《末世生存全靠求生欲作祟》 第一章 流氓哨 “我都说了我是宓听的婶婶,赶紧放我进去!我要去看我们家宓听!” “你们到底有没有谱啊,苏家的大小姐也敢扣?!” “你们领导是谁,我一定要去投诉你们!居然敢动我们苏家的人!!!” “我们苏家可是岳城的纳税大户,赶紧把我们家宓听放了,不然一定有你们好看!” “实在不好意思,军令如山,我们暂时不能放行。想探视宓听小姐,还请给我们容队长的手令。” “我是苏家的大夫人,赶紧把你们那个什么容队长叫来,我倒要看看他算什么东西!敢动我们苏家的人!” …… 门外一阵吵闹,躺在病床上的宓听虽然听得不太真切,意识却已经完全清醒。 她睡得正好,被吵醒了脸色很差,睁开眼睛后发现自己躺在病房里,脖子缠着一圈绷带,手上还打着吊针。 宓听愣了一会儿,随即想起了事情的原委。 她是岳城大学新闻与传播专业的大二学生,期末考试结束后她打算找个地方窝着过年,静静等着开学。 于是她早早地买了昨天中午的高铁票,跟室友秦萱一起去了高铁站候车。 虽然秦萱的车次比她的先出发,但不不影响她为了省点打车费早起两小时。 在等车途中,宓听去上了趟厕所,行李交给秦萱看护,再出来时秦萱给了一包零食,宓听几口就吃完了。 目送秦萱检票后,宓听独自坐在候车厅里,感觉自己昏昏欲睡。 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很不对劲,想要寻求工作人员的帮助,却倒霉催地成了逃犯威胁官方的人质。 宓听会点三脚猫功夫,逃犯也是张皇失措的,要是平时她肯定能脱险,偏偏遇上她身体出了问题,被迫当了人质,脖子被逃犯的刀割伤,获救后直接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睁开眼,已经在医院里躺着了。 此时,门外的争吵声再次传来。 “你就是容熠对吧,我告诉你,赶紧把我们宓听放了,否则要你好看。” “对,我们宓听怎么能在这种地方呆着养伤?!赶紧把宓听放了!” …… 宓听支着耳朵听了一会儿,立刻分辨出这两道声音的主人都是谁。 王秀章,宓听父亲的弟媳,一个只想把她推进火坑里的女人,跟着来的,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便宜堂妹,苏茉。 宓听的父亲在她出生之前就跟苏家断绝了关系,她母亲因为难产没了,父亲也在两年前因病去世,宓听由此成了孤儿。 高考完没多久,苏家便找上门来,说不忍心苏家骨肉流落在外,要把她接回苏家的大别墅里住。 宓听早就听父亲说过苏家的事情,清楚苏家人的脾性,因此她从不搭理苏家,婉拒了,选择自力更生。 苏家一开始殷勤,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没怎么管她了,最近又开始在她眼前瞎晃悠。 甚至开始作妖。 宓听觉得这事不对,利用自己给阔太太们当家教的事,前前后后调查了一番,结合父亲平日里的话,总结出一个真相。 一个让宓听愤怒又恶心的真相。 难怪她父亲拼了命都要离开苏家。 宓听拍了拍脑门让自己清醒点,起身拔针,去门口把人赶走。 说是争吵,也不过是两个女人一直在虚张声势地威胁别人罢了,争吵间偶尔有几个男人劝解的声音。 什么军令如山、重要证人,暂时不能让人进去之类的。 听门口另外一拨人话里的意思,好像是上头派他们过来守着宓听的。 宓听联想起昨天自己身体的异常,立刻明白发生是怎么回事,暗自在心里感激这个为自己出头的人。 她走到门口,正打算开门,就听到一声轻蔑的叫骂。 “你们这些臭当兵的,赶紧把人给我放了,现在是给你们面子,否则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 宓听皱了皱眉头,随即一股恼怒感涌上心头,恨不得把人撕碎了。 不等门外的人回答,她立刻开门冲出去,对着门外衣着华贵的妇女和少女怒吼道: “你们两个都给我滚!!!” 宓听觉得不解气,又继续指着妇女和少女骂。 “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啊,你们苏家不是位列仙班鸡犬升天了,没有他们你们苏家又算个屁!滚!赶紧滚!!!” 妇人看着宓听发火的模样,脸色不由得一阵尴尬,同时还很心虚。 不是因为骂了门口那帮一直拦着他们的大头兵,而是因为这句话把宓听的妈妈也骂进去了。 宓听的母亲是一名女兵,退伍后就跟宓听父亲结了婚,在乡下开了家小卖部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门口站得笔直的战士,手紧紧地贴着裤缝线,一种名为委屈的神情已经爬上了他们被晒得黝黑的脸。 被骂一句臭当兵的,能忍。 真正让他们心中的委屈开始波涛汹涌的,是此刻的宓听,穿着单薄的棉麻病号服,光着脚为他们出头。 “宓听,婶婶不是……” 妇人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正打算给宓听道歉,舒缓下宓听的怒气。 可惜,“故意的”这三个字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她身旁那个高大英俊、脸色铁青的男人立刻挥手,守在门口的战士随即上前把这二人拖了下去。 两位战士等着就是这一下,任凭她们叫喊,硬生生地把这两个有钱人给丢出去了。 宓听站在门口,抬头看着眼前穿着迷彩作战服的英俊男人,只觉得有些眼熟。 他的神情瞬间充满了惊喜,乐呵呵地问道:“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脸色又变得很差。 “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啧,毛拖鞋也没穿,岳城下了这么大的雪,天还越来越冷,赶紧的进屋,屋里有暖气。” 男人拉着宓听回了病房,楼道里有两个穿着同款作战服的人拐过来,看见这一幕吹起了流氓哨。 男人回头瞪了一眼,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宓听身上。 宓听有些莫名其妙的,只觉得眼前的男人眼熟,一听流氓哨瞬间就记起来了。 这个男人,是她大一军训时的教官容熠,他们七连的颜值担当,无数女生的梦中情人。 她记得当时很多女同学都问容熠要微信,连学姐都出动了,全被容熠以纪律为由给婉拒了。 当然,被拒绝的人里并不包括宓听。 说起来宓听觉得有些尴尬。 她其实是个颜控,不管是好看的男人还是好看的女人,她都会厚着脸皮凑上去要微信,然后天天欣赏他们朋友圈里的照片,心情倍棒,就连赚钱都有动力了。 但宓听也是有原则的,有主的不管男女,她都不会添加。 彼时的容熠二十五六,正是一个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身材颜值都不差,还有些痞气,穿上作训服立刻帅出天际,直接在宓听的审美上蹦迪。 于是,宓听冒着被拒的风险,趁着容熠下楼晾衣服的时候堵了人,还对着容熠吹了流氓哨,十分嚣张地说。 “把你微信给我,赶紧的!” 当时容熠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掏出手机给她扫码,威胁道。 “要是我收到了其余的好友申请,那就两百个俯卧撑准备吧。” 宓听乖乖扫了码,很是识趣地回话: “你说什么,我不是被你拒绝了嘛?” 尽管他们俩约好了不说出去,但这事还是从其他教官那里说漏嘴了。 听闻宓听可能面临两百个俯卧撑,其他人也渐渐偃旗息鼓,不再逼着宓听把容熠的微信交出来,老老实实军训。 就是宓听由此一战成名,获得永久称号: 流氓哨那女的!!!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章 有人来了 宓听想起两人相识的原委,顿时尬得脚趾扣地,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容熠带到了病床边,在容熠热络的安排下,重新躺了下去。 宓听瞥见容熠的肩章,发现跟两年前的不一样,大概是升官了。 她不想躺着,刚起身,又被容熠摁了回去。 “好好躺着休息。” 面对容熠细心的呵护,宓听觉得无所适从,由于过往太过尴尬,她决定装傻。 “我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你放我走吧警察同志?” 她只想找个地方窝着过年,才不要在医院里困着。 而且容熠在这里,她心虚! 容熠一听宓听这话是打算撇清两人相识的关系,立刻冷着脸,坐下来半是吓唬半是哄地忽悠她。 “这个恐怕不太行,昨天那个挟持你的人身份有些特殊,事情多如牛毛,等风头过了,我亲自送你离开。” 昨天挟持宓听的那个人吧,就是一个老实巴交的农民,身份一点也不特殊。 不过他干的事,倒是挺特殊的。 那个人是从岳城某个乡下小山村里跑出来的,一周前突然发疯屠杀了整个村子里的人,随后悄悄来到了高铁站准备去外边躲几年。 容熠看了卷宗,那现场照片就是容熠这种特殊部队出来的看了,也会觉得头皮发麻。 那个人的作案手法相当残忍,全都对着脑袋一通乱砍,还有几个身体被砍得稀巴烂,那房子墙壁道路全是血,残肢到处都是,整个村子的血腥味,听说到现在都还没散掉呢。 可他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人啊,作案手法太拙劣,一下就被上头查出了行踪,赶巧容熠他们出去屯年货,顺手就帮着警察抓人,把宓听带走。 说是保护她也不是完全没道理,这个人太疯狂了,哪天跑了认出了宓听还不得把宓听砍死? 尽管上头已经对凶手严加看管,也强调了必须保护好宓听的人身安全。 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凶手心理有问题,属于杀人泄愤,可他的供词却让人毛骨悚然。 那个人说,村子里的人在吃人,得对着脑袋砍才能解决。 最重要的是,法医的检验结果也说了有些残肢和尸体上,确实有人类的咬痕,甚至胃里也有人肉组织。 检测结果也说了所有人的死因都是被撕咬后失血过多,头颅的砍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也想不通。 法医给出的结果根本不好判断凶手到底杀没杀人,顶多有个毁坏尸体罪,于是这事就这么卡着了。 容熠来之前匆匆瞟了一眼供词,只有两个字的评价。 那就是扯淡。 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地开始吃人呢,搁这拍丧尸电影呢?!这个穷凶极恶的凶手为了掩盖自己杀人的真实动力,还能搞出这么扯的事情来? 要说疯吧,心理医生说没问题,要说没疯吧,说出来谁都不信。 偏偏法医那边的结果也不尽如人意。 这事本来不归容熠管,但容熠却在潜意识里觉得这事不简单,隐约有种要出大事的预感。 因此他不希望宓听现在就离开,起码不要离开他们特殊部队和警卫员的视线范围。 当然,容熠不会把真相随意透露给宓听的,一来宓听是个普通人,二来他怕这事传出去造成恐慌,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他还怕宓听逮着问个没完,宓听却是一脸“我都懂”的神色,点点头,躺下准备睡觉。 宓听的内心才没有表面上那么乖巧听话,她现在只觉得自己倒霉透顶。 怎么出个门就能遇上两件让她失去自由的事? 不过在医院呆着可比中苏家的招强了不止一百倍啊。 这么一想,宓听心里平衡多了。 容熠帮宓听掖好被子,这才发现宓听的吊针被拔了,急吼吼地起身去门外招呼了一声。 没多久,一个跟容熠一样穿着作战服的男人,拿着医疗用具进来了。 宓听瞥了一眼,不就是从楼道里拐出来的那两人中的一个吗? 好家伙,还是个军医啊。 “妙手,你给听听好好看看,别落下什么毛病了。”容熠把位子让给被称作妙手的男人,在一旁紧张地交代着。 妙手回了他一个白眼,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八字还没一撇呢就开始替宓听着急了。 “什么呀你就叫我听听,咱俩又……不熟!” 听到容熠这么称呼自己,宓听立刻从床上弹起来,说到不熟的时候,她真的心虚。 没办法,流氓哨的威力太大了。 整个学校都知道她是流氓哨学姐,就连辅导员都会拿这个开玩笑,容熠没理由记不住她! 她是不想高估自己在容熠这里的地位的,可一听他叫自己听听,马上就坐不住了,一定要撇清关系才行。 容熠挑眉,用戏谑的眼神盯着她:“行行行,咱俩不熟,宓听同学。这样总可以了吧?” 两年前,容熠被安排去带军训的时候就注意到宓听了。 宓听这个人吧,个子就到他肩膀,长相也在他的审美上,妩媚中带着点隐约的英气,性格就不用说了,活泼率性。 就是太调皮,爱跟他顶嘴,多少让他有些生气。 不过因为宓听的存在,他们七连也多了很多笑话。 容熠眼里的宓听最多就是活泼捣蛋型的女生,谁知道那一口流氓哨吹得那么响亮,还爱发朋友圈。 吐槽的、学习的、生活的、兴趣的,简直应有尽有,比小品还精彩。 虽然宓听发朋友圈的时候都尽量不泄露个人信息,可只要容熠想,用那些朋友圈的碎片信息来了解宓听完全不是问题。 所以容熠没有跟宓听扯当年那个流氓哨的事情,毕竟女孩子要面子,他的出现也太突然,他能理解。 宓听撇撇嘴,容熠这么迁就、宠溺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听着更不舒服了。 “躺好,别乱动。”妙手拿着棉签沾了酒精准备消毒,吩咐宓听不要乱动。 宓听照做了。 妙手抓着她的手重新打完了吊针,交代她这两天最好躺着休息,因为昨天晚上她浑身都烫得像个火炉,没烧傻就是个奇迹。 经妙手这么一提醒,宓听才发现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很痛,像是被人打碎重组一样。 宓听觉得这不应该,她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不至于这么点事就发烧。而容熠和妙手都没多想,以为宓听是被昨天那一出给吓到了才会引发高烧。 哒…哒…哒… 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传来,宓听听着像是皮鞋的声音,心想大概是王秀章跑去跟她儿子告状,这会她那个便宜堂哥苏淮要来兴师问罪了。 宓听觉得烦,扭头对容熠说道:“有人来了,你去帮我看看?” 容熠和妙手回头一看,门口除了警卫员,没别的人了。 容熠看了妙手一眼,妙手会意起身离开,把时间留给容熠和宓听。 有个事儿,还是容熠去说比较好,毕竟他们俩有流氓哨的交情。 宓听看容熠没有离开的意思,也不打算赶人,她浑身痛死了还是好好休息比较好。 她看着窗外落下了密集的雪花,觉得岳城的天气真怪,从来不下雪的城市居然下起了鹅毛大雪,还一连下了大半个月,昨天跟秦萱拼车的计划都差点夭折。 或许是温差太大,她的身体受不住才会发烧吧。 说起秦萱……宓听倒是想让容熠帮帮忙。 容熠安静地坐在一旁削水果,忽然开口问她:“刚才那两个人,你心里有数吗?” 宓听愣了一下,在这群人面前苏家那点子心思就是透明的,再加上昨天挟持的事撞上了,不怪容熠能知道。 “有,我心里有数的。” “那就行,搞不定就找我,我给你出气。” 宓听点点头,刚想说秦萱的事,妙手敲门进来了。 “宓听,有人想见你。”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章 像个孙子 “不见。” 宓听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 比起王秀章和苏茉,苏淮这个人更可恶。 表现的像个正人君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实际上就想着渔翁得利。 当她宓听是傻子看不出苏淮是什么路数? 妙手抿唇不知道该怎么说,神色显得有些为难。 因为这个人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还联系了他们的领导,带了手令过来,要求见宓听一面,否则门口的警卫员不可能没吱声。 容熠看宓听不太高兴,起身准备去赶人,却见妙手迟迟没动。 “怎么了?”宓听也注意到了妙手的反常。 虽然她和妙手不熟,但她经常跟人打交道,察言观色的技能已经炉火纯青了,显然门外那个人,他们赶不走。 想到这,宓听皱了皱眉头,对苏家的厌烦已经突破的顶峰。 妙手拉住了容熠,说道:“他有老大的手令,宓听不愿意也得见。” “你的意见呢?要是实在不想见我就替你撅出去,让他上不来这层楼。” 别看容熠这个名儿挺文艺的,还占了个容易的谐音,他可是出了队里名儿的刺头,只要宓听不愿意,他根本就不管什么老大的手令,不过容熠很重视宓听,强制赶人之前还是征求了下意见。 宓听不想给容熠添麻烦,加上妙手向她使了几个眼神,她只好点头。 “让他进来吧。” 宓听的话音一落,门外侯着的人就自动进门来了。 来得的确是苏淮。 他的长相很是俊美,穿着白色的高领毛衣外搭一件黑色呢子大衣,脖子上挂着一条黑色的围巾,脚上一双擦得锃亮的皮鞋。 宓听一看就想起了四个字。 斯文败类。 “听听。” 苏淮先是向容熠和妙手点头致谢,随后越过他们坐在了病床旁的座椅上。 容熠“嘿”了一声,指着苏淮,刚想说句“那是老子的座位,你给老子起开”,就被妙手拽出去了。 妙手走之前还把门带上了。 容熠被妙手架出来很不爽,一把推开妙手打算进门。 妙手赶紧拦住他,把他往走廊上带,边带边念叨:“人家兄妹聊天你一个外人去插什么手?!” 容熠一把推开妙手,骂道:“什么兄妹聊天,这个斯文败类就是来欺负我们听听的。” 听听,又是听听。 还没成呢就听听听听地喊,以后能有家庭地位,算他妙手输! 妙手不由得白了容熠一眼,他觉得往日聪慧敏锐的兄弟已经变成了恋爱脑。 当然这是戏称,他们这群光棍但凡谁有点情况,整个队都能高兴到放炮仗! 妙手继续把容熠捞回来:“两年了苏家都没得逞,你们家听听不会让他有任何机会的。” 容熠还是不放心,站在原地生闷气,转身看着走廊里飘着的雪,拿出口袋里的烟抽起来。 他的心情很差,没两口就吸完了一根烟,又继续点了一根。 妙手在一旁看着,心里也为宓听捏把汗,可这件事他们确实不好插手。 “我就是生气!我要是早两年知道宓听的事儿,我一定弄死苏家!” 容熠一连抽完两根烟,心情缓解了许多,忍不住低声骂出口。 妙手拍了拍容熠的肩膀:“宓听的事儿你也别急,她对苏家的态度很一般,先看看苏淮想干什么,咱们在背后帮帮宓听不成问题。” “听听说她心里有数,我想动手又怕她生气,觉得我侵犯她隐私。” 毕竟这件事涉及到宓听的清白,即便没发生什么事,传出去宓听的名声必不会好,为了宓听的感受和名声考虑,容熠只能忍着让宓听试着自己解决。 容熠说着,狠狠地拍了围栏一下,心情又不得劲儿了。 他遇见宓听的时候,已经进特殊部队五年了,五年来他的生活就是各种杀人的任务,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就觉得心理负担不了,心情郁闷烦躁,生无可恋。 于是老大安排他去带军训,让他占点人气再回来。 其实当时的军训对他来说就跟任务一样,完成任务了他就走。 结果连里出了个宓听,爱顶嘴,整天嘻嘻哈哈的,干啥都费劲。 一开始觉得宓听在他审美上,后来就觉得宓听这个人挺可爱的,慢慢地他也有笑容了。 后来宓听用流氓哨主动出击,他也没有拒绝,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看宓听的朋友圈,过一会儿心情就好了。 他的工作特殊,不像普通人可以随喊随到,所以他就在一旁看着宓听,没有接近过。 直到昨天! 宓听被救下来之后整个人就陷入了昏迷,妙手在宓听的血液里发现了chunyao的成分。 还是最高级的那种。 一开始吃了就会昏昏欲睡,任人送到该送的地方去,等时间一过真正的药效就会发作,接着就会出大事。 至于那个同行的秦萱,容熠也早就扣下来了。 秦萱已经供出幕后主使是苏家的夫人王秀章,许诺她事成之后可以去苏氏集团工作。 秦萱为了日后的工作,咬牙答应了。 可惜她第一次干坏事太菜了,在宓听的水杯上留下了证据。 人证物证皆有,可惜苏家有苏淮,他为了保住自己的母亲,一定会倒打一耙把错全都推到秦萱身上,让秦萱来做这个炮灰。 这波反击,聊胜于无,撼动不了任何人,宓听依旧要面对苏家无止尽的算计。 容熠现在想起来就觉得头痛,还会惊出一身冷汗。 要是没有凶手挟持的事打岔,宓听就会中招,然后被苏家送到姜家那个残废少爷的床上去,代替她那个便宜妹妹苏茉嫁过去,还是以最难堪的方式—— 见钱眼开,嫉妒妹妹有一门好的婚事不惜爬床抢走妹妹的未婚夫,以实现自己嫁入豪门的美梦。 如此这般的说辞,如同一口巨大的黑锅死死地扣在宓听头上,到时候木已成舟一切都成定局。 宓听能有什么出路,不是乖乖就范,迎接铺天盖地的指责,就是一刀抹脖子以全性情。 就算她忍辱查出真相,自证清白又能怎样呢?她已经是姜家少爷的人了,苏家和姜家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也绝不会让宓听说出去。 或许过个几年,宓听的结局就是突然暴毙,直接埋土里了事。 容熠只花了一晚上的时间就明白了苏家的意图。 他是真的后悔啊! 要是他早一点走进宓听的世界,宓听这两年还用得着去跟苏家人斗智斗勇? 他一个恋爱报告打上去,宓听就是部门里重点保护的人了,苏家绝对没有机会可以动手。 容熠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但碍于宓听只能憋着,因此他现在很烦躁。 这事儿也只有容熠和妙手知道,他们都不会随便透露出去。 社会在进步,但对女性的要求却越来越苛刻。 谁都知道这事宓听是受害者,可只要一说出去,别人看宓听的眼神就是带着鄙夷、审视和嘲讽的。 宓听是个孤儿,平时就受够了他人的打量,现在还把这事捅出去,那不是逼着她发疯吗?! 妙手就在一旁陪着容熠,觉得宓听这妹子太惨摊上这么一家人,同时心里也替自己兄弟着急。 因为他们太特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不来了所以都不谈恋爱,跟家里的联系也很少。 就怕牵挂太多,反而出问题。 当容熠没事就对着宓听朋友圈傻笑的时候,整个中队就知道他们可能要有个嫂子或者弟妹了。 结果呢,容熠像个孙子,望而却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章 精神损失费 病房外,容熠悲春伤秋完,开始贴在门上听墙角。 妙手还以为他又要强行闯进去,正打算拦住,随后狠狠地白了容熠一眼。 怎么说也是个特战队员,怎么就这么拉胯呢? 病房内,苏淮和宓听的谈话还算融洽。 不过这个融洽的意思是说苏淮没有王秀章那么飞扬跋扈,但他的气场可比王秀章强太多,起码宓听会认真对待的,免得跳进苏淮挖的坑里。 苏淮坐在椅子上,姿态放松,神情自然,眼神关切地看着宓听。 她脖子上缠着一圈绷带,看来昨天那个挟持犯将她伤得不轻。 本来他是想让宓听回苏家过年的,奈何宓听快他一步离开了学校,等他再有宓听的消息,已经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了。 毕竟是军方参与的行动,苏淮能力再怎么大也不能随便插手。容熠领导的手令还是他求了很多关系才拿到的,谁知道王秀章和苏沫一大早就跑来这里闹了一通,让苏家和宓听本就不好的关系雪上加霜。 看宓听这副“你随意”的样子,苏淮就知道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尽管如此,苏淮还是想试一试,让宓听代替苏茉嫁给姜家那个残废了的少爷,事后他可以补偿宓听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 两年前苏家找到宓听不过是想试探她有没有回苏家争权的心,宓听无意回到苏家他们也没当回事。 谁知两年后苏茉的未婚夫姜燃开赛车出了事故,命倒是捡回来了,那双腿却废了。 王秀章舍不得女儿嫁给一个残废,就把主意打到了宓听身上,想让宓听代替苏茉嫁过去。 反正姜家只要苏家人,娶谁不是娶? 可惜啊,宓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没多久就打听出来了,对苏家的态度那叫一个阴阳怪气。 事已至此,王秀章用了下药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想必宓听不会继续装傻充楞任人宰割,摊牌或许还能有点希望。 没办法,跟亲生妹妹苏茉比起来,宓听这个堂妹实在不够看,更何况他们没有一起生活过,关系只剩血缘,没有感情。 “听听,你的身体还好吧?”苏淮主动询问宓听的身体状况。 “挺好的,要没有挟持那一出,只怕我已经万劫不复了。”宓听皮笑肉不笑地回话,依旧是那么阴阳怪气。 苏淮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来:“昨天的事,是我母亲不对。这张附卡你先拿着,就当是我的赔罪。另外,我希望你可以代替茉茉嫁到姜家去。” 宓听挑眉,苏淮这是要摊牌? 她看着苏淮手里的黑卡,这次出手真是有够阔绰的,看这样子不仅是想替王秀章擦屁股,还想着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她心甘情愿地替苏家填坑呢。 苏淮保持着递卡的动作,大大方方地接受宓听的审视。 他知道宓听缺钱,否则不会那么努力地挣钱。 这张卡里的钱够宓听潇洒一辈子了,只要宓听答应替苏沫嫁过去,他还可以让宓听及其父母重入苏家的族谱,她的父母也接受苏家后人的祭拜,往后宓听就是苏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了。 这可比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更有杀伤力,这是苏淮最后的条件,他不会随便说出口,前提是宓听答应他的要求。 宓听忽然嗤笑出声,嘲讽和轻蔑之意呼之欲出。 以往苏淮也不是没给过她钱,她一次都没要过,苏淮凭什么认定她这次就会要苏家的钱? 她轻轻推开苏淮递卡的手,说道: “算了吧。我父亲跟苏家早就没关系了,我从小到大也没花过苏家半分钱,不会为苏家作出任何牺牲,现在不会,以后也不会。” “你要想清楚,苏氏集团百分之十的股份你也不要吗?苏氏集团也有大伯的心血,拿到之后你就有资本来报复我们了。” 苏淮并不意外宓听的拒绝,跟宓听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宓听要是一下就接受了,他还会觉得有鬼呢。 “我报复你?你一个商业老油条我一个商场菜鸟还报复你?我脑子是被门夹了要搭上一辈子的幸福跟苏家耗下去?” 宓听觉得苏淮今天智商不在线,又或者是看军方现在在保护她,苏淮急了,只想速战速决? 不过也好,苏淮既然摊牌了,她也不用客气。 “听听。”苏淮的语气冷了下来,大概是对宓听的不识时务感到生气,“这门婚事本来就是你的,现在茉茉不过是物归原主罢了。” “苏先生,你们这家人不要脸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宓听冷笑着讽刺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父亲为什么要离开的苏家,我又不在苏家的族谱上,荣华富贵轮不到我,牺牲反哺更轮不到我。” 不等苏淮开口,宓听直接把当年的事情捅了出来。 “我父亲早产,自小体弱多病,苏家上下一致认为我父亲不配做继承人,早早地送到乡下放养着,形同弃子;我母亲出生一般,又当过兵,苏家又认为我母亲粗鲁不堪,根本不配做当家主母,又是百般阻挠我父母相爱。” “后来苏家不行了,我父亲金融硕士毕业又给请回去顶着,刚把你们苏家救活又想踹了我们一家。我父亲不跑什么时候跑?!” “毁了我父亲,毁了我母亲,还想毁了我,软硬兼施逼着我回去给你们苏家填坑?!打量着我什么也不懂?!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宓听说着,目光忽然阴冷起来。 “苏先生,我缺的是钱,不是精神损失费。你纵横商场多年,把一个弃子的女儿塞给姜家,也不怕把姜家惹生气?” 当年姜家和苏家订亲,只说订给嫡支头生的女儿,宓听运气差,先一步出生,这桩婚事就落到了她头上。 当时宓听父亲对苏家失望至极,甘愿划出族谱也要离开苏家,苏家嫡支头生的女儿就是苏茉了,这桩婚事自然也挪到了苏茉那里。 苏淮是卡了嫡支头生女儿的bug,才会不顾姜家的意见,执意把宓听拉下水。 而在宓听看来,苏淮提出的所有补偿条件都是对她人格的羞辱。 让她嫁给一个残废的人,又给钱又给股份的,那不是精神损失费是什么? 至于那个姜家她也打听过了,名门望族,到底还是讲点道理的。 姜家少爷废了,苏家不想嫁女儿那就直说,何必用一个弃子的女儿去羞辱人家呢? 所以说,苏淮比王秀章更可恨。 他是个商人,虽然看不上王秀章那些手段,却在心里希望可以成功,这样对苏家最好。 因为这样苏淮就不需要妹妹牺牲自己的婚姻,也不用放弃姜家的助力,不需要苏家旁支的女儿顶替,从而得罪旁支,苏家也不会落个类似嫌贫爱富的名声,简直一举N得。 宓听是一个弃子的女儿,姜家不想得罪苏家,就会把气撒在宓听身上,就算宓听拿了苏家的股份,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苏淮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好了,那珠子都崩宓听脸上了。 也不知道苏淮是不是太看重这门婚事导致智商不在线,居然要拿姜家开涮,也不想想姜家看不看得上宓听。 一个女人如果自甘堕落跑去爬床,那她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姜家未来的女主人,可以是一个弃子的女儿,但不能是一个爬床的女人。 因此昨天的事就算真成了,姜家也不会要宓听的,知道真相也不会要,谁知道这是不是宓听和苏家联合起来的苦肉计? 这是个死局,苏家投机取巧的那一刻起,就避不开解除婚约的命运了,这点事要说苏淮想不明白,宓听可不信。 苏淮大概是在赌吧,赌姜家真能咽下这口气。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章 怀疑的种子 苏淮是苏家的当家人,自然清楚宓听父亲苏彦真离开苏家的真相。 他还知道苏家为了掩盖自家过河拆桥的恶劣行径,把宓听父亲的出走全都推到了宓听母亲宓秀身上。 苏彦真知道后还去苏家理论过,结果当然是以失败告终,作为报复,苏彦真利用自己的人脉截了苏家好几单合作,甚至入赘宓家。 苏彦真入赘这事闹得整个岳城的豪门圈人尽皆知,宓秀的名声也越来越差。 尽管当时宓秀已经退伍,但毕竟是重点队伍里出来的,事情传到了高层的耳朵里,苏家也被警告过不要得寸进尺,这事才逐渐平息下来。 苏彦真也见好就收,不再截胡苏家的合作,带着老婆孩子去了阳城生活,一家三口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至此,苏彦真彻底跟苏家没了关系。 苏淮以为宓听不知道这些,才会信誓旦旦地拿入族谱的条件当最后的筹码。谁能想到苏彦真会告诉宓听真相,宓听会这么直接地点穿苏家的丑恶嘴脸。 宓听叙述的时候神色平静,语调轻缓仿佛再讲一个故事,可是苏淮却从宓听的眼神里收到了警告。 特别是宓听提到这门婚事的另一位主人公姜家时,苏淮彻底坐不住了。 他知道宓听在当家教,打听苏家接近她的目的只是时间问题,知道姜家也不奇怪。 问题是宓听正在警告他不要把姜家当猴耍,这让苏淮有些刮目相看,稍微开始正视宓听这个人了。 城府一般,但不是没有;手段一般,但不是没有。 宓听根本不用接近姜家,她只需要通过做家教,散布苏家对这门婚事态度模棱两可的传言,将怀疑的种子种下即可。 只要苏家出现了跟以往不同的举动,姜家就会主动找上门来。解除婚约再好不过,要是不解除,苏家也没机会先斩后奏了。 因为姜家会盯着苏家,免得真被算计到一个背景不怎么样的苏家女儿。 苏淮叹了口气,是他疏忽了,觉得宓听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那么深的心计,现在才发现是自小己看她了。 比起让宓听听话,苏淮觉得自己还是先回家一趟吧,稳住王秀章,别再搞什么幺蛾子,免得姜家起疑。 到时候他想塞谁去填坑都不行。 “你先好好休息吧。”苏淮起身整理了自己的呢子大衣,脸色依旧平静,慢慢地走出了病房。 宓听没有回话,直接躺回病床上睡大觉。 在姜家怀疑的种子被苏淮拔掉之前,她暂时是安全的。 门外的容熠听见脚步声立刻走到围栏处靠着,臭着脸瞪了苏淮一眼,任由妙手送别苏淮。 容熠走进病房,宓听已经躺下去准备休息,容熠想等宓听休息好了再问,只好憋着心里的疑问。 他这个人有点幼稚,怕苏淮坐过的椅子烦到宓听,贴心地去隔壁病房换了一把过来,忠犬一般地守着宓听,给她削了很多水果放在盘子里,宓听醒了就能吃。 不多时,妙手回来了,有点子幸灾乐祸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乐呵呵地说: “刚才苏淮等电梯的时候接了个电话,那个脸拉得老长了。” 说完,妙手抬手比划了一下。 “怎么回事?”容熠只瞪了苏淮一眼便没管了。 “叫声爷爷我就告诉你。” “叫尼玛爷爷,爱讲讲不讲滚,别打扰我家听听睡觉!” 容熠有些来气儿,扯了段苹果皮,气急败坏地丢到妙手脸上去。 “苏淮那个妈打电话过来了,说是姜家过两天要约苏家,谈谈这桩婚事。” 妙手觉得容熠那个样子实在好笑,嬉皮笑脸地说了实话。 容熠低头笑了一声,姜家总算是行动了。 再不行动,他们家那个儿子就得娶一个弃子的女儿了。 三天后。 岳城的大雪依旧没有停下,以往岳城的冬天还算温和,今年下雪不少人本地人都觉得稀奇,纷纷出门赏雪、玩雪。 刚开始人们都只觉得新鲜,可大雪下了一个多星期都不见停,气温一降再降寒潮扎堆袭来,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有演变成雪灾的趋势了。 新闻里的推送全是岳城道路结冰影响出行,水管因结冰爆裂,用电时断时续之类的,这已经严重影响到岳城居民的生活了。 有关部门迅速组织人手清除道路积雪保证通行,抢修水电保证基本供应,在微博上发布各种抗寒技巧。 可惜岳城人没有应对严寒的经验,冰雪封路物流不通,上网添置过冬神器也不行了,生病发烧都是常见,很快形成了流感。 岳城医院挂不上号,挂上号了药物的供应又跟不上,居民无奈,只能待在家里自愈,开着暖气裹紧被子窝在家里过冬。 刚开始还有援助,渐渐地,岳城周围的几座城市也被冰雪覆盖,所有的物资都只能留着自用,岳城附近的药企都在加班加点地生产药物了。 宓听躺在病床上,看着手机里的推送若有所思,随即摁灭了手机。 这三天来苏家人都没来烦她,她很高兴;容熠和妙手没来盯着她,门口的警卫员也被叫走……她今天还没挂上水呢。 这几个重要的人都没来,看样子,外面的情况真的很复杂,容熠和妙手都被拉去干活了,没空来军区医院瞎晃。 宓听觉得有些无聊,无聊到想趁机出院回家窝着。 妙手突然就闯了进来,他没穿作训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白大褂,身后还跟着风尘仆仆的容熠,估计是刚做完任务回来。 “宓听,跟你说个事儿。”妙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本来以你的身体状况这个时候出院是不理想的,毕竟你的身体里还有那个……你懂的。但实在没办法了,你得把这个房间挪出来,十楼往上的病房全都要让出来,改成多人间。” 这是宓听第一次听妙手说这么多话,简单消化完后,点了点头,掀开被子穿鞋出院。 刚想出院就有人来发话了,这不就是瞌睡有人给递枕头吗? 宓听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光速收拾着行李。 太好了,可以出院啦!!!可以跟容熠撒有啦啦了!!!再也不用受流氓哨的制裁了!!! “对不住啊宓听,真的很感谢你。” 妙手还以为得跟宓听解释一下,谁知道她这么爽快地就把病房让出来了。 呜呜呜,听得进话的妹妹就是招人稀罕哪! 病人实在是太多了,还有很多被冻得半死的病人等着急救,军区医院住院部已经爆满了,十楼往上的单间都给改成多人间,能出院的出院,不能出院的都得挤一挤。 天知道他今天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解释挨了多少冷嘲热讽,只有零星几个人表示理解。 在宓听这里却是一个点头就能解决的事情,能不让妙手心里暖暖的嘛! “没事,反正我也躺累了。”宓听摆摆手表示无所谓,拿出一套厚厚的衣服去洗手间换上。 出来的时候妙手已经去下一个病房里跟病人接洽了,容熠坐在椅子上等着宓听出来。 容熠穿着迷彩服,作战背心上面只别了个通讯器,脖子上挂了个耳机,脚上还有一双厚重的军靴,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走吧,我送你。”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回去了,你看起来还挺忙的。”宓听看容熠像是赶回来的,下意识拒绝了他。 “外面都是厚厚的积雪,除了部队里的车基本上都开不动了。围巾和帽子都戴上,外边很冷,别冻感冒了。” 容熠解释完外面的情况,主动提起宓听的行李箱,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六章 泡一泡 宓听从病房里出来,跟在容熠身后等电梯,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场,容熠拿着车钥匙摁亮了一辆黑色的吉普车的车灯,示意宓听上车,容熠则把行李箱放进了后备箱。 吉普车的外表没什么特别的,顶多就是车身大惹人注目了点,车牌看起来有点东西,但大多数人应该都不会注意。 因为一般人看见,都会把焦点放在车身上,极少有人注意车牌。 宓听上车系好了安全带,车里的一切设施都跟私家车无二,宓听不懂也没有乱看乱摸,打开地图搜索自己家的地址,等着容熠上车。 宓听一开始是住学校里的,因为做家教经常超过学校宵禁的时候回来,跟室友的关系也一般,干脆就搬出来住了。 唯一一个聊得来的室友就是秦萱,两人经常在一起上下课,偶尔还会一起吃饭出去玩,结果秦萱为了以后的工作机会把她给卖了。 容熠问过她要怎么处理秦萱,宓听表示按规章制度来,当时容熠就乐呵呵地去了,至于后续结果怎么样,宓听没兴趣。 “回阳城还是哪里?”容熠上了车,熟稔地询问宓听的意见。 宓听挑眉,容熠还知道她老家在阳城? “回永乐小区。”宓听把手机里的导航递给容熠。 容熠想起之前妙手跟他提的建议,让宓听跟他去家属院,留在部队里过年。 可碍于姜家和苏家打得火热,一个要解除婚约,一个不同意,估计还有得闹。 但是宓听这里确实是消停了,容熠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人,只能沉默着启动车子,送梦中情人回家。 接近地下停车场出口的时候,宓听的视线里只有白茫茫的一片,出来仔细一看才知道,军区医院里的很多植被都被大雪给压垮了,树木都被砍秃了,就怕突然倒塌造成人员伤亡。 路上的积雪厚得惊人,就连车子开过也没办法碾到底,路上有人在铲雪、撒盐,路过露天停车场的时候,还有一队军装打扮的人在一辆军用直升机上卸医疗物资。 大雪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雪花落在挡风玻璃上,很快又被雨刮器扫掉,这天气唯一友好的一点大概就是没有刮风。 尽管如此,宓听看着外边行走在寒冬积雪的军人,都忍不住抱着胳膊打了个冷颤。 “你冷吗?车里开暖气了啊。”容熠察觉到宓听的动作,特意查看了一下车里的暖气开没开。 “没有,我不冷,就是觉得他们很辛苦。”宓听摇摇头,视线落在后视镜,镜中的军人们还在忙碌。 容熠看了宓听一眼,心里有些感动。 那辆直升机是他刚开过来的,道路结冰车子进不来,病人的数量直线上升,只能用直升机运送医疗物资。 刚下来就听妙手说要清理病房,他做完任务汇报就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他怕宓听回不了家,也怕苏家趁机搞事情。 宓听面对容熠的时候,话并不多,而容熠本身也比较内敛,只有面对队友的时候会有**之气,因此两人一路都没说什么话,只有导航的声音会时不时打破两人之间的平静。 两个小时,两人到达了目的地。 永乐小区离岳城大学也就十分钟的路程,房租有点小贵,但是环境很不错,离学校也近,也算贵的在理。 好在苏彦真给宓听留了一笔钱,宓听想着都搬出来了不住舒服点怎么能行,一咬牙就租下了一个小三居。 永乐小区门口的保安都没在岗,宓听只能用自己的小区门卡刷开路障,自己给自己放行。 小区离住户大部分都是学生,放寒假都回家去了,因此小区里边很安静,留下的住户也没管是谁回来,寂静的小区配上白茫茫的雪景,着实让人有些心慌。 宓听住在1栋6楼,新闻说最近的电力供应时好时坏,好在电梯还能运转,两人来到6楼。 宓听掏出钥匙正打算开门,被容熠制止了。 “等会儿,钥匙给我。” “怎么了?”宓听不明所以。 “你这门被撬过来了。”容熠脸色跟着自己,拿过钥匙站在宓听身前,一边开门一边安慰她,“你别怕,我能应付。” 宓听老老实实站在容熠身后,心想这大概又是苏家的手笔。 容熠轻轻拧着门锁,又贴着墙根推开了门,观察里面的情况。 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东西,看样子宓听家里是遭贼了。 “这是被光顾了,进去吧。”容熠放松了警惕,提着行李箱示意宓听进门。 宓听顿时气嘟嘟地进门,看着满地的衣服鞋子袜子裤子内衣内裤,就差掐人中了。 最近闹雪灾,很多人被困在家里,食物吃完了又买不到,只能就近原则,到处去偷了。 可是她一个准备出去旅行过年的大学生,哪里会在家里留菜啊,最多就剩点大米在厨房里。 容熠为了确保环境的安全眼神四处看了看,瞥见宓听的贴心衣物时立刻挪开眼睛,但还是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很快,容熠就发现宓听家里来过两拨人。 小偷就不用说了,另一拨人虽然刻意抹去了痕迹,但还是被他给发现了,他立刻联想到了苏家人,正想提醒收拾衣服的宓听换个地方住,宓听就被盖在衣服下的一罐喷雾袭击了。 宓听下意识伸手挡着,往后退去,尽量远离这瓶喷雾。 容熠伸手捂住口鼻,上前一脚踢开喷雾,拉着宓听退到房间里,等着烟雾散得差不多再出去。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容熠关切地询问她。 宓听呆愣愣的摇头,没一会儿就脸色发红,眼神慢慢荡漾起来,觉得很热,呼吸困难。 容熠一看宓听这样子大概就明白的那瓶喷雾是个什么幺蛾子,庆幸自己离得远没吸到多少,还是很清醒的。 “听听,你冷静点,冷静点,想点别的,比如意大利面,比如赚钱,比如学习。” “想不了,难受……” “你先忍一忍,我去浴缸里放水,你泡一会儿。” 容熠说完,捂住口鼻打算出去浴室放水,腰间伸出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来,紧接着背后也被人贴上了。 “啪——” 容熠只吸到一点那个喷雾,在宓听没有主动之前,他都是理智的。 此刻他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已然断裂,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燥热起来,有某种冲动在叫嚣着。 有那么一瞬间,容熠的意志被宓听这个拥抱给动摇了。 如果这是宓听在清醒的时候对清醒的他做的事,他一定会给宓听想要的。 可惜不是,宓听她只是中招了,他也是。 尽管他的欲望更多是因为他喜欢宓听才被触发的。 “听听,你冷静点,不要惹我。” 容熠的声音有点嘶哑,他先是深吸一口气理清情绪,一把掰开宓听搂着自己的手,转身往她潮红的脸色看去。 他心一狠,把人打晕了放到床上,捂着口鼻去了趟浴室。 还是他去泡一泡吧。 下午六点。 宓听从床上醒来,感觉头很痛,身体也不舒服。她还记得下午发生的事情,确认自己没出事后,立刻出去查看容熠还在不在。 客厅里的杂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厨房传来声响,宓听走过去一看,是容熠在做饭。 “你哪里来的菜?”宓听缩在厨房门口探出一颗小脑袋,小心翼翼地问话。 她不是怕容熠禽兽,她是怕自己发禽兽,一冲动毁了两个人。 “你醒了?” 容熠回头露出惊喜的笑,看起来很野又很温柔,看得宓听心里不由得一跳,心情也逐渐放松。 她很庆幸自己发生这种事的时候遇见的人是容熠,要是换了别人早就趁人之危了,等她清醒过来,除了哭也没别的了。 这世上,应该还是好人多。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七章 跟我回家属院 容熠看着宓听嘛颗小心翼翼的脑袋又笑了一声,解释道: “我车上有,早上给市民送的菜还剩一袋,我就拿来做了。你先去洗把脸,吃完饭你跟我回家属院,这里不安全,你一个人我不放心。” 前面的话让宓听很生气,竟然有人送菜干嘛非要来偷啊,偷就算了,还把她家里弄那么乱,幸亏她的平板和笔记本都带身上了,不然她会怄死的。 容熠后面的话,让宓听忍不住低下头来,轻轻地吸了吸鼻子。 他说这里不安全,就跟之前他说搞不定找他一样。 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宓听每天在面对什么,只当她是一个独来独往,努力赚钱努力学习的女大学生。 苏彦真虽然脱离了苏家,可他执掌苏家的时候还是有不少人脉的,苏家怕宓听的身份暴露出去会有人出来帮她,一直把她是苏家嫡小姐的身份隐瞒得很好。 宓听不是很喜欢跟有钱人,尤其是这种世家大族打交道,因此也乐得自在,安安静静地做一个家教,然后——赚有钱人的钱。 她的生活水深火热,宓听偶尔也会觉得累和寂寞。 因此当容熠这样一个只相处了二十多天的人再次出现,就让宓听平静的心慢慢荡起了轻微的涟漪。 失去双亲之后,宓听就知道自己是一个人活着,任何事都要靠自己,要学会坚强,不可以随便掉眼泪。 他们的交集不过是宓听一时兴起的恶作剧,却在宓听最困难最心累的时候带来了惊喜。 一开始宓听还以为容熠只是在客气才会说搞不定找他,她没当回事。 当容熠今天说这里不安全的时候,宓听才觉得,容熠这个朋友好像真的可以依靠。 容熠作为特种部队出来的军人,他的耳力不是一般的好,哪怕宓听吸鼻子的动作很轻微,他还是听见了。 他关掉火,走到宓听身边,双手不自觉地捧着她的脸,让宓听抬起头来看着自己。 “怎么哭了?是不是还很不舒服?吃完饭我们就去找妙手,你很快就会好的,不要怕。” 说着,他的大拇指在宓听的脸上轻轻滑过,擦掉了从宓听眼眶里狂溢出来的眼泪。 他的动作轻轻地,常年握武器磨出来的茧子弄得宓听脸上痒痒的,可正是这双粗糙又温热的手正捧着宓听的小脸一下又一下地帮她擦眼泪,仿佛在安慰她不安的心。 宓听把脸抽出来,摇摇头,带着浓浓的鼻音说道:“没有不舒服,我去洗脸,然后吃饭。” 容熠放任她去洗脸,看着宓听逐渐消失在浴室里的背影,容熠只觉得心狠狠地揪着疼。 他想宓听心里一定很苦,苦到他稍微多问两句,关心一下就立刻爆发。 如果关心她这件事是别人做的,她一定也会这样突然哭得很伤心。 这顿饭,容熠和宓听都没说话,容熠是军人,除非重大节日或者出门聚餐,吃饭都是不说话的,而宓听则是哭过了不想说话。 宓听觉得容熠的话有道理,苏家三天两头给她下迷药,她总有一天会中招。 就算是换住处,就苏家那个财力找到她还不跟玩儿一样,还是跟着容熠走,借他的背景躲一阵吧。 尽管她和容熠之间有一段极其尴尬的回忆,但是她的求生欲会让那段记忆忽略不计的。 而且容熠在自己中招、对方主动的情况下都没干坏事,在宓听这里的形象瞬间比平时更加伟光正,现在他已经成为宓听心里第三个最值得信任的人了。 前两个,是宓听的父母。 吃过晚饭,宓听重新收拾了行李,容熠则在厨房里收拾碗筷。 等上了车宓听瞥见容熠的肩章才想起来一件事。 “容教官,我觉得以你的级别应该还不能配家属院吧?” 容熠呵了一声,一脸“你小瞧我”的样子,说道:“你就等着看我到底能不能把你领进去吧。” 说完他发动了车子,宓听撇撇嘴,靠在椅背上睡觉。 她的精神有点萎靡,补充了体力还是一样,这个只能靠睡觉来弥补。 容熠的部队并不对外开放,设置的地点还在岳城云崖区郊外中的郊外,距离岳城大学这边有三个小时路程,宓听便放心大胆地睡了。 容熠开车很稳当,开始宓听还只是闭目养神,没多久就彻底睡着了,等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她还没怎么睡醒。 “这就到了啊?”宓听揉着眼睛,坐在副驾驶座上醒神。 嗯,她还没睡够。 宓听懒懒地往窗外一看,容熠已经把她带到了一个大院门口,边上挂着个木质的牌子,上面写着某某部队第三中队家属院,看起来有些年头了,边边角角上的漆皮都掉了。 门口还有个岗位亭,亭子里的人看见容熠的车便主动跑过来交接。 警卫员立正后向容熠领了个军礼,似乎很意外容熠的到来,“容副队,怎么是你过来?” 容熠嘿嘿一笑,显得有些神秘,隐约透着得意:“我送个朋友过来,你去忙吧。” 警卫的眼神往副驾驶上瞥了一眼,看见宓听披散着的长发后立刻收回了目光,转身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继续站岗,脸上写着吃瓜二字。 听说容队长有个梦中情人,莫非就是这位? 今年过年大概是要热闹了。 车上,宓听还在探头往院子里看。 她只看见院子里种着许多竹子,因为天气原因都已经干枯了,四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实在看不出什么。 “去屋里睡吧。”容熠看宓听的兴致一般,提醒她之后下车去后备箱帮宓听提行李。 宓听点点头,围好围巾后又把帽子戴上,慢悠悠地跟在容熠后边走。 院子里的竹子确实已经干枯了,原来的环境应该挺幽深雅致的,角落里有几个雪堆,雪一直没停,因此地面上还有一层比较厚的积雪。 家属院的设计其实跟学校宿舍楼差不多,几栋楼连在一起呈U字型,大概有五六层楼的样子,正前方那栋楼下有个生了红绣的铁门,从这里进去才能进屋。 宓听还真没想到容熠可以把自己带进来,瞌睡让她对什么都不太感兴趣,跟在容熠身后去了二楼最左侧的房子。 这个屋子也是个小三居的设计,别看外边的设施全是岁月的痕迹,屋子里的装修却很崭新,家具也一应俱全,只是每一件物品的摆放都很严格,给人的感觉很严肃,生气寥寥。 容熠把宓听的行李放进某个房间里,转身对宓听说道: “你就住这个屋,缺什么东西跟门口站岗的人说就行,会有人给你送来的。” 宓听感激地点点头,“好,谢谢容教官。” 宓听快速扫了房间一眼,床上铺着军绿色的床单,陈设也只有一张桌子一个衣柜,简单但都很有用,而且她也住不了多长时间,这些陈设也完全够了。 “嗯,有事微信联系,但我不一定有时间回。冰箱里有菜,半夜饿了你先自己做一点,煮个鸡蛋面也行……你应该会做饭吧?” “啊……会的。”宓听现在特别想睡觉,语气里的敷衍显而易见。 “那行,明天我带你去医院,你好好睡吧。”容熠忍不住低头笑了,忽然别在腰间的对讲机响了 “死鬼死鬼,收到请回答。” 容熠的神色一下就正经起来,拿起对讲机,另一只手向宓听打了个拜拜的手势后退出了房间。 边走边说:“死鬼收到,狐狸请指示。” 宓听在原地满脑子问号。 容熠这么个帅气的人,居然给自己取个代号叫死鬼???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八章 没有药了 宓听现在觉得容熠的取名手法还挺独特的。 吐槽完,宓听去浴室里洗了个澡,换上厚厚的棉睡衣,开着空调躺到满是军绿色的床上睡觉。 有一说一,宓听觉得这个床单和被罩的颜色让她睡觉的时候都很严肃;而她对外界的警惕减弱了许多。 起码不用担心苏家继续给她下药,报复她不识抬举或者贼心不死把她送到姜家去,然后赔掉自己光明灿烂的一生,成为别人唾弃和发泄的对象。 其实宓听很害怕,她害怕自己顶不住的那一刻,会破罐子破摔选择堕落。 想到这,宓听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黑暗中摩挲着军绿色的被子,心情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姜家跟苏家还在洽谈,可是苏家依旧去她家里设下了机关,估计是气不过想要报复她。 宓听回想起她拿开衣服时喷雾启动的那个瞬间,仍旧心有余悸,要不是容熠送她回去,或许这个时候她就已经在哭了。 想到这里,宓听伸手从枕头低下摸出手机,在微信里搜索了容熠。 容熠的头像是一张逆光的照片,是一个穿着军装的女生,站在阳光下回头的照片,因为逆光的缘故,宓听看不清容貌。 不怪宓听将他抛诸脑后,容熠的朋友圈比她的脸干净,而她的朋友圈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帅哥美女…… 宓听性格孤僻,想引起她的注意要么是她主动感兴趣,要么是在她面前刷存在感;同样的她也很怪异,刷错了存在感就获得永久不被搭理的大礼包。 而容熠属于前者,但是不刷存在感她也会忘记有这么个人存在,久而久之,她真的就忘了这个人。 宓听点开对话框,删删打打地写了好多东西,最后只给容熠发了一句话。 【谢谢你,容教官。】 另一头,容熠已经在去医院开直升机继续拉下一趟物资的路上了,他的手机已经上交给了对面坐着的,代号为狐狸的军士长身上。 狐狸今年四十出头,已经在部队里打滚打二十年了,慢慢地,混到了军士长的位置上。 他拿着容熠的手机,简单震动之后屏幕就亮了,弹出来的提示上写着听听,再就是一句感谢的话。 这个头像看起来像个女孩子。 听听? 狐狸暧昧地看了容熠一看,出发前站岗的人跟他说容熠带了个挺漂亮的姑娘回家属院,想必就是这个听听了。 他们这支特种部队属于军里的王牌部队,只要是入队五年的人,都可以提前分配家属院。 这是他们的特权,也是特例,没混进来的根本不知道还有这回事,因此宓听质疑的时候,容熠却是老神在在。 容熠那个屋子除了休假回去住一段之外,其余时间都窝在训练基地宿舍里,已经空了整整两年了,现在终于有个人住进去了,还是个漂亮的妹妹。 嘿嘿嘿。 狐狸本着关心队友终身大事的心情,把信息内容犯贱地念了出来。 “谢谢你~容教官~” 容熠脸色微变,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搭理狐狸。 狐狸确是没打算放过容熠,问道:“怎么,有情况不打报告?” 他问过妙手,妙手没空回复他,他只能自己来一探究竟了。 “还没追上,但她在家属院。” 现在是多事之秋,这场雪灾连特种部队都拖出去救灾了,他怎么有时间和心情跟宓听干些黏糊的事? 起码宓听在家属院是安全的,这样他也好安心去执行任务。 狐狸点点头,明白容熠现在的顾虑,同时觉得容熠这步棋走得不错,等这雪灾过了,再慢慢来吧。 “把宓听的资料给我一份,你带人回来都没跟我打报告。这次就算了,但是巡逻要加紧,要是出事,谁也兜不住。” 这个军事基地的另一边就是特种部队训练的场所,还有指挥室控制室资料室,全部都是机密,狐狸相信容熠看人的眼光,但还是得公事公办。 像他们这种什么都见过,在爱情上一片空白,渴望家庭和温暖的人,反而很容易被感情冲昏头脑,很容易出问题。 容熠对此没什么意见,铿锵有力地答话:“是!” 紧接着容熠接过自己的手机,给狐狸发了一份宓听的履历,又把手机交还给狐狸。 狐狸拿着手机仔细看起来。 宓听从小在阳城乡下长大,是个皮猴子,高中之前基本上是三天两头逃课,撑着没被开除而已,高中才开始发奋学习。 看见宓听的大学时,狐狸惊讶地喊了一声。 “哟,岳大,名牌大学啊,还在做家教挣钱?回头让她也教教我儿子,马上高考了,那个数学烂得跟屎一样。” 容熠点点头,说道:“这个您得自己去跟他商量,或者我把她微信推给您,你问问她一节课多少钱?”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他老婆不能打白工!!! 狐狸白了容熠一眼,抬脚就踹了过去,骂道: “你小子这就护上了,我会扣人家小姑娘的劳动工资吗?!” 容熠闪身躲过,贼笑着没回话。 又过得个几日,岳城的雪依旧在不停地下,家属院每天早晚都会安排人过来铲雪,不铲的话家属院就会被雪埋了。 宓听一直呆在屋子里没出去,她这几天都在睡觉,昏昏沉沉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地吃。 开始她做饭还会给容熠留一点,可自那天过后,容熠就一直没回来,宓听便没再留过。 到了今天,宓听感觉自己又开始发烧了,匆匆换上衣服去了大院门口的岗位亭处,让站岗的同志帮忙搞点退烧药。 最近流感横行,家属院这边的岗位亭也备药给家属,可为了支援医院,这里的药实在少得可怜,一人能领到四颗就不错了。 宓听的运气很不好,这几天没出门不知道外边的事,就这么错过了。 “不好意思,退烧药没有了,都被周小姐领走了。” 宓听虽然难受,但也听清了警卫员话里的意思,问道:“周小姐住哪里,我去问问她要几颗。” 警卫员想说李小姐是首长的侄女,不好惹,想让宓听忍忍,他想办法给找找看还有没有。 可是宓听脸色病恹恹的,深觉宓听可能等不了了,说道:“我陪您过去吧。” 宓听点头,在警卫员的带领下去了二楼右侧最边上的屋子门口。 刚好跟容熠家正对着。 宓听抬手敲门,寒风瑟瑟,宓听就这么和警卫员一起站在门口等着。 没人应声,宓听又继续敲了两下门。 这次门终于开了。 开门的人是个女生,年纪跟宓听差不多大,穿着白色的毛衣,搭配一条加绒的牛仔裤,看着还挺青春靓丽的。 她叫周妍,是这个基地首长的老婆的妹夫的堂哥的表妹的姨妈的——孙女,姑且也算首长侄女吧。 周妍一开门,看见宓听那张漂亮又病恹恹的脸,立刻就有一股子嫉妒和厌恶自内心升腾而起。 她讨厌宓听! “周小姐你好,请问,可以给我几颗退烧药吗?”宓听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视线不太友好,但还是尽量秉持着礼貌。 “哦~”周妍阴阳怪气地哦了一声,摊手道:“没有药了,你等等明天有没有吧。” “李小姐,刚才你可是把四盒药都拿走了,怎么这会儿就没有了?” 警卫员皱了皱眉,因为首长的关系他们对周妍的态度都很友好,可这不是周妍作威作福的理由。 说实话,他挺烦周妍的,每年都来每年都作,每年都刷新别人厌烦的程度。 平时也就算了,惹不起躲得起,人命关天的事她怎么还任性? 周妍顿时瞪着眼睛,凶神恶煞地骂道: “没有就是没有,赶紧都给我滚!” 说完,“嘭——”的一声把门甩上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九章 别是容熠的人 宓听被周妍这嘭的一声吓得眨了几下眼睛,一脸莫名其妙地退了几步,然后打了几个喷嚏。 周妍身上还喷了香水,门一关,香水味就被扇出来了。 宓听也是个爱美的姑娘,闻得出来这香水的价格很令人肉疼,只是她这会儿病了,气味的刺激让她忍不住打喷嚏,捏了捏鼻子才缓解过来。 其实宓听不明白周妍为什么会对自己有恶意。 她是来家属院好几天了,可今天是她第一次出门,借个退烧药还会得罪人吗? 不过药是人周妍赶早拿的,她运气差错过了,人家不愿意借很正常。 这么一想,宓听的心情很快平复。 没药她硬撑也可以扛过去,或者等明天看看还有没有然后去早一点。 宓听倒是想通了,一旁的警卫员却被周妍的态度气到脸色都垮了。 假如这是周妍自己买的,那不借很正常。 当然,正常人的脑回路是可以借几颗应急的,宓听时候给点钱,买点水果感谢一下,这事就算完了。 可这是基地的药,是用军费买回来分发给所有人以防万一的。 现在周妍一个人就抱走了四盒,是要其他人被这场流感活活拖死吗?! 就算没死也可能被烧成傻子,后半生凄凄惨惨。 想到这,何肃真想把这个周妍拖出来揍一顿。 上一班岗绝对是个新兵蛋子站的,才会被周妍的身份给吓到,然后乖乖给药。 如果是老兵站岗,就算周妍把首长搬出来,也不可能把四盒全都给她,顶多给两盒免得得罪这个姐,首长也不至于太没面子。 何肃决定回去给那帮新兵蛋子讲讲规矩。 “我们回去吧。”宓听的嗓音有浓浓的鼻音,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擤鼻涕,又拿了个空了的纸巾袋装垃圾。 何肃看着,瞬间对宓听的印象好到了极点。 之前容熠送人过来的时候就是他站的岗,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宓听的正脸。 他忍不住在心里狂叫,这是容队长老婆,这是容队长老婆,这是容队长老婆! 等下站岗结束他要回宿舍里大肆炫耀一番,因为他是基地里第一个见到宓听正脸的人。 说实话,宓听的眼睛鼻子嘴巴都很普通,但是合在一起就有一种精致感,眉宇间还有点英气在。 看着就是一个爽快人,很好相处。 “好,那我送您回去。”何肃恭敬地回话。 宓听听着有些别扭,这辈子没被人这么尊敬过,纠正道:“不用喊您,叫我宓听就好。” “好的,宓听小姐!” 宓听:“……”倒也不用这样。 两人离开之后,周妍又悄悄开了门在门口瞅着,想看看宓听住哪个房间。 这是她第一次见宓听,光是那张脸就让她产生了危机感,生怕她自己中意的特种兵人选被抢走。 周妍从十岁时就会来家属院陪首长夫人过年,家里跟她说可以挑一个各方面都不错的特种兵嫁了,这样就不用那么殷勤地巴结首长,家里还说,只要是她看上的特种兵,姑姑和姑父都会帮她嫁过去。 因此周妍很怕宓听抢走自己中意的人选之一,或者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可是明着打听又太丢分,只能通过这种小偷小摸的方式打探。 其实她已经联系外面的朋友去打听宓听的消息了,只不过在这个基地里,她要维护好自己的形象。 现在她只希望宓听不要是容熠的人。 容熠哪里都好,就是家庭背景太一般了,是个孤儿,脾气也难搞,凶起来连首长的面子都不给,她才不要这么个人陪伴终身呢。 周妍的心思放在宓听身上,只见何肃跟在宓听身后,把她送回了对面,两人还在走廊上走着,中间的那扇门打开,出来一个老人家招呼宓听进去。 这户人周妍认识,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是特种兵浪仙的家人,前几年娶了老婆,看着小家碧玉的,听说最近要生二胎了。 周妍撇撇嘴,看着宓听进了门,心想宓听大概是浪仙老婆的妹妹,这次领过来应该是来相亲的。 要真是这样,在颜值上她就输了,周妍气冲冲地关了门,想着怎么给宓听制造点黑料,让单身的特种兵们都不要她。 另一边,宓听莫名其妙地被一个老太太弄进了屋子里,沙发上挺着巨大孕肚的温柔姐姐向她打了招呼,还给她倒了杯热热的姜汤。 老太太也给何肃整了一杯,刚把何肃送走,进门坐在沙发上跟宓听攀谈起来。 “小姑娘你刚过来吧?”老太太伸手贴了贴宓听的额头,“哎哟,真烫啊。赶紧把姜汤喝了去去寒气,我这儿还有点退烧药,等会你吃两颗啊。” “嗯。”宓听懵懵地点头,“谢谢奶奶和姐姐。” 沙发上挺着孕肚的女人笑着开口:“妹妹你是谁家的,怎么没见过?” 宓听隐约觉得这个问法有些奇怪。 为什么要问她是谁家的? 她一定得是谁家的吗? 宓听皱了皱眉头,解释道:“是容教官带我进来的。” “哦——”温柔姐姐若有所指地哦了一声,开玩笑道,“这是还没成呢。” 大概一周多前,浪仙回来了一趟,说隔壁那个容熠在高铁站遇到了他的梦中情人,在医院守着不回来,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很快就会有个弟妹了。 她还纳闷怎么不见容熠把人带回来一起过年,原来是早就带来了,玩金屋藏娇那一手呢。 眼神落在宓听身上,烧得病恹恹的像个病美人,模样很好,看着像个学生,说话的声音都像个小孩一样,还怪招人喜欢的。 在温柔姐姐看来,宓听这话像是小情侣之间闹别扭才会说的,大概是因为容熠好几天不见人影吧。 别说宓听,她也很久没见自家那口子了。 没办法,军嫂就是这样的,他们能随军已经很不错了,外边儿还不知道有多少军嫂在家里独自撑起家庭的一片天呢。 宓听这下算是回过神来了,她跟着容熠过来,大家都自动把她当成了容熠的媳妇。 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毕竟容熠很帅,还没有趁人之危。 宓听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刚要解释,对面的温柔姐姐又说话了,态度跟刚才的不一样,这回比较严肃。 “妹妹,姐姐跟你说啊,对面那个周妍是首长的侄女,你不要去惹她,客客气气地就行了,缺什么跟姐姐或者去门口岗位亭说。” 宓听咀嚼着温柔姐姐的话,这才明白了周妍一个人能拿四盒药的底气原来在于她是首长的侄女。 这跟仗势欺人有什么区别? 霎时间,宓听对这个基地的首长印象很差。 “好,我知道了,谢谢姐姐提醒。”宓听点头表示明白,等着手里的姜汤凉了些,一口气喝下了。 宓听想回去屋子里呆着,老太太硬是不让,非要拉着宓听在这边逗留着,还去厨房里做了饭,留宓听和孕妇在客厅里攀谈。 温柔姐姐名叫秦沁,是特种兵浪仙的老婆。 浪仙就是那天跟妙手一起去的医院的另一人,只是中途被叫走了,所以宓听那天只见到了妙手,老太太是浪仙的母亲叫周棠依,他们在这里住了三年多了,跟周围的人都算熟悉。 秦沁和浪仙有个两岁多的儿子,名字叫观南,这会儿还在睡午觉,刚才是听见了周妍关门的动静,才把宓听拦下来的。 宓听也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她跟这家人就算正式认识了,这是她在家属院的第一个朋友,心情也慢慢好起来。 正当两人聊得投机时,门外突然传来容熠的爆喝: “周妍!!!你给老子下来!!!”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章 老子都看上你两年了 坐在屋子里刷剧的周妍被容熠这一声爆喝吓得杯子都掉地上了,觉得后脊背明显在发凉。 她之前就看见宓听去了浪仙家里,判断宓听是浪仙老婆的家人,并不觉得容熠这次点名是在为宓听讨公道。 很快,周妍心里发毛的感觉散去,随即无端被点名的怒火升腾而起。 顾不上地板上碎了一地的茶杯,周妍套了羽绒外套就气冲冲地下了楼,同样是爆喝一声: “容熠你有病啊!我又没惹你!!!” 容熠一看周妍这副被冤枉的样子顿时更来火了,刚才只是暴怒,现在已经是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了。 “md,老子现在恨不得毙了你,老子在外头拼命,你搁这里头给老子媳妇儿甩脸子,你当老子不回来就是死的?!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周妍被容熠喷得莫名其妙的,又被容熠那凶狠的样子给吓到了,因为容熠发了很大的脾气,家属院里的住户都出来看热闹。 早上看见的那个宓听也在,还扶着秦沁出来了。 宓听皱着眉头,看向秦沁:“他今天吃错药了?” 秦沁是觉得周妍的热闹难得看见,才会跑出来围观,听见宓听这话只觉得宓听的脑子还没开窍,她无奈地摇摇头,没说话。 容熠这是吃错药的样子吗,他这是给宓听找场子来了。 宓听以为秦沁也不知道,便没再问其他的,安静地陪着秦沁围观。 楼下的周妍妒火和怒火齐齐烧起来, 她还没对宓听怎么样呢,宓听就先看到她的笑话了,又是在这样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心里的委屈和愤怒更是泛滥,眼泪立刻就流了下来。 她气得直跺脚,指着容熠就开始控诉自己的委屈。 “你简直莫名其妙,我都没见过你媳妇儿,我怎么就欺负她了?!你是队长是基地的老人,可你也不能随便冤枉我!” 周妍承认自己会借着首长侄女的身份作威作福,可她知道容熠的脾气,是不会轻易去招惹容熠的。 最重要的是,她来了好几天,根本就没见过容熠老婆,更没听人说过容熠带了老婆过来,哪里有时间去给容熠老婆甩脸子啊?! 那不是碰容熠的逆鳞吗?! 她至于那么蠢吗?! 此时周妍心里的委屈更甚,恨不得真相大白后让容熠跪着给她道歉! 因为容熠让宓听看到了她的笑话,所以必须下跪道歉才能解她心头之气。 容熠都被周妍给气笑了,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就觉得烦。 “行,你不认,老子随便你。”话锋一转,容熠又换上了那副凶神恶煞的面孔。 警告道:“老子限你十分钟之内把你自己那四颗药扣下来,剩下的放回岗位亭去了。” 周妍这边警告完了,家属院的规矩得立起来了。 随后容熠高声喊道:“这个院儿,每个人四颗退烧药,休想多拿一点。要是吃了还没见好,门口站岗的兄弟会给安排送医院。天气太冷,都回去屋去吧。” 楼上围观的住户看没热闹了,很识趣地回了屋子。 容熠没在管哭哭啼啼的周妍,越过她上楼去找宓听了。 大家都明白,容熠的规矩是立给周妍的。 因为这个家属院里的随军家属都很靠谱,靠谱到能参加军事演习充当人质,或者是城市作战里的居民。 本来大家都以为周妍顶天就是个大小姐脾气,任性高傲了点,很多事情不会跟她计较,可今天……着实刷新别人对她的看法。 容熠不说了周妍欺负他媳妇,还要她赶紧把药还回去么? 脑子转一转,周妍干了啥一目了然 周妍委委屈屈地回了屋子,回想起容熠那副杀人的样子,就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容熠刚才没开玩笑,她要是不照做,真的会死。 周妍没把这事跟宓听联系起来,只放自己是运气不好被容熠撞见了,扣了自己的四颗药,偷偷摸摸地下楼还回去了。 临走前还瞪了何肃一眼。 肯定是这个看门狗去告的状,别让她逮到机会,否则她要何肃好看! 另一边,宓听还沉浸在容熠刚才的豪言壮语中无法自拔。 他说什么欺负他媳妇?让周妍赶紧还药??? 宓听是发了高烧,脑子却依旧在运转。 她怎么觉得事情越来越不对了? 有一种被骗进来的感觉。 宓听没来得及深究,容熠就开门进来了。 周棠依还在厨房里忙着,刚才她扶着秦沁出去吃瓜,回来的时候门虚掩着的。 秦沁说屋子里太闷了要通通风。 现在她懂了,秦沁是在给容熠留门。 “宓听,你怎么样了?”容熠自然地把手贴在宓听头上,朝着秦沁一笑,“嫂子今儿真是谢谢收留我们家听了,不然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出了事还真没人知道。” 秦沁觉得这没什么,扶着腰,挺着肚子站了起来,自觉地给他们腾地方。 “小事,你们聊会儿吧,我去房间里看看南南醒了没。” 说完,秦沁神神秘秘地对着容熠笑了一下,还小小地做了个打气的动作。 “嗳,嫂子你慢点啊,浪仙说他明天回来。” 没再管秦沁后边的动作,容熠一屁股坐在了宓听身边,宓听往边上挪一点,他也跟着挪一点。 宓听皱着眉头,又继续挪,容熠紧随其后,成功把宓听逼到了沙发边上,差点一屁股摔下去。 容熠手疾眼快,抓住了她,然后吹了个流氓哨,说道: “别躲了,老子都看上你两年了,你就说愿不愿意跟我吧。” 那表情,好像宓听不答应,容熠就此壮烈牺牲了一样。 随后,容熠又接着说:“宓听,只要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工作就去工作,不想工作,那就窝在家属院咸鱼摆烂,我养你不成问题。” 宓听听着,有些心动。 这次不是因为容熠帅。 而是容熠许诺她,她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容熠不会干涉,也不会束缚她。 再者,宓听已经被苏家的事情折腾烦了,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害怕。 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像个永动机一样无休止地跟苏家战斗下去,可事情发展到今天,宓听离身心俱疲仅有一步之遥。 宓听看着容熠,眼睛里闪着微光。 她在犹豫要不要答应。 曾几何时,宓听希望自己有一个宽阔的肩膀可以依靠,不用像浮萍一样在世间漂泊。 容熠的肩膀很宽阔,看起来能依靠。 “什么时候的事?” 宓听想了很多,最终问了这句话。 “军训第一天早上,你在食堂吃油条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当时就觉得这姑娘长得特漂亮,是我的菜。” 宓听露出得意的笑,被人夸漂亮能不开心吗? “就没了呀?” “当然不是了,后来我发现你就在我的连队里,我就天天看你,你又皮,就知道惹我生气。”说到这里,容熠还戳了下宓听的脑门,把她戳得直往后边仰。 “但是我很开心。”容熠看着宓听,抓着她的两只手,在心口处握着。 “宓听,遇见你我很开心。” 容熠遇见宓听时,整颗心都活过来的那种心情,宓听现在是没办法理解的。 或许,她一辈子都不能理解。 但这对容熠来说不重要,他也不需要宓听理解他的心情。 对容熠来说,重要的是宓听是他挂念的那个人,宓听愿意呆在他身边,这就够了。 容熠看着宓听的眼神愈发真诚,再一次怀着诚意和爱意,郑重地问她: “宓听,你愿不愿意跟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一章 你好香啊 宓听认真地考虑了一下容熠的表白。 她对容熠的观感是很不错的,在她看来容熠是个靠得住的人,可要说爱吧,还太远了。 现在的宓听对容熠只有淡淡的喜欢,很淡很淡,淡到宓听自己都没察觉,只知道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可以答应容熠的表白。 可是宓听也很害怕。 她在害怕什么? 她怕往后的容熠不像今天这样真诚。 也怕往后的自己不像今天这样懵懂。 人和人之间一开始或许平心相交,但在时间的冲击,际遇的洗涤下,会慢慢变得只剩下利益。 比如她和苏家。 一开始她也没计较苏家对苏彦真做的事,因为计较起来只会让人心烦,而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资本,也确实刚不过苏家。 再者,苏彦真更不愿意让宓听落在这个枷锁里循环反复,才会在临终前让她一定要远离苏家。 可是苏彦真和宓听的退让换来了什么? 是苏家的得寸进尺和阴谋算计。 宓听反抗过,对苏家而言也不过是蜉蝣撼树,等苏家缓过神来,她可能就没办法招架了。 她唯一能希望的,就是姜家争气一点最好闹得苏家鸡犬不宁,这样她才能缓口气,想下一步的计划。 而容熠对宓听来说,是一个重要的人——一个愿意为她出头的人。 尽管苏家此刻的焦头烂额是她自己出手引来的,但宓听很感激容熠愿意伸出援手的那颗心。 如此种种,让宓听不想连累容熠。 容熠就这么看着宓听,他知道宓听在犹豫,他还知道宓听为什么犹豫。 “宓听,听听,你听我说。你不用害怕自己会连累到我,我们在一起之后,你就是军方保护的人了,以后我们结婚,除非我们双方愿意,或者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否则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就是死咱俩也得埋一起。” 容熠想起苏家的所作所为,心里就一阵一阵的心慌。 他今天能赶回来给宓听撑腰,还是因为他看了走廊的监控,又打电话问狐狸才知道周妍拿了四盒药的事儿。 本来容熠还想着慢慢来,可是周妍今天干的事给他敲了个警钟。 他再这么磨磨唧唧的,苏家的手是伸不进来,周妍这个仗势欺人的就能把宓听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容熠知道宓听人聪明,有手段,应付得来,可是他心疼,他不想自己心爱的姑娘天天跟玩宫斗游戏一样被人纠缠。 刚才说到了结婚,容熠觉得这个想法很不错了,他也等不了以后了,他要宓听身边的妖魔鬼怪立刻退散,蹭地一下站起来。 “你等着,我这就去打结婚报告。” 说完,容熠扔下宓听扬长而去。 等宓听反应过来的时候,秦沁家的门已经关上了,她是被关门声惊回神的。 宓听觉得容熠有点想一出是一出的神经病思维。 恋爱的事还没弄清楚呢,立马跳到了结婚。 其实结婚嘛,也没什么。 等等……结婚?! 容熠要跟她结婚?! “嗳——容熠,你给我回来!!!”宓听立刻追出门去。 秦沁和周棠依一个躲房间里,一个躲厨房里,墙角没听清楚,两个主角却都跑了。 “妈,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他们回来吃饭啊?”秦沁挺着大肚子从房间里出来,看着虚掩着的门说道。 周棠依从厨房里回话:“喊什么,没个一下午这事解决不了,咱们自己吃吧。” 秦沁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就容熠和宓听这个墨迹的劲儿,搞不好三五天都没个结果呢。 另一边,宓听追出来后以为容熠已经去跟领导报告了,扭头一看,容熠家的门开着的。 “容熠,容熠,你冷静点。”宓听在屋子里四处寻找容熠的身影,发现隔壁房间的房门开着,容熠已经坐下来开始写东西了。 靠,这哥们行动派啊! 宓听小小地吐槽了一下,然后从背后抢过了容熠的笔,书桌上的笔筒也一起拿走。 容熠扭头拉看着她:“把笔给我。” “不行,我都没答应你,你怎么可以跟我结婚呢?” “不结婚我心里不踏实,你快给我!” “不给,你要是敢写!我……我就去死!” 听到宓听用死来威胁自己,容熠像泄了气地皮球,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看起来很丧。 这不仅是宓听不想答应那么简单了。 容熠可不可以理解成,比起跟自己结婚,宓听觉得死比较好。 选他不如去死。 容熠更生气的是,宓听这么一个可以跟苏家斗智斗勇的人,会这么轻易地说出死这个字。 这么想着,容熠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寸头,垂头丧气地准备回去。 宓听抓住容熠的手,意识到自己刚才说的话太伤人,恳求道:“容熠,你别走。” 容熠感觉到手心传来了属于宓听的温度,比他自己的体温还要烫,阴霾的心情顿时消失,反手抓着宓听,看着她被高烧烧得滚烫的脸,满眼里都是心疼。 “听听,你太烫了。” “容熠,我觉得结婚太草率了。不是因为你不好,相反,你比我大很多岁,你很成熟,很强大。可是我没有,我的思维我的阅历我的所有所有对你而言,跟小孩没有区别。我以后可能会改变,你也可能会改变,那我们现在结婚,在某一天就会变成束缚。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宓听尽可能地将自己内心的想法表达清楚,希望容熠可以明白,起码她不是因为不喜欢容熠才拒绝的。 她才二十岁,容熠今年多大了? 二十七八了吧。 鬼知道宓听到了二十七八会是个什么样子。 反正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即便宓听无法预知七八年后的自己对容熠的感觉和性格的变化,但她知道,她现在选择跟容熠结婚,以后肯定不太平。 到那个时候,他们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吗?会用余生为今天的冲动付出代价吗?会为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到不可开交吗? 宓听甚至觉得,如此草率地结婚,这比他们两个睡一觉闹出人命还要可怕。 容熠叹了口气,宓听的意思他懂。 只是…… “听听,在知道苏家的事情之前,我只把你放在心里,没想过去打扰你。可是我知道之后,我就开始害怕了,我害怕你被玷污。听听,我们在一起吧,我们在一起好不好?给我机会保护你好不好?” 容熠把宓听拥进怀里,吮吸着宓听的发香和体香,最后一句话是在宓听耳边说的,嗓音极其低沉,仿佛在诱哄。 说完,容熠轻吻着宓听的耳朵,温热地气息喷在宓听颈间,弄得宓听心猿意马的。 笔筒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宓听听见内心好像有什么东西碎裂开,只想跟容熠疯狂一次。 想得太多,太久远,反而什么都抓不住。 她搂住容熠的腰,点点头:“好。” 容熠吻住宓听柔软的唇,很快就攻城略地。 “你好香啊,听听。” 唇齿相依之间,容熠突然冒出这句话来,眼神里的柔情四溢,横抱着被吻到发懵的宓听回了主卧。 容熠抱着宓听坐在床上,低头跟她接吻,一只手不安分地伸进宓听的衣服里放肆地在她身上游走,隔着薄薄的秋衣撩得宓听浑身一颤,呼吸急促。 很快,容熠就跟宓听一起滚到床上去了,衣服扔得到处都是,留下一室的混乱和令人羞涩的拥抱。 他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都是被命运束缚的人,难得有机会如此放肆,何乐而不为?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二章 代入感 下午七点过,天已经完全黑了,窗外的雪还在下,没个尽头。 宓听和容熠午饭都没吃,一下午都待在房间里发疯没有停过,更别说出这个房门了。 要不是宓听实在太累了,容熠还能继续折腾。 宓听缩在床上,将睡未睡。 醒着怕容熠继续发疯,睡着了也怕容熠发疯。 这日子真难。 容熠看宓听真的累了,伸手把她搂进怀里,哄着她:“快睡吧,我不弄你了。” 宓听抬头瞪了容熠一眼,用力把他推开:“别挨着我,你弄得我好痛。” “啊?你还难受啊?” 容熠立刻关心地询问着,他的声音中气十足,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比起疲累的宓听,他看起来可太精神了。 可不精神嘛,憋了这么久才开荤,还是跟自己看上的女人,能不精神吗?! 宓听点头,其实容熠很温柔,她没怎么觉得痛,她就是故意要让容熠心里难受的。 “明儿我给你弄点药,别怕啊。”容熠赶紧想了个解决的办法。 宓听听容熠这话是想把他们两个滚床单的事隐晦地公布出去,一抬脚就准备踹过去。 容熠的反应可比宓听快太多,抓着宓听的脚后使坏挠她脚心。 坏笑道:“宝贝听听,你别乱踹,踹坏了,你的快乐可就没有了。” 我的快乐也要没了。 “容熠!!!放手,别挠我!”宓听挣扎着想把脚抽出来,奈何她抵不过容熠的力气。 “好好好,我放手。但是先说好啊听听,不高兴了可以踹我,但不能瞎踹。” “你就是个流氓,我现在觉得我就是被你给套路了。” “我套路你干什么,我本来就看上你了。”容熠一副你冤枉我的样子,委屈得很。 “你就是个流氓,我……我……”宓听觉得自己亏了,委屈地撇着嘴,眼泪开始往下掉。 “哎哎哎,别哭别哭。”容熠本来还想逗逗宓听的,一看她开始哭了顿时就心疼了,赶紧过去哄她。 “是我不好,我去把那玩意儿剁了喂狗给你出气,你看可以不?” 宓听想了想:“拿去炖蘑菇!” “好好好炖蘑菇,不哭了啊。”容熠一边给宓听擦眼泪一边说道。 “我们听听长得真好看,哭起来也好看,就是听得我特揪心。不哭了,我去给你炖蘑菇,你休息一下起来洗澡吃饭。” “你真剁啊?” “不然呢?”容熠眼睛灵活地一转,忽然一脸认真地点头。 “我开玩笑的。你真的剁了,那我怎么办?” 宓听回想了一下,刚才她确实觉得挺爽挺享受的,既然如此,那玩意儿留着还是有用的。 容熠噗嗤一下笑出声,看宓听那个后悔的神情开始哈哈大笑,他刚才就是故意逗宓听的。 “听听,你怎么这么可爱?嗯?” “容熠,你有病啊!”反应过来的宓听对着容熠一顿乱揍。 “好了,真不逗你了。我去做饭,你去洗个澡,记得用热水好好洗,这样会好受点,洗澡就吃饭。” 紧接着,容熠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悄声在她耳边说道。 “你不知道怎么洗的话,可以叫我进去,我去帮你洗。” “容熠!你就是个流氓!流氓!!!” 宓听的脸因为高烧本来就是红的,现在容熠又在跟他开玩笑,脸色红得像熟了的螃蟹。 她要疯了,容熠现在真的太骚了,她根本玩不过。 这不是她认识的容教官。 容熠大笑了几声,用手背贴了贴宓听的额头,发现没有刚才那么烫后满意地点点头,套上衣服跑去厨房里忙活晚饭。 宓听拉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大腿间的酸楚还没有消散,手臂上还有容熠留下的痕迹。 她露出一抹羞涩的笑。 她开始有点喜欢容熠了。 宓听一把扯过床尾的衣服换上,起床收拾几件衣服去浴室里洗澡,出来的时候晚饭已经上桌了。 容熠快速扒拉了两碗饭,跑去浴室里洗澡,宓听还在慢悠悠地吃。 一碗饭没完,浴室的门就打开了。 宓听微微扭头看着,脱口就问:“怎么洗这么快,你洗干净了吗?” 容熠挑眉,坏笑着:“要不你过来检查一下?” 宓听的脸立刻冷下来了,低声骂了句流氓后埋头吃饭。 这才一个下午,容熠就跟放飞自我了一样各种骚到不行的话语,这还怎么玩? 宓听翻了个白眼,吃完饭就被容熠赶去看电视,等容熠收拾完,宓听已经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太累了,不仅是因为下午跟容熠做了好几次少儿不宜的事,还因为她今天本来就在发烧。 容熠把宓听叫醒吃了两颗退烧药,找了条毯子给她盖上,任由她在沙发上睡得天昏地暗。 紧接着,容熠又回房换了套干净的床上三件套,开窗户通风,收拾完地上的衣服,拿着宓听的手机捣鼓了一阵,十点一到,立刻抱着宓听回房间睡觉。 凌晨四点半时,容熠睁眼,身边的宓听还睡得很香。 他凑过去吻了宓听的额头一下,爬起来洗漱准备出门,刚收拾完,房间门就响了。 宓听揉着眼睛从房间里出来,为了不吵醒宓听,容熠只开了客厅的小台灯,宓听很快就适应了昏黄的灯光。 “容熠,你要去忙了吗?” 容熠惊讶的神情停留了一瞬,他没想到宓听会起来送他,心里幸福得不得了。 他点头,向宓听交代了几句:“嗯,昨天轮休,我回来看看你。接下来我可能个把月都没法回来,你在家好好待着,雪灾不停估计学校会让上网课,等这事完了我就休假带你去旅游。” “好,那你要注意安全。” 宓听理解容熠的工作,他随叫随到的对象是国,她要做的就是守好容熠的家。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容熠的床上功夫给征服了,做容熠的女友过程居然这么顺畅,太能代入了,这就开始帮容熠守着家了。 “我会的,听听,谢谢你理解我。”容熠的神色很欣慰,摸摸她的头,又说:“昨天折腾了你一下午,你辛苦了,再回去好好睡会儿。要是还不舒服就去找何肃,他会联系我的,我让人给你送药回来。” 宓听闻言,低下了头,心想这么点事情容熠还放在心上。 她脸颊带着红晕,嘀咕道:“早就不疼了,那是我故意骗你的。” “就知道是你使坏。” 容熠就知道宓听事瞎说的,他这辈子难得的温柔时刻就体现在跟宓听交流和哼哼唧唧上面了,怎么可能伤到宓听。 “对不起嘛。” “道什么歉,多大点事儿。我走了,你快回去睡吧。” “我送你。” 宓听套上羽绒服送容熠出门,本想送容熠下楼,容熠不让,在门口啵了宓听一口,转身离开。 下次见面,真说不准是什么时候。 容熠走到院子里,没忍住回头。 漆黑的夜里,为了节约电,容熠只有零星几盏路灯作伴,二楼的走廊上还有一道浅浅地身影在目送他离开,像是发现他回头,还跟他挥手再见。 容熠顿时热泪盈眶,摆摆手让宓听赶紧回去睡觉,转身迈步离开。 男儿有泪不轻弹,更何况是他这种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特种兵。 容熠的生活,除了任务就是任务,没事杀人,有事也杀人,回到军营里就一头扎进去训练。 家属院的房子一年就回几次,每次都是回来打扫通风的,容熠觉得没个心心念念的人在家等着,回了也没意思。 现在,容熠觉得自己有个家了。 他只要想到自己的家里有人等着自己回家,心里就暖暖的。 容熠边走边念叨:“宓听,老子这辈子就栽你身上了,老子要是让你受委屈或者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不用你动手,老子自己去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三章 天还没亮就走了 宓听看见了容熠摆手的动作,她没有理会,一直目送着容熠出家属院的门,直到他的身影彻底隐没在黑暗中,这才回去睡觉。 容熠下定的决心宓听并不知道,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个小小的举动,能给容熠带那么大的感动和震撼。 宓听之所以跑出来送容熠,是因为她的父母在世的时候就是这么相处的,她觉得自己学着父母相爱的方式去对待一个百分之百爱自己的人,没毛病。 再者,她对容熠的喜欢可能就占百分之十,容熠对她的爱却有百分之百。 别问宓听为什么这么肯定,人的感觉是很灵敏的。 跟一个人谈恋爱,他爱不爱自己是能感觉得到的,如果感觉不到对方的爱,那就是没有,那就是不爱。 宓听感觉到了容熠的爱,本着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的相处原则,加倍地回馈容熠。 下午两点,宓听醒了,窝在家里玩手机。 容熠不在,她觉得无聊。 宓听把家里都打扫了一遍,刚坐下休息就听见了门外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周棠依的。 她起身去开门,刚准备拍门的周棠依咦了一声。 “宓听,你怎么知道我过来了?” “婶婶,什么事呀?”宓听拉着周棠依进门,给她倒了杯热水。 昨天下午容熠跟她聊了下家属院的情况,跟她说家属院里都是她的嫂子大哥之类的,遇到年长的叫伯伯婶婶就行。 因此宓听对周棠依的称呼从奶奶跳到了婶婶。 “容熠走了?”周棠依瞥了几眼,没看见容熠的身影。 “嗯,天还没亮就走了。” “这个容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多陪陪你。他们这群人,没对象的时候操心,有对象了,就更得操心。” 没对象就得打光棍,没个贴心的人陪着,像个孤家寡人;有对象了又怕受不了跑了,更得打光棍,更像个孤家寡人。 “他的工作就这样,我明白的。” 周棠依满意地看着宓听,眼眶忽然红了。 她在家属院呆了好几年,就没见容熠主动把人领回来过,现在领回来一个,她害怕宓听不理解容熠的工作,会生容熠的事,哪天就散了。 听到宓听这么说,周棠依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觉得容熠的眼光很好。 “你明白就好,等雪灾过了,他们就都闲下来了。孩子,你忍一忍啊。” 宓听点点头,转而询问起周棠依过来的目的。 周棠依说浪仙回来了,邀请她和容熠过去吃晚饭,大家认识认识,以后就是一家人。 容熠不在也没事,宓听不用觉得难为情,直接去就行。 宓听还在愁晚饭的事,刚巧周棠依过来了,她也不再客气,套了个羽绒服就过去了。 秦沁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扶着,正在客厅里走来走去,不过秦沁好像不太喜欢,一直往外扒开男人的手。 有个小男孩躺在沙发上睡觉,大概就是浪仙和秦沁的儿子观南。 “哟,流氓哨妹妹来了。”男人最先发现房门的动静,看见宓听跟在周棠依身后走进来,立刻开起了玩笑。 宓听一阵尴尬,“您也知道这事啊。” 容熠是特种兵吗,嘴巴那么大,谁都知道她用一个流氓哨压制了容熠?! “胡说什么呢?!”秦沁扭头白了浪仙一眼,“这是宓听,什么流氓哨,你们队里那些乱七八糟的玩笑别开到这儿来。” “好好好,老婆我知道错了。” 浪仙嬉皮笑脸地看着秦沁,一副老婆最大的样子,点点头,向宓听敬礼后,郑重地做自我介绍。 “宓听你好,我是突击队副队长,代号浪仙。” “浪仙你好,我是宓听。” “容死鬼没来吗?”浪仙迟迟没看见容熠的身影,询问道。 “天还没亮就走了。” “行吧。”浪仙的嘴巴动了动,只说了这两个字。 秦沁招呼宓听坐下,周棠依已经在摆桌了,晚饭很快就好。 席间,周棠依询问浪仙雪灾什么时候能停,再这样下去,谁都受不了。 浪仙摇摇头,表示暂时不知道,只吩咐一家人做好防寒措施,能不出门就别出门,米和菜之类的,家属院会有人送。 又说宓听一个人住,高烧刚好,不介意的话,可以搬过来跟浪仙家人一起住,免得出事儿了没人知道。 周棠依和秦沁都觉得浪仙这个提议很好,都在等着宓听的意见。 宓听也觉得一个人住挺危险的,不说别的,就昨天早上那一出,没有周棠依和秦沁给碗姜汤喝,她不可能今天就退烧。 另外,浪仙还说,昨天周妍把药还回去后不到十分钟,四盒药全被领完了。 要是没有容熠回来立规矩,只怕今天家属院有很多人要出事,搞不好还有人家要办丧事。 家属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至关重要的存在,要是因为天灾,那也无可奈何,可若是人为,在外边拼命的特种兵们哪个能服气? 天寒地冻的就算了,人心寒了,再怎么有能耐都捂不热了。 于是今天一大早,周妍就被车子接走了,不知道是挨骂去了,还是挨骂去了。 宓听对周妍没兴趣,听了两句也没说什么,扭头看向窗外的雪,只觉得心里不踏实。 她担心容熠,隐约觉得还有大事没发生。 这场雪来得太蹊跷,整整下了一个月还没有停的迹象,受灾城市越来越多,隐约有扩大到全国的趋势,容熠和浪仙他们的活动范围也跟着扩大。 气象专家没法判断这雪到底什么时候停,宓听住进来那天,岳城就开始有人被冻死在家里,火葬场的路通了又被封,还有很多尸体堆积着。 很多小区都开始实施签到,每隔六小时签一次到,还有很多家庭开始安排家人守夜,独居的也陆续住到一起去,就怕哪个人运气不好没了,没人给收尸。 这也是浪仙建议宓听搬过来一起住的原因,只不过他没把这些说出来,怕吓到这一屋子人。 于是容熠和浪仙的工作除了四处送物资外,还增加了一项运送居民遗体去火葬场火化的任务。 为了减少居民伤亡,岳城重要的水电工程一天二十四小时有专人守着,一旦破损立刻进行抢修。 网络上也是哀怨四起,不少居民一开始还能忍受,后来有的人受不了,开始动手打配发物资的志愿者,再后来就发展到咬人了,这两天的岳城所有小区的物资配送员换了一波又一波。 这也不能怪岳城管理不当,而是岳城的冬天从来不下雪,因此都没防备过。 一来就是可以载入史册的雪灾,能保证水电畅通,居民有吃有喝就已经很不错了。 此外,岳城管理层已经买到了很多过冬的棉衣棉被棉鞋,还有电暖炉之类的过冬硬件,只不过这些东西都需要居民付费才能拿到。 多亏最开始降温下雪的时候,居民们都添置了羽绒服之类的保暖衣物,这批物资估计没多少人要,本着有备无患的原则咬牙买了。 目前岳城最稀缺的,还得是医疗和可食用的物资。 哦,对了,还有钱,听说岳城的财库要见底了,已经开始靠捐款撑着了。 其实岳城的人员流动很多,还有几个风景区和遗迹在,商业也很发达,每年的收入可以说相当可观。 但为了救灾,海量的银子投进去,灾情收效甚微,很快就被拖垮了,捐款一用完,就得问各大银行和富豪贷款借钱了。 这些都是内部情况,一般人是打听不到的,还是因为容熠和浪仙到处跑,从某些高层那里听了一嘴,杂七杂八的信息一拼凑才知道事情这次雪灾真的很严重。 他们都是特种兵,嘴巴严实是最基本的素养,这些东西只会烂在心里,连枕边人也不随便透露。 他们都怕自己不在,家里人听了,会瞎想。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四章 把柄 晚饭过后,浪仙陪着观南在儿童房里玩,秦沁在客厅里坐着看综艺,宓听帮着周棠依收拾碗筷。 宓听烧刚退,周棠依不让她多做,收拾完碗筷就被赶出厨房去客厅里坐着陪秦沁看综艺。 每次看见秦沁那个肚子,宓听就觉得心惊肉跳,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感觉有些呼吸不畅。 宓听的母亲宓秀就是生二胎难产去世的,连着肚子里的孩子都一起都没了。 宓听还记得当时的情况很危急,苏彦真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带着她和宓秀一起去医院。 苏彦真的车子开得快要飞起来,还在路上孩子就被憋死了,宓秀大出血,到医院的时候早已气若游丝,吊着一口气,交代苏彦真带好宓听后便撒手人寰。 因为母亲的死,宓听对生孩子有很大的心理阴影。 每每想起宓秀血泊中虚弱的身体、苍白的面孔、被汗水浸湿的长发,鲜血染红了后车座,宓秀认命的神情,以及一只手搭在她的小手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安慰她。 “听听别怕,你一定要好好长大,做一个坚韧不拔的人,拥有坚不可摧的意志和永不放弃的决心,妈妈永远爱你,妈妈好舍不得你和爸爸,但是,但是……” 没有但是,十岁的宓听没有妈妈了。 宓听回想起来,只感觉到无限的心慌和恐惧,会被失去所爱的绝望包围,然后被吞噬。 苏彦真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他因为妻子的死好几年不敢开车,后来宓听考上了市里的重点中学,为了周末接送宓听方便,苏彦真才克服心理阴影重新学会了开车。 …… 宓听的脸色已然煞白,看得秦沁有些心惊,赶紧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听听,你怎么了?” 宓听回神,看着秦沁,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她不会轻易在任何人面前揭露内心的伤疤。 倒不是宓听觉得秦沁这个人不好不愿意交心,实际上,宓听觉得秦沁是一个温柔又贴心的人,爱说笑又乐观,很对宓听的胃口。 只是宓听的性格和经历让她习惯了自我保护和封锁,很难跟别人敞开心扉。 所以现在的秦沁很难了解到宓听内心的真实想法。 秦沁看得出来宓听有心事,还是伤心事,便没有多嘴追问,只朝着房间喊了一声。 “浪仙,你把客房收拾一下,听听累了,让她早点休息。” “诶,好。” 屋子里的浪仙应了一声,哄着观南暂时放下了玩具,父子俩从主卧里出来,对着客厅里坐着的两人嘿嘿一笑,转身去了另一间房忙活开了。 “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家里没什么事要做,明天随便你睡。”秦沁拍了拍宓听的手,示意她不需要见外。 家属院以前其实很热闹,谁有点情况马上就能传开,家属院里最年长、最有的资历的就是狐狸的老婆姚青,算是家属院里军嫂们的老大。 要不是因为这场雪灾来得蹊跷,时机不对,姚青一定早就叫上人,张罗出好几桌简单的席面来。 一来,恭喜容熠脱单,家属院再添新成员,欢迎宓听加入军嫂的行列; 二来,宓听可以借机会跟家属院里的老人、嫂子、孩子们打个照面,简单认识一下。 要不是这场雪灾来得突然,打乱了大家的生活节奏,阻挡了家属院热烈欢迎的步伐,宓听和容熠面对的可不止这一场席面,还会被叫过去,挨家挨户地吃饭。 一家吃一顿,吃过了饭,那就是家属院的一份子,以后都是一家人,有事直说不用客气无需见外。 宓听听着,被家属院的热情吓到的同时也觉得新鲜,甚至还有些期待。 “听起来挺热闹的。” 秦沁点头,还没说话浪仙就从客房里出来了,笑着揭秦沁的老底。 “当然热闹了,你嫂子第一次来的时候都吓到了。” “真的?”宓听扭头看着秦沁,明亮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她,像是要从秦沁的表情变化里看出点什么才肯罢休。 “去去去,就你话多。”秦沁瞪了浪仙一眼,转头又跟宓听说起了别的。 浪仙收到了秦沁的眼神警告,嬉皮笑脸地又缩回客房里忙去了。 宓听跟秦沁聊着天,从天南地北到家庭琐事,大多时候都是秦沁再说,宓听在一旁笑嘻嘻地听着,偶尔还会引来秦沁的不满,说两句你还笑之类的话。 渐渐地,宓听的气色慢慢好转,笑得像花一样,内心对母亲去世的阴影又不知去哪里躲着了。 周棠依收拾完碗筷,洗漱完就回房睡觉去了,一到晚上十点,浪仙强硬地要求所有人去睡觉。 不为什么,因为十点睡觉,是他们这群特种兵的习惯。 本着早睡早起身体棒的原则,浪仙也会要求其他人赶紧去睡觉。 浪仙其实是管不到宓听的,但宓听是容熠的人,高烧刚退,又住他家,他必须得把人看好了,才能给容熠,给自己的兄弟一个交代。 宓听白天睡了大半天,现在根本就不困,但还是抱着守规矩的心态回了客房。 秦沁还不想睡觉,她聊得正嗨,看着宓听回房的背影,瞬间一脸被背叛了的表情。 浪仙居高临下地看着秦沁,皮肤本来就黑,脸一板就更黑了,一看就知道这事儿没得商量。 秦沁撇撇嘴,她现在是个孕妇,实在不好跟浪仙讨价还价,只好视死如归般地回了主卧休息。 等她卸货,等她卸货了,她一定要放肆地熬夜,熬夜!谁来都不好使!!! 第二天一早浪仙就回归岗位去了,秦沁挺着肚子,泪眼汪汪地目送浪仙离开。 大人还好,观南醒来找不到爸爸大哭了一场,秦沁和周棠依轮流哄了半天才哄好,宓听陪着玩了一早上的玩具,总算是开心了点。 又过了几日,雪依旧下个不停,新闻里到处都是居民殴打配发物资志愿者的新闻,看得人心惶惶的,不得安宁。 容熠和浪仙都没消息,家属院除了站岗的、早晚扫雪的、隔几天送菜过来的基本人员流动外,没有特殊的访客过来,也没其他动静发生。 不过他们都窝在家里,外边有什么动静他们也听不到。 秦沁算着日子该去产检了,一大早周棠依就敲响了宓听的房门,问她能不能陪秦沁走一趟医院。 之前都是浪仙陪着秦沁去的,浪仙不在就是周棠依陪着去,可是周棠依年纪大了,外边下着雪,天气实在太冷,秦沁怕她出去会生病,只好过来问宓听的意见。 宓听在家属院憋得太久了,想出去还找不到理由,现在可以借着秦沁产检的由头出去透透气,当然是一百个乐意了。 周棠依十分感激宓听愿意帮忙,交代了宓听一些注意事项后,打内线电话让站岗的警卫员安排了去医院的车辆。 秦沁和宓听都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宓听背着背包,扶着秦沁,两人冒着大雪出了家属院。 宓听扶着秦沁上车,车子后边又来了一辆样式一样的军用吉普车,无心打听是谁来了,宓听一只脚踩进去准备上车。 这时,身后一道轻蔑地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嫌恶。 “怎么是你?你叫宓听是吧,刚回来就遇见,真是晦气死了。容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居然把你这种人带进来,真是脏了我们家属院的门。” 宓听扭头,发现周妍从后边的军用吉普车上下来,身后跟着一名女兵,帮她提着行李。 周妍大概是刚从哪个比家属院还高级的地方放出来,听着说话的语气,像是掌握了宓听某个见不得人的秘密一般。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五章 活活被咬死 周妍高昂着头,从上往下扫了宓听一眼,冷哼一声,一副瞧不上宓听的高贵样子,仿佛宓听的真面目她已全然知晓。 她能不知道吗?! 当她知道宓听并不是秦沁的亲戚,还是容熠的人时,确实吓得冷汗直流,感觉自己踢到了铁板。 直到那一刻,她才明白容熠那天为什么会突然向自己发难,甚至后悔自己因为一时的嫉妒得罪宓听,得罪容熠。 周妍是看不上容熠,但也只是看不上容熠的家庭背景和脾气,对于容熠的长相和能力,周妍还是很认可的。 容熠这个人,将来必定辉煌。 就是家庭背景不给力,否则容熠现在早就飞黄腾达了。 就是这一点最令周妍看不上,不仅看不上,还不能忍受,容熠就这样被她划出了名单。 因为放眼整个基地,跟容熠一样出类拔萃又有家庭背景加持的也不是没有,比如妙手。 出身医学世家,家里开了好几家医院和制药厂,不仅跟军方有合作,本人还是队伍里唯一的军医,未来可比容熠还要耀眼。 这两个人放在一起,周妍看都不会看容熠一眼。 妙手跟容熠是好兄弟,她的第一目标既然是妙手,就不会轻易去招惹容熠,得罪一个可以在未来成为大佬的潜力股。 最主要的还是因为容熠那个脾气太吓人,她招架不住。 如果她得罪了容熠,自然跟妙手走不到一起去,就算她跟妙手成了,容熠这里的关系大概也不会好,哪天家里出了事要去求人,她没脸去,也没脸指使妙手去。 这么一合算,周妍真的后悔自己那天早上干的蠢事。 她还没来得及去跟宓听道歉,就被基地首长打包带走,关在办公室里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又关了几天小黑屋反省,今天才给放出来。 周妍刚出来的时候还想着去跟宓听道歉,一拿到手机就发现她拜托的那个朋友又打电话过来了,还跟她说了一个惊天的豪门替嫁丑闻。 宓听一个苏家弃子的女儿,族谱都没得上了,居然还有脸给自己下药去抢妹妹的未婚夫,结果玩脱了在家就被人轮了。 在这之前,周妍都有些佩服宓听居然受得了容熠那个脾气;在这之后,周妍觉得宓听就是个人尽可夫的碧池,反过来觉得容熠可怜,居然成了接盘侠。 现在,宓听在周妍这里就是下贱和不要脸的顶级代表,连她都不如。 周妍因为跟首长夫人的亲戚关系拐了好几个弯一直有些心虚自卑,想要在家属院立足,就只能干着仗势欺人的事情。 她想要得到别人的尊敬。 是尊敬,不是尊重。 现在,那个漂亮又不够尊敬她的宓听连她都不如,她心里的嫉妒和厌恶就无须再压抑了,只管践踏就是了。 等容熠知道宓听是这样下贱的人,还会护着她吗? 说不定容熠会气得当场掐死宓听,还会反过来感激她解救了自己成为接盘侠的命运,她跟容熠的关系说不定也能缓解。 周妍打着这样的算盘,一来就狠狠地奚落了宓听一通。 她还以为宓听会回嘴,这样她就有机会把这事在家属院里大声地抖出来。 而宓听只是上下扫了她一眼,眼神平淡无痕,上车扬长而去。 周妍瞬间觉得宓听这个人的心理素质真是强,她都主动惹事了还能忍啊? 宓听该不会要去跟容熠告状吧? 那样最好,这样她就可以把这事抖给容熠听,她不外传,也算保全了容熠的面子,免得他被人笑话。 一举两得。 周妍的心思一下就活络开,从女兵手里接过行李,道谢后转身回屋,喜滋滋地等着容熠来给宓听找场子。 认识容熠这么久,周妍一直都很怵容熠的脾气,没想到她还有期待容熠发脾气的一天。 军用吉普车上,秦沁坐在中间那一排的座位上,除了司机何肃,他们这辆车还配备了一名警卫员跟着,挺直了腰板坐在副驾驶座上。 车上的人都听见了周妍骂骂咧咧的那一串,待到宓听落座,秦沁立马就开始念叨。 “一回来就作死,上次拿药的教训还没记住。你也真是的,该忍的忍,不该忍的不忍,她说这种引人遐想的话就应该怼回去赶紧扼杀掉。” “理她做什么,越搭理越来劲。”宓听一向坦荡,才不想搭理周妍。 宓听今天也算看出来了,退烧药那一出根本就不是她自己冒昧或者运气差,而是周妍不喜欢她。 这才是根本。 既然周妍不喜欢她,那就不喜欢呗,何必浪费时间跟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打交道,还不如忙点正事。 “你这么想是没错,可我总觉得周妍今天来者不善,就怕她哪天发疯,坏了你和容熠。” 宓听笑出声来:“姐姐,你担心我就算了,容熠还用得着我们操心?我的事他都知道,搞不好连我哪天生理期,他都能算出来,哪能是周妍说两句就出问题的。” 前座何肃和警卫员徐震相视一眼,现在的女生都这么开放吗,生理期三个字说蹦就蹦。 不怪他们,和尚庙待久了,外面的世界也不怎么接触,自然不知道现在的女孩子已经没有月经羞耻那种情绪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当着男人的面买卫生巾那都是常事。 秦沁点点头,对宓听前半截话表示认可。 “我和浪仙刚认识的时候,他把我祖宗八代都给调查清楚了,你要这么说也没问题。可要是周妍真有那本事,你怎么办?” 周妍要是没这个自信,能来挑衅吗? 整个家属院的老弱妇孺都知道,周妍成年后每年都单独住家属院,就是来找未来夫婿的,只不过军人们都知道周妍的德行,没往前凑而已。 因此秦沁还有点担心周妍是看上了容熠,才会一直找宓听麻烦。 秦沁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回头你跟容熠通个气儿,让他心里有数,别一个人忍着,到时候出事了,可有你哭的。” “我哭什么。姐姐,要是周妍三两句就能让容熠把我踹了,那证明容熠这个人其实也不怎么样。” 秦沁一时语塞,宓听这个想法倒是另辟蹊径,还说得一点都没错。 爱人之间最基本的就是信任。 容熠要是在清楚宓听经历的情况下,还被别人的语言影响,从而跟宓听产生隔阂,那确实不值得托付。 “唉,你是比我有主意多了,我一直都听浪仙的,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脑子像是生锈了,这也想不到那也想不到的。” “可能是因为,一孕傻三年?” “一孕傻三年?” 两人异口同声,随后为彼此的默契笑出了声。 宓听心里有数,秦沁也不多嘴,转而聊起了其他话题,等着何肃把他们送到目的地。 何肃开得很平稳,没多久他们就出了基地,往军区医院开去。 一路上都有人在铲雪,只不过都穿着军装,天寒地冻的,穿着厚棉衣,戴着厚手套,不知疲倦地工作着。 宓听记得她来之前,还有一些穿着志愿者背心的人在工作,到今天怎么都成了军队在忙活? 她觉得奇怪,凑过去询问负责开车的何肃:“不是还有志愿者吗,怎么全是军人在忙?” “害。”何肃大大地叹了口气,仿佛说起这事就很愁人。 “之前有市民受不了这雪灾对志愿者动手,还有的活活被咬死了。大家都怕自己成了倒霉蛋,已经没人报名志愿者帮忙救灾了,现在可以出来活动的,就是军队和警察,还有岳城各部门的管理层。” 宓听和秦沁面面相觑。 还有人被活活咬死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六章 裹尸袋动了 何肃的话一说完,车内瞬间都安静下来,气氛已然凝固。 周棠依之前跟宓听说过,秦沁去医院产检只配一个警卫员护卫,兼任司机,再有一个家人随行也差不多了。 现在车上多了个警卫员,可见民怨真的很大,随时都可能爆发,这意味着他们整个产检过程要比平时更加小心。 秦沁怀着孩子,一只手不自觉地抱着肚子,同时缩往宓听这边。 她已经联想到产检路上可能遇见的危险,除了担心自己和孩子,秦沁还担心着浪仙。 宓听心思敏锐,知道何肃可以透露这些出来,那岳城的灾情比他们想象中的严重。 容熠他们救灾的环境,只怕比平时还要险恶。 感觉到秦沁情绪的变化,宓听怪自己多嘴非要问一句,拍拍秦沁的手背当是安慰,对何肃说道:“好,那就辛苦你们保护姐姐和我了。” 何肃点点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吓到了秦沁,不再多透露岳城的情况。 其实他知道的也不过是冰山一角,因为他只负责带队站好家属院的岗,这些事儿还是听轮休回来的兄弟们闲聊说起的。 真正知道内情的,只怕得是容熠和浪仙这些负责运送物资和尸体的特种兵。 秦沁他们去产检的时候,浪仙和容熠正开着直升机往岳城郊外一个废弃的火葬场跑。 现在岳城每天都会死很多人,被活活冻死的,发烧死的,打架被打死的,数不胜数。 他们这支队伍一开始还负责运送部分物资,这件事交给隔壁武警部队后,他们就只负责运送尸体去焚烧。 他们这支特种部队,正式成员只有三十多人,总共分为三个大队,容熠带领的队伍是整个部队的先锋队,只有十个人。 特种兵都是兵王,而容熠手里这支先锋队更是兵王中的兵王,各方面都比一般的特种兵出色,是部队烧钱一一锻造出来的,一出动就是顶天的任务。 如今这场雪灾逼得首长出大招,把他们这支队伍分成五个小队,派来执行运送尸体的任务,虽说有些不习惯,但都调整了心态,认真对待。 容熠的仪表盘上贴着宓听的一张拍立得,照片里的宓听跑腿坐在地上,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照片是容熠在两年前的军训才艺晚会偷偷拍的,至于拍立得,是他花了一百块跟体育馆旁边小卖铺的小孩租来的。 宓听当时被人起哄表演唱歌,他以为宓听会怯场就想帮忙解围,下一秒宓听就借了把吉他上去了。 那叫一个大气跟潇洒。 容熠的心疯狂跳动,租来拍立得就把宓听给拍下来了,可惜就一张相纸,不然他能拍一沓。 这张照片寄托了容熠所有的思念,每次出任务他都会带着,如果他出事,他会第一时间照片毁掉然后自杀,防止机密泄露。 因此,容熠格外珍惜这张照片。 “啧……” 耳机里传来浪仙的声音,容熠回神,嚼着口香糖问话:“咋了,心情不好?” “我担心秦沁,她今天产检。” “快九个月了吧。”容熠快速地瞥了照片一眼,想象着宓听怀孕的样子。 “嗯,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估计年后就生了,这个雪灾不停,岳城又到处都有事,这样下去我都不放心我老婆出来生孩子。” “我同样不放心我家听一个人呆家属院,怎么这个雪灾跟没完了一样呢。” “得了吧,你家听一看就是个主意大的,你还不放心?” “当然不放心,跟着我还什么都丢给她自己去解决,那要我干嘛?” “哟哟哟哟哟~”耳机里传来浪仙的怪叫,调侃道:“我的天哪,死鬼开窍了,知道心疼人啦。” “什么开窍,疼老婆是必须的,老子要把她宠上天!” “啧啧啧,难怪妙手跟我吐槽你要成恋爱脑了,看宓听把你迷的~” “怎么滴,你没被嫂子迷到?妙手一个光棍能体会我们的心情?” 容熠说完,低头看着宓听的照片,笑得哟。 他一直很想宓听,每天都想。 尤其是那天,他抱着宓听打了一下午的炮,凌晨时候宓听又目送他出任务。 这让容熠每天都心痒痒,恨不得立刻休假回去陪宓听。 忽然,容熠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他们那天下午滚床单没戴套!!! 等会他也得打个电话给宓听了。 调整了情绪,容熠的注意力放在任务上,他们离重新启用的火葬场不远了。 其实岳城的火葬场不少,但雪天会让道路时不时封锁,加上尸体太多,只能紧急启用一些废弃的大型火葬场加急焚烧处理。 否则尸体堆积起来,岳城很快就会没地下脚,时间长了,岳城就会被浓郁的尸臭味包围,到时候更有得忙。 要知道,世界上最霸道的味道就是尸臭。 容熠已经出来一个星期了,自己究竟去了多少个火葬场,送了多少具尸体,都数不清了。 他只知道开着飞机去指定的地点,交接完就坐着等会儿,会有人把尸体送过来或者把尸体拖走,每具尸体都用裹尸袋包裹的十分严实,还用胶绳捆着。 这种做法并不寻常,但特种兵的职业修养让容熠不去多问,顶多留意一下。 容熠忍不住想,第一个拖尸体的地点是哪儿来着? 好像是一个很隐蔽的生物实验室,往前十公里就是那个被灭了的小村庄。 而那个挟持犯现在还好好养着呢,雪灾太严重,根本顾不上处理他,灭村案和挟持案就这么被搁置了。 想起灭村案的卷宗,生物实验室里被他们处理掉的尸体,容熠只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不踏实。 “我靠!!!” 耳机里浪仙惊呼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容熠脑海的猜测。 “怎么回事?”容熠立刻警觉起来,迫切地想要得到浪仙的反馈。 “我刚才看见我后边那裹尸袋,尸体的头动了,动了!!!” 浪仙的心理素质可算是最好的了,却也被这动静吓得够呛,立马就喊出声儿来了。 等他回神再次看过去,后边依旧安静如鸡,啥事没有。 他刚才只是恍然间瞥见了一眼,看得并不真切。 “算了,我可能是太担心秦沁了,等会儿到地方我得给她打个电话才行。” 浪仙也看过灭村案的卷宗,他和容熠一起去的生物实验室,心里同样有着无法解答的疑问和猜测。 刚才那一瞬间他都联想到丧尸这玩意儿了,差点就准备拔枪给丧尸一个爆头大礼包,紧接着跳伞逃生。 现在,他的飞机一如既往的安静,浪仙忽然觉得是自己异想天开了。 世界上怎么会有丧尸,他们面对的是一场雪灾,是一场低温引起的流感,跟什么末日病毒扯不上关系的。 浪仙给自己找好了心理慰藉,话音一落,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情绪当即稳定下来。 一定不会有这种事发生的。 他不想他的老婆、孩子、母亲、兄弟在未来的某一天,生活在一个疯狂的世界里。 容熠嗯了一声没再说话,看着仪表盘上的照片陷入了沉思。 他本来就对灭村案、高铁挟持案以及生物实验室有些疑问,浪仙突然来这一下像是给了他一把解密的钥匙。 他等会儿要多打一个电话,一个给宓听,一个给妙手。 他要想办法去问一问那个挟持犯,小村庄里第一个发狂的人,是不是从生物实验室里出来的,或者跟实验室接触过。 搞不好,他们天天运送的,根本不是什么死人,而是即将转化成丧尸的尸体! 难怪他们这次做救灾任务都要配枪带实弹,原来不是为了震慑想要趁机闹事的民众,而是为了必要时自保! 自保! 如果丧尸的事是真的,那宓听在家属院,真的还安全吗? 丧尸要是在家属院出现了,宓听能想办法自保,撑到他回去救她吗? 容熠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这世上,唯有失去所爱的恐惧,能让勇士选择退缩。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七章 我有老婆 容熠已经给自己做好了面对丧尸的心理建设,只希望这种情况可以得到控制。 “快到地方了,准备降落吧。” 沉默了一会儿,容熠发现他们离郊外火葬场很近了,通过耳机提醒浪仙联系地面工作人员准备降落。 另一辆直升机上的浪仙应了一声,两人同时把耳机的私人频道调成了火葬场特别频道,开始联系地面的工作人员。 “郊外火葬场,七号直升机已接近目的地,请求降落。” 容熠说完,操控着直升机在空中短暂停留,随时准备去往指定地点降落。 郊外火葬场每天送过来的尸体实在太多了,来往的运输机数量和次数也跟着攀升。为了不引起混乱,火葬场附近的空地已经全部征用,并划分成数个区域,供来往的飞机做短暂停靠。 很快,容熠就收到了来自地面的降落指挥。 “七号直升机允许降落,请前往火葬场A3地区降落,重复,七号直升机,请前往火葬场A3地区降落。” “收到,请A3降落区疏散地面工作人员并准备好接收群众遗体,七号直升机准备降落。” 容熠说完,开着直升机前往A3地区并在地面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成功降落,同时一队工作人员小跑着过来跟容熠交接。 交接完毕后,容熠找了个帐篷坐着休息,拿出手机准备给宓听打电话。 本来是不让带的,但这次任务说出去也没什么,所以狐狸选择睁只眼闭只眼。容熠挨了一星期,也不准备守规矩了,偷摸地拿走了自己的手机,得空的时候就能问问宓听的情况。 容熠刚拨通电话就被挂了,他嘿了一声,语气里带着稀奇的意味,坐下来接着打,打了好几个都没接,只好改发微信。 【听听宝贝,你记得留意下这个月的生理期,我怕咱俩中奖。爱你,么么哒并且贴贴,超想你的容熠。】 【爱你.jpg】 发完这段超级腻歪的话,容熠叼着一根草,坐着某个帐篷里看遗体接收队往外搬尸体,时不时拿出手机看宓听有没有回复。 宓听没有回复,容熠不禁纳闷了,这是还没起来? 再不回复他又要去忙了,这一忙起码晚上才有空。 有了浪仙那一出,容熠此时不免警惕起来,立刻给妙手打电话,让他想办法打听一下实验室的事。 然而妙手在医院忙得飞起,根本接不了电话。 在老婆和兄弟这里双双吃瘪的容熠愣在了原地,开始盯着遗体接收队看,生怕有丧尸复活。 这尸体倒是没问题,就是有个穿着军装的女人一脸好奇加兴奋地围着直升机乱跑,甚是打开门坐了上去。 容熠吐掉嘴里叼着的草,走过去指着驾驶舱里的女人,喝道:“你给我下来!” 军装女一愣,本想下去,又觉得这么下去了没面子,就在驾驶舱里赖着,向容熠撒娇,企图蒙混过关。 “这位帅哥同志,我不想下去,要不你教我怎么开呗?” 容熠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说下来!” 军装女脸色大变,嘴硬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这么跟我说话?!要不是因为你长得不错,谁稀罕坐你的直升机?” “下来!” 容熠再次重复自己的要求,他现在在执行任务,最讨厌的就是捣乱还一脸理直气壮的人。 军装女现在的表现就是这样的。 他掏出手枪对着天扣了一下扳机,嘭的一声响吸引了过有人的注意,随后,他的枪口对准了军装女。 “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十秒钟之内给我下来!” 直升机是公家财产,不懂的人上去随便一弄可能就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就算军装女话里透露她是个有背景的人,容熠也不在乎。 他就没在乎过好嘛! 更何况没事找事的不是他,而是对面的军装女,这事就算说破了天,首长亲自来咯,他也是有理的那个。 除非首长不讲理。 很快,容熠和七号直升机就被一群抱着枪的人围了起来。 “死鬼,你干什么?把枪放下!” “我在请这位大小姐下来。”容熠的枪依旧举着,开始倒数。 “十、九、八、七、六……” “我下来我下来!”军装女在驾驶舱里求饶,打开门灰溜溜地下来。 容熠被这么多人围着都不怕,她再不下去只怕真的要吃枪子儿了。 容熠把枪收回枪套里,神色放松地上了直升机查看,确认无碍后又回了刚才的帐篷里坐着,仿佛刚才的剑拔弩张根本没有发生过。 容熠走了,人群也做鸟兽散,徒留军装女站在原地发呆,很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丢人丢大发了。 她从没有受过这样的气,想跟容熠理论却被容熠的颜值征服了。 军装女鼓起勇气走过去,将组织了很久的语言尽数表达出来。 “同志,你别生气了,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觉得新鲜才上去的。要不,你跟我回军区吧,我让我爸给你安排轻松点的工作,别干这些了,看起来又脏又臭的。” 又脏又臭?! 容熠抬头看着军装女,眼神晦暗不明气场愈发冰冷。 岳城每天都在死人,死了还有可能变成丧尸不得安宁,每天抬尸体的队伍里都有人边哭边抬,甚至有的受不了要去看心理医生,她觉得又脏又臭?! 是不是人,有没有同理心?! 军装女一头利落的短发看起来还挺英姿飒爽的,穿得很厚,衣服也很干净,对比起来,容熠确实很脏。 不止容熠脏,每一个参与救灾的人身上都是脏的,也是臭的。 要么太久没洗澡,要么沾染了尸臭。 他们想这样吗,他们愿意这样吗? 他们宁愿自己身上都是基地里的泥土和灰尘,而不是鲜血和尸臭。 容熠的眼神很快充满了厌恶,觉得这个人脑子太蠢,心思太坏,起身绕过军装女,打算回驾驶舱呆着。 军装女却不依不饶地追了上来,相反她觉得容熠这样还激起了她的征服欲,她一定要把容熠拿下。 “你考虑一下嘛,我挺喜欢你的,要是我爸同意咱俩直接结婚呗?” 听到军装女对自己存了这种心思,容熠停下了脚步,这个烂桃花必须斩断,不然他晚上睡不着觉。 “我有老婆,要结婚你找别人去。” “那你跟她分手呀!你要是觉得对不起她的话我可以给她一笔钱,你跟我在一起,能少奋斗二十年呢。” 军装女的理直气壮已经刷新了容熠对她的看法。 没有同理心,没有道德观,没有羞耻感。 哦,还有擅自上直升机。 那就再加一条,不知轻重。 一个人必备的品质一个也不占。 容熠绷着一张脸,极力克制想要毙了军装女的冲动,扯着嗓子开始骂: “去去去,离我远点儿,我老婆都可能怀孕了你还让我跟她分手,说的是人话吗?!小姑娘家家的要点脸吧!真不知道上面在想什么,底下人都快忙死了还派个大小姐来捣乱!烦死了!” 话音一落,容熠快速跑回了驾驶舱里坐着,戴上耳机询问是否可以离开。 容熠的嗓门很大,口齿也清晰,在外边的工作人员都听清了容熠所说的话。 很快,一道道被震碎了三观的眼神聚焦在军装女身上。 军装女被容熠骂得脸色涨红,我了半天都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而容熠已经上了驾驶舱,她想解释也没法解释了。 那些目光还在她身上停留,搞得军装女浑身不自在,小跑着坐上一辆装甲车扬长而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八章 亲一个 直升机上的尸体已经清理完毕,数量上没有缺失,容熠顺利完成本次任务,已经拿到离开的批准。 他没再管军装女的事,启动直升机前又看了一眼手机。 宓听依旧没有回复。 容熠拧着眉头,宓听在家属院应该没什么事要忙,通讯也没问题,怎么会一直不回消息? 家属院出事儿了? 容熠觉得这不可能,拿着手机又给宓听打了个电话。 再不接他就想办法把整个岳城都翻个遍,找不到人决不罢休。 还好,宓听的电话接通了。 “喂,容熠?” 听到宓听中气十足的声音,容熠心里的石头可算是放下了,大大地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 “我没什么事啊。”电话那头的宓听一愣,感觉容熠还挺紧张的,“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 “我想你了。”容熠笑嘻嘻地回话,又问,“你看我微信了吗?” “你等我看一下,刚才陪姐姐产检没看手机。” 宓听刚才一直在医院里等着秦沁做产检,医院人多,还得帮着跑上跑下,根本没空看手机,手机响了也听不见,没被偷就不错了。 直到秦沁的产检做完,妙手安排他们去医院空地上的帐篷里休息,宓听才得闲玩手机。 刚把手机掏出来,容熠的电话就过来了。 宓听抱着手机,在众人暧昧的眼神里找了个角落躲着接听,至于微信上说了什么,她还没来得及看。 她戴上蓝牙耳机方便通话,接着点开了微信,整个人愣在原地,如遭雷击。 因为容熠那段话发得太腻歪,提醒的事项也足够惊人。 她那天只顾着满足自己对禁果的好奇心了,哪有空想什么戴套、中奖之类的事情。 很快,宓秀临死前的模样又映现在她脑海里。 “容熠,我害怕。”宓听感觉有些呼吸不畅,声音带着哭腔。 宓听的心情忐忑不安,感觉自己被困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四面八方都是宓秀临死前的模样。 她听见帐篷外有军人在忙碌,偷摸地说什么搬尸体、又死人了之类的话,还有医院里的某些人,虚弱地躺在病床上,整个人都被饥饿俘虏了,脑子里除了吃就没别的。 这些病人,离死不远了。 宓听顾不上外面发生的事情,无暇思考自己为什么会“听”见医院里病人们的情况,她现在只担心自己会不会像容熠提醒的那样,肚子里揣了容熠的崽儿。 自从亲眼目睹母亲大出血死亡,宓听对生孩子就有种无法言说的抗拒。 她不愿意生孩子,她怕自己没办法把孩子生下来,她怕自己生着生着,容熠要面临保大保小的难题,或者是在生孩子的时候,遇见宓秀那样的情况。 容熠听见宓听这一句带着哭腔的我害怕,吓得坐正了身子,焦急地劝解她: “听听别怕,我只是猜测,不一定会有的,怀孕哪有那么简单呢,是吧?” 别说,容熠还是挺想听见宓听怀孕的消息的,可宓听这个反应让他心里那点子期待消失得无影无踪。 容熠忽然觉得自己在微信提醒太草率了,他应该面对面地跟宓听说,再带着宓听去医院做检查。 才过去一个星期,可能也查不出什么来。 正当容熠烦恼时,他的耳机传来下一个任务地点,就在军区医院后边。 宓听接电话的时候说她陪秦沁过来产检,来得及的话,他跟宓听还能见一面。 “听听,我下一个任务地点在军区医院,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 “你来,拖尸体吗?”