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无须折》 第一章 初来乍到 不慎惶恐 周围浓郁的烛香味,静的吓人的房间,她好不容易睁开了沉重的双眼,入眼帘的是古香古色的黄,香炉帷帐桌椅皆为古风,她这是在哪里?看这陈设好像应该是寺院,可是她明明不是在爬山途中一脚空滚下了山坡吗?难道是有人救了她?可是人呢?她慢慢的坐起活动腿脚,what?她的手不是她的手她的衣服也不是她原本的登山服? “有人吗?来人啊!来人啊!”门被推开,急冲冲的进来一个丫鬟打扮的俊俏姑娘 “小姐,小姐,你总算醒了,吓死青黛了”边说边抽泣 “小姐?你能告诉我这是哪?我怎么在这里的?”她细细打量这个叫青黛的小丫头,穿着一身电视剧中丫鬟穿的长裙,长的还很标致,就是皮肤不是那么光滑,略显粗糙,不过总得来说论身段长相到也是个可人儿。 “我的小姐,我是青黛啊,您怎么不认得我了呢” “等下你说过了你叫青黛,我想知道的是这是什么地方?谁救了我?我怎么会在这儿?” “小姐,您不要吓奴婢啊!昨日,夫人命您同三小姐四小姐七小姐来这灵缘寺为老夫人祈福,可您一定要去后山赏竹,说是想静静心,三小姐便陪您去了,可您不听三小姐劝阻,一失足滚下了山坡,奴婢赶到的时候,您已昏迷不醒便将您带了回来,一直昏睡到现在,小姐您没事儿?” “呃,痛,我的头啊!”她穿越了?她叫杨乐彤,二十一世纪资深hr马上29岁,剩女中的圣斗士,想着30岁一定要生个孩子,奈何她都要练成白骨精了,也没出现一个唐僧让她尝尝肉,所以抱着认识潜力股的目的,她报名参加了一个户外登山俱乐部,结果这第一次来,她就交待在那个山头了?潜力股是遇不到了(扶额)先搞清楚这到底是哪里,她现在到底是谁,说白了就是家住何处?爹娘是否健在?是不是还有什么一大家子的“亲朋好友?” “你叫青黛是!我的头好像受了伤,有好多事儿我都暂时记不得了,你能跟我讲讲嘛?” “呃?小姐您?”一脸惊愕 “你放心,除了记忆,其他的我都没事,只是不记得我是谁,你给我讲讲!对了我失忆之事先不要告诉其他人,有些事我以后还要好好想想,所以这件事就你我知道可以吗?” “小姐?哦,对!奴婢明白了,奴婢绝不对旁人说,小姐,您是凉城商贾首富楚府的大房,嫡亲六小姐,小姐您叫楚离歌,您的母亲多年前也已过世”声音略显悲伤 “凉城?”是哪个城?“当朝皇帝是谁?国号是什么?” “我的小姐啊!您快小声些,圣上的名讳可不是我等可以妄论的,是要杀头的啊!” “怕什么,此处就只有你我二人,没有其它但说无妨,主要是我怕以后被有心之人识破我失忆之事,你尽管把你知道我的所有事细细道来,有事我担着” “好小姐,当今圣上名叫皇甫战,我们的国家叫北苍,还有西川、东凉和南渊,您还有一个嫡亲哥哥楚离殇” “他在哪?” “二少爷已在外游历多年,您跟二少爷一直书信来往,上个月您说二少爷,在今年年底就会回来,便再也不会离开了,您高兴了好久呢!”满脸笑容” “继续” “哦,您还有两个姐姐,三小姐楚倾舞,四小姐楚妙诗,分别是二房跟三房所出,还有个哥哥楚倾沉与三小姐乃同胞,现在的当家主母就是他们的母亲,大少爷跟您不是特别亲近,所以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所以具体的奴婢也不知,不过大少爷的妹妹三小姐倒是不错,下人们都觉得三小姐人美心善,为人亲和待小姐也是不错,至于四小姐便不如三小姐,下人们在她那吃了不少苦头,对小姐您也没什么好脸色,连带她的丫鬟平时我们都不太往一起凑,再有就是比您还小的七小姐楚丹青了,小的时候她还总爱往我们院子跑,可您总也不是特别爱理她,久而久之七小姐也就不再来了” “为什么?对了为什么没有排行五的兄弟姐妹呢?” “没有五是因为三房的姨娘生的五少爷小时候就夭折了,死因至今不详,所以三姨娘悲痛欲绝便出了家,终日待在府内佛堂避世不见众人,四小姐也由奶娘扶养,所以性子有些乖张,说起来四小姐也是可怜之人,至于丹青小姐,她的娘亲原是我们夫人的陪嫁丫头,也不知怎的就有了七小姐,后来便成了四姨娘,小姐觉得她背叛了我们的大夫人,所以不愿意看见四姨娘连带着七小姐您也不愿亲近” “那我外祖家可还有什么人嘛?” “自从夫人去世后,老太爷白发人送黑发人,自是伤心不已,觉得是楚家怠慢了夫人,所以往来也不是特别密切了,毕竟老太爷他们也不在凉城,所以除了逢年少爷在家时会去拜会外,小姐还小,少爷这几年不在家中,这往来自是断了” “我知道了,既然是这样以后如若见面再说,毕竟我长大这几年也没见过,小时候的事我又怎可记得那么清楚呢认不清谁也是情理之中,到时你记得提醒我一下便可” “奴婢记下了” “这样,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几时回府,其他人呢?” “定今日回府的,可谁知小姐出了这事儿,幸住持大师说小姐并无大碍,三小姐她们便先回府了,留下我们还有几个家丁护卫和一辆马车,等着小姐醒来休息好了便可启程回府,可现在天色已晚,所以今日怕是走不了了” “行,我知道了,天色不早了,你也下去休息,明日吃过早饭我们便启程” “是,小姐,奴婢退下了” “嗯” 此时房中只剩她一人,脑海中早已乱成一锅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虽说也看了不少冷门的书,当然也包括当下特别流行的穿越题材,自己也心神向往过,但书中的女主要不就是身怀绝技的特工,要不就是救死扶伤的医者,今日她穿了?她却是什么不会的职场女性,这怎么比啊?该如何自保?还有这这么硬的床就是她不能适应的,希望可以让她不断摸索适应,毕竟29岁的她也不是懵懂的小女孩,适应环境人心险恶她还是懂得,既来之则安之,努力做个米虫也许也不错呢! “砰”一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第二章 夜半来客 怕是麻烦 房门被外面大力的撞开,又被轻轻的关上 “青黛?是你吗?可还有事?青黛!青黛!”无人应答,离歌起身下床连外衫都懒得披,当走到外间便看到一身黑衣的男子依靠在房门内侧,不时喘着粗气,手捂着腰腹,衣角泛着黑又亮的光,好像是受了伤,蒙着面只留一对好看的眉眼,微睁,一动不动 “阁下如若没事,就请离开,我要休息了”离歌站在一边丝毫没有想上前细看的闲心,本着事不关己不凑热闹的精神 “……”看他也不回话,离歌移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独自喝起来 “如若阁下暂时实在行动不便,我不介意您坐您的,我睡我的,毕竟这间屋子还是很大的,但是天亮之前请您务必离开,怎么说我也是个姑娘家,脸还是要的”说完离歌便起身打算走向里间 “等一下”微弱的声音自门边传来 “嗯?”离歌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 “在下无意冒犯,实在是形势所迫才惊扰小姐,只是稍作休息,我的属下便会来寻我,到时自会离开,不会打扰小姐太久,也请小姐不必惊慌”随即只听闷哼一声 “我看起来惊慌了吗?你的伤口在流血,我建议你还是少说话为好,最好马上止血” “事出突然,未携带处理伤口止血的药,我可以坚持到我的同伴来此处寻我的,小姐不必为在下忧心” “我没有忧心,只是不想你死在我的屋子里,我不喜欢麻烦” “……呃……” “晕了?不是说可以坚持嘛?切,古代人也不是那么牛x啊?我要不要帮帮他?单看这双眼睛应该长的还不错,可我如果帮了他会不会有麻烦从此便惹上身?会的,罢了这本就是寺院,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为今后未知的道路积福!” “青黛!青黛”离歌避开他推开了一扇门小声喊着 “小姐奴婢在这儿,有什么事?”青黛走了进来 “啊”一声惊叫 “别叫,你想把大家都叫过来吗?你小姐我还想好好活着呢!不想死就闭嘴” “哦,小姐他是谁啊?为何在小姐房中,还受了伤?小姐不会是您动的手?”青黛捂着嘴,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一脸质疑的看着离歌。 “收起你那怀疑的眼神,不是我,我更不认识他,我连我自己都要不认识了我认识他?” “哦!小姐说的也对,小姐连奴婢都不认识了,怎会认识这个人” “行了,废话就别多说了,你想法子弄来一些干净的温水,几条干净的帕子,不要惊动任何人”边说边把那个人扶到了软塌上,伸手便打算扯开他的上衣,查看伤口 “小姐,您?”小丫头满脸惊慌的看着离歌 “你来?” “小姐,您是个姑娘家,还未出阁呢!怎可?” “那你说怎么办?那你来好了” “不不不,奴婢不敢,小姐” “那就照我说得去做”扯开入眼的是仍不断流着血的伤口 “等一下,顺便看看这屋子的周围是不是有艾草,艾草认得?带回几棵回来,记得要清洗干净,快去”记得小时候在河边玩,被划伤了手脚就用艾草止血的 “是,小姐,奴婢认得,奴婢这就去” 青黛走后,离歌把他的衣服撕扯的更为彻底,露出了整个胸膛,大大小小的新的旧的好多伤口布满健硕的胸膛,腰间这个最为严重,吸了一口凉气,身材倒是不错,离歌用手轻轻的按压在他的腰腹的伤口处,等着青黛回来 “小姐,奴婢回来了,这是您要的东西都在这儿了” “青黛,帮我把艾草捣碎,放在干净的帕子上拿给我,我们要先将血止住” “嗯,奴婢晓得了”青黛把艾草捣碎弄好后递给了我 “小姐,让奴婢来” “这会儿不怕了?没关系你远一些,免得同我一样,你去准备件干净的衣裳,我身上的这件是不能再穿了,再拿把剪刀来” “嗯” 离歌把艾草那面贴在他的伤口处轻轻按压住,等着艾草的药效发挥出来,这时离歌看到的就是自己满手的鲜血,有些吓人,原本洁白的里衣也被血染红了。 “你倒是昏的彻底啊!折腾你这么久你竟然没有醒来,亏的姑奶奶我亲自伺候你”血终于止住了,离歌用帕子为他清洗了伤口周边的血迹,期间,青黛换了一盆又一盆的水,擦洗干净后,离歌换上了青黛准备的干净的衣裳,又将那件有血的剪成布条留下干净的,当作绷带将那人腰上的伤口包扎上,力度适中,包扎好后,又将他身上其他的小伤口清洗干净,该包扎的包扎,全部处理完之后她俩已累得满头是汗,喘着粗气的喝着青黛倒的水 “小姐,他不会死了?” “应该不会,青黛看着他,我要休息一下,时不时的给他换换帕子,要是醒了什么也不要问,直接让他走就好,也不要叫醒我,今夜之事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还有地上的这些东西跟血迹都处理干净” “是小姐”这一觉离歌睡得不是特别安稳,做了一夜的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反正就是睡得不踏实,不多时,便听屋子里有细碎的声响,离歌便不再翻身,微眯着眼,听到声响越来越近,直至床边 “既然小姐也已醒了,那在下定是要当面道谢的,谢小姐的救命之恩”那人轻声道 “不用了,救你也是不想有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对你对我都算是好事,也算是小事”离歌边说边起身坐到床边,抬眸打量眼前这个已将面巾摘掉的男人,同时他好像也在打量着她,青黛这个时候醒了过来。 “小姐,你要干什么?是我家小姐救了你”青黛如同护着幼崽的母鸡一样忙来到离歌身前。 “青黛,没事你去门口守着,天快亮了,不要让其他人靠近,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放心”并回以安心的微笑。 “哦,奴婢听小姐的”说完不情愿的转身守在门口,离歌轻咳一声打断了他打量中又带着探究的眼神,说真的自从来了这里,离歌还真的没有看过她现在的这张脸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呢! “呃,小姐怎确定我不会伤害你,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小姐就如此相信在下不是歹人?” “那你又怎么确定我的脑袋只是个摆设?单纯为了增高的?” “噗” “你如果想对我下手,刚刚在我似醒未醒的时候就该动手了,何必要等到我看清了你的容貌之后,那样不是省掉更多的麻烦?”他露出一丝笑容,不得不说不笑还好,一笑真是妖孽啊!离歌的信仰一直都是唯妖孽跟麻烦必远之。 “这就是小姐为了处理伤口摸遍在下全身而独独不摘下在下面巾的原因?”(笑着说) “我没有,我只是帮你清理包扎伤口,没有其它更没有摸遍你全身,也是因为我的丫头胆子太小,我怕吓到她,我才亲自动手的,你可以走了,门在那,请便” “不知小姐如何称呼,在下……”他未说完离歌便开口 “我不想知道你是谁,什么身份,你也不必与我细说,日后我也不希望我们会再见,我救你,原因只是不希望你死在我房里,到时我说不清楚,因为麻烦,所以你不必记在心上,本就不重要,你没事了就可以走了,走的时候麻烦利落些,不要为我留下不必要的口实,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很容易,我不喜欢麻烦。”他诧异的看着离歌,拿出了一块质地看似不错的玉佩,纹饰很特殊,递到离歌面前 “如若有一天小姐遇到了麻烦需要帮助或是想让在下报还恩情,可带着此玉佩到凉城无觅楼交给掌柜,即可帮助小姐做任何事。” “你可以走了”离歌接过了玉佩 “叨扰了,在下告辞,我们会再见的”说完人便消失了。 “小姐,你就让他这么走了?”青黛满脸疑惑 “不然呢?带他回家住下?养的唇红齿白?白白胖胖再让他走?好了别想了,快为我梳洗,准备回府,天快大亮了” ,“是,小姐”坐在镜子前,仔细端详着镜中陌生的自己,长的确实不错,难怪我只着简单的里衣也让那人注视许久,不错不错,离歌心想着。 “小姐,您打算穿哪件啊?”蓝色粉色白色 “就白色的那件”穿越小说中,最仙搭配不就是一席白衣吗?这些衣服中既然有白色的就说明原主也有穿过,所以也不会引起怀疑。 片刻后,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宽大的衣摆上绣着蝴蝶暗纹,芊芊细腰,用一条同色镶着翡翠织锦腰带系上,乌黑的秀发只让青黛简单挽起并用一条白色的丝带系着,几丝秀发淘气的垂落双肩,将弹指可破的肌肤衬得更加湛白,脸上略施粉黛,清新动人(离歌自己还化了眼线微笑)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凉,看似不易亲近。 这就是我?楚离歌? “青黛准备马车,召集大家,我们启程回府” 青黛被此刻的小姐有些迷住了,总觉得小姐有些不一样,但又说不出来,不管了只要小姐还是小姐就好了。 “是,奴婢这就去” “快去”她俩相视一笑 也不知府中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希望救下的那个人不会成为麻烦,她可以在这里安稳的度过余生便是好的…… 第三章 回到府中 牛鬼蛇神 马车行了一段时间,终停在楚府门口。 “到了?”离歌倚着车厢,半眯着眼慵懒的说道。 “是的,小姐我们到了”青黛先行下车,小厮搬来脚凳。 “小姐,小心些” “嗯” 入眼的是朱漆的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题着楚府两个大字,两侧分别立着一座石狮子,威严霸气不怒自威,大理石的台阶不知是年代已久被雨水冲刷被人工打磨,如白玉般剔透…… 在门口打量的这个档口,大门里走出了一名老者,毕恭毕敬的走到离歌的面前。 “六小姐,您总算是回来了,老夫人一直念叨着呢!”一脸笑容,离歌转头看向青黛,眼神微顿 “小姐,他是周管家,老夫人身边的人,平日里我们都叫他周伯”青黛在她耳边小声的提醒 “周伯,让老夫人跟您费心了”离歌不失礼貌的微低头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来快进去!快进去!老夫人跟各位夫人还都等着呢!”边说边侧身向院内走去。 “嗯,有劳周伯了”离歌轻声道。 进入大门见的是一面巨大的照壁,上面的仙鹤松柏图案及其精美,拐过照壁,正中一条青灰的砖石路指着厅堂,厅门是四扇暗红色的扇门,中间的两扇门微微开着,时不时的看见里边来往的人影,像是在打扫,这里应该是原主的爹会客的地方!没有多做停留。 “六小姐,大家都在后院老夫人的院子里,这边请”周伯道 “我爹不在府中?” “老爷去各商行查账,不出意外明日才能回府” “那我们走!去祖母的院子,还劳烦周伯领路” “不麻烦,不麻烦” 顺着砖石路走了一段,是鹅卵石铺成的不是特别宽的小径,一路繁花拂柳,四周亭台楼阁,眼前一汪澄碧,沿岸杨柳依依,柳丝垂落在碧水中说不出的清澈艳影,湖中伫立着凉亭,亭中坐着几个年龄少女,一身淡粉的尤为可人,离歌的出现打断了她们的嬉闹。 “六妹回来了”首先开口的便是那粉衣女子。 “小姐,这是三小姐,一身鹅黄的是四小姐,翠绿的便是七小姐了”青黛提醒着 “三姐,四姐,七妹安好”离歌微微俯身以示友好。 “六妹,你总算回来了,大家都十分担心你,只因母亲命我们先行回府,不得无故在外留宿,对我们名声有损,毕竟我们还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所以不得已只能留六妹独自一人在那……”三小姐一脸无奈与自责 “无碍的三姐,母亲考虑的周全,我是不得已而宿在外,姐妹们没必要为了我而影响名声,滋事体大孰轻孰重还是要顾的,离歌心中有数,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姐妹们也无需挂怀” “我就说六姐不会多想,三姐总是这么心善,为他人考虑居多”七小姐丹青接言 “行了,行了祖母跟母亲还等着呢,这样站着说话实在是太累了,走走!”四小姐不耐烦的说 “嗯”众人皆应 这会儿功夫,作为资深人事的她,便对每个人得心性看出了七八,真是人不可被表象所惑啊!以后看来是要小心些了,一群主仆齐往里走,别的不说,楚府还真是人多地大啊!她的家还不错 一盏茶的功夫,她们一行人便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门上的匾额题着永寿斋,院内是满园的繁花似锦,可见祖母是个爱花之人,四周的长廊悬挂着绣满牡丹海棠各色花样的纱幔,随风摇曳,华贵雍雅走进主屋 “祖母,母亲六姐回来了”先说话的七小姐, “没规矩,还不快给老夫人夫人请安”说话的是一身素服的一位夫人应该是七小姐的母亲,七小姐俏皮一笑退到一边 “拜见祖母母亲”众人跪在地上请安。 “起来,都起来,六丫头,你不是身子还未完全恢复吗?无需行此大礼,在坐又都是自家人,更不必多礼,青黛丫头快扶你家小姐起来,三丫头你们也起来” “是老夫人,小姐……”青黛上前扶起离歌 “谢祖母,谢母亲”离歌抬头起身,见祖母面带微笑的倚靠在黄花梨的软塌上,满头银发,梳妆的很整齐,笑容在满是皱纹的脸上格外亲切,着一身藏蓝色金边大袄,上绣满了牡丹暗纹,手里把玩着一串佛珠,额上一条金色中间镶嵌着一块儿珠玉的抹额,颜色与藏蓝大袄的金边相呼应,银发上并没有太多的配饰,只有一根棕色木簪,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耳环项链等配饰也都简单端庄为主,并没有想象中贵妇老者该有的那种珠光宝气,反而淡雅中更显雍容大气,这就是离歌的祖母,再见祖母左手边坐着另一位妇人此人就应该是二夫人,现在的当家祖母了!她倒是与祖母相反,穿着相对华贵,身着正红色裙衫,突显着她乃当家正室身份的颜色,倒是让她发挥的淋漓尽致,头戴金簪步摇,稍有微动就叮铃作响,声音还算悦耳,一抹红唇更是大气端庄,只听红唇微启。 “离歌,你既已安然回府,我也便不再多说,此次为你祖母祈福,本是积德积福的好事,你却不听你三姐劝阻,一意孤行,发生此等之事,实在是该罚,念你伤未痊愈,也受到些许惊吓,你父又不在家中,便不请家法了,回到你的院中抄写佛经百遍,就当是对你的处罚。” “谢母亲不罚之恩”说着离歌便跪在地上 “不要再有下次,如若不然,定……” “好了,好了,不是平安回来了吗!你这当家主母当着大家的面也训斥了也罚了,六丫头平安就好不是吗?”祖母打断了二夫人的话,为离歌解围 “快起来!我这老太太也不需要你们围着了,各回各的院子!六丫头以后要多听母亲父亲的教诲,在外也要听姐妹们的意见,有商有量,万不可一意孤行,知道了吗?祖母老了,可不想每天因你们这些小祖宗弄得心惊肉跳了,老太太我还想多活几年,看着你们这群活宝再大一些呢!” “孙儿谨记,祖母,母亲教诲,以后断不敢再发生如此之事,让大家担心,请母亲祖母放心” “行了,都退下!老太太我也乏了” “是”众人应声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老夫人的院子。 “楚离歌,你给我站住,不要以为今天有老夫人为你求情就可以将此事放下,你要多向你三姐学学,不要凡事都由着性子来,我虽不是你生母,但管教你的权利还是有的,就算老爷也说不得什么,你马上就要及笈了,就要嫁做人妇,不要以为有了冷家这样的夫家就可以肆意妄为,你还没嫁过去呢,一切皆有变数,你要好自为之,明天你爹回来了,你自己跟你爹说,倾舞跟娘走”二夫人一脸怒气的带着三小姐等一众走了,其他人也一并走了, 夫家?怎么回事?还有刚刚二夫人提到冷家的时候,三小姐哪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波动,看来还有些事是青黛没有告诉她的,这个三小姐也不似表面那样,定是心怀鬼胎,到底都是一群什么牛鬼蛇神,思索间,此地就只剩下她跟青黛两人 “小姐,小姐,我们也回院子!这人都走光了” “嗯,还有些事我要听你跟我说带路” “哦” 第四章 庭院幽幽 整治恶奴 陶斋 在青黛的带领下,离歌很快便来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前。 “陶斋,这名字是我取得?” “不是,是二少爷” “我哥?”离歌诧异 “嗯,二少爷说希望小姐远离世俗,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其他的一切有二少爷就好”青黛一脸崇拜。 离歌跟着青黛进了院子,好一个雅致秀气的院落,主屋西侧的百竿翠竹,鞭子似的多节竹翠绿翠绿的让人心旷神怡,地上有一口井,高高的井台,井口镶嵌着四块大青石,上面覆着浓荫,砖壁上长满嫩苔,弥漫着一股清凉,连空气都是绿盈盈的透明而清新,离歌心想正夏的时候可以在下面摆上躺椅吃着井里冰镇的水果,日子应该不错,东墙边不知是一棵什么树,上面还搭着一架秋千,随风摇曳,院中央一棵巨大的桃树,盘根错节,从远处看,桃树活像一个张开的大花伞,那盛开的桃花像是一片片胭脂,粉红粉红的花团在阳光下,清风吹拂着它的花瓣,那些美的令人惊异的花瓣就随风散落,有的在风中飘扬,有的屋前打转,有的飘落到离歌的身边,美极了,离歌惊呆了,也许这才是陶斋的真正寓意,再阵阵香气中离歌穿过了院子,略过桃树下的石桌,直奔屋子。 走进屋子,环顾四周,明媚的阳光从竹窗洒下来,那得桌子上也洒落了阳光,桌子上摆着几张宣纸,被一只不知多久了的桃花枝压着,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只毛笔,一个竹制书架上,挤满了各种颜色的书籍,转过身里间是粉色的帐幔,纱幔低垂,营造出朦朦胧胧的气氛,床上铺着厚厚的锦被,床的斜对面是一座玳瑁彩贝镶嵌的梳妆台,梳妆台两边的墙上分别挂着两幅刺绣丝帛,一幅是牡丹,一幅是莲花,梳妆台上放着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其他的就是整齐摆放的梳子胭脂,桌椅软塌衣柜到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对此离歌还是满意的,唯独觉得屋子里所有的帷幔都是跟床上同色的粉有些受不了,未免太少女了,便开口道 “青黛,等下把这些粉色的全部换成白色的!看着实在是有些太过于稚嫩”离歌实在不知该怎么形容了。 “小姐不喜欢了?” “嗯,能马上就换了嘛?” “哦,奴婢知道了,马上就让翠儿雀儿妈妈们同奴婢一起换了” “嗯,对了,换完之后,让大家都先别走,我认认人,二来我想跟大家说点事,我们回来了这半天,怎么连个端茶伺候的没瞧见,我这个主子到底是有多好说话”离歌微怒 “好的奴婢马上就去。”青黛一路小跑。 片刻便见除青黛外两个丫头两个妈妈进了屋子,手忙脚乱的挂着帷幔,口中还不时的低语几声,像是在说着不满,具体是什么离歌也懒得细听,她只是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不做任何声响,浑身散发着清冷的气息,丫鬟跟妈妈们不时的看向离歌,觉得六小姐此次外出回来有些不一样了,是被夫人训斥傻了?大家边怀疑边干着手中的活儿 离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时不时回以她们一个冷冽的眼神,让她们不再敢太放肆,她知道她院子里的这些人都不简单,对她有几分真心的除了青黛外恐怕再无他人,她不管之前的楚离歌是怎么对待他们这些下人的,现在是她,她就要她们一切都按她的规矩来,她可不是软柿子,任人拿捏,眼看快要收拾妥当。 “小姐,奴婢,奴婢……”青黛慢吞吞的向离歌走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怎么了” “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说不当说?” “那你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奴婢是怕说了也是白说”青黛小声嘀咕。 “快说,别吞吞吐吐的”离歌语气微怒 “哦,小姐奴婢刚刚在收拾的时候,发现小姐有几件首饰又不见了,而且这次不止是一个两个,整整有件呢!小姐,奴婢觉得小姐不应该再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了,所以,奴婢实在是……”说完便不再说话,看来青黛这丫头心思也是细腻的。 “又?又是什么意思?我们屋的东西总是不翼而飞?我又不了了之?” “是,奴婢忘了小姐有些事已经不记得了,以前小姐房里的首饰什么的总是会时不时得少几样,奴婢也跟小姐提过,可小姐却说,少几件也没什么,毕竟不见得也都是些陈年老样式,您也不是特别的喜欢,也希望我们院子不要出什么乱子,说别院的会看笑话,也怕夫人责怪小姐连自己院子的几个丫头婆子都管不住,所以最后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是这次丢的东西实在是有些多,奴婢,奴婢实在是忍不住了”青黛说完有些愤怒的看着离歌 “青黛,你做的对,我们没有必要忍气吞声的活着,告诉大家停下手中的活,都到院内等着” “是,小姐”青黛看到这样的小姐,眼中泛着光亮,仿佛小姐本就该是这个样子的。 片刻,所有的粗使婆子,丫鬟小厮便都在院中,零零散散的或站或蹲着,离歌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景象,一群人毫无纪律章法可言,更别提为什么回来这么久没人端茶上水的原因的,答案显而易见。 离歌也不恼,在青黛搬来的凳子上坐下,眼神巡视着每个人,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得看着众人,最后众人被看的有些发毛,便一个个接二连三的站直排好队,离歌见此才幽幽开口,声音清冷摄人,让人无法忽视。 “我以前是不是脓包了些?所以就该任由你们欺上瞒下,肆意妄为,偷鸡摸狗?且又该一声不吭让你们越来越放肆?日子过的不要太舒服了是?根本不需要把我这个嫡小姐放在眼里?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就是个傻子,不能把你们怎么样?今天的事我是不会再任由你们继续这样下去的,我相信母亲也不希望我连处理内宅这点小事儿都处理不好找她过问,我岂不是愧对母亲这么多年的养育栽培之恩?说,到底是谁?你们都是我院子的老人了,这次实属太过分,不得不罚,如果主动坦白,我定会从轻处理,如若不然,等明天父亲回来,闹到父亲母亲那里就不会是我这样的小打小闹了”离歌说完面不改色的看着底下一群人,众人皆默不作声。 “都不说话?是都不知道?那好既然你们都这么齐心,我自是高兴,不过一码归一码,齐心纵然是好的,但也不能互相包庇,难不成是别的院子的人来咱们院偷的?那就不好办了,你们都不说?青黛去把院门关上,别让其他院的看见了打草惊蛇”最后这四个字离歌说的格外用力。 “是,小姐”青黛闻声立马行动,片刻便回来了。 “你们都这么齐心,就算是外人,那也是里外配合,不可能跑了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主动站出来,把东西一并交出,人给我离开楚府,到死也不准进来,我就放过你们,不然就别怪我,来人,上板子”离歌一声令下,小厮们面面相觑。 “怎么?本小姐现在人也叫不动了?除非那个人就是你?” “还不快去,不然连你们一起罚”青黛大声道,小厮一个个立马行动。 地上的婆子丫头们见板子就要上身了,赶紧都跪在地上磕头求饶。 “小姐,不是奴婢,不关奴婢的事”只有一个婆子,眼神有些闪躲惊恐,她的一举一动都没逃过离歌的眼睛。 “还嘴硬?不关你们的事儿?除了你们谁还能进我的屋子?给我打,不论是谁各先打二十大板热热身再说”离歌轻描淡写的说,眼看板子就要落下来 “不要,不要小姐小姐饶命啊!不关老奴的事,是,是王妈妈,是她,是她偷拿的”一个婆子吓的立马招了 “别胡说,不是我,小姐你不能轻信这婆娘的话,不是老奴”果然就是那个被离歌观察的婆子 “青黛,去这位妈妈屋子里看看有不有新奇的玩意儿,要小心些,可别碰坏哪里就不好了” “奴婢,这就去”这样的小姐好解气啊! 那位婆子看事情就要暴露,也不再跪在地上,起身说道 “六小姐,你不过是不被重视的小姐,空有嫡女身份,就你那些首饰也就是老婆子我勉强看得上,比起我们三小姐,你差远了,我也不过是怕你戴出去丢人现眼,先替你处理了……”语气不削 “怎么?我还要感激你?为我考虑?”三小姐?哼就知道这府上的人都不干净 “小姐,你看”只见青黛带回了一个包袱,里面除了一些还没出手的还有几张面值百两的银票。 “来人,先将王妈妈打三十大板,再关进材房” “是”众人看小姐如此狠辣,都不敢吱声 “你不能打我,不能打我,我……” “为何?今儿我就打了” “拉下去”青黛说着 惨叫声不断的传来,直至微弱但板子声也没有停下 “从今起,我希望不要再有这样的事发生,至于你们怎么做,是去是留全看你们,要走的我绝不强留,留下的,我楚离歌定不会亏待,都下去” “是,小姐”众人领命退下,心有余悸。 “小姐”青黛道 “青黛,以前的我可能跟现在的我有些不一样,我只是想在有限的生命里活得有意义,活得自由,不再想像以前那样,等着被庇护,也想有能力去守护身边的人,比如你,比如我哥,所以青黛,我还是我,只是这今后想活得明白一些,你懂吗?我想要的和我不愿意要的,最终决定权都在我的手中,你明白嘛?” “小姐,你?” “所以,青黛,从今往后你要跟我一起努力,努力被所有人瞧得起不容忽视知道吗?” “嗯,奴婢会一直陪着小姐的”今夜的青黛好像瞬间长大了,可以在今后的日子里为她家小姐分忧解难了。 今夜注定有些人睡得不安稳,离歌一人躺在床上,想着明天将会是怎样的风雨,以后的路谁又能说的准呢?夜难寐更露重…… 第五章 巧用人心 置身事外 这一夜,青黛睡得也不好,她从心里希望小姐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又有些担心,她深知虽说以前的小姐不如现在这样眼里容不得沙吃了不少亏,但是最起码也安然的度过了这十多年,可是如果小姐不再做以前的小姐,就注定要在互相算计中小心的度日,但那样就像小姐说的活着这一辈子还有什么意义呢?就算嫁做人妇,也只是从这个院子搬到另一个院子而已,永远做着后宅当中的一个可怜人罢了,青黛瞬间明白了,小姐说的为自己而活,活得才有意义,想明白之后青黛安心睡下,小姐你放心,不论将来如何,青黛永远都会陪着,你一辈子…… 夜很快就过去了,黎明如期而至,离歌知道昨天她闹得那么大的动静,只怕各个院子这个时候也差不多都知道了,该来的都会来的,不如她先发制人,总比被动要好,天刚亮 “青黛,你在屋里吗?进来给我梳洗” “小姐,奴婢在,这就来” “嗯” 青黛为离歌梳洗打扮 “小姐今天穿哪件啊?奴婢给您梳个什么发样?” “青黛,简单为主,还是一身素白!也不需要什么妆容,怎么憔悴怎么来,简单的用一根木簪挽个发就成。” “小姐这是为何?老爷今天可还会回来呢?小姐不是应该像其他院的小姐一样,想着法子打扮自己,想着被老爷看见,赏赐就不说了,最起码让人眼前一亮啊!小姐你可是嫡小姐,以前也就算了,如今您不是……”青黛不解 “青黛昨天我们处置了王妈妈的事一定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我们更不能太过张扬,这样只会更招人非议,对我们当下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你懂吗?” “哦,小姐奴婢知道了。” “手脚麻利些,早饭就不要吃了,梳妆之后直接去祖母院子,不论她老人家起与未起,我都要跪在院中等着祖母” “小姐,您这是……” “我要先发制人,争取在爹回来之前让老夫人站在我这边”离歌一脸的坚决 “嗯,奴婢懂了” 换好了一身白色素服,见未施粉黛的离歌格外苍白,我见犹怜让人心痛,只一句话不说便会让人觉得她定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才会如此,主仆二人没有惊动任何人便来到了老夫人的院子,直接跪在了老夫人的房门口,低着头等待着,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屋子里走出来一位姑娘。 “哟,六小姐,您怎么跪在这里,快起来,快起来,老夫人看了又该心疼了,听奴婢的话,有什么事儿起来进屋说,老夫人将将起身,在屋里梳洗呢!”说着便走了过来 “小姐,这是菊香姐姐,老夫人的贴身侍女”青黛小声提醒着离歌 “菊香姐姐,离歌做错了事,理应跪在这儿领罚,姐姐莫要劝了,离歌不会起来的”说完低头悔状 “这……那我进屋去请老夫人,我就不信老夫人说不听你这个小丫头”菊香转身便进屋了。 “六丫头,进来”祖母慵懒的声音从屋里传来。 “祖母,离歌做错了事,理应跪在这里,没脸进去见奶奶”一声奶奶叫的格外柔软,让人心里暖暖的,毕竟在这宅门中,亲情早已被嫡庶之分分割的不剩什么,这声奶奶实在让人怀念又奢望。 “你这丫头非的老太太我出来迎你,赶紧起来臭丫头”只见老祖母被人搀扶着只披了一件外袍便出来了,让身边的温婆婆来拉起离歌 “六小姐,快起来,老夫人衣服都没穿好呢你这丫头今儿是怎么了?快进屋,也不怕你祖母冻着了?”问婆婆劝说 “哦,那便又是孙儿的错了,孙儿随奶奶进屋便是了”离歌一脸的乖巧小心,任谁看了都笑眼眉飞 “说,到底是何事,这不初一不十五的来给我这老太婆请安?”祖母一脸慈爱,许是因她那句奶奶甜到了心里,语气中带着宠爱 “孙儿,不知从何说起”离歌欲言又止 “老夫人,小姐不便说,就让奴婢说!”青黛抢先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倒是机灵”温婆婆出言略带指责 “让她说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委屈了我的孙儿” “老夫人,是这样的……”青黛把过往所有一股脑儿的全说了,最重要的昨天之事更是说的详细。 “放肆”老夫人一声大喝手拍得桌子忽通一声,吓的离歌肩膀一抖,头低的更低了,青黛也不敢再吱声,又都跪下了。 “小姐,您吓到六丫头了”(温婆婆是老夫人的陪嫁) “丫头别怕,奶奶不是凶你,此事奶奶自会为你做主的,起来别跪着了,错不在你” “奶奶,可我打人了终究是不对,在府中用私刑,爹回来知道了也会罚我的”离歌一脸害怕 “有奶奶呢!别怕” “不我还是跪着,离歌怕母亲怕父亲,他们等一下一定会来的” “你这丫头,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一大早是来我这儿找靠山的,哈哈,真是……也罢,此事,奶奶定会为你做主,你呀!就你心眼儿最多,算计到奶奶的头上了都”老夫人一脸宠溺 到这儿离歌的心才真正的放下一半,另一半就要看她是不是有个孝顺的爹了,母亲是否会给祖母面子不插手此事,离歌仍跪在地上,低着头 “去把那个王婆子带来把夫人也一并请来,知会门口的下人,看见老爷回来了让他直接来我的院子” “是”菊香领命出去了 不一会儿祖母的屋里屋外便围满了人,王婆子也趴在地上,身上血肉模糊有些吓人,夫人姨娘小姐都来了,大气都没有一声,生怕老夫人动怒,毕竟现在的脸色便不好看,更何况六小姐也跪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又惹了什么祸事 “楚离歌你又整出什么幺蛾子了,就不能安生带在院子里我让你抄的佛经抄完了嘛”夫人语气不悦的说。还未等离歌回话,老夫人开口了 “都听我说,想必昨天六丫头院里的事儿,大家也都多少听说了,这王婆子也认了,具体事宜我也不想多说,怎么回事儿我也不想深问,深宅大院有些事睁一眼闭一眼也就过去了,但这次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严惩,就当是杀鸡儆猴了,你说呢?儿媳妇” “儿媳全听老夫人的,不过这六丫头……” “那好,来人……”还未说完 “老夫人老爷回来了,正往这院来呢!”下人道 “娘,这是何事啊?”一席黑衣样貌不凡的中年男人(就现在看也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定是英俊潇洒)只是身边跟着的还有一名女子,年纪不会比离歌大太多,跟在离歌爹的身后,模样自是好的,一进屋大家都在注视着她,她一脸娇羞的躲到了爹的身后 “别怕,娘这是如烟,我准备收了她,此次顺便就带了回来” 众人皆不做声,唯有夫人冷哼一声表示不悦 “你的事以后再说,我也懒得管,我们再说六丫头院中王婆子偷盗之事,事情的原委我们也都说完了,就等着处理了,你回来了” “六丫头?听娘的”可能因楚老爷本就带回一人,便不想与老夫人冲突,看了离歌一眼后,只觉得这个六丫头有些不一样了,也就不再吱声,全凭老夫人做主了 “那好,儿媳妇也没意见,那就老身独断一回,来人将王婆子发配乡下庄子,不得再出来,家中的儿女老小也终身不得在府中当差,赶出府中,我们楚府留不得这样的人”老夫人一声令下,不容置疑 “老夫人,不要啊!祸不及儿女,他们是无辜的啊,求老夫人开恩,放他们一条生路,让他们留在府中干个粗使也好啊,老夫人老婆子错了求您开恩!”王婆子哭诉 “拉出去” “夫人,夫人您快为老奴求求情,老奴死不足惜,可老奴的儿女还需要楚府的庇护的呀!夫人”夫人无动于衷,一脸嫌弃 “六小姐,六小姐,老奴错了,您行行好,帮帮老奴,老奴给您磕头了”离歌看向祖母,面子上还是要做到的,但见老夫人不为所动,王婆子又爬回夫人脚边 “夫人,夫人”夫人躲开了 “夫人,夫人您帮帮老奴,老奴可是……” 还未说完,夫人身边的刘妈妈一把拉着王婆子往外走,眼睛狠狠的瞪着她,好像跟她说了什么,哀求声没了,屋子安静了 看来这夫人定是脱不了干系,咱们可以慢慢来,以后最好不要打我的主意,否则……离歌心想 “娘,那您看我这……” “别问我,问你媳妇,她说如何便如何,六丫头你留下在这儿吃了早饭再走,其他人都散了,看好各位丫头身边的人,丫头们小别让有心之人钻了空子,都走” “是” 大家都离开了,独留离歌一人…… 第六章 府中添人 夫人生怒 老夫人独留离歌吃了早饭,期间也并为多说什么,也许只是想表明态度,‘这件事,我是站离歌这边的,你们任谁也不要多做过问’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个把月 “刘妈,我让你留意的楚离歌有什么异常动静嘛”二夫人问身边的刘妈妈 “回夫人老奴观察了这一个月她都待在她自己的院中,很少出来,除了每日都去老夫人房里,待个半个时辰也就回了,不做过多停留,其他的到也没什么”刘妈一边为夫人梳洗一边说 “算她听话,继续留意,不要让那丫头再整出什么幺蛾子,最近细想王妈的事,我总觉得那丫头脱不了干系,且心里有些不踏实,像是要有事情发生,总之,这府内的大小院子你都留意留意”二夫人脸色凝重 “唉,老奴记下了,夫人放心,说起来,有件事老奴觉得应该跟夫人提个醒儿” “何事?” “您还记得,前段时间老爷带回来的那个叫如烟的狐媚女人嘛?” “你不说,我还真忘了,那个小妖精怎么了,还算安分嘛?” “自从老爷把她带回来,她到也是安分,老爷每夜基本也都宿在她的院子,夫人老奴就怕她那肚子……”刘妈一脸担忧 “哼,就算她肚子争气,我就不信她还能上天?识趣的最好给我安分守己,不然老爷也保不住她,先观察,有任何风吹草动马上告诉我,另外你去找人查一下她的底细” “老奴知道了” 最近的离歌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看书,练练字,书上的字除了个别的大致也都能看懂,只是这毛笔字实在是有些难度,所以除了去老太太的院子请安,剩下的时间她都在自己的屋子里练字,虽没什么一步登天的效果,到也小有成就,她又把与她哥往来的书信看了一遍,大致了解了兄妹二人的交流方式沟通内容,日子过的也算惬意,她也觉得挺好不错,就这样又过了个把月,这日离歌在桃树下看书 “唉,青黛,我爹带回来的那个女人最近过的如何?夫人可有为难她?” “小姐,你说如烟姑娘?刚开始那个月还算安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整日只有老爷出入她的院子,旁人也没有理她的,这段时间!她偶尔带着丫鬟出来走动,毕竟也没有什么公开的身份,大家也都是姑娘姑娘的叫着,您说,这都这么久了,老爷怎么还没说服夫人收了她吗?” “最近,我爹可是常常宿在她的院子?” “嗯,几乎每天晚上都在,老爷倒是疼她,上回老爷外出带回来给各个小姐夫人的锦缎,还有她的那一份呢,据传份量不比夫人少多少,也不知道夫人是不是因为这些事一直不松口让老爷收了她,如果没有名分的情况下,她的肚子再有了动静,那可怎么办?” “哟!青黛,你想的还挺多呢!这么为我爹考虑?我是不是应该去求求祖母让我爹收了你?”离歌一脸坏笑的打趣青黛 “小姐,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青黛瞪着离歌 “哎,你这小蹄子最近是不是皮痒了?顶嘴不说,还敢瞪你小姐我?给你胆肥的,看来总有一天,必须把你嫁出去”离歌现在除了看书练字新添了没事儿逗青黛的娱乐项目了 “您,嫁我啊!把我嫁了,我看谁伺候您,哼!”说完起身跑了,离歌微笑着,她觉得这样的青黛才是这个年纪该有的小女孩的样子,离歌知道,眼前的平静终不会是永恒,到时候她是否还能像上次那样的置身事外呢?至于那个如烟,爹的独宠终有一日将酿成祸端,因为她坚信夫人不会坐视不管,物极必反的道理恒古不变,离歌能做的就是远离风暴中心,可是这一切终是她的奢望罢了 隔天,今天特别热,离歌恨不得钻进井里,热的她只想骂人,她坐在竹林下井口边,吃着冰镇的水果,与青黛热成了狗,这个时候她最想念的就是现代的空调了 “青黛,去拿些冰来,本小姐给你做个新奇玩意儿,给你长长眼,快去快去热死了” “哦,奴婢这就去”青黛心想着小姐这又是要弄什么玩意儿,小姐闲来无事鼓弄的好吃的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估计这次也一定不会错 离歌用青黛带来的冰,捣碎后做起了水果冰沙,俩人吃的不亦乐乎,瞬间不那么热了 “小姐,三小姐和其他两位小姐来了”翠儿说 “她们来做什么?请他们进来,对了把这些你们一人分一碗,实在太热了 “谢小姐” “嗯,下去” “六妹,二哥就是偏心,你这院子里的这片竹林可是避暑胜地啊”三小姐 “六姐,你们吃的是什么,我也要尝尝!” “哦,青黛快去添些碗筷,让大家都尝尝” “是,小姐” 大家吃了都赞不绝口,也解了暑,就连四小姐也觉得不错,连吃了好几碗 “六姐,爹带进府的那位姑娘你去见过了吗?”七小姐边吃边说 “嗯?”离歌一顿,心想,这丫头真是没心没肺,还是甘愿被当枪使,三小姐面不改色,也没有任何停顿,明显就是一点也不吃惊七小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六姐一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除了祖母请安,要不是今天我们来了,她都不曾去看过你我,你觉得她会去看爹带回来的那个姑娘嘛?”三小姐似无意的开口 “还是三姐了解我”离歌笑着接话 “我听我奶娘说她最近过的不错,爹也总往她院子里跑,母亲也能忍的了?让这么一个不明不白的女人留在府中,三姐你也不跟母亲说说”四小姐一脸的不高兴 “四妹,父亲的事不是我们做女儿的可以妄加评论的,我想母亲也定是有她的考量,毕竟父亲是一家之主,三妻四妾更是平常,所以我们也不好说什么,也不该我们说什么”三小姐识大体的一段话随口说出 “三姐说的对,我们为人子女的,既不能为父母分忧,就不要为父母添烦恼,他们的事儿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我相信母亲心中自有定论,我们只要听话孝顺便是好的”离歌跟着说 “小姐小姐快去看看夫人,夫人她晕倒了”夫人身边的刘妈急冲冲的赶来 “刘妈妈怎么回事,母亲怎会无故晕倒?” “三小姐,老爷领着那位如烟姑娘去找夫人,让夫人同意收了她,怎知前段时间夫人得知那女子是一名头牌歌姬,身份低贱,夫人断不可答应的,可老爷却说那女子已有身孕,必然是要给名分的,夫人一听当场就晕了过去!三小姐快随老奴回去!”刘妈妈急切的说 “三姐,我们同你一起去”四小姐拉着三小姐颤抖的手 “嗯” “青黛,去请老夫人,这样的事不能让母亲一人独自面对,必须她老人家出面,刘妈妈可有人通知祖母?”离歌问 “六小姐,没有,夫人一晕倒老奴就来找三小姐了,还是六小姐考虑的周全,老奴去请,老奴去”刘妈说完便小跑出了院子,三位小姐也随后出了院子,离歌跟青黛最后 “青黛,走,热闹来了” “小姐奴婢怎么觉得您一点都不担心,完全是去看热闹的心态?” “担心?我担心谁?母亲?还是那位即将成为姨娘的女人?我才懒得管呢!就是想看看这个未来姨娘是个什么样的角色,以后会不会把手伸到我们院子,仅此而已走” “哦”俩人跟上 “你对得起我吗?这些年,我为了这个家都做的如何?可有一分过错?你将她带回来养在家中,吃穿用度我可有说什么?现在肚子大了,你跟我说了,好我同意,可你说她是什么出身,你不嫌丢人,我嫌丢人”还未进屋就听见夫人平静中略带怒气的声音,那个叫如烟的女人跪在地上,梨花带雨的小脸儿让人怜惜,这是离歌第二次见她,上次见也只是她躲在她爹身后,看的不真切,倒是长的不错,难怪爹宠着她,离歌一行人进屋后,三小姐去了她娘身边,安抚着气的只喘粗气的夫人,其他人都站在一边 “你们怎么来?” “爹,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自是要来看看,担心爹跟母亲起没必要的冲突,毕竟家和万事兴”离歌低声道 “如烟都有了我们楚府的骨肉,那你说能把她赶出去嘛?我不同意”楚老爷背手说道也再没说离歌她们什么 “你……” “老夫人到”夫人还想说什么,便见老夫人来了 “怎么了?这又怎么了?才过几天安生日子又整幺蛾子?”老夫人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人坐在了主座 “娘当初不是说了,让你同你媳妇自己商量吗?今天这是怎么了?这就是你这一家之主做出来的事儿?胡闹” “娘,你要为媳妇做主啊?”夫人跪在老夫人脚边 “你给我起来,你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跪我?我说了让你俩商量,你也是,就是这么商量的?” “娘,如烟她现在已经怀了身孕,儿子是不会把她赶出府不管她们母子的,再怎么说也是您的孙子啊!” “求老夫人开恩,如烟给您磕头了” “娘,我今天必须给她个名分,您看着办”说完楚老爷也跪在了地上 “你,你这是要把老身拖下水为你做的糊涂事擦屁股?”老夫人有些怒了,起身就要走 “祖母,祖母您消消气,不能走啊”离歌见状赶忙来到老夫人身前拦住 “没了您老人家在这儿坐镇,我们这些小辈没用不说心里也没底啊!如果一旦万一父亲母亲动起手来,我们几个姐妹帮谁是呢?还有这位一直跪在地上的小姐,刚刚还给您磕头呢!怎么说,她也不比我们大多少,也是您小辈不是嘛?您平日里不是最疼爱我们小辈的嘛?你要是走了我们怎么办?父亲母亲如何是好?您说孙儿说的对吗?”离歌讨好的说 “哼,就你鬼灵精” “祖母,请您为母亲做主,您不能走”三小姐跪在地上抱着祖母的腿 “也罢,都起来,你今天是执意要收了这位小姐?还被你搞大了肚子?” “是,母亲” “姑娘你明知我儿有家有业,还甘愿没名分的跟他回府,为他生儿育女?如果他不是楚家家主呢?你也愿意?” “如烟不是那种人” “你给我闭嘴,别以为我不知道她是什么身份,我们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但也是清白人家,你是想让我临了丢尽这张老脸嘛?你让你媳妇娘家怎么看?嗯?你想过嘛?” “烟花之地的女子,让旁人知道终会被戳脊梁骨的,她的孩子更会让人瞧不起” “老夫人,如烟虽身在青楼,但是都知道如烟是卖艺不卖身的,如烟……”那女子悲戚道 “娘,如烟她……” “别叫我娘,事到如今如若她生的是男婴,就把她抬做姨娘,孩子也不能由她扶养,生下来便抱到你夫人房中,以后不得过问,我不可能让我的孙子有个戏子娘,女婴就将她母女安置在外院,不能有任何名分,至于婚配随意指个便好,母凭子贵,就看她的肚子是否争气了”老夫人说完,地上那个叫如烟的女人一下便坐在了地上,眼神一片死寂面无表情,只流着泪 “娘,媳妇……”夫人泪眼婆娑 “你也别说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了,你这个当家主母,眼皮子底下发生的事,你……唉老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老夫人说完便走了,夫人越想越气,明明是老爷的不是,可老夫人话里话外都暗指她处事不利 “娘,没事了,祖母这不是帮了您吗?祖母还是向着您的”三小姐安慰 大家随即都散了,爹也搀扶着如烟那个没有名分的女人走了,背后一直追随着夫人怨恨的眼神,此事就这样了结了,看似合理,可谁也没占到什么好处,最惨的就是那个叫如烟的女人了,同样本该花一样的年纪却有着这样的命运,难道这就是封建社会下所有女人的命运吗?不论你在平日里多么风光,终都逃不过………… 离歌心中哀叹…… 第七章 乞巧街头 遇不‘良\’人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通过上次的事,离歌深刻的觉得她的决定是对的,今后她要更加努力的改变自己的生活,不要为任何人而活,不要做深闺怨妇,不要依附男人等待恩宠,终郁郁寡欢无疾而终,所以她打算制造商机,发家致富,自己手里的钱才是真的钱 “小姐,小姐今天是乞巧节,老爷夫人同意我们各院的小姐出门看看热闹,开心开心,不过入夜前要早些回来,不能逗留太长时间”青黛高兴的跑进屋 “乞巧节?情人节?古代这么封建的时代,难得有这种公然出去会情人钓凯子的节日”离歌心想 “你很想去?” “是呀!是呀!小姐不想去吗难道?” “不想,有什么可看的,无非是一些酸腐书生哼呀的吟诗作对,猜猜灯谜,不去”离歌逗着青黛 “小姐别呀!其他院的小姐都准备带着自己的丫鬟去呢!小姐一年就一次,去!去”青黛讨好带撒娇 “真想去?求我”离歌一脸傲娇,来到这个时代快半年了,也没去过街上,离歌确实也挺想去的,但她更想逗逗青黛,生活更添乐趣 “好小姐,奴婢求您就……”青黛刚开口 “好,我们去!”离歌狡黠的笑 “哼,小姐你故意的”青黛看出小姐是在故意逗她,气的她嘴撅的老高,转身欲走 “还不快为我梳妆换衣,怎么?不想去了?小姐我返悔了哈!”青黛瞪了离歌一眼,又开心的为小姐找衣服梳妆,连眼睛都是笑得 “好了,好了,各位小姐都准备妥当了?咱们可是要出发了”楚府门口两辆马车等着各位小姐,大家陆续上车,很快便到了集市口 “各位小姐请下车,入夜之前请小姐们还到此处,到时奴才和马车在这里等着小姐们” 只见两辆马车上分别下来了一身粉红的三小姐,一身杏黄的四小姐,一身葱绿的七小姐,而离歌还是一身白衣配着大红色的里衫,袖口衣摆处均可若隐若现的看到一抹红边,腰间是一条略宽的红色腰带系着,垂着几条红色流苏分部在裙周,肩膀两侧也有一两条小小的,你动它也动,头发是用一条红色的丝带系着大大的蝴蝶结,整个人更显灵动,这套衣裙是闲来无事,离歌自己画的图纸,青黛等人为其做的,今天是第一次穿 “六姐,你真好看”青黛也觉得小姐好看 “姐妹们也好看,七妹最为好看”丹青特别开心,从前的六姐对她总是爱理不理,今天,六姐不仅夸她好看还摸了她的头,她从心里开心 “行了,我们也进去,各自的丫鬟一定要跟紧自己的小姐,人多以防走散了”三姐开口 “是” 集市上的人特别多,大多都是男男女女两两相伴,她们一行人自是引起了不少的注意力,毕竟都是衣着华贵的小姐,长的也都俊俏,尤其是离歌,在一群花花绿绿当中,一身白衣带红的她格外扎眼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在一起,走了一会儿就被人群冲散了。青黛紧紧的跟在离歌身侧护着她 “小姐,三小姐她们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事儿,不是说好了嘛,到时候最终都在门口集合就行了啊!怎么你不认得路了?” “没有,就是只剩小姐与奴婢,奴婢有些担心” “还想不想看热闹了?有小姐呢,你怕什么” “正因为有小姐奴婢才怕呢!”青黛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我听的到好嘛?”随即一个爆栗打在青黛头上 “还不跟上” “哦,小姐等等奴婢” 这的集市跟二十一世纪的夜市差不多,路边的商贩卖什么的都有,花灯更是一步一个摊位,各色各样,照的整条街灯火通明色彩斑斓,别有一番景致,离歌百无聊赖的走着看着,青黛倒是异常兴奋,主仆二人鲜明对比 此时,楼上的一双眼睛注视着离歌,同是一席白衣的男子 “小姐,小姐猜个灯谜!”青黛推搡着离歌走到了一个围得人特别多的摊位跟前,离歌看着这些灯谜,发现以她现代人的思维,这些都是小儿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离歌看到了一个花灯上面题着‘要做人群人上人’的字谜,墨迹还未干,应该是谁刚题上去的,好大的雄心抱负啊! “老板,我也可以题一个吗?” “小姐,两文钱就可” “青黛,付钱”离歌拿起笔 “一月共一月,两月共半边,上有可耕之田,下有长流之川,一家有六口,两口不团圆”离歌挑了一莲花灯,写在每一瓣上,并题上了那个谜底为众的花灯 “小姐,您猜对了”老板一脸微笑 “那,那个绣球灯我们可以带走了嘛?”青黛兴奋的询问 “那是自然,小姐它是您的了” “小姐,真漂亮”青黛特别开心 “送你了” “真的?谢谢小姐”这小妮子,真是容易开心,离歌摇头微笑,起身离开 离歌走远后,来了那位身着一身白衣的英俊男子,身边还有一位,应该是朋友,来到了这个摊位前,看到了离歌写的那个冗长的灯谜,看了许久 “怎么,有兴趣?不容易呀!还有能入你法眼而想了这么久的灯谜?”身边挚友打趣到 “原来如此”那人一脸迷人微笑,声音深邃迷人 如果离歌未走远,单听这声音定能猜出此人是谁,可往往世间就是有太多的擦肩而过,就这样,离歌的灯被那人带走了…… “青黛,找个茶楼我累了” “哦,好的小姐”为了满足青黛,离歌带着她几乎走遍了整的集市,更是买了一堆小玩意儿,自然全是给青黛的 二人来到了一个名叫悦客楼的茶楼,靠着二楼的窗边那桌坐下,吃着茶跟各种点心,看着街道上的人来人往,离歌此刻边喝茶边寻找商机 心想在这样封建的时代,如果她要是开一家女性用品的店铺,会不会生意不好做?但是女性又真的需要啊!比如卫生巾?比如内衣?可是她要怎么宣传呢?还是干脆不宣传,越神秘是不是越吸引人?男性止步的牌子立在门口,还能显示唯有女性可进的独特性!嗯…… “六妹?”一声娇弱的声音打断了离歌发家致富宏伟蓝图的幻想,离歌抬头看见她的三姐七妹还有两名男子一同上了二楼,并走向离歌 “你是楚离歌?”开口的是其中的一名男子,离歌没有接话,首先观察了一下这一行人,便发现三姐略显不自然,一脸娇羞,眼神时不时的看向身边人,再看那身边人,确是一气度不凡且英俊的男子,三姐发现离歌的眼神在他俩身上来回打转,就更不自然了,好像被人看破心事一般,还有些慌乱,离歌都看在眼里,怎么我应该认识那个人嘛?为何楚倾舞会是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气氛诡异 “六姐,你也在这儿,三姐说走累了,冷公子便说来这茶楼坐坐,没想到六姐你也在这儿,真好”丹青一脸纯真喜悦 等一下冷公子?冷家?这么久离歌都快忘了这件事了,她的夫家姓冷?他是他的便宜未婚夫?等等,没搞错三小姐对姓冷的少女怀春??难怪气氛有些诡异,楚离歌啊!楚离歌,你怎么把这茬忘了?她抬眼目光微凉的看向那个传闻中的‘冷公子’发现他也在看着她,刹那间的对视,冷亦寒发现对面的楚离歌不似之前那样目光闪躲不敢与他直视,反而是毫不客气的打量?目光中还带有一丝凉薄,她一席白配红倒与他的墨色有些相配,清冷的眸子露着精光,不似他记忆中的那个人,他的未婚妻有些不一样了,无法与之前的认知重叠,见桌边一个绣球样的花灯,不正是他刚刚写下的吗?在她这儿? “六姐,你猜对了冷公子的花灯?”七妹的话打断了冷亦寒的冥想 “呃?哦随便猜猜” “我跟三姐都没猜到呢,六姐就随便猜猜?” “嗯?嗯……” “我家小姐也题了一个特别多字的灯谜,就是不知道有不有人猜到”青黛满脸骄傲 “三姐,四姐呢”离歌打破尴尬 “四妹先回府了,说是累了” “你是楚离歌?”又一遍还是那位‘未婚夫’ “嗯,公子有礼”离歌本不想理他,奈何他如此执着的又问一遍 “我是冷亦寒” “嗯,我知道”还是略带冰冷的语气 “六妹我们一桌,反正大家都认识”三小姐实在不想让冷亦寒一直关注着离歌 “随便” 一行人坐在了一张不大的圆桌有些拥挤 “六妹,这是郡守家的公子刘公子,和冷公子一路的” “刘公子,有礼”离歌轻声打招呼,眼神不似冷亦寒时的冰冷,还算自然,但透着疏离,不易亲近,冷亦寒心中稍微平衡,这种感觉他自己都不知为何 离歌也不在说话,独自喝着茶,看着窗外,并不想参与他们的交谈,只当是拼了个桌而已,至于冷亦寒与三小姐之间的彬彬有礼,她完全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实在不认为他乃良人,而冷亦寒倒是不时的看向她,她却看向窗外,一点也没有他是她未婚夫的热切,连路人都比他有吸引力,即便是他与她三姐频繁互动 楚离歌,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在我不打算接受我们关系的时候,我们又有了这样的相遇,难道是你看透了我的心思,欲擒故纵?冷亦寒这样想着 离歌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兄弟,你想多了,姑娘是真的看不上你’窗下走过了一个身穿白衣的男子,手里提着莲花灯…… 一个在窗前一个在窗下 …… 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第八章 盘下店铺 盛请绣娘 自乞巧节那日过后,离歌就开始琢磨找合适的地段开店挣钱,毕竟无论时代如何变迁,钱是始终不会变的 “小姐,您说什么?您要开店?” “嗯,如果我们手里有足够的钱,想做什么才会有底气,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寸步难行的道理你不会不懂” “可是小姐我们每个月都有例银啊,小姐您更是不用说,夫人为您留下的首饰嫁妆,还有这些年老爷老夫人的赏赐,都是足够我们花销的啊?小姐……” “青黛,人要有追求,坐吃山空懂不懂?行了,我意已决,那这是我这几天画的图纸,你先给我每样做出一件我看看,可不可以做成成品,如若可行的话,我们就再说找铺子的事” “小姐,这都是些什么啊?奴婢看着有些看不明白啊?”青黛一脸懵 没错,离歌画的就是现代女性穿的内衣跟卫生巾,哈哈,离歌觉得她实在是没什么待点满的技能点了,相比其他小说中穿越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医武双绝的女主们,她实在是个废物太菜了,她会的只有那快三十年的单身女青年的生活百科,所以她唯一想到的发家致富好项目就是女人必需品,当然主要是操作简单,反正这也是个架空的地方,就算她做了也不会改变中国伟大的5000年历史,所以就有了这一堆让青黛看了一脸懵x得图纸,不过看来要完成这些成品,还得靠她跟青黛一起完成啊?离歌扶额 “这是卫生巾,也就是你们用的月事带,我实在是受不了了,这几个月我都要疯了,至于这个是内衣,就相当于我们穿的肚兜,就是里边的贴身小衣,可以穿在肚兜里边,穿上这个保证有惊喜”离歌一脸坏笑的在青黛身上比划 “小姐你在干什么”吓的青黛满脸通红又羞又恼 “嘿嘿,等我们做出来,第一个就给你穿,哈哈”青黛瞪着离歌,又有些好奇,这究竟会是什么样子的,真是小姐说的那样的嘛?俩人说干就干,离歌用棉花代替内衣里的海绵,主仆二人折腾了一小天,当然对于针线绣工离歌连半个人都勉强算得上,主要劳动力还是青黛,她只负责技术指导 还别说,虽然条件有限,除了卫生纸用绑带系住用以固定,内衣内裤做出来均和现在的差不太多,青黛还在上边绣了一些图案做以装饰,离歌以身试教的告诉青黛用途跟穿法,青黛的脸瞬间又红了,离歌又逗了逗她,哈哈哈,笑声一阵阵从房间中传出来 “接下来一步就是要挑选工人绣娘跟铺子了”离歌边比划边说 “小姐真要做?” “那是当然” “那奴婢知道一个地方,那里有一位技艺高超的绣娘,她不给任何一家店打工,只接一些零散的活计在家中做,偶尔上门为客人量尺定做” “哟,这属于高定啊?那他为何不去大一些的成衣铺子工作呢?收入还相对稳定”离歌不解 “具体的奴婢也不知,小姐如果有意,奴婢可以打听一下那位绣娘的具体住址,我们可以上门看看” “嗯,也只能这样了,最主要的是她不属于任何一家商铺,这样就免去许多不必要的麻烦,青黛,没想到呀!你还知道这样的人,明日就去打听,找了她之后,我们就看铺子,顺便把我的所有现银盘点一下,如果到时候不够就把首饰也变现一些” “小姐,您为何不找老爷商量,说不定老爷会给您拿钱呢?” “为什么要找我爹?我是我我爹是我爹,我们的不要与楚府扯上关系,如若有一天,我们脱离了楚府,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脱离楚府?小姐你……”青黛明白,小姐不想依附任何人,所以青黛知道小姐离开楚府,必然是迟早的事,她只是希望在小姐离开的时候她依然可以陪在小姐的身边,直至永远…… 次日,离歌便带着青黛出了府,根据青黛打听的地址来到了那个绣娘家,城北,是大多居住着平民穷苦人的地方,她们所看到的便是一所看着有些年头的老屋,炊烟从老屋后袅袅升腾,宛如一条扯不断的舞动的白绫,缓缓攀上棵高树的梢头,将它无声包裹,院子里铺满了青苔,小石路连接着一口井跟一磨盘还有院里的主要干道,衣绳上晾晒着许多衣服,大小款式材质不一,应该是她的手工,总得来说还算干净的农家院该有的样子,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倒是被这家主人很好的诠释 “青黛,叫门” “是,有人吗?请问这里是否是姓冯的人家?” “你们找谁?”屋里走出一个女人,一身素色干净整洁,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不难看出这是一个做事认真负责不拖泥带水的人 “请问您是姚娘嘛?”离歌有礼的说 “我是,你们是谁?找我有何事。”那个女人反问 “我叫楚离歌,我想开一个铺子,想请您为我掌管大小事物” “小姐,您这……”青黛看着离歌,小姐这是打算全权交由这个才见第一面的姚娘管着? “青黛,没事儿,是这样的,我想开一家为女性为主的用品铺子,但是我又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在绣工上面我就不行,经打听听闻姚娘您绣工了得,却不为任何一家铺子所用,我就想着,您就是我要找的人”离歌万分诚恳 “小姐,既然知道姚娘我不为任何一家所用,就应该知道我定是有不去任何一家铺子的理由,小姐为何还要来走这么一趟,毕竟很有可能是白来一趟” “你要拒绝我?我既然来了,想必您也看出来了,我是带着诚意来的,说实话开始的时候我只想让你负责织绣的那一部分,但是见到你后,我改变主意了,我会将整个店铺全权交由您打理,您来做掌柜就可,我也不必再物色其他人” “小姐,您不打算自己掌管?” “不,你应该也猜到了,我定是一家小姐,抛头露面自是不可能,那样会有不必要的麻烦,而我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所以原打算再物色一个掌柜,本来想用我的丫鬟,但毕竟她还有些少不经事,还在考虑中,但今日见了您,我觉得就是您了,当然我希望您可以答应我” “您的条件确实诱人,不容拒绝,但是您也看到了,也不怕您笑话,我男人死了,还无儿无女,自古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也便不常抛头露面,没有必要的时候也很少出门,如果去一家铺子工作,我势必要经常外出,那样……所以我只是偶尔接一些小活儿维持生计即可,所以小姐,我可能,要辜负您的好意了”姚娘有些不自然的说 “小姐这……”离歌转头看着青黛想到 “那这样,我提供你住宿呢?您可以晚上宿在店中,如果今后生意好了,您大可卖了这里,从此改头换面重新生活,至于以后您有钱了,完全可以买套更好的小院,彻底远离这里不是很好嘛?” 姚娘动摇了,她心动了,说实话离歌的每一句话都是她想过又没法实现的,可离歌给她伸出了一根稻草,让她脱离泥泞,她想紧紧的握在手中,可是……离歌见她面露凝色,像是还有牵挂 “姚娘,你到底还有什么可考虑的,我家小姐都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你……”青黛有些着急,都这样了,为何姚娘还不答应?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大可提出来,我看看我可不可以接受并为你解决,毕竟你是我一定要请到的人,你的条件我自会尽量满足” “我,我有一些姐妹,她们亦是苦命之人,平日里我的有些活儿也会分给她们,让她们贴补家用,可我如果走了,她们就……”姚娘有些为难 “姐妹?也会绣活儿?那我说,我可以把她们一并接手呢?”离歌特别开心,她正愁虽找到了姚娘,其他绣娘去何处寻的难题她还要想办法呢!这下好了,一下全有了,她能不高兴嘛? “当真?”姚娘有些激动 “当真,工钱什么的你完全可以衡量之后同我商量,我尽量满足,毕竟也都是些苦命人,但定不能漫天要价!毕竟生意如何,现在我也说不准,到时你把人找齐,能定时定点上工的工资月结,不能的日结次结都可,具体事宜等到我铺子落成咱们大伙儿一同商议” “真的?那……”姚娘一脸欣喜 “你们且先等着,今日我有两件事,一件便是来寻你,一件是盘铺子,等下我们便要去找铺子了,事成之后,我会让青黛来找你,您看行嘛?”离歌微笑问 “嗯行,小姐说什么就是什么,姚娘先谢过小姐一次解决了我和我的那些姐妹的生计问题”姚娘很激动,大有要向离歌跪下的举动,被离歌微笑化解,在姚娘的注视下离开了姚娘的家 两人上了马车去往集市方向,乞巧节那天,离歌就留意了一间地处巷尾的铺子,门面都还可以,就是人流量不是那么多,并不是那句‘酒香不怕巷子深’,离歌打算盘下那里,她所经营的不需要在明面上,毕竟是以女性的贴身之物为主 “小姐,到了”日上三竿的街道上人不是特别多,马车一路畅通无阻,这是一个卖香料的铺子,因没什么人,掌柜及小二都闲来无事,离歌的到来让他们立马来了精神,一看就是大家小姐呀!生意总算来了! “小姐,您看你需要些什么?”小二笑脸相迎 “我们小姐先看看” “唉,好,您瞧您瞧” 离歌环顾四周,这个铺子还很大,上下二楼,除了香料再无其他,装修的过于老旧,有些年头了应该,有的地方还有些许灰尘,难怪生意不好 “您是掌柜?我想盘下您的这个店”离歌开门见山 “这……”掌柜一脸懵 “您这生意我看也不是特别好,您盘给我,如果您不想再做香料生意,您也大可把这些剩余的香料也都盘给我,当然也可以空兑,只要价钱合理,您说了算” “小姐,您是想盘下在下的铺子?” “嗯,我说的很明显了我想,如果您要是打算把香料一并盘给我,我希望您能教教我的人关于香料的一些须知” “这家店,确实生意不好,在下也在考虑是否盘出,小姐您真心想盘?我的这家店是祖上传下来的,到我这儿却一日不如一日,如若小姐能一并盘下我的香料也算是对祖上的一个交待了,唉”那个看似四十出头的掌柜有些低落的摇着头 “您同意盘给我了?” “嗯,小姐放心,我也不会漫天要价,我这后边还有一个小院,东西厢都能住人,不过现在被我当作库房,也一并盘给小姐可好?” “还有一个院子?”离歌按耐着,这里完全是她的理想型 “嗯,小姐最好能一并盘了” “那您呢?您把院子都盘给了我,您之后有何打算” “回乡,我的家人都不在这儿这些年,一直在外,也该回去了”掌柜语气似解脱 离歌看了整个铺子和那个小院,最终以纹银三百两买下了铺子院子跟香料,离歌带的银子最后只剩不足百两,一天解决了两件大事,心情自是极好的,遂跟青黛一同回府了 第九章 店铺开张 撞破如烟 店铺装修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足足装了快半个月,整体的装修风格以暖色为主,其他到也中规中矩,同别的店铺的差异也不是特别大,以小架子居多,主打的就是内衣睡衣女性用品为主,唯一不同的就是门用一半透不透的半截帘子遮着,门口立着一个男宾莫入的牌子,牌匾暂时用一块红布遮着,里面来来往往收拾细节的人,大都是姚娘的姐妹在帮忙。离歌与青黛也没闲着,帮着摆放一些装饰品,挂幔纱,摆放人型模特,调试装饰灯的位置,大家分工明确 “青黛,你让大伙儿停一下,我有些事要跟大家说” “嗯,好的小姐”不出片刻大家十好几个人便站在了大厅,脸上都挂着笑容 “你们好,我叫楚离歌,是这家店的老板,但当然,今后与你们接触多的还是你们的掌柜姚娘,既然把你们找来了,自是因为我信得过姚娘,所以你们以后可要好好配合姚掌柜工作啊”离歌语气比较欢快,大家也很轻松 “大家也应该知道,我这呢是一针对女性用品的店铺,所以我们这儿不会有男人,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当然,我草拟了一份工作合同,也就是协议,保障你们跟我之间的利益,对大家来说算是双赢,只要我们大家共同努力我相信一定会解决各自存在的或大或小的生活问题,毕竟,作为女人的我们也可以有经济独立的一天,再有就是等下青黛拿给你们的合同,大致内容一我们的商品设计款式的保密性,二是你们的薪资待遇,工作福利,工作时间,具体的工作内容分部,休息日的安排,食宿问题,还有就是针对你们住的远近问题,我会安排接送你们上下班的车马,毕竟你们都是女人,我实在是不放心,具体内容你们可以跟姚掌柜沟通了解,我也不再多说,希望大家以后在一起的日子可以工作愉快”离歌说完微笑低头示意 听完离歌的讲话大家都有些激动,向往着以后美好的生活,都围着姚娘问东问西,生怕漏掉什么重要的,姚娘手忙脚乱的看了一眼离歌后,又投入到回答问题中 “如果大家都没什么问题了,就可以把合同签了,再过几日,我们就要正式营业了,届时大家的工作岗位也将固定”离歌大声插话,看着这群热情高涨的妇人们,离歌也是开心的,姚娘她没有看错,大家自己的问题相继解决,合同也签了后,姚娘早已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你倒是轻松,累的可是我”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姚娘跟离歌青黛也熟识了,不管不顾的坐下,拿过离歌的茶杯直接就喝了起来 “我这是充分给你作为大掌柜的权力,你还怪我了这是?”离歌抢回姚娘手中她的茶杯 “姚娘呀,我劝你不要跟小姐争论,毕竟也争不出你想要的结果”三人很有默契的都笑了 “姚娘,我之前让你做的首批货品你做的怎么样了?”之前离歌画了一大堆图纸,让姚娘做成成品,种类繁多 “嗯,差不多了,大部分都只剩最后工序,不得不说,你提出的流水线工作方式效果确实不错,效率也挺高” “嗯,那就好,那我们就定在三天后开业,你们看可以嘛?如果不行就再退后几天” “不必了,我也期待这些东西面世的效果,我这边没问题,你放心”闹归闹,正事的时候她们任谁也不含糊,就这样离歌的店三天后开业了 开业这天,青黛全权负责,弄的很热闹,舞龙舞狮的烟花爆竹更是不少,门口聚集了一堆人,由青黛跟姚娘共同摘下牌匾的红布,离歌更是着一身红衣,红的似火预示着今后的生意红红火火,当然了,为了不让大家知道真正的老板是楚府的小姐,离歌全程都没有露面,只是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喝着茶注视着楼下的一举一动,就这样‘锦上花’算是正式营业了,姚娘身为掌柜自是忙的不可开交,青黛也在帮忙,光顾的客人也算是数量可观,但毕竟,这是一个新鲜事物,有的抱着大胆尝试,有的则是暂且观望,毕竟对于这个封建保守的时代,还得一点点来,总得来说离歌是接受的,她相信只有用过的人才知好,才会口口相传,所以慢慢的会好的只是时间问题 “小姐,小姐您不下去看看?” “不去,有你跟姚娘就好呀,你知道我怕麻烦的” “真搞不懂谁才是老板?” “搞不懂就对了,如果让众人知道楚府六小姐出来开了一家这样的店,让人怎么看?这种事只能是姚娘这种老油条最为合适,你看门口驻足观望的那群男人,姚娘就处理的很好啊”离歌微笑 “哟,说谁是老油条,你个没良心的” 离歌跟青黛对视,好像再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姚娘也上来了?死丫头,青黛坏笑 “你的错觉,是青黛说的” “小姐……” “你?我信你?”大家笑 “行了行了我错了还不行,我跟青黛也该回府了,每个月我都会给你一份新的样式的图纸,你也可以自行设计都可以,我也会偶尔出来看看,有什么事你可以找青黛,后面的院子你看看还有谁不方便回家的也可以跟你住在一起,正好留下来陪你,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给我留一间房就好,也许以后偶尔我也夜不归宿就来这儿陪你,其他房间你看着办就行” “嗯,好我会衡量着办的你放心”姚娘的心中对离歌是感激的,所以也会尽心尽力为她分担 “工资什么的是多做多得还是每月固定你也看着办,如果当月收入不好,你也不要拖欠她们的工资,她们也都是可怜人,都不容易,没钱就知会青黛,所以你看着办,我放心” “嗯,我知道” “对了,你们也可做些成衣什么的,至于样子什么的我也会偶尔看看,毕竟我们也别太单一,只卖这些也不行,还有那些香料你也看看利用利用” “嗯,你放心” “我们要做面向女性的全方位消费,行我们走了” 离歌青黛离开了,因为离家也不算远,这件事府里也没人知道便没有马车,两人一路步行,快到楚府的一条街口 “小姐,你看那人是谁?”离歌抬眼 “是不是如烟姑娘,小姐那个男人是谁?” “不知道,不要声张,我们就等在这里,毕竟怎么说也是我爹的女人,我们看看再说” “好,小姐” “你放手,我不是上次给了你钱嘛?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如烟被那个人拉扯着 “你上次给我的那才多少,还不够我玩儿一把的,快点拿钱来”边说边在如烟身上摸索 “住手,我没有,我哪还有银子来了,你也知道原以为有了身孕就可以被抬为姨娘,可现在却要看我生的到底是什么,上次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现在的身份能有多少钱?” “我就不信,楚老爷平日里就不会赏你些?毕竟你这身段……”那男人一脸猥琐 “你给我闭嘴,你给我老实等着,不然你今后一分钱也拿不到”离歌看到这样的如烟有些震惊,她以往示人的都是柔弱的 “信你一次,下次必须有银子可拿,哼”那个男人看如烟发火了便走了,可能也是怕逼急了,鱼死网破不值得 如烟如释重负,转身打算回府 “六小姐?”如烟看到一身红衣的离歌,一脸惊恐,她看到了?六小姐看到她刚刚和那个男人?不会的,不会的,也许她只是刚刚走到这里,如烟宽慰自己 “给六小姐请安,您先请”如烟故作镇定 “那个人是谁?”离歌冰冷的质问 “他?”她看到了,如烟慌了 “他才是孩子的父亲?”离歌再次直接问道 “不,不六小姐,他不是,我发誓,他不是,我跟老爷的时候还是完璧之身,怎可……”急切的解释 “这些话你应该留着跟我爹说” “不不,六小姐,他是我堂哥,知道了我投身老爷,便来找我威胁我,如果我不给他钱,他就大肆宣扬我的身份,让我不好过,让楚府蒙羞,六小姐,我我……”如烟有些语无伦次,带着哭腔 “我说过了,不要跟我说,跟我无关,要看我爹我母亲他们如何定夺”如烟听后立马跪在地上 “不,六小姐,不能让老爷夫人知道,夫人她本就不喜我,如若让她知道,妾就更没活路了,六小姐,求您,求您看在我腹中孩儿的份上,不要告诉别人”如烟跪在地上拉着离歌的裙摆,恳求着,这样的离歌如烟她是怕的 “可,如若你腹中的孩儿也不是我们楚家的呢?我大可不必顾及他,你说对吗?”离歌边说边低下头,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如烟,真是有趣,本是柔弱的人今天她算见识了,她觉得如烟也许不是大家认为的如烟,所以……… “是的,是老爷的,那段时间,我根本没有机会出府,怎可与外人……”如烟一脸真诚 这个女人还真是多变,有意思 “让我不说也可以,不过……” “小姐?”青黛看向离歌,离歌回以一个安心的眼神 “六小姐,妾明白,如若他日六小姐用的上妾,妾定会全力以赴,听从六小姐安排” “我好像也用不到你什么,毕竟你现在的身份也没什么好利用的,你且安分待产,不要再让我发现什么,不然什么后果我想你应该知道的,回府就说我们在绸缎庄遇到的,你为孩子挑选小衣布料,我随便看看,走”离歌冷冷的说完,便带着青黛向楚府大门走去 “是,谢六小姐,妾知道了”如烟紧随其后 大家各怀心事往府里走去,离歌面无表情,相比离歌如烟格外惶恐,毕竟她和她腹中的胎儿会是怎样的命运……今后她又会以怎样的面貌示人……六小姐又会怎么对她……如烟越想越害怕 第十章 拍卖救人 有惊无险 最近离歌的锦上花生意还不错,姚娘做了除贴身之物外还做了各式各样的服饰,当然离歌也有参与,她们还把香料充分利用,倒是一点没有浪费,离歌自然是盈利的,这不马上就要中秋佳节,离歌想着要为老夫人准备些什么礼物,毕竟对于老夫人,离歌还是心存感恩的,那个老人家也是真的对她不错,这日她与青黛打算上街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礼物,当然也要在她的承受能力之内,她可是才开始盈利啊 “小姐我们走了这么多家店了,就没有您觉得合适的?实在不行要不咱问问姚娘?也许她知道的比我们多呀!你看我们也都已经看了这么多的金银玉器您一个也没看上” “嗯,对,我倒是把这个老油条给忘了,走去找她”锦上花二楼 “今天怎么舍得来看我了?十天半月不见人影,对我可真是放心” “嗯,确实放心”离歌不假思索 “你倒是直接,说,何事” “姚娘,你怎么知道我们来就是有事找你?” “哼,你家小姐,无事会来看我?真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老板,有事快些说,我还忙着呢” “你看,店交给姚娘我是真放心”离歌一脸真诚 “呃……” “我家小姐想问问你,这城里还有哪里可以买到新奇的玩意儿,这中秋节快到了,小姐想给老夫人备些礼物,可我们走了大半个城,也没遇到合适的,主要小姐都看不上,所以就来找姚娘你了,希望你帮忙出个主意” “我就说嘛,新奇玩意儿?到也是,普通的金银字画的你肯定看不上,又是送给老夫人的,我想想啊!对了每月的初九,城内的无觅楼都会举行一场拍卖,不论是情报消息,稀有之物,珍贵药材,就连异族奴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不敢卖的,只要你兜里的钱够厚,你俩可以去那看看” “无觅楼?”离歌有些耳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小姐,今天就是初九了呀!我们快去瞧瞧!” “嗯,如果钱不够,你可要去赎我啊!” “不去,没钱” “青黛,我们走”说完二人便下了楼 “最好以男子的面容示人”姚娘朝离歌喊到,二人从一家成衣铺出来,青黛变身英俊秀气小厮,一言一行终有些别扭,到也凑合了,反观离歌,乌发束着白色丝带,一身雪白绸缎,腰间束一条细绫长穗绦上系着一块质地不错的玉佩,外罩软烟罗轻纱,细长的双眼露着疏离,秀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深黑色长发垂在两肩,泛着幽幽的光,巧妙的烘托出一位艳丽贵公子的非凡身影,眼里带笑,手持象牙折扇,观略带挑逗之意,好一个风流俊俏的少年 “走,小美人儿”青黛怒瞪离歌 经姚娘给的地址,离歌跟青黛便来到了无觅楼的门口,此时早已门庭若市,看样子是马上就要开始了!一般有身份的人早已先进入了,剩下的这些也都是些要不无关紧要只为看热闹的,要不就是钱不是特别多,但也想试试的人,而离歌两类人都不属于,她是钱不多,还看热闹的人 “小姐,我们进去”人进的也都差不多了 “嗯” 走进后,离歌凭着身上几张百两银票,上了二楼,至于四楼五楼她想也不想,细看后这里跟外面完全两个天地,这里可以说是低调奢华,与古罗马的斗兽场有些相似,整个场地呈圆形状,最下面的那层是一个大圆台,旁边有个大铁门,应该是被拍品出入的地方,而每层的观众席均是层层升起,整体呈漏斗状,三楼以上的是独立的雅间,每层每个门口悬挂着的灯笼颜色都不一样,最顶层的格外精致,难道说这里也存在小说老九门里的点天灯?离歌被震惊了这个时代有这样的能工巧匠,应该说是这的主人是何等的人物,离歌的浅思被打断 “欢迎大家来到每月一次的无觅楼拍卖大会,希望大家均可拍到心怡之物,我宣布拍卖现在开始”同时伴随着一阵锣声,拍卖会算是正式开始了,开始拍的都是些小玩意儿,离歌只是坐着喝茶,不时的观望动向,就这样感觉过了一两个时辰,离歌有些坐不住了,如果实在没什么收获,那就算了,正要起身,离歌发现那个门再次打开,推出来一个用黑布罩着的笼子,难道是什么凶兽?离歌打消了要走的念头,又坐了回去 “下面的拍品是……”主理人边说边拉下黑布,全场一片哗然,离歌看到的是一个衣衫破露,发丝凌乱,破旧的衣衫上布满了鞭痕,头埋在两膝之间,听到声音,她抬起头,迷离害怕的眼神看着众人,好像发觉离歌在注视着她,当她与离歌对视的时候,眼神中现短暂的清亮,但又转瞬即逝,又回到了她最初的样子,埋头颤抖 “小姐不走了?” “嗯,再等等” “起拍价五十两” “什么?这么便宜?”众人皆议论 “此女,武功不俗,要想驯服实属不易,遂请大家慎重竞拍”那人解释 “一百两,一百五,二百,三百……”竞拍声此起彼伏,这就是人的征服欲,没想到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人命根本不值一提,命比纸薄,更何况如此奢侈的自由呢?离歌想救下她,单单那个对视,可是这逐渐攀升的价格,她也是有心无力,在这期间,此女已被价高者得,那人是一个满嘴流油大腹便便的一身华贵,生怕看不出他是有钱人的老男人,离歌实在不想细看他,只觉得那女子跟了他实属可惜,拍卖行的规矩是所有拍品均要在大会结束后统一签字领取,于是离歌便一直待到拍卖结束,当然期间有不少好的拍品,奈何离歌没钱,茶水倒是喝了不少,还给了上茶的小二十两赏银,结束后 “小姐,奴婢跟那个小二打听了,没有领走的拍品都被放在后院,有专人看守,一般人很难进去,小姐,你这十两花的还算值”青黛终于理解小姐为何会赏一个上茶的足足十两银子 “我们,过去看看”两人大摇大摆的来到后院,同那些取拍品的拍主们一样自然,便也无人阻拦,很快来到了后院,正巧看见那个老男人对那名女子拉拉扯扯,那女子好似不从,只听那人 “你个小娘们儿,老子花了五百两买了你,你不就是老子一个玩物嘛?老子让你跟老子走,就得跟老子走,你把老子当傻子?花五百两做善事?你个臭婊子,你到底走不走,不走老子有的事法子让你走”见势就要打她 “你在干什么?”离歌冰冷的话从口而出 “哟,小白脸,大爷做什么管你屁事” “她,不愿同你走,你就要打她?你是不是忘了,刚才,主理人也说了她的武功亦是不俗,你确定她不会反击?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我家小……公子方才是救了你” “救我?哼!你问她敢吗?”老男人一脸无畏,离歌看向那名女子颤抖的肩膀,近身低声询问 “为什么不反抗?他不是你的对手,还是说压根就没有反抗的打算?” “反抗?只会被打的更重,锁的更紧,看的更严,是自讨苦吃罢了”比离歌更清冷的声音,就是有些颤抖,离歌要救她,一定要救她,奈何她终究也是名女子 “小白脸,我劝你不要多管老子闲事,否则老子连你一道带回家,你这看着细皮嫩肉的”那个老男人越说越猥琐,离歌实在恶心,可依旧动摇不了她要救那名女子的决心 “我给你六百两,把她转卖给我” “卖给你?哟,原来你也看上了这丫头,想要英雄救美?” “公子?我们……”青黛离歌小声对话 “青黛,等下你悄悄趁大家不注意,回锦上花去找姚娘想办法,我在这儿拖住他,知道吗?” “可是,小姐,奴婢走了就剩下小姐一人,奴婢不放心呀” “所以,你要快去快回,听到没有,不然我们今天谁也走不了” “那,小姐,我们不要管她不就好了?小姐……” “不行”离歌坚定的说 “小姐……” “听清楚没有,趁机快走” “哦,奴婢知道了,小姐小心”离歌不知青黛何时走的 “六百两,你放不放” “不放,老子先看上她的,如若你就是喜欢,大可等老子玩够了再考虑转卖给你”说完就上前拉住那名女子的胳膊,像是要宣誓主权,那女子的眼神似悲戚似认命,也不反抗,任由那个老男人抓着她,她这是放弃了?还是不想拖累离歌?离歌不解,但是她今日一定要救她,只因她眼神中有与她相似的清冷,于是离歌也拉住了她,她不解的看向离歌,‘为何要执意救她?’离歌眼神坚定,这时越围越多的看热闹的人 随着离歌的大幅度拉扯动作,腰间的那块儿质地不错的玉佩也在摇晃着,这时人群中,有一双眼睛看到了玉佩,一顿转身离开,对此离歌不知 “我要说,我今日必须买下她呢?如六百两你不要,我就只能给你五百两了,亏本的买卖你就那么喜欢?那我可没办法,我的家仆也已回去取银子了,且等着!她,我是势在必得,你这个油满肠肥的老男人,就算她跟了你,我猜你的短小精细怕是也无福消受这个尤物?不如让给我,物尽其用也好比让你暴殄天物,大伙儿说是与不是?我说的对不对”离歌打量着那个老男人说道,可她的这些话好巧不巧的被刚刚走进门口的白衣公子听得一清二楚,身边领路的小厮倒是先笑出了声,那男人听后,一折扇敲在了小厮头上,嘴角微微上扬,却不上前亦不说话,倒是反应过来的众人皆大笑不已指指点点 “你,你说什么?”老男人羞涩恼怒的指着离歌 “我说什么?我觉得你听清了”离歌上前将那名女子护到身后 “她护着我?还将我护在身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啊,为何她同旁人不同,没有鄙夷却满脸坚定”那名女子诧异,好久没有人待她如此了,除了她记忆中那唯一的眼神…… 她还是那么言简意赅,不愿多说一句废话,虽她着一身男装,但他还是不难认出她,门口的男子依旧浅笑 “你……”那个老男人从身后抽出一把匕首,誓要杀了这个如此羞辱他的小白脸,离歌躲得有些踉跄,众人也都是凡夫俗子,没人敢也没人想上前,俩人在院中你追我赶,眼看离歌体力不支,那老男人也使出浑身力气打算奋力一击,离歌知道她躲不过了,闭上双眼,此时,只见两人一块一慢的来到她身前,而那名男子抢先一步护住她,并踹飞那个老男人,另一个人自然是离歌始终护着的那名同样没什么体力的女子,女子见离歌被救,便退到了离歌身后,心也放了下来,那名男子怀抱离歌,轻声道 “你把我送你的玉佩随意挂在腰间,我是该高兴呢?还是不该高兴呢?”薄唇微启 “你……” 第十一章 终相遇 得忠仆 离歌本以为这次,她受伤是避无可避的,没想到却被人救了,而救她的这个貌似她还认识,离歌看着他 “怎么不认识了,还是不想认识?”那男子打趣道,还未等离歌说话 “你是谁?竟敢打我?”老男人艰难起身 离歌回神,发现她还在那人怀中,一把推开,自行起身那人见收回手转身面向老男人,负手而立 “我是谁你无须知道,你可以滚了” “你?莫不是你也看上了那个小娘们儿,老子可是花了钱的,你们想都别想” “小六,把银子给他,顺便把他轰出去,以后也不准放他进来”他唤来那个领路的小厮 “是,主子”随即,那个唤小六的小厮上前将那个老男人拎着衣领往外拖,那男人一路挣扎,别看小六看似瘦弱,但拎着老男人却毫不费力,终于没了声响,也不知是不是小六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你没事?”离歌打量着女子,女子摇头,眼神不似之前,多了些什么离歌不解 “你是不打算跟我说话,还是不想理我?” “谢谢” “就这些?”离歌抬头看向他,如似在问‘不然呢?’可那名男子显然没有这样潦草收场的打算,遂上前不管不顾的拉着离歌走出了院子,好像略带微怒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的人回来不见我……唉” “自会有人照拂”又走了一段,离歌回身看那名女子也跟在身后,走进了一间屋子,离歌被扔一般的甩进屋子,那女子也要进入被那男子直接阻隔在门外,离歌发现他好似并无恶意,便淡定的坐下自顾的倒茶喝起来 “你倒是淡定” “不然呢?” “这么久为何不来寻我?你知道自我伤好之后我一直在此处等你吗?” “我哪里知道,再说我为何要寻你?” “你……”离歌就是有这个本事,气的你肝肠寸断,她却一脸无辜,当下便是如此 “当初不是说好了,日后不希望再相见了嘛?今日你救了我,我们扯平了,我觉得怎么说都是你赚了,毕竟你当时的情况比我特殊”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日后找我讨要好处?” “你是有失忆症还是怎么?我不想再重复,毕竟我们本就不熟,你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不是吗?” “我的属下说,为我包扎的是女子的里衣,你……” “那是被你的血弄脏的那件,我不想浪费,就给你当作包扎的绷带用了” “呃?那你今日为何将我赠予你的玉佩带在腰间来到无觅楼?” “对,无觅楼,我说为何怎么有些耳熟呢,至于这个玉佩是因为我朋友建议我以男装示人,我就带着这个玉佩用以装饰,至于它原本的用处,我忘了”离歌这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有增无减 “你这性子当真是……” “小姐,小姐”青黛的嗓门相当洪亮 “我在这儿,能不能小声些?” “你倒是自在,还在这儿喝上茶了,你知不知道我跟青黛急得……”说话的是姚娘 “怎么你也来了?” “我不来?就青黛来找我时的样子,我能不来嘛” “我这不没事儿嘛?让你们担心了” “小姐你吓死青黛了”青黛上前抱住离歌哭出了声 “好了好了,别哭了,你别忘了,你我现在皆为男子,两个男人抱在一起,你不觉得有些怪异嘛?你还哭的如此的幽怨” “呃!小姐,他不是……”青黛抬起头看见了那个男人,负手而立,衣冠楚楚,完全不见那晚的狼狈之像,细看那人面带浅笑的看着离歌,十分俊俏 “青黛,姚娘我们走!”离歌没有接青黛的话,而是想带着她们直接离开,因为她似听见那个叫小六的人唤他主子,又在无觅楼,离歌觉得他的身份定不一般,想尽快离开 “等一下”那人拦在离歌面前 “还有何事?” “你就打算这么便走了?” “嗯,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姚娘笑出了声,因她终于平衡了,除了她还有人在离歌这儿也讨不到好话,她开心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的让你走了?没记错的话刚才可是我帮了你” “我又没求你,不是说了嘛,我们两清了” “可你也说了是我赚了,连带利息,怎么都还是我欠你的” “我不要你还了,我可以走了”说完离歌起身便拉着一脸不怀好意的姚娘和青黛走了出来,没走几步,离歌发现后边有人跟着 “你有完没完?”回身一看是那个被忽视的女子,被离歌吼的有些不自然 “险些把你忘了,你为何还在这儿,为何不走呢?现在也应没人为难于你”那女子不说话 “你不必跟着我,虽说我打算救你,但最终也不是我出的银子,出银子的那个人在那,你可以跟着他”离歌指着那个男人的方向 “你跟我保持距离就算了还往我这边塞人?” “她本就是你的,你又在那个无赖手中买下她,当然方法不论,总之她怎么说都应该是你的人”离歌最后的三个字说得格外清楚,好似是在提醒他,毕竟她觉得他记忆不太好 “不,我要跟着小姐”那名女子开口 “你?为何?我没出钱也没出力的,为何要跟着我?” “小姐,是您要救我的,这位公子也只是为了救您,所以您才是我的恩人,我理应跟着您” 离歌扶额,那男子依旧浅笑 “没办法,她不跟我” “可我没钱” “我不要你的钱”众人惊 “嗯?”那人来到离歌身边 “只要你先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我就让她跟你走且不收分文”那人戏谑 “你二人怎么回事儿啊?”姚娘不解,五百两啊,可不是小数目 “没什么都是小事,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离歌看向那名女子,坚定的小脸儿注视着离歌,让人无法拒绝,离歌不喜欢麻烦的,但又深知她定是无处可去,又有些不忍心 “你当真愿意跟我走?” “嗯” “你叫什么?” “……不记得了”离歌看向那男子,他摇了摇头,表示不清楚 “好,既然这样你便跟着我,但你也不能没有名字啊,青黛?那你就叫京墨可好?”离歌思索片刻 “嗯,谢小姐赐名”说完便要跪在地上,被离歌示意青黛将她拉起 “姚娘,先带她回去换身衣裳,我和青黛一会儿就去找你们,这身打扮是没办法直接回府的,对了把你身上的银票留下” “你……” “青黛回去寻你,你定是带了银子的,给我”姚娘边瞪着离歌边掏出银票后转身带着京墨走了 “京墨?那丫头日后于你必有大用” “那是以后的事,这是六百两,我只有这么多” “我说了不要你的银子” “一码是一码,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麻烦” “我们之间非要如此嘛?” “我不想欠任何人,同样包括你” “你这个女人”大有他不接她不罢休的尽头,那人只好接过 “我叫楚离歌,其他的相信不需要我细说,你有能力打听的更清楚,当然在你有兴趣的前提下,这个玉佩一并还你” “送出去的东西岂有收回之理,银子我已经收了这个是断不可收回的” “随你,不过我们以后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毕竟对你而言我并无一点用处,我也不会麻烦你什么,所以在我这儿也就没什么用处了”离歌冷冷得道 “你说的可不算,你又怎知不会再帮到我呢?如若我又受了伤……”离歌没等他说完 “那你就等死,我会看着你慢慢咽气,青黛,我们走” “哦,小姐”青黛边走边回头,心想,如若不是小姐本就有未婚夫婿,这个男子也是极好的,离歌可不理会青黛的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自顾的往外走 “我叫君墨邪”那人看着离歌的身影,他深信她听得见,遂嘴角上扬,好似一切尽在他掌握之中 锦上花二楼,姚娘为京墨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大家发现京墨面容姣好,不似青黛那般热情细腻,又不似离歌那样尽是疏离,却也有些清冷,大家还是惊艳的 “收拾妥当了?” “嗯!你看,离歌你捡到宝了,对了那个人叫什么来着,君墨邪,他……” “以后有机会会告诉你的,我们该回府了” “小姐,可是我们就这样贸然带回一个人……” “没事,就说,在人贩子手里救下的,你会武功?” “嗯” “那也无妨,无人细问便不必多说,除了爹夫人外想必也不会有人过问,你也应该知道,我是楚府小姐,宅院里是非多,平日里少说话就好,剩下的交给我,青黛也会帮助你” “嗯”相比青黛,京墨的话实在不多,离歌也没什么担心的,于是三人皆收拾妥当,换好衣物回府 至于君墨邪,离歌知道有些人有些事终是避无可避。只要一切随心就好,不再多做考虑 这边,君墨邪让属下将离歌调查的底朝天,细细翻看 “还有个未婚夫?”君墨邪看着手中的资料,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十二章 兄长归 风波起 在中秋节的前一天,回来了一个对于离歌最为重要的人 “小姐,小姐”这天离歌依旧在竹林下的塌上看书迷糊,青黛一声又一声破锣般的喊叫让离歌彻底清醒 “怎么了这是,火烧眉毛了,京墨去把青黛的嘴给我堵上,实在不行” “是小姐”现在的离歌自从有了京墨欺负起青黛来更是变本加厉,谁让她有帮手呢 “京墨,你别听小姐的我是真的有事儿”边说边躲开京墨,来到离歌身前,一脸老母亲夸儿子的笑容 “小姐,二少爷回来了,在前厅给老爷夫人请安,估计去完老夫人那里就该来我们院了” “我哥回来了?前几天的信中还只字未提呢?怎么突然就回府了?” “不知道,详细的大概就要等少爷来了您自己问他了,不过听说二少爷带回来了不少礼物各院的都有,就连如烟姑娘的都有” “我哥倒是想的周全” “那是,二少爷一向如此”离歌看看对她哥一脸崇拜的青黛,摇头微笑,真是个无知的小迷妹,但是离歌却没有将青黛配给她哥的打算,因为她知道身为嫡子的兄长,又怎会只要身为下人的青黛呢,尽管身世清白,就算她哥不亏待青黛,在她心里青黛值得更好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才是她最好的选择,离歌让青黛备好她哥平日里爱喝的茶,等着她哥的到来,一盏茶的功夫 “离歌,楚离歌,你在哪,你哥回来了,也不知道出府迎接一下”进院的人长得自是不错,说是万千少女的心中所念也不为过,他就是楚离歌的亲哥哥楚离殇,也是原主楚离歌最重要的人 “哥,我知道你今日回来嘛?你跟我说了嘛?刚才青黛告知我的时候,你都拜见完父亲,夫人还去祖母的院子走了一遭,没准儿身为亲妹妹的我还是最后一个知道你回来了的,你还怪起我来了?你也好意思” “哟,我发现,自半年多以前开始,你这丫头与哥说话的语气是越发的没大没小了,”楚离殇坐在离歌边上 “哥,我都多大了,马上就要十五岁了,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去看看丹青,没准儿那丫头会哥哥哥哥的围着你转”离歌一脸坏笑 “不对,我可是你哥,别打岔,这半年多,我总觉得你不太一样,别忘了从小我们一起长大,我自己的亲妹妹是什么性子我会不知道?再有就连冷兄也曾写信问我你与之前相比是否有些不一样之处,前后给我写了两三封信呢,皆是询问你的”离歌心想难不成他在怀疑她不是他的妹妹? “二少爷,小姐失忆了”青黛眼中含泪 “小姐也失忆了”震惊的还有京墨 “什么?怎么回事?” “就是……”青黛将那次去寺院发生的事除了救了君墨邪都说了一遍 “什么,怎么回这样,有没有好好看大夫”离殇边问边检查离歌的头 “不行,我得找个大夫,仔细看看我才放心”说完起身大有立马去找大夫的迹象 “哥,哥,我没事,只是有些事不记得,当然你是我哥我还是记得的,嘿嘿,平日里也有青黛提醒我,我也没觉得哪里不舒服,所以,哥我真的没事,而且府里的人现在除了你还有我院里的这两个丫头谁也不知,所以哥,你别大张旗鼓的为我找大夫,好了哥,不说我了,说说你,你不是说年底才回来吗?这才八月怎么就提前回来了” “父亲让我回来的,还有就是冷兄在信中也总是跟我提起你,我也不太放心,原本我还想着如何撮合你二人,毕竟他对之前你的态度一直也不是特别上心,可这几次我却觉得有些不对劲,正巧父亲命我回来,我便提早回来了,你同冷兄到底……” “打住,哥首先我失忆了,不论以前我对他是否有意,现在我失忆了有意也没了,所以你也别操心了,我还是没事帮帮你妹我怎么瞒过府里的其他人!至于其他,既然是父亲让你回来的那肯定是有什么要紧事,你还是多上心父亲那边,你妹我是‘花开不急采’倒是你赶紧给我找个嫂子才是正经,你看大哥通房丫头都有几个了,没准儿子嗣也在路上了,你呢?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可说的……” “臭丫头,这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该说的话吗?真是没羞没臊” “那说好了,冷家的事,我的婚事,你不要再撮合了,以后父亲提起你也要帮着你妹妹我,听见没有” “你呀!”离殇一脸宠溺,毕竟他只有这个一个亲妹妹 “哥,父亲找你回来,到底所谓何事啊!” “父亲之前去查了各商铺的账目,你可知道?当时父亲发现有好几家的账目总是收支持平,不亏也不赚” “可长久这样就有些不正常了?” “对,父亲也只是怀疑,但也不能妄动,毕竟要是细查必定会查出一些所有家族中都不想知晓的见不得光的事” “那父亲既然不想彻查,为何还让你回来,又没明确的亏损” “开始,父亲也是这样想的,让我回来也是给有些人敲敲警钟,但上个月父亲发现竟然出现了一些生面孔的伙计遍布个家商铺,有几家掌柜暗中跟大哥有所往来,所以父亲命我回来,在不惊动府中任何的前提下,暗中查查此事” “父亲是担心这些生面孔也跟大哥有关?大哥是想……” “离歌,之前你对这些事从来不上心,哥跟你说也是有一句没一句,今天怎么……”离殇打断离歌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哥,你我皆知道,在像我们这样的府中,嫡庶之分是根本动摇不了的,父亲心中更是清楚,这些年你也一直在外,府中的事渐渐的几乎都是夫人在掌管,之前我也没有想明白,觉得听话安稳度日便可,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如若我们兄妹没有嫡出身份,我们又会过怎样的生活?可正是我们的身份,也不知会有怎样的命运,所以哥,我们不弄坐以待毙,任由摆布” “离歌,你……”离殇觉得离歌的这一席话本不像也不该是她这种闺中女子所能想到的,毕竟只要她嫁人后,大可过自己的日子,也不必为娘家的兄长考虑这么多 “哥,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以前的我如何现在不论,但以后,我会帮你的,哥,你是我哥,除了娘外连父亲都不及的最亲近的人,这个理由就胜过任何,所以现在换我守护你行嘛?哥”离歌真诚的看着离殇,离殇说不感动是假 “哥,先谢谢你,哥答应你,不论如何,哥定会护你周全,就算哥养你一辈子也无妨” “嗯”兄妹二人的这一席话任谁都会感动 “不过,至于这件事,查清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哥现在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哥一定会照顾好你的,不负娘所托”离殇摸着离歌的发 “明日就是中秋节了哥,听说你为每个院子都带了礼物,就连父亲那个没有名分的如烟都有?再说你怎么知道她……” “你哥我在外的期间,府中动向我还是知道一二的,尤其是你,只是没想到你会重伤失忆,都怨哥这些年没在你身边” “哥,你怎么又来了,我不说了嘛?我没事现在的我不好吗?我这叫因祸得福,哥” “我现在是说不过你了” “少爷,能说过小姐的也没人”青黛好似在告诉他,你不是第一个,不管了只要他妹没事就好 次日,各个院子都在为过节忙碌着,到处张灯结彩,青黛带着京墨也是不闲着,昨日她与她哥谈完后,她始终心中难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这不,事儿来了 到了晚上,各个院子的夫人姨娘小姐少爷都来到亭中赏月,离歌对此倒是没什么多大兴趣,自顾自的喝着茶,吃着点心,其他姐妹们倒是围在一起谈花谈月谈诗,大家兴致都很高,可见如烟大着肚子在丫头的搀扶下也来到了此处,多日不见看这肚子是快要生了 “如烟给老夫人夫人各位少爷小姐请安”顺便要跪在地上,任谁也没有说话,静默片刻后还是老夫人开口让她起身,并未赐坐,如烟就只是站在一旁,摸着肚子,没过多久就见如烟面色痛苦,扶着肚子,直呼疼,开始的时候大家皆没注意,还是她的丫鬟大叫出声,众人这才看向她的那个角落 “哥,你没送她什么吃的” “吃的?没有啊,所有好吃的点心不都进了你的肚子嘛?我就送了她一些补品,人参什么的,想着安胎滋补什么的,毕竟是父亲的骨肉,我们的弟弟妹妹,不妥?”离殇一脸懵 “我觉得不会是我想多了,哥你定是要摊上事了”这么老的梗也真是白用不爽,但有不得不承认,效果显着,谁能想到的开口的竟是夫人 “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请郎中,她肚子里可是老爷的孩子,快去” 离歌看向夫人那一边,三小姐大少爷分别在她两侧,她的脸上丝毫看不出焦急,如烟在手忙脚乱中安排在了就近的院子 “夫人,这位姨娘怕是要早产了,老夫建议需马上请稳婆,不然恐怕有性命之忧啊” “要临盆了?这是为何?” “老夫怀疑定是吃了什么孕妇不应吃的” “不应吃的?来人,如烟姑娘可是有吃什么不该吃的?”平日里伺候如烟的那位丫鬟跪在地上 “回夫人的话,姑娘并未吃什么,要是硬说吃了什么平日不吃的,那就只有二少爷赏赐的那些珍贵的药材了,除此之外再无……奴婢说错话了,是奴婢多嘴”那人突然不停的磕头 “京墨,去如烟的院子里寻些药渣来,趁大家都在这儿,不要被旁人发现,拿到后在那稍留片刻,看可有什么人去那里”离歌小声交待京墨 “嗯” “是多嘴,二少爷给的东西自是好的,怎可由你这个贱婢非议”夫人看似为离殇辩解,可这时同稳婆一同进来的还有老爷,话自然是听见了 “父亲,老爷”一行人给楚老爷请安 “母亲安好,到底怎么回事?早上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楚老爷眉头微皱,夫人听便知道老爷昨夜定是又宿在那个女人屋中了,心中满是恨意 离歌知道此事定会引到哥身上,她上前 “父亲,如烟姑娘怕是要早产了,具体原因且还不知,不过如烟姑娘的丫鬟说是吃了哥给的药材补品就这样了”离歌将无辜的离殇拉到身前 “怎关离殇什么事?此事未查清之前谁也不准胡说,哼”说完便走到如烟惨叫的门前徘徊等着,离歌看向离殇,之所以她主动站出来,是因为他坚信她哥定是有麻烦了,不如先行告诉大家她哥不会逃避的态度,毕竟离歌不喜被动,接下来就要且等着慢慢看了…… 第十三章 查真像 真凶藏 屋内惨叫声不绝于耳,听着让人惶恐,离歌来到祖母身边,轻求着祖母 “奶奶,我哥他……” “丫头,奶奶还没到老糊涂那天,我知与殇儿无关,你爹不也没说什么吗?你这丫头别急”老夫人拍着离歌的手,又看向离殇,离殇到也丝毫没有惊慌之色,一脸坦然,老夫人见点点头 “你们也不必在这儿等着了,各回各院!老爷留在这儿就行了,老身乏了先走了” “奶奶,我想……” “你想查清楚?为何?想为你哥还以清白?不用,没人会怀疑殇儿的,就算有人老婆子我还在呢!” “奶奶,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好了,不好了,如烟姑娘难产了,孩子怕是保不住了”稳婆急从屋内跑出 “什么?怎么会这样?” “老妇也怕是无能为力了老爷,姑娘本就早产,孩子本身就……”稳婆没有再说下去,一院子的人不知都是些什么心情,离殇有些许的愧疚 “哥”离歌拉着离殇的手,以示安慰,就这样如烟的孩子先是早产接着难产最后没了,还是个男婴,老夫人自然是伤心的,步履蹒跚的走了,离歌看着有些难受,毕竟人丁兴旺是每个家族最为渴望的,父亲为了补偿如烟的丧子之痛,直接抬了如烟做了姨娘,任谁在此时也不会说什么,看老夫人走了,大家也都没有留下来的必要,夫人带着大少爷三小姐也走了,倒是四姨娘跟丹青来到离歌兄妹跟前欲言又止,便也走了,院中独留老爷和她兄妹二人 “父亲,您保重身体,如烟姨娘还年轻,日后……”离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她爹探讨繁衍后代的这个问题 “父亲,不是儿子,儿子只是想送她些补品,毕竟她的日子……断没有害她腹中胎儿之意,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弟弟,我……” “罢了,为父知定不是你所为,可为父也未为你辩解,为父深知你没有理由这么做,可这件事,确有蹊跷,为父想还是靠你们查清,便是为了自证清白,由你们查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儿子知道了”说完便带着还想说什么的离歌离开了,离歌院子 “哥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没有证据之前不可瞎猜,现在的办法是要得到如烟姨娘那副药的药渣,看看有什么线索” “我让京墨去了,这时估计也快回来了” “京墨?” “我新收的丫头,你见过的,身手不错” “什么底细,她……” “好了,哥打住,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我都查过了,没问题”离殇总觉得眼前的这个妹妹心思太过缜密越发的看不透了 “小姐,京墨回来了” “嗯,让她进来,你去泡壶茶,我哥最爱喝的那个就好”离殇看着这样的离歌,便也不再多想 “小姐,给,不敢取太多怕引起怀疑”京墨带回来一个用帕子包着的一点药渣 “可还有其他发现” “奴婢等了片刻,确实发现了一个鬼祟身影,天太黑看不清,不过可以肯定是一个婆子模样” “嗯,明日便去找个远些的大夫,看看这药里到底有什么猫腻,哥这个你去查!这城内的大夫你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 “你哥就只剩下跑腿的活儿了?” “嗯……”兄妹二人气氛不错,离殇喝了一杯茶也走了,离殇带着结果来的时候,离歌还在考虑要不要去如烟那里看看,看看有什么线索,她哥就进来了 “离歌,查到了,我听你的找了个远一些的大夫,又让我的人乔装打扮,查到这副药渣中有一味归尾” “那是什么?” “它有活血破瘀的功效,但对怀有身孕之人,其药效堪比红花了,且又不易被发现察觉” “小姐,夫人请您跟二少爷过去”青黛来报 “何事?” “具体不知,说是让你们快些过去,如烟姨娘哭闹着要说法呢” “如烟姨娘的院子?” “嗯”来到院门,就听见如烟哭喊声,父亲自然是在的,离歌同她哥还有青黛京墨进院后便听 “老爷,您要为如烟做主啊,妾也知不该怀疑二少爷,可是如烟除了二少爷送的补品,其他什么也没吃,如烟实在想不通啊老爷”就差哭晕在离歌父亲怀里了,那模样要多柔弱就有多柔弱 “父亲”离歌跟离殇进屋,大少爷一脸看好戏的看着兄妹二人,众人的眼神也都闪躲不明 “父亲,女儿想和如烟姨娘单独谈谈,你看行嘛?”楚父知离歌定是有什么发现便允了,一行人陆续离开屋子,就剩离歌,就在刚才京墨告诉小姐,她那晚看到的婆子跟大少爷身边的奶妈身形有些相似,这让离歌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想,给了她哥一个安心的眼神,打发了青黛跟京墨,此刻房中只剩下床上略显惊慌的如烟姨娘,离歌坐在一旁开口 “那人承诺了你什么?” “六小姐,你说什么?” “要我说的明白些?我哥没理由害你腹中的胎儿,他本就是嫡出,没人能威胁他的嫡子身份,你这个妓子娘的孩子更没可能,所以他为何要明目张胆的送你补品还在其中下药害你?落人口实不说,还会惹一身麻烦,毕竟名声还是要顾的,容不下姨娘之子的嫡子?我哥可不是你” “六小姐,我不明白您的意思,难不成我自己要害自己的孩儿?”如烟哭诉 “不,我说了,那人定是承诺了你什么,可你是不是也没想到孩子会就此真的没了?你也只是相信只为早产而已?所以你现在觉得一切原因皆怨我哥?才会这么咬着我哥不放?怎么,那人你斗不过?也不敢招惹?所以你就想挑个软柿子捏?哦,对了这是你那药的药渣,你可以找人看看到底有什么,别到死也不明白死因”离歌将包着药渣的扔给她并靠近她,注视她的一举一动,又接着开口 “如若我想动你,早在我发现你私会男人时,大可告知我爹跟夫人,你觉得你还会活到想害我哥的这日嘛?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同母亲说,让她早些处理了你,毕竟,她从一开始就视你为眼中钉”离歌恶狠狠的说 “我,我不想这样的,她只是告诉我,让我提前产子而已,不会有任何意外,我……” “所以,现在你就打算让我哥为你的无脑背锅?” “我没有,没有……六小姐……” “别用这副嘴脸对着我,我自知不是什么好人”离歌甩开被拉住的衣袖 “六小姐,如烟不想的,如烟不想的,那婆子对我说,想要我的孩子平安长大,就必须听她的,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六小姐,她说只要我做了,我的孩子日后定会有好的前程,我……”如烟低头哭泣 “所以你就信了?”又是一个婆子,看来这个婆子是事情的关键了 “你以为有你这么一个娘,你的孩子不论男女会有什么好前程?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如烟姨娘,现在该叫您一声姨娘了,你还是赚了,估计那人也没有想到!原来一箭好几雕的好事,那人确低估了你的魅力及我爹对你的宠爱,我不相信,今日屋中只有你我二人,那人会让你今后的日子好过?那还要看我怎么说不是嘛?”如烟彻底慌了,如若六小姐告知众人是她指正了那个婆子,背后那人定不会放过她 “小姐,六小姐”如烟不管不顾的跪在地上求着离歌 “求六小姐,给如烟一条生路,求六小姐” “好自为之,以后不要让我知道你有什么歪心思,或是又伙同他人设计我兄妹二人,我就同上次的事一起算”离歌放着狠话,看也不看如烟一眼,起身要走 “我劝你,好好讨好我爹,毕竟他才是你的稻草”说完离歌便走了,独留如烟瘫软在地,她深知日后断不可与六小姐为敌,那人她也不是对手,她只能与六小姐为武,当然这是后话了 离歌来到父亲的院子,发现地上躺着一具婆子的尸体,离歌心中一顿,往里走去,见大少爷楚倾沉跪在地上 “父亲,儿子当真不知,这婆子会做出这等事来”离歌看了看他哥,二人目光交汇,便也知道了大致,定是那人看事情败露,这婆子便自尽了 “离歌来了” “嗯,父亲,如烟姨娘有些伤心过度已睡下了,离歌便来看看何事父亲的院子灯火通明” “哦,你大哥的奶娘自诉是为了自家夫人不值,看不惯为父对如烟宠爱,遂起了歹心,刚刚在大家面前自尽了”死无对证?离歌看向夫人,夫人脸上有着少许得意,看向哥哥,见哥摇头示意她别再多说,离歌明白了,这所有的一切又将小事化了,以婆子看不惯收场,离歌微笑,深宅大院的婆子真是倒霉啊,总是时不时的冒个泡就死了 “既然父亲已查明真相,那我哥便是清白的” “嗯,没事了,大家都散了!尸体处理掉,大少爷不查,罚思过” 离歌不信父亲什么也不知,但既然父亲选择这样的结果,她哥也不再招受异样的眼神,那她也不便计较什么,只是心中冷笑 只倒是人心凉薄,人命亦是…… 第十四章 被图谋 赴宴会 十五过后,如烟小产的事也就不了了之了,离歌现在都觉得凡是深宅大院的所有女人都是演技派,夫人是,姨娘是就连下人婆子都算在内,还有离歌那个三姐,离歌可不同四姐七妹那样的小白,但毕竟对于她们时不时的讨好三姐,离歌心中也明白些许,在府中她是嫡女身份,虽然现如今二夫人掌家,但嫡出的婚事自不会差,可四姐七妹却不同,她们的身份注定不会有什么好的门楣,所以她们要想高嫁就必须指望二夫人这个当家主母 老爷依旧常常宿在如烟的院子,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儿了,毕竟如烟自上次的事后也已被抬做姨娘,不再是没有身份的女人,夫人对此也只有暂时忍着,至于何时爆发,任谁也说不准,离歌依旧本着事不关己不予理会的心性 “夫人,郡守家的刘夫人派人来府上送了贴子,说是这金秋菊花开的特别好,邀各府夫人小姐过府一叙” “郡守夫人?刘妈你说这往年也没这由头啊,这郡守夫人难不成是打算为她家的嫡子物色儿媳?” “夫人,这老奴可不知,若真是如此,那我们三小姐定能入了刘夫人的眼,只是不知这三小姐……” “去,去把三小姐叫来,顺便去库房挑几匹成色好的料子,先供三小姐挑选,剩下的再送往各院,去赴郡守的宴,如何也要给她们做些新衣裳” “唉,老奴这就去”不出片刻三小姐就来了 “母亲,您找我?” “嗯,郡守夫人邀你们过府,不论是何目的,你都要拔得头筹,惊艳四座,这是我命刘妈挑来的上好料子,你先选选” “母亲应晓得女儿心怡之人乃……”三小姐一脸娇羞 “可是冷家公子?他说了对你有意?” “不曾,不过女儿知道他对女儿与旁人不同” “可他是楚离歌的未婚夫婿,难道你甘愿做小?还是于楚离歌?我的女儿怎能给他人做小?你想都不要想” “母亲,可是如若冷公子不认同楚离歌的这门婚事,或是,或是楚离歌被他人瞧上了?被郡守府?我们楚家跟冷家想必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那郡守府,任谁家也是不敢得罪的”三小姐一脸算计 “你的意思是让楚离歌在宴会上出风头,让郡守夫人瞧上眼?如此冷家也没法说什么?这到不失一个好主意,可那冷家比不上那郡守府啊” “母亲,女儿真的心怡冷公子,母亲您要帮女儿啊” “倾舞,你放心,你想要的母亲定会帮你” “嗯,谢母亲,全凭母亲做主”说完楚倾舞就挑了几匹最为出众的料子打算离开 “倾舞,你这是为何?” “母亲,倾舞自是拿去给妹妹们先挑选,离歌也应最先” “嗯,去”二夫人瞬间明白了楚倾舞的心思,慧心一笑,她的儿女自是不比旁人的差,那个女人的儿女也别想过的比她的好,哼 陶斋 不知今日怎了,离歌院子里的人是来了一波又是一波,她这边还在同四姐七妹寒暄,便有下人来报说三小姐亲自带着一些料子,眉飞眼笑的来了 “哟,各位妹妹都在啊,我们姐妹倒是心有灵犀,也省的我挨个院子去了” “三姐,你给六姐带的什么好东西啊”七妹 “不光你六姐有,我们大家人人有份”走近一看,皆是一些上好的料子,平日里也都是难得一见的,这么好的东西大家自然都是喜欢的,可离歌总觉得这动机不纯,她始终不觉得她的这个三姐心性如表象般纯良,让人不得不防 “三姐说的可是真的?这个我喜欢,这个我也喜欢”离歌知道只有七妹这样的才是无害小白兔,只是心思过于单纯,也不知四姨娘是如何养的 “那是自然,你先等等,让你六姐跟四姐也看看,你到好,全都喜欢,我们如何是好?” “三姐,为何送我们这些,还都是上好的料子,这也不是什么节日”四小姐问了离歌心中所想 “郡守府的夫人邀我们各府小姐过府一聚,母亲想着众家小姐贵女皆在场,不能单单楚府被比下去,所以选了这些料子,为大家做些新衣”三小姐一脸微笑尽显大度知礼,‘我送来让你们先挑,事事以他人为先’离歌不愿多看 “六妹,你倒是也上前看看呀,你可是楚府嫡女,自是不能被旁人比了去” “没事儿,让四姐七妹先喜欢的来,我穿什么都可” “那可不行,你俩等等,让六妹看看”离歌在三姐过分热情下来到了跟前,入眼的确实皆是好料子,颜色也是当下流行,离歌无奈,只好挑选了一匹如冰丝白透着水光的料子,宴会自是姹紫嫣红,她可不想凑热闹 “六姐,你选好了?”七妹一直担心她心怡的那匹翠绿被六姐选中,便急切的开口询问 “六妹,三姐觉得这匹桃粉的更好看,六妹换这个可好?”明明就是你喜欢的,你却想让她选?她怎么看不透,这么久了,离歌早已摸清大家喜好,粉色系的所有人都不会同三小姐撞色,这还不够明显嘛?离歌可不傻 “三姐,我觉得它最适合你”离歌说着 “嗯,三姐,还是你穿粉色好看,衬的你肤色嫩白,尤为可人,定会入了众人的眼,把一众小姐都比下去”开口的是四小姐,她也选好一匹水蓝色,七妹则抱着那匹翠绿,开心不已 三小姐见大家都已选好,她便半推半就选了那匹桃粉,便各自散了,二夫人随后又送了大家相应的首饰,离歌心想这次夫人可是下了血本啊!不知道要把哪个姐妹卖了,却独独没往自己身上考虑 “离歌,不日便要去郡守府赴宴了,你可准备妥当?”楚离殇带着一个盒子来到了离歌院中 “哥,你怎也知晓?不是说都是各府小姐吗?” “我们圈内与郡守公子交好的也都在宴请之列,你不知道?” “我知道还问你?前些日子三姐送了些料子,说是夫人授意,让我们各自挑选,那,我选了一冰丝白,在那还没让青黛拿去做呢” “这还有几日了?你怎么这么不上心,其他府的小姐怕是早都做了好几样在挑选呢!你到好”离殇如恨铁不成钢的老母般不停絮叨,同时将手中的盒子递给离歌,瞪着她 “哥,你越来越像娘了”离歌打趣并接过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这是我为你准备的,到时就穿这个,你就高兴!有我这么一个哥,永远为你操心” “那是,我哥可不永远是我哥嘛?再说不就参加一聚会吗?大家必定会打扮的花枝招展,我就不凑那热闹了,穿平日衣裳也是可以滴”边说边打开盒子,不顾离殇有些无奈的表情,入眼的同是一席白衣,虽不似那冰丝白那般的透彻,却也泛着幽幽银光似雪,衣随人动定是好看的,衣的下摆绣着银丝暗纹,看不出具体什么图案,腰间系着一条竹绿色的丝带垂至下摆,外衫亦是白色,片片竹叶不规则的点缀,下摆底部居多 “哥,眼光不错啊,我喜欢,与我选的那匹颜色差不多,夫人也不会多想”离歌很喜欢 “嗯,喜欢就好,到时冷兄也会去的,你……” “哥,我跟他没可能,解除婚约也是迟早的事儿,再说哥,我觉得三姐对你的冷兄好似有意,哥,你大可撮合撮合你的三妹” “不要胡说,三妹怎会明知是你未婚夫婿还存有心思” “哥,你且看看,看我说的对与不对,到时你在定论”离殇不是不相信离歌,但毕竟他心中的三妹……他希望只是离歌多想了 “你就不再考虑考虑,冷兄不论人品样貌家事都是个中翘楚,与哥之间的关系也还算不错,日后成了亲就算看在哥的面子,他自会对你不错,你……” “哥,你老人家别说了行吗?人家也许也看不上我,就喜欢三姐那样的呢?行了行了哥,你还有事吗?没事儿你能先走嘛?你妹我忙着呢”离歌最近忙着绘制秋款新衣,所以便不想与她哥继续鸡同鸭讲,离殇也只好离开,他还得努力,冷兄真的不错,离歌不知她哥心中所想,可她定是不会嫁给姓冷的,眼看着赴宴的日子就到了,楚府夫人带着一众小姐相继坐上了马车,至于少爷倒是没有同行,估计是先走一步了,离歌一路迷糊,与她同车的七小姐却叽叽喳喳的讲了一路,离歌到也没烦,任由她说着,偶尔也搭话回应,说话间,马车来到了郡守府门口,此处的马车多的吓人,有秩序的排着队 离歌只想着快些结束就好,她可不想被当作猴一样的端详逗弄…… 第十五章 避风头 表态度 离歌等人下车后,果不然各家贵女花团锦簇,倒是离歌有些格格不入,但任谁也不会提醒,只因谁都想被衬托,所以就造就了现在的场面,不论是谁看到离歌皆主动上前打招呼,毕竟离歌一身素白虽也是上好的料子,但却不如众人衣着彩色明媚动人,离歌倒是来者不拒,完全不介意做任何人的陪衬,反而正和她意,大家寒暄之后相继入府,独楚夫人脸色有些不太好,因单看离歌这身确实不错,只是今日大家都是七彩斑斓,独独她一身白衣如被有心之人见了自会留意,可她又是欣喜的,如若这样的楚离歌被郡守家的公子看上许更容易,楚夫人怀着这样矛盾的心理看着离歌,离歌在夫人的注意下越来越觉得这个老女人今天的动机不纯,她要能避就避,可不能往前凑 大家一行人跟随着郡守府的仆人来到了府中的花园,园中开满了各色各样的菊花,随风摇曳,香气淡雅,众人皆被美景所迷,且除了各位夫人外,众小姐皆穿的多姿多彩,在花丛中穿梭倒是一番盛景 “让大家久等了,真是不好意思”这时一位身着华贵的妇人在一众丫鬟婆子簇拥下走了过来 “给郡守夫人请安”众人 “免礼免礼,自家院中大不必如此,我们今日是家宴,没什么外人”那妇人一脸慈容 “谢郡守夫人” “哟,瞧瞧这一群俊俏的可人儿,也不知谁家有这福气,将你们一众培养的如此出色,我怎就没有一个像这样的女儿呢?”郡守夫人边说边来到三小姐楚倾舞的身边拉着她的手看向众人笑着说,当目光来到离歌面前时,有那片刻的一顿 “六妹,快来拜见郡守夫人”三小姐见那夫人的目光停在离歌身上,在母亲的暗示下赶忙引荐离歌,生怕别人看不到,忽视离歌,离歌心中一惊,这是要闹哪样啊?这母女二人又是何意? “离歌给郡守夫人请安,夫人安好”郡守夫人没太在意离歌,可经楚家三小姐,发现这一席白衣的六小姐在众人之中,不论姿色身段皆是出众的,以往这样的女子她怎没发现呢?随即打量着离歌一通 “六小姐?可是楚府那自幼生母便去世的嫡女?” “回夫人,正是离歌,她生母过世的早,自小便是由我带大,其他都还好,就是这性子有些清冷,也怪我这么些年照顾不周”楚家夫人倒是接话接的时机刚刚好,离歌长成这样不论好坏,全是她的功劳,离歌心中白眼,却面带微笑,任由众人打量,果真是被当作猴看了一回 “母亲过誉了,离歌这些年幸得母亲照拂才有今日,母亲自是功不可没,女儿心中甚是感激”离歌说着违心的话,再说估计她就要恶心了,脸上还带着礼貌的笑容,她要疯了,谁知道她的这一幕被远处的几双眼睛看见,一个面带笑容,一个眉头微皱,反正就是表情各异 “好好,这才是母慈子孝啊,楚府不愧是我们凉城数一数二的知礼大户啊”又是一轮夸赞后,大家才各自游赏,楚夫人自是拉着三小姐结识各府亲贵,四小姐七小姐便也跟着,倒是青黛陪着离歌独自在一角落喝茶闲坐避风头 “青黛见我哥了嘛?” “没有” “也不知道哪去了,他不是说他会来嘛?”离歌实在是太不想继续在这呆着了 “小姐,少爷在那儿呢”离歌抬头便见她哥身着一身竹绿与她的倒是莫名的相配,与他一同来的还有一众公子,其中自然少不了冷夜寒,离歌不愿看他,直接对着离殇开口 “你刚刚一直在哪呢?”语气中带着不自知的依赖 “我们一众仁兄下下棋喝喝茶聊聊天到也没什么,对了这位是郡守府的公子,离歌打招呼” “不用了,我们之前也见过,不必如此多礼”说实话刘公子确实觉得今日的楚离歌虽同上次一样的白衣,可却还是那么好看,可听闻她是冷兄的未婚妻啊,至于母亲方才同他说的话,他也只能作罢了,不过交个朋友还是无碍的!相信冷兄断不会多说什么,怎么说他俩也还没成亲,刘公子心想,所以想给离歌一个好印象 “刘公子有礼了”离歌说完便又看着她哥,俩人自顾的说着话,时不时的看向众人回以微笑,不多时众小姐见这边各家公子皆在,也都过来打招呼,看见离歌也在其中还说了这么长时间的话,皆有些羡慕,一个个都往前靠,倒是将离歌推出了圈外,女人啊就是这样,古代的闺中女子更是,见到俊俏公子便蜂拥而至,比wifi还招人喜欢,离歌依旧不在意,看了她哥一眼,便打算起身带着青黛去别处逛逛 离歌刚要转身,就被拉住手腕拽着走,渐渐远离人群,就连青黛也不知去向,眼看前面的假山,那人方才停下,离歌这才看清,原来是冷亦寒 “放手,有事说事”离歌有些不悦,同时回身打量青黛是否跟上 “别看了,你那丫鬟在你哥那里”楚离殇你等着,离歌心中暗骂 “你是有话要说?”离歌先开口 “楚离歌,我会娶你,成亲后也会照顾你,不论我将来会娶几房,我皆会,不光是看你哥与我的关系”还娶几房?单凭这点离歌就不会嫁他 “我们不合适” “合适不合适,不是你说的算得” “可我们互相不喜欢啊” “可以慢慢培养” “我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那条心” “你别忘了我们是有婚约的,你不嫁也得嫁,这个你说的也不算” “你有几个通房侍女?”离歌实在无语了,不来点狠的怕是不行 “你……你说什么?”冷亦寒惊 “怎么没听清?我不介意再重复一遍” “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我哥没告诉你,我对你就算以前有点意思,现在连一点点意思都没了?倒也是,有些事我不记得了的事我哥也应不会告诉你,所以你不要再将我们所谓的婚约放在心上,它不作数了” “什么叫不记得一些事?什么意思?” “别的到也都还记得,独独关于你的全然没印象”离歌是特意这样说的,因为她坚信一个想做‘人群人上人’的他,是不允许被忽视的,所以断不能同他人提起也不会去找她哥求证,她独独忘了他这件事 “估计是你做了什么伤我太深?我顿悟了,决定不在你这一棵树上吊死?所以选择忘记你”离歌最后这句话说的有些低沉,冷亦寒对于过去那般忽视她有些愧疚,难怪她有些不一样了,原来是将他忘了,这是不是也预示着他们还有重新认识重新开始的可能呢?冷亦寒心想,便觉得心里好受些 “我们……” “不可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嘛?我不会,所以我们各自生活,各自安好不好吗?解除婚约只是迟早的事”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通房也不行”离歌见冷亦寒刚要开口,她连忙抢说了最后一句‘通房也不行’堵的冷亦寒那个难受啊,他又一句话也说不出,但是他不甘心,这样的楚离歌是耀眼的,他承认他心悦之 “六妹,冷公子也在?”楚倾舞完全没有打扰了人家的感觉,没错,她就是特意的,缓缓走近,离歌也退后一步与冷亦寒保持距离 “六妹,郡守夫人和大家都在寻你呢,还说要引荐郡守公子与你认识认识,快同三姐走,郡守公子还在等着呢!”楚倾舞一点也不想让大家知道这么长时间楚离歌一直同冷公子在一处,便急着要拉走离歌,离歌也乐意被拉走,只不过走到冷亦寒身边时用极小的声音说 “我家三姐可是对你有意,你不妨考虑考虑”说完便跟着三姐走了,留冷亦寒一人微怔这时他身后的假山走出了一主一仆,仆稍微有些远 “她倒是一向如此,总喜欢往对她别有深意的人身边塞人,这毛病也不知何时能改”此人不是君墨邪又是谁,语气中略有自嘲,让人听了不觉遐想 冷亦寒不知他听到了多少,也不理会他,跟着楚家姐妹的身影走去 “一生一世一双人?”君墨邪看着身边的玄煞思索,玄煞也没有理他的意思,倒是觉得这个楚府六小姐不似一般女子啊,那话说的,哼哼 这边楚夫人见三小姐将楚离歌带回,连忙上前拉过,来到郡守夫人身前 “离歌啊,这是郡守公子刘公子,你们认识一下,毕竟以后见面也会是常有的事,你们都是同龄人,理应相互多接触接触”楚夫人脸上的皱纹笑的都快能夹住苍蝇腿了,你让她一个先不说有未婚夫婿的,就算闺中待嫁女子私下经常跟别府公子接触?是要将她浸猪笼吗?等下,楚夫人这是打算卖她?她就说吗,原来这一切都在这儿等着呢?只因她自己女儿喜欢冷家公子?离歌实在无语…… 第十六章 欲独处 窥表白 还未等离歌开口,刘公子便先一步来到离歌身前 “在下刘誉,乞巧节那日我们见过” “刘公子,这还记得我六妹?”楚倾舞上前好似无意的开口 “刘公子有礼,时间过得许是有些久,没能认出望刘公子莫怪” “无妨无妨,当日我同冷兄一道,与楚府的各位小姐在茶楼小坐,日子是久了些又逢夜晚,没能认出也正常”话中提到冷夜寒的时候,刘誉有些不自然 “离歌啊!日后你们姐妹都要多出府走动走动,母亲可不信奉女儿家日日待在闺中,出来长长见识,日后出嫁,定能更好的辅佐相公,孝敬公婆,顾好内院”楚夫人拉着离歌的手,似有深意的说出这一番话,另离歌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搭话 “楚夫人说的对,你们这些小姐平日里没事儿多来往来往,日后,各府之间还是需要你们来维系的”郡守夫人也是应和着,各家小姐夫人皆点头称是,刘公子也时不时的看向一身白衣有些清冷的离歌,眉头微皱,心有纠结,说话间,冷亦寒走了过来,身后还有一名男子,稍有些远,离歌没有看清是何人 “郡守夫人安好”冷亦寒低首拜会 “冷家少爷无需多礼,快快起身”冷亦寒起身便看向楚离歌,眼中略带深意,离歌却不予理会,郡守夫人对此有些不解,由此可见,她是真的不知眼前这二人的关系,遂开口问道 “怎么?冷公子同楚家六小姐这是相识?”此话一出,好几个人的脸色皆有些微慌 “回夫人,不熟,但家兄同冷公子交好,倒是时常听兄长提起冷公子”离歌抢先回复,那几人皆松了一口气,唯独冷亦寒心中憋屈,她就这么不想让众人知晓他们关系?他偏不随她愿 “夫人,其实……”刚刚开口,那个跟冷亦寒身后的那人便也来到了此处,随他而来的还有离歌的兄长同一众公子 “郡守夫人,近日身体可否安好,家中祖母甚是挂心”那人充满磁性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吸引了众人的视线,那人将所有形容公子如玉的词赋予他都不为过,他的到来使得在场的所有少女皆心如小鹿乱撞,独独离歌视他不存在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君家的那个小祖宗,我好着呢!劳烦老祖宗她老人家挂念”郡守夫人边说边上前迎接,满脸的欢喜 还小祖宗?离歌怎么一点也没看出来,倒像是无孔不入,怎么哪都能遇见他,离歌退到一边,此人来后,楚夫人见郡守夫人所有的目光皆在那个姓君的不知身份的公子身上,便也识趣的不再将离歌往郡守夫人身边凑 “何时来的凉城,也不到府中住下,你这孩子” “夫人,我也是今日刚到,这不就来府中叨扰了?”大骗子明明不是,离歌心中反驳 “这次来可是有事?不妨就住在府中,我也好替你祖母照顾你,也让刘誉陪你转转” “是有些事要办,如若有时间定让刘誉带我四处逛逛”他面带清冷微笑,看向众人,目光扫过离歌稍有停顿又看向刘誉,一众贵女皆被他的笑迷的眼冒金星了,离歌觉得妖孽就是妖孽,郡守夫人又说了些家常便带着众位夫人离开了,留下一众的公子小姐,这下彻底成了相亲大会了,离歌来到她哥身边 “哥,还有多久可以结束回府啊?”一脸不耐 “怎么没兴趣了?” “一开始就没兴趣好,哥,哥我不能跟你拉拉扯扯,让对你有意的姑娘都不敢上前了”朝他们走近的是三小姐同冷夜寒 “三妹,冷兄” “二哥六妹你们说的不知是何事?如此开心” “没什么,离歌胡闹呢”气氛有些尴尬,楚离殇提议大家猜谜,猜不上来的男子罚酒一杯,女子吟诗一首,离歌本不想参与,可耐不住她哥的生拉硬拽,只好一同,不多时便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 “冷兄,你先”离殇还是本着让离歌发现冷亦寒的好的原则,可对于离歌来说更是提不起一点兴趣,冷亦寒不负众望的出了个字谜,把大家都难住了,趁着大家相互探讨,离歌见她哥也不注意,便独自一人走了,寻到一处僻静,打算一人待会儿,便听到不知是谁家小姐,一阵哭泣,离歌隐约看见那处有二人,打算悄悄离开,可谁想没注意脚下的她不知是踩了什么,发出了一声脆响,完了!离歌发誓她不是故意的,没办法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那二人看向她,她保持姿势不动有些尴尬,只见那女子捂着脸快步离去,离歌也打算立马离开 “怎么又打算走?”君墨邪走向她,声音有些冰冷,该死的怎么是他,他是怪她打扰了他? “我不是故意的,实在不好意思” “我应该感谢你,不然我真是不愿打发她”你妹的,他这是把她利用了?离歌心中苦闷,那女子估计会恨死她?他定是早就发现她走了过来,毕竟是那女子背对着离歌的方向,君墨邪在离歌心中的印象又跌落一层 “下次利用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先知会我一声” “知会你你便会帮我?” “不会”离歌立马回答,不需要思考 “那不就得了,所以我为何要知会?”君墨邪边说边靠近离歌,他发现离她越近越会产生想一探究竟的想法萌生,可离歌怎会给他机会,遂,后退数步远离他 “冷亦寒是你的未婚夫?”语气依旧冰冷,离歌惊 “你怎么知道?你调查我?” “是,我是查到你有未婚夫,但未查是谁” “那你从何而知?”他这个人,离歌就该时刻戒备 “方才你们在假山后,那时我刚好在” “你偷听我们说话?” “我只是正巧路过,不是有意偷听,也不会告知旁人我所听到的,你大可放心”离歌不想理他,也不搭话 “你可知,女子一旦同男子解除婚约会怎样”听了他的话,离歌微怔,他都听到了? “解除了就解除了那能如何” “女子的名节在你眼中也不重要吗?” “活着且自由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再者说如果我在意,当初便不会救下你,纠缠不休” 君墨邪被离歌的话诧异,可又无法反驳,是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这话从她这女子口中说出有些不可思议,她是经历了什么?她不是楚府的嫡出小姐吗?当初又是什么样的心性选择救他?他无意识的注视着离歌 “收起你那探究的眼神,我生活的很好,只是渴望自由,你是不会懂的”离歌她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会同一个如同陌生人的他说这些,也许就因为他只是陌生人! 此时的离歌在君墨邪的眼中发着光,清冷的气质,又是一身白衣,说着这样让人深思的话语,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君墨邪觉得她是不同的,异于寻常女子,他越来越看不透她,却又想着如何能离她更近一些,再近一些,他便那么做了,他一步一步的靠近离歌,离歌发现他渐渐靠近,不断的退后直至退无可退时,猛地推开他 “那个……”君墨邪对于自己的失态也有些尴尬,他竟然对一女子,还是没见过几面的女子做出这样的事?他觉得自己定是疯了 离歌也有些无措,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转身就要走,被君墨邪拉住 “你放心,刚刚那件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妖孽就是妖孽,只一面就倾心”最后一句离歌说的相对小声 “不是那事,日后你我相见能否不当是陌生人吗?” “嗯?” “我的意思是,怎么说我们也见过几次了,实在是没必要当作互不认识” “随你”离歌觉得反正他也是来凉城办事,不会长久停留,便随口应下 “我先走,免得被他人撞见,你知道的我不喜欢麻烦,还有我不说你的事,那我与冷家公子的事希望你也不要对旁人提起,毕竟外人本也不知我们有婚约,更不知我不打算嫁于他,所以烦劳……” “嗯”君墨邪听离歌亲口说出不会嫁于他人的时候,他竟莫名发窃喜,不知为何 离歌看着还站在原地的君墨邪,一身生人勿近的气息,她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这也只是他们的第三次见面,她却同他说了心里话,通过今天郡守夫人对他的态度,不难猜测他的身份,除了无觅楼外定是不一般,对于这样的人,离歌断是不会与其牵扯上关系的,当初在寺院救下他,也许真的是错的,可是她现在又觉得对错不那么重要了,不探究,不追问,不好奇一切都与她无关,她只需要守着自己的三寸天堂就好 这边众人发现离歌不在他们之中,且那位姓君的也不在,到也没将二人的不在场联系到一起,只有冷夜寒觉得离歌同那人,应是相识的,想出去寻离歌,倾舞出言欲阻止 “冷公子,你这是打算去寻六妹?六妹素来不喜热闹,就连在府中,我们姐妹之间的走动也是极少的,公子大可不必寻她,六妹定是寻了一处安静之地,独处了”这三小姐倒真是了解,不知的定觉得这三小姐对妹妹观而入微,心思细腻的可人,其实呢,她只是不想让冷夜寒去寻离歌而已 “冷兄,我那六妹平时孤僻的很,不必去寻她”开口的是大少爷楚倾沉 “冷兄,我去寻离歌,也是时候该回府了,这丫头也不知去了哪里,还是我这个哥哥去寻较为妥当” “哥,我在这儿呢,可是要回府了嘛?”离殇正要起身,离歌就回来了,大家又玩了一会儿,冷亦寒时不时的看向离歌,可离歌一次也没看向他,他也就不再看去了,大家依旧玩的兴致勃勃,当然这不包括离歌…… 第十七章 兄被罚 实暗查 自上次郡守府回来,离歌又好久没有出门,期间冷亦寒也曾上门看望离殇,顺便来看看她,她也都为了哥的面子不曾不理冷亦寒,可每次冷亦寒想同离歌单独相处的时候,楚家一众小姐以楚三小姐为首都会来离歌的院子,好巧不巧的闲来无事的串门,三小姐来了之后,那是想方设法的与冷亦寒搭话,对此离歌到也乐得自在,她实在不想应付目光如炬的冷亦寒,心累,她的哥实在是坑妹啊…… “母亲,近日冷公子总是出现在楚离歌的院子,上次郡守夫人不是很是中意楚离歌,为何这么久却没了下文?”三小姐急切的询问 “你平日的沉着哪里去了?冷公子,冷公子,我看你是被迷了心智,这点事就没完没了了?” “母亲,女儿,女儿……” “母亲,妹妹可是看上那个姓冷的?”今日母子三人倒是齐全 “你问你妹去,那姓冷的不过同我们一样商贾之家,有什么好的,真是不争气”楚夫人实在是没怎么看上冷亦寒,除却他长相英俊外,他的家世同为商贾怎能比上如郡守府的宦官世家,她的女儿怎么这么目光短浅,哼 “妹妹,母亲说得是,妹妹如此品貌,大可找一个官家公子,在我心中妹妹配那皇室中人也是配得起的,为何单单看上那冷亦寒?你别忘了,他可是楚离歌的未婚夫婿,你是打算嫁过去做小?不怪母亲说你被迷了心智” “可是……” “你给我闭嘴,你还是我的女儿嘛?” “妹妹,你不要忘了,如今掌家的是你我的母亲,你的婚嫁自是不会差了,虽楚离殇兄妹是嫡出,但你我二人可是有母亲谋划的,断不可为了眼前,断送前程” “女儿,女儿明白了”楚倾舞虽应下,但心中对冷亦寒还是难以割舍 “嗯,你们兄妹给我记住,日后整个楚府必定是我们的,一切皆是为了掌管整个楚府,懂了吗?至于楚离歌同她兄长,我们要时刻观察,不可大意,我觉得楚离殇此次突然提前回府有些蹊跷……”母子三人皆是狼子野心,不得安生 最近,楚离殇经常早出晚归,具体忙些什么谁也不清楚,但却也没逃过夫人的眼线,她派人去跟踪的不是跟到了赌坊就是酒馆之后就不见人影,跟着的人也不敢靠太前,遂皆以跟丢为终,夫人自是不可善罢 “今日,大家都在,有件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说与老爷老夫人知晓”每逢初一十五楚家众人都要同一桌吃饭,夫人边说边别有深意的看向离殇 “到底何事?”楚老爷不急不慢 “离殇,你这回来也有些日子了,没事也应同你父兄打理打理府中事宜,不要闲来无事还总往外跑,这是被自家人见了告知于我,你说若是被旁人见了,并大肆宣扬出去,弄的人尽皆知,我也就算了,你让老夫人同老爷的脸往哪放啊”夫人一脸为难 “到底是何事,你既然说了就一次说清楚,莫要吞吞吐吐” “是啊,儿媳妇,孩子不论做了什么,皆有我们长辈及时教导,你虽不是离殇生母,但是也不必有所顾虑”老夫人也接话 “母亲,老爷,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再避讳了,前些日我娘家的侄子瞧见离殇经常出入赌坊酒馆,觉得实是不妥,便告知了倾沉,倾沉深知人言可畏,他一人拿不定注意,又不好直接同二少爷开口,便知会了我,我思来想去觉得这事我同样做不了主,虽说我是他们的母亲,但毕竟不是生母,有些话自是说不得”离歌看向兄长,二人眼神交汇点头又摇头,好似在说,你下次能不能换个地儿,总去一个地儿?嗯嗯,下次注意,夫人自是看在眼中,更觉得他们有恃无恐,不把她放在眼里,心中更是有气 “离殇,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发话了,众人皆大气不敢喘的静坐着 “你能不能好好说,吓到殇儿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殇儿,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祖母语气温和 “父亲,都是儿子的错,儿子不该总往外跑,应同大哥一同为父亲分忧” “你身为楚府嫡子,整日不帮你大哥打理生意也就算了,还出去赌坊,我看真是平日里将你惯的,出去游学这些年全是白费了,太让我失望了”楚府面露怒意 “父亲教训的是,儿子愿领责罚”离殇起身跪在地上 “我算看了,不给你点教训,你是不会长记性的,来人啊,将少爷拉出去,今夜罚跪祠堂,我看他怎么面对列祖列宗,如若悔过便罢,不然就一直给我跪着,哼” “父亲……” “不许求情,不然一并处罚,以后就跟着倾沉学习如何掌管生意,我看了再不管着继续散养,堂堂楚府嫡子也就与废物无异”说完一脸怒气的走了,一桌人喜忧参半,对于夫人一系喜得是离殇惹怒老爷被重罚,可美中不足的自此他就要跟随她儿子一同参与府中生意往来,夫人心中不喜,但也不能说什么,面对离歌而言正相反,她甚至觉得今儿这出是父亲同哥合演的一出戏,为了让她哥顺利参与其中,说是学习实则暗中接近调查才对?所以那句看似打算求情的‘父亲’也不是她喊得,没错是人见人爱的三小姐,下人们皆会觉得她这个亲妹妹还不如三小姐,对此离歌也不在乎,大家也都散了,老夫人也没说什么,倒是如烟姨娘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给了她一个眼神,好似有话要说 “有事?” “六小姐,不必担心,我看老爷也不是真的动怒”离歌看向如烟,她是知道什么?对她离歌始终有些看不透 “六小姐,不必如此看着我,自上次的事,如烟也想明白了,在这儿深宅大院,想明哲保身实属不易,如烟知道,想着为我孩儿报仇那更是难上加难以卵击石,可是,如烟不想那人好过,可如烟也不会自不量力” “所以,你是打算今后同我一道,帮我……” “也不能算是帮六小姐,如烟也只是为了活着,不求安心的活着,只求在这儿看似平静实则人心难测,处处小心的府中,度过余生罢了” “那你不怕那人知晓你同我同气连枝,处处难为报复你?” “我还有老爷啊!六小姐上次的提醒如烟奉为金科玉律” “那你……” “如烟只求,若有一日如烟幸又得子,不论如烟在与不在,烦请六小姐同二少爷护他周全,不论男女皆不会与你们为敌” “好,我答应你,但是如若真有那一日,也请你千万为了孩子好好活着,努力活着” “嗯,如烟谢过六小姐” “对了,为何是我” “六小姐与她们都不同”如烟微笑转身离开 离歌在去祠堂看她哥的途中她还在想,如烟其也是苦命之人,以为跟了她爹怀有身孕就可以母凭子贵,可结果不但没有名分孩子还要交由他人扶养,谁知最后又听信谗言到头来孩子也没了,唯一她总算有了名分,离歌真觉得应该早些实施一夫一妻制,不论是否有小三小四,眼不见为净啊,想着想着便到了祠堂 “你还知道来?我还是你亲哥嘛?三妹还为我求情,你到好一句话也不说”离殇声音有些大 “哟,连你都觉得我这个亲妹妹不如三姐了?” “你自己觉得呢?” “哥,难道不是你同父亲事先同谋好的?要是那样我又何必加入拉长前奏?使故事更生动形象更具说服力?哼”离歌为列祖列宗上香磕头 “你这丫头,何时发现的,可还有他人察觉?” “你上次同我说了之后,我一直没发现你有什么实质性的行动,这次又是去赌坊又是闲逛的,我一想就觉得反常,今日父亲又因这小事儿如此在众人面前罚你,还让你跟随大哥学习就更肯定了啊,你说父亲可是怀疑大哥了?” “嗯,父亲是有些怀疑,才命我去大哥身边留意” “哦,对了,如烟姨娘方才宽慰我说,父亲并未真的发怒,让我不要担心,估计是她也有所发觉” “如烟姨娘?” 离歌又将她同如烟的对话告知她哥,兄妹二人陷入沉思,只道是以后要更加小心行事了,不多时离歌便离开了 “夫人,六小姐是去看了二少爷,老奴并未发现异常,二少爷还责怪六小姐不为他求情,六小姐不多时就离开了” “嗯,知道了,下去,时刻留意有任何事都要告知于我”这两兄妹她总觉得有些异常,最好不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否则就不要怪她对她们下手,一切阻碍必除之…… 第十八章 又设计 食恶果 最近离殇几乎寸步不离的跟随大哥楚倾沉左右,美名其为遵从父亲的指令同兄长学习,导致楚倾沉做事受限,心中窝火,又无从发作 “母亲,您不知道楚离殇有多么的阴魂不散,就差如厕不与我同行了,一口一个大哥,往日也没见他这么重视我这个大哥,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楚倾沉同母亲抱怨 “哦?他这是何意?你父亲命他跟随你,他自是应该遵从,怎么?可是有什么?” “他跟的也太近了?事事问我,寸步不离有事没事大哥大哥,我想去万花楼放松放松都没有机会”楚倾沉越说越来气 “万花楼?你该收敛收敛,那种地方还是少去为妙,你别忘了你的身份”夫人有些生气 “母亲,我看他就是来监视我的,让我没有一点自由”楚倾沉喝了一口茶将茶杯重重的放下,以示发泄心中怒气 “你说什么?监视你?可是有发现什么?”夫人听了有些紧张 “那倒没有,就是觉得他太反常了,所有精力全放在我身上,一点不像以前的他,他也太听父亲的话了?” “你且先观察着,如若他依旧如此,那确实可疑,娘会想办法让他自乱阵脚无瑕分身,就当是给他点教训”母子二人暗地商量着,如何做的无声无息,天衣无缝,很快机会就来了 冬至 在这里,冬至是很隆重的节日,大家认为到了冬至虽仍处寒冷的季节,但春天已经不远了,外出的人都要回家过节,全家团聚,祭拜祖先,楚府也不例外,离歌早早的就被青黛唤醒,被她梳洗打扮,时间过得好快,离歌刚来这里的时候还是早春,现已进入冬天了,这里没有暖气,没有地热,依靠的只是火盆中劈哩叭啦烧着的柴火取暖,离歌想家了,也不知道她的爸爸妈妈怎么样了,有没有注意身体,定时体检,她妈肯定不能去,那么心疼花钱的人…… “小姐,今日祭祖,外边有些冷,我们把二少爷前些日子送来的那件黑色外袄披上?颜色也正好合适,今日也不宜穿的太过艳丽”青黛打断了离歌那早已飘向远方的思绪 “嗯”离歌回过神,情绪有些低落,青黛也没多想,只觉得小姐许是想起夫人了,就也没多说什么 一切收拾妥当,一行人皆在门口等着老夫人,大家的衣着也都素雅,没有鲜艳的色彩,离歌更是被那件墨色披风包裹的严实,只露一个小脑袋冷风吹拂,领上的白毛都跟着乱舞,离歌心想真t冷啊!终于老夫人在大家的千呼万唤中出来了,一个个皆上了马车朝乡下的祖庙而去,离歌上车就半眯着眼,手里拿着青黛准备的暖手炉,行了大概半日总算是到了,一行人下车,离歌觉得浑身如被车碾过一般生疼,大家稍作休息吃了午饭,老一辈的准备斋戒沐浴,检查明日祭祀用品可有纰漏,小一辈有心的抄写佛经以示孝心,其他的到也没什么具体要求,到了晚上各回各院吃了饭食便早早歇息,以便明日早起 “离歌,睡下了嘛?” “京墨,你去看看是不是我哥”京墨应声去开门,楚离殇走了进来 “这大晚上不睡觉,你来我屋中做何?” “我是怕你半夜饿醒,这不比府中,可没什么夜宵供你吃,这是我从外买的桂花糕,给你”离殇从怀里掏出一包用帕子包裹的桂花糕递到离歌面前,离歌接过刚要伸手去拿一块,只听啪一声 “你现在就饿了?”离歌疑惑的看着打她手的她哥 “不饿不准吃,都快成大姑娘了,吃多了胖”青黛京墨均被逗笑了 “那你拿来干嘛?”离歌满脸不高兴,两人又闹了一会儿,屋子里笑声不断,可一声尖叫让屋子瞬间安静,率先跑出去的是离殇同会功夫的京墨,离歌青黛随后,院子里瞬间亮了,各屋子的门皆被打开 “何事?”正屋的老夫人也被搀扶出屋 “娘,暂且不知只知是从离殇同倾沉的那厢穿出来的,儿子正打算派人去看看” “殇儿沉儿那厢?还派什么人,我们一同去看看!”在老夫人听闻是孙儿的住处有些着急,一群人都在老夫人的带领下向大少爷二少爷的院子走去,离歌同离殇走在人群后面,互看一眼有些疑惑,便也同众人走去,刚来到院门口就听见女子的哭泣声同男子的咒骂声,夫人听声音有些耳熟可又没多想,异常急切的走在前边加快步伐,一行人紧随其后,夫人直接推门而入 “啊!”尖叫声,慌乱,迷乱淫乱,空气中还有淡淡的异香,女子不知所措的拉高被子,地上散落着男女的衣服鞋袜,众人震惊,各位小姐自觉的别过头,不难猜测这间屋子发生过什么,夫人命人打开窗子,冷风吹得床上的女子瑟瑟发抖,还有那位坐在床边赤裸上身的低头男子,那股淡淡的异香也相继散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老爷怒吼 “父亲,不关儿子的事,儿子也不知道”那衣衫不整的男子忙跪在地上,夫人听到声音,心中一顿恶寒,回头看向楚离歌,又见她身边的楚离殇,视线立马回到跪在地上的男子身上 “倾沉,怎么是你?”夫人惊,怎么会是她的儿子,不应该是楚离殇嘛? “母亲,儿子……”楚倾沉一脸的惊慌失措不可思议,这时众人看向床上的那名女子 “温婆婆,去把床上的那丫头拉下来,看看是谁”老夫人发话了,温婆婆上前为那女子穿衣避体带至外屋,众人看清后再次惊愕 “荷香?”说话的是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鬟菊香,这荷香也同为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老夫人饶命啊!奴婢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发现被……被大少爷……”荷香已泣不成声了,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倾沉,你说是怎么回事,我身边的人你也敢动?真是反了” “祖母,孙儿,孙儿也不知……” “你不知……夫人,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色胆包天连我这个老太太身边的人也不放过?”老夫人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毕竟这荷香也跟了她有些年头了,脾气秉性她自是了解 “老夫人,儿媳也不知啊!这不应该是二少爷的屋子吗?怎么倾沉你会在此处?”夫人话一出大家都觉得有些疑问,关二少爷何事? “母亲,儿子的屋子在大哥的隔壁,这本就是大哥的屋子”楚离殇走了出来,夫人看见他听他说的话更是恼火,这帮蠢蛋,房间也能弄错,夫人脸色十分不好,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这个逆子,还不快向你祖母赔罪”楚老爷 “父亲,父亲是她,是她引诱儿子的,与儿子无关啊!”楚倾沉跪爬到楚老爷脚边 “你给我闭嘴,你祖母身边的人断不能做出此事,定是你见色起意,还在狡辩” “老爷,沉儿年少,这定是被人算计了”夫人上前 “被算计?笑话,谁?守在这儿的都是我们楚家的老人,谁会算计楚家的大少爷,你倒是说啊?” “这……”夫人哑口无言,她不敢提议细查,原打算陷害的是离殇,为了不被察觉,她命人进屋就打开了窗子换走屋内的气息,找的人也是附近庄子里的,不是祖庙中的仆人,又因本就是祭祖不会被细查的想法,她做的也不是毫无漏洞可查,所以她更是不能做任何,心中五味杂陈,难道此事就只能这样了吗?夫人看向楚离歌兄妹,目光阴冷,看的离歌有些莫名其妙 等一下,夫人看向她同她哥的方向,还那样的眼神?还有她的那句‘这不应是二少爷的屋子’离歌顿悟了,这是想陷害她哥?动手的人弄错了屋子?离歌猜测着看向她哥,眼神不明 “夫人,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才算是给老夫人一个交待”楚老爷发话了,并看向地上的楚倾沉,恨铁不成钢 “还是由老夫人做主,媳妇无脸做主此事”夫人知道,今日这个哑巴亏他们母子是吃定了,怪只怪二少爷命不该此,她用人不识 “母亲,您不能不管儿子啊!”大少爷跪在地上哀求着自己的母亲,他也是懵的好不好,不是应送去二弟房中吗?怎么最后会在自己房里,他还以为是一场春梦,怎知醒来,他睡了祖母身边的人,母亲竟然敢动祖母身边的人?此时他的心中也是杂乱无章的 “别求我,去求你祖母” “祖母,祖母孙儿知错了” “祖母,哥哥他知错了”三小姐也跪到地上,看着被气的不行的祖母,众人也都相继跪下,似有心的求着情,只有荷香最为无助的看向老夫人 “娶了荷香”老夫人不容置疑的话从口出,惊了众人 “祖母,母亲,老夫人”各种称呼一声接一声 “怎么?不愿?明日祭祖,你却做出这样的事,荷香本又是我身边的人,原打算也是到了年龄许她干净人家,谁知却被你……说什么也是无用,老身做主,回去后夫人你就准备准备,年前就叫你的好儿子收了荷香,也不枉她伺候我这么些年,哼,温婆婆带着荷香回院子好生照顾” “是”说完老夫人一行人皆走了,还有满是泪痕的荷香 “你养的好儿子,你给我回府反省,府中事宜暂且交由离殇打理”楚老爷拉着如烟姨娘走了,离歌心中一声冷哼,同她哥转身也走了,独留夫人母子三人,脸色神情各异 这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十九章 猫成灾 倾舞伤 次日祭祀照常,可老夫人没什么好脸色,离歌等人也都识趣的不上前找不自在,夫人大少爷更是没什么心情,收了个丫鬟做妾虽也正常,但情况特殊啊!还是老夫人身边的人,难测以后不会为老夫人所用,而离歌昨夜就将心中的猜想告知了她哥,兄妹二人皆是一阵恶寒,离殇知晓,对夫人今后定要提防,就连以往心中善解人意的三妹也不例外,毕竟兄长母亲都非善类,可想她又能好到哪里去 就这样,祭祖算是完成了,除了三姨娘四姨娘置身事外的带着自家女儿上了一辆马车,楚老爷自是带着如烟姨娘,离歌离殇在温婆婆的示意下上了祖母的车,夫人母子三人一车,离开了祖庙,上车后离歌兄妹一句话也没说,乖乖的坐在一边 “六丫头,你没什么想同祖母说的?”老夫人先开口 “回奶奶的话,离歌不知该说些什么” “你这丫头平日里跟奶奶不是挺能说的嘛?怎么自从你哥回来了,便再瞧不上你奶奶我这个老太婆了?”老夫人微笑的看着离歌,手指点着离歌的额头 “怎会呢,我哥他能做什么,前段时间还被父亲责罚呢?他可不及奶奶”说着很是自然的挽起老夫人的手臂,头靠在老夫人肩膀,这样的她被离殇觉得不可思议,但又合情合理 “你这是说你哥我无用?哼,把我昨晚给你的桂花糕还我!”昨晚这词一出,马车内瞬间安静 “昨晚的事,六丫头你怎么看” “奶奶,孙女只想着可以同兄长安稳度日,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同样事不关己,我也不予理会,请奶奶放心,当然我哥跟我一条心,断不会给奶奶添麻烦的对哥?”最后几句,离歌笑着看向祖母又看向她哥,老夫人很满意,这对儿孙的品行端正,性子又不爱热闹,她打心眼儿里喜欢 “嗯,那就好,奶奶自然是放心的,离歌你要记住,身为女子有许多事不比男子,你哥你大可放心,奶奶活一日定护他周全,反倒是你,以后的日子还长,可眼看你的性子,奶奶也是放心的”老夫人一席话让离歌很是宽心,说实话,她真的有些不放心她哥,她离开是迟早的事,可她哥是注定要守着楚府一辈子的,今后的路真的很长…… 离殇也没有多说什么,眉头微皱,兄妹二人各存心事 回到府中平稳度日,夫人不论情愿与否,到也将荷香收到了大少爷院中,各院相安无事的生活着,三姨娘自上次祭祖眼下又快过年了,便留在院中没有回佛堂,许是这些年吃斋念佛将近年关,三姨娘收留了不少的流浪猫,平日无事离歌在湖中亭也不时的看见几只,到也觉得可爱,逗弄着喂食着心都变得柔软几分 这日离歌青黛京墨三人同三姨娘还有四小姐在亭中喂猫些吃食,气氛也算融洽,四姐许是因在亲娘面前,到是罕有的女儿该有的娇羞笑颜,原来不论何人皆渴望母爱 “三姨娘,四妹六妹,你们都在啊!”三小姐搀扶着夫人带着一众丫鬟婆子朝亭中走来,眼见走进亭中,三姨娘怀中的那只狸花猫同一众猫皆往夫人一行人的方向奔去,那只狸花猫速度最为快,几乎是飞扑过去,众人惊慌失措 “啊”一声惨叫,原是三小姐看着那猫眼看就要扑到她母亲的身上,她赶忙挡在母亲身前,拍打着那如疯了一般的狸猫,撕扯中被抓伤发出了惨叫,众人更是一惊 “夫人,三小姐”仆人婆子上前拉扶有些狼狈的倒在地上的夫人,探望三小姐的赶着猫的,一众人手忙脚乱 “我没事,快去看看三小姐”大家听了夫人的话,忙都围着刚被拉起的三小姐,只见三小姐,手捂着脸,身上手上都有抓痕,离歌同三姨娘四小姐也都上前 “三小姐,怎么样?可有受伤?”三姨娘关切的开口并来到三小姐跟前,拉下三小姐那捂着脸的手,这会儿众人看清了 “三姐,你的脸……” “我的脸?四妹我的脸怎么了?娘我的脸怎么了”三小姐边说边推开众人踉跄的来到夫人身前 入眼的是三小姐左脸有着一道道抓痕,往外渗着血,在加上手背上也有,让人看了有些吓人,夫人见此顿时怒了 “三姨娘你是故意的,我说你无故的收留这些猫是在这儿等着我们娘俩呢?今日要不是倾舞挡在我面前指不定我会伤的如何,可现在确是伤了我的女儿,毁了她的脸,那倒也是赚了,不对,还是从始至终你想伤的就是倾舞?我告诉你,当年之事,你要是怀疑我就拿出证据,不要使这种阴招,哼”夫人边看着怀中哭的撕心裂肺的三小姐,一边朝三姨娘怒吼着,知根知底的老人皆不说话,像离歌这种却是一头雾水,但离歌猜到了必是有一些恩怨 “夫人,三姐,不是我娘,她什么都没做,我们只是在这里喂喂这些可怜的猫儿”四小姐急着解释 “可怜的猫?对猫,都是这群该死的猫,来人,把这些猫都给我弄死,一个不准留” “夫人,猫是无辜的,为何要处死它们”三姨娘的话并没有阻止那些对猫下杀手的仆人们,猫的嘶叫声让人惊心,导致之后很久夜晚经过此处的人好似仍能听见猫的惨叫声,心生惧意 “不是它们的错,你是承认是你动的手脚了?”夫人的质问让三姨娘无话可说……整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夫人来猫发狂三姐伤处死猫,一切皆只在一瞬间,离歌毫无头绪,整个人处于懵圈状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猫怎么都死了?”来的是如烟姨娘同楚老爷 “倾舞为何捂着脸?” “父亲……”三小姐已泣不成声,她的脸毁了,她的脸毁了 “这又是怎么了?” “回老爷,三姨娘养的这群猫,不知是因何突然发狂朝着夫人就扑了过来,三小姐为救夫人被抓伤了脸”夫人身边的刘妈到也没有添油加醋将事件说与楚老爷 “哼,原因?恐怕只有三姨娘本人知晓”夫人敌意的眼神注视着三姨娘母女二人,老爷看了一圈,最后看向离歌 “离歌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离歌被点名,她先是看向一脸怀疑人生的三姨娘,无措的四小姐,娓娓道来 “父亲,离歌只知事发前,女儿同四姐,三姨娘同往日一样同在此处喂猫,可谁知母亲同三姐来了之后,这些猫就突然疯了一般的扑向母亲同三姐,事情发生的太快,母亲身边的妈妈仆人皆没来得及反应,只有三姐,离母亲最为近转身救了母亲,自己却被抓伤了,于此之前女儿真的就只是同四姐三姨娘在此喂猫,喂的也都是与平日里无异,我们身边的丫头周边做活的仆人皆可作证”离歌声音中的清冷让人觉得她只是在阐述事情的经过,不存在偏帮任何人 “是的,父亲六妹说的就是事实,同我母亲真的无关,不,不,同三姨娘无关”四小姐如同抓住了稻草般的忙应和离歌的话 “谁知你们是不是串通一气,故意害我女儿毁容,你们以为你们就能比她嫁的好了?休想,还有你楚离歌,你是担心冷家公子不喜你中意倾舞,所以……” “母亲,切不可如此说,三姐受伤我们也很痛心,但姐妹们嫁的好与不好本就是凭着母亲的一句话,我们断不可自找麻烦惹母亲厌恶,至于离歌同冷家公子的事,离歌想也不是母亲可做主参与的,父亲您说离歌说的对吗?”离歌本不像帮着三姨娘说话,可这夫人竟然把她也带上了,那可不行 “你……”夫人被怼的话也说不出 “好了,离歌说的并无过错,你身为他们的母亲,不会因为倾舞如何,她们就会得到什么好处,这件事还有待查证” “老爷,当务之急是快请大夫为三小姐看看伤口,才是重要的,女儿家的容貌可是重中之重”如烟姨娘开口提醒,夫人急忙命人去请最好的大夫,可能此时也没闲功夫理会三姨娘离歌她们,三小姐也已经不知是吓的还是哭的,精神有些恍惚,被婆子抱着走了 “京墨,去寻来那只狸猫的尸体,不要被发现”离歌小声的吩咐京墨,京墨应声离去,离歌现在觉得这件事太过于蹊跷,那只猫反应那么大究竟是为何? “老爷,我们也去看看!看大夫怎么说”如烟挽着老爷走了,走之前看向离歌,离歌与四小姐同拉起瘫坐在地上陷入沉思的三姨娘 “三姨娘,您没事儿?四姐你快看看三姨娘这是怎么了?” “娘。娘……你别吓我啊” “证据?我一定会找到证据的”三姨娘神叨的起身,不管不顾的就走了,四小姐看了一眼离歌便追了上去 “小姐,你说三姨娘这是怎么了?” “谁知道呢!我们也应去看看三姐?”满地的血红证明此处如同屠宰场般屠杀了一群看似无辜却又伤了三小姐且平日里温顺的狸猫,场面有些慎人,任由下人冲洗的如何干净,也抹不去那惊人的一幕幕,一只不剩…… 第二十章 姨娘归 似变天 三小姐屋里屋外皆是人,光是大夫就有好几个,离歌的到来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离歌同青黛安静的走到父亲同如烟姨娘身侧,打量着,也不知道是谁通知了祖母,她老人家不多时也过来了 “三丫头怎么样了?伤哪了?”老夫人进屋就寻三小姐 “祖母,倾舞……”三小姐一脸梨花带雨惹人怜惜,左脸已被大夫包扎上了,看着到也不似方才那样吓人 “这是怎么了?” “回老夫人,三小姐的脸被猫的爪子抓伤,但是也并无大碍,只要平时注意些,不日伤口便会恢复,不过……”大夫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夫人的心被提在嗓子眼 “恐会留下疤痕,毕竟猫的爪子不同其他,老夫也没有办法”三小姐听后哭的更凶了 “那怎么行,我女儿尚未婚配,这脸上就留下这疤,日后可如何是好?” “祖母,母亲倾舞……”三小姐捂着脸,泪水似断了线的珠子 “倾舞别怕,有祖母呢,你父亲也会为你想办法,别担心”老夫人拉着倾舞的手安慰 “大夫,可有什么办法嘛?花多少钱都可” “楚老爷,办法也倒是有,素有圣手神医的凌渊应该能去了这疤痕,只是……” “大夫你能不能说的彻底些” “只是他神出鬼没,行踪不定,想找到他实属不易” “父亲,倾舞求父亲定要救救倾舞,倾舞的脸不能这样,以后如何示人啊!” “大夫可有什么门道能打探到此人的行踪,楚某感激不尽,定会重金酬谢” “这……容老夫想想……前些日子倒是听说有人在凉城见过他,不过现在应该是不在这离开了,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公子,那人也是贵公子打扮,估计二人应该是一同走了” “这要去哪寻啊?”此时夫人已经没了往日的盛气凌人 “多谢大夫” “楚老爷不必客气,老夫一有消息便会通知与楚府,若无其他事,老夫就先告辞了,三小姐的伤定要多注意” “嗯,送大夫”屋里的其余几个大夫也一同走了 “好生照顾三小姐,至于圣手神医的事,我自会派人去寻”楚老爷他也不会过多的安慰,在离歌眼中,父亲与他们这些兄弟姐妹的关系也很淡泊,可离歌却对那个圣手神医有些感兴趣,想见识一下古代的医术到底有多传奇,从三小姐的房中离开,回到自己院中等着京墨,还让青黛去寻了离殇 “小姐”京墨拿着这个黑色的包裹进了屋子 “可有人发现?” “没有,他们把那些猫的尸体拿到了后山一个山坳,准备焚烧,我趁他们堆柴的空挡找到了它”离歌打开了包裹,那只原本皮毛被养的铮亮的狸猫,现在已经面目全非,满身是血,离歌俯身靠近,这个时候青黛同离殇回来了 “离歌,你这是在干什么”离殇看着他妹的举动有些不解 “哥,我在它身上闻到了一丝熟悉的香味”对于在二十一世纪对香水有着特别癖好的楚离歌,她的鼻子就差不是狗了 “这是那只抓伤了三妹的猫?你带它回来做什么?” “我总觉得奇怪,它怎么会突然发狂,冲向夫人一行人的方向,没有理由啊?” “那你可有什么发现?方才你说有一丝香味又是怎么回事?”离歌思索片刻 “哥,你可还记得祭祖大哥出事那日,我当时也闻到了一股香味,同这只猫身上的很像,我猜想也许它就是让猫失控发狂的原因,哥,你可知是什么香气能让动物发狂又出现在大少爷事发的屋子中,它的功效……” “催情香?”兄妹二人思索片刻一同开口,互看的眼神中皆带着不可思议但又笃定之色 “所以,夫人一行人中,定是有人身上带着此香或是残留?也就是说此事定与夫人脱不了干系?不对啊,不应该啊,夫人怎会陷害她自己的儿子?难道……”离殇看向离歌 “嗯”离歌点头并应下,有些事离歌她不想说的那么明白,虽然她早有怀疑,但她希望她哥是一点点发现真相,而不是出自她口 “离歌,此事切莫声响,待我想想” “哥,由你出面告知父亲,父亲有权知晓,还有父亲不也说要彻查三姐受伤一事嘛?如若你亲自告知父亲,总比父亲过后一点点察觉的要好,再有就是我不希望哥真的受牵连,毕竟我们不是每次都是被眷顾的那一方,至于父亲如何处理,就要看父亲的了” “你说的对,父亲本就对大哥行事有所怀疑,此事也许是个契机” “嗯” “离歌你放心,哥一定会护你周全的” “嗯,离歌也会护着哥” 不日便有人说夫人屋里的刘妈出事了,尸体在后山山坳里,巧的是同焚烧那群猫同一处,夫人得知如同疯了一般,誓要查出真相,去楚老爷处闹了多次,最后却不了了之,没人知晓原因,有人说这刘妈生前做了不少坏事,再加上前些日子那群流浪猫死在她手里的居多,一并来报复她,才使得她身首异处死于非命,府中的一些老人还说当年三姨娘的五少爷也不像是意外,估计同这刘妈也脱不了干系,有人说…… “青黛,自从刘妈死后,这府里的传言还挺多,也不知是真是假” “小姐,奴婢这倒是不知,大家闲来无事打发时间,不过听说三姨娘将佛堂中的生活起居用品都搬了出来,看架势是不打算回佛堂了,四小姐整日都很高兴” “嗯?三姨娘这是打算再入红尘,感受生活?” “具体为何奴婢不知,不过奴婢还听说,夫人前些日子总往老爷那儿跑,说是要老爷查清刘妈的死因给个说法,可这些日子反倒是不去了,终日在自己的院子,偶尔去照看一下三小姐,这刘妈没了,夫人身边倒是再无体己的人”青黛说的有些落寞,是啊,刘妈没了夫人确实是少了帮手,离歌怀疑这刘妈的真正死因许是同父亲有关,所以父亲才不答应彻查,也定是父亲同夫人说了什么夫人才会如此安稳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不然依照她的性格,就连这三姨娘搬回来这么大的事,她也能如此的无动于衷? “小姐,二少爷来了”楚离殇风尘仆仆的来到离歌的院子 “哥,你这是有事儿?”离歌为离殇到了杯茶递到他手中 “离歌,夫人身边刘妈的事你应听说了?” “嗯,是父亲……”离歌未说完,离殇做禁声状 “这件事,心知勿提,想必三姨娘搬回院子的事你也定是听说了?父亲他有意夺了夫人的权,让三姨娘代夫人的掌家之权” “什么?为何父亲此次会做的如此决绝” “这段时日,父亲同我分别查出了许多大哥同夫人私底下做的事,具体的我就不同你细说了,总之有些严重,父亲很是恼火,夫人同大哥做的有些实在是……” “你同父亲皆找到了实证?这是打算处置了大哥同夫人?” “祖母的意思是等过年之后,再行处置,毕竟这也临近年关,也想过个表面上过得去的年,至于三姨娘现在搬回府中也有了合理说辞” “祖母也知道了?” “嗯,有些内宅之事,祖母她老人家想不知都难” “那三姐呢?父亲如何打算的?” “父亲考虑三妹有许多事皆不知情,如今这容貌又……其母兄之事不会牵连到她,还让我过了年后为三妹去寻那神医凌渊,只怕是打算尽快治好,寻个合适的人家就将她嫁过去” “那夫人同大哥呢?父亲打算如何” “夫人打发祖庙,至于大哥暂且还不知,再怎么说也是楚府大少爷,虽不是嫡出” 离歌心中猜想,这夫人这些年到底是做了多少不该做的事啊?被父亲丝毫不顾念情分,可离歌心中又有些担心,大少爷同三小姐经此事如若日后有翻身那日,会不会……离歌不敢想,可若真有什么,她定要为她哥时刻留意防范于未然,决不能让她哥出任何事,决不能…… 距上次兄妹二人谈话已过去了快一个月,这马上就要过年了,现如今府中的大小事宜皆由三姨娘出面打理,对待各院也都一视同仁,就差楚老爷正式宣布了,大家也心照不宣 小年这日,下起了大雪,这一年来,离歌经历了太多,像今日这般在雪中漫步到是第一次,离歌回想这一年她的锦上花也步入正轨,姚娘建议去别的城建立分店,店中的各位绣娘今年也应皆能过个好年了,离歌越走离楚府越远,眼看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雪也没有停的意思,离歌打算去锦上花躲躲雪,身后的京墨也几乎全身是雪,却一句话不说,只跟着离歌,见小姐前面有一人,目光如柱的注视着小姐,眼中并无恶意,京墨见小姐一直低头看着脚下,一步步向前,马上就要撞上了 “小姐……”京墨及时开口 “呃……” 离歌险停住站稳抬头…… 第二十一章 雪中偶遇 出府寻医 只见那人一身墨色披风与离歌的红倒是格外相配,看向离歌笑而不语,同时极为自然的帮离歌扫掉领上头上肩上的雪,他这是又来办事?