宓听抬手擦干眼泪,下意识问容熠。 容熠却是一愣,“你怎么知道?” 难道他们拖尸体的任务已经在人群里传开了?那他还遮遮掩掩的干嘛? “我听这边工作的军人说的。” “好,我马上就过来,待会儿到了我给你打电话,你在原地等我。” 等着宓听应答了一声,容熠挂断了电话,启动飞机去往军区医院。 宓听窝在角落里等着容熠来找她,抬头看看秦沁也在接电话。 大概是浪仙打电话过来了。 秦沁的产检结果说孩子有轻微的脐带绕颈,还好已经自己解开了,要是严重点秦沁今天就该在医院里安排剖腹产了。 宓听光听描述都觉得心惊肉跳,反观秦沁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心里对秦沁的佩服直线飙升。 敢生孩子的女人,全他妈是勇士。 约摸过了半个小时,秦沁看宓听还没回来,正打算让徐震去看看,容熠和浪仙就从外边,顶着满脑袋雪窜进了帐篷里。 浪仙跑到秦沁身边,关切地问:“咋回事,医生说脐带绕颈?” “她太皮了。”秦沁无奈地笑了,“医生说她自己解开了,你别担心。” 浪仙松了一口气,弯腰,搁着厚厚的衣服,抚摸着秦沁鼓起来的肚子,恶狠狠地警告她。 “你个小捣蛋鬼敢吓唬你老子,别折腾你妈,不然等你出来我先揍你一顿。” 秦沁随即微微弯了下腰,肚子里的孩子好像很不服浪仙的管教,狠狠地踹了秦沁一脚,刚好踹在了浪仙的手心上。 秦沁穿得很厚,但浪仙还是隐约感觉到手心被一只很有力的小脚丫给踹了,感觉就像挠痒痒。 浪仙嘿了一声,大概是气秦沁肚子里的孩子还没出来就敢跟他叫板,拖了个马扎坐着,对着秦沁的肚子开始训话,这场面滑稽又有爱,搞得帐篷里的其他人都低声笑起来。 容熠懒得搭理浪仙发疯,一眼就看见了角落里蹲着的宓听,在众人起哄的怪叫声中带着宓听出去,找个没有人的角落谈刚才的事情。 宓听任由容熠拉着自己离开,她的情绪已经稳定很多了,一出来才发现他们的帐篷离工作的军人们很远,起码有个一百米远。 那她刚才是怎么听见军人们闲聊的? 宓听来不及思考,容熠已经把她带到了围墙边上的雪堆处,医院每天早晚铲的雪都堆在这里,基本上没有人来,他们想聊什么聊什么。 其实干点什么也行。 容熠可没有那么禽兽,抱着她,大手顺着宓听的后背,低声安慰她。 “听听你别怕,现在离二十号还有五天,到时候看看你的亲戚来不来,超过五天没来你就告诉我,我会安排时间带你来检查,好不好?” “好。”宓听点头,表示她接受这个提议,搂着容熠的腰,靠在他胸口处。 没一会儿宓听就觉得不对了,抬头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二十号来亲戚?” “你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朋友圈说想吃着辣的冷的冰的,时间一久我就推断出来了。” “行吧,我在你面前就是透明的。”宓听认命道。 她之前还跟秦沁说容熠连她的生理期都知道,原本就是开玩笑的,谁知道容熠真的知道! 容熠抱着宓听,鼻子里全是宓听的香味,搞得他心痒痒,很想对宓听干坏事。 宓听一把推开容熠,骂道:“流氓!” 容熠把宓听扯回来,商量道:“听听宝贝,咱就亲一个好不好?今天过了,下次见面还不知道是哪天呢,就亲一下,就一下。” 宓听想把容熠的手从自己身上掰开,掰不动,挣脱无果只能语言劝解。 “你别闹,这里是医院。” “这里只有我们俩,我侦查过了,就亲一个,亲一个!” “不要……唔……” 宓听拗不过容熠,最后还是被他摁在围墙上狠狠地亲了又亲,气嘟嘟地被容熠地牵回了帐篷。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十九章 报复 容熠此刻那叫一个精神焕发! 宓听气得脸都垮了,一直在掰容熠的手,容熠无奈,抓着宓听的食指,一路牵着她回去。 “别生气了宝贝,没人看见的。” “你在工作呀,下次别这样了。” 宓听不是不给容熠亲,她是觉得容熠在工作时候跟她腻歪,被人看见了影响不好。 万一有人告状怎么办,容熠不得挨领导一顿批,搞不好还得写检讨呢。 “怕什么,我天天累死累活的,好不容易碰上我老婆,腻歪两下还不行了?” 容熠不以为然,看不见还好,要是被人看见他也不怕,最好全军都知道,这样那些烂桃花就不敢靠近他了。 再说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媳妇,本来就是特殊兵种没什么时间陪媳妇,现在还天天出来做任务,归期不定,这遇上了不得好好哄一下? “谁是你老婆,我还不是你老婆呢。” 宓听被容熠那一声理直气壮的老婆叫得心头一颤,红着脸低下头反驳。 “在我心里你跟我老婆没有区别,等你毕业了我们就结婚,谈两年恋爱,够不够你做心理准备?” 宓听表示不肯结婚的时候,容熠就把他和宓听的未来规划好了,只要宓听答应跟他在一起,那他们就按计划走。 容熠想着等宓听到了大四,他就跟领导打结婚报告,等报告下来宓听大学刚毕业,领完证就办婚礼,再来个蜜月旅行,旅行完宓听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待在家里摆烂。 这规划,简直完美。 这是容熠目前的计划,如果宓听现在就怀孕了,他会提前打报告跟宓听结婚。 到时候他事业、爱情、孩子一下全有了,简直就是人生巅峰啊,这得羡慕死多少兄弟啊!!! 容熠想想都兴奋! 要是宓听没怀孕吧,以后跟她在床上打架就得注意了。 容熠寻思着要不要偷摸搬一箱避孕套回去屯着,免得哪天他想跟宓听滚床单的时候,因为套的事给耽误了。 “你看着办吧,反正现在就结婚我不同意。”宓听直截了当地摆出了自己的态度。 “行,那你跟着我的步调走就成。”容熠点点头,“对了,我把我的工资卡绑定在你手机上了,你想买什么就用那张卡买,那天早上走得急忘了跟你说密码,工资卡最后6位数,记得去卧室的抽屉里找工资卡。” 苏淮去找宓听的时候疯狂给钱,宓听也是疯狂赚钱,因此容熠特别怕宓听没钱花,在那天晚上抱着宓听的手机绑定了自己的工资卡。 那天走的太急,被宓听感动得啥也不知道,容熠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啊?什么时候的事?” 宓听惊讶地喊了一声,她手里其实有很多钱,只不过是要用来搞垮苏家的,所以她没跟容熠说。 她平时挣钱就是为了挣点生活费,让生活充实一点,不是因为缺钱,结果容熠就误会了。 “就咱俩睡一起那天晚上。”容熠嘿嘿一笑,“反正我忙,没地方花钱,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等雪灾过了,我带你去岳城最大的商场买买买!你会开车吗?” 容熠的话题扯得很快,宓听愣了一下才回话:“会。” “行,回头给你整辆车。”容熠满意地点点头,“等学校正常开学了,你想住校就住校,不想住校就开车回家属院。苏家的事你不用担心,我给你派人保护你,你放心去上学。” 宓听看着容熠的背影,看起来就很可靠,容熠喋喋不休的各种安排一一落进她的耳朵里,活像个老妈子。 她以为跟容熠谈恋爱就是互相说两句我爱你,容熠忙她也不会说什么,没想到容熠忙的同时,还把她的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有人关心,真好, 宓听的眼睛已经红了,伸着剩下的几根手指,抓住了容熠的手。 容熠立即握住,停下来看着她,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看着她,笑着问她:“听听宝贝,你爱我不?” 宓听羞涩地戳了容熠的心口一下,低头嬉笑着,悄声说道:“废话,不然能跟你躺一张床上吗?” 颜控嘛,长得够帅她就爱! 容熠得意地笑着:“那你现在是不是比之前更爱了?” “我不告诉你。”宓听忽然想勾着容熠的好奇心,死活不肯多说。 “不告诉我?等我哪天得空收拾你一顿,你就会老老实实说了。” “等你得空了再说。”宓听哼了一声,走在前面,不搭理容熠。 容熠还想跟宓听贫嘴两句,耳机不合时宜地响了,尸体已经装车完毕,该回去干活了。 “我得回去干活了,你跟嫂子回去注意安全。”容熠苦着脸道别,亲吻宓听的额头,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宓听站在原地目送容熠,直到容熠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她才转身回去跟秦沁汇合。 这次来医院一趟还是挺不错的,虽然人多,她一直没来由地心慌,但是见到了容熠啊。 宓听早就把自己会不会怀孕的事情丢到了十万八千里外,回去的路上秦沁都能感觉到她的情绪很激昂。 秦沁忍不住白了宓听一眼,平时表现出一副根本不在乎容熠的样子,今天刚见到就喜笑颜开。 恋爱中的人哪~难解哟~ 岳城另外一军区内,被容熠吼了一通的军装女又气又哭地回了家属院。 容熠那些话实在太下她的面子了,作为军区首长的女儿,要什么得不到,容熠居然敢这样对她说话。 她能给容熠那个老婆分手费,已经很不错了好吧? 换做别人得到了她的青睐,根本不会说自己有老婆,还会上赶着把她捧在手心里。 可惜啊,不识抬举的人跟不听话的狗是没有区别的。 军装女对容熠的兴趣已经被容熠给作没了,接下来就准备承受她的怒火吧! 她吃了一碗麦片,掏出手机,在一个姐妹群里发了一张容熠的照片。 这是她在接近容熠前偷拍的,本来还想独自欣赏的,现在只能用来打听容熠私人信息了。 【求这位帅哥老婆的信息,重重有赏哦!】 另一边,第三大队家属院里,迟迟没等来容熠的周妍已经开始不耐烦了。 宓听没给容熠告状吗? 不告状她怎么揭露宓听的真面目? 正当周妍思考着怎么见到容熠时,她刚加入的领导军属群突然响动了。 这是她废了很大力气才加进去的,里面全是部队领导的女儿,也算部队里的名媛群了。 周妍可不会放过这种可以跟领导女儿搭话的机会,点进去一看,是西峰军区首长的女儿高迎要找人,还附带了一张容熠的侧脸照。 这不巧了吗,瞌睡就给递枕头。 周妍喜滋滋地添加了高迎的微信,说明来意后,添油加醋地把宓听的真面目跟高迎说了一遍。 高迎原本只是想整整宓听,报复一下容熠的,没想到还能听到这样的豪门惊天大瓜,在客厅里笑得前仰后合。 容熠,那个小白脸原来是个接盘侠。 接盘就算了,还接了一个被轮过的女人,谁听见都被笑吧?! 高迎从周妍那里要到了宓听的个人资料,把她的故事稍微整理了一下,做成一个ppt发到了军属群里分享。 人类的本质是看热闹。 宓听和容熠的故事在群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各种吐槽层出不穷,让被困在家里的家属们重新找到了生活的乐趣。 很快,这份ppt就被转发得满天飞,甚至惊动了各军区的首长。 一传十,十传百的,容熠和宓听已经成为岳城所有军区的顶级笑话了。 然而这两位当事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个乐呵呵地回家属院,一个矜矜业业地干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章 爱咋咋地 因为容熠还在役,立过不少功劳,为了维护他的名声和尊严,他成了接盘侠的事只会在军区里传播。 这件事放在平时威力还没这么猛,但人们真的是被这场雪灾给整得够呛,沉闷了许久,这会儿随便来点事就能点燃他们的八卦之魂。 宓听和容熠的事,一下就成了核弹级别的八卦,消息像长了翅膀传得飞快,以至于宓听刚进家属院的门,秦沁所在家属群就开始讨论这件事了。 秦沁收到了无数的艾特,有的问她有关ppt的真伪,有的让她劝劝容熠跟宓听分手,有的甚至开始可怜宓听的遭遇。 搞得秦沁莫名其妙的,点开群友随手转发的ppt一看,气得直接在楼道里就骂开了,还差点动了胎气,而她的家,此刻正热闹着呢。 宓听不知道秦沁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连忙提醒她小心肚子,一边扶着她一边查看手机里ppt的内容。 怎么说呢,挺精彩的。 宓听一进秦沁家门,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秦沁刚坐在别人让出来的沙发上,还没来得及向宓听介绍家属院的人,一位比较年长的妇女便起身朝着宓听走过去。 她上下打量着宓听,扯出一个慈爱的笑容,伸手扶着宓听的手臂,将宓听带到沙发上坐着。 “你就是宓听吧,长得真漂亮,难怪容熠喜欢。我是姚青,狐狸的老婆,群里的事儿你别在意,我们一起想办法,总可以解决。” 宓听看得出来姚青的眼神里透出了一种名为怜悯的情绪,内心却毫无波澜,打了个呵欠,神情懒洋洋的。 “怎么解决,还是爱咋咋地吧。” 宓听不用想都知道是苏家放出来的消息,大概是姜家退婚成功或者点名要苏茉嫁进去,苏家报复她的。 她自然会去找苏家算账,至于军区里传播的ppt,宓听判断做这个ppt的人背景一定很不错,不然为什么没人透露那个首发者是谁。 要么那个人背景深,要么这群人真的不知道。 宓听比较倾向于前者。 因为她翻了半天,很多人对消息的来源都表现得很忌讳,既然忌讳,那就是不能说。 不能说就是有背景。 那她怒气冲冲地出去要一个说法,只会被敷衍两句然后送回来,等风头一过,自然没人会记得传播者干的好事,而她和容熠,却是永远的饭后闲谈。 这个故事的主人公还有一个容熠,容熠不一定有空看见,但是他的领导一定能看见,说不定等会就会来找她。 只要容熠的领导张嘴,宓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讨一个公道,否则就是蜉蝣撼树只会不了了之。 宓听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会不会连累到容熠。 名声这种事儿太黏糊了,一旦处理得模棱两可,那她和容熠这辈子都被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 宓听自己不要紧,她早知道苏家会来这么一出,可要是因为这个影响到容熠的前途。 容熠对她那么好,她却因为自己的私事断了容熠的大好前程,她会怄死的。 宓听已经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身旁的姚青听到她的话顿时脸色大变。 一看宓听这淡定的神情,破罐子破摔的语气,别是受刺激大了想不开吧。 她急忙劝解宓听:“妹子,这人生没有过不去的坎儿,容熠带你回来,那你就是我们家属院的人,我们都会帮着你的。” 说完,屋子里的其他几位妇女也一直附和着,同时开始劝解宓听要想开些。 宓听无奈地笑了一下,看这几位也是关心她才特意冒着风雪跑一趟的,心情有些感动,一一感激了他们,耐心地等着上头派人来。 另一头,容熠刚把尸体送到郊区火葬场,刚交接完就被一队没见过的人给拦住了。 “容队长,西峰军区首长有请。” 容熠顿时满脑袋问号,他和西峰军区没交情啊,怎么还能被首长请过去?联想到刚才那个军装女,容熠心里有数了,以任务为由推辞掉。 “我还有任务,就不去了。” “容队长,事关宓听女士,您还是跟我们走一趟吧,至于您的任务会有人暂时顶替您的,等事情解决了,您再回来。” 容熠拧着眉,周身迸发出寒意,冷声质问来人:“你们那个大小姐把我老婆怎么了?” 容熠越想越生气,觉得这些人是没完了,一时间怒气冲天,吼道:“有什么冲我来,干什么动我老婆?!西峰军区首长是吧,行,我去看看他是怎么教出这种女儿来的!!!” 说完,容熠迈步走向这队人身后的装甲车,为首的和火葬场的人解释清楚后也上了装甲车,一行人驱车离开。 容熠到的时候,宓听已经在岳城赈灾指挥所的会议室里坐着了。 “听听,你怎么在这儿?”容熠看见宓听惊呼了一声。 他老婆没事,真是太好了。 不过这一屋子的领导,是不是有点儿太夸张了,居然还有苏淮在。 容熠的脑子转得快,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苏家,是真能作死啊。 “有件恶心人的事发生了,我来看看各位领导想怎么解决。”宓听一开口就是这么一句挤兑人的话,说得几位领导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没办法,岳城可能有求于人,忍呗! 待得容熠落座之后,西峰军区首长开始说话了。 “宓听,实在是对不住,我那个女儿她不懂事,胡乱传播你的隐私……” “不必道歉了。”宓听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军区首长的话。 听首长这话的意思是觉得ppt内容都是真的,这是给自己孩子擦屁股来了? 所以这帮人还没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或者是搞清楚了,不想认? 宓听叹了口气,没钱没权没势就是这样的,一出事只配和解。 容熠听得一愣,宓听想咽下这口气? 那可不成,他的女人绝对不能受委屈,刚想说话,宓听又开口了。 “我不接受道歉,要么摆事实讲道理,要么一枪毙了我。” 宓听不是个会受委屈的人,如果军区首长叫她来就是想说两句好话,取得她的谅解,再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不可能。 她甚至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听一些客套话。 于是,宓听起身准备离开。 容熠刚想跟着出去看看宓听,身后的领导就发火了。 “宓听,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他是谁跟我有什么关系,他女儿做出这种事情还要把我请过来听你们说一些客套话,你们就用这个态度解决问题?” 宓听扭头就是一顿怼。 有点诚意的都知道应该登门道歉,而不是把人架过来听他们敷衍人。 她在这世上就是一个漂萍,没有什么豁不出去的,大不了就是死,有什么好怕的? “听听,你想要什么?” 一旁的苏淮开了口,因为雪灾导致岳城经济低迷,和姜家合作也逐步减少,他每天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无暇顾及家里。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王秀章已经给他捅了个大篓子,牵扯到军区首长女儿、老兵宓秀、有名的经济学家苏彦真,以及苏家弃子的女儿宓听。 苏淮根本来不及做任何补救,就被人请到这里来坐着喝茶。 有了被宓听阴了一把的经验,苏淮这次很重视跟宓听交流。 上次宓听可是用一个小小的流言就让苏家损失了一门好亲事和数不尽的钱。 这次给她想要的,对大家都好,要是不给,指不定宓听要发什么疯! 这里有这么多领导,宓听又打定主意要离开,苏淮很乐意做和事佬,两头都不得罪。 “我只要一个公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一章 惹不起 宓听的语气平淡又坚决,已经摆出了态度,如果不能还她一个公道,能这件事就没完。 她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苏淮更甚。 他来之前就听人透露过,岳城为了救灾钱库已经空了,等捐款一花完,估计得向银行和豪门借钱。 正好,苏淮想把企业转型成岳城最大的军工企业,这次借钱岂不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托宓听的福,他一次性就见到了很多平时约不来的领导,所以这次他会尽量满足宓听的要求,就当是他的谢礼。 可是宓听这个态度…… 这事只怕有得折腾。 容熠也看得出来这帮人就是来和稀泥的,估计是缺钱得去求苏家,想来做他们夫妻俩的思想工作。 什么为了岳城人的生计暂退一步,等雪灾过去了在处理之类的。 到时候还处理个屁,都过去了,宓听旧事重提那不是给领导找事么?万一破坏了苏家和他们友好的合作关系呢? 所以啊,坚决不能让步,现在要是让步了,以后宓听不管受什么委屈那都得让步。 容熠说过会护着宓听,他会永远都站在宓听这边。 必须给个说法! “那个,各位领导我说两句啊。” 容熠脑子里已经理清了利弊,根本不需要知道高迎干了些什么,他站在宓听身后乐呵呵地开口。 “我这人是很刺头,可我从来没让各位领导失望过,这么对我老婆,恐怕不合适吧?” 容熠的神情是乐呵呵的,一副我很尊敬各位的意思,眼神迸发的寒光却在警告所有人休想和稀泥。 就苏家那点事他都能查明白,更别说这些领导们了。 容熠难得居功自傲一回,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各位领导一定得好好处理,别寒了他的心。 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和曾经许下的承诺,容熠不介意得罪任何人。 他已经想好了,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说法,他立刻退伍带着宓听去乡下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再说,名声这种事是他们道歉就能弥补的吗?宓听要是接受道歉了,那不就成了确有其事吗? 往后宓听的日子要怎么过,容熠的日子要怎么过,搞不好还会因为这事影响宓听以后的工作去向和容熠的升迁。 宓听和容熠都能想明白的事,领导们会想不明白? 这是捡软柿子捏呢。 “听听,你先坐下来,有事好好说。” 苏淮开口安抚着宓听,这事是苏家干得不错,可现在岳城在关口上,领导们是不可能让苏家难堪的。 宓听再怎么闹,也只有被敷衍了事的结局,他劝一劝,还能得个好脸。 “那你是怎么想的?”宓听终于注意到了苏淮,“你也想敷衍我吗?” 宓听还想看看苏淮准备说什么,忽然摆手打断了苏淮。 “算了,你们苏家就干不出什么好事来。苏淮,从现在开始,不管苏家出了什么事,那都是你们逼我的。” 说罢,宓听拿出手机捣鼓了一阵,重新坐回位子上。 宓听坐下来没一会儿,苏淮的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你做了什么?”苏淮隐约觉得他这次又惹到宓听了。 “当然是报复你了。”宓听笑嘻嘻地说着,看苏淮那眉头紧皱的样子只觉得太痛快了。 “就是因为你放纵家里人才有今天的事,我这辈子都要背着一个桃色传闻过日子,让你倾家荡产,不过分吧?” 宓听学到了一个教训。 如果不能一击毙命,那就不要出手。 她之前的手段太温和了,只要苏家还在,她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宓听把苏彦真给她留下的东西卖了,换了一大笔钱,专门用来弄死苏家。 苏淮脸色大变,想起宓听刚才的警告立刻指着宓听破口大骂: “宓听!你这个不孝女,快住手!苏家也有你父亲的心血!你不可以毁了苏氏集团!他是你父亲救回来的!住手啊!” 宓听靠在椅背上,神情淡漠,对苏淮的话不为所动。 此刻的她,浑身都散发着冷漠。 宓听一字一句道:“你错了,苏家没有我父亲的心血,它只有你的心血。再说了,我父亲都不在乎的东西,我干嘛要当个宝?这一切都是你们自找的!” 苏淮的脸色已经苍白,被宓听气得吐了一口血。 宓听说得对,苏家只有他的心血。 他一口气没上来,被气晕过去了。 容熠乐了两声,没想到宓听这气人的功夫越来越精进了,挥挥手让人把苏淮拖下去,凑到宓听身边小声道: “听听,你干嘛了?” “我把我爸在海外集团的股份给卖掉了,换了两百个亿,找了几个帮手把苏氏集团搞破产了。” 容熠原地裂开了。 他听到了什么?! 两百个亿! 他的听听是个超级大富婆! 而容熠的工资卡里才小二十万,零头都算不上,他还给富婆钱花?给富婆找车开? 简直不自量力! 宓听看容熠有些气馁,解释道:“你别想太多,这点钱投进去我就真穷了,以后还得靠你养着我。” “行。”容熠没忍住笑,悄摸地抓着她的手用力捏了捏,“我养你一辈子。” 宓听反击的动作很迅速,在场的领导们已经看明白了。 宓听是个硬茬,惹不得,逼急了她不会让大家好过。 苏家不就是例子吗? ppt里写明了宓听是苏家弃子苏彦真的女儿。 这种事如果不是苏家自己放出风来,高迎能知道宓听的父母是苏彦真和宓秀?还能知道宓听的父亲是个弃子?再把宓听在家中迷药被轮的事写得有模有样? 且不说高迎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去做这个ppt,就苏家这种做法,那就是把宓听往绝路上逼。 老实说他们厌恶苏家这种做法,也知道宓听是洛神的女儿,可为了岳城的生计又不得不低头偏袒苏家。 这样一来,宓听不急才怪! 结果就是这个和解会开了十分钟不到,苏家被宓听弄垮了。 宓听倒是爽了,那岳城的雪灾要怎么办?他们去哪里筹钱? 岳城每天都有部队在各个地方忙碌,吃喝就是一笔大开销,更别说出动的各种军用设备,购买的物资,全得要钱! 钱钱钱,全都是钱。 他们都快不认识钱这个字了,想起来就头疼。 之前为了维持岳城救灾工作的正常运转,他们已经把部队和管理层下个季度的工资全拿去应急,已经发不起工资了,更别说奖金之类的酬劳。 马上要过年了,不给点钱安慰下底下的人,人心不稳,只怕局面会更乱。 最重要的是病毒已经散开了,不想办法撑住,大家都得死!死!!! 现在好了,苏家倒了,他们又少了一个可以借钱的对象,原本问苏家借的钱都得均摊给剩下的银行和富豪,本来借钱就难,这么一搞就更难了。 说到底,一开始就应该公事公办,一码归一码,搞什么偏袒,把宓听逼急了干垮一个纳税大户,大家都得留半个肚子喝西北风。 领导们脸色都很难看,纷纷用眼神责怪宓听做事太冲动。 不敢说话,怕说错话又出大事儿。 容熠看这群领导们的怂样忍不住低头憋笑。 忽然,有一个看起来很干瘦的领导赔笑着向她开口。 “那个宓听啊,是我们不好让你受委屈了。现在苏家垮了,我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帮我们?” 说完,干瘦领导就后悔了。 他也是疯了,刚才宓听都说钱都砸进去搞垮苏家了,哪里还有钱支援他们? 早知道宓听这么有钱他一定把宓听当菩萨供着,也好过宓听把钱都拿去搞垮苏家啊! 真是悔不当初哟!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二章 还剩一百个亿 “你想跟我借钱啊?”宓听瞬间明白干瘦领导的意图,抿了抿嘴唇,“行啊,我还剩一百个亿,可以全部捐给你们。” 宓听的语气稀松平常,仿佛她口中的一百亿就跟随手种的大白菜一样,可以随便给出去。 众人闻言,眼睛顿时都亮了,脸上有震惊也有激动,甚至有的已经感动到落泪了。 这些日子,他们经常派人去跟各大银行和富豪们接触,结果都不太理想。 宓听说她可以捐出来,那就不止是一百亿,那还是不用还的一百亿! 等雪灾过去之后,岳城的经济恢复之后,高层就会有多余的钱用来做与城市相关的很多事。 宓听这句话无异于雪中送炭,救岳城于水火! 容熠忍不住骂了一句我靠,揪着宓听的衣服迫使她往自己身边凑。 “你到底还有多少钱?一百亿你说捐就捐?” “总共就两百亿,搞垮苏家花了一百亿,剩下一百亿我也花不完,那就拿出来救人好了,揣这么多钱我怕哪天走路上被绑架!” 宓听扭了扭身子,从容熠手里扯过羽绒服的帽子,毛领上的毛还被容熠揪下了一把,气得她掐了容熠的手背一把。 这无异于秀恩爱。 但是领导们不在乎,只要宓听愿意拿出钱来,他们给容熠放假都行!!! 干瘦领导想过去跟宓听握手,宓听眼神一摆,他又缩了回去。 这是菩萨,要供着! 宓听这才仔细观察起干瘦领导的模样来。 他的脸色其实很差,眼睛底下全是乌青,两鬓有些发白,脸颊上的肉都瘪下去了,大概是太愁岳城的生计,才会那么干瘦。 宓听可以给钱,不过她是有条件的。 等他们脸上激动的神情褪去,不少人都猜到了宓听的条件。 高回叹了口气,苏家一垮他自然会秉公处理,只是他没想到宓听会为了弥补自己干掉一个纳税大户的事,拿出一百亿来填坑。 不愧是洛神的女儿,大气。 洛神,是宓秀的代号,更是很多将领们的回忆。 某个特战队里唯一的女兵。 宓秀刚入伍的时候,高回就是她的领导,当时的宓秀也跟宓听一样,吃苦受罪可以,吃亏绝对不行。 后来宓秀去了特战队,他和宓秀的上下级情分就结束了,直到宓秀退伍,他们才见过一面。 想到今天自己对宓听做的事,高回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无颜面对洛神。 他不想的,他是为了岳城,有那么一点私心是为了自己的女儿。 即便高迎有错,还是大错特错,他也不愿意亲手惩罚自己的女儿。 可现在…… 想要宓听给钱,那他给高迎的惩罚只能比之前更重,才能让宓听心甘情愿地把钱捐出来。 如果一开始,他不打着要钱的幌子让宓听服软,或许结局不会这么糟糕。 高回头一次感觉到自己被要挟了,抬眼仔细打量着宓听的长相。 宓听的神情淡然,眼睛明亮有神,一眼望不到底,仿佛可以洞察人心,特别是眉宇间那股若隐若现的英气,跟当年那个英姿飒爽的洛神像了个十足十。 高回想起洛神加入特战队时还特意跑回来跟他道别,他大概是上了年纪了,做事太过手软,要是他年轻的时候,肯定会第一时间把高迎关起来,然后全军通报批评。 罢了。 高回叹了口气,大概是下定了决心要惩罚高迎,开口道:“宓听,我高回非常感激你肯在这存亡之秋伸出援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作为交换,你必须按照你所说的把那一百亿交出来,另外,我得确认你手里真的有一百亿。” 宓听呵呵笑了一下,“您这么说,那不就成了我用全城居民和军人们的活路威胁您了吗?!我可不背这个锅,我只要一个公道,跟我有没有钱没有关系的。” 容熠看着宓听,那双眼睛看起来乖巧无辜,实际上闪着鬼精鬼精的光。 他忽然发现他这个小媳妇,好像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温和,动起手来一点也不含糊。 容熠被叫过来这么久,一点发挥自己特长的边都挨不上,全是宓听一个人在这里乱杀。 不过宓听现在这个样子,容熠表示他更爱了。 带劲儿! 宓听其实就是这个打算,但她不愿意背这个名头。 万一这群人气不过,又背后给她捅刀子,四处散播她用人命威逼领导妥协的谣言,她该怎么办? 总不能逢人就解释是这群人先逼迫她妥协的吧?说出去谁会信?又有谁会出来为她鸣不平? 容熠或许会为她出头,但宓听不愿意这样。 名声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宓听和容熠都不在乎好坏,可不在乎,不代表可以发生啊。 所以宓听不想再给别人任何污蔑、诋毁的机会,她要把一切扼杀在摇篮中,让任何人都不敢再编排她和容熠。 宓听就是要这群人承认,他们是心甘情愿地惩罚高迎,给宓听一个交代的。 这对高回也是有好处的。 他女儿造谣污蔑,作为父亲,他没有徇私枉法,而是公平公正地惩罚了自己的女儿,这样大义灭亲的事传出来,只会让底下的人更加信服于他,更愿意为他上阵拼命。 再说了,宓听又不是想要高迎的命。 她就是想要高迎当着全军的面给她道歉,承认自己是造谣污蔑,再按照规矩关着,这很过分吗? 这是一个受害者再正常不过的诉求。 偏偏这群人要把她当软柿子捏,这下好了,顺序对调了吧,反过来被宓听拿捏住了吧。 活该! 高回叹了口气,在心机这方面,宓听不愧是留着一半苏家血液的人,气人的本事不小。 唯一比苏家人好的一点,就是宓听不会主动害人,只会原地反击。 高回已经收到了无数道希望他同意的眼神,又叹了口气,妥协道: “当然,这是两码事,不相干的。” “那就行。”宓听对高回的回答很是满意,瞬间喜笑颜开,“希望明天早上十二点之前,我可以看到处理的结果。” 说完,她又对着干瘦领导说了两句。 “转账需要一定的时间,你让底下人把账户给我,明天早上十点之前我给把钱打进账户里的。对了,军方的账号也给我一个吧,分成两笔,双方各五十亿,你们看怎么样?” 啥?! 这一百亿里还可以给军方五十亿吗? 在场的军方领导忽然觉得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他们手底下那些崽子们,每天都累死累活地救灾,现在终于都可以领工资和奖金了。 尽管年关将至,他们可能还得去外边救灾,但这兜里有钱,就是最令人高兴的事! “不行吗?”宓听看大家都没说话,还以为他们都不同意。 容熠最先反应过来,急忙接话:“行行行,等会我给你送账号去!” 之前他听说岳城财库见底的时候,就估摸着自己这个月的工资和奖金会泡汤。 他们没钱不要紧,吃穿都在部队,特殊时期对付一下也能过去。 可他们的家属不行啊。 因为雪灾很多人都没法上班,不上班就没钱挣,没钱就意味着有些过冬物资买不到。 家属院的人也不例外,没办法出去上班,上边针对全城的灾情补贴又迟迟下不来,唯一能看的,就是家里男人出去拼命的那点工资。 家属院里还有很多孩子,大人吃苦不要紧,孩子可受不了这些。 因此容熠觉得宓听这个提议很好,对这个一天之内惊讶自己数次的女人充满了感激。 他现在特别为宓听骄傲! 这么带劲的女人,竟然是他老婆! 等宓听的这笔钱下来,军心和民心都能稳固,他们也有时间想更多办法帮助岳城撑过雪灾。 前提是岳城现在面临的,只有雪灾。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三章 钱要用在刀刃上 容熠这句行唤醒了众位军方领导的思绪,连忙点头表示同意,会议结束后会在第一时间把账号送到宓听手里。 有了宓听给的这五十亿,别说给将士们发工资奖金,就是往后三年的军费、武器研发费用都有了! 瞬间觉得岳城军防从此以后可以横着走了。 宓听点点头,一锤定音:“那就这么定了,钱是我卖了我爸的股份才拿到的,所以钱要花在刀刃上,每一笔钱的去向我都必须知道,这个没问题吧?” 那可是一百亿,要不是她怕揣这么多钱会惹麻烦,她也不会这么大方地拿出来捐掉。 “没问题!我们以后会派专人跟你汇报的,直到这笔钱花完。”其中一个军方领导立刻跟宓听做保证,笑呵呵的,眼角还有褶子,看得出来是真高兴。 宓听把手机拿回来,点开短信,递给了干瘦领导看:“您数数看,是不是一百个亿。” 干瘦领导受宠若惊,双手接过宓听的手机,仿佛捧着这世上最珍贵、最值钱的宝贝一般,坐下来,低头对着那一长串的零开始数。 其他人也屏住了呼吸,宓听真有一百亿吗? 岳城一年的收入也就一千多个亿,刨掉杂七杂八的费用,能拿出来发展城市建设,提高民众福祉的钱寥寥无几,更别说纯纯五十亿的军费。 根本就拿不出来好吧,每年的报表都漂亮,每年的财务都哭穷! 干瘦领导瞪着眼睛把那无数个零数了一遍又一遍,确认真是一百亿之后,郑重地、眼含热泪地向众位领导点头。 “真是一百亿,岳城有数了!” 这一百亿跟岳城每年的财政收入比起来只占了十分之一,可这小小的、微不足道的一百亿,却是保全所有人的希望。 底下的人拼死拼活,上头的领导也是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岳城今年有很多新上任的领导,明明才四五十出头,可一个晚上过去,就能跟八九十岁的老头一样,看着就命不久矣。 是他们不好,是他们对不起岳城。 可就算是活活愁死,也得撑下去,绝不能对不起脑袋上的乌纱帽,也不能对不起身上那身军绿色的皮! 他们唯一害怕的就是雪停得太早,让病毒提前活跃起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没错,丧尸病毒早就爆发了。 那个被灭的小村庄就是最开始爆发出病毒的地方,在雪灾之前,岳城还曾有过几个大风天。 风一吹,谁都躲不过。 只要人一死,就会尸变。 正常的尸变时间没有定论,有的几分钟,有的几小时,甚至还有的是几天。 丧尸太过危险,一旦被咬就算没死也会尸变,所以运送尸体的工作要出动容熠这样的特种兵才行。 普通的士兵根本没那个心理素质,也没那个反应第一时间击杀丧尸。 要不是因为岳城下了一场百年罕见的大雪,低温天气让病毒的活性变低,恐怕岳城早就是丧尸的天下了。 尽管这场雪带来了很多麻烦,但也给了岳城反攻的机会,只要他们抓紧时间研究出疫苗来,岳城就还保得住。 岳城每年的财政收入可是有一千多个亿,一场雪灾,再怎么严重也不可能让岳城财库见底的。 所以钱都去哪里了? 自然是投进去研究病毒疫苗了呀。 搞研究的人力物力财力消耗得比什么都快,这才导致拨下来救灾的钱不够,发展到得出去化缘的地步。 现在有了宓听的一百亿,军方和救灾都能再撑一段时间,他们要趁这段时间多跟富豪、银行接洽,再多搞点钱出来,保障岳城生活的基本需求。 几个领导面面相觑,对方心中的想法了然于心。 一位军方领导热泪盈眶,起身向宓听敬了个军礼,哽咽着说:“宓听同志,非常感谢你……不,是感谢你们一家人愿意在此危难关头伸出援手,我方同心代表全体军人向你致谢。” 宓听赶紧起身,她得到的,是一个摸爬滚打几十年的首长的最高礼遇。 她站直了身体,回敬方同心一个标准的军礼,掷地有声道:“危急关头,团结至上!” 宓秀还活着的时候就没少带着宓听搞拉练,敬礼是最基本的,也是宓听最熟练的。 容熠跟着起身向方同心敬礼,过后眼神注视着宓听,感觉宓听好像在发光。 他被宓听这句话激得浑身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出去大杀一场! “好!”方同心豪气地喊了一声,“说得好,我要把这句话做成横幅挂在灾区和军区里,只有团结才能帮助我们度过这次难关。” 宓听尴尬地笑了:“这就不用了吧。” “哈哈哈哈,必须挂。”方同心此刻很是激动,当了几十年的兵了,难得心情激昂一回,宓听说的他根本听不进去,转头又对容熠说话。 “等会你送宓听回去,明天再回去工作,顺便把账号带走。” 方同心今晚估计又得睡不着了,只不过是兴奋地睡不着。 谁能睡得着? 宓听大手一挥就是一百亿,一点都不带含糊的,谁出去化缘碰见过这么好说话的人? 现在方同心都准备把宓听当自己的座上宾了,容熠和宓听是男女朋友,说不定哪天就结婚成家了,对他们好点,搞不好还能喝杯喜酒呢。 对容熠好,就是对宓听好,以后想请宓听帮忙,还不是容熠一句话的事儿! 别说他们狗腿,宓听背景可不差,容熠又前途大好,对他们好就等于给自己多找了个保障,何乐而不为? “是,保证完成任务!” 容熠站直身子做了保证,他自然也明白方同心的想法,方同心想把他和宓听当座上宾,他求之不得。 多个首长撑腰,以后的路也好走点。 原本容熠对升职没什么兴趣,但今天他有兴趣了。 他要是再风光一点,就不会有今天这一出了。 就是因为他级别太低了,才会让宓听受委屈,他决定了,从今往后一定拼命往上爬,让宓听哪天也得个首长夫人当着过过瘾。 不过仗势欺人是绝对不行滴。 容熠这么想着,宓听已经在跟领导们告别了,容熠手里拿着两个银行账号,雄赳赳气昂昂地跟在宓听身后。 宓听捐了一百亿,容熠倒是想看看以后谁还敢背后编排他老婆,抽不死丫的! 一辆军用吉普停在指挥所门口,虽然不是容熠常开的那辆,但是部队的车子都是随便用的,等容熠明天工作了再还回去就是。 这群领导很识趣,知道不能当小情侣的电灯泡,这次连护卫都没给配。 上车后,宓听刚系好安全带,后脑勺就被一只滚烫的手扣住往前挪动。 容熠的唇很快印了上来,报复性地用力亲着,亲得宓听措手不及。 他气势汹汹地威胁道:“回去我再收拾你!” 宓听有些委屈,她不是故意要隐瞒容熠的啊。 “我又不是故意的,那个钱拿着太烫手了,我也没打算留给自己用,就没跟你说。” “算了,今天这事赖我,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对不起听听。”容熠想起来就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跟宓听道歉。 要是他当时对高迎的态度好一点,宓听也许就不用受委屈了。问题是就高迎那种理直气壮的做法,换了谁,态度都不能好啊! 说好听点,高迎是三观不正分不清轻重;说难听点,高迎那是上赶着当小三妨碍公务! 这换了哪个只有一个挚爱的人会受得了? 容熠把早上如何得罪高迎的事和盘托出,并且再次诚恳地向宓听道歉。 宓听露出无奈的笑,她就说自己怎么无缘无故被黑成那样,原来是容熠的烂桃花作祟。 “没事,都过去了。我不怪你,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给我多做点好吃的,或者少折腾我一点。” 容熠脸顿时黑了:“做饭可以,少折腾不行,不仅不能少,还得多多地折腾你才行。” 说完,容熠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宓听的脑门,恶狠狠道:“让你这个披着羊皮的小狼崽有那么多秘密不告诉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四章 素质学分 宓听嘿嘿尬笑着,听容熠这话里的意思还有那恶狠狠的神情,她今天可能不会太好过。 “你今天还回去工作吗?”宓听试探着问。 对于宓听的小心思容熠一眼看穿,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坏笑着回答:“不回,领导让我明儿再去。” 领导发话了,他岂有不从的道理? 宓听泄了气地坐在副驾驶上,认命似的看着车窗外的景色。 目光所致皆是一片纯白,唯一扎眼的就是那些军绿色的帐篷,再不然穿着厚袄子在路上铲雪的军人。 那些穿着红或者黄马甲的志愿者是一个都看不见了,估计是撑不住了,全都跑回家躲着了。 那个咬人的传闻,这么吓人吗? “想什么呢?”容熠看宓听半天都没再说话,还以为她是生气了。 “志愿者,一个都看不见了。” “听说有人活活被咬死,那些人怕了就全跑了,开始还会说一声,后面都不管了,悄摸地跑,我们都是接到群众反映才知道的。”容熠不以为然地说着。 本来部队只负责铲雪运送物资之类的工作,这下好了,志愿者跑了,还得分一批人去各小区配送食用物资。 岳城还有很多没开发的地方,乡下村庄多的是,没有志愿者帮忙带路,物资有时候都送不全,总会这里漏一个,那个漏一个的。 部队没办法,只能给村庄某户人家多留点儿菜,谁领不上就去拿,结果,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那户人家根本不愿意把多余的菜拿出来,部队的人一问就是给了给了,实际上根本没有,还是有人挨饿。 只有拿枪出来逼问,才知道有人中饱私囊,架着带路才把户数都数齐了。 现在部队就是女兵当男兵用,男兵当畜生用的状态。 “嗯……”宓听皱着眉头听完,捏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忽然给容熠出了个主意。 “你们要是缺人手的话,可以从岳城的大学里找人啊,本地的大学生不少,肯定能找来很多人的。” “怎么找?”容熠本来想说社会人士都不想干的活,大学生能愿意来? 不过宓听随手就是一百亿,说不定真有办法。 “这很简单啊,你让领导们给岳城的所有大学发个文件,就说在岳城的大学生只要参加志愿者队伍,就可以拿到五个素质学分,后期再给点补贴,多的不说,小三百人的队伍肯定能有。” “素质学分?那玩意就能找到人?” 容熠刚上大学就被部队要走了,能毕业全靠考试刷分,也就毕业那段时间忙了点,哪知道什么素质学分的事。 “当然可以了。”宓听一脸得意地看容熠,兴致勃勃地跟他分享大学生活,“我们大学毕业都有素质学分要求的,看各学院的要求吧,但最低都要十个学分才达到毕业要求。要是我,我一定来,不住岳城都要来!” 五个素质学分啊,这起码得考三个证才能凑上,现在他们来这里送送物资就可以拿到,后期还有补贴! 试问,哪个大学生可以拒绝?! 反正宓听是没办法拒绝的。 “现在上大学这么麻烦?”容熠皱着眉头,“那你那个专业要求多少分?不够的话,我帮你补上?” “新闻系毕业要求最低十五分,我已经快凑满了。” 别问是怎么凑的。 就是考证,参加比赛,考证,再参加比赛,拿国家奖学金,给报社投稿,另外宓听还是岳大国学社宣传部的部长,轮滑社副社长,聘书也可以加分,这些杂七杂八加起来,可能都够了。 哦,对了,还有参加讲座凑人头也能拿零点二个学分。 宓听没怎么算过,只知道现在努力凑够学分,往后两年的大学生涯就可以随便浪! “那你不得忙死?”容熠听着就觉得脑袋疼,“就这你还有空当家教?” “嘿嘿,周末嘛。有时候把学生的成绩提上去了,老板还会给我奖金呢,一给就是两千起步。” “可以啊,有我工资的五分之一了。” 容熠不太理解宓听那么有钱为什么还要辛苦当家教,但看宓听笑嘻嘻的样子,他又把自己内心的疑问给咽了下去,换了点别的说。 “听听宝贝,你以后别这么累了,缺钱你就告诉我。” 他知道自己那点钱在宓听那里完全不够看,但他还是愿意把钱都给宓听。 实际上,容熠的命都是宓听的,只不过目前暂时属于国家。 容熠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有零星路灯陪伴的凌晨,有道温柔的身影,静静地站在家门口目送自己离开。 其实在遇见宓听之前,容熠从来没有存钱的习惯,工资一发立刻就挥霍完了。 直到看见宓听,确认自己心动的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该存点钱。 当时的他想着,如果在未来的某一天他有机会跟宓听在一起,宓听伸手要钱的时候,他给得起。 这就是容熠当兵快十年,每个月工资一万多,外加各种任务奖金,存款却只有二十万的原因。 两年存二十万,对一个原本习惯了挥霍的男人来说,已经是顶天好的了。 这二十万,是容熠作为一个男人给宓听的保障。 毕竟宓听小他八岁呢,这年龄差只能用钱来弥补了。 宓听点点头,以前这么拼是因为没个依靠,现在有容熠在她身边,她反而松懈了许多。 她开始依赖容熠了。 宓听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欣然答应了容熠,“行啊,我少带几个学生,你每个月给我两千生活费就行,然后我自己挣一千,刚好三千的生活费。” “两千?”容熠觉得两千恐怕不够,他之前帮宓听收拾家里的时候就发现宓听的东西太多了。 尤其是化妆品和衣服,塞满了一个房间,他当时都惊呆了。 “我给你五千吧,至于当家教的事你自己看着办。” “行啊,花不完我就存起来。”宓听的心情很好,已经开始规划容熠给的那五千生活费要怎么使用了。 “随你。”反正他只管给钱就行了。 “学分的事情你考虑一下,我觉得可行性很高。” “知道了宝贝,我等会打电话问问首长。” 两人聊着,车子已经开出了救灾指挥中心,容熠看宓听的衣服带得少,就带着宓听回了趟永乐小区。 永乐小区还是老样子,生气寥寥,有片空地上的雪不知道被谁铲开了,让宓听有些莫名的心慌。 宓听刚开始以为自己只是去家属院住一个寒假,东西一时搬不走,所以永乐小区的房子没有退租。 现在小区这压抑的气氛让她感觉不舒服,便让容熠哪天休息的时候开个货车过来,方便她搬家。 容熠也觉得这小区看着不太好,其他地方也有雪,唯独这个小区配上雪景会给人一种沉闷的气氛,便点头应允。 直觉告诉他,宓听以后住这里,不安全。 两人匆匆收拾完两收纳箱的衣服,容熠帮着搬下楼,路过无人超市的时候容熠走进去抱了一只箱子出来,跟收纳箱一起扔进了后备箱里。 后备箱里还有两袋子物资,一袋新鲜菜一袋冻肉,估计是方同心准备的。 容熠一看乐了,这群领导是真上道。 难怪能当领导,要换了他估计都想不到这些。 果然,细节决定成败。 别小看这两袋子物资,在灾难面前粮食可是最珍贵的,方同心这么做,就已经大大博得容熠的好感了。 宓听多久没吃肉了? 自从在医院里,他就没见过宓听吃过肉,现在好了,晚上有肉做给宓听吃了。 他得想想做什么好吃的才行。 就是这袋子里装的是冻肉,岳城已经开始吃冻肉了吗?其他地方的灾情已经严重到新鲜肉都不对外出售了?岳城不是有养猪场吗?那些猪都冻死了? 容熠想着,关好后备箱的门,开车回家属院。 宓听已经在车上坐稳了,看容熠神秘兮兮的,就勾起了好奇心,但是容熠不肯说,她也没办法,两人扯了些别的,没一会儿宓听就睡着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五章 找那个叫容熠的男人 宓听睡得迷迷瞪瞪的,到家属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过,车子一停,她便裹好围巾帽子,瑟缩着身体下车。 容熠在后边搬东西,见宓听在原地等着,三两句把人先赶回去了。 宓听被接走的时候姚青他们还在秦沁家里坐着,听到车子进门的声音,全都涌出来询问宓听洽谈的情况。 宓听正困着呢,一群军嫂七嘴八舌的她也听不真切,刚说了句明天给结果,容熠就从后边过来给她解围了。 众人看宓听是容熠送回来的,心想这事大概是解决了也没多问,纷纷都作鸟兽散,回家窝着。 秦沁挺着肚子不方便出来,周棠依怕她着急,冒着风雪下楼,拦着容熠问了又问,前因后果都问清楚了,这才放心回家跟秦沁说。 宓听已经进屋了,打开空调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等着容熠进门来,屋子刚好暖烘烘的。 容熠把衣服和物资分别放回房间和厨房里,还有那个箱子,也神秘兮兮地堆在了房间的角落里,出来的时候宓听抱着衣服去往浴室。 “你要去洗澡啊?” 容熠暗戳戳地问了一声,能不能完事儿了再洗。 宓听点点头,还没睡醒整个人都特别懒,打了个呵欠,随口道:“对啊,要一起吗?” 说完,宓听就清醒了。 她去洗澡为什么要叫上容熠? 又不是跟女同学一起上厕所! 扭头一看,容熠奸笑着,神情逐渐兴奋起来,“真是没想到啊听听宝贝,你居然会邀请我一起洗澡。” 宓听如临大敌:“我没睡醒,我瞎说的……救命啊!” 容熠冲过去一把将宓听扛到了肩上,哈哈大笑道:“来不及了宝贝儿!” 两小时以后。 容熠整个人神清气爽的,一脸满足地跑去厨房给宓听做宵夜。 宓听脸上透着疲累,精神却很好。 现在她的思路很清晰,正抱着笔记本坐在客厅里码字。 容熠把饭菜摆在桌子上,过来叫宓听吃饭,坐在她旁边看着电脑上的内容。 宓听在写陈情书。 从她被苏家盯上,到她现在为什么会遭遇高迎的污蔑,包括苏彦真离开苏家的内情,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和细节,全都写了上去。 “你怕高首长不认账?”对于宓听做这手准备的心理,容熠一眼看破。 宓听承诺会在明天早上十点之前把钱打过去,而高迎的惩罚结果要在十二点之前给她。 这意味着高回完全可以在钱到账之后翻脸不认人。 为什么钱会比结果更早出来,因为多出来的那两个小时,是宓听为了证明自己没有用钱威胁人特意设置的。 明天十二点一过,高回还是没有给她一个交代,她就会第一时间把这封陈情书发到网上去。 要是高迎可以因为容熠不恰当的拒绝就做出这种事,让她和容熠背后被人笑话诋毁,那她也可以用自己的方式让高家不好过。 她也要高迎尝一下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 容熠心疼地看着宓听。 宓听这么做就是自揭疮疤,名声、家丑、脸面,她全都不在乎了,就要高家跟她一样,在舆论的漩涡里来回。 容熠抱着宓听,说道:“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吧,不管发生什么事,我永远站你这边。” “那你的前途……”宓听觉得她知道容熠有这个心就好了,没必要把容熠也拉下水。 “前途没有你重要。”容熠打断了宓听的话,“听听,什么都没有你重要,我是你男人,我们以后要结婚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事。”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管你能不能解决,都要第一时间找老公,找那个叫容熠的男人,必须记好了!” 说完,容熠就摸着键盘,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落款处,宓听的前面。 刚才跟周棠依聊天的时候,周棠依把ppt给他看了,气得容熠恨不得一枪毙了高迎。 想着高家能给一个说法,他心里的怒火消了大半,现在宓听在准备陈情书,又给他提了个醒,消下去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 想到宓听不过是要一个合理的解释都得想办法堵死对方的路,甚至是自揭疮疤才可能拿到,容熠实在不能忍! 他现在不光要跟宓听一起署名,他还要再加把火,狠狠地抽高家的耳光才觉得解气! 容熠把宓听在永乐小区的监控调了出来,尤其是高迎所说的,宓听被轮的那天的监控,刚好就是容熠带着宓听回家的日子。 另外,容熠还把高迎跟他起冲突的录音片段放了上去,从高迎擅自上直升机到高迎被他臭骂一顿,一个细节都不落地全放上去。 如此,宓听的陈情书才算完善。 宓听觉得容熠很给力,不过为什么会有录音呢,正想着,她便问出口了。 “为什么会有录音啊?” “我们做任务上头是全程跟踪的,有录音很正常。”容熠简单解释了一下。 幸亏他是个队长,不然都没权限动这个录音。 就是这陈情书涉及到他们的任务,那就不能发到网上去,不过容熠有部队内部网络的账号,可以发到那上边去,效果是一样的。 容熠简单教了宓听内部网络的操作,只要明天十二点一过,高家的交代还没下来,宓听就直接点击发表就行。 做好这些准备,容熠抱着宓听在沙发上腻歪了一会儿才拉着宓听去吃饭,耽误了这么会儿时间,菜已经凉了。 容熠重新在厨房里热菜,宓听在一旁盛饭,两人坐下来边聊边吃,不知是饿了还是累了,这三菜一汤的宵夜竟然一点都不剩。 第二天一早。 容熠醒了宓听也跟着醒了,一个在厨房里忙活早饭,一个在客厅里给银行打电话转账。 要是放在平时,这么大数额的转账是需要提前预约以及本人到现场进行的,可宓听给的是部队和管理层的账号,银行经理不敢废话,麻溜地就转了。 于是早晨八点钟,部队和管理层先后收到了宓听承诺的五十亿。 宓听办事那叫一个爽快,就是高回这边,一脑门子官司。 这要从和解会结束之后说起。 高回想定了主意,拉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回到西峰军区的家属院,对着高迎的房间大吼: “高迎,你给我出来!” 房间里的高迎忍不住颤抖,她只不过是想报复一下容熠和宓听,谁知道事情能搞这么大。 现在高回回来了,就亲爹这喊人的怒气,高迎知道自己这回是躲不过了,缩在房间里不敢出去。 高迎的奶奶从房间里出来,冷着脸问道:“一回来就发火,不就是编排了那个姑娘几句,迎迎是你的亲女儿,你也要动手吗?!” 高老夫人当然知道这事会给宓听带来多大的伤害,但她无所谓,因为高迎是她的亲孙女,即便做错了事也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她看高回这气势汹汹的架势,就知道宓听和容熠不愿意和解。 她忍不住冷笑一声,不愿意和解又能怎样? 高回在部队里摸爬滚打这么些年,需要跟一个小姑娘小队长低头? 简直笑话! 高回听见母亲这样的话,内心浓浓的疲累不停地往外冒,依旧耐着性子跟亲妈解释。 “宓听今天给部队和救灾处各捐了五十亿,条件就是要迎迎道歉,我已经为迎迎周旋过了,事关重大,我不会继续偏袒她。妈,这事你不要插手,也不要再护着她,她必须付出代价,以后才不会把自己给作死。” 高老夫人一听,顿时气得浑身发颤,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高回,骂道:“好你个高回,你为了钱把自己亲闺女给卖了!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六章 经济学专家 高老夫人气得要命。 宓听给了一百亿又怎么样。 她是岳城的公民,岳城有难,她有钱出钱,那是应该的,怎么就非要高迎去道歉了? 一百亿怎么了,她就是有一千亿,那也得拿出来。 高回作为父亲,作为首长,居然要自己的女儿去一个孤女面前道歉出洋相,简直枉为人父。 高老夫人气得脸色发青,一直在不停咒骂着,骂宓听不识抬举不知好歹,又骂高回没用,保不住自己女儿,最后又开始坐在地上哭。 哭什么? 哭自己的儿媳妇去得早,高迎这个孩子没了妈,亲爹不疼不爱,一点小事都得跑去跟人家道歉。 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 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没妈的孩子像根草。 房间里的高迎听见奶奶的哭喊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开门跑出来抱着高老夫人,祖孙俩坐在地上哭,企图借助一个死人的力量逃过这次的惩罚。 高回的神情却逐渐冷了下去。 这些年来,他会一直溺爱高迎,总是雷声大雨点小地对待高迎,就是因为每次高迎犯错都会把自己死去的夫人搬出来。 在她的夫人去世之前,他的高迎也是个好孩子,乖巧、礼貌,对任何人都很谦逊,绝不会像今天这样,随随便便对一个人发难。 他作为父亲确实没用,他没有教好高迎,他让高迎的身边全是恭维和捧杀,导致高迎性格越来越跋扈,犯的错一次比一次严重。 这次竟然发展到了用一个女人的贞洁来作伐。 如果高迎这次学到了教训,那就还有救。 如果她学不到…… 就高迎这个哭天喊地的样子,她不止是没学到教训,她是一点认错的态度都没有,依旧抱着侥幸的心态,希望可以逃脱这次的惩罚。 高回觉得自己有生之年一定可以看见自己的女儿是如何把自己作死的。 对于高迎的表现,高回很失望,但更多的是在为自己的教育感到失望。 是他害了高迎。 “够了!!!”高回的内心被愤怒和失望填满,突然大吼一声,吓得祖孙两止住了哭声。 “明天你必须去给我去道歉,道歉信已经写好了,你当着宓听的面念出来,态度要诚恳,这封信会发布在部队的内部网络里。另外,我会把你送到乡下去参与体力劳动,期限是三年。这三年里,我不会派人保护你,也不会去看你,你身边的人我会全部换掉,你自己好好反省吧。” 高迎听完感觉五雷轰顶,哭得更加厉害,她这是被父亲给抛弃了? 高老夫人一听高迎要离开自己的,明白这次高回是铁了心要高迎去改造,也不再哭泣,起身跟高回求情。 “不行的,迎迎她从小锦衣玉食,怎么会受得了乡下的苦?就呆在家属院不行吗,我一定看好她不让乱跑的,阿回,算妈求你了!” “不行,她只有去到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作为一个普通女孩独自生活,才会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才会明白自己给宓听造成了多大的伤害。” 见高回不为所动,高老夫人不依,又继续劝解着,全都被高回回绝了。 高迎看着高回一一回绝的模样,只觉得父亲狠心绝情小题大做,为了不去乡下做苦力,她只能服软,抱着高回的腿一遍又一遍地说自己知道错了。 高回闭了闭眼,女儿哭得如此撕心裂肺,他这个父亲又能好到哪里去? 可如果不对高迎狠一点,高迎这辈子就毁了。 高回把自己的腿拿出来,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心软,转身出了家门,不再理会家里母亲和女儿呜咽的哭声。 他已经对不起洛神一次了,不能在对不起第二次。 高回今天没有回家,待在指挥所里工作,一夜无眠。 第二天八点过的时候,财务报告已经收到了宓听给的五十亿。 方同心昨夜也歇在指挥所,听到汇报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立刻吩咐财务把这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金发下去。 方同心此刻的心情是美美哒,扭头看见高回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劝道:“我说老高,你好歹也高兴点,你说现在哪个有钱人能这么痛快地拿一百亿出来?” 高回没说话,他当然知道宓听这笔钱对岳城的重要性,也知道宓听这样的爽快人有多难得。 可这些都不影响他伤心。 他伤心自己没教好女儿,伤心自己对不起死去的夫人。 现在宓听的钱到账了,他得回去督促自己的女儿赶紧去道歉。 苏家已经垮了,为了岳城雪灾过后的经济复苏,他就算因为高迎的事不能跟宓听搞好关系,也不能拖队伍的后腿。 另一边,容熠的早餐已经上桌,正招呼着宓听过来吃早饭。 容熠自己吃早饭是很随意的,为了宓听的胃着想,容熠还是认真地做了一餐早饭。 他熬了一锅又稠又清甜的肉丝粥,煎了两个鸡蛋,还炒了两个小菜。 “早饭吃这么丰盛啊?”宓听盛了两碗粥,一碗递给容熠,一碗放在自己跟前。 “必须的。”容熠得意地笑着,低头喝粥,手机叮的一声响,容熠瞥了一眼。 是银行的短信。 “这个月的工资和年终奖到账了。” “这么快?”宓听想着具体自己转账给部队也就十分钟的时间,容熠这么快就收到工资了? 看来安抚军心确实迫在眉睫。 “对啊。”容熠把短信内容给宓听看,嬉皮笑脸地,“谢谢老婆大人给我和我的兄弟们发工资!” 说完,容熠起身对着她敬军礼。 宓听回敬军礼,两人重新坐下来吃早饭。 容熠对宓听的事很感兴趣,这顿早饭吃得跟审讯差不多。早饭一过,宓听领着容熠回主卧,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一沓笔记给容熠看。 “这是什么?” 容熠认真地翻看着,这本笔记的外皮都卷起来了,看得出来有些年头,书页也有些泛黄,只有字迹清晰可见。 字迹十分工整,颇有几分笔走龙蛇的气势,还有这潇洒和不羁。 “我爸的笔记。”宓听拉着容熠在床边坐下,“你知道我爸爸是谁吗?” 容熠摇头,宓听讨厌苏家,所以他不会提苏彦真是苏家的孩子这事。 “我爸以前搞过金融,还是经济学的专家,这本笔记是他毕生所学,搞经济复苏一看一个准。” “所以他们对你好,不完全是因为那一百亿?”容熠大概明白了方同心对他们示好的原因,很快又生起气来,“那他们还帮着苏家欺负你?” “苏家是现成的嘛,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我爸十几年前就隐退江湖了,除了私底下研究,根本不出来露面,时间一久就被人遗忘了,想找还得花时间呢。要不是因为高迎把我家底都扒出来了,谁能想起来我爸呀。” 苏彦真是经济学专家这事,估计只有岳城的富豪们知道,高层或许听说过,可苏彦真已经去了,准备经济复苏的事还不如找苏家,会更快一些。 现在苏家垮了,他们对宓听好点,说不定宓听那天高兴就能漏点苏彦真关于经济学的看法出来,把岳城救活。 要是宓听不知道那也没关系,那一百亿可是货真价实的,还是说给就给,不用还的一百亿,就冲这一点,宓听也值得优待。 “那这本笔记是伯父留给你的唯一的念想了?” 容熠想保护好这本笔记,如果岳城有需要,到时候只能誊抄一份过去,原件打死他都不会给。 宓听同意,他也不会给。 “还有一样呢,你等我找找。” 宓听神秘兮兮地跑到行李箱旁边翻了一阵,翻出一个戒指盒,跑到容熠跟前向他展示。 “这是我爸妈结婚用的戒指,我爸爸设计的,好看吧?”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七章 碎碎念 容熠接过宓听手里的戒指盒,仔细端详起来。 这个戒指的整体造型,像是两把红缨枪,被人弄成了圆环,枪头上镶嵌着一颗不大不小的钻石,两只戒指枪头的部分还是对称的。 容熠看着宓听伸过来的手,鬼使神差地把女士戒指拿下来,抓起宓听的右手将戒指戴上去。 刚好合适。 “等雪灾结束了我就带你去买戒指,伯父伯母的,你留着当念想。” 宓听有些羞涩地点点头,自己把戒指摘下来放进戒指盒里,指着容熠存放功勋章的玻璃柜子问道。 “我可以放里面吗?” “当然可以。”容熠欣然应允,起身跟着宓听一起把戒指盒放了进去。 “那这本笔记你要怎么处理?”容熠说回了正事。 “当然是闭口不谈了,你问我我才告诉你的,这件事只有你知道。”宓听知道这本笔记的重要性,如果落进心思不正的人手里,搞垮岳城的经济不在话下。 所以宓听一直以来都很低调,自己挣钱自己花,看起来就像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 “那就行。”宓听自己有数,容熠也不用多操心,趁着宓听坦白,他抓紧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听听,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 “你说。” “那一百亿,为什么不借,而是选择捐呢?” 宓听无奈地笑了,容熠是心疼那一百亿就这么给出去了,想不通呢。 其实她也心疼,但是留着只会头疼。 这事又得从苏家说起了。 苏彦真只给宓听留下三样东西,股份笔记和戒指。 一开始宓听只知道父亲留下的股份很值钱,要好好保管,苏彦真临终前也说过必要时刻就卖了用来保护自己。 直到苏家找上门来作死,宓听突然悟到了父亲临终前的意思。 这是暗示她可以用这笔钱搞垮苏家。 她心疼父亲的心血,没打算用这笔钱对苏家动手,直到那次跟容熠回家中招,她才下定决心要让苏家死。 在家属院的这些天,她除了睡觉,其他时间都在研究怎么卖股份。 等她收到钱,正愁找不到理由搞垮苏家时,高迎的事就来了。 宓听只想好好生活,从没想过伤害别人,可苏家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要让她万劫不复。 仁至义尽之后,唯有你死我活。 宓听想着自己能用钱把苏家砸死,那等苏淮回过我神来肯定会找她,为避免再跟苏家人接触,宓听决定把钱捐掉。 这笔钱只有交给管理层和军方,苏淮的手才伸不进去。 等到苏淮找上门来,她已经山穷水尽了,根本没钱给苏淮东山再起,就算苏淮起诉,宓听有军方的保护,苏淮也翻不出花来。 别问她为什么不杀了苏家人。 宓听想过,但是杀人犯法,而且死太痛快了,她要苏家生不如死。 苏家现在倾家荡产,苏淮一定很不好受,过惯了锦衣玉食的苏家人,现在肯定天天打架,全是你怪我,我赖你的光景。 只要苏淮不痛快,苏家不痛快,她被算计的委屈和愤恨才会消散那么一点点。 容熠抱了抱宓听,宓听做事总是这么机关算尽、前后兼顾的,他特别心疼。 真就跟玩宫斗游戏一样,走一步算三步。 容熠的心思还是很单纯的,他以为只要把宓听带在身边,有了军方的保护,宓听就安全了。 实际上并不是。 苏家用来伤害宓听的方式太多,不一定要宓听失身,让她的名节受损,跟让她失身是一样的。 一样的令人崩溃,一样的让人恶心。 宓听回抱着容熠,抬头看着他:“要是苏家找上门来,你就帮我撅出去。” “为什么,你说撅就撅?”容熠一副搞怪的神情,大概是想哄宓听说他想听话,顺便哄宓听开心。 “求你了,容熠~”宓听捏着嗓子跟容熠撒娇。 她知道容熠想听什么,她偏不说。 “求我没用的。” “哎呀,你是我……”宓听停顿着,酝酿了一下情绪,半天才在容熠期待的神情中说了出来,“老公,我不想见他们。” “诶~这才对嘛。别怕啊,我会帮你撅出去的。你以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老是这么瞻前顾后的,想那么多干什么,收不了场的时候,就找老公,老公帮你解决。” 容熠满意地说着,捧着宓听的脸对着嘴亲了好几下,仿佛宓听今天才开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一般。 宓听却红了脸。 她不是没叫过老公,她叫老公都是在跟容熠哼哼唧唧的时候叫的,还是容熠哄着她,她才叫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正常聊天中喊容熠老公,没有容熠叫她老婆那么自然,反而透露出羞涩和些许破碎的轻哼。 “你在想什么?”容熠明知道她是害羞了,非要低着头看她羞红的脸,戳穿她的心思。 “没什么。” “你是不是在想……靠!我早饭要被你打吐了!”容熠刚要说宓听是不是在想那些哼哼唧唧的事情,肚子就挨了一拳。 别说,还挺有劲儿! 容熠哎哟哎哟地喊着,弯腰捂着肚子好像特别严重。 宓听以为自己真给容熠揍出什么好歹来,刚过去就被容熠抱起来转圈,说什么让你揍我之类的话,等容熠的恶趣味结束了,宓听才落地,被地心引力接住。 容熠心中的疑问已经解决,陪伴宓听的时光只能到此为止,他得出去工作了。 临走之前,容熠向上级汇报了用素质学分招大学生做志愿者的事,上级对这个提议有些迟疑,说了句晚点给答复便再没了反应。 宓听有些愣神,这难道不是一个非常好的提议吗? 除了军队,大学生就是目前最好管理的民间队伍。 有事只需要在群里发个通知,底下就全是收到,而且愿意来参加志愿者的,基本上不会是事儿精。 因为事儿精会嫌弃天气太冷,工作太辛苦之类的,选择不来。 别说五分,就是五十分,事儿精都看不上。 那为什么领导会不同意? 宓听疑问的眼神跟容熠对上,容熠也很不理解,不过他没在意,交代宓听在家好好待着,套上厚厚的迷彩羽绒服出门工作。 容熠还去周棠依家聊了两句,一是道别,二是感谢周棠依和秦沁在他不在时一直照顾着宓听,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请他们吃饭。 周棠依和秦沁都不在乎这些,本想送容熠出门,被容熠赶回去了。 宓听还是老样子,站在二楼家门口目送容熠离开,容熠还没走到大门口,帽子上便全是雪,看得宓听心疼。 这一次,她有些舍不得容熠离开。 可是军务要紧,要不是因为方同心发话,容熠得像上次一样,四点半就起床准备去换班。 走在院子里,容熠又是没忍住,回头往家里看。 大雪纷飞,他的爱人现在家门口目送他离开,向他挥手拜拜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容。 容熠觉得暖心极了,挥挥手让宓听回家去,免得受了风寒又感冒,依依不舍地转身离开。 宓听刚接受他的时候,容熠能感觉到宓听的爱很淡,淡到几乎没有。 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触动了宓听内心冰冷的那颗弦,使得她答应了,但几天不见,又出了事,他明显可以感觉到宓听开始依赖他。 尽管宓听不说,还很克制,但他就是感觉到了。 就好像一堆死灰,被一阵暖风持续吹着,突然间燃起了一簇小火苗,再多努力一点,就可以融化整个结冰的湖面。 宓听的心不再那么冰冷,容熠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回去工作的路上,容熠又开始悄声碎碎念。 “听听宝贝,你忍一忍,等我忙完了就休假带你出去旅行。接下来的日子,你只需要开心就好。”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八章 找抽 宓听目送着容熠,直到容熠的身影在大门口消失不见,才缩着身子回屋。 昨天姚青把宓听拉进了家属院的大群里,群里除了军嫂们热烈的欢迎外,没有新的消息出现。 时间快九点了,高家的道歉还是没出来,她悻悻地把手机揣回口袋里,躺在沙发上发呆。 容熠走了,家里空荡荡的,突然感觉自己被孤独包围着,心情逐渐低落。 宓听撇着嘴,忽然有些想哭。 她不想一个人在家。 另一边,刚走出大院准备上车的容熠忽然感觉心里特别不舒服,站在门口怔愣了几秒。 他看向家属院,感觉心情特别沉闷。 容熠一把把车门甩关上,皱着眉头一路跑回了家里。 宓听一早就听见了容熠的脚步声,容熠刚开门她便直接扑过去跳起来熊抱着容熠。 容熠马上接住宓听,一只手拖住她的屁股,亲了亲宓听的脸颊。 “怎么了,还哭了?” “没什么。”宓听摇头,声音带着轻微的哭腔,“你怎么又回来了?” “不知道,就感觉应该回来再看你一眼,你是不是舍不得我走?” 容熠觉得宓听突然这么黏人大概只有这个解释得通。 “有一点。”宓听说着,双手勾着容熠的脖子不松手,脸颊贴在容熠的肩膀上。 容熠却是到了不得不离开的地步,他把宓听放下来耐心地哄着。 宓听突然特别伤感,还是懂事地一直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自己理解,但这次她很坚持,她要下楼送容熠上车。 容熠拗不过,只好牵着宓听下楼,两人在院子里遇见了周妍。 周妍刚从外边进来,手里提着一袋新鲜的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见容熠和宓听十指相扣,小小地震惊了一下。 她先是用嘲笑的眼神上下扫了宓听一遍,随后一脸可怜又可笑地看着容熠。 仿佛容熠这辈子就这样了。 自从那天她看见高迎分享了宓听的过去之后,周妍便没再关注这事,昨天下午军嫂们齐齐聚在秦沁家的事她也没管。 宓听的名声已经臭了,她管后边的事做什么? 有这时间还不如去睡觉。 因此,信息落后的周妍不知道宓听昨天下午就被领导们叫走,更不知道容熠也在场。 不止是昨天的那场会议,从宓听被挟持后遭遇的所有事,容熠都在场。 周妍觉得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顺利地跟妙手搭上线,周妍本着日行一善的心,拿出手机打开了高迎制作的那个ppt,递给容熠。 待容熠皱着眉头接过去之后,她一副我在救你的神情,说道:“容熠,我可是为你好,就你的条件,能找比宓听强一百倍的女人。听我的,别跟她纠缠了,长痛不如……啊——容熠你有病啊,干嘛摔我手机?!” 容熠接过手机就看见了宓听在家被轮六个字,耳边是周妍自以为是的劝解,气得青筋暴起,一把将手机砸到了地上。 随着周妍的尖叫声响起,容熠已经伸出手来,打算狠狠地揍周妍一顿。 容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男人,从不跟女人计较,也不会对女人动手。 可是今天,要在周妍这里破戒了。 “md,非得逼老子动手是吧?!”容熠骂骂咧咧的,还没碰到周妍就被宓听抱着胳膊。 “听听你放开我,我今天非得揍这个事儿精一顿。” “别别别,你还得去工作。”宓听用力拉着容熠不让他动,同时劝解着。 容熠可是特种兵,这一拳头下去谁受得了? 别一冲动把周妍打死了,到时候闹出人命来,她和容熠有理也没理了。 楼上的家属们听见了动静,纷纷出门来看热闹,姚青也在其中,看见容熠这架势怕要出大事,连忙从三楼下来劝架。 “容熠!!!你简直狗咬吕洞宾,我做错什么了?!就宓听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配进我们家属院吗?!” 周妍明显没搞明白容熠到底为什么生气,她以为是自己见义勇为的行为让容熠颜面扫地了,才激得容熠暴怒起来。 她顾不上维护容熠的颜面和尊严,就想趁着人多狠狠地羞辱宓听一把。 于是她口无遮拦的骂着,宓听忙着把容熠拦下来,无暇理会周妍的污蔑,只能气愤地瞪着她。 这时站岗的警卫员跑了过来,跟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轮休特种兵一起,堪堪把容熠架住。 与此同时姚青也到楼下了,呵斥着周妍让她赶紧闭嘴! 再继续刺激容熠,他们谁也摁不住! “死鬼!咱不打女人!她就是嘴碎!打她不值当!” “容队长你冷静点!冷静点啊!” “放开老子,今儿不让她蜕层皮,老子就不是男人!不是男人!!!” 周妍见容熠被控制住了,不怕死地接着说,大义凛然。 “我是为你好!宓听这种性子那是有传承的,她那个妈也是这样的,把一个前途大好的富家子弟变成一个弃子!她……啊!!!” “嘭——” 枪声和尖叫声同时响起。 周妍的话还没说完,耳边突然响起一声枪响,就从她耳朵边擦过去,吓得周妍整个人狠狠地抖了一下。 容熠对枪声极其敏感,一下就清醒过来,见一旁的宓听双手抱着一把手枪,正瞄着周妍。 不知什么时候,宓听拿走了他腰间的配枪,也不知她是开枪打偏了,还是一瞬间的理智让她朝着周妍的身侧开枪。 另外一个特种兵迅速抢过宓听手里的枪,交还给容熠。 众人都没来得及说话,周妍已经被宓听扑倒在地上,左右脸颊都开始挨耳光。 宓听一开始是不想跟周妍计较的,而且还有姚青在场,她会给姚青面子。 谁知周妍那张嘴实在太碎,居然敢编排到宓秀身上。 宓听气得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谁的面子都不给不看,只想一枪毙了周妍,失手后立刻冲过去将周妍扑倒。 她整个人坐在周妍身上,一只手摁住周妍的肩膀,另一只手左右开弓,对着周妍的脸颊狂扇! 周妍躺在地上挣扎,两只手抓着宓听的脸都被宓听躲过,与此同时,宓听的力气越来越大,不仅摁得周妍动弹不得,扇脸的力气也跟着增长。 “救命啊!啊!!救命啊!!!” “呜呜呜……救命……” 周妍尖叫着向周围的人求救,迟迟等不来救援只能跟宓听求饶。 “宓听我错了,呜呜呜我错了,别打了呜呜呜……” 宓听充耳不闻,她现在只想把周妍这个嘴碎的贱人给抽死! 家属院安静下来,只剩下宓听狂扇周妍的耳光声,周妍的求饶声时断时续,夹杂着呜呜的哭声。 家属院的所有人,包括楼上看热闹的家属,全都被宓听此时的行为给震惊和威慑到。 容熠本来还想狠狠打周妍一顿,看见宓听骑着人就开打,怒气被震惊和惊喜替取代! 好家伙,他的听听宝贝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打起架来居然这么彪悍! 很快,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了,不过没有人再动手把宓听和周妍分开。 因为周妍活该。 平时耀武扬威的就算了,大家不会跟她计较,今天当着面就开始编排人。 本来宓听都没说什么,甚至还拦着容熠不动手,结果她非要犯贱,编排到宓听亲妈身上,这不是纯纯找抽吗?! 活该,就是活该! 姚青看差不多了,眼神示意容熠赶紧把宓听拉开,热闹看过了,回头不好跟首长交代。 容熠会意,不情不愿地上前把宓听拉开,示意身后的警卫员把周妍扶起来。 周妍的脸已经被宓听扇肿了,又气又委屈地瞪着宓听。 宓听看周妍还不服气,一抬手作势要继续打她,吓得周妍喊了一声,往警卫员身后躲。 “没用的东西!” 宓听啐了一口,拉着容熠离开。 她要继续送容熠上车。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二十九章 检讨 容熠这么被宓听给带出了家属院。 军用吉普旁边,宓听一脸淡定给帮容熠拉开车门,抱了他一下。 “你快去吧,我已经好了。” 这个好是指她舍不得容熠的情绪已经被她化解了,现在她正在努力适应这种聚少离多的状态。 容熠抓着宓听的手,手心对着自己仔细检查起来,手心都扇红了,还在微微颤抖着。 宓听的手又滑又嫩,羊脂玉一般的皮肤,十指纤细,看得出来平时她很仔细这双手,保养得相当到位。 她的手跟容熠的手比起来就有种小巧精致的既视感,此时正被容熠一手捏一只轻轻揉着,粗糙的茧子贴在她的皮肤上来回摩挲,有点硌。 “第一次拿枪吧,后坐力的滋味怎么样啊?” 容熠的语气带着点幸灾乐祸,神情很是认真,看得宓听心虚。 刚才宓听揍人的表现,非常带劲。 不光如此,容熠有一种越相处就越发现宓听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的感觉。 宓听每次遇见事都有出乎他意料的动作,让他越来越觉得惊喜和兴奋,越来越爱这个女人。 可容熠并不完全觉得宓听的每一步都让他惊喜,刚才摸走他的枪,就是一种惊吓! 宓听为什么想弄死周妍,容熠完全理解,但是容熠就是对宓听摸枪的事感到生气。 枪是什么东西,世界上杀伤力最大的武器,新手不注意就会自己崩了自己。 崩死了还好,崩不死捡回一条命那也还好,要是把自个儿崩个半身不遂,或者逢阴雨天大晴天就这里疼那里疼的话,还不如崩死呢。 宓听就是个女大学生,会点三脚猫功夫,在部队里,她连新手都不是,菜鸟这两个字都不会安在她头上。 就这还敢掏枪,一掏枪就对着人! 要是打中了站在周妍旁边的姚青,狐狸不削死她才怪! 所以,容熠现在真的很生气。 宓听越低头不敢看他,他就越生气。 “看着我!”容熠的声音带着怒气,不等宓听有所动作,他便训了起来,“知不知道我没有关保险的习惯,枪一上手就能开,要是崩到了别人,你看家属院谁饶得了你?!” 崩着谁家的,谁就会削死宓听,容熠都不一定拦得住。 最重要的是对别人来说,这是无妄之灾,是没必要受的罪,要是因为宓听一枪下去,这辈子跟医院分不开了,谁会让宓听好过? 哪怕是打中了周妍,宓听的反击已经超过了周妍原本应该付出的代价,宓听以后面临的,就是牢狱之灾。 这就是容熠再怎么生气愤怒,都只动手不拔枪的原因。 他其实比宓听还想毙了周妍。 但是他不能,周妍是得罪了他,军区的首长可没有,首长不仅没有,还对他有提拔之恩。 容熠多少得卖首长个面子,不让首长太难做,首长自然会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事过去。 他现在训宓听,针对的只是宓听拔枪这事。 至于周妍挨揍一事,那是她活该,他家宓听是护母心切,一点错也没有!!! 宓听缩着脑袋,乖乖挨训,点头表示容熠说得很对。 当容熠抓住她的手时,她就明显感觉到容熠周身的气场完全变了,不像往常那样温柔,脸色也不是嬉皮笑脸的样子。 宓听知道容熠生气了,也不敢跟他犟嘴,态度极好地听训。 她刚才脑子里想的全是弄死周妍,完全顾不上其他的,顺手就摸走容熠的枪对着周妍。 有那么一瞬间她的脑子想起了杀人犯法四个字,挪开了枪口后手指已经扣动了扳机,思维很快又被弄死周妍这个想法侵占,枪被夺,便直接上去摁着周妍打。 现在她冷静下来了,慢慢地感觉到后怕,浑身冒冷汗。 “要是崩着你自己呢?”容熠看宓听这可怜兮兮的样子,态度稍微软和下来,尝试着跟宓听讲道理。 “你让我怎么办?二十八岁当鳏夫?” 容熠看起来就像操碎心的老父亲正在教育自家不懂事的孩子。 “对不起容熠,没有下一次了。”宓听诚恳地认错。 鉴于宓听认错态度良好,容熠的气消了大半,用力地捏着她那双爪子,恶狠狠道:“好点没?!” “震得手麻,你捏得我好痛。”宓听小声嘟囔着。 “咋不给你骨头震碎?!”容熠冷哼一声,动作轻柔了许多,交代道:“今天我有任务,不然一定带着你跑二十公里。回去写三千字检讨给我,等我下次回来的时候要看。” 宓听还想说写什么检讨,能不能不写之类的,对上容熠没得商量的眼神,立刻哦了一声选择了答应。 “生我气不?” 容熠的气已经消了,但这是他第一次训宓听,第一次生宓听的气,因此他有些担心宓听不理解他的用心,会跟他置气。 “不生气呀。”宓听眼眶发红,撇着嘴像是在憋着不哭,“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才训我的,而且我确实做错了。” “那你怎么,看起来快哭了?” “因为你在关心我。” 意思是没有人像你这样关心我,又或者是没有人关心我。 “……”容熠顿时心疼到爆炸。 他想起来了,宓听第一次在他面前哭得很伤心,就是因为他说了一长串关心她的话。 对宓听来说,钱很重要,但是别人突然的关心,更重要。 关心会像洪水一样袭来,突然拥抱她孤单的小心灵,在她的心里走一趟后,凝成泪珠从她的眼睛里滑落。 容熠要被宓听这个小妮子整破防。 “老子会关心你一辈子,不用觉得感动,爱你的人都会关心你。”容熠把宓听圈进怀里,亲吻她的额头,用力抱着她,手掌摩挲着她的手臂,尽可能地让宓听感受到自己对她的安慰和重视。 “嗯。”宓听点点头,窝在容熠怀里贪婪地感受他身体的温暖,“我刚才拔了你的枪,你会挨骂吗?” 容熠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挨骂那不是必须的吗? 他是特战队队长,又是老兵,自己的配枪都管不好,以后怎么服众? 这事传到领导耳朵里肯定是要关三天小黑屋的,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用人之际,容熠不会被关小黑屋,只需要写一万字的检讨。 宓听的事儿已经够多的了,容熠不想让宓听愧疚,佯装思考后摇头表示不会。 宓听垂眸,像是不相信,什么也没说。 “你回吧,我要去工作了。等下次轮休,让你抱个够。”容熠拍开宓听帽子上的雪,掐了掐她的肉脸,笑着转身坐上驾驶座系安全带。 “拜拜,你注意安全,我……我在家等你回来。”宓听往后退了几步,给容熠让出路来,说后面的话时,脸上染上了红晕,在一片最白的世界里尤其显眼。 容熠的笑容当即咧得大大的,“我知道了,赶紧回吧。” 宓听挥着手,容熠发动车子离开,驾驶座的后视镜里,依旧还有宓听目送他的身影。 “今儿是怎么了,这么黏人,不会是爱死我了吧?”容熠嘀咕着,车速越来越快,宓听的身影已然消失,但却永远留在了容熠的脑海里。 宓听等着容熠的车子消失不见,这才转身回了家属院,院子里的人早就散了,只留下姚青还在原地等着她。 “对不起啊嫂子,差点连累你。”宓听走过去,态度诚恳地道歉。 姚青像个长辈一般,并没有过多地责骂宓听拔枪的冲动行为,只叮嘱了她以后要学会点到为止,做过了头只会给自己找麻烦。 宓听一一记下,将自己写检讨的事告知姚青。 姚青听完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了周妍的手机递给宓听,一脸愤恨道:“这是周妍的手机,你看看怎么处理她吧。”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章 怪不得谁 宓听一脸懵地接过周妍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却不影响使用。 她一眼扫过去,只见那几个置顶的微信里都有自己的名字。 宓听当即明白这件事是周妍在背后推波助澜。 要不是周妍今天跟他们撞上了,谁能发现她是幕后黑手? “我会一起处理的,谢谢嫂子把周妍的手机给我。” 宓听把周妍的手机揣进口袋了里,看来她的陈情书又要多一个重磅炸弹。 现在是早上九点四十,高家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但宓听会耐着性子等着。 如果高家在钱到账之后选择翻脸不认人,宓听不把整个岳城军区炸得谁都不敢再作妖,是不会罢休的。 “这个周妍,在家属院也算是呆到头了。” 姚青笑着感叹了一句,亲昵地挽着宓听的胳膊回屋。 她还是很会看人的,从亲眼看见宓听开枪到摁着周妍扇巴掌那一刻开始,姚青就知道这个姑娘并没有外表看起来柔弱乖巧。 宓听一旦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其实,在宓听拉着容熠离开后,周妍就叫嚣着要去找首长告状,被姚青呵斥几句后她的委屈更甚,扬言一定要把宓听赶出去,这事才算完。 姚青见劝不动周妍,也不再拦着周妍去首长面前找晦气,示意警卫员赶紧拉她去看伤。 遣散了原地看热闹的人,姚青也准备回家窝着,一转身就踩到了周妍的手机。 她捡起来一看,屏幕还没锁呢,刚好停留在微信界面,置顶的那几个对话框里最后的话瞬间让姚青气得脸色铁青。 尽管随便看别人的手机是不对的,但事关家属院新成员的名誉,姚青便没管这些,一一点进去查看。 等姚青看完聊天记录,恨不得立刻毙了周妍。 谁都知道宓听那档子事是高迎弄出来的,但是谁也没想到这高迎背后还有一个周妍。 周妍也是第三大队家属院的人,在这住了好些年头,就算平日里耀武扬威也不会有人跟她计较,周妍跟家属们的相处也还算和睦。 可惜周妍这个人实在没眼力见,看不出来别人是躲着她,见谁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现在居然发展到联合一个外人来欺负自己院里的人,姚青能不生气吗? 在姚青知道这件事之前,她还想劝劝宓听看在首长的面子上,只打周妍这一顿就算了。 结果周妍在作大死。 姚青也不想再看首长的面子了,周妍能这么对宓听,那以后家属院的任何一个女人甚至是孩子都可能被周妍污蔑,家属院容得下周妍才有鬼。 “她自找的,怪不得谁。” 既然姚青表态家属院容不下周妍,宓听也不再掩饰自己对周妍的厌恶,直接了当地说明这事只能怪周妍自己。 同时她也在暗示姚青,她要出手了。 宓听最开始感觉到周妍的恶意时,是有些莫名其妙的。 后来知道周妍是首长的侄女,可能是有点大小姐脾气,便没搭理周妍这莫名其妙的恶意,在周妍跑过来挑衅的时候,她也选择了退让。 但这些不代表宓听软弱,不代表周妍可以随便践踏她。 现在宓听打算把她的“光辉事迹”贴到部队的内部网络去,实在一点都怪不得宓听。 “是啊,她自找的。”姚青笑着,觉得聊周妍太过晦气,又找了别的话题。 “妹妹,今儿上我家吃饭吧,狐狸前两天回来过,跟我说你在当家教。正好我儿子马上就要高考了,那个数学一直都很差,你帮忙教一教,一节课多少钱,我算给你?” 宓听本来想一个人呆着直到高家的事情处理完,一听有钱挣立刻就答应了。 “一节课两小时,两百块钱。您儿子数学怎么样?”宓听简单说了价钱,又娴熟地询问姚青儿子的学习情况。 “六十来分吧,就这还想考岳大的中文系,那不是做梦吗?!妹子,尽量帮他补到及格吧,不指望岳大,有个二本大学上我就满意了。” “六十来分,基础太一般。”宓听稍微思考了一下,爽朗地打包票,“没事,我帮您给他补到一百二。” 姚青一听一百二这个分数,吓得嘴巴长成一个“o”,这是翻了一倍的分数,宓听能行吗? 她看宓听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也不忍心打击宓听的积极性,暗自在心里定下了及格的目标,领着宓听上楼。 宓听之前出了一声的冷汗,身上黏黏的不舒服,跟姚青说了一声就跑回家洗澡去了,洗完抱着笔记本上了三楼中间姚青的家。 宓听敲了敲门,开门的人是一名寸头少年,穿着白色的圆领毛衣,两只袖子胡乱卷起,露出小半截手臂,配上一条迷彩工装裤,气质挺硬朗的。 “你就是宓听?” 少年有种百闻不如一见的感觉,上下扫宓听一眼,随后让开了半条路,脑袋往屋子里一甩转身进屋,伸手抓后脑勺。 “进来吧,我妈做饭去了。” “好,谢谢。”宓听抱着笔记本跟在少年身后走进屋,眼神瞟来瞟去的。 家属院的布局设计都是统一的,但装修可以根据个人喜好来,因为基地有很多机密不对外开放,所以装修基本上都是兵哥哥们自己来。 后来,有的特种兵家属会装修,这事便包给了他们,现在他们已经是部队专属的了。 姚青家是中式装修,一股古朴的气息扑面而来,红木家具随处可见,木制的沙发上都铺着厚厚的垫子。 宓听很喜欢传统文化,所以她对姚青的家装设计有种归属感。 她在少年的指引下走到红木沙发上坐下,笔记本放在茶几上。 少年去了厨房,很快端着温水喝零食出来放在茶几上,“你先等会儿吧,饭很快好了。” “好,谢谢。”宓听点头道谢,随后开始整理周妍手机里的内容,完善自己的陈情书。 已经十一点了,高家还没动静。 宓听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十有八九是被卸磨杀驴了。 人和人之间就不能多点信任吗,非要让大家都难堪吗?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一个小时,尽管宓听判断她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却依旧信守着承诺。 十二点之前高家还是不道歉的话,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她可是在岳城日报实习过的新闻评论员,搁古代那就是谏臣,这次不让高家和周妍在舆论的冲击下脱层皮,她宓听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不要说她做得过分,她这辈子都要背一个桃色新闻过日子,容熠也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议论,被人打量,凭什么不能这么做? 她又不是圣母,从不走以德报怨的路子,她没有任何过分的要求,就只想要一个公平的交代,可是没人把她的诉求当回事。 既然如此,她就按自己的游戏规则来好了。 宓听越想越生气,打了鸡血般地抱着电脑开始码字,键盘都快敲碎了。 作为新闻学的学生,曾经参与过新闻播报的实习记者,宓听是非常有职业素养的。 陈情书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基于事实罗列、整理、编辑出来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内心深处发出的质问和不服。 她当然不服了,她从始至终只想要一个公道,她甚至为了要一个公道付出了一百亿的代价。 是她暂时养活了岳城,是她解了岳城的燃眉之急。 他们凭什么不给她一个公道?!凭什么!!! 正当宓听越写越激动、越写越愤怒时,她的手机响了。 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号码,宓听疑惑着接听了,电话那头的消息让她内心的愤恨达到了顶峰。 愤怒到极致反而很平静,宓听心平气和道: “高首长,您这是钱到手了,玩儿我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一章 高迎跑了 两小时前,被揍了一顿的周妍匆匆处理了被扇得高高肿起的脸颊,坐在军用吉普上哭喊着要去见首长。 警卫员拗不过,只好开车去往指挥中心。 周妍抚摸着自己的脸,车子突然抖动了一下,她的手就重重地摁在了红肿的脸颊上,瞬间疼得她龇牙咧嘴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会不会开车啊!”周妍掐着嗓子狠骂了一句,坐在车上委屈地哭起来。 今天这个倒霉的警卫员恰好就是上次被威胁给了四盒药的新兵蛋子杨敏生。 这要在之前,他一定会小心翼翼地赔礼道歉,但在被何肃讲过规矩之后,杨敏生已经不想搭理周妍这个狐假虎威的大小姐了,自顾自地开着车。 爱坐不坐,不坐自己走着去救灾指挥所啊! 周妍此刻正急着为宓听胖揍自己一顿的事生气,无暇顾及杨敏生的怠慢,满脑子都将宓听赶出家属院。 宓听这么不要脸的人凭什么呆在家属院?! 她只不过是陈述一下她家女承母业的事实,宓听就敢这么揍她,在这儿装什么大孝子?! 周妍在家属院,向来都是人人尊敬的存在,别说挨揍,就是一点气,她都没受过,宓听这么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也敢仗着有容熠撑腰这么对她。 不把宓听弄出去,再找人原模原样地把宓听的脸打成猪头,周妍这辈子都没法把这口气咽下去。 不光是要把宓听赶出去,家属院那些看着她挨揍的人,都必须给她写五千字的检讨交上来,这事才能算完! 周妍就这么生了一路的闷气,同时想着怎么惩罚别人,直到救灾指挥所她才回过神来,车子还没停稳,她就着急忙慌地下去。 她把自己的脸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哭天喊地跑往首长的办公室告状。 宓听,你今天必须得死!!! 同一时间,高回已经回到了西峰军区的家属院这边,一进门他便高声呼唤着高迎,催促她抓紧时间去道歉。 高老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客厅里,正品着铁观音,悠哉悠哉道:“不用喊了,迎迎不在家。” 什么,高迎不在家?! 高回下意识觉得高迎是去道歉了,但看老太太这反应,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 “妈,迎迎去哪里了?” “你不用管她去哪里,我已经打听过了,宓听手里的钱已经给你们了。既然钱已经到手了,我们还道什么歉?!你的燃眉之急已经解了,就不要这么咄咄逼人地让迎迎去道歉,你女儿都跟你生疏了。” 高老夫人实在是心疼高迎,不愿她出去出洋相,高回又心意已决没有转圜的余地,连夜就把高迎送去朋友家里暂住。 她是不可能告诉高回有关高迎的下落的。 鉴于昨天高回的强势,高太夫人还觉得宓听是个人物,能用一百亿让高回妥协回家逼着高迎去道歉,就留心了些。 这一大早,底下的人就跟她说,钱已经到军方的财务手里了。 高老夫人高兴得大笑,还以为宓听多厉害,也不过如此,居然蠢到先把钱拿出来。 至此,她才放下心来,该干嘛干嘛。 现在高回回来了,她只需要把高回打发回去,过几天再把她的孙女接回来,这事就算过去了。 到时候,他们三个又是和睦的一家。 高老夫人的算盘打得啪啪响,丝毫没有考虑过当宓听给了钱之后,她所要的公道就已经不是在钱的基础上得来的。 宓听不想背威胁人的锅,高家同样也不用背为钱妥协的罪,免得被人猜测宓听是迫于高家的权势,才把这笔钱交出来。 这样对大家都好。 可以说,宓听已经尽可能地为双方的名誉考虑,遇见这么个周到的受害者,高家还把罪魁祸首之一给送走了,宓听知道了会怎么办? 高家想用冷处理躲过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因为高回没忘记宓听是如何处理的苏家。 那动作不仅迅雷不及掩耳,更是一击毙命,苏家可是连反击都没来得及,听说苏家从昨天到现在,就没消停过。 可见逼急了宓听有多可怕。 高回戎马一生,好不容易从一个穷小子走到今天,他不想因为高老太太这愚蠢的行为葬送掉高家的前途,葬送掉高迎本该光明灿烂的一生。 如果因为高迎的事影响了岳城日后的经历建设,他将无颜面对岳城成百上千万的居民。 “迎迎在哪儿?”高回的神色冷酷,找不到高迎,他决不罢休。 “我不知道。”高老夫人扭过脸去,坚决不透露高迎的下落。 “我说,迎迎在哪儿?!”高回忍无可忍,掏出手枪,心痛地将枪口对准了自己的母亲。 高老夫人脸上都是惊愕,质问道:“为了一个宓听,你要逼自己的女儿去道歉,现在还要杀自己的母亲?!” 一向孝顺的儿子居然会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高老夫人心寒至极,终于察觉到了一起不对劲。 高回为什么这么维护宓听?! 什么时候的事?! 她的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问道:“宓听,是你的什么人?” 高回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到这种时候了,高老夫人还能想歪。 “她是宓秀的女儿!就是那个加入了特战队,还非要跑回来跟我吃顿饭的宓秀!” “宓秀?!!”高老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高回和宓秀吃的那顿饭,是宓秀买了菜提过来,央求她在老军区做的。 宓秀长得漂亮,人也热情奔放,高老夫人很喜欢,本来还想着介绍给自己的小侄子,可惜宓秀一心报效祖国,婉拒了。 小侄子也醉心科研选择了婉拒,高老夫人也没再强求。 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宓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没想到宓秀跟苏彦真结婚了,生的孩子居然就是宓听?! 宓听是宓秀的女儿! 这么说,苏彦真当初是入赘到了宓家? 高老夫人有些头晕,也觉得自己对不起宓秀,不可置信地念叨着:“宓秀她……她有孩子?!” “对,宓听是她跟苏彦真生的。”高回无奈地解释着,声音充斥着心痛。 “宓秀是某大队唯一的女特战队员,整个岳城军区有很多中级将领跟宓秀是旧相识,还有的跟她一起出生入死过,是过命的交情。苏彦真是经济学的专家,就算人死了,他的见解依旧可以拉动岳城灾后的经济。” “妈,我曾经逼宓听妥协过,可是她不到十分钟就毁了苏家,再加上她那对能力通天的父母……如果迎迎不去道歉,我只怕迎迎这辈子会毁得干干净净。最重要的是,我们迎迎做错了,这才是根本!” “可……可是迎迎是我的亲孙女。咱们跟宓秀也不过是上下级的情分,才两三年……儿啊,为了一个宓听,跟自己的女儿生疏,不值当啊!” 高老夫人承认自己很喜欢宓秀,深觉对不起宓家三口人,更对不起岳城人。 可是…… 如果将这些拿来跟朝夕陪伴她的孙女相比较,统统都可以靠边站。 她宁愿对不起所有人,也不愿意高迎去道歉,哪怕是搭上高家,搭上整个岳城也无所谓。 高老夫人就是一个老太太,哪有那么多大义凛然,做不来大义灭亲的事,她只会义无反顾地保护自己的亲孙女,直到自己哪天伸腿闭眼为止。 高回用力地闭了下眼睛,终究是下不了狠心对自己的母亲逼供。 他颓废地出了门,吩咐警卫员将高老夫人近些年来交好的朋友都查个遍,他就不信找不到高迎。 军用吉普车上,高回焦急地等待着消息。 终于在十一点的时候等到,可惜不尽如人意。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宓听的号码,在对方接通后,说出了四个字: “高迎跑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二章 底气 救灾指挥所,南北军区区长办公室。 魏广志坐在办公椅上,耐着性子听完周妍的哭诉,无奈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处理,对着脸肿成了猪头的周妍吩咐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记得找点药擦擦。” 本来挺周正一姑娘,现在被人打成了猪头,有点不好看。 周妍很不满意魏广志的这个反应,碍于他是首长,自己跟他的亲戚关系又隔得远,只能不依不饶地撺掇魏广志,必须惩罚宓听。 “姑父,就不能让宓听搬出去吗?家属院有……” “我会处理,你先回去。” 魏广志的脸色变了变,打断了周妍的话,语气严肃,还透着一丝不耐烦。 周妍察觉到魏广志语气里细微的不耐烦,识趣地选择闭嘴,点头应是,慢慢地退出了办公室。 魏广志可能是遇见事儿了有点烦,不会处理宓听。 没关系,今天不行,那就明天。 她会每天来一次,直到魏广志同意把宓听赶出去为止。 魏广志见周妍出去了,暗骂一声事儿精后靠在椅背上,思考着怎么借宓听的事把周妍送回老家。 早在周妍过来之前,姚青就把周妍今天干的事传递给了他的夫人付嘉云,周妍到的时候,付嘉云和魏广志的电话刚刚挂断。 姚青可以说是家属院的代表,在电话里就已经明确跟付嘉云表示,家属院容不下周妍。 另外,宓听不打算放过周妍,让他们做好准备,把周妍送回老家。 别说家属院的人不满意,魏广志夫妻俩也觉得周妍这些年来实在太作,已经不想搭理她了。 今年本来是想借着雪灾的事让她不过来家属院的,谁知道周妍自己想办法回来了。 上次拿药的事情才过去几天,周妍又开始生事,搞得魏广志内心对她的不满直线飙升。 一开始,周妍是付嘉云带回来的,因为她和魏广志没有孩子,身边的亲戚也不敢跟他们走得太近,更别说把过继一个孩子给他们,这才让周妍捡了漏。 周妍的父母也提过过继的事,付嘉云和魏广志认真考虑过,可近几年来,周妍长大了,开始借着魏广志的名头作妖,这事就搁浅了。 眼看过继无望,周妍的父母又希望周妍可以嫁到家属院来,魏广志夫妻俩表面上没异议,实际上已经在等周妍作大死好把她赶出去了。 但是他们没想到周妍这么能作,居然踢到了宓听这块铁板。 那可是洛神和苏彦真的女儿! 既然宓听想动手,魏广志和付嘉云愿意配合宓听,让她自己报仇。 所以魏广志没有戳穿周妍避重就轻的状词,只安抚了一句,就让她回去。 然而周妍不服气,在外面哭哭啼啼地四处宣扬宓听动枪这事儿,没多久就传遍了整个指挥所,很快,外边的人也都知道了。 南北军区的容队长找了个特别彪悍的媳妇,一言不合就对着人拔枪,甚至为了一点小事摁着周妍打了一顿。 周妍此刻的形象足够弱势,加上她避重就轻地说完事情的始末,宓听的形象顿时就有些…… 刚听说的时候是会这么想,等他们回神就觉得周妍是在扯淡了。 一开始他们对宓听的印象就是容熠媳妇,被人给编排得不成样子,后来就是一百亿说捐就捐的顶级霸道富婆形象。 一百亿都不在乎的人,会跟周妍计较小事? 难道不是周妍说了什么难听的话,才被宓听揍的? 再说,他们口袋里的工资奖金都是宓听发的,谁会听周妍瞎说找金主爸爸宓听的不是,顺带着得罪容熠。 在往后,得罪的就是魏广志了。 没听说昨天那个劳什子和解会,魏广志都没去么。 没去说明什么? 说明魏广志对领导们让自己手里的兵吃亏的决定很不满,选择撒手不管,并且默许容熠和宓听去讨公道。 还是怎么闹都行的那种默许。 要不然这事都不用领导们出马,容熠和宓听昨天见到的,就该是魏广志一人。 别以为大头兵啥都不懂好忽悠,军营里的事待久了,唯一看不懂的只有感情。 周妍这点小把戏早被他们看透了,一个个的都憋着坏,等着看周妍笑话。 周妍说了半天没人附和,很快察觉到了周围人眼光的异样,觉得事情不对,灰溜溜地离开了。 打发了周妍,魏广志给付嘉云回了个电话,让她通知姚青,宓听想怎么出手就怎么出手,把天捅破了他会顶着。 周妍和高迎干的事,不仅仅是诋毁宓听这么简单,连带着容熠也受到伤害,这帮老东西还妄想让他去做思想工作,要他的人委屈求全,简直就是做梦! 容熠可是魏广志手里的王牌,让往东绝不往西的耿直硬汉,好不容易把洛神的女儿带回家,还要受这种窝囊气! 魏广志不能忍,干脆撒手不管,免得容熠看他的面子不能放手去闹。 谁知道宓听这么争气,不仅拿苏家开刀来个杀鸡儆猴,还拿出了一百亿解救岳城,让魏广志的脊梁骨挺得比平时更直。 可不得直么? 宓听可是他手底下最能打的兵的媳妇儿,四舍五入跟儿媳差不多,有这么个能跟的儿媳,还是洛神的女儿,魏广志做梦都能笑醒。 宓听捐钱的事能传这么快,都是魏广志有意无意地跟身边人炫耀的结果。 必须炫耀啊! 要不是因为雪灾,他一定会放鞭炮拉横幅庆祝,整个军区休息三天。 家属院这边,宓听听说了高迎失踪的消息,阴阳完高回,又下了最后通牒。 “高首长,你现在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十二点之前我还收到令爱的道歉,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宓听,实在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把高迎找回来,我亲自押着她去跟你道歉!” “不行,说了几点就是几点,出现突发情况是你们的问题,跟我没关系。就这样吧,我要吃饭了!” 说完,宓听没好气地挂断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高回想争取时间,她可不愿意妥协。 不管高迎是自己跑的,还是高回忽悠她的,宓听都不可能妥协。 一旦她选择妥协,往后就会有无数次妥协等着她,这次等不到一个交代,往后谁都能欺负她。 容熠冒着得罪所有领导,搭上自己前途的风险跟她共进退,她在这节骨眼上选择妥协,容熠的苦心不就白费了吗?! 宓听是很珍惜容熠的,容熠对她多掏心,她就会对容熠多掏肺。 如果宓听背后没有容熠,她不一定能豁得出去,她只会找个地方躲起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当一切都没发生过。 是容熠给了她底气。 是容熠一遍又一遍地跟她强调出了事就找他,没有人对宓听这么说过,也没有人这么快就付出了行动。 在宓听准备把天捅个窟窿的时候,容熠就一直站在她这边,跟她说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去。 落款的姓名就在那里,容熠的名字在她前面,即便是在一张纸上,容熠也在保护她。 宓听把容熠所有的话都当真了,容熠豁出了前程,是值得她认真的。 姚青端着水果从厨房出来,把付嘉云和魏广志的意思向宓听传达。 宓听点点头表示明白。 昨天的和解会上没见到魏广志,她就隐约猜出了首长袖手旁观的意思,首长不管,她才会放手写陈情书。 否则碍于魏广志的面子,容熠想站在她这边,恐怕还不能这么顺畅呢。 有了魏广志和付嘉云的承诺,宓听的底气更足,待在姚青家里吃水果,只要十二点一到,她立刻发表陈情书。 这一次,不杀得高家片甲不留,她誓不罢休。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三章 是你逼我才对 宓听吃了一会儿水果,姚青的饭已经上桌了。 姚青的儿子叫谭晨曜,小名太阳,刚才就在客厅里陪着宓听坐,见宓听在忙也没说话打扰她,这会儿已经去帮忙摆桌了。 宓听想去帮忙,太阳不让,非让她坐着等就行,只是他拗不过宓听,只能由着宓听去。 姚青端着汤出来,横了一眼太阳,似乎是责怪她让宓听帮忙摆桌。 宓听笑着,说道:“我自己要做的,嫂子你别怪他,以后我还要常来,还要给太阳补课,不熟络点怎么行?” 太阳闻言,有些诧异地抬头:“你帮我补课?我学习挺好的,不用补。” 姚青马上接话:“你那个数学差成那样还不用补课?!必须补,以后宓听就是你的老师了,客气点儿!不然等你爸回来,就没我这么好说话了!” 太阳对姚青的话充耳不闻,冷哼一声道:“我参加作文大赛,拿到了金奖就可以保送岳大的中文系数学学不学都那样。” 说完,太阳还小声地嘟囔句:“拿我爸压我,他也得回得来才行啊。” 从小就忙,长大了也忙,什么时候是个头? 姚青耳朵尖,听到太阳这句嘟囔就发毛了。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你要气死我啊?!宓听就是岳大的,你要想去岳大中文系,就给我好好学数学!” “好好好,妈我知道了,您别生气。” 太阳见姚青生气又下了死命令,只好暂时妥协跟着宓听学习。反正只是跟着宓听嘛,愿不愿意认真学还不是看他自己。 随后他瞥了宓听一眼,宓听的时闹得太大他也听说了,高迎那个ppt只说宓听是苏彦真和宓秀的女儿,看不出来她还是岳大的。 等他考上岳大,宓听不就成了他的学姐,就是不知道宓听哪个专业的,要是文学类的,他俩还能有点共同语言。 别跟他爸一样,学金融的吧? 太阳刚想打听宓听的专业,姚青又在一旁絮絮叨叨的,他避不开,只能一边认真听着,一边点头称是。 一旁的宓听看着他们母子的互动,不禁悲从中来。 如果她的妈妈还活着,她是不是也有这样惹怒母亲,被母亲责骂的时候? 她短暂地感伤了一下,打断了姚青的念叨,顺便解救一下太阳:“嫂子还是先吃饭再说吧,再等会饭菜都凉了。” “哦,对!你看我,光顾着说这个臭小子了,你赶紧坐下吃饭。”姚青回过神来,招呼宓听坐下,又回头拍了太阳一巴掌,“吃饭!” 太阳嬉皮笑脸地开始给二人盛饭,三个人坐下来享用午饭,姚青聊着太阳小时候的趣事,又感谢宓听愿意辅导。 总之,他们三人是借着杂七杂八的话题聊了好一会儿,互相之间慢慢熟络了起来。 一阵脚步声在宓听耳边响起,听起来很轻,像是女孩子的。 宓听判断不是周妍的脚步声,以为是家属院谁家的人回来,没在意。 几分钟后,姚青的家门被人扣响。 姚青打发了太阳去开门,又招呼宓听吃饭。 没一会,太阳回来了,说来人是个女人,看起来挺漂亮的,要单独见宓听,希望她出去一下。 “单独见我?”宓听放下碗筷,明显有些诧异,很快又反应过来,大概是高迎过来跟她道歉了。 宓听心里有些疑惑,高回真把高迎找过来道歉了? “她一个人过来的?” “就她一个。”太阳如实回答。 “那我过去看看吧。”宓听点点头,难道是高迎突然良心发现,自己跑回来了? 现在是十一点五十七,高家也算信守承诺了。 “太阳你跟着去看看。”姚青也大概猜到了是谁过来,不知怎么的,她有些不放心,又打发太阳跟着宓听过去。 太阳哦了一声跟在宓听身后。 宓听走到门口,门外站着个女人,比她高半个头,一头利落的短发,穿着军绿色的大衣,看起来挺干脆利落的。 “你好。”宓听主动打了招呼,态度不卑不亢,等着女人回话。 女人看着她,露出了温柔的笑。 “你就是宓听吧,我是高迎。”高迎礼貌地做了自我介绍,打量着宓听,“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说着,高迎的眼神逐渐冰冷起来。 宓听捕捉到了高迎眼神里的变化,下意识地防备起来,随即抬手抵挡。 之间高迎笑着,神情扭曲起来,恶狠狠道:“你去死吧!!!” 一柄明晃晃的军用匕首从高迎的背后亮了出来,直直往宓听抬起来抵挡的手臂用力扎进去。 宓听只穿了一件毛衣,没了厚外套的阻挡,高迎下手又狠,军用匕首很快扎穿她的小臂。 “啊——” 宓听吃痛大喊,一脚踹开高迎,军用匕首也被高迎后腿的动作带出去,疼得宓听头皮发麻,鲜血滴落在地上,浸湿了毛衣。 “你去死啊贱人!让你撺掇我爸,我让你撺掇我爸!我绝不道歉!你给我去死啊!!!” 高迎像是疯了,宓听那一脚力气可不小,她像是没有感觉,又重新冲上来,拿着军用匕首朝宓听的脑袋扎过去。 宓听灵活躲过,被逼到了围栏边,她想往姚青家里跑,却被高迎趁机扑上来困在了围栏边上。 高迎压着宓听,宓听奋力抵抗着,因为手臂受伤气力流失很快,她的半截身子已经悬挂在外边,随时都会被高迎推下去摔死。 虽然宓听觉得三楼摔不死。 “我靠!杀人了!快来人!!!” 太阳听见动静的时候就出来了,看见高迎着疯魔的动作吓得大声呼救,同时上去把高迎拉开。 “你敢动我们院的人!削不死你!妈——快打电话摇人!” 高迎可是在高回的安排下训练过一段时间的,太阳不动武根本架不住她,没几下她就挣脱了太阳的束缚,重新往宓听的方向跑过去。 宓听已经从围栏边下来,抱着受伤的手臂往姚青家里跑。 只是她还没跑多远,高迎就抓住了她的肩膀,将她带倒在地,一脚踩着她受伤的手臂,一抬手,军用匕首又狠狠地落了下去。 宓听疼得尖叫起来,忍着痛抬脚踢向高迎的头,就地一滚躲过高迎这一下,又迅速起身踹了高迎侧身一脚。 此时太阳也追了上来,选择了跟高迎动真格的,两人就这么在狭窄的走廊里打了起来。 家属院的人都听见这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早上摁住容熠的特种兵就住在对面。 一看高迎拿着军用匕首一刀挥到了宓听的脸上,立刻跑两步穿过走廊,帮忙摁住了发疯的高迎。 “哎呀,快叫警卫员安排车子送宓听去医院,怎么伤成这样了!容熠还不得心疼死啊!” 姚青从听到动静到出来也不过过两分钟的时间,宓听的脸上、脖子上全是伤,浑身都是血。 “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放开我!啊——” 高迎挣扎着,又是骂又是叫,踢踹打咬轮番上阵,还是被牢牢地摁在地上,只能恶狠狠地盯着宓听,恨不得就这么把她盯死。 姚青指着高迎,吩咐道:“把她给我捆起来送到指挥所去,不给个说法,我们家属院跟西峰军区没完!!!” “好嘞嫂子。”特种兵高声应着,兴高采烈地示意太阳去拿绳子。 宓听满头大汗,感觉浑身都很疼,尤其是手臂,火辣辣得疼。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也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她从一个好端端的人,成了个伤员! 听见高迎这话她直接气笑了! 她怎么逼别人了?她就是要一个道歉而已,她没想过损害谁的利益,她已经尽量为大家考虑了,还要她怎么样? 委屈求全才是正解吗? 宓听不服,她不服! 她忽然大笑起来,对着高迎大吼:“是你们逼我,是你逼我才对!我只是想要你道歉,你却要我的命!我宓听跟你们高家没完!” 说完,她冲进屋子里,无视姚青的安抚,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在自己陷入昏迷之前,点击了发表二字。 时间刚好停留在十二点整。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四章 铁板 眼看宓听坚决不肯让步,高回没有办法,只能亲自登门致歉。 第三大队家属院的门口,警卫员刚准备放他进去,不知道是收到了什么消息,急匆匆地跑了,跑之前还瞪了他一眼。 高回知道自己不受这边的欢迎便也没在意,踏进家属院的那一刻,感觉气氛十分不对。 每一层楼都有家属在门口站着,看着他的眼神极其排斥,这可不仅仅是不欢迎他的表现,这是怨恨的表现。 高回的第一反应就是宓听出事了。 不等他多想,特种兵架着嘴里被塞了抹布的高迎下楼,太阳背着昏迷的宓听紧随其后,缀在最后边的是提着大包小包的姚青,以及神色焦急,不停交代着事情的周棠依。 高迎看见高回,拼命挣扎着,似乎是想让高回救她。 特种兵压制她的力气加大,瞪了高回一眼,说道:“首长,有什么事,咱去指挥所说吧。” 其实不用说,高回已经猜到了,现在该商量的不是道歉,而是怎么处置他女儿。 高回心如刀割,他这个女儿,怎么就这么敢做不敢当呢? 她以为宓听死了,她就能好过吗? “坐我的车去吧。”高回强压着内心的失望和心痛,试着跟姚青谈话。 姚青笑得十分得体,十分强势地拒绝了高回:“不必了,我们家属院自己有车。高首长还是想想怎么给我们宓听,给我们三大队家属院一个交代吧。” 说完,眼神示意太阳把宓听背到门口去,绕过高回径直出了大院的门。 特种兵也不废话,直接押着高迎出去了,留高回在原地一阵尴尬。 高回还没尴尬多久,他的电话就响了。 是方同心。 高回拧着眉头接听,那头方同心的爆吼传来:“高回,你女儿怎么回事?上赶着当容熠和宓听之间的小三,还敢说人家的工作又脏又臭?!还要你给安排轻松的工作?你这个军区首长权利很大吗?!还能跨军区掉人?” 也不看看魏广志愿不愿意。 “怎么回事?!” “哼!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还来问我怎么回事?我说高迎跟宓听八竿子打不着的,怎么会这么编排人家,原来是看上容熠了。你自己上内部网络好好看看,看看你那个好女儿,是怎么欺负人家一个孤女的!” 方同心说完,又接了一句:“老魏本来就很不满意我们之前的决定,现在你女儿想插足人家的感情,还说他手底下的人干个活又脏又臭,等着吧,老魏跟你没完!” 这次,方同心把电话挂了,在指挥所的办公室来回踱步,魏广志则坐在办公椅上喝茶,一副你们看着办的样子。 “别喝啦,底下人都快气死了,你还这么悠闲?”方同心急得不行,一把抢过魏广志手里的茶杯,想了想,仰头喝下。 “我不喝茶我干什么?”魏广志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吐槽道:“早八百年前就跟他说过,把他女儿管好,就是不听,终于出大事了。” 整个岳城都在遭受雪灾的侵害,有多少人在最前线拼着,有多少人每天都是又脏又臭的? 这年头,谁不爱干净?谁不喜欢轻松的活路? 可在这样的危急时刻,他们放下了往日里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对自己的脏乱差毫无怨言。 因为他们入伍后的每一次训练,都是在为了今天。 在这座城市有需要的时候,他们可以冲到最前面,保护城市和居民的安危,为这座城市抛头颅洒热血,哪怕搭上性命也在所不惜。 而高迎,作为军区首长的女儿,从小就在大院里长大,在军营里来回,可以说是除了普通人之外最应该理解他们的人。 可这个最应该理解他们的人,却用轻松的语气说他们的工作又脏又臭。 搁谁,谁会不生气? 这还不算完,因为容熠拒绝了高迎抛出来的橄榄枝,她回头就把人家媳妇推到风口浪尖上。 联合他人胡乱编排人家的私生活,逼得宓听在内部网络里自揭疮疤,这还是个人? 底下的人表面上不说,对他们这些首长只怕都是嗤之以鼻的状态了。 谁敢挨着他们啊,谁还为他们出生入死啊?谁还愿意拼死拼活地救灾啊? 别得罪什么领导或者领导亲戚,老婆孩子全得遭殃。 再看看人家宓听,受了这种委屈,还义无反顾地拿出一百亿来救灾,换了谁愿意这么干? 还不是为大局着想? 宓听只不过是要一个道歉,高家竟还推三阻四地不肯,让事情发展到不可收拾地步。 这波,宓听占据道德制高点,高家除了挨骂的份儿,啥也没有。 魏广志一边品着茶,一边吩咐底下人把周妍遣送回去。 顺便把周妍做的事情跟付嘉云娘家人以及周妍的父母说了,省得他们跑来跟付嘉云软磨硬泡,非把周妍塞回来烦人。 他已经光速处置周妍了,剩下的就看高回愿不愿意忍痛割爱,狠狠地处罚高迎了。 魏广志想想就觉得痛快。 想当初高回为了保住他的女儿,不惜用岳城的安慰,苏家的存在来威胁他,要他去做容熠的思想工作,让宓听委屈求全。 谁能想到两天的时间,他就扳回了一局。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魏广志想着,又美滋滋地亲品了一口茶,同时嫌弃地说着方同心,让他找个地方坐着,少操高回的心。 方同心刚坐下,门外的警卫员立刻来报高迎前去刺杀宓听的事,宓听已经送去医院,小白菜正押着高迎过来。 魏广志气得摔碎了一个茶杯,对着警卫员大喊:“把高回给我叫回来!这事我魏广志跟他没完!没完!” 怎么着,觉得洛神和苏彦真死了,宓听背后没人撑腰?欺负容熠职位不高,高家想怎样就怎样?! 当他魏广志是什么人?! 方同心拍了拍额头,心累地哎呀了一声,挥挥手让警卫员赶紧去办,同时吩咐人去知会容熠一声。 这时,还在三大队家属院的高回被方同心骂得一脸懵,连忙打开内部网络,只见宓听发的那篇陈情书已经被顶上了今日要闻的位置。 高回点进去一一浏览,得知高迎针对宓听的真相,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雪地里。 天很冷,他的手也冷,但是他的心更冷。 高迎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从小锦衣玉食,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女儿,在外面居然是这样张狂跋扈的人。 高回心灰意冷地走出家属院,上车的动作十分僵硬,吩咐司机回指挥所。 三十多年的军旅生涯,他一直都是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从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他跟底下的人同吃同睡,把底下的人当成自己的孩子,不知道看着多少人入伍又看着多少人退役…… 那是整整一万多个日夜。 是他从一个大头兵到高首长的漫漫拼搏路,有谁知道他倾注了多少心血?有谁知道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可是现在都毁了。 毁在他自己手里,毁在他母亲手里,毁在他女儿手里。 是他们一家,亲手断送了高家。 是他的教育不到位,是他们都不把宓听当回事,才会踢到这块铁板,逼得宓听下死手跟高家没完。 高回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思考着如何平息众怒,这时,他的电话又响了…… 郊外火葬场。 容熠到岗没多久就开着直升机送了几百具尸体过来,此时接收队还在清点,他正窝在帐篷的角落里等着。 注意到周围人眼神的异样,容熠很快察觉到是宓听发表了陈情书。 容熠拿出手机登录自己的账号,一看今日要闻的帖子跟他判断得相差无几,无奈地扶了扶额。 高家是真有“骨气”啊,宁愿褪层皮都不愿意道歉。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五章 刚好让宓听撞上 容熠现在暂时没事做,退出了内部网络,给宓听打了个电话过去。 此时姚青他们还在去医院的路上,宓听已经昏过去了,靠在姚青怀里,太阳正拿着棉球给宓听止血。 高迎完全冲宓听的命来的,不光扎穿了宓听的左手小臂,还划伤了宓听的右脸颊,就连脖子靠近锁骨处,也有一条三十厘米长的伤口,此时正滋滋地往外边冒着鲜血。 宓听的毛衣基本上都被浸湿了,胡乱套上去的羽绒服领口上也沾满了鲜血,看得人胆战心惊。 姚青忍不住掉眼泪,一句都在哽咽着咒骂高家欺人太甚。 她在家属院快二十年了,是看着容熠从一个菜鸟成长到今天的队长的,跟自家亲兄弟没两样。 眼看家属院的特种兵个个都成家,就容熠一个人寡着,她私底下还是很替容熠着急的。 不过特种兵们工作特殊,哪怕姚青为容熠着急,也只会在逮着容熠落单的时候催促几句,绝不乱点鸳鸯谱。 好不容易她盼着容熠有了对象,刚带回家属院给大家瞧瞧,就要受这种天杀的窝囊气,连命都要搭进去,谁能咽下这口气? 之前三大队家属院没说话,是因为容熠说高家会给个说法,他们才没有出声。 结果等啊等,只等来了高迎的报复。 当他们好欺负?! 想太多了,他们三大队家属院就没有窝囊的时候。 不管宓听和容熠以后能不能成,只要宓听现在是容熠的女朋友,那就是三大队家属院护着的对象。 这事绝对没完! 姚青下定了决心要帮宓听讨公道,帮着太阳摁住了宓听脖子处的棉球,太阳又赶紧去处理宓听手臂上的伤口。 血再这么流下去,宓听肯定会失血过多,眼下又在闹雪灾,食物比较匮乏,宓听的伤后恢复,只怕会很勉强。 因为姚青不停地在宓听耳边念叨着别流了别流了之类的话,没多久,血竟然真的止住了。 太阳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姚青,心想姚青能把血念止住的话,会不会哪天也能把人念叨死? 现在是危急时刻,太阳不想挨骂,就把自己的突发奇想压在了心里。 这时,宓听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姚青拿出来一看,是容熠打过来的。 她顺手一接,把宓听手上的事跟容熠说了,让容熠协调下时间,去医院看看。 毕竟宓听跟容熠最熟,这种时候有个心里人在身边陪着,情绪也能稳定一些。 容熠挂了电话,恰好浪仙从外边进来了。 乐呵呵道:“容熠,你这媳妇儿挺彪悍啊,又是拔枪又是发陈情书的,高家不褪层皮,日子能好过?” 在浪仙看来,高家和周妍都是活该。 让他们没事编排人,怎么着,踢到铁板了吧,没想到宓听这么豁得出去吧? “彪悍个屁,老子家听听又出钱又出注意的,现在命都要没了。” 容熠刚听姚青说完事情的始末,黑着脸挂断了电话,急匆匆地往外走。 浪仙觉得不对劲,追出去问道:“咋回事?谁敢动我们家属院的人?还想要宓听的命?” “高家那个蠢货跑到家属院去刺杀听听,小白菜正押着去指挥所,听听在去医院的路上。老子出门还没三个小时,非逼我把听听栓裤腰带上带着?!” 容熠边走边解释,还骂了几句,很快跳上了军用吉普的驾驶座,跟浪仙交换了个眼神。 浪仙点头会意:“你去吧,这里有我顶着的。” “谢了兄弟。”容熠发动车子,开往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里人满为患,连走廊都铺设了许多简易病床,到处都挤得不得了,因此宓听只能在空地上的帐篷里紧急处理伤口,处理完也只能在帐篷里躺着休息。 没办法,他们实在协调不出床位来。 因为雪灾来得太过突然,岳城居民毫无准备,气温骤降的时候,一下就冻伤了一片,有的运气不好被冻死在了家里,有的送医及时捡回一条命,但也落了病根。 后来流感横行,岳城所有医院的工作量剧增,医疗物资跟不上,又接着死了一拨人。 再后来,医疗物资跟上了,也挡不住老天爷铁了心地收人命,可能身边的病友上一秒还在睡觉,下一秒人就没了。 现在的医院就是个中转站,每天接收无数的病人,每天也送出去无数的尸体。 这些尸体还不算那些独居在家,被活活冻死的,高烧烧死的呢。 因为丧尸病毒已经扩散,高层怕那些独居死亡的成了漏网之鱼,呼吁独居市民合伙住一起的同时,还暗中派人一一排查岳城所有的楼房、乡村以及出租屋。 一旦发现独居死亡的尸体,先对着脑袋扎一刀,再捆起来送到火葬场去。居民家中有人死亡的,也必须上报给巡逻队,巡逻队会把尸体交给专门的队伍处理。 这就是容熠另外的那些兄弟们在做的事,互相之间见到了,还是会通点气的。 他们这支队伍默契十足,基本上都有了一个不能说的看法。 那就是他们面对的是丧尸。 只不过没有人击杀过,所以这个看法暂时没有得到过证实。 他们还认为,丧尸病毒要是真的存在的话,那现在最危险的地方就是岳城的各个医院。 人多,还随时都有人死。 万一哪个医院倒霉,刚好就有死人尸化成丧尸到处咬人呢? 那岂不是一发不可收拾? 所以容熠现在最担心的,不仅仅是宓听受伤,他还担心军区医院会突然出现丧尸,刚好让宓听给撞上。 假如宓听真有那么倒霉,她能反应过来去击杀丧尸吗? 容熠不敢想,真的不敢想。 