离歌不知开口说什么,但现在这样实在尴尬,便后退一步 “你” “你”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离歌笑了,这是她在他面前第一次笑,笑的不似平日里的清冷疏离,而是那么的温婉自然,君墨邪心中是震惊的,这样的楚离歌他头次见,对于她对自己的态度,心中欢喜,却又有些不知所措 “你先说”这次是离歌先开口 “最近过的可还好?我听说近日府中……” “你听说的是哪件事,毕竟最近的确是发生了很多的事”离歌毫无避讳,反倒问起了君墨邪 “呃……”君墨邪突然觉得,本不该他知道的,她的询问让他不知如何开口 “嗯?”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可来寻我”离歌没有应答,两人又沉默不语,一红一墨立在雪中,空中飘荡的雪花如鹅毛般徐徐飘落在二人周围,让京墨觉得这二人很是相配,一样的清冷,一样的不苟言笑,就只是这样默默的立着,没有交谈 “小姐,天色不早了,您还去姚娘那嘛?”京墨并没有直接说锦上花,而且提了姚娘,因她心中明了小姐现在并不想让旁人知晓她同锦上花的关系,对此离歌心中亦是如此想法 “不去了,若去了怕是今夜要宿在她那了”离歌边说边将手伸出欲接这大片大片的雪花,此时的离歌自是入了那人的眼,就连他身后的玄煞也觉得这楚家六小姐与公子…… “那小姐……”京墨觉得她真是不该开口打破 “自是回府啊!”说完看了一眼立在她身后的君墨邪,点头示意转身欲往回走 “六小姐,这是打算回府了?” “嗯,天色不早了,这雪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再走下去估计要湿透了,公子也回,毕竟也不曾有伞”玄煞觉得他应想法子为主子弄来一把伞,是不是有了伞楚家六小姐就会同他主子多待一会儿 “那我送送你!” “嗯……”离歌没有反对,毕竟上次答应他再见不做陌生人,况且一同走走也没什么,京墨同玄煞跟在二人身后不远处 “这次来有事儿还是一直就没走?” “回去过了,此次是前段时间又回来了,无觅楼有些事需要我亲自处理” “无觅楼是你的?” “嗯” “我猜到了” “你可有离开凉城出去走走看看的打算” “嗯?” “难道你就不好奇除了这里之外,外面的世界是如何?毕竟我印象中的楚离歌不甘被束缚不是吗?天下之大还有很多事物值得被了解” 离歌被君墨邪的话说的有些动心,可是她身为女子,怎可无故离开府中,同她哥那样去外游历,这也是姚娘多次提议她去别的城中开展分店她却一直没应的原因,她觉得对于未知的城市,不了解的前提下有太多的不安因素,所以,今日君墨邪的话,让她萌生了出去看看的想法,可是…… “如若真的可以说走就走那便是极好的,可……”离歌欲言又止 “怎么连自己名节都不在乎的楚离歌现在却迟疑了?” “名节那东西不如金也不如银,一点实质性的作用都没有,我自是不在乎,可你说的不一样,无故离府远行,男子尚可,女子实在是没有理由” “也许,很快就有理由了呢”君墨邪面带微笑,说的话更是让离歌不解,但也没有深究,离歌认为一切均要从长计议,不知不觉便走到了楚府大门口,二人互道别,离歌就带着京墨进了门,君墨邪却站了许久 “主子,为何不告诉六小姐,您与凌渊公子……” “不直接告诉她的原因一是凌渊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他想救谁不想救谁,我不想左右,我同那三小姐本也无关,二是离歌她对于此事也不是特别热切,那我为什么还要自找麻烦?三我若告诉了她,她还有出门远行的理由吗?”这主子真是……玄煞觉得自己多嘴问起,楚六小姐从头到尾压根也只字未提啊!这两人的性子倒是有些像 三小姐房中 “倾舞,你放心娘定会为你寻来凌渊神医治好你的脸”此时的楚倾舞心中后悔了,那时为何要救她的母亲?现在她的脸怎能与孝顺懂事的名声相比,这真是因小失大,所以语气中带有不耐烦,让人听了不是特别舒服 “您就不要管我了,我相信父亲祖母会为我想办法的,倒是您自己,刘妈已死父亲定是发现了什么,刘妈死的实在是蹊跷,没什么事,您不要总往我这儿跑,在自己的院中安稳待着”楚夫人听了楚倾舞的话,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儿,她怎会不知刘妈妈出事定是与老爷脱不了干系,可是她是真的放心不下她的倾舞,但对于三小姐的态度,她其实也是理解的,尽管如此,她还是时不时的到三小姐处照顾她,母女二人再无多话 这个年来的很快,如同转瞬之间,各院也是张灯结彩,一大家子人穿着新衣给老夫人请安,到了''晚上烟火满天照亮了大地照亮了每个人的脸庞,可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该来的还是会来,年夜饭后,大家也都回各院守岁去了,老夫人赏了些赏赐,众人也都很高兴,可离歌心中确有些难受,她想家想她的爸爸妈妈,便在自己院中的桃树下喝着青黛备好的桃花酿,独自一人举杯邀月,青黛去了别的院找其他小姐妹玩儿去了,倒是京墨来到了离歌身侧,不语 “喝点?” “奴婢,应该不会饮酒” “会与不会,喝了就知道了”离歌将酒坛递给了京墨,京墨到也不犹豫,接过便饮了起来,入口并不是想象中的那般辛辣,细细品味倒有一丝桃花香 “京墨,你想家嘛?” “小姐,奴婢不记得了,自是不知该想家里的谁”对啊,京墨失忆了,没有牵挂的人和事何来的想念 “京墨,如若有一日你想起了什么,你的亲人,你的故乡,你的家,那时我便放你走” “小姐,奴婢不会离开小姐的,不论小姐要到哪里去,奴婢都会跟在小姐身边,保护小姐,保护青黛……”说完仰头喝了一口酒,其中的惆怅离歌倒是理解几分,离歌见京墨如此坚决,便不再多说什么,主仆二人碰杯相视而笑,坛中酒一饮而尽,离歌深知京墨的身份可能不普通,她也没有把握留她一辈子,但她承诺于她,要是有一日她想清楚了决定要离开了,她定不会阻拦,毕竟在离歌这儿每个人都是自由的个体,有权决定自己要走的路…… 十五过后,楚老爷将众人叫到了前厅,各位姨娘夫人小姐少爷均在 “今日,我将大家叫来,是想说几件事,第一件是我打算不日就让三小姐外出寻医,毕竟,女孩子的容貌尤为重要,离殇同行,离歌也一并去,途中你们姐妹还可有个照应,出门要听离殇的安排,切不可擅自做主” “父亲,女儿也想同六姐三姐同去”七小姐开口,征求楚老爷的同意 “你就别去了,在家陪着祖母不好吗?你三姐六姐又不是出去游玩,带着你不够给她们添乱的” “哼,祖母就偏心”七小姐楚丹青来到老夫人面前抱怨,跪地趴在老夫人腿上 “你这丫头平日里给你的那些点心都吃谁肚里了?你问问你这些姐妹谁有你吃的多?”老夫人也很喜欢这个最小的小姐,单纯活泼可爱 “哼,我说不过您”众人也都笑而不语 “行了,第二件事,自今日起府中一切事宜交由三姨娘做主,如烟四姨娘从旁辅助” “父亲……这是为何,那母亲呢?”开口的是大少爷,楚父瞧都没瞧他接着说 “你母亲?待倾舞求医回来就让夫人去祖庙守庙,至于府中的生意,我也会全权接手,你就跟在我身边” “父亲,母亲犯了何错,您要这样决定?父亲……”楚倾沉有不甘心,不理解不可思议太多的情绪,他认为不论母亲做错了什么,父亲也不该如此啊!可是他却没想他的母亲都做过什么,楚倾舞在一旁什么也没说,下人们有些震惊,三小姐今日为何不为夫人求情?此时,对于三小姐来说,只想治好自己的脸,再有母亲不是待她们回来才去祖庙吗?什么都来得急,现在她的脸最为要紧,她可不能让父亲反感,一旦又不给她治脸了如何是好? “行了,今日,我是通知大家,不是同你们商量的,夫人你可还异议?” “没有,听从老爷安排”她现在也不想惹怒任何人,尤其是老爷,倾舞的脸比什么都重要,再者她自己做过什么她比谁都清楚,该来的总会来 “母亲……”楚倾沉看向母亲,见母亲摇头不语,他也就只能作罢,但心中却又万分的不甘,无从发泄…… 就这样,离歌在不知不解中陪同出府,年前还困扰她的问题竟然就这样解决了,虽是外出求医,但是,是不明所踪的盲目寻找啊,意味着归期无限,同行的还是她哥,她可以做的太多太多,真是开心 楚老爷说完后,大家外出的各自回院准备,妥当后便择日出府寻医…… 第二十二章 途中同行 当街寻人 临行前,老夫人将离歌叫到她的院子 “离歌啊,祖母知晓你的心思缜密,应不会出什么纰漏,但出门在外切记不易出风头,你们女儿家更是,要听你哥的,他在外多年经验自是丰富,人无事是最重要的,你们兄妹也要多多照顾你三姐,她……唉” “嗯,奶奶您说的孙女记下了,至于三小姐孙女也懂,请奶奶放心” “嗯,这是些银票,你带着出门在外没有银子可不行”老夫人命温婆婆给了离歌一个鼓鼓的荷包 “奶奶,离歌身上有,况且父亲也定是给了哥哥,三姐治病估计也是要用的,所以父亲一定不会少给,奶奶您老人家的离歌断不可要”离歌拒绝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以备不时之需,老太太我整日就在府中,也无需用钱,你们不同,拿着奶奶才能放心”离歌推脱不了最后只好收下,这一年她的锦上花也赚了不少,这次出门她打算将姚娘一并带着同京墨,至于为何不带青黛,因为她觉得出门在外姚娘比青黛更为合适 次日,由离殇带队倾舞带着身边的丫鬟春草同一个婆子,说婆子是父亲安排的照顾众人起居,而离歌带了京墨同姚娘,由于最后没带青黛,让青黛不高兴了好久,怪姚娘顶了她的位置,可又深知自己既没有京墨的身手,也不如姚娘的老道,虽心中有怨,但也没再多说什么,至于离殇带了几个身手不错的家丁,毕竟此行女眷居多,安全尤为重要,众人皆准备妥当,便根据楚老爷得到的消息前往一个边陲小城幽州城,据说最近有人在那里看见凌渊救了许多穷苦之人的疑难杂症,那里地处边境鱼龙混杂,临行前楚父特意嘱咐,离歌她们更是不敢掉以轻心,一切小心行事 行了两日,她们遇到了一个可以说是熟人的人,除了离歌她哥同三小姐皆是欢喜的,没错那人就是冷亦寒,离歌的未婚夫婿,她哥的好朋友,三小姐心怡之人,他们是在一家下榻的客栈在大厅吃饭的时候遇见的,原本离歌打算在房中吃了算了,可想姚娘同京墨也没吃,这才带着二人一同下楼,便看见了带着面纱也难掩喜色的三小姐和笑得满脸细纹的她哥,还有就是她那个实在不欢喜的未婚夫冷亦寒 “你不是不下来吃了吗?”离殇看着下来的离歌 “我带京墨同姚娘下来吃不行?”离歌只顾着同她哥呛声 “方才,在下还在想为何不见离歌”他的这声‘离歌’让离歌顿住了,同时还有三小姐,现在的她更加迫切的渴望快些找到那个神医,不论任何办法一定要治好她的脸 离歌带着二人自然的坐在了离殇旁边,又点了几个菜,完全不顾三小姐同冷亦寒的眼神 “怎么了?都看着我做什么?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规矩” “行了,吃饭,哦对了,离歌亦寒此行与我们同道,这一路上也会彼此多些照应” “嗯?”离歌抬头 “亦寒,此次也是去幽州城,他们家在那有些生意往来,反正我们也相熟就决定一路同行了” “哦”离歌一点都不关心,只希望这一路她的亲哥不要再试图撮合他二人了,不然就还得找机会同她哥谈谈,大家吃了饭就各自回房休息了,二楼长廊 “离歌”一道不用猜也知是谁的男声叫住离歌 “有事?”离歌停住欲推门进房的动作 “我们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嘛?”冷亦寒接着又说 “你对我为何这样,就算就算你……那大不了我们可以重新相处,重新了解啊?我们终归是要在一起的,婚约也不是说解除就可以解除的” “你说完了?可能你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的是,我楚离歌对你不感兴趣,这辈子我们都不可能再在一起,我更不会履行婚约嫁给你,上次我说的不够清楚吗?难道?还是说你冷大公子突然又对我感兴趣了?哦,那真不好意,与我无关” “我承认,开始的时候,我觉得你不适合,不论是性子还是其他,毕竟我会是冷家未来的家主,你要是嫁于我自是冷家主母,可是你……” “觉得我难以胜任?怎么现在又觉得我行了?”离歌实在听不下去打断他 “是,我发觉现在的你不一样了,我觉得,我觉得可能以前是我错了,所以……” “所以你又想娶我了?你倒是诚实,不过我想你也应该记得我上次同你说过,我楚离歌这辈子的男人只能有我一个,如若不然,我便谁都不嫁,一辈子一个人,所以冷公子,你做不到我亦不会嫁于你” “离歌,任谁但凡我们这样的出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你觉得会有那么一个人嘛?” “不论会与不会,我都不会嫁于你,如若真的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那我就一辈子赖着我哥好了”离歌说的异常轻松,但她自己岂会不知她想要的那个人可能存在的几率微乎其微 “离歌,我会等着你的,如若你真的遇到那个人我便放手,没有遇到我也可以成为让你哥安心托付照顾你余生的那个人”冷亦寒说完不容离歌拒绝就走了,离歌也没太在意,直接回房 大家又行了几日,这几日中冷亦寒到也正常,就连她哥也都不再主动为他二人制造机会,最开心的估计是三小姐了,因为她眼中冷公子还是那个温文儒雅对她关心照顾的冷公子,离歌也不在乎 “你同亦寒谈了?”她们在路边停车休息的空挡离殇来到离歌身边同样席地而坐 “嗯,你知道了?” “亦寒同我说了,还让我不要刻意为你二人制造机会让你不舒服,还说在你改变心意之前不会强迫你履行婚约嫁给他,关于那一纸婚书的事你也大可不必放在心上,解除婚约实在是下下策,离歌你真的就不再……” “哥,那他没同你说,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如若遇不到,我就赖着你一辈子,让你养着我?” “你……你说什么?”离殇惊异的眼神看向离歌 “哥,你别是未老先衰了?哥你别这么看着我,还是说哥你不会一辈子养着我?那看来我要想办法自己挣钱了” “你说的什么话,哥怎会不管你,算了,你的事你自己决定,你只要明白,哥会永远在你身后,只要你回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哥,你这话像是说给未来嫂子的”兄妹二人相谈甚欢,离歌心想她哥今后再也不会坑妹了? 当日下午他们就到了幽州城,可能是因为地处边境,风土人情衣着建筑均与凉城不同,满是异域特色,牛鬼蛇神比比皆是,离歌最怕的就是蛇了,在这里随处可见的御蛇人同他的各种款式当街‘跳舞’的蛇,离歌躲得远远的,她的行为被大家嗤笑,就连三小姐都比她坚强,丢人啊丢人 为了避免被大家继续嘲笑的离歌快步走到前面,来到一个穿着破烂但还算干净的乞丐面前蹲下,给他一锭银子 “麻烦打听最近是否有一名医术高超的大夫,在此救了一些身患难症的人”那乞丐看离歌的衣着,本不想理她,但是见破碗里的那锭银子谁会不心动? “专给没钱的穷人医治的那个?年轻公子?” “年轻的?” “嗯,年纪不大,比你大不了多少” “他在哪?” “有些日子了,现在没留意”那乞丐说完便伸手拿了那银子,看也不看就放进怀里,只听铛一声,他的碗里又多了一个一样大小的银锭子,他抬起头细端详这个灵秀清冷的离歌,有些不解 “帮我找到他的落脚处或是最近常出没的地方,这是定金,事成之后会再给你一个一样大的”说完离歌就起身打算走向正往她这边来的离殇一行 “哦,对了我也是今天刚到,至于住在哪还不定,不过我相信你会找到我的”说完他们也来到了她身边 “六妹,你在做何?为何给他银子,就算他是乞丐,你可怜他也不应给这么多啊” “三姐,我可是在给你找神医呢” “嗯?”离歌见除了三姐外其他人也都表示不解,就连那个乞丐好像也在等着她解释为什么直接找到他 “乞丐也是有组织的,他们的消息定是最灵通,知道的是最详细的,所以找人找他们就是最为快捷的,所以你打算何时去给我找人呢?”离歌看向那个一直盯着她的乞丐,那乞丐听完离歌的话,拿起碗中的那锭银子消失在人群中 “离歌,你是哪里知道这些?”离殇对于这个妹妹有太多的不可思议,像他这种常年在外的,知道此事属于经验之谈,可她整日待在府中啊! “书上看的”离歌轻描淡写,她可能告诉他们互联网?定位?相关名词?她又没疯 “什么书?” “哥,我饿了,我们找店住下!”离歌略显疲惫的话语打断他哥同众人探究的眼神 “哦,好三妹想必也累了”这件事就这样被离歌强制翻篇了,古人呐,面对新鲜事物永远充满好奇,想当初她的锦上花刚面世不也是这样?不然也没有她现在的日进斗金,想想离歌也就理解了,走在最前面寻找合适的客栈,她哥他们跟在她的身后仍是不解的看着她,离歌就当没看见,没感觉,不予理会…… 第二十三章 绣球招婿 轻松入府 他们找了一个看似不错的客栈住下,闲来无事不是同掌柜小二聊聊天,就是带着京墨出去瞎逛,三小姐由春草陪着,很少出门,冷亦寒也开始忙他的事,看来他真的是有事来办,她哥也是用他的方式出去打听,就连姚娘时不时的也让京墨陪着她出去逛逛,说是打探市场,这个女人野心还真是不小,离歌也随她去,这天,那个收了离歌钱的乞丐找上门来,进屋后到也不客气,自顾的坐下倒着茶喝了起来 “可是找到了?”离歌房间,对于他的举动离歌也没在乎,坐到他旁边 “我的人,在城主府附近看到了他时常出入城主府” “城主府?”离殇听后沉思状 “二哥,城主府如何,为何你这般神情?”三小姐听到有了神医的消息,而离殇这为难的表情,有些忐忑 “哥,怎么了?” “我们的城主病重,概不见客,可有人也说病了的非城主,而是城主府的小姐……”那名乞丐补充到 “哥,你为何这般……我们又不是找城主,只是通过城主府上的人找那圣手神医啊?” “我收到消息,那城主千金与人私相授受,城主不允,为防止小姐私逃,便将其关了起来,谁知那小姐以死相逼多次自杀均未成功,前些日子趁丫鬟一不留神从楼上跳了下来,非但没死成,反倒是将个把月大的未成型的胎儿摔掉了,小姐知晓后心如死灰拒绝药食,城主深觉有辱门楣,打算将其治好后随便许配个人家,遂将众大夫请到府中为其医治,因不知何时可痊愈,便称自己病重,没成想这些大夫中还有圣手神医” “现在府中就只有圣手神医一人了,其余的大夫都给了重金用以封口,打发出府了,你说的这些其中一个大夫也跟我提起过,确实是如此” “不是皆被重金封口了嘛?怎么……” “三姐,不要细问,他们自是比我们有办法”那乞丐笑而不语,看向离歌,离歌掏出一锭银子给了他,那人便走了 “二哥,接下来怎么办?总不能在城主府门口等着?他一日不见人影我们便等一日?” “等,这次出来就是为了治好你的脸,父亲也未定下我们归期,城主府我们又没法子进去,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也只能这样了”离歌兄妹三人只能选择等待时机,不曾想这最笨的法子还真有了效果,这日他们听坊间众人口口相传,说这城主要为小姐抛绣球选婿,不论你高矮胖瘦,家世如何年龄亦不限,无配偶的男子皆可,但有一条成亲后必须入赘城主府,日子就定在三日后的望江楼 “离歌你听说了吗?城主府三日后于望江楼为小姐选婿,我们的机会来了,只要接触到城主府的人,或许可以牵线搭桥结识凌渊” “嗯,也不为是一个机会,我们也去瞧瞧,没准儿那小姐转头看上了哥你呢?就是不知父亲是否同意你入赘”离歌打趣 “六妹,你就知道拿二哥开玩笑”这些日子的等待让三小姐更为渴望早早得医好她的脸,带着面纱实在是难看,可又不能表现的太过于明显,在两种状态中来回转换,离歌看着都觉得累,果然古人都是演技派,古代的女人更是实力演技派,又懒得戳破她,也就由着她了 招亲这日,望江楼周边的茶楼饭馆楼下街道人满为患,丝毫不觉的入赘是多么令人如何的事,主要是人家是城主府,离歌心想 他们在对面二楼的茶馆靠窗而坐,离歌觉得这样的场景有点像那年她去丽江看的短剧木府招婿,三层的望江楼从上而下挂满了喜庆的红绸,楼下站满了适龄不适龄的男子,这些人当中有多少人是为了小姐而来?还不是都是为了身份地位钱财,说白了离歌觉得城主府小姐挺可怜的,没有爱情的婚姻谈什么幸福可言,可在这个时代也可以说但凡封建传统的古代不都是这样的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葬送了多少少女的春心萌动,在离歌冥想中城主老爷带着小姐出来了,人声鼎沸,见那女子一席红衣,许是因大病初愈的原因显得赢赢弱弱,面容倒是姣好的,只是眼中似有泪,且面无喜色 “大家安静一下,我们的城主老爷说了,抛绣球马上开始,只要你尚未娶亲,也无婚配,不论家世如何皆可,下面请小姐抛绣球啦!!”开口的类似主持人,整的开场那个城主皆一句话也没说,那小姐缓慢移步,左右顾盼就是不抛,磨蹭了好久,由此也不难看出小姐这绣球抛的是有多抗拒,可总归也是抛了出来,底下的人争先恐后,你争我夺的,经过还算激烈的抢夺,任谁也无法想到最后接住绣球的是一个光着膀子带着都要打铁了的围裙的屠夫?离歌惊了,闹呐?这城主老爷是有多随便,就不能选选三六九等?是有多迫切的嫁女? “我,我拿到了,我是城主府的女婿了,嘿嘿”那人油腻的开口,极为高兴,离歌要疯了,这比当初要霸着京墨的那人还让人恶心,离歌看向京墨,二人同样的表情,一脸吃屎般的难受,许是城主老爷也是看不下去便命人打算将这球作废,估计被有心之人听见了,人群中也不知事谁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 “城主大人这是没看上选的女婿?既然他抢得自是天意,城主若想反悔也不怕大家笑话城主府失信?再说你那女儿已是残花败柳,还想要什么样的人……”话一落一片哗然 “什么?残花败柳?小姐不洁?”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开始了讨论,场面一发不可收拾,只见那小姐纵身一跃,从三楼跳了下来,千钧一发之计,离歌一个眼神京墨便飞身出去接住了那小姐,由于同为女子,二人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稳,离歌一行人也下楼来到跟前扶起二人,城主老爷也从望江楼上后脚下来 “没事儿?” “小姐,我没事儿” “还想寻死?我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爹……” “别叫我爹,若不是你做出那等事,我又为何会如此颜面扫地”离歌实在看不下去了指了指脚落的一名男子 “你还打算看到何时?”众人被离歌的话引向那男人,长的唇红齿白,书生模样,看众人皆看向他没办法唯唯诺诺的走了过来 “你来做什么?”城主看清那人语带怒气,离歌也是前不久才发现他,他并没有参与抢绣球的大军,只是在那观望,那小姐也是看了他一眼,泪如雨下,众人皆猜测此男子身份可疑 “为何救我?”京墨被问的甚是无语 “是我让她救你的,你是不是觉得死了一了白了?是解脱?那我觉得他都能活得好好的,为何你要左死一回右死一回?又不全是你的错,我猜你之所以答应你父亲今日的抛绣球招亲,就是为了这望江楼是幽州城内最高的楼,一下就能死透?那真不好意思我多管闲事了,楼还在那儿,你请便这次我肯定不会命人救你,还帮你拦着其他人”离歌深知所有人皆有逆反心理,所以就不劝她如何活着,活着有多好,反倒是让她重死,不拦着 “呃……” “有你这样劝人的?” “怎么这样?” “这人是谁?” 人群中无数声音,离歌不予理会,三小姐也走了出来,出言相劝 “姑娘,为何要寻死,活着才有希望啊!”人们见虽面带薄纱但语气温柔的女子瞬间都有好感,应和着“就是就是”这个时候你们怎么忘了,方才都是谁还在议论人家名声是否不洁,现在又这样?离歌无语,那小姐听了三小姐发话哭的更凶了,到也不再行一步,在三小姐安慰中逐渐变成抽泣 “不想死了?我要是你,我就好好活着,哪怕脱离府中哪怕是终身不嫁,也没必要为了这么个不像男人的男人寻死觅活,为难父母,便宜看热闹的人” “你……”那名被离歌点名的男子出声欲说什么 “怎么?你还有话要说?你让一名门女子为你做到如此,而你却只在一旁观望,不敢上前,更是屁都不敢放全,我想知道你靠你这副皮囊骗了多少良家少女”那男子被说的目光闪躲 “唉,他不是月娘的男人吗?怎么在这儿与城主小姐……”不知是谁说了一句,一石惊起千层浪。城主老爷小姐皆惊,瞪大了双眼看着他 “你……”真是要多狗血就有多狗血,城主府小姐当场晕倒,不知是气的怒火攻心还是体力不支,城主老爷命人将那人抓了起来,至于那人最后的下场不得而知,众人带着晕过去的小姐欲回府,离歌一行人站在原地等着,不多时小厮模样的人来到面前 “诸位公子小姐,我们老爷有请,请各位移步随小的到府中一叙,感谢众人救了我家小姐” “有劳了”离歌也不推辞,看了她哥一眼,便先人一步同小厮朝着城主府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一同跟上 第二十四章 再次错过 前往久幽 城主府厢房 “六妹,我们这就进了城主府了?” “三姐难道忘了?那我们要不要再出去重走一遍?” “六小姐别啊,出去了还能进来嘛?我们都等了这些日子了”三小姐的丫鬟春草阻止 “哥,你说这凌渊还在府上吗?” “不知,不管在与不在,这城主老爷定是与他相识的,今日我们又救了他女儿,相信三妹的脸还是有希望的” “谢二哥同六妹,要不是我大家也不必如此辛苦”又来了,离歌要受不了了,这姚娘也不知哪去了 “京墨,你先回客栈等着姚娘,我怕她回来寻不见我们”京墨离开后又坐了大概不到半个时辰 “这位姑娘,我们小姐有请”来人应是那小姐身边的丫鬟,来到离歌面前恭敬的说着,大家见只请了离歌未免有些担心 “放心,哥没事的”离歌随着那名侍女来到那小姐的院子,奇花异草亭台楼阁 “姑娘,我家小姐在楼上等您,还请您自行上去”那侍女将离歌带到了一个二层竹楼前,离歌也不扭捏直接上楼推开虚掩着的门,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药味儿,有些刺鼻,索性离歌门也不关走了进去,见那女子躺坐在床头,面色有些惨白,看着离歌 “随便坐,这屋子也别嫌弃”语气中尽显无奈与不堪,离歌也不管不顾的坐在离她很近的椅子上 “你为何不同他人那样劝我?” “为何要劝,每个人都有权力为自己做决定,只是值与不值罢了,一旦决定却很少有再重新选择的机会,也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你说,人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 “不为任何人,只为自己” “为自己?可是生养我们的父母,心怡之人皆不为?” “那也要先将自己活明白的前提下,不然受苦的不光是我们自己还有他们” “是啊,只有把自己活明白了,才会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小姐想要的不是同那个心怡之人长久相伴吗?为他要死不活,为难自己为难着身边关心你的人?” “我知道,我做的有多不堪,不用你再提醒我” “这是想明白了?” “你说的对,哪怕终身不嫁又能如何?之前是我识人不明,今后不会了” “人生在世,也就短短数十载,谁也都是第一次做人,也可能是唯一一次,没有必要为了任何人放弃,谁都不值得你这么做”那女子听了离歌的话觉得明明年龄差不多的二人为何她会说出这么一番耐人寻味的话 “既然你想开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想同你打听一个人,素有圣手神医之称的凌渊” “你出手救我是为了他?” “不全是,但也有一大部分是为他” “你倒是实话实说不加掩饰,哼”女子微笑 “我不喜拐弯抹角” “他前段日子我病重是在府中为我医治,不过前一日听说他的朋友受了重伤,他急冲冲的走了,你找他可是有事?” “家中三姐容貌被毁,说只有他可医治,听闻他在此地有迹可寻,我们兄妹三人便来此,没想到又是错过了” “是那个面带薄纱的小姐?” “嗯” “女为容而活,有希望自是好的,我父与他可能会有联系,你可以问问我父亲”离歌听后起身欲走 “等一下,可否告知芳名” “楚离歌” “岳绫姗,日后有事可来府中寻我,在幽州城有些事我还是可以帮忙的” “不会客气的” “谢谢你”二人相视一笑 离歌回去就将此事告知了她哥他们,三小姐听闻有些失望,离殇根据岳小姐的提示拜见了岳城主 “岳城主,晚辈打扰了,实属无奈” “楚公子不必如此多礼,你们救了小女,老夫还未感谢” “岳城主,实不相瞒晚辈也是有事相求,望城主帮忙,晚辈感激不尽” “哦?楚公子但说无妨老夫定全力以赴” 离殇把来此地寻找凌渊为三妹治病说了个大概,城主听后眉头微皱 “楚公子,原来是来找凌渊小友的?不错,前些日子小女病重他是在府中,不过前日他突然决定离开了,说是有朋友重伤,他必须要去” “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他走时倒是不经意提了一嘴,容老夫想想,哦,好像就是我们这靠近西川国的久幽山,那里是两国边界之地,山下只有少许人家,皆以砍柴为生,山的另一边就是西川国境内了,公子若想找他,估计也只能去那看看了,或许有些消息,不过那里山路难走,蛇虫鼠蚁要做好防范” “多谢城主相告,晚辈先行告辞,他日寻得神医定再次登门拜访” 回到他们入住的客栈,冷夜寒也在 “我明日就带人启程去久幽山,我离开后,夜寒你帮忙照顾好我的两个妹妹,等我消息” “离殇,你真的要去?就算去了你能保证一定会找到他嘛?以后还有机会,久幽是与西川的边界,只有一步之遥,什么情形谁都说不准,你这冒然前去,一旦……” “我会小心的,父亲交待我定要治好三妹的脸,折腾了这么久,我断不能无功而返” “二哥……” “我同你一起去,三姐留下由姚娘冷公子照顾,我带着京墨同你一道” “胡闹” “哥与其这样,我不放心你你不放心我的,不如我们一起去,再说京墨的身手,你应该放心” “离歌,你……”刚来口就被离歌打断 “冷公子,我三姐同姚娘就拜托你了,好了就这样决定了,哥你准备准备,我们尽快出发”离殇看着离歌眼神略有深意 “哥,你别想甩开我,就算你弃我先走一步,我也会独自带着京墨尾随你,哼!”离殇无奈,看来只能带着她,看紧她,不让她离开自己太远 离歌回房后有些兴奋,命京墨准备些出行必备的药品,止血解毒驱蛇等,还让她叫来了姚娘 “我走之后,你自己小心行事,这里不比凉城,京墨又被我带走了,我会给你留下银票,但凡钱能解决的就都不是问题,如若真有什么处理不了的就去找冷夜寒,我相信他不会坐视不理,稍后,我会给你留一封信,我知道你想在此地开设店铺,如果遇到合适地点,先不要妄动,把我留给你的信交给城主府小姐岳绫姗,她会帮你” “你想的倒是周到,你无须担心我,倒是你要小心,虽然带着京墨应该不会有事,但我就是有些不放心,一想到你此行心中还有一丝不安……”姚娘眉头皱在一起 “闭嘴哈,我会小心的,就算我真有什么不测,那锦上花就送你了,我相信你会照顾好那些姐妹的,对了如果真的在这儿开店,还要叫锦上花哈,不许改名字” “嗯,知道啦,你要小心”姚娘抱了抱离歌,离歌表情似被强迫 次日,离歌一身英气立领黑衣,头发皆束在脑后,额前两侧各留一绺碎发,眉心处垂着一块呈水滴状的玉石装饰,除了束发的在风中飘扬的白色发带再无其他装饰,略显中性,众人惊艳,可离歌只是单单为了方便而已 “我们走” “二哥,六妹小心” “路上小心” 在众人各色的眼神中兄妹二人出发了,其实离歌对于是否医好楚倾舞的脸不是特别关心,可是她哥竟然执意要去,她就是不放心,说什么也要同他一起 “此去,你定要待在我身边,蛇虫鼠蚁定会不少,你要小心些”离殇不怀好意的说着,好似故意提醒她 “我有京墨” 接下来离殇吩咐了好多,离歌都是这句‘我有京墨’,堵的离殇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趣,倒是京墨越来越不自然 大概行了半日不到,前行的马车再也无法行一步,离歌兄妹只能弃下马车,选择徒步行走着崎岖的山路,让离歌有一种在二十一世纪她那次登山,最后交待在那个山头的既视感,心中一顿恶寒,行至山脚下,便看见一座座零星散落的房子,冒着炊烟袅袅,各家各户进进出出的皆是老幼妇人,他们四人来到就近的一户,那嫂子还算热情,毕竟没有钱解决不了的 “大嫂子,你们这家家户户怎都是老弱妇孺,家中的男子为何都不在?”离歌是女子到也好搭话 “哦,妹子你不知,前些日子听说西川国皇室内乱,与我们北苍交好的皇子逃到了我们这久幽山的那边后失踪了,说是一行人带了不少宝贝,慌乱之际难免没有遗失,这不各家当家的便每日上山砍柴顺便碰碰运气” “内乱?” “嗯,具体的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知,不过大家伙都这么传,想必也是八九不离十,你们歇着,我去为你们添壶茶,山中简陋,贵人就先凑合!” “嗯,谢谢大嫂子了” “没事儿,没事儿”那妇人说完便紧握着离歌给的银子喜笑颜开的退出了屋子 “哥,凌渊会不会……” “我们先住下,明日再行打算” “嗯”这就是大海捞针啊,怎么就没把城主送来的凌渊的那副画像带在身上,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光靠记忆找寻一个没见过活人,离歌觉得失策失策啊! 第二十五章 兄妹走散 离歌遇险 眼见天色渐暗,各家也都掌灯照明,离歌他们又给了这家大嫂一些钱,租下了一厢房里外两间,他们四人到也够用 “家中可是来人了?”一男声自外传来,离歌离殇连忙起身欲外出 “嗯,说是来此找寻那圣手神医求药的,我便安顿在西厢了,妹子大嫂子方便进来吗?”声音越来越近 “方便,大嫂请进”离歌兄妹迎至外间,便见那夫妻二人也走了进来 “我听我家婆娘说,你们可是寻那圣手神医?” “大哥你认识?”离殇急忙开口 “别人我可能不知,但这圣手神医的名号自是晓得的”那大汉满脸自信,走进屋子坐下 “那大哥可否告知其行踪,家中舍妹急需神医医治” “这样啊,前些日子,西川国内乱皇子逃到我们这久幽山,估计这神医与那皇子有些交情,那皇子失踪后,有人见神医独自一人进了山,至今未见出来,我猜测那皇子家是回不去了,我们这又没见,准是还在这久幽山某处藏身呢” “还在山中?” “嗯,准没错,你们要想寻他,明日可随我进山,我砍柴你们寻人,不耽误”那大汉到也豪爽 “多谢大哥” “没事,救人要紧,你们早些歇息,明早我来叫你们” “嗯,多谢”那人估计是认为离歌就是那病重的妹妹,出屋前回头看了一眼离歌,眼神中带着同情,不多时那嫂子又送来了一些乡野吃食,一大壶热水,同样看向离歌的眼神中带有色彩,离歌笑了,又不能说什么,人性善良又有什么错?她便不忍心戳破 他们吃了早饭,离歌又往大嫂子手里塞了一锭银子,也不容大嫂拒绝,点头微笑后,便同大哥一道离开进了山,山中树木茂密,草有人高,只有那羊肠小道可供一人行走,她们一行四人跟在大哥身后向山中进发,走了一段路 “兄弟,你们自己找找,我就在这儿砍柴,天黑之前再回到这找我,山中多蛇虫鼠蚁,妹子要小心” “嗯,多谢大哥” “对了,老一辈人说这山中曾有神仙修炼的洞天福地,但这些年谁人也不曾瞧见,这西川皇子同神医这么久都没出了这大山,估计定是寻到了藏身之地,你们且仔细寻寻,多加小心”大哥说完便转身寻找目标砍柴去了,离歌同离殇又寻了一段,丝毫没有任何收获 “哥,这样不行”离歌停下叫住她哥 “找了这么久,却毫无踪迹可寻” “哥,我们分头找!这样分散开来或许会有所发现,我同京墨一道,天黑之前在大哥砍柴处汇合” “不行,你们两个女子,我不放心” “哥且放心,京墨的身手不会有事的,更何况我们备了许多药粉应有尽有,哥,你大可放心,只有找到神医医好三姐,才算不辜负父亲所托” “这……” “哥,你就放心!我们自会小心”离歌边说边示意京墨 “少爷,请放心,我定会护小姐周全”京墨保证 “就这样决定了,哥你们走那边,我们走这边”离歌说完不等离殇反驳就拉着京墨先走了,离殇注视着离歌离开的方向,直至再也看不见,思索片刻便带着手下也走了,离歌每走一段路,大概四五棵数的距离她就会用刀在上面做一个标记,她同京墨行了大概一个时辰,却也没什么发现,身上的那件黑色衣裳的衣摆也被划开了几道口子,不细看也不是特别明显,京墨倒是没什么,估计是有着功夫底子的原因步伐还算矫健,观离歌就不如京墨,到也努力坚持着 “小姐,休息一下!” “京墨,回去之后你教我些强身健体的基本功,小姐我真是弱爆了”离歌拿出水壶,席地而坐 “好”京墨笑而不语 “也不知哥那边是否找到了什么线索”离歌的双手在后面支撑着后仰的上半身打算抻筋解乏 “这是什么?”离歌手里摸到了一个东西似布料,拿近一看,是衣裳的碎片,上面还带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布料虽不是上层,但也可以说明这里有人经过,还受了伤 “京墨,我们到处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痕迹”离歌瞬间有了精神 “小姐,这有干涸的血迹”京墨率先找到 “走,我们继续找”离歌边寻着迹象边在树上留下标记,又发现了几处有血迹的叶子,离歌没有注意脚下,突然踩空,呲溜一声 “小姐”离歌全身挂在半空,一只手被京墨拉住,离歌回头看向下面,是有些陡峭的山壁,深不见底,又看了看四周看清后,才发现她们二人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边缘竟没有注意,离歌回神发现京墨正奋力的打算将自己拉上去,离歌知道这一年离歌的生活有些腐败,同京墨相比自己比她胖了一丢丢,离歌只承认胖一丢丢,导致京墨拉她如此费力,京墨明显有些承受不住了,额角的汗滴在离歌的肩头 “京墨,放手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会掉下去的”离歌她怕死,但她也知道没必要拉着京墨,她本就是穿越而来,没准儿这次她还能穿越回去呢,反正走之前她已经交待了姚娘,就算她真有个好歹,姚娘也会照顾好她身边的这些人,哥也有祖母在,她更没什么不放心的 “小姐,坚持住,京墨是不会放手的”说话间二人一同下滑了一段距离 “京墨,你是小姐还是我是小姐,我命令你放手听见没有”平日里离歌从未用过命令的语气同她们说话,就连大声都不曾 “不……”又在下滑,离歌有些慌了,她真的不想拖累京墨,可眼下京墨完全没有放手的意思,她刚想再次开口,却不想意外永远不会给你任何准备的机会…… “啊……”掉下去了,二人一同,完了完了离歌心想这下可能又交待了,她发誓不论活着与否,在哪活着她再也不上山了,她t这是跟山相克啊!二人一同下坠,一直下坠,就感觉耳边的风呼呼的吹,衣裳也被极速下坠产生的气流冲击的呼呼直响,京墨同离歌有一段距离,好似奔着离歌,想要拉住她,强烈的失重感让离歌有种做了噩梦的感觉,离歌平静的闭上了眼睛心中默念‘对不起,京墨’不停的下坠,不停的下坠,只听扑通一声,不似落在平地感觉好像掉到了水里,鼻子里耳朵里但凡有眼儿的地方感觉都在往里灌着水,离歌猛的睁开眼睛,看见还有一个身影也随后掉了进来,好像是京墨,d姑娘我不会水啊?离歌最后选择放弃扑腾,没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离歌不知是被柴火燃烧时产生的噼啪声吵醒还是睡饱了饿醒了,轻咳一声,艰难起身 “你醒了?”一名分的清是男子的人逆着光走向她,离歌没有接话,继续着刚才的动作,坐了起来,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山洞后,便开口声音不似平常有些沙哑,一时之间有些不习惯,但也没过多纠结 “同我一起的那名女子呢?” “她?比你醒的早一盏茶,出去附近找吃的了” 那人走近离歌观察着她,刚见她一身黑衣就觉得她不似一般大家闺秀,这醒来后的眉眼语气无不透着清冷,让人感觉不易靠近 “你救了我们?” “不,我救了你的丫头”什么意思?这里还有其他人?离歌瞬间警惕 “别怕,放松,我们不是坏人,准确的说,你同救你的那人应是认识的”那男子说的戏谑 “呃……” “也不知他是不是疯了,看清我捞上来的那个丫头,便不管不顾的跳下去寻你,这不伤口又撕裂,发烧昏迷了” 离歌眉头紧皱,猜想着那人是谁,难道是她哥?不应该啊!明明他们走的是两个方向 “我睡了多久” “快两天” 难道真的是她哥?发现她没有如约回去,出来寻她也受了伤?边想边欲起身往靠近洞口的另一个有火堆的地方奔去,有些踉跄 “唉,你要做什么,你别忘了,你也是刚醒没多久,身子还未恢复”那男子反应过来发现离歌已经快来到躺在地上的那人身边,他抱着看戏的心态大步追了过来 “哥,你……”话还没全说出口,离歌发现这人不是她哥,她再次靠近,借着火光看清,是他?君墨邪?是他救了她? “你叫他什么?哥?他何时有个妹妹了?我怎么不知?”赶来的那男子扶住有些不稳的离歌 “不是,我认错人了” “我就说,我们认识这么久,怎么不知他有你这么一个同他一样清冷的妹妹,不过还别说,单凭气质说你们是兄妹也定会有人信”离歌沉默不语 “小姐你醒了”京墨回来了,带了些果子 “嗯,你没事?可有受伤?” “小姐,奴婢没事” “没事就好” 离歌现在心中有许多的疑问,却不知该不该问,又该问谁,她在这里这么些天她哥定是担心死了,现在离开?可眼前为救她伤口复发仍在昏迷的人?还有圣手神医身在何处?她实在不知该如何…… 第二十六章 得到灵药 暂难离开 “既然你醒了,那让你的婢女细细检查一下你的身上是否有伤,毕竟男女有别,再者躺着的这家伙……我可不敢对你动手动脚,还需要什么药倒是可以同我说”那男子有些戏谑的语气,给了一些瓶瓶罐罐,离歌同京墨来到洞的最深处借着火光开始脱掉一层层的衣服 “小姐,你这儿……”京墨看到的是离歌几乎整的后背一片青紫,有个别的地方冒着血丝,应该是掉进水里的时候与水面的冲击造成的,小姐竟然一声不吭?还有这手臂上一道道也已经不流血的口子,京墨越看越惊心,越愧疚,她没有如答应少爷那般照顾好小姐 “小姐,对不起,都是奴婢没能保护好小姐”京墨心中愧疚万分,她有功夫底子所以掉下来的时候本能的调整身体避免受伤,可小姐她……她忍着心疼拿起那人给的那种瓶瓶罐罐中一个贴有跌打损伤字样的瓶子,打算为至今一声不吭离歌上药 “小姐,你忍一忍,可能会有些疼” “嗯,我没事忍得住”离歌怕京墨太难受便没多说,可方才明明没觉得有多疼,这京墨不看还好,这会儿真是td疼死她了,京墨为她后背涂抹了应该是什么活血化瘀的药酒,由冰凉到火热,离歌忍着,接着就是清理手臂上结痂的血渍,又用药酒清洗消毒,离歌仍旧忍着,直到京墨为她包扎好,刚要为她穿上衣裳,她自己擦着脸上的汗水,却听见脚步声由远至近,离歌到也不慌不忙,接过京墨手中的衣裳背对着那人,自顾的穿了起来 君墨邪看到的就是她那青紫的肩膀后背,她便穿好衣服转过身来 “你醒了?”离歌整理着衣服 “嗯,疼为什么不吱一声” “那样就不疼了吗?” “不会”京墨对于二人的对话,及小姐明明疼得冒汗却又云淡风轻的态度有些受不了,又不想离开小姐,便后退后退直至可以被忽略,又可以直视观察小姐是否安好的角落 “你的伤?” “无碍,只是有些发热,有凌渊在,便是无妨” “凌渊?”离歌视线转向他身后走近的那人 “你真当我是大罗神仙啊?任谁也经不起你这样折腾,我是不是应该高兴在你眼中的我无所不能?”那男子走近,见离歌也已经穿戴整齐,到也不再那般拘谨,细细的打量起离歌,一身黑衣,简洁的妆发配饰,不论何时皆淡定清冷,语气又不卑不亢,让人心生好感,凌渊嘴角逐渐上扬 “你是圣手神医凌渊?” “姑娘可是认识在下?”离歌同样打量他,发现他与城主送的那幅画确有相像之处,只怪她方才没有细看,直到现在才发现 “不曾,只是见过神医您的画像” “哦?” “你为何没同我说起你们相识?”离歌转身面向君墨邪,下意识问出这样的话后,就立马后悔了,她好像自始自终也未同他说过 “如若我说了,你还会有同你哥出府远行的机会?”离歌一听惊,他什么都知晓,也对只要他有心想知又怎会不知 “神医,家中三姐面容被毁,闻神医有方可医,还请同我一道回去,为我三姐医治”离歌直接了当说明来意 “这么说,你二人是特意来寻我的?” “不错,同行的还有三姐我哥,三姐体弱,留在幽州城内等消息,我同我哥来此寻你” “君墨邪,听见没有,人家姑娘是来寻我的”凌渊笑着看向君墨邪并拍着他的肩膀,君墨邪一个眼神让他瞬间由得瑟到老实 “哦,对了,你三姐的疤痕,哪怕是深可见骨留下的,只要用了我的生肌膏皆可消退”说着从他口袋中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递给离歌,不想却被君墨邪拿到手中,令人不解 “我们暂时出不去,我会让玄煞一人带给你哥,你同你哥分开这么久,我想他定会担心你,但依照我们现在,想要出去同你哥汇合,实属有些难以为之” “嗯,那就有劳了,多谢”离歌看向凌渊微笑道谢,又打量君墨邪好似再问玄煞人在何处 “我命他去寻人了” “你让玄煞去找那小子了,我告诉你,我可不会救他”凌渊面色瞬间变换,不似方才 二人的对话引人猜想,凌渊口中的那小子会是……那与凌渊交好的是君墨邪?离歌也不多问转向凌渊开口 “诊金同药钱我现在身上没有,你可去凉城的楚府上门去取,也可与我哥汇合后同我哥索要” “无妨无妨,你与这人即是相识,便不必同我客气”凌渊语气缓和不似刚刚 “那定是不妥的,我与他的交情还不足以抵过如此贵重的珍贵药膏”离歌的话中不难让人听出她同君墨邪并不是那般相熟?凌渊不解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 “说了不用就是不用,实在不行,你就当抵你之前救我那次,再者说,你认为你我之间又真说的清楚吗?”君墨邪听了离歌的话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离歌也不再说话 “之前?之前是何时?哦,你收起来的那女人的……”君墨邪一个冷眼让凌渊立马闭嘴,他就说嘛!就觉得二人之前的关系不似那么简单,哼哼哼 “那你让玄煞将药送与我哥时要如何说辞?我哥定不会轻易接受的,所以神医你还是说个数,不然会很麻烦” “那十两?”凌渊试探的看向君墨邪又看向离歌,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才是这女子口中的神医药的价钱却要让其他人定夺真是说不过去 “一百两,不多也不少你觉得呢?” “嗯”离歌应声,心中也觉得尚可,十两实在是说不过去,她哥更是不能相信,这件事就这样还算愉快的决定了 “主子”外有一人走了进来,京墨迅速来到离歌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无事,是自己人”待看清那人后发现他就是君墨邪身边的玄煞 “可是找到了?” “是,离此地不远一片易守难攻的山坳中,一行人多半受了伤,西川皇……”玄煞看了一眼离歌便不再开口 “说” “西川皇子也受了些伤,但看似并无大碍,随行的人也已为他处理过了,我让玄枭带人守在附近,便回来禀报主子,来的路上发现还有一波人马在山中搜索,身份不明” “君墨邪,你真的要趟这趟浑水?你明知西川现在的形势……” “我自是知晓,但又怎能见死不救,毕竟我代表的还是那个人” “你都已经为救他受了重伤,他却只是轻伤,为何还要管他的闲事,如若他连眼前这点事都处理不了,还想着日后……” “凌渊,有些话能说与否你都不知了?”君墨邪厉声打断他打算几乎脱口而出的话 “哼……” “离歌,眼下,短时间我是无人亦无法送你回去了,只能如先前说好的那样,将药送与你哥,而你也不能恢复好后就离开,毕竟眼下这片树林中有什么谁也说不准,我不能冒这个险,所以你要时刻跟在我身边才算安全” “嗯,你放心,京墨也会保护我,我们应该可以顺利找到我哥的,大可不用你分心派人送我们”离歌想先离开,并不想参与这件‘大事’可往往天不遂人愿 “不行,这本就是崖底,你二人如何上去我都不放心,更何况走出这片树林”离歌看着眼神语气皆不容置疑的君墨邪,思索片刻后便也不再说什么,君墨邪见她不再反对,将手中的那盒生肌膏递给玄煞,吩咐他找到楚离殇将其交给他,收取一百两并告知楚离歌没事,受了些轻伤在凌渊身边养伤,伤好后便能回去,让他同家人不必担心,离歌上前又交待了几句将贴身的配饰交于玄煞 “烦请告知我哥,让他先行回幽州城等我,如若方便的时候我会捎信给他”玄煞又看向君墨邪 “去,速去速回,回来后一同与玄枭汇合,也许凌渊说的是对的……” “是,主子”玄煞领命转瞬便不见身影 “你叫离歌?” “我是楚府排行第六的小姐楚离歌,你叫我离歌就行,这是我身边人京墨,会些功夫,有什么她也可帮忙”离歌向凌渊简单的介绍 “那你也叫我凌渊就可,不要神医神医的叫,听着实在别扭”开口并微笑 “嗯”二人算是认识了,离歌觉得凌渊也比较容易相处,便也不再拘谨应声 “离歌,跟着我可能会接触到西川皇室之人,我想你心中也定是知晓些许,滋事体大不可随意妄加论断,说话也不可掉以轻心” “我知道,我同京墨断不会于你添麻烦,到了安全之地,我们就找机会自行离开”离歌本就不想参与其中,只是现在的情况她也深知厉害,不敢贸然离开,同样她也分的事态的严重,毕竟还涉及两国,可越是细想离歌心中越是不安,感觉此次她也许难以安然的置身事外,全身而退…… 第二十七章 卷入其中 恐难脱身 这几日,离殇寻了山中各处皆未寻到离歌同京墨,他心中自是后悔万分,却又无可奈何,只盼离歌身边有京墨会平安无事,不日便会回来,在寻找的过程中,他自是发现了一些标记,也曾猜想系离歌所留,可依着标记走了一段发现再往前便是悬崖,他自是无法说服自己离歌掉了下去的可能,便自行屏蔽了这是离歌留下的猜想,后决定他应该回到来时他们住着的那户砍柴的大哥家中,等待着离歌回来寻他也说不准呢 “楚兄弟,外面有人说是要寻你” “找我的?可是离歌?” “不是妹子,是一个面带凶光的男子”大哥许是被一身劲装又略带杀气的玄煞吓到了,楚离殇在大哥的带领下来到了大门口 “楚公子,在下玄煞” “有礼,不知阁下找我何事,我们应该不曾见过” “公子并不认识我,我是受楚六小姐之托为公子报平安还有送药来的”玄煞拿出那个精致的小盒子 “楚六小姐?可是离歌?” “正是,楚六小姐让告诉你她并无大碍,只是受了些轻伤,在凌渊神医身边养好后就会回来,让公子先行回幽州城等她,方便的时候她会给公子捎来书信具体说明,还有这是凌渊神医的生肌膏,对六小姐的姐姐应有所帮助” “离歌,真的没事?” “请公子放心” “那这药从何处得来,又是与神医……” “公子具体如何,六小姐日后会同您细说,六小姐还说让您付我一百两用于此药的药钱” “对对,应该的应该的,离歌没事就好”离殇掏出一些银票打算都给他 “只收一百两” “这……”离殇有些不明所以 “我也是奉命行事,既药已送到,还有要事在身,就先告辞了,望公子务必回到幽州城等六小姐” “多谢” “告辞” 离殇看着手中的药盒同离歌的发钗,心中的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下了,离歌没事就是好的,他也同大哥告辞收拾妥当,就即可动身回三妹那一同等消息,最起码三妹的脸相信有凌渊神医的药,定是没有问题 天黑之前玄煞就回来了 “可是见到我哥了?他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六小姐放心,楚公子并不大碍,我也告知他让他先回幽州城等消息,如若我离开的时候他就动身,这时估计也应该到了” “那就好,多谢” “嗯,主子我们接下来如何” “待你稍作休息,我们就去同玄枭汇合”离歌不知该说什么索性也就不开口,凌渊是心中不愿,但又不得不跟着君墨邪,也不愿多说,天全黑了之后他们便出发了,虽说离歌没什么功夫底子但因有京墨时刻不离左右,虽有些踉跄,又在君墨邪时不时的回头观望中到也还算跟的上,总算到了 “玄枭,现在可有异常” “主子”叫玄枭的人见君墨邪来了,还看了一眼他身后的离歌,欲给君墨邪跪下见礼 “免了,说说现在怎么回事”离歌默默的来到一边,看着下面以那名穿着相对华贵但此时也有些狼狈的男子为首的一群人,就只是四周看看,也不说话 “天黑之前有一波人强攻,被他们拼死击退了,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处,他们的主子也受了伤,死了几人,属下没主子的吩咐,不曾现身支援,等主子来了再做定夺”离歌此时还在观察着底下的那群人,君墨邪见也没说什么 “属下猜想,那应该是我回去与主子汇合是见的那波人,定是他们追了上来,主子属下认为今夜应该不会安生,主子我们是否出手” “他们当中可是有你的人?”离歌淡淡的开口 “为何如此说”君墨邪问出了大家听后的疑问,对于君墨邪的一众属下来说,主子带在身边的女子是何身份不是他们可以猜想的,可是却说出这样的话,让他们十分不解,离歌看也不看此时皆看向她的众人,目光继续在底下的那群人身上 “如若不是你的人,那只能说是那些杀手中安插的内应?定不会是这位贵公子的人就是了” “唉,我说离歌,你怎会有如此见解,倒是说的明白一些啊,我们大家皆是一头雾水”凌渊直接表露心中的不解,他可没有君墨邪那凡事皆镇定自若的性子,离歌转头看向他浅笑,她的这一笑不光是同她最近的凌渊就连稍远一些的玄煞两兄弟都被惊艳了,原来她是如此清冷的女子,笑容也满是疏离,与主子在一块到也合情合理 “不明白?君墨邪,我要是说了我的猜测会不会惹祸上身?” “会,但我尽量护你周全”君墨邪还是那不慌不乱的语调 “那我还是不说了,我不喜欢麻烦,还很怕死” “你,离歌别听他的,放心,就算他不护着你,还有我呢,再怎么说,我也是神医自保加保你还是不在话下的,哦,对了还有你的京墨,说你就”离歌又看向君墨邪,见他也点头,便继续看着下面缓缓开口 “看见那一身华贵现有些狼狈的贵公子身边的那人?是应该叫太监?”离歌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个特殊的职业 “近身侍奴”不知是谁回应 “对就是他,你们不觉得他很奇怪吗?他的主子此时皆如此狼狈,其余人更是,唯独他确丝毫不见,就连血渍都没有多少,他穿的又不是如墨色一般的深色,这是其一,其二,如此紧要关头丝毫不见慌张之色,方才我还见他精心的为主子泡茶。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如此闲情逸致精致的伺候主子?那我还真是佩服,所以说此人很是可疑,如若是你的人,因为心知你会来搭救他们,不然就是他深知自己有免死的价值或是重要的任务,我相信不久结果就会显而易见”离歌轻描淡写的如同讲故事一般,却让大家觉得深信不疑有理有据 “主子,如若真如这位姑娘所说,我们是否早做打算及时提醒” “等着,看看接下来是否对他下手,如若没如她猜测的对他照杀不误就说明纯属偶然,如若如猜测这般避开他下手那他定是内应,盯着他”离歌一听他倒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不多时就有动静了,没有任何举动的上来就是下杀手,招招狠辣一刀毙命,没有君墨邪的命令大家皆原地待命,闲来无事都在观察离歌方才所说的那人 “小姐,真如你所说的那般,那人每次都能小心避开,好像刀剑皆长了眼睛,就是不往他身边凑,连误伤都没有”京墨见离歌一点都不关心结果是否如她所说那样,便自己眼神一刻也不离开那人,仔细观察,对此离歌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她要是这点细节都看不出来,白在人事部混了那么些年了,众人也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位小姐怎会观察分析的如此准确?可是如他们那样经过专业的训练? “还不出手?再等下去,你就要为那位身份尊贵的公子收尸了”只见那人不知不觉中靠近他的‘主子’这一切虽离歌没有一直看着他,但也不难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又见君墨邪还不出手便出言提醒 “上”十几人以玄煞玄枭为首分两侧投入战斗,而君墨邪则是直接来到那公子身侧,不费余力的制服离歌所说的那名正欲动手的人,那人见行动再无望便要自尽,也被及时赶到的凌渊卸了他的下巴制止,不多时由于玄煞玄枭的加入,战斗很快结束,那波人除了太监之外全军覆没,那公子的人也是死伤惨重 “又是你救了我,多谢” “我也是奉命行事,无须谢我” “也罢,你这是为何?”那贵公子看着凌渊押着他的近身侍奴,而侍奴又是一脸的视死如归 “我倒是不想救你,这家伙非要插手,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他要对你下手,跟了你这么久,你竟然毫无察觉?还不如我们离歌,哼”凌渊有些不削,并自然的将离歌划分到‘我们’ “要杀我?”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废什么话,死了一个我还会有更多的我,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那人声音不似离歌印象里‘太监’反倒是不该有的粗犷果断,难道是假太监? “变声……”她的猜想被君墨邪解答,离歌服了,他为何总是能猜出她心中疑惑并给出答案,于此同时那名贵公子也将目光转向了她,打量着她,眼神有些赤裸看的离歌异常发毛,京墨见此挡在了离歌身前阻断了那人注视的目光,那人见视线被阻隔便又回到凌渊押着的那人身上 “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你大可放心,来人带下去好生看管” “你身后的那人可有话让你带与我?” “他命我定要护你周全,安然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哼,他倒是有把握,不过也是,由你出手怎会有做不成的事,本王定是放心,那走,以免夜长梦多”说完转身召集他所剩不多的人,离歌来到君墨邪身侧,刚要开口,那自称本王的人却回头 “别忘了,将这位姑娘也一同带上,山路难走不安全”君墨邪同离歌惊,又因他已表明身份无力反驳,看来离歌想脱身同她哥汇合还要些时日…… 二人四目相对,眉头皆皱,难测彼此心中所想…… 第二十八章 与之同行 惊险万分 “这是为何?”凌渊忍不住轻声开口 “怕我离开暴露他的行踪?” “离歌,别担心,这一路有我不行还有君墨邪呢” “我只是觉得我这一同行定是归期难定,我哥不知又该担心了” “等安顿下来,你书信一封我自会派人送与你哥,你且先同我们一道!他的顾虑也不无道理,毕竟现在不想他活着回去的人有很多” “嗯,我身边不是还有京墨吗” “走” 在他们说话间,西川的皇子也回身看着他们,面带高深笑容,不知在想什么,几人跟上走在皇子身后,京墨时刻跟在离歌身侧,凌渊也时不时的像离歌靠拢,将她护在安全地带,警惕的观察四周,离歌心中自是思绪万千,好似有一张大网正在将他们笼罩,可她却无法脱身,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要想个理由让她哥先回府,实在不行就以凌渊的名义将她带在身边养伤学习,至于是否学有所成,相信她的父亲也不会特别在意,只要与身为神医的凌渊搭上关系,她的父亲也定会高兴,不会过多追问,至于她哥以后时机成熟再同他说,也只能先这样了,一行人在天亮以前走出了密林,但谁都心知肚明回去的路还有很长,谁也不能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行至路边一简易的茶楼,大家简单的叫了些茶点充饥,这一路上离歌发现虽凌渊嘴上说不愿趟这趟浑水,可他却尤为小心,这吃食他都是细细的检查,确定无碍才让大伙儿动筷,离歌见他未与君墨邪同那西川皇子坐在一处,而是来到了她这儿,虽是也在吃,到却不见紧皱的眉头在他确认无事后而舒展开 “怎么了?这一路你都小心谨慎,方才你也确认了,为何还是不放心?” “昨夜一夜无事,我就是有些不放心” “那也不可能在白天动手啊,这么的明目张胆?我觉得不会,你同君墨邪也很长时间了想必,你且看他,为何你同他的三分之一都不曾学到?”离歌喝着茶就着手中的馒头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你大可早些离开,可这西川皇子非要拉着你一道,你没发现这一路皆有人时刻关注着你?生怕你会逃走一样” “我知道啊,但我更知道,但凡是在那个位置或是有意那个位置的人,心思自是极重的,就算是隐患他也会将其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就像他的那个侍奴,谁又知道他是真的不知他的身份?还是明知危险而为之?而我?他更不会放过,让我跟着你们,才是最为稳妥的”离歌还似那副淡然的样子,波澜不惊 “你倒是看的明白,那你就一点不担心?你不说你最怕死吗?” “对啊,我怕死啊,不是还有你嘛?”离歌慧心一笑 “真不知道你们都是怎么修炼的” 说完咬了一大口馒头 “有机会我要书信一封给我哥,还要劳烦你在信中写上,见我天资聪慧,打算亲自调教我一番,归期未定,望我父兄切勿担心的字样” “为何?” “这样,我才能有理由说服我哥让他先行回府,不必等我,而我短时间内又恐回不去,利用你是最好的办法,毕竟你在众人眼中可是神出鬼没的神医啊” “你倒是不客气”凌渊算是应下 “我又没钱,也没法客气啊,口头上的客套话又没什么实质价值” “倒也是,早知道就应该让玄煞多收你哥一些银子,还能分与你一些”二人之间的谈话越是融洽,那西川皇子偶尔看向他们这一桌,离歌全当看不见 “按我们现在的脚程多久会到西川的国都?”离歌知道他们走了这么久定是已经到了西川境内,可越是靠近越是有些不安 “如若昼夜不停,明早就可到达” “今夜要小心” “嗯,我也这么觉得,这一路太过于顺利” “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最是让人难安,你身上可备有有毒的药粉,给我一些” “嗯?” “防身用,我不会武功怕会是您们的拖累,到时我会寻个角落,有了你的毒粉方便短时间内的自保” “有,自是有的,你放心,我会在你周围不会离你太远”凌渊边说边掏出几个瓶子递给离歌,离歌接过 “你就那么肯定会有人动手?” “你不也担心着呢嘛?总之一切小心” “嗯”二人不再说话安静的吃着 “那位姑娘的身份定不简单!凌渊同她也是相熟?可看着不像是你那师妹啊?” “王爷,那确实不是我师妹,是朋友” “朋友?”王爷显然对君墨邪的话有所怀疑,眼神不明的看着他,好似等待他更有说服力令他满意的回答 “王爷,她是谁并不重要,在下定会将王爷安然送回王爷该在的地方,请王爷放心”对于君墨邪的保证他似笑非笑以示回应,不再多说 夜幕降临,离歌他们安然的穿过一片茂密的险有人高的草丛,仍相安无事,可大家却不敢放松下来,小心的几人一组谨慎前行,京墨更是紧跟着离歌,走到了一座小镇,夜晚的小镇格外寂静,听不见虫鸣蛙叫,家家大门紧闭,也不见门口掌灯,一切的一切,安静的可怕,离歌相信不光是她自己,想必大家也都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 “凌渊护好离歌”君墨邪刚说完,就见在他们面前围堵着一群蒙面的人,玄煞玄枭在君墨邪的示意下冲了上去,一片混战,双方打的难解难分,由他们各个身手狠辣不畏生死的气势想必是抱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信念,出手也都是想要将对方一击毙命,离歌同京墨退到角落,让凌渊也前去帮忙,可是他的加入并没有多大的优势,毕竟那些人皆是一些不惧生死之人,不知是谁发现了离歌,个人来到了离歌身旁,京墨连忙上前与之过招,独留离歌,她将那些毒粉拿在手中,也没功夫看准,就一顿挥洒,到也放到了她面前的二人,同伴见离歌用毒,便要上前,可离歌此时药粉也已经所剩无多,眼看就要中招受伤 “离歌小心” “小姐”京墨同凌渊皆被缠住无法抽身,这时只见一道黑影衣袂翩飞,微乱的头发随风而动,猛间提气跃起来到离歌身边,此时的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的软剑破空之声响彻周围,电光石火之间直击那对离歌下杀手的人的脊骨,紧接着折腰而下闪过乘虚而来的另一人,起身的瞬间勾手回旋,左手携劲风正中那人面门,将那人又一脚踹开,后转身来到离歌身前 “你没事!”离歌惊的早已说不出话来,只是点着头告诉他,她没事儿,见她确实没事,又不放心,自地上捡了把剑递给她,拉着她的手,一边将她护在身边一边与人打斗,由于她的存在明显分散了他的战斗力,那些人见此皆都围了过来,京墨凌渊也向这边靠拢,四人形成背对背的阵型 “京墨护住你家小姐” 君墨邪说完便又率先冲了出去,简单粗暴的说就是继续杀人,离歌此刻觉得自己太弱了,为了不让大家分心顾她,她也是见人就砍,愣是把剑用成了刀,到也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时候,伤了几人,自己总得来说也还算灵巧的躲避,可手臂还是受了些轻伤,也可能是之前的伤口撕裂又流了血 转观那西川皇子也是战战兢兢小心应付,身边本就不剩多少的人更是死伤惨重,可对方却像不知疼痛般,不死就立即加入战斗,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本就人不多,早晚会被耗死,离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片刻对着凌渊大喊 “迷药”众人不论是谁皆被她的这声迷药条件反射性的捂住口鼻,可又发现根本什么都没有,便松开又厮杀起来,独有凌渊明白过来,从身上不知何处掏出一包药粉洒像对方并示意玄煞等人捂住口鼻,片刻后那些杀手一个个相继倒下好似有些没反应过来,便再也不会醒来,慌乱之中之前的那个侍奴也死在其中,死不瞑目又似解脱,一场浴血奋战就这样被一包迷药摆平了,离歌惊魂未定,活着的人也都松了口气,心知今夜算是安然度过了,君墨邪率先来到离歌面前 “可有受伤?”拉起离歌冰凉颤抖的手,发现她的手腕有些粘稠,顿时一惊 “没事”离歌话刚说完,两眼一闭就向后晕了过去,君墨邪顺势拉入怀中 “凌渊” “小姐”京墨想将小姐拉到自己怀中,可又惧于君墨邪冷冽的眼神,担心的拉着离歌的仍在滴血的手 “真的只是朋友?强者不应有软肋”寂静的四周扩散着西川皇子意味深长的话语,无人回应,大家拖着受伤的身体寻了一处破旧无人居住的院子整顿包扎伤口 “凌渊,她怎么样?”凌渊细细的检查了一番 “没大事,可能是手臂的伤口抻裂了,其他地方京墨也未发现有新的伤口,我为她上了些药,应该是惊吓过度,精神高度紧张,瞬间又放松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她平日里再怎么冷静沉着总归也是一女子,经此事挺到现在实属不易,晕倒也就正常了,不必过于担心,你应该去看看那西川皇子,想必他应知道幕后主使,这马上就要进宫了,理应商讨下应对之策” “嗯,这交由你照顾了,还有玄煞他们” “放心去,他们那我稍后就去” 君墨邪离开了,心中百感交集,可他知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 第二十九章 宫中危机 四目相对 离歌做了很长的梦,有鲜血淋漓的厮杀,有二十一世纪亲人朋友的音容笑貌,有车水马龙的大都市,也有一张张面目狰狞要杀她的人,离歌被惊的满头大汗 “啊”被惊醒,猛然坐起 “小姐,你怎么了?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京墨一脸担忧,声音也透着急切 “京墨,你何时也同青黛那般大呼小叫的了,我没事,只是被噩梦惊醒,去给我倒杯水”离歌调整了一个舒适的姿势坐着,看着四周有些破旧不堪的陈设,很显然这屋子很久没人住了,她方才醒的床也是由破旧的帐幔铺着,京墨不多时就回来了,同行的还有凌渊,离歌接过京墨手中同样破旧但还算干净的碗,喝了口水,又递给京墨 “离歌,你可有哪里不适?” “没事了,许是吓到了,心一直提着,突然放松就有些受不了了,你们都没事!” “嗯,没事,不过有件事应与你说,天亮之后,我们会找一处稍作梳洗,就要同西川皇子一道进入西川的皇宫,你同京墨也必须一道” “身份呢?我们同为女子,贸然进宫方便嘛?” “对外会称你是墨邪的人,相信也不会有人敢追问,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有些事我也不便与你细说,日后墨邪许会同你解释” “看来短时间我是真的回不去了,而这短时间也可能是遥遥无期”离歌思索面色凝重 “你放心,我会同你兄书信,帮你遮掩,毕竟整件事也不是三言两语就可说清的” “嗯,只能这样了” 离歌怕,她将靠近深渊,却又无力改变‘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九子夺嫡的戏码不论最后谁胜谁负,往往皆是以悲剧落幕,没有真正的赢家,而她只是尘埃中的尘埃,是这场无硝烟的战役中毫无轻重的小角色,她只想安稳度日,远离纷争…… 天亮后,君墨邪也不曾来看她,不知是谁寻了一处私宅,各自梳洗,玄煞送来了两套服饰,皆是素色,离歌的干脆就是一身白衣没什么花色,京墨有些笨拙的为离歌换好衣裙,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就是身着一席似雪白色留仙裙,朱唇皓齿,流光溢彩容光焕发,不见昨日的狼狈,即便是淡淡的妆容却显得她更加眉清目秀卓尔不凡,出尘脱俗的宛如一朵不可亵玩的白莲般,美丽动人的同时,一股清冷的傲气从她身上散发出来,与人疏离不易亲近,柔亮的秀发简洁的盘起,几缕青丝坠下,别了一只白色发簪,同色的丝带系在脑后,对于离歌的头发,京墨属实是有些尴尬,太复杂的她实在是无从下手,离歌到也不在意 这样的离歌众人皆是不曾见过的,那西川皇子自是眼不离她,又怀疑君墨邪与她关系不一般,就收起心中那一丝想法 “大家既然都已收拾妥当,我们便不要再耽搁了,同本王一同进宫” 离歌跟在凌渊身后,有些别扭的走着,毕竟好久没穿这么繁琐的女装,加上凌渊又时不时的回头看她,还一脸坏笑,让她浑身难受,可又无奈只好跟着走 皇宫,离歌之前也去过北京的故宫,三宫六院端庄磅礴,那是祖国文化与历史的永恒,那是历代帝王身份的体现,这里的皇宫也是如此,石阶皆由汉白玉砌成,各处宫殿也都是宏伟气派,朱墙黄瓦光辉夺目,雕梁画栋美轮美奂,一景一兽栩栩如生,古人神奇的想象力与创造力令人叫绝,不得不叹为观止 他们一行人的到来让原本惊慌失措的宫人停住脚步,驻足行礼,西川皇子根本没做任何停留,直奔大殿,其余人自是跟上 “我父皇人呢?”他见大殿内外皆未寻到他要见之人,便抓过身边的一位宫人 “陛下,陛下在皇后宫中”那人有些瑟瑟发抖的回答,被西川皇子松开后,瘫坐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难道是本王回来晚了?” “我们还是先去皇后宫中看看便知”皇子好似被君墨邪点醒,转身大步离开大殿朝后宫走去 “儿臣拜见母后”离歌众人也都应声跪在地上 “三皇子快起来,本宫可是受不起此等大礼,不知三皇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儿臣求见父皇,有要事相商,还望母后带为通传” “你父皇近日身体不适,你这贸然离宫多日,又带了这些外人来,就先别见了,你回来这一路想必也是辛苦,还是回自己的宫中休息时日,有何事同你太子皇兄商议也应是稳妥的,不是吗?”这皇后明显是不想让这三皇子与他父皇相见啊! “母后……” “在下,北苍君墨邪,今日前来有要事与陛下相商,毕竟关乎两国邦交,还望皇后娘娘通融”君墨邪俯首肯请 “三皇子这是拉来了救兵?今日本宫不让你们见陛下是不行了?来人,去唤来太子,我就不信了,这宫中我的话还没人放在眼里了?”这是要做武则天?幽禁皇上?掌控太子?独揽大权?离歌一句话也不敢说,只是心中暗自揣测,这一路上的暗杀对他们痛下杀手?背后之人会是这上座的皇后?思索间那太子便来了 “三弟,你在母后宫中作何?父皇龙体抱恙,于母后宫中休养,无诏不得觐见,日后大小事宜皆由我做主,暂为决定,你是有何异议?” “臣弟只是求见父皇,为何这般阻拦?另外臣弟手中的它,相信皇兄母后不会不认得?”只见三皇子从怀中掏出一块似令牌一样的东西,除了离歌一方外其他人见了皆是一惊,这可是可以调动皇城内外所有驻守军队的兵符 “你,你从何的来?”皇后不再如方才那般淡定,她们母子寻了整个皇宫也不见其踪影的兵符,怎么会在他手中,原来他并不是逃出皇宫,而且去寻兵符? “自是父皇告之,命我取回,还不让我见父皇?” “你……” “来人啊,将太子同皇后拿下”随着一声令下不知何时已在外面的御林军蜂拥而至,太子同皇后一众皆被制服 “放肆,我是皇后,谁敢动我?皇儿,太子救母后”此时的太子自顾不暇,他眼下就如此败了?三皇子又命人去内室寻找陛下无果 “说,你们将父皇藏哪了?” “哼,眼下我们又怎会告知于你,哈哈,有能耐就自己去找,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要是晚些你就要为你的父皇收尸了,哈哈”那皇后此时早已面目狰狞 “我是皇后,你们竟敢如此对我,都给我等着” “我们帮忙找找,可是有什么暗格”君墨邪同身后的众人说道便率先去寻,凌渊随后,离歌见,便也带着京墨开始一同寻找,毕竟对此不熟,找起来也有些费劲,寻了一段时间,众人看向彼此皆是摇头,离歌有些不耐,同京墨再次来到皇后平日里居住的内室,仔细观察,并开口好似在同京墨说话 “这皇后宫中的密室想必定是将机关设在平日里触手可得,抬头可见之处,那定是在她的卧房当中,京墨你细看看,可有什么可疑之处” “是,小姐” 同时离歌来到了靠近床头梳妆台侧一个极为素雅的青花瓷大花瓶摆件处,它的存在与整个金碧辉煌的整体风格显得格格不入,也没有任何装饰,离歌细摸瓶身,却又一尘不染,就连瓶底亦是,不对 “京墨,过来帮忙” 离歌一人推了一下发现根本是纹丝不动,就更加确定它有猫腻,京墨过来,二人一同用力,只听‘哒’一声,好似什么机关的声音,便见原本铺的平整的床铺动了,挪出一人宽的缝隙,离歌上面查看,便看见一位衣着明黄口被布团堵着,身上被绳子帮着躺在其中的白发老者,离歌猜想定是陛下了,她注视着他老者也看着她,这样的对视持续了片刻 “来人”随着离歌一声大喊被打断,众人闻声赶来,离歌见有人来了,便退到一侧,首当其冲的自是三皇子 “父皇?”他看到此时应该是处在此封闭的空间时间过长又年事已高,脸色有些酱紫的陛下,心中一颤,忙将其拉起松绑,拿开堵在嘴上的布团 “父皇,儿臣来迟,让您受苦了”被三皇子拉起后坐在床上的老者并未理会对他关心备至的儿子,而是目光不离离歌,细细打量着她,离歌低头,不与他对视,最后直接无视 “在下君墨邪,拜见陛下” “哦?可是北苍君墨邪?”那老者目光转向这边 “正是,父皇儿臣这一路多亏了有他” “嗯,望带为转达孤的谢意,你们北苍与我西川定会百年交好,不起战事” “是,在下会同我国国主转达陛下您的意思,希望两国百姓可免于战乱之苦,安居乐业”君墨邪俯首行礼,众人也皆是 “嗯好,皇儿速安排一众贵客休息,待处理好家丑,孤定设宴酬谢”说完面带微笑,时不时的又看向离歌,意味深长……众人留意到的皆不解,离歌更是满脸不在乎,像是在告诉众人:我也不知,别看我 第三十章 接见圣驾 突然受封 就这样,一场宫中疑似篡权之乱最后以家丑收场,皇后也被罢贬传被幽禁,至于细节无从得知,原太子被废,直于太子之位暂空,未立任何人,这些皆是离歌整日待在三皇子安排的幽萃殿中的宫人八卦听来 西川皇帝设宴之日定在七日之后,这三日离歌更是百无聊赖,除了凌渊同君墨邪偶尔来看她,她干脆也不出去,怕瞎逛踩到什么雷区,在这深宫中怕小命难保,可是虽她不出并不表示就不会有人来找她,天将要黑,京墨方同宫人撤掉了晚饭,幽萃殿便迎来了一位无法想象的大人物 “小姐,西川的皇帝陛下来了” “嗯?到哪了?”原本吃完饭慵懒的依在塌上剔着牙的离歌瞬间坐直扔了手中的自制‘牙签’ “刚进宫门,没惊动任何人” “他来做什么?是怪我救他那日与他四目相对触犯龙颜了?” “小姐,快准备接驾!别想了” “对”离歌稍有慌张的起身整理妆容,毕竟这是来了一年多第一次面圣,还不是自己国的,还是毫无征兆的晚上?她不慌都难,踌躇间,外间的门就被推开了,屋里屋外的宫人跪了一地,离歌也赶忙出来跪下开口请安 “民女楚离歌给陛下请安,不知陛下大驾,如有怠慢还请恕罪”离歌绞尽脑汁回想着之前看过的宫廷剧,总算是说完了,又怕出错便一直跪着不敢抬头更不敢起身 许久,那人也不说话,离歌就感觉头顶有一束目光注视着她,满屋的宫人更是大气不敢喘,大约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盏茶 “都起来!”众人这才谢恩起身,好似陛下身侧的人一个手势,屋内的人除了离歌京墨外,全部离开,退出屋子并关上了门又是一片安静,离歌低着头,看着脚尖 “德权,你且看看,像嘛?”那人突然开口说着无厘头的话,那被叫德权的人又向离歌走近了几步 “奴才看,还真是有些像,就是这姑娘身上的这股清冷沉着那人不曾有” 她像谁?离歌心中的猜想有些狗血,青梅竹马?某位妃子?还是过世的故人?流落在外未带回宫的红颜知己?离歌有些担心,却也不敢随意开口,这大晚上的老皇帝来到她的住处,还禀退了众人,明日定会传的沸沸扬扬,离歌心中似有千结,遂更不敢抬头了 “离歌姑娘勿怕,孤并无恶意,你大可不必如此,只是把我当作一位迟暮的老人,孤猜想孤的年纪定是于你父亲还大”陛下的话语气慈祥平和,倒是让离歌安稳几分,但仍不敢抬头 “民女不敢,民女乃乡野之人,未曾见过圣颜,断不敢冒犯,不知陛下今夜亲驾,可是有何民女做的不对的地方,还请陛下明示责罚” “唉,陛下都说了,让姑娘勿怕,姑娘更未做错任何,姑娘整日连宫门都不出,会犯何错?”她的动向被陛下派人观察?还是有心之人禀报? “离歌姑娘是哪里人士,家中可还有谁?” “回陛下……” “抬起头回话”见离歌自始自终皆是低着头卑微状出言命令,离歌只好缓缓抬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前方 “民女北苍凉城人,家中父兄经商,民女排行第六乃家中嫡女,还有一同胞兄长” “家中主母可是你生母?” “回陛下,不是,民女生母早逝”陛下听后不再说话沉思状,不时的看向他身边的德权 难道是她的母亲同陛下有何渊源?可是对于她母亲离歌毫不知情,唯一多少知道一点的青黛还不在身边,如若陛下问起她也只能实话实话,断不能胡编乱造,果不然 “对于你的母亲,你可还有什么印象,她可曾同你说过什么?” “回陛下的话,民女不敢欺瞒,一年前民女发生意外,滚下山坡时头受了伤,对于过往的记忆不是记得特别清楚,除了父兄家中姐妹,很多事物都不曾再有记忆,遂陛下问起母亲生前,我知道的也都是身边人告之,记得清的唯实不多,所以无法回答陛下”离歌说的落寞 “发生意外?可有查明原因?” “不曾” “为何?”那段时间离歌不是没有怀疑过,而是她初来乍到,哥哥又不在身边,就算查到了又当如何?况且现在夫人一脉落得如今的下场,离歌也就一直未成想着提起 “陛下,民女认为,家和万事兴” “哈哈,好一个家和万事兴”陛下听了她的回答龙颜大悦 “既然,对于你的母亲你知之甚少,孤也就不再多问,如若孤没有断错的话,你应该就是孤姑母之后” “陛下,您定是弄错了,民女母亲如若在世也不过三十几岁,怎会?” “唉,孤的意思是你的外祖母应是孤的姑母,你的父亲没说你的长相同你的外祖母有些相似?” “外祖母?外祖家姓苏,也是北苍国人,陛下你不会记错?” “不会不会,就算我记错,德权也不会记错,当年的事,我也不同你这小辈细说了,当年你的外祖母年轻时的性子过于洒脱,宁愿脱离皇家远嫁他国也不愿听从安排,你那外祖父孤也是见过的,越老越顽固,就连姑母到死也……唉,不提也罢,你这来到我西川,听我儿说也是迫于无奈,不曾想那日是你救了孤,这几日我都不曾来找你,自是派人去查证过了,所以你大可不必再怀疑,孤不会弄错”原来这陛下早已命人查的清清楚楚,幸好方才离歌说的皆是实话,不然不知会不会来个欺君之罪 “行了行了,德权咱们走,说了这么多,孤也累了,这丫头也该休息了” “是,陛下”临走时来到离歌身侧还拍了拍离歌肩膀,眼中似有泪光 “恭送陛下”不多时德权去而又反来到离歌面前 “离歌姑娘,今夜陛下同姑娘说的话,望姑娘不可对外人提起,当年长公主的离开……哎,老奴多嘴了,老奴晓得以姑娘的聪慧断不必老奴明说” “离歌明白,多谢您的提醒” “嗯,姑娘依老奴看,日后姑娘定不是那凡尘之物,老奴告退,姑娘歇息”离歌俯身行礼,那人笑脸离开 日子在离歌那晚的震惊中还算安然的度过,那晚之后到也不曾听说什么不该有的谣言,想必是有人为之,转眼就到了宫宴那日 早起天刚亮,就有人来将离歌京墨叫起,为她梳洗打扮,开始的时候离歌还以为是君墨邪的人或是三皇子,可细打探下皆不是,离歌大胆猜想,难道是陛下?又觉不大可能,那些服侍她的宫人们对她也都是毕恭毕敬不曾多话,最后离歌就干脆放弃询问,只要不要命就行,也就任由她们摆弄了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头饰配饰什么的也都是异常隆重华贵,看着镜中的自己,离歌有些不认识,这套衣裙的上衣同长袖皆以白色为主,上绣红色花纹,整个裙身乃至下摆则皆是大红色,外又罩一层轻纱,配上头饰整个人看起来高贵异常,这到底是谁的意思? “姑娘,好了奴婢们先行退下了,稍后会有人前来迎接姑娘赴宴”那些宫人说完后带头的女官就带着她们下去了,不多时就有人来带领着离歌前往宴会,一路上离歌被这累赘的服饰弄的走路都难,但又担心这宫中处处有眼睛,不得不忍着,脑中回想着平日里她三姐的姿态,尽量做到端庄大方,离歌的到来让已经开始的宴会厅内的众人皆是一惊,还未待她行礼 “这是谁啊?” “为何会穿着我们西川宫中贵女的正装?”诸位的议论声不绝于耳,糟了,难道是她得罪了谁?或是那夜陛下到她住处的事被人知晓了?所以宫中的哪位贵人故意为之?离歌心中慌乱,行也不是立也不是 “嗯”不知是谁的一声轻咳打破了议论 “离歌姑娘,无须再多礼,快些找个位置坐下”开口的是陛下身边的德权,离歌微微俯身以示行礼 “是”宴会归于平静,很快便也再无人议论,毕竟任谁都知道这德权可是代表着陛下,大家也就继续寒暄喝酒观节目了 “离歌,谁给你的这身衣服啊?”身边的凌渊小声的询问 “不知道,今早……”离歌将早上的事同凌渊细说,并打量众人 “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们亦或是三皇子安排的,试问了几句,可那些宫女皆摇头且笑而不语,最后我也就懒得猜了”凌渊听后也在想除了他们还会是谁,整个宴会进行的还算顺利,无非就是西川陛下感谢君墨邪的到来,两国日后的友好往来,今后还要详细商讨两国之间的进出贸易,宴会上就有人高谈阔论发表见解,皆被陛下的那句‘稍后详议,不谈国事’打断,离歌真的觉得这可以说是国宴了,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一直就是这样你敬我一杯我敬你一杯,有色心的大臣色咪咪看着那跳舞的美人儿,中间偶尔插一句‘陛下圣明,敬陛下’太没意思,可是在接近宴会尾声的时候,意思来了 “楚离歌,上前听封”德权突然的大嗓门惊了吃葡萄的离歌同举杯喝酒交谈的众人,当然还有君墨邪凌渊三皇子……离歌更是惊的两眼瞪的老大,纳尼? “离歌姑娘,还不快起身上前”德权温和低语提醒着已呆若木鸡的离歌 “嗯?” “嗯什么,快上前啊!” 就这样,原本被离歌觉得特没意思的宴会,因为突然被点名变的不只是有意思那么简单了…… 第三十一章 宫中旧事 重回幽州 此时的离歌,根本顾不得,现在具体是什么情况?只得硬着头皮的上前,路过君墨邪时,唯一一次流露出无措的神情,好似在说:是不是你?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 “民女楚离歌给陛下请安” “女,楚离歌才思敏捷,秀外慧中,遇事更是沉着冷静,此乃大家闺秀之风范,孤心悦之,故特此封号其为北离郡主并赐可自行出入西川境内之令牌,凡我西川各地官员见此令牌皆如见孤,不得有阻,特此昭告,钦此”冗长的一段圣旨在众人皆惊之下宣读完了,离歌一动不动 “北离郡主,快快接旨!”离歌抬起头,看向此刻已走到她身前的满脸无害笑容的德权,缓慢地伸出手,眉头微皱,心中忐忑,接与不接,只在一念之间,最终她还是接了 “离歌谢陛下圣恩”离歌接过圣旨,磕头谢恩 “离歌啊,因你家在北苍孤就不赐于你府邸了,若你日后回来,可去你三哥宫中小住,也可到你现在的幽萃殿,也可将一直空着的揽竹苑归给你住”陛下的话,让众人又一次震惊,封郡主算了,住三皇子府也算了,那揽竹苑可是西川的长公主未出嫁时的故居,这就打算赐予这新封的什么郡主?最先说话的是三皇子 “多谢父皇,让儿臣多了这么一个聪慧过人的妹妹”边说边起身来到离歌身侧,欲拍拍她的肩膀,离歌不自觉的后退 “离歌别紧张,我是千寒景,日后你便叫我三哥”离歌只是微微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对于三皇子的表现,陛下是满意的,他甚至觉得这个他封的郡主日后许会是三皇子不错的助力,他的儿子如何?他心中自是了解,将来的西川…… “行了,孤乏了,先回去休息”陛下说完在德权的搀扶下,准备离开,临行前还看了一眼离歌方向,最后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大家见陛下走了,便也各自告别相继离开,留下的只有三皇子,离歌凌渊君墨邪等人,除却收拾打扫的宫人,他们皆看着离歌,离歌却一直盯着手中那道好似烫手的明黄圣旨 “走,去我宫中,这里人多眼杂不便说话”离歌如同木偶一般被京墨扶着跟着那三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离歌” “我能说我也不知吗?”凌渊的话,将离歌拉回现实 “父皇可是独自召见过你,可是说了什么?”离歌不知该不该说,毕竟德权特意嘱咐过 “可是不方便说?”这次开口的是一直未说话的君墨邪,可离歌还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你倒是说话啊,我都要急死了,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短短时间?你也是第一次来到西川,面圣的机会又是少之又少,怎么就成为西川的北离郡主了?”在凌渊的一连串追问下,离歌终于开口了 “陛下确实来找过我,不过知道的人应该不多,如若三皇子也不知的话,就说明此事是被陛下按下的,陛下告知于我,我是他姑母的外孙女,也就是说我的外祖母是你们西川的长公主,那日在皇后宫中,我寻到了他,陛下见我后便怀疑,并找人暗地查证,又同德权前来寻我,问了我一些琐事,便进一步证实了我的身份,至于为何会封我为郡主,我也不得而知”离歌挑了一些重点说 “父皇的姑母?那个嫁去北苍的姑母?”离歌对于三皇子的提问耸肩,表示并不知晓 “难怪父皇未曾细说,就直接封你为郡主了” “三皇子,您可知详情?” “不,那时都不曾有我,我也只是听得宫中老一辈的传闻,说这父皇的姑母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年纪同父皇相仿,遂自小便与父皇走得近些,感情自是好的,但当年不知为何,那位长公主突然离宫,说是放弃公主身份,要过普通人的生活,直到先皇去世也不曾回来,父皇更是伤心了好久,后来听闻父皇寻到了那位长公主的踪迹,欲寻她回来,但她已嫁作人妇,生活还算不错,却始终还是不肯回来,也不接受父皇的任何封赏,仍想让子孙后代也做普通人,父皇只好作罢,但仍每年会命人打探时刻关注,没想到我无意带回来的你,竟是那位长公主的外孙女,定是与其长得极其相似,才让父皇爱屋及乌,这也不是什么坏事,你大可不必如此” “离歌,你与你外祖家可……” “不曾,往年皆是哥哥上门拜访,母亲去后祖父祖母自是伤心不已,深觉是楚府怠慢导致,遂不与楚府过多来往,所以与之并不亲近” “行了,离歌你现在可是西川郡主了,这三皇子还成了你哥,至于你外祖家来日方长”凌渊出声安慰,离歌本就没有过多的落寞,只是觉得占了连容貌都不记得的外祖母的光,成了这西川郡主,算了,反正她也是要回北苍的,不会在此长住知道的人也不会多,便也不再多想,又说了些闲话,三皇子便命人送他们各自回住处了 这一夜离歌难眠,觉得回去后有机会定是要去趟外祖父家,听陛下的意思,她的外祖母也已不再世上,独留外祖父一人,她的母亲又不在了,离歌也不知外祖父对她会是怎样的态度,总的来说,去看看自是应该,这次出来也是有些时日了,也不知她哥回去了没有,是时候该回去了,想着想着便已夜深,睡意袭来 翌日,离歌将陛下对她的诸多赏赐能变现的,皆找三皇子变了现,不能的也一道留在三皇子府中,三皇子又格外给了她一些,理由是她的见面礼,离歌对此照收不误,反正她留在他府中的那些也是价格不菲 “你倒是不客气,这赏赐之物定是不可随意买卖,你倒好,找我把能换的皆换了,不能的你倒是省心直接留给我?” “怎么说都是你便宜好?我这估计也要走了,这些东西我又带不走,给你,你应该偷着乐,我要是给了别人,你还不得哭死”离歌现在倒是不怕她这个便宜三哥了 “少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怎知就要走了?” “猜的” “也是这君墨邪同凌渊也是时候该离开了,你是打算同他们一道离开?不再多住些时日?你现在可是我们西川的郡主了,出入更是自如,我也可派人送你” “不了,我要回去了,出来这么久,我哥该担心了,再怎么说我的家还是在北苍” “行,以后也定是有机会再见,不过,三哥可提醒你同那君墨邪切勿走的太近,他这个人高深莫测,不似寻常人身份,更是不简单,你与他定不要有过多的往来” “莫不是还有你这西川三皇子的身份特殊?放心,我知晓,不必担心,我也就是一北苍凉城的商贾之女,没有意外,不会同什么大人物有所交集,要不是你强行不放我离开,我也不会与你们有此等接触” “那倒也是,总之以后要是在北苍待腻了,就来西川生活,三哥罩着你”千寒景一脸笑容,让人觉得话语中满是真诚 “嗯,我会的”回想起他同三皇子的对话,已经是两天前的事了,此时的离歌已经同凌渊早已动身,不日就快到幽州城了,君墨邪并未与之同行,只是命玄煞等人护送他二人,至于他本人到底去哪?他走的时候没说,离歌也未问,马车上 “离歌,你就不好奇,君墨邪为何不与你我同行,一人去的哪里?这一路你也不问我知道与否”离歌看着沉不住气的凌渊,也不急着开口,反倒是笑颜如花 “嗯?”凌渊见她如此又推了她一下 “我可是西川郡主,你竟敢对我动手动脚?”离歌戏谑开口 “这马上就到幽州城了,属于北苍境内不怕” “那你说你为何不同君墨邪一道离开?” “我还不是不放心你一人,再说我怎能同他……”凌渊打住,没有继续再说下去,眼神闪躲 “回去向那人复命?” “你?” “不难猜测依他同三皇子的熟识程度,陛下听到他名字的态度,我就猜到此行他定是奉命行事,至于具体是奉谁的命就不是我能打探的,所以我又何必去细问呢?我只想回到府中,往后余生安稳度日”离歌说完便不再开口,自顾地喝茶吃点心,凌渊也很是无语,好像身边的这些人就他最没脑子一般,也不再与她说话,总觉得降低智商 就这样行了一日,天黑之前总算到了幽州城,刚进城门口,不多时便见自称城主府的下人前来 “离歌姑娘,我家小姐有请,凌渊神医也在?那便一道同小人回府!”离歌,有些不解的看向凌渊,对此凌渊什么也没说,率先跟上那人走在前面 “你总算是回来了”刚进府就被扑面而来的一名女子抱住,离歌想推开,又闻声音有些相熟,就任由其抱着,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看不远处岳绫姗在丫鬟的陪同下,微笑地走了过来 “哎,行了哈,我又不是走了三年五载” “哼,那也是半月有余,你哥说你受了伤,伤哪儿了?好了没?”姚娘左右转看着离歌 “岳小姐,我这姚娘在你这都吃了什么?怎么有些不似之前?有些聒噪”离歌,面带微笑,众人皆被离歌逗笑了,姚娘也自觉有些不合适 第三十二章 说服绫姗 有人捣乱 “吃的?你的意思可是中毒了?那正好,凌渊神医不是在这吗?让神医给瞧瞧”说完捂嘴轻笑 “唉,你个没良心的,我都未同你哥一道离开,而是在这等你回来你都不知加上你同你哥一道离开的一个月,我是有多担心,心一直就悬着,谁曾想你真的出事了?幸好你命人捎了信,你哥又告知了我,我这才算踏实” “那你为何不同我哥一道离开” “就说你没良心,没见你我能放心吗?”姚娘被离歌气得脸红脖子粗,倒是岳小姐开口 “行了,我们进屋说,凌渊神医也是累了,我也想知道你们是怎么遇到的,进屋坐下说”就这样大家进屋围坐,用命人备了茶水点心 “先说你为何不离开,还同岳小姐府上” “你哥回来后不久就收到了你的来信,信中提及你同凌渊神医同行学医,我还是有些担心,就想着你要是回来定会经过这幽州,就算不走这儿,我也已去信凉城,让他们如若见你就来信于我,我留下来等你,后来……” “后来你就看到我留给岳小姐的信,就来找她了,铺子可是寻到了?” “嗯?唉你怎会知晓?” “我还不知道你,我在那几日就察觉你带着京墨整日外出,有时更是独自一人,我知你断不可在这么短的时间有什么钟意之人,可又如此频繁地出入,定是有什么其他目的,哼!”离歌一副她早已看透一切的面容说着,凌渊在一旁喝着茶也是一脸笑容,原来,在某些人身边也都是与他一样的普通人,心中立马舒服了,他这一路都要憋死了 “你倒是说的真对”姚娘也不想理她,却又不自觉的简单的介绍了她在岳小姐的帮助下,盘下的铺子,及装修找绣娘培训女工,不日铺子就要开业了,事无巨细地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离开的时候我就猜到,不过没想到你真的如此做了,你呀,还真是雷厉风行,钱可够用,不够我还有些” “你哪来的?走的时候不是都已经给了我吗?” “呃……”离歌说完就后悔了,她并不想同他们说起她现在的身份,思来想去,不知该如何解释更为恰当 “我给的,与她打赌,输了一道了”凌渊岂会看不出她的想法,便开口解围 “你同她打赌?不被她算计的底朝天,你都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日后可离她远些”姚娘听后也就信了,毕竟她也在离歌手中吃过亏,便出言提醒,凌渊也只是点头称‘记住了’也算是搪塞了过去 “那你与你哥分开后又是如何同凌渊神医相遇的?”岳绫姗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离歌又将她同京墨在离开她哥后发生的一些事,除去西川皇室之行,避重就轻地说了一遍,京墨见小姐,对于西川皇室的事只字未提,便也知晓缘由,也不曾开口,在姚娘询问式的看向她时,她也随之附和,期间离歌又加油添醋的描述了她同凌渊一道时的经历,就这样,大家也算了解了,停止追问后离歌看向凌渊如释重负般的微笑 “行了,你们也应是累了,我命人备了晚饭一同吃了便休息,再有什么事,且等明日再说”大家吃了饭后也都相继离开,离歌也睡了个安稳觉,一大早上姚娘同岳小姐相继而来,岳小姐进门直呼离歌,有些急切 “离歌,凌渊神医今日凌晨便走了,拖我爹把这封信交给你”说着便将一封信递给离歌,信中交代,他将离歌送到已放心,对那人也可交待,因还有些事就先行离开了,如日后有事寻他,去无觅楼即可,离歌看完后倒也不在意,本来她也猜到他会送她,也是因为不放心,现如今,他定是要同玄煞回到那人身边 “信中怎么说?” “他还有事,要送我回来也是因为不放心我一人,今我也已经平安,他此时该离开了” “也是,他本就行踪不定” “哦,对了,差点忘了店铺今日也应该装修妥当,你是打算何时正式开业?毕竟我们还是要回凉城的”离歌听了姚娘的话,想了想 “绫姗,我也就直接这样叫你了,你也应知晓我同姚娘是会回去的,可姚娘又在你的地盘开了铺子,我思来想去就只有一个办法,反正你也是闲来无事,不如就将这里的店交由你,让你做我的合伙人,你就近管事,我远程提供货品,挣得钱除去成本人工,我们五五分,你看如何?” “什么?你让我给你看店?” “嗯,你不是也闲来无事吗?姚娘也应同你说过,这个店主要经营的,无非都是些女性用品,你又是城主府小姐,也可找个信的过的人面上打理,也可你亲自照看,具体如何你可以自己看着办,再有就是店已经要开了,我们又不能长期在这儿是事实,所以除了你我又不放心任何人” “可是……” “没有可是,就这么说定了,姚娘后日就开业,你准备准备开业之后,我们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好,那我马上就去”姚娘话落又对岳绫姗点了点头,就立马离开了,毕竟她要忙的事有很多 “离歌,我……” “你知道姚娘她的身世吗?她没有丈夫,婆家不要娘家嫌弃,没遇见我之前独自一人接些大户人家的活计维持生活,偶尔还将手里的活分与一些可怜的姐妹,现如今,她不也一样的生活的不错?不再在意别人的眼光,为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停努力,姚娘也已不再是那个姚娘,却又还是那个姚娘,你也一样,虽说你是城主府小姐,整日也可以无所事事生活照样无忧,但是你不想有所改变吗?我一直认为当现实抬手给了你一巴掌的时候,你应该同他击个掌” 岳绫姗被离歌说的有些动容,与其让她的父亲整日担心,不如找点事做,让父亲觉得她已经可以重新面对生活,不必每次那样小心翼翼的同她说话,就怕哪句话刺激到她,对于这样的父亲她很是心疼 “离歌,既然你信得过我,我便答应你”此时,她就连眼神中都带着光亮,对生活好似又燃起了希望,两人相视一笑,算是意见统一达成共识 开业这日不论是离歌还是绫姗皆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城主老爷同夫人也想到场帮忙,离歌她们自是不会劳驾城主,又不是什么动工剪彩,可谁想,最终还是惊动了城主老爷 一切准备就绪,烟花爆竹也是放了许多,在场的孩童也都送了装着糖果的精美荷包,店内摆放的也都是之前姚娘独自一人安排准备好的,同凉城的差不多,一楼尽是女子成衣,二楼则是男兵止步的那些贴身之物,由于新开业,客人也相对比较多,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谁是老板?给大爷我出来”闻声先出来的是姚娘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吩咐吗?可同我说”姚娘来到门口,语气和善 “谁是你客官?谁让你在这开店的?我同意了吗?知道我是谁吗?” “这位老爷,您这话是何意?我开门做生意怎还要经过您,还要知晓您是谁?” “哼,来人给我砸”那人见姚娘语气变得强硬,丝毫不给他面子,更是不知他是谁,便命人直接要动手砸店,店里的客人交头接耳,相继出来,离歌她们也一道出来了 “这位老爷,您这是何意?我们并不认识,也无过节,为何无故就要砸了我们的店,这于理不合,再者,有钱就开门做生意,又为何要经你允许”离歌出来身后跟着京墨,至于绫姗,她没让她出来,毕竟她觉得对付这种一看就是无赖的人,她比较拿手,何况她还有京墨啊! “哟,看来你才是老板了” “是与不是与你无关,烦请你马上离开,不然我也不会客气,不要欺负我们女子,你也好意思,还要不要脸” “你这小丫头,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在我的地盘开门做生意没有不经过我王老虎的”他自报家门,人群中立马有人说此人是这一带恶霸专收保护费,如若不然定搅的你关门大吉 “我不认识你”那人听了离歌的话,立马命令 “还不快给我动手”这时,京墨将离歌护在身后,姚娘也不知何时拿了根棍棒,眼看就要开打的架势 “我奉劝你,你可要想清楚你今日动的是不是你动得起的人,如若后悔,可就晚了”离歌异常清冷的话语,让那人一顿,周围看热闹的人也不敢上前,岳绫姗也不知何时来到了离歌身侧,刚想开口 “我今天就动手了,我倒要看看你能拿我如何?”那人满脸嚣张,示意身边随从 “我看谁敢……”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人群自觉的让出一条路,待那人走近 “爹……”岳绫姗上前开口,待大家相继看清来人,才发现原来是城主大人,又因岳绫姗的那声不大不小的‘爹’ “原来是城主小姐,城主小姐也在,那这家店与城主府……”人群中就是有那些个人,专门负责一语惊醒梦中人的差事,这回那恶霸估计真的有些后悔了,硬着头皮转身…… 第三十三章 回到府中 又添新程 “我倒要看看这是谁的地盘,谁要动手?”城主大人开口询问,并看向那人 “大人误会,大人,小人不知是您的千金无意冒犯”此时的那恶霸哪还有王老虎该有的气势,瞬间不敢再放肆 “哼,你这胆子近日是越来越大了,是不是不想在我这幽州城呆着了?”城主开口不怒自威 离歌心知肚明,从古至今,黑白两道有着怎样的联系,不难猜测,所以她并不指望城主老爷会如何严惩此人,自动退到一旁,看着眼前这个在城主面前同狗一样的人笑而不语,绫姗则去到她父亲跟前,在耳旁低语,不知在说着什么?最后,那人在众人面前被罚了文银百两用于街道建设,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开业继续 由此,离歌就更不担心她走后会有什么麻烦,经今日一事后,定不会再有 “离歌,父亲他……” “没事,我明白,这日后我不在就交由你自行处理,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有你爹在也省去许多麻烦” “嗯,你放心,日后我会小心经营的,定是不会给你亏了”岳绫姗见离歌理解也轻松了,开始她还有些担心,对于她爹的处置方式,离歌会有不满之意,她还想着该如何同离歌解释,不曾想离歌会如此,她自是开心的,毕竟一面是朋友姐妹一面是父亲…… “嗯”离歌怎会不知她心中所想,二人也是理解的笑容,就这样,新店也算正式开业了,又在此待了几日,交待绣娘商讨好每月哪日从凉城提货,安排好专门去取货的几人,一切步入正轨,这日离歌提出了要回凉城 “真的就要走了,不再多待些时日?” “出来了这么久,就在这儿皆呆了小半月,再不回去说不过去了,你这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以后有机会我们会再来,你也可以去凉城看我们呀!” “到时你可来寻我,离歌不方便时,我也可带着你四处闲逛”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岳绫姗,对于离歌二人十分不舍,不想她们走,但又没理由阻止,心知她们也该回去了 “行了,你去找我们,我们凉城有特别多的青年才俊,供你挑选,你问姚娘” “哼,得了,你自己留着!”岳绫姗被逗笑了,一扫刚才的心情 离歌同她二人又说了几句,便乘坐着城主府安排的马车随行护卫启程了,细数离歌离开府中,已有两月有余,不知这府中可有何变化? “京墨,回到府中后,有些话想必也无需同你多说,相信以你的聪慧自会明白,我现在的身份,还不想让旁人知晓,至于青黛,她早晚会知,倒也无需避讳,其他人就另当别论了” “小姐,京墨明白” “嗯”离歌不在说话闭目养神,姚娘则是到地儿下车 楚府门口 “马车来了,六小姐回来了”眼尖的仆人发现不远处的马车,就大声呼喊,出来迎接的众人也都闻声迎去 “六妹,你可算是回来了,听说你受伤了,三姐我担心极了,日日盼你能早日平安回来,这总算是将你盼回来了”三小姐还是那么热切,眼中含泪,离歌细看倒也未戴面纱,脸上的疤痕也恢复的差不多,只有不太明显的粉红,看来那生肌膏确有奇效,三小姐见离歌盯着她的脸 “三姐的脸快好了,还要多亏了六妹寻得的那凌渊神医的奇药,对了,那凌渊神医呢?”三小姐向着离歌身后看去 “离歌,凌渊神医何在?”离歌这才看向三小姐身后的她爹,同众姨娘姐妹,除却他爹其余表情倒也是欣喜,看了一周,却独不见她哥,目光又回到她父亲身上,并上前请安 “女儿给父亲请安,让父亲同祖母姨娘担心了,回父亲的话,凌渊神医将我送回幽州城后便有事匆匆离开了,不过也说了,有机会来凉城定会上门拜访”离歌说谎了,因她觉得父亲对凌渊有着别样的心思,如若她不如此说,父亲定会有其想法,倒不如利用下凌渊,反正也不怕多这一次了,日后来与不来谁说的准呢?果不然 “为父心想这些时日,你定是给神医添了不少麻烦,想当面致谢,今日却未同你一道回府,也罢,来日方长,以后定会有机会,快些进去收拾妥当,就去给你祖母请安,她老人家见你哥同你三姐回来,却独独不见你可是整日整日的担心”说完也不等离歌回应,便转身悻悻的回去了 “父亲,女儿知道了”不管楚老爷听见与否,离歌皆出声回应,她本就猜测到的结果,大家见老爷走了,便也不再拘谨 “六姐六姐,你可算是回来了,跟着凌渊神医好玩吗?好玩吗?” “七妹,你就知道玩,你六姐累了,快让她回去休息,父亲还让她去给祖母请安呢”三小姐拉住快要蹦到离歌身上的楚丹青 “京墨,叫人帮忙将车上的礼物拿下来,分与诸位姐妹姨娘,给姐妹们的,让七小姐先挑”离歌语中带笑,来到丹青身边,轻捏着她的脸 “七妹,六姐觉得你是不是又胖了?祖母的好吃的,是不是又叫你吃了好多?” “哪有,哪有” “哈哈……” “行了,你自己去挑,六姐要先回去梳洗一番,去拜见祖母了”话毕看向诸位姨娘点头俯身算是行礼了,后微笑离开,这些礼物都是她拜托岳绫姗帮忙准备的幽州城特有的,人情世故还是要顾的 “小姐”青黛见到离歌,是同姚娘同款的拥抱,离歌看向京墨一脸她就知道的微笑 “怎不见你去门口迎接我们?”离歌推开她 “奴婢为小姐将房间又打扫一遍,想着小姐同京墨回来,定时要梳洗一番,对了,京墨你走之前是如何答应我的,为何小姐还会受伤?”青黛有些气愤的质问京墨 “不怪京墨,是我不小心,你怎么不问京墨是否也受了伤,好了,我这不是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吗?不是说备了水吗?快让我们梳洗一番,稍后要去拜见祖母的” “嗯,对,京墨也为你备了,一同洗洗!这次就算了,下次看我怎么饶你,就算有小姐求情也不行,哼”说完便跑回屋里,京墨一脸愧疚,低着头,就差钻进地缝里了 “好了,没事,你还不知道她,又不怪你,走”离歌拉着她一同进屋 离歌坐在浴桶中,上面漂满了桃花瓣,对,她走的时候正月还未了,不曾想,回来的时候,这桃花又开了,方才被青黛闹的,也没注意,想着那院中此时开满的粉红桃花,离歌心中平静且欢喜 “小姐,京墨我也为她放好水了,让奴婢伺候您,这一路定是乏了”离歌也没有反对,闭眼享受 “青黛,我哥呢?” “自从上次夫人那事,老爷就不再让大少爷管太多的事了,二少爷回来后就一直忙里忙外,早出晚归更是平常,但不论多晚都会来我们院儿坐坐” “哦,稍后我会去祖母那,估计晚饭会在那儿用了,如果我哥再来,你就为他备一些饭菜,叫他等我,我有事同他说” “不用奴婢陪小姐去老夫人那里吗?” “不用,我带京墨就行”离歌说的风轻云淡 “小姐是不要奴婢了吗?”青黛语气不安,眼中似有泪光 “怎会?我哥更重要,交由你我更放心,再说京墨又不会准备这些只能是你啊”离歌心中扶额,只好出言安慰,见青黛听了她的话立马多云转晴,无语微笑,梳洗妥当,青黛为离歌换上烟青色衣裙,简单的佩戴了两侧各一支的桃花簪,长长的流苏垂于耳后,看起来十分好看,这还是离歌临走前闲来无事画的,没想到回来就做成成品了,又在镜中看了看,便带着同样梳洗妥当的京墨来了老夫人院中 离歌步伐轻快地进屋,还未见老夫人人便开口 “奶奶,孙女回来了”语气愉悦又不失沉稳 “哎呦,老夫人您快看,这是哪个丫头来了?” “哪儿呢?哪儿呢?”老夫人被菊香搀扶着出来寻着温婆婆口中丫头的身影,满脸欢喜 “奶奶,我在这儿” “哎呦,快让奶奶瞧瞧,你这丫头就是让人不省心,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同你哥一道”老夫人将离歌拉在怀中紧抱,并拍打着离歌的后背,屋子里的人也都满脸笑容,看着这久别重逢的祖孙俩 “奶奶孙儿没事,这不好好的在你面前吗?倒是您,我走了这么些时日倒还是精神抖擞,容光焕发,老当益壮,温婆婆,你说,你究竟给奶奶吃了什么?”离歌略带指责的口气,转头问向身后的温婆婆,问得众人更是欢喜 “你这丫头,连婆婆都打趣,这些日子婆婆真是白想你了”温婆婆也笑颜如花的靠近,点着离歌的头,整个房间的气氛格外的好,见离歌要同老夫人聊天,皆识趣的把空间留给祖孙二人,离歌简单地说了说她这一路,刚要讲到西川皇室的时候,她哥就来了 “你这小子,今儿怎么回事?这么早?” “嘿嘿,我哥定是来看我的,顺便看奶奶”离歌见他哥在对面坐下,便继续开口,又因此时屋内只剩祖母她哥温婆婆,不曾有外人,离歌将西川的事,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她被封为郡主一事,自是没有落下,老夫人同她哥皆听得心惊胆战,但老夫人毕竟是老夫人 “离歌,此事只能是今日我们几人知晓,你父亲那暂时也不要说起,此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你兄妹可记住了?” “嗯,记住了”离歌之所以会告诉老夫人,是觉得这整个府中除了她哥就只有老夫人真心对她,此时老夫人眉头微皱,不知在想些什么 “老夫人,前些日子少爷小姐的外祖家不是给您递了帖子,说是府中有喜事,望少爷小姐可前去吗?” “是啊,看来这你们的外祖家是必去不可了”离歌同她哥相视,仍在回味着祖母的话…… 第三十四章 赴约苏府 可怜乞儿 原来,前些日子离歌外祖家派人递了帖子,说是府中与离歌同辈的兄长娶妻,因家中小辈不多,外祖父又许久不曾见过兄妹,特此捎信,希望可以前去,见见长辈与同辈也可聚聚,兄妹二人在老夫人那用了晚饭,便一同回了离歌的院中 “哥,你说我们去是不去”离歌本就打算回来之后找机会去外祖家一趟,没成想机会这就来了 “怎么?你可是不想去,也是毕竟那时还小,现在也应没什么印象了” “不是,只是有些担心,外祖父会不会……” “外祖父是有些……但毕竟是我们的长辈,现又是舅舅家的哥哥成亲,还为我们送来的帖子,不去只会显得我们不明事理,离歌放心,有哥呢” “嗯” “明日,便同父亲说,毕竟还是要备些礼物的,你我皆是许久未成上门,对了,夫人并未离府,而是以照顾三姐为由,至今留在府中还算安分,父亲也没说什么” “那此次,还要带着一众姐妹吗?” “应是不必,本就是我们母亲的娘家,各位妹妹也并不在邀请之列,父亲深知外祖父本就心有成见,断不可让她们同去添堵” “哥,你想的倒是全面,看来这段日子对于哥来说定是有所收获的!” “行了,你也早些休息,你本就舟车劳顿,去外祖父家也应就是这几日,赶紧命青黛为你准备些衣物,我也走了” “哦,知道了”这几日离歌睡得特别好,青黛也为其赶制了许多服饰,皆是离歌之前无事画的样式,虽是有些新奇,但做出来也很是好看,就是颜色过于淡雅,粉黄橙绿本该有的,几乎一件没有,不过倒是有件特别喜庆的红色,说是表哥成亲那日穿应景儿,饰品什么的,用之前新做的那几套倒也配得上,青黛整日摆弄搭配 院中桃树下 “小姐,你这也太过素雅了,我都不知道搭配什么款式,花色的配饰了”此时的离歌正跟着京墨从最基本的马步练起,这几日练得她腰酸腿疼,根本没力气理青黛 “你看着办,没见小姐我忙着呢?”她还想着就算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显着成就,最起码也要身手反应敏捷些,体力好一些,可不想像之前走一段就上气不接下气那般,青黛见此也只好离开,独自一人继续苦苦琢磨去了 父亲得知他们兄妹要应苏府的约,当真是备了不少礼物,又命现如今管事的三姨娘为苏府的女眷准备了一些,还格外为成亲的表哥表嫂准备了花开并蒂的屏风很是好看,出发的时候,足足拉了两大马车,临行又交代了一些,离歌兄妹在众人的目光中启程,前往孤苏城,虽说路途也不近,但离歌还是乐意的,便也心中欢喜,没事逗逗青黛打趣她哥,天黑时分找了一客栈住下,谁知这次又追来一人 “姚娘,你怎么在这?”青黛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嗯?”众人目光皆看向她的方向 “前日你同我说离歌要去什么孤苏城外祖家探亲,我就合计了一整晚,最终决定同你们一道‘探亲’”姚娘语气轻快 “探亲?你是奔着孤苏城去的?毕竟临近京城,你会放过?别忘了,边境之地的幽州城你都下手了,姚娘,你不是刚买了宅子,还接了几个姐妹与你同住了吗?怎么还要换个更大的将她们都接过来陪你?” “楚离歌,这话我就不爱听哈,你没赚钱啊,咱俩谁赚的多,你不也说了,买房属于固定资产类投资吗?我有什么错,哼” “那你就与我们之前出发到这里等我们?你倒是算得准我们会在这家住下” “嘿嘿”姚娘见被识破,便也不再掩饰 “离歌,你不差我一人的衣食住行,大不了我同青黛京墨一起住” “不要” “不要”二人几乎同时出声拒绝 “看来,你只能同我睡了,我不像她们,嫌弃你是半老徐娘”众人皆笑 “哼,随你怎么说” 就这样,离殇回来见的就是这个姚娘又来了,倒也没说什么,反正也是离歌的朋友,当晚姚娘真的同离歌一间房,吃完晚饭京墨同青黛立马起身回二人的房中,关好门窗视姚娘如猛兽,姚娘见此也不气,转身缠上离歌尾随其后 孤苏城是京城周边最近的城镇,人口相对比较多,就如同离歌那个时代的二线城市,又因城中水路贯通,又称水上孤苏,此时的离歌等人便是坐在船上,因已是下午准备先找一家客栈住下,明日早起再去拜会外祖父一家,同时也要安顿姚娘,寻了许久最后决定听从离殇的建议,选择了一个三层高的竹楼落脚,安顿好众人后,离殇就带着一名贴身侍从出去了,说是去见一个故人,晚饭不回来了,留下离歌等人没饭吃 “可有人想同我与京墨一道出去逛逛?” “好啊好啊”姚娘青黛自是愿意的 “那还不快回房收拾一下” 离歌也是想着为苏府的各位兄弟姐妹备些小礼物,而父亲准备的是代表楚府的,毕竟对离歌来说是第一次见面,离歌一行出了客栈,倒也没有再乘坐游船,而是走在城间小路上,每走一段路,皆是小桥流水人家,见夕阳西下,与人相约最美黄昏后,她们皆被眼前的画意美景所迷,孩童的追逐嬉闹,老人们的话里家常,皆是风景的一部分,倒也忘了时间一直走一直走 许是走的有些多了,当路过一个在离歌认为就是馄饨的摊位,香气扑鼻,众人皆看看肚子,又看向离歌 “小姐们,来一碗,我家云吞皮薄肉多,汤汁更是鲜美,保证好吃”那摊主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婆婆招呼着离歌倒是十分热情,离歌示意青黛 “婆婆,来四碗”说完同离歌她们坐在一桌临近水边的位置 “好嘞……”还别说,离歌越闻越饿,也不知她哥去哪儿吃香的喝辣的还不带着她们,她们就只吃碗馄饨解决了?离歌心想定要找机会宰她哥一顿 “云吞来咯” “味道还真的不错,婆婆手艺真好”青黛吃了一口就开口夸赞,将整个皆塞进嘴里 “唉,喜欢就多吃,我们这的云吞要同汤一起吃,味道更是不一般,试试,试试”那婆婆听了也高兴,出言提示 “离歌还真是,你也试试”离歌见姚娘也这样说,便也吃了起来,对于她这种吃过太多好吃的吃货,对‘好吃’的要求可是很高的,不过吃了之后发现这个真心不错 “行,小姐慢吃”说完便回去招呼相继来的其他客人了,又送了她们一碟小菜吃的也算开心 “姐姐,能不能,能不能赏我一口?”一个如蚊般的男童声自耳边传来,令她们抬起头,入眼的是一个五六岁小男孩儿,手中拿着一个破旧的碗,眼中似有泪光,衣着破烂,手上脸上,但凡露在外面的皆是脏兮兮的,穿的鞋还露着两个脚趾头,但仍不难看出这孩子长的眉清目秀,不是该行乞的模样,可也许是家道中落? “青黛,再去同婆婆要一碗” “哦”青黛听闻起身去叫 “来坐下,那位姐姐去给你叫了,等下你坐在这吃好不好?”姚娘让了让身边的位置 “能让我带走吗?”那孩子拒绝坐在上面,目光闪躲,还不时的看向离歌身后的对岸,离歌发现自然地回头观望,看见一个身影闪过,躲了起来,任离歌再如何寻也不见便不再看,可回过头却见那小男孩眼神中充满了惧怕的仍看着她的身后,离歌再次回头,却还是什么也不见 “小姐好了,来给你,都给你”青黛将整碗皆递到那小男孩的跟前,开始的时候他有些惧怕,过了一会儿,见她们好似并无恶意,又看向离歌身后,便坐下大口的吃了起来,离歌对此总觉得怪怪的,她总觉得她身后定是有什么能让孩子害怕的,但是她也不想多想,见他快吃完的时候,又叫了一碗准备让他带上 “拿着,留着饿的时候再吃,或是给你的小伙伴”又向婆婆打探,让京墨去买了些干粮包子之类的一并给了他 “这些都给你,应该可以吃一阵子了” “谢谢,姐姐”稚嫩的声音从口而出,让人看到此时的他,有些不忍,他说完拿着满满一包吃的,一步三回头的走了,离去的弱小背影,让离歌看着有些莫名心酸 “可怜他为何不直接给些银子?”姚娘对于离歌只给了吃的有些不解 “在他们眼中也许只有吃的才是最宝贵的,再说他这么小,银子到他们手中,不知会不会被同伴眼红抢夺,倒不如这些吃的,回去后,他定会分与他的同伴,孩童就该有孩童该有的样子” “要不要跟上去看看?”京墨好似看见了离歌,眼中的那一丝丝疑惑 “不必了,有些事我们是管不过来的,也管不了,吃饱了吗?吃饱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离歌,现在还不知她的举动是有多么明智,并没有让京墨跟着上去看看,因为真相往往是你不想看到,也无法凭一己之力改变的…… 回去的路上,离歌买了一些小玩意儿,当做送给苏府姐妹们的小礼物,便回去了…… 第三十五章 气氛和谐 祖孙谈心 第二日,离歌便同她哥带着青黛起身去拜见她的外祖一家,让京墨陪着姚娘,尽管姚娘不承认是瞎逛的去街上嘎悠,离歌也懒得管她,有京墨她也就放心了 此时,苏府的大门口早已站满了人,翘手以盼,当众人见马车将至的时候,皆有些雀跃,毕竟他们也是好久不曾见过离歌兄妹,但当然这群人中不包括苏府老太爷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的声音很大,让人听了却满是喜悦,就连离歌也是听见,马车停了,离殇率先下车,回身搀扶着妹妹,离歌看见的就是一大群笑脸相迎的男女小童,就连应是舅舅舅母的人也在其中,其余的应是同离歌同辈的哥哥姐姐,但却没有符合外祖父形象的人,离歌在她哥的引领下上前请安 “离歌给各位舅舅,舅母,哥哥姐姐请安”离歌边说边俯首微屈膝,低身请安状 “快起来,快起来”说话的应该是大舅母,方才在来的路上,离殇为她简单地介绍一下外祖家有两个舅舅,大舅母掌管家中事,二舅母则是帮着舅舅们掌外,一直不曾分家搬出府,皆是住在一起,只有母亲一个妹妹,近日要成亲的,也是二舅母的儿子,大舅母有一个孙子,四五岁的样子 “姑姑,姑姑,这个漂亮姐姐为何不给我请安?”一个稚嫩的童声响起,便被他叫姑姑的人,一个爆栗 “姑姑,你又打我头,娘亲说我要是日后不聪明了,就都怪姑姑永远缠着姑姑,让姑姑嫁不出去,哼”那孩童生气的撅嘴,双手抱于胸前不理人,看到这个小人的模样,离歌笑出了声,笑容直至心底,离歌的这一慧心的微笑,引来了众人皆细细的打量离歌,素白的衣裙上身绣着朵朵大红的梅花,从腰间至肩膀逐渐减少,墨色的头发,部分束于脑后用银色的流苏发扣固定,其余自然散落,额前中分,带的是同梅花一样红的坠饰,长短未到眉心,两侧各一条长流苏垂于耳后,银色的细链下坠着同额头形状相同的水滴状,再无其他配饰,耳饰也没有,腰间用一条红色的长带细着,多余的自然垂落,腰下至裙摆是片片梅花瓣随意点缀,如不经意间洒落一般,微风吹动裙摆,像是梅花飘落到她的身上后又又久久不愿离开在风中摇曳,总之,在众人眼中,离歌是灵秀的 “姐姐,姐姐,你做我媳妇好不好?我会快些长大的”那个孩童走到离歌身前,大胆的拉着她的手,眼神坚强地看着她,离歌也同样看着他,任由着他拉着,微笑 “离歌,这是大舅舅家表哥的儿子”离殇出言提醒 “嗯,你叫什么名字啊?”离歌蹲下,拉着那孩童的两只手,又捏捏小脸,软呼呼的 “姐姐,我叫苏文睿,今年五岁了”小奶音把大家萌化了,说着自己年龄的同时还伸出了自己的小手朝离歌比划着 “苏文睿,你是不是皮痒了?要叫姑姑,不准叫姐姐” “我不,她比萱姑姑,染姑姑都漂亮,叫了姑姑就不能娶了当媳妇儿了,姑姑可别骗我是小孩儿” “睿儿,她是你父亲的妹妹,不能娶回家给睿儿当媳妇儿的”说话的年轻妇人应是他的母亲,大表哥的妻子 “大嫂安好” “好,都别站在这了,娘,我们快让离歌离殇进屋,这样站着要到什么时候?” “对对对,离歌快近屋”说话的这个是大舅舅,一行人,可以说是浩浩荡荡的进了院子直接坐在了大厅的一个巨大的圆桌 “离歌,等下尝尝你舅母的手艺,听说你要来,她俩从昨日就开始准备,也不知你的喜好,想着你同萱丫头染丫头差不多大,就将她们喜欢的皆做了个遍,倒是便宜了她们”现在开口的是同样笑容满面的二舅舅 “舅舅,离歌不挑食,吃什么都行” “你个混小子别说话,还说呢,出去的那些年也不来我们这儿看看,离歌还小,你还小?要不是你二哥成亲,是不是你还不打算带离歌来看看我们这些娘家人?” “舅舅,我哥一天天可忙了,昨日还丢下我,说是出去找朋友,害得我晚饭只吃了一碗云吞,今日见了舅母们做的这一桌子,瞬间饿了,好似昨晚未曾吃饭一般”离歌被这和谐的气氛所感染,便也加入打趣她哥 “你这小子昨日是下午到的?你把离歌扔下去哪儿了?不直接回家,你想怎么?” “舅舅,你别听离歌的,我有事真有事,楚离歌你是不是不想回家了?” “不回就不回,正好留下来同我同我姐还是个伴儿”离歌也是一脸微笑,大家都很开心 “要吃饭,也不叫我?”一个老者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外传来,也听不清是喜是怒,离歌猜想,定是外祖父便要起身,确被身边的苏宁萱按住 “爷爷,您不是说吃饭不必叫您吗?我们哪敢不听您的话呀”说着还看向离歌一脸狡诘 “哼,平日里也没见你们一个个小兔崽子听话”自顾地坐在没人坐,好似专留给他的主坐 “外祖父”离歌兄妹二人同时起身行礼,那老者抬头细打量离歌,眼神中似有其他,好似还有一点激动,难道她长得真同外祖母年轻的时候很像? “楚离殇,这些年你不来就算了,为何也不将离歌送来小住几日,你舅舅没骂你是他嘴懒”老者反应过来,便同样训斥着离殇 “得嘞,你们都说我,等我二哥成亲后,我立马就走,让离歌留下来,好好折磨你们,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哼” 一顿饭下来也非常融洽,苏文睿小朋友也总是来到离歌身边,让她给他夹菜,最后干脆把她身边的离殇挤走,他挪挪小屁股坐了下来,并一脸得意,大家也都被逗笑了,对于他的粘人,离歌也不反感,反倒觉得这才是孩童该有的样子,她也没觉得面对一群陌生人的外祖家有多么的不自在,她很是喜欢这种感觉 饭后不久正在同苏家两姐妹熟悉环境的离歌被叫到了外祖父的屋子,开始的时候还有些紧张,便一直安静的坐在外祖父的下首,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等着老人先开口 “刚才你哥与我说你去了西川?” “回祖父的话,是” “唉,我又不是那西川的老不死,不用这般小心翼翼”祖父这是知晓了?定是她哥同祖父说的 “他可是同你说了什么?”祖父随即又开口 “那人说我同外祖母年轻时很像”为了避讳离歌并没有直呼那人为陛下 “嗯,是很像,你是你们这些小辈中最像你外祖母的,你母亲都不似你这般,哎,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他没说我什么坏话,你只管说” “呃……那人说,您是老顽固”离歌小声应答 “屁话,你祖母生前都不愿回去,他还想让我们举家过去,在他眼皮子底下过活,他做梦,还说我是老顽固”老人语调有些激动 “祖父,可他受了我郡主的身份,离歌没有拒绝,离歌错了” “不怪你,不怪你,这事儿他做的出来,他恨不得逮到机会就立马将你扣在手中,让你再回来,也定是叫你给我捎话的,向我示威,罢了罢了,给了你,你便受得起,无需理会我们这些老家伙之间的私怨” “祖父……”老人好似在回想往事,眼中尽是哀伤 “离歌,同祖母长的真有那么相像,当时我救了那人后,那人就一直看着我,后来更是夜里来寻我向我证实,说是还曾派人前来调查过” “嗯,你同你那祖母年轻时,确实有七八分像,当年你祖母她与那人年龄相仿,几乎一同长大,后因你祖母出宫时,正巧遇到了去西川替家中做生意的我,当时先皇知晓后不允,你祖母便一气之下离宫,并发誓有生之年再不踏进宫门半步,放弃皇室身份也要同我离开,自由生活,远离政治联姻的命运,离歌,你这被封为郡主日后会不会……不会不会,祖父记得你母亲生前将你许配给了她的手帕交冷家那小子,没事没事,对你是有婚约在身的,那人定不会……” “祖父,此事连你也知晓?” “那是自然,你母亲与冷家夫人乃闺中好友,当时约定如若生的不同,就结为亲家,不然就是兄弟姐妹”离歌心想,她娘好随便啊 “祖父,离歌不会嫁于他” “哦?那是为何?” “离歌也想同祖父祖母般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不是那人,离歌不嫁”离歌的话,虽让老人有些震惊,却又觉得她说的同她的要求并无不妥 “你可知世上这样的人难寻” “自是知晓,就算永远不曾有那人,离歌也可以养活自己,我哥断不会不管我,就算日后的嫂嫂不喜我,那我就搬出一人过,对了祖父不如将宁染或是宁萱两姐妹其中的一个许配给我哥,她们应不会不喜我,会给我口饭吃的?要是不给我,我就找舅舅,哈哈”离歌越说越不要脸,此时的她还不知,不久的将来她的话真的成真了,那时候她那个美啊 “你这丫头,除了比祖母多些轻冷不易亲近,可这越是自己人,越是放肆,不管不顾的性子倒是像极了”苏老头也没有不高兴,离歌笑得更欢了 “我不管,实在不行我就到舅舅家常住不走了”离歌越发的无赖,不似之前 “行,你想如何就如何,都依你,不过你哥的事我可做不了主”离歌已经彻底摸透了这个老头的性子,你越无赖,他反倒没脾气,也许你正襟危坐,他还不喜呢,还真是如那人所说的,越老越顽固,总的来说,这趟外祖父家之行,离歌早已没了之前的忐忑,反倒比在楚府还要自在,没有万分提防的夫人,也没有表面上的姐妹情深,一切皆是这般的自然和谐…… 第三十六章 姐妹上街 又遇‘俗\’人 祖孙二人的谈话并不是离歌想象中的那般,却是格外的轻松自在,又聊了些家常后,离歌便离开了,又在苏家两姐妹的引领下来到她居住的院子,了解到这文静温婉的是苏宁染是大舅舅家的,反之,这个相对活泼的是苏宁萱是二舅舅家的,近日这成婚的就是她的哥哥,论年龄两姐妹皆比离歌大一些,宁染大一岁今年十七岁,宁萱倒是与她同年,但是也比她大几个月,姐妹三人聊了许久,相约明日一同上街为二哥哥买些新婚装饰用品,对此离歌也是愿意的,约好后便相继离开回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可是有什么不习惯的”为离歌铺床的青黛看着不语的离歌开口询问 “没有啊,我在想要不要为两位姐姐各做一件同我那件大红色一样的衣裙,待二表哥成亲那日,我们三人皆穿一样的会不会很好看?”离歌想到了伴娘服,就想着要是她们穿的一样,也许会挺好看的 “奴婢觉得定是会好看的,苏家两小姐身形同小姐相差无异,到时站在一起,定是会特别养眼” “我想她们会喜欢的,青黛距表哥成亲还有三日,你去寻姚娘让她帮你,定要在表哥成亲那日之前做出来,对了,先不要告诉那两姐妹” “小姐,做出来应是问题不大,可如果不让两位小姐知晓,我们如何知晓她们二人的尺码呢?” “二表哥成亲,府中定会为大家做些新衣,明日你就去旁敲侧击打听一下,想必不难知晓” “好的小姐”离歌越想越开心,还让青黛为小文睿做一套,图样是她连夜画的,是小哪吒那样的同款,就连两个小发包都不落下 次日,本就没睡多久的离歌又早早地起来,命青黛为她穿了身素雅的白衣,裙摆上绣着水墨花纹,细看下好似那首‘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的诗句绘画而成,在那荷尖上也真绣着一只蜻蜓,青黛深知她的小姐就喜欢这素雅的白色,便同离歌一起想着法的为她做了一件又一件不同花样的白衣,此时小姐穿着也倒是好看,发饰什么的也都简单素雅,唯一不同的是,这套衣裙袖口是紧的,用黑色缎带缠紧,外衫却是袖口宽大的白纱衣,再配上墨色的秀发,上系着一条白色丝带,远看小姐就如同一幅水墨画一般清新脱俗,不食烟火 “青黛好了?二位姐姐怕该是要来了”离歌被青黛这么长时间的打扮显然有些坐不住了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今日你便去寻姚娘,让京墨陪着你们买些做那衣裙所需的布料,之后你便留在姚娘那处赶制,也无需叫京墨回来,我同苏府两姐妹一道自不会有事” “嗯” 出现在苏府门口的三位小姐,除了离歌那两位皆是宁萱浅绿活泼跳脱,宁染淡粉纯情淡雅,反观离歌却相对素雅,三人皆是惊奇,彼此的穿着,竟与气质如此的贴合,相视一笑,便在仆人的陪同下出了府,自三位小姐走在街上的那一瞬间,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皆在猜测,这个白衣女子是谁?至于那两位自是知晓,可又不难猜想苏府喜事在即,此人定是苏府的远房亲眷,皆驻足观望,姐妹二人好似习以为常,离歌更是本就清冷的性子,也不予理会旁若无人般出入各家铺子,到是为所到的铺子带来了不少的客人,但最后买与不买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不觉行至晌午,同行的仆人手中皆是她们三人相中后采买的装着东西的大小礼盒,此时,飘香居的二楼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小姐,小店确实是没有包间了,只剩二楼在窗边角落的一个位子,不知小姐可屈尊”这飘香居是这孤苏城数一数二的酒楼,正当午时,再没有提前预订的情况下,还能有张桌子,以实属不易,宁染听了小二的话看向离歌好似询问 “染姐姐,要不,我们就坐那” “那行,我们三个就先坐那”宁萱说完回身,便让那些手中提着礼盒的仆人先行回府,就留了两名丫鬟 “真是不好意思,各位小姐”那小二看这三位如此好说话,态度也是格外客气,不久就安排人点菜,离歌她们坐下后,由宁萱点了一些本店招牌菜,对于离歌的不拘小节,心中也很是欢喜,她真的是越来越喜欢这个妹妹了,便本不是特别小的圆桌,非要挨着离歌旁边坐下 “宁萱,你还笑话小文睿呢?你看看你自己”宁染开口似笑话宁萱 “嘿嘿,平日里都是我最小,自然是只能捉弄文睿玩了,这好不容易离歌来了,又这么讨喜,今日那粘人的小不点也不在,我当然要同离歌坐的近些”对此,离歌只笑不语,很快,许是小二觉得有些愧疚,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三人坐在大堂还是窗边角落,上菜的速度也是不多时便皆上齐,姐妹三人也都开始动筷,就连那留下来的两个丫头也在离歌的示意下同桌而食,就是有些拘谨,离歌只是看在眼里不语 “公子,您看小店真的是满了”吃到一半,那小二的声音再次响起,离歌三人也未当回事,不曾抬头,偶尔互相夹菜,自顾地吃着 “本公子不介意拼桌”语气随性慵懒同时,还伴有一声折扇被打开的声响,那公子好似环顾一圈后移步,听声眼看快要来到离歌她们这桌 “这桌就有足够的地方,不是吗?”语气异常轻快又临近她们,姐们三人便抬起头,入眼的公子倒也是俊俏异常,唇红齿白一对桃花眼笑得张扬,额前的一缕发丝在折扇的煽动下更显飘逸,白色同紫色相搭配的衣衫,语气也满是轻佻,手中所持的折扇却提着‘色即是空’?让离歌深觉此人很是矛盾,却也不想开口理会,放下筷子,拿起茶杯喝了起来,反正她也差不多吃饱了,倒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公子,我姐妹三人实在不易与公子拼桌,望公子另寻别处,一切消费,可算在我们苏府头上”宁染大方不失礼貌地起身拒绝,并表明身份 “哦?原来是苏府一众小姐?不过,在下听闻苏府不是只有两位小姐,不知这位是?”那公子转头微笑的看向正在喝茶,一身清冷,好似并不打算理他的离歌,因不明其身份,宁染也不敢过于生硬,直接 “想必公子也应知晓家中二哥不日便要成亲,这是我苏府的表妹,特此前来参加喜事的” “哦?不知这位姑娘是何许人也?”那公子边说边自然而然地,坐在刚刚起身的,原本是那拘谨的丫鬟坐的地方,打量着离歌,离歌对比全当没看见,依旧不予理会,到是那公子却笑颜如花,欲演欲烈,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离歌被这样的注视看的实在有些受不了,苏家姐妹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这里是孤苏城,临近皇都,出现在这的公子,身份定是非富即贵,宁萱见离歌此时越发的不自在,刚想开口,便听声从离歌处传来 “笑得这么难看,能别对我笑了吗?”异常清冷的声音,让大堂本就看热闹的众人皆是一惊,那位公子也在其中,苏家的二位小姐自是同样,赶忙来到离歌身前,面露些许不可思议还有些慌张,却还想着将离歌护在身后,对此,离歌心中一暖,遂伸手将二人推开,示意二人坐回原处,转头看向那惊愕后又一脸浅笑地摇着折扇的那位公子开口 “二位姐姐,可是吃完了,吃完了,我们便将这桌让给这位公子!”嘴里说着,却没有立马起身的意思 “我们……”两姐妹刚开口还未说完 “诸位小姐,不必急着离开,在下不介意与小姐们同桌而食”那人打断了苏家姐妹未说完的话 “公子可还未问,我们姐妹是否介意呢?”离歌语气不似之前,稍有温度,让那公子心中有些欢喜 “那在下请问,诸位小姐可否……” “我们不愿意”离歌在他还未说完的时候就开口打断,并看向苏家姐妹,此举像是在挽回方才她们同样被那公子出言打断时的窘迫,姐妹二人心生感激的同时,看向离歌,此时更想将离歌护在身后,二人跃跃欲试 “姑娘,这是为何?”尽管众人都在看笑话,可那公子听后也不恼 “公子,我姐妹三人皆是未出阁的姑娘家,与陌生男子同桌而食有失伦常,实在不妥,望公子见谅”开口的依旧是沉稳的苏家宁染姐姐 “倒也是,但本公子实在是不觉得一桌吃饭便有辱姑娘名节,这说法还真是迂腐,你说对吗?”那公子说完转头面向离歌,对于他最后的话离歌也是赞同的,但对他这般实在不喜,便不想搭话,虽然尽管心里的想法与之一致 “离歌,我们走!”宁萱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并上前拉住离歌的衣袖,未等离歌起身 “你叫离歌?”那人看向离歌询问,表情略带欣喜 “玉笙烟,你莫要调戏我妹妹”来人是苏家的二哥苏宁修,人未到前,声先入耳…… 第三十七章 结识新友 大婚前夕 见无人同二哥一道,只身后跟着一仆人,应是他的贴身侍从 “二哥,你怎会来?” “我来此,是出来替大哥办事的,顺道为离殇同大哥打包些吃食,在楼下就听见声响,越听越耳熟,便上来瞧瞧,谁曾想真是你们”宁修边说边走近,来到三位妹妹跟前,率先拉起离歌藏于身后,生怕被那个叫玉笙烟的公子多瞧了去 “苏老二,你够了啊,今日为何视我如此?”那人依旧不恼,依旧那般轻佻晃着手中的折扇,继续开口 “你不是即将大婚,还有时间出来” “玉笙烟,收起你对旁人的那套,今日竟如此对我苏宁修的妹妹?你是不是嫌活的太久太舒服了?”此时的离歌才听清,原来那人名叫玉笙烟,‘沧海明月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名字倒是不错,不过配给这人有些……想着想着离歌便笑了 “小姐为何笑?”玉笙烟毫不顾忌地注视观察着离歌,见她笑了,有些不明所以,便不顾宁修护犊子般的神情开口问道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首诗”离歌直言不讳,但依旧在宁修身后 “哦,在下会让小姐想起一首诗,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不知小姐可否说出来与在下分享一二,当然,你二哥估计也想听听”说实话,宁修还真有些好奇,也就没有开口阻止,此时二楼凡事可站人的地方,均已站满了人,都在看这个花名在外,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玉笙烟玉公子,可是看上了谁家姑娘的热闹,就连三楼的雅间,也有人推开门候着,看此事如何收场,只闻一声轻冷不添任何情绪的声音娓娓传来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公子这副好皮囊,自是配得起蓝田美玉”众人虽不知这蓝田玉是为何玉,但又不难知晓,这位姑娘是在夸玉笙烟他的长相如玉般温润,过于俊美又有些不似男人?那人听后依旧不恼 “得小姐赞美,玉笙烟倒是当之无愧”众人又是惊讶,心中皆觉得这玉公子真是直接,均倒吸一口气,对此,离歌到是并无方才的反感,笑得更盛了,此时的她,浑身清冷的气质,清冷的装扮,却如此明媚的笑容,又不让人觉得有什么冲突,反倒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玉笙烟,不准看我妹” “二哥,我们走,你叫的饭菜也应备好了”宁染出言提醒,心中自是同样不希望离歌被玉笙烟等人打量,虽说应是她二哥相识之人,但见二哥的态度,不难知晓这叫玉笙烟的俊美公子名声也不是特别好,宁修听完,便点头打算拉着离歌同他两个妹妹离开 “苏老二,你没完没了了是?不打算收我礼金了,我可是还备着几坛上好的陈年原酿,打算你成亲当日送予你,你这就要走了?你可想好?”那人语气威逼利诱,叫停了现下急不可耐打算带走众位妹妹的宁修 “你……想如何?”宁修艰难回头看向他,不得不承认平日里于他关系不错,但就是花名在外的玉笙烟同自己相识,他在心中告诫自己先看着那酒的份上,但日后定要告诉他这些妹妹,远离玉笙烟方得永生,离歌对此看在眼中,也没觉得有何不妥之处,玉笙烟看着宁修,用手中的折扇指向站在他身侧的离歌,眼神示意 “楚离歌,原苏府小姐的女儿,此次来孤苏外祖父家,是为了参加二表哥的婚礼”离歌率先开口,不想让二哥如此,因她知晓那几坛酒定是二哥想要的,但又因她有些为难却又难以割舍 “玉笙烟,你二哥的朋友”最后,朋友二字一出让宁修深觉他许是交友不慎,但又觉得那几坛酒应还是他的,心中还能稍微好受些 就这样,两人算是认识了,最后与之成为了无话不谈的好友闺密,但当然对于眼下而言,那都是后话了 离歌同苏家兄妹一同离开,宁修最后临走还看向在离歌她们那桌坐下的玉笙烟,眉头微皱眼神更是意味不明,玉笙烟观之笑而不语,也不予理会 “楚离歌?有意思”还是那标志性被离歌称之为难看的笑容,看着楼内那早已不见人影的方向,又转身看向窗外,渐行渐远的兄妹几人…… “二哥,你真的与他是朋友?那人……” “宁萱不得胡说,这可是在大街上” “嗯,之前在一次游船诗会上认识的,后来也一同喝了几次酒,除了,除了他名声不那么好外人倒是不错”说完又有些紧张的看向离歌 “离歌,你别多想,他定是对你不熟才会对你……你定不要将此事告知你哥,不然他定会说教于我” “二哥可是怕我哥?” “他可是难缠的很,要是,要是他知晓今日你被我的朋友如此,他定不会放过我,离歌,二哥可是要成亲了,你让二哥平安娶了娘子可好?”宁修说的一脸讨好,完全不顾此时二位妹妹也在,还是在大街上,离歌见此特意逗他,好长时间不予答复,皱眉深思,让宁修这个紧张啊,想着是不是该换个方式讨好求求离歌,刚想开口 “好,我不会同我哥说”离歌挑眉,笑看这个如此紧张的苏家二哥 “让你吓死”宁修边说边拍着胸脯 “哈哈”兄妹几人很是开心,姐妹三人回府,宁修则是同仆人带着打包的食盒去找大哥同离殇了,走时又嘱咐离歌同他俩妹妹不要与楚离殇提起 明日便是婚礼当日,苏府上下皆忙的不可开交,离歌让京墨也来帮忙,同大伙一同布置新房,因有离歌的加入,倒是有了不少新点子,大家姐妹嫂子商量着可行性,稍作改良倒也是将新房布置得异常漂亮 “只怪我同你们大哥成亲早了,不然也定要将离歌找来帮忙如此布置,当真有些羡慕二弟同弟妹了” “大嫂,你同我哥成亲那时,我们同离歌还小呢” “也是,你同离歌同年,那时你才多大,唉,没办法,也只能羡慕了”大嫂,语气有些可惜,离歌却面带微笑 “嫂嫂,我大哥可是对你不好?”两姐妹一听离歌,不怀好意的问话皆看热闹的凑到跟前 “你大哥对我……”嫂子见众位小姑子家不怀好意的笑,看着她脸上有些微红 “嫂嫂,我哥平日……”宁萱看热闹不怕热闹大的随之开口,就连一向温柔知礼的宁染也一本正经接话 “大哥对嫂子定是好的,嗯,定是”意味深长 “你们几个小妮子,胆肥儿了是?竟敢打趣起嫂子我?” “哈哈”房中你追我赶的笑声不断 “小姐小姐,奴婢同姚娘回来了”门外青黛同姚娘各拿着一个不小的包袱走了进来,离歌分别介绍了姚娘同苏家众位认识,姚娘本就圆滑不惧生,不多时就相互熟识了 “离歌,你要的我同青黛皆做好了,还算时间来得及,我还做了几件贴身之物,给苏府的你的几位姐姐嫂嫂”姚娘打开包袱,除了两套一样的红色衣裙,同那套给文睿做的外,还有几套女子的内衣,离歌为姚娘娘的细心点赞,便欣喜的拿起来比量,她还真是没有想到,她的这一举动让人不难猜测这些东西的真正用处,一个个就连嫂子也都羞得满脸红潮 “都别不好意思,等下还要给你们穿上呢” “离歌,我可不要”嫂子率先开口拒绝 “那就从嫂子先开始,两位姐姐快帮忙,青黛京墨快点把门堵上,切莫别让旁人进来”离歌说的狡黠,那两姐妹一听,先从嫂嫂下手,便也大胆起来,伙同离歌嬉闹着满屋的堵截她们的亲嫂嫂,最终还是让离歌等人得手了,嫂嫂从开始的有些别扭,到穿了一会儿便也适应了,看着镜中自己的身材更是好了不知多少,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虽说她已嫁作人妇,但对此仍不例外 “离歌,这是什么啊?” “这叫内衣,就如同我们平日里穿的贴身小衣,我们也可以将它穿在小衣里面,我家中的姐妹都不曾有,你们就高兴,嫂嫂可有什么不适?可还满意?” “呃……”嫂嫂有些羞于开口 “嫂嫂,我大哥日后定会分外对你好的”宁萱倒是越发的口无遮拦,嫂嫂脸更红了,大家也都在嬉笑逗弄着越来越不好意思的嫂嫂 “好了,离歌,你们再看看这几件衣裙,你要的有些仓促,也不知尺寸是否合身,还是让两位小姐试试为好,实在不行还方便有时间我同青黛一同再改改”姚娘打破了嫂嫂被众位小姑子逗弄的窘迫,被嫂嫂投来感激的微笑,姚娘也同样回以微笑 “对了对了,我还命青黛做了两身同我一样的红色衣裙,打算明日二哥婚礼,我们一人一件”说着拿出了那两套衣裙,分别递给两位姐姐,让她们去试穿,还将那套为文睿准备的交给嫂嫂,让她到时给小文睿穿上,想想就觉得那可人的小家伙到时穿上定是十分可爱,离歌也同样期待进入里间换衣的两姐妹…… 第三十八章 宁修大婚 文睿出事 不多时,两姐妹皆换好出来,在青黛的帮助下,两位小姐身穿大红色,两个袖口皆被金色的丝带束着,系在手腕手上,手上中指有一条小小的细带连着由后腰延伸出的两侧各一条轻纱,手臂的随意摆动,那两条红色轻纱也随之摆动,下身一改裙装倒像是裤裙,同样裤腿被金色丝带系在脚踝,腰上手腕脚腕上还系着一串绑有小铃铛的袋子,叮铃作响,头上是一条长长的方巾,同为红色上绣金色的花纹,一角固定与头顶,其余三角也都系着一个小小的铃铛,二人腰身皆是盈盈一握,又被特意束腰,更是曲线玲珑,虽是抹胸,却又不显过于露骨,胸口处一条红色细袋系在脖后,用于固定,总之,二人的装扮异域风情明媚动人 “离歌,这衣服真好看” “可还合身,不行就让姚娘再改一次,也还来得及” “合身,合身”宁染真的很喜欢,也不是往常那般知书守礼开口迎合 “姐姐们喜欢就好,我的那套也如此,明日我们三人便都穿着迎亲去” “嗯” “嫂子虽没你的,但我也为小文睿做了一套,到时你也给他穿上穿的不妥当的地方,可以问姚娘,明日我让她也留下来帮你,你也可带着小文睿来找我” “嗯,嫂子都是母亲了,怎会同你们这般如此穿着,也只能心中羡慕的份儿了”同时,拉着宁染左看看右看看,眼里放着亮光,众姐妹皆满心欢喜,又将二哥房间收拾妥当,关好门,命人守着嘱咐不要让任何人进入,宁修那夜也宿在离殇的屋中 第二日,大家皆起的很早,就连外祖父也是穿戴整齐的看着来往的众人,笑不合嘴,还被离歌笑话称外祖父再笑,连眼睛都笑不见了,老爷子看着姐妹三人的奇装怪服立马回击 “你们好,这穿的都是些什么啊,你瞧瞧这裤子不是裤子的裙子不是裙子,还有这手中真是乱搞”离歌姐妹见老爷子笑容依旧,宁萱朝老爷子做着鬼脸,便拉着两姐妹离开,院中皆是喜庆的大红色,孩童跑来跑去,嬉戏玩闹 “离歌快走了,我们要去接亲了”三姐妹听闻,便拉着手相继朝同去接亲的离殇跑去 街道两侧站满了人,由苏府到新妇家路上铺着红毯,上面还被离歌事先命人撒好的剪纸花瓣,苏宁修骑马走在最前面,而与他同行的除了楚离殇,还有一名离歌不相识的男子,二人分别行于宁修两侧,离歌同两姐妹则跟在他们的身后八台大轿前头,再是丫鬟喜婆,再后就是锣鼓奏乐的人,之后是两人一抬的聘礼,足足有十担,最后跟着几个随行的仆人,队伍很是庞大,离歌心想,这定是电视剧中的十里红妆,不曾想她会有身临其中的一天,虽不是自己,但被四周喜庆的气氛所感染,心中也自是欢喜的,也随着其余人微笑前行 对于这新娘子,离歌也是才知晓她是一大户人家庶出的小姐,为人低调温柔,与二哥倒是两情相悦,幸二舅母也没有什么门第之差,便也准了二哥想要将其娶之之心,单看倒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在离歌看来,只要二人相互喜欢,就不必在意什么门第身份,这点她对于二哥到是更为看好 经过一系列繁琐的过程,终是接到了这位新嫂子,虽不是嫡出,场面上倒也过得去,毕竟也属于高嫁,那家备的嫁妆也是不少,在有人欢喜又有人忧的情境中,离歌众人,帮忙搀扶着盖着盖头的新娘子上了轿,此时的队伍因嫁妆,较来时也差不太多,终于往回走,总算是在离歌快要累屁了之前到家了 苏府门口 因苏府没有什么太多繁文辱节,在应尽的礼制上便没有过多的要求,而此时,掀开轿帘子的便是那同样身穿红色,头上扎着一左一右如红色小豆包模样发髻的小文睿,他挪动那两条小腿,又一板一眼地装老成,摇摇晃晃的抬脚打算踢着轿门,可许是因为腿太短,平衡力又不是特别好,踢了好几下,最后总算是踢到了,看着笑话他的众人,他撅嘴轻哼,稚嫩的小奶音也随之传来 “婶婶,我是苏文睿,苏家最好看的男人,今日我要来迎你入门咯,定不让小叔叔碰到漂漂的婶婶”边说边向新娘子伸出那小手,等着被拉,那模样别提多可爱了 “哈哈”众人本就欢喜的心再次被他傲娇的表情逗乐 许是之前就说好的,新娘子拉起小文睿的手,顺势走出了花轿,走了一段,快到门口时,就见新郎官堵在门口等着,小文睿见此极不情愿地将拉着他手的婶婶的手没好气的给了他的小叔叔后,便被不知是不是奶娘的婆子抱走了 婚礼也按流程进行着,跨火盆马鞍拜高堂敬茶到夫妻对拜,最后直至送入洞房,皆在专业人士的指引带领下有条不紊,大家也都特别热闹,苏府上下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就连姚娘也忙得不见人影 众兄弟姐妹,亲朋好友此时也都坐在一大圆桌,想着法的等下该如何为难今日的新郎官,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热闹,离歌是真的有些累了,坐在一边嘴里吃着青黛拿给她的点心 “离歌,离歌你点子最多,你倒是想想呀,等下该如何为难二哥” “萱姐姐,他可是你的亲哥哥啊!”离歌见亲妹皆是如此,便也来了兴致,想也不想的,就将之前她参加同事婚礼时的老套招术拿了出来,命人拿了许多的杯子,将其倒上了酒水,酒水中分别兑了,盐巴,醋,酱油,大蒜汁……反正是恨不得将厨房中的所有调味料分别放在每杯酒中,又将众人的红包一层一酒地摞起来,这虽是老套,但在这群人眼中,也足够新奇,看向此时一身红衣的离歌眼中皆带亮光 “行了,等下让二哥喝一杯拿一个红包!”离歌拍拍手退后坐下,算是做出贡献了,至于其他人想的皆是什么行酒令猜字谜,同离歌的相比皆没有其刺激直接,便都围上来,打算从离歌这个先开始,不多时,二少爷便一脸喜色的出来了 “兄弟们,我来了,这是……”当他走进时,就看见离歌这个庞大的工程有些惊呆 “来来来,我妹说了,她二哥喝一杯就可以拿走一个红包,不然这些就都归我们了,我们明日便带着去包个花船,游游湖,剩下的还能带大伙去飘香居吃一顿”离殇拉着一脸懵的宁修 “真有这么多……”原他还打算要是实在喝不下就放弃,可听了离殇说的又是游湖,又是这些人飘香居,就说明这里的数目不小啊,豁出去了,便拿起最上面的那个被离歌一杯几乎是对了酒的醋,不疑有他的一饮而尽,瞬间满脸褶皱,又闻了闻手中的杯,大意了 “醋?离歌,我可是你二哥啊!”表情痛苦 “得了得了,我还是她亲哥呢,赶紧继续,还想不想要红包了?来来来,下一杯”在大家的不断起哄欢呼声中,宁修又接连喝了几杯,面容始终痛苦,心中倒也没有真的不高兴,因为他相信风水轮流转 “你们都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们不成亲”嘴上虽不饶人,却仍在喝着大家伙递给他的酒,这样的气氛,离歌心中虽也是欢喜,但却是无法久待,于是,她见大家此时皆在兴头,独自一人拿了地上两坛苏府特有的‘明日醉’离开了嬉闹的众人,来到后院,湖边在假山石上坐下,离歌之前并不是特别能喝酒,但自从来了这里,许是因这里的酒几乎皆是原酿,而她原来的那个时代好酒太贵,便宜的酒易上头,没喝多少就醉了,不似这里的酒香气沁人不说,最主要的是离歌从未上过头,第二日也是与平常无异,便如此肆无忌惮的仰头直饮,任由酒水洒落,沾湿衣襟,却也随性自在 “为何一个人,不与大伙在一处?”一男声自耳边传来,离歌听出是谁,接着又喝了一口才转头看向那人,不是玉笙烟还能是谁,只见他的手中也拎着一坛酒,离歌便示意他在她一侧坐下,抬头看着夜空中的那轮圆月 “你不也未同他们一起?” “此时,楚小姐倒是不在乎与陌生男子一处有辱名声了?”玉笙烟,一袭白衣嫡仙容貌,此时亦是仰头大口喝酒 “那你为何还坐下,难不成故意为之?”接着离歌也喝了一口,很快,她手中的那坛就见底了,谁知二人同时拿起地上离歌带来的那一坛,离歌看向玉笙烟 “我的也没了,不知小姐可否介意……”离歌率先松手,玉笙烟见此也不拘束直接打开酒封了,喝了一口又递给离歌,离歌坦然接过喝了起来 “喝的这般急,不怕明早起来头疼?”离歌摇头算是回应,接连又喝了一口 其实离歌害怕独处,却又享受独处,独处可以使她头脑清醒,知道自己究竟是谁,可又让她思绪万千,不知自己该是谁,玉笙烟见离歌再不愿说话,便也不再开口,只是二人分食着坛中酒,倒是离歌觉得此时同第一次见他时有些不一样,这一夜二人本没有过多的交谈,后玉笙烟不知又在哪里弄来几坛酒,天快亮时就只见二人周围皆是大大小小的酒坛,二人相视一笑,有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惋惜,离歌揉揉太阳穴 “可是头疼了?” “不曾,许是有些累了,眼睛有些酸涩” “那便回房休息,昨日忙了一日,昨夜你我二人又喝了这些酒,身子定会受不了的” “嗯”离歌也不拒绝他的提议,在他的搀扶下,自假山移步平地,一声小姐打破了此时二人之间的祥和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您怎么在这儿啊?可是喝了一夜的酒?”青黛上下打量离歌,又看见地上的酒坛,却也没注意此时二人的姿势哪有不妥之处 “我没事,可是有什么事?”离歌说完自然的同玉笙烟拉开距离 “哦,对,文睿小少爷不见了……”青黛的话,让离歌同玉笙烟皆是一顿,二人皱眉相视…… 第三十九章 具体分析 全府出动 “怎么回事?” “我们边走边听她细说”三人一同移步 “昨日,大家都在忙,到了晚上少夫人也没注意,以为是奶娘或是婆子哄着睡下了,同往日一般少夫人也就不曾多想,半夜收拾妥当送走宾客后也就回房睡了,今早少夫人等了许久,孙少爷也未来闹她,始终也不见人影,便起身去奶娘房中寻,可到了奶娘房中问了奶娘才知昨夜不曾照看孙少爷,奶娘以为孙少爷这一日玩累了,在少夫人屋里睡下了,也没多想,又询问了众人才发现孙少爷好像自在大门拉出新娘子后,便不曾见过,就连抱走他的婆子,也寻不见了”一路上,青黛挑了些重点说与离歌,待离歌来到大嫂房中,大嫂已哭成泪人,在宁染怀中,观宁染宁萱也是双目通红,就连正坐的祖父也是满脸愁容,新婚的二哥二嫂也坐在一边,脸色也不是特别好看,二哥的脸上不难看出少许自责,离歌同玉笙烟的到来,让众人皆抬起头 “外祖父,您没事?”离歌来到老太爷身侧 “爷爷昨晚就睡得不好,今早听闻文睿出事,早饭一点没吃,爷爷,您回去休息!” “胡闹,这个时候我怎能去休息”老太爷语气有些强硬,众人大气不敢喘 “都是我的错,我没有看好文瑞”嫂嫂边说泪水越是止不住,也是,明明昨日还在为二哥的喜事而高兴,今早就发生了这样的事,屋里的气氛相当凝重 “现在不是自责,担心的时候可派人去找了?”离歌开口询问 “府中寻了个遍,皆不见人影” “那就外面啊,我们大家一起去,让大嫂嫂陪着祖父留在府中,一是等着也许文睿会自己回来,二是祖父年岁大了,大嫂现在的状态也不适合出府去寻,索性在家中等着,二嫂嫂,你也留下陪着大嫂嫂”离歌此时很是冷静,众人听她的话也皆是无人反驳,许真的是关心则乱,不然平日里异常沉着冷静的大哥,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离歌的话,好似一根稻草,让他瞬间有了方向,便立马起身 “对,离歌说的对,我们这样干坐着也是于事无补,先不要声张,以免惊到府中昨日未走的客人,宁染你也留下,帮着你的两位嫂嫂照料府中的是事物,我们其余人出去寻睿儿” “府中可是有什么外招的用人吗这两日?文睿为何会被陌生人抱走?”离歌又问出心中的疑问 “是招了些帮厨,毕竟宴席单靠府中的人,人手也唯实是不够” “大哥,派人去找中间人查查是否有什么可疑之处,眼下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文睿一人出去玩儿了后走丢了,另一种就是被人掳走了,第一种可能,我认为可能性不高,文睿这般聪慧,就算人多出去玩儿走丢了,以我们苏府在孤苏城的影响,就算为了好处报酬也会将苏府的孙少爷送回来,所以这种可能不太成立,那就只剩第二种了,可这第二种……”众人见离歌此时皱眉停顿,皆有些揪心 “离歌,你倒是说啊!”宁修第一个揪不住了 “第二种又分为两种,一种是有目的的蓄谋已久的绑架,可能为财,为了可以从我们苏府得到好处,那就不要担心,他们定会主动联系我们,至于第二种目前我想到的我自己还有些怀疑……”第二种可能,离歌以为在这个时代不太可能成立,因为贩卖器官也只能在二十一世纪的科技时代才会发生,可离歌又想到了在这里有一个叫做‘人贩子’的组织 “怀疑……”离殇打断了离歌的思绪 “人贩子,孤苏城内可有人贩子?”离歌之所以是疑问的语气,是因为孤苏城毕竟是临近皇都,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作案吗? “二哥,你去查查这的牙婆,顺便连奴仆市场一道,我想二哥,你应该会有办法”毕竟离歌认为二哥相比大哥更为‘不务正业’ “好,我这就去,玉笙烟既然你也在若无事,便同我一起去!”宁修拉着玉笙烟就要往外走,这一会儿玉笙烟更觉楚离歌有意思,但也知现在时机不对,便看了一眼离歌后同宁修走了‘他会再回来的’ “至于我们,抱着侥幸心理,现在就都出去寻文睿!大哥别忘了派人问问那介绍帮厨的中间人,看看可有什么线索,希望文睿只是出去玩儿走丢了” 离歌知道不是她有多聪明,多理智,而是这屋中的一群人都可以称之为当事人,小文睿出事,对于众人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而她确是后知后觉,旁观者清而已 “行了,老头子也觉得离歌丫头说在理,你们不用管我,快些出去寻,也不知那小子有没有饿着?唉”老爷子的叹息,让大家又是心中一震酸,便也相继离开了出门去寻,幸好昨日为喜庆应景儿的为他穿了一身红色比较显眼,希望可以有所帮助,就这样,离歌带着京墨姚娘同青黛分别跟着其他人,众人一同出府寻找 “文睿,文睿”直至晌午,大家还仍在街上挨家挨户的寻找着,却无人说累,希望同失望,两种情绪在众人的眼神中来回转换,就这样,大家由开始的几人,到后来几乎全部出动,甚至于昨日留在府中未走的亲朋好友,大家听闻消息后皆出来帮忙寻找,直至夜幕降临,却仍没有消息,大家没办法只好相继回府,此时,整个孤苏城几乎全都知晓,苏府的孙少爷在二少爷成亲当日不见了,苏府内院大家皆无力的坐在饭桌前,看着一桌子饭菜却皆是没有什么胃口 “为何会找不到?宁泽你们是有仔细的找吗?”嫂嫂经这一整日已经身心疲惫,人也有些脱像了,此时拉着大哥的衣袖,好似苦苦哀求,大哥对此也无能为力的将痛苦地大嫂抱在怀中安抚 “大哥,二哥,你们那边可有查到什么?” “我让人问了那中间人,说是她也不是特别清楚,没觉得有什么可疑之处”大哥说完叹了一口 “我这也没有,我托关系问了孤苏城内所有的牙婆奴役买卖市场,更是在玉笙烟的提议下同他连青楼小馆皆去了个遍”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离歌转头看向一旁一同回来的玉笙烟,见他也是无奈的摇头示意,心中有些不好受,不敢猜想其他最坏的结果 “报官,宁泽,明早就去报官” “爷爷,现在估计整个孤苏城全城皆知,我们苏府的睿儿失踪了,可官府并没有人前来询问” “为何?难道是因为我们平日里我们喂他们的油水还不够多?”老爷子有些生气 “祖父,我有一种不好的猜想,不知该说不该说” “离歌丫头有什么你就说,现在留下的这些都不是外人”也是那些未走的一部分是因为喝醉了无法马上离开,上午同大家一起找找,下午皆找借口离开了,留下的这些部分,大多是大嫂嫂的娘家人,还有一些听到消息,下午赶来的,再有就是直系亲属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的了 “我猜想睿儿会不会被专门贩卖人口的人贩子盯上并带走了,或是其他什么组织,不然这么久了,几乎也是全城皆知,那他们要是单纯为了钱财,目的也应该达到了,为何迟迟不给我们任何消息,所以我认为睿儿被他们带走并不是为了同我们索要钱财的可能性会更大,至于目的无从得知” “怎么办?这可怎么办?离歌妹妹,你办法多,你快想想嫂子求你,睿儿还那么小,他们要把他怎么样?”大嫂嫂扑倒离歌身前,不停地哭泣,但好似泪已哭干,只剩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嫂嫂,快起来,我们大家不是在一起想办法吗?”宁萱走了过来,同离歌一同拉起自家嫂子 “大哥,明日你照常听祖父的去报官,让官家介入,话语中适当提出一些我们的猜想,如若真有这方面的人,如若是惯犯作案,那他们那里定会有些案底便可缩小范围,逐一排查,我们其余人也同样跟随寻找,以便如若找到文睿,他见我们是家人,也可安抚他” “好,我明日一早就去,大家都回去,不论如何也要去休息,这几日这么多的事情接连发生,任谁也受不了,再说大晚上我们什么又都做不了,只能期盼睿儿可以坚持到我们去找到他”听了大哥的话,众人心知有理,便也相继离开回自己的房中,离歌是最后一个走的,在大哥感激的目光中出了房门,见玉笙烟在门旁依身等她 “为何还不去休息,莫不是在等我?” “你猜”语气依旧如往日,离歌懒得理他,带着京墨等人起身往前 “别担心,文睿会没事的”那人见离歌不理他,便一改平日语气走在她身侧 “最担心的不是我,可毕竟文睿那孩子确实可人,虽我与他相处时日不长,但担心是难免的” “就如同你说的,你定深知现在再如何担心也是无济于事,倒不如好生休息,明日继续寻找” “我知道”离歌不在说话,二人一同走着,直至回各自院中,离歌心知肚明,只是方才她不敢直说,她担心文睿真的被人掳走,却什么也不为,把他发卖到别处,或是留下了用于其他,只有这两种可能,而她让大哥去报案,希望官方介入,也只是报那万分之一的可能,离歌苦恼,今夜众人注定是无法入眠的 一大清早大哥就去报了官,睡眼朦胧的孤苏城父母官见来人是城内的大户,便倒还是客气地抖擞精神,认真听完事情的原委,又收了数目可观的银子后殷勤的立马派人协助寻找,并让他的人翻开了往日的相关案子的涉案人现如今的消息,就这样,街道上涌现了夹杂着官兵同苏家人的大队,又几乎挨家挨户的查了一遍,不同的是,这次是伴有强制性的调查,而不是询问,就这样又是一天,却同样毫无结果,苏府的众人更是无措的又坐到了一起垂头丧气,突然离歌一句无厘头的询问,打破了此时的状态 “青黛,你同姚娘为文睿做的那套衣服里,可还同往日般放了香包?” 众人听后皆是不解…… 第四十章 另辟新法 发现端倪 “小姐……”青黛不知所措,更不明白,都这个时候了,小姐为何还在关心这个? “离歌,你这是在做什么?……”离殇上前拉着离歌好似也觉得此时她所关心的实属不该 “到底放是没放?”离歌语气有些急切,这几天的寻找皆没有任何收获,所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她也要试试,不能放弃,因为这样的苏家人,她看着有些心疼 “放了,放的是甜甜的糖果香型,小孩子应该都会喜欢”回话的是姚娘,虽她也不知离歌这是为何,但她相信离歌不会平白无故的提起 “可还有剩余吗?” “有,我就去回客栈取来”姚娘见离歌语气急切,便立即转身离开,一路小跑,对此众人还是不解,一头雾水 “离歌,你到底要做什么?到是同大伙说说啊!” “二哥,你相识的朋友当中可有喜欢饲养犬的,数量越多越好,最好是养的时间比较久,平日里也经过些训练的” “养犬的?”宁修皱眉回忆 “我倒是认识这么一个人”一直一言不发的玉笙烟从宁修的身后走了出来,来到离歌身前开口 “你可是有何用处,你总要同大家说明,我们才能一起想办法,毕竟在这孤苏,我们还是可以办很多的事的”对,离歌忘了,她只顾着想立刻实施,却忘了她并未同大家细说,此时的众人定皆是一头雾水,是她的疏忽,入耳的声音不再那么清冷,好似当中有那么一丝丝愧疚 “对不起,我应该同大家说清楚的,我一年前在凉城开了一家女子成衣铺子,当时盘铺子的时候,原来的店家便将他所经营的所有的剩下的各种香料皆盘给了我,为了不浪费,我们就想了一个办法,姚娘,她将一些香料根据款式分别放入做好的成衣中,对了姚娘并不是我的什么侍女,而是可以说是我的合伙人,铺子平日里也皆是她在照料,她会跟我一道来到这里,也是因为想看看这边是否适合再开一家店,说的有些远了,久而久之,在成衣中放入适当的香料,便成了自然而然,几乎每件都会最后也成了我们店的特色,所以我才会想到为文睿做的那套衣裳,衣裳上如果同样如放了香料,我们是不是就可以利用犬敏锐的嗅觉找到文睿?虽然我也不知具体有多大的可能,但我仍想试试”离歌的这一席话中有太多的信息,等待这众人的消化 “离歌,你何时开的铺子?哥,为何丝毫不知?” “哥,铺子的事,这件事过后,我会同你细说的”楚离殇听后也知轻重缓急,便识趣的不再开口 “玉笙烟,你可是有相识的人家中养着犬的”离歌的询问,将众人的目光观察点瞬间转移到了玉笙烟身上 “嗯,待明早我就去将人连犬一同带来”离歌点头 “离歌,谢谢你,嫂子谢谢你给睿儿做的一切,不论这次找不找得到睿儿……”嫂子在这短短的几日,经历了希望失望,失望希望,让她有些受不住了,说出来的话也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不会的,嫂子睿儿不会有事的,他那么聪慧,定不会让自己受太多的苦的,嫂子,你要相信”就这样,离歌就如同所有人的精神支柱一般,引领着众人的心弦,她肯定的语气,更被他们视为希望 而这群抱着希望的众人也相继回房休息,等待明日被众人所希望的期盼的好消息 早上,玉笙烟就带来一个长的有些粗犷的人,那人一脸络腮胡,见到离歌他们时露出的微笑,与他本身的气质完全不符合,手中还牵着两只肥壮的,不知具体是何品种的犬,同样如他们的主人般没什么‘凶气’,离歌觉得无论是主人还是这两只犬皆对不起他们这健硕彪悍的体格 “离歌,这是易大哥,这两只犬他也养了多年,对于你的要求应是没什么问题”离歌对于玉笙烟对她的称呼没有在意,而是来到犬的身边想要摸一摸,那两犬见也温顺,任由离歌抚摸,这一幕却将苏家两姐妹吓得不轻,她们是断不敢上前的,这两只长毛大犬让离歌想起了她的阿拉斯加,有些想念,陪伴她那么些年的‘word’,离歌心中想笑,她当初是有多懒,就直接给它起名叫‘word’她的常用办公软件,那易大哥见离歌一直低头抹着他的犬,且不语 “小姐,你放心,平日里我闲时常常带着他们俩进山打猎,猎物只要被它们嗅到了一丁点儿气味,它们就定会找到,那年冬天也是在山里正在追捕猎物的时候,同玉兄弟遇见的,不信你可问他”那人急切的证明自己的伙伴,离歌看向玉笙烟,好似求证,玉笙烟直接点头,离歌见状便也不再磨蹭 “姚娘,将香料拿来给它们仔细闻闻”姚娘倒也不怕,直接上前掏出蹲下,放在那两只跟前 “大毛,二毛可要闻仔细了”离歌一听这名字起得比她还随意,同时转身来到苏家大哥跟前 “大哥,还需你去衙门走一趟,我始终觉得此事不简单,平常百姓家经这么一番,断不可再扣留睿儿,此次依旧带着官兵,到时人脏并获由他们的介入,有许多事也方便,大哥,你认为呢?” “离歌说的对,宁泽,你快去再带些银子前去,大人定不会同银子过不去”老爷子也发话了 “好,我马上就去,你们且先等等我” “嗯” 片刻那两只狗,许是闻的清楚了一副跃跃欲试,好似如若没有主人手中的缰绳,便会立马冲出去般,众人见皆有些激动,嫂子更是眼中含泪的看向离歌 “离歌,这次把嫂子带上,我要第一时间见到睿儿,活着的睿儿,离歌嫂子相信你说的,我们的睿儿一定在等着我”面对大嫂嫂的哀求无人可以拒绝,离歌也同样 “嗯,我相信睿儿最想见的人也定会是嫂子,染姐姐,萱姐姐路上顾好嫂子” “嗯,我们会的”离歌知道睿儿牵动着太多人的心,所以除了老爷子,在大哥带着官兵一同回来后,大家就都一同出发了,那两只狗由开始的一点点寻找,到大概半个时辰后便逐渐的加快了速度,在城中七拐八拐的绕了不知多少圈,后面的官兵要不是碍于顶头大人的命令早有些不耐烦了,二哥宁修看见又给了那群官兵中的头头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有那头头的示意便就此作罢,继续任劳任怨的跟在后面,眼看出了城门,又往城外的树林跑去,众人一并跟上 “离歌,这就要出了城门?那方才为何还要带我们在城中转了这么许久?” “萱姐姐,我猜定是那带走文睿的人,在城中怕被人尾随,便兜了大圈子,用以迷惑其他人”离歌的解释到也合理 “可是累了?”玉笙烟来到离歌身侧递给她一水袋,离歌见此在想他将其在哪儿放的这是?接过喝了一口又还给他 “没事,跟上”声落那两只犬已跑出了老远,众人奋力直追,穿过密林中的小道,面前是一条不太宽河,那两只在河边嗅了好久,久到离歌众人追了上来 “易大哥,如何?” “玉兄弟,放心,那人许是过了河,大毛二毛需要细闻闻,到底是去了哪里,毕竟河水会冲淡气味” “易大哥,拜托您了” “小姐,无需客气”又过了不多时,大毛二毛找了一处直接奔入水中,好在,水并不是特别的深,离歌这些人也相继趟水而行,紧紧跟上,不负有心人,大毛二毛带着众位湿漉漉的少爷小姐来到了一处停下,面朝前蹲坐并伸着舌头又转头看向他们,又看向前方,众人皆看向百米外,那入眼的是一座破旧的寺庙,院中可见冒着黑烟,却不见来往的何人 “一会儿我们悄悄的进去,大哥同大嫂姐姐们留在外面,如有什么,你们也可以接应我们,哥,你留在门口躲起来,如见我们有什么意外或是我们给了你信号,立马示意远处的大哥,叫大哥带人进来” “离歌,你就不要去了也留在外面,同两位妹妹一起” “不行,如果有什么,我们女子什么用都没有,反倒是给大哥添乱”离歌拒绝她哥的提议,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她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竟敢算计到他们苏府头上 “放心,我同玉笙烟,会护好离歌的” “对啊!除了二哥他二人,我还有京墨呢,哥你放心” “一切小心” 离歌等人点头表示知晓后,便转身一步步靠近那破旧不堪的寺院,进入院中后,环顾四周皆没什么人,倒是满院可见的破碗铁锅,还有那至今冒着烟的火堆,离歌等人弯腰前行,来到同样破旧的房门前探身打算往里看去 “小心些”玉笙烟出声提醒着正要起身探头的离歌,离歌稍有停顿看了他一眼后没有过多回应,再次扒窗观看,看见的是一地的乞丐,小孩儿居多,还未睡醒的样子,看了一圈,却没有看见身着红衣的文睿,离歌多少有些失望,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孩童睡眼朦胧地坐了起来,如若此时抬起头的话,就会正视离歌,另随后起身观看的三人心中一惊,离歌身侧的京墨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剑,果不然那孩童好似察觉到了目光,缓缓抬起头看向离歌的方向 “是他?”离歌看清那孩童的容貌,心中很是诧异,却也未曾吱声,因那孩童迎着光,许是并未看清,揉了下眼睛,再次抬头好似彻底看清那人是离歌后,瞬间惊愕…… 第四十一章 围捕团伙 救出众人 那个男孩在再三确认看清了离歌后,很是惊讶,可眼神中好似还有许多其他情绪,欣喜,紧张,担心,彷徨等等,对此,离歌有些不明,却第一时间对那孩子做了禁声状,她不想惊动其他人,她始终觉得这里面结合她同他相遇,给他吃食的种种有太多的可疑之处,直接说她觉得这里有猫腻,不简单,不知是离歌的示意,还是那孩童自认为,他真的并没有发出任何声响,起身悄悄的朝门口的离歌走来,直至轻推开门来到离歌身边,并带着离歌几人来到了房头墙角 “姐姐,你为何会来这里?”那小男孩警惕的观察着周围动静小声的开口 “这里是你们的家?” “……”孩童听后低头不语 “离歌你认识他?” “二哥,刚来孤苏的时候,我给过他些吃的” “姐姐,你不该来这里,这里不安全,你们快些离开!” “为何会危险?我们还不能离开,我们是来找人的” “找人?” “嗯,我的侄子就在几日前不见了,根据线索,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在没有找到他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宁修解释 “你们这是否有新添什么新来的人,他叫苏文睿,五岁的男孩” “苏文睿?”那孩童皱眉思索 “来的时候应是穿了一身红衣,至于现在就不知了”离歌见那孩童回想,便开口提供特点 “红色衣裳,可是那头上扎着两个小发髻,长得白净可爱的孩子?”那孩童好似想起 “嗯,对,就是他,还有姐姐问你,你们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姐姐相信你是好孩子,告诉姐姐,无论有什么,姐姐还有姐姐的兄弟姐妹们都会帮着你的,同样还有你的小伙伴”离歌动之以情的并蹲下身,没有避讳的将双手搭在那不是特别干净的孩童的肩膀上,见到孩童眼神一顿,有些犹豫 “孩子别怕,我们都不是坏人”就连玉笙烟也小声开口后,继续同京墨一起观察院中可有任何异常 “我们有好多人皆是被他们抓来的,他们也有一群人,我们开始都试图逃跑过,可最后都会被他们抓回来,强迫我们辗转各个城镇沿街乞讨,还有更小的弟弟妹妹,就连生病了,也不让我们休息,有的好心人看我们可怜,为我们抓了药,拿回来后被他们发现,他们也会将其拿走,让我们继续病着,说是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人可怜我们,才会给我们更多的钱,上个月就有一个同我差不多大的因伤寒后发热,又不让吃药,到最后没了”那孩子说到最后眼中有泪,又不待离歌开口便瞪着眼睛再次看向离歌 “姐姐,你会救我们出去的,对吗?”眼中似有亮光 “嗯,你放心,姐姐会救你,同你的伙伴们的”孩子好似看到了希望,又接连开口 “他们一共有十多个人在这寺庙后院的屋子,他们晚上喝酒吃肉,直到后半夜,所以上午皆不会起来,又担心我们上街没人看着会逃跑,便让我们晌午午后他们起了同他们一同出去,见到姐姐那日,姐姐总回头看,却不曾看到人,就是因为那人躲了起来,又因姐姐的打扮断定姐姐定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想着我吃完后定会给我些银子,便让我在那儿留下吃完,可不曾想姐姐最后只给了我许多吃的,那人担心姐姐恐有所察觉,便示意我直接离开,不要纠缠”离歌明白了,难怪她好几次回身却皆寻不见那人 “那你为何走的时候却总是回头打量?” “我想看看,盯着我的那人是不是离开了,我不想姐姐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他们什么都不怕,仗着人多又常常打我们,所以我担心他们会对姐姐下手”离歌听后更加确定了要救下他们的决心,便转身 “京墨,出去示意大哥他们,我们趁他们现在尚未睡醒,将他们一锅端了”京墨领命起身离开,男孩又讲了些他们这群人当中的几个有着重要身份,且有些身手,需要注意的人,便打算带着离歌他们进去找文睿 “你们的侄子定是聪慧,来到这儿几日,除了开始的时候有些哭闹,后来干脆也就不哭不闹,十分听话,相比我们刚来那时倒是少吃了许多苦头”边说边小心翼翼的带着离歌穿过走廊,向后院走去,因为文睿新来便与他们那些人住在一处,方便时刻关注 “什么人?”一个应是出来方便的人,仔细看了离歌等人两眼,确定不是自己人后,立马大声喊着,离歌他们被喊的一顿,这时屋里听到声响的人皆同那人般衣冠不整的相继出来,朝着他们的方向急步走来,因离歌不会功夫,同那孩子被玉笙烟和宁修护在身后,离歌更是将孩子护在怀中,随手拿起地上一个随处可见的木棍 “说你们是谁?来这干什么?”其中一人开口,见离歌等人并未回答他,一行人不断地缩小着包围圈 “哟,狗娃子,你怎会同他们一起?可是相识的熟人?” “大哥,那个姑娘我见过,上次就是她只给了狗娃子吃的,却一分钱也没给”人群中有一人可能是上次盯梢的见过离歌,便开口提醒着他的大哥,那人听了之后,目光转向离歌,看清后露出异样的微笑 “狗娃子,将你身边的这位姐姐带过来,日后同我们住在一起可好?”语气中透露着猥琐,那叫狗娃子的孩童,有些害怕的紧紧的拉着离歌眼神闪躲不停地后退,直至退到墙根,宁修同玉生烟也随着后退 “哟,狗娃子,这是又找打了?给我上,除了那位姑娘,其余二人死活不论”那带头大哥放话了,一众小弟领命将要上前动手 “离歌,顾好自己” “嗯,二哥,你们也小心” 就这样,以二敌众的混战开始了,因二人皆有些功夫,玉笙烟的相比宁修要强许多,但同样架不住人多,宁修更是有几处挂了彩,而离歌一点忙也帮不上,只能将那狗娃子护在身边,如有人上前便用她手中的木棍左右招呼,就在宁修被几人围攻实在招架不住了,玉笙烟体力也不如之前的时候,方才被离歌吩咐出去的京墨带着众人进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那些官兵,由他们的加入,局势立马扭转,那些人见来者有官府之人,皆有些慌乱,也不顾打斗,开始四处逃窜躲避官兵的抓捕,这时,原本在前屋睡觉的一众也都闻声来到后院,见场面如此混乱,大家皆围在一起,毕竟都是些不大的孩子,可就在慌乱之间,他们其中的一人看了眼周围,趁着不被众人注意,偷偷的转身逃离,好似不曾出现过,对于他的离开,离歌等人也没有注意,只顾着在官兵抓捕那些人的空荡,到处寻找文睿 “睿儿,睿儿” “苏文睿,苏文睿” “娘……”一稚嫩而熟悉的童声从正堂传来,声音中带着哭腔,还有些沙哑,此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小文睿小脸有些脏,两个小发包也已散落凌乱的不成样子,那身可爱的红衣,现如今也已很难看出它原本的正红色,裤腿子更是一高一低,露出的手臂,还有些淤青,那看清来人后强忍着泪水,让它在眼中不断打转的模样,让众人心中生疼,嫂子连跑带颠的来到小文睿跟前,将他一把紧紧搂在怀中 “我的睿儿,娘担心死你了”此时好似深切地感受到,抱着他的是疼爱他的母亲,又见他的母亲早已泪流满面,他便再也绷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娘,睿儿怕,睿儿好怕” “不怕不怕,娘再也不会离开睿儿,再也不会”此时,母子重逢的画面让离歌他们心中酸楚,他们这些天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他们的睿儿没事,这时,大哥宁泽也来到母子跟前,将二人一同抱在怀中轻声安慰 “睿儿别怕,爹带你回家”这样的场面,离歌有些承受不住,拉着始终在她身侧的狗娃子来到一边 “别怕,你同你的伙伴们也没事了,以后你们打算如何?你们的父母呢?告诉我,我尽力帮你们找到,送你们回家” “姐姐,我不记得了”狗娃子说的有些落寞,离歌见也不知该说什么,看来她要想办法到底该如何安置这群孩子,这会功夫那群人基本也已经全部落网被制服了,唯独除了那个伺机逃走的人…… “你们竟然敢动我们,你们给老子等着,日后定会有人办了你们,替我们出头”那个被押着的带头大哥出言不逊 “带走”官兵领头人来到苏家人面前 “苏少爷,我等先行带着他们回去复命了,案子的经过,我也会如实的上报我们大人,待我们查清后,定会给你们苏府一个说法,到时,如若需要苏府出人作证协同办案,还劳烦苏少爷亲自走一趟” “定随时听候召唤,配合调查”宁泽拱手答应 “多谢,告辞”说完那人就带着手下的人押着那些人走了,留下一院子十多个不大的孩童,还有离歌他们一杆众人,面对那些孩子,夹杂着各种情绪的目光,从欣喜到无措再到害怕,充分显示着他们此时的心情,离歌他们不知该怎么办 “这些孩子如何是好?”宁修问着众人 “是否要送到官府” “爹爹,他们都好可怜的”文睿看着他的父亲开口 “先带回府中,日后再做打算”就这样众兄弟姐妹分别带着几个孩童往回走,一路上离歌都在想着该如何是好,毕竟她担心还会有像狗娃子这样根本记不得家住何处,父母是谁的孩子,他们该如何安置,如若置之不理他们是否还会过现在的日子,乞讨为生,这不是离歌想看到的,所以这是个问题…… 第四十二章 安置众人 收养文逸 离歌众人同那十几个孩子一道回了苏府,苏老爷子看见失而复得的睿儿自是高兴不已,就差老泪纵横了,无论干净与否,仍将其紧紧地抱在怀中 “太爷爷睿儿没事,您别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太爷爷都要被你吓得老命都要没喽”苏老太爷看着如此懂事的睿儿,眼中满是怜惜 “爷爷,我带睿儿下去洗洗收拾一番,这几日睿儿定是不曾梳洗,宁泽他们兄妹也应有事同您商议”大嫂上前欲抱走睿儿,这时老太爷看向宁泽离歌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群不大的孩童,便将睿儿递给了孙媳妇,二嫂嫂同苏家两姐妹也主动示意去帮忙,厅内只剩下离歌离殇,还有宁泽宁修四人,至于玉笙烟则是去送易大哥,未归 “宁泽,你说到底怎么回事?”宁泽将事情的原委,事无巨细的同苏老太爷说了一遍 “爷爷那些人也已经都抓住了,官府承诺必定细查,也算是立案接手了,日后还需要我们苏府协同调查出堂作证,此事倒也算是了了,只是这些孩子……我看当时官兵也没有将其一并带走的意思,我们大家见其可怜,大哥便一道带了回来”老太爷听了宁修的补充,没有立即开口思索片刻 “那你们想如何?对我们苏府而言,这十几个孩子也是养的起的,可你们就如此名不正言不顺的带回来,如若此事闹大,那孩子的父母知晓后,难保不会前来同我们苏府索要孩子,到时又当如何?可有想过?” “那就让其领回家中不就行了吗?到时我们再给一些银两一并带回补贴家用” “二哥,你又如何知晓来人是否真的是他们的父母?不会像之前的那些人那样不善待他们?毕竟如狗娃子那样不大的时候就被偷走,离开父母的也有,他们可能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父母长相,空口无凭啊!再者,你又给其银两,难保会有人因为银两前来” “那你说怎么办?” “短时间我们可以收留他们,但于此同时,我们也要广而告之公开寻找孩子们的父母,对于丢失孩子的父母,如果有意定会前来认领,大一些的许会认识自己的父母,小一些的我们仔细端详凭长相分辨是否有相似之处,确定并认领之后还要烦请大哥再跑一趟官府做一下具体登记,他们的住址我们也可以一一记下,如若还有个别剩余,我们再另作安排,只是前来认领的时候,大家定要多留意,并做好记录,如有官府之人在场那就更好了,还可杜绝冒领的人减少麻烦”离歌的话三位哥哥皆没有反驳并点头算是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在这期间就由我们苏府先养着”最后,苏老太爷发话了,对于有些孩子而言,可以回到父母身边,自是开心的,可也有个别几个没有什么喜悦之情,其他人在离歌他们商议决定后,相继被下人带下去安置梳洗,可这叫狗娃子的还牵着一个比他还小的小女孩留在原地,看着脚尖,离歌见便来此身前 “怎么?为何不同大伙一同去梳洗一番,留在这里做什么?还是说你有话要对我说?”狗娃子看向离歌 “姐姐,我同妹妹皆不记得父母是谁,我们很小就同大家在一起了,所以也不确定我们各自的爹娘还会不会来寻我们,也许本就不想要我们,更不知他们的长相,如真如姐姐说的那般,他们并不是我们的父母却将我们带回去,那要如何?”孩子说完不停的默默落泪,离歌看着有些难安 “不准哭”离歌的话有些冰冷,那孩子许是吓到了,便不似方才那般哭泣 “男儿有泪不轻弹,我们虽然不能选择我们的出身,但是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你说你自小便被他们带大,但你能好好的长到现在,就说明人的适应能力特别惊人,所以即使不知父母是何人在何方,你也可以凭自己好好的活着,不是吗?而哭却什么也解决不了”离歌的这一席话,她不知这个看着比文睿大不了多少的孩子是否听得懂,但看着他听了她的话,低头又抬头再看向她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定是懂了,对此,离歌满意的笑了,其他兄弟三人看着这一大一小的二人皆是一脸震惊,震惊离歌同那孩子说的话,连他们都觉得有些深奥,震惊的是,那孩子竟然好似听懂了一般,而上坐的苏老太爷看着离歌笑而不语,对她他是越来越满意了,难怪西川那老头子会封离歌为郡主,如今看来定是有原因的 “孩子,到我这来”老太爷竟然开口招呼那两个孩子过去,那两个孩子看了一眼离歌,又在离歌示意下,俩孩子才缓慢局促的来到苏老太爷跟前 “苏老太爷好” “唉,乖,告诉老头子我,你俩都叫什么名字啊?”苏老太爷也不嫌弃的样子,一脸慈笑地摸了摸两个孩子脏兮兮的小脸 “他们都叫我狗娃子,妹妹叫春花”狗娃子许是胆子要相对大一些,开口回答着这个慈祥的爷爷,那个小女孩就相对比较胆小一些,只是拉着狗娃子的手并躲到了他的身后,时不时的抬抬头,看着众人见有人瞧她又立马低下头 “唉,狗娃子是何名字,春花也是随便,不好不好,看那个被你一直叫做姐姐的人,我是她外祖父,我看你好似很听她的话,那定会知晓我也并不是坏人,孩子,你说对吗?”苏老爷子说完,那孩子看向离歌又看向苏老太爷点头,离歌猜想,外祖父定是要安顿了这两个孩子,留在苏府今后只要俩孩子知恩懂事定不会过的不好,也许还会前程似锦,也说不定呢,想着便起身来到外祖父身侧,看着好似同样心知肚明的三个哥哥也不说话,等着外祖父的下文 “那你们看这样好吗?我的睿儿,你们也应见过,你们又差不多大,而我们家现如今也就只有睿儿这么小的一个小辈儿,你们可愿留下来,就当是陪着睿儿与他做个伴儿,日后同睿儿一同上学堂,你们看这样好吗?”苏老太爷语气依旧慈祥,看着俩孩子,好像在等着回答 “真的吗?”那孩子听得很是激动 “当然是真的”他看向离歌见离歌对他点头后,他才相信这不是在做梦,更是激动地满眼是泪,拉着那小女孩的手,也是更紧了些 “哎呦,哭什么哭,但是你们这狗娃子春花的名字,可是不能再叫了,日后会让人笑话的” “听您的”狗娃子,说的有些激动有些急切,好似害怕苏老太爷下一刻会反悔一般 “这丫头胆子如此小,就叫文静,你叫文逸可好?平日里也同文睿叫我太爷爷,其他叔叔伯伯的也皆随文睿叫,如若日后你们长大了,想找寻你们的亲生父母,我也会安排人帮你们,至于最后,是走是留全权由你们自行做主,如何?” “文逸,文静谢太爷爷”那女孩儿在文逸的拉扯示意下,一同跪在地上向着苏老太爷磕头,离歌也来到外祖父身前 “谢外祖父” “来人,将他们带下去好生梳洗,之后便送到睿儿那里,同时吩咐下去,他们平日得吃穿用度同睿儿无异”仆人领命后,便带着俩孩子离开,苏老太看向离歌再次开口 “离歌,你谢祖父是为何?” “祖父深知离歌放心不下文逸,又没有理由更不方便将其带在身边,由祖父出面,将他们留在苏府是最好的安排,再者,祖父是否也看出文逸那孩子日后定会有所作为,如他是个知恩图报的,日后对于苏府对睿儿也定会是好的,对?所以,离歌猜测祖父定不会不管他,而那个小女孩儿,我们苏府断不会差她一口,祖父,您说离歌猜的对吗?”最后几句话离歌稍有停顿,语气中更带着狡洁,微笑地看着老太爷 “来来来,你们三兄弟快看看,你们这个好妹妹,楚离殇,莫不是你将离歌教坏了,现如今还会算计亲祖父了这是?”任谁也看得出老太爷并没有不高兴,便也都胆子大了起来 “祖父,我觉得离歌定是遗传了您,可不是我教坏的” “爷爷,我觉得也是,我们小时候可没少被您算计,是大哥?”宁修也开口抱怨 “爷爷,孙儿思来想去,认为两个弟弟说的并不无道理,正好,离歌如此也算是为我们小时候常被您算计搬回了点颜面”宁泽说的一本正经,不苟言笑,让兄妹三人听后更是开心不已,在老太爷看向离歌时,离歌却做出了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的表情,好似再说:不关我的事,我什么也不知道 “你,你们这群小兔崽子”苏老太爷被气的吹胡子瞪眼,看着他们皆飞快地离开,似逃跑的架势,就连最后走的离歌回头看他的那一眼也别有深意,笑得肆意 “老苏,你说我当真有如此吓人?”苏老太爷问着跟在他身边多年,看着各个少爷小姐离开后,进屋的苏伯 “老爷,我可不敢说”苏伯虽不知具体为何,但他伺候这么些年对于老太爷,他还是了解的,脸上也满是笑容 “你说,这孩子的性子真的是像我吗?”苏伯思索片刻 “离歌小姐呀,还真的如您年轻般心思通透,聪慧过人,看她近日来处事临危不乱的样子,同您就更像了,如今还这般年幼,依我看,日后定甚于您呢!”苏伯说出了心里话,对此苏老太也很是开心,更是眉开眼笑 “那是自然”说的一脸自豪与得意 经过这几日的颠簸,文睿丢失一事算是彻底解决了,相信大家今晚定会睡个好觉,文睿那孩子也不知需要多久的安抚才不会留下不必要的阴影,幸得文逸文静,希望可以陪伴文睿健康成长,忘记这段不该有的回忆…… 第四十三章 开办学堂 又得良师 苏府,因文睿的平安归来又因添了两个孩童,使得府中更为热闹,文睿有了文逸文静的陪伴,整日都很是开心,大家也都不太担心,那件事会为他留下什么,但仍担心上次的事再发生,不但加强的府中的安全,就连三个孩子的身边也多派了人跟着,还别说文逸文静经梳洗打扮后长得都还清秀可人,长大后定会是很好看的 至于那件案子,官府也来苏府请了几次宁泽出堂作证,那些人见自己获罪已是板上钉钉亦成定局,却死活不肯供出他人,但仍被查出,当时有一同伙趁众人不备逃了,对此,宁泽稍微有些担心,回府后也同众位兄妹说了让大家留心,别被伺机报复,出门多带些人,大家也都记在心中,因他们广贴告示,来认领的当真不少,但也不乏真的是前来冒领的,但因有官府介入,最后也都得以处理,但大部分也真的是孩子的父母,就连其他乡镇的也有,那些人对苏府同官府皆是感恩戴德,就差给在场的人跪下了 其中大部分又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丢了之后开始的时候还找一找,后来有的干脆放弃了,如今又是失而复得,最开心的当是孩子们的母亲了,那可是她们身上的一块肉啊,到最后真的只剩下文逸文静二人无人前来认领了,苏老太爷特意交代让他俩一同在场,可见其他人皆被领走后就只剩下他们,不免让二人心中落寞 “文逸带着妹妹,跟姑姑回家”宁萱看着实在有些不忍,便上前拉起文逸的手 “嗯”异常响亮的回答,神情瞬间由悲到喜,离歌也是开心的,大家收拾妥当,将那些记录好的册子一并带着跟在三人身后打道回府,夕阳西下,孤苏城被金色笼罩到处皆是一片祥和,今夜那些回家的孩子定会如此时的文逸文静般,开心幸福 这几日,姚娘又不见了人影,离歌都懒得猜她在干嘛,就连青黛同京墨也是心知肚明,不予追问,却叫离殇一知半解 “离歌,你还未同我说你的那铺子是怎么一回事?” “哥,就是单纯的女子成衣铺子,那些日子你又不在府中,闲来无事,我就找到了姚娘这个精明能干的女人,想你也应看到了,她这几日总是往外跑,就连上次在幽州城趁我们不在,她也是鼓弄出一个铺子,我回去后不久便正式开业了,现在被绫姗照看,这次来孤苏,你以为她是来干什么的?哥,你放心,所有事宜几乎皆是她出面,你妹妹我不曾被人知晓,再说,我这也是为了日后若没人要又不想将就,又担心未来嫂嫂看不上我,先自行攒些本钱,到时好自力更生,自立门户不给哥添麻烦嘛” “你呀,我……” “给谁添麻烦啊?你哥若嫌你麻烦,你二哥我养你,你二嫂也断不会嫌你”宁修带着媳妇儿,同俩妹妹来到离歌两兄妹跟前坐下 “苏老二,我妹有你什么事?”话未说完便被打断的离殇语气略带不喜 “唉,离殇表哥,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同离歌怎么说也是姐妹,她的事自是我们的事,对,染姐姐” 近日,离歌发现这苏宁染看向她哥的时候多少有些不自然,就连这次也是 “宁萱别同二哥胡闹”离歌看向宁萱二人眼神对视,一同微笑,笑意不明,其中深意许只有她二人知晓 “既然大家都在,这几日我有一个想法,想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 “离歌,听说姚娘近日张罗的铺子应是快开业了?” “二姐,您这消息倒是比我还灵通啊!” “那是,整个孤苏城的贵女圈内已经流传开来,都等着呢,离歌就我们的关系定要给二姐第一手哈,也要我们先选选” “你放心,等我们离开了,定会将铺子都交给你同染姐姐照看,我们断不可在孤苏常住的” “啊,你要走?” “行了,宁萱,离歌有事要说,你别打岔,他们家在凉城,楚府姑老爷同他们的祖母怎可同意他兄妹二人常年不回去,离歌别理你二姐,你说你的” “铺子我们走后真的会留给你们帮忙照看,当然盈利也定会分于你们,你们不许拒绝,更要多顾生意,多带你们圈内的贵女们进店挑选,可我今日想说的,除了铺子,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想开设学堂,也可以说是书院” “什么?”众人皆被离歌的话惊到了,就连新来的二嫂也抬头看向离歌,本就清澈有神的眼睛瞪的更大了 “二哥,你看二嫂为何如此看我?” “先别管你二嫂,你说你要开学堂?我们孤苏城本来就设有学堂啊,睿儿就在那儿,现在就连文逸文静也打算一道送去,为何……” “二嫂,我二哥让我不理你,嘿嘿”那二嫂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 “别打岔,离歌说正事” “我打听了,那学堂太贵了,也就我们这样的人家才上得起,穷苦人家根本没法子” “那倒也是,可是……” “可是离歌,你要建学堂,只收穷苦人,对于我们而言,根本就没有必要啊,更何况需要很多银子的,可不是你说建就能建成的” “哥,亏你还出去游学多年,怎不知穷苦人家想要改变命运,除了读书识字,别无他法,再说我又不是重建,这几天我已物色了几处闲置的院子,只要简单的打造几副桌椅,再购一些书本就行了” “离歌,那夫子呢?夫子,我们何处去寻?” “不是有你们吗?二哥同诸位姐姐嫂嫂” “我们怎么行?” “我的二嫂,我建这个书院的初衷只是为了让穷苦人家不论男女的孩童可以识文断字,至于个别就是学的好的,我想过了,到时我的铺子生意好了,我资助他们去更正规的书院学习,所以还要请诸位姐姐多招揽生意了” “离歌,你这是要分文不收,还出钱资助……” “哥,楚离殇,你可是我亲哥,这会儿怎么就你同我唱反调啊?这件事我仔细想过了,真的不需要太多的银两,老师就有我们大家来就行,我们从小就识文习字教他们并不是难题,也可以网罗身边的少爷小姐,她们闲来无事也可来学堂教书育人啊,没准儿还会被传为佳话呢,反正他们也都同样不缺钱,待传开了之后还会留下好名声,对于某些人来说不好吗?可对于那些孩子们却可能改变他们的一生,不要让睿儿同类的事件再次发生,全当我们是建了个托儿所了,父母们劳作之前将他们送来,傍晚时分再来领回”离歌的话,让离殇同众人无法反驳,甚至觉得很对 “离歌,二姐支持你,要多少银子?二姐也会帮你的,虽然也许不多,但二姐会替你看好铺子,顾好学堂的” “离歌,我同你二姐也有不少外家姐妹,到时让大家都来帮忙” “还有我,虽然我可能识字不多,但我可以教她们刺绣做衣,还有我们自小便学的诸多礼仪” “行,既然你们姐妹都赞同,我也无话可说,但最好还是要问下爷爷,至于大哥同父亲一切也是以爷爷为主,爷爷那?离歌你去” “为何我去?” “你去外祖父才许会同意,就算不同意,定也不会骂你”离殇虽心中仍觉不妥,但又不知如何说辞,心想让离歌去找外祖父,也许外祖父也不会同意也说不定啊,抱着这样的心理,离殇开口解释 “嗯?” “因为你同他老人家最像啊!”众兄妹一同开口,最后,离歌只好硬着头皮,在大家皆不去且期待的目光下,独自一人前往苏老太爷的院子,一路上都在想着说辞很快,离歌还未理清思路就到了 “今日离歌怎会来看祖父?”苏老太爷看着门口进又不进有些踌躇的离歌,离歌心想,也没什么大不了,又不是坏事便不再拘谨,大步进屋来到祖父身侧 “祖父,离歌有事要说”离歌开门见山,苏老太爷就喜欢这样,便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我想开学堂建书院,不是文睿那样的,而是只针对穷苦人家,也不收他们任何学费,因为我们手头人脉皆有限,教导的老师也由众位兄长姐妹代替,一、为他们忙作时照看孩子,以免疏忽导致文睿类似的事件再发生,二、为他们的孩子简单地教其识文断字,如其中有天资聪慧学习优异的,我打算资助他到正规的学堂学习,日后还可参加科考,从而改变命运,也许还会带领他身边的人一同改善生活,祖父您会赞同我的,对吗?”离歌不卑不亢,苏老太爷眼冒精光,面带赞许又窃喜的笑容,就这样注视着离歌,也不说话,让离歌很是不解 “祖父,您可是也觉得孙儿这是亏本买卖,您老人家不同意,祖父我……”离歌未说完,便被打断 “祖父为你请夫子,若是无事,你若不嫌弃,祖父也可亲自去授教,老头子我教一群娃娃还是不成问题的” “祖父,您答应了这是?” “我的孙儿竟如此大义,老头子,我怎会不支持?再者说,我们苏府花些银子还是花得起的,还有就是,此事传开后定会引来不小的议论,你作为我的外孙女,苏府首当其冲支持你,事成苏府也会脸上有光,哈哈哈,这买卖不亏”老头子笑得毫不避讳,离歌心觉真是老狐狸,但怎么样她同样不亏,由此,祖父定会出资,还承诺出面聘请夫子,祖孙二人又详谈了一番,祖父认为要办就要办正规的学堂,其他具体问题他会出面解决,这更是免去了离歌不少麻烦,对此,何乐而不为? 祖孙二人心中各含小九九,最后到也一拍即合,相信不日就会将此事落成,至于会不会有人报名,目前离歌不想细想,一切先做了再说…… 第四十四章 置办设施 正式开门 在离歌同祖父二人谈话并达成一致后,离殇又向楚府父亲去了书信,说要在孤苏再留些时日后,学堂同离歌铺子的相关事宜相继促成,铺子一直都是姚娘在跟进,没有什么意外,不日就会开业,又因苏家姐妹日后皆会相继嫁人,便没有接受离歌的提议在他们离开后帮忙打理,对此,离歌心中也是知晓并没有再过多强求,而是在绣娘当中选出一个作为掌柜,又经姚娘亲自培训教导后,离歌也还算满意,这件事便算是解决了,开业也是择日便定下了,当日因有苏府出面离歌也没有避讳,倒也没同幽州城那般出什么乱子,之后,离歌便全权交由姚娘同那个锦上花的掌柜,而离歌则是一心扑到学堂这头 苏府 “二哥,我拜托你定做座椅那事怎么样了?” “离歌,你要的那样各位工匠都没见过,根据你的形容,那人倒是做出来,但始终差点什么?” “为何?那我要不给他画出来?他照着做?二哥,你看这样行吗?”前两天离歌让宁修找人做的学生座椅是离歌口述的,当时那人说是听明白了,可如今却又做的不是那么一回事,那为何当初还那么的信誓旦旦,离歌有些不高兴,她决定换一个人 “画出来?那应该没什么问题” “不过二哥,我要的这个东西估计就目前来看,还不曾有过,所以我想请二哥找一些信得过的工匠为我们定做,并且要签署不得私自生产,除了供应我们之外的书面协议” “你是怕日后其他书院也相继效仿?” “嗯,二哥,这件事就交给你了,等下我就将图纸画好给你,务必尽快赶工” “好”不多时,离歌就将二十一世纪学生的配套桌椅立体图详细的画好了,至于具体尺寸,参考这里坐在地上的座椅高出一些,还画了一幅专供夫子的讲座,宁修对此很是新奇,有些期待做出来的样子,拿了图纸后便立即动身去办了 期间,离歌又对书院的整体装修稍作改良,窗子由多格改成只有四格的田字型,两侧又分别挂上纱帘,颜色则是听从苏家姐妹的建议,用的是充满生机的绿色,配上白漆的门窗倒也好看,在院门口还立了一座大钟,用以上下课铃声,两趟教室的中间是一个不算小的草坪,建了凉亭池塘,还有蹴鞠场地用于孩子们课间娱乐,剩余的两边又分别建了可供夫子教职人员休息的地方,旁边则是食堂,另一面就建了上下铺的学生宿舍,防止下雨下雪个别家远的孩子没法儿回家,可以在学院住下,还有几间杂役厨娘等人可以居住歇息的地方,总的来说,这个苏老太爷给离歌的三进三出的院子,被离歌改成了前后有门的四合院,四周有长廊连接整体布局完全改变,到是让人眼前一亮,对于离歌这种相比其他穿越女主没什么生存技能傍身来说,活学活用引经据典,随便将二十一世纪的建筑种类搬到这里来都是可以的,反正这里架空,离歌也无需担心会改变历史正常轨迹,看着她一手促成改进的书院现在的样子,她还是很满意的,就差二哥的桌椅不日完工搬进来就算齐活儿了 这几日,这里进进出出的人让周围居住的人很是好奇,经打听后,听说这里是要建造书院学堂,还是为穷苦的平民百姓家的孩子提供的,大家都有些好奇,想着把自己的孩子送来,可又担心在这里会不会太贵?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因为这个工程足足做了将近一个月,各方面条件更是不会差,这不,大门口时刻有人驻足关注留意,看到他们见到经常出入的离歌欲言又止的样子,离歌也没有丝毫透露,保持神秘 又过了几日,总算是彻底完工了,姚娘又给做了桌套椅套,怕这些新做的座椅会划伤孩子们,又做了些准备工作后,在老太爷的介绍下请了两名夫子,其他教职人员由苏府的两姐妹帮忙又找了些其他身边的姐妹担任,一切准备就绪后,离歌的书院就定在三日后正式开门了 “我说离歌,你就不怕三日后正式开门的时候没有孩子报名,到时候我们岂不是白忙活?” “哥,你能不能别破我冷水?” “唉,你们说,我说的就没可能吗?” “离殇表哥,你就别说这些了,这书院本就不收取什么银两,又能解决大家忙作时没人照看孩子的顾虑,还能让孩子识文学字不好吗?”宁染温声细语开口替离歌说话 “行行,我说不过你们,反正本就没什么收入,也不会再坏到哪去了” “哥,做人要善良,你出去那些年难道就没有遇到过好心人?”离殇听了离歌的话,便也不再多说什么,他的那几年究竟是如何过的,也许只有他自己知晓…… “离殇,你别担心,有我们呢,更不会出什么乱子,再者说我们做的本就是好事,也许今后会有越来越多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想参与其中,主动找上我们,想同我们一起关心穷苦的人们,改善他们的困境呢?”宁修同样出言相劝,大家都不知离殇到底在顾虑什么 “哥,不会有那种可能发生的,在这些穷苦人当中,大多都是老实本分的可怜人,他们不会有什么其他歪心思的,我相信,人只要心存善念,就不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在我们身上”离歌来到离殇身边一语道破他心中的顾虑,当他看向离歌真挚坚定的眼神,对于这样心存善念的离歌,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不高兴,他总是担心他唯一的妹妹出现一点另他不无法掌控的差错,那次在幽州的事,离歌又辗转西川发生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令他担心的,可他在今时今日又无法反驳此时的离歌,他只能一把将离歌抱在怀中,轻声道 “只要你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哥身边,哪怕你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哥也会养着你,一直养着你”离殇说的无比真诚让离歌想哭,相依为命的兄妹二人是彼此仅有的依靠,就像她不希望她哥出事一般,她哥也同样那样希望着她,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安喜乐 “哥,不然你娶了宁染姐姐,既然你要养着我一辈子,那未来的嫂嫂定要是不厌烦我的,宁染姐姐就不会厌烦我,对?”离歌的话语,打破了方才的气氛,大家都还在感动之中,突然冒出这样的话,让大家有些应接不暇,特别是宁染同离殇二人 “离歌,你说什么呢?”宁染不好意思的瞪着离歌,接着又满脸潮红的低头揉捏着手中的帕子 “楚离歌,不准没大没小”离殇松开离歌后竟直接斥责离歌,眼神却不时地瞟着低头害羞的宁染,对此,众兄弟姐妹也都看破不说破,几人之间的气氛也很是微妙,离歌心中有些担心,照她哥这个速度,这宁染姐姐不知何时才能娶回家 “离殇,要不要我同大伯或是爷爷提一提?反正我们两家也是知根知底,最主要的是宁染不会讨厌离歌,你们觉得呢?哈哈”宁修拉着身边的小娇妻刺激着离殇,离殇也有些不自在 “说离歌书院的事呢,怎么扯到我同宁染妹妹身上了?赶紧去忙去,书院的牌匾可做好了吗?”离殇成功的转移话题 “快了,明日晌午之前就应该能挂上” “苏老二,那你还不快去看看,可有什么不妥之处,走走走,我同你一道去”离殇说着,便拉着一脸坏笑的宁修往外走去,众人也都放声大笑 “宁染姐,我的嫂嫂你是做定了” “离歌,你哥真是……我姐也不知要等到何时” “怎么?你巴不得宁染姐快些嫁出去?就好轮到你了?姐,快了快了,别急哈”离歌打趣起宁萱来 “我可没有,别胡说”姐妹三人连带着二嫂嫂互相打趣,苏府后院欢声笑语 “对了,文睿那三个孩子呢?” “大嫂,日日教他们识礼认人文睿也一同跟着”温柔的二嫂嫂出言相告,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转眼就到了书院开门的日子 这日几乎整个苏府全体出动,就连离歌的大舅舅二舅舅同两位舅母皆到场了,还有一些同苏府关系不错的世家,苏家姐妹闺中密友也都来了,有一些还自愿参加书院的教职工作,总的来说,场面很是热闹,爆竹就放了不知多少,更有苏家的家主苏老太爷作为主事人发表了慷慨激昂的讲话,最后轮到离歌上台,作为发起人同苏老太爷一同扯下了那块遮挡在牌匾上的红绸,露出了‘希望书院’气势磅礴的四个大字,据说这四个字还出自于苏老太爷之手,众人当中有些识字的念了出来,有些识墨的知其意思,但仍有少数人不是特别明了 “我叫楚离歌,站在我身边的苏老太爷是我的外祖父,而这座书院也是在我外祖一家同大家的努力之下一同促成的,之所以称之为‘希望书院’我的本意是希望通过它,可以改变那些上不起学堂的孩子们的命运,让他们不花一文钱就可以坐在学堂识文断字,待学业有成之后,也可参加科考,从而改变命运,所以这里就是他们日后美好生活的希望,故取名为‘希望书院’” “不收一文钱?”人群中有人提出质疑 “对,不收取分文便提供他们学习,我们还请了两名夫子,相信大家定有人认识,他们的学识足以教导孩子们,同时还会有各家小姐教导大家,女红针线,琴棋书画等等,同样也都不收取任何费用,但只是针对无力承担学堂费用的平民百姓”听了离歌的话,大家都是质疑不断,无人敢第一个上前报名咨询具体事宜,可就在此时,自远处来了一群人,以孩童居多,男女老幼皆有…… 第四十五章 收学员 宰离殇 对于此时群众的质疑,离歌开始的时候就想到过,人心就是这样,便宜想要更便宜,太便宜的又质疑没好货,是否存在着其他猫腻,她本就不想提,本姑娘就是有钱也不差钱儿这样的说辞,所以眼下她就在想更好的应对方式,谁曾想?这个时候来的那群人,却帮忙解决了,当那些人来到跟前被大家看清后 “各位小姐少爷,我们来了,不知我们可否将我们的孩子送到这里读书识字吗?”带头说话的是一位老者,语气中带着卑微,询问中却又带着质朴 “当然可以,不对,你们是……”宁萱上前接话后又发现这群人的面孔,细看皆有些眼熟 “姑娘可还记得这是我的小孙子,二宝来见过诸位恩人”那老者拉过自己的孙子,命其跪下 “二宝见过各位恩人”稚嫩的童音传来 “你们可是那些被掳走的孩子同他们的家人?” “正是,我们大伙前些日子听闻有人要建学堂,还专是为我们这些穷苦之人,就想着前来碰碰运气,不曾想真的是你们啊!”那老者一身粗布麻衣,鞋子也是不知穿了多久的,有些不成样子,裤子衣服上不知打了多少个补丁,黝黑的肤色,有些佝偻,满是褶皱的脸上流露着溢于言表的激动,接着说道 “诸位恩人,我们也没什么值钱的拿的出手的东西,但也知晓我们的娃只有读书认字儿才能有出息,我们没什么钱,就只有这些,希望你们能不嫌弃收下并收下我们的娃”老者边说边示意身后一同来的众人,将带来的各种农作物,更甚者还有几只鸡鸭,用绳子牵着不大的猪,拿到前面,他的手里还接过几个顶大的红薯,看这个头应是收成中最大了的,眼神真挚的看着宁萱,宁萱有些不知所措,此时这周围更是围满了人,可能其中不乏有对于这些东西丝毫看不上眼的人,觉得这老者带着这些东西是自取其辱,在场的哪一个不都是出自大户人家?怎会看上这些东西?但也有个别,就在宁萱不知该如何是好接与不接的时候,一个身影动了 “爷爷,谢谢您这些东西,我挑选一些收下,至于那些活着的,爷爷还请你们都带回去,予我真不知该如何处理”离歌轻声细语,接过在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中的红薯 “那娃……”老者见离歌只接过红薯,却不打算要其他,心中有些不安,眼神略显焦急 “您放心,您带来的这些娃我照收不误,一个也不会落下”离歌说的满是真诚,丝毫不在乎一同来参加书院开门的那些名门贵族脸上的表情 “真的?姑娘您没骗小老儿我?” “嗯,不骗您”离歌,面带微笑,她当然知道在这群来捧场的众人当中,不乏有只是顾及苏府颜面的,对此离歌心知肚明,她也不会强求,不予理会就好了 “您不但是我们的恩人,还是我们娃的再造父母,真的是太谢谢您啦”那老者说着就要带头给离歌跪下,离歌见此连忙扶起,苏家的众位兄弟姐妹也相继上前拉起这些质朴的穷苦之人 “好了,你们的孩子就是我们希望书院的第一批学生,稍后待大家报名后,回去稍作准备就可以等着通知你们具体开学的日子” “谢谢,谢谢”这众人的每一句许是发自内心的谢谢,让除了离歌的其他人同觉得无比真挚,无比值得 “另外,现如今书院中也缺少些杂役厨娘什么的,如果你们当中有意的可以去一同报名,放心,我会每月付你们工钱的”离歌的话让民众更为沸腾,不仅供他们的孩子读书,让他们做工还给工钱,对此,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喜悦的笑容,对离歌更是感激不尽,如今,他们也知晓这儿的主事人,定是这个看着不大,气质有些清冷不易近人,又心地善良的姑娘,心中自是敬佩,喜形于色 由于有他们的带动,刚开始那群有质疑的人也皆放下怀疑,在宁修的示意指引下同那群人一道排队报名,宁染宁萱也都上前帮忙,就连离殇也加入其中,场面沸腾,大家七嘴八舌,人生鼎沸,而离歌则是帮着姚娘在一旁纪录各位学生的相应尺寸,打算为他们统一做两身院服,每位孩子的父母家人看着坐在一边记录的离歌,皆面带微笑点头示意,对此,离歌也不似往常也同样回以微笑,苏老太爷见此时的场面高兴不已,手不时的捋着胡子,眼睛都要笑成一条细缝,仍在不停地向他身边的人介绍,那个姑娘是他的外孙女,这一干众人也皆是他的孙子孙女,在众人的吹捧下,他可是开心极了,长脸极了,满意极了 “我天,总算忙完了”宁萱不顾形象的直接瘫坐在凳子上 “你还嫌累,你二哥我都要累死了,腰都要断了”说完同在二嫂嫂就上前为他揉揉这儿揉揉那儿,另大家一顿羡慕 “晚上告知外祖父别等咱们吃饭了,我们去飘香居,我请客,我哥掏钱”离歌最后一句话说的轻描淡写 “好”大家听到后,特别高兴 “唉,楚离歌,你说怎么就我请了?” “你是我哥”离歌边说边同众人一道起身打算离开 “你的锦上花不是赚了不少银子吗?为何是我请?” “你是我哥”离歌回答的还是那句,你是我哥 “你……”楚离殇被怼的无力反驳,只好跟上大伙儿,既然注定是他请,那他一定要点些自己爱吃的,飘香居因他们的到来变得有些拥挤,依旧没了有包厢,兄妹几人倒也不拘谨,让小二将刚走的一楼中心位的那桌收拾干净后,便坐了下来,宁修同离殇争着抢着点菜,几人除了大哥大嫂没来,回府中陪着诸位长辈并告知他们不回去吃饭外,同样还有京墨青黛陪同瑶娘回锦上花整理那些量好的尺码,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六人,确足足点了十二道菜一个汤,将桌子摆得满满的,许今日实在是太累了必须多吃一点,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玩闹着很是开心 “哟,苏老二,为何我总遇见你们来飘香居,独独拉下我?”来人不是那许些日子不见得玉笙烟还能有谁,他无比自然地坐在离歌身侧,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玉笙烟,你给我起开,坐离殇边儿上,他那也有位置”宁修就是不想让玉笙烟打他离歌这个妹妹的主意 “你管我坐哪?” “二哥行了,没事,他爱坐就让他坐,我又不会掉一块肉”离歌无所谓的喝了口汤,对于玉笙烟同宁修的挤眉弄眼,她也不在意,而离殇则是时刻注意着这个三番五次出现在他妹妹身边,不是好人的男人 “听说你最近很忙?” “你不是都听说了吗?还问我做甚?”宁修见离歌对其爱答不理,特意挑衅的看了一眼玉笙烟,席间众人又闲聊了几句,其间不乏玉笙烟偶尔接话,大家也都习以为常,只是不时地耳边传来一楼大厅的其他桌,皆在议论今日开门的书院 “那书院不收任何费用” “专收穷苦之人家的孩子” “主事人,还是个气质清冷,但却样貌不俗的年轻女子” “据说还是苏家的外孙女” “听说解救被掳孩童的人当中,除了苏府众位公子小姐外,其中同样还有她的身影” “唉,不对不对,当时我家表哥就在那群随行的官兵当中,据说这姑娘聪慧过人,心思细腻,能救出这些孩子,她功不可没” “你的消息,可当真?” “怎会有假,我表哥可是带队官爷的亲信,又怎会骗我?” “这苏府,在我们孤苏城可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府中的各位公子小姐皆是人中龙凤,就连这外孙小姐如今看来皆是如此,日后依我看这苏府定会成为我们这儿孤苏第一大户世家” “对了对了,不知那小姐姓氏名谁啊?今日我也不曾到场,早知定要早些去” “早些去也白搭,除了苏府的一众,同苏府有来往交好的各大世家皆在场,你去了也进不去,那场面……” “可惜可惜……”那人摇头饮下杯中酒 “唉,虽不成见过,但我知她叫……”知情那人特意卖着关子,引着此时围上去的众人心痒难耐 “快说,快说” “叫,楚离歌”再往后,兄妹众人也再没有细听,无非是传离歌有多么多么美貌,没亲眼目睹多么多么可惜,几人看着依旧吃着饭,不予理会的离歌,相视而笑,心想着那些人不曾想,他们口中的主人公此时就坐在他们隔壁桌,正旁若无人的吃着饭呢 “你们皆是吃好了,看着我笑是几个意思”说实话,离歌真没想那么多,只是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做了认为对的事,估计当初外祖父会立马同意她的提议,有一大部分原因,许就是料想到了今日的这番反响,可对于离歌来说对此却是,无所谓,不care,也不会放在心中 “你好似不太在意”一行人在离殇万分心痛的结完账后,打闹着走在回苏府的路上,走在离歌身侧的玉笙烟,问着跟在众人身后有些距离漫步的离歌 “没什么好在意的,我只是在大家的帮助下做了我认为对的事”离歌好似轻描淡写,不加思索的脱口而出 “不求回报?”离歌停住脚步,扭头看向他 “求,但我这是长期投入且见效慢,但回报的比重却同样也不得而知,一切随心就好,再说你应该知晓,我也不缺钱,更何况此次基本皆是出自苏府我外祖父的钱”离歌边走边说 “如今这样看来,你是怎么都不亏啊?”对于玉笙烟的话,离歌笑而不语,更是直接追上了众人,不管留在身后的玉笙烟,而玉笙烟也未跟上,看着她一身素白离去的身影,扇动手中的折扇,嘴角微微上扬,连眉眼皆是笑的…… 第四十六章 得名声 口相传 书院一切步入正轨,每个将孩子送来的父母对离歌同书院的众人皆是感恩戴德,心存感激,每每看到他们的笑脸,都觉得她做的是对的,每日朗朗的读书声,课间孩童的嬉闹声,厨娘大妈同杂役大叔的斗嘴声,甚至是夫子的训斥声都让众人觉得是悦耳的,这一切的一切在离殇看来到也是安心了,离歌不知她还会在孤苏城呆多久,但她每天都在享受,越来越多的孩子得到了很好的教育,纯真的笑脸让离歌回味,今夜她又独自一人来到苏府的后院湖边,坐在假山上喝着小酒,看着满月十分惬意 “这可是在等我?” “你怎么来了?”离歌只听声就知来人是谁 “当然是给你带酒来了”玉笙烟手中拎着两坛酒 “那我还要感谢你了,这是?”离歌接着拿着手中的‘明日醉’大饮一口 “心情看样子是很好,喝了这么些酒”玉笙烟,看着地上已喝完的两坛,并坐到离歌身侧 “算是!” “因为有越来越多的孩子到你的书院?” “嗯,我一直觉得想要改变命运,光靠努力是不够的,还要靠这儿”离歌边说边用手指着头,玉笙烟对此表示不解 “愿闻其详”他也打开了一坛酒喝了起来 “简单地说,就是知识改变命运,学习成就未来,有太多的穷苦人世世代代皆是穷苦人,他们不是不知要通过读书来改变现有的生活,可对于他们来说,他们根本就没有钱,温饱都有些困难了,还提什么读书,所以就一直这样恶性循环下去,子子孙孙,祖祖辈辈都无力挣扎”离歌越说反倒越平静 “所以你想帮他们改变?” “没错,只有人,才会促进时代的发展,社会的进步”离歌越说越肆无忌惮,导致说了一些名词,玉笙烟听了之后也不是很明白,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还在往嘴里灌酒的离歌,意味深长的笑,不明所以的笑 “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好像听不太懂”离歌瞬间反应过来,她说的有些前卫,玉笙烟定是有些没明白 “我简单点说……” “不用说,我想我应该有些明白了,不过你都不问我今夜为何会来吗?”玉笙烟敬了一下离歌 “你?不是来找我二哥的”玉笙烟摇头 “现在,街头巷尾都在吟唱一首诗歌,你听到没有?” “说来听听啊!” “孤苏有女唤离歌 容貌姣好心向善 寻得二郎又开学堂 分文不取还供衣食 众家小姐皆来参与 学堂鼎沸老农欣喜 送来报答活物不收 只得拿回心生感激 不为私欲只为育人 名唤离歌声入人心” “这是在夸我?”离歌听了个大概,玉笙烟对她的质疑点头称是,又见她手中的坛中酒已空,便将他带来的开封后递给离歌 “那今夜你是特意来告知于我,恭喜我得好名声?” “算是,你有想过你会就此成名了吗?现在大街小巷的孩童乞丐皆会唱,你的名字也已经响彻整个孤苏城” “说实话,我没想那么多,还是那句话,我只是做了我认为对的事,至于它所带来的一连串反响不在我所考虑的范围之内,只要不是骂名就好”接着又喝了口酒 “我是来提醒你,水满则溢的道理,我想你应该明白,所以日后你要留心”玉笙烟出言提醒他的顾虑与担忧 “多谢,来干”离歌对于他的提醒道谢,说实话,当初同祖父谈的时候,她有想过此事一出定会换来一票的好名声,但不曾想会这么快,今夜玉笙烟所带来的,却是大街小巷口口相传的顺口溜形式的诗歌,传唱度可能已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这样看来是好事的同时,也不知会延伸出什么,二人皆带着这样的疑虑,饮了其余的坛中酒次日 “离歌,离歌”一大早宁萱就来到离歌所住的院子 “青黛去看看”此时的离歌还未起身,许是昨夜喝了酒后又吹了冷风,身子有些乏又无事便不爱起来,青黛看了眼小姐,见离歌还没有要起来的意思,便应声出门去迎,别一同来的还有苏府少爷就不好了 “离歌妹妹怎还未起?”头朝里的离歌一听‘离歌妹妹’猜到来的,除了宁萱定还有其他人,便立马起身坐了起来 “离歌姑姑,睿儿都起来了姑姑还未起,姑姑真赖床,比睿儿还赖床,母亲……”边说边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不准,睿儿不可以” “哼,睿儿还未说母亲就知晓了,不理你们大人了,我要去找文逸同静儿去”说完当真扭身就走了 “离歌,赶紧起来,我大哥二哥还有你哥他们都同大伯我爹在爷爷那儿等着你呢?” “大嫂嫂,可是有何事?”离歌起身边在青黛的帮忙下,穿着衣裙边转头问向大嫂嫂 “去了不就知晓了,等会儿我要让青黛带我看你平日里穿的衣裙,有好看的我也效仿做几件”大嫂嫂说的话,让离歌有些莫名其妙 “大嫂嫂,可是喜欢我平日里的穿着?” “哎呀,行了行了,别问了,去见你祖父要紧,我就随便看看”就这样一头雾水的离歌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片刻便收拾妥当,由宁萱的拉扯下,前往前厅 “父亲,儿子认为……” “离歌来了?”离歌的到来打断了先前好似在商议着什么的众人 “祖父离歌来迟,让长辈们久等了”离歌边说边俯身行礼 “无碍,坐”苏老太爷命苏伯为离歌搬来椅子,同大家一同坐下 “离歌,你可有听闻,流传于街头巷尾的那首歌谣?”先开口的是一直少言寡语,同宁萱截然相反的苏家二舅舅 “嗯,离歌听说了” “你可有何想法吗?”对此,离歌摇头算是回应,她想说,她也是昨夜方听玉笙烟说起,二人喝完酒后,她又回去直接睡下了,根本什么都没想也来不及想 “离歌,办学堂的这件事你做的唯实不错,单看如今民众间的反响就明了,就连我们苏府,在此事上也得到不少美名,对此,离歌你功不可没” “二舅舅谬赞了,此事得以促成,还是靠众位哥哥姐姐的共同努力之下,离歌也只是稍有作为,再者祖父也是帮助颇多,如若没有大家的支持,如今的书院定不会如此,更别谈获得如今的美名”离歌谦逊的回答,让屋内的长辈皆是点头称赞 “离歌,你就不要如此了,此事皆是你的主意,我们也都是从旁协助罢了” “不,二哥……” “好了,你们兄妹几人就无须这样推来推去了,总的来说,此事不论是谁的功劳,对我们苏府而言都是一样的,离歌我同你的两位舅舅方才也已商量过了,这学堂日后的一切花费皆由我们苏府所承担,你的两位舅舅也表示并无异议” “祖父不可,离歌自己可以供应,更何况此事本就因我而起,祖父也已送了我建书院的宅子,就连两位夫子也是祖父出面解决,再者离歌开的‘锦上花’虽没什么大的收入,但也是可以维持的,断不可再叨扰就祖父同舅舅了”离歌出言拒绝祖父的好意,因她深觉祖父已帮她很多 “唉,离歌不必如此客套,你同我们本就是一家,更不存在什么远近叨扰,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离歌莫要再拒绝了” “大舅舅” “行了,离歌既然舅舅同祖父也已如此说了,我们就不要拒绝了,再者,如若我们离开后,这书院也定是要交由宁泽宁修两位兄长帮忙打理” “离歌,离殇说的对,你就不要同我们客气了”宁泽表哥老气横秋的开口,好似已经就这样定下,无需再质疑,面对众人的态度同说词,离歌也只好点头,算是应下 “行了,此事就这样定下了,你们先下去,我同离歌还有些话要说”苏老爷子支走其他人,独留下离歌 “离歌,你过来,到祖父身边来”祖父拉着离歌的手,让她坐在他身旁,双眼注视着这个像极了那人的离歌,好似透过在她看什么 “离歌,你可知为何祖父一定要将书院的花销用度全权一并揽下吗?”离歌摇头表示,心中的疑问 “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知晓水满则溢,月盈则亏的道理,如今的这件事,定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总有一日会被上面的人知晓,到时,不是你一个小姑娘承得住的”苏老太爷再说到上面的时候手指了指天,离歌思索后,瞬间明了 “您是说……”之前好似玉笙烟也出言提醒过 “嗯,祖父就知晓,无需对你细说,如今,此事日后由苏府担下,而你只是那个提议之人,对你是最好不过了,毕竟君心难测,而我们皆不过是芸芸众生中如尘埃一般的存在,你可懂了?”苏老太爷,言简意赅,意味深长的看向离歌 “离歌明白,多谢祖父同两位舅舅的庇佑” “我们苏府,虽说如今是风调雨顺,可临近天子脚下谁又能保证日后不会有什么,就你祖母一事……你的两位舅舅同哥哥都不曾入室为官,罢了此事本不该同你细说,不过这学堂一事怎么说也是功德一件,说到头来,如今苏府也是借了丫头你的光了”祖父微笑地点着离歌的头,面色不似之前的略有凝重,而是满目慈爱,又接着开口 “你的性子,祖父到也不担心,此事之后更要处事三思而后行,凡事多同你兄长商议” “离歌定会谨记祖父教诲”苏老太爷点头,告别了祖父,离歌便回自己的院中,途中思索回味着祖父同她说的每一句话,越想越让她有一种想要立马逃离的感觉,不日她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后,便招来她哥商议定下要回凉城楚府的日子,还未知会苏府的众位长辈,不曾想就迎来了圣旨一道…… 第四十七章 受封赏 回凉城 细数离歌同她哥来孤苏城,前前后后也快两月有余,至今也已是正值盛夏,这小半年一直在外,这几日,许是因为现如今天气日渐炎热,她有些想念她院中的那片竹林,也因孤苏这边诸多事宜也相继处理安排妥当,今日她便打算同她哥一道去外祖父同为长辈辞行,也是时候该回去了,不曾想 “圣旨到,苏府众人速来接旨”一声有些尖锐的男音自苏府门口处传来,不多时,除了离歌兄妹,苏府一家老小皆跪在地上俯首 “草民苏晟携家中众人前来接旨”苏老太爷带的苏府男女老幼众人跪了一地,而那来传旨的宫人则在上座,架子十足的端着明黄的圣旨,直挺挺的站着,环顾了一周堂下跪着的众人,有些尖锐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堂下之人,可有楚离歌楚姑娘?” “这?草民立刻派人去寻,因她是我的外孙女,便不曾让她来此,老苏,快去将离歌叫来,快去”苏老太爷心中有着万分猜测,该来的还是来的,跪着的众人有喜有忧 “离歌小姐,离歌小姐”苏伯一路小跑,因年岁已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来到离歌的院中,便见离歌迎面而来 “苏伯,您这是为何?可是祖父有何事?那也大可命人来传就好,怎还劳烦您亲自来跑一趟,青黛快为苏伯倒一杯茶来”离歌来到苏伯身前搀扶着他,并为他顺着气 “别忙了,快去前厅宫里来人传旨了,那传旨之知人点名要小姐您,不得耽搁,赶快随苏伯走,还喝什么茶?”苏伯急切的拉着离歌直奔前厅,今日她穿的是前些日大嫂嫂为她做的一件比较繁琐的烟色新衣,想着要走了,便穿一下,如今走的有些快十分碍事,日后她定会少穿,一路踉跄总算到了,来到苏老太爷身后,离歌同各位兄长姐妹一处,立马跪在地上 “后来的下跪之人可是楚离歌?” “回大人的话,民女正是楚离歌”离歌不曾抬头,又不知该如何称呼,只好叫其大人总不会错? “杂家可当不起姑娘的这声大人,不过只是在殿前侍奉我主罢了,无须多礼,离歌姑娘上前些,杂家要宣旨了”那位公公示意让离歌上前,苏老太爷回头便见有些不知所措的离歌,一个眼神示意她快些来到他身侧,离歌反应过来后,倒是不慌不忙地稳步来到祖父身侧,刚跪下头顶就传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孤苏苏府外孙女楚离歌,日前携众人智救幼童又建书院,机智聪慧,品行德善,实乃民之所求,福之幸之,孤深感不易,特赐黄金万两,珠玉各一箱,封其为乐安城主,可享例银,然苏府众位公子小姐皆有功,遂皆论功行赏,苏老太爷教导有方,其子其孙皆德财兼备,赏其黄马褂一件,御赐金牌一枚,钦此,苏老太爷接旨!” “草民接旨”苏老太也许是有些跪久了,离歌从旁搀扶起身,恭敬地接过圣旨 “苏老太爷,稍后会送来陛下亲笔书写的‘教子有方’的金匾,还望苏老太爷代代相传” “多谢陛下圣恩,老朽定不负圣望”说着还要跪下 “唉,不必不必,陛下说了日后苏府定能出可为陛下排忧解难之人,还望苏老太爷多加培养,杂家也该告辞回去复命了,乐安城主杂家告辞”临行时那宫人看向离歌面带微笑 “恭送诸位大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苏府,众人皆看着地上一箱箱的‘论功行赏’来到离歌跟前 “离歌,你现在是城主了,是城主了” “宁萱,不要如此” “姐,我高兴嘛,替离歌高兴” “诸事终是被官家知晓了,如今赐了离歌城主这一封号”大舅舅开口,对此离歌因之前就同祖父谈过,心中有底,倒是也未同宁萱这般欣喜 “行了,命人将这些收起来,离歌的单独抬到她的院中” “是老太爷”苏伯领命,命人将其搬走 “祖父今日大家皆在,有一事离歌该说,出来这些时日也是时候该回府了,书院交由两位表哥打理即可,家中父亲同祖母如知今日之事……”离歌还未说完 “嗯,是该回去了,此次封赏想必不日就会传开,你们兄妹也理应回府,将其原委告知你父” “离歌,你们要走了?”众兄妹眼中皆是不舍,但又心知他兄妹二人来他们苏府,又是成亲,又是找人,又是建学堂,耽搁的实在有些久了,也该回凉城了,便也没有过多的挽留 过一日离歌离殇相继收拾妥当,离殇也知晓了被封赏一事,便带着离歌同众人辞行 “离歌姑姑,你还会来看睿儿的对吗?” “姑姑会的,也许不久我们便会再见呢”离歌回应着文睿,看她他哥同宁染表姐,此次回去如若她哥仍不主动表态她定要同祖母提起二人之事,那他们再见面的日子想必也不会太远 “那姑姑可要说话算话,不许骗小孩子” “嗯,文睿放心,文睿要帮姑姑照顾好文逸文静哟”离歌摸着文睿的头,文逸此时也来到了离歌身前 “嗯,姑姑也放心,睿儿会的” “睿儿乖,文逸你要好好的,希望下次见的时候你已经是一个体魄学识皆不错的少年郎”离歌转身拍着文逸的肩膀,这一个多月,他也变化的不再是当初那个他,一点狗娃子的样子也不见 “文逸会的,定不会叫离歌……姑姑失望”眼神坚定,期间有些中断,好似还想叫她离歌姐姐,离歌满意的点头 “离歌你放心,我会看好他们的”宁萱上前抱住离歌,偷偷的擦着眼角的泪 “我们走了”离殇出言提醒,二人拜别祖父众人上了马车,离歌探出头,向众人挥手 “你放心,锦上花,我同姐姐定会帮你照看的”宁萱朝着离去的马车大声呼喊,离歌实在有些受不了太感性的场面,便坐回车内 “别伤心,又不是再不见了” “那你倒是努力啊,这次回到府中,就去找父亲商议,由父亲派人去苏府提亲,早日将宁染姐姐娶回来,我还能稍稍的不这么伤心” “怎么又说我身上了?” “你就继续这副样子,你不说我就去同奶奶说,我这个妹妹都为了你操碎了心” “得了,还是想想如何同父亲祖母提此次受封的具体事宜,只赏了苏府同你,楚府却之字未提,我到无事,就是不知父亲会如何想……”离殇说出心中担忧 “实话实说,外界也都知晓出钱的皆是苏府,我说白了也就是个跑腿张罗的,另外陛下除了封我为城主,还赐了我那些金银,大不了,我都一道交由奶奶,我自己分文不留全孝敬她老人家,我就不信父亲同诸位姨娘会有何说辞”离歌喝着茶,脑中却想着她今日回凉城,好似并未告知玉笙烟那货,他的那两坛酒不知是何着实好喝,想着想着有些出神 “既然你也已经想好,也不失为是个办法,那我也就放心了,离歌……离歌” “啊?”离歌回神 “你在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哦,没什么”离歌矢口否认,玉笙烟那人在他哥心中可不是什么好人,她怎会告知她哥方才想的是他,她疯了?算了,有缘日后自会相见,对于离歌而言玉笙烟可是不错的酒友呢,性子倒也还可以,兄妹二人同青黛京墨姚娘等人行了一整日天黑之时,寻了一家客栈休息,一行人吃了晚饭后,青黛又伺候离歌梳洗,换了一身经离歌改良的素白睡袍,夜深离歌打发二人下去休息后,独自一人趁众人不备寻了坛酒又披了件同色的外袍,来到后院寻了梯子摸索的爬上了房顶,小心翼翼的挪步,夜风吹起了她的白袍,墨发又全部洒落开来,若被人见了,活脱脱女鬼一枚,离歌也不管不顾的找了个可以站稳的位置后坐下,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明月,刚进了两口酒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离歌将酒坛对着月亮看着倒影小声说出,她也怕声响太大,被众人发现,到时她哥定会骂她有病 “怎会三人,两人才是”离歌看到了玉笙烟,说不惊讶是假的 “你怎会……” “走也不告知我一声,怎么不想要我这个酒友了?连它也不想要了?”说着将手中的两坛佳酿递给离歌 “你怎知我们宿在这家客栈”离歌也不客气,当即舍弃原本手中的那坛接过他的,打开酒封,细细一闻,心知是那味儿,便仰头直饮,玉笙烟好似习以为常同样打开他手中的另一坛,同样的方式喝了一口,没有说话好似再等着离歌 “你应知晓,我受封乐安城主一事,理应回府中告知家中长辈这是其一,其二,我同我哥出来也有两月有余,也是时候该回去了,未知会你是不知你行踪,我们又走得匆忙,我也不可去细问我二哥或是拜托于他告知你,他们本就不喜你我来往,你也应心知肚明,所以我也是无奈之举” “行,算你在理” “切,干了?”离歌不屑,直接提起酒坛,最后离歌也不知何时如何回到房中的,醒来那人也已不见,只留下屋内残留的些许酒气,同床边的几坛未开封的酒,枕边还有一封书信 “这几坛酒就留给你了,再来孤苏可直接去飘香之寻我,因为它是我的……玉笙烟留” “什么?”离歌话从口出 “小姐,你可是醒了?那奴婢进来了” 第四十八章 回府中 巧应付 “小姐,您这是又喝酒了?”青黛进屋就见这地上放了几坛酒,还有空气中残留的酒气,看着忙活的青黛,离歌又不能开口问她,昨夜她是如何回到房中的,又想那玉笙烟竟是那飘香居的老板,难怪会每次皆遇见他,那当时还收了她哥的钱不说,竟分文未省,真是越想越觉得他不地道 “小姐,您在想什么呢?奴婢进来有一会儿了,同您说话您也不理”青黛来到离歌床边,收着帐幔 “现在是几时了?”离歌下床青黛帮忙穿着衣裳 “刚过卯时,少爷说,待小姐收拾妥当,吃了饭我们就该启程了”对于那玉笙烟,离歌也懒得去想了,被青黛收拾妥当后,便同姚娘还有她哥吃了早饭,同姚娘等人上了马车继续启程 “我说离歌,你这昨夜是饮了多少酒啊,这一身的酒气,方才吃早饭的时候见你哥在,我都没好意思开口” “不知小姐昨夜喝了多少,方才我在她房中,见地上还有好几坛未喝的呢,这不一道拿上了马车,也不知小姐何时且在哪寻的” “酒气当真有那么重?”离歌见姚娘同青黛皆在说,她便自己闻了闻衣袖又开口询问并转头看向一旁的京墨,就连京墨也是点头,想着那定是有很大的气味了,对此让离歌萌生了做香水的想法,许还是一不错的商机呢,三人见离歌好似没打算回应,便也不再多说什么 “姚娘,我好像又想到了一个来钱的门道” “哟,什么?说来听听”姚娘一听有钱赚,立马忘了方才她是有多么嫌弃离歌的这一身酒气,赶忙凑上跟前 “你们瞧瞧,这姚娘一听到钱眼睛都好似要冒绿光一般”离歌打趣着姚娘,青黛同京墨皆是捂着嘴笑 “你倒是说啊” “还是个想法,带我试试,如果成功了,自会告知于你,你呀,现在是越来越财迷了” “到时定要告诉我,切,你说的轻巧,任谁会嫌钱多?”姚娘将双手抱于胸前,依靠在车边不再说话,就这样又晃悠了一整日,天黑之前回了楚府 楚府前厅坐的满满的,诸位姨娘同几位姐妹,就连前掌家的二夫人也在场,老夫人同楚老爷则是坐在正中,这阵仗离歌兄妹皆有些震惊 “乐安城主回来了”大哥楚倾沉阴阳怪气 “倾沉怎么说话呢?离歌回来了,究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同祖母跟大伙说道说道”还是祖母心中有她,她同她哥刚进屋,还未开口给众位请安,大少爷就先发话了,父亲却对此什么也为说算是默许,离歌心中冷笑,却也同样上前请安 “离歌离殇给祖母父亲请安”兄妹二人一同开口 “行了行了,先说说具体怎么回事?离歌你说你怎么就成了乐安城主了?”离殇刚想开口便被离歌出言打断 “回父亲的话,表哥婚事当日,苏府大表哥的儿子文睿便不见了踪影,寻了几日一直未果,离歌只是出了些主意,大家也许是觉离歌说的有理也未反对,便商议如何更为稳妥可行,万幸终寻到了文睿那孩子,并救出了众多同样被拐的孩子,又因人数实在不少,当时官府又未将其一道安置,苏府大表哥便将其皆带回了苏府,了解得知皆是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许是忙作疏忽,被有心之人有机可乘,便同外祖父商议得出建学堂的主意,也是外祖父觉此举乃善举,便出钱造了这学堂,又因诸位兄长姐妹皆有旁事在身,只有离歌最闲,便出面帮忙打理一些事宜,许是众人误认为我就是主事人,便被众人相传,最后便传到了宫中,才赐了离歌这城主之名”离歌避重就轻的阐述了一遍,楚老爷听后又看向离殇 “父亲妹妹说的皆是事实,除了这城主之名外,又赐了些珠宝首饰,离歌一样未留,说是要全部交由祖母,任由她老人家做主打理”离殇出言替离歌说话证明,除了那万两黄金被离歌交由姚娘存入钱庄,兄妹二人事先商量好的外,其余赏赐离歌当真一件未留,全在这儿了,楚府众人除了楚老爷同楚老夫人外,皆是满眼羡慕的看着这地上的满满两大箱金银珠宝,楚老爷开始的时候虽因楚府未得丝毫好处心中有些恼火,现见离歌竟打算将这些全部交由老夫人,心中稍好受些 “老爷,您瞧瞧这六小姐真是孝顺,这两大箱子的赏赐定不是凡品,如今却全权交由老夫人,六小姐当真是有心了”如烟姨娘出言缓解气儿始终有些不顺的楚老爷 “离歌,你当真同你哥所说,欲将其全部交由你的祖母作主?”楚老爷语气也有缓和,离歌抬头看向父亲处,发现不知何时,如烟姨娘竟然站到了父亲身侧,手轻扶着肚子,离歌目光一顿,眼神同如烟交汇,瞬间明了,这可是又有了?果然是年轻啊,又看向她父亲开口 “是,离歌深觉这些赏赐理应是属于整个楚府的,交由祖母更是无可厚非,至于它们最后如何,也全凭祖母做主”楚老爷这回许是真的满意了 “那好,母亲既然离歌如此说了,这两箱赏赐就交由您打理”楚老爷转头对着楚老夫人,恭恭敬敬,对此老夫人也并没有推辞 “那好,御赐之物定要小心安置,放在我这儿也实为妥,那行了,既然整个事情的始末也已知晓,大家也都散了,六丫头同离殇这一路也定是累了,赶快回院梳洗一番!”老夫人也不给众人再问其他的机会出言欲打发众人,可那多事之人总是多事,改不了 “祖母且慢,六妹同二弟此次出府不归这么久,就不该说教他们几句吗?不知的还以为是那苏府的小姐少爷呢”楚倾沉语气不善明显挑事儿,他身边的二夫人对他更是时不时的挤眉弄眼,离歌也是将其看在眼中,这是又想作何?心中不免冷哼 “大哥,这话说的是为何意,想必我同哥哥在外祖家这些时日,所发生的大哥定会知其一二,毕竟大哥交友甚广,大哥说说,离歌同哥哥可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或是大哥干脆直接了当的告知离歌,离歌做的哪件事出格了,妹妹定会听从教诲”离歌到也不担心什么,那锦上花开业那天,苏府也是有许多人皆在,大少爷想必也做不出什么文章 “那孤苏城开的锦上花同我们凉城的锦上花,不会是你开的,开业那日你可是在场的”果不然 “倾沉,你为何知?” “我……”大少爷面对父亲的质问,瞬间哑口无言,离歌心中明了,直接开口 “那锦上花的掌柜同我的婢女青黛相熟,我同哥去孤苏城的路上,在客栈遇到,又见她孤身一人,又是一女子,哥哥心善便让其与我们同行,到了孤苏,她便同我们分道找她的铺子,开业那日知我同苏府的关系,倒也是通透之人,便一道递了帖子邀了苏府众人,由他们出面,日后她在孤苏的生意也定会好做,大哥,你说可是有何不妥之处,不过对于大哥朋友遍布,知晓世事,离歌也是自愧不如”大少爷一听也觉很是合理,脸色有些难看 “这……” “老爷,妾身也认为六小姐说的并无不妥之处,定是大少爷多心了,关心六小姐也是正常,老爷妾身有些累了……”如烟轻声软语 “楚倾沉,你要是平日里实在无事就去铺子里监工,省的一天疑神疑鬼,哼,都散了”楚老爷搀扶着如烟姨娘离开,临行前又看了一眼楚倾沉身后的二夫人,意味深长,吓得二夫人后退一步,众人见也都识趣的相继离开,离歌同离殇也起身各自回到自己的院中,换衣梳洗,离歌被青黛伺候洗了个澡,刚吃过饭,打算到院中竹林纳个凉,想着这二夫人一脉这是又打算作什么妖?这二夫人为何还不离府,有她在就没好事,想着想着刚吃一口青黛为她捞上来的冰镇水果,就闻外头老夫人身边的菊香来了她的院中 “六小姐,这是还没打算歇息” “菊香姐没呢,小姐说有些热,在竹林纳凉呢,您跟青黛这边走”青黛将其引到离歌处,离歌放下手中的水果 “菊香姐,可是祖母有事寻我,青黛去给我拿件外袍,我披着就同菊香姐一道” “不急不急,六小姐,您穿身衣裳!” “无碍,祖母不会嫌弃我衣衫不整的,对?”说着笑着看向菊香,并穿上青黛拿来的外袍 “怎会,老夫人疼六小姐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那您这就同奴婢一道!” “嗯,青黛你也别去了,如晚了,我就宿在祖母那了”说完便同菊香一道去往祖母的院子 “你这丫头,怎就如此就来了,我不是吩咐菊香不急的吗?”老夫人见离歌,只披了一件外袍,里是素白的中衣,定是刚洗过澡,头发还未全干,身上还带着股冷香,离歌见老夫人坐在外间的小榻上,倒也不避讳,脱了鞋一蹦直接上了小塌,挽着老夫人的胳膊贴上去,还别说吃了水果本来就是凉的,又走了这一路还真是有了些凉意 “哟,这手为何这么冰?你这孩子就是不听话,温婆婆快去拿碗热汤来” “奶奶,我不冷,手凉是因为方才吃了从井中捞出的水果,离歌是想您了,您不想离歌吗?” “姑娘家,莫要食那么些寒凉之物,于身子无益” “嗯,离歌知晓了”对于这一副小女儿态的离歌,老夫人心中自是喜爱的,那温婆婆拿了碗银耳羹走了进来,递给离歌 “谢谢婆婆”离歌接过吃了起来,温婆婆满是笑容的带着众人下去了,并带上房门,房中独留离歌同老夫人祖孙二人 “边吃边说”自耳边传来老夫人平静的话语 第四十九章 坦白原委 促成婚事 离歌手中汤勺一顿,她就知晓何事都逃不过她这个看似无害,却又异常精明的祖母 “怎么?” “没事,想着该从哪同奶奶说起”离歌看着如此精明的老太太将银耳羹放到一边,端坐在老太太身边,将所有的事的来龙去脉详细的说了一遍后,又端起一旁的碗继续吃了起来 “那苏府你大表哥的孩子可无碍?” “嗯,没事应该,外祖父收养了其中两个孩子,三人整日在一处,文睿许是很快就会将那件事忘了”老夫人若有所思 “那就好,学堂那事,幸好你外祖父处理得当,不然你这丫头还真怕是难以招架,你呀,真是不让我们这些老家伙省心” “奶奶,离歌哪有,离歌只是不忍心看着那些孩子因家中原因无法读书识字,这辈子岂不是又会同他们的父母祖辈一般,大家都说离歌这是在做善事”离歌停下抬头看向祖母 “我说的是那两箱御赐之物,难道在你眼中你奶奶我是那不明事理之人?”老夫人瞪了眼离歌,离歌听后眉开眼笑的,再次来到跟前贴在老夫人身上 “奶奶,离歌这不是孝敬您吗,离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给您,全给您”一脸狗腿像 “得了,坐直了别把汤水洒我身上,我还不知你?你不就是怕如若给了你的父亲担心这些东西指不定最后落在谁的手中,放我这儿由我替你收着,也许到头来还会是你的,就你那小心思我能不知?我收了也定不会再给你,叫你连奶奶都算计”老夫人拍着离歌的头,道明了离歌的所有心思,离歌更是舔着脸放下碗,整个身子皆贴在老夫人身上,身上披着的那件外袍,也不知何时掉了,闻着老夫人身上似沉香的味道,让人很是安心 “嘿嘿,那离歌就什么都不要了,都给祖母了呗” “你这丫头,我这老骨头都要被你压散了,起来”老夫人做势欲推她 “我不,我奶奶身子骨好着呢!” “那锦上花,还有那掌柜……” “我的,都是我的,除了孤苏城,咱这儿,在幽州还有一家,由幽州城主之女岳绫珊打理”离歌干脆直接了当,在老夫人未说完刚起头,便开口为其解惑 “你倒是没闲着” “凉城的是因为我哥不在家又没事做,那段时间整日在府中养着实在无趣,便想着同父兄一般赚点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着手了,奶奶你放心,我基本不曾出面的,外面更不知我才是老板,都是姚娘在搭理,她呀特别精明,有机会定要带来同奶奶看看” “你这保密,到是做的彻底,竟让你大哥查到了,还被你巧舌如簧搪塞过去,可是不想让府中其他人知晓?” “嗯,暂时不想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对了,奶奶离歌有一事想请您帮忙做主” “说,还有什么事想让我替你担着” “是好事”老夫人有些不相信,接着示意离歌继续说下去 “奶奶,我想让哥娶了我外祖家的宁染表姐” “哦,你哥为何不自己同你父亲提?” “我哥?等他这个闷油瓶,我宁染表姐估计都要嫁于旁人了” “怎么?他二人皆有意?如若真是那样还真是件好事” “奶奶您这可是同意了?那您何时同父亲说?何时去苏府提亲商议?”离歌十分欣喜 “你这丫头急什么?说风就是雨的,此事,还得从长计议,不过宁染那丫头也确实不错,小时候就温柔得体,就是不知这长大了是何变化”老夫人回想着 “现在更是知书识礼,温温柔柔的,最主要的是我们相处的很是不错,日后也定不会嫌弃我”老夫人听了她的话不解 “如果不是她,怎么你未来的嫂嫂为何会嫌弃你?你到时定也已嫁入冷府,怎么?你是还想在你奶奶我身边赖几年不成?”离歌脑中思绪万千,她在想着她要不要将不打算嫁给冷家的心思一并同祖母说了,如若不说那日后可还会有机会?可如若说了,祖母会作何?会同意吗? “六丫头,你在想什么,你哥那事我会找机会将他同你父亲一道叫来,如若你哥他对那宁染小姐真有将其娶回的心,那奶奶也会从旁助力,让你父亲同意的,你不必如此”不能说,离歌左右反复思索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要将这个打算告知祖母,祖母同外祖父不同,外祖父一辈子就祖母一人,诸位舅舅哥哥也是如此,而祖母再如何疼爱她,那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同祖父那般理解她,反正冷夜寒也承诺短时间内不会催婚要娶她,她倒不如就先这样,若是同祖母说了,就算祖母同意了,千方百计的将其说服了,那她会不会有事没事的再为她物色其他人,不行,先这样,到时再说,反正她哥也定会帮她 “奶奶,离歌没想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我哥估计是不会主动同您和父亲提的,还要我亲爱的奶奶,您早些出马” “你这孩子,怎么是想让你哥快些成亲,你自己可是着急嫁人了?”楚老夫人打趣离歌 “没有没有,离歌还小呢,不急不急,再说我还要多赖奶奶几年呢,最好是我哥同宁染姐的孩子出世之后再说,对了,奶奶如烟姨娘可是又有了身孕?”离歌猛地想起 “你哥那事我明日就将你父亲同你哥叫来商议一番,最好早日见到重孙子奶奶也高兴,至于你,奶奶才懒得管你呢,冷府那边也没什么动静,定是也不急,你就多赖我这个老太婆些时日,至于那如烟姨娘,你们走后不久就发现有了身孕,那事儿也快一年的光景了,其中的原委不提也罢,你平日也少管那些琐事,闹挺”老夫人将塌上离歌掉落的外袍为她披上 “那二夫人呢?父亲不是说将其打发至祖庙吗?这也半年有余,今日回府的时候,也见她同大哥待在一处” “别提了,现在是二姨娘了,你三姐向你父亲求情,说是她脸这样初愈,身边不能没人,她担心如若恢复不似往常,日后不知还会不会有人家要她,怕丢楚府的颜面” “可是我将药命人送回,她同我哥刚回府那段日子?” “嗯,过后你父亲许是也忘了,之后你们又去了苏府,刚走如烟又发现有了身孕,你父亲更是将其忘于脑后,不过她在府中,你三姨娘掌事这段日子她也本分,不曾有何,不过今日见你回来,许是又听闻你被封为城主,又这么多赏赐不知还会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你大哥今日此举也不知与她是否有关联,唉,深宅大院就注定是非诸多无可避免,离歌日后你嫁为人妇,可要小心行事多留心眼儿,毕竟男子三妻四妾,实属正常,我们女人啊,命就如此”对于老夫人的直言不讳,离歌也没有多想,但听了老夫人的话,幸好她未同老夫人提她同冷夜寒的事,离歌只是听话的点头,祖孙二人又唠了些家常,天色已晚,离歌便直接宿在祖母房中 “奶奶吃了饭,就将哥同父亲找来!”离歌边喝着粥边开口 “我说你这丫头昨夜为何执意不走呢,合着是在这等着老太太我呢?” “嘿嘿,奶奶昨夜不是说好了吗?我是怕奶奶忘了,提醒您呢,让您早日报得重孙不是正合您意吗?” “你呀,这张嘴是越来越说不过你了,罢了,反正也是好事一桩,温婆婆去将老爷同少爷叫来,就说陪老太太我吃吃饭,菊香再去备些吃食点心来,你也先别吃了,同奶奶一道等着他们爷俩”老妇人打掉离歌还想夹包子的筷子,离歌赶忙放下,讨好的看着老夫人,不多时离殇同父亲就来了 “祖母,可是温婆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了?离歌?这么早?你怎么在?”离殇进屋后发现离歌未穿着整齐,便出现在祖母房中 “她昨夜就赖在我这儿不走,许是就想着温婆婆的手艺,方才你父子二人未来还要偷吃包子呢,坐坐!” “楚离歌,你收敛收敛啊,再吃胖死你得了”兄妹二人打闹着 “母亲可是有事?” “先吃饭,吃完再说”不多时,祖孙三代在离殇兄妹的打闹中算是吃完了,丫鬟婆子收拾着碗筷 “真是多大了,你们兄妹还这样”楚老爷许是回忆起之前便开口说教,又觉得并不太过分,说说也就罢了,等着母亲说事,到是离歌同离殇瞬间老实,互瞪着眼睛 “我想为离殇说门亲事,今早便想着同你们说说,正好离歌也在,毕竟日后将成为她嫂嫂的人,她也应知晓”老夫人的话瞬间让离殇怔住了,有些不知所措,离歌见心想,该,怕了,小样儿 “祖母,孙儿……” “母亲可是看上谁家姑娘了,也是离殇乃家中嫡子,也是该议亲了”楚老爷打断离殇 “放心,那家定是配得上我们楚府,更是知根知底,那姑娘也是不错,可以说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品貌更是没得挑,更配得上我们离殇”老夫人说的隐晦,存了逗弄离殇的心思,不时的看向神情有些慌乱的离殇,看来是真如离歌说的那般,定是对那苏家小姐心中有意却不说明 “既然得母亲如此赞扬,那想必那姑娘定是不错的”离殇见楚父也这么说,有些心急如焚,不停地向离歌使眼神示意,离歌却不为所动,把他急得啊! “殇儿可是有话要说?大可直说,看你妹妹做甚?” “孙儿……”离殇还是放不出一个屁,倒是额角有些细汗,给离歌气的呀,不得不开口 “祖母,那不知我这未来嫂嫂是哪家的大家闺秀呀,听祖母如此说,我哥定是着急了,是哥?”离歌故意看着离殇,刺激着他,看他还能憋多久 “母亲,是啊,不知是谁家姑娘,儿子好准备议亲提亲的礼单,尽量早些定下来为好”老夫人看着此时的离殇,笑得更灿了 “祖母,孙儿……” “是苏府的苏宁染”祖孙二人几乎同时开口,老夫人说完特意看了眼离殇,满脸疑惑之态 “殇儿可是有话要说?” 第五十章 出发苏府 试制香水 此时的离殇说不震惊是假的,方才他有多担心多紧张,估计祖母同父亲定是有所猜测,这一切定是离歌在捣鬼,他转头看向离歌见她一副欠揍的模样,让他气的牙痒痒,又不得不回复祖母的问话 “殇儿无事,一切全凭祖母同父亲做主”又看向离歌,兄妹二人眼神交汇,好似再说“你等着,竟然敢捉弄你哥我”“怎样你还能打我不成?” “行了,你俩别在那眼神较量了,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了,你们父亲同我即日起就开始着手准备,那苏府本来就是我们的亲家,此事促成那就更是亲上加亲,与我们两家也皆是好的,你们俩兄妹赶紧走,我同你们父亲具体商议商议” “孙儿告退” “哦,哥等我”离殇好似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又好似有心不想理他这个妹妹,也不管她,听了她的声音,反倒是走得更快了,任由离歌在他后面追赶,可他走的方向却是离歌的院子,离歌也就不追了,满面春风地看着前面有些别扭又时不时回头看着她的离殇,这厢老夫人屋内 “母亲,您可是真的同意殇儿娶了那苏府小姐?” “此话怎说,为何会不同意?” “离殇离歌的母亲毕竟……儿子担心那苏老太爷我的岳父对我们楚府心有芥蒂,恐怕会……” “为难我们?不会,你大可放心,大不了如若那老家伙真的是找事儿,就由母亲亲自出面,算是给了他足足的面子了!这几日你就抓紧安排备好礼单,与我过目商量妥当后,到时我同你一道去苏府,我看看他有什么可说的”老夫人直接亲自出马,估计在她心中,对于离歌的母亲多少也是有些愧疚,对那苏府许是也有 “儿子知晓了,我马上亲自着手准备,我们楚府也该办件喜事热闹热闹了”楚老爷说完便起身拜别离开了 “哥,你来我院作何?”离歌离殇前后脚回到陶斋 “哟,明知故问是?欠揍了是?” “那你方才为何不等我,还贱贱地回头看我,怎么见我只穿一件中衣,跟在你身后追着你跑,那样子特好看是?”房中离歌旁若无人的穿着衣服 “等你?你忘了你是怎么笑话我的?看我那样,你特开心是,你还是我亲妹吗?为什么不事先同我商量一下?也不至于像方才那样,你知道我……” “紧张?惶恐??怕祖母给你配做他人?可是担心了?” “又明知故问哈,楚离歌” “活该,谁让你一直磨磨唧唧的,我要是不整这么一出,你不知猴年马月能给我把宁染姐娶回来呢” “还真的是你同祖母说了?楚离歌你……”离殇咬牙切齿 “我怎么?我这是在帮你,闷油瓶也就宁染姐看的上你,默默的等着你”离歌撇了一眼她哥,正眼都懒得给 “行,此事算哥谢谢你,你同亦寒的事,哥也会站在你这边,到时不知会引起怎样的一番轰动呢” “谢哥哈,只要你站在我这边就好”兄妹二人相视而笑 “母亲听说了没有,父亲同祖母不日就要去苏府,为楚离殇向那苏宁染提亲了,父亲更是命三姨娘备了好些厚礼,老夫人还将她当年的陪嫁拿出了几件添在那聘礼当中”大少爷十分不满的语气 “哥,你没听错?祖母的东西定是顶好的,当真给了二哥用于聘礼?”楚倾舞听着着实有些不甘 “那还有假?同样是楚府少爷,祖母安排,我却先收了祖母身边的婢女,他却求娶大户苏府的嫡小姐,哼”楚倾沉看了一眼他的母亲,心中更是火气十足 “如今离歌被封为城主,二哥离殇这是要娶了苏家嫡女,母亲我同哥日后会是什么光景……” “别见他们如今风光,别忘了当初那人是如何死的,我就不信苏府会就此作罢,哼” “母亲,我不是说了吗,祖母同父亲一同前去苏府求亲,自是表示诚意,就算当初他们苏府的女儿死的早,会不给老夫人面子嘛?我还听说那苏宁染同楚离殇二人早就情投意合,那苏府那么疼爱家中子女,怎会不答应,此事定是板上钉钉了” “母亲,如若真让二哥娶了那苏府小姐,日后定会同离歌交好,她们姑嫂联合,那我会嫁于何人……”楚倾舞说出心中的担心 “哼,那我们就叫他们求娶不成不就好了?”二夫人定是又生出了什么法子,神情透着阴狠,看着她的一双儿女,三人眼神交汇后满是算计 过了几日一切准备妥当,楚府门口停放着好几辆马车,上面皆拉着一大箱一大箱的聘礼,让那女子三人更是眼红 “离歌,你就别去了,我同你父亲带着你哥就行” “嗯,祖母同父亲一路小心,哥照顾好祖母,回来时祖母要是瘦了唯你是问,祖母这般年纪了还要为你操心奔波” “嗯,知道了知道了,你都说了八百遍了,等哥回来给你带那飘香居你最爱吃的”离歌听后总算满意,不知那人在与不在,会不会让她哥带些酒于她 “行了,祖母有温婆婆在,别担心,快回去!时候不早了,我们皆不在府中,有事儿就找周伯”老夫人拍了拍离歌的手,又看了看离歌身后的管家周伯 “老夫人放心,老奴会顾好府中一众夫人小姐的”就这样在众位姨娘小姐的目送下,老夫人同他们父子便启程了,不多时就离开了众人的视线后,一个个相继转身回府,离歌看了一眼父亲走时,特意吩咐她命她多照看这个现如今怀有身孕的如烟姨娘,发现她也在看着她,两人点头示意,心照不宣后各自回了院子 离歌是开心的,将宁染娶回来后可同她为伴不说,还可由她出面,明面上同姚娘往来,她也可一道前去,任她那多事的大哥也不会多说什么 “小姐,前些日子你命奴婢帮您采集的花瓣,每样也都是分开放的,小姐您是打算泡澡吗?这么多泡到明年也是够了,到时奴婢把它们都烘干,易于存放”前日青黛同翠儿雀儿采来了好几篮各色的花瓣,她同京墨将其都带来了 “泡什么澡?” “那是要捣成泥做点心?那也不错呀”青黛想着既然小姐不是用于泡澡,那就都做成点心,也不错也不浪费 “不做点心,你那英明神武的二少爷都说别让我吃太多,你还要做点心?去拿个没用过的厨房平日捣蒜的那玩意儿来” “小姐可是要将它们都捣碎?奴婢觉得用研钵(bo)更为合适,平日里用来捣碎药材磨粉什么的” “你看还是京墨明了,你除了泡澡就想着吃” “哼,也是捣碎跟捣碎成泥做点心有什么区别,那东西奴婢去找周伯,那倒是比小姐要的捣蒜的干净多了”青黛转身便跑了,小脸儿嘟嘟着有些不服气,没多久就拿来了一个不是特别大的铜质研钵回来了,没好气的递给离歌 “哟,这以后还有小性子了?行了,且看着,看你们同样英明神武的小姐我弄出来让你们皆受用的好东西”说干就干,离歌将袖子挽起,将香气浓郁且十足的茉莉花的花瓣用剪刀剪碎,装进研钵中用与之配套的研杵将茉莉花捣碎,期间还加了少许的白酒使过程更方便,捣碎后的花瓣内又加入了适当的白酒并搅拌使其充分溶解,又用帕子过滤掉茉莉花溶液中的残渣,最后将过滤干净的茉莉花溶液倒进干净的事先备好的小瓶子中,相比较若干制作方法如蒸馏,压榨,油吸,离歌这样的方法实在是过于简单,就是不知效果怎样,因没有高纯度的酒精,离歌也只能用比较烈的白酒代替,轻轻摇晃后 “好了,你们闻闻看看这里是否有茉莉的香味儿”离歌将小瓶递给青黛让她们先闻闻,因她知晓定会有香气的,小时候,她便将她妈养的栀子花偷偷地揪下来,那时还小,也不懂酒精比水更无杂质不易变质,就用水如此做过,那香气也是很好的,在小朋友当中那可是一顿炫耀呢 “小姐,这比香包还香呢,还可以涂在身上” “身上倒是可以,脸上的皮肤相对于细嫩,建议就不要涂抹了,怎么样香吗?京墨” “嗯,奴婢不曾见过,竟还可以如此” “小姐真是太有想法了,这要是出去卖,定有不少人喜欢” “哟,青黛,你准是同姚娘呆久了,竟也想着如何赚钱了”青黛看了眼打趣她的离歌 “这可是小姐之前说的,又想起的那个赚钱的门道?” “还是京墨脑子好,当时你们不都是嫌弃我身上的酒气太过于难闻了吗?这个就应该可以遮盖了”说完那二人又看了看,又往彼此的衣服上,还有在离歌示意下的手腕耳后就连头发上也涂抹了一些后,青黛便强拉着京墨出了院子,不知在楚府何处走了一圈,回来后还可闻到香气,更是引其他众位府中丫鬟羡慕二人,离歌见保持味道也是挺久的,主仆三人便将剩余的玫瑰花,桃花,桂花等等诸多品种相继作出了香水,把陶斋里里外外弄得香极了 “小姐,明日我们去寻姚娘,她见了定是同我们一样” “嗯,定是同你们一样的花痴,不对是钱痴,估计到时候她的眼中不只会冒绿光,还会冒金灿灿的金光呢”二人对离歌的猜想,思索片刻后相视而笑,果不然 “楚离歌,你的脑袋是钱柜吗?这要是推出定会受广大女人的喜爱,那挣得一定会不少,卖多少钱合适呢?你们说”姚娘抱着装着很多瓶香水的小盒子研究着,对此,主仆三人一副果真如此的神情看着此时满地转圈的姚娘,皆不开口 “随你,反正我也是抱着试试的想法,成本也不高,做法也比较简单,估计不久就会被人效仿,你要是真想做,就要定制一批各样的瓶子以博人眼球,彩色琉璃我觉得就很合适,不过价位可能会稍微有些高,只是参考哈,具体的你决定,试试卖卖也无妨,切记提醒顾客不可以直接涂抹脸上,或是敏感人群也不可用,衣服上头发上还是可以的,我可不能保证会不会过敏的,到时那可就麻烦大了”离歌出言提醒着姚娘,又告诉了姚娘制作手法,过程注意事项后,姚娘就直接不管她们离开了,不知去向,离歌她们待了一会儿也走了,随姚娘娘折腾去,又逛了个街,三人便回府了 第五十一章 兄出事 离歌亲前往 “小姐,如烟姨娘派人来请” “行,那你就同我一道”离歌听了京墨的回话,也没有拒绝,直接带着京墨前往 “六小姐来的倒是挺快” “如烟姨娘有请,离歌怎敢怠慢,京墨在外守着就好”京墨应下,离歌便同如烟进了屋子,自顾自的坐下,喝着备好的茶 “怎么了?可是有事,父亲走时命我这几日照顾好你,那今日命人叫我来,可是有何事?”离歌看着时不时摸着肚子的如烟 “六小姐别多想,如烟,现如今有了身子,那一切就皆以孩子为主,平日里,断不会惹事生非,暂时苟且活着就好” “也对,如今二姨娘至今一直留在府中,看我归时,我大哥的表现并不像是日后打算安分的主儿,可见那身后的二姨娘也定是如此,我同意你只为暂时苟且活着的想法”二人的交谈也皆是直言不讳,许是对于彼此的想法心知肚明且并不冲突 “六小姐,这儿被封为城主,二少爷又将娶那苏府嫡女,那日后定会得苏府的助力,你兄妹二人今后的日子也定会是好的”如烟好似话中有话,离歌听后一顿 “你都如此想,那其他人也定是这般想的,说实话,我哥会有意娶苏府表姐苏宁染,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二人情投意合,他们得以结合实属美事一桩,并没有先考虑日后所带来的利益,可你今日的话倒是提醒了我” “世间女子皆希望遇到有情郎,那宁染小姐是幸福的,可是像我们这样的深宅大院比比皆是,日后你二人可要相互扶持,毕竟早就听闻苏府诸位老爷少爷皆没有一房妾侍,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姑娘心性定是单纯的,而我们这儿?哼……”如烟冷笑 “你可是听说了什么风声?” “到是不曾,但你看我就应该知晓,毕竟你们兄妹二人近日让人很是眼红,如烟也只是提醒” “嗯,多谢,对了,这个孩子怎么样?之前……你要多留心,看我父亲对你的关心程度,定是对你腹中这个老来得子充满疼爱的,对了,你同……” “早断了,六小姐放心,如烟也是惜命之人,断不会葬送眼前这来之不易的保温”如今的如烟早已变的异常通透,出言打消了离歌要开口询问的疑虑 “我没有其他意思,你别多想,只是觉得我父亲他对你还算不错的,不像府中的其他姨娘那般” “嗯,如烟知道也懂,女人这一辈子明明白白也是过,糊里糊涂也是过,如烟现在这般如烟知足,倒是六小姐,如烟真心希望你可以过自己渴望又令众人向往的日子,不然,如烟会觉得可惜了六小姐这样的容貌同性子”如烟似真心而语 “恩,你也要好好的,你放心,无论生的是男孩女孩,我同我哥都会真心相待的,有何短缺,大可同我父亲提,他若不在之时也可像今日这般,直接派人去我院中寻我,我这个人虽然不喜麻烦,但他不算”离歌指着如烟的肚子说着,此举倒是将如烟姨娘逗笑了,笑得很是明媚,明明比离歌大不了多少的年纪,却嫁作人妇又处在这样的大院中,短短不到两年光景竟然蹂躏成这般模样,说实话,离歌有些惋惜,却也无奈,她更坚定了不打算嫁于冷亦寒那样的实在是明智之举,二人又聊了许多,离歌也给她提供了一些二十一世纪孕妇的建议,虽然离歌不曾有个孩子,但是有些常识在她那些同事的耳濡目染中,还是知道一些的,她们的交谈更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在谈心,由开始的稍微拘谨,到现在的越来越自然,对此,离歌并不排斥 “姨娘不好了” “小姐出事了”相对于如烟姨娘的婢女,京墨则是相对比较冷静 “何事如此惊慌?”如烟看了眼离歌后开口 “姨娘,老爷……老爷……”那婢女根本是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京墨你来说,到底发生了何事,父亲可是怎么了?” “方才,周伯接到消息说是老爷同老夫人在去往孤苏的途中遇到了山贼,至今下落不明,消息传回来也是过去两日了” “什么?”如烟听清后,有些激动的大口喘着粗气 “顾好你家姨娘,按理说我哥他们也走了有些日子了,这几日也该到了,难怪还未接到消息,原来是出事了”离歌此时很是担心,担心她的祖母,希望哥会护好老人家 “你没事”离歌回身看着脸色有些惨白的如烟姨娘 “六小姐,我没事,现在当务之急是同大家一同商议对策,可是有人通知其他姨娘小姐” “现在应是皆知晓了,都在等着大少爷拿主意做决定呢,可周伯说大少爷不在府中,说是……说是去逛窑子了”京墨说的隐晦 “大白天的就去逛窑子了?”如烟提出心中疑惑后,看向不语的离歌,心中震惊 “先别瞎想,他在与不在,也不会有太大作用,还得靠我们自己走同大伙一道想办法,你可真的无碍?” “嗯,我没事儿,我同你一道去”离歌同如烟姨娘一道前往前厅 “六小姐,您来了”大厅里已满是人,诸位姨娘小姐,除了大少爷也都在,周伯见来人是六小姐忙上前 “周伯,您从何得来的消息,可靠吗?送信之人呢?”离歌直接了当的接连提问 “六小姐,您来了就好了,大家伙都吓傻了,大少爷又不在府中,出去寻的人至今也未归,老奴也做不了主啊!”周伯并没有直接回答离歌的问题,倒是一脸慌张 “二姨娘,你说这大哥是去哪了,难不成真的是去逛窑子了?可这大白天的,我就不明白了,哪家窑子开门做生意,看来大哥定是饥渴难耐啊!”离歌也不管话难听与否,直接说出,令在场的众人,不论主子仆人皆议论质疑,二姨娘同三小姐的脸色被离歌的话说的也是相当不好看 “离歌,大哥他……”三小姐欲开口解释,可那样子明显是说不出什么来 “周伯,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离歌懒得理她那副堪称最佳女主角的嘴脸 “唉,来送信的是城内商队的伙计,他们也在其中,得知当中有我们楚府之人,便好心前来报信,报了信后便回去了,说是马上到孤苏一带突然遇到了一群山匪,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开抢,开始的目标只是我们楚府,后来便联同他们一道也抢了个精光” “那老爷同老夫人呢?可有人见”如烟,急忙开口 “那人说推搡间好似有人反抗,受了伤,但未看清具体是谁,当时场面很是混乱,跑的跑,逃的逃,根本没人注意,要不是老爷同少爷平日经常出没,他们也定不会认识” “既然他们回来了,那父亲祖母他们人呢?” “不知,下落不明,来人还问我们可否有人回来呢?”周伯无奈的摇头,屋内众人听了皆是满脸担忧,三小姐最甚 “六姐六姐,你说该怎么办呢?父亲同祖母会不会出什么事啊?祖母一大把年纪了”七小姐梨花带雨,很是担心的样子 “丹青,别胡说,你父亲同你祖母定不会有事的”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四姨娘上前,欲拉开拉扯着离歌的七小姐,此时的离歌眉头紧皱,根本顾不了其他,如今这一屋子的女人,连个同她商量的人皆没有 “离殇同楚老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时一男声伴随着急切的脚步声从外传来 “冷少爷,您来了”周伯见清来人连忙上前迎接 “我听说离殇他们出事了,又听闻大少爷楚倾沉昨夜宿在万花楼醉酒至今未醒,我便前来看看到底是何事?”对于他的提问,周伯又为其大致讲了一遍,清楚后看着较旁人冷静的离歌 “离歌,你怎么打算的?”离歌许是自上次幽州一别后,就再未见到冷亦寒,都要忘了这个人了此时有些微怔,可这一切被三小姐看在眼中,二人的一举一动皆是异常的刺眼 “我要去看看” “不行啊,六小姐,我们一大家子皆是女子,你再去了恐也是于事无补,我们还是报官,由官府出面” “三姨娘,官是一定要报的,但我也是一定要去的”对于如此坚定的离歌,众人皆是有些担心,但这些人当中,除了二姨娘 “六妹,你一定要去吗?去了又能如何?你一介女流之辈,别到最后再被人扣留,你让我母亲如何对父亲同祖母交代?” “四姐你放心,我会带着京墨的,我一定要去查清父亲同祖母的下落,我不相信他们会出事,也不接受” “可是……”四小姐还想说什么 “我同你一道去”冷亦寒的话惊了众人,可离歌这次却没有拒绝与他同行,因她心中实在是没底,虽带着京墨但也同样担心 “谢谢,我马上回去准备,我们今日就出发,周伯麻烦您去报官,最好现在就去趟郡守府,知会郡守大人,估计最快也要明日才会派兵,我们先行一步,在你们之前找到祖母才是最重要的,到时再与我们汇合”离歌说完看向冷亦寒好似询问,见他点头,便立马回院儿换身简单的衣裙,现在这身实在是太不方便了 “小姐,您同京墨定要小心,京墨你要护好小姐,不能像上次那样了”青黛边为离歌换一身墨色的劲装,边吩咐着二人,又在离歌的示意下将离歌的头饰拆了个精光,把头发全部梳于脑后,又担心她此时出发会赶夜路,又为她披了一件同色外袍,此时的离歌英气十足,京墨同样如此装扮,二人收拾妥当后,又带了些银票,便出了院子…… 第五十二章 深入查探 “你不需回府,或是知会一声?”离歌出来便见众人皆在门口,那冷亦寒也在,众人看着一身墨色,英气的离歌 “我已让周伯命人去同我家中知会了,知你定是着急,便直接在此等你,怕你先我一步走了”他说的真是离歌心中所想,现在她是一刻也等不了,马上就想找到她哥 “小姐上马车!”周博看出了小姐此刻的急切,牵来了马车 “周伯,换成马,马车太慢了” “可是小姐,您会骑马吗?”周伯有些担心 “他同他的人会骑就行,周伯牵两匹相对健硕的来”周伯应声去寻,离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冷亦寒对此更是没有意见,不多时,周伯便牵来两匹异常高大的枣红骏马,京墨直接翻身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靠敢情就她不会’离歌皱眉,她好似会的太少,周伯见又去牵了一匹,冷亦寒同样翻身上马后向离歌伸手,离歌也不扭捏,将手放入他的手中,被他轻轻一拉,便坐到了他前面二人共一骑,加上冷亦寒带来的那人一行四人策马而去,速度比马车快多了,众人见离去的四人,心中五味参杂,可在大家未注意下,站在门旁的二姨娘却露出了似阴冷的笑容,她身侧的三小姐也是咬牙切齿 众人赶路至天黑,马已累的不行,何况是人呢? “小姐,歇歇,再往下走就便皆是树林,夜路更是难走,连马也要吃不消的”京墨看着眼前不远处的一个茶棚,这一日的路,愣是让他们走了半日,早已错过了上次他们住的客栈,过了这茶棚前面估计便什么皆没有了 “她说的对,不在乎这一刻了,马也该歇歇了”紧挨着离歌的冷亦寒也出言附和,他们真的该歇歇了 “那就在前面的茶棚休息片刻,备些干粮同水”四人行至茶棚下马,叫了些吃食围坐在一桌,又给了钱,让茶棚的小二喂了喂马,离歌吃的如同嚼蜡,丝毫吃不出什么味道,许是一心想着快些找到人,而冷亦寒却不同,这一路二人共成一骑,同离歌从未如此之近,二人各含心思,却被隔壁桌的谈话所引 “你们听说了没有?隔壁那个山头,前些日子发生了抢劫,无论是来往的商队还是其他无一幸免,听说其中还有我们凉城的大户,楚府老爷同少爷呢,那是满地狼藉啊,看这就是我路过之时,在路边捡到的,你们帮我瞧瞧这成色如何?能否卖个好价钱”那人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金镶玉的发簪来,离歌见她确信那是祖母的,她急了,飞快地来到那桌,将一张百两银票直接拍到桌上 “带我们去你捡到此物的地方”那桌人皆被离歌的气势惊到,那人本是不愿,但见那桌上的百两银票,眼神犹豫 “姑娘,这马上就要天黑了,就算姑娘去了也定是看不清,更别提会捡到什么”那人以为离歌听完他捡得如此贵重的首饰,也想去瞧瞧碰碰运气,可这百两也太多了?离歌见他欲拒绝,又掏出一张同样面值银票,再次拍在桌上 “去是不去?”那人见立马点头称是,在同他一桌其他人羡慕的目光下,将那桌上的二百两银票揣进怀中,一行五人上马,按照那人的指路,策马前行,尽管那人虽不解,但谁会同钱过不去啊,又行了将近两个时辰,此时也已是深夜,那人将离歌一众带到后,冷亦寒又给了些银子,便骑着马美滋滋的走了,离歌同那人再三确认,见那人已走后,直接下马接过冷亦寒手中的火把,开始四处观察,寻找着什么,她想着她哥定会为她留下什么线索,就如同她同她哥在幽州九幽山的那次一样 “京墨,仔细观察四周,看我哥会不会留下什么”离歌吩咐着京墨二人一同寻找,不多时,冷亦寒同他的人也加入了,四人人手一火把在黑夜中,不停的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眼看天就要见白了,离歌众人仍是一无所获,却不曾泄气,也不曾歇息 “离歌,你过来”他们在离歌的建议下,分四个方向扩散式搜索,此时远处靠近山脚的方向传来的冷亦寒的声音,离歌率先赶去,其他二人也相继来到冷亦寒处 “这可是你哥的玉佩?”见冷亦寒手中拿着一片玉佩的碎片,离歌拿在手中仔细翻看,后 “嗯,这定是我哥的,或是趁人不备,特意留给我的一定是,我们顺着这个方向,再找找看,看可还有其他”此时的离歌因冷亦寒找到的碎玉,再次燃起了希望,就连眼神中也充满了亮光,期间又找了些挂坠配饰,碎玉,甚至是衣角,这些东西同时也将她们一步步的带到了大山深处,而此时天也大亮了,离歌等人随着留下的这些,正在渐渐地上了山路,竟快走到半山腰 “冷亦寒,让你的人原路返回,我想周伯的官兵也应出发了,没有带领定是找不到这里的,不然干脆你也一道回去,我同京墨继续向前,途中我会为你留下记号的,带队前来的人见到是你,定会相信你,同你一同来寻我们,我现在确信我哥他们定是被绑架了” “不行,我不会离开,让你一人前往的,要回也是你回去报信” “你放心,我带着京墨,她会保护我的,只有你才更有说服力,让那些官兵相信你的话,更何况他们看在你身后的冷府也会同你一道的,如果我们一同前往,就算找到了我哥,再回去报信,这一来一回,也不知会发生什么”冷亦寒深思后也觉离歌说的在理,若是让她回去他去寻找,一是他恐没有她心细,并熟识她哥的贴身之物,二是依她的脚程自是比不上他们男子的 “那我一人往回带路,他留下同你们一道”冷亦寒只好妥协,将他身边的侍从留下,他还可稍微放心些 “嗯,你小心” “保护好六小姐”交代完那人,冷亦寒又看了眼离歌后,便飞快地向后走了 “等下你负责标记,你同你们少爷相熟的记号,我们继续往前走,还有多谢了一路劳烦” “小姐不必如此,属下定会护小姐周全”三人接着寻着越来越少的记号往前走着,太阳当空,林间的鸟鸣虫叫让本就又累又热又急的离歌很是烦躁,又不敢停下脚步,又全是上坡路,她皆如此,她现在更加担心祖母的安危,想到此,又立马来了精神,一路上是踉跄前行,幸好有京墨在身侧时不时的拉一把她,眼看就要翻过了这座山,来到了山顶,稍作休息的三人喝着所剩无几的水,同时观察着周围的一切 “小姐,您看那儿”那侍从出言并手指示意,见这边山坡有一平坦之处,那里竟是一片树屋,每座房子皆是建在树上,看不清来往人的模样,只是成队的来回走动,好似巡逻,离歌看清后就在猜想她哥他们会不会在那儿,她决定要下去看看 “我们去看看,你就留在外面,如有什么事你也好接应,那些人见我同京墨皆为女子,许会放松警惕,进去后我们会伺机而动的” “可是少爷吩咐……” “他们人不知多少,硬拼更是不可能,只有这一个办法,你留在外面接应你家少爷,如果我哥真在其中,有我们里应外合才能救出众人,如若不在,我们女子也不会同他们有什么,找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好了,就这么说定了”那人觉得离歌说的很是在理,又想着他家少爷皆被这位小姐说服,就算少爷回来定也不会罚他,就算罚,他也认了,因为他真觉这六小姐分析的有理,便点头应下同她二人又走了一段,在与那群人距离不到百米的地方,与她们分别后,找了个利于隐藏方便观察的地方藏好,同时离歌突然停住,将衣裙靠近下边的地方撕扯了几道口子,命京墨也如此,京墨心中虽不解,但也未问照做,不多时,二人更显狼狈 “站住,你们是何人?”门口的守卫其中一人拦住了主仆二人,并打量着她们,后又好似放松了紧握着的刀剑,此时京墨明了了小姐的做法 “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们二人迷了路,食物和水也已经没有,不知可否行个方便,倒是还有些碎银算是报酬,您看行吗?” 离歌边说边示意京墨掏出几个碎小的银子,递到那大汉面前并一脸无害,又因离歌虽有些狼狈,但面容除却有些尘土外,仍不难看出姿色姣好,就连同她身边的丫头也是不俗,便听另一个大汉开口上前一把接过京墨手中的银子,还趁机摸了一下 “哥,你看……”那人转头看向之前说话那人,眼神别有深意,见那人又谨慎小心的打量了一番离歌二人后 “跟我来”语气不善,转身向里走,另一人则是看着跟着进去的离歌,笑的狡黠且猥琐,此举没能逃过离歌的眼睛,却仍同前面的那人一道往里走 “小姐……”京墨紧跟在离歌身侧,二人看着这寨子里除了树屋外,还有些其他屋子,许是大树太过于茂密,在山上时没有看清,来往的也都是些彪悍的男子,有的磨刀,有的生火,却皆如同盯着猎物般的注视着离歌二人 “小心一点,估计我们是进了狼窝了”离歌用仅二人听得见的声音同京墨说着,并查看着四周,可有他哥他们的身影,走了一段路后,前面那人突然停住 “你们在这等着,我去请示我大哥,看这天色也不早了,是否可以留你们一晚” “多谢,劳烦了”离歌做感谢状,一脸真诚无害,让人没有防备之心的模样,那人扔下她们去了最里面的一座房子,时间有些长,二人的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七嘴八舌 “哟,瞧这小妞长的,洗洗干净定是不错啊!吴刚那货在哪捡来的,可是要献给大哥做压寨夫人?” “如若大哥不要,会不会将她身边的那个小丫头赏给我们?” “对呀对呀!那也不错,兄弟们也能乐呵乐呵,哈哈”猥琐的笑声自四面八方传来,离歌同京墨做害怕状,这让他们那群人笑得更欢了,这一切都没有逃过那双眼睛…… “都给我消停点儿”一声不似大哥本该有的,也不粗犷的声音传来,促使离歌抬起头…… 第五十三章 留下 被相中 入眼的‘大哥’完全不是离歌想象的样子,没有络腮胡,没有凌乱的头发,没有强壮的身材更不知肌肉男,衣着也很是得体,同普通世家公子无异,除了声音有些大外,完全不符合山寨大王的人设形象,那人被离歌从头到脚地打量,他亦是如此,见离歌周身的气质不是一般家中女子该有的,见到他们这群人除了有那一丝丝的害怕,也未紧张求饶,也不曾大呼小叫,就这样,站在他面前同他对视,真是有意思且心中有些杂乱 “吴刚,将她带进大堂,那个带下去,吩咐兄弟不可乱来” “是大哥,走”那人先转身向他出来的屋子走去,离歌看了眼京墨示意她小心后,便跟上那个叫吴刚的人,三人脚前脚后的进了屋子,那人上座俯视着离歌,抬头示意,吴刚便转身退下,后便先开口 “姑娘不像是迷路后一般小姐该有的样子” “阁下也不似一般大哥该有的模样”离歌不卑不亢,那人听后倒是笑了 “听姑娘的意思,定是知晓我这是何地儿了”离歌镇定且不语,亦好似没有开口的打算 “我看姑娘是特意来我这小庙的!” “阁下何处得来此想法?我二人许是真的迷了路呢?”那人听后冷哼一声,从上座下来,慢慢来到离歌身侧 “那烦请姑娘告知,你二人来这深山之中是为何,又未备够食物,就算意外迷失方向,怎会好巧不巧的找到我这儿,说说,你一女子到底是为何而来?”那人有些咄咄逼人,反观离歌却异于常人的平静,移步至一侧的座椅上直接坐下,她这会儿站的真的有些累了,完全不顾那人略有惊讶的注视,待她坐稳后,方缓缓开口 “既然阁下话已至此,那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我是来寻人的,不知你是否见过我要寻之人” “哦?姑娘那要寻之人是为何人?姑娘,还请直言”那人也来到了离歌身侧坐下 “凉城楚府一众”离歌直截了当,注视着那人的神情,见那人不假思索立马开口 “姑娘应是寻错地方了,不曾见过,姑娘不远万里来到我这儿,定是累了,我命人带你下去休息,梳洗一番如何?”他此举叫离歌更为肯定她哥定是在这里,就算不在也定是有关系 “多谢”离歌直接跟着他叫来的人朝外走去,感觉得到背后那人注视探究的视线,离歌突然回头 “对了,同我一道来的那位姑娘不知在何处?” “姑娘放心,稍后在下会将其送与你同处”离歌听后点头,便转身离开,跟着带路的人七拐八拐的来到了一处宅子,四周几米高的地方连接树屋的过道,分别设有岗哨,那人推开门,请着离歌进入 “姑娘,请稍候,那位姑娘也会来此,如姑娘有所需,大可同我提”那少年看样子应该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模样,有些清秀,声音也似孩童 “多谢”离歌礼貌道谢,那人俯身告退,他走后离歌将门关上,环顾了屋内的陈设,简单的陈设,屋子左右各一间卧房,中间算是客厅,装饰物以各类兽皮兽骨居多,后窗封死前窗倒是开着,但抬头就可同那树屋廊上的岗哨之人来个深情对视,离歌看完后自然的坐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饮着等着京墨 “小姐,您没事?”不多时京墨突然推门而入,见离歌正对门而坐 “没事,那人猜到了我们此行目的,我也同他直接说是来寻楚府众人的” “那他如何说?”京墨来到跟前直接询问 “不曾见过” “那为何还将我们留下,小姐?”京墨神情有些担忧 “他定是与此事有关联,留下我们估计也是怕我们带人再来寻,对了,你没事,那些人可有为难你,你可曾露了身手” “小姐,别担心,京墨不曾被为难,也不曾露出身手,小姐同那人走后,许是那人吩咐不得乱来,遂那些人便不曾对奴婢如何,将奴婢关在材房后,再未有人前来,直到方才,有人来说是要带奴婢来小姐一处” “那就好,你来时可留意这里到处都是岗哨,暗哨就更不知有多少,我们想要打探消息,好似不大可行” “那如何是好?待夜深了,奴婢趁不备出去探探” “不可,切勿莽撞,那人既已知我们是来寻楚府之人的,定会猜测我们的身份,为了防止我们有所行动,晚上定会加强守卫,现如今,我们只有等” “等?可是等冷公子带人回来” “那是其一,等那人来主动寻我们”京墨不解离歌继续解释 “眼下,他定是猜测我们是楚府何人,又因我们两女子只身前来,他有些摸不透,所以不出意外他定会再来寻我探口风,只是时间问题”不多时,就有人送来了干净的衣服同饭菜 “姑娘,我们大哥说,待姑娘梳洗,请吃完饭后就请早些休息,山里不比外面更深露重,野兽蛇虫也多,二位姑娘千金之躯也就不要出屋了,不安全,有何事可以明日再说”仍是那个十四五的清秀少年,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一桶水的婆婆,那婆婆看了眼离歌,细细打量了一番 “多谢小哥儿”离歌清冷的声音传出,并点点头表示感谢,这一系列动作皆被那婆婆看在眼中,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后,便同那小哥一同离开,离歌并未理会那打量的目光,见二人已走远 “坐,这么久未吃过这热菜了”桌上放着四菜一汤 “小姐不担心被下毒?” “那人不会”京墨虽不知小姐为何知晓,但见小姐也已动筷,便也坐下二人一同吃了起来 “婆婆,方才您去哪儿了?” “我听说在咱们这儿来了位姑娘,你对其不似之前,反倒以礼相待,出于好奇我便同小伍一道去看看” “大哥,婆婆非要同我前去,我也没办法”那个少年见大哥听了婆婆的话,转头瞪着他,赶忙开口辩解 “你……” “你别骂她,我自己的身子骨我晓得,我这不是没事吗?不必如此,哎呦,扶我进屋,我有话要同你说” “好好,孙儿这就陪您进屋,小伍你下去,再有下次看我不打你,有婆婆求情也不行” “哦,小伍知道了”那少年被吓的脸色有点不好看 “行了,你就别吓他了,小伍下去,别理他,有婆婆在呢”那婆婆摆手示意他先退下 “婆婆,您慢些来坐下”那人扶着婆婆进屋坐在软榻上,并为其垫上靠垫,老人坐好后 “那姑娘不错,长的也不错,最主要是那处事冷静的气质,日后婆婆不在那日,她定能管的住你这愣头” “婆婆,您说什么呢?” “怎么?难道不是你对人家有意,才差别对待的?往日的姑娘,你可不会如此哈,都是叫兄弟们直接扔到柴房不管不顾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婆婆她不一样”那人欲言又止 “对呀,婆婆就是知晓她不一样啊,怎么不好意思了?那婆婆去同她说”老人作势就要起身外出 “婆婆您别,她是来此寻人的”那人说完后低头 “寻人,你可是又抓了谁?” “婆婆,您就别管了” “说,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老人见他明显与往常不一样,有些急了 “婆婆,您别急,这次数目很是可观,孙儿答应你做了这次后就再也不做了,拿了钱孙儿就可以带你找神医瞧病了,您就不用这般难受了,婆婆” “胡闹,我的身子骨如何?我心里有数,人能活多久,皆是老天爷定好的,不能强求也强求不来,你这么做就是在折婆婆我的寿啊!” “婆婆,城里的大夫都说了,您的病,那神医可治,只要找到那人不论花多少钱就可治好您,您不想多陪孙儿同大伙儿几年嘛,孙儿保证不曾伤人性命,一道抢来的东西也未曾动过,那人承诺只要关他们些时日即可,婆婆” “慕白,我是说什么你也不听了是?”老人好似有些怒了,直呼那人的名字 “婆婆不是孙儿不听,此事,如今也已犯下,兄弟们为此更是下山露过脸儿了,这两个姑娘既然寻到这儿来,想必官府也会介入,如今也已不是说收场就可收场的了” “你呀,为何如此糊涂?之前你是劫富济贫,也未曾伤人性命,只是拿了些钱财,那些被抢之人大都也是取得不义之财,最后也就罢了,可这次那人为何会找上你?且命你将人带东西一道掳回来关着,你就没想过其他?不会是特意为你下的套儿”老人声嘶力竭 “这……” “送我去那姑娘处” “婆婆,你去找她做什么?”慕白看着起身往外走的婆婆,欲上前拦住,他的事不想让婆婆为他操心 “当然是为你去收拾烂摊子”老人干脆不理会慕白,出门寻了站在不远处的小伍,在其搀扶下向离歌所在的屋子走去,许是走得有些急,来到离歌面前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口喘着,她的去而又反,让刚吃完饭的离歌同京墨一怔,跟在她身后的,还是方才那个少年 “小伍,你先下去泡些茶来,婆婆同这位姑娘有话要说,快去”老人话一出,三人皆懵…… 第五十四章 识破 众人相见 这不就是方才为她同京墨送来水同饭食的那位婆婆吗?此时却如此地出现在离歌面前,那个叫小伍的少年,很是听话的转身,而老人却直接进了屋子,同离歌越来越近,京墨忙上前将离歌护在身后,观那婆婆却是一脸了然的笑容 “姑娘,莫怕,老身没有恶意,只是来看看你们可还习惯,这山中乡野定是比不上你们城内府中那般舒适”离歌警觉,她是在试探她吗?她不是杂役婆子? “你是谁?到此同我说这些究竟为何?”离歌不再狼狈无害,而是恢复她清冷且遇事永远沉着的性子质问着老人 “那老身不禁反问,姑娘来此又为何?”离歌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注视着那人,见那人突然咳嗽了,感觉很是难受的样子 “既然姑娘不想说,老身也便不问了,我那孙儿想必姑娘也定是见过了,行事过于莽撞,如之前对姑娘可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倒是姑娘,这性子与我那孙儿很是相衬,若有你在旁提醒,日后他定会少做些糊涂事” “您想说什么?” “姑娘如此聪慧,定不会不懂老身的意思,咳咳”老人又是一顿咳嗽,这是想要留下她?做压寨夫人?离歌打算装糊涂 “我实在是不明,您同我说的这些究竟为何,您同我也只是第二次见面,您就明了了我的性子?” “老身这几十年可不是白活的,这人啊还是能分的清一二的,姑娘你老身还是有些把握定不会看走眼的” “您来是打算将我留下?若我不从呢?”离歌的话一出让老人一顿,又咳嗽了几声后抬头看向离歌坚定的容颜 “我那孙儿虽为山野之人,也定配不上小姐你的身份,但若你跟了他,日后定会对你很好,更不会同那世间男子那般娶纳三妻四妾,你大可放心,虽日后日子许会清贫些,但老身看得出来,姑娘不是那嫌贫爱富之人,不知老身说的对否?”离歌此时,心中好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跑,这怎么就直接挑明了?定要将她留下?她是来找她哥同她父亲祖母的,等下,难道是打算要娶了她?从而抹了扣留楚府一众之事?离歌大胆的猜测,虽不知是否可能,却推开了一直护在她身前的京墨,坐在了凳子上于夫人身侧 “您此次前来可是想一举多得,我猜的对吗?” “怎么讲?”那老人好似希望离歌继续说下去,离歌见也不再藏着掖着了 “我猜,因您的孙儿强行扣留了我的父兄祖母一众,如今见我寻来又恐担心此事定已惊动了官府,不日官府就会彻查并寻迹来此,将你们一锅端了,对?”离歌看着那老人毫无避讳的观察她 “继续说”此时,老人依旧一脸微笑,还有些欣赏的神情 “您如今来寻我,又想将我留下,无非是想让我嫁与你的孙儿,这个寨子的大哥,我若被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说服,既可以应付官府的查访,也可对被你那孙子扣留的我父兄一个交代,又可为你孙子寻得一个不错的媳妇儿,最起码是你看着还算满意的,还有就是在你老去那日,您也可以放心”离歌的话让老人更是满意 “可为何您那孙子不自己前来,却让您来做说客?” “我那孙子若来,你便同意了?”老人紧忙接话 “这么说,这一切,我皆猜对了,我父兄祖母当真是被你们掳来的?为何?我祖母她……”离歌对着那位老人越说越激动,声音更是越来越高 “别问我婆婆问我,此事同她毫无关系”那人正是那老人口中的孙儿,还有跟在一旁的小伍,那人来到老人身边,拍着老人的后背为咳嗽不停的老人顺着气,离歌见稍有缓和,让出位置,站到门边 “为何扣留我祖母父兄?”声音清冷 “你当真是那楚府的小姐?” “没错,我是楚离歌,你扣留绑架之人的女儿,妹妹,孙女儿” “慕白,我无事”老人看向她的孙儿摇头,表示自己此时已无大碍,让她不必管她,那个叫小伍的少年赶忙来到老人身侧,而那男人方才起身,面向离歌 “楚离歌?我未将他们如何,那些抢来的东西也一样未动,你的祖母也无碍” “那你是闲来无事,没事找事的?将他们抓上山来,究竟是为何?” “我……”那人欲言又止 “慕白,你还不说实话,这丫头可不是好糊弄的” “我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 “你这话什么意思?”离歌对于他的回答明显不满意 “倒是快说啊”老人再次催促 “前些日子有人给了我一千两定金,命我于那日将经过那处的楚府众人连人带东西一并带走,至于那同行的商队,实属意外,因他们也已撞见,不得不将他们的一道抢了,开始那人只是命我派人将其带走,关上几日让他们不出现就可,至于到底为何我也不知,想着也不伤其性命,不日再将其送回即可,谁曾想……”那人有些停顿 “怎样说啊?”许是被离歌过于清冷无情的声音逼迫 “谁曾想前日那人又来信,说是若见有女子来寻,便一道将其扣留,且生死不论随便处置,并将楚府众人扔入山中,无须理会,可我细想此事如今定是已惊动了官府,若是将人扔出去,我这寨子恐再难脱了干系” “哼,所以你就一道连我也扣留了?所以你一开始就知晓我来此的目的?所以你是真的动了娶了我的心思用以平息此事?那你又如何断定我的家人会同意,我会同意?那人是谁?”离歌越说越气愤 “姑娘,慕白他是有苦衷的,他是为了给我治病才会如此,之前我们寨子的人也是一直居住在这里,也不与外界打交道,是我这病拖累的他,前些日子也不知他从哪得来的消息,说是那神医定能治好我的病,他才会做出如此之事的啊!”老人替着此时有些无措的慕白说着原委,离歌本不想理会,可又觉得老人的话叫她心软 “那人是谁?”离歌再次问出同样的问题 “不知,每次都是带着斗篷,声音更是男女不辨,亦神出鬼没,不曾看清”他说的倒是有几分是真 “要我如何信你?” “信与不信,这皆是事实,那人给的钱我至今分文未动,你的家人更是以礼相待,如今此事我这整个寨子怕是在劫难逃,婆婆是孙儿对不起您”那人转身跪在婆婆身前,祖孙二人眼中皆有深意,这样的场面一直是离歌受不了的 “就算没有此事,你们私藏兵刃,早晚也会被官府之人所察觉,你以为会逃过此劫吗?” “姑娘,你如此聪慧,定能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何况我孙儿也未曾伤害过你们,对了,还不快将姑娘的家人一并请来,请求人家的原谅,看看能否想出什么可免了此劫难的法子,慕白家如今就留他这么一脉了,如若真的出事,我要如何同死去的人交代啊?小伍磨蹭什么?还不快去将人请来”老夫人许是看清离歌不是那狠心之人,便出此下策,离歌也不予理会,等着那出去的小伍将她哥他们带来,不多时 “离歌,你真的来了” “哥,祖母父亲,你们可是无碍,祖母您呢?您如何?”离歌见到多日不见的祖母,有些激动,连忙上前,此时早已不见了方才的临危不乱 “奶奶没事,就是上山的时候可把奶奶这老骨头颠的哟,差点散架了,你这孩子,别哭啊,让奶奶瞧瞧,就你同京墨丫头一道?可有受伤?”楚老夫人关切地打量着身前的离歌,擦着她流出的眼泪,这好像是离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哭,从心底感到悲伤,恐惧,彷徨 “哎哟,快别哭了,这怎么奶奶越擦越多呀?大家伙儿可都看着呢,丢不丢人呐?”楚老夫人的话,让离歌瞬间停止哭泣,环顾四周站着的一屋子的人后,一把抱住楚老夫人,就差将头埋在老夫人颈窝了,突然她抬起头 “楚离殇,你就是如此照顾奶奶的?要不是你奶奶也不会离府远行,都怪你”离歌瞪着离殇 “怎么怪我头上了?是不是你一手促成我同宁染的婚事?让祖母同父亲前去提亲的,如今你哭的如此丢人,赖你哥我了” “难道不是你给我留下记号?才让我寻到此处的,你别叫我来寻你啊!” “我真没叫你来”离殇的话将离歌气的失语 “好了,你们兄妹有完没完?现如今是争论此事的时候吗?真是成何体统”楚老爷发话,不怒自威离歌清醒反应过来后,立马看向一旁的慕白,且目露凶光,慕白将此事从头至尾的说了一遍 “真的未看清那人模样?” “楚老爷,在下真的未曾,就连男女也不知”离歌同离殇互看了一眼,二人皆是眉头紧皱,心中猜测 “只是将我们扣留,找来的离歌又生死不论,究竟是何人授意为之,不想促成我府同苏府的姻亲?又为何单单对离歌?”楚老爷理不清 “罢了罢了,大家皆无事就好,且你也是为救你婆婆,我们楚府念你孝心一片,又对我们礼遇有佳,便不予追究此事了”楚老夫人思索片刻,好似将一切理清明了般出言 “老身多谢楚老夫人如此宽宏大量,饶恕我孙儿,如若不嫌弃,就让我孙儿慕白跟随楚家小姐身侧,做以保护报答” “婆婆?什么?老夫人?”老夫人突如其来的话,一石惊起千层浪…… 第五十五章 妥当 分为两路 听老夫人无厘头的话,一屋子的人很是震惊,就连她的孙儿慕白也是如此 “老姐妹儿,你没弄错?我这孙女可不需要什么保护,再者说我们楚府保护她的人也自是有的,断不须你的孙子亲自为之,更何况,我看你这孙子对你也是孝心一片,定是希望长伴你身侧,照顾你,实在无须跟在我的孙女身边” “就是婆婆,孙儿从未打算离开您的” “你闭嘴,你懂什么?” “不瞒你们说,这毕竟是深山老林,我不想让慕白这一辈子都被困在这里,我虽没什么学问,但也知树挪死人挪活的道理,况且我这孙儿有些身手,在这深山当中守着我这老婆子,实在是不妥,他的那些兄弟就姑娘所言,也不可整日舞刀弄剑的,所以他离开这里,跟在姑娘身边是最好的安排与出路” “老夫人这话说的,我妹断没有老夫人说的那般,可以给您的孙儿好的前程” “我身边有京墨,无须他保护我,就算那人想处理了我,我们楚府也会命人跟随于我,再者说光天化日,那人如何对我下手?” “可慕白是唯一同那人有过接触之人” “老夫人,楚某多谢夫人美意,但事关我们楚府安危,我们断会查清楚,小心提防也会保护小女安全” “这……”老夫人见所有人皆出言拒绝,还想再说什么,却见外面急匆匆的进来一人 “大哥不好了,兄弟们探到外面围了许多人,虽天黑有些难辨,但还是被眼尖的兄弟发现,其穿着应是官府之人,大哥,如今该怎么办?”那人不安的询问着他的大哥 “小姐,估计是那冷公子带人回来了” “冷公子?亦寒”离殇询问式的看向离歌,见离歌点头,便心中也明了了 “你先下去,告诉兄弟们,切勿轻举妄动,以免不必要的伤亡,此事我会想办法的,下去!”那老夫人见大家皆不说话,有些担忧的慌乱开口 “你们不会将我孙儿交出去,他未曾做出伤害你们之事啊,如若交由官府,那可如何是好?” “父亲,您觉得此事该如何?”楚老爷又看向楚老夫人 “殇儿,你同那冷公子及官兵说,老身与这寨中的老夫人是旧识,此次实属误会且手下的人莽撞了,惊吓了路上的商队,乃无心之举,定会将所有东西全部归还,如若仍不放心,便将这寨子的所有年轻人全部带回凉城,由我们楚府出面担保,让他们在城中寻个差事,方便官府日后随时监督”老夫人思索片刻后,将所有事一并想好应对之策 “祖母,如若那商队……” “那就由你们父子亲自出面调解,除非日后他们皆不想再做我们楚府的生意了” “孙儿明白了,孙儿这就去”楚离殇转身外出 “奶奶,您真的要将他们带回凉城?” “我儿,对此你可有异议?” “儿子全凭母亲您做主”老夫人听后点头 “慕白,还不快谢过楚老夫人”老夫人出言示意此时仍有些蒙的慕白 “哦,慕白谢过楚老夫人再造之恩”边说边欲跪下 “快起来,若让你留在我孙女身边,那断是不可能的,她还未曾出嫁,身边不可跟随男子,但凉城中可供你们生存的方式有很多,你们可以慢慢寻觅,我们楚府在期间也会帮衬你们,直到你们皆寻到可维持生计的法子”对于不能呆在离歌身边,老夫人有些可惜,但她的孙儿却可以离开这深山,去往外面生活,她还是满意的,许日后二人相互了解后,她相信以她孙儿这不俗的样貌,也是有可能的 “老姐们儿,我在这儿也谢过你了” “哪儿的话?我们这一辈子皆是为了子孙而活,你也可同他们一道,让你孙儿依旧可以在身边照顾你”楚老夫人拉过那婆婆的手,安慰着眼中似有泪光的老夫人,虽对此离歌也不是很关心,但她也觉得她奶奶如此办法确实是个好主意,若他哥将那些官兵同冷亦寒说服,就可视为两全其美了,楚老夫人又同那夫人唠了些家常,而楚老爷坐在一旁喝着茶,好似仍在想着,究竟是谁会如此做,而慕白看着离歌也好似有话要说,踌躇了许久,刚想上前开口,便被一道身影同声音打回 “离歌,你没事?”离殇跟在他身后,冷亦寒直接来到离歌身前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让离歌有些莫名其妙 “哦,我没事”离歌自然的挣脱,她后退一步,冷亦寒双手落空后,警觉的抬头,看向站在离歌身后不远的慕白,二人更是四目相对 “哥,你都解决了,可解释清楚了?” “恩,没事了,亦寒又给了些银票,算是安抚那些官兵辛苦这一路的报酬,稍后他们清点了被抢的商队财务,打道回府时并将其一道带回,估计商队也同样会给他们些好处的,于他们而言此行如何说也不亏,对了,你可吩咐你的手下将东西一并抬出来了”最后一句是对着慕白说的,算是打断了莫名对视的二人 “好,小伍立马吩咐下去”叫小伍的少年,也不耽搁,直接领命下去了,倒是离歌有事想问 “他们打算连夜往回折返?” “不,明日同我们一道带着这山寨的众人,虽有我们楚府出面担保,但仍需一同回去登记在册”离殇看着慕白 “楚兄弟放心,我慕白不是那不识趣之人,既入了凉城又得你们楚府担保,日后定不会为你们平添乱子的”慕白保证,离殇点头算是相信且放心 “行了,时间不早了,离歌你祖母同这位老夫人也该休息了,明日还要启程,山路本就难行,大家回去收拾收拾便歇下,离殇,你同冷公子协同慕白将众官兵安排妥当,断不可怠慢” “是父亲,离殇明白,请父亲放心同祖母休息!” “嗯,离歌你同我一屋”楚老夫人也发话,便带着离歌直接走了,屋内,离歌伺候着祖母宽衣拆头饰 “离歌,对于那个人,你怎么看?” “奶奶可是有何想法?”离歌不答反问 “你这丫头就是这般,屋内又没有外人,你大可直说” “说实话,离歌真的是不知也毫无头绪,不知是谁想置我于死地,我好似也未与人有此深仇大恨”老夫人听后有所思 “那府中可有异常?在得知我同你父兄出事之后” “倒也不曾有何不妥之处,只是……” “只是什么?”老夫人追问 “只是得知此事后,周伯寻遍整个府中,也未寻见大哥,大家又皆等着大哥可出面拿个主意,周伯便派人出府去寻,许久未果后,还是冷家公子说有人见大哥前一夜宿在万花楼中醉酒,一时半会儿醒不了,无须再等他了”离歌平静的诉说,又为老夫人铺好床铺,扶着老夫人躺下,在老夫人的示意下,自己也爬了上去 “离歌,那人是不想促成我们楚府同你外祖家的亲事,命人将我同你父亲在求亲途中掳走,且不伤害我们性命,目的显而易见,而那人极有可能是我们相熟之人,才会如此,可又将你死活不论,你日后可要小心,虽不可平日出门带着那慕白,但京墨那丫头,你可要让其不离你身,奶奶才会放心些” “奶奶放心,离歌会小心的” “眼下,同你外祖家的亲事是定要促成的,不能随了那人之意,所以明日我同你父兄仍动身前往你的外祖家,而你就同冷公子一道,带着慕白一行人先行回凉城到官府销案后,并逐个登记他们一行人的身份信息,并代表楚府将他们先行安置,同时,为那婆婆寻医医治,奶奶见她呀,定是病患缠身多时,慕白那孩子也实在是孝顺,你要多帮衬,听见没有?” “知道了奶奶,我今夜就留下同奶奶睡可好?反正温婆婆许也早就睡下了” “你这丫头,好”不多时楚老夫人同离歌同床而眠 翌日天刚亮,离歌就被寨子里来往走动的声响吵醒,见祖母仍在睡,便轻手轻脚的下床,穿衣出门 “小姐,您醒了?” “京墨,这些人在做什么?”离歌边整理着衣裙,看着寨子里大包小包,来来往往的众人 “方才他们的大哥,也就是慕白召集了众人,商议了谁要同他一道离开,谁要留在寨子,这不年轻的人基本全部同意离开,留下几个个别的照顾留守的老人,其余这些皆在收拾东西,动静有些大,将小姐吵醒了” “我哥呢?”离歌问着京墨 “同冷公子也起了,帮忙点清商队之物在外装车呢” “我们去找他们,我有事同我哥说”二人向离殇走去 “哥,祖母昨夜吩咐你同父亲,你们今日继续启程去外祖家,你同宁染姐的婚事定要促成,我同冷公子带着慕白他们同官兵一道回凉城,并由我代表楚府出面处理慕白他们的事”离殇深思离歌话中的深意,点头同意并开口 “好,你们路上小心,祖母同父亲,我也定会照顾好的”对于离殇的保证,离歌眯眼 “你这是什么眼神?这是有人故意为止,你哥点背没办法好,不能就此就不相信我了?得,我保证回去定给你带飘香居所有的招牌菜,如何?”离歌听后微笑,待温婆婆将老夫人收拾妥当,一行人便兵分两路……… 第五十六章 安顿 三姐上门 下山,便与楚老夫人他们分别后,离歌便同冷亦寒慕白带着婆婆,连同他们二十多个愿意跟随他的兄弟,与官兵一道往凉城方向进发,因也不再着急,离歌提出自己骑马,由京墨从旁护着,冷亦寒紧随其后,慕白又因婆婆被他的兄弟抬着,便也来到离歌身边保护着有些不稳的离歌,如此多的人护着她官兵中的人偶尔也回头看着她,让她实在是难受,她就不信了,就这骑马,她还学不会了?不争馒头争口气,一路上在大家伙儿‘期盼’的眼神中算是可以骑得顺溜了,可是苦了离歌,到了可以歇息的客栈,离歌有些艰难的下马,两条腿好似不是自己的了,屁股更是疼得都有些木了,冷亦寒见,笑而不语,转身去安排众人房间 “京墨,快,快来扶我一下”离歌喊来京墨,京墨也是抿着嘴笑着,却不曾出声 “连你也笑我?”离歌瞪着京墨 “奴婢不敢”京墨这下直接笑的更欢了 “开始皆这个样子,谁让你如此心急?”慕白此时一身黑色劲装,又怕同旁人有异,便学着冷亦寒的样子,在外罩了一件外衫,许是袖口有些宽大,不似平日穿着,他多少也有些不自在,同样被离歌看在眼中,随即冷哼一声 “你比我好到哪里去?”说完也不理他扶着腰,几乎整个身子皆挨着京墨,进了客栈,头也不回 夜晚京墨为其用药酒将逐个部位皆揉了揉,离歌还算稍微好受些,又因诸事已了,倒是睡了个安稳觉 第二日便再也不张罗起码了,众人也都心照不宣,一行人回到凉城后,离歌便打算直接带着众人去官府报道登记并担保,冷亦寒,好似不愿离歌同打扮样貌皆不俗的慕白一处,亦出言询问是否需要他出面安顿众人,慕白同离歌皆出言反对,表示不需要,便只好悻悻地带着随从离开,回冷府,三步一回头 “他喜欢你?对你有意?” “他算是我的未婚夫”慕白听清后,心中有些异样,立马转头看向离歌,却见其不打算再说什么,语气也是那般的清冷,众人同官兵一道去了官府做好登记后 “走,带你们去先前我祖母吩咐安顿你们的宅子,也不知哪里够不够大?住不住的下你们这些兄弟”离歌看着身后的二十几号人 “麻烦了”离歌无所谓的摇头微微一笑,这一笑让众人惊,身后眼尖的人瞧见吹着口哨打趣,离歌也不在乎,带着京墨走在前面,时不时地看着同慕白走在身后的婆婆 “我没事,不必担心我”婆婆许是看破了离歌心意,离歌点头后便再未回头,一直往前走,行了大概一盏茶,在一座宅院外停下,这宅子离楚府也不算远,之前离歌竟不知是他们楚府名下的,看这门面就应不小,离歌示意京墨叫门后说明来意,许是那看宅子的人是祖母的人,便也没有阻拦,一行人直接进入,观后虽无楚府大,但也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除了看宅子的,还有几个婆子再无其他,许是无人居住,有些灰尘,离歌传达了祖母的吩咐后,便带着慕白同婆婆进了正房,其他人热热闹闹的自行分配,进了其他屋子,最后倒也是住下了 “婆婆您且住在这里,祖母吩咐过了,您同她有缘,大可不必客气,有什么需要便可同我说,日后宅中的这些婆子便留下来照顾你们日常起居,待我祖母他们不日归来后,到时会亲自来看您的”对于慕白的婆婆,虽之前二人谈话并不是特别愉快,但她也未不喜,礼貌地开口知会 “很好了,这就很好了,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不用麻烦宅子中的其他人的”婆婆开口推辞拒绝 “没事的,既然来了凉城,又是我们楚府出面,定要安顿好你们大家的” “这……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行了,婆婆先这样,孙儿同她有些话要说,您先休息一番可好?”慕白出言打断 “嗯嗯,好好,你们有事就去忙,不必管我” “京墨,帮忙小伍照顾好婆婆” “嗯”离歌同慕白出了屋子,来到一处清净之地 “可是有何打算?”离歌先开口 “还有些不成熟,便想听听你的意见”离歌示意他直说 “我同我们这些兄弟皆有些身手,也还算不错,我想物尽其用,开个武行,你看如何?”慕白询问者离歌,离歌听后皱眉思索 “可是有何不妥?” “武行?收入太过于固定,也不能保证会有很多前来报名的,再有,你确定你的这群兄弟是那有耐心之人吗?,可以不厌其烦地教孩子同大人习武?再说教授的只需个别几人就可,那剩下的那些如何?所以,我觉得此事不妥” “那……”慕白听了离歌的说词,好似很有道理 “镖局如何?”离歌突然开口 “镖局?” “专门负责押送货物,防止有你们这样的上道打劫” “我们日后不会如此了”慕白有些不好意思 “平日里可以接些活儿安排押送的人,至于你说的武行,你也可以对外招收有心想练武或是想强身健体之人,叫你们当中个别有耐心教其拳脚,日后可留下可离开,平日也可打些杂役,就别收费了,还可以为你们起到宣传作用,至于孩子,你就可以单独设一个武术班,收取相应费用即可,万不可过于单一” “你说的倒是比我的更为妥当,还可增加收入” “你再同你的兄弟商议一番再做决定,这个宅子我觉得也够大,前院完全可以腾出用作此事,这样你也方便照顾你的婆婆” “这宅子?” “应是祖母名下的,祖母吩咐我用它安顿你们,想来这宅子放着也无用,倒不如给你们用,到时我同祖母知会一声即可,你放心,待你们日后站稳脚跟再说”离歌的话不容拒绝,对此慕白也只好应下,心中暗暗记下恩情,待他日定会抱还 “那就多谢了” “行了,你们也定是累了,抽时间你们商议商议,我也该回府了,待祖母回来后,我会同她说明,到时我同我哥定会帮你们置办,这期间如有什么事,你可派人去楚府寻京墨,即可找到我” “嗯,好”离歌刚走几步,好似想起什么,又回身 “对了,我想我应该认识你口中说的神医,找机会我会寻他,为婆婆治病,之前就先找些城中的大夫,先调养一番,毕竟你应知晓,他行踪不定” “呃?”慕白有些震惊,离歌也未多解释,只是让他等消息,拜别了他的婆婆后,便带着京墨起身回府了,路上吩咐京墨时不时的来看看有什么短缺,怕慕白不好意思叨扰她们,且又人生地不熟的,对此京墨应下,之前却也未曾见过她家小姐如此热心过,小姐有些变了 日子就在离歌偶尔出府闲逛,时不时探望慕白同他婆婆中,偷偷溜走了,猜想着祖母他们这几日也该快回来了,今日,离歌实在懒得出去,便在院中桃树下躺着吃着青黛为她备好好的点心茶水 “小姐,如烟姨娘来了”离歌示意京墨将其带到屋内,她来找她定是有什么事情 “六小姐,自那日起,我的人就发现大少爷总是有事没事的往外跑,总是去一个地方,好似是见什么人”现如今,如烟的肚子好似又大了一点,行动起来不似之前 “你小心一些,有些事别打听的太多,你忘了你要暂时苟且的活着了?”离歌是真心不希望她肚子里的孩子出什么事,又命青黛为她在身下垫了靠枕,让她舒服些 “我没事,我就是觉得那件事有些蹊跷,你平日出去定要小心些,还有自你父亲出事到平安无事,二姨娘那房都太过不正常了” “所以你就叫人盯着大少爷?你还敢招惹他们,你是不是还不长记性啊?没有任何证据,我们就拿任何人皆没有办法,别把他们惹急了,到时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父亲可还让我护着你呢,你且先省点心可好?” “可是……”对于如烟的话,离歌早已心中有数,但她也同样知晓,如今楚府可以当家做主的人皆不在府中,她什么也不能做,不过她相信,待她的父亲同祖母回来后,有些事定会慢慢浮出水面,如烟见离歌不与搭话,也知此事不可莽撞,便起身要走 “将盯着大少爷的人先撤了,护住我弟弟或妹妹要紧,其他的事我会看着办的”离歌依旧冷冷的话,却让如烟感到温暖,微笑点头应下后便走了 “京墨,去查查我那亲爱的大哥,最近都在接触一些什么人,竟能让他三天两头的往外跑” “嗯”京墨应下后便打算转身去办 “还有,小心,应付不来的时候就去找慕白,他定会帮你的”离歌真的有些担心,不敢冒进,在她没有摸清想杀她的人到底同二娘他们有没有关联,且没有证据的前提下,不能打草惊蛇,将其逼得太紧,只会狗急跳墙,一切皆需待祖母他们回来之后再做商议,所以她不能将如烟姨娘掺和进来,好似自从祖母出事那次离歌哭过之后,她便发现她的心最近变得越来越柔软,再也不似之前那般,总想着置身事外,事不关己,少管麻烦,可这以后,她渐渐的发现并不是你不惹麻烦,就表示麻烦不会找上门,比如现在 “六妹,你在吗?我进屋了哈”三小姐,不管不顾的直接推门而入,让方才还在想事情的离歌有些不喜 “三姐,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院中?”离歌也未起身,看着跟在三小姐身后,脸色有些难看的青黛摇头示意她下去 “我算知道了,三姐不来看你,你便不会去看三姐同你其他的两位姐妹的,这不,自你回来也一直未来看看你,七妹说你并无大碍,我也就没过来,你可别生三姐的气哈”又来演戏?真是服了,真是自这脸好了之后,这脸皮倒是更多变了 “怎么会呢?三姐说什么呢,我们姐妹之间大可不必如此,没必要整这些虚礼,妹妹亦也真的是没什么事”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又是要闹哪样啊?这个三小姐真是够了…… 第五十七章 再出事 “多谢六妹不怪三姐,但三姐心中实在是过意不去,前些日子听闻京城的名角儿西林春这几日来了我们凉城,三姐想着今夜叫上我们几个姐妹一道去听戏,如何?”三小姐笑容满面,很是期待离歌答应的样子,好似你不答应她就哭给你看一般,其实离歌心中还真是想见识见识这国粹,也不知这里的戏曲是否同她心中的那般样子,一直也都是在电视上中央十一的戏曲频道,偶尔换台的时候瞄一眼,真的没听过现场版的,同时她也想看看这楚三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好啊,那就同众位姐妹一道,去领略一下这名角儿的风采”三小姐见离歌被说动,心中同面上皆是欢喜 “那好,到时我们在大门口集合” “嗯”三小姐见目的已达成又寒暄了几句,便走了 “青黛等京墨回来,让她陪我同去,你就留在府中” “小姐,您真的要去,您忘了如烟姨娘方才的提醒了,小姐,奴婢有些担心”青黛实在是有些担心,小姐怎么越来越没有防备之心了呢? “没事,几位姐妹都在,我还会将京墨带着,就算有事她也会保护我的,放心,我心中有数”青黛只好不再说什么,吃过晚饭,青黛为离歌换了身烟青色的衣裙,其他配饰也是相对比较简单,青黛边为离歌打扮边开口 “小姐,要不咱别去了?” “嗯?为何?” “奴婢这眼皮一直跳,心里也是十分的不踏实,总觉得有事发生,今晚咱别去了行吗?” “青黛,何时这般神叨了?” “小姐……” “没事,不是有京墨吗?你家小姐我就是去听个戏,那么多人皆在,能出什么事啊,别担心,可收拾妥当了,京墨我们走,众人许是已在大门口等着了”离歌带着刚回来不久的京墨,青黛关切担心的眼神中,出了自己的院子 “小姐……我” “大哥的事,回来再说”二人移步楚府大门口 “六姐,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不去了呢?”对于七妹楚丹青的亲近,离歌没有说什么,倒是她的姨娘 “丹青,别闹你六姐”离歌闻声看向丹青身侧说话那人,见跟着的人是四姨娘,丹青的生母,丹青见离歌看向她的母亲 “六姐,我把我娘也一道带着,她整日都待在府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我都担心她都快憋出毛病了,反正也无旁人,同我们一道出去逛逛”对此,离歌没有意见,她也不恨四姨娘,一是她不是真正的楚离歌体会不到,二是在这样的社会还是那句话,适者生存,人皆为己没有错,也不该由谁被判谁是谁非,任谁也没有这个权利,就这样人也到齐了,大家分别上了马车,不多时便到了戏院,众人在伙计的引领下,上了二楼,进了三小姐事先订好的包间又上了些瓜果茶点,稍后台上便开始了表演 唱了许久,说实话,离歌也听不太懂,纯粹是凑个热闹见识见识,观众位小姐与同行的丫鬟,一个个许是听到了伤心的情景,皆在用帕子擦着眼泪,四姨娘哭的最甚,离歌认真看了几眼,便知晓这讲的是生离死别,其中男主远赴战场后再也未归,只托人捎回了当时二人系在一起的发结,让女主带着他的那份,一并好好活下去的故事,真是老掉牙的梗啊!这名角儿西林春也不过如此,但观这身段儿倒是不错,就是不知后台卸了妆会是什么样子? “小姐,这西林春是男的”京墨好似看出了离歌的心思,离歌听完反应过来,瞪了她一眼 “六姐,你为何没哭啊,多感人啊,都死了还挂心心上人,鼓励她活下去”丹青说完哭的更凶了,干脆直接转身扑到了四姨娘怀中,离歌观不论是台下大厅还是各个包间,皆传来阵阵抽泣声,又见四姨娘此时正看着她,离歌缓缓开口 “有的时候活着的人比死了的更痛苦”离歌的话叫四姨娘一顿,其他人也皆一知半解,继续沉浸在悲伤的气氛当中,离歌决定以后再也不来看戏了,就跟听摇滚一样,听不进去不说还异常闹心,转头看向身旁的京墨,而京墨回以离歌的眼神好似在说‘谁让你来的’除此之外一脸冷漠,离歌索性也不看她了,就这样又过了快半个时辰,总算是散场了,期间观这三小姐也未有什么不该有的举动啊! “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辈分最长的四姨娘轻声细语 “可是,女儿还想去街上逛逛呢” “不可,这都这么晚了,再不回府说不过去了,你们又皆是些未出阁的女子,别叫人担心”四姨娘一口拒绝,大家只好下楼上马车,回去的马车是七小姐母女同离歌一车,七小姐因四姨娘未同意她的请求,一路上有些不开心,谁也不理也没有说话,离歌更是没什么想说的,一路上车厢里皆是异常安静,突然马车停了 “京墨,怎么回事?”离歌感觉有些不对劲,问着坐在车外的京墨 “小姐,别出来,有人挡路”京墨的声音有些凝重 因天色已不早,街上没什么人,离歌清楚地听见前人的脚步声,许是跟在后面的四小姐同三小姐也发现了不对,探头查看,不待家反应,就听马车外随行的几个家仆同人打了起来,京墨也飞身加入,众位小姐丫鬟皆吓的四处逃窜 “娘,我怕”七小姐来到四姨娘跟前 “丹青别怕,娘会保护你们的”众人被迫下了马车,想着要寻一处躲起来,可这大街上家家户户门户紧闭,又听闻外面有声响,认谁也会开门查探多管闲事引祸上身的,所以任由七小姐如何敲打着各家房门也无一人理会,这些大汉足足有十来人,各个蒙面,不断地靠近众人,虽也有受伤但家仆也一个个相继倒下,就算站着的也皆是受了伤,挂了彩,就连京墨也受了些轻伤 “京墨,去寻慕白”离歌对着护在她们周围的京墨,轻声说道,京墨疑惑地看着离歌 “怎么傻了?慕白他们应该就在这附近,你司机出去寻人,不然我们今夜皆会死在这儿”京墨将手中的剑递到离歌手中,毫不拖泥带水的几个起身,便上了周边的房顶,不放心的看了一眼离歌和早吓哭的众位小姐,那些人看清京墨欲逃离,却也未追,而是更猛的直击离歌等人,京墨见便也不作停留,几个起跳便消失在夜色当中 离歌双手拿着剑,同四姨娘将丹青护在身后,四姨娘也不知何时,手里也握着一根许是谁家门口的柴板像护犊子的母鸡般,连带着将离歌一同往身后推去,同离歌一样一顿乱抡,倒是让人一时不敢靠近,离歌更是如此,烟清色的衣裙也已染上了不知是谁的血,一块儿一块儿的,家仆几乎全军覆没,那些人此时也还剩四五个人,正一步步地向她们靠过来 “娘,六姐怎么办?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闭嘴,不会的,娘会护着你们的”不知何时,三小姐同四小姐也来到她们身边,几个女人手中皆拿着木棍,虽担心害怕,但也忘记了哭泣 “拼了”随着离歌的一声,五人一同上前抡着手中的棍棒,却好似没什么作用 “别挣扎了,你们今夜死定了”那蒙面其中一人开口 “阁下,要死也让我们死个明白?究竟是谁对我们下手?”此话出自三小姐之口,依旧那般文弱 “哼,要怪就怪楚离歌,你们也是受她牵连,有人命我们取她的性命,谁叫你们今夜一道同行,,也罢,反正你们也皆是一家人,到了下面还能做个伴”离歌冷笑,原来又是想她死的那人,她们确实是受她连累了 “那既然这样,你放了她们,让她们离开,我随你们处置,你看如何?”离歌不顾四姨娘同丹青的拉扯,京墨也未回来,便只身上前 “六姐……” “大哥别同她废话,方才跑的那姑娘定是去搬救兵了,我们再不动手,待她寻人回来我们就来不及了”那人好似被一语点醒,瞬间目露凶光 “你们一个也别想活,就拿你先开刀,受死!”离歌认命的闭上了眼睛,罢了,死了就死了,这个地方她玩够了,整日有人想让她死,没准,死了还能回去呢,只听 “噗”一声,离歌并没有觉得如何 “娘……”随着七小姐的叫声,离歌睁开了眼睛,便见四姨娘不知何时挡在了她的身前,胸口一道鲜红的口子,在不停的冒着血,人倒在地上,离歌傻住了,一动不动 “小姐小心”此时那人再次举刀,打算砍向呆住的离歌,远处京墨携慕白等人赶到,更是出言提醒,离歌回神后不管不顾的蹲下将四姨娘抱在怀中 “四姨娘……” “娘……”丹青也来到身边拉着她娘的手 “别哭,哭就不讨人喜欢了”丹青早已哭成泪人 “四姨娘,你坚持住,京墨回来了,我们马上带你去看大夫”离歌完全不理会正在同那些人厮杀的慕白同京墨,作势就要扶起四姨娘,却被四姨娘制止 “无用了,离歌小姐,好久没这般叫过你了,是奴婢对不起夫人,对不起小姐同少爷,奴婢该有如此下场” “娘……” “四姨娘,离歌不怪你,你没有错,相信我母亲也定未怪过你,你会没事的”离歌有些害怕的擦着自四姨娘口中冒出来的血,因慕白的到来那些人也相继被制服,且留有活口,大家皆来到跟前 “当初夫人走的时候也是如此同奴婢说的,可……可是……” “娘,娘你别说了,六姐都说了不怪你” “我要说,不说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让娘说完,离歌小姐我走后烦请您替我照顾丹青,她太单纯,我担心……担心我不在了会被身边人利用,你答应我好吗?” “好好,我答应你,以后我定会将她照顾妥当的,姨娘放心” “嗯,奴婢谢离歌小姐,我要去见夫人了,离歌小姐说的对,活着的人真的是比死了的心中还要痛苦,离歌小姐,你要小心二姨娘……”说完最后一句只离歌听见的话后,四姨娘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娘……”独留下七小姐撕心裂肺的哭声…… 第五十八章 无须再忍 此时的离歌,心中百感交集,也不知是被七小姐所感染,还是其他,但想到这整件事的始作俑者今日来所做的一切,离歌告诉自己纵使心中万般悲戚,但此时却不是只会伤心的时候,她将四姨娘娘的尸体慢慢的放入七小姐的怀中,后缓慢起身,并异常冰冷地开口 “可留活口?”不带任何多余的神情,对于这四姨娘,她来这里也已快两年了,与其一直没什么接触,可如今却为了救她而死,她不知该如何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哭得悲伤无措的七小姐,躺在地上越来越冰冷的四姨娘,她突然觉得她可能错了,不该顾及一切,而是查出凶手,今日四姨娘也就不会死,她万分自责,心中更是异常的冰凉,她要报仇就现在,周身冒着寒意的离歌,让京墨有些担心,她前些日子还发现小姐有些变了,可如今却较往常更甚了 “在那”京墨还是开口提示,见离歌直接错过她,直奔被慕白制服且控制住的唯一活口,那人许是见此时的离歌也有些害怕,在一直不停地颤抖 “你要干什么?”牙床好似都在打颤,看着一步步靠近的离歌,他想起身逃走 “老实点”慕白出言并按住他 “谁派你来的?”语气依旧那般冰冷,直接了当 “说……”那人只是低着头不做声响 “不想说?”离歌蹲下,捡起一根木棍捅着那人还在冒血的伤口,无视周围人的目光,最终那人强忍着才抬起头 “干我们这行,是有规矩的” “规矩?活着才能讲规矩,哼……”离歌冷哼,抬手伸向后面的京墨也不说话,京墨却好似懂了,上前掏出一把匕首递给离歌,离歌接过扔掉右手正捅着的木棍,左右倒手,只听噗呲一声,众人皆未看清,离歌便将手中的刀直接刺入那人的肩胛骨,毫不犹豫,溅出的血更是直接喷在了离歌的脸上,却不予理会 “啊……啊……”两声尖叫传来,一个是离歌面前的人,一个自身后传来,离歌转过头见原是三小姐楚倾舞,同时握在手中并未拔出的刀,左右转动,痛的那虽是男人却愣是扛不住的叫唤着,在此同时离歌缓缓开口,似打趣 “怎么?三姐可是怕了?” “六妹,六妹这人直接杀了就好,六妹为何……为何如此,难道不该为四姨娘报仇吗?”三小姐舌头有些打结,不知是被离歌吓得还是为何 “报仇?当然要报,可妹妹认为他就只是一个小喽喽,三姐难道不想为可怜的四姨娘抓到真正的仇人吗?” “这……这……”三小姐有些站不稳 “还是说三姐可怜他,才会出言阻止我?”离歌说完后,便不再理会她,再一次用力,直接刺穿那人的肩膀,又是一声惨叫,后直接拔出,转手又插在了大腿上,同样晃动旋转着刀柄,那人差点晕过去,可离歌却依旧不解恨的在他眼看就要晕过去之前,五指张开又握紧,再次用力将那人直接疼醒 “啊……”眼睛瞪得老大,看离歌的眼神却满是惊慌,如此如修罗般的离歌让众人同样害怕,可离歌却没什么表情 “你没事?这种事不行还是让我来!”慕白看着面不改色且一身寒霜的离歌,有些担心 “我好好的活着,怎么会有事?”离歌出言拒绝了慕白,是啊,她好好的活着,转头观地上已冰凉的四姨娘,同哭的揪心的丹青,相比较她现在好得不能再好了 “还不说,看来你还是没感觉啊!还能撑得住?”离歌眉眼微皱,可她的‘没感觉’却直接将三小姐惊得坐到地上,离歌将刀欲再次拔出,刚握紧 “我说,我说”那人许是真的扛不住了,此时的三小姐有些紧张,连忙起身,踉跄的来到跟前,不知何时双手握着一把刀,直挺挺地瞪着那人,离歌发现异样,头也不回的开口 “京墨,将我这善良胆小的三小姐扶住,万不可让她误伤了自己” “三小姐,您小心些,刀剑可是无眼!”京墨上前将三小姐手中的刀夺到自己手中,并死死地拉住她,不让她再有任何动作 “说”离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开口,并慢慢转头,看向神色异常的她温婉的三姐,以证实她心中的答案 “那人只说自己是楚府二夫人”那人心如死灰,似解脱的说出离歌心中早已出现的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是母亲的”三小姐瞬间开口,好似在诉说她的无知,对此离歌看在眼中,实在是感到无比滑稽,离歌本懒得理她,众位听清后,更是除震惊外,好似还有了然 “三姐,二姨娘她是我叫了这么多年的母亲,竟是想要伤害六姐却杀了我娘的凶手?”丹青此时相较众人最先反应过来,哭着喊着质问着三小姐 “七妹,六妹我不知啊,不是我娘,不会是我娘的”好笑,她先将自己撇清,再为她的母亲辩解,对此,离歌只觉厌恶,越过她来到丹青身边,将她扶起 “慕白,劳烦你同你的兄弟将地上这些尸首全部抬上,即刻同我们回楚府,送给我那二姨娘,一同看看,是否认识” “不……不……” “哦,对了,我这神志有些不清的三姐,也一并扶着,我怕她一不小心落下了,可就不好了,毕竟她的母亲可还在等着她呢” “不,别碰我,都别碰我”慕白在听到离歌的话后,便示意手下之人行动起来,对于四姨娘倒是很小心,丹青时刻注意,生怕她的母亲再被嗑了碰了 “别担心,我们走”离歌安慰的拍着丹青的肩膀 “嗯”七小姐许是因离歌在身侧,眼神坚定且清明 “六妹,你今夜当真要如此?毕竟父亲同祖母皆不在”一直没有说话的四小姐上前,拉着离歌的胳膊 “京墨,可知我哥他们今日何在?” “回小姐,前一日收到少爷来信,说是明日就会到了,想必如今定是歇在哪家客栈了”离歌想了想,还是不改心中想法,如今已快到午夜,当下爆发,定会来个措手不及,若等明日风声传出,那人定会有所准备 “不必等他们,今夜我定要将此事办了”离歌的话不容置疑,四小姐见,也只好作罢,毕竟如今四姨娘原本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死了 “京墨,你先带几个人回去,若大哥在府中,便一道请了,待我们回去,一并带入二姨娘的院子,同时堵住各个门口,不得进出” “是,奴婢这就去”京墨应下带了慕白几人转身就走 “楚离歌,你要做什么?” “我们也走,三姐,等会儿看看不就知道妹妹我打算做什么了吗?何况三姐如此聪慧,怎会一点也猜不到呢?”离歌说完,便直接带着众人向楚府走去 楚府大门 “小姐,大少爷已被我们请到了,因他实在是有些聒噪,奴婢便擅自做主,将他绑了将嘴也一道堵住了” “嗯,随你,我也不想听他废话,二姨娘可有所察觉?” “不曾,奴婢很是小心,直接制服,不曾发出过多声响” “嗯,去将三姨娘同如烟姨娘一道儿请来,这戏台马上可要搭起来了呢,缺了谁也不热闹”离歌依旧带着丹青,身后跟着众人,朝着二姨娘的院子走去,还带着不断挣扎口中被塞着布团的楚大少爷,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不多时便行至二姨娘院门,许是也在等消息,此时主屋还亮着灯 “去将里面的女人给我绑了”慕白的兄弟,因常年生活在深山之中一身匪气,听了离歌的话,又看了眼慕白,便直接冲进屋子,惊的闻讯赶来的婆子仆人尖叫不断,不久身后,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三姨娘同那大着肚子也不放过热闹的如烟 “六小姐,您这是作何啊?他们是谁?”最后来的周伯看到这个场面十分不解,离歌也不开口,离歌眼神示意身后的人,将众多尸体同四姨娘的全部摆放在了二姨娘的门口 “二姨娘,众人上门来看你,你好歹也该出门迎接一下!”离歌刚说完,便传来二姨娘惊恐的声音 “你们是谁?放开我,放开我,听到没有?”推搡间也来到屋外,看见一地的尸首,同站着的离歌一众,一脸震惊,三小姐见她的娘此时被五花大绑的按着跪在地上 “楚离歌,你莫不是疯了?当真听信这人,别忘了我娘当初可是掌管府中诸事多年,你更是称之为母亲的人,今日对她竟如此不敬”三小姐不在柔弱,挣开身侧之人,奔到她母亲跟前扶住,瞪着离歌,眼神不再似往常,透着狠辣,满目有些狰狞 “三姐,这是不打算再装下去了?” “你……” “想这楚府三小姐,平日里吃穿用度堪比嫡女,靠的自是你这当家做主的母亲,于人前更是温婉知礼,怎么今日却是如此模样?这还是那貌美如花善良可人的三小姐吗?”离歌的话让众人议论纷纷,反观三小姐脸色煞白,后知后觉自己方才太过于冲动,瞬间松开扶着母亲的手,眼神惊慌地看着众人,众人议论的更甚了,不乏指指点点,三小姐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 “楚离歌,你为何绑我,别忘了,无论如何我仍是你的长辈,你如今如此,实属大逆不道,出言训斥你的长姐更是无礼,还绑了你大哥真是胆大包天,难道这就是你该有的嫡女的样子吗?”二姨娘看了眼同样被绑着的她的儿子,心中更是怒火中烧 “哼……”离歌一阵冷哼 第五十九章 手撕二姨娘 “二姨娘,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还要离歌说明吗?” “六小姐,这四姨娘,为何会这样?”周伯看清地上之人 “是她,是她派人杀了我娘,那人皆已承认了” “七小姐,您说什么?” “我说是她杀了我娘,是她刺杀六姐”七小姐似嘶吼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众人皆惊,反倒是三姨娘同如烟,却好似早知这二姨娘会做出此事般,三姨娘更是直接瞪着二姨娘,眼中满是怒火 “与我何干,你不要乱将屎盆扣到我头上,他是何人,我皆不认识,如今深夜,你带着这些人同这一地的死尸到我院中,是为何?” “哟,这自称楚府二夫人的人,如今不认识你了呢?”离歌来到那人跟前,用力捏着她刺伤的肩胛骨处,痛得那人又一尖叫 “夫人,您说的是什么话?您怎么不认识小人了,如今是打算将此事彻底扯清吗?”那人痛的战战兢兢 “你给我闭嘴,放开我,我根本不认识那人,休要血口喷人”二姨娘挣扎并开口否认,连一旁同样被绑着的口中塞着布团的大少爷也是如此,慕白命人将其按住 “看来,这二姨娘当真是不认识你了呢”如烟亦扶着肚子上前 “二姨娘?不是楚府二夫人吗?” “哼,笑话,往日确实是,可这如今是那不受宠的未发配祖庙的二姨娘而已”如烟最后的‘二姨娘’说的极为清楚,那人抬头看向二姨娘似幡然悔悟发觉被骗,此时才后知后觉,如今众兄弟皆死,独留他一人,实在是可笑 “敢问这二姨娘,你说你不认识我?可你们楚府那祖庙我好似还记得在何处,当年你可是命我同你寻来的那一群蠢货一道,将那丫鬟送入二少爷房中,还放了催情香,不认识我?前些日子为何命我寻得山野寨子中之人,命其扣留楚府众人数日,不认识我?为何命我暗杀那六小姐,我本与她无冤无仇,哈哈,你如今说你不认识我?”那人好似似死如归,一股脑的说了很多,一个雷一个雷的击中在场的众人 “你胡说……” “我胡说?你这次给我的银票我还至今未动放在住处,背面可是还有你们这楚府特有标记,你莫不是忘了?哦,对了,当日给我送钱的可是你的儿子,楚府的大少爷呢,我与他还曾宿在那万花楼,那万花楼的姑娘同妈妈可是见过我二人的,对了,没看错的话,那寨子的大哥今日也在场,我可是同他见过面还给了他一千两银子呢”说完看向慕白的方向 “那人是你……” “不错,为了不被认出,我可是变了声带了斗篷的,公子不会忘记了?”最后一句,那人使用了同样的变声,让慕白更为确认,他就是与他碰头的那人 “柳凤,你竟然如此狠毒做下这么多的坏事,想我那苦命的儿子,定是与你脱不了干系,你还不承认”三姨娘声嘶力竭,欲上前险些摔倒,被四小姐拉住 “我那将出生的孩子,也是死于你手中,你今日还想说什么?”如烟扶着肚子,满眼是泪却充满着怒火 “哈哈哈,你们说的皆是我做的又如何?就连苏府那贱人,任她平日里多风光,不也是败在我手中,就连她的女儿儿子也是任由我摆布” “娘,您别胡说,您怎么能将此一并认下呢?叫女儿同哥哥日后当如何?”二姨娘回身看着楚倾舞 “舞儿,娘对不起你同你哥,未能为你们争得这楚府府中的一切,就连这嫡系身份也未曾给你们,想我柳凤也是堂堂柳府嫡女,为何不及那苏府贱人,做了这二房我不甘啊,明明是我先生下的你大哥,却仍不是嫡子,可笑,我断不会让那贱人同她的孩子好过,寻了机会我便将四姨娘,那贱人的贴身婢女送到老爷房中,哈哈,可那贱婢的肚子却不争气,生了个女儿,但仍是为她添了堵,最终还不是死了,哈哈哈,贱人,贱人都是贱人” “你给我闭嘴”离歌听完实在是刺耳 “哼,你这小贱人,没想到如今我会栽到你的手里,倒是比你那母亲强许多,可之前不也是被我糊弄母亲母亲的叫了我好些年,你平日里的吃穿用度更是不及我的女儿,你那亲哥出府游学多年不归,也是我一手促成的”许是知晓,今日已成定局,便已毫无避讳 “你还我娘命来”七小姐欲向那人冲出,被离歌一把拉回,七小姐泪眼朦胧地看着离歌 “哼,没想到你那娘竟是个忠心的主,今日竟为了救那贱人的孩子而死,哈哈哈活该真是活该” “哼,不管如何?你今日还是栽在我这个你口口声声称之为贱人的女儿手中,有我在你死后就算父亲同祖母看在楚府血脉的份上,不会将你的女儿同儿子如何,但日后也不会有什么好前程,因有你这个这么一个妾室的娘,那温柔可人的三小姐,注定为人妾,你的儿子永远会被我哥压制,不得翻身”离歌来到二姨娘跟前,用匕首挑起她的下颌 “你敢……” “我为何不敢?我可不是我娘那般的软弱,凡是对我同我哥造成威胁的人或事,我皆会想尽办法让他消失”离歌说的恶狠狠 “你,没有那能耐” “哼,难道你忘了我如今是陛下亲封的城主?明日我哥他们便会回来,应是商量好了求娶我祖父家表姐的日子,日后我们兄妹定会得整个苏府的助力,届时,你那只会逛窑子的儿子会如何?我想无需我多说也可知晓了,至于你那女儿,我同祖母父亲吹吹风,会不会随便许个人家?或是干脆找个年过七八十的老头子嫁过去,也许不日也就守寡了,谁又说的准呢?反正你也死了”离歌越说越来劲,眼中更是充满不屑 “你疯了,你竟然敢这样对你的兄长姐妹” “闭嘴,说了没有什么是我不敢的,你大可放心,哼,来人将二姨娘四肢皆打折,不用担心无法同父亲祖母交代”离歌直接打断还要说话的二姨娘,并将其嘴堵住 “怕你等下叫出声,实在是难听,父亲问起,就说你反抗想害了如烟姨娘腹中的孩儿,又怕你逃跑,才无奈将四肢皆折,也是怕你自尽,相信父亲定不会说我什么的,毕竟我们楚府的颜面还是要的”此时的离歌似恶魔 “还不动手?” “楚离歌,你敢动我娘,你……”三小姐挣扎着欲上前 “烦死了,一道将三小姐敲晕,她可是尊贵无比的三小姐,可别因此受了刺激而伤了自己”慕白的人领命动手,二姨娘母子三人皆被控制,府中其余人也都不敢上前,许是也不想上前,而三姨娘同如烟却一脸解气的表情,随着那些人的动手,传入耳中的闷哼声,同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二姨娘痛的直接晕了过去,剩下的大少爷愣是不敢再动弹一下 “今夜,我私自处置了二姨娘待明日我父兄同祖母回来问起,我相信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该说,在场之人定心中有数,至于其他,我想烦请诸位做个见证,二姨娘所说的话,望大家一字不差的传与我父,今日我楚离歌,多谢各位”离歌威慑十足,让众人不停的点头 “三姨娘,剩下的事就交由您了,二姨娘身边的人……” “姑娘,你放心,剩下的我会处理”三姨娘擦干泪水,坚定回答 “嗯,劳烦了,如烟姨娘,你也该回去休息了,方才定是被吓得不轻,你这肚子里可是我们楚府的血脉,断不可被二姨娘这狠毒之人再伤害,动了胎气”离歌笑着,依旧同往日般,看似无害得看向如烟,好似询问 “嗯,可不是嘛,我是该回去了,方才还有些不适呢”如烟瞬间明白,立马面身边的人搀扶离开 “行了,没事了,周伯烦请您派人将二姨娘看守住,大哥同三姐带回各自院中,同样找人守着,待我父兄明日回来,再做定夺” “唉,六小姐,周伯晓的”见惯了深宅大院的一切琐事的周伯应下,许是离歌有些骇人,除了周伯还算镇定外,其他人皆不敢抬头打量她 “慕白,你们也且留下,周伯会安置你们的” “嗯,不用挂着我们,我会帮你看住这院子的” “嗯”丝毫没有什么感谢的话语,只是轻嗯一声,算是回答 “丹青起来,同六姐回去,你也该休息了”离歌一改冷言冷语,反倒异常温柔,来到七小姐身边,将她拉起 “六姐,我娘她……” “她死了,今后六姐会是你最亲的人,六姐带你去我的院子先住下,待明日父亲同祖母回来了,我们还要求他们为我们做主呢”还做什么主?今夜她都已将二姨娘一脉处理个遍,还求老爷老夫人作何主?在场的众人皆有些不认识此时的六小姐楚离歌,深觉日后定不要招惹这如恶魔般的六小姐,离歌满是不在意,直接拉着丹青同京墨走了 今夜每个人的心中所想皆不一样,但仍不难猜测,明日不知会是怎样的光景,三姨娘房中 “娘,六妹她……” “总算是她将那贱人处置了,为我那可怜的孩儿报了仇,你六妹做的没错,明日你父亲他们回来,我们定要站在你六妹一方,叫那做做尽坏事的柳凤死无葬身之地,她的儿女日后只要有娘在,也丁无翻身之日” 四小姐深知,她娘心中对那毒妇的恨积压这么些年,今夜总算得以爆发,她也就不再劝了,不过她真的觉得,今夜的六妹不似往常那般清冷,而是更甚了,甚的有些吓人,回想她对那人同二姨娘的手段,又想想她那同样悲惨的遭遇,便也理解了,如今这个六妹真的不一样了…… 离歌根本没睡,因身边的丹青总是惊醒,所幸天也快亮了,便也就不睡了,她从未想过会变成今日的自己如此狠辣,可一切又好似发生的合情合理,她知明日没人敢多嘴,这二姨娘平日也是跋扈惯了,除了她身边的人根本不会有人为她说话,所以离歌并不担心会被责问,只等天亮,恶人受处…… 第六十章 成定局 “小姐,您今日怎么起的这般早?”青黛刚打水进屋,便见离歌坐在外间软榻上,半眯着眼 “你家小姐我昨夜根本没怎么睡” “那您熬得住吗?”青黛关心的询问,并为她递上热帕子,敷敷脸,又为她简单地梳洗了一番 “没事,你留点意,我哥同父亲祖母回来后便知会于我” 刚过午时,离歌同丹青皆没什么胃口,吃了少许饭食,便有人来报,说是老夫人一行已入了城门,马上便要回府了 “小姐,有人见三小姐跪在大门口,说是要向老夫人同老爷请罪,眼睛都哭肿了” “青黛收拾收拾,我们也一道去门口候着”青黛作势就要为七小姐楚丹青整理衣裙,打扮一番 “别忙了”离歌出言阻止 “奴婢见七小姐有些憔悴,脸色也不太好……”昨夜哭了那么久的丹青确实十分憔悴,青黛停下,看着自家小姐心中略有不解 “丹青妹妹就该是这个样子,如今四姨娘没了,三小姐到早早地跪在门口,怕只是想表明态度,我这七妹没了娘的人,当然要比她更甚,我倒要瞧瞧她是想怎么着” “六姐,你会帮我的对吗?我娘不能白死,我怕父亲会放过二姨娘,三姐平日里本就人缘极佳,而我……父亲会不会……”丹青说着说着,眼泪又流了出来 “别担心,就算我不行,还有祖母呢,平日里祖母可是最疼你的,我们走,也去迎迎父亲同祖母”离歌出言安慰后,便拉着七小姐往外走去,到了大门口,真的见三小姐楚倾舞正跪在门口,哭得梨花带雨,让来往的人我见犹怜,好似都忘了昨夜她是如此喊叫的一般,不时还有人上前为她打伞遮阳,又拿出那副鬼样子,离歌看在眼中,实在是恶心,拉着同样哭的两眼如兔子般的丹青,站在一旁,也不知是在等老爷还是特意来看三小姐笑话的,就这样过了不到一盏茶,楚府外出的一行人,许是皆因二少爷同那苏家姑娘的婚事成了,连带着老夫人也是满心欢喜的下了马车,进门便见她姐妹三人在此,三小姐更是跪在地上,七丫头哭得如泪人,老夫人莫名 “怎么了这是?都在这儿干什么?三丫头,你为何跪在地上,离歌,你七妹丹青为何哭得如此?”楚老夫人一连串的说出心中不解,倒也没命人将三小姐扶起来,却是楚老爷发话 “还不快起来,跪着成何体统”离歌见她的父亲示意三小姐起身,便暗暗碰了一下身边的丹青,七小姐便明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泪眼朦胧 “祖母,求您为我娘做主啊,孙女求你了,给您磕头了”七小姐跪在老夫人跟前重重地磕着 “这是怎么了哟?这孩子,你娘又是怎么啦?”老夫人心疼的,欲拉起这会儿就将额头磕红了的,且可怜的也已泣不成声的七小姐 “我娘,我娘……”丹青此时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清 “四姨娘,昨夜因救离歌没了”离歌清冷的开口 “你说什么?” “老夫人,老夫人,快叫郎中”老夫人惊的晕了过去,大家皆手忙脚乱,转移阵地,众人皆跟随来了老夫人的院子,三小姐同七小姐跪在院中 “大夫,我母亲如何?可有大碍?” “老爷放心,老夫人定是急火攻心,一口气未提上来,才会晕了过去,老夫方才已用银针过穴,稍后便会醒来,喂些参汤理气,便会无碍了” “多谢,多谢”二人互相作揖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楚老爷唤来周伯 “嗯,周伯快送送大夫”楚老爷很是担心,说完便来到老夫人床边,为其换着帕子,不得不说离歌对于这个孝顺的父亲没理可挑,众人皆在外候着 “离歌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姨娘怎么就突然没了?我怎听下人说你昨夜竟封了整个府门,还绑了大哥,处置了二姨娘” “哥,你这么多的问题,我是先同你说哪个?”兄妹二人在一旁小声交谈,离歌时刻注意周遭后,缓缓开口 “昨夜三小姐无故请我们听戏,四姨娘也同去了,谁知在回来的路上遇见了要杀我的人,我们寡不敌众,又因皆是女子居多,我便命京墨伺机突围,去寻慕白等人前来,不曾想四姨娘为了救我,便当场没了,活口交代了背后指使乃二姨娘,我当即便在慕白的协助下小办了二姨娘,她还说了许多往日犯下的案子,我们娘的死,五少爷,如烟的那个孩子皆出自她手” “那这三妹如此是为何?” “嗯,定是想洗脱昨夜之事,她完全不知情,全是她母亲一人为之”离歌好似看透一切,反观离殇,略有怀疑 “不会!” “怎么不会?你是没见昨夜她那样子,你且看着,如今二姨娘被处置已成定局,三小姐,这是弃母保她而已”离歌说完便不再说话,离殇眉头紧皱,不多时 “老夫人,老夫人醒了”老夫人身边的温婆婆出来知会众人,离歌等人进屋来到外厅等着,见老夫人在温婆婆同楚老爷的搀扶下,自内室缓慢而来,坐在正中的塌上 “去,将府中众位姨娘与此事的相关之人皆请来”老夫人轻声吩咐着身边的温婆婆,婆婆应下刚欲起身 “温婆婆,烦请您派人将住在府中后堂小院的慕白一同请来,他那有一人事关重要”离歌叫住温婆婆,婆婆看了一眼楚老夫人后见其点头便应下出去了 “慕白一行人,你可安顿好了?”离歌点头 “趁现在人未到齐,谁能说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离歌你来说”楚老爷坐到一旁,冷声开口 “父亲,祖母……”离歌有条不紊的叙述着整件事的全部过程,包括二姨娘承认的那些过往,包括她为何将二姨娘打了也一道交待了 “六妹妹,你……”对此,仍跪在地上的三小姐欲出言反驳,依旧是那副我见犹怜的死样子 “怎么?三姐可是还有话要说,难道是离歌期间漏掉了什么?五哥同如烟姨娘的孩子,就连我母亲的事,二姨娘昨夜可是在众人面前认了的,在场的人都是可以作证的,三姐莫不是昨夜睡得太死了,忘了?”众人认为定是牵出六小姐的母亲之事,此时的六小姐有些咄咄逼人,对于离歌来说,演戏谁不会啊?离歌更是越说越气,幸有身后她哥扶着,不然就要倒地的驾势,众人见也都多少有些不忍,观三小姐却被堵得死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好似就算那二姨娘被有着嫡女身份的六小姐,昨夜直接处置了,也不为过 “为六丫头搬来凳子,莫要让她站着了”在老夫人的示意下,仆人拿来,离殇扶着他这个怒气难平的妹妹坐下,青黛更是为其顺着气,这时众人同那些尸体还有那个人证也相继来了,此时的二姨娘一有些不成样子,被人直接拖拉着,如烟同三姨娘也都冷眼观之,就连大少爷许是昨夜被折腾的,此时也很是狼狈,二姨娘见众人皆在也不说话,趴在地上,全然没了往日的风光 “你可有何话要说”楚老爷拍案 “哼,到了今日这般光景,我还有何话可说,昨夜你那嫡女便伙同外人处置了我,是死是活,悉听尊便”二姨娘语气倒是平静,好似已经认命了 “这么说,你是将一切接认了?”楚老爷见门旁站着的慕白,同他脚边跪着的那男子 “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这一辈子最错的事就是嫁于你做小,哼,害得我的一双儿女生下来就顶着庶出的身份,你那死了娘的六小姐又被封为城主,儿子日后又有外祖家庇佑,老夫人对其更是关照疼爱,可我的倾舞倾沉有什么?”许是说到了子女,二姨娘心中怒气难平,声嘶力竭 “你住口,倾舞兄妹,我平日对他们如何?倾舞的吃穿用度,相比离歌更甚,你还有何不满之处,至于倾沉,我更是自小带在身边,细心调教,可如今却变成这般样子,你有一大部分责任,这些年你又做出这么些丧尽天良的事,你有何脸面……”楚老爷来到眼前,恨不得踹她一脚,对于她被离歌打断其四肢之事,倒是提也未提 “可我掌管家中诸事这么些年,你同老夫人也未将其当做嫡系般管教,就连我儿倾沉,如今已这般年纪,仍未为他说门体面的亲事,反倒是二少爷兄妹皆有了好人家,你……” “你给我闭嘴,事到如今,仍不知悔改,你所做下的那些事,若是传出去你还觉得倾沉倾舞,日后会有什么好前程吗?你这个毒妇,死一万回亦不足惜”楚老爷回身就是一脚 “你不能,不能,我女儿这般出众,你……”二姨娘爬着欲抓除楚老爷的衣角,被楚老爷一把甩开 “父亲,父亲,您不能如此,女儿知错了,母亲亦也知错了……”三小姐不管不顾的上前,抱住楚老爷的腿,大声呼喊,毫无影响可言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女儿,如今亦成了这般模样”楚老爷看到不似往常知书识礼又及其柔弱的三小姐,反倒是如疯婆子般,有些不认识,扶额头疼状 “将二姨娘带下去直接处置了,不得入祖庙,随便寻一处即可,三小姐同大少爷命人送入院中看管,没有我同老爷的命令,不得外出,此事实属家丑,今日在场众人不得外传,厚葬四姨娘,日后七小姐便由我亲自照看,老爷,你可还有异议?”楚老爷听了母亲的话,呼出了一口长气,点头并命人将三小姐拉开 “父亲,父亲……啊” “母亲日后留意,有合适的人家,便将三姑娘许了,无需过高的门楣,丢不起那人” “父亲,您不能如此对倾舞啊,不能……”三小姐挣扎着哭着再上前 “老爷,你不能这般,我儿倾舞可是众贵女当中的最为出众的啊!我死不足惜,但倾舞她命本不该如此啊!”二姨娘好似作为母亲,在为自己的子女做最后的挣扎 “还不将人带下去,都聋了吗?” “老爷……” “父亲……” 二人哭喊着…… 第六十一章 唠家常 仆人上前将母女二人一并拉走,反观大少爷在一旁却是异常安静,不曾开口一句,就那般低头跪着,任由旁人拉扯出去 “丹青,谢祖母,谢祖母”七小姐跪爬到老夫人跟前 “乖,莫哭了,你娘的性子本就无争,才会将你养的如此,如今这样的结果定是她乐见的,日后你便好好地跟在祖母身边,由祖母照顾你,可好?”老夫人为丹青擦着眼泪 “祖母……”丹青哭的更凶了,看着屋外她娘的尸首,许是知晓日后再也见不到了,哭的更是几乎昏厥,屋内的人面面相觑 “行了,这件事就如此,老身这般处置柳氏,对于诸位也算是交代了,日后府中之事全权交由三姨娘掌管,如烟,你如今身子重,平日里定要好生休养,若生产后有心便同三姨娘一道替老爷分忧,至于厚葬四姨娘的事,就交由老爷亲自去办,也是可怜之人,殇儿也多多帮衬着些,毕竟她也是为了救六丫头,唉……”老夫人长叹一声 “儿子知晓了”楚老爷应下,看着那早已冰冷的四姨娘,多少有些不忍,离殇见自己被祖母点名,便也上前应下 “日后我岁数也大了,不想再看这宅中嫡庶之争的悲剧,都给我安分些,今日我就在此放话,日后我们这楚府家业皆由二少爷楚离殇继承,众兄弟姐妹齐心,便皆佑之,若有异心,男子就分家并划出族谱,女子嫁人后脱离关系,日后不予往来,听到没有?”楚老夫人中气十足,威震四座不容置疑 “是”众人皆应下,里里外外的清理的仆人也皆听清,将众多尸体同一切收拾妥当后,众人便自觉地离开,而离歌却一步未动,慕白也在她的示意下带着他的人同老爷老夫人拜别后告辞了 “可是有话要说?温婆婆将七丫头带下去,派人将她院子里的东西搬来,安置在我旁边的屋子”楚老夫人看着离歌,并吩咐着温婆婆将其他人一并带出,见众人连同楚老爷皆走干净后,屋内只剩祖孙二人,离歌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你这是作何?” “离歌,谢祖母处置了二姨娘柳氏”许是原主的关系,离歌眼中似有泪 “老婆子,我还以为你是在为你私自处置了那柳氏,而跪地认错呢,我可不认为真的是她冲撞如烟又怕她自尽,却不曾想你却是为此”老夫人看着她 “就知瞒不过祖母同父亲,但离歌对此也不会认错,她害死了我的生母,单凭此为人子女的我就应将她碎尸万段,何况离歌也只是断了她的四肢,让她痛苦而已” “你这性子,这番说辞竟也挑不出一点错处”老夫人无奈地看着离歌,却未让其起身 “尽管如此,离歌却也错了,不该未知会祖母同父亲,便私自报了私怨,恐传出,此事定有损我们楚府的颜面” “是怕被人皆传我们楚府有个处事狠辣的嫡女?