他只能把油门踩到底,用飞一般的速度赶到宓听身边,中途他接到了魏广志的电话, 容熠无心去听领导们准备怎么处理高迎,他只想着等宓听醒了,要么回家属院呆着,要么跟在他身边,陪他做任务。 后者他已经跟魏广志说过了,遭到了魏广志的强烈反对,不过魏广志表示可以让宓听待在指挥所。 在魏广志眼皮子底下,容熠总该放心了吧。 容熠其实还是不放心,毕竟去指挥所意味着会跟高回碰面,他怕高回发疯再对宓听做些什么。 在魏广志的再三保证下,容熠考虑过任务情况后,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总之,宓听最好不要长时间地在医院待着,危险系数太大。 等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军区医院时,宓听的伤口刚处理好。 她坐在简易病床上,背后垫了几个枕头,太阳和姚青就在一旁守着陪她说话。 “听听!” 容熠顶着满脑袋的雪冲进帐篷里,一看宓听脸上脖子手臂都绑上了绷带,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成了心疼。 姚青和太阳给容熠让了位置,娘俩商量着找狐狸说话去了。 容熠看着宓听这虚弱的样子,一个平日里就嬉皮笑脸的大男人,居然在这一刻流下了热泪。 他想伸手摸摸她的伤口,又怕弄疼宓听,手足无措地缩了好几下,最后抓着宓听没受伤的那只手,握在胸口处,声音都颤抖起来。 “还疼吗?” 宓听看见容熠,神情忽然变得委屈起来,拼命忍住了想要哭和撒娇的冲动,冲容熠摇了摇头,手却紧紧地抓还着他。 “不怕,我在啊,老公在这儿呢。” 容熠安慰着她,伸手抚摸宓听没受伤的左脸颊,看着宓听那被绷带完全保住的右脸,气得只想掀了指挥所,把岳城军区的天捅个更大的窟窿。 “你现在好好养伤就行,其他的交给老公,老公帮你报仇。” “嗯。”宓听用力地点头,抓着容熠的手不肯放开,“你等会儿再走。” “我不走,我等你好了再走,睡会儿吧,我就在这陪你,哪里也不去。”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六章 只怕会来找你 宓听半信半疑地躺下,在容熠耐心的低声诱哄中闭上了眼睛,她只想着闭目养神,没一会儿便彻底睡着了。 等宓听醒来的时候,容熠真的还没走,不知道去哪里搞了个干锅,底下燃着酒精块,正在烧热水。 宓听的眼睛眨了几下,适应了帐篷里的白炽灯光后,往旁边瞥了一眼。 中午过来看伤的时候,这个帐篷还只有她一个人,现在一觉睡醒,她边上多了一男一女两个病人。 虽然他们的脸色不差,但是出气多进气少,估计是没多少时日了。 宓听心里有些感伤,容熠每天的任务就是拖尸体,那岳城得死多少人啊? 这场雪灾,这场流感,要持续多久才算完呢? 宓听没空想太多,忽然打了个冷颤。 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很危险,要赶紧离开。 于是她扭动着身体想要起来,奈何她只有一只手是好的,现在不管做什么都很费劲,扭了半天就是起不来。 如果她擅长仰卧起坐的话,应该就没问题,可惜了,她不擅长。 “醒了?” 容熠坐在小马扎上,正在往泡面桶里倒调料,听见宓听的动静立刻抬起头,咧着个笑容看向她。 “睡了这么久,肚子应该饿了吧。”他将泡面往旁边的木桌上一丢,起身,吩咐道:“你等会,我去给你整点饭菜,很快就回来,” “容熠,你别走。” 宓听急忙叫住他,从被子里伸出好的那只手来想要拉住容熠。 容熠要是在这里,那她可以在这里待着不乱跑,可要是容熠不在,她就要跟着容熠走。 她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特别黏容熠,只要容熠不忙,她一刻都不想让容熠离开。 而且帐篷里的另外两个病人,真的很危险。 “怎么了?不舒服吗?” “你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宓听的声音有些低,拉着容熠的袖子,像是在撒娇。 “你还没好呢,外边又冷,出去怕会感冒,暂时先忍一忍?”容熠重新坐到小马扎上,耐心地跟宓听解释。 他不是不想把宓听带在身边,而是入夜了,气温比白天低了好多,就连容熠这种不怕冷的人出去都会觉得麻烦,更何况是宓听这个病号。 这个帐篷的四面都围得很严实,还有两盆碳火,除了通风防止煤炭中毒外,可比外头暖和多了。 “我不想呆在这里,我觉得这里很危险。”宓听小声说着。 “危险?”容熠稍微坐直了身子,皱了皱眉头,感觉宓听的余光在往旁边两个病人的身上暼。 这两个人刚送过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没底,多番查问确定没事后才继续留下,现在宓听说这里危险,容熠也不放心宓听在这等他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那个有关丧尸的猜测容熠一直都没忘。 加上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比他们这些杀惯了人的杀神还准,尤其是自己心爱的女人说这里安全,容熠立刻重视起来。 “穿上外套,我们晚上就在车里休息,刚好让个床位给其他人。” 容熠将宓听扶起来,余光瞄了躺着的那两个病人一眼,看他们起色不错,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宓听或许是没安全感,才不愿意在帐篷里呆着。 宓听借着容熠的力气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的衣服跟早上穿得不一样,看了容熠一眼,在他的帮助下穿上了厚厚的雾霾蓝羽绒服。 “嫂子帮你换得衣服,全是血,已经带回去洗了。”穿好衣服后,容熠又蹲下来帮宓听穿鞋,又接着说,“要是在家的话,我肯定帮你换。” “又贫嘴。”宓听脸颊红了一下,嘟囔了一句。 容熠嘿嘿笑着,帮她围好围巾,戴上帽子,转身开始收拾宓听的东西,准备转移阵地。 容熠的军用吉普车就停在医院的角落里,安静不说,周围的建筑还能挡风,不过雪没法挡,还得靠人工清理。 宓听没有那么多的要求,她只要安全就行,她已经决定了,除了挂水的时候去帐篷外,其余时间她都在车上睡觉,哪都不去。 容熠本来还想让宓听去指挥所的,但宓听不想看见高家人,怕高家胡搅蛮缠果断选择拒绝,容熠也是这么想的,便由着宓听在车上窝着。 第二天一早容熠就起来了,怕宓听躺椅子睡觉上不舒服,不知道去哪里整了好多床铺用品,铺在后备箱处,搭成了个简易的小床供宓听休息。 往后几天,容熠只有晚上会回来陪着宓听,白天都在医院和火葬场之间来回。 每天都是早出晚归,每次他回来,宓听已经睡着了,要出去忙的时候,宓听还没醒。 宓听知道容熠回来或者离开的唯一判断,就是容熠落在她额头上的吻,一次都没缺席过。 除了挂水外,宓听身上的伤都在抹特质的药加速愈合,听说还可以去疤,这让宓听的心情好了不少。 不然她每次换药看见那两条长长的伤疤,心情就会变得很差。 宓听只有手臂的贯穿伤让她做事不方便,其他地方一点毛病都没有,每天都能跑能跳,能吃能喝的。 这天容熠跟往常一样起了个大早,中午忽然回来陪宓听吃饭,说是魏广志叫他去了一趟指挥所,询问他和宓听对高迎的处理意见。 容熠能有什么意见? 他的意见就是秉公处理,给怎样就怎样,不接受和解也不接受道歉。 容熠还说,指挥所现在正为高迎那天所说的话吵个没完,高回的竞争对手趁机发难,这两天高家已经乱套了,西峰军区的家属院全部戒严,上头还在调查高回是否有徇私枉法的行为。 三大队家属院这边,姚青咬着高迎刺杀宓听的事不放,不让高迎进去蹲两年绝不松口。 高回忙着应付上头的盘查,顾不上高迎这边,高老夫人为孙女的事发愁,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身体硬朗的老太太成了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高老夫人为了孙女的未来,先是去姚青那里又哭又闹,见说不动姚青又去找付嘉云,付嘉云同样不为所动又挨家挨户地把高回那些同级家走了个遍。 可是没有人愿意出来位高迎说情。 第一,他们手里的工资奖金都是宓听给的;第二,高迎那句又脏又臭把底下人都得罪了;第三,高迎要容熠踹了宓听的事惹怒了不少军嫂;第四,容熠和容熠背后的魏广志都不愿意放过高迎。 如此一来,高迎便是在劫难逃了。 所以高老夫人愁啊,愁得头发都花白了不少。 容熠陪着宓听吃饭,把饭菜里的鸡肉都挑给了宓听,自己吭哧吭哧地吃着,同时把这些情报透露给宓听。 “那高首长他……”真的徇私枉法吗? 宓听别的不感兴趣,她就关注这个。 容熠哎呀一声,“那哪儿能啊,他爱兵如子的事整个岳城军区都知道,他现在就是被高迎连累的。” “哦,好吧。”宓听失望地哦了一声,这样的话,高家岂不是遭点罪就没了? “放心吧,高首长清廉,但架不住家里人犯浑啊,就高迎那句话,降级加严重警告是没跑了。” “嗯。”宓听点点头,又把容熠挑过来的鸡肉挑回去,笑着看向他,“你也吃。” “谢谢老婆~”容熠用极其腻歪的语气表达感谢,很快又正经起来,“你这两天躲着点,高老夫人找不到人求情,只怕会来找你,你当心点。” 宓听闻言立刻笑了,问道:“这是找我就能解决的吗?” 先前宓听只要一个道歉的时候爱搭不理,现在实在没招了才想起她这个受害者来,当宓听是傻子,记吃不记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七章 您是在跟我卖惨吗 “你真这么想?”容熠半信半疑。 宓听真要这么想,他就放心了。 “不然呢?”宓听反问,看容熠一副我不信的样子,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容熠分析了一下。 “原本高家只需要给我一个道歉,说明这件事是高迎自己胡编乱造,想要报复我,膈应你,这事也就过去了。可他们偏偏不把我当回事,让私人恩怨演变成触犯众怒,现在我接不接受道歉已经不重要了。” 容熠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高老夫人要是真觉得对不起我,想要我的原谅以保全她的孙女,一定会第一时间来找我,怎么会等到现在?” 这都几天了,高老夫人能找的人都找了个遍,碰了一鼻子灰才想起她这个受害者,说明还是不把她当回事,还是没把事情的重点搞清楚。 别人揪着高家不放,跟宓听身世可怜、捐了一百亿的关系不大,而是高迎那句又脏又臭实在太伤人,已经不是宓听接受道歉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你这么想就对了。”容熠露出满意的笑容,伸手捏了下宓听的肉脸,“夫人怕你年纪小,经不住事,害怕高家那个老太太对你死缠烂打,你招架不住妥协了。让我特意来叮嘱你,别上她的当。” “夫人?”宓听别的不在意,就在意容熠口中的这个夫人,“夫人是谁?” “就是魏首长的老婆,叫付嘉云。以后有机会见到了,你也得叫夫人。”说完,容熠凑过去,悄声说道,“我会努力升职,给你也弄个首长夫人过过瘾。你说好不好,夫人?” 最后的夫人二字,容熠叫得极好听,声音低沉充满了诱惑力,让宓听不禁心头一颤,向往起来。 宓听配合着,凑过去将二人的距离拉得更近,悄声说道:“行啊,我等着叫你一声容首长。” 容熠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引得食堂里来往的人纷纷看过来,搞得宓听很不好意思,踩了容熠一脚让他收敛一点。 这两天雪慢慢变小了,大有停下来的趋势,容熠难得不在宓听睡觉的时候回来,提议宓听饭后去散步。 宓听担心他的工作,反复确认没事后才安心跟在容熠身边。两人走了没一会,会很快被两个警卫员拦住了去路。 容熠脸上的笑意一敛,认出是西峰军区的人,立刻把宓听护在怀里,轻声安慰几句后带着她换了个方向散步。 那两个警卫员很快跟上来拦住他们的去路。 容熠的脸色当即垮下来,“怎么着,又来找我老婆麻烦?!” “不是的,你误会了。” 一道沧桑的声音传来,容熠和宓听双双回头,只见以为老婆婆拄着拐棍过来,伸出一直干瘦的手来,似乎想要拉宓听的手。 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高老夫人。 宓听和容熠相视一眼,都有一种说曹操曹操到的感觉。 眼看高老夫人的手就要伸过来了,容熠扶着宓听巧妙地躲了过去,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要是这老太太往地上一趟,他和宓听能有好果子吃? 高老夫人一脸歉意,见二人躲过去了也不生气,对着宓听柔声说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其实高老夫人的面相还是很慈祥的,只是作为上位者在高层里浸淫久了,慈祥被威严掩盖,看起来高不可攀,令人望而却步。 容熠板着一张脸,阴阳怪气道:“哪里哪里,皮肉伤而已,我们家听听身强体壮,没两天就好了,您放心吧。” 宓听脸上、脖子上都有绷带绑着,手还吊着,这叫皮肉伤? 高老夫人知道容熠这是在阴阳她,脸上一阵尴尬,要是在以往她肯定就发火了,但为了孙女以后的日子,终究是没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忍着眼泪说道:“我知道你们生迎迎的气,她从小骄纵惯了,没跟谁低过头,这才做出这种事来,实在是对不住。” 容熠一听在心里哟呵一声,把杀人未遂说成任性犯错也是够厉害的,高家这个老太太真是够不要脸的,他算是知道高迎那样子是随了谁。 高首长是真倒霉啊,好不容易拼到今天,全被这两个血亲给毁了。 容熠怕宓听应付不来,呵呵一笑,道:“无妨,我们听听孤苦无依,仰人鼻息而已,高老夫人这么说真是见外了。” 宓听适时地往容熠身后一缩,表面上是害怕得躲起来,实际上是被容熠的话逗得低头憋笑。 高老夫人脸色一沉,容熠这话的意思是说她特意跑过来给宓听施压,逼宓听接受道歉吗? 宓听一个人就把高家搞得鸡飞狗跳,她四处奔波,愣是没有一个人愿意替高迎求情。 魏广志和付嘉云不动口,三大队家属院也来参一脚,她一个老太婆,丢下里子面子跑过来跟宓听道歉,还要被容熠一个小辈阴阳怪气。 容熠居然管这叫孤苦无依,仰人鼻息? 简直强词夺理! 高老夫人忽然痛哭起来,姿态放得更低了,向二人哭诉道:“我这个孙女可怜哪,从小就没了亲妈,跟着她父亲长大,很多事情不懂的。她不知道这样会害到宓听,也不知道自己的做错了什么,才会这么固执。” “宓听,我知道,你是个说一不二的好孩子,否则不会遵守约定,你真的受苦了,受苦了!” “只是我已经老了,半只脚在棺材里,我希望有个人陪伴我的晚年,你就原谅她这一次吧?老婆子我实在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宓听,我们家这几天日子是在不好过,你就放过我们家吧?” 高老夫人哭嚎着,一下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除了军人知晓内情外,病患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听见了动静纷纷出来围观。 那场面就像是容熠和宓听这两个四肢健全的年轻人在欺负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太太,纷纷指责起他们来。 高老夫人本来是不想这样胡搅蛮缠的,但是容熠阴阳她,宓听又不说话,她只好假扮弱者把他们推到舆论的风口浪尖上,逼他们妥协。 这不就是宓听对高家做的事情吗? 她不过是以牙还牙而已。 不过宓听确实很厉害,她已经把钱交出来,陈情书又是在约定的时间之后发表,已经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但是这群病患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要病患们起哄,宓听就百口莫辩,向她妥协。 “什么人哪,居然欺负一个老太太,太不道德了。” “那个男的还穿的军装呢,是不是仗势欺人啊?” “别瞎说,那个老太太身边不是有警卫员吗?” “切,说不定是那个男的带来的,威胁老太太的呢!” “这个女的手受伤了,那个男的是不是强抢民女啊?”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来这一出?这可是法治社会!我要去举报!!!” “听起来好像事儿挺大的,不过老太太年纪都这么大了,有什么事是这俩年轻人过不去的?” 病患们七嘴八舌的,没有过多地职责宓听,反倒是把矛头指向了容熠。 没办法,容熠人高马大又被周围人气得脸都黑了,病患们自然会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反倒是宓听,小小巧巧的,脸上、脖子上都有绷带,病患们倒是不怎么对她发难。 容熠不怕被人编排,他只怕宓听面对这么多人的职责和道德绑架会留下心里阴影,刚想把周围的病患都赶走,宓听一把拦住了她。 宓听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情绪。 高老夫人是觉得她在群众面前豁不出去? 打错算盘了! 她宓听最是能屈能伸,这点子事,让他们瞧,让他们看,让他们来评评理! 宓听在容熠的疑惑中缓缓抬头,一双杏眼含着泪水,满脸写着委屈二字,对着高老夫人真诚地发问: “老夫人,您是在跟我卖惨吗?”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八章 你抱抱我好不好 宓听的话音一落,高老夫人都懵了。 以往胡搅蛮缠的时候都很顺利的,怎么会有人如此实诚地戳穿她? 趁着高老夫人懵圈的时刻,宓听泪眼婆娑地看了周围人一圈,看着高老夫人哭喊道: “我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您那个从小就没了亲妈的孙女给砍的呀~” 容熠就没见宓听哭得这么夸张过,也被宓听这波骚操作给惊呆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宓听这是准备用魔法打败魔法! 容熠立刻配合着宓听,将宓听搂进怀里,轻抚她的后背,同时无奈道: “是啊,趁着我不在,跑进家里对着我媳妇就是一顿砍,要不是邻居帮忙,我都要成鳏夫了!” 吃瓜群众一片哗然,很快就反应过来这老太太是拿他们当枪使,逼人家姑娘和解,立刻开始指责老太太。 “都说打人不打脸,小姑娘脸都包了一半,肯定伤得不轻,以后可怎么去见人啊?” “是啊,这老太太看着就很凶,她孙女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说别的还好,说高迎不是好东西,高老夫人立刻啐了路人一口。 “有你们什么事儿,还不赶紧滚!” “果然是凶神恶煞,这是演我们呢!亏我们刚才还替你说话……真是对不住啊军大哥,我们偏听偏信,误会你们了。” 容熠爽快地摇头表示无妨,继续苦着一张脸,看他那个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老婆表演。 宓听听到路人的道歉,忽然觉得特别讽刺。 假如高迎也能这么爽快地道歉,那高家也不会有今天。 她从容熠怀里出来,抬手抚摸自己贴着绷带的脸颊,继续哭诉。 “我现在都毁容了,以后可怎么见人啊?要是我老公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哪!啊……” 听到老公二字的容熠表示很开心,但是整句话的连起来他就不开心了。 演戏用得着说这种话? 容熠怕宓听借机说出心里话,立刻就打断了她,向她表忠心。 “瞎说!我一辈子就认准你了,别的女人再好再漂亮,我看都不看一眼,在这儿好好养伤!知道吗?!” 宓听心里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她是在演戏啊,容熠要因为这个选择分手,她肯定扭头就走,看都不看一眼。 因为没了容熠,还有王熠,张熠,各种熠! 当然,前提是能帅过容熠,而容熠又跟她分手了,才有那么一丁点可能。 宓听看容熠的神情很认真,发觉是自己玩过火让他心里不安,急忙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容熠这才放开她,任由她撒泼。 宓听调整着情绪,看着高老夫人,心里一阵一阵的绝望。 高老夫人真正惹怒她的,不是借着舆论逼她妥协,而是跟她哭诉高迎从小没了母亲,是跟父亲一起长大的。 难道她就不是从小没了母亲,跟着父亲长大的?难道她就不是父母娇纵着长大的?难道她失去血亲的痛比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 就因为她给过高迎机会,她信守当初的承诺,她处于弱势,只有一个容熠可以依靠,还处处受制,不能以下犯上。 所以她就应该妥协,她的容熠就应该被人指指点点?! 宓听不服! 宓听吸吸鼻子,刚才哭得狠了,在这冰天雪地里风一吹脸就特别冷,鼻子也红彤彤的,看着十分可怜。 既然舆论已经反转,她占据了主导地位,就应该跟高老夫人好好说说,省得高老夫人今天做不成的事,明天又来。 宓听觉得烦。 她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高老夫人沧桑威严的面孔,说道:“老夫人,您说高小姐从小就没了母亲,是跟父亲一起长大的?” 高老夫人还在跟路人掰扯,听这话还以为宓听是准备妥协了,内心欣喜若狂,不再跟路人掰扯,镇定地点了点头,等着宓听的下文。 宓听笑了笑,毫不犹豫地打破了高老夫人的幻想。 “我也是被父母娇纵着长大,我也从小没了母亲,跟着父亲生活。不过高小姐比我幸运,她的父亲和奶奶都还活着,而我剩下我自己,这世上跟我血缘关系的另外一部分人,都想着用我的婚姻,去成全他们往后的荣华富贵。” “您跟我说高小姐娇纵着长大,可我父母在世时,对我也是极尽宠爱,我是他们唯一的女儿。您这么疼爱您孙女,应该也可以理解我父母对我的疼爱吧?假如他们还活着,别说高小姐做的事,就是苏家也没那个胆子动我。您回去吧,高小姐的事情我做不了主,您也别想用感情来打动我的心,我不接受。” 不是要卖惨吗? 能有她宓听惨? 高迎可比她幸运太多,何止幸运在有血亲在身边,还幸运在她犯了这么大的事儿,依旧有人替她奔波,四处求情找关系想要保住她。 而宓听有什么? 她只有自己,和一个刚在一起半个多月的容熠。 难道宓听不渴望亲情吗? 她渴望过的。 宓听一直遵循父亲的遗言不跟苏家往来,可她一个人久了,偶尔也会希望苏家可以醒悟,把她当一个人看待,而不是通往坦途的工具。 可是她错了,应该醒悟的是她。 她可以走到今天,并不是因为有多幸运,而是因为她足够清醒。 在发现苏家根本不可能将她当人看之后,果断摒弃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一头扎进清白的保卫战中。 直到她遇见容熠。 这个男人,给了她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宓听很向往那种感觉,想要沉沦又害怕有一天梦醒,她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把自己再次从泥潭里拉出来。 如果有一天,容熠不喜欢她了呢? 宓听内心忽然惊了一下。 或许她刚才撒泼时说的话,真是她潜意识里想知道的。 宓听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看不清表情。 容熠心疼地看着自己的老婆,抬手轻抚她的后背,用行动告诉她,自己就在她身边,让她不要难过。 宓听转身离开,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的遭遇,想起每个人都用这些来逼她,她就觉得心烦,觉得这世间太不公平。 容熠赶紧追上去,牵着她的手,两人沉默着往吉普车那边走去。 周围的人听着,内心都有所动容,合着老太太是在这儿欺负一个孤女呢? 就连高老夫人身边的警卫员也慢慢红了眼眶,谁不是娘生父母养的,谁不是父母的宝贝? 高迎犯错就是娇纵,宓听一开始只要一个道歉,现在走投无路才来跟宓听卖惨装乖求原谅。 世间哪有这种道理? 高老夫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羞得无地自容。 差不多的家庭,高迎和宓听的人生道路竟如此不同。 高老夫人深觉让宓听去说情是不可能了,只能思考如何惩罚高迎,才能让宓听满意。 等她回神时人群已经散去,宓听和容熠也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只能沉默着打道回府。 角落里的军用吉普车内,宓听一言不发地坐在后备箱的小床上,然后背对着容熠躺下,闭上眼睛午睡。 容熠就在她身旁,同样是一言不发地坐着。 他知道,自己没有完全走进宓听的心里,在宓听的内心深处,有那么一个地方是现在的他还不够触及的。 宓听描述身世的时候,语气是那样的轻描淡写,但只有他能看见宓听眼底对爱和家的渴望。 他又何尝不是呢? 容熠替宓听盖好被子,等着宓听主动让他进入内心最深处。 “容熠。”宓听轻轻地喊了一声。 “在呢。”容熠轻轻地应了一声。 “你……你抱抱我好不好?”宓听的声音忽然就带着浓浓的哭腔,像是心里有什么憋了许久,终于爆发了。 她哭着说:“我觉得好冷。” “好。” 容熠脱下厚厚的军大衣,迅速缩下去把宓听圈进怀里,他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宓听的背面,轻声在她耳边碎碎念。 “很快就不冷了,听听别怕,从我看见你的第一眼起,我就是你家人了,你也是我的家人。”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三十九章 雪要停了 “嗯。”宓听哽咽着回复了一个音节,点头的动作都十分用力。 容熠亲吻着宓听的脸颊,大手跟她另一只完好的手十指相扣,慢慢地用力握紧,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脖颈处,完全躺下来抱着她。 宓听其实是很脆弱的,在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可以依靠之前,她只能独自坚强,把自己塑造成铜墙铁壁才觉得安全。 自从容熠出现时候,在他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一遍又一遍的强调下,宓听在一点点地卸下心防,一点点地靠近容熠。 曾几何时,当她跟苏家斗累了想要休息的时候,就会希望自己的身边有一个温暖的怀抱,随时都可以抱住她,安抚她孤寂的心,给予她温暖,陪她一起对抗世间的不公。 这个人可以是恋人、朋友、长辈甚至是一个比她小的孩子。 只要他出现就行。 可是从没有这样的人出现。 即便有,她也怕那个人会被利益驱使,选择背弃她,就像秦萱那样。 她伤心难过的时候只能独自舔舐伤疤,等太阳重新升起,她又是那个斗志昂扬的宓听。 直到容熠出现了,这个男人说爱她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是付出了行动。 他说有事记得找我,她没有一次真的找过他的,但是这个男人不管多忙,都会及时赶过来站在她身边。 他说前途没有你重要,下一秒就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陈情书上面。 他说听听别怕,宓听就真的感觉不到害怕了。 容熠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可以兑现的,每一个字都像定心丸,一颗一颗落进她心里。 就在宓听被高老夫人的话搞得心情郁闷之时,这个男人一言不发地给她盖上了被子,她才回过神来。 原来在自己的身后还有这么一个人在。 宓听突然就很想哭,哽咽着希望容熠给她一个拥抱。 她想要活得温暖一点。 “容熠。”宓听又轻轻地喊了一声。 “在呢。”容熠也轻轻地应了一声。 “容熠。” “在呢。” “容熠。” “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给你叫医生?” 容熠觉得宓听这个样子十分少见,抬起脑袋看着她的半边脸颊,红彤彤的,看不出哪里不对劲。 宓听摇摇头,她没事。 她就是想听容熠应答的声音,感觉心里很踏实,拿声音就像是一团火焰,将她内心的孤寂焚烧殆尽。 “你这两天是怎么了,这么黏我?”容熠嬉皮笑脸地问道,“宝贝,你是不是离不开我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宓听本来还挺伤感的,被容熠这么一打岔,瞬间只剩下满脸的无语和鄙视。 人家正为这两年的事情伤心呢,他说什么是不是离不开他? 果然,男人都没什么眼力见! 宓听甩给容熠一个白眼,气哄哄地背对着他午睡。 容熠才不管那么多,越想越乐,看宓听这爱答不理的样子竟然耍起了赖皮。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离不开我了,嘿嘿,我也离不开你了。听听宝贝,你再多喊我几声,我喜欢听。” 宓听:“……?” 咋滴,你爱听我就喊哪?!让不让人睡午觉了,她是个病号啊! 容熠见宓听不理他,寻思着是不是惹她生气了,她现在正为某些事伤心呢。 可是他是想逗宓听开心呀。 他特别不喜欢看见宓听这蔫了吧唧的样子,看起来脆皮得很,一碰就碎,他觉得揪心得不得了。 他喜欢宓听笑嘻嘻的,跟他聊些天马行空的事,那样子可爱活泼,更像一个二十岁的女孩子该有的样子。 容熠觉得自己大概是做错了,沉默着没有回话,安静地躺回去,依旧搂着宓听不松手,大有越抱越紧的架势。 宓听感觉到了容熠使在腰上的力道,扭头看着他,“容熠你……”松点力气。 她才刚喊出容熠的名字,容熠的唇就贴上来了,报复性地、凶狠地品尝着她的嘴巴,一点地方都没放过。 宓听刚才没听到容熠的动静还以为自己打击到了他了,一回头就被容熠占了好一通便宜。 虽然她很喜欢跟容熠接吻,每次都亲得她五迷三道的,但是她心软什么! 容熠是那种会被她打击到的人吗?! 宓听横了容熠一眼,平躺着,不再搭理他。 容熠也不在意,最后亲了一下宓听的额头便放任她去睡午觉,等怀里的人完全睡着了他再悄摸地锁好车门,干活去了。 又过了几天,容熠依旧在医院和火葬场之间奔波,宓听不是挂水就是睡觉,日子过得简直不要太惬意。 直到某一天,周妍的父母带着也依旧是猪头脸的周妍前来道歉。同时希望她能跟魏广志说说,放周妍会家属院继续住着,他们保证周妍一定安分守己。 宓听一口回绝,她不安分守己吗?她主动招惹周妍了吗? 没有啊,她甚至在周妍挑衅的时候选择了退让,可周妍做了什么? 一声不吭地给了她这么一个“惊喜”,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才来道歉,道歉还要提要求。 这是道歉吗? 这是交易! 宓听搞不懂这家人脸怎么这么大,背景都比不上高家好意思来提要求? 再说,三大队家属院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做得了主的,姚青都说了不要周妍过去,魏广志和付嘉云这对姑父姑母也不松口。 那她还傻了吧唧地把加害自己的人领回去,是找罪受呢,还是拉仇恨啊?当她是傻子吗? 宓听言简意赅地说完,打着呵欠,在周妍气愤地骂声中悠然离去。 周妍生气很正常。 毕竟在她看来,她就是闲着无聊编排了宓听几句,根本无伤大雅。 宓听是洛神的女儿,洛神在岳城军区有些名望,跟岳城很多将领是旧相识,魏广志又摆明了护着宓听,宓听还捐了一百亿,方方面面加起来都是军区优待的人。 既然如此,宓听卖她个人情,帮她说句话是会少块肉吗? 等她嫁给了妙手,还这个人情不是随随便便的事。 霎时间,周妍觉得宓听是个小气又自私的人,她只顾着发泄内心的气愤,把宓听骂得一文不值,爹妈都拦不住。 等她回过神来,不仅宓听不见了踪影还再次把宓听得罪了。 这下好了,她回家属院的唯一希望没了。 宓听不想听周妍怎么骂得她,她也不接受道歉,转头就跟容熠告状,顺便提了个要求按流程处置周妍的条件。 谁让周妍来跟她跟前作死? 想借着她的手重回家属院,做梦! 自那天过后,宓听再没见过任何可以让她心情烦闷的人,在医院的每一天都过得很嗨皮。 时间又飞了几日,宓听的伤一天天好转,皮肉生长让她的脸、脖子和手臂都痒得不行,她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想去挠。 容熠怕她挠破皮感染,又给她找了点药膏搽在伤口周围,她才控制住自己的魔爪。 宓听在军区医院养伤的这些天,雪渐渐下得越来越小,寒潮不再席卷岳城,气温在慢慢回升。 据气象专家说,这场大雪很快就会停止。 消息一传出来,军区医院里忙活着铲雪、送物资的军人们高兴得手舞足蹈。 他们坚守了快两个月,老天爷终于大发慈悲准备收手了。 现在距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意味着岳城人都可以过个好年。 经济学的专家们已经做好了灾后经济复苏的准备。 大家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互相庆祝着,等着高层宣布岳城此次抗击特大雪灾的战役结束。 底下人兴高采烈,高层们却忧愁得不行。 岳城现在还在不停地死人,容熠他们运送尸体的躺数只增不减。 在这个时候老天爷让雪停下,气温回暖,意味着病毒的活性会升高,尸变的几率大增。 到时候他们将无法控制病情,岳城也随时可能在病毒的冲击下彻底沦陷。 救灾指挥部的会议室里,在讨论了几种抑制方案无果后,沉默在会议室里蔓延开来。 方同心拧着眉头,无奈地叹气:“这是天要亡我等啊……”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章 可以稀释的溶剂疫苗 丧尸病毒现在就潜伏在每一个人的体内,只要有一个人悄无声息的死掉,一旦完成尸化,就有可能造成一个地方的覆灭。 现在雪停下来的时间还没有定论,气温在逐步回升,他们唯一的希望就是病毒学专家们正在研究的疫苗。 在岳城十分之八的财力供应下,疫苗已经到了实验阶段,其中动物实验全部通过,苦于没有尸化成丧尸的实验体用于实验,疫苗是否可以有效抑制人体内的丧尸病毒,暂未可知。 病毒学的专家组曾说过要一群丧尸做最后的临床实验,但为了大家的安全考虑,管理层驳回了这个要求。 管理层让他们用自己的智慧解决。 这场雪什么时候完全停下还没有定论,管理层想不到办法,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催促病毒学专家组抓紧研究疫苗。 魏广志却觉得他们不可以就这样依赖于疫苗的研究,必须做好沦陷的准备才行。 他在心里挣扎了很久,做了一个艰难地决定,声音颤抖着说道:“把宓听的建议实施下去吧。” 魏广志说的是宓听建议用素质学分找大学生做志愿者的建议。 岳城原本的社会志愿者被咬人事件吓得尽数离开,负责配送物资的军人对乡下村庄有很多少住户两眼一抓瞎,还有住户私自克扣吃食一事,饿死了不少人。 为了保障岳城的道路通畅,大部分军人都在铲雪、清理各种被雪压垮的楼房,一个人本来就要干两份活,现在抽一部分人配送物资,军人们实在是苦不堪言。 再不找人分担军人们救灾的压力,只怕会出现人被活活累死的情况。 其实在宓听之前,就已经有人提出了这个建议,只不过因为丧尸病毒的存在,被否决了。 居民的生命财产安全高于一切,招募城市志愿者已经是很冒险的事情了,现在还把这些刚成年的孩子拉下水,实在是下策。 方同心第一不认可:“不行,他们是岳城的未来!” 之前管宓听借钱的干瘦领导武思义也在。 他是岳城管理层那边的领导,本来是个秘书,但是他的上司在知道丧尸病毒的存在后自杀了,没来得及尸化就被魏广志一刀扎了脑袋。 过后,领导的职位由他顶上,主要负责物资的采购分发,管理人员的调配任用,还有出去化缘的事,也归他管。 他化的第一场缘,就是宓听的一百亿。 武思义的能力很强,硬生生地把这个烫手山芋接得有声有色,岳城居民基本没有饿死的,都是他后勤保障给力的缘故。 即便后来有被饿死的,要么是因为不会做饭,要么是乡下村庄私吞物资导致。 这小半个月不见,他的气色比之前见宓听的时候好了不少。 他也不同意魏广志的决定,附和着方同心:“是啊老魏,万一他们遇见了……是没有能力自保的。他们待在家里比出来外面安全的。” 其实武思义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安全,要是那群大学生家里有人去世了选择自己处理,最后有成功尸化成丧尸起来咬人的呢? 要这么想的话,岳城根本就没有安全的地方。 可是在家里窝着,也好过出来晃悠。 方同心和武思义的话音一落,其他人也纷纷表示不同意。 他们真的不能拿这些孩子的命冒险,没了他们,这群大学生就是重建岳城的主力军。 年轻,有知识有能力,够大胆。 在一百年前,也是无数的大学生和知识分子奋斗在第一线。 一百年后的今天,依旧是这样的。 因此魏广志很坚持:“如果这场雪真的停了,如果我们撑不住了,这群孩子同样得出来面对危险。与其让他们手足无措地面对岳城的沦陷,不如让他们现在就学着成为一名战士。” 等他们都守不住的时候,这群出来做志愿者的孩子还能有机会活下去。 方同心沉默了,身为一名军人,他很清楚一个人在面对危险时反应不够快会是什么下场。 之前有雪灾做挡箭牌,他们可以尽情地把居民关在家里减少人群聚集,可现在雪已经小了,气温逐步回升,居民会按捺不住出来晃悠,要是还继续关着,出来也会出乱子。 武思义仍旧不死心,他不能让大学生去冒险:“我不同意,这太冒险了,如果有人出了事,我们怎么面对他们的父母?” 是啊,怎么面对孩子们的父母呢? 这不是给钱就可以完事的。 众人因为武思义的话陷入了沉默,魏广志还是很坚持。 他们手底下的兵也是人啊,再这么顶下去,真要是活活累死了,他不也没办法跟人家父母交代么?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不能单靠军人们顶着了。 因为岳城一旦沦陷,物资链就会断裂,居民们不学着自力更生,等把部队耗死了,岳城还能有活路吗? 在丧尸病毒没有爆发之前让他们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岳城的天与地在风雪的摧残下成了什么样子,等到爆发时,他们存活的几率才会增加。 这是最坏的打算,也是不得不做的打算。 武思义跟魏广志吵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在他们两人的观点之间反复横跳,最后分裂后成两个阵营,僵持不下,谁也不肯让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警卫员打开会议室的门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放在方同心眼前,敬礼后解释道: “报告各位领导,这是Ym实验室紧急送来的报告,请查阅。” Ym实验室就是疫苗研究小组的代称,之前他们一直等不到疫苗的进展,现在终于送来了,众人的焦点都聚焦在这份文件上。 方同心赶紧打开来看,脸色从忐忑严肃到欣喜畅快,他拿着文件,稍微总结了一下。 “疫苗已经研究出来了,考虑到事情的重要性和隐蔽性,专家组专门做成了可以稀释到自来水里的溶剂疫苗。只要投放到岳城各个自来水厂里,不出半个月,岳城所有人都可以通过用水接种上疫苗。” “太好了,这样我们都可以放心了。” “什么时候进行投放?” 会议室里的人都觉的溶剂疫苗来得太及时,只要疫苗进去投放流程之中,他们再撑半个月,等着雪完全停下来就宣布雪灾结束。 刚好可以过个好年。 武思义也觉得这件事可喜可贺,但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可行性高吗?有没有其他的危险,是不是接种了就可以保证丧尸病毒会全部被清除?” 他不是在泼大家冷水,他只是在询问疫苗是否有副作用。 要是疫苗只能坚持一段时间,到时候他们全都放松了警惕,岳城就得玩完。 上千万居民的性命啊,还不算各军区联合起来的十万军人。 一旦蔓延开来,就岳城这人口密度,怎么抗得过去? 瞬间,喜气洋洋的会议室被武思义的三连问给搞蔫了。 方同心只是大笑几声,将文件丢给武思义:“你自己看看最后的报告吧,写得非常详细,总算是没有浪费我们投进去的那些钱,有所失即有所得呀。” 武思义打开来看,将报告最后的几行字一一念出来才打消了疑虑。 他建议管理层立刻安排溶剂疫苗的投放,务必要让所有人都过上一个普天同庆的好年! 只要丧尸病毒的事情解决了,其他的都好办。 从现在起,所有军人都投入到铲除积雪当中去,素质学分拉动大学生参加志愿者方案也被领导层批准。 将分成两个队伍,一部分负责派送物资,一部分参与积雪清除,务必在五天之内将岳城的交通彻底恢复。 另外,经济学专家利用过节屯年货的档口,带动岳城的经济复苏,预计在年后可以恢复基本的生产。 领导层像打了鸡血一样,积极地指定方案指派人员,力争所有方案都在天黑之前全部启动。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一章 当爸爸的准备 “哈?!”宓听坐在帐篷里话挂水,看着前来传话的警卫员,一脸惊讶地重复警卫员的话,“把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交给我管理?” 那她之后不就是素质学分小分队的队长了? 宓听觉得挺新鲜的,而且她天天在医院养伤,都快要闲出花开了,有点事做正好,免得她无聊。 她脸上和脖子上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绷带已经取下来了,还剩两道长长的疤痕在上面贴着,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现在只有手臂的贯穿伤还没好全,干什么都不太方便,怎么帮领导干活? 总不能给她挂个虚职吧,那她怎么以德糊人啊,哪个大学生谁愿意听她的? “你看我这手,还吊着呢。”说完,宓听还把自己挂水的手臂举了举,吓得身边的小护士赶紧帮她放下来。 “别乱动,等会回血。” 宓听哦哦地点头,问题不止她活动不方便,容熠那边还不一定能答应呢。 魏广志决定把这事交给宓听的时候,就已经派狐狸去做容熠的思想工作。 郊外火葬场,狐狸和容熠坐在帐篷内的小马扎上,简单地说了上面的决定。 “不行!”容熠一听要宓听去干活,蹭地一下站起来,坚决不同意,“她还守着伤呢,首长不知道吗?!宓听不是洛神前辈的女儿么,之前都那么护着她,现在就不心疼了?” 容熠只要想起宓听吊着一只手,睡觉都不敢乱动的样子,就觉得他的听听实在太受罪了,现在还要派出去干活? 狐狸摆摆手,“坐下,你坐下,我跟你分析分析。” 容熠自觉这事没什么好商量的,碍于狐狸这个突击队前任队长、指导员,外加两朝老臣的三重身份,容熠又耐着性子重新坐下来听狐狸掰扯。 在容熠心里,狐狸一直都是突击队的队长,他还是狐狸手底下那个血气方刚的小兵,现在不过是仗着年轻,当几年队长过瘾罢了。 因此容熠对狐狸很是尊敬,就跟尊敬自己的父亲一般,因此狐狸想说宓听的事,容熠不会轻易选择不听。 “你知道宓听现在是什么人吗?” “那还用说,她是我老婆啊。”容熠挺直了腰杆,拍着胸脯,一脸得意加骄傲。 宓听可是一个香香的、软软的小美人,想要什么样就有什么样,这种百变婆娘上哪里找去?! 容熠不得意才怪! “废话!”狐狸用看着朽木的眼神看向容熠,“谁不知道她是你老婆?!我们还知道,她是你孩子的妈呢。” 容熠在陈情书的录音里透露过,宓听怀孕了,只要是看过的人就都知道。 狐狸想着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拍了容熠的肩膀好几下:“说到这个,结婚申请赶紧交给我,我帮你递上去。还没结婚就干那些事,还整怀孕,你简直越来越不像话!” 未婚先孕,谁不会在背地里讲宓听的不是? 要不是腰包里的工资奖金都是宓听给的,加上陈情书的事,大家都比较同情宓听,上面睁只眼闭只眼,否则有关宓听的风言风语早就传遍了。 这不仅影响宓听的声誉,也不利于军区的形象。 别看这事容熠也有份,但世人只会笑话慢慢大肚子的女人。 容熠这时候就会跟隐形了一样,说不得还有人会打趣他是风流,或者先下手为强呢。 这一切没能发生,都是宓听爽快地捐了一百亿的缘故,不然容熠现在就该在小黑屋里关着,等上头的处分了。 假如容熠被处分的事传出来,别人更会把矛头指向宓听,骂宓听红颜祸水,拖累了一个前途大好的人之类的。 总之,只有女人受伤的世界会在那一刻达成。 狐狸一下就把宓听怀孕的利弊分析了个便,容熠却是垂头丧气的,满脸失望地解释道。 “听听没怀孕,她受伤没几天,身上就来事了。” 容熠会知道,是因为他刚好撞上了。 当时宓听弄脏了裤子,手吊着,使不上力气,解不开裤子急得都哭了,最后还是容熠上车帮她处理的。 打那时候起,容熠就知道宓听没怀孕了。 他有些失望,又觉得这样挺好,他和宓听还能多有几年二人世界。 不然等宓听生了孩子,生活就全是孩子的衣食住行了,每天一睁眼,孩子的屎尿屁,一闭眼,还是孩子的屎尿屁,一点空闲都没有。 容熠是还没有体验过当爸爸是什么感觉,可容熠见过,属于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的状态。 家属院有孩子的特种兵其实不多,但他天天都能瞅见杀神一般的兄弟,为孩子伤神。 慢慢的,他就觉得跟一个女人组建家庭,生一个孩子,慢慢抚养长大,是一件很考验人且费精气神的事。 尤其是在想到宓听可能怀孕之后,容熠的这种想法被放大。 得空的时候他就会想象着宓听怀孕的样子,当妈妈的样子, 除了喜悦和期待之外,容熠还开始思考自己要怎么去教育,才能让一个孩子拥有正确的三观和行为准则。 生出来,除了养大,也得好好教才能说是对孩子负责啊。 不然整得像周妍或者高迎那种德行的孩子,他一定会怄死,而不是在沙场上战死或者跟宓听一起老死。 如此想来,容熠发觉自己只做好了跟宓听结婚,给老婆孩子一个健康家庭的准备,至于当父亲,容熠心里没底。 杂七杂八的事情一下来,容熠对宓听没怀孕的事释怀了。 他丧气的真正原因是宓听那几天特别黏人,睡觉都会主动缩进他怀里,一直抱着他不放,搞得他心花怒放的,干活都贼有劲头。 然而这些都是因为宓听要来事儿,激素上升,刺激神经的结果。等她的亲戚一来,宓听就恢复原样了,抱一会儿就开始扭着让他放手。 容熠只要想起这事,心情就会郁闷到爆炸。 为什么!为什么!还我黏人的老婆! 容熠在心里呐喊着。 狐狸却很惊讶宓听没怀孕,询问容熠陈情书是怎么回事,容熠说那只是他当时的猜测,不算数。 “行吧。”狐狸无奈地应了一声。 原本他还想着啥时候能喝上一杯容熠和宓听的喜酒,家属院再添一位新成员,到时候来个双喜临门。 结果宓听没怀孕。 倒也是件好事,恋爱、结婚、生子,一切都按流程来,才是最优解。 “行了,你们都还年轻,生孩子的事不用着急。”狐狸看容熠蔫了吧唧的样子有些瞧不上,忍不住劝了劝,继续刚才的话题。 “上头让宓听干活也是为了她好。” 容熠拧着眉头看向狐狸,岳城那么多大学生,需要一个病号去主持部分大局? “宓听那么豪横地捐了一百个亿,在岳城内部已经是个名人了,很多人都想趁着你的职位不上不下跟她打好关系。宓听行踪不定,也免了她跟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你觉得呢?” 这个道理很简单,宓听随便就能捐一百亿,难保她手里没有别的王炸,就算没有,她父母的威望还在,跟宓听处好关系同样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讨好宓听,等于讨好容熠,等于讨好魏广志,等于讨好魏广志背后的那些大佬。 要是在平时,这些个大佬都是很难接触到的存在,特种兵们不是训练就是出任务,也没办法作为突破口。 现在讨好宓听就可以顺藤摸瓜,到时候层层叠叠的关系一下来,想做什么不能做? 这还不是宓听和宓听背后的人一句话的事。 现在的宓听已经不单单是容熠的老三大队家属院的成员了,还是各大军区政要们想要笼络的对象。 把宓听抓在手里,就等于有源源不断的钱。 这便宜让魏广志一个人独占可不行。 宓听的处境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处处都是生机,也处处都是杀机。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二章 有人喊饿 现在的岳城其实有很多人都在找宓听。 只是他们不知道宓听的长相,才会一直没有动静。 高迎曾经找周妍要过照片,但她怕事情搞得太大,就没把照片贴上去。周妍手里也没有,在调查过宓听之后,就被朋友打招呼删掉了,宓听又是深居简出的宅女性子,周妍没机会重拍。 另外,苏家还以家丑不便外扬的理由,不让宓听的照片对外泄露,他们就更找不到了。 除了见过宓听本人的领导们外,就是跟宓听有仇的知道宓听长什么样子,但是这些人都不会把宓听的长相说出来。 一些是怕得罪宓听往后自己遭罪,至于有仇的那些,他们听都听不得宓听的名字,怎么会搭理那些讨好宓听的人。 一来二去的,宓听的日子还算清净。 但是现在不行了,雪灾马上就要结束了,再不跟宓听搭上线只怕再也没有机会。这有的人一着急,打听到周妍那里去,事情就被魏广志知道了。 魏广志不希望宓听被人利用,就想着找点事情给她做,让她的行踪飘忽不定,等那些人死了心再让宓听出来露脸。 狐狸这一通分析下来,容熠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宓听手里确实还有一个王炸,就是苏彦真的那本经济研究笔记。 那是苏彦真退隐乡村之后留下的,算起来,真正知道这本笔记存在的人,就只有他和宓听。 现在宓听身边都是一些牛鬼蛇神,那这本笔记的存在必定会在某天暴露。到那时,宓听的处境只会更加危险。 会有很多人为了拿到这本笔记,把矛头指向宓听,是威逼利诱还是强取豪夺,那就说不准了。 魏广志想给宓听找事做,大概也是想给宓听一些权利,真遇上一些图谋不轨的人,也不至于太被动。 起码宓听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啊。 容熠重重地吐了口气,没把笔记的存在告诉狐狸,只是气冲冲地骂道:“这群人闲不闲哪,我老婆哪里还有什么王炸,雪灾结束了还得继续干家教挣钱呢。” “没办法,讨好宓听就是讨好你,就算首长那边动不了,咱们三大队多少请得动吧?” 三大队可是整个岳城军区最尖锐的王牌部队,多少人都盯着这支队伍看,就想着哪天揪到魏广志的错处好把三大队要走。 为了避免这些黏糊的争斗,魏广志夫妻俩基本上不走亲戚,付嘉云也是深居简出的,非必要不参与各军区首长夫人们的聚会,最多跟三大队家属院联系,而三大队的家属院有样学样,基本不跟其他军区的军嫂玩耍。 除了周妍会费尽心思的打通关系外,南北军区就是个铁桶,根本渗透不进去。 周妍可以进入高迎所在的群,是因为有人想借周妍的手搅乱三大队家属院,周妍也确实给力,不仅把宓听拉下水,还把容熠气得够呛。 眼看着魏广志就要被逼着做属下的思想工作,关系会出现嫌隙,谁能想到魏广志会甩手不管,任由容熠和宓听去讨公道,连高家都没能脱身。 原本还想着这小夫妻俩办不到,直到宓听一出手就是一百亿…… 都到这一步了,不把宓听当突破口的全是傻子。 只要先讨好了宓听,钱和王炸就能捏在手里,要是让宓听给容熠吹吹枕边风,把整个三大队都带走,那就更好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魏广志这样,会心疼底下人干活,给底下的人争取提前分配家属院的福利。 这些个只知道卖力干活的大头兵根本不知道自己落进一个不爱惜人命的上级手里,会是什么下场。 因此对于容熠这个队长来说,站队是很重要的,站好了一个兄弟都少不了,站不好连家属院的家属都可能玩完。 现在最难办的事,岳城以外的城市也盯上了宓听和三大队,魏广志镇得住岳城,却不一定能搞定其他市区的大佬。 魏广志要是再不想办法扶持下宓听,让她出去见见世面,是怕以后真的会出事。 容熠揉了揉眉心,妥协道:“我回去会跟听听说的。” 除了接受,他们没第二条路可以走。 “人生如戏啊,谁不希望自己手里的牌好点呢。”狐狸起身拍了拍容熠的肩膀,表示感谢他的配合,“我会派徐震和杨敏生去跟着宓听,家属院交给何肃守着,顶多一个月,这事就可以结束。” “谢了。”容熠听见这话,心里才稍微安心点,起身送狐狸离开。 整整一个下午,容熠工作的心情都很一般,开了几轮直升机,终于挨到空闲的时候,赶紧跟宓听在微信上聊了会儿天。 宓听打发走了前来传话的警卫员,跟容熠聊完天,安心地躺在车上睡觉。 不过她今天睡得并不好,老是听见耳朵边有人说饿,想吃肉想喝东西。 那声音忽远忽近,像是在她耳边说的,又像是从远处传过来的,搞得宓听毛躁得很,强撑着入睡也不行,就像在耳朵边有蚊子一样,老是嗡嗡地叫,找不到打不死,令人心烦。 等她睁开眼睛之后,这种奇怪的碎碎念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宓听很清楚,那不是梦,那真是一种碎碎念,只是饥渴的感觉不强烈罢了。 那到底是谁在车边哭诉? 她不是捐了一百亿吗,她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怎么还有人喊饿? 宓听决定等会要去问问容熠,不然她晚上说不着。 郁闷了好一会儿,接近深夜的时候容熠回来了,一上车就看见宓听臭着一张脸。 “怎么了?”容熠刚想说接管大学生志愿者队伍的事,发觉宓听的脸色不对,优先解决她的情绪问题。 宓听扭头看向容熠,关车门的一瞬间有一股子淡淡的清香飞来,容熠是洗了澡才回来的。 这些天,容熠陪宓听睡觉都会洗澡,怕身上有尸臭味会熏到宓听,车子空间又一般,就更得洗了。 这要是在平时,容熠在帐篷里整个睡袋就睡了,哪里会讲究这些。 他观察着宓听的情绪变化,只听宓听气冲冲地说道: “我刚才睡觉,听见有人碎碎念说好饿,想吃肉想喝东西。我不是捐了一百亿吗,怎么还有这种事发生,是不是有人中饱私囊?” 她的钱都敢贪,一定是家里安生太久了。 没关系,她可以让这些人的家里马上忙起来,每天都很嗨皮! “不可能,我偷摸看过了,钱没乱花。肉和菜在医院的供应都很足,有时候吃不完还会做点心和宵夜,不会有人饿着的。” 容熠对财务还是很关注的,毕竟是一百亿,知道留不得,终究还是肉疼。这些天他给财务的兄弟塞了两包好烟,宓听的钱都花哪里去了,他全都看了个遍,没有问题。 “万一他们做假帐呢?你看得出来吗?”宓听高声反问着。 宓听的确不是金融学的,但她爸是啊,八九岁就学着炒股了,对怎么做帐门儿清。 容熠对钱的概念就是能花,但有的人对钱的概念就是利滚利,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要是想蒙他,基本一骗一个准。 “不可能,那些都是我的兄弟,不会做假账害人!”容熠对宓听的质疑感到生气,他们都是为岳城发光发热的人,怎么会…… 说不定真有。 岳城和外边都有人对宓听虎视眈眈,搞不好会在这上面做手脚。 联想起白天狐狸说的事,容熠反驳宓听的气势一下就弱了下去。 而他老婆给的救命钱还被人给动了。 容熠的脸色相当难看,这群人大概是活腻歪了,上赶着找死呢!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三章 你长得很像你妈妈 宓听被容熠拔高的音量吓了一跳,看他脸色不好,意识到自己的话冒犯了每天忙着救灾的军人,诚恳地向容熠道歉: “对不起,我说错话了。” “道什么歉哪。”容熠摆摆手,“你有你的顾虑,我有我的立场,不过吵两句嘴而已,这么紧张干什么?” 容熠觉得,他和宓听偶尔这么剑拔弩张的也不错。 “你要是不放心,明天我带你去财务部看看,顺便接管一下大学生志愿者队伍。” 容熠揉了揉宓听的脑袋瓜,笑嘻嘻地给出了解决办法。 “你同意我去?” 宓听有些惊讶。 一方面是惊讶容熠的消息快,另一方面是她白天把魏广志的警卫员打发走就是怕容熠不同意,结果容熠自己主动要她过去。 “不同意也得同意啊。” 容熠语气充满了无奈和心累,坐姿难得懒散,靠在椅背上简单讲了下宓听现在的处境。 他当然不放心宓听吊着一只手出去干活,可为了宓听的安全考虑,他也只能点头答应。 宓听认真地听完,没什么反应。 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从她想对苏家下死手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做好了被各路人马盯上的准备。 就是来得有点快,而且这趟浑水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仔细想想,倒也大差不差。 大概应该是高迎做的那些事加速了她身世的曝光,才会让她这么快就被其他势力盯上。 “你不怕吗?”容熠觉得宓听的反应太冷静了。 “那不是……还有你吗?”宓听说完甜甜地笑了。 不是容熠说的,有事不管能不能解决都得第一时间找他吗? 她现在就要容熠履行承诺。 容熠愣了一下,边点头边大咧咧地笑出声:“对,你还有老公呢,尽管去做,闯祸了老公给你收拾。” 总算是开窍了,终于记得有事就找他了,思想觉悟很不错,容熠非常满意。 宓听笑嘻嘻的,像是想起了什么,把手机拿出来递给容熠,“我的检讨。” 容熠有些意外,指着宓听还吊着的手臂说道,“都这样了还写检讨呢?” 其实容熠觉得,宓听手臂受伤了是可以不用写的,只要宓听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不再随便动枪,他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让宓听把这次的检讨混过去。 “你不是说了要写吗?医生今天说我的手可以卸掉绷带了,不提重物慢慢养着就行。” 宓听还有另外一只手可以动,就是写得慢了点,今天才交上来。 白天警卫员来传完话后,她就去找了自己的主治医生询问伤情。 既然决定要去接管大学习志愿队伍,那这个检讨就必须得交上来,否则她不能服众。 容熠也肯定会被她拔枪的事连累,只不过他不说,她要真的不写,只怕容熠不好跟上级交代。 那还不如她识趣点,把检讨认真写了交上去,容熠也不会夹在中间难做。 “行,那我就好好看看你有没有认真地反省自己的错误。” 容熠对宓听的想法很是明了,伸手捏了捏宓听的鼻尖,坐正了身子,在内车灯的照明下,微微低头,开始看宓听交上来的检讨。 不得不说宓听不愧是学新闻的,几千字的检讨写得那叫一个妙笔生花,看得出来她真的有在认真反省。 “宓听同志,经过我的查阅,确定你已经认真反省了错误,这事就这么过了以后不许再犯。” 容熠一锤定音。 “是。”宓听点点头,又听容熠说道。 “你要是想学枪,等雪灾结束了,我带你去外围的靶场练习,保证把你教成神枪手。” 南北军区还是很大的,外围都是普通士兵的训练场地,容熠他们的训练基地还在最深处,离三大队家属院有一个小时的路程。 因此三大队家属院单身的特种兵们基本上都在基地带着,只有成家的特种兵会来回跑。 “真的吗?!”一听容熠这么说,宓听的眼睛瞬间两眼放光,笑得合不拢嘴:“你不许骗我!” “绝对不骗你,不过有一点,一切要听从我的指挥,不许乱来,不然你这辈子都别想摸枪了。” “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宓听笑得很开心,光明正大的摸枪呀! 那她以后是不是可以抱着枪随便突突突了? 想想就兴奋! 她主动过去靠在容熠怀里,讨好地说:“容熠,你对我真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 “不对你好对谁好?” 容熠挑眉问她,他对宓听的奉承很是受用,顺势把人搂进怀里,低头亲了一下她的额头,用低沉的声音催促她。 “时候不早了,该睡觉了。明天我带你去指挥所财务部……话说,你会看账本吗?” 宓听不会看账的话,那也查不出来什么来啊。 “看账而已嘛,小问题。”宓听打了个呵欠,刚才被碎碎念气得睡不着,现在心情好了就感觉到困了。 说完,宓听从容熠怀里出来,爬到后备箱的小床上,冲容熠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睡觉,两人一起整理了下被子躺下睡觉。 第二天一早容熠就起来了,先跟魏广志说了一声宓听要去财务部查账的事,等着宓听拆完绷带收拾好,驾车带着她去指挥所。 两人先去见了一下魏广志,魏广志看见宓听的时候,眼神都呆住了,瞬间热泪盈眶。 像是见到了许久不见的亲人。 “……洛神?” 魏广志哽咽着喊出这句话,绕过办公桌走到宓听身边,呢喃着。 “你怎么不回来?兄弟们都很想你。” 面对魏广志这没头没尾的话,宓听有些懵,用眼神向容熠求救。 容熠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他第一次见魏广志失神,急忙出来解救宓听。 “首长,这是宓听,不是洛神。” 魏广志被容熠这句话惊得回神,仔细看着宓听的长相,还能看出一些苏彦真的影子。 他笑了笑,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对着宓听解释道:“你长得很像你妈妈,也像你爸爸,我一晃神就认错了。不过你可比他们好看多了,青出于蓝。” 宓听的长相完美结合了苏彦真和宓秀的优点,又妩媚又英气,漂亮得很。 “您认识我爸爸妈妈吗?” 宓听的眼圈有些红,这是第一次从别人手里听说关于父母的事。 她又低头,难过地嘟囔着,“我都不记得爸爸妈妈长什么样子了,只有看见照片才能想起来。” 在宓听的记忆里,父母的身影和长相都渐渐模糊起来,在不久的将来,她或许会将父母的长相完全遗忘,只留一个朦胧的剪影。 “当然了,你妈妈是我的兵,特战队里最优秀的女兵。”魏广志拍了拍宓听的肩膀。 容熠一愣,他只知道宓秀是某部队的女特种兵,却不知道宓秀是他的前辈。 很快容熠就想通了。 他们这支部队很特殊,退役了的队员资料从不对外开放,宓秀二十年前就退役了,他根本没机会了解,也看不见宓秀的资料。 魏广志不说,他们谁也不知道,包括宓听。 “之前很忙,没时间见你,我也不敢见你,怕想起你妈妈。唉,年纪大了,经不起伤感了。”魏广志感叹着,示意宓听坐下说话,关心地询问她,“你的伤都好了吗?” “好了,不提重物好好养着就行。”宓听坐得很端正,老老实实回话。 “那就行,你就负责一些人员分配,倒也没多大事,悠着点做吧。容熠跟我说,你要去查财务的账?” 宓听点头,考虑到昨天容熠的反应,她没打算对魏广志说自己的真实目的,只说了先前跟领导们的口头约定。 “嗯,先前就说好了,我有权利知道钱的去向,现在就想看看。”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四章 查账 魏广志闻言沉默了几秒。 宓听的真实目的没有明说,但魏广志浸淫多年,已然猜到岳城的账目可能出了问题。 她大概只是有所怀疑,不然不会只通知魏广志,不告诉方同心。 这说明宓听不信任其他人,尽管魏广志知道宓听也不全然相信自己,哪怕他和洛神是曾经的上下级关系。 宓听真正相信的应该只有容熠。 魏广志有些难过。 如果洛神当初不退役,那宓听就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孩子,何至于这么生疏;同时他又很欣慰,宓听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那就不会随便被人利用。 既然宓听不说,魏广志不会多问,只寒暄了几句就让容熠和自己的警卫员送宓听去财务部。 财务部这里,徐震和杨敏生一大早就过来了,他们是负责保护宓听的。 徐震见过宓听,又是老兵,对保护宓听的任务还算淡定,杨敏生没见过,已经激动得开始悄摸搓小手了。 他刚来南北军区没几个月,听班里的老兵们说,容队长谈恋爱就跟铁树开花一样。 只不过容熠拿的剧本是霸道富婆爱上我,跟别人不太一样,这是他们所有军人私底下都在调侃的事实。 偶尔容熠听见了,还会贱兮兮地问别人羡慕不羡慕,往往这时候他都会被军人们集体抗议。 军人们越是起哄,容熠就越是得意。 因为他们没有宓听这样漂亮又霸气的百变婆娘啊,哈哈哈~ 宓听可是豪横地捐了一百亿啊,岳城的有钱人都没有可以随时调动的一百亿,对比起来岳城那些豪门根本不够看。 而且宓听不光是有钱,还低调得像个普通人,看起来很好相处。 这才叫凭亿近人。 杨敏生觉得自己被派来保护容队长家那个好相处的富婆,不比守着周妍那个狐假虎威的好多了? 说起来,他这几天站岗的时候都没见过周妍,听说周妍一家原本都被首长赶回了老家,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又被叫回来关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他还是新兵,没有内部网络的账号,很多跟宓听有关的事情都是听班里的老兵说的,因此不太清楚周妍真正的去向。 反正杨敏生不想再继续伺候周妍这个大小姐了,因为上次拿药的事,他还被何肃罚了五公里。 一开始杨敏生不服,因为那是周妍用首长威胁他他才会给的。可是何肃说,如果家属院有人因为几颗药丢了命,那他这个把药都给出去的人就要负一半的责任。 直到这里,他才心甘情愿地挨罚。 他可以不杀敌,但是不能害死无辜的人。 这是杨敏生的原则。 相比之下,宓听这个不搞事不唱高调,还给发工资奖金的人就很能博得杨敏生的好感。除了这些,军人们会给宓听优待,还有容熠在南北军区威望高,其余军区名声在外的缘故。 杨敏生正想着,前方出现一道清丽的身影,正想财务部走来。 她的身旁是容熠,两人不知道聊些什么,宓听脸上笑盈盈的,两人看起来很是甜蜜蜜,后边儿还缀着一个他不认识的警卫员。 徐震看起来比较老练,轻踢了杨敏生一脚,两人齐齐走到宓听跟前,站直身子,敬军礼一气呵成,说道:“报告容队长,徐震、杨敏生现在开始执行护卫宓听小姐的任务,请指示。” 容熠和身后的警卫员同时回敬军礼,吩咐道:“嗯。跟着听听走就行,她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说完,容熠又宓听交代道:“需要搬搬抗抗的就找他们啊,要是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找我。” 宓听点点头,对着徐震和杨敏生敬礼:“两位同志辛苦了。” 徐震和杨敏生都被宓听这个标准的军礼给震惊到了,以往执行类似的任务,是不会有人给他们敬礼的,最多就是一句辛苦了。 感觉他们和宓听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而是互相依托的关系。 二人重重地点头,走到宓听身后站着。 宓听走进财务部,进门的时候还被拦下来了,还是魏广志的警卫员前去交涉才被放进去。 财务部地方不大,也就一个十人会议室的大小,里面摆放着几台电脑,办公桌上很多印章和文件。 尽管事情多如牛毛,但军人们都把这些收拾得妥妥当当,整间屋子井然有序。 财务部里的军人们对宓听到来很是警惕,毕竟她身边跟着的人太多了,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企业里突然空降过来搞事的关系户。 怎么说呢,他们的直觉很准,宓听就是突然过来准备搞事的,确实是关系户。 一名像是负责人的军人走了过来,脸色看起来一般,他似乎很不满意宓听带着这么多人进来满屋子站着,估计不会给她好脸色看。 宓听扭头向魏广志的警卫员使了个眼神,警卫员立刻会意,上前跟负责人交涉起来。 一分钟后,明白宓听来意的负责人气势温和了些,但脸依旧拉着,没好气道: “查账是吧,过来吧。” 容熠一听这语气就知道这人不会好好配合,立刻吼了一声:“态度给老子放端正一点,我老婆捐钱的时候就说了要给她看账本的!” 划重点:我老婆!捐钱! So,说话的这个男人,和站着的那个女人,就是传说中的容熠和宓听了? 这不是霸道富婆爱上我的男女主吗! 哦哟,百闻不如一见哪! 这郎才女貌的,多养眼。 其他人都在偷瞄宓听和容熠,只有负责人不买容熠的账。 “她会看账本吗?!谁知道她查账是不是怀疑我们贪钱?!什么时候了还跑来捣乱?!” 因为要投放可稀释的溶剂疫苗,最近财务部的工作量有些大,从下文件开单子到盖章转账,人人都忙得脚不沾地。 宓听这时候过来,明显就是来妨碍工作的,这让负责人很生气,竟然开始口不择言起来。 容熠顿时生气了,怒气冲冲地瞪着负责人,警告道:“说话给老子注意点儿!” 宓听确实这么怀疑过,可这话不能这么说出来啊,这一说出来,风言风语传出去,那不得寒了底下人的心?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他们二人的好奇也转变为排斥和警惕。 负责人不服气,容熠也不退让,眼看着就要打起来,宓听伸手把容熠拦到身后去,不卑不亢地跟负责人解释。 “首先,捐钱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必须知道钱的去向,但仅限于我的捐款,其他的我管不着。其次,考虑到大家工作都很辛苦,大概是不愿意花时间整理一份报表给我,所以我就自己过来看看了。至于你说的怀疑贪钱,我知道是我来得突然,让你措手不及,在这里我跟你道歉,实在不好意思。” 宓听承认,她就是这么怀疑的,但她更倾向于这群人只负责盖章签字,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不会把自己真正的来意释放出来,她很清楚一旦有这种事发生,财务部经手的人就会是替罪羊。 宓听现在要做的,就是查清楚到底有没有人中饱私囊,再想办法揪出幕后的真凶,把清白的人摘出去。 可要是在她行动之前就有风言风语穿出去,只会扰乱军心,破坏目前良好的局面。 因此她道歉,就是为了告诉别人是她自己贸然过来给财务部添麻烦,财务部的负责人觉得突然才会口不择言。 至于贪钱……没有人这么怀疑,也没有人这么做。 宓听不是说了吗,查账是之前跟领导们的约定,体谅他们才自己过来的,贪钱那句话是真心说的也好无意说的也罢,赶紧顺着台阶下才是上策。 这一刻,她的声音没有平时温柔,反而多了几分威严,音量不大,恰好能落进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杨敏生在一旁看着,满眼的崇拜。 这就是传说中的富婆,震场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五章 查账2 容熠被宓听拦在身后,听到宓听的话立即收敛了身上的暴戾之气,脸上只剩下严肃,杀气早已无影无踪。 扭头一看,杨敏生满眼的崇拜落进容熠眼里。 容熠想着,杨敏生这是他老婆的死忠粉了? 那眼睛咔咔放着光,跟追星似的。 但让容熠不得不承认的是,宓听不愧是搞新闻的,太会说话了。 要是宓听不出来,容熠绝对会跟负责人比划比划,但他最多就给对方一个乱说话的教训,但终究还是会把事情搞得很难看。 可是宓听只用三两句话,就把一件可以影响救灾秩序的事情说成双方没有提前沟通导致的不愉快,把一切都揽在自己冒昧打扰上面。 容熠忍不住低头浅笑,他老婆真是个小机灵鬼儿~是这世上最好的宝贝! 有钱有颜,比豪门还豪,做事干脆利落,说话客气周到,既不给人占便宜的空隙,也不让人看轻了自己。 爱了爱了~ 容熠的内心在哈哈大笑,脸色却是严肃正经,默默地站在宓听身后不再说话。 负责人的情绪稳定了些,一回神就被自己刚才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这件事被人捕风捉影地传出去,是要出大事的。 军人们不会相信这种说法的,但是外面的民众们会。 他们会觉得是这群位高权重的人中饱私囊,才会导致他们天天被关在家里,吃喝的供应有时候还跟不上,恰好网络上有人说他们的家人有的被活活饿死了。 这不正好就是“铁证”吗? 因此不是每个民众都会一直感激他们在此危急关头挡在灾难的第一线,这场雪灾持续的太久了,民众心里早就不耐烦,一旦找到宣泄的突破口…… 事情就会像宓听之前被编排那样,传播的速度快到令人头皮发麻,各种谣言说法满天飞。 说实话,负责人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但他真的是一时心急口快才这么说的,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整觉了。 财务部要在一小时之内审批好文件和单子,然后盖章转账进购物资联系相关部门做好接收和分发的准备,一点都不能晚、不能慢。 因为慢了、完了,就会有饿死或者他们的兄弟被冻死的情况出现。 为了保证财务的钱及时到账,他们每天的精神都高度紧张,加上这两天又下好多文件要钱,一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这时宓听突然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进来说要查账,他哪有那个功夫去招待人,自然说话就不过经过大脑了。 负责人感激地看了宓听一眼,要不是宓听这圆场打得好,事情一定会闹到领导那边去,挨罚挨骂不说,他一走财务很多事情就进行不下去。 他身后都是一群小崽子,第一次面对这种特大灾情,没有他的指挥和安排,根本不知道财务的工作怎么进行才会不耽误底下的事。 因此负责人很感激宓听给他一个台阶下,让事情变成一件小摩擦,而不是别人捕风捉影的传闻。 负责人扫了周围的军人们一眼,眼神示意他们今天这件事谁都不要说出去,否则就等着挨处分吧。 随即换上一副友好的笑容,说道:“哪里哪里,既然是跟领导们约定好了的,那就查吧,请跟我来。” 宓听要查账那就给她查,管她会不会看账,是不是有什么疑虑,反正领导跟宓听说好的,他只是按约定行事。 另外,魏首长的人也跟着过来了,那魏首长肯定是知情的,他还烦个毛啊! 有一点宓听说得很对,他们的确不想花时间整理报表给宓听,宓听自己过来也减免了他们的工作。 双方因为各有所需,意见达成一致。 容熠和负责人都选择了退让,一场即将爆发的大战就这么被宓听给化解了,周围的人都松了口气,同时还很佩服宓听。 在接到负责人的眼神之后,那群小崽子们纷纷低头继续做自己的工作。 “好的,麻烦了。”宓听微笑着点头。 她刚准备跟上去,想起身后的人在这里财务部的人工作也不自在,扭头对着徐震和杨敏生吩咐道: “这样吧,你们先去外面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查账挺麻烦的,没一个早上搞不清楚。” 徐震不知道该不该去,因为他的任务内容就是寸步不离地守着宓听,这时候宓听让他们出去……他只能扭头向容熠的意见。 “去吧。”容熠发了话,徐震和杨敏生这才应了一声是,齐齐出了财务部。 现在宓听身边只留下魏广志的警卫员和容熠。 负责人安排了角落里的一个工位给宓听,正在开启电脑,又叫人把最近半个月的财务单子都拿过来给宓听看。 他怕宓听和容熠看见这个小角落会多想,到时候又起冲突,尬笑着向他们三人解释。 “那个,我们这群大老爷们好几天没洗澡了,估计有味道。这台电脑上有三个文件夹,写着F的,都是那一百亿花销的电子档,文件密码我等会给您……那宓小姐,您坐着慢慢看吧,我还得去盯着他们工作呢。” “好,麻烦你了。”宓听点点头,坐在转椅上准备看账本。 负责人应了一声不麻烦,朝着容熠和警卫员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自己忙自己的了。 容熠拖了个小马扎坐下,狐疑地看着宓听,只见她那小表情严肃的,还是没忍不住小声问她。 “你真的会看账啊?” “我不光会看账,我还会炒股呢!”宓听哼了一声,同样是小声回话,得意得很。 “真的?”容熠还是有些不信,“那你是不是想有钱就有钱?难道我真拿了霸道富婆爱上我的剧本?” “什么霸道富婆爱上我?”宓听皱着眉头,什么玩意儿,“你还有空看小说?!” “你不知道他们怎么说我们俩的吗?” “怎么说的?”宓听挑眉,现在还有人敢编排容熠吗,这是嫌家里不够忙呀? 来来来,还是那句话,她可以让他们马上忙起来! “你想多了。”容熠一看宓听那个挑眉就知道她是想岔了,乐呵呵地跟老婆八卦军人们的调侃。 “他们说咱俩的故事很网络小说一样一样的,名字就叫霸道富婆爱上我,你就是豪门本豪。你知道吗,他们还说你长得特漂亮,像天仙一样的,都羡慕我呢。” 宓听:“……” 这群大老爷们聚在一起,居然边干活边调侃容熠? 还霸道富婆爱上我? 说得好像容熠像个吃软饭的,只要抱紧了她的大腿,从此飞黄腾达了一样。 前面那些她信,至于后面那些……估计是容熠说出来哄她开心的。 “我现在哪里还有钱哪,上学了还得继续干家教呢。” 宓听无奈地笑着,靠在椅背上,借着容熠的话头传播自己没钱的事。 要是财务部有内奸的话,正好可以让他们的视线不要总是盯在她身上,起码不要盯得那么紧。 “没关系呀,我有。”容熠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掏出手机捣鼓着,嘴上叭叭个不停,“答应你的五千生活费,现在就给你,免得我忙起来又给搞忘了,你也是,我要是忘了你就提醒我,别闷着不吭声。” 很快,宓听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了两下。 “行,我下次一定提醒你。”宓听爽快地收下,紧接着看见容熠给她发的消息。 【这里的人没问题,你放心查。】 容熠本身有任务,宓听要查账,其实是没时间在这里你侬我侬的,可是容熠怕财务部混进来内奸,在聊天的时候暗中观察了一下。 宓听既然是在安全的环境里工作,那他也可以放心去干活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六章 必须办好 就在容熠和宓听小声交流的时候,周围的军人们都拉长了耳朵吃瓜。 这可是霸道富婆爱上我现场直播的秀恩爱啊! 最重要的是,容熠名声在外,一直都有冷面阎王的称号,平日里见到都是板着一张脸的,严肃得很。 没想到他在老婆面前居然这么欢脱爱贫嘴…… 那些年,容熠不为人知的一面竟都托宓听的福,现场看到了。 “听听你先忙,我去工作了,晚上等我一起吃宵夜啊。” 容熠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宓听在医院养伤期间,容熠两头奔波,都是浪仙或者小白菜在帮他顶着,白天必须回去换他们休息。 他刚跟宓听交代完,还不等宓听点头答应,一溜烟不见了,得想办法整两条好烟犒劳犒劳兄弟才行。 容熠这么想着,跟徐震和杨敏生交代了几句,跳上一辆崭新的吉普车,去了郊外的火葬场。 宓听刚站起来,还没回答好,手也没挥动,她那个风风火火的男朋友早已无影无踪。 她撇撇嘴,坐下来开始看账,看魏广志给指派过来的警卫员还站着,就像一杆高高的柱子在边上挡着,有点遮光。 宓听扭头:“找个地方坐下吧,站着怪累的。” 警卫员立正了身子,用铿锵有力地声音说道,“宓听小姐不用管我。” 宓听有些尴尬,“不是,你挡着我看账本了。” “啊……哦!非常抱歉宓听小姐!”警卫员也跟着尴尬起来,道完歉后,他换了个地方——继续站着。 就当站岗吧,反正在魏首长哪里也是站着,对他来说没差!只不过一班岗两个小时,在这里…… 可能要站一上午。 没关系,班长说了,任何对人类不利的条件,对军人来说都是训练!都是打磨钢铁意志的绝佳机会!!! 他现在就是在训练!在打磨自己那钢铁般的意志。 宓听的视线是开朗,面对警卫员的正经她也很无奈,扭头再次耐心地吩咐他。 “去找个地方坐着,就容熠刚才坐过的那个小马扎吧,去那里坐着。你站着的话,要站一个上午,等我搞完你可能路都不会走了。” 警卫员不为所动,眼神坚毅,声音掷地有声:“我没关系的宓听小姐,您尽管看账本就是!” 宓听真的有点生气了,这人怎么这么轴啊。 一把把账本甩到办公桌上,砸得办公桌以及桌上的键盘劈啪作响。 宓听的脸上有了怒气,声音也粗暴了起来。 在财务部门头的徐震和杨敏生正在小马扎上坐着等宓听,只听见宓听在里面高声骂道: “我再说一遍!去那个小马扎那里坐着,年纪轻轻的那么轴干什么?!去坐着等我!现在、立刻、马上!搞快点!” 徐震端着水杯的手一抖,这声音、这语气、这感觉…… 他的脑海里浮现了容熠训话的样子。 此时的宓听简直跟他一模一样! 为什么他会有一种磕到了的感觉? 财务部里,警卫员被宓听突然提高的音量吼得一脸懵,趁着她还没有完全发火之前赶紧坐在小马扎上。 周围的吃瓜目光也看向了宓听,包括财务部的负责人白予恒。 白予恒皱了皱眉头,不知道宓听突然炸的什么毛,但终究没有多问。 多说多错,不如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事,他跑了那群小崽子们一眼,无数吃瓜的眼光瞬间被收回。 警卫员坐得端端正正的,说道:“非常抱歉宓听小姐,我已经坐下了,请您不要生气!” 警卫员这么一说,宓听倒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犯了什么大病一样的,怎么就发火了呢? 如果换做是别人,站不站一上午其实跟她没什么关系。 但是她心疼这群大头兵。 宓听一进来就发现白予恒的眼睛下边乌黑乌黑,一定是没怎么睡过觉,周围的军人看向她的时候,她也发现了这群人眼睛底下的乌黑。 他们只知道执行命令,受不受得了,要不要受,根本没想过。 因此宓听才会对警卫员的坚持感到生气,就不能学会变通么? 有时间休息就要抓紧时间好好地休息一下,不要磨磨蹭蹭的,到最后浪费了时间和机会,让疲劳感倍增。 宓听泄了口气,不管她怎么说,这群人都只会遵守纪律。她也不想搞得自己像是在训话,声音和语气都柔和了点,吩咐警卫员去给她弄点水喝。 “就在这里坐着吧,你要是真想找点事做,就去给我整点水来,出去的时候帮我叫下徐震,我有事找他帮忙。” 其实宓听现在特别想喝奶茶,等雪灾过了,她一定要容熠陪她去喝,高低要喝几杯一次过足瘾。 警卫员看宓听欲言又止的样子还以为自己惹她生气,见宓听给自己找了点事情做,立刻起身应了一声是,风一样地静静溜出去给宓听弄水喝。 警卫员刚出去,徐震就进来了。 “嫂子,你找我?”徐震一脸严肃地等着宓听安排。 “来了,你先坐着等下。”宓听抬头看了徐震一眼,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容熠打了个电话,要武思义的联系方式。 人员的分配调动是武思义的工作,那各高校下发大学习志愿者文件的应该也是武思义。 既然要接管大学生志愿者队伍,那宓听现在就要掌握招募情况。 但是她现在要查账,一整个上午都走不开,不如先派徐震去帮她问一问,整理一下资料,等她忙完了,徐震也整理得差不多了,刚好可以进行人员分配。 这就叫双管齐下。 徐震有了某个军人因为不坐下被宓听骂的经验,果断选择坐下,等着宓听派活给他。 容熠没接电话,大概是在忙,宓听想着还是不给容熠找事做了,发了条消息解释为什么打电话,便把手机丢在一旁。 “你去找找武思义,武组长的办公室在哪里,帮我问问他关于大学生志愿者的招募情况,再整理下他们的信息,学校年级专业性别什么的,按顺序做成表格,有多少搞多少,十一点半的时候你就回来把整理好的资料交给我,然后你和杨敏生就可以去吃饭了。” 宓听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狐疑地看着徐震,不确定他听没听明白自己的要求。 她想军人的记性应该都挺不错的,这点子事应该不用重复吧? 果然,徐震应了一声是之后,走出财务部跟杨敏生交代了一下,一路问着站岗的军人们关于武思义的办公室位置。 只不过徐震今天很倒霉,刚到遇见了西峰军区的人轮班。 那些军人们一听他是宓听的人,全都选择装傻,没人告诉他武思义的办公室在哪里。 他们的高首长,现在还因为容熠和宓听的陈情书在小黑屋里等着处分呢。 所有人都会待见宓听,除了西峰军区的人,在他们心里,没有比高回更好的首长。 可是他们现在见不到父亲一样的首长了,不仅见不到,连一丁点消息都没办法打听,这些全都是因为宓听做事太不留情面! 如果她愿意给首长时间,等首长把高迎找出来去道歉,首长会在这种紧要关头被关着吗? 他们不待见宓听,还因为高回在小黑屋里关着,西峰军区整日吵来吵去,根本没人管他们这些驻守在指挥所和岳城各地的军人。 什么群龙无首,他们全是体会到了。 他们也明白,高首长的事不能全怪宓听,但除了把这些发泄在宓听身上,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另一边,还在苦苦寻找武思义办公室的徐震已经明白,自己是不受人待见才会处处碰壁。 徐震有些不理解,他没有得罪过人任何人啊,怎么会被自己的兄弟针对? 他无暇探究其中的关键,一心想把宓听交代的事做好。 徐震既没有继续询问,也没有回去找宓听,而是自己闷头在偌大的指挥所里走动,一层楼接着一层楼地寻找着武思义的办公室。 必须得把嫂子交代的事情办好喽!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七章 徐震出事了 徐震在指挥所里找了半个多小时,才在四楼拐角处找到武思义的办公室,是用中型休息室改过来的,门口的牌子上还写着vip休息室三个字。 没人指路真的很难找! 徐震在内心简单吐槽了一下,感觉他周围负责站岗的兄弟们在搞小动作,目光有意无意地往他这边来。 徐震真不清楚自己做错了什么,因为任务在身他没有多余的动作,微微探头瞥了一眼武思义的办公室。 武思义跟前站着几个人,大概是在汇报工作或者等武思义安排事情。 徐震没有贸然进去,安静地站在门口等着人出来。 十分钟后,徐震扣响课武思义的办公室。 “进来吧。”武思义低头批着文件,没有抬头看一眼来人。 “武组长,宓听小姐让我来看看大学生志愿者的招募情况。”徐震在办公室里站定,言简意赅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她这么快就来接受了?”武思义看徐震是宓听的人,起身给徐震倒了杯水,语气里都是惊讶。 宓听接大学生志愿者队伍的事是在会议上由魏广志牵头决定的,毕竟是宓听的建议,她也是在校大学生,比起他们更了解大学生的脾性,交给她再好不过。 大学生志愿者的招募文件在前两天会议结束后下发到各高校了,昨晚开始陆陆续续地接收到各高校的志愿者反馈,只是还没完全整理好。 武思义本想完全整理好了再给宓听送过去,没想到宓听自己先派人过来了。 宓听不是在查账么? 武思义认为宓听查账没个一天时搞不定的,没想到宓听这么快就行动了? 他有些尴尬,本来还想催着底下的人快点整理好,好让宓听接手的快一点,结果是高校那边太磨叽。 武思义一开始以为是雪灾马上就要结束了,学生们的积极性不高,没想到是某些高校的教秘没给各年级转发文件,搞得他们今天爆发式收到反馈,根本来不及整理。 “这个,还没整理好呢,你可能要白跑一趟了。” 徐震摇头,忽然觉得宓听特别有先见之明,交代他留下来整理,免得他又要跑回去汇报任务进城。 他笑了笑,说道:“宓听小姐让我留下来自己整理,武组长的人只需要把资料给我就行。” 武思义觉得这样很好,免得他底下的人事情太多,慌忙之中信息缺漏,给后期的工作带来麻烦。 一开始他想把大学生志愿者的资料整理干好了再交给宓听,是因为武思义怕宓听管这么多人手忙脚乱的,工作无法完全展开。 看宓听已经把事情给安排好了,欣慰地笑了笑,宓听这是双管齐下,他也不用担心宓听做不好后面的工作,拿着对讲机叫来了警卫员。 “带他去资料室。”武思义对着警卫员指了一下徐震。 警卫员扫了徐震一眼,眼底藏着厌恶和鄙视,坚定的应了一声是后,领着徐震出了武思义的办公室。 “你自己去吧,我要去趟厕所。”警卫员语气恶劣的说完,扭头去了洗手间。 徐震明显感觉到了警卫员的厌恶,面对兄弟们接二连三的针对,徐震就是再能忍,内心也产生了不满。 为了宓听交代的事,他用仅剩的一点理智保持着冷静,现在门口等警卫员。 等了十五分钟,徐震终于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冲进洗手间一看,空空如也。 那个警卫员跑了。 “妈的别让老子逮着你!”徐震终于没忍住骂了一句。 “你想逮谁啊?!”洗手间的隔间忽然传出来一道质问的声音,一个男人大摇大摆地从隔间里出来。 不像是刚方便完。 徐震愣了一下,他竟然没发现这厕所里有人。 很快徐震就意识到他这是中圈套了。 徐震迅速瞥了一眼那人,发现他的军衔比自己还高一级,心里憋着的火瞬间更大了。 按理说,徐震应该回答他的问题,但徐震已经被这突然的针对和设计搞得心情十分烦躁,冷着脸扭头转身,往洗手间外边走去。 宓听小姐交代的正事要紧,他善良他大度,他绝对不会跟自己的兄弟计较。 尽管他觉得自己无缘无故地被他们这么针对设计,什么兄弟不兄弟的,都算是狗屁了吧! 徐震种种吐了口气,刚走到门口,身后的人吹起了一阵短而急促的口哨。 他在摇人! 徐震闭了闭眼,今天他是无论如何都躲不过去了。 口哨声刚停下,徐震就被门口的人推回了洗手间,后边还有一群人鱼贯进入洗手间里。 这群人把他围了起来,三两下把他摁倒在地上扒光了外边的厚外套,嘴里不知道被谁塞了一团臭抹布,随即一阵拳打脚踢砸在他身上。 徐震蜷缩在地上,双手护着自己的脑袋,默默地忍受着落在身上的拳脚。 他可是南北军区第三大队那边的,哪怕他不是正式的队员,还在训练之中,学到的功夫也比这群大头兵强太多。 如果徐震出手,这群人根本不够看。 这群人的配合相当默契,一定是一早就计划好了的。 只要他出手,这群人就会把事情闹大,最后把人堵在厕所里揍了一顿的就是他。 到那个时候他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还会连累容队长,耽误宓听给他安排的任务。 徐震还是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群人,也不知道是哪个军区的,想着等这群人打够了,他应该就可以出去执行任务了。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被打了多久,意识到身上没有拳脚重击的时候,浑身的骨头都痛得快裂开了。 这群人是下死手打的他。 徐震嘴里流着血,嘴角破了皮,额头顶着一个包,半边脸都肿起来了,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准备起身,挣扎着往厕所门口走去。 不料在徐震前面出去的人还缀在打人队伍的最后,正是吹口哨的那个,见他出来,狠厉加怨恨的神色浮在脸上,恶狠狠地调侃道: “哟嚯,挺抗揍啊,这都没趴下!” 他奸笑着,忽然抬起脚,重重地朝着徐震的裆部踹了过去。 “老子看你还能不能抗住!” 徐震硬生生地挨了这一顿打,身体已经很虚弱了,这一脚凭借本能只躲过去一点。 随着裆部传来剧烈的疼痛,徐震疼的仿佛整个人都被撕裂开来,连腰都一直弓着,倒在地上不停地打滚叫喊,很快就出了一身冷汗。 “扛不住了吧。”那个人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让你们军区的宓听搞我们首长!今儿算你倒霉让我们给遇见了!兄弟,我们没多大要求,只想打你一顿出出气。你替宓听扛了这顿打,你们那个爱妻如命,天天炫耀个没完的容队长,还不得跪着感谢你?!” 说完,他得意地大笑着离开。 徐震疼得眼角都挤出了泪水,听到这话总算明白这群人是哪个军区的,自己又为什么一直被针对,甚至设计了! 他心中憋着一口闷气,在原地疼得晕了过去。 时间来到十一点四十。 宓听把大部分账目都看完了,一看时间已经到饭点了,徐震还没回来。 “奇怪,不回来怎么也没消息给我?” 宓听感觉不对劲,拿着手机看给徐震发的微信消息验证有没有通过。 中途容熠给她回了电话,把徐震、杨敏生和武思义的电话都给了她。 现在杨敏生和魏广志派过来的警卫员丁瑞已经被她赶过去吃饭了,就差徐震一个人没消息。 宓听打了几个电话徐震都没接,又给武思义打了一个,武思义说徐震不在资料室,他以为已经回来了。 宓听越听越觉得不对劲,给杨敏生打了个电话,让他吃完饭后和丁瑞一起去武思义那边找找徐震。 心焦地等到十二点二十。 杨敏生打来了电话,哭着跟宓听说: “嫂子!震哥他!他被人堵在废弃的洗手间里给打了!!!”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八章 不要怪她不客气 “你说什么?徐震被打了?!” 宓听惊得一下从办公椅上一下弹起来站着,本想先了解一下情况,听着电话那头杨敏生的努力自制的哭声,还是选择安抚他的情绪。 感觉杨敏生都快哭抽了,再不安慰估计他啥都说不出来。 “我知道你想哭,但你先别哭。”宓听也吓了一跳,但她的情绪还算冷静,劝慰完杨敏生有继续吩咐他: “杨敏生,我现在给你两分钟的时间缓解情绪,缓解完你要把徐震的状况清楚地告诉我,听清楚没有?” 宓听戴上蓝牙耳机,安静地等着杨敏生调节情绪。 她起身走过去交代白予恒不要动那堆账目后,在背包里翻出容熠给她的吉普车钥匙,急匆匆地出门去了。 白予恒听说徐震被打的事同样吓了一天,本还想问问徐震的情况,但宓听焦急的神色让他觉得事情可能跟严重,就没耽误宓听的时间。 他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是西峰军区的人负责执勤。 因为宓听的陈情书,西峰军区戒严了整整半个月,听说高回至今还在小黑屋里关着呢,三大队家属院咬着高迎不放,已经把高迎送进去关着了。 白予恒揉了揉眉心,心里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估计西峰军区的人不服气高回被关着,把徐震摁在哪个地方悄摸打了一顿吧。 他真的没忍住暗骂一声蠢货。 不知道魏广志的侄女,那个叫周什么的,跑去医院骂了宓听一顿,同样拖进去关着了吗?! 宓听能把高家摁着动不了,让魏广志发话处理自己的侄女,这其中容熠的功劳没多大,全是宓听一个人乱杀,是他们一群大头兵能招惹的吗?! 现在还把宓听带过来的人给打了,也不想想后果会有多严重,不仅高回出来的时间延迟,还会被上级警告加处分,简直得不偿失。 这还是白予恒能想到的结果,至于宓听会有什么动作,他想不到。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祷宓听的火气小一点,千万不要烧到财务部这里来。 财务部伤不起。 白予恒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吩咐手底下的人加急处理公务员该看得文件赶紧看了,该签的单子赶紧签了…… 别问,问就是害怕! 宓听战斗力真的猛,他不想自己的家人忙起来,想起自己刚才对宓听的态度白予恒都后悔了。 幸亏宓听不计较,不然他真的……会活活怄死。 有关白予恒的猜测和担忧,宓听是不得而知了,她很担心徐震的情况,飞奔到一楼上了军用吉普的驾驶座,等着杨敏生的汇报。 早上容熠给联系电话的时候,跟宓听聊过杨敏生的情况。 杨敏生原来是南顺军区的新兵,今年刚满十九岁,据说他为了当兵,果断放弃了岳城大学光遥学院。 那可是天朝金融学的天花板。 苏彦真就是从岳大光遥学院毕业的优秀校友,毕业就载入了岳大的名人堂,宓听想念苏彦真的时候都会过去看看。 一开始宓听觉得很可惜。 杨敏生之前的领导同样觉得可惜,特意为杨敏生争取了福利,允许他跟容熠一样,边上学边当兵,达到学校的标准就可以毕业。 杨敏生入伍一年多,各项训练都是最优,直接被南顺军区送过来参加三大队的选拔特训。 只要撑过三个月的特训,杨敏生就会是三大队里最小的特种兵,目前最小的小白菜可以升级当哥了。 杨敏生年纪小,脾气也大,经过一段时间的磋磨收敛了很多,在宓听这里完全就是一副听话的小奶狗模样。 所以宓听对杨敏生很包容,静静地在车里等着回复,只要杨敏生一说地址,她马上开车飞过去。 另一边,杨敏生跟丁瑞把昏迷的徐震抬到车上后才给宓听打的电话,两人打算把徐震送去军区医院救治。 丁瑞三两步走过去,跳上驾驶座,启动了军用吉普车冲出指挥所,飞往军区医院。 杨敏生听着宓听的安慰,才觉得自己不安的心稍微定了定,重重的点头嗯了一声,深呼吸好几下才跟宓听讲述他们找人的过程。 杨敏生和丁瑞在接到宓听的电话后三两口吃完了饭,立刻跑去武思义的办公室那边找人。 当时的武思义刚和宓听挂了电话,已经派了好几个手下去找人,杨敏生和丁瑞一到,也跟着加入了找人的行列之中。 武思义叫来护送徐震去资料室的警卫员询问,警卫员说就见过徐震一次,护送的时候他去上了个厕所,回来徐震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走了。 划重点,警卫员说徐震走了,这实际上是在暗示武思义,徐震可能是怕苦怕累趁着单独行动的时候当了逃兵。 杨敏生也听出了警卫员的意思,他绝对不相信徐震会当逃兵,没有跟警卫员争执,而是从上到下,又把武思义这层楼的办公室找了个遍。 人还是没找到。 杨敏生不信邪,一遍又一遍地,中途敏锐地发现站岗的兄弟有问题,不是一直在观察他的动向,就是会有意无意地瞟向尽头处的洗手间。 杨敏生在三大队的训练成可是绩名利前茅,瞬间觉得那个洗手间里有猫腻,抱着几分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冲进去看了个究竟。 一进去就感觉自己像是踢到了什么东西,低头一看,徐震穿着单薄的保暖衣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脸高高肿起,都得冻紫了,有气出没气进。 杨敏生一下就哭了,立刻脱下自己的衣服给徐震穿上,朝门外大喊着快来人。 武思义一看瞬间大惊失色,询问周围的人是怎么回事,赶紧叫人把徐震送到医院去。 杨敏生想起刚才的异样,抬头愤恨地盯着站岗的人员,大喊着不需要、滚远点之类的话,自己一个人把徐震背起来,一步一步慢慢地挪去了停车场。 丁瑞跟武思义说了几句,迅速下楼追上杨敏生,抬着徐震的腿分担杨敏生的压力,两人合力把徐震抬上了军用吉普,现在他们已经在去军区医院的路上了。 “嫂子,震哥他要是……”顶不住了怎么办? 后面的话杨敏生没敢说出来,觉得这样说很不吉利,又忍不住这么想。 他不是一个会轻易掉眼泪的人,可是徐震真的很虚弱,就脸色的酱紫程度,肯定被冻了很久,起码两个小时了。 一旁开车的丁瑞看见杨敏生哭,眼眶也慢慢红了。 丁瑞只是跟在魏广志身边,有些多识广而已,实际上他不比杨敏生大几岁,自然也被徐震这样子给吓到。 他努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 因为他是徐震活命的唯一希望,要是他也乱了,杨敏生一个人根本没办法徐震送到医院去。 “会没事的!”宓听心里也没底,扶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颤抖,还是安慰了杨敏生,“你们把人送过去,我这边联系容熠或者狐狸,我马上就到了。” 说完,宓听挂断了电话,用语音助手给容熠打了个电话。 容熠估计在忙,没接电话。 宓听无奈,恰好这时,武思义的电话进来了。 正好。 宓听接通了电话,让他用指挥所的军事设备联系容熠或者狐狸去军区医院。 另外,宓听给了武思义两个小时的时间,让他把动手的人都全部找出来,否则不要怪她宓听不客气。 武思义点头哈腰地应是,待到电话挂断后,立刻怒气冲天地跑到办公室的门口大骂: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动了财神爷的人!”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四十九章 自己去找魏首长 别看武思义身材瘦高瘦高的,平日待人很温和,从不与人发生冲突,这突然发起脾气来,还挺吓人。 周围站岗的人迅速地瞥了他一眼,对他的暴怒不为所动。 武思义的感觉很灵敏,当即捕捉到了站岗士兵的偷瞄,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们开骂。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搞报复那一套!知不知道你们手里的工资和奖金是财神爷发的!有本事把钱还给人家再动手啊,吃人家的喝人家的,现在给人家找事给我武思义找事?!” 武思义气得胸口不停地起伏,脸色涨红,恨不得把这群人全都给捆起来,狠狠打一顿泄愤。 宓听是什么人? 是他的财神爷! 随手就捐出来一百亿的财神爷! 一百亿,他要化多久的缘才能化够? 岳城的富豪们能答应借钱,就已经很不错了,这还得是在给点好处的情况下才能拿出来。 哪怕谈妥了,还会跟你各种墨迹,今天不行,明天有事的,气得你想在他脑袋上来一枪的时候,钱到账了。 你说气不气?! 哪里像宓听这个霸道富婆,一百亿说捐就捐,第二天就能到账,一点都不含糊的,一丝心疼的表情都不会叫人看见。 这样一个爽快、高效率的小富婆,他能不当财神爷供着吗,说不定往后求人家帮忙的地方多了去了…… 正当武思义想着怎么跟宓听搞好关系时,宓听的电话来了。 电话一接通,打了个招呼就问徐震怎么没回去。 武思义以为是徐震太忙了,立刻叫来资料室的人,当着宓听的面询问徐震在做什么。 然而,他得到的回应是资料室负责人一脸的茫然,仿佛在问他,谁是徐震? 当时武思义的脑子里全是问号。 徐震人呢?哪里去了? 由于他给不出准确的答复,只好先安抚好宓听的情绪,电话挂断后立刻叫人去找找看。 这时,资料室负责人小声提醒他,今天是西峰军区的人执勤。 西峰军区跟宓听有矛盾,徐震又是单独行动…… 当时武思义的脑子里全是坏了二字。 隔行如隔山,武思义不懂军政,不知道各个军区之间那巧妙的和谐是怎么维持的,但他可是一步步基层混上来的。 徐震是宓听派过来的,又是在他的地盘上不见的,西峰军区的人今天执勤,其中有什么故事,他还想不明白吗? 肯定是把徐震摁到哪里去揍一顿或者关着了。 武思义头疼至极,安排人去找徐震的下落,准备自己亲自去问一问西峰军区的执勤长到底想干什么,才发现执勤长今天不在! 西峰军区留在指挥所里的,能主事的人全都不在! 这群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起了花样,动的还是宓听的人。 武思义很生气,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这件事不单单是西峰军区打击报复宓听,打了宓听的人这么简单。 宓听在捐赠协议里写了,如果他们做出任何让宓听觉得,他们不配拥有一百亿的事,她有权利终止捐赠,收回所有的捐款。 到时候不仅剩下的钱要还回去,花掉的钱还成了欠款,得想办法关给宓听。 要是他没办法给宓听一个交代…… 宓听那个说一不二的性格,说不定真的会终止捐赠协议。 武思义无奈地闭了闭眼,站在门口给西峰军区的人下了最后通牒。 “我给你们两个小时的时间,自己去魏首长的办公室认错!否则,就等着宓听搞垮我们救灾指挥所吧!” 武思义不想把事情搞得太难看,让他们自己去找魏广志供出实情,挨得处罚估计会轻一点,还能给西峰军区留点面子。 他不是在危言耸听,惹怒宓听的人是什么下场,他亲眼见了两次。 给他们一个忠告,武思义觉得自己仁至义尽。 他的话一说完,立刻回了办公室给魏广志打电话。 他要给魏广志道个歉,没看好他三大队的人,另外他希望魏广志可以让容熠去劝一劝宓听。 发火就发火,千万别波及整个指挥所啊,他顶不住! 所有人都顶不住!!! 武思义在办公室门口发了好大的一通脾气,整栋楼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张洪齐从徐震躺着的那个卫生间里出来,身边跟着的小兵刘安有些担心。 “齐哥,我们要去找魏首长吗,事情好像挺严重的?” 张洪齐冷哼一声,慢悠悠地在路上走着,得意的笑了笑。 “去什么,不过揍了那个什么徐震一顿,能怎么滴?宓听有本事把指挥所掀了啊,放心吧,救灾最要紧,宓听就是有那个本事,也不会这么做的。” 刘安还想说点什么,抿了抿唇,终究是没再说话。 他觉得这事,西峰军区从一开始就不占理。 高小姐做了那样诋毁人的事情,说他们救灾又脏又臭,还拒不道歉跑去刺杀宓听。 真要说起来,刘安觉得高首长其实是被高小姐连累的。 要是高小姐注意一点,不做这些事的话…… 刘安在心里叹了口气,他现在的级别太低了,根本不能反驳张洪齐。 当张洪齐领着人准备给徐震下套的时候,他以要站下一班岗为由离开了。 他阻止不了,他能做的就是不参与。 即便如此,刘安心里还是觉得特别不踏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北军区的人。 徐震为什么会在那边冻好几个小时? 因为那个洗手间是废弃的。 两个月前刚修好,里外都很新,但是水管被冻裂了,修了又坏,慢慢的就没人管了,所以徐震没发现自己落进了张洪齐的圈套。 张洪齐踹了徐震最后一脸,还是觉得不解气,就吩咐底下的人不许去跟武思义报告,放任徐震在哪里冻着。 本来刘安想偷偷去看一眼然后报告给武思义的,结果张洪齐派了人守在洗手间那里。 刘安没办法,只能说自己来看看徐震现在是个什么鸟样,装模作样地骂了几句踢了几脚,匆匆离开了废弃的洗手间。 他看见徐震的样子心里更难受了,这一切根本不是宓听、徐震或者第三大队的错。 刘安的内心挣扎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想办法通知武思义徐震不见了,偏偏武思义一直不叫人进去。 周围都是西峰军区的人,他一点机会都没有。 刘安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 直到武思义找资料室的人,他才逮着机会跟资料室的人偶遇,说今天都是他们在值勤。 这是刘安能为徐震做的,唯一的一件小事。 希望这一点小事可以让弥补一下他对徐震的亏欠。 …… 宓听开着车一路飞奔到医院,手脚都在颤抖,眼泪不停地滴落。 她怎么可以让徐震一个人去收集资料呢,她应该让丁瑞带着徐震去的,有丁瑞在,徐震一定不会挨这顿打。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宓听擦掉眼泪,一路都和杨敏生电话联系着,中途还接了魏广志的电话。 看见魏广志电话的那一刻,宓听心里的自责达到了顶峰。 宓听接通电话后,不停地跟魏广志道歉。 魏广志表示自己是从武思义那里知道的消息,让宓听不要太自责,让她帮忙看看徐震的情况,徐震的手术已经联系妙手去准备了。 只是杨敏生和丁瑞都是小鬼头,没见过什么大事,有什么事还得宓听去做决定,容熠很快就会赶过去。 有了魏广志的支持,宓听的内心才稍微安定一点。 她很清楚,整个指挥所跟自己有仇的只有一家。 那就是西峰军区! 在指挥所就敢动她的人,挑战她的权威和尊严,大概是嫌家里不够忙! 要是两个小时后没人说出这件事是谁好的,她就要西峰军区,甚至是整个指挥所都褪层皮!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章 我有权利 宓听心里定了主意,但她反击的计划还得在搞清楚徐震的伤情,西峰军区的态度后再来定夺。 这关系到她的反击得要多大的范围。 徐震的手术被妙手紧急安排在二号楼的三楼,宓听是从医院的南门进来的,离四号楼最近。 四号楼的后边有座小山,容熠之前停车的位置就在小山和四号楼之间,帐篷病房就在四号楼正面前方的广场上,整体来说,这个角落的环境还算幽深安静。 但因为跟二号楼隔得太远,宓听下车还得穿过两栋楼中间的走廊,她直接把车开到二号楼的后面的停车场那边。 车子刚停好,宓听扯过副驾驶座上的背包跑到进二号楼,二号楼的六台电梯都在运行中,手术室的楼层不高,宓听干脆选择爬楼梯。 宓听爬楼爬得满头大汗,从应急楼梯出来,看见楼道里的情况,整个人大惊失色。 只见走廊两边靠墙的地方整齐地摆满了两排简易病床,只留出中间的一条过道供人过路,还有一两个护士推着医疗推车穿行在其中。 宓听本就心急如焚,此刻又不得不放慢脚步,老老实实地穿过这条走廊病房走到尽头处的手术室门口。 她很小心,尽量不撞到病人或者弄出声响来,几乎每个病人都在低声呻吟,一群人加在一起音量很杂,此起彼伏的。 宓听被扰得有些头疼,仿佛又听见了昨天类似于我好渴好饿之类的碎碎念。 她的头要炸了。 宓听不敢想象其中穿行的护士们,到底是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工作环境的,还能做到尽量不出纰漏。 她心里升腾起一股敬佩,对医务人员们冲在第一线的义无反顾肃然起敬。 不管有什么天灾人祸出现,冲在第一线什么都不怕的除了军人外,还有医护人员。 宓听被吵得戴起了蓝牙耳机,发现没什么效果又摘了下来。 耳边像是有只讨厌的蚊子,一直在嗡嗡嗡。 宓听无奈,只能加快速度通过。 靠近其中一个护士的时候,宓听发现这个护士的脸烧得通红,大概是硬撑着工作,弯着腰,呆愣愣地整理药物,念叨着病人的名字。 “罗……罗……开,开宇,还剩……一瓶……葡萄糖。” 宓听离小护士还有两三米远,听见这句话感觉小护士快不行了,没心情去管自己起来怎么听见的,跑两步走上去扶住小护士。 “你感觉怎么样了?”宓听低头询问小护士,给了她一个建议,“实在不行去找个人顶着,你休息一下?” 小护士扭头看了宓听一眼。 她好像对声音很敏感? 毕竟是护士嘛,哪里有动静就去哪里喽。 “不……行,都……被……咬死了。” 小护士缓慢的解释着,哪怕她还戴着口罩,一双满是红血丝、瞳孔不停收缩的眼睛却还是吓了宓听心脏猛地一缩,头皮发麻。 这个人要死了,但不会完全死。 宓听忽然不清楚自己对死的理解是什么,可即便弄清楚了对她也没多大作用。 小护士还在看着她。 宓听忽然想要用此生最快的速度从小护士身边跑开,下意识地想要尖叫,手却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医院禁止吵闹。 “那……你加油。” 宓听没有立刻跑掉,因为周围的病人们都在看着她,眼神跟小护士一样,看起来好饿好渴。 不能急,不要叫。 她慢慢往手术那边后退着,心慌地鼓励完小护士,遵从内心的想法,光速逃离这条过道,中途有病人伸出手来抓她,但是没抓住。 宓听迅速地穿过道病房来到手术室门口,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她再也不要一个人来医院。 太吓人了,足以让她的精神瞬间高度紧张。 杨敏生和丁瑞就在角落里坐着等,他们盘腿坐着,身子刚好被简易病床给挡住了,难怪宓听穿过走廊病房的时候就没看见,还以为他们俩也挨揍了。 “怎么样?”宓听小声地询问着。 杨敏生看见宓听,想起徐震被揍得像个猪头一样的,顿时委屈的落下了眼睛,丁瑞还比较矜持,只是红了眼眶。 这二人仿佛是受委屈的孩子见到了家长。 “嫂子……” 杨敏生抬手用袖子擦干眼泪,越是努力控制情绪却越是崩溃,短短几秒钟,他已经哽咽到喉咙痛。 在宓听的安抚下快速地调整心情,才慢慢说出话来。 “震哥被妙手哥推去做检查了,要不要做手术,还得看检查结果安排。” 丁瑞用力的点点头,表示杨敏生说得一字不差。 宓听点头表示知道了,看着两个一米八多的大头兵,在自己面前竟然都哭得像孩子,忽然生出一丝心疼来。 容熠应该都把他们三个都当自己的弟弟看吧。 那她这个做嫂子的,一定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宓听再次下定决心,被他们感染得也想哭,但在容熠来之前,她必须撑着。 “没事,嫂子在的。嫂子一定让这群王八蛋付出代价,不用怕!” 杨敏生用力点点头,又哭着说,“嫂子,震哥他还挨了一记断子绝孙脚。” 宓听皱着眉头,“你怎么知道?” 电话里杨敏生只说徐震被扒了厚外套打了一顿,又在废弃的卫生间里冻了两三个小时,找到的时候奄奄一息,没说裆部受伤了呀。 “是我到……到医院准备把震哥背下来的时候才发现的,他的裆整个都肿起来了。” 宓听的眼神看向丁瑞,用确认的语气问他:“你也看见了,是吗?” 丁瑞用地力点头。 宓听觉得没有等的必要了,立刻拿出手机给银行打电话。 高迎划伤她的脸,西峰军区的人报复踹裆! 那就都等着饿死吧。 谁都不要好过,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电话接通后,宓听的音量稍微提高了些:“喂,是我,我要求现在、立刻、马上终止捐赠协议。” “宓小姐,那是管理层的账号,我这边实在……” “你不用管它是谁的账号,他要打电话给你,你尽管让他来找我宓听!” 对面沉默了一会,应了声是后挂断了电话。 三分钟后,宓听的短信里收到了某个法律App给出的签字提醒短信。 宓听刚打算签字,一个陌生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选择挂掉! 武思义的电话接着进来。 还是挂掉! 方同心的电话在接着进来。 宓听干脆长摁关机。 她什么话都不想听。 反正协议已经终止了,钱虽然还没划回来,但捐赠的两个账户都是冻结的,她什么时候签字都一样。 容熠还在靠近手术室这边的安全楼梯里爬呀爬,兜里的手机突然一直震动。 他以为是宓听,拿出来一看,有些失望地接通了方同心的电话。 “喂,方首长?” “容熠!”方同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容熠被吼得一脸懵,听见电话那头武思义在提醒方同心态度好点。 方同心嗯了一声,语气稍微温和了一点,继续说道:“容熠,快帮我劝劝你老婆吧,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怎么这么快就停掉了捐款?现在的岳城伤不起,十万军人也伤不起啊。” “方首长,您……稍等。” 容熠正准备回话,余光就瞥见了宓听的身影现在三楼的应急电梯门口。宓听伸手表示她来接电话,容熠赶紧去三两步跑过去递给她。 宓听冷着一张脸,态度强硬地对着方同心说道: “方首长,我是宓听,我有权利在任何时候单方面终止捐赠协议,这个协议里有写。另外,您要是有问题的话,就回去问问,朝着同行踹断子绝孙脚的滋味怎么样?”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第五十一章 大家要一起饿死 方同心一听见宓听的声音,努力地憋住满肚子的火,不停地听着身旁来自武思义的催眠。 财神爷得供着,财神爷得供着,财神爷得供着。 等着宓听阴阳怪气的话说完,方同心总算理解宓听为什么会主动出击,一点气都不让他们喘。 大致的情况他已经从武思义那里听说了,今天是西峰军区的人执勤,剩下的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但方同心不知道情况会糟糕到这种地步。 那是能随便打得地方么? 以往军区之间联合演习的时候,私底下也有人打架,但都是小打小闹,训斥两句写个检讨就完事了,像情况这么严重性质如此恶劣的,还是第一次。 真的不怪宓听会不等结果出来就动手切了他们的资金链。 要一脚给徐震搞到断子绝孙了,西峰军区的人要怎么做才能弥补给徐震造成的伤害? 要是不给宓听一个说法,只怕大家要一起饿死。 方同心叹了口气,用认命似的语气跟宓听商。 “宓听,这样吧,终止协议的文件你先别签字,我尽量在两小时之内把人找出来亲自交给你,你稍微等等,等等!” 那头的宓听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方同心的火立刻就上来了,在会议室里指着门口骂。 “西峰军区的人是怎么回事?过不得安生日子吗?宓听的事已经了结了,高回过几天也会出来,为什么给徐震下套,为什么要踹裆?!” 方同心知道,西峰军区的人就在门口站岗,故意大着嗓子骂给他们听。 他就是要让西峰军区的人知道,高回因为他们作死,还得继续关着,让他们悔青肠子,恨不得一头撞死。 因为高迎说错话,连累高回关了半个月的小黑屋,但只要高回没有做过徇私舞弊的事,出来就是时间的问题,根本无需着急。 至于高迎,只要她在牢里老老实实地待着,不搞什么特权,宓听自然不会说什么,这场风波就算过了。 可偏偏这群蠢货还要招惹宓听,高回的释放审批推迟,上头又得开始调查这件事会不会是高回指使的。 方同信揉着太阳穴坐下,一把夺过魏广志手里的茶杯一饮而尽,在心里吐槽这都什么烂事! 他看魏广志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气道: “老魏,你能不能别老是喝茶?你知不知道这件事的性质很恶劣?你看见宓听的态度没有,这是不给她一个交代,她就要拿岳城的人命去填啊!” “看见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宓听了,大惊小怪什么?” 魏广志笑着给自己重倒了一杯茶,又分别递了一杯给白予恒喝武思义。 白予恒一脸忧虑地表示了感谢,但他完全没有心情喝茶。 他知道宓听的火会烧到财务部去,但没想到她会选择中止捐赠行为。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优先把消毒水的章盖下去了,明天就可以投放到岳城的各个角落里。 雪灾马上就要结束了,最后的收尾工作除了疏通道路之外,还要配置消毒水给岳城消毒。 大灾之后都容易引发瘟疫,所以消毒这一步是必须要做的。 其中有三分之一的“消毒水”其实是可稀释的溶剂疫苗,这是管理层们为了掩盖丧尸病毒避免引起恐慌想出来的说辞。 武思义最关心的就是这个,得知白予恒把消毒水审批下去了,心里堆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一块。 方同心知道魏广志话里的意思,无奈地笑了:“的确都是不吃亏的主啊。” 有其母必有其女嘛,宓秀要是没退役的话,魏广志还打算提拔宓秀当政委呢。 可惜,天妒英才啊。 “报告。” “进来。”方同心刚知道的时候就派人去盘查西峰军区的人,现在应该是有结果了。 进来的士兵说西峰军区的人个个都精神抖擞的,在武思义那边站岗的人,都没有擅离职守过。 方同心嗯了一声,西峰军区的人没受伤也没人离岗,说明他们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徐震当时就知道这是个圈套,选择只挨打不还手。 现在已经确定事情是西峰军区的人做的,但还没找到主谋从犯,他们又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确实有些棘手。 碍于不是自己的人,方同心没搞得太过分,只是让手底下的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让他们自己去找魏广志。 谁能想到西峰军区的人个个都有恃无恐,逮着没证据的空隙都不承认这事,连个顶包的人都没有,还互相给对方作证。 甚至有的还厚着脸皮质问方同心派过去的人,问他们是不是看高首长被关起来了,故意针对他们。 方同心气得脸都黑了,立刻跑去广播室喊话。 “我是方同心,我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动手打了徐震的两个小时之内来会议室找我。另外,宓听切断了指挥所的资金链,过后的物资没法按时发放了,好自为之吧各位。” 方同心摁灭了话筒的灯,径直回了会议室。 白予恒像个怨妇一样的唉声叹气,心疼自己好不容易到手的小钱钱,就这样被那群傻x搞到账户冻结。 不仅如此,他们财务部还背上了三十亿的巨额欠款!!! 这特么的怎么还?! 白予恒越想越郁闷,开始在军官大群里吐槽。 【东北-白小白:真的会谢,就因为某群傻x打了徐震一顿,还顺带了一脚断子绝孙,老子账户被冻结还背了三十亿的欠款[微笑]】 【东北-白小白:@南北-死鬼大哥帮我跟你老婆道个歉!】 方同心前脚刚说宓听切断了指挥所的资金链,后面负责财务的白予恒就出来在群里疯狂输出。 这让大多数人不相信的人彻底相信这事儿是真的。 宓听真的停止了捐赠,所有人都被徐震挨打却没人承认的事给连累了。 也就是说,宓听这个富婆的善心只有那么一点点,惹急了就是魔鬼! 一时间,很多人开始在群里叫屈,明里暗里地阴阳人,有的怪宓听不为大局着想,还兴搞连坐,连坐就算了,怎么其他军区也要受罪? 有的怪西峰军区犯蠢,又开始扯高迎说错话编排人的事。 一时间,舆论的风向两极分化。 别说,大老爷们老是嫌弃女人聚在一起就叽叽歪歪,实际上他们嘴碎起来,可是一点也不输女人的! 群消息已经99+了。 无数人艾特了南北军区的人,其中艾特容熠的最多,都希望他劝劝宓听,别太生气,免得气伤了之类的,然后开始谋划着怎么把人揪出来。 狐狸在南北军区的群里打了招呼,大家围观吵架就行,其他的不要多说,只吩咐了小白菜在群里发了点东西。 【南北-小白菜:听姐不干就不干呗,我们就当训练!锻炼钢铁意志!】 锻炼尼玛锻炼,谁不知道第三大队的都是变态,哪里是他们能比的?! 还有没听过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吗? 但没有人敢说南北军区的不是,只能把火力对准西峰军区。 【西峰-白狼:干嘛呢,是宓听切断的资金链,管我们屁事?!少在群里阴阳怪气的,看着就烦!】 【东北-火耳:真特么烦人,老子这边的碳要完了,首长刚还说物资下不来。小白菜,死鬼大哥,快让听姐行行好吧,兄弟们晚上真的扛不住冻!】 【东北-白小白:我想办法赊一批物资给你们,先忍忍!】 【军区总群:……99+】 白予恒看见西峰军区各种不认账气得七窍生烟,心情郁闷到了极点,直接开麦舌战群儒。 他是最早给宓听打电话的,但是被宓听给挂断了,所以他决定不去触宓听的霉头,先来群里阴阳几句过过瘾。 果然,白予恒还没阴阳几句,立刻有西峰军区的人跳出来艾特他,表示不关西峰军区的事。 白予恒瞬间就被激怒了,继续在群里疯狂输出。 大老爷们吵架,一点儿也不输女人! 第五十二章 还疼不疼 宓听挂了方同心的电话,刚才强势的态度在跟容熠对视之后瞬间消失。 她控制不住自己想哭的情绪,自责地低下头。 宓听觉得很对不起徐震,没有脸去见他,也没有脸面对南北军区的军人们。 如果她能想到西峰军区还有人留在指挥所的话,一定不会让徐震一个人单独行动。 高回对手下的态度极好,也很疼爱手下,经常跟他们一起吃饭睡觉,因此西峰军区的人排斥她,也情有可原。 这些她都是听容熠说的,可她就是没把这些联系起来,没想到徐震一个人可能会遇到危险。 容熠还跟她说过,徐震在三大队的训练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特别是领导能力一直断层领先其他人,是除了何肃、杨敏生等人之外最有希望入队的潜力股。 狐狸和容熠甚至还商量过要不要申请成立一个新的突击侦察小队,大概三四个人的样子,由徐震带领。 如果徐震和杨敏生都通过特训的话,容熠会立刻递交申请报告,先成立一个两人侦察小组,至于其他队员,可以等明年的特训选拔,或者从一大队二大队那边调人…… 总之,徐震的前途是很灿烂的,只要资历和任务经验足够,哪天跟容熠一样单独带领一个大队也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宓听很快意识到徐震可能知道自己中了圈套,才会不还手,怕对方倒打一耙。 如果徐震伤得很严重,严重到影响前途甚至没有机会当爸爸的话…… 宓听会自责到去死的。 “容熠,对不起,我不应该让他一个人去找武组长的,都是我不好,平时那么机灵这次就失误了……怎么办哪,杨敏生说徐震可能被踢到老二了,要是他没法当特种兵,没法当爸爸了该怎么办?” 宓听低着头呜咽地哭起来,慢慢蹲到地上,哭得像个孩子。 “别别别,别哭,老子会心疼死!” 容熠赶紧蹲下来,双手捧着宓听的脸让她抬头看着自己,大拇指摩挲着她柔软的脸颊,轻轻地帮她擦掉眼泪。 容熠最怕宓听哭,本来就长得妩媚妖娆,就那点英气根本挡不住,一哭起来那眼泪像晶莹的水珠,一颗接着一颗落下。 以前吧,容熠是不相信女人哭还能哭得像美人的,他只会觉得女孩子哭起来难处理,要是妆花了那就更难处理了。 直到他看见宓听哭,容熠不得不承认是以前的自己太肤浅。 真的有人哭起来像诗里说的那样。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古人诚不欺我。 “不怪你,我们也不知道他们在指挥所就敢动手啊,再说了,医院还有妙手在呢,他的医术特别高明,不用担心。” 此刻容熠的声音特别低沉,像极了沉稳的低音大提琴,只要一开口就能让人的内心充满了安全感,很快沉静下来,不自觉地信赖他。 “真的吗?”宓听迟疑地问。 徐震可不光是挨揍了,还在这冰天雪地里冻了好几个小时,别看气温在慢慢回升,可是冰雪消融让这几天可比之前冷太多。 宓听的担忧不无道理。 “当然了。”容熠扶着宓听站起来,将她搂进怀里,继续安慰她。 “我悄悄跟你说啊,我以前跟妙手一起执行任务,子弹打到了肋骨下边,往左边穿透了肺部,医疗条件特别差的情况下妙手都给我救回来了,救徐震肯定没问题的,别怕。” 容熠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他以为自己要祭天了,命令妙手赶紧毙了他滚蛋,但是妙手没有。 不仅给容熠做了简易的包扎,把人藏在山洞里,单枪匹马地引开了敌人,还带回来一个简易的医疗包,救了容熠的命。 当时他们已经弹尽粮绝,九死一生的情况下才摆脱敌人的追击顺利完成任务。 两人在山林里躲了好几天,什么高蛋白、兔子、松鼠之类的动物,全都剖了生吃,容熠还因为术后感染发烧,加上生吃血肉,烧得神志不清。 妙手就这么扶着他,充当他的拐杖兼眼睛,兄弟俩走了三天三夜才走到天朝的国境线边缘。 看见国境线的那一刻,他们才觉得自己所处的环境彻底安全下来,脚一踏进天朝的领土,便放心地晕倒在路边,还是巡防的战士发现了他们。 容熠想起来就很感叹,当年要是没有妙手拼死相救,他今天就不在这里了。 “那个疤是不是在这儿?”宓听抬头看向容熠,泪眼婆娑的眼睛里满是心疼。 她一只手摸着容熠的肋骨,一只手贴在他的后背上。 在宓听的手心下,容熠的古铜色的皮肤上,静静地躺着两处枪疤。 容熠的身上全是各种各样触目惊心的伤疤。 刀伤、枪伤、砍伤、烫伤…… 多得宓听每次看见都会忍不住问他,这些伤还疼不疼? 容熠只要发现宓听看着他那些伤想哭想哭的,立刻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犯贱模样,先对着她使坏,这里摸摸那里亲亲,弄得她要生气的时候就会在她耳边说: “宝贝,早就不疼了。” 紧接着,他又继续耍无赖,非要问: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是不是?” 容熠问一遍不算,还得问好几遍,直到宓听受不了他这个无赖的样子,点头应是才罢休。 罢休以后有两种发展。 一是宓听被容熠弄得嗯啊啊地喊;二是宓听被容熠各种投喂香喷喷的饭菜,吃得肚皮都鼓起来。 反正宓听想要伤感的时候就会被容熠给打断,忧伤的情绪只会转化为满腔的无奈,任由容熠牵着她走。 宓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但也不排斥容熠这么做。 她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个人随时哄自己开心,不至于被困在负面情绪里,独自emo个没完。 找伴儿的意义不就在这里么? “对,就在这儿。”容熠点点头,“不过已经好了,不用担心。” “那我们去看看徐震吧?”宓听放开了容熠,拉着他的手询问他的意见。 她把手机摁关机后听见了容熠的脚步声,吩咐杨敏生和丁瑞等着调查结果,一个人来安全楼梯这边接容熠。 “我们走吧。”容熠用力握了一下宓听的手后选择了放开,帮宓听整理了碎发后带她去了趟洗手间。 宓听刚才哭过了,得处理一下。 等他们二人回到手术室门口的时,妙手已经推着徐震回来了。 宓听赶紧跑上去,“妙手,徐震他现在怎么样?” 妙手一脸暧昧地看了容熠一眼,似乎是说你小子可以,趁老子不在就把人追到手了,还追成了老婆! 本来妙手很想跟宓听八卦一下她怎么跟容熠在一起的的,但是目前的情况不允许他八卦。 妙手先是安慰宓听不要着急也不要自责,等他慢慢解释。 徐震刚送过来的时候整个人跟死了没两样,妙手吓了一大跳,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恨不得提刀去西峰军区乱杀。 同样是情况不允许,最重要的是救活徐震。 妙手先检查了一遍,做了点急救措施让徐震提口气上来,这才推着徐震去做ct照x光。 徐震的背后都是青紫伤痕,妙手判断徐震挨打的时候肯定是缩成了一团,而且徐震没有起身还过手。 脑部有轻微的脑震荡,肺部、肾部都有积水,至于裆部,肿得有点吓人,得做手术祝福受损的海绵体,再抓点中药吃是可以完好如初的,身上的冻伤就更不用说了,只能慢慢休养着。 妙手看见检查结果的时候,气得骂了一连串的脏话。 各大军区之间打架是常有的事,最多嘴角冒点血,这是妙手第一次看见有人被打进医院里来,连人家老二都不放过。 这已经不是报复了,这是谋杀未遂! 第五十三章 没炭用了 妙手说着说着,表情慢慢变得狰狞起来,语气也是咬牙切齿的,恨不得现在就扛着枪去西峰军区胡乱突突。 他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三大队也从没受过这种气! 宓听跟苏家、高家的冲突,妙手一直都很清楚。 他以为宓听除了妥协没有办法,没想到宓听的骨头这么硬,宁愿自己一辈子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也要让高迎得到应有的惩罚。 妙手除了感叹宓听太豁得出去外,也没有别的话想说。 他知道,宓听真的是被逼急了才会这么做。 至于高首长,他的确是倒霉被女儿给连累了,但更多是因为他的家庭教育不到位。 如果他能好好地教育高迎,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这件事本来是宓听和高家的冲突,充其量就是容熠这个丈夫会出面,即便高迎刺杀宓听未果,那也是两个家属院之间的争端,南北军区和西峰军区以后还是可以和谐相处。 现在,西峰军区的人把徐震给打了一顿,就不单单是家属院之间的事了,而是两个军区之间的事了。 西峰军区没人出来解决的话,以后这种事只会没完没了。 只要两个军区的军人们聚在一起,那就是今天你阴了我,明天我反击你,必须整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这样闹下去,迟早会闹出人命。 等闹出了人命,这件事就会从矛盾会扩大成死仇,到那个时候就无解了。 因此妙手很佩服宓听的手段,她果断终止捐赠,表面上是搞连坐,实际上给西峰军区拉仇恨。 她想用物资逼迫背后下手的人出来认罪,哪怕背后的人有恃无恐也没关系,在其他军区的人被无辜连累的时候,一定会对以西峰军区有意见。 等舆论一起来,西峰军区那些脾性大的肯定受不了,就会被审查变成自查,总有一天,所有的凶手都会被找出来,一个一个地送到宓听眼前。 只要所有的凶手都找到了,这件事都会彻底被解决。 不管前因如何,后果必须终止于此。 这种办法放在军区的任何一个首长身上都能想到,但并不是每个人都像宓听这么有魄力,捐赠说停就停。 毕竟这里面涉及到了岳城各地角落的物资调用,以及军人们的日常开销。 当断则断。 这就是宓听的魅力。 妙手忽然觉得自己先前害怕她被苏家搞的事有点多余了。 总之,他挺喜欢这个嫂子的。 帅毙了! 容熠看着妙手眼神里的崇拜,忽然发现自己的老婆又收获了一个小迷弟! 他怎么觉得自己在兄弟们心目中的地位要往后靠了? 紧接着,容熠的眼神落在宓听身上,这个抱起来瘦瘦小小但很有肉的身影,在这一刻看起来很落寞疲惫。 容熠知道,宓听心里还很自责。 真要说起来,容熠才是最自责、最心疼的那个人。 这是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最看好的菜鸟。 徐震本来是可以还手的,但他为什么没有? 不就是怕西峰军区倒打一耙吗? 容熠想起来,内心生气且憋屈的恼怒感直冲心头。 他甚至不知道,没有宓听切断资金链的反击,他要怎么才能替自己的兄弟讨回公道? 这一刻,容熠忽然发现,眼前那个背影落寞的人,竟然也在用她那瘦小的肩膀和智慧,帮自己撑起一片天。 谢谢你,听听。 容熠看着宓听,眼神从以往的爱护变成了欣赏。 妙手跟宓听说完,先行推着徐震去了四楼安排好的病房,杨敏生和丁瑞跟着去了,宓听和容熠缀在最后。 宓听的心情很不好。 她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替徐震讨回公道,这么做的后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大家一起耗着。 耗到任何一方受不了投降,这场战争才会结束。 宓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之前的手段太过温柔,杀一个高家还不够儆猴,现在得动整个西峰军区。 她能坚持到西峰军区投降吗? 宓听不知道。 容熠看宓听心事重重的,尝试着去牵宓听的手,希望她能开心点。 宓听看向他,扯出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容熠,我挺好的,你别担心我。” “得了吧。”容熠立刻黑了脸,冷笑一声,“你什么心情我会看不出来?啊?” “你看看你这脸拉的,别这样,还有我在呢。” 容熠用力地揉了揉宓听的脸,大拇指压在她嘴角边,帮她扯出一个比较轻松可爱的笑容。 “嗯嗯。”宓听用力的点头,站在高一级的台阶,正好跟容熠轻视着。 她双手环着容熠的腰,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问道:“容熠,我对高首长是不是太过分了?” 要是她愿意妥协的话,徐震也不会挨这顿打。 宓听有些迷茫,不知道发表陈情书的事,不知道她做错了。 容熠轻轻扶着她的后背,紧紧地抱了抱她,轻声宽慰她。 “不过分,高首长只要没犯事还是能出来的。你就是想要一个道歉,怎么就过分了?咱们是底层人,被逼急了也是要反击的,没事,别乱想啊。” 宓听点点头,总算是想通了点,看着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甜美可爱的笑容。 “容熠,有你真好。” “是吧,有我在特别好是不是?” 容熠把嘿嘿一笑,宓听抱起来,双手托着她的屁股和腰,用力地亲了亲她的脸颊,抱着她上楼。 “对,我觉得你特别特别好,我好喜欢。” “嗯,听听,你现在面对我特别得上道了,尽捡我爱听的说,我也很喜欢也你这样。”容熠闻言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亲了宓听的脸颊一口。 “你必须喜欢,你只能喜欢我!”宓听双手勾着容熠的脖子,难得接容熠的话显露一点爱意和霸道。 “必须,我只爱你一个。” 两人还在楼梯间里打情骂俏,忽然背后有人追了上来,一边上楼一边高声呼唤容熠的代号。 “等等,死鬼!等等!我有话要说!” 宓听吓了一跳,拍拍容熠的肩膀赶紧放她下来。 容熠抢在来人上来之前亲了宓听的嘴一口,听话地把她放下来,一副赚大了的样子。 宓听责怪地梗了容熠一眼,刚想离开给他们谈事的空间,那个人已经追上来及时叫住了宓听。 “嫂子也在,那就更好了!嫂子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 宓听回头:“???” 还要找她? 不用说,肯定是要物资来了。 宓听看向容熠,表示她听容熠的。 容熠看了宓听一眼,示意她留下来看看,对着来人问道:“怎么了小狸花,难得有空找我啊。” 说完又对宓听做介绍:“东北军区,就是方首长那边的人,代号狸花猫,你叫狸花猫就好。” 小狸花只能是部队里同级或者高级才能喊的戏称,宓听现在是军嫂,跟着喊小狸花太冒昧了,还是叫狸花猫最好。 “好,你好狸花猫,我是宓听。”宓听点点头,跟小狸花打招呼。 “嫂子好,不用那么讲究,只要嫂子高兴,跟着死鬼喊小狸花也行。” 小狸花龇着个白白的牙,笑得非常地讨好,直接绕过容熠跟宓听打招呼,搓着手,颇有点不好意思,说道: “那个,嫂子,我知道我现在这么说是在给你找麻烦,但真没办法了,我队里的兄弟们快没炭烧了,小白说会想办法赊账,没个三五天谈不下来,您能不能给想个你办法?” “没炭了?”宓听拧着眉头,脸上写着不可能三个字,一字一句道: “开玩笑吧,我早上查账的时候看见财务部买了一万斤煤炭,足足一万斤,用小半个月不成问题,这才两天就全部烧完了?!” 第五十四章 叫我什么 宓听的语气十分笃定,小狸花这边也很着急,一时间,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楼道里的三人各站一个位置,像是三足鼎立,互相之间面面相觑,各有各的想法。 他们唯一相同的想法就是,徐震的事情还没解决,新的问题又出来了。 小狸花说炭烧完了,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不会直接跑来找宓听通融通融;宓听却说前两天财务部才买了一万斤炭,撑半个月绰绰有余。 宓听也是仗着自己看了账目了解物资的配备,这才敢直接终止捐赠,跟西峰军区耗下去的。 现在他们的说法互相对不上,这不是有问题是什么? 军人们没炭用了,那宓听岂不是会害死很多人?! 搞什么,她停掉资金链就是为了逼西峰军区出来认罪,怎么现在成了她给自己挖坑? 别到时候西峰军区的人一声没吭,她倒是先因为军人没物资的事情投降了。 那以后岂不是谁看她不顺眼,三大队乃至整个南北军区的人,想动就动? 小狸花面露尴尬,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给宓听找了个大麻烦。 可是这也不能怪他,他的兄弟们都要挨冻了,他是班长他看不下去。 而且宓听终止捐赠的事一出,很多军人都在地下骂开了。 只有底层人最了解底层人的生活,他们的物资看似丰富,实际上每次只能领到三五天一用的,其余的不是要节约给老百姓,就是挪给其他人用。 底下的人对此早有不满,老百姓就算了,受不了这天寒地冻的。 可同为军人,谁不是在拼死拼活地救灾,怎么还兴这一套,要不是有纪律挡在前面,估计早闹大了。 等着捐款的资金链一听,宓听给他们的印象,就从霸道富婆变成了不顾后果让他们受冻的魔鬼。 可宓听不这么做的话,徐震这件事就会不了了之。 谁能想到西峰军区的人骨头竟然那么硬,方同心的广播出来半小时,白予恒也在群里骂了半小时,硬是没人出来认罪。 西峰军区摆明了要跟宓听耗下去,拖死其他人也无所谓,能怎么办? 这样一来,其他军人们满腔的怒火以及无辜受累的委屈,就只能朝着鼎鼎大名的宓听发泄了。 小狸花知道军人们私底下都在抱怨些什么,但是他一个字也不会跟宓听说,又不是大嘴巴。 再者,他是来求宓听支个招的,何必说这些来给大家找不痛快呢? 况且底下的人也就抱怨两句,不是真心的,他跑这来说三道四多没意思,往后还处不处了。 既然宓听的目标是西峰军区里打伤徐震的人,那他们其余几个军区可以合起伙来给西峰军区施压啊。 什么打架、闹事、阴阳怪气、以退为进通通都用上,只要西峰军区有一个人受不了这些,他们就能撕开这个口子,把参与的人一个一个的,拎到宓听这里来。 早点帮宓听把事情解决了,资金链就能早点恢复正常。 别人怎么想小狸花不知道,反正他是想帮宓听抓人,让自己的兄弟们早点过上物资充足的日子。 说起来,三大军区里,还是有不少人挺佩服宓听。 不服就干这种性子,可不是谁都能撑起来的。 偏偏宓听一个孤女做到了,不说她次次都能全身而退吧,起码大家知道别随便招惹她,光是做到这一点,很多人都没办法。 总之,小狸花对宓听是服气的,就像他佩服容熠那样。 他跟容熠参加过几次演戏,合作过也互相击杀过,虽然每次都输,但跟容熠的关系还是很不错的。 小狸花还以为容熠会找个娇滴滴的老婆养着,没想到找了个大魔王,他觉得很配! 真情侣就是好磕!!! “嫂子,您会不会是看错了?”小狸花回过神来,问得有些迟疑。 一方面,他那边的确是没炭用了,另一方面,他觉得白予恒不会做这样的事。 白予恒要是敢做这种事,能年纪轻轻就做财务组组长? 这可不是圆滑就能爬上去的差事,财务组组长乍一听很有风范,是个肥差、要差,实际上是个烫手山芋。 捧好了就是热乎的,能暖手,捧不好就是一团火,连人带家一起点了。 白予恒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不会做这种事,所以小狸花会比较偏向宓听看错这个说法。 “很遗憾,我是世界大学生记忆大赛的冠军,不会看错。” 宓听摇摇头表示不可能。 她的记性本来就好,加上宓秀小时候经常教她部队里特殊的记忆方法,长大了还自己钻研参赛,只要是她想记住的,就不可能记错。 所以她敢断言,自己绝对没有看错。 她清楚地记得早上看的账本上,写着两天前进购了煤炭木炭各一万斤,花了八千万,电子账也是能对上的。 尽管她很疑惑这个价格财务部是怎么有脸谈下来的,生气白予恒拿她的钱胡乱挥霍,但是情况紧急,多少也能理解。 毕竟有人等着用呢,杀不了价就只能硬着头皮买。 现在财务部花大价钱买回来的东西只用上了一部分…… 难怪总是这不够那不够,天天砸钱买物资,天天都在哭穷! 宓听的脸顿时拉得老长。 当她的钱是冥币,想怎么点就怎么点吗? 点就算了,有人搞鬼还不知道? 要不是她看过一次账目,搞不好真会被这件事吓到打电话给银行解冻! 也就是说,她之前怀疑有人搞鬼的事是真的,只不过划的不是账目,是货真价实的物资。 有病吧,这种时候不是应该疯狂捞钱吗,屯物资干什么? 宓听觉得背后的人脑回路很神奇,但是花一百亿买的物资,必须全部拿回来。 另外她要跟白予恒好好谈一谈,不要总是那么挥霍,小二十天花掉三十亿,真的是在点冥币啊? 小狸花听完宓听的话,仿佛被判了死刑,宓听没有看错的话,白予恒上军事法庭的几率岂不是很大? 他还觉得后脊背发凉,这些都是救命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敢动?! 这帮天杀的! 宓听捏着下巴,低头思考着要怎么解决军人们的用炭问题,忽然拿着手机开始翻找微信联系人,最终停留在一个备注为吴思宇爸爸的详情页面上,点击了发消息三个字,删删打打地准备摇人。 小狸花看宓听的脸色有些为难,刚想说他们去捡枯树枝顶一顶也行,被容熠给拦下来了,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小狸花不解,但照做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宓听朝着容熠和小狸花招了招手,示意他们俩凑过去一些。 “我认识一个叫吴涛的人,原来做蜂窝煤的,后来搞煤炭发家了。我刚联系好他,他答应可以低价卖给我一批煤炭,但是你要自己找人开车去拖回来,我等会儿给你地址,先别让其他人发现,倒是可以放点风出去。” 这个其他人指的是西峰军区的人。 既然她搞连坐会伤及无辜,西峰军区又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那她就搞区别对待。 就不给你们物资! 除非凶手伏法认罪! 徐震可是在洗手间里冻了好几个小时呢,让他们也冻一冻,一点也不过分。 小狸花乐呵呵地,就知道宓听肯定有办法,果然还是他机灵,看见容熠的车后立刻上楼来。 他一副我都懂的样子,说道:“放心吧听姐,我知道该怎么办,多谢听姐救命之恩,地址你让死鬼发给我吧,我先回去找人拖煤炭了。回头见吧死鬼,有空一起吃饭。” 小狸花说完,喜气洋洋地下楼去了。 宓听回头一脸懵地看着容熠:“狸花猫他……叫我什么?” 第五十五章 有钱人的资源不好用 “他叫你听姐啊。” 容熠捏着宓听的小肉脸,一脸得意地说道,趁着宓听还没去看徐震,赶紧伸手她腰上摸来摸去。 他低头蹭着宓听的头发,嗅着她的发香和体香,在她耳边低声呢喃,带着骄傲和惊喜。 “哎哟我的宝贝要成神了,他们都不喊嫂子,改喊听姐了……你知道吗,你摸起来肉肉的,特别舒服。” 容熠的手伸进她的短款羽绒服里,贴着毛衣动来动去,让宓听感觉自己的后脊背特别痒,扭着把容熠的手抽出来,无奈地提醒他。 “容熠,你能不能稍微正经点?我现在事儿很多,哪有空跟你眉来眼去的。” “行行行。”容熠瞧着宓听不愿意,主动把手伸出来,搂着她的腰靠在墙上。 “就是知道你接下来事多才会趁这点时间跟你腻歪下的,好久没跟你一起玩儿了,要不我回去调个班,带你回家去……嘿嘿嘿。” 说着,容熠好像想起了什么,忽然严肃起来。 “对了,你怎么会认识煤老板啊?” 容熠想起宓听联系煤老板的事,前后不过十分钟时间,她就拿到一批低价的煤炭。 这种时候,没有哪个出手物资的人会不趁机提价,只要不离谱,财务部通通都是接受的。 容熠发现宓听说起账目时脸色拉得老长,他估计白予恒是拿宓听的一百亿当冥币点。 现在买的物资都不够用,不怪宓听昨天气冲冲地跟他抱怨有人说饿。 看来有问题的不是钱,是买回来的物资。 容熠满脑袋黑线,觉得背后的人脑子有问题。 如果真要中饱私囊,捞钱才是最实在的,把账填平就行,动买回来的物资是不是麻烦了点,不管是运输还是存放都是大问题。 其实这样也好。 哪怕背后的人小心,一天只划个一两车的物资,也会留下诸多比账目更清晰的痕迹,这样他追起来就会简单很多。 不像那些被填平的账目,需要各种蛛丝马迹去找。 最重要的是,容熠不会看账,根本帮不上宓听。 但要是在物资存放处顺着痕迹找,容熠绝对能帮上忙。 因此容熠觉得他很有必要了解一下宓听的人脉资源,不然下次宓听被人卖了他都不知道。 不是每个人来找宓听诉苦,宓听都得用自己的人脉去帮忙解决问题。 幸亏今天来得是小狸花,是个值得相信的人,否则宓听这么热心肠地帮忙找煤炭,只怕没一会儿就传遍了。 本来处境就不好,再这样张扬人脉只会引来很多微笑。 宓听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跟容熠详细讲述了她跟吴涛认识的过程。 苏彦真去世后给宓听留了一笔学费和生活钱,但是宓听不想落在伤心和绝望里挣扎,便拿着高考成绩在阳城找家教的工作。 当时吴涛也在给吴思宇找辅导班,但因为基础太差被很多家机构拒收了。 宓听当时很天真,觉得小学生不会差到什么地步,又急需让自己忙起来,便主动找到吴涛表示自己可以辅导吴思宇。 于是!!! 宓听给自己找了个魔鬼学生! 数学个位数的加减法不会,吴思宇三个字放在一起认识,单拎一个出来吴思宇就不认识了,英语更是二十六个字母都背不全。 “不可能吧?”容熠认真地听着,听到吴思宇废到这种地步时,不相信有人学习能差到这种地步。 “现在小孩多聪明,稍微努力点就能赶上学习啊。” “可能的。”宓听一脸严肃地点头,想起辅导吴思宇的那段日子她就觉得像是在地狱。 一开始她是很有耐心地去辅导,加上吴涛父母在家,她也从不训斥。后来实在是被吴思宇气急了,搞得她拿着教鞭想骂就骂,想罚就罚。 “那是智商有问题?”容熠挑眉。 他觉得一个孩子只要智商正常,学习基本上是不会有大问题的,要有,大概也是书写、细心程度之类的问题。 “什么呀。涛哥和嫂子之前都忙着赚钱,吴思宇成了留守儿童,爷爷奶奶不懂教育,也很宠这个孙子,慢慢的吴思宇就什么都不会了。” 宓听想起来,还是很想吐槽吴思宇这个学生,情绪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我第一年教他的时候,天天都在发脾气,天天都想着辞职不干了。但看到涛哥一个老父亲天天为了儿子抹眼泪,我就不忍心辞职,硬着头皮带,吴思宇就开始进步了。” 宓听说起来,还是很为吴思宇的变化骄傲的。 而且这是她的第一个学生,第一个被她从深渊里拯救起来的学生。 她在吴思宇身上获得的骄傲感、成就感和信心,是后来的学生无论如何也无法给予的,这也让宓听深深地爱上了家教这份兼职。 容熠:“……” 突然觉得他老婆赚那两千块的奖金是真不容易呢。 消化完吴思宇的学习情况,容熠才慢慢找到一点询问后续的方向。 “那你教得咋样?” “小升初语数英都考及格了。” “六六六!”容熠闻言,伸手比了个六的手势后摇了三下,他开始吹宓听的彩虹屁。 “我老婆就是厉害,一个废物都能救起来。” “废话,涛哥为了吴思宇,可是拖家带口地跟着我搬到了岳城。我租房子就是因为辅导他经常爬窗户回宿舍,还被宿管阿姨抓到过,辅导员还口头警告我下次不要这样。我要是不教好他,这一切都白费了。” “我的听听宝贝受苦了,必须亲一个安慰一下。”容熠不顾宓听的闪躲,捧着她的脸,亲了她的嘴巴好几下,“你的宿舍在几栋几楼?” “七栋二楼。” “那涛哥答应给你低价煤炭,是因为你救了他儿子的学业?” “差不多吧。”宓听找吴涛的时候其实都不抱希望的。 毕竟她跟涛哥是钱货两清的关系。 她把吴思宇的学业带上路,涛哥也给了她很丰厚的酬劳,不仅够她大一大二的学费,剩下的还够她大一前两个月的生活费。 涛哥肯帮忙,宓听真的很感激。 “那你手里还有什么资源?”容熠把煤老板的事情搞清楚了,开始盘问一些别的事情。 宓听仔细想了想,点头,又摇头。 自从她把吴思宇的学业带上路之后她在涛哥那里就是座上宾一样的存在,涛哥还给她打广告,先宓听做家教的有钱人也特别多。 因为宓听教得好、为人老实、做事又踏实,有钱人最喜欢这样安分守己又有能力的人。 这样一来,宓听的手机里加上了很多有钱人的联系方式,也算各行各业的人都认识了一些。 遗憾的是,她手里的联系方式大部分都是管家的,这些资源能不能用,都是未知数,所以宓听对着容熠摇头。 容熠听完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这样也好,不能用的资源也没人会打主意,只要宓听不过密接触这些有钱人,被人盯上的几率就会低一些。 “没用就没用吧,免得你天天被人盯着挖资源,我不放心。” 容熠摸摸宓听的脑袋瓜,将她头顶的头发都揉乱了,被宓听抓着手掌,不满地拿下来后一把甩开。 “用有钱人的资源哪有那么简单,我就是会教点书,安分了点才有人找的。现在除了涛哥,谁会这么抬举我?” “我呀。”容熠又换上一副嬉皮笑脸的犯贱模样,哄着宓听,“我一定把你捧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是全世界最厉害的女人!” 宓听想着,脸上露出甜蜜又羞涩的笑容,点点头,颇有些得意道:“我本来就很厉害。” “对,我们家听听最厉害了。”容熠拉着宓听的手用力握了握,放到唇边吻了一下,神色严肃。 “听听宝贝,咱俩去看看徐震吧,搞不好还得叫人来守着。这个医院,我总感觉不安全,心里发毛。” 第五十六章 不安 宓听听着容熠这么说,忽然想起了刚才穿过走廊病房的时候,看见的那个小护士。 那双收缩的瞳孔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宓听吓得倒吸一口冷气,头皮发麻的同时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内心充斥着不安和忐忑,脸色有些发苦。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总感觉那个小护士很饿很渴,随时都会发疯咬人。 等等…… 咬人? 宓听忽然就想把她这几天听过的,关于咬人的事情联系起来。 最初听到这种事,是她第一次从家属院出来,在陪秦沁去产检的路上。 当时她好奇路上为什么救灾的志愿者门都不在了,何肃说,有志愿者被活生生地地咬死,志愿者们因为害怕就跑了。 再后来,她听说这种事,是她到帐篷病房里挂水,偶然外边帮忙转移病患的军人们私下念叨过。 现在,就是她昨天和今天听见的碎碎念。 蛛丝马迹连接起来,宓听觉得这里面有大事。 难道是这些人不满足于现有的物资发放,想要大鱼大肉地撑过这场雪灾?没有大鱼大肉,就想着去吃人?! 开什么玩笑。 现在又不止岳城一个城市被雪灾包围着,有的吃喝就不错了,还好意思提那么多要求,搞那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 有本事自己去跟人洽谈啊,自己掏钱买了物资再拖回来啊! 宓听想着,顿时有些生气,脸色又垮了下来。 不过,宓听对医院不安全这点还是很认可的。 尽管她的感官没有容熠这个特种兵那么敏锐,对自己为什么排斥医院的感觉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但经过了那个诡异的小护士后,宓听更加不想待在医院里了。 外边帐篷里工作的护士也有很多是发着烧上班的,可她们的生活状态还是很正常的,说话流利思维清晰,比起三楼走廊上的那个…… 好太多了。 总之,宓听也认为医院不安全。 容熠倒是没对自己的感觉有过多的分析,毕竟他心里那个丧尸病毒在扩散的观点只是个怀疑。 他拖了这么久的尸体都没出事,内心的警惕早就放松了许多,充其量就是去哪里都多注意一点,不会再往那方面想。 于是容熠就下意识地以为宓听是冷了累了,不会联想到上次宓听说不想待在帐篷里的事。 他觉得那个时候的宓听可能是亲戚要来了,激素作用下她不喜欢人多的地方闹着要住车上。 现在容熠只想抓紧时间,在宓听彻底忙起来之前跟她多打情骂俏一会儿,正打算把她摁着亲个过瘾,就感觉宓听似乎狠狠地抖了一下。 “宝贝儿,你怎么在发抖啊?”容熠低头一看,宓听穿着米色的短款羽绒服,底下穿着加绒的蓝色牛仔裤。 在这种冰雪消融的天气里,宓听穿得挺少的,容熠哎哟一声,立刻抱着她,双手搓着她的手臂和后背给她暖身体。 他关切地问:“今天穿太少了,要不要我陪你去车上换一件长外套?” 宓听住院这些天都住在吉普上,换洗的衣服都在上边,换衣服是很方便的。 “我不是冷。”宓听任由容熠在她身上搓来搓去,想了想,说道:“我也觉得医院待着不舒服,要不,我们把徐震挪到医院的医疗车里去?” 宓听想想又觉得不妥,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提议。 “还是算了吧,我们多注意点就行。” 要是单独挪一个医疗车出来给徐震做病房,会不会给医院添麻烦?延误了其他人的生机怎么办? 本来徐震就是因为她才被打的,要是因为这件事又背上什么罪名,她心里真的会过意不去。 “我觉得你这个提议不错。”容熠倒是觉得宓听的这个提议很好,“不过得问问妙手的意见,徐震伤得太重,脑震荡和积水估计不好挪动。过几天吧,等徐震好一点,只需要修养了我们就挪过去。” “那会不会占用公共资源?” “不会,医疗车开废了好几辆,除了不能开之外,其他的设施都很好,只要找个好点的地方挪过去就行。” 宓听受伤期间,容熠基本上只负责军区医院和郊外火葬场之间的尸体运输,对医院的情况早就摸得八九不离十。 据容熠所知,医院在雪灾没严重起来之,就把来医院的病人进行了分类。 一类是发烧的,一类是冻伤的。 冻伤不严重的都安置在帐篷里,冻伤严重的病人都在低楼层,发烧的住在中间楼层,十楼往上全是高烧不退的。 宓听之前在高铁站出事,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有些发烧。 容熠觉得奇怪的是,所有负责宓听的医生里,只有妙手给宓听测量了体温,其他的医生却没有,反而对宓听进行了紧急的血液抽样检验。 当天晚上宓听就烧到了四十多度,一屋子的医生进进出出,甚至被挪进了十楼的病房。 也就是那次不同寻常的血液检测,查出宓听体内还有没发作的chunyao,让容熠知道了苏家威胁宓听的事,下定决心走进宓听的世界。 那个夜晚,容熠和妙手都不被允许进入病房探视或者帮忙。 容熠通过chunyao的来源查到了宓听一直在面对的事,宓听高烧不退一点消息都打探不到,他煎熬了一晚上。 直到凌晨五点,宓听的高烧退了,容熠才能进去看看那个他默默爱了两年多的女人。 容熠坐着她身边守着,眼神里她睡着的样子。 好安静。 安静得像一汪碧蓝的湖水,泛着淡淡的涟漪,清风徐徐,轻轻地拨动着他的心弦,让他的心跳得十分疯狂。 容熠在那一刻就明白胸腔里的疯狂跳动轻就是久违的,强烈的心动。 比起他第一次见到宓听的惊喜,这种心动是想要占有宓听和永远就在她身边的欲望。 宓听看容熠已经摸清了医院的情况,稍微放心了些,还想问问容熠具体怎么安排,却发现容熠居然也会有有神的时候。 她笑眯眯地看着热闹,认真地看容熠走神,发现他的目光中好像有一团火,看起来特别温柔多情。 宓听很想把容熠的这些样子都记在心里,看得格外认真。 容熠感觉到了宓听带着些许调侃的目光,回神一看,宓听的神情就像那晚一样安静。 还有很多很多的爱和占有欲。 很他一样一样的。 “怎么滴,彻底迷上我了?”容熠调侃着,不给宓听反驳的机会他又自己下了定论,得意地很,像个开屏的花孔雀。 “我知道我知道,我这么贴心帅气的男人,你特别爱我是必然的!” “我去看徐震。”宓听翻了个白眼,从容熠怀里挣脱出来,迈步离开。 “宝贝你等等我嘛,我不贫嘴了宝贝儿!我等会去给找废弃的医疗车吧,然后跟妙手商量一下赶紧把徐震挪出去?” 容熠其实还是很正经的,因为宓听不乐意继续打情骂俏了。 他觉得把徐震挪走的事必须尽快安排好,最好是让妙手在两三天时间里把徐震那些脑震荡积水啥的消掉。 “行啊,咱俩一起去呗,正好我看看军区医院到底长什么样。” “逛什么医院哪!去车上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那我自己去!”宓听翻了个白眼,拉开应急楼梯的门,穿过走廊病房四处找徐震的病房。 “别别别,你一个人我不放心,等会我就带你去,宝贝儿别生气嘛,老公带你去!一定带!宝贝儿,老婆……” “你闭嘴吧,医院里这么喊,真是有伤风化!” 他们还没有结婚啊! 再说了,就不能考虑一下单色狗们的心情吗? 第五十七章 抬举 “听听宝贝儿,等咱俩了解完徐震的医治流程,就去找医疗车吧。” 容熠才不管什么风化不风化的,嬉皮笑脸跟在宓听身后,小心避开了病患和医护人员,三两步追上宓听,还真听话地放低了音量跟她商量。 说着,容熠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宝贝儿你吃饭没有,要不先吃饭去吧?” 容熠听说徐震被打的时间恰好撞了饭点,他饭都没吃就过来了,更何况是内心极度自责的宓听。 只有他厚着脸皮耍无赖时,宓听才会把那些事情暂时忘记,等他一工作,宓听的心情又会郁闷得不得了。 容熠试着发挥了一下想象力。 他想把宓听变成芭比娃娃的大小,可以揣在身上,他去哪里,宓听就去哪里。 容熠的想法转瞬即逝,他身侧的宓听闻言,停下来站着,自责地低下头,一言不发地摇了摇。 她吃不下,也不想去。 她给别人带来了灾难。 就像她当初拔枪,一不小心就会伤害到很多人一样。 跟容熠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宓听觉得自己学到了很多。 宓听作为父母唯一的女儿,眼睁睁看着母亲、父亲一步步地离自己远去,宓听慢慢地对离别感到麻木,也完全适应了一个人生活。 她一个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很少顾及身边人的感受。 可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她认识了很多愿意在危急关头维护她的人,她不用像以前一样,发生一点事就开始反击,不需要再不管不顾地报复对方,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和尊严。 这一切都是因为容熠在她的身边。 她要是继续跟以前一样,可能会有更多人受伤。 那就稍微学着依赖一下容熠吧。 “容熠,你安排吧。” 宓听的声音轻得像针落在了地上,却叫容熠听得真真切切。 “别难过,我们先去看徐震,看完我们就去吃饭,等吃饱了,我带你去找医疗车,弄到咱俩的秘密基地里藏着,最后我去忙工作,你去查账或者接收志愿者队伍,好不好?” 容熠哄着她,替宓听做了一些安排。 秘密基地就是四号楼和小山之间的那边空地,宓听决定睡车上的时候,容熠就找了点时间拖了几车雪在外面堆着,只留了侧面一个很大的口子供车子进出,里面的空间还挺大的,放两辆车不是问题。 “好,我听你的。”宓听还沉浸在自我反思中,没怎么听清容熠的安排,用力地抓了抓他的手,忽然又补了一句。 “永远都听你的。” 容熠心疼地看着宓听,好像此刻的她受了很大的打击,需要一个人在她身边做主心骨。 “没事,会好的。”容熠安慰着,用力回握了一下她的手,两人避开病患和来回忙着的护士,走进了其中一间病房。 “嫂子。” 杨敏生和丁瑞都在一旁守着,看见宓听来了急忙起身迎接他,妙手还在给徐震贴上检测心跳和脑电波的仪器。 宓听点头示意他们两个坐下说话,抬眼扫视了整个病房。 病房的设计跟她之前在十楼住的那间差不多,只不过十楼那间是单人或者双人病房,会宽敞一些。 徐震的这间病房在四楼中间卡着,本来是六人间,雪灾来得突然,冻伤的病人数量暴增,又加塞了两张病床,放眼一看都是各种检测的仪器,加上杂七杂八的物件,显得更加拥挤。 冻伤的病人们意识都还算清醒,对他们这些穿军装的人十分好奇,一个劲儿地抬起头想要瞥几眼热闹。 等容熠的目光扫过去,又赶紧地躺下装睡,其中有个约摸七八岁的孩子,丝毫不惧怕容熠那狼一般的目光,眼睛直勾勾地盯容熠身上那身迷彩服,看着看着还自己笑了。 容熠心想一句小屁孩,觉得好玩就回了小孩一个微笑,不再管那些个看热闹的病人,拉着宓听走到徐震的病床前。 徐震已经被几个大男人合力挪到了病床上,妙手已经给他挂上水了,检测的意思也贴合完毕,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内。 可由于身上冻伤比较严重,加上外伤和身体里的积水、脑震荡等问题,徐震暂时还醒不了。 妙手跟容熠打了个招呼,出去跟魏广志电话汇报徐震的伤情,没几分钟就回来了,还带来了魏广志的新命令。 魏广志已经批准了徐震的病假,在徐震养伤期间,丁瑞顶替徐震的位置,跟在宓听身边护卫、差遣。 丁瑞坚决服从魏广志的命令,起身站直了身子后对着宓听敬礼。 “嫂子,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告诉我。” “好。”宓听回敬一个军礼,吩咐丁瑞原地待命,转手跟妙手聊了下尽快把徐震挪动出去的事。 宓听可以感觉到这个病房里,有那么一两个人,在不久的将来,身体和大脑会处于死了,又没完全死的状态。 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妙手表达自己内心的担忧,只能说挪出去给其他病人让个位置,也方便照顾。 妙手摇摇头,表示徐震要想挪出去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冻伤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治好的,徐震后期还有海绵体的修复手术,基本上离不开病房,强行挪出去可能会造成术后感染,要是发烧,那就更麻烦了。 宓听不清楚医院的情况,但是妙手很清楚,比容熠还清楚。 医院里的大多数死人都是因为高烧死的,只要死了,就会被人抬出去放在地下停车场,会有专门的人在那里等着,至于怎么处理的,不管那一块儿的都不让看。 但妙手听别人嘀咕过。 不管是男人女人老人小孩,只要被抬下去,脑袋就会被扎上一刀,拿个裹尸袋装起来,用胶绳一捆抬到车上去堆着,等着拖去火葬场焚烧。 妙手觉得这么做未免太残忍可些,可他听说了有他们的兄弟被咬死过,还是诈尸的尸体,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他也在想,医院里是不是有什么丧尸病毒…… 一个人只要有心把自己听到的那些传闻都串联起来,就会得到一个听起来不可能,但就是事实的真相。 妙手不愿意那么想,但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知道,自己的那些兄弟们,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宓听听妙手说完利弊,悻悻地转身看了眼徐震,垂眸向他道歉。 “对不起。” 杨敏生却有些不乐意继续跟着宓听,倒不是因为怕挨打,而是他想留下来照顾徐震。 但是医院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人员流动早就定了规矩,不管是冻伤还是高烧的病人,病情有多严重,到医院里医治都不能有亲属陪护,只能让管床护士照顾。 这是死规定。 之前就有家属跟医院闹过,实在劝不走还一直扰乱医疗秩序,最后还是被妙手看不下去了,拿枪顶着他们的脑袋,医院领导苦口婆心劝解,才肯离开。 现在他们是军人,更应该遵守规定。 容熠劝了杨敏生几句,杨敏生抹了几下眼泪,下定决心继续执行任务,想敬军礼,被宓听给劝住了,叮嘱他如果自己不在,那就听丁瑞的安排。 宓听知道,魏广志是在抬举她。 丁瑞一直跟在魏广志身边,早就在指挥所混熟了脸,丁瑞跟在宓听身边,想必没人会给她脸色看。 魏广志对于徐震被打的事很生气,这不仅仅是动三大队的人,这是在挑战魏广志的权威。 宓听要做的事魏广志很清楚,已经在指挥所里悠闲地喝着茶,给其他几位首长和领导施压。 要么配合着宓听把人找出来,要么成为害死岳城的千古罪人。 自己选吧。 宓听的手机已经屏蔽了未知来电,哪怕很多人在事情发生后的第一时间内搞到宓听的电话,也无济于事。 她是铁了心要给所有人一个教训,求情什么的,她根本不想听。 想要吃的喝的用的,就赶紧去把凶手找出来,一个一个地送到宓听面前去! 第五十八章 女人就会误事 徐震住院的事基本尘埃落定,宓听坐着安慰了杨敏生一会儿,又看了看徐震哦的气色,等着妙手和容熠聊完,小夫妻俩才一起去医院食堂吃饭。 关于徐震不好挪动的事,容熠也从妙手那里了解了个大概,容熠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弄台医疗车去秘密基地里放着。 容熠跟妙手这半个月以来各有各的任务,但都离不开死人,向他们这种处于不高不低的阶层的人,想知道点什么轻而易举。 不是往上探,就是往下问。 一连做了半个多月的诡异工作,三大队的特种兵们心里,多少都有些骇人听闻的想法,只是谁也没往外说,只在见面的时候互相了解过情况罢了。 容熠和妙手也不例外,难得有时间坐着聊会,自然就多说了些。 妙手从宓听那里听说容熠想搞抬医疗车的事情,正好趁着机会提醒容熠抓紧去办。 尽管雪要停了,气温也会回升个一两度,但这些根本没用,冰雪消融天气比之前还冷,冻伤、发烧的人竟还多了好些。 之前医院大批量接收病人,医疗系统早已到了不堪重负的地步,大多数病人都是家属自己想办法送到医院来的,由于家属没有救治经验,很多病患在路上就这么没了。 低温天气引起的流感横行,医护人员的损失也相当吓人。 医生基本不休息,一个管床护士要管十几个病人,连轴转是常态,有时候还要受着病人的气,顶着高烧上班的医护人员比比皆是,一个不注意,不是医生、护士死了,就是病人死了。 这些参与救援的医护人员,年龄最大的八十六岁,年龄最小,也才十七岁,中专毕业。 是什么在支撑着他们? 是期望雪灾结束的殷切盼望,是一边抱怨一边尽心尽力救人,永远都想抓住渺茫希望的坚持,是作为医学传承者的,永不言弃的满腔热血。 但他们是人,总有撑不住的一天。 恰好医院听说宓听要接管大学生志愿者对于,就想跟宓听商量看有没有医学院的大学生需要盖实习章,要二十几个过来缓解一下医护人员的压力,负责帮管床护士的忙,或者跟着医生去接病人。 因此医院最近在想办法修理用坏了的医疗车,如果他想要弄一台藏着备用,最好赶在医院清点废弃医疗车之前下手,等容熠弄走了车再抽空修修补补,没准哪天就能开起来了。 容熠跟宓听商量了一下,想听听宓听的意见,再考虑到底要不要先下手为强。 宓听觉得医院既然要找她帮忙,那挪医疗车这件事也不用着急。 账本已经看得差不多了,回去收完尾后,她就去武思义那里看看有没有医学生报名,整理一下名单,等着医院主动来找她。 到时候宓听给医院人手,医院给她一台完好无损的医疗车,既免了容熠私自挪车哪天被抓还要修补的尴尬和麻烦,又能帮医院解决人手问题。 这就叫双赢! 要是没有,容熠晚上抽个空回来自己挪一台报废的去修。 就容熠修车的几乎,除掉忙工作的时间,三五天应该也能用了。 容熠听完,忍不住给宓听鼓掌,又是吹了好一顿彩虹屁。 宓听得意地笑着,询问容熠是不是觉得自己捡到宝贝了,后者十分狗腿,一直点头说是还说是上辈子烧了好香才能找到宓听这么后的女人……之类的话。 午饭过后,容熠又带着宓听去看了徐震一眼,多余的话也不用跟妙手交代,带着杨敏生和丁瑞向妙手道别。 宓听在回指挥所之前给容熠发了涛哥煤炭厂的地址,让他转发给小狸花,特别让容熠给小狸花强调了一下,必须把这事儿做成一副不可言说的样子,让军人们抓心挠肝的,为了物资选择站队,把矛头对准西峰军区。 她是不会打架,但是她可以挑事啊! 宓听叮嘱小狸花可以稍微透露他曾经找过容熠和自己的事,但不要把话说的太明白,等其他人看见他一副不缺煤炭的样子,就会好好琢磨,怎么做才能保证自己队伍里物资的供应了。 只要魏广志那边继续给其他的领导和首长施压,财务部的物资又不到位,不出三五日,底下的人准会为了物资抱怨,没多久就会开始掐架。 到那个时候,不愿意参与的人也必须参与,直到凶手全部被揪出来。 医院的停车场里,宓听独自开着容熠给她的军用吉普,杨敏生和丁瑞则是开了他们送徐震来医院的车子。 “我先回去了,你去工作的话,要注意安全。” 宓听一边低头系安全带,一边跟容熠念叨着。 “知道了宝贝,不用担心我,有事随时打电话叫我,我飞都要飞回来帮你。” 容熠站在驾驶座旁边,嘴角咧着大大的笑,露出一口白牙,嬉皮笑脸完又认真地跟宓听约定。 “你也要注意安全,晚上我会回来陪你吃宵夜的,快去吧宝贝。” 说完,容熠轻拍了车头两下,后退两步示意宓听赶紧开车回指挥所。 宓听甜甜地应了声好,有条不紊地启动车子率先开了出去,从后视镜里还能看见容熠的身影。 她看见在朝着她挥手,挥了没两下就还对着她的后视镜搞了个飞吻。 “又来。” 宓听脸上挂着甜蜜又无奈的笑,想起上次她出门送别容熠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在原地站着,直到容熠连人带车彻底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当然,她是不可能给容熠飞吻的,要吻也要实在的吻。 宓听的车开出去没一会儿,杨敏生和丁瑞的车紧随其后,路过容熠的时候还摁了下喇叭当做道别。 容熠点头表示知道了,目送他们离开后径直去医院后边儿,继续开直升机拖尸体。 幸亏今儿尸臭味儿不大,不然他怕把宓听给臭吐了。 救灾指挥所了,在群里骂了半个多小时终获胜利的白予恒坐在财务部等着宓听回来。 宣泄了好一会儿,白予恒的心情比之前好了些许,但也完全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旁边正坐着一个面色铁青的国字脸军人。 来找宓听的。 白予恒不想得罪宓听,也不想在这种时候给她找不痛快,本来想借尿遁给宓听打电话让她早点回来或者不回来的,谁承想,宓听这个霸道富婆设置了拦截未知号码,他的电话根本打不进去。 那白予恒就没办法了,只能让宓听自己凭运气了。 “白小白,宓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是等不耐烦了吧,国字脸军人语气恶劣地向白予恒问话,搞得白予恒旁边的军人有些生气,正打算训两句,被白予恒眼神制止了。 白予恒认真地回答问题:“不清楚!” “你怎么这么窝囊?!一她冻结了你的账户就去找她解冻,如果不同意就逼她同意!首长也真是,竟然对宓听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给唬住了。依我看,她要是不同意,直接拔枪吓唬吓唬她,看她敢不敢这么嚣张?!” 白予恒好声好气地应着,一看郭宝军这幅轻蔑的样子白予恒就知道这哥儿们是个看不清局势的傻子,不想过多地解释什么,只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敷衍郭宝军。 “把她电话给我!”郭宝军看白予恒不太想听他念叨,便强硬地管白予恒要宓听的电话。 白予恒照做。 反正是打不进去的,随人的便吧。 国字脸军人拿着手机摁了几下,发现没接通后,气得当场骂开了。 “宓听不过一个女人而已,紧要关头居然敢切断资金链,知不知道底下多少人要吃饭喝水保暖?!” “就为了一个什么徐,值得这么大动干戈?!容熠怎么说也是特战队的队长,怎么连自己女人都管不好?首长们也是,能把决定权交到女人手里……我就知道,女人除了误事啥也不是!” 第五十九章 不可挽回的伤害 郭宝军的嗓门很粗,一句话吼完,感觉门窗都在震动。 嗓门粗就算了,郭宝军还故意扯着嗓子骂,这下不只是财务部,就连财务部附近的军人们也听见了。 听得清清楚楚! 他们都在心里默默地地郭宝军点蜡。 傻子都知道不要去撞宓听的枪口,能不说话就不说话,非得说话的话,那就说点好话,让人家听着舒心点,可能一高兴就把这事给过了。 当然,这事指的是冻结账号的事,至于西峰军区…… 呵呵哒。 这群军人们在心里吐槽郭宝军这傻x到爆炸的行为,一边祈祷宓听今天晚点再回来,别听见这些烂话。 对孕妇多不好呀。 是的,这些可以通过内部网络看见陈情书的军人们,都听了容熠和高迎起矛盾的录音,理所当然地认为宓听现在是个孕妇。 孕妇嘛,怀孕期间情绪不稳定。 只不过宓听的反应太大了些,受了高家太多委屈,差点就被高迎弄没命了。 就这还挺着个肚子捐钱,挺着个肚子干活,挺着个肚子讨公道…… 人家今年也才二十岁,第一胎是绝对的没经验,没爸妈也没公婆帮衬,老公还天天忙着,容熠能忙里偷闲回来看宓听两眼就很不错了。 宓听凶了点是环境使然,一群大老爷们冷个两三天帮着找人,还是没问题的。 何况他们兜里的钱都是宓听给的。 外边的人怎么想,郭宝军没兴趣,他骂了这么多,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宓听一个女人,仗着自己父母的荣耀和威信,仗着自己是容熠的老婆,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西峰军区做的事,关他们什么事? 既然没人承认,慢慢查就是了,怎么就严重到要所有人跟着受苦,怎么就得所有帮着她揪出凶手了? 她难道不知道此时贸然切断资金链对军队,对岳城,对救灾的方方面面都是致命的打击吗? 在郭宝军来看,徐震再怎么委屈,再怎么无辜,也没有救灾紧急,在救灾面前这就是一点屁事,什么时候处理都行的屁事! 女人哪…… 郭宝军气不过,又开始骂,白予恒在一旁劝着,提醒他别搞得太过,免得到时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郭宝军冷哼一声,觉得白予恒窝囊,不管不顾地继续骂。 “真搞不懂死鬼在想什么,找什么样的女人不好,非找这种分不清轻重缓急得还喜欢意气用事的!” “一个女人不在家好好养胎,非得出来掺和男人们的事情,手机捏着点钱就忘了自己原来是什么人了!” “大街上随便找个人来都比她宓听懂事得多,谁知道高迎说的那些是……” “郭宝军,你过分了!” 听到郭宝军重提高迎的事,白予恒厉声打断了郭宝军。 两人的脸色很不好。 周围人的脸色也全都变了,看向郭宝军的眼神里透着责怪和无语。 这事不提还好,提了脑子里全是高迎在ppt里绘声绘色的描述。 看见没,哪怕苏家垮了,高迎和周妍在坐牢,但他们为了报复宓听所编排的颜色故事,仍在持续地给宓听带来伤害。 依旧不可挽回。 这件事会变成一个枷锁,永远都拷在宓听身上,只要她出现在别人的视线范围里,别人就会在内心暗戳戳地审视她、嘲笑她。 他们会想:居然还有这种事,这是真的吗,容熠怎么还要她。 那些伤害她的人,只要接受了惩罚就可以揭过重来,完美隐身甚至消失在大众的视线里,只有她宓听,永远都在风口浪尖上煎熬着。 白予恒无语望天,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刚才就应该把郭宝军轰出去。 “你还是走吧,我这里还忙着呢。” 白予恒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嫌弃,一开始那得体中带着一丝敷衍的气场瞬间充满了威慑和排斥。 他以为郭宝军只是气不过宓听切断供给跑过来骂两句过过瘾而已,没想到他居然跟着高迎一起对宓听进行dangfu羞辱。 不知道宓听之前为了这事都自揭疮疤了么?! 郭宝军只是生气宓听切断资金链,他不傻,明显感觉到了周围人莫挨老子的态度。 他拧着眉头,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都没说,一转身看见了一个穿着米色短款羽绒服的女人站在财务部的门口,身后跟着两个一脸要杀人的警卫员。 女人的长相是很出挑,妩媚中带着点儿英气,别小看那点子英气,正是这点子英气让女人看起来妩媚得与众不同,感觉有些是霸道威严。 女人的神色淡漠,眼神上下扫了郭宝军一眼后,直接绕过他做到了角落里的工位上。 很明显,这个女人就是宓听。 不幸的是,他说的那些话都被宓听听见了。 郭宝军本来是来问宓听干嘛那么冲动切断了资金链,知不知道这会造成什么后果。 谁知冲动的反而成了他自己,化主动为被动。 于是他想给宓听道个歉再走,快步走过去跟宓听道歉,还没开口就被宓听给撅了。 宓听面上不见任何表情,声音异常冷漠,送了郭宝军一个字:“滚。” 离财务部五六米远的时候她就听见了郭宝军的声音。 宓听知道自己终止捐赠会挨骂,但不知道会被这么骂,这导致她好不容易建设好的心理防线瞬间崩塌。 招谁惹谁了?! 宓听很生气,不管郭宝军接下来还要放什么屁,她都不想搭理。 她很清楚,当一个女人被那男人扫视的时候,女人不管做什么样的反击,都无法有效地反击到男人。 不管女人做什么,多么出色,有一类男人脑子里的第一想法就是这个肯定是从事了某某行业或者跟着某某大佬之类的。 在这种男人的思维里,是不允许女人强大的,女人能强大,是他们“失职”,是他们的“工作”不到位。 当这类人看见一个厉害的女人出现在自己视线范围内,甚至是在一个男人居多的行业里摸爬滚打时,他们的活就来了。 愣着干嘛,直接开炮啊。 郭宝军骨子里就是这种人,他不是生气才骂出来的,而是通过生气表达了潜意识里的思想。 从郭宝军骂人的话里可以看出,郭宝军很为大局着想,不希望兄弟们挨饿受冻才会来找她。 可是郭宝军瞧不起女人,甚至在潜意识里觉得她肮脏,拿之前的事羞辱她,这一点最让宓听反感。 果然呐,神圣的是职业,但职业再怎么神圣也终究没法把凡人变成神…… 宓听的话一说完,开始给早上看得那堆项目收尾,忽然一声淡淡地噗嗤声打破了财务部这诡异的气氛。 不知道是谁没憋住笑出了声,很快就又收了回去,紧接着财务部出现了许多默默抖动着的肩膀。 别问,问就是在憋笑。 没有什么比滚更加简单粗暴的了! “我……” 宓听的滚本就让郭宝军感到窘迫和尴尬,周身还有那些抑制不住的笑声在应和着,搞得郭宝军无地自容。 “对不起!”郭宝军匆匆忙地道歉,转身灰溜溜地离开了。 白予恒给宓听赔笑着,打算问问徐震的情况,忽然听见宓听无情地来了一句: “你也给我滚!” “不是,财神爷,我刚才替你骂了他的!真的,你相信我!” 白予恒瞬间觉得自己很委屈,他一会儿像个怨妇不停抱怨疯狂骂人,这会儿又像个娇妻一样,跟宓听撒娇的同时还想着邀功。 宓听撇撇嘴,冷漠地哦了一声,表示她不吃这一套。 白予恒不凑过来那还好,她只会气郭宝军跑来这里说三道四。 既然白予恒要凑过来,那就怪不得她想起点儿什么了。 宓听冷笑着,将手上的账本一摔,扯着嗓子骂道: “白组长,请问八千万的煤炭您是怎么好意思买下来的啊?当我的钱是冥币啊,你们想怎么点就这么点?” 第六十章 那就打断他一条腿 白予恒被宓听质问得一愣一愣的。 他确定自己的账没有问题,仔细品了宓听的话后,才发现宓听是在怪他八千万的煤炭买贵了。 那能怎么办? 底下的人要用,对面又不松口,他只能硬着头皮先买下来应急。 “那个宓听,你可能不太了解救灾的情况,这个事情它……” 宓听伸出一只手表示打住,她暂时不想听白予恒解释,拿着账本翻了翻,指着上面的字,继续质问白予恒: “还有这个,一床棉被两万块!你买的什么,席梦思吗?!保暖性怎么样,工艺怎么样,原材料是哪里的,进口的还是天朝本地最好的,原材料产地环境如何考察过没有?” “我还以为你买的什么名牌,一看只是岳城一家普通的工厂,这也好意思给我加码到两万块?!要不要脸!逮着雪灾的空隙发灾难财啊?!” 宓听越说越激动,越说越生气,手指不停地戳着账本示意白予恒睁大眼睛看看物资背后的价格,拍得键盘和桌子啪啪作响。 “一斤白菜十块钱,一斤猪肉要一百块,鸡肉牛肉这类的一斤得要两百块,西红柿土豆之类的还要二十到三十块!这些菜从天上掉下来的吗,吃了能成仙啊!” “这些肉和菜的质量怎么样,来源怎么样,包装怎么样,转移过程中要损失多少,最后端上餐又要剔掉多少坏的,这些你考虑过没有?” “我……” 白予恒站在宓听面前乖乖听训,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平息宓听的怒气。 财务部的其他军人们也被宓听这一连串的质问搞得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宓听注意到,单独揪过去指着骂。 没看见组长都被听姐训得像个孙子屁都憋不出一个么。 要是被宓听抓到,只会被训得更惨! 最重要的是财务部的人没想到宓听真的会看账,还真看出了点问题,包括白予恒。 他以为宓听只是来做做样子,没想过宓听能整出什么事儿来,没想到一整就是大事。 白予恒站着原地一动不动,等着宓听发泄完再说其他的。 宓听看白予恒这受气包的样子心稍微软了点,调整了情绪,重新坐到办公椅上苦口婆心道: “白予恒,你到底会不会算账,你是按吨买物资,可是我算下来人家一分钱都没少你的,你还傻呵呵地跟人家合作?” “再这样下去,等着雪灾结束了你要怎么恢复这个物价?” 白予恒听完,嘴唇再次动了动,实在找不到话来反驳宓听。 这些物资确实太贵了,贵得超出所有人的预想和正常采购的物价,就算灾情紧急会涨价,涨成这样真的太离谱了。 要知道岳城的人均工资才八千块,等雪灾结束了,他要怎么把物价压回去? 他们管理层都是这么购物的,那些一个多月没上班,灾后要吃存款的居民该怎么办? 别说吃肉了,就是二三十的土豆估计都舍不得吃。 白予恒也心疼钱,但是居民和部队等不了啊,要是在平时,饿一下也没什么。 可这天寒地冻的,饿几顿是要出人命的,白予恒担不起这个责任。 而且他每次拿着单子去问,负责洽谈的人都跟他说没办法,就是这个价,单子他们爱开不开,不开就放任底下的人饿死冷死吧。 所以宓听这么骂他,他委屈的同时还觉得自己没用。 在保证物资到位和节约钱之间,他只能保证物资到位。 白予恒想着,只能用沉默回答宓听。 他不知道是,宓听这么生气也不全是为了钱,她还在为了物资发放不到位的事烦心。 宓听之所以不说出来,一是因为兹事体大,二是怕打草惊蛇,让幕后的人有机会收手,最后只能是白予恒背锅。 要是钱花得多,物资可以到位,那多花点宓听是无所谓的,只要单价别太离谱就行。 现在是花钱的速度堪比飙车,物价高得离谱,物资还不到位,搞得财务部三天两头就得买一次。 尤其是炭火、肉菜之类的,消耗得比什么都快。 要是雪灾不像专家预测的那样会停下来,岳城要怎么办? 这三个问题就可以让岳城从此一蹶不振。 再这样下去,她就是有十个一百亿也顶不住。 所以追查失踪的物资、整治物价还有把钱拿回来这三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要办。 宓听在医院吃饭的时候她就跟容熠商量过,夫妻俩打算兵分两路,容熠负责追查物资的去处,她负责查账管理大学生队伍,摸清楚指挥所的情况。 容熠会让三大队的人都注意着点物资的发放,另外小狸花也说了,会帮她注意着西峰军区的人。 这样一来宓听的任务和处境就轻松多了,只需要把浪费掉的钱挖回来就行。 宓听在心里合计完,快速扫了白予恒一眼。 她看不出白予恒心里在想些什么,只捕捉到一丝不满闪过。 宓听不知道白予恒是不满意洽谈出来的物价,还是不满意自己臭骂他一顿。 其实白予恒心里是什么想法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卖方吞下去的钱得全部吐出来。 宓听大幅度地活动了一下脖子,扭头看着丁瑞:“去给我整点水喝。” 骂人骂久了,嘴巴都骂干了。 丁瑞应声而动,三两步出了财务部。 财务部的人看着丁瑞可以逃离这个压抑的环境,心里羡慕的不行,面上却是大气都不敢出。 谁知道宓听喝完水后会不会继续骂。 一时间,财务部的人都把同情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投向了白予恒。 谁让白予恒平时那么凶的。 没想到今儿就有人治了,不愧是听姐啊,绝对的威武霸气! 白予恒就这么站着,什么话也没说。 按理说,白予恒是不用搭理宓听的。 因为宓听只是捐赠方,按照约定她只有查账直到捐款去向的权利,没有插手财务和进购单价的权利。 那白予恒为什么闷着不啃声,一副做小伏低的样子呢。 因为宓听停了资金链,对资金消耗和物资单价极不满意,刚回来就逮着他臭骂一顿,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开口辩解,继续撞宓听的枪口。 这是明面上的理由。 更深层的理由是他也想把钱挖回来。 他早就对物资单价不满很久了,苦无每次都被敷衍着回来,又是正规部门不能做些剑走偏锋的事,就是干了,也会被化解。 就想一个梆硬的拳头打在一团异常柔软的棉花上。 毫无办法。 既然宓听主动提出来了,那他就参考一下宓听这个霸道富婆的意见,让那群人把吞下去的钱一分不少地给吐出来。 他沉默,是在等宓听开口。 反正宓听有容熠撑腰,容熠又有魏广志撑腰,魏广志背后还有大佬,现在魏广志还抬举宓听,他怕什么。 干就完了! 宓听等着丁瑞把水提了过来,咕咚咕咚喝完之后看向白予恒。 “白予恒,你现在还有什么单子要开的没?” 白予恒抬头,忽然有一种宓听要干大事的感觉,感觉浑身热血沸腾,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没有,在你冻结账号之前我就已经开完了。” 财务部的人也感觉白予恒的声音有些颤抖,不是带着恐惧的颤抖,而是那种要上阵打仗的兴奋和激动。 他们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却被白予恒带动了心绪,等着宓听的安排。 “很好。”宓听满意地点点头,环视财务部一圈,“我不管你们手里在忙什么工作,从现在开始,每天都给我查账。只要是物价离谱的物资单,把洽谈的人给我叫过来,然后给我领着人去把多余的钱要回来。” “要是他们不给呢?” “那就打断他一条腿。” 第61章 必须把钱要回来 听完宓听的安排,有人忍不住问出了如果没人给要怎么办的疑问。 钱已经划过去了,物资也送到他们手里了,宓听现在变卦要求他们返还多出来的资金,肯定没人愿意。 不仅不愿意,还会大闹一场,利用手机所有的资源胁迫指挥所,直到所有人都打消这个念头为止。 一旦闹起来就是一场看不见尽头的腥风血雨,届时各方人士将应声而动,宓听会成为背后指使的眼中钉不说,稍有不慎就可能伤了岳城经济的根基。 宓听要做的事不仅任重道远,更是危险重重。 尽管他们都知道这是对的,但更害怕要债的第一人反抗,导致他们开了个不好的头。 都说万事开头难,一旦他们做不到杀鸡儆猴,往后财务部想要债或者压价,都办不到了。 因为那群人根本不怕。 在他们看来,最可爱的人是不会动手的。 既然不会动手,那就可劲儿地薅呗。 财务部里已经有人考虑到了这点,所以宓听的意见很重要,这决定他们要雷厉风行到什么程度才能开个好头。 谁知宓听直接给出了不给就打掉一条腿的回答。 她的话音刚落,财务部陷入了一阵令人难以置信的沉默和惊讶之中。 他们都觉得难以想象,不敢置信,宓听一个怀着身孕的女人,是如何用冷静自持的态度说出打断别人一条腿这种话的。 其实财务部的人只是震惊宓听说得过于风轻云淡,并不觉得宓听的做法有什么不妥。 她之前就拔过容熠的枪,差点毙了周妍,这要别人一条腿的事儿,想想也没什么奇怪。 女人就是要强硬一点,才不会有人敢跟她开一些不合适的玩笑,甚至想着背后要她命。 但不是谁都像宓听一样有对了不起的父母悉心教导着长大,不仅了无牵挂,还因为苏家的事养成了不服就干的性子。 也不是谁都像容熠一样军功在身,身后还有个魏广志那样护短的首长。 这夫妻俩惹了祸,是屁事都不会有。 可这些底层的军人们不一样,一旦他们惹了事,哪怕是做了对的事,只要于民心所向的利益产生冲突,那后果只能是他们自己扛,严重的话还会牵连到自己的家人。 他们并不是没本事跟别人翻脸,而是没有翻脸之后收拾烂摊子的能力。 这是白予恒的短板,也是所有人的顾忌。 当然,事情走到今天这步也不全然是他们的顾忌造成的,他们都在军营里呆久了,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实在有事打一架就能过去。 因此洽谈人员给他们说点类似承诺的话他们就信了,傻呵呵地回去等消息,等来等去什么也没有。 结果就是他们每天收到的物价单都很离谱,但为了大局,为了军人们和又不得不往上面戳个财务的章,几千万就这么没了。 等他们反应过来这样不行的时候,脖子已经完全被人掐着了,要么让大家饿死冷死,要么继续盖章。 谁家的钱顶得住这么花? 又不是冥币,要多少有多少。 正因为财务部连日来花钱如流水的挥霍样子,武思义天天都得出去化缘,但现在没有哪个有钱人愿意捐钱。 财务部太能花了,有钱人捐个几百万可能隔一天又得继续捐。 有钱人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想要有钱人捐钱,还得继续给点商业上的便利才行得通。 谁都没想到财务部是有苦难言。 反正白予恒去诉苦,也诉不出什么办法来,指挥所里就没几个人懂财务,跟谁说能出个像样的主意给他?谁愿意跟财务部沾上边? 别到时候主意没出成,反惹了一身跟财务部组长过从甚密的麻烦。 于是白予恒和财务部都只能憋着。 一来二去的,指挥所各方面的压力都很大。 这种时候,宓听这个野路子的重要性就显现出来了。 魏广志这么抬举她,又是给队伍又是给警卫员,背后容熠给她撑腰。 现在财务部说是宓听的都行,她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白予恒会配合。 绝对地配合。 他已经准备好出去乱杀了。 白予恒思考了一下,点头表示同意。 要是能把多余的钱拿回来,武思义也不用出去化缘了,指挥所的压力会得到极大的缓解,等到雪灾顺利结束,说不定还能剩点钱帮助岳城恢复经济。 虽然钱是岳城财库的,一百亿是宓听的,但他们每天都在看账开单,看见钱的数字一次次减少,一减就是上千万,谁会不心疼? 哪怕他们知道单价离谱,一次次要求洽谈人员把价格压下来,却总是得到没有办法的回答。 他们就是一群只知道卖力干活的大头兵,有什么疑问三两句就被打回来了,哪里能跟别人谈下来? 只有宓听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或许才是最管用的。 财务部的人很快回过神来,看见白予恒点头,宓听给出了解决办法,一个个都摩拳擦掌地想着去跟物资方硬刚。 听姐说了,要是不听话就打断他们一条腿! 看他们愿不愿意为了钱,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因为洽谈人员给出物资单价真的太离谱了,离谱到谁都无法接受,这会儿财务部的人心里都憋着气呢。 白予恒已经点头,宓听也给出了解决办法,他们还犹豫什么? 跟着听姐杀呀! 宓听在办公椅上坐着,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工位,却被她坐出了这个工位才是财务部长工位的感觉。 她本来还以为自己得再多说些,才能说服他们去要钱,没想到财务部的人这么爽快,估计平时也受了不少气,马上就憋不住了。 这样也好,省得她花时间游说,她现在还有好多事要忙呢。 宓听满意地点点头,环视一圈,仿佛即将领兵出征的女将军,浑身都透着威严和霸气,不容他人有一丝质疑。 她起身,面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声音从容威严,语气不疑有他:“没问题了就去忙吧,我去见一下武组长。如果真有不听话的,废了他,再报我的名字。” 宓听要彻底打消这群人的疑虑,心甘情愿认认真真地去做这件事,不管他们动了谁的蛋糕,全都由她宓听背着。 说完,宓听对着白予恒投了一个拜托你了的眼神,得到对方放心的回应后,领着杨敏生和丁瑞去了武思义的办公室。 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也得安排起来。 等着宓听走远了,财务部的人彻底兴奋了起来,原本严肃的气氛瞬间被小蜜蜂一般兴奋的声音填满。 “看咱们听姐,霸气啊,连锅都给咱卸走了,这活要是干不好,我们财务部对不起她!” “绝对把钱要回来!” “我靠老子要激动死了!” “终于可以搞这帮鳖孙子了,我都等不及看他们还钱肉疼的样子!” “妈的必须搞他们!” “把钱要回来了老子要在指挥所横着走,看谁之后还敢说我们乱花钱!” 宓听想得没错。 别人都以为财务部拿钱当烧火的火引子用,不管物资是什么价都下手买,买回来还不够用。 可不得被人说么? 你要说是单价太离谱,不怪财务部。 别人会气人不偿命地回一句:你不会不买吗? 你要真不买吧,没得用又来阴阳怪气儿的。 搞得财务部像豪门里穷人家嫁过去的媳妇,哪哪都受气,哪哪都说不清。 白予恒也很兴奋,碍于自己是组长必须要有威严,出声制止了他们。 “好了别闹了,赶紧地忙吧。” 白予恒一声令下,财务部的军人们立刻坐回自己的位置开始查账,同样是沉默严肃的气氛,比起之前的死气沉沉今天倒是活跃了很多。 这是打算杀个片甲不留啊。 白予恒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准备统计,他觉得这群小崽子说得不错,必须把钱要回来。 必须! 第62章 不好意思 宓听在吃了苏家的亏之后,学到的教训就是做事一定要雷厉风行。 尤其是对自己、对身边重视的人都不利的事情,一定要及时处理,否则后患无穷。 她一定要借终止捐赠的事替徐震讨回公道,她还想以不满意账目为由打压物资单价,让物资买方把吞下去的钱一分不差的吐出来。 这很难,因为她动的是一块大蛋糕。 这里边牵扯的人和事太多,任何人都可能陷入其中,任何人都可能成为幕后黑手的替罪羊。 但这件事必须要做,否则将来受罪的还是她这个普通人。 在医院养伤的某个夜晚,宓听跟容熠躺在后备箱的床上闲聊,忽然开始畅想两人未来的婚姻生活。 宓听一开始很抗拒结婚这个话题,但跟容熠相处了半个月多,她的少女心慢慢地被点燃,竟也不再抗拒。 她主动聊起结婚的事,容熠吓得从床上坐起来,直问她是不是在医院待久了被夺舍了。 宓听摇头表示没有,并解释她只是在畅想,现在就结婚她还是很不愿意的。 毕竟他们才在一起半个多月,除了肌肤之亲很频繁之外,他们并没有经历过什么可以考验他们感情的大事,双方没有完全沉淀下来就结婚,是很不妥的。 容熠听完有些失望地躺回床上,看着车顶没说话。 宓听太理智了,理智得容熠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走不进她的心。 他沉默了几秒钟,凑过去用力地抱着宓听,说他打算在外边买个婚房。 理由是,别人有的,宓听也得有。 不说房子能豪华到哪里去,四室一厅还是要整一个的,将来他们有了孩子,在岳城上学也方便。 宓听听完很是惊讶,想说容熠想得那么久远干什么,又想说容熠有家属院分配的房子……想来想去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容熠的决定信息量太大,宓听有点被震撼到,看见容熠认真的神情,鬼使神差地点头答应了。 现在的情况就是容熠说他要买房,这就意味着容熠的二十万要留着做首付,工资要拿去还房贷。 岳城的房价并不便宜,容熠居然还打算整个四室一厅、各方面都不错的房子。 这样一来,容熠答应她的五千块生活费肯定会缩水,她必须出去当家教,挣点钱以缓解容熠养她养房子的压力。 一开始宓听想着她也出去挣钱这事儿就算完了,便没放心上,直到她看见这个飞涨的物价…… 假如她现在对这事撒手不管的话,那以后她可能就得吃二十块一斤的土豆了。 她是万万吃不起的,那还不如回阳城老家种菜。 各方面的因素综合下来,宓听宁愿把这块蛋糕砸了,也不要吃二十块一斤的土豆,更不愿意一百亿买来的物资落进人渣手里。 这是宓听做这件事最初的两个原因,虽然比较自私,但如果成了百利无一害,如果没成,那些人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假如他们非要来撞枪口的话。 宓听这么想着,在别人或膜拜或好奇或不屑或鄙夷的目光,去了武思义的办公室。 其实宓听引人关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些看向她的目光开始慢慢变得复杂起来。 从宓听在办公室里骂白予恒开始,他对账目进出不满意的事就已经在指挥所传开了。 在财务部门口站岗的兄弟,听得一清二楚,等宓听出去的时候,舆论已经成了她在财务部指手画脚。 这还不算,她竟然敢指着组长白予恒破口大骂,像骂手底下的某个办事不牢靠的小弟一般,搞得白予恒大气都不敢出。 这些人下意识觉得财务部是不想跟孕妇计较才会忍气吞声,要是换做平时早被白予恒轰出去了。 白予恒可是少校军衔,级别比容熠还高了两级呢,又是坐镇财务部的人,宓听捐钱的功劳再怎么大,背后再怎么有人撑腰,也不能在财务部这么嚣张啊。 这样一来,已经有人已经替财务部憋屈上了。 宓听的形象越来越差,就算腰包里有宓听发的工资,那也不好使了。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自然少不了西峰军区的功劳。 宓听为了徐震终止捐赠,想用舆论和物资胁迫其他军区针对他们。 那西峰军区也不是吃素的呀,既然宓听要打舆论战,他们也可以接招,时刻派人盯着宓听的动静,见缝插针地编排她。 看谁先顶不住求饶! 另一边,容熠又送了一趟尸体到了郊外火葬场,此刻正坐在帐篷里休息,往奄奄一息的炭盆里加了几块炭。 炭刚放进去,容熠就感觉到了好几道视线扫过来扫过去的,抬头一看,帐篷里那几个驻守火葬场的军人立刻把自己的视线收回。 “有事儿?”容熠觉得他们应该有话要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疼地瞥了一眼炭盆里的炭,很快收回视线,低着头没说话。 “没炭用了?”容熠作为特种兵里的特种兵,感觉比任何人都敏锐,早就从他们的动作里发现了异常的原因。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想到容熠会猜的这么准。 离容熠最近的军人站直了身子,大大方方地承认了:“是,容队长,我们郊外火葬场驻地没炭用了。我们只是希望您省一点用,不是对听……嫂子有意见。” 他本来想叫听姐的,感觉不妥又改成了嫂子。 “几天了?”容熠点头表示理解。 他当然知道这几个人对宓听没什么恶意了,即便是有,他也没空去计较。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搞清楚没炭用的事到底发生多久了,早点把物资的事情处理完,宓听就能早点把这个锅拿下来。 “大概三天吧,我们上报过,都让我们等等,可是一直都没有消息。刚才您加的那几块炭,是我们驻地最后的了。” 容熠听完回话,点头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什么。 三天前郊外火葬场就没炭用了,白予恒重新买回来的炭也没发放到位。 也就是说挪走物资的幕后黑手现在是在搞障眼法,只给管理层眼皮子底下的驻地发放充足的物资,比较偏远的驻地根本没管。 可是白予恒买回来的物资很充足,就算所有驻地和岳城的居民都拿到了三天的量,最多就消耗掉三分之一。 剩下的那三分之二,足够幕后黑手撑死三辈子。 可现在,幕后黑手连消耗三分之一的物资都无法忍受,这是为什么? 容熠开动自己的小脑瓜,开始认真思考幕后黑手疯狂囤积物资而不是金钱的理由。 难道是岳城发生了什么不可逆转的事情? 丧尸! 容熠的大脑第一时间蹦出这个词来。 往常容熠是很忌讳这个想法的,一直都把它放在潜意识里,当自己从来都没想过。 可挪用物资的理由不得不让容熠把这件事拎出来做假设。 假如背后的人权利比他大,职位比他高,比他先一步意识到丧尸的存在,那幕后黑手疯狂囤积物资的动机,则完全可以成立。 如果丧尸病毒传染的速度像电影里那样快的话,现代社会的各种秩序必定会在短时间内崩塌,到那个时候钱就没用了。 有用的是食物,是各类可以让人活下去的东西。 容熠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这说明已经有人放弃了岳城,放弃了他们。 驻守的几人看见容熠脸色的变化,瞬间开始紧张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太莽撞,惹容熠生气了。 几个人互相对视了几眼,仿佛再说你去试试到底生没生气,但谁也没动。 容熠的余光里,这几个人的动作他都瞥见了,只觉得这群大头兵是真可爱。 他抬头,神色稍微温和了些,说道: “不好意思,你们受苦了,这点炭放心用吧,等会我会给你们送过来的。” 第63章 干大事 容熠收敛了心绪,神色如往常一般严肃,却不再见杀气。 他其实很愤怒。 只要想到挪用物资的人放弃了他的兄弟,容熠的火就很大。 不管丧尸的存在是不是真的,这群辛苦救灾,甚至可能是第一批死在丧尸手下的人,都不应该被忽视、被抛弃、被欺骗和出卖。 至少他容熠,是永远都做不到抛弃自己兄弟的。 只要有他一口吃的,就会有兄弟们一口喝的。 容熠清楚自己在权利和利益面前有多人微言轻,也清楚自己这么做会给宓听带来很大的压力,甚至会暴露宓听的底牌和人脉资源。 可是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兄弟们饿死冻死,或者是被咬死。 如果一定要死,那他们的死法只能是战死沙场,而不是被自己人坑死! 容熠在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会尽快找到失踪的那些物资,再大大方方地拿回来给兄弟们用。 他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当然,他会优先保护好宓听。 容熠想好了后续的动作,安慰完忐忑的几位军人,在他们震惊和懵圈的目光中走出了帐篷,直奔外边儿空地上听着的军用吉普车。 他一边走,一边用军方的私人频道联系小狸花。 希望吴涛卖给宓听的炭够多,多到他能把所有偏远的驻地安排好。 反正幕后黑手已经不给偏远驻地安排物资发放了,那他就自己偷偷地安排。 宓听终止了捐赠,冻结了账号,这意味着财务部没办法再继续买物资,物资进不来,那幕后黑手就没物资可挪。 为了能继续囤积物资,幕后黑手一定会比谁都关心徐震,会比任何人都想要抓到凶手,一一送到宓听面前。 幕后黑手现在大概没空关心偏远驻地的物资情况,他大可以放心地安排,只要跟兄弟们打好招呼就行。 容熠乐呵呵地准备去找小狸花,忽然看见后视镜里,浪仙示意他先别走。 他从车窗伸出脑袋:“怎么了?” 浪仙慢悠悠地从后边走上来,一只手踹进裤兜里,一只手搭在车窗框上,嘴角缀着一丝笑意。 半是调侃半是严肃地说道:“死鬼,你老婆是真能折腾啊,刚回指挥所就干了件大事。” 如果浪仙是来找他吹牛打屁的,容熠绝对不会搭理,可浪仙一开口就说宓听,容熠的警惕性一下就被勾起来了。 容熠皱眉,他从医院回来后就没跟宓听联系过,还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立刻板着一张脸问道: “我老婆干了什么大事?” “不是……”浪仙听见容熠这话觉得有些好笑,反问他,“你老婆干了什么大事你还来问我?底下都传开了,你这个老公还什么都不知道?” 浪仙还想跟容熠侃一侃宓听骂了白予恒的事,结果容熠还不知道? 稀奇了喂。 “我刚从医院回来没多久,都没空跟我老婆说话,能知道什么?”容熠一脸黑线。 他从医院回来才一个多小时,刚送了尸体过来,现在又要处理物资的事情。 容熠倒是想跟宓听说话,那也得有时间啊。 “行吧,就是你老婆跑去财务部把白小白骂了一顿,说是不满意账目进出,大家都说你老婆掂量不了自己的重量,对着财务部指手画脚呢。” 容熠冷哼一声,说到财务部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就这点屁事也值得他们传来传去的? 看来这帮人是太久没拉练了,吃喝都太好了才有空去嚼他老婆的舌根。 “那又怎么样。”容熠一脸骄傲加得意地回话,“我老婆是要干大事的人,骂他们两句怎么了?” 容熠看过账目,知道白予恒用宓听捐的钱买了好几吨二十块一斤的土豆和上百块起步的各种肉类。 容熠当时就气笑了,就这也好意思开单子去财务部,随便划拉他老婆的钱? 当时容熠就跟白予恒争了两句,这才知道白予恒也是有苦难言,最后容熠气不过,又拿着物资单跑去找洽谈人员。 结果他三两句就被人打发回去了,回过神来才知道,气得容熠好几天都不想去指挥所。 毕竟眼不见为净嘛。 他当兵当久了,跟人打交道都是比谁的拳头硬,管理层突然跟他来文的那一套他还真没招,又不能擅离岗位跑去管财务部的事情,只能气冲冲地离开。 但他报告给了魏广志,魏广志表示他会找人去管,有了魏广志的承诺,容熠就没管这事,宓听说她怀疑账目有问题的时候,容熠也没说单价的事。 后来就是宓听跟他在医院吃饭的时候一直在吐槽白予恒买东西太贵,不会节约砍价之类的。 容熠不太懂财务,只觉得白予恒也挺难做的,耐心地听宓听吐槽,偶尔回应句把话,让宓听给白予恒出出主意。 想到这,容熠悟了。 魏广志要找的人就是宓听! 魏广志会安排宓听接手大学生志愿者队伍,不仅仅是让宓听在关键时刻有权利自保,还想让她在大学生里打堆,让盯上她的人找不到。 另外,魏广志想借这件事的掩盖,暗中引导宓听去观察物资单价,好打压打压这群中饱私囊的人。 魏广志比他们更早知道物资和花销有问题,然而对手藏得太深,权利也大,魏广志有什么动作都会被对方知晓。 所以魏广志非常需要一个不在制度内工作,不受纪律、道德约束,甚至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去做这件事。 没有比宓听更合适的人选了。 宓听懂财务,捐钱后留了查账这一手安排,就她那个谁让她不爽她就针对谁的性格,是绝对受不了自己的钱被这么挥霍的。 最重要的一点,宓听不像他们,干啥都得报告,一报告,事情就会被其他人知道,哪怕找借口也会留下蛛丝马迹,最终还是会走漏消息。 宓听给人的印象就是随心所欲的,她干什么都不会让人怀疑到魏广志身上。 只要魏广志肯给宓听保驾护航,宓听就可以在指挥所里横着走,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难怪今天早上容熠跟魏广志报告宓听要查账的事,魏广志一点都不意外,还说叮嘱了一句尽快过去,他会安排。 只要宓听不满意项目安排,主动终止捐赠要求财务部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多余的钱或者物资就会一点点被挖出来。 唯一的意外就是徐震被打的事,然而就是徐震被打加剧了宓听的不满,更早地发现了其中的问题。 宓听不满意账目,物资的发放也有问题,那容熠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整个三大队都不会闲着。 现在,宓听和三大队都开始行动了。 魏广志的命令,已经借宓听查账的事传达给三大队了。 这主要是靠宓听和容熠夫妻同心,但凡他俩有一个怕事儿选择撒手不管,魏广志的计划基本玩完。 容熠慢慢地把这一切出串联起来,越想越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开始沸腾,整个人都特别兴奋。 魏广志不愧是稳坐南北军区首长宝座二十多年的大佬。 这手笔太厉害了,要不是他跟魏广志报告过,估计都想不到宓听查账查物资的决定会是魏广志引导安排的。 看来浪仙的话没有错,他老婆真的要干大事! 浪仙哦哟一声,看容熠满脸都是打仗乱杀的兴奋,真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你咋回事,这么兴奋干什么?!” “你别管这个。” 容熠定了定心神,忽然严肃起来,端起了队长的派头,关掉了所有可以录音的仪器,低头对着浪仙小声交代道: “交代下去,物资的事情必须好好地去查。火葬场这边没炭用了,我现在去想办法整一点过来。” 第64章 听姐威武 容熠说这话的时候气场相当强大,一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样子,浑身都散发着危险的信号,让人不敢忽视他、冒犯他。 不得浪仙点头,他又继续吩咐道: “一切以侦察为主,不必死磕,非要交手的话尽量不要暴露身手,性命安全最为优先。” 高手之间干架,是可以凭借身手判断出对方的来路的。 虽然当兵练得功夫大差不差,但每个军区,甚至军区里队伍和队伍之间,由于训练方式、训练强度、种类、任务类型的不同,士兵们所擅长的功夫和技巧,也会呈现出或细微或巨大的差别。 一旦在实战中暴露了身手,那离暴露老家也不远了,不过这适用于遇见了高手到情况下。 尽管容熠觉得,整个岳城都没有比三大队更精锐的特种部队存在,但还是保留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指挥思维。 万一就有了呢,恰恰掌握在幕后黑手手里呢? 连魏广志这样的大佬都被逼得找宓听这个女大学生帮忙,需要隐身在幕后。他们这群大头兵还是主打侦察比较安全,玩心机估计不够人家看。 所以容熠必须小心、仔细地指挥好自己的队伍,同时保护好宓听的人身安全。 他怕背后的人没有耐心等着西峰军区的人被抓出来,或许会对宓听做些什么。 等会他要跟宓听打个电话,非必要不要随便离开指挥所,离开魏广志的视线范围。 浪仙看见容熠脸上都是作为队长的威慑和气度,瞬间正经起来,没在跟容熠开玩笑。 物资的事情三大队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得差不多了,在容熠的安排下,散落在岳城各自进行着任务的特种兵们也慢慢行动起来。 他们已经是岳城最精锐的队伍了,一般的兵根本不是对手,可容熠却在这里强调要注意安全。 可见背后的事不小。 兹事体大,浪仙站直了身子,压低了声音,坚定地回应道:“是,我会安排下去的。” 容熠点点头,神色放松了些,摆摆手示意浪仙往后退,一边启动车子一边交代他: “我去弄点儿炭回来,你帮我掩护一下。” 浪仙点头表示明白,示意容熠放心去弄。 他没问容熠去哪里搞炭,现在有人在打物资的主意,他们只负责把失踪的物资找出来就行,其余的不归他们管。 这种时候少问几句,反而会多几分安全。 容熠朝浪仙露出一个信任的笑容,启动车子驶离了郊外火葬场,前往岳城另一边的郊区跟小狸花汇合。 此时,小狸花还在喜滋滋地跟着手下一起搬煤炭,心情好到到开始唱歌。 “我是一只小鸭子,咿呀咿呀哟~” 在容熠联系他的时候,小狸花刚跟吴涛交接完。 交易的地点放在了郊外一处棉絮加工厂里,这是吴涛在岳城的产业之一,因为雪灾已经停工很久了,罕无人烟但是特别安全。 吴涛的身高大概在一米七,身材胖胖的,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外套,笑起来就跟弥勒佛一样,说话的音量和语气都很适中,看起来是个好相处的。 小狸花刚下车,吴涛就领着自己的老婆和兄弟主动迎了上来。 看样子吴涛非常重视小狸花的这单生意,激动且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搞得小狸花他们都有些不适应。 为了证明自己的炭是好炭,没有任何瑕疵,吴涛大手一挥,现场点了一盆给他们试试。 不得不说吴涛的炭的确很好。 不仅燃得快,没有烟也没有呛人的味儿,还特别暖和,比他们之前领到的好了几百倍不止! 之前他们领到的炭燃得很慢,稍微添慢点儿就接不上火,得重新点,烟和味道都大,能给人呛出眼泪来,至于暖和的程度…… 除非你挨着炭盆,否则根本感觉不到暖和,虽然以前领的煤炭聊胜于无吧,但挨着烤一烤,去去身上的寒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小狸花忍了大半个月,早就被呛习惯了,吴涛坚决要证明的时候也没阻止,更不抱希望,只想着能用就行,没想到这煤炭的质量居然这么好! 简直太令人惊喜了! 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煤炭中毒了,不然觉都睡不安稳。 听姐威武! 话说回来,死鬼这个狗东西上辈子是拯救银河系了吧,实力强劲不说,找个老婆背景和性格也这么刚硬。 这种好事什么时候轮到他? 小狸花表示实名制羡慕! 不过小狸花还很纳闷洽谈部到底是干什么吃的,就之前那种炭,也好意思开单子给财务部? 听说买得还挺贵。 再看吴涛,跟宓听联系完立刻拖来了五卡车的煤炭等着,质量都是上好的,要不是提前准备好的他可不信。 即便没有宓听的关系,吴涛的炭买贵了也值啊,洽谈部没理由不找他。 So,这背后有事儿? 小狸花没多想,就是想到了,他也没能力去管,还是赶紧把煤炭搬回去分发给兄弟们御寒吧。 小狸花继续搬着煤炭,忽然听见门外有一阵急刹车的声音,吴涛和吴涛的人瞬间警惕起来,纷纷看向小狸花。 仿佛在问小狸花是不是走漏了消息。 在道路还没被大雪封锁的时候,吴涛就从阳城拖了好几吨煤炭过来,等着卖给管理层,一方面是想赚点钱,一方面是想打通在岳城管理层里的关系。 谁知雪灾都快结束了还没有人找他买煤炭,这批煤炭就这么闲置在仓库里,直到宓听找上门来。 吴涛本着卖一点是一点的原则,非常爽快地把煤炭低价卖了一部分给宓听。 毕竟宓听救过他儿子的命,宓听的钱不赚也罢。 宓听跟他联系的时候说过,这件事要秘密进行不能走漏消息,吴涛这才亲自过来交接的。 他还以为是岳城的什么富豪要买煤炭,派头大了点,谁能想到是一群穿着作训服,开军卡的人要买。 吴涛和他的家人都惊呆了,同时也觉得他们家可能走大运了。 可是加工厂外传来的声音…… 吴涛和他的人心里都没底。 小狸花尴尬地笑了笑,意会到了吴涛眼神里的意思,解释道:“没事,是我们自己人,听姐老公来了。” 吴涛皱了皱眉头,眼神示意自家兄弟去门口看看,小狸花也给自己的认识了个眼色,双方的人一前一后出去了。 “听姐老公?” 吴涛的老婆于敏芳走了出来,她判断小狸花口中的听姐就是宓听,心想宓听是真有本事,都成这群人的大姐头了。 不过小狸花的话信息量太大,她有些接受不了,又问。 “宓老师结婚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好备点小礼物过去啊。” 于敏芳只要想起自己儿子那个屎一样的学习成绩,居然被宓听拔到了可以考及格的高度,对宓听的态度就犹如是自己的再生父母一般。 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听吴涛说宓听要跟他们做生意,披上外套,冒着大雪就跟过来了。 虽然没见到宓听,但托宓听的福,她能一下子见到这么多厉害的人,也算开了眼界。 只是宓听结婚他们吴家不知道,于敏芳有些失望。 “还没呢,估计也快了。”小狸花言简意赅地解释完,等着自己的人回来。 于敏芳听完,脸上的失望立即跑得无影无踪,笑着说:“那就行,宓老师想办婚礼的话,我们吴家可以提供婚礼需要的一切物品,一定给让宓老师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是的是的,要是没有宓老师我儿子就废了。” 吴涛乐呵呵地应着,余光瞥见刚才出去的那两个人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个人高马大的人。 吴涛急忙上前:“你好呀,宓老师的先生,我是吴涛。” 第65章 你要当爹了 容熠跟在吴涛弟弟和小橘猫的身后进了加工厂,刚看清现场是个什么情况,就被吴涛的热情给吓到了。 这个弥勒佛叫他宓老师的先生? 这什么怪称呼? 容熠本来是很排斥陌生人突然这么热情的,忽然就悟出了吴涛话里的意思,立刻朝着吴涛咧了个得意的笑容。 哎呀,这个吴涛挺上道啊。 容熠走上前去,主动跟吴涛握手。 “诶,你好你好,吴先生你这么见外干什么!叫我容队长或者妹夫都行,随您高兴!” 吴涛哈哈一笑,眼睛滴溜溜一转,快速打量了容熠一眼。 他做了二十多年的生意,早就阅人无数,自然能感觉出来容熠这个人,将来必定前途无量。 吴涛跟宓听认识两年了,知道宓听其实很挑剔,他也确实从没听说过宓听愿意跟哪个男人发展。 现在,站在他眼前的男人入得了宓听的眼,那绝对是个各方面都很不错的人。 吴涛相信宓听的眼光,也相信自己的直觉,便自来熟地跟容熠唠起嗑来。 “我跟你说容队长,宓老师这个人做事大气、爽快,说什么就是什么,要不是她耐心教我儿子读书,我儿子就废了。” 说着,吴涛笑得像个弥勒佛一般,眯着眼睛对着容熠比了个八的手势,乐呵呵地道: “我儿子,这学期期末考,数学考了八十!八十!这都是宓老师的功劳!容队长,你和宓老师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吴涛的地方,喊一声就行,绝对随喊随到。” 吴涛拍着胸脯跟容熠做了保证,于敏芳也连连点头附和。 他这么保证,并不是为了跟容熠搭上线,而是想报答宓听,以感谢宓听对他儿子的悉心教导。 宓听决定不再继续教导吴思宇的时候吴涛和于敏芳都觉得很可惜,本来想送一辆车给宓听的,又怕宓听被人编排,便送了她一套二十万的珠宝当谢礼。 没有人体会到吴涛夫妻俩的心情。 因为年轻的时候忙着挣钱,夫妻俩跟吴思宇的感情淡到几乎没有,两人还经常吵架,甚至为了孩子的教育问题互相唱反调,反而耽误了吴思宇。 后来他们一家遇到了宓听,耐心又严格地教育吴思宇,还在中间给他们一家当感情调节器。 否则他们一家三口的感情很糟糕,吴思宇的学习也同样不乐观。 这世上所有的孩子,如果可以遇见一个好老师,那他的一生就是辉煌的。 容熠对吴涛突然的兴奋和感激很不理解,只是哦哦哦地点头表示明白,其实他不知道回答些什么才好。 他还没有当爹呢,根本没办法体会吴涛看见孩子进步的心情。 容熠曾经期待过。 曾经期待跟宓听孕育一个可爱的、调皮的、聪明的孩子。 可在经历过一次失望后,容熠突发奇想,偷偷去了一趟军区医院的产科。 他看见那些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连走路都费劲,甚至有得还丢了性命被裹尸袋装起来,然后抬上他的飞机,心里就感到一阵一阵的害怕和抗拒。 后来,他看见二十岁的宓听每天都过得很开心,美好的大学生活才过了一半不到。 容熠知道宓听愿意跟他滚床单于是因为好奇和享受,爱的成分实在是太少。 要是早早地揣个孩子在肚子里,容熠会觉得自己是个杀千刀的禽兽。 他做不到! 吴涛依旧滔滔不绝地跟容熠炫耀自己的儿子,吹宓听的彩虹屁,一点也没意识到容熠已经神游太空,根本没听他说话。 两人在各自的频道越走越远,手还紧紧地握着。 小狸花怕两人太来劲儿忘了正事,赶紧出声打岔。 “死鬼,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哦!不好意思啊涛哥。” 容熠被小狸花喊回了神,差点把正事给忘记了,松开吴涛的手表示歉意后,眼神示意小狸花去角落里谈。 小狸花吩咐底下人把剩下的煤炭全部搬上车,皱着眉头跟了进去。 两人站在角落里,容熠开门见山。 “五卡车煤炭够你们用多久?” 小狸花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两个星期不成问题。” 居然能用两个星期?! 小狸花自己都被惊到了,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 自从出来救灾靠领物资生活后,他就没领过可以撑两个星期的物资。 这批炭居然可以让他们用这么久! 小狸花此刻的心情仿佛中了奖金最高的彩票! 发了呀! 容熠忽略了小狸花脸上的欢乐,直接跟小狸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先借我一卡车吧,偏远驻地的兄弟们都没炭用了,我们能搞到炭,也得顾一下他们才行。” 小狸花愣了一下。 容熠这话的意思是说,偏远驻地的兄弟们都没有物资领了? 物资已经紧缺到这种地步吗? 可是宓听说前几天白予恒才买了一批炭回来,就算背后有人对物资动手,应该不至于到某些驻地没有物资用的地步。 小狸花不是傻子,他只是在实力上比不过容熠,但他同样是在枪林弹雨里一路杀出来的特种兵。 他意识到了某件事,抬头看着容熠。 小狸花在想,岳城是不是出事了,事情大到挪用物资的人没耐心了,选择放弃一部分士兵。 容熠对上他求证的眼神,轻轻地点了点头。 这一下却让小狸花感觉当头一棒。 当他们是什么?! 小狸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愤怒和不解的心情,刚才幸福的笑容已经被失望和难过取代。 他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小狸花的声音变得死气沉沉,不像往常那样有生气,缓缓开口。 “死鬼,炭是听姐想办法弄来的,你愿意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我和我的兄弟们绝对不会有意见。另外,我会派一部分人协助你们去查物资下落的。” 容熠不同意小狸花的做法,他们到现在才发现这件事,加上魏广志退居幕后的做法,他不想牵扯其他人。 “不行,你带着你的人帮我盯住西峰军区就行,其他的事情不用管。” 小狸花对容熠决定感到愤怒,他这是想牺牲自己保全过有人吗? 就他能,就他牛x呗,有事可以自己上呗!!军区又不是没人了,凭什么所有事都要他容熠去干! 小狸花痞气地冷哼一声,考虑到周围还有平民,兹事体大也没声张,上前两步压着嗓子戳着容熠的心口,恶狠狠地骂道: “死鬼,我是很感激听姐给我们找炭用,但我奉劝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不是你手底下的兵,别有事没事就跟我摆队长的谱!老子高低也是个队长!” 容熠也生气了,知道小狸花是故意的这么骂的,同样压着嗓子回话。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现在必须听我的!我的军阶比你还高一级,这是死鬼的命令,不是容熠的劝告!” “滚滚滚!赶紧给老子滚!咱俩又不是一个军区的,凭什么听你的!你都要当爹了能不能消停点儿!你家宓听今年才二十岁,你出事了让她一个人怎么过?!” 容熠本来还想回骂几句,结果小狸花越说越不对劲。 他要当爹了? 听听宝贝怀孕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这个做老公的怎么不知道?! 容熠有过上次狐狸误会的经验,心想小狸花是不是跟狐狸一样误会了什么。 现在不光是小狸花一个人误会,好像所有人都想偏了。 容熠把两人争执的事抛诸脑后,揪着小狸花问道: “小狸花,你胡说什么呢?我什么要当爹了,我怎么不知道?!” 第66章 一卡车的炭 小狸花表示,他对容熠把这件事揽在自己身上的决定感到生气。 雪是下小了点,气象专家说过雪很快就会停下来,但雪究竟会不会停,什么时候停,灾情能不能在过年前结束,仍旧属于未知。 在这场灾难结束之前,岳城所有人都是靠管理层对外收购物资养着的,物资比钱还管用。 因此物资被挪用的事关系到岳城所有人的生存,不是南北军区独自扛着就能行的。 每个军区都有义务参与调查,包括那个抽风的西峰军区。 鉴于容熠的固执已见,小狸花决定用拳头一决胜负,哪怕打不过也要用拳头表示自己的决心! 正当小狸花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动手时,却被容熠一句话给整不会了。 小狸花问得一愣,有些气笑了,反问道:“不是你自己在录音里说了听姐怀孕了么?” 容熠犯傻了吧,自己亲口说的都给忘记了? 不等容熠开口,小狸花又气冲冲地骂他: “死鬼,你搞什么名堂,能不能有点儿男人的样子,自己老婆怀孕了,你还整忘了,是人吗你!” 小狸花气不打一处来,死鬼这个狗东西就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己有老婆就不管别人的死活了。 本来当兵就很难找老婆,种类不同难易程度也不同,在特种兵这里,有媳妇就是整个队伍里最立得起来的,是可以成天出去炫耀,在别人跟前犯贱的存在。 要是因为容熠这个骚操作害得他们风评变差,从此被女人敬而远之,继而娶不到老婆…… 他一定想办法把容熠放倒,找个小仓库吊起来打一顿! 容熠看小狸花这恨不得剐了自己的反应,就知道误会大了。 他帮宓听完善陈情书,是为了说清自己跟高迎闹矛盾的前因后果,没想到会引来这么大的误会。 容熠叹了口气,之后可能得挨个解释了。 “你冷静点小狸花。” “冷静个屁,老子要因为你找不到老婆了!我冷静不了!” “……”容熠满脑袋黑线,有这么夸张吗?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澄清误会。 “我、老、婆、没、有、怀、孕。” 容熠捏着即将发疯的小狸花,一字一句解释道。 小狸花:“……你魔怔了吧?!你丫是不是人!” 怎么说呢,现在的小狸花已经被容熠给气疯了,是什么也听不进去的,一把甩开容熠的手,气冲冲地站在原地。 他不理解容熠为什么要说宓听没怀孕。 沉默了几秒,他相通了。 宓听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又怀孕了,容熠不希望孩子成为别人威胁他们的工具才会矢口否认。 这才像话,像个男人! “算了,这是你的家事,你自己处理吧。”小狸花不再纠结宓听怀孕容熠有没有作为的事,在调查物资这件事上他依旧很坚持。 “查物资的事不能只听你的,我会保密不让消息走漏,这是我最大的让步。” 说到这儿,容熠的脸色又变了,“不行!” “随便你,反正腿长我自己身上,你有本事打断啊!”小狸花直接耍起了无赖,快速转移了容熠的视线,“我找个人开一车炭跟着你走,出来太久了,再不回去会有人起疑心的。” 宓听弄来的炭有五卡车,确实足够他们使用两个星期。 这还得是在不分给别人的情况下。 要是被别人知道了,这个来要一点那个来要一点的,很快就会见底,别说用两星期了,就是烧三天都够呛。 炭是宓听搞来的,小狸花只会放出风声让其他人选边站,不会真的把这批炭分出去。 到时候所有人都去烦宓听,道德绑架她做这做那,不去追查被挪用的物资的下落,买物资多余的钱也不打算要回来,转而把养活一座城压力放到宓听身上,到时候该怎么办? 小狸花是来帮忙的不是来添乱的,他必须把握好这个风声的分寸,不然会害了宓听。 宓听终止捐赠的本意是替徐震讨一个公道,要是事情得不到解决,反而让宓听又背上养活一座城的重任,肯定顾不上徐震这头。 军营里是没有秋后算账这一说的,只要他们在关口上躲过去了,之后也能躲过去。 宓听切断资金链,相当于掐着指挥所的脖子做事,魏广志还这么抬举她,大家才把她放在眼里,要是等秋后算账,她还能这么顺利地逼所有人选边站吗? 答案是不能。 且不说以后的事,在救灾期间西峰军区打人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那各军区之间的人肯定会有样学样,互相看不顺眼就下套打一顿。 那还得了? 没有人愿意受这样的委屈,也不是每个人都有宓听这样下得了狠手的嫂子替他们讨公道,灾情当前自然是灾情为主,谁会给他们申冤? 还不是要自己扛。 所以徐震的事必须快狠准地解决。 容熠的想法跟小狸花相差无几,他看了眼军用手表,妥协道: “好吧,查物资的事情等你帮我把西峰军区的事解决了再说。” 容熠想的是先松口稳住小狸花,等他把西峰军区的事情解决的,查物资的事情他就有办法把他们踢出局了。 小狸花看出了容熠的想法,没有再多说什么,点头表示同意。 两人又是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勾肩搭背地回去跟吴涛他们道别。 吴涛还想跟容熠再多聊几句,看他们有事要忙便没有多挽留,给了容熠自己的电话,一家人在加工厂目送着容熠和小狸花一行人离开。 郊外火葬场。 几个跟容熠诉苦的军人坐在炭盆前烤火吹牛。 “你们觉得容队长的话能不能信?他真的会给我们送炭来?” “谁知道,反正炭已经被他加完了,没有要几个出去捡点柴火烧呗。” “得了吧,这个火葬场的设施最为老旧,烧尸体的热量把雪都搞化了,雪水到处都是,柴火能用个屁!” “妈的搞得什么事儿啊,上头神仙打架,底下凡人遭殃!” “自古以来就是这样的,咱们这样的人就是炮灰,有空抱怨不如拿这个时间来心疼心疼自己吧。” 几个人正说着,忽然感觉外边有些吵闹,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纷纷板着脸出去看情况。 只见空地上听着一辆军卡,周围驻守的军人将它团团围起来,拼了命地往车厢里看,仿佛里面装了什么宝贝,个个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哥激动的笑容。 容熠和橘猫则在一旁笑着,乐呵呵地看着热闹。 几个人面面相觑,走上前去,忽然听见旁边的人边跑边说那是一卡车的炭!容熠搞过来的,一卡车的炭! 炭!!!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几个人这才知道容熠真的是去给他们搞炭了,脸上的神情立即变得激动起来,拔腿就跑。 但不是跑去看卡车里的炭,而是跑向了正在看热闹的容熠。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随后一群人冲了上去,抬着容熠高高地抛到半空中,橘猫原本被挤到了一旁,见状又赶紧回去凑热闹。 一直都死气沉沉的郊外火葬场忽然变得生气勃勃起来,驻守兴奋地叫声响彻云霄,把容熠的制止声完全盖了下去。 容熠还有事要忙,连日来一直抗灾的压抑却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也被驻守们的情绪所感染,坦然地接受大家的感激,放任他们玩闹,甚至得意地喊了声抛高点…… 话音一落,军人们一哄而散,只剩零星的几个接住了容熠。 容熠气得追着这群小崽子跑,不知道又是谁喊了一声,这群欢天喜地的人开始在雪地上打起了雪仗! 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第67章 什么家庭 郊外火葬场。 给容熠打着掩护的浪仙刚在帐篷里眯完一觉,听着外边的吵闹瞬间清醒了,警觉地掀开帐篷往外看了一眼,发现容熠开走的那辆军用吉普在空地上停着。 死鬼回来了。 浪仙立刻放松了警惕,打了个呵欠,起身伸懒腰从帐篷里走了出去。 让他来看看死鬼整了多少炭回来。 “死鬼,嘛呢,这么闹挺。” 浪仙扯着嗓子朝容熠喊了一声,随着他的靠近,驻守们欢天喜地的庆贺声慢慢减弱下来。 驻守们在容熠的默许下放肆地疯闹了好一阵,等他们能静下心来等容熠安排煤炭时,个个脸上都洋溢着幸福、发财一般的笑容,全都笑得合不拢嘴。 容熠也跟着闹了好一阵,心情放松了许多,一扭头指了指卡车里的炭。 “整整一卡车的炭,自个儿看去吧。” 容熠拍了拍身上的雪球,他看起来有些狼狈,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脸上挂着大咧咧的笑,看得出来他也要得很尽兴。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男人至死是少年。 自从雪灾爆发之后,容熠一直跟着组织的安排走,前期拖送物资,后期拖送尸体,从没出过差错,还总是一副严肃霸气的样子。 可在他的潜意识里,他每天都在担心岳城沦陷,每天都害怕有丧尸复活有的人躲不过,每天都担心宓听的安慰,甚至会害怕接到的电话会跟他说宓听出了事。 现在终于有机会放肆一下,容熠是断断不会错过的,等这一阵玩闹过了,他的精神又得继续紧绷起来。 指点完浪仙,容熠招呼着橘猫,叫来几个驻地领头的士兵,两人打算以帐篷为单位进行统计。 他们根据统计的结果,以帐篷里职务最高的人为首,把卡车上的煤炭尽数分发下去。 浪仙半信半疑地走近卡车,掀开外边的罩子一看,还真的是一卡车的煤炭。 这样的好东西容熠是从哪里整来的? 浪仙很快想到了宓听,拧着眉头把容熠叫到了一旁,这夫妻俩行事实在是太张扬了,难保不被别人盯上。 虽然容熠夫妻俩已经被别人盯上了。 但咱就是说,能不能低调点儿,别再吸引更多的目光了!!! 浪仙在心里哀嚎着,劝告容熠一定要低调行事。 等会儿他要去给秦沁打个电话,让她没事跟宓听聊一聊,行事要低调,低调! 容熠明白浪仙的意思,在心里感激他这么为自己着想。 因为宓听被财务的账目骗了,以为物资很充足,这才会为了徐震直接断掉指挥所的资金链,加上买来的物资一直都被有心人划走,导致局面很不乐观。 宓听如果不出手,只怕会害死很多无辜的人,她还得替挪走物资的幕后黑手背锅。 容熠知道,宓听这么做去为了弥补自己的错误。 浪仙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本来宓听就已经在风口浪尖上,现在还牵扯进一桩巨大的物资挪用案中,只怕处境会比之前更困难。 好在宓听手里还有一支可用的大学生志愿者对于,发现也算是个负责人,有一定的权利握在手里。 如果宓听能好好利用,估计不会有什么事。 两人安排好煤炭的事情,浪仙目送橘猫离开,容熠叮嘱所有驻守不要把炭的来源说出去,这才放心地在所有人崇拜加感激的目光中继续执行任务。 他今天还有好几趟尸体运输任务,再不过去估计今天干不完得加班,要是加班到半夜的话,怎么回去陪宓听呢? 容熠看了下任务表,紧急安排了一些运送次序节约时间,临出发前从心口的口袋里拿出了宓听的照片看了一眼。 照片里的宓听穿着军训服,站在阳光下回头,对着镜头开怀大笑的照片。 这是容熠偷拍的,一共拍了两张,另一张是逆光的,刚好挡住了宓听的脸,被容熠拿去当头像了。 容熠看着照片里的宓听,只要想到自己每天都可以看见宓听这样的笑,心里就会溢出满满的幸福感。 他没忍住拿着照片亲了一口,又塞回了心口处自己缝的口袋里。 容熠戴上特制的耳机,跟尸体堆放地取得联系后立刻开着直升机出发,争取晚上可以早点回去陪宓听吃宵夜。 另一边,宓听坐在组织部的办公室里整理大学生志愿者的资料,甚至贴心地把医学生给剔了出来,单独放进一个文件夹里,等着医院找上门里。 除了医疗车外,宓听还在想能不能要辆房车,等容熠可以休假带她出去玩的时候,正好用的上。 就是得让容熠抽空去考个能开房车的证,不过没关系,他们刚在一起,有的是时间慢慢来。 哇塞,跟容熠开着房车一起出去旅行诶! 宓听想想就觉得开心,一边整理资料一边傻乐。 很快,宓听就笑不出来了。 宓听骂了白予恒的事传得很广,听说她还打算让财务部去把买物资多花的钱拿回来,很多人都觉得宓听疯了,是故意跑过来捣乱的。 先前她为了徐震终止捐赠的事已经让管理层很不满了,现在又打算跟物资供应商撕破脸,这群人不急也得急。 一个个都跑过来跟宓听讲道理,尤其是洽谈部的人,一直守在宓听这里喋喋不休,大有一副宓听不松口,他们就不走的架势。 宓听本想让丁瑞和杨敏生把人轰出去的,但她想借机会探探洽谈部的低,就支着耳朵听了一下。 不是说贵就贵点底下人不能不吃不喝不取暖,再不然就是真的谈不下来,再或者就是破罐子破摔,让宓听自己去谈。 宓听听着,心里哦豁一声,不屑低笑了一声,看着洽谈部的人冷声质问道: “那请你说说,什么样的家庭吃得起二十块一斤的土豆,一百块一斤的猪肉和鸡肉?” 洽谈部的人被问得一噎,“定价就是这样的,如果不买就有人饿死!” “行了别吓唬我了,岳城这么大,几个物资供货商而已,不想做指挥所的生意那就滚,趁着雪灾拱什么火?!这么哄抬物价雪灾结束后怎么办,搜刮完民脂民膏对经济有什么刺激吗?” “你一个学新闻的懂什么经济?凭什么跑来这里指手画脚?” “凭我捐了一百亿,凭我一个电话就能让银行解冻账号。”宓听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轻轻转动着办公椅,抬头看着来人,眼神愈发冰冷。 “你这么坚定地说办不到,我很难不怀疑你的能力有限做不好这件事,会浪费我的钱。这样吧,要么你把下一次物资单价谈得漂亮点,要么你现在就滚蛋,我找别人来做这件事。” 岳城这么大,宓听不信没有人能出来谈好物资单价,实在不行,就让警卫员带几个金融财会的大学生去。 警卫员负责武力威慑,大学生负责胡搅蛮缠,不听话就毙了供货商一条腿! 对方听宓听还想摘了她的乌纱帽,指着宓听,面色狰狞地怒骂: “你简直无理取闹,容熠呢?!把容熠给我叫过来,让他来看看他找的好老婆是怎么给我们添乱的!” 宓听给一旁忙着整理资料的丁瑞使了个眼色,丁瑞拍了杨敏生一下,两人合力把挤在组织部的几个闲人挨个儿“请”出去了。 终于清净了。 宓听揉了揉太阳穴,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看见宓听的动作,周围的警卫员都很警惕,丁瑞悄悄摸出去给宓听弄了点吃的过来。 容熠不在指挥所,宓听就由他们负责照顾好。 一个孕妇为了大局这么劳累,身体肯定受不了,累了肯定要补充营养啊,补充很多很多的营养,肚子里的娃儿才能茁壮成长。 第68章 杀鸡儆猴 宓听确实有点累。 一方面是被这群尸位素餐,摆烂救灾的人给气的,一方面是她没想到缺学分还积极的大学生会有这么多。 多到她还没整理完,组织部的人又往她工位的电脑里发了好多资料过来。 刚开始跟容熠提这个建议的时候,宓听觉得有个三百人就算不错的了,结果一看文档已经有三千多人了。 现在大学生志愿者的人数还在持续上涨之中,这样下去她的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展起来。 刚才武思义跟她说,为了缓解医院和部队人手不足的压力,尽快疏通岳城的道路恢复交通,希望她可以尽快让大学生们行动起来。 可现在光是整理资料就会浪费很多时间,等待的时间太久也会打击到学生们参与救灾的热情。 宓听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睁开眼睛转动办公椅坐在电脑前,打开岳大的大学生志愿者文档看了一下。 岳大的学生是所有报名志愿者里最多的,大概有一千多人,基本上各个专业的学生都有。 宓听滑动着鼠标随便看了看,还发现了好些熟人,都是岳大各学生部门的骨干及成员。 没办法,流氓哨的传说广为流传,她不认识别人,别人也会认识她,一来二去的,她在岳大的人脉还挺广。 宓听写了个可以自动整理大学生资料的代码,找几个做事比较牢靠的岳大学生骨干,加上丁瑞和杨敏生一起拉了个群。 她准备让这几个同学做素质学分小队长,各自带领一支找队伍参与救援,丁瑞和杨敏生负责给志愿者们分配相应的警卫员随行。 紧接着,她又找了技术部的人,让他们做一个可以自动发送短信验证码的小程序。 这个小程序专门给参与志愿者的大学生发送一次性的验证码,志愿者可以凭验证码进群,避免有不参与志愿者的学生进去浑水摸鱼。 小程序开始运作之后,宓听第一时间发布了群公告,表示不接受同学之间互相拉进群,她只认用一次性验证码入群的志愿者。 如果有人顶风作案拉不参与志愿者的学生进群,那就连同被拉进来的同学一起踢出去,本次救灾志愿不再录用。 宓听的群公告发得很强硬,前半段让人看着有些不舒服,但她最后表示如果有可以盖实习证明的工作岗位,会尽量为大家争取的。 群里一下就炸开了,以为宓听跟其他的小组长一样只负责一部分学生,没想到她还能争取这样的福利。 学生们纷纷艾特她,希望宓听尽量多争取一些这样的福利,懂事的大学生已经在底下搞专业接龙了。 有个大四的女同学看不惯宓听这么强硬的态度,一直在群里叽歪,希望她可以稍微睁只眼闭只眼,让不是志愿者的人进群。 宓听本来想说不行,眼看这么说的人还有好些,就想开个杀鸡儆猴,放任他们求情,没去答复。 加之其他学生都希望她能多争取一些能开实习证明的岗位,也没几个人管他们说着什么。 那个大四的女大学生看宓听一直没有答复,便抱着侥幸的心理,把自己的男朋友拉进了群里。 这两个人还在聊的很嗨,搞得其他人也蠢蠢欲动,把不是志愿者的人给拉了进来,甚至有的还是社会人士。 【大学生志愿者一群:我不会为了你犯蠢:@岳大-22新闻宓听,哟,妹妹挺好看呀,跟哥玩玩儿?】 有个昵称名为“我不会为了你犯蠢”的社会人士突然艾特了宓听,一句话让热闹的群瞬间鸦雀无声。 丁瑞和杨敏生盯着屏幕一看,立刻就炸了,正打算把人踢出去,被宓听给拦了下来。 “听姐!这人就应该马上飞机票!”丁瑞一脸不解,不知道宓听还在忍个什么劲儿。 杨敏生一脸气愤地站着,恨不得把人揪出来打一顿,听见丁瑞的话,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 像这种看见女人就jing虫上脑,说话不三不四,只会调戏女人的社会败类,就应该阉了永绝后患才对。 因此丁瑞和杨敏生都不理解宓听为什么要阻拦他们。 “我知道,还没到时候。” 宓听突然被这么个傻x调戏,心里也膈应得不行。 可她如果想让志愿者们埋头好好干活的话,就得让子弹多飞一会儿,趁机会一次性斩断所有事儿精作妖的侥幸心理。 宓听本来不想浪费时间在这上面,但是没办法,参与志愿者的大学生实在是太多了。 人一多,就容易闹矛盾,或者遇到事儿精整天搞事。 一旦有人作妖,但她没hold住,后边就会有无穷无尽的类似事件发生。 那她每天除了分配任务争取福利,哄着志愿者们好好干活之外,还要腾时间去处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想想宓听就觉得头疼。 所以,杀鸡儆猴一定要杀到点上,光是发一个公告,处理个把人,是没办法杜绝的,要来波大的,严惩不贷才能让事儿精收敛自己的心思,做一群安静的美少女或者美少男。 群里沉默了好一会儿。 只有那个“我不会为了你犯蠢”在群里喋喋不休,见没人说话也没人管,便开始调戏群里长得上得稍微有点姿色的女生。 搞得自己像个皇帝一样,各种翻女孩子的牌子,还在群里评价别人的长相和穿着。 穿得好点的怀疑人家干了些见不得人的工作,穿得一般点的,吐槽人家穿得土家里是不是穷…… 诸如此类的话。 这个人就一个字能形容,那就是贱! 群里被艾特到的女生都感到一阵不可言说的尴尬、羞耻以及气愤,纷纷艾特这个人骂了回去。 【岳大-21网媒王灵慧:?这是哪个傻x拖进来的?】 【岳大-22物流谢依霜:?这是哪个傻x拖进来的?】 【岳医大-22中医药许青枝:?这是哪个傻x拖进来的?】 …… 等他们意识到这是个社会人士时,纷纷开始接龙并寻找拉人的源头。 所有来参与志愿者的大学生都是抱着一腔热情来的,为了学分也为了岳城,甚至是为了以后的实习证明。 这一切都是因为宓听在中间牵线才得以运作起来。 所以大学生们都很感激宓听。 只有被素质学分折磨过的大学生才能体会,素质学分到底有多令人痛苦,多令人愤恨! 为了这五分,他们什么哭什么累都能吃! 除了某些社会败类的凝视! 很快,社会人士的来源被大学生们找了出来,挨个地艾特给宓听看。 【岳大-22物流谢依霜:@岳大-22新闻宓听,部长,@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是她拉进来的,剩下的已经全部整理好发给你了。】 【岳大-22新闻宓听:好的,我马上处理。】 宓听是岳大国学社宣传部的部长,谢依霜则是副部长,两人关系很好,工作配合得也不错,相处还挺愉快。 但因为专业不同,两人的生活没太多交集,反而在社团活动时间相处较多,也算是宓听的朋友吧。 宓听已经收到了谢依霜的私聊,根据谢依霜调查出来的信息,编辑了一条群公告发到了所有志愿者群里。 【岳大-22新闻宓听: @所有人 为保证本次志愿者工作顺利展开,公告曾明确规定不允许私自分享本群,但依旧有志愿者无视规定私自拉人进群,造成相当恶劣的影响。 为杜绝类似事件发生,志委会决定给予以下同学取消志愿资格处罚,发回原校并要求校方给予警告处分。 望各位志愿者以此为戒。】 第69章 拼爹嘛,谁没有啊 宓听的公告一出,瞬间让很多想要继续作妖、挑战宓听权威,或者抱着侥幸心理打算蒙混过关的的学生们偃旗息鼓。 紧接着,宓听就艾特了那几个私自拉人进群的人。 【岳大-22新闻宓听:@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岳科大-21物理王安娜@岳大-22网媒何修宇@岳工大-21生物制药宋兰清@岳体-21人体健管程可莹。以上被点名的五位同学将被取消志愿资格,并打回相关院校给予警告处分,请自行退群。】 宓听的处理来得特别及时,又把人挂出来公开处刑,群里安静如鸡,没有人敢说话。 取消志愿资格等于没有学分可拿,这还不算完,重要的是宓听会要求学校给予警告处分。 这里面还有一个即将毕业的大四学生,要是这时候被判下警告处分的话,一定会延毕;假如有学生想冲今年的国家奖学金,资料上有了这个处分,肯定也会泡汤。 因此他们不敢随便说话,彻底明白宓听的公告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是那种雷声大雨点小,犯点错可以嬉皮笑脸几下,然后就放过他们的人。 公告写的什么,处理的结果就是什么,甚至还会更严重。 现在不就是比取消资格多了个警告处分么。 尽管处分可以根据学生的表现决定要不要撤销,可要是在关键时候犯错,是可以让自己那一年的努力功亏一篑,甚至毁掉自己的前途的。 谁会拿这些开玩笑。 还不如夹紧尾巴好好做人,只要乖乖的不添乱,让宓听的工作轻松点,估计还真的有实习证明可以拿。 但是郑梦怡很不服气,就算宓听是负责人也没有资格处罚她,因为她父亲是岳城物资最大的蔬菜供货商,要是宓听敢处罚她,她就回家跟她爸爸哭鼻子,不给岳城提供蔬菜了。 这是郑梦怡的底气。 她现在就要让宓听知难而退,不仅如此,她还要保全那几个跟她一起被处罚的人。这样宓听就会颜面扫地,在这群大学生面前再也支棱不起来,她看宓听还横什么。 【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岳大-22新闻宓听,麻烦你搞清楚,我不过是拉了几个人进群来,你这么上纲上线的做什么?还有,你要是不撤销我们五个人的处置,我就让我爸停掉岳城的蔬菜供应,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郑梦怡这么放狠话,是打算跟宓听刚到底了,还是充满了威胁的刚。 群里依旧安静如鸡,但私底下都炸开了,相识的大学生们都在互相私聊讨论这件事。 有一说一,他们不喜欢郑梦怡这样的人。 自己破坏规矩,连累其他人被臭男人凝视就算了,现在还跑来群里仗势欺人。 可是他们不敢多说什么。 因为宓听和郑梦怡他们都惹不起,一个有背景,一个手段强硬,不管惹到谁他们都没什么好果子吃。 他们都觉得宓听面对郑梦怡的威胁是占下风的那个。 事关整个岳城的物资供应,宓听再怎么强硬也不敢拉上整个岳城吧。 这一局,宓听多半会败,顶多嘴硬一下再松口,以挽回自己丢失的颜面。 尽管故事的走向可想而知,可他们还是不敢招惹宓听,除非他们有郑梦怡的背景,否则损失的只会是他们。 所以这件事看看就得了,本本分分地把事情做完,拿到五个学分就可以跑路了。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被权势吓倒,这种时刻,敢于发言的都是勇士。 【岳大-21网媒王灵慧:哇塞好怕怕哟,岳城就你家种菜呗。@岳大-22新闻宓听,学姐放心飞,慧慧永相随,她家不供应我去帮你找。】 王灵慧是岳大轮滑社组织部部员,宓听的忠实粉丝,去年安城理科高考状元。家里是搞大棚蔬菜的,所以她说能找就真的能找,保证量多好吃又新鲜。 宓听和王灵慧都是黔州人,两人算是老乡,宓听家住阳城乡下,而安城就在阳城隔壁,距离大概三十多公里吧。 这两座城市都偏南方,气候温和,但是冬天还是挺冷的,偶尔还会下雪下冰雹。因为过冬经验充足,那边的情况比岳城好了不止一星半点,只要交通没问题,王灵慧就能帮宓听搞来家乡的蔬菜。 So,怕个毛啊,干她丫的,搁这儿吓唬谁呢! 【岳大-22物流谢依霜:附议,群里被凝视的姐妹们可不想白受你们给的委屈,麻烦郑大小姐犯了事自己负起责任来好吗?拼爹嘛,谁没有啊。】 谢依霜高考那年的第一志愿是岳大的金融专业,专业分数线差两分才调剂的物流管理。大一的时候谢依霜就想转专业,可惜没考到年级第一,才老老实实地学物流管理。 只有天知道,她得知苏彦真是宓听爸爸的时候有多震惊! 那可是苏彦真啊,岳城百年一见的经济学天才,哪怕退隐江湖甚至去世了,拉出来依旧是王炸的经济学专家! 郑梦怡跟宓听拼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点。 谢依霜跟宓听认识时间长,知道她不喜欢聊家事,隐晦地透露一些后便没有多说。 反抗的口子一旦有人撕开了裂缝,便会有许多人站出来表示不满。 群里那些被调戏的女孩子纷纷站出来讨伐郑梦怡,希望她可以正视自己的错误,不要拿自己的爹和岳城的未来吓唬人。 宓听以为发完公告这事就算结束了,扭头交代杨敏生和丁瑞如何跟大学生打交道,耳边一直都是微信的提示音,干完活点开一看。 好家伙,99+。 宓听稍微爬了一下楼,发现大学生们已经分成了里三个阵营。 一拨人希望郑梦怡老老实实受罚,一拨人希望宓听不要太固执,免得断了岳城的生计,一拨人保持中立,哪边都不站。 还有一拨人选择各大五十大板,说郑梦怡不应该不守规矩随便拉人导致群里不少女生被调戏,应该道歉;还说宓听取消资格就取消资格,干嘛非要给个处分,把事情搞成这样,大家面上都不好看。 宓听皱着眉头看完某些人的迷惑发言,终于慢慢爬到了源头。 原来是郑梦怡不服气她的处置,搁这儿摆脸色呢。 当宓听看见郑梦怡威胁自己的话时,瞬间就被逗笑了,“哦哟”都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不屑和嘲讽,招呼着身旁的左右护法——丁瑞和杨敏生看热闹。 这两人也被逗笑了。 宓听马上就要整治这群哄抬物价的傻x了,居然还有人主动送上门来。 郑梦怡,古今第一大孝子。 这波啊,应该叫自爆家门吧。 宓听也觉得可喜可贺,没想到杀鸡儆猴还能吊到一条大鱼。 这好啊,直接让白予恒带着人杀他们家去好了,还整理什么。 宓听摩拳擦掌,噼里啪啦地打下一行字。 【岳大-22新闻宓听:@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好的好的,敢问令尊姓名,我有点事找他。】 此刻,坐在沙发上舌战群儒的郑梦怡突然被宓听给艾特了,惊得从沙发上站起来,咬牙切齿地确认宓听发来的消息,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宓听真的艾特她了。 郑梦怡刚才等了半天没回音,还以为宓听是怕了不敢出来对线,只能放这帮人出来乱咬。 现在好了,可以解决问题了。 她用力地摁着宓听回复的消息防止被顶上去,一字一句,认真地看起来。 郑梦怡忍不住冷笑一声,宓听这是打算跟她刚到底了? 那就成全她吧。 【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我爸叫郑奎。】 宓听坐在电脑桌前,看见郑梦怡的答复满意地笑了笑。 她回复道: 【岳大-22新闻宓听:好的,还请郑大小姐静候佳音。】 第70章 麻烦加急处理 郑梦怡看见宓听的回复后当场乐开怀。 现在是怎样,怕了是要去找她爸爸道歉,还是要干点别的? 郑梦怡还以为自己遇见了个硬茬,宓听这就服软了,让她觉得很没意思。 她兴致缺缺地点开看宓听的头像,想通过朋友圈了解一下宓听。 但因为不是好友,被屏蔽了。 郑梦怡却在此时生了反骨,一定要知道宓听长什么样子,又去找了之前在岳大的同学,打听了一下。 当她看见宓听照片的时候,一股恶心感从心底升起。 宓听这种人她见多了。 肯定是故意挑她的刺,想凭借自己的姿色去勾引她爸,以达到自己走上人生巅峰的目标。 原来是想走接近,这样的人居然还有资格接管大学生志愿者队伍? 郑梦怡瞬间不服,打开电脑噼里啪啦打了好一阵的字。她要向指挥所武思义所管理的部门发送举报信,她要举报宓听滥用职权,恶意伤人,甚至想当他爸的小三。 这种人就应该下台,省的把心思动到她家去。 做完这一切,她把发布举报信的事截图发到了权利,趾高气扬地向宓听示威。 【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岳大-22新闻宓听,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等着看吧,我就不信你这样想上位的人会不被处理。】 上位的意思有很多种,尽管郑梦怡没有直接说明自己表达的上位是哪一种,但只要是看见消息的人,都会第一时间联想到小三上位。 群里的大学生都有一种吃到瓜了的感觉,但这种吃瓜的感觉更多是觉得郑梦怡胡搅蛮缠、死不悔改,被震惊和无语到的。 只要把群里的公告、郑梦怡拉人、社会人士调戏女生的记录拿出来,谁对谁错还用得着说? 郑梦怡还好意思举报宓听,暗示人家想当小三上位? 这是造谣,是污蔑,是拿着自己家的权势不把人当人看! 都说人要脸,树要皮,这位大小姐再这么作下去,恐怕真的会连累亲爹! 此时,指挥所组织部里,刚把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外加学生资料发回给院校的宓听:“……” 她怎么就成了小三上位的人了? 容熠那个又高又帅,温柔体贴还耐心的大帅哥不香吗? 宓听无奈地摇摇头,给白予恒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宓听言简意赅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个蔬菜供应商,名叫郑奎的,麻烦你加急处理。” 白予恒忙得脚不沾地,不知道宓听那边出了什么事,但他隐约记得郑奎这个名字,哦哦地点头,挂了电话后招呼所有人先去处理郑奎的事情。 因为物资不是一次性购买来的,而是分批次、时间购买的,所以账目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当财务部的人把郑奎的货单整理成一个文档后,看见后面的资金总计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郑奎居然通过向岳城供应蔬菜,前前后后拿到了惊人的二十五亿货款! 白予恒吓得马上抱着电脑算账。 如果将郑奎给指挥所提供的所有物资按照正常单价来计算的话,刨除掉各种运输、保存、人力等成本,郑奎可以净赚三个亿。 哪怕每种物资都提高个两三块钱的价格,郑奎也能净赚三点五个亿。 白予恒的脸色瞬间冷得吓人。 三点五个亿就够他们撑死的了,现在居然还利用飞涨的物价、不作为的洽谈组疯狂敛财高达二十二亿! 张奎搞了这么多钱的确可恨,可要不是洽谈组的人不作为,一次次给这群人机会,让他们有恃无恐的话。 他白予恒的压力会这么大,武思义用得着出去化缘? 说起来,洽谈组才是罪魁祸首。 白予恒现在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把洽谈组的人都给毙了。 洽谈组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买个物资搞得像个败家子一样,拿着岳城的钱随便挥霍,还把锅甩给他们财务组背! 这是想干什么,是觉得把岳城给败光了,他们就能好过吗?还是说想趁机会让岳城翻个天? 做梦! 白予恒已经气到极致,思维却十分冷静,仔细思考了一下指挥所目前的情况。 救灾指挥所看起来是由多方大佬坐镇指挥,各部门各司其职,才让救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可要说指挥所其实是洽谈组说了算,那也不为过。 因为他们手里的资源可以让岳城所有人吃饱穿暖,为了不耽误救灾工作,这群人就得端着敬着。 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其他人照做就行。 要不是宓听为了徐震挨打的事选择终止捐赠,冻结了财务部的账号,他还真没想过好算算这笔帐。 不管郑奎如何撞了宓听的枪口,他现在就是个没钱的财务组组长,又累又不得好的光杆司令罢了。 既然如此,何不如照着宓听的意思先拿郑奎这个最大的蔬菜供应商来开刀,好好地发一回疯! 尽管宓听为了免除他们的后顾之忧放话可以背锅,但白予恒不会真的让宓听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毕竟宓听的肚子里还揣着容熠的崽儿呢。 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孕妇都不怕得罪背后的人,他白予恒一个顶天立地,枪林弹雨里杀出来的铁血军人,凭什么还缩着? 他都想好了,只要上头问起来,他就说自己是出去化缘减轻武思义的压力,他是为了大局不得已而为之! 要么毙了他,财务组组长换人;要么自己干自己的事,别管他怎么发疯! 白予恒心里想定了主意,叫了身边的几个兄弟,收拾了账本和电脑,揣上带实弹的手枪,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走出了指挥所,坐上军用吉普车直奔赵奎家的别墅。 宓听这边已经把乱拉人的事情全部处理完毕,给白予恒打完电话之后就一直在群里安排大学生们的工作去向,对郑梦怡的威胁和抓狂充耳不闻。 没多久就有人表示自己收到了学校的警告处分通知。 他们都很不服气,觉得宓听的处罚太重,想着已经没了志愿资格,干脆破罐子破摔,在群里质问宓听是不是想让岳城人都饿死。 没看见郑梦怡放的狠话么?! 宓听懒得搭理这些,只是要求他们退群,或者等等看岳城最大的蔬菜供应商是个什么下场,那时候再退,也不迟。 郑梦怡还没收到消息,她以为宓听只会处理其他人,一定不敢动自己。 她有些得意的笑着,在小群里跟那几个被处置的大学生聊天,还做了一定会没事的保证。 郑梦怡威胁宓听的那一刻起,剩下的几个人都觉得应该抱紧郑梦怡的大腿。 他们一合计就互加好友,几个人拉了个小群,捧着郑梦怡的臭脚,疯狂编排宓听。 比如宓听是不是整容,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次一定会摔得很惨啊,不是某某会所头牌就是某某大佬的情妇之类的。 总之,什么话能让郑梦怡高兴,他们就说什么话来编排宓听,希望郑梦怡可以帮帮他们。 郑梦怡知道这几个人的想法,但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就没戳破,看在他们如此卖力的份上,她可以帮帮忙。 只是她刚保证完,就收到了学校的警告处分通知。 郑梦怡气得在家里疯狂尖叫,连连跺脚咒骂着宓听,吓得郑奎从书房里出来问她是怎么了。 郑梦怡添油加醋地把事情给说了一遍,不仅把过错推到宓听身上,说宓听故意挑事,还说指挥所的人都不作为,搞徇私舞弊。 郑奎爱女心切,当场就给洽谈组的人打了个电话,要求他们把宓听带到郑家来给郑梦怡道歉,并撤销处置。 否则这事没完! 没完! 第71章 该出动军嫂了 “张奎,你什么意思?你要宓听给你女儿道歉?你当自己是谁啊,你不知道现在的指挥所是宓听的天下吗?” 张奎拨通了洽谈组组长焦玲巧的电话,讨好加威胁地说完自己的要求,却换来了焦玲巧的冷嘲热讽。 就在半小时前,焦玲巧气势汹汹地去找宓听理论,却被宓听从组织部那边给丢了出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焦玲巧的里子面子全都没了。 她可是岳城工商部的副部长,整个岳城的商业发展她都了如指掌,甚至可以左右,认识的商人数不胜数,向来是去哪里别人都得端着、敬着、捧着的顶级贵宾。 宓听一个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仗着自己有点钱就敢在指挥所作威作福吗,她焦玲巧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刚被宓听从组织部丢出来的时候焦玲巧立刻去找魏广志,警卫员说魏广志因为徐震被打的事气得不轻,吃了药一直在休息,不见人。 焦玲巧混迹职场多年,自然是不信这种说辞的,当即明白魏广志是故意的,又不敢发作只能在心里憋着。 她生气魏广志纵容手下乱来,又怕得罪魏广志日后升迁无望,只好转道去找白予恒。 谁知道白予恒也不给她一个好脸色,跟她说账号被宓听冻结了,财务组组长不好能跟可以解冻的人起冲突,以此为理由一口回绝了她。 焦玲巧气不过,去找方同心说理,方同心忙着盯西峰军区,没空管她;她又去找武思义,武思义敷衍了几句稍后看看,转背竟也没了踪影。 就连宓听那个老公容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打听都打听不到。 偌大一个指挥所,竟无人替她出头。 接连几次碰壁让焦玲巧觉得人心实在难测,前一秒还称兄道弟的,下一秒就反目成仇了。一向喜欢踢皮球把问题和后果都给别人承担的她,第一次尝试到了自己的述求被踢皮球的滋味。 焦玲巧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她尽职尽责地替岳城找物资,至于价格什么的,不在她的职务范围之内。 岳城没钱跟她有什么关系,要是没有她,整个岳城早就饿死一半人了。 因此焦玲巧对几位组长和手首长对待她的态度感到寒心,此时正生气着呢,是听不得一个宓字听字的,哪怕是同音字也不行,听见就会抓狂。 这个时候张奎打电话威逼利诱又摆谱,会得焦玲巧一句好话才有鬼! 张家别墅里,身材矮胖的张奎觉得稀奇,往日里焦玲巧这个只会享受追捧,只要哄好了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傻x竟然也会甩脸子了? 但是张奎不想管焦玲巧今天是受了什么刺激,他只要宓听给他女儿道歉,因此他的态度也跟着强硬起来。 “我告诉你,宓听要是不来给我女儿道歉,我就停止供应蔬菜,岳城人都等着饿死吧!” 张奎气势汹汹地对着电话下饿了最后通牒,挂掉电话后,和颜悦色地哄着委屈的郑梦怡。 郑梦怡坐在沙发上低头哭泣着,低着头不肯说话,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起来。 宓听呀宓听,背上让全岳城吃不饱饭的罪名,看你还怎么张扬。 张奎耐心地哄着女儿,直到郑梦怡从父亲那里得到一辆新豪车,她才抬头重新笑起来。 焦玲巧才不管张奎要作什么妖,她都快被宓听和指挥所的大佬们气了个半死,此时应该忙着悲春伤秋呢,岳城人能不能吃饱饭,关她什么事? 等等…… 岳城人不能吃饱饭?! 焦玲巧回忆了一下张奎电话里的内容,吓得冷汗直流,气冲冲地跑去组织部找宓听。 不管宓听对她做过什么,岳城都不能断粮,现在这种天气断粮是要死人的,一死就是一大片,谁也担不起这个责任! 没了张奎,她去哪里搞物资? 焦巧玲可不想再低三下四地去求人,张奎是她遇见的,唯一一个好说话的供应商,只要钱给的够多,不管他们要几吨蔬菜,张奎都能弄过来。 所以,不管宓听要做什么,有没有受委屈,这一次都必须去给她道歉! 组织部这边—— 宓听手里的志愿者已经统计的差不多了,总共有万把人,刨掉那些作妖的,万把人这个数字也纹丝不动。 宓听和武思义都被这个人数给吓到了,等到志愿活动结束的时候,宓听开学分证明和盖章的那只手估计会废 由于大学生们的积极响应,人数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预估,宓听一个人管不过来,只好给岳大那几个干事牢靠的学生升职成大队长,帮着组织人手、传达任务。 整理完人数和资料,宓听立刻跟武思义和方同心等人对接支援地点,从明天开始她会陆续派志愿者过去支援。 十万人的军队要拯救一千万人的城市,人手严重不足,现在大学生队伍来了,武思义却愁眉苦脸的。 宓听还在想这么解决把志愿者们接过来的问题,扭头就看见武思义一脸愁云惨淡。 “你怎么了?”宓听不理解武思义心情的变化。 “我在想住宿的问题,还有接送的问题该怎么解决。”武思义是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想着跟宓听商量看看要怎么办。 原本武思义想的是有个小五百人的大学生志愿者队伍就差不多了,因此只准备了五十只帐篷,就在指挥所后面的空地上,马上就搭好了。 可是谁都没想到能有这么多人过来,所以志愿者们的住宿问题真的很让他头疼;还有接志愿者的问题,魏广志只腾出了一支十人的队伍开着军卡接人,现在有上万人,这该怎么办? 宓听点点头,哦了一声,一屁股坐在办公椅上,一脸这也值得忧愁的样子,闭上眼睛帮着武思义思考了一下。 突然,宓听睁开了眼睛,是时候出动军嫂们了。 宓听看着武思义,问道:“武组长,你知道这几个军区加起来,总共有多少位军嫂吗?” 武思义一愣:“你问这个干什么?” 这跟接人有什么关系吗? 武思义的脑回路一时间没跟上宓听的想法,只好问一问。 宓听解释道:“既然军队没有多余的人手去做这件事,那就把军嫂们都叫出来帮忙呗。” 岳城现在的闲人太多了,雪又比之前小了很多,放一部分可行的人出来不成问题。 现在符合条件的就只有军嫂这个群体。 “这能行吗?”武思义有些犹豫。 宓听的提议很不错,军嫂的心理素质比一般人高,不像普通人会被咬死人的传闻给吓到,做事也比其他人牢靠,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学生们的安全。 要是可以全部出动,那魏广志派出来接人的十人小队伍也可以派回去干原来的事儿。 “怎么不能行。”宓听笑嘻嘻的,一脸得意地说着,补充道: “人多力量大嘛,都这种时候了,我们应该发动所有可以发动的一切力量,争取早日完成疏通交通的任务。” 武思义想想觉得宓听说的也对,现在最重要的任务之一就是疏通岳城的道路,尽快让大家在雪灾结束时就可以正常出行,让大家过个好年。 只要交通可行,就可以让年货进来,等人们出来走动的时候就会疯狂购物,以刺激岳城的经济。 武思义点点头,说道:“这样吧,我去问问其他几位首长,跟他们聊一聊,可行的话就发个通知。各大军区里,只要是有驾照的军嫂,全都出来帮忙接大学生志愿者,每人给两千的补贴,你看这样可以不?” 第72章 发财的下场 武思义乐呵呵地说完,看向宓听的眼神仿佛在说:军嫂们的补贴就交给你了。 宓听对武思义的想法很是明了,她手里还有七十亿,要是白予恒要钱顺利,别说给补贴了,按正常单价进购一年的物资都没问题。 就算白予恒要钱不顺利,只要他能逼着洽谈组把物资单价压到正常范围内,挪点钱给军嫂们当补贴简直绰绰有余。 既然是这样,宓听当然不会吝啬那点钱,只不过老规矩,想要她出钱,那是有条件的。 宓听回以武思义一个我都懂的笑容,点点头,慢悠悠地说道:“可以啊,你们什么时候把打徐震的凶手送到我跟前来,我就把解冻账户,把钱和军嫂们的补贴都交给你们去管。” 武思义听完,眼神有些落寞。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宓听的钱没那么好要。 武思义有一种回到了和解会那天的感觉,同样有求于人,同样要满足宓听的条件。不同于上次的是,宓听这次心狠了,没有先给钱,而是先要结果。 上次宓听先给钱,可是差点成了高迎的刀下亡魂。 高迎在受审的的时候说过,她知道宓听捐了一百亿,是大家捧着的人,迫于舆论和压力,她确实想过去道歉。 后来听高老夫人说宓听的钱到账了,她想着去要宓听的命。 谁让宓听不依不饶的,逼得一向对高迎温和宽厚的高回狠心送她去乡下,宓听不死,难解她心头之恨。 高迎便以道歉的理由去了三大队家属院,骗过站岗的警卫员,站到宓听的面前。 钱都到手了,她要宓听的命怎么了,不管宓听是伤了还是死了,一点都不影响救灾。 可宓听要是完好无损地活着,会影响她高迎的心情。 因此高迎的刀子都往胸口、脖子那里扎,宓听挣扎得太厉害,她就往脸上扎。 没有人会不爱惜自己的容貌。 她要宓听从此当一个丑鬼,永远成为别人怜悯的焦点。 …… 审讯的时候,武思义就在外边听着,听到高迎那句“不影响救灾”,心里有些唏嘘。 既然知道不能影响救灾,那证明高迎的大局观还是可以的,怎么个人品德问题这么差呢,还连累了高回。 人哪,总是复杂又可恨的。 尽管宓听只对高迎的处罚结果感兴趣,没过问审讯结果,但聪明如她,高迎胆子这么大,不就是因为她心软先给钱么。 人总是要成长的,宓听吃了一次亏,一旦激怒她只会比之前反弹得更厉害。 上次是为了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这次宓听才懒得管,只要能给徐震一个交代,别人爱说这么说什么,她无所谓。 “行吧,我这就去找大佬们商量。”武思义妥协道,想起还有住宿的事情,问道:“那住宿的事情怎么办?” “简单啊,哪里需要支援,他们就住哪里。”宓听不知道武思义在愁个这么,这种问题也值得他困扰? “我记得白予恒那边买了很多帐篷被褥之类的东西,就在指挥所那边的空地上堆着。先统计一下哪里地方需要人手支援,大概需要多少人,把帐篷被褥、床和水袋之类的用品都拖过去,让军人们帮忙搭一搭就行了。” “行。”武思义觉得这样挺好的,交代组织部的人按照宓听说的去做,穿上厚外套,出门找魏广志他们商量出动军嫂们的事。 宓听坐在工位上继续忙,叫上几个大学生队长拉了个小群,让他们分散到每个群里去,做了个表格让他们去统计大学生们的住址。 这一步做完,宓听又拉上隔壁技术部的人做了个自动分类相近地址的小程序,等着地址统计完就可以进行相近地址分类,分类完就会得到无数份地址相近的学生名单。 宓听拿着地址相近的名单,对比岳城的地图,结合积雪铲除的情况规划运输路线,划分了无数个集合点,加上组织部统计出来的支援点,使用就近原则支援。 她要集中把志愿者们接过来,还要第一时间把接到的大学生全都拉到支援点去干活。 下午四点过的时候,宓听终于把这一切都统计完,并把名单都发到了群里。 【群公告: 岳大-22新闻宓听: 请各位同学在集合点名单上找到自己的名字,明天早上九点到划分的集合点集合,会有人带你们去支援点。支援点那边有帐篷,十个人住一个帐篷,名单里有划分,煤炭食物用水都很充足,注意保暖即可。 关于住宿问题: 第一,帐篷是男女分开住,请不要乱窜也不要乱搞事,禁止私下换帐篷住,出事指挥所及志委会概不负责; 第二,因为各个支援点的支援人数不统一,可能会有个别同学要自己搭帐篷,不用担心,兵哥哥兵姐姐们会帮忙的。 第三:每个帐篷里,在名单里第一个人的都是小队长,每天早晚都要点名并在群里上报,为了安全考虑,同学们做什么都被报备,两个人同行,有情况立刻就近找兵哥哥或者兵姐姐。 第四,本次救灾支援活动时间不定,需要同学打卡签到签退,防止有的人兢兢业业有的人浑水摸鱼,却都拿到五个学分。 有问题找管事的兵哥哥兵姐姐,或者直接群里艾特我或者各个大队长。 最后,合作愉快,愿大家都能拿到学分。】 宓听群公告一出,底下全是清一色的收到或者好的。 看见没,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管理的队伍——大学生。 除了郑梦怡。 宓听发布了群公告和名单之后,她非常积极地去找自己的名字。 没有。 小群里的另外几个人也说没找到他们的。 郑梦怡很生气,她感觉自己的地位和权威受到了挑战。 她又是威胁又是举报的,宓听难道就不会怕吗?! 郑梦怡跟气冲冲地郑奎打电话去问问情况,自己在群里对着宓听开炮。。 【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岳大-22新闻宓听,我不是说了让你赶紧撤销我们五个人的处罚吗,你真的不怕我爸爸不给岳城供应蔬菜?停止供应了你让同学们吃什么?都这样了,你还好意思在公告里写食物充足?】 【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还有啊,我爸让你过来给我道歉,你怎么还没过来?你要让我等到什么时候?】 郑梦怡的话一出,那几个被剔出去的也开始附和,企图用物资逼宓听就范。 刚准备闭目养神休息一下的宓听: “……” 这个郑大小姐是把志愿者群当自己家了吗?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一点都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的? 她不觉得自己这样很丢分,像个跳梁小丑吗? 宓听忙了一下午,一直在想如何保证学生们的安排,如何安排志愿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脑子本来都炸掉了,郑梦怡却一直来撞她的枪口。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她受不了了! 宓听先是给白予恒打了个电话确认郑奎的处理情况。 白予恒马上就要到郑奎家了,郑奎家住岳城第二等的别墅区,离指挥所还有点远,就费了点时间。 宓听嗯了一声,希望白予恒动作快点后挂断了电话,摩拳擦掌地在群里激情开麦。 【岳大-22新闻宓听:@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你到底有完没完?我已经找人去见你爸了,那不得花点时间?就你家那个二十块一斤的蔬菜,谁爱吃谁去吃,谁爱买谁去买,反正我们指挥所不要!】 【岳大-22新闻宓听:@岳理工-20汉语言文学郑梦怡,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宓听是什么人,在我这里,就是天王老子来求情,志愿者队伍也不会要你,处罚也不会撤销!】 第73章 走大运 宓听心中的怒气随着她打字骂人的速度一路水涨船高,边打字边骂人,骂着骂着还换了坐姿接着骂,搞得周围人的眼神和耳朵都往宓听这边来。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又遇着不自量力的傻逼了,有这功夫威胁我怎么不想办法上天啊?这么有谱怎么不去阎王爷那里摆?我这里又不是处理场,什么垃圾都收,知道的是跟指挥所做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借着指挥所升天了呢,搞得跟自己家位列仙班了一样。” 周围的人有了之前白予恒被骂得不干说话的经验,每个人的嘴都闭得紧紧的,改用眼神交流: “怎么回事,听姐开始骂人了,还不带一句重复的。” “学新闻的人都这么猛吗?” “好家伙,听姐这个嘴,能不能上链接啊,我怼班长有用。” “笑死了,班长说五公里准备。” “滚你丫的!” …… 宓听对周围戏谑和震惊的眼光视而不见,一心只在骂人上面。 她见过的有钱人不少,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岳城隐藏的豪门世家大族,人家可是严格到指甲都得按照规矩剪。 因此宓听真心受不了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有钱人。 有点小钱就学人家大家族摆谱,人家大家族是靠钱就站稳脚跟的么? 人家靠的是家族底蕴,是祖训和从小就培养的修养,大家族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教育家里的小孩不要随便看轻别人,要谦逊、独立、温柔、礼貌……最忌讳的就是仗势欺人,因为一不小心就会毁了家族百年基业。 谁像郑梦怡一样动不动就是让我爸怎么怎么滴,她以为自己是谁啊,会赚几个钱就能上天了? 借着岳城有难的关口疯狂敛财,不查他们家就不错了,居然还跑到她管理的队伍里摆谱? 有钱人的风评都被这种傻x给害了。 宓听忍不住冷笑一声,当她宓听是好相与的,还是被吓大的,随便说点什么她就会怕了? 她搞垮苏家连十分钟都不到,更何况是一个张家。 宓听越想越生气,小嘴叭叭地动个不停,一直在吐槽郑梦怡不依不饶的傻x行为,顺便拉着杨敏生看看郑梦怡那些迷惑发言。 坏了她的规矩还想全身而退,做什么白日梦呢,她就不给撤销,郑梦怡还能怎么滴? 主动不供应了最好,省得她花心思把人踢出去。 杨敏生也在群里,看见了郑梦怡发疯的整个过程,可以说郑梦怡的行为确实很气人,但为了宓听的身体和肚子里的崽着想,杨敏生还是劝了几句: “听姐你消消气,白哥已经过去处理了,这个人马上就嚣张不起来了。” “不行,必须要骂,不骂我这心里不舒坦!” 不骂不舒坦,骂完了回头一看,宓听可能还会后悔自己没发挥好。 所以,她一定要趁自己激情满满的时候把人彻头彻尾地骂一遍。 杨敏生干笑了几声,刚想跟宓听说要注意肚子里的宝宝,别气伤了身体,忽然想起民间有不到三个月,不说有身孕的说法。 他怕冲撞了宓听和肚子里的崽子,就又把这事给咽进了肚子里。 丁瑞刚从洗手间回来,接收到杨敏生求助的眼神,又默默地跑回去给宓听热牛奶。 先前宓听闭目眼神的时候丁瑞就悄摸地出去整了点吃的侯着。 可惜宓听一直在忙,连口水都不想浪费时间去喝,他也没去烦宓听。 现在宓听空闲下来了,正是给身体和宝宝补充营养的好时候。 丁瑞端着热牛奶上来的时候,宓听刚在志愿者群闭麦。 她心中的气消了许多,礼貌地对着丁瑞说了声谢谢,两只手捧着马克杯,慢慢地喝起来。 志愿者群里,对蔬菜单价以及宓听骂人战斗力感到震惊和佩服的大学生们,正在积极讨论二十块一斤的蔬菜。 二十块钱,看起来没什么,可能小学生的口袋里都会在。 可在雪灾之前,二十块钱可以打一趟从岳大到市区的车,可以买一杯名牌奶茶店的配料齐全奶茶,可以在学校食堂吃一顿丰盛的饭,甚至跟朋友聚餐均摊饭钱,也有可能是这个价格。 对于家庭来说,二十块钱能买到的蔬菜够一家三口吃一天,加上鸡鸭鱼鹅之类的肉食,最后再买点零食,一个三口之家在吃食上的花销一天也不过百来块钱,人数在多点也才两百多。 因为现在的人饭量普遍都小,这钱买回来的蔬菜肉类,估计够他们吃一天。 总之,二十块钱是可以让一个人吃一顿饱饭的。 现在这二十块钱放在郑梦怡这里就只够买一斤蔬菜,能吃饱,但是人多的家庭顶不住,二十块钱的价值也不比以前能买好几种菜。 这放在普通人身上都受不了,更何况是指挥所,他们可是随时都在要进购物资来养活整个岳城。 长此以往,指挥所的财库还不得被搬空? 财库空了,灾后的经济损失和重建拿什么弥补? 很快郑梦怡就因为宓听的话遭遇了群起而攻之的局面。 一开始或许应对自如,可群里有钱人家出来的大学生一出马,郑梦怡很快就撑不住了。 她在家里的沙发上抓狂,抱着手机疯狂添加宓听的微信,对方都置之不理,这让郑梦怡的情绪接近失控,在客厅里又翻又砸。 等郑奎从书房里出来的时候,客厅已经是一片狼藉,郑梦怡把茶几上价值五十万的茶具给摔了。 这是郑奎最宝贝的一套茶具。 他刚从焦玲巧那里听说财务组组长白予恒来家里了,具体要谈什么焦玲巧也打听不到。 不过焦玲巧说白予恒有很大的可能是来给宓听善后的,让郑奎最好自己掂量着点,别随便摆谱,就是摆也别摆太大。 白予恒可是东北军区首长方同心的爱将,要不是能力出众又得领导重视,哪能年纪轻轻地坐镇财务组? 郑奎从焦玲巧的话里得出以下信息: 白予恒是军人,年轻,能力出众还得领导重视。 郑奎脑子里浮出了好忽悠三个字,要是可以直接跟财务组的组长对接,他就不用费尽心思捧着焦玲巧了。 要是把自己的姑娘嫁给白予恒,那他以后在岳城就可以横着走了! 郑奎心中大喜,感觉得自己很快就要走大运了,挂断电话后就命人把这套茶具拿出来备着 这是他拿出来招待白予恒的。 焦玲巧说白予恒出发很久了,估摸着人马上就到了。 现在客厅乱七八糟的不说,他用来显示自己地位和优待他人的重要道具,还被宝贝女儿给毁了。 郑奎心里那个气啊,粗暴地揪着郑梦怡往她的房间走去,边走边骂,最后一把把她推进去。 郑奎将房门一锁,强硬地要求郑梦怡在自己的房间里好好反省,自己操持着扫把把客厅快速打扫了一遍。 他必须给白予恒留个好印象,最好是可以忽悠白予恒去跟方同心美言几句,把他带进岳城管理层和防守层的圈子里。 宓听那样怠慢他女儿的人都可以当志愿者队伍的负责人,他一个可以提供物资的人凭什么不仅进? 等他进去了,就把宓听给下了,然后让她的女儿去当负责人的,到时候别说五个学分了,就是五十个学分,他女儿都能盖! 到那个时候,他们一家就是真正的飞黄腾达! 郑奎打扫着客厅,美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坐在指挥所的会议室里受万人尊敬的样子。 他感觉弯着扫地的腰是这辈子最直的一刻! 郑奎笑着,忽然听见一声巨响。 “砰——” 第74章 有恃无恐 连月来的大雪封路,加上很快就要过年了,郑奎家里的佣人陆陆续续地辞职回家窝着,所以郑奎的这幢大别墅只能他自己来打扫。 郑奎还沉浸在自己飞黄腾达,来日在岳城指点江山的美梦中,忽然他的幻想就被一阵粗暴的踹门声打破。 客厅还没打扫干净,郑奎手里拿着扫把,冷着脸抬头,刚想问是谁这么大胆子私闯民宅,视线出现了一群身子板正的兵哥哥。 领头的人气度不凡,长得那叫一个丰神俊朗,神色淡然,眼神犀利,还维持着抬脚踹门的动作。 这种时候会登门拜访的人除了焦玲巧电话里的白予恒也没谁了。 郑奎迅速判断出来人的身份,他很满意白予恒的长相,就是行事做派他不喜欢。 怎么还能踹门呢,就不能摁下门铃? 说实话,郑奎对白予恒的印象很一般,考虑到白予恒的背景和前途,郑奎忍着没有发作,但也没有积极地招待他们,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他们说出自己的来意。 就冲白予恒这进门的方式,郑奎颇有几分来者不善的感觉,联想起今晨早期他买回来的金蟾裂了个口子,郑奎心中那分不安渐渐浮出水面。 白予恒才不管郑奎是怎么想的,他不是来跟郑奎交流感情的,他是来要钱的。 既然不是说什么好事,他也不用那么客气,干脆一脚踹开了郑奎家的门,并在郑奎恼怒的目光中拍了拍踹门那只脚上套着的厚底军靴,然后把脚放下来,大步流星地走进了郑奎的别墅。 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手下鱼贯而入,在白予恒的眼神示意下在沙发上坐下来,打开电脑,现场开还款单子。 郑奎拧着眉头,对这群人的行为感到愤怒,被羞辱和无视的感觉占据了他的思维,但他还是没有说话,他想占据主导地位,就得把白予恒的一切动作看完。 白予恒左右环视一圈,发现客厅很是杂乱,看起来就像是被拆家了一样,别墅的主人正耐着性子收拾,还没收拾好他们就来了。 他无意撞见郑奎的家事,但被迫看见了他也没办法。 另外,别墅里还有很多看起来很新的摆件和家具,看起来价值不菲。尤其是郑奎脚边那堆碎瓷片,看着就是普通人不吃不喝一辈子才能买到的好物件。 这幢别墅原先是欧式风格的装修,忽然加或者换了昂贵的瓷器或者是带有文化气息的摆件,显得有些突兀和土气。 白予恒判断郑奎大概是个半路出家的有钱人,钱有了,品味却没跟上。 之前他不明白怎么会有供货商选择在这种时候发财,看到郑奎家里的摆设和布置,他可算是明白了。 焦玲巧手握岳城诸多商业信息,找的供应商都是一些半吊子,只知道捞钱图一时之利,不知道夹紧尾巴好好做人。 难怪焦玲巧老抱怨真正的有钱人太难搞,只有这些算是好说话的。 焦玲巧用钱来蒙蔽这群人的双眼,可不就是好说话么! 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焦玲巧以为岳城是有几座金山银山摆着吗,想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 家底再厚也经不住她这么搞啊! 真正的有钱人可不会图眼前之利,这种时候少赚一点还为自己搏个好名声,只要能跟岳城达到共识,多为自己多拿一点日后的商业便利,这点钱根本不算什么。 焦玲巧估计是懒得去周旋,才会不管不顾地什么价位的物资都收。 因为焦玲巧的不作为,岳城财库被迅速掏空,财务部和组织部的压力很大,带来的连锁反应可以让指挥所随时都可能瘫痪,甚至搭上整个岳城。 白予恒默默地在心里叹了口气。 要是焦玲巧像宓听一样拎得清,一早就考虑到了后果,他今天也不用费七八力地跑这里来要钱。 可惜了,宓听只有一个。 白予恒之前觉得各部门各司其职就好,因此他从不插手洽谈组的内务,洽谈组给什么单子,财务就开什么单子。 只有他觉得特别离谱的单子会过问两句,个中内情他一直都没了解过。 他还老是被焦玲巧敷衍,没办法对付这种一路靠混上位的人精,渐渐地,他也有些麻木了。 现在想来,他当初的想法简直大错特错,他明明知道所有供货商的资料,却没想过顺藤摸瓜自己来解决问题。 如果没有宓听点醒他…… 白予恒皱着眉头,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他虽不像容熠那样战功赫赫,但起码不能是害死岳城的罪人。 “还款的单子开好没有?”白予恒巡视完整个客厅,扫了郑奎一眼,靠在沙发背上问话。 他说话的语气很平缓,却透着坚决和绝对的威严。 听得出来白予恒今天要做的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马上好了组长。” 一旁静静侯着的郑奎捕捉到了白予恒语气里的坚决,听二人的对话像是来要钱的。 要钱?! 怎么可能,那可是他辛辛苦苦赚的! 郑奎终于是坐不住了,快步上前,问道:“白组长,你要做什么?” 回答他的,是白予恒短暂地惊讶后充满了不屑的眼神。 郑奎对白予恒的反应很不满意,怒不可遏,他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白予恒从进门到现在就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他可没忘记白予恒踹完门后,极具侮辱性的拍灰动作。 他郑奎即便想抬举白予恒,也不是白予恒可以随便侮辱的。 眼看郑奎就要发难,白予恒把一张单子塞给了他,一字一句道: “明天之前,把货款里多出来二十二亿打到这个账户里去!否则,我要你一条腿!” 郑奎脸色大变,拿着单子认认真真的看起来。 单子上写着他向指挥所出售的所有物资都按照雪灾之前的售价售卖,售价共计三亿,要求郑奎返还多余的二十二亿。 这就是白予恒此行的真正目的,而且一分多的价格都没有给他提! 郑奎觉得白予恒简直不可理喻,坚决不接受返还货款的要求。 吃下去的钱还有吐出来的道理? 做梦去吧。 郑奎还以为白予恒是来替宓听道歉善后的,本来还想好好招待他们一行人。 这下可好,他要的道歉没收到,白予恒还反过来挖他的钱袋! 郑奎冷笑一声,他还以为焦玲巧办事牢靠,没想到这就给他找了麻烦。 现在,就算白予恒是天王老子的座上宾,他郑奎也不伺候了,不光不伺候,他之后再也不给岳城供应物资了! 他一把把单子扔回给白予恒,有恃无恐道:“我认识你们洽谈组的焦组长,有问题让她来跟我谈,你们,全都给我滚!” 白予恒呵呵一笑。 “原来是认识焦玲巧啊,我说你怎么知道我姓白呢,焦玲巧她来不了,因为我回去之后就会把她给下了。我告诉你,你们这群只知道中饱私囊的人渣,好日子到头了!” 郑奎才不信白予恒的威胁,他身上穿着的衣服不允许他这么做。 至于焦玲巧,等他把白予恒打发走了再去找她算账。 面对白予恒的强硬,郑奎丝毫不惧,还是那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站在原地挺着胸脯说道: “我告诉你们,合约上写的物资单价是你们焦组长点头同意的,你们负责人也都签字了,要我还钱,不可能!现在,我要求你们都滚出去,否则,我去找你们领导,我要去投诉、举报!” 白予恒低头一笑,这次笑得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明白郑奎有恃无恐的底气到底在哪里。 他迅速掏出手枪,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郑奎,开保险扣扳机,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十分钟不到,郑奎的别墅再次响起一声巨响。 “砰——” 第75章 你太磨叽 有一说一,白予恒确实想过一枪打断郑奎一条腿。 郑奎确实没想错,白予恒身上那身军装不允许他兑现自己刚才放的狠话,即便到了礼崩乐坏的时刻,伤害平民都不是他该做的事。 但是! 这不代表他不会做些具有威慑力的事。 比如,在开枪的时候挪动枪口,打碎郑奎身后的摆着的巨大花瓶。 郑奎没想到白予恒会对着他开枪,吓得浑身冷汗直流,尿意袭来,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裤子都湿了,还在冬天穿得厚,外边的裤子没什么痕迹,就是这味道…… 罢了,郑奎此刻全是自己小命的是否能保,哪里顾得上这些细枝末节? 他这大半辈子见过的可都是文明人,再不然就是被他整得有苦说不出的普通人,哪里见过开枪这样的大阵仗? 没晕已经很不错了! 郑奎不知道该怎么办,明白白予恒是铁了心要把钱拿回去。 白予恒开枪的行为已经是在明示他,这事没得商量! 可郑奎还是不愿意,想到自己辛苦忽悠焦玲巧得来的钱要尽数地还回去,他就心有不甘。 不知是心疼钱还是想最后搏一把,郑奎的大脑居然开始运作起来。 白予恒已经放了狠话,甚至付出了行动,可终究还是没毙掉他一条腿。 这是为什么? 因为白予恒下不了手啊,规矩依旧束缚着他! 既然是这样,那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么近的距离白予恒都做不到,等他把白予恒忽悠走了,谁还能拿他怎么样? 郑奎忍不住在心底冷笑,全然忘了自己刚才被枪声吓得有多狼狈。一心觉得白予恒终究还是太年轻,没有那个魄力去破坏规矩。 其实,这样的事,即便是刺头也不一定会做。 短暂地心惊过后,郑奎还是那样的有恃无恐。 二楼传来郑梦怡的呼喊声,似乎是被两次声响给吓到了,一直在房间里踹门想要出来。 郑奎高声喊了一句安抚郑梦怡的情绪,转头跟白予恒周旋起来。 郑奎挤出一个笑容,拿出自己以往忽悠别人的本领,带着几分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说道:“白组长,别这么激动嘛,这么大的转账金额,不得给我点时间准备一下?” 白予恒皱眉,空气中那股骚臭味他又不是闻不到,打量他看不出来郑奎真的被震住了…… 一瞬。 白予恒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着的味道,心想郑奎这脑子转得是真快啊,没多久就反应过来他下不了手,还打算忽悠他呢。 什么时候了还跟他来这一套,当他白予恒是什么,初入职场什么都不懂的小萌新吗? 他既然下定决心来要钱,既然想拿郑奎开刀,他就不会轻易妥协。 白予恒想定了主意,忽略耳边隐约听到的直升机的声音,来不及思考这里怎么会有直升机的声音,白予恒只想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个臭烘烘的地方。 他走到沙发旁,扯了扯裤子才坐下,说道:“那就请你给银行打个电话,让他们马上就转吧,我忙得很,没时间乱跑。” 郑奎闻言,感觉白予恒这个人不比其他人好忽悠。 但他笃定,即便是他现在给银行打电话,这么大的资金转账,银行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他女儿的事情还没解决呢,白予恒想要他转账,这是不能够的。 除非…… 郑奎的眼睛透着算计,滴溜溜地转了好几下,最终奸笑着抬头,大着胆子跟白予恒讨价还价。 “白组长,要我给钱也不是不行。”郑奎故作神秘,站在原地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白予恒看出了他的意思,态度强硬地打断了郑奎。 “麻烦你搞清楚,我现在是通知你,不是在跟你做生意。” 郑奎气极,不管白予恒的态度有多坚决,头铁地把话快速说完。 “我不管,宓听必须给我女儿道歉,还有大学生志愿者队伍要交给我女儿管理,否则我坚决不转账!” 郑奎是这么想的,既然这个钱不一定保得住,何不如丢得值一点。 他先让郑梦怡顶替宓听的位置,再找几个人帮郑梦怡管理志愿者队伍搞出点成绩来,让郑梦怡在管理层有一定话语权;再让郑梦怡去绑定一个背景强大又得重视的男友,这样他就可以通过郑梦怡和未来的女婿进入岳城的管理层圈子里。 只是他最开始同意郑梦怡去参加志愿者的理由,只是他还没来得及交代,郑梦怡就说她被宓听取消了志愿资格。 听说白予恒要来,他又想到了另一种进入管理层的办法,结果白予恒来者不善。 兜兜转转的还是回到了原点,他又用到了最开始想到的办法。 虽说郑奎现在跟白予恒闹得很不愉快,但他还是想借这件事进入岳城的管理层的圈子里,结交更多的权贵,得到更多的钱,取得更高的社会地位。 只要成功了,他的荣华富贵就不是梦,他的宝贝女儿也可以有个好去处。 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他还能借某股势力的帮助狠狠地羞辱白予恒一把,一雪今天被他羞辱和恐吓的耻! 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他用这笔钱给他们郑家买到了生生世世的荣华富贵。 郑奎的算盘打得啪啪响,算盘珠子都崩白予恒脸上了, 白予恒的确不清楚郑奎是怎么招惹的宓听,可一听郑奎说要她女儿顶替宓听成为志愿者队伍的负责人,他心里就有数了。 郑奎的女儿肯定在志愿者的队伍里,还跑去宓听面前作死,这才倒霉成了拿来儆猴的鸡。 郑奎的心思,白予恒猜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郑奎这心思转的真快,有这个脑子怎么不知道循序渐进地赚钱,非要逮着这个空隙发财。 由此可见,郑奎有脑子,但不是完全有。 他蠢哪,蠢到不知道要花点时间打听一下宓听的来历。 宓听一个普通的大二学生,为什么可以在没有任何消息出来的情况下坐上志愿者负责人的位置? 这难道不值得怀疑吗? 有脑子的人都会想,宓听能坐稳这个位子,背景和手段肯定有一个特别行,是他郑奎派个人去搅局就能拉下来的吗? 宓听的手段都上到他身上来了,还做白日梦呢。 白予恒冷笑两声,懒得跟郑奎解释,他起身,掏出手枪,瞄准了郑奎的腿。 “这不可能,要权势地位还是要一双好腿,我数十个数,你自己选一个吧。” “白予恒!我是平民,我可是岳城最大的蔬菜供应商,你敢伤我,就不怕岳城的民众说你们卸磨杀驴吗?!” 郑奎急了,威胁的话说出来,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 白予恒刚想开枪,还没扣动扳机枪声就响起来了,站在他身前的郑奎大声惨叫着,扶着自己的腿倒在地上打滚,愤恨地盯着所有人。 血流了一地,血腥味和骚臭味混在一起,闻着让人更不舒服。 白予恒还以为是有人要暗杀郑奎,第一时间示意手下都隐蔽起来,回头看见一个女人在大门口站着,长发用一根木簪盘起,穿着短款羽绒服,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震惊和慌张的警卫员。 她还维持着开枪的动作,神色冷漠。 白予恒却松了一口气,走过去问道:“宓听,这么是你,你来这里做什么?” 刚才他听见直升机的声音飞过,原来是送宓听来这里的。 这里有他在,宓听跑过来干什么? “开完枪了,接下来怎么搞?”宓听开完枪,一言难尽地看了白予恒一眼,小心翼翼地询问杨敏生枪要怎么办,“算了,还是还给你吧。” 宓听把枪还给杨敏生,毫不留情地吐槽道: “你太磨叽。” 第76章 做个局 宓听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微微发颤的左手,为了保护刚刚痊愈的那只手,宓听是用单手开的枪。 她甩着手缓解着,慢悠悠地走进郑家别墅,丝毫不顾忌白予恒的感受,直接说了大实话。 白予恒确实太磨叽了,要是换了她来谈,第一枪就让这个郑奎再也起不来,根本不会给他机会说这么多废话。 不过白予恒作为军人,能第一时间开枪吓唬人就很不错了,她何必这么求毛求疵呢。 想通了其中的关联,宓听低头看了正在尖叫着的郑奎一眼,对上他愤恨、怨毒的眼神不由得觉得好笑。 又不是没给过他选择,一开始就老老实实地按照正常单价卖物资,会有今天的事儿么? 宓听无奈地摇了摇头,减少了呼吸的频率,拉了脖子上的围巾掩住口鼻,往后退了几步,尽量避开空气中弥漫着的,某种不可言状味的味道。 三大队配备的手枪似乎不一般,宓听这一枪下去,郑奎的腿直接被子弹给打穿了不说,还断了大半,剩下半截骨头和血肉连着。 宓听看着,头皮一阵阵地发麻,连自己也觉得痛。 她皱了皱眉头,微微移开了视线。 郑奎还在惨叫着,剧烈的疼痛不停地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只能通过扭动来缓解身体的痛楚,可是每一次扭动都会撕扯到伤口。 他想让自己不要乱动,又控制不住,心灵和身体的双重折磨一直在反复,令他切身地体会到什么叫痛不欲生。 是眼前这个女人开的枪! 他记住了这个女人的长相了,只要他活着,他一定会把这个女人抓过来,一点一点地慢慢折磨死! 死! 当宓听看见郑奎那怨毒的眼神时,她就知道自己被郑奎记恨上了,可是她不在乎。 记恨她宓听的人多了去了,多一个郑奎不多,少一个郑奎不少。 宓听不再关注郑奎,抬头打量起了整栋别墅的布局。 就……又洋气又土鳖。 宓听不太懂郑奎的审美,但能理解他这种半路出家的有钱人是什么心理,无非是想着靠这些东西来彰显自己的实力和地位呗。 可要是遇见懂行的,他这点心思马上就暴露无遗。 宓听隐约听见二楼有动静,但又不是很确定,因为郑奎的惨叫声实在太大,她听不清。 直到郑奎被疼晕过去,刚才几乎盖住了整幢别墅惨叫声停下,这清晰地听见了二楼的叫喊声。 “爸!爸!你怎么了,你快开门,快来人啊!放我出去!爸爸!” 宓听这才想起来郑奎的那个女儿郑梦怡也住在这里。 也好,就让这个不可一世的郑梦怡下来看看,那个给了她底气,让她可以随意践踏别人的父亲,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宓听抬头,用下巴指了指二楼,示意丁瑞上楼去看看。 丁瑞会意,噔噔噔地上楼去了,白予恒见状,也指派自己的一个手下跟过去。 白予恒忽略了宓听的吐槽,挠着后脑勺尬笑了几声,问道:“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予恒认为,宓听这时候跑过来凑热闹,大概是不希望自己有可以自由支配的资金。 要是白予恒手里有不受宓听管制的资金可用,那徐震的事不就没戏了么? 这才是宓听跑过来横插一脚的真实目的吧。 啧啧啧,这个宓听,真是太坏了。 白予恒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却不反感宓听的做法。 因为这件事是可以做点表面功夫给别人看的。 他可以跟宓听商量,先拿一部分钱来买物资,只不过白予恒这次打算绕过洽谈组,他要自己想办法去谈一笔价格适中又好用的物资。 从今往后,他白予恒再也不要受洽谈组的气。 “让他用指纹在单子上签字,剩下的事我会跟银行打招呼的。另外,我有点事跟你谈,我们去外边说吧。” 白予恒会意,示意手下先去拿郑奎的指纹,跟在宓听身后出去了,杨敏生紧随二人其后,稍微拉了点距离,只保证宓听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宓听在别墅里憋了小半口气,出来后马上大口呼吸着,缓过劲后,她开门见山道: “白予恒,张奎这笔钱我可以让你拿去买物资,只不过物资买回来了,你要说是自己赊账拿到的。” 白予恒没想到宓听是来说这个的,当即大喜,表示一万个同意。 可是这样一来,宓听不就是彻头彻尾的大魔头了吗? 终止捐赠还冻结资金账户,现在还把要回来的款项捏着自己手里,那她以后要面对的…… 只会比今天更麻烦。 “宓听,你想好了吗?”白予恒有些迟疑。 “没事,你尽管去做。”宓听点头表示没问题。 其实宓听一开始也没想来。 她是在喝完丁瑞送过来的热牛奶后突然想过来的。 宓听想着,要是白予恒下不去手,那该怎么办。 当下物资紧缺,她总不能一直用自己的人脉和信誉去帮岳城刷物资吧。 为了岳城和大家的温饱考虑,宓听默许白予恒拥有可以独立支配的资金,这才借着郑梦怡的事催着白予恒赶紧动手去要钱。 现在的情况是钱要到了,但白予恒手里有钱这件事不能这么快传出去。 宓听想和白予恒做个局,利用物资一边钓出打徐震的凶手,一边钓挪用物资的人。 这件事需要白予恒配合,征得魏广志的同意后,宓听带着人从指挥所里出来。 刚出来就遇见小白菜要去城里,她就厚着脸皮蹭了一下小白菜的直升机。 然后咻~地一下,宓听在只有魏广志、丁瑞、杨敏生和小白菜知道行踪的情况下跑到这里来凑热闹了。 现在,知道她行踪的人里还多了白予恒和他的团队。 虽然她的去处不是什么重要的机密,但宓听现在是各方人士都在关注的人,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 另外,她在出发之前,还专门找人打听了一下郑家别墅的情况。 现在郑家和这片别墅的情况,她已经弄清楚了。 郑家坐落于一个名为依水乡的别墅群里,位于半山腰上,一年前刚刚完工,主要的出售对象是个人资产上亿的富豪。 别墅区里的别墅都卖得差不多了,大多数买家都是做个人资产投资,买来放着玩的,别墅区里只住着零星几户人家,隔得都挺远,听不到郑家的动静。 郑奎是在半年前才购入的别墅,在这片别墅区的财力算是中下游,但因为住户稀少,郑奎的实力在剩下的人里边又成了上游,这片别墅勉强算是他的天下。 宓听还知道,这里住着的富豪有不少是做速食海鲜等食品类生意的,还有的是做皮革服装生意,要是能动员起来,食物和过冬的衣服不成问题。 关于蔬菜和煤炭的供应,宓听已经跟王灵慧、吴涛他们打好了招呼,白予恒要做的就是付钱和运输。 至于要怎么动员别墅区里的富豪,拿就是白予恒的事情了。 宓听加了白予恒的微信,把自己手里的信息都转发给了白予恒,叮嘱他不要透露物资的来源,能用即可。 说完,宓听带着杨敏生,叫上还在屋子里的丁瑞,三人一起离开了。 当白予恒收到宓听转发的一连串富豪资料时,人都吓傻了。 他忍不住截图跟容熠交流了一下。 【东北-白小白:[截图]】 【东北-白小白:死鬼,你这找的什么手眼通天的老婆,又能开枪毙人,又能找物资的。】 【东北-白小白:[666]】 郊外火葬场,刚拖完尸体正窝着休息的容熠打开了自己的手机。 他的脸色倏地一僵,顺手把聊天记录转发给宓听。 【超级无敌帅老公:[聊天记录]】 【超级无敌帅老公:听说你开枪打人了[微笑]今晚上你就受死吧!】 第77章 又是检讨 容熠要被宓听气死了。 上次动枪怎么跟他说的来着,没有下一次? 那这次是搞得什么鬼? 消息已经发出去三分钟了,宓听没回复,容熠却等不及,直接一个微信电话杀过去。 宓听没接。 容熠气冲冲地挂了电话,对着聊天对话框里,他抱着宓听在沙发上睡觉的背景图片开始碎碎念。 还是咬牙切齿地碎碎念:“行啊,翅膀硬了敢不接我电话,今天晚上一定得让你哭!” 【超级无敌帅老公:俯卧撑两百个,检讨五千字,明天早上给我[流汗]!再不长记性你就给我回家属院呆着去!】 容熠气得不轻,给宓听下达受罚任务,转头给白予恒打电话,了解事情的原委。 “就这,就这么点屁事你让我老婆动枪?”容熠听完感觉特别无语,对着白予恒一阵嫌弃地骂道:“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要是伤着我老婆怎么办?那枪子儿谁顶得住?” 白予恒听容熠这么说,立马不干了,辩解道:“死鬼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怎么知道你老婆会过来,我也没想到你老婆这么彪悍,敢拿着枪动手啊。” “行,我不跟你扯。”容熠觉得问题还是出在宓听身上,也不跟白予恒废话了,急匆匆地挂了白予恒的电话,一边微信电话轰炸宓听,一边在各个群里发消息。 【军区总群: 南北-死鬼:@所有人,传下去,遇见我媳妇的话,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收好了!】 【南北军区总群: 三大队-死鬼:@所有人,传下去,遇见我媳妇的话,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收好了!】 【三大队: 死鬼:@所有人,传下去,遇见我媳妇的话,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收好了!】 【三大队的菜鸟们: 死鬼:@所有人,传下去,遇见我媳妇的话,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收好了!@丁瑞@杨敏生,你们两个每人三千字检讨,明天早上发给我!】 容熠把这件事在每个群都发了一遍,想要绝了宓听动枪的念头,就必须交代所有人把自己的枪管好,千万不要给宓听可乘之机。 白予恒处理完郑奎和郑梦怡去医院的事,顺手跟宓听说了一下,看到军区总群容熠发的消息,立刻在车上笑得前仰后合。 他对宓听开枪的事没什么感觉,上次宓听可是差点毙了周妍,毙了郑奎一条腿根本不算什么。 白予恒甚至已经开始习惯宓听的我行我素了。 好玩的是,容熠打电话跟他抱怨就算了,怎么还去群里千叮咛万嘱咐的,像个老妈子一样的。 没想到那个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死鬼,居然也有着急的时候,这难道不好笑吗? 白予恒笑着,在军区总群里调侃道: 【东北-白小白:[偷笑]死鬼,这是为了老婆快把心操碎了,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容熠看见白予恒的回复,心里一阵一阵地窝火。 宓听!你给老子等着! 【南北-死鬼:我是为了我老婆吗,我是怕她走火把你们给毙了[微笑]。】 【东北-狸花猫:[吃瓜]】 【西峰-共工:哟,又动枪了,这次伤着谁了,展开说说。】 【南北-死鬼:滚滚滚关你们屁事。】 【南北-小白菜:听姐咋了,怎么又动上枪了?】 上次宓听动枪的时候小白菜就在现场目睹了这个过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历历在目、胆战心惊呢。 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小白菜顿时紧张起来,宓听还是蹭他的直升机出去的,把人送到山脚下他就忙自己的去了,要是宓听出了事,他怎么跟容熠交代? 不等容熠回复,小白菜给杨敏生发了个消息询问原由。 此时,蹭走白予恒一辆军用吉普的宓听一脑门子官司,在无视了容熠询问、电话和惩罚的三连击之后,对着白予恒疯狂输出。 【宓听:你怎么回事啊小老弟,干嘛跟容熠说我摸枪啊?】 【宓听:我除了写五千字的检讨,还要做两百个俯卧撑!枉我这么帮你,你就是个叛徒!叛徒!啊啊啊啊!!!】 这个惩罚相比于上次三千字检讨,严重很多,因为她是明知故犯,触碰了容熠之前在医院给她定的规矩。 想玩枪必须听容熠的安排。 但是她没有,她甚至没有跟容熠报备就自己提着手枪乱杀了。 宓听在心里哀嚎着,不管是拔枪打郑奎还是接受容熠的惩罚,她都没得选。 之前为了管理好志愿者队伍,她硬着头皮写完了三千字的检讨,这次为了树立威信,不给容熠找麻烦,她还是得硬着头皮写完! 五千字……她怎么检讨得完。 这一切都是因为白予恒,这个混蛋真是害死人了! 宓听快被白予恒的骚操作给气死了,在内心痛苦地哀嚎着,扭头瞥见杨敏生的聊天对话框。 容熠艾特了他们。 杨敏生和丁瑞也被罚写检讨了,三千字!同样的明天早上交! “不用担心,我会连你们两个的一起写了。”宓听大手一挥,打算把他们的惩罚给包揽下来。 杨敏生摇头表示拒绝:“不行,要是被队长发现了我们三个会被罚得更重。” 在容熠面前,千万别想着投机取巧或者蒙混过关,要是让他知道宓听代写检讨的事,只怕他们三个要写五万字的检讨外加三天小黑屋。 更何况有错就要认,挨打要立正! 杨敏生没管好自己的配枪,丁瑞没看好宓听,他们两个对这件事是负有一定的责任的,容熠罚得对。 “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们。” 宓听看容熠对自己都是同样的严惩不贷,多少也了解他做事的性格,只好熄了代写的念头,垂头丧气地向丁瑞和杨敏生道歉。 丁瑞和杨敏生摇头,表示没关系。 都是被容熠罚了的难兄难弟,何必互相为难呢,有这功夫还是想想检讨要怎么写吧。 另一边,刚笑话完容熠为爱痴狂的白予恒,看到了宓听的消息。 好家伙,两百个俯卧撑,五千字的检讨。 他竟无语凝噎。 死鬼这个狗东西,对自己的老婆都这么狠吗? 白予恒啧啧两声,跟宓听道完歉后决定不再管这件事。 万一他多说两句,又把宓听给害得加重惩罚,那要怎么办? 总不能代写代罚吧,这要是被抓到了估计得关禁闭。 白予恒一脸珍重的神色,催着手下开车去了吴涛那边,煤炭的事他要连夜安排好。 宓听还在回指挥所的路上,得知代写无望后她小小地悲春伤秋了一下,感觉实在没什么事做了,就开始老老实实地写检讨。 检讨,检讨,又是检讨! 烦死了! 宓听气鼓鼓地,中途接了武思义的电话,说高层们都同意出动军嫂去接志愿者的提议,问宓听要怎么分配。 “就近原则,你给军嫂们拉个群,我把集合点名单发群里。” 宓听蔫了吧唧地说完,被这个惩罚搞得心烦意乱,挂断了电话,继续悲催地埋头写检讨。 没一会武思义就邀请他加入军嫂们的总群聊,并把她设置为管理员。 宓听把集合点的名单发到了群里,编辑完群公告,便没再管这事。 她还在写检讨,就是不知道这群军嫂是怎么回事,一直有人在添加她的微信,滴滴滴地响个不停,搞得宓听特别烦躁。 宓听一个都没同意,也不管她们在验证里表明自己是谁谁谁的夫人。 等宓听回到指挥所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容熠不知道怎么调得班,居然提前回来了,就坐在指挥所门口的帐篷里等着宓听。 一见到宓听,容熠就板着脸叫她: “过来。” 第78章 另类的冷战 宓听看见容熠的身影明显有些诧异,摁亮手机看了下时间。 嗯,晚上九点过。 比容熠平时回来的时间早了两个小时不止,而且还特意跑来这里堵她,看来容熠这次是真的很生气。 当宓听听见容熠那带着些许冷漠和无奈的呼唤时,心里咯噔一下,本还想对容熠笑一笑的,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容熠刚才说什么来着? 哦,让她今晚准备受死呢。 她环顾四周,除了站岗的军人之外,指挥所十分安静,门口帐篷似乎只有容熠一个人,车子停得挺远,周围都很空旷。 行吧,跑不了也打不过,她除了认命还能怎么滴。 宓听朝着丁瑞和杨敏生二人摆手,示意让他们两个先回去休息,自己则认命地朝着容熠的方向走去。 丁瑞和杨敏生看见容熠那黑着脸的视线扫过来,默契地决定走为上策,听从宓听的安排赶紧地溜了。 连宓听看着都凶多吉少,更何况是他们两个。 宓听走到容熠面前,做好准备听容熠训话。 容熠看着宓听那认命的神情、委屈巴巴的眼神,一肚子的火都没处发,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能怎么办,自己老婆自己宠着呗! 容熠动了动嘴唇,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回到帐篷里,提着保温食盒出来后,眼神示意宓听跟上。 他还是很生气,暂时不想跟宓听说话。 宓听乖乖地跟上,莫名地感觉到不安和委屈,还有点想哭。 以往容熠都会跟她并排走的,还会配合她的步伐放慢自己的脚步,免得宓听跟不上。 这次容熠没有。 容熠一直跟宓听保持着一两米的间距,浑身都散发着我在生气的气场。 这点距离宓听怎么都跟不上,感觉容熠像是故意的。 宓听悄摸地哼了一声,她也生气了,气嘟嘟地自己走自己的,什么时候容熠憋不住说话了,她就什么时候搭理容熠! 武思义给宓听安排了住处,就在指挥所的另一边,走十分钟的路就可以到达,容熠已经提前拿到了房卡,正打算带宓听回去休息。 至于要不要休息,这得看宓听表现。 指挥所微深的夜里,零星的路灯下,天空中飘洒着密集的雪花,容熠和宓听一前一后地走在路上,诡异中透着一丝甜蜜。 容熠一直没有回头看,但是全身的警惕都放在身后跟着的小美人身上,,忽然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他当即停下了脚步回头。 宓听在路边站着,好像在打电话,说什么医学生的事情。 容熠想着大概是医院那边打过来的电话,没打扰宓听,耐心地站在原地等着。 宓听今天出门没戴帽子,落在了组织部那边,雪只比原来小了些,宓听一直站着不动,很快就会顶着一脑袋的雪。 容熠皱了皱眉头,快步走过去轻轻地帮她拍掉脑袋上的雪,扯着她的围巾盖住脑袋,给她弄了个简易的帽子,只漏出一双棕色的大眼睛。 有些愠怒地看着他。 哟嚯。 这是对他有意见啊。 容熠心里觉得稀奇,小妮子自己犯了错,还好意思跟他生气? 等着! 等着宓听打完电话,安排完医学生的去处,顺便争取了一下实习证明,给自己薅了一辆房车和医疗车,并在志愿者群和军嫂群里通知完毕后,两人又再次出发回住处休息。 容熠还是老样子,走在前面不说话,保持着一两米的距离。 宓听还以为容熠刚才帮她是心软了,本来还想摆摆谱的,结果又让容熠生气了。 她觉得自己这么做不应该,一路沉默着跟着容熠身后,倒是没了之前跟容熠作对的小心思,这回是真的很老实地跟在容熠身后。 宓听的住处就安排在一栋十层小楼内,原来是个酒店,临时被指挥所租来用了,内部设施是很完善的,就是人多,电梯比较难等,容熠看他们两个住在三楼,干脆带着宓听爬楼梯。 容熠在前面走着,宓听在后面跟着。 宓听又有些跟不上,看容熠生气的情绪丝毫不减,有些紧张了。 “容熠,你等等我。”宓听身后去拉容熠的手,没注意脚下,差点就摔了,调整过来后赶紧站好继续爬楼。 容熠自然听见了宓听的叫喊,听起来有些慌张无措,让容熠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他转身,三两步走到宓听身边,把人打横抱起来,大手贴在宓听的后背上,像是在安抚她踩空的惊吓。 容熠边上楼边调整抱宓听的姿势,嫌弃道:“没出息,爬个楼梯都不会,你开枪的劲哪里去了?” 宓听在容熠怀里一动不动,任由容熠调整,面对容熠这忽冷忽热的操作,感觉无所适从。 他到底要怎么样嘛,一会儿很生气一会儿又很关心她,现在还抱着她回房间休息。 真是捉摸不透。 要是生气可以训她嘛,她又不是听不懂话,为什么非要这样呢? 她不喜欢。 宓听想起来就觉得很委屈,眼眶已经湿润,脑袋靠在容熠的肩膀上,双手紧紧地勾着容熠的脖子,低声啜泣起来。 “别哭。”容熠拍拍宓听的后背,感觉到脖子的箍着的力量,容熠又把宓听往上抱了抱,低头亲吻她的头顶。 他的本意是想让宓听长个记性,以后顾忌着他的感受,再也不敢随便动枪,真没想弄哭她。 现在宓听趴在他怀里,那委屈又不敢表露,只能小声啜泣的样子让容熠心里特别不好受。 容熠认真地、快速地反思了一下,自己的这种另类的冷战做法是不是有问题,让宓听顾不上反思自己犯的错,反而变得没有安全感。 宓听搂着容熠的脖子,紧紧地抱着他不松手,原先的啜泣因为容熠一句别哭渐渐演变成了抽泣。 心中的委屈被无限放大,宓听一开始还觉得心虚,不敢面对容熠,现在容熠心软了,她心里那点子心虚早就消失到十万八千里外。 她都过去了,总不能真让白予恒动手毙了郑奎一条腿吧,这对他们的影响很不好。 容熠应该可以理解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怎么还要罚她,还罚得那么狠。 眼看怀里的人越哭越厉害,容熠心里也跟着越来越不是滋味。 相处久了,容熠也知道宓听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他刚才那么做,只会触发宓听心里的负面情绪,让她沉浸在失去的恐惧里,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容熠决定回房间跟宓听好好聊聊开枪这件事,以后再也不用这种傻x到极点的方式逼她认清自己的错误了。 他安抚着宓听的情绪,在她耳边轻声哄道:“别哭,老子心疼。我现在也没手给你擦眼泪,还得抱着你上楼呢,你要是累了就靠着我歇会儿,我们再爬一层楼就到了。” 宓听点点头,努力地缓解好自己的情绪,趴在容熠怀里没敢把脸露出来。 在容熠这里,她是什么样都行,但在别人的眼里,她只想自己是一个不能随便招惹的形象。 容熠低声笑话她有包袱,觉得她这样子真是太可爱了,大手捧着宓听的脑袋凑近自己,狠狠地亲了她的小嘴巴一下。 上完最后一级楼梯,拐个弯,在门牌号319的房间门口停下,容熠没有宓听放下来,艰难地伸手掏着房卡递给宓听,示意她开门。 宓听照做,只听见容熠像个爹一样地叭叭个不停,抱着她进屋,轻轻地把她放到床上,举着手里的保温食盒说道。 “宝贝,我给你带了馄饨当宵夜,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之前想吃的那种。不是的话咱先凑合着吃,明儿我继续去找。” 第79章 冷战过后是热战 宓听被容熠安置到床上坐着,耳边听着容熠的话,内心的情绪从委屈转变为深深的感动。 她甚至都忘了自己在何时何地,跟容熠说过想吃馄饨这件事。 容熠明明就很生气她动枪,却一直记得这件事,再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不知道从哪里找过来给她做宵夜。 宓听一下没绷住,被容熠感动的一塌糊涂,眼泪一滴接一滴,从她红彤彤的脸颊上落下。 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容熠惦记着她。 “别哭,别哭,来,老公抱抱,不难过啊。我就是生气你动枪,想让你跟我认错,刚才是我做错了,你原谅我一次,你明天把检讨交上来,我也原谅你一次,好不好?” 容熠看宓听又开始哭了,紧张地把手里的保温食盒随手放在床头柜上,在宓听面前蹲下来,方便跟她对视,伸出手帮她擦掉眼泪,尝试着跟她讲道理。 宓听有时候就跟着小孩子一样,有些事情得哄着她,她才有心情去听去做,现在容熠就是想哄着宓听好好思考一下自己动枪的事。 不仅仅是没有跟他报备,而是宓听作为一个完全不懂枪的人,胡乱摸枪就是置他人的生命安全于不顾。 就算郑奎该打该杀,宓听没接受过专业训练,枪在她手里,任何人噶的几率都是一样的。 这是极其不负责的行为。 宓听错就错在这里。 其实容熠并不反对宓听摸枪,要是时机合适,他早就领着宓听去靶场打靶,手把手教她怎么用枪了。 可是时机不对。 雪灾还在持续着,他不可能撇下任务回来教宓听学枪。今天之所以能这么早就回来,是因为他把所有的任务集中在一起做完了。 容熠想了一下,要是宓听在这之后忍不住想摸枪的话,他今天就开始教宓听认识枪这种武器,教她拆卸、组成、开关保险之之类的,让她稍微有点意识。 宓听不知道容熠具体是什么想法,她只是模糊地感觉到容熠是在生气她不懂枪,还不听话要拿枪动手。 她要不要个自己整个撬棍啥的随身带着? 宓听的脑海里短暂地出现过这个想法,对着容熠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脸颊和眼眶都是红的,像个内心极度受伤需要大人安慰的小朋友,从床上下来搂着容熠的脖子,缩在他怀里求安慰。 “老公抱抱,老公在呢,不难过了啊~” 容熠顺势坐在酒店的地板上,把宓听拥进怀里,又抱又亲又哄,趁怀里的人没注意,抄起床头柜上的空调遥控器开了空调。 他可舍不得宓听感冒发烧。 容熠对发烧还是很忌讳的,就算是普通的感冒发烧,但因为丧尸病毒的存在,普通的感冒发烧可能会变得很严重,最后活活被拖死,就算侥幸好了,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留下。 还是小心为上吧。 在容熠对丧尸有意识和防备之前,宓听已经高烧过两次了,一次是在医院,另一次是在回家院没几天。 这两次都扛过来了,但是容熠不想让宓听再冒险。 宓听在容熠的耐心劝导下已经止住了哭泣,屋子已经完全暖和起来,宓听觉得有些热,想把外面的外套给脱掉。 她的手还没好全,不适合做大幅度的动作,尤其是举手或者手往后摆的动作,会拉住刚愈合的刀口,引发一阵一阵地刺痛,每次都能疼得宓听龇牙咧嘴的。 “太热了?” 容熠注意到宓听的异样,看见对方点头后,贴心地帮她脱下最外边的羽绒服外套,还帮她把齐腰的乌黑长发扎起来,虽然扎得不怎么样,但已经不影响宓听吃宵夜了。 两人坐在地板上,靠着床沿,容熠把床头柜拉过去当桌子,在宓听满脸的期待中带开了自己带回来的保温食盒。 食盒一共有两层,宓听爱吃辣,容熠为了满足宓听的口味,在上面一层的食盒装满了油辣椒和各种小腌菜。 拿开上面的配菜食盒后,一股浓郁的热汤香味从第二层食盒里飘出来,汤看起来清澈,还浮着浅浅的油光。个头小小的馄饨把食盒装得满满的,不知道数量有多少,汤里面还放了很多紫菜和芝麻做佐料,看起来清淡可口,很能勾起人的食欲。 宓听饿了,她今天都没吃晚饭。 她看了容熠一眼,随后那双棕色的大眼睛就一直盯着食盒里挤在一起的馄饨,咽了口口水,还想伸舌头舔嘴唇,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又止住了。 “饿了?”容熠觉得宓听那样子可爱,令他忍俊不禁,把食盒放在床头柜上,拆了一双一次性筷子递给她,“快吃吧宝贝,吃完去洗澡。” “你也吃。”宓听的嗓音里还有鼻音在,听起来像是个小朋友,接过筷子后夹了一个馄饨,拿手接在下边,给容熠投喂。 容熠摸摸宓听那个圆滚滚的后脑勺,微微低头吃下了宓听夹给他的馄饨,顺便快速地亲了宓听的脸颊一口。 浓情蜜意的两人吃完了馄饨,宓听确实是很饿了,三两下就吃完了大半个食盒的馄饨,容熠陪着宓听吃完馄饨就去洗澡了,出来的时候食盒里的配菜都被宓听给消灭掉。 酒足饭饱后,宓听坐在地板上,背靠着床沿消食,容熠呆在浴室里,不知道在捣鼓着什么。 容熠回来的确实很早,不光提前拿到了房卡,还把宓听放在吉普车上的行李全都搬了上来,大大地方便了宓听找换洗衣物去洗澡和护肤之类的。 刚才忙着难过,宓听没来得及看看房间的陈设,现在她的心情好多了,开始慢慢地打量这个房间。 武思义安排的房间还是很大的,一米八的双人床,配备很齐全也很崭新,洗手间里做了干湿分离,看电视连wifi之类的都不成问题。 宓听想起来,刚才有很多人添加她的微信,这会儿她倒是有时间来看看加她的都是哪路神仙。 但是容熠不干了。 容熠好像终于把浴室给弄好了,猛地窜到宓听面前,硬拉着宓听去了浴室,做些哼哼唧唧的事情。 宓听被容熠抵在墙壁上动弹不得,轻轻喘着气,感觉身体有些飘飘然,还没开始她的脸颊就染上了红晕。 容熠笑得很放肆,活像什么顶天好的愿望实现了希望,眼神开始迷离,在宓听身上移来动去,最后停留在她柔软又诱人的嘴唇上。 他伸手抚摸宓听的脸颊,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一只手圈着柔软纤细的腰肢,将她搂进怀里。 “宝贝,我好想你。” 天知道,宓听养伤期间两人睡在一张床上,容熠有多煎熬。 好不容易熬到宓听好了,他能放过这个绝好的机会? 不可能! 今天晚上不让宓听哭,他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我……容熠,你……温柔一点吧。” 宓听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看见容熠眼神里冒出来的火,明白自己今晚是真的躲不过。 她有些期待,倒也没怎么抗拒。 她只是低头羞涩地笑了一下,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里透着暧昧,双手主动攀上容熠的脖子,踮起双脚,主动迎接容熠凑过来的唇。 以往他们做些哼哼唧唧的事情都是容熠带着宓听走,这是宓听第一次主动,搞得容熠心花怒发到了极点,激动地把宓听抵在墙壁上,狠狠地亲啊抱啊。 两个血气方刚的人在浴室里闹了好几回,刚洗完澡躺到床上,不知道是谁又没忍住,一起荒唐到了深夜。 第80章 梦 宓听跟容熠折腾到半夜,一起洗了个热水澡后,在深夜里相拥着入睡。 容熠睡得很沉,但宓听就没那么幸运了。 一开始,宓听感觉身体和心灵都很累,又特别畅快,心情美妙到了极点,就是浑身的酸楚太过明显,要不是容熠拉着她去洗澡,她能直接在床上睡下。 洗完澡后,宓听身上的酸楚感消散了许多,睡意一阵一阵地袭来,她连头发都没吹干,就这么靠在容熠身上睡觉,仍由容熠折腾她的头发去。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意识苏醒的时候,她清楚地知道身边的容熠已经睡了,像往常一样抱着她,睡得很好。 紧接着,宓听的脑海里开始浮现出白天郑奎被她毙掉一条腿的画面。 血,到处都是血,还有碎肉和断腿,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低低的呻吟声…… 宓听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莫名地觉得白天见到的那副场景很吓人,头皮发麻,后脊背发凉,慌张和恐惧迅速占据她的内心。 容熠,容熠,你在哪里…… 宓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容熠。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郑家别墅的门口了,刚才那渗人的场面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根本就没有那回事。 宓听呆愣了一会儿,看着白天来过的别墅区,心情很郁闷压抑。 耳边隐约传来怪物撕咬猎物的声音,皮开肉绽,听起来轻而易举。 宓听忽然想起了在医院遇见的那个病得不轻的小护士,想要迅速逃离现场的紧急感自内心升腾而起,迫不及待。 仿佛迟一秒,她就会死。 容熠,容熠,你在哪里…… 宓听又开始在内心呼唤着容熠,内心紧张又害怕,空旷的别墅区让她像个炸了毛的猫,警惕得不得了,四处寻找趁手的物件用来保护自己。 她一抬脚,好像踢飞了什么东西。 宓听低头一看。 是一把手枪。 宓听颤抖着捡起来,想起容熠冷漠的神情,又把枪丢到了地上。 在容熠教会她用枪之前,她不会再动枪了。 “吼——” 宓听后退几步远离了那把手枪,身后的传来一阵兴奋地嘶吼声,转头一看,是一个女人。 看不清面容,但好像是……郑梦怡? 宓听顾不上自己是怎么认出来郑梦怡的,皱着眉头仔细打量了一下,发现郑梦怡浑身都是血,仿佛刚享受完什么大餐。 郑梦怡变成了某种怪物,看见宓听就特别兴奋,像是见到了美味可口的猎物。 跑—— 当这个字浮现的时候,宓听已经开始跑了。 但是不知怎么的,她感觉自己的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迈开一步都费劲,身后的郑梦怡却像是开了挂,两条腿看着也不长,却是跑得飞快,很快就要追上来。 宓听急得在原地扭动着,却怎么也跑不起来,扭头一看,郑梦怡正张着血盆大口准备过来咬她。 “不要——!!!” 宓听好想见容熠,她肚子里有宝宝了,她要把宝宝生下来…… 为了宝宝,为了容熠,她一定要活下去。 宓听大叫一声为自己壮胆,为了见到深爱的两个家人,她忽然就生出了勇气,重新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了郑梦怡的脑袋。 此时,郑梦怡恰好追了上来,额头抵在黑洞洞的枪口上,张嘴嘶吼着,挥舞双手想要抓住宓听饱餐一顿,下一秒就被宓听爆了头。 枪声一落,血和脑浆瞬间喷得宓听满脸都是,胸口处也溅了不少,郑梦怡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吓得宓听不知所措,蹲在地上哭起来。 “容熠你在哪里,我一个人好害怕,你快来保护我和宝宝。” 宓听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等不来容熠的她轻抚自己的肚子,露出温柔慈爱的笑容,满怀希望道:“宝宝别怕,妈妈带你去找爸爸,找到爸爸我们就安全了。” 在看起来虚无缥缈的依水乡别墅区里,宓听不知道走了多久,走到一处路口的时候,发现那边聚集着很多人。 宓听满心欢喜地跟上去,还没走两步就发现他们根本就不是人,而是跟郑梦怡一样的怪物。 他们呆愣愣地转过头来,看见宓听后竟都兴奋了起来,朝着她疯跑过来。 宓听忽然感觉很绝望,梦里的这个世界已经崩塌了,如果容熠也变成了这样的怪物…… “不——!!!” 就在她绝望大叫地时候,一个蓝黑色的光圈从她身上迸发,迅速阔大到四周,在怪物接触到光圈的时候,全都被削掉了脑袋,在宓听面前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于此同时,现实世界里,救灾指挥所的电路出现了大问题,还亮着的灯光正快速地闪烁着,明暗交替频繁,搞得轮值的军人们都很紧张,全都戒备起来。 房间里,容熠抱着宓听睡得正香,突然警惕地睁开了眼睛,观察环境的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容熠作为杀神的直觉突然开始运作。 他感觉到一股很有威慑力的气场席卷了整个指挥所,只是有威慑力,没有什么威胁。他莫名地觉得这股气场很熟悉,警惕性稍微放底了些。 容熠不明白自己最近是怎么了,好像各方面的能力都在直线上升,尤其是耳力和眼力,感觉比平时还好用。 难道是这次任务让他进步了? 容熠不知道该怎么去探究这些事,搂紧了宓听免得吵醒她,发现怀里的人在微微地颤抖和哭泣。 宓听做噩梦了。 容熠大概能懂宓听为什么会做噩梦。 他第一次杀人的时候也留下了阴影,晚上不敢关灯睡觉,总会莫名地觉得害怕和恐惧,适应后就麻木了,不觉得有什么。 “宝贝,宝贝,你醒醒,我这儿呢。”容熠感觉宓听被梦困扰得不清,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膀打算把她叫醒。 宓听啊地一声喊出来,身上迸发出一个淡到几乎没有蓝黑色的光圈,像涟漪一样往外荡开,彻底斩断了指挥所的电路,让整个指挥所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同时,外边传来“嗙——”的一声巨响,好像是某种重物掉落带地上砸裂了地面的声音,吓得宓听浑身一个哆嗦,惊慌失措地扑进容熠怀里,完全被吓清醒了。 “容熠,容熠,我好害怕……”宓听在容熠怀里哭起来,抱着容熠的手臂越收越紧,一直往他怀里去。 “不怕不怕,老公在这儿,听听不怕。”容熠看宓听这反应就知道宓听被吓得不清,紧紧地搂着她并安慰她。 宓听嗯了一声,把头埋进容熠怀里求安慰,不管是噩梦还是巨响,她都没心情去过问。 容熠暗自叹了口气,他怕宓听动枪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这个。 一旦留下阴影,别说忽略了,就是走出来都很难。 看来要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他不放心宓听一个人睡觉了。 容熠看了窗户一眼,也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动静这么大。 他打算先安抚好宓听再去管外边的事,亲吻着宓听的额头,滚烫的手一下接一下地顺着宓听的后背:“没事,老公在这里,我永远都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嗯,你别走。”宓听这时就像只受伤的兔子,需要大大的安慰和关怀。 “我不走,我会保护好你和宝宝的。”容熠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地说出这么句没头没尾的话,没多想,转而跟宓听商量道:“外边好像出事了,老公帮你穿上衣服,一起出去看看好不好?” “好。”宓听只要能跟着容熠就行,其他的无所谓。 “你等等,我开个灯。” 容熠从床上坐起来开灯,另一着手来拉着宓听的手免得她害怕,一摁床头的开关却一直没反应。 “什么玩意,没电了?!” 第81章 波动 宓听一听容熠说停电了,慌张的情绪浮现在脸上,立刻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抓着他身上的军绿色短袖。 “容熠……” “别怕,我在呢。” 宓听的话还没说完,容熠便开口安慰她,轻拍她的手背示意不要怕。 “嗯嗯,我不怕了。”宓听听见容熠的声音像是吃了定心丸,连连点头,两只手紧紧地拽着容熠的胳膊不打算松手。 “已经没事了,我等会给你找身衣服换上,停电让房间里的空调关掉了,你得穿厚点,免得冻感冒了。” 现在的宓听就像个脆弱的瓷娃娃,得哄着、捧着,伸手搂着容熠的腰跟他撒娇求安慰。 “好,那你先抱抱我好不好?” “好,给你抱一分钟。”容熠亲了宓听的额头一下,大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嬉皮笑脸道,“怎么样,是不是有老公在,特别好,特别安全?” 别看容熠优先安抚着宓听的情绪,还有些犯贱的趋势,实际上他对宓听的情况很不放心。 他怎么觉得宓听做噩梦的反应,跟有心理阴影该出现的反应不太一样? 好像比有阴影还要严重。 容熠压住心头的疑惑,想等宓听心理状态好些了再问她做了什么梦。 “容熠你最好了。” 宓听像只受伤的小猫,只要给她安慰和抚摸,她可以顺着容熠,轻而易举地说出他想听的话。 容熠低声轻笑,鼻腔里都是宓听身上独有的香味,混着发香一丝一丝地飘进他的鼻子里,让容熠忍不住抱着宓听亲了一下又一下。 好香,好软~ 容熠作为一个男人,被心爱之人依赖着的小心思,让宓听满足了个遍。 等他安抚完惊魂未定的宓听,在床头柜边上找到了自己的手机,打开手电筒给黑黢黢的房间做简易照明。 容熠顺便瞄了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五点过了,要是没有刚才的事,他再睡个五十分钟就得起来做任务。 外边出了点事,等他了解完外边的情况,时间可能就到六点了。 那还睡个啥? 容熠索性不回来睡觉了,把手机卡在床头的缝隙里充当电灯,牵着宓听的手下床,借着微弱的灯光去行李箱里帮她找了身衣服,一件一件地给她换上。 宓听任由容熠摆布,在他的指挥和双手挪动下穿上了保暖内衣、毛衣和加绒直筒裤。 哪怕容熠已经扶着她坐下,蹲下来给她穿袜子穿鞋,她依旧沉浸在噩梦和惊吓之中,久久无法回神。 梦中的绝望和难过太真实了,真实到宓听有些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忽然觉得,现实世界不久后也会崩塌。 比她在梦里看见的更加令人绝望。 她在梦里找不到容熠。 想到这里,宓听的情绪又开始起伏不定。 绝望的神情让容熠看得心头一惊。 “怎么了宝贝,你到底做的什么噩梦会吓成这样?还是刚才那动静让你感觉害怕?” 宓听的胆子还是挺大的,被一个噩梦吓成这样实在不应该。 容熠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宓听缓过来了问不问也无所谓,可是宓听一会好一会坏的,他真得问问是怎么回事。 “容熠,我梦见我怀宝宝了,可是我找不到你……郑梦怡,还有好多人都变成了怪物,他们都想吃了我。我想见你,我想把宝宝生下来,我就把他们全杀了,我一直跑一直跑,还找不到你,直到听见你叫我,还有刚才的巨响,我才醒过来。容熠,你不要走,你别丢下我和宝宝。” 宓听坐在床上,低头对上容熠焦急的神情,声泪俱下地把梦里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容熠听完,有些没消化过来。 怀宝宝,还有吃人的怪物。 单拎出来都还可以理解宓听为什么害怕,怎么放在一起,容熠就觉得胆战心惊呢? 容熠心情变得郁闷起来,抓住宓听的手握在手心里,恍惚间看见宓听一个人在郑家的别墅门口,独自面对疯狂的嗜血怪物。 宓听为了肚子里的宝宝,为了可以见自己一面,求生的欲望达到顶峰,扣动扳机爆怪物的头。 容熠其实看不清脑海里的场景,就像是一张本就不清晰照片放在眼前,又加了个模糊百分之百的滤镜,更加难以辨认。 他只是大概知道事情的走向会这么发生,具体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不出来。 就好像有人抓着他的手,带着他去看这些东西,因为某些不得而知的原因,那个带着他去看的人,暂时还不能把画面放得清晰一点。 这就好比坐飞机出行前要下载一段视频路上消遣,在网卡或者着急的条件下只能设置成最低画质,又因为飞机上没网观影体验贼差,只能等到有网络的时候再重新设置。 容熠下意识地分析出那个人能力不足的地方,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找“网”,便把这件事放在了潜意识里。 至于宓听口中所说的怪物,容熠不自觉地将它们和丧尸连接在一起。 难道宓听的潜意识里,也有丧尸的看法,她在白天的时候看见了极度血腥的场面,由此诱发了她在潜意识里对丧尸的思考,最后通过梦境表现出来? 除了这些,他还能感觉到梦境里的宓听身上发生了某种变化,有种很微弱的能量在波动着。 之前是很平稳的,受情绪影响,能量的波动渐渐紊乱,范围在慢慢地扩大,直到容熠可以感觉到。 容熠还能感觉到,这股微弱的能量中心,包裹着一蓝一红两股小小的能量,看起来像水滴一样,很难感知,但充满了力量。 容熠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两个点他看着很高兴。 仿佛看见了像他未来的崽。 啧……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容熠挠了挠后脑勺,感觉自己有些神神叨叨的。 大概是丧尸的事想多了,脑子里总有一些奇思妙想窜出来。 平时想想还行,现在宓听的思维被困在噩梦里,不管他感觉到的能量波动是不是真的存在,丧尸这种东西都还没有人见过,一切都不好说。 容熠决定少想一点这些事,别到最后没安抚好宓听,反而把他自己也给绕进去了。 他老婆是个普通人,还是别让宓听知道这些,免得她想太多,天天做噩梦。 容熠捏捏宓听的小肉脸,劝慰道: “宝贝,那就是个梦,不要当真。还有咱俩办事儿都做措施的,你暂时不会有宝宝,别胡思乱想,想多了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会影响身体健康和皮肤状态,你说是不是?” 宓听拧着眉头,不知道怎么的,这次不买容熠的账了。 她轻抚着小腹,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容熠,斩钉截铁道: “不,容熠,我真的有宝宝了。今天过后就会有,它现在就在我的身体里,拼命地想在我肚子里扎根。” 昨晚上跟容熠疯过头了,搞完了一盒避孕套不说,还没忍住多来了两次,或许有漏网之鱼也说不定。 宓听的呼吸急促起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怀孕了,她会控制不住地去回忆宓秀临死前的模样。 回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让她恐惧的细节。 全部都是血,鲜红,鲜红的血。 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缓缓朝她伸出来的,颤抖着的手。 再也回不来的妈妈。 如果她的宝宝比她还惨,都没有感受过妈妈的怀抱就失去了妈妈。 那要怎么办? 宓听抓着容熠的手,情绪忽然激动起来,哭喊道:“不要,不要,容熠我好害怕!宝宝没有妈妈了要怎么办,怎么办,你帮帮我,你帮帮我。” 第82章 指示牌掉下来了 面对宓听阴晴不定的情绪,容熠感到头疼,真有些束手无策了。 宓听平时不这样的,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为了一个噩梦,情绪反反复复,几近崩溃。 他哄好了又哭,哭完了又好,再这样下去,只怕宓听的精神吃不消。 容熠暂时分不出精力去探究宓听情绪异常的起因,抓着宓听的肩膀强迫她冷静下来。 这一抓,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他的身体里,感觉像是电流一样,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容熠清楚地感觉到宓听内心的焦虑和恐惧。 一幅满是血的画面呈现在他眼前,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颤抖着伸过来的手,不舍的眼神还有温柔的叮嘱…… 容熠再次感觉到那股能量的波动,正随着某种东西的上涨,波动愈发明显,慢慢变得强烈起来。 他能看见的画面也比刚才看见的梦境要清晰很多。 容熠甚至一下就知道眼前这个极度虚弱的人,是宓听的妈妈,宓秀。 这就是宓秀在宓听记忆里最后的样子吗,实在是…… 太惨烈了。 可是为什么,他又可以看见了,还能知道这是自己的岳母宓秀呢? 难道说,是宓听让他看见的? 容熠不知道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他开始思考一个听起来天方夜谭的问题。 宓听会不会一开始就感染了丧尸病毒,只不过她没有丧尸化,而是适应了病毒,身体由此产生了某种变化。 某种暂时还无法显现的变化。 容熠又想起了宓听遭遇劫持后,被送到医院的那个夜晚,高烧四十多度,向煮熟的螃蟹,还有一群不认识,但看得出来是专家的人在检查,还一直抽血…… 高烧的原因有很多种,要查血无可厚非,可他总觉得那一次查血特别诡异。 那他的听听宝贝会不会是变异了,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获得了某种超能力? 容熠竟不觉得这个想法荒唐,毕竟他的潜意识都在防着有人丧尸化,那有的人不走寻常路,获得了超能力,应该也没毛病吧。 他只要宓听不变成丧尸,不离开他就行,至于宓听是正常人还是变异了,他都无所谓。 没变异当然是最好,省了很多麻烦;要是变异了,就让宓听暗中学会控制这种异常,他退役带着宓听躲到乡下去,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宓听一直在哭,见容熠若有所思的样子,用力地摇了摇他,想要得到一点回应。 “容熠你怎么了?” 容熠该不会是不想要孩子吧? 宓听一想,更加迫切地想要得到答案,拼命地摇着容熠。 “你是不是不喜欢孩子?” “怎么会,我很喜欢孩子的,特别是咱们俩的,我更喜欢了。”容熠回过神来,脑海里涌出来的想法又跑到他的潜意识里躲着。 他忙着安慰宓听,也没再多想。 其实容熠觉得宓听说的怀孕有些扯淡,就算昨晚冲动之下有过两次无措施的哼哼唧唧,那也不一定会怀。 就算怀孕了,能这么快就知道吗,起码个把月啊。 但为了宓听的情绪着想,容熠只能摆出一副我相信你的样子来,哄着宓听高兴。 “你都怀宝宝了,是不是该高兴点,否则对你和宝宝都不好。” “我……我尽量。” 宓听其实很纠结,她害怕自己像宓秀一样难产死去,孩子们会没有妈妈;她也害怕容熠反悔,在她大着肚子的时候变心,把她和孩子丢下,让孩子们没有爸爸。 可是,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在自己的身体里,有两个小家伙在努力地扎根。 “看见”孩子们这么努力地想要获得生命,想在她的肚子里成长,想成为她和容熠的孩子,她那些焦虑和恐惧瞬间变得不值一提。 就像在梦里那样,为了孩子,她可以有无限地勇气去面对任何无法战胜的危险和恐惧。 她还有容熠,她不一定会走宓秀的老路。 现在的医学也很发达,只要她小心养胎,定期产检,做好预产的准备,她一定可以平安把孩子们生下来。 在梦里她都可以做到,更何况是在现实。 “心情好了是不是?”容熠他不知道宓听是怎么想通的,见她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波,暗自松了口气,伸手捏着宓听的鼻子,宠溺道:“你啊,真是让我操心死了。” 宓听不好意思地笑笑,看见容熠为了安慰她,到现在身上都只穿着一件军绿色的短袖,赶紧让他去穿衣服。 “你快去穿衣服,空调都关了,别冻感冒了。” 雪小了,融化了,天气还是很冷,供暖停止后,房间里的温度会迅速被外面的冷空气侵蚀,这时候不注意添衣保暖,是很容易生病的。 宓听在床边坐了几分钟,暖和的脚丫就套进老太太棉鞋里几分钟,现在她已经感觉到脚底板的僵冷了。 她穿得那么厚都受不了,更何况是容熠,身上就套了件短袖方便睡觉。 “没事,我身体好着呢。” 容熠抖抖肩膀,对周身袭来的寒冷不以为然。 宓听会关心自己会不会感冒,他应该可以放心去干活了。 虽然他不知道宓听是怎么想通的,但是他很高兴宓听没有被梦境或者生孩子的焦虑困扰。 那可以去看看外边出了什么事了。 容熠本想让宓听去洗漱,想到停电了没热水,只好让宓听先等他穿上衣服,再一起出去看看情况。 说是等吧,容熠的动作快得很,三两下就穿上了衣服,时间不超过一分钟,牵着宓听的手,拿起床头缝隙里的手机当照明,一前一后出了房间,下楼。 酒店的隔音效果很好,宓听和容熠出了房间,才听见到外边军人在整队,喊着整齐的口号,蓄势待发。 容熠拧着眉头,感觉事情有些不妙。 由于停电,酒店电梯不再运转,楼道里挤着三三两两的军人或者领导,有条不紊地下楼。 有不少人主动跟容熠打招呼,容熠好巧不巧地把宓听挡在了身后,一一礼貌地应完,等着楼道稍微松散了点,才带着宓听下楼。 一楼大厅也是一片漆黑,有人开着手电筒,有人手里端着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烛台照明。 零零碎碎的光亮布满了整个大厅,荷枪实弹的军人分布在各处把守,看起来像是星海,紧张中带着浪漫,别有一番风味的同时还让黑暗的大厅明亮了许多。 大厅里聚集了很多人,似乎是整栋楼的领导都下来了,魏广志和方同心他们正在了解情况。 宓听不想在人多的时候凑热闹,拉着容熠窝到大厅的某个角落里,等知情的大佬发话。 两人站在角落里,身侧是微弱的烛火忽闪忽闪的,映得宓听的脸庞忽明忽暗。 白予恒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站在容熠身边,小声询问:“怎么回事?” 容熠摇头表示不清楚。 白予恒又看向宓听,后者同样摇头表示不清楚,没多久,郭宝军也来了,小声跟白予恒交流着,然后看了宓听一眼。 宓听嫌恶地把头别过去。 夹在中间的容熠左右瞄了一眼,郭宝军惹到他老婆了? 容熠又看向白予恒,微弱的烛光里他的眼神透着质问。 白予恒尴尬地笑了笑。 郭宝军脑子有病,容熠不用知道。 容熠正打算追问,三四个军人从外边进来打断了他。 那几个军人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在人们让开的道路中走向魏广志和方同心二人所在的位置。 “报告首长,西南方向一处十米高的指使牌掉下来了,没有人员伤亡;另外,指挥所发电机突然停止运作,原因暂未查明。” 第83章 你可以不干 魏广志满脸无语,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火急火燎地就下来了。 方同心也觉得哭笑不得,不痛不痒地问道:“那发电机什么时候能修好?” “预计早上九点。” 军人们和魏广志他们的对话落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尽管还没人发话,但大厅里的人都打算散了,大家该工作工作,该补觉补觉。 角落里的宓听和容熠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地觉得大家在这雪场灾的折磨下,多少都有点草木皆兵了。 一个指示牌掉下来,居然会惊动这么多大佬齐聚酒店大厅。 这波,是指示牌赚了。 郭宝军不知道在跟白予恒说些什么,时不时地往宓听这边看。 宓听感觉到郭宝军一下一下扫过来的视线,按下心中的不耐烦,完全不搭理这事。 她对郭宝军的印象极差,连带着不待见白予恒。 倒不是因为白予恒跟郭宝军说话,而是因为被白予恒多嘴害她被容熠罚写检讨和两百个俯卧撑。 俯卧撑被容熠改成了哼哼唧唧,累是累了点,但是她感觉身体和心灵都畅快得不得了,因此这个惩罚还算可以。 就是她的检讨还差两千字才写完,等会得赶紧写了交给容熠,然后去管志愿者队伍。 也不知道丁瑞和杨敏生的检讨写得咋样了。 宓听撇撇嘴,踮起脚努力凑近容熠的耳朵边小声提建议: “容熠,既然没出什么大事,那我们去吃早饭吧,我突然感觉好饿啊。” 她忽然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饥饿和劳累感,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狠狠地透支完了需要补充能量。 昨晚那大半碗馄饨和小菜是进了狗肚子里吗,不然她怎么会这么早就饿了? 宓听伸手摸着自己的小腹,开动自己的小脑筋突发奇想,难道是孩子们着床太累了,得吃? 面对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宓听忍不住低头笑了。 她觉得好幸福呀。 明明生活很糟糕,却遇到了一个爱自己的男人,没结婚却像是有了个家,还即将有一对可爱的孩子。 等岳城撑过这场雪灾,一切就会慢慢好起来的。 尽管宓听还是很害怕自己生孩子的时候会出意外,但她能清楚地感觉到孩子们的存在,小小的,强壮的,像两个水滴一样的能量。 只要想到她、容熠、还有孩子们,可以组建一个幸福甜蜜的家庭,在不久的将来会有人跟在她们身后,妈妈或者爸爸地喊…… 宓听所有的恐惧,瞬间都变得不值一提。 “行啊,去食堂看看今天的早饭都些吃什么。” 容熠欣然应允了宓听的提议。 半个小时后就六点了,容熠想趁时间多陪陪宓听,尽量少让她一个人独处,免得她胡思乱想,又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容熠示意宓听从侧边悄悄溜出去,尽量不让别人认出来,省得寒暄来寒暄去,浪费他们宝贵的相处时间。 宓听点头,有种偷偷摸摸地感觉,装模作样的猫着腰,窃笑着跟上了容熠的脚步。 容熠回头一看,露出一个宠溺的笑,一口百白牙闪着光。 大概是想哄宓听高兴,容熠突然就开始配合宓听,同样猫着腰走路,像是在执行什么秘密任务一般,一路打着手势,领着宓听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往侧门出去干饭。 好巧不巧,宓听鬼鬼祟祟的身影被焦玲巧给看见了,不想错过宓听的她当即焦急地喊出声: “宓听,你等等!” 昨晚上她就接到了郑奎的电话,说什么不供应蔬菜了,除非砍了宓听的一条腿给他。 不等焦玲巧多问,郑奎便挂断了电话。 焦玲巧再打过去就被拉黑了,无奈,焦玲巧只能自己去打听,直到晚上才知道昨天郑家出了事,还是宓听主导的。 有一说一,焦玲巧对宓听毙掉郑奎一条腿的事情很不满,这不仅让郑奎失去了一条腿,还让岳城失去了最大的蔬菜供应商,短时间内她可找不到可以替代郑奎的人。 自从知道这件事后,焦玲巧就一直在找宓听了。 她希望宓听去道歉,必要的时候,她会砍掉宓听一条腿,大学生负责人的位子交给郑梦怡让郑奎消气,好恢复蔬菜的供应。 昨天她之所以没去找宓听麻烦,是因为她听说白予恒赶去了郑家。 她以为白予恒是去给宓听善后的,谁能想到白予恒是去找郑奎麻烦的,还把岳城的天通了个窟窿。 白予恒那边焦玲巧已经让郭宝军去交涉了,至于宓听就交给她来吧。 女人对付女人,还是很公平的。 忽然被cue的宓听站直了身子,周围散去的人也一一回头。 霎时间,无数道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还有人将手电筒地准了她的脸,强烈的灯光照得宓听眯着眼睛偏头,抬手遮掩一部分亮光。 容熠在宓听身后站起来,走两步将宓听挡在身后,伸手推掉照在宓听脸上的灯光来源。 宓听的神情缓和了许多,借着周围陡然变亮的灯光看清了焦玲巧的样子,瞬间明白她是为何而来,直言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要说的那些也不可能。要么你出去好谈物资,要么我换个人来坐你的位子。” 焦玲巧一听顿时就来气了,当着这么多大佬的面,宓听也这么嚣张? 周围人也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惊呼就是冷战,不约而同地觉得宓听的口气太大了点。 焦玲巧手握岳城所有的商业事务,是她宓听说换就可以换的人吗? “宓听,这不是在过家家,我劝你不要再插手财务和物资的事情,出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据她所知,白予恒没找到任何一个可以替代掉郑奎的供应商,现在走了一个供应商巨头郑奎,知不知道其他蔬菜供应商的压力要有多大? 也就是说,岳城现在正面临着蔬菜随时断供的困境。 这就是宓听按自己意愿行事的后果。 焦玲巧认为,即便是郑梦怡挑战宓听权威在先,郑家也不是宓听可以随便撅的人家。 就算郑家跟苏家的家底相比并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可郑家能给指挥所供应大量的蔬菜,再看苏家,一夕之间就全部垮掉了,连给岳城提供经济援助的能力都没有。 现在宓听为了自己权威和钱把郑奎给得罪死了,就是让她去郑奎面前自杀,估计都无法挽回郑奎。 但为了岳城,焦玲巧拼尽全力也要试一试,看能不能让郑奎改变心意。 “哦。” 宓听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彻底惹怒了焦玲巧,气愤地指着宓听大骂。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捐点钱有个厉害的老公就了不起了吗?非要跑来指挥所作妖?” 焦玲巧微微撇了魏广志所在的位置一眼,发现魏广志和方同心这两位大佬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内心一股名为失望的感受升腾而起。 她把希望放在魏广志身上,希望魏广志可以管管,可是魏广志一直对宓听我行我素的行为视而不见,甚至摆出了不想处置的态度。 眼看魏广志走了,焦玲巧不想跟宓听硬掰扯,把希望放到了宓听身侧的容熠身上。 她一脸好言相劝的样子,说道:“容队长,我知道你老婆贡献很大,但是能不能请您管管她,高抬贵手,别再继续胡闹下去了,指挥所和岳城都伤不起!” 容熠听完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严肃地回答道:“你觉得我老婆不好的话,你可以不干。快六点了,我陪我老婆吃早饭去了,各位请便吧。” 说完,在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容熠拉着宓听光速逃离了现场,身后还跟着一个白予恒。 “你们等等我呀,我实在受不了那个郭宝军了。” 第84章 莫挨老子 听见白予恒的声音,宓听没忍住发了个白眼,拉着容熠就是一个百米冲刺! 她暂时不想搭理白予恒那个傻x,果断走为上策。 “你跑什么呀,宝贝?”容熠有些不明所以。 后面是有什么吓人的玩意儿吗,怎么走着走着还跑起来了。 容熠想着就悟了,后面好像有个白予恒,一直在吱哇乱喊,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找宓听。 容熠忍不住低头偷笑,宓听这是记恨上人家了,这小妮子怎么这么可爱? 宓听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容熠看穿,故作神秘道:“跑就行了,我好饿想吃饭。” 饿是真的,不想搭理白予恒,也是真的。 “宝贝你跑慢点,雪天路滑,小心摔着。” 容熠的语气里带着笑意,他没有揭穿宓听,反手抓住宓听的手腕,稳住她的身形防止她摔跤。 冬天的夜很长,即便马上就六点了天还是没亮,周围都是一片幽蓝的黑,指挥所启用了紧急备电照明,看路不是问题。 容熠纵容着宓听在雪地里奔跑,始终保持着跟宓听差不多的速度,在旁边保护着她。 宓听奔跑的速度在普通人里算是快的了,但在训练有素的士兵面前就显得很不够看,像过家家。 她在前面跑得气喘吁吁,容熠在后边乐呵呵地看着,没一会儿白予恒也跟上来了。 白予恒大概能知道宓听为什么不想搭理自己,其实他心里也挺过意不去的,但是有件事必须跟宓听商量一下。 于是他说道:“今儿是真巧,死鬼、听姐,你们也晨练呢。” 宓听:“???” 你见过哪个孕妇大冬天晨练的?! 宓听横了白予恒一眼,停下来站在原地休息,等她休息完立刻跑路。 白予恒也跟着停下,想等宓听缓解完再说,扭头跟容熠聊了聊指示牌掉下来的事。 指挥所的位置选得很好,交通便利四通八达,不远处还有通往其他城市的高速公路,刚才掉下来的,就是高速公路上的指示牌。 具体是怎么掉下来的,调查人员还没搞清楚,因为指示牌都是定期检查的,就怕年久失修掉下来砸到过往的车辆。 在雪灾来临之前,岳城所有的指示牌刚好检查过一次,可以排除掉年久失修的可能性。 那就只剩下人为了,指示牌是一整个掉下来的,连着半截支柱,支柱的切口非常平滑,好像是拿了什么利器,一次性切割下来的,就这么直接掉下去的。 容熠越听越觉得玄乎,趁着宓听休息的空隙想了一下,感觉这个指示牌掉落的事有些不简单。 这种时候,什么人会跑过来干这事儿呢? “巡逻的兄弟没发现异常吗?” 白予恒摇头:“没有,那条路一直都有人铲雪,有什么动静一下就能看见,确实没发现异常。” 容熠见白予恒说得斩钉截铁,更加确信这里边有事儿。 那么大一个指示牌,得用什么样的利器可以一次性切割下来,还不被巡逻的军人抓到? 这不玄乎吗? 难道还有其他人变异了,并且获得了放飞刀的超能力,对着指示牌咔咔一顿削? 削个指示牌做什么,找东西练手? “你说完了?”宓听已经休息好了,冷漠地开口,顺便打断了容熠的奇思妙想。 她不太清楚白予恒是怎么知道指示牌的事情的,她只是觉得奇怪,就随便听了一耳朵。 目前来说,这件事跟她的利益不冲突。 既然如此,此时不溜,更待何时? 白予恒以为自己很幽默,既给足了宓听面子,又给自己留了不尴尬的空间,结果还是触了宓听的霉头。 宓听浑身都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场。 “没呢。”察觉到宓听想要开溜的想法,白予恒抓住机会,在宓听迈步离开之前把正事一口气说完。 “郭宝军是洽谈组的副组长,他和焦玲巧是一起的,从昨天到现在就一直在打听郑奎的事看能不能挽回,必要时候会让你……你应该明白吧?他们还想知道我们有没有找到顶替的供应商,我什么也没说。” 宓听听见郭宝军二字就觉得烦,本来是要离开的,一听这件事跟焦玲巧、郑奎有关,又停下来听白予恒把话说完。 白予恒还是很有眼力见的,王灵慧和吴涛都是宓听介绍给他的,他不会随便说出去给宓听找麻烦。 昨晚上他已经连夜跟吴涛和王灵慧谈好了合作,等会就联系武警的兄弟去拖物资。 但在物资到达各个驻地之前,他不会把供货商的事情说出来,免得焦玲巧为了郑奎去作死。 说起来,白予恒有些看不懂焦玲巧,岳城那么多供应商不找,非要在郑奎这里吊死。 郑奎也是,上辈子救过焦玲巧的命吗,让焦玲巧这么卖力地奔波。 “嗯,做得很好。” 宓听这句话说得极其敷衍,就好像白予恒是特意跑过来跟她邀功领赏,却浪费了她宝贵的时间一样。 白予恒有些头疼,看来他跟容熠“告状”这个坎,宓听是过不去了。 他有些头疼地继续说道:“郭宝军刚才跟我透露了一下,焦玲巧的意思是,如果你不去郑家道歉,断条腿并让出志愿者负责人的位置补偿郑家,后面要是有商业上的洽谈需要洽谈组去做,洽谈组是不会去的。” 王灵慧和吴涛那边的合作能顺利签下来,多亏了宓听在中间做介绍人,大家都给宓听面子,只要价格适中,产品质量合格,那生意就能做。 可是岳城的其他富豪就没有吴涛、王灵慧二人那么好说话了,白予恒托人打听了一下,这些人不是要商业上的便利,就是想借机做企业的升级或者转型。 商业上的便利好说,倒是这个企业升级和转型让白予恒很生气,这是想拉岳城给他们兜底呢。 他相信郑奎的事很快就会传出去,一旦传出去,那些中饱私囊的供应商会忍痛割爱,把多余的钱交上来。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供应商们会效仿郑奎的做法,主动终止合作,以此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他不排除有人暗中煽动,但这个发展趋势是必然,只不过在煽动之下会提前发生。 考虑到这一点,白予恒想把所有的物资供应商都拉上一个备用的,只要有人退出,立刻让人补位,尽量不影响物资的供应和发放。 虽说洽谈组甩手不干的行为挺不负责的,可这也刚好合了白予恒的心意。他可以自己掌握物资洽谈的事,不过洽谈组的手,免得天天扯皮背锅。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你要是让白予恒去查账盖章,那简直就是一把好手,可让白予恒去谈合作,他那点匮乏的商业知识根本办不成事情。别说办了,就是想想要从哪里下手,白予恒都觉得够呛。 白予恒为这事愁得一晚上说不着,终是不得其解,恰好遇见了宓听,就想跟宓听商量一下,看看宓听有没有办法。 不等白予恒把自己的顾虑说出来,宓听便已经明了了,问道:“你希望我找个懂行的去帮你去谈?” 白予恒郑重地点头。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不费劲。 容熠想到了吴涛,说道:“你让涛哥去不就完了?” 之前他找小狸花去要煤炭的时候跟吴涛接触过,感觉吴涛还挺八面玲珑的,把事情交给他应该不是问题。 “不成。”宓听有些诧异容熠喊吴涛涛哥,却也没太纠结是为什么,摇头否定了容熠的提议,解释道:“岳城不是涛哥的主场,他不了解岳城的商业情况,去了一样会被拿捏。” 第85章 付嘉云 涛哥是阳城人,他的产业主要还是在阳城发展,岳城这边只是一个起步。 一开始,涛哥也想借着跟管理层合作的机会在岳城发展起来,奈何岳城的洽谈组不鸟他,而是把合作的机会都留给了岳城本地的供应商。 优先扶持本地产业,涛哥能理解,想着岳城不可能只要一个供应商便一直等着,等来等去没消息又托人去打听。 结果洽谈组趾高气扬地跟他说,不需要更多的供应商了。 涛哥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还在他是阳城那边的供应商,岳城这边的生意他也无所谓。偶尔卖点滞留炭给周围的居民,日子还是乐呵呵地过,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事情的转机,是宓听跟他说收煤炭。 宓听出手阔绰的手笔,连涛哥都惊呆了,本着宓听信得过,多说多错和有钱不赚是傻子的这三条原则,没多打听,直接发地址给宓听,让她叫人过来打包带走。 直到白予恒领着人找过去,说是宓听介绍过来的,要买更多的炭,涛哥才惊觉宓听背后的买家是岳城管理层。 当时买的那一部分炭是管理层派过去试水的。 涛哥意识到自己在岳城扎根的机会来了,当即表示可以无限期合作,只要价格合适。 阳城那边的雪灾没有岳城严重,因此涛哥的产业没怎么受损,除了保证好阳城的供应,跟岳城合作不是问题。 可是涛哥的能力仅限于此,再多的也做不了。 宓听很了解吴涛在岳城的情况,派吴涛去做谈判的助手还行,要是主打谈判,只怕会被坑死。 “那怎么办?”容熠听宓听分析完,觉得自己差点出了个馊主意。 “你给我点时间找找吧。”宓听一时之间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对白予恒说道:“你准备一个公告,把郑奎的事情说清楚,最好再派人查一查他家,要是有什么不合规矩的就记下来,要是他还敢作妖,就抖出去让他褪层皮。” 白予恒点头,觉得这样可行。 只要郑奎不作死,其他人应该暂时不会轻举妄动,这样他就有时间去找替补的供应商。 宓听觉得这样应该差不多了,拉着容熠准备去吃早饭,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事,又回来了跟白予恒说道: “这样吧,你干脆拿着郑奎的事情去找首长们诉苦,先想办法停了洽谈组的工作,不然时不时窜出来捣乱,还真挺烦人的。” 说完,宓听拉着容熠的袖子,两人日子去食堂吃早饭。 说实话,宓听特别不愿意跟焦玲巧或者郭宝军打交道。 这一天天的正事不干,就知道揪着她不放,简直就是闲得慌。 她满脑子都是事儿,要管好志愿者队伍,保证大学生们的安全,要养好胎,把孩子们平安生下来,有时候还会担心容熠出事。 虽然宓听不知道自己的担忧是从哪里来的,但她就是觉得容熠那个拖尸体的工作太危险。 就怕哪天诈尸,然后像梦里的怪物一样吃了,或者咬了容熠…… 想想还挺吓人的。 宓听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总之,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跟这焦玲巧或者是郭宝军打太极。 为免了日后双方扯皮不断,宓听干脆建议白予恒想办法撤了他们的职,一了百了,大家都清净。 折腾了半天,宓听和容熠终于是都闲下来了,有了片刻的安宁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 等吃完这顿早饭,容熠又该去忙了虽说晚上也能见,但宓听还是有些不舍。 谁都不愿意在心情不好的时候,让出自己身边亲近的人去忙呀。 宓听安逸叹了口气,既然已经选择跟容熠在一起了,她就得学着去理解容熠的工作。 都说距离产生美,要是容熠天天在她身边晃悠,她可能都不会这么黏人,搞不好还会觉得容熠烦…… 宓听还是很乐观的,很快就自我排解掉不舍的情绪,吃过了早饭,她像往常一样目送容熠上车。 她一直在原地站着,直到容熠的车消失在视线里,才慢悠悠地走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组织部。 再过几个小时,大学生志愿者队伍就要开动了,宓听还挺紧张的,就怕路上出了事,有人受伤。 发生了这么多事,宓听再次拿起手机查看加自己微信好友的人,别说来人到底谁谁谁的夫人了,就是她们所说的谁谁谁宓听都没见过。 宓听滑动着手机屏幕,忽然看见了付嘉云三个字。 付嘉云是魏广志的夫人,之前还让容熠提点过宓听,不要上高老太太撒泼打滚的当。 宓听一直记得这个,果断点击通过。 魏广志和付嘉云夫妇都是深居简出的人,非必要不参与集体活动,宓听决定效仿他们。 除了付嘉云之外,其他人一概不予通过,只是回复了验证消息,感谢他们厚爱之类的。 等宓听一个一个地回复完,时间已经七点过了,组织部的人陆陆续续地过来工作,丁瑞和杨敏生也过来待命了。 这时,宓听收到了付嘉云的微信。 【夫人:早上好呀听听,在指挥所还习惯吗?等我接完大学生就过去找你玩,给你做好吃的。】 付嘉云独自住在别墅型的家属院里早就别坏了,听说有活给军嫂干,立刻就响应了号召积极报名,还带动南北军区了不少军嫂参与。 这时候付嘉云刚洗漱完,正坐着吃早饭,手机一响发现是宓听通过了她的消息验证,心想这小姑娘起得是真早。 她在宓听这个年纪的时候,天天在家属院睡懒觉,随着年纪慢慢上来了,反而学会了早起。 另一边,宓听看见付嘉云这语气不由得一愣。 付嘉云,怎么有点自来熟的性质,她还参加了接送大学生的工作? 宓听来不及多想,第一时间回复了付嘉云,免得付嘉云等久了。 【听听小美女:夫人早呀,我在指挥所还挺习惯的,雪天路滑,夫人接送大学生要注意安全哦!指挥所这边太远了,夫人还是别过来呢,不安全。】 【付嘉云夫人:没事,我身边有警卫员的,你不用担心。倒是你,一定要小心自己的身子哦。】 宓听现在是个孕妇的事人尽皆知,付嘉云同样也知道了。 付嘉云对魏广志给宓听找事做的决定很不满,迫于形势,又不得不同意,宓听怀的头胎,身边没有父母和公婆帮衬,她就想过来照顾宓听。 只要有她在,不管什么样的妖魔鬼怪想靠近宓听,那都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到底配不配动宓听。 尤其是那个苏家。 付嘉云甚至已经做好了常住指挥所的准备,参加接送工作的时候她就跟魏广志通了气,今天送完学生就过去指挥所。 面对付嘉云的热情,宓听有些盛情难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付嘉云的分量可比她重太多了,要是出了事,她负不了责。 等会跟容熠商量一下吧,让他去跟魏广志说一下。 宓听觉得这样可行,于是回了付嘉云一个好,提醒她注意安全后,自己忙自己的去了。 晚上八点过的时候,方同心把宓听叫了过去,说了下徐震的事情。 自宓听终止了捐赠之后,西峰军区的人就没得过了一个好脸色,光是昨天一个下午,各种小打小闹的事情层出不穷,西峰军区内部也是一样,搞得大家的心情都不好。 就在半小时前,西峰军区的人扛不住了,自己去找了魏广志承认错误,魏广志已经在处理了,方同心是来通知宓听一声的。 方同心希望宓听马上就解冻账号,白予恒刚跟他诉完苦,又缺钱又缺人的,拖不起。 “好,我会给银行打电话的。” 第86章 拿什么做经济建设 尽管徐震的事比原来方同心答应的两小时迟了整整一晚上,但宓听还是很高兴有人愿意出来承认错误。 这样一来,她也算是给了徐震一个交代。 她无心过问在这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里底下是个什么情况,她只要凶手认错,这就够了。她的手段有些卑劣,连累了其他人,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很有用。 比她上次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逼高家道歉有用多了。 要是她当时不顾虑那么多,就不会有徐震的事。 说起来,宓听总是自责的。 宓听很满意结果,但方同心想要这么快就让她打电话让银行解冻,是不太可能的。 于是,宓听话锋一转,在方同心期待的眼神中,泼了一盆冷水:“不过,这还是等我看见处理结果了再说吧。” 宓听要的不多,就是一个公事公办,要是她先打了电话,后边有人给魏广志施压,那要怎么办? 这不等于白干? 她要是想再来一次,可就没这么好使了。 况且,白予恒手里有钱,她不用担心白予恒没钱买物资。 什么时候她满意了,那就什么时候再说吧。 果然,方同心的脸色变了,觉得宓听有些轴了,苦口婆心道:“宓听,咱就不能让一让,现在就解冻么?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老魏?” 宓听神色淡然,面带微笑,劝慰道:“我当然相信二位首长了,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彻底杜绝类似事件的发生,您应该不想三天两头处理这种事情吧?老话说,好事多磨,一切就要尘埃落定了,您再等等又有何妨?” 方同心一噎。 宓听说得没错,他不想再处理这样的事了,太伤感情,太费精力。 “那我们会尽快的,好吧?”方同心无奈,只得答应宓听,又接着说道,“郑奎的事我听小白说了,虽说你下手重了点,但还是为小白免去了很多麻烦,在这里我还是要谢谢你的。” 同样是拿着枪毙掉别人一条腿,要是白予恒去做的话,面临的可比宓听严重太多。 在这一点上,方同心还是很感激宓听的,保住了他手里一个很有前途的人。 “方首长客气了,都是为了岳城。” “既然是为了岳城,那我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再插手岳城的事情了。” 一道狠厉的女声响起,方同心看了一眼门外,宓听则是翻了个白眼。 又是这个焦玲巧,白予恒还没跟方同心说吗? 焦玲巧趾高气扬地走进方同心的办公室,身后跟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眼睛男,拿着公文包,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 “方首长。”焦玲巧看了宓听一眼,微微对方同心颔首。 别说,还真有几分领导的气质。 可惜了,不干人事。 方同心敷衍地嗯了一声,明显对焦玲巧贸然闯入的行为很不满意,端坐在位子上,等着打发焦玲巧。 焦玲巧察觉到了方同心语气里的不耐烦,想起早上方同心离开酒店大厅一事,大概也明白方同心对宓听的态度也是放任不管。 她不由得心里一颤,还是冒着彻底得罪方同心和魏广志的危险,将身后的人介绍给方同心和宓听认识。 “这位是赵翰律师……”焦玲巧又向赵翰介绍方同心和宓听二人,“赵律师,这位是方首长,这位是宓听。” 说完,焦玲巧用眼神示意赵翰可以说话了。 “方首长好。”赵翰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对着宓听说道:“宓小姐你好,我是翰风律师所的负责人赵翰,我的委托人郑奎先生委托我全权处理宓听小姐抢夺财产、持枪伤人、兼滥用职权取消郑梦怡小姐志愿资格三件事,请宓小姐配合。” 两个小时前,郑梦怡在医院里醒了。 昨天她被人从房间里放出来后立刻去找了郑奎,还在楼梯上就看见郑奎被人毙掉一条腿的血腥场景,吓得当场晕倒,从楼梯上滚了下来。 不是丁瑞和白予恒的人不想救啊,而是郑梦怡跑得太快,他们来不及救。 好在只有几级台阶,现场检查过了没大碍,后来被白予恒安排跟郑奎一起送医院去了。 郑梦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听郑奎受伤的详情。 恰好这时候,焦玲巧打不通郑奎的电话,只好联系郑梦怡询问情况。 焦玲巧想借郑梦怡的手干掉宓听,便把宓听动枪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郑梦怡听,郑梦怡一气之下就以郑奎的名义联系了律师,想要宓听去坐牢。 郑梦怡下楼的时候宓听和白予恒还在外面谈事,因此她没有亲眼看到宓听和白予恒在场,但她对焦玲巧的话深信不疑,便没怀疑什么。 本来郑梦怡想把白予恒也告了的,但是焦玲巧不想得罪方同心,极力劝说才让郑梦怡改变心意只针对宓听一个人。 白予恒可是方同心的得力干将,动一个宓听,方同心最多气一段时间,慢慢地也就好了,要是他们动白予恒,方同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柿子要捡软的捏。 这个道理,焦玲巧可比谁都懂。 “哦。”宓听还以为焦玲巧过来是有什么大事要说呢,原来帮郑梦怡摇人来了。 她微微一笑,一丝惧怕的意思都没有,起身拿着热水壶给方同心添水,又给赵翰到了一杯。 宓听将茶水放到赵翰面前,关切地说道:“那还真是辛苦赵律师了,天寒地冻还跑这一趟呢。” 说着,宓听坐回自己位子上,瞥了焦玲巧一眼。 虽说这是方同心的办公室,但是宓听讨厌焦玲巧一次又一次地找茬,连杯茶水都不愿意给她。 她人在方同心这里,要是没有焦玲巧带路,警卫员能随便放赵翰进来? 焦玲巧看出来宓听对自己的厌恶,一点也不在意,她又不是为了喝水才过来的。 赵翰看宓听这稳若泰山的样子,直觉告诉他,郑家可能惹到了一个不能惹的人。 就郑家那阵仗,放在普通人身上早就吓得六神无主了,偏偏宓听能给他倒水喝,还有心情说笑,在首长面前居然连一点要解释的意思都没有。 赵翰是个聪明人,他知道眼前这个宓听,恐怕不是背景硬就是背景硬。 回去之后,他要好好地跟郑奎聊一聊。 这是个硬茬,别随便碰。 赵翰脸上浮现出得体的笑容,说道:“宓小姐真是说笑了,生活所迫,不得已的事。” 宓听点点头,当即听出来赵翰话里的意思。 赵翰说他来这里是生活所迫,看来跟郑奎不完全是一条心,这是想撇清关系,让她别把火烧到律师事务所那里去呢。 宓听本来也无意为难赵翰,说这些也不过是开玩笑,不是为了威慑谁,笑着点点头,等着赵翰说郑家的事情。 随后,方同心、宓听和赵翰三人一起聊了几句,了解了郑家的态度后,方同心让宓听送赵翰出指挥所。 等宓听再回来,焦玲巧还在方同心的办公室里坐着,一脸幸灾乐祸地看着宓听,语气很适中地劝道:“宓听,你看你现在官司缠身,还是别管指挥所的事情了吧?” 宓听冷笑一声,实在是受不了焦玲巧了,冷着脸回话:“那又怎么样,你倒是叫人来把我拷进去啊。” 接着,她倚在沙发背上,丝毫不避讳方同心,直接质问焦玲巧,道: “焦小姐,你三番两次找我麻烦无非是觉得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插手指挥所的事不好。但请你回去看看,你谈的都是什么呀?一百块的猪头,二十块的土豆,你当岳城有几座金山银山摆着吗?把岳城的财库掏空,再把供应商的胃口养大,请问雪灾结束之后,拿什么做经济建设?” 第87章 算不算懂行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刚才说的那些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方首长还在这里呢!宓听,我请你说话注意一点!” 焦玲巧被宓听这一连串的质问搞得哑口无言,恼羞成怒地大骂,还把在一旁沉默着的方同心搬出来,企图威慑宓听。 此时,方同心正在用手机通知白予恒抱着账本过来—— 当着焦玲巧的面,再诉一次苦。 在宓听过来之前,白予恒刚刚来过,把物资单价和郑奎的事情都汇报了一遍,希望方同心牵头处置一下焦玲巧。 原先白予恒是想着后续或许需要焦玲巧的帮助,才打算忍着先去要钱,现在焦玲巧和郭宝军都触了宓听的霉头不说,还都想着甩手不干,那洽谈组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方同心听完汇报,被惊得良久没有说话。 说真的,方同心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钱全在这场雪灾里了。 那可是二十二亿啊! 能为岳城做多少事情? 郑奎一个蔬菜供应商都能借这件事疯狂敛财高达二十二亿,这还只是郑奎一个人的账目,其他的供货商还没清算呢。 本来方同心觉得白予恒坚持要卸焦玲巧的职,可能有些莽撞。现在看来,要是继续让焦玲巧做下去,只怕岳城会垮。 物资单价为什么会这么贵,供货商们凭什么有恃无恐,这都是因为焦玲巧不作为导致的。 说起来,最应该处置的,第一个要处置的,其实是焦玲巧才对。 方同心对焦玲巧的话没什么表示,放下手机等着白予恒过来。 他很清楚,宓听说的那些并不是在危言耸听。 “我有没有危言耸听,不是你说了算的,是岳城财库的数字说了算的。” 宓听的举止依旧很得体,看向焦玲巧的眼神充满了质疑。 早在查看账目的过程中,宓听就隐约察觉到供货商们的胃口在慢慢变大,有的物资价格竟是一次比一次高——那么一点点。 还有的物资,一开始是正常的价格,不知道是不是眼红其他供货商赚得多,后来也跟着提价。 同样是一点点。 别看物资的单价看起来只是涨了那么一点点,在指挥所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但要按吨的分量去算价钱的话,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更别说供货商们一次涨一点,一次涨一点,涨到现在已然成了天价,财务的压力怎么会不大? 细细算下来,要说岳城花了上百、上千亿的冤枉钱,那也是不为过的。 长此以往,只怕岳城没被雪灾拖垮,反而会因为没钱买物资,最后枯竭而亡。 所以宓听要把多余的钱拿回来,既可以缓解财务的压力,又可以把物价压回去。 哪怕岳城最后还是要花她那一百亿,那在纠正物价的情况下,她的每一分钱都可以花在刀刃上,不会有一分是冤枉的。 宓听跟焦玲巧的接触不多,但几次下来已经明白焦玲巧不在意物价,只在乎物资到不到位,虽说她的出发点也是好的,可是再这样下去,岳城就是有一万亿,那都不够填坑。 加上焦玲巧几次三番的挑衅,她的耐心全无,等不及白予恒找方同心想办法,只想现在就撤了焦玲巧的职。 “那也不用一个不懂行的来指指点点啊!” 焦玲巧气得脸色大变,宓听的话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可是岳城等得了她慢慢去谈单价,一一筛选合格的供货商吗? 当然是等不及了。 雪灾来得那么突然,商务部部长不知怎么的就跑了,是她毛遂自荐顶上这个位子,时间短任务重,她能搞到这么多物资已然很不错了。 她觉得,只要把物资搞到手,多少钱都是可以的,至于和灾后重建,那是以后的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要是谁都像宓听一样考虑这么多,恐怕岳城大部分的人都被饿死了。 宓听就只会刷嘴皮子功夫,哪里知道跟有钱人打交道是可以要命的活。 她那么拼命地做事,却还是要被人嫌弃这嫌弃那,这就算了,能管事的还都不管,非要让宓听在指挥所耀武扬威。 焦玲巧的心瞬间冷到了极点。 每个人都这么帮宓听,有时候焦玲巧都会自我怀疑,错的那个人是她而不是宓听。 焦玲巧曾经反思过,看见宓听我行我素到拔枪伤人,郑奎明确表示不会再给指挥所提供物资,焦玲巧便明白,她根本就没有错。 事情的后果也不止是郑奎切断供应这一个,只要郑奎的事情传扬出去,只怕所有的供货商都会主动终止合作。 谁都怕被毙掉一条腿。 最重要的是,物资的价格是她没日没夜去谈出来的,所有人都盖章签字表示没意见,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放任宓听去收回多余的钱,甚至不惜动武逼迫他人照做,不仅违反了合约,还让焦玲巧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 她可不想接下来的几天里接到供货商电话,是因为他们听说了郑奎的事,想终止合作。 这不光会影响岳城稳定已久的物资供应,还会让焦玲巧辛苦谈回来的供应商一夕之间全部出走。 那让焦玲巧拿什么在指挥所立足,她在指挥所还能有地位吗? 权衡利弊之下,焦玲巧只能对宓听出手。 只有宓听不再插手指挥所的事情,去给郑家道歉并让出志愿者队伍负责人的位子,让郑家满意,才有可能平息这次物资危机。 