你放心,若日后冷家不要你,祖母定会为你做主,但你也且将心放入腹中,这些事定不会有人外传的,哟,为何不似往日叫奶奶,反倒是称上祖母了”老夫人回神反问 “怕祖母就此事而厌恶离歌” “你呀,平日里如此通透,那又怎断定祖母就是那不明事理之人啊!” “奶奶”离歌抬头看向老夫人轻轻开口 “唉,这才对,快起来,你那二姨娘活该如此,你父亲也早已想办了她,碍于种种才会拖到今日,可又发生了这任谁也不愿见的惨事,便更有理由让其没有任何翻身余地,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忧” “离歌,谢过奶奶谅解”离歌应声起身来到老夫人跟前 “今日之事后,想我们楚府定会家宅和善,日后你要多照顾你那七妹,她的娘生前是你母亲贴身婢女,今知晓是被那柳氏有意设计,又为救你而亡,她尚且年幼由我出面,养在身边,也防止被有心的婆子养坏了,你也就别气了,日后要多帮衬着她些,那孩子难得如此单纯,四姨娘养的也是不错,如今实在是可怜,同你们兄妹一般无二,唉……”老夫人语露怜惜,拉着离歌的手 “奶奶放心,离歌也已答应四姨娘,日后定会照顾着七妹妹,老一辈的恩怨也已明了,离歌从此便已不会放在心上” “嗯,你们皆是好孩子,想你母亲那般和善,她的婢女也应不会是什么心机小人,都是那柳氏,唉……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希望你那三姐同大哥是个安分的主,经此事,日后能本本分分,我们这楚府还能给他们一个安生依靠之所” “那还要奶奶,您平日多多挂心”祖孙二人又说了些有关那兄妹二人的,说着说着离歌突然想到 “奶奶,您一定是同我外祖一家商量好了,我哥同宁染表姐成亲的日子,可如今四姨娘……那日子是不是要稍作调整?”离歌险些忘了,方才同祖母谈到大哥两兄妹日后的前程,才想起她哥的婚事 “哟,这才想起你亲哥哥的事,你哥要是晓得你这时才问我此事,他定会不饶你”老夫人点着离歌的头 “这不是事有些多吗?奶奶,你们是不是定好了日子?那会不会因此事往后推延呢?” “定是定了,就是下月初九,你外祖家不舍,有意让你表姐在家中过了中秋在嫁,开始的时候我同你父亲还觉有些晚,不曾想家中出了这事,如今看来也是正好” “那府中刚过了白事,不到两月又是喜事,不会不好吗?” “成亲的是你哥,家中嫡子,那四姨娘实是妾室,与你哥并无关系,遂也就没什么,过了两月后便也更无碍了,你这丫头,平日里不闻世事,如今关乎你哥,倒是想的不少” “离歌也是怕七妹妹伤心,奶奶,您日后接她来您院中,可要同温婆婆好好顾她,别让她伤心太久才好” “嗯,你没事多同她一道出去逛逛也是好的,今年家中也实在是事多,乞巧节也是错过了,眼瞅这中秋就要到了,到时你带她出去逛逛,去年十五虽你哥回来,但却出了如烟那事,大家也未过好什么节日,我看那如烟姨娘也应是快生了,算算日子应在你哥大婚前后,到时定是又有的忙了,你就趁现在无事,多带丹青那丫头出去逛逛,至于你哥的婚事,有我同你父亲操心就好” “嗯,好”离歌应下,由祖母亲自出面操持她哥的婚事,又没了那多事的二姨娘,离歌便也没什么不放心的,祖孙二人有唠了些家常,老夫人又提点了些离歌处世之道,离歌便拜别,回了自己的院子,见她哥等在院中坐在桃树下 “回来了?”离殇喝着茶 “嗯,来了多久了?”离歌坐到她哥身边,青黛上前为她倒茶 “二少爷自老夫人院中出来,便直接来了我们院儿” “昨夜至今日之事,是否让你心中好受些?” “你是指我处置了二姨娘?为母亲报了仇?”离殇未回应,却也不曾开口,等着离歌,离歌思索片刻 “算是,虽没了过往的记忆,但我也不难猜测,之前我兄妹二人的日子过得如何?连哥你出府游学多年,那人也承认是她一手促成,现今想想她只是想将哥你赶走,将她的儿子放在父亲身边,委以重任,而我在府中过的是什么日子,看那被处置的婆子就不难猜测,我究竟过得如何?如今这般自是好的,待哥你将宁染姐娶回,日后我们的日子定会更好”离歌抬眼真挚的看着这个除祖母外,唯一真心待她的哥哥 “嗯,你放心,日后的日子定会是好的,哥也会照顾你一辈子的”离殇拉过离歌的手,一手摸着她的头 离歌心中想着,日后若那两兄妹本分,三姨娘也是识礼之人,如烟更是同她一条船,祖母也是直接了当的将整个楚府日后交由她哥继承,就算她真有离开那日,她也是放心的,还有宁染姐从旁协助她哥,待家中老辈百年之后,外祖家的诸位表兄也定会帮衬着,此时的离歌是最为安心的,希望一切都是向着她所期盼的那般发展 父亲为四姨娘办了顶不错的葬礼,身为妾室也算是风光了,期间三姨娘更是将府中的大小事宜处理的极为妥当,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因府中只有她同如烟两位姨娘,平日里相处也算融洽,吃穿用度更是少不了,如烟对此也是满意的,经常同离歌她们坐在亭中闲聊 “我这弟弟或是妹妹就快出生了,这最后这段日子,你便少吃些油腻长肉的吃食”离歌打断还想再吃些点心的如烟,这些日子,她常与七小姐在一处,七小姐也自丧母的情绪中有所缓和,正吃着点心的七小姐听后开口 “为什么?六姐为何不让如烟姨娘再吃?多吃点,孩子不是才会白白胖胖惹人爱吗?”如烟与身边的丫鬟,也同样不解的抬眼看着离歌,手中还拿着方才她打算送入口中,被离歌改良的各种口味的酥饼 “现如今,这几个月最是长他的时候,不饿就好,你若吃得太多,将他养的太大,待生产之日有多遭罪,你可想过?有多疼,我想我无需我提醒,孕后期便不适合食太多滋补之物,就是为了防止胎儿过大,造成难产,女子这一辈子,生孩子便同那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无异,所以今日已吃这些,便别在吃了”离歌好言提醒,对这如烟二人最近相处的也算不错 “难怪,前些日子无事我听婆子闲聊,说谁家谁家平日得宠妇人常难产,命大的遭了罪母子平安,可身子却也破败,可怜的,便只能保大或保小,可多半最后皆是保了孩子,命没了,孩子便交由家中主母照看扶养,长大后成什么样全看自己造化,如今听六姐说这些,难道是……”七小姐说着说着,震惊的转头看着离歌,见离歌点头算是肯定了七小姐的猜想 “如烟姨娘,你别吃了,我们很希望你同孩子都可以好好的”七小姐忙将如烟手中的酥饼夺过,塞入自己口中 离歌的话并不难懂,就连这较小的七小姐也联想众多,身处大宅后院之中的女人没几个伎俩,不会算计,是生存不下去的,她如烟也是知好歹的,如今府中之人对她也皆不错,她该庆幸,相信日后她同孩子的日子也应会是好过的,只要安分守己…… 第六十二章 担心之余 筹喜事 “不吃就不吃,待我将他生下后,看你们这些丫头还抢不抢我的吃食了?”如烟心知皆为她好,便也开口打趣 “嗯,随你吃便是了,就是不知,到时爹爹还会不会喜欢身材如日中天般,持续上升的如烟姨娘,到时看你自上到下皆一般粗细的三尺腰身该如何?”离歌同样出言,众人听后便乐的前仰后合,如烟瞪着大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气氛很是不错 “再过几日就中秋了,如烟姨娘你就别出府了,想要什么?便可同我们说,我打算带着丹青一道出府逛逛” “六姐,不知四姐会不会同我们一同去?” “你就别寻四小姐了,这几日她一直帮衬着三姨娘忙里忙外的,我是一点也帮不上,到是累坏了她,四小姐可没时间同你们两姐妹去闲逛” “这些年,因二姨娘,四姐同三姨娘的日子也过得不是很如意,如今,府中事宜全权交由三姨娘,也算是苦尽甘来” “六姐说的对,往日就四姐一人,如今三姨娘回到府中,她定是希望为母亲分忧,还能整日陪在母亲身边”七小姐越说越落寞,离歌拉过她的手,亦是安慰,三人又唠了些有的没的,且询问了离歌为什么会知晓这些,离歌以平日无事,看了些有关女子养生的医书,从中得来的,便也将大家搪塞了过去 中秋前夕 “六姐,你瞧我这兔儿灯做的好看吗?”丹青同离歌院中,带着青黛与她的丫鬟秋露一道,做了一盏又一盏的兔子灯,将其中一只递到了一旁看书的离歌跟前 “嗯,你喜欢就好”离歌不忍心否定她 “要是我娘在,定做的比我好,去年这个时候娘就做了许多只这样的兔儿灯”丹青被悲伤的气氛包围,离歌不难听出,遂放下手中的书,摸着丹青的发 “今年,六姐陪你做可好?” “六姐,你……”丹青眼中带泪,抬头看向离歌 “我不会,你教教我?” “嗯,好,好”丹青听后擦干眼角的泪,将离歌拉到一边,同青黛她们一处,离歌观察了一下,又在丹青的教说下,便发现这个兔儿灯是由五组竹圈组成的,每组的两个竹圈形状大小相同,两个最大的椭圆形交叉固定,两头分别用两个小号的圆圈,四圈套上连接,将其交叉之处再固定,制作出兔子的身子,比身体再小一号的竹圈用来制作兔头,再安装上兔子两对标志性的长耳朵,圆圆的短尾巴,框架完成后,用宣纸小心糊上,用红纸剪除兔子的红眼睛和耳朵装饰,最后,离歌将剩下的宣纸剪成流苏的样子,由下往上一层一层的粘合到兔子灯笼上,放上蜡烛后,一只毛茸茸的兔子灯,就在离歌手中做好了 “六姐,你做的真好看,这真的像兔子的绒毛一样”丹青很是开心,她的六姐真的是无所不能,做的任何东西,都相比她们做的要好很多 “你喜欢就好”离歌笑看着一扫方才情绪的,开心的丹青 “嗯,很喜欢”接下来,因离歌一时兴起结合奇思妙想,又做了许多的兔儿灯,彩色的,粘有各式贴纸的,姐妹二人连同青黛秋露皆心情不错,到后来几乎满院皆是兔儿灯,离歌带着丹青,一同看着地上亮着如星光点点般的各种兔儿灯,一语不发 “六姐,谢谢你”离歌转头看向丹青微微一笑 “丹青,你要记住,在我们活着的人身上,寄托着虽离开我们且深爱着我们的人,所有美好的期望,所以,悲伤是每个人起初的时候皆会有的情绪,但我们只是这浩瀚星空中最渺小的存在,不会因为我们的悲伤改变任何,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如尘埃般继续好好的活下去,方对得起不论离去或是活着的人,对我们所有的关爱,你明白吗?” “六姐……”丹青看着眼前对她万分关爱,真挚的离歌 “你放心,六姐答应了你娘定会照顾好你,所以你自己也要努力,努力让自己过的更好,虽然我们爱着的人,此时已不在我们身边……”离歌期待的看向丹青 “嗯,丹青不会让六姐同我娘,还有祖母失望担心的”看到如此坚定的丹青,离歌心中稍有放心,后又令人将这她们一时兴起,做了满院的兔儿灯,分别送了各个院子 十五这夜,由老夫人领头向着月亮的方向摆放着祭桌,上面安放着香炉,蜡烛,水果等祭品后,大家以老夫人为首皆跪在地上,经过较繁琐的过程后,祭月算是礼成,老夫人年岁已高,不便同大家一处熬夜,完事后便直接被温婆婆同菊香带回了院子,留下众位姨娘同小姐吃着点心水果,不多时,父亲便带着如烟起身离席了,如今如烟的肚子也是十分的大了,不便久坐,三姨娘也稍后离开,留下了这些日子一直陪着她的四小姐,最后就只剩下离歌兄妹,同四小姐,七小姐由于长辈们相继离开,大家也不再如方才那般拘束 “二哥,不日你便要迎娶那苏家姐姐了,怎么样?心中可是欢喜?”七小姐边吃着果子边打趣离殇,自上次离歌的话语后,她便不似之前那般难受,也不是开始的那般童真,许是真的长大了 “竟然敢打趣二哥?” “四姐,难道你就一点不好奇,我们的二哥此时,心是不是早就不在我们这了?我可听祖母说过,是那苏家祖父不舍苏家姐姐,便让她过了这中秋佳节才嫁过来,不然今日便会同我们坐在一处吃东西,喝酒,赏月了”离歌因丹青的‘喝酒’一词,突然想到了她远在孤苏的酒友玉笙烟了,上次哥只带回了飘香居的招牌菜,未带回那人的酒,多少有些遗憾,不知她哥成亲之日,那人会不会同苏府之人一道前来?不会,他们非亲非故也就是同她喝了些酒而已,断不回来的,离歌又推翻了自己无端的猜想 “你这丫头,待宁染姐姐来了,我便叫她好好收拾你”离歌出言为离殇化解少许的不自然 “七妹,这般年纪就如此八卦,当心日后嫁不出去”离殇一饮而尽杯中酒,姐妹们又闹了一会儿,离歌也喝了些酒,开口 “哥,大哥同三姐一直被关着,不知父亲打算何时做罢,放她们出来”离歌的话让众人一顿,皆想起了他们仍被关着的三姐同大哥,瞬间没了方才的热闹 “不知,父亲也未同我说起此事,原以为今日中秋,又也过了半月有余,便会将大哥同三妹于今日解了禁足的命令,不曾想……” “看来父亲心中的气还未消,打算再磨磨大哥同三姐的性子?让其长长教训?”离歌兄妹一人一言,离殇对于离歌的话,不知且摇头 “想来往日三姐是那般温婉知礼,可经那事,方发现三姐并不是我们所认识的那般模样,前些日子,母亲还曾同我说起,我那哥哥如此命苦,若不是有人有意为之,如今也该大了,要到议亲的时候了,且三姐在那样的人身边养大,于我们众人面前确又是那般,四姨娘出事那夜,她又那般殷切的让我们同去听戏,如今细细想来,此事定是她母亲授意,她也定是多少知晓些的,如今回头再细想一番,父亲也定是猜测知晓一二,那大哥其秉性更是被人熟知,想必父亲不将其放出,定是有原因的”许是因这些日子,一直同三姨娘一道处理这府中大小事宜,耳濡目染,如今的四小姐也变得通透许多,方说的出这么一番话来 “四姐说的应不错,待日后大哥同三姐被放出,我们且看着,兄妹和气自是好的,若不然,那也是没有办法,如今二姨娘落得这般下场,难得大哥同三姐不会怀恨于心,到那时,我们皆小心谨慎些,我猜父亲也不会将他们关太久了,估计我哥成亲之时定会放出”离歌说出自己得猜测 “姐姐们,他们出来会不会报复我呀?毕竟……” “七妹,别多想,父亲不会放任其不管不顾的,更不会允许其作出任何伤害他人的事,你放心,二哥也定会留意” “嗯” 七小姐因离殇的话稍作安心,除她之外,离歌同四小姐也多少有些担心,毕竟她们也身在其中,但相对于离歌而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亦不是傻子,也不是软柿子,不会任人拿捏,七妹,她也会护着的 “嗯,我回去也会同母亲商议,如今我娘掌管府中大小诸事,大哥同三姐日后,也定是有我娘安排人照顾其生活起居,到时让我娘观察留意些”众人最后相继点头,如今看来也只能如此,防范于未然了,希望大哥同三姐经此事后,会为了日后的前程安分守己,别学他们的母亲那般,对谁皆心存算计,损人利己 就这样,中秋夜在众兄妹的猜疑中度过了,接下来府上的众人皆在着手忙活二少爷的婚事,白日里众姐妹也都一同帮忙,毕竟家中一直没什么像样的喜事,因前后四姨娘同二姨娘的事,让大家多少有些不好受,这件喜事刚好改善了原有的氛围,一个个眉眼皆是欢喜的 “六妹妹,这是我娘命人绣的龙凤被的花样小图,你且看看二哥同宁染姐姐会不会喜欢?” “四姐,你同三姨娘定的自是好的,替我谢谢姨娘” “一家人说的什么话,我娘说了,你同二哥没有母亲帮忙操持,她虽也不是生母,但她也想帮衬着祖母为二哥的婚事尽一份力”四小姐说的很真挚 “我看看,我看看,真好看,四姐,你同姨娘说说,待日后也为我们张罗张罗可好?”丹青上前说的很是轻松,如今的她,已走出了那段灰暗的日子,有六姐同众人陪伴,日子过的也是不错 “若七妹不嫌弃,母亲她自是乐意的”姐妹三人仔细看了看,便敲定了图样同具体搭配,图样由四小姐带回,告知她的母亲,府上一片喜庆祥和…… 第六十三章 意外来客 终迎来了离殇成亲之日,因孤苏跟凉城实在是较远,一日根本到不了,苏家一众老幼与诸多嫁妆便由慕白同他的兄弟们一路保护,于前几日来了凉城,落脚于苏老太爷故友的宅子当中,定于明日就到此迎娶 慕白全程负责这几日迎亲事宜的安全问题,没错,在离歌的促成下,老夫人自是同意慕白一行人以镖局作为日后的营生,更是将安置他们的宅子无偿供给他们居住使用,那里本是老夫人的陪嫁,无需他人过问,全凭老夫人做主即可,开业后,生意也还算不错,离歌更是直接将分别为幽州同孤苏送货的事,一道交由慕白他们,同时也会给予相应的报酬,不容慕白拒绝,慕白最后也接受,遂楚府的事,更是尽心尽力,离歌等人看在眼中,被众人理解为各取所需,而对慕白而言算是回报楚府 成亲当天,众人皆是忙得不可开交,能帮忙的也皆是上手忙活,就连慕白的婆婆也来了,陪着老夫人,倒也同样开心,在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喜庆气氛中,苏家的众兄妹嫂嫂一道陪同着花轿进了楚府,老夫人同苏老太爷二位老人自是上座,分别喝了新媳佳婿的茶,又叩拜了两方长辈,拜了天地,夫妻交拜后,算是礼成了,在众人的欢呼中送入了洞房,两府的长辈更是满脸笑容,心中喜悦,苏老太爷更是放言要多喝几杯,随后众位观礼的亲朋相继落座,离歌兄妹几人自是同桌 “二嫂嫂同文睿那三个孩子为何不见?”离歌坐下后,分别为四小姐,七小姐介绍苏府的诸位,一圈过后,发现少人 “你二嫂有了身孕,文睿同文逸文静也都有功课,便一同留在府中,有你二嫂帮忙照顾,她此时也不适合长途跋涉”开口的是一脸喜色的苏家大嫂嫂 “二嫂嫂有孕了?那真是恭喜二哥了,待明年就有新的奶娃娃的了,希望我哥同宁染姐也努努力” “还叫宁染姐啊?如今可是你亲嫂嫂喽”说话的是一旁的宁修 “嗯,是啊,日后府中就剩我一人了,定是无趣极了” “怎么就你一人?平日里你不是同文睿他们三人打得火热吗?我看你也没怎么多找你宁染姐” “大哥,我那是没事教导一下他们,谁同他们那三个小屁孩儿打得火热了”宁萱坚决不承认,不想大哥还打趣她 “你大可在我们这儿多留几日啊,四姐七妹宁染嫂嫂,我们四人陪你一同逛逛这凉城” “可以吗?” “那有什么不可之处” “爷爷同父亲会同意我在这儿呆这么久吗?大嫂嫂,要不你也陪我留下”宁萱因离歌的话心动,转头看向大嫂嫂 “你想都不要想,让你大嫂嫂留下陪你,那家中的文睿三人该如何?”大哥宁泽出言反对 “是啊,你二嫂如今身子也整日渐乏,几日还可,你如何让她照顾那三个以睿儿为首的淘气的屁大孩子,不可,不可” “离歌,怎么办?不行我就一人留下?”宁萱可惜且不舍的看着离歌,试探性的开口 “你别指离歌,会去为你同爷爷说情,让你一人留下” “我也可同四姐六姐一道,去寻苏家爷爷说让你留下来同我们住上几日啊”丹青很喜欢这个同她差不多性子的苏家姐姐,眼中亮晶晶的,宁萱更是开心的 “这……”苏家兄弟还是有些犹豫 “二位哥哥,离歌好似知晓你们在担心什么,不过你们大可放心,我们每个月皆有专门同孤苏的往来送货的队伍,其中的人,更是同我们相识的,绝对可靠,到时便可烦请他们一道,将宁萱姐姐安全送回,二位哥哥同嫂嫂大可放心”离歌一语道破他们心中的担忧,此事细想无非就是担心他们走后独留宁萱一人,他们亦不可能来凉城专门接她,对此,离歌不难猜出,离歌这样的安排,倒是令两位兄长稍有放心 “二位哥哥,你们看如何?” “哥……”宁萱期待的,反观苏家两兄弟 “既然这样,你们去同爷爷说,只要他老人家同父亲皆同意,我们便也不会再说什么”宁泽大哥放口 “离歌,那剩下的就拜托你了”宁萱高兴地看着离歌,她相信只要有离歌出马,定会将此事办成 “宁萱姐姐放心,我同四姐也会一同去的”四小姐附和这七妹的话点头表示她定会同去 “嗯,谢谢丹青妹妹,妙诗妹妹”众姐妹皆因宁萱要留下来,同她们住些日子都很开心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不远处传来新郎官离殇的声音,就连宁染嫂嫂也跟在身后,一道出来了 “二哥,你怎么将二嫂一道带出来了?”四小姐见一袭红衣,且格外娇羞动人的新嫂嫂,跟在二哥身后,家中此时尚还有宾客在,实在是于礼不合,众人也同样这么认为 “离殇不好意思,我来晚了,哟,新娘子这是也在”来人自是离歌的便宜未婚夫冷亦寒 “亦寒为何现在才来?” “白日里,同父亲回了趟祖宅,探望了众位老人实在抽不开身,谁叫你这大喜之日同样是重阳节呢,不过礼金却是叫人提前送来了” “哦,好,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是我的好友冷家大少爷冷亦寒,这些皆是我孤苏苏府外祖家的表兄妹,还有我身边的这位,我的妻子苏宁染”离殇中间的停顿让离歌惊,楚家两姐妹亦是不解,于冷亦寒而言,对于他的介绍,多少有些失望,但也没多说什么,且大家皆都是年轻人,相互打了招呼后,便坐下了 “哥,你为何叫宁染姐也带了出来” “没大没小,叫嫂嫂” “没事,一时半会儿我也有些不习惯”宁染有些脸红的被离殇拉着 “呃……嫂嫂好”姐妹三人一同笑着开口问候 “祖父同舅舅他们决定,明日便要启程回去,说是来我们凉城,前前后后也呆了几日了,不放心家中的文睿他们同二嫂嫂,便不再多做停留,这不我便知会了他们,方带着宁染前来同你们聚聚” “也是,我们出来路上加这几日也有些日子了,我还真有些不放心,你们二嫂嫂”宁修喝了口酒,在离歌眼中,认为也许这就是男人的牵挂! “那离歌,快,快去,趁爷爷未喝太多还清醒着,去同他老人家说叫我留下来之事,快……”宁萱听清后有些着急,大家同离殇夫妇讲了原由,众人也一同喝了一杯喜酒后,便皆起身去老太爷同众位长辈处 路上 “真是便宜你了,想我成亲那日,你们大伙可是没少想法子折腾我,导致我进屋倒头就睡” “纯属点儿好,点儿好”离殇一脸笑容的拉着宁染跟在后面 “哼,不公平”宁修心中不甘,一行人陪着离歌他们来到屋内的喜宴,见老太爷同其他长辈楚父等,他们喝的很是高兴,却见一群孩子皆来到跟前 “这是做何?不在外面闹腾?”宁萱在一旁捅着离歌,示意她先开口,对此离歌微笑 “外祖父,离歌听闻我哥说,您同两位舅舅舅母,定于明日便要启程回孤苏,可是却有此打算?” “是啊,你外祖父不放心家中,明日便要动身,离歌你要做何,断不可为你外祖父同舅舅添麻烦” “父亲,外祖父,离歌只是想叫宁萱姐姐多留几日在我们俯中,同我们众姐妹一处”在宁萱不停暗中捅咕下离歌开口 “苏家爷爷,您就让宁萱姐姐在我们楚家多留几日,我们几个姐妹还未多相处相处,一同到处玩玩呢”丹青也开口请求 “你这丫头,就知道玩儿” “你们俩兄弟也同意了?”老太爷看向苏家两兄弟 “爷爷,还需您同意,我们自是皆听您的”宁泽俯首 “爷爷……”宁萱开口,期待的眼神看着苏老太爷 “外祖父请放心,到时我定会安排可靠之人护送,保证宁萱姐姐安全,更何况宁染姐姐也刚来,留宁萱姐姐在,也可适应的快些,祖父您说呢?” “爷爷,我刚来若有宁萱也在,孙女多少不会那般思念爷爷同大家”宁染也开口求着情,大家皆期待的看着苏老太爷 “也罢,那便多留几日,宁萱断不可为楚家添麻烦” “岳父放心,小婿定会照看好宁萱丫头的” “那就麻烦了” “谢谢爷爷,谢谢姑父”宁萱很是开心,微笑的感谢着众人,最后直接被丹青拉走了,大家也没再想着闹离殇这个新郎官,坐在一处男子们互敬的喝了些酒,几个姐妹则是唠着女儿家的悄悄话,聚到大半夜,不论男女也都喝了些酒,离歌更是喝了许多,便相继各自回院儿歇息了,离歌在京墨的陪同下,向着她的陶斋,路上她突然想起,这大喜的日子,为何不见大少爷同三小姐,难道父亲还未将其放出来?这是还要关多久?还是说他兄妹二人不想参与今日的她哥的喜事,想着想着,眼看就进了院子,周围一片异样的安静 “小姐,小心……”京墨瞬间不安,来到离歌身前护着她,打断了离歌的思绪,不会是大哥在院中想要报复她,伙同三小姐将院内众人皆调走了?离歌同京墨悄悄进院至桃树下,看向四周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是我……”一男声自竹林传来,离歌同京墨一同上前,依旧警惕小心观察着四周,是否有其他人 “他们皆在屋内,为了不麻烦,我用了点迷香,一时半刻是醒不了的,个别之人,明日你怕定是要解释一番了”那人同样上前 “玉笙烟?”离歌看清来人,叫出名字,他来了…… 第六十四章 共饮酒 “这院子不错”玉笙烟来到离歌跟前,不远处停下 “京墨,退下,去院门守着” “是……”京墨看清来人后,便应下小姐的吩咐去门口守着,离歌引领着将其带到竹林中坐下 “既然来了,白日为何不见你人影,可是同我苏家表兄一道来的?”离歌先开口询问 “嗯,办了点私事,便耽搁了,想着,除了苏家人同你之外,便也不认识其他什么人,此时来寻你也是一样的” “可为我哥准备贺礼了?怎么说在孤苏也是见过的”离歌倒也不客气,玉笙烟笑着将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 “这个算吗?”见一手两坛酒出现在离歌面前,离歌笑了,伸手便去拿 “只有这些?”统共才四小坛 “那些应是入了你们家的库房了”离歌听后想着即入了库房,那定是不少,日后她定要向她哥全部讨来,开了酒封便饮了一口,离歌不知她是何时开始喜上这个味道的,难道是应了那句话?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可如今,她的日子也算是顺遂的,却偏爱这个味道 “你这样子,前辈子定是个酒鬼!”前世?是喝了太多的假酒?同这好东西比起来简直不在一个层面,对于玉笙烟打趣的话,离歌也不恼 “既然来了我们凉城,打算多呆几日,还是明日同我祖父他们一道回孤苏?”离歌见玉笙烟也开了一坛,便作势同他共饮 “宁修他是家中有娇妻,且不放心,我孤家寡人在哪皆一样,不如,明日陪我逛逛?”离歌未说话只是笑了笑,心想我一个姑娘家,青天白日陪你逛? “你是怎么知晓这是我的院子的?”离歌叉开话题 “你猜”玉笙烟一脸戏虐的看着离歌,使她竟有些不自然,仰头喝了一口酒 “不说算了”玉笙烟怎会告诉她,他可是挨个院子几乎皆去了一遍,更是撞见她爹同那大肚娇娘亲亲我我的戏码,又寻了几处皆没有她的身影同气息,这陶斋便是最后一处,他也是赌了一把,若说与她听,定会被笑话的,所以一直到很久之后,离歌也不知他究竟是如何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找到了她的院子的,也懒得问 “不过到是遇了件待人推敲的事……同这整府喜庆的气氛,着实有些不相称”玉笙烟话中有话,待离歌转头看向他,他方再次开口道来 “经过一处院子时,屋中一男一女,上首摆放着一座牌位,离得有些远,看不太真切上面的字,男子倒是跪在地上,腰上系着白,观有些颓废,可一旁的女子却不难看出,眼中带有其他,同那地上之人截然相反,口中还振振有词,可是你哪位哥哥嫂嫂?”离歌一听他的简单描述,便猜出那二人是大哥同三姐,父亲将他们放出了?那今日未见是为何?离歌不敢细想,但从玉笙烟的描述,怕是这大哥已斗志全无,倒是三姐定心有不甘,她要将此事告知她哥,玉笙烟见离歌有些怔住 “想何事,如此入神” “他们是我大哥同三姐,我们楚府前些日子发生了一些事,他们的母亲被父亲处置,死了,他们也被看管不可离开院子,应是今日才放出来,不同你细说了,豪门深宅无非就是那么些事,如戏本复制一般,想你也应不难猜测”离歌又伸手拿起另一坛酒 “戏本复制?你倒是形容的贴切” “哼,在这里的女子皆是男子的玩物,今日欢喜你便多宿在你屋内几日,不欢喜你便弃之如抹布,若幸留有儿女还好一些,不然就只能独老一生,可有了儿女的且不论受宠与否,皆想着如何为儿女挣的一切利益,时间长了妄人性命,损人利己更是意料之中,教出来的儿女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儿女们今后的日子只是继续传承,恶性循环罢了,想想真是可笑” “可富贵人家的男子,皆是三妻四妾,家家如此啊!” “那就不能如平常百姓家那般,一夫一妻制吗?”离歌之前便喝了些酒,这又两坛快见底,许是多少有些迷糊了,声音也有些大了,玉笙烟连忙用手堵住她的口,怕她再冒出金句惊了众人,丝毫不觉二人此时有些亲密,离歌下意识的推开堵住她嘴的手,忽略那人手心淡淡的冷香,毫不在乎的又饮了一口 “你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日后若你嫁人,定也是几人共侍一夫,可能因你如今身份会是正房,但日后,为了传宗接代收纳几房小妾,实属常事,不可避免”玉笙烟看着离歌,等着她还会不会冒出什么让人意想不到的见解 “哼,屁话,若女人就只是生孩子的工具,那你为何要将其娶回家中,一个接连一个,到最后就只会使家宅不宁,倒不如就在外面生了孩子后,直接抱走,给些钱才了事,至于其他,你们平日里不也是常去什么青楼小馆吗?什么不都可以解决了?”玉笙烟听着离歌的话笑而不语,直觉此言论匪夷所思,却又在理,他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里对于女人太不公平了” “你不也是这里的人?你不也无法改变?”对啊,可笑的就是如今她也是这里,被她可怜不平的女人之一,一切皆变的那般可笑,看来她真的可能会孤独终老了 “是啊,如今我便身处其中,还在这批判着什么劲儿,‘一生一世一双人,半醉半醒,’也不过是美好的念想罢了,待你我皆白发三千丈之时,我仍孑然一身,还能同你一处,共饮这坛中酒吗?”离歌抬手眼神略清明的敬着玉笙烟,她的话让玉笙烟有些不解,她不打算与人共侍一夫?不打算嫁人?决心一人孤独终老?可是…… “别如此看着我,人活一世,就不该为自己且随心而活吗?”玉笙烟知离歌这人,说话做事皆有些跳脱,但,如今时这般,二人还是头一遭 “你说的也对,也不对,我们不是每个人皆会同你一个想法,自己选择的路,哪怕是赤着脚也要硬挺着走下去,纵使前路荆棘重生,也不能回头”玉笙烟不知在说谁,眼神更是一改之前,瞬间坚定,离歌想着他定是有何,后二人再不说话,离歌看破亦不说破,抬起最后一点坛中酒亦示意二人,皆一饮而尽 “今夜就这样,不喝了,之前同大伙一处便喝了一些,再喝下去又该同那夜般,如何回到房中床上皆不知”离歌放下空酒坛,笑看着坐在对面的玉笙烟 “那夜我见你已睡着,便将你抱下房顶,我记得你叫我‘妈’,那是什么称呼?事物?还是何?”离歌无法亦也不知该如何同他解释 “我可是还说了什么?” “说了许多,这么久了,也有些记不太清了,说什么你想回去,妈我想你了什么的”玉笙烟探究的看着,注视着离歌,等着她接下来会说什么,离歌实在不知该如何解释,便干脆什么也不说,玉笙烟见离歌似没有下文,也不再多问,开口阻断离歌欲起身的举动 “我打算在凉城开一家飘香居,你可有何想法?”果不然,离歌听后又坐回原处 “你要在我们凉城开设分家?”对此,玉笙烟点头 “好啊,算我一股,日后方便白吃白喝不说,许会挣得不少银两呢”离歌直接欲同他合伙 “你倒是抓住时机啊,我本不需要你入股的” “那你问我作何?你不就是算到了,日后若你不在,我定会有事没事去吃几顿,倒不如有我帮你照看,你还可以省些心,因为你猜我亦会入股,便也不担心我会糊弄了事” “你这会儿倒是不醉了?不想回屋歇着了?”玉笙烟看着如此精明的,道破他所有心思的离歌 “被我说破了,便不再遮掩了了这是?”玉笙烟听依旧笑着 “那就劳烦楚六小姐,多多帮忙了”玉笙烟作揖,离歌更是喜笑颜开,算是应下,二人达成共识,她虽不明他身份,但就是觉得他不会骗她,对她,他也无利可图,还总是送酒陪喝偶陪聊,也许他同她就是那种最纯洁的男女,哪怕是盖被也是纯聊天的那种关系,永远不会逾越,始终只是点到为止,‘话亦投机半句通’说的正是离歌同他二人,对此离歌亦不反感 就这样,日后玉笙烟便在凉城建起了飘香居,同孤苏无异,离殇成亲那日他就是去谈铺子的,那夜离歌依旧不知玉笙烟何时走的,她是如何回到屋子的,醒来亦没有过分的惊讶,只是床头多了一把钥匙,同一处地址,想必应是那铺子的,离歌亲自将其收起,青黛进来伺候她梳洗,京墨帮忙打着热水 “京墨,昨夜你睡得可好?我怎么睡得异常沉?唉对了,昨夜是你伺候小姐睡下的吗?我怎么好似没了印象了呢?”对于青黛的疑惑,京墨看向离歌,二人会意 “你定是这几日太累了,昨夜方会睡得那般沉” “估计是,我问了翠儿,雀儿同其他几个婆子,也都是同我一样,定是如你说的那般,这几日忙着少爷成亲一事,真是累坏了”青黛好似得了答案,便麻溜地为离歌穿衣梳洗,不疑有他,离歌微笑,深觉这丫头真是好糊弄,三言两语就将其说服,日后难保不会受他人蛊惑,到是京墨虽失忆,却仍旧心思缜密,日后定要命青黛同京墨多学学…… 第六十五章 送走苏家人 离歌被傻乎乎青黛伺候,梳洗妥当后,便打算去同大伙汇合,她可还记得苏家众人今日就要打道回府的,便携京墨青黛同出了院子 “可知我外祖父他老人家起了没?昨夜应是喝了不少的酒!”离歌边走边询问着身后的二人 “说是起了,老夫人命人送了醒酒茶,这会儿也应收拾妥当了”回话的是京墨,待三人来到前厅 “爷爷,父亲,母亲,染儿舍不得你们”宁染依旧新妇红衣,依偎在她母亲的怀中,哭的让人心疼 “宁染听话,如今你已嫁作人妇,日后断不可再哭哭啼啼的,叫你众位妹妹笑话了去”大舅母轻抚 “不是有宁萱留下陪你几日吗?再说,再过几个月便是过年了,到时让离殇带着你回去看我同你父母不就行了,别再哭了,像什么样子”苏老太爷虽口上嫌弃,但从面色上,不难看出心中多少也是有些不舍的,毕竟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 “离歌来了,快劝劝你嫂嫂,别伤心了,哭多了对眼睛不好”开口的是立于父亲一旁的三姨娘 “离歌给诸位长辈请安,来的有些迟” “无碍无碍,快说说你嫂嫂才是真的”外祖父再次开口,缓解他或多或少的情绪 “好了,你快别哭了,怎么?怕我日后欺负虐待你不成?”离殇上前拉过宁染,为她擦着眼泪,宁染到真的不哭了,众人见二人如此便相视而笑,宁染反应过来后更是一脸娇羞,一屋子的人见笑得更开心了,不久,大着肚子的如烟在丫鬟的搀扶下也来了,这下除了三小姐同大少爷二人外,人算是皆到齐了 “如烟,你这都快要生了,就别乱走动了,就算你不来相送,苏家众位也不会挑理的”离歌的祖母先楚老爷一步开口,她是担心苏老太爷因此介怀触景生情,对楚老爷不满,到是离歌的二舅母代表苏家热情开口 “就是就是,如今你都这般身子了,就连宁染同离殇的婚事,我那儿媳愣是没敢让她来,你倒是灵巧,生下的孩子定是活泼可人的”二舅母边说边上前,扶着如燕姨娘 “不妨事,还有些日子呢,离歌小姐还建议,让我平日无事多走动走动,到时好生养呢”如烟笑容可掬,众人听了她的话,皆转头看向离歌,大概皆在想她个未出阁的丫头,为何会知晓这些,离歌立马反应过来 “父亲可是忘了,女儿同那凌渊呆过一段日子,回来的时候更是带了些医书,平日无事,我就看看,虽未习得什么医术,但从中却也得了一些常识”如烟见此时气氛,许是知晓她好似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转头看向离歌,对此离歌笑着摇头表示无事,面对众人听到凌渊的名字,楚父许是存了私心 “对了,为父忘了你为你三姐求药,同那凌渊相识,并留在其身边的那段事了”楚父至今不知离歌去过西川之事,知晓此事的人自是深知其关联要害,也都选择不提 “行了,宁萱待爷爷同大家走后,你不要整日就知伙同诸位姐妹胡闹玩耍,更不可惹事生非,不然我定会替你父母做主,直接将你许了人家,立马嫁过去,听到没有?” “爷爷,我知道了,知道了” “你呀…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苏老太爷发话,苏府一众随即动身向大门口走去,楚府众人虽不舍,但也无法,离歌扶着老夫人跟在大家身后一同送外祖一家 “昨夜,可是又喝多了” “啊?”老夫人突如其来的话,让离歌震惊 “瞧着你这身酒气,别以为弄了你那什么香水,便可以遮住且骗过众人,你奶奶我的鼻子可是灵着呢” “奶奶,昨夜不是高兴吗?”原来只是闻到她身上的酒气 “你个姑娘家,在家中也就算了,在外可不许这般,女儿家的清白是打算不要了?更不能被有心之人传出去,若是传入冷家你未来夫家耳中,可如何是好,可要记住奶奶的话” “记住了,记住了”转身便同一行人到了门口 “你呀……”老夫人还想在说什么 “亲家老太太,我们这就走了啊,您老保重身体” “大媳妇费心了,你们路上小心,有何事就同慕白说,那孩子是个实诚的,定会护你们周全且信得过的”大舅母将话接了过去,打断了老太太想继续对离歌的说教 “信得过,自是信得过的,来凉城这一路,也是由他们护着的”大舅母同楚老夫人又拉扯了几句 “夫人天色不早了,老夫人你们也莫送了,回去,我们当真是该动身了”大舅许是在外祖父的示意下出言提醒着,楚府众人也不好意思再拖延,众人相继上了马车,由慕白等人全程护送,离歌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众人挥手告别,直至苏府的马车渐行渐远,最后不见踪影 “宁染姐,不嫂嫂你别哭了,我同我六姐,我们大家都会陪着你呀,更何况宁萱姐姐也留了下来与我们一起”七小姐楚丹青来到宁染身边,轻声安抚,众位姐妹也都围了上来,宁染看向远处,什么也瞧不见了哭的更凶了,大家一起出言安慰,最后宁萱更是被感染了,也哭了起来,楚家诸位长辈见皆笑而不语,相继转身回了府中,不打算参与小辈们之间,老夫人也由温婆婆搀扶走了,离殇见宁染哭的如此,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无助地看向离歌,离歌无奈上前,她真的是也没什么好办法 “要不……你打我哥一顿?”离歌突如其来的话,让众位姐妹瞬间停止安慰,停止哭泣,转身看向离歌,离殇也是一脸懵,大家一同看着离歌 “谁叫我哥非要将宁染姐娶过来呢?离家又这般远不说,回趟娘家当日往返更是不可能,遂归根结底,造成宁染姐如此伤心的源头还是我哥,所以,你们说是不是该打我哥一顿呢?” “你……”离殇当真觉得自己很是委屈 “好像离歌说的在理哈,姐要不你便打离殇一顿?看看管不管用?” “苏宁萱,叫姐夫”离殇瞪着宁萱,二人一个不让一个 “噗嗤”宁染先被逗笑,众姐妹也相继笑出了声,就这样离歌简单的一番无厘头说辞,同宁萱的神搭话,将喜忧参半的宁染只剩欢喜,她看着围在她身边的众位姐妹,心中相信她今后的日子,应会是不错的,最主要的是,有离歌这么一个外冷内热的妹妹陪着她…… 宁萱在这儿的这些日子,几乎皆由丹青陪着上街各处闲逛,开始的几日大家自是一道,后来四小姐便回去同母亲一道忙前忙后,打理诸事,宁染更是着手帮着离殇一同打理楚父分配的府中生意往来,二人配合默契,另楚父很是满意,而离歌则是时不时的同京墨一道留意着一直未露面的大哥同三姐,她总觉得那两兄妹不太对劲,偶尔去如烟那逛逛,提醒她临门一脚,诸事小心提防,毕竟这可是眼瞅着就要生了啊 这日除了宁染外众姐妹坐在一处 “离歌,你们府上的大少爷同三小姐,我也住了这些日子了,为何一直未见啊?” “是啊,六姐你说他们是在做何?整日不见他们,三姐也不曾楚府”丹青也有些担心 “我听母亲说,大哥倒是本分,平日里偶尔陪同父亲巡视各个商铺,只是立在一旁陪着,亦不上前搭话,父亲询问才开口,就连那万花楼亦是不去了,父亲见其如此,到也没说什么,算是默许他一旁陪同之举,至于三姐更是整日在屋内读书练字,绣花弹琴的,除了母亲将她身边的春草留给她,又往她房里放了些新婆子,将原先的那些全部替换,她也是欣然接受,笑脸相迎”四小姐道来 “将她房中的婆子皆换了?” “嗯,父亲授意的”离歌难测这三小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对于安排还来者不拒?离歌实在有些难以相信这是往日的楚家尊贵的三小姐,她到要看看她会如此多久 “有何不妥嘛?这不就是宁染姐待嫁那几日,总将自己关在房中,又是看书又是练字绣花的,叫她出来同我一道逛街也不理我,我才会去找文睿那三个小鬼的,话说回来,你们这个三姐可有议亲?”楚家三姐妹皱眉摇头 “那就是三小姐有了心上人,想要为其将自己变的更好” “萱姐姐,不可能的,三姐根本就不曾议亲,也不曾接触什么外男,就算相识的那几个贵家公子也都没有示意要娶三姐的意思,六姐你说说,她如此究竟是为何?会不会……”丹青询问离歌,她始终怕三小姐报复众人 “六姐,也不知,但你想的应该不会,且慢慢看着,无事勿去招惹他们兄妹二人便是了,你同宁萱姐上街,多带些人,留点心便好,我总觉得我们三姐不会是那种轻举妄动的人……” “哦……” 离歌坚信,以她三姐往日的聪慧定不会为了蝇头小利,在现在这个时候做出任何惹怒父亲,惹恼众人的事来,毕竟她未来的夫家还要靠父亲来决定,若将其惹怒定会得不偿失,所以倒不如暂时的安分守己,被忽视他日便会得到更多的关注,为自己同她大哥谋得更好的前程,她一定不会永远的坐以待毙的…… 就这样,又过了将近半月,楚府迎来了又一件喜事,没错如烟姨娘生了,生了个儿子,小模样亦是粉嫩可人,样貌像楚父的地方居多,楚老爷同楚老夫人自是高兴不已无可厚非,离歌同样也为如烟高兴,知她下半辈子就算失了父亲的宠爱,也会有所依靠,父亲更是放言要为其举办百日宴,以此庆祝楚府再填新丁…… 第六十六章 宫中来信 这日,众姐妹皆在如烟处看着孩子同如烟,如今孩子已满月,小模样越长越讨人喜爱,离歌等人逗弄了一会儿,便被奶娘将其抱走,如烟得空同大家坐在一处,如今的如烟因儿子,可以说是母凭子贵,吃穿用度皆是好的,父亲更是自满月后,便隔三差五的宿在如烟房中,许是听了离歌的话,特别注重身材的保养,相比未生之前,如烟更是风韵犹存,女人味儿十足 “如烟姨娘来了,快坐下吃点心” “七小姐你吃,我就不吃了”如烟,强忍着拒绝 “别管她,她怕三尺腰身”离歌打趣,知晓缘由的皆在笑 “什么三尺?”宁萱宁染皆不知,四小姐见那姐妹皆是一脸无知,便为其细细解释了一番 “离歌,你真是没大没小竟然打趣如烟姨娘,小心姨娘告诉父亲,叫父亲罚你”宁染知晓后瞪着离歌 “可父亲至今未见罚我,定是如烟姨娘未同父亲告状,且认可我所说的对?如烟姨娘”离歌一副我才不怕的神情,如烟见朝她扔了一个果子打她,大家姐妹几人皆笑闹着 “对了,宁萱前日家中来信了,一时光顾着说话,之前你又总同七妹跑出去,寻不见你人影,那给你”宁染自袖中掏出一封书信递给宁萱,宁萱有些不情愿的接过,不用猜也知信中写了什么,遂打开大致看了几眼,便将其放在桌上 “写了什么?”七小姐关切的问着 “还能是什么?命我早些回去,最好见信后便动身”宁萱情绪一改之前喜乐,还有一起不耐,悻悻的开口回应 “可是有何急事?” “应该是给我的信中,提到的那件事” “到底是何事?你们两姐妹倒是说呀,为何这般急?不能过了百日宴再走?”如烟也开口询问 “说是东凉来使,宫中设宴,凡未嫁且待字闺中的女子,不论商贾官员人家有一个算一个,才情品貌皆不俗的皆在受邀之列,明面上说是皇后娘娘想让年纪相仿的女子互相认识认识,宫中也热闹一番,实则大家皆不难猜测,历年别国来使,皆是以和亲来促进维系两国关系为目的,这次更是将众家贵女皆一道邀请,目的显而易见了,收到信的时候,我就同离殇猜出不是为诸位皇子选妃,就是与他国交换联姻亦或是两者皆是”宁染的一席话叫在座的姐妹心中皆凉,貌似皆不想踏进宫门,观离歌倒是一派轻松,如听了一件故事一般 “离歌你为何如此,一点都不担心吗?”宁萱总是急性子 “我担心什么?”离歌喝着茶 “六妹自是无需担心,她自小便与冷家定下婚约,想她有婚约在身,便不在待字闺中之列” “对啊,六姐同冷公子是有婚约在身的”离歌从来未觉得,她的那纸婚约有何好处,这下,如今还真用上了 “你真有婚约?”宁萱有些不相信,问的仔细 “嗯,你姑姑当初定下的”离歌说的不以为然 “那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你这眼瞅也十七了,到了该商议成亲之事的时候了呀” “这有何可说的,难道我要逢人就说我快十七了?我的夫家为何还不来同我父商议成亲的日子?我觉得留在府中,陪着你们同大家一处,亦是不错,为何要着急嫁人?” “离歌,莫要胡说”宁染环顾屋中众人,怕离歌再说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便出言阻止,离歌便不再多说 “诸位小姐,老爷命老奴前来将小姐们请到前厅,说是有要事相告”屋外来传话的是祖母身边的温婆婆,想必有事,且祖母亦是知晓的,离歌同其余姐妹二人,听后起身自屋内往外走,如烟也起身相送姐妹三人 “老爷说,若苏家小姐也在,便叫其也一道前往”温婆婆再次开口,示意宁染宁萱一同前往,最后姐妹嫂嫂一行五人,皆在温婆婆的引领下朝前厅走去,一盏茶不到,众人便由如烟处行至前厅,见除祖母,父亲,兄长外,就连数日不见的三小姐楚倾舞同她的哥哥也在,在丹青的示意下,宁萱算是识得了这位一直素未谋面的三小姐 “你们来了”楚老爷抬手吩咐众人自寻位置坐在一边 “宫中来了消息,于年后东凉使臣进京后设宴,凡家中女子未许人家且年满十七的,皆进宫参宴” “父亲,那离歌是否便可不必前去了?”对于离殇而言,若要他的妹妹卷入宫中,还不如他的冷兄 “除了丹青年岁尚小,未在其中,无须同去外,按理说离歌与那冷家亦有婚约,应不必前往,怎知……”楚父稍有停顿欲言又止 “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让人着急” “母亲,谁知皇后娘娘说,想见见这被万民皆夸的乐安城主,究竟是何模样,遂离歌也必须前往” “这无非就是为了诸位皇子挑选妃子,若离歌前去,那同冷家的婚事……” “应不会选离歌的,母亲请放心,娘娘定是知晓,不然不会钦点乐安城主的名讳宣请离歌,遂我们离歌同冷家有婚约之事,上面定是知晓的,倒是倾舞同妙诗,怕是定要稍作准备再前往” “父亲,女儿……”四小姐欲言又止,被楚父以手势打断 “此事如今已没有商量的余地,各家小姐名册早已登记在案,不可以任何由头缺席,岳父大人更是亲笔书信,叫宁萱丫头即刻动身回孤苏,准备进宫赴宴事宜,为父还听得小道消息,此次宴请东凉使臣之后,又逢太后娘娘寿宴,传今年会大办,届时恐你们会被一道留下,想那西川南渊也会派人前来祝寿” “什么?”众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想必定是早已打算好了的,妹妹们此次进宫,看来没有个把个月是回不来了,那为何不先单独宴请东凉,或是同太后寿宴一道宴请,命妹妹们待太后寿宴后再进宫,到时……”离殇直言不讳 “闭嘴,圣意是你我之人可以揣测的吗?”楚老爷出言斥责口无遮拦的离殇 “儿子知错了”宁染将离殇拉到一边 “吩咐下去,如烟孩子的百日宴一切从简,宴请一些家中直系亲属就可,自今日起为三位小姐准备进宫所有服饰,请人教授宫中礼仪,此事事关重要且兹事体大,稍有不慎,可是要掉脑袋的”楚老爷语气不容置疑,方才想说话的四小姐也不敢再上前开口,但一旁的除离歌没说话外,三小姐亦是一句话未说,异常乖巧的坐在一旁,极易被人忽视 事情传达完之后,宁萱便在万分不愿与不舍中,被慕白等人护送下离开了楚府,动身回孤苏,而楚家除丹青外,其他三姐妹皆是心思各异,三小姐楚倾舞全程更是没有任何疑问,众人告别后,更是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三小姐院中 “妹妹,你是如何想的?”兄妹二人同回三小姐院中,此时,可以说是已斗志全无的楚倾沉,看着镇定的三小姐 “什么怎么想的?自是要进宫一定要被选中,做妃子”楚倾舞异常坚定的神情,回答着她的亲哥哥 “你真的想入宫做妃子?你不是想嫁给那冷家公子吗?如今为何改变主意了,哥相信如果你不想被选上,以你的聪慧,定是有法子的,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那皇宫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妹妹,如今娘已不在,就留你我兄妹二人,你……” “别说了,我心意已决,冷家如何比得上皇室,若我幸嫁于哪位皇子,就算再不济,嫁于他国,那也定是高门显赫的人家,是那冷家比得了的吗?哥,你为何会变成如此这般,你忘了娘的仇了?娘是如何惨死的,你也一并忘了?莫不是你真的以为只要我们安分守己,父亲同祖母便会给我们好的前程,你别做梦了,如若母亲在还会为我们盘算争取,如今这个楚府已经是楚离歌兄妹的囊中之物了,你就甘心如此?你太叫娘失望了,太叫我失望了”三小姐一副恨铁不成钢 “可是……” “没有可是,我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条死路,荆棘重生,我也会走下去,总之,以后的事由我自己做主,你别再插手过问,若有一日我坐到了那个位置,妹妹我也不会忘了你,更不会忘了娘,那些人自我们手中夺走的,我皆会一道拿回来”对于这样的楚倾舞她哥也不再说什么,说了亦是无用 这厢老夫人院中 “离歌丫头,年后进宫你也无需过多担心,你本就已城主身份赴宴,并不在此次目的之中,到是你三姐同你四姐,奶奶有些担心,方才看你三姐那般样子,看定是要在那儿谋个出路的,于此奶奶格外忧心,你们姐妹……” “奶奶,您无须如此,我看四姐的样子,她本意许并没有进宫的心思,待我同她确认后,我会找机会将其透露于三姐,我想她知晓我们姐妹皆无同她争抢之意,她许不会同我们撕破脸,毕竟她还要靠我们楚府小姐的身份作为依仗,就算日后她真的入宫为妃,或许远嫁他国,她也需要我们楚府作为靠山,还指望她成亲之时,父亲给她的嫁妆作为日后打点,怎说若成了她皆算高嫁,父亲定不会给的太少,毕竟整个楚府的脸面还是要顾的,在者说,若她真的高嫁,于我们楚府也是百利无一害的,我们与她日后便会是互惠互利的关系,所以奶奶你大可不必担心” “嗯,你说的也对,但你们姐妹仍要互相照应,不得让旁人看了笑话,笑我们商贾之家,唯利是图……”离歌点头算是应下老夫人的要求,对于年后进宫一事,她心中亦是没底,她仍记得当初在西川的计量,此次不知是否会有波折,毕竟皇宫本就让她不喜,不过,想到太后寿宴西川的人应也会来,就是不知到时来人是谁,一切静观其变…… 第六十七章 表立场 自得知欲进宫参宴的消息后,可以说整个楚府皆忙碌着,一头忙着小少爷的百日宴,一头忙着为三位小姐准备相关之物,楚老爷虽说从简,但细数之后,该请的人一个也没落下,像是那冷家自然是在列,这段时间离歌更是同四小姐三小姐一道,学习宫中的相关礼仪,就连丹青也未能逃过,楚老爷以学了总比不会强的说词要求着丹青,请的教授之人更是自宫中告老还乡的嬷嬷,最后姐妹几人只好咬着牙坚持,休息期间姐妹坐在一处 “六姐,你们不累吗?我都要累死了,这一站就是个把个时辰,秋露,快来给我揉揉,我也不需同你们一道进宫,父亲偏偏要命我同你们一起学习这规矩,真是的”七小姐楚丹青一边指挥着秋露,一边同众姐妹抱怨着 “父亲此举自是为你好的,你且同我们一道好好学便是” “四姐,你不是不打算入宫被选上吗?为何……”丹青好似知晓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看向离歌又看向三小姐,观三小姐拿着茶杯的手一顿,却也未停下,也未开口说什么 “六姐,我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啊?”七小姐小心翼翼的小声问着一旁的离歌 “你说呢?”离歌的回答让她皱眉且后悔状的看向四小姐 “你们三人不必如此,我娘的事已是过去,如今我也不会拿你们如何,老一辈的事本就同你们没太大关系,我也不怕说与你们知晓,我就是想进宫,且被选上,既然今日七妹顺口说出,四妹亦是无心被选上,六妹又不在备选之列,那么我便不会同府中的自家姐妹成为对手,我也不奢望你们会帮我,但也莫要叫旁人看了笑话,面子上还是要做足的,若出了什么岔子,我想父亲同祖母也是不愿见的”楚倾舞一改往常直接了当 “既然三姐今日如此说开,那我也直接说明,我是不打算被选上,更不打算为妃或远嫁,就如三姐所说,我们三姐妹日后在这件事上不会有冲突,若是可以,我们亦会同心助你” “助我?那就现在此谢过了,我累了,你们聊,我要回去休息了”楚倾舞起身便直接走了,不曾回头 “两位姐姐,对不起,都怪我一时说漏了嘴” “这有什么叫她知道了更好,省得她日后司机对我们使绊子” “离歌,你的意思是这样她就不会对我们如何了?” “四姐放心,她是聪明人,本是同根生,我们出了什么差错,与她并没有好处,就算她真的有日后想对我们如何的打算,自今日她也不会了,还省了力气,她不傻,不会做那无用功,反而明面上还会同我们姐妹情深”离歌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六妹,四姐不想被选上之事,你开始便知晓了?那你会帮我吗?四姐知素来你主意便多,更是较我们遇事冷静,四姐是真的不想今后的日子远离母亲”四小姐说的很是无奈,对于她的想法,离歌自是理解,平日里也未不喜她 “四姐先勿多想,若不想被选上,那万事切记莫出头,也不要处于末端,不高不低处于中间位就好,太过张扬出色,易被人关注,而身处末端系垫底更是丢脸不说,也总会被人提起遭受异样眼光,所以一切低调且保持中间位,平日里勿多事就好”经离歌的劝解,四小姐便心中有数,不似之前那般担心 “四姐,你放心,六姐会帮着你的” “嗯” 姐妹几人又被练了几日后,那嬷嬷便拿钱走人了,临行前教导众人,本是一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切莫强出头,凡事皆要做到明哲保身,勿损人利己,方可长存,姐妹几人皆俯首称是,送走了嬷嬷,眼看着便到了小少爷的百日宴,虽没离殇成亲时那般的门庭若市,但也是来了不少人,由三姨娘同父亲在前迎客,离殇同宁染也在一旁帮忙招呼,离歌早早地回了自己院子,这眼瞅着就要过年了,那进京的日子便也不远了,离歌命青黛在父亲送来做新衣的料子中,选了几匹相对素雅的,同姚娘一道商议画了图纸,这不,才拿回几件,待离歌试试,看看是否合身呢 “小姐,奴婢发现您为何就偏爱这素白啊,以小姐的样貌年纪,穿些同其他小姐那般的彩色定是好看的”青黛边为离歌穿衣,边说出心中的想法 “我倒不这么认为,这素白虽不似那些莺莺燕燕,姹紫嫣红,但却是最配我们小姐这身清冷气质的”京墨的见解,叫离歌点头微笑,她前世的职场便是黑白灰三色搭配,上次穿了回绯色,除了旁人说好看外,真心有些过于扎眼,她实在是不太习惯,青黛嘟嘴看着二人 “我说不过你们,总之小姐穿什么皆好看” “小姐,冷公子在院外求见”来人是离歌院中的雀儿 “他来做什么?请他进来,说我稍后便出去见他”青黛连忙为离歌换上往日的衣裙,为其收拾妥当后,离歌出了里间,便见那人不惧寒冷地坐在院中桃树下 “为何不进屋?如今已临近年关,天气较凉” “无碍”离歌听他如此说,接过青黛递给她的暖手炉,披上了斗篷,来到跟前坐下 “是在下考虑不周,若离歌难受寒冷,我们便进屋” “无妨,我不是披了斗篷吗,又拿着暖手的,你前来可是有事寻我哥?我哥他今日有些忙,你要稍等片刻,我面京墨去前院儿叫人来……”离歌作势便转身,欲吩咐身后的京墨 “不,不是,我不找他,我是专程来找你的” “哦,找我?青黛泡壶热茶去,冷公子同我慢慢说”离歌对他的态度不似之前,许是因已明说二人关系,离歌便不似之前那般不喜应付,冷亦寒也不墨迹,抬眼看着离歌直接开口 “听闻年后,你们便要进京参加宫宴”见离歌点头,他继续开口 “你哥告知我说,你是以城主的身份入京,那想必便不会将你列入选妃和亲之列,但仍难保万一,若你不介意,若有意外到时大可将我们冷府抛出,我们冷府虽同为商贾,但较你们楚家还是有些官场人脉的,我们所产丝绸更是被宫中各位娘娘公主等女眷见所青睐,所以若你需要大可不必客气……” “多谢,若实在是有求,定会不同你客气的”说实话,离歌本就不想同他有过多牵扯,亦不想对他有所亏欠,但进入宫中之后,一切皆无定数可言,有了他的这一席话,也算是有了保障,他此次前来无非就是告诉她‘他上面有人’若真用得上他的关系,大不了日后叫她哥替她还了恩情 “我虽不同你们一道,但太后的寿宴应会邀请我们冷家,届时定会由我出面赴宴,在此之前,你只要明哲保身,勿强出头就可无碍”冷亦寒出言提醒 “嗯,教我们规矩的嬷嬷同我们说了”离歌自方才他的话语中,不难猜测他们冷家会受邀出席宫宴的原因,而他们冷家又只有他这么一个独子,由他出面,无可厚非,便也不曾开口细问,冷亦寒看了她一眼便心下明了,她那般玲珑聪慧定不难猜出 “我还叫人拿了些我家的料子来,你放心,不光是送你的,其他几个小姐皆有,你可挑选几匹做些衣裳” “不是说勿强出头吗?可若我们姐妹三人皆着你们家料子所做的衣裙,定会被识货之人认出,若亦有旁人穿也罢了,若是不多,那我们楚府姐妹,定会成为人群中扎眼的存在,更会被宫中喜你们家料子的贵人所注意,那时,我们姐妹三人将如何?怕是要适得其反”离歌一针见血,直言利弊 “是我思虑不周了,幸好我先到的你这,那些料子且还未送出,不然定会为你们平添麻烦,待你们回来后,我再派人送来供你们挑选”离歌未说什么,喝着茶,却见冷亦寒自身后随从拿过一个极其精美的盒子,递到离歌跟前 “这是前几日我外出之时见到的一套首饰,原打算同料子一道送与你,且那些料子中有一匹上好的冰丝水色的料子,定是同你相配,再配上这套首饰更是锦上添花,可如今,料子你不便收下,而这首饰我却无法拿回,烦请你定要将其收下”冷亦寒将其打开,入眼的饰品极其华贵,相关的配饰更是繁琐,步摇发钗簪子皆是离歌叫不上名来的,说实话,她对于这些并不喜,但又深觉不能博了他的面子,他更是一副叫离歌非收不可的模样 “那就多谢了”再次谢过便命青黛将其收起,因太过于华贵,日后离歌一次也未曾佩戴过,收起就真的是收起了 “那若无事,在下就先告辞了”冷亦寒见离歌收下并未拒绝,心中很是欢喜,在离歌命京墨将他送出院子后,便直接离开,并将那些被离歌以理拒绝的布匹一并带走 “小姐,冷公子对您真是不错,瞅瞅这套首饰,单看这盒子就知其中定不是凡品,小姐要不要出府时一道带上?” “不必,收起来,日后也定没什么场合带它,太过于招摇,实在是不妥”离歌直接拒绝青黛的提议 “好”青黛见京墨也是点头,便只好应下,将其放入平日里存放贵重物品的箱子内,心中十分不舍 “客人应走的差不多了?”离歌转身欲进屋,如今天色也几乎全黑,自下午便开始的宴席到现在也该结束了,应付的有些累,她想休息了 “京墨,你去寻我哥或是宁染嫂嫂问问,若是没我什么事,告诉他们,我就先歇下了” “知道了,奴婢这就去”京墨转身离开 这几日,离歌真的是有些累了,前几日同嬷嬷学礼习规,年底又同姚娘一道,对了这一整年来的盈亏,又给了三店所有员工绣娘等人按照等级工种分红,又包了同样面值的红包,算是新年贺礼,离歌认为不论为她们挑选任何福利,皆不如直接给其一些钱来的好,你送的东西并不是所有人想要的,倒不如让他们缺什么,自己拿钱去买来的方便,对此姚娘更是笑她太过于直接,不知人情冷暖,最后姚娘将她的那份拿出一些,为个别身在凉城的女工,挨家送了些猪肉米面什么的,那些人得了钱,又得了姚娘的礼,想必日后定会更尽心的配合姚娘,将锦上花经营好,为了不让姚娘亏的太多,离歌又为姚娘的新居,送了些好看摆件儿,姚娘很是欢喜,果然恒古不变的只有钱…… 第六十八章 动身进京 过了百日宴,不多日便过了年,因楚府添丁,这个年过得较往年府中人人皆很是高兴,楚老爷更是给各院置办了不少物件儿,给小辈们更是皆包了个大红包,老夫人亦是喜笑颜开,因如此年纪又得一孙子而年轻好几岁,对于如烟的态度也不似之前,三姨娘更是持家有道,深得人心,而三小姐亦是于旁人面前仍如往日无异,知书识礼,从不多言,听从一切吩咐,见到离歌等人也只是点头而过,好似懒得上演往日的姐妹情深,离歌对此也觉得省事,一切皆无不妥之处,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未过十五,凉城府衙便派人传来消息,三日后便动身前往进京,途中府衙会派人同行保护各家贵女的安全,命各自收拾准备 “离歌,定要多带些银子,我那还有一些一并给你带上,京城不比我们这儿,人生地不熟不说,何事皆是需要打点的”宁染不放心的来离歌院中,帮着收拾要带的行囊 “宁染嫂嫂,不用了,你忘了我的铺子,这年盈利很是可观,不需你将你的嫁妆拿出来的,你也无需挂心,祖母她老人家于你之前将我叫去,吩咐了我一些注意的,也给了我一些银票,再加上我原有的已是够用了,倒是你在家中,定要同我哥一道替父亲分忧,防止有人有机可乘,毕竟我大哥他们的心思,如今谁也猜不准”离歌宽慰着宁染 “嗯,你放心,有我在,定不会叫人将你哥算计了去的,还是那句话,若真留你们在宫中参加了太后的寿宴后,再让你们回来,那其他几国来使你们定是要见面的,你可是要小心,也不知西川会是谁来,若是那人他定会多少照顾你一番,我也能放心一些”宁染小心说着,观四周的仆人也未有任何异样 “这个还真的不知”离歌并未诧异宁染为何会知晓,上前一同收拾 “你……”宁染还想再说什么 “好了,宁染嫂嫂,为何嫁于我哥后便如此,同祖母她老人家无异,吩咐个没完,你们说的我都晓得,无非不就是莫要强出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看我这性子是那多管闲事的吗?但若万一有人惹到我头上了,我便也不会任人拿捏,被人无端算计” “行,我也不再多说,亦是相信你会有分寸,若是宁萱有何,我希望你可以多多帮衬,虽她较你年长,但她那性子你也应知晓,定是要吃亏的,入宫后你要费些心” “嗯,嫂嫂放心,就算你今日不说我也会的”宁染听了离歌的话后安心的微笑并点头 “小姐,这次你还打算不带着奴婢吗?”青黛见缝插针,说出自得知有此行之后便有的担忧,说实话,离歌是有不带着她的打算原本,可经一番细想后,又觉若是一直将她护在身后,便不会有所成长,哪怕有京墨同她从旁提点也是无用 “你同京墨皆同我一道,到时多加留意,与旁人不可多事便好”青黛见离歌松口,连忙点头答应 “少说话多做事,不要为你家小姐添麻烦就行” “知道了,少奶奶”青黛急切点头,生怕下一秒小姐会反悔,将一切收拾妥当后,宁染便发现离歌的喜好,皆以素白为主,心中暗暗记下,不做任何言语 眼看便到了出发的日子,前一夜老夫人更是将离歌叫入房中,同离歌又反复交代了一整夜,一大早离殇又说了许多,带着全府上下的嘱咐,楚家三位小姐上路了,姐妹三人同一马车 “如今我们姐妹三人离府于外,便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为大,既已明了二位妹妹志皆不为此,那便打开天窗说亮话,我要被选上,不论是入宫为妃,亦或是远嫁,皆是我愿,我不求你们会如何助我,只求我们不要被外人轻易挑唆,自家出乱子即可,若你们能帮我,那我自是感激不尽,事成之后于我们楚府也是喜事一件,日后生意往来更是壮大门楣,是一本万利的好事,无需我多说” “三姐,话至于此做妹妹的自是明了,虽不知前路如何,但仍会万事以我们楚府为先,更不会叫旁人得了便宜,且与我们无益,你也应知晓,我同冷家有婚约在身,再者我也无意,留于宫中亦或是远嫁,四姐亦更是如此,所以请三姐放心,我们姐妹断不会是你的绊脚石”姐妹三人再一次的开诚布公,算是达成一致,自知眼下更是应一致对外,行了一整日,期间也与同在凉城的商贾之女汇合,由凉城府衙派人随行,天黑之时,众人在一处下榻休息,许是因皆是凉城之人,又同出身于商贾之家,众家女子相见倒也是和善,其中不乏有离歌也相识的,大家皆是点头微笑,此时见面尚能笑容满面,可进宫之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小姐,行了一日,您应是累了?奴婢伺候您休息” “嗯,也好,京墨稍后你带着青黛拿些银子,去买些酒菜以楚府的名义,送于那些一路上护送我们的官兵” “为何不直接给些银子?”青黛不解 “怕落人口实,吃在肚中无凭无据,效果亦是一样的”离歌耐心的为青黛解释,既然将她带出,就要让她一点点懂得 “奴婢知道了,稍后便会同京墨一起,为他们置办吃食酒菜”离歌之所以叫青黛一道前去,是因为在生活起居上,较京墨唯实细心妥当,吃食方面更是如此 翌日清晨,众人再次上路 “六妹,你可否发现护送我们的这些人,今日较昨日对我们有所不同,倒是更为和善”刚出发不久,四小姐便开口,离歌只笑却未作答,找了个合适且舒适的姿势坐好 “六妹定是派人打点了,这一路谁都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平安无事自是好的,若是有事,那些人定会看在吃人嘴短上,多护着我们楚府一些的”三小姐为四小姐解惑,她真是聪慧,连离歌只给了些吃食她皆猜到,离歌心中自知,对其不容小觑,在四姐转头再次向她确认时,她点头回应 接连又行了四五日,便到了孤苏同宁萱汇合后,一路上因有宁萱的加入,倒也不再如之前那般无聊寂寞,不是下下棋就是玩玩女儿家的游戏,偶尔离歌也参与其中,一路上,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其中不乏有些自命清高的官家之女,离歌等人也皆是与之低调相处,时不时的按下急性子的宁萱,除此之外,这一路上倒也未发生什么其他,众家贵女临近晌午终于行至京城,护送之人交接之后,便有人接手,将她们按亲近关系,分别安置于宫外的别院当中住下,等待召见,当然,她们四人理所当然的被安排与一处,照顾的仆人对他们也是礼遇有佳,出入自由且有人随行保护,待大家安置妥当 “离歌,我们出去逛逛,你们定是第一次来京城,这城中的飘香居因天子脚下,更是比我们孤苏的更为家喻户晓,不去尝尝,实在是可惜,传言还有自大内退下的御厨坐镇,飘香居的老板高价求得,做的一手好点心,我们去!” “你倒是还有心想这些,祖父出门前未交代你?” “反正我也无心,更不会在意结果,如今此行就当是同你们一道出行游玩便是,只要不惹乱子便好,去去”对于宁萱的哀求,说实话,离歌开始在听到飘香居的时候,她便打算去看看的,不知那人在或不在,可又怕惹出什么麻烦,便又有些犹豫 “六妹,被宁萱说的,我也想去看看这从未来过的京城,尝尝那飘香居的点心”离歌见连四姐亦如此说 “三姐,你同我们一道吗?” “你们去,我便不去了”说完便转身回屋 “三位小姐,你们去,我家小姐稍后要练琴”三小姐身边的春草开口告知后,便急随三小姐离开了 “那我们走,回来给她带些点心”宁萱提议,离歌等人带着身边的丫鬟,又跟了两个宅中的仆人上了街,至于其中,方才晓这京城是有多么的繁华 此时正值午后,炙热的阳光铺洒在这便眼都是高墙绿瓦之间,更是将原本有些冷的众人晒得暖暖的,那横出带有造型的飞檐,那高高飘荡的商铺招牌字号,那缓缓而来的马车,那川流不息来往的行人,那一张张淡薄又惬意满足的笑容,无一不显示着北苍大众对在如今的太平盛世下生活,是多么的享受,怡然自得知足喜乐 街道两边更是茶楼,酒馆,当铺各种作坊,除此之外,于街道两侧商铺门店之前,更是摆满了小铺子,就如夜市一般,贩卖着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吃的,玩儿的应有尽有,宁萱拉着众人几乎个个皆光顾一遍,手中更是拿满了吃食小玩意儿,怕她走的太远,同她们走散,离歌更是让京墨跟上,吩咐若是真的走散了,便分别寻到那飘香居,在那儿汇合,留下的离歌同她四姐,由随行保护的人跟着,许是因此时多半皆是自各地来京的贵女,街上的人较往常多出许多,这点自两旁腰包满满的小贩,便不难猜出,而宁萱此时当真同她们,渐行渐远了 “六妹,真的没事吗?我们人生地不熟的” “京墨跟着,也说好了,若是走散,就在宁萱姐开始便想去的飘香居集合,别担心,此时京中皆是个家贵女,其中不乏官家女子,想必,治安定会加强,应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哦,那就好,我们也快些跟上!”四小姐妙诗因离歌的话不在那么担心,拉着离歌快步跟上,女子多的地方,当真便是非多,好似从古至今依旧如此,待离歌等人追上宁萱,便发现一群人围在一处,吵闹不休 “你们来了,不知是因何,两家小姐发生了争执”宁萱边吃着手里的东西,边指着那边解说 “这京中如今什么身份的小姐皆有,我也只是看看,并未打算上前多管闲事”宁萱见离歌看着她,好似很吃惊 “怎么?我也知晓不易强出头的好?你这是什么眼神?哼,别忘了我可是长你一岁,是你姐姐的,这点事我还是知晓得”宁萱不服气的转身,欲拉着离歌等人离开,不再观看,可这时在人群中,离歌却撇见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 却并未追上,任由宁萱将她拉出人群…… 第六十九章 同他相遇 离歌知晓自己定不会看错,可又想,他竟然未上前同她打招呼,那她也没有必要同他说话,况且她身边有宁萱同四姐,又处闹市,他的身份离歌一直知晓定并不一般,若贸然搭话,在这京城日后怕会有麻烦,深思熟虑后,便觉如此甚好 “离歌,离歌,你在想什么呢?”此时,姐妹几人已坐在飘香居二楼,依旧不曾是雅间,许是想的有些入神,宁萱叫了好几声,离歌方反应过来 “六妹,可有何不妥之处,方才我同宁萱叫了你好多声,你皆没有回应”四小姐为离歌倒了茶 “四姐,我没事,方才只是有些入神”离歌微笑喝了杯中茶 “你莫不是在想,方才街上吵闹的那二人,方才是否也听见旁边桌的人,说的话了?” “嗯?什么话?”离歌不解 “唉,我说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还以为你是听了那席间闲言,才会想的那般入神呢?” “刚才我同宁萱有一句没一句的听得,原来街上吵闹的两名女子皆是朝堂官员之女,因一同看上了当朝皇子皇甫临夜,二人都想借此机会被其看上,好嫁于那人,二人又因自己身份尊贵且自命高人一等,身边更是不缺追随者,方才街上就是因为争风吃醋的老戏码起了争执,又因身份摆在那儿,才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四小姐心中不起波澜的道来 “你们说,她们为何不喜太子啊?这位皇子的身份,哪有他的哥哥太子尊贵啊,真是不懂” “怎么?你有心想被太子选上嫁给他?”离歌皱眉,满脸质疑的晃着手中的热茶,抬眼打量着宁萱 “别瞎说,我是不得不来就是了,我可没有你们三姐那样的志向,再说,爷爷他压根没打算将我送进那如牢笼般的皇宫,我都不知我会如何死在里面” “倒是还有些自知之明”离歌云淡风轻的笑 “哼,我又不傻,我倒是觉得,若不是你与那冷家公子有婚约在身,你这性子倒是很适合”姐妹几人小声的挤兑彼此 “六妹定不会将自己深陷泥潭的”离歌给了四姐一个,还是你懂我的眼神 离歌观这周围,座无虚席,想着这玉笙烟定是赚的盆满钵盈,还真是本就不需要她入股凉城开的那家,幸她们来的早,不然若是正值晚饭档口,根本没有座位,姐妹几人上菜之后吃的更是满足,就连跟随的几个丫头也是一饱口福,幸自己跟得和善的主子 “可是吃好了?”离歌开口询问着喝着清口茶的二人,又转头问着青黛京墨为首的几个贴身婢女,大家皆点头 “嗯,天色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不逛逛这京城的夜市?难得来一趟”宁萱问着离歌同打算回去的四小姐妙诗 “这……”说实话,四小姐心中也亦是想的,最后皆转头看向离歌,好似在等她松口表态 “看我作何?你们是姐姐,我做妹妹的,出门在外自然是听姐姐们的”离歌又将球抛了回去,她不反对,原因有三,一是刚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可以趁机逛逛,且又有人护着治安也是不错,二是她不想扫了二位姐姐的兴致,三是她想着不知会不会再遇到那个人?就这样,一行人起身下楼,待刚出门口,便听,后面有人叫着 “等一下,这位小姐,请等一下”一个一看便知不是店小二的中年人追了出来,叫停了离歌等人,京墨立马挡在走在最后的离歌身前,不让那人靠近,那人见追上了,便也停下,宁萱同妙诗回身,满脸疑惑,猜想难道是钱给少了? “小姐,请等一下”那人对着离歌再次开口 “你叫住我家小姐何事?”青黛代离歌开口 “小姐,你可是凉城来的楚小姐?” “你同我家小姐素未谋面,为何会知我家小姐姓氏?”青黛语气不善 “青黛,不得无礼”离歌示意青黛退下 “听来那便是无异了,我家主子命小人将这个给您”那人将一个玉牌模样的物件递上 “你家主子?”离歌心中虽有猜测 “我家主子说,您应知他是谁,说待他不日归来后,便会伺机去寻小姐,命小人若是见小姐来店中,便将这玉牌给您,日后您可随时光顾,且分文不收,并在楼上留有同这玉牌一个名字的雅间”那人语气十分谦卑,离歌接过玉牌,见上面刻着一个离字,细观这玉形状方正且四边圆润,仿佛整块玉里都浸着水一样,水润且有光泽,不难看出,此乃上等白玉,真是有钱,离歌由此证实,定是玉笙烟无疑,便不做推辞,直接收下 “替我转告那人,东西我收下了,雅间也为我留着,我的这些姐妹甚是得意你们这飘香居的菜食,他日我们定会常来的”说完便示意众人,欲转身离开 “小人恭送小姐”离歌未理会拉着宁萱继续往前 “离歌,你何时识得这飘香居的老板了?” “六妹如此好吗?那人是否存有别样心思?” “离歌,离歌……” 对于二位姐姐的追问,离歌均以微笑回应,她可不敢告诉她们,玉笙烟便是这的老板,若是说了,势必会扯出她同他的交情,是自酒上来的,那二位姐姐得知还不吃了她,遂,佛说:不可说,亦说不得 “你们若是实在不想逛这夜市,那我们便回去,三姐还不知吃或没吃呢”离歌看着青黛手中提着的打包的点心 “逛,逛,一定要逛,我们不问了还不行吗?”宁萱赶忙住嘴,拉着较她文静的妙诗转身向前,不再缠着离歌,离歌得以解脱,命一直尾随保护的两人跟上那两位姐姐,并说明自己有身边的京墨在便可,那二人听后见京墨手中的剑,便信了追上前方,随后,离歌带着京同青黛慢慢闲逛 这里的夜市,较凉城的更为热闹繁华,掌灯后更因两边商铺小摊多的缘故,照的灯火通明,行人脸上皆是一抹明黄或是彩色,冲斥着着烟火气,食物的香气和人群涌动的乐趣,小摊小贩嘈杂不绝于耳,人群随着夜色更是拥挤,青黛时不时的拿起经过的小摊上,各式面具,小玩意儿同离歌京墨比划,很是开心的小女儿家模样,遇到喜欢的更是示意离歌后将其买下,说要回去分与府中几个要好的姐妹,更是为京墨挑选了好多个剑穗,让她轮换着挂,说实话,离歌对这些东西真的不是特别的有兴趣,一道行了许久,在一处摊位前停住,被一把小巧的匕首,吸引了目光,观两位姐姐在不远处的女儿家饰物前停留挑选,应不会立马离开,便将其拿起细细端详,青黛同京墨立于两侧 离歌第一眼就看中了那把匕首,它在众多物品中显得格格不入,且是最不夺目的,甚至皆不如它边上的那把镶着宝石的,几乎其他同它无异的匕首抢眼,但离歌就是单单被它吸引,它通体皆是纯银打造,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单纯流线型的构造,如她的那辆钟爱的车一般,呈现出完美的流线比例,干净利落,不难想象,若是挥动起来定是顺手的,拔出后,刀身上刻着同鞘上相配的隐秘暗纹,刀刃反射着灯火的光芒,迷了离歌的双目,更是叫她爱不释手 “小姐,你为何不看看旁边这把,这红宝石多好看啊!” “就是呀,这位姑娘说的不错,小姐,你手里的这把确实不如,这位姑娘相中的这把精美”那摊主也搭腔 “京墨,你觉得呢?”离歌转身低头问着,应在她另一侧的京墨 “我觉得你手中的这把,亦是不错”未传来熟悉的京墨的声音,却是一道男声,惊得离歌立马抬头,是他? “你……”离歌看向远处欲离开的二位姐姐 “放心,我会命玄煞派人跟着的”此人不是君墨邪又会是谁,此时他正注视着离歌,不错过她任何一个神情,由开始的惊愕到现在的意料之中,都不曾错过 “小姐,是那个人,是……”青黛看清后异常震惊,离歌回她一个安定的眼神,寻得那人身后的京墨,示意她去到青黛身边后,镇定的转身,询问小贩匕首的价格,又示意仍处惊吓中的青黛付了钱后,便先众人一步向前走去,同时把玩着手中买下的匕首,见那人跟上前,遂开口 “白日,人群中见的人亦是你?”不曾抬眼给他任何眼神,边走边打量手中的匕首,青黛京墨跟在身后 “嗯”君墨邪也没有多言,跟在一旁,并肩同行 “既然不便,那为何今夜又来寻我?”对于离歌知晓他白日不便同她相见,这入夜又来集市寻她,他依旧只是面露微笑,并未开口,依旧跟着 “算了,京墨青黛,我们追上宁萱姐她们”离歌见其一直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还同她一道,便懒得再同他废话,刚要加快步伐,手腕便被拉住 “城主如今这性子更甚之前啊?一言不合就要抛下我这个多日不见且特意来寻你之人?”抛下?他竟然用抛下?离歌心中冷哼,等一下,他方才叫她什么?城主? “你仍派人跟踪我?调查我?”离歌停下质问他,眉眼微皱面露不喜 “离歌小姐,我家主子是保护你,保护,不是跟踪”此时,归来的玄煞开口为自家主子辩解,离歌抬眼看了眼,应是吩咐完回来的玄煞,几乎同他的主子一样欠揍的表情,离歌心中火大…… 第七十章 交谈不欢 离歌转身便向前走去,君墨邪见,转头看了一眼多嘴的玄煞,惊的玄煞不再敢开口多言,又回头看着不远处的离歌,不慌不忙地追去,同时脸上挂着让人琢磨不透的微笑,追上后二人依旧许久未说话,只是如方才那样同离歌闲逛,身后跟着的三人面面相觑,京墨更是用异样的眼神看着玄煞 “我家主子很忙的”玄煞小声无厘头的回应,京墨听后便也未开口,带着有些懵的青黛,同离歌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过些日子那人便会进京了,想他定是会先去寻你”君墨邪轻声传来,离歌只是听着亦不说话,对于他口中的那人,却自是知晓是谁,心中略有期待 “至于此次进宫该如何?我想亦不必我多说,你心中定是明了,白日那两名女子,皆是为当朝皇子皇甫临夜争风吃醋,你切勿将自己卷入其中,进宫后同他更是能避则避,他亦不是好人”君墨邪丝毫未因离歌不理他,而停止说辞,继续开口 “在宫中,不便叫人知晓你我相识,我亦会派人暗中保护你,待那人来了,想必他也会处处关照于你,所以你的安全大可放心,既无心留在宫中,且和亲更是无意,就当作此行是来闲逛的便好” “闲逛?”离歌听到这儿,转头给了他一束目光,对于她的质疑,君墨邪挑眉 “无需你多说,若你不来寻我,我亦不会主动同你搭话” “也对,我忘了你本就不喜麻烦,可你却应下你那四姨娘的嘱托,看来,在你眼中只有我才是那麻烦,同我相关的亦是” “当时你的人在?那为何不出手?若你的人出手,四姨娘许就不会死”离歌听了他的话,好似只入耳前半段,便再一次的质问君墨邪,身后的京墨虽未听清君墨邪的话,却听清了自家小姐的,手中的剑瞬间紧握,转头看向玄煞,且目露凶光,玄煞被看得莫名,又见主子被楚六小姐质问,便也顾不得是否是多嘴的上前开口 “六小姐,当时我们的人一直在暗处,脚程加上功法更是不及你们的马车,追上你们之后,便见已有人在一旁助你们,又见局势已被来人控制,便未上前暴露身份,况且当时尾随你们的也只有两人,不过自那起我家主子便多派了些人手,皆是轻功脚程属上层的”对于玄煞的解释,离歌冷静后自知这火发的无名,便也不似之前那般,四姨娘是因她而死,她又能怪的了谁,离歌释然,转身继续向前 “日后定不会,再叫诸如此事再发生”君墨邪向离歌保证 “还我救了你的恩情?随你,我若没猜错,如今东凉来使入京在即,不日又有另两国也要来人,你不是应很忙吗?”离歌话中好似带有驱赶之意,玄煞却为见自家主子面上不悦,心中震惊,一改他往日沉稳的性子 “你自己小心,待玄枭归来,我便命他到你身边,玄煞跟在我身边的日子较长,京中很多人自是认识多有不便,玄枭更为合适,有他在,我也放心些” “不必了,我身边有京墨贴身护着,况且皆是女眷,只有我身边跟着男子,实为不妥”离歌出言拒绝,便不再理君墨邪,追着宁萱同她四姐的方向寻去,将君墨邪直接丢在身后,京墨看了一眼玄煞后,拉着青黛跟上离歌 “这……京墨……”京墨一个眼神制止想要询问的青黛,青黛见,识去的闭嘴,任由其拉着 “主子,那还召玄枭回来吗?”玄枭被主子派去的那地儿实在是鸟不拉屎,鸡不生蛋,哪比得上楚六小姐身边有趣,他定是要替他自己的兄弟使使劲儿,将他捞回来啊! “不必了,她方才不是说了不需要吗?再者是我考虑不周,入宫后皆是女子,他一男子跟在左右实在是不便” “可……”玄煞见主子说的不容反驳,心中不免觉得对不起他的兄弟,还想继续开口,此时离歌已走远,不见于人群之中,君墨邪收回目光,背手转身 “怎么?你还有何话要说?还是说你想他了?”此时,哪还有方才的好脾气,玄煞深觉实在是差别对待,虽然往日的主子一贯如此,可见是了主子同楚家小姐的那一面后,心中却是有些分裂,却也不敢再多嘴一句 “不曾”玄煞听了君墨邪的话亦瞬间恢复往日的样子 “那还不走?我们有好多事等着处理呢”君墨邪不理玄煞,直接走了,面色凝重 “是”玄煞反映后,便也立马跟上 这边 “小姐,您本不该……” “我知道”离歌打断京墨想说却未说出口的话 “小姐,您为何要拒绝那位公子要派人跟随身边,保护您的提议啊,这宫中不都说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吗?有人随行保护,不是很好,只要随便找个理由便可糊弄过去了呀” “你倒是聪明了,身边无故多了一位侍卫,你当是真的那么好糊弄应付的?可长期存活在这宫中得,自皆是人精中的人精,若有心查你,定是连你的祖宗十八代皆查的清,况且你家小姐我也没什么好怕的,若是真有什么,那就是人各有命,再者,你真当你家小姐是软柿子?京墨手中的剑是闹着玩儿的摆件?”离歌说完,给了青黛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放心,我会保护你同小姐的” “行了,这还未进宫,情形尚未可知,任何事许亦不会发生,我们只是在杞人忧天” “嗯”京墨同青黛点头 “方才之事一会儿见了宁萱同四姐切勿再提起” “奴婢知道了”主仆三人朝着宁萱她们的方向赶去,见二人在不远处,人手皆是提着东西,身后的丫鬟更是,脸上的笑容亦是纯粹,直至心底,见她二人,离歌的心情也一扫方才,长吁一口气便去到二人跟前 “离歌,方才你去哪里了?我同你四姐买了许多东西,待回去后任你挑选,你看,你看这个好看嘛?”宁萱手中拿着一个发钗在头上比划着,询问着离歌 “萱姐姐喜欢,便是好看的” “老板,这个我买了”宁萱听了离歌的话后,直接将其买下 这样的宁萱叫离歌羡慕,虽然她本应同她们无异,但却始终记得自己是那个大龄剩女杨乐彤,职场多年的蹂躏,她早已忘记小女儿家该有的天性,她更是时刻告诫自己,在这个错综复杂的年代,想要不受拘束的活着,根本不能掉以轻心,所以,此时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保住身边人的这份赤诚与炙热…… 此时,宁萱同四小姐乃至她身边的京墨同青黛,皆不明离歌心中所想,前者仍旧走走看看买买,青黛后来更是也加入其中,京墨倒是始终陪在她身边,就这样逛了许久,夜深方归住处 因十五不在府中,姐妹几人亦是一切从简,宁萱更是将那夜买来的东西分与大家,就连这几日伺候她们的仆人婆子也未落下,众人皆是很开心,离歌几人坐在四合院中央吃着有离歌参与做的各馅汤圆,又因皆不敢太过放肆,每人只喝了少许的酒,看着夜空中的圆月,亦算是过了节了,几人又唠了些有的没的便散了 “小姐,东凉的使臣来了”京墨来报 “嗯,总算是来了,其他姐妹可知?” “应该是也收到消息了,此时街上早已聚集了许多人等着,皆在传,来的使臣中那名和亲的女子,样貌身段实属极品,都想一睹芳容,男女老幼皆不想错过,处处围得水泄不通”京墨讲述着一早打探的消息,一旁的青黛看着离歌 “想去?不去,早晚皆会见到,为何非要在此时,人多的时候去凑这个热闹?又不是去动物园看猴儿”青黛不解何为动物园,刚想开口,其他三位小姐便一同来了 “离歌,你三姐也同你一样,不打算去看,我们还想着来问问你呢!”宁萱见离歌已直接拒绝了青黛,便也不再问她 “看来三姐同我想到一处了?”最近不怎么爱理人的三小姐开口 “此时,街上人那么多,难保会出什么乱子,若我们亦在其中,到时该如何?宫宴在即,还是少出去走动的好” “三姐说的对,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带在这里,各家各地的贵女们,这几日也差不多皆到齐了,今日这东凉使臣也到了,宫宴应就在这几日了,眼下如那嬷嬷所说,勿出头,明哲保身最为重要” “既然你们三姐妹一致如此认为,那我便也同你们一道,不去凑那热闹了”宁萱见大家说的在理,便也应下,四人一直在院中,哪也未去,不曾想真的出了乱子 “不知是何,惊了那拉着和亲女子的马,拉着那蒙面女子满街横冲直撞,同时也惊了围观的众人,那女子更是花容失色,却任在场之人无一上前搭救,传,就在这时一男子身穿华服,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自天而降,将其女子抱起解救于水火之中,待众人将抱着那女子的男子看清后,发现便是她们心中如梦中情人一样存在的,当朝皇子皇甫临夜,这时一阵风吹过……”翌日,众姐妹坐在一处,宁萱说的正在兴头 “嗯,好巧不巧的吹落了那人怀中女子的面纱,二人又好巧不巧的四目相对,迷了彼此的眼,碎了众少女的心?”离歌打断宁萱口中狗血的剧情 “什么那人,那是当朝除太子外唯一的皇子,众少女的梦中情人”宁萱不满意离歌的称呼,离歌不理同四姐继续下棋 “对了,来了消息,宣我们明日午后进宫” 总算是要进宫了…… 第七十一章 赴宫中 晨起,一缕冬日暖阳自窗外透进来,照在离歌的衣裳,且有些刺眼,离歌懒懒地起身,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今因日便是进宫的日子,众人起的有些早,虽午后动身,但青黛却早早地将离歌叫了起来,为她穿上昨日烫好的衣裙 “青黛,有必要这么早吗?不是过了晌午才进宫吗?” “小姐不早了,这已经是辰时了,小姐收拾妥当,再简单用些饭食,宫里便会派人来接了,稍后小姐可要多吃些,昨夜我询问了这几日,照顾我们的婆婆仆人,参加宫宴讲究甚多,不知小姐何时才能真正吃上东西呢,不过小姐放心,奴婢会偷偷藏些果子的,待小姐饿了,便先垫垫” “那婆婆教的?”离歌看着为她穿衣,口中还振振有词的青黛开口询问 “小姐,奴婢想过了,既然没长那为小姐分忧的脑子,那就要为小姐安排好衣食住行” “哟,小丫头不错,有长进,看来我早该将你带出来的”青黛得到离歌的夸赞,心头美滋滋的,日后定更尽心的伺候小姐,青黛一脸笑容的一顿忙活,镜中 离歌一袭烟青长裙拽地,宽大的袖口上没有任何花纹,只是裙摆处绣着一片片墨色的大小不一的蝶,外披银白色薄烟纱衣,稀薄的丝线中却透着漫漫的水粉色桃花,雅致却不失灵动,将一头青丝绾起,用一只雪银簪固定,银色的流苏从簪上垂下,缀着几颗铃铛,转身晃动,发出清脆的声音,发间亦又横插着一支带坠的桃花银簪,薄施粉黛,眸子暗暗,却是那般水灵,清澈的像一汪清水,却又那般的深邃,让人琢磨不透 “小姐真好看”青黛十分满意 “是你手艺好”主仆二人相互吹捧 “小姐,可收拾妥当?其他三位小姐派人来寻您,一同去前厅吃些饭食,说是宫中的人应是快到了” “嗯,走” 主仆三人行之前厅,便见三位姐姐,分别是穿着浅粉的三姐,水蓝的妙诗,水绿的宁萱,无一不是盛装打扮,倒是离歌依旧是那般素雅,众姐妹许是早已习惯 “你总算来了,快些过来吃些东西,进了宫不一定何时能吃上东西点心呢,就你最迟,不紧不慢的性子,何时能改啊?”宁萱起身拉着离歌自她身边坐下,不停地向她的碟中夹着各式点心,让她快些吃,离歌倒也听话,小口的吃着 “今日便进宫了,大家皆机灵些,不要做什么逾越的事便好”三小姐好似很怕她们会为她惹乱子一般 “嗯,三姐说的对,昨日发生的事定已传开,定会有人提头议论,我们姐妹几人最好不要插话”离歌想起昨日发生的有关皇甫临夜同那和亲女子的事,又想起那人的提醒,便也开口嘱咐 “嗯”姐妹几人意见统一,也皆知晓离歌说的意思,毕竟皇室之人,不是她们这种人可以妄加议论的,吃过了饭,差不多快到午时了,姐妹几人又简单的收拾了一番后,便坐等来人 等了大概半个时辰不到,门口便传来宫中特有的内侍的声音,几人面面相视,心中知晓人定是来了 “诸位小姐久等了,若皆收拾妥当便随杂家走,外面已有马车候着了”来的公公语气和善,俯身请着离歌等人 “有劳了”姐妹几人几乎一同开口,并俯礼,后相继出门,四人上了一个较宽大的马车,内饰亦同外观不俗且奢华,彰显着皇家的风范,姐妹几人,除了离歌在西川时进过宫,而且面过圣,应皆是第一次,说不紧张是假的,马车缓缓行驶,向着那深宫大内,姐妹四人一路上皆未开口说话,均提着一口气,听外面由人声鼎沸到逐渐没有声响,其实离歌亦是紧张的,行了大概半个时辰左右,马车停了,姐妹的心一顿,就连三小姐多少亦有些紧张,手心全是汗,却不被旁人察觉,此时自外面传来 “诸位小姐,我们到了,请小姐们下车”那内侍再次开口,宁萱呼了一口气,第一个起身,离歌三人随后相继下了马车,入眼的便是朱墙黄瓦,同西川的皇宫几乎无异,同是那端庄磅礴坚不可摧,由宫人引领,她们自侧门入,一路前行,目光扫过身后这朱红高墙,离歌看向身前的体态轻盈的三姐,她真的想要在这牢笼一般的高墙内度过余生?许是楚倾舞察觉身后的目光,亦回头,看着注视她的离歌,没有说话,继续向前,好似她坚定的信念不容动摇,再观宁萱同妙诗,到未左右顾看,很是得体,姐妹几人行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众人行至一宫门前 “诸位小姐,杂家就送小姐们到此了,请小姐们先入这琉仙殿,同众家小姐一同稍作休息,申时,待宴会正式开始之前,杂家会再来接引小姐们前去宴厅就坐”那宫人低首,离歌上前将袖中的一袋碎银塞入那人手中 “有劳公公了,烦请公公多多照拂我们姐妹几人” “这使不得,使不得,杂家本就是为陛下办事,怎可收取小姐的……这可不妥”那宫人拒绝 “使得,使得,我们姐妹头次进宫,若有不知礼数的地方,还烦请公公提点,请公公,务必收下” “这?”那引路宫人最后倒也收下,后更是和善的告退,让她们进去休息,临行前告知她们,这琉仙殿中有一位当朝重臣之女,未具体说明便走了,几人四目相对会意,不卑不亢的向殿内走去 见殿内已有几家小姐落座,一位杏黄衣裙的女子有一些眼熟,细看下,原是那日在街上同另一女子因皇甫临夜吵闹的其中一人,她对面坐着一位异常大气端庄的女子,气质不似那女子,只是安静的喝着丫鬟递的茶,看向那人眼中不屑,二人明显对比,不难猜,她应就是那重臣之女了,浑身皆透着旁人没有的贵气,在她下首坐着一身淡紫且文静的女子,见离歌等人进来,同她们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离歌等人回礼,便寻了一处坐下,再来人也皆是点头示意,四人亦不多说一句,安静候着,倒是线下进来的人,许是同那个当街吵闹的女子相熟,进来后直奔她,二人更是聊了起来,期间不乏声大之时,偶听那日如何如何,什么势在必得,叫人多少有些不喜,却皆为开口打断,各坐各的 终于那引领之人来了,领头进来的还有一个拿着拂尘,穿的也较其他内侍皆华贵的人来了,身后跟着四五个公公 “诸位贵女,杂家是来通传的,宴会马上就开始了,请大家跟随方才引领你们来这琉仙殿的宫人一道,便可”那人声音异常尖细,目光好似扫过众人,却不辩究竟看了谁,离歌同众位屋内小姐起身后,那人便转身出了屋子,身后的公公方进门,去到诸位小姐跟前,先后领着出了屋子,之前的那位公公也来到离歌四人处 “诸位小姐,咱们也走”由那人引领,穿过冗长的宫道,路过应是御花园的地方,又走了一段石子路,终于到了题着承乾殿字样匾额的宫门,见里面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宴间更是由前至后,坐着前男宾后女眷,大臣自是坐在前,观已有女眷已坐在靠后的位置,那公公安排着她们几人的座位,宁萱同妙诗倾舞皆落座妥当后,离歌便要在那四姐的下首就坐,由青黛扶着 “小姐,您的座位不在这儿”那公公笑着制止着离歌 “嗯?”离歌皱眉 “请跟杂家移步”离歌不解,看了一眼几位姐姐后,起身带着京墨同青黛与那人走了,宁萱同妙诗有些担心的互看了一眼,却又无可奈何,时刻注视着离歌的身影 离歌主仆三人跟着那位公公走了一小段路,便停下 “城主,这便是您的位置”那人异常恭敬,倒是离歌稍有震惊,他竟然晓得她的身份,那人示意之后转身便走了,离歌被青黛扶着坐下后,首先回以一直注视着她动向的宁萱她们,一个安心的微笑后,坐好看了眼她的周围,发现那同她一处休息的重臣之女,坐在她右前方的位置,许因离歌的目光同落座时发出的细微声响,那女子亦回头看向离歌 女子着一身玫粉色,流彩暗花织锦,袖口绣着几朵精致的莲花,绣得栩栩如生,姚娘亦是比不上的手艺,裙摆上绣着精美而复杂的花纹,腰间用一根同色的玉带系着,脚上一双绣花鞋,鞋面上绣着大片大片的莲,发饰更是十分精美,周身无不体现着大家闺秀的气质,见离歌在打量她,她亦是打量着离歌,二人四目相对皆微微一笑,她亦不似方才,看那杏黄女子的眼神,同离歌点头示意后,便转头看前,离歌心下猜想,不知她爹究竟是谁?依这容貌姿色,门庭家教亦是不俗 离歌停止对她的打量,转身又看了些身边人,发现皆是衣着华贵的女子,气质且更是不一般,又想着那领她到此的公公对她的称呼,便猜测这里坐的应该皆是京中高门大臣之女,她定要时刻注意言行,回头看了眼京墨同青黛,二人好似会意点头,跪坐在她身后,观青黛的表现,离歌心中甚喜,果然,百闻不如一见,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的皆是她 身边不时有宫女宫人上着吃食,样式种类自是繁多,看得青黛是眼花缭乱,又碍于场合,不敢放肆,怕给小姐丢脸,便硬叫自己别再看,这时一宫人上了壶酒,单看酒壶就异常精美,想那壶中酒定是琼浆玉液,放在离歌眼前的矮桌上时那稍微的晃动,便叫离歌嗅到了香气,离歌期待着,稍后定要尝尝,东西上的差不多时 “陛下驾到……”传来 第七十二章 宴无风波 随着那声陛下驾到,便有宫人自门口向殿内依次掌灯,将大殿照得灯火通明,众人皆起身欲跪下行礼,离歌见大家如此,自己照样学样的一同起身,跪在小桌边低首 “臣等恭迎陛下娘娘”离歌不知说什么,便干脆不开口,反正有这么多的人,亦不知谁说与不说,被叫陛下的人,亦没有命他们立即起身,而是带着身后的众人走进大殿,自每人身边上了那正中宝座后,跟在他身边之人随即分别坐于他两侧 “众卿平身,大家皆落座,不必如此拘谨” “谢陛下”众人起身,离歌亦慢慢回到座位,见众人相继坐下后,她才拖拉的坐下,用眼尾余光扫向大殿之上,正坐之人着一身明黄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端坐在龙椅上,好似睥睨天下俯视万生不怒自威,不由便叫人自心底生出敬畏来,于他右手边落座之人,同着一身明黄凤袍,妆容更是极其精致,墨发梳的是一丝不苟,头戴凤冠,彰显高贵端庄,透着母仪天下之姿,不难猜测,她便是皇后,而于陛下左手边同座一人应是贵妃亦或是宠妃,衣着虽不及皇后华贵,但亦是繁丽雍容,样貌更是不俗,时不时地同陛下对视微笑,于皇后与她下首,又分别坐着两名男子,皇后下手的男子不难猜测,应是当朝太子,墨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边同秀着花纹,离歌细看应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眼里只有着冰冷,眉宇间有着尊贵和傲气,整张脸更是英俊不凡,反观他对面那人,他着一身雪白,一尘不染,偏瘦,一直低垂着眼脸,好似不愿理人,许是被上首的妃子命人示意,方抬起头,离歌方看清,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如此妖孽,他就是皇甫临夜?难怪令京中女子为之倾倒,将其视之为梦中情人,今日得见,方知他亦是有这资本,任谁见了皆会将芳心托付,可想那君墨邪,却告诫她远离那人,定不会无故如此,细想生于皇家,那座上之人定不似表面那般与世无争 离歌又将席上之人,皆打量了一遍,各家贵女更是争芳斗艳,估计就想着能被台上的两位皇子选中,入了他们的眼,便可平步青云 “陛下,东凉使臣于殿外,请求觐见” “宣”没有过多的话语,随着陛下的应允,不多时,便进来了一位同众人服饰稍有不同的中年男子,身后跟着较他年轻的三人同行,中间一名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许是因面纱的关系,周身上下皆透着神秘,隐隐约约显出的优美身材,腰身更是盈盈一握,面上露出的双双柳眉如弯月,两潭泓瞳似星辰,墨色的长发自然垂下,除额头戴着一个红宝石眉心坠外,再无其他装饰 “东凉使臣,参见北苍陛下”那女子同使臣一道,于殿前停下跪在地上,行跪拜之礼 “免礼,快快免礼,朋自远方来,不必如此拘束,快快入座”陛下示意身边的公公,欲将来人带入席就坐 “谢陛下,且容吾传达吾东凉陛下的美意,再入席,可否?”来使谦卑恭敬 “哦?东凉陛下可是有话叫尔等带于孤?” “是的,陛下,先容吾身后这女子上前参见陛下”那人回身拉着那女子上前 “东凉瑶姬参见北苍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两位殿下万福金安”声音娇柔似蜜,沁人心扉,更是引得在场之人注目 “这是?”这皇帝定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离歌挑眉 “回陛下,这是我东凉陛下的掌上明珠瑶姬公主,我公主更是为了此次觐见精心准备了歌舞,望陛下恩准” “既有歌舞,那自是再好不过了,本宫替陛下准了”陛下身侧的皇后娘娘开口 “那瑶姬献丑了”那女子抬眼看了眼高座的众人,不知目光落于何处,眉眼皆是笑的,女子下去换了身同为月牙色纱质舞衣,袖若流水清泓,裙如荧光飞舞,纤腰灵动,随着乐师乐起,那女子来到宴席中央,回眸浅笑,倾身起舞,宛如月下仙子,翩舞间隐隐若现如雪的肤色,小巧的银铃点缀于裙摆,系于脚踝,顾盼回转间,空灵清脆的铃声弥散开来,空气中更是弥漫着那自女子之处散开的香气,令人心旷神怡,曲毕舞落,众人好似皆未反应过来,沉浸其中,还是皇后娘娘的鼓掌声,将众人惊醒,后便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只见那女子不顾旁人目光,大胆地抬步上前,去了皇甫临夜方向,媚眼浅笑行至跟前,俯身行礼且薄唇微启 “瑶姬,谢殿下救命之恩”那小模样,别提有多迷人了,紧接着更是为她眼前之人倒了杯酒递上,观那皇甫临夜好似来者不拒,不顾及任何,更是邪魅一笑,接过女子玉手中的酒杯,轻轻示意后,便一言而尽,注视着女子的容颜,女子娇羞无比,更是直接大胆地于众人面前摘掉面纱,后朝那皇甫临夜又是一笑,便转身跑下,回到使臣身侧,低头娇羞状,那人似面有责怪,却许是碍于众人,只好做罢,将女子藏于身后 “陛下,我国公主自小便被她的父皇同众人娇惯坏了,不知礼数之处,还望陛下同娘娘及两位殿下海涵” “唉,无碍,孤的公主亦不及她一二呢,倒是这性子却有些相似,无碍无碍,临夜,你不许胡闹”陛下说完转头看向一侧的皇甫临夜,再未多说 “谢陛下仁厚,我国陛下就是料定北苍乃仁义之邦,当朝陛下更是为明君圣主,才会舍得将其心爱的公主,命吾一道带来,望我东凉北苍两国永结友好,百姓安居乐业” “难得你东凉有此诚意,即将如此珍贵的公主,带来我北苍,那此事孤定会慎重对待,方无愧你东凉情义” “多谢陛下圣恩”那人带着与他同行的人一同跪下 “快快平身入座!”来使携公主,在宫人的引领下,坐着紧靠殿前的位置,这场双方皆心知肚明的寒暄,总算是完事了,离歌一直觊觎眼前桌上的那壶香气无比迷人的酒,终于在陛下的示意下,共同举杯,喝到了嘴里,好酒,真是好酒,比玉笙烟的更是好了不知多少,真是应了那句话,“入口柔,一线喉”酒感顺滑,一气呵成,酒香于口中唇齿间连绵不断,又碍于众人面前不可失态,离歌只是小饮一番后,便吃起了点心,席间不乏歌舞乐曲助兴,这场宴会算是正式开始了,丝竹之声不绝于耳,席间觥(gong)筹交错,言语欢畅,众大臣更是互相夸赞,时不时的敬酒于陛下,亦是夸什么,我主圣明之词 对此,离歌实在是有些受不了,偶尔身边贵女也会同离歌抬杯示意,离歌看在酒的面子,亦是举杯点头畅饮,不难看出对于这样的宴会,人人都觉无聊的紧,彼此之间不过皆是寒暄敷衍,歌舞升平亦是不假,却亦是宫中数见不鲜的东西了,让人渐渐习以为常,虽不烦但也不奇 离歌时不时的看向宁萱同自家两位姐姐的方向,亦是得体,三姐较甚,端庄大气,温婉娴静,任谁看到,亦皆会多看几眼,面上更是一保得体笑容,除回应敬酒之人,亦会回敬身边诸家小姐,实乃宴会上一道风景 在观那东凉公主瑶姬,席间常常抬眼,看向那陛下身边的妃子同殿下,当然,流连于皇甫临夜身上的目光居多,结合之前的事,任有心之人谁也不难猜测,那公主定是如广大女子一般倾心于那人,离歌随着她的目光,晃着手中的酒杯,看向台上那人,心中冷哼,真是较君墨邪更为妖孽,又着一身白衣,同他对面的黑衣太子鲜明对比,样貌更是一正一邪,有意思,真有意思,想那君墨邪叫她远离皇甫临夜,那他定是效力于太子的可能性较大,亦或是直接效力于陛下?离歌不想在猜下去,反正与她无关,便将杯中酒一饮而下,却不知此时的她亦在别人眼中,被端详…… 宴会有开始的申时直至戌时,离歌坐的腰酸腿疼,只怕能快些结束,又不敢做太大幅度的动作,怕引来目光,宴会如此相安无事的进行亦是挺好,她可不想有哪家小姐起头欲上前表演,接着无论表演的如何,皆会碍于其身后的势力被夸赞,到时磨磨唧唧的烦死,此次宴会,本就是想让众家女子露个脸,想必在太后的寿宴上,定会有所要求,这些离歌皆不知 身后的青黛许是注意到,自家小姐的不适,便悄悄上前趁着为小姐整理裙摆之际,为她捶捶腰,离歌回头主仆二人微笑,离歌更是偷偷将桌上的点心塞给青黛,终于如救赎一般的声音自上面而来,陛下同两位娘娘,携两位殿下起身,看那意思是要离席了,众人见随之起身,一路恭送,离歌亦是同大家一样,心想总算是可以走了,突感一束目光在注视着她,心中莫名不安,遂抬眼,不想同那人正巧对视 “是他?”离歌心中惊呼,见皇甫临夜同她一笑,这是被撩了?亦或是她会错意?并不是冲她?又不敢做过于明显的动作,忙低头用余光瞄了眼两侧,见身边的女子皆是笑脸如花,定是她的错觉,那人怎会看她?瞧着两边的女子模样,定是她们同她们心爱临夜殿下暗送秋波,离歌想明白后,长吁一口气,原是虚惊一场,便不予理会 待陛下同一众离席后,众人也相继俯首告辞,离歌她们见有女眷起身,亦打算离席,同宁萱她们示意后,姐妹几人同时起身,相伴向着殿外走去,这时,于离歌右上前的重臣之女相遇,离歌与她二人皆俯礼招呼后,那女子便先一步离开了,留下亭亭玉立的背影 “哎,离歌你同她相识了?可有交谈?”宁萱见,上前小声问着离歌,对此离歌摇头 “行了,别在这儿站着闲言了,有何回去再说”三小姐楚倾舞提醒着三人,殿内众人皆相继离开…… 第七十三章 被留宫中 姐妹几人同众人一道,出了承乾殿,在宫道上行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行至一脚门处,便出了一名宫人,拦住了姐妹四人的去路 “诸位小姐,请留步” “公公有礼,不知有何吩咐?”较大的楚倾舞上前,更是引得路上众人的目光,却也皆未上前,许是本着事不关己的原则,并未驻足,照常前行,观宁萱同妙诗多少有些不安 “杂家是奉陛下旨意,前来寻那乐安城主,不知这乐安城主是哪位小姐啊?”那公公在离歌几人身上来回打量,听清那人说明来意后,离歌大方上前且行礼 “民女楚离歌,拜见公公” “快快起身,您可不是什么民女,杂家可受不起您这一拜”那公公打量着一身得体素衣的离歌,微笑的将离歌扶起,深觉离歌待他实在是谦卑有礼,语带尊重 “不知公公特来寻离歌,是为何事?”离歌有礼开口 “陛下命杂家将城主留住,并将城主安排宿于宫中,无须同你的众位姐妹回之前的住处,太后寿宴亦是在即,城主留在宫中亦方便陛下闲暇之时召唤,不必来回折腾”离歌微皱眉,回头看向身后的三位姐姐,见三姐虽有不甘,但亦是点头 “城主放心,陛下亦会派人将三位小姐重新安排至,距宫中较近的行宫,直至太后寿宴,期间一切相关用度皆会安排妥当,不会怠慢”那公公开口解了他所猜测的离歌的顾虑,可离歌之所以回头看向她们,是想单纯的看看她三姐听后是何神情,若有异常,离歌还想着她亦是如此,那公公会不会看在她如此胆小,又顾忌牵挂姐妹,便会改变将她一人留在宫中的打算,可明显,那公公会错了意,理解为离歌担心诸位姐姐,并将她们一道安排妥当,解了她的后顾之忧,三小姐竟然点头,明明心有不甘,离歌实在不解,陛下为何不将她们一同留在宫中? “既然如此,那就谢过陛下圣恩,离歌你便留下,三姐会照顾好宁萱同四妹的”楚倾舞大方应下,心想,虽不能如离歌直接入住皇宫,但较于其他人,她们搬入距宫内较近的行宫亦是好的,她一定不能行错一步,离歌见事已至此,便也只好应下,莫怪她未为三小姐争取,此事同她无关 “那城主,烦前跟杂家走,会有人为三位小姐搬行李,同时一道将您的搬进宫中的” “劳烦公公您了”离歌看了眼身后的姐妹三人后,便带着京墨同青黛跟上自前领路的公公 留在原地的三位小姐,看着远去的离歌,心思各异 “三姐,离歌不会有事?” “是啊,不知会不会有什么,我们且不同她一处” “你们两人勿多嘴,这里人多眼杂,是不是又忘了嬷嬷是如何教诲的了?六妹又不是那痴傻无脑之人,自会小心处事,我们快些走,待明日应会搬入行宫” “诸位小姐们,方才公公吩咐叫小的们,稍后便直接将诸位小姐引去行宫,今夜便宿在那儿,小姐们的行李,烦请小姐们的婢女同小的们去取了便可,还要烦请你们一同将城主的一道收拾妥当,小的们一同将其带回”不知身边何时多了一个看起来就不大的小太监 “夏荷,你便帮着将六妹同青黛京墨的东西收拾妥当!”四小姐妙诗示意吩咐她的贴身婢女 “铃铛,你亦同夏荷一道” “是小姐”宁萱的婢女应下称是 “那就劳烦众位姐姐了,诸位小姐们,请随小的一道出宫!”那小太监俯身请状,以楚倾舞为首,率先转身,宁萱同四小姐,一步三回头的随其后 这边,离歌三人跟随前头带路的公公,行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于一宫门前停下,那公公转身恭敬开口 “城主,您之后的日子便宿在这长乐殿,陛下吩咐城主可自由出入,殿内也已安排妥当伺候您的人,有何事,皆可同掌事嬷嬷提” “那请问公公,陛下可定下何时会召见离歌,离歌是否应先做准备,以免因离歌的莽撞不知礼数,冲撞了陛下” “城主无需担心,若是召见,陛下会派人前来知会的,城主静候便是,杂家猜测于这宫中,以城主的聪慧,定会知晓明哲保身,有些事莫要强求……”公公欲言又止 “离歌,多谢公公提点”离歌俯身行礼 “城主切莫谢杂家,要谢就谢太子殿下,杂家告辞,城主早些休息”那公公转身直接走了,那声太子殿下说的微乎其微 “恭送公公”离歌带着青黛同京墨,见那公公已走远,便入了殿,离歌因那宫人的话眉头微皱,怎么又扯出了太子?离歌一时没有想明白,便被迎面之人打断了思绪 “参见乐安城主”离歌回神入眼的是,一嬷嬷打扮之人,身后跟着两个婆子,两个小宫女,再有就是三四个小太监 “嬷嬷快起来”离歌示意青黛上前将其扶起 “嬷嬷无须多礼,离歌只是得陛下恩典,暂住于宫中,这些日子怕是要劳烦嬷嬷多多照顾了”离歌秉承着礼多人不怪,又身处宫中,向那嬷嬷行礼 “城主,使不得,您这是折煞嬷嬷我了”那嬷嬷见离歌如此,忙上前扶起离歌 “自是使得,离歌初次入宫,诸多事宜虽之前,家父亦请了自宫中告老的嬷嬷调教,但如今身处宫中,万事皆不定,不可照本宣科,还需要嬷嬷您面传心授”离歌说话期间向身后的京墨拿了一个鼓鼓的荷包,上面的花纹更是精美,样式亦是不俗,这是入宫前,离歌特意叫姚娘赶制的,离歌将其递到嬷嬷手中,并紧紧握住她不是特别粗糙的手 “这……” 离歌心知,自这宫中生存的人,一个个皆是人精一样的存在,她话间更是特意提了一嘴,教她们规矩的嬷嬷,说明这宫中的事儿她亦是知晓一二的,又亲自上前,且握住眼前这个嬷嬷的手 “嬷嬷莫要推辞拒绝,离歌知晓这东西定是难入嬷嬷眼的,但实是离歌心意,请您务必收下,不然离歌心中难安,至于这份,还烦请嬷嬷分与您身后的众人,往后些许时日,离歌怕是要劳烦大家了”离歌又将一个较小的荷包递到其手中,态度自是谦卑有礼,且面带微笑,诚恳的不容拒绝,那嬷嬷见离歌如此,心中左右合计后,便同是微笑开口 “那嬷嬷我就带殿中上下,谢过城主赏赐了” “嗯,日后劳烦嬷嬷同大家了”离歌见那嬷嬷收下,便也收回手,后退一步朝众人微微俯礼 “青黛京墨,见过嬷嬷众位”离歌身后的京墨同青黛亦是同自家小姐一道俯身行礼 “那嬷嬷便倚老卖老,日后城主住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就有嬷嬷我吩咐大家,共同照顾好城主” “是,谨遵城主嬷嬷吩咐”殿内众人皆应下,离歌心想,这必要的寒暄总算是完成了,眼神现略有困倦之意,那嬷嬷立马瞧见,忙开口吩咐 “请城主进入殿内休息,热水等一切皆已备好,稍后便会伺候您早些歇下”嬷嬷俯身示意离歌进屋 “劳烦嬷嬷了”说完离歌亦不再客气,直接进屋,让众人皆认为这城主真的是乏了,见嬷嬷一个眼神便各自忙活起来,此时这儿只剩下这嬷嬷了,看了看离歌先前赠与她的,那个精美的荷包,心中不免赞叹,这绣工真是精美,甚得她心,又反复看了看后掂量掂量,便喜滋滋地揣入怀中,亦也去忙活了 进进出出的宫女,抬水的小太监,来往的嬷嬷,不出片刻便为离歌备好一切,更是为离歌打了一桶水沐浴,期间一个个皆许是得了好处,面带微笑且极其有礼,让青黛立马认为,钱财真的是好东西,真是应了她家小姐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之前她还未像如此深刻的体会,如今真是完美的诠释,倒是省了她忙前忙后了,乐得自在,于一旁同京墨一道为小姐收拾床铺,整理柜厨,待小姐的东西送来,便可直接放进去了 “行了,你们先退下休息,劳烦你们大家了,剩下的我的婢女,便会帮我”离歌轻声开口 “是”众人见离歌如此说,便皆应下后,直接出了屋子,留下离歌主仆三人,青黛赶忙来到离歌的身前 “小姐,奴婢今日是头次见这么多人分工伺候呢,要是这些活,搁在我们府中,以奴婢一人之力,奴婢要干好久呢”离歌听了她的话,轻笑摇头做禁声状,青黛立马瞪大眼睛忙捂住嘴,一脸担忧地看着离歌,生怕自己方才说错了话,京墨更是悄声去到门边,听了片刻后朝离歌摇头 “没事,日后注意便好,这会儿,他们巴不得我早点叫他们退下,去那掌事嬷嬷处讨赏呢”离歌自顾自的行至里间浴桶处,脱着外衣,她真的是累坏了,青黛见,赶忙上前接过离歌的衣服,搭在屏风上 “稍后,你们便也洗洗,在外间歇下,我泡会儿澡,便自己上床睡下,你们不必守着我” “哦,好的,若夜间有事,要立马出声叫奴婢”京墨因处在宫中,多少还是有些不放心 “嗯,行了,你们下去!”离歌看着她俩退出里间并带上门,便脱了里衣,入了洒满花瓣的浴桶,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后,又将花瓣铺平遮盖,闭眼…… 第七十四章 惊魂之夜 许是因许久未有如此条件,可以这般享受,离歌闭眼不想想任何事,只想将自己放空,可有些事却一个劲儿不停地涌入心头,日后在这宫中定要小心行事,不知哪里便会出现无数双眼睛盯着她 如今,想她被留下之事,必定已传开,不说,这宫中之人,就说那此次一同进宫的各家贵女,朝中重臣之女,一个个心中不知会作何感想,离歌不理解这陛下究竟是何意?这个中一二她亦会想到,不相信陛下会不知,还是说就想将她推到风口浪尖?那究竟又是为何?在者,今日那公公是可太子安排之人?那她如今住的这里,又会有谁的人? 千头万绪实难理清,离歌虽闭眼皱眉,将手放于胸口,长呼一口气,离歌发现,自己最近常常会如此,若长此以往,怕是会提前衰老,不行不行,离歌促使自己放松心态,不在想这些乌七八糟的 泡了一会儿,发现水温稍微有些凉,又不想叫京墨同青黛,便自己伸手去提浴桶边备好的热水,不想一声轻微的声响,自屋顶瓦上传来,离歌瞬间警惕,将长帕子遮于胸口,未曾起身,侧头闭眼假寐,细听可还有何声响 片刻,离歌便听窗边又传来声响,想应是那人要进来了,离歌说不害怕是假的,但此时她若出声,日后有损名声不说,亦会被这殿中之人知晓,更何况,如今不知来人究竟是何意,她又是这般光景,更不能妄动,若真是歹人,便叫京墨进来,她们三人一道将其杀了,反正如今夜以深,擅闯皇宫大内女子房中,还不是任由她们随口说之,这个空挡离歌想了许久,眼间那人进来后,马上就要过了这屏风,离歌索性睁开双眼,直挺挺的看着,看看到底是谁如此胆大,不曾想 “你未睡?” “是你?”二人几乎同时开口 另离歌万分想不到的是,此时同她面前之人竟连面巾皆未带,更是与她四目相对,离歌将身子下沉,只露出脑袋,目露凶光的瞪着来人 “殿下竟有如此雅兴癖好,深夜偷看女子沐浴?”离歌一贯喜欢先发制人,又因君墨邪的话,对面前之人心生戒备,可那人未直面回答离歌的问题 “为何不喊人?”那人如逛自己家一般,看着离歌,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错了,这宫中自是哪里皆是他家,他怎会客气? “殿下,想看我叫人?”离歌作势就要喊人,但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她可不傻,她又不想同他扯上关系,若叫了人,被来人瞧见如此场面,那她可就说不清了 “本殿下,亦不介意”那人一脸戏谑 “哼,那殿下亦是想同民女一道洗洗了?”离歌说完立马拉过不远处屏风上,青黛为她放着那套今日穿的衣裙,因怕明早无衣可换,便挂在上面,不想倒是派上了用场,同时,自浴桶中站起,欲将其围在身上的同时,又为了怕被瞧见,转身用脚踢出了浴桶中的水,且正好泼到那人方向,连带着玫瑰花瓣,那人条件反射的抬袖,低头,遮挡,在这儿空挡,离歌迅速的出了浴桶并将自己裹住 “小姐……”京墨因听到声响,欲推门进入 “站住,不准进来,守在门口”离歌出言阻止 京墨许是知晓,其中定是有何,且是她家小姐所忌惮的,方才才会制止她,便乖乖的带着因小姐厉声醒来的青黛,一同去外门守着 “你倒是聪慧异常,就如此不想同我这个北苍除我太子皇兄外,皇室中唯一一个皇子扯上关系?” “民女不愿为殿下惹麻烦”离歌冷冷地开口,同时行至门边,感觉到京墨同青黛在不远的距离,此时的离歌心中才稍作安定,抬眼看着那坐着的浑身是水,且有些狼狈的皇甫临夜殿下,他倒也不恼,还是与大殿之上的那副鬼样子无异,要是在她二十岁的时候,还真就喜欢这种坏坏的痞痞的男人,可如今,她怎么看怎么厌恶反感,此时皇甫临夜就这么赤裸裸地注视打量着离歌,且面带微笑 “不曾想,这被万民口口相传,心存善念,一心为民的乐安城主的性子,竟是如此清冷,本殿下很是不解呀” “不知这当朝唯二的皇子殿下,竟是这喜欢上房揭瓦窥看女子沐浴洗澡的,有特殊癖好之人?本城主亦是惶恐”离歌丝毫不客气的,与之唇枪舌战,反正他应是一人只身前来,他堂堂皇子皆不怕,那她还怕什么? “唯二?你倒是真会说且真敢说”对此离歌轻哼,表示有何?她为何不敢?若她真出事,不日西川便会来人,想那人也定不会袖手旁观,许那君墨邪同样亦不会干看着,二人交涉这么久,离歌亦是彻底不怕了,看都不看他,直接越过他上床,且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实后坐下,看着皇甫临夜 “殿下若无事,便请离开,本城主要睡下了” “今夜与宴席之上,本殿下朝你微笑,你为何顾左右之后,便直接将头低下,无视本殿下?”皇甫临夜质问着离歌 “殿下朝本城主我笑了?何时?” “你……”皇甫临夜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哦,本城主以为殿下在同您的仰慕者们‘暗送秋波’眉目传情,本城主亦是那识趣之人,怎能打扰殿下雅兴” “照你如此说来,还是你在为本殿下考虑了?”离歌点头 “你就不怕本殿下将今夜你我二人之事宣扬出去,叫你名节不保,被万人唾骂?”皇甫临夜来到离歌身侧 “嘴长在殿下身上,若殿下要说便说就是了,大不了本城主就以死明志,死之前本城主会留书交代清楚,并叫人誊写散发出去,殿下您是如何成梁上之人,如何偷看本城主洗澡,本城主是不堪受辱羞愧致死,到时此事定会被众人所知,殿下将如何自处?哦,对了,那来和亲的瑶姬公主可是对殿下您芳心暗许呢,殿下,不打算娶她了?”离歌最后似疑问的看着皇甫临夜 “楚离歌……” “不知殿下,唤民女的名字有何事?且不必如此大声,民女听得见” “没见过你这样的女子,脸皮如此之厚,同本殿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么久,还如此不知所谓” “那殿下今夜是见到了,对了,殿下您难道忘了民女的两名婢女,可是在外候着,若是殿下需要,就可直接叫人来为殿下更换衣服”离歌一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样子,她就在赌,他不敢在此时被传出一丝不好的传闻,离歌大胆猜测,皇甫临夜许是想同东凉搭上关系,或是阻止旁人将其娶了?但至于最后娶不娶那和亲女子,谁娶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他想要的目的达到了,就算最后是他将那女子娶回,日后定会在他的宫中被搁置,不予理会 “有意思,你成功的引起了本殿下的注意” “对此,民女亦是不想的” “哼,本殿下问你,你同我那太子皇兄是何关系?”离歌听到他的话,心中咯噔,果然这长乐殿中不知有多少,且皆不知是何人的眼线,此事又是被多少人知晓,离歌不自觉的拉紧被子,心中不停揣测,且震惊 “总算在你的脸上看到了多余的情绪,你放心,此事只有我的人知晓,那人是太子的人,说!你们到底什么关系?”皇甫临夜直接坐在了离歌的床上,看着她把玩着手指上的扳指 “不知殿下,想叫民女说什么?” “你可不是民女,你是我父皇亲封的乐安城主,大家皆是聪明人,就不要浪费时间多费口舌了?”皇甫临夜一改之前玩世不恭,眼中尽是算计同不容置疑 “若本城主说不认识太子殿下,殿下,您信吗?”离歌双目如深井般深邃,且透着冷意,同皇甫临夜更是直接对视,许久之后,突然皇甫临夜哼了一声 “你若如此说,本殿下便信你一回,不过本殿下要你答应,日后不准同本殿下的太子皇兄有所牵扯,若被本殿下发现,便直接杀了你,虽你较其他女子,皆有意思,但也不会例外” “本城主惜命的很,就算日后真有,亦不会叫殿下发现,请殿下放心”离歌说的似笑非笑,一时竟迷了皇甫临夜的眼,许他有所察觉自己的异样,便直接转身翻窗走了,见他离开,离歌瞬间放松,包裹自己的被子也自肩上滑落 “小姐,小姐,您没事?”青黛同京墨许是听那人自窗离开后,立马推门进来,便看到此时坐在床上且衣衫不整的离歌,青黛踉跄来到离歌跟前,愣是吓得哭了出来 “小姐,我们走,离开皇宫回凉城去” “小姐,来者是何人?”京墨依旧如往常般沉稳冷静,离歌被青黛伺候,换着不知是被身上的水亦或是汗浸湿的衣裳,心中仍有余悸,观她的手心亦皆是汗 “皇甫临夜”离歌直接唤出他的名字 “小姐,您说那人是谁?”青黛惊呼 “你小点声,想将大家皆吵醒引来?”青黛被京墨说的立马闭了嘴,为离歌穿好后,有一下没一下的为离歌擦着头发,心中满是担忧 “此事不要叫旁人知晓,宁萱她们亦是不行,他今夜前来是询问我同太子的关系,这长乐殿中怕是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线,还那句话,我们日后行事、说话皆要小心”离歌眉头紧皱的吩咐叮嘱二人 “奴婢,知道了”二人皆知事情的严重,皆谨记于心 这一夜,离歌甚是难安,青黛同京墨离开后许久,离歌亦是没有睡下,一直在想这件事要不要找机会告知君墨邪,同他商量该如何?可若被皇甫临夜知晓,她同君墨邪有所往来,便不难猜测那君墨邪与太子有所牵扯,会不会真的将她杀了?她可不想死的这么容易,且没有价值,离歌翻来覆去,更加认定这宫中,她实在是不愿多待,想着想着,天快亮的时候,离歌睡下了…… 第七十五章 西川来人 “不知小姐起或未起?” “昨夜,小姐自我们走后,定是许久未睡” “京墨,你说我们何时才能出宫回家呀,我都有些想念翠儿雀儿她们了” “你莫不是被吓着了?不知是谁?将小姐塞给那人宴会之上的点心,吃的那般回味无穷,说真想永远住在宫中,你可知那人是谁?”京墨故意逗着青黛 “你……好你个京墨,那点心我未分与你吃?”青黛瞪着京墨面带潮红,京墨更是笑容满面 “咳……”里屋内传来离歌的咳嗽声,二人听了立马推门进屋 “小姐您醒了?” “嗯,青黛给我杯温水”许是昨夜那般折腾,定是着了凉了,又睡得那么晚,离歌的嗓子有些痒,来了这两年还是头一遭 “好”青黛转身出了里间,离歌被京墨扶着坐起 “几时了?” “辰时刚过,期间刚到辰时的时候,掌事嬷嬷来了一次”离歌抬头看着京墨,皱眉似探究 “奴婢以小姐昨夜沐浴时睡着了,许是着了凉,卯时醒了,不多时便又睡了,那嬷嬷听了,还特意叫人为小姐备了驱寒的姜茶,在灶上热着,待小姐醒了,叫奴婢拿来与小姐喝一碗呢”离歌听了京墨的话,又咳了一声笑了 “倒真是让你好的不灵坏的灵了,你家小姐我许真的是着凉了,除嗓子不适外,身子还有些无力” “小姐,这是嬷嬷命人在灶上温着的,叫奴婢一道拿来”青黛手中拿着一大碗的姜汤进了屋,见离歌又咳了几声,看了看手中的姜汤,神情不解的问着离歌 “小姐,这嬷嬷如何知晓?小姐,您着凉了的?”对此,离歌同京墨相视,并未开口,离歌更是直接接过,试了试温度适中,便一饮而尽后,又将碗还给青黛 “可有何异常?” “不曾,整个长乐殿的人早起后,皆有条不紊的各忙各的,除了方才奴婢同小姐说的再无其他” “嗯,这几日无召,我们便就在这殿中不要出去,怕是我们被留在宫中之事,早晚会被传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呆在这长乐殿之中,我还不信会有什么麻烦,主动找到我们头上来?期间也不要去试图打探宫中的动向,三姐那边亦不要打听”离歌边说边欲起身下床,青黛见,忙打开柜子,取了件外袍,为离歌先被上 “这些衣服何时送来的?” “今早嬷嬷送来的,说是昨夜便有人将其送来了,怕夜太深不便打扰小姐您休息,便由嬷嬷决定于今早才送来,方才奴婢同京墨将挂放妥当,小姐您便醒了” “看来三姐同宁萱她们昨夜便入住行宫了” 主仆三人这几日因离歌有些着凉,又因离歌的告诫,并未出宫门一步,整日呆在长乐殿中,不是同京墨下下棋,就是看青黛绣绣花,离歌觉自己并不严重,便也未召太医前来为她诊治,倒是每日直接将茶水换成了姜汤,直喝了日,倒也渐渐好转,只因这里的汤药,离歌实在是难以下咽,喝了这些时日的姜茶倒也大好了 晚上离歌更是叫京墨她们锁好门窗,依旧命她们宿在外间,生怕再有什么人于半夜闯入,吓个半死不说亦怕惹来非议,就这样,日子又过了日,正月就快了了,二月初二,太后的寿辰,马上就要来了,离歌每日皆在数着日子,听着长乐殿宫女太监说什么南渊国来人了,东凉的公主恨不得整日想着,于街上偶遇皇甫临夜,谁谁又因临夜殿下吵闹等等,可听了这么多,就是没听得那西川之人,何时入京,谁人前来,听的实在无聊,离歌便写写字画画图,终于,于正月三十这日,离歌等来了她所期盼的 “小姐,西川入京了”依旧在练字的离歌,因京墨的话,手中的笔一顿,一滴墨,滴落在了那幅李白的将进酒 “来了,可知来者何人?” “三皇子,千寒璟”离歌听完嘴角微微上扬,接着写下将进酒的最后一句“与尔同销万古愁”后放下手中的毛笔,转身 “青黛,为我更衣”离歌想着那人若进京,定会来寻她,青黛为离歌换了身衣裳,自那人说他不日便会进京,这都这些时日了,才传来他的音讯,不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离歌多少有些担心,不是因为他们之间多少有些血亲,而是她在他那儿放着不少银子呢,离歌就是如此告诉京墨的 自晌午,得了消息后,离歌吃了午饭便一直于长乐殿等着,许久未见其踪影,又吃了晚饭,眼看戌时已过,还未见那人 “不等了,洗洗睡!”青黛虽不知小姐在等什么,但却见自家小姐如此失望的神情,有些不舍,不管小姐在等什么,叫小姐如此便是那被等的错,心中不平的出屋欲为小姐打来热水,为小姐梳洗,这时殿内众人,除了她三人外,几乎皆已睡下,离歌坐在外间,想着这些日子,于这宫中也未被陛下召见,她更是未出去,除了那皇甫临夜来了一趟,再无其他,也不知宁萱她们如何,今日好不容易知晓一许久未见的故人许会来,到最后,却未等到,心中自是十分沮丧 “小姐,您说陛下是不是就为了将我们困在这宫中啊?”离歌摇头,表示她亦未看透想明 “咔嚓”离歌同京墨对视同时看向屋顶,离歌示意京墨出去,用口型说出青黛,京墨便点头悄声出了屋子,守在门口一边瞧着去打水的青黛,一边又注视着屋内的离歌,因离歌猜不准来人是谁,又担心在是那有病的皇甫今夜,镇定自若地坐在桌前,倒了两杯茶,自己拿起一杯于手中摇晃,听窗户处传来一声轻响,知那人定是进来的,离歌看准时机,朝那人将手中有些烫的茶杯,不管不顾的扔了出去 “啊!你三哥刚来怎么就给我这么一下?”那人接住,许是有些茶水溢出被烫着了,那声三哥更是叫离歌知晓来人,转头看向门口的京墨摇头,表示无事后,再次回头,见那人已不知何时坐在了离歌的身侧,将离歌丢了的那茶杯放在离歌跟前,自己喝着离歌多倒那杯,京墨见清来人后放心,直向前走了几步,同门口保持距离,等着青黛将其拦截 “干什么在外面?可是等我?无需你帮忙,我见灶上的水有些凉,我又热了热才会这么许久”青黛说完便要越过京墨,端着水盆欲进屋,见京墨再次将她拦住 “京墨?”青黛不解,转头看着京墨 “小姐等的人到了”再无任何言语,青黛便停住,不再细问,放下手中的水盆,同京墨站在一处守着 屋内,离歌同那人一直未说话,也不理他,许是心中多少还有些生气,离歌亦不明自己在气什么 “怎么?见了三哥竟不知说什么了?”千寒璟戏谑着离歌 “可是出了什么事?”离歌说完抬眼,晶亮的眸子,注视着千寒璟的神情,千寒璟被离歌的敏锐惊的一顿 “可是不方便说?”离歌接着皱眉开口 “可有伤亡?”离歌一连三问 “是出了点事,眼看入京之时,遭到了不明势利的伏击,略有伤亡,我不得不带着我的人退了十里,修整后便又即刻动身前来,幸好赶于今日入京,现已无碍了”千寒璟一改之前轻松的语调,略显沉闷 “你可有事?” “无碍,只是受了些轻伤,如今也已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踩碎了屋顶上的瓦?”离歌无厘头的询问 “啊?”千寒璟看着离歌,离歌指了指屋顶,看了看千寒璟的腿脚,略有深意,随即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 “走的时候,将那片碎瓦一并带走” “啊?哼,哦,好”千寒璟一连发出好几个单音,表示他的心里活动 “你是如何知晓我出事了?是君墨邪同你说了什么?”千寒璟问出心中的疑问 “未见过他,亦未同我说什么,我猜的” “猜的?”他更是不解 “嗯,未进宫前于宫外见过,他告知我不日你便会入京,到时定会前来寻我,可直至过了十五,转头我们又动身进宫,参加了宫宴,我又被留在宫中,我想过,许是你查我身在皇宫不便来寻我,可我又猜以君墨邪的身份,还有他身后的太子,你若想进宫那是再容易不过,平时又闻太监宫女说些趣事,南渊更是已来人,却不曾有西川任何,我便猜测你们定是有事耽搁了,亦或是出了事”离歌条理清晰的道来 “之前,便知你聪慧,不曾想竟如此,可是担心三哥了?”千寒璟又恢复轻松的语气,且一脸得意 “我担心的是,我放于你那的我的钱”离歌启会叫他得了便宜,就算她真的担心过,亦不会被他知晓 “哼,你三哥的性命还比不上你的那些钱财了?回去我就命人将那些皆砸了” “可查清那些是何人?”离歌见好就收的,亲自将千寒璟面前的茶杯续满,千寒璟听后摇头且开口 “目前仍不知究竟是何人,君墨邪正在派人暗中协助调查,应该不日便会有消息” “会不会是……”离歌同千寒璟皱眉对视,二人皆思绪万千…… 第七十六章 夜深谈 离歌看着此时因她的话而眉头紧皱,且陷入沉思的千寒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为他又倒了杯茶,千寒璟片刻将茶杯拿起 “我不是没猜过他,经那事之后,皇后曾多次想方设法的请求见父皇,欲为太子谋出路,皆被父皇驳回,太子昔日的那些旧臣,老实了的父亲将其连降三级,提头抗议为皇后同太子请命的,情节严重者直接处死,稍轻的则是流放千里,无召不得回京,父皇又怕死灰复燃,命其子一生更是不得入仕为官,女子更是不得嫁为官眷,而那些仍在朝为官的更是派人暗中监督,稍有异响,便立即将其拿下” “不曾想你父皇竟会如此,那时还真以为你们西川的陛下,真的会放过众人,睁一眼闭一眼”千寒璟看着离歌摇头 “坐在那个位置之人,哪一位是心慈手软之辈?” “那若你,你日后……”后面的话离歌没有明说 “身在其位,必陷其中,又怎会不谋其政?”离歌心之如此亦无法反驳,只能叉开话题,重新回到之前与之讨论的 “若查出真是那人所为,便不要手软放过他了,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道理,我想不用我与你多说”离歌一直不否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面对千寒璟的注视,依旧照说不误 “皇子夺嫡,历来皆没有什么称心如意握手言和的结局,皆是成王败寇,真正能做到明哲保身的亦有几人?若你不想被压制,唯有机关算尽步步为营,直到坐到那个众人争夺的那个位置” 离歌自康熙年间,九子夺嫡的历史便明了,生于帝王之家,皆不可逃过与生俱来的皇位之争,那九子夺嫡它贯穿了康乾盛世,更是清朝皇室内部矛盾的巅峰,九子最后的下场除了登上皇位的四爷一党,其于皆是惨烈,想当年离歌可是彻夜追剧,又担心剧中可存在扭曲历史之嫌,更是看了相关书籍的,千寒璟对于离歌的直言不讳且道明深意,心中不免诧异,看着离歌的神情更是纠结,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质问,将一切说得如此明了的离歌,眼神转换成疑问 “我整日无事,便看了有关史记的书,上面皆记载着历年的政事战争那些,看着看着便也就明了了”离歌为自己倒了杯茶开口解释,看着仍旧不解的千寒璟 “你整日不同众姐妹绣花作诗书画,看些女儿家该看的,竟看了这些,作何?”千寒璟抢过离歌手中的茶杯 “何为女儿家该看的?那些酸腐诗词?还是那些无聊话本?亦是整日想着哪家公子俊俏,谁家姑娘要嫁人?”离歌依旧不避讳的抬眼直视千寒璟 “无趣,要喝不会自己倒?”离歌又将茶杯抢回后,直接靠近嘴边,饮下杯中茶 “相较于那些,看史书确实要有趣些”千寒璟妥协,对于离歌他一直觉得她做出任何,皆是情理之中 “你也如此认为” “嗯,方才你说的,我亦会将其铭记,若父皇与皇子中有意于我,我便不会手下留情,畏首畏尾”千寒璟坚定的看向离歌 “嗯,不要受伤,若败了,于败之前一定要将我的东西归还于我,以免被抄之时,落去旁人之手,若是前太子被你侥幸赢了,自他处收刮出的众多珍品,可定要想着妹妹我哈” “哼,你到真是不将自己当外人?” “那是自然”离歌看了一眼千寒璟得意说着 二人之后又交谈了许久,无非就是叫离歌于不日的寿宴多多注意,若有事,便向他示意,他定会护着她,实在不行,她还有她那个身份,或许可以保她解难,离歌自是直接应下,同千寒璟亦是说了她认为的趣事,更是将九子夺嫡的一些手段变着法儿的说给他听,千寒璟亦是明白其中深意,心中对离歌这个便宜妹妹,说不出的心情,只是告诫自己,日后无论如何定要护住她,二人交谈甚欢,由京墨青黛在外守着,直至深夜,千寒璟方起身离开,离开之时不忘带走房顶上那片被他踩碎的瓦,京墨同青黛伺候离歌休息睡下 因宫中,太后寿宴在即,宫中自是忙的不可开交,南渊西川东凉又皆派人前来,来人之中,那些长相俊美,那些气度不凡,更是成了市井之人,宫中一众宫女嬷嬷茶余饭后闲暇之余的首选话题 离歌时不时的也是听一乐呵,什么瑶姬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在驿馆之内‘绣花’离歌诧异,什么皇甫临夜规矩本分,跟随太子亲迎各国来使,并协同安置,虽途中仍有爱慕者暗送秋波,却也置之不理,离歌可不相信其转性了,什么南渊同西川皇子皆是一表人才,众皇甫临夜追随者中不乏有心之向之,二人当街相遇,亦一同相约,共赴飘香居饮酒且神情欢畅,更是被人理解为暧昧?半日未出?众人浮想联翩 “小姐,您说那西川皇子不会真的同那南渊皇子之间有什么?”青黛问出心中疑惑 “噗”离歌听了,竟直接将口中的茶水直接喷出,这丫头如何还有腐女的潜质?笑道 “下次你见到千寒璟,不妨直接问问,便知晓了”离歌戏谑的说着,接过京墨递过来的帕子,京墨更是‘你白痴的眼神’看着青黛 “奴婢可不敢”青黛心中仍在想着,离歌同京墨对视后,相继摇头表示无语,且无奈 “对了小姐,许因近日那君墨邪君公子常常同太子一道进出……”京墨开口向离歌道来,还未说完便被青黛打断 “怎么?不会,那君墨邪亦同太子也……” “京墨,将这个没救了的丫头丢出去”离歌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是看了多少违禁的话本啊,受了多深的荼毒 “小姐……”青黛可怜状,看着她的小姐同京墨 “真不明白,你一天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青黛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看同是无语的京墨,便回过神,遂觉无地自容,转身出了屋子,临行时还回头看了眼屋内的二人,见二人丝毫没有挽留她的意思,只好直接离开,寻那些八卦的小宫女去了 “接着说”离歌边低头看书,边示意京墨继续开口 “也没什么,就是众人见君墨邪亦同样长相不俗,且同太子一同出入,不乏有人猜测其身份,更是有人直接打探其出身背景,打算登门递上拜贴,年轻的欲与其结交,年长的估计是想将自己的女儿同他说亲,可是……”京墨停顿,见离歌并未抬眼看她,也未打断她,便继续开口 “均未探得其的背景同家世”离歌听后,皱眉不解 “怎会?那凉城郡守夫人不是识得他家中长辈吗?” “奴婢不知,许是被人暗中安排过了” “哦”离歌不再多问,继续低头看书,京墨见亦不再多说,转身出去,寻方才那般出去的青黛了 观离歌,丝毫未因京墨说的君墨邪的事,有何异常,待京墨出去后,倒也是将手中的书放下,心中合计,想那郡守夫人身份定是不一般,她竟知晓君墨邪的身份,这京中之人以此看来皆是知之甚少,想这君墨邪的身份虽不及皇室,定也是身份显贵,不被人知,看来她若日后想平静度日,定要远离他,同他保持一定距离,他不似千寒璟同皇甫临夜身份背景皆在那儿,居于暗处之人,最为神秘且危险 对此,君墨邪一概不知,不想离歌就如此将他划为危险人物,日后更会远离他,他还有些不解离歌为何那样,一切皆来源于几人的八卦,离歌从而得出的定论,当然,这些皆是后话了 太后的寿宴于明日便如期而至,这些时日,众家贵女自上次初次露面之后,便有大部分被折返,原因想必定是单凭外貌,未入掌管此事之人的眼,一个个虽心有抱怨,但也是无法,只好于寿宴之前悻悻而归,当然那些人之中,不包含离歌姐妹四人 当日 “小姐,宁萱小姐她们入宫了,正被带着朝我们这儿来呢”离歌被青黛伺候着,自是精心打扮 “京墨,于门口处迎着,到时直接带到这儿来”离歌时不时的摆弄着眼前的众多头饰及饰品 “嗯,奴婢这就去”京墨转身出了屋子 “小姐,是担心这宫中之人见几位小姐她们来寻小姐,自是同小姐关系不一般,怕他们上前讨好或打探?”离歌微笑 “我发现,你这丫头最近真是长进不少”离歌赞许 “奴婢自知,万不可辜负小姐的苦心呀”青黛边说边为离歌戴好最后一个头饰,因得了小姐的夸赞,心中喜滋滋的,又为离歌罩上外衫,整理妥当,算是齐活儿了 待宁萱同楚家姐妹二人进屋后,入眼的便是一袭轻纱般的白衣,犹似身在烟中雾里,一头青丝散散披在双肩上,后用一个小巧的簪子盘上一些,且带着两条白色丝带,本就乌黑飘逸的长发,再配上这嫡仙的白,周身散发着仙子一般的气息,配上离歌本有的气质,更是高冷的叫人不敢轻易靠近 “离歌,我算看了,这白亦只有穿于你身上才会如此好看”宁萱直言赞美,来到离歌身前拉着她,左右观看 “六妹,素来喜这素白,当真许久未见过她着其他色彩的衣裙呢,若是同我们这些花花绿绿一般也定是好看,这身倒是显得太过于清冷,参加这寿宴当真妥当吗?”四小姐开口且看着众姐妹,最后将目光转向一身桃粉的三姐,好似在等着她的建议,三姐被注视着,说实话她见如此的离歌,当真是惊艳,但又心知离歌无进宫之心,且有婚约在身,便也释然,也不上前,自门口处打量 离歌观屋内的姐妹几人,桃粉的三姐,冰蓝的四姐,柠檬黄的宁萱,三人配饰更是各个精美,腰身纤细,妆容自是不俗,依旧仅她最为清汤寡水的,姐妹几人相视…… 第七十七章 宴席意外 姐妹皆沉默许久,离歌更是将她的三个姐姐皆打量了一番,一个个当真皆是姿色不俗,且性格又有明显的不同之处,比过众人,被留下亦是有实力的 “三姐,你倒是给些建议呀,宫宴便要开始了”四小姐一改往常许是同宁萱呆的久了,染上了她的急性子 “若是问我,我亦觉得无碍,这些时日,有心之人自是了解了我们众人的衣食住行,习惯同喜好,六妹如此穿应是无不妥之处,若叫她同我们这般一改素色,反而会引起注意,我想这并不是六妹想要的,还是一如往常的保险些” “你家三姐说的对,离歌一贯如此呀,上次宫宴不也是一身烟青长裙外罩银白色纱衣吗?”宁萱真是越来越喜欢离歌了 “既然你们皆如此说,那好!”四小姐心中仍是有些担心,如此喜庆的寿宴,听传陛下又大赦天下,离歌这一身素白会不会有所冲突?此时离歌将一切皆看在眼中,离歌看出四姐心中担忧,便来到她身边,拉着她的衣袖 “四姐,你心中可是有何担忧?”离歌询问她四姐 “也没什么,只是与这普天同庆之时,六妹妹会不会太过素雅?怕是会被有心之人非议,若六妹妹执意着这身,便配些其他色彩的小配饰可好?”四小姐好似得了个折中的法子,提出建议后,看向离歌同众人,见众人思后亦皆是点头,对此离歌亦是没有什么意见,任由大家将她拉到镜前,一顿鼓弄,最后将离歌头上的丝带等其他配饰皆换成了喜庆的红色,成了,之后众人以四小姐为首皆是满意的 “可是满意且放心了?四姐姐” “嗯,如此看来,六妹这才有些我们人间的烟火气”四小姐看着头上的丝带,耳饰,腰带,除了那白玉手镯外皆是由红色点缀,心中一扫方才忧思 “嗯,可不,没有比这红色更能配得上今日这喜庆的寿宴了”宁萱一旁打趣着四小姐,众人相视而笑,气氛和谐,几人坐在一处等着,又唠了些近日彼此发生的一切,询问离歌于这宫中可有何不妥之处?说了她们姐妹三人于行宫之中的日常后,又唠到此次宴会定会有个别家的贵女献艺一事之上 “不知三姐准备的如何?” “你三姐从未同我们一道过,整日将自己关在屋子里,想是早已精心准备妥当”宁萱为离歌解惑 “我家小姐为了此次太后寿宴,可是准备了许久的,更是亲自编排舞蹈,定能博众人喝彩,到时诸位小姐就瞧好的,定……” “春草,休要胡言”楚倾舞出言制止十分得意的她的婢女 “三姐且放心,我们三人定会助三姐一举成名,满足三姐心中所愿的”四小姐搭话 “那就多谢四妹,同诸位妹妹了” 离歌无法承诺什么,对于她这个三姐执意想高嫁,其真正用意心中仍有不解,甚至有些担心,之前三小姐就已表明,无心于一般官宦人家,定要被宫中之人选上,那就自太子同皇甫临夜之间选了,或是被除西川同那东凉外,就只剩南渊了,前些日子倒是听传闻得知那南渊的皇子亦是英俊不凡的,若是选上三小姐,那就注定要远嫁,若如此离歌还可放心些 想着想着,姐妹几人又唠了些该注意的,申时刚过,便有宫人来离歌所居住的长乐殿接人了,离歌等人跟着那宫人身后,来到了叫之前宫宴的承乾殿要大许多的永宁宫,离歌入内才发现,之前的皆是这殿那殿的,而这永宁宫却是比那以殿相称的,光看这众人置身其中的大殿,就要大了不知多少倍,这宫中宴请的众人的大殿人来人往,大小宫人,宫女,嬷嬷往来穿梭于各桌之间,端茶倒水,上着瓜果梨茶,迎接着众人,因这中的人实在是太多,诸家小姐皆只身一人,离歌她们的婢女亦被留在殿外,有人安置,离歌同姐妹在四位宫女的接迎下,分别来到属于她们的位置坐下后,那宫女便立于她们身后,等待伺候 离歌坐妥当后,观这大殿之中,几乎所有的官员全部携带家眷出席,更是有诸多诰命打扮的夫人,众家到场的小姐坐在一处,一眼望去如万花丛中一般,各个姹紫嫣红,争相斗艳 想之前于凉城郡守夫人设的那次宴会,众小姐们的穿着跟今日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倒是离歌依旧是那身白,离歌亦不在意,观这殿上,布置的也是极其喜庆,地上铺着厚厚的镶嵌金丝点缀且绣着绯色牡丹的大红地毯,这大殿之上的柱子,梁上皆挂满了红绸,同精巧的彩绘宫灯,每个宫灯的下面更是结着大红色的红绸花团,到处皆是喜气洋洋的红,同离歌身上一样的红,中间留有的过道,两侧更是堆放着开放的鲜花,品种以牡丹海棠居多,颜色到是各异,衬的大殿更隆重华贵,可见操办之人定是用了心的 她们的座位,倒是从上次宫宴之时没什么区别,靠前的地方,留有几个空位,想必是为外来的三国之人准备的,其他的便也没什么,太后的位置,自然是大殿最上,离歌见连龙椅皆居其下首,两侧分别设有诸多座位排开,应是为皇子嫔妃准备,下面的便是以官品等级依次排开,女眷这边亦是,离歌身为陛下亲封城主,坐于各王妃,诰命郡主等下首,叫其他贵女之先,同宁萱她们依旧保持着一段距离,吵杂人声自门口传来,众人自觉让到一旁,不难猜测,定是于上首之人来了 转瞬便见,北苍皇帝一身明黄龙袍,且面带微笑,脚步缓慢的与同为一身凤袍的皇后,一左一右的搀扶着一身较皇后不同的赫黄色凤袍,其样式是由同色丝线绣制的凤凰在衣裙之上,展翅状,虽观太后应年过六七十岁,但精神却是很好的,脸色更是同年轻人所差无几的白皙明亮,花白的头发高挽,头上隆重的凤钗,更显得高贵无比,气韵非凡,被帝后搀扶着往大殿上走,身后一行人中除之前见过的皇甫临夜的母妃外,还跟着个妃子,都是一身华丽衣裙,年岁也应过了三十余岁 众人上了大殿落座之后,便由当朝太子皇甫临川同皇甫临夜一道,携东凉,南渊,西川的来使上殿,千寒璟一眼便瞧见了较旁人皆不同的一袭白衣,坐于众女眷之中的离歌 “我等恭祝,北苍太后,万寿无疆,福寿永存”几人一同向大殿之上的太后行礼 “快平身落座,你们皆不远万里的前来探望哀家,为哀家祝寿,前日更是叫人将那些贵重的贺礼,送于哀家宫中,哀家自是感激,皇儿快叫他们起来!”太后是离歌心中慈祥的太后,自语调便不难听出 “你们快起来,这是太后老人家的寿宴,亦是家宴”陛下抬手示意众人起身 “谢陛下,谢太后”众来使同北苍太子皇子一道谢礼起身后,由宫人引领,落坐于殿前空余位置,千寒璟于众人不备,看向离歌方向同她点头 “寿宴开始”在大家皆坐稳后,太后身边的一位老公公上前一步,开口,众人连带着离歌等人,皆在身侧宫女倒了杯酒后,端起酒杯,起身向着太后俯身行礼 “臣等恭祝太后福如东海,日月昌明,春秋不老,松鹤长青,古稀重新,天伦永寿,万寿无疆”大殿之上,被众人一声高过一声的贺词振的声声回响,座上之人,更是慈眉善目的一边微笑,一边说着好好好,众人自觉平身后,相继回到座位,接下来便是如上次宫宴那般丝竹乐起,歌舞相衬,大臣女眷之间相互寒暄敬酒,恒古不变,席间不乏有妃子公主什么的上前敬太后,太后同是喜笑颜开,更是对其赏赐了诸多奇珍异宝,众妃子公主亦是欢喜 “皇祖母,孙儿为皇祖母准备了一段歌舞,以此为皇祖母祝寿”应是陛下的哪个公主上前献舞,该来的还是来了,离哥自饮着杯中酒,想着别有人q到她 “哟,哀家的小公主,竟准备了礼物?”太后欢喜 “嗯,孙女儿下去换衣裙了”说完也不顾众人,转身便离了大殿,那小公主年岁应不大,一脸的天真烂漫,叫离歌想到了原来的丹青,不知丹青经如此多的事,还会不会回到开始的样子?离歌心中多少有些怀念,不多时便鼓乐响起,之前那女子换了件粉红的衣裙,身轻似燕,结合着月曲,如花间飞舞的蝴蝶,如潺潺的流水,随着乐曲的加快,她的身姿亦舞动的越来越快,如玉的素手婉转流连,裙摆飘飞,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更满是笑意的看着殿上的太后,随即便是不停地旋转,最后自然而然地坐于地上,朝太后俯首 “孙女祝皇祖母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许是因方才的舞,她的话语有些微喘,但依旧笑颜如花 “好,好,快起来,璃儿快到皇祖母这来”太后的那声璃儿,叫的离歌一顿,好似在很久之前,于心底之处,对这璃儿有着别样的深意,离歌猜测许是原主之前便被如此叫过,璃儿,多么亲切的称呼,离歌不免有些伤感,接连的喝了两杯酒,那被叫璃儿的小公主,自是得了赏赐,此时也已坐到了太后身侧 有了她的开头,便相继有各家贵女自请上前,期间有那当街吵闹的二人,有那日的重臣之女,各地的商贾之女更是请缨,大家相继献上书画琴曲,当然歌舞自是少不了,却也不敢跳的较于方才的公主出色 对此,离歌自是不会请缨上前,她真的不会那些女儿家皆会的东西,倒是观她的三姐一处,一直是跃跃欲试,却一直未得机会,这时,一声令离歌不喜的声音自殿上传来 “不知,乐安城主可有准备?” 第七十八章 寿宴放异彩 这时,众人皆自方才,迷了眼的歌舞才艺中回过神,离歌更是惊得,差点将手中的酒杯掉到地上,抬眼寻着那人声望去,不是那有病的皇甫临夜,是谁 “乐安城主,可是未听清?”皇甫临夜于座上再次开口,离歌此时被众人注视着,进退两难,各家对皇甫临夜迷恋的小姐们,因皇甫临夜对离歌的关注,一个个皆心生嫉妒,见着离歌这般久未起身上前回话,便有好事的人开口 “这大名鼎鼎的城主,于这太后娘娘的寿宴,不会什么皆未准备?”有了开头的第一声质疑,便会有更多,更是有人知晓,她因得了民心,被破格封为城主,于宫宴之后又直接留在宫中,那些人越想越气,便更是变本加厉,皆窃窃私语场面有些失控,上座的陛下等人好似亦没有开口的意思,倒是太后 “这被临夜提到之人,可是陛下册封的那个,为穷苦人建学堂的乐安城主?”离歌听此,只好起身大方缓步来到殿前,期间不经意撇到三小姐她们的方向,姐妹几人皆是一脸担忧,宁萱最甚,三小姐欲起身,离歌见轻微摇头 “民女楚离歌,给太后娘娘,陛下同各位娘娘,两位殿下请安”离歌上前跪下低着头,声音清冷且镇定,离歌知晓此时定是不可慌乱 “起来,听说你开设的学堂只招收穷苦人家的孩童,还不收取任何费用,可有此事?” “回太后娘娘,离歌只是出了这个主意,之后,一切皆是由离歌外祖家的诸位长辈兄长着手,且出钱出力,遂离歌亦并未做什么”离歌依旧未起身,恭敬地回着话 “正因你的这个主意,才解决了他们的难处,你自是有功的,快起来,抬起头,让哀家瞧瞧”离歌听命起身,且缓慢将头抬起,眼神看下,不敢同座上众人对视,却瞥见皇甫临夜一副狡黠,太后等人看清离歌的模样,皆是点头微笑 “嗯,模样真是不错”太后称赞,众人亦应 “皇祖母,想这乐安城主以这姿貌,若是跳起舞来,定是好看的,比璃儿还要好看”皇甫临夜同开口的公主对视挑眉,这些无人注意到,离歌听后甚是发愁,她哪会跳什么舞啊,这公主同她如此亦是为何?这不就是同个别之人一样,看热闹不怕热闹大么?离歌脑中飞快运转 千寒璟见离歌好似有些为难,心中不解,于她这儿大家闺秀而言,跳个舞,难道就真的如此之难?或许他该上前为她解围,刚想起身,离歌目光看上三小姐,瞬间有了主意,先千寒璟一步开口 “离歌汗颜,要论这才艺,离歌自知比不上在座诸位小姐,就连自家三姐亦是比不上,若陛下应允,可叫我家中三姐为诸位舞一段,亦好过看离歌班门弄斧的舞姿,博了众位的雅兴不说,离歌亦怕于众位贵人面前出丑”离歌不卑不亢的开口,推荐着三姐,于楚倾舞多少有些震惊,不曾想离歌竟然自降身价,将出头的机会让给了她,她此时略显局促,却在离歌看向她之时,重拾信心 “你竟如此推荐自家姐姐,那想必定是不俗,既如此,孤便准了”陛下对于离歌的行事作风,不争不抢,性子又略显清冷,将她安排在宫中的这些日子,他便派人暗中观察,看看这儿城主,是否会因身份高人一等而行事乖张,又一直未召见她,只是想看她是否是那沉不住气的主,今日临夜又如此,她竟依旧不卑不亢,冷静对待,更是直接将露脸的机会让与姐妹,且对于众人的非议亦是不予理会,陛下心中对离歌的评价更是不错,这城主封的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这边楚倾舞得了陛下的应允,便起身上前 “民女楚倾舞,向太后,陛下,诸位娘娘请安”语气温柔大方,礼数更是到位,一副大家闺秀之姿展露无遗 “既然要献舞,便下去准备!” “是”楚倾舞转身出了大殿,离歌就那样,一直立在一旁,感觉到一束目光注视着她,抬头看向那处,又不见任何人,转头便同那心中万恨的皇甫临夜对上,看着他那很是欠揍的嘴脸,离歌恨的牙痒痒,就差目露凶光了,可她不敢,等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楚倾舞遍来了 见她一改方才的粉色衣裙,换成大红色的水袖舞衣,那头墨发被高高挽起,露出如玉般白皙的脖子,腰身更是盈盈一握,行至中央向众人微微俯礼,媚眼轻笑后,扯出水袖,随即乐曲缓缓奏起,身子随着节奏舞动,乐曲缓缓激烈,旋转,甩袖,下摆,行为一气呵成,众人皆被如此大气的舞姿吸引,遂自耳边传来一女声,楚倾舞一顿后,自然的与之相合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一首满怀壮志的诗歌,自离歌处传来,楚倾舞更是同其相结合,乐曲缓缓放慢,她的身姿也随着柔软起来,水袖翻飞抽出五尺余长,无数花瓣自其中飘飘荡荡,凌空而下,飘摇曳曳,她在离歌最后一句,弯腰跪地,头朝后仰去,腰肢更是几乎呈一百八十度弯起,乐曲停止,姐妹二人更是配合的天衣无缝 一切皆安静了,众人之中有的亦是迷于楚倾舞的舞姿,有的醉于离歌的那首诗歌,各中诗句耳边仍在回响,这是一个尚年幼的闺阁女子该有的雄心壮志?高坐上的陛下等人皆震惊,而于离歌而言,不过是背了首岳飞的经典之作《满江红》她三姐又与其完美结合,才会如此 “好,好”高座陛下率先鼓掌,众大臣与殿内之人皆相继拍手夸赞,离歌同三小姐行至一处,朝殿上行礼,此时的姐妹二人惊了四座,更是入了众人的眼,离歌心想她的三姐目的定是达到了,她亦是不想被人看轻,丢了脸面才张口吟诵,此时注视她们的目光,其中不乏有诸妃,各位夫人,几国皇子,就连当朝太子的目光亦是看着离歌,其中意味深长,皇甫临夜更是在姐妹二人身上来回,看向离歌的居多 经此一事,赏赐那就不需多说了,离歌这个乐安城主连带着将三小姐,无论样貌才情皆被众人口口相传,三小姐心中自是欢喜的,宴会结束之后,众人起身相伴应陛下之意一同回离歌住处,一路上自是引了所有目光,离歌旁若无物,依旧清冷,三小姐却是以礼相待,回以微笑,众姐妹回到长乐殿 “三姐六妹,你们方才真是惊艳四座啊!” “多谢”楚倾舞看向离歌 “三姐,无需谢我,离歌只是做了该做的,若三姐可因此得偿所愿,那便是再好不过了,于离歌而言,今日之事,亦是遵从教你我规矩的嬷嬷之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我本是姐妹,更是无可厚非”离歌接过青黛递的茶水 “想陛下,将我们一道留下,定是有何”宁萱看着姐妹三人 “嗯,且等着,不论是那太子亦或是南渊的皇子,皆是好的,三姐,你可想好了,我看那些贵妇诰命亦是皆看着你的,你……”四小姐未将剩下的话说完,便见楚倾舞点头又摇头 “你们应知我心意”看来这三小姐是一心想嫁入宫门,心意不会轻易动摇,众姐妹亦有话,也不再多说 于寿宴之后,又过了一日,太后宫中来人,系午后 “不知城主同楚家三小姐何在?”那宫人直接进入长乐殿 “回公公的话,奴婢这就去叫我家小姐,烦请公共稍坐” “嗯”那公公直接坐下,京墨见,便转身去后殿寻离歌,此时姐妹四人正坐在一处,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小姐,外殿来了一公公,看架势应是个掌事的” “可说是哪宫的了?” “不曾,只是说要寻小姐同三小姐前去”离歌同三小姐互看一眼后,便起身前往,不敢有丝毫怠慢,离歌以为是陛下派人前来召见,二人行至前殿 “楚离歌,楚倾舞参见公公”二人朝上座的公公行礼 “二位,快快起身,杂家只是个传令的,当不起二位如此大礼” “不知公公此来,所谓何事?” “杂家是奉太后之命,特来宣你二人,觐见的,二位劳烦了,随杂家一道去见太后娘娘”太后?离歌同楚倾舞再次对视,便跟上之前那人 自离歌居住的长乐殿到太后的永寿宫有一段距离,行了许久,离歌心中难安,不停地猜测,太后传她们去是为何?赏赐之物于那宴席之上亦是赏了的,为何还要宣见她们,楚倾舞的心中更是百感交集,想着是否是赐婚之类,亦是喜忧参半 终于,姐妹二人行至永寿宫宫门,二人由引领入殿,发现殿中坐着许多的人,陛下,皇后,太后,太子,皇甫临夜同他的母妃,下首更是有东凉瑶姬,有南渊皇子,西川千寒璟,再有几个同离歌差不多大的贵女,还有那重臣之女,这是要做何?离歌心中边揣测边同三姐一道行礼 “无须多礼,赐座”太后一声,便有宫人为二人搬来凳子,许是殿内人有点多,那人愣是将离歌,安排到了皇甫临夜后方的位置坐下,楚倾舞于对面太子身后,皇甫临夜伺机不被察觉的将他身旁的食盒递到离歌处,示意她接过,于之前种种,离歌对他实在是没好感,只想远离,于宫人换茶盏之际,小声开口 “殿下莫不是想拉拢离歌,于殿下而言,离歌只是小小的城主商贾之女,并无利可图,不值得殿下费心思”声音虽小但透着冰冷疏离 “你又怎知,于本殿下无可图之处?” “莫不是殿下想,将离歌划为那众多倾慕于殿下之中的一人?”离歌再次反问,且将身子后退一些,满身拒绝,连眉眼皆透着疏离之意,皇甫临夜见,面凝且深思不语…… 第七十九章 撕破脸 二人之间气氛冰冷,离歌吃着点心不再理他 “你就这般,不想同本殿下有牵扯?”皇甫临夜再次开口 “殿下不是早应知晓,离歌可是有以死明志的决心的” “你……”许是皇甫临夜声响有些大了 “夜儿,你在作何,可是有何事?”上首的他的母妃,最先注意到自己儿子的异样,目光于他同他身后低头喝茶的离歌 “儿臣确有事,还望皇祖母父皇成全”皇甫临夜起身俯首行礼,且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离歌,惊的离歌后背发凉,他这是要作何? “哦,皇儿有何事,今你祖母亦在,各国皇子公主又皆在场,你大可直说” “陛下,不知这夜儿所求何事,到时还请陛下同太后娘娘应允呢”系那皇甫临夜的母妃亦开口,想要促成皇甫临夜所求,此举更是惊得离歌直冒冷汗,抬眼看着她对面的千寒璟,眉头紧皱,千寒璟再愚笨,亦不难猜测,方才二人的往来,他于对面更是看得清楚,虽听不清具体,但观离歌那态度,如今皇甫临夜亦是如此,千寒璟不免有些担心,若真有何,离歌又不愿,怕只有将那事儿搬出了 “儿臣要纳了楚家……” 众人听到楚家二字一出,心中一惊,离歌同千寒璟更是呼吸一紧 “楚家三小姐楚倾舞为妃,还望父皇同皇祖母成全” 语毕,众人皆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离歌更是百感交集,观楚倾舞亦是皱眉,千寒璟却松了一口气,看向离歌点头示意 “原来是这事儿?你且先等等,今日哀家命人将诸位请来,便是有事相商,亦是想听听你们的意思,这位是我朝丞相之女若雪,这位是兵部尚书之女飞絮,这东凉公主瑶姬,想大家自是认识,乐安城主楚离歌,同她的自家三小姐楚倾舞,还有这御前侍卫统领的妹妹被看,再我朝两位皇子,太子皇甫临川,皇子皇甫临夜,西川皇子千寒璟,这南渊百里修,你们诸位皆是人中龙凤,哀家皆是欢喜”被太后点到名的皆点头示意 离歌自太后的这一席话中知晓,那众臣之女且一直知书识礼一身大家风范的名叫若雪,为追皇甫临夜同人当街吵闹的那是尚书之女飞絮,而这当朝太子名皇甫临川,南渊的名为百里修,离歌将这些人皆打量一遍,除了令人不喜的皇甫临夜,最后目光落在那于千寒璟身边的百里修身上,那人长相皆是不俗,眉宇间略显英气,且除同千寒璟外,于旁人皆不苟颜笑,倒是同离歌的性子有些相似,一样的清冷闲人免‘近’ 皇甫临夜不时的看向离歌,离歌好似察觉,打量一圈后便一直低着头,小口小口地吃着盘中的点心,太后接着开口 “东凉此次前来,已直接表明来意,更是将瑶姬公主一道带来我北苍,其诚意众人可见,之前陛下便同哀家商议,将公主许给谁才不算怠慢,于此外更要为众位皆如此出众的丫头寻得良配”太后左右观看着她的两个孙儿,好似甚是为难,观那瑶姬公主神情略显紧张,看着皇甫临夜又看向楚倾舞 “母后,如今您意为何?” “陛下,这也要看川儿同夜儿的意思啊!” 皇甫临川同皇甫临夜二人皆不说一句,急得瑶姬是左右顾盼,离歌心中有些不解,这皇甫临夜之前不是对其意图不明吗?又是出手相救,又是于众人面前接受示好的,如今为何如此默不作声,方才还直言要纳了三姐为妃,他到底想如何?离歌抬眼看着坐于她对面的三小姐,一脸淡然如水的神情,这是打算接受了?也对,她本就打算被选上留于宫中,眼下皇甫临夜竟自己开口,就表示此事促成的可能性应会很大,对此,三姐她自然是愿意的,正中其下怀 “夜儿,方才,你说你要纳楚家三小姐为妃,可当真?” “陛下,夜儿他……”皇甫临夜的母妃再开口,又不知该说什么,宫中自是也有妾氏,对此而言,她亦是无话反驳自己儿子的心意的,可较于楚家三小姐,她倒是觉得身为城主的楚离歌亦是不错,破格为侧妃也无可厚非,可这瑶姬公主的身份也在那儿,较于其他更是出众,与她的儿子日后定会成为助力,可今日陛下同太后的意思,怕是若她的皇儿纳了旁人,陛下同太后定不会再将那东凉公主指给她的皇儿了,权宜之下,她不太想叫皇甫临夜纳任何人 “我……”皇 甫临夜竟自称我?又看向离歌,见离歌依旧未抬头,可他的这个动作自然是没逃过众人的眼睛,众人心中不免有少许猜测,届时,皇甫临夜面色多少有些不好看 “楚家三小姐,兰心蕙质娴静端庄,儿臣实属中意,望父皇同皇祖母成全”皇甫临夜起身跪地,此举众人亦是不解,殿下为何看着乐安城主,求的却是楚家三小姐? “不知楚家三小姐对此是何意?”陛下竟然在询问楚倾舞的意思?三小姐起身上前,跪下 “民女得殿下垂爱,实乃民女之兴,全凭陛下同太后娘娘做主” 楚倾舞为说其他,但她心中却清楚,这皇甫临夜同她的六妹定是有什么,虽说六妹未怎么理会皇甫临夜,可其中的猫腻,日后她亦会知晓,当然前提是,她可顺利嫁入宫中…… 离歌不解这唱的皆是哪出啊?这历来只要陛下有意,便会直接赐婚,这此时是为何? “乐安城主,你有何想说的吗?但是无妨”离歌莫名的再次被q到,神情一顿,问我作何?虽心有疑惑,到也起身于原地未上前,朝上首得体俯礼 “离歌三姐可被殿下看中,自是我们整个楚府的荣光,离歌亦是心中欢喜,更替三姐欢喜”离歌语气依旧不卑不亢,此话更是任谁亦挑不出毛病,离歌可不傻,不关她的事,她便没有任何意见 “怎么?对我妹有兴趣?”千寒璟看着身旁的百里修,小声的说着,百里修转头看向他,一脸疑惑 “她的外祖母,是我父皇的姑母”千寒璟为他解惑,百里修听后明了,目光自千寒璟同离歌之间转换 “怎么?我们可有相象之处?”千寒璟一脸期待 “不曾”谁知百里修直接了当 “切”千寒璟同百里修不再低语,将注意力再次转回,陛下同太后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看着底下的众人,离歌他们三人一直保持方才的姿势,不敢妄动,陛下同太后更是看了离歌几眼,又交耳又是摇头,众人心中皆不解,但也不敢妄自揣测,那个叫飞絮的尚书之女,看着地上跪着的楚倾舞好似心中不平,且目露异光,大约一盏茶 “你们先退下,此事哀家同陛下再商议之后,具体将谁指给谁,不日便会有旨,手心手背皆是肉实在是难以决断,你们且等着!若喜事一成还望两位殿下别急着走,留下观个礼亦是好的” “多谢太后美意,我等自是愿讨杯酒喝的”千寒璟同百里修异口同声,太后满意点头,该说的场面话亦是不能少 众人相继自座位上起身,俯身行礼后告退,离歌走在最后,且同她还在沉思的三姐之间有一定的距离,那些贵女除了叫飞絮的有些急步外,其它皆是得体正常,千寒璟同离歌示意之后,便同百里修一道离开了 出了这永寿宫的宫门后,众人算是分道扬镳,离歌之前的楚倾舞依旧不曾回头等等离歌,自顾自的向长乐殿方向,离歌也未开口,走在后面,突然行至一拐弯处时,离歌被一股力拉住,进了一旁的小脚门,离歌刚欲喊前面的三姐,还未来得及,便被那人捂住口,同离歌对视,皇甫临夜?此时的他,眼神中带着怒意,离歌看清后,便也不再挣扎,眼神示意他将手拿开 “本殿下要纳了你三姐,对此你心中很是欢喜?” 离歌见自己得了自由,便后退一步,同那人保持距离 “实则,是不愿的”离歌清冷开口,皇甫临夜听了,心中有些异样,态度稍有缓和,遂上前一步 “为何不愿?”戏谑的注视着离歌,语气亦不似之前,带有期待 “可是殿下叫离歌说的”皇甫临夜点头,离歌亦后退 “殿下如此风流倜傥,非良人”离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却不是皇甫临夜想要且满意的答案,二人不查,此时,正有一人,正向二人处渐渐靠近 “哼,你说的没错,本殿下确非良人,但你那三姐方才亦未反对本殿下要纳她之意,不像城主你,时刻与于本殿下保持距离,不想同本殿下有所牵扯,避本殿下如猛虎野兽,你别忘了,那夜你我二人……” 皇甫临夜未说下去,因他心中明了,那件事好似与他眼前之人构不成什么,离歌不理,却也不再后退,且直接抬眼看着皇甫临夜,眼神满是无惧 “你好样的,本殿下非要娶了你三姐,日后你便要称本殿下为三姐夫,若本殿下召你进宫陪你三姐,你们整个楚家定是无法拒绝的?”皇甫临夜怒瞪离歌,眼神一副势在必得 “我若不从呢?殿下将抬着我的尸首于宫中?” “你……”皇甫临夜眼中怒气似火,二人沉默对视,此时与二人身后隐蔽处之处的那人,心中已然明了,未有异动 “殿下应已明了,若仍执意,本城主亦无法,且走着瞧便是了,若殿下真欲纳我三姐为妃,还请殿下日后对我三姐的兴趣长久些,我三姐姿色才情亦是不俗的”离歌说完,便不管不顾的推开皇甫临夜,出了脚门离开,此时未见任何人 “如你所愿”皇甫临夜不知离歌听见与否,自离歌之后亦出了脚门,看了会儿离歌方向,便甩袖转身反方向离开,二人皆未注意到,脚门墙上的那道抓痕 回去的路上,离歌一直未看见她的三姐,独自一人走在红墙黄瓦的宫道上,离歌心中百感交集,若日后那人真召她入宫,她要如何?若三姐真的嫁与那人,若皇甫临夜真有异样,她便离了凉城,令众人寻无可寻 她刚才说什么抬着她的尸首那话,绝对不是她真正想法,她可不想因那有病的皇甫临夜就妄送性命,如今同他亦算是撕破脸了,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她就去投奔千寒璟 再者那君墨邪,她反正亦是要远离,凡所有的麻烦事,皆要逃得远远的,如今她哥有宁染嫂嫂在,她亦不再担心什么,祖母同丹青他们亦会好好照顾,离歌想明一切后,便也释然,且看看!走一步算一步,想着想着便行至长乐殿门前,想三姐应是回来了 不曾想,接下来发生的皆于离歌预想之前…… 第八十章 别无他法 离歌进入长乐殿,便见无一人,走了一圈,发现更是不见三位姐姐的身影,离歌心想着三姐于她之前回来,可宁萱同四小姐同样没了影子,这三人是去了哪里? “小姐,您回来了?” “嗯,青黛,这都快酉时了,为何不见其他三位小姐啊?三姐应先我一步回来才对啊?” “三小姐方才回来,不多时便同四小姐与宁萱小姐说了什么,之后便动身,说是出宫回行宫去了” “为何?”离歌皱眉不解 “奴婢不知,宁萱小姐本不打算走的,可三小姐却执意要离开,无法,因她三人被安排于一处,岂有不一同进退的道理,后来四小姐便拉着宁萱小姐一同离开了,命奴婢知会小姐一声” 离歌心想着这又是怎么了?三小姐为何如此着急?非得将近天黑了还要离宫,离歌想不通,索性便也不想 “娘娘,殿下来了”皇甫临夜来到他母妃毓贵妃的宫中 “儿臣,给母妃请安” “这里只有你我母子二人,无需这些俗礼,母妃且问你,你当真欲纳那楚府三小姐为妃?”毓贵妃拉起她的儿子 “儿臣……”皇甫临夜不知该如何说 “你竟于你父皇同祖母面前,上前请旨,此时为何又如此,你跟母妃说实话,究竟是为何?” 皇甫临夜见母妃如此,便将他实则对乐安城主楚离歌心有想法,奈何乐安城主于他不愿亦无意,为逼她就范才会如此 “你糊涂,若是你纳了她,母妃因她城主身份尚可接受,可她那三姐恐有才情姿色,论其他却较她亦略差一些,何况却只是商贾之女没什么背景与你日后半无好处,你若当真想收了那乐安城主,大可同母妃提,母妃为了你定会去你父皇面前请旨,也不必你如此意气用事”毓贵妃有些生气 “再有之前你不是救了那东凉公主吗?母妃这几日观察,发现她对你许是有意,今日你要纳那楚家小姐的时候,她的神情亦是紧张,就算你对她本无意,那你就甘心叫那皇甫临川娶她为妃?不曾想你竟会因一时赌气,要娶那个最差的”毓贵妃越说越来气,一副恨铁不成钢 “母妃,儿臣不直接求娶那乐安城主是有原因的” “哦?”毓贵妃转头看向她儿子 “儿臣之前曾发现太子的人,应奉太子之命关照过她,儿臣担心若儿臣娶了她,将她放于身边,日后恐会有麻烦,可又有些不甘心,便想着娶了她的姐妹,日后定有机会观察,若她真与太子没什么,到时再强收了她亦是不晚,至于那东凉公主,儿臣心中明了,前些时日儿臣听父皇身边的人透漏,父皇本就未打算将其指配给儿臣,不然照儿臣又是救了她,宫宴又是未拒绝她,想父皇定能看出那公主对儿臣的心意,父皇却迟迟未应允,父皇定是打算将她配于太子的,她又对儿臣存有心思,若日后嫁于太子,与我们或许亦是有益的” “你是说若她嫁于太子,到时你同她私下相见,说不定以她对你的心思,日后会为我们所用,同理,若日后那城主与太子一党有什么,你也可以以她三姐的名义,将她召于宫中陪伴姐妹,倒时如何还不全凭我们之意?”毓贵妃一脸算计,且见她的儿子点头,面上同是算计的微笑,母子二人皆是如此,但于皇甫临夜而言,是否对离歌还有别样的心思,不得而之 与皇甫临夜而言,离歌是较寻常女子不一样的存在,京城众多女子皆心悦于他,就连那东凉公主亦是,可离歌却避他远他,他承认除了这点外,离歌的长相,气质,身段皆是不俗,甚至可以说是上层,对其,他更产生征服欲,可又恐她同太子有所牵扯,若是她有意为之,故意以此来吸引他的注意,日后暗中为太子一党传递消息,是他所不愿见的 母子二人吃过晚饭又说了一些,皇甫临夜同他母妃告退后,便一路深思,回了自己的宫中,这夜如期来临,于黑暗之处,人心各异,实属难测 翌日,天方见亮,便有人搅了离歌的清梦 “小姐,快醒醒,出事了”京墨直接进了里屋,推搡着仍睡着的离歌,离歌翻身半眯着眼 “京墨何事啊?”语气慵懒 “小姐,快起来,三小姐她们出事了” “什么?”离歌瞬间清醒,京墨扶着起身 “四小姐身边的夏荷来报,说是四小姐她们在出了宫未到行宫的路上,被一帮人围堵,四小姐同宁萱小姐皆受了些伤,三小姐直接被他们掳走了,春草为了护自家小姐,一道被带走了” “夏荷在哪?”离歌听着事有蹊跷,立马穿衣下床 “在前厅,青黛陪着”京墨扶着离歌向前厅 “夏荷,到底怎么回事?”离歌刚进门,便见青黛安抚着夏荷 “六小姐,奴婢总算见到你了,奴婢于宫门等了好久,守门的侍卫愣是不让奴婢进来,六小姐,我家小姐说,要您想想法子救救三小姐同春草”夏荷来到离歌身前 “此事可有旁人知晓?可有报官?你们可看清那些人的模样?在者你们为何急着出宫?”离歌一连几问 “事发太突然,宁萱小姐同我家小姐皆吓傻了,不曾看清,更是一夜未睡,想着三小姐许会回来,可一夜未有消息,便叫奴婢前来寻六小姐,亦不知该不该报官?毕竟于皇城脚下,四小姐担心她们身为女子势单力薄,会被敷衍了事,六小姐,您说该怎么办啊?” “你没回答我,为何会急着出宫?且不等我回来”离歌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哦,是三小姐,三小姐回来后执意要出宫回行宫,我家小姐同宁萱小姐皆要待您回来再动身,或是如何,不想三小姐便带着春草转身便要走,且面无表情十分冷淡,我家小姐多少有些担心,便强拉着宁萱小姐一到离开了,一路上我家小姐询问您为何,未同三小姐一道回来,三小姐也不做回答,我家小姐见其神色不对,便也不再多问,出了宫门,便出了这档子事” 这到底是为何?三小姐是见如今就要嫁于宫中,便立马同她们划清界限?过河拆桥?亦不对啊,且说不通啊?又是谁抓了三小姐?为何要抓她一个商贾且没有丝毫背景之人,不行,此事她若不管,于情于理皆不过去,眼下她要出宫一趟,可是如何出宫呢?离歌皱眉深思,将这宫中之人皆想了一遍 “小姐,可是要出宫?”离歌点头 “青黛,你给我梳妆穿衣,稍后你留下陪着夏荷,京墨同我一道” “小姐,你要去找谁?难道是那人?”离歌深知京墨说的那人是皇甫临夜,但离歌却不打算找他,昨日二人已那样,离歌恨不得与之远之又远,又怎么会找上门去求他办事?那不是自找不自在吗?离歌摇头 “京墨,你去打探,那日带我们来这儿长乐殿的那位公公” “小姐,您是打算……”京墨回想小姐之前所说,宫中眼线众多小心行事时所提到的那位公公,猜出离歌意图 “如今亦是别无他法了,你小心一些”京墨见小姐如此,便应下转身出了屋子,青黛同夏荷一同着手为离歌梳妆,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离歌亦收拾得体坐在桌前,等着京墨 “小姐,那人传您去见他”离歌知晓若她去了,不日皇甫临夜便会知晓且猜测,她同那人定是有所关联,日后不知会如何?这宫中怕是不可再待了,京城亦是如此,待此事一了,便立马动身离京 “嗯,我们走!”京墨跟在离歌身后来到长乐殿门口,便见一二人抬的软轿在那候着,离歌犹豫片刻,便上了轿子,期间七拐八拐的行了许久后,终停下,京墨示意离歌到了,离歌下来后,便见这应是后院小门,那人想的倒是周到,门开了之后,有人迎着离歌二人进入,一路由那小公公引领,走过假山,长廊,亭台楼阁更是一路可见,许是时候还早,一路上没什么人,待到了大概靠近大殿的时候才见来往的宫女,却没有停留,依旧向前行至一座角楼,匾额上题着‘尘埃落定’的字样,离歌没有时间揣测 “城主,您要见之人在楼上,烦城主一人入内” “劳烦公公了”离歌回头看了眼京墨后便推门进入,里面的陈设自中间分割,一边金灿华贵,一边又极其素雅,反差极大,一边金银耀眼,一边竹梅诗画,这人是有多分裂,离歌未多做停留,自中间穿过来到楼梯,提起裙摆缓步谨慎地上了楼,刚走完最后一个台阶 “乐安城主,派人传话,求见于我,可是有何事?”那人竟直接用的我自称?而不是殿下,亦或是本太子,离歌一直低着头,寻着那声音的来源靠近,亦再未听见任何声响 “楚离歌,拜见太子殿下”离歌行至跟前,跪在地上行礼 “乐安城主,大可不必如此拘谨,究竟何事,直说便是了”听那人拿起茶杯,发出茶盖碰茶杯的轻微声响 “离歌欲出宫一趟,请太子殿下手谕一用” “出宫?为何?父皇不是命乐安城主暂住长乐殿吗?” “有些私事,实不敢扰了太子殿下的清净” “乐安城主起来回话,如此实在是不便” 离歌听后只好起身退到一侧,依旧低着头,二人谁皆没有说话,离歌更是不敢贸然再开口,若无意外,这可是日后的皇帝陛下,她怎敢造次,若得罪了定没什么好果子 “城主不说出宫为何,我亦是不敢私自叫城主出宫的,毕竟父皇同皇祖母的意思,谁也不明” 离歌感觉那人在看着她,浑身一紧,她此次来寻他是不是错了?可三姐又不能放任不管,实在是为难 “离歌要去寻君墨邪……” 第八十一章 理清头绪 太子皇甫临川听了离歌的话,有些不可思议,又想那人曾明言叫他平日里多护着她一些,不难猜测,他二人之间定是有什么,不然往日他所识得的君墨邪,亦不是多管闲事之人,何况还是女子的闲事 “哦?城主晓得君墨邪出宫多日了?”可是在试探她?他当真不在宫中? “离歌只是进宫以来,这些时日皆为见过他,之前同他商量的事,离歌近日亦想明,便想寻他且告知于他,却寻而不得,又担心被人知晓,实属紧急,遂今日来求太子殿下您,可叫我出宫去寻他”离歌没有说实话 “就算放你出宫,你亦有法子寻到他吗?” “离歌自有法子,还请殿下应允”离歌低头俯首 “嗯,你倒是同他无二,多说一句话亦是不愿,也罢,想他亦应是快回来了,若你实在想快些见到他,我便叫人稍后送你出宫如何?”皇甫临川抬眼看着这个一身素色衣裙且周身气质清冷的离歌,询问着她的意思 “多谢太子殿下,即刻出宫是再好不过的了” “城主,倒真是急切呀”皇甫临川展无害笑容,离歌对此亦没有说话 “行,那你回去准备,天黑之前务必回宫,稍后我会另派人去长乐殿寻你,到时你且跟着那人便是” “离歌告退”离歌不再多话,俯身行礼之后便转身下楼 “楚离歌?君墨邪,希望她不要成为你的软肋”皇甫临川看着茶盏中的那片绿叶,说的意味深长,离歌没有听见,下楼便直接开门,寻的守在门口的京墨,由原先那人领着出了太子的宫院 “小姐,你们回来了?事办妥了?能出宫了?”青黛一连三问,一脸急切,连带着她身后的夏荷 “嗯,收拾收拾,稍后我们一道出宫” “知道了,要带些什么吗?还回来吗?” “将银票带着就可,其余的一概皆不带”青黛听后转身去了后殿,一刻亦不多耽搁,离歌不知还会不会回来,此行出宫会不会有人暗中监视,所以能少带就少带 青黛又为了离歌带了件墨色的斗篷为离歌披上,将一切收拾妥当后,一侍卫打扮的人便来了长乐殿 “城主,殿下命小人带城主出宫,请城主随小人一道” 那人俯首后便示意离歌,即刻动身,离歌也不耽误,带着身后三人,随那人一道向宫门行去 宫门口 “城主,这是进出宫门的令牌,小的方才也以同守门之人交代妥当,待城主回宫之时,直接出示此令牌便可,小的就送到此处了”那人俯身行礼,并递上令牌 “多谢” 离歌接过,见这令牌应是纯金打造,背面样式花纹皆甚是繁琐,观正面正中一个似水波纹般的川字,周围亦是同背面相似的花纹,离歌再未细看,将其交给身后的京墨,命其收好,那人见再次行礼后告退,离歌一行四人出了宫门,直接由夏荷带领,朝不远的行宫走去,不想身后那人再次出现,小心跟在她们身后,身形矫健利落,未被她们发现察觉 “小姐,小姐夏荷回来了”行宫大门口的铃铛,见离歌等人的身影,便大步向殿内跑去,欲知会殿内之人 “总算是回来了,可见到离歌的身影?”宁萱不待铃铛回话,便直接冲了出去,同正进门的离歌撞了个满怀 “萱姐姐,看路”离歌将她抱住 “离歌,你总算来了,我们还以为夏荷去了这么许久,一直未归,想你定是出不来了”四小姐语带哭腔,离歌在二人相迎之下,进屋后,方打量起二人来 “你们二人可有受伤?”离歌略显紧张的问起 “无碍,只是个别地方有些淤伤,其他并无大碍,倒是三姐她……”四小姐一脸担忧 “到底发生了什么?夏荷说的亦是不清不楚,含糊其辞的,你们现在同我支字不落的细细道来” “昨日你三姐回来后,神情有些凝重,上来便说要出宫,我同妙诗问了再问,亦是未问出什么,见我们有所迟疑,便转身直接欲带着春草二人先我们离开,妙诗有些担心你三姐,怕是于太后处发生了什么,便开口问你的下落,为何不见你二人一道回来,她亦是只字不提你,做势便拉着春草出门离开,妙诗见便拉着我一道,我们几人跟在你三姐身后出了长乐殿”宁萱说的事无巨细 “那这一路上三姐可曾开口?” “不曾,离歌,你们于太后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竟令三姐如此” “皇甫临夜求旨,欲纳三姐为妃” “什么?”宁萱同妙诗皆是一脸震惊 “这应是好事啊,你三姐不是一心想嫁入宫门吗?” “话是如此,可那皇甫临夜亦不是良人啊!” “三姐于殿前亦没有反驳,更是明言听从陛下同太后安排” “难道是她细思后又反悔了?才会如此?”