焦玲巧是不得已啊。 她不想要宓听的命,只要宓听不插手指挥所的事情,她可以不对宓听发难。 可是宓听太犟了,她只能让郑家插手这件事逼宓听退出。 郑家打算揪着宓听不放,只怕宓听的结局不会太好。 这不能怪她,这是宓听自找的。 焦玲巧狠狠地骂完,坐在沙发上生闷气,今天她一定要让宓听滚出指挥所! “那你看我算不算懂行?” 白予恒霸气的声音从门外响起,只见他抱着笔记本,大步迈进方同心的办公室里,身后跟着两个财务组的成员。 一收到方同心的消息,他立刻就赶过来,刚走到门口就听见焦玲巧在骂人,气上心头,黑着脸下了焦玲巧的面子。 宓听替他背了好大的锅,大家都是不想多事,就没把火烧到焦玲巧那里去,偏偏焦玲巧还一直作死,非要他们联合起来对洽谈组动手。 此时他要是不来,宓听出了事,死鬼是会发疯的! 白予恒向方同心、宓听二人打了个招呼,坐在三人沙发上,示意身跟着的组员把电子档和纸质档的账本都调出来,放到焦玲巧跟前的茶几上去。 “白组长,你这是做什么?” 焦玲巧看着眼前的账本,一脸诧异的望向白予恒。 她不太理解白予恒的做法,再者,账目不归她管,她从来都不看的,也没心思去看。 现在焦玲巧眼前摆着一堆项目,一眼晃过去全是密密麻麻的字,看着就觉得头晕眼花。 “你随便看一条,看看后面的资金是几位数,数数有多少个零?” 白予恒的眼神很阴冷,感觉他的脾气随时都会爆发,看样子是下定了决心要撅焦玲巧一把。 焦玲巧被白予恒盯得浑身不舒服,感觉压力山大,冷汗直流。 她忽然觉得自己今天太莽撞了。 可是木已成舟,她除了硬抗还能怎么办? 方同心一副看戏的样子,焦玲巧知道自己孤立无援,只好照做,随便选了一条账目,开始数数字,数零。 四五个数字,外加五个零。 每一条项目都是这样的。 焦玲巧越数越觉得心惊肉跳,这些数字都是她谈来的物资,卖给指挥所后的货款总计吗? 她都快不会数数了,马上就不认识亿这个单位了! 第88章 把枪收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焦玲巧一直在数数字。 白予恒不喊停,焦玲巧也不敢停下。 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踢皮球那一套来对待白予恒,以为白予恒就是个傻子,随便就能打发了。 可是,从白予恒强迫她看账目的那一刻起,焦玲巧就被白予恒那阴冷的眼神吓得浑身一颤。 她错了。 白予恒,特种兵出身,是个杀神,惹急了什么手段都不好使。 很快,焦玲巧就感觉暖烘烘的办公室里有一股只针对她的寒气存在,无时无刻不在威慑她。 随着她报数字的话音起伏,那股寒气也在一点点增强,焦玲巧从中感觉到了杀意。 是白予恒。 焦玲巧即便被吓得不敢随便抬头,也能感觉杀意的来源是白予恒。 她知道白予恒现在浑身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压,是那种可以杀死人的威压。 压得焦玲巧喘不过气,恨不得一头撞死在白予恒面前。 她错了,她错了,她真的错了! 她不应该不把白予恒当一回事,之前随意敷衍他。 焦玲巧不知道自己求饶还来不来得及…… 白予恒看差不多了,说道:“行了,就这样吧。” 焦玲巧如蒙大赦,却再也不敢开口,她实在是被白予恒给吓怕了,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焦组长,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今天就把话放在这儿,你找来的这批供货商我白予恒一个都不要,后续的替补也不用洽谈组操心了,大家好聚好散。” 白予恒说完,看向方同心。 “首长,财务组实在是耗不起了,还请您同意取消洽谈组的提议,后续的物资供应我用军衔保证,一定到位。” 方同心听焦玲巧报了半天的货款,全是上千万甚至上亿的流水,也是越听越窝火,当即大手一挥冷声说道: “去办吧。” 听到方同心的话,焦玲巧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尽量无视白予恒身上的杀气,对着方同心哀求道: “方首长,我可以去帮白予恒谈物资的,请您不要撤我的职。我这次一定好好谈,再也不会放纵任何人了。” 焦玲巧不可以失去这个职位,她之前仗着自己是洽谈组的组长,手握岳城诸多商业机密,可是给过不少人脸色看的。 要是就这样被撤职了,不仅不会有人把她放在眼里,可能还会对她落井下石,各种嘲讽侮辱。 她风光惯了,受不了那些。 为今之计,只有当着方同心、白予恒和宓听的面示弱求饶,才会有一线希望。 不等方同心回答,白予恒摆摆手,脸上挂着笑意,态度却很坚决:“不必了,我不需要焦组长帮忙。” 人都已经被方同心拍板撤职了,白予恒还是称呼焦玲巧为焦组长,可谓是讽刺到了极点。 不是爱托大拿乔吗,这回看你拿什么作威作福。 焦玲巧听出了白予恒话里的阴阳怪气,却不敢多说什么,她一早就得罪了白予恒,要不是因为她还有用,肯定不会忍着,现在她风光不再,人家生气那是应该的。 只是焦玲巧不信白予恒这么豁得出去,说道:“你需要的,我这里还有很多供货商,我等会就去整理出来交给你。” 白予恒冷笑:“晚了,我不需要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早些时候积极一点儿,也不至于有这样的下场。 方同心不想他这里变成菜市场,按下电话叫来两名警卫员。 “你不需要?!你怎么会不需要?!”焦玲巧还是不信,声音变得尖锐起来,眼神看向一旁喝水的宓听,质问道:“你难道指望宓听这个大学生来帮你吗?!” 很快,两名警卫员进来了,站在入口等着方同心的指示。 “送她回去吧。”方同心指了指接近发疯的焦玲巧,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方首长,方首长……”焦玲巧看着围上来的警卫员,神色是前所未有的慌张无措,只能在被赶出去之前再次拿出认错的态度来。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一定好好做事,求您不要撤我的职……” 警卫员已经抓住了焦玲巧的胳膊,见方同心不为所动,焦玲巧再次将矛头对准了宓听。 “啊——!放开我!宓听你高兴了吧,宓听你一定不得好死!” 都是因为宓听打算把钱拿回来,她才会有今天的下场! 本来焦玲巧是不指望郑家能拿宓听怎么样的,只是希望他们争气点可以拖住宓听,让她管不了指挥所的事,谁能想到会把自己赔进去。 她恨不得郑家来点非常手段可以弄死宓听,最好让她生不如死! 焦玲巧的声音渐行渐远,用恶毒的语气骂道:“宓听!你和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得好死!” 宓听一般不在乎大势已去的人会如何咒骂自己,但听见焦玲巧嘴自己的孩子不得好死,宓听就忍不了了。 她一把将刚送到嘴边的杯子砸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响,随即杀气腾腾地追出去。 方同心示意白予恒跟上去去看看,白予恒也是第一时间跟上去,大喊道:“快快快!把你们的枪都给我收好了!” 所有人都对宓听动枪的两次英勇事迹有所耳闻,加上容熠的叮嘱,白予恒紧张的交代,一个个都抱紧了自己怀里的枪。 包括架走焦玲巧的那两命警卫员也是,紧张兮兮的,一边护着自己的枪,一边警惕地看着宓听。 “听姐,冷静,冷静!” 丁瑞和杨敏生在门口候着,听见焦玲巧的咒骂心里同时暗叫一声不好,赶紧上前拦着,生怕宓听手快夺了不知道那个倒霉蛋的枪…… 说实话,丁瑞和杨敏生一直没想通宓听是怎么拿到枪的,在回忆了无数次当时的场景后,他们的感受都是一样的—— 都是跟着宓听走到郑家别墅的门口,接着枪声就响了。 枪声响起的前五秒内,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起码丁瑞和杨敏生都没有察觉到。 丁瑞是警卫员,杨敏生是三大队的特种兵候选人,按道理,他们两个的敏锐程度要以普通的士兵强太多,所以昨天那样的事,确实不应该发生。 即便宓听之前想毙周妍是抢了容熠的枪,但那时候的容熠极度愤怒,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没防备很正常。 可他们昨天的情绪特别稳定,周围也没什么紧急情况发生,却还是让宓听拿到了枪…… 就很令人百思不得其解,他们两个所有的骄傲在宓听这里被彻底粉碎掉——宓听一个没受过专业训练的人都能抢走他们的枪,要是碰到高手那不得玩完,还是得回去多练练。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三千字的检讨,有他们两个就够了。 宓听愤恨地看着顶丁瑞和杨敏生,一把将他们两个推开径直走向焦玲巧。 今天不狠狠抽这个贱人一顿,她宓听的名字就倒过来写! 有一说一,听见焦玲巧那恶毒的咒骂时,宓听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的确是一枪毙了焦玲巧,完全把容熠的嘱咐抛诸脑后。 但她看大家都这么防着自己,不想再连累任何人写检讨的她,倒是熄了动枪的心思,打算狠狠抽焦玲巧一顿嘴巴子泄愤! 宓听冷着脸靠近焦玲巧,示意那两名警卫员放开焦玲巧。 警卫员有些为难,看想了白予恒,后者点头并且示意他们让开点,别被宓听误伤了。 这世上,最不能惹的人之一就是母亲。 焦玲巧骂完了心里倒是舒服了,却忘了宓听是个硬茬,虽说是个大学生,但办事从来不用文明人的办法。 看见宓听阴沉的脸色,焦玲巧不寒而栗,颤抖着问道: “你……你要做什么?” 第89章 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 宓听没有回答焦玲巧,用甜美的笑容和阴狠的眼神回应她。 看着就特别渗人。 焦玲巧被吓得后脊背发凉,只剩本能支配她的身体转身就跑。 宓听眼疾手快,拽住了焦玲巧的肩膀,手劲儿一起,强迫她转过来面对自己,抬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 焦玲巧白皙的脸颊上登时发出“啪——”的一声巨响,回荡在整个楼层里,不多时,巴掌声没再传播,却回荡在现场所有人的脑海里。 “啊——”焦玲巧吃痛大喊,脸都被宓听这一巴掌扇得偏到了一旁,脸上一阵一阵的刺痛,痛得焦玲巧的眼泪都出来了。 焦玲巧从来没想过宓听会对自己的动手,刚才的害怕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当着一众男人的面,被宓听扇耳光的羞辱和委屈,气得她直接捂着脸回头质问宓听。 “你居然敢打我!” “为什么不敢,我很厉害吗,我宓听今天打的就是你。” 宓听漫不经心地回答着,看了看自己打人的手,轻轻吹了几口气,一抬手,揪着焦玲巧就是一顿猛扇! 边扇边咬牙切齿地骂她:“让你嘴贱!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焦玲巧左右脸颊都挨了无数的巴掌,除了火辣辣得疼和屈辱,宓听的话,她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不管宓听说了些什么,为了摆脱宓听的像雨点般落下来的巴掌,焦玲巧只能点头向宓听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别打了,别打了呜呜呜……” 宓听还是觉得不解气,一把揪住焦玲巧的头发,押着她往围栏边去,单手掐着焦玲巧的肩膀,将她压在围栏上,用力一推,焦玲巧的上半身呈悬空状态。 只要宓听轻轻一推,焦玲巧有很大概率会摔下去,接着领盒饭。 方同心的办公室在四楼,还是有些高度在的。 焦玲巧的眼睛往下撇了一眼,身体在宓听的推力作用下慢慢悬空,她被平时司空见惯的高度吓得六神无主,惊恐的眼神看向宓听,她被宓听阴冷的神色和身体悬空的惊慌吓得哇哇大喊起来: “救命啊!救命!白组长你救救我!谁来救救我!” 周围的军人都被宓听这个举动给吓到了,想上前拦下来却怕刺激到宓听,楼下的军人们也听到了四楼的动静,几个闲散的已经上来查看情况了。 就连方同心也出来看情况,皱着眉头怒斥道:“宓听,你做什么,赶紧把人放了!” 焦玲巧是嘴贱,宓听要打一顿给个教训,方同心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如果宓听要拿焦玲巧的命来填,方同心就没法坐视不理了。 即便焦玲巧罪该万死,那也是洽谈不到位这方面的,嘴贱这事,真不至于。 宓听扭头看了方同心一眼,放开了焦玲巧,幽幽警告道:“你要是再说我儿子姑娘一句,我就让你重开!” “好好好我知道了……”焦玲巧吓得缩在地上呜呜地哭着,她怕宓听继续发疯,终究是没敢哭出声来。 方同心有些看不下去焦玲巧那个怂包样子。 焦玲巧怎么说也曾是洽谈组组长,竟然会被宓听一个孕妇吓得缩在地上不敢起来,真是太给他们救灾小组丢人。 且不说这个,撤职的命令是他方同心下的,关人家宓听什么事,非要把锅往人家身上扣。 还有啊,焦玲巧骂的那是人话吗,大人之间的恩怨扯孩子做什么,该咒人家孩子不得好死,不怪人家宓听要她的命。 焦玲巧要是聪明点,自己想办法补救一下那也不至于搞成这样,还非往人家宓听的雷点上面踩,作成这种局面着实是有些活该。 “赶紧的,送走送走。” 方同心嫌弃地招呼刚才那两名警卫员把焦玲巧送回住处去,转身回了办公室边走边吐槽: “这都什么事儿啊!” 方同心走了,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做鸟兽散,只剩下丁瑞、杨敏生和白予恒在走廊上等着宓听过去。 徐震的事情马上就要了结,焦玲巧也被撤职不妨碍他们做事,宓听的心情总算是舒畅了点。 白予恒想着他不能干坐着等宓听想办法,便根据宓听给的那份富豪信息,初步拟定了一个新的洽谈小组名单,打算拿给宓听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洽谈组的成员基本都是商人,除了一些比较有实力的岳城富豪外,还有白予恒的得力干将元达礼,外加几名士兵,主要负责记录洽谈内容以及武力威慑。 宓听往下看了看,发现王灵慧和吴涛也出现在了名单里。 她没忍住轻笑一声。 白予恒这个人也挺鸡贼的。 王灵慧和吴涛都是她介绍过来的,等同于她的人,往后她想过问物资的事情可以随时问,不需要通过白予恒。 可这样一来,宓听也算是新洽谈组背后的人,只要是新洽谈组办不到或者想不到的,统统都可以通过王灵慧或者吴涛去找宓听想办法。 “你还挺会办事。”宓听把名单还给白予恒,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声,“这个名单挺好的,只不过还差一个大头。” 白予恒接过名单后嘿嘿一笑,他的心思被宓听看穿了那也没什么,本来他就没打算避讳着,宓听知道就知道呗,这有什么。 他知道这份名单没问题,对宓听后面的话很感兴趣,问道:“差什么大头?” 宓听神秘一笑,说道:“一个曾经站在商业顶端的大头,还是郑家找律师的事情提醒了我。” 有一个有钱人,跟郑家一样的毛病,自以为是,最后作了大死。 时间有点长,她都忘了这号人物了。 宓听拿出手机,一边回忆一边输入了一串电话号码,i盯着手机屏幕的电话悄声念了一遍,直言自语道:“应该是这个电话吧?” 说着,她在白予恒、丁瑞和杨敏生疑惑的目光中点击了拨通健。 电话很快接通。 宓听还以为对方不会接呢,这个速度她很满意,看来的确是老实了。 “喂,是我。我想给你一个翻身的机会,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什么机会?” 对方显然很感兴趣,情绪有些激动剧烈地咳了几声。 宓听忍不住笑,却没有笑出声,估计是被家里整得够呛,开始慌不择路了,哪怕是跟稻草,也想抓住了,梦想着逆风翻盘。 “微信上说吧。”宓听说完,挂断了电话。 很快,她收到了对方的短信。 【188****8888:听说你在指挥所混得很好,我想我知道你要我去做什么了,我会去帮你的,你找人来接我吧。】 【188****8888:对于之前的事,我想在这里跟你说声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意愿和感受。这段时间我吃了不少苦,有机会静下心来思考自己的所作所为。我道歉不是为了让你原谅我,而是感激你,经历了这么多,还愿意给我机会重来。】 宓听拧眉,是不是想太多了。 她无视了这两条短信,在微信上通过了对方的验证消息,简单说了两句后把微信推给了白予恒。 “不是,你玩这么大?”白予恒看见对方名字的时候以为自己看错了,仔细一看瞬间惊呆了。 白予恒深觉宓听这么做很不妥。 “宓听,你确定要把他拉进来?你考虑清楚了没,万一他又害你怎么办?你要是出了事,死鬼会发疯的,我们拉不住他的!” 宓听明白白予恒的顾虑,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做了两手准备,捣鼓了一会儿手机,又把另外一个微信号推给白予恒。 “等会叫人把他们都接过来吧。” 白予恒认真地看了,过后对着宓听比了个大拇指,说道: “你简直杀人诛心。” 第90章 考虑一下 宓听被白予恒的话逗笑,说道:“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赶紧聊吧,聊好了把人接过来,赶紧干活。” 白予恒点头,收好新洽谈组的名单,跟宓听三人打了声招呼,领着人回财务部忙去了。 宓听看了眼时间,距离九点还差十五分钟,军嫂们应该差不多都到岗,等着大学生们上车了,她得回去盯着点儿。 解决了焦玲巧的事情,白予恒也觉得舒坦,几人顺路走了一段,在拐角处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 宓听回去的路上,郑奎和焦玲巧的事像长了翅膀一样地飞传,人人都在悄悄地议论,加上昨天容熠的叮嘱和处罚,人人都紧张地管好自己的配枪,生怕自己成为下一个写三千字检讨的倒霉蛋。 草木皆兵,她哪有那么大能耐去抢步枪啊。 宓听无奈地在心里吐槽,忽然跺脚作势要强枪,吓得半道上站岗的兄弟一哆嗦,赶紧抱紧自己的枪,一动不动地继续站岗。 使完坏,罪魁祸首宓听窃笑着离开。 身后的杨敏生板着一张脸,不满道:“听姐你太坏了,怎么能这么吓唬人呢?” “吓唬他们怎么了,我又不是什么妖怪,枪哪有那么容易就抢到手?”宓听不以为然,刚才打人的气势一一散尽,这时倒像个没长大的孩到处使坏。 丁瑞在后边笑着,拍拍还不服气的杨敏生,安静地跟在宓听身后回组织部。 宓听回到组织部的时候电力刚好恢复,她立刻安排人下去盯着大学生志愿者是否就近到岗。 志愿者们到岗后还需要各驻地管事的军人负责接收点名,上报之后,由各驻地管事的人安排事情给志愿者们做,杂七杂八的事一下来,还真挺忙的。 一万多人的志愿者队伍,就这么动起来了。 武思义害怕有突发情况宓听处理不了,一早就过来盯着了,见宓听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事情,便放心地坐在工位上喝茶。 宓听的性格是强势、轴了点,可做起事来从不含糊,一点没让人失望。 武思义还是很喜欢宓听的,起码不像焦玲巧那样,给人找这么大的麻烦。 宓听坐在角落里的工位上忙着,因为王灵慧要去新洽谈组,宓听已经私聊她在驻地等着白予恒的人去接,至于那个大头……等他来了再说吧,或者直接不见,让白予恒去接洽。 约莫十点过,所有接收到大学生的驻地都报备完毕,志愿者们第一时间忙开了。 宓听在群里发布公告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放着志愿者们去忙。十几个志愿者群里,除了收到之外,再没有别的话语。 早在处理完郑奎的事情,宓听第一时间把郑梦怡跟她的小跟班给踢了出去。 别说,真的很清静,什么作妖的事情都没出。 宓听觉得神清气爽,但是很快她就不这么觉得了。 那些个被取消了志愿资格的人发现自己被踢了,去集合点闹军嫂们也不管,最后不知道去哪里搞到她的微信号,一直添加她的微信,一开始还低三下四地求宓听给个机会,发现宓听不搭理之后开始言语辱骂。 自然是什么难听骂什么。 要是计较起来,可是去踩半年缝纫机的。 宓听不想再继续处理这些事,统一回复不想坐牢就老老实实呆着,随后关闭所有的添加方式,坐在工位上闭目养神,自我消解气愤的情绪。 宓听还以为这就完了,谁知事情搞得有点大,有学校的辅导员被学生和家长烦得不行,开始给宓听打电话求情,宓听依旧不肯,最后发展到家长打电话找她。 “宓小姐,您看在我们学生家长不容易的份上,让孩子们回去吧,孩子上大学不容易,真的很需要这个学分。” 电话那头,学生家长这低声下气的样子倒是真的让宓听有些心软,可是她的规矩不能坏。 家长要她体谅他们的不容易,那怎么不体谅体谅她一个人管那么多人会很累呢? 一旦规矩立不好,志愿者们作妖,再把家长搬出来就能得救,她还管个什么? 要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还好,万一哪天出大事了,要怎么办? 最会志愿者们没事,她倒是一身的官司。 想到这里,宓听本想骂家长们一顿的,两年的家教经验让她选择跟家长讲道理: “家长,体谅你们这事怎么也得你们家孩子来,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的公告上面写得很清楚,一旦触碰规矩立刻取消资格,至于处分是他们放了社会人士进来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才给的。要是您一求情我就放他们回来,那其他人守规矩的人肯定会有意见,我这工作也不好做了是不是?” 宓听的态度很好,但是每一句话都很无情,一听就知道这事没得商量。 周围的人都竖着耳朵听,有不少老油条相视一眼,互相比了个大拇指,觉得宓听不走他们那条路真是可惜了。 对面的家长被宓听回得一噎,无奈地叹了口气,紧接着有个妇人哭喊着跑过来,说什么宓听不让孩子回去她立刻就去死。 宓听不是没见过这一套。 她有个学生的祖父特别爱挑刺,不光是对她指指点点,还老是打扰她给学生上课,不是送吃就是送喝,再不然就是怀疑她会勾引这个勾引那个,甚至怀疑宓听会勾引他孙子,再不然就是教有些有的没的。 对了,那个学生才十岁,刚上三年级。 这个吹毛求疵的祖父搞得宓听一到给这个学生上课的时间就觉得头疼,还一直把自己往朴素了整,想着纠正一下这个祖父的思想。 可惜没用。 宓听为了学生着想,隐晦地跟家长提过这件事,家长没当回事。 后来她实在是受不了了,只能辞职跑路,学生的妈妈不愿意宓听走,又留不下来,只好整了这一套。 宓听一开始还真被唬住了,后来发现那个家长是骗她的,上完剩余的课时果断跑路,连辞职都没说。 往往用死来威胁别人的人,都是舍不得去死的,最多整点样子。 果不其然,对面的家长已经开始装跳楼了。 宓听即便知道家长的思维,也不会真的看着家长因为装模作样出事,佯装妥协道:“家长请你冷静点,我考虑一下好吧,但是结果可能要几天时间才会出来,请你们稍安勿躁,等我的消息。” 划重点:考虑一下,几天时间才有结果。 也就是说,宓听可以晾他们几天,然后跟他们说不同意。 几天过后,这些家长怎么着也该冷静下来了,到时候再慢慢去劝吧。 对面的家长看宓听终于是松口了,感激涕零地道谢,得意洋洋地挂了电话。 “哎呀,我怎么老是在跟家长打交道啊!”宓听把电话丢在桌子上,懒洋洋地地靠在椅背上哀嚎。 武思义笑呵呵地走过来,给宓听出主意,说道:“你干脆以志委会的名义把事情的始末整理出来发给这些家长,跟他们说影响太恶劣,实在不能撤销处罚,这不就完了?” “能行吗?”宓听睁开眼睛看了武思义一眼,她怎么感觉这群家长为了孩子可以各种胡搅蛮缠,直到她答应? 宓听觉得死马当活马医吧,这些家长要是再闹,她就派人去他们家守着,直到志愿活动结束,这群人再也没有可能拿到学分为止。 大学生志愿者们已经开始工作了,宓听也跟着忙了一上午,正打算领着人出去吃饭,刚出门,看见一个还算熟悉的人。 她神色自然,不冷不热道:“来了?” 第91章 一万人的队伍说动就动 “听听,好久不见。” 苏淮穿着黑色的呢子外套,脖子上挂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衣服扣到胸口处,内里搭着量身定制的高级西装,搭着深蓝色的领带,看起来沉稳得体。 他的眼神落在宓听身上,露出和善的笑容,朝着宓听微微点头,谦卑地向她打招呼。 宓听同样点了点头,对苏淮这谦逊的态度暗暗吃惊,快速打量了苏淮一眼。 苏淮的气色很一般,眼底有轻微的乌青痕迹,看得出来苏淮最近很疲累,比起之前那意气风发、气势逼人的样子,这回倒是消沉了不少。 可以想见,苏家垮了之后,苏淮还真的吃了不少苦。 看来他在短信里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宓听是不会信什么知道错了要跟她道歉之类的话。 苏淮是什么人? 岳城商界曾经的老大! 他的话能信? 听听就行了,当真容易受伤,甚至搭上一辈子。 早上郑家的律师来访,这穷追不舍的劲儿倒是让宓听想起了苏家,正好把苏淮这个曾经的商业大佬拖过来干活。 宓听一送完赵翰离开指挥所,便想着找苏淮来当新洽谈组的组长,从做决定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找人打听苏家最近的情况了。 不得不说苏家不愧是岳城顶尖的豪门世家,哪怕宓听一下就把苏家搞垮了,瘦死的驼驼终究是比马大。 苏家确实是鸡飞狗跳的,却不是为赔钱变卖资产填账目,而是为了苏家的掌家权。 这是要从苏家的内部情况说起。 苏家旁支人丁兴旺,可惜大多资质平平,商业上都没什么建树,只能仰仗家族势力,做些不大不小的生意,反而嫡支人丁一般,偏偏每一代都有那么个出色的人存在。 上一代是苏彦真,到了这一代就是苏淮。 宓听出手搞垮了苏氏集团,苏家旁支这一代恰好就出了一个优秀的孩子,一直忍辱负重,趁机对苏淮发难,想要取得族老的信任掌握苏家。 那人来势汹汹,居然打得苏淮一个头两个大。 苏淮到底是老手,一开始确实招架不了,慢慢地,他摸清了对手的套路,双方打得有来有回,苏家这场争权夺位就此拉开帷幕。 别看苏家旁支人才一般,可是旁支的女儿多呀,有不少人还嫁得好,在豪门里的关系错综复杂,苏淮即便想动手一了百了,多少还得顾忌着。 当初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苏淮不敢随便拉旁支的人替苏沫填坑,只好逮着宓听一个人薅,反而踢到了铁板! 苏家的情况大概就是这样,至于苏淮的能力,那确实很不错的。 五年前,苏淮从他父亲苏彦辉手里接手了苏氏集团,不仅让苏氏集团更上一层楼,甚至还成功转型,在国际上的影响力也有提高。 自此,苏淮在苏家彻底站稳脚跟。 那以苏淮在商界的能力和影响力,想要摸清新供应商的心态不难,帮白予恒压价也不难。 不管如此,白予恒能避开一些商业上的坑以及信息不对等带来的麻烦。 总之,苏淮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在这一点上宓听还是很欣赏苏淮的。 但是,这不代表宓听会百分百地信任苏淮,在宓听这里,苏淮,是个有前科的人。 为了让苏淮和苏家的嫡支可以老老实实地做事不作妖,宓听还给苏淮找了个对手。 一个非常不错的对手。 苏淮好像还想说些什么,宓听不想听他废话,开口打断了他。 “我先去吃饭了,等会儿我会去财务部找你们的。” 苏淮的双唇动了动,没多说什么,点头应道:“好。” 他过来,是想当面给宓听道歉的。 只有陷入了困境里,他才体会到宓听当时的处境有多孤立无援。 他比宓听幸运,面对旁支的逼迫和族老的不信任,他还有家人陪在身边。 可是宓听没有。 她只有自己。 苏淮看着宓听那坚定的背影,眼神十分落寞。 宓听如今的风光,都是她自己凭本事挣出来的,她甚至还把那个原本应该来保护她的男人,不知不觉地带进某个更高一级的圈子。 不像他,经过一次毁灭性的打击,就开始一蹶不振。 苏淮叹了口气,大概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输给宓听。 宓听,是个从来都不认输的人,哪怕是在绝境,也从不投降,她的手段或许幼稚、一般甚至是轴,但起码可以很好地保护她自己的权益,让她得到应有的尊重和公道。 反观苏淮,习惯了苏家给他带来的好处,习惯了利用权势呼风唤雨,习惯了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看待别人。 一旦把这些拿走,他就什么也不是。 这就是宓听和苏淮之间的差距。 所以,苏淮不输,谁输呢。 苏淮无奈地勾起一抹笑,转身回了财务部。 在那边,还有另外一个让他特别扎心的人存在。 他知道宓听为什么这么做。 是为了警告他,如果不老老实实地做事,宓听是可以想办法左右苏家掌权人位子落在谁手里。 宓听不信任他,他懂,这些是他自己作出来的。 另一边,各驻地已经陆续接收到了大学生志愿者,已经安排他们开始参与铲雪扫雪,疏通交通道路的工作了。 狐狸代表魏广志下来巡视,恰好遇见小狸花来接人,两个人正坐在帐篷里吹牛打屁。 外边忙着的大学生们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新鲜,扫着扫着开始打雪仗,嘻嘻哈哈的笑声响彻市内的交通路口。 小狸花板着脸出去制止了几句,交代他们好好干活,又乐呵呵地回来跟狐狸聊天。 “你说这帮大学生是真有活力啊,我都觉得自己年轻了许多。” 狐狸一脸嫌弃:“去去去,二十五六你跟我说觉得自己年轻?” 该觉得自己还年轻的,是他好吧,四十几啦! 接着,狐狸又说:“不过你说的也对,这群大学生看起来就特别青春活泼,过来改一改我们这板正严肃的风气,跟着乐呵乐呵,那也挺不错的。” 小狸花点头,搅弄着炭盆里的炭,又看了看外边活动着的大学生们,依旧是嘻嘻哈哈的。 比起刚才,他们已经收敛了许多,其中还有几个军人们呵斥注意安全,禁止疯闹的声音响起。 想起宓听找炭和分配队伍的速度,小狸花不禁感慨道:“死鬼媳妇儿是真有本事啊,这一万人的队伍,说动就动。” 他们私底下喊听姐,那是戏称,在狐狸这样的老人面前,还是得收敛着喊死鬼媳妇儿。 “可不是,技术部的人昨天被宓听折磨得够呛,告状都告到我这里来了,还把军嫂们拉出来接送大学生,我们家青青也去了,估计这会正在去指挥所的路上,准备去看看宓听。” 小狸花听着,点点头,神秘兮兮地说道:“嗯,死鬼忙,有个懂得人陪着,死鬼媳妇儿不至于什么都不知道。” 狐狸觉得小狸花话里有话,又没怎么听出来,也没怎么在意,从一旁的桌子上薅了包薯片,说道: “你忙吧,我得去军区医院看看,那边全是医学生志愿者,不知道妙手还能不能忙得过来。” “行,您去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 小狸花点头,起身送狐狸出帐篷上了路边听着的军用吉普,在狐狸发动车子之前敬了个礼,狐狸点点头,示意他赶紧回去。 狐狸给姚青打了个电话,姚青确实在去往指挥所的路上,半道上又折返去了军区医院。 “咋回事你要去医院?” “秦沁要生了,何肃正送她去医院呢,周婶年纪大了不好出来,我赶过去看看,你协调一下,把浪仙叫到医院去吧。” 第92章 跟孩子抢吃的 “怎么回事,之前浪仙跟我说秦沁预产期在年后啊。”狐狸惊呼,追问姚青具体情况的同时看了一眼手机里的日历。 2023年1月31日,腊月廿一。 提前了半个月。 之前雪灾来得突然,四大军区家属院里的孕妇,包括全岳城要临产的孕妇都安排了人下去走访登机,为的就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安排产检或接生,确保母子母女平安。 三大队现在怀孕的只有秦沁一人,狐狸身为政委,特意找浪仙了解过情况,除了上次产检出现脐带绕颈的情况外,秦沁的情况都很好。 难道是家属院出事了? 那也不一定,女人生孩子本来就困难,估计是突发情况,让妙手安排下去就是了。 电话那头的姚青只听周棠依说了个大概,具体情况还是得去医院看看,跟狐狸简单地转述了一下周棠依的话。 “周婶说秦沁昨晚上就不舒服了,今天早起没什么精神,刚刚羊水破了。” 狐狸一听,皱着眉头,羊水破了,有些不好搞啊。 “好好好,你先过去。”狐狸让姚青先过去,“我让妙手安排医生等着,然后马上让浪仙去医院陪着。” “好,你赶紧安排。”姚青说完,挂断了电话,开着车飞速赶往医院。 另一边,宓听刚和王灵慧碰上面。 “学姐,好久不见。”王灵慧站在指挥所门口,朝着宓听挥手。 她穿着嫩黄色的羽绒服,留着一头披肩头发,厚厚的刘海下,有着一双蓝色的眼睛,像是深不可测的大海,看着看着就会被吞噬。 王灵慧第一眼看上去,就是高冷和拽的化身! 再一看,尤其是不笑的时候,会让人想起埃及艳后这个人,美艳又危险,可望不可即。 又是一个美女。 是那种,会让人眼睛看直了,还觉得看不够的美。 这种气质的女孩并不多见,然而,王灵慧笑着挥手,并奔跑着冲向宓听的动作,打破了这所有的滤镜。 还怪可爱的。 “好久不见。”宓听张开双手迎接王灵慧的怀抱,帮她打理好凌乱的头发,“饿了吧,我们一起吃饭去。” “好啊。”王灵慧挽着宓听的隔壁,亲昵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撒娇道:“好想你呀~” “我也想你,”宓听摸摸王灵慧的小脑袋,给王灵慧介绍了丁瑞和杨敏生,“这是丁瑞,这是杨敏生……这是王灵慧。” “你们好,我是王灵慧。” “你好,我是丁瑞。” “你好,我是杨敏生。” 王灵慧知道宓听现在混得不错,没问她为什么会有警卫员跟着,简单问了句号,便挽着宓听准备去吃法。 几个人刚走没多远,白予恒这个“电灯泡”又屁颠屁颠地跟着过来了。 “等等,还有我。” “你又有什么事啊,吃饭都不让人安生。”宓听翻了个白眼,站在原地等着白予恒一过来,一脸嫌弃地吐槽。 王灵慧撇撇嘴,她有些紧张,白予恒算是她的领导,她最不喜欢跟领导一起吃饭了,每次都搞得特别严肃,白予恒还是少校军衔,搞得她更紧张了。 她轻轻地扯了扯宓听的袖子,示意宓听赶紧打发白予恒离开。 “我来问问王小姐关于蔬菜的事,看看能不能多卖一点儿给我,只要价格合适质量过关,钱不是问题。” 白予恒瞥见了王灵慧的小动作,随即神秘兮兮地凑过去,悄声跟宓听说道: “郭宝军想替焦玲巧求情,还一直缠着我问物资的事,他之前得罪你了,不好意思来找你。我为了物资不出新乱子,只好趁着吃饭的时间来问问,免得郭宝军听见了,回去带着焦玲巧搞事。” 眼下之意,我帮你挡了郭宝军,为了物资到位,焦玲巧不搞事,这次吃饭你必须带我。 宓听皱了皱眉头,看白予恒的眼神有些钱不是,手里手里捏着一笔钱,白予恒倒是支棱起来了,说话这么霸气。 白予恒跟过来的目的远不止谈物资那么简单。 宓听是这么感觉的,上下打量了白予恒半天,觉察不出什么只好作罢。 “走吧。” 宓听懒洋洋地应着,拍拍王灵慧的手示意她不要紧张,两人迈步走向食堂,丁瑞和杨敏生赶紧跟上。 白予恒原本缀在后面,见宓听同意了即刻三两步跟了上去,在王灵慧旁边说着蔬菜的事。 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吃过了午饭,王灵慧和白予恒一起,跟宓听一行人在楼梯口分道扬镳,各忙各的去了。 志愿者的事情一安排完,宓听就算没事做了,这是魏广志派人来叫她过去。 宓听一愣,心想大概是付嘉云到了要见她,不然就是徐震事件的处理结果出来了,叫她过去听听看。 简单交代了两句,宓听去了魏广志的办公室。 宓听刚进门,就有一位穿着冲锋衣的夫人走过来拉着她,头发高高盘起,看起来雍容华贵,温柔大方,还有几分母爱的光辉在。 付嘉云拉着宓听仔细地看了又看,眼神有些恍惚,含着隐约的泪光,对着魏广志说道:“像,真像。” 宓听知道眼前这个温柔的阿姨就是付嘉云,听见她的话,就知道她也认识自己的母亲。 她很想问问付嘉云,宓秀以前是什么样的,尤其是当兵的时候,是不是特别的英姿飒爽,跟她记忆里温柔的样子大相径庭。 可惜,母亲在她的记忆里实在是太久远了,宓听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末了,她只能笑着向魏广志和付嘉云问好:“首长好,夫人好。” “好好,叫我婶婶就可以了,不用讲那么多规矩。” 付嘉云调整了一下情绪,她不想勾起宓听的伤心事。可是一看见宓听的样子,就会不自觉地想起记忆中那个勇冠三军的小女兵。 那个时候的魏广志,还只是突击队的主要负责人,并不是现在威风凛凛的首长,她也不是人人尊敬的首长夫人。 一晃眼二十年过去了,宓秀的孩子都长大了。 而且还长得这么漂亮,这么优秀, 这漂亮的女娃娃总是遭人稀罕的,付嘉云喜欢宓秀,自然也喜欢宓听,还特别喜欢。 谁能想到宓听这个漂亮的女娃娃,会被容熠那个死小子拱了,肚子里还有崽。 真是气死她了! 付嘉云决定哪天一定要去狠狠地罚容熠一顿,否则难解她心头之恨。 “那,婶婶好。”宓听也不推辞,直接叫上了婶婶,在付嘉云的带领下两人坐在了沙发上。 付嘉云熟稔地打开茶几上保温的小食盒,把里面的糕点拿出来摆到茶几上,边摆边说道: “路上出了点事来晚了,听说你跟朋友去吃午饭了,就随便做了点点心,你尝尝看合不合胃口,不合胃口的话,我晚上重新给你做别的。” “啊?给我做的?” 宓听受宠若惊,她以为付嘉云说得给她做好吃的是在客套,饭点一点就直接去吃饭了,还吃得特别饱,结果…… 她的肚子真装不下了呀。 哪怕有三个人,也装不下。 宓听尴尬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吃一点。”魏广志一看茶几上的食盒终于打开了,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嬉皮笑脸地坐下。 刚准备伸手去拿点心,被付嘉云瞪了一眼。 她凶巴巴地嗔骂道:“魏广志你是怎么回事,跟孩子抢吃的?” 孩子二字,一语双关,既指宓听也指宓听肚子里的宝宝。 魏广志一噎,委屈道:“可是我还没有吃饭呀,这不是你过来了?” “没吃饭就去食堂,这是听听的,你不能吃。” 魏广志表示委屈屈。 宓听更尴尬了,出来打圆场道:“婶婶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让首长帮我吃一点不浪费。” 第93章 是个女宝宝 魏广志看看宓听,又看看付嘉云,用力地点头。 是啊是啊,宓听吃过饭了,他帮忙吃一些,这样才不浪费粮食。 他在指挥所这么久,早就开始想念他老婆的手艺了,还是百年难得一做的糕点。 高低要混一半吃。 “行吧,吃吧。”付嘉云看看宓听,她看起来有些尴尬,又觉得她说没错,不能浪费粮食,便勉为其难地分了几块给魏广志。 魏广志搓着小手,接过盘子里的糕点,笑嘻嘻地吃起来,顺便招呼了下宓听:“你快吃呀,我老婆做的,绝对好吃。” 宓听哦哦地点头,顶着饱腹感极强的胃,在付嘉云期待的眼神中夹了一块糕点吃。 付嘉云做的好像是传统的糕点,看起来晶莹剔透的,里面还点缀着白色的花瓣,看起来很有卖相,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魏广志吃得那么开心,她应该不需要担心味道。 万一是魏广志给付嘉云面子,什么味都能吃,那也说不定。 宓听想着,手掌摊开放在下巴上接着碎屑,张开嘴巴咬了一口。 入口即化,感觉酸酸甜甜的,过后还有淡淡地清香被味蕾炸开,像是在吃山楂糕,又比山楂糕精致好几倍。 “好吃!”宓听惊喜地朝着付嘉云喊道,“真的很好吃,婶婶你的手艺太好了,早知道我就该留半个肚子等着您。” 付嘉云满脸得意地笑,又说:“就你嘴甜,喜欢吃就多吃点,晚上就不要去食堂了,来老魏办公室,我做给你吃。” “这不好吧,婶婶,您是夫人啊。” 宓听脸上净是为难之色,付嘉云是首长夫人,她老公容熠是魏广志下属的下属,怎么好让首长夫人给她做饭? 再者,她是来工作的,怎么搞得像养胎一样的。 哪怕付嘉云真的愿意,宓听也很清楚自己的定位,这么做太张扬了,她怕对容熠不好。 “有什么不好,我是夫人又怎么了?”付嘉云明白宓听的顾虑,却完全不以为意,劝慰道:“反正我回家属院也没事情做,还不如出来给你和老魏做饭,消遣消遣时间。” 不等宓听思虑,付嘉云又接着问她:“最近身体还好吧,还吃得消吗?” “挺好的,没什么问题。”宓听不太明白付嘉云的用意,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了她。 “那就行,这我就放心了。”付嘉云满意地点点头,看了眼嘎嘎炫得正香的魏广志,眼神示意他有话快说。 “哦!”魏广志地哦了一声,“那个徐震的处理很快就会下来,你记得及时打电话给银行解冻账号。” “好,处理下来了就可以解冻。”宓听点头,把这事记下来。 “来,再吃一块。”付嘉云又给宓听夹了一块糕点,示意她多吃点,“容熠晚上可能回不来,你一个人住要小心点,要不把你朋友叫过去,陪你睡几天?” 宓听有些撑了,还是强撑着吃了下去,听着付嘉云这话的意思像是出事了,放下手中的筷子和糕点,问道:“是出什么事了吗?” 付嘉云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宓听了,解释道:“不用担心。是秦沁今天生孩子了,浪仙得去医院陪着,容熠帮他顶几天班,所以可能回不来,不是什么大事。” 生孩子还不是大事啊? 付嘉云不愧是首长夫人,大场面见多了,这种事都这么淡定。 话又说回来,之前宓听在医院养伤的时候,秦沁跟她说过肚子里的孩子闹腾,一天要踹她十好几脚,特别有劲儿;昨天还跟她吐槽没卸货,去哪里都不方便,在家属院都要憋疯了…… 怎么突然间,就要生了呢? 宓听对秦沁的情况很是在意,挪了挪位子,靠近了付嘉云,追问道:“那姐姐没出什么事吧,怎么没人和我说一声啊,之前姐姐还跟我说过预产期在年后呢。” 上次她和秦沁去产检,医生说肚子里的孩子有些轻微的脐带绕颈,是不是孩子……又把自己给勒住了? 宓听想着,也有些害怕将来有一天,她的宝宝在肚子里玩耍,把自己给勒住了…… 只一瞬间,宓听的脸色就变得煞白。 “没事没事,就是提前了些,这都是正常的,你别想太多。”付嘉云安慰着宓听,觉得自己有些莽撞了。 宓听刚怀孕,又是头胎,肯定听不得这些。 宓听点点头,安慰自己她的孩子们一定会乖乖的,不会出这样的事。 如此,她的脸色渐渐好转。 付嘉云看宓听的脸色好多了,也不勉强她继续吃,把糕点装进保温食盒里,交代道:“秦沁会没事的,你不用担心。这些吃的你带回去当零食,明儿我再给你做,记得晚上一起吃饭。” 刚炫完好几块糕点的魏广志:??? 他一直顾着吃,没听付嘉云和宓听在说些什么,瞥见付嘉云在收拾食盒,眼睛便直勾勾地盯着看,哀怨的眼神扫过宓听和付嘉云,似乎是在说: 他还没吃饱啊喂! 宓听露出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魏广志板着脸,内心却很萌萌哒:呜呜呜,老婆要跟宓听跑了! 他表示委屈屈! “那个,首长他……” 宓听实在被盯得受不了,感觉脚趾已经抠出了三室一厅,刚开口缓和气氛,话还没说完就被付嘉云打断了。 付嘉云轻蔑地呵了一声,瞥了魏广志一眼,像是在说你装什么。 她轻飘飘地说道:“没事的,他年纪大了,吃不了多少,你就放心带回去吧。” 魏广志:“……” 他正值当打之年,哪里就年纪大,吃不了多少了! 付嘉云把宓听给赶了出去,留下魏广志在办公室里生闷气。 “你太宠她了,你不要我了!”魏广志的语气里一股子醋味,酸得付嘉云感觉牙都倒了。 “行了,吃了三十多年了,缺这一口吗?”付嘉云白了魏广志一眼,不在理会魏广志逐渐哀怨和消沉的神情,自顾自地跟姚青打电话了解秦沁的情况去了。 这一下午,宓听的心情都很一般,坐在工位上无精打采的。 妙手跟她说徐震还没醒,但已经在身体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做了海绵体的修复手术,至于其他的伤痕,只能慢慢修养。 秦沁那边,宓听打了电话过去,没人接,随后又打给姚青,也是没人接。 宓听在医院呆过一段时间,知道医院人多,吵闹起来根本听不见电话,只能耐着性子等消息。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过,秦沁才用手机给她发了条视频,是她躺在病床上拍的。 视频里,一个浑身还发紫的小宝宝,穿着小号的纸尿裤躺在婴儿病床上呼呼大睡,两只小手捏着拳头摆在胸前。 虽说紫得有点吓人,但是可爱得很呢。 “老婆你辛苦了~” 浪仙的声音响起,不知道他是不是刚到医院,只听得出来他大概是在秦沁身边站着,跟秦沁聊了几句又走过去看小宝宝,刚好挡住了镜头。 “你让开点啊,我给听听录视频呢。”秦沁不满地叫出声。 “行行行,让她好好看看我闺女~刚出来就要做姐姐了呢。”浪仙嬉笑着让到一边,走到另一边看孩子。 又过了几秒,视频结束了。 宓听有些疑惑,回复秦沁道: 【听听:是个女宝宝呀,不过这怎么孩子这么紫?】 刚出生的孩子,不应该粉粉的,或者是白白的? 秦沁想起来就觉得无语,在手机上敲下一排字。 【秦沁姐姐:我真的会谢,这熊孩子玩脐带给自己憋的,害我挨刀子剖腹产[无语极了]】 第94章 苏渺 看到秦沁的回复,宓听吓得久久没有回答。 她觉得生孩子实在是太吓人了。 白嫩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宓听再度开始自我怀疑:她真的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吗? 宓听心里有些没底,给容熠发了些消息说了自己心里的顾虑,可是容熠在忙,一直没有回复。 她有些不高兴,撇着嘴,有点想哭。 在需要的时候,容熠不一定会在身边,这样的日子,以后只多不少。 宓听一直都知道,容熠的工作决定他可能会远离家庭。 宓听可以理解,一直都可以。 可是,当宓听需要容熠给自己心理安慰,哪怕只是通过电话或者微信简单说两句都不一定办得到的时候,她心里的落寞和怨怼,是那么的真实。 甚至一下就占据了她的内心,让她对容熠产生了不满的情绪,只觉得这个恋爱谈得也挺烦。 要是换位思考一下,容熠应该也是不愿意的。 因为一早就知道了这样的发展方向,容熠才选择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呆着,就这样默默地爱着她。 直到那场劫持,容熠知道了她面对的一切,才下定决定带着她…… 其实容熠也挺不容易的。 “臭容熠,等你回来了,我一定不理你,非让你好好地难受一下才行。” 宓听气冲冲地嘟囔完,选择去才财务部转转换个心情,免得一直emo,影响肚子里的崽崽健康成长。 等容熠回来了,让他出去整些胎教的书回来看看,要不然去问问秦沁也行。 宓听想了一会儿,心情好多了,领着人去了财务部。 财务部还是很忙,外边的陈设还是老样子,但是内里还有一间小小的会议室,白予恒正领着新洽谈组在会议室里商量要钱和物资洽谈的事。 部门里忙着的军人想进去叫一叫白予恒,被宓听给拦住了。 她只是过来玩玩,何必打断白予恒工作呢,在轻轻推门进去,朝着白予恒点头表示继续,在会议室后排找了个位子坐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 苏淮很有本事,早在宓听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猜到了宓听的目的,利用自己以往驰骋商界的经验和资源,制定了洽谈和要钱两个计划。 此刻正在向所有人阐述自己的方案,并开诚布公地接受所有意见和建议。 宓听很满意苏淮的表现,看的出来他在努力地做好这件事。 一是向宓听投诚,证明自己的悔意;二是帮管理层做好这件事可以疏通关系,为日后重新取得苏家族老的支持做准备。 可惜了,需要这个机会的是苏淮,不是宓听。 她不需要苏海的悔意,她只要苏淮好好做事,做完这件事之后,苏家要选谁当掌权人你,那都与她无关。 宓听只是不甘心。 她不甘心自己花了那么大价钱干垮苏家,苏家却只是没了最大的资源,只要经历一次洗牌……又可以完好如初。 其实,看着苏淮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现在也得巴结自己,宓听的心情还是挺畅快的。 宓听低头笑了笑,坐着听了一个多小时,白予恒做了收尾工作,这场会议才堪堪结束。 苏淮主动来到宓听面前,另外一个男人也跟着过来了,在样貌上跟苏淮有些相似,只是看着比较谦逊,还没有苏淮身上那种杀伐果断的霸气。 这两人很恭敬地向宓听问好。 “听听。” “宓小姐。” “嗯,辛苦了。”宓听笑得很得体,看向苏淮身边的人,问道:“你在这里还习惯吗,你是叫苏渺吧?” 苏渺点点头,回答道:“习惯的,多谢宓小姐关心。” 宓听点点头,没再说话,苏淮询问她对刚才的方案满不满意,宓听表示自己不太懂,让苏淮自己看着办,眼神一直在小心地打量苏渺。 苏渺穿得很休闲,看起来像个阳光大帅哥,他就是苏家旁支里,那个忍辱负重的人才。 宓听仔细观察了一下,刚才开会的时候,这个苏渺一直都很认真地在听苏淮的方案,似乎实在抓紧机会学习。 学习一切可以让他进步的知识。 宓听觉得苏渺这个人挺有趣的。 这样能屈能伸,在对手面前都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哪怕现在赢不了苏淮,难保日后不会成大器。 宓听很想恭喜一下苏淮,恭喜他,得到了一个好对手。 听说苏渺今年才二十五岁,比苏淮只小了三岁。 他跟苏淮的掌权争夺战陷入了胶着的状态,之后就一直耗着,看谁先顶不住。 可惜,他作为旁支,在商业上的影响力,终究是比不得嫡支出身,从小在最大场面里历练,享受苏家最高资源,一毕业就实战了五年的苏淮。 苏家旁支的女儿确实有一部分嫁得很好,可是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用起来也是有限度的,在商业上是不可能支持旁支太多的,更别说出钱帮苏渺夺得掌家权。 苏渺不想让他们为难,一直选择厚积薄发,慢慢地等待机会来临。 这一等,就是四五年。 直到宓听搞垮了苏氏集团,苏渺才敢站到台前来跟苏淮对线。 不知道是他的手段不够狠厉,还是苏淮实在太老辣,苏渺一开始确实是占了上风,得到了很多族老的认可,却因为出身旁支屡屡受制。 正因为这样,苏淮才会有机会缓口气反击,渐渐挽回了部分苏家族老的心,硬生生地把这场原本苏渺胜券在握的争权战拉成了胶着状态。 为什么苏渺这么优秀,还能在得到族老认可的情况下,被苏淮扳回一局呢? 苏家族老之所以摇摆不定,不知道选苏渺还是苏淮,是因为苏家族老自苏氏集团破产之后,就分裂成了三个阵营。 一方支持苏淮,一方支持苏渺,还有一方,属意于宓听来做苏家的掌权人。 宓听光是砸钱就能砸垮苏氏集团,第一时间就调动了大量的资金和帮手对苏氏集团发起进攻,要说她没点子东西,谁都不信。 就算宓听不懂商业,只要有人从旁协助,她只需要出钱,就这么把苏家砸进天朝顶尖豪门的位置,那也不是不行。 要知道,苏家一直以来都很传统,向来只允许男人掌家,这是族老们第一次属意女人来做掌权人,吓倒了一片苏家人不说,还激励了不少苏家女眷努力上进。 这都是宓听的人打听不到的超内部情况。 苏淮要什么有什么,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倒是苏渺,处境还是很艰难的。 俗话说的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苏渺既然选择出来替旁支挣出路和资源,就必须坚持到彻底地打败苏淮的那一天。 为了那一天的到来,苏渺愁得夜不能寐。 因为他要是输了,那他这一支的家人都会被嫡支惩治,到时候…… 苏渺输不起。 就在他愁眉苦脸之时,宓听向他发来了加入洽谈组的邀请。 他很意外,随后又释然了。 不管宓听是想阻止苏家选出掌权人,还是只想把岳城的物资谈好,对苏渺都是没坏处的。 既然苏家有族老属意于宓听来做掌权人,那要是他得到了宓听的青睐的话,是不是可以让支持宓听的族老们转过来支持他? 到时候,他做台前,宓听做幕后,这跟宓听掌家是没什么区别的。 万般思虑之下,苏渺果断选择接受邀约。 就算他最后没做成掌权人,那跟宓听处好关系,那她做后盾,嫡支不想得罪宓听的话,肯定不会处置他的家人。 他承认自己这么做很卑鄙,但为了他的家人,他不得不这么做。 苏渺相信,苏淮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但跟苏淮不一样的是,他苏渺永远都不会害宓听,更不会卑鄙到拉她去给自己的妹妹填坑。 这就是他和苏淮的区别。 第95章 因为我是妈妈吧 苏渺对宓听的态度是很尊敬的,从他跟宓听说话时的谦卑中可以看出来。 宓听这时候还没想清楚苏渺对自己恭敬的原因,只是单纯地感激他愿意过来帮忙,牵制住苏淮和他的家人。 在这一点,宓听相信她和苏渺是可以站在一个战线上的。 既然他们有共同的目的,只要苏渺不趁机作妖,损害她或者是指挥所的利益,宓听可以无视苏渺来这里的其他目的。 这三兄妹不是一母同胞,但本该是一家人,走到如今疏离、算计、各怀心思这一步,都是被苏家族老们各种保全苏家的决定害的。 当然,这也不乏苏淮浸淫已久,只为嫡支考虑的功劳。 三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宓听交代他们好好做事,临走时,白予恒送宓听出来,又单独聊了几句。 白予恒也没说什么,就是大致汇报了一下新洽谈组的合作情况,宓听听着听着,觉得有些懵了。 “你是总组长,有什么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了呀,跟我汇报什么,我又不是你上级。” “你不是管钱嘛,再说了,旁观者清,万一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你也可以提醒我们一下。” 白予恒做事,主打的就是一个尽善尽美。 新洽谈组的事他瞒得很紧,在所有的事情尘埃落定之前,他不会轻易暴露新洽谈组的存在。 所以,白予恒目前唯一能相信的,不会泄露任何消息又稍微懂点行的,就只有宓听一个了。 对了,还有宓听随时都能解冻账号,那就更得知道进度了。 “行吧。” 宓听尴尬地笑了笑,一开始只是想提徐震讨个公道,心疼自己的钱被乱花才插手这件事的,现在怎么感觉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了呢…… “对了,涛哥和慧慧呢,怎么没看见他们?”宓听坐着听了一个多小时的会议,都没看见吴涛和王灵慧的身影。 “我让涛哥和慧慧盯物资去了。” 白予恒买物资是从来都不含糊的,容熠隐隐地跟他透露过,有的地方物资发放不到位。 从那时候起,白予恒的心里就一直没底。 他连睡觉都睡不好,做事还有些草木皆兵,一定要找个自己人盯着物资的运输和发放,才能放心。 吴涛现在是煤炭供应商,王灵慧是蔬菜供应商,这两个都是宓听介绍来的,做事都很麻利,让他们去盯着,白予恒很放心。 “嗯。”宓听点点头,她自然明白白予恒的顾虑,宽慰道: “白组长,你也别想太多,现在所有事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再也没有人可以趁机搞事了。” 钱、物资洽谈还有新的队伍,都是他们自己组建起来的,除非他们愿意,否则外界的人都不可能知道实情。 “行。”白予恒点头,想起郑家对宓听穷追猛打的事,说道:“之前你让我去查郑家,这事已经有点儿眉目了,郑家的问题确实不小,我们打算先收集证据,再提起诉讼,来个一网打尽。” 白予恒顿了顿,又继续说道: “另外,赵翰是郑梦怡找来的,听说他回去之后就跟郑梦怡商量着不要找你的麻烦。可惜郑梦怡不同意,双方意见僵持不下,现在赵翰已经在清点财产,打算跟郑家脱离关系了。” 宓听挑眉:“脱离什么关系?” “赵翰是郑家的专用律师,应该郑家知道不少事情,估计是听到了风声,打算跑路呢。” “哦~” 宓听恍然大悟,她还以为赵翰是郑梦怡男朋友呢,要是这么跑路了,估计郑梦怡会气死。 她想了想,“那就顺藤摸瓜吧,搞不好还能从赵翰这里再挖到点什么。” 白予恒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个打算,我要说的都说要,你先回吧,有事我电话联系你。” “好。”宓听应了一声,跟白予恒挥了挥手,领着人回了组织部。 志愿者队伍经过郑梦怡一事,所有人都很听话,老老实实地在驻地做事,第一天没什么作妖的事情发生,给志愿工作开了个好头。 宓听觉得神清气爽,在跟各个高校的负责人交接完最后的参与名单后,她便是真的没事做了。 没事做了。 宓听觉得无聊,把付嘉云做给她的糕点拿出来大打算和杨敏生、丁瑞一起吃掉。 丁瑞不知道去哪里整了点茶过来,宓听和杨敏生搬了个小桌子西,三个人窝在角落里,弄点摆盘和茶水,当下午茶吃呀喝的,把这个下午给晃悠过去了。 容熠这一下午都在忙,一个人要顶两个人的班,直到晚饭的时候才有时间恢复宓听消息。 【听听宝贝:容熠我好害怕呀,要是我们的宝宝也遇到了脐带绕颈该怎么办?我好怕没法把宝宝平安生下来。】 【听听宝贝:[和秦沁的聊天记录]】 容熠抱着一袋军用速热米饭窝在帐篷的角落里,边吃边看着宓听转发过来的视频,看的他龇牙咧嘴的。 因为浪仙家那个闺女,确实紫得吓人。 但是容熠现在不得不重视的是另外一件事。 宓听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她怀孕了呢? 想到这,容熠脑子里关于变异的想法又冒了出来。 他觉得宓听不是唯一一个有这种奇怪现象出现的人,仔细想想,容熠也感觉自己有些奇怪。 容熠觉得自己,好像越来越不怕冷了。 说起来,他的身体一向很好,基本是感冒发烧这小小病小痛的绝缘体。自打雪灾开始之后,他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还要担心宓听受气,根本就没注意过自己有没有感冒发烧之类的情况出现。 仔细想想,在宓听住进家属院后的那几天里,他总觉得身上的骨头特别疼,像被人打断重组了一样,还老是累得一坐下就开始打瞌睡。 等那几天一过,他感觉自己每天都精神,不管多忙多累跑了多少地方,只要吃点东西,再随便打个盹,就能精神奕奕地继续干活。 好像就是因为这个,宓听在医院养伤的那段时间里,他每天都要两头跑,睡得比平时晚,起得比平时早,竟一点都不觉得累。 难道他也变异了? 可是,他没发现自己有什么新的特异能力出现啊…… 算了,还是言归正传吧。 容熠觉得自己想不出什么头绪来,宓听现在老是想这些有的没的,他真怕宓听哪天就给自己整出点心理问题来。 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回复道: 【超级无敌帅老公:听听宝贝,咱俩的崽崽是最乖的,肯定不会乱玩脐带,把自己给勒成小紫薯的。不要多想,你一定可以平安生下来的。】 末了他又问: 【超级无敌帅老公:我就想知道,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自己怀孕了呢?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宓听刚准备跟着付嘉云去魏广志的办公室吃饭,看到容熠的回复,她只觉得暖心和踏实。 不过容熠还真给她问住了,她仰着头认真地思考了一下,随后打下一排字。 【听听宝贝:因为,我是妈妈吧?】 另一头的容熠看见这条回复呆呆地愣了好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好温暖,好激动,内心深处突然涌出一股不可名状的暖流来,将他的心紧紧地包裹住。 容熠不自觉地笑了,整个人都被幸福感包围住,回复她。 【超级无敌帅老公:那我是爸爸,我怎么就不知道呢?】 容熠发誓,除了第一次和昨天晚上最后那两次没做措施外,他真想不起来有哪一次会让宓听中招。 宓听一直这么笃定,还沉浸在怀孕的喜悦中,有时候还会很焦虑…… 容熠觉得这事挺玄乎的。 不会是真的有了,刚好他老婆的超能力就跟雷达差不多,是个卵都能探知? 第96章 真的要当爸爸了 容熠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青少年时期小说看多了,居然会有这么奇葩的想法。 但只要想到丧尸可能存在,容熠便觉得他的想法也没奇葩到哪里去。 如果宓听的超能力……姑且叫做异能吧,真的是个人形雷达的话,那能不能发展一下,变成可以进行心灵感应或者心灵控制的异能呢? 容熠忍不住对宓听的异能产生了一些遐想…… 没办法,这是他的职业病,只要发现身边的某个人拥有某种可发展的特质,他就会帮那个人做点小小的规划。 说到心灵感应,他好像记起来了,关于宓听的某些小异常。 他跟宓听在医院相认的时候,宓听是第一个知道苏淮到医院的人。当时他和妙手都在,在他们听力比常人灵敏的情况下,宓听竟然快他们一步发现了苏淮的到来。 还有在医院养伤的时候,明明帐篷里的病人气色不错,宓听却一定要离开去车里住;徐震刚送到医院的时候,宓听在两人没联系的情况下出现在楼梯口,还接了方同心的电话。 这都是一些小细节,一些容易被要紧事给盖过去的小细节。 只要把这些联系起来,很快就能发现宓听其实很不对劲。 要是单凭这些,容熠是不敢确定宓听进化出了异能的,可是宓听今天一直在说自己怀孕了,还怕不能平安把孩子生下来,为此时不时地感到焦虑和害怕。 容熠还发现,这几个时间点的宓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宓听的情绪变化很大,要么愤怒,要么接近崩溃,要么很不安,需要他安慰。 尤其是今天,宓听做噩梦醒来之后处于惊恐之中,他“看见”了宓听的噩梦和宓听记忆里母亲最后的样子。 除了这些,他还感觉到两个小小的能量团,在宓听的身体里很有力地转动着…… 当容熠把这一切串联起来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冷颤。 他有些纠结,是要把这件事告诉宓听,让她学会控制自己的异能,还是要瞒着,等宓听哪天自己发现了呢? 容熠相信宓听应该不是唯一一个获得异能的人,搞不好他自己也跟着变异了,就是不知道是什么类型的异能。 问题是宓听在他之前表现出了异常,要是别人有意窥探,那宓听进化出异能的事就会被其他人知道了,只怕到时候会惹祸上身。 思来想去,容熠决定等他们见面了,再提醒宓听注意自己身体的变化,慢慢捉琢磨,控制好自己的异能,别让其他人察觉了。 容熠在心里做了决定,宓听的消息再次弹出来,瞬间就驱散了他心里的不安,只剩下满满的幸福感。 【听听宝贝:因为他们太小了,你感觉不到,等他们再长大一点,你就可以感觉到他们了。】 容熠觉得宓听这话说得又可爱又好笑,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捧着手机,将宓听的回复默念了一遍又一遍,像是得了什么宝贝一般,饭都忘了吃了。 哎呀,他真的要做爸爸了呀。 想起浪仙家的观南和刚出来的小紫薯,容熠要说不羡慕,那都是假的。 他羡慕浪仙有母亲在身边,有个愿意跟着自己的女人,有一个乖巧的儿子,现在还有一个顽皮的女儿,暂时叫小紫薯吧。 现在,容熠已经不需要羡慕别人了。 他默默爱着的女人成了他老婆,没多久就怀孕了,等十个月过后,他就能拥有一个香香软软的闺女,亦或者是胖乎乎的儿子。 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和宓听的小家会因为这个小生命的到来变得越来越圆满。 想到将来的生活会这么美满,容熠登时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超级无敌帅老公:好吧,那宝贝你从今天开始就要好好养着身体,别太累了。有事就让丁瑞或者是杨敏生去做,不要跟他们客气。】 【听听宝贝:我知道的,你晚上回来吗?今天婶婶给我做了好多点心,我分了一些给丁瑞和杨敏生,还给你留了一些呢。】 【超级无敌帅老公:哪位婶婶,现在别随便吃其他人给的东西。我晚上不回去了,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尽量早点结束工作跟你连麦睡。】 【听听宝贝:就是魏首长的夫人呀,她还叫我一起吃晚饭呢,我现在在路上。】 容熠瞥见宓听的回复,吓得呛了一口口水。 好家伙,他老婆混得也太好了吧,居然让首长夫人给她做饭,还叫婶婶…… 绝了绝了。 容熠还想问问付嘉云说了些什么,耳机却不合时宜地响起。 这次是要送消毒水去岳城最大的自来水厂。 【超级无敌帅老公:好吧,那你注意安全,走路不要玩手机,我先去忙了。】 容熠无奈,回复完宓听后匆匆扒拉了几口饭,抓紧时间出发前往消毒水配发地,随后开着直升机前往指定的自来水厂。 【听听宝贝:好,你注意安全,回来记得帮我带几本胎教书。】 宓听的回复容熠自然是没看见,不光是没看见,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容熠都不知道是忙什么去了,一直都没回宓听的消息,人也不在指挥所露面,搞得宓听心里很不安,睡觉都睡不好。 忙完志愿者的点名工作,宓听做完记录,早早地回住处休息。 夜幕已然降临,幽深的夜里,雪又下得比前些天小了许多,停下来的趋势越来越明显。 宓听一个人走在路上,还记得上次跟容熠吵架,两人一前一后走着的场景。 “臭容熠,你到底在忙什么啊,都不回我消息。等你回来了,我一定要狠狠地罚你,罚你给我和宝宝做好多好吃的。” 宓听小声地抱怨着,忍住想哭的情绪,一扭头,忽然撇见前方有两个熟悉的人在互相拉扯。 是白予恒和王灵慧。 王灵慧好像是喝多了,走起路摇摇晃晃的,白予恒在旁边扶着,想抱又不敢抱,看着特别滑稽。 宓听悄摸地上前看了看,只见王灵慧醉醺醺的,揪着白予恒,拍着胸脯喊道: “白帅哥~你看起来好像很有劲儿的样子……我告诉你,我,王灵慧,死之前一定要谈一个你这样的。” 相比之下,死倒是容易多了。 因为白予恒是个工作狂,像宓听这种能把自己拆成三份用的兼职狂,看着都怕。 还有,有的事儿吧,好像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她觉得王灵慧大概是在说,白予恒看着像是床上功夫好的那一挂。 说起来,容熠的功夫也很好呢,每次都让她要死要活的。 想到这儿,宓听的脸色微微发红,但很快就过神来,心里充满了疑惑。 这俩是怎么回事啊,这才一个星期就进展到可以聊这些的地步了? 王灵慧之前不是挺怕白予恒的么……现在搞得像个大sai迷,直接原形毕露。 难道是她在担心容熠的时候,错过了什么好戏? 白予恒扶着王灵慧:“你走路注意点,你要是愿意,我可以跟你谈。” 角落里吃瓜的宓听:“???” 什么什么,白予恒这是表白了吗? 天哪,她居然在特等席见证了白予恒的爱情。 宓听激动地探出小脑瓜继续看戏。 王灵慧整个人都贴在白予恒身上,脸红彤彤的,断断续续地说道:“白帅哥~你有没有腹肌啊,给我摸一摸吧?” 白予恒表示拒绝:“不要乱摸,我怕你摸错地方。” 宓听:裂开.jpg 这群人说话都这么骚的吗? 宓听在原地愣了一下,忽然背后深处了一双黑手,一只手扣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防止她叫出声。 宓听下意识想要挣脱,听见身后的人在说话,一抬眼,看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愣住了。 第97章 你都当爸爸了 宓听以为要被绑架了,拼了老命地挣扎着,偏偏那人的力气不大不小,刚刚好架得她动弹不得。 她想喊,嘴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喊不出来;用力伸着腿,想踢掉点什么制造一些动静,竟也办不到。 现在正是换岗的时候,人太少,根本没人会注意到她这边的动静。 哪怕白予恒和王灵慧跟她相距不到二十米,那也听不到。 宓听吓得六神无主,在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的间隙里,忽然听到一个她日思夜想的声音,抬头一看,眼泪已经先一步落下。 身后的人悄声地开口说话,语气里带着些许责怪,更多的是宠溺和无奈。 只听他说:“宝贝,你不回去睡觉,反而猫在这吹冷风,在看什么好戏呢?” 是容熠回来了。 在消失了整整一个星期后,他终于舍得回来了。 宓听撇撇嘴,哭得更厉害了。 她感觉自己好像跟容熠分开了好多好多年,这一面是好不容易才见到的。 宓听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怀孕了,情绪特别容易被放大,但此刻的她就是很想狠狠地哭一场。 想到之后容熠会经常这样不声不响地去做任务,然后再不声不响地回来。 她就觉得更得哭了。 “怎么了?” 容熠把宓听转过来面对着自己,双手捧着她的脸慢慢抬起来,大拇指则是熟稔地帮她擦掉眼泪。 “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是怕你喊出声儿来,小白的热闹我也没得看了。” “你!你吓死我了。” 宓听真被容熠给吓了一跳,不光是突然从背后抱着她,还被他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举动给气着了,挥舞着拳头重重地锤在他的胸口上,边打边哭着骂他: “你这几天都死哪里去了?!你不知道我会很担心你吗?容熠,你简直就是混蛋!混蛋!” “对不起对不起!听,我的宝贝,那天上头让我去送东西,还要收手机,我没来得及跟你说。我怕你担心,任务一结束就立马回来了,一刻都没歇着,真的。” 容熠急吼吼地解释着,强行把宓听抱进怀里,噘着嘴,朝着宓听的头顶、额头还有脸颊,用力地亲了又亲。 他主动无视了宓听锤在自己胸口处的拳头,抓着宓听的手环在自己腰上,摁着她的头靠在胸口处,强迫宓听贴在自己身上—— 哭。 宓听很不情愿,一直在容熠身上扭来扭去试图挣脱 即便容熠跟她道歉,即便她很理解容熠的工作,可真要是发生了,她还是会对容熠这种神出鬼没的行为感到生气、不满以及委屈。 她能怎么办呢,这是她自己选的呀。 从头到尾,容熠都没有做错什么,却要承受她这没来由的火气。 宓听越想越难过,见自己一直挣脱不开,干脆捏着拳头,一下接一下地重击容熠的后腰。 容熠才不管,依旧紧紧地抱着宓听不放。 他穿着厚厚的棉服,就算宓听的拳头密集,杀伤力还是很低,哪怕他穿得单薄些,这小拳头于他而言就跟挠痒似的,根本不算什么。 大概是怀孕了,宓听的反应有些大。 其实容熠也着急啊,上头突然就让他去送消毒水,还要收手机,根本不给他时间跟宓听打个招呼。 浪仙还在医院照顾秦沁和小紫薯,容熠一个人就要干两份活,所以才拖了这么长时间。 等到任务一结束,容熠立马拿手机看宓听的消息。 刚开机就有一连串的滴滴滴在疯狂响动,全是宓听的关心和询问,看得容熠特别揪心和愧疚,尤其是看见宓听说想要胎教书时,容熠都有些泪崩。 整整一周没碰手机,本就不多的电量都被耗干了,容熠就是想回个消息让宓听安心,那都办不到。 无奈,容熠只能抓紧时间去找宓听要的胎教书,赶回来陪着她。 容熠到组织部的时候宓听已经回去休息了,他又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一来就看见宓听猫在角落里看白予恒和一个漂亮女生的好戏。 他本来想给宓听一个惊喜的,却不想有点成了惊吓。 宓听锤了半天最后还是妥协了,靠在容熠怀里呜呜地哭着。 “你讨厌死了,讨厌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我要罚你!” “好,随便你罚。” “我要罚你给我做好多好吃的,我和宝宝都饿了。” “行,不过今天有点晚了,赶明儿我起早去给你做。我给你带了羊肉粉,就在背包的食盒里放着,今天先吃这个对付一下,至于你要的胎教书,我也给你找回来了,都在包里呢。” 容熠示意她回酒店的房间呆着,一边给宓听暖手,一边说些甜言蜜语来哄宓听开心。 宓听被容熠哄得心情大好,也不知她是在这里看了多久的热闹,等到容熠的手包裹着她的手,才发觉自己的手已经完全僵冷。 不知道是不是宓听的错觉,她感觉到一股滚烫的热流从手部传来,迅速游遍全身,她的身体很快暖和起来。 宓听其实很想知道容熠这周到底是做什么去了,想到容熠连手机都被收走,那就是问了也多半不会说。 宓听悻悻地叹了口气,攥紧了容熠的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白予恒和王灵慧两人早就不知道去哪里了,无非就是白予恒送着王灵慧回房间呗。 宓听仔细回味了一下白予恒话里的意思,估摸着是看上王灵慧了,王灵慧醉得不轻,为了王灵慧的人生安全,她决定给白予恒找点事做。 于是她给白予恒发了条微信: 【富婆宓听:你等会把最近的物资洽谈情况发我一下,我今天有空看了。】 酒店三楼另一头的房间里,刚把王灵慧安顿好的白予恒正打算回房间休息,恰好看到宓听的消息。 白予恒:“……” 他真是麻了哟,白天的时候说不看不看脑阔疼,现在就叫嚣着要看。 可现在,是下班时间啊! 还有啊,他怎么就觉得这个消息,来得有点怪呢? 白予恒搞不懂宓听的脑回路,给王灵慧盖好被子,开上空调,关好房门回自己房间,打开电脑给宓听写汇报。 另一边,宓听刚在酒店的地板上坐下开始炫羊肉粉,容熠给她装了一次性杯的油辣椒,真是绝佳搭配。 一扫刚才的阴郁,宓听的心思全在吃上面。 宓听尝了一口,觉得不够辣,抄过上次付嘉云带给她的糊辣椒,哐哐两勺就下去了,看得容熠龇牙咧嘴的。 容熠也吃辣,但没有宓听那么能吃。 “少吃点辣椒吧,等会烧胃。” “可是我喜欢吃呀。”宓听白了容熠一眼,埋头自顾自地吃,不管容熠在边上唠叨些什么鬼。 酒足饭饱之后,容熠安排了宓听去洗澡,等宓听洗完澡出来,容熠已经将拿来当饭桌的床头柜收拾好了,一旁的书桌上还抱着几本书,床上多了个ac钙奶小抱枕。 宓听觉得可爱,抱起来看了又看,笑着对容熠问道:“容熠,这个,我可以拿来玩吗?” “当然可以了!”容熠觉得宓听这话说实在是见外,纠正道:“只要是咱屋里放着的东西,那都是给你的,想玩什么玩什么。” 宓听点点头表示明白,脸上的笑更加明显,坐到床上去,拿着胎教书开始看。 忽然,容熠又贱兮兮地来了一句:“当然,玩我也行。” 宓听脸上的笑就这么僵住了,瞪了容熠一眼,顺手扔了个抱枕过去,骂道: “容熠,你能不能正经点!你都当爸爸了,还整天嘻嘻哈哈的!” 第98章 架不住人家总想缠着我 “当爸爸怎么了,我就喜欢逗你,我要逗你一辈子,嘿嘿嘿~” 容熠贱兮兮笑着回话。 他在宓听这里,那脸皮可是比城墙还要厚,根本不忌讳什么。 宓听是他老婆,老婆跟前还扭扭捏捏的,那就不像样。 容熠在说话的间隙里一把接住了被扔过来的抱枕,走到床边坐下,把抱枕放到宓听手上,忽然就开始正经了。 他的脸色很严肃,抓着宓听的手,语重心长地交代着: “宝贝,这雪灾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我得顶浪仙的班儿,不一定有时间回来。你现在怀孕了,一定要小心,要是有事我不在,那就跟丁瑞他们说,他们解决不了,你就找首长。” 宓听听着有些心酸,说道:“你说这些做什么,我怎么觉得听着不舒服。” 刚还跟她嬉皮笑脸,这会儿就像是在交代后事一般,这情绪变化的速度,真是比女人还快。 “不舒服也得听啊,你刚怀上,一个人呆在这里,我还真不放心。” “没事,你在的时候,我可以是一级残废,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是战神。” 宓听看容熠的神色是真的在担心,翻过手掌跟容熠是十指相扣,一向都是容熠安慰她,今次却反过来了,是宓听在安慰容熠。 她的话一说完,容熠没忍住笑了,伸出另外一只手覆在宓听的肚子上,俯下身用极度温柔的声音说道: “小宝,爸爸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乖乖的,不能闹腾妈妈哦~” 哎哟,哎哟哟。 瞧容熠那狗腿子样,在宓听面前都不曾这样的,连宓听都有些醋了,半是取笑半是不满道: “你在我面前,怎么不这样啊?” “这不是得哄着孩子对你好点吗?”容熠笑了笑,大手在宓听的肚子上轻轻地摩挲着,疑惑道:“宝贝,你这肚子怎么这么瘪啊?我听家属院的老人说过,孩子都长得快,不应该一天一个样么?” 宓听噗嗤一声笑出来,平时那么霸气睿智的人,竟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她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容熠的额头。 “我这刚怀上才一天呢,哪有你说的那么快?嗯……也许等你下次回来,我这肚子就鼓起来了,搞不好还会踹我呢。” “哈哈哈哈哈……”容熠也被宓听的话给都笑了,笑着笑着就伤感起来,看向宓听的眼神满是感激。 “听听,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哪有机会当男友、丈夫和父亲呢。” “你想谢我?”宓听眨了眨眼睛,歪着脑袋想了想,“这简单呀,把你的钱都交给我,命也交给我,再给我做好多好吃的就可以啦。” “嘿,我不是都给你了?” 容熠往床中间挪了挪,双手撑在宓听身旁将她圈起来,对着嘴就重重地亲了一口,赶在宓听反应过来之前,得意洋洋地跑去浴室洗澡。 宓听朝着浴室方向给了一个白眼,怀里抓着容熠送的枕头,坐在床上看着胎教书,等容熠出来的时候,宓听已经斜靠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捧着那本胎教书。 容熠看着就想笑,心里滋滋地冒着甜蜜蜜的暖流,抽走宓听手里的书,轻手轻脚地把宓听放平到床上去睡。 简单收拾了一下房间,容熠才打着呵欠,在宓听身旁躺下,小心又温柔地抱着她入睡。 大概是真的累了吧,容熠这一晚睡得极好。 翌日一早,天微微亮。 容熠没忘记宓听给他的处罚,蹑手蹑脚地起早,去食堂薅了点食材,一个人窝在酒店的厨房里忙活着。 宓听一觉醒来没看见容熠,以为是工作去了,心里怪难受的。 等着她洗漱完,容熠提着保温食盒上来,一见她就笑了:“哟,醒了?昨晚上睡得好吧?” 宓听诧异道:“你这是……去做饭了吗?” “对啊,你不是罚我吗?” 容熠举了举手里的保温食盒,把它放在床头柜上一一打开,一副接受检验的样子,说道:“来,你尝尝看满意不?” 宓听喜笑颜开,坐在地板上,认真地将容熠做的饭菜,挨个尝了一口,满意地朝着容熠点头表示认可,她拆了双筷子递给容熠。 “一起吃吧。”她顿了顿,又问,“吃完,你是不是又要去忙了?” “是啊,不过像之前那种不让带手机的任务已经做完了,你要是想我了就给我发微信,我得空了会回你。” 宓听应了声好,心情好了许多,在她度过头三个月的危险期之前,她希望容熠可以有时间回复她的消息。 别像这次,去哪里找不到人,连魏广志都不肯说。 吃了一顿像是正餐的早饭,宓听的肚子都吃撑了,拉着容熠下楼散步消食。 这一周里,宓听虽然过得煎熬,却也充实得很,张洪齐等人的处分一下来,宓听立刻打电话给银行解冻,顺便把从郑奎那里要回来的钱,转入了原本管理层账户里。 虽说钱是在白予恒的手里,可宓听玩的就是掐着指挥所命脉的这一手,事情一了结,怎么也得走个过场。 过后,白予恒大刀阔地带着洽谈组到处去要钱、谈物资。 整个流程都掌握在他手里,物资要不要,返还的金额行不行,全都是白予恒和洽谈组点头,旁人想过问,那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宓听都感觉这段时间的白予恒走路都带风,终于像个少校了。 宓听聊这些的时候,容熠一直在一旁听着,时不时地点头应是当做反馈。 可当他听说苏家人在新洽谈组,还两个都是宓听招过来的,便有些不大高兴。 容熠板着一张脸,写满了排斥,对着宓听小声问道:“不是,你把他们整进来做什么?苏家之前对你做的那些事,你全都忘了?” “没忘,我要是不把他们拉进来,等其中一个斗败了,剩下的那个还不是会把手伸到我这里来。” 宓听跟容熠分析了一下。 “我知道,你无法容忍他们在我跟前做事,可只有他们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掌握他们的想法,第一时间扼杀他们利用我的念头。” 末了,宓听又多说了一句: “容熠,你知不知道,苏家想让我去做掌权人?” 跟苏淮、苏渺混了有一个星期吧,宓听已经通过他们对自己的态度,慢慢把这事给悟出来了。 容熠轻蔑地呵呵笑了,对苏家的算盘嗤之以鼻。 他比着手指头说道:“你、我,还有咱爸妈,每个人单拎出来,族谱都能重新开一页了,用得着去苏家?算了算了,咱还是独美吧,就不跟他们挤了。” “可是架不住人家总想缠着我呀。” 宓听都没注意到,容熠对苏彦真夫妇的称呼变成了爸妈,只知道容熠这话说得很对,她也是这么考虑的。 要是傻乎乎地回到苏家去,他们只有被压榨的份,等到那时候,她和容熠再想着怎么抽身,只怕没这么简单。 除非他们褪层皮,否则不可能离开苏家。 苏彦真当初,可是从零开始啊。 宓听的优势在于,她现在也是有钱有权有背景的人。 既然已经悟出了苏淮和苏渺的真是目的,她何不顺手推舟,选一个听话的出来替她挡着苏家族老? 宓听可以给的条件可是很丰厚的。 她可以签署协议,永远不插手他们对苏家的管理。 也就是说,她只会投关键的一票,然后撒手不管。 只这一条,苏淮和苏渺根本就不会再考虑其他,都会上赶着得到她的青睐,以获得苏家独立掌权的机会。 宓听想想就觉得痛快,她这两个便宜堂哥,指不定要怎么互相残杀呢。 第99章 雪停了 宓听想要的,无非是坐山观虎斗,让他们互相制衡,谁也没空来管她。 实际上,宓听一点也不怕苏淮和苏渺看穿自己的想法,更不怕这两个联手优先对付自己。 要知道,他们能在指挥所行动,都是因为他们是宓听拉过来的,看在宓听的面子上,不会有人为难他们。 要是宓听出了事,那有先前陈情书的事情在,加上容熠的影响力,指挥所就没人会待见苏家,即便是待见,那也不敢深交。 一个连血亲都能算计的家族,还能有什么是他们做不出来的? 谁都不放心跟这种人合作。 另外,他们要是真把宓听弄死了,谁能保证支持宓听的那一部分族老会选择自己,万一又打成了平手,还不是继续僵持着? 你就是赖给对方,那也是没用的,双方各执一词,最后还是要僵持着。 彼此耗来耗去的,损害的还不是苏家的利益,苏家停滞不前,对谁有能有好处呢? 所以啊,他们要努力地得到宓听的青睐,为自己争取最大的赢面,到时候只要让宓听出来说句话,那部分支持宓听的族老肯定会跟着宓听的走,一边倒地支持宓听选择的那个人。 只要想通这一层,宓听便可放心大胆地行事,可劲儿地搅混苏家的水。 她是这么想的,要么一直僵持着谁也动不了谁,要么帮其中一个上位,签署协议放弃自己的权利。 作为交换,那个人必须帮她挡住苏家所有人。 当然,为了防止那个赢了的人最终选择调转矛头针对她,宓听会继续给另外一个人努力的机会,把这对对手,培养成互相制衡的棋子。 苏家这一代,就必须得这么斗下去。 直到把苏家斗垮为止。 这是一个宏大而长远的计划,要花很长时间才能行,其中的变数也很多。 宓听也没打算整多大事,最多就起个头,让事情往这方面发展,至于后续怎么样,她并不关心。 等到那个时候,苏家的资源早被内部制衡消耗殆尽了,没本事再针对她。 以后的日子嘛,要么是容熠升职,她做一个闲散的军长夫人,要么两人呆在某个小角落里,找个不好不坏的工作,夫妻俩认认真真地经营自己的家庭。 容熠板着脸听宓听分析了好一通,眉头依旧拧着,他还是不乐意宓听身边有苏家人呆着。 苏家人太卑鄙了,卑鄙到容熠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都想着敬而远之。 不过宓听的话也在理。 想当初,宓听可是花了一百个亿,才堪堪击垮一个苏氏集团,让苏家没了最大的倚仗。 容熠以为这就完了,可听宓听这话的意思,苏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下只是一朝落魄,只要假以时日,还是能起来的。 等到那时候,苏家会不会回头报复宓听呢? 如此想来,宓听主动扶持的做法也没那么难理解了。 容熠叹了口气,自责道:“听听,这都是我不好,要是我的职位再高点,你就不用这么辛苦地筹谋了。” 就宓听这个玩法,他们和苏家的恩怨是越来越有宅斗的倾向了。 以后宓听脑子里想得都是这些,这可怎么好? 根本不利于他老婆孩子身心的健康发展。 容熠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 他的铁拳,在这些弯弯绕绕的手段和错中复杂的关系面前,毫无用武之地。 “其实这样挺好的,容熠。” 对于职位的高低,宓听有不一样的想法。 “怎么说?” “你想想啊,苏淮之前能拿到首长的手令去医院见我,这说明,他们在岳城的管理层里还是有点关系的。” “是有这么回事。”容熠想了想,“我之前问过首长,他说先前不知道你是洛神的女儿,以为你是那个苏沫才签发了手令,让苏淮见到了你。” “魏首长为什么要给手令这不打紧,要紧的是他们在管理层的关系,可以见到魏首长,这才是重点。” 容熠的脸色一僵,瞬间明白了什么,一脸的无语,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他们瞧不上我这个特战队队长,所以手没伸到我这里来。” 宓听尴尬地一笑:“我可没这么说,你自己悟的。” “你啊~!”容熠气极,狠狠地捏着宓听的脸。 虽说被苏家瞧不起,容熠的尊严有些受挫,可他到底是不在乎苏家的,没一会儿,他就自己想通了,搀着宓听继续散步。 “随便吧,你看得上我就好。” 苏家看不上他也挺好的,要是他职位再高一点,估计苏家早就打着他的名义到处搞事了,他可不想忙着忙着跟隔壁高回一样,突然就被坑到小黑屋里关着接受调查。 听说高回,因为徐震的事,现在还没能出来呢。 “你又贫嘴。”宓听白了容熠一眼,拿出手机一看,时间已经快七点半了。 容熠很快就要去工作了。 她本想挣脱容熠的搀扶,想了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说完苏家的事情,容熠主动跟宓听聊了聊徐震和浪仙在医院的情况。 徐震还是老样子,冻伤和身体里的积水还没完全消除,只能在医院修养着。好在徐震的身体一向不错,恢复得比常人要好些,妙手说徐震这两天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 至于浪仙。 整个一炫女狂魔。 那个群聊一打开,全是他们家小紫薯的视频。 这两天气色好多了,听见浪仙的声音就乐呵呵地笑,看得人心生欢喜。 就是浪仙这两天,遇着点麻烦了,似乎是僵持住了,暂时没法子解决。 “怎么回事?”宓听知道浪仙炫女的事,因为紫薯妈就跟搞汇报似的,也是天天在家属群里发视频,每次一打开,宓听就是一脸的姨母笑。 不过他们夫妻俩有麻烦的事,她是真不知道。 秦沁大概是不想烦她,这才不说的。 “医院不是有规定不让家属陪护么,秦沁生孩子,浪仙一直陪着,好多人不服气,有病人举报秦沁搞特殊,就这么闹起来了。” 宓听翻了个白眼,世上就是有这么些人,一点都不能体谅别人。 不过是秦沁一家坏了规矩,别人不服气,那也是正常的。 她把手揣进口袋里,说道:“那不住医院不就完了,不占用医院的资源,总该没有搞特殊这一说了吧?” “那怎么行,浪仙说秦沁这次生孩子伤了元气,得养着,要不然早出院了。哪能说挪地方就挪地方啊,那孩子也受不了啊。” 宓听一直记着,她刚到家属院的时候发了高烧,在举目无亲的情况下,是秦沁和周棠依开门给了她一碗姜汤。 要是没有那碗姜汤的话,她只怕是凶多吉少。 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既然秦沁和浪仙在医院很为难,那她就帮一把,还了当初的恩情吧。 “这好办,我之前用医学生志愿者的名单跟医院换了两辆医疗车和房车,你问问妙手,能不能把沁姐和徐震都挪进到车上去住。” “不是,你真换了呀?” “不然呢,你以为我之前是在开玩笑啊?” “行吧,都挪到车上住,离医院也近,这也省了浪仙天天被堵。” 容熠说完,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把宓听送到组织部去,道了别后,转身忙自己的任务去。 宓听接收完小组长们的汇报,趁着空闲时候联系了秦沁,把挪地方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秦沁一开始觉得这样不好,拒绝了宓听。 俗话说穿旧不穿新,那是宓听弄来的新车,她不好意思用。 宓听态度坚决,说了下浪仙此时的难处,秦沁最终还是答应了。 解决完秦沁的事情,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吵闹声,听着还挺喜庆的。 宓听支着耳朵听外边的动静,好像是在说什么…… 雪停了? 第100章 张洪齐 “快看呐,雪停下来了!” “老天爷终于舍得把这雪停下来了。” “首长——雪停了,雪停了——” “太好了,雪终于停了!” “这下好了,雪停了,我们可以过个好年了!” …… 兴奋的叫喊声此起彼伏,反而叫人听得不太清楚。 雪停了? 宓听皱了皱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起身跑出去查看,丁瑞和杨敏生紧随其后。 一是保护宓听的安全,二是他们也听见了外头传过来的话,也想确认外面的雪是否真的已经停下了。 三人一前一后地从组织部跑出来,整整齐齐的站在走廊上,贴着围墙,默契地探头往外看。 这一进串的动作一气呵成,看着就像是复制黏贴。 周围站岗的军人们听得比宓听他们真切,纷纷蠢蠢欲动起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外头看。 当真是一片雪花都没有看见。 宓听抬头,天空是一片浅蓝,之前下着雪,总有一种被乌云笼罩,不见天日的压抑和沉闷。 此刻的天空被太阳的隐隐照射出来的光芒映衬着,像是下了一场大雨,将天与地洗刷得干干净净,看起来清新明亮,令人神清气爽。 宓听对雪停的事感到难以置信。 早上她和容熠出来的时候,雪还在下着,只是势头比之前还要小了很多,停下来的趋势更甚往日。 可她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三五日才能完全停下来。 宓听暗暗地算了下时间,从容熠离开到现在还不到三个小时,这雪,就这么完全停下来了? 气象专家都不确定的事,如此简单便发生了? 从雪灾开始到现在都快两个月了,岳城一直笼罩在其阴影之下,人人都以为这雪没个尽头,管理层甚至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 现在雪停了,真的停了。 一直期盼着的事情发生了本该高兴,宓听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雪停得太顺利了,她反而觉得有鬼。 可是老天爷的事情,宓听也说不准。 她沉默着,将手伸出去,掌心对着天空,想要接下一片雪花。 没有。 她的手心什么东西都没有。 宓听悻悻地收回手,拿出手机给容熠发了条微信。 雪停了,等一切都收拾妥当,管理层就会宣布雪灾结束,那那些被挪用的物资还要去哪里找? 宓听知道容熠这周一直在忙,是没有时间出去打探消息的。 可问题是,容熠手底下那些可以偷摸打探的兄弟都快把岳城翻了个遍,竟也没找出什么苗头来。 就连义务参与的小狸花、张洪齐、白予恒等人,也没有任何头绪。 张洪齐为什么会参与进来呢? 这还得从他搞徐震那天说起。 张洪齐一开始是不知道这件事的,在打了徐震之后,他还想着硬撑个几天等宓听自己投降。 算盘是打得啪啪响,可他这还没撑上一下午呢,就停说自己手底下有人没物资用。 张洪齐下意识以为是宓听干的,本想去医院跟宓听理论,一打听才知道,没物资用那是三五天前的事儿,关不着宓听的事。 可事情会传出来,还是因为宓听的关系。 她发火切断资金链的举动把底下人搞急了,这才火急火燎地上报,一直催着要物资。 从那以后,他心里就对这事存了个影儿。 张洪齐气不过,撺掇郭宝军去给白予恒施压,没想到一点用都没有,还被宓听简单粗暴地骂了一句滚。 当然,那都是郭宝军活该,谁让他自己犯浑人云亦云的? 张洪齐是对宓听有意见,这一点毋庸置疑,可是他知道,不能随便拿女人的名节开玩笑。 谁家里没个女的呀? 上到妈妈奶奶外婆姑姑,下到姐姐妹妹堂表姊妹。 只要带脑子想想,自己愿不愿意身边的女性亲人发生这种事,这种情况就不会轻易发生。 张洪齐在这方面还是很拎得清的,他知道高迎干的不是人事,他也觉得宓听受委屈了。 可这个高回有什么关系? 张洪齐生气的就是这一点。 他不满宓听,是因为宓听对高回步步紧逼,一点机会和面子都不给,害得高回被高迎连累去关小黑屋。 高回是他见过的,最好的首长。 不光是同吃同住,还老是像个父亲一样守护着他们。 三更半夜还在军营里那都是常态,有时候高回还会摸进宿舍里看看,给他们盖被子,闲着没事就去跟他们唠嗑,听他们说话。 抱怨也好,聊天也罢,高回都在旁边认真地听着,听完就笑着鼓励他们、支持他们,做他们身后最坚强的后盾。 这么好的首长,要给自己不成器的女儿背锅,张洪齐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等着徐震一来,他就整了那一出。 结果又把高回给整进去了。 他想了一晚上,纠结了一晚上。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为了敬爱的高首长,为了自己的兄弟能用上物资,张洪齐决定去找魏广志坦白。 等着处分一下来,徐震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他参与进来的契机是在四天前。 处分过后他就被罚到了某个驻地站岗吹冷风,半夜轮班巡逻的时候,老远就瞧见住在另一头的,来自南北军区三大队的小白菜,半夜三更摸出了驻地。 张洪齐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了,竟然没喊住小白菜,放任他消失在黑夜里。 小白菜半夜偷跑出去肯定有隐情,他那晚上都没睡觉,硬生生等着人回来,还堵着问了一通。 三大队的嘴巴严实,在岳城军防都不是什么秘密。 不出意外,张洪齐被小白菜敷衍了一顿,又因为他动手打过徐震,小白菜便不待见他,直言无可奉告。 张洪齐没往心里去,跑去消毒水配置驻地那里蹲点,匆匆见了容熠一面,询问小白菜偷跑的原因。 容熠没有明说,还猝不及防地赏了他两拳头。 张洪齐不傻,根据容熠的只言片语悟出了话里的真实意思,不仅自愿参与了搜查,还想办法搞到了宓听的微信。 他有点要面子,之前容熠在群里说管好自己枪的时候,他还跳出去调侃宓听打着谁了…… 现在他主动认错,还主动添加宓听的微信,忽然就有种再也抬不起头的感觉。 张洪齐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给宓听发了消息验证。 至此,张洪齐才算是正式加入宓听的秘密物资小分队。 张洪齐被罚到偏远驻地去,其实是打听不到什么,但不知道张洪齐是有什么本事,每去一个驻地就能打听到一些平时没法传出来的事情。 宓听也由此吃了不少瓜,可惜,有关于秘密物资的消息,一条都没有。 这搞得宓听有些着急,苦于自己没有任何侦察能力,只能耐心地等消息。 等来等去等到雪停了,要没机会了。 宓听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还是那句话,老天爷的事,她说不准的。 旁边的丁瑞和杨敏生没宓听想得那么多,心里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受,乐得抱在一起转圈圈。 这俩的欢乐气氛搞得其他军人也按捺不住了,纷纷脱岗,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开始提前庆祝雪灾结束。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楼下那些可爱的人开始疯起来打雪仗,楼上的兵哥哥们则是齐齐地唱起了歌。 洪亮有力的歌声响起,宓听身在其中被震得耳膜都有些受不了,听得她热泪盈眶。 她找了个角落蹲着,一边控制自己的情绪,一边听他们唱歌。 雪停了,她心里还是高兴的,谁都不用继续在这里耗着了。 至于那批消失的秘密物资,雪灾结束后就没用了,幕后的人肯定会急着出手。 她可以让人去盯着,直接来个守株待兔。 第101章 当心孩子 宓听窝在角落里,趁没人注意她,她伸手抹掉了脸上挂着的泪水,忽然听外边有人在喊她。 “学姐,快下来玩雪呀——” 整个指挥所,会叫她学姐的也只有一个人,不用想都知道是王灵慧。 宓听往外探头,王灵慧在楼下笑着向她招手,身旁站着白予恒、吴涛、苏淮苏渺一干人等,纷纷朝着她点头。 他们大概是刚洽谈完回来,正好遇上雪停这样的大喜事。 “学姐,快下来玩呀。” 看到宓听探出去的脑袋,王灵慧更加兴奋地朝着宓听挥手,笑嘻嘻叫唤着。 王灵慧穿着厚厚的外套,拉链只拉到了领口处,隐约看得到她里边是得体的职业装。 披肩发被她整齐地拢到脑后,不知是摸了头油还是喷了水,乌黑的头发看起来光滑柔顺,一丝乱发都不曾看见。 王灵慧还化个淡雅得体的妆容,看起来干练又沉静,像是个能管事的。 反观宓听,除了头发不乱之外,其余的都很随意。 只不过她有丁瑞和杨敏生跟着,看起来像是某个大佬的家人,与传闻中独断专横的宓听联系不到一起去。 怎么说都是个负责人,宓听也不想这样随便的。 但是她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永乐小区放着,从家属院回去得开三小时的车,指挥所这边要两个小时,宓听懒得跑。 家属院也有衣服,大多是一些日常保暖的,跟通勤很不搭边,如此一来,宓听便把自己收拾得有气势一点。 “来了。” 宓听笑了笑,脸上溢着笑容,朝王灵慧挥了挥手,转身下楼玩儿去了。 丁瑞和杨敏生依旧是紧随其后,一到楼下全都惊呆了,指挥所的岗位全都“乱套”了。 在部门里工作的,窝在帐篷里休息的,全都跑出来看热闹疯玩了,一群人在雪地里放肆,听到楼上的歌声,白予恒还主动担任指挥,领着一群军人唱歌。 宓听被这欢乐的气氛给感染了,全然忘了自己是一名孕妇,跟王灵慧互相在雪地里追逐,笑得眉眼都放肆起来。 “学姐,看招——”王灵慧团了一个巨大的雪球,朝着丢过去。 可惜她团得太大了,扔出去的力气又不够,没扔到宓听身上,反而是白予恒这个倒霉蛋被砸得一身雪。 “慧慧——”白予恒转头,无奈地喊了一声,还没得到王灵慧的解释,肩膀又挨了一击,转头一看竟不知道是谁扔的。 王灵慧笑得前仰后合,始作俑者宓听装无辜躲过了一劫,随后跑过去跟王灵慧汇合,两人在雪地里疯玩起来。 苏淮和苏渺也放下了往日里有钱人的包袱,纷纷参与到其中去,笑声骂声还有歌声此起彼伏,一派欢乐的景象。 宓听招呼着吴涛,示意他参与进来。 吴涛摇头表示婉拒,他四十出头,虽然高兴雪停了,但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爱玩闹的心,找了个地方坐下,笑着看年轻人们的热闹。 他有事要跟宓听说,得等等机会。 一开始,聚集在一起的人群还怕魏广志这些首长们生气,一直都在压着玩,闹了一会儿发现领导们压根没动静,便放肆地释放着内心的压抑。 没多久,哄闹声和歌声响彻了整个指挥所,竟还有人逮着白予恒开始搞事。 只见白予恒被众人抬起来,腿分开径直往一棵树撞过去。 是个男人看见了都会不自觉地夹紧自己的腿。 多损呐! “哎哎哎——搞什么搞什么,有女同志在呢!女同志!” 不知道是觉得这样影响不好,还是心疼自己的命根子,白予恒在一阵哄笑中挣扎着,嗓门比平时还大了几分。 还真有人被唬住了,回头一看,宓听和王灵慧根本就没注意他们,在雪地里互相追逐着。 白予恒的救命稻草没了,又纷纷起哄着开始“整治”白予恒,一二三、一二三地喊起来。 魏广志和方同心站在会议室窗边,看着楼下这欢乐的场景,只觉得心里踏实和放松了许多。 付嘉云在中间的位子上坐着,将所有茶杯用第一泡茶水过了一遍,重新给这二位大佬泡茶。 “两位首长快来喝杯茶吧,雪停了都高兴,就让孩子们闹一会儿吧。” 方同心看着白予恒成了幸运儿,不由得哈哈一笑,走到会议桌边坐下,颇有些感慨。 他道:“年轻时候也这么玩过,没想这些把戏还能传下来。” “是啊,当初你可是经常中奖呢。”魏广志笑了一声,看了付嘉云一眼后朝着方同心问道:“武思义回来没有?” 付嘉云接到了魏广志的眼神,知道他要说正事,优雅地起身,对着方同心颔首表示歉意:“差不多到饭点了,我去把宓听那孩子揪过来吃饭。” “快了。”方同先点头,“你说你,你老婆又不是外人,这些事她都能听的,赶什么?” “能听,但是不知道最好,多一分安全。” 末了,魏广志在原先付嘉云的位置上坐下来,说道:“明儿就是腊八了,让炊事班安排一下,给孩子们整点好的吃。死鬼昨天已经把所有的‘消毒水’都投放完了,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让自来水流遍整个岳城。” 过去的一周里,在整个岳城投放消毒水,为岳城进行消毒的并不止容熠一个,但管理层为了保险起见,决定只让容熠一个人去投放所有的可稀释溶剂疫苗。 更保险的是,容熠都不知道自己投放的其实是可稀释的溶剂疫苗。 自昨天过后,所有的“消毒水”都由容熠一个人投放完毕,武思义为了保证溶剂可以走遍整个岳城,已经下去走访调查好几天了。 根据专家们的估算,“消毒水”走遍岳城需要半个月的时间,这是在理想状态下,要是水管冻住了说不定会更慢。 现在,他们光是投放就花了一星期的时间,要是雪没停的话,还能拖延时间继续等等。 可是雪停了,他们已经没理由继续把岳城的居民关在家里了。 所以底下的人玩得倒是开心,魏广志和方同心却不会完全高兴起来。 他们忍不住想,要是人员流动过大的话,会不会导致病毒提前爆发?到时候,要怎么守住岳城? 病毒一旦爆发,肯定是一片混乱,要防着的可不止是丧尸,还有各路想要趁机作妖的人马。 魏广志心里没底,方同心听完魏广志的话,心里也没底。 “我马上联系武思义,让他催着水厂快点走水,冻住的水管也得抓紧疏通,免得耽误了。” “嗯,我们要尽量拖时间,必须拖到‘消毒水’走遍整个岳城,再宣布雪灾结束。” 方同心点头,拿出手机给武思义打电话。 魏广志看他们也闹得差不多了,跑到广播室喊话。 付嘉云来到楼下,看见到处疯跑的宓听吓了一跳,心想孕妇哪能怎么跑啊,当即对着宓听大喊道:“你当心孩子!当心孩子!” 宓听以为付嘉云是在担心自己,一脸不以为意道:“婶婶,我没事的,你放心吧。” 说完又跟着王灵慧疯去了。 付嘉云一听,心想宓听大概是误会了。 她的意思是说当心肚子里的孩子,宓听却以为自己是担心她的身体。 果然哪,天朝文化,博大精深,稍不注意就跑偏了。 不知道疯闹了多久,情绪一放松都有些乐不思蜀,魏广志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打断了众人的哄闹时刻。 “好了,玩够了就赶紧回去干活,事儿还多着呢。” 魏广志发话了,大家都收了心,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的岗位去。 第102章 今天还顺利吧 眼看周围的人都散了,宓听气喘吁吁地站在原地跟王灵慧道别:“回去吧,有空一起吃饭。” 白予恒嘿嘿一笑,道:“你现在吃饭都是在魏首长办公室里,谁敢跟你一起吃啊?慧慧你还是跟我一起吧,做饭搭子这事,我很擅长的。” 白予恒这话有些开玩笑的成分,却也是说的实话。 谁都知道宓听怀孕了,没公婆和父母帮衬,那付嘉云天天下厨,没事还老是揪着宓听去办公室吃饭,整天耳提面命地念叨这个念叨那个。 她这是什么意思,相信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魏广志放任容熠和宓听捅破岳城半边天,付嘉云一个首长夫人,跑来给下属的下属的老婆做饭,那不是摆明了来给宓听撑腰么? 宓听的日子能这么清静,只需要应付一些琐事,全是因为宓听这一周以来都在魏广志那里吃饭的缘故。 其实吃一顿也不打紧,要是顿顿都去吃,那这事儿就有得品了。 就算那些想接近宓听的人有机会跟宓听走近些,也得掂量掂量宓听背后那些人的分量,他们顶不顶得住。 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剑走偏锋,趁着宓听在付嘉云面前还得脸,抓紧时间向付嘉云投诚,趁机登上魏广志的大船。 比如苏淮的母亲,王秀章。 苏淮是想着给宓听卖个好,以得到宓听的支持重新坐上苏家掌权人的位置,王秀章却不这么想。 王秀章认为有之前的事在,即便他们忏悔,他们和宓听之间的心结都是不可能打开的。 既然宓听过不去,那就更不可能吞下委屈来扶持苏淮。 什么给个机会翻身,别以为王秀章不知道,这纯粹就是宓听气不过苏家还能喘气,故意来恶心他们苏家嫡支的。 王秀章知道,苏淮接受宓听的邀请是走投无路了,什么稻草伸过来就会抓,但她不会把宝都押在宓听一个人身上。 宓听和容熠两个,不是很得魏广志的器重么,那她就铤而走险,想办法直接跟魏广志搭上线。 免得再像上次见宓听那样,得低声下气地四处求人。 不仅没把宓听劝去顶替苏沫的坑,还浪费了许多人情,甚至把姜家这门好亲事给丢了。 王秀章想起来就生气。 苏淮也是个没用的,枉费她一个豪门阔太,跑去医院撒泼扮白脸的心机。 只要想起当时被两个大头兵粗暴地拖出去的场景,王秀章就觉得她那张老脸没地方放。 还好这事没传出去,不然她都不敢去苏家的人,去替苏淮找关系周旋。 现在不光是苏淮的处境不好,王秀章也越来越不得苏家长辈和女眷们待见,就连她的婚姻也变得岌岌可危。 说起来,那都是一些陈年旧事。 她是王家的大小姐,从小金尊玉贵地养大,要不是因为苏彦真身体不好,苏家的掌权人就该是苏彦真,她要联姻的对象也是苏彦真。 她嫁给苏彦南,也就是苏彦真弟弟的时候,苏家出现了财务危机,苏彦南救不活,只能把掌权人的位置让给苏彦真,请苏彦真回来掌家。 苏彦真确实救活了苏家,却执意要娶宓秀进门,搞得整个苏家很是动荡。 王秀章也很震惊,倒不是因为她后悔嫁给了苏彦南,而是她作为王家大小姐的骄傲让她无法忍受跟宓秀做妯娌。 宓秀是什么人? 一个兵鲁子。 她是什么人? 王家大小姐。 做妯娌,这差距太大,太不匹配了! 王秀章不喜欢宓秀,彼时苏淮已经八岁了,在苏家新一代人里很是出众。 为了自己的尊严和儿子的前途,王秀章在宓秀还没进门前,便和苏家的长辈一起多次羞辱她,以至于苏彦真后来,甘愿分文不取,只求脱离苏家。 苏家气不过,泼些脏水给宓秀,被警告之后,从不再提这件事。 再后来,姜家那个少爷出了事,她才暗中想到了让宓听顶包的办法。 其实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她和苏淮的想法,苏家人并不清楚,直到姜家上门退婚。 姜家执意要退婚,苏家也没办法只能答应。 打听清楚缘由后,她对宓听做下的龌龊事也传遍了整个苏家,害得她天天被长辈们阴阳怪气,就连女眷们也对她敬而远之。 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得到了王秀章的“青睐”,秘密地送到某个人床上去,替他们这一支嫡支卖命! 苏彦南知道了这件事,天天跟她吵架说要离婚,要不是苏家老太太觉得丢人不允许,她早被苏彦南扫地出门了。 以往苏彦真的事都是绝口不提的,对外只说苏彦真和宓秀在国外生活,苏家的小辈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因为姜家退婚,这段往事也在苏家内部曝光出来,搞得苏家人心惶惶,生怕自己也想苏彦真一样被苏家抛弃。 王秀章也不知道苏家的长辈们是怎么了,得知宓听的身份后,他们竟不止一次地提起苏彦真和宓秀,还有想要补偿宓听的意思,甚至想让宓听做苏家的掌权人! 这王秀章就不能忍了! 她不光要和宓秀那样出身低微的人做妯娌,等宓听做了掌权人,她还得对宓听这个不识抬举的丫头毕恭毕敬。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王秀章气不过就打算利用宓听和容熠在魏广志那里的关系,整点关系。 于是,苏淮在新洽谈组这边卖力地工作,王秀章那边也没闲着。 先是带着苏沫,冒着风雪想去付嘉云那里坐坐刷刷脸,付嘉云一早就得到了消息,跑去接送大学生,跑到指挥所呆着不回去。 王秀章在付嘉云这里碰壁之后,又想从白予恒这里下手,前些天,还托苏淮带了点礼物给白予恒。 可惜啊,王秀章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龌龊事在整个岳城军营也传遍了。 不光如此,现在只要是苏家人,在他们这里,基本上是不受待见的。 白予恒看见苏淮带来的礼物,当即对王秀章的做法了然。 他婉拒了苏家的礼物,隐晦地提醒苏淮管好自己的妈咪,免得激怒了宓听,让他在新洽谈组的一切努力全都化为泡影。 到时候,苏渺就能开心地捡漏了哦! 这个道理苏淮自然是明白的,他也不是没被王秀章坑过,之所以照着吩咐把礼物送给白予恒,就是想找个人阻止一下他母亲。 别再搞事害他了,不管宓听是不是要恶心他,他都能忍受! 这些事都是张洪齐出去打探消息时的意外之喜,他不想宓听烦心,便只告诉了白予恒,让白予恒稍微提点一下苏淮。 白予恒照做了,同样没有告诉宓听。 “去去去!”听到白予恒调侃的话,宓听没忍住嗔骂了几声,说道,“就你话最多!” “对啊,就你话多。” 王灵慧是宓听的超级大粉丝,宓听说什么就是什么,也扭头对着白予恒一阵嗔怪。 白予恒对着王灵慧傻乐,道:“行行行,我话多!玩够了没,我们该回去算账了,明天的工作也挺麻烦的,我们得抓紧搞完。” 宓听瞧着白予恒一副妻奴样,当事人王灵慧还是一脸的单纯,忽然觉得这两人估计是有得拉扯了。 想起来有些好笑。 当初宓听也是懵懵懂懂地跟着容熠去了家属院,秦沁老说她是容熠家的,当时她还不乐意呢。 宓听忽然有些能体会到秦沁当时看自己的感觉了。 言归正传,宓听觉得感情的事太能拉扯了也不好,还是要找点时间单独问问他们的意见。 免得以后伤了心,谁都不好过。 见他们还有事要忙,宓听就想着先暂时把这事放一放,转而询问了资金回收的事,她压低了声音,问道: “怎么样,今天还顺利吧?” 第103章 作死之前先干掉他们 白予恒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和不屑,说道:“有了郑奎做例子,当然顺利了,健全的身体和花不完的钱,这很难选吗?要是一不小心吃枪子儿丢了命,再多钱也没用。” “顺利就行。” 宓听被白予恒的话逗笑了,像这种有钱,但是思想境界不上不下的有钱人,一般都是见风使舵的那一挂,只要有个前车之鉴,那基本上就是听话的。 这是宓听这两年来在有钱人家里当家教,跟他们打交道总结出来的经验。 说白了,那就是欺软怕硬。 白予恒笑着,看见吴涛有话要跟宓听说,拉着王灵慧走远了。 王灵慧不满道:“你干什么,我还有话跟学姐说呢。” “什么时候都能说,搞钱要紧。苏淮苏渺,走啦!” “你简直就是资本家,一点都不体谅员工!” “天天大鱼大肉地吃还说我不体谅你?” …… 两人拌嘴的声音渐行渐远,宓听觉得好笑,嘀咕道:“这两个看着还挺欢乐的。”接着又询问丁瑞和杨敏生的意见,“是吧?” 丁瑞和杨敏生还在互相拍雪呢,根本没听见宓听在问些什么,傻乎乎地点头应是,也就没了。 宓听也没勉强他们说个一二三出来,刚准备离开就撇见了吴涛那胖胖的身影。 自辅导完吴思宇后,宓听和吴涛一家的联系就少了,更别提见面,之前吴涛还邀请她去吴家过年,被她婉拒了。 算起来,他们都两个多月没见了,新洽谈组成立后,两人见面都是在工作场合,说不了什么,现在苏淮苏渺都被白予恒叫回去了,刚好可以趁机会跟吴涛叙叙旧。 “涛哥,在指挥所还习惯吗?”宓听问道。 “那必然是习惯的啊,宓老师,咱又不是吹毛求疵的人,大环境不好,不奢求哈哈哈。”吴涛笑眯眯地回答,又说道:“有空一起吃饭啊,叫上容队长,咱们两家好好聚聚。” “那好呀,等容熠回来了,我叫上他一起。”宓听也是很久没见吴思宇和于敏芳了,当即应下了吴涛的邀请,“吴思宇怎么样了,还听话吗?” “听话,听话,期末还考了八十呢。知道我是来跟着你做事,总缠着我说想过来找你玩,天寒地冻的,你嫂子不让。” 只要提起吴思宇,必须要说的就是期末考八十! “那挺不错啊,吴思宇其实很聪明的,只要基础牢固,认真学一学,八十分没问题。天确实还很冷,还是别乱跑了,免得生病。” 说到生病,宓听总会想起之前的两次高烧,每次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从那之后身上就有哪里不对劲,至于是哪里不对劲,她又想不起来。 大概是她最近遇到的事太多,没什么安全感导致的。 “那也得遇到一个好老师带得动啊,宓老师要不是你这么尽心地教他,他不可能……” 吴涛可不是奉承宓听,他这话是真心的。 只要想起之前他儿子那个废物样,再看看如今那机灵样,他对宓听的感激三辈子都谢不完。 吴涛的声音有些大,一下就唤回了宓听的思绪,眼看吴涛那激动的神情,就知道他又要开始喋喋不休地说些感激的话。 “我是收钱办事,教好他是应该的。”那便是没完没了了,宓听已经听腻了,赶紧打断他,又转移了话题,“之前煤炭的事,还得谢谢涛哥伸出援手呢。” “宓老师你真是谦虚了。一点子煤炭而已,宓老师不用放心上,要不是你找我,我手里的那批炭还出不去呢,更别说在这里做事,说起来还是要感谢你。” “涛哥客气了。” 寒暄了几句,涛哥觉得该说正事了,这是早上于敏芳跟他说的,跟宓听有关。现下只有他和宓听二人在,正好赶紧说了,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吴涛稍微靠近了些,悄声对宓听说道:“宓老师,我媳妇儿早上跟我说,有人跑去黔州查你了。” “查我?”宓听一惊:“那嫂子知道是谁的人吗?” “暂时不清楚。”吴涛摇头,“你放心吧,我媳妇儿已经让人盯着了,有消息马上告诉你。” 说来有些好笑,对方不知道去哪里打听到了吴涛和宓听是旧相识,又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具体关系,只以为他们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直接找人跑到于敏芳那里传些有的没的。 于敏芳将计就计,本想旁敲侧击出幕后主使,无奈对面警惕性很高,于敏芳什么也没打听出来。 就在昨天,阳城那边的人上报,说有人在阳城乡下打听宓听的消息,尤其是人际关系方面,问得很详细。 于敏芳已经让底下的人盯着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宓听不用太担心。 宓听点点头,向吴涛一家表示感谢。 若非她努力地把吴思宇拉进学习好的行列,吴家哪里会搭理这些。 宓听短暂地惊讶了一下,对这事也没多大反应。她知道自己目前是众矢之的,有些人对她感兴趣想掀她老底,再正常不过。 只是,她得知道是谁才行。 她要在这些人作死之前干掉他们,否则日后闹出事来,只怕是后患无穷。 正事一了,吴涛也该回去忙着了,宓听也打算回组织部呆着,叫上丁瑞和杨敏生,四人一起回去,在指挥所门口碰见了付嘉云,吴涛打了招呼,回了财务部。 付嘉云神色焦急,刚才是晃了宓听一眼,一眨眼就跑不见了,人群一一散开,她还是没看见宓听的影子。 她怕宓听出事,正打算出去找找,刚迈步就看见宓听四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等着宓听走到她面前去,吴涛离开了,才急切地开口询问:“听听你怎么样,没觉得身上有哪里舒服吧?” “没有呀,我挺好的婶婶。”宓听摇头,她没觉得自己哪里不舒服,尤其是肚子,好得不得了。 倒是这半个月来她一直在忙,不是担心容熠,就是要时刻盯紧大学生志愿者队伍,有时候还得抽空应付那几个被取消了资格的学生家长。 其他都还好,按部就班地进行,没什么伤亡出现就行,应付家长是最累的事,基本上是一天一个电话,哪怕是说明了原由,家长还是不依不饶的,搞得宓听有些心力交瘁。 现在终于有空放松一下,宓听的心情倒是轻松了不少。 说起来,宓听从昨天开始,就没收到家长们的电话了,之前那么不依不饶的,怎么突然间就安静了,这有些说不过去呀。 宓听觉得这里边有事儿,像是在憋什么大招等她。 联系到涛哥刚才说的那些,宓听想了想,觉得有必要查一查那些被取消资格的学生的动向,尤其是郑梦怡。 付嘉云看宓听好像是有心事,问道:“你是在担心容熠吗?” 容熠一个星期没消息,宓听看起来风轻云淡的,但是付嘉云知道,宓听心里特别着急。 付嘉云明白宓听的心理,她曾经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仅如此,魏广志的位置越高,她就越担心,只是习惯了,没以前那么明显了。 “他的事已经做完了,你要是担心他,就给他发条消息吧。” 宓听摇头,本想把刚才从吴涛那里听说的事告知付嘉云,又怕这件事给付嘉云添麻烦,终究还是咽下去了。 付嘉云来给她撑腰,她都懂,本来就是仰仗宓秀之前在军营里的人际关系才有首长和夫人的抬举庇佑。 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当初的人情还能有用便很不错了,她这么还意思拿乔。 她笑着开玩笑道:“我哪里会担心他啊,他担心我还差不多呢。” 第104章 郑梦怡的大招 付嘉云被宓听的话说得一愣。 不知怎么的,她忽然觉得宓听这孩子的内心很强大。 她举目无亲,在人间挣扎着生存,用仅有的权利和手段扞卫着自己的权益和尊严。 宓听还在艰难的大环境里,在容熠不能一直陪着,身边有各种各样的人对她虎视眈眈,被阴谋阳谋包围着的情况下—— 怀孕了。 她坦然接受,乐呵呵地养胎,没有任何舍弃到这个孩子的想法。 在经历过一次无论如何都联系不上容熠的情况后,宓听迅速调整好心态,笑呵呵地跟她开玩笑。 是了,这就是军嫂啊。 既然选了这条路,就要坚持着一路走到黑。 要是坚持不住了,趁两人感情还没彻底稳固,赶紧分道扬镳,那也是好的。 可是宓听没有。 她从来没有抱怨过,至少付嘉云在指挥所的这七八天的时间里,没听到过宓听抱怨,她甚至没见过宓听因为联系不上容熠而哭着四处打探。 宓听只会很镇定的问,容熠是去哪里了,怎么联系不上他? 在得到不能说的答案后,她也很懂事地选择了沉默,把一切情绪都放在心里。 她一直很理解容熠,心疼他每天早出晚归,担心他的安危,全心全意地为容熠守着一个小家。 宓听太懂事了,懂事到付嘉云觉得这样不对。 越懂事的人内心越压抑,内心越压抑爆发时波及的范围就会越大。 特别是宓听和容熠现在有了孩子,等哪天宓听受不了了,爆发了,双方只会更痛苦,孩子也很可怜。 没有孩子还好说,有了孩子,宓听哪天受不了想走,便没那么简单了。 付嘉云叹了口气,苦笑道:“你倒是心态好,他确实是应该担心你的。” 宓听怀孩子了,处境又这样危险,容熠不该担心吗? 稍有不慎,那就是一尸两命。 为了宓听和容熠以后的日子能过得顺畅些,付嘉云决定试探下宓听内心的真实想法。 她问:“听听,你对容熠……就没什么要抱怨的吗?” “肯定有呀。”宓听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丁瑞和杨敏生在身后走着,保持这一米的距离。 宓听这次小声地嘀咕道:“昨晚上他回来,我又哭又打,还罚他给我做了一顿很丰盛的早饭。” 听到这,付嘉云那笑容里的苦涩尽数消失,她抓住宓听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说道:“这样挺好的,叫他知道你担心他、在意他,感情才不会生变。” 付嘉云很欣慰,宓听知道跟容熠闹脾气,发泄下内心的不满,其实也是夫妻之间交流的一种手段。 “没事,反正他的钱……”宓听说完,付嘉云便已经笑了,逗得宓听也笑了,凑过去:“都在我这里呢。” 手里有钱,男人根本就不算什么。 这是清醒的女人之间共有的默契。 果不其然,见对方都懂自己的意思,两人齐齐在走廊上哈哈笑起来,付嘉云挽着宓听的手臂,又叮嘱了几句。 宓听一一应着,付嘉云要去做饭,宓听不好意思吃白食,先是放了杨敏生和丁瑞去吃饭,又赖着跟去厨房给付嘉云打下手。 午饭过后,宓听简单地跟魏广志汇报了一下志愿者队伍的情况,回组织部坐班。 宓听没忘记几个家长的事,在一张草稿纸上写下了那几个学生的名字,折好了递给丁瑞,悄声说道:“帮我查一下这几个学生,看看他么最近有没有跟什么奇怪的人接触。” 丁瑞接过纸条,点头应是后出去忙活了,留下杨敏生一脸期待地问:“听姐,那我呢?” “你在这里保护我呀。”宓听说道,忽然有想起了一件事,问道:“对了,你还是在校的大学生吧?” 杨敏生用失望地神情看着宓听,点点头:“是的。” 宓听计上心来,招呼着杨敏生过来,“那你帮我办一件事。” 杨敏生坐在马扎上方便听吩咐,小眼神里都是惊喜,“什么事?” 宓听奸笑着,跟杨敏生小声密谋了一阵,“去吧。” 杨敏生摩拳擦掌的:“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安排完杨敏生的任务,宓听又在微信上联系了白予恒。 【富婆宓听:郑家最近是什么情况?】 白予恒还在算账,没看见消息,宓听等了半天没回复,越想越觉得不舒服,直接跑到财务部去守着白予恒空闲的时候。 在等了半个小时后,白予恒终于有空了。 “我怎么看你有点着急啊,出什么事了?” 宓听一进来白予恒就注意到她了,发现她的神色有些慌张,在示意宓听给他一点时间后,用最快的时间内对完了手里的项目。 “郑家,你还在盯着吗?”宓听示意白予恒去外边说话,边走边问。 郑家? 白予恒一愣,他最近都忙着要钱买物资,倒是把他们家给忘了。 “等我两分钟。”白予恒拿出手机,给自己派出去盯着的人打了个电话。 两分钟后,白予恒挂断了电话,对宓听说道:“郑奎醒了,得知赵翰打算脱离郑家,找人打断了赵翰一条腿,钉死了他的财产,打算拉赵翰当垫背的。” 宓听点头,这郑奎倒是心狠,宁愿打断一条腿也要赵翰带在岳城,估计赵翰真的知道不少东西。 “郑梦怡呢?” “郑梦怡已经好了,但是她死活不肯出院,说是有心理阴影要看心理医生。另外,她最近在跟几个做媒体的人接触,估计是想利用舆论反击。” 听到这,宓听大概知道郑梦怡的大招是什么了。 无非就是联合几个相同遭遇的同学一起接受媒体的拜访,给她泼什么滥用职权的脏水,再不然就是造她的h谣。 然后借这件事把郑奎被毙掉一条腿的事情引出来,营造一个被强权压迫的无辜少女人设,博取大众的同情,然后宓听就完蛋了。 虽说这些招都用烂了吧,但恶心人的程度是一点没变。 说起来,这都怪她自己,非要整什么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招数,志愿者队伍倒是安生了,这几个却天天蹦跶。 现在是法制社会,只要没实质性的伤害,宓听根本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尤其是那几个家长,只要在媒体面前哭一哭,说自己为了供孩子上学有多累多苦,宓听是如何地不肯松口,大众就会偏向他们,逼着宓听改掉处罚。 那群里的女孩子,包括她,被那个社会人士扫射的事不就成了不了了之吗? 宓听想起来就觉得烦,为了阻止郑梦怡的计划,她打算先发制人。 “你能找到那几个做媒体的人都是谁吗?” 白予恒点头:“这事儿简单。不过你怎么突然就要对郑家发难?之前不是还想等着调查吗?” “我怕她搞事败坏我的名声。” 宓听的语气里充满了厌烦和无奈。 这种事她已经受够了,不管郑梦怡打算什么时候动手,既然她已经知道了,就要把这件事扼杀在摇篮里。 白予恒:“……” 有了上次高迎和周妍事儿,白予恒大概能理解宓听想提前下手的原因。 上次的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军营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要不是魏广志夫妇拼命抬举宓听,哪怕宓听已经自证清白,闲言碎语还是少不了。 这确实是令人后怕的事。 宓听接着说道:“这样吧,你让人整理一下郑家犯得事儿发布到网上去,发布后马上派人去把郑奎、郑梦怡和赵翰三人都抓起来审问。” “行。”白予恒回过神来,一口将这事应下,“你回去等消息吧,我马上安排人去做,大概一个小时就能出结果。” “好,辛苦你了。”宓听点头致谢,跟吴涛、王灵慧等人打了招呼,独自一人回组织部去了。 第105章 不忍 宓听安心地回到组织部坐着,白予恒办事的效率很高,没一会郑家曾经因为一桩生意闹出人命的事就上了热搜。 人们最讨厌的不是有钱人,是有钱还要欺人的有钱人,郑家的事情一出,舆论很快就把郑氏集团淹没了,其中还有不少热评是网友讲述自己在郑氏集团遭遇的不公平待遇。 热度更上一层楼。 白予恒安排完便没管网上的事了,倒是宓听一直惦记着。 她猜想郑梦怡应该知道郑奎的腿是自己打断的,加上处分的事一直怀恨在心,此番动作不把自己彻底摁趴下,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那几位家长应该也是跟郑梦怡站在同一条阵线上才会没动静,现在就等着在媒体面前哭天喊地地卖惨呢。 至于她的想法是不是真的,就得等等丁瑞的消息了。 没多久,丁瑞回来了,坐在马扎上跟宓听汇报自己打听到的事情。 “报告听姐,那几位学生之前跟郑梦怡拉了个群,之前一直商量着怎么让你取消处分,你一直不肯,事情被家里人知道了又打算缠着你,直到你取消处分为止。” “先前他们确实是这么做的,那他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丁瑞想着自己的打听到的消息,忽然义愤填膺地骂道:“听姐,这帮人太坏了。” “那你说说,是怎么个坏法?”宓听轻笑一声,一边刷热搜一边问丁瑞。 丁瑞有些急,怕宓听打算放着不管,气冲冲地说道: “郑梦怡在岳大有同学,打听到你老家是在黔州阳城,就派人去查你的经历。那些个家长一早就跟郑梦怡联系上了,先是低声下气地跟你求情,你越是不松口他们就越是满意,天天给你打电话也是为了惹你说些难听的话,等着哪天在网上“锤死”你。” 丁瑞打听到的信息量有点大。 首先,在黔州打听她的人是郑梦怡派过去的。 其次,那几位家长是从一开始就跟郑梦怡联系上了,这是下好了套,让她往里面钻呢。 想起这几日一接家长的电话就是各种哀求,再不然就是阴阳怪气的,宓听就觉得难搞。 宓听越是不松口,越是不近人情,家长们低声下气的行为就越是可以引起大众的共情。 原来都是故意的,就想着激怒她,逼她骂人呢,哪天事情闹大了,他们再把录音一放,可不就是“锤死”宓听了么? 幸亏她做家教见识过不少奇葩家长,即便生气了也会心情气和地跟家长们沟通,否则早就让他们得逞了。 “还有呢?”宓听倒是没什么想说的,继续问下面的事。 “郑梦怡就等着查清楚你的背景,然后找媒体撰文污蔑你和吴涛的关系,说你滥用职权取消他们的志愿资格,后来又仗着跟吴涛的关系打断了郑奎的腿。到这时有关你的负面舆论一定已经达到了顶峰,家长们会趁机跳出来,在媒体面前说你毁了那几个大学生,逼着他们这些做家长的去死,再把你骂人的录音放出来,让你翻不了身。” “最后一步,他们还打算雇水军,只要是为你说话的,即便是管理层账号发布的通告,一律冲个遍,把水彻底搅浑,除非你……否则,郑梦怡不会罢休。” 说实话,这是丁瑞见过的最恶毒的计谋,没有之一。 小三、以权谋私、仗势欺人。 随便拎一个出来,都能让宓听在舆论的冲击下褪层皮,更何况郑梦怡还拿这几件事叠buff,让宓听把大众的雷全部踩完。 在舆论的冲击下,宓听不死才怪! 宓听嗯了一声,总算是理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不过有一点她觉得很奇怪,吴涛跟宓听认识的指挥所的人确实都知道,这不假。 可吴涛具体是做什么的,宓听和吴涛又是怎么认识的,只有宓听身边亲近的几个人清楚。 