宁萱疑惑 “不知,后来呢,后来发生的那些……”离歌再次追问,这次是四小姐妙诗开口为离歌道来 “后来一路上我同宁萱一直跟在三姐身后,三姐亦未同我们说话,只是皱眉深思,连她的婢女春草搭话,亦是不理,我们心中虽有些不解,但多少还是担心的,便默默跟着,在快到这行宫的一个巷子,许是天色有些暗了,又因我们皆注视着异样的三姐,身后何时尾随了人,前路又何时围堵了人,亦皆未注意到,那些人到是未对我们这些女子动手动脚,上来便拉扯三姐,宁萱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与之拉扯,可我们终归是女子,难敌男子的力气,我们亦被推搡倒地,春草倒是不停地上前,拉着护着自家小姐,期间我们也是喊了不知多少声的救命,却不见有人,整个巷子更是无一人往来,我们拉扯不过,只能眼睁睁的瞧着三姐被带走,不过三姐被带走之前,大喊着叫我们去寻你” “寻我?” “嗯,她说了去寻六妹救她,那拉她之人见她喊叫,便直接将她同春草一道拍晕,几人抬着将她二人带走了,丝毫未理我们,离歌你三姐为何单单叫我们寻你救她,你们……” 对于宁萱的提问,离歌摇头表示不知,她三姐这是何意?难道说她觉得被掳走同她有关?不对啊,亦或是觉得她会有何线索?离歌细细回想昨日自太后宫中,前前后后发生的所有一切,皆理了一遍,实在是没什么头绪 “这三小姐,可能不日便嫁于宫中了,若在这节骨眼上出了什么事,那三小姐的夙愿,怕是要落空了”青黛小声说 “青黛,你方才说什么?”离歌脑中如线团一般的千丝万缕,好似因青黛的话,其中一根‘嘣’断了,转身看着被离歌问得有些懵的青黛 “啊?”青黛一脸被抓包的表情 “你方才在小声嘀咕什么,你再说一遍” “奴婢,奴婢说三小姐都将要嫁入宫中了,虽说这皇甫临夜花名在外,他的宫中更传已姬妾成群,但对三小姐来说,亦是一条嫁入宫中达成心愿的出路,若出了事……”青黛越说越小声,她知她不该议论主子,更不该非议皇家之人,看着离歌的神情更是有些害怕跟慌恐 “对,她将嫁给皇甫临夜,可是会是谁呢?这京中想嫁给皇甫临夜的女子实在是太多了,又知晓此事的?”离歌继续思索,不理急切且莫名的众人 会是谁呢?瑶姬公主?尚书之女飞絮?亦或是那丞相之女若雪?好似除她之外,昨日于殿上的女子皆有可能,虽想到了这点,但离歌仍旧没有头绪,会不会旁人传信与宫外的人?不会,离歌自我反驳,不可能这么快将消息送出,且安排人手,丞相之女?离歌猜测以她对那个叫飞絮的态度,定是不喜她的行为作风,许瞧不上她心系之人,要不就是藏的太深,先将她排除在外,御前侍卫统领的妹妹?出了太后那,众人皆见是由她哥叫去了的,亦未立即出宫,那就只剩尚书之女飞絮同瑶姬公主了,若真是瑶姬公主,此事怕是麻烦了,想明后不顾欲上前询问的众姐妹 “京墨你去驿馆寻那人,稍后我将书信一封,他见信便明,你同他一道观察那东凉公主,可有异常之处,青黛你随我一道,去趟飘香居”离歌有条不紊的分配 “这时候还去飘香居?” “宁萱你忘了那日,飘香居的人曾赠予六妹一块玉牌了?” 妙诗提醒着宁萱,宁萱细思后明了,虽不知那人究竟是谁,同离歌是何关系,眼下之时,她亦没有多问 “于这京中之事,想那人若想知,定是不难,由他帮忙打听一番,或许会有结果,你们且留下等消息,若是三姐回来,便派人知会于我” “你小心,若有事亦不可冒进”离歌朝妙诗宁萱二人点头后,便接过京墨备好的笔墨,草草地写了几笔,封好交由京墨后,不再耽搁三人出了行宫,离歌便带着青黛同京墨兵分两路,留下担忧的宁萱同妙诗 离歌不知她如此出人出力的救三姐,到头来会如何,自她们的描述,三小姐实属反常,离歌仍未想明,罢了,一切先将人救回来再说…… 第八十二章 被困其中 离歌带着青黛一路急行,许是时候还早,飘香居还没什么人,入内之后,离歌直接将玉笙烟送她的玉牌亮了出来,店小二见后便将离歌二人带上楼上的包间 “你们老板可在?”离歌询问着前头引路的小二 “呃……”那小二有些惊 “若不在,稍后去寻你们这里的管事的来一趟,就说寻他之人是楚府六小姐”离歌语气清冷,店小二许是被吓到了,将离歌二人送进那个不管客人如此之多,亦是空着的雅间后,便出门,下了楼,应是寻人去了 “小姐,您瞧您把人吓得”离歌只是抬眼看了看青黛,未开口说话,许是青黛也知此时实属情况特殊,便也不再多嘴,不多时,那人便脚步急促地上来了 “六小姐,您来了”那人将要俯礼,被离歌制止 “玉笙烟可在?”离歌直言,那人亦是沉着 “回六小姐的话,我家主子却在京城,但不在此处,若六小姐想要找我家主子,小人马上派人去知会” “多谢,有劳,事态紧急,望快些” “是,小人这就去”那人恭敬的退出,有人进来上了茶点,观此时的离歌倒是一副不着急了的样子,安静的坐等着,喝着青黛为她倒的茶,青黛见自家小姐亦一句话不说,便立于其身后也未开口 “许久未见,这么急着找我何事?”未见人先闻声,见玉笙烟着一身同离歌一样素白的袍子,配上他的相貌,同那皇甫临夜不相上下,语气许是猜到离歌此次前来定是有事,一改往常透着认真与严肃,进屋后直接坐到离歌对面 “有事请你帮忙,我家三小姐楚倾舞于昨日被人绑了,你在京城应是有一定的人脉,此事要劳烦你帮忙”直奔主题 “被人绑了?知道是什么人吗?”离歌摇头 “不是很确定,才会来寻你打探一番” “可是同宫中选妃有关?”离歌抬眼看他 “若此事你皆知晓,那想找到我三姐许会更难了” “怎么?你先前有怀疑的目标?” “可现在看来,亦不一定是那人了”离歌皱眉 “昨夜我与京中圈内好友喝酒,听闻小道消息说,这太后寿宴之后,便会为二位皇子选妃,若你三姐被人绑走,难不成你们于宫中之时你三姐亦被选上了?” “皇甫临夜”玉笙烟皱眉,离歌将原委说了一遍,三小姐她们何时出宫,在何处被掳走等等,皆说的清清楚楚 “你之前怀疑的,可是那东凉的公主,同那兵部尚书之女?” “嗯,若真是东凉的公主心生妒忌,将我三姐绑了,那此事就麻烦了,我已派京墨去驿馆,暗中观察了,我便带着青黛来此寻你,想你对这京城的各方势力,应会多少知晓一些” “我知道了,我马上派人去查,希望此事同那东凉公主无关,不然就不是你我,可以私下解决的了”离歌点头,玉笙烟亦不耽搁,直接起身出了雅间 “小姐,玉公子走了,我们接下来如何?小姐,您为何不去寻我们救下那人……若此事真的牵连甚广,由他出面不是更容易些吗?”青黛自知那公子身份于京中定是不一般,亦是不解,离歌心中不知该不该笑?她统共就认识那么几个人,被她的的两个婢女皆想到,且询问,这二人是有多强的存在感 “不想找他,便不找了”离歌直截了当,青黛亦无话可说,眼瞅着临近晌午,玉笙烟仍未回来,楼下早已客满,人声鼎沸,有人为离哥主仆二人,送来了飘香居的招牌 “小姐,您请慢用” “你家主子,方才可是一同出去了?” “回小姐的话,是,我家主子走时交代小的们,好生招待小姐,小姐,您请慢用,小的告退了”那人出了雅间,离歌不想玉笙烟竟然亲自去了,且这么许久未回,希望不要有什么棘手的事才好,离歌示意为她布菜的青黛一同坐下,青黛同离歌长了,也不扭捏,心中皆赞叹这厨子的手艺 吃过了午饭,又过了下午茶,仍未见到玉笙烟回来,此时的离歌,心中有些难安,亦有些坐不住了,青黛更是直接到门口处眺望 “小姐回来了,回来了”离歌听后站起来,亲自去到门边 “可是等急了?”玉笙烟风尘仆仆的进来 “可有发现?见你去了如此之久”玉笙烟拉着离歌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离歌见他此时的一身素白,已有了多少尘土,自然而然地为他拍落,后等着他开口 “我派人去了尚书府盯着,期间是发现了一鬼祟可疑之人,于晌午的时候出现,且手提着食盒自后门出,我的人跟了一段路,那人实在太过于警惕,狡猾,带着我的人七拐八绕,最后便跟丢了” “你竟直接盯上尚书府?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玉笙烟摇头 “我的人派人传信于我,他在跟丢那处等着我,到了之后根据他的描述,寻了街上的乞丐地痞给了他们好处,分头寻找其踪迹,若是易大哥同他的犬在,就不必如此麻烦了”离歌示意他继续 “最后,在于行宫附近不远处,一个看似荒废,实则另有天地的宅子内,发现了那人,果不然他只是去送饭的,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未敢上前,却听见了女人的声音自里面传来,不知是不是你家三小姐?” “行宫附近?真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那些人倒是很聪明,今夜我们便去探探” “小姐,您要去?”青黛担心 “放心,你在这等着,若我们天亮还未回来,你便去驿馆去寻京墨,叫她想办法到那儿去寻我们” “可是……”青黛皱眉,依旧一脸的不放心,却也心知她家小姐决定的事,定是无法改变的,只能祈祷小姐平安无事 夜深之后,青黛为了离歌换了一身易月黑风高之时出没的墨色衣裙,更衬得离歌皮肤胜雪,墨发用发带全部梳于脑后固定,如男装一般干练英气,身上丝毫配饰亦没有 “小姐一切小心”青黛临了嘱咐,离歌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后,便同玉笙烟一道没入夜色中,玉笙烟直接拉着她,二人一路疾行,因人多怕易被发现,又因在行宫附近,又怕惊动守卫,此行便只有二人前往,行于那宅子的高墙之下立住,玉笙烟看了一眼离歌,离歌会意点头,玉笙烟拦腰一纵,二人齐齐落在了高墙之上,又迅速带着离歌跳下,寻一隐秘处,躲过院中三两个巡逻之人,看来这院中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然此时夜已深,还派人看守巡逻 离歌同玉笙烟于月色之中对视后,二人一同抬步,向后院深处移动,一路上更是小心翼翼,玉笙烟带着离歌,行至之前那送饭之人去的屋子,见那周围没什么把守之人,不似他们这一路上所看到的,各处皆有人把守,再走进一看,只有门口处一个倚门打盹的人,许是睡得有些熟,时不时地传来鼾声,二人轻手轻脚地来到一侧的窗边,刚打算推开一点点,观看里面的情况的时候,玉笙烟发现这屋内里间反射出一道白亮的光 “不好,快走”玉笙烟拉着离歌立马转身欲向外走 “既然阁下于深夜不请自来,岂有不开门招待之理” 此时,数十个火把将整个院子照亮,为首的同身后之人,均是家仆打扮,除为首之人衣服的料子稍微好些之外,其他皆是普通粗布,不难猜出他应是头儿 玉笙烟将离歌护在身后,屋门被打开自里面出了几个带着刀的人,渐渐靠近二人,直至将离歌同玉笙烟里外包围 “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晌午刘四来送饭之时,便提了,说是有人跟踪他,好不容易才将你们甩掉,不曾想你们倒是能耐,竟然能找到这儿来” “识相的便放了我们”离歌冷言 “哟,这妞性子够辣啊!”玉笙烟将离歌拉回 “进了我们这儿,不论你们目的为何,定不会将你们放了的,好叫你们去报官?将我们一网打尽?哼,拿下……” 随着那人一声令下,他身后的人便向离歌方向蜂拥而至,玉笙烟没有多余的动作,一手拉着离歌小心躲避,不叫她受伤,一边凭空拳同那些人纠缠,招招用力,期间频繁发出骨骼的咔嚓,同倒地之人的惨叫声,玉笙烟拉着离歌穿梭其中,亦有无法分身顾不到离歌的时候,此时于离歌对面,一个急拳向她扑来,她躲之不急,只好以脚迎上,猛地踢向那人腹部,用尽全力将那人踹翻在地,紧接着离歌上前又是一脚,踏在那人的腿上用力,那人一声惨叫,玉笙烟看向离歌,确定她无碍,转眼继续战斗,抢过一把刀,解决几人后,递到离歌手上 “小心……” 玉笙烟转身一飞腿踹在那背后之人的胸口,将那人直接踹飞了出去,连续撞倒了好几个,可终是二人难敌众人,离歌又于玉笙烟而言是一个累赘,虽说离歌亦弄伤了几人,可却没什么显着效果,眼下离歌身后亦有一人正靠近,玉笙烟飞快奔向离歌,后来发生了什么,离歌便不记得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便发现她全身皆被绑着,天已泛白,抬眼见于她对面,同被绑着且被堵着嘴的三小姐楚倾舞,此时她未醒,离歌环顾周围,竟未发现玉笙烟,他人呢?离歌心中很是担心,却又不敢妄动,脑中思绪飞快转动,却不知该如何,看来只有等三姐醒来问她了,离歌欲慢慢的一点点的朝三小姐的方向移动,刚欲挪动的时候,对面的三小姐便睁开了眼 二人四目相对…… 第八十三章 心如死灰 离歌并未在三小姐眼中看到异样的神情,大概是料定她会前来一般,离歌慢慢挪动靠近,将三小姐嘴上的布团咬掉,观三小姐到是镇定 “你当真是寻来了”楚倾舞小声开口 “三姐指名叫我前来,离歌又怎会叫三姐失望” “你倒是胆大,竟然之身前来” “我一人?三姐未见同我一道来的那人?”离歌不可思议,玉笙烟被他们关到哪里了? “除你之外,不曾见到旁人,这下完了,想着以你的聪慧,定会想法子救我出去,可这下倒好,如今你一道被抓住了” 楚倾舞好似死心了一般长吁一口气,离歌见,一时不知该说什么,眼下看来只能自救了,离歌寻了一圈儿,也未见有什么电视剧中,此时定会出现的什么利器,瓦片儿碎碗之类的,真是那句‘故事里都是骗人的’离歌放弃寻找,挪到楚倾舞身后,二人成背靠背的姿势,离歌边为三小姐解绳子,边开口 “三姐,可知这些人为何将你绑了?” “不清楚,但除了将我绑来亦是未对我做什么,对了,你是如何寻到此处的?”楚倾舞配合着离歌,时不时的看向门口 “绑你之人,怕是同尚书府脱不了干系,我拖人盯着尚书府,叫京墨盯着驿馆,盯着尚书府的来报说,自尚书府出了一个拿着几层食盒的仆人,自小门出后,形迹可疑,许是发现有人跟踪,便七拐八拐将那人甩开,我又处处打听,才发现这里,昨夜便想着亲自一探究竟,没成想竟被抓住,看来定是打草惊蛇了,不过三姐,你为何要执意出宫?”说话间,离歌也将绑着楚倾舞的绳子解开后,三小姐自己动手解自己身上其他处的绳子,思索片刻后开口 “陛下亦未表明留我们之意,若仍留于宫中,与理不合,便想着出宫为好,不曾却想出了事,倒是你,你为何会想着盯着尚书府,他们为何要将我绑了?”楚倾舞为自己解了后,便转身解离歌的 “我想应是因那皇甫临夜于御前指名要纳你一事,才引来了这事儿” “什么意思?”楚倾舞好似依旧未反应过来 “想那尚书之女飞絮,定是因你得了那皇甫临夜的青睐,更是于众人面前,向陛下求娶于你,心中愤恨,才会如此将你绑了,待日后就算陛下同意赐婚,那时亦寻不到你人,到头来,此事亦只能作罢”离歌见双手已得自由,不顾一知半解的三小姐,动手解着脚上的 “原来如此……”楚倾舞神情微变,原来,这一切皆因那人扬言要纳她而起 楚离歌,为何我事事比你努力,却事事不如你,如今还要受这等困苦?楚倾舞心中万分不甘,但面上却不见异常,依旧帮着离歌,二人脱困后,小心向门边走去,不曾想,此时门被大力推开,二人不停慌乱后退 “哟,二位姑娘能耐不小啊,看来还是我们太客气了” 来人一脸猥琐,将手中的食盒直接扔到地上,里面的吃食洒落,空气中散发着浓浓的酸馊味,想想都令人难以下咽,那人向身后示意,又叫进来一人,后进之人将门关上,二人渐渐向离歌姐妹靠近 “你们想做什么?”离歌同楚倾舞不停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想做什么?上头只吩咐,别将你们弄死了,又没说不能做什么”那人语气猥琐,且眼神异样 “你敢……” “哟,这妞够辣啊,你们这大家闺秀不是瞧不上粗茶淡饭吗?今日我还就要强迫你们,将这些全吃光,就先从你开始!”那人一把拉过楚倾舞,将她的头按在地上的那堆馊了的饭食上,不顾楚倾舞如何挣扎 “不,不,不要……”楚倾舞一阵哭腔,浑身抗拒 “听听,这声音娇滴滴的,难怪遭人喜欢,哈哈哈” 按着离歌那人此时转头看向离歌,始终觉得离歌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老六,你他妈在那想什么呢?”那个按着楚倾舞的人,见这个后进来被叫老六的人,在发呆,开口喊他回神 “没事,大哥” “小心些,这两个姑娘可不是一般人,皆注点意” 离歌眼看着被按的满脸是饭渣狼狈的三姐,一点法子也没有,只是挣扎欲上前,却不敌男子的力气,最后竟直接被按跪在地上 “你们,你们既知我们不是一般人,还敢如此对我们,不怕哪日东窗事发,你们主子为了自保,将你们推出,自己拖得干净?”离歌奋力大声开口 “哼,我们不怕,到时就算主子为自保将我们供出,日后定会照顾,且安顿好我们的一家老小” “你们绑了被陛下亲封的乐安城主,怕是不光你们会死,你的主子恐难逃,亦护不住你们全家上下!”楚倾舞声嘶力竭,观察思索片刻,直接报出离歌身份,使离歌眉头紧皱 “你说什么?她是谁?”那叫老六的目露凶光,去到三小姐跟前质问 “她,她,她是乐安城主”楚倾舞一副吓傻了的无措样,且浑身颤抖,却任谁亦未瞧见她眼中的一丝精光 “乐安城主?你就是那乐安城主?哈哈哈”那叫老六的转身,看着离歌的目光,几乎疯魔,离歌感到万分不安 “你定不知我是谁?那你可还记得孤苏城那些被你搭救的孩子?可还记得那些被官兵带走的众人?你一定不知我一母同胞的哥哥就在其中,而我却侥幸逃脱,因主子无暇抽身打点,我亲哥他活活病死在那牢狱之中,而你却得了无尽封赏,你该死” 老六步步逼近离歌,离歌自他话中明了,原来他是那件案子的漏网之鱼,那这件事同他的主子,尚书大人……离歌抬头同那人对视 “呵,看来你是想明了什么,反正你今日是必死无疑,死之前也不怕你明白,不过瞧你这姿色,我可不忍心你就这般死了,在死之前定是要叫你好好伺候大爷我一番的,方对得起我那惨死的哥哥” 说着那人便上前拉扯着离歌,离歌不停躲闪,三小姐却不再挣扎,低首颤抖,按她那人此时在一旁看着热闹,不时发出轻笑,咒骂着老六,连个女人都抓不住 “呲啦”离歌墨色的衣裙,袖子被扯了一条口子,露出白皙的肩膀,同若隐若现的锁骨,说实话,离歌怕了,顾不得此时的窘迫,拼命的往门边跑去 “老六,你他妈在做什么?躲猫猫吗?赶紧的完事,叫老子也刺激刺激,尝尝鲜,哈哈” “臭娘们,看你往哪跑”那男人紧追着离歌,门亦拉不开,离歌只好转身同他在屋中上下乱窜,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 离歌心想,妈的,老娘爬山没被摔死,来了这倒霉地方,虽两世为人,却也皆是清清白白,就算有亦是你情我愿,不想眼下要被这倒霉且长相实在太一般的人如此,她想想就觉得恶心,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离歌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与那人周旋,且心急如焚,二人绕到一桌子,离歌同老六个人一头 “等一下”离歌上气不接下气的抬手叫停 “哟,老六,你行是不行?不行,让老子来”老六不理那人 “他说你不行?”离歌火上浇油,且抽空喘口气,质疑的目光打量着老六浑身上下,果不然,老六因离歌的话,转头看向那人,皱眉且脸色难看 “唉,我可没说你那儿不行哈,别听这娘们儿挑拨”老六瞬间反应过来,转身瞪着离歌 “行与不行,稍后老子会证明给你看”话未落,便开始了又一轮的追逐,离歌丝毫未注意,原来平坦的地面,何时多了一根木棍,且好巧不巧地被她踩了,完了?离歌摔了个狗吃屎,她想这下算是完了 “跑啊,不是很能跑吗?”离歌转身面朝着那个老六,后退至退无可退,那人拉住离歌的腿,叫她难再动弹,且目录猥琐凶光,同时扯掉自己的腰带,一点点靠近离歌 “我死也不会叫你碰我的” “虽说死人没有活人刺激,但忍忍,滋味亦是一样的”那人直接上手,撕扯着离歌的衣服,离歌不停的拍打着老六,一只手在地上胡乱摸索着,却一无所获,离歌后悔了,为何要自己亲自来探寻?为何要决定搭救三姐?为何不报官?叫官府处理,亦不会将自己陷入这般田地,越想越不值得,精神临界崩溃边缘,泪水更是自眼眶流出,心下明了,经此事她亦是不想活了的 满是泪水的眸子,一闭一睁间,那老六仍在自己身上忙活,亦只剩下贴身小衣,肩膀锁骨处皆是一阵冰凉,一旁看热闹之人更是目露狼光,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地上的三小姐更是默不作声,只是低着头,亦不见挣扎上前阻止的意思,罢了,离歌亦是理解,同为女子怕的无非就是那么几件事,这清白就是重中之重,离歌亦不怪她,不怪任何人,那人突然停手 “想我老六,竟能得了这乐安城主,没准陛下会为了顾及脸面,此事之后便会将你许配给我呢?哈哈哈”离歌亦不再挣扎,心如死灰,只求不知在何处的玉笙烟,可以无碍,毕竟是她拖累了他,那老六见离歌如此逆来顺受,更是开怀大笑 “这就对了嘛,乖乖听话,会少吃些苦头” 那人忽视离歌转头闭眼,自眼角处滑落的泪水,正准备上下其手,不曾想,门于此时自外被大力踹开,一人逆光进来,寻至离歌方向,疾步而来,并一脚将离歌面前之人踹开,一把将离歌抱入怀中,用自己的外袍为此时狼狈的离歌遮挡,同时清冷开口 “不是说去寻我吗?” 第八十四章 重拾生命 来人浑身上下皆透着冷意,语气中却带着关切同责备,离歌被那人抱在怀中,又辩出他音色,却依旧不愿睁开双眼,好似不愿看到来人,不愿如此看到所有人 “别怕,我在” 我在?这两个简单的字,叫离歌心中一安,好似所有之前的紧绷的情绪,誓死如归的心绪,一心求死的决心,皆因他的这两个字瞬间变得祥和,离歌睁开双眼,看清抱着她的这人,泪水再次滑落,又瞬间闭眼 “离歌,离歌”玉笙烟略显狼狈的自外边进来 “还愣着做什么?将这二人拿下”君墨邪冰冷的话语自口中说出,玄煞进屋立马三下五除二便将屋内怔住的二人制服,玉笙烟来到离歌身侧,见离歌闭眼,伸手欲自君墨邪怀中将离歌抱回,不想被君墨邪躲过 “她睡了,由我照顾便好”语气不容拒绝,起身抱着离歌出了屋子,留下无措的玉笙烟,同神情异常的楚倾舞,无人留意她的双手皆紧握 “玄煞……”没有多余话语,君墨邪只是看了眼地上被玄煞制服的二人,眼神中透漏着一丝寒光,又看了眼怀中毫无生气的离歌,心中满是自责,周身更是散发如鬼魅的气息 “属下明白”玄煞似许久未见过这般的主子了,对此,离歌丝毫不知,她是真的昏过去了,任由君墨邪抱着,楚倾舞听着屋内传出的惨叫,院内更是几乎血流成河的修罗场般,吓得她两腿发软,寸步难行 “楚三小姐走!”玉笙烟心中亦是窝着火,若不是为了救她,离歌同他亦不会来此,他二人亦不会中计,便不会被抓,离歌更不会有如此遭遇,所以玉笙烟更不想给她什么好脸色,楚倾舞见亦未说什么,快步且踉跄的上前,跟上众人 待离歌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让她一度错觉自己回了现代她那软软的双人床,观周围已被黑暗笼罩,便翻了个身打算继续再睡,却发现床边好似有个模糊人影,且坐着,好似一直在看着她,离歌瞬间惊醒 “不是说好去寻我的吗?”那人冰冷开口 “啊?”离歌被问得无厘头,日,原来她并没有回家 “为何要去救她,你不是最怕麻烦的吗?” “我……”不等离歌说完那人继续 “为何只身前往?不多带些人手?你当真是觉得活着太好,是去找死的吗?”最后,君墨邪抬高声音,吓得守在门外的京墨同玄煞推门而入 “出去”同是冰冷,二人互看一眼,只好退出,屋内依旧昏暗,没有一丝光亮,对于这样的君墨邪,离歌有些不知所措,慢慢坐起身,小心开口 “那个……能把灯掌了吗?”那人不说话,却付之行动,片刻,屋内便被烛光照亮,他再次直接坐到床边,盯着离歌 “你是将我当幌子,只为出宫,对吗?”离歌没有说话,可君墨邪却一点点靠近她,离歌下意识的拉扯被子 “我都看过了”君墨邪不经意的话,使二人同时顿住,对,她差点被人侮辱了,她怎么忘了?离歌皱眉低头将被拉得更高了,君墨邪话一出口,他便后悔了 “对不起,我……看你日后还敢不敢逞强?”君墨邪神情多少有些别扭 “你是如何找到我的?”离歌抬眼瞪着他,好话就不能好好说? “我自然是有我的法子” “太子的人跟踪我?那侍卫?那为何?你们这的人就都如此喜欢暗中跟踪,却不出手相助?” “我们这的人,只服从命令行事”离歌无语反驳 “那些人呢?我是说绑我们的人” “死了” 君墨邪见离歌应是没什么大碍,竟开始询问其他,对她此事之后如此冷静,心中虽不解,却又知她不似一般女子 “什么?你竟把他们皆杀了?”离歌皱眉质问 “他们皆该死,为何不能杀?”君墨邪同离歌对视,不错过她眼中的任何 “你知不知道,他们其中有与那孤苏,丢失孩童的案子有关联的人?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何绑了三姐?更将我一道扣下?你知不知道他们背后之人……”离歌越说越激动 “我只知道,这些皆不该是你知道的,这件事我会处理” “还如何处理?人皆被你杀了”离歌虽心知肚明,那尚书府不是她这种小麻雀轻易动得了的,但就是心中不甘 “若你日后仍如此,我便命人将你直接绑了,整日放于我可见之处”君墨邪不容反驳,瞪着离歌 “那同我一道的人呢?”离歌弱弱的问出口,这次的事,她现在想想还是有些后怕,君墨邪没理她,起身欲走 “那你总该告诉我,这里是哪里?” “驿馆,千寒璟稍后应会过来”说完君墨邪便朝门口走去,示意京墨进屋伺候,而他则带着玄煞走了 “传信,叫玄枭日夜兼程,限他三日内回来” “三日?太快了?主子……” “怎么?可是不愿回来?”君墨邪停下 “好,属下这就去传信,这就去” 玄煞心中欢喜,他的兄弟总算可以自那倒霉地方回来了,亦是因这楚家六小姐,看来日后要待这六小姐好一些,他的主子许便不会将他们派到偏远地区,二人心思各异离开 “小姐,京墨该死”京墨进入至离歌的床边后,便扑通一声,直接跪在床前,低头请罪 “起来,你何错之有?是我执意要同玉笙烟深夜查探的,谁亦不想发生此事,起来,日后你要交我一些易逃跑易自保的身手傍身,倒是真的” “可是……”京墨仍旧一脸愧疚 “可是什么?行了起来,三姐呢?青黛她们应是急坏了?给我倒杯水,刚醒就被人质问责骂,一口水亦是没喝上”离歌起身下床,身上的个别淤青,无一不在叙述着她遭遇过的 “哦,好”京墨擦干眼角的泪,起身为离歌倒茶 “对了,玉笙烟呢?他可无碍?”离歌刚坐下,拿起杯 “他……”京墨刚开口,见门便被打开 “楚离歌,你……”千寒璟同是一脸怒气的进来 “三哥,打住啊,你就别骂我了,方才亦有人教训过我了,更是扬言,若我日后再犯,便将我直接绑了”离歌示意进来的千寒璟坐下,并亲自为他倒了杯茶 “那你真的没事?” “怎会没事,小姐差点被那人……”京墨说着,眼看泪水便又要下来,被离歌瞅了一眼 “怎么?如今倒是学会了青黛的傍身本事了?”京墨不再多说,退到一边暗自抹泪,这样宽她心的小姐叫她心疼,都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护好小姐,总叫小姐身陷囹圄 “什么?那人呢?好大的胆子,三哥去杀了他” 千寒璟看着离歌,脖子上手臂上露出的淤青心中很是愤怒,再自京墨的话中不难猜测,离歌差点遭遇了什么,可她却如此的云淡风轻宽慰旁人,心中更是怒火中烧,作势便要起身,大不了将离歌郡主的身份亮出来,由他西川出面,为离歌出了这口气 “好了,他们都已死了”离歌拉着千寒璟的衣袖 “死了?谁干的?君墨邪?便宜他们了,不行,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幕后指使是谁?我定要找北苍陛下讨个说法”离歌听后,便也不再拉他 “此事,牵连甚广,涉及兵部尚书,还有之前我参与的案子,对我那般之人,便是那案子的漏网之鱼,得知我便是乐安城主,他哥又死在牢中,便对我伺机报复,如今那些人皆被君墨邪下令杀了,怕是已死无对证,所以眼下这件事,应是有些麻烦” 千寒璟反身坐下,细细听着个中原委,又牵扯到兵部,这件事怕是真如离歌所言,办起来实属不易 “由君墨邪接手处理?” “嗯,所以你就别插手了,我亦无碍你且放心,我同那些女子皆是不同的,此事之后,我定会小心些,亦不会因此事便要死要活的,况且知道这件事的也就这么几人,亦不会被旁人知晓……”说到这里,离歌心中不敢肯定,当时她三姐亦是全程在场的,若她……离歌突然停住眉头紧皱 “怎么了?可有不适?”千寒璟出言,打断离歌思绪,京墨许是哭够了,亦是上前查看自家小姐怎么了 “京墨,三小姐呢?”离歌总是如此突如其来 “三小姐在别间,被玉公子一道带回的春草照看” “走,我们去看看她”离歌直接忽略屋内的千寒璟,京墨为她披着件外袍,便跟着离歌出了屋子,引领着离歌向三小姐所在的房间 “玉笙烟无碍?”离歌边走边问 “许是期间反抗,吃了些苦头,受了些轻伤,但应是无碍的,因他不便同我们一道来着驿馆久待,听闻大夫说小姐你已无大碍,便回了,说小姐若寻他,相信于小姐而言并是不难,就是看神情,应是十分自责”京墨小声说完 “嗯” 离歌没有再说什么,此时她的心中虽仍有余悸,但想她三十好几的人了,遇到此事,实在不适合如小姑娘家那般哭哭啼啼要死不活,就算真的发生了什么,她好像亦是没有了当时心中所想的那般,了结生命的勇气,所以,好死不如赖活着,今后无论发生什么,她亦不会轻言放弃生命,放弃命运赐给她的第二次生命…… 第八十五章 谁人欢喜谁人忧 进屋后,见春草伺候着自家小姐吃着药,离歌直接自己寻了处坐下,且看着卧于床上之人 “经此事,三姐仍不改欲嫁于宫中,嫁于皇甫临夜之心?”离歌想着同聪明人交谈,不必拐弯抹角 “六妹来了,想来六妹应是无碍?”楚倾舞打量离歌的神情似别有深意 “托三姐的福,离歌并无大碍” “哦?那倒是不错,三姐方才还在担心,经此事,六妹会不会受到伤害,毕竟六妹到底是为了救我,才会以身犯险,且身陷其中”二人来回打着太极 “此事三姐不必挂怀,离歌并未放在心上”想她都已如此说了,表明对此她亦不在乎,她三姐便应心知,于她不算什么把柄可拿捏,三小姐听完示意春草出去,京墨亦自觉同其一道,守在屋子门外 “是吗?” “那三姐亦认为该如何?难不成离歌要死要活才是正解?另仇者快亲者痛那般?还是说三姐你想要离歌如何?” “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气,若此事被穿出,此事毕竟难敌悠悠众口”你t,她就知晓她的这个三姐,一直不是什么善茬子?虽说此事较于她本身而言亦是没什么,可她身后太多牵扯,不管是她的兄嫂,祖母,还有她那没多少子女之爱的父亲,再有千寒璟亦或是玉笙烟同君墨邪,若被人细推敲?皆不能有丝毫意外,此事,离歌只能打掉牙自己吞,谁叫她贱,要多管闲事救这个三姐呢?离歌示意她继续说 “助我成功嫁给皇甫临夜后,此事,我便承诺,定会烂在肚子里,有生之年……”楚倾舞缓缓下床来到离歌身边坐下 “你当真还要嫁于他?”对于她的执着,离歌不解 “为何不?他竟亲口请旨,我又因此被绑了,就说明嫁于他的身份定不会如普通姬妾那般,再经此事,许会为安抚于我,直接封我为妃,亦是可能,我又怎会错失此次机会?我相信,你定有本事叫此事促成”楚倾舞为离歌递着点心,离歌思索片刻,无奈接过,楚倾舞现满意微笑 离歌不曾想过,她竟有如此野心,亦无法拒绝,此事二人算是达成共识,楚倾舞见离歌不语 “六妹放心,若我当成皇子妃,定会为六妹守口如瓶,毕竟于我而言,亦不希望有此等传闻的自家姐妹……”离歌憋闷的要炸了,但面上确实镇定自若 “成与不成,我亦没有把握” “我相信,六妹是可以办到的……” 被威胁亦是离歌最不喜的,确是如此前提下,真他t是出力不讨好,将自己搭进去不说,还要任被救之人摆布,不行,此事一了,她一定要离开,逃离是非,逃得远远的 二人的谈话虽表面很是平静,但于离歌而言,就如吞了个苍蝇一般,越想越恶心,回屋的路上更是一脸屎色,京墨亦不敢多言 “你还未走?”离歌回屋便见千寒璟仍在她房中 “吃屎了?脸色如此难看?” “差不多”离歌冷脸坐下 “可需要你三哥我出面?” “到时再说”离歌没有拒绝,若真有用得上的,不用白不用,反正她亦是没有想好该如何,此事,怕是要从长计议了,之后,二人皆未多说什么,千寒璟确定她无碍,二人一同吃了些饭食后便走了,留下京墨伺候离歌歇下后,她便守在外间,几乎一夜未合眼,天刚亮,青黛同宁萱四小姐她们便来了 “离歌,你真的是没事吗?早知会将你陷入其中,当初就不该叫你去救你那三姐” “宁萱姐姐,说的是什么胡话?”离歌出言制止有些义愤填膺的宁萱,四小姐亦是拉着她,且左右观看,见除了自家贴身丫头外,亦是没什么外人才稍作放心 “六妹,幸好你没事,京墨亦是同我们说了个大概,叫我们放心,你到同我们再说说,当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没什么?观三姐亦是请了一个又一个的郎中瞧着,汤汤水水,更是进进出出,离歌你呢?有什么可别藏着掖着”四小姐作势就要拉看坐躺在床上的离歌 “三姐当真请了不少郎中?”离歌倒是任由二人上下其手 “可不嘛,柔柔弱弱的,咦……我们离歌却不像她那般娇柔真好”宁萱前一秒嫌弃,后一秒欣喜 她这个三姐当真是不容小觑,怕是她欲借此,将她于皇甫临夜欲纳她后不久,便不明原因的患病的消息散播出去,就算她不说具体为何,其他宫中的人精,亦不会对其不予理会,不论皇室或是皇甫临夜本人,亦会对其做出相应的补偿,搞不好真同她所愿,被直接册封为妃? 此时如此看来,亦不需要离歌另想他法再多做什么,她不介意为她添油加柴,大可叫人散播出去,三姐未表明的,想她会如此实则是被绑架了,但碍于君墨邪的话,究竟谁绑的?便可模棱两可,只暗示其身份背景,皆不是他们这种小门小户惹的了的,遂,楚家三小姐前后忧思终成疾,虽心有不甘,但亦是不敢大肆宣扬,再结合进出府的大夫,任谁亦会想明,离歌看了京墨示意她上前,于她耳边说了许久 宁萱同四小姐皆是不明,主仆二人所为何,后京墨转身离开,四姐同宁萱二人又追问了些,吃了午饭,确认无事二人便离开了 两日后,于大街小巷皆在传,楚家三小姐之所以患病,实则因被人绑架受到惊吓所致,于驿馆回行宫当时,三小姐更是不施粉黛,一脸憔容,那模样叫人无一不我见犹怜 “小姐,市井之中还有人在传,说是我们三小姐,其实就是被爱慕皇甫临夜之人绑了的,因那人身份背景,此事不被传出,却亦是有人列出了几个可疑之人,那当街为皇甫临夜打闹的女子,便是头号怀疑对象,后被识得之人传,那女子许是当今兵部尚书之女” 此时,于长乐殿中看书的离歌,听着青黛,不知是从何处得来的,如此有板有眼的小道消息,一副了然的样子,青黛继续说着 “小姐,看来三小姐经此事之后,除了嫁于皇甫临夜,亦是无人敢娶了,也算是达成所愿”青黛为离歌递着暖手炉,因这早春冬尾还是有些凉意,离歌放下书接过,且笑眼瞧着青黛 “如今你这丫头,倒是能掐会算了?” “是小姐教的好”青黛亦是得了夸奖,眉眼如月,主仆二人皆心照不宣,就如青黛所说,眼下众人皆知,她楚府三小姐因皇甫临夜的一句难分真假的话,变惹来了此等之事,且任谁家男子敢惦记被皇子点名的女子?亦是无需证实,都被有背景且爱慕皇子的人所绑,那此事的真实性,便不容众人质疑,所以不论是皇室平民心,护脸面亦或是因此事牵扯兵部尚书,各中关系定是盘根错节,不是短时间之内便可理清的,又因于这京城之中,天子脚下竟发生如此之事,所以为了给楚家三小姐同民心一个交代,不日,亦定会有所作为 太子宫中 “这个楚离歌亦是不简单,想那消息定是她散播出去的,倒是未说背后之人是谁?却逃不过有心之人的推测,听说那尚书之女便是头号被怀疑的对象?”皇甫临川鼻中轻哼 “她确实是有些小聪明,我亦之前告诫过她,此事勿再过问” “哼,她当真不曾过问啊,如今,变成整个京城,大家皆可参测的悬案了”皇甫临川抬眼看着君墨邪 “依我看,此事与殿下而言,抑或是好事” “你倒是说说,看你如何能说出个花来?” “殿下不是一直想将兵部收为己用吗?此事定是兵部尚书大人纵容其女,才会犯下落人口实,况且自楚家六小姐处得知,其中亦有之前于孤苏孩童丢失一案有所关联之人,想必同兵部尚书大人定是有脱不了的干系,我们再找些蛛丝马迹作为证据后,殿下以此逼尚书大人就范,再明理暗里,示意有欲纳了他女儿之意,与其嫁给皇子定不如嫁给太子身份尊贵,他若想明,于他是一举多得之事,亦不会反对,反会极力促成,事成之后,他便是当今太子殿下未来陛下的岳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他堂堂尚书怎会不懂?” “此事,你怕是早已算计好了的,不论他那女儿多钟意于那人的儿子,这边亦不会且无法拒绝我们抛出的诚意,于他而言,当真是百利无一害”皇甫临川同君墨邪对视且浅笑 “你莫不是,将那楚府六小姐一道算计了?”君墨邪摇头 “无须算计,她亦会如此”面上一副意料之中 “你倒是将她看得通透……”皇甫临川意味深长 北苍盛世三十六年春,北苍陛下下旨,其太子皇甫临川纳东凉瑶姬公主为太子妃,兵部尚书之女飞絮为侧妃,二人于一日入宫,其皇子皇甫临夜封其为夜王,纳丞相之女若雪为正妃,楚府三小姐为侧妃 至于那御前侍卫统领的妹妹被看,被太子一并收入宫中为妃,并以此为由,期间加强京城治安 这旨意一下,当真是几人欢喜几人忧 丞相府 “若雪,你就听娘同你爹的话,如今旨意已下,虽说那夜王殿下行为实非良人,但待你嫁过去到底是正妃啊,若日后再有幸得子,那你今后的日子亦是好的,有你爹在朝中的地位,就算日后新帝登基,你同样会过得不错的”丞相夫人苦口婆心的劝着自家女儿 “女儿明白了,女儿嫁便是了,定不叫父亲同母亲忧心” “好孩子真是娘的好若雪,娘知你的心思,但命便如此,我们身为女儿身,又能做什么?只能听其摆布便是了” 丞相夫人将若雪抱在怀中,一旁的丞相亦是一脸愁容,想着陛下亦是为了平衡太子同夜王二人之间的势力,才会将他这丞相之女,嫁于那新封的夜王殿下为正妃,虽他贵为朝中丞相,亦是无法,只能遵旨 可于若雪而言,她却觉得她只是没有那为自己而活,不任人摆布的勇气而已,但她观那楚家的六小姐,不难看出亦是一个通透之人,定是明了且坚持心中所求,更是有幸逃过此次赐婚,嫁于宫中的命运,她虽心生羡慕,却亦是做不出任何违背众人之事,亦只能接受命运安排,今后同她那心思难测的三姐,于宫中共同侍奉一人,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没入一地尘埃…… 第八十六章 多余的解释 “择日便完婚?” “是的,小姐,说是那东凉使臣急着回国复命,我们陛下思虑后亦同意,叫各家稍作准备,于三月初三,太子同夜王一同迎娶,我们三小姐便自行宫出嫁”京墨向离歌转告 “京墨,如今想来,父亲同祖母定是已知晓这京中之事,我书信一封,你送去八百里加急,虽三姐是嫁于宫中,但一应礼数亦不可交由我们这些小辈做主,嫁妆什么的还需父亲掂量而定,切不可叫我们楚家脸面上难看,最好与成婚之日之前,叫我哥亲自送来,实为妥当”说话间,离歌便由青黛伺候笔墨,向家中书信一封,京墨亦不耽搁 “小姐,您如此为三小姐……” “青黛,眼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无须我再多说?” “奴婢明白了” 离歌点头,她只是希望她那不简单的三姐,日后亦同她一样的心性,不会制造麻烦,想那同她一道进宫的丞相之女,亦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她今后于宫中的日子究竟会如何?现下任谁皆说不准呢,到时,望她无暇再找什么麻烦便是好的…… 毕竟,是当今陛下亲赐婚,楚家上下皆是荣光,楚老爷接到消息后,更是逢人便笑,想他的女儿如今被亲指配于皇子为侧妃,他怎能不高兴?齐府上下的为楚三小姐准备嫁妆,楚老夫人于情于理,亦拿了自己的几个老物件添置其中,更是将极其钟爱的翡翠金边屏风摆件放入嫁妆之列,观绝非凡品,如今更是有价无市,想是为楚三小姐增添门面,表他们楚府虽为商贾,但对其女的注重程度亦不容小觑的,对此,楚倾舞日后定是开心的 一切准备妥当后,应离歌要求楚父亦是应允,便由楚家嫡子楚离殇亲自护送,几十箱嫁妆入京,为了安全起见,更是由慕白及其兄弟一同随行,于此时,京中相应各府亦是准备诸多事宜 因陛下特许,离歌同楚府四小姐可留于宫中,参与其家姐婚礼,无关之人皆相继回府,这些人当中便包括宁萱同其他落选的众多女子,离歌同四姐将宁萱送走后,便以为自家姐姐准备相关婚事事宜为由,倒是得陛下应允,可随时出入宫中,最后离歌干脆搬出了长乐殿与两位姐姐同住行宫,陛下亦是同意,离歌更是乐得自由,没事便出门闲逛,同时也是为三小姐多少添了些首饰什么的,姐妹几人,亦是喜笑颜开,这日,离歌照常闲逛 “小姐,今日身后没有尾巴,我们可是要去飘香居……” 京墨观察许久,前几日她便发现,她们身后总是有人跟踪,怕出什么茬子,知会小姐后,发现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就只是跟着,便一直装作不知,主仆倒是闲逛了不少胭脂水粉女儿家的铺子,就算去了飘香居亦是吃了饭便走 “看来他们是跟烦了,今日晌午你家小姐,请你俩去那飘香居吃新菜去”离歌特意说的较往常大声,见四周亦是没有可疑之人,遂安心 她整日实在是没什么意思,亦不像四姐那般一手的女红,如今更是整日帮着三小姐绣嫁衣,她就只能伺机出来寻玉笙烟找些乐子,可身边又总有尾巴跟着,实在是不方便,今日想那些人定是觉没什么可跟的了,便将人撤了 “小姐,要不要奴婢去查查是何人跟着我们?” “不用了,若那背后之人心中仍有顾忌,日后定会再出现的,眼下,许是觉得你家小姐我无害?” 离歌朝二人微笑,京墨同青黛心中汗颜,无害?小姐,你真是形容的好啊! 离歌并不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人,亦是懒得去猜,反正不日她便会离开,远离这儿看似太平盛世,却人心难测,处处机关算计的京城 主仆三人如平常食客般去了飘香居,小二应熟识离歌,见她去便直接将其带到二楼包间,伺候其茶点 “六小姐,本店于近日上了新菜,六小姐可要尝尝?” “我家小姐,就是冲着新菜来的” “好的,小的这就吩咐”小二欲告退,察觉离歌一个眼神后,点头退出,这几日离歌,偶尔同大厨交流交流,毕竟她身为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几乎以外卖为生,应酬亦有,各地特色亦多少知些的吃货,交流口感心得提点意见,推个新点心啥的,能力还是有的,对此,大厨亦是开心的,又因后来知晓这六小姐同自家主子的关系,同离歌倒是熟了起来,日日盼她来 “六小姐,您来了”不多时,便见飘香居掌事之人上了楼,离歌同他点头,他亦是俯礼,来到离歌面前 “主子今日在,不知六小姐,方便与否?” “他在?那再好不过了” “好,小人这就去知会我家主子,六小姐稍坐” 在菜快上齐之时,见那人一身淡青,衬着他本就俊美的样貌,更为抓人眼球,离歌将其视为同皇甫临夜齐肩的妖孽,那人进来后直接坐在离歌一侧,细细打量依旧一身素色的离歌 “看什么?又不是没见过”自他进来之时,离歌亦是打量着他,发现他应是没什么不适之处,心下放入腹中 “那日……”玉笙烟欲言又止,他不知离歌发生了什么,但见那个周身清冷的男子那般神情,心中亦是猜测出七八 “没事,我们大家皆无碍便是好的,你也勿将其放在心上,如今我亦是好好的”离歌怎会猜不出玉笙烟心中的自责 “可是……” “反正那些亦是全死了,亦算是为我报了仇了”离歌说的轻描淡写,玉笙烟听得一知半解 “一个未留?”玉笙烟问出心中疑惑,不该啊? “嗯……” 玉笙烟好似还有些不相信,便抬头看向自离歌身后的京墨,见京墨亦是点头,转头又看向离歌,离歌便将事情简单的,避重就轻的同玉笙烟说了一遍,并告知他当日将她带走之人,名唤君墨邪,应是太子的人,具体的她亦不是特别清楚 “日后若见了,若是不想同其有过多牵扯,便不要细交,他这个人深不可测”离歌直言告诫 “那想来此事定是被太子一党按下了,再结合陛下,将兵部尚书大人之女,且那女子爱慕如今的夜王殿下,愣是赐给太子来看,想这太子……” “嘘……”玉笙烟还未说完,便被离歌打断,玉笙烟思后自知是自己口不择言了,忙禁声,之后二人边吃边聊了些有的没的,什么飘香居近日盈利多少?什么厨子整日盼着离歌来,离歌亦说了些为她三姐买了什么,又发现谁家的点心铺子好吃,诸如这些,二人便如老友一般,推心置腹毫无生分,这种状态叫离歌很是舒服,于玉笙烟而言亦是,因时当正午,二人亦是未喝酒,几人吃好后,玉笙烟同离歌结伴下楼,于正门,离歌见到了一个许久未见之人…… “离歌?当真是巧,竟在这儿同你遇到”那人一脸欣喜,说完转头看向离歌身侧,不论衣着打扮样貌皆是不俗的玉笙烟,二人最后更是互相打量,离歌见,亦是没有开口 “我先走了”离歌清冷开口,二人不再对视 “不是说好了,我送你吗?”玉笙烟笑颜如花,来到离歌身前,离歌皱眉,这个鬼,何时同她说好要送她了? “离歌,我亦有话同你说”离歌不想引人注目,毕竟三人样貌皆是不俗,又是正午正门处 “为这位公子准备些酒菜,上二楼,想你来此,定是为了吃饭的”离歌说完转身再上楼,店小二亦是看了眼他的主子,得到主子的默许后,向后厨走去 “对了,来壶好茶,方才吃的有些饱”那被离歌叫做公子的人,紧随离歌身后上了楼,玉笙烟于原地思索片刻后,亦是快步跟上,进入雅间自然而然的坐下,不顾离歌同那人瞧他的各异眼神,倒是先来了自我介绍 “在下玉笙烟,是离歌好友,幸会”玉笙烟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把扇子,配上淡青色的装扮,此时更是俯首作揖状,倒是多少添了些书生的儒雅气质,同离歌印象中的玉笙烟大相径庭,无法同一而语 “在下冷亦寒,是……”冷亦寒转头看向离歌 “我哥的朋友”离歌抢先开口,她一直希望冷亦寒的事,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这玉笙烟,亦算是外祖家宁修表兄的朋友”离歌不再多说一句 就这样,二人算是认识了,离歌单手托着茶杯,注视着杯中漂浮的那抹绿,冷亦寒怎会听不出离歌的话中似在告诉他,这一脸笑容的玉笙烟亦不是外人,叫他有事说事,还有,就是到如今,她亦是不想叫旁人知晓,他们之间的关系,冷亦寒心中多少有些酸涩,唉,要怪只能怪他往日不懂珍惜,亦未真正看懂她…… “前些日子,凉城出事了”离歌瞬间转头看向他 “你放心,与你们楚府你哥没什么过多牵连”离歌稍微安心,遂,冷亦寒接着开口 “是我们冷家,历年存放料子的库房起了火,其中有不少可制成进贡料子的原料,我觉得此事,事有蹊跷,便叫我父亲请旨,无法亲自参加太后寿宴,并附上原委,陛下思后方应允,令我家着手调查此事,一经查实,严惩不贷,期间你哥更是帮了我许多”离歌亦没有说话 “不知冷兄最后可是查清了?” “劳烦玉兄挂怀,倒是查清了,在下才有法脱身,前来参加太子同夜王殿下的大婚” 二人相互寒暄,说完便转头看向离歌,好似在等着她开口 莫名其妙,他进京与否,为何未参加寿宴与她何干?他要说的就是这事?她亦是无言,倒是给她身后的青黛急坏了,她家小姐这性子真是过分清冷了,这冷公子可是在同她家小姐解释未如约来京的原委啊,离歌转头看了眼身后好似浑身难受,且那副神情的青黛,心中不免好笑,离歌怎会不知?看着青黛急不可耐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离歌不禁笑了 “无事便好……”离歌四字一出再没下文了,众人一副期待离歌还有下文的模样,可是并没有,青黛瞬间如头淋冷水,从头冰到脚,她家小姐这性子怕是没救了,京墨同玉笙烟倒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随后不多时,菜上齐了 “这飘香居的菜色实属上乘,你来京这几日,大可多来此尝尝,出来这般许久,我亦是该回了,待我哥入京,你亦将他一道带来,想他自是愿意同你一处的,你且慢用” 离歌说话便起身俯礼,带着京墨同青黛出了雅间,随后,玉笙烟同冷亦寒亦是一番寒暄之后,同起身离开,留下冷亦寒一人同面前这一桌子的菜,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第八十七章 嫁妆进京 独剩一人的冷亦寒,看着一个个相继出现在,本是他未婚妻的身边,且与她相处的竟比他还要融洽,且无论样貌气质皆不俗的男子,心中实属不甘,难道,他此生便注定要同她错过了吗? “哼……”冷亦寒自嘲般的冷笑,不,他不要那样的结果,亦是不愿接受离歌身边再出现其他,心思不纯的男子,遂,日后他要同离歌拉近距离,叫她时时刻刻皆可见到他的身影,最终成为她生活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对,他还有楚离殇,他亦是他多年好友,还是她唯一的亲人,离殇的话,想她亦是要听的,想明后,冷亦寒好似重燃斗志,草草的吃了几口,便结账离开,他要等着楚离殇的助攻,毕竟前路漫漫…… 这厢 玉笙烟追上前他一步的离歌主仆三人,离歌看了一眼,并未理他,玉笙烟,悠哉地摇着手中的扇子,离歌见仍是之前那把,离歌看着实在是难受‘色即是空’ “你能不能换把扇子?要是没钱,我这有,我可以好心借给你一些”离歌停住,欲抢他手中的扇子,玉笙烟灵巧躲过,皱眉且瞪着离歌,更是将扇子直接收起,样子十分宝贵 “你懂什么,这可是招桃花用的,不然我同你们姐妹,怎会于孤苏的飘香居相遇”玉笙烟没个正形 “哼,我现在怀疑,我们的相遇是否是个错误”离歌说完不再理他,抬腿便走 “唉,我还没问你呢,楼上之人当真只是你哥的朋友?”离歌瞅他一眼,耸肩表示,不然呢?后继续前行 “我瞧着,亦是不像,就自他看我的眼神,再觅他看你时和同你说话时的神情,以我多年的经验,你们俩之间定是有什么?”玉笙烟一脸笃定,见离歌同是不予理会,便转头看向二人身后的青黛同京墨,后者同她的主子没什么差别,一副不爱理人的样子,倒是这青黛先是看了他一眼后,见玉笙烟一脸探究的看着她,又看向自家小姐,连忙低下头看着脚尖,神情十分不自然 “看,我就说……” “有完没完,我们要回去了”离歌冷脸,玉笙烟见好便收,青黛没有京墨的身手,一路上小跑地跟上自家小姐,期间还不时小心翼翼地回头,瞧了眼被晾在原地的玉笙烟后,又快步的追上前头二人 “哼,有猫腻……”玉笙烟‘啪’一声打开引以为豪的折扇,于这还有些凉的早春,不知他在扇呼什么,转身反方向离开 就这样又过了两日,离歌的兄长楚离殇便进京了,同行的未见楚三小姐一母同胞的哥哥亲来,因有慕白同众兄弟护航,这一路到亦是无碍,慕白见出城门前来迎接他们的离歌,许快有两月未见,二人点头,算是打过招呼,遂离歌便迎向离殇,不再看向慕白,倒是慕白多看了两眼离歌,自离殇身边打量一番后,又左右顾看 “为何不见宁染嫂嫂?大哥的身影,亦是不见?” “此行,本就急促颠簸,叫你嫂嫂同行不是找罪受?叫她在家帮帮忙,自是好的,日后闲暇之余我会带着她来逛逛的,至于大哥是亲自告知父亲同祖母她老人家,说在府中帮助父亲照料一切,有我这个嫡兄长出面相送,便是好的,到是你,如何?这些时日过得好吗?为何不见其他两位妹妹?”离殇热切询问 “我自是没什么,整日亦是过的不错,两位姐姐这几日整日待在行宫,赶绣着个样嫁衣绣品,倒是就我最闲”离歌未打算同此处同她哥细说 “走,我们去见三姐她们”离歌直接行至离殇身侧,挽着离殇的胳膊,满心欢喜地进了城门,一路上,离歌逐个同离殇分享,她这些时日的心得,这家的烧饼好吃,那家的汤多么多么浓郁,还有谁家的蜜饯点心称得上一绝,就这样兄妹二人带着大队伍,一路上走走停停,开始的时候,离殇便亦是由着她,东拉西扯的买了许多东西,还不忘分给慕白同身后的兄弟,毕竟与离殇而言,他亦是很久不曾见过他的妹妹,如今日这般小女儿家本该有的心性,看着她的目光自是宠溺,可渐渐的,随着他身后众人,几乎人手一提之时,又因他们这一大队人马车辆,有似造成交通堵塞之嫌,离殇的脸上便由开始的宠溺,变成了些许无奈 “哥,还有这京城的飘香居,比别处的不知地道多少,哥,改日我……”离殇见离歌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离歌,这些时日我兄妹二人多日不见,哥深知你心中定甚是思念你哥我,但亦不是你买下如此之多的理由啊,你难道忘了我此行前来的目的了?”离殇偏头看着他面前的离歌 “哦,对,我们应先去行宫”离歌看了眼身后的众人,皆是一脸假笑,挑眉瞬间收起方才的那副样子,自前头带路,离殇见好似这才是他妹之前的样子,沉着清冷,恬静大方,谁知,离歌突然停住转头,开口 “对了,哥,这些除了分与慕白同他的兄弟外,剩下的皆是买给嫂嫂的,亦并不是我有多思念你”离歌清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大家皆听得见 “你……”留下脸色变换的离殇,同嘴角真实上扬的众人 离殇推翻方才对他妹恬静大方的形容,明明就是比谁皆腹黑,也不知像谁了这性子,观行至最前的离歌,虽恢复往日的素衣标配清冷,但仍不容忽视,她面上的那一丝狡黠,许是众人取乐够了,便相继拉着足足有五六马车,一同自行宫方向,如此阵仗,引街上众人驻足思语,还别说,之前离歌对这些亦私细看留意 到了行宫之后,两人一抬,不知来来回回抬了多少趟,惊了行宫殿内的众人,三小姐看了更是眉眼皆是笑的,终于,大概一盏茶功夫,随着最后一对人出了殿内后,楚离殇命人将每个箱子逐一打开,里边皆是珠光宝气,金银玉石,箱箱皆是,足足有二三十箱之多,再有便是几箱现银,离歌想着她父亲这是下了血本,要给自家嫁入宫中的女儿,撑起门面啊,四小姐更是惊得捂住嘴 “你姐妹二人不必如此,待你们哪日出嫁,父亲亦会为你们准备,但定是没三妹这般之多,三妹同你们不同”离歌同四小姐皆为开口说什么,便见离殇来到三小姐跟前,将一个不小的盒子递给她,三小姐略有迟疑的接过 “打开看看”离殇示意,三小姐缓慢打开 入眼的便是那幅,老夫人添入嫁妆的金边翡翠屏风摆件,实属极品,上雕刻着百子图,看那一个个分布的小娃娃,喜怒哀乐,神情各异,皆是活灵活现,自它身上发出的流光更是透漏着它已年代久远,经过万千岁月无数洗礼,但是边边角角亦无尘土,可见,它的前主人对它的珍爱,此时的三小姐心中激动万分 “这是……”语气略有一些颤抖 “这是祖母她老人家,当年的陪嫁”离殇此话一出,更是惊了众人,离殇紧接着继续开口 “这屏风,上面雕刻的是百子图,祖母应是期盼日后三妹可以多子多福”离殇又拿了一个较小的盒子 “这里面是面值万两、千两、百两不等的银票,父亲说三妹嫁于宫中,日后怕是多的是用银子的地方,便将原打算陪嫁于三妹的庄子、田产皆高价变现成现银,方便三妹妹日后打点使用,毕竟凉城与这京城相较甚远,我们又是商贾之家,亦是帮不上什么忙,能做的许只有这些,对了,这是你嫂嫂为你日后的孩子绣的,男女皆有的小衣,一直到五六岁的,说虽比不上宫中的料子上乘,但亦是极好的,日后……”离殇多少有些说不下去了,毕竟这是他同血脉的妹妹,三小姐见直接跪在地上 “倾舞谢父亲,祖母,二哥二嫂嫂”语带哭腔,离歌亦是多少有些动容,但路是她自己选的,到底是如何,亦日后全凭她一人从中周旋,希望她‘亲爱的’三姐面对这些,可以心存感激 “快起来,三姐快起来”四小姐同春草将三小姐扶起,三小姐更是泪水自眼眶打转,一副马上就要夺眶而出的样子 “二哥,我哥他……” “哦,对了,大哥叫我为三妹带句话,望三妹日后一切安好,无需挂怀于他,三妹亦是放心,我同父亲亦会顾好大哥的” “嗯,多谢二哥了”离殇轻拍三小姐肩头,以示安慰 “诸位少爷小姐,于行宫外有一姓冷的公子上门求见,不知诸位少爷小姐可否识得此人?”一公公进殿传话,略显尖细的声音,打破殿内兄妹温情的气氛 “姓冷?定是亦寒,劳烦公公将他引来”离殇恭敬 “是,杂家这就去” 好友见面又是一阵寒暄后,冷亦寒同离歌在内的三位小姐一一打了招呼,之后,便吩咐人将他带来的箱子抬上打开,期间冷亦寒打量着满地金玉,心中想着,这楚老爷当真是疼爱这三小姐,还是另有其他,并未细想,不失礼貌地开口 “在下带来的定是抵不过,楚府为三小姐准备的这些,但亦算的上是料子中极好的,想三小姐日后许用的上” 众人随着他温文如玉的声音,看向那箱料子,入眼的皆是各种粉色的冰丝料子,且质地极薄,冷亦寒亲自上前,将其中一匹拉出几寸,众人见其呈半透明状,想来这定是极品的料子,更是千金难求,这冷公子却送了整整一箱,还皆是各异的粉色 “平日,观三小姐素来喜这粉色,便命人织了这多样粉色的料子,望三小姐欢喜” 此时的楚倾舞有些微怔,于她面前如玉般儒雅的公子,之前亦是她心之所系,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始终是六妹的未婚夫,而她亦将将嫁于宫中,回忆过往种种,好似就皆在昨日,如今他亦亲送上,上乘料子,祝她婚嫁 楚倾舞啊楚倾舞,如今你还在缅怀什么?脚下的路,亦是你自己选的,便要忘记过往,哪怕道路荆棘载途,亦要走下去…… “多谢冷公子美意,倾舞自是喜欢”楚倾舞说的很是艰难,眼神更是不敢直视那人,大家皆是一阵寒暄,彼此嘘寒问暖,期间更是不乏夸赞冷亦寒如此贵重的大礼 可于离歌而言,这冷亦寒如此,却不像大家心中所想,知人心意,送个料子,亦是投其所好,彰显其珍贵,他这是叫收礼之人永远记住他,心中时刻系着他,恐他自己亦是未能察觉,但他不知这三小姐,之前于他存着那样的心思?还是明知而为之?暖男?中央空调?离歌对此 甚是不喜,日后亦是不会喜…… 第八十八章 谋划出行 不知三小姐是为众人皆祝福送礼而感动,还是不日便要嫁人,心中不舍,亦或是其他,此时浸在眼眶中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自眶中夺出,惊得她面前的冷亦寒手足无措,更是直接将袖中的帕子递上,楚倾舞一顿,终是接过擦着泪水,对此,离歌更是震惊,这二人演得是哪出?男子的帕子,应算是贴身之物了,冷亦寒你不知?竟旁若无人的直接递上?三小姐虽一顿,却还是收了,不知这冷亦寒当真是‘无情’亦‘无意’,而三小姐是‘有情’亦‘无心’?离歌未靠前,由其他人安慰着愈演愈烈的哭泣,最后以哭晕收场 大家知其无碍后,相继离开,离殇跟着冷亦寒二人有说有笑的走了,想着应是寻那飘香居去了,四小姐同离歌各回院子,那些闪眼的嫁妆相应封箱,放入行宫的库房,由慕白派人守着,还有那冷亦寒的帕子,许是因众人皆因三小姐哭晕而手忙脚乱,便皆未在意,到头,不知所踪…… 转眼到了大婚之日,因太子同夜王一同纳妃,场面自是热闹非凡,各嫁女之家皆早早准备,个个皆是大红婚服,但因正妃,侧妃,太子妃的身份不同,上绣图案花纹亦是不同,观于行宫的楚府三小姐,由宫中派来的喜婆为其梳妆打扮,亦有专人为其梳发,口中还振振有词 “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福泽绵延……”冗长的顺口溜之后,便将一头墨发尽数挽起,戴上金丝凤冠,周边插上相同款式的步摇金钗,同各种配饰,妥当之后头都难抬,最后为其画上大红唇妆,再戴上遮面的流苏,算是大功告成,将一切收拾妥当便剩下等待 因楚倾舞为侧妃,新郎官夜王殿下不会亲自前来,由他亲信代替他迎娶,而他则是去丞相府上,亲迎他的正妃,当朝丞相之女若雪 此时,屋内只剩下离歌四小姐,同一身大红嫁衣的三小姐,三人皆是沉默不语,倒是正坐的三小姐先开口 “往日多亏诸位妹妹照拂,三姐心中自是感激不尽,日后,若妹妹有须,三姐定会尽力为之,家中父亲同祖母,日后怕是要劳烦诸位妹妹同兄长代为照顾了”说完楚倾舞欲起身,一副要向下首的二位妹妹行礼的架势,二人急扶 “三姐,今日之后,你便是夜王侧妃了,如今如此实为不妥,我同诸位姐妹,定会顾好家中琐事,免三姐于宫中忧心”离歌得体开口,实则是心中不想与这三小姐周旋,打着太极 “六妹说的是,府中一切有我们,倒是三姐你,幸有同我们一同长大的春草,陪着三姐一道入宫,平日里还可唠唠体己的”四小姐于离歌相对圆滑,毕竟之前她们相处的还算不错,当然除了二夫人那事儿,于这深宅之中,有多少兄弟姐妹的情谊,无非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家亦是听听便是,不得几分真的,离歌虽懒得同其一道寒暄,但偶尔亦是有一句没一句,眼看迎亲的花轿便进门了 “姑娘们,体己的话可是说完了?吉时已到,新娘子要上轿喽”外头喜婆子大声地朝屋里喊着,二人为三小姐最后整理一番 “六妹,三姐答应之事,定会做到”三小姐看着为她整理额前遮面流苏的离歌,娓娓道来,离歌听后点头并未停下手上的动作,屋内三人哪知于行宫之外,正发生着一件,令众人口口相传好久的奇事 妥当之后,两姐妹搀扶着楚倾舞缓步出了屋子,离歌同四小姐皆为同大家一道,穿那喜庆的红色,依旧同往常那般,只是相对庄重了一些罢了,一白一彩分别立于一身红衣的楚倾舞两侧,来到行宫大门,因此时正午刚过,日光照绕在汉白玉般的台阶上,热烈耀眼,大红的地毯铺设至轿前正门相连接,三人由喜婆的引领,缓步跨出门,欲向前,见不远处还有一花轿,由骑坐于马上,且着一身暗红黑蟒袍,流金发冠,面带微笑的男子,正一步步带领前来,细看这不是那今日成婚的其中一人,新郎官夜王殿下又当是何人,此时众人皆议论纷纷,那这后头花轿里之人,定是…… “本王携本王的王妃,一道来迎娶本王的侧妃,有何不妥?” 皇甫临夜看了一圈众人后,议论之人皆闭嘴,遂下马朝新娘门口处走来,目光锁定,且始终微笑,可离歌却觉得他好似是在看她,强作镇定不去看他,后背更是一阵发凉 至于皇甫临夜究竟在看谁?只有他自己清楚,今日的她,依旧浑身素色气质清冷,对他更是目光闪躲,他心知,她知他此时实则是在看她,如今,他就要娶了她三姐了,他更是特意绕道,史无前例的亲自迎娶侧妃,且带着他的正妃一道,他就是想看看她是何心情,可有异常,不想依旧如此,当真是于他无意,他暗咬牙床,自她手中接过他侧妃的手,转身笑脸无疑的将其送入花轿后,利落上马,走了 “天啊,竟有如此之事,夜王竟带着丞相之女的正妃来迎侧妃?怕是这日后,这侧妃较正妃更是受宠啊!”人群甲 “可不是,别看这侧妃是商贾之女,却得殿下于御前亲自求娶,可见对其宠爱”人群乙 “真的?真的?”人群众人 此时,于等在一旁原应由嫡亲兄长,等着背着新娘子上花轿的离殇,便没了用处,前面的迎亲队伍并未走远,人群之中又有人议论这楚府的陪嫁当真不少,更是将其与丞相府相比较,离殇见 “诸位,今日我楚府嫁女,家父特另身为兄长的在下,分于大家每人一份薄礼,作为见证,恭祝舍妹日后同夜王殿下,夫妇和睦,举案齐眉” 离殇边说边示意身侧随从,发放红包,平息之前议论,皇甫临夜回头看向大门方向,意味深长的笑令离歌恶寒,不行,她不日便要离京,离开这里,这有病的皇甫临夜,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今日,竟叫贵为丞相之女的正妃,受如此之辱,越想越觉得他方才的目光,如在观察猎物一般,离歌皱眉,不想这些细小的表情,皆被不远处同来送亲的冷亦寒瞧在眼中,虽不解但不愿错过 近日,他将布匹进贡之后,便一直同楚离殇一处,倒是多了见离歌的机会,二人虽仍是那副样子,但于她身侧,心中多少有些安慰 到了晚上离殇同冷亦寒,皆受邀去夜王宫中参加喜宴,四小姐称有些累了,不便进宫便未同去,而离歌竟直接告知她哥,她不想去凑热闹,离殇知其性子,便亦未强求,终同冷亦寒一道赴宴,行宫,离歌小口小口地喝着热茶,且一脸思绪 “小姐,您可是在想什么?为何一脸心思?”青黛停下手中的活儿,同京墨来到离歌身边,二人皆看着离歌 “日后,府中再无三小姐,至于大少爷,亦是整日同老爷二少爷一处,四小姐同七小姐亦是和善之人,小姐,这是为何?”京墨小声 “青黛,我们现有多少银子?”离歌依旧突如其来 “啊?哦,加上二少爷捎来姚娘给的,之前我们剩下的,陛下赏赐的,除了叫小姐部分赠与三小姐的物件外,所剩的现银,奴婢亦听小姐的皆换成了银票,一共足足有几万余两”青黛虽有疑问,但依旧款款道来,离歌一听,心下安了 “你俩可愿同你家小姐我一道,出去游历一番?”离歌说的有些期待 “啊?小姐,您什么意思啊?我俩……”青黛懵 “不带着慕白?”京墨最为理智 “不带,不是有你嘛,他有他的兄弟同婆婆要照顾,对了,婆婆,我们就说去寻那凌渊神医了,偶然得了他留给我的踪迹,叫我无事便去寻他,这个理由还算说得过去”离歌自己为自己肯定 “可是?我们?”京墨同青黛同时开口 “京墨你先说”离歌打断青黛欲说的 “小姐打算何时动身?”于京墨而言,她的小姐说一就是一,说二便是二,总之就是,她的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近日定是不行,同我哥他们走一段,同千寒璟他们告别之后” “小姐,为何不同西川的皇子一道,还安全些?” “不行,跟着他们任何同行,定是要事事听他们的”离歌否定青黛好不容易插上的话 “那小姐,我们这是要打算去哪儿呢?”青黛观京墨同小姐二人皆参与其中,看此事十有八九,自己虽心中多少有些害怕,但想想却很是激动,她长这么大除了京城,还未走得太远呢 “去哪儿呢?没想好,走到哪算哪,只要我们将银子带够,对了,此事切莫声张叫其他人知晓,京墨明日你便带上些银票,兑换些碎银,能凑整的皆换成几张万两的,到时分别放于我们三人身上,剩下的百十两的,百两要几张,以下的就换成碎银,记住,不要在同一钱庄兑换,以免被人留意”离歌仔细嘱咐 “嗯……”京墨点头应下 “青黛,你去做几件男子打扮的服装,以备我们不时之需,对了,收拾包袱的时候要分开,还要将我之前买下的那把匕首一道带着,首饰什么的一切从简,小姐我此行应多半以利落装扮,那些繁琐的衣裙就别带了,其他青黛你看着办,至于你们自己,不必要的时候,你们还是原有打扮亦可,带着小厮丫鬟出行亦是无不妥之处,简便为主”离歌左右看着青黛同京墨二人,主仆三人心情皆是不错…… 谁曾想,于这太子同夜王普天同庆的大日子,宫中更是张灯结彩,欢歌笑语之时,离歌竟想好了如此计划,离歌之所以不选择于今夜众人皆欢喜,顾不得她之时离开,是怕她于这京中多少还有些相识之人,若趁此机会走了,定会引发一番躁动,怕是会人尽皆知,想那夜王殿下,君墨邪,还有那千寒璟到时亦会知晓,不行,不行,到不如先同她哥一道,趁其不备之时,悄悄溜走 来了这么久一直未出去逛逛,如今,府中又皆不必她担心,可以说是其乐融融,若父亲听闻她去寻那凌渊神医,心中欢喜亦是说不定呢,临近五一,正是踏青的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离歌又命青黛同京墨准备一些常用药品之外,此事算是定下了,便美滋滋的睡了 今夜万家灯火,谁家新妇喜上眉,谁家新妇妆已花,谁家新妇心不甘…… 补发被屏蔽章 第八十九章芙蓉帐不暖 离殇同冷亦寒于喜宴回来之时,已是深夜,见两位妹妹应皆已歇下,便亦未打扰,因冷亦寒饮了些酒,离殇叫他切莫折腾,二人一处相继歇着了 四处一片寂静,倒是于宫中天差地别,因太子迎娶的是东凉的公主,排场礼节什么的相较于要繁琐些,更是因今日成婚之人,皆是皇室之人,自然是没什么闹洞房闹新人一说,再说,即便是有,亦有谁敢放肆 太子宫中 一身喜服的太子皇甫临川,于书房中看着折子,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好似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身侧为他调灯的老公公,见门外的小公公又来了,好似有话要说,他看了眼太子殿下,摇手示意他下去 “殿下,如今已快过二更了,您看……”那老公公恭敬上茶 “马上三更了?”皇甫临川接过,许是有些烫,端至嘴边摇头轻吹 “可不,老奴想着,毕竟今夜乃殿下大喜的日子,又迎娶了太子妃同侧妃,于情于理,您今夜无论如何亦要挑一个歇下的,不然明日不好交代啊?”那老公公出言提醒 “哎……”皇甫临川长吁一口气 “殿下,您看,您是打算去哪位娘娘那啊?” 皇甫临川转头看着这个自小便伺候他的老公公,如今的皇后亦不是他的母妃,而是他的姨母,自小同他并不亲近,多年膝下无子亦不得父皇宠爱,到也相敬如宾,父皇许是为了弥补对他母妃及一家的亏欠,才会封其为后,亦不知为何,或许是因不是亲生,对他并无太多关爱,所以他只有这个母妃留给他的老公公,对他自小便好陪他多年 “李公公,您认为我该去哪位娘娘处歇着呢?” “老奴认为,自然是太子妃娘娘处” “哦?”皇甫临川示意他继续开口 “这太子妃贵为一国公主,这东凉使臣亦是未走,若太子殿下,今夜歇于别处,待明日传开,那这东凉的脸面怕是挂不住啊,日后殿下还需东凉的助力,再者,老奴听闻这东凉公主,原是有意于如今的夜王的,二人之间亦是有些牵扯,且众人皆知,若今夜殿下未歇在公主处,只怕……”李公公欲言又止 “您说的这些,我亦会不明白,生于皇家便有太多的事,是无可奈何的”皇甫临川心有感慨 “老奴自是明白殿下的,好在陛下不是亦将那人一道赐予殿下了吗?往后来日方长,老奴瞧着那人亦是明辨是非且心明的主儿,以后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便过完的,您别忘了,您生下来便是太子”皇甫临川方才还微皱的眉头,此时,许是因李公公的话,稍有缓和,对,来日方长,她亦会等着他的 “行了,去太子妃那歇着!”皇甫临川起身 “唉,老奴这就去通传,命人为殿下掌灯” 此时的太子妃,想那盖头之下的小脸早已成了花猫,皇甫临川进屋时,仍见坐于床边的瑶姬,双肩在颤抖,样子似在抽泣,同皇甫临川一同进去的,还有早已恭候在门口的众多喜婆喜娘,皇甫临川来到床边坐下,那同行的喜婆便开口 “请殿下为太子妃挑起盖头,从此称心如意”喜婆甜脆的嗓音响起,便有人递上秤杆,皇甫临川接过,有礼的挑开那绣着金凤的正妃盖头(楚倾舞为侧妃,便不曾有这个)盖头之下那娇容当真是梨花带雨,胭脂水粉亦是不剩多少,见面前这么些人,许是心知自己失态,瑶姬赶忙低下头,众人皆理解为她如今远嫁,定是想念父皇母后,便也没说什么,亦是不敢多嘴,皇甫临川也未开口,只是示意继续,这时喜婆上前将二人裙角系在一处后退到一旁 “愿殿下同太子妃,百年好合,永结同心”那喜婆接着开口 “请殿下同太子妃同饮着合卺酒,从此,二人合为一体,永不分离”喜婆说完后,皇甫临川同此时的太子妃,心思各异的接过递上来的酒,瑶姬稍有迟疑,皇甫临川倒是干净利落,总算是礼成了,众人又将房中收拾一番 “殿下同太子妃娘娘早些歇息,奴婢们告退了”说完,皇甫临川点头,众人相继退出屋子,并带上门,留下局促的瑶姬同淡然的皇甫临川,二人端坐,过了许久 “太子妃是打算今夜同我就如此了?”皇甫临川转头看着一旁无措的瑶姬 “我……”瑶姬语气颤抖 “你我自出生那日起,便注定了,事事皆不可顺从心意,我乃一国太子,你是高贵的公主,我们的命运不是自己说的算的,望日后我们可以相敬如宾,那便是最好,若不然,任你亦不想丢了,你东凉皇室的脸面?”皇甫临川盯看着 “那是自然,可……”瑶姬先是爽快后见犹豫 “别忘了,如今你已是本太子的太子妃”皇甫临川好似猜到她未说且不能说出口的话,突然端出了架子,不再似之前以‘我’自称,瑶姬的泪水再次自眼眶滑落,对,她是东凉最尊贵的公主,嫁给一国太子无可厚非,如今这样是再好不过了,她还在幻想什么?想明白后,不待皇甫临川说什么,便自己动手脱了大红的衣裙,之后又主动去退了皇甫临川的,之后就如诗中写到的那句“芙蓉帐暖度春宵”,至于是否如诗中那般,暖与不暖那就另当别论了,太子这厢算是如此了,倒是夜王那边,相对要热闹些…… 皇甫临夜今日于喜宴之上,未寻见离歌的身影,心中莫名有些窝火,更是一人喝了好些的酒,众人相敬亦是来者不拒,导致酒量本是不错的他,此时竟是有些微醉了,倘若没有人搀扶,恐有些难站稳 “殿下,您喝多了,慢些” “哼,本王今夜娶妃,多喝了些,谁敢说什么?”亦不知皇甫临夜说的是不是醉话,由一左一右的两位公公扶着朝一处走去,一路上,许是因已到三更,宫女公公们皆到前厅或是收拾,或是相送宾客了,此时后院亦是没什么人 “我那太子皇兄的宫宴,可是散了?” “回殿下,太子那儿早散了” “哼,无趣,当真是无趣”皇甫临夜踉跄 “殿下当心,殿下……”公公赶忙扶住 “你们这是要带本殿下去哪儿啊?” “殿下莫不是醉糊涂了?当然是送您去王妃娘娘处歇息了,今夜可是您大喜之日” “王妃?那个丞相之女?”皇甫临夜停住,见身侧的公公点头,算是回应他,皇甫临夜轻笑出声 “走,今夜本王要去侧妃那儿,快送本王去” “王爷,这儿于礼不合啊?”另一位公公一脸为难,哪有新婚之夜,歇在侧妃处的?若叫丞相同旁人晓得了,那还了得,公公上前,欲拉住偏离正确轨道的皇甫临夜 “怎么?本王的命令亦是不听了?”皇甫临夜厉声,公公最后只好遵从,二人互看一眼后将皇甫临夜送到了楚倾舞的宫中 于房门口处,虽同样等着喜婆喜娘,但一个个皆是心知肚明,今夜这夜王殿下必定是歇在正妃处的,想着过了三更,便也就撤了,谁成想如今站在她们面前之人,正是夜王皇甫临夜,年长的喜婆最先反映过来,想着,这夜王今日亦能带着正妃同迎这侧妃,亦有什么是夜王殿下做不出的,况且今日陛下同太后亦未说什么,想明后便推开房门,知会里屋伺候的人 皇甫临夜直接大步进入,喜婆们随后,那喜婆刚欲开口,便见夜王殿下直接来到楚倾舞跟前停住,面前的流苏,根本没什么用亦遮不住任何,心中说不紧张是假的,毕竟这面前之人当真是英俊不凡,比那冷亦寒的一切皆要强上百倍,此时的楚倾舞平复之前复杂心情改为接受现状,将那人的帕子塞入袖中,低头娇羞状 “你们都退下,本王要同爱妃歇息了”皇甫临夜注视着楚倾舞,眼神炙热,亦是没了方才的醉酒,好似在楚倾舞的身上寻找什么,楚倾舞被看的脸红 “可……”那喜婆欲言又止 “本王叫你们出去便出去,一应赏赐自是少不了的”皇甫临夜语中带怒与不耐 “是奴婢们告退……”众人相继俯礼退出,不敢多言,楚倾舞的模样本就不俗,此时更是一身红衣,衬得娇中带媚且一脸羞色,让人我见犹怜 “妾身服侍殿下饮了这合卺酒”楚倾舞见众人亦皆出去了,便起身亲自拿了桌上的两杯酒,一杯递给皇甫临夜 “爱妃,如此想同本王永不分离?”皇甫临夜一脸戏谑 “日后妾身定一心于殿下,服侍殿下”楚倾舞笑眼迷人 “那本王,定遂了爱妃之意”直接同楚倾舞同饮了那杯中酒,后楚倾舞接过皇甫临夜的空杯又将其放回桌子上,转身看着已坐在床上的皇甫临夜 “殿下今夜宿在妾身这儿,那王妃姐姐……”楚倾舞许是因饮了酒的关系,娇嫩的小脸儿更红了,似要滴出水来,眉微皱,似为难 “你们凉城的女子皆如此善解人意,知人心思?”楚倾舞听了皇甫临夜的话,心中一顿,却面未改色,去到皇甫临夜身边坐下,依靠在其肩头,玉手搭在皇甫临夜腕处 “妾身日后,定是要为殿下分忧的”语气,身段似无骨,于皇甫临夜好似很受用,楚倾舞就不信了,她将嬷嬷之前教的皆用上,这皇甫临夜又花名在外,今夜若成功宿在她的屋中,明日定会被传开,那她今后与这宫中的地位,亦会比坐在正妃之位上的那人,强的多 “哦……”皇甫临夜质疑且坏笑,将其搂入怀中 “楚离歌,我当真注定无论什么皆不如你……”锦被中的玉手将身下上好的锦缎抓得皱成一团…… 第九十章 终要离京 “小姐,殿下歇在侧妃处了”丞相之女,如今的夜王妃若雪,此时依旧端坐于床前,门外,更是候着众多的喜婆,她的贴身丫头此时带来了这样的消息,却令其没什么任何波澜 “替我梳洗,伺候我歇下!” “可是小姐……”小丫头一脸不甘 “云香,给大家拿些赏钱,叫大家皆散了,亦是累了一日了,如此更是三更已过,我这儿也无需大家伺候,有你一人便够了”若雪说的不带一丝情绪,丝毫没有她身为正妃,如今又被晾在一旁,新婚之夜王爷歇在侧妃处的羞辱感,众人更是议论纷纷,可她却全然不在意,自顾坐于镜前,拆着饰品 “奴婢知道了”叫云香的婢女只好领命,拿了些碎银子,出了屋子,一脸的不高兴 这场婚礼于若雪而言,就如笑话一般,除她心中本就不愿外,今日她的夫君夜王殿下,竟带着她这个正妃,一同去迎娶那侧妃,二人更是一道进门,今夜更是直接歇在侧妃处,想必,明日街头巷尾定会传开,于她而言倒是没什么,可对于她的丞相父亲,定是一种污辱,可是她亦是无法,日后只能做好夜王正妃这个位置,若雪瞧着镜中如花的自己,却不是为那人开,心中不免有些落寞,一滴清泪自眼角滑落…… 这一夜,同心中不甘且不情不愿的,还有那尚书之女飞絮,她心知因自己闯下祸事,才会被人拿捏,父亲更是将她嫁于她不喜之人,想着那平日里,一直未将她放入眼中的丞相之女,如今身为那人正妃,就连那商贾之女,自她手中逃了的楚倾舞,如今更是那人的侧妃,心中便滋生怒气 “小姐,奴婢伺候您歇下!” “太子可是歇在东凉公主那儿了?”飞絮一把扯下面上的遮面流苏,语气不悦地问着身前的婢女 “嗯……”那小丫头低头回应 “行了,你叫人伺候我拆了这一头的丁丁当当,重死了”不难听出其中的不耐烦 “可是小姐,那这外面的这些喜婆该如何?” “这你都要问小姐我?进宫之前没人教你吗?难道?” “奴婢,奴婢这就将她们皆打发了”小丫头听着自家小姐,带有怒气的话语,连忙转身出了屋子,将立于屋外的众人相继打发,亦未给其赏钱,大家皆心中不喜,想着这侧妃当真是刻薄小气 “采微,采微”飞絮等的有些不耐烦 “小姐,奴婢来了”叫采微的小丫头打发了,面上不悦的众人之后,听小姐召唤,便立马进屋 “赶紧伺候我歇下,磨蹭什么呢?”飞絮来到梳妆台前,采微忙上前,小心地伺候着自家小姐 “不知夜王殿下今夜歇在何处?”语气惆怅 “小姐,如今还是慎言为好” 采微出言提醒着自家小姐的不当言辞,这些年,小姐对如今夜王的心思,采微更是看在眼中,如今,这样的局面,一切亦是无法挽回,日后她定要时刻注意,飞絮虽有不甘,但亦是已无法,主仆二人相继无言,这一夜,每人心中皆是千思万绪,长夜难寐,然……有一人却睡得没心没肺,异常安稳 翌日,行宫之中 众人起的皆是很早,离歌心系着交待京墨同青黛的事,吃了早饭之后,二人便出了行宫着手去办小姐吩咐的,而离歌则是同离殇一处,离歌为离殇简单的讲述了这些时日,她们姐妹几人于京中发生的种种,听得离殇直瞪眼睛,观离歌却说的云淡风轻 “胡闹,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何不知会我同父亲” “哥,就算告诉了你们那亦是事发之后了,当时情况实在是紧急,我亦无暇想太多,无论是寿宴之上,还是之后的三姐出事,我亦只能是临场发挥,根本来不及细想,又如何同你跟父亲商量?” 离歌并未说她所发生的,亦是怕他哥更加担心,反正也已发生,如今亦是已无大碍,皆已解决,三姐更是如愿嫁于宫中,对此结果想父亲亦是满意的 “宫中之事,算你们运气好,那那件事呢?方才你不是说,事关孤苏孩童的案子吗?那人可有将你认出?”离殇听了离歌只身犯险,亲去搭救三妹,心中更是惊得不轻,拉着离歌,眉头更是打结,想着离歌万幸无碍,离歌见离殇如此,便亦不打算说的太详细 “没事,不待那人将我认出要对我如何,京墨便带着人找到了我们,更是直接将那些反抗的一干人等,皆当场解决,一个未留,哥,你放心,我真的没事”离歌宽慰 “全杀了?未留活口?这是不打算彻查了,于这京中,天子脚下发生此等之事,就如此草率了事?”离殇质疑 “哥,其中牵扯甚多,亦不是我们这些平头百姓可知的,想定是有人会将其接手解决,况且,我同三姐亦是无碍,除了受了些惊吓,宫中更是为了安抚我们,算是破格将三姐封为夜王侧妃,想着亦算是补偿了”离歌冲她哥微笑 “你说的亦是有些道理,如今看来,亦只能如此了,只怪我们无可说的上话的达官显贵,亦于京中没什么靠山,唉,眼下不知三妹日后独留于宫中,该如何自处?”离殇听了离歌的话沉思 “三姐的路自是她一人所选,父亲更是陪嫁了众多钱财,想也是够她于日后打点培养人脉了,不是有那句话吗?有钱可使鬼推磨,何况,三姐亦不是那无脑之人,想要立足且自保,于她应是不难,哥,你无需过于担忧” “希望三妹可以应付得当,这宫墙之内与宫墙之外,亦是两番天地,离歌,你不会也想进入其中?”离殇见离歌此时有些愣神 “我?我可不会将自己困于牢中,不得自由”离歌回神,方才离歌是在想,那丞相之女若雪,当真甘于做那笼中雀?如今虽成为夜王正妃,不知是否如三姐那般,是她心之所愿,想的有些入神,不想被她哥误以为,她对那高墙之内心存向往,赶忙纠正 “那就好,我们楚家有一女儿身陷其中便行了,你可不能有那样的想法,你哥我亦是不同意的” “知道了,这深宅大院的琐事我便不喜,亦是没有精力应付宫中的,那多如牛毛的牛鬼蛇神” “算你有脑子” 离殇宠溺的拍了拍了离歌的头,于离殇而言,离歌是如此珍贵的妹妹,他只想让她,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就算他的兄弟亦是不能,令他左右他这个妹妹的想法的权利,离歌只能活成她自己想要的样子,所以对于冷亦寒的旁敲侧击,其中的意思,他自是明白,但他如今亦不想参与,试图为其充当说客,他已得到幸福,便希望离歌他这个亲妹妹亦是…… 又过了一日,一切好似尘埃落定,宫中如今已为夜王侧妃的楚倾舞,被传很是受宠,夜王新婚当夜便宿在她的宫内,赏赐更是不会少,反倒是正妃的丞相之女被冷落,使得街头巷尾,宫内宫外议论纷纷,离歌听了消息,想着三姐当真是没叫她失望,第一日,便占据上风 “小姐,宫里来人了” “可是三姐出宫,看望我们这些娘家人了?” “六妹,三姐如今已身为王爷侧妃,民间的回门,归宁,那些繁文缛节亦是不必遵从,更是不可随意出宫的” “四小姐说的是,来人并不是三小姐”青黛再次开口,几人来到前厅,发现冷亦寒亦在同离殇许是已唠了许久,此时恭敬地立于一旁,一公公打扮之人立于正中,见离歌几人一到 “既然人已到齐,那杂家便传达侧妃娘娘的旨意了”那人似询问的看向众人 “劳烦公公了”离殇带头俯礼作揖 “抬上来”随着公公的一声,自外抬进了两个大箱子 “这些,皆是侧妃娘娘命杂家送给楚府众人的赏赐,如今娘娘亦不便出宫相送诸位,劳烦诸位将这些御赐之物带回府中,以表娘娘的心意”那人尖声细语,众人听后,皆相继跪地谢恩,谁亦无例外 “谢娘娘赏赐,谢公公” “行了,起来,东西亦是送到,杂家也该告辞了”那人说完便不理众人,带着身后几人出了行宫,不见人影,离殇上前打开那两个大箱子,其中皆是奇珍异宝,亦无凡品,众人亦是心思各异,于离殇而言,这三妹日后想真会如离歌所言那般,凡事如意,他心中便也安心了 “二哥,三姐竟得了如此之多的赏赐,父亲同祖母定会开心的”四小姐出言表示心中之感 “嗯,话说,我们兄妹如今是该离京回府了,三妹亦是无须我们挂怀,定会如她心意” 离歌别的未细听,倒是她哥的那句,‘我们该离京回府了’听得格外真切,太好了,总算是盼来了,京墨同青黛准备的亦是差不多了,眼下她哥的意思应是不日便会启程,离歌此时心中欢喜 “离殇,你们可是打算动身回凉城了?” “嗯,你亦要同我们一路?” 离歌一听她哥说完,立马抬头,想着这冷亦寒不会哪哪皆有他?这几日他总是没事便来找她哥,更是时不时的去看看她,令她不喜且不愿应付 “家父交代的事,倒也办得差不多了……”冷亦寒沉思 离歌心中冷汗,实在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 第九十一章 被要挟 “你可还有其他事?”离殇下意识的询问,冷亦寒转头看了看离歌,见离歌并未抬头看他,心中多少有些凄凉 “倒是没什么事了,若你们无碍且不嫌一路上因我们一干人等多有打扰,我自是愿同离殇你们一道” “自是不会,大家一起回去,亦是可相互关照,免去无聊寂寞”离殇的话叫离歌这个气呀,脸色更是难看,算了,大不了她早些离开,免得同冷亦寒一道太久,她实在是懒得应付 “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同离殇与两位妹妹一道” 离殇欣喜点头,二人算是达成共识,又寒暄了几句,离歌同四小姐亦是谁也未说什么,离歌实在不愿在此多待,率先起身告辞,带着京墨青黛离开,无视背后的那炙热且一直跟随的目光 “小姐冷公子同我们一道,奴婢观察这冷公子,近日对小姐您甚是关注,到时会不会……”京墨说出担忧 “若是阻碍,你便趁其不备,将他敲晕”离歌说得言简意赅,更是惊了京墨同青黛 “小姐,如此不好!”青黛皱眉,离歌停住看着她 “那你说该如何?” “奴婢,奴婢不知,还是听小姐的!”青黛怕若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惹了小姐,小姐此行便不带她了,怎么办?遂,未多言,三人回了自己的屋子,刚过晚饭,天方见暗,青黛伺候离歌梳洗之后,便同京墨一道退下,离歌睡不着,便披着外袍躺坐在外间软榻上,看着书,戌时刚过之时,便有一人悄无声息且未惊动任何,身影如鬼魅,可见其功法应是了得,几个翻身便来了离歌院内,不多时便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内 “喜欢夜间行动,且翻窗而入的,皆不是好人,你当真是出入惯了?”离歌猜测应是那人,便开口打趣 “你说的那人是谁?”清冷的男声,不似玉笙烟,低头看书的离歌一顿,遂,立马抬头,看清来人之后,一脸震惊 “怎么?见到我,且不是你心中所想之人?很是失望?”君墨邪?竟是他?离歌心想他来做什么 “倒是谈不上失望,只是未想到会是你前来”离歌并未起身,依旧之前的样子,只是将书合上,见那人自她不远处的圆桌坐下,拿起桌上的温热的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不日,可是便要离京了?”君墨邪端茶未饮 “嗯……”离歌没再多话,对其态度亦是冷冷的,二人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离歌更是不知开口说什么 “那件事,可是叫你心中不快了?”君墨邪注视离歌的神情,离歌听后心中不解,依旧低头皱眉,细思后明了 “杀了便杀了,那人如今亦是嫁于太子,其身后之人,想必日后定会受你们牵制,那应是你们的大业,而于我们这些如尘埃般渺小的人并不重要” 对于那件事,说实话,离歌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气愤,除了那些被解救之人外,谁知还有没有涉及人性命的,离歌曾认为那些相关人员,皆应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后来又想,即便是在法律严明的二十一世纪,依旧避免不了灰色地带,皆不能保证非黑既白,更何况这儿视人命如草芥,且文明落后的这里,想明后,便也释然了,她又不是蜻蜓队长,根本没必要较那个真儿…… 君墨邪见离歌,又回到二人最初的样子,态度清冷,不愿同他多说一句题外话,虽让他很不是滋味,但仍猜想,离歌心中定是不高兴了 “对不起……”君墨邪突然开口,向离歌道歉,若是此举被君墨邪身边的人瞧见,定会震惊,想他身份虽不明却异常神秘的君墨邪,竟然会向人低头?何况此人还是一女子,同样震惊的还有离歌,遂,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再次抬眼,看着面前这人 “并非有意如此,涉及那个位置,必要事事权宜,太子同如今身为夜王的关系,一直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不可有丝毫的差错,亦只能谋定而后动且物尽其用,所以这件事……” “我知道……”离歌打断他继续要说且未说完的话 “可以此拿捏兵部尚书,于你们日后定是助力……”离歌紧接着说的话,一语便道破君墨邪欲说的 “你既已明……” “所以,这件事亦过去了,日后亦不会放在心上,你大可不必特此前来同我解释,况且这件事与我们也并不是全无好处,我家三姐如今亦如愿嫁入宫中,更是破格封为夜王侧妃,所以,算是一举多得” 君墨邪一直知晓离歌通透,不曾想,连她三姐会成为侧妃之事,亦是心下明了 “你那三姐如今嫁于夜王,日后定不要与其有过多牵扯,夜王并不简单……”君墨邪再次提醒,离歌当然知晓,那夜王不是什么好人,今日又得他同太子之间亦是明争暗斗,势如水火的关系,离歌更是要远离他,至于她三姐自古福祸相依,离歌望她日后自求多福,亦是同她无关 “我知道,如今亦是要离开京城,定会远离皇城,亦或人或事,日后亦不会同其有过多牵扯,你大可放心,无须挂怀”离歌想着于你我皆要一道远离呢,才算是真正远离麻烦,君墨邪听离歌欲远离京城人和事,心中有一丝异样的感觉,她是不是要将他一道撇清?他不想亦不愿,遂,连忙开口且注视着离歌 “回去的一路上,我会派人一路随行,保护你的安全,日后不出意外,我亦不会将其召回”语气不容拒绝 “什么?”离歌脱口而出,要派人给她? “玄枭,你应见过的,在西川之时”一身墨衣的君墨邪到了杯茶,递到皱眉瞪眼,一脸不愿的离歌面前,示意她接过,观君墨邪此时却是少见的浅笑,虽说君墨邪样貌自是上乘,对其话不多的性子离歌本也不厌,如今又对她如此,离歌不傻,多少猜出他对她或许有些别的心思,可是……可是……离歌心中暗暗的可是了许久,依旧不愿点破 “我不需要被保护,况且这一路上有慕白同他的兄弟,我身边亦有京墨,何况冷亦寒一行人也与我们同行,定是安全的”离歌不知为何要将冷亦寒的名字说出 “你是因为他,你的未婚夫婿,而拒绝我的好意?”君墨邪听了自她口中出的那名字,心中莫名有些窝火,语气一同清冷,离歌皱眉 “你什么意思?他是与不是我未婚夫婿又当如何?”此时,二人之间气氛诡异,二人好似皆有自己的骄傲,君墨邪许是有些气急,起身欲走的架势,离歌更是一口气堵在胸口 “玄枭,日后若她不要你跟着,你便自生自灭!亦不要回来”君墨邪方说完便推门而出,离歌见门边不知何时立了一人,听了君墨邪的话,好似有些无措 “主子……”被叫玄枭之人的心中不免哀嚎,他这儿刚自那荒芜之地,被主子召回,这怎么就自生自灭亦被主子抛弃了?离歌更是气的直接自塌上追出 “君墨邪,你给我站住,你这是什么意思?”离歌不顾自肩头欲滑落的外袍,追上后,大力拉着君墨邪的衣袖,神情有些急切,被拉停的君墨邪,转身看着此时的离歌,从头到脚的打量,为她将快掉下的外袍重新披上 “鞋,亦不穿?”后又低头看着离歌踩在地上,虽被裙摆遮住大半,只露出的脚尖,且语气不似之前冰冷,带着些许责备,此时,离歌虽在君墨邪转身之时,便已松手,不再拉他,却因君墨邪的举动,同话语略显局促且不自然,脚更是直接缩进裙摆,不见 “我不要他,你便叫他自生自灭?”声音亦不自然的抬高,且手指着一旁的玄枭,神情更是有趣,说完许是察觉声大,眼神还警惕的看向四周,不见有人,稍有放心 “哼……”君墨邪见此,竟笑出了声,一旁的玄枭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主子平日同他们亦是从未如此笑过,心下想着,玄煞,你叫我回来,这当真是件好事?如此反复无常的主子,任他平日里再怎么冷静,他仍想说,他害怕,叫他更惊恐的是,眼下他家主子竟然上前,将面前的离歌小姐打横抱起,向屋内走去,玄枭皱眉,甚至觉得面前之人,好似不是他往日的主子 同时惊恐的还有离歌,什么意思?她被公主抱了?突然就被公主抱了?抱她之人面上,好似此时的微笑有些诡异,是宠溺?离歌一时无措,竟被他一直抱到里间床上,安置好她后,那人更直接坐在床边 “听话,若想同你哥他们分道,带着玄枭,我才放心” 这又是什么意思?他知道什么?离歌二次震惊 “你……”君墨邪笑而不语,好似方才的气氛一扫而空,‘冷亦寒’这三个字再无威慑力,门外的玄枭,更是深觉自己的主子,今夜实在是反常,这离歌小姐当真是不简单,日后定要护她周全,玄煞亦是未骗他,玄枭心中铭记且坚定 “无论你有何打算,是否会离了你哥,带着你的两个丫头独自出走,一定要将玄枭带在身边,哪怕藏于暗处,不然你便打消一切念头,若再不然,我便想法子知会你哥,叫他一路上将你看的死死的”君墨邪腹黑微笑,扭头看着别扭的离歌 “你……”离歌还是除了‘你’一个字亦说不出 “行了,早些歇着,回凉城的路上,玄枭会暗中随行保护,回楚府之后亦是,若你当真……到那时,他便会现身与你们同行”君墨邪虽未细说,但离歌亦是明了他未说出的话,见他说完便走了,待离歌反应过来之时,屋内已不见其踪影 “保护好她……”玄枭点头领命,看着远去,消失于夜色中的主子,又转头看了眼屋内的,那一脸不在状态的离歌小姐,玄枭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不知是否可以理解其为微笑? 于君墨邪而言,在他因‘冷亦寒’三个字有些负气且欲离开之时,他便瞬间理清自己的心绪,离歌于他是特别的,待她赤着脚,不论是何缘由,反正是追他出来拉住他之时,他便想明于她他不愿放手,就算她有未婚夫,亦是不愿,虽然现在时机不对,朝野更是动荡不安,但他眼下,能做的便是护她周全,至于那个挂名的未婚夫婿,他自知于她而言,有亦是无,更明言不会嫁于他,那他还是有机会的,便要早早的划归所有权,命玄枭随行保护,更是上上之策,遂,君墨邪方安心离开…… 第九十二章 计划施行 自君墨邪走后,独留一脸懵的离歌一人坐于床上,离歌瞬间觉得自己被算计了,他是如何猜到,她欲带着京墨同青黛离开的?还是说他根本就是在诈她,如今更是有理由且堂而皇之的,将他的人安排到她的身边,还威胁她,若她不收,他便告知她哥她欲独自离开之事,这个小人,离歌越想越气,刚想起身下床,等下,她方才是如何上床的?她的鞋呢?对,她是被君墨邪抱进来的,公主抱?离歌扶额,今夜她一定是见鬼了,他还对她现那样的微笑,离歌好似马上要疯了,不管不顾的下地,来到软榻处,穿上鞋之后又来到门边 “玄枭,进来……”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完便又回身坐于桌前 “小姐叫属下,可是有何吩咐?”离歌就知他定在不远处,想着如何将他打发了,可见这一脸冷色且不似玄煞那般相对亲和的神情,难以想象,日后这么一个不苟言笑之人,跟在身边会是如何的光景,可若是真将他打发了,那放了话的君墨邪会不会真的不要他了?会不会同她哥长舌? “离歌小姐……”玄枭再次唤她,罢了,且先这样,无故多了一个保镖,亦是不错 “没事,你下去,于这行宫也无须你暗中保护,去歇着,带上门”离歌想明转身进了里间,上床歇息,玄枭听命的出门消失,好似不曾出现过 又过了两日,离殇同冷亦寒相继安排妥当后,便立即携众动身回凉城,当日同行的除了冷亦寒之外,还有那西川的千寒璟,浩浩荡荡的大部队引路人驻足观看,行至晌午,众人相继停下了马车,寻一河边处,欲修整一番,离歌带着青黛京墨,同她哥与四姐打了招呼后,三人便行至河边,方坐下,千寒璟便来了 “当真不同我一道去西川逛逛?”千寒璟开门见山 “不了……”离歌未多言,这半日,她便在想着如何找机会脱身,这千寒璟又同他们一路,更是不便,心下苦恼,离歌,吃着肉干回应 “哦,若要哪日想去了,定要知会三哥,三哥派人迎你” “嗯,你怎么会同我们一路?”离歌应下,问出心中疑惑 “到孤苏有些事要办”千寒璟语气微变 “可是那件事有了线索?”离歌听闻,对于他之前被暗杀一事,离歌一直记在心上,他这一说有事要办,离歌便猜出一二,仍有些担心 “嗯……”千寒璟未再多说 “到了孤苏若有事,你可去我那外祖家,两位表哥定会帮你些许”离歌好意且未开口多问,毕竟是他们西川皇室内部的问题,她帮不上亦不该多言 “有机会,会去探望的,你亦无须挂心,此事若处理不当,定会为父皇乃至朝野上下所关注,你三哥我亦不是那一直任人拿捏的主,此事我定会谨慎处理……” 千寒璟眼神坚定,叫离歌多少放心一些,二人又说了几句,千寒璟怕被人瞧见,为离歌平添闲言碎语,便离开了,二人不曾想如此之短的交谈,仍是被冷亦寒瞧见,却未上前,许是碍于身份或是颜面,具体不得而知…… 一行人稍作休息,便又启程了,几日,到了孤苏,西川皇子便同大家分道,因有冷亦寒的同行,离殇并未打算去外祖苏家打扰停留,离歌却想着,若在孤苏不同大家分道,再行几日,怕是就要到家了,遂,在她哥带着大家投身孤苏城内客栈之时,便欲施行自己的那一大计划 众人于一处吃着晚饭,席间定于明日一早,便继续启程,离歌,此时思绪万千,想着是如何借口光明正大的出去,从而离开,还是入夜之后,趁众人熟睡之时,带着京墨同青黛动身,所以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碗里的饭,这一幕,被一路上一直在众人不经意间,暗暗观察离歌的冷亦寒瞧见 “离歌,你可是饭菜不合口?亦或是心中担心你三姐?”冷亦寒的询问,自是惊了同桌而食的离殇等人 “六妹,来,这是你爱吃的”四小姐为离歌夹了她平日里爱吃的,以示关心,离殇更是停下看着她,心中深知,他的这个妹妹定不是担心她的三姐 “哦,没事,这几日走的有些累,身子有些乏,无碍”离歌回应着因冷亦寒的话,而注视着她的众人,其中亦是包括先前的冷亦寒,同又因她的话一脸关切的慕白,离歌回以后者一个眼神,表示当真无碍 “吃了饭,便早些歇着,明日我们慢些走,舟车劳顿你们女儿家定是受不了,是哥考虑不周,来,吃” 离殇边说边同为离歌夹了菜,放于她的碗中,连带着四姐的离歌一应吃下,众人方安心,遂,不再注视她,倒是冷亦寒仍旧时不时的看她几眼,总算吃完了饭,许是大家真的是皆累了,便相继回屋,离歌同离殇行于众人之后,好似想明,离歌上前拉住欲上楼的离殇 “有事?”离殇转头,看着明显有话要说的离歌 “哥,我想带着京墨同青黛,去看看希望书院的那些孩子们”离歌以此为由,欲正大光明的离开,观离殇一副他就知,离歌方才于饭桌之上有事未说的样子 “原不是累了?而是想去看看被你搭救的孩子们,若你去了,那祖父他们怕是会去看你……”离歌出言打断 “不会的,我三人只是去书院看看他们,亦不想惊动表哥同其他人,毕竟今日若不去,明日我们便要离开,日后许是机会不多” “也是,这本已是申时已过,宁修他们定不会在那,就算之后知晓,我们亦是也已离开,可亦怕此时有些孩子应已下学回家,且不会见到太多” “没事的哥,我们三个此去,除了看望他们,还想着留一些银钱,送些吃穿用度,不会多做停留,所以知会哥你一声”离歌满眼皆是诚恳之神情,叫离殇不疑有他 “那你银子可够?要不要哥给你一些?再有,要不要派辆马车或是派些人?或是叫慕白同你一道?” “不用了哥,我身上有银子,稍后我还会去趟锦上花,所以,哥你大可不必担心,更无须慕白同行,此去又不会有什么危险,况且不是有京墨嘛,你们早些歇着,不必等我” “嗯,行,那车总用得上?”离殇听离歌说的亦是在理,便也放弃叫慕白同行 “我们的马车上皆拉着大家的东西,其中还有不少自宫中的赏赐,实在不宜折腾,到时,我会叫京墨再另雇马车便可,哥放心” “好,早去早回……”离殇听着离歌的每一字每一句,细思之后皆在礼,便松口,离歌更是点头应下,目送她哥上楼后 “青黛,去马车将东西带上”离歌转身小声吩咐 “小姐,今夜可是便要动身?” 离歌点头算是回应,不久之后,三人便出了客栈,虽看守马车的仆人,知会了自家少爷,说六小姐的婢女去马车取了几个包袱,离殇听后,亦是没有多想,只觉离歌定是带了些东西,欲分与书院的众人,命仆人退下后,他便歇下了 倒是离歌三人,先是去了趟锦上花,同掌柜简单地交谈了一番之后,只取了文银千两,并交待锦上花为书院的众人,不论孩童或是职工,每月固定添置一批新衣,期间令人出去采买了许多吃喝用度,足足装了一马车之后,离歌三人又上了一辆马车,两车前后,便动身前往书院 马车上 “小姐,您为何只拿了一千两啊?为何不再多拿一些?” “拿的太多,哥定会疑心,我们事先便有所打算,你小姐我的计划许不会被信服,到时,若被哥他们仔细思量后便会想明,定会派人寻我们,难道你想我们未走多远,便被带回?” 离歌反问青黛,青黛依旧不是很明白,离歌同京墨对视表示无奈,青黛这个脑子哟!真是有待开发,说话间便到了书院,因没有事先知会任何,除了偶有进出的孩童外,不见任何人,当然亦不见苏家的人 三人下了马车,随行的车夫帮忙,将众多东西搬下后,许是发出了声响,惊动了院内的人,便见自书院内出了一老者,离歌细看,原来是相识之人…… “小老儿就说,姑娘怎会如此眼熟,原来是恩人您呐?快来人啊,楚姑娘,我们的恩人来看我们了”那老者许是有些激动,边踉跄地向离歌走来,边回头冲着院内喊着 “您老慢些,我家小姐又不会跑了”青黛上前扶着 “哎……”老者多少有些热泪盈眶,随着他的喊叫,里边迎出了不少人,老幼皆有,许久未见,多少有些变化,有些孩子见离歌,更是直接上前将她抱住,老者见离歌始终一脸微笑,没有推拒之意,心中很是欢喜,面上的笑容更甚了,老者逐一为离歌介绍,这些长高了的亦长大了的孩子们,就连身后的婆子仆人更是没落下,离歌逐一打了招呼 “行了行了,大家快进去,别站在门口了,我们带了一些礼物,孩子们帮忙一道带进去” 青黛开口,孩子们高兴应下,去到离歌身后,人手一个忙了起来,许是因知晓不但见了恩人,还会收到礼物,一个个脸上满是童真的笑容,直至心底,而离歌见了亦是欢喜,遂,随着老者一道,进了书院,交谈之后方知,老者是来接他的小孙子二宝回家的,近日忙于春种便来的晚了些,不想竟遇到她,心中自是高兴,期间做饭的婆子又告知离歌,夫子同其他教书的先生皆下课回家了,留下的这十几个孩子,便是家远住在这儿的,又带着离歌转了一转后,便皆围着离歌,坐在一处,大家七嘴八舌的聊了起来,无非是互相问候,离歌亦说明来意,将那千两纹银送出,之后,便以天色不早为由,并要告辞,众人自是不舍 “恩人,有人送来一封信,说是给您的”一孩童进来,离歌接过他手中的信封,当着大家之面,拆开细看后 “真该走了,日后有机会定会再来看大家的”离歌同大家告辞,众人见离歌确实有事,便不再挽救,之后便在众人不舍的神情之中,三人上了马车离开 “小姐,是何人送信?说了什么?我们这是……”离歌看着青黛,微笑开口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再次向来时的路驶去…… 第九十三章 众人担忧 主仆三人回去之后,便打发了两个车夫,随后,又七拐八拐的绕了一大圈,最后寻了同离殇他们只隔一条街的客栈安顿,之后相继歇下,这一夜离歌睡得很是安稳 “怎么样?还未寻到离歌?”冷亦寒一脸的担忧 “小二说,昨夜便未见六妹回来,二哥,六妹不会出什么事?”四小姐满脸关切 “派去书院的人回来报,当时离歌突然收到一封信,之后便急匆匆地走了,就连车夫,我亦派人询问了,都说将离歌带回来之后,便未再见过,亦是神色有些急切”冷亦寒补充 “我同四妹带着大家,亦是将整个客栈附近皆寻了一遍,却是不见离歌三人身影,离歌不是那毫无章法之人,定是有事,我们再等等,再等等……”离殇怎会不担心,那可是他亲妹妹,但,越到此时,他便越该冷静 “二哥……” “离殇……” 此时的冷亦寒比离殇更是着急,若他知晓会发生此事,昨夜定会陪着离歌同去,若离歌真的有事,那他……除他之外,几人皆是一脸急切,更是心急如焚 “二少爷,六小姐,有消息了”此时,如救命稻草般的声音,自外传来,牵动着几人的心绪…… “小姐,您当真只叫人书信一封,给了二少爷他们?我们便算是交代了?还有,外面这个人是谁啊?” 此时已出城了的离歌她们,正在马车上喝着茶,悠哉悠哉的,可青黛连带着京墨,却是心中不安,青黛最甚,今早天方亮,小姐便起来,吩咐买了马车,带着她们要离开,她还在想,为何要买马车,亦是没有车夫不说,那叫她同京墨要如何驾车啊?不曾想,不知何时出现了车外驾车的这个男子,虽说对小姐很是恭敬,但却始终冷面,走了这么久,更是多余的一句话没有,给他水什么的,亦只是点头或摇头,当真是无趣 “第一,我在信中亦是交代清楚,第二,外面的人叫玄枭,日后会与我们同行,护我们安全”离歌解释 “交待清楚?”青黛懵懂 “小姐,昨日于书院安排人送信于她,想必便是为今日给二少爷的信中,提到的做铺垫,小姐可是于信中告知少爷,昨日得了凌渊神医的消息,便当即动身去寻他,叫少爷同四小姐不必担心?”离歌指着京墨,看着青黛挑眉点头 “原来是这样,京墨你为何知晓?” “小姐,之前不是说了,会以凌渊神医为由吗?况且,对此少爷定会无法,回府后,同老爷老夫人亦能交代” “对啊,小姐之前提过,那为何昨夜不立即离开?”离歌长吁一口气,转头示意京墨 “夜路难行,最重要的是,小姐想晚上是用来睡觉的”京墨见小姐懒得开口,便只好无奈的为青黛解释,青黛瞬间明了一副恍然大悟,看向二人,却见二人皆不愿理她,只好作罢,就这样,三人加一人,踏上了未知的旅程…… 这厢 “二哥,信上说了什么?”离殇接过仆人递上的书信,并细细阅读之后,稍有安心神色,倒是急了身侧二人 “离歌信上说,凌渊神医托人捎信于她,若她近日无事,可同他继续游历学习,并在一处等她待她汇合,此行身边有京墨同青黛随行左右,叫我们无须担心,先行回府,告知父亲同祖母,待过着时日之后便会回来” 离殇为二人讲述信中大致内容,他虽同样担心,但如今亦是有了消息,多少安心一些,况且,结合书院众人的说辞,细想之下亦是何情何理,又是跟着凌渊神医,便更是安心了,回府后说与父亲,想父亲亦应会同意 “那就好,六妹无事便是好的”四小姐神情不似之前那般慌张 “叫回慕白,让他们别再找了,亦寒这下你也可放心了”离殇边吩咐仆人,边轻拍冷亦寒肩膀,以示宽慰,可于冷亦寒而言,他仍旧不放心,还是同凌渊神医,想那人亦是男子,虽不知年龄,长相,品性皆如何,但二人长此以往,会不会…… “亦寒……”离殇再次叫着愣神的冷亦寒,使他回神 “离殇,那神医为人如何?离歌一女子,与之同行,是否是不妥?”冷亦寒回神,开口询问着离殇,离殇虽未见过凌渊本人,但对其,却是放心的,毕竟三妹的脸是人家医好的,未待开口 “二少爷,离歌小姐可是有了消息?”门外气喘而来的是自晨起便开始寻找,眼下将至晌午的慕白 “嗯,慕白你放心,离歌来信了,说是得凌渊踪迹,离歌寻迹而去,说是回来之时,争取将他一道带回,为婆婆医治,但归期不定,叫我们放心”离殇为其解释 “离歌小姐是为我婆婆寻那神医去了?我要去找她,二少爷,麻烦将我这些兄弟带回凉城,我去寻离歌小姐,与之随行,还可保她安全”慕白很是着急,转身便要出去,不想这离歌竟是为了他的婆婆,才会失了踪迹,他定要找到她并一路护着她,这厢,听了他的想法之后,更是同他一样急切的,还有那冷亦寒,就差同他一样飞奔了 “慕白,你欲到何处去寻?” “这……”慕白因离殇的话而停住,转回身,看着同他一样,要出去的冷亦寒一眼,难道他亦要去追离歌?不行,不能叫他去,便不自觉的转到冷亦寒身前,无形的挡住其去路,之后细想之下,是呀,他到哪里去寻?更是不知她是何时离开,若是昨夜,想如今亦是走出了老远,能否追得上,更是难说,此法实在是行不通,想明后,他若不能去,那这冷亦寒便更是不能去,二人暗自较劲,离殇看在眼中 “行了,你二人谁也别急了,离歌一向性子沉稳,身侧又有青黛京墨照顾其安全起居,她这一路上定会雇好马车,且舒服上路,无须你我担忧” “对,六妹的性子不是那没谱之人,何事皆会安排妥当,亦不会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况且,六妹那般聪慧,若有事,亦会妥善处理”四小姐上前搭腔 慕白同冷亦寒,听二人如此之说,各自细想之后,结合过去种种,想着离歌为人处事,又不想对方任何一人单独去寻,意见最终只好统一,皆打消了要去寻离歌的念头,冷亦寒冷静之后,亦觉得自己方才有些过于莽撞,他如何能抛下冷府的一切?如何能同离歌无忧游历?家中众人定是不会同意,此事亦只能作罢,幸好那叫慕白的男子,亦是不会去,心中稍微好受平衡一些…… “行了,此事便如此,我们照常准备准备,启程回凉城,这已过了晌午,吃了午饭便动身” 离殇当即决断,众人亦未反驳,说实话,他心中如何不担心,可亦是知晓离歌的性子,即是未告知任何人便离开,就连他这个亲哥,亦是未当面说,那便是不想任何人跟着她,离殇心中明了,便亦不再执着,更不会同意旁人追其而去,一切待离歌无事回来再说 就这样,除四小姐心叹,她这个六妹的勇气胆识,敢出门游历之外,其他三人皆是心思各异,离殇明了且无奈,冷亦寒无法亦不甘,而慕白却是担忧同感恩,带着各异心思,众人之后亦踏上归途,皆盼离歌早归且无碍…… 离歌出行一事算是告一段落了,众人回去之后,更是各归各位,冷亦寒,依旧忙碌于府中诸多事宜,虽心挂离歌,慕白照顾婆婆之余,押镖之时不忘四处打听离歌几人踪迹,而离殇同四小姐回府之后,向其父亲同祖母告知离歌去向原委,楚父听其同凌渊神医有关,便亦是默许,到是老夫人同离殇再三确认,表心中担忧,离殇宽慰之后,一切归于正轨,直待离歌归来…… 离歌这边,一路上有玄枭的随行保护,她又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不管闲事的主张,这一路倒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很是惬意,到较玄枭而言,这次的任务与之前实在是太轻松了,开始的时候多少有些不适应,后来因他性子本就较玄煞清冷一些,慢慢倒也习惯,更是少言 这日,四人于河边歇息,因正值春草初绿,玄枭更是打了几只野味,几人围坐一处,烤着兔子野鸡,离歌于一旁闲坐,看着此处的人文杂记,没错,他们一行人此行的方向是南渊,至于为何不去东凉方向,简单因为就近原则,打算去了南渊之后,再考虑是否去那充满异域风情的东凉,再有就是离歌就那瑶姬等人的打扮,猜测,那东凉定是同西域,或是直接说二十一世纪的新疆差不多,欲不太有什么兴趣,决定走走看看,到时再说 “玄枭?你是叫玄枭?”青黛试探性的询问 “嗯……”玄枭单音节回应且点头,未多言,依旧忙着烤肉 “这一路上,我们亦是已同行四五日了,你亦是未多说任何,你就不闷吗?”青黛继续追问,离歌更是侧耳倾听,心中好奇,想看看这个闷葫芦一般的玄枭,会如何理会青黛,可是叫离歌失望的是,那人好似不愿理会青黛,自顾自的,眼下便见青黛有些急了 “我说,你莫不是不太会说话?或是你主子可是担心你泄露机密,才明令禁止你平日少言?时间久了便亦如此了?”离歌听了青黛的质疑,嘴角微微上扬,大赞这青黛的脑洞,估计是虫洞?不然怎会有这般想法,不知这玄枭现下将如何应付她 “亦是无事,为何要如你这般聒噪?”玄枭许是忍无可忍,终是抬头看了眼,已离他较近的青黛 “哎,你……”青黛被他说自己聒噪,当然不依,刚想反驳,便被京墨拉住,离歌观这玄枭,依旧不予理会,心下定论,完了,日后怕是这二人是要杠上了,想想今后路上,许会有趣…… 第九十四章 夜宿密林 不多时便闻到烤兔肉的香气,许是因多少有些饿了的原因,当离歌接过玄枭递的兔腿之后,便毫无大家闺秀的模样,不管不顾的大口吃了起来,此举,令玄枭对其再一次改观,一旁的京墨同青黛,亦是一同吃了起来 “小姐,已是快过未时,稍后我们便赶路,不然今夜怕是连农家亦是寻不到了”京墨瞧着,这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若是天黑之前未能找到住处,宿在这野外,实在是委屈了小姐不说,亦是不安全的 “嗯……”离歌本就且多半存着游山玩水的心性,但又觉京墨的话有理,她亦是不愿夜里睡在这荒郊野岭,大家一致同意之后,匆匆吃好,便动身上了马车,继续前行,可却往往许多事,皆是事与愿违,行了许久,这眼瞅着就要天黑了,几人不但未找到城镇,亦是连一户农家,也未找到 “京墨,真是叫你说中了,这下今夜小姐同我们,怕是当真要在这林中过夜了,不知,这到了深夜会不会有什么野兽出没?”因此时天色已现墨色,青黛边说边看着,马车外面有些模糊的四周,一脸的担忧与惶恐 “属下会护小姐周全的,请放心” “你?就你一人,若是真有什么野兽,怎可护得住?”青黛语气不悦,许是因之前玄枭说她聒噪,此时仍记于心 “算了,大不了以天为盖地为庐,夜间大家轮番歇息,确保安全”其实于离歌这种,一直皆是随遇而安的性子,如今亦是如此,也只能接受了,离歌直接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向渐被夜色笼罩的密林,吩咐前头驾车的玄枭,寻一平坦处停下后,几人相继下了马车,离歌,亦是在京墨同青黛搀扶下下来 离歌左右观看,此处还算平坦空旷,就是四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且马上便要漆黑一片的树林,许是此时已置身其中,离歌当真多少有些不安,不多时,玄枭便拾了柴生了火,离歌几人围坐在一处,就这样,几人相对无言的坐了许久,柴更是添了又添,离歌多少有些庆幸,这一路幸好有玄枭在,不然,此时她们几人难保不会,被这静的可怕的林中夜,吓得半死,但是亦不能如此这般干坐着,随之而来问题便是,几人饿了,离歌没有同意叫玄枭再去打猎,为她们充饥 “眼下,马上夜深,先不说不知是否会猎到什么,就于这林中,独留我们三个女子,实为不妥,京墨,去车上看看,是否还有什么干粮肉干什么的?今夜亦是如此简单应付一下!” 离歌并不是有多担心,只是于一切未知事物面前,她皆是无法安心,不论是涉险为三姐寻药,亦或是后来的只身救三姐,过往发生的种种,皆是在告诉她,莽撞且无畏是讨不到任何好处的,巧的是,她几次出事,皆是同她三姐有关,想想,当真是巧得很 离歌的话亦是有理,青黛胆子本就小,现下一听小姐如此之说,便也不再主张怂恿玄枭去猎什么了,京墨更是听话的自车上取了少量的吃食,之后返回分与大家,而玄枭心中本意是不打算离她们太远的,可那聒噪的青黛,方才却叫他再去猎些野味来,为她家小姐充饥,正在考虑,不知该如何拒绝,不曾想,这离歌小姐,到是自己不同意了,心下对其再改观,就这样,大家同在一处,且决定听从离歌的轮流守夜 此时,已是深夜时分,离歌躺在青黛铺好的垫子上,翻来覆去,耳边亦传来柴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虽心知,这夜中有火光的地方,野兽亦是不敢靠前半步,又有京墨同玄枭轮流守着,可离歌就是心中难安,难以安睡,罢了,索性睁眼起身 “小姐,您一直未睡?还是被青黛折腾醒了?”京墨见离歌坐起,看了一眼靠于小姐身边,睡相不是特别好,且此时确睡得香沉的青黛,问着自家小姐,离歌来到火边,于京墨身侧坐下 “玄枭呢?”离歌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虽已是五月,但这夜晚半夜之时,当真是凉快,离歌又将手伸出,烤着火 “那呢……”离歌随着京墨的目光,看向一旁依在树上,虽眯着眼,且站着的玄枭,想他应是似睡非睡,离歌向火中添柴,又缓缓开口 “你去睡会儿……”离歌话不多 “不用了,小姐您去歇着!”京墨拒绝 “听话,我亦睡不着了,这下半夜,由我同玄枭守着,趁现在,你去睡会儿!”‘听话’二字一出,离歌好似异常熟悉,不知自己如今,为何会脱口而出?片刻,又回神,未细想,示意京墨去睡,更是叫她为睡的好似雷打不动的青黛,盖上些,免得着凉,京墨见不容她拒绝,又看了眼玄枭的方向,发现他已不知何时睁了眼睛,此时,正看向她们 “若有事,小姐定要叫醒奴婢”京墨想着,也罢,有那玄枭在,于西川之时,亦是晓得其身手,便也安心去睡了,又过了片刻,耳边便传来两道均匀的浅吸声 “过来坐……”离歌小声示意,玄枭知其意,定是在说他,便亦是大方地来到离歌身侧,半跪状为火堆添柴 “你跟在君墨邪身边,应是许久了?”离歌开门见山,倒是叫玄枭添柴的动作一顿,片刻,许略有思索 “回小姐……”玄枭有礼 “我亦不是你的主子,不必如此多礼”离歌打断 “属下自小,便跟着我家主子” “那你们,算是一同长大的了?” “是……”玄枭口应且点头 “那君墨邪……”离歌欲言又止 “若离歌小姐,想问些主子的事,烦请离歌小姐到时当面问主子,不是更好?属下实在不宜私下议论主子” 离歌听了玄枭的话,真的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莫不是疯了?竟然欲打听那人之事?不是想着要远离他吗?可又想,如今他已将玄枭送于她身边,想来日后同他若是没有丝毫牵扯,怕是难了,那亦是不该生起这打探他的事的心思,离歌心中懊恼挣扎一番之后 “我的意思是于京中,我只见到了君墨邪同玄煞,未见到你的身影?”离歌自己皆觉得,这个话题转的实在是有些烂 “属下有任务在身,当时不在京中,亦是于前几日,方被主子召回,后便命属下随行离歌小姐身侧,保护您的安全”玄枭依旧开口为离歌解惑 “这么说来,莫不是专程回来保护我的?”离歌微皱眉 “是……”玄枭直接了当 离歌听后心中冷哼,这个君墨邪,当真是事事算到?还是原本就打算将其派到她身边,不论她会不会有此行?亦或是,那日她虽当面拒绝,但他仍命玄枭回来,准备想方设法的逼她就范,君墨邪啊君墨邪,你当真是深不可测,是否是事事皆在你算计掌握之中,我楚离歌亦是…… “离歌小姐,我家主子亦是担忧您的安危”玄枭见,迎着火光的离歌小姐,脸上好似有一丝不悦,忙开口为自家主子辩解,离歌听他话之后,抬眼看着他 “当真是感谢,这几日一路上有你同行” 离歌语气冰冷,她在想什么?算计便算计了,她根本不在乎,况且现下于她亦是好事,有这么一个身手高强之人随行,不知省去了她们身为女子的多少麻烦,又是苦力又是保镖,何乐而不为,亦无须付工钱,欣然接受便好,离歌当真觉得,人一到无事且寂静的环境之下,便极容易瞎想,反常,她当真是太反常了,一定是闲的,对,闲的,离歌一遍一遍地暗自告诉自己,一旁的玄枭亦是未再多言 二人就这样围着火堆,伴着柴火的噼啪声,耳边偶尔传来的虫鸣,再有于一旁已深睡的京墨同青黛的呼吸声,离歌将头靠在两膝盖之上,半眯着眼,似睡非睡,待到天边透着一丝浅白,林中传来一阵阵异样的声响,惊起了离歌,玄枭更是立马起身,二人互看一眼,此时的天,已可大致看清模糊轮廓,再就着微弱的火光,二人自各自的眼中看出了深意 离歌轻手轻脚的,将火苗不大,却仍在烧着的火堆用石土将其压灭,此空档玄枭亦是来到京墨身侧,将她叫醒并示意她,将仍睡着的青黛一道推醒又做禁声状,刚被叫醒的青黛,睡眼朦胧有些不悦,又见身前朦胧身影的玄枭,刚要发作,便被京墨一把捂住口鼻,京墨观看四周后,亦是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声响,又同离歌与玄枭相看之后,心下得出结论,小声开口 “别出声,不远处有异样” 青黛听后,见小姐亦是一动不动,火堆更是被熄灭,想着怕是真有什么危险,得了自由之后,紧贴着京墨,玄枭则先一步无声地来到离歌身前,将其护于身后,此时,金属碰撞的声响越来越近,这时,要是再听不出是打斗,那他们当真是聋了 “小姐,怎么办?”京墨带着青黛来到离歌一处,离歌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马车,想着若是此时坐上马车,直接走了,怕是会惊动前人不说,若是好巧不巧的再被当做同哪一方是一伙的?或是目击者,那不是直接玩完了?她们之中又只有玄枭这么一个男子,她同青黛又明显是累赘,万万不可卷入其中 “都别出声,玄枭,你去拉住马车,以免马惊慌,将我们更快地暴露,此处过于平坦空旷,实在不宜躲藏,我们小心俯身移到一侧草丛,现下,天仍未全亮,若未见人影,那些人亦不会在此关头,细探四周” 离歌冷静地说出心中所想之后,几人皆听命的慢慢移动至草丛,可遮挡之处,玄枭则是直接将马车,一同悄声地拉入周边蒿草茂密之中 就这样,不远处的打斗声仍在继续,许是有伤亡,不似之前那般激烈,直至几乎没了声响,离歌几人仍旧未动………… 第九十五章 无奈‘捡\’人 就这样,眼看着天将大亮,离歌几人之后再未听见什么声响,离歌便看向不远处的玄枭,二人目光自空中对视,玄枭得了离歌的示意之后,将缰绳递到距他不远处的京墨手中后,出了草丛,向前小心探去,离歌叫京墨护住青黛,看好马车,后亦自草丛中出去,打算跟上前路的玄枭,并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 “小姐……”青黛见离歌上前跟上,欲出言制止,被离歌回身禁声,且投以一个眼神之后,便再次跟上玄枭,而玄枭此时亦是发现离歌跟在他的身后,便有意放慢脚步,等着她,并将她护在安全范围,二人不多时,便行至打斗之处,入眼的便是满地的狼藉,同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更是将一切染红,地上几乎每个箱子皆被打翻,里面细看之下,全是草药之类,玄枭许是怕离歌会害怕,几乎挡住了离歌全部的视线 “我没事,看看有没有活口?”离歌依旧清冷的话语,好似真的未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玄枭再三确认之后,便开始来往于众多躺尸之中,查探着是否还有活着的,而离歌则是走到那一个个倒翻在地的箱子周围,近看之下,里面更是早已被翻的乱七八糟,难道那些人是在找什么?离歌皱眉猜想,随即又转向其他地方,打算继续查看 “哼……”离歌脚下许是未注意,碰了什么,那东西发出一阵闷哼,惊得离歌本就提着的心一凉,幸好玄枭闻声赶来,扶住后退险些摔倒的离歌 “小姐,小心……”离歌被玄枭扶住后,摇头表示无碍,站稳之后,玄枭直接将她护到身后,二人一同看向地上发出声响那处,看清那正躺着一人 “咳……咳……”那人又是一顿轻咳 “扶他起来……”离歌开口示意,玄枭听命上前,见那人虽闭眼,但仍能看出是一个年长她们的男子,因面上满是血迹,未能看清模样,身上更是血迹斑斑且有多处剑伤,不过,亦可同料子上看出,其定是富贵人家,身份应是这些躺地众人的主子,又结合这一地的草药,不难猜测,此人要不就是草药商人,要不就是杏林世家,此行是出来采买的,可为何会被劫?值钱东西可被劫走?离歌细想之后 “将水留给他一些,我们走” 离歌越想心中越是难安,她自那人之后,便不再想什么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言论,惹上了便只会是麻烦,命玄枭给些水,待他清醒之后,自生自灭去,这厢玄枭刚将那人放下,将腰上的水袋解下之时,那人边轻咳边睁开双眼,正巧同离歌四目相对,离歌心下暗骂,妈的,就不该跟着玄枭过来,眼下,他竟睁眼了…… “救我……”那人看清离歌之后,发出微弱的声音,玄枭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打算扶着离歌,不顾那人直接离开,不想那人伸手拉住不知是谁的衣角,再次开口 “救救我,求你……”声音更是微弱难闻,没错,他那满是血渍的手,好死不死的拉住的,正巧是离歌的墨色裙摆,离歌无奈停住,亦不知是心下不忍,还是为何?竟未挣脱这十分好挣脱的拉扯,明明不想管,明明知晓此事定是诸多牵扯,却见着满地尸体,同这幸存者,心中有一丝丝不忍 “为他清理伤口,再喂些水……” 离歌长吁一口气,说完便轻轻拉出裙摆,向青黛京墨方向走去,之后,玄枭听命将那人扶至干净地带,为其检查,清洗,包扎,一气呵成,待离歌三人一马车来此之时,玄枭已将人收拾妥当,离歌身后的青黛,见到眼前的这番景象,吓的一阵尖叫,紧跟在离歌身后 “小姐……那人是谁?可还活着?”青黛跟着离歌来到玄枭处 “可有性命之忧?”离歌没有回答她,而是问着玄枭 “身上虽有多处受伤,但属下方才亦已处理妥当,应无性命之忧,只是失血过多,如今有些虚弱” 玄枭边看着离歌,边开口告知,此时的离歌,更是就着朝阳打量起地上之人,见他面上已不见多余血渍,五官更是展露无遗,虽仍看着应已不似她们这般年纪,较年长一些,但样貌也算是不错,除却那一脸的惨白,此时也已彻底清醒 “多谢小姐救命之恩,日后在下定当相报”语气依旧微弱,但较方才多少好些,注视看着面前周身清冷地离歌 “报答就不用了,只怪我多事的,且一时心软的将你‘捡’了” 离歌此时,全身沐浴在晨光之中,面上更是照耀的明亮俏丽,可却说出如此之语,虽京墨同青黛,跟其身边已是许久,但仍被离歌的这句‘捡了’多少有些震惊,玄枭更是,玄煞不是说自家主子当初,便是被离歌小姐搭救的吗?难不成亦是同今日之人一样,无心捡的?玄枭心中不免一阵寒,同时惊的还有那人,那人艰难坐起 “不,不论如何,亦是小姐将在下救了,岂有不报恩之礼,若日后小姐有用得上在下,乃至在下家中一切之时,在下定会全力而为,不过眼下还要……” 许是那人体力有些不支,又说了这么长的话,恐是已透支,离歌听了他未说完的话,心下担忧,难不成他这是要讹上她了?不行,一个君墨邪已经够她应付的了,这要是再来一个?离歌不愿去想,皱眉后退,一副要走的样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眼下还不知彼此姓氏名谁,此时离开时机最佳,那人见离歌又欲离开 “小姐,莫怕,在下是南渊医药世家之子,家父更是在朝中太医院任职,此次出行采买药材,不想竟被人打劫,一应随从想皆是凶多吉少,幸得小姐搭救,得以保命” 那人急切且不顾自身的大声开口,离歌细听之后,心知他的话定是半真半假,若只是单纯被打劫,那为何会横尸遍野,箱中草药更是未被带走,此事定是有蹊跷,对此离歌亦未说破,倒是他的身份,叫离歌多少有些意外,竟同南渊朝中有关联,又是在太医院任职的父亲,想必他应是同凌渊一样,应会些医理,不知此人医术如何?离歌细思之际,那人再开口 “小姐,在下商陆,恳求小姐将在下带到南渊境内即可,恩情日后定一并还上……”那叫商陆之人一脸恳求之情,他为何知晓我们要去南渊?离歌皱眉 “小姐,若我们不救他,这荒山野岭的,将他一人留下,不知会发生什么,况且又受了重伤,能不能活下去更是难说,小姐……小姐?”青黛心中仍旧害怕,但见小姐好似不愿带着那人,但实在是不忍心,将眼前之人扔下,遂,开口为他向自家小姐求情,而一旁的京墨同玄枭二人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地上的商陆,之后点了点身上某一处后,玄枭摇头,京墨见,心下不再担忧,原来这个商陆,功夫并不是很高,方才她点自己的那处,自是他们习武之人通晓其中深意的穴位,玄枭自是明了,二人对视之后,亦是不曾多言 观离歌,想的却是更多,此事实在是难办,到底带或是不带他?先不说她们亦是打算去南渊,且竟被那人知晓,若是带着他,这一路会不会因他发生什么意外?她一向不喜麻烦,况且,他亦不是一般人 “玄枭,京墨去看看,是否还有活着的人”离歌抱着最后的侥幸心理,命京墨同玄枭再次查看 “顺便再看看,周围那些人是否全部离开,若有幸存,当中亦有杀心的,亦直接将其杀了,什么皆不要问” “是……”京墨玄枭二人领命,去向四周查看遍地尸首,对于商陆而言,他现在下应是可以活下去了,方才更是赌了一把,她们此行南渊,亦是未否认,便是顺路稍微安心,而观眼前清冷异常的这个女子,冷静地处理同交待,更是叫他震惊,她当真是不想惹麻烦,更是不愿打探他为何会被打劫,他不相信,他将此事归结为普通打劫的说辞,会令她相信,但她却直接将有杀心之人,归类为那些歹人,同时,命其手下直接将他们杀了,不问任何,想他已二十九岁的男子,亦不会在如此之短之时,想得这些,她这么一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竟会如此,她定是不简单,商陆再未开口,只是静观 “小姐,我二人一一确认过了,更是将统一着装之人,均人人重要部位补了一刀,已是无一活口,而与他们同行的,更是无一幸免,全死了”京墨同离歌汇报,离歌转头看向商陆 “看来,我欲将你丢给,同你一伙之人的可能,皆是没有了”离歌语中疑问且惋惜 “看来在下,只有麻烦小姐您了” “嗯,当真是麻烦,玄枭,看见没,当真是我多管闲事,就应听青黛的,不同你前来便好了” “小姐,这事又同奴婢有什么干系?小姐,这人您倒是管还是不管啊?”青黛好似有些着急 “既然你这般热心,便将你的位置让与他好了,你同玄枭驾车!”离歌看着青黛 “小姐……”青黛好似有些不甘,离歌瞪着她 “玄枭,入了南渊之后,并将他安置打发了……” “是……”玄枭应下,欲扶起地上的商陆,毕竟只有他是男子,离歌说完之后,便转身向马车方向走去,心中仍在盘算,她到底要不要管这个人?若那些人当真,只是为财便罢,若是为了什么东西,找到了,并拿走了也就算了,若是发现不是他们想要的,再折返寻了回来,那她们会不会被牵连?眼下亦只能加快速度,早日入了南渊境内,将他丢下之后,此事便同她无关了,要怪只怪她虽知闲事莫管,但终究不能见死不救,罢了,走一步算一步,若这余下的路无碍,想他南渊太医院的关联,没准日后她许会用的,毕竟前路如何,当真难测,想开之后的离歌,于马车之前停下,转身看着由玄枭搀扶的商陆,示意他先将他送入马车,之后,她才上去 “小姐……”青黛心想小姐莫不是,真欲叫她同那个闷葫芦一同驾车? “你进去帮忙顾看着那人,我同玄枭在外驾车” 京墨开口示意青黛,见小姐亦未反驳,青黛如临大赦,连忙称好,并紧随离歌之后,上了马车,玄枭又将这里清理收拾了一番之后,同京墨驾车,一行人离开这非之地…… 第九十六章 梦中惊醒 离歌几人,于车上简单吃了些东西,算是早饭之后,便一直未开口说话,青黛许是心中仍有余悸,更是一路少言,除了问离歌是否渴了?还是饿了?除此之外,车内三人再无任何交谈,而离歌则是直接靠在一侧内壁,闭眼假寐,丝毫没有欲同那商陆交谈的意思,亦是无心与之攀谈 “小姐,当真没有什么要问在下的吗?”一旁的商陆好似先憋不住的开口,青黛来不及制止,认为他是打扰了小姐休息 “公子,我家小姐要休息,妄公子勿扰”青黛语透不悦,不曾想那商陆继续开口 “不知小姐是哪里人?要去我南渊,是为何?”离歌依旧未回应,如方才那般闭眼,且未有动作 “都说了,我家小姐要休息,我们又救了你的命,知礼的便不要打扰我家小姐,同男子一车本就不该,若你再聒噪,当心小姐反悔带着你,将你丢下”青黛有些微怒,顺口便说了玄枭形容她的词汇,小声说完之后,又转眼看着未睁眼的自家小姐,那人好似并未放弃,调整了一个姿势,手扶着腹上的伤处,似笑非笑地注视着离歌,离歌更是感受到那束目光,青黛觉自家小姐如此被一男子盯着,是一种亵渎,大有将自己挡在中间的架势,离歌好似在那人又要开口之前,睁眼 “我都说了,救公子亦是无心,公子大可不必如此旁敲侧击,对于公子的事,我亦无心知晓,若日后当真有须叨扰公子,我会派人去寻公子,想在南渊找到公子,定是不难,但若是无事,我想我们日后亦不会再相见,所以公子无需如此”离歌为表疏离,一连用个几个‘公子’相称 “倘若到时,在下不认帐了呢?”离歌看相他抿嘴浅笑 “若公子到时当真不认,那我亦是无法,就当是曾经顺手捡了救了一猫?或是一狗罢了,人怎可同兽探讨有恩必报一事?不反咬一口就千恩万谢了,我亦是没那闲情逸致”离歌的话,叫那人同是微笑 “对了,看公子应已有家室,此时,她们定是期盼着你能早日归去,我劝公子,还是好生养伤,并祈祷那打劫且欲杀你们的那些人,不会再返回来,到那时,我定会毫不犹豫的将公子交出,公子放心……”离歌好似威胁的话语,却未改变商陆方才的神情,他心知救他的这个小姐,定不会如她说的那般,就算那些人再回来,她亦不会将他交出的,只是见她现在依旧如之前那般眯眼,不愿理他的样子,便也识趣的不再开口,于一旁休息 就这样,一行五人,行了半日,因担心后有追兵,离歌亦当真没有,再将那商陆扔下的想法,便未停留,连晌午的饭食,皆是在车上,简单分食了本就所剩不多的干粮垫底,终于在过了午时之后,瞧见了于林中的一座孤零的屋子 “小姐,不远处有一院落”京墨推开门帘 “总算有个歇脚的地方了”青黛欣喜回应,离歌看了一眼,面色有些潮红,且一直睡着的商陆 “前去查探一番,若是有人,请求可否留宿一日?” “我去!”玄枭听后先一步下了马车,并投以京墨一个眼神,京墨看懂其深意,点头之后,玄枭便去到那院前喊了两声,并未有人出来相迎,随即推门而入,屋内屋外查看了一圈之后,仍未发现一个人影,遂,转身出了门 “小姐,属下查看了,里面并未寻得人影” “没人?”青黛探出头询问 “嗯……”玄枭回应 “下去看看……”离歌放话,她当真是不愿,再在这本就不大的马车上颠簸了,更何况那人好似不太对劲,几人相继下了马车,那商陆依旧闭眼,额头细看之下似有汗珠,由玄枭将他背下,几人前后进了有些荒凉的院子,又进了无人的屋内 离歌打量,这里是一室一厅,除了里间的一张床,还有一张桌子之外,陈设极其简陋,离歌有身后的京墨跟着,又四处看了看,小厨房里那米缸里,所剩无几的米,应只够他们五人吃一顿的,三副碗筷上已有少许灰尘,柴火剩的亦是不多,梁上倒是挂着不少的干菜,却同是被灰尘包裹,一圈下来,不难猜出,这里当真是有些日子未见人出没了 青黛同玄枭和力将那一直闭眼,许是昏迷了的商陆,放到了床上,又为其盖上那床并不厚的被子,安置好之后,青黛又摸了摸商陆满是汗水的额头,便疾步来到外间离歌身旁 “小姐,那位公子发烧了,许是因身上的伤口有些发炎引起的,小姐该如何是好……”青黛等着离歌 “发烧了?车上临行前,不是叫你们备好了许多常用药品吗?”离歌心中深觉,真是麻烦 “对,我们带了许多药,闷葫芦,你同我一道”青黛被离歌点明,打算去拿来,又不敢一人出去,又不想玄枭单独同小姐一处,便叫上玄枭同她一道,玄枭亦未拒绝,陪着青黛出了屋子,离歌则是扫了扫矮凳上的灰尘,坐了下去,扶额,深思状 “小姐,可是有何担忧?”京墨瞧见,询问 “京墨,今夜依旧要守着,他与我们同行一日,便一日不可松懈,直至将他于南渊打发了” “小姐是担心,那些人会再找回来?” “我总觉得此事有些蹊跷,还是小心为好” “好的,奴婢知道了”离歌点头 青黛同玄枭不多时,便回来了,还拿了些被子同干净的衣裳,心想,今夜终于可以睡在屋内了,这几日的风餐露宿,她们几人皆是未换洗,想她的小姐定是难以忍受的,稍后定要为小姐好生梳洗一番 这厢,由玄枭为陷入昏迷的商陆,清洗周身有些红肿的伤口,换了药包扎好之后,又为其换上了离歌她们之前准备的男装,他穿上倒也还算得上勉强合身,全程商陆更是未醒,最后玄枭为其盖好被子,便出去捡柴了 而青黛则是由京墨的帮助下,就地取材,做了些简单的吃食,一切忙活妥当,倒也正值晚饭档口,可那商陆依旧未醒,但许因药物作用,烧好似多少退了一些,离歌几人吃了晚饭,由玄枭在外守着,京墨守着商陆,而青黛则是伺候离歌梳洗一番之后,换上了干净的衣裙,此时,离歌深觉好受了些,虽未施粉黛,却不再是那身清冷墨色,而是换上了素白色的衣裙,墨发只应离歌要求,简单绾于脑后,却仍难掩离歌那嫡仙般出众的样貌,一切收拾妥当 “玄枭,进来”离歌开口唤着门外的玄枭 “小姐,可有何事?”玄枭进屋,撇见那嫡仙的一身素白,遂,低首俯礼,恐有冒犯一般,离歌见此,亦未多言,青黛同京墨收拾着小姐换下了的,同方才为小姐擦洗的水盆,离歌看了眼床上,至今昏迷的商陆,慢慢转头 “玄枭,今夜同样要守好,稍后天黑之前,将马车同马匹一道隐藏,恐要劳烦你同京墨,轮番守在屋内门口处,天黑之后,屋内最好不要掌灯,原因我想你应该知晓一二,无须我细说,我们带着他,终究是隐患,无事,便是最好不过了”离歌异常冷静,条理清晰 “属下明白……”玄枭此时,好似在离歌身上,看到了自家主子的影子,一样的防患于未然,一样的运筹帷幄且心思缜密,冷静之色更是不甚于主子 “嗯……”离歌不再说什么,因床被那商陆占着,而离歌只好另找地方,玄枭便帮忙将里间的门板拆下,有几个凳子垫起,简单的为离歌搭了一个床,青黛为其铺了厚厚的被褥,整体算是可以接受,妥当之后,天黑之时,离歌合衣而眠,并依离歌的,早早的吹了那仅存的油灯,青黛同京墨见离歌亦是睡下,便也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合衣而眠,藏好车马回来的玄枭,见到的便是这番光景,之后,亦听命地抱剑守在门边假寐,且耳观六路,不错过任何声响 这一觉,离歌虽睡得不是特别安稳,但较于昨夜要好的许多,离歌睡得很浅,更是做了许多的梦,梦里多半是打打杀杀,刀刀光剑影,更是梦见她被人推下了那万丈深渊,而那推她之人,竟然是她的三姐,楚倾舞 “啊……”离歌惊醒 “小姐,您怎么了?”京墨率先来到离歌身边,离歌更是直接坐起,就着月光,见那青黛好似要去掌灯 “别掌灯,我没事,给我杯水就好……” “哦,好,小姐……”青黛停下刚才的动作,为离歌倒了杯水 “现在几时了?”离歌看了眼窗外,又看了眼门边的玄枭 “应是四更天了”回话的是玄枭 “可有异常?那人怎么样?”离歌又看向床边 “倒是没什么,至于那人,烧亦是退了,但至今仍未醒,应是无碍了” “若是没事,你们便也歇着,许是我想多了,今夜亦不会有什么”离歌觉得,应是自己太过于谨慎 “奴婢伺候小姐歇着?” “嗯……” 离歌在青黛的搀扶下再次躺下,玄枭许是因离歌的话稍微放松,但仍旧回到门边守着,而青黛同京墨,则是干脆趴在离歌的简易床边,闭眼,床上的离歌,则是回想着方才那般真实的梦境,回想着三姐口中的那句‘去死’心中实在不解,为何会做这样的梦?她于三姐,理应没有冲突了才对啊?离歌不愿再想,只当是做梦,瞎扯淡,轻翻了个身,未惊动任何人,想到做梦,她已经好久未做过有关她父母的梦了,不知如今他们过得怎么样?有没有想她?算了,还是别想她了,只是徒增伤感罢了,她只愿他们身体健康,一切安好,离歌的思绪飘远,不想何时,再入梦乡…… 可不多时,于屋外,却正有人轻脚而来,危险正一步步的靠近…… 第九十七章 医者‘仁\’心 离歌是被打斗声惊醒的,睡眼朦胧的坐起身,借着月光,隐约见玄枭同几个身影,于外间纠缠,而京墨则是先她一步醒来,正欲上前帮玄枭,又担心这厢她同青黛 “小姐,小姐……”青黛一阵惊呼,方才醒了之后,便被刀剑反射着的一道白光,吓得她赶忙跳上了,离歌身下搭的简易床,并一把抱住离歌的胳膊,离歌此时适应之后,方看清,屋内同玄枭正在打斗的,也就是四五人,玄枭以一人之力抵挡,那些人竟未站上风得了便宜 “京墨,不必管我们,去帮帮玄枭,争取速战速决,留下活口” 离歌看了眼里间床上,此时仍睡着的那人,真是该死,终是惹来了麻烦,京墨见小姐亦是放话,便起身向玄枭方向,加入战斗,只见京墨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烟青色的身影,如燕般轻盈穿梭于几人之间,出手更是快狠准,因小姐要留活口,京墨干脆未用刀剑,近身赤手相搏,直接不是卸了来人胳膊,就是卸了他们的腿,就只听骨骼错位的脆响,这样很辣的京墨,令玄枭震惊,因由她的加入,亦是减轻了玄枭的负担,期间二人更是合力,离歌听见的就只是‘卡,啪,哒’的这些声音,最后一声‘砰’预示着,结束战斗 尘埃落定之后,离歌命青黛掌灯,方看清这一地的狼藉,五人已是被堆在一处,用来蒙面的面巾,也已不知去向,长相一般的面上更是青紫一片,甚至可以用嘴歪眼斜来形容,屋内本就不多的摆设,已是东倒西歪,可见方才的动静是有多大,玄枭同京墨立于一旁,玄枭更是在看清,被打的那几人的样貌之后,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京墨 “小姐吩咐留活口,且速战速决”许是注意到玄枭的视线,京墨看了眼那五人之后不自然的开口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竟多管闲事,识相的将人带东西皆交出来,不然,待我们后面的兄弟赶上,叫你们小命不保”五人其中的一人,看着离歌几人不客气地开口 “看来当真是管了闲事,惹祸上身,可那人,却仍旧睡得安稳,叫人当真是生气,青黛,去将那人请来……” 离歌心中不平,更是气儿不顺,她就知道此事不对,可那事关之人竟还在睡?她怎可叫他睡得安稳,青黛看了眼被制服的那五人,听话的快步来到里间,欲叫醒那睡着的商陆 “公子,公子……”青黛叫了几声,发现好似没用,转头看了眼离歌,见离歌并没开口,看来是一定要叫醒这商陆公子了,便索性连推带叫的,后终于是将人喊醒了,遂,略有艰难的坐起,且一脸懵 “商陆公子,睡的当真是不错,如此的大动静,竟然亦是未醒,还是由我的婢女将你喊醒”离歌本着你既不叫我好过,那你亦别想好过的想法,那五人以方才开口之人为首,见商陆醒了,并坐起,便开口 “哼,你当真是命大,你到底将东西藏哪了?我劝你赶快将东西交出来,不然天亮之前,我们的人赶来,便不似这般有商有量了” “这……”商陆好似仍未反应过来 “哟?瞧瞧,阁下都到了这份田地了,仍如此强硬,商陆,你到底是得罪了何人?”离歌轻笑,转头看向里间已坐于床边,欲过来的商陆 “是你们?笑话,那东西本就是我们商家的,如今你们竟然如此大放厥词,咳……咳……” 许是伤仍未好,商陆有些体力不支,由一旁的青黛扶着,来到离歌跟前,坐下 “原来不是普通的打家劫舍?当真是我见识浅薄了” 离歌一副原来如此的神情,同时伴随着冷哼 “小姐,在下……” “你无须同我多说,我亦是没兴趣知晓……” 离歌打断好似要向她解释的商陆,因离歌心知肚明,他亦不会同她全盘托出,无非就是一个形容词,装饰着另一个形容词,她懒得去推敲分辨,干脆就别说了,商陆怎会看不出离歌的意思,便也不再开口诉说此事原委 “此事是因在下而起,若小姐在他们追来之前,将在下抛下,在下亦是无话可说,亦仍谢小姐的救命之恩,日后带着这个,寻到我商家,有任何要求,我商家定会竭力达成” 商陆边说,边掏出一个玉佩,欲递给离歌,他心知,若这小姐当真抛下他,他断是不会将那东西交出,但他亦是无法全身而退,可他当真是欠她的,遂,如此承诺于她,可于离歌而言,这样的桥段好似不是第一次发生,她是断不会再收第二次的,脑中闪过那君墨邪似笑非笑的脸,皱眉不喜,赶忙开口 “原本我是打算将你丢下,但如今你不但用了我的药,又麻烦了我的人,将你的麻烦制服,若我将你丢下,岂不是什么好处亦是没有不说,亏本的买卖,那是不行,你这玉佩我亦是不会收,你这人我也不会丢,不过……”离歌看了眼地下的五人,又抬眼看着商陆,一脸的探究 “小姐,那东西当真是我们商家珍贵之物,断不可将它交由小姐,小姐你……”商陆很是为难 “哼,想那东西竟被人如此执着抢夺,便亦是好坏兼具,对此,我亦是没有兴趣,更不想被他们如苍蝇叮肉般的尾随”离歌一副云淡风轻 “哼,你是不知那东西的好处……” “闭嘴……”为首之人出言,制止其同伴,离歌见其冷哼一声,又转头看向商陆,不带一丝神情 “你说他们该如何处理?” 见商陆因她的话皱眉细思之后,自怀中掏了一掏,未掏出什么,低头方发现,不知何时他的那身衣裳已被换下,伤口也已包扎,遂,抬头 “玄枭,将公子的东西给他”离歌未错过,他眼中的那抹担忧,当即命令玄枭,玄枭领命,不多时,便将一堆破烂不堪,且血迹斑斑的一包衣物拿来 “东西皆在这儿了” “多谢……”商陆稍有安心,当即在中翻找,拿出了一个褐色的小瓶子,倒了一粒药,他自己先吃下了,不难猜测,这应是什么疗伤的药,之后又拿出了一个如白玉一般剔透的瓶子,从中倒出了五粒朱砂般的药丸 “麻烦,将它为他们五人吃下……”商陆递给玄枭 “你要给我们吃什么?你要给我们吃什么?”地上的五人,十分惊恐的样子,向一处靠拢 “放心,不会要你们性命”商陆轻咳一声,玄枭见离歌并未反对,便上前,每人不容拒绝的分了一粒,且利落地放入其口中,那些人因无力反抗,无奈吃下之后,立马欲扣出 “呕……呕……” “没用的,我们商家做的药,入口即化,你们也可放心,我说了,不会要你们的性命,便当真不会……” “那是什么?”商陆见那为首之人,有些气急败坏,且目露凶光,他转头看向一旁的离歌,见她好似一幅漠不关心的样子,亦没有惧怕之姿 “到时,你们便知晓了,我若说了,便没了意思了” 许是因商陆吃了自己的药,这时,不论是气色同语气,皆比之前好了许多,更是能独立去到那些人跟前,俯视着他们 “我们商家的东西,不是谁想拿就能拿走的,你们背后的主子更是不能……” 商陆突然语气冰冷,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被屋内众人听见,此时的商陆,叫离歌有些忘记了,之前同她求救时,他的模样,那时这人莫不是在同她演戏?哼,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更是心思难测,只见地上的五人,不知是药物的作用,还是被商陆震摄,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便相继萎靡不振,眼中失了光泽,更是没有方才的气势 商陆又来到离歌身边,缓慢坐下 “在下还不知小姐芳名,就为小姐添了如此之多的麻烦,当真是过意不去,在下承诺,日后小姐可同在下,提任何要求” “当真……”离歌转头看向他,一脸不可思议的询问 “嗯……”商陆见离歌的模样,心中欣喜,他就说,这世上怎会有无欲无求之人? “到了南渊之后,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离歌清冷异常的话语,传到商陆耳中,使他瞬间变脸 “怎么?商公子这就反悔了?”离歌皱眉 “你……”商陆心下再次看不透离歌,想他本是比她大了许多,竟不能看透她的心思,甚至连人姓氏名谁皆不知 “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青黛收拾收拾,天亦是大亮了,准备出发”看外面,眼下已是五更已过 离歌不在理他,而是绕过那不成人样的五人,来到门边,推门而出,因这早春,天又亮的早,这林中的空气当真是不错,这才叫天然氧,离歌缓步置身其中,留下仍旧处于震惊状态的商陆,心下猜测,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一身白衣,于这刚刚嫩绿之中,竟有些迷了他的眼,虽他已有家室…… 之后,青黛收拾妥当,又简单的为大家做了些饭食,众人相继吃了一些,便由玄枭扶着,将商陆先一步送上马车,遂,又折回,迎着院中的离歌,至其身侧 “那五人可是安置妥当了?定不可污了这间屋子” “小姐放心,方才属下于屋内米缸之中,还留了几锭碎银,京墨同青黛更是将其归置收拾妥当” “嗯,那就好……”离歌想着本就住了又吃了人家的东西,再未人家留下‘垃圾’?当真是不应该 “还有一事,属下觉,应知会小姐……”离歌转头看向他,等着他再次开口 “属下将那五人,应商陆公子之言,丢入山中之时,发现他们竟皆有些痴傻……” “傻了?”离歌疑问,见玄枭肯定的点头 “哼,果真是医者仁心啊,不过,这与杀了他们有何区别?” 离歌冷笑,看了眼马车方向,且意味深长…… 第九十八章 深夜厮杀 之后,离歌又叫玄枭,将一切有关他们的踪迹掩盖,遂,便上了马车,因有商陆在,离歌早已失了原本游山玩水的心情,只是一心想着如何早日同他彻底撇清,少了麻烦 “还有几日,可到你们南渊境内?” “小姐,是迫不及待的想同在下脱离干系?” “是……”离歌直接了当 “看来,于小姐而言,在下当真是个麻烦”商陆好似看清事实,但因这两日的相处,离歌如此直白的言明,心下有些异样心绪,遂,长吁一口气,又再开口 “若如此马不停蹄,再有一日,便到了我南渊境内”之后二人再无任何对话 为了赶路,离歌她们当真是马不停蹄,每到一处皆不做任何停留,稍作休息之后,便继续赶路,眼下,她们几人因天色已不早,便歇在了一户农家,家里只有一老妇,同她五六岁左右的小孙子,老妇的儿子同儿媳,同上山砍柴,便一去未归,独留祖孙二人相依为命,生活较他们而言,虽如此艰难,但老妇人却将这孙儿养的很好 “姐姐,吃……”离歌许是很招小孩子喜欢,文睿如此,这个叫福娃的孩子更是,因条件不好,不是给离歌有些凉了的烤红薯,就是玉米面的饼子,尽管离歌不是特别喜欢,但好似这些东西,对于他们祖孙来说,便是最好的了,对他,离歌收起周身的冰冷,满脸温暖的笑容 “福娃也吃……”离歌接过有些硬了的饼子,掰开一半,返递给福娃,孩童欢笑的接过,同这个他很喜欢的姐姐,二人一起吃着,他的笑容,好似一缕光,照进了离歌的心里,也照进了其他人的心底,期间,青黛亦上前,时不时的逗弄着福娃,就着晚霞,围坐在小院中的几人欢声笑语,商陆亦一扫方才的心情,被离歌同福娃的互动所感染,嘴角亦是上扬 “福娃,别闹姐姐她们,你这孩子……”老妇人步履蹒跚的抱着柴,自院门口进来,玄枭瞧见,赶忙迎上前,接过 “没事儿,没事儿,老婆子我还拿的动……”老夫人一脸慈笑,却未拒绝,被玄枭接过之后,又转眼看向她的小孙子 “来,别闹姐姐,到奶奶这儿来……”老妇人朝福娃招手,小孩子扭头看了眼微笑的离歌,又转头看了看瞪着眼的奶奶,一脸犹豫 “你若再不过来,奶奶兜里的雀儿,就要放飞喽……”老妇人一改之前语气,轻拍腰上的布兜,福娃听了有小鸟儿,眼中皆冒着亮光,又看了眼离歌,虽不舍这温暖的姐姐,亦是扭着小腚,走向他的奶奶,许是听到真有鸟叫声,走了一半距离之后,剩下的路干脆是用跑的,来到奶奶身前后,一副孩童该有的模样,直接抱住了奶奶的腿,一脸期待着,瞧着自己的奶奶,嘴里还蹦出几个字 “雀儿,雀儿在哪……”此时,他的奶奶当真是一脸慈爱,这一幕,被离歌瞧在眼中,有些上头,如此简单的画面,却是她许久不曾见过的,心中多少有些酸楚,但仍不想破坏了此时的氛围,遂,面上一直保持着方才的微笑,注视着虽不幸却幸福的祖孙 “小姐,我们走的时候,为这祖孙俩留些银两?”青黛的善心,更是被眼前的景象勾起 “嗯……”离歌点头同意 “姑娘,明早你们便要走了,老婆子我一会儿将那只鸡杀了,为你们做一道老婆子的拿手菜,我们这样的条件除了它,实在是不知什么是拿得出手的” 老妇人一脸囊中羞涩的神情,拉着此时只顾着玩小鸟儿的孙儿,来到几人跟前 “鸡?奶奶是要做,过年才做的那道菜吗?”福娃听了有好吃的,一脸的兴奋,却不忘控制手中的小鸟儿,不叫它跑了,可见这孩子当真是很机灵,可离歌亦未错过,他口中的那句‘过年才做的菜’,不难猜出,这鸡对于他们是怎样的珍贵,她是断不会答应的 “婆婆不必了,我们几人吃什么皆可,您瞧,这福娃给我的饼子,我就觉得很好吃,是,福娃?”离歌微笑的看着吃的一脸渣渣的福娃 “嗯,好吃……”对于自小便未吃过,什么其他好吃的东西的福娃来说,这他自小吃到大的饼子,便是好吃的 “可是……”老妇人有些为难且无措 “婆婆没事,将鸡留到福娃生辰的时候,他爱吃……”老妇人转头看着一手抓着小鸟,一手拿着饼子,时不时还将渣渣喂给小鸟,且满脸笑容的孙儿,心中满是亏欠,泪水在眶中打转,许有不受控的滑落,亦被她悄然抹去 最后那只鸡还是活了下来,晚饭依旧是那玉米面的饼子,炒干菜同萝卜咸菜,配着粥,离歌她们五人,加上祖孙二人围坐在一起,喝着米粒不多的粥,却亦很是满足,商陆几乎全程看着离歌,心中对她的探究更多了,他这一路上,见过她冰冷疏离的一面,如今又瞧见她如此温暖近人的一面,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几人吃饱喝足之后,由青黛同京墨主动帮忙收拾,老妇人则是带着小孙子,同离歌她们聊着天,玄枭那个闷葫芦,时不时地陪着小福娃,极不自然地嘻闹一番,他那个大个子且冷面,同小福娃于屋内追赶的画面,实在是有些搞笑,众人更是皆被逗笑了,又闹了一会儿,老妇人便带着孙儿离开,回去歇着了,玄枭为商陆换了药,便各回各屋歇着,离歌又简单的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炕上,身边躺着京墨同青黛,因那件事之后一直平平安安,便亦未叫玄枭同京墨守夜,主仆三人直接睡在一处,而玄枭则是同商陆歇在西屋 “咕噜……”将近二更天,一铺炕上的三人,不知自谁腹中,传来一声咕噜声 “小姐,奴婢饿了……”原来是青黛 “吃饭之时,你未吃饱?”一旁的京墨亦是未睡 “那粥,都没几个米粒,倒是喝了一肚子的水”青黛抱怨 “小声点,隔壁婆婆同小福娃,亦不知睡没睡呢……”离歌开口提醒着,若被同她们,只有一墙之隔的祖孙二人听见,该如何是好,定会为他们添麻烦的 “明日待到南渊之后,打发了商陆,你家小姐我定带你们,在城中吃个遍,现在,忍着……”离歌承诺 “哦,好!”青黛细想之后只好应下,终于艰难睡去 夜半三更 “小姐,快起来,快起来……”青黛推拉着睡梦中的离歌,语气眼神满是惊慌,时不时的看向外边 “怎么了?你可是又饿了……”离歌困意难平,艰难的睁开双眼 “小姐,快起来,那些人追来了,一副要杀了我们的架势”青黛见离歌终于醒了,离歌瞧她,已是一脸的慌乱,更是有些手忙脚乱的为离歌找着衣裙,离歌听清且彻底清醒,立马起身下地 “婆婆同福娃呢?”离歌几乎惊吼,青黛为她穿着鞋,离歌不顾是否妥当,穿上外衣,便冲入了出来,看到的,便是同一群人厮杀的玄枭同京墨,商陆更是以他不高的身手,应付于其中 “小姐,不要出来,青黛,快带小姐进屋” 京墨瞧见离歌,出言大声提醒之后,便再次同身边的众多黑衣人厮杀,黑衣人的招式更是招招狠辣,离歌见京墨身上,应已有几处受了伤,一旁同样厮杀的玄枭亦不知如何,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离歌有些恶心,低头欲吐之时,却瞧见于她不远处,睁眼且一动不动,死不瞑目的黑衣人,那死状更是叫离歌直接吐了出来,稍微好受些之后,离歌瞧了眼,歇着婆婆同小福娃的那间屋子,门只有一条小缝,想着他祖孙二人,定是在屋中未出来之时,这些人便被玄枭发现了,心下不再那般担忧,不再急着想看看他们,只想着快些结束,离歌利落的转身进屋,自灶台边拿了一把砍柴的刀,又冲了出来,冲入商陆方向,便是一顿都乱砍 “小姐……” 青黛来不及抓住她,又担心小姐会受伤,心下一横,亦拿了一根柴棍,也冲入其中,想要护着离歌,离歌因之前多少同京墨学了些皮毛,脚下的动作倒是相对灵巧,手上的砍刀却是毫无章法,胡乱之际,倒是砍伤了几人,她同身侧的青黛汇合之后,二人呈背靠背的姿势,因二人皆是一顿胡来,令人猜不透招式,倒是一时叫人不敢靠前,此时的离歌脸上,素白的衣服上,皆被血染上了红,却不自知,遂,围着她俩的几人欲上前,离歌又是一顿灵巧的乱砍,勉强自保,一片混战 期间玄枭同商陆,皆有不同程度的受伤,因为黑衣人实在是太多了,几人最后倒是聚到了一处,被所剩的十几人包围,地上更是不知有多少躺尸,应是彻底不会再醒来了,离歌几人更是狼狈,玄枭的一只胳膊一直在滴血,商陆后背好似已湿透,不知是新伤亦或是旧伤,就连离歌她们三人,皆是多多少少 “把东西交出来,放你们一命……” “哼……”离歌怎会忘记,当真是因为她多管闲事,救下的商陆,才会引来这一波又一波的祸事,却看亦未看商陆一眼 “玄枭,你还撑得住嘛?”离歌并没有像商陆想的那样,质问他,心中更是愧疚 “小姐放心,属下撑得住……”玄枭拄着剑,站直且坚定的开口,他定要应主子命令,护离歌小姐周全 “那好,今夜便叫他们有去无回……”离歌说完之后,率先冲了出去,用她那不精通的招式,又是一顿乱砍,玄枭同京墨见离歌如此,二人好似打了鸡血一般 黑衣人见,挥刀向几人砍来,玄枭将手中的剑横举,用力一推,把黑人挡了回去,而后玄枭手腕一转,向黑人小腹横着挥去,将那人拦腰抹了之后,那人倒地,不再起来,这边离歌正被一黑衣人迎头砍来,京墨及时一挑,挑开黑衣人的刀,而她手中的剑,忽地转向黑衣人脖颈挥去,又一个倒地,就这样一个接连一个,被离歌几人不要命的杀死,最后留下两个活口,均被京墨同玄枭砍伤了手脚,不能再反抗,之后,离歌见着受伤且踉跄的她们,还有那满地的尸体,手中正滴血的砍柴刀‘铛’掉到了地上,浑身是血的离歌,如释重负般的跪到地上,目光呆滞,不言不语…… “小姐……”青黛扔了手中的棍棒,踉跄的来到离歌身侧,扶住了欲倒下的离歌 这一夜单单对于青黛而言,实在是太过于骇人,想她家小姐,亦同她无异,见离歌如此,心中很是担忧…… 第九十九章 悔不当初 见到这样的离歌,几人皆是无言且无措 “你没事?”商陆移步上前,关切的询问,离歌看了眼地上的那两个活口,未抬眼看商陆 “这两个人就交由你亲自处置了,生死不论”商陆自她的话中自是明了,这两个人留给他,由他亲自审问,待他得了证据之后,他们商家便可同那背后之人或对峙,或直接来个‘礼尚往来,暗度陈仓’ “多谢……”身为大夫的他,不待他上前,欲为离歌查看她的伤势,离歌变由青黛扶着,向那祖孙二人住的屋子走去,离歌这厢方走到门口之时,便觉屋内异常安静,心下疑惑,却不敢细推敲,直接推门而入,步伐不免有些踉跄 “婆婆,小福娃,你们在哪?”离歌很是急切 “小姐,您小心些……”离歌进屋之后,那种不安更甚了 “青黛,快掌灯……”屋内的漆黑一片,叫离歌步履艰难,离歌摸索着来到炕边,黑暗中摸到的是有些水渍的席子,心中无比慌乱,声音更是大声且颤抖,屋外的三人听得之后,亦是立马进屋,青黛同样摸索着,找到火折子,就着微弱的光,点亮了那盏油灯,照亮了离歌的眼前 “…………” 离歌看清之后,好似瞬间失语,亦不会移动,就那般直挺挺的站在炕边,泪水不由自主地,如断了线的珠子般,滚了出来,进来的三人看见的便是,倒在炕边同躺在不远处炕里,且浑身是血的祖孙二人,京墨率先反应过来,跳到炕上,先是探了探老妇人的鼻息,见早已没了呼吸,之后又来到炕里的福娃身边,摸了摸他的脖颈,瞪大眼睛 “小姐,小福娃还有气……”离歌听后,连滚带爬的上了炕,推开京墨,将福娃抱入怀中,不停的叫着他的名字 “福娃……福娃……你睁开眼睛看看姐姐,别吓姐姐好吗?”豆大的泪水,掉在了福娃的脸上,离歌此时才发现,被她抱着的福娃,后背应已被血浸湿,离歌将手拿出,便见满手是血,就是不知是这孩子的,还是他一旁欲护着,却未护住的奶奶的,泪水再一次的滚落,离歌不知所措 “福娃……福娃……”嘴里不停的喊着他的名字,却不见他有任何动静,商陆上前,将之前他服用过的褐色的小瓶子拿出,倒了一粒塞到福娃口中,不多时 “咳……咳……” “福娃……福娃……你醒了?”离歌几经疯狂 “咳……咳,姐姐,福娃好害怕,又好冷……”边说口中边涌出一口的血,离歌慌乱的用袖子胡乱地擦着 “福娃,别怕,姐姐在呢” “姐姐,奶奶是不是同爹娘一样,永远地离开福娃了?福娃当真是不乖,爹娘同奶奶皆不要福娃了……”一句话说的艰难,又是一口血吐出,地下的青黛同一旁的京墨,亦是眼中含泪 “没有没有,小福娃这般乖巧懂事,怎会不被爹娘同奶奶喜爱?”离歌已泣不成声 “姐姐,福娃还未吃到姐姐说的,好吃的桃花酥,同杏仁糕呢,姐姐,真的很甜吗?”福娃一脸无知的童真 “嗯,福娃病好了之后,姐姐买给福娃吃,福娃不就知道了吗?”福娃摇头 “姐姐,是福娃见过最漂亮的人,好像比娘还漂亮”其实他早就不记得,他的娘长什么样子了,接连又是一口血 “姐姐,福娃还不知姐姐,叫什么呢?” “姐姐叫离歌,楚离歌” “离歌姐姐,真好听”福娃一展之前的微笑,而这边商陆方知晓,原来她叫离歌,楚离歌,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时福娃欲艰难的抬起手,擦掉离歌眼中的泪 “离歌姐姐,别哭……”眼看着那满是血迹的小手,刚要碰到离歌的脸庞,便无力地垂落,那双本该亮晶晶的眼睛,依旧看着离歌,离歌感觉好似时间瞬间停住,连呼吸都是痛的 “商陆救他,你不是大夫吗?你刚才给他吃了什么?再给他吃一粒,商陆……” 离歌已泣不成声,商陆赶忙再上前,摸了摸福娃的脉,再看着离歌,摇头,离歌好似瞬间崩溃,不言不语,只是默默的流泪,吓坏了青黛同京墨 “我的错……我的错” 说完只听‘啪’一声脆响,众人皆未反应过来,便见离歌,不知何时放下福娃,重重的打了商陆,迅速下地,夺过玄枭手中的长剑,大步的出了屋子 “小姐……小姐”玄枭第一个反应,紧随其后,跟着离歌出去,屋内的京墨同青黛看了眼,被打的一动不动的商陆,转身同追了出去,只见离歌不管不顾地走向那两个活口,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靠近 “你,你要做什么?”那二人被此时如鬼魅般的离歌,惊得语无伦次,又因手脚皆受了伤,亦不能动弹,只能惊恐地看着她,追出来的玄枭,见离歌这样,有些担心 “小姐……”京墨同青黛同时叫着离歌,离歌并未理会 “噗……噗……”接连着两声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商陆出来之时,便见那两个活口已倒地,因离得太近,离歌的裙摆皆被喷上了血迹,而离歌则转头,看了门口的他一眼 “哼……我楚离歌犯的最大的错误,便是救你商陆……” 此时的离歌,在京墨同青黛的眼中,比当初对付二姨娘时更可怕,更冰冷,更令人担忧,却又不敢上前,只能时刻注视着她,而离歌说完之后,则是依旧看着商陆,诡异的微笑,之后便闭眼,好似不愿再看他,仰头面向浩瀚的夜空,身子向后倒去 “小姐……小姐”众人惊慌失措 之后的事,离歌便不记得了,亦不愿回忆之前,醒来的时候,便发现胳膊、小腿关节处,好似皆被什么绑着,很难挪动,只是感觉自己躺在床上,被褥很软,却不愿睁开眼睛,欲调整个姿势,不甘心的动了两下 “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疼痛,迫使离歌睁开眼 “小姐,小姐,您醒了?”青黛放下手中的水盆,来到床边 “青黛……”离歌被自己沙哑的声音吓到 “小姐,您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奴婢为您倒杯水来,您别乱动,您受伤了”青黛边去倒水,边开口说道,离歌轻轻抬起右手的手臂,发现上面自手腕处向上,便缠着长长的绷带,抬头又发现,腿腕处亦是有一处,青黛扶着离歌,喂她喝了水,离歌方觉嗓子不再如之前,那般干涩 “小姐……”青黛好似要落泪 “我们这是在哪儿?”离歌先一步开口,却未问她其他 “哦,我们现在在南渊境内,在您昏睡的这日,我们已经到了南渊的边陲,洛河郡” “这里是客栈?” “嗯,小姐……”青黛再次开口,好似要同离歌细说什么 “青黛,我饿了!”离歌却再次有意无意的打断,青黛要说的 “哦,好,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准备吃的” 青黛好似难得明白,悄悄的擦着眼角的泪,转身出了屋子,离歌怎会不明白,青黛欲说的话,但她却想,就这样的骗着自己,这样的逃避,小福娃同他的奶奶就未离开一般,想着想着,泪水再次流出,愈演愈烈,直至打湿枕头,不知何时,京墨进屋 “福娃同他奶奶,已安置妥当,小姐放心”京墨没再说一句,只是默默的来到了离歌身前,为离歌拆解,好似因她方才太过用力,使伤口裂开,已渗出血的绷带,离歌长吁一口气 “商陆,离开了嘛?”离歌冰冷的问着 “不曾,小姐昏迷的这一日至今,皆由他为小姐诊治,此时,因方才听闻青黛去楼下叫吃的,便知小姐已醒,便同奴婢一道前来,却未进屋,守在门外”京墨为离歌换了药 “扶我起来,叫他进来”京墨将离歌扶起,扶她坐靠在床头,又为她在后背垫着垫子,之后便叫来了商陆,而她则出了屋子,守在门边 离歌眼前的商陆,仍旧是那件衣裳,露出来的伤口也已结痂,连着血、连着肉、连着布料,脸色更是惨白,他为何不为自己医治?这副鬼样子到她面前,是为何? “哼,你是不想好好活着了?想死?”离歌清冷不带感情的声音 “对不起,离歌小姐”自他口中传来的‘离歌小姐’叫离歌脑中的一根神经,好似不经意间被扯断了,目不斜视地看着如此狼狈,且一脸病容的他 “我知道,如今我说什么亦是无用……” “所以,你不接受医治且不自医,哼,便是惩罚自己,亦或是给我看?你有多自责?多后悔?”离歌摇头轻笑 “不,不是的,我……”商陆不知该如何解释,他对她的担忧 “人生就是这般可笑,你我才短短相识了几日,便经历了这些生离死别,人啊,永远都不知道,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来,而你在本应死亡的那日,被我顺手救了,而小福娃同他的奶奶,便因我而死,哼,你说,多么可笑”离歌看着商陆 “日后,我会好好安葬他们的,包括他的父母,我……” “不必了,什么人什么命,皆是上天注定好的,他们祖孙二人,注定享不了福,如今亦是死了,活着的,再做什么,皆是无用” “可……”商陆欲说什么,可又好似无话可说,离歌再次打断他 “你走,如今已到了南渊,现在就走,你答应我的,到了南渊,我们便桥归桥,路归路” “离歌,对不起……”商陆一脸的愧疚 “我楚离歌,身份卑微,当不起南渊太医院重臣之子的,这句对不起……” 商陆见这样的离歌,亦是无法再多说一句,遂,转身艰难地向外走去,因全程立于离歌面前,有些踉跄,行到门边之时,扶着门框,停住 “若日后有事,南渊境内,任意一家药铺,皆可寻到我”说完,商陆当真走了…… 第一百章 路遇难民 商陆走后,离歌被伺候着简单的吃了些米粥,因多少有些不便,便依旧在床上歇着,京墨同青黛收拾妥当,便在旁陪着,亦未多话,而平躺于床上的离歌,细想着出行的这半月,开始的时候,倒也是轻松自在,可后边因有商陆这个意外的存在,走的实在是不顺畅,她虽受了些轻伤,倒是不算什么,实不该搭上那祖孙二人的性命,看来,她当真不适合善心泛滥,多管闲事…… “玄枭呢?”离歌问着在她身边的青黛 “那个闷葫芦?不知道……” 对于青黛而言,对玄枭实在是不愿多做关注,尽管他一路护她们安全 “晨起之时便出去了,至今未见人影,小姐可是要寻他?是否需要奴婢将其寻回?”京墨为离歌解答之后,又问着离歌 “不必,回来之后亦无需问他去了何处,他亦只是奉命护我们周全,实在不该被我们过多支配” “是,奴婢知道了……” 待玄枭回来之后,离歌当真未问其去了哪里,玄枭却好似一幅欲言又止的样子,到最后亦是未说,就这样四人于洛河郡住了几日,期间几乎每日皆有人送来一些药品,并书面描述其功效,什么活血化瘀,什么促进伤口愈合,什么淡化疤痕的,离歌心知定是那商陆命人为之,离歌亦来者不拒,照单全收,到最后甚至有人送来的银两,离歌依旧全部收下,就这样过了七八日,离歌本就不重的伤,算是彻底痊愈了 这日,青黛为其拆着伤处的绷带 “小姐,那人送来的药当真是有奇效,虽不及那凌渊神医的,倒也将小姐手臂上的长疤,淡化了许多,之前奴婢还担心呢”青黛将绷带收好 “就算留疤,亦是无碍……” 离歌活动着恢复自由的手臂,又动了动腿,满脸的不在乎 “那怎么行?女儿家的身子怎可留下疤痕,定会被日后的夫家嫌弃的,小姐莫要胡说” 青黛说着,又为离歌抹了一遍,那凉凉的淡疤的药膏,离歌也由着她,若她未来所嫁之人,仅因这无足轻重的疤痕,便给她冷脸,那她不嫁也罢 “小姐,我们可是不日便要继续前行?”这几日,离歌虽多有不便,但由她们三人陪着同行,倒也将这洛河郡逛吃了个遍,亦是没什么继续在此逗留的必要了,况且,她如今已是彻底无碍了,亦不愿留在这里,被那商陆的人时刻留意,甚至是监视,更不愿因他想起那祖孙二人,遂,京墨的话正和她意 “嗯,当然要继续往前去,既来了南渊,那南渊的都城,人人皆说很是繁华,定是要去看看的,亦要躲了商陆的耳目” “那何时动身?” “就明日,将那身男装备好” 青黛同京墨皆应下,对于玄枭而言更是没什么意见,然,翌日几人便动身了,方出客栈之时,离歌依旧着一身素色女装,掌柜小二皆笑脸相送,在大家不备之时,大厅内有人瞧见她们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却未逃过玄枭的眼睛,玄枭看了离歌一眼且点头,之后几人一如往常般的上了马车,行至一路口之时,便又出现了一辆与之相同的马车,相背而行 主仆几人于马车之上,皆换上了相对中性的服装,离歌一身金边立领墨衣,腰配白玉蓝穗,一头墨发更是皆绑于脑后,由一根蓝色的丝带系着,一缕碎发散于额头左侧,未施粉黛,手中一把折扇,时不时的轻轻煽动,活脱脱一名俊俏公子,而京墨亦是换了身劲装,却仍旧是女子打扮,青黛亦是不再是之前的多层裙装,倒是相对简练,三人算是皆多少做了改变,由玄枭在外驾车,又因那辆马车的牵制,倒是相对比较容易的,便甩了她们身后的尾巴 行了几日,眼看着便要到了南渊城都之时,离歌便也不再急着前行,瞧见路边一茶棚 “玄枭停车……”离歌突然开口要求 “吁……”玄枭见其周围并无可疑之处,便拉停了马车,离歌由青黛扶着下车,依旧是那身公子墨衣,几人来到茶棚 “客官吃些什么?”店小二见有人前来,观其马车衣着,定是富贵人家,更是热切,几人被他热情相迎,又有离歌示意,四人皆落座,玄枭依旧暗中观察四周 “上些茶水,再来几笼包子几碟小菜便可,不用找了……”京墨开口 “好嘞,客官稍等……”那人收了京墨放于桌上的一锭碎银子,只多不少,更是精心伺候,态度狗腿,等待之时,离歌几人发现不知自何处而来,有许多,一看便是难民模样的男女老幼,自她们不远处的官道上,向前走去,猜测应是同离歌她们一个方向,他们的出现,叫玄枭同京墨瞬间紧握手中的剑 “诸位客官不必紧张……”这时,之前的小二来到跟前,为她们上着吃食,离歌几人因他的话,皆转头看向他 “那些人皆是背井离乡逃难的,之前的城郡皆不愿亦无法收下他们,这不,便想着向我们南渊的都城,碰碰运气,不过,应亦是可能不大,也不想天子脚下的都城,怎可收留难民?”小二边说边为她们倒着茶 “为何不收留他们?他们是哪里来的啊?” “这姑娘这话?想几位客官,定不是我们南渊之人?”青黛有些惊慌,她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便叫这人晓得她们乃外来之人?遂,转头看着离歌 “不错,小二,你当真是慧眼,劳烦你同我们说说,这个中缘由,也好叫我们知晓一二” 离歌喝着茶,低声示意小二为她们解惑,那小二因得了离歌的奉承,心下欢喜,便是知无不言 “小的亦是道听途说,确实知晓一二,他们皆是我南渊同东凉边境之地的百姓,只因前些日子,东凉个别部落发生战乱,我们南渊遭受牵连,朝廷至今仍在商议应对之策,我国这执政修王,前些日子又去了北苍,这刚回来不久,谁曾想这难民到是后脚便到了……” 听了他的话,离歌庆幸,她当初没有选择先去东凉,不然定是会有麻烦,又自他的话中得出,想那百里修,如今亦是皇子虽封为王爷,但在南渊便可执政,其身份当真是不一般 “那即是南渊之人,前面的城镇为何不收?”青黛大着胆子,再次询问 “姑娘,这么些人要如何收得下呀?况且,若开了城门,收了他们,谁知他们这一路颠沛流离,再加上定是饥不择食,难保会染上什么恶疾,若将他们留下,那城中百姓安全,有谁可保证?” 小二说的亦是在理,可这样下去亦不是办法呀?离歌瞧见同行之中,尚有怀抱襁褓之中的婴儿,有年岁已高的老者,更有艰难前行的孕妇 “那便当真放任他们不管了?”离歌再次以不辩男女的低音开口 “哎……”小二摇头之后,漠然转身 “小姐……”京墨同青黛几乎同时小声开口,离歌看着神色各异的二人,心中不难猜测二人的想法 “小姐闲事莫管,何况此事事关重大,亦是我们无法管的了的” 京墨先青黛一步开口,出口的话更是被青黛所不认同,可离歌却知京墨说的在理,权衡之下,便转头吃着包子,不再观看,倒是叫青黛有些急了 “小姐,就算我们不管全部的人,那小姐你看那襁褓之中的孩童,还有那应快要临盆的妇人,小姐,我们亦是眼睁睁的不管吗?小姐……闷葫芦,你亦是说句话呀?” 青黛见京墨同自家小姐好似皆不愿理她,连一直不被她所喜的玄枭,亦是拉拢其为她充当说客了 “我听小姐的……”玄枭难得开口表达,离歌心中自是因青黛的话,多少有些动容,再次抬头看向那艰难的孕妇,想着再有半日不到的路程 “吃好了吗?如果吃好了,便上马车跟着他们……” “小姐……”京墨虽知小姐心性如此,但仍有些担忧,倒是高兴了青黛,她就知道,小姐是唯有老幼最为不忍心的,小姐再理性亦不会那般凉薄,心中欢喜 几人应离歌吩咐,京墨又叫小二打包了许多包子馒头之类,可充饥的之后,便上了马车,跟在难民的大部队之后 “京墨,你买这么些吃的,我们方才又都吃过了,难不成你是……”青黛故意停顿,浅笑着看着京墨 “你收着便是,哪那么多的话,怪不得玄枭之前说你聒噪,当真是没错……”京墨说完,便关了车门,同玄枭在外驾车,且注视着前路的众人 “切,刀子嘴豆腐心……” 就这样,四人的马车缓慢地于官道上行驶着,离歌更是时不时的掀开车帘,看着外面,一路上不是分与众人一些吃的,便是将水壶给了他们,而那有孕的妇人,不论有多难行,亦是不愿上了离歌她们的马车,依旧独自一人,时不时有同行的好心人搀扶前行,其他人亦是,不愿自己的一身泥泞,污了这一路,皆在帮助他们的好心人的马车,如此一路同行,离歌她们紧随其后…… “小姐,南渊都城就要到了”外面的玄枭出言知会,方吃了几个包子作为午饭,此时因颠簸有些昏昏欲睡的离歌 “快到了?”离歌清醒 “是…不到五里路便到了……” “亦不知这些难民会不会被收留?” 离歌看着车窗外,许是因临近都城,官道上皆是对难民避而远之的行人,离歌心中多少有些难安,这些难民恐是难寻容身之所,于这南渊都城亦是无异,毕竟不是所有人皆心存善念,皇室之人亦是如此…… 第一百零一章 父子同心 虽眼看着离那城门已是不远的距离,可这百十号难民,却走得异常艰难,路人的指点和异样的眼光,冷漠的态度,皆在打压着他们那仅存的自尊,这一切的一切,皆被同行的离歌几人看在眼中,只叹世态炎凉 话说,这五里路说长亦是不长,说短也不短,跟在他们后面的离歌,于眼看着同城门不过一百米的地方,干脆命玄枭停下,不走了,就这样大肆的观望,那城门上下里外的官兵,到底会不会放这百十号人进城 “京墨,你说他们会放这些人进城吗?”青黛边为离歌剥着花生,边侧头问着外面,同玄枭坐于一处的京墨 “不会……”京墨好似无须思索,青黛好似很不满意 “小姐,您觉得呢?”青黛转头又问着离歌,离歌接过青黛剥好的花生仁,还未开口,便由车窗瞧见那城门之上立着一男子,因有一段距离,未见其长相,遂众人皆不清楚来人是谁,那人亦只是观望 “求大人,叫我们进城,求大人”众难民行至城门口,苦苦地哀求着那守城的官兵,虽未对他们动用武力,但亦是不曾放他们入内,且态度强硬,两方人马推推搡搡 “大人,我们皆是南渊之人,只因东凉那部落首领,为争夺领地引发战乱,导致我们这些生活在边境之地的百姓民不聊生,又因动乱频繁,我们实在是没法生存,这才一路走来,大人您就放我们进城!”难民中,一中年男子代表发言阐述,他应是这群难民的核心人物 “向后退,向后退,你这话应留给能说的上话的人说,上面未发话,我只是小小的守城官,无法亦无权私自放你们入城”那官兵的头头命手下,驱赶着不停上前的难民们 “大人,大人,若我们这南渊的都城,乃我们南渊天子脚下,亦无我等容身之所,那叫我等如何是好啊,大人,大人,您就让我们进城,我们这些人中的老弱幼小,实在是扛不住了,大人,大人,求求您了” 由那领头人的带领,他身后的众人皆随其后的跪在地上,向那守城之人磕着头 “这……这……”守城官见实在不知如何是好,抬头看了眼于城楼之上立着那一男子,见其无动于衷,却看着他们 “不行不行,不能放他们进来,谁知他们身上是否有什么疾病?又或是会传染的,到时,我们城中的百姓要如何?” “就是,就是……” 此时于城门内,门口处已有不少围观的百姓,亦不知是谁,头脑清醒地说了这一番话,瞬间得到了共识,议论反对的声音不断,离歌就知道,人多的地方就是是非多,且总有那种一语点醒众人的人存在,而可笑的是,大家还皆是与之附和,这就是唾沫亦能淹死人的典故?对此,离歌并不多在意,她好奇的是,那层楼上的男子是谁?又是什么样的身份?是否有着决定性的话语权? 南渊御书房 “你们大家倒是说话呀,平日里,不是挺能说的吗?如今难民已到城门下了,你们却是屁都没一个”南渊的陛下看着这群臣,皆低头不说话,气的直接将杯子摔在地上,‘砰’一声吓的众臣连忙跪地,口中传来官方套话 “臣等罪该万死,请陛下息怒” “嗯,是该死,若谁就此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孤立刻就命人将他拉出去砍了,说,都给孤说……”南渊陛下语中带怒气,震慑着众位官员,大臣们私下面面相觑,谁亦不愿做那出头鸟 “还不说是,来人,咳咳……”陛下被气的咳嗽 “臣,臣有奏……”终于有人站出来,许是因当真被吓到了 “说……”陛下被身边的人顺着气,那人小心开口 “臣,臣认为应开仓放粮,先,先解决其温饱问题……” “接着说……” “再自国库中,提出相应银两,为其,为其搭建容身之所……”那出头鸟好似年岁不大,说他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几句话又说得吞吞吐吐,毫无底气 “陛下,老臣认为,此法尚有不妥之处……”一年长的大臣,当即站了出来 “说……” “这开仓放粮尚可,可这开放国库,此事实属不妥,毕竟边疆局势尚且不明,这东凉部落首领之间的冲突,理应由东凉自行处理,可如今亦是无任何消息,若我南渊贸然在此时开了国库,若发生战事,军饷从何而来?