郑梦怡一直在医院待着,她是怎么知道的呢? 难道指挥所有内奸? 是这个内奸把她和吴涛认识的事传了出去,因为不清楚具体的关系,便有了些污秽的猜想。 第一时间把这件事告诉了郑梦怡,让她给宓听扣个小三的帽子,把这几件事联系到一起去,一举把宓听拉下来。 哪怕宓听第一时间发声明说明事情的原委,这几个buff叠下来,根本就不会有人相信。 大众只会骂她,接着会有个别看起来很“理智”的人跳出来,劝她和被扫射的女孩子们大度些,放过这几个人,别耽误他们一辈子。 大众还会说毕竟都是学生,考大学不容易,人家父母也不容易,只是被人说两句怎么了,忍一忍不就过去了? 诸如此类的屁话会到处都是,看得人能气出病来。 那以宓听的性格,是绝对不可能松口的,这会影响她志愿者团队的工作。 但她这么做只会进一步激怒大众,郑梦怡再暗中把宓听的联系方式曝光,她就等着被舆论淹死吧。 不管宓听下一步要怎么走,这都算是死局。 看来郑梦怡的计划是环环相扣啊,一点退路都不愿意留给她。 这倒是让宓听觉得自己以前是小看这个大小姐了,要不是涛哥的话无意间提醒了她,她真会被郑梦怡打个措手不及。 郑梦怡这脑子,看着像是智商在线的啊,有这害人的心计,倒是好好守规矩做志愿者啊。 “她倒是挺厉害的。” 听丁瑞说完郑梦怡的计划,宓听除了夸奖她,倒也没别的话可说。 丁瑞有种不出他所料的感觉,焦急地问道:“听姐,你不会是想忍了吧?” 这么恶毒的计谋,还能忍?! 这还是丁瑞认识的宓听吗,宓听为给徐震讨回公道,可是终止了捐赠,可以得罪所有人的,怎么轮到她自己,反而就退缩了呢? 要真是这样,这声听姐,不喊也罢。 “忍?” 宓听冷笑一声,从一开始她就是秉公处理,她不是没做过说明,不是没给过机会,可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好欺负,千方百计地要她妥协。 现在又来败坏她的名声。 还是那句话,谁来她跟前找事,她就让谁家里忙起来。 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呢,要是一直忍气吞声,对她和孩子的身心健康发展都不好。 为了孩子,宓听绝对不忍,不光是现在,以后,谁来都不忍。 “我不忍,我从来都没打算忍。”宓听表明了态度,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跟郑梦怡联系的那些人,你全都扣下来了吗?” “扣下来了,一个都没落下。” 这其实算是丁瑞擅作主张,但是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宓听被人这么陷害。 他的任务就是保护宓听,只要是对宓听不利的事情,一律都是他要解决的。 一个都不能留下。 “好,等等杨敏生吧,他那边应该也差不多了。” “他做什么去了?” “当卧底,整些实质性的证据去了。” 丁瑞云里雾里的,见宓听没说杨敏生任务的具体内容,他也没多问。 没多久,杨敏生回来了。 看他那得意洋洋的笑,就知道他收获颇丰。 “怎么样?”宓听招呼他坐下,顺便给他和丁瑞各倒了一杯水。 “一群傻x,我卖两句惨就把我拉进郑梦怡和他们的小群里去了,谢谢听姐。” 杨敏生接过水杯坐了一来,神色变得很严肃,同样气得不轻。 “听姐,他们都太不是人了。他们居然打算给你下套,污蔑你是小三,还找人模仿你的声音打电话去辱骂家长,就等着哪天上热搜连着一起爆出来。” “这是一点退路都不给你留!” 第106章 去医院看看 “丁瑞快看,杨敏生急了。” 看到杨敏生那急吼吼的样子,宓听笑着调侃了一声,搞得杨敏生更生气了。 宓听是如何对待家长们的,杨敏生都看在眼里。 在第二次联络家长的时候,宓听便已经说明了处罚的缘由,并告知他们处罚不予取消。 哪怕家长们胡搅蛮缠,天天打电话整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戏码,宓听也从没表现出一丝厌烦,甚至会花时间劝解。 她对家长们的态度还是很平和,不管对方说多难听的话,都没有在电话里骂过人,不会因为生气主动挂断家长的电话。 可是他们却不把别人的宽厚当回事,不把别人受到的羞辱当回事,只一味地用孩子不懂事、家长不容易来推脱自己孩子犯下的错。 这就算了,背地里还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只需要一点点,宓听就毁了。 要不是那个社会人士还被拘留着,只怕宓听的要面对的事更多。 说起来,杨敏生都怕那个人出来了,哪天在路上遇到了宓听,跑回来报复呢。 现在宓听还能开玩笑,杨敏生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生怕宓听不知道其中的厉害。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声音都重了几分,道:“听姐,你给了取消资格和处分的处理,这已经是很宽厚的处理了,本来是应该报警的,他们居然这么不知足非要把你往绝路上逼。听姐,你可不能心软放过他们,或者就这么忍了。” “你别急,别急,我不会忍的。”宓听笑着劝了几句,招呼他坐下,“先把你卧底打听到的,跟我说一说吧。” 杨敏生也在志愿者群里,由于他在三大队还是训练中的菜鸟,没有具体的职称和代号,就只能把自己的昵称改成了和大学生们一样的形式。 因此志愿者们所知道的,跟军队有关的负责人,就只有丁瑞一个。 除了了解郑家和郑梦怡的动向,宓听还想打听一下另外几个学生的情况,调出那几个学生的资料交给杨敏生,让他去卖惨,以打入敌人内部。 理由嘛,自然是杨敏生犯了点小错,宓听小题大作,打算给杨敏生警告处分。 杨敏生气不过,这才找到他们的联系方式,问问他们想不想报仇。 为了演得逼真一点,宓听真的找了个屁大的理由,私发消息狠狠地“骂”了杨敏生一顿,还让他等着挨处分。 大概是杨敏生卖惨卖得太逼真,加上宓听“骂”得太过分,一下就取得了他们的信任,把杨敏生拉进了群里。 有一个受害者进来,那几个学生一个个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将之前的计划一五一十地跟杨敏生说了,顺带着咒骂宓听几句。 依旧是什么难听骂什么,有的还开始造h谣,打算给宓听p遗照。 几人聊得太嗨了,丝毫不记得计划的策划者郑梦怡,一直都没说话。 看着群里很快就到了99+的消息,杨敏生是气得咬牙切齿。 为了大局,他还是忍住了骂人的冲动,一个劲儿地恭维、附和,把他们如何密谋、每一步都是谁想的,都有谁参与等信息全都挖了个干净。 “不愧是容熠看重的菜鸟,这么会儿功夫就把这事查清楚了。”宓听真诚地夸奖着杨敏生,对杨敏生卧底的结果很是满意。 听到宓听的夸奖,还带了容熠二字,杨敏生有些害羞,低头挠了挠后脑勺。 转念一想,又说道:“听姐,你别光是夸我呀,下一步怎么要怎么办?” “让他们都进去呗,把你们打听到的这些信息整理一下,发给警察,让他们去处置。” 宓听说得的神色平淡,眼神却冰冷一场,透着杀意,幽幽道:“郑家出事了,郑梦怡应该已经被控制住了,正好让这群人去警察局聚一聚,好好说一说作妖的感想。” 杨敏生和丁瑞点头,起身坐到自己的工位上忙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吧,杨敏生和丁瑞回来汇报说郑家和那几个预备闹事的人已经全部拘留了,具体会不会转成刑事案件还有待商榷。 宓听并不想赶尽杀绝,只想要给个合理的教训让他们再也不好随便拿别人的名声开玩笑。 至于郑梦怡这个始作俑者,当然是要严惩了,谁知道她这么大胆会不会闹出点人命官司来呢? 料理完郑梦怡和那几个作妖的学生及家长,宓听正好收到了秦沁的消息。 【秦沁姐姐:刚才跟主刀医生商量了一下,我和紫薯都恢复得不错,可以住到房车里去坐月子,真是太谢谢你了[可爱]】 【秦沁姐姐:[视频]】 秦沁给宓听发了段浪仙拿着奶瓶给孩子喂奶的视频,小宝宝裹得有点厚,躺在婴儿床上看着像个腰果。 正在浪仙的帮助下,正撅着粉嫩嫩地小嘴,吨吨吨地喝奶。 很快,奶瓶见底了。 浪仙用夸张又肉麻的声音喊道:“你饿了是吧,是不是饿了?越来越能吃了,爸爸要更加努力地赚奶粉钱了,还有给妈妈的生活费……” 宓听感觉浑身都鸡皮疙瘩了,容熠以后要是这样绝对会被她轰出去了。 她关掉了视频,注意到了秦沁给孩子取得小名,忍不住问她。 【听听:你给孩子取名叫紫薯啊?】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之前他们给宝宝取得代称。 因为宝宝玩脐带把自己给勒成了紫黑紫黑的颜色,看起来就像个紫薯。 其实叫起来挺不礼貌的,秦沁却拿来当小名。 【秦沁姐姐:[对啊]】 得到秦沁肯定的回答,宓听觉得秦沁心挺大的,要是换了她只怕会很排斥,因为她觉得这名字不吉利。 宓听尊重秦沁的选择,退出微信给妙手打了个电话,本来是想让他尽快安排秦沁和徐震下去住“单间”的,结果妙手在忙没接电话。 她就知道会这样。 之前也不是没通过妙手询问徐震的情况,结果都石沉大海,没有一条消息是回复的。 她能知道徐震的情况,全靠秦沁或者付嘉云转发。 妙手估计是没空,她只好作罢,自己给医院的负责人打了电话,让他们安排好房车和医疗车给秦沁和徐震转移。 医院负责人挺高兴的,马上就叫人去安排了。 为着浪仙照顾秦沁月子的事,医院的高层可是没少被人堵在半路上。 浪仙是魏广志的人,又是军人,按理说是可以稍微给个特权的,可是群众不同意,你能怎么办? 一边是大佬,一边是舆论,医院夹在中间可是难做得很。 因此宓听提出让他们住“单间”,那可是顶天好的提议,不光是解决了问题,还能腾出两个床位给别人住。 宓听不知道医院负责人对自己有多感激,对他们做事的速度很是满意,同时还有些震惊。 她给秦沁发了条消息,让他们收拾好东西准备去房车里住,顺便让浪仙去看看徐震。 宓听打了个呵欠,想着自己下午没什么事做,干脆就去医院看看秦沁、紫薯和徐震吧。 他们在医院呆了这么些天,她一直在忙也没去看望,恰好雪停了,今天去,简直就是天时地利人和。 宓听还可以抱抱小紫薯,她馋那个看起来就很q弹的小宝宝很久了! 打定了主意,宓听内心对抱紫薯充满了期待,甚至有些小激动。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乳白色的反光蝴蝶背包,宓听把笔记本、充电器和鼠标等东西一股脑塞了进去,以免有工作,却因为身边没电脑而耽误了。 她跟付嘉云、白予恒交代了一下自己的去向,领着丁瑞和杨敏生,开了两辆军用吉普直奔军区医院。 第107章 住单间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宓听三人到达了军区医院,车子就停在四号楼边上,离容熠和宓听的秘密基地不远,走几分钟就到了。 宓听给秦沁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会儿,是浪仙接的。 “喂?” “嫂子呢?” 宓听每次来医院都觉得这里不安全,秦沁的手机不在身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你嫂子上厕所去了,马上就好。”浪仙还等在厕所门口帮秦沁举着吊瓶,“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我来医院看看嫂子和紫薯,顺便把房车开到楼下去接你们,你们在哪里呀?” “你会飞啊,这么快就到医院了。”浪仙惊呼,“不过你来得正好,我们在1号楼五楼的产科这里,你过来帮我扶下你嫂子,我好抱着紫薯,提行李下去。” 产科和新生儿科都在1号楼,徐震人在2号楼,浪仙是这么想的,他先把秦沁和孩子安排到房车里去,再去2号楼把徐震挪下来。 本来浪仙还觉得有点费时间呢,现在好了,宓听过来了,正好帮帮忙。 宓听欣然应允,打听了一下徐震的情况,让丁瑞和杨敏生去2好楼那边把徐震挪下来。 1号楼和2号楼距离4号楼都有点远,天还很冷,宓听不好叫两个病号挪动太远的距离,免得被冷风吹感冒,发生感染什么的。 她干脆给医院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把房车和医疗车分别开到一号楼二号楼那边去,她和丁瑞杨敏生两人分头步行过去,帮着把人挪过来。 这边,浪仙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洋洋得意,秦沁在洗手间里听到了电话内容,出来一脸地无语,语气里透着责怪。 “浪仙,咱俩到底是谁一孕傻三年啊,宓听怀孕了,她怎么扶我?” 秦沁剖腹产的刀口缝的美容线,线是会自己融进血肉里,根本不用拆的。 但毕竟是挨了刀子,痛楚还是有的,上厕所什么的都得人扶着,宓听那个小身板能撑得住她? 她忍不住对浪仙翻了个白眼。 浪仙真把这一茬给忘了,懊恼道:“坏了。算了,我赶紧把你和闺女弄下去,再回来拿行李。” 秦沁虽说是足月生产,但小紫薯脐带绕颈三周,差点窒息这一出可是吓坏了所有人,搞得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着急忙慌地送过来,就落下了很多东西。 姚青来的那天就帮着买了不少,周棠依上了年纪不好出门,只能在家里守着小观南,又惦记秦沁,隔三差五地就让何肃或者是姚青送东西过来。 什么吃的喝的用的,消遣时间的,一样都没落下,产科的病房本来就挤,东西一多,更显得狭窄。 浪仙把秦沁扶到病床边上坐下,拉上帘子遮挡,帮她把衣服鞋子都穿上,再拿一条背巾挂在身上,哄着小紫薯,托着紫薯的脖子和脑袋,小心翼翼地将她放进背巾里。 等帘子再拉开的时候,浪仙背着紫薯,扶着秦沁,另一只手还提着部分行李,正准备下楼。 旁边的孕妇看见浪仙这殷勤的样子,心里止不住地冒酸水。 不光是因为医院不让人陪护,还因为即便医院允许,她们的老公也没有浪仙这样温柔体贴,婆婆也不像周棠依一样,天天送东西来,还时不时地打视频关心。 他们的老公和婆婆都跟死了一样,屁都崩不出一个来,真就把他们丢在医院里,放着不管。 浪仙这些天都是穿得便服,其他人不知道浪仙是军人,只能暗中猜测浪仙是哪家权贵的子女,这才有了陪护的特权。 帅气、体贴,还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这让她们心里更不平衡了。 凭什么好处全让秦沁一个人占了?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只要把浪仙搞走,秦沁就能跟她们一样,独自待在医院里观察,什么都要自己来。 所以产妇们天天都在偷偷地举报,就算搞不走浪仙,也要找点事给他们夫妻二人添堵。 一大早就看见他们在收拾东西,还以为是顶不住舆论的压力终于要离开了,结果一听他们和主治医生的对话,说要下楼去房车里住着,直到出院。 房车啊!在人满为患的医院里那就是豪华单间的存在。 普通人有个座驾就不错了,秦沁家里还能有房车,那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实锤么! 这还不光是有钱呢,能有人在医院陪护,那家里肯定是有点关系的。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本来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就很烦了,现在还要被秦沁接连降维打击,有的人已经坐不住,要开口酸了。 “哎呀,有的人就是命好啊,生个孩子还能有住‘单间’!” “可不是么,也就咱们命苦,只能住在这里,还没人管呢,人比人气死人哪~” “咱要是有这找到个好人的本事,肯定也是享福的。” 这些孕妇的话音量不大不小,正正好落进了浪仙和秦沁的耳朵里。 别的还好,就最后那句话,这是暗戳戳骂秦沁是个狐狸精,可会勾引人呢。 浪仙听出了内里的意思,脸上一僵,正想扭头臭骂这群酸民一顿,被秦沁给拦住了。 这些人为什么这样,还不是因为婚后的日子过得不好。 就知道浪仙伺候她伺候得殷勤,哪里知道她也经常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本就是各有各的难处,她懒得跟这些人说自己在婚姻里的苦楚,也不会计较个没完,那就没意思了。 她只要不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就不会气着自己。 这两天秦沁的奶水有些不够,早上只能给紫薯喂奶粉,结果这孩子吃不惯,吃了不到十分钟就拉肚子,搞得秦沁心里很不舒服。 幸亏浪仙一直开导她,哄她开心,否则她心里是要怄死的。 要是再因为这些人的话生气,导致奶水再出问题,只怕会害到紫薯,到时候还得想办法整点其他品牌的奶粉喂孩子。 浪仙看了秦沁一眼,拗不过她只好保持沉默,拖家带口地往外走。 刚准备出门,宓听就进来了,笑嘻嘻地走过来搀扶着秦沁,说道:“姐姐,我来接你下楼去,住单间!” 宓听的嗓门有些大,这热情的态度让秦沁和浪仙都有些缓不过神来,愣了一下才知道宓听这是故意气那些人的。 浪仙当即配合道:“诶好,你扶着你姐姐,我再去提点行李。那都是你嫂子喜欢的,全是好东西,花了不少价钱呢。这人多眼杂的要是丢了,那就没得用了。” 说完,浪仙乐呵呵地回去提行李了,眼神还都扫了这些个产妇们一眼。 宓听和浪仙一唱一和的,倒也没指名道姓,却让那几个嚼舌头根子的孕妇脸拉得老长,个个都气哼哼的,不说话了。 其实吧,浪仙也是知道女人怀孩子不容易,有的人结婚那就是去受罪的,之前她们偷摸着举报的事,浪仙都装作看不见,不知道。 他也确实违反了规定,不管人家举报是个什么心理,他都不会对她们多说什么。 结果呢,今儿就得寸进尺内涵秦沁是个狐狸精,那他不得暗讽一句怕小偷反击么,真当他们是软柿子,好捏得很哪? 宓听扶着秦沁出了病房,说道:“姐姐你真是的,之前周妍挑衅我你还劝我不要忍着,怎么今天换了你自己,倒选择委曲求全了?” 秦沁摆摆手:“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们家里人都不兴打电话关心的,说两句过过嘴瘾,我才不计较呢,又不妨碍浪仙对我好。” 宓听一脸认同,“是是是,整天看着浪仙对你好,估计一天能气好几回呢,确实不容易也不好过,咱们要是计较了估计就更难过了。” 第108章 不怪你 秦沁被宓听这顺从的样子逗得直笑,颇有些得意起来,道:“可不是么?” 两人相视一笑,互相搀扶着下楼。 秦沁想了想,那些人过得不好跟她有什么关系,难道是为着她才过得不好的? 既然过得不好,为什么不想办法改变一下自己的处境,却要在医院里跟她过去不,难道她嫁给浪仙是因为运气好、会哄人吗? 她也对浪仙好啊,浪仙出任务都是她一个人管家,周棠依生病的时候,也是她一个人在家又带孩子又服侍婆婆,再有姚青他们时不时帮衬一下,也算舒缓了她的疲累。 所以浪仙体贴她,周棠依对她好,不都是应该的么? 是因为他们记得秦沁的好,秦沁的日子才舒坦,不是秦沁命好,生来就享福。 老话不是说了么,打铁还需自身硬,人要想活得快乐,自己就得立得住,在努力做好一切的情况下顺其自然,到时候自然会有命运的馈赠。 如果没有,能及时抽身也是命运的一种馈赠。 要是像产妇们那样,四处怨天尤人又不愿意走出舒适区,迟早是会被淘汰的,婚姻是这样,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都是这样。 秦沁忽然觉得宓听暗戳戳地阴阳两句其实也没什么错,感慨道:“其实你说得也没错,估计就是我一直没计较,这次才会说这么难听的话。” “有时候觉得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不用太计较,可要是不计较,得寸进尺后做出来的事,真能把人气死。” 宓听对此深有感触,之前周妍来挑衅的时候她不也选择了让步,结果发生了什么? “确实是这样。” 秦沁认同地点点头,想到这些天在病房里看到的情况,其实也不怪产妇们会看她不顺眼。 一间病房是个产妇,只有三家生儿子的电话会响,接通了就是儿子呢儿子呢,除了这些,他们对产妇的情况是问都不问,有时候娘家人打电话来,有的也不理解产妇的心情。 生儿子的都不好过,更遑论生了女儿的,除了医生,基本上是无人问津的情况。 在这样的情况下,忽然来了一个生女儿的,丈夫还贴身伺候,谁看着心里能平衡啊。 这件事,错不在产妇们,不在秦沁,也并不在宓听身上,而是在他们的家人身上。 怀胎十月,好歹是家里的血脉,竟因为性别把人往绝路上逼。 别说无人看护是大环境使然,即便是有人看护,情况也跟这些差不多吧。 想想这些,秦沁忽然就不生气了,觉得这些产妇们,辛苦又可怜。 遇人不淑,要是能早点看清婆家人的真面目,就好了。 秦沁简单说了一下病房的情况,宓听听完,心里开始内疚起来。 她听说当母亲的人很容易得产后抑郁的,她刚才那样说,会不会刺激到产妇们? “姐姐,我刚才那么说,是不是过分了些?” “还好吧,产妇也没有那么脆弱,十次怼一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只要不涉及到孩子们的屎尿屁,产妇们一般都不会崩溃。 宓听有些害怕,提议道:“要不,我们安排几个心理医生去看看吧,要不然哪天出了事,我这心里不舒服。” “这倒是可以。” 秦沁觉得这个提议很好,给产妇配备心理医生的事应该在岳城全城施行起来,这样产妇们做妈妈的压力就会小很多,对妈妈和孩子们都好。 两人一拍即合,宓听兴致盎然,等把秦沁安顿好了,她立马去找妙手商量。 正聊着,浪仙带着孩子、提着大大包小包追上来了,配合着秦沁的脚步,三人慢悠悠地晃到了一楼房车那里。 等他们把秦沁和孩子都折腾好,在把房车开到容熠和宓听的秘密基地里,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丁瑞和杨敏生那边也刚好徐震给挪到了医疗车上,宓听去车上看了一下。 徐震的气色看起来好多了,就是冻伤还没好全,得一直打着吊瓶。 他坐在病床上看书消遣,杨敏生笑嘻嘻地坐在边上,用酒精炉烧着热水,见宓听来了立刻喊了一声,语调都比平时高了几分。 杨敏生有好些日子没见徐震了,两人在训练的时候就经常做搭档,感情比其他人要好多。 今天有时间跟徐震好好聊聊,他自然高兴。 徐震把书丢到一旁,看着宓听的眼眶有些发红。 事情他都听妙手说了,他以为这件事会是魏广志处理,想要个结果估计得等一段时间,毕竟魏广志要考虑很多事情。 可他没想到宓听会出手,第二天,处罚的结果就出来了。 本来宓听是可以把这件事交给魏广志去办,但是宓听没有,她第一时间就出手反击,给他一个交代。 宓听也不光光是反击,她还要让所有人都害怕,从此不敢随便动他们南北军区的人。 徐震以前觉得有事可以找魏首长找容熠找狐狸,现在他觉得,有事也可以找宓听! 他被宓听感动得声音都哽咽起来。 “嫂子你过来了,事情我都听妙手哥说了,谢谢你为我出头。我都没完成任务,我……” “没事,任务都是小事,你现在就好好养伤就行了。” 宓听宽慰着徐震,看徐震这样子,就像是在外边被欺负的小孩,见到了给自己讨回公道的大家长。 她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多好,不管怎么做,徐震无故被打的痛楚都是她无法弥补的。 倒是有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意味。 宓听除了还徐震一个公道,让他们凑点钱赔偿一下之外,没有别的办法可以弥补。 她觉得很羞愧,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徐震,只庆幸这次的事没毁了他。 “对不起徐震。”宓听长叹一口气,语气很是低落,道:“我应该跟你道歉,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挨这顿打,还这么些天了才来看你,我都没脸过来。” “嫂子你别这么想,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不管是你,还是我,总归是咱们三大队受欺负,没差的。” 徐震不认为自己是受了宓听的连累才会出事儿。 真要扯起来,还不是高回的问题。 要是他管好自己的女儿,还用得着被关小黑屋,他底下的人还会为了他去报复宓听身边的人? 对于西峰军区的人来说,高回的的确确配得上好首长三个字。 徐震也听说过高回对底下人好,因此西峰军区的人为了刚回动手,他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理解,不代表苟同。 万一闹出人命了,该怎么办? 两个军区总不能开战吧,还管不管岳城了? 真到紧要关头,两个军区是要各自为战,还是放下恩怨选择合作共赢,又或者是趁机捅对方刀子,直接吞并了? 以上三条都是最差的局面,真要发生了,对谁都不好。 徐震是个有大局观的人,既然宓听已经为他讨回了公道,他也不会揪着这件事不放,非要去找谁的麻烦。 他也不希望宓听再自责下去。 徐震开玩笑道:“嫂子你往好的地方想想,我挨一顿打就得到了八十多万的赔偿款,可以直接选车了,说不定还能剩点房子的首付呢。” 宓听被徐震的乐观给逗笑了,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 “行啊,我可以帮你看看有没有朋友是研究车的,让他给你整个性价比最高的方案出来。” 杨敏生给宓听倒了一杯温水,丁瑞恰好回来了,不知道去哪里整了堆吃的,打算叫上宓听三人去房车里跟浪仙他们一起吃。 宓听心情大好,缀在最后上了房车,忽然有个人揪住了她,神神秘秘道: “你想不想知道,容熠的秘密?” 第109章 不买账 宓听不知道身后的人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事关容熠,听起来听神秘,宓听只的转身。 一看却是一愣。 这人的模样跟容熠有五六分相像,看着不大像亲兄弟之类的,反而像是堂表兄弟。 容熠从未跟她提起过家人,宓听也从不过问,有没有兄弟,宓听不清楚。 说起来,宓听都不知道容熠对家里人的态度,更不知道眼前这个冒昧的人跟容熠有什么关系。 宓听除了父母,其余的亲人都不怎么样,容熠不提的事,估计是没差。 见宓听转身,那人的眼神里的惊喜转瞬而逝,他又走近了几步,打算把事情详细地说给宓听。 宓听一下就捕捉到这人眼神的变化。 不是那种见到别人对自己话题感兴趣的惊喜,而是觉得这事有利可图的惊喜。 从一开始她就对这人说话的态度很不满意,听着就像是来说闲话的。 这人眼神的变化更让宓听确信他就是来说闲话,让她和容熠之间产生隔阂,以达到自己某种不可见人的目的。 宓听忽然觉得这个人脑子是有什么问题吧,跑到别人跟前说别人老公的闲话? 不管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宓听都不想听,还是赶紧打发了吧。 于是宓听冷冷开口道:“容熠有什么秘密我都知道,你我又不认识,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说完,宓听转身就进了房车。 那人有些焦急,上前两步却被宓听关在了放车外,他有些不甘心,拍了拍房车的门,喊道: “你知不知道,他滥用职权抢了我家的房子?!你跟他在一起,就不怕哪天也人财两空吗?!” 房车内的宓听一愣,容熠还有房子? 前不久还说要买房呢,他既然有,那还买什么? 宓听相信容熠的为人,自然不会听外头的人乱说,只是再不打发他走,事情闹大了对容熠不好。 房车里的浪仙等人都听到了外边的叫喊声,听到滥用职权四个字,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浪仙则是一脸了然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些什么,宓听没来得及问,浪仙就招呼丁瑞和杨敏生下车去了。 宓听看浪仙这阵仗搞得有些大,怕出事,和秦沁、徐震说了一声,急匆匆地跟着下车。 三个威武的军中汉子一下来,几道狼一般的眼神在身上盯着,那人被吓得浑身一颤,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我告诉你们,这里是军区医院,你们最好不要乱来!我可以投诉你们的!” 浪仙一听这话乐了,回道:“你说得不错,这里是军区医院,所以老子也请你管好自己的嘴,别到处乱说,也别吓唬我兄弟媳妇,到时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怕你哭都没地方哭!” “你——你这是威胁!威胁!”那人极其败坏,看见宓听再后边,指着她,不依不饶道:“你把容熠叫出来对质,我们家的房子的是不是在他的名下?!” 紧接着,他又摆出一副救人于水火的样子来,对宓听的态度稍微平和了些,说道: “我本来也不想到这里来嚼别人的舌头根子,只是宓听,容熠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你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的。” 宓听听着,一整个莫名其妙的感觉。 容熠怎么就不是好东西了? 他不是一天天,让去哪里干活就去哪里干活吗? 宓听的日子怎么就不好过了? 有吃有喝有睡还有人撑腰,哪里不好了? 宓听被这人的大义凛然给气笑了,终于可以理解当初容熠见到周妍,是怎样一种无语兼气愤的心情。 她确实不知道这人和容熠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她相信容熠的为人。 别说容熠有纪律要遵守,就是没有纪律,也不会拿别人一分一毫。 容熠可是连苏家的族谱都没瞧上,更何况是别人家的房子,他自己又不是没本事,苦个两三年也有了,何必强抢他人的给自己留个把柄? 要真有这样的事,就容熠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稍微得罪个什么人,这事就会被翻出来上报。 一般人不敢惹容熠和魏广志,可是那些想要三大队的,可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毕竟富贵险中求嘛。 这样一来,那容熠还怎么坐稳三大队对长的位置,说不定还会连累魏广志。 那宓听有没有机会跟容熠在一起,都是不一定的事,即便是在一起了,容熠做出这种事,她不得跟着被请去小黑屋里喝茶? 短短几秒钟,宓听在心里把这件事分析了个遍,觉得这事十有八九是这人杜撰的,大约是想撺掇她去给容熠添堵。 看见来人那张和容熠有五六分相似的脸,说话行事的做派,宓听对容熠家人的德行,有了个大概的描述。 估计跟苏家人,大差不差吧。 面对这人的胡搅蛮缠和自说自话,宓听显得很无奈,却没有反驳对方的话,而是耐着性子跟对方解释,纠缠她是没有意义的。 “这位先生,如果你对容熠有什么不满的话,大可以收集证据去上诉举报,如果是真的,上头会给你一个交代。你跑来这里跟我闹有什么用,难不成我把他叫到这里来,你的事就可以得到解决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宓听的意思很简单,要是觉得容熠以权谋私,那就去收集证据,准备上告,找能管这事的人,别跑来这里跟她胡搅蛮缠的,她不想听这些有的没的。 对方被宓听说得一噎,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想了半天,终于憋出一句话。 “要是上告有用的话,我还来这里干什么?” 宓听嗯了一声,然后轻飘飘地来了一句:“那你来这里也一样没用啊。” 懒得再听他废话,宓听转身准备回房车,给丁瑞和杨敏生使了个眼神,二人会意,立刻上前把来人给丢了出去。 那人不服气,准备冲进去,丁瑞和杨敏生挡在门口,保持着一米的距离,没有多余的动作。 丁瑞警告道:“赶紧回吧,有什么诉求就去上告,自会有人帮你处理的。你要是再来,惹急了听姐,治你一个影响治安还是可以的。” 说完,丁瑞转身离开,杨敏生指了指来人,也跟着离开了,两人都没再搭理身后一脸气氛的李凯。 李凯从地上起来,胡乱拍了拍身上的雪,拿出手机拨通了备注为妈妈的电话。 很快,电话就接通了。 “妈,你不是说我只要把表哥上咱家要房子的事说出去,宓听就一定跟着我走吗?!她根本就不信我说的,不仅如此她还叫人把我给丢出来了!” “这样咱们怎么跟苏家和管理层搭上关系啊?我还怎么撬走宓听,然后继承苏家啊!” 李凯对着电话一阵抱怨,边走边整理着装,脸色僵得要命,似乎觉得今天这事做得太丢人了。 几天前,他的妈咪给了看了一张女人的照片,跟他说那个女人叫宓听,是容熠的女朋友,还是苏家嫡长子的—— 独女。 苏家对宓听很是重视,谁跟她在一起谁就能得到苏家。 李凯一开始对苏家和宓听没什么兴趣,想到这是容熠的女朋友,容熠可以继承苏家,顿时就来劲儿了。 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容熠抢东西! 房子只是其中一部分,虽然他们李家看不上,但只要能让事事比他优秀的容熠吃瘪,他就高兴。 打听好情况,李凯心中有了一个邪恶的计划。 对男人来说,没钱的伤害也就那么大多,可要是被心爱的女人给被背叛了,那简直比死还难受。 李凯当即决定撬容熠的墙角,等把宓听和苏家骗到手,立刻一脚踹了宓听。 谁知道,宓听不买账,不买账!!! 第110章 你听说过吃绝户吗 李凯的算盘打得是啪啪响。 可惜,计划里最重要的宓听根本不买账,甚至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这让李凯有些摸不准宓听的脾气。 普通人要知道自己老公以权谋私,第一反应肯定是别人污蔑,那蠢一点的,说得逼真些直接就信了。 可是宓听她……似乎对这事不感兴趣也不打算管,甚至有放任他随便去上告的意思。 这怎么上告啊? 本来那房子就是容熠的,只是当初李家做得不够绝,让容熠有机会翻身要回去了,哪里是以权谋私啊,是天经地义! 这是不过他颠倒黑白的说辞,想着宓听和容熠在一起不久,很多事情肯定不知道,是他拿来在宓听面前上容熠眼药的。 千算万算,没算到宓听这么淡定。 不是说她从小在乡下长大,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想怎么骗就怎么骗么? 他原想着先给宓听上眼药,让宓听心里有个疑影儿,回去跟容熠吵架,等宓听跟容熠产生隔阂了,他就立刻撺掇宓听跟容熠分手。 又因为他跟容熠有五六分相像。 于是他妈说了,宓听能看上容熠那个大头兵,那肯定也能看得上他这个富家公子哥儿。 他再以安慰宓听的理由给她买点好东西,一个在乡下长大的孩子,肯定受不了这些糖衣炮弹般哄骗,分分钟就能得手。 等他把宓听骗到手了,第一时间让生米煮成熟饭,成了就结婚,逼着宓听回苏家争继承权。 故事的最后,就是他一脚把宓听踹了自己做苏家的老大,容熠也因为老婆的背叛就此颓废,从此再也起不来了! 多完美的计划呀。 可是那个宓听她……她不买账啊! 这怎么搞? 电话那头的李母沉默了一会儿,理出李凯话里信息后,说道:“这不可能,我听人说她是最讨厌仗势欺人的!你没跟她说是容熠以权谋私吗?” “呵——!”李凯冷哼一声,“妈,你的消息来源到底行不行啊?宓听不仅一点帐都不买,连听个乐呵的意思都没有!” 李母否认道:“不可能,难道是容熠把这件事告诉她了?” 自从她接到了某个人的消息,说宓听在指挥所很是说得上话,是苏家的继承人还是容熠的女朋友,李母就开始盘算着跟苏家和管理层搭上边。 可惜李家太一般了,手本来就伸不了太远,加上雪灾,更打听不到什么了。 可是今天,李母突然就接到消息,说宓听再去医院的路上,让她考虑考虑要不要去接近宓听。 李家能有今天,都是因为李母深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的道理。 宓听难得出来一回,又不在指挥所众多大佬的眼皮子底下,她这个时候不出手要等到什么时候? 李母给李凯打了电话,催着他赶到医院去接近宓听。 可是,李凯所说的宓听,怎么跟她从消息里知道的,不一样啊? 给她消息的人说,宓听最讨厌别人仗势欺人,要是容熠也是这样的人,以她的性格绝对会大闹一场。 现在不光是没得手,还因为太冒昧让宓听讨厌了。 李母觉得这事还是有文章可做,吩咐道:“不用着急,即便她不买账这件事还是穿到了她那里去,总有一天她跟容熠还是会闹掰的,先等等吧。” “等?!”李凯急了,音量都拔高了几分,“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继承苏家啊?!” 要不是因为宓听背后有苏家,还有警卫员陪着,他才懒得花心思去哄呢,直接一包药了事。 李母觉得李凯沉不住气,似乎是猜到了李凯的心思。板起脸来训斥道:“你懂什么!小不忍则乱大谋,你要是沉不住气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让容熠知道宓听不是真心背叛他,苏家的财产你想都别想!” 李凯的心思被老母亲猜中,不耐烦地嗯了一声,“行行行,我忍着慢慢来行了吧。您当初要是下狠手让我那个表格一了百了,咱也不用怕他是公家的。” 宓听的男朋友不是容熠还好,容熠是公家那边的,身份地位都不低,这么强着来只怕会连累家里,眼下还是多花点时间慢慢来吧。 李凯想着,觉得这事就是夜长梦多的那一挂,他一时间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怼自己的老母亲出气。 他在李母的不满中挂断了电话,打算去外边转转,这个医院死气沉沉的他是一刻也待不住了! 另一头,刚“请”走李凯的宓听一行人刚回到房车里坐下,外头的动静别车里的人也听得清楚,气氛有些沉闷。 谁都知道李凯来者不善,看着他和容熠五六分相似的长相,觉得这事大概和容熠的家事有关,都没有过问。 于是整个房车里,只有躺在婴儿床里的小紫薯在咿咿呀呀的唱着歌儿,一点都感觉不到气氛的压抑。 或许是感觉到了,想缓和一下气氛。 浪仙笑呵呵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把紫薯抱起来,哄道:“你唱歌儿呢,今天你自己学会唱歌了?” 宓听看了浪仙一眼,心想他大概是知道些什么,碍于自己只是容熠的兄弟,不好多说容熠的私事。 她轻吐一口气,忽然有种多事之秋的感觉。 不管李凯要做什么,她已经摆出一副不感兴趣也不听的姿态,想必这两天是可以清净一点的。 “好了,都开心点,这件事我会去问容熠的,都别想太多,今天打发了他,估计有段时间不回来的。” 浪仙也觉得这么愁眉苦脸的不对,宓听想自己去问也好,说道:“那今晚上都别回去了,我们好好聚聚。” 又对宓听说道: “你给死鬼发个消息,让他完事了来医院,正好看看我们家紫薯,可乖了。” “行。”宓听脸上有了笑容,起身走过去伸手戳了戳紫薯的小脸,“我也想看看紫薯呢,能抱抱吗?” 浪仙嘿嘿笑了一声,扭头看了秦沁一眼,看她同不同意给宓听抱。 秦沁还没说什么,浪仙怀里的紫薯便张嘴笑起来。 “看来咱们紫薯很喜欢听听呢,你给听听抱抱吧。”秦沁觉得紫薯和宓听应该有缘分,转过头来向宓听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 “听听,紫薯还小,你抱的时候要注意脖子和腰。” “好。” 宓听以前做家教的时候也遇到过家里有小宝宝的雇主,对于抱孩子她还是有点经验的,秦沁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办。 她兴奋地搓了搓手掌,小心翼翼地从浪仙怀里抱过紫薯,紫薯笑得很开心,惹得宓听露出了满是母爱的笑容。 宓听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自顾自地逗着小紫薯。 “你真可爱,你怎么这么开心,你是不是认识阿姨?等你长到两三岁,阿姨给你买漂亮的小裙子,给你扎头发,你想要什么样的,阿姨都能给你绑。” 这是丁瑞和杨敏生参军后头一次见到小宝宝,都是一脸好奇地凑过去看,就连徐震也是伸长了脖子看,秦沁看着都忍不住笑了。 气氛自此才热闹起来,宓听抱了一会儿孩子,浪仙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又抱回去喂了点奶粉,随便摇两下,睡着了。 一行人压着声音吃喝,宓听聊了一会儿,跑到角落里窝着给容熠发消息。 约摸过了十分钟吧,宓听收到了容熠的回复。 光是看这文字,宓听都觉得窒息。 【超级无敌帅老公:宝贝,你听说过吃绝户吗?】 吃绝户? 容熠吗? 宓听还没想明白,容熠的消息又弹出来了,搞得宓听心里有些难受。 【超级无敌帅老公:我晚上回来了跟你细说,今天的事别多想,有我在呢。】 第111章 吃绝户这件事 容熠的回复让宓听觉得,吃绝户这件事,可能是容熠心里最不愿意揭开的一道疮疤。 其实应付那个人不难,只要不遇见,遇见了也不搭理,任他有什么盘算,那都是施展不开的。 宓听只是奇怪,她的行踪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为什么她刚到医院才一个多小时,马上就能有人过来找事。 郑梦怡的报复计划里,也想着利用吴涛和宓听认识这件事做文章。 这两件事都得是可以靠近她的人才能知道,那容熠的堂表亲和郑梦怡,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郑梦怡干的事可不小,那容熠的堂表亲,会不会也想着憋大招呢? 宓听本来还觉得,容熠不想说的事可以不说,等容熠哪天愿意再说也不迟。 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她身边很有可能出了个内奸,还是比较亲近的人,就算不亲近,身份应该也不低,可以利用自己手里的一切资源打听到她的行动。 这个人躲在暗处,窥探着她的一举一动,同时四处搜罗她和容熠的关系网,伺机而动。 宓听迅速整理了自己在指挥所的人际关系。 跟宓听有仇的人,不是进去了,就是被她整服了,她能怀疑的对象不多,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苏淮。 可是白予恒并不觉得苏淮有问题。 白予恒也是特种兵出身,想盯着一个人看他有没有做坏事不是什么难题,白予恒没提醒过什么,那苏淮的嫌疑就得从百分之八十降到百分之五十。 苏渺虽说也有可能,但是他在苏家的的处境一般,一直在等着宓听青睐于他给他撑腰,应该没那个胆子做内奸。 至于其他人,其实不好说。 只要有心,她的行踪不难知道,真要追究起来,人人都可以是内奸。 对方要是再聪明点,放些烟雾弹出来迷惑她,她就是想查,也无从下手。 宓听想了一下,觉得还是得从身边人查起,最好是跟容熠商量下,他们两人做个局,先把这个内奸钓出来处置了再说。 这个内奸留不得。 否则今天只是泄露她的行踪,让人来找事添堵,等这个人的胆子再大些,估计就能泄露机密,或者是想办法要某个人的命了。 权衡利弊之下,宓听觉得容熠的事情很有知道的必要,顾不上容熠的心情,回复道: 【听听宝贝: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人我已经打发走了,三两天之内他不会再过来的。】 郊外火葬场,容熠看见宓听的消息吓了一跳,想起以前的事情,他只觉得头疼。 这件事关乎容熠的过去,他本不打算跟宓听说的。 说来也怪,容熠可以把身家性命托付给宓听,但却不愿意把自己以前的事情告诉宓听。 他希望自己在宓听面前是无所不能的,而不是觉得他以前可怜,觉得他曾经活得那么没有尊严。 容熠保证自己从没有去招惹、报复那家人的想法,可是这家人却无缘无敌地跑来招惹他老婆,这不是在他的雷点蹦迪? 他们这么做无非是为了钱嘛,十三年前就是这样,十三年后还是这样。 大目标清楚了,小目标还是很模糊。 比如李家是如何知道宓听的存在和行踪的,以至于宓听前脚刚到医院,后脚李凯就出现了,还跟到了秘密基地那里去。 要说李凯背后没人,容熠可不相信。 他们这么突然地接近宓听,究竟是为了宓听身上的那点小钱,还是为了宓听背后的苏家? 宓听身边的人都值得信任吗,指挥所会不会已经被渗透了? 会不会是有人浑水摸鱼,表面上给宓听添堵,混淆宓听的视听,实际上是趁着宓听烦心的空档暗中做些别的事? 再来看,幕后主使突然把李家拉下水,针对的是宓听还是容熠,又或者魏广志和整个三大队? 这些问题都是很值得探究的,不弄清楚,容熠这心里不舒坦不说,他还怕以后出更大的事。 容熠吐了口气,没花太多时间为以前的事情悲春伤秋,迅速理清了情况,分别给狐狸、白予恒和张洪齐打了电话。 李家几斤几两,容熠心里门儿清,既然李家要动他老婆,那就怪不得他要出手赶尽杀绝。 现在容熠有三件事要做,一是拜托狐狸去调查李家这些年的动静,尤其是能进去的事,最好一件一件地列出来,送到警察局里去;二是拜托白予恒在指挥所暗中观察,看有没有可疑的人;三是吩咐张洪齐在外面打听点消息,看看岳城都有那些人对宓听感兴趣。 容熠已经抢在宓听之前行动,接下来只要等消息就行了,回复完宓听的消息,容熠又接着忙了好几个小时,等他蹭车去到军区医院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过的事情了。 秘密基地里,四辆车在空地上摆着,大约是浪仙为了挡一些没必要的人,已经将这片空地修整过了,原先是几个雪堆挡着留了个出口,现在是几块长长的铁皮挡着,出口开在另外一边,刚好够车子开出去。 容熠灵活地翻了进去,看到自己常用的吉普车在最边上停着,房车和医疗车在最边上卡着,径直朝着房车走了过去,刚打算敲门,门便开了。 是宓听。 容熠做事基本上是没有动静的,只有同行或者是杀人越货的行家能稍微觉察出一点,宓听还没等他敲门就把门开开了,着实有些吃惊。 他隐约知道,是宓听的特异功能又开始发挥作用了,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容熠的心情一般,看宓听也是闷闷不乐地,就想逗她开心,嘿嘿一笑道:“哟,看来咱俩真是心有灵犀啊,这就知道我回来了。” “胡说什么,人都在这儿呢。”宓听板着脸嗔骂了一声,侧身让了让示意容熠进门。 房车里只有宓听和浪仙一家人在,徐震得挂水,丁瑞和杨敏生跟着过去了,宓听想等容熠,便一直逗留着。 几人打过了招呼,容熠吃了点东西又看过了小紫薯,小夫妻俩才跟浪仙、秦沁道别,慢悠悠地回了自己车上。 宓听开的是容熠原来的那辆车,后备箱改造的床还铺着,被子什么的一应俱全,宓听在后边整理了一下,等着容熠做好准备跟她说吃绝户这件事。 容熠看着宓听在整理床铺,忽然抓住她的手臂从背后抱住她,将她禁锢在怀里。 宓听没有防备,一下就被带着坐到了床垫子上,后背贴着容熠的胸膛,感觉特别烫。 容熠不像往常一样是在逗她玩,抱着她的力气越来越紧,渐渐勒得她手臂有点疼。 “容熠……” “宝贝,我十五岁那年,我爸妈去工地上送餐,被没拉住手刹的车子给撞了。” 宓听愣了一下,没再扭着要挣开,安静地靠在容熠怀里听着。 是了,容熠的厨艺很好,宓听以为是在队里学的,原来那都是家里教的。 容熠的父母原来是开小餐馆的,后来做出名了,就负责给附近的工地送餐。 容父有个妹妹,是个好吃懒做的性子,容父无法一直养着妹妹,便给她介绍了装修的工作,还借着这事认识了一个小工头,感情不错,没多久就结婚了。 日子过得也还算和顺吧,除了偶尔要容父接济之外,其余的也都还好,容母对此颇有意见,次数多了容父也受不了,渐渐地,两家就断了联系,直到妹妹家生了个儿子,两家才又开始走动。 “所以,白天来的那个,在血缘上是你姑姑的儿子,算是表弟了?” “是啊,他姓李,叫李凯。我爸原以为他那个妹妹只是好吃懒做了点,没想到是个黑心肠的,你给她做多少都不够!” 第112章 容家那些事 容熠说这话的时候,感觉后槽牙都要咬碎了,语气里带着愤恨,恨不得被人撕碎,套个塑料袋,直接丢出去喂狗。 宓听虽背对着容熠听这些事情,却也能想象得出来,容熠此时的脸色一定十分阴沉。 可以想见,李家除了吃绝户,一定还做过很多过分的事。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重重地点头,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容熠叹了口气,稍微松了些力道让宓听做得舒服些,最后干脆放开,示意她坐到自己身边去。 宓听会意,在狭小的车厢里转了转身子,坐到容熠身边去,认真地听他说。 容父的妹妹名叫容荣,她的故事可有些精彩。 容家祖上是在京城里做御厨的,多少也是显赫过的,后来爆发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战争,皇室没了荣家也无用武之地,安定下来后就在岳城乡下扎根了。 容家祖上见过世面,不论男女都得会识文断字,但因为大环境的缘故,容家落魄了,容熠的奶奶还重男轻女,因此容荣上学的事是一波三折,好几次都差点要辍学,是容父坚持才有机会继续上学。 容家两兄妹都争气,一路考上了大学,可惜啊,家里只供得起一个。 容家的意思是要容荣辍学,在那个年代高中学历也是很吃香的,何况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不成问题。 这个提议遭到了容父的反对,最后的结果就是家里供着容父,容父重操祖上的旧业,靠在学校买早餐把容荣供了毕业。 不知道是容父从小庇护容荣多了,给她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性子,还是容荣的本性如此,容荣毕业后一点工作都不找,整日指着容父供应。 彼时的容父已经娶妻生子,除了管好老婆孩子,还要赡养父母、供应妹妹,工资根本不够用,正好赶上上头给了政策,立马辞职去城里开饭馆。 容父是手艺好,运气也好,生意很快就起来了,在城里开了好几家店,还接了好几个工地送饭的活,没几年就在城里买房了。 眼瞅着哥哥一家飞黄腾达,容荣也是大学毕业,却整日在家里埋怨,怪家里重男轻女,向容父索要钱财物件。 正是因为家里重男轻女,容父对妹妹从小受到的薄待感到愧疚,自然是有求必应。 “这哪里是扶持妹妹啊,这是养虎为患。”宓听忍不住插话,话虽说的重了些,可是后面的事情却也印证了宓听的话。 容熠认同地说道:“可不是嘛。” 因为容父心软又愧疚,一而再再而三的扶持让容荣,真把容荣的胃口渐渐养大了,竟向家里索要巨款前去投资,容父不同意,又是一场家庭大战,最终以容荣妥协去做装修告终。 容荣在容父的介绍些认识了李凯的父亲李满,李满看着老实,实际上却是骗吃骗喝的一把好手。 不是撺掇容荣回家要钱,就是接着容父的关系出去乱攀关系,容父多次劝解均是不理,只能以断绝关系想要挟,终于是容家捅出篓子来了。 李满开着的货车没管好车门,一弹开把过路的路人打成了脑震荡,夫妻俩怕事连夜躲了出去。 因为李满平日里总是卖弄与容父的关系,受害者找上门来,容母不愿出钱收拾烂摊子,容父也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不愿意自己的小家受罪,便报警把人给抓了回来。 这件事掏空了容荣的家底,夫妻俩也因为这件事记恨上了容父一家,直到容荣生了李凯,带着孩子上门来,这才又走动起来。 彼时容熠才四岁,正是有记忆的时候,他开始对容荣有印象,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虽说容父和容荣之间有了隔阂,但容荣对容熠很好,也是有求必应的,对容熠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还好。 容父对容熠的管教很严格,母亲也是诸多警世名言挂在嘴边,容熠一开始还是听的。 等容熠到了青春期最叛逆的时候,对家里的管教便很不服,每见对自己千依百顺的容荣一次,容熠与父母的距离就会拉远。 假以时日,必定离心。 可惜,容荣的计划还没成功,倒是让容父看出了端倪,在容父与容荣谈过一次后,容熠便再没见过这个姑姑,他的性格也慢慢地被纠正过来了。 一家三口幸福喝和乐地过日子,直到容熠十五岁那年,给工地送餐的工人请了假,容熠的父母只好自己去送,随后就被突然发动的车子撞伤,送医的路上一前一后去了。 当时的容熠才十五岁,突然经历这样的变故,一下就慌了神。 就在这时,容荣出现了。 先是帮容熠办了父母的丧事,又把他接到家里去住,依旧是千依百顺的,什么好的香的,都先给容熠,容荣也顺理成章地成了容熠的监护人。 “就这样,她领着她的家人大摇大摆地住进了我家,哄着我把家里的钱、房子、饭馆都交给她管,等东西全到手了,她就把我扫地出门,从此不闻不问。” 容熠说这话的时候,眼眶都发红了,声音都带着鼻音和哭腔。 他当时的心情很复杂,什么绝望、伤心、愤恨、憋屈又或者是难以置信,全都无法形容。 宓听被容熠的情绪感染,想起自己被苏家“追杀”的那两年,多少可以理解容熠的心情。 对当时的容熠来说,容荣或许就是支柱一般的存在,忽然有一天,这根支柱成了要命的棍子,一下把他打进尘埃里。 或许在他们的潜意识里,这些血亲都应该爱护他们才对,哪怕不爱,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他们。 宓听心疼地看着容熠,低头擦了擦眼泪。 “别哭呀,都过去了。”容熠抬手帮宓听抹去眼泪,“被赶出去的时候我刚满十六岁,没地方住我就去睡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没钱交学费,我就去打工。” “我骗老板说我十八岁,一天打三份工,后来被抓到了,看在我勤快的份上也没多说什么,就是不让我去了,重新找班上的途中还差点被人骗去当鸭。靠着助学金奖学金,终于熬到了上大学。” 宓听眼中的心疼更甚,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只能默默地擦眼泪。 她比容熠好多了,虽然苏彦真身体不好,但起码撑到了她成年。 宓听不知道的是,容熠还有一件事没说。 他打工的时候被李凯碰见了,李凯找了几个打手去威胁老板,一个暑假的工资,一分不落地全被李凯给抢走了。 要不是老板看他勤快又可怜,答应借他两千块,他都不知道要怎么活下去。 这之后容熠就长了个心眼,知道自己暂时没能力跟李家硬钢,偷偷给自己办了转学,攒着钱还了老板当初借给他的两千,靠着捡垃圾和打临时工撑到上大学,顺利参军。 那是容熠这辈子最艰难、最没有尊严的时候,过得那叫一个潦草,以至于他觉得参军后受到的所有苦,都没有当时身无分文,险些饿死在街头苦。 他能挺过来,都是因为求生欲。 等着容熠把这些事说出来,出乎意料的是,他心里没什么丢人的感觉,反而觉得自己和宓听之间的距离更近一步了。 他觉得,有个心爱的人在身边听自己的说以前的故事,是真好啊,伤心难过的时候,会有个人在身边疼爱自己。 宓听哭着,为自己心爱的人默默地流泪。 容熠笑了一声,伸手把宓听揽进怀里,安慰她:“没事了宝贝,我都挺过来了,咱们现在什么都有,连孩子都有了,往后一定都是好日子。” “容熠,你当时生气苏家对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因为想到了自己?” 第113章 容熠这些年的不容易 宓听听完了事情的始末,除了心疼之外,还感到震惊。 她以为苏家就够奇葩恶毒的了,没想到容熠的亲姑姑,也是同样的恶毒。 容熠被人这么背叛过,居然会舍得把自己的钱全都交给她。 想起当初苏家找到医院来,容熠肯为自己出头,宓听便觉得他是通过自己,想起了被李家背刺的事。 “有一部分原因是,更重要的是老子心里有你,见不得别人欺负你,想动你,除非老子死。” 容熠说着用力地抱了抱宓听,狠狠地亲了她的额头一口,又接着说。 “我当时看见你在食堂吃油条,吃得满嘴都是碎屑,我就觉得这姑娘漂亮不做作,特别想认识你,跟你发生点故事。” “可只要一想到我这样的情况,家庭还有工作都不方便,或许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只好忍痛割爱,放任你去外边儿自由生长。” 容熠说这话时,神色和语气都十分悲壮,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牺牲,从此再没机会了一样。 话虽说得夸张了些,却是容熠的真心话。 他活了二十八年,真正苦的日子也就高中那三年,是他这辈子永远都忘不了的三年。 丧父丧母,亲人背刺,甚至连活着都得小心翼翼的,生怕哪天被李凯知道,所有的努力再次付诸东流。 他可不敢赌自己还能遇到之前那样的好老板。 在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没有经济来源的情况下,活着,对容熠来说就是最大的考验,也是他唯一的任务。 只有活下去,哪怕活得潦草,能撑着一口气,才有资格去谈上大学,去谈把一切回来。 那三年,容熠当真是卑微、困顿到了尘埃里,他不敢太出众,只有在高考的时候才敢发挥全部的实力。 为了保证自己能有大学上,容熠连录取通知书的地址都是填的学校,生怕消息传出去,这辈子又被李家毁了。 直到他参军,知道李家的手伸不到军营离开来,得到狐狸的赏识后才敢崭露头角,一路做到队长的位置。 他忘了是哪一次外出执勤,在路上碰见了李凯一家,多年不见还是那样的光鲜亮丽。 等他忍完李家一顿嘲笑奚落,容熠才警觉自己已经不需要再忍了,他有资本有能力拿回自己的一切。 十三年啊。 容熠把这些事藏了整整十三年,只有魏广志夫妇、浪仙和狐狸知道,却也只知道一星半点。 在时间的磋磨下,他也不在乎了。 只有宓听是例外。 当他明白自己对宓听的感情时,原本麻木的内心再次变得敏感起来,容熠对自己的遭遇感到自卑。 容熠的生活像一团乱麻,内心更是苦不堪言,加上队里的任务,当时的容熠内心承受着很大的心理压力。 宓听出现得又突然,一来就让容熠的心砰砰跳,像是吃了跳跳糖,又让容熠极度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往前一步。 他害怕曾经的遭遇会把宓听吓跑。 容熠怕宓听觉得他没本事,看不出容荣的伎俩,傻呵呵地把家产拱手于人,还活得一点根骨都没有。 他会流泪,不是因为对容荣这个姑姑的做法感到痛心,而是因为宓听的眼神看起来充满了心疼和敬佩。 没有他抵触的可怜。 就好像在宓听这里,他在最落魄的时候,也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容熠。 容熠忍不住想,他是不是,太小看宓听了点? “你这人真奇怪,你都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就自己做主了?” 宓听有些不乐意容熠两年前退缩,撇着嘴抱怨。 “我这不是怕给不了你想要的吗?”容熠尴尬地一笑。 “你是大罗金仙啊,问都没问过,就知道我想要什么了?” 容熠觉得宓听这话有点胡搅蛮缠的意思了,嘿了一声,道: “那你们女孩子,不都是喜欢男朋友随叫随到的吗,我这样怎么随叫随到?你是不知道,这两年事特别多,我基本上都在境外,连狐狸都不一定能见到我,更何况是你。那还不如,放你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别跟着我,整天提心吊胆的。” 宓听忽然想跟容熠抬杠,又怕容熠生气,小声嘟囔道:“你说得好像,我现在就不提心吊胆一样的。” 就前两天那一出,聊着聊着人就找不到了,她能不提心吊胆吗? 容熠的耳力很好,哪怕宓听是碎碎念,他也听见了。 怎么说呢,有被自己老婆噎到。 容熠还真想了想,现在跟两年前比确实区别不大,他还不是一样的忙。 “被我说对了吧。”宓听又悄摸地吐槽。 容熠感觉宓听今儿是来劲了,非要跟他抬杠,争出个高低来。 他一把将宓听推到床上去,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特意避开了肚子,禁锢着宓听的身体,让她动弹不得,容熠恶狠狠地吐槽道: “让你抬杠,让你跟我抬杠!老子为什么不怕了要跟你在一起,你知道不?今儿你答不出来,我就不让你睡觉!” 容熠一边给宓听挠痒痒,一边等着她的回答。 宓听当然知道容熠为什么要跟自己在一起,忍着笑,尽量用严肃的语气回答容熠的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希望我被人给卖了,我可以跟别人在一起,但不能是被迫的。” “对。”容熠对这个回答很满意,从宓听身上下来坐在床边上,感慨道。 “宝贝,我有时候会想,要不是当初走投无路,我不一定会来当兵,这样就不会去带军训,不去带军训,可能就没法认识你了。” “那也不一定啊,万一我们俩就注定在一起的话,无论怎样都会遇见的。就像两年前,我们错过了,两年后不还是在一起了?” “就你会哄人。” “我说的都是真的。”宓听辩解道,又扯回正题,“那你后来是怎么把房子要回来的,又是怎么么跑到军营里的?” “这么嘛,也是阴差阳错啊。” 想起自己当年参军的理由,容熠觉得又好笑又心酸又丢分。 别人当兵是想着上阵杀敌,回报天朝大地,他当兵纯粹是因为生活所迫。 当时的他被打击得不轻,仅剩的斗志全在活命和考大学上面,考上大学后学费和生活费剧增,想贷款还没人担保。 于是他想到休学去参军,一是锻炼自己,二是可以节约生活费,顺便攒点钱上大学。等退役之后,他上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就都有了。 容熠当兵的追求真的很低,低到任何人听了都觉得好笑。 可仔细想想,容熠当时得多落魄才会这么做啊。 容熠参军的念头一般,参军后却被激发了斗志,一路摸爬滚打,出生入死,终是成就了现在的他,谁能想到他的军旅生涯走到今天,竟然已经有十年了。 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要是当初魏广志没帮他争取边上大学边当兵的福利,就容熠这个忙的程度,估计现在还没大学毕业,更想不到收集证据找律师去要财产。 就是李家过得太奢侈,不会下厨也不会经营,等容熠找上门的时候,容父那三五家饭馆全都倒闭了,留下来的两百万财产也被尽数挥霍。 更让容熠生气的是,容熠父母属于意外死亡,保险是可以赔付的。 容荣骗了容熠,把这笔钱拿去买铺面做生意了,结果生意没做起来,倒欠了三百多万的债务,等着容熠上们去要钱的时候,李家还打算把这笔债务栽到容熠头上。 本来容熠是想让李家把钱都还回来的,一看这家人心如蛇蝎,也不打算纠缠,只是要回了市值两百万的房子和一家饭馆铺面,其余的就当是花钱买清静了。 第114章 要不要做个局 容熠拿回财产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那时李家已经完全起来了,可惜能力有限,一直不温不火的。 容荣看容熠一身军装倒是吓了一跳,看着他年轻,以为他和小时候一样好糊弄,只打算还一个铺面敷衍了事。 吃一堑长一智,容熠吃过李家太多亏,心里有八百个心眼子。 他事先打听了李家的情况,知道对方想把债务丢给自己,迅速揪着一处错,偷偷地给李家找了点麻烦,那算时间李家官司不断,容荣怕出大事,只好舍了房子和铺子先把容熠打发走。 听说李家跟公家补了八百多万款项,又被掏空了,最近怎么样,容熠不太清楚。 事情已经过去八年,容熠已经把这家人抛诸脑后,谁知道最近又出来晃悠了,想必是家里有点起色了,又想着被掏空呢。 “那是你做的吧?”宓听会心一笑,“我不信你这么个刺头兵王,这样就能放过他们。” 说起来,宓听都不知道容熠这么个火爆的脾气是怎么起来的,难道是那几年过得太压抑太痛苦了了,性情才会这样? “是不是我做的有什么关系,李家半死不活的,正如当初的我一般,得挣扎着才能有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容熠说这话的时候,神色颓然,都不像往常那样精神焕发,倒有些多愁善感了。 宓听看不惯容熠这样,还是喜欢那个风风火火,爱贫嘴的容熠。 她从床上坐起来,顿了顿,学起往日容熠贫嘴的样子来,说道:“可别乱说,你才不是苟延残喘呢。你是如太阳一般的人,熠熠生辉呢。” 宓听说话的时候还张开了双手,夸张地比划着,一抬高便撞到了车顶,吃痛喊了一声后,笑了。 “哟,还学会哄我高兴了?”容熠调侃了一句,真被宓听给逗笑了,拉着她过去抱着,揉了揉她的手。 “有你真好,十五岁之后,从来都没人哄我开心过,今儿还是头一回有人哄我呢。” 宓听顺势在容熠怀里躺下:“那我以后天天哄你高兴?” “不用,又不是天天都觉得心烦,你只要听我说就行了,我心里都是高兴的。” 宓听点点头,接着车内昏暗的灯光,盯着容熠的帅脸仔细看了又看。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你说那个李凯跟你长得还挺像的,怎么你帅得那么正气,看着就是个很有决断的人,浑身都是正义感,怎么那个李凯看着……有点猥琐呢?” 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李凯长得是真不咋地,气质也跟容熠大相径庭。 “宝贝,有句话叫做相由心生,你老公我不光是心好,人品也好,哦,对了,还有活也好。” “活也好?” 宓听跟容熠异口同声的,吓了容熠一跳:“嗯?你咋回事,会跟我开带颜色的小玩笑了?” “呵。”宓听轻蔑一笑,吐槽道:“你见着我不是搞颜色就是开颜色的玩笑,我再怎么纯洁,也早就被你带坏了。” 宓听还是很传统的,虽说对男女之事有些好奇吧,却从不轻易触碰,哪怕她身边的王灵慧是个大sai迷,两个颜狗凑一起都凑不出一条完整的链接。 之所以能接上话,纯粹是因为宓听开始了解容熠了。 容熠总是爱在她跟前犯贱,这种时候不开点玩笑抬高自己,把自己作为男人的尊严拉到顶峰,宓听都不信。 宓听有时候会想,容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总爱在这种事上面强调自己很行。 可是跟容熠哼哼唧唧的时候,这哥们也没什么毛病,还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恶趣味和提议…… 总之,她每次都挺爽的。 至于容熠,他能爽上天。 容熠很快看到宓听的脸红了,恶趣味地问她:“怎么滴,想我了?” 宓听翻了个白眼,“我怀孕了,你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我又不是禽兽,哪有那么坏?以后我也不在你跟前乱说过嘴瘾了,免得把你带坏了……” “我要睡觉了,晚安。”宓听的脸红得像个基围虾,赶紧从容熠怀里坐起来,三两下脱了外边的厚外套,背对着容熠,缩到被子里打算睡了。 容熠嘿嘿笑了两声,脱了外边的厚衣服,把身上的装备放到副驾驶坐上,免得压坏了得赔钱,躺下来抱着宓听睡觉。 说是要睡了,容熠的思维却还是很清晰,他稍微想了一下,觉得还把宓听摘出去比较安全。 他压着声音,说道:“宝贝,李家的事我已经让人去查了,你明天安心回指挥所呆着,不用再管这事。” 宓听嗯了一声,转念一想,容熠最近事太多,有公务,要查物资,说不定还有些秘密任务等着。 容熠一个人把这些揽在肩上,会不会太累了? 而且掺和进来的不光只有李家,还有个郑家呢。 宓听觉得还是要分头调查,她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容熠,容熠的人查起来会更方便,她也好做个局把人钓出来。 “容熠,你还记得郑梦怡吗?” “不记得,听起来像个女的。” 容熠确实不记得郑梦怡这号人物,经历过高迎污蔑一事,容熠都怕了这些女人了,只在祈祷郑梦怡这号人物,最好跟他没关系。 “就是郑奎的女儿,被我毙掉一条腿的那个,之前是志愿者,搞事被我赶出去了,之后就一直盘算着把我撅下去。” 宓听简单说明了一下。 “她坏你规矩了?还想把你撅下去?” “是啊。”宓听点头,“她还知道我跟涛哥认识。” “她知道?” 容熠皱了皱眉头,很快反应过来宓听的意思是说她身边有内奸,正在四处搜索可用之人,到处给他们添堵。 “宝贝,你有没有怀疑过,那两个苏家人?” “白予恒最近也没跟我说他们有什么奇怪的,除了他们俩我也想不出别人。容熠,你说我们要不要做个局,把这个人给钓出来?” “做什么局,不用弄得那么复杂,从李家那边顺藤摸瓜就行了。” 容熠害了一声,觉得宓听有些小题大做了,为保万全,还是让宓听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等着宓听说完郑梦怡的计划,已然是深夜了,两人垫高了枕头,依偎在一起商量着如何把幕后黑手揪出来。 “听你这么说,这个郑梦怡行事作风像个嚣张跋扈的蠢货,根本想不了这么周全的计划,每一条都把你往绝路上逼。要不是涛哥那边提醒了你,那咱要烦的就不止李家了。” 要是宓听没发现,等着哪天舆论爆发开来,宓听又得想办法自证清白了。 容熠想想就觉得烦。 上次高迎的事,宓听费了多大劲儿才把自己摘出来,每每自证都可能陷入他人新的逻辑陷阱之中,以至于给自己招来更大的祸事。 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谁能受得了? “是啊,这么周祥的计划郑梦怡这么个蠢人是做不来的,除非她有个帮手,消息灵通,还能帮她出谋划策。” 想起自己身边有个内奸,随时都在暴露她的消息和行踪,一次次给她找事,这让宓听心中烦闷得很。 “怎么这么愁眉苦脸的,万事有我在呢,你啊,该吃吃该喝喝,养好胎,想做什么做什么,只要你自己高兴就行。” 容熠觉得郑家和李家的事都不大,用不着他们费尽心思去做局,只要顺藤摸瓜即可。 铲除内奸的事确实重要,但宓听先端掉了郑家,李家的事也被她挡了,或许内奸会觉得宓听有所察觉,最近会躲起来避避风头。 还有另一种可能,就是这个内奸会铤而走险,来一波大招。 明儿得去催催他们三个,从郑梦怡那边旁敲侧击一下,应该能有点收获。 第115章 老子要闺女 不光是郑梦怡那边,李家这边也不能松懈了,最好两天之内就能有个结果,免得夜长梦多。 “那你是,都安排好了?”宓听看容熠一副心里有数的样子,觉得有些不可置信。 她下午刚把这件事告诉容熠,容熠就采取行动了,她却还在这里等着跟容熠商量。 宓听翻了个身,平躺着,看着车顶:“你的动作倒是快,我还在这里犹豫着要怎么查呢。” “你在犹豫什么?”容熠侧身支起脑袋,宓听下手的速度一向很快,今次会犹豫,倒有些少见。 宓听是有什么顾虑吗? “你看,咱们能拜托的人不多,也就小白、共工和狐狸,再不然就是涛哥、狸花猫和橘猫这几位。”宓听摆着手指头数了数,看了容熠一眼,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要补充的。 “嗯,是就这几个,有什么问题吗?” 容熠嗯了一声,目前能腾出来的人手也就这几位了,其他人,要么没空,要么权柄不够。简单应了一句,容熠等着宓听的下文。 “我怕不管我们怎么查,这个人都会知道我们的动向,还是会功亏一篑。” 宓听觉得这事太蹊跷了,她的防备意识不低,一直都是谨言慎行的,哪怕魏广志和付嘉云一直抬举她,她也从未松懈过。 那这个人是怎么在她身边有人跟着,做事小心谨慎的情况下,得到她和容熠的人际关系和隐私的? “别太担心,我找的人都是值得信任的,不会乱泄露消息。” 容熠觉得宓听是杞人忧天,侧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宓听的肚子。 “你这肚子,怎么还是瘪的?” 宓听翻了个白眼,严肃的气氛再次被容熠的不着调冲散,她很无语,一把抓开容熠的手,转过身去。 “你看着办吧,我和宝宝要睡觉了!” “行,最多三天就会有结果了。晚安老婆,还有宝宝。” 容熠笑哈哈地说完,配合着宓听的睡姿侧身躺下,搂着宓听入睡。 夜色沉寂,军区医院里除了行走的医护人员在忙碌外,其余的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凌晨五点半,容熠准时准点地睁开了眼睛,身边的宓听被子蒙头,睡得像只佩奇。 凌晨五点半,按正常作息,刚好是做梦的时候。 容熠按照以往的惯例,低头亲了宓听的额头一下,拉开了被子方便宓听透气,轻手轻脚地坐起来穿衣服,爬到驾驶座上整了点矿泉水漱口,准备去干活。 宓听大约是听到什么动静了,半睁着眼睛随意瞅了一眼,她的睡意正浓,隐约看见容熠坐在驾驶座上,扭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嘟囔道:“容熠,你要走了吗,我起来送送你。” 容熠嘴一咧:“不用,快接着睡吧,瞧你困得。” 宓听嗯了一声,脑子里想的是爬起来送容熠去上班,身体却被困在了后备箱柔软的床上,倒头又继续睡着了。 容熠一脸好笑地下车准备去工作,刚好撞见浪仙在房车门口等着。 “咋了,找我有事儿?”容熠主动走过去跟浪仙会面,想了想,接着安抚道:“工作的事儿不用担心,我还顶得住,你安心照顾秦沁和紫薯。” “我知道,我没跟你客气啊。”浪仙贱兮兮地笑着,他要是客气的话早就回去忙着了,哪里会等到今天。 容熠不解:“那你来做什么,天还这么早,赶紧滚回去睡觉。” “李家,你打算怎么办?”浪仙不打算耽搁容熠的时间,言简意赅地问完,他会马上放人走。 “当然是办了。”容熠面上笑呵呵的,眼神愈发狠厉,“把手伸我老婆这儿,要能有好日子过我容熠就不是男人。昨儿的事还得谢谢你,领着人出去撅了一把他们老李家的金孙。” “害,就这点事儿啊。”浪仙觉得容熠这就是见外了,举起大拇指指着身后的房车,“后头那车还是你媳妇借的呢,没这房车,我这儿还清净不了。既然李家的事你心里有数,我也不掺和了,你去吧,我们家紫薯该吃饭了。” 说到紫薯的时候,浪仙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得得意起来。 必须得意啊,三大队家属院全是小子,就紫薯一个姑娘,都稀罕着呢。 尤其是成了家的特种兵们,不是在群里嚷嚷着要再生一个女儿,就是争着当干爹,军嫂们呢,不是让秦沁赶紧回去,就是一门心思地想着来医院凑热闹。 “啧啧啧~瞧你这样!”容熠一脸嫌弃道,往后退了两步,打着手势,道:“你等着,等我家听给我生个闺女,咱一点也不眼红你的。” “哈哈,你家听要是生儿子那就完了,到时候不得羡慕死你。”浪仙的语气贱兮兮地说道,仿佛已经看容熠以后抱着儿子一脸嫌弃的样子。 “滚滚滚!老子要闺女!”容熠赶紧呸了一声。 容熠不是重男轻女的那类人,自然也不是重女轻男那一挂的。宓听跟他的崽,不管男孩女孩他都喜欢,都会好好教养着长大。 他更稀罕闺女主要是因为环境,三大队全都是小子,一喊起来就跟鸟叫似的,吵得人头疼。要是闺女的话,肯定是文文静静的,没有臭小子吵。 “哈哈哈哈。”浪仙瞧着容熠那气急败坏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听见房车里紫薯微弱的哼唧声,估摸着要醒了。 不打算继续跟容熠贫嘴,浪仙摆摆手,道:“你赶紧去吧,我闺女饿了。” 容熠点点头,转身离开,慢慢消失在黑夜中。 宓听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在容熠起床的时候跟他说了些什么,后来不知道怎么地又睡过去了,接着就一直做起床的梦。 等她意识到自己其实根本没起来,还在床上睡时,伸手一摸,身旁的床铺已经空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怀孕了,宓听觉得这几天特别累,睡得好,但还是困得有些神志不清,眼睛一闭,又接着睡了个回笼觉。 等她强撑着起来的时候,时间是早上八点过,志愿者群里的打卡报到都已经结束了。 宓听大致算了一下,志愿活动进行到现在已经八天了,原本的计划是铲除积雪疏通道路,分一部分人兼职配送物资。 原本宓听还担心有的人关疯了,会对女同志动手动脚,或者是言语上口嗨各种找茬。 宓听还特别害怕他们遇见刁民,看着是一群眼神透着清澈愚蠢的大学生来送物资,就想着多赖一袋子物资。 要是有学生招架不住给了,一传十十传百的,人人都会为了一口吃的跟学生耍赖,往后物资的配送就会慢慢乱了章法。 尤其是在雪灾要结束的档口上,蠢蠢欲动的人会越来越多。 除了维护好秩序,宓听还得保证大学生们的安全。 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要是小打小闹还好收拾,如果是大问题,宓听很难收场。 在别人看来,宓听的工作看着特别轻松,也就是看看电脑,点点鼠标,可真要坐到她那个位子上,就会感觉到无形之中环绕着的压力。 为了杜绝类似情况发生,宓听给物资组的编排都特别用心,她给每个物资配送小组都配了些特别壮的男同学,一是威慑,二是给女同学们增加一点安全感。 这几天的情况都很不错,宓听还是很满意的,她还是不敢松懈,得保证接下来的志愿工作仍旧不出纰漏。 现在雪停了,估计上面会有新的指示下来,她得做好准备才行。 宓听做好了工作安排,低头瞥了一眼日历,今儿好像是腊八呀。 她寻思着,要不要给这帮大学生加个餐? 第116章 你来这里做什么 宓听瞧着这个雪灾只是雪停了,一时半会还消停不了,估计是没办法回家过年了,参加志愿工作吃好点也行。 于是宓听给白予恒打了个电话,让他安排一下,今天给志愿者们加餐,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白予恒在电话那头切了一声,昨儿容熠火急火燎地找,今儿宓听一句话就要加餐,夫妻俩没一个考虑他忙不忙的。 明明是个少校,搞得他像个小弟一样的,让干啥就得干啥,晚一点都不行。 那能怎么办呢,现在他说了算的局面还不都是宓听牵头拉起来的,说不定以后有婚宴都是因为宓听呢。 小弟就小弟吧,这么大的人情能还一点是一点。 白予恒给底下的人打了电话,这时苏淮和苏渺都进来了,说今天腊八,雪也停了,他们的妈妈和妹妹或者姐姐想来看看,问他能不能行。 白予恒考虑了一下,同意了,让有家属要来看的都去指挥所一楼的招待处见面,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 军用吉普车上,宓听合上电脑,整理好床铺后打着呵欠下车。 一下车就瞧见浪仙手里提着一小罐煤气,丁瑞在后边,手里拖着个小拖车,装满了菜和肉,杨敏生在入口处警戒,见浪仙和丁瑞都回来了,缀在最后边跟着进来了。 “浪仙,你这是打算开火啊?”宓听指着浪仙手里的煤气,“医院不是供一日三餐的吗,怎么还要自己做饭?” 宓听之前住院的时候都是在医院食堂吃的饭,味道都还不错,产妇的吃食肯定也不会差,怎么浪仙还要自己做? 浪仙哦了一声,解释道:“你姐姐最近奶水不好,紫薯喝奶粉还拉肚子,我想熬点猪蹄汤给你姐姐补一补,看能不能有点母乳喂紫薯。” 昨儿紫薯就开始拉肚子,浪仙还以为是奶粉牌子不好,趁着挪下来的时候换了个更好的牌子,今天凌晨才打开给冲上,紫薯喝完没多久又拉肚子了。 不知道紫薯是不是脐带绕颈的时候给自己憋坏了,伤到了肠胃,才会这么不适应奶粉。 原本浪仙还想着,等秦沁把身子都养好了再考虑喂奶的事,可是紫薯肠胃弱,他不得不抓紧了。 为了这事,秦沁早上起来还哭了一顿,浪仙劝了好久才稍微好点。 浪仙怕秦沁想太多,觉得自己这个当妈的没用,只好出去找点东西来给秦沁补补身子,甭管有没有用,起码秦沁心里会好受点。 等安顿好秦沁,他就带着紫薯去做个详细的检查,看医生怎么说,如果还是奶粉牌子的问题那就接着换,要是肠胃有问题,那就趁着紫薯小,赶紧治,不然拖久了会变成大病的。 “啊?”宓听脸色一变,焦急道:“那姐姐她还好吗?你要不带紫薯去做个检查?”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浪仙招呼着宓听一起上房车,跟宓听商量道,“你要不晚点再回指挥所吧,等我带紫薯做完检查再走。你帮我陪陪你姐姐,聊天解解闷啥的,免得她想太多得产后抑郁。” 有的事儿吧,只有女人才能互相理解。 浪仙再怎么体贴,终究是男人,秦沁生孩子的痛他连十分之一都分担不了,也只能在陪伴上面多下功夫。 他要带紫薯去做检查,正好的让宓听陪着秦沁,说点私房话,对秦沁应该有点帮助。 说实话,浪仙总觉得秦沁这次生孩子心情总是不大愉快,不知道还被紫薯吓得还是被病房里的其他产妇给气的。 生病了要想好得快点,心情愉悦很重要。 好在现在挪出来了,他不用天天被人堵着听病人们如何举报投诉,秦沁也不需要听产妇们阴阳怪气,皆大欢喜。 宓听正好想问秦沁一些怀孕期间会遇到的问题,有浪仙在她还不好意思问呢,今天浪仙正好要出去,那不是碰上了绝佳的机会,想问什么就问什么吗? 她笑着,欣然应允道:“好啊,我正好有事想问问姐姐。” 浪仙向宓听道谢,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房车,丁瑞把菜放到房车上,征得宓听同意之后,跟杨敏生一起去徐震那边呆着等妙手过来挂水。 浪仙交代他们中午一起吃饭,自顾自地在房车的厨房上忙活起来。 宓听想帮着打下手,被浪仙无情地赶出去了,她只好去陪着秦沁。 秦沁在床上坐下,看着刚睡着的小紫薯,神色忧愁。 宓听看着心里也不舒服,稍微劝了几句,看秦沁那双手像青葱一样修长白皙,提议着等她出院了,要给她做美甲。 秦沁原来是很爱美的,怀孩子的时候多有不便,整个人都缭乱了整整十个月,一说到美甲之类的爱美项目,秦沁可算是有话说了。 看着秦沁脸上有了些笑容,厨房里忙着的浪仙可觉得找宓听来是找对了。 浪仙快速收拾好厨房,猪蹄汤在灶上炖着,浪仙拿了条背巾穿戴在身上,安抚了秦沁,交代宓听注意着灶台上的猪蹄汤,穿上厚厚的外套把紫薯放进背巾里,裹在里面保暖,带着孩子出门做检查去了。 秦沁有些担心紫薯的身体状况,宓听未免她多思,去自己车上拿了个平板过来,姐妹俩坐着追宫斗剧——《皇帝的女人们》,边分析剧情边吐槽。 约莫过了两个钟头吧,浪仙还没带着孩子回来,秦沁有些担心,又没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嫂子你别担心,医院人多,检查速度慢那也是正常的。”宓听安抚了几句,听到有人在敲房车门,欣喜道:“应该是浪仙和紫薯回来了,姐姐你等一下,我去开门。” 等着秦沁点头,宓听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人不是浪仙和紫薯,而是张洪齐,代号共工。 “共工,你来这儿干什么?”宓听诧异道。 虽说张洪齐已经受到了惩罚,还自发帮忙找物资的下落,但因为他带头把徐震打进了医院,宓听一向不怎么待见他。 微信里张洪齐给的消息,她也基本上已读不回,不然就是让容熠或者白予恒去交接。 后来宓听觉得私聊太麻烦,干脆叫容熠拉个小群,取名“少年先疯队”,有什么收获都在群里说,也方便他们整合信息。 现在张洪齐有消息不在群里发言,怎么还跑到医院里来找她了? 宓听还好说,徐震看见了,心里不得堵得慌? 因此宓听的语气除了诧异外,还有些不满。 张洪齐听出来了,也知道自己来得时间和地点不对,但他打听到的不是物资的事,尴尬地解释道: “我知道徐震在这里,我等会去跟他道歉。但你先听我把事情说完,是昨天死鬼交代的,跟李家有关,他现在在忙,我只能先跟你说。” 听到张洪齐的解释,宓听总算明白张洪齐跑到这里来的原因,心想着速度还挺快,说道: “在这里等我一下。” 秦沁在坐月子,张洪齐上房车不方便。 宓听跟秦沁说了一声,下车后示意张洪齐边走边聊。 张洪齐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说给宓听听。 自打容熠把房子和铺面要回去之后,李家就一直很倒霉,不光是补了欠公家的八百万款项,后续隔更是麻烦不断,整天不是这个项目是失败了,就是那个合作商不干了,海量的银子丢进去,一点本都没回。 容荣和他老公为了维持自己家的体面,只好找人出去做假项目骗钱,骗完就跑,因为是中间商作案,到现在苦主都不知道幕后主使的李家。 “那这事跟李凯来找我有什么关系?”宓听疑惑道,“为了钱?可我现在都快穷死了。” 第117章 都认识 “话可不能这么说。”张洪齐有些神神秘秘的,给了个小提示,“听姐,你爸爸是苏家人。你知道苏家现在,是怎么看你的吗?” 宓听愣了一下,苏家怎么看她的? 苏淮和苏渺一直在讨好她,苏家族老有一部分站她这边,还能怎么看她,不就是想让她回去管事理家吗? 想到这一层,宓听一脸了然,心想着李家野心是真大,难怪跑到她这里来给她上容熠眼药。 是笃定他们刚在一起,容熠怕背刺或者自尊心强,不会告诉她自己被吃绝户的事情,借此机会出手,是想从她身上搜刮点什么吗? 宓听低头,冷笑道:“李家是想着要苏家?” 可宓听总觉得,李家的目的肯定不止这些。 又或者说,幕后主使的目的不仅仅只是找人给她添堵,肯定还想着整点别的。 问题是她身上已经没钱了,跟苏家也没什么交集,要说跟魏广志和付嘉云的关系,那也全是看在宓秀的面子上才有的,也办不了什么大事,除非宓秀以前救过魏广志夫妻俩的命。 除了这些,她身上还有什么值钱的? 容熠手里的房子和铺面,还是说白予恒那边的新洽谈组? 虽说她和容熠在一起了,白予恒那边关系也不错,可是这些都不是她随随便便就能决定的啊,难不成是想用她来威胁谁? “是啊。”张洪齐觉得跟宓听说话就是不费劲,这么快就悟出了李家的真实目的,接着说:“按照李家的财力,别说打听苏家或者你了,就是打听杨敏生这样的小列兵都够呛。” 宓听把张洪齐的话联系了一下,说道:“那你的意思是李家最近是缺钱了,可惜本事不大,又跟容熠有点血缘关系,于是就有人给他们家指了条明路,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张洪齐嗯了一声,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接下来他要说的,是一见很倒三观的事。 “李家不是想从你身上简单的捞钱,而是想让你和死鬼起嫌隙,最好把你俩整分开。那李凯不是跟死鬼长得像么,他就趁机跟你……”后面的话张洪齐没说明,但是懂得都懂。 宓听点头表示自己明白,示意张洪齐继续说下去。 “到时候李凯就会逼着你结婚,再让你带他回苏家,借着苏家对你的重视坐上掌权人的位置,然后一脚把你给踹了。” 其实张洪齐打听到的是容荣会让宓听悄无声息地死掉,整吃绝户那一套。 张洪齐不知道的是,宓听已经猜出了李家的意图。 她默默在心里吐槽李家是吃绝户吃上瘾了,要是她听信了李凯的话,有了容熠翻身那一出,李家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不会翻身。 那宓听的下场就只有一个死。 “你说这家人,心怎么那么黑。”张洪齐默默地吐槽了一句,“真要出了这种事,死鬼是个有血性的男人,肯定受不了,他那么看重你,给钱给车,你这么对他,那肯定是废了。他的工作还这么危险,随便出点错,以后我们想见他可能就得去战士陵园了。” 宓听闻言,站在原地,脸色大变。 所以李家不光是想要从她这里捞到苏家的好处,还想着要容熠的命?! 好恶毒的心计,比郑梦怡的复仇计划还要恶毒。 唯一不同的是,宓听觉得以容荣当年欺骗容熠的心计来看,李家这个吃绝户的计划跟幕后主使应该没关系。 幕后主使不会傻到去要容熠的命,要是哪天被翻出来了,魏广志能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李家这是自己想出来的计划,报复容熠的同时还能拿到苏家的钱,一举两得。 这次麻烦虽然牵扯了容熠以前的事,实际上还是冲着她来的,真是麻烦。 张洪齐看宓听脸色煞白,赶紧劝道:“诶诶诶,深呼吸,这事已经查出来了,等会我就把资料送去警察局,把他们家都办了。只要办了,就都太平了。” 宓听点点头,调整了一下,“那你知道是谁给他们家指得明路吗?” “这点事打听不出来,我共工的名号就倒过来写。”张洪齐伸手比了个二,“两个人,应该算你都认识,那个郑家的事,也跟他们有关系。” 张洪齐说完,宓听先是觉得诧异,过后是生气,礼貌地道了谢,盯着张洪齐去跟徐震道歉。 尽管徐震知道这事已经了结了,但想起那天在指挥所受到的待遇,心里终究不舒服,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只是礼貌地点头表示知道,等着张洪齐自己离开。 丁瑞没给张洪齐好脸色,倒是杨敏生气得不行,一起身,两拳头就过去了,搞得张洪齐猝不及防的,指着杨敏生就想骂。 “行了。”宓听出了声,“共工,你既然来,就应该知道这两拳头少不了,徐震可是挨了一顿打后在洗手间冻了一上午,打你两下,不过分吧?” 宓听这么一说,张洪齐的气焰瞬间就蔫了,自觉理亏,没对杨敏生说什么。 “不过分,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徐震。” 张洪齐还记得那天徐震的样子,不管是容熠打得两拳头还是杨敏生打的两拳头,加起来也不过四拳头,跟徐震比那都是小伤,没把他也打进医院,就已经很不错了,还奢求什么? 他诚恳地道歉,等着徐震给个话,徐震没什么动静。 宓听不想徐震为难,主动打发张洪齐离开,张洪齐无法,只好捂着腮帮子离开。 宓听怕徐震多想,特意解释了一下张洪齐过来的原因,让徐震好好休息。 徐震表示理解,刚才宓听称呼张洪齐为共工。 他听说过共工这个人,原先好像是个街头混混,在路上一对七,被高回给看见了,觉得资质不错,就领回军队给训练成了特种兵。 传闻说共工这个人,三教九流的关系都有,打听消息的本事是岳城一绝,想找他办事的人,海了去了,可惜都找不到。 因为高回特别宝贝这个共工,为了他的前途着想,不让他出去乱来,免得哪天就被调查了。 徐震没想到对自己动手的人会是大名鼎鼎的共工,更没想到让张洪齐会帮宓听做事,帮她打听消息。 宓听是真厉害啊,各军区首长捧着的宝贝疙瘩,全都认识了。 见徐震理解自己,宓听的心情放松了些,吩咐丁瑞和杨敏生继续在这里陪着徐震,等妙手过来挂水。 想起幕后主使的身份,宓听就感到生气,冷着一张脸回到了房车上。 秦沁在厨房里看汤,见宓听回来了,高兴道:“听听你回来了,猪蹄汤好了,喝一碗吧,尝尝浪仙的手艺。” 宓听嗯了一声,坐在小沙发上想事。 秦沁端着汤过来,见宓听的脸色不太好,问道:“怎么了,你心情不好啊?刚才那个共工是不是就是打徐震的那个?” “是啊,被杨敏生打了。”宓听点点头,“昨天容熠让他帮忙做点事,今天就有消息了,特意跑过来跟我说,又去跟徐震道歉,徐震没理他。” 秦沁觉得共工这个代号挺耳熟的,好像在哪里听过,想了一会儿,她说道:“我好像听浪仙说过,这个共工还挺厉害的,是高首长的宝贝疙瘩。” “所以他气不过,领着人把徐震给打了。”宓听才不管张洪齐怎么厉害,敢动她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否则,她就没完。 “说起来都是冤孽。”秦沁在宓听身旁坐下,腿在沙发上盘着,看宓听若有所思的,忍不住问道: “听听你这是怎么了?共工刚才惹你生气了?” “不是他,是别人。” 第118章 悄摸地解决 “那是跟李家有关?”秦沁猜测道。 虽说秦沁不清楚李家和容熠之间的恩怨,但昨天浪仙一听说房子的事情立刻就带着人出去了,秦沁多少能猜出来李家和容熠不对付。 秦沁感觉自己卸货之后脑子都清晰起来了,最近能让宓听心情不爽的,大概也就李家了。 “是啊。”宓听应着,语气听起来有些头疼。 “那张洪齐是过来跟你说李家的事情的?” 宓听点头。 “你打算怎么办?”秦沁无意打听容熠的隐私,只能简单了解下宓听接下来的动作,看她能不能帮上点忙。 宓听想了一下,她之前太高调,惹了太多眼线,这才有李家和郑家的事情,这次她要悄摸地解决幕后作妖的人,让谁都怀疑不到她和容熠这里来。 她说道:“我想不出面就把这件事给解决了。” “能行吗?”秦沁觉得悬,不出面就把事情解决掉? 宓听能有这么神? “能,我找几个朋友帮帮忙就行。”宓听胸有成竹地说道,拿着手机忙来了。 “行,需要帮忙尽管说。”见宓听心里有数,秦沁也没多加阻拦,抱着碗喝了一口热汤,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指着小茶几上的另一碗汤,交代道: “听听,你完事了赶紧喝,凉了就不好喝了,等浪仙回来,让他给徐震他们也送一点过去。” 宓听惊奇地“啊”了一声:“这汤不是浪仙熬给你下奶用的吗,男的也能喝?” 她一个孕妇,喝了也就喝了,说不定喝了对孩子好,徐震那边是三个男人,也能喝吗? “猪蹄汤谁都能喝的呀,这大冷天的还能暖暖身子。” 秦沁忽然觉得宓听的重点有我些好笑和奇怪,又接着说: “浪仙做了那么一大锅汤,我一个人喝不完,放久了味道还不好,不如给他们也喝一点,最好是多啃几个猪蹄,我的负担能轻一点。” 秦沁说得理所应当,宓听听着也觉得没毛病。 总比倒掉的好,毕竟浪费可耻! 宓听认同地点了点头,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忙完边打开平板,姐妹俩继续追剧。 又两个钟头过去了,浪仙打开了车门,背着小紫薯回来了,秦沁急忙起来询问检查的情况。 浪仙脱了外套挂在房车门口的架子上,小紫薯躺在背巾里,靠着浪仙的胸口,出去这么会儿已经被晃睡着了,小拳头捏着,睡得香呢。 见秦沁着急,浪仙把小紫薯从背巾里抱出来,急忙对秦沁摆手:“你等会儿,等会儿,我身上都是寒气,等散了再说,别回头病了。” 秦沁闻言立在了原地,眼神落在小紫薯身上,焦急地问:“那紫薯没什么问题吧?” 宓听见状,急忙起身走过去,从浪仙怀里接过熟睡着的小紫薯,抱到秦沁身边,满脸都是慈爱的笑。 “睡得正好呢。” 秦沁把紫薯抱到自己怀里,温柔地晃动着身子,等着浪仙说话。 “没事,就是肠胃弱了点,等会我就去找新的奶粉,别担心也别瞎想。”浪仙在原地站了会儿,等着身上的寒气都散了才走进房车的小客厅。 “真的?”秦沁觉得有些不信,疑惑道:“你可别是为了不让我担心,才这么说的吧?” “真的,单子就在我衣服口袋里装着呢。” “那你怎么去这么久?” “医院人多啊老婆,干啥都得排队的,更何况是孩子,怎么也得找个靠谱的医生啊,你说是不是?”浪仙耐着性子一一解释,眼神落在秦沁身上,实在是心疼。 秦沁真是被紫薯脐带绕颈那一出给吓坏了,只要是紫薯的事,一有点风吹草动,她就会控制不住地多思多虑。 浪仙是个男人,女人心思上的细腻他摸不准,有时候劝也劝不到点上,搞得他心里很煎熬,一直在担心秦沁的心理状态。 他都开始想着约个心理医生给秦沁看看,免得以后憋出更大的问题来。 “是,紫薯没事就好。”秦沁觉得浪仙的话没错,终是信了,低头亲了怀里的孩子一口,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去,坐在床边守着紫薯。 “我给徐震他们送点汤,等会再回来。”宓听觉得自己好像不适合再待在房车里了,装好汤,下了房车去往徐震那边。 浪仙看宓听走了,拿出检查的单子,快步走过去坐到秦沁身边,一张一张地展开来,指着检查的结果给秦沁看。 “老婆你看,咱家紫薯真的没事,你看这儿,医生签字了的,还是专家呢,我网上查他资料给你看看。” 说完,浪仙真的拿出手机来,上网搜医生的资料,搜到了又递给秦沁看。 秦沁顺着浪仙手指着的地方看了看,又看了看手机上的资料,没忍住低声啜泣起来。 她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脑子里的念头,懊恼道:“我,我就是忍不住会着急多想。她刚出来的时候,紫黑紫黑的,我心都碎了,都是我不好。” 秦沁当时实在是怕紫薯活不下来,才给取个紫薯的小名,希望孩子身上的一切霉运都过到这个名字上去。 一开始紫薯的情况确实再慢慢好转,可自从她奶水出不来,紫薯一喝奶粉就拉肚子,一拉肚子就没什么精气神,连哭声都很弱,听得人揪心。 秦沁是真的害怕,怕没了这个女儿。 浪仙给秦沁擦着眼泪,安慰道:“不是你的错,是咱紫薯一出生就要遇见大事,这是一种成长的历练,怎么能怪你呢?” 秦沁靠在浪仙怀里,“那就不能晚点成长吗,还怎么小,天天让我操心。” “是啊,这孩子太皮了,等她长大了我好好教训她。”浪仙顺着秦沁的话头劝下去,“你看,咱家紫薯每天都能吃能喝能睡的,哪里像是生病了?就是肠胃弱,慢慢养着就会好的,以前南南不也有这样的时候吗,兄妹俩都一样的肠胃不好,这是遗传呢。” “那你是爸爸,你一定要好好教她,要用心,别宠怀了。”秦沁说着,抬头看着浪仙。 “当然要好好教了。”浪仙一低头,重重地亲了秦沁一口,把她的头摁在自己的肩头上,“靠我肩头上睡会儿吧,就当陪紫薯睡觉。” 秦沁点点头,脱了鞋袜坐到床上去,被子盖到肚子上,那枕头垫着后背,靠在浪仙的肩头上准备入睡,大概是有些不满意,抓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示意他搂紧一点。 “睡吧。”浪仙照做,两人双手十指相扣着,就这么坐着,陪老婆孩子睡觉。 指挥所里,王秀章带着苏沫在指挥所的招待处等苏淮下来。 苏沫有些忐忑,眼神一直四处乱瞄,终是耐不住了,凑到王秀章身边悄声问道:“妈,宓听堂姐不是也在这里吗,我们会不会撞上啊?” “她是你哪门子的堂姐,何至于你如此毕恭毕敬的?” 王秀章嫌弃地看了苏沫一眼,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是怎么养的,居然会这么胆小,忽而又得意起来,还有些神秘,压低了声音,道: “过不了多久,我们也可以随意出入指挥所了,你是苏家嫡出的大小姐,别这么畏畏缩缩的,更不用把那个宓听放在眼里。” 苏沫觉得这话听着不对,拧着眉头问道:“妈,你是不是又做什么事了?你忘了哥哥说过,是我们对不起宓听堂姐,不能再招惹她的吗?” “闭嘴,她不是你堂姐。”王秀章冷着脸呵斥苏沫。 一口一个堂姐,那种粗鄙之人生出来的孩子也陪跟他们王家的血脉称亲戚? 王秀章还想多说两句,电话却不合时宜地响了。 第119章 苏沫 王秀章接了电话,开始还好好应着对面,没多久那脸色逐渐变得铁青起来。 一旁的苏沫被呵斥了,避灾似的低着头,识趣地没再说话。 宓听是苏彦真的女儿,苏彦真是苏彦南的哥哥,就是他们的大伯,那宓听不就是堂姐么? 以前不知道,现在还能不知道? 苏沫气嘟嘟的,想起宓听因为她所遭的罪,内心都是满满的惭愧,一点也抬不起头来。 得知自己要嫁到姜家去时,苏沫才十五岁,那个时候的她就明确表示过自己不想嫁。 可是王秀章跟她说,她是苏家的女儿,锦衣玉食地养大,就要为家族作出点贡献,还说姜家是个好去处,一家子都是好人,她嫁过去不会受气。 总是,王秀章说了一堆的话,总算是劝得她接受了联姻的命运。 期间,她只跟未婚夫见过几面,觉得姜燃为人谦逊温和,进退有度,还会给她带礼物,虽然只是在手机上聊天,但慢慢地,苏沫对这门婚事也没什么意见,死心塌地地待嫁。 刚准备订婚,姜燃就出事了,姜家来人说废了,站不起来了,问苏沫还愿不愿意。 这时候的苏沫,虽有些退缩,但为了苏家,她还是选择嫁过去。 于是,苏沫便抢在王秀章从国外回来前,点了头。这门婚事又得以继续,当时姜家老夫人还觉得苏家仁义,每场宴会都拉着苏沫不住地夸。 等着王秀章从国外回来,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却不乐意了,私下里一直劝苏沫不要嫁过去。 苏沫觉得不妥,姜家主母已经问过,苏沫也点头表示愿意,她忽然反悔说不嫁,岂不就是背信弃义? 那她的脸面和苏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以后她怎么出去见人? 苏沫自觉天资一般,容貌只有七八分,生在鼎盛人家,有气质加成,这才引得万人追捧。 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即便是这样,她也没想过给苏家抹黑,便把当年母亲劝自己的话一一复述,竟都被王秀章一一推翻,没一句有用的。 又过了几日,王秀章跟她说想到办法了,让她安心等着姜家自己过来退婚。 苏沫半信半疑,觉得有一线生机,终于也有了退婚的意思。 她原以为是王秀章豁出老脸去跟姜家说,可她没想到王秀章是要拿宓听来给自己填坑,还一直瞒着她,直到姜家上门退婚她才知道。 苏沫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万万接受不了这些,还跟王秀章闹了一段时间的脾气,母女俩的关系最近才好些的。 当初医院的事,是因为王秀章说要去给宓听道歉,她觉得事情是因自己起的,对不起宓听便跟着去了。 谁知会有几个大头兵把她们挡在门外,双方起了争执,王秀章又说错了话,没道成歉不说,还被宓听骂了一顿,当众丢了出去。 这事过了没多久,姜家怒气冲冲地上门退婚,王秀章做的事传得沸沸扬扬,连带着苏彦真的往事也被翻出来了,稍微有点门路的豪门都知道这件事。 以前是苏家自圆其说,没人会冒着得罪苏家的风险把苏彦真的事翻出来。 可如今是苏家自己作死,非要把谈资送上门去,这也怪不得别人家笑他们家卸磨杀驴、背信弃义、残害血亲。 本来苏家就严肃,出了这种事更是死气沉沉的,苏家人都忌讳他们嫡支,全都离得远远的,怕被害了。 苏沫现在出门都要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别人认出来,还得遭人奚落。 虽说这事她不知情,但背信弃义,陷害别人的总归是她们嫡支,她参没参与根本不重要。 结果就是姜家那边不欢而散,她们自己家也不得独善其身。 苏沫本以为事情就这么了了,最多两三年也会慢慢淡忘,谁知道宓听还能让苏氏集团破产,弄得嫡支风雨飘摇,旁支趁机崛起。 苏淮和苏渺齐齐进了决赛圈,还在宓听的安排下跑到指挥所来斗法,苏家其余的人或观望或选边站,可是热闹得很。 别说嫡支风雨飘摇,整个苏家都是风声鹤唳的光景。 苏沫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苏家如此草木皆兵。 她觉得苏淮说得很对,宓听这个人他们惹不起。 只要想到可能在指挥所遇见宓听,苏沫心里就有些不安,生怕给惹恼了宓听给苏淮添麻烦。 宓听这两年过得不好都是因为她,她没脸见宓听。 她已经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也不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所以她才会问撞见宓听了要怎么办。 谁知道王秀章的反应会这么大。 苏沫是不理解王秀章这么抗拒宓听的原因,本来旁支的姐妹就对她恭敬,一点也不像寻常人家那样,为了一些小事吵吵闹闹地过日子。 要是王秀章不干这事,那让苏淮把宓听接回家里去,她多个姐姐多好,非要整这一出。 看吧,谁能有好日子过? 苏沫心里对王秀章还是有怨气,可王秀章终究是她母亲,这事做得混账,家里长辈已经苛责过,她身为女儿,再闹就不合适了。 可是她这么贴心,听着王秀章话里的意思,好像是又做了些什么。 不管是什么,苏沫都觉得不能放任下去,趁着王秀章接电话的功夫给苏淮发了条消息。 她让苏淮记得提醒下宓听,最近都注意着点,别出事儿了。 另一边,王秀章挂断了电话,大概是通话的内容不招人待见吧,脸立刻拉得老长,没心思管苏沫怎么称呼宓听。 她有些着急,催着警卫员赶紧把苏淮叫下来,她见过了也好回家。 王秀章心里有气,不知道长辈们叫她回去做什么,不知道她今天才有机会来指挥所见一见自己的儿子吗? 军区医院里,宓听送完汤,刚好遇见妙手过来给徐震做检查挂药水。 等着妙手忙完,宓听才开口问:“最近还是很忙吗,这都中午了才过来,你吃饭没,喝口汤吧,浪仙做的。” “是啊,比之前还忙呢。”妙手点点头,“饭就不吃了,实在是没空,你们吃吧。” 宓听一脸疑惑:“雪都停了,怎么还能比之前忙?” “我也觉得这事稀奇得很,没什么头绪,只能继续忙着了。注意看着药水,滞留针不要拔,饮食清淡,多喝点水,你们玩吧,我得回去了。” 妙手有些无奈,交代徐震一些注意事项,便打算回去继续工作。 他真觉得挺纳闷的,之前流感横行的时候,病人就是一茬接一茬地送进来,还以为雪停了能轻松点,没想到发热的病人倒是比之前多了好多。 这雪才停了一天的功夫,医院的门诊就又爆满了,光是帮病人开和挂退烧药的药水,就能让人做到吐,更别提照顾那些烧得神志不清的。 不是吐得到处都是,就是呜呜啊啊地喊,听着就不像是正常病人的哼声,怪渗人的。 这病人一多,医疗物资的消耗就像是开了火箭,床位也跟着紧张起来,昨儿个徐震和秦沁刚搬出来,马上就有病人住进去。 其实这时候搬出来也挺好的,地方宽敞隐蔽,还很安静,秦沁和徐震反而会住得舒服点。 怎么说呢,就医院目前的局势,妙手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等会他得去门诊部看看。 他觉得这一批病人,像是要尸变,确认了的话,还得跟兄弟们打声招呼,最好都带上热武器,免得到时候措手不及,折损了。 宓听送走了妙手,也觉得医院这个小角落比起指挥所是舒服多了,她伸了个懒腰,跟付嘉云和容熠打了声招呼,径直回吉普车上睡午觉。 第120章 怪胎 宓听一觉睡到晚上,直到秦沁给她打电话叫过去吃饭,睡意朦胧地醒来。 起来坐了一会,醒完神,慢悠悠地穿上毛衣和外套,下车一看,天已经完全黑了,幽蓝色的天空显得很沉重。 宓听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拿出手机给白予恒发了条消息。 【富婆宓听:赶紧想办法把郭宝军搞出去,这个人太烦。】 财务部这边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只有零星几个人还在忙。 白予恒坐在工位上玩手机,等着王灵慧收拾好书包,再一起去食堂吃饭。 看见宓听的消息,白予恒惊觉,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郭宝军了。 起码有个七八天了吧。 郭宝军先前一直缠着白予恒,疯狂打听物资和新洽谈组的事,白予恒都不予理睬,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不见人了。 白予恒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郭宝军不来烦他,他也乐得自在,懒得去管,如今再听到这个名字,居然是从宓听这里。 宓听这是,要搞郭宝军? 郭宝军干嘛了? 白予恒嘶了一声,有些想不通,干脆招来身旁忙着的手下,悄声吩咐道:“去看看郭宝军最近在干嘛。” 手下应了一声是,飞快地跑出去干活去了。 王灵慧一把把书包甩到背上,喊了一声:“走吧。” “你好了?”白予恒把手机收起来,套上厚外套走过去,刚好财务部没人了,他走过去。 “宝贝,你学姐最近跟你说什么没?” “没说什么,还有你瞎喊什么呢!”王灵慧皱眉,压着声音骂道,“谁是你宝贝啊?!” “不是。”白予恒觉得有些委屈,“慧慧,我什么心思大家都知道了,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我看出来了。”王灵慧点头,脸上写着那有怎样四个字。 白予恒一噎,气极,道:“那你倒是吱个声儿啊,我心里都要焦死了。” 天天一起吃饭,一起回酒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予恒在追王灵慧,偏偏王灵慧表现得像朵小白花。 戳穿了怕吓跑王灵慧,不戳穿又替白予恒着急。 谁不是一口气憋着不上不下的,个个都替白予恒着急,都上赶着出主意了,全被挡回去了。 整个指挥所只有吴涛这种上了年纪的在看热闹,其余的那叫热情高涨。 “我一定要给你回应吗?” 白予恒:“……”简直无法反驳。 “我跟你一起吃饭,是因为你之前说你做饭搭子很在行,你要是因此误会了咱俩可以分开吃。” 王灵慧一脸地无辜,一双蓝色的异瞳看起来深不可测,眨了眨,有什么情绪转瞬即逝。 像大海,幽深神秘。 白予恒就这么看着,感觉自己已经被吸进去了,无法自拔。 这双眼睛太美了,搭着王灵慧的披肩发和埃及艳后般的气质,看起来独特又高贵。 太美了。 白予恒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又被王灵慧给噎了,心情都不大美妙了。 照王灵慧这话的意思,他其实就是一个饭搭子,还是随便都能换的那种?! 白予恒的脸色都不好了,对王灵慧的无情和冷漠感到生气,又不知道该怎么发作,以什么样的身份发作,只能把这些尽数憋进肚子里。 行,他就不信了,他追不到王灵慧! 白予恒深呼吸调整情绪,看着王灵慧那稍显无情的脸庞,颇有些无奈,道:“吃饭把,吃完饭赶紧回屋睡觉!” 说完,白予恒迈步越过王灵慧,走在前头离开了。 王灵慧看着白予恒的背影,看起来好帅好贴心,好有安全感。 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想喊一声的。 可是她没有,只是沉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面小镜子,微微低头,通过手心里躺着的惊喜看见了自己的模样。 小镜子轻微地在她手心里摇晃着,一如她觉得内心,总是在自卑或自信之间反复横跳。 这双蓝色的眼睛,她最讨厌了。 王灵慧短暂地嫌弃了一下自己,在白予恒的催促下跟了上去。 军区医院里,宓听还在等着白予恒的回复,等了五分钟还没动静,猜测白予恒可能还在忙,没时间回复。 秦沁估计是等急了,又给宓听打了个电话催促,宓听接通电话,只回了一声来了,秦沁应了声好便挂断了。 宓听把手机揣进羽绒服的口袋里,迈步去往房车那边吃饭。 他们这个小角落其实很偏僻,天一黑楼一挡就是乌漆嘛黑的一片,现在突然有一盏白炽灯在边上挂着。 这灯昨儿还没有呢。 宓听估计是浪仙又修整了一下,虽说等有点小,没有医院里其他地方明亮,但刚好可以照明,看得清道路。 宓听抬头一看望向远处的天,无数明亮的星星在天上挂着,估计明天应该是个晴朗的天,大太阳在天上挂着,谁都想出去晒一晒的那种。 好些日子没出太阳了,雪也停了,刚好晒一晒,去去岳城的霉气。 宓听又打了个呵欠,早上跟秦沁聊了下孕期会遇到的事情,确实说过怀孕期间会变得疲累嗜睡。 后期还会这里痛那里痛,什么半夜脚会抽筋,身子坠得慌,尾椎骨疼之类的毛病,应有尽有。 她才怀孕一周多,就开始嗜睡了,这毛病来得未免也太快了。 宓听心里很不安。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体质不好,怀孩子要历尽千难万险才能生下来。 除了这个,宓听还听过民间的一种说法,大概是说当肚子里的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时,就会各种折腾人,怎么都保不住。 又或者说,她最近太累了,换了个熟悉的环境精神就放松了,才会感到疲累嗜睡的? 宓听不清楚自己这情况应该属于哪一种。 想着去做检查,她又莫名地对医院里人多的地方感到害怕,只好耐心性子等容熠回来,跟他商量一下。 宓听本来就对怀孕挺抵触的,好不容易做好了心理建设想要生下来,一听到秦沁罗列的这些痛,忽然就生出了趁着在医院赶紧去打胎的想法。 可是她舍不得,她每天都能感觉到孩子在她肚子里的成长。 从着床到开始细胞分裂,每一次变化她都能感觉到,小小的,充满了生命力。 早上秦沁叮嘱了她很多,这小心那小心的,听得宓听头疼,紧张又无措。 最后还说什么胎动会在四个多月的时候开始,胎动频繁程度体现了宝宝的健康程度,总之还挺重要的。 宓听在怀孕上面是一窍不通,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体质超于常人,这才会早早地发觉自己怀孕。 可秦沁那么一说,宓听总觉得不对劲的应该是她自己。 正常的孕妇不会这么早就发觉自己的怀孕的,起码得怀孕个把月,通过检查才能知道。 可是她……当孩子还是个受精卵的时候她就知道了。 一个受精卵能肝什么胎动,有问题的明显是她自己呀。 当宓听开始思考这些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可疑起来。 她忽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变得越来越轻盈,比以往更加耳聪目明,老是没见着人就一个是谁过来了。 现在发展到了可以感知肚子里胎儿的存在,这一切都是从高铁站被劫持后开始的。 第一次显现出来,就是苏淮去医院里找她,妙手和容熠都没说什么,她立刻就知道是苏淮来了…… 她越想,这样的现象就越多…… 宓听有些害怕,觉得自己可能成了个怪胎,眼眶已经红了,伸手,隔着羽绒服轻轻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边走边碎碎念:“宝宝,你在妈妈肚子里乖乖的,等爸爸回来了,妈妈跟爸爸商量了再说。” 第121章 决心 宓听调整好心态,给容熠发了条消息才上房车。 徐震他们几个都在房车上,见到堵挺过来了赶紧招呼她坐下准备吃饭。 一一打了招呼,宓听去了房车的休息区。 浪仙在厨房炒菜,为方便秦沁,浪仙在房车的休息区挂了个帘子做遮挡,秦沁正在里边哄紫薯喝奶。 大概是上两次喝奶粉拉肚子让紫薯有点害怕,看见秦沁举着个奶瓶过来,小嘴闭得紧紧的,就是不喝。 她扭着小脑袋哼唧着,不停地蹭秦沁的胸,要不到还哼得特别大声,哼着哼着还生气了,撇着嘴随时都能大哭一场。 像是在跟秦沁抗议,不给我奶喝我就哭给你看。 “妈妈也想给你喂奶啊,可是妈妈下不了奶,暂时喂不了你。”秦沁有些哭笑不得,身子轻轻晃动着,试图跟八天大的紫薯讲道理。 “爸爸刚才又去给你换了新牌子的奶粉来,是最好的,这次一定不会再拉肚子了。紫薯乖,就喝一口好不好?” 紫薯动了动小脑袋,忽然“嗯——”地长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咬住了奶瓶的奶嘴,吨吨吨地开始喝奶。 “宝贝乖,妈妈一定马上好起来。”秦沁被紫薯的举动感动得语无伦次,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擦了擦眼泪。 宓听正好从外边喊了一声秦沁,拉开一小点帘子挤进了房车的休息区,看秦沁在抹眼泪,还以为她是哪里不舒服,姐妹俩聊了几句,等着紫薯吃饱喝足睡着了,才说笑着出去吃饭。 吃过晚饭,徐震这几个大男人不好逗留,帮着收拾完饭桌便溜了,宓听抱了会儿紫薯,聊了一会儿也会自己车上去躺着。 她睡不着,拿着平板追剧,看着看着便觉得困倦,迷迷瞪瞪的,半睡半醒。 容熠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十点过了,看宓听睡着了,放低了动静没把宓听吵醒。 不料宓听早就醒了,扭头看了容熠一眼,喊道:“你回来了?” 她本来已经睡着了,听到容熠的脚步声,瞬间想起晚饭前的顾虑,再没有心情睡下去。 “怎么了?”容熠感觉宓听喊得有些揪心,“有人欺负你?” “不是。”宓听从床上坐起来,“有话想说,不知道该这么说,才能说清楚。” 她要怎么说呢? 说她有了超能力,可以感知到接近自己的人,连肚子里的受精卵的都可以感觉到。 容熠会信吗? “你说什么我都是信的,组织一下语言,我听着。”容熠在宓听身边坐下,带起一阵风,有一股闻起来很清凉的味道在宓听鼻尖前散开。 宓听觉得容熠这话说得贴心,惹得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流。 “你洗澡了?” “是啊,怕有味道,熏到你。”容熠拉着被子给宓听盖上,“今天怎么不回指挥所,酒店房间有床,可比睡车上好多了。” “不想回去,觉得这里安静。”宓听靠在容熠肩上,居然接了一句:“容熠,我觉得好像得了什么超能力,可以感知到靠近自己的人。” 容熠下意识接话:“小雷达?” 宓听诧异,抬头看他:“你知道?!” “刚发现。”容熠解释道。 上车之前容熠遇到了妙手,兄弟俩坐着聊了一会,妙手话里话外都让他做好杀丧尸的准备,容熠觉得事大,洗澡之前还去医院转悠了一圈。 这个医院死气沉沉的,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既然宓听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那他再隐瞒下去也没什么意义了,宓听知道了,好歹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手足无措。 于是,容熠把自己之前所有有关于丧尸的推测和对宓听能力的分析,全都和盘托出了。 宓听越听越觉得玄乎,半信半疑道:“这是真的吗?” “之前是猜的不管说,但是你变异了,我觉得我也变异了,这才确定的。之前我不是送了一个星期的‘消毒水’我怀疑那其实是丧尸病毒的疫苗。” 容熠这个三大队队长的位置可不是随随便便坐的,有些任务内容即便不明说,他多少也猜得出来是什么。 送消毒水的人不少,交手机的也不少,他甚至还有队友在一个队,偏就他一个人往岳城的大型自来水厂跑,他能不想点什么吗? 除了交通工具,就只有水可以跑遍整个岳城。 家家户户都用自来水,他再笨,心里也该有数了。 “这是我能听的吗?”宓听呆愣愣地问道,感觉自己的三观要被颠覆了。 那岳城没有钱,就不单单是因为物价过高,还因为钱都投进去做疫苗了。 能管用吗? 她在小说和电影里看到的丧尸病毒都是无解的,岳城的运气能这么好? 宓听低着头,抬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她心慌。 脑子里都是以前看过的丧尸片和丧尸小说,那些片段和文字描述一一在她的脑海里浮现。 恍惚间,她又想起了先前的那个梦。 梦里的那些嗜血嗜肉的怪物,好像就是丧尸。 如果有一天,岳城变成一座死城,到处都是丧尸和各种各样的变异动物,别说是生孩子了,就是活下去,也是一件难事啊。 那她和容熠的孩子,岂不是一出生就要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担惊受怕地活着? 先前她还舍不得孩子,现下已经做好决定了。 趁着这一切还没乱套,趁她的肚子还没大起来,这个孩子就舍了吧。 “你这么说,证明你已经听进去了。”容熠没看见宓听眼神里的冷漠,开了句玩笑,见宓听没应答,低下头。 四目相对时,一切已经了然了。 宓听不想要孩子。 容熠懂,但是他舍不得。 得知宓听怀孕的时候,他确实不信,但宓听老说宝宝这个宝宝那个,他就信了,他甚至做梦都希望时间可以快一段,这样他就可以早一点见到孩子们。 “我……”容熠瞬间就红了眼眶,哽咽了好一会,抵着宓听的额头,哀求道:“我求你,别这么想,我是很期待他们的,不管什么样的环境,我一定让你们好好的,我,我用生命和军功起誓,一定、一定保你们母子平安。” “对不起,容熠。” 宓听也哭了,作为母亲吗,要做这样的决定,她比任何人都难受。 她害怕生孩子,可是她也爱自己的孩子,要是雪灾过了一切能好起来,那她肯定愿意生,可是以后要四处逃命的,秩序会崩塌,环境也会变得恶劣,她怎么生? 就算她继续怀着,也难保逃命途中不会落胎,要是容熠不在的话,她根本就撑不住,她一个人怎么要养大两个孩子?孩子没有爸爸,又该怎么办? 所以容熠痛,她更痛啊。 容熠听宓听这么说,就知道她是下定了决心,他抓着宓听的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宓听本来就害怕,要是未来比现在还要艰难,生孩子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至少在安定下来之前是不可能的。 秦沁现在怀孕生子都这么坎坷,等以后乱套了,宓听这小身板能顶得住吗?跟别说孩子,要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上哪里去找医生找设备找药? 想到这些,容熠只恨自己才疏学浅,要是他什么都会就好了。 权衡利弊之下,容熠妥协了,调整了好一会才说:“好,我陪你去,我们一起,送走孩子们。” 话音一落,二人相拥着,泣不成声,平复完情绪,容熠趴在宓听的肚子上,耳朵紧紧地贴着宓听的肚皮,似乎是想听到点什么。 这是他和宓听第一次怀的孩子,竟然只有八九天的缘分。 他的心太痛了,真的太痛了。 第122章 车炸了 容熠趴着宓听肚子上听了又听,终究是没听到什么动静,坐起身,伸手抚摸着宓听的肚子,满脸的愧疚和不舍。 “是爸爸不好,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对不起……” 孩子实在是太小了,小到连个雏形都没有。 尽管容熠伤心,但他的脑子依旧很清晰,一旦做了决定,便已经是清楚了利弊的。 不可否认的是,丧尸的事或许还有转机,毕竟疫苗已经经过他的手尽数投放下去了,可这天寒地冻的,谁知道自来水能不能走遍全城?谁又知道疫苗发挥作用要花多长时间? 在这样艰难的环境下,他要是抱着幸存者偏差的思维去生存,劝说宓听继续怀着孩子,到时候丧尸病毒没爆发还好,要是爆发了,宓听和孩子中途出了事,他拿什么去救宓听? 容熠不敢赌,在宓听身上做赌注,他这辈子都没那个胆子。 他杀伐决断,一向是狠心惯了的,他知道自己是个不称职的父亲,但是这样对大家都好。 对大家都好。 容熠越想越觉得伤心,又开始呜咽起来,压着嗓子哭。 十三年啊,这十三年他都是一个人过来的,好不容易拼了点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老婆,好不容易当爸爸了,却要因为这个天杀的病毒,舍掉自己亲生的孩子…… 他都不知道自己以后有没有勇气要孩子。 容熠蜷缩在床上,双手紧紧地搂着宓听的腰,哭得不能自已,力气越来越大,箍得宓听腰疼。 不光是腰疼,她还觉得有一股滚烫的热量穿过她的衣服,贴在她腰腹上,烫得她弓着腰扭着让容熠放手。 她记得容熠刚才说他也变异了,别是因为她要打胎,激发出来了吧? 热量的温度节节攀升,宓听被烫得眼泪都出来,来不及细想是怎么回事,哭喊道:“容熠,容熠你放手,你弄得我身上好烫,快放手。” 宓听将手放在容熠的手背上,鼓起青筋贴着她的手心,立即有一股电流窜出来,游遍她全身,打得宓听浑身都狠狠地抽了一下,吃痛喊了一声。 容熠沉浸在马上就要失去孩子的悲伤中,丝毫察觉不到自己身上的变化。 他的眼睛闪着白光,身体也逐渐滚烫起来,指尖滋滋地冒着白色的火花,像刚开始燃烧的仙女棒,零零散散的。 没多久,火花变得密集起来。 直到他听见宓听痛苦的叫喊声,仿佛被惊醒,立刻从宓听身上起来,忽然发现自己的双手闪着火花。 容熠也有些受不了自己逐渐滚烫的身子,看看自己的手,不知道指尖闪耀着的是电火花还是火焰星子。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宓听,一看宓听的衣服都被烫破了,他还没恢复正常,不敢随意触碰宓听,只好往后边退。 手贴在床上,床单竟然着火了。 “宝贝你赶紧下车,去浪仙那边!” 容熠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看这架势一时半会可能好不了,只好把宓听赶下去。 “怎么回事,容熠你怎么了?” 宓听被吓坏了,不知道他是出现了自燃现象,还是身体产生了变异。 难道是她说不要孩子,容熠发了大脾气? 可她见容熠那样子,应该是明白她苦心的呀。 “快下去,我没事的。” 宓听往旁边挪了挪地方,想救容熠又觉得自己可能会拖后腿,手脚并用地爬到了驾驶座那边,打算从那边下车。 “你快点下来,我和宝宝等你。”宓听叮嘱了一声,打开车门下去,等着容熠下来。 “我会没事的,宝贝你去通知他们把车都开出去,我怕等会爆炸。” 容熠高声安抚好宓听,努力收敛着内心的悲伤,打算硬生生地把身体里冒出来的能量逼回去。 他要马上学会控制自己的异能,不然以后遇见大喜大悲的情绪,会波及身边的人。 第一个遭殃的,就是他的枕边人,宓听。 宓听胡乱擦了下眼泪,听从容熠的安排去叫人。 为了节约时间,宓听拍着丁瑞的车门叫醒他们,同时给秦沁打电话,自己则跑到医疗车上,开车把徐震带出去。 浪仙不明所以,下车一看,容熠的军用吉普已经烧起来了,崩了一句国粹后跑到驾驶座那边,启动车子,大喊一声: “死鬼你赶紧下来!你媳妇儿在外头等你!” 浪仙经验丰富,一看就知道那车子马上要爆炸了。 宓听说容熠还在车上,那说别的肯定不顶用,只有宓听能激发他的求生欲,让他成功活下来。 三辆车井然有序地从秘密基地里开出去,在四号楼前面的空地上停下。 宓听开车出去的时候还没瞥见容熠的身影,一下车就打算冲进去。 浪仙让秦沁抱着小紫薯,免得动静大吓到了,解开安全带下车,几个箭步上去拦住宓听。 秦沁在房车门口处看着,忽然感觉浪仙像是会飞,原本宓听跟他隔了好远,可不知怎么的浪仙一下就给拦住了。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怀里的紫薯哼唧着像是要哭,她只好专心哄着孩子不给大伙添乱。 “放开我!”宓听用力挣脱浪仙束缚自己的力道,朝着秘密基地的方向看去。 浓烟滚滚,隐约可见火光。 “容熠容熠——!你回来!”宓听情绪很激动,绝望的哭喊着,挣扎着想要冲进去。 宓听的情绪很激动,连带着力气也表大了,浪仙一个人竟有些拉不住,丁瑞和杨敏生赶过来,一左一右架着。 “你们快去救他,他还在车里!” 早知道她就不下来。 话音一落,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爆炸了,在一看秘密基地里一团火球冲天而起。 车炸了。 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吹得人心里一哆嗦。 宓听尖叫起来,直接甩开丁瑞和杨敏生的手,冲了出去。 “拦住她!” 浪仙嚎了一嗓子,拧着眉头,眼睛死死地盯着秘密基地。 死鬼的情况暂未可知,宓听肚子里还有容熠的孩子,这个可不能出事。 宓听这时候脑子里都是容熠。 就在一分钟之前,容熠还趴在她肚子上,想听听孩子的动静,但是孩子太小了什么动静也没有。 如果她不坚持要落胎就好了。 这样容熠的异能都不会失控,车子就不会爆炸,害了容熠的性命。 可笑吧,他那么看重她,心疼她,最终却因为她死了。 没有死在阴谋阳谋之中,没有战死在沙场之上,却死在异能失控的爆炸之中。 这样的死法对容熠来说一定很屈辱。 “容熠,对不起!你回来——”宓听泣不成声,后悔的情绪袭遍全身,一点喘息的空隙都不给她留。 动静闹得太大,医院里睡着的都被吓醒了,没睡着的都站在窗边、帐篷门口看热闹。 夜里巡逻的人也听到了这动静,一股脑地涌到这边来,一看事大,立即上报的上报,扑救的扑救。 宓听的情绪很激动,身子被丁瑞和杨敏生合力架住,动弹不得,只能无力地哭喊着容熠的名字。 没一会儿,她的嗓子就哑了。 巡逻队已经开始拉警戒线扑救了,零星几个在边上维护秩序,遣散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免得节外生枝。 有人来做笔录,宓听情绪激动什么也说不清,只好去问浪仙。 问完了浪仙,巡逻队又去问秦沁和杨敏生,丁瑞和浪仙负责看着宓听。 宓听不知怎么的,一下就挣脱了两个大男人的束缚,直直地冲进秘密基地里。 所有人都急了,一个接一个地追上去。 只见宓听在入口处停下,扑进某个怀抱里,嘶哑着声音喊道: “容熠——” 第123章 钱到位还是面子到位 宓听以为容熠就这么没了,内心被绝望和悔恨包围着。 这跟容熠被她杀了有什么区别? 她泣不成声,感觉自己的天只明亮和一个月,就这么继续灰暗下来了。 在这一刻宓听都想好了,要是容熠真的死了,她一定会好好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生下来,不管多苦多累,世道会变得如何艰难,她都不会在放弃自己的孩子。 她好想再看容熠一眼,好想再亲亲他抱抱他,想跟拥有美好的未来,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好好抚养长大。 可是这一切,似乎都不成了。 宓听后悔了,不仅是后悔刚才坚持着要打胎,还后悔平时总是嫌容熠抱她亲她。