陛下,所以臣认为,国库提取银两一事,不妥……”那老臣的话亦句句在理 “对啊……对啊……” “不妥不妥”语毕,便马上有人附和 “若如丞相所言,这粮仓亦是不应开放了,那你们便是叫孤,同你们大家一同,看着这城外的难民全部自生自灭?想,今日若想不出办法,谁亦不准离宫,直到想出办法为止……”陛下拍案定论,大臣一个个苦不堪言 “这……这……”一个个如热锅上的蚂蚁般,交头接耳地想着应对之策,每每提出一个办法,总是反对同赞成各占一半,最后此法亦只能做罢,看着同他们一样的,高坐于大殿之上的陛下,皱眉瞪着他们的样子,又立马继续探讨 “陛下,您消消气……”陛下身边的老公公长眼神儿的,于此时为陛下上了杯清火茶 “孤,如何消气,如何消气?”就在众人焦头烂额之时 “儿臣给父皇请安……”一道声音自御书房内 “修儿来了?快平身……”陛下同大臣们,虽不知这百里修何时进来的,却好似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参见修王殿下”众臣俯礼,百里修示意起身 “父皇可是在为城外的难民之事烦忧?”百里修沉稳的声音再次传出,陛下摆手,不多时,便有人上前,诉说原委 “殿下,方才陛下便在同老臣们商讨此事……”上前的是那丞相 “哦?可有结果?” “法子倒是有,不过眼下,时局微妙,东凉意图实在不明,若我们贸然开了国库粮仓,虽可救济了难民,怕是会有越来越多的难民闻讯而来,到时,便会一发而不可收拾,势必要耗费众多的财力物力,若此时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发起战事,我南渊可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空有兵马,亦是难出战迎敌啊……”丞相说的很是直接,百里修思索片刻 “那眼下便是粮仓不可动,国库亦是如此?” “是啊,是啊!”众大臣点头称是 “修儿,你可有何法子?”陛下好似将希望全权寄托于,他这个十分看好的儿子身上,只见百里修在众人期盼的神情之中,一身墨色蟒袍,与御书房殿内负手走动了几个来回 “儿臣倒是有一策……”百里修转回身,面向上座之人 “说来听听……”众臣同陛下皆是期待 “不过,此法虽可解决眼下燃眉之急,但仍需众大臣一同出力,方可”百里修似故意卖着关子 “殿下,但说无妨,臣等定竭力为陛下同南渊分忧……” “臣等定竭力为陛下同南渊分忧”就这样,有一人响应,不论其他人愿意与否,皆会同大众一般无二 “修儿,你说来便是” “儿臣认为,若国库开不得,可眼下最缺的便是银子,不如由京中皇室大臣乃至富商,凭能力捐出一些银两来,当然银两的多少,全凭心意,如此实乃善举,相信宫中上下,再加上诸位大臣的心意,定会度过此难事,儿臣首当其冲,捐出万两黄金,用于解救难民于水火”百里修说的慷慨激昂,却见众臣中亦有人,心下进退两难,谁愿将自己兜里的钱掏出来沉入海中?可现下…… “好,修儿的这个法子好,福德,吩咐下去,后宫诸位妃子同公主皇子们,定要参与其中,日后孤定论功行赏,若有商贾捐献,孤便亲笔御书赐予他家” 南渊陛下瞬间眉头舒展,他就说,他这个皇儿当真是最出色的,这样的法子竟能想出来,哈哈,南渊的陛下此时心中暗笑,可是苦了底下的这些大臣了 “老奴这就命人吩咐,各宫主子若知此事,乃大善事一桩,定会积极参与的……”叫福德的公公,立马领命下去,恨不得小跑前行,实乃再一次的强有力的助攻 “臣愿拿出五千……” “一万……” “……” “五万……” 就这样,不多时,御书房内的大臣们皆上前,且应百里修的要求签字,书写其捐出的银两数目,美其名为日后用作论功行赏,众位大臣,就算是为了脸面亦是不可少捐,又要结合自己平日里的‘合理’收入,不可多捐,心下那个纠结啊,最后一个个皆喜笑颜开的,出了御书房后,又灰头土脸的,回了各自的家中 “百里修……你呀!当真是……”独留父子二人的御书房内,陛下不知该如何形容他的这个皇儿,到是一改之前的愁云,满面欢喜 “是父皇教的好……”父子二人互相夸赞,气氛是皇室少有的和谐,百里修扶着他的父皇,坐到龙椅之上,而他则是坐于其下首 “北苍此行可顺利?” “嗯……”百里修点头 “如今,东凉已与北苍联姻,日后怕是两国恐将联手,我南渊定不可于夹缝生存,任人拿捏……”南渊陛下思虑万千 “儿臣明白……” “嗯,眼下此事,看来还是要交由你出面,万不可再拖,今夜之前,定要将众人安置,不可凉了民心……”陛下语重心长 “儿臣明白……” 第一百零二章 硬着头皮 因众人之间的攀比之心,所捐献的银两,当日下午并一一落实,就连官眷亦是拿出私房钱添入其中,数目更是可观,生怕自家被比下去一般,可当银子被拿出之时,又是十分的肉疼,可却丝毫没有他法,就这样,这次统计而得其捐款数目十分巨大,南渊陛下又亲下旨,此事全权交由修王处理,所得银两,更是以告示的形式召告世人,当然,自是有人美名扬,有人脸无光 百里修得了银子之后,亦是未耽搁,立马召集了工匠,买了木材等相应所需,于城外不远处,为难民们搭建了临时的住处,更是搭设了粥棚,并承诺为其选址修建房屋,此事,眼下算是解决,对此离歌很是意外,倒也懒得细想,直觉这百里修果真是有两下 “小姐,那城楼上之人,不知何时不见了……”玄枭向着马车里的离歌小声说着,此时,她们亦是在之前的地方 “许是盯着下面的人或有摩擦,以免发生祸事,哼,想他背后的主子定是身份尊贵”离歌说出心中猜想 “那我们眼下是否进城?”京墨亦是开口,离歌看着此时天色已不早,看着进出的拉着各种木料的马车,同那些工匠,想今夜大家算是可以安眠了 “先不进城,留下看看再说……”离歌的话,青黛亦是赞成,那个有身孕的妇人,她当真是不放心,而京墨想的却是小姐,怕是担心这些难民,恐不会得到真正的帮助,欲观察一番再说,便亦是同意,其实离歌当真是,多少有些担心那有身孕的妇人 宫中 “殿下,属下方才于城楼上之时,发现有一马车,停于难民之后,看样子应不是同他们一道的,其随从衣着皆是不俗,却至今未进城投宿,一直仍留在城外,同难民们一处……” “哦?可看清那车上之人?” “不曾,只是看到其一男一女的随从,马车内的人一直未露面,亦未下车,属下未看清”那人抱拳俯首 “有意思,加派人手盯着城外的难民,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向本王汇报,也不知今夜众人能否睡个安稳觉……” “是……”那人应了其主子的的命令,便下去了 这厢城外 离歌随其后,因人手众多,难民中的男丁亦是帮忙,大家干的热火朝天,不多时便成型了一批简易的帐篷作为临时住处,大家分别几人一处,后又分发了被褥,对于之前那些居无定所的日子,线下便是极好的了,又被方面告知,不日便有人为他们建造房屋,那就预示着他们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一个个脸上皆是劫后余生,苦尽甘来的笑容,可离歌却自一人的脸上,并未看到这些,反倒是一脸的‘愁云惨淡万里凝’心中多少有些不解,对其便是更多的关注,不知心中还有何困苦,也许今夜留下来,当真是对的 此时的离歌四人正围坐在一处,搭起的火架上,烧着开水,火堆里埋着青黛自过往的,归家小贩推车上,买下剩下的全部红薯,不多,也就十来个,此时她们的周围正弥散着烤红薯的香气,更是引得几个难民中的孩子们围了过来,眼冒亮光的瞧着,因离歌她们这一路对他们的关照,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好了之后,离歌留了四个相对比较大的,剩下的便全部分给了那些孩子,一个个对离歌自是感谢喜欢喜,眼下四人没了什么主仆之分,同坐一处,共吃着自己手中的红薯,就连玄枭亦是一起,被红薯烫的左手倒右手,好一顿的被青黛所取笑,大仇终得报 “小姐,就算今夜我们守在这里,见到他们皆得到了帮助,那明日呢?后日呢?小姐是打算守在这里多久?直到他们分得房屋?又可自食其力?” 在青黛闹着玄枭,而玄枭同样不愿理她之时,这边的京墨问了离歌这样的话,离歌好似被点醒,最近,她似乎特别喜欢自欺欺人,总觉得她认为的,眼下如此的,便会长久如此,可是她错了,她是错的,其实她什么都做不了,守在这里更是无用功,事态如何发展依旧会如何,离歌的沉默,叫京墨一度认为,是否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或是说了不该说的…… 天色渐暗,难民们亦吃了粥棚发放的晚饭之后,便相继休息了,渐渐的人声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处接着一处的,此起彼伏的鼾声,就连孩童的嬉闹声,亦是没有了 “现下几时了?”离歌突如其来的问道 “小姐戌时未过,小姐可是要休息了?奴婢这就准备,小姐您今夜直接歇在马车上,毕竟周围这么多的人……”青黛一切皆已离歌为重,作势便要起身张罗,放过玄枭 “不必了……” “啊?小姐,您未出阁,实在不宜睡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是车上比较稳妥……”青黛依旧自己所理解的 “我的意思是收拾一下,争取城门关闭之前入城”三人包括玄枭在内,皆是震惊且疑惑 “小姐……” “小姐叫如何便如何,还不赶快收拾,别一会儿真关城门了”京墨拉着,好似还要说什么的青黛起身 “可是……”青黛看着不远处的难民营 “没有可是,再聒噪,我便叫小姐将你丢下……” 青黛见自家小姐没再开口,又因京墨的话,想小姐当真是想入城,不管这些难民了,青黛只好顺从的去马车周围收拾,东西并不是特别多,不多时,便收拾妥当,在离歌刚要上车之际,青黛的神情,仍旧很是担忧,却不得不听从自家小姐的,这时,一个小女孩的出现,打破了离歌欲进城的打算 “姐姐,姐姐,别走,求你救救刘婶婶……” 一个衣着破烂,且面上皆是泥土,勉强可单凭发型,分辨性别的小女孩,来到了离歌身前,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拉住离歌素白的偏男子的衣裙,更拉住了离歌的脚步,就着火光细看之下,发现是方才分予他们红薯的,众多孩子们的其中一个 “小妹妹,有什么事你慢慢说”青黛转身擦着小女孩脸上的泪水,一脸的关切,而离歌想的,往往同旁人不一样 “是谁叫你喊我姐姐的?”青黛她们因离歌的话,亦同是不解,这孩子怎知她家小姐是女儿身? “是刘婶婶,刘婶婶流了好多血,我娘一点办法也没有,刘婶婶说,说叫我来找坐在马车上的,穿白色衣裙的姐姐,说只有你能救她……”那女孩越说哭的越厉害 “刘婶婶是谁?”青黛问着 “应是那有孕的妇人,小姐……”京墨说完转头看向离歌 “玄枭,带着银子速去城中,务必请来一名大夫……”离歌当真是做不到置之不理,玄枭领命离开,而离歌几人,则是由小女孩的带领下,去向难民营,刘婶婶的住处,此时刘婶婶的住处周围已围满了人,那妇人的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不绝于耳,离歌几人根本靠不了前,当然,她亦不认为自己就算靠前了,能帮上什么忙,没准同样会被半吓个半死,虽然她杀过人 “啊……”再次传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她刘婶子,你省些力气……”说话的应是在一旁帮她之人 “娘,娘,我把姐姐带回来了,让一让,让我们过去” 那个小女孩拉着微怔的离歌,欲挤过众人进入帐中,周围的人见是离歌前来,便相继让出了一条路,离歌便晕晕乎乎的被牵进去了,亦是手足无措,连着身后的京墨同青黛,自是跟在自家小姐身后,可她们皆是未出阁的女子,哪瞧见过这样的场面,当时如烟生的时候,她们并没有上前呀! 那刘婶婶声嘶力竭地喊叫着,三人自塌上看到的便是,那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贴在她的额头上,眉毛几乎拧做一团,眼睛好似要从眼眶里凸出来,鼻翼一张一合,随着急促的喘息声,嗓音早已沙哑,双手更是紧紧抓着,身下那发放的被褥早已被汗水浸湿,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她瞧见离歌的到来,且正看着她,突然将一只手抬起,伸向离歌方向,主仆三人更是吓得一同后退一步,青黛更是紧拉着离歌的胳膊 “小姐,您来了,刘婶子说您能救她,莫不是,您是大夫郎中?”那个带着离歌几人来此的小女孩,去到那说话的妇人身侧,躲着,不敢看向她娘身边的刘婶婶 “我并不是大夫郎中,亦不知她叫我来,为何……” “不是?那这可如何是好……”那妇人面露凝色 “小姐,小姐,民妇自这一路,便知晓小姐是心善之人,定会救民妇同腹中的孩儿,求求小姐……”那孕妇几乎用尽力气,伸向离歌的手亦垂落,离歌对此确实是没有办法,她要如何帮她?离歌皱眉仔细回想 “她这样的阵痛多久了?羊水可是破了”离歌只能凭着常识的,询问那身边的妇人 “哦,吃晚饭之前,刘婶子便有些不舒服,晚饭更是勉强吃了几口便吃不下了,不多时,便是一阵阵的疼痛,到现在应快两时辰了” “未吃多少?青黛快去看看,还有什么可以吃的,她不吃东西,哪里来的力气生孩子?” 对于离歌的吩咐,青黛虽心中想着,小姐为何会知晓这些?但事关人命,亦是一分皆不敢耽搁,马上转身去问其他人,更是回车上将她们剩下的肉干拿来,同其他人一同,为那刘婶婶热了碗肉粥,又因不敢向前,其他人更是,一旁的妇人亦是无法分身,离歌只好接过,顶着刺鼻的血腥味,欲亲自动手喂她吃下 “周围的人最好散开,保持周围空气的流通,以免造成产妇的缺氧” 离歌说完,便当真低身亲手喂着那孕妇喝粥,一旁的人,虽不是很明白离歌话中某些词语其意思,但依旧被离歌的气势所震慑,无用之人自觉散开,最后只留下几个年龄较长的妇人,许是等待需要之时上前帮忙 这样的离歌,再次的惊了青黛同京墨,她们的小姐,当真是不一般,好似任何事,只要有小姐在,便可安心,而这一切对离歌而言,却是硬着头皮上的…… 第一百零三章 乱中添乱 离歌强制的喂着那孕妇,喝着肉粥,虽然自己也很是害怕,但仍不忘安抚着她 “别怕,我已叫人进城去寻郎中了,只要郎中来了,你定会没事的,你的孩子亦会没事,但前提是,现在你自己要挺住,要给郎中来的时间,知道吗?” “嗯,谢谢你……”孕妇眼中含泪,一口一口的吃着离歌喂给她的粥,情绪稍有平复 “可有足够的热水?”离歌将碗中的肉粥全部喂完,又为那妇人盖了盖被子,转身问着一旁的人 “有,倒是烧了一些……”回话的是那小女孩的母亲 “再多准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再找来几个有生产经验的妇人帮忙,此事眼下,我当真是帮不上什么忙……”离歌说着实话,之后便欲让开位置,叫帮的上忙的人上前,却被那妇人拉住,离歌瞧见,轻拍着她的手 “放心,我就在一旁,在孩子生下之前,不会离开的……”离歌好似自那妇人的眼中,看出了担忧 “谢谢,小姐……”妇人感激且安心,遂,离歌退出,替换离歌的是两个年长的婆子,想她们定是那生产经验丰富的,再加上之前小女孩的母亲,三人一同忙前忙后,那妇人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接着一声,当真是叫一旁的离歌京墨青黛三人,有些害怕,一个劲儿的欲后退,又因叫声,实在担心便再上前探望,就这样,伴随着她痛苦的叫声,大家紧张的心绪,端出的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孩子仍旧没有出生的迹象,急得王妈妈同李妈妈皆是不知所措 “刘婶子,你歇歇,再使力……” “王妈妈说的是,你先省些力气,这孩子定是个不让人省心且调皮捣蛋的主儿,刘婶子,以后有你受的喽……”为了转移气氛,李妈妈口气轻松的说起了打趣的话,安抚着有些脱力的刘婶子,离歌此时,多少有些着急 “京墨,玄枭还未回来?”离歌皱眉 “未见到人影……” “那闷葫芦,要紧的时候,这般磨蹭”青黛亦很是着急的来回走动 “奴婢去外面看看……”京墨说完便转身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 “啊……啊……两位妈妈,我这腹中的孩儿……为何,为何还不出来?”刘婶子疼得上气不接下气,话说的更是断断续续 “这儿……”两位妈妈互看一眼,皆是一脸无措 “两位妈妈,可是有何问题?”青黛担心的壮着胆子,上前询问,却又不敢细看 “姑娘,这刘婶子怕是要难产啊……” “什么?”有些距离的离歌听见惊呼,还未做何回应 “小姐,外面好似有些异常……”这时出去不久的京墨,带回这样的低语,离歌转头看着她,任由她将她拉出,离她们一些距离,京墨再次开口 “奴婢方才,发现有人在几个地方欲放火” “什么?可看清是何人?火呢?”离歌当下有些震惊 “小姐放心,奴婢发现之后便紧随那人,倒是将个别几处熄灭了,可不知他察觉之后,在奴婢回来之时,又会做什么?小姐我们……”京墨欲言又止,她相信她未说出的话,她家小姐定是明白 “不行……” 离歌心中明了,现在不仅不知欲放火,搞事的是何人所为,亦不知接下来会如何,若他们此时脱身倒是容易,那在里面生产的刘婶子,同其他难民怕是要难逃此劫了,不管那背后之人的目的为何,既然她知晓了,便不可亦不能放任他们命丧于此 “可看清他们长相打扮?” “天太黑,不曾看清长相,不过瞧着打扮,好似难民之中的人” 这一点,亦是京墨不解的,难民打扮?究竟是何人所为?难道欲破坏百里修安置难民一事?离歌深思而不得其解 “小姐,小姐不好了,刘婶子晕过去了……”青黛惊慌的来到离歌同京墨跟前,听了她的话,离歌当下头大,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叫她如何是好? “不好了,起火了,起火了……”不知又是谁大声的喊着,离歌闻声,瞧见不远处有火光,同慌张来往的众人,伴随着烟火的气息,同京墨有深意的对视,后者皱眉摇头 “怎么办?怎么办?若郎中再不来,这刘婶子同腹中的孩子,怕是……”帐内那帮忙的王妈妈,又满手是血的冲出,来到离歌面前,瞧见外面这般情景,心中更是惊慌,离歌扶额 “这……这……”王妈妈语无伦次,离歌亦不知该说什么 “你慢点慢点,老夫这身老骨头,怕是要散架了……”离歌几人看向不远处声音传来的地方 “小姐,属下回来了……”只见玄枭一手提着药箱拿着剑,一手提拉着一个老者,想他应是那期盼已久的郎中 “闷葫芦,你总算回来了” “是属下耽搁多时了……”玄枭俯身似请罪的架势 “青黛,你同王妈妈将郎中带进去!”离歌示意玄枭起身,边叫青黛将人带进去,青黛亦是知事态紧急,连忙拉着那郎中进去,王妈妈,好似看到希望,亦因有离歌在,在大火同刘婶子之间,亦然选择了后者,遂,紧随其后进入,这边离歌稍有放心 “玄枭,方来之时,可是看见火光?”还未待京墨开口提醒,离歌便自主开口了,她家小姐总是这般剔透 “嗯,亦是有人在前救火……” “你去看看,可有何可疑之人,京墨你跟着一同前去,对了,京墨你们先去找之前,同守城官交涉之人,探探他对于失火一事,是否有何态度,若未发现可疑之处,便将你看到的告知与他,再细细观察”此事离歌本不想管,可眼下已是深夜,若待明日,就算当真有可疑之人,亦是早都跑了 “我这儿无碍,放心……”离歌看出京墨眼中的些许担忧,便早一步开口,京墨无法再说什么,只好同玄枭一道离开 这边因有郎中在场,刘婶子的状况亦得到救治,离歌并未进去,只守在帐外,不多时,便传出刘婶子的声音,想定是郎中将昏迷的她救醒,又一轮的生子大戏再次展开,离歌,彻底不再担心,到是玄枭同京墨二人,叫离歌心中有些难安 “啊……啊……啊”随着一声响亮的,婴儿的啼哭声传来,离歌知晓那妇人终于生了,想着于此等混乱之时,诞下一生命,当真是平添一抹慰籍 “生了,生了,小姐……”青黛很是激动的出来,向离歌报喜,跟她一同出来的,还有抱着襁褓之中,新生儿的李妈妈,可入她眼中的,确是那熊熊火光,同那来往救火的众人,本应说出的话亦被替代 “这儿,这是怎么了?怎会起火?我……”李妈妈显然是有些害怕,但想着怀中抱着孩子,亦是没做出什么撒腿就跑的举动,只是担忧的看着离歌 “李妈妈,别担心,亦有人在前救火,想定会没事的,您这是……”离歌看着她怀中的婴儿,以此来转移话题,为引开其注意力 “没事?” “嗯,不会有事的”……李妈妈仍很是担忧,但得了离歌肯定的眼神,并随着她的目光,同看着怀中的孩子,心下柔软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对了,刘婶子叫老婆子,将孩子抱于小姐,给您瞧瞧,说您是她同孩子的恩人,您快看看,是个男孩儿” 李妈妈仍心有余悸,但亦是经历的太多的人,此时也看开想明孰轻孰重,况且有这个一路上,皆在帮助他们的小姐在,她的心中已安心,将怀中的孩子递到离歌面前,叫她瞧瞧,离歌就着火光,看了看,褶皱的小脸儿,又闭着眼睛,许因孕妇长时间的缺失营养,孩子的肤色也有些蜡黄,不过想那之前响亮的哭声,应是个健康的孩子,离歌轻抚了下小脸儿,青黛亦是也靠上前观看 “孩子的母亲如何?可有事?”离歌微笑之后又问着,不待李妈妈开口,那郎中便费力的提着药箱出来了,想经此番前后折腾,定是累到了 “那妇人在生产过程中,因难产,又因这里实在是简陋,身子有些损伤自是难免,幸老夫来得及时,如今亦是无碍,老夫已开好方子,日后依照方子多做调理,一两个月便可无碍”那郎中亲开口,为离歌解了所问 “多谢郎中,如此深夜的将您请到这儿来,途中定是多有颠簸”离歌亲自俯身行礼 “唉,到真是将老夫这身老骨头,折腾得差点散架”郎中左右看着自己,又抬头看着他面前这个虽着男装,但难掩俊俏的姑娘 “事态紧急,望您多包涵,天亮之时,我会派马车送您回去,还有这些,请您收下”离歌向青黛拿了一包银子,递给那郎中 “这,这,太多了……”那郎中见如此之多的银子,多多少少有些推拒,更是伸手拒绝 “您收下,这是我家小姐的心意……”青黛帮腔,离歌更是一脸的真诚 “那老夫便收下了,待送我之时,老夫在为其将药一道配好,你们一道带回,对了,这火……” “这火,您不必担忧,有我的婢女带您去休息,条件恐有简陋,还请您将就一些”那郎中点头应下,由青黛同那小女孩一同在前领路,郎中时不时的一脸担忧的,看着离歌身后的火光,最后,摸了摸衣袖,定是在摸那方才放于袖中的银子,最后亦是同青黛离开 “李妈妈,我们进去看看!”离歌亦看了眼她身后,听吵闹的声音想众人仍在救火,亦是瞧见那火光不似之前,便先李妈妈一步进了帐内 今夜,当真是热闹,当真是福祸相依…… 第一百零四章 又添闲事 离歌进入之后,虽仍有那刺鼻的血腥味,令她多少有些不喜,王妈妈同之前那女孩的母亲,亦是在帮那妇人收拾,细看之下,人到不似之前那般狼狈,见离歌进来,欲要起身 “哎,刘婶子,你这是要作何?你刚生产,可不可如此乱动啊……” “燕儿她娘扶我起来,我要谢谢这位小姐,若没有她请来郎中,今日,我母子怕是要丧命于此了” 那被叫燕儿她娘的妇人,听后亦不再劝了,怕是亦是觉得,离歌于她刘婶子而言,自是该千恩万谢,遂,不再多做阻拦 “既然不该起来,就别起了,听郎中的,养好身子才是关键,况且,日后若由你一人带着孩子,你更要快些恢复才是” 离歌来到她的身边,将她按着躺下,之后,坐在了一旁,燕儿娘为她搬的凳子上 “是啊,刘婶子,养好身子才是关键,你快看看这孩子,这会儿正睡得香呢”李妈妈亦是上前,将孩子放到刘婶子身边塌上 “这是我苦命的孩子?娘,对不起你……”她看着睡梦中,有些瘦弱的孩子,说出了这样的话,泪水更是无声的落下 “对了,小姐,我听两位妈妈说外面起火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燕儿娘亦是担忧地问着离歌,好似将离歌当做救命稻草,主心骨一般,她的话一出,那刘婶子同时震惊之余,泪掉得更凶了,好似心中有万般委屈 “会没事的,这会儿也应是救下了,无须担心” 对于独身一人的刘婶子,离歌不想细问亦或是打听,谁皆有不为人知的过往,她亦是有的,只当她是苦命人,同福娃同他的奶奶一样的苦命人…… “小姐,火势已控制,且无伤亡……”京墨的到来,打破了之前几人心中担心的气氛,主仆二人更是对视,京墨亦是同离歌轻点头,其中深意二人心照不宣 “没事了,没事了……”两位妈妈连带着燕儿娘,皆是欢喜,离歌刚欲起身,先行同京墨离开,不想再被那妇人拉住 “好生休息……”离歌笑着,说完之后却不见她松手,离歌疑问的看着他,好似她有话要说 “小姐,您定是有福之人,如今又是我母子的恩人,可否再麻烦您一事,为我这苦命的孩子取个名字,他生于这如此混乱之地,日后不知是何光景,还望小姐可赐名,望可沾些福气” “我起名字?”离歌语带疑问 “嗯,劳烦小姐了,我一乡野妇人,亦是没什么学问,更是起不出什么像样的名字,可小姐定是不同……” 那妇人一脸期待与恳求,连带着那三人亦是如此,想着这孩子,若是得了这小姐的名字,日后就算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亦会有些出息的,毕竟这一路他们皆将离歌视为善人,会有福报,可离歌却有些为难,起名?真是有些难住她了,看着这在睡梦中的孩子,离歌竟想到了那可怜的福娃,他小时候亦是这般吗?不会,定不似他这般于混乱之中降生…… “浮生……”离歌脱口而出 “浮生?” “‘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浮生,其一,希望他在这纷扰的世事中,暂且得到片刻的清闲,其二,又取福祸之福同音,素来福祸相依,祸后亦是福,福生亦浮生,你看如何?” 离歌未说的,还有亦是那福娃的福,心中希望这孩子,可以代替福娃,看尽这世间繁华,离歌更是就着那郎中,写药方之时落下的纸笔,写下浮生二字,递给那踏上的妇人 “浮生亦福生?呵,好名字,真是好名字……”那妇人接过离歌的字,看了看,好似满心欢喜,又看了看她的孩子,泪水却再次落下,帐内的几个婆子,亦是觉这名字起的当真不错,这小姐定是大家闺秀,这孩子日后亦会沾其贵气,连连的向那刘婶子道喜,离歌趁此时机,便同京墨出了帐子 “小姐,您叫玄枭同奴婢前去帮忙,且留意之事,那人如今已被玄枭制服……”京墨带着离歌,同安置好郎中的青黛,一同前去玄枭处汇合 “那人是谁?”路上离歌问着京墨 “是那之前同守城官交涉之人……” “什么意思?难不成这火同他有干系?”青黛很是疑惑 “嗯,小姐之前吩咐我同玄枭探探他,不曾想,我们这厢刚前往他的帐子方向,还未到其门口,便见他慌乱欲跑,玄枭当即抓了个现行,奴婢细看之下,身形同之前那人亦是相似,我们质问他,他却死活不开口,如今由玄枭看着……” 离歌听了京墨的简单叙述,三人路过一路上因救火所造成的一片狼藉,来到那人的帐内,见玄枭正将他按在地上,那人见离歌几人进来,因为他趴在地上,亦只可瞧见离歌的下半身,却亦是知晓来人是谁 “这位公子,为何叫您的手下如此对我,这一路上,我们皆是得了您不少相助之处,心中亦是感激,可我亦是未做什么,却被您的人如此相待,当真是说不过去”那人开口便是据理力争,可离歌并未打算理会他,直接寻了一处坐下 “可惊动了其他人?”清冷且低音开口,他叫她公子,想,定是不知,她实则为女子的身份,离歌更是直接稍变音色 “未惊动旁人,大家皆在忙着救火,只有他一人,在自己的帐内,老实点……”那人好似因离歌的声音,欲起身查看,却被玄枭再次压制 “对哈,你身为众难民之首,是他们的主心骨,发言人,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为何留在帐中,不亲去同众人一同救火,这是为何?实在是于礼不合,且说不通啊……” 离歌开口质问 “就是,你为何不同去救火?”一旁的青黛气氛开口 “我,我今夜不太舒服,没有力气……”那人依旧为自己开脱,辩解,离歌冷笑 “哼,不舒服,那方才我二人抓你之时,我看你跑的挺快,动作很是敏捷啊!”京墨当场拆穿他 “那,那是因为你二人目露凶光,我怕你们是敌国派来,放了那火,欲逃之际,被我撞见便欲杀我灭口,我当然要跑了,你松开我,松开我……”那人边说边挣扎 “老实点……” “什么敌国?敌国是哪国?北苍?西川?还是东凉?不想你竟有如此觉悟,将此事看透至此,你倒是说说,究竟是哪国?还有,你方才说的放火?你怎知这火不是意外燃烧,而是有人故意为之?”离歌紧追问 “当然是东凉……”那人脱口而出之后,好像还要说什么,似察觉什么,立马不顾玄枭压迫,抬头且瞪眼地看向离歌方向,面色凝重,且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言辞 “哼,我还在想,到底是谁不希望这南渊的百里修,办好当今陛下的旨意安置难民,如今倒是得了你的提点,看来亦是东凉无疑了,而你,是东凉人?”离歌再次试探性的询问,且直接来到那人跟前,同他对视 “你在胡说什么?我不明白……”那人不再挣扎,只是同离歌对视,态度更不似之前狡辩 “你到底是谁?”那人再次开口,语气较之前沉着,离歌起身回到之前的位置,坐下 “我亦无意知晓,你究竟是何身份,你倒是打探起我来了,当真是可笑,哼,看来今夜你便要受限于这账内,不得外出了,京墨,找机会知会其他人,就说他们的领头人,今夜身体不适,未能同他们一道,他们灭了火,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便歇下,有何事,明日再议,哦,对了,那有身孕的刘婶婶于今夜生了,想此消息于他们而言,定是好事一件,说不定还要前去看望呢,至于你,他们应会暂时忘于脑后,而明日,定会有人来‘探望’你的……”离歌说的还是那般云淡风轻,却叫那人毛骨悚然 “你……你究竟是谁?你是谁……”那人看向离歌,大声呼叫,扰得离歌很是心烦 “玄枭,将他嘴一并堵上,当真是聒噪……”离歌看了眼一旁的青黛,见其神情多少有些不自然,心下暗笑 “哦,对了,为免他伤了自己,将他四肢集中绑在一处,或趴着或躺着,怎么好看怎么来,今夜他的床,便留给你了玄枭,他的待遇当真是不错呢……”离歌起身去到床边摸了摸,那较刘婶婶的厚了些许的被褥,又看向玄枭,好似今夜他得了多大便宜一般 “谢主子……”玄枭为不暴露离歌身份,称其为主子 “行了,我们走了,想今夜如此热闹,明日一早,便会有人前来凑热闹的,到时,不知要多费多少口舌”离歌说完便带着京墨同青黛欲离开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那人不停的追问着同样的一句话 “玄枭,你还未将他的嘴堵上?”离歌停住转身皱眉 “属下马上,便将其堵上”玄枭将他应离歌的要求,躺着,手脚于一处绑好后,便立马起身,找寻那可堵他嘴的东西,生怕离歌再不高兴 “别找了,就用他的鞋袜,他自己的东西,味道定是鲜美,哼,亦不会挑三拣四……”离歌突如其来的恶趣味,说完便走了,留下身后微怔的京墨青黛同玄枭,还有那姿势‘好看’却一脸屎色此时如绑猪一般,被绑着的那人 “呃,属下领命……”玄枭后反劲儿的应下,心中不免有些异样,京墨同青黛看了玄枭一眼,又看向那人 “咦……”二人一脸嫌弃,好似同情,之后便一同追向前行一步的自家小姐 就这样慌乱且混乱的一夜,因这场火,因那新生的婴儿,算是放下序幕,只待明日,不知会是何人前来‘悉心问候’,离歌躺于众人安排的榻上,心下烦恼,她是不是又不经意间,多管了闲事…… 第一百零五章 正合她意 “殿下,殿下……”门外有人轻声,且不停地敲着门,屋内之人清醒之后,瞬间起身 “何事?”百里修让那人进屋 “天方亮之时,我们的人来报,于昨夜难民营起火了” “什么?为何方来报我?”百里修震惊 “城门刚开,他便来了,昨夜之时,他实在是进不来啊,不过殿下放心,没什么大事,火势亦当时便被控制,更是没什么人伤亡,殿下,属下认为,此事,事有蹊跷……”这点他亦能想到,于百里修而言,更是不难 “可查到原因,那纵火之人?”百里修心中思虑,猜想着此事会是何人所为?其意图又是为何? “人亦是被抓,不过……”那人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属下之前同殿下提过,那辆未进城且与之同行的马车,不知殿下可还记得?” “怎么?此事同那马车上的主人有关?”百里修有些摸不着头脑 “昨夜,我们的人远远看见,那人同随从进了难民,营至今未出,而且……”那属下又是吞吞吐吐 “不会是那人,将那纵火之人扣下的?”百里修看着他的下属,得到其点头,算是应下 “哼,有意思,看来本王当真是要去会会那人了……”百里修说完,亦是不准备再睡了,当即叫了下人,服侍他梳洗出了寝殿,于天大亮之时,方出了御书房,不知同陛下说了什么,之后百里修便着常服出宫了 而难民营这边,因昨夜又是救火,又是刘婶子生产,又有京墨的说辞,当真是没有人前去叨扰,那身体不适的,他们的张秀才,而且各别还去探望了那刘婶子,看了看由那位好心人亲取,名为浮生的孩子,之后便回去歇着了,对此,离歌乐见其成 在天方亮之时,离歌更是叫玄枭同京墨交替,命他去拦了个欲进城贩卖的小贩,买了几只鸡,由燕儿她娘为刘婶婶炖了鸡汤,欲为她补补,天大亮之后,玄枭便送走了那郎中,离歌几人则是吃了早饭,且换了身墨色衣裙,但依旧是男子打扮,去了那被绑了一夜的,张秀才的帐内,静候着 “小姐,若有人来,定是要叫他主动来寻我们,为何是我们这般早早的来此,候着他?”青黛看了眼那地上的张秀才,十分不耐,心中却正惦记着,那锅眼下欲快好了的鸡汤呢,对此,离歌怎会不知?轻笑 “去,去帮帮燕儿她娘,想她一人定是忙不过来的,你小姐我可记得你,素来煲了一手好汤” 青黛因离歌的话,一改之前的神情,她对于这些算来算去,想来想去的事,当真是不感兴趣,哪有做菜煲汤有意思,但前提是,跟着自家小姐,遂,一脸笑容 “唉,奴婢亦是同小姐所想一般无二,燕儿她娘又要照看刘婶婶,又要……”青黛话未说完 “照顾鸡汤?”京墨截胡 “快去,快去……”离歌摆手示意她快点离开,说实话,她亦不想叫她瞧见,稍后她是如何应付交涉那来此之人,还有这仍睡着,且姿势很是‘好看’的张秀才,离歌亦是不愿,青黛心下欢喜,离开之前,还不忘朝京墨瞪了一眼,后快步出了帐篷,现下只留京墨同离歌主仆二人 “小姐,奴婢是否将他弄醒?”京墨看着他赤着的一只脚,又看了看那口中的那团,心下皱眉,且不自觉地摸了下鼻子 “不必,聒噪……”自从离歌自玄枭之处,听来这词之后,便时常挂在嘴边,二人皆不再多话,就这样,离歌歇在床上假寐,京墨守在帐篷门口,半个时辰将过,且玄枭尚未归来 “小姐,有人来了”京墨叫醒半睡半醒的离歌,且来到离歌身侧,离歌一副丝毫不着急的样子,慵懒地坐起,只听有两组脚步声,自外由远到近,门帘被掀开,前后进来了两个人,那人瞧见离歌之后 “是你?” 那人先开口,离歌看清他之后,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并回以浅笑,百里修看见的便是一身男装,坐于床边,正对着她笑的,千寒璟口中的妹妹楚离歌 细细打量之下,发现这墨衣更衬的她肌肤胜雪,一双手如白玉一般,一只撑着头,一只随意地放在腿上,且一言不发,一副早知来人是他的样子,朝他笑着,虽因男装未施粉黛,但那不容忽视的清冷气质,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他的目光,果真是一妙人 “修王,是打算就如此这般站着?”那女子声音更是如之前,于北苍之时那般清冷,离歌见他同她一样,着一身墨色,不言语之时,竟同她一般冷颜,想着若他二人如此下去,不知会僵持多久,便先他一步开口 “你三哥可知你来了南渊?” 离歌不曾想,百里修开口问的竟是这话?一时间有些语钝,哪个三哥? “看来,千寒璟当真是不知的……” 百里修走进,寻一处同离歌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全程皆未看那地上仍睡着,且被绑着的张秀才,心中想着此事,若是她办的,便不会有太多的疑问,离歌亦因他的话,方想起来,于北苍之时,这人同千寒璟多有互动,想那千寒璟定是告其她的身份,便亦直言 “我三哥当然不知,修王前来,并不是同我唠家常的,不想您来了,便直奔此处,莫不是那传信之人于今日一早,方告知修王殿下?便一道晓得我将这纵火之人绑了,且困于他帐内,便直接来此?怕是不想我这绑他之人,会等在此处,而又见是我,方如此淡然地同我唠家常?” “离歌小姐,当真是通透……”百里修直言夸赞,离歌却未觉得有什么,遂,接着开口 “他应是被东凉之人收买了,才会如此,你将其带回,用些手段,定会审出一些什么的……”离歌说完,便起身向门口处 “对了,别告诉我三哥,我在南渊,多谢……” “离歌小姐这便要走了?再者离歌小姐怎知他是被收买,而不是东凉之人呢?”百里修叫住欲走的离歌,且未起身,抬眼瞧着她 “众人皆以他为中心,更是推举由他出面同官员交涉,由此定是对其有一定的信任,再看这帐篷,不论是被褥,还是其他皆可说明他在众难民眼中,是不一样的存在,一些人更是称其为张秀才,想来应是知根知底,相处多年,不是那临时加入他们的人,可以比拟的,难不成是东凉多年前,便安插的内应?此法亦是说不通,再加上,我随便炸几句,便露了破绽,就更不是那身为内应该有的素质,所以他这样的人,于殿下来说,定无须过分用心,便可知晓您想知晓的……”离歌不厌其烦地为她解释,也是为了日后,他别一次又一次的找她询问,那不是很麻烦? “呜……呜……呜” 不知何时,那被忽略的张秀才竟然醒了,许是瞧见离歌同百里修,而那百里修,怕是会要了他命的人,此时正两头晃悠,且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告知他们,他醒了这一事实,离歌亦是看了他一眼,更是被他滑稽的样子逗的心情不错,她相信,百里修他亦是知晓于身侧的张秀才一醒了,可他却未看向他 “离歌小姐,刚入我南渊,便如此劳烦小姐,实在是过意不去,不论是在千寒璟那里,还是如今此事,皆应对小姐做出补偿与照顾,望小姐不要推拒,日后凡于我南渊的行程,皆由我亲安排,不但可更好的领略我南渊风光人情,亦是可确保小姐安全,日后,对你三哥也好交待……”百里修竟然直接以我自称? “不必了,殿下眼下公务繁忙,离歌断不会麻烦殿下,再者,离歌想去哪里,皆由离歌心情,更不必殿下费心,还有想这张秀才,亦是应知晓我实为女子,所以当真要烦请殿下,将其妥善处理,不然离歌担心,哪日被他如此对待,到时,想我三哥定会来同殿下您叙旧的……” 离歌又看了眼那地上的张秀才之后,离歌便不顾百里修是否还有话要说,先一步,带着京墨出了那帐篷 “殿下,是否须属下将其追回?” “不必了,她在南渊一日,便要派人暗中护她周全” 百里修收起之前同离歌说话的态度,他心知这楚离歌的性子,应是同他无异,自是强迫不得,况且眼下,他当真是有很多事要忙,派人护其周全便可,更是心知她即可一路来他南渊,身边之人定不是无用之辈,遂,不打算强留,而是起身,仅用余光瞄了一眼地上被五花大绑,且手法奇特的张秀才 “将他带回,不要被人发现……”冷声吩咐 “属下明白……” “难民安置一事,务必提上日程,更要派人前来护其安全,杜绝此类事再发生” “是……”那属下上前,直接将挣扎不休的张秀才敲晕,将其扛在肩头,不多时,便消失了 “楚离歌,有意思……”而百里修后脚出了帐篷,看了眼此时走的一有些远的离歌,说了一句这样的话之后,便同样消失,不见其踪影,这一切更是未惊动任何人 “小姐,我们何时离开这里?” “待玄枭回来之后……” 离歌心中知晓,那百里修定会安排人跟着她,美其名曰,于南渊境内护她周全,这点,在她昨夜插手此事之时,她便想到了,如今她亦是拒绝他出面干涉,他亦未强求,那他便不会过多的参与,她就当作是于暗处,又多了无数个玄枭罢了,其他一切照常不误,而方才,百里修亦是同她只字未提此事,她便猜测他不想将她卷入其中,当真是正合她意,遂,她要立马离开,必要之时,还要换下这身男装,融于市井,才会免于纷争…… 第一百零六章 各尽人事 离歌同京墨去到刘婶子那处之时,正巧赶上青黛将那鸡汤刚刚煲好,盛入碗中,燕儿她娘则是照顾着不便下床的刘婶子,几人见离歌她们来了,皆是面露微笑,而此时,小浮生亦是醒着的,挥着小手,咿咿哑哑的,离歌来到跟前,见他那双乌亮的眸子亦看着她,离歌倒是来了兴致逗了逗他,那小东西许是见离歌逗着他,小手一把抓住离歌的手指,左右晃着 “小姐,您看,小浮生好似很喜欢您……”青黛将那么晾好的鸡汤端了过来,那刘婶婶主动接过,又放在一边 “是啊,小浮生很喜欢小姐,您呢……”刘婶婶拉着他的另一只小手,一脸慈爱地说着,而离歌则是将手轻轻抽出,自袖中拿出了一张百两银票,递到刘婶婶面前 “这你收下……”那妇人眼见之后,当下拒绝 “不,这我不能收,不能收,小姐,您可是要离开了?”那妇人前一秒在拒绝,下一秒便好似心下明了 “嗯,是要离开了……”离歌接着开口 “这一百两,亦不是全给你们娘俩儿的,还有燕儿母女俩,我看这日后,你们四人定是要相互照应,一起生活,若日后南渊依诺,为你们置办了房子住处,你们便用这钱做些小买卖,应是足够你们于这城中过活,若未安置你们,你们便找一处偏僻之处,买一小宅子,省吃俭用也是足够了,你们皆是孤儿寡母,平日里亦不可过于张扬,以免引来祸事,到时,我这银子亦怕是祸事……” 离歌说这一席话之际,那燕儿母女俩亦是来到跟前,眼中已是泪水,双肩更是颤抖 “小姐,这钱我们是万万不可收的……”那燕儿娘哭腔拒绝,刘婶婶更是直接坐起,一同拒绝 “不要拒绝我,我深知你们皆是不易,燕儿娘亦是不比你强多少,你二人日后定要相互扶持,有了这银子,争取不靠男子,便可将你们的儿女养大成才,若不接受我的好意,你们应心中知晓,你们今后的日子会是何光景” 离歌直击其痛楚,二人皆是一脸难色,低头抹泪,像她们这样年纪不大的妇人,且独自带着孩子,这一路只因是难民逃难,路上有众人相互帮助,若日后,难保有人会欺辱她们,今后的日子更是不敢想象,如今被离歌直言说出,更是心中酸涩 “两位,你们便收下我家小姐的好意”京墨出奇的开口劝说,欲另其收下小姐手中的银票 “是啊,不然我们亦是走的不安心,定会担心你们日后的生活”青黛更是直接上前,将离歌手中的银票,塞入那咿呀的小浮生的襁褓之中 “这……”两位妇人依旧面露难色 “不要拒绝,记住,日后定是事不关己切莫插手,你们只要安稳度日便好” 离歌好心提醒,那两位妇人亦是不再拒绝,收下离歌的好意,心中更满是感激,亦询问了日后离歌的去向,同该如何报答她,皆被离歌婉转拒绝,并未露其行踪,过了不多时,玄枭便回来了,离歌几人便立马动身,且未惊动众人,便离了难民营,向城内进发 离歌几人走后,未过一日,难民营便迎了来了修王的旨意,大致意为,他百里修看中了张秀才的能力,告知众人,日后他将其收为己用,大家伙一听此消息,无一不为张秀才高兴的,得了当今陛下最为器重的修王赏识,今后定会飞黄腾达,对此众人皆是未有怀疑,而对于难民营起火一事,修王言明,经调查实则意外,于众人救火及时且得当,未有人员伤亡便是幸事,修王更是承诺,为他们修建房屋之事,将提上日程,且难民中的男子亦可前去帮忙做工,并会同其他工匠一样,付其相应工钱,对此,众人皆是心中欢喜,又可有房住又可有钱赚,怎会不开心?就这样,待离歌知晓此事之时,亦是已过了三日之后 南渊城内客栈 “小姐,这修王当真是配得上,百姓口中的仁贤之称啊!” 此时的离歌,一改之前的男子妆容,恢复了女儿家的样貌,这几日同京墨青黛她们,没事便到处闲逛于市井之中,耳边传来的皆是赞扬修王百里修,对难民一事的处理,而那承诺于难民的房屋,更是于城西人口稀薄之地,开始建造,对此,众人当是口口相传,结合起来,她亦是理解,眼下青黛对其会有此番言论 “就是不知那张秀才,如今交代了没有?”青黛边为离歌挑着饰品,边顺嘴而出 “那便不是我们该过问的了”京墨于一旁接言 “京墨说的对,我们此次出行亦快一个月了,本就是游历见识的初衷,却发生了这些事,是你家小姐我所不愿的,对此,日后尽量要有多远便远离多远,少沾惹麻烦” 离歌为自己亲挑了一个简单的白玉簪,递给青黛 “奴婢,记住了……”青黛接过,心下亦是明了,并为离歌佩戴上,眼下离歌已梳妆妥当 只见其穿着一身如往常一般无二的素白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出了奇巧遒劲的枝干,桃红色的丝线绣着一朵朵怒放的梅花,自裙摆处一直延伸到腰际,一根酱红色的宽腰带,勒紧细腰尽显离歌身段窈窕,给人一种冷艳的感觉,外披一件素白色敞口纱衣,一举一动皆引得纱衣,有波光流动之感,腰间系着一块翡翠玉佩,平添了一分儒雅之气,略施粉黛,墨发的一部分被青黛挽起,戴着离歌之前亲选的白玉簪,一切功成,离歌已许久未精心打扮,着这身女装,此时的样子,就连门旁的玄枭亦是被惊艳到了 “行了,走,不是要去街上逛逛吗?待晌午之时,小姐我请你们吃好的……” 离歌笑颜如花,打破略有愣神的青黛同京墨二人,离歌先一步出了屋子,她们自是知晓小姐的美色,但好似许久未见,如今心中仍有悸动,见了离歌先行,现下忙跟上,生怕被拉下,好似又怕小姐如此美貌,会被旁人觊觎,玄枭跟在后 其实离歌想过,如此将容颜露出视人,是否不妥,想着用一面薄纱遮面,可又想那样,怕是于这白日正午将近,定是会更引人注目,罢了,便直接如此,于这南渊都城之中,定是有众多绝色,多她一个不多,几人如此前后下楼,出了客栈,于街上闲逛 宫中 “那张秀才可是交代了?” “回殿下,当真如那小姐所言,他亦只是被东凉之人收买,未能扛过多久,便交代了……”百里修放下手中的折子,欲细听其道来原委 “原本之计是命其在我们南渊拒收那些难民之后,想法子,将他们弄死几人,再嫁祸给我们,引起关注,东凉本是想借此引发混乱,造成且落实,我们南渊本就不打算收容这些难民不说,还视人命如草芥,可不想殿下您不但全部收下,并承诺为其建造房屋,安置他们,那张秀才无计可施,慌乱之际,便欲一把火烧了难民营,可那小姐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 “哼,原来果真是如父皇所言,欲叫我南渊失了民心不说,若成功,借此引发事端,那于这都城定将混乱不堪,人心动荡,父皇定会叫本殿下处理此事,到时,便无暇料理其他……” “殿下所言甚是……” “洛风,你命人时刻盯着东凉动向,切勿叫他们再生事端,难民之中更是要强加观察,看是否还有如张秀才这样的人存在”百里修好似又想到了什么,命令着他的属下 “殿下,莫不是担心,那东凉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只为叫我南渊混乱?他们好有所动向?”那叫洛风的大胆言说 “时刻留意便好,切不可有一点闪失……”百里修眉头紧皱 “属下明白……” “那城西的工程进度再快些,争取早日完工,人力物力大不了再加大一些,此事亦你亲自去督监” “是……”主仆二人同是一脸凝重…… 较于他们这厢,街上的离歌四人倒很是轻松,离歌的样貌,自是引来众人的目光,更是议论纷纷,期间还有胆大的欲上前,同离歌搭讪,离歌亦是不予理会,恐总是有那厚脸皮之人,不顾脸色的上前纠缠,最后亦是被玄枭武力强制,将其击退,还离歌身边一方净土,就这样,一路如驱赶苍蝇一般,到是累坏了玄枭同帮忙的京墨 此时,几人好不容易的在晌午之时,寻了一家看着还算不错的酒楼,进去之时,方发现现下已如那飘香居一般,几乎坐满了人,店小二见来人以离歌为首,自衣着便知定是‘有钱人’,便一路引领,上了三楼,上了三楼之后,方发现这里同一楼二楼几乎无异,同是如大厅一般,只是每桌有一帘子将其隔开 “小儿当真没有雅间了吗?我家小姐喜静……” 京墨看着这周遭的环境,亦不比楼下好多少,价钱却定是较下面的贵一些 “姑娘,您应瞧见了,有这间亦是不易,如今正值晌午,小的实在是为小姐安排不出楼上的雅间了,您看……”那店小二一脸的为难,转头看着这姿色不俗的离歌,亦被离歌这清雅的气质所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玄枭瞧见上前一步,小二一时尴尬 “罢了,就这间,只怕再过一会儿,就连这间亦是没了” 离歌说完,便掀帘进入,不顾小二偏头注视的目光,这一路,他亦是已习惯这样的注视,亦不担心安全,说不定此时于她们周围暗处,定有那百里修的人护她周全,离歌进入之后直接坐下,那小二越过玄枭 “不知小姐喜好什么口味,小的愿为您推荐……”一脸热切 他在此做小二已是许久,这都城中的名门贵女,甚至那花楼的女子,自是瞧见过,却皆不如这位小姐,不论姿色或是气质,他当真是想多瞧几眼,可京墨,却丝毫不愿给他,欲同她家小姐搭讪的机会 “将你们这的特色,挑几个,皆上来……”京墨清冷,递给他一锭面值十两的银锭 “哦,好的……” 京墨出手大方,又如此不悦的语气,小二怎会不知其中驱赶之意,人精一般的赶紧退下,对此,离歌嘴角上扬,只觉好笑,心情亦是不错,不免想起那百里修,最近,定不如她这般惬意,如今人人赞扬,定是要尽全力,尽人事…… 第一百零七章 去长见识 青黛同离歌身侧,三人于离歌示意下,分别坐于方桌一边,于玄枭而言,与主子一桌而食,开始的时候仍是多少有些不习惯,但这近一个月有余,倒是一直如此,眼下便多少适应了,这个离歌小姐不似在他,甚至是在任何人认知中,大家小姐该有的那番,谨守主仆之分,却是如此这般平易近人,心中对离歌再次改观,再加上,这一路她的处事,他甚至觉得,这样的离歌小姐可得主子上心,甚至是中意,天啊,他在想什么?怎可于私下非议主子,还是主子的私事,况且主子他……玄枭此时一脸的不自然,叫人一眼便可看出他有事 “闷葫芦,你在想什么?”青黛发现并开口质问 “啊?没什么……”玄枭立马清醒否认 “真是的,我们这一路走来,有多久没如今日这般,于这样的店内吃顿好的了,你还在想三想四?” 青黛一如既往的挤兑着玄枭,玄枭亦是同往常一样,未理她 “不知青黛口中这样的店,是怎样的店?”离歌好似来了兴趣,问着青黛 “定是味道,菜色,皆是不错的啊……”青黛脱口 “何以见得?”离歌接着问 “自然是这么多的人,不论是楼下还是楼上,皆是没有虚席,生意如此之好,想来不论名声同菜品定是不俗的啊,小姐,您为何如此问我?您亦是应该知晓的啊?”青黛看着离歌,一脸疑问 “呵,瞧瞧,我们青黛如今亦会观察得如此细致,且分析的还头头是道不说,亦皆是在理” 离歌脸上欣慰的笑,她是她来到这里,第一个真心待她之人,如今亦是见到她的成长,她当然的欢喜的,想着日后,就算她将离开,她自可生活的很好,她多少有些放心了,更是证明那句话,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经历过的,总好过照本宣科 “小姐是在夸奴婢?” “嗯……”离歌轻声且浅笑点头 “那奴婢较京墨,是不是进了一步?是不是?”青黛追问着离歌,离歌笑而不语 “京墨,你说小姐是不是这个意思?你说是不是?”青黛激动的转身缠着一旁的京墨,京墨亦同是微笑,青黛还未得到回应,便被上菜的小二打断 “客官,您的菜来了……”小二丝毫未察觉,自己多少有些碍事,自顾自的,同样热切的上着四菜一汤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青黛见京墨不再理她,而是帮着小二一道上菜,使得青黛对小二有些不满,遂,口中轻声的嘟囔,到是叫小二多少有些懵 “小的?”目光来回看着几人,语气中透漏着不知所措 “她不是在说你,别理她,多谢……”离歌不似其他小姐那般,虽冷言解释,可最后却同他道谢,对此,小二实在是受宠若惊 “哦,那客官请慢用,有什么吩咐便知会小的,这是本店送的茶水,请客官享用……” 店小二通透的回应,自身后跟随之人,拿了一壶热茶,放到离歌她们的桌上,离歌点头示意以后,小二便退下了 几人瞧着这四菜一汤,单看卖相当真是不错,想这味道定是如青黛所言,亦是不俗,因没有离歌的放话,三人亦不敢先于主子之前动筷的道理,观青黛此时,怕是早已将之前的事,忘于脑后了,直盯着她面前那盘诱人的蹄膀,离歌亦是微笑,今日她当真是笑了很多次 “吃,不是许久未吃过了吗?” 青黛见离歌亦已动筷,便亦不再迟疑,朝她面前那酱红的蹄膀,伸着筷子,京墨同玄枭亦是吃了起来,这一顿饭吃的几人皆很是满足,离歌亦是如此,而玄枭却是庆幸,主子将他派到离歌小姐身边的决定,若被玄煞知晓,他此时好吃好喝不说,亦没什么太危险的事发生,定会羡慕不已,怕是会嚷着欲同他交换 离歌几人吃的差不多之时,喝着那小二送的茶,离歌细品了品,唇齿间有些淡淡的香气,正好综合了这饭后的油腻,同饱腹感,离歌又饮了一口,心中深觉,此茶甚是不错,待几人皆吃饱喝足,起身欲走之时 “你们今晚去不去那潇湘斋啊?听说今夜可是盛宴啊!”路人甲 “对啊,今晚那里可是会聚集文人雅客,达官显贵,想这城中的各家贵公子小姐亦会前去……”路人乙 “……” “……”众路人七嘴八舌 离歌一直知晓,这茶余饭后便是八卦之时,而这酒楼茶馆皆最为繁盛之地,这不,便听得如此墙根,见耳边又传来 “你我亦怕只是想想,那地方,岂是我等可去的?”路人丙 “为何不可去?”路人甲 “你还不知道呢,今晚除了叫的上名号,且有身份之人可去之外,除了被邀请的,只有两种人可进入……”路人丙为众人解释 “哪两种人?”路人甲急切追问 “一是那女子,凡是女子便可不受邀,亦可入内,二是那有钱之人,只要身上有千万两的银票,方可入内,你说,你我这样的人应算哪种?” “唉,完了,还想着可进去看看,是否会出何等惊世之作,亦或是见见那才女花魁朗月,瞧一眼那天人之姿……” 那路人甲语气一改之前,很是沮丧,离歌凭对话,大致猜出他们所说的潇湘斋,应是如二十一世纪高级会馆之类的,她亦是没有去过,多多少少有些兴趣,不想那间之人继续开口 “说到那天人之姿,不知你们今日可曾于街上,瞧见那一袭白衣的清冷女子,身边跟着一个侍从,两个婢女,那长相亦引得众人驻足观看,那有名的登徒子,更是恬不知耻的上前搭讪,结果……”路人乙 “结果如何……”路人丙 “那女子并不与理会,谁知那浪子便再次上前,最后,被她的侍从当场就地教训一顿之后,便灰溜溜地跑了,哈哈……” 路人乙好似讲了个大笑话一般,放声大笑,离歌看看自己,当下察觉,他们说的应是她无疑 “哼,就算那人其心不良,闷葫芦莫不是出手太重了?要不然就是太凶了,竟将那吓得逃命似的跑了,若你常在小姐身边,若日后小姐嫁不出去,便都怪你,不对,小姐有那……” 青黛欲言又止,小姐似不喜那冷亦寒冷公子,怕是不会嫁给他,那……青黛暗下决心,不管小姐日后在哪,她青黛便跟到哪,不论小姐这辈子嫁或不嫁…… 离歌并未打算制止青黛,她并未说出什么不该说的,玄枭的性子亦是不会开口询问,而那冷亦寒,玄枭身后的主子更是知晓,所以说就算青黛直言说出,对于离歌而言,也是没什么,遂,几人皆未再开口 “那女子,当真如你所说?”路人甲 “我深觉,单看那相貌,定不输你口中的花魁朗月,就是不知那才情与之相差几何?”路人乙继续为离歌吹嘘,不知好似离歌事先花钱,请他为她造势一般 “小姐……”京墨见离歌神情似笑非笑 “无碍,看来今夜我们又有可去之处了,不知那潇湘斋的吃食,是否合我们青黛的心意呢?” “小姐……”这声小姐是出自青黛之口 “可是不愿去?那我们稍后再逛逛,便回客栈好了” 离歌说的特意,她亦是想去瞧瞧的,于二十一世纪,她就算条件收入还算不错,却是未去过那所谓的高级会所,来到这里,又正巧赶上有活动,她不论财色皆有这条件,身侧又有京墨同玄枭随行,于暗处又不知有多少尾巴,为何不去?就当是长见识了,青黛亦是愿去想去的,倒是玄枭…… “小姐,哪里来往之人定是众多,且鱼龙混杂,恐有不安全,小姐……” “不是有你同京墨在吗?再说,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事,大不了,遇事便破些财好了” 离歌去意已决,三人任谁亦不再说什么,其实除玄枭之外,京墨同青黛皆是愿去的,更会时刻随行自家小姐左右,护其周全 就这样,离歌她们坐到之前,议论之人离开之后,方出了她们的那个小间,只为了不同他们撞见,毕竟,离歌便是他们饭后所议论的目标,离歌依旧不喜麻烦 下楼之时已是未时,一楼大厅亦没了之前的那些人来人往,到是结账之时,于柜台前遇到了两男三女,几位看衣着打扮,便知是贵家之人的公子小姐,想他们应是那四楼雅间就餐的,见到离歌,那几人亦是一顿礼貌的打量,后,点头算是同离歌打招呼,离歌亦是识礼回应,之后,几人便先她们一步出了酒楼,轮到离歌她们结账之时,不知那京墨之前给的十两银子,竟然没够?又掏了二两,几人深觉这顿饭‘挺贵啊’之后多少有些肉疼的出了酒楼,因时候还早,离歌同她们又逛了逛,期间实在不知该去何处之时,又到茶楼坐了一会儿…… “小姐,申时已过,奴婢方听那些人说,那潇湘斋掌灯之时,便正式迎客了……” 没错,这茶楼之上,亦有同她们一样,来此靠点儿的,青黛方会得此消息 “那我们现下便前往!” 离歌看出青黛的迫不及待,四人前后出了茶楼,不知何时,玄枭为离歌雇了一四人抬的软轿,此时正等在茶楼门口,离歌看了眼玄枭,便上了那看着外观很是精美的轿子,心想,这玄枭想的真是周到,三人随其左右,便向那潇湘斋行去 大概两盏茶的功夫,轿夫停下,由青黛将离歌于轿中扶出,一袭白衣,立于这早以熙攘的潇湘斋门口,抬眼瞧见这潇湘斋的‘外貌’灯火辉煌,人来人往,心下想着此次前来,当真是长见识了 离歌打量之时,不知这番景致入了她的眼,此时的她亦是入了旁人的眼…… 第一百零八章 一睹风采 先入离歌眼的便是那正红朱漆,且敞开着的大门,梁下,是只见进未见出的男女老少,门的两边,还分别立着两位迎来送往的侍从,且长相不俗,全程大方有礼,丝毫不见其身为侍者的卑微,在看那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三个大字‘潇湘斋’,离歌再抬眼,瞧见的是足有五层楼的雄伟建筑,且每层皆亮着灯,每个楼角上,亦分别挂着一盏灯笼,二三楼可识其精美,且图案各异,四楼五楼的便看不太真切了 离歌怕头抬的太久,会被人注视,当然其中含义无须细想,当即收回视线,又粗略的用余光瞄了两侧,除了那停靠同离开的各家马车软轿,对景致略有遮挡之外,一楼的外梁上几乎一步一个灯笼悬挂,整体来说,这潇湘斋的外观一点不似它的名字,那般淡雅,倒是更像西游记中,唐长老亲扫的那金光寺一般,当真是亮瞎了离歌她们的水汪汪的小眼睛,离歌转头看了眼青黛,一个眼神示意 “我们进去……” 离歌轻言,青黛略有尴尬的回神,上前扶着离歌,与之同行,而京墨则是同玄枭一处,行于她们身后,虽未带配剑,却难掩二人身上的英气,就这样,几人向着那潇湘斋走去,门口的侍从并未阻拦,一路更是畅通无阻,离歌瞧见这里面的景致装潢更是富丽堂皇,中间设有一个大概两米高的圆台,周围亦有散座,二楼往上,想着便亦是同那无觅楼差不多的,因身份而区分的雅间了,几人自进门之后,便有小厮引领,因人实在是有些多,京墨三人一直紧跟在离歌身侧,护其不被来往行人碰撞,以免受伤 许是因离歌的样貌同衣着,竟被引路的小厮直接引到了四楼,想她当初在无觅楼,凭着银票方只上了三楼,不曾想,如今多了玄枭同京墨竟直接上四楼了? “小姐,您里边请,小的就送到此处了” 那小厮将离歌几人带到四楼,稍中间的位置,之后便有礼的开口,之后退下了,离歌并没有贸然命她们给其赏钱,因她怕不论多少,亦会不妥,可在这里工作,定是一些很难被微小的利益所动之人,便未用那庸俗的打赏,且亦是徒劳 那人退下之后,离歌便进了那叫观云涧的雅间,里面的墙上挂着一副大气磅礴的云山图,其色彩是离歌所喜的素雅,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太多繁琐的装饰,离歌坐下之后,看向外面,楼上自是瞧不见什么,可与她的同层的,或是楼下的却是瞧得很是清楚,里面皆是色彩各异,内饰不一,难道?方才那小厮是根据短短的相处,便知其喜好?分领入对应的雅间?离歌心惊,不敢细想,这里怕是比那无觅楼更神秘,其背景定是更强大,等等,这里亦不是那君墨邪的?离歌思虑片刻后便放弃了,停止遐想 离歌随意的瞧了一眼,可尽收眼底的,下面那精致的装潢,不知要耗费多少银子,离歌又想起那些难民,当真是这里纸醉金迷眼,而外面却是风餐露宿难,心中不免感慨,可是他们这些人,到这里究竟是干什么的呢?难不成同那无觅楼一般无二?拍卖交易?对此很快,离歌几人便知晓了 在这楼里,除了座无虚席的各屋雅间外,一楼的大厅更是早已满是人,不知何时门亦被关上,只听不知何物被敲打,发出‘噔’的一声之后,原本吵闹的众人全部安静,一身着雍容华贵且风韵犹存的中年女子,提着裙摆,自台阶缓步上了那两米高的圆台之上 “欢迎今夜诸位,齐聚我潇湘斋,而我佩霜亦不会叫诸位,败兴而归……” 那女人中气十足,话语间,底下之人更是未因其女子的身份,而有轻蔑之意,可见,离歌猜想她虽不是这潇湘斋的主人,定是可掌事之人,亦有些手段,方会换来如此待遇,离歌思索之际 “今夜在正式开始之前,佩霜我为大家安排的歌舞才艺,皆是上层,佩霜还为大家安排了一场特别的歌舞,定可入了诸位的眼” “不知有何特别之处啊?”人群中有人询问 “唉,定是潇湘斋又得了什么奇珍异宝……”路人甲 “霜娘,你莫要卖关子了,你既已提,我等怎可按耐,静心欣赏其他音律歌舞?更是不能应对诗词歌赋,先快些请上,叫我们大家早早领略”一听便是中年油腻有钱的老男人的声音,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离歌尚未搞清 “就是就是,看了特别的,再看其他亦是可以的”有人不断附和,场面好似有些不可控制 “这……” “霜娘你就赶紧的……” “就是,赶紧的……”众人越说越来劲 “那好,既然大家皆是如此之意,那佩霜便不再藏着掖着了……”那女子轻拍三声又开口 “近日我潇湘斋,得了一只外邦而来的歌舞班子,了解之下,亦皆是苦命之人,求佩霜收留,佩霜瞧着她们一个个实在是可怜,便心软收留了她们……” 那女子说话之际,不知从何处,上台了几名身着七彩的妙龄女子,身段妖娆,腰身盈盈一握,虽轻纱遮面,但仍叫台下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且有人见其那露在外的那节腰身,现出满眼的欲望,离歌细看那七名女子,打量其着装,竟同那瑶姬公主有些相似,心下震惊,难道她们是那东凉之人? “稍后,她们将共舞一曲,若幸得哪位爷垂帘,她们亦同意,佩霜便会替她们做主,将她们配于良配,嫁于人妇,想那日后的日子,定会比在我这儿潇湘斋要好的多,更免于如今的漂泊,至于如何……”那女人犹豫 “当然是价高者得……”先前离歌定义的中年油腻男,再次开口,便将这寻良配,变成了高价便可得?离歌又对其多了一粗俗的形容词,喝了口茶,压下心中的厌恶,心中到是对那几名女子略有同情,若她们当真是东凉之人,如今,不论自愿与否,这南渊竟敢如此对待,再想那张秀才事件,两国之间当真是暗潮涌动,心中不免冷笑,怕是皆会成为政治下的牺牲品 “这儿……”那叫佩霜的女人一脸为难,好似亦不愿得罪那提头之人,台下众人亦是附和 “霜娘,我们先将舞跳了,且就依那位爷之言,所得来的钱皆留给潇湘斋,算是感激您这几日对我姐妹的收留……”其中一女子如黄莺般的声音,自台上响起 “可是……”佩霜上前,拉住那七彩之中,那席红衣女子的手,神情很是难过,却见那红衣摇头 “霜娘不必如此担忧,我等姐妹亦是苦命之人,若可得在场哪位爷的抬爱,本就是幸事一件,我们姐妹今后的日子定会不错,亦不必再受着流离无依之苦” “姑娘说的是,霜娘,起乐”人群又有人开口,那七名女子,以那红衣为首,皆向一脸为难的霜娘点头 “奏乐……”佩霜好似艰难开口后,略显犹豫三步一回头的下台,期间红衣亦再次点头,表明心意,一切妥当,乐起之后,那七人默契的分别一角,红衣于中,随着她们异域风情十足的舞动,身上各处的铃铛,随之叮铃作响,虽带面纱,但那一双双眼睛却是魅人心神,引得众人目不斜视,几人身如柔柳,翩若彩蝶,七人更是相配合,那红衣女子一直舞于中心,几人更是许多造型,其优美程度,别说那些喜色的男子了,就连青黛亦是欢喜 “小姐她们舞得真好看,那七彩的舞衣更是好看……”青黛激动的自门边回到离歌身边 “喜欢?那稍后为你买一个回来?” “啊?要买亦是为闷葫芦买一个,奴婢与之同为女子,要她们做什么?对呀!小姐说得对,闷葫芦你快瞧瞧,你心仪她们之中哪个?我求求小姐,为你出钱将其买下?毕竟这一路有你保护我们,功劳苦劳亦是皆有的” 青黛越说越起劲儿,干脆又转去到一旁门边,一直未说话的玄枭身边,并示意他,看向那台上正舞着的七名女子身上 “你快看看,看看哪个合心意,我觉得那黄衣的不错,相对较小一些,想性子定是柔弱,配你这性子,定是合适,那紫衣也是可以,眼神透着灵动活泼,日后同你这闷葫芦亦可没话找话多些乐趣,唉,你倒是看看呀?” 青黛见玄枭不予理会,有些急,对此,离歌亦同京墨于一旁看着笑话一般,皆是嘴角带笑,看这青黛如何折腾玄枭,玄枭最后会如何?可玄枭一直未开口一句,又过了不多时,乐音停下,那台上的七人一舞结束,楼中的众人,除了那掌声之外,还有的便是一个个跃跃欲试,七人依次立于台上,这时,那佩霜又上台 “诸位,今夜原本这七人之舞,是放于靠后的位置的,不想大家竟皆是期待,如今这绝美的舞姿,亦是看过了……” “那眼下,是否该看她们面纱之下绝美的容颜了?” “就是,就是……” “对啊,对啊……” 众人再次起哄 “这面纱,是要你们将其领回之后,方可揭晓……” “什么?这如何知晓其样貌?一旦……”面对众人的质疑 “我佩霜在此以我潇湘斋承诺,这七姐妹人人皆是绝色之姿,且各有不同,亦不会叫各位爷失望的……”佩霜眉眼带笑,自她面上,离歌一点未寻到,方才知其被拍卖之时的难过,心中冷哼,心想这七名女子,怎会瞧不见她前后变化,怕是同这佩霜之间,亦是有说不清的关系 “现下,原本的安排既已打乱,那佩霜还有一事,要宣布……”她略有停顿,众人一脸期待,皆在猜想会是什么重头戏 “今夜除她们之外,花魁朗月亦于这潇湘斋中,并决定将于今夜,拍其春宵初夜……” 她的话说完,台下楼上皆是一片轰动,议论之声更是不绝于耳,自其,离歌几人得知,想这花魁朗月,一直卖艺不卖身,于众人非议,得京中更有各家公子,对其心存爱慕,却邀其共进晚餐皆是难得,如今这是要卖了初夜?叫他们怎么不轰动? 与此时,只听吱嘎一声,离歌察觉楼上亦是出了一人,众人看清之后,这不是那花魁朗月又是谁?离歌抬眼,那女子一袭红衣,随意而略显性感,胸前更是波涛汹涌,叫她稍有自卑,离歌不自然的目光上移,单看那容貌魅惑十足,一颦一笑皆勾人之极,简直就是一个能够令男人为之疯狂的尤物,她就像一个妖精一般,亦不会有男人愿意放过,世人皆爱美色,何况是如此精心动魄的美色,方才还被青黛闹着的玄枭,不知于何时,亦看向五楼,同那花魁无异的方向,气得青黛直跺脚 “小女子朗月,诸位安好……”小巧的红唇轻启,娇媚的声音传来…… 第一百零九章 如何收场 说实话,离歌同为女子皆被这样的样貌所惊叹,如此绝色,竟身于这风月之所,她又卖艺不卖身,更是才情出众,为何于今夜,要将这清白之身葬送于这些人之中,万一是一个如那油腻粗俗的男子般,将如何是好?想想都觉得受不了 其实,离歌心中并不歧视青楼女子,那只是她们的职业而已,亦是生活所迫,或是其他原因,想这花魁朗月,离歌断定她的身上,定是有着不为人知的秘密,离歌的思绪被青黛的声音所打断 “好你个闷葫芦,我说方才,我叫你在下面的七人之中挑选一个,你皆是不为所动,还对我冷眼相待,如今见了这花魁朗月,竟迷上了?我看她除了她那身妖娆,亦是没我家小姐好看,你为何一直盯着她?”青黛气愤不已,离歌看了一眼,此时看着五楼的玄枭,瞧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情色之意,离歌断定,他不是在看那花魁,虽然好似同一方向,但她亦是确信,可心中实在不解,便同他那般,看向那花魁一侧第三个虚掩着的门,里面更是有人影在其中,会是谁?令玄枭如此?离歌收回视线,打量着玄枭,心中猜想 “唉,你还没完了是?” 青黛干脆上前拉他,玄枭方回神看了眼,有些气愤的青黛,又好似察觉到离歌的目光,转头同离歌对视,离歌自他眼中看到了许多,有疑惑,有不确定,还有震惊,他到底看到了什么?离歌屏蔽周遭的一切声响,脑中细细思量,突然一个大胆的念头,令她眉头紧皱 “哼,他在……” “属下……” 二人几乎同时开口,离歌能想到的,会叫波澜不惊的玄枭如此大惊失色的,亦只有同那人相关的,而于玄枭而言,他亦不打算瞒着离歌小姐,因他知晓于她定会猜中,亦只是早晚的事情,遂,于方才二人对视之后,便立即开口,虽然他的心中多少有些担心,那人是否想叫离歌小姐知其行踪 离歌见他有些纠结的神情,便猜出其中一二,因同他相处的这些时日,多少不愿叫他为难,又因不知以何理由见那人,离歌脑中飞快转动 而此时外面已响起了一声又一声的竞价,不知何时,这花魁的初夜,便于那七名外邦女子之前起拍了,楼上楼下异常热闹,各个楼层的雅间皆有人出面,这时离歌突然起身,叫青黛一度认为,她家小姐当真要为玄枭拍那花魁初夜?惊的眼睛老大,忙上前于离歌身侧 “我们走……”不想离歌口中传出的竟是这话 “小姐……” “小姐……” 这次一同开口的是京墨同玄枭,离歌看了二人一眼,毅然决然的出了这观云涧,三人心思各异亦无法,只好跟其身后,而玄枭则是再次看向五楼某处 因离歌一席嫡仙白衣,出现在众人面前,同那五楼的朗月红衣形成对比,又因同为不俗容貌,气质更是同那朗月不同的素雅清冷,又有人认出她是白日于街上曾被觊觎且搭讪的白衣女子,便有一部分人将目光移向了四楼,正移步楼梯处的离歌身上,其中不乏有眼神炙热的,离歌亦是察觉,原打算趁着大家皆在竞拍那花魁之时离开,实乃上策,不想会如此,遂,心中不悦且面上皱眉 “天啊,竟有如此绝色?” “比那花魁不相上下……” “咦,那清冷的气质,定是哪家闺秀……” “如此说来,亦是比朗月这身份要高贵些……” “……”底下的人议论纷纷,期间不乏有个别猥琐的声音 离歌不知的是,她的这一举动却是入了更多人的眼,此时的她只想尽快离开,遂,加快步伐,总算是到了楼梯口处,离歌刚下了几个台阶,便被不知自何处飞来的一人影,拦腰抱起并转身,霸道的遮住她的容颜 “小姐……”青黛同京墨见自家小姐,此时正被一黑衣华服的男子抱在怀中,一个个焦急地欲上前,不想,却被身后玄枭一左一右地拉住,青黛同京墨不解地瞪着玄枭,却又挣脱不开其束缚,而那男子尽管将离歌抱在怀中,仍躲不过众人来自八方的目光,却不知该如何,便只能加快步伐 在他将离歌抱在怀中,离歌并未抬眼看他,她便知抱着她的人是谁,又因她只是想快些离开这里,不想被五层楼的人观看,这一点,又巧的同那人想法一致,便任由他抱着她,且未抬眼细瞧,这抱她之人此时的冷脸,就这样前后几人下了一楼又一楼,此时的潇湘斋已是一片混乱,几束炙热目光更是注视着离歌,其中便有那花魁郎月,还有那八面玲珑的佩霜,二人心思各异,前者似不甘,后者系不解 身后的青黛同京墨虽被玄枭拉住,但亦是一同跟在后面,下了楼,二人这一道愣是未看清,那一直低着头,抱着自家小姐之人是谁,是否有危险,可又观小姐亦未反抗,便未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只是注视着那人怀中的自家小姐,就这样一直到了一楼的大厅,此时他们已引起了众人的目光,更甚者甚至伸着脖子,打量离歌,那人似不喜,亦未作停留,抱着离歌欲直接向外走去,谁知这时,被一人拦在二人之前 “这位公子,烦请您放下怀中之人……”抱着离歌之人,虽被迫停住,却好似不愿理会拦路之人,欲错过他,继续前行,不想那人亦再次移到二人前方,此时的离歌因方才怕丢人,已将头埋在那人怀中,亦不想理会那拦路之人,可如此,他似再次阻拦,又细思之前的声音,竟有些熟悉,遂抬头 “商陆?是你?”离歌看清 “哼,看来你们当真认识……”抱着离歌之人冷冷开口,此时,结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边的玄煞,还有这同她家小姐一样,没什么过多感情的声音,京墨同青黛若再不知,抱着自家小姐的人是谁,让她们死了算了,没错,他便是那玄枭的主子……君墨邪 “放我下来……”离歌对于商陆虽有心结,但于眼下的情形,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还在那人怀中,当真是不妥 “你不是想快些离开这里吗?相信我的脚程,定是要强过你……”君墨邪好似并不打算放下离歌,而此时他们的身边已围满了人,又因方才离歌的声音,更是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这位公子,她叫你放她下来,你难道不曾听清?”商陆再次开口,语中很容易听出不悦,更是不再用敬称‘您’ “不想许久未见你,你竟连有妇之夫,亦是得其欢喜?”君墨邪说话之间,抬眼注视着挡在他面前的商陆,众人看清他样子,潇湘斋的女子皆是倒吸一口凉气,这是多么俊俏的男子啊,瞬间一个个皆眼冒桃心,可观他怀中的女子样貌,亦是惊艳,且那男子除了瞧着怀中之人,亦是未看旁处,二人一白一墨竟是那般养眼,若是一对儿,亦是令人羡慕的,不忍插足,一个个心中皆是惋惜,而此时的离歌,却因他的话有些不悦,他什么意思? “君墨邪,放我下来……”君墨邪自是听出离歌的不悦,但他岂是惧怕之人,此时的气氛很是微妙,吓的青黛直欲上前,却被身边的玄煞拉住,他亦是早便察觉自己的主子,与这离歌小姐之间应该有什么,遂自是不愿青黛于此时,上前打扰他的主子,打扫赶走离歌小姐身边目地不纯的人,可青黛却是一心担心她的小姐,又被拉着无法上前,一脸焦急,便转头看向京墨,见京墨亦是同她摇头,便只好作罢 离歌见君墨邪好似并不打算将她放下,她又不想过于挣扎,叫彼此与众人面前难堪,再观那商陆似并不打算放弃,正看着她,离歌扶额皱眉,心想这君墨邪这是闹哪出?非要于众人注视下这般,亦不是他的作风,正头疼之时 “小姐,你可是有何麻烦?” 又一道声音自不远处传来,不多时,便来到离歌跟前,与之一同的还有一男一女,君墨邪瞄了眼离歌,离歌自他的眼神中竟看出了其他含义,似鄙视?为何?她没空去想了,她又看了眼来人,她好似不认识这说话之人啊?这时,君墨邪竟将离歌放下,且揽于怀中 “她亦无须你们帮助……”此时的君墨邪,叫离歌感觉到周身皆散发着冷气,于此,她实在是不便发作,同他一般见识,深吸一口气 “公子,多谢你的好意,我真的没事,亦不须你的帮助,再者,我们好像并不相识……” 说实话,离歌当真想不起来他是谁,亦可以说不认识,再有她现下,只想快些离开这里,她可未错过那此时亦已下楼,正于她不远处的花魁同那佩霜的目光,那花魁的更为灼热,不知为何,难道是因为君墨邪?离歌抬头看向君墨邪,并欲离开他的怀中,刚有挪动,便被他再次揽回,且较之前更贴近 “哥,这位小姐,既说她无事,想是无须我们帮助,那我们便走……”那同行的女子上前看了眼离歌,同她点了点头,语气温柔离歌见到她好似略有印象,却未想起,回以微笑,二人亦皆是样貌出众,如此相视而笑,更是引来众目光,原来,美好的事物皆是相互吸引的,对她,离歌没有反感,大厅的人,此时越来越多,好似那楼上之人,亦有些下来看热闹了 “不想这里竟然如此热闹?”自楼上下来一人,缓步来到焦点中心位 “是修王?” “嗯,是修王没错……” “这潇湘斋竟修王亦是来了,难道……” “莫要胡说……”人群中有些声音被打断,并在认出修王之时。出声惊呼,一个个皆是震惊,不知眼下该如何是好 “本王亦是闲逛,无须多礼”百里修直言,并来到离歌面前,且只看着她,未瞧旁人,再次开口 “离歌小姐,可是有事?”离歌要疯了,怎么一个两个皆认为她有事?全怪这君墨邪,眉头皱的更深了,他的话更叫众人听得,原来这个长相脱俗的白衣女子名叫离歌?名字亦同她的人一般,透着清冷,但却吸引目光 “殿下,离歌无碍,劳烦殿下费心了……”离歌强制挣脱身侧君墨邪的束缚,向那百里修行礼细语 “修王竟识得此女子?”人群之中再次引发议论 “哦?是吗?” 百里修瞧着这一圈围着的众人,最后将目光落于这几个男子身上,细看之下竟有太医院背景的商家公子商陆,还有那气质不凡的兄妹,那与之同行的男子,虽未上前,但他好似亦有些眼熟,而于这离歌身侧之人,亦不是一般人,他记得于北苍之时,他好似见其同千寒璟有过交谈,且出去皇宫,想其身份定是不一般,而他与离歌,应当真是相识的,且关系恐不一般,百里修一脸迷之微笑,最后注视着离歌,不想她身侧之人竟直接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对此,离歌立马头大,这君墨邪如此,究竟是为何啊?眼下又该如何收场啊…… 第一百一十章 突表心意 君墨邪此举着实惊了玄枭玄煞,甚至是京墨青黛,今日的主子当真是太反常了,离歌小姐虽得众人关注,但主子如今一系列举动,明显是欲将其划为己有,不可叫旁人觊觎的表现啊?玄煞率先想明这一点,心中则为主子高兴,并支持且面露笑容,到是叫一旁的三人,十分不解,他却依旧笑容满面 此时的离歌,当真是想直接一走了之,她亦是那般做了,就那样于众人面前,谁亦未理,全部忽视 “青黛,京墨……”离歌叫了她二人的名字,之后亦向门口走去,青黛京墨稍有停顿,便立马一同跟上,到是那一直跟着她们的玄枭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又因门口处亦皆是人,京墨快步上前,将离歌护于身后,在前开路,就这样主仆三人于众目之下,走了? “哼,她总是这样,就知道逃……” 君墨邪似笑非笑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细听之人便自中知晓,他二人怕是定是相识已久,之后,君墨邪看了眼那百里修,便带着玄枭玄煞追了出去,众人见人亦是走了,便相继散了,不论是那对兄妹,还是商陆,亦是与百里修示意之后,便离开了 出了潇湘斋的商陆,左右观看,皆未见离歌同那人的影子,商陆心中多少有些沮丧,心想那人究竟是谁,竟知他有妇之夫的身份?且阻断他欲替她解围,同她亲近,甚至是将她带回府中安置……哼,她那般心性,怎会甘于同旁人共侍一夫?他对自己心中突然冒出的想法,吓到了,心中冷哼,却知这是事实,他二人此生注定无缘亦无分,想明之后,便转身去到一巷子,落寞的进了一营业的酒家…… 这厢,离歌同京墨青黛刚出潇湘斋,未走百步,便被君墨邪主仆三人追上了,更是二话未说,再次自身后将她抱起,离歌惊呼 “唉,你这人,放我下来……” “连人带东西一道打包,后汇合……” 君墨邪说完,便带着离歌几个纵身消失于夜色之中,留下震惊不解的青黛京墨,还有那未领命的玄煞玄枭,四人大眼对小眼,而被君墨邪抱着飞于空中屋顶的离歌,看着下面的街道,耳边的疾风,暗暗告诫自己,日后一定要学功夫,哪怕轻功亦是好的,不行,她便可以跑啊,亦不会像现在这样,受制于旁人,离歌白眼 “现在想学轻功,估计有些晚了……” “你……” 离歌皱眉,不想竟被他看穿心思,离歌不愿理他,遂,低下头又是几个借力起落,终于停下,进屋关门,将她放下,一气呵成,后君墨邪于她对面凳子坐下,直挺挺的看着她 此时的离歌,心中多少有些气愤,眼下又被他如此注视,更是不爽且深感莫名其妙,又因不知这里是哪里,便未起身,如之前那般直接离开,就这样一句话不说,亦不看君墨邪,二人之间许久沉默 对此,君墨邪很是恼火,难道他们许久未见,她就一点亦没有想同他说的吗?还是说她一直如之前那般,对他没什么其他且并不上心,君墨邪不接受,若说之前,他尚未明确自己心中所想,可方才于潇湘斋,她的出现,引来众人目光之时,到后来相继几人出来拦路,她认识的不认识的,那些人的目光皆令他不悦,现在他便确信且确定,他面前的女子,他心知悦之,更不愿被旁人亵渎,可她又是那般的毫不在乎,且云淡风轻,心中更是气愤,接下来说出口的话,情绪左右局多 “你这一路竟结识了不少人啊,亦皆是身份背景不俗的,就连那南渊修王皆是为你出面?”君墨邪阴阳怪气,叫离歌皱眉,却不知该如何回他,便索性不开口 “怎么?我说的可有不对?你这一路……” “我这一路发生了什么?难道那玄枭不曾告知于你?” 离歌实在有些受不了,遂,打断他,没错,待他来这南渊之时,玄枭便得了消息,同他联系,并将离歌一路所经历的皆告诉了他,在听到她略有受伤之时,心中那一丝异样,如今亦是可以一并解开了,他君墨邪就喜欢上了她楚离歌了,他不愿再否认,再逃避 此时的离歌,怎会知晓他君墨邪的想法,眼下君墨邪亦是不恼了,深知离歌她对谁皆是不上心,且清冷疏离,更是没有人如他这般,对她了解,亦再开次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何会出现在那里?”离歌听了他不似之前那般莫名其妙,终于抬眼 “与我无关的事,我亦是不愿过问……” “那你为何突然要离开?”君墨邪听后再追问 离歌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她自玄枭处推测他应在那儿,又不知同他相见要说什么,就像现在这番情形?一时思索该从何说起 “还是说,你亦已察觉我在那,且不愿同我相见?”君墨邪说出这番话之时,心中有些难受,离歌依旧什么也没说 “看来便是了……”君墨邪长吁一口气,好似很是无奈 “日后,你便时刻跟在我身边,我会护你周全,不叫你受一丝一毫的伤害,除非我死了……” 离歌听了君墨邪似保证更似承诺的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大眼看着他,观其是一脸的真诚 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何会如此真诚地说出这样的话?他在她的认知里,亦不是这无厘头且轻下承诺之人,而她更不觉得,她会是他如此依诺对待之人,想到最后,离歌亦是未能想明,眉头略皱,瞧着仍注视着她的俊美男子,亦不愿开口询问,遂,下意识的突然起身,还未做出任何动作 “又要一走了之?你这遇事便要跑的性子,好似每次皆是在我面前发作,还是正巧每次皆被我有幸遇上?亦或是独独如此对我?” 君墨邪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这个时而理性时而又很是有趣的小女人,此时的离歌当真是走也不是坐也不是,心中想着,且唾弃自己,为何会如此的怂?当下心一横,转身看着君墨邪 “我乐意,要你管……”同时一副她未察觉的小女儿家的样子,惹得君墨邪一愣,之后便‘噗’笑出了声,离歌说完便后悔了,差点咬到舌头,她是疯了吗?说的这是什么话?还叫眼前之人如此神情,她定是做了什么?离歌虽面上收起之前女儿家神情,恢复之前的理性冷静,可心中她无法否认,好似有一万只草泥马在奔腾 “楚离歌,你听好,我君墨邪不打算将你交给他人,我心悦于你……” 君墨邪突然收起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离歌,不放过离歌此时脸上变幻的任何表情,到最后,呈皱眉,略有呆滞 离歌没有自问,他这是什么意思?这难道还不清楚吗?她如今总的算起来已是三十一岁,在此被一个虽相识许久,但她对他并不特别了解,且面容英俊,身份神秘的男人表白了,心中怎会没有波动?但多年的职场经验,生活经历,勒令她瞬间恢复理智,重新坐下,看着君墨邪,不似那般清冷的开口 “我有未婚夫婿一事,想你应清楚,亦可以说我们相识这么久,若你有心,你那无觅楼,应该早已将我这个人调查的地儿朝天……” 君墨邪见她瞧着他,亦是点头,表示她说的没错,离歌接着开口 “虽说那未婚夫,我本就不打算同他成亲,婚约有或没有,亦是没两样,而我亦是同你一同经历了一些,亦是我不愿经历的,期间不乏生死难测,你亦是知晓,遂,我深知,若同你一处,日后定会相继出现诸多麻烦,我亦不愿意应付麻烦……” “所以,你便一直同我保持距离,或是说是躲着我?”君墨邪眉头紧皱地,反问着离歌 “嗯,你可以这么理解……” 离歌直言不讳,再次接着开口 “你应知晓我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想法,若这辈子皆遇不到,我亦已做好了终身不嫁的打算……” “你为何会觉我不是那人?不会为你做到如此?” “哼,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谁?到底什么身份?我猜无觅楼,太子谋士等等,我仅知晓的并不是你的全部身份,北苍对你真正知晓得,定是不多?而那小小的郡守夫人竟识得你家中长辈?哼,那长辈亦是真的吗?或是那原本身份尊贵的女子,甘愿做那小小的郡守夫人?”离歌接二连三的追问,竟叫君墨邪百口难言,一时语塞 “日后,我会慢慢一点一点的告诉你的……”他的身份牵扯太多,若非真正的身边之人,是无从知晓的,而离歌,他亦是从未说过,如今被离歌在此情形说出,他竟无言以对 “对,你有太多的秘密,亦不是我该知晓的,所以我要远离你,尽量同你不要有过多的牵扯,可你呢?却又一步一步的靠近,哼,要我如何?”离歌低着头 “我没有……”君墨邪瞧着离歌此时的落寞神情 “没有?就说这玄枭,你命他到我身边,除了护我之外,你亦是没有其他目的……”离歌再次抬头 “我……我说我当真是想叫他护你周全,你……” “君墨邪,若当初于那灵缘寺,我并未多管闲事的救下你,那后面发生的一切,是否就不会发生?就算发生了,亦不会有你的出现,便不会有今日……”离歌看着他,叫他有些无措 “可我们也许是命定的相遇,就算你当时未救下我,于日后,我们仍会相遇呢?” 君墨邪不想她如此,一心想同他脱离干系,慢慢远离,最后似不曾相识,成为路人,他不想 其实于离歌而言,他君墨邪,单说长相气质性格,皆是她不反感的,若于二十一世纪,二人正常相识,相处之下又觉彼此可以托付,她定会毫不犹豫的同他在一起,可是,这里是一切皆未知的存在,他的身边有什么,会发生什么,她亦是不知,而她又有那个名义上的未婚夫婿,眼下仍不知该如何解决,虽她未将他放在心上,可单说他君墨邪的身份,便是叫她退缩的,且一切的一切又皆是未知的,她真的不想将生活过得一团糟,且惊心动魄 “离歌,只是先留在我身边,好吗?”最终,如此僵持之下,不想君墨邪竟先做出了退步,离歌当真是十分震惊 “若你之后,仍不想同我一处,我便放你离开可好?”想他君墨邪何时如此卑微过,可眼下他知晓,若他不做出让步,那他同她便真的没有一丝可能,当然,她那所谓的未婚夫,他根本没放在眼中,而眼下,他注视着离歌,等着她的回应…… 第一百一十一章 委婉答应 因有离歌同君墨邪的这一插曲,直接导致且打破了潇湘斋原本的打算,那原本应被拍卖的七名外邦女子,亦是没有拍出,就连那花魁朗月的初夜,也是没有,众来此的人,心中虽有不满,但因当今修王在此,亦是无人敢上前询问闹事,无奈,只好骂骂咧咧,心有怨气的,一个个相继离开,而此时,潇湘斋的五楼 “主子,是属下之责,还请主子责罚……” “佩霜,你是第一日跟着本王?本王亦是那不问缘由,便责罚人的主子?” “主子,是属下未事先做好万全的准备,事情发生之后,更是未及时想出应对之策,破坏了主子的计划……”不想此时,已不见那方才风韵犹存的佩霜,而是跪在地上,一脸愧疚,同她一起跪在地上的,还有那众人心尖儿上的花魁朗月 “都起来,这件事我心中有数,亦不是你们的错,只是,可察觉,那人今夜是否来了?”她们口中的主子,转头看向也已不再风情,而是冷艳的朗月 “回主子,不曾……”那朗月虽不似之前的气质,但语气依旧娇柔,其实跪在地上的她,亦不敢抬头看向她面前之人,虽因任务没有完成心存愧疚,但此时脑海中却是想起同主子气质略有相似,于楼下,同那叫离歌的女子一道离开的那个公子,对其心中多少有些不容被察觉的异样 “事到如今,亦只好再寻他法了,洛风你派人查查,可有可疑之人,勿打草惊蛇……” “是殿下,属下这便派人……” “嗯……”百里修轻声,且并未抬头,眼下时局动荡,前几日洛风他们探得那东凉有人,于近日已入了他南渊,其头领更是那好色之徒,遂,他便命佩霜组了今日潇湘斋的局,不想却被楚离歌的出现,无心搅了,不对,还有她身边的那男子,亦是北苍之人,想他北苍太子亦是娶得那东凉的瑶姬公主,今夜,那人又为何会出现在他潇湘斋?莫非此事楚离歌同他二人事先商量好的?可又是由何处得了消息?百里修满脸猜忌的,看着人跪在他跟前的二人,可那二人却未见有何异常,她们可是跟在他身边许久了的,平日里更是忠心不二,百里修心中很是不解,若不是她们,那又是谁将消息走漏了?那楚离歌当真是……可他在她的身边亦是派了人暗中保护的啊?并未有来报,她同什么人接触过?到是那名男子,于此时出现在南渊,定是可疑,看来一切要日后从长计议了 “主子,朗月需不需要去探探那男子的底?”百里修轻哼 “哼,你不是他的对手,切莫自作主张,擅自行动,此事,你二人莫管了,潇湘斋一切如常……”说完之后,百里修便出了屋子,同回来了的洛风一道离开,独留依旧跪在地上的佩霜同朗月,二人看着她们的主子不见人影 “收起你那心思,莫要为主子平添麻烦”看了眼那尚未起身的朗月,便离开了,而此时的朗月,脑中却仍是那自知不该有的,那墨衣公子的样貌 “楚离歌……” 郎月眼中闪着异光,心中想着那叫离歌的女子,她自认自己的容貌并不输于她,可今夜正拍她珍贵初夜之时,因她的出现便吸引了众人的目光,更是有那商家公子,还有那那对身份定不凡的兄妹二人,甚至是她的主子,竟先后出面,同那墨衣华服的公子众目之下抢人,她花魁朗月竟被众人忽视,哼,这般实属侮辱,心中更是暗暗决定,且面现魅惑笑容…… 这厢 离歌听了君墨邪的话,多少有些动容,但是,实在是难以打破她原先的打算,可又不知该如何拒绝君墨邪 “离歌,你……”君墨邪见离歌久久未做回应 “接下来打算去哪儿?”最终,离歌亦是不知自己为何会打断他,且问出这样的问题,可能无意识的,往往便是心中最深处的所想,问了便问了,离歌亦不打算不认,君墨邪稍有一顿,立马恢复他之前原有的样子,但心中却是欢喜的,她并未拒绝他,便是好的 “南渊边境……”君墨邪不打算瞒她 “你此次前来,是为东凉出面?”离歌见他亦未避讳 “你怎会如此之想?”君墨邪心中虽似有答案,但仍问她 “我北苍的太子,不是娶了那东凉的公主吗?此次东凉出事,身为太子妃的娘家,我们北苍怎会置之不理?” “此事,事有蹊跷,亦为查清之时,还不能定下结论……” “嗯,若是当真是东凉滋事挑悻,若我北苍当真站了东凉,那怕是同这南渊便是对立了,可若无视,且不帮东凉,那我北苍,定会被世人诟病,皇室不顾姻亲,哼,你呀,这次怕是麻烦了……”说到最后,离歌语气满是打趣轻松 “你是在关心我?”君墨邪却很是开心,他的话叫离歌倒茶的手一顿,且抬眼看着他 “嗯,我是很闲……”之后二人皆是一笑,虽未对视,可君墨邪见了她的神情,心中更是欢喜,他同她竟可如今日这般交谈,且气氛之中亦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微妙,眼下,她虽未明确接受他,却也未直接拒绝,方才还同他一道分析三国之间的利害关系,君墨邪看着喝茶的离歌,笑意更甚了 “对了,我那三哥同这百里修相识,且关系应是不错,若日后北苍同东凉,那南渊怕是要同西川了,到时,便会成为两两对立的局面……”离歌本着好意提醒他 “若真有那日,那他西川当真便不考虑我北苍了?选择同我北苍对立?” 君墨邪意味深长的反问,离歌亦是回想起之前,她可是同君墨邪去了那西川,并帮了他千寒璟,离歌怎会将此事忘于脑后了?那如今看来于西川而言,若北苍真同东凉一道,同南渊对立,他西川亦只能作壁上观了,离歌皱眉,想这国家大事,万不可行错一步,那便是灭国被收编的风险啊 “这些琐事,你切莫再想了,亦是无法做什么,我更不会叫你牵扯其中……”君墨邪实在不愿见离歌愁眉不展 “若决定跟着你,怎会不牵扯其中?”离歌前似肯定,后似疑问,看着君墨邪继续开口 “莫若两利而俱存之,叁分天下,鼎足而居,其势莫敢先动,而如今,天下一分为四,那势必要分别拉拢,想那东凉定是料定会出现如今的局面,方将那瑶姬公主送去我北苍,并嫁于今后之主的太子,结为姻亲,若非如此,今日,我北苍便可同那西川一样,作壁上观了”离歌直言分析,听得君墨邪眼冒金光 “有时,我便在想,想你闺中女子,怎会看清事事,且有独到见解……”君墨邪心中赞赏,亦是存有疑问 “书读得多了,便多了这些纸上谈兵……” 离歌向来是那敢做敢当的主,既已决定与之同行,为了不叫自己陷入险境,便定是要将眼下利害分析的清楚明白,以免到时死于非命,却不知是被谁所杀,那可就太冤了,而君墨邪对于她的前后应答虽有怀疑,更是不太信身为女子,竟会看些军事国政的书,且领会的如此之通透,更是提出三足鼎立,互相牵制的想法,她真是较其他那些闺中女子更叫人心悦,而那些只见其容貌气质,未识其学识见解的,亦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想要靠近她,这叫他更是生出了,要将她锁在身边,不被旁人瞧见的打算,可又因她同意跟着他,或者是说同意叫他带着,他护着,再比较他在这过去的这些日子,他不在她身边的日子,令他稍有平衡,可是…… “那商陆……”君墨邪依旧问出口 “玄枭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君墨邪,你还是我认识的君墨邪吗?” 说完之后,离歌嘴角微微上扬,心中猜测,也许这君墨邪,对她当真是有几分在乎的,自他挡住那百里修的视线,同对那商陆的态度,离歌告诫自己,不然先试试?若是真觉不合适,便如他所说,会放她离开?那时她便离开好了,毕竟一期一会,人与人之间的相逢,其实都只有一次机会,过客如烟,而这君墨邪于她,好似并不愿将她视为过客,毕竟二人相识已久,且一直有所牵扯 “哼,你说呢?”君墨邪轻笑且反问 “你竟反问我?”离歌看着他,眼中满是质疑 “我原本想,依你的聪慧,应早就猜出我的心意,不想……”君墨邪依旧那迷人的浅笑,令离歌亦是轻声笑出 “不想什么?”离歌似明知故问 “你……天色不早,早些歇着!”君墨邪好似被离歌的明知故问而气到了,亦或是因已表明心意,又被她如此打趣,多少有些尴尬,说完之后竟直接转身走了,而被留下的离歌,心里亦是觉得,这样的君墨邪有些好笑,心情亦是不错,待君墨邪出了屋子之后,离歌上前将门关上,遂,合衣平躺于床榻之上,许久未眠…… 来了这里亦快两年,竟发生了如此多的事,于府中内宅,如今亦算是风调雨顺,兄嫂姐妹之间也是和谐,虽说亦是有其他插曲,什么乐安城主,什么北离郡主,其实皆是她无心所得,如今又来了这南渊,遇了这君墨邪,并答应日后与之同行,虽说他这个人有太多的秘密,是她所不知的,亦是不知之后会发生什么,而那百里修更是深不可测,今后的路怕是要千沟万壑,崎岖难行了,可她既已决定,便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多的未知,亦只有走过了,方知该如何应对,最起码有君墨邪在,便稍有安心,不知何时,离歌总算是入睡了,而今夜同样除她之外,可熟睡之人不多…… “回来了……”君墨邪看了眼他身前的玄煞玄枭二人 “是,属下已将青黛同京墨安置妥当,离歌小姐的东西,亦是一道拿回,方同主子复命……”开口的是玄枭 “嗯,日后她主仆三人会与我们同行,除了任务之外,亦是要护她们周全,青黛同京墨亦要一并护着,我不想她难过……” “主子,您说的是真的?离歌小姐日后会与我们同行?” 玄煞这一路自是追问玄枭皆经历了什么?除了那些意外,几乎皆是吃吃喝喝,方才在那潇湘斋,还要为玄枭这小子买媳妇儿呢,可见玄枭一路相比较他,当真是滋润,叫他十分羡慕,如今听了主子说的,日后有离歌小姐在,还愁吃不饱,穿不暖?许连日后的媳妇儿更是不用愁了,甚至于主子恐因有离歌小姐在,便不会同他们一直冷脸,也说不定呢,玄煞美好幻想,丝毫未瞧见主子渐渐冰冷的神情…… 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同出行(上) 而这君墨邪瞧自己的属下,竟因日后,自己心仪之人与之同行,现如此激动神情,心中依旧很是不悦,并未因其实乃自己人,而有所不同,脸色渐沉,周身散发着冷气,可沉浸其中的玄煞,好像尚未察觉 “之前有一任务,需派人前去,玄枭尚未回来,便一直未有合适人选,如今玄枭既已回来,你同玄枭商量商量!”君墨邪冷冷地冒出这样一番话,叫满心欢喜的玄煞,瞬间凉了,心中惊呼,不是? “主子……”不待他求饶,便被一旁的玄枭打断 “主子,影卫来报,那百里修在众人离开之后,在潇湘斋呆了许久,方离开,想是同那潇湘斋有所关联……” “嗯,你在离歌小姐身边,亦是不知,主子便是得了信儿,说那东凉之人于近日,入了这南渊,传那人,长久好女色,想那百里修之意,便是以那花魁朗月之名,引那人现身,欲将其捉拿,而那潇湘斋定是他的势力所在,不想被离歌小姐搅了这局,就是不知待主子要带走离歌小姐之时,那修王竟同那商陆前后出面阻拦,离歌小姐怎会同修王相识?”玄煞神色一改之前 “于难民营,纵火之人便是离歌小姐交由那修王的……” “他二人可是说了什么?”玄煞追问着玄枭 “这个?我当时没在场,亦是不知其二人具体谈话内容,不过之前,离歌小姐一直男装示人,自那之后,便换回了女装,方引的潇湘斋之事……”玄枭说了他所知的,且之前未告知主子的 “对了,还有自离歌小姐被主子带回之时,那些前几日,隐于暗处之人,便退去了……” “应是那百里修的人……”君墨邪皱眉,这离歌当真是亦被众人所关注 “他定是见主子,将离歌小姐直接带走,又见离歌小姐亦是愿意的,便不再做那无用功,收了自己的人……” 玄煞大胆道明,被玄枭瞪眼,似怪他多嘴,亦叫他闭嘴,玄煞好似心中不服,他自认为只是说了实话而已,怎知他的话,并未叫君墨邪不喜,反因他的那‘自愿同他离开’而心中暗自有些得意 “玄煞,你继续跟进那东凉之人,若被那百里修先一步寻到,之前,我说的那任务,便无须同玄枭商量,直接收拾收拾去……” “是,主子放心,属下定会完成任务的……”玄煞如宣誓一般,笑话,他才不想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呢,呆在主子,呆在离歌小姐身边才是好的 “玄枭,除平日护离歌周全,无事之时,亦协助玄煞,争取早一日找到那人……” “属下明白……” 原来主子去那潇湘斋,会出现在那,是因为有要事,若非如此,较之前,素来不近女色不喜热闹的主子,会出现在那种地方,他还当真有些意外,何况主子叫他去保护离歌小姐,难道不似如玄煞所言,主子对离歌小姐是不同的?幸好如今,他亦已知真正原因,主子还是那个主子,心下多少安稳,可他心中始终知晓,主子身边亦是还有那青梅竹马,这些年如何对主子,他们自是看在眼中…… 而百里修,当真是在得知离歌出了潇湘斋不久,便被那人带走之后,那所安排在她身边的暗卫,倒是跟了那人一段,不想便被其甩开了,他便下令,将人全部撤回,只因楚离歌并未反抗,且任由那人为之,况且之前只为护其周全,如今有人接手,那他便不再做那无用功,他向来不是那种人,可是对于那带走离歌之人,其身份背景同来此的目的,定是要留意了 宫中 “洛风,派一高手,留意那人的手下,定不要惊动……” 此时已回到宫中的百里修,细思之后,恐那人是替北苍出面,协助东凉,毕竟那东凉的公主,可是于他们四国人皆在场之时,嫁给了他北苍太子为太子妃的,只怕是如今东凉出了此事,北苍亦不会坐视不理,遂,再次开口 “去信西川千寒璟,就说本王有事寻他,最好是来一趟,信中亦要提到,他那妹妹楚离歌,如今来了我南渊,于南渊都城,行踪不定……” 百里修他承认,他是特意的,就怕那千寒璟已收到风声,不愿前来趟这趟浑水,可若写上了楚离歌在他南渊,没准那千寒璟便会为了他这个妹妹,来一趟,亦是说不准呢…… “殿下,是打算拉拢那西川?可是……”洛风欲言又止 “哼,千寒璟那人精,就算我南渊同那东凉真有什么,他亦是不会插手,可如今四国已聚了三国,若单单少了他西川,这戏还有何看头?” “所以殿下只是想先将他诓来,到时便不想插手,已步入局中,亦是不可能了……” “去……” “属下告退……” 翌日 待离歌醒来之时,便模糊瞧见屋内晃动的两道人影 “小姐,您醒了?”青黛上前扶起离歌,虽心中知晓这二人定是京墨同青黛,又瞧着屋内的陈设,不是之前她们入住的客栈,当即反应过来,昨夜君墨邪将她掳来了,粗略打量了一番,发现屋内挂了些她的衣裙,摆放了她的首饰,好似还有几样新添入的,这君墨邪当真是叫她不容反悔,一直向前,更是断了她一应退路,离歌想想,更是想笑,遂,起身 “伺候我梳洗,一会儿出去逛逛……”离歌下床 “嗯,好,这院子还是很大呢,早上奴婢同京墨亦是打算,待小姐醒来,要出去四处瞧瞧的” 青黛这随遇而安的性子,到是在离歌身上学了七八分,且一脸笑容的应离歌的吩咐,为她梳洗换衣 “是你自己要四处逛逛的,为何要拉上我?” “京墨,你……” 离歌看着这两个一静一动,且时不时便斗两句的二人,心中亦是欢喜的,好似昨夜的各种纠结,皆不再是问题,有这二人的陪伴,生活便是真实的,离歌便由着她俩,你一句我一句的拌嘴,时不时的还插上一句半句 嬉闹之中,离歌已被打扮妥当,大部分长发披散在肩上,被挽起的那部分,用浅蓝色的丝带轻轻束着,乳白色的丝带穿插在期间,幽蓝色的钗子垂着一串流苏,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身着一袭水蓝色轻纱长裙,明朗干净的颜色,近看亦很是舒服,衣袖边缘绣着七瓣风信子花,每个花瓣上附带着一棵青白色珍珠,腰间是银白色挂饰,恰到好处的平添一丝优雅,配上离歌眉目间渗透着若有若无,若隐若现的平静而神秘的浅笑,整个人说不出的好看 “君公子眼光亦是不错,小姐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好看……” “他送来的?” “嗯,一大早便派人送来了……”青黛很是愉悦,又为站起的离歌轻拉褶皱,一切全部妥当,见小姐亦未因她夸君墨邪的话而不喜,又得离歌示意,三人于离歌身后一道推门,欲出了这屋子,见同门口有一段距离处,分别一左一右立着二人,不曾见过 “属下给小姐请安,不知小姐是否要出门,若要出去,主子叫属下先带小姐吃些早饭,再出门……” 那二人瞧见离歌开门之后,先是向她俯礼,之后其中一人便低头说了这么一番,这君墨邪是想做什么?可是派人监视她?怕她反悔跑了?还是……离歌有些哭笑不得,若她不想同他一处,昨夜便会直接拒绝的好吗? “你家主子人呢?”离歌冷声开口,在那二人眼中,丝毫不配这如此明媚的,一袭蓝衣的语调,可又无法忽视面前女子那绝美冷艳的容貌,似机械的开口 “在前厅,应是在同玄煞玄枭两位议事,小姐是要小人前面带路吗?” “不必了,你们退下……” “万万不可,主子命属下护小姐周全……” “于这院中,可有何危险?” “这……”那二人互看一眼,好似有些为难 “行了,你们先退下,由我二人在小姐身边,只于这院中转转,亦是无事的”京墨开口替二人解围,他们亦是知晓,这说话之人周身气质应是会些身手 “是,属下告退……” 之后离歌三人,便当真逛起了这个院子,虽亦有假山水池,但应是不大,想这君墨邪亦是命人临时寻得的,将其作为暂时住处,大概走了一圈之后,三人便去吃了早饭,又回到了她昨夜歇下的房中 “小姐,不打算出去逛逛走走?” “去哪?且带着门外那两个人?”离歌喝着茶并未瞧青黛 “若带着他二人当真是不方便,小姐可是这才距晌午还远着呢,您便打算一整日,于这屋内看书?” “不然呢?” 离歌当真是不知去哪?这南渊都城白天夜晚,之前她便皆是瞧过逛过了,就连那潇湘斋亦是去了,虽然除了被人当猴看,于她亦是没什么意思,实在是没什么新奇玩意儿了,只等不日同那君墨邪一道,去那南渊边境了,就这样,青黛见自家小姐好似不愿理她,看着手中的那本书,有些入迷,只好死心的退下,于一旁为小姐绣着新衣,快到晌午之时 “走,小姐带你们吃好的去……”离歌放下看了大半的书,起身拍醒似要睡着的青黛 “啊?什么?去哪?”青黛一脸懵,似醒未醒 “上街,去吃好的……”离歌笑看着她,见她情绪前后转变 “哦,吃好的,吃好的……” 青黛听清后,胡乱地整理自己,先一步出了屋子,离歌同京墨相视一笑,随其后,一番说辞好不容易打发那两个侍卫,不想惊动前厅之人,三人轻声穿过院子,方到大门口,便见迎面而来的三名男子,其中一人同她几乎一色的蓝白相间的长袍,正微笑的瞧着她,笑容是旁人少见的,且看了眼离歌身后,略有异样神情,又看向离歌,轻声开口 “是要出去?”那人直接打量一身蓝衣的离歌,好似很满意 “嗯,那二人叫我打发了,你亦不必派人跟着我……” 离歌边说边上前,欲靠近那俊美的君墨邪,因他身高亦是很高,目测离歌只到其肩膀,待到他身侧之时,离歌小声 “我不会跑的,你放心……” 说完离歌轻笑,便欲错过他离开,不想那人拉住她的手腕,迫使她停住,离歌不解转身,见那人对着她笑得更是放肆,叫离歌心中直呼‘妖孽’二人就这般对视着 “我同你一道去,可好?” 众人震惊……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一同出行(下) 大门口处的二人,相继皆是轻笑,而玄枭他们四人,一个个亦是觉得,这两个主子,细看之下竟十分般配,想到这点之时,四人出奇地互看,又出奇的一同点头,好似在各自眼中,证实了自己的观点,之后,四人亦是相继浅笑,当然,就连那相对稳重的京墨同玄枭,亦是如此,几人皆不忍心出言,打破如画一般的二位主子之间的氛围 “你没事?”离歌问着君墨邪 “嗯,没什么事……” 对于离歌的询问,君墨邪很是欢喜,她这是在关心他? “那走,省的我掏钱了……”离歌自然的抽出,被他拉着的手,先一步走了,可她方才留下的话,却叫那四人直觉扫兴,这离歌小姐怎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与主子同行,只是为了省银子?可那君墨邪,却不似玄煞那般想,而是甘之若饴,且依旧面带微笑,跟上离歌 “好……”同时,温文如玉的应下,就这样,由开始的一前一后,到最后的一左一右,众人便上了街,而那四人,则是跟在身后,注视着前人,互看彼此,又相继无言 果不然,因前行二人样貌均是男子中的翘楚,女子中的绝色,又是一路同行,且虽交谈不多,但仍可看出,那俊美男子对那蓝衣女子,眼中含情,且细看之,二人亦皆是蓝衣,不乏令人有些猜测,他二人定是一对璧人,一路那男子又处处护着女子,女子虽未多言,但亦是未拒绝,二人之间又好似无形之中有着默契,叫人看了,实在是羡慕,对此,离歌同君墨邪,亦是未理会,可不想…… “他二人,便是于昨夜在潇湘斋的那二人……”人群中再次出现眼尖的,大声地诉说着,好似他知道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大事 “你还别说,真是……” “是啊,是啊……” “真是好看,若我是那女子的身边之人……” 君墨邪好似听见了大胆言辞,瞬间收起之前神色,冰冷的目光,准确的捕捉到方向,具体位置看向那人,叫那人瞧了一阵恶寒,再不敢放肆开口,许是被君墨邪吓到了,众人稍有收敛,之后,二人继续前行 “那男子亦是俊美……”行了一段,人群中竟传来女子的声音,且注视着君墨邪,想要忽视他身侧的离歌 “可不是嘛!不知是谁家公子?” “不知可有婚配?” “有或没有,皆是不会轮到你我的……” “哼,真是可惜了……” 君墨邪听见人群之中女子的话语,依旧面挂笑容,时不时地看着离歌,可见她却好似没听见一般,更是未瞧他一眼,心中多少有落寞,但又为如今,他可行于她身侧,便已是满足,因为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离歌她会对他如他这般的,遂,更是将她护于身侧,不叫旁人碰撞,而离歌亦是由着他,且对此,心中亦是没有什么反感之处 一路上,自是引着众人的注视议论,几人终于到了一家酒楼,进入之后,见迎他们而来的小二,离歌他们方知晓,这鸿宾楼竟是他们之前来的那家,那小二首先见到的是那貌美的离歌,忙上前热情的打招呼 “小姐,是您来了?今日尚巧,雅间还有,小的领您上去?”小二好似未瞧见一旁冷眼的君墨邪,始终热衷于,想着同离歌可说上一句半句的,只听玄煞上前同掌柜的说道 “我家主子在四楼,订有雅间……” “啊?哦!那请随小的来……”那小二听后,好似当即便明白,那四楼一直空着的那雅间,便是他们所订,语气更是由先前的疑问,到明朗,到略有失落,却亦是于前方引路,而离歌几人则是以她为先,跟着小二上了楼,心中亦是疑惑,这君墨邪何时叫人来此订了位子?未想明,途中更是回头瞧了一眼,一直走在她身后,似护着她的君墨邪 “小心台阶……” 不想,那君墨邪见她边走边转头看他,且现疑问的神情,竟出言提醒她,更是将双手伸出,欲护着,离歌对他狠狠眨眼,且并未开口,直接回身继续上楼,倒是小二好似察觉身后始终有束冰冷的目光,遂,不敢过多的放肆,回头瞧着这位貌美的小姐,就这样,前路三人心思各异,上了四楼,并进了雅间,几人又应离歌要求,一道相继坐下,之后点了菜,小二便悻悻的下去了 离歌打量了一番,这雅间当真是不错,隔音效果更是很好,这一路上来,无意外的,几人自是引了在此就餐的众人目光,其议论更是不绝于耳,而此时在这雅间之中,却并未再听见人声嘈杂,而这里面的装潢亦是不错,有点像现代的一室一厅一般,里间还有一软塌,想想之前,她们在三楼,只点了四菜,更是在那样简易的雅间,结账之时,便花了整整十二两银子,那这里吃一顿,怕是更贵了? “在想什么?”君墨邪见离歌好似在思考,便开口询问,到是将自坐下之后,心中便欢喜的玄煞,收回了他因离歌小姐,方可同主子同桌而食,而开心的情绪,一同注视着离歌小姐,连带着其他三人 “我在想,幸好无须我掏钱……” “呃……”离歌云淡风轻的一句话一出,差点惊掉玄煞的下巴,几人亦是无语,就连青黛都觉自家小姐如此,实在是……可那君墨邪却是一脸的微笑,且依旧看着离歌 “要不要再点些你爱吃的?” 他的话更叫那震惊的四人,心中更是一惊,玄煞甚至决定,以后定是不要同自家主子,同离歌小姐一道吃饭了,这交谈的内容,实在是叫人易消化不良,同他一样想法的,还有那三个人 “不用了,留着下次再来……” 对此,离歌好似得了什么大便宜一般,且未察觉到此时,那四人之间,似诡异的目光,几人之后再无交谈,但事后青黛无意识说出之时,叫她很是后悔,自己当时怎会如此没出息,当然那是后话了,之后,那小二便带人来,上了菜,并送了坛不错的陈酿,因离歌许久未饮酒,又因这如此贵的菜,便小喝了几杯,入口之时,细品之下,更是不错,连心情亦是好了,而那君墨邪见她于他面前,如此洒脱,且丝毫不做作,心中自是欢喜,席间一直浅笑,不似之前街上之时的冷脸不悦,还时不时的为离歌夹菜,离歌亦是接受,叫跟在他身边多年的玄煞玄枭又是震惊,细想之前,自家主子对旁人何时如此过,这离歌小姐,怕是当真有望,成为他们的另一位主子啊,玄煞更是暗下决心,日后定要对这离歌小姐好一些,对,对她好一些,就这样,这一餐饭在几人心思各异之下吃好了,离歌更是酒足饭饱,托腮喝着杯中那最后一点点酒 “之后还想去哪?” “啊?问她们,问青黛还想去哪闲逛……”离歌好似已经适应了,同君墨邪相处,及对话模式,可突然被q的青黛瞪眼一惊 “怎么?不是你上午一直嚷着要出来?”离歌略显慵懒的抬眼,瞧着青黛,等着她回答个一二三 “啊?奴婢,奴婢……”青黛见众人皆看着她,一时语塞,且头脑空白 “属下听闻下午有游船的,不知离歌小姐可有兴趣?”不想,替青黛解围的,是一直被她叫闷葫芦的玄枭 “可是那种花船?在湖上泛舟直至入夜那种?”离歌问着 “嗯,亦皆是些文人墨客,你要去嘛?”君墨邪看着离歌 “你今日,看样子当真是很闲啊,若我要去,你是否亦会同去?” 对于离歌而言,有他没他的区别,就在于他若在,便定是他付钱消费,不然便是她自掏腰包,去那船上看诗词歌赋,赏美人儿美酒了 “嗯,亦是无须你自掏腰包……”君墨邪低声出言,道破离歌心中所想,而离歌虽不知他竟可探清她心中所想,却亦是没有那被现场抓包的窘迫 “好啊,那走!”离歌欣然接受,二人的对话怎就离不开钱了?离不开谁掏谁不掏这个话题了?玄煞为首的几人,心中很是无奈,最后几人亦已明确下一步目标,便出了雅间下楼,同玄煞他们一样无奈的,还有那西川千寒璟身边之人 西川 “殿下,收到南渊修王,百里修的来信……” “哦?信中说什么?” 刚同他父皇商议,他去北苍所遭行刺之具体事宜,并得到父皇证据确凿,必严惩的承诺,细想这事,亦是得了那君墨邪的诸多帮忙,对其这一人情,更是记下,稍有安心之时,不想竟收到南渊百里修的来信,之前南渊同那东凉之事,又略有耳闻,便对这来信,亦有几分推敲 “到是未说什么其他,只说若殿下近日无事,可到他南渊同他一叙,另外……”那人最后略有停顿 “另外什么?” “信中是提到,殿下的妹妹,我北离郡主,近日在他南渊……” 那人说完之后,便将信递到千寒璟面前,随即再开口 “殿下,属下听闻前些日子东凉同南渊之事,而那百里修于此时,叫殿下您前去南渊,说是同您叙旧,可属下认为这其中,怕是有欲拉拢我西川之意啊!主子,您要三思而为之……” “哼,怕什么,他既传信来叫本殿下前去,且在信中有意注明离歌在那儿,便是心中知晓,若非如此,本殿下定是毫无可能前去赴约的,想他竟连离歌皆利用上了,那本下怎会扶了他的心意?”千寒璟又粗略瞧了眼那信 “那主子当真,要去他南渊?淌他南渊同东凉的浑水?” “去,为何不去?况且离歌亦在那儿,至于那浑水,本殿下是断不会伸脚,踏入其中的,如今父皇刚承诺于本殿下,要惩罚前太子同皇后一众,本殿下怎可在此时生出事端?又因此事涉及本殿下性命,可若本殿下于此时离开,更会叫父皇觉,本殿下实不忍,见太子皇兄同皇后的下场,亦离开,且在父皇处置之时,因无我在场,亦会方便多少留有情面,毕竟,那可是父皇当初亲选的太子同皇后,又怎会真的将其赶尽杀绝?” “那主子,既已决定,属下便去安排了……” “嗯,去……”那人虽无奈且不愿主子前去,但只得听命 自离歌同他深谈之后,他既已明了,于是皇室之中,若明心中想要,便要步步为营,虽不可心慈手软,但必要之时更要攻其心,方可得其利,而经此事之后,他的父皇见他不仅谋略得当,且顾及血脉兄弟,尚有一丝怜悯之心,对他亦会更加器重,那他何不借此机会出去,就当游山玩水一番,还可见到那总令人看不透的离歌妹妹…… 千寒璟眉眼带笑…… 第一百一十四章 花船游湖 离歌几人下楼,由玄煞斥巨资结账之后,几人于众人注视之下,又是一路走走停停,于未时上了那玄枭口中,那游湖的花船,顾名思义,那花船于离歌眼中,当真是‘花船’,其外观装饰,自是少不了那各色的鲜花,或是那绣球花,更是姹紫嫣红,虽颜色基本以大红为主,船上更是挂着许多花灯,三层的船身无一处幸免,离歌可以猜想,待天黑之时,百灯齐点,那景致亦是壮观,且好看的 当然,几人依旧于众人注视之下,由君墨邪从旁护着离歌,上了那花船之后,船上此时,亦早已满是男男女女,想应皆是文人雅士,因他二人的样貌,自是引了众人的注目,男子因离歌身边有君墨邪,虽一副跃跃欲试,却不敢上前,而有个别女子瞧见君墨邪的样貌,又见离歌云淡风轻的样子,本着自己出身,倒是大着胆子欲上前,同君墨邪搭讪,却不想,未见当事人有何举动,到是皆被一旁的玄煞上前拦路,不让其靠近,那些女子虽心有不甘,但却未见君墨邪有何举动,便只好悻悻且不甘的,三步一回头退下了,同时,媚眼赤裸裸的瞪了玄煞数眼 “往日,你便是叫玄煞他们,帮你挡桃花的?”离歌笑看着君墨邪,似打趣,见君墨邪同她亦是微笑 “那你呢?今后,便交由我来!”君墨邪与众人之前,贴近离歌,轻声细语,他的这一举动叫离歌,多少有些不自然,毕竟是除她哥之外的男子,于大庭广众之下,同她如此亲近,遂,轻皱纤眉,瞪着他,见他虽后退,但依旧与她嬉皮笑脸的样子,便先他一步,上了楼梯欲再次直接上那三楼,君墨邪见,紧随其后,离歌刚踏上三楼 “是你?”便一男声传入她耳,离歌看向他,这次,离歌想起面前这兄妹二人是谁了,于那潇湘斋之前,更是在那鸿宾楼见过,刚欲上前同其打招呼,便被随后的君墨邪拉住,虽使离歌停顿,但她仍不顾拉扯,向前一步,礼貌浅笑俯身,算是打招呼,期间君墨邪虽无奈,但亦是是几乎寸步不离 “离歌小姐,你好,我叫星辰,他是我哥星河,可能你忘了,之前,我们在鸿宾楼匆匆见过一面,昨夜在潇湘斋,我哥才会认为你有麻烦,遂,莽撞上前……”那如她名字般明媚的女子,上前一步,率先同离歌搭话,但又瞧了瞧离歌身后的君墨邪,亦礼貌点头,对于她的直言,离歌亦没有不喜 “无妨,于那样的境地,我还要多谢你们,肯出手相救呢……” 离歌不经意的看了眼,身后的罪魁祸首,又回那女子微笑 “却是我莽撞了,你二人本就相识,却上前多事……”那叫星河的,大概十八九的少年,亦是同他妹妹一般无二的坦荡,说话的同时,更是同君墨邪行了君子之礼,君墨邪见,更是同其回礼 “君墨邪……”许是见那人,看向离歌的目光,不似之前那些人那般,又因他的坦率,到也直接报了自己的名字 “既已有缘相识,又于这儿花船之上相遇,那我们便结伴,毕竟,亦只有我兄妹二人……”那叫星河的再次直言,邀约 “请……”不想,君墨邪竟直接答应,四人与栏杆边的一桌坐下,一番交谈之后,又由他兄妹介绍,原来这花船竟是同君墨邪说的,没什么差别,当真只是吟诗饮酒,各家公子小姐相互认识,展露才情的一媒介,而离歌对于那诗歌亦是没什么兴趣,但若要她作诗?也是不怕的,毕竟想当年,她可是熟读唐诗三百首啊,直至大学的教育可不是白白养膘的,但依她的性子,既不会自告奋勇,也不会遇事退缩,而且,她相信,就算是出了什么茬子,她身边的那人,定不会不管她的 四人交谈之时,亦是共同举杯,饮了些酒水,这酒又是较那鸿宾楼要好一些,几人虽谈不上交谈甚欢,但亦是气氛不错 时间过得很快,花船亦是驶出了很远,赤红色的晚霞终被夜色吞噬,之后,花船之上,便掌起了那诸多花灯,亦是五彩斑斓,很是好看,楼下的众人,更是渐渐齐聚离歌他们所处的三楼,略显拥挤,而他们这桌,因自始自终只坐了他们四人,一个个样貌亦皆是不俗,很快便有人上前,试图拼桌,且强力无视,君墨邪那周身的冷意,时不时地看着离歌,对此星辰亦是调笑,最后,为了不叫旁人同他们一桌,君墨邪直接令在他们身后的,青黛同京墨坐下,之后,那些欲上前之人方消停,对此,离歌亦是没说什么,任由着他 突然,人群之中略显熙攘,自楼下到他们所处的三楼,待那造成熙攘的源头上来之后,离歌几人方看清来人 “不想,这花魁朗月,竟也来了……”开口的是星河 “哼,哥,这下可是和你心意了……”星河因其妹星辰的话,多少有些不自然,又见星辰不怀好意地看着他,又不好于众人面前发作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有你这般说你亲哥的吗?” “哼,怎么还怕我说呀?你再说我,小心我回去之后,便告诉娘,说你心怡烟花女子” “你若瞎说话,日后我便再也不带你出来了,哼……”离歌看着这一来一往斗嘴的兄妹二人,慧心一笑,多少有些想家了,君墨邪好似看清她心思,便转头看向她 “你不瞧瞧那花魁朗月?听说她可是这南渊数一数二的美女呢,亦是才貌双全,且卖艺不卖身……” 对于她的话,君墨邪只是笑笑,并未开口回应她,离歌实觉无趣,便同一旁的星辰,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随着人声的方向,离歌感觉这花魁朗月,应是被带到了船头,全程离歌亦未抬眼细瞧,可却察觉,好似有一道异样的目光,亦不似之前,那些注视她的男子的目光,开始的时候,离歌并未打算理会,可哪知,到后来,好似愈演愈烈,可以说是炙热,奇怪,若是男子,那她身旁的这可冷热变换的‘空调’,早该工作了?遂,离歌决定自己看看到底是谁,不知,刚一抬头,便正巧迎上那人的目光,是她?朗月? 离歌无惧与之对视,自她神情之中,亦是看到了诸多心绪,令离歌很是不解,她同她亦是不相识,且之前更是不曾见过,又没什么过节,过节?不对,难道是在怪她?昨夜搅黄了她的场子?她的初夜没被拍得?离歌细细想想应该是,这一想法,令离歌对其多少有些愧疚,便率先收回了与之对视的视线 “郎月姑娘,不想今夜你会前来,若可听你弹奏一曲,我等便不虚此行了……”不知是哪家公子,率先表明心意 “是啊,是啊,昨夜我等亦未去那潇湘斋,想朗月姑娘,昨夜定是艳压群芳……” “是啊,朗月姑娘,我等皆是未能瞧见……” “……” 人群中的众位公子,相应说出心中所期,亦只求那朗月,可演奏一曲,其呼声更是越来越高,就连同桌的星河,莫不是碍于他们在场,似亦会同其吆喝起哄,叫离歌一度认为,这朗月的琴艺,怕是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听闻的架势 “看我作何?我可什么皆不会……”离歌瞥见一旁的君墨邪正探究地瞧着她,还未等君墨邪回她 “既然,诸位公子如此盛情,那朗月便是献丑了,只是这琴……”朗月瞧向身侧,那同行的丫头为难摇头,似表示未带琴出来 “若姑娘不嫌弃,便用在下的,在下的琴,定是比不上姑娘的,还请姑娘将就将就……”那个说话的公子,似十分荣幸的上前,且双手奉上,并为其摆放好 “朗月怎会嫌弃,亦是感激的……”那娇柔的音色,配上那媚人的笑容,亦是化了酥了众人的心,当然除了女子,只见那一袭桃红于众男子期盼之下,缓缓坐在琴前,芊芊玉手,轻轻抚摸琴身,且细细打量,红唇再次轻起 “公子这琴亦是好琴……” 边说边抬眼,看着这琴的主人,且投以微笑,叫那人十分激动,几乎要语无伦次的模样 “唉,真不知你们男子,为何单单喜欢这样的?”星辰好似有些受不了,再次没好气的瞪了眼她哥 “星辰,我们喝一个?”离歌恰时机的开口邀约,二人共饮了杯中酒,说实话,她对这样的女人味十足的,说不上不喜,但她亦是永远也做不到那般样子,虽说二十一世纪,她亦是见多了,那大个儿干净白,且温柔性感的,这么多年亦是学不来,不然,她也不会单身那么久,当然她的条件也是不错,算是中上,就是没人勾搭,你说气人不气人?算了,还是喝酒,没地儿说理了 不多时,便传来了阵阵琴音,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如同来自深谷幽山,静静地淌着,其琴拨动而出的音色,更是淳和淡雅,发音清亮绵远,突然,琴音转变,时而舒缓如泉水,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众人神怡心旷之际,耳边一阵阵微风忽起伏,再结合这缕缕琴声,悠悠扬扬,一种神韵令人回肠荡气,一曲终了,众人皆是沉醉 “好……好……”之后便是雷鸣般的叫好声 “朗月献丑了……”那朗月起身俯礼,依旧那般娇柔妩媚,一颦一笑皆令人心动 “朗月姑娘的琴艺,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就是,在下愿赋诗一首……” 就这样,因这花魁朗月的一曲琴音,引发了今夜的主题,便一发不可收拾,众‘才子’更是一个接着一个,那朗月更是被互相吹捧,穿梭于众人之中,其中的诗,不乏以她为题,离歌瞧着,深觉这青楼女子,当真是游刃有余,欲语还休,得众人倾慕,可不知何时,离歌似察觉,那朗月的目光似看向她之余,亦是看着她左侧的君墨邪,神情之中,好似饱含一丝不易察觉的情谊,离歌对此轻笑 “为何无故发笑?”君墨邪同一旁的星辰对此皆是不明,遂,星辰问出 “不为什么,就是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而已” “啊?离歌,什么有趣的事?”星辰再次发问 “哼,佛曰不可说……”离歌未明说,而是同她微笑,一旁的君墨邪,甚至是青黛他们几人皆是不明所以,不过,不多时,他们便明白了,因为此时,那被离歌视为有趣的事的主人公,正一步步地向他们这处,特有的扭捏走来 “朗月见公子眼生,不知公子何许人士,朗月可否有幸,同公子相识…………”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直推‘水晶\’ 此时,几人除离歌外,见无端出现在他们这的花魁朗月,几人皆是大惊失色,又瞧见,那朗月搭话之人是君墨邪,几人更是看向离歌,再看向君墨邪,眼神自二人之中,来回转换,而君墨邪亦是未开口与之搭话,且态度不似之前,略有清冷,又因朗月的娇声,更是引来了八方的注视,场面瞬间很是尴尬,青黛同京墨因身份,更是连忙几乎一同起身 “你二人为何无端起身?”君墨邪突然冰冷开口,叫青黛同京墨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看向一旁,坐着的自家小姐 “即是来寻你的,为何要为难我的人?”离歌歪头看着君墨邪,而君墨邪好似因离歌的话,面上更现不悦 “这位公子,我家小姐见您眼生,想这南渊的贵公子,我家小姐姐亦皆相识,想公子定不是我南渊之人,便想同公子结识一番,公子您……” “云雀,莫多言……”朗月厉声打断,那叫云雀的丫头 “公子莫怪云雀无礼,朗月给公子陪不是了……”君墨邪依旧不理 “无妨无妨,朗月姑娘,您请坐……”最后亦是星河开口,缓和气氛,那叫朗月的道了声多谢,略有局促,坐在君墨邪身侧,不想之后亦又开口 “不知这位姑娘是哪家小姐,朗月瞧您这周身气质,定是大家闺秀,亦不常出门,不然朗月怎会不识,这较朗月更为貌美万分的小姐您呢……” 众人因她的话皆是意外,不想这花魁朗月,竟将苗头指向了离歌,且将她与众人面前,同她这出身青楼烟花之地的女子作比较,叫众女子皆为离歌有些不是滋味儿,好好人家的姑娘小姐,怎会愿同青楼女子相提并论? 那朗月见离歌,亦同那君墨邪一般无二,皆未理她 “昨夜,于潇湘斋偶得知姑娘名唤离歌,且姓楚,想我南渊亦是没这楚姓人家,朗月猜,小姐您定不是我南渊之人,那想必与您相识的这位公子,亦不是南渊之人?”离歌不知这花魁哪来的这么多话?且前后很是矛盾,遂,抬眼且瞧见,她除了看她之外,那目光几乎皆是看向她一旁的君墨邪的,对此,离歌心中笃定,这女子许是看上君墨邪这厮了,看明之后现浅笑,依旧不曾开口理会,自顾自的喝着星辰为她倒的酒 “朗月姑娘,这离歌她不喜女子,在下倒是可陪朗月姑娘谈天说地……”星河再次出言似解围,那朗月回以礼貌微笑,又与之闲扯几句,之后便再不予理会他,而对于他所说的,离歌不喜女子的说辞,离歌同星辰一同笑了,那朗月之后更是略显尴尬,却依旧乐此不疲的没话找话 “想这离歌姑娘,既来了这花船诗会,朗月又猜姑娘定是大家贵女,那这才情定是高于朗月的,不知可否作上一首?” 她的话再次另离歌不喜,她楚离歌怎么就只配同青楼之人比?再有,她能不能同她没话找话之时,略显诚意的独看她,这时不时地看她,又看君墨邪的,且神情异样,这是作何?心慕于君墨邪,将她当情敌? “是啊,这位姑娘不如你便作诗一首,叫我们大家一同领略一番,除我南渊,他国之人的文采” “是啊……” “是啊……作一首……” 离歌长吁一口气,总是有这种盲目追捧之人,真是聒噪,眼下已令她自不喜转化为不耐了,在看到君墨邪,好似亦不打算开口替她解围,说到底,这可是他惹的事儿,众人似步步紧逼,其意再明显不过了,定是讨好他们心尖儿之人 “离歌,你……” 星辰好似察觉离歌的不喜,对于这虽只见几面,且并不十分了解的女子,但因这短暂的相处,见她这性子亦是愿与之结交的,遂,此时略有担忧,看着离歌,又看向她哥,好似希望她哥再出面帮忙,想着,离歌他们应当真不是南渊之人,若与众人冲突,定是诸多不便,星辰越想越着急,却无法,那星河虽见离歌同他妹轻摇头,但仍欲出面,不想…… “日后,你是否会将她收了?” 众人终于听得离歌开口,声音不似花魁朗月那般娇柔,却同她那周身的气质般清冷,且透着疏离,自她口中说出的话,更是叫人不解,而被离歌发问之人,此时因离歌的话,稍有一顿之后,略皱眉,心中更是不悦,这个女人问的是什么话? “不会……”又是一句较她更为冰冷的二字,众人听得,便再明白不过了,又因那花魁朗月,略不自然的神情,似被人猜中心思般,众人便更是心中猜想,莫不是这朗月姑娘,看上了这面生的,却不得不承认其尊贵俊俏的公子了?一个个因这猜想,多少有些落寞,不想于此时,耳边再次传来离歌的凉音 “今日我若不如花魁你意,当众作诗呢?” 离歌对她此时亦是连礼貌称呼皆没有了,又因她实在不是特别喜欢这种,自认为‘文豪’的,且身上固有的酸腐气的众人,更懒得去应付,说出的话更是言简意赅,而此时那朗月亦自然的收起尴尬 “朗月不明,离歌姑娘为何不愿赐教?也叫我们大家相互学习学习,还是说,离歌姑娘瞧不上朗月作的诗?” 这朗月此话一出,当即叫在场众人自方才的情绪中跳脱,且面露难色,若这小姐应了,作诗便好,如若不然,不是连他们一道无视?他们方才,可是大大赞扬了那朗月做的那首诗的,对此,离歌只是轻声冷笑,心赞,这君墨邪当真是魅力无限,竟叫人家姑娘如此,而他此时亦皱眉,且略带怒气的瞧着她,这是何意?对此,离歌当做没看见,而是又看了看朗月 “你说,是所有烟花之地的女子,皆如此奔放?” “我……”朗月的聪慧,怎会不知她话中的意思 “可你们说,若我应了花魁的要求,作了诗,会不会较出身烟花的更甚?可我若是退缩不作,那会不会又觉得我如龟般怕事?你说,若是花魁你当如何?”离歌再次开口,似问众人,眼神却独看那花魁朗月 “我虽不如花魁这般大胆表露,但眼下亦不是怕事之人,还有,同花魁你最不相同,你亦无法与我相比的,我同我身侧之人,花魁欲千方百计搭讪之人……相识……”最后的相识二字,离歌是笑着,且对着一脸冷色的君墨邪说的,更是令众人听了,觉与他相识,另这小姐很是自豪一般,这个认知,叫君墨邪瞬间好受一些,在他刚想开口,为离歌出面之时 “既花魁如此想听我吟诗一首,眼下我便满足你,毕竟,那人好似并不愿同你结交……” 众人更是自离歌话中,听出因那人不愿与朗月相识,而这女子似要补偿花魁朗月,难免有那死忠粉,欲为那朗月出头,却被那男子周身散发的冷气,震的不敢乱动 “听好了 见见之时,见非是见,见犹离见,见不能及……”离歌根本不会解释‘见’是那个‘贱’,只是看着她,那略见难看的脸色,轻笑,再次开口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情恋落花。 卿本将心照明月, 奈何明月照沟渠。” ‘victory’她赢了 当离歌说完最后一字之时,便见她手托着腮,一脸是你叫我作的,且无辜地,瞧着她对面的花魁朗月,见其脸色亦很是难看,而她身旁的云雀皱眉,似懂非懂此诗的意思 “小姐,小姐,您没事?” 那叫云雀的,好似真的不太懂,还欲上前查看自家小姐,这是怎么了?怎么如愿叫那女子作了诗之后,现这般神情?而大家更是一副异样的神情,瞧着她们,而眼下在此的众公子小姐自是懂的,而不管是方才还是现在,这花魁的神态,更是证明了众人心中的猜想,便当然会异样看着她们,更是无法描述倾慕之人,已心系他人的心情,皆是没一个开口说话的,就连一桌的星河星辰两兄妹亦是 而对于离歌来说,这花魁有一个十分接地气的称号‘绿茶婊’,之前她虽不歧视青楼女子,可如今因她一系列的举动,令她十分不喜,甚至是厌烦,所以离歌干脆不想顾及任何,便是一口一个花魁称之 “没意思,我想上岸了……” 离歌见此时众人,不再似之前那般,争香斗艳,四周更是寂静,离歌并未看着君墨邪,但此话却是对他说的,说的时候还很是无奈 “离歌为何要上岸?不再多待一会儿,到时,我同我哥同你们,我们大家一起上岸,我带你去吃些我们南渊特有的夜宵,可好?” 星辰见离歌欲离开,便出声挽留,今夜这花魁完全是自取其辱,平日里,她对那些烟花女子,轻贱自己之人本就不喜,而这同为青楼出身的朗月,又自命不凡,得京中众位公子追捧,就连她哥亦是,她更是不喜,如今,那花魁本以为可为难离歌,不想最后却被离歌反辱,叫她怎能不开心,当然要挽留离歌,并想着同她成为朋友,可不待离歌作出回应 “好,我们走……” 离歌身边的君墨邪,略有温度的声音响起 “有缘,我们会再见的……” 待离歌同星辰说完这句话之后,又同星河点头,未瞧任何人一眼,便被先她一步站立的君墨邪,拉着去到了船边,面无表情的,似查探,离歌心中猜测,这厮不会要带她飞过去?目测这到岸边的距离,大概也有百米有余,离歌刚转头,看向身侧之人,还未开口,不想那人便将她拦腰横抱,飞了?离歌亦是来不及惊呼,你大爷的,你要吓死我?还是要淹死我?离歌看他不太好看的脸色,亦只敢心中暗骂,而于船上之人所见的,便是那男子蜻蜓点水般,连续几个借力,便临近岸边,最后上岸,除了惊呼那男子功法之外,无人注意那花魁紧握的双手,手心亦似有血珠 而这厢,刚上岸的二人,离歌仍被君墨邪抱在怀中,似不打算将她放下,离歌亦放弃挣扎,反正大晚上的,没什么人 “君墨邪,下次能不能告诉我一声?”离歌说的是咬牙切齿,亦不担心青黛同京墨,毕竟上来的只是她同这阴阳怪气的君墨邪,留在船上的玄煞玄枭会顾好她俩的,所以,二人便以这样的姿势,渐渐远离岸边 “你教我轻功……”离歌见君墨邪不理她 “我很好学的,当然实在太难,便算了……” “怎么?学会了?便想跑了?”君墨邪终于开口 “我说,你是不是会读心术之类的?”君墨邪再次不在理会她 “不然,怎么总会猜出我的想法,你说啊?”离歌皱眉不解 “有心便可知……” “你……” 离歌很是无语,却又不知该如何发作,就算发作,亦会如打在棉花上一般,遂,只好不再说话,且将头靠在他肩上,两手搭在他肩膀处,闭眼任由他抱着,虽不知将去向何处…… 第一百一十六章 略有尴尬 对于这样的举动,君墨邪嘴角处不易察觉嗯略有上扬,他一直觉得,他二人的关系很是微妙,她已知他的心意,他亦不知她意,就连方才,那花魁朗月到他面前之时,她竟会问出,他日后会不会收了那人的话,自那时,他心中便是不悦的,亦可以说是生气的,可后来,对于那朗月的步步紧逼,她始终那般冷静,更是将他视为武器拿出,明面与之抗衡,他又觉好受了一些,甚至是欢喜,对此,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定要叫凌渊为他瞧瞧,如今,又见她在他怀中,并这般闭眼靠着他,不自觉中,脚步亦是放轻了 “我没睡,你不必如此……” 离歌依旧闭眼,且君墨邪亦未回应 “我挡了你的桃花,你是否怪我?”君墨邪直呼这个女人,当真有气死人的本事,若不是她此时未看着他,她定会自他眼中看见那熊熊的怒火,虽心中气闷,可他又不舍将她放下,所以只好深吸一口气 “本是某人该做的……”君墨邪赌气的用了‘某人’ “可你们男子,不是皆喜欢那种温温柔柔,且娇滴滴的,知人心思的女子吗?”离歌说这话同时,抬眼看着他,似不解,只见那君墨邪低头看了眼离歌,又看见她一脸探究,且不可置信的神态,似怒火瞬间攻心,双目一闭一睁,在离歌未反应之时,竟直接将离歌扔到了地上 “扑通……”离歌似不知发生了什么,便已‘着陆’,而那君墨邪亦不打算理她,绕过她,直接向前,后反劲儿的离歌,看着他那‘拎风扫气’的背影 “君墨邪,你大爷……”离歌立马口吐芬芳,似未察觉到任何痛感,离歌亦是那有脸之人,更是不会开口叫他,遂,欲自己起身之时,刚一用力,大腿根部屁股处,便传来一阵钝痛,叫离歌痛得有些皱眉,却强忍着未叫出声,艰难站起之后,便扶着腰,一小步一小步地,向君墨邪的方向走去,毕竟四处几乎一片漆黑,除了那不是特别明亮的月光,可勉强充当照明,但离歌亦是追不上那君墨邪的,何况如今亦受了伤,更是不可能,不多时,前方便不见人影了,离歌见,干脆放弃追赶,又见他应是走远了,眉头紧皱且一脸的不高兴,刚想再次口吐芬芳 “痛,不会叫出声?”那人不用猜便知是谁,并且欲上前扶着离歌,却被离歌明确拒绝,并艰难的快走一步,姿势更不要有过多要求,于那人稍前 “我不要面子啊?哎……你……”不想那人二话没说,再次将行走异常不雅的离歌,打横抱起 “君墨邪,你是不是有病啊?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你若再将我扔下去,我便更没有面子了,听见没有?放我下来……”离歌边说边轻微挣扎 “嗯,我是有病……”君墨邪说的很是用力 “啊?有病?有病找凌渊啊,对了,凌渊呢?”离歌好似许久没见到凌渊了,此时突然提到他,便瞬间转移了话题,她的问话叫君墨邪亦是一顿 “他有事,亦是需要他……” 离歌之后便没再说话,继续任由他抱着她,方才,可是受伤了的,有他抱着,倒是免去她走路了,本来她受伤,亦是他害的,他亦是有责任的,她又向来不扭捏,更是忘了他将她丢下一事,之后二人更是一路无言,终于走到有亮光的地方,且有人往来 “放我下来……”离歌见有人向他们行注目礼,而且还是这夜晚,于众目下二人如此,多少还是有些不妥,便要他将她放下 “你不是向来无所畏惧吗?且不是不注重这些的吗?” “我再说一遍,我不要面子啊!” 离歌说的一字一顿,最终君墨邪倒是应了离歌要求,将她轻轻放下了,刚落地之时,因特殊部位的不适,当真有些难以独自直立行走,亦是接受了君墨邪的帮助,于一旁扶着她,离歌更是瞪了他一眼,二人一点一点地向前,看到他们的人见此,方知晓这姑娘原来是受伤了,那公子才会抱着她,当下眼神便不似之前了,摊贩同伶仃的行人,皆不再注视二人,各忙各的了 “看,这便是人言可畏……”离歌随之叹笑 “那于花船之上,你……”君墨邪想表达的,是她如此对那花魁,就不怕日后被人诟病?况且那花魁许身份亦是不一般,可离歌却不是这般理解 “你莫不是心疼那娇滴滴的美娇娘了?那为何……”她未说完,那君墨邪便好似欲松手,不再扶她 “哎……哎……我开玩笑的”离歌怕再摔倒,很丢人,赶忙拉住他 “楚离歌,你是不是忘了,我同你说过,我心悦于你,且只心悦于你,我看真应该叫凌渊看看的,是你……” 君墨邪似不顾周围之人,公然表白,且有些气愤,路人见后,稍有停顿,见当事人离歌亦是未做反应,硬是理解为,定是哪家的公子小姐深夜私会,且不愿被人知晓,一个个当即便略带深意的神情,再次各忙各的 “哦……”离歌不知此时该如何接话 “你哦就完了?” “不然呢?” “早晚有一天,我君墨邪没被人杀了,到被你气死了……”君墨邪看着她,眼睛中更是有亮光,似怒火,不想,离歌竟没心没肺的笑了出来,对此,君墨邪亦是没有一点办法,依旧扶着她,直至回到住处,一路上,二人依旧无言 清晨 “小姐,昨夜您同公子,您二人,可是去了哪里?” “青黛,不得无礼……”同屋的京墨,欲打断充满好奇心的青黛 “京墨,你难道就不想知道,小姐同公子于众目之下,离开之后,二人去了哪里?想她二人走后,那船上之人,可是皆在议论呢,就连星辰小姐亦是……” “可是……” 睡眼朦胧的离歌,便被青黛京墨二人,彻底扫空了那一丝丝困意,直接坐起来,却未因二人的交谈恼怒 “行了,哪里亦是未去,且直接回来便歇下了,哦,对了,你二人昨夜回来之后,为何未来我房中?”离歌面对有些不相信的青黛,刚欲下床,稍用力便觉她那高贵的屁股,有些痛,令她皱眉轻呼,且手扶着腰,艰难站起,心中暗骂,君墨邪,你大爷 “小姐,您没事?”青黛见离歌似不适,赶忙上前 “没事,昨夜应是收凉了……”离歌才不会说出实情呢! “哦,奴婢给您揉揉?” “不必了,为我穿衣……”青黛扶着离歌,同京墨一同为离歌穿衣 “你们还未说,昨夜为何未来我房中?” “哦,小姐,我们四人回来之时,便见小姐屋内未掌灯,玄煞便说,定是他主子同小姐至今未归,说不定,今夜不会回来,或是会回来很晚,便叫我们不必侯着了,不想小姐……都怪玄煞……”青黛为离歌穿衣,边略有气愤之意 “不知玄煞竟如此聪慧,七窍玲珑?”说这话的离歌亦是现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个玄煞定是没安好心,日后她定要伺机折腾他一番,叫他妄加定义,胡乱猜测 “小姐,话说,您同那公子……”青黛转瞬又是探究,心想这二人孤男寡女的,于深夜,实在是不妥 “打住啊,我们当真是直接回来了,且应于你们之前,回来之后,小姐我便上床睡下了,莫要再做瞎想……”离歌边说边敲了下青黛的小脑袋 “哦……” 青黛见小姐如此坚决肯定,亦只好不再追问,且稍有放心,说实话,相比较那冷家公子,青黛倒是站这君墨邪的,虽说他本身神秘万分,但她就是觉得,小姐若选择他,且同他在一起,定是比同那冷亦寒要幸福,因为她心知,小姐对那冷亦寒亦是不喜的,当然只要是她家小姐选的,不论是谁她亦会支持,心中亦是明了,便不再纠结,麻利的为离歌梳洗,且为其着一身白衣 “小姐,主子叫属下来唤小姐,到前厅同主子一道用餐……”门外突然传来了玄枭的声音,不知其在外站了多久 “哦,我家小姐就好了” 青黛赶忙应下,并先一步打开门,这个青黛?离歌无奈摇头,这君墨邪为何要同她一同用餐?离歌心中虽不解,但亦是上前一步,出了屋子,玄枭见离歌小姐出来了,与之俯礼,便先一步在前领路,而一袭白衣,仙里仙气的离歌,带着青黛京墨跟在后面,半盏茶的功夫不到,便到了前厅,见那君墨邪亦是坐在正中,细看之下,瞧他竟是一身墨色,同离歌呈对比,二人气质却出奇的相称,亦是‘绝色’ “来了?坐下吃饭……” 君墨邪似笑非笑的瞧着离歌,眼神似打量,对此,离歌怎会不知其意?心中再次芬芳,且不客气地,选择同他隔了一位子,便直接坐下,遂 “哎呦……” “噗……” “小姐,您怎么了?” 前两声几乎同时,第一声自是离歌发出的,她竟忘了她受伤的地方,亦是如此脆弱,而那第二声毫不掩饰的轻笑,自是那罪魁祸首,而那青黛几人,皆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我没事儿……”离歌没好气的开口 “应是小姐受了冷风的腰,又疼了……”京墨一副了然 “哦?昨夜受风了?可是被子太薄,亦或是,你家小姐半夜踢了被子?” 君墨邪就是故意的,没错,离歌亦是肯定,就算她未抬头,看向那人,亦是知晓,此时他定是一脸不怀好意的坏笑,而她这两个丫头,亦是神助攻 “不是要吃饭吗?到底吃是不吃了?” 离歌决不承认她的尴尬,自顾的拿起面前的粥碗,喝了起来,而君墨邪亦是不再逗弄她,原本他以为,昨日他的那番于众人之前,似再表心意的话,会叫她十分不自然,甚至是直接躲开他,不想,她竟然没有,心情好的他,便生了逗弄她的兴致,但亦是懂得见好便收 之后,由青黛京墨的伺候,二人相继吃起了很是丰盛的早餐,他可是一大早,便叫人出去买了这些各样点心吃食的,省得她想着,叫那两兄妹,带她吃什么南渊特色,什么夜宵,可他不知的是,对于离歌而言,昨夜的再被表白,其实根本没想太多,于那两兄妹亦只是客气,她深知这君墨邪,定是不知何时便要离开了,更是忘了那什么特色,什么夜宵,眼下她只想着快些吃完,之后便回屋不理那人,被他如此,实在难受,她可是要面子的…… 第一百一十七章 战事将起 自百里修于城西,为难民修了房屋一事被传开,且眼瞅着即将完工,离歌几人一直于城中无所事事,且君墨邪亦是如此,就这样呆了几日,眼瞅着五月便要过去了,对此,离歌很是不解,这君墨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为何会在此耽搁这么久?他不是有任务在身吗?现在倒好,整日不是为她寻来许多的书,便是陪着她看书,亦时不时的同着她一起上街闲逛,期间倒是有几回偶遇那心系他的花魁朗月,那朗月虽心有不甘,每次亦是欲上前搭话,而君墨邪皆是不动声色的,将离歌护于身后,依旧由玄煞出面阻拦,对此,离歌亦没什么意见,且之前对那朗月仅有的一点点愧疚,亦被她于花船之上,那番举动而抹灭的分毫不剩了 这日,君墨邪依旧陪着离歌看书,遇到不解的地方,离歌更是直接问他,而他似没有不懂之处,为离歌一一解释,简直是活字典,除此之外,二人再无他言,各看各的 “主子,属下有事要报……”门外的玄煞虽不忍打扰二人,但却是事态紧急 “有事你们谈,我先走了……”离歌识趣的欲起身 “说……”君墨邪直言,且看了眼离歌,并示意她坐下,他们之间,亦不再有秘密 “你看你的书……”语气不容置疑,外面的玄煞亦是直言 “主子,影卫传来消息,恐那修王为难民修建安身房屋一事被传开,如今,更有大部分难民自边陲正峰拥而来,打听之下,才知东凉各部落再起冲突,更直接打了起来,驻守边疆的边境官兵,虽力保南渊民众免受波折,但仍有顾及不到之处,又因至今未接到旨意,便一直未有所行动,想这南渊,应不想参与其中……” “怕只怕,到时就算这南渊不想出手,亦是不行的,且等着!” 离歌于一旁,结合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亦是同那君墨邪一个想法,这事必有蹊跷,而那些大量涌来的难民更是一难题,那百里修眼下,怕是要一波尚平一波又起了 宫中 “你说什么?他东凉到底想做何?那些各个部落之间的冲突,为何迟迟未解决?眼下怕是有更多的难民要来了……”南渊陛下似十分恼火,而他下首的百里修,亦是愁眉不展 “父皇,这难民之事,倒是上有解决之法,眼下儿臣所担忧的是那东凉究竟何意?如此下去,我南渊百姓屡遭此无辜劫难,背井离乡,到那时,我南渊为保家国,怕是只得无奈派兵了……”百里修语气低沉,好似本不愿道明 “修儿的意思,是那东凉亦是有意为之?哼,他们亦是未将我南渊放在眼中,屡番挑衅?”南渊陛下此时,已是大声恼火 “父皇,您消消气,此事亦只是儿臣猜测,我们且先看看……” 百里修见他的父皇,此时许被气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连忙上前,同福德公公一起,将他于桌前扶到一旁的软榻之上,并为其顺着气 “陛下,您切莫过于忧心,我南渊亦不是怕事的主,若那东凉敢造肆,我南渊便迎战,更何况,还有修王在呢,陛下,您可要小心您的身子啊!”福德公公许是陪在其身边许久,当真是担忧,亦知晓,陛下于他更是直言不讳,方大胆开口宽慰 “咳……咳……修儿,你要时刻盯着,若他东凉真有那贼心,敢觊觎我南渊,我们便不必客气,咳……咳” “父皇,您快别说了,儿臣明白,我南渊亦不是可任人拿捏的……”百里修似承诺,且眼神坚定,同时安抚着他的父皇 于庆宝年六月四日夜,一消息传入宫中,南渊陛下急召诸位大臣连夜进宫 “听说东凉蛮夷,明目伤了我南渊百姓……” “什么?听说是打死了,我南渊的几名驻守士兵……” “对对对,那的将军当即暴怒,要不是有身边顾全大局之人拦着,如今怕是已同东凉直接开战了……” “这事搁谁头上,亦是难平怒气,听说,那将军素来爱兵如兄弟手足,唉……” “他东凉当真是放肆,竟屡犯我南渊边境……” 众大臣于陛下未来之际,便是议论纷纷,有的更是义愤填膺 “陛下到……修王到……” “行了行了,别说了,陛下来了……”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大臣作势便要跪地行礼 “行了,都别这些虚礼了,眼下已是十万火急,想大家亦是听说了,都说说看!” 南渊陛下直接打断,且快步上了大殿宝座,坐下,众大臣同陛下修王,几乎商讨了一夜,当然,主战主和的立场不同的亦是皆有,众人是战是和分析利弊之后,最后大家一致认为,他们南渊亦不是不敢战,却万不可容忍那东凉肆意挑衅,必须就此事给个说法,若不然,南渊便迎战,将尽天明 “好,此事便这般定了,由修王带兵五万前往,先安抚我边陲将士,并向东凉要求会面给予说法,如若不然,这一仗便是在所难免了……”最后由南渊陛下,一锤定音,做了决断 “儿臣领命……” “臣等复议……誓于我南渊共进退……” 这件事不日便被传开,城中更是人心惶惶,而百里修更是忙于带兵出行 “告诉潇湘斋,本王走了之后时刻关注城内动向,若有伺机动乱者,就地处决……” “属下明白,主子,此次我们前去……”洛风皱眉沉思亦是担忧 “此战恐怕是在所难免,告诉手下的兄弟们,系家中独子,且有老幼需要赡养的,便留下!” “殿下,兄弟们亦不是那贪生怕死之人,殿下……” “这是命令……”百里修不容置疑 “是……”洛风见,只好应下 百里修心中自是明了,他此去定是归期不定,虽带着五万精兵以壮士气,震慑东凉,可是他就是觉得,这整件事皆是东凉预谋好的,怕他离开后,会出什么乱子,遂,下了这就地处决,格杀勿论的命令,亦是不知那千寒璟是否来了他南渊,还有他那妹妹楚离歌,此时与她同行之人有何打算,可有动向,是否可保她毫发无伤?之前派去跟随其手下的高手,亦是无功而返,想那人身边皆是卧虎藏龙,这些亦是他心之所系,而那千寒璟当真如他所期,此时正往他南渊赶来,更是听了消息,格外担心于城中离歌的安危,更是不似之前悠哉悠哉,而是马不停蹄的向着南渊而来,就即便如此,亦是同离歌等人错过了…… “想必自城中百姓,你亦是得了消息……” “嗯,这三日,城中百姓皆是人心惶惶,东凉再发动乱,难民大部分涌来的消息似被传开,而那百里修于昨日也已离京,前往南渊边境……”离歌抬眼似探究 “看来这东凉同南渊一战,怕是再所难免了……” “你好似早就知晓此事一般?再者,若大批难民来此,这沿途会不会有什么传染性疾病?毕竟人多之地,不仅是非多,且死伤,意外更是会不断发生,那么……” “离歌,我真不知你这脑袋整日皆在想些什么,就连疾病一事,亦会猜得?” “什么意思?你已得到消息了?”离歌很是震惊 “不然,你以为几乎整日同我一处的凌渊去了哪里?在做什么?”君墨邪亦是直言提醒 “他可是在救治众人?当真是发生了似传染的疾病?那这几日你为何如此无所事事?南渊皇室是否知晓?不对!他们应还不知,君墨邪,你到底是什么人?” 离歌似理清,心中亦已有答案,却又震惊,伴着深深地疑惑,看着她面前之人 “日后你便会知晓,你且放心,不论我是谁,皆不会伤你半分,就连你身边所在意之人亦是……”君墨邪抱住离歌的双肩,以示安慰此时震惊的她,更是重下承诺,却未正面回答离歌他的身份,只觉眼下还不是时候,对此,离歌亦是知晓,他断不会在此时言明,虽他心悦于她,此时,她竟如君墨邪所期望的那般,当真没有在此时同他纠缠胡闹,逼他告知她一切,且一如往日般冷静,倒叫君墨邪有一丝落寞,好似心中实则期盼她如其他女子那般,同他吵闹,要求他全部说出,似那样便可证明,他在她心中,亦是重要的,可是离歌她并没有 “好,若非你想说之时,我便不会再问……”离歌自然的挣脱,缓步出了二人之前,共同看书的屋子 “出发之前,别忘了知会我……”君墨邪在看到离歌,淡然地出了屋子之时,心中似有些难受,但又因她的这句话而安稳 “嗯,不会将你落下的……”语气中似有一丝愉悦,溢于言表 之后离歌便离开了,留下君墨邪瞧着她的背影,就是这样,他二人之间的关系,真得是一点未进步,亦是说不清,却又道不明的 而离开的离歌,其实真的没有多想,两个人之间是需要一点一点的了解的,不能一蹴而就,急于求成,更不可如讲故事一般,将对方缺席的时间所发生的,二人坐在一处,挑一个万事大吉的日子,一股脑儿的全部先后交待清楚?理解多少,全靠自己?那不是离歌想要的,虽然离歌有的时候仍忍不住想问他,但他亦是多方顾及未明说,便也就如现在这般,算了,她不也是有着无法被人接受的秘密嘛?她亦不知该如何告知于人…… 南渊都城的一切,因百里修于众目之下带兵离开,而多少有些变化,街道之上亦是没了之前的热闹,除了那赖以生计的街边小贩,各个店铺之外,几乎街上没什么太多的人,那些素来爱逛街炫富的夫人小姐们,亦是因眼下形势,几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离歌因有玄枭青黛京墨的陪同,亦是上了几次街,去那鸿宾楼吃饭更是不需排队了,楼上的雅间更是随你喜欢,可见,人皆是怕事且怕死的,就连那对兄妹亦是没瞧见,可那二人的性子,离歌想着定是被家中长辈困在家中,以免被乱事所累 与此同时,君墨邪亦是着手准备离开南渊都城,动身前往那动乱的边境之地,因这次有离歌几女眷的同行,这一路上的准备更是要万事周全,不可出现差错,对此离歌更是提议,因他们这些人,实在是太容易引人注目,将他们化作倒卖药品生意的商队,对此君墨邪亦是同意,若发战事,药品定会缺失,更是收了大量药材,只等妥当之后,便动身出发……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不请自来 一切皆在准备当中,就连离歌更是带着青黛同京墨,参与药品的采买,其实她会提议扮成药品商人,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认为且料定,若是战事真的发生,那除了粮草,便是这药品最为重要,还有就是,君墨邪说那凌渊一直在边境之地,救治众人,若他们可为他提供大量所需,定会解他后顾之忧,当然,她想到的这些君墨邪亦是想到了,方会同意她的提议,又因他们手上皆有闲余钱财,采买数量种类亦是许多,他们几人齐上阵,足足采买了快到三日,但是,不是有那句话嘛,有钱可使鬼推磨,几人自是雇佣了一切苦力,帮忙搬装,终于,于第三日下午,也就是六月十二日,总得下来,买下了足足十马车的药品,而此时,方自鸿宾楼吃了饭,将回到住处的六人,青黛京墨刚伺候了自家小姐,同君墨邪喝了口茶,稍事休息之时 “主子,门外有人递了拜帖……”玄煞说的目光闪躲,且略有吞吐之意,更是瞧了眼,坐在主子身边,正晃着茶杯的离歌小姐,当然,他的这一举动,自是未逃过离歌的眼睛,方才,她还在想,他们这几日如此大动作的采买,竟然未惊动任何人?想那医药世家的商陆,竟然未出面?这玄煞又如此看着她?难不成,是商陆找上门了? “是找我的?”离歌皱眉问道 “不是……”玄煞摇头且回答 “那便是找你家主子的了,是女客?”离歌自大胆猜测,观玄煞那渐渐不自然的神情,且时不时的看向自家主子,见主子一副事不关己,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而看向离歌之时,眼中却满是忠诚,似表明他的决心,最主要的是,他未否认,这样的他,叫离歌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那人定是来找君墨邪的,还是个女人?离歌一副似看好戏的神态,转头瞧着君墨邪 “打发了……”冰冷的三个字,自君墨邪口中传出 “…………”玄煞刚欲转身,其实,他亦是这般想的 “别呀,人家毕竟是姑娘,且定是费了好多的心思波折,方寻到你的所在,如今更是递上拜帖,你好歹要见见,来人是何等姿色呀,怎可就这般随意拒之门外?如此,多叫那女子寒心……” 离歌说的似笑非笑,一身粉透的纱裙,配上她明媚的调笑,更显明艳动人,君墨邪见她似习惯性动作,手轻托腮,瞧着他,亦是回以同样的浅笑 “哼,既然你如此期望,那便见见好了,毕竟,除了美食,唯有美人儿不可辜负……”君墨邪说完,亦是自然的点了下离歌的额头,此举动,叫屋内的众人皆是震惊,离歌亦是,方才,她被他轻薄了?而那君墨邪之后,似不再瞧她,离歌瞬间爆走 “君墨邪,你大爷……”对此,君墨邪亦是轻笑 “玄煞,应离歌要求,将人带来……”君墨邪笑着吩咐,仍有愣神的玄煞 “啊?哦……属下这便去……”玄煞反应之后,虽心有不愿,亦是不可违背主子之意,况且,连离歌小姐亦要见来人,便转身出了屋子,向大门走去 等一下,离歌小姐,刚刚骂主子‘你大爷’?主子竟然不怒反笑?玄煞摇摇头,迫使自己清醒,自从离歌小姐出现在主子身边之时,主子便玄幻了,算了,还是去迎那人,希望离歌小姐同主子见后,二人不会更玄幻…… “朗月贸然前来叨扰,实属不该,望公子,莫怪……” 不待离歌抬头,便分辨出那被玄煞带来的,欲拜会的女子是谁了,那特有的娇柔的声音,另离歌头皮发麻,她有些后悔方才那看热闹的想法,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恶心吗?而那君墨邪见离歌,此时似吃了只苍蝇一般,恶心难受的神情,心中更是欢喜了,叫她那般无所谓?君墨邪此时系有意,对那朗月一改之前态度 “原来是花魁姑娘来了……” 对于朗月而言,这公子竟不似之前,且同她说话了,心中亦是愉悦 “朗月实在是冒昧前来,小小薄礼,望公子收下……”朗月示意身后的云雀,将她手中的盒子放到了桌上 “这里是一幅山河图,朗月心中觉得公子定会喜欢,望公子不要拒绝……” “哦?花魁美意,在下却之不恭,便收下了,京墨为朗月小姐上壶好茶,朗月小姐坐,不必拘礼……”君墨邪一改称呼,说话之时更是故意看了眼一旁的离歌,且挑眉浅笑 “咦?不想离歌小姐也在呀,恕朗月不知,方才亦是未察觉,且只备了一份薄礼,离歌小姐应不会怪朗月的对?自花船一别,朗月亦是想着,不知何时才可再见离歌小姐呢,不想今日离歌小姐也在此……”朗月越说越疑问,似不知离歌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去你大爷的,你能不能别这般叫人恶心?她这么大一个人,自始自终竟然没看到?骗鬼呢?离歌心中冷笑,更是不愿理她 “待下次,朗月定会为离歌小姐亲自挑选一份薄礼,届时,望离歌小姐莫要拒绝……”那朗月一副芊芊有礼 “哼,我自认为福薄,受不起朗月花魁的薄礼……” 离歌出奇的好言且微笑,依旧托腮,而一旁的君墨邪更是浅笑,笑容依旧迷人眼,离歌瞧了,心中冷哼,妖孽,更是直接撇他一眼,不想此举叫君墨邪笑得更甚了 他有病?贱人当真是矫情,离歌再看那朗月,也是一副笑颜如花,哼,你们皆是贱人,而此时,无奈泡茶回来的京墨,见自家小姐竟如此现不喜神情,当下,亦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京墨,站那作何?还不快上前为朗月小姐上茶?”君墨邪出言,打断欲说话的朗月 “是……” 但在京墨心中,始终是自家小姐为大,遂,茶第一个上的自然是离歌,离歌似赌气的瞧了眼君墨邪,这几日,他们已这般累了,如今还叫这白莲花,绿茶婊如此恶心她?她亦完全忘了,可是她强烈劝说,叫他君墨邪见那拜见之人的,如今这般,竟全怪他头上了?当然,世人皆知女人这种生物,是最不愿讲理的,且最为健忘的,对此,离歌,更是不会承认 连着喝了几盏茶,几乎皆是那花魁在有一搭没一搭的,没话找话,期间更是想伺机知晓,她心仪的这名公子的名字,却皆被君墨邪不是无视,便是主动引开话题,弄得朗月很是无力,自是忘了继续追问,离歌为何会在此…… 将近快一个时辰的与之交谈,竟连人姓氏名谁,家世背景亦是一无所知?这叫朗月,有着强烈的挫败感,而这挫败感被她自然的归结为,拜她楚离歌所赐,看着二人时不时的你来我往,她心中更是不甘,手中的帕子亦是被紧握,添了许多褶子,她可是在主子离开之后,好不容易,探得这位公子的暂时住处,且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前来,虽说亦是见到了,且与之交谈了,可却是这般情景,她心中怎能不怨亦不恨?而且眼下,她亦实在有些呆不下去了,却是强忍着,并始终保持微笑,就怕那公子突然看向她 “公子……朗月……”朗月再次搭话 “我实在是累了,你们聊!”离歌真的只是坐不住了,为了不被那花魁视为,见她来了,她便退缩为由,已强撑了这一个时辰的她,且全程皆是她本不喜的应付,这已是她的极限了 “累了便去歇着,青黛,扶你家小姐去里间……”君墨邪竟直接叫离歌进里屋歇着?离歌亦是未拒绝,青黛更是听话,上前扶着自家小姐,于众目一下进了里间,歇在榻上,由青黛从旁伺候着,不多时离歌便睡下了,青黛为小姐盖了个薄毯之后,便轻声出了里间,不忘看了眼脸色很是难看的花魁 “公子,我家小姐睡下了……” “嗯,你同京墨在旁候着,别饶了她……” “是……”之后青黛京墨二人领命入了里间,且关上门,眼下便只剩下君墨邪同朗月,云雀同玄煞玄枭分别立于门边,无一人开口,气氛有些诡异 方才,君墨邪便自离歌眼中,看出了疲惫,这几日她一直同他一道,更是忙前忙后,选择所买药品,其中自是少不了一番权衡,哪个更为所需,亦是累心乏体,方才又应付了这花魁近一个时辰,自是坚持不住了,哼,他君墨邪又怎会猜不出,她为何会如此强撑,无非便是不想叫这面前之人称了心,于他眼下,他君墨邪可以肯定,在她的心中已有他的一席之地,只是如今,她一直是用‘争强好胜,不失颜面’来搪塞罢了,君墨邪看了眼朗月,亦是笑了,不想此人并不是一无是处 “公子……朗月……”对于他的笑容,朗月自是招架不住 “朗月姑娘,亦不要再在下身上浪费心意了,在下对姑娘亦无他意,想那夜在那花船之上,在下便以表明,姑娘亦是聪明人,心中更应明了……”君墨邪一改之前小姐改口姑娘 “可是……”朗月仍不死心 “姑娘已来此多时了,眼下天色亦是不早,恕在下,不留姑娘了……” 最后冷亦寒更是冷言冷语,直下逐客令,朗月见此,已是不得不起身,虽心有不甘 “不知公子可否告知朗月名字?日后相见,亦好称呼……”朗月仍做捶死挣扎 “日后,亦不会再相见了,名字什么,知晓与否,亦是无关紧要,玄煞,将姑娘自哪来,送回哪去,护其周全……”君墨邪说完之后,便再未理会那花魁,而是回到书案处,看书去了 “是,属下令命,朗月姑娘您请……” 玄煞巴不得这花魁,早些离开,更是有些怪自己,为何将她带进来?且存了看戏的心情,当真是不应该,怎么看,皆是觉得这花魁,比不上那离歌小姐,竟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令人不喜,遂,眼下对她的态度,亦是冷冰冰,似争取快些将她主仆二人送回,他好早些摆脱 “我……”朗月一脸不舍 “小姐,我们当真该回了……”倒是身旁的云雀出声,她该离开了,没错,她堂堂花魁受众人追捧,是他没有眼光,她怎可如此,屡屡低声下气,实在有辱尊严,想明之后,亦是连句告辞,皆未说,完全不似众人眼中的知书识礼,甩袖离开 “楚离歌,我朗月等着瞧着,你会笑多久……”朗月出了大门之后,小声低语,连身后嗯玄煞亦是未听到…… 那令人厌恶的花魁走了之后,离歌亦是睡了许久,期间发生的,她皆是不知,而那君墨邪仍在那看书,看的似入迷,眼看着天色渐暗,青黛同京墨掌灯照明,却仍不见离歌醒来,二人正对视交流,似在探讨,快过晚饭了,要不要叫醒小姐?当然,二人朝夕相处的这般久了,自是可自眼神中明白,其欲表达之意,二人尚未商量出结果之时 “叫她睡,且叫厨房的人候着……”君墨邪目未离书 “那公子是否先用?” “不用了,等她……” 君墨邪的一句等她,叫青黛同京墨相视,心中似皆很是开心,也许,这人真的可以令小姐幸福…… 第一百一十九章 简谈‘庄子\’ 二人应了君墨邪的话,京墨便出了屋子吩咐厨房,青黛则是去了自家小姐身边守着,生怕小姐醒来瞧不见人,就这样,离歌依旧里间睡着,而君墨邪依旧在外间看书,一步亦不曾离开过,过了将近大概半个时辰 “嗯……” 一声轻柔的呢喃,榻上的女子只挣了眼,调整姿势,改为趴着,见屋内已亮起了烛火 “小姐,您醒了?” “嗯,青黛,我饿了……”许是因方睡醒,声音很是慵懒 “饿了,便叫人准备……” 此时一男声先青黛一步,自外间传来,离歌瞬间清醒,看着靠近她的青黛 “小姐,快起来,如今已是过了晚饭,公子一直等着您,要同您一道用饭呢,来,奴婢伺候您……” “你说什么?” 离歌很是震惊,刚才那男声是君墨邪没错,难道她睡了不知多久,他便一直在外间?还等着她一同用饭? 离歌看着面前的青黛,似询问着什么,且神情很是有趣,对此,青黛回以一脸似笑非笑,后又肯定的点头,离歌得到答案之后,紧闭双眼,一只手又抓入发中,使得本就有些乱的墨发,倒是彻底乱了,心中亦是如发般很是凌乱,先不说她睡着的这段时间,那人就在不远处,期间,不知她是否发出了什么奇怪的声响,比如…哎呀,算了,不想了,管他呢 离歌又抓了抓自己的发,起身下地,由青黛为其简单的梳洗,期间,离歌亦听见外间有人先后进出,不多时,空气中又传来阵阵菜香,勾的本就是饿醒了的离歌,此时更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心理活动?心理建设?就差没一把推开,为她整理的青黛,奔出去了,理智的强忍着,待青黛为其打理妥当之后,离歌稍有平复,缓步的出了里间 见那人于书案之前,很是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手中那本书,离歌不知是什么,也没心思于此时关注,几步便坐在备好的饭桌前,且未先动筷,而是转头看向那人 “可是还要一会儿?”离歌本着良心询问 “怎么?等这么一会儿便不耐了?别忘了,我可是等了你许久的……” 君墨邪听的离歌的话,便将目光自书中收回,并将其放下,抬眼瞧着,心中定是饿极,面上却是淡然的娇颜,同时缓步来到桌前,坐下,将筷子递到离歌手中 “既饿了,那还等何?”君墨邪一脸明知故问 离歌一把接过君墨邪递上的筷子,这个人,当真是时时刻刻想着挤兑她,他也不累?哼,离歌才不管呢,接过之后,便自顾自地吃了起来,亦不理会那人,到是叫在一旁,为他二人盛汤的青黛,不知该如何,只好将第一碗汤,递给了那君墨邪,瞧着自己先吃的自家小姐,再瞧瞧君墨邪,青黛眼神中亦有别意,待君墨邪接过汤碗之后,心中稍有好受,这个小姐真是的,公子等了小姐那般久,接了公子递的筷子当真,自己先吃了,看来,她日后要对公子好一些,不可如小姐这般没心没肺 而一旁,光顾着吃饭的离歌,丝毫不曾想到,青黛此时的心绪,没事人儿一样的吃着,面对君墨邪时不时地替她夹菜,她亦是没拒绝,而那下午来恶心了她一通的花魁朗月,此时,好像已被她抛到九霄云后了,丝毫未在她心中留下半分,食欲亦是甚佳 君墨邪先是喝了那碗汤,又瞧见了离歌食欲不错,又见她未拒绝他为她夹的菜,心情亦是不错,就连食欲似被她所感染,二人愣是将简单的四菜一汤,吃的几乎盘盘干净,最后离歌终于似饱了 “方才你看的是什么书?竟那般入神?” 离歌吃饱喝足之后,又因本就如鱼般,七秒记忆的性子,向来一件事翻篇翻的特别快,在青黛同京墨收拾之际,她便托腮,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看着那个男子 “没什么,是偶得来的一本书,里面的内容亦是新颖,且之前未曾看过,我本想着,待我读完之时,若觉得有益,便给你无事翻看一番,你既已提,那你且瞧瞧……” 君墨邪说着,便起身将那本书拿回,递到离歌面前,离歌一看,封皮只有庄子二字,心下猜想这庄子的书竟会出现在这里?看君墨邪的神情,想应是不曾听闻过庄子老庄的大名,离歌简单的粗略翻看一番,原来是本《庄子秋水》 虽说离歌到现在,对这种文字难懂的古文,亦是不愿去细阅,但上学的时候,确是被迫背诵过,其中短小的一部分,其大致意思到也懂得,连着庄子的主要思想,也是稍有了解,君墨邪见离歌一副了然的样子,很是不解,遂,开口 “这书,你可是读过?” “啊?哦,之前是读了一些,亦是好不容易弄懂其中深意,觉得实在是难懂,便未再细读了,今日不想又瞧见了……”离歌依旧翻看着,她可不会说自己有多懂,因本就读的不多,别到时闹了笑话,可如何是好 “哦,那你读到的,所理解的那部分,讲的是何?”君墨邪却是满脸的求知欲,更是眼冒亮光的瞧着离歌,似期待,看来若是她不说出个四五六是不行了,算了,想她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怎会糊弄不了一个架空的古人? “不知,你可否读到那篇庄子与惠子中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这句话是我最喜欢的”离歌见君墨邪似轻摇头,便将手中的书放下,且并未就着这子非鱼的经典来说 “我说的这句,以你,想必应知它的意思,我也就不做解释了,其实我所理解的,庄子他认为万物皆是相对而又相生的,也就是说任何事物,都具有既互相对立,又互相依赖的正反两个方面,他认识到,事物的变化总是向它对立的方面转化,宇宙万物,尽管千差万别,而说到底又是齐一的,没有区别的,他以为,确定一个认知的标准,是困难的,甚至是不可能的,因为任何认识,都会受到特定条件的限制,受到时空的制约,而且……”离歌稍有停顿 “而且,庄子他亦向往自由,在他的逍遥游中,亦可充分解读,而他追求自由,不忘唯心,哼……”离歌最后笑了 “你说的这点,倒是同你有些相似,难怪你读过他的书,那不知他是谁?如今是否健在?可否与之相见?” 糟了,离歌光顾着说,倒是忘了这茬儿了,眼下,这可如何是好? “这?你是见不到他了,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他们这种人早已超脱,亦是真正的逍遥自在,怎喜众人打扰?” 离歌一顿搪塞,笑话,他可是我们的老祖宗,你想见?见鬼去,不过离歌也是纳闷,这庄子的书,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难道除她之外还有同她一样的穿越者?离歌无解,而被离歌勾起兴趣的君墨邪,好似不那么好打发,刚欲再开口 “在大势不可违逆之时,人应该学会并选择顺其自然……”离歌再次似无厘头的,抢先开口,占得先机,君墨邪听了之后,做深思状,倒也不再追问离歌,此时屋内亦只剩下他二人 “大势不可违逆?你说眼下这东凉同南渊的局势,是不是便可以称之为此?” 他好似看着离歌,又好似在透过她,看着其他,眼神亦是深邃,叫离歌有些琢磨不透 “你不是早已有了打算了吗?况且,此次南渊,不是奉命而来?既已有了决断,又为何如此?还是说,如今你亦打算同我那便宜三哥一般无二,做那壁上观?” “原来,你整日无事,读得便是这些书,难怪总会有这些妙语连珠……”君墨邪回神,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又瞧着,在她这儿,好似得不到这写书之人的任何,索性不再追问 “有消息称,被你称之为三哥的人,要来了这南渊了,起初,似并不急着赶路,但这几日,却加快了脚程,想亦是收到百里修离京的消息了,不知,这京都的天,会不会变了?对了,你要等他吗?”眼下,他们亦已差不多准备妥当,出发之日亦是在即 “他来了?来淌这趟浑水的?”离歌皱眉心中很是不解,思绪再次被君墨邪牵引 “放心,你三哥千寒璟亦不是无脑之人,听说西川陛下,近日亦严惩了前太子一党同皇后,并架空其一切势利,其母族皆被贬为庶人,而原太子同皇后二人则终身圈禁,整个过程虽无一人伤亡,可观对其的处置同死人又有何区别?而你那三哥,却在处置之前,便离了西川,朝南渊而来,一路亦是如游山玩水,哼,你说你那三哥是没脑子的人吗?”君墨邪调笑的看着离歌,观其面上神情的转换 离歌并未开口,心中确在左右衡量合计,千寒璟当真是没叫她失望,不枉她之前同他说了那么多,又知他无碍,对于这次南渊之行,她亦是心下安稳,遂,又想起她之前,不是在问君墨邪的打算吗?怎么又被他带跑了?且是十分轻易,离歌,心中暗骂 “又顾左右而言他,不说算了,大不了全程跟着你好了” “哼,好,便让你跟着,亦定会护你周全……” 对于这样的负担,君墨邪亦是自心里愿意的,而他认为,以离歌的聪慧,到时,就算他不明说,她亦会自己悟透,况且,若他将一切同她说了,那势必会涉及他的身份,待那时,到是先不说,她会不会再次退缩,或是干脆趁众人不备,伺机逃了,当然,他会时刻看着她,不会给她机会,而是恐会给她带来麻烦,毕竟知道的越多,越是不安全,他又怎会忍心将她陷入危险之中?可是,他有时亦在怀疑,他的喜欢,日后于她,是不是危险…… 之后二人并无太多交谈,各自回各自住处,歇下了,休息了一日之后,众人便正式启程了,三名女子同坐马车,而君墨邪他们,则是骑着马于其周围,就这样,离歌与君墨邪的同行之旅便开始了 离歌并未等那急行而来的千寒璟,亦未给他留下只言片语,因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牵拌,当然,请允许她,将千寒璟后来的加快行程,其中的一部分原因,归结为怕是得了她在南渊的消息,若她再留信给他,难保他不会再次跟随,这不是她想要的 千寒璟他要应对的,永远不可以是她所‘生产’的麻烦,这个对她不错的三哥,她不想成为他的拖累,不想被有心之人利用,所以,离歌一行,如今以悄然离了南渊的都城,而那千寒璟,更是同她脚前脚后的擦身而过…… “主子,城中并未发现我北离郡主的踪迹……”客栈之中 “她不在?” 千寒璟皱眉,莫不是百里修诓骗他?应当不会……离歌身边难道还有旁人?还是说她并不知他来此?且并未等他…… 第一百二十章 离歌踪迹 千寒璟心中各种猜测,却觉不论哪种亦是说不通,最后,他倒是大胆料想,离歌身边,怕是当真有其他人,难道,是强行将她带走了?现在,给他消息的百里修也已不在,更是无从考证,她身边到底是否有人,而那人究竟是谁? “主子,是否继续探查?”那侍卫恭敬询问 “查,我就不信,若她在南渊出现过,会不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还有,要小心行事,不得被旁人察觉……” “是,属下明白……” 将近傍晚时分,那人再次来到千寒璟房中 “可是有消息了?” “有人见,前几日,于潇湘斋一白衣清冷女子,曾长时间逗留,期间更惊动了百里修修王殿下,引众人围观,后同一男子前后离开,不知所踪,属下认为,那女子应是郡主无疑……” “应该即是离歌,潇湘斋?一男子?会是谁?” “属下不知……” “看来是要去一趟那潇湘斋了……” 遂,千寒璟起身,便直接出了屋子,身后的人自是跟随,眼下亦是天色渐暗,当是去那潇湘斋的好时候 主仆二人,来到这潇湘斋门口,见其壮观,虽不似离歌几人那般震惊 千寒璟一身竹青锦袍,手拿不俗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活脱脱一大家贵公子,又因样貌配饰皆不是‘凡品’,引了不少门口之人驻足,这南渊如今亦是多事之秋,他们皆是冒着胆子,出来取乐,毕竟,这潇湘斋可是连修王亦是亲临,背后定是有人相护,而眼前这贵公子,瞧着亦是眼生,且不知其身份,一个个皆不敢上前与之攀谈寒暄,片刻,千寒璟二人便大肆入了这潇湘斋 入眼的与外面的情景不同的,之前,瞧那门口并不是特别多的往来,里面倒是宾客满座,台上更是有一妙人正唱着小曲儿,精彩之处,还有众人争相喝彩,一点皆看不出,眼下南渊同东凉之乱世,滋生了什么低糜气氛,这人呀,当真是在其位,谋其政 千寒璟带着随从入了这潇湘斋之后,便由侍者引领上了三楼,对于这楼层,千寒璟并未在意,任由着将他安排到一雅间之后 “客官,您稍坐,稍后会有人为您上茶点……” “嗯……” 千寒璟轻声点头,手摇折扇,一偏偏贵公子的模样,同时,不易被察觉的环顾四周,那侍者退下之后,不久,千寒璟便暗中示意于他身后的随从,行动起来,伺机探查 潇湘斋五楼某间 “小姐,云雀方才听得,底下有人来报霜娘,说是楼中有人于私下打探一名白衣,样貌不俗,气质清冷,此前出现在我潇湘斋的一姑娘……”云雀低声诉说 “哦?可还问得些什么?” “还打听那姑娘最后同何人离开!”花魁朗月听了云雀的话,当即,便知那被寻之人是谁,面色难看 “霜娘可有何应对?”云雀摇头 “什么意思?” “不曾,霜娘只叫来报那人不予理会,便叫那人退下了……” “什么?亦未派人阻止?霜娘她是何意?任由旁人在我潇湘斋肆意打探消息?”花魁朗月很是气愤 “小姐,依云雀猜想,眼下主子不在京都,又不知那打探之人身份,霜娘怕是不敢与之冒然为敌,多出事端……” “哼,如今外人都快要进了家中后院儿了,竟然如此畏畏缩缩?” 朗月此时似异常气愤,楚离歌,你到底是何身份?竟先后有人为你出头不说,如今亦是来此寻你,朗月的大红丹蔻,似因怒火紧握于手心,险些被折断,似察觉到痛意,朗月方缓缓松开 “小姐,霜娘亦是有霜娘的打算,我们断不可贸然参与,不然,待主子归来之时,定会责罚小姐您的……”云雀见小姐如此,似要有所动作,当然,她亦是猜得那被打探的女子,系那令小姐屡番受辱的楚离歌,虽心中也有不平,但亦被担心压过,遂,急忙上前,出言劝阻小姐 “哼,怕什么,我们只是去瞧瞧,看看是何人寻她……” “小姐,小姐,切莫冲动,小姐……” 还未待云雀说完,那朗月既已起身,向门口走去,云雀见拦亦是拦不住了,只好连忙跟上,心中此时亦是有些后悔了,只想着小姐莫要惹出什么乱子才好 于众人说话调笑之际,花魁朗月万种柔情的,出了五楼那间之时,便被眼尖的人瞧见,不多时,更是引起了轰动,同众人注视的目光,朗月全程回以温柔的浅笑,一路缓步下楼,且时不时的同个别打招呼 “可知那人在何处?”朗月低声问着身侧的云雀 “小姐……”云雀此时已一脸为难 “快点说啊,我可不想应付这些人……”语气之中满是不耐,说这话的同时,朗月同对视之人,亦是迷人笑容,又不被察觉地看了眼云雀 “在,在三楼……” 云雀无法,朗月知后,便不再多做停留,略有提速,却处处得体,受众人目光追随 “花魁朗月对我笑了,方才?” “哼,明明是看我……” “行了行了,不知这花魁是要去哪里?” “是啊,若可同你我,同饮这杯中酒,于此时,我等来这潇湘斋,亦是值了……”想他们此时,可是好不容易才来此的,一个个皆因朗月的出现,而欢喜 而千寒璟这厢,刚自随从口中,知这潇湘斋,系酒楼,茶楼,客栈,也可是风月场所,更是京中保密性极好的,碰面谈事之地,当然只要你有钱,而离歌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那日,在此有重要之物被拍卖 “你的意思是,离歌来此,实为拍卖那花魁朗月初夜的?”千寒璟听了探得消息,难以言表 “这?属下不知……” “算了,可还查到什么?” “郡主果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要强行带郡主离开,亦是修王当真现身过,更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欲替郡主出头,似助郡主脱离那人,场面更是到了一发而不可收拾的局面,不想……”那人一顿,千寒璟抬头 “不想,郡主她最后竟然直接一人走了……” “走了……” “是,留下众人面面相觑,最后亦只好散了,而欲带走郡主之人,也于郡主之后离开,不过,不过那花魁的初夜,似因郡主,并未被拍出,还有,那几日好似有东凉的人出没……” “哦?东凉之事,你亦是在此得知的?” “不是,是暗探来报……” “哼,有意思,先不管东凉与南渊那些乱事,要先找到离歌……” “属下认为,那欲将郡主带走,同郡主前后离开之人,定是同一人,属下问了当时门口的侍从,皆是不知那人是何人,再结合其他,那人应不是他南渊之人……” “也就是说,如今仍旧不知离歌踪迹,对吗?” “属下……”那人深觉自己无能,未能未主子分忧,刚欲再次开口 突然千寒璟做禁声状,示意那人,看向他身后的虚掩着的门,察觉似有人正在一步步靠近,二人瞬间无声地恢复正常,且皆是戒备,候着来人 “小女朗月,不知可否进入,为客官献艺解闷?” 娇滴滴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其内容更是一石惊起千层浪,众人皆是面面相觑,这花魁朗月近日的举动,当真是反常,却又羡慕那雅间屋内之人,身处三楼竟可赏花魁才艺?那是多大的荣幸啊,不乏底下众人私语,而此时屋内的二人,那随从自是不必多说,一副不为所动,那千寒璟到是似收起戒备,轻松的喝着茶,而心中却是思绪万千 “哼,瞧瞧,方说了此人,此人便来了,开门,将其迎进来……” “主子……”那随从略有疑虑,不想千寒璟大声开口 “花魁朗月亲临,怎有怠慢之理?”之后,随从无奈只好开门,不想与那屋外开门之人,打了个照面,便是那满面心事的云雀,随从不解 “彦青,还不快请姑娘进来,拒于门口处,是何道理?” 那被叫彦青的,便是之前的随从,听了主子的话,当即让开,门外的朗月轻俯礼之后,便进了屋子 见眼前的公子,当真是样貌不俗,虽较那心仪的公子略有逊色,但这一身竹青,上绣着雅致竹叶花纹,头上别着羊脂白玉发簪,这一身装扮,烘托出一位贵公子的非凡身影,再结合之前那如一洪山泉般清冽的音色,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泽,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与优雅,瞧手中画着山壑的折扇,正轻轻摇着,而此时,这俊俏公子,正一脸浅笑的瞧着她,当然,这眼前花魁的容貌自是绝色,千寒璟亦是大胆打量 她就知道,她朗月自是可引众人目光,眼下,这俊美的男子,不是正看着,打量着她吗?可就在此时,她又想起,她此来的目的,见其又如此不凡,却是来找那楚离歌的,心中亦是有火生出,面上却不失礼貌的,缓步来到千寒璟跟前,再次娇柔俯礼 “小女朗月,公子安好……”一副低眉顺耳之姿 “花魁万不必如此,快快起身……”千寒璟不似君墨邪那般,甚解风情的,将眼前的妙人扶起,并安置于座上 “在下自是万般荣幸,于众人之中,得花魁抬爱……”千寒璟与之寒暄 “郎月于公子入了这潇湘斋起,便被公子周身气质所引,想公子定是书香门第,而朗月素来喜那风雅之物,遂,大胆不请自来,想同公子结识,望公子不觉朗月唐突……”声音依旧娇柔似水,且很是有礼,一副女儿家娇羞的样子 可千寒璟,虽好似很受用,一副为之所迷的样子,亦是见多了宫中的那些女人们,为生存为争宠所使得万般手段,怎会瞧不出这花魁的动机不纯,却又想自她处,或许可得些离歌的消息,便与之虚与委蛇,二人自是从诗词歌赋,谈到了人生哲学,可就是不提他姓氏名谁,家住何方,这点,倒是与那君墨邪苟同,令朗月心中又是恼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暗结仇怨 二人一番交谈之下,语句之中,不乏出现似对离歌的形容,当然,皆是夸赞,却皆被朗月时不时地提起,又时不时的带过,就是不随千寒璟的心意 开始的时候,千寒璟亦是不急,可是在她前前后后又是点茶,又是吟诗作对,又是听曲的,短短的功夫,便足足花了他上千两银票,他堂堂皇子,倒不是心疼银子,只是到最后,他若是再看不出,这花魁是在同他兜圈子,那便是他蠢笨无比了,又察觉似知晓他的来意,便有些不耐烦了,可那花魁却仍是那般笑脸且热切,便不知该如何正常抽身,心中直呼这花魁当真是有些手段,丝毫不逊色他父皇后宫的女人们 而对于朗月而言,眼下她便是有意为之,且拖延此人,阻止其打探那楚离歌的踪迹,因她当真是不敢做的太明显,毕竟她的主子,她亦是怕的,还有那霜娘也不能过分忤逆,可又不想叫那人得意,不想什么好事皆找向她,要不是碍于种种,她早有作为了,怎会如此忍气吞声,多次受辱,二人依旧做戏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花魁朗月吗?” 门外此时,正立着一男一女,自虚掩的门缝中,可瞧见屋内其身影,又自方才朗月吟唱的诗句,早已被后来的人知晓,于这三楼这雅间之中的人是谁,却没有人敢上前 “星辰,你这是作何?” 星河拉住有些不悦的星辰,星辰心中对这朗月本就不喜,而那离歌,那夜花船之上离开之后,便未同她见过,眼下城中亦是不见人影,怕是早已离开了,心中更是窝火,若不是那夜,突然她的出现,离歌她定会同她一道,如今她们亦会成为好友,就怪她,不知羞耻的上前搭讪不说,且为难离歌,才会叫她今日心中满是遗憾,好不容易她哥今夜应允,带她出来热闹热闹,扫扫之前心绪,谁知又遇到她,真是越想越气 星辰不顾她哥的拉扯,大胆地走进,看着那花魁,又看向那被花魁‘照顾’的公子,竟大肆的同桌而坐,此举更是引了众人,因是三楼,地方有限,一个个皆是抻着脖子,看热闹 “花魁小姐,你当真是见一个俊俏公子,便欲结交一个啊,怎么,之前的那个没如了你愿?便又瞧上这位了?” 星辰语带不悦与嘲讽,任在场之人,皆可听出,看热闹之人更是越来越多,此局面完全超出朗月预计 “这位小姐,郎月不明小姐此话是何意?”花魁朗月一脸无辜 “哼,青楼烟花之人,当真是不知所谓” “你……”朗月气的一脸潮红 “怎么,本小姐可有说错?还是说,你本就与这位公子相识?那你可否告知我们,这位公子姓氏名谁?只要你说出,本小姐便相信,你方才不是退而求其次的转换目标,欲将整个出没南渊的贵公子,皆收入你的罗裙之中,哼,你可能说出?” 星辰早有打算,若她真说出名字,那便问那人,家境是否殷实,对此,自衣着她亦是敢确定,到那时她便指认,她花魁朗月是那贪图富贵之人,哼…… “星辰,莫要胡闹……”一旁的星河欲再次开口 “哥,你莫管……”星辰直言拒绝,星河又不想太难看,毕竟那人是他亲妹,他定是要向着的,这几日星辰的窝火,他亦是知晓缘由的,便不再出言,且不看那花魁 千寒璟看着,被这个叫星辰的小姐,逼得似有口难言的花魁朗月,心中很是好笑,哼,这朗月当真是说不出他的名字,这么许久,他亦是未透露半分,想这星辰小姐同她,定是有怨,遂,一副看热闹的神情,亦不打算开口为那朗月解围,且无视她看向他,那我见犹怜,似无助的目光 糟了,眼下她可如何是好?这公子一直未自报名讳,她亦是猜出如今这叫星辰的,其身份应是大家贵女的,这般连番发难,叫她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可又回想这一切缘由,皆因那楚离歌,想这星辰两兄妹,同那楚离歌亦是相识,那花船之上更是交谈甚欢,如今这星辰亦如此对她,越想越是气愤,而这身前的公子似要做壁上观,她又很是恼火,一时更是不知该说什么,无助且无措的眼神,叫众男子尽是心头一紧,似要上前,可见她身边的那华服男子,亦不为所动,本着吃一堑长一智的心情,最终皆未做那出头鸟,选择继续观望,而她身侧的云雀,见自家小姐如此境地,便趁众人不察,出了中心,身影穿梭,上楼…… “朗月,朗月,不是这位小姐说的这般……”朗月见云雀已离开,便仍做挣扎拖延,希望云雀会找来人,且快些,说这话的同时,更是落了几滴清泪,亦是叫倾慕她的人,心头再次一紧,终于,有人不再不理…… “这位小姐,为何苦苦相逼?” “莫不是羡慕嫉妒花魁朗月的才情姿貌?”人群之中向来有一便有二 “哼……”星辰冷笑且不予理会 “真有意思,我们这些大家闺秀,会羡慕嫉妒她一青楼女子?还是说,以她的出身,在场的诸位公子,会娶回做正室?如若不然,我们羡慕她什么?”人群之中一女子,似实在看不下去 “这……” 之前说话的二人,皆无话可说,他们就算再心仪这花魁郎月,亦不会娶个青楼女子,他们的家中长辈亦是不允,这点,当然除了他二人,对于其他跃跃欲试之众,皆是如此,一个个倒是皆闭了嘴,而星辰,看向那出言的女子,二人点头浅笑 “唉,前些日子,我似见过这花魁,被一男子送回,而那男子似那花船之上,花魁欲搭讪的那位公子的侍卫,莫不是这花魁私下登门拜访过?”一小声低语 “你没看错?那这今日为何又对这位公子……” “难道那公子再次拒绝了花魁?” “什么?这……” “也是,与那公子同行的小姐,亦是绝色,又怎会瞧上这出身青楼之地的……”人群之中七嘴八舌,且目光异样的看向朗月 “哼……” 星辰听闻,又见那独身一人的花魁,此时脸色异常难看,遂,知定是确有此事,大方的一声冷笑,且看了眼一旁,无任何作为的千寒璟,好似再说,你只不过是备胎,眼神中带着轻笑,而千寒璟亦是有些好奇,眼下这花魁该如何收场?那叫云雀的丫头,何时回来?会带回何人? “你们莫要胡说,我没有……我没有……”朗月语带哭腔 “瞧瞧,又是这般模样,你当真比不上,亦比不过离歌分毫……” “星辰……”一旁立着的星河欲阻止,却亦是晚了,见到花魁哭得更是泪如雨下,他于此时却不好上前,亦不可违背他妹妹,只好依旧立于其妹身后,时刻注视留意,待在星辰,再冒出什么伤人的话之前,拉住她 而同桌的千寒璟一听‘离歌’二字,心中很是激动,原来这姑娘识得离歌,看来,可在她那探得些许消息,可这离歌二字于朗月而言,却如穿肠毒药,入腹长剑,给她的只是无尽的侮辱,不甘,怨恨,嫉妒的怒火愈烧愈烈,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原本迷人眼的妆容亦是有些不堪,此时,已根本不在乎颜面,只想有朝一日,定要将她身上的屈辱,千般万般的还给她楚离歌,同时,桌下白玉的双手,似无痛楚,正在人瞧不见的地方,手心处一滴滴的,滴到地上溅着血花,却难消她心头之恨 “朗月,还不快回去,惊了我潇湘斋的贵客,你担待得起吗?” 此时来人,便是这潇湘斋的掌事之人佩霜,跟在她身后的,还有那不知何时离开的云雀,朗月抬眼瞧见那一脸冷色的霜娘,且自她的神情话语之中,无不透露着责备,心中多少有些惶恐,难道,霜娘她不是来此帮她找回颜面的?她亦不死心 “霜娘,我……” “朗月姑娘,我佩霜的话,你可是未听清?还是说,要我再说一遍?” 那佩霜始终未进入屋内,只是双手交叉于腹处,看着她,且立于门口,倒是她身后的云雀,见自家小姐如此,很是心疼,立即上前 “小姐,我们回……” 云雀心中不知该如何形容,却亦不敢发作,她只是一个丫头啊,可与小姐对视之时,自是未错过小姐眼中的,那浓浓的不甘,她摇头,扶着泣不成声的小姐,欲离开,而朗月眼下亦是无法,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不,她没有错,可她亦是知晓与此时情境,她只能离开,亦只想快些离开,所以一副虚脱的模样,任由云雀搀扶,欲起身离开这令她受辱至此的屋子,不想耳边亦再次传来霜娘冰冷的话语 “一月之内,不得踏出屋子半步……” 她深知此话是对她说的,心中更是一紧,于众目之下,她亦有何颜面?遂,两眼一闭 “小姐,小姐……”云雀艰难扶住似晕过去的花魁朗月,之后,便有几人将她抬起离开…… “这位公子,佩霜在此向您赔礼了,叫您在我潇湘斋多此烦事,实在是不该,作为补偿,今日公子于我潇湘斋的一切花费,皆算在我佩霜身上,望公子可以消气……” 佩霜缓步进门,俯身向千寒璟俯礼并赔罪,且未得千寒璟回应之时,亦未起身 “亦不必如此,在下在你潇湘斋,倒是瞧了不曾瞧过的热闹……” 千寒璟并未抬眼瞧她,那佩霜听此,面上更是一阵白一阵黑,心中对那朗月所为,亦是气愤,又想起之前有人说,朗月私下去拜见过那位公子,只觉罚她一月当真是轻了,今日,她的脸面与众目之下,算是丢尽了,却不得不依旧笑脸相迎 “多谢公子海涵,佩霜感激不尽……” “嗯……” 待千寒璟应下,并示意她下去之时,她亦是瞧了眼,那叫星辰小姐的始作俑者,同她身后的公子,意味深长,确知此事此时亦是无法,长吁口气,转身有礼地看了眼众围观之人,之后,便昂首离开,不留片语,不顾众人目光 “这……” 众人亦是议论纷纷,又相继散去,当然,交谈议论之中,自是少不了那花魁朗月,不难想象,这朗月日后,怕是再难保证花魁身份与头衔了,当然,这亦是后话,而这此时已睁眼的朗月,眼中满是恨意,手心亦皆是血渍 “小姐,您没事了?云雀还想着求求霜娘,为小姐请郎中来瞧瞧呢……”云雀见床上的朗月醒了,很是担心 “哼,楚离歌,我朗月同你不共戴天,定叫你加倍偿还于我今日的屈辱……” 一旁的云雀见小姐如此狠辣的神情,不敢开口…… 第一百二十二章 知其同行 于朗月这边,云雀一直不敢轻言,只得见小姐手心有伤,又见小姐不再言语,只好默默的为其清理包扎伤口 期间,那朗月亦是未说一下疼,云雀心中更是愧疚,只觉得自己不该告诉小姐那些消息,二人更是心思各异,而直至收拾妥当,那霜娘亦是未来,且未派人传话,云雀想着,霜娘定是气急,罚了小姐禁足一月不说,且不予理会,对此,云雀更是心疼小姐,而她朗月此时,却在谋划着一件大事,不为人知…… 这厢 “哥,我们也走” “嗯……”星河刚应下 “等一下……” 兄妹二人的举动,因千寒璟的话所打断 什么意思?他是不打算叫她离开?怪她阻了他的好事?星辰心中,因自己的猜测而不喜,刚欲发作 “在下替舍妹,向公子赔个不是,不该扰了公子清净……” “哥……” 星辰见自家哥哥,此时正在向那人赔礼,心中更是不喜,对他千寒璟,亦是直将他当成那些无脑的,且一心被那花魁所迷的公子哥儿,与之归为一类,此时看他的神情,更是赤裸裸的透着不悦,甚至是不屑,于此,千寒璟亦是不知,而是命彦青将门关上,并守着,不理兄妹不解目光 “你这是作何?” 星辰先开口,虽说她当真有错,但她哥亦是如此了,他这是什么意思?星河见,将星辰护在身后,一脸警惕的注视这千寒璟 “自方才你们的话中,想你们应是识得离歌?” “什么?”兄妹二人异口同声,且满面震惊 “在下是她三哥,特来此寻她,若二位有在下妹妹的踪迹,望真诚相告,家中长辈甚是担忧……”千寒璟半真半假,更令兄妹二人将信将疑,四目相对 “她身边跟着两名婢女,名唤青黛京墨,且我妹素来性子清冷,不喜生人,更是一身素色,不曾穿戴其他艳色……”千寒璟再次开口,以清二人心中疑惑,想着接下来该再说些什么,以示证明 “你当真是她兄长?” “姑娘,莫不是还不相信?” “我兄妹二人亦不是不信,只是听你话语,且只道她身边有两名女婢,那她……”星河略有不解 “不知公子此话何意,我妹身边亦还有旁人?”千寒璟心下知晓,想着离歌身边定是有他人,语气略显急切,道叫兄妹二人,以此相信,其真是离歌兄长,遂直言 “离歌身边之前有一侍卫,之后,亦出现了两名男子,其关系应是主仆,而那夜,于花船之上,那男子亦是同离歌一道,且亦是之前于此要带走她之人,之后,又见那侍卫同那二男子应是相识,交谈之下便知,其,实为那男子身边之人,跟在离歌身边,系护其周全……”星辰简单述说,千寒璟亦是皱眉,细细理清 “之后呢……” “之后,我们几人与花船之上,同桌共饮……”星辰继续为其讲解,说到气愤之时,更是直接大骂那花魁不知廉耻,且一发不可收拾的越说越气,多少有些不分主次,最后亦是由一旁的星河总结 “最后,楚小姐很是不喜,便想要离开,而那公子亦是应允,以轻功,二人自花船便上了岸,之后,我兄妹二人便再未与之相见,偶尔于街上遇到相似之人,亦是未追上,如今更是不得其踪迹,怕是已离开了……” 通过这些,千寒璟已理清原委,想这花魁怕是记恨上离歌了,或是得到他于此,打探离歌的消息,方会来此同他周旋,或阻止或试探,只是不知引发此番之事之人是谁?带走离歌的又是谁?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不知二位是否知晓,与我妹同行之人姓氏名谁,在下好继续寻找……”千寒璟现一脸真诚 “他叫君墨邪……”星辰不疑有他,直接告知 “君墨邪?”千寒璟重复且皱眉 “公子可是知晓此人?可有法子寻到离歌?” “哦,星辰小姐切莫担心,此人在下亦是认识,离歌与他同行亦不会有何危险……” 千寒璟之前便晓得,这君墨邪对他的这个妹妹不一般,又在开始的时候,便派人一路护离歌周全,此时,知他在离歌身侧,亦是放心的,哼,只是有此不解,想他似无所不能的君墨邪,竟对他这个同样高深的妹妹,有了兴趣,不知于离歌而言,日后是幸是不幸?不行,他要跟上去,最起码在他君墨邪无暇之时,由他出面护着这个离歌妹妹…… “那便好,既如此,我兄妹二人便告辞了,若公子寻得令妹,可转达我妹星辰对其的问候,告辞……”星河先起身俯首 “对,告诉离歌,待她有机会归来,定要寻我,我还答应她,带她吃我南渊的特色呢……”星辰更是言明心意 “在下替离歌,多谢二位关心,亦定会转告,多谢……” 千寒璟亦是起身与之回礼,就这样,一番寒暄之后,那兄妹二人便离了千寒璟的雅间 “主子,眼下我们该如何?那东凉之人是否查探?”彦青问着自家主子 “东凉之人?东凉同南渊之事亦与我们无关,自然是要继续探寻离歌的消息,眼下亦是还有那君墨邪的……” “是,属下知晓了” 其实,在彦青心中,亦不愿主子管那南渊之事,如此甚好,不多时,千寒璟便带着彦青,自然而然的离了那潇湘斋,行为亦是毫无异常之处,但心中亦是明了,他同那对兄妹的对话,怕是早已被传出,他亦是不曾避讳,不出他所料 “霜娘,那位公子已离开,小人亦已知晓,他来此,是为寻其妹的踪迹……”潇湘斋某处 “哦?他妹?” “是的,那叫楚离歌的,是那位公子的妹妹,想应是背着家里出来,如今家中担忧,亦派人来寻了……” “若真如此,便是好的,朗月那个蠢货,竟那般无脑,惹事生非……” “霜娘,您真要将朗月禁足一月?如今主子……” “禁足一月,算是轻罚,不叫她长点记性,她怕是不知天高地厚,日后,亦会为主子平添麻烦” “是,小人明白了……” “不过,想那楚离歌竟同主子相识,其身份定是不一般,而如今来寻她的兄长,周身亦是不俗,派人留意,切莫再惹出什么乱子……” “是……” 于佩霜而言,亦怎会不明那朗月心中怨气,可为顾全大局,主子如今又不在京中,东凉又虎视眈眈,之前要抓的东凉之人,亦是没有消息,也不知是否仍在京中,等待伺机而动,遂,眼下万不可再出什么乱子,亦只好先将那朗月按下,一切,待主子回来之后,再做定夺,希望那朗月被关的一月,细思可明白个中厉害缘由 “哎……”佩霜长吁一口气,只盼一切可安好,莫起风波…… 转眼,如湖水一般,表面平静地度过了几日,离歌一行人,自出了南渊都城,便一路匀速的向那边境之地走去,至于具体去哪,离歌不曾多问,整日很是无聊,如今已是六月下旬,天气渐热,离歌于马车之上,更是无奈,十分怀念家中竹林,林中甘井,井中亦可冰些水果酒水,酒水?想到酒,离歌亦是想起,她好似许久未见那玉笙烟了,不知那厮如今过得怎样?饮酒之时,是否会想起她?此时她亦是有些怀念,二人之前的饮酒尬聊,神情有些呆滞,更是不知,此时马车之中入了旁人 “在想什么?竟如此入神?” 君墨邪边说边浅笑,将一周身似冒着凉气的坛子,递到了离歌面前,许是被凉气扫过,离歌感觉面上一凉,遂,回神,见此时车内只有她同君墨邪二人,不见京墨与青黛,而那君墨邪保持之前姿势,似若她不接过,他便不罢休的意思,离歌轻轻浅笑,接过坛子,又轻轻一晃,发现里面似液体,且坛身凉意袭人,难不成是酒?怀疑的目光瞧了瞧,依旧笑着的君墨邪,见他示意,她便不再拖拉,仰头直饮,入口之后,皱眉…… “是果汁?不是酒?”离歌似略有惋惜 “果汁?这称呼倒也恰当……” 不错,这坛中当真不是离歌所臆想的佳酿,而且果子的汁液 “我还以为是酒呢……”离歌直表失望,可又在这烈日当头,可饮这不知是什么水果的冰果汁,亦是不错,遂,便接连又饮了几口 “凉的,少喝一些……” 君墨邪说的满是关切不说,竟出手将离歌手中的坛子夺过,似不叫她再多饮一口,离歌意犹未尽,就那样看着他,那模样被君墨邪理解为,似吃不到糖的孩童,笑得更深了 “今夜入夜之前,便可行至城镇,到时,定寻一家客栈,叫你如愿,饮些冰的酒水可好?” 君墨邪语气似哄小孩,叫车外的京墨几人,心中皆是一笑,玄煞更是直接现笑容于面上,被身旁的玄枭瞪了一眼之后,方收敛,而车内的离歌,看着承诺于她的君墨邪,好似有些不太相信,偏着头 “说话算话,你放心……” 君墨邪再次承诺,离歌只是依旧没有接话,而是将头靠在窗边,心中如孩童般,盼着天何时变暗,何时才可行至城镇?何时才可好好梳洗一番?这一路的风餐露宿,她虽不似那矫情之人,而君墨邪亦是给了她最好的,就像此时,不知何处得来的冰果汁,但是,身为女子的她,实在有些受不了,无法好好沐浴的日子 眼下听了君墨邪的话,她倒不是那多想饮那冰酒,而是想着,有个正经客栈,亦可洗去这一路的风尘…… 而君墨邪接下来,亦未出了马车,同离歌一同,坐在其中,二人一路不曾多言,行了不到两个时辰,于夜幕降临之时,当真行至了一座城镇,他没有骗她,可他又是怎么知晓的呢?离歌先是欢喜,后是疑惑,又是释然,前后变换着表情,自然是被君墨邪瞧在眼中,他面上现着叫离歌放心的浅笑,离歌更是任由其扶着下了马车,因是天色不早,行人亦是不多,于客栈之前,并为引多人目光,只当是普通商队入住 车队由玄煞玄枭出面安顿,君墨邪则带着离歌三人,由小二的引领,一同入了客栈,灯火通明之时,离歌几人面容,亦是引了大厅些许目光,期间君墨邪更是将离歌护于身侧,避免被来往之人碰到,对此,离歌亦是未有异样,任之为之 此时,她只想着,今夜可舒舒服服睡个多日以来的安稳觉…… 第一百二十三章 心中悸动 “主子,属下探的可疑之处……” “何事?” “之前,主子命属下留意那花魁同潇湘斋的动向,那潇湘斋倒是没什么异常,不过今日将入夜,那花魁朗月,便带着她的婢女,于潇湘斋后门鬼祟而出……”千寒璟听后皱眉 “可是发现了什么?” “主子放心,属下亦是跟了一段,发现她带着一些人,大概十几左右,皆是夜行衣,出了城,并自远处,听闻其同那领头之人交谈,似有郡主踪迹,属下不敢耽搁,命人继续跟着,便回来同主子汇报……” “离歌?你可有听错?” “嗯,属下担心惊动他们,但亦是听得楚姓,又见那花魁当时神情,便想应是郡主不错……” “哼,君墨邪,你现下便为离歌惹了祸事……” 千寒璟心中明了,那花魁为何会如此,且应是记恨上了离歌,遂,当即动身,同暗处随行之人一同前往,寻那郎月的踪迹而去 “小姐,我们若被霜娘同主子知晓,定会重罚的,小姐……” 郎月身旁策马的云雀,亦出言劝说,之前小姐叫她打探那几人的消息之时,她便应知晓,小姐会有此行,可却不敢违背小姐的命令,更是经多方打探知晓,那位公子与几日之前于城中众药铺,大量采买药材,数量足足有十车,队伍十分壮大,又由城中乞丐处得到消息,他们一行人大致行进方向,待她告知小姐之后,便有了今夜之行,见到这样的小姐,她此时似有些悔意,却又不敢不从命,可是又想若被霜娘发现,小姐私自逃出,不知会是怎样的后果,神情更是无措 “你若怕事,便别跟着我,回去好了……” 朗月大声呼喊,耳边的风更是呼呼作响,他们已行了数日,不知何时方可追上,哪里还有时间应付云雀,亦是心意已决,不怕霜娘同主子的责罚,她亦是认了,也要将楚离歌那女人,做了…… “小姐……”云雀追上快她一步的朗月 “别再多说一句,不然你知道后果的……” 朗月目中透着坚决与威胁,云雀只好作罢,且选择跟着她 “驾……” 一行人于夜色之中,策马疾行,却不知,自她们身后,亦有一队人紧随其后,同其保持着不远的距离…… 而这边,离歌在青黛的伺候之下,当真是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此时,更是穿着不多的坐在窗边,托着腮,吹着风,很是惬意 “小姐,公子命小二送来了晚饭,小姐,您快来吃些……”门外的京墨接过小二的餐盒,进了屋子,离歌摆弄了几下依旧有些湿答答的墨发,不曾回头 “先放着,现在还不想吃……”离歌语气慵懒,眼下这时节,就这夜晚还算凉快,白日热的叫人没有丝毫食欲,离歌此时只想着蒸发吸热的原理,于这窗口之处凉快凉快 “小姐……” 可耳边亦传来,青黛似有深意的声音,同一些细微的不易察觉的声响,不待离歌作出回应 “怎么?当真是无酒不欢?” 一男子声音,自门外由远至近,此时亦是进了屋子,旁人更是来不及阻拦,而入那来人眼的,便是月光之下,窗口之处,一袭白衣且墨发湿着的女子,凉风袭来,更是可嗅到一缕清香,想她定是刚刚沐浴过,君墨邪面上似有不易察觉的微妙神情,一时,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窗口那人 同样怔住的,还有此时已转头的,目光与之相对的离歌,最先反应过来的京墨,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扯过屏风上的一件外袍,快步来到离歌身前,为离歌披上,这一气呵成的动作,叫离歌瞬间反应过来,同时,自然而然的拉了拉外袍的衣襟,且未有其它动作,依旧如之前,坐于原处 “当然,要是此时可饮一杯凉酒,亦是好的,再说白日,你不是答应过我吗?怎么想不认帐了?”离歌语气略有不自然,面上却强装镇定 “哼……”门口的君墨邪亦是笑出了声 “怎么?你笑什么?” 离歌大肆的看着君墨邪,见君墨邪晃了晃左手提着的两坛,又看了看桌上离歌未动,且似不打算动的饭菜 “若是眼下没什么食欲,便如你愿,先饮些酒,如何?”未等离歌答应,君墨邪便转身,欲出了屋子 “我在门外等你……” 说了这句话之后,便当即出去了,并带上了门,留下屋内的主仆三人面面相觑,离歌更是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此时的装扮,心中亦是暗骂那君墨邪 “你一声不响的进了本姑娘的房中,且本姑娘衣衫不整,又那般云淡风轻的出去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离歌似要炸毛,眉头微皱 “小姐,奴婢还是先为小姐穿衣!”青黛忙上前,拉扯着情绪前后似有波动的自家小姐 “啊?哦……” 离歌此时,似不知该如何发作,但又想着那君墨邪手中的两坛酒,眼下亦是当真该以衣蔽体,衣着得当,被他瞧了便瞧了,方才她又没有袒胸露背,本着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思想,平复之后,她选择不与之计较,就这样,离歌一番自我调节,青黛同京墨又上下其手的,为离歌换了身得体的水色衣裙,墨发应离歌要求,简单挽起,收拾妥当 而此时,于门外的君墨邪,脑中挥不掉的,是那离歌白皙的脖颈,滴着水的墨发,慵懒的气质,再配上那较好的容颜,又是一袭白衣,被他瞧了之后,又强装镇定的语气,怎叫他不悸动,心跳更是不断加快,若他不转身离开,此时怕是不知会发生什么,君墨邪暗用内力,平复心中不正常的悸动 “主子,您……” 立于一旁的玄煞,不怕事大的开口,欲询问,却被平复了的君墨邪,一个冷眼,瞬间不敢再多言 “主子,若无事,属下,属下便去寻玄枭了,也不知他哪去了,不见人影……” 玄煞为自己强行找了借口,离开这如此无常的主子,对此,君墨邪亦未阻拦,玄煞见,持正常姿态走了几步之后,稍有停顿,便逃命似的加快步伐,心中更是谨记,日后定要远离,同离歌小姐接触之后的主子,方可保身心平安 片刻 “怎么了?刚才似听到玄煞的声音,他人呢?”身穿水色的离歌推门而出,君墨邪闻声转身,与之相对,见其容颜,丝毫没有方才的‘慌乱’现正常浅笑 “他有事……”脱口而出的只有这三个字 “哦,我们是到我屋中饮了这坛中酒?还是……”离歌成功开启话题,并一脸期待的,瞧着君墨邪手中似冒凉气的酒坛 “呵,还说不是想着这酒,走,带你去个地方……”话毕,君墨邪便上前,自然而然的拉着离歌的手腕,抬步 “不必跟着……”君墨邪于青黛京墨之前开口,二人亦是那通透之人,又见自家小姐未发话,便任其,将自家小姐带离二人视线 “你说,小姐若是同君公子……” “不可多言……”青黛还未说完,便被一旁的京墨打断 “难道,你不觉得二人一处,当真是郎才女貌?很是般配?唉,京墨,你倒是说话呀?”京墨未理青黛,先一步进了屋内,青黛随其后…… “我说的不对嘛?”青黛依旧不依不饶,京墨依旧不曾理她…… 离歌跟着君墨邪,一路好似有意为之,二人默契的并未急行,下了楼,于众目之下,穿过后门,又穿过长廊,入了后院,君墨邪方停住,拥着离歌,纵身一跃,待离歌未反应之时,二人已上了客栈二层楼高的屋顶,离歌知其武功高强,并未惊讶,倒是脚下略有踉跄 “没事?” 君墨邪将其扶稳,且眼神关切地注视,结合之前,叫离歌多少有些不自然,遂,于梁上平稳,后退一小步,与之产生一些距离,君墨邪亦护着,在站稳之后,离歌与房顶坐下 “没事,酒呢?拿来……” 离歌抬头看着他,并伸出手,君墨邪见,一脸诡异宠溺的,将其中一坛递给离歌后,自己亦坐于离歌身侧,离歌接过,亦是直接打开酒封,于鼻尖嗅了嗅,似有香气,微微浅笑,便很是满意,且手中坛身凉凉的,更是直接仰头,饮了一口 “哼,不错……”细品之下,亦是开口赞扬 “之前,到是未发现,你如此喜酒?”君墨邪亦是如离歌一般无二,直饮了一口他手中的那坛 “哟,原来亦有你不知晓的事……” 离歌歪头看着他,随即便转头,瞧着底下的万家灯火,车水马龙,便抬手又饮了一口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离歌说完之后,又是饮了一口,而与之前不同的是,这次,离歌是同君墨邪,似于空中推盏互敬的,君墨邪见离歌丝毫不做作,先他一步饮了,当下亦是与之同饮,并细细思量,离歌所出诗句,亦是觉这离歌竟如此豪气,且道出了喝酒的最高境界,莫不是为自己喜饮酒找的借口? “罢了,今夜便陪你饮了这坛中酒……”君墨邪浅笑附和,接下来二人便是你来我往,饮了大半坛,而离歌此时,脸上亦是微热,若是白日,便会瞧见她面上的潮红,不知这酒多少度,往常她亦不是这般酒量呀?不管了,有他在,醉了又如何?离歌收回看着那人的视线,心中想着他,好似没什么事,更是放心,便转头看向下面,一手托腮,一手握着坛口 “你看这万家灯火,有哪一盏是为我而燃?你看这车水马龙,人来人往,有哪一辆,哪一人是为寻我而来?” 离歌不知为何,此时亦有些怅然,脑中更是闪过身边众人的身影,而此时,君墨邪亦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觉她为何会如此,似忧伤? “亦是有牵挂你之人……” “没错,我有我哥,有我宁染嫂嫂,有祖母,还有父亲,哼……”离歌似冷哼之后,又是饮了一口,好似用力不当,有些酒水亦是溢出,湿了她的水色衣襟,君墨邪亦是瞧在眼中,却想着‘你还有我’但却未说出口 “少喝些,夜色渐凉了……” 君墨邪似要夺过离歌酒坛 “嗯,没事,酒辛甘性热,有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祛风散寒之功效……”离歌亦是拍掉君墨邪的手,又恐其多言,遂,道出了酒的诸多益处,亦怕他再夺 君墨邪见,只好作罢,想着有他在,也不会有什么事,饮些酒,稍后她亦会睡得好一些,只是不明她方才的伤感,从何而来,便由着她,不多时,几乎将整坛酒皆入了肚,面上就着月光,更见明显潮红 说实话,离歌此时真的是想家了,不仅想凉城的家,更是想那遥远的,不知何处可寻的家,这多日的舟车劳顿,又于此饮了这些酒,这种心绪便更深了,许是真的醉了,离歌倒入了君墨邪的怀中,闭眼,一滴清泪,落于君墨邪手背,使君墨邪一怔,心中再次悸动,搂住她的身子 “你还有我……” 轻声道出这四个字,不管他怀中之人是否听得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扰了清梦 君墨邪的另一只手,拿起离歌手中的酒坛,放稳,防止其掉落,于这夜色惊了旁人,之后又看向似睡着了的离歌,耳边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又嗅到自她身上散发的,那么淡淡的冷香,不似寻常女子的脂粉气,却很是好闻,轻声道 “这酒可是玄煞寻来的百年陈酿,怎可被你一女子这般饮?不醉才怪……”语气似宠溺,君墨邪本人亦未察觉,伸手扶了离歌面上的那道泪痕,神情亦很是心疼,之后便将睡着的离歌打横抱起,纵身下了屋顶,于长廊之中,遇到玄煞 “主子,这……” 玄煞见离歌小姐于主子怀中,似熟睡,且面色似异常潮红,有些担心的注视着,自家主子怀中的人 “她无碍,你去屋顶,将那两个酒坛拿下……”说完,君墨邪便与之错开走了 “啊?哦……” 玄煞告诫自己不要多问,看着远去的主子的背影,纵身一跃,上了房顶,见那两个酒坛,上前一看,拿入手中,心下明了 “莫不是这见底的,是离歌小姐所饮?咦,这不是主子命我寻的百年陈酿吗?” 玄煞心中又生不明,这两坛到底哪坛是主子饮的?带着这样的疑问,玄煞一夜难眠,直觉不论是哪坛,自家主子皆是欺负了身为女子的离歌小姐,当然,他亦是不敢同主子如何,只觉,日后定要对离歌小姐好一些,而这边的离歌,自不知今夜之后,玄煞为何会对她那般友善…… 清晨醒来的离歌,有些头疼,揉了揉太阳穴,却并未缓解,心中想着,不应该呀,昨夜她亦只饮了一坛酒,怎会如此难受?又揉了一会儿,发现,仍是无用,便起身拉开床幔 “青黛……”轻声唤着青黛 “哎,小姐,奴婢在呢,小姐您醒了?” “嗯……”离歌见青黛端着一碗不知是何,朝她走来 “小姐,公子命奴婢为小姐喝下这碗醒酒汤,说小姐今早醒来,定会头痛……” “他倒是料事如神……”离歌接过,一饮而下,知不会这般快便有效果,还是有些迷糊便又躺回床上 “小姐,公子叫您再睡一会儿,不必急着起身,亦是无事,且我们会在此歇上几日,待小姐休息妥当,再行出发……” “嗯?不急着走了?”离歌闭眼轻问 “嗯,公子说不急,小姐您再睡会儿,奴婢退下了……” 青黛语中带笑,心中更是觉得这君公子,对自家小姐当真是不错,退出之后亦带上了门 床上的离歌却没有多少困意,就是因头沉,不想起来,心中却明镜一般,不论看何处,这君墨邪亦是不错,行事作风更是较旁人无法比拟,之前对她亦是直言心悦于她,这一路对她的照顾亦是有佳,甚至是她身边之人,离歌似有些说服自己接受他,更何况他的样貌还那么帅,放在二十一世纪,亦是当下流行的霸道总裁的气质…… “哎,不想了,日久见人心,走一步算一步……” 离歌摇头,喃喃自语,丝毫未觉自己是喜于其颜值,且欣然接受他对她的好,可眼下倒是说不想便不想了,依旧闭着眼,转身向里,不多时便又睡了过去,此觉,睡得很是香甜,她亦是不知那碗醒酒汤中,亦有安神的功效,这些皆是众人所不知的 就这样,他们一行人在这里又修整了一日,于第三日晨起,便再次上路,又因实在是太热太晒,离歌依旧坐于马车之中,君墨邪亦是命人不知何处,寻得了多块碎冰,放于车厢之内,稍有缓解那难耐的暑意,叫同样借光的青黛,对那君公子更是满意 “小姐,公子真是有心了……”青黛喜笑颜开 “哼,你高兴就好……” 离歌给了青黛一个眼神,其内容叫她自行领会,而青黛好似没瞧见一般,自顾自的将水果茶水什么的,皆放入那装冰块的桶中,心里亦是美滋滋,替自家小姐美滋滋,一路上更是尽心伺候,连带着休息之时,对玄煞玄枭亦是好脸色,倒叫玄枭有些不自然,这一脸笑容的为他们端茶送水,还是之前同他斗嘴的青黛吗?玄煞倒是不曾多想,只是这二位主子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很是有礼…… 入夜,众人于密林之中,应主子吩咐安营休憩 “夜半,更深露重,莫着了凉……”君墨邪此时将自己的墨色披风,罩在了火堆旁离歌的身上 “多谢……”离歌并未拒绝,而是拢了拢 “睡会儿!” “嗯……” 离歌看了眼一旁树下的青黛同京墨,前者姿势随意,许是真的睡着了,而京墨却是闭眼,双手环胸抱剑,其余的,就连玄煞玄枭,亦是闭目,却同样难辨是否已熟睡?此时的离歌,当真是有些困倦,又抬眼看了看君墨邪 “放心,我没事,有我守着,你大可安心睡去……” 不知为何,离歌此时就着火光,于这黑夜之中,竟是心中无比安稳,便下意识地点了下头,于他身侧,依着身后的树干,闭眼浅眠,依旧可听见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周围的鸟叫虫鸣,身侧男子的呼吸声,甚至是心跳声,她好似皆可听得见,可不多时,她便当真什么亦听不见了 一旁的君墨邪,见她似已睡着,安静的样子似孩童,嘴角微微上扬,更是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到了他的肩头,期间,离歌似有不适微动,君墨邪见亦轻拍几下,以示安抚,直至那肩头之人,找到舒适的姿势,于他肩头安稳之后,他亦是于众人无异,闭眼假寐 当然,他们这样的人睡与不睡,休息与不休息,并无什么影响,更是常常于策马之时,亦可睡一觉,但离歌她不行,他亦不愿她那般劳累,这一路的颠簸,本就不该,他又怎会日夜兼程,他亦舍不得…… 大概四更天过半,离歌已睡得深沉,一旁的君墨邪却好似听到了什么,瞬间睁开了眼睛,且周身现阵阵冷意,警惕的目不斜视,似在靠感知,这边又轻搂着离歌,于他之后醒来的,除了玄枭玄煞之外,还有那同样会武的京墨,她看向自家小姐处,见有那人在,心中便是安定,那人定会护小姐周全 她虽不似青黛那般,是因为她深知礼法纲常,小姐若真同那人在一起,先不说那人的身份,但说小姐可是还有一纸婚约,便有一大堆的麻烦事,所以,此事她保持中立,但却又异常放心,心知不论发生何事,那人定不会叫小姐有分毫的闪失,京墨暗暗长吁一口气,紧握怀中的剑,同众人一同等待着…… 不多时,便自耳边明显传来细碎的声响,虽知那些人定是身手不凡,一步一行,亦是有所收敛,却又怎会逃过君墨邪他们这些人的耳目,君莫邪等人依旧未动,等待着那些人的靠近 空气中弥散着异常安静的氛围,那些人相继现出了身影,一个个皆是蒙面大汉,手持白刃且目露凶光的看着君墨邪他们,稍有停顿之后,便不由分说的上前,挥刀砍下,玄煞玄枭带着其他随行的兄弟,立即加入,与之厮杀,因来人招招狠辣,他们便亦是如此,不多时,空气中便散发着刀剑碰撞的声响,同刺鼻的血腥 而不知何时,京墨亦将同小姐一样仍睡着的青黛,带到了小姐一处,自己则拔剑,护于除君墨邪外二人之前,且目光时刻注意身前的打斗情况,并时不时的看向身后,谁知打斗刀剑的声响越来越大,且似有意向他们靠拢,玄煞玄枭倒是可以应付,虽然亦有人员伤亡 “什么声音,这般吵闹,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京墨来不及阻止青黛的怒骂,而那君墨邪见离歌似皱眉,面上的神情亦是瞬间不好看,而此时先一步醒来的青黛,先是揉揉双目,待看清之后,瞬间跳起的同时 “啊……” 伴随着尖叫,赶忙来到京墨身边,抱住她的手臂,一脸惊慌的看着,这眼前的打斗的众人,这时离歌若还不醒,那想必便是聋了,遂,睁眼,见自己此时正靠在君墨邪的肩头,而那人亦是瞧着她,离歌并未有何表情,睡眼朦胧的看了看前方打斗的玄煞玄枭等人,不慌不忙的坐直,将手肘处在膝盖处,托着腮,且眼一睁一闭 “何时可打完?” 冷不丁的冒出这么一句,丝毫不见青黛那般的惊恐,似因她不大不小的声音,叫前方撕打的两方人马一顿,手中的刀剑,愣是停在半空,且看向她,这个样貌不俗的女子 离歌并未再开口,可这些人的注视愣神,却叫君墨邪很是不喜,周身更是散发着一阵阵逼人的凉意,口中却传来温热的话语 “很快……” 众人皆知,这二字便是那冷面之人,回复他身侧的女子的,未待离歌说什么,君墨邪便利落的起身 “照顾好你家小姐……” 行至京墨身边之时,说了这样的一句话,便缓步向前,那周身的寒意叫京墨有些震惊,却依旧带着青黛后退一步,来到小姐身前 君墨邪从玄枭等人身旁走了过去,遂,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他周身的杀气,叫人无不后退一步,现惊恐神情,只见那周身杀气之人,不知何时入手的长刃,挥动迸射出夺目的凶光,每一次利刃的光芒一闪,都有血珠喷洒,还有那来不及发声,便倒地的闷响,随着血珠四溅,又变成血花四下飞溅,最后落地没入尘土 那些黑人见同伴相继倒地,心中更是惶恐,但又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厮杀再次开始,因君墨邪的加入,玄煞玄枭等人斗志再燃,二人再次不约而同的纷纷跃起,剑气所到之地,虽不似他们的主子那般骇人,但亦是叫来人重伤 而那君墨邪,好似难平心中怒气,依旧直接招招毙命,黑衣人似大势将去,可于此时,一女子黑色纱裙随风飘荡,玉手拿着一把银剑,面上带着愤恨的神情,似要加入打斗,便亦是那般做了,不理她身后欲拉住她的人 “啊啊啊……”那女子运气快步上前,当明知是谁,又看清且被证实之后,心中更是不甘,眼中亦是怒火中烧…… “是她……” 第一百二十五章 未下杀手 待离歌朦胧看清那女子之后,心中亦很是震惊,她一直以为这些人是什么山匪或是强盗,白日见他们一行负重车马,便起了心思,于深夜前来打劫,可不想竟是她花魁朗月?莫不是因君墨邪未从了她?便因爱生恨,因恨生了杀意?或是想干脆掳回去,逼迫君墨邪就范?有意思,离歌越想越觉得好笑 等一下,看她那架势,她会武功?离歌又见她手中那把长长的剑,当即摸了摸自己靴中的那把小小的匕首,又因她会武功,瞬间觉得自己弱爆了,不知名的怒火,由心而生,与此同时,前方的君墨邪似不屑与那花魁交手,只守不攻,就连玄煞玄枭亦是不曾上前,与之撕打,而那朗月却是挥舞着手中的剑,同君墨邪步步紧逼 这时,不知自何处,又来了一群人,加入其中,其架势倒是似同君墨邪他们一伙的,帮着厮杀,黑衣人开始立着的近二十人,此时也已所剩不多,就连那朗月,不知何时亦是受了伤,当然,下手的不是君墨邪他们,而此时,离歌亦是面色难看,且不承认,除了方才的想法之外的,其它情绪所致,更是未察觉于她身边,何时多了一人 “竟不知,他如此的怜香惜玉?” 耳边戏虐的男子声音,令除离歌外,青黛京墨皆是一惊,离歌更是瞬间转头,看向那人,因背着火光,未看清之时,那人再次开口 “我就知晓,放你同他一道,定会有诸多麻烦……” “千寒璟?” 离歌结合声音,判断出来人是谁,可心中,却万般疑惑,同时示意浑身戒备的京墨,放下手中的剑 “怎么?竟直呼你三哥名讳?同那君墨邪几日,便如此不分大小了?看来,还是不应叫你与之同行……”语气依旧戏虐,离歌更是不再看身后的打斗,打量着千寒璟 “你当真来了南渊?” “不来?不来,如何救你?” 千寒璟大言不惭地笑看着她,似若不是他出现,君墨邪他们无法解决麻烦一样,对此,离歌亦是笑了笑,而君墨邪等人算是因千寒璟的人的加入,稍快一些的解决了麻烦,正一步步的靠近离歌方向,而那花魁朗月,还有不知何时加入的云雀等人,亦被玄煞玄枭命人控制 “楚离歌,你别得意,下次,下次我定会叫你碎尸万段,你等着……”虽被制服,但自口中话语,便可知其不甘 “你听听,日后怕是会麻烦不断呢,还是同三哥回西川,我父皇亦是想你了……”千寒璟边说边拉起离歌,欲离开的架势,而离歌似未拒绝 “千寒璟,你给我放手……” 君墨邪无声上前,冰冷的声音夹杂着情绪,并一把将离歌自千寒璟处,拉入自己怀中,使得离歌脚下踉跄,更是无法忽略那人身上的血气,离歌很是不喜,皱眉且欲离了那人怀抱,却叫君墨邪察觉之后,将她搂得更紧了,离歌抬头微皱眉头的看向他 “你不可同旁人离开……”君墨邪再次开口 看着他眉头紧皱,且对千寒璟十分不友善的样子,离歌直觉好笑,亦是于众人之前,笑了 “我三哥说笑呢,你先放开我……” 一旁的千寒璟,看着有些不自然的离歌,更是一脸的浅笑,离歌线下反应过来,于众目之下,二人如此亲近,她当真有些不好意思,而君墨邪似亦察觉离歌窘迫,又见千寒璟戏谑神情,自知自己恐真被那千寒璟戏耍了,又于众属下面前,做出与往日不符的种种,当即便想该应离歌要求,该放开她?可他是谁,君墨邪啊,怎会轻易随人心意,便并未松开离歌,而是依旧拥着她,向事发中心,花魁朗月处走去,不顾离歌等人的惊愕 “我想,你应该看看这人……” “哼,这才是你应有的作风……”千寒璟似无厘头的一句之后,便随其后,京墨青黛亦是如此,虽心中同样震惊 “楚离歌,你这个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女人……”朗月看清来人之后,因不知千寒璟身份,方才又与之拉扯,更是引得她心仪之人似动怒,此时二人亦相拥而来,一时之间,心中更是不忿,出口的话似不过脑子,甚至有许多不堪入耳,且很是难听的形容词居多 离歌由开始的被迫,到最后因那花魁的谩骂,离歌一改之前想法,此时更是想独自上前看看,这个比她会功夫,比她武器长的女人了,于是她挣脱君墨邪,来到被制服的朗月跟前蹲下,与之保持水平视线,冰冷的轻声开口 “我楚离歌何其殊荣,可被花魁如此惦念,且不远千里的追随而至,更于月黑风高杀人夜,为我上演惊险动作片,呵呵,这些人是你斥巨资雇佣的?”语气异常云淡风轻,可那花魁的眼神却很是吓人 “小姐,离她远一些……” 青黛见那花魁虽被玄煞方才接手,亲自控住,但因小姐的话,仍万般挣扎,欲对小姐动手 “楚离歌,有本事你放开我,看我如何杀了你,如何将你赋予我的耻辱,百倍千倍的还给你……”朗月似嘶吼,身子更是不停的挣扎,欲上前靠近离歌,且面色狰狞 “原来花魁如此大动干戈是要杀我?哼,你认为我是有多蠢,放了你?等着叫你杀我?” “你……”朗月再次挣扎向前 “老实点……” 玄煞将其狠狠地按住,他可不能叫此人伤了离歌小姐,谁没瞧见且感觉到主子的目光同气息,若在他的手中,仍叫离歌小姐伤了,那他怕是也活不长了,想至此,玄煞手中的力道,便更是重了些,似弄疼了朗月,朗月口中传来一声低吟 “小姐……小姐……”同被制住的云雀,现担心的神情 “你们放了我家小姐,一切皆是我云雀一人之意……”云雀大声呼喊 “哦?” 离歌转向云雀,满面不解,她倒是要看看,这朗月为何对她如此,且生出必除之而后快之心 “是我,是我见小姐不得这位公子的垂青,上门拜访亦是受辱,之后,于潇湘斋,又来打探你的公子,于他,小姐再次与众目之下受辱,我家小姐可是花魁啊,怎可受到这般待遇……” 云雀说的越来越激动,眼中更是露有与之相同的凶光,而听得她的话,离歌转头,疑惑看向身后的千寒璟,原来此事,还有他一腿?离歌对其瞪眼 “关我何事?是那叫星辰星河的两兄妹引的事端……”千寒璟急着出言否认 “哼,不知竟还有你不敢认下之事……” 君墨邪时刻抓住时机,二人更是诡异的四目相对,对此,离歌倒是充耳不闻,怎么又扯上星辰星河两兄妹了? “还不是那叫星辰的,为你抱不平……”千寒璟解释 “楚离歌是我要杀你,便皆是我的主意,如今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是我堂堂花魁,落到此等境地,心有不服……”离歌再次转头看向她,好似再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堂堂花魁,为何接二连三的有人无视我,而是将目光留在你的身上,对你另眼相看,堂堂修王是,这二人是,就连于潇湘斋之时,亦有人挺身为你出头,楚离歌,这便是我朗月要杀你的理由,不叫你好过的理由……” 话至最后,已是呼喊,于这寂静的凌晨,多少有些吓人,再看着周围横七竖八的,不知是死是活的黑衣杀手,吓的一向胆小的青黛,一阵打颤,干脆躲到京墨身后 “你说的这些又与我何干?我又没叫他们对我另眼相看,而你却将责任皆怪到我身上?如今亦是要杀了我?” “你……” 离歌的话,不仅叫朗月气愤不已,更是叫在场的众人不知所措,好似再说,她长成这样子,得众人注目,本就与她无关,更怪不到她头上,当然,离歌亦是这般想的,又见那离歌一副理所当然很是无辜的样子 “噗……”朗月当即吐出一口鲜血 “小姐……”云雀哭喊着欲上前,奈何无法挣脱,而朗月此时,似失了斗志,且眼神再无光亮 “楚离歌,我朗月今日败了,但我心中亦是不甘……” “哼……”离歌伸手将她低下去的头轻轻抬起,使得二人对视 “我一直认为,就算被踩入污泥之中,也不能扔掉身上的傲骨,之前,于潇湘斋,于花船之上,我一直觉得那份骄傲,你花魁朗月还有,可那日,你亲上门到今夜的刺杀,一切我所知的,叫我觉得那所谓的傲骨,你早便没了,有的只是你被众人追捧,所产生的傲娇” “你……”朗月看着她眼前的女子,心中百感,眼中似有挣扎 “别再挣扎了,因为有些东西,一旦丢了,便再难找回来了……” 离歌说完便起身,再不看她,而是转身,看向君墨邪,神情似询问,而她身后的人,似自她的话中未能回神 “傲骨……”千寒璟更是小声低语且沉思 “你说如何便如何……”君墨邪明白其意,于众人开口 “将她放了,日后若再有人靠近,不论是与不是,她与之有无关系,皆要寻到她,取她性命……” “嗯,好……” 君墨邪这声好,自是入了他众多属下的耳目,一个个皆是铭记于心,玄煞更是听命的将朗月扔到地上 “楚离歌,你不杀我,你会后悔的……”朗月虽小声,但仍旧狠绝 “哼,大可走着瞧,如我所说,日后,再有任何针对我的意外,我皆会算到你头上,你亦不可活……” 离歌最后的一句话,说的异常清冷狠绝,她本就不是良善之辈,做不到以德报怨,如今不杀她,一是怕她这个小小的花魁,且有些身手,亦可号令这些人,不光是有钱便可的,更是有些手段,再有,她的身后,不知会有什么人?与那潇湘斋又有何关联?而那潇湘斋,背后又有什么?这些,皆是离歌所顾虑的,即使不能远离麻烦,亦不可制造麻烦 “收拾收拾便走,这血腥气,真是难闻死了……” 离歌似很是嫌弃的皱眉,就差捂住口鼻了,且语气恢复云淡风轻,她相信,那朗月经此事,日后定不敢再于她周围得瑟…… 第一百二十六章 饭后聊闲 果真,于朗月而言,今后她当真不敢再做什么了,说的狠话亦是因心中不甘,她知晓,就算楚离歌不杀她,回去之后,霜娘同主子亦不会饶了她,何况,恐以她的心性,怕是猜到她日后的处境,她又怎有机会可再派人刺杀她,怕是自身难保了 她朗月当真是败了,如今狼狈的趴在地上的她,心中说不悔恨是假的,夹杂着血的泪,一滴又一滴的滴落于入尘土 傲骨?若是未入烟花之地之前,她还或许有过,可如今,那东西她亦已不认识,且如她所言,丢了便是丢了,难再找回,她原本的那高高在上的骄傲,不过是那些追随者,那些得不到她的各位公子们争相追捧,使她生出的高人一等的错觉,如今被她楚离歌一击击破,那仅存的骄傲,瞬间土崩瓦解 看着那背对着她的,一身清冷洁白的背影,那才是傲骨该有的模样,又是一口血呛出,朗月的头,再难抬起 “小姐……小姐……” 云雀哭着喊着来到跟前,将似破败的郎月抱入怀中,泪水更是止不住的流,却无人理会她,亦不敢不能做出任何,只想着快些将小姐带回,而行之不远的离歌,又突然停住,看着身侧的千寒璟 “接下来,你可是要同我们一道?”离歌赤裸裸的注视着那人 “当然,我可是要护你周全的……”千寒璟说这话的同时,一副不信任的神情,看了眼同在离歌身侧的,黑脸的君墨邪 “你保护不了我了?”离歌亦看向君墨邪,语气疑问 “想三皇子国事繁重,还是早日回西川,离歌有我护着,亦是无碍……”君墨邪语气不善 “本皇子来南渊实则有事要办,且有人请本皇子前来,再者,前路去向何处,亦是由本皇子心意所决定,就不劳旁人费心了” “你可是要管南渊同东凉之事?是谁叫你来的?难不成是百里修?”离歌先君墨邪一步,千寒璟亦一改之前戏虐,而露认真之色,看着离歌,他这个便宜妹妹 “你倒是说话呀……”离歌似有些急 “放心,他不是傻子……”君墨邪似嘲讽的说出事实 “君墨邪?你是在夸本皇子?” “哼……”君墨邪似笑非笑,二人再未多言 “算了,此处亦不是交谈之地,天色已然放亮,赶路,待寻到可落脚一处,再做打算…… 离歌做了定论,众人亦未反驳,之后,便相继收拾整顿,一行人,加上千寒璟的大部队,于官道之上匀速前行,正午时分,众人于一民宿歇息,几人坐于一处 “乡野之地,诸位贵人莫嫌弃……”离歌他们歇脚的这家,是对四十左右的夫妇,眼下为他们上着饭菜的,便是那妇人 “婶子,快莫如此,是我们兄妹为婶子添麻烦了……” 离歌为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于那二位爷之前,温柔开口,且笑脸相待 “姑娘说的哪里话,你们给我们的那些银子,便是我们这些乡野之人,恐这辈子也难瞧见的,所以,这些应该的,应该的……”那妇人亦是十分纯朴 “若是你们今日不走,下午我家当家的还要为你们猎些野味,晚上烤来吃,让你们这些贵人尝尝鲜……”那妇人纯朴的似就差掏心掏肺了,对此,离歌现感激神情 “不必劳烦了,婶子,您快快歇着,我们这一大群人,皆叫你忙了一晌午了” “不妨事,不妨事,我当家的说了,你们都是去那边境之地送药材的,便都是好人,都是好人……”听了她的这句话,三人互看一眼,眼神之中皆有深意,而离歌依旧现笑颜,且一个眼神制止了许要做何的玄枭 “婶子,你先去歇着,瞧您为我们准备了这些吃食,我兄妹这几日,又确实是舟车劳顿,许久未吃上一口热饭了,您在这儿,我兄妹……” 离歌瞅了瞅这一桌子的饭菜,并露出垂涎的神色,虽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于平头百姓而言,这一桌子的菜,许是过节时才有的,而离歌又说得情真意切,瞅着那立于一旁的妇人 “对,对,是妇人我考虑的不周全,你们吃,你们吃,我先出去了,这就出去了,有需要就叫我……”离歌点头似感谢,之后,那妇人便当即退出了屋子,屋内的众人面色似凝重 “主子,属下要不要去暗中跟上那妇人?”说话的是千寒璟的侍卫彦青 “没错,是有些可疑,主子,她怎知我们是去边境送药材?”玄煞接着开口 “不必了,先去查查我们的人,是否无意透露,再想法子同那妇人的丈夫一道,去山中猎些野味儿……”君墨邪边说边为离歌夹菜 “是,属下这便去,伺机打探那人……”玄枭应下 “吃了饭再去,不急……” 离歌出言制止欲出门的玄煞玄枭,并示意除二人外的彦青京墨青黛,几人同桌而食,几人除京墨青黛外,皆面露迟疑,哪有同主子一同吃饭的道理?三人互看之后又看向各自的主子,却皆不曾有任何动作,离歌此时虽低头吃着饭,不曾瞧着他们,但又怎会不知? “不用瞧你们的主子,今日是我叫你们同桌的,若他们有异,叫他们只管来找我好了” 离歌抬眼浅笑的瞧着那三人,而那怕主子的三人,似被离歌小姐当场抓包,更是不敢 “既如此,便一起坐下来吃!”君墨邪先放话 “彦青,你也坐下……” “是……”三人几乎同时应下 就这样,一顿饭,有人吃的一如往常,有人吃的食之无味,也有人吃得满心欢喜,且吃啥啥香,心里还想着,果然有离歌小姐在,既可吃香的喝辣的,越想吃的便越欢快,而这个人便是那玄煞,除此,还有谁? 吃好后,由青黛京墨帮忙收拾,玄煞他们则是应主子吩咐,办事去了,连带着彦青,亦是同去帮忙 “今夜当真要留下?” “嗯,昨夜你未休息好……” 对于这样言简意赅的君墨邪,不论是离歌还是千寒璟,皆是无话可说,更是知乎性子,本就如此,便也就此作罢 “你来南渊,终是为何?”眼下,离歌喝着水,看向千寒璟 “自然是寻你而来……”千寒璟直接回答 “为我?你怎知我在南渊,难不成真如我之前猜测?百里修告知于你的?” 离歌得出结论,皱眉,这个百里修到底安的什么心?为何于此时……莫不是故意以她为由?引千寒璟来南渊?离歌大胆猜测,且再次抬头,看向那朝她点头,似证实她心中想法的千寒璟,只见那千寒璟现一脸严肃 “如今之事,三国皆有所牵连,已是我西川避无可避……”同时,回以离歌一个安定的眼神,之后,又再次开口 “于之前,除了探得离歌你曾出现于潇湘斋之外,还得知,那些时日,有东凉之人入了南渊……” “什么……”离歌语气很是平静,而观君墨邪,亦似早便知晓此事一般,且老神哉哉 “看来东凉之人,入南渊一事,你本就知晓?”千寒璟问向君墨邪,离歌亦是一同看向他,好似在等着他解惑 “嗯,传那人乃好色之徒,想那潇湘斋便欲以花魁之名,引那人现身,不过,最终亦是被你搅了计划……”君墨邪转头看向离歌 “自那之后,那入南渊的东凉之人,至今未查到其踪迹,亦不知晓那百里修的人或是南渊之人,是否已将人抓了……” 君墨邪接着开口,似只为解了离歌心中困惑,而离歌,此时脑中亦在前后梳理这个中关系,时而皱眉,时而托腮,皆被君墨邪瞧在眼中,且现似笑非笑神态,他心中知晓以离歌的聪慧,她此时所想之事,稍后便会理清,便再不曾开口打扰 “若是南渊已抓到那人,便不会是只派兵五万,前往安抚,讨要说法了,而是以此为由,再添油加醋,直接同东凉开战了……”千寒璟否决 “呵呵,现如今看来,他东凉亦是做了万全之策,连着那难民同行的张秀才,怕只是先行之箭,而那后来之人若不是我出现在潇湘斋,如今恐已被朗月所迷,而被抓了,可他的作用又是何?”离歌似未解,且皱眉 “究竟是何,便是他南渊之事了,你又何必如此烦忧?何况,那人此时恐已发现不对,便伺机逃出南渊,如今许已回了东凉了……” 千寒璟似不愿离歌一女子,参入这些国与国的纷争之中,这一点,倒是同君墨邪的想法不谋而合 “别再想了,亦是无关紧要……” 君墨邪同样开口,而于离歌而言,这整件事,当真是同她无关,眼下她亦无须再想,浪费脑细胞,做个米虫不是挺好的吗?之前米她哥,如今亦有这些人,她便收了思绪…… “话说你们这一行,这些草药,难不成真如方才那妇人所言,是去南渊边境送药的?”千寒璟成功引开话题 “嗯,有一朋友在那,他应需要这些……”君墨邪难得接话 “朋友?离歌你这一路同行,难不成你亦与之相识?你……”千寒璟面现疑问,心中更是担忧此乃乱世,又见离歌点头 “没事的,你大可放心,且那人你亦是见过,倒是你,眼下万不可平添麻烦,毕竟你西川之事,我也是有所耳闻,既已明确心中想要,便要步步小心……” “嗯,我此次来南渊,临行之时,父皇亦是有所交代,明面上亦真是为你而来,且那东凉之人,我也未叫人细查……” “西川陛下知你来寻我?” “嗯,行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我倒是很好奇,你为何不直接杀了她?” 千寒璟再次转移话题,似为证实的,转头看向一旁的君墨邪,难不成,这厮之前便同离歌提起那人身份?却见君墨邪亦是同他摇头,知晓后,千寒璟心中更是不明,又看向离歌 离歌见,得出,聪明之人之间的对话,往往只须一个神态,一个动作,甚至是无厘头的应答,便可知其中意义,当真是叫普通人心累,而这二人,明显是皆不愿她深想,且两次三番的转开话题,离歌怎会不察,罢了,之前种种全当闲聊了,离歌为自己续了杯水,随即开口 “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难受……” 离歌冒出的这句极具深意的话,之后便不再多说,此话,一时叫千寒璟不解,甚至是君墨邪,看来,他的这个妹妹,当真是不似寻常女子可比拟的,且心性也是越来越通透…… 第一百二十七章 坦言身份 今夜,众人当真是在此歇下了,玄煞玄枭亦未在与之同行,打猎之时得其有何可疑之处,旁敲侧击之下得知,原是手下的兄弟,闲聊之时无意被那对夫妇听得,二人知后,知离歌他们此行,实乃善举,方会对他们那般无微不至,误会已解,离歌几人放下心来,这不,此时,就着夜色,看着圆月,吃着味美的烤兔肉,在离歌知其手中的,是兔肉之时,愣是想到了那个,不要吃兔兔的烂梗,当下便笑了 “在笑什么呢?”君墨邪从旁不经意的一句,将离歌心绪拉回 “啊?哦!没什么,就是好久没吃这烤肉了……” 离歌随即咬了一口,当然,她所说的烤肉,可不是君墨邪这个古人所理解的烤肉,只见她好似很爱吃 “那,这是兔腿……” 君墨邪边说,边将手中的兔腿递到离歌面前,且一脸期待地瞧着离歌,似不容离歌拒绝 “哦,好……” 离歌接过,君墨邪似面现满意浅笑,二人之间气氛亦是微妙,而那千寒璟,吃了些许之后,便回屋歇着了,这几个日夜兼程的跟着那花魁,不累是假的,至于其他人,却是在大院中,大圈围在一起烤食着他们下午的收获,离歌接过兔腿之后,察觉那人似依旧在看着她 “有话要说?出去走走?” 离歌看了眼周围吵闹的众人,此处似实在不适合交谈,听了她的话,君墨邪亦是点头,且先一步起身,并扶起离歌,于众人无暇之时,二人出了院子,先是一路沉默,许是因离歌正吃着兔腿,待行至河边,且兔肉所剩不多,君墨邪方开口 “那花魁朗月,实是潇湘斋的人,而那潇湘斋,亦是百里修的势利……” 说此话之时,君墨邪并未瞧着离歌,而是负手,且面向那被月光照亮的潺潺流水,而离歌因他的话稍有一顿,之后,便又吃了几口,将手中骨头扔进水中,并发出“咚”的一声,后又蹲下,洗了洗有些油的手,同时开口 “看来,我未杀她是对的……”简单的洗了洗之后,离歌便起身,看向君墨邪,再次开口 “若我执意要杀了她,你会阻止吗?” “不会……” 君墨邪看着离歌,毫不犹豫地回答 “为何?若我杀了她,于那百里修日后相见之时,就算明面上不会如何,但难保他的手下,或是同那朗月交好的人,许会私下有所动作,而那百里修,怕是会为了面子,睁一眼闭一眼,任之为之,就算之后被我们所知与他有所关联,他怕只会以事多不查,对其小惩以诫,不会真的如何,但与你,怕是便要结下梁子了……”离歌难得的说了这么许多 “我亦不怕他发难……”君墨邪似毫不畏惧 “伤你之人,本是不该活着……” 君墨邪满目真诚地看着离歌,而离歌想的却有很多,这君墨邪对她当真是全心全意?且不惧怕与他国皇室交恶?他到底是什么身份?可容他如此无畏行事?离歌心中既担忧又存疑 “如今,我依旧看不透你,知无觅楼是你的,你同太子亦是相熟,就连西川皇室,我那三哥也应是早早知你名讳,可他却从未同我细说,如今你亦是不怕这南渊的王爷,君莫邪,你到底要何时方告知于我,你是谁?” 离歌不知为何此时,会如此在意这人的身份,许是眼下乃至日后,她若行错一步,便会为他带来麻烦?而他却现不惧任何的神态,若不是他有着强大的背景,足以与任何抗衡的身份地位,她亦是不知该如何说服自己,真正的放下心来 而此时,面对离歌复杂的神情,君墨邪深知,若过了今日,若他未将他的身份告知,日后,怕是离歌便不会主动再问了,那二人之间的关系,怕亦会止步不前,面对离歌的眼神,罢了,君墨邪长吁一口气 “我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暗阁阁主,无觅楼只是收罗交易贩卖消息之处……” “暗阁?是杀手组织?”离歌单凭感觉询问 “是亦不是,只要是我们想做的,只要有我们认为的等价交换便可做任何……” 君墨邪好似怕离歌惧怕,说的并不是特别明了,但身为二十一世纪的离歌,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同小说,怎会不知这暗阁所做的真正的勾当,无非是诸多雷同,又因君墨邪似不打算细说,具体细节,离歌便不再多问 “可你不是同太子交好吗?皇室怎会容许你这样的江湖身份,来往于朝堂,或是出现于诸国,且代为料理众事?难道你的身份太子,甚至是陛下,本就知晓?甚至是借助于你的势利,权衡朝野?”离歌大胆猜测,却再生不解之处,亦是平复之前,再次开口 “当今陛下,同我生父是亲兄弟……” “什么?” 他好似不经意的话,却叫离歌瞬间震惊,当下,离歌赶忙看向周围,可有其他人出没,未见人影之后,便再次蹲坐于地上,闭眼,手腕处上额头,心中较之前,更是乱如麻绳,一旁的君墨邪亦未开口,正好叫离歌自己思考 天啊,先不说他是什么暗阁阁主,他竟是皇室之人,如他所说,他同那不论是太子,亦或是皇甫临夜,是堂兄弟,同当今陛下更是叔伯子侄,难怪之前可代表太子去那西川,等一下,生父?什么意思?离歌又抬眼看着他 “我并未在宫中长大,知我身份之人,少之又少,之前郡守夫人说的,你可还记得?君家亦是我母亲的娘家,我父同母亲死后,当今陛下为怕我的身世惹出事端,便将年幼的我交由君家抚养,而君家实乃前朝重臣,为避讳,并未于朝中为官,其势力更是不为人知,亦可说隐于世人眼中,而那郡守夫人其身份,同君家的关系,更是说来话长” 君墨邪似全盘说出,且看着无任何举动的离歌 前朝?又扯出了前朝?离歌此时,亦是不知该如何言语,若知他这样的身份,她还会选择与之同行,同他有所牵扯吗?答案显而易见,不会,她本是那不喜麻烦之人,而他这样的身份,日后二人若真的在一起,怕是有着数不清的问题,不行,离歌深深皱眉,虽被双腕挡住神情,又蹲坐于地上,但君墨邪亦是自她的沉默之中,得了些许深意 此时的离歌,当真很是纠结,二人相识这般久,他对她之前又是诸多帮助,这些时日又相伴而行,不久,对她又是表明心意,这一切的一切,她怎可说不在乎便不在乎,可如今得知这些,却令她生出一丝丝退缩的想法,可悄无声息的离开,亦是不可能,求助千寒璟?离歌方生出这样的想法,便被立于她一旁的君墨邪,将蹲在地上的她,困住其双肩,一把拉起,迫使她同他四目对视,君墨邪见眉头深皱,表情异样的,且似被抓包的离歌 “楚离歌,你给我听好,我君墨邪既已表明心意同身份,便不允许你因我的身份而退缩,甚至是逃走,若你当真生了想逃的心思,日后,我便直接将你捆了绑了,你听到没有?” 君墨邪似嘶吼,且双目现异常深邃的神情,如深渊一般叫人无法忽视,而离歌听后,就那般看着他,看着他神情转变,到最后,好似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忧与害怕,他在害怕什么?他总是沉着冷静的君墨邪,怎会有害怕的神情?离歌仍未开口 “楚离歌,你听到没有?” 君墨邪再次开口,且轻晃微怔的离歌,似要打消其脑中一切杂念 “君墨邪,你先放开我……” 离歌终于开口,并直呼其名,二人相识这般久,这好似离歌第一次,如此冷静地唤他名字,而君墨邪亦好似知晓,此时的离歌,心中定是心乱如麻,不是他的束缚,便可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于是,亦是应离歌要求,迟疑的松开了握着她柔弱肩膀的双手,当然,他之前,亦不忘适中力道,恐伤了离歌分毫 而得了自由的离歌,不自觉的后退一步,更是不管不顾的坐在了一石头之上,看着脚边,被月光照亮的,哗啦流动的河水,脑中亦是思绪万千,回想着许多过往,二人就这般一立一坐,皆无任何言语交流,大概过了两盏茶的功夫 “眼下,我不会贸然,于你不知情之下离开,至于之后,到时再说……”离歌抬头 说实话,离歌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也算是深思之后,理所当然,因她对他君墨邪,此时心中,好似已有些心思,她亦不是石头做的,若因其身份,便直接一走了之,她确实是有些许不舍,且她相信,日后若二人真的要在一起,所产生的问题,困难,就算是最终难以解决,大不了搬出他的身份,亦或是二人直接一走了之,不理众人非议,她相信,以他二人的心性,本就没什么惧怕之人,而她之所以,会有这般久的沉默,亦是她当真被他的身份惊到了,可正因之前的无知,却与之相处许久,且本就知其身份不一般,却可以用相濡以沫来形容,她的心理建设,才会重建的如此顺当 “当真?” 而好似时刻等着她答复与态度的君墨邪,亦是出言似求证,且蹲下看着离歌的眼睛,似要看出其中是否有他意,不同其话的他意,而他此时一改之前忐忑,很是激动,目不转睛的看着离歌 “哼,瞧你的样子,好似并不担心,我日后会离开……” 离歌心中已想明之后,心性不似之前那般,反而很是轻松 “日后?在那之前,我便不会叫你再生出那样的念头……”君墨邪一改之前神色,似笃定的话脱口而出 “呵呵……”对此,离歌亦是笑颜如花 “这些时日的相处,今日知我身份之后,你是不是心中亦是舍不得离开?” “哟,君墨邪,谁给你的勇气跟自信?”离歌看着似戏谑的那人,而君墨邪似瞬间,又回到之前的正常神态 “在我坦言我身份之时,我亦知以你那怕麻烦的性子,恐会生出想方设法,亦要离我而去的念头,可我却万分不舍对你动强,又担心留不住你,以后怕是整日悔恨,离歌你放心,日后我定不会叫你后悔,今日的决定……”君墨邪满面真诚 “你说的没错,方才我确实生出了要离你远远的想法,甚至是想借助千寒璟的势利,可若真的远离,心下不甘不说,亦是觉我楚离歌虽不喜麻烦,但怎是那胆小怕事,遇事便缩之人?你身份高贵又如何,想我亦是北离郡主,乐安城主,更是楚离歌,再者,虽说前路无法看透且预测,但你我二人,皆不是那怕事之人,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更重要的是,一切随心便好……”离歌笑容依旧 “对,你我自不是怕事之人,况且,一切有我,你大可不必担忧,我定不会叫你有伤分毫……” “好,我便信你……” 离歌此时似眼中有光,就着皎洁的月光,依旧一袭素衣的她,如仙子一般,迷了人眼…… 第一百二十八章 别扭的某人 今夜之后的二人,方算的上是彻底明确心中所想,当然,这一点于离歌更为透彻,此时躺于榻上的她,心中明了,之前京墨青黛伺候之时的询问,皆是简单应付了事,可对于无人之时的自己,草草应付又怎会有实质效果?所以,此时离歌一直平躺,且再次细思 “我真的将他君墨邪放心上了?”离歌轻声自问 “好像是的……”离歌并未否认,且再次回想过去的种种,因那朗月的出现,又是多番纠缠,自己心绪的多少变幻,若是以往,她尚可否认,可之前,在她萌生想要离开之时,心中突现的那一丝丝犹豫,她倒是大方归结其为不舍,她真的不舍得离开 “楚离歌,如今你就是心之悦之,还是说,你只是单纯的瞧上了他的容貌?被他颜值所惑?不对,不对,他的性子也不错啊,不黏人,不多事,却不可否认的对你细心照料,时不时的还有那吸人的霸气侧漏,别否认了,你就是喜欢他了,哪怕是眼下只有一点点的喜欢……” 离歌翻了一个身,面朝外,且脸放在手心,手于枕上 “我现在,难不成是如小女孩一般的,恋爱萌芽尴尬期?咦……” 离歌心中直觉惊恐,她可是三十多岁的人了,怎会如此纠结?日后,既已明确要在一起试试,只管大方接受他对她的一切,便好了,而他二人之间的那点事儿,想他们身边的人,怕是早已心知肚明,只有她如此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行了,想明之后,离歌又转身改为面朝里,睡下了,于梦中更是将君墨邪化为己有,此时,君墨邪在离歌这儿,总算是正了身,有了名分 而今夜于君墨邪而言,好似这许多年来,最为安稳的一夜,只因离歌未拒绝他,且那席似承诺,似决定的话,叫他更是深觉他的付出是值得的,如今亦有了回报,叫他怎会不安心,遂,于玄煞玄枭面前,一直是浅浅笑颜,并略有深思,目不斜视 这一切,实在是反常,导致玄煞心中很是疑惑,却又不敢多言,只好不停地看向对面的玄枭,而玄枭虽不似玄煞那般沉不住气,但今夜的主子,较之前确实有些不太一样,亦是不解皱眉,且轻摇头似再示意玄煞不要有何作为,这一举动叫玄煞更是焦虑,心中很是担心,自家主子究竟是怎么了?手中的剑更是紧握又放松,使之发出了细微声响,皆未察觉 “日后,不论何事,皆不必对离歌隐瞒……”君墨邪突然开口,且收回之前一切,被认为不正常的神态,恢复往常 “主子,您这话是何意?”玄枭先一步 “是啊,主子,日后当真什么事皆可不避讳离歌小姐?那主子您的身份,怕是会……”玄煞一改之前,直言要害 “她知晓了……” “什么……” 简单的四字,对玄煞玄枭而言,足以叫他们二人同时开口质疑,主子这是何意?主子的身份,其中利害,怎是可被旁人知晓的?除了那个别叫主子不得不亮明身份,方可解决处理的,其牵连之人虽知晓,但亦不敢对外乱说,除此之外,于离歌小姐这闺中女子,主子的身份亦是那不可探知的,而这么久,离歌小姐似一直不知,为何今夜主子会…… “若无意外,日后倘若我不在其左右,便由你们舍命亦要护其周全,你二人心下可明?” 君墨邪抬头,分别看向已于方才,移步于他之前的二人,而他的这番话其目的,对于跟了他这般久的二人,又怎会不明?亦不会反驳 “属下明白,谨遵主子吩咐……”二人抱剑俯礼,且异口同声 “行了,无事便退下,明日还要启程……”君墨邪交代完之后,便令二人退去 “是……” 玄煞玄枭现同样严肃认真的面容,出了主子的屋子,欲回自己住处,但心中却各有想法,默契地皆未多言,对于主子的命令皆视为金科玉律,日后定誓死护离歌小姐周全,这可是除了那人,主子名言要护的女子,可见这离歌小姐,对自家主子而言的重视程度,他二人怎会不重视,且乐见其成,心下明了之后,二人便如他人一般,歇下了 之后的路程,虽有千寒璟同行闲聊,却是无法忽略,离歌同君墨邪之间的那抹微妙,更甚之前,而千寒璟对此亦是看在眼中,却未多言,倒是时不时的以三哥的身份,一有机会,便与离歌亲近私语 君墨邪开始的时候,每每瞧见,便现周身慎人冷气,且目露异色,而千寒璟却是愈演愈烈,到最后,君墨邪似习以为常,就连千寒璟欲同离歌一辆马车,他亦是不作任何,更是大方的一同进入,最后,愣是将伺候离歌的青黛,挤出了马车 只因马车本就不是特别大,实在是难容四人同乘,而千寒璟同君墨邪之后十分默契的,分别坐于离歌两侧,前者,始终别有他意的浅笑,后者,却是一直冷脸,就看谁先绷不住 “哼……”离歌见这别扭的两人,更是不地道的直接笑出了声,二人见离歌如此,更是神情各异,通过自那夜之后的这两日,离歌似已飞快的习惯了,君墨邪对她的特殊话,也没了之前的那丝丝不适,如今看笑话一般的看着逗趣的二人,这不眼下,烈日一下,官道之上,马车之内的离歌,看着她一左一右,一逗一忍的二人,方憋不住的笑出了声 “有这般好笑?嗯,别说是挺有意思的……” 千寒璟看着离歌,又看了眼君墨邪,似自问自答,且饮了杯凉茶,以解暑意,更是不忘为离歌倒了一杯,并代替青黛的工作,为离歌洗了帕子,之后,又递到离歌手中,离歌亦是接过,且与之浅笑点头示意 “玄枭,下一个镇子,寻一辆大的马车……”君墨邪毫无征兆的命令,马车外的玄枭,更是领命称是,心中无半点疑惑,只因要无条件服从,而离歌同千寒璟二人,先是莫名对视,之后又好似想明,便面上皆是同样笑颜 而君墨邪依旧冷脸,却无法发作,就这样,大部队并没有因这段插曲而有所停留,且之后,真的是换了一辆较大的马车,可容下五六人同坐的马车,而青黛自是坐于车中,且与离歌同千寒璟之间,似有意却又无意 换了马车之后,众人接连又走走停停的行了几日,如今已是七月初,那边境之地,离歌等人此行的目的地,也已不远 毒辣的日头,晒得众人有气无力,离歌好心的提议,早起前行,晌午休息,傍晚再行,对此,君墨邪自是同意,且众人对离歌皆是心有感激,而此时炎热的晌午方过,大部队亦刚行了没多久 “主子,好似要变天了……” 车外马上的彦青,观了天象后告知 “不会,不过是起了阵阵凉风,我还觉得不错呢,而且,这太阳执着的照在你我上方,不像是要变天的啊……”玄煞于他一旁,听了他的话,抬头看了眼那依旧毒辣的太阳,车内的离歌听了,掀开车帘,看了看,且将手伸了出去 “是刮起的凉风,云层也好似在不停的流动……” “我这手下,对这天象亦是略知一二,若他说要变天,怕是真的要变天了……” 千寒璟虽未看向车外,但却是极其相信自己的人,并出言以示证实,其话语的真实性 “命众人加快步伐,尽可能在变天之前,寻到落脚之处……” 君墨邪果断下达命令,由玄枭传令,之后便明显感觉到马车的加速,且四周的帘子,不知是因速度的关系,还是真的起风了的原由,正上下纷飞 大概半个时辰不到,可见的原本烈日当头,便已是乌云密布,眼下当真是要下雨了,离歌更是叫回了车外驾车京墨,身为女子怎可经风吹雨淋,这点,众人无可厚非 申时未过,便下起了雨,没有细雨的前奏,直接倾盆大雨,离歌瞧这车外驾着众马车,或是骑马的,被雨水冲刷的众人,心中多少有些异样,或者说是不舍 她性子虽冷淡,但不否认的心中仍存善念,那些同姚娘一样,被她收留安置的众位妇人,她修办学堂安置儿童,便可看出这一点,眼下她当真是心中不安,且紧扯帘子,只为不再观看车外,眉头微皱,当然,她的心思自是未逃过君墨邪的眼睛 “没事,他们皆是久经训练,比这恶劣的环境,亦是不知经历过多少,且完成了他们的任务,这雨,于他们而言,并无大碍,放心……”君墨邪边说,边拍了拍她的肩头,以示安抚 “小姐,待到可休息之地,奴婢会为他们多熬些,可驱寒的汤水的……”青黛知自家小姐心性,于一旁也是安慰 “嗯……” 离歌听了众人的宽慰,甚是觉得自己似很是矫情,更是明了,他们皆是习武之人,体质怎会如此赢弱?岂是淋了雨,便会大病不起的?想明后,便心下安稳 而一旁千寒璟见到离歌,这样心存善念的一面,多的亦是担忧,怕她日后会不会经常心软?那朗月便是活生生的例子,毕竟日后,她恐是会同君墨邪……千寒璟不愿再细想,与此时,也未说出心中担忧,只暗下决心,无论如何亦要护离歌周全 众人于雨中急行了将近半个时辰,雨势并未见小 “主子,前路有马车挡路,是否前去看看?”为保其身份不被猜疑,便不可置之不理,玄枭看似询问,实则知会 “行至一旁,前去细看怎么回事?”君墨邪怎会不知 “是,属下亲去……” 这厢玄枭去后,离歌他们的马车,连同后面的大部队皆停了下来,等待玄枭归来,离歌似有些诧异,这君墨邪是那多管闲事的热心之人?离歌接连否认,这厮做何定有他的思量,不管也罢,随即离歌便闭眼托腮假寐 “主子,他们的车轮陷入泥中,难以驶出,属下命兄弟们前去帮忙了……” 回话的玄枭似欲言又止,离歌便断定,众人怕是要在这雨中多琳不知多久了,当下,便直接枕到京墨肩头 “可是还有其他?”君墨邪听玄枭并未移步 “那人,属下识得……”玄枭依旧似有未明之言 “哦?” “是……” 不待玄枭开口回答,便见虽一身湿透,但难掩样貌气质的一男子,前来正靠近马车 “在下多谢出手搭救,助我等脱困……” 那人并未明谢助他之人合理称谓,一是因为他当真不知马车之中男女,二是他见玄枭之后,心中的那一猜测,叫他不敢贸然称呼,毕竟,于之同行的,是如此庞大的队伍,迫使他万般疑惑 而于他开口之后,假寐的离歌便睁了眼睛,连同身旁的青黛同京墨,皆是稍有异样,但三人并未有何动作,而君墨邪好似也已听出来人,且久久未回应 “在下商陆,想当面感谢今时搭救之恩……”那人直报名讳,似不愿放弃,亦要见见这马车内的人,而此时,好巧不巧的天晴了,雨亦停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实难知味 马车内的众人,除千寒璟外,眼下皆已确认,此时车外之人是谁,离歌更是明了,君墨邪结合之前种种,也知他同离歌之间,定是有什么,眼下,他又怎会希望二人相见?且观离歌知其是谁之后,并未多言,恐心中并不多想与之相见,君墨邪心下好受一些,依旧不曾开口,倒是车另一边的玄煞,突然上前,开口说道 “救你们,实乃举手之劳,我等赶路在即,商公子,不必当面言谢,还请稍作收拾,让开道路,赶路要紧……” 与此同时,玄煞并特意看了看一身浅色的商陆,因淋了雨,夏日又穿的少,且不似他们一贯深色,如今亦是有些贴身,细看之下,略显尴尬,虽为男子亦是如此 “这……”商陆虽有不适,但心中仍似要坚持,却一时不知该如何言语说辞 “既已无事,为何还不起启程?是等着再降雨吗?” 车内的千寒璟见君墨邪同离歌二人,略有异样,而那车外的商陆似不肯轻易罢休,要当面道谢,千寒璟推断,那人怕是同离歌相识,且有些渊源,而君墨邪恐是知晓,才会如此不愿理会 所以,由他出言,再好不过,君墨邪同离歌亦未制止,而车外的商陆,听了千寒璟的话语,难辨音色是何人,亦不是那日带走离歌的男子的声音,难道是他猜错了?可这车外加上彦青的三人,其中两人他识得,还是说他认错人了? “啊欠……” 车内的青黛不是时宜的打了个喷嚏,之后又很是悔恨无措的捂住口鼻,且看着自家小姐,她怎会不知小姐不愿见这商陆,君公子怕更是如此,而她这一声,不知那商陆会不会听出,且识破,青黛心中万般无措 此时,离歌亦是无奈,却未怪罪青黛,既躲不过便迎上去,又何妨? “既已无事,便不要挡着路……” 离歌意有所指的清冷开口,他不就是怀疑她在车中吗? 真的是她?商陆因离歌的声音很是激动,但是未细听话中意思,而再次欲上前靠近,同时开口,身体虽被玄煞拦住 “在下,谢离歌小姐再次出手搭救……” 对于他的这声离歌小姐,听的离歌很是难受,脑中眼前再次浮现心惊的深夜,还有那小小的福娃,离歌越想越难受,且面色渐白 “小姐……”一旁的京墨见,立即开口,同那青黛皆是担忧,而离歌似知那商陆明确是她后,并未移步,且仍不愿让路,好似誓要她出面,可她当真是不愿再见他,便转头看向一旁多管闲事的君墨邪 “我不知是他……”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亦是落入商陆耳中,结合之前,这车内应有两名男子,这最后一声亦是那人,他又看向拦着他的玄煞,心下再明了不过了,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甘心,那样的女子,怎么会同两名男子同乘一辆马车? “离歌小姐……” 随即,商陆便再次开口,企图要加入其中,最好与之同行,又见他们随行车马,皆是满载,又出现在此,想必定是同他一样,前往那边境之地 “玄煞,玄枭,若挡路之人,欲要拦路,便将他们一行,连同车马,再扔入泥泞之中……”离歌忍无可忍 “噗……”此话一出,倒叫千寒璟听后笑出了声,他方才还担心,他这个妹妹,日后恐会心慈手软,眼下看来,她是对人不对事 “这……”玄枭当真沉稳 “照做便是……”君墨邪适当的开口 “商公子,请……” 玄煞做了请的姿势,且心中对于离歌小姐的决定,很是欢喜,巴不得这个满脸觊觎离歌小姐之人,赶快离开,别挡路 商陆自知离歌对他的怨恨,今日搭救,亦恐因之前不知是他,不然,以那人对她的态度,又怎会命人救他,今时今日,若想见她,怕是不行了,想至此顾其颜面,只好自行让至路边,并令与之同行的两辆马车,让了道路,虽心中万般无奈 “走……”玄枭一声令下,离歌他们连同后面的十车,众马众人,便相继前行,独留愣在路边的商陆,待离歌他们全部挪动,离歌几人的马车更是行至最前,百米之远 “少爷,我们也走!” “嗯,走,跟在他们后面,便好……” “是……” 仆人应下商陆的话,并将商陆扶于车内,便带着后面那辆,两辆马车尾随离歌他们之后 “主子,他们一直跟在我们后面,并没有超过的意思……” “不用管他们,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离歌先君墨邪回了玄煞,语中透着不耐,玄煞便再未开口,众人一路急速前行,争取在入夜,可寻到官驿,或是客栈农家 接下来的一路,马车之上倒是很安静,千寒璟也未不识趣地出言打探,但心中知晓,那商陆之前,怕是惹了他的这个妹妹,且看他的衣着,应是高门公子,而后面的马车之上,大块油布遮盖的,也不知是何,同他们同行,不知是巧合去那边境,还是因离歌,而后路一直跟着他们,想之后的几日路程,怕是有趣了 终于,于天黑之时,众人行至边境官驿,由玄枭出面,不知同那守卫之人说了什么,且自怀中掏出一块东西之后,那人便放行了 交涉之时,后面的商陆亦是赶来,且亲下马车,此时也已换了那身湿透的衣衫,而那守卫之人,见他样貌,便不理玄枭,恭敬上前 “商公子,您总算来了,卑职奉命在此恭候多时了……” “劳烦你家大人挂念……”商陆亦是与之寒暄 “我家大人说了,万不可怠慢了公子,公子里面请,方才下了大雨,不知公子是否被阻,快同卑职进去歇息……” “多谢多谢,我的这车药品,还烦请帮忙,最好收入库中,家父再三叮嘱,命我要妥善看顾,毕竟,许会派上用场……” “公子放心,卑职会叫手下看好的……” “嗯,那就有劳了……” “公子哪里话,我等皆是为我南渊效力,应该的应该的……” 商陆见那人如此,当下点头算是应下,且由那人领进了官驿之中,临行,看了眼方下马车的那抹素白身影,未得其目光回应,只好作罢 之后,离歌几人后脚也入了官驿,并由玄煞玄枭派人整理清点那一车车的货物,离歌几人则是坐于桌前,等着晚饭 “那商陆是医药出身?”离歌转头看向提出质疑的千寒璟 “猜的,那守卫对他的态度,那车药品,他身上那淡淡的药香,便可知,可他虽为医者,但定是家中乃医药世家,也可能于南渊朝中,不然不会有如此待遇,难不成是那太医院?”千寒璟一顿大胆自诉 “哼,你倒是猜的真准……” “我都说了,他亦不是傻子……”君墨邪同离歌前后搭腔 “君墨邪,你莫如此说我,依我看,那人对我这妹妹可是不一般呢,且此后几日,说不定会与你我同行……”千寒璟话有深意,眼神更是来回看向二人,谁知,那二人皆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不理他 “哼,等着瞧!” 千寒璟自知无趣,不再打趣,喝着热茶,暖身子,于饭菜未上之时,玄煞玄枭便回来了 “主子,幸好之前离歌小姐吩咐,所有药材的品种分别每车皆有,不然若一车一种,如今怕真的是麻烦了……”玄煞心中由此对离歌更是赞扬 “怎么了?可是有被雨水淋湿了的?” “是的,小姐,有两车四周皆被淋湿,车上的药材,怕是多半也已受潮,不知可否再用了?”回话的是玄枭,他以小姐称之,只因之前与离歌相处同行良久 “少了两车,实在可惜,到时再看看,还有什么可以用的?想那人自会分辨……” 对于这离歌口中的那人究竟是谁?在座之人,几乎皆是知晓,便是那神医凌渊无疑,而离歌的先见之明,合理安排,更是叫众人深觉离歌聪慧,她的优点当真是于众人之前,越露越多 “行了,想马上便要上菜了,安排众人就餐,我已命京墨吩咐,厨房备下足够的热水,稍后,大家便都好生洗洗!” 离歌看了眼说话的君墨邪,又看了看京墨,见后者点头,前者不易被查的同她浅笑,离歌回以自心底而出的笑颜,而这笑容,除了被周围众人所见外,那方入饭厅的商陆亦是瞧见,且心中惋惜,她从未对他如此明媚的笑过,如今亦不是对他而现,又知自己不该如此于门口停顿,稍适调整神态,移步上前 “大家都在,想必应是饿了,不知何时上菜啊?” 商陆边进入,边开口询问着,一直跟着他那名守卫,他自是知晓,这些待遇,皆是因他的身份,他的家族,而如今,他更是想直接抬出他的身份,只为可快些吃饭,不叫那人饿着,那守卫殷切的,将商陆安排到靠里的一桌,并亲自为其倒茶 “公子莫急,卑职马上叫人催催……” “嗯,别说,当真是有些饿了,又淋了雨,最好再备些姜茶,也可驱驱寒气……”商陆轻吹热茶,似无意开口 “公子言之有理,不愧医药世家,是卑职疏忽了,卑职马上便叫人安排……”那守卫很是狗腿,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商陆不高兴 “嗯,最好人人有份,多食些姜茶,没坏处……” “好的,好的,卑职这就去办……” 最后,那人见商陆对他展露笑颜,一副有劳的样子,似激动的,当下立即亲自出了房门,亦是去安排了 而离歌他们对此,也是乐见其成,毕竟大家皆淋了雨,之前青黛还想着,他们那么多的人,此事似有些难度,不想,如今叫商陆一言便解决了,倒是省事了,青黛更是松了口气 而不多时,饭菜便真的上来了,随之而来的,还有那人手一碗的姜茶 又因玄煞玄枭他们几人,皆同离歌他们同桌而食,其中厅内吃饭众人,亦可看出其实为主仆,却如此,多少有些诧异,但私下并未多言,毕竟,边境之地,处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看向离歌他们的次数比较频繁 商陆更是同旁人一样,理所当然的,多看了离歌这边几眼,见离歌身边的两名男子,席间先后为其夹着菜,更是谈笑风生,虽不知那另一男子身份,但可同她如此,亦是叫他羡慕,一顿饭下来,更是如同嚼蜡,食不知其味,尽管亦有人,从旁热切为他夹着特色菜肴…… 第一百三十章 城中异样 那日,众人于官驿休整之后,第二日一早,便启程了,好巧不巧的,那商陆一行人似欲一同前往,因他身份特殊,官驿守卫说是奉他家大人之命,亲率十人护卫护送跟随,行于离歌他们之后,使得这一队伍再一次的扩大 途中,那商陆倒是欲多次上前,想同离歌搭话,却皆被阻挠,离歌也是真的不愿理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态度,商陆本就出身不俗,多次受阻之后,也认清事实,便死了心 走走停停的两日之后,众人终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边境之地――临凉郡 之后,商陆由那守卫梁虎引领,于众人先行一步,入了城中,无人在意其去向,但不难猜想,应是去见那梁虎口中的大人了,毕竟他此次前来,应是应了上面的命令 “走,我们也该入城了……” “嗯……” 离歌轻应,众人相继入城,因处于边境,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千寒璟身边,此时只带着彦青,其余人分别隐于暗处,同行车队除了每车一人,且普通车夫打扮,只剩玄煞玄枭二人,眼下原本四五十人的队伍,只剩二十人不到 一行人入城之后,到是未引起注目,只当是来往的普通商队,只是那领头的那辆黑色的马车,透露着丝丝寒意,前面的那两匹棕色骏马,更是强壮有力,绝对是马中极品,整体看起来都叫人感到畏惧,在这炎热的夏日,徒增一抹凉意,引得众人观望 马车内的离歌,好似察觉到了众人的注视与非议,心中正合记,与此时此地,这临凉郡的百姓,还有瞧热闹的心情?带着好奇,刚欲掀开车帘,一探究竟,不想,便被身旁之人制止,遂,离歌看像那冰凉如玉的手的主人,见那人瞧着她,轻摇了摇头 “眼下,还是小心行事为好” 另一旁的千寒璟亦出言提醒,离歌见二人皆是如此谨慎神色,细思之后,深觉在理,遂,只好作罢 由玄枭带路,大家投宿一家还算不错的客栈,打点好之后,几人方下了马车,于客栈门口,离歌打探起来,这周遭的一切,这城中,哪里如那些难民口中所述的样子?街道之上,皆是熙熙攘攘的行人,同两边不停叫卖的商贩,除了一些个别与之着装不同的行人外,一点也看不出,那些难民身上所展现的该有的不堪与荒凉,这里,分明就是一座繁华的,两国商贸交涉的枢纽之地,离歌皱眉不解 “我们进去再说……”君墨邪边说边轻拉着愣神的离歌,向着客栈里走去,而离歌,任由其拉扯,千寒璟依旧随后 客栈房中 “这……”离歌难得的先一步开口,欲提出疑问 “凌渊传来的消息,不会有假……”君墨邪似一口否定 “那些难民也是我们亲眼所见,且一路与他们同行的呀,还有,由小姐起名的小浮生,小姐……” “青黛,不要添乱……”京墨从旁拉住还要说话的青黛 “不对,这整件事情皆是疑点重重不说,如今,凌渊又在哪里呢?这临凉郡,怎像难民之城?难道,那些难民并不是这里的?可……”离歌一连三问 “要想知真相,如今亦只能先找到那凌渊了……”千寒璟看向离歌同君墨邪 “只得等天黑之时,叫玄枭二人去打探一番了……” “怎么?这一路,凌渊同你皆未联络?” “不曾……” 君墨邪的回答叫离歌多少有些忧心,可眼下,明面上他们又不能多方出入打探,也只得等到入夜了,如今,他们已经来了这临凉郡,眼下首要目的便是找到凌渊 “对了,那百里修是否也在城中?我们出行是否要小心一些?避免与之相见”离歌突然想到那先行的百里修 “应该不会,我们这一路并未看见有驻扎的军营,而那精兵五万说多不多,说少亦是不少,这临凉郡怕是装不下的,况且,于街上我们也不曾瞧见,而那百里修亦怎能丢掉重兵来此?”离歌听后,觉千寒璟说的不无道理,长吁一口气,接连开口 “眼下只有先找到凌渊,问问清楚了……” “嗯……”君墨邪同千寒璟一同应下 夜幕初降,玄煞同玄枭便动身了,而离歌,则是由京墨青黛二人伺候,好生梳洗了一番后,休息于榻上 这厢,君墨邪同千寒璟又坐到了一处 “此事怕是不简单,你北苍当真要入这趟浑水?” “你应知晓,他东凉的公主,如今正是我北苍太子妃,于情于理,我北苍皆是要出面,倒是你,平日不是同那南渊百里修,交情非浅吗?” “哼,交情非浅?他不是照样诓我来此?” 对于千寒璟的似自嘲的话,君墨邪不客气的轻哼,之中深意怕是亦有嘲讽 “不过离歌有一句话说的没错,如今你西川经诸事,亦算是尘埃落定,但眼下仍要小心防范,我可不想再出面,为你西川平内乱……”君墨邪自顾的喝了口凉茶,且不看千寒璟 “哼,你放心便是,不会再劳烦你北苍的君公子的,倒是你,之前在我西川,我便看出,你同离歌之间有些不同,如今更是人人皆知,你别忘了我可是她三哥……”君墨邪不曾开口 千寒璟没再说什么,因他相信面前之人自是明白,稍有沉默之后,二人又交谈了许久,直至深夜,至于内容,怕是只有他二人知晓,就连守在门外的彦青,也是不曾听见片语,但他心中明了,这屋内的二人皆是那人中之龙,所商讨之事,不是他可以细听的 黑夜与白昼交替之时,屋内也已不见二人身影,倒是玄枭守在离歌门前,不知这人,是何时归来的,起床梳洗妥当的离歌,欲推门而出之时,便瞧见正处在门外之人 “玄枭,你怎么在这儿?”青黛先发声,更是一改之前闷葫芦,直呼其名,而离歌则看着玄枭,似在等他的回答 “主子命属下仍负责小姐安全,小姐若觉得闷,今日便可去街上逛逛,毕竟难得来一趟……”玄枭同往常无疑,不多说一句 “逛逛?” 离歌听后很是不解,昨日不是还叫她小心行事吗?今日便可出去闲逛了? “是……”玄枭应声且俯礼 “你主子人呢?” 离歌出了屋子,打算先去吃早饭,三人亦是身后随行,玄枭殿后 “主子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那千寒璟呢?”离歌突停且转身 “不曾见过,想必也是出去了……”玄枭思索片刻 奇怪,这两人接连都出去了,且留下她一人,离歌越想越是不解,但也知晓,问这玄枭怕也是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也罢 “先吃了早饭,之后,便出去逛逛,反正也是无事” 离歌说完之后,便转身继续下楼,几人一同吃了早饭,倒是真的出了客栈,于街上闲逛了 一袭烟青衣裳,一件烟青的长裙,外批青色纱衣,肩上搭着一条上好的冰白轻纱,自然的垂于身后,倒是与一身青色绝配,裙上绣着白色的百合,那白里透着点红,就如那白皙红润的脸庞 上层头发盘成圆状,插着几根镶着翠绿珠玉的簪子,下层将三千青丝散落在肩膀上,耳坠也是翠绿的玉坠子,白色的玉颈上戴着同款翠绿的水滴型,为玉颈添了不少风采,配上那清冷绝色的容貌,虽处于这民风异域的边境之地,亦是依旧引了众人注目,对此,离歌几人早已习惯,并未理会,身后三人亦将离歌前后护住,以免受伤 而此时的离歌心中仍在思索,这难民口中的边境之地,为何会现如此景致? 她不相信难民之中的几位婶子,对她说了假话,诓骗于她,而君墨邪同千寒璟今日的先后离开,想必应是查到了什么 算了,她又怎会坐以待毙,逛街就逛街,不信她寻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随即,四人除了一直警惕状态的玄枭外,就连手中同握长剑的京墨,亦是架不住青黛的热情推荐,勉为其难的同青黛一处,东看看西瞧瞧的,当然,不忘护她周全且时刻关注小姐周遭 离歌虽一路同行,但倒是不如青黛那般热烈,偶尔看看那些女儿家,皆喜欢的小玩意儿,而这一路,很是令人不解的,凡是乞丐上前,离歌便赏一锭银子,导致前来的乞丐越来越多,离歌更是大方的给了不少银子,叫青黛很是心疼,干脆不再逛了,守在离歌身边,之后,虽同之前无二,也给银子,却是改成了大小不一的碎银,是她方才买东西时找回的零钱 街上出现了这样一位不俗的女子,又出手大方的施舍乞丐,很快,便引了明暗之中的众人关注,围在她身边的乞丐也越来越多,几乎将整条街道,堵住了 “小姐,怎会有这么多的乞丐?而且好似越来越多,小姐,您看……”青黛语气有些惊慌,指着远处,那些眼瞅着将至的众多乞丐,离歌见,了然于心 “贵人行行好,我们都已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行行好……” “行行好……”人声吵杂 当真是来人越来越多,离歌几人不得不一路后退,京墨同玄枭在前护着,直至退到一较为空旷之地方,无须再后退 且那些前后而至的百十号乞丐,也不再向前,看着这些衣衫褴褛的男女老幼,离歌大胆猜测 “看来,这些人便是难民了……” “小姐,您说什么?” “他们定是聚于一处,或有什么人守着,平日里方不会见到这些许多……”离歌说完之后,连同方才的青黛,京墨玄枭也转头看向离歌 “小姐,眼下您的安全最为重要,稍后,属下同京墨分别带着您同青黛,离开这里……”玄枭说完便要拉起青黛,准备运功跃起,可眼下,好似不是那么容易 “可怜可怜我们……” “求您行行好……” “行行好……” “……” 那些乞丐,不断的低声哀求 某处楼上 “要不要前去搭救……” 那被问之人未出声只摇头…… 不一样的2020 2020年的新年钟声敲响后,带给了我们这些素人一个“考验”,先是不以为然,到异常惶恐,再到采取措施得以重视,最后是听天由命侥幸心理,短短的六天,不论是心理上还是精神上,都是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 虽远离病发地――湖北,但身边却也发现了几例患者,至此,不再侥幸的认为,“考验”离我们很遥远…… 可万幸的是,这被称为“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的“考验”,经过医护工作者的不懈努力,除了“疑似”“确诊”这样的词外,仍有一些好消息传来,让我们这些普通人觉得,科学家,专家,研究员这些称谓,不再只是一种礼貌称呼的后缀,你们辛苦了,同样仍在坚持的我们的亲人“武汉”,你们辛苦了,面对如此优秀的你们,我们没有理由不相信,这个“考验”定不会难倒我们――中华儿女,且不久的明天,便会有“捷报”传来,我深信不疑 除了这个“冠状病毒感染性肺炎”所带给我们的,还有身为90后的我们,年少时将其奉为男神的,且陪伴着我们前半生的,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科比·布莱恩特,带着他心爱的女儿,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虽然我并不是什么铁杆粉丝,但对于他的离开也是深深的惋惜,在此,愿天堂仍有你所热爱的一切…… 最后,还是要祝大家新年快乐,事事顺心,阖家安康 希望中国人,乃至全世界,众志成城,抗击疫情,善待生命,万物有灵…… 武汉加油,中国加油 最后一句,我会尽量早日更新的,加油……我们一起加油 第一百三十一章 引人放粥 眼下,离歌目的达到,但仍知这些围过来的这些人之中,恐不全是乞丐,定是有一部分,其身份怕是不一般 而他们,便可解离歌心中未解之惑,所以眼下她又怎会应玄枭之意,试图找机会离开呢? 离歌不慌不忙的抬头,看了看当空正照的太阳 “临近晌午,真是该吃饭的时候了……”离歌伸手遮挡住阳光,并说出了这样的话 “啊?” 三人皆是震惊,只听离歌再次不慌不忙的开口,且移动至一旁阴凉之地,坐于那凸起的石头之上 “玄枭,想法子买些米来,并在此架起锅灶……” “小姐,您这是为何?”青黛来到自家小姐身旁 “你没见他们这些人中有喊饿的吗?青黛,同去帮忙,顺便付银子……”离歌托腮,并扯过青黛袖中的帕子,用以遮挡烈阳 “小姐,属下若离开,是否……” “不必,这些人应没有恶意,不是还有京墨在吗……” 离歌打断玄枭将要说出的话,她亦是猜测,于他们身侧,于暗处,定有隐于市井,护她们周全之人 “可是小姐,他们见玄枭离开,难保不会上前发难,以奴婢一人之力,恐难护小姐周全……”一旁的京墨也开口 “行了,玄枭你二人快些去,花些银子,雇些帮忙的,速去速回便可……”离歌并没有松口,玄枭亦怎会不明离歌意思,眼下,她定是不准他,命暗处的兄弟们出面现身的,而他相信,待他离开之时,那些隐于周围的兄弟们,同样会时刻护离歌小姐周全,当下放心,不再执着 “是,属下这便去办……” 玄枭领命离开,不忘拉着青黛,一同穿越人群,而那些人虽见有人离开,但被奉为主的貌美小姐,仍于他们视线之中,身边护着的女子,眼下亦拔出了手中的长剑,那剑反射出的冷光,晃了他们的眼 因他们皆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亦不敢上前,也不甘散去,便造成了眼下,离歌被众人紧盯的阵势,离歌亦不愿多言一句,京墨更是周身冷气,注视四周,等待之时 “我们走!”神秘人 “这便走了?当真不出面上前帮帮忙?” “她不需要……” “那你也不想与之相见?” “日后会相见的……” 那人说的最后一句,且看了眼一身青色,淡然的坐于不远处的女子,浅浅一笑,便走了,这一插曲,不被任何人所知 之后,等待了不过两盏茶的功夫,不远处便传来了玄枭同青黛的声音 “让一让,都让一让” “让一让,大家让一让……” 相较于玄枭的冰冷,青黛更为温柔的语气,她坐于拉着几袋米的马车之上,由玄枭负责拉着装着几口大锅的马车,一共四人,一前一后的穿过人群,靠近离歌处 那些乞丐许有人猜出所举之目的,便相继让出道路,使之无阻穿过 玄枭同那雇佣的二人,于距离歌不远之处停下,合力卸下大锅同米袋,并自拉着锅的车上,拿下几捆干柴,同几块石头,至于水,则是自一旁商户所得,一切准备妥当,粥便真的煮了起来,与众目之下 不多时,便米香四溢,引的等在此的百十号人饿意袭来,却不敢先上前,皆是眼巴巴的瞅着正煮着的粥 得空之时,玄枭不知自何处得来的一把椅子,同一把油伞,来到离歌身边,为之撑起,得了阴凉的离歌,且坐于藤椅之上,稍微好受了些,心想若是她受了此等罪,却毫无所获,她便要哭死了 “小姐,粥好了……” 青黛小花脸的来到离歌面前,应是煮粥之时,无意碰了灰土,离歌现浅笑 “那便叫大伙排队放粥!”说完离歌作势便要起身,恐因之前坐于石上,且有些许时候,这又坐藤椅,离歌的腰,稍有不适,身后的玄枭忙上前,搭了把手 “没事儿……” 离歌回头见玄枭面露紧张之色,出声安慰之后,便前去那一口口正冒着热气的锅前,而此时,那百十号人已知离歌用意,任再愚笨之人,眼下也应明镜于心了,一个个皆到每锅前大圈围着等着,正好三口大锅,离歌青黛京墨三人每人一口,玄枭则是立于离歌的身后,为她撑着油伞 “大家别挤,人人有份……” 离歌清冷的声音传出,叫众人心中升起一丝丝沁人凉意,又因她的良善举动,对她的话,亦是愿听的,当即有序且无吵杂的排排站好,就这样,粥一碗一碗的分给了众人,在此之人,几乎人人可领到 “谢谢,谢谢……” “慢慢来,小心烫……” “谢谢……” 在不断的感谢声中,最后,三口大锅几乎全部见底,百十号人也几乎全部领到,有的领了之后便离开了,有的干脆于不碍人处,席地而坐,吃了起来,眼下便是众人坐于地上,喝着热粥的壮观场面,离歌几人皆真是累了,歇于一处,饮着水 “还有粥吗?” 一个少年的声音传来,迫使离歌几人抬头看去,与之一道的还有一位老者,手中端着大半碗粥,碗边无一粒米渣,像是被舔食过一般干净 那老者似瞧见离歌几人打探,多少有些窘迫,亦不知如何开口,倒是那之前的少年,看了看老者手中的那粥,又看向离歌 “我爷爷是将自己的粥留给奶奶同弟弟的,却叫我吃了整碗,爷爷只吃了半碗不到,可是这样怕是不够奶奶同弟弟的,我不该吃了那么多……” 那少年越说声音越小,好似难掩心中愧疚,后,又抬头期待的看着离歌,只看着她 “姐姐,还有粥嘛?哪怕是粘在锅底的也行……” 少年就那样问着,一旁的老者,拉扯着他,好似稍一用力便可扯破的破烂衣袖 “孙儿,走……” 老者声音嘶哑,而少年似不为所动,依旧用异常明亮的眸子,瞧着离歌,离歌亦打量着他,不知为何,竟自他的身上瞧出了多日不曾相见的文逸的影子,有些想念 “青黛,看看还有没有,将剩下的皆盛给他……” “是小姐,你跟我来!” 那少年听后,欣喜溢于言表,跟着青黛走向锅边,留下那略有尴尬的爷爷,于离歌身侧 “多谢姑娘,孙儿冒昧,望姑娘见谅……”自那老者谈吐,同虽陷如此境地,仍彬彬有礼的姿态,离歌不难听出,这老者一定是读过一些诗书的,可为何会沦落至此?眼下,离歌并未打探任何,只是回以浅笑并摇头,表示无碍 那老者随即去向他孙儿处,见其得了自各个锅底的一大碗粥,青黛又将他手中的添满后,再次向离歌道了谢,便离开了,离歌看了眼玄枭,玄枭当下明了其意,同离歌轻点头,便于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剩下的人见粥已分了,便相继离开,不再纠缠,毕竟对于他们而言,今日可食一碗皆是米的热粥,是一件多么不易的事,又怎会再为难于施粥之人? 雇佣的二人将一切收拾妥当之后,离歌便带着青黛京墨,三人寻一处吃了午饭,之后继续逛街,当然,那事之后众人对其的目光,更是夹杂着异样,除惊于其容貌之外 “小姐,应您的吩咐,奴婢自乞丐处探的,这临凉郡白日不得难民出现于众目之下,是明令禁止的,而小姐发放银子,引来了众乞丐不说,更是引来了隐于各处的难民,因他们的出现,抢了乞丐的饭碗不说,今日之事,怕是会引背后之人注目……” “由此说来,那些难民皆是被勒令躲起来的?” “是的小姐……” “那照此看,那些入了南渊都城的,便是在此呆不下去了?再者说是可以全家离开的?”离歌想到那老者同少年 “小姐,我们……”青黛不知该说什么,若照京墨所说,他们今日之举,会不会引那背后之人生怒?会不会……此时青黛早没了之前做了好事,又吃饱喝足,逛街的心情,小心的看着四周 “此事,事关重大,想那背后之人恐是位高权重,造出这太平盛世的假象,以应付朝廷来人,混淆视听,那他目的,他的背后是否还有人?”离歌小声低语 “小姐,我们还是先回客栈,只求今日之事,单纯的被人理解为,是小姐心善,而为之”京墨提议 “是啊,是啊,小姐,玄枭也不知去了哪里,我们还是快些,趁天黑之前回去……”青黛更是担忧害怕 “好……” 离歌知二人一心为她,眼下玄枭又不知何时回来,他们先回客栈,无非是最好的安排,而她所分析的这些,也要同那二人商讨一番,不知那二人回来了没有? 听了离歌的好,不论是青黛还是京墨,皆是多少安心一些,毕竟二人,比任何人都不希望自家小姐出事,眼下先回客栈,许是最为安全的了 就这样,三人为不引起不必要的注目,依旧如之前那般,大户小姐出门逛街散玩儿该有的样子,一路说说笑笑东看西看的,向客栈方向 这些举动,倒是直叫暗处的某些眼睛,看了去 “主子,手下来报,那施粥的小姐,许真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到乞丐便心善的赏其银子,方会引来那些难民……” “哦?未发现什么异常之处?”一中年男子声音 “不曾,除了那随着锅灶一同离开的侍卫,小人猜,亦应是还那锅灶去了” “除那侍卫呢?” “那小姐带着两个丫头逛了一下午的街,还买了些女儿家都喜欢的东西,之后,便回了其下榻的客栈方向,一路上,小人亦是派人跟着,回报皆不曾有何不妥之处……” “那是最好,如此关头,万不可出什么乱子,叫看着那些难民的手下,打起精神来,今日之事切记莫要再发生……”那中年男子似警告之言 “是,小人明白……” “那商陆,还是由你亲自继续陪着,其他的事,依旧叫手下去办,万不可叫他脱离你的视线……” “是……” 原来,这其中一人正是那梁虎…… 第一百三十二章 玄枭重伤 离歌三人回到客栈之时,依旧不见君墨邪同千寒璟二人身影,又因申时将过,离歌便带着青黛京墨于大堂之中,吃起了晚饭,另一方面待那二人回来之时,于此她可第一时间瞧见,可是直到三人皆吃饱喝足,也不见有人回来,连玄枭亦是不见人影,离歌只好回房歇着,这厢,青黛为离歌正铺床,离歌于桌前饮这凉茶 “小姐,玄枭回来了……”离歌听了京墨的话,立马抬头 “让他进来……”离歌似有些迫不及待,玄枭去了这么久,总算是回来了,希望同他一道回来的,是有用的消息 “是……”京墨应下,转身开了门,迎进那人 “小姐……”只见入门那人步履有些踉跄,身上还有些血腥气,语气之中,可察气息也有些许不稳,离歌皱眉 “受伤了?”离歌心中无比疑惑,这玄枭的身手,她自是了解,如今竟受了伤,自他那无血色的面容,怕是伤得还不轻,眼下离歌很是担心 “谁?谁受伤了?”一旁为离歌铺床的青黛闻声而来,待看清那人之后 “玄枭?你怎会受伤?你……”一时,青黛似语无伦次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箱来,京墨将他扶到床上……” “属下,属下无碍……”玄枭有气无力的欲再开口 “行了,别说了,听小姐的……”青黛突然大声且瞪着玄枭,见他不再说什么,便去寻药箱了 而离歌见京墨一人扶着,几乎无力的玄枭,仍很是吃力,便亲自上前一同搀扶着,玄枭亦不再扭捏,只因他真的是伤的有些重,就这样,二人合力将他安置到了离歌的床上躺好,不多时,便见他身下洁白的被褥,晕染出了片片血迹 “小姐……” 玄枭似极力的迫使自己,看着床边的离歌,艰难的欲有话要说,而离歌却向他摇了摇头,之后,许是神经得以放松,片刻,玄枭便是昏睡了过去,且额上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小姐,还是请个郎中来……” 为玄枭清洗血渍的青黛,再略有羞涩的扯开他的衣裳之时,便被大大小小的伤口惊到了,新伤旧伤此时皆被血渍覆盖,那换了一盆又一盆的血水更是慎人,且有些伤口的血,好似止不住一般,青黛亦是用了带着的所有的特效药,却少有起色,仍有后背的一条,始终无法止住,包着的纱布,眼看着又要被血染湿了,看着被包扎的似木乃伊一样的玄枭,青黛语中透着浓浓的担忧 许因青黛的话,离歌更是将一切细细打量,瞧着眼中,心中多少有些自责,若不是她命玄枭贸然前去,他亦不会如此重伤,思量片刻 “京墨,去城中寻间最大的药铺,寻其中最有名的大夫,将其请来,为玄枭治伤……” “小姐,此时不是应找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郎中吗?毕竟玄枭这伤……”京墨欲言又止,不解的看着自家小姐 “先不说那些医术平平的能否医治,亦不是说越危险的,反而越安全吗?此时怕是至玄枭重伤之人,料定我们会为了隐蔽,找些没什么名气的大夫,如今怕是早已守在那里,等着我们去,而那些名医眼下许是正合适……”离歌言简意赅的解释,京墨也觉在理 “是,奴婢这便去……”离歌点头之后,京墨便自屋内消失不见 留下的两人,青黛不停地为玄枭换着帕子,已知他身下又将被血染透,却又不敢一人拉扯搬挪,恐造成血更快的流出,只能小心翼翼的为他擦拭,青黛亦不知自己此时竟落了泪,不知是过于担心所致,还是其他…… 而离歌坐于一旁,心中想的却是许多,先是方才她的决定,不知是否会将京墨陷入另一险境,毕竟她亦是猜测,本着反其道而行的思维,可她仍是担心的,亦不知这玄枭到底探到了什么,会遭到如此的追杀,怕是只有待他醒来方可知晓了 而君墨邪同千寒璟此时又都不见人影,果然不可过于依赖任何人,这些时日,她当真是懒惰了,看着床上昏迷的玄枭,离歌心中甚是悔恨 自以为是,不自量力,贸然涉险等等的形容词,好似此时皆是用来形容她的,可以离歌的性子,又深知既已追悔莫及,便要迎难而上,玄枭,你放心,权衡之后,此事我必会一查到底,亦算是只为你一人……离歌心中暗下决定,惹了她的,她必究…… 许是因事态实在紧急,不多时京墨便连拖带拽的带回一人,那人衣着不俗,拎着似很是沉重经历颇多的药箱,可来人年纪却是不大,不像离歌同青黛心中,该有的名医的样貌,让人一时难以信托,离歌打量京墨,而青黛打量着男子 “小姐放心,众人皆说他是这临凉郡最好的郎中……” 京墨为离歌解释,而那人听了,神色稍变,不再打量眼前这清丽脱俗的女子,似为早早证明,这瞧着他的女子眼中的质疑一般,带着药箱,大步错过离歌 “床上之人,怕是再拖下去,便会失血过多了……”边说边向床边走去,不顾三人目光,且语气异样 见此,离歌似多少有些相信了,他方进屋门口,便知玄枭恐会失血过多?难道是这屋内浓重的血腥?算了,那凌渊不也是年岁不大,便被称之为神医吗?万不可以貌取人,离歌告诫自己,同时转身亦来到床边,观那人左右检查了一番之后,似心中已得出结论,手未停,口亦开 “包扎处理的不错,只是这背后的伤口太深,恐伤及了筋骨,方会血流不止,从而导致他高烧不退,昏迷至此,用以止血良药亦是无用,稍后,我会银针配以我研制的特效药,为其止血退烧……” 那男子温文尔雅的声音传出,不似之前,许是因本着医者仁心,其性子亦本是如此良善 “那便多谢了……” 离歌亦不是那扭捏之人,清冷的话,如深井清泉般沁人心田,于这夏夜 “嗯,稍后我会开个方子,之后喂他服下,挺过今夜,休养几日,依他体魄便会无碍了……” 那人稍有一顿之后开口,且心中明了,如此样貌气质的女子,尽管他亦是瞧过众多大家闺秀,名门之后,可与她皆是无法比拟的,又看着眼生,想必她定不是这临凉郡的人,心中不可否认的被其吸引,但却也知人皆过客,何必生结,之后,他便心无旁骛的着手为玄枭医治了,离歌几人皆于一旁不曾离开,且不时的帮衬一二 终于,历经一个时辰之久,又是施针,又是进药,又是那桃红色的特殊粉沫,一番折腾之后,玄枭的血,真的是止住了,脸色亦多少恢复,不再那般潮红,好似烧也在一点点的退 而那大夫许是累着了,额头沁出了少许汗珠,离歌示意京墨为他打了盆水,并递上帕子,简单洗了洗之后,见他自药箱中拿出一瓷白小瓶,倒了几滴于手心,轻轻涂抹,离歌虽不知是何,但也未询问,且亲自为其倒了杯凉茶,推到那人跟前,那人亦不拒绝,大方坐于离歌对面,将茶一饮而下,同时离歌嗅到不同血腥的清淡香气,想必是那小瓶的关系了,离歌心中对其另有认知,就着烛光二人四目相对 待离歌看清之后,发现这人如文弱书生一般的气质,却有如此的医术,其长相更是翩翩贵公子一般无二,其心性,同那凌渊截然不同,同那商陆更是异样 “小姐,可是在打量在下?”那人先开口打断离歌的思量,不待离歌出声,他便看了眼床上的玄枭,又看向离歌 “这榻上之人,是小姐的侍从?跟着小姐倒是一件幸事……”似无厘头的一句话 “若是幸事,便不会受如此重的伤了……”离歌依旧瞧着他 “小姐如此言明,到叫在下不知该如何接下去……” “以您的医术,我又何须隐瞒?” 离歌自知那玄枭身上的伤,明眼人一看便知,是被围攻所致,她已如此明说,想他应不会再细问了?果不然 “出门在外,凡事还是小心行事为好,照白日施粥来看,小姐定是心善之人,跟着您亦是福气……”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都是这般独特吗?离歌心中一怔,脑中思绪更是不停转动,他是知道些什么?难道,她叫京墨寻良医的决定错了? “小姐,切莫多想,在下只是一郎中,不该知之事,在下心知肚明,不该说的亦是如此,小姐大可放心……” 那人又再一次的先离歌开口,此话一出,到是叫离歌莫名的放下心来,不为任何的,一扫之前的忧思 离歌同样不曾开口,而是笑着,自袖中掏出了一张面值百两的银票,递向那人 “若是不够,您大可再提……” 离歌知他,定能看清银票的数目,且做好了再掏一张的准备,毕竟,玄枭的伤当真是很重,且医生这个职业,同患者之间的关系,亦是微妙,至于诊金,从古至今便是患者无权,亦无法讨价还价的,皆是要多少给多少,于二十一世纪,她更是见得太多了,这里想必也不例外,不想 “这些便是多了,眼下我亦无法找零……” 说着,那人自顾的接过,嘴上虽说多,但又言明找不开,且再无下文的,直接叠好,收入袖中 “哼……”离歌见,亦是笑出了声,那人也未再理她,便起身收起了很是狼藉的药箱 “稍后,我会命人送您回去……” “那便多谢了,眼下已是深夜,难保会出现什么大力之人,强拉硬拽……” 边说边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守在离歌身边的京墨,叫京墨多少有些不好意思,离歌瞧亦是浅笑 待一切收拾妥当之后,那人又上前看了看,被青黛照顾的,睡着的玄枭,诊了诊脉,简单地交待一番后,便提着药箱,欲出门 “若明早仍未醒,便再去同和堂,寻棠隐,不收诊金……” 话毕,便先一步走了,京墨看了眼离歌后,提剑跟上,而离歌则是对着那人背影,轻俯礼,现浅笑 “棠隐?” 离歌不经意的念着那人名字,转身回到床边,看着为玄枭擦拭的青黛,又观玄枭似已好转,心下放松 “放心,玄枭他过了今夜便会没事了,郎中不是说了吗?” “小姐……”青黛抬头看着离歌,依旧一脸担忧 “若是玄枭醒来,看到你这般样子,恐不会明你心中情义的,他可是闷葫芦啊!” 离歌心情稍好的打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心下稍安 青黛被自家小姐说的很是窘迫,一时之间更是不知该如何反驳,本就双目通红,如今更是面现绯红 “怎么?难不成你也发烧了?京墨又不在,我一人可无法照顾你们二人……” “小姐,您在说什么呢?”青黛的脸更红了,说完便深低下头,不再理离歌,离歌亦是见好就收 “今夜好生照顾他,我就在外间榻上,京墨未归之前,有事便叫我……”离歌语调平和 “好的,小姐,您放心,您去歇着,折腾了这般久,有奴婢呢,待京墨回来之后,她会陪着奴婢一同照看玄枭的,万不会再辛苦小姐您……” 青黛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床上的玄枭,将离歌扶于外间榻上,安置好,并为其重新拿了床被子,不多时,离歌便迷迷糊糊地睡下了 第二日,许是因姿势不对,离歌很早便醒了,京墨听了动静,立马来到离歌歇着的榻前,顺势将她扶起 “情况如何?” “小姐放心,玄枭已不再发烧,伤口也未再流血,气色也好了许多,应是无碍了……” 京墨小声开口,离歌转头看向里间,见青黛此时已趴在玄枭的床边睡着了,离歌起身下地 “将青黛抱到榻上睡,她也已累了一夜……” “小姐不再睡会儿了,天还早呢……” “不了……” 京墨见小姐当真不想再睡,便轻手轻脚的将青黛抱到小姐歇息的踏上,并为她盖上被子,期间不知青黛嘟囔了一句什么,后便自己调整姿势,继续睡着,离歌同京墨看了眼睡着的二人,安心的出了屋子 因已卯时,又值夏日,天本就亮得早,二人一同移步至楼下,见除了忙碌的伙计,并无他人,又因没有梳洗,便向小二得了后院水井的位置,二人当即向后院走去,一路上亦是无杂人 “那二人依旧未归?”离歌小声询问 “是……”京墨轻声回应 “莫不是也遇到了什么事,不知会不会有什么麻烦?” 离歌对于一天一夜未见人影的君墨邪同千寒璟,多少有些担心 “也许只有待玄枭醒来,方会多少知晓他的主子去了哪里?至于三殿下的下落,眼下亦只有等了……” 二人说着说着,便来到了小二说的那口井边,京墨为离歌打了水,二人先后梳洗了一番,依旧那身青衣,多少有些褶皱,却不减离歌半分姿色,离歌细闻,身上似有一丝丝血腥,稍感不适,但亦是无法,且先忍忍 之后二人于井口又坐了一会儿,享受这难得的清凉,直至不知何时刮来了饭菜的香气,离歌便带着京墨一同闻香而去,寻至厨房,取了四人的餐食,当然皆是一些清粥小菜,眼下玄枭亦不适合吃些其他,离歌也不愿麻烦,跟着一同吃粥也无妨 二人回房不久,青黛便醒了,许是闻到了粥的香气,遂起身 “小姐,怎知奴婢饿了?” 边说边毫不顾忌的下了地,来到桌前,一屁股便坐到了凳子上,同时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你小声些,玄枭应还未醒呢……”京墨边收拾边提醒 “啊?哦,奴婢忘了这茬儿了”青黛看着离歌,多少似有些不好意思 “忘了?不知是哪人,昨夜照顾了床上之人一夜,如今这般快,便忘了?”京墨似故意,且轻挑眉头的看着有些愣神的青黛,瞧的她瞬间脸又红了 “你……”青黛似恼羞,欲上前同京墨撕扯 “好了,去看看,眼下玄枭也该醒了……” “哦,奴婢这便去……”青黛立马应下,似逃离的前去查探 “哼……”京墨了然于心的轻笑出声,三人皆是心照未宣 巧合的是,待青黛刚到床边,玄枭便瞬间睁了眼,眼中充满警惕,倒是多少有些惊了青黛,却难掩青黛欣喜,看清是谁的玄枭,亦放松警惕 “你醒了?小姐,他真的醒了,可有不适?” 青黛看了眼自家小姐,又看回玄枭,玄枭轻哼一声,似要起身 “你小心些,昨夜你流了太多的血,郎中交代,你醒后要好生修养,切不可如此冒进……” 青黛按住要起身的玄枭,迫使他继续躺着,可尽管他受了伤,奈何青黛是一柔弱女子,怎抵得过他的力道 “小姐……” 玄枭不顾青黛按压,愣是坐了起来,许是因二人之间推拒,使其胸前的伤口又渗出了血珠,染了纱布,青黛见他如此执拗,亦是无法,只好不再劝阻,并同他助力,使之坐的舒服一些,刚欲查看他又流血的伤口,却被玄枭拒绝 “小姐,属下……”玄枭看向离歌 “既醒了,有什么话,便吃了饭再说!” “对,对,不差这一时了”青黛忙回身,欲拿粥碗 “小姐,属下寻到凌渊神医了,主子呢?主子可有消息?”醒来的玄枭,似有些迫切,一股脑的道出了他这一路 “属下,属下应小姐吩咐,一路跟着那对祖孙,出城之后,二人先是同那些人一道,走了许久,最后趁众人不备之时,便与之分道,属下见,直觉不该,亦有些不对,便继续跟上了那祖孙二人,与其他人反方向又行了许久,咳咳咳……” “你慢点说……”青黛一旁清拍 “后来,后来属下一路跟着,便同他二人去到了山中的一处,因不敢太靠前,同其保持着距离,却见那祖孙二人所到之处,那里有许多人横起竖八的躺在地上,搭建的棚子也是十分简陋,属下想着应是另一波难民聚集之地,刚欲离开,便见到一熟悉身影……” “是凌渊?”离歌搭话 “是,属下,属下等在那寻到机会,同带着面罩的凌渊刚搭上话,还未细说太多,凌渊便示意我快些离开那里……” “可是同地上躺着的那些人有关?”离歌问着 “嗯,还叮嘱属下,莫要带小姐去寻他,属下跟着的那祖孙二人的身上,怕是也有隐晦,并告知属下回来之后要用艾草烟熏,以防万一……”玄枭许是说的有些多,有些气短 “消毒?难道是瘟疫?那后来呢?你的这一身伤……” “瘟疫?照凌渊的告诫,怕是真如小姐所言,而属下的这一身伤是告别凌渊后,属下本打算再探查一番,另一些人的具体位置,不想还未靠近,便被察觉,是属下无能……” “若想困住你玄枭,怕是不易,应是有很多的高手纠缠于你,方会受如此重伤……”京墨补充猜想 “嗯,看着那些难民的人,有很多,且身手皆是不凡,是属下不敌,咳咳咳……” “眼下看来,应有两波难民,凌渊所在的,亦是染了某种病,方会不被看管,且弃之如履,而另一波难民,怕是被人控制,且不得不听之任之,以谋活路……” “小姐猜的应是不错,之前奴婢探得的,他们平日里也是不可随意现于城中……” “嗯,此事怕是有些麻烦了,我们好似不该贸然插手……” 离歌皱眉深思,但是凌渊那边,却不可坐以待毙,他们此次前来不正是为寻他而来吗?更何况那些药材不也是要给他的吗,可现下还有她更想知道的 “你主子呢?他同千寒璟去了哪里?可是一路?还是也去寻凌渊了?不应该啊,若是寻凌渊,早该回来了?” “主子真的至今未有消息传回?”玄枭眉头微皱 “嗯,你家公子同三殿下已一天一夜未见人影了,也没有任何消息,只盼你醒来,可为我们说明二人去向,小姐可是担心了许久呢……”说话的是青黛 “主子也是得了消息,说是南渊修王要见三殿下,而主子亦是应约去了东凉,只留属下贴身护小姐周全,说是无意外很快便会归来,或是派人传回消息,命属下先不要告知小姐,以免小姐忧心,如今不想主子未归,难不成西川的三殿下也没有消息?” “你说什么?他去了东凉?这里距离东凉有多远?他怎可说不日便会回来?他可是去了东凉宫中?”离歌一连几问,心中担忧居多 “详细的,属下亦是不知,不过小姐放心,有玄煞同其他兄弟们同行,主子应是无碍,只是不知为何这三殿下也至今未归?咳咳咳……他同那修王不应是相识的吗?不应有何意外啊?咳咳咳……” 说到最后,玄枭已是虚弱无力,青黛忙端了药碗给他,他倒是干脆,一饮而尽,不再说话,只看离歌 “小姐,眼下我们该如何?” “等……”离歌未看京墨,脱口而出 眼下离歌所想,便是她暂时无需担心他二人,没有消息,许是最好的消息,何况如今已是知晓二人去向,依二人的身份脑子,应不会轻易挂掉,但是,那身处疫区的凌渊,叫她多少有些担心,可他却言明莫要去寻他,想必眼下情形,他尚可应付,且知那祖孙二人见过她,若有何事,他定会叫那少年前来寻她 所以眼下这三方,离歌皆是只有等着,且玄枭亦需要养伤,伤他的那些人,亦要小心应付 “小姐放心,属下回来的一路,已设法将那些人甩开了,应不会查到任何……” “糟了,昨夜的大夫……”青黛听明,担忧提醒 “那人不会多说的……”离歌对此似笃定,且此时亦心中稍安 “况且他还言明,如若有事,还可去找他,且自报名讳,且依他性情,定不是那可轻易被收买,唯利是图之人……”莫名京墨也为那人说话 “哦?何以见得?他可是毫不犹豫的收了我一百两呢,还言明实乃多收,且无法找零?” “呃……” 除离歌外,三人皆怔……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各怀鬼胎 之后离歌又是一番思量,慢条斯理的道来 “玄枭,你放心,伤你之人,日后若有机会,我定会为你讨要说法,只是眼下却还不是时候,以我们之力,恐难以与之抗衡,而那些难民,我们也不要再查下去了,唯今之重,是先将你的伤养好,吃了饭之后,京墨你再去将那棠隐寻来……” “小姐,为何?玄枭不是醒了吗?” “他不是说不收诊金吗?怎么?醒了便可不必复查了?” “对,小姐说的没错,再来看看也是好的……”青黛也觉有必要 “小姐,属下已无大碍了,其他一切皆有小姐安排……” 眼下,玄枭心中所想亦是同离歌无二,况且,他就是一侍卫,平日里受伤自是在所难免,怎可因此欲为他报仇,且断不可叫小姐涉险 “由我安排,便一切听我的,而且,我可是付了银子的……” 三人听了离歌的话,怎么想,都觉得小姐不是为了给玄枭诊病,而是心疼那被多收了的一百两,但却无人敢开口质疑,之后,几人便一同吃起了早饭 “人抓到了?其样貌是否熟识?是否被那人探到了什么?” “回大人,人并没有抓到,不过手下的说,在那人未靠近之时,便被他们发现,所以应并未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那就好,不过亦不可掉以轻心,最好是找出来,将其灭口,实为上策……”那人语气之中透着狠辣与谨慎 “大人放心,那人已受了重伤,活下来亦是不易,更何况,昨夜属下还派人,在那些不知名的郎中处守着,却未见来人寻医,如今怕是已命不久矣了……” “罢了,于近日入城的所有新面孔,皆要留意,还有那些要死不活的难民,你寻个机会叫手下的人皆处理了,本大人可不想染上……” “可是大人,那些难民人数众多,如今居于深山且未被发现,若贸然将其处理了,势必会引起关注,到时……”那人一脸为难 “梁虎,本大人既下了命令,你去办便好,至于其他,便是你的事,问我做何?若你无法办好,有的是人想接替你,替本大人办妥,哼……”那人语气不善,好似欲动怒 “是大人,小人领命便是,望大人息怒,不过,那商陆……” “眼下,他不是未发现且未有异常吗?那些有病的难民,想以他一人之力,亦是难以寻到,你先去办我交代你的,话说你不是有个女儿吗?叫她平日里多陪他逛逛,接触接触……”那人话中别有深意 “可是大人,小女年方十四,是否……” 梁虎怎会不知大人用意,只是他那被他视为明珠的女儿,实在是还那么小,他亦不忍心,如今被大人所利用,虽说那商陆样貌家世皆不俗,可正因如此,他只是小小的守城官,郡守大人的下属,那商陆亦家有妻室,又怎会瞧上他的女儿?梁虎此时心中亦是万般无奈 “梁虎……”郡守大人抬眼怒瞪着梁虎,吓的梁虎不敢再多言半句,只好硬着头皮应下 “是,小人遵命……” “那还不快退下,本官乏了……” “是,小人告退……” 梁虎卑微地退出了屋子,脑中合计着大人的吩咐,又是深深的叹息,之后,离了郡守府回家的一路上,皆在想着如何说服自家女儿,那个自小便没了母亲,被他宠在掌中的女儿,心中升起万般亏欠 就这样,看似平静的过了两日,玄枭的伤因多次劳请棠隐,又因本身底子便好,大部分伤口也已在慢慢结痂,当然亦要归功于诸多良药,同棠隐 而棠隐被京墨的三请四请,也习以为常,且当真未再收一文诊金,对此,离歌好似心中稍有平衡,久而久之,二人之间好似熟识起来,且有一共同之处,那便是“爱财”,二人平日对话,亦是不时互怼几句 这几日无事之时,离歌甚至想叫姚娘也来这临凉郡,再开一家锦上花,毕竟这里可是边境之地,有着无限可能,但这一想法亦只是想法,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她…… 又过了几日,玄枭的伤算是好的差不多了,为了感谢那棠隐,也因等消息的离歌多少有些无聊,便邀了那棠隐今晚请他吃饭,本来邀的是晌午,却被他以病人太多,忙着呢,而拒绝,遂,只好改为了晚饭 中午之时,青黛特意吃的少些,只为晚饭可以多吃一点,甚至连玄枭,她亦未叫他吃的太多,不似往常,弄得被她诸多照顾了几天的玄枭,多少有些别扭,却敌不过执着讲解的青黛,二人之间气氛很是微妙,对此,离歌同京墨亦是见怪不怪,听之任之 闹着闹着,也就到了该出门的时候了,此行,离歌穿的很是低调,又是临近夜晚,便穿了一身的墨色,裙摆则是用金色丝线绣着不知名的花纹,领口衣襟由金线包边,腰间系着一条浅紫色金边腰带,一头长的出奇的头发,用紫色和白色相间的丝带,简单的挽着,还别说,因这些日子未打理,离歌的发,倒是又长了几分,没有戴任何发簪及装饰,有些偏中性的打扮,却仍可一眼瞧出,实为女子,略施粉黛,手中未拿任何,就这般四人前后出了门,向那同棠隐约好处前去 虽离歌一直本着低调的作风,怎奈何实力不允许,就这样的一身打扮,亦是入了临凉郡夜晚闲逛人的眼,观其样貌气质,却一时难以同之前施粥之女子所重叠,离歌始终皆有叫人眼前一亮的资本,对此,一旁的青黛甚是自豪,未有任何停留,四人便到了那一品堂,落座 “小姐,您留意没有?这一路走来,街上的商铺好似皆叫什么堂,同和堂,点粹堂,万香堂,这里叫一品堂,小姐,你看这人也不是很多,做的东西会好吃吗?名字还这么怪……” 青黛有些后悔,晌午的时候留着肚子,还勒令需要进补的玄枭,同她一道,当真是失策,怀疑的目光,看着这二楼没几桌客人的一品堂 “哼,你放心,那棠隐挑的地方,会有错?” “你看,京墨皆这般深信,你就先等着,也不知那棠隐要何时,方会现身” “哦,好!”虽听了小姐同京墨,皆是如此说,青黛心中虽仍有猜忌,但亦无法,只想着到时定要多食些米饭,米饭总不会难吃?还可充饥 几人等了将近一盏茶的功夫,那棠隐便不紧不慢地来了,且好似换了身衣裳,只因他的身上,只有那淡淡的药香,不像是一天皆泡在药材堆中的浓烈 素白的一身,外罩藏青色薄纱衣,头上应是银质的发冠,由一竹节样式的发簪固定,腰上挂着一青色的香囊,正微微摆动,离歌猜测,许他身上那好闻的药香,便是由它所散发,当真是翩翩公子一枚 “来了许久了?方才我已在楼下点好了菜,应不多时便会上了”棠隐看了眼依旧叫人眼前一亮的离歌,温文尔雅的声音传出,且来到跟前,落座 “点好菜了?” 青黛率先开口,怎么就点好了?都点的什么?是否合她,哦不,合小姐胃口,青黛本就不高的兴致,这下怕是要再多点几碗米饭了,此时亦是嘴撅的老高 “怎么,青黛丫头可是有什么想说的?”棠隐似不解而问 “没事,本就是答谢你,自然是该听由你安排……” 离歌似轻描淡写的带过,心中却想着,这棠隐不知要吃些什么,总之不会便宜了她便是,带着如此的猜测,当真不多时,便前前后后上来了四人,为他们上菜,陆陆续续统共上了十二道菜,外加一碗鲜汤,其种类当然是应有尽有,不论是天上飞的,抑或是地上跑的,且怎会放过那水里游的,甚至有些难以辨别它生前是何物种,总而言之,这一大桌子皆是好菜 “哇……”一旁的青黛见,更是美得嘴都张得老大,光看其色,便可知它们定皆是美味,她怎会不开心? “呵……”而离歌更是了然于心的轻笑出声 “客官,菜已上齐了,这是小店赠送的十年佳酿,客官请慢用……”说完带头之人,便领头离开了,可离歌却未错过他所说的,赠送的十年佳酿,最为重要的是赠送二字,算了,放血便放血,他二人亦是有来有往,各怀鬼胎 “既已上齐,便吃……” 离歌依旧清冷,青黛三人听后,方动筷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皆是心满意足,尤其是青黛,且席间不忘为病号玄枭夹菜,最后愣是连一碗米饭也没吃完,结账之时,足足花了三十两,离歌见那棠隐一脸得逞且淡然的样子,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却倒也未说什么,可青黛却很是心疼 “早知道,就应该一点都不剩,全都吃光……”边小声嘀咕,边摸着已有些鼓起的肚子,脑中回想着那所剩无几的盘中餐,现一脸可惜 “吃了这些,理应去街上逛逛……” 棠隐不知自哪里,拿出了一把折扇,正摇晃着开口提议,而因之前,青黛自知自家小姐被他算计了,心有余悸的看着自家小姐,虽然她真的需要走动走动,以便消化她这腹中的美味佳肴 “那就走,还须棠大夫从前带路呢……” 棠隐听了离歌的话,异常明媚的一笑,大方走在前,离歌四人跟在后,逛起了临凉郡的夜晚闹市 “不知小姐来我临凉是为何?” “找人……”离歌直言不讳 “哦?可是找到了?是否需要棠隐帮忙?”棠隐放慢脚步,几乎同离歌身侧同行 “还没有,不过此等小事,怎可劳烦忙碌的棠大夫……” 离歌回以浅笑,身后的三人听了离歌的回答,皆是未做声,自知小姐行事自有考虑,虽说同这棠隐亦接触了这些时日 “若是有需要的,大可同在下直言,于这临凉,定是比小姐你熟悉……”二人先后礼貌示意 有一瞬间,离歌都想问他,身为医者,是否知晓那些患病的难民一事?此时,这繁华的街道,灯火通明,方才他们吃的又皆是佳肴,而那些难民,可有人在意? 想着想着,面前不远处,有一男子正驻足,注视着离歌方向,同他身旁的女子,亦是跟着那男子的目光,看着离歌…… 第一百三十五章 仓忙前往 对于这样的注视,离歌虽心有思绪,但亦是察觉,且坦然的抬眼,同那人礼貌对视,想着打了招呼,直接离开便可 可往往是天不遂人愿,商陆对此虽是接受,同离歌轻点头之后,便打算同其错过 或许因他的注视太过于炙热,叫与他同行的女子瞧在眼中,在几人行至寸步之时,那女子突然开口 “商公子,你们可是认识?这位小姐看着眼生……” 如黄莺般且略显稚嫩的女声,迫使商陆驻足停下,且此时,与离歌几人正面对而立 “棠大夫,你也在?” 那女子亦看像离歌身边的棠隐 “梁小姐好……” 棠隐很是有礼上前,同其打招呼 “离歌,这位是守城官梁虎的千金梁音小姐,就是自官驿一路护送我入城的那人……” 商陆亲自为离歌介绍,说实话,离歌本就不愿应付商陆,方才见他看向她之时,无法才同其点头打招呼,不想眼下又来了这一位,似热切的小姐,离歌不得不打量起她,见她应是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身穿鹅黄色,其配饰更是清新稚嫩,真是大好年华,只是瞧她的眼神中略带深意,离歌并不愿理会,这样的小丫头,此时亦目不斜视的着重打量着她,且不论缘由,叫离歌不喜 “梁小姐……” 离歌轻唤其名,且同其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她于此时同商陆一道,其中深意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岂是那不识趣之人,况且这小丫看她同商陆的眼神,离歌更是门儿清 “我等就不打扰商公子同梁小姐了,想必二位还未吃晚饭,这前方不远处的一品堂就不错,我们方自那出来,想必其中菜色,商公子会喜欢的……” 离歌难得有礼建议,而那梁小姐听了,更是似正合她意,原先她父亲游说她无事陪这商陆,开始的时候她亦是极不愿的,她正值豆蔻年华,那商陆不知是扁是圆 可迫于压力,且这几日的相处,不说这商陆的家世背景,更是一表人才,完全不是她曾臆想的样子,眼下同她闲逛,她知应是这商陆无法拒绝,毕竟她的身份在那,这商陆恐亦有求于父亲,眼下这面前的小姐如此说,到是正合她意,且满心欢喜,不再异样眼光看向那绝色女子,心中猜出那女子定是对商公子无意,方才的心绪,瞬间安稳 “对了,这一品堂可是我们临凉郡的招牌,这些时日我一直未带你前去尝尝,真是不该,要是被爹爹同郡守大人知晓,定会怪我招待不周,走……”那梁小姐作势便要拉着商陆前去 “可是……”商陆似为难的看向离歌 “这位小姐,方才不是说他们刚自那出来吗?女儿家皆注重身材,又怎会再回去吃一顿呢?”梁小姐似无邪,且打消了商陆接下来欲说之词 “这位公子,我们当真是吃饱了,倒是你二人若是再不去,怕是要没位子了……” 棠隐同一旁无害帮腔,就这样,商陆见离歌不再开口,只是看着他身旁的梁小姐浅笑,丝毫没有要同去的意思,只好作罢 “那在下告辞,日后有机会再邀约……”商陆同众人俯礼 “嗯,慢走……”回礼的是棠隐,待那二人走远后 “你这人,当真是不喜之人,亦懒的应付……” “嗯?” 离歌转头疑惑的看着棠隐,此话何意? “哦,没什么,我们也走” 棠隐并未明说,而是带头向前,且一路上为青黛介绍了不少当地的特色小吃,当然,青黛又买了许多,一路除了方才的插曲,倒也没再发生什么,逛了一阵儿,便各自回家了,同那棠隐分别之后 “小姐,看那梁小姐,应是对那商陆有意……”口中吃着点心的青黛不忘八卦 “你又看出来了?” “那是,明眼人皆看的出来好,还有那梁小姐方才看小姐您的眼神,奴婢便更是瞧出了一二”青黛很是自豪 “嗯?”离歌假装不解 “您没看见商陆见小姐之后,那眼神几乎未离过您,而见我家小姐这样貌,一看便知,不知甩了那小家碧玉的梁小姐几条街呢,当时,那梁小姐像护犊子一般,生怕小姐要同他们一道,之后得了小姐的话后,那表情瞬间变换,更恨不得赶忙拉走商陆,哼,小家碧玉就是小家碧玉,若是我家小姐对那商陆有意,早没她什么事了,小屁孩儿……”青黛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完不忘往嘴里又送了块卖相不错的糕点 “京墨,如今青黛的脑子都快赶上你家小姐我了,可见多吃还是有好处的……”离歌脸上现迷人心底的笑容 “噗,小姐说的是……”京墨直接笑出了声,就连身后的玄枭,亦是面上神色略有异样,看了眼青黛之后更甚 “唉,你们什么意思?我吃的多吗?唉……”伴随着青黛的吵吵闹闹,四人回了客栈 前后平静的连着过了七日,玄枭的伤已基本好了,仍未传回君墨邪同千寒璟的任何消息,离歌当真是有些急了,可为了离歌的安全,玄枭并未离开,出门打探,只能在客栈等消息,就这样又过了一整日,几人于客栈简单的吃了晚饭,还未歇息 “小姐,外面有人找您……” 守在门外的玄枭带回了小二传来的消息,使得屋内各自瞎忙的三人皆是一顿 “有人找我?”离歌心中万般猜想,但却知不应是君墨邪的人,难道是千寒璟有消息传来了? “小姐,要不要属下先去看看?” “不必了,带那人上来,我亲自见……” “是,属下明白……” 玄枭说完便跟着小二下楼了,被玄枭带上来的是一个孩子,确切地说应是一个少年 屋内的烛火不是特别明亮,离歌几人有些未看清,直到那少年开口 “姐姐,你真的在这儿,有一封信要交给你……” 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不知是否因为戴着面罩的原因,可尽管如此,离歌亦是听出了来人,不错,就是那对祖孙中的孙子,辩出是他之后,离歌未接过他手中的信之时,心中却因他的面罩,便生出了些许担忧,之后忙接过信拆开,不放过重点的细细阅读,而离歌的面色亦越来越凝重,果然是出事了 “叫你送信来的人呢?他现在在哪?”离歌语露急切,引得一旁的三人皆是担忧 “神医哥哥说他没事,只是今夜怕是会有事发生,便叫我前来寻姐姐,说姐姐见信便知……”那少年直言 “那你同你爷爷呢?” “我没事,只是奶奶同弟弟……”那少年略有停顿,就着烛光,离歌很是不愿的瞧见了,他那眼眶中的闪烁泪光 “青黛,带他先去吃些东西,走了这么远的路,定是累了……” “好……” 青黛上前欲拉过那少年出去,不想那少年没走几步,便又转身拉住离歌的衣袖,渴望地看着她 “姐姐,你会去帮神医哥哥帮我们的对吗?那我也要同姐姐一道回去,我不累,也不饿……”少年好似很担心,拉着离歌衣袖的力道,更重了一些,生怕离歌会丢下他 “你先同那个姐姐去吃些东西,姐姐也要同大家商量一番,就算答应带着你,若回去的路上,你再体力不支,到时,要如何?” 那少年听了离歌的话,虽很不情愿,但又知离歌的担心亦是有可能发生,毕竟他也好几天没吃饱饭了,到时定会成为众人的累赘,最后,青黛成功地将他带下去了 “小姐,凌渊信中怎么说?” “说的亦是不多,不过他们当真是遇到了麻烦,且如那孩子所说,今夜怕是会不太平……” “难不成,有人欲对他们下杀手了?”玄枭许是经历太多,猜出一二 “嗯,信中说今夜恐有人要取那些难民性命,欲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其他的未详说……” “小姐,我们要如何搭救?” “这件事不是单靠我们便可解决的,还要一人出面……”离歌头脑清明,似已想到了大致办法,看着京墨再次开口 “京墨,你去寻那商陆,就说我找他有事,想他定会随你而来,速去速回,片刻不要耽搁” “是……”京墨丝毫不疑,立刻前去寻商陆 “小姐心中是已有怀疑之人吗?” 离歌没有说话,说实话,她当真是没什么头绪,这临凉郡的一切皆透着神秘与诡异,而她之所以要同商陆一道,只因他有奉命前来的身份,一同前往,那些人恐会有所忌惮,自那梁虎对商陆的态度,便可看出,商陆此行身份 于等待之时,离歌前后想了许多,如今,千寒璟同君墨邪皆不在,能救凌渊的就只有她了,无论如何,此行她定是要去的 因京墨深知事态紧急,见了商陆之后,只说了小姐有事要见他,商陆听了不疑有他,心中猜想,深夜来寻,怕是离歌真有急事,而他可以帮到她,更是二话未说,直接跟着京墨,二人皆运上轻功,几番借力跳跃之后,便到了离歌所处之处 “你来了,我们长话短说,城外有一波难民似染上了什么可传染的疾病,之前亦无人理会,我认识的一人,一直在那为众人医治,可今夜传来消息,说是今夜有人不知出于何种缘由,要将他们一一处死,所以,希望今夜你可同我一同前去,搭救我的朋友,同那些无辜的难民……” “瘟疫?不是说是谣传吗?且除了那日有人施粥,来了众多乞丐,便不曾见过太多的难民啊!”商陆皱眉,心中很是不解与疑问 “乞丐?商公子便是这般认为的?那南渊都城的难民,是自何处来的?” “郡守大人说过,其余的难民,他已安置妥当,难道?” “郡守?” 他的话,叫离歌似一瞬间,将这几日之事皆联系到一处,伤玄枭的人是郡守的人?可这又是为何?所谓的大人物便是郡守?那于郡守之上又是何人?离歌没功夫再细想,她亦不愿关注,只想救出凌渊为重 “眼下要紧的是救人,你此次前来,不也是为了难民吗?带上可象征你身份的东西,我们速速动身前往……” “好,我们立刻便走……” 商陆自知事态严重,也不耽搁,可象征他身份之物必带在身上,待离歌披了件墨色斗篷后,几人便动身了 黑夜,注定不曾安稳…… 第一百三十六章 只为活路 一行四人,由玄枭从前带路,人骑一马,一路疾行,临行前,离歌不忘交待青黛,照顾好那报信的少年,青黛虽心中想同小姐一道,但又知自己并无作用,恐是牵绊,便对于小姐的安排没有异议 至于那少年,亦是无法说服离歌,只好也留了下来,瞧着四人马上离去的背影,虽有青黛从旁安慰,但心中仍是担忧,一直驻足观望,直至再也瞧不见人影 “驾……” 众人不停地挥着手中的马鞭,迫使身下的马匹快些,再快些,因是夜晚出城之后的路,有些难行,可离歌的马却紧跟着前方的玄枭,速度当真是很快,叫身侧不远的京墨,同身后的商陆,目光皆是注视着离歌,生怕她出现意外 四人马不停蹄地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前路的玄枭放慢了速度,直至拉住缰绳 “吁……” 此时身后三人相继停下,看着前方不远处有人正举着火把,围着一处,却不见有何举动,四人小声下马,寻隐秘之处 “我们来晚了?”京墨轻声质疑 “若想知道到底如何,怕是要想法子进去……” “可是小姐?还是属下想法子前去探一探!” “不,我们一同寻路绕过去……” “你是想进去?”商陆看向身旁的离歌,一脸担忧,离歌并未回答他 “玄枭带路……”离歌很是淡定 “嗯……” 之后三人便由玄枭在前,京墨断后的小心行走,商陆见只好跟上,待越是靠近,商陆好似瞧那带头之人,越是眼熟,却也不敢贸然定论,但心中已生诸多猜想 由着玄枭带领,四人摸索着行至后方,发现并未瞧见有人把守,很是轻松的,就入了这难民营 “小姐……” 京墨看着离歌担心皱眉,其中深意不必言语,离歌便知 “先找到凌渊再说……” 离歌下达,众人皆应,之后,四人在本就不大的地方为了躲避,愣是行了一盏茶的功夫,期间亦未瞧见一个难民模样之人,终于在最靠里的一间,可以勉强说得上是房子的地方,寻到了人声,四人对视,之后相继小心前行 “什么人?” 不想眼看便要靠近一探之时,屋内便有声音传来,之后亦有几人走出,将离歌几人围住,迫使四人不敢轻易再动,生怕是前有狼后有虎 那出声之人,于之前出来的几位目露惊恐之色,正围着离歌他们的难民之后,于屋内走出 “离歌?” “凌渊?” 二人看清面前之人,几乎同时开口 “没事,她是自己人,是我请来的帮手……” 尽管凌渊解释,可众人瞧着面前为首的这位女子,心中似没有多大的信心,纷纷质疑眼前这弱女子,于当下能有何作为,救他们于水火,众人因戴着面罩,只露双目,且离歌却未错过众人那抹失落,心如死灰的神情,一时之间亦不知该说些什么,可保证的话语,到是凌渊打量起了同离歌一同前来的,除京墨玄枭是他所熟识的外,那离歌身旁的男子又是谁? “来,先进屋……” 凌渊并未选择细问,毕竟,有更重要的事,且他相信离歌,此时可同她同行之人,必是可靠之人 “嗯……” 四人进屋后,入眼的便是正后方搭建的简易药庐,此时,炉火正旺,灶上并排四五个正煎药的罐子,咕噜地响着,以此为中心,地上躺着一排排的难民,面上皆是难耐表情,其中老弱妇孺皆有,身体有的蜷缩,有的不动闭眼平躺,个别额上的豆大汗珠,亦被离歌瞧见,靠近灶台后,凌渊拿了四个面罩,分发给四人 “如你们所见,这些便是染了病的难民……”凌渊语露些许无奈,而离歌边带着面罩,边看向一旁的商陆,二人对视之后,商陆便就近上前诊脉查探 “唉……”凌渊未来得及阻止 “他是大夫,家中亦有人于南渊太医院任以重职……” “太医院?商家?” “你怎知是商家?”离歌不解 “没什么,只是听有传闻商家这一辈中有一子,深得家族万般培养,更得南渊皇室所器重,今,怕是他了……” “嗯,他叫商陆,你猜的没错……” “你同他……” “他们皆是染了瘟疫,之前,想是得了及时且合理的救治,除了个别比较重的之外,有许多应再用些药,便可彻底好转,可见这医治之人医术之高……” 看了一圈的商陆,回到离歌身边,且目光看向离歌的朋友,心中明了其医术精湛,与之点头 “商公子,难怪可得以重用……”凌渊不吝夸赞,商陆神色一顿,但心中猜想,应是离歌告知其他的身份 “在下商陆,不知……” “凌渊……” “你便是那神医凌渊?” 商陆除了有些惊讶,并未有过多的言语,只是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许年纪不比他大的清秀男子,脑中更是想起之前,家中长辈皆是对这凌渊神医的医术赞不绝口,不曾想,今日得以相见,却是这般年轻的公子 “眼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的病不是已被抑制了嘛?外面的人为何又未动手?可你信中不是说要置他们于死地嘛?且以你的身手何至被困于此?” 对于离歌这样的质疑,除了被打断思绪的商陆外,叫众难民对于离歌多少有些不满 “我不能抛下他们,何况……” “小姐?原来是您呐……” 一位老者上前,似要靠近,但又碍于身份,碍于他们的病,同离歌有几步之距停下,离歌转头看向他 “小姐,那日是您好心,给了我祖孙好几碗粥,原来我那孙儿去寻的便是您呐,您不该来这,不该来啊!” 那老者似有些激动,顾不得打断凌渊,可他的话却叫众人此时对离歌有些许改观,尤其是那商陆,原来她便是那日施粥之人,看离歌的目光,更是炙热且含有深意,虽只可瞧见离歌那双明眸,而那些难民,似因那老者口中所描述的,离歌的善举,对她的目光再不似之前 “原来是您,您可是也染上了?家人可好?还有您放心,你的孙儿,来之前我也已安置……” “有凌渊神医在,相信我们大家都会好的,只是……”老者看向外面,面露难色 “凌渊,你找的人来了?” 一利落女声自里传来,随即来到众人跟前,那女子身着不俗碧绿衣裙,此时却是沾染了诸多灰尘,更是少有配饰,其气质到是同离歌多少有些相似,但语气似较离歌更为高傲,想必出身定是不俗,那人靠前之后,同样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离歌,这就是凌渊请来的救兵? “韩云裳,我的师妹,这是离歌……”凌渊简单介绍,许是二人见彼此皆是不俗,此时更是一番细细打量,皆觉面前之人姿色均是上乘,但却又有着不同之处,离歌清冷疏离,那女子明艳高傲 “玄枭?你怎么也来了?你……”韩云裳打量之余,看到了离歌身后的玄枭,他怎会在这儿?难道?韩云裳再一次的将目光看向离歌,猜测这女子的身份 “小姐,不想您也在……” 玄枭本不想出言,却被云裳小姐点名,出于种种,他不得不同其俯礼问安,而离歌亦是不解,连玄枭也认识这韩云裳,还称其为小姐,又想她即是凌渊师妹,凌渊又同那君墨邪关系不匪,想他二人定是熟识,且怕不是一般的熟识,可眼下,离歌并不想深度探究,那女子似也不打算再开口,且多少有些拘谨,一改之前 “嗯……”韩云裳停止打量且不再开口,想她可是偷溜出来的,若是被玄枭告知她的父亲,定会将她带回去,还有那君墨邪,到时怕是不会为她求情,她出来一趟有多不容易,想至此她不自觉的后退一步,于凌渊身后 “还是说说眼下该怎么办?你不是说,外面那些人,可是言明要将这些难民全部处置了的……”离歌直言重点 “嗯,一个不留……”凌渊一改之前,语气冰冷 “那又为何至今未动手?我们来时瞧见,他们此时亦守在外面,人举火把……”京墨说出众人所惑 “不知是谁,传出了我在此地,只等着我妥协出去,便打算放火,将众人一把火烧了,美其名为阻止病情蔓延……” “哼,不想你这大名,不论于哪里,皆被众人所知,望收以重用,若以你为条件,也不可放了他们?” “你怎知凌渊未以此为由?且不说别的,就他圣手神医的名号,又怎可屈居于何人?为人差遣?可那些人……”韩云裳语种带怒 “云裳……” 凌渊轻摇头,他一直相信离歌她定会有法子,助众人脱困,毕竟身为医者,就算不能救死扶伤,也不能视人命于无物,更何况,他还是享有盛名的圣手神医,几人思量之际 “凌渊神医,您考虑的如何?与其这般僵持,倒不如为我家大人所用,对您,我家大人可是求贤若渴,且这些得了病的难民,实在是没什么可可怜的,您又为何如此执着,此举叫我家大人心寒啊……”外边传来喊话 “梁虎?”商陆听清皱眉,离歌更是抬眼看着他 “是他,不会错……”商陆再次肯定 “也许眼下,可救众人的只有你了……” 离歌意味深长,商陆看了眼身边的无助难民,率先一步出了简陋的屋子,离歌同众人随后 “他此次前来,是奉命而来,而他口中的梁虎,也就是外面之人,之前更是对其一路照顾,甚至将其女陪于商陆身侧,可见对他的重视,也许因他出现在此,会令他们有所忌惮,也是我会带他一道的原因……”离歌轻声为凌渊同韩云裳解释 “希望会有用,况且我当真是不想为人所用,等下,且见机行事,切勿受伤……” 凌渊分别看了眼离歌同他师妹,又看了看他们身后与之同行相互搀扶的难民 “嗯……” 二人皆是应下,几十号人以商陆为首,向着院外梁虎处走去 说实话,离歌其实并没有多少把握,那梁虎见到商陆,是否会违背其背后主子的命令,如若她未将商陆带来,眼下她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又不可做那妄人性命之人,她身后的难民,亦有活下去的权利,怎可随意被不由分说的处置,生于崇尚人人平等的她,又怎能眼睁睁的看着,只盼这身前的商陆,可以本着善心,为这些可怜的难民谋一条出路,一条活下去的出路…… 第一百三十七章 身陷牢狱 “梁统领,不知您这是何意?” 商陆行至最前,先发制人,此时的他,心中亦是万般思量,因为自己的无知,无所作为而悔恨,想他此次前来,可是带着众人的期望,南渊皇室的命令,还有那一车珍贵的药材,而他到此后,却只凭所见所闻便被迷惑,更是相信那梁虎的一人之言,越是细想,越觉得自己的不堪,眼下,定是要为这些难民做些什么,可叫他们活下去,边说商陆亦扯下面巾 “哟,这不是商公子嘛?您为何会在此?” 那梁虎先闻声再见其面貌,多少有些震惊,忙从椅子上起身似恭敬的上前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难民皆是染了重病,亦是会传染的,属下如此,是为了我南渊的黎民百姓,方会在此与之周旋……”梁虎十分恭敬,一度叫离歌认为这商陆许是真的有些作用 “可我所知,如今这些难民也将被治愈,怎么我听传统领您要将他们一把火烧死呢?” 商陆语气更甚之前冷漠,倒叫离歌错觉有些许君墨邪的影子 “公子休要听旁人胡言,若是这病这般容易医治,又怎会死了众多,这……”那梁虎欲言又止 “死了众多?你既已知有不治身亡的,又明知我此次前来的目的,为何之前从未同我说过这些难民的存在,你可是打算欺上瞒下?” “这……”梁虎被质问的面露难色 “你倒是说啊,明明我们可以被医治……”难民 “是啊,为何不顾我等死活?”难民 “梁统领,不如我们去到郡守大人面前问问清楚,此事究竟为何?还是说你连郡守大人亦是蒙在鼓里?” “对啊,去见郡守……” “去见郡守……”众难民 “哼,怕是他家求贤若渴的大人,便是郡守大人!”离歌插言,且目光如炬的看向梁虎,不顾商陆看她的异样眼神 “这位姑娘莫要胡言……”梁虎被逼问的话亦难言 “怎么?梁统领莫不是忘了,方才您可是还说,你家大人对凌渊神医欲委以重用,难不成梁统领口中的大人,不是这临凉郡的郡守大人?”离歌再次发问 “如今细细想来,怕是真正想置众人于死地的,便是这郡守大人,梁统领,你说我说的对吗?” “离歌……”凌渊轻拉着点破一切的离歌,商陆更是一脸担忧 “什么?是郡守大人?要杀了我们?”难民 “这……” “……”身后的一众难民,七嘴八舌全部开口质疑 “今日我若不于众人面前言明,将此事闹大,若我们就此死了,怕是后人亦不会知晓,只当我们皆是瘟疫传播者,而那下令处死我们之人,亦会被赞扬其明智之举……”离歌并没有避讳 “可……” “啪……啪……啪……”一连三声鼓掌,随之而来的还有众多官兵 “梁虎,吩咐你办这么点事,竟弄得如此人尽皆知?还被这位姑娘依据猜测?”说话之人是一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 “大人,您,您怎么来了?”梁虎几乎是立刻转向那人,卑躬屈膝 “哼,本大人若不来,此等小事你都办不好,哼,要你有何用……” “是郡守……”商陆小声提醒,见那人已坐在了梁虎之前的椅子上,离歌看了看,那人一脸的算计,且有些精瘦,看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与打量 “本官当是谁呢?商公子,本官劝你,莫要淌这趟浑水为好” “郡守大人,商陆此次前来,便是为这难民而来,为这疫病而来,前些日子,您不是说这临凉郡并没有何疫情吗?” “哟,不知这位小姐是何人?方才说话可是你?” 那郡守并未回答商陆,而是无视他,将目光投向他一旁的离歌身上,虽不见容貌,但瞧着其婀娜身姿,明媚双眸,周身气质,便可知定是样貌不俗,察觉到郡守的目光,商陆下意识的同凌渊一道,将离歌护于身后,阻断其不怀好意的注视 “大人,您此等做法,就不怕陛下知晓后的后果吗?”商陆再次开口,被打断目光的郡守,心中自是不喜,且说出的话更是语露不善 “哼,陛下不会知道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有陛下御赐令牌的,大人,可还是要妄顾众人性命?”商陆掏出怀中那代表皇室的,金灿灿的令牌,于众人面前 “令牌?”众人得见皆是窃窃私语,连带着那些官兵 “大人,如今此事怕是麻烦了……” “哼,怕什么,谁知你这令牌是真是假,来人,将他们几人一并拿下,以妨碍公务之名,押入大牢……”郡守似执意要扣了他们 “那这些难民……”梁虎当真不知该如何,这么些年,他一直是听从郡守的 “杀了便是……” “大人,眼下这令牌不论真假,皆被众人瞧见,若是仍将这些难民处死,恐会引起手下人……”梁虎未言明 “哼,那就先将这些难民困于此处,不得外出……” “那这凌渊神医……” “若敬酒不吃,便一道关起来,哼……” 那郡守说完便先一步走了,走之前亦瞧了眼再未开口的离歌方向,意味深长的笑,后离开,而离歌几人则是被抓,凌渊亦是一道 “神医……神医……”那些难民见连同神医外,同来救他们的人,皆被抓了,一个个皆是不忍,欲上前 “老实点,都老实点……” 奉命看着他们的官兵强忍着将其制止,而离歌几人则是被押着离开了 “小姐……”京墨见自家小姐被大力推搡,很是心疼 “无妨……” 离歌朝她同同样担忧的玄枭摇头,就这样一行六人,便被关入了大牢,以妨碍公务的名义,三女三男分别关在对面的两间,离歌倒是相较于旁人那般,由京墨铺了厚厚的干草,离歌直接坐在上面 那韩云裳好似有些嫌弃的打量四周,生怕突然冒出来老鼠蟑螂什么的 “离歌对不起,没能帮你救人不说,如今,还使得我们受困于此……”商陆语中带有歉意 “你也不必如此,若那郡守对你有所忌惮,亦不会在你亮出令牌之时,竟质疑其真假,仍将你我关于此,如今,那令牌怕是已落入那郡守之手了”凌渊似宽慰 “那我们眼下该如何?” 商陆站起行至牢门,看向离歌方向 “是啊,这里我一刻也不想多待……” “云裳,你且先忍忍,总会有办法的……” “还能怎么办?只能等着了” 众人因离歌的话,突然如泄了气的球一般,且自知如今他们皆被困于此,于外界彻底失联,还奢望何人能来搭救?无奈,只能祈求这漫长的夜晚,会快些过去 离歌几人接连被关了三日,亦无人理会,除了那送饭的狱卒,当然,那所谓的饭菜,真的是叫离歌他们这些人难以下咽,几人皆是吃的极少 不想这日晚饭刚过,便来了一人,那人带着斗篷,且脚步轻盈,不曾有旁人跟着,只身前来,手中亦提着一食盒,行至关着男子的牢房门前,停下 “商公子,你受苦了……” “梁音?” 商陆听清来人原是女子,而且还是他所认识的梁虎之女梁音,梁音露出容颜,见到这几日在此受苦的商陆,不似往常儒雅的样子,泪水瞬间夺眶而出,离歌几人也因抽泣声,抬眼观望 “商公子,我定会想法子,求爹爹将你放出来的,你先忍忍,这,这是我亲手做的糕点,这牢房的饭菜,定是难以下咽,商公子都憔悴了许多……” 那梁音一边抽泣,一边将食盒中的糕点,递给商陆,而商陆却是抬眼看向离歌方向 “公子,莫担心,我做了许多,大家都有份……” 那梁音察觉商陆目光,虽不明确,但大抵方向她亦不傻,可于此时,她告诫自己,不是她不高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将商公子弄出去,至于其他,她无法亦不愿多想 说着,倒是起身,擦了擦娇颜上的泪水,转身来到离歌她们的牢房,将一盘糕点,放到了京墨的手中,且向离歌同韩云裳点头示意后,又转向商陆 “稍后我便会去求爹爹,叫他将你放了……”带着哭腔且娇滴滴的少女声音,叫人心头一颤 “没用的,你父亲是不会放了我们的,况且他怕是亦没有这权利……” 商陆还是不忍心将一切说破,毕竟眼前的梁音亦只是十四五岁,不按世事的闺中小姐,她爹同郡守的所作所为,她定是一无所知,他当真是不忍心 “不会的,不会的,爹最疼我了,我去求他,若爹不允,我便去求郡守大人,平日里,大人待我亦是不错……” 梁音不死心,却叫离歌直觉好笑,难道,这便是无知亦无畏?他们这些人,岂是她梁音撒娇几句,便可放了的?他们可是知晓了那郡守大人,欲草菅人命的罪证的,她那个共犯的爹,怕是知晓她欲求情,定会将她关起来的,可离歌又不愿多言,只想着,她是如何知晓,他们被关了的呢? “小姐,您该走了,若是被大人知晓,小的私自放小姐您进来,小的定会小命不保的……”这时一个狱卒前来 “可是……”梁音看着商陆心中不舍 “小姐,莫叫小的为难,小姐还是快些走!” “商公子,你放心,我会去求我爹的,我定会想法子将你救出来的,你……”话未说完,梁音便被带走了 “小姐,您吃些,这几日你也没吃多少……”京墨将糕点拿了几块递到离歌面前,离歌亦是未拒绝,也未看向正看着她的商陆 “韩小姐也吃些,味道还不错,相比这里的饭菜,自是好多了……” 离歌不仅自己吃了,更是示意韩云裳同京墨,此时韩云裳也不似刚进来那般,正安坐于她不远处,听了离歌的话,亦是同离歌一般无二,吃起了京墨递给她的糕点,这当真是这几日,她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当然,手艺较于她家的厨子,还是差了些 而眼下,她看着离歌,对于这个同为女子的离歌,更是刮目相看,遭此大事,竟还能如此淡然,且是她所不及的,但她亦不愿承认,与之相比,自己是有多不如她…… 第一百三十八章 始料未及 “商公子,竟得一女子如此真心对待,当真是叫人羡慕,对,凌渊……” 韩云裳迫使自己不再多想,反倒打趣起商陆,而对于韩云裳的戏谑,并没有换来商陆的任何理睬,此时商陆所关心的,是自始自终皆未多说什么,且异常冷静地坐在那的离歌 “京墨,这些也一道给你家小姐!” 商陆试图将他面前的那碟糕点,递给过道另一边牢中的京墨 “不必了,商公子,我家小姐吃的不多……” 京墨自是知晓这自家小姐的性子,直接出言拒绝,满满的皆是疏离,难免会叫人觉得有些卸磨杀驴的意思,而商陆的脸色,亦瞬间惨白,她是在怪他吗?不仅忙未帮上,还平添了这牢狱之灾,商陆心中多少有些难受与自责,其他人也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京墨,不得无礼”离歌出言缓和众人之间的气氛 “是……”京墨应声,安坐于离歌自家小姐身侧 “离歌,自我们被抓到现在,你就不曾多言,如今这已是三日被困于此,难不成,就只能这般坐以待毙吗?”凌渊许是有些急了,那些难民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是啊,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那郡守大人明显未将我的身份放在眼中,之前种种,如今看来怕是只是应付于我” “就是,依我看,眼下若想出去,怕是难了,商公子,实在不行,待那梁小姐下次再来,你就先同她想法子出去,搬个救兵什么的,毕竟,你的身份不是还摆在那儿吗?唉,还不如当时我们同那些人拼上一拼,也好过如今……”最后一句,韩云裳似赌气 “云裳说的并不无道理……” 凌渊转头看着商陆,而这是久未开口的离歌终于说话了 “这梁小姐,她的劝说怕是也不会有多大作用,毕竟,此事是那郡守亲下令的,而她的父亲也没有那么大的权利,除非他梁统领就是爱女心切,可以豁出命去,而且此事如今怕是已闹大了,与众目之下,郡守公然质疑御赐令牌真伪,更是无视商陆身份,迫于无奈将我们扣押,当时我们无论做什么,皆是于事无补,更是不能硬拼……” “难怪当时你会束手就擒,没有一丝挣扎之意……”商陆明了 “嗯,毕竟除了那些难民,以我们几人之力,根本就无法与之抗衡,何况,还有我这么一个不会武功的拖累……” 离歌丝毫不怀疑那韩云裳,她是凌渊师妹,怎会没有一技在手呢? “也不知你家主子同那千寒璟,如今在哪里?”京墨看着玄枭 “千寒璟殿……他也来了南渊?”凌渊语中一顿 “嗯,如今只有等了,看这郡守会将我们关多久,我赌他眼下,并不会贸然杀了我们,毕竟我们当中,一个是大名鼎鼎的神医,一个是身有皇命的朝中众臣公子,他不敢,再就是,等着会不会有人来搭救我们,从而找到有身份的人对他施以压力,不是还有百里修吗?” “可是也要将我们被困的消息传出去啊!梁音?”韩云裳始终未忘记那个送糕点的小姐 “哎,看来亦只有等了……” 凌渊转身坐回墙角,众人接二连三的相继沉默,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心中所期盼的任何一人,而是那个看似柔弱,心思单纯稚嫩的梁音 “你们不想我死在这的话,便把牢门打开,放商公子出来……” 牢房中,发生了一女子手持匕首,刀刃紧挨着她那白皙异常的玉颈,细细打量,上面好似已透出丝丝血珠,于她上次来时,仅隔了一日的夜晚,却以这样的极端的,她认为的有效的方式,再次出现在了关押离歌他们的大牢 也预示着她无论怎样苦苦哀求,素来疼爱自己的父亲,皆是于事无补,才会促成眼前的这一幕 “小姐……小姐……您小心啊……” 狱卒一个个皆是惊恐,眼前以死相逼的小姐,正是他们顶头上司的掌上明珠,平日里,他们的梁统领,是如何对待这个女儿的,他们自是知晓,如今这般,叫他们如何是好? 五六个狱卒,个个心惊胆战的注视着,生怕这梁小姐一个不小心伤了自己,更是不断劝说 被骚动吸引的还有离歌几人,而梁音此时正一点点的靠近他们的牢房,且满脸不应她该有的坚决 “梁音,你在做什么?不要乱来……”商陆大声吼着,这样年轻的女子为他如此,他的心中多少有些异样,虽对其没有其他感情 “商公子,对不起,是我没用,无论我如何哀求父亲,父亲皆是不答应放你出来,我,我只好出此下策,听见没有,快放了商公子……”梁音一边为商陆解释,一边命令狱卒,且手上的力道又是加重了一分,细皮嫩肉的脖子上立马流血了,且顺着刀刃流到了她的手上,当她察觉到之时,心中亦是吓得不轻,可她仍然坚决,怒瞪双目,手上好似又用了些力 “唉唉唉,小姐,小姐,您别再用力了,当心真的伤到性命……” “是啊,小姐……”一名狱卒正要靠前 “别过来,今日你们若不将人放了,本小姐当真便要死在你们面前,到时,我看你们怎么同我爹交代……”梁音边说边靠近关着商陆的牢门,靠在上面 “梁音,你这是何苦……” “商公子,今夜我梁音定要将你救出去……” 稚嫩的却无比真诚的眼神,此时正看着商陆,她真的喜欢他,这么一个儒雅稳重的男人,她只是在用她的方式救他 此时,离歌亦起身上前,看着这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女孩,见她正在用威胁自己生命的方式,搭救自己的心上人,离歌的心里多少有些动容 “还不开门是?”梁音大概欲继续用力 “小姐,小姐,快住手,马上,马上放人……” 其中一个狱卒,好似不经意的看了他的同伴一眼,之后便掏出了腰间的一大串钥匙,正一步步的靠近牢门 “咔哒……”关着商陆几人的牢门开了 “商公子,快出来……” 梁音声音急切,架在脖子上的匕首却并未拿开,使得狱卒们仍旧担心,时刻瞧着这位大小姐,额上皆是细汗 同商陆一同出来的,自然还有玄枭同凌渊,三人出来之后,商陆倒是有良心的,上前欲查看梁音的伤口,却被梁音强忍着拒绝,商陆亦知眼下不是时候,便时刻盯着,怕她再重分毫,而凌渊同玄枭,则是来到离歌他们的牢房,未待他们开口 “还有这间,一并打开放人……”梁音命令的话语再次传出 “是……是……” 那名狱卒再次拿着钥匙,开了离歌那间,就这样,因梁音在前,六人倒是成功的出了牢房,可刚出大门,迎接他们的并不是漆黑一片,而是众人手举火把的围着,以郡守同梁虎为首,同时还有那手持弓箭,蓄势待发的官兵 “梁音,你胡闹……”梁虎厉声大呵 “爹……” 梁音此时见到眼前被围的场面,悲伤大过于惊讶,她只是想救人,难道错了吗? “臭丫头,还不快过来,刀架在脖子上,你不怕吗?自小家里杀鸡你都怕,今日这般定是受人蛊惑,快放下,爹会替你同大人求情,饶你无知之过……”梁虎训斥中又带着苦口婆心 “不,爹,女儿不论如何求您,您都不答应放了商公子,女儿只好如此,且未受任何人蛊惑,爹,您求求大人,饶了商公子他们……”梁音语带哭腔 “你闭嘴,你懂什么?还不快过来……”梁虎提高音量,不难听出其中怒气 “爹,您……”梁音此时仍欲做要挟,身旁的离歌却制止了她,好似又要用力的手腕,在她看向她的时候,同其轻摇头,同时,离歌上前一步 “看来,今夜郡守大人是要处置了我们?可是想清楚了?” 于这杀机四伏的黑夜,清冷的声音自离歌口中传出,无过多表情的容颜,看似凝视着,却没有焦点的目光,好似能看穿众人心绪 “哼,先不论你们如何阻乱官府公务,集结患病难民,意欲图谋不轨,如今又挟持本官手下梁统领的爱女,数罪并罚,你等即是难辞其咎……” “呵,可我怎么记得,我们商公子是有皇命在身,御令在手的,尔等之前更是对其礼遇有加,难不成大人眼下忘了?” “你这女子,此事不提还好,经本官核实,那令牌实是假的,至于这商陆,眼下看来,其身份亦是可疑……” “那大人的意思是,您之前眼瞎?连同您的一众手下?”离歌说完轻笑出声 “放肆,你这女子,竟敢如此同大人说话,还不快放了我女儿……” “你家大人既说了,梁统领您的女儿被我们蛊惑挟持,今时今日,我们又怎会蠢到轻易放了她,是,大人,况且我哪哪皆不瞎……”离歌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你……若敢伤害我女儿,大人定会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梁虎眼下亦是气极,气女儿的不争气,更气离歌的巧舌如簧,当然,还怕耽搁的太久,会有变数,惹来大人不快 “不如,我们直接挑明,郡守大人,尔等才是应该数罪并罚之人,你们无视患病难民,且欲将其处死了事,更是将其余难民控制集中看管,令他们不可现于世人眼前,诓骗隐瞒无视朝廷来人,企图糊弄了事,如今,更是将我等无故扣押,郡守大人,你这官,做的当真是好啊!” “哼,满口胡言,来人放箭……”那郡守似被离歌说中 “大人,大人,不可啊,小女还在其中……”梁虎一听,瞬间请求,就差跪在地上了 “你那吃里扒外的好女儿,留有何用?哼……” “不要啊,大人,属下就只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啊!” “爹……爹……”梁音大声哭喊着,她怕了,她当真是怕了 “大人,这是要杀人灭口?” 凌渊上前,将离歌护于身后,同时上前的,还有商陆 “凌渊,你既不为本官所用,那留你作何?躲开,废物……”郡守一脚踹开挡在前的梁虎,抢过身旁官兵手里的弓箭,拉弓射箭一瞬之间 “噗……” 箭入血肉的声音 “不……” 随之传来的,是一男子的撕裂心肺的喊叫……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尘埃落定 随着喊声,众人的目光皆看向了挡在商陆身前,并为他挡下了箭的梁音身上,不知她是何时上前的,连商陆好似也来不及反应,此时,只能抱着怀中正中要害的她,梁音口中吐出了一口血,衣襟更是被血染红一片,不知是因胸前的伤口,还是那口中呛出的血水 “梁音,梁音你坚持住,我会救你的,若我不行,还有凌渊神医在,梁音……”商陆跪抱着为他如此的柔弱女子 “噗……”又是一口血 “音儿,音儿……” 梁虎踉跄的上前,一把将梁音夺到自己的怀中,看着这渐无生气的女儿,心中万般痛苦 “音儿,音儿,别怕,爹不会叫你有事的,不会……”声音颤抖 “爹,咳,女儿不孝,怕是不能伺候在前了,咳咳……”梁音口中不停的涌着血 “别说了,别说了……” 梁虎瞬间老泪纵横,并企图擦干净自梁音口中涌出的血红 “爹,爹,求求您,放过他们,算女儿最后求您的行吗?”梁音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无力 “好,好,只要你能好起来,爹什么都答应你……” “谢谢……爹……不要……怪……商公子……” 说完,梁音便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拉着商陆的手也滑落了下来,她死了,众人皆知,心中多少有些难受,离歌亦是,而商陆此时脑中,正不断闪现二人之前的种种,她的无知,她的羞涩,甚至是开始的短暂的不情愿,多么年轻的女子,如今却为他而死,虽然他并不如她那般心悦于她 “音儿,音儿……”梁虎此时撕心裂肺的吼叫着,紧紧的抱着他的傻女儿,泪水更是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 “还愣着做什么?放箭啊……”不合时宜的一声令下,没有叫醒痛彻心扉的梁虎,只见无数的箭,向离歌他们的方向射来,众人一顿闪躲,如离歌所想,韩云裳会些身手,只有她,需要京墨同玄枭护着,躲避箭雨,而商陆,则是躲避之余,时不时的护着地上的父女二人 不知放了多少箭,也不知过了多久,几人多多少少都有了些擦伤,离歌的手臂也受了轻伤 “这样下去不行啊,我们根本靠近不了他们……” 混乱之时,只听清有人说话,几乎分别不出究竟是谁,而被他们反射回的箭,也没伤几人,地上的梁虎也不知何时后背中箭,离歌更是被京墨拉着左躲右躲,射来的箭却是未停过,难道,今夜他们当真要命丧于此了吗? “将他们全部拿下……” 如上帝救赎一般的声音,同时有一群人,自郡守他们的后方,将他们包围 “大人,是,是军队,是修王……”不知是郡守身边的谁,在看清身后来人之时,惊恐的提醒,令方才仍目露凶光,下令一个不留的郡守转过头,看清来人后 “郡守大人,可看清本王了?” “修王……”郡守瞬间跌坐于地上,完了,完了,全完了 经过短暂的交手,现下一因郡守寡不敌众,二因大势已去,便一举被百里修带来的人,将其全部拿下,离歌他们得救了,而梁虎同他的女儿,却是双双丧命 “离歌,你没事?”不知何时,同行而来的千寒璟来到离歌跟前,将她扶住 “你也来了?”离歌抬头看着多日不见的千寒璟,心中自是诸多疑问 “没事了,百里修会处理的” “嗯……”离歌任由他扶着,打算离开 “对了,还有那些难民,凌渊……”离歌停住 “你放心,我会一同帮忙处理的……”回答的是商陆,最后离歌看了眼地上的父女俩,商陆自是会意 “我们走,小姐,您的伤口仍在流血……” 离歌听了京墨的话,倒是听话向前,而千寒璟却更是担心,恨不得立马将她带回,当初真不该将她一人留下,同样担心的还有商陆,但此时,他只能看着她离开,因为还有其他事,等着他协助修王处理,而凌渊心中仍挂着那些难民 “云裳,你也同离歌一道,处理完之后,我会去寻你们的” “你一人可以嘛?” “没事的,不是还有商陆嘛?