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望着冲天的火光,宓听哭得嗓子都哑了,悲痛欲绝,却渐渐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清晰起来。 不是眼睛看的清楚,而是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一堆偏透明的红色、蓝色光点,有的“看”起来很鲜艳,有的“看”起来逐渐暗淡了,像是…… 像是要死了,慢慢变得晦暗起来。 此时宓听的大脑里就好像出现了一片星空,点点星光明明灭灭,群星闪耀之间,忽然冒出一个蓝色的光点,带着滋滋的火花,颜色愈发温暖明亮。 夹杂着强大的威慑力和爆棚的能量,直冲宓听的心门。 宓听仔细感知了一下,顺着光点的位置找过去,惊喜地发现,那光点的位置如果放在军区医院里的话,正好在秘密基地里。 她知道,那光点就是容熠,她感觉到了容熠的异能,像火焰又像闪电,很强! 宓听露出欣喜的笑,却哭得更厉害了,挣脱浪仙和丁瑞的桎梏,冲了出去。 她在众人的呼喊中扑进火光里,抱着从火光里出来的男人,嘶哑的嗓音里带着失而复得的喜悦。 “容熠——容熠——容熠——!” “我在呢。”容熠紧紧地搂住宓听,贪婪地吮吸着宓听的发香和体香。 浪仙见容熠出来心里松了一口气,拦住了其他人,任由容熠和宓听在那边腻歪,等他们腻歪够了再逐个去盘问。 等着宓听抱够了,才想起来关心容熠有没有受伤。 “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没有,不信等会儿我把衣服都脱下来,你慢慢看。”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宓听气极,拍打着容熠的胸口,很快又被他这话给逗笑你,“你刚才吓死我了。” 宓听要吓死了,容熠又何尝不是? 刚才他硬逼着自己把体内的奔涌而出的能量逼回去,却弄巧成拙让能量越来越泛滥。 容熠不明白自己的异能是什么类型,却清楚地知道,他再不把体内的能量释放出来,小命是会不保的。 就好比一个气球拿去装水,一直装一直装,装满了还要装,最终就会被撑破。 容熠的异能刚激发出来就玩这么大,蓝条拢共就那么点,他还一直往里边加能量,再不倒点出来,他会被自己体内暴涨撑死。 这是容熠听到了外头宓听的叫喊,忙着去哄老婆,随便一抬手做了个冲拳,一个巨大的雷电火花立刻飞了出去。 打中了驾驶座,巨大的冲击力卷着火花袭来,容熠抬手遮挡,袭来的火花像是有了意识,绕开容熠往四周蔓延。 于此同时,容熠被爆炸带来的冲击力给撞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地上,轻微一动便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断了。 好在他体内暴涨的能量尽数消失,顷刻便毫无踪迹可寻,这倒是值得高兴。 容熠从地上爬起来,听到宓听撕心裂肺的喊声感觉心都要碎了,忍着身体的剧痛跑出去找宓听。 他不知道宓听是不是用异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刚从爆炸的火堆里出去,宓听那踉跄的身影就闯进了他的视线。 容熠伸手,把宓听抱住。 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宓听了,再也没机会趴她肚子上听孩子的动静,尽管他什么都没有听到。 尽管他们,都不要这个孩子了。 可容熠还是觉得这样的日子好幸福好甜蜜,他们以前抱在一起,哭或者笑,嘻嘻哈哈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好幸福。 宓听的每一个小表情,每一次喜悦或羞涩,甚至是每一次在他身下或耳边溢出的每一声满足的哼叫…… 有关于他和宓听的一切一切,都让容熠觉得命实在是太金贵了。 要是死了,就再也闻不到宓听身上那淡淡的体香,混着发香,可上头了。 腻歪了一会儿,容熠带着宓听去了房车那边,巡逻队还等着做笔录。 容熠觉得异能的事太大,还是暂时先压着,指不定上头有什么新的指示,来得路上就跟宓听通过气了。 夫妻俩一致把车子爆炸的锅甩给了目前针对宓听的人,等做完笔录,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过。 秘密基地这边是待不了了,明儿肯定会被围起来调查,于是几个人一合计,重新找了个安静点地方待着。 秦沁刚把紫薯哄好,见宓听的衣服被烧了半截,肚皮上都是凉嗖嗖的风,便拿了一件厚外套给宓听穿。 在房车上聊了一会,秦沁被宓听容熠浪仙三人赶去睡觉,杨敏生和丁瑞也是。 容熠的车子炸了,浪仙正好跟秦沁商量着把房车从宓听手里买过来,便建议宓听重新再买一辆房车。 房车可不便宜,浪仙要养家,只能先给宓听十万块钱,剩下的慢慢还,正好容熠给了宓听二十万,刚好凑了三十万。 宓听给医院的负责人打了个电话,用手里的三十万从医院这里重新买了一辆房车。 浪仙建议宓听晚上跟秦沁挤一挤,容熠跟他搁驾驶室呆一晚,等明天房车到了再慢慢安排。 也不知道是钱到位,还是宓听的面子到位,医院负责人连夜就把车子送过来给宓听用着了。 容熠让浪仙先回去了,本想让宓听留下,他去整点床上用品过来,宓听死活不肯,容熠只好带着宓听一起去。 明月星幕当空,楼里明灯依旧,医院很安静,只有巡逻队在走动。 容熠和宓听十指相扣,跑去医院的物资配置处拿了好些床上用品。 物资配置处在医院后方,普通人是不让进来的,还是容熠那身衣服好使,连带着宓听都能跟进去。 负责人是容熠的同行,悄摸瞧了宓听一眼,像是有些忌讳。 宓听会意,也不想人为难,自觉地退到一旁去,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容熠回来。 约摸过了二十分钟,容熠背着一个巨大的书包出来了,跟负责人道谢之后,两人有拉着手离开了。 容熠出来时还是笑嘻嘻,出来后脸色便很不好,看着心事重重。 “容熠你怎么了,你在想孩子的事还是在想咱俩的异能?” 说到后半句话时,宓听的声音明显压低了。 “都不是。”容熠觉得比异能和孩子更离谱的事发生了。 “那你是怎么了?”宓听下意识想知道容熠严肃起来的原因。 不是孩子的事,也不是异能的事,容熠去了趟物资配置处回来就这样了,那这件事肯定跟物质配置处有关。 容熠是在物资配置处看见什么了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追问,或许会让容熠为难。 “不能说就算了吧。” “等能说的时候,我会带你过来的。” 容熠背着巨大的行军背囊,里面被塞得满满当当的,捏了捏宓听的手,示意她宽心。 “好。”宓听点头,摸了摸肚子,想了想,开口跟容熠商量: “容熠,我们把孩子生下来吧,我想生。” 容熠的脚步一顿,重重地吐了口气。 宓听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反复无常让容熠生气了,刚想说瞎说的,容熠便抢先了。 “不行。” 第124张章 药流 听到容熠的回答,宓听皱了皱眉,刚才他的异能爆发不就是因为她决心打掉孩子么? 这会儿她自己想通了,容熠又不乐意了。 容熠到底想要什么? 她怎么觉得容熠有点搅家精的倾向。 “为什么不行?” “回去再说吧,外边冷。” 宓听嗯了一声,抓紧了容熠的手,两人沉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车上。 房车的颜色是卡其色的,点缀了一些棕色,看起来没那么单调,至于外观,看起来就跟中巴车差不多大。 内部更是别有洞天,首先床很大,厨房很宽敞,就连洗手间和浴室也很大,休息区和小客厅之间还有道帘子挡着。 床的上房还能在拉一张小床出来,侧边还有个小屏幕,应该是电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看。 一切都新崭崭的,看起来很有意思。 宓听觉得新鲜,东看看西看看,这摸摸那摸摸,容熠在一旁铺床,扭头看见宓听像个得到新玩具的小孩,轻笑了几声。 “三十万的车就是不一样,是吧?” “是啊。”宓听认同地点点头,手痒把所有贴着的膜都撕了下来,走到床边,揪了就容熠的衣服,以吸引他的注意。 “你还没说为什么。” 容熠的床刚好铺完,示意她坐下,看着宓听的眼睛,像是要教她什么不得了的道理,认真地说道: “宝贝,既然决定不要孩子了,就要坚持下去,我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你的想法,但如果这个世界真的会乱套,那我们就不能抱着幸存者偏差的心态活下去,会害死很多人的。” 宓听点头表示明白,她知道世道逐渐艰难,还没乱套的时候事就这么多,要是乱套了只会比现在更麻烦。 但是容熠他为了孩子的事爆发出那么强大的异能,心里真的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她觉得容熠没有说实话,她还是不知道容熠为什么这么坚持。 “容熠,你不是气我不要宝宝才会爆发的吗?那你还这么坚持,心里对我不会有想法吗?” “有那么一点。” 容熠不打算隐瞒。 “我气你狠心,不要我们的宝宝。” 宓听低下头,被容熠这么直白地说狠心,她感觉自己无地自容。 她是狠心,可是今后的日子,他们自己活着都艰难,难道要拖着孩子一起吃苦受罪吗? 宓听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到那种时候只怕钱和人脉估计都不好使了,孩子有个头疼脑热的,要怎么办? 去哪里找医生? 他们需不需要为了孩子,杀光一座城的丧尸? “别哭。”容熠伸手替宓听擦眼泪,总算明白了宓听为什么会改变主意了。 她是觉得自己爆发异能,是因为气她不要孩子吗? 就为这个,她觉得把孩子生下来? 容熠生气了,他觉得宓听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捧着宓听的脸,让她和自己对视。 “宝贝,你记住了,永远不要为了我委屈自己,尤其是生孩子。我只是难过跟孩子没缘分,你就想为了我生下来,你傻不傻?” 宓听撇撇嘴,想哭,容熠的话她听进去了。 容熠是想说他是男人,在结婚生子这种事上永远不会吃亏,宓听为了他高兴就要生孩子,这不就成了恋爱脑了? “宝贝,我也一样的狠心,所以你不用觉得自己在我这里抬不起头来。我刚才是太伤心太难过,我觉得自己没用才会这样的,不是因为气你。” 容熠的顾虑跟宓听的一样,以后的日子自己的苦就算了,何必生孩子出来,跟他们一起苦呢? 宓听是孩子们的母亲,做决定的时候必定也是心如刀割,这点容熠比任何人都明白。 “我们跟孩子们没缘分,先等几年看吧,三五年应该就能恢复正常,到时候咱们生一个足球队都行。” “你以为我是猪啊,那么能生,你怎么不说我一胎一百零八宝呢?” “我倒是想,那也得我行啊,一次能让你有两个就不错了。” 容熠开了句玩笑,宓听的神色却越来越悲伤,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们……有两个宝宝,是一个女宝宝和一个男宝宝。我每天都能感觉到他们在我肚子里的变化,小小的,长得很慢但充满了生命力。” 宓听神情淡然,满脸都是泪水。 容熠红了眼眶,一下接一下地抚摸着宓听的后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之前宓听做噩梦的时候,容熠就通过宓听“见”过孩子们了。 小水滴一般的两团能量,紧紧地贴着宓听的肚子,然后扎根生长。 “孩子可爱,也很努力地在你肚子里生长,但是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自信地以为自己可以让孩子们过正常的生活,要是钱的事那还好说,以后的日子是能要命的。流掉吧,等安定下来了,再要。” 宓听点头,胡乱擦掉眼泪,靠在容熠怀里。 她都快没主心了,一切都让容熠去做决定吧。 翌日一早,容熠趁着去工作前的小空闲带着宓听去妇产科做检查,为药流做准备。 军区医院人员爆满,二十四小时都有医生坐班,宓听和容熠到的时候,坐班的恰好是位妇产科专家。 医生已经上年纪了,戴着老花镜,看见宓听的病例就拧着眉头,嫌弃地看了容熠一眼,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立刻开了一堆的单子给他们去做检查。 药流的程序有些复杂,还需要等几天才能进行。 容熠还有工作,便把宓听托付给浪仙和秦沁照顾,药流进行那天,他会回来跟宓听一起面对的。 得知他们要流产的时候,秦沁夫妇俩一点也不奇怪,也没说什么,只是让容熠安心去工作。 妙手都跟队里的人通过气了,浪仙给秦沁打了预防针自然也知道丧尸的事。 除非安定下来,否则要孩子,跟要命没区别。 宓听要养着身体为药流做准备,静下来了才想起来,她带过来的平板、笔记本电脑和衣服全都被炸成了渣渣。 那她志愿者的工作只能先用手机进行了。 宓听随口抱怨了一句,容熠表面上不以为意,当天晚上回来得特别晚,从包里掏出了新的笔记本电脑、平板和衣服。 衣服是宓听留在指挥所的,还有些是放在三大队家属院的,就是这笔记本电脑和平板…… “你给钱了没?”宓听以为容熠是去哪里说来的。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家属院有个队员亲戚是卖电子产品的,你看看,喜不喜欢?” “喜欢。” 宓听笑嘻嘻的,坐在床上拆着笔记本电脑和平板的包装,买的国产牌子,型号还挺贵。 她有些肉疼,道:“这两个得花你小一万吧,咱们刚买车,你哪里还有钱给我买这个?” “我还有奖金啊,你不用担心钱的事情。”容熠帮着拆封平板,开机连医院的wifi,“可以追剧了吧,要不咱俩一起看电影?” “好啊。”宓听还没跟容熠一起追过剧呢,兴致勃勃地打开平板,“我知道最近有个刑侦剧,叫什么你是谁,听说挺吓人的,正好你陪着我看。” “行,我抱着你你就不怕了,我先去洗个澡。” 此后几天,容熠回来都会陪宓听追一会儿剧,一起讨论剧情,每晚入睡的时候还会把手放宓听的肚子上,珍惜跟孩子们相处的最后时光。 过了几日,宓听的身子养好了,为了配合容熠的时间,妙手把宓听药流的手术安排在晚上。 容熠紧赶慢赶地,总算是回来了。 简单说了几句,宓听和医生待在病房里,听从医生的指示进行药流,容熠守在外面,等着宓听出来。 一扇小小的门,就这么断了宓听和容熠做父母的念想。 第125章 我会的可多了 容熠心情沉闷,窝在角落里坐着,平日里看着宽厚强大的背影,这一刻显得十分哀伤凄凉。 毫无疑问,打胎是一个沉重又尴尬的选择。 沉重在于宓听和容熠都很期待孩子的到来,环境所迫只能下定决心打胎;尴尬在于丧尸是否存在,只占一半的几率。 要是往后几年都没丧尸的事,容熠和宓听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吗? 要是其中一个后悔了,却又不说,那他们以后的日子还能好? 浪仙想劝一劝,又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拍拍容熠的肩膀,就当做是他给容熠的无声的劝慰吧。 容熠抬头,这才发现浪仙还陪自己在这里熬着,说道:“你先回去吧,秦沁和小紫薯还得你去照顾呢。” 浪仙下意识想要拒绝,可这种事只能靠容熠自己走出来,妥协道:“行,有事给我打电话。” 容熠点点头,赶走了浪仙,在病房门口等着的就他一个了。 药流大小也是个手术,关系到女人的身体健康,在时间上还是比较磨人的。 容熠等了差不多六个多小时,紧闭着的病房门终于打开了。 他一个箭步上身,第一个对上的是主治医生的女助手,端着一盆满是腥味的血水出来。 女助手护着盆后退,不耐烦地瞥了容熠一眼,急忙把盆子里装着的东西送去做检查。 容熠怕里面不方便,站在门口探头往里面看。 宓听在里面穿衣服,那背影看着特别落寞,好像整个人都虚了。 主治医生施丽萍还在交代她一些注意事项,宓听含着泪应下,慢慢地站起身准备回去。 施丽萍看宓听脸色不太好,一开始还以为是年轻人不懂事,中奖了想夹掉,现在看宓听这样子,倒是有点别的意味了。 打胎的人太多了,施丽萍已经见怪不怪,可每次看见为孩子难过的人,还是会忍不住劝慰几句。 “孩子,你还年轻,身体也不错,想要孩子还有很多机会。既然来了,就要做好决断,勿念勿想,对去了的孩子好,对你自己也好。” 宓听点点头,谢过施丽萍之后,一慢慢挪着脚步出去。 容熠在门口等着,看宓听这虚弱的样子心都要碎了,红着眼睛,赶紧过去扶着她。 “宝贝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我们回去吧。”宓听摇头,勉强露出笑容,等着刚才的女助手把药送过来,两人沉默着回房车。 宓听看起来很憔悴,容熠心疼,干脆把宓听横抱起来。 “容熠……” “靠我身上睡会吧。”容熠说完,抱着宓听一路走回房车上。 一路无言,宓听没有流泪,只是把脸埋进容熠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容熠先把宓听安排到床上休息,转神就进了厨房,将灶台上早就熬好的鸡汤热了一下,盛了一碗给宓听。 “我不想喝。”宓听扭过头去,她现在没有吃东西的心情。 没有人能理解宓听的感受。 在药流的过程中,在紧张、伤心等情绪的影响之下,她的异能又开始发挥作用了。 宓听可以感觉到孩子在她体内一点一点地失去生命。 就好像一株小树苗,刚种下去,马上就能成活,却因为没有谁,得拔掉。 宓听身上的肉被剜走,一下就让她痛到身心俱疲。 即便以后可以有孩子,那也不是刚才流掉的那两个,她和容熠第一次怀的孩子,无法替代。 “喝一口吧,好不好?”容熠哄着宓听,“就当是为了宝宝可以走得安心一点?” 宓听抬眼,接过碗,一口一口地喝着汤,麻木的神情中,挂满了伤心的泪。 容熠也受不了了,坐到床边,抱着宓听两人一起哭了好久。 药流虽比其他类型的流产手术要见到一些,但终归是做了一场手术,损害了身体。 因此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容熠都要求宓听在房车里坐个小月子,饭菜之类的就让杨敏生或者丁瑞送。 宓听正好也需要一点私人空间来消化流产的事,对容熠的要求没什么意见,除了必要的检查之外,基本上不出门。 期间付嘉云打电话来问过,宓听不想她担心,还特意捯饬了一下自己。 应付完付嘉云,宓听又继续为孩子的离开伤心,将志愿者的事丢给杨敏生或者丁瑞去处理。 白予恒那边说了下内奸的事,宓听只是听了个大概,没意见也没管。 容熠为了宓听高兴点,早出晚归的同时还想办法逗宓听开心,每天都给她带滋补的吃食,哄着她一点一点吃完。 等着宓听伤心的情绪跟好些了,才想起来要关心一下容熠,扭头一看,容熠这些天也憔悴得很。 不光是因为孩子,还因为宓听。 宓听稍微振作了些,比前几天爱笑多了,容熠的心情跟着好起来。 她让丁瑞想办法帮她备了好些笔墨纸砚,一个人呆在房车里,割破自己的手指放血,打算抄一百份经书烧给两个孩子。 宓听平时不信这些,但为了孩子在另一个世界能好一点,她愿意信。 这天,容熠把所有工作都做完了,早早地回来陪着宓听,一进房车就看见宓听坐在地板上,专心致志地写经书。 他想说宓听怎么坐地上,一看屁股底下垫着厚厚的垫子,这才发现她还会写毛笔字。 宓听的神情特别虔诚专注,容熠回来了都没发觉,容熠也不忍心打断她,悄摸地坐在她身旁看着。 等着宓听抄完那一遍,容熠才惊喜地开口,“宝贝,你还会写毛笔字啊?” “咦,你回来了?”宓听扭头一看,对上容熠欣喜的小眼神,得意道,“我会的可多了。” “对,你什么都会,可比我强多了。” 容熠拿起其中一张仔细地看起来,字迹娟秀,一笔一划都透着韧劲,有女人的温柔多情,也有男人的刚毅果敢。 等说字如其人,这字也确实宓听的性格,看起来柔弱可怜,实际上坚韧聪慧。 “你这字写得真漂亮,抄的经书,是给孩子们的吗?” 容熠说着,好像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血腥味,拿着写好的经书凑过去一闻。 确实有血腥味。 不等宓听回答,容熠的眼神落在砚台上。 “你刺的哪只手?” 容熠一把扯掉宓听手里的毛笔,掰着她的双手一看,左手食指缠着好几张创可贴。 “你傻不傻?!”容熠气极,说这话的时候,嗓门都大了点。 “这是我写给宝宝的。”宓听心里觉得委屈,想把手缩回来,又挣脱不开。 容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眼看着宓听这些日子好点了,他还觉得高兴,一回来就看见宓听整这些,他这心又提起来了。 他是真怕宓听想太多,最后把自己给整病了。 容熠见过太多生离死别,比起宓听他的接受能力强太多了,他能给宓听的,就只有拥抱。 “你喜欢写,那就写吧。” 如果宓听这么做,心里可以舒服点的话,容熠是不会阻拦的,可是刺血,会不会过了点? 容熠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最后破罐子破摔,陪着宓听疯了一把。 他也跟着刺破自己的食指,滴了好多血在砚台里。 宓听心疼地诶了一声,赶紧找来创可贴给容熠贴上。 “知道心疼我了?”容熠先是调侃了一句,又认真道,“宝贝,你教我磨墨和写毛笔字吧,我也想写给宝宝。” “磨墨可以。”宓听笑了,“不过写毛笔字哪有那么简单,我还是从小练到大才能写成这样的,你还早着呢,我来写吧,你陪着我。” “行,我陪着你,永远陪着你。” 容熠凑过去,亲了宓听一口。 “开心点吧,就当是为了我。” 第126章 兵不血刃 “我会的。”宓听说完,轻轻地撅了下嘴。 容熠心领神会,迎上去重重地亲了一下发出“啵——”的一声响。 他觉得不过瘾,扣着宓听的后脑勺又亲了好几下。 “饿了吧,要不吃点东西再写,我给你带了馄饨。”容熠整理了宓听额边的碎发,补充了一句,“我没放辣椒,一个月之后才能吃。” 宓听点头开始清理桌面,容熠从背包里拿出保温食盒,两人坐在茶几旁,边聊边吃。 这是宓听药流之后说话最多,笑得最多最开心的一次。 宓听突然这么健谈容熠吓了一跳,瞥了一眼她刚抄写完的经书。 虽说是写给孩子的,实际上是写给宓听自己的吧,这写了几遍,心态就好很多了。 有些东西,不得不信哪。 看到宓听心情好转,容熠很高兴,一开始还哄着宓听多说话,后来就变成宓听喋喋不休。 容熠时不时应两声当做回应,其余时间都是温柔地看着她,听她说话,帮她整理碎发方便吃东西。 “怎么了,你都不说话?” “我在听你说,你好久没说这么多话了,我想让你多说一点,我听着。”容熠伸手揽过宓听的肩头,比以往都温柔。 “哪有,我感觉我每天都在说话。” 宓听觉得容熠这话有些夸大了,抬着碗喝了几口汤,眼睛还一直看着容熠,似乎在问我哪天少说话了。 “是我话太少了。” 容熠服软,还真让他想到一件事跟宓听商量。 “宝贝,你知道郭宝军被调出去的事吗,还有内奸,共工都跟我说了,你打算怎么办?” 宓听放下碗,想了一下。 前些天她好像让白予恒想办法把郭宝军搞走,还有另一个内奸的事她也安排下去。 想来,应该也差不多了吧。 这几天她浑浑噩噩的,天天做梦丢孩子找孩子,精神和身体都很虚,志愿者的事都没过问,更何况是内奸的事。 容熠不提,她真想不起来。 “你不说我都忘了。”宓听尴尬地笑了笑,“共工都跟你说什么了?” “自然是什么都说呀。” 宓听点头,等着容熠对这两个内奸发表意见。 容熠会意,直言不讳道:“我是真没想到,你的这个便宜婶婶是真能作呀,搞不定小白,就把手伸郭宝军那里去了。” 郑家的事,李家的事,全是王秀章和郭宝军整出来的。 郭宝军在指挥所打探宓听的动向,王秀章就负责在外边联系宓听的仇家,借宓听忙着管理志愿者的空挡搞事。 两人里应外合,双管齐下,要不是宓听及时发现,现在宓听和容熠就已经起不来了,哪有时间为孩子的事伤神。 “可不是嘛。”宓听应了一声,往嘴里塞馄饨,塞得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费劲地嚼了几下,接着说: “你不用担心,我都安排好了,她和郭宝军翻不起浪花来。” “你安排好了?”容熠惊呼,“什么时候的事儿?” 他刚知道的时候,完全没想到内奸会是郭宝军和王秀章。 王秀章会这么做容熠可以理解,郭宝军是怎么回事,容熠想不通,他甚至不知道郭宝军怎么跟王秀章搭上线的。 他问白予恒,白予恒也不清楚。 只说郭宝军对宓听有点意见,还拿过高迎的事说话,被宓听骂了一句滚。 想到这,容熠有些不满意了,道:“郭宝军骂你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我当场就撅回去了,还回来跟你告状,你要是跑过去揍他一顿,那不成了我挑事了?” 有仇当场就报,宓听已经做到了,她和郭宝军的事也算划上了句号,不宜再生枝节,免得没完没了,闹到最后她这个受害者也跟着没理。 容熠有心护着她,这就够了。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这不就行了,何必去跟郭宝军杠?” 宓听劝了劝,看容熠心情不好,干脆凑过去亲他。 “别不高兴了。” 容熠低头,“你多亲我两下,我就高兴了。” 说着,容熠搂着宓听的腰,准备跟宓听来个绵长酥软的热吻。 “别闹,说正事呢。”宓听躲着,脸上都是羞涩的笑,拍打着容熠让他稍微正经一点。 容熠失望地哎了一声,端正了态度调整了坐姿,还真的正经起来了。 宓听被容熠逗笑,看着他严肃的神情忍俊不禁。 忽然发现他眼底下有轻微的乌青,神色看起来很疲累。 往日神采奕奕的一个人,为了她心力交瘁,每天都火急火燎的来回跑,一回来就想着去让她高兴。 想是容熠怕她出事,精神时刻都紧绷着,没时间也没心思好好休息吧。 宓听看着心疼,真觉得自己应该振作些,等抄完经书烧给孩子们,这事就当了断了。 仔细想想,她好像连今天是什么日子都忘了。 “今天,是年初三了吧?” 容熠一脸惊讶地看着宓听,伸手捏着宓听的脸,无奈道:“今天都年初八了。” 年初八? 这么快? 那她怎么一点过年的动静都没听到? “今年过年一切从简,等结束了再庆祝,你一直在房车里待着,不记得日子也正常。” 从简到什么地步? 从简到只加餐,什么活动都不准备不组织,大家该干嘛干嘛,想狂欢,等雪灾结束了再说吧。 宓听只记得自己是腊月二十九去打的胎,年三十那天容熠做了好多好吃的,宓听以为是做给她补身子的,也没多想。 没想到这就年初八了。 宓听无奈地笑了:“天天在这里,都关傻了。” “那从现在开始,我每天都把外边的事收集起来,再回来说给你听。不过你得先告诉我,内奸的事你怎么处理的。” 说好的丢给他来管,一转头就闷不吭声地解决了,他连信儿都没听到。 恰好,宓听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连容熠都不知道这事跟她有关,那其他人肯定也想不到是她主导的。 郭宝军被调出去跟着武思义管自来水的事儿,那王秀章就成了瞎子,对宓听的事一概不知。 光这样可不够。 白予恒没有接受王秀章的示好,不代表其他人能守住自己的本心,所以宓听匿名把这件事告诉了苏家的族老。 “苏家人能成事?”容熠半信半疑。 “能啊。”宓听自信地笑了。 “展开说说。” 宓听这次的手段比较迂回,可宓听做事从没让容熠失望过,所以容熠觉得自己又有东西可以学了。 他饶有兴趣地等着宓听解释,解释她是如何兵不血刃地解决了这件事的。 容熠这么想听,搞得宓听很得意。 “我先前一直以为苏淮是失去了苏家族老的信任,其实并不是。”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苏彦真的事。 苏家当年把锅甩给了宓秀,闹得沸沸扬扬,苏家为了给上头一个交代,又说是误会,苏彦真夫妇带着孩子在国外生活。 这事到这里就算平息了,只有少数的豪门知道真相。 可惜王秀章要拿宓听去填坑,惹恼了姜家直接上门退亲,苏家里子面子都没保住,还把苏彦真的事给抖了出来。 苏家族老对王秀章很不满意,因为苏家丢脸丢到大街上了。 这些都是后院的事,原本不用拿到前院去说的,哪怕苏淮帮着王秀章周旋,苏家也可以高高举起轻轻放过。 直到宓听搞垮了苏氏集团,苏家族老才开始审视苏淮的能力,把苏淮贬下去重头再来,同时打压一下王秀章。 “你这个小狐狸。”容熠已经明白了个大概,伸手让宓听先别说话,猜测道: “你是不是跟他们说,苏淮有个这样能作的母亲,苏家就算是如日中天,也有被作垮的一天。你真是,玩得好一手去母留子。” 第127章 两个幼稚鬼 容熠的话音一落,宓听微微一笑,证明容熠的话没错。 “这年头还能玩去母留子啊,我做梦都没想到还能这么玩,不露面,就直接把苏淮妈给端了。” 容熠笑呵呵的,抱着宓听夸了又夸。 “怎么不可以?”宓听笑得那叫一个得意。 苏淮是嫡支出身,能力又好,说他代表苏家的颜面一点也不为过,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必须有一个优秀的母亲才能行。 王秀章几次三番给苏家找事,里子面子的事还好,要是损害了苏家的利益,苏家族老是不会同意的。 有一个优秀的母亲,可以为孩子撑起一片天,有一个会找事的母亲,只会给孩子带来无穷无尽地麻烦。 除了麻烦,还可能会断送掉孩子的未来,再纵容下去,阻碍的就是一个家族的兴衰,断送的是一个家族的未来。 苏家怎么说也是大家族,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个道理。 宓听要不了王秀章的命,尽管她也没打算要,那就只能找人看住王秀章,别让她乱跑乱搞事。 到最后,损害的还不是苏家的利益。 “你是怎么想到这个办法的,要是苏家不信的话,你又怎么办?” 容熠还是有些地方不太明白,需要宓听解答。 要是换了他,可能会直接去找苏淮和王秀章对峙,到时候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不知道还怎么收场。 像宓听这样干脆,还能做到不出面就釜底抽薪的法子,容熠是第一次见,也觉得新鲜。 女人的战斗思维,果然跟男人很不一样,难怪每次跟女兵比,赢面总是小得可怜。 “站在苏家的角度去考虑,自然就能明白他们的顾虑,对苏家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利益。” 苏家只看中利益,宓听不是第一天知道。 这是苏彦真用自己对亲情的最后一点渴望学到的。 王秀章已经让苏家丢过一次脸了,苏家对此很不满意,一旦王秀章再犯错,苏家就会下狠手。 哪怕宓听匿名给出去的消息是胡编乱造,苏家投鼠忌器,王秀章照样跑不了。 “既然是这样,苏家怎么不离婚?” 宓听笑了,“因为子凭母贵啊,王家了不是吃素的,怎么会容忍夫家把自己女儿扫地出门,离不了。” 这就是豪门,结婚由不得自己,离婚也由不得自己。 容熠听完,板着脸想了好一会儿,忽然用力地亲了宓听好几下,搞得宓听都有些摸不清他的意图。 “宝贝,一辈子都不要回苏家。” 容熠每次听宓听说苏家的事都觉得毛骨悚然,不光是苏家的心机手段,还有行事做派,都让容熠下意识想要敬而远之。 要是宓听哪天心软回去的话,还不得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容熠想想就觉得后脊背发凉,抓紧机会提醒宓听。 “我回去做什么,我要是回去,我爸妈这些年来吃的苦受的罪,不都成了白搭?” 宓听唯一希望的就是苏家人不要来找她,不管是麻烦、求助还是补偿,通通都不要,想都别想。 尽管容熠的话听得宓听一头雾水,但她还是表明了态度,之后,她的眼神便落在容熠眼前那碗馄饨上面。 不吃吗,不吃给她,她今天特别有胃口吃。 容熠也察觉到宓听今天特别能吃,迁就她的胃口,笑着把碗推过去,又问。 “那你知道郭宝军,是怎么回事吗?” “还能怎么回事,为了焦玲巧和新洽谈组呗。” 宓听冷哼一声,除开这次,她每次从白予恒那里听说郭宝军的事,都是为了物资和焦玲巧。 郭宝军能和王秀章搭上线,应该也是受了焦玲巧的指点吧。 这点事,宓听都懒得去追究了。 宓听接过容熠的那碗馄饨,先是喂容熠吃了几个,剩下的馄饨全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酒足饭饱了,夫妻之间的感情也交流了,容熠负责收拾碗筷,宓听坐在地板上继续抄经书。 容熠去浴室洗了个澡,带着一身清爽在宓听身边坐下,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写毛笔字,顺便吮吸她的发香和体香。 宓听没写完一张,容熠都会拿过去仔仔细细地看一遍。 他觉得这日子真不错,有点炫耀的小心思,容熠让宓听单独写了几个字,拿着手机录视频拍照,打算发朋友圈或者是发到群里。 容熠要炫耀,他老婆会写毛笔字,还写得贼漂亮! 宓听对容熠的要求感觉很无语,这有什么好炫耀的? 她本来想拒绝,看到容熠眼底聚着的乌青,瞬间就心软了,照着容熠的要求写了好多…… 容熠的名字。 “写得真好看,我要收藏起来,等雪灾结束了,裱起来挂墙上。” 容熠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容熠两个大字,大气又潇洒,笑得合不拢嘴。 宓听果断拒绝:“不要,那还不如挂‘家和万事兴’呢,买个大点的十字绣,你绣一半我绣一半,绣完了挂上。” “行啊,正好咱要买房子了。”容熠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已经打开软件看十字绣了。 等快递通了,或者是雪灾结束了,他马上就去买回来。 宓听表示麻了,她只是打个比方,不是要给自己找事做,谁知道下个学期的课多不多,多的话根本就没空绣。 容熠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宝贝,你再给我多写几个,我想收藏起来。” “那你也要写我的名字!不能我一个人写!你用钢笔写!” 宓听不满容熠一直提要求,跑进卧室里找出一直钢笔递给容熠。 容熠表白那天打算写结婚申请,宓听枪笔的时候瞄了一眼,容熠的字还是很不错的,写个钢笔字应该不成问题。 “行,你的名字,我写一百遍都成。” 容熠抽了一张纸,觉得宓听这举动有些幼稚,接过钢笔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宓听的名字。 “容熠,我们来比赛吧,看谁写得又快又好看。” 宓听此时就是个幼稚鬼,竟然想跟容熠比赛写字。 容熠顺着她,两人嘻嘻哈哈地写了一夜的字。 时间飞逝了几日,宓听依旧在房车里坐月子,抄完经书烧给两个孩子,她也算彻底振作了起来,又开始关注外面的事。 雪停了半个多月,始终没有再下的意思,大学生志愿者也已经疏通了岳城,等收完尾,志愿工作就可以结束了。 丁瑞给宓听带来了志愿工作和学分证明文件,宓听除了处理大学生的签到工作之外,还要疯狂的签字盖章。 等着大学生们的志愿工作一结束,她得在一周内把所有的学分证明按学校分类好,交给各高校的负责人。 听说武思义没日没夜地下去排查自来水,把自己给累进医院了,现在就在军区医院里呆着。 宓听打算处理完工作,把自己裹严实了,去那边看一眼。 目前为止,唯二两件没得到证实的事就是秘密物资和丧尸。 丧尸的事宓听不敢乱说,也不敢随便管,但是秘密物资的事情,她必须尽快弄清楚。 从雪停到现在,已经整整半个月,宓听安排吴涛去打听有没有人要大量出售物资,竟然一点结果也没有。 因为雪灾马上就要结束了,大部分的人手都被拉出去给整座城市消毒。 容熠也是,雪灾临近结束高烧的人反而变多,尸体的数据也跟着增加,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发消息也不一定回复。 就连浪仙也被拖出去继续忙着,宓听和秦沁这两个知道丧尸存在的女人,只能在医院的小角落里互帮互助,同时祈祷这个世界不要变得太疯狂。 第128章 你都会些什么 武思义的病房在三号楼的五楼,宓听在丁瑞的陪同下过去看望,杨敏生留下照看徐震和秦沁。 宓听一直呆在房车上坐小月子,以为雪灾结束医院的压力会小一点,过来看了才知道,住院部还是老样子。 人满为患。 看着比之前还要拥挤。 听说是因为雪停了,气温回升人体不适应导致流感反扑。 这要是在以前宓听肯定就信了,但自从她知道丧尸病毒的存在后,对这种只能安抚民心的说法持听听就行了的态度。 不要问她为什么知道了还往人多的地方跑,因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丧尸的事没有定论,日子就总要正常的过。 所以宓听跑来看武思义了,就当做感谢他在志愿者工作上给她提供的便利。 住院部的电梯随时有病患在转移,宓听也不费时间去等,直接走楼梯上去。 四楼以下还算自由,到五楼的楼梯口这里,就有人荷枪实弹地在站岗,看见宓听和丁瑞过来,抬手表示禁止入内。 宓听看见岗哨身上挂着的步枪,右眼皮突突直跳,隐约觉得事大,扭头看了丁瑞一眼。 丁瑞会意,上前去接洽,得到的依旧是不能看望的回答。 因为五楼往上的人都得了流感,高烧不断,为了阻绝流感传染,谢绝探视,谁都不能进去。 也就是说,武思义发烧了? 那五楼往上,岂不是随时都会有人丧尸化? 宓听脸色微变,只能在心里祈祷武思义没事,谢过门口看守的人,带着丁瑞回到秦沁的房车上。 秦沁在房车上给紫薯洗澡,养了半个月她的奶水已经正常了,打算洗完澡就给紫薯喂奶。 “宝宝乖,妈妈给你洗香香~” 秦沁哄着紫薯,拿着柔软的帕子沾水帮她洗掉投小脑瓜上的泡沫,让她躺在水垫子上,又挤了点宝宝沐浴露化开,一点点擦在紫薯身上。 紫薯以为秦沁是在跟她玩,咧着嘴笑得很开心,在澡盆里兴奋地甩着小胳膊小腿,搞得秦沁脸上身上都是水。 “乖,妈妈给你洗澡呢,别闹啊。” 紫薯这里好像没听懂秦沁的话,依旧在澡盆里动来动去的,搞得秦沁只能速战速决。 身后传来开门关门的动静,秦沁不用看就知道是宓听回来了,帮紫薯清洗完身上的泡沫,抱到床上去从大毛巾包着。 秦沁从床位的小架子上拿了一瓶婴儿身体乳,挤到手上准备给紫薯用,随后问道:“听听你回来了,武组长还好吧?” “没见到。”宓听蔫蔫的,凑了过去。 紫薯在床上蹦哒着小胳膊小腿,看样子还挺开心的。 秦沁疑惑道:“没见到?” 宓听认真地点头,把医院的情况跟秦沁说了下,两人都觉得吓人,互相安慰了几句,守在房车里带孩子。 走过了几日,秦沁的月子结束了,需要带紫薯去医院做个检查,无恙的话就可以出院回家。 宓听陪着秦沁一起去,顺便做一个检查看看她流产后身体恢复得如何。 当然,还有丁瑞跟着。 秦沁、宓听和紫薯身体都无恙,可以安全出院,宓听还因为最近吃得太好,长胖了些。 现在他们这个医院小分队就只有徐震还不能出院了。 他身上还有冻伤,想好,急不来。 秦沁和宓听商量了一下,打算在医院多逗留几天,等着容熠和浪仙的工作作息正常了再回家属院或者指挥所。 走过了几日,岳城交通的疏通工作收尾完毕,部分大学生结束了志愿工作,宓听统计完人员名单,正式将工作证明和学分证明盖章下发。 白予恒也是忙得不可开交,雪灾临近结束,管理层要开新闻发布会对这次抗灾做个总结,需要财务的报表,好对群众有个交代。 虽说通知还没有下来,但白予恒打算先下手为强,除了处理物资和资金流动申请,其余的时候都在组织人手算账。 从雪灾到现在,经过财务部的每一笔账,都必须算清楚了,一分一毫一厘都不能差了。 宓听本来还拜托白予恒安排一下秘密物资的事情,见他算账已经算得一个头两个大,只能作罢,托于敏芳去调查。 她没有把事说穿,只是让于敏芳找人打听一下有没有要出手大量的物资,指挥所照单全收。 于敏芳对这事很是上心,解释了之前郑梦怡派人来打听的情况之后,立刻派人散到岳城去探听消息。 为了雪灾的收尾工作顺利,所有人都是没日没夜地忙,等宓听忙完了想放松一下的时候,元宵都过了好几天了。 这时,消失了一个多星期的容熠回来了,刚从浴室里洗完澡出来。 “今年这个年真是稀奇啊,过得一点印象都没有。”宓听坐在客厅里,端正了坐姿写毛笔字,消遣时间。 容熠拿擦着头发,从厨房顶上柜子里拿了一瓶可乐,听见宓听的声音,又把可乐放回去了。 宓听还在坐月子,不能在她面前喝这些,免得她嘴馋。 容熠对过年倒是没什么印象,以前苦的时候根本没空想这些,后来参军了就更没有过年这个概念了。 除了祭拜父母,容熠对过节的态度一般般,随口应道:“哪年不是这样的,没啥好过的。” “过年多好呀,可以放烟花吃好多好吃的,要是在以前,我还有压岁钱可以拿呢。” 父母去世之后,宓听就再也没收到过压岁钱了。 宓听很怀念跟父母在一起的日子,也珍惜跟容熠一起组成家庭的时光。 她只是没想到跟容熠在一起之后的第一个年,就过得如此独特。 宓听说着,在宣纸上潇洒地写下“团圆”二字。 愿她和容熠,在未来的每一个年,永远都可以团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容熠坐在宓听身旁,从她的话里听出了怀念和期待,拿着手机开始转账。 “给你发压岁钱了,新年快乐宝贝。” 宓听啊了一声,马上手机一看。 【超级无敌帅老公:[转账]请收款】 五千二。 宓听觉得有些尴尬,说道:“你搞得好像我在要钱一样的。” “你是不是傻,我给你你就收呀,想那么多干什么。记住了,男人的钱,不收就是损失。” 容熠义正言辞地教育了宓听,盯着她把钱手下。 “那谢谢老公,老公新年快乐。” 宓听点点头,笑嘻嘻地收下了,凑过去打算亲容熠的脸颊。 容熠反应快,一扭头就成了亲嘴,觉得不过瘾,又亲了好几下。 容熠满意地嗯了一声,揽过宓听的肩头,说道:“五千二,换老婆几个香吻和两句老公,值了。” 宓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毛笔开始写字。 容熠在一旁看着,等宓听写完字,才问她:“宝贝,你都会些什么呀,我感觉咱爸把你培养的特别好。” 我有时候都觉得我配不上你。 后半句容熠没说,怕宓听多想。 说起来容熠真的有些自卑。 年纪大,脾气差,钱少事多。 再看看宓听—— 年轻貌美,足智多谋,多才多艺还多财多亿。 宓听认真地想了想,关注点忽然就变了,“什么咱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呀?” “你爸就是我爸,合起来就是咱爸了吗?” 容熠一脸正经地解释。 宓听还想反驳,想想他和容熠孩子都有了,就没必要计较这些细枝末节了。 “随你吧。” “说真的,你都会些什么?” “就琴棋书画,君子六艺我都会啊。” 君子六艺! 宓听真的会这么多? “所以你还会射箭,准头怎么样?” 第129章 趁手的武器 准头? 容熠问这个做什么? 宓听顿了顿,很快明白了容熠询问的意图。 容熠是怕丧尸爆发的时候正好赶上他不在,宓听没能力自保。 枪不是随便能给的东西,且不说丧尸会不会爆发,什么时候爆发。 宓听根本不会用枪,容熠就是有心想教,也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住,没得空闲。 退一万步说,就算宓听自己摸索出枪的用法,那她的武力值也不够她保住手里的枪。 万一被别人看见了过来抢,或者被偷了拿去干点什么,闹出人命账来,他们谁也说不清。 总不能说容熠给宓听枪是为了方便她杀丧尸自保吧。 那要是没丧尸,反而死了个人呢? 到时候要怎么辩? 人家只会问宓听哪里来的枪,拿枪的目的是什么,经过谁的手,给枪的人是什么来头,想让她做什么之类的。 五花八门的盘问一下来,定会搞得人头昏眼花。 容熠自然不怕审讯,就是用刑他也不怕。 可宓听不一样啊,她只是一个女大学生,哪里见过审讯那些大阵仗。 要是宓听被绕进去了说错话,或者被他人引导说了一些没有的,那遭殃的可不止是宓听和容熠了。 魏广志为了保住三大队,向来都是言慎行的,付嘉云也是深居简出,已经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 这么谨小慎微的两个人,因为容熠一个没定论的丧尸猜测栽了,估计会活活怄死。 宓听理解容熠的想法,回答道:“十次有五次是十环。” “不错嘛。”容熠很满意,“明天我给你整点弓箭,非必要不要拿出来,免得节外生枝。” “我知道。”宓听点点头,只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容熠的顾虑。 她和容熠倒是越来越默契了。 气氛有些不可言说地严肃,为了缓解气氛,宓听显摆了一下。 “要不要我也教教你,我还能骑马射箭呢,等雪灾过了,我带你去打马球?” “打马球?”容熠皱眉,“那不是古时候贵族的娱乐活动么?这你都会?” 苏彦真都教宓听学了些什么呀,这是按世家贵族的标准被培养的吧? “那你会投壶,下棋吗?” 宓听点头:“会啊。” “你该不会连打仗都会吧,合纵连横那些,你会吗?”容熠吸了一口气,吐槽道,“咱爸怎么教你这些,也太高级了点。” “不知道,反正小时候不想上学了我爸就会帮我请假,然后带我出去玩。其实我也没有那么万能啊,我只会一些风雅之事,打打杀杀的事,还是你来吧,死鬼大队长?” “行,都交给我。” “诶?”宓听笑着,靠在容熠身上,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愣了一秒后惊呼,“你叫谁咱爸呢?” “当然是叫岳父爸爸啊。”容熠的厚脸皮又出来了,从身后抱着她,在她耳边悄声说道,“你说咱俩都在床上……” 为了不带坏宓听,容熠选择让宓听意会,等宓听脸色微红才继续说话。 “那我不改口叫爸爸叫什么,叫叔叔或者伯父?” “胡说,咱俩还没领证呢,不算。”宓听撇撇嘴,扭头就笑了。 “好好好,我胡说。”容熠被宓听的小表情逗笑了,知道她已经同意了也没揭穿她,只是一脸得意地拉着宓听的手,接回刚才的话,开始畅想未来。 “这样吧,我负责去外边打拼,你就负责在家做风雅之事。” “你也陪着我做呀。”宓听抬头看着容熠,“我教你。” “那就有劳宓老师了。”容熠起身,对着宓听作揖,然后又坐下,搂住宓听,神色复杂。 容熠已经想好了,先准备一些宓听趁手的武器在房车上放着,免得真的闹起来,宓听措手不及。 比起这些,容熠更怕丧尸爆发的时候他得去前线顶着。 一开始容熠还觉得丧尸这东西恐怖,可想来想去,其实也就那样吧,管他怎么吃人要人,看到就是一个爆头大礼包,数量多的话就集中引到一处去,几个炸弹一丢,再处理一下没死透的,也就完事了。 这世上最可怕的,终究还是人心。 末世之前他和宓听就吃了不少苦,末世之后的人心,只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要是有人浑水摸鱼,趁乱带走宓听,拿来威胁魏广志交出三大队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把宓听一个人留在这里,容熠实在不放心。 每每想到这些,容熠都庆幸自己当初坚持带宓听去流产。 如果他真的得去前线,运气不好回不来了,宓听一个人生存或许艰难,总好过拖着两个孩子到处讨生活。 “容熠你怎么了,看起来心事重重的?”宓听见容熠一脸忧愁,忍不住问他,怕是机密,又补充道,“你,能说吗?” 医院这几天多了好多带实弹的巡逻队,联想到容熠刚才问她射箭的准头,宓听不免有些忧虑。 难道是丧尸在某个角落里出现了,被容熠杀了? 容熠看宓听愁眉苦脸的,摸摸她的头,还故意使坏把她的头发弄得像个鸟窝。 他安慰道:“没事,就是担心你的身体。最近没有哪里舒服吧?” 其实容熠想说,不知道是不是怕丧尸在内部爆发,岳城的火葬场都停用了,他这些天拖了不下上万具尸体,全往郊外火葬场去。 郊外火葬场焚烧的速度赶不上死人的速度,已经在空地上堆成一座小山了,又临时扩建了几个焚烧炉,工作人员都穿着防护服。 事情好像严重起来了。 不得不做好准备啊。 “我挺好的,前几天跟秦沁姐姐去做了检查,医生说恢复得很好。你不知道,我都胖了呢。” “我怎么没看出来?”容熠歪了歪身子,拉着宓听起来,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脚,“嗯,是胖了点,胖了好,圆润点,更好看。” 宓听张开双手,向容熠索要拥抱。 容熠满足宓听的要求,抱着她没放手。 今天过后他应该能稍微有点空闲的时间,他要趁机会教宓听一些战斗的技巧。 腻歪了一会,容熠带着宓听坐下,拿自己的枪做示范,教宓听拆开再组装,熬到凌晨两三点才去睡觉。 翌日容熠做完事回来,真的给宓听带了弓箭回来,造型小巧重量适中,都是军队里的好东西。 弓通体是黑色的,看起来很有科技感,采用了韧性和耐性都很好的材料,两端各带有一节短刃。 容熠给宓听演示了一下,弓背有个小按钮,按下去之后弓弦自动回收,可以把弓拆两截,用力一甩就能变成两把精巧的短剑。 对女孩子来说这是很趁手的武器。 宓听第一次见这么高科技的弓,顿时对这把弓爱不释手,抱着不肯放手,将容熠的示范做了一遍之后,当即在床上挂了个靶子,走到驾驶室边上,示意容熠站到她身后去。 她要是试一试这把弓,见得误伤。 容熠会意,饶头兴趣地看着宓听。 别看这弓小巧,用起来威力可大了,对臂力还是有些要求的。 容熠不知道宓听的能力,只好先拿一个最小巧地过来给她。 宓听调整好站姿,容熠贴心地将箭筒地上,宓听表示很满意,优雅地从箭筒里抽出一直箭,搭在弓弦上,一点点将弓弦拉满,瞄准了靶子。 这弓有点子高科技,宓听一开始拉得有些吃力,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变异,身体素质有所提高,宓听很快适应了拉弦需要用的力度,随之而来的,就是轻轻地松开手。 破空声响起,死死地钉在了靶子上。 第130章 雪灾结束了 “哟,宝贝你可以啊,正中靶心了。” 容熠惊喜地笑了一声,忍不住吹了个流氓哨,上前搂着她的腰,蹭着她的脸颊,低声询问,“这把弓,喜欢吗?” “喜欢。”宓听欣喜道,回蹭着容熠的脸颊,窝在他身上。 容熠低头,轻轻地闻着宓听身上的发香和体香。 女孩子,都这么香的吗? 他想起了一件事,说道:“咱俩在一起的时候你的生日都过了,这个就当我补你的生日礼物。” “啊,你怎么天天补我东西啊?”宓听有些担忧。 昨天的压岁钱,今天的弓箭。 钱还好说,弓箭就不一样了。 虽然弓箭没有持枪严重,但也具有一定的杀伤力,怎么能一直收着,宓听还想着等丧尸的事过去了,让容熠还回去呢。 不说以后吧,宓听都怕容熠给她这个会出事,问道:“容熠,你把这个给我,真的没事吗?” 容熠不以为然:“没事,给你你就收着,天塌了有我顶着,不过还是老规矩,不许对着活人,这这个规矩你学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宓听顾不上那些,不死心地追问,“那被别人知道了,会被举报吗?” “不会,我保证没人能把我怎么样的。” “那你不许骗我,你要是骗我,就去跟徐震睡。”宓听半信半疑,可是容熠不想说的事情她也办法,只好威胁他想清楚了再回话。 “你舍得?”容熠有恃无恐。 “你可以试试看。”宓听看容熠这幅样子有些生气,挣脱他的怀抱跑去收拾床上的靶子和箭。 容熠追上来,只听见宓听嫌弃地说道:“赶紧去洗澡,你臭死了。” “啊?我身上有什么味?”听到宓听说自己臭,容如临大敌,吓得抬手闻了好几下。 该不会是尸臭味吧,刚才他还抱着宓听蹭来蹭去的,宓听身上沾到了该怎么办啊? 容熠特别怕把尸臭味带到车上来,每次回来都得想办法去味,不然根本散不掉,要是带到车上来就更麻烦了。 宓听没回答,容熠急了,“宝贝,我身上到底什么味啊?” “还能有什么味,汗臭味啊,你赶紧去洗澡,我给你找衣服。” 宓听不明白容熠着急的点,拿着靶子和箭走过去跟弓和箭筒放在一起,催着容熠去洗澡,又回去给容熠准备洗澡的衣服。 听到自己身上的味道是汗臭味,容熠顿时松了口气,殷勤地答应了几声,一点没动,站在原地等着宓听给自己找衣服。 容熠心里觉得特别暖。 宓听找完衣服,回头一看,容熠还站在原地,一把将衣服塞到他怀里去,推着他去浴室。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回事,这大冷的天都能出一身汗回来。怪不得人家老说臭男人,幸亏你不抽烟,不然肯定会更臭。” 宓听这话说得没错。 爱干净的男人身上都没什么味道,即便抽烟也只会有淡淡的烟草味,要是遇到不爱干净的,人去到哪里,哪里就是臭的。 尤其是爱抽烟的,更是臭不可闻,一进屋,全是臭味,只能光速通风。 宓听也不知道容熠是怎么回事,之前他身上只有淡淡的荷尔蒙味道,今天一回来,身上一股子汗臭味。 她狐疑道:“容熠,你是不是犯了错,被罚五公里或者十公里了呀?” “没啊,谁敢罚我?”容熠转身面对着宓听,解释道:“我那个异能威力太大,我怕哪天失控伤着你,这几天没事的时候就自己学着去控制一下,这才出了一身汗。” 说完,容熠又贱兮兮地补了一句:“没事,我马上就去洗澡,等会儿出来我又是香香的了,保证你爱不释手。” “又贫嘴,赶紧去。”宓听白了容熠一眼,催着容熠去洗澡。 往后几天,宓听忙完了工作就去找秦沁,帮她带带小紫薯,追剧。 容熠和浪仙倒真是有些闲下来了,回来的时间基本固定了。 浪仙一回来就抱着紫薯在车上溜达,再不然就是去附近转悠,这样秦沁也能轻松点,摊在床上歇一会儿,等着浪仙回来了,就可以准备吃宵夜了。 至于容熠,一回来就缠着宓听教他一些风雅之事,反过来教宓听一些战斗技巧和用枪手法,再不然就是摁着宓听一通亲。 倒是没做什么,一是考虑到宓听还在坐月子;二是容熠对打胎的事有点阴影,怕再中奖,怕丧尸爆发,林林总总的事一下来,他也没心思跟宓听做些哼哼唧唧的事。 总之这两对夫妻,是各有各的甜法,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加上丧尸的事一直没动静,宓听和秦沁都有些松懈了。 秦沁的月子已经结束,家里还有周棠依和观南,未免他们担心,浪仙和秦沁打算出院,带着紫薯回家属院去。 宓听月子还没完,容熠觉得最好不要随便挪动,免得出状况还得安排车子过来,干脆不回家属院也不去指挥所,就在医院呆着。 容熠知道,浪仙急着会家属院是怕丧尸爆发了医院成为丧尸俱乐部,容熠也是一样的,只是宓听的身子要紧,只好就多呆几天。 秦沁他们一走,宓听这里就冷清了,每天干完活就躺在床上发呆,等着容熠回来。 又过得几日,白予恒说指挥所准备宣布雪灾结束了,问宓听要不要回来看一眼。 宓听懒得跑便没回去,只觉得奇怪,她手里的志愿者还有医学生还在忙,反扑的流感还没完全结束呢,怎么雪灾就要结束了? 白予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听说是武思义建议的,他这些天下去走访,应该是觉得差不多了才会这么说。 既然武思义建议的,宓听猜想是“消毒水”已经流遍了整个岳城,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来了。 只要医院也用了自来水,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要知道,留在医院实习大学生的安全,可是宓听最担心的一件事。 没有丧尸的事还好,有了丧尸的事,宓听时刻担心着他们的安全,生怕有一个受伤了,没法跟指挥所和家长们交代。 为了防止内奸的事再发生,宓听一直让人盯着跟自己有仇的那几个人。 郑家背了人命账,一家子都在警察局扣着,郑梦怡再次举报了宓听,发现没什么用,又在警察局里闹了好几回,听说最严重的一次,是闹自杀,被及时救下来了,没出大事。 至于那几个学生和家长,已经视情节严重程度,该刑的刑,该拘的拘了。证据确凿,还知道是自己理亏,倒是没跟郑梦怡一样寻死觅活的。 郭宝军替武思义跑腿,倒也还算勤恳,联系不上王秀章和焦玲巧,才明白自己被调走是宓听的手笔,没敢在作妖。 听说焦玲巧没了郭宝军这步棋,宓听也不在指挥所,浑身的手段一点也施展不开,不知道怎么得罪了方同心,已经被遣送回老家了。 这几个基本上都老实了,只有一个王秀章,或许还能再起来。 宓听着意打听了一下,听说苏家对王秀章做的事很不满,已经派人把王秀章看起来了,没有族老的允许,不能出门,对外就说是突发疾病,要养着。 王秀章的娘家找上门去,不知道苏家用了什么手段,王家偃旗息鼓,没再管王秀章的事。 三天后,岳恒管理层召开了新闻发布会。 第131章 求生欲 宓听叫的这句“死鬼大队长”语气里满是奉承,容熠很是受用,黝黑俊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 现在是法制社会,王秀章背景又强,想让她裁缝机肯定是不大可能的,强行押进去只怕要费很大的功夫。 只要苏王两家稍加打点,王秀章根本受不了多大罪,还顺带着得罪王家,那宓听以后的日子更不能安生。 最好的办法就是现在这个,让苏家对王秀章动手,王家自有苏家去应付,一点都不关宓听的事。 这样宓听就能完美地隐身在幕后,没在苏王两家露面,跟苏家的关系也能少一些。 就算苏家知道这事是宓听做的,也不会对宓听怎么样。 宓听没有大张旗鼓地宣扬这件事,已经给足了苏家面子,也给足了他们自救的时间和空间。 要说王秀章之前做的事让苏家丢人丢到了大街上,那她这次跟郭宝军搅和在一起,就不只是丢人那么简单了。 很有可能会被认定为贿赂高层。 一旦被对家发现并上报,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参与,苏家所有人都会第一时间被拖去小黑屋询问。 包括在指挥所打擂台的苏淮和苏渺二人,无一可以幸免。 宓听引而不发,只是暗中撅走了郭宝军,通知苏家自己处置王秀章。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苏家还要什么自行车,不赶紧看好王秀章,难道要等着王秀章做出更大的事情来? 别忘了,宓听是魏广志和付嘉云抬举的人。 容熠越想越觉得宓听这一招实在是妙不可言。 宓听如果去打仗,估计是个好手,容熠寻思着,哪天教教她。 为了不打扰宓听写字,容熠在宓听的左手边坐下,手臂撑在茶几上,学着宓听的样子,也奉承了一句。 “那不是因为我找了个女诸葛当老婆吗,你说是不是,我的娘子?” 宓听第一次见容熠这样子,比平时耍贫嘴还要吓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怎么文绉绉的啊,听着怪不舒服的,你还是叫我老婆。” “行,我的老婆~”容熠笑呵呵地,把宓听手里的毛笔抽出来捏在自己手里,凑到宓听身边去,说道:“老婆,今天教我写你的名字?” 宓听点点头,等容熠调整好后坐到他腿上去,抓着他的手,一笔一划地教他写毛笔字。 容熠则是搂着宓听的腰,在她的引导下学着写字。 就是容熠的身量大,手也大,有时候宓听抓不住容熠的手,字写得有些歪七扭八的,不成样子。 写了一会儿字,容熠跟宓听聊了一下三大队的事。 先前三大队散布在岳城的各个角落,负责搜寻一些落了单的人,或尸体,集中送到一处去;另外一部分就跟容熠一样,负责开飞机运送尸体去火葬场进行焚烧。 别看雪灾要结束了,三大队比起以前倒是更加忙得脚不沾地,加紧搜查和运输,前几天才有空互相通个气。 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 三大队的人全都有异能了,连带着家属院的一些家属也跟着变异了,其中就有姚青、太阳、秦沁和小观南,至于小紫薯,暂时不清楚。 只是眼下正事繁忙,具体都变异出什么异能,还得细问。 容熠、狐狸和浪仙商量了一下,觉得很有必要在雪灾结束后整合一下变异人员的力量。 特种兵自然不用说,肯定要学会炉火纯青地使用异能,更好地参与到任务中去。 三大队的家属要求就低一些了,就算不会用也得知道自己的情况,最起码是不能失控,免得造成人员伤亡。 狐狸已经把这件事上报给魏广志了,方同心也说他手底下有人变异,其中就包括白予恒、狸花猫和橘猫等人,高回已经从小黑屋里出来,同意收到了士兵变异的报告,张洪齐也在名单之上。 高层们猜测,岳城经此一遭后,民间肯定会出现很多异能人,为了控制好这股力量,上头已经准备训练一支队伍出来,专门用来管理民间的异能人。 不管是帮着民间异能人学会控制自己的异能,还是控制住利用异能进行违法犯罪的异能族,都是这支队伍的工作。 当然,这些都得是在丧尸不出来凑热闹的情况下才能井然有序地进行。 一旦丧尸出来,能齐心协力地杀丧尸还好,要是有人趁机作乱导致社会秩序崩坏,那想要安定下来,必定得经过一番血腥厮杀。 厮杀一开始,就会更乱,多则年少则两三年,不然消停不了。 容熠担心的就是这个。 但是为了宓听,为了已经去了的两个孩子,他一定会活下来,在不辜负职务的情况下,给宓听一片安宁,守好他们的小家。 “那,这事会跟你有关系吗?” 宓听听着,只觉得以后的世道哪怕没有丧尸也会很难,登时就愁得没了教容熠写字的心情,把手从容熠的手上挪开。 要是容熠负责管这支队伍,天天跟异能人打交道,那以后这日子岂不是更加鸡飞狗跳,她要焦心的不是更多了吗? 容熠摇头表示不知道,这是狐狸带给他的小道消息,具体安排还得等上头研究明白了,下通知了才能知道。 “没事,我一定会好好的,你就是我最大的求生欲。”容熠知道宓听在想什么,安抚她,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宓听顺势靠在容熠的肩上,双手紧紧地抱着他腰,“我永远在家等你,我还有好多风雅之事没教你呢。” “行啊,下次教我投壶怎么样?” “可以呀,等雪灾宣布结束了就教你,我的道具都在学校国学社活动室里放着呢。”宓听来了兴趣,另外说了些高兴的事。 “容熠,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去买戒指了,你没忘记,之前答应过我的。或者,你带我去基地打靶?” “没忘,咱们先去买戒指,然后去打靶。” 宓听点头,心情大好,又抓住容熠的手教他写毛笔字,内心已经开始期待买戒指的那一天,在心里祈祷着雪灾尽快宣布结束。 容熠感受到了宓听的兴奋,任由她抓着自己的手倒腾书法,接着说外边的事。 管理层打算在三天后召开新闻发布会宣布雪灾结束,正式解除对岳城的封锁,下一步就是进行经济复苏,已经联系经济小组去做准备了,三天后正式启动经济复苏计划。 白予恒那边已经停止进购物资,只有要资金的事还在进行,新洽谈组恐怕还不能轻易解散,要帮着盯好经济复苏期间的物价安排,免得操之过急,把岳城的经济搞垮。 岳城是古城,除了高校诸多,还有许多名胜古迹和名小吃在,经济组打算搞旅游复兴,邀请各界名人和各高校参与志愿者活动的大学生进行直播带货。 同时鼓励商贩和小门店店主积极参与经济复苏,分发一定数额的补助,带动民众外出购物,推出晚了也得过大年等活动,以此来刺激岳城的经济。 这几天管理层已经联系了电视台,派出了一支短视频小队,专门负责拍摄岳城的风光,配合抗灾期间拍摄的各种素材,发布到短视频平台上,为旅游经济复苏计划做准备。 之所以说这些,是因为容熠怕苏彦真的经济学笔记本被人知道,别人来找宓听的麻烦,这是给宓听打预防针呢。 宓听很快会意,对着容熠露出一个我都懂的微笑,非缠着他教自己认步枪,两人一直折腾到半夜两点过才睡。 三天后,岳恒管理层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宓听在房车上用平板收看当天的新闻直播。 第132章 死之前要谈一个你这样的 新闻发布会下午两点半才开始。 宓听早早地进入岳城新闻直播间,调大了音量,趁着发布会还没开始,去厨房倒腾了点吃的。 洗了点水果,热了两瓶ac钙,顺便开了几包坚果零食倒进盘子里,一股脑放到小茶几上。 宓听打算瘫在沙发上看发布会,顺便学习下管理层和新闻记者们说话、报道的技巧。 毕竟是新闻人嘛。 如果丧尸不爆发的话,宓听毕业后有很大概率会从事新闻媒体行业,这个时候多学一点,对以后有帮助。 新闻发布会进行得很顺利,管理层板着脸坐了一下午,宓听则是面无表情地听了一下午。 听下来的感受就是管理层说话还是很滴水不漏的,负责播报的记者临场反应也很强,值得学习。 一场发布会开下来,岳城雪灾的事基本上告一段落。 为什么是基本告一段落? 因为医院这边还有很多发烧的病患。 在最后一个发烧的病人去世或者病愈之前,医院都不可能松懈,容熠他们的任务就不算结束。 之所以宣布雪灾结束,把经济复苏提上日程,是因为“消毒水”已经就位,没有理由再把民众关在家里了。 但为了以防万一,管理层特意在发布会上强调,非必要不去医院,免得染上流感导致流感扩散。 言下之意,不是要命的事,就别去医院乱窜。 宓听小小地吐槽了一下,觉得管理层的这个操作有点秀。 吐槽完,宓听继续看发布会,管理层的领导发言一结束,余下的内容就是一些财务上的汇报了。 白予恒穿得很板正,坐在领导席上最末的位子,严肃认真地听其他领导发言。 镜头给到白予恒的时候,宓听起哄地喊了一声。 平时表现得像个工作狂,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就会没日没夜的忙这忙那,现在穿得人模人样的,往那位子上一坐。 别说,还真有点领导的样子。 轮到白予恒汇报的时候,他先是挺直了腰板起身敬礼,再挺直了腰板坐下,翻来眼前的文件夹开始汇报。 先前的弹幕都是辛苦了,到白予恒的时候,全是“老公辛苦了~” 还真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宓听都惊呆了,只能隔着屏幕给白予恒竖了个大拇指。 就是不知道王灵慧会作何感想。 此时,王灵慧就在发布会现场的角落坐着,戴着墨镜,嚼着口香糖,生无可恋地等着白予恒过来。 本来就是一个气质冷艳的人,不知道是怎么了,感觉脸臭臭的,搞得谁也不敢靠近这个戴墨镜的美女。 王灵慧当然生气啦! 她本来是不用来的,白予恒非要拉着她过来,说什么缺个助理,别人不懂也不放心。 白予恒说这话的时候,身后全是原来在财务部工作的,他的兄弟。 王灵慧翻了个白眼,觉得白予恒真是张嘴就来,果断选择了拒绝。 然后!!! 那帮人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非常统一地往后退了一步,也是张嘴就来,全都说自己不会不懂。 白予恒还说不来的话,就在宓听不知道的情况下,取消她这次的素质学分。 她可以不为五斗米折腰,但必须为五学分折腰。 于是她就被华丽丽地拖到这里来啦~ 最气人的是,混蛋白予恒还是把自己的左右手都带来了,财务报表都交给他们看着,一点屁事都没交代给王灵慧。 搞得王灵慧像个吉祥物,就负责坐在那里当一个臭脸美女。 呵。 她就知道,这种机密是不可能交给她一个大学生看着的。 都是因为她受制于人才会这么惨。 啊啊啊啊啊! 王灵慧都快被气死了,根本没心情看弹幕管谁叫老公。 她甚至盘算着等学分到手之后要怎么整死白予恒。 王灵慧越想越生气,越生气,脸就越臭。 臭到白予恒的左右手都觉得,白予恒这次肯定凶多吉少。 就,自求多福。 发布会开了整整两个小时,王灵慧的脸也拉了两个小时。 白予恒从台上下来,交代左右手带着报表先回指挥所,转头一看,王灵慧已经走了。 早在白予恒下来的时候,王灵慧便光速起身直奔地下停车场,“kuang”的一声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 不多时,白予恒上车,系着安全带看了王灵慧一眼。 王灵慧脸色不好,气场也冷冰冰的。 白予恒明知道是为什么,却还是贱兮兮地问她:“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王灵慧言简意赅,“狗。” 你说你惹她干嘛? 白予恒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看着王灵慧,是要把她看穿。 但凡王灵慧表现出任何一点讨厌、烦的情绪,白予恒绝对不会缠着王灵慧。 可是王灵慧没有。 白予恒看得出来,王灵慧的排斥不是烦他讨厌他,更像是被某种情绪或者苦衷束缚着。 问题恰好出在这里。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每当白予恒想跟王灵慧谈一谈,表个白什么的,王灵慧就要装傻,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一次两次的,白予恒以为是王灵慧害羞,次数多了才发觉这事很严重。 不解决这个问题,他和王灵慧的事永远没个决断。 白予恒就这么看着王灵慧,看得王灵慧心里发毛,心想自己是不是骂得太难听了。 王灵慧想道歉,想起白予恒逼着自己过来当吉祥物,又不想道歉了。 用狗形容白予恒,哪里难听了,没有比这更贴切地形容词了。 于是,王灵慧自顾自地玩手机,点开微博后看热搜。 此时的热搜第一: 【岳城抗灾财务组组长——热】 还以为能看到什么高兴的,上网都摆脱不了白予恒。 还有没有天理了! 王灵慧气冲冲地把手机扔到车头,自己一个人生闷气。 白予恒就这么看着王灵慧生气,他觉得王灵慧很可爱,又大胆。 骂他狗的人不少,但都很委婉,只有王灵慧这么直接地就骂了。 这倒是让白予恒想起了宓听之前骂郭宝军滚。 不愧是一路的,骂人都这么直接。 白予恒笑了笑,很快注意到王灵慧戴着墨镜。 他伸手想帮她摘下来,“在车上戴什么墨镜啊。” 王灵慧偏头躲过去,严肃且气愤地说道:“你别碰!” 语气很强硬。 白予恒有一瞬的尴尬,手就这么僵在空中,显得很无措。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王灵慧对他敞开心扉呢? 白予恒自觉地把手放下去,盯着墨镜想要看见王灵慧那双充满了魅力的蓝色眼睛。 蓝眼睛?! 他好像知道什么了。 王灵慧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了,扭过头,打算睡觉。 这时,白予恒开口,“是因为你的眼睛吗?” “什么?”王灵慧没听懂。 “你不愿意接受我,是不是因为你不喜欢你的眼睛?” “你想太多了。”王灵慧回头看了白予恒一眼,没承认也没否认,反而有些避重就轻。 白予恒看王灵慧这样子,觉得自己猜对了,无视王灵慧想要逃避的态度,他接着说道: “可是我觉得很好看。” 王灵慧:“……” “我知道,因为这双异瞳,你被歧视着长大,会被同龄人称作异类,去哪里都会吸引无数奇怪的目光,所以你不喜欢这双眼睛,出门选择戴墨镜。” “可是慧慧,每个人都有与众不同的地方,你不必为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这件事感到自卑,因为是它让我看见了你。” 王灵慧还是没回答,甚至有想要逃离现场的趋势,白予恒眼疾手快地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副驾驶。 只听见白予恒一字一句道: “那天你喝醉了,你跟我说死之前要谈一个我这样的,你说得很对,我也想在死之前要谈一个你这样的。” 第133章 能帮忙分配对象吗 面对白予恒这杀伤力极大的表白和帅气的脸庞,身为sai迷的王灵慧当然是顶不住啦。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 王灵慧摘下墨镜,露出那双像大海一样深邃的蓝色眼睛,对上白予恒的眼神,看不出什么类似于虚假的眼神。 “当然是真的。” 白予恒的态度愈加真诚,生怕王灵慧误会些什么。 “这些都是我的真心话,你的眼睛真的很好看,让你看起来更特别。” 异瞳很少见,像她这种两只眼睛都是的,更是罕见至极。 王灵慧本身的气质就很抓眼,这双蓝色的眼睛只会让她更加出众。 白予恒看见这双眼睛的第一眼起,就已经陷进去了,就像是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里遨游。 王灵慧沉默着,好像是在考虑。 诚如白予恒所言,王灵慧没少因为这双眼睛受罪,小时候会觉得自卑,随着年龄增长,在她的内心慢慢强大之后,就没那么在意了。 她现在会在意,是因为她心里有白予恒。 王灵慧怕白予恒接受不了,才会选择装傻,次次都想着蒙混过去。 第一次见白予恒的时候她就觉得白予恒很帅,就是板着一张脸,看起来凶巴巴的,感觉很不好说话。 不光是这样,白予恒是特种兵出身,总会有意无意地释放出一股杀伐决断的气场,这让王灵慧有点怵,总感觉压力山大。 知道白予恒是她的领导后就更怵了,每次白予恒去她身边查看工作或者是一起吃饭,她都紧张得不行,生怕哪里没做好,惹白予恒生气,进而连累整个小组的工作。 其实王灵慧的胆子不小,给她一把唐刀,她就敢提着去杀人,可在白予恒这里王灵慧的内心总是忐忑的。 哪怕她知道白予恒很温柔很随和,她也不敢嘻嘻哈哈,只敢在“喝醉”的时候才有胆子调戏白予恒。 她记得那天白予恒表白了,听到的时候她的心在疯狂地跳动,好像下一秒就要跳出来。 至此,王灵慧才明白,她不是单纯地怵白予恒。 在怵的过程中,她对白予恒的想法慢慢产生了微妙的变化,随之而来的,就是尘封已久的自卑被解开,淹没她,折磨她。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在逃避,可是她控制不了自己,她觉得白予恒终究是无法接受这双眼睛的。 可是白予恒说他喜欢这双眼睛,还说这双眼睛好看,那她是不是应该给白予恒一个机会? 毕竟她喝醉的那个晚上,可是占了白予恒好多便宜。 亲嘴,摸腹肌,差点就一步到位了。 “组长,我觉得你的眼睛挺好看的。” 王灵慧吐掉口香糖,把墨镜放到白予恒手里。 “你,你答应了?”白予恒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像是打了胜仗的将军。 将手里的墨镜揣进口袋里,一把扯过王灵慧,同时将座椅放平。 王灵慧感觉整个人都被提起来甩了好几下。 回神的时候她坐在白予恒身上,一只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往下压,唇上先是一片微凉,接着就是一片湿润。 腰上还搭着一只手,整个人都被落在白予恒身上动弹不得。 哦,除了脑袋。 王灵慧脑袋嗡嗡作响,她只在喝醉的时候跟白予恒有过亲密接触,清醒的时候这还是第一次。 恍惚间,她听见白予恒嘟囔了一句宝贝张嘴,就再也没空想别的。 腻歪了大概十分钟,白予恒摸摸王灵慧的头,成功脱单喜悦溢于言表,甚至得意到开始炫耀。 “哎呀,老子终于脱单了,再也不用羡慕别人了哈哈哈~” “别弄乱我的发型。” 王灵慧嫌弃地拿开白予恒的手,忽然后悔自己给他脸了,从他身上爬起来打算坐到副驾驶上去。 白予恒实在是太得意了,给人知道了多尴尬。 她王灵慧丢不起这个人。 白予恒不让,手臂一用力,箍着王灵慧的腰,央求道:“你让我抱抱嘛,回指挥所了还怎么抱?” “怎么就不能抱了?” “指挥所单身狗太多,我怕咱俩太明显,会伤到他们。” 王灵慧:“……” 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反驳,王灵慧也懒得纠结,索性不起来了,趴在白予恒身上睡觉。 坐了一下午,气了一下午,还被白予恒抱着亲了那么久,她早就瞌睡死了,还是睡一觉再说。 没几天的时间,白予恒和王灵慧在一起的事就传遍了四大军区。 人人都知道,指挥所有并蒂双姝。 一个妩媚英气,是传说中的洛神的女儿,人称听姐,有的还叫洛神; 另一个冷艳贵气,一双蓝色的眼睛仿佛大海,人称艳后,又叫蓝灵王。 洛神就算了,一开始就是人死鬼的老婆,蓝灵王来指挥所才一个月,竟然也被人领回家了。 此事一出,每个群都炸了。 知道什么叫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这就是。 狗看见都得前排吃瓜加实名制羡慕。 眼下雪灾已经结束,除了少数人还得忙之外,其余的都已经回各自的军区休整了。 正因如此,大头兵们八卦的时间变多了,人数也直线上升,还有人三四个群来回吃瓜,热闹得很。 除了讨论这事,就是在艾特容熠。 【军区总群: 东北-狸花猫:南北-死鬼[害羞]帮我问问嫂子,能帮忙分配对象吗?】 底下全是加一。 此时,刚洗完澡的容熠对99+的群消息视而不见,擦着头发,跟宓听八卦白予恒和王灵慧的事。 “小白这家伙可以啊,闷不吭声地就脱单了。” 宓听抬头看了容熠一眼。 说得好像你不是一样的。 她嗯了一声当做回应,低头狂炫刚带回来的羊肉粉。 容熠看宓听反应平平,觉得宓听好像知情。 “你早知道?” “也不算,就是看出来了,来不及掺和那俩就成了。” 其实不是来不及,是宓听把这事儿给忘了。 这也不能怪她,这段时间她的脑子很混乱——想孩子,怕丧尸,盯内奸,探物资,有点空闲挪给了秦沁和紫薯,再不然就是和容熠一起熬夜。 等她彻底振作起来了又去管理志愿者堆物,盖章给学分。 现在还有两千多个医学生志愿者在各个医院里忙着呢。 拉拉杂杂的事一下来,她忙得焦头烂额的,白予恒和王灵慧的事自然就被放到了一边去了。 白予恒动作快,倒是给她省了不少力气,否则她还要去王灵慧那里旁敲侧击。 “你是怎么知道的?”容熠有些不信。 他都没看出来白予恒有这心思,宓听能知道? “你不在指挥所。看不到白组长天天缠着慧慧一起吃饭。而且慧慧跟白予恒在一起的那天晚上,就告诉我了。” 说起来,宓听还是第一个知道白予恒成了的人,是吃的头瓜。 宓听说完,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容熠送完“消毒水”的那天晚上,白予恒和王灵慧的好戏,她没看完。 宓听觉得特别亏,惋惜地吐槽了容熠几句。 容熠连连说几句我的错,拿起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瞥了一眼。 好家伙,每个群的消息都是99+,就是话题太广泛容熠没看明白,只能老老实实爬楼。 容熠很快看见了小狸花的艾特,本着一颗关心同僚感情生活的心,用幸灾乐祸的语气转述了。 看这群单身狗急的。 “宝贝,小狸花问你能不能帮忙分配对象?” 宓听刚吃完一碗羊肉粉,汤都没剩多少,说道:“我又不是月老,去哪里给他找对象啊?” 容熠哦了一声,在群里转述,手机屏幕映射出他得意张狂的笑。 【军区总群: 南北-死鬼:东北-小狸花[偷笑]你嫂子说她不是月老,你自己想办法。】 第134章 宓老师 某个火葬场,刚闲下来的小狸花终于等到了容熠的回复。 他的小心脏可是激情满满的,满怀着期待,小心翼翼地点开了群聊。 短短三秒钟,他给大家表演了一个笑容瞬间消失。 这不可能! 宓听能搞到五卡车的炭,怎么就不能帮忙介绍个对象了?! 小狸花不死心,又艾特了容熠。 【军区总群: 东北-狸花猫:南北-死鬼[难过]这可是听姐啊,不能牵红线,这不科学!】 又是一连串的加一。 房车上,容熠瘫在沙发上挺尸,宓听吃饱喝足,洗澡去了。 看到小狸花的消息,容熠朝浴室看了一眼。 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 容熠的视线落在手里屏幕上。 他觉得以宓听的人脉,帮这几个单身狗介绍对象不成问题,只是做红娘这事儿,太尴尬。 成了是恩人,不成是仇人。 万一闹出点什么事来,宓听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虽说王灵慧跟宓听认识,两人的感情还不错,可是王灵慧跟白予恒不是宓听撮合的,这事跟宓听就没关系。 一个军区的还好,他们都不是一个军区的,宓听还帮着张罗对象的事,难免会落人口舌。 群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骨干,是各军区未来要重点提拔的人,说不定以后就是军区的老大。 他们的老婆跟宓听是好朋友,那其他军区的事,旁敲侧击,多少能打听到一些? 哪怕宓听只是单纯地做媒,没往那一处想,怀疑的种子还是很难清除的。 这事就跟名声一样,黏糊得很,一点都不好处理。 一旦闹起来,不光会影响当事人的感情,搞不好还会连累魏广志和付嘉云。 再或者,暗中盯着宓听的人反其道而行之,找个缺对象的过来,跟宓听的好朋友谈恋爱。 然后,反过来打听宓听和南北军区的事。 容熠信得过小狸花和东北军区,但毕竟不是一处的,该保持距离还是得保持距离。 这事风险太大,于是容熠打了个马虎眼。 【南北-死鬼:那她说了不行,我也没办法啊,万一你嫂子的朋友们都有男朋友了呢?】 【东北-狸花猫:[暴风哭泣]】 继续加一。 屏幕前的小狸花丧着一张脸,不死心地艾特了白予恒。 【东北-狸花猫:东北-白小白[害羞]那个,请问蓝灵王嫂子可以帮我介绍对象吗?】 加一。 白予恒和王灵慧还在财务部里忙着收尾。 看见群消息的白予恒,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蓝灵王? 什么玩意儿? 白予恒随便爬了一下楼,回复道。 【东北-白小白:东北-小狸花,你在开什么玩笑,听姐都办不到的事儿我们家慧慧能行? 【东北-白小白:你自己想办法,我祝你早日脱单。】 【东北-小狸花:[暴风哭泣]】 白予恒一出来说话,容熠果断选择消失,收拾了床铺,拿着吹风机准备去帮宓听吹头发。 几分钟后,宓听包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看见容熠扬了扬手机的吹风机,立刻噔噔噔的跑过去。 “吹半干哦,容托尼,不然头发会有损伤。” “行,依你。”容熠插上插头,开着吹风机按宓听的要求干活。 两人又嘻嘻哈哈地闹到半夜,才相拥着入睡。 时间又走了半个月。 医院里发烧的病患已经全部搞定,治愈的治愈,烧掉的烧掉。 雪灾结束后还一直被阴霾笼罩着的各大医院,总算是明亮了点。 随着医院的工作结束,容熠也总算是完全闲下来了,刚交接完就跑到指挥所收拾东西,然后接宓听回家属院。 魏广志已经批准三大队所有人有七天的短假,短暂地休整过后,容熠他们就要投入到异能者的训练中去。 听说这次的训练比较特殊,是四大军区联合起来指定的训练计划,打算在南北军区的训练基地进行。 参与训练的人员名单已经通过各个首长的审批,全都报到魏广志那里去了。 这几天南北军区会趁着容熠他们休假的时候,把所有的训练设施完善。 这次的联合集训不同以往。 它不是训练菜鸟或者新兵,而是要训练在本次灾情和病毒的摧残中出现的异能者,因此形势颇有些严峻, 这是四大军区第一次集中训练,不光是没有教官,他们甚至连异能者的有哪些能力,威力如何和成长空间都没摸清。 与其说集训,不如说是把他们集中起来,扔到一处去,让他们去自我探索。 说白了,就是让他们用自己的异能去可劲地造。 只要不弄出人命,造坏什么算什么。 但必须要有成果出来。 所以容熠他们除了要完美掌握自己的异能外,还肩负探路先锋一事。 他们要把自己探索出来的经验写一个总结,整理归纳,审核通过后,就成了往后新异能者们的训练课程。 为了更好地称呼异能军人,魏广志特地给他们取了个听起来就很牛x的名字。 异能军。 容熠现在属于异能军预备役了,在三大队的事都将成为历史,只有代号还是他自己的。 异能军和预备役成立之后,将独立于四大军区之外,负责执行一些可以捅破天的任务。 为了保证这支队伍的力量不被随便使用,四位首长认定,谁也没有权利单独指挥异能军。 要出动他们,得动用三位首长的手令才行。 除了这些,考虑到异能军预备役的文化水平参差不齐,上头还打算开设几门文化课,主要教授高中的课程。 具体教什么科目,得看上头的意思。 容熠刚从魏广志那里听说这些,拿到假条就跑了,收拾了宓听留在指挥所的东西,蹭了白予恒的车去医院接宓听。 白予恒忙着带王灵慧逛街,跟宓听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宓听应了一声,跟在容熠身旁回房车收拾东西,容熠说了异能军的事,宓听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有些顾虑:“容熠,你说得这些,是我能听的吗?” “怎么不能听?” 容熠不是口无遮拦的人,魏广志不给他暗示,他是一个字都不会往外蹦的,于是他又接着说。 “首长的意思是,让你去给我们上文化课。” “噗——” 宓听闻言,刚喝下去的ac钙立马喷出来了,洒得小客厅的地板到处都是,还呛得咳了好几下。 “哎呀。”容熠嫌弃地喊了一声,手里的行李箱一丢,凑过去帮宓听顺气,“你慢点喝,厨房里还有一箱呢。” 宓听摆摆手表示不是,咳得脸都涨红了,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容熠,这是我能参与的事儿吗?” 她对魏广志的决定感到难以置信,潜意识里觉得这担子有点重。 “先坐下。”容熠扶着宓听在沙发上坐下,“你放心,首长有他的考量,不会随便让你去的。” 魏广志的考量? 这有什么好考量的,直接找军里的人去办就行了呀。 她一个女大学生做家教赚钱还行,去军营里教书,着实有点为难她了。 容熠去卫生间拿了拖把过来,边拖地边解释:“首长是觉得你教书有经验,对高中的知识比我们熟,教出来的效果肯定比我们好。” “这倒没错,我基本上可以全科脱稿教。” 宓听得意地点头,托做家教的福,不只是高中知识,就连小学初中的,宓听基本上能做到张嘴就来。 “除了这个就没了?” 有经验的老师可太多了,怎么偏偏就选她? “那当然还因为你是我老婆呀,你又是洛神前辈的女儿,志愿者的事干得也不错,让你去最好。” “嗯,你说得对。但是容熠,马上就快四月份了,学校通知月底开学,我没时间呀。” 第135章 先来一个摸底考试 容熠嘿嘿一笑,露出亮白的牙。 “这还不简单,你去学校报个到,首长去跟学校打声招呼就行了。” 宓听的顾虑魏广志早就考虑到了,只要宓听愿意,他马上就去打招呼。 不管岳大是要求宓听上网课也好,按时交作业参加考试也好,只要宓听能在基地呆着,那都行。 反正上头是不会,也不可能耽误宓听的学业的。 只是这样一来,宓听可能会很累,不光是要顾好预备役的文化课,还要兼顾自己的学业。 其实就跟容熠以前一样,边当兵边上大学。 那段时间容熠都是白天训练,晚上学习,坚持了整整四年,感觉脑子都快不够用了。 宓听应该还好,她只是魏广志请来的外援,最多就干三四个月,等她大三的时候,这事应该就差不多了。 再说了,还有容熠在呢,他可以帮宓听干活的啊,比如监督考试啊,收作业改作业啊,这些他都可以做的。 “首长就这么希望我去?” 魏广志连请假的事都想到了,那肯定是想好了,一定要让宓听去。 容熠说了这么多,宓听的疑虑不仅没打消,反而觉得有些蹊跷。 按理说,异能军的事是机密,容熠入伍十年,还是大队队长,即便宓听是枕边人,他也应该管住自己的嘴。 这么爽快地全部说出口,要说里面没事,宓听可不信。 容熠对上宓听的眼神,低头一笑,把事情和盘托出。 雪灾结束了,外边盯着宓听的人还是不打算松手,派人来医院打听消息,被妙手抓了个正着。 魏广志拿志愿者队伍来抬举宓听,本来就是为了威慑别人。 宓听明白魏广志的意思。 她没有托大拿乔,反而把志愿者队伍的事做得尽善尽美,真把鸡毛给做成了令箭。 试问,跟宓听同龄的人里,有谁能在一天内做到一万人的队伍说动就动? 这支队伍可不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的军队,而是临时纠集起来的志愿者。 还有徐震、郑奎、财务部和新洽谈组的事,宓听做的每一件事,都狠狠地给魏广志长了一波脸。 现在谁都知道宓听不光是有钱,有背景,还有手段和能力。 魏广志培养了曾经的霸王花洛神,洛神嫁给了经济学专家苏彦真,后来培养的杀神容熠又把洛神的女儿给带回来了。 兜兜转转,都是魏广志得便宜。 买一送三都不带这么值的。 这也不怪付嘉云,堂堂一个首长夫人跑去给宓听做饭。 更不怪别人眼红,本着得不到就毁掉的心思来跟宓听搭线。 魏广志不想让宓听去接触这些有的没有的,只好把宓听藏到基地里去,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找都找不到。 “这群人是疯了?”宓听一脸无语。 她哪有那么大本事。 宓听做这么多都是为了回馈魏广志对她的抬举和庇护,弥补徐震因自己挨打受的罪,再不然就是为了以后的日子考虑。 可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可不是嘛。”容熠认同地点头,马上又笑嘻嘻的,道:“其实你去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天天见到你了。” 宓听跟容熠对视了一眼,低头笑了。 他们刚在一起连个多月,正是爱腻歪的时候,等日子长些,成了老夫老妻,估计就没这么腻歪了。 容熠的工作很特殊,忙是一定的。 上头把异能军的事情提上日程,等容熠他们对自己的异能熟悉了,说不定会更忙。 宓听习惯了容熠忙,但在内心深处还是希望他们俩可以天天见面,做很多很多风雅之事。 容熠这句话的吸引力太大。 宓听开始认真考虑去预备役当老师的事了。 沉默了一会儿,她抬头的同时容熠也跟着低头,四目相对,两人异口同声: “给钱吗?” “给钱的。” 话音一落,两人都愣了一下,为彼此的默契感到诧异,在房车里爆发出一阵肆意的笑。 他们的意见很一致,不能打白工。 除了这些,容熠还有点别的想法。 上头是这么打算的: 异能军的事已经提上日程,等特种兵总结出一套训练的方法,再回过头来对家属院里获得异能的人进行集训。 之所以这样迂回,是怕一起集训会有家属出事,伤了将士们的心,这才让预备役去做先锋,替家属们蹚出一条路来。 容熠偷偷分析过,宓听的异能类似于雷达,可以感知到靠近她的人。 他还想过,宓听的异能能不能发展成心灵感应。 直觉告诉他,宓听的异能很强大,熟练了,能成大事。 虽然有大事,不需要宓听去顶着。 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万一出大事的时候他不在,魏广志自顾不暇,腾不出人手去帮她,宓听就可以靠雷达异能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容熠知道,这很残忍。 但一场雪灾和病毒逼出了异能者,世界的格局已经改变,他相信未来的世界比丧尸世界好不了多少。 宓听以前自保的那些手段或许都不够看了,提升一点武力值,或许会更有用。 “你的顾虑,我明白。”宓听把容熠手里的拖把丢到一旁,拉着他走到沙发上坐下。 “你是怕别人派异能者来抓我,我身边没人,应付不来。” “你明白就好。” 容熠的这个想法,魏广志已经默认同意了,剩下的就看宓听愿不愿意。 哪怕宓听的异能不像他的,随随便便就能整个爆炸出来,能知道谁对自己不怀好意,及时规避风险,那也是好的。 正事说完了,该干点别的了。 容熠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宓听,忽然起身,把拖把扔进了洗手间,顺便去浴室洗了个澡。 十分钟后,浑身清爽的容熠赤着膀子出来,直奔在床上躺着追宅斗剧的宓听而去。 因为打胎和丧尸的事,容熠萎了一个多月,今天终于有心情,也有时间跟宓听做些正事了。 容熠一把掀开被子躺到床上去,抱着宓听就是一顿啃,先啃嘴,啃着啃着就往下开始啃脖子啃耳垂。 嘴忙着,手也没闲着,直接就伸进宓听的睡衣里乱摸乱抓,然后往下。 再往下…… 宓听第一次在房车上整这些,很紧张也没什么安全感,急忙推开了容熠,央求他: “容熠,别,别在再这儿,回家再来不行吗,在这里,我怕被别人听见。” “怕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害羞呢?” 容熠只当宓听是害羞,整个人都压在宓听身上,继续啃。 “容熠!我们回家!”宓听吓得一直挣扎,拼了命地往角落里缩,“我说了不在这儿。” 容熠此时正在兴头上,一下就被打断了,脸有些臭,还有点委屈。 在这种事上,容熠是很顾及宓听的感受的。 他充分尊重宓听的意见,他准备去洗个手,顺便拉上宓听去浴室。 “你先洗个澡,等回家了,我一定让你哭。” 凌晨三点过,三大队家属院。 宓听再次从浴室里出来,一脸满足且疲累地倒在床上。 她不行了,真的要睡觉了。 容熠拿着吹风机追了过来,把宓听拽起来吹头发。 “我给你吹,你坐好,靠着我睡。” “……嗯。” 宓听已经快睡着了,随便应了一句,搂着容熠的腰,脸贴在他的腹肌和胸肌之间。 真的睡了。 容熠也是一脸的餍足,觉得生活无比美好。 他想放任宓听去睡,忽然想起来宓听答应了去上课,那从现在开始,就得做准备了。 七天后就开始集训了,他怕宓听来不及,把宓听摇醒。 “宝贝,文化课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先来个摸底考试,看下基础。” 宓听刚睡着就被喊醒,瞪了容熠一眼又睡过去了。 第136章 用来娶你 昨晚折腾了大半宿,宓听累极了,一直赖在床上,睡到次日下午一点过。 容熠也没起来。 宓听轻轻地动了一下,感觉浑身酸痛得不行,尤其是大腿和后腰,像被人打了一顿。 罪魁祸首还在她身旁睡得很香。 她累得要死,这哥们儿睡得那么香。 这不合理! 宓听忽然有些生气,坐起身来,捏着拳头打算把容熠锤醒。 短短两三秒,一声哀嚎响起,容熠伸手捂着胸口,眼神涣散地看向宓听。 他嘟囔着,听起来有些着急:“怎么了宝贝,是出什么事了吗?” 听得出来容熠还很困倦。 宓听忍不住低头偷笑,念在容熠之前工作太累的份上,她没忍心继续整蛊,只轻轻地摇头表示没事。 “没事你给我一坨?” 容熠揉了揉胸口,有些无语,意识稍微清醒了点,伸手在床头柜上摸索着自己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一点过了。 “哟,一点过了。” 容熠从没睡到过这个时间,以往休假的时候,最多睡到八九点,这个点还是第一次。 温香软玉在侧,容熠不光睡得好,醒得晚,他甚至还不想起来。 他将脑袋靠过去,贴着宓听的大腿外侧,一只手搭在宓听腰上。 “再睡会儿宝贝,今天就是天塌了也没人找我。” 天塌了先找魏首长,首相顶不住了还有狐狸,狐狸顶不住了才轮到他,所以他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睡觉。 “不了,我想去洗澡。”宓听辅感觉身上哪哪都是酸痛的,掰开容熠的手,下床收拾衣服去浴室。 宓听去了浴室,容熠觉得一个人睡觉没意思,也跟着起床,去厨房忙活今天的午饭。 吃过午饭,容熠打算带宓听去市里逛逛,吃顿火锅买点衣服首饰什么的。 容熠趁宓听在卧室里打扮,去浴室洗了个澡,拿出自己放了许久的便服换上。 宓听出来的时候愣了一下,走上去围着容熠打转。 “怎么了?”容熠跟着宓听转圈,“这一身不好看吗?” 容熠觉得自己的审美还算在线,工装裤加卫衣,搭个灰色的头巾,比平时阳光多了。 “没呀,你衬得这身衣服很帅。” 宓听看惯了容熠穿作训服,再不然就是荷枪实弹的,整得特严肃,偶尔穿穿普通人的衣服,还挺新鲜的。 她笑得合不拢嘴,抱着容熠的腰,踮起脚,噘着嘴向容熠索要亲吻。 “亲亲。” 容熠低头回应了宓听的要求,接过宓听手里的糯米紫书包。 “东西收拾好了吗,收拾好了咱们出发。” “收拾好了,我们走。” 第一次跟容熠出门玩,宓听兴奋到连容熠都能感觉到她的好心情,站到门口等她穿好鞋出来。 容熠在门口等着,恰好遇见浪仙一家四口也打算出去。 浪仙手里提着一个母婴包,另一只手牵着观南,刚想说好巧,观南立刻甩手跑过去。 “死鬼叔叔好!” “诶,好!”容熠没忍住咧嘴笑,不等他说话,又听见观南问。 “听听姐姐在吗?” 容熠的笑瞬间僵住了,这小孩这么殷勤,原来是冲着他老婆来的。 “她不在!” 容熠决定使个坏,蹲下来跟小观南平视,“你找我老婆干什么?” “我找听听姐姐一起玩拼图,妈妈说等我见到死鬼叔叔的时候,就可以看见听听姐姐了。” 这时宓听从家里出来了,观南惊喜地喊了一声,绕过容熠打算去抱宓听。 宓听看见观南也很惊喜,蹲下来朝着观南张开了双手。 “听听姐姐,明天你可以陪我玩吗?” 观南靠在宓听身上,奶声奶气地询问宓听的意见,在容熠小气啦的眼神中亲了宓听一口。 “诶诶诶——你亲谁老婆呢?”容熠一把爸观南拉过来,板着脸,当着浪仙的面就开始教育他。 “不许乱亲女孩子,什么年龄段的都不行,听见没有?” 浪仙忍不住低头憋笑,他觉得容熠这个醋劲儿真是不得了,一个两岁的小孩子都不能忍。 但是容熠教育得很对,浪仙也不打算惯着观南,招呼他过去。 “死鬼叔叔说得对,不能随便亲女孩子。” 观南:“那你为什么可以亲妈妈?妈妈也是女孩子呀。” “因为你妈是我老婆!” “那听听姐姐做我老婆,我就可以亲了吗?” 容熠:“……不行,听听是我的老婆!” 浪仙:“……不行,听听是死鬼老婆!” 宓听噗嗤一声笑出来,打圆场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秦沁这时也抱着紫薯从屋里出来,看外面这么热闹,见大家都要去商场,干脆提议大家一起去。 四个大人一拍即合,各自开一辆军用吉普,带着两个孩子,直奔岳城最大的商场——恒旺中心。 他们要去浪!去消费! 开了将近两小时的车,一行四人终于到了恒旺商场,浪仙和秦沁有孩子,出门总是很麻烦,出门也是为孩子多。 为了不耽误容熠和宓听的时间,浪仙和容熠他们分开,各逛各的,晚上一起吃饭,再一起回去。 秦沁逛完了母婴店和童装店,给两个孩子的东西买了好多东西,又给周棠依买了两身衣服两双鞋。 夫妻俩弄完老的小的,才有空管管自己,逛逛男装女装,买点衣服首饰。 容熠带着宓听去买戒指,两人精挑细选了一下午,换了好几家店,才最终敲定一对价值九万九千九,采用菱形开口设计的钻戒。 机会难得,容熠干脆把三金也一起买了,外加一只金凤簪和一个玉镯。 宓听乐开了花,一路上都自己提着东西,边走边念叨,“这是容熠买给我的!” 念着念着,宓听觉得有个不对劲,坐在休息区,拿着账单开始算账。 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她和容熠朴朴素素地出来一趟,二十万没了。 “你哪来的钱啊?” “我把房子卖了,用来娶你。”容熠咧着个大嘴,得意地说道。 “那是爸妈辛苦打拼来的啊。” 容熠的话很让人心动,但宓听却高兴不起来。 那房子,是容熠父母辛苦打拼一辈子才有的,还有容熠和父母的回忆,现在容熠为了娶她,把房子给卖了。 容熠不会心痛吗? 宓听却觉得很心痛,甚至觉得手里的戒指、金首饰烫手,她受之有愧。 容熠看出了宓听的想法,宽慰她:“那房子李家住过,我不想要,正好卖了,所有的钱都拿来娶你,你别想太多。” 这是容熠早就想好了的,雪刚停没多久,容熠就把卖房的消息放出去了, 只是宓听不知道。 因为容熠觉得以前的事太复杂,心里总是自卑,不打算说罢了。 当然,卖房子得来的三百万,他会跟宓听说的,除开戒指、三金和一些首饰的钱,大概还剩两百八十多万。 容熠打算拿这笔钱去买房,这几天就带着宓听到处看房子,她喜欢哪里,就买在哪里,至于装修的钱,慢慢凑。 宓听想说些什么,但毕竟是容熠的房子,容熠的钱,他爱怎么用怎么用。 她把东西都收起来放进袋子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都听你的。” “我把这些都置办好了,你就负责住进去就行。”容熠牵上宓听的手,两人坐电梯去三楼找地方吃饭。 容熠下了扶梯,伸手拉宓听下来,脸朝向一旁,忽然哟了一声。 “小白,要不要一起吃个饭,浪仙一家就在下边呢,马上上来。” 听到容熠的声音,宓听抬头寻找着王灵慧的身影。 没找到。 宓听就这么看着白予恒。 白予恒会意,说道:“慧慧去洗手间了,一起吃饭也行啊,你们选好位置,我带慧慧过来。” 第137章 不正好有个听字吗 容熠伸手比了个ok的手势,给浪仙打了个电话,同时招呼宓听跟上。 宓听先是和白予恒打了声招呼,跟在容熠身后去火锅店订位置。 不多时,浪仙、秦沁、白予恒和王灵慧也跟着前后脚到了,一行七八个人,浩浩荡荡地在水底捞落座。 容熠拿着平板,问过所有人的喜好之后才开始点菜。 王灵慧第一次见秦沁,一开始还有些害羞,但在宓听的热情介绍下,三个女人很快打成一团。 秦沁来了兴致,干脆把两个孩子都丢给浪仙去照顾。 女人们的话题五花八门,不学习就是内容,三个大男人是一句嘴都插不上。 几个人相视一眼,默契地没去打扰她们,自发地给自己的老婆烫菜夹菜,顺便帮着浪仙照顾观南。 吵吵闹闹地吃了两个多小时,一直到晚上十点过才意犹未尽地结束这顿饭,并且约好了下次再一起吃。 宓听在停车场跟王灵慧道别,提前知会她自己新学期不在学校,轮滑社组织部的活动,她自己看着去参加。 还有国学社宣传部的事情,可能得让谢依霜辛苦点,独自做完这个学期的宣传工作。 谢依霜先前在大学生志愿者队伍里担任小组长的职务,工作做得很不错。 本来宓听是想把谢依霜调到指挥所去的,但是雪停了,这事就这么搁置了。 志愿者的工作结束后,谢依霜还问她有没有时间一起去吃饭。碍于当时容熠还在忙,她一个人出去不方便,只好婉拒。 现在容熠闲下来了,宓听寻思,这几天应该可以跟谢依霜一起吃顿饭。 宓听一直等到白予恒的车离开了,才慢悠悠地返回容熠的车上去,抱着容熠拿给她的戒指和首饰,一路傻笑着回家。 接下来的六天时间里,宓听和容熠基本上都在外面晃悠,四处吃喝玩乐。 有一天拿去陪吴涛一家吃饭,还有一天被付嘉云给拽了过去,又是吃饭。 付嘉云在得知宓听打胎之后就知道了丧尸病毒的事情,心里也是忐忑不安,可以理解这小两口的决定。 眼看现在日子太平,付嘉云心里松懈了,又觉得容熠和宓听当时的决定未免草木皆兵了些。 可她转念一想,容熠和宓听还年轻,早早生孩子或许牵绊了些,打掉了也好,让他们多培养培养感情,以后的日子才会更顺遂。 至此付嘉云再没说过类似的话,反倒是叮嘱宓听注意身体,让容熠不要着急,先过几年二人世界再说。 应酬完这些,容熠又带着宓听去看房。 也不知是怎么了,两人一起逛了好几天,竟然一处都没看上。 想买,没有满意的地方,不买,容熠又觉得对不起宓听。 看房无果,两人便在家合计了一下。 容熠假期结束后要去训练,宓听也得跟着去上课,现在买房的话,中介很可能联系不上他们。 联系不上就容易出问题,出问题意味着扯皮,扯皮代表这事难得解决。 所以他们一致认为,买房的事还是等等会比较好。 于是买房的事就这么搁置了。 在假期最后一天的中午,宓听约了谢依霜一起吃饭。 容熠本来想送宓听过去的,但是今天下午其他军区分配过来的异能军人会陆续过来报到,他得留下帮着狐狸协调,只能让宓听自己开车去。 现在家属院的特种兵们都忙着收拾行李,坐上头安排的车去基地报到。 “你赶紧去忙。”宓听接过容熠递过来的车钥匙,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 “怎么了?”容熠不解。 “你在医院干报废的那辆车,咱们得赔钱吗?” 宓听瞧着周围人来人往的,特意伸手挡着半边脸,压低了声音说话。 “你才想起来这件事啊?”容熠还以为是什么大事,“一辆车而已,上面会报销的,别担心。” “但那是你……” 宓听的话还没说完,容熠便笑呵呵地打断了她。 “那是别人炸的,属于报销范畴。” “……”宓听一时语塞,想想还是决定少说两句,跟容熠挥手道别,“那我先去了,下午回来。” “去,注意安全。”容熠摸摸宓听的头,手指轻轻理顺了翘起来的发根,等到宓听开车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上楼去收拾衣服,准备去基地那边。 这次集训的保密级别属于最高,整个家属院的家属就只有宓听知道集训的真实情况。 因为她是魏广志请来的外援,会以老师的身份住到基地去,主负责集训人员的文化课,对外就说她回学校上课去了,暂时不住家属院。 本来她只需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但在魏广志的授意下,容熠把这次集训的计划全说了。 其中也有宓听需要比其他家属更早学会控制自己异能的缘故。 为了保证纪律,容熠得跟着大部队一起住宿舍。这样一来,宓听就要自己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估计连手机都不让带进去。 容熠先帮宓听收拾好东西,等他到地方了先帮宓听看看宿舍,该整理整理,该打扫打扫,等宓听吃完饭回来,直接拎包入住。 下午三点过,宓听吃完饭回来,车子停在家属院门口,刚好遇见了杨敏生,像是在等人。 “等人啊?”宓听随便打了声招呼,打算上楼去等着容熠回来,见杨敏生迎了过来,这才反应过来。 “你在这儿等我?” 杨敏生点头,向宓听敬军礼:“嫂子,队长让我来接你过去,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嫂子直接过去就行。” “那就走。”宓听哦了一声,容熠倒是给她省了很多事,指了指杨敏生开过来的车。 容熠他们坐在的基地距离家属院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本来军区的位置就很偏僻,越是往训练基地那边走,周围就越是一片人迹罕至的样子。 要不是之前跟杨敏生一起工作过,宓听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给悄悄带走了。 宓听到基地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过了,容熠在忙,没时间来接她,杨敏生带着她去住宿区。 下车的时候,宓听瞥见停车场的另一边有好几辆卡车,从上面下来了好多提着大包小包的军人。 军人们的眼神落在宓听身上,宓听的视线也往那边瞥了一下,随即转身离开。 紧接着,宓听就听见军人们在说话。 “我去,怎么还有女的?” “谁知道,赶紧的报到收拾床铺去。” “不会是什么关系户教官,看着就挺柔弱的,一点都不抗打。” “是啊,咱都有那个什么了,这妹子能行吗?” “在这里胡说什么,赶紧给我闭嘴。那边那个是宓听,死鬼的老婆,都给我放尊重点。” …… 宓听听见了,这好像是张洪齐的声音。 这要是换做以前,宓听一定会惊讶自己怎么能够听到三十米外的军人们碎碎念。 可自从她意识到自己获得了异能之后,这点小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了。 搞不好这就是她的天赋呢,她的名字里,不正好有个听字吗? 宓听假装没听到这事,老老实实呆在宿舍里等容熠过来。 容熠果然把宿舍都打扫过了,里里外外都很干净,就连床铺都整理好了,还叠得豆腐块,宓听想躺着都不忍心,怕弄坏了。 宓听在宿舍里等了半小时,容熠还是没回来,倒头就睡,等容熠过来找他的时候,都已经是晚上八九点的事情了。 容熠料定她没吃晚饭,还特意给她带了速食米饭,两个人在宿舍里一起吃。 “文化课的事出来了,一周三节课,晚上七点半到九点半,全科教,随你怎么办。” 第138章 不要挑战我的权威 “啊?” 宓听觉得不可思议,全科教,还要她看着办,这未免也太随意了点。 “就没个参考吗?” “你不是说了先整个摸底考试吗,考完了自然是你看着每个人的分数进行补习啊。” “话是这么说,那你们心里不得有个期许吗?” “掌握百分之七十的知识,你能做到吗?”容熠觉得这样宓听的压力会很大,补充道:“我觉得,只要在集训结束的时候,文化课考核别太拉胯就行。” “什么叫别太拉胯。”宓听觉得容熠定下的目标不错,有点挑战性,听到后半句话,顿时有些生气,“你这么说,别砸了我宓老师的招牌。” 她就不信这世上还有比吴思宇跟更难搞的学生! “难得看见你这么有干劲。”容熠被逗笑了,看宓听这么有干劲也不忍心打击她,在宓听变脸之前附和道:“我知道,我的宓老师是最厉害的人,什么样的学生都能救起来。” “行了,别恭维我。”宓听也觉得有点好笑,威胁道:“你要是不好好学,哪怕你是我老公,我也一样罚你。” “行啊,那要是我次次都考满分的话,你可以多叫我几声老公吗?” “要不,我喊一声老公,你就给我一百块钱?”宓听说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比了个一,反过来跟容熠谈条件。 “我先给你五千,这个月的生活费还没给你呢。现在快递通了,你想买什么,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快递到了我去帮你拿进来。” “好。”宓听点点头,“你刚才都在忙什么啊,这个点才过来,还没吃饭。” “跑腿,还有开会。” 容熠下午一直在帮着调宿舍,安顿好参与集训的五十多个人,又被揪过去开小会,开完小会还有集体大会。 几个军区的首长都在,搞得这次集体会议比以往只有一个首长来视察还要严肃。 只不过高回被降职了,西峰军区的首长换成了一个叫荆卫荣的人,这次也是他过来参会,只带了一个警卫员过来,看起来还挺低调的。 高回因为之前的事要避嫌,很多事情他都不能经手,顺带着没管异能军的事。 话虽如此,容熠却听说这个荆卫荣是高回提拔上来的,是高回的死忠粉。 所以西峰军区的首长表面上的是荆卫荣,实际上很多事,荆卫荣都会报告给高回,听高回的意见。 跟以往的区别就是头衔称呼不同而已。 高回不来,容熠觉得挺好的,免得宓听见到了心里不舒服。 再来说这个异能军,尽管从现在开始异能军就是一个独立的部门了,但大家都是各军区首长送来的宝贝疙瘩,代表的都是各首长的颜面。 这群人的心态和身份都没转变过来,集训还没开始呢,互相之间就开始暗暗较劲了。 一个下午的时间,容熠已经带着三大队和物资小分队处理了不少纷争。 虽说都全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呵斥几句就完了,可这样的事情多了,慢慢地累积起来,就会变成更大的矛盾,引发更严重的问题。 这种时候,宓听拉起来的秘密物资小分队的作用就显现出来了。 义务参与的白予恒、张洪齐、小狸花等人都是其余几个军区的骨干,有他们几个说话,容熠和狐狸的工作倒是方便多了,没多久也消停了。 “那你这一下午,不就跟公府衙门一样,光顾着断案了吗?”宓听开了个玩笑,忽又正经起来。 她凑过去,悄声说道:“物资的事我拜托涛哥去查了,还是没有结果。或许,还是得你们来。” “这是我跟我魏首长说过了,他也没想到对手会这么难缠。这事你别管了,免得引火烧身。” 魏广志之前放任宓听在指挥所雷厉风行,又给她志愿者负责人的位置,就是为了打乱指挥所的一切行动章程,好揪出幕后黑手。 可惜幕后黑手藏得太深,不管宓听怎么搅乱这摊浑水,幕后黑手就是一点破绽都没露。 现在雪灾结束了,查起来只怕会更难。 而宓听手里的权利也随着雪灾的结束消失了,再碰这事,容熠怕出事。 宓听还想说些什么,想想她手里的人脉和手段都还太过稚嫩,再出手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她想了想,妥协道:“好,我听你的。” 正事说完了,容熠催宓听赶紧吃饭,饭后还说了几个笑话逗她开心,等宓听睡着了,才悄声离开回自己宿舍睡觉。 翌日一早,宓听被一阵整齐划一、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的喊声惊醒了。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住宿区离训练区好像只有一墙之隔,这帮兵哥哥、兵姐姐们精力旺盛,这叫喊声就跟在宓听耳朵边喊的一样。 宓听扯着被子蒙过头,缩成一团,打算多睡会儿。 反正她的课在晚上,容熠也没要求她几点起床,那就多睡会儿。 半睡半醒地赖了一个多小时的床,宓听终究没睡下去,爬起来坐着醒神。 容熠还是很贴心的,宓听住的房间属于小单间,独卫独浴带空调,她一个人住很是方便。 宓听拍拍脸,起床去卫生间洗漱,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出去,打算找容熠要点学员的资料。 她循着叫喊声找过去,容熠正带着人做热身,同时训着话。 宓听趴在围栏上,等着容熠训完话,抿嘴吹了个流氓哨。 声音清脆响亮,在清一色的“一、二、三、四”中显得格外独特,充满了流氓气息。 宓听的流氓哨容熠只听过一次,但他清楚地记得这种调调只有宓听这个小妮子吹得出来。 容熠板着脸,在学员们的起哄声中回了头,看见宓听的那一刻,忽然就咧嘴笑了。 他用口型问道:“吵醒你了?” 宓听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容熠的声音,感觉自己的异能又开始运作了,歪了歪脑袋,指了指训练场的入口示意容熠过去,满怀歉意地跟狐狸点头当做打了招呼。 容熠蹬蹬蹬地跑过去,宓听也跟着下楼去,耳边只有学员们起哄的怪叫声。 宓听从容熠那里拿到了学员们的学历,花了一天的时间整理好,出了一份难度适中的全科综合试卷,准备晚上拿去给学员们考试。 下午六点半的时候宓听是食堂吃饭。 因为晚上要考试,容熠为了避嫌,都没跟宓听一起吃。 容熠都没过去跟宓听搭话,那其他跟宓听相识的就更不敢过去了,全都老老实实地待在座位上吃饭。 吃过晚饭,宓听打算去教师,一处食堂,哪哪都分不清。 这个训练基地实在是太大了,除了食堂、教学楼、宿舍和娱乐区域外,其余地方全是空旷的训练场地,一眼望不到边。 宓听在这里边工作,碍于不是军人,能去的地方少之又少,她不知道教室在哪里,又怕去了不该去的地方,只好一路问站岗的军人。 等宓听找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七点二十了,为了镇住场子,她特意准备了一个充满了威慑力的ppt,在上课之前完成放映。 是宓听的简历。 在学习上面的。 从初中开始宓听就参加了很多全国性和国际性的比赛,文科、理科甚至是和兴趣爱好相关的都有,一直罗列到大学,看得已经坐定的学员们个个倒吸一口凉气。 唯一的感受就是他们已经不认识“金将”这两个字了。 狐狸和容熠看过宓听的资料,倒是没那么惊讶,惊讶地是宓听一上来就给他们整了个下马威。 底下开始窃窃私语,直到上课铃响才安静下来,宓听扶了扶话筒。 “大家好我叫宓听,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要挑战我的权威。” 第139章 一点点 宓听知道,过来参加集训的人都是各个军区首长的宝贝疙瘩,过往的履历很漂亮,也很受上头的重视。 因此这群人大多都心高气傲,以实力为尊,加上她不是正规军人,学员们来上课未必会把她放在眼里。 虽说有容熠在,但容熠也是学员,她是容熠的老婆,但在这里她就是老师,得有威严。 要是一出是事就让容熠去解决,次数多了学员们可能心生怨怼,那容熠和狐狸的工作就不好做了。 宓听今天考虑了一下午,为了保证自己的工作可以顺利进行,她觉得得先立好规矩,杜绝所有作妖的可能性。 学员们都是在军营里摸爬滚打,一步步爬上来,讲道理或许委婉了些。 既然这样,宓听也懒得循序渐进,直接放了狠话。 她的话刚说完,底下坐着的学员脸色一变,表现出了轻蔑和不服气,倒也没说什么。 容熠在底下坐着,看着宓听放狠话的样子只觉得新鲜。 他正努力板着脸,不砸宓听的场子。 跟着过来训练的小白菜、白予恒、小狸花和张洪齐等人也没说过,都等着看好戏。 宓听性格他们都知道,自然不会在这种时候出来给宓听添乱。 比起这些,他们更想知道这时候会不会有哪个傻子冲出来,撞宓听的枪口。 沉默了整整两分钟,整个教室陷入一片死寂,寂静到仿佛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宓听面上没有任何表情,暗自在心里表示这样的结果她很满意。 没人有意见,那就可以开始考试了。 宓听扭头看了眼顶上挂着的钟表,从教案底下抽出试卷分发下去。 “名字写代号就可以了,考试时间两小时,请各位认真做,速度快的写完就交上来。” 宓听简单交代了一下要求,偷偷观察着学员们的反应。 怎么说呢,几家欢喜几家愁。 基础好的觉得很简单,基础不好的就跟要命一样的。 太精彩了。 宓听扫了一眼教室,对学员们的情况有了大致的了解,在讲台上坐下,跟着他们一起做试卷。 正当众学员埋头苦干时,一声铿锵有力的报告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宓听寻找到声音的来源,只见一名男性学员站了起来,穿着作训服,身姿板正颇有几分鹤立鸡群的味道。 做家教的经验告诉他,这个人十有八九是要找事,懒散地往椅背上一靠,冷冷道:“说。” “报告,这份试卷太简单了,我认为没有做的必要。” “嗯,你说得对,确实简单。”宓听点头表示认可,话锋一转,说道: “但这是我的课堂,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这种废话我不想再听了,赶紧做。” 那人却是不依不饶的,再次强调了自己不想考试的诉求。 “报告,我认为这份试卷在侮辱我的智商,我不做。” “智商?”宓听不怒反笑,“你很厉害吗在这跟我讨论智商?” 有没有搞错,她放上来的幻灯片还没关呢,那奖牌加起来都能挂断好几根竹竿了,这哥们跟她讨论智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报告,我是岳城17年理科状元,以726分的高考成绩考进岳大物理系,你这份试卷就是在侮辱我的智商。” “真巧呀。”宓听皮笑肉不笑的,双腿搭在讲台上,乐呵呵道:“我是阳城的高考状元。” 不等他回答,宓听又轻飘飘地来了一句。 “我高中还保送岳大金融系,但是金融费脑子我不喜欢,所以我自己考了岳大新闻系。我的高考分数是745分,丢掉的那五分是因为我古诗词填空没写,刚好没背那几句。” 划重点:宓听保送岳大金融系,嫌累不肯去。 再划重点:宓听高考丢的那五分是因为她没背古诗词。 此话一出,整个教室一片哗然,只有容熠、妙手和狐狸三人露出微笑,依旧气定神闲地坐着。 他们三个都看过宓听的资料,已经见怪不怪,可宓听自己说出来,还是有点被震撼到。 岳大金融系是举国闻名的专业,出了名的难进,录取分数线高得吓人不说,对学生的要求也很高。 它要求学生有很多数学方面的奖项加持,对金融经济有一定的了解,能够独立分析某地方经济趋势。 总之,能考进岳大金融系的人,都是未来在金融界或者经济学方面能有所成就的预备大佬。 宓听能做到保送,想必在金融经济方面很有见解。 光说这一点,宓听已经在学习上全方位碾压他们了,教他们绰绰有余。 如果宓听真的很会教书的话。 可是最气人的不是这个。 而是别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宓听居然嫌累,就这么放弃了。 杨敏生很惊讶,因为他就是岳大金融系的学生。 他考进去就废了很大一番力气,而且宓听说得不错,岳大的金融系确实很费脑子。 可杨敏生觉得累是正常的,就宓听做事的态度和智商而言,扎根金融系完全不是问题。 要是宓听没放弃,现在就该是他的学姐了。 真可惜。 杨敏生想着,又听见宓听点了自己的名。 “对啊,就是敏敏子所在的那个岳大金融系。” 他回神,那个岳城的状元好像跟宓听杠上了,气氛有些剑拔弩张的。 要是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好像也是南顺军区的,具体叫什么,他忘了, 或许是觉得被宓听一个小姑娘碾压有些丢面子,胖达不依不饶地,紧咬着宓听的题目简单,侮辱他的智商不放。 容熠觉得事情好像有些僵住了,正打算起来打岔,被宓听瞪了一下,又悻悻地坐回去了。 宓听打算自己解决这件事。 她有些生气了,懒得纠缠下去,忽然就有把枪“飞”到了她手上。 与其说是飞,不如说是被某种力量托在低空中,一路被拽到她手里去的。 速度很快,没有任何人察觉到。 宓听吓了一跳,来不及思考是怎么回事,耳边就“听见”了岳城状元的名字。 元宏达,代号胖达,南顺军区特战队队长,执行过很多保密任务,在搜索独居居民尸体的过程中激发了异能。 宓听自动屏蔽了自己不应该不知道那部分信息,很快反应过来。 她的异能又开始运作了。 原来她之前就是这样拿到容熠和杨敏生的枪的。 不是容熠和杨敏生不够警惕,而是她的异能太诡异,会在情绪的影响下发动,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拿到枪。 在大家没有异能这个概念的时候,谁都察觉不到宓听是这样拿到枪的,更没想到宓听异能这么早就被激发出来了。 包括她自己。 她现在有感觉,都是因为她自己时刻都在注意自己的异能。 现在她的情绪有所波动,再次在他人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拿到了枪! 她慵懒地靠着椅背,双脚一直搭在讲台上,双手刚好被讲台挡住,没人看见她手里是如何在一瞬之间拿到了一把枪。 宓听把枪拿到明面上来,当着众人的面给枪上膛,似笑非笑,用慵懒的声线说道:“你叫胖达是,你这枪挺不错的。” 胖达猛地一惊,伸手摸了摸腿上的枪套。 是空的! 不只是胖达,连容熠他们都被宓听给吓到了。 从上课到现在,宓听一直都在讲台周围活动,没有离开教室里任何一个学员的视线。 这是个阶梯教室,胖达离她足足有十米远。 她是怎么拿到胖达的枪的? 所有人都被宓听惊出了一身冷汗。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就是宓听也有异能。 而且宓听的异能比他们还要熟练…… 那么一点点。 第140章 突然开始狂欢了 宓听在指挥所做的事整个岳城军区和管理层都知道。 她现在已经跟容熠一样,是个名声在外的人,外界对她的评价褒贬不一。 有的人会佩服她,佩服她凭借一己之力把容熠拉上一个打拼十几二十年才能进去的圈子; 有的人会贬低她,贬低她好好的大队长老婆不做,捐个钱就不得了了,非要去指挥所掺和男人的事情。 还有的人,一边佩服她有能力、有魄力,想做的事从不出错;又一边贬低她不知收敛,一下越过了所有人。 说起来,指挥所也是有女人的。 比如焦玲巧。 但其他人对焦玲巧态度就很不错,不像宓听那么排斥。 为什么? 因为宓听做的每一件事,都跟男人什么关系。 她想做就做了,而且没出过差错,这才是重点。 搞得容熠那样一个出色的男人,在她身边的作用就只剩下衬托她人生是多么的美满。 总之,容熠和宓听这夫妻俩,在别人眼里都是妥妥的人生赢家。 所以啊,大家都简单地以为宓听是容熠的老婆,是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有钱还有手段的女大学生。 罢了。 她能来这里上课,都是魏广志拼命抬举她,她又是容熠老婆的缘故。 所以下马威也好,虚张声势也罢,看在容熠和魏广志的份上,学员们不会让宓听太没面子。 胖达当出头鸟,纯属是看不惯大家对宓听“千依百顺”。 可他们似乎都忘了,宓听是苏彦真和洛神的女儿,在智商和战斗的天赋上,必定也高人一等。 就宓听刚才展示出来的那“一点点”异能,只怕他们要拿命追才能追上。 要知道,他们连自己有什么异能都不清楚。 在这种情况下被缴械,还被喊出了真名,那基本上是凶多吉少。 该庆幸的是宓听是自己人,应该、似乎、大概不会动手。 之所以想得这么没底气,是因为宓听动枪的光荣事迹他们都听说过。 容熠还特意提醒过他们,要把自己的枪管好。 可是宓听的异能这么诡异,这么多双眼睛看着都能让她拿到枪,这让他们怎么管好自己啊? 倒是死鬼,你管管你老婆还差不多。 白予恒就坐在容熠后边,宓听带给他的一连串震惊都在宓听动枪后终结。 宓听上次动枪可是当着他的面毙了郑奎一条腿,他有些坐不住了,抬脚踢了一下容熠的屁股。 容熠往后靠了一下,白予恒也跟着俯身。 “死鬼,快去哄哄你老婆。” 讲台上的宓听皱了皱眉头。 白予恒讲得什么鬼话,什么叫哄? 她是在立威好。 哄你个头。 “闭嘴,不要说话。” 宓听气得大骂一声,眼神扫了容熠和白予恒一下,刚好跟他们对上了。 这俩在宓听说话的时候就立刻坐得板正了,埋头沙沙沙地开始做题,视线跟宓听的眼神相对,又很快收回。 看到宓听这骂人的气势,仿佛回到了高中。 容熠又偷偷地瞥了宓听一眼。 宓听已经关上了保险,摆弄着手里的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容熠低垂着眼睛,一边做题一边思考着宓听的异能。 早在宓听拿出枪之前,大概十秒钟的时间。 容熠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能量从宓听身上迸发出来,充满了威慑力,但没有杀意。 起码容熠没有感觉到。 因此他没动,一开始只是觉得熟悉。 现在他想起来了,宓听身上的那股力量,跟他之前在指挥所里感觉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难道说,那天晚上的异常,其实是宓听做的? 他记得那个时候宓听还在做噩梦,吓得出了一身汗,叫醒了都没缓过来,比任何时候都粘人。 也就是那天,宓听告诉他,他们有宝宝了,很快他就感觉到了孩子的存在,还有宓听对生育的恐惧。 宓听记得的,他也记得,宓听害怕的,他同样也害怕。 倏然,他的手用力一按。 铅笔芯断了。 容熠换了支铅笔,想起来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他心里还是会难过自责。 他怪自己太弱小,没有能力保护好两个孩子,怪自己太不小心,让宓听年纪轻轻就怀孕,还要遭打胎这样的罪。 容熠的心情逐渐变得郁闷。 “别难过。” 恍惚间,容熠好像听见了宓听的权威声,抬头一看,宓听收回了视线,不知道刚才看了谁。 容熠回过神来,继续做题,同时分析宓听的异能功能。 首先是雷达,可以感知到靠近自己的人;其次是探囊取物,就是不知道是让东西移过去还是隔空取物。 最后一点,也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宓听喊出了胖达的代号和真名。 宓听记性好,有心记住每个学员的长相和代号,这不难,也不稀奇。 问题是,容熠清楚地记得,他早上给宓听的那沓资料里,只记录了所有学员的代号、军区、年龄和学历。 至于真名和在军营里的经历,宓听是看不到的。 一是宓听没有权限,二是容熠不可能让宓听知道那么多,太危险。 于是容熠大胆地推测起来,宓听的异能应该还有第三种功能—— 读心。 容熠越想越兴奋,感觉宓听离心灵感应不远了。 读心这个事容熠不打算深究,起码现在不是时候,他想私底下去跟宓听聊,他最在意的还是刚才宓听拿枪的手段。 要是练好了,谁想靠近她都得三思而后行。 说到这个探囊取物,容熠想起宓听第一次拔枪的时候。 也是特别的突然。 当时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心爱的女人面前放松了警惕,现在想想,可能跟他没什么关系。 要这么算的话,宓听的异能应该是最早出来的。 宓听在完成变异之后,总会有意无意地使用异能,估计宓听对异能的控制已经快他们很多了。 幸亏不像他,第一次爆发就搞那么大场面。 容熠有些庆幸,又瞥了宓听一眼。 宓听打了个呵欠,关上枪的保险,在胖达紧张的眼神中把枪拆了又重组。 她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孩子,搞得胖达进退两难,见宓听多少懂点枪,最终还是妥协了,闷不吭声地坐回位置上做题。 宓听对胖达的表现很满意,微微笑了一下,坐在位置上什么也没说。 容熠看着宓听笑,也跟着笑了,安心做题。 宓听做了两年多的家教,最清楚纪律的重要性,规矩要是立不好,什么天都可能翻出来。 她只是想让工作方便些,没想过会激发自己的异能,把人家的佩枪搞到手。 今天下午,她可是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想了一遍,肚子里有一箩筐的话怼人。 没想到她生气后随便秀的技能,竟让全场鸦雀无声。 真是白瞎了。 目的已经达到,宓听也不不想把事情闹大,玩了一会儿枪,她拿下去还给了胖达。 “给你装好了,没弄坏。” 宓听的声音不冷不热的,胖达拿起自己的配枪仔仔细细地看了一下,确定真的完后无损后,他感激地看了宓听一眼。 配枪对于他们来说就是第二生命。 宓听拿走他的枪,就跟要了他半条命一样,还当着他的面拆来拆去的。 胖达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生命在慢慢地流失。 在智商和实力的双重碾压下,胖达没说什么,把自己的枪收好放进枪套里,埋头做题。 他也不是真的想给宓听难堪,他就是觉得宓听太嚣张了。 简直比刺头还刺头。 经此一事,学员们对宓听都不敢再有什么轻蔑的想法,遇见了都会客气地喊一声宓老师。 小半个月后,郊外火葬场那堆成小山的尸体堆还没烧完,气温回升,慢慢地有了气味。 在一个寂静的夜晚,有一个“人”从尸山爬了出来,往城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