玄枭你亦同我一道帮忙……”玄枭听后,看向离歌,得到离歌示意之后,方应下,待离歌几人路过百里修身侧之时 “离歌小姐受苦了,日后定会登门拜访……”百里修低沉的声音传出,不大不小刚好被众人听见 “我自会照顾好我妹妹,不必修王挂怀劳驾……” “三殿下,莫要客气,毕竟令妹亦是帮了本王……” “三殿下?妹妹?” 在场的知情的除外,不知情的皆是一脸的震惊,尤其是那郡守大人,连带着商陆,他一直猜测离歌身份,不曾想,今日知晓后叫人如此震惊,原来她是公主?不论是哪国的公主,他与她之间,更是连最后的可能也没了,韩云裳亦是看向离歌,倒是不似旁人那般大惊失色,只是对她多了些打量 “如我三哥所言,不劳烦修王殿下了,此事也不是我的功劳,你要感谢的人,是神医凌渊同商陆,三哥,我们走!”就这样,离歌于众目之下,不管不顾的,同千寒璟离开了 “哼……”百里修看着离歌淡然离去的背影,轻笑出声,她当真是一如既往的凉薄,对他 “殿下……”百里修轻点头 后续的一系列烂摊子,皆有留下的人联合处理,当然,郡守大人顶替了离歌他们,被关押于牢中,等待查实各方证据之后,由百里修定罪 而梁虎父女,因其女梁音救出众人,又为商陆而死,由商陆出面,讨了恩典,将父女俩安葬,对此,百里修亦是无异议,之后,商陆便协助凌渊,将患病的难民,同被困的难民帮忙分别一一排查,后由百里修安置,他同离歌二人此行带的那些药材,也是得到了合理的应用 而临凉郡,暂时由百里修接管,据说百里修的五万精兵,如今也驻扎于城外,这厢,离歌的伤,因伤的本就不是多严重,韩云裳帮忙上药之后,也无大碍,青黛更是贴身伺候,生怕小姐再有什么闪失,这过去的三日,她可是每日皆是提心吊胆,食不知味,如今小姐受伤而归,她更要好生照料 平时看京墨同玄枭的眼神,亦是不善,事事皆如惊弓之鸟一般,这不,离歌走一步,她便紧跟一步 “青黛,我又没事,你大可不必如此……”离歌很是无奈 “不要,奴婢还是要陪着小姐……” “青黛,小姐如今身在客栈,有我们大家,不会有何事的” “京墨,你还说呢,你同玄枭皆在小姐左右,前日不还是被困?还是叫小姐受了伤?不行……” 青黛仍旧一步不离的,跟在于客栈后院散步的离歌,口中的话更是堵得京墨哑口无言,只因青黛说的皆是事实,见此,青黛更是得理 “我看了,日后我多半会成为一个废人的……”离歌刚想为自己倒杯茶,便被青黛抢过代劳 “千寒璟呢?他不是有事要对我说吗?那夜是太晚了,昨日是叫我先养伤,今日不是他定好,要对我说事的吗?这都晌午过了,他人呢?” “不知,午饭也不见,就连彦青也未见人影,要不要奴婢去找找?”京墨被青黛的异样神情,看的有些怵,直想有事可做,也可以说是离开她的视线范围 “不必了,他若是想说,定会主动前来寻我的……”不知离歌有意无意,只见她脸上明媚笑容 “是……”完了,继续忍着,京墨内心是崩溃的 于第二日早饭之时 “离歌,吃饭了吗?彦青买回来了小笼包,味道说是这临凉郡数一数二的,三哥特地拿来给你尝尝……”千寒璟进屋之后,直接坐下,伺候离歌于屋内吃饭的青黛,识趣的离开,以打算下楼再寻一副碗筷为由 “你可是忙完了?”离歌不客气的吃着 “嗯,算是,剩下的亦只有百里修自己,可处理了……”千寒璟也用共用筷子吃起了小菜 “有时间,有话同我说了?”千寒璟干脆放下 “前些日子,我是收到了百里修的信,方会离开的” “嗯?”离歌听后也停下筷子,抬眼看着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 “具体细节,我也不便与你细说,总之就是他在边境,发现了疑似我皇兄的人……” “什么?太子一党不是已被严惩了吗?他同皇后不是被终身圈禁了吗?如今怎会出现在东凉同南渊交界之地?” “可那人确实是太子舅父……” “怎么?难不成想在此混乱之际,同东凉联手?不对啊,东凉会同失势的太子皇后共谋?之后呢?”离歌皱眉 “放心,人我抓了,这几日我怕是要亲自押着,秘密回西川,同父皇商议此事,至于东凉同南渊,眼下我亦无暇理会了,我走后,你要保重,君墨邪亦没有消息,你是如何打算?” “等着呗,你且无需担心我,我有京墨同玄枭,只要不惹事,亦不会引起过多关注,你放心……” “嗯,我已告知百里修,叫他无事不要靠近你,以免生出麻烦……” “那再好不过了,对了,可是有人给你们送了信,告知我们被困之事?” “嗯,不知是谁告知了百里修,许是他的人,行了,吃饭……” “嗯,你亦万事思量而行……” 千寒璟点头,之后又同离歌说了些,皆是叫离歌诸事小心,切莫出风头等等,当然,对于离歌的性子,他亦是放心的,二人一同吃了早饭后,不知何时,他便离开了…… 第一百四十章 众人齐聚 如今已是七月下旬,仍未传回君墨邪的丝毫消息,算起来他已离开半月有余,就连那千寒璟,于那日二人一同吃完早饭之后,也走了三日了 离歌主仆连带着做着收尾工作的凌渊,同他的师妹韩云裳,几人为了方便已不再住在客栈,不知凌渊在哪,寻到的一座类似四合院的宅子,现下众人皆于此暂住 近日,凌渊连同韩云裳二人,一同出去照料难民,离歌的伤也已好的差不多了,当然有凌渊在,亦不会留下疤痕,期间商陆倒是来了几回,面儿上是来找凌渊的,但每次同离歌偶遇,皆要上前同她有的没的说几句,离歌出于礼貌,偶尔也与之搭话,可每每看到他,都会叫她想起那妙龄的梁音,还有那福娃祖孙,此人如今依旧旁若无物的,同她攀谈,离歌心中冷意阵阵,迷信的直觉他是祸害不说,为人更是凉薄,便不再想与之过多交谈,最后,干脆借口一走了之 这日 “小姐,修王来了……”听了京墨的话,离歌微微皱眉 “他来做什么?” “小姐,是否……”京墨未说完 “不知离歌小姐伤好的如何了?如今特来此,探望一番……” 外来的百里修打断了京墨的话,自顾自的负手而来,同时身后跟着四五人,人手捧着一个看着就很贵的盒子,外观既如此,想必里面所盛之物,定是同样贵重,离歌见,已无法以说辞推脱拒绝相见,又碍于来人身份,便由身旁的青黛扶着,出了房门,入院中相迎 “不知修王殿下大驾,民女有失远迎……”离歌行至跟前,郑重的向百里修俯身行礼 “离歌小姐不必如此,再者说,离歌小姐亦不该以民女自称……”百里修作势将离歌扶起 “下次便免了此等大礼,我同你三哥亦是相熟……”百里修同离歌以我自称,离歌亦不愿就这点小事与之掰扯,便大方的同百里修一同,坐于院中葡萄藤下,石桌纳凉 “不知殿下今日特意前来,可是为了探望离歌伤势?那殿下大可放心,有凌渊在,早已无碍……” 离歌十分得体的为百里修倒了茶,且道出心中自认,不必如此的猜测 “是也不是,不过这些东西,到皆是给你的,经此大事,于情于理我都该来看看,这些皆是些补药,你应用的到……” 说着,百里修命人将那四五个盒子一一打开,入眼的皆是些进补之物,比如上好的人参,鹿茸什么的,可最后一个盒子,相较之前的皆大一些,引得青黛欲探头打量,百里修自是看在眼中,便轻抬手,见那人领命上前,几人这才看清,原来是上好的冰蓝色的料子,料子与日光下,泛着丝丝亮光 “这是之前东凉送的一块料子,我瞧着你素来穿着,想这料子应是衬你,恐因那日受伤,想必那件衣服也已不可再穿了,理应送你一身,又不知你所喜样式,便索性直接将这不错的料子送与你……” 百里修一顿长篇解释,到是入了离歌耳,可一旁的青黛,这会儿只顾着那极美的料子,脑中更是想着将它做成成衣的样子,恨不得惊呼出声了 “那便多谢修王殿下了……” 离歌没有拒绝,她当真是损失了一件衣服,她也是真的受伤了,本是无妄之灾,理应得到一些补偿 “嗯……” 百里修原以为她会拒绝,之前他想好的说辞,如今愣是没用上,倒是出乎他所意料,他抬手,喝起了那杯已凉好的茶,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要同她说些什么,对了,那日于潇湘斋带走她之人,为何不见?他的身手应是不俗,为何叫她身陷险地?刚欲开口 “殿下,若无他事,便早些回,离歌再次谢过殿下,今日亲送赏赐……” 什么?她这是在赶他走?百里修心中一个声音,自然蹦出,没错,她是在赶他,百里修意味深长的注视着离歌 “殿下莫多想,是您的身份过于尊贵,我三哥临行前,叫我莫要同殿下您有过多牵扯,怕为您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离哥虽将源头推到了千寒璟身上,但她亦是有良心的,言明是考虑到百里修的安全 哼,好你个千寒璟,在这等着他呢?走之前,还明令他少来打扰他妹,如今从她口中说出,倒是他在为我考虑了?百里修心中匪腹,面上的表情更是有趣,笑话,他的安全何需旁人担忧,遂,正欲再说什么,不想院外又有几组脚步传来 “参见修王殿下……” 进来的几人看清院中之人,皆是一愣,之后便与之行礼 “凌渊神医你们回来了?商陆也来了?” 被点名的二人,同身后跟着的韩云裳,于百里修示意下起身,步步靠前,看来这百里修眼下是不会走的,离歌为自己倒了茶,心中无奈 “殿下,在下正有事找殿下呢,不想今日于此地,便得以见到殿下您……” “哦?不知商公子找本王所为何事?”百里修改了自称 “眼下,患病众人因得神医之前有效治救治,这几日又将家父命在下带来的药一并用上,如今他们几乎痊愈,在下也已将情况书信告知家父,家父得知是凌渊神医出手,平日里太医院众人,皆是对凌渊神医的医术赞不绝口,如今更是心中佩服,所以在下想同凌渊神医一道,游历些时日,望殿下,回去之时,可为在下告知家父……” “什么?你要跟着我?” “是,这几日同神医一道,商某实在是佩服,且受益匪浅……” “哼,这倒是件好事,若你可在神医身上学得一二,无非是我太医院之福,是我南渊之幸,不知凌渊神医……”百里修看着眉头微皱,面容震惊的凌渊 “不行,他答应教我了,我自认实在是有些笨拙,之前更是逼得神医焦头烂额,可我又要听父命,一心求学,神医亦是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若眼下再带着商公子,实在是怕会耽误了商公子,凌渊师傅你说是?”离歌才不想与之同行,她微笑的,且略带一丝深意的瞧着凌渊,凌渊稍有愣神后,会意 “是啊,有她一个就够我忙的了,商公子,怕是我当真是会白白耽误了你……” 凌渊怎会不明,离歌是在为他解围,且不论其他,他也当真是不愿收什么同行弟子,他还很年轻的好,怎可为人师表,何况,瞧着这人应是比他还要大上一些,况且他这几日,也是瞧见这商陆每次虽是来寻他,可看到离歌时的眼神?不对,难道…… 凌渊看向一旁仍欲开口的离歌,又看了看商陆,心中暗暗发笑 “再者说,我也学了许久,除了简单的包扎清理,我亦未学会什么其他,凌渊你说,到底是因我当真太过于笨拙,还是你教授的方式本就不对啊?” 离歌亦质疑起凌渊来,叫他那般的打量她,她怎会猜不到其中猫腻,离歌见凌渊愣住,便向他挑眉,好似再说,眼下如若他不认,便要收了这个大徒弟了,对此,凌渊才不想呢,所以,眼下二人算是不谋而合 “哦,对,对,也许我真该重新想想,该如何更好地教你医术了,你理应不该是这般愚笨的,想是我的方法,当真是不对……” 凌渊最后一副质疑自己的表情,结合离歌的说辞,叫人几乎信以为真,只有一旁抱着双臂的韩云裳,看着这一唱一和的二人,还有那神情异样的商陆,好似心中明了,遂,面现了然浅笑,且未开口说任何 “神医莫不是,不知该如何教授旁人医术?” “回殿下,依照已学了许久离歌来看,怕是当真如此……”凌渊有些不好意思,羞愧小声 “这……” 百里修同商陆二人对视,却又说不出其他 “行了,你们聊,我亦先回去休息了,许是坐的有些久,身子有些乏……”离歌起身俯礼 “对,你的伤方愈,不该在外太久,正巧,在下想同殿下跟商公子商讨一下,这些基本痊愈的百姓,日后的预防和要注意的,云裳你也一道同离歌进屋,毕竟有些实在不适合你们女儿家听的……” “哦,好……” 韩云裳见,识趣的同离歌一道离开进屋,而对此,同为医者的商陆也是知晓,当真是有些传染方式不适合被女子所闻,虽然心中惋惜,不能与之同行,但他亦是有骄傲的,那凌渊既那般说了,他又怎可再三强求,实乃他所不可为,眼下,还是抓紧听些凌渊的奇医妙法,毕竟终有一日,他是要离开的,对此,百里修同样知晓,之后三人具体说了什么,离歌亦不想细听 “我说呢,这商公子为何不喜那娇羞可人的梁音,原来是心有所属啊,不过倒是可惜了,她那如花的年纪,唉……”韩云裳说的酸不拉几的,而离歌看都未看她,也不曾搭话 “韩小姐,莫要胡说,先不说我家小姐本不喜他,再说,他可是有家室的,还比小姐大了许多,而我家小姐,亦叫那西川的三殿下千寒璟一声三哥,岂会屈身于他商家妾室的身份,况且我家小姐还……”青黛说的正起劲儿 “青黛……” 京墨及时出言打断青黛,若不然怕是她会说出更多 “你家小姐还怎么?”韩云裳欲探究 “没,没什么,总之我家小姐嫁谁也不会嫁给他,还这么远,回凉城探亲,都不方便……”青黛自知自己许是顺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忙引开话题,怯怯地瞧了眼自家小姐,见小姐神情并未有他,心中稍有安心 “倒也是,凌渊也说你们不是这南渊之人,你又叫西川三皇子为三哥,而方才说的凉城应是北苍,离歌小姐认识的人,当真是不少呢……”韩云裳似意有所指 离歌依旧不看她,哼,懂不懂什么叫女主光环?她可是穿越而来,理所当然的女主,没有众美男在旁,就算是她低调了,认识了三国的皇权贵胄算什么?她还要富甲一方呢…… 韩云裳见离歌始终不理她,便不再说什么,她相信,对于她,这个周身皆透着清冷疏离与神秘的女子,日后她定会一点点探知,当然,前提是她可继续同凌渊一道,不被家里人捉回去…… 第一百四十一章 终有消息 话说,离歌对于这周身大小姐气质,时不时的怼人几句来彰显她的与众不同,自认清高的韩云裳,倒是也没什么惹她不快的,且看在凌渊的面子,观他对这个大小姐,事事关心照顾的样子,想来他凌渊对他这个师妹不一般,她又怎会与之交恶?若不愿理她,不理她就完了,就像现在 又过了几日,众难民皆是彻底安顿妥当,病情亦痊愈,且不会复发,而百里修也带着一众士兵,说是去同边陲驻军会合,行前命商陆带着证据确凿的郡守,动身回南渊,并调了一队精兵给他,与之一路同行,许恐再生事端,至于为何不就地处决,各中关系,怕只有他百里修本人知晓 商陆只好领命回朝,临行前亦是向离歌等人道别,其看离歌的神情,又是叫凌渊同韩云裳一顿妄加猜测,当然,眼下凌渊还不知离歌同那君墨邪之间种种,日后,他同君墨邪提起此事之时,被君墨邪一顿无故刁难,叫他很是费解,当然这些是后话 都走了之后,离歌当真是清净了不少,除了那对她总是十分好奇的韩云裳,她亦可以接受,眼看着七月快见底了,众人收到了期盼已久的消息 “离歌,君墨邪出事了……” “嗯?” 离歌将目光自手中的医书上挪开,看向背着光,自外而来的急切身影,连神情皆是异常严肃的凌渊 “离歌,君墨邪他真的出事了……” 凌渊再次重复了一遍,似欲唤醒此时微怔的离歌,且目的亦达到 “他出事了?怎么回事?何处来的消息?送信的人呢?”离歌一连几问 “玄煞回来了……” 凌渊深知离歌的所有质疑,君墨邪是什么人,他比谁都清楚,可若不是玄煞回来,他亦不愿相信这一切是真的,君墨邪出事了是真的 “他回来了?他不是同君墨邪一道嘛?” 此时的离歌脑中混乱至极,若是玄煞回来了,那他身边还有谁?可护他周全?难道?离歌不愿细想 “他人呢?” 离歌强迫自己恢复冷静理智,话方说完,玄枭便扶着玄煞进来,玄煞欲向离歌跪下 “坐下说……” 离歌示意玄枭将其制止,她自是瞧见了,玄煞那不似常人的脸色,且由玄枭扶着进来,如今竟要跪于她?如此实在与礼不合,而这一幕,正巧被闻讯而来的韩云裳看了去,这玄煞要向她下跪?这女子当真是越来越神秘了 “凌渊,到底何事?”进入屋内的韩云裳见众人神情,似凝重 “人都到齐了,玄煞,你说……”离歌依旧清冷 “主子,如今被困于东凉宫中……”玄煞的语气之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自责 “什么?”虽说这君墨邪,韩云裳是有些惧怕的,但也是自小一同长大的,听闻他出事,心中很是焦急 “云裳,先别急,先听玄煞说明具体缘由……”凌渊拉住突然站起的韩云裳 “半月前,我们的人收到消息,说是东凉皇室出现分歧,分布于各地的皇室之人,正秘密赶回东凉,各部落之事还没有头绪,主子本不想出面参与,谁想主子收到一封似求助的书信,信中提到,他们刚将公主嫁与我北苍为太子妃,恳请主子务必看在两国秦晋,出面帮忙,而那求助之人便是太子妃的亲哥哥,东凉老摄政王之子……” “什么意思?这瑶姬公主不是东凉陛下,皇室之女?”一旁的青黛不解 “也不能这么说,这摄政王的女儿自然是公主……”离歌说完后,抬手示意玄煞接着说下去 “不知信中还写了什么,主子看完之后,便叫属下带人一道连夜离开,前往东凉,可去了东凉才知,如今这摄政王府一众,皆被围困,我们几经波折才同那世子取得联系,那世子一家除了女眷,皆明令不得外出,即使外出也有府外之人跟着,还是主子同我深夜亲潜入,方与之结下联系……” “那如今,君墨邪他又为何被困?”凌渊有些着急 “莫不是你家主子窥得何等机密?或是同摄政王府有所牵扯的事,被人知晓了?” “嗯,离歌小姐说的不错,东凉当今圣上病危,后宫太后欲干政夺权……”玄煞直说重点 “不对,若是单为此,摄政王府之前便不会允许女眷放行出入,似一如往常,从而混淆众人,而那掌权之人更是不会以此为由,明令将你家主子扣下,你又是如何逃脱的?” “没错,眼下没多少人知太后掌权,而那太后欲劝说主子为她所用,主子一直未答应,属下离开之前,太后似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于主子,并将属下一众赶出皇城,独留主子于长公主府上……”玄煞越说声越小 “什么?太后的女儿?长公主?她应不小了,怎可配于君师兄,真是……”韩云裳火冒三丈,而玄煞玄枭连同青黛京墨,皆是看向离歌,四人一脸深意 “那就叫你家主子,做那驸马爷好了……”离歌听后自然饮茶 “可是……”玄煞玄枭急切开口 “再者说,人家东凉欲改朝换代,女子掌权,本就是人家内部之事,与旁人何干?如今这天下谁做皇帝,于百姓而言并不重要……”离歌再次开口 “女子摄政?离歌你是在说笑吗?况且他君墨邪怎能做那东凉的驸马,他……” 凌渊未再细说,可离歌却好似知晓他要说什么,无非就是那人鲜为人知的身份,可离歌并未说破 “女子摄政如何?难不成,只有你们男子,才懂得治国之道?” 离歌心中诽腹,那武则天不是就当了女皇,当然这些毫无凭证不被知晓的说辞,她自是不会说出 “就算如此,我们也要想法子救出君师兄,他怎能做他东凉的驸马……”韩云裳虽对离歌的女子可当政,不可否认其可行性,只因她同为女子,但叫她的师兄入赘东凉,她是极不愿的 “是啊,小姐……” 青黛表情极其丰富的看着离歌,说实话离歌亦是不愿的,好不容易有个对眼的人,他们还未如何,就被招为驸马了?凡是她楚离歌的东西,还真未叫人这般明抢过,面上虽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可心中如何想的,只有她自己知晓 “小姐,我家主子不能在那东凉……”玄煞一脸恳求,不是他没想过其他办法,可是若将他们的势力全部暴露,实在是不妥,主子也不会同意的,再者,那是东凉皇宫,他们并没有多大把握 “无论如何,我定要前去,大不了以圣手神医的名号,设法周旋交换,也好过坐以待毙……” “凌渊,我同你一道……”韩云裳同凌渊四目相对,且神情惊人的坚定 “怎么?你打算去换他君墨邪,娶那东凉长公主?”离歌笑着看向一旁的凌渊 “我……”凌渊一时语塞 “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动身……” 离歌云淡风轻地开口决定,看来,她真的要将这四国皆走个遍了,而听得她话的众人,除了韩云裳外,连他凌渊亦觉心中安稳,好似有她在,凡事便都可以有解决的法子 “是……”玄煞玄枭更是激动,忙领命 “玄煞,你的伤应无碍?”离歌突想起 “小姐,属下无碍……” “你放心,这一路上我会为他医治的……”离歌听后没有再说话,众人也相继离开了她的那间屋子,而凌渊却留下了,二人坐在对面,他打量着一身素白的离歌许久 “怎么?有话要说?”离歌不曾抬眼 “离歌,其实此事你大可不必同我们一道,我想以他君墨邪的想法,也不想叫你以身犯涉险,毕竟……而我们这自小一同长大的交情,他出事,我们断不能置之不理……”凌渊话中一顿,未言之意离歌亦明 “你们一同长大?” “嗯,云裳的爷爷是我们的师父,但因我们同云裳年纪相差不多,便以师兄妹相称,自小我们三人便朝夕相处,所以方才云裳的反应才会那般,如若眼下你不想去,我会出面说服玄煞玄枭,毕竟亦不知前路究竟如何……” 说实话,凌渊实不愿离歌同他们一道涉险,而且对于她口中的女权,他并不能理解,也不推崇,在他的认知中,历朝历代皆是男子当政,没有女子一说 可自离歌口中说出,他又知在理且无法反驳,但他就是难以接受,任旁人也是同他一般无二,所以东凉此行,怕是会暗潮云涌,且再未将君墨邪救出之前,他亦无法保证自身安全,何况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离歌 “你无需多说,我亦明白,就像这个世界,经常会下起倾盆大雨,可我们不能一直躲在屋檐之下,但也不能假装寒雨并不存在,而傻傻地冲进大雨里,淋湿自己,我们并不能让大雨消失,但以往他君墨邪,却是我们头顶的那把小小的雨伞,围出一圈小小的天地,护我们周全,如今我虽不如你们,但我亦想为他做些什么,哪怕是伞柄的坠穗,亦是好的……” 离歌虽不知何时开始,正用那明亮带笑的眸子,看着微怔的凌渊,而凌渊心中,因这番话有些动容,更觉这面前的女子,竟是如此的有情有义,亦未他君墨邪庆幸,此生得如此知己友人,实令人羡慕,当然,至于他日知晓二人真正关系之时,凌渊自是十分容易便接受了 “你既如此之言,那我凌渊在此,便替他君墨邪谢过了,日后你若不嫌弃我,凌渊一生皆视你为挚友……”凌渊说着的同时,起身向离歌俯首行礼 “哼,好,我父本就希望,可同你这大名鼎鼎的神医搭上关系,且学些医术呢,对了,当真有一事要求你,我有一朋友的婆婆需要你帮忙医治,若此事一了,回北苍之时,你同我一道回趟凉城,还有我此次出行,我亦是用了你的名号,以你为由的……” “嗯,好……” 凌渊心中明了,且应下所有,二人相视而笑……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路东凉 离歌一行人动作利落,当天下午便将一切收拾妥当,于次日凌晨天未亮之时,由玄煞玄枭分别驾着两辆马车,向着东凉方向驶去,自然而然的离歌主仆三人一车,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目,他们的马车亦不大,且明处没有过多的随行之人,除了玄煞玄枭外,只有四名随从,分别于前后两两相护,至于暗处有多少人,离歌不知亦不问 “京墨,想当初我们相见之时,你的衣着便与我们不同,倒是同当初宫中见到的瑶姬公主的穿着,多少有些相似之处……”离歌似无厘头的说着 “小姐,此行难道是要替京墨找寻家人?可是……” 青黛听了离歌的话,心中很是纠结,若是当真找到了,那京墨是否就要离开他们了,青黛越是细想,心中越是不舍,而此时的京墨脑中所想的,便是记忆中的那抹关切的眼神,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京墨,若是日后找到你的家人,你会离开我同小姐吗?”青黛似有些激动的拉住京墨的双手,眼中满是期待,期待她说不 “不会,就算真的找到了我的家人,我亦不会离开你同小姐的……” “嗯,好……” 青黛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虽京墨仍有一段时间的沉默,但终归答案是她可以接受的,这两年的相处,他们之间早已有了似亲人一般的感情,于京墨而言更是如此,只是她说出这番话之时,脑中的那抹眼神,叫她如何亦是挥之不去,其中的不舍与痛苦,她更是每每忆起,心中都是难安,若是真的找到她的家人,她定要找到那人,她断定那人是唯一善待她的人,对她很是重要 到时,再请求小姐,可否将那人带在身边,不然就求小姐将那人安置,这些年她亦攒了些银两,总之,她定是不会离开小姐的,京墨眼中无比坚定,离歌亦瞧见 “到时,你若不得不离开,待我权衡之后,若你的家人当初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如今你亦想身前尽孝,我定会同意,若是不然,你就依旧跟我们一起,不必理会那些人,若有善待你之人,我亦会替你安置,你且安心,眼下这两年,你可有想起什么?之前也没问过你……” “……”京墨不语亦摇头,后又开口 “小姐,放心,无论如何,京墨是不会离开小姐的……” “先莫说这话,若他们如今需要你,为人子女的,亦不可坐视不理,待到了东凉,你且留意周遭,是否有你所熟悉的,也许你会想起一些,也说不定呢……” “嗯……” “好了,好了,到时再说,玄煞说如今我们才行了两日,若是依旧如现在这般,少说还要个日呢,小姐,您先吃些糕点,喝些凉茶,如今倒是越走越热了……” 可不是嘛,眼下正值盛夏八月,天气日渐炎热,这马车四下开着帘子,疾行之时,才会有少许风吹,车外马上的四人,怕是早已汗流浃背,虽知晓他们定是受训之人,但离歌仍旧于心不忍,京墨的事以后再说,这当头烈日之下前行,才是棘手之事,于是,离歌便知会在外驾车的玄枭,命他寻阴凉之处停下,大家休整歇息一番,傍晚十分再走,对此玄枭亦是无异议 又因夏日天色暗的晚,就着光亮,众人行至快到戌时方停下投宿 走走停停的,又行了两日,途中并未发生什么,如今以距那东凉不远了,自少许行人衣着便可看出 “玄枭,大概还有多久可到东凉境内” “小姐,不到两日便可到东凉都城了,如今我们已处东凉境内”车外的玄枭回答 “已到东凉境内了?那便小心些,叫你的兄弟收起刀剑,以家仆姿态示人,以免引起东凉各部落戒心……” “小姐,单凭我们衣着,便可看出我们不是东凉之人,且他们女子的穿着,奴婢实在是不喜欢,个个露着手臂,还……”青黛越说越害羞,身为女子,怎可穿的如此暴露,而虽说离歌是现代人,但也没说穿的露肩露肚子的,也是不习惯 “我们本就不是东凉之人,若他们再见我们的带着刀剑,于百姓似会造成恐慌,于有心之人定会留意我们的身份,而且,小姐并未叫你穿他们东凉女子的衣服啊,难道东凉之中,就没有外来之人?”离歌看着款款而谈的京墨,面上一笑,这青黛还是有的学呢 “哦……”青黛似松了一口气,生怕小姐会为了融入,叫她穿成那个样子 “玄枭,顺便知会凌渊一声,一切低调行事……” “是……” 之后,玄枭便叫了前行的兄弟,落实离歌吩咐,当真是越靠近东凉,气候越是炎热 终于,于一日后,第六日的晌午,众人入了东凉都城,虽已放下但随风纷飞的车帘,仍可撇见街上的女子,衣着当真是凉爽,且人人戴着头巾,还有戴着面纱的,在离歌的认知中,这样的打扮,同新疆的少数民族服饰差不多,有的身上腰间,脚踝似带着铃铛,走起路来发出清脆的声响,街上的行人亦是未过多的注视观看,这辆不同于他们的马车,只是稍看一眼后,便忙于自己的事了,毕竟他们东凉当真有不少的外来之人 “小姐,她们个别穿的同当初宁修表少爷成亲之时,小姐叫奴婢同姚娘,为各位小姐们做的衣服有些相似呢,小姐,难道您之前来过这东凉?”青黛看着窗外不由想起 “不曾来过……” “那……” “小姐,凌渊叫属下问小姐,是先找个客栈住下,还是如临凉郡那般,寻个方便的住处,属下好着手去办……” “问问玄煞之前,他同你们的主子住在何处,与之反着来便好……”离歌不假思索 “是,属下明白了” 最后,几人住进了城中最为繁华的万客楼客栈,更是斥重金要了四间天字房,房中之大,连带着将玄煞玄枭,还有那四人,六人住一间也是宽裕,离歌,韩云裳,凌渊,一人一间,皆是两两对门 几人稍作梳洗,离歌换了件相对凉快的薄纱浅水绿色衣裙,给人的感觉,于这夏日,透着丝丝清凉,虽未施粉黛,但配着离歌玉白的肌肤,如嫡仙一般好看 而着一身粉纱,样貌同样不俗的韩云裳,亦是自觉自己不及她出彩,之后,众人于离歌屋内吃了午饭 “稍后,我会同玄煞出去先逛逛……” “嗯,最好为他乔装一番,以免之前被人瞧见过,将其认出,最好是带上云裳小姐……”离歌建议 “嗯,带上云裳,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掩人耳目,方便行事” “好,我同你一道……”韩云裳并未反驳,且心中自是愿意出一份力 “那你呢,是否也会出去?”韩云裳反问着离歌 “看看,天太热,你们也别出去的太早,若你们晚饭之时仍未回来,我便带着他们出去逛逛,不然我们一直呆在房间里,多少会叫人不解……” 这些时日的相处,离歌同韩云裳也算是和谐,如今亦有共同的目的,其对话少了之前的高傲与清冷,而他们皆相信,以离歌的性子定不会于刚入东凉的第一日,便出现什么意外,何况还有玄枭同京墨护其左右 “将那四人皆带上,在外,你二人是主子,又有女眷,多带些随从并无问题,且方便你支配……” “好,你放心……” 凌渊应下,他确实需要用人,而先前君墨邪那些手下,亦不便现于人前,吃了午饭之后,申时一刻,二人便带着人出了客栈,开始似闲逛,之后便隐于市 酉时过半,当真不见有人回来,离歌深觉不好再在房中呆着,便由青黛简单收拾,主仆三人叫上玄枭下了四楼,不曾想未出客栈门口,便被身后之人叫住 “这位小姐,您这是休息好了?” 一小二模样的人,见面前的这位小姐一众皆是不解地看着他,忙笑着开口,且靠前 “哦,是这样,下午之时与之同行的一公子小姐,出去前,特意嘱咐小的,若是小姐未叫人知会晚饭,便叫小的送些上楼,如今小姐这是要出去?那想必晚饭便不会在店中吃了,那公子之前预存的银两,小的便告知掌柜移存住宿定金当中了,小姐,您看这样可否?” 那小二口齿清晰且条理明了,此时更是一副恭敬的样子,因他知晓这住在天字房之人,不论身份家世定是不俗,他个店小二万不敢与之有半分差池 “嗯,我家小姐没有异议,你安排便好……”京墨边说边上前,递了块碎银给那小二 “这儿,多谢小姐赏赐……”那小二开始欲拒绝,却见面前的女子仍旧伸向他,最后他便收下了 “不知小二哥,可否说说你们这东凉,可有什么热闹好玩之处,我家小姐舟车劳顿,足足歇了一下午,如今想出去走走,逛逛你们这异域风情的东凉夜市……” 京墨接着问话,那小二此时正打量着离歌,如此容貌气质的女子,任谁亦想多瞧几眼,却因京墨的话,略有尴尬的回神 “哦,好,你们外地来的,当然不知我们东凉如今正逢盛夏,傍晚开始直至子时,街上的人都是许多,比白日热闹多了,你们来的倒是巧,不日便是我东凉长公主成婚的日子,各家商铺更是出了不少新玩意儿,保证你们皆是未见过的……”那小二越说越起劲儿 “长公主成亲?” 不想离歌竟然开口询问,其声音虽透着清冷疏离,更是有一丝凉意,滑进了店小二的心田,迫使他再一次的将目光自京墨身上,移向她身后的小姐,而离歌只是出于好奇,不想这君墨邪要嫁长公主一事,如今竟人尽皆知,且欲普天同庆,得众人欢喜祝福? 第一百四十三章 听得闲言 “小二哥,我家小姐问你话呢?”青黛提高音量的,打断那店小二对她家小姐的注视 “是啊,是啊!我们东凉的长公主,要同驸马爷成婚了,于我东凉,实是喜事一件,大家高兴之余,也想就此机会多赚些钱,毕竟长公主一直未嫁人,如今好不容易要成婚,大家都想沾沾喜气儿,沾沾喜气儿……”小二略显尴尬,面现笑颜 “一直未嫁?你们长公主如今年岁几何啊?” “青黛,不得无礼……”离歌出言斥责口无遮拦的青黛 “无妨,无妨,小姐,我东凉长公主今年已是二十有二,之前一直未遇到合心意的,又深得太后同陛下的宠爱,便一直拖着,这于我东凉本就不是什么秘密,无妨,无妨……” “不好意思,婢女顽劣,无意冒犯……”离歌轻点头 “来财,来财,招呼客人了……” “哦,管事的,马上就来,小姐,您若有幸,没准在此的几日,还可于夜市见到我们长公主呢,公主她平日里经常出宫,不打扰了,小的要去忙了……” 那小二先是看了眼后厨方向,又看向离歌,虽略有不甘,但得离歌示意后,便笑容满面的去忙了,众人皆不知他究竟在高兴什么,当然,自是得了赏钱不说,又同绝色的小姐搭了话,方才那小姐还同她点头,似浅笑了呢,他怎会不开心?而那所谓浅笑,只是他的错觉,离歌只是礼貌性的轻轻点头 “我们走……” 离歌说完,便先一步出了客栈,三人于身侧同行,护其安全 “小姐,方才听他所言,想他们这东凉长公主,亦是不安分的,堂堂公主,还未嫁人,便经常入夜出宫,看来这东凉的太后同陛下当真是宠爱……” 经之前,这次青黛说的小声,离歌看了眼她,吓得她又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忙看着周遭,小步谨慎的退于离歌身后,叫离歌几人直觉好笑 “走,碰碰运气,看看会不会碰见这大名鼎鼎东凉长公主?”之后一行四人,便逛起了东凉的夜晚 街道之上,灯火较离歌去过的所有地方,都为明亮,各式各样的花灯,高耸的灯串,将熙攘的街道照得金黄,紧挨着的人群亦未放过 本应是华灯初上的时候,却已是如此景致,青黛京墨紧挨着自家小姐,生怕被拥挤的人群将他们冲散,没入人流 两边的摊贩争相叫卖,姑娘们更是笑声不断,东家看看,西家瞧瞧,离歌看向正紧跟着她的青黛 “怎么?今夜如此热闹,你倒是安静了,不去逛逛?” “奴婢不去,奴婢要呆在小姐身边,再说,跟着小姐,青黛也是见识过不少好东西的,这人如此多,小姐安全最为重要……” “算你想的明了,知晓小姐最为重要……” “京墨,你这话什么意思?在我心里,小姐一直是最为重要的,一直都是……” 青黛据理力争,三人一路笑闹,随着人群向前,玄枭则是一如往常的时刻注意周围,是否有他,逛着逛着,几人寻了一酒楼,在店小二同款的热情招待下,离歌他们于二楼靠窗一桌,吃了晚饭,其菜色当然皆是本地特色,多少弥补了方才这一路,青黛未吃到的小吃 因正值饭口,酒楼的人很多,可离歌他们四人,点的皆算得上是高消费,就算有人等位,店小二也未上前,叫他们吃好了,便离开的要求 此时的离歌正喝着小酒,眺望着楼下同远处,突然有那么一瞬,她好似于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虽只是一瞬,但离歌却知,那人便是棠隐无疑 “他怎会在这里?” 离歌心中暗问,又坐了片刻,几人便下了楼,发现这楼下此时已人满为患,看样子皆是排队等着吃饭的,那些人见离歌于京墨身后下楼,个个翘首以盼 “小姐,您吃好了?” 好似掌柜的打扮的人,同离歌搭话,离歌依旧与之礼貌轻点头,之后便叫青黛前去结账,欲快些离开这里,这些看着她的人,叫她很是不喜 青黛付了钱后,几人便立马离开了,于众人私语之中得知,原来他们,皆是见离歌于二楼窗前倾世容颜,方会现于这家酒楼,打算近距离的一饱眼福,命好的则有桌,命不好的,又不甘心,想着那小姐总会下来的,于身旁交臂,亦是好的,便皆排队等着,此举倒叫那掌柜的比往常多赚了许多 “照理说,他应少收我们些银子的,小姐可是为他招揽了那般多的客人……”青黛心中不平 “青黛,回去之后,便同姚娘一道!” “啊?小姐为何啊?” “你定会为本小姐攒下许多银子的……” “呵呵呵……”几人接连轻笑 “哼,本来就是嘛,玄枭,你说我说的不对嘛?” “啊?”突然被问的玄枭一时语塞 “好了,走……” 青黛听了京墨的话,便不待闷葫芦一样的玄枭回答,快步跟上自家小姐 不知何时,几人逛到了一条异样街道,只因灯火不再是明黄,而是夹杂着红粉等七彩颜色,同时扑面而来的,还有那风中阵阵香气,许是味道太多,离歌无法分辨到底都是什么种类,未走几步,耳边便传来了女子娇滴滴的吆喝声 “小姐,这里原是烟花之地,实不该小姐来此,我们还是离开!”久未开口的玄枭略显尴尬,若是被主子知晓,他带着离歌小姐来此,定会受罚的 “是啊,小姐,我们还是走……”一向爱热闹的青黛看清后,也打算劝说小姐离开 “你们说,我们也逛了这般久,皆未瞧见什么达官显贵,那长公主更是没瞧见,或许这烟花之地,可得有关你家主子的只字片语呢,毕竟不论老少男子,不是皆喜此处吗?”离歌看着玄枭 “可是……” “走……”离歌不给机会的突然转身 “好,好……” 三人见离歌欲离开,皆以为离歌只是说说,并不打算深入,一个个更是如释重负,奈何离歌接下来的话,又将他们打回原形 “找个铺子,买几身男装……” “啊?” 三人惊,没法子又明知拗不过自家小姐,便只好跟随,想起来她家小姐之前亦是为了方便,穿过男装 几人兜兜转转,终于找到一间成衣铺子,发现里边这东凉男子的衣衫,倒是同其他三国没太大的差别,只是其花纹配饰略有不同,离歌为了低调,选了身墨色男子沙衣,腰间金色腰带,一头墨发,更是全部有调理的于脑后,用发带固定,不似东凉男子那般肆意披散,但虽为男装,可若明眼之人凑近打量一番,便可知晓 但于这样人潮拥挤热闹非凡的夜晚,唬人还是够用的,收拾妥当,又分别为京墨青黛各挑一身换上,方才还是几位明媚女子,如今已变成了俊俏儿郎 出了成衣铺,于路边小摊,离歌又挑了把折扇摇着,想那玉笙烟不就喜欢有事没事摇一摇吗? 随后,四人以离歌为首,再次向那烟花之地进发,玄枭虽无奈,但也只好跟着,也许真如离歌小姐所言,于那鱼龙混杂之地,可寻得自家主子的消息呢,有他同京墨在,应不会有事 “小姐,眼下我们去哪家啊?”青黛瞧着这一个个见他们,尤其是她家小姐,皆是异常热情叫喊着,来呀,来呀,青黛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还有那一个个的穿着,同身上飘着的浓郁脂粉气,真呛得她直想打喷嚏 “当然是找最大的一家啊” “小姐……”青黛见小姐仍旧如此执着,很是无奈,却担心的步步紧跟,终于,离歌于其中一家门前停住 “玲珑坊?小姐,这不似旁家,没人在外拉客,生意……” 京墨略有担忧,而青黛却很是满意,他们可是姑娘家,去那般热闹的青楼,怕是唱的曲儿皆是些什么淫词秽语,这玲珑坊,单看外观气氛就可知,生意什么的定是较那些要差上一些,至于那有用的消息,比之她家小姐,她并不特别在乎 “没准是个雅室,只论诗词歌赋,不做钱色交易呢,小姐,就这家……”青黛一反之前 “可……” 离歌并未理会,便抬步向里走去,单看外面,就较其他青楼艺馆要大上许多,而入了里面之后,更是大的出奇,眼前的大厅,皆是由水道分割着众多桌位,池中飘着朵朵花灯,顺水流淌,于众桌之间,更是水气缭绕,而陪着伺候的女子,并非青楼该有的衣着暴露,如性感尤物那般,而是不似东凉平常女子的装扮,几乎同离歌无异,相对得体,且气质容貌亦是姣好 不时听的席间交谈话语,也定是识些文墨的,而那所陪之人衣着皆是不俗不说,更是翩翩贵公子的模样,这里真的是青楼? 离歌他们的进入,自是引得侍者上前,简单了解之后,便为其引路,坐于一角落处,虽很是偏远,但却是唯一 上了美酒糕点之后,那人便未说什么,也不问离歌他们是否点人来陪,便走了,此举叫离歌等人皆是不解,不是应该热情招待,并推销他们的女子吗?对此,四人也不曾贸然质疑,更不会主动要求女子陪聊,只是静静的听曲儿,赏景儿,喝酒,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一句,基本是听别人聊,就这样坐了许久,听了许久,酒都喝了两壶,终于听到了一些有用的 “你们听说了没有,那要娶长公主的是他国之人,其样貌异常俊朗,学识更是深得太后赏识,更是她老人家一力促成此桩婚事……”年长一些的蓝衣男子 “那是自然,可娶长公主之人自是不凡,岂是我等凡俗之人”搭话的,是他对面年龄相对小的白衣少年,依照其穿戴也应是大户人家 “唉,可咱们的长公主对那人好似不似那般中意……”青衣长袍 “什么意思?我等万不可说些闲言……”白衣少年 “可我那姐姐于宫中,当真是听得如此传言……”青衣长袍 “虞美人这般对你说的?”那青衣听后点头,而那得到证实的白衣脸色异常 “唉,看来便是真的了,你们来时可瞧见,这长公主今夜似又来了这玲珑坊的下一楼?方才我还觉是自己眼花,如今看来……”蓝衣 “什么?还来?”二人皆是震惊 离歌他们自这三人,似乎听得了什么不可思议之事…… 第一百四十四章 意外收获 那白衣少年好似很受打击,且此时,面上神情更是异常,离歌瞧着,想这少年对那长公主定是存着异样情愫,而同他一桌的青衣男子见他如此,抬杯出言 “快得了,这长公主往日便如此,你又何必今日这般介怀,来,喝酒……” “对,我们继续喝酒……”蓝衣亦一同举杯安抚,最后三人又是一番交谈,之后简单了解到,原来这长公主喜小倌儿,而这玲珑坊亦是别有洞天,这一楼往上,虽与其他青楼略有不同,但所经营的,倒是与之无异,而妙便妙在,这玲珑坊还有楼下一层,而这楼下一层便是可供女子取乐的,养着清秀男子的小倌馆,当然,除了女子,想必亦会有个别男子亦有所癖好,对此,离歌心中虽是知晓,但却无法细想接受 不想,这喜欢就着夜色出宫的长公主,竟好这口?看来结合那三人交谈,这长公主定是在此有着长期的相好的,巧的很,今夜真的叫他们碰见了 “公子,是否需要属下前去打探一番?” “不必了,以免打草惊蛇,况且今夜,我们应不会也不便,深入探听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小姐,那我们……” 青黛小声问着,这来都来了,还听到这样的八卦,虽然对于她而言,女子外养小白脸,她心里本不接受,但不否认,她好奇那长公主的长相同眼光啊,想那君墨邪的样子,可是不俗的,怎么会不入她长公主的眼不说,且仍无法割舍这外面的小倌儿?当然,自从跟着小姐这近两年,所发生的一切,开始她皆是被小姐的想法所颠覆,所以眼下,她所听闻的,也正在努力消化中 “小姐,可是要离开?” 一向冷静的京墨,确实有些无法接受,又听小姐如此说,心想小姐应是要离开了,似松了口气,而青黛生怕小姐果真是要走了,别呀,她还未看见长公主人呢?此时神情多少有些异样 “先等等,你家小姐我想看看,这里的小倌质量如何?可引得这长公主如此青睐……” 离歌边说边欲起身,向着那处挂着一空白牌子的地方,此举倒是吓坏了三人,连带着青黛,而离歌却是摇着折扇,一脸看好戏的轻笑,同时心中不知为何,想的亦同青黛有些相似,且有着不察的不甘,他君墨邪的样貌,竟未入的长公主的眼? “公子……” 玄枭见已走了几步的离歌,知无法阻止,只好快步跟上前,打算于入口处,将离歌小姐拉回,他怎可叫小姐去那小倌馆?若被主子知晓,数罪并罚,怕他是离死不远了,仅次于他一两步的青黛京墨,更是快步跟着,一行四人的举动,自是引了厅中众人注目,当然包含之前同离歌几人邻座的三人,而那白衣少年见清离歌的容貌,又如此举动,心中更是惋惜 “唉,好好的公子,为何也好男风……”说着饮尽杯中酒,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原本就安静,不似吵闹的大厅,众人自是皆听了去,自然,包括还有几步,便到入口的离歌,惋惜的声音迫使她停住,双目瞧着那空白的牌子 “小姐,咱还是别去了?小姐……”有些后悔的青黛,追上自家小姐,并一把拉住离歌,之后又抱住她的手臂,其意是别叫她再上前一步,虽说她当真好奇,可她家小姐清清白白,怎可于此做出此等之事?只是远远的看着便好啊 于是抱着离歌的力道更紧了些,可实际于众人眼前,两个俊俏男子,于众目之下如此亲密拉扯,想那公子好男风亦是做实,众人皆用异样眼光瞧着,虽然明知此地有这项特殊服务 而离歌也好似清醒,亦知之于众目之下,公然前往,况且她此时还是男装,被人误以为断袖,怕是再正常不过的推理 “唉,算了……”离歌看了要紧贴着她的青黛 方才她也是脑袋热了,发了疯,竟不管不顾任何,且不想后果,若是与那长公主相遇,该如何?更是惊的身后三人,如此神情的看着她 “公子,我们还是回!” 玄枭知虽未探得什么有关主子的具体消息,但也不可搭上离歌小姐的名声啊! “嗯,是该回去了……” 离歌点头,如若那长公主真的在下一层,眼下时机,当真不该与之相遇,离歌方准备抬步,便被自身后楼下传来的声音所引,有人上来了?会是长公主吗?离歌停住,身后三人一同看向声音的方位,见不多时,一身金色异域华服的女子,由人扶着缓慢露头,直至整个人现于众人面前 她的身旁,还跟着一英气的公子,他是谁?不是寻常人打扮,也不是文弱小倌的样子,可依二人举动,应是相识,等等,这华服女子是谁?离歌心中猜测,难道? “参见长公主殿下……” 身后厅中的众人已齐声跪拜,而离歌为首的四人皆是微怔,而那所谓的长公主,见离歌几人衣着神情,且似多少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转身看了眼那英气的公子,笑得很是明媚 “看来应是不识我的,月颂,你说他们是不是外来的?”声音中带着成熟与性感的沙哑 “多半是如公主所料……” 那被叫月颂的公子,声音如他的样貌般英气非凡,此时,正打量着离歌似要看穿一切,离歌被他注视的更是皱眉,观其并非侍卫装扮,难不成他便是那长公主的心之所系?于此同时震惊之余的离歌,方欲带头向那长公主行礼,不想便被那公主亲自伸手将她扶起,而那公主亦上前一步靠近她,打量之后,嘴角微微上扬 “不想我这东凉的玲珑坊,名声已传至他国,引得慕名而来?月颂稍后别忘了知会一声,好生招待……” “月颂定会告知……” “嗯,走了……” 那长公主又看了眼离歌,现意味深长的笑,路过离歌之时,突然又停下,转头看了眼离歌的侧颜后,稍有皱眉之后,又是一脸似了然的笑容,继续向前,而那公子月颂后脚相送 “有空,可来我长公主府坐坐……” 月颂听了长公主的话停住,转身自他的袖中掏出一东西,递到离歌的面前,而此时,那公主也已出了玲珑坊的大门 “拿着,这是公主的信物,有它方可出入公主府……” 月颂就那般抬着手,离歌看清原来是一红木色的牌子,上面刻着一个月字,而此时,厅中已起身的众人,皆是看着离歌,难道这长公主看上他了?不对啊,瞧那长被宠着的月颂便知,他们的长公主喜欢的并不是那文弱的,而这位公子较之过于秀气啊,众人面面相觑 “此物过于贵重,在下断不能收……”离歌做男子俯礼状,并拒绝那月颂 “即是长公主之意,你收下便是,且日后许会用上,有了它,与你也并无坏处……” 月颂仍旧坚持,而他的话却叫离歌深思,那长公主,可是瞧出了什么?或是知晓了什么?见离歌如此,那月颂又将那牌子靠近离歌一分,离歌见无法推辞 “那便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离歌接过后再俯礼 “日后,你会用到它的” 月颂见离歌终是接过后,便抬步欲回去,待经过离歌之时,亦有不被察觉的短暂停留之后,又自然而然的,于那空白牌子处下了楼 而离歌并未与此地打量手中的木牌,将它放于袖中,看着正瞧着她的众人,心中明了,眼下这玲珑坊是不可再呆了,遂,于众人私语之中,带头欲出了这玲珑坊,身后三人紧紧跟随,而于离歌无暇留意之处,正有一道目光,注视着她,不错,便是他们邻桌的白衣少年…… 出了玲珑坊 “找地儿,将这一身衣服换了,玄枭,看看是否有人跟着……”离歌一改之前神态,方才之事,她越想越是不安 “是……” 主仆四人短暂的正常闲逛后,便快速地隐于人群,离歌更是一改方才黑色男装,同之前浅水绿色女装,而是换了一身平日里,她几乎未穿过的水粉色,妆容发饰更是经青黛之手,如今现于人前的,便是娇羞貌美的深闺贵女的模样,虽不似之前清冷,但依旧貌美如花 一切妥当之后,四人恢复之前,三女一男逛于东凉夜市,当然自是较之前更引众人目光,对此,离歌习以为常,且同青黛一道东看看西瞧瞧,做足了大家闺秀难得出门逛街的样子,除了惊于她的样貌,倒是无可疑之人跟随,玄枭更是时刻注意,连之前似有一抹白衣,跟着他们的那人,此时也已不见,玄枭稍有安心 离歌难得的同青黛逛起闹市,更是买了许多的东西,青黛当然很是开心,除了在玲珑坊所发生的,眼下,她的脑子也选择性的记不起那么多,开心就好 而一旁的京墨,除了关注二人安全外,却是一脸的心思,且眉头始终微皱,就连方才,她在看见那月颂之时,其容貌同声音,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不知为何?对此,她要不要告诉小姐?还有那长公主临行之言,所有事物,都叫她思绪万千,实难如眼前的青黛这般 眼看便要亥时,见果真如那店小二所言,街道之上仍旧满是行人,离歌几人生了打道回府的念头,于青黛也算是满载而归,四人眼看着便要到客栈之时,遇见了熟人 “你们这是方回来?”领头男子询问,四人看清原是凌渊同韩云裳 “正巧我们一同回去,小二见了,便说于街上碰巧遇到的……”离歌提议 “嗯……” 凌渊虽应下,但亦同他身旁的云裳,一同打量着,此时一改之前,一袭粉衣的离歌,他们记得,这离歌好似从未穿过如此颜色,凌渊眉头一紧,低声 “可是遇到什么麻烦事了?” “没事,回去再细说……” “嗯……” 众人一同回了客栈,自是引得小二关注,由凌渊出面搪塞,而对于离歌换了身衣裙,且较之前那套更为好看,店小二也未说什么,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后,便目送离歌几人上楼 而这一夜,于离歌虽可算是意外收获,可细思后又是处处透着不寻常,叫她生出了一丝丝的诡异…… 第一百四十五章 皇室秘史 几人聚于离歌的房间,玄煞玄枭分别守在门口处,青黛同京墨为三人上了些茶水糕点之后,便识趣的退于一旁,留离歌三人 “你们今夜可有所获?”离歌先开口 “我们依照玄煞之前所知,又分别去了几处君墨邪他可能联系的地方,皆不曾寻得什么有用的,看来君墨邪如今亦是难以传出任何消息……”凌渊多少有些失落 “不过,我们到是设法又去了趟摄政王府……”韩云裳欲打破低糜,而那凌渊似被重新唤醒 “对,我们又入了摄政王府,同那世子相见……” “那摄政王府的守卫,竟未发现你们?” “只有我同玄煞进入,云裳与其余四人守在门外……”凌渊似解释,而韩云裳亦瞧了离歌一眼,好似在反驳,她不如凌渊这一事实,但她亦知晓眼下之重,并未开口,同离歌呛声,而是连同离歌一块,继续听凌渊说下去 “如今那老摄政王也已病重,无法见客,世子告知我们,君墨邪依旧住于长公主府上,太后对其更是势在必得,而那长公主之意,好似同她的母后有些分歧,却倒是日日探望君墨邪,却也夜夜外出,而太后对此,也未有何表示,听之任之……” 听了他的话,离歌有些琢磨不透,那长公主的心思了,好似不似坊间传闻,不喜君墨邪 “而且,东凉分布于各个部落的皇室之人,如今也已于暗处聚集多次,当然,是各有分派……” “难道,那于宫中掌权之人,对此等事一概不知?”凌渊看着离歌,还未作答,离歌再开口 “这明显是那人掌权之事,已被人知晓,如今这些自命不凡的皇室众人,企图蓄势待发,取而代之,当然他们一个个虽不论他们其中的谁掌权,皆是不甘,但亦好过后宫之人,所以,才暗自引发了同南渊边境的乱事?引那人注意,使得其无暇阻止他们回京?不对,那摄政王一众,隶属于谁?”离歌反问 “老摄政王与太后是旧识……”凌渊只说一句 “那如今,世子为何会求助君墨邪?想必此决定,定是老摄政王所知晓,并默许的……” “只因太后将瑶姬远嫁北苍……” “不对,这够不成老友反目啊?”离歌又是发问 “是啊,摄政王不应是不知轻重之人,况且,自家女儿可嫁于他国为太子妃,日后亦可能是一国之后,摄政王怎会不知其中荣耀?”云裳同样不解 “瑶姬是摄政王同太后姐妹之女,当年太后未嫁于宫中之时,三人关系亦是不错……”凌渊停住不再细说 “哦,那太后心慕于摄政王?不想却嫁于宫中?而她的姐妹却嫁给她的心上人?”云裳大胆猜测,凌渊并未反驳 “怕是那姐妹身份定是不如她,想可入宫为后,定是家中嫡出,而那姐妹嫁于摄政王后,应是二人关系和睦,并孕育子女,父慈子孝生活美满,如今亦是晚年幸福,而如今已是太后的她,心中更是不忿!”离歌同云裳自然对视,并共识二人心中所想 “嗯,你们猜的不错,那太后未嫁之时,生性骄横,性子又是强势,与她庶出姐妹亦是截然相反,而那姐妹嫁于摄政王府之后,更是相夫教子,温文尔雅,得府中上下尊重,且并未因其出身,而碍于身份摄政王对太后的言行,也与之前不同,久而久之,便是如此了……” “哼,不想这太后,却是如此的睚眦必报,竟将人家心爱之女,嫁于那般远的北苍,且身陷多事后宫,以那王妃的性子,怕是要万分的伤心与不舍……”云裳似越说越气 “那这便说的通了,新仇旧账无不迫使摄政王与之反目,方以女儿的名义,求助于君墨邪……” “可他又如何确信,君师兄真能帮到他?难不成他想将自己的儿子推上皇位?” “不必如此,只要拨乱反正,将皇权归还于皇室之手,便可免于太后压迫,毕竟于众人眼中,女子当政,世人不容,摄政王也定不会名不正言不顺的觊觎那皇位……” “嗯,离歌说的没错,当今陛下年幼之时,便是由他代为辅助朝政,若他有心,不会至今还是摄政王,可是那太后一手将他推上摄政王之位的……” “天啊,皇室之事当真是混乱……”韩云裳很是不耐 “眼下,我们只能想法子入那长公主府,设法同君墨邪取得联系,并探得那长公主真实心意……” “当……”离歌丢出一个牌子于二人面前 “这是什么?”凌渊将其拿入手中 “可出入长公主府的信物……”离歌语气轻描淡写 “什么?” “你是自何处所得?”二人皆是震惊,离歌简单的将如何去了玲珑坊,如何听得长公主喜好,又如何同长公主碰头,最后如何无奈得了这块牌子等,一系列过程,阐述了一遍,当然跳过了,她要去那小倌馆一看究竟的插曲 “她有男宠?没看上君师兄?可又为何日日相伴?难道夜夜外出,便是为了去瞧那月颂?” “她叫你有空可去她长公主府坐坐?可你当时不是男装吗?”凌渊不愿再猜 “难不成,她瞧上男装的你了?” “云裳,莫要胡说……” “凌渊难道你同我想的不一样?难怪,她换了这身颜色同我几乎无异的衣裙,是为避人耳目,眼下应不曾被人追踪……”云裳相信与之同行的玄枭,离歌点头 “不过,我总觉得有些不对?”离歌皱眉 “你的身份?” “不该这么快,当时她行于我身侧……”离歌摇头后稍有停顿,且一副细思状 “她知晓我实为女儿身?”离歌不经意的摸了摸脸颊一侧 “嗯?”凌渊同韩云裳一同质疑 “这长公主府怕是一定要去了……” 离歌又是突然一句,之后三人又聊了一些,具体内容大致是离歌入了长公主府之后,要如何小心应对,他二人是否要与之一同前去,伺机寻找君墨邪,不过这一提议直接被离歌否了,前路不知如何不说,亦不可将众人皆陷于其中,到时便更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由离歌带着京墨前去,玄煞玄枭在外守着,若离歌被困,亦会叫京墨设法带出消息 可又担心,且不知君墨邪是否有何内伤,最后决定将韩云裳一并带着,三人一同前往,且三人皆为女子,会叫人放下些许戒心,对此,韩云裳也是愿意的 没错,离歌决定此去以女装示人,而韩云裳为其奴婢,取代青黛位置,为了方便,凌渊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将其容貌变成了青黛的样子,虽韩云裳对此有些不愿,但也未使大小姐性子,接连几日更是顶着青黛的样子,学着她的性子,同离歌京墨三人,一同出入东凉的街市,至此,真正的青黛再未出现于客栈之中,同时,未再现身的,还有那日男装的离歌 而凌渊,更是大手笔的出入东凉各玩乐场所,期间亦结交了一些酒肉公子哥儿,且性格皆是东凉特有的粗旷,也可以说是无脑,满脸写着他有钱,他就是任性,当然,其中还有少数是各部落归于京中的皇室之人,这些,当然是在离歌他们的计划之中,因凌渊出手同样大方,到是叫他们没事便来寻凌渊找乐子,凌渊也都不曾拒绝,偶尔还会带上离歌同仿版青黛 这一切,相信那长公主若有意自是瞧了去,离歌也是乐见其成,终于,离歌他们将这东凉城中几乎玩了个遍,逛了个遍,连带着那玲珑坊也是去了几次,却一次未见那月颂公子 “既去了玲珑坊,为何不一道瞧瞧那玲珑坊的下一层?”顶着青黛样子的韩云裳,心中不甘,话说,她还没见过那小倌儿的俊俏模样呢…… “小姐,你们又去玲珑坊了?”真青黛热切上前,为方回来的几人倒茶端水,虽说瞧着另一个“自己”多少有些不习惯 “可不,凌渊就是不让我们下去瞧瞧……”假青黛依旧不甘心的瞪了眼一旁的凌渊 “你们皆是女子,出入青楼本是不该,又与我们男子同行,怎可由你们于众目之下,去那下一层的小倌馆?简直是胡闹,若被师父他老人家同你父亲知晓,定会重重罚你……”凌渊恨铁不成钢,最后只得以其师,同长辈为要挟 “哼,凌渊算你狠……” 而韩云裳对此也是心有余悸,只好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此时一旁的离歌却开口了 “准备一下,明日我们便拜会长公主府……” “离歌,不需再过些时日吗?” “不用了,凌渊,若我们多日未归,且恐被困,你便再入摄政王府,伙同世子,并联络你二人所识之人,一同前去长公主府,只为恭贺长公主觅得佳婿,目睹长公主风采,想必那些居于部落的皇室之人,定会感兴趣,到时,再制造混乱救出我们……” “好,以三日为限,若你们三日未归,或是京墨传回被困于中的消息,我便着手去办你交代的这些……” 凌渊谨慎思量,众人亦知晓此事不可莽撞,且对于他提出的三日为限,也是无异议 “那便这般决定,你且无需过于担心,我会照顾好她的……”韩云裳难得沉稳,对着凌渊,又看了眼离歌,此去三人只有她不能自保,她自是要护着她些 “嗯……” 之后几人便各自回房,一切准备之事,也以于这几日做的差不多了,更是成功营造了离歌本是一喜于玩乐的模样,遂,多日后,方去拜会长公主府,只因城中再无新鲜事…… 第146章 长公主府 次日一早,离歌便由青黛将其收拾妥当,着一身素白衣裙,样式不似女子那般繁琐,其配饰更是简洁,连发型也是简单的一部分束于脑后,用一流苏发钗固定,整体看起来透着少有的英气,无女子本该柔弱的一面,却依旧叫人难移双目 期间青黛更是各种不放心的交待,生怕她家小姐受到什么伤害,而凌渊却并未说什么,同离歌四目相对,各自点头,再无其他,之后,又给了韩云裳一些小玩意儿,具体离歌不知,便出了屋子,去为离歌几人准备车马了 长公主府 “公主,这都快七日了,为何不见那人前来拜会?”一男声 “那可是一有趣的女子,这几日,怕是将我东凉各处逛了个遍!”长公主气定神怡的抚摸着怀中的狸猫 “月颂不明,这几日那人皆以女装示人,难道是已猜出公主知其实为女子的身份?那……”月颂表情略有异常 “她若不如此,本公主还觉她身上并无乐趣可寻呢……”长公主看着坐于一旁的月颂,一脸笑容后,又低头看着怀中的那只眯眼的狸猫 “那为何至今不曾前来?难不成是怕了?” “哼,且等着……”长公主一副了然 “禀公主,有一女子求见,带着月公子的牌子……”外边宫人禀报 “你瞧,这不就来了?” 长公主看了眼身旁月颂,嘴角微微上扬,连眉眼好似皆透着笑,配上她华贵的衣裙,无不彰显她长公主的雍容气质,且一切皆在掌握的神情,同时挥手示意那来报的宫人,一旁的月颂起身,立于她身后,一副欲言又止 “你可是有话要说?” “月颂相信公主,您自有思量,虽月颂心有担忧……” 听了月颂的话,长公主自是知晓其中深意,无非是担忧那女子身份同目的,如今,她的府上亦是住着一人,这些对于可得盛宠多年的长公主她来说,又怎会不查,且人还是入了她公主府,一切还不是她说的算 “月颂,你认为如今的东凉怕出乱子吗?” 长公主似无厘头的一句话,而听得此言的月颂亦是无言,不错,如今世事皆在那人眼中,就连这长公主府上的座上宾,也是被那人不知如何得其踪迹后,强行安置于此,而于尊贵的长公主而言,如今是何处境,他月颂心中亦是明了,思量之际 “民女,拜见长公主殿下……”离歌三人由宫人一路引领,此时正俯首跪于长公主面前,而此时长公主并未抬头,看着下首行礼之人,依旧摸着怀中方才似因外来声响,而略有异动的狸猫,似安抚 “别怕,来人不是坏人……” “喵……” 不知是长公主安抚的动作,还是她说的话,那抬首看向离歌几人的猫,喵了一声后,又变回了之前的温顺,而长公主全程带着笑颜 “月颂,叫她们起来,别跪着了……” “长公主既发话,你们便起身……”长公主身后的月颂上前一步 “谢公主殿下……” 随即,离歌几人起身,身后扮着青黛的韩云裳,十分好奇这月颂男宠的长相,但听这男子的声音,同她心中所想男宠的样子,多有不附,但碍于身份,强忍着不曾放肆打量,同京墨一道,老实的低头立于离歌身后 “抬起头来……” 长公主此时正瞧着这一身素白,始终低着头的离歌,心中万般好奇,这穿着女装的她的样貌,而离歌听了上首之言,也是毫不扭捏的听令抬头,二人目光与空中对视,似正相互打量 看清之后,长公主当真是惊于这面前女子的容颜,其清冷的气质,更是叫她心中一动,虽然之前与之见过,但身为女子仍如此镇定自若,同之前男装之时并无他样,若不是当时强装,便是她一贯如此,且敢同她如此对视,视线之中更是直接打量,长公主面上再露笑颜 “我东凉各处,玩够了?”长公主先开口 “差不多……”离歌直言,且未用尊称,她在赌 “哼,本殿下一猜便是,如此才会来我长公主府找些乐子?”长公主听了她对她并未用尊称,便故意称自己为本殿下 “您若是觉得民女无趣,且不识趣,民女离开便是……” 离歌可以说是十分大胆,说此话之时,脚下并未移动半步,却吓的身后二人心中直打寒颤,韩云裳更是皱眉,这楚离歌唱的到底是哪一出?刚来便要走? “月颂,瞧瞧,这性子倒是同你有些相似,急得很呢……” 长公主依旧抚摸着怀中的狸猫,听不出话中是喜是怒,虽如此,却未叫离歌离开,离歌知道她赌对了,这长公主平日里听惯了阿谀奉承,同众尊其身份之人,遇到离歌这样的,自是不会轻易放过 “说了这般久,还不知小姐如何称呼?既来了长公主府,便合着心意来,无须同旁人那般,甚是无趣……” “回长公主,民女楚离歌……”此时离歌倒是一改之前,恭敬的模样 “楚离歌?好名字,不知经这几日,我东凉可比得上你西川?” 话一入耳,离歌瞬间心中震惊,这长公主怎会将她同西川相联系?可眼下离歌亦未反驳,幸好之前她去过西川,同西川也算是有些渊源,略有思量之后 “相比之下,我西川应是不差你们东凉什么,不过是你们东凉的女子穿着,比之我西川,当真要凉快一些……” “呵,当真是有趣……” 上座的长公主听到后,轻笑出声,而离歌同韩云裳连带着京墨,三人心中皆是惊于,这长公主为何将离歌归为西川之人?可于离歌开口之后,韩云裳同京墨又惊离歌为何会直接认下?对此二人并未做声 面对于直接承认,长公主看向离歌的目光之中,也是藏着深意,就这样,来往一番寒暄之后,长公主亲自命人安排饭食,因此时已是正午十分,离歌三人由宫人引领,拜别长公主 “为何直言她出自西川?若她否认……” “她不是没有吗?” “那公主您不担心,她心中怀疑您是如何知晓?” “怀疑又如何?” “公主……”月颂好似有些焦急 “行了,当日那人既说与我听,便是知晓恐会有今日这般乱世,且它西川的千寒璟不是也已回了西川?更是留她游山玩水” “可不是还有人同她一道嘛?” “行了,我也饿了,传膳!”长公主依旧说的云淡风轻 “是,月颂这便安排……”月颂不再多说 原来对于离歌的一层身份,她长公主知晓,便怕是还有旁人知晓 这厢,离歌三人跟着宫人七拐八拐的,走了大概半盏茶的功夫,于一门外停下 “小姐,公主安排您于此处歇息,宫人已在其中备好餐食,如仍有其他需求,大可同奴婢吩咐……”带路的小宫女以礼相待 “多谢……” 离歌亦是亲自开口道谢,那小宫女继续带路,几人进入宫中,并指引离歌三人进入殿内之后,便转身出了大殿,连同殿内先前伺候的宫人 韩云裳打量着整座大殿,虽说与之前公主所处之处小了许多,但也是富丽堂皇,左右两间耳室,大殿正中立着一屏风,屏风后应还有很大空间,许是卧房,而殿中靠近门口处,放着一长桌,上面摆放着各色菜肴,加上点心,少说也有二三十道 “坐下,当真是有些饿了……”离歌于众宫人退出之后,率先坐于桌前并动筷,韩云裳看了眼关着的房门,便也坐了下去,京墨随其后,三人吃了起来,且放心,这长公主定不会毒害她们,于此时亦不会 “话说,这长公主为何将你归于西川之人?而你倒是干脆,直接认下了,不过也是省去一些麻烦……”韩云裳边吃边说,到最后更是小心的压低声音,离歌听后摇头,细想,且不惊于韩云裳看透她所为 “难道同千寒璟一处之时,被其知晓?可那是临凉郡的事啊!”韩云裳再次小声低问 “临凉郡?” 离歌似被提醒,心中更是万般猜测,她同千寒璟一处,只是一开始和结尾,那公主直言断定她是西川之人,那千寒璟君墨邪他三人一处之时,想必长公主应是不知,否则不会如此肯定,且若是知晓她同君墨邪相识,亦不会放任她于此,既不是开始,那便是结尾了,百里修?商陆?抑或是棠隐?不对,不应是前二人,若是棠隐?他不曾知晓君墨邪可说的过去,可他好似亦不曾见过千寒璟啊!如今她同凌渊一路同行,想那长公主已是知晓,那他的身份……离歌自顾猜想 “小姐,小姐……”京墨叫着有些发呆的离歌 “没事,先吃饭……” 离歌回神,韩云裳也懒得再细想,眼下重要的是如何留下,如何找到君墨邪的住处,与之联系,就这样三人相继吃饭,在未交谈 而离歌的心中,对这东凉的长公主细思极恐,究竟她是如何知晓,她此次前来是否真的会成功搭救君墨邪?抑或是一道被困于此?这一切,刚开始便皆是未知…… “小姐,不知您可是吃好了,奴婢奉命来收……”之前的宫女于门外轻声传达来意 “我家小姐吃好了……”韩云裳起身开门 “那奴婢便派人收了,稍后便请小姐您于此处歇息,明日,长公主将于府中设宴……” “公主府设宴?”韩云裳问道 “是的,宴请的皆是我东凉青年才俊,或是官宦公子,或是富商之子,场面定会热闹非凡,公主说,小姐您定会喜欢的……” 果真于世人眼中,离歌虽清冷,却喜趣事 “那便多谢长公主美意了,离歌却之不恭……” “那奴婢告退……”连带着人,将所剩餐食收拾妥当,一并带走 “小姐,长公主宴请众贵公子,那……”京墨一脸难得的担忧 “那今晚,你我二人是否要夜探公主府?”韩云裳看着京墨 “不可,且看明日,身为长公主未来夫婿的君墨邪,是否会出席,万不可打草惊蛇……”离歌否了韩云裳,而对于京墨的担忧,心中思量,这长公主于此时宴请,是为何意?难道真是如京墨所担忧那般,被其知晓近日凌渊所为?甚至是他们几人的谋划打算? 第147章 现于众目 离歌越想越不应该,也许一切皆是她多虑了,也许其意只为了给她找乐子? 当然,今夜万不可寻那君墨邪,这公主府,怕是有千万只眼睛,于她进来之时,便盯着她,先前,想着寻机找寻,怕是想的太简单了 同这长公主今日交谈,方可知其心思谋略皆是不俗,若是被其察觉,她们此行的真实目的,怕是会不得善终,还不如眼下这般,大家皆是猜测,亦无法有何举动来的安全,只不过,不知凌渊明日是否会在受邀之列…… 午饭之后,正值烈日,离歌叫了人,并提了要求,由一位长相不俗,身上的料子更是不同于其他宫女的宫女,听命的带着离歌三人,逛起了长公主府,因如今正是盛夏,公主府的后花园更是百花齐放,姹紫嫣红,景致很是迷人,而一袭白衣的离歌置身其中,更是独树一帜,衬得她如嫡仙一般,周围的宫人宫女皆是瞧的有些呆了…… “这是谁呀?”宫女甲 “不知道,没见过啊!”宫女乙 “小声点,她可是长公主的贵客……”宫人甲 “什么?”宫女丙 “听说,她可是得了月公子牌子之人……”宫人甲 “月公子?” 众宫女听了小太监的话,皆是一脸震惊,谁人不知这月颂月公子同长公主的关系?既得了他的牌子,便定是长公主默许的,其尊贵,可想而知,日后她们可要好生伺候,众人皆是异样打量 其实引起这样的关注,离歌她是故意的,只盼他君墨邪可有所察觉,方会提议,于这般炎热的晌午,逛这什么花园,许是那领路宫女时不时的回身之时,瞧出离歌几人有些热了,离歌也是未错过她额角的,十分违和的汗珠 “小姐,前面有一凉亭,小姐去那休息一番,那边正好有一片开的正旺的莲花,其景致亦是不俗,且深得我们公主喜爱的……”合时宜的提议,无不体现这宫女的七窍玲珑 “那便有劳了……” 顶着青黛样子的韩云裳,早便逛不下去了,这大热天的逛花园?真是热死了,但碍于身份,她上前伏着离歌,跟随在前宫女,不失礼仪的前往 领路宫女步履有些加快,几人穿过拱门,未走多久,便到了那凉亭,果然,相较之下其中很是凉爽,微风徐徐,阵阵莲香 这凉亭又建在水中央,周遭皆是片片莲花,置身其中,当真是十分惬意,那宫女不知何时又吩咐了人上了茶点,同可解暑的水果之后,便立于离歌一侧,似等待随时吩咐,且时刻注视离歌方向,且眼神之中似有他意 可因她在场,难住了且热坏了的韩云裳,碍于身份,只能眼看着离歌面前的那些吃食,自小便是大小姐,何时如此过?她强忍着不能发作 “不知这位姐姐叫什么名字?”离歌微笑的瞧着,那一看就年长她一些且应是有些身份的宫女 “小姐,莫要折煞奴婢,奴婢只是公主府的宫女,断然不可同小姐姐妹相称,奴婢碧萝,长公主吩咐,小姐住在公主府的日子,皆由碧萝照料……”名叫碧萝的宫女倒是恭敬 “碧萝?好名字,你也累了,眼下我也无需再伺候,于这亭中多坐一会儿,再就近闲逛一番便会回去了,毕竟你们东凉的夏日较我西川当真是有些热……”那人怎会听不懂离歌的言下之意 “那好,我们长公主府虽不及皇宫,但也是不小,日后若有机会,还是由碧萝亲自带着小姐,到处观赏一番才好,不然公主定会责怪碧萝,于小姐多有怠慢,眼下碧萝先行告退……”碧萝嘴角似微微上扬,语气确是不卑不亢 “嗯,有劳……”离歌亦是礼貌回复,却略有皱眉 离歌细细思量,这叫碧萝的宫女说的话,这是在告知她不要轻易走动?还是说她是外来之人,恐闲逛之时闹出什么笑话?觉得她没见过世面?或是其他?反正最主要的潜台意思,就是不让她独自乱走 回忆此人于开始到现在,皆是表面恭敬,难说心中如何想她呢 看着那碧萝离开的背影,离歌瞧了眼身旁的韩云裳,而韩云裳却是一副你自作自受的表情,离歌轻笑出声,她这是接连被鄙视了?无妨…… “行了,人都走了,坐下来喝口凉茶,吃些水果,解解暑!” “哼,算你有良心……” 韩云裳倒是不客气的,直接坐下了,而一旁的京墨则是于凉亭口处,观察着四周 “不是我说你,这大热天的,你非要赏什么花,不怪那叫碧萝的阴阳怪气,真是热死了……”边吃西瓜的韩云裳边说着事实 “你也看出她阴阳怪气了?你以为我愿意?还不是想叫你那君师兄听得风吹草动,京墨……” 离歌为京墨亲倒了杯茶,并示意她也过来坐下 “没事,就是叫人前来观望,七嘴八舌……”京墨一开始有些拒绝,可听了离歌的话,三人难得默契的互相看着,二人似一瞬间明了离歌的真实用意,离歌接着开口 “眼下,我们虽同君墨邪同住公主府,可又不可轻举妄动,若想叫他知晓我们来了,那这些公主府的宫女太监,便是最好的传声筒,所以,我们尽管所言所行有悖常理,自然会被口口相传,没准儿就会好巧不巧的传入他的耳中……”离歌轻声为二人解惑,二人更是了然 “那便不必有所顾忌了,来京墨,吃水果……” 反正她们的举动越是不该,便越会被人质疑,从而口口相传,京墨看了眼自家小姐后,见小姐亦是同她点头,虽未接韩云裳手中的水果,倒也坐到了离歌身侧,并喝起了那杯茶 果不然,不多时主仆三人的举动,便被愈渐增长的围观之人瞧在眼中,并奔走相告 与公主府今日上门拜访的贵客,如何的于炎日逛花园,如何的主仆不分,又传其身份,实乃得了月公子青睐的西川贵女,其容貌气质亦是绝色,其举动虽多少有些不妥,但谁叫人家身份不俗呢? 就这样褒贬不一的传闻,于离歌三人入长公主府的第一日,便被传开,不知要多久,方会传入那人耳中,不过倒是先被长公主知晓了,对此,离歌本不意外,之后三人在亭中坐了不到半个时辰,于不再那般炎热之时,出了凉亭,于花园之中又逛了逛,便回了住处,并未去旁处,因离歌于他人地盘,当真不想徒增麻烦…… 遂,方过晚饭 “长公主驾到!” 离歌几人,方由眼神仍有深意的碧萝,率人伺候的吃了晚饭,几人刚出了屋子,外面便有人传话 “想今日壮举,怕是先入了长公主耳中?” 韩云裳对着看书的离歌轻挑眉,起身同京墨一般无二,立于离歌身侧,离歌亦放下书,起身准备迎接这大驾光临的长公主殿下,不久便有人推开门,一袭华服的长公主,随后入内,只她一人,未见月颂随行 “离歌,参见长公主殿下……”轻声,并作势要跪下 “唉,不必如此,亦没什么外人……”谁想长公主亲上前,将离歌扶起,未叫她跪于她,后长公主移步上座,目光瞥了眼离歌先前看的书 “离歌这是瞧的什么书?” “回殿下,只是东凉的杂记”离歌直言 “我东凉的风土人情,到是较其他三国的皆不同,若是有兴趣的确是可以翻阅一番……”长公主面带浅笑 “是,东凉当真是很有意思……” “喜欢便好,若有机会,本公主定会亲自带你到处逛逛,毕竟兴趣相投之人,实乃难能可贵……” 她这话什么意思?是在说她喜小倌儿,毕竟那日于那种地方相遇,如今又来拜会于她,长公主见离歌沉默不语 “明日,于我这长公主府宴请一事,你应知晓,到时,定会来一些我东凉的青年才俊,遇到有眼缘的,大可上前与之结交,我东凉不似他国,不讲究,女子本该矜持的那一套,不过你这性子,公主我到是有些摸不透……”长公主看着此时清冷的离歌,实在是难以联系到之前,其出入各种场所的种种 “回禀公主殿下,我家小姐若是碰到自己感兴趣的,便不会是这般……”韩云裳适时的搭言,且离歌于长公主询问似的瞧她之时,亦未反驳 “哦,原是这般,那且瞧明日,到时,定会十分热闹有趣……” “多谢公主美意,若有合意,离歌到时定会不拘小节,释放天性,不辜负公主心意……” 虽一如往常,同样有些清冷的语气,可这样的话,自离歌口中说出总是叫人有些违和,这不,心中费解的云裳就是其一,释放天性?这两个词可以这般组合?可以这么用?可因知晓她真实性情,实在想象不到她会如何释放天性,韩云裳今日对离歌种种,算是重新认识了 “呵,开心便好,亦不必在意旁人非议……”长公主似有深意的瞧着离歌,浅展笑颜 “嗯……”离歌轻声附和 “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早些歇着!”说完长公主便由人扶着出了离歌的住处 “恭送长公主……”众人俯身,直至不见人影 “唉,楚离歌,没想到你是这般模样,释放天性?呵呵……” 韩云裳直接笑出声,坐在了方才长公主坐的地方 “我家小姐并不是这样的……”京墨出言反驳 “看来今日下午,我们与花园之中的种种,皆被传入长公主耳中了……”离歌并未参与,而是另言其他 “说的是,长公主可是说了不必在意他人非议,想必我三人行迹应是传开,就是不知君师兄是否听闻……”韩云裳亦收起打趣 “若是他听闻了,他定会想方设法同我们联系……” “可是就算他明日出现了,我们要如何同他说上话?” “若是我不知其身份,单单同他有眼缘呢?” “你……”韩云裳再次震惊 “小姐……”京墨亦看着自家小姐 “京墨,明日人多嘴杂,待我于众目之下,表现出心悦于君墨邪之后,你便旁敲侧击的打听君墨邪的身份,同他的住处,反正我于长公主眼中实属另类,也不差这点荒唐事……” “是……”京墨直接应下 “可是,若君师兄未出现呢?” “那便暗中教唆个别无脑之人,提议见未来驸马爷,碍于面子,公主定会命人将其带来……” “可若那时,便不好下手心悦之了?毕竟,知晓师兄身份了……” “那就到时再说,眼下之重,是只要他出现……” 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要见到就总会有机会,况且她相信,他君墨邪这些时日,于长公主府,皆未传出消息,那他定是被高人看守着,或是有他所顾虑的,不然他怎么会乖乖听话?对此,离歌始终是猜不到…… 第148章 终相见 这厢,长公主方自离歌处离开,行至不远处,身后便悄无声息地跟上了一人 “如何?”长公主脚步未有任何停留,见那人上前一步,并示意随行宫女一众,与之保持一定距离后,方开口 “那人依旧如常,且仍不做任何言语……” “难不成今日府内传言,未传入他耳中?” “长公主,您还是怀疑这楚离歌同他有所关联?” “月颂,眼下所有看似平常的,既为反常……”长公主停住,连同她身侧的月颂,二人四目相对 “那公主为何仍将其留在府中?不担心太后有所猜忌?” “哼,你以为母后她不知其近日所为?只不过是在看,到底谁先沉不住气,许还会引出他人罢了……”长公主突然气定神怡 “可是公主,到时难保不会受其牵连……”月颂依旧担忧 “哼,怕什么,大不了鱼死网破……” “公主……”月颂还想再说些什么,怎料被长公主一个眼神制止,月颂心中明了,长公主这几年过的是何等日子,若是有人出面,同那人制衡,不论结果如何,于他们也好过如今 “明日,叫那人最后出现……” “公主既打算推上一把,为何又叫他最后出场?” “自然是叫那女子急上一急,呵呵……” “是,月颂明白……”长公主面现笑颜,之后二人便再无他言,身后的一众,相继跟上护送长公主回其住处 眼下已是夜色如墨,外间的韩云裳同京墨应离歌要求,也已睡下,尤其是韩云裳,睡得很是香甜,可此时的离歌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不知本就没有睡意,还是固执的不想睡 “小姐,睡,有京墨守着……”耳边自不远处突然传来的声音,叫离歌心中一震,却又异常心安 “你说,是否是我管的闲事太多,才会如此诸事缠身?” 离歌换了姿势,仰面平躺,又怕打扰熟睡的云裳,故而放低声音,却又相信京墨听的见 “可是小姐,您能保证就算您不参与其中,这些事便不会找上您吗?何况,京墨相信小姐不是那冷情之人……” “哎……”离歌长长的叹了口气,是啊,单她同君墨邪的关系,就不得不迫使她来这东凉 “小姐,睡,已是子时将过了……”京墨语气中似有无奈 “嗯……” 依旧是单音节,可同时离歌也翻身向里,且看明日,若可同那人相见,再言其他,望事事顺遂…… 离歌听着屋外的蝉鸣蛙叫,不知何时真的睡下了,并传出均匀的呼吸声,连带着一直守着的京墨也陷入浅眠,相较她们主仆,于这长公主府的某处,还有一人无法入睡,屋内更是始终燃着一盏烛光,尽管双目盯着手中的书,却是许久不曾翻阅,且眉头一直深皱,不知在忧虑着什么,此人,便是消失于众人面前许久的君墨邪 今日之事,他自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处自是听得,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担忧,虽明知她得了消息后,定会想法子前来,可却又不想她为他涉险 凌渊同他的那两个手下都在干什么?难道就没有其它法子,真叫她只身前往?如今更是同他无二深陷其中?君墨邪此时意难平,虽他心中对此早有猜想,甚至是料定…… 这些日子于这长公主府,许背后之人碍于他的身份,到是对他礼遇有佳,更是派众人伺候,当然也可以说是窥探,对此,他习以为常,整日里除了看书便是看书,那长公主得知后,每每前来,更是为其寻来许多书籍,其中不乏珍世之作,可除了看书,他不曾与人多说一句,长公主亦是 长公主见,也不与为难,每每前来都是同那叫月颂的公子,下一个时辰的棋,期间,更是传出笑声阵阵,就这样,他看书那二人下棋,院内无人,院外许皆是人,既皆是演戏,他亦乐得自在,至于今日得知离歌消息,他却是多了些情绪,又知不可贸然作为,只待天明,宴会之时可有机会与之相见…… 黑夜,不会因为谁的忧思,而同黎明晚些交替…… 卯时未过,离歌便醒了,因青黛不在,便由京墨上前伺候,二人合力,很是简单的梳了头发,插上发簪,依旧昨日那身素白 许因发饰过于简单,叫后醒来的韩云裳一番嘲笑,碍于种种,虽有些不情愿,但顶着青黛模样的她,依旧来到离歌身后,拆了经京墨手的发饰,重新为离歌装扮一番 “其实无碍的……”离歌被拽着头发,轻声开口 “哼,那可不行,你若不出众,若是终不见君师兄,如何引得众位无脑公子,为你出头?” 韩云裳嘴上说,手上却不曾停下,虽说她亦是大家小姐,但相较于离歌感兴趣的,她反倒是正常一些,这些女儿家的东西,不能说十分在行,但也比这主仆二人要强上许多,当然,她自此便一直这样认为…… 别说,不多时经韩云裳之手,又结合离歌平时里的风格,当真是将离歌打扮的美极,虽气质依旧如往常那般清冷 “如此便可引众人注目了?”离歌对着镜子一番打量后,自镜中看着身后的韩云裳浅笑,而那韩云裳被镜中美极的离歌瞧的,愣是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本就知晓离歌她样貌不俗,如今更是经由她手,未免有些尴尬 “别对我笑,到时对那些公子哥多笑笑,京墨我饿了,怎么还没人来送早饭?也不找人问问?” 说着韩云裳便疾步地出了里屋,去了外面 “京墨,看来没有青黛,你我二人当真是不行……”离歌看着不自然的韩云裳,又看向面前的铜镜,心中好笑,这古代女子的发型,她当真是搞不定,后二人又相视一笑 宴会如期开始了,长公主府上更是陆续来了许多人,当真皆是些混迹城中的公子哥,其中亦包括那些自外归来的皇室贵族,众人相见皆是把酒言欢,毫无生分之意,仿佛是相熟许久的老友一般,而中场离歌的出现,自是惊艳了众人的双目,更甚者亦被震撼了人心,无不停下手中的推杯换盏,看着离歌这个清冷绝色,一点一点的靠近他们,在自他们的身侧走过,走向那不起眼的角落,远离中心 而那些自命不凡,或是此时距离那本不起眼的角落,相近之处的公子哥,便相继欲上前,企图与之搭讪,即成了眼下的这番景致…… “不知小姐……” “小姐……” “……” 搭讪之人越来越多,离歌亦是一改之前,皆是笑颜相迎与之礼貌点头,但仅限于此并未多言,可那些人好似不愿放弃,依旧同离歌没话找话,几乎在场之人皆围了上去,果然男人皆是色食动物 而这些人之中,有一位看着就很是粗旷,脸上更是有着络腮胡,且自称是皇室贵胄的男子,拨开众人,来到离歌跟前,一身酒气 “这位小姐,今后你便跟着本世子,保你后半辈子皆是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 那男子边说,边伸手欲拉离歌手腕,京墨见立马上前,将离歌护于身后 “这位公子请自重,我家小姐乃长公主府上的贵客……”身后的韩云裳亦是看不下去了,这么个粗野的人,怎可亵渎了离歌,若是被凌渊知晓了,定会怪她为何坐视不理,不上前相护 “贵客?皇姐若知你家小姐可得本世子喜欢,也定会将你家小姐赏赐与本世子的,哈哈……”那人丝毫不让,依旧上前 “你……”京墨同韩云裳似皆要出手,韩云裳更是自袖中摸出凌渊临行时给她的东西 “退下……” 离歌清冷的声音传出,令众人再一震,先前这女子同他们皆是笑颜轻点头,不曾开口一句,不想竟是这般曼妙音色,虽清冷却迷人,但如今被自称世子的皇室之人看上,人人虽心有不甘,但碍于身份权势亦无他法,皆愿这女子可以脱身,毕竟这世子其样貌实在一般,眼下众人皆一脸惋惜居多…… “听到没有,你二人还不应你家小姐吩咐,退下……” 眼看着那人便要靠近离歌,可因离歌的话,京墨二人虽未动手,但仍挡在她身前,而离歌心中所想,亦是不想与之发生正面冲突,过早的暴露二人伸手 再者,她不相信于此发生的一切,那长公主一点不知,不过是在等谁先绷不住罢了,而她向来沉得住气,况且,不论想见的,同不想见的人,此时皆未出现,可眼前这男子若是被他碰了,离歌当真是觉得会恶心许久 三人无奈被逼至角落,身后更无退路,奈何于一处,实在有些看不下去的贵公子们,皆被那世子的人控制,不得上前替她们解围,万般紧迫之下…… “长公主驾到……”一尖细的太监声传来,众人未回神之际 “耶鲁凉,你在做什么?”女子厉声便自众人身后的门口处传来 “恭迎长公主……” 众人相继回神行礼,那衣着尊贵的女子缓步行向上座,不曾看向离歌处一眼 “长姐……”而那叫耶鲁凉的世子,似有些怕这位长公主,赶忙不再纠缠离歌,快步跟上长公主 “长姐,弟弟同她闹着玩呢,没事儿没事儿……”其神情一改之前,一脸的小心谄媚,与其体态相当的不符,而长公主好似不愿理他,到是同离歌点了点头,离歌与之相望,算是打了招呼 “行了,大家继续把酒言欢!” 长公主发话,那叫耶鲁凉的也识趣的不再多说,不过是个小女子,日后私下求求长姐,定会到手,耶鲁凉宽慰自己,更知不可于众人之前,惹这位长姐不快,可他怎知,这女子可不是他想要便可要的,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插曲终止,宴会照旧…… “小姐……” 京墨担心的看着离歌,韩云裳亦是,离歌对二人轻摇头,不想此时于另一角落,离歌不经意的一撇,竟见到了凌渊的身影 他真来了?二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却皆为公然向彼此移步 就这样,宴会接近尾声,之后同离歌搭讪的人眼中更满是愧疚,愧疚不曾出手相助?对此,离歌并不在乎,心中更是谋划着如何表露对那驸马的好奇,不想那上座的长公主悄悄示意身边人,于离歌刚欲有所动作之时,一墨衣男子的出现,使得在场众人,皆感到周身一寒 君墨邪,他出现了…… 第149章 摊牌 方才离歌还在担忧,凌渊会出现在这里,之后会不会有什么麻烦?毕竟之前于城中,二人也是一同出现过,有心之人定会见今日二人并未往来,而有所怀疑,想着什么样的时机,他两人碰个头,或者是在有意无意的,向众位公子表露对君墨邪的好奇之时,同其说话,似相对自然,不想她如今还未行动,那人便出现了…… 只见此时,那人一袭墨色衣袍,头戴银色发箍,许是因通体利落墨色,就连许久未见的离歌,亦莫名觉得于众人之中,他身形竟如此高大,果然只有对比才分伯仲 待他一步步靠近,方看清他的衣襟同袖口处,皆用银丝线绣着云纹,腰束同色的祥云纹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白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全程不卑不亢的行至长公主下首,并自然而然的坐下,途中目未斜视,也未与旁人招呼,当然尽管如此,他亦是看见了离歌 对于他一系列的举动,上座的长公主并没有丝毫的不满,更是同众人一般无二的惊于他的气场,见鬼的是,这样清冷的气质,长公主竟觉那叫离歌的女子,与之有些相同之处…… “呵呵,想必不用介绍了,这便是本公主未来的驸马爷,大家不要因驸马的出现,而略感拘谨才是……” 长公主语气依旧很是轻松,却叫众人很是不解,如此叫那月公子该如何自处? 毕竟这些年,被众人所知的,一直是长公主同他的风月之事,眼下又将这未来驸马爷现于众人面前,且以驸马的身份正式介绍于众人,所以,此时众人多少皆为月颂感到惋惜,怕是之后的日子并不好过了,向来只看新人笑,哪闻旧人哭啊! 可尽管如此,那些人精依旧一个个相继向君墨邪俯礼、敬酒、打招呼,而得不得到回应?那便是两说了 当然,这些人当中不包括离歌同凌渊,连云裳也一改之前迫切,几人更是趁人不备之时,凑到了一处,时不时的私语交流 “眼下,我们该如何?” 凌渊有些急了,毕竟再拖下去,这宴会便要结束了,而他也明显感觉到,君墨邪已瞧见了他们 “……” 离歌没有接言,而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并又接着倒了一杯,之后便不理三人诧异目光,公然向周围还是很多人的君墨邪处走去 离歌知自己此举很是大胆,可眼下也是没有其他法子,一切都太不正常了,凌渊的出现,末了君墨邪的现身,皆叫离歌觉得,或许这本就是长公主精心布的局,为的只是引她上钩,引她先有所行动,那么她便满足她…… 眼看着离歌便同君墨邪只剩几步之遥之时 “怎么?离歌这是对本公主的未来驸马有兴趣?” 高座上的长公主,她突如其来的话,叫离歌一顿,更是叫周围的人一顿,尤其是似明了离歌意思的那三人,京墨更是一颗心提在嗓子眼儿,众人皆是大气不敢喘一口,观望着,而观离歌却换上明媚笑颜,抬起头看向她 “未来驸马爷一表人才,这样俊俏英气的男子,于我西川亦是少见,离歌当真是有些迫切,想与之搭讪结交,如今走近一看,觉这未来驸马爷,他同离歌之前所识之人,有些相似,眼下离歌更是要上前确认一番,望长公主不要怪离歌不知轻重,目无礼数……” 离歌所说句句严谨且透着深意,心知肚明之人一听便知,各中所漏细节,长公主同君墨邪亦不例外,可她的话又再一次的惊了众人 “本公主说过,若有眼缘的,大可上前与之结交,即便是本公主的未来驸马亦无妨……” 长公主说的肆意,可听者却值得深思,今日长公主府一行,当真是有趣的很呢,众人不敢互看,各自心中揣测,直觉这女子当真不简单 得了特许之后,离歌更是肆无忌惮,直接错过人群,来到君墨邪面前,并抬起手中酒杯,二人四目相对,离歌先开口,清冷的声音一出,引得所闻之人比比注目 “公子可是名叫君墨邪?” 没有多余情绪的话语,好似只为求证她心中所思,却很是大胆,叫凌渊三人皆是一身冷汗,她这是在做什么? 没错,她在赌,赌那座上的长公主熟知一切,却又一手促成此番境地,同样震惊的还有长公主本人,可在她的脸上却并未展现任何,只是看下二人方向,现叫人难测神情,而于此时,不知是谁站了出来 “如今天色已晚,我等也是时候该离开了……”有了此人带头,那人又应景儿的抬头看了看天色,俯首请求,众人之中便相继有人与之附和 “是啊,在下亦告退……” “在下告退……” “……” 这种时候,既有了出头鸟,这些人精,一连串的一个接着一个自请离开,虽然这名声狼藉的长公主,对于他们来说仍有助力,希望与之结交,但眼下情形明显异样,他们可不愿细探,恐同长公主交恶,三十六计,果然还是走为上计,对此,长公主也未做挽救 未过多久,之前热闹非凡的长亭,如今没剩几人,而离歌亦一把拉住,此时于她身侧不远处的凌渊,阻止他要离开的步伐,待众人皆离开之时,便只剩下离歌几人,同长公主一干人等 “本公主觉得,各位有话要同本公主说,不如我们去本公主的书房,那里较这里,更适合说些有趣的事……” 说完那长公主便由月颂在前领路,先行于离歌几人,离歌同君墨邪二人互看一眼,便随后并排跟上,凌渊虽心中不解,亦不似前路二人淡定,到也带着身旁的云裳同京墨紧跟二人之后 长公主书房 离歌对于眼前满目琳琅的各种书,并没有过于惊讶,她一直便觉得,这个混迹市井悠悠众口,活于皇室的长公主,定不是胸无点墨之人,如今更是得以证实,待长公主于案前坐定 “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是一伙的?”长公主看着每个人 “没错,于西川通过我三哥相识他二人……”离歌先开口 “果然,你是西川皇室之人,如今特来寻他……” “……” 君墨邪见二人一来一往,便猜到离歌定是西川身份被知晓,连同凌渊亦是未做任何举动,也未因离歌直言而有何慌乱,毕竟于西川之时,他们当真是在一处,同那千寒璟也是相识,至于细节,他们皆相信,就算这东凉再神通广大,也不可尽知 “长公主,不知还要将在下友人,于长公主府中盛情招待多久,毕竟,我们还有很多事需要他出面处理……”凌渊如今亦直言,已到了此等地步,便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位是?”长公主看向离歌,似询问 “凌渊……”离歌只是简单二字 “神医凌渊是你?恕本公主眼拙,竟不识神医身份,多有怠慢望海涵……”长公主一副很是敬仰的模样 “公主,既已到了今日,我君某也不想同公主绕弯子,还望公主帮忙,君某当真要离了这长公主府,想必眼下的局势,也是长公主不想要,同不愿看到的,那君某相信君某对此,还是有些用处的,说不定亦可将其改变,眼下只看公主是否愿意……”一直未说话的君墨邪看着面前之人 “你知不知晓,身为母后亲赐于本公主的未来驸马,你说出这样的话,本公主定会叫你人头落地,还有你的这些朋友,甚至是你身后的所有势力……”长公主话中虽透着犀利,似在扞卫她的皇室尊严,可神情,却不似话中那般强硬 “长公主,你不会的……”离歌低着头,接着开口 “只因你我二人很是相似,不愿被掌控……” 最后几个字,离歌说的一字一顿,并抬头与之对视,因离歌的话一出,空气好似瞬间凝固,众人皆是沉默,就连之前认为长公主口出狂言的凌渊,此时亦转头看着离歌,心想此女当真是了不得…… “呵……”长公主呼出一口气 “月颂,派人去外将这里守住,不要让那些耳目靠近这里半步……” “公主……” “去,也许我东凉的天,真的要靠他君墨邪,母后欲极力拉拢之人方能改变,这样的日子本公主当真是过够了……” “是……” 月颂领命出去,行至京墨身侧之时,不知为何略停顿,更是打量了一番后,方出了书房 “君墨邪,你定是知晓有人会来寻你,而这人起初,定会引起我的注意,而我,定会将她带入府中,而你,便如此无所作为,享受生活?”长公主对着君墨邪一连几问,君墨邪皆未回答 “罢了,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你当真能推翻母后干政?这么些年,我同母后的关系也并非是外界传言,那般母慈女孝,她只不过是想将我变成另一个她,这些年更是网罗了各方势力,为她所用……”长公主一改之前,自称为我,众人并未接话,只当她是在难得倾诉 “近几年,她的势利更是除我东凉外,遍布各国……” 此话一出,离歌瞬间心中猜测,于临凉郡所发生之事,是否亦有眼线,或者直接同这东凉太后有关?若是这样,那她西川身份被知晓,便说得通了 “哼,离歌你是否想通了何事?或是有了何疑问?”长公主看向离歌 “没错,那临凉郡守实是母后之人,你同那西川千寒璟,更有南渊百里修出面,为你等脱困,皆被母后知晓,不想你当真是西川皇室之人,甚至是同我一样贵为公主,怕是母后也不曾想到……” “还有你君墨邪,既得母后如此看重,身份更是不一般!” 长公主说完看向离歌几人,笑容有些苦涩,她何时才可活得如他们一般肆意? “……” 之后众人一番交谈,更结合长公主时不时的一句提点,君墨邪知晓了,他是如何被太后使计,方将其找到,叫众人皆惊于这太后的老谋深算,更替太后惋惜,这长公主为何不同她一样,独独志不在此,她那皇兄又是斗不过老家雀的小麻雀,便出现了如今局势 又是一番交谈,由于时间关系,众人粗略明了东凉不明局势,几方势利,同长公主对此亦可于暗处提供的帮助,当然这些皆是便于君墨邪今后行事,众人合议之后达成共识,无非是各取所需 由凌渊将长公主的人,寻一同君墨邪身形差不多之人,将其易容成君墨邪的样子,依旧住于长公主府,众人于翌日传出,被长公主以觊觎驸马为由,通通赶出府,对此,于众人也算说的过去,毕竟他们亲见前日离歌所为 就这样,不仅得长公主助力,且可将君墨邪带出,更是掩人耳目,此事算是成了…… 第150章 旧计重施 长公主府 此时的长公主正看着顶着君墨邪模样,却碍于她身份,畏畏缩缩的侍卫,细细打量着 “唉,月颂你说,单看样貌,当真是同那君墨邪一模一样啊!”长公主依旧于君墨邪处,同月颂下着棋 “嗯,就是性子不如那人淡泊……” “听见没有,你这样如何能骗过母后眼线?” “……”那人未开口,且一脸局促,却努力镇定 “公主,您当真信那人?” “总比同这样的人成为对手要好,且他可同西川三皇子结交,又得母后赏识,想他定是有过人之处,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也好过眼下,同是公主,本公主何时才可如她那般自由洒脱?”长公主落了一子,语气中似有些许羡慕 “那公主,我们便一同期待……” “……” 长公主未语,而是笑看着月颂,二人继续下棋 连夜离了长公主府的众人,离歌同凌渊为了不引起众人猜忌,同君墨邪并未多说几句,便分道回了之前下榻的客栈,而君墨邪则是去了别处,连同守在外的玄煞玄枭 “凌渊,你说这事儿成的是否太过于容易了些?”回到客栈的几人,不光只有韩云裳一人心中存有这样的疑问 “眼下亦只能看他君墨邪如何行事了,这位长公主许虽没有太后的那般野心,但其心技亦不容小觑,日后,切记定要提防……” “嗯,待寻得机会我便会同君墨邪汇合,确保行事万无一失……”凌渊看了看一脸凝重的离歌,这一夜当真是匪夷所思,且对于他是为何于受邀之列,亦是一头雾水,或真如离歌所言,这长公主当真是不简单,早早的便对他们的身份或怀疑,或笃定,她既如此,且看那高座之上的太后,恐君墨邪今后的谋划怕是实难顺遂…… 众人皆是忧心,又因夜已深,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各自回房歇息了,青黛瞧着自家小姐如此神情,心中自是万般不舍,也许她们当初就不该出来,回想这一路,哪次不是叫人心惊? “小姐,别想了,奴婢伺候您歇着!” 青黛将温热的帕子递到离歌面前,离歌虽接过,担心中想的却是他君墨邪临分别时,趁众人不备对她说的话,他叫她尽早离开,莫趟这趟浑水?想着想着,离歌竟笑了 “小姐……”青黛见离歌现如此笑容,心中更是惶恐 “呼,青黛我没事儿,你也去歇着……” 离歌只是简单的擦了擦脸,便将帕子递还到了青黛手上,转身上床未脱衣衫,面向里,躺下了 “小姐?” 青黛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背对着她的离歌轻挥手,只得作罢,轻手轻脚的便出了屋子,关上房门,回身见守在门口的京墨,刚欲同她相问,可京墨亦同她摇头,皱眉的青黛只好同京墨一道离开了…… 离歌心想,如此神秘莫测的君墨邪,竟然叫她离开?难不成是因如今东凉的局势,他尚无法保证可完全掌握?恐对她会造成何等危险?自他看她的眼神之中,好似担忧多余日久不见,他将她会来,会引长公主注目,会促成今日之事,皆料到了,眼下却又叫她来了便走?离歌翻了个身,难道那太后的势力,真的叫他如此顾及,连刚才多说一句的时间皆没有?难道她真的要速速离去?他言此话之时,一旁的凌渊似有察觉,却未反驳,她不信凌渊对此决定未听得,不知晓…… “云裳,明日你便收拾东西,离开东凉……”云裳房中 “凌渊,你什么意思?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危险?若是那般,我便更不会一人独自离开……”云裳直接出言反驳 “不行,这件事没商量,若不然,我便向师父他老人家修书一封,相信不出两日,便有人会来亲带你离开,那样我还可放心一些……” “你……” 韩云裳很是气愤的坐在椅子上,气鼓鼓地看着面前的凌渊,其神情多是无奈 “云裳别使性子,君墨邪他所谋划的并非小事,趁眼前见过你面孔的人不多,你抽身离开最为容易,不然,若你真出现什么意外,我们如何向师傅交代?” “可是……” “离歌应也会离开……”凌渊打断她 “凌渊,你们同君师兄就一定要管他东凉的闲事吗?” “东凉的公主是北苍的太子妃,更可能是北苍的皇后,而我们同太子的关系,你说这还是闲事吗?” “……”韩云裳短暂的无言,她自是知晓这个中列害,单看君墨邪的身份更是不会置之不理,而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负担,尤其是他 “好,明日我便离开……” 得到答复的凌渊松了口气,眼下不知,依离歌她的性子,是否会妥协离开,如若不然,明日他同样要去说服于她…… 鸡鸣方啼,一夜未眠的离歌便睁了眼睛,君墨邪叫她走,无非是怕她受牵连,那她走便是,只要离了众人视线,隐于市井,她便是安全的,当然叫她远离东凉,她定是忧心这里将发生的种种,可她三名女子,着实有些不安全 “京墨……”离歌知晓京墨定在她附近 “小姐,可是有吩咐?”丝毫不拖泥带水 “嗯,你过来……” 离歌同她低语,命她寻了辆马车,并找三个不论身形衣着,皆同她三人相似之人,等在城外,又命她再安排一辆相同的马车,停在客栈不远处,京墨听后,未多言便起身,欲着手去办了 “等下,叫醒青黛……” 京墨一同应下,便出了屋子,不多时 “小姐,为何起的这般早?鸡鸣刚啼,不再躺会儿?”青黛见自家小姐依旧昨晚那身,如今已坐于床边 “给我梳洗一番,便将东西收拾一下,还有将你我三人的男装拿出来,备好……” “小姐,你这是要作何?为何要男装?难不成小姐还要去那小倌儿馆?小姐,这可是大白天啊,小姐……” “我们要离开凌渊他们,你去准备便是,除了些必备衣物同银两,其他一律不带,对了,备好笔墨……” “离开?离开好,眼下东凉实乃多事之秋,离开才是安全的,奴婢马上就去,马上……”青黛似急切,生怕她家小姐反悔一般 “回来,先为我梳洗……”离歌叫住风风火火的青黛 “哦,对对对……” 就这样,天方亮,离歌三人便在小二的注视下出了客栈,并由他出面,为离歌叫了早早的停在一旁的马车,小二又恋恋不舍地将三人送上了马车,直至马车远去 “哎,如此佳人,这便离开了,不知日后是否有机会再相见?唉……”小二满脸的惋惜 而车上的三人方上车,便在车上换了原本的女儿衣裙,变身男儿,大概走了不到两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城门口,三人于一拐角处下了马车,并给了车夫一大笔钱,其目的不必明说,那人许是第一次见这么多的钱,更是连连点头后,依离歌要求,加入了道上来往的行人车队之中,朝城内驶去,同时与他相反的方向,还有一辆同色并无太大差异的马车,正很是着急的行驶着,并时不时的超超车,以表示它当真是很急…… “行了,走,对于那辆很是焦急的马车,可是给了足够的银钱?” “小姐放心,奴婢已安排妥当,一路西川,若有尾随之人,定会认定小姐归家心切……” “那便好……” “小姐,我们不是要离开东凉啊?我们……”青黛来回看着自家小姐同京墨,见二人神情淡然,心下明了,又是这招儿,且她们根本就不会离开东凉,没办法,亦只好跟着,虽不情愿,于是,皆是一身男装的主仆三人,转身回了城中 客栈 “离歌留书走了……”凌渊拿起离歌屋内桌上的书信 “不想她倒是比我动作还快……” “嗯,方才店小二说,天方亮她三人便离开了……” “不对呀,依她的性子,她怎会如此?且于此时悄无声息的离开,快看看信中写了什么?”韩云裳满心疑问,最起码应像她那般挣扎一番才对啊,凌渊听后,同样不解,立马展信 “东凉逛够了,亦也该回家了,勿念……”凌渊读出信中字眼 “就这些?” 韩云裳似并不相信,一把夺过,反复细细观看,见无其它,转脸看向凌渊 “看来,君墨邪的话,她昨夜已想明,云裳,今日你也离开,这东凉无时不是多事之地……” “那你呢?”韩云裳担忧的看着凌渊 “我?定是要同他一起……” 凌渊语气无比坚定,韩云裳亦不是无脑之人,深知眼下不该多问,之后只得按原计划,于正午十分,二人一同退房,同离歌三人一般无二的隐于市井,消失不见 “主子,离歌小姐当真是离开了……”玄煞来报 “嗯?何时?” “弟兄们来报,说是今日一早,由客栈的店小二帮忙拦车,三人急匆匆的出了城门,一路向西川……” “主子,要不要属下派人护送?”一旁的玄枭搭言 “不要惊动她们,于暗中护着便好,以防有人对她们下手,到了西川之后,直至她同千寒璟取得联系,方可将人撤回……” 君墨邪好似丝毫没有怀疑,许一心只想离歌远离危险,而眼下,那西川千寒璟无非是最好的选择…… “是,属下明白……” “待一切尘埃落定,不论何处,我定会去寻你……” 稍有安心的君墨邪默默许下誓言,而离歌亦是抓住他此时的心理,知他无暇顾她,又没把握可成功当面游说,见她如今,天将明便动身,只因她已想明,不叫他分心,同他心意相通,君墨邪瞬间又安心了许多…… 可若旁人于此细细想来,这二人皆是有些可笑,许应了那句老话,关心则乱 且本那般精明的两人,却独独忽略了接下来要与之对立的那人,怎会叫他们称心如意…… 第151章 野心勃勃 东凉宫中慈安宫 “禀太后,因那女子公然觊觎驸马爷,之后长公主便大怒,将那些一干人等,皆逐出公主府,如今那女子更是离了我东凉……” “走了?那与她同行之人呢?”问话之人是一太监,而于他身旁高座之上,有一人,着一黄色宫袍,黄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相间的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十分的雍容华贵,葱指上戴着纯金所制的护甲,上面镶嵌着几颗耀眼的红宝石 此时,手中正把玩着一串一看就知实乃上层的墨玉珠子,摩擦有声,再向上看,其容颜并未因岁月留下过多的痕迹,白皙胜雪的皮肤,虽比不上那妙龄女子的吹弹可破,但仍不难自其五官断出她年轻之时,定是美的不可方物,那一头长发虽有几根银丝,但被侍女挽起,梳理的更是一丝不苟,只插着一只凤钗,再无其他装饰,想来这只凤钗定是与她意义非凡,且价值不匪 不错,此人便是那东凉干政太后,不似东凉广大女子的穿着,到很是雍容端庄 “其同行之人也于当日晌午离了客栈,不知所踪……”下首跪着之人依旧不敢抬首 “不知所踪?那还不去查,回来做什么?”那公公再发话 “是,属下无能,马上便去查……”说完那侍卫便要告退 “等一下……” 高座之人开口了,声音不是该有的慵懒,而是中气十足,说话之时,更是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杯,轻轻晃动 “太后有何吩咐?” “连带着那出了城的女子一道查了……” “太后那女子不是走了吗?想必是回西川了,眼下如此多的事,她一个女子,不必这般费神在意!”那公公问着太后 “难不成,你是忘了那临凉郡之事?” “太后是觉,那女子同那事儿脱不了干系?” “如今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但凡可疑便要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哪怕是莹莹之光,下去!” “是,属下告退……”侍卫领命 “长公主,如今可有什么异常?”太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太监 “太后放心,老奴派人盯着呢,自那日之后,她便连同她的月公子,时常去那君墨邪的住处,所待之时,较之前更甚,虽说那君墨邪对其态度同过往无异,但太后,由此是否也可放心些?” “放心什么?”太后似不解 “自然是放心长公主,她线下是在对其软磨硬泡,欲使之妥协,实在是在为太后您分忧啊!” “哼,若真如你所说,那便好了,这姓君的也是,哀家如此赏识他,更是将身份最为珍贵,且是哀家心爱的公主赐予他,他仍不答应日后为哀家所用,那些男子可允诺他的,哀家依旧可应允,哼!莫不是不识抬举?”太后似有怒火 “太后息怒,老奴认为再过些时日,他定会妥协的,毕竟我们长公主,可是如太后您年轻之时那般绝世容貌,有几个男子可抵挡住朝朝日日……” “希望她当真是同哀家一心,这东凉的天下,唉……” 太后接连叹气,老太监又是一顿宽慰 “还有那些自各处归来的皇室之人,如今可有何动向?” “回太后,他们的一切行动皆在老奴掌握之中,除了那些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赌坊酒馆的,至于那些暗地里动作的,咱们不是还有那耶鲁凉吗?” “嗯,哀家倒是将他给忘了,日后有事不方便出面的,便叫他前去,此人甚是容易掌握……” “老奴明白,太后放心,不过……”老太监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老摄政王同摄政王妃……”老太监又说一半 “你这以后怎也学会了吞吞吐吐,罢了,将人撤了,只要他摄政王府不公然同哀家抗衡,哀家仍会放他们一马,对过往之事……不究……”太后扶额 “太后人善,念其姐妹情谊,还望老摄政王一众,可明了太后心意,断不会再同陛下一气……” “嗯,陛下那里仍不可松懈,命人牢牢守着,还有后宫那些有子嗣的,有背景的妃子,亦要时时守着……” “老奴明白……” “我东凉国力雄厚,自然要登四国之首,当今陛下丝毫没有先帝,他父皇的野心,并选择安于现状,哀家定要完成先帝心愿,振我东凉……”此话一出,无不彰显虽为女人,但仍有雄心壮志的太后她的野心 “太后放心,老奴会一直帮着太后您实现先帝的夙愿的……”二人一番对视,眼神之中皆是坚定 “还有一事太后,暗探来报那人应是回来了,如今应已入东凉……” “哼,看来人真的是到齐了,好戏是该开场了……” …… 因太后下令撤了守在摄政王府周围的人,使得君墨邪同其中之人的联系,方便了不少,当然眼下太后还不知,真的君墨邪已不在长公主府中,此刻,一切的一切皆在多方于暗处密谋之中,只待开锣…… 而离歌三人,自那日再入城中之后,因着男子装扮,虽其样貌俊俏,到也未引过多的注意,且三人寻了家不是特别火的青楼住下,名为包场了,给了足够的银子,住多久皆随意,平日里亦是正常营业,虽然生意本就不好,可青楼的老鸨子见有离歌这样的,俊俏的冤大头掏钱,每日的叫喊更是较往常卖力,到是多少引了些客人前来,当然多赚一分是一分 她也识趣的不去打扰离歌她们,入世多年,自然知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 今夜离歌,此时正同青黛在厅中饮酒,身边的姑娘倒是有几个有客的,时不时的还朝她们这桌推杯示意,离歌亦来者不拒 “我说公子,我们这都在此住了五日了,整日同这些女子一处,若日后传出,恐于名声不好啊,还有,这几日为何皆不见京墨,她人呢?难不成是去找寻家人了?” 前面的话,离歌细笑不语,可这最后一句,却是被她留意了,是啊,京墨之前应是这东凉之人,如今逗留了这般久,却未为她寻找家人,罔顾她之前曾许诺过 “小姐,小姐……” 青黛见离歌沉默不语,正拉着她的衣袍,小声唤着,离歌回神 “是该抽空帮她找找家人了……”离歌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便不再开口,青黛只好作罢,因她相信这几日亦可平安无事,那只要在这里等消息便好了,如今她也大致明了自家小姐所忧心的,无非就是那君公子,而他所谋之事,定是大事,到时不论结果如何,定会轰动全城,而这烟花之地,自是鱼龙混杂,消息多元,她只要看好小姐,莫要外出便可无碍,毕竟名声同性命,她只能避重就轻,青黛心中一番思量,希望一切可如她所愿…… 而这几日,外面当真是发生了一些事,细节是离歌她们所不知的,君墨邪多次出入摄政王府,老摄政王更是暗中联系了众皇室,由君墨邪出面,连带着长公主亦于暗中帮衬,更有由个别大臣,公然于朝堂之上联名,逼迫太后,要求当朝陛下亲自上朝处理政事,尽管此提议终被驳回,却也叫太后一众压力倍增焦头烂额,甚至有些急火攻心,迫使她不得不使出最后手段 “太后若如此,是否有些为时过早,恐生事端啊……” “你是怕日后哀家名不正言不顺?” “太后,他毕竟是先帝亲选,更是叫了您多年的母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老太监似不忍心 “哼,那你没看见近日朝堂之上,群臣是如何对峙哀家的吗?那些老臣更是言语强横,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暗中操持?得他授意?” “老奴对此并不这般认为,毕竟我们的人,不曾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他的宫殿啊!” “那你说该如何?” “太后不妨先查查近日联名的这些大臣们,看看他们是以谁为首,我们到时顺藤摸瓜,定会有所收获……” “好,叫那耶鲁凉去办,他如今也该活动活动了……”太后稍有平覆,喝了口老太监递上的参汤 接连又过了几日,眼瞅着就要七夕佳节了,离歌三人依旧住在那不起眼的青楼之中,不想她们亦出来这般久了,这几日许将七夕,每到晚上,人较往常要多上许多,有时,青黛也是按耐不住,三人便一同便装出游,就同今日,离歌三人皆着一身粗布女装,容貌稍有改变,如平家姑娘那般,逛了逛,更是由青黛出面,买了一些“买得起”的小玩意儿,对此,青黛自是心中欢喜 “可抽空找了你的家人?” 离歌自然的同身旁的京墨搭话,使得听了此言的京墨一顿 “没有,奴婢这些日子皆未想起任何……”京墨见离歌瞧着她 “慢慢来,只要有心,叫你查的事,也先放一放,如今时局难测,不愿被人知晓的,他们亦不会叫旁人查到……” “嗯……” 对于如今朝堂,透过青楼来往客人,还有京墨所探,离歌亦多少知晓一些,几乎同东凉百姓所知不差太多,无非知晓各中事宜恐皆是那君墨邪从中斡旋,太后对那长公主似未起疑心,假的君墨邪亦相安无事,那长公主仍时不时的现身玲珑坊,幽会月颂,同其一同出入 而今日今时,她好似有些想念那玲珑坊的佳酿,便于方才好说歹说的说服了青黛,前去只为讨一杯酒喝,却好似忽略了什么,眼看着,便要得了酒,出了玲珑坊,可行至门口心中正愉悦之时…… “哟,这位姑娘请留步……”一男声叫住三人步伐 没错,被叫住的正是买了酒,正要离开的离歌三人,而那叫住她们的男子,正一步步的靠近她们…… 第151章 野心勃勃 东凉宫中慈安宫 “禀太后,因那女子公然觊觎驸马爷,之后长公主便大怒,将那些一干人等,皆逐出公主府,如今那女子更是离了我东凉……” “走了?那与她同行之人呢?”问话之人是一太监,而于他身旁高座之上,有一人,着一黄色宫袍,黄袍上绣着大朵大朵金红相间的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十分的雍容华贵,葱指上戴着纯金所制的护甲,上面镶嵌着几颗耀眼的红宝石 此时,手中正把玩着一串一看就知实乃上层的墨玉珠子,摩擦有声,再向上看,其容颜并未因岁月留下过多的痕迹,白皙胜雪的皮肤,虽比不上那妙龄女子的吹弹可破,但仍不难自其五官断出她年轻之时,定是美的不可方物,那一头长发虽有几根银丝,但被侍女挽起,梳理的更是一丝不苟,只插着一只凤钗,再无其他装饰,想来这只凤钗定是与她意义非凡,且价值不匪 不错,此人便是那东凉干政太后,不似东凉广大女子的穿着,到很是雍容端庄 “其同行之人也于当日晌午离了客栈,不知所踪……”下首跪着之人依旧不敢抬首 “不知所踪?那还不去查,回来做什么?”那公公再发话 “是,属下无能,马上便去查……”说完那侍卫便要告退 “等一下……” 高座之人开口了,声音不是该有的慵懒,而是中气十足,说话之时,更是接过宫女递上的茶杯,轻轻晃动 “太后有何吩咐?” “连带着那出了城的女子一道查了……” “太后那女子不是走了吗?想必是回西川了,眼下如此多的事,她一个女子,不必这般费神在意!”那公公问着太后 “难不成,你是忘了那临凉郡之事?” “太后是觉,那女子同那事儿脱不了干系?” “如今这个时候,无论是谁,但凡可疑便要查清楚,不可放过任何,哪怕是莹莹之光,下去!” “是,属下告退……”侍卫领命 “长公主,如今可有什么异常?”太后转头,看向身旁的老太监 “太后放心,老奴派人盯着呢,自那日之后,她便连同她的月公子,时常去那君墨邪的住处,所待之时,较之前更甚,虽说那君墨邪对其态度同过往无异,但太后,由此是否也可放心些?” “放心什么?”太后似不解 “自然是放心长公主,她线下是在对其软磨硬泡,欲使之妥协,实在是在为太后您分忧啊!” “哼,若真如你所说,那便好了,这姓君的也是,哀家如此赏识他,更是将身份最为珍贵,且是哀家心爱的公主赐予他,他仍不答应日后为哀家所用,那些男子可允诺他的,哀家依旧可应允,哼!莫不是不识抬举?”太后似有怒火 “太后息怒,老奴认为再过些时日,他定会妥协的,毕竟我们长公主,可是如太后您年轻之时那般绝世容貌,有几个男子可抵挡住朝朝日日……” “希望她当真是同哀家一心,这东凉的天下,唉……” 太后接连叹气,老太监又是一顿宽慰 “还有那些自各处归来的皇室之人,如今可有何动向?” “回太后,他们的一切行动皆在老奴掌握之中,除了那些不学无术,整日流连烟花之地,赌坊酒馆的,至于那些暗地里动作的,咱们不是还有那耶鲁凉吗?” “嗯,哀家倒是将他给忘了,日后有事不方便出面的,便叫他前去,此人甚是容易掌握……” “老奴明白,太后放心,不过……”老太监似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 “老摄政王同摄政王妃……”老太监又说一半 “你这以后怎也学会了吞吞吐吐,罢了,将人撤了,只要他摄政王府不公然同哀家抗衡,哀家仍会放他们一马,对过往之事……不究……”太后扶额 “太后人善,念其姐妹情谊,还望老摄政王一众,可明了太后心意,断不会再同陛下一气……” “嗯,陛下那里仍不可松懈,命人牢牢守着,还有后宫那些有子嗣的,有背景的妃子,亦要时时守着……” “老奴明白……” “我东凉国力雄厚,自然要登四国之首,当今陛下丝毫没有先帝,他父皇的野心,并选择安于现状,哀家定要完成先帝心愿,振我东凉……”此话一出,无不彰显虽为女人,但仍有雄心壮志的太后她的野心 “太后放心,老奴会一直帮着太后您实现先帝的夙愿的……”二人一番对视,眼神之中皆是坚定 “还有一事太后,暗探来报那人应是回来了,如今应已入东凉……” “哼,看来人真的是到齐了,好戏是该开场了……” …… 因太后下令撤了守在摄政王府周围的人,使得君墨邪同其中之人的联系,方便了不少,当然眼下太后还不知,真的君墨邪已不在长公主府中,此刻,一切的一切皆在多方于暗处密谋之中,只待开锣…… 而离歌三人,自那日再入城中之后,因着男子装扮,虽其样貌俊俏,到也未引过多的注意,且三人寻了家不是特别火的青楼住下,名为包场了,给了足够的银子,住多久皆随意,平日里亦是正常营业,虽然生意本就不好,可青楼的老鸨子见有离歌这样的,俊俏的冤大头掏钱,每日的叫喊更是较往常卖力,到是多少引了些客人前来,当然多赚一分是一分 她也识趣的不去打扰离歌她们,入世多年,自然知晓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 今夜离歌,此时正同青黛在厅中饮酒,身边的姑娘倒是有几个有客的,时不时的还朝她们这桌推杯示意,离歌亦来者不拒 “我说公子,我们这都在此住了五日了,整日同这些女子一处,若日后传出,恐于名声不好啊,还有,这几日为何皆不见京墨,她人呢?难不成是去找寻家人了?” 前面的话,离歌细笑不语,可这最后一句,却是被她留意了,是啊,京墨之前应是这东凉之人,如今逗留了这般久,却未为她寻找家人,罔顾她之前曾许诺过 “小姐,小姐……” 青黛见离歌沉默不语,正拉着她的衣袍,小声唤着,离歌回神 “是该抽空帮她找找家人了……”离歌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便不再开口,青黛只好作罢,因她相信这几日亦可平安无事,那只要在这里等消息便好了,如今她也大致明了自家小姐所忧心的,无非就是那君公子,而他所谋之事,定是大事,到时不论结果如何,定会轰动全城,而这烟花之地,自是鱼龙混杂,消息多元,她只要看好小姐,莫要外出便可无碍,毕竟名声同性命,她只能避重就轻,青黛心中一番思量,希望一切可如她所愿…… 而这几日,外面当真是发生了一些事,细节是离歌她们所不知的,君墨邪多次出入摄政王府,老摄政王更是暗中联系了众皇室,由君墨邪出面,连带着长公主亦于暗中帮衬,更有由个别大臣,公然于朝堂之上联名,逼迫太后,要求当朝陛下亲自上朝处理政事,尽管此提议终被驳回,却也叫太后一众压力倍增焦头烂额,甚至有些急火攻心,迫使她不得不使出最后手段 “太后若如此,是否有些为时过早,恐生事端啊……” “你是怕日后哀家名不正言不顺?” “太后,他毕竟是先帝亲选,更是叫了您多年的母后,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老太监似不忍心 “哼,那你没看见近日朝堂之上,群臣是如何对峙哀家的吗?那些老臣更是言语强横,这一切,难道不是他暗中操持?得他授意?” “老奴对此并不这般认为,毕竟我们的人,不曾放任何可疑之人靠近他的宫殿啊!” “那你说该如何?” “太后不妨先查查近日联名的这些大臣们,看看他们是以谁为首,我们到时顺藤摸瓜,定会有所收获……” “好,叫那耶鲁凉去办,他如今也该活动活动了……”太后稍有平覆,喝了口老太监递上的参汤 接连又过了几日,眼瞅着就要七夕佳节了,离歌三人依旧住在那不起眼的青楼之中,不想她们亦出来这般久了,这几日许将七夕,每到晚上,人较往常要多上许多,有时,青黛也是按耐不住,三人便一同便装出游,就同今日,离歌三人皆着一身粗布女装,容貌稍有改变,如平家姑娘那般,逛了逛,更是由青黛出面,买了一些“买得起”的小玩意儿,对此,青黛自是心中欢喜 “可抽空找了你的家人?” 离歌自然的同身旁的京墨搭话,使得听了此言的京墨一顿 “没有,奴婢这些日子皆未想起任何……”京墨见离歌瞧着她 “慢慢来,只要有心,叫你查的事,也先放一放,如今时局难测,不愿被人知晓的,他们亦不会叫旁人查到……” “嗯……” 对于如今朝堂,透过青楼来往客人,还有京墨所探,离歌亦多少知晓一些,几乎同东凉百姓所知不差太多,无非知晓各中事宜恐皆是那君墨邪从中斡旋,太后对那长公主似未起疑心,假的君墨邪亦相安无事,那长公主仍时不时的现身玲珑坊,幽会月颂,同其一同出入 而今日今时,她好似有些想念那玲珑坊的佳酿,便于方才好说歹说的说服了青黛,前去只为讨一杯酒喝,却好似忽略了什么,眼看着,便要得了酒,出了玲珑坊,可行至门口心中正愉悦之时…… “哟,这位姑娘请留步……”一男声叫住三人步伐 没错,被叫住的正是买了酒,正要离开的离歌三人,而那叫住她们的男子,正一步步的靠近她们…… 第152章 慌乱被救 惊人身世 不错,此人便是耶鲁凉 方才一眼,他见这三人为首之人有些眼熟,除此之外,心中对其怎会来此更是多了份好奇,遂将三人叫住 而此时被叫住的离歌三人,青黛多少有些慌张,京墨更是私下握紧拳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反观离歌,虽面上是一如既往淡然神情,实则在看清来人之时,心中亦是生出几分担忧,可她是谁?她可是楚离歌啊,事事喜欢先发制人 “不知这位公子,叫住民女所谓何事?” 不卑不亢清冷的声音自离歌口中传出,使得已靠近他们的耶鲁凉神情一顿 “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本世子方才还在纳闷,如此打扮,怎会买得起这玲珑坊的酒?原来是你啊!”那耶鲁凉直言身份,并边说边欲挑起离歌的下颌,且一眼的色相 原本,离歌并不想说破其身份于大庭广众之下,可他竟如此无礼,回想当时于长公主府的宴会之上,此人便曾对她多番无礼,眼下更是这般放肆,离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叫他得逞,并随手按住欲上前护她的京墨,不叫她轻举妄动 “世子爷,您怕是认错人了,民女并未有此荣幸,可同尊贵的世子爷您相识……” 离歌不想将事闹大,眼下身侧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又因她亦是偷偷留在这东凉,若当真与之起了冲突,怕是实难全身而退,而这眼前之人,却好似不想放了她,离歌心中一时无措 “唉,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本世子又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想请小姐过府一叙,到时,相信小姐定会想起本世子是谁的……” 眼下耶鲁凉已没了原本之心,来这玲珑坊找什么乐子,近日太后交代之事,他调查无果,受尽了斥责,心中本很是不快,可不想于此遇见了这在长公主府上遇到的小美人儿,他怎可轻易将其放走,只想快快地将其收入囊中 离歌见这耶鲁凉似对她势在必得,更是围着她不怀好意的打量,便也顾不得其他,不愿再与之周旋,趁其不备,拉起青黛转身便欲离开,可那耶鲁凉怎会如她心愿,立马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离歌见一只手被他拉着,微怒 “小姐,这又是何意?就这般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妥……” 耶鲁凉依旧嬉皮笑脸,京墨见自家小姐面现怒气,又深知眼下情形,实在不易与之冲突,可这身边看热闹的众人,没一个愿意上前为她们解围,毕竟此人可是皇室之人,亦是情理之中,可若见自家小姐如此于众目之下被人轻薄,实是京墨不愿见到的,遂,京墨动了…… “咔嚓” “啊……” 接连两声,不想,原是京墨将拉着离歌的那只手,瞬间扯过,暗自用力,将其整条胳膊给卸了,众人皆是心惊 “啊,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这三人带回府上……” 那被卸了胳膊的耶鲁凉,一手扶着被卸了的右手臂,不忘命令其手下,欲将离歌三人直接拿下,且目露凶光,围着的众人,将一切皆瞧在眼中,却没一个敢上前的,只能心中对离歌她们抱以同情,谁让他们深知于皇权面前,谁人皆是命如草芥,蝼蚁苟活 得了自由的离歌,心中并未责备京墨的大胆,而是在耶鲁凉手下靠近之时,同样戒备,今日,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被带走,眼下更是已经无暇是否会暴露了,只盼混乱之时,可有生机逃脱 三人背对相依,一向胆小的青黛更是抱紧怀中的酒坛,想着将其适时的当作武器,同小姐这一路,亦是见过了许多场面,眼下为了不叫小姐落入那一看就不是好人之手,她亦是豁出去了,只要护住小姐便好 眼看着五六家仆上前,围观的人倒是皆后退了几步,虽有欲上前的,但权衡之下,亦不曾有所举动,对此,离歌到也理解,看来她们三人如今只能硬闯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耶鲁凉再下令,仆人不敢不从,毕竟这样的事之前亦是上演过,但凡他们主子看上的皆会得手,只是这位小姐较之前那些好似有些不同,人人心中略有迟疑,可又见自家主子神情……唉,不管了,众家仆相继上前,动起手来,对此,三人艰难应付 除了京墨之外,离歌同青黛皆不会拳脚,不过相较于青黛,离歌倒是比之灵敏一些,二人一边躲闪,一边抓起身边之物,一顿狂抡,倒也是得手了几次,青黛更是将怀中酒坛砸向一人,虽未砸中,但亦得了空闲,抓起身边小摊上的鸡毛掸子,同自家小姐一般无几的一顿胡乱比划,而京墨更是使出全力,打得围着她的三人,皆受了伤 棍棒,酒坛,各种可上手的,甚至是鸡毛满天飞的混乱之下,似离歌三人稍占上风,看着倒地受伤的几人,同身边虽不敢上前,却在窃窃私语的众人,扶着手臂的耶鲁凉气的更是咬牙切齿 “废物,一群废物……”而此时,更是瞧见得空的离歌三人,正欲逃跑 “还不快起来追……”耶鲁凉上前踹着地上的家仆,扶着疼痛难忍的胳膊大喊 离歌三人方瞅准时机,不做任何停留,一同起身便跑,这几日,三人已对这条街略有了解,三人一路快跑,身后耶鲁凉的人,更是步步紧追,街上瞬间人仰马翻 这一追一跑,愣是跑出了好几条街,三人多少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仍不忘挪动步伐,身后的人也不曾停歇…… “小姐,我去引开他们……”京墨提议 “不行……”离歌虽气喘,却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绝 “可……” “别废话,快跑……” 离歌顺手推倒身侧一切可拦路之物,且不容京墨反驳,一手拉一个的继续七拐八拐,可她们毕竟是女子,又是如此黑灯瞎火之时,方才慌乱之际,已是胡乱跑的,现在早已不知前路,眼下更是入了条巷子,好似前行无路 三人观察一周后,离歌拉着二人躲进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后,藏好 周围静的可怕,除了狗吠,便是三人的呼吸声,同那扑通的心跳 离歌想着,若是今晚在劫难逃,君墨邪是否会救她?不会,他不知她未走,离歌长吁一口气 “小姐……”青黛方小声开口 “别出声……”京墨便捂住其口鼻 “人呢?哪去了?明明看见她们进了巷子,本世子就不信了,她们三个女子能跑到哪里去,谁敢收留她们,哼,给我找,找不着你们几人便等着领罚,哼,那贱人竟敢伤了本世子,找,给我找……”耶鲁凉怒火中烧 “是……” “找,找到了,本世子定要弄死那伤了本世子的……” 耶鲁凉对离歌亦是势在必得,若不是当时,长公主阻拦他,早便称心如意了,怎会有今日这般,如今得见,怎会放过,更何况于众目之下,她的婢女还伤了他,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恨不得将京墨挫骨扬灰 “吱嘎……” 于黑夜之中,这样的声音格外刺耳,原是三人呆着的门不堪重力,挪了一寸,却是吓得三人将心皆提到了嗓眼儿之处,寻找她们的人,更是听了去,正朝声源处慢慢靠近,皆想着一探究竟,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离歌三人吓的手心全是汗,青黛更是额角起了汗珠,紧闭双目,似认命却不甘,于这般惊心动魄之时 “喵……” 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只猫,自离歌三人身侧而过,于缝隙出了门,现于人前,吓得离歌三人一动不敢动 而耶鲁凉的仆人看清之后 “爷,原来是只猫……” “猫有什么可看的,人,本世子要的是人,还不快继续找……” 耶鲁凉似气极,扶着右手臂的样子更是滑稽,方才一瞬他都幻想出待抓到离歌之后,他要如何享乐了,不想是只猫,真是扫兴 “是,是,属下马上便找,马上……” 五六仆人,继续于这巷子中翻找,连鸡笼子都不放过,独独不曾细查那扇出了只猫的门 闻人声渐远,三人刚欲起身,离歌便被人轻按了肩膀,离歌警惕回头,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之时 “是你?”心中万般震惊 “嘘……” 那人噤声状,未多言,便示意离歌三人跟上他,轻手轻脚的往院子里走去,起初京墨并不愿意,可见自家小姐亦跟上前,又回头看了眼门外,并未走远的那些人,便只好跟上去 四人前后入了后院,穿过角门,又是一顿七拐八拐,最后竟然回到了玲珑坊的下一层,此时那救了离歌三人之人,正为离歌倒着茶,并示意离歌一同坐下,而离歌未拒绝,连带已看清的京墨青黛,三人心中皆是震惊,除此之外,还有方才的惊心动魄 “多谢月公子搭救……” 离歌拿起茶杯,似酒般,一饮而尽 “举手之劳,小姐不必言谢……”说着月颂接着为其续了一杯,没错,方才救了离歌三人的,便是这长公主的相好儿,月颂公子 “那若无事,离歌便带着她二人先行离开了……”离歌作势便要起身 “离歌小姐,眼下认为还有何处,较我这玲珑坊来的安全?” “可离歌亦不愿为月公子平添麻烦……” “哦?离歌小姐何出此言?” “月颂公子并不想叫旁人知晓,是你救了我们……” 这一路走来,愣是避开了所有人,直至这下一层,离歌再傻也是明白的,离歌此话一出,倒是叫月颂轻笑出声 “想必那位神一般的公子,亦不知离歌小姐,如今并未离开我东凉,所谓关心则乱?” “……”离歌不言,二人四目相对,月颂继续开口 “不错,我是不愿叫人知晓,今夜是我救了你们,于长公主,亦是如此……”月颂依旧看着离歌,眼神中竟带着真诚 “离歌身上,并无月公子所图……” “嗯,你放心,我亦不会将你交给君墨邪,毕竟眼下不是时候,亦不可因你叫他有半分分心……” “如此是为何?” 离歌直言,不愿拐弯抹角,不想那月颂亦是如此,起身几步便自桌子的一头,行至离歌身侧,停住 “为她……” 月颂转头,看向离歌身侧靠近门边的京墨,对此,离歌皱眉不解,京墨青黛更是 “公子直言……” 离歌边说边起身移动,直接将京墨护于她身后,这一举动叫京墨很是感动,连带着月颂亦是震惊,她不只是她的奴婢吗?为何会得她如此相待?甚至是以身相护,看着一脸警惕的离歌,月颂竟笑了 “你笑什么?莫要打我家京墨的主意,你,你不是长公主的人吗?长公主怎会容你这般?我家京墨虽出身不高,但也不会委身于你,你休想,我同我家小姐亦不会同意……”一旁的青黛也上前,离歌此时亦是冷脸 “若是没错,她应是我妹妹……” “什么?” 三人震惊…… 第152章 慌乱被救 惊人身世 不错,此人便是耶鲁凉 方才一眼,他见这三人为首之人有些眼熟,除此之外,心中对其怎会来此更是多了份好奇,遂将三人叫住 而此时被叫住的离歌三人,青黛多少有些慌张,京墨更是私下握紧拳头,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反观离歌,虽面上是一如既往淡然神情,实则在看清来人之时,心中亦是生出几分担忧,可她是谁?她可是楚离歌啊,事事喜欢先发制人 “不知这位公子,叫住民女所谓何事?” 不卑不亢清冷的声音自离歌口中传出,使得已靠近他们的耶鲁凉神情一顿 “难怪觉得有些眼熟,本世子方才还在纳闷,如此打扮,怎会买得起这玲珑坊的酒?原来是你啊!”那耶鲁凉直言身份,并边说边欲挑起离歌的下颌,且一眼的色相 原本,离歌并不想说破其身份于大庭广众之下,可他竟如此无礼,回想当时于长公主府的宴会之上,此人便曾对她多番无礼,眼下更是这般放肆,离歌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不叫他得逞,并随手按住欲上前护她的京墨,不叫她轻举妄动 “世子爷,您怕是认错人了,民女并未有此荣幸,可同尊贵的世子爷您相识……” 离歌不想将事闹大,眼下身侧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又因她亦是偷偷留在这东凉,若当真与之起了冲突,怕是实难全身而退,而这眼前之人,却好似不想放了她,离歌心中一时无措 “唉,小姐何必妄自菲薄,本世子又不是洪水猛兽,只是想请小姐过府一叙,到时,相信小姐定会想起本世子是谁的……” 眼下耶鲁凉已没了原本之心,来这玲珑坊找什么乐子,近日太后交代之事,他调查无果,受尽了斥责,心中本很是不快,可不想于此遇见了这在长公主府上遇到的小美人儿,他怎可轻易将其放走,只想快快地将其收入囊中 离歌见这耶鲁凉似对她势在必得,更是围着她不怀好意的打量,便也顾不得其他,不愿再与之周旋,趁其不备,拉起青黛转身便欲离开,可那耶鲁凉怎会如她心愿,立马快步上前,一把将她拉住 “世子,这是什么意思?”离歌见一只手被他拉着,微怒 “小姐,这又是何意?就这般不辞而别?实在是不妥……” 耶鲁凉依旧嬉皮笑脸,京墨见自家小姐面现怒气,又深知眼下情形,实在不易与之冲突,可这身边看热闹的众人,没一个愿意上前为她们解围,毕竟此人可是皇室之人,亦是情理之中,可若见自家小姐如此于众目之下被人轻薄,实是京墨不愿见到的,遂,京墨动了…… “咔嚓” “啊……” 接连两声,不想,原是京墨将拉着离歌的那只手,瞬间扯过,暗自用力,将其整条胳膊给卸了,众人皆是心惊 “啊,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这三人带回府上……” 那被卸了胳膊的耶鲁凉,一手扶着被卸了的右手臂,不忘命令其手下,欲将离歌三人直接拿下,且目露凶光,围着的众人,将一切皆瞧在眼中,却没一个敢上前的,只能心中对离歌她们抱以同情,谁让他们深知于皇权面前,谁人皆是命如草芥,蝼蚁苟活 得了自由的离歌,心中并未责备京墨的大胆,而是在耶鲁凉手下靠近之时,同样戒备,今日,无论如何,她们都不能被带走,眼下更是已经无暇是否会暴露了,只盼混乱之时,可有生机逃脱 三人背对相依,一向胆小的青黛更是抱紧怀中的酒坛,想着将其适时的当作武器,同小姐这一路,亦是见过了许多场面,眼下为了不叫小姐落入那一看就不是好人之手,她亦是豁出去了,只要护住小姐便好 眼看着五六家仆上前,围观的人倒是皆后退了几步,虽有欲上前的,但权衡之下,亦不曾有所举动,对此,离歌到也理解,看来她们三人如今只能硬闯了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动手……” 耶鲁凉再下令,仆人不敢不从,毕竟这样的事之前亦是上演过,但凡他们主子看上的皆会得手,只是这位小姐较之前那些好似有些不同,人人心中略有迟疑,可又见自家主子神情……唉,不管了,众家仆相继上前,动起手来,对此,三人艰难应付 除了京墨之外,离歌同青黛皆不会拳脚,不过相较于青黛,离歌倒是比之灵敏一些,二人一边躲闪,一边抓起身边之物,一顿狂抡,倒也是得手了几次,青黛更是将怀中酒坛砸向一人,虽未砸中,但亦得了空闲,抓起身边小摊上的鸡毛掸子,同自家小姐一般无几的一顿胡乱比划,而京墨更是使出全力,打得围着她的三人,皆受了伤 棍棒,酒坛,各种可上手的,甚至是鸡毛满天飞的混乱之下,似离歌三人稍占上风,看着倒地受伤的几人,同身边虽不敢上前,却在窃窃私语的众人,扶着手臂的耶鲁凉气的更是咬牙切齿 “废物,一群废物……”而此时,更是瞧见得空的离歌三人,正欲逃跑 “还不快起来追……”耶鲁凉上前踹着地上的家仆,扶着疼痛难忍的胳膊大喊 离歌三人方瞅准时机,不做任何停留,一同起身便跑,这几日,三人已对这条街略有了解,三人一路快跑,身后耶鲁凉的人,更是步步紧追,街上瞬间人仰马翻 这一追一跑,愣是跑出了好几条街,三人多少有些体力不支了,但仍不忘挪动步伐,身后的人也不曾停歇…… “小姐,我去引开他们……”京墨提议 “不行……”离歌虽气喘,却不假思索的直接拒绝 “可……” “别废话,快跑……” 离歌顺手推倒身侧一切可拦路之物,且不容京墨反驳,一手拉一个的继续七拐八拐,可她们毕竟是女子,又是如此黑灯瞎火之时,方才慌乱之际,已是胡乱跑的,现在早已不知前路,眼下更是入了条巷子,好似前行无路 三人观察一周后,离歌拉着二人躲进了一扇虚掩着的门后,藏好 周围静的可怕,除了狗吠,便是三人的呼吸声,同那扑通的心跳 离歌想着,若是今晚在劫难逃,君墨邪是否会救她?不会,他不知她未走,离歌长吁一口气 “小姐……”青黛方小声开口 “别出声……”京墨便捂住其口鼻 “人呢?哪去了?明明看见她们进了巷子,本世子就不信了,她们三个女子能跑到哪里去,谁敢收留她们,哼,给我找,找不着你们几人便等着领罚,哼,那贱人竟敢伤了本世子,找,给我找……”耶鲁凉怒火中烧 “是……” “找,找到了,本世子定要弄死那伤了本世子的……” 耶鲁凉对离歌亦是势在必得,若不是当时,长公主阻拦他,早便称心如意了,怎会有今日这般,如今得见,怎会放过,更何况于众目之下,她的婢女还伤了他,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恨不得将京墨挫骨扬灰 “吱嘎……” 于黑夜之中,这样的声音格外刺耳,原是三人呆着的门不堪重力,挪了一寸,却是吓得三人将心皆提到了嗓眼儿之处,寻找她们的人,更是听了去,正朝声源处慢慢靠近,皆想着一探究竟,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离歌三人吓的手心全是汗,青黛更是额角起了汗珠,紧闭双目,似认命却不甘,于这般惊心动魄之时 “喵……” 不知何处而来的一只猫,自离歌三人身侧而过,于缝隙出了门,现于人前,吓得离歌三人一动不敢动 而耶鲁凉的仆人看清之后 “爷,原来是只猫……” “猫有什么可看的,人,本世子要的是人,还不快继续找……” 耶鲁凉似气极,扶着右手臂的样子更是滑稽,方才一瞬他都幻想出待抓到离歌之后,他要如何享乐了,不想是只猫,真是扫兴 “是,是,属下马上便找,马上……” 五六仆人,继续于这巷子中翻找,连鸡笼子都不放过,独独不曾细查那扇出了只猫的门 闻人声渐远,三人刚欲起身,离歌便被人轻按了肩膀,离歌警惕回头,就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之时 “是你?”心中万般震惊 “嘘……” 那人噤声状,未多言,便示意离歌三人跟上他,轻手轻脚的往院子里走去,起初京墨并不愿意,可见自家小姐亦跟上前,又回头看了眼门外,并未走远的那些人,便只好跟上去 四人前后入了后院,穿过角门,又是一顿七拐八拐,最后竟然回到了玲珑坊的下一层,此时那救了离歌三人之人,正为离歌倒着茶,并示意离歌一同坐下,而离歌未拒绝,连带已看清的京墨青黛,三人心中皆是震惊,除此之外,还有方才的惊心动魄 “多谢月公子搭救……” 离歌拿起茶杯,似酒般,一饮而尽 “举手之劳,小姐不必言谢……”说着月颂接着为其续了一杯,没错,方才救了离歌三人的,便是这长公主的相好儿,月颂公子 “那若无事,离歌便带着她二人先行离开了……”离歌作势便要起身 “离歌小姐,眼下认为还有何处,较我这玲珑坊来的安全?” “可离歌亦不愿为月公子平添麻烦……” “哦?离歌小姐何出此言?” “月颂公子并不想叫旁人知晓,是你救了我们……” 这一路走来,愣是避开了所有人,直至这下一层,离歌再傻也是明白的,离歌此话一出,倒是叫月颂轻笑出声 “想必那位神一般的公子,亦不知离歌小姐,如今并未离开我东凉,所谓关心则乱?” “……”离歌不言,二人四目相对,月颂继续开口 “不错,我是不愿叫人知晓,今夜是我救了你们,于长公主,亦是如此……”月颂依旧看着离歌,眼神中竟带着真诚 “离歌身上,并无月公子所图……” “嗯,你放心,我亦不会将你交给君墨邪,毕竟眼下不是时候,亦不可因你叫他有半分分心……” “如此是为何?” 离歌直言,不愿拐弯抹角,不想那月颂亦是如此,起身几步便自桌子的一头,行至离歌身侧,停住 “为她……” 月颂转头,看向离歌身侧靠近门边的京墨,对此,离歌皱眉不解,京墨青黛更是 “公子直言……” 离歌边说边起身移动,直接将京墨护于她身后,这一举动叫京墨很是感动,连带着月颂亦是震惊,她不只是她的奴婢吗?为何会得她如此相待?甚至是以身相护,看着一脸警惕的离歌,月颂竟笑了 “你笑什么?莫要打我家京墨的主意,你,你不是长公主的人吗?长公主怎会容你这般?我家京墨虽出身不高,但也不会委身于你,你休想,我同我家小姐亦不会同意……”一旁的青黛也上前,离歌此时亦是冷脸 “若是没错,她应是我妹妹……” “什么?” 三人震惊…… 第153章 诉说过往 看着面前惊讶的三人,月颂心中是欢喜的,对于京墨的身份,他本就八九不离十,如今又知她身边之人,皆是真心待她,他心中的那抹愧疚似又少了几分,毕竟眼下看来,他活的不如她肆意,更不似她身侧有着如此关心她的人,想至此,月颂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可是他是男人,理应承担许多,若非眼下情形,他亦不愿打扰她,毕竟他亦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接受他 离歌最先清明,可是心中仍有万般疑虑,更是知晓,若这月颂此言为真,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故事待她们去消化,或是该留京墨一人,她同青黛不易知晓太多,离歌想着,便转头看向仍震惊,且有些无措的京墨,京墨似察觉,转头看向离歌处,二人眼神之中皆是深意,一旁的青黛仍未回神 “京墨别怕,看你,若你不愿,我们便离开……”离歌如定心丸一般的话语,叫京墨瞬间不再无措 “你说,有何可证明你所言……”京墨一改之前,很是冷静的问向一直看着她的月颂,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细细打量眉眼之间到当真有一抹熟悉 “你真的不记得了,什么皆忘了?也罢,忘了亦是好事……”月颂等了等,见京墨对于他的问题并未开口 “当初初遇她之时,她便失了记忆,期间亦不曾想起任何,只是入了这东凉,看你们东凉女子衣着,似与初遇她之时所穿有些相似,我便有些怀疑京墨许是你东凉之人,不过,因如今实乃多事之秋,便未多方打探,当是我的过错……”离歌轻声解释,对于这样的解释,月颂摇头 “错不在你,这么些年,亦是我这个做哥哥的错,不曾……” “你还没说,你有何凭证可说服我,我是你的妹妹……”京墨打断欲继续忏悔的月颂,月颂稍有一顿 “你虽失忆,但哥却记得你的长相,哥不会认错的……” “你莫要欺负我们京墨失了记忆,便胡乱认亲,若非说我们京墨同你是兄妹,除了你知的,还要有我们知晓的,不然我们是不会认你的……”青黛拉着京墨的手,而月颂亦明了,略收情绪 “在你的左腹靠下,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莲花状印记……”月颂一说完,京墨便下意识的摸向左腹,离歌瞧见此举,结合她的神情,便知此事亦是事实了,而月颂不待京墨作何,便继续开口,同时坐下,为几人上了茶 “故事有些长,我们还是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相信你并不介意,这件事被她二人知晓……”月颂似肯定,见三人落座,方细细道来 “你我的父亲本是宫中御前侍卫统领,母亲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亦是知书达礼,同父亲生活多年,二人更是相敬如宾,有了你我之后,生活更是平淡而和美,母亲亦重不过问父亲之事,就这样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在我十三岁,也就是你十岁那年的秋日,那段日子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神情更是不似往常,时常入夜亦见不到父亲归家的身影,本着平日里父亲对你的宠溺,你更是每每睡前,皆吵着闹着要找父亲,我同母亲却都没法子,只能想方设法的哄着你,突然一日夜里,父亲依旧没有回来,一群蒙面人闯入了我们家,见人就砍,见东西便烧,那夜大火染红了我们的家,地上的血更是刺痛着我们的眼,往日熟悉的身影一个个的倒下,母亲不顾自身的护着你我……” 说到这儿,月颂的眼中似有泪光,尽管那一幕已过去了这般久,而京墨似有回忆被牵动,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却未开口,等待着月颂接着说下去 “母亲许是知晓,父亲怕已是凶多吉少,便将你我藏于已死的家仆身下,一人去到那群人领头之人跟前,声嘶力竭对齐拉扯,只为知晓今日所为何,那人许是见母亲柔弱,于心不忍,便言明,怪只怪我们的父亲,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知晓了不该知晓之事,那人容不下他,今日特送我们一家团聚的,母亲听后,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看了眼我们的方向,便夺刀自尽了……” “那后来呢?”青黛听得心疼且焦急 “后来,那人见娘死了,发现四周再无旁人,便下令一把火烧了我们的院子,之后便带人离开了,待人走远后,我便带着惊恐的妹妹逃了出来,那些日子妹妹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而我们两个本就是孩子,生活很是艰难,以乞讨为生,可是没过多久,我兄妹二人便失散了……” “于是,多年后,京墨便辗转遇到了我家小姐,而你做了小倌儿?” “青黛,不得无礼……”离歌斥责,免月颂尴尬 “哦……” 青黛似知晓自己所言不妥,略有愧疚的看了眼身旁的京墨,是呀,谁愿接受自己的哥哥是取悦女子的小倌儿,又回想京墨身世,泪水在青黛的眼中打转,迫使她伸手,欲再次拉住京墨那略有颤抖的双手 “这些年你可查到真相,知晓这背后真凶?” 京墨冥冥之中好似已接受她的身份,问着为人子女理应知晓的真相 “……”对此,月颂却是沉默了 “你倒是说呀……”京墨越来越急切,听了他的叙述,很多事情她如今也已想通,她那断续的记忆,那温柔而不舍的眼神,甚至是她的身手,都叫她相信她同他是兄妹,眼下她迫切想知晓杀人凶手,为父母报仇,可月颂却是这般,依旧不言不语,甚至是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你……”京墨彻底急了 “那人?怕是位高权重……”离歌开口为其解围,话一出,三人便一同看向她,尤其是月颂 “若非如此,你何故屈身于长公主门下?且以你的才学,亦大可不必沦落这玲珑坊,受人白眼……”离歌依旧一针见血 “难不成是长公主?父亲知晓了……” “不是她,不关长公主的事……”对于京墨的猜忌,月颂赶忙否认,生怕生起误会,离歌将其神情看在眼中 “那是何人?”京墨仍旧穷追不舍 “京墨,莫问了,那人应是你我难以撼动的存在……” “可是小姐,若不问出是谁杀了京墨的父母,我们该如何帮京墨报仇啊?”青黛从旁搭话 “若是这仇容易报,月颂便不会多年不曾找寻京墨了……”离歌边说边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月颂 “若是近日,东凉之事可有了结,我们父母的仇便也算是报了……”月颂似无厘头的一句话,可离歌听了,细品之后却好似全部明了 “你们的仇人当真是那位?”离歌看着月颂 “嗯,还望离歌小姐莫入这浑水,只为保我妹平安无事……”月颂没有否认,并起身向离歌俯礼,一旁的京墨亦不再多问,虽不似自家小姐那般明了,但似知晓了一二 “你们早些歇着,那耶鲁凉恐不会善罢甘休,于这玲珑坊眼下应是安全的……”月颂说完便欲离开 “等一下……” 京墨将其叫住,月颂似有些惊喜的转身,一脸期待的看着有些无措的京墨 “我,我只是想知晓我的名字……” 京墨当真是有些窘迫,毕竟月颂除了告诉她,他们的身世,并不曾逼迫她任何 “花吟,你叫花吟,我亦未改名,我们的名字皆是母亲起的,她是一个如诗一般的女子……”月颂为其解释 “哦……” 京墨不再开口,月颂见便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留下主仆三人于屋内,稍有停留后,月颂方长吁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他相信那离歌小姐定会护他妹妹周全,剩下的事,便由他一人就好,他亦相信这东凉的天,在不久,真得会因那君墨邪而发生变化,到时,他父母的仇亦算是有了结果,而他的妹妹,虽不能在他身边,但只要他知晓,她会好好的活着,他便安心了…… “京墨?哥希望你可如你的名字般,好好的过完一生……”月颂长吁了一口气,隐于夜色 而这屋内的三人一段时间里皆不曾开口说话,这一夜她们真的是经历的太多了,一向爱说话的青黛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合适的,思量之迹 “花吟,是去是留全权于你……”离歌并未再叫她京墨 “小姐,您要放京墨离开?小姐……”青黛一下急了 “小姐您……”京墨更是不知所措,一脸担忧,离歌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月颂所言,我亦不赞同你为双亲报仇,毕竟有些事,不是你我可做到的,但是月颂是你哥哥的这件事,我们不可无视,若日后你想同你哥哥一处生活,我亦不会拦你,若你想留在我们身边,我也不会赶你,毕竟这些年,我们三人经历的太多,早已是亲人……” “小姐,不论我是谁,叫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尽管如今知晓了我的身世,亦不会,况且眼下花吟亦是京墨,京墨还是京墨,更是会陪着小姐,护小姐周全,当然也是为了京墨自己,希望小姐可同京墨一起,看那人的结果……” “嗯,好……”离歌看着眼神坚定的京墨 “京墨不离开我们便是最好的……”青黛很是开心 “不过,话说京墨你的仇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好似就我一人不知,唉,到底是谁啊?” 青黛压低声音询问着离歌同京墨,二人皆是不语,甚至是有些羡慕,头脑一如既往的简单的青黛,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就如同京墨忘记了那段只会令人痛苦的回忆,同月颂,京墨皆不曾多问,彼此近年的一切,所谓不知既不痛…… 这厢已是深夜 “爷,仍不曾找到那女子三人……”耶鲁凉的奴仆小心翼翼的上报,而此时正在被大夫医治的,疼得有些难忍的耶鲁凉,更是火冒三丈 “废物,找个女子都找不着,废物,全是废物,啊!不如拉出去喂狗,还有你,你给爷轻点,想疼死爷?便连着你一块儿喂狗,哼……”许是弄疼了他,耶鲁凉边斥责仆人,边吼着大夫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饶命,爷饶命……”众人皆求饶 “哼,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爷退下,省的碍眼,看着就烦……”耶鲁凉扶额 “是,是……” “本世子就不信,只要你在一日,于这东凉会找不到你……” 之后的几日,耶鲁凉命手下的一波人,一直于暗中查找离歌几人的下落,为此,更是为离歌引来了祸事…… 第153章 诉说过往 看着面前惊讶的三人,月颂心中是欢喜的,对于京墨的身份,他本就八九不离十,如今又知她身边之人,皆是真心待她,他心中的那抹愧疚似又少了几分,毕竟眼下看来,他活的不如她肆意,更不似她身侧有着如此关心她的人,想至此,月颂心中难免有些苦涩,可是他是男人,理应承担许多,若非眼下情形,他亦不愿打扰她,毕竟他亦不确定她是否愿意接受他 离歌最先清明,可是心中仍有万般疑虑,更是知晓,若这月颂此言为真,怕是要有很长的一段故事待她们去消化,或是该留京墨一人,她同青黛不易知晓太多,离歌想着,便转头看向仍震惊,且有些无措的京墨,京墨似察觉,转头看向离歌处,二人眼神之中皆是深意,一旁的青黛仍未回神 “京墨别怕,看你,若你不愿,我们便离开……”离歌如定心丸一般的话语,叫京墨瞬间不再无措 “你说,有何可证明你所言……”京墨一改之前,很是冷静的问向一直看着她的月颂,这个自称是她哥哥的人,细细打量眉眼之间到当真有一抹熟悉 “你真的不记得了,什么皆忘了?也罢,忘了亦是好事……”月颂等了等,见京墨对于他的问题并未开口 “当初初遇她之时,她便失了记忆,期间亦不曾想起任何,只是入了这东凉,看你们东凉女子衣着,似与初遇她之时所穿有些相似,我便有些怀疑京墨许是你东凉之人,不过,因如今实乃多事之秋,便未多方打探,当是我的过错……”离歌轻声解释,对于这样的解释,月颂摇头 “错不在你,这么些年,亦是我这个做哥哥的错,不曾……” “你还没说,你有何凭证可说服我,我是你的妹妹……”京墨打断欲继续忏悔的月颂,月颂稍有一顿 “你虽失忆,但哥却记得你的长相,哥不会认错的……” “你莫要欺负我们京墨失了记忆,便胡乱认亲,若非说我们京墨同你是兄妹,除了你知的,还要有我们知晓的,不然我们是不会认你的……”青黛拉着京墨的手,而月颂亦明了,略收情绪 “在你的左腹靠下,有一个铜钱大小的莲花状印记……”月颂一说完,京墨便下意识的摸向左腹,离歌瞧见此举,结合她的神情,便知此事亦是事实了,而月颂不待京墨作何,便继续开口,同时坐下,为几人上了茶 “故事有些长,我们还是坐下来,听我慢慢说,相信你并不介意,这件事被她二人知晓……”月颂似肯定,见三人落座,方细细道来 “你我的父亲本是宫中御前侍卫统领,母亲虽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亦是知书达礼,同父亲生活多年,二人更是相敬如宾,有了你我之后,生活更是平淡而和美,母亲亦重不过问父亲之事,就这样我们一家人生活的很幸福,在我十三岁,也就是你十岁那年的秋日,那段日子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神情更是不似往常,时常入夜亦见不到父亲归家的身影,本着平日里父亲对你的宠溺,你更是每每睡前,皆吵着闹着要找父亲,我同母亲却都没法子,只能想方设法的哄着你,突然一日夜里,父亲依旧没有回来,一群蒙面人闯入了我们家,见人就砍,见东西便烧,那夜大火染红了我们的家,地上的血更是刺痛着我们的眼,往日熟悉的身影一个个的倒下,母亲不顾自身的护着你我……” 说到这儿,月颂的眼中似有泪光,尽管那一幕已过去了这般久,而京墨似有回忆被牵动,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却未开口,等待着月颂接着说下去 “母亲许是知晓,父亲怕已是凶多吉少,便将你我藏于已死的家仆身下,一人去到那群人领头之人跟前,声嘶力竭对齐拉扯,只为知晓今日所为何,那人许是见母亲柔弱,于心不忍,便言明,怪只怪我们的父亲,得罪了不该得罪之人,知晓了不该知晓之事,那人容不下他,今日特送我们一家团聚的,母亲听后,不再多说一句,转身看了眼我们的方向,便夺刀自尽了……” “那后来呢?”青黛听得心疼且焦急 “后来,那人见娘死了,发现四周再无旁人,便下令一把火烧了我们的院子,之后便带人离开了,待人走远后,我便带着惊恐的妹妹逃了出来,那些日子妹妹都不曾开口说一句,而我们两个本就是孩子,生活很是艰难,以乞讨为生,可是没过多久,我兄妹二人便失散了……” “于是,多年后,京墨便辗转遇到了我家小姐,而你做了小倌儿?” “青黛,不得无礼……”离歌斥责,免月颂尴尬 “哦……” 青黛似知晓自己所言不妥,略有愧疚的看了眼身旁的京墨,是呀,谁愿接受自己的哥哥是取悦女子的小倌儿,又回想京墨身世,泪水在青黛的眼中打转,迫使她伸手,欲再次拉住京墨那略有颤抖的双手 “这些年你可查到真相,知晓这背后真凶?” 京墨冥冥之中好似已接受她的身份,问着为人子女理应知晓的真相 “……”对此,月颂却是沉默了 “你倒是说呀……”京墨越来越急切,听了他的叙述,很多事情她如今也已想通,她那断续的记忆,那温柔而不舍的眼神,甚至是她的身手,都叫她相信她同他是兄妹,眼下她迫切想知晓杀人凶手,为父母报仇,可月颂却是这般,依旧不言不语,甚至是低下了头,不再看她 “你……”京墨彻底急了 “那人?怕是位高权重……”离歌开口为其解围,话一出,三人便一同看向她,尤其是月颂 “若非如此,你何故屈身于长公主门下?且以你的才学,亦大可不必沦落这玲珑坊,受人白眼……”离歌依旧一针见血 “难不成是长公主?父亲知晓了……” “不是她,不关长公主的事……”对于京墨的猜忌,月颂赶忙否认,生怕生起误会,离歌将其神情看在眼中 “那是何人?”京墨仍旧穷追不舍 “京墨,莫问了,那人应是你我难以撼动的存在……” “可是小姐,若不问出是谁杀了京墨的父母,我们该如何帮京墨报仇啊?”青黛从旁搭话 “若是这仇容易报,月颂便不会多年不曾找寻京墨了……”离歌边说边看向始终沉默不语的月颂 “若是近日,东凉之事可有了结,我们父母的仇便也算是报了……”月颂似无厘头的一句话,可离歌听了,细品之后却好似全部明了 “你们的仇人当真是那位?”离歌看着月颂 “嗯,还望离歌小姐莫入这浑水,只为保我妹平安无事……”月颂没有否认,并起身向离歌俯礼,一旁的京墨亦不再多问,虽不似自家小姐那般明了,但似知晓了一二 “你们早些歇着,那耶鲁凉恐不会善罢甘休,于这玲珑坊眼下应是安全的……”月颂说完便欲离开 “等一下……” 京墨将其叫住,月颂似有些惊喜的转身,一脸期待的看着有些无措的京墨 “我,我只是想知晓我的名字……” 京墨当真是有些窘迫,毕竟月颂除了告诉她,他们的身世,并不曾逼迫她任何 “花吟,你叫花吟,我亦未改名,我们的名字皆是母亲起的,她是一个如诗一般的女子……”月颂为其解释 “哦……” 京墨不再开口,月颂见便出了屋子,并带上了门,留下主仆三人于屋内,稍有停留后,月颂方长吁一口气,便起身离开了,他相信那离歌小姐定会护他妹妹周全,剩下的事,便由他一人就好,他亦相信这东凉的天,在不久,真得会因那君墨邪而发生变化,到时,他父母的仇亦算是有了结果,而他的妹妹,虽不能在他身边,但只要他知晓,她会好好的活着,他便安心了…… “京墨?哥希望你可如你的名字般,好好的过完一生……”月颂长吁了一口气,隐于夜色 而这屋内的三人一段时间里皆不曾开口说话,这一夜她们真的是经历的太多了,一向爱说话的青黛亦是不知该如何开口,才是合适的,思量之迹 “花吟,是去是留全权于你……”离歌并未再叫她京墨 “小姐,您要放京墨离开?小姐……”青黛一下急了 “小姐您……”京墨更是不知所措,一脸担忧,离歌又怎会不知她的心思? “不是你想的那样,如月颂所言,我亦不赞同你为双亲报仇,毕竟有些事,不是你我可做到的,但是月颂是你哥哥的这件事,我们不可无视,若日后你想同你哥哥一处生活,我亦不会拦你,若你想留在我们身边,我也不会赶你,毕竟这些年,我们三人经历的太多,早已是亲人……” “小姐,不论我是谁,叫什么,我都不会离开小姐的,尽管如今知晓了我的身世,亦不会,况且眼下花吟亦是京墨,京墨还是京墨,更是会陪着小姐,护小姐周全,当然也是为了京墨自己,希望小姐可同京墨一起,看那人的结果……” “嗯,好……”离歌看着眼神坚定的京墨 “京墨不离开我们便是最好的……”青黛很是开心 “不过,话说京墨你的仇人到底是谁啊?怎么好似就我一人不知,唉,到底是谁啊?” 青黛压低声音询问着离歌同京墨,二人皆是不语,甚至是有些羡慕,头脑一如既往的简单的青黛,这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就如同京墨忘记了那段只会令人痛苦的回忆,同月颂,京墨皆不曾多问,彼此近年的一切,所谓不知既不痛…… 这厢已是深夜 “爷,仍不曾找到那女子三人……”耶鲁凉的奴仆小心翼翼的上报,而此时正在被大夫医治的,疼得有些难忍的耶鲁凉,更是火冒三丈 “废物,找个女子都找不着,废物,全是废物,啊!不如拉出去喂狗,还有你,你给爷轻点,想疼死爷?便连着你一块儿喂狗,哼……”许是弄疼了他,耶鲁凉边斥责仆人,边吼着大夫 “小人不敢,小人不敢……” “饶命,爷饶命……”众人皆求饶 “哼,你们这群废物,还不给爷退下,省的碍眼,看着就烦……”耶鲁凉扶额 “是,是……” “本世子就不信,只要你在一日,于这东凉会找不到你……” 之后的几日,耶鲁凉命手下的一波人,一直于暗中查找离歌几人的下落,为此,更是为离歌引来了祸事…… 第154章 看似宁静 因得了月颂的庇佑,离歌三人这几日都是安全的,也可以说是因半步未出玲珑坊,期间,偶然可瞧见月颂同京墨于一处交谈,离歌同青黛每每碰到,也皆是识趣的离开,算是给兄妹二人留些空间 转眼七夕这日,将入夜,墙外的街上便十分热闹,离歌独自一人饮着酒,不想这东凉亦将这七月初七叫七夕,而不是北苍的乞巧,反而叫离歌多了份亲切,可饮着饮着,离歌不禁想起了去年今时发生了许多的事,尤为叫人心痛的便是四姨的惨死,想至此,离歌仰头豪饮的坛中酒,心中默默惋惜,许是思绪深远,竟无心身边来人 那人未做声,只是将一坛佳酿放到了离歌身侧,使得离歌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玉笙烟? 可当抬头看清后,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失落,却亦拿过酒坛,打开酒封,于手中轻晃坛身 “怎么?可是将在下想成了那人了?” “哼……”离歌轻笑,仰头饮酒 “是在下猜错了?” “月公子好像很喜欢猜测人心?”离歌转头看他 “我若是有此本事,又怎会至今未同我那妹妹……算了,不提也罢,毕竟我们分开多年,又默契地不问彼此过往,如今更是不敢奢求太多……” 月颂语中透着无奈,又似知足,离歌见也不多说,与之示意,二人一同碰了碰酒坛,同饮 这一情景,更是叫离歌错认为此时同她共饮之人,是那玉笙烟,也不知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若不是那耶鲁凉,今日这般热闹,你们真该出去逛逛,我们东凉的七夕佳节,定是比你们西川的要热闹的多……” 尽管听了月颂的话,同他那一脸嬉笑的神情,离歌却并没有多心动,热闹同安全,她果断选择后者,于是当下只是回以月颂一个浅笑,便又饮了一口坛中酒 “京墨不是凉薄之人,相信只要你二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她定会自心底接受你的,当然,首先你要活着……” 离歌再次看向月颂,眼神好似欲将其看穿,使得月颂心中一顿,他自然是希望可以好好的活着,可是他的身份,如今所谋之事,事后他无法保证可全身而退,何况,他的心中已有牵挂之人,除了他的妹妹,若有任何,他做不到袖手旁观,见神情如此凝重的月颂,离歌再次开口 “有些事,实难兼得,但你放心,我在一日,京墨便在一日……” 离歌如此保证之后,亦未想自己实需身手不凡的京墨相互,却于月颂面前夸下如此海口,可谁知那月颂竟信了? “多谢……” 二人再次共同举起酒坛,同饮佳酿,许是用力大了些,离歌的嘴角沾了些许酒渍,离歌察觉月颂目光,便十分自然地用袖子一抹,动作毫无女子该有的,叫月颂又是一顿,随即浅笑,心中了然,她这样的性子,本该如此不拘小节 “你这几日为何从不曾问我关于那人之事?你之所以留在东凉,难道不正是为了他吗?” 月颂问出心中疑虑,离歌抬头看着夜空,那异常明亮的皎月,周围布满了繁星,皆以它为中心 “不日便会有结果了,问与不问又何妨?” “如此笃定,他不会有何?” “就算有什么,我亦帮不上忙,倒是可以替他收尸……” 离歌最后说的异常轻松,略带调笑,倒是惊的月颂险些喷了口中的酒,心中想着,这女子当真是异于寻常,结合之前种种,日后怕是此女子做出任何,皆是情理之中,对此,月颂不再多问 之后,二人又简单的交谈了一些有的没的,直至各自将手中的坛中酒喝完,墙外热闹的人群亦未散去,可已是子时,夜有些微凉,二人一同起身,打算回屋休息,瞧着不远处京墨同青黛一同寻来 “相信不日你们便可毫不避讳的出门了,毕竟,若如你所言,离结果也不远了……”月颂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 “嗯,多谢近日来的相护,只盼到时,不会为你惹来麻烦……” 离歌向月颂轻俯礼,月颂摇头浅笑,瞧了眼京墨方向后,便离开了,许是免于二人尴尬 “小姐,您又饮酒了……” 青黛率先走近,京墨稍行于后,离歌看着怀中抱着许多东西的青黛,转看着京墨,脑中回想着月颂的话 “方才奴婢趁人来人往,便拉着京墨稍微乔装后,出了趟玲珑坊,小姐你放心,未走多远,就在旁边的铺子,买了些小姐你爱吃的果脯同糕点,当然,糕点也有奴婢爱吃的,对,还有京墨,嘿嘿……” 青黛好似怕离歌责备,赶忙解释,且一脸的小心,离歌听后又再次看向青黛身后的京墨,见她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虽心中仍有担忧,但瞧着这青黛的模样,实不忍斥责于她,便直接错过她,走了,青黛瞬间无措 “京墨,小姐,小姐……” 青黛看着京墨,见京墨快步跟上小姐,她便赶忙跟着,且不忘紧抱怀中吃食 回到房中,离歌并未再开口,算是对青黛小小的惩戒,青黛亦是小心伺候,担心自己是否会为小姐惹来什么祸事,那包吃食,青黛也一直未敢动,放在离歌屋内的桌子上,直至离歌躺下,她二人退下,就这样七夕算是过去了…… 慈安宫 “太后,老奴自侍卫处得来一消息,十分有趣……” “哦?可是长公主府有了消息?”太后兴趣似并不高 “长公主府一切如常……” “那是陛下同某些大臣又有所行动了?”太后忽皱眉,转头却见那老太监依旧摇头 “那是为何?”语气似不奈 “回太后,是耶鲁凉……”老太监十分恭敬 “哼,莫提那废物,这都几日了,什么事皆未办好,如今他可是又闯了什么祸事?”太后提及此人好似很是气愤 “侍卫来报,于几日前,他曾于玲珑坊公然为难一平家打扮的女子,并想将其收入府中,怎知那女子不从,且与之发生冲突,并动起手来,交手之际,咱们的世子爷还受了伤,于众目之下,于是此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什么受伤了?不是平家女子吗?怎会身手?” “怪就怪在此,侍卫于暗处一直跟着,发现这世子也好似同其本便相识,而那女子亦不是寻常身份,世子受伤后,更是对其穷追不舍,最后追入穷巷,人竟不见了……”那老太监形容的绘声绘色,太后听得更是一脸不解 “后来几日,那耶鲁凉更是私下派了一队人手,于城中多番寻找,至今仍未找到……” “哼,不过是他的风流事,看来真是过于看重他了,一事无成的废物……”太后生怒 “可老奴觉此事实在是诸多蹊跷,便命手下继续跟进,果然于昨夜,叫老奴的人瞧出了几分端倪……”老太监似得意 “哦,你个老货,可是叫那耶鲁凉的人寻到那名女子了?”太后似来了兴趣 “不是,是老奴的人,于昨夜七夕,发现了那女子的侍婢出入玲珑方……” 说至此,老太监眼神发亮,太后皱眉,精明如她,怎会至今仍想不到这个中暗藏,老太监知心的继续开口 “而又一番探查之后,这侍婢的主子,那女子竟出入过我们长公主府,那耶鲁凉亦是在长公主府与之相识……” “什么?”太后听后一脸的震惊 “太后,您应该猜到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了?” “这……” 此时的太后,心中万般思量,细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越是细想越是心乱,手中的茶盏亦是有些颤抖 “太后,太后您先莫多想,也许此事同长公主并无关联,长公主也认为如今她早已离开,况且我们的人亦是一路跟了马车,行了许久,且直奔西川,连我们都被骗过,何况是长公主呢,眼下之重是先将那女子掌控起来,她如今留在我东凉定是有其他目的,不得不防,太后,太后……”老太监的话,无不提醒着太后,现下什么是重要的 “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长公主毕竟是本宫的亲骨肉” “是啊,就算长公主真的做了什么,亦定是一时糊涂,受小人蛊惑,日后待时局稳定,太后再加以规戒,长公主到时定会明白太后苦心,毕竟这东凉将来……” 老太监欲言又止,而他未明言的,太后自是心知肚明,更是较他更为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此事不得耽误,速去派人,连同那耶鲁凉一道,命他从旁协助,叫我们的人,将那女子强制带回,如有反抗,生死不论……”太后果断下令 “是,老奴这便去……” “等一下,莫要伤了那玲珑方的月颂……” “老奴明白,太后是不想同长公主于明面上撕破脸,伤了长公主同太后的关系,亦莫叫众人猜测,太后您同长公主母女二人生了嫌隙,给他人机会……”太后给了老太监一个眼神同手势 “可是太后,为何要命耶鲁凉同去?” “由他出面,众人定会认为是他对其贼心不死,断不会想到是本宫为之,切记,行事之前没要同他细说,只说是去抓人,事后更要交待其不可乱说一句,胡乱打听……” “是,老奴明白……” 太后挥手,老太监退了出去,留太后一人于这诺大的宫殿之中 “陛下,您放心,我在一日,便定会为您守住着千古基业,扩充我东凉版图……” 太后似自言自语,可神情却好似注视着某处,脑中更是闪过当年年少时的种种,她更是不甘心,这一生既不能为心中所爱,那便做那人上之人…… 七月初七,本是有情人互诉衷肠的日子,可对某些人而言,却不尽然,就比如离歌…… 风雨之前,总是宁静。 第154章 看似宁静 因得了月颂的庇佑,离歌三人这几日都是安全的,也可以说是因半步未出玲珑坊,期间,偶然可瞧见月颂同京墨于一处交谈,离歌同青黛每每碰到,也皆是识趣的离开,算是给兄妹二人留些空间 转眼七夕这日,将入夜,墙外的街上便十分热闹,离歌独自一人饮着酒,不想这东凉亦将这七月初七叫七夕,而不是北苍的乞巧,反而叫离歌多了份亲切,可饮着饮着,离歌不禁想起了去年今时发生了许多的事,尤为叫人心痛的便是四姨的惨死,想至此,离歌仰头豪饮的坛中酒,心中默默惋惜,许是思绪深远,竟无心身边来人 那人未做声,只是将一坛佳酿放到了离歌身侧,使得离歌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玉笙烟? 可当抬头看清后,心中不免多少有些失落,却亦拿过酒坛,打开酒封,于手中轻晃坛身 “怎么?可是将在下想成了那人了?” “哼……”离歌轻笑,仰头饮酒 “是在下猜错了?” “月公子好像很喜欢猜测人心?”离歌转头看他 “我若是有此本事,又怎会至今未同我那妹妹……算了,不提也罢,毕竟我们分开多年,又默契地不问彼此过往,如今更是不敢奢求太多……” 月颂语中透着无奈,又似知足,离歌见也不多说,与之示意,二人一同碰了碰酒坛,同饮 这一情景,更是叫离歌错认为此时同她共饮之人,是那玉笙烟,也不知那人如今身在何处? “若不是那耶鲁凉,今日这般热闹,你们真该出去逛逛,我们东凉的七夕佳节,定是比你们西川的要热闹的多……” 尽管听了月颂的话,同他那一脸嬉笑的神情,离歌却并没有多心动,热闹同安全,她果断选择后者,于是当下只是回以月颂一个浅笑,便又饮了一口坛中酒 “京墨不是凉薄之人,相信只要你二人相处的日子久了,她定会自心底接受你的,当然,首先你要活着……” 离歌再次看向月颂,眼神好似欲将其看穿,使得月颂心中一顿,他自然是希望可以好好的活着,可是他的身份,如今所谋之事,事后他无法保证可全身而退,何况,他的心中已有牵挂之人,除了他的妹妹,若有任何,他做不到袖手旁观,见神情如此凝重的月颂,离歌再次开口 “有些事,实难兼得,但你放心,我在一日,京墨便在一日……” 离歌如此保证之后,亦未想自己实需身手不凡的京墨相互,却于月颂面前夸下如此海口,可谁知那月颂竟信了? “多谢……” 二人再次共同举起酒坛,同饮佳酿,许是用力大了些,离歌的嘴角沾了些许酒渍,离歌察觉月颂目光,便十分自然地用袖子一抹,动作毫无女子该有的,叫月颂又是一顿,随即浅笑,心中了然,她这样的性子,本该如此不拘小节 “你这几日为何从不曾问我关于那人之事?你之所以留在东凉,难道不正是为了他吗?” 月颂问出心中疑虑,离歌抬头看着夜空,那异常明亮的皎月,周围布满了繁星,皆以它为中心 “不日便会有结果了,问与不问又何妨?” “如此笃定,他不会有何?” “就算有什么,我亦帮不上忙,倒是可以替他收尸……” 离歌最后说的异常轻松,略带调笑,倒是惊的月颂险些喷了口中的酒,心中想着,这女子当真是异于寻常,结合之前种种,日后怕是此女子做出任何,皆是情理之中,对此,月颂不再多问 之后,二人又简单的交谈了一些有的没的,直至各自将手中的坛中酒喝完,墙外热闹的人群亦未散去,可已是子时,夜有些微凉,二人一同起身,打算回屋休息,瞧着不远处京墨同青黛一同寻来 “相信不日你们便可毫不避讳的出门了,毕竟,若如你所言,离结果也不远了……”月颂打量了一番之后说道 “嗯,多谢近日来的相护,只盼到时,不会为你惹来麻烦……” 离歌向月颂轻俯礼,月颂摇头浅笑,瞧了眼京墨方向后,便离开了,许是免于二人尴尬 “小姐,您又饮酒了……” 青黛率先走近,京墨稍行于后,离歌看着怀中抱着许多东西的青黛,转看着京墨,脑中回想着月颂的话 “方才奴婢趁人来人往,便拉着京墨稍微乔装后,出了趟玲珑坊,小姐你放心,未走多远,就在旁边的铺子,买了些小姐你爱吃的果脯同糕点,当然,糕点也有奴婢爱吃的,对,还有京墨,嘿嘿……” 青黛好似怕离歌责备,赶忙解释,且一脸的小心,离歌听后又再次看向青黛身后的京墨,见她先是点头,又是摇头,虽心中仍有担忧,但瞧着这青黛的模样,实不忍斥责于她,便直接错过她,走了,青黛瞬间无措 “京墨,小姐,小姐……” 青黛看着京墨,见京墨快步跟上小姐,她便赶忙跟着,且不忘紧抱怀中吃食 回到房中,离歌并未再开口,算是对青黛小小的惩戒,青黛亦是小心伺候,担心自己是否会为小姐惹来什么祸事,那包吃食,青黛也一直未敢动,放在离歌屋内的桌子上,直至离歌躺下,她二人退下,就这样七夕算是过去了…… 慈安宫 “太后,老奴自侍卫处得来一消息,十分有趣……” “哦?可是长公主府有了消息?”太后兴趣似并不高 “长公主府一切如常……” “那是陛下同某些大臣又有所行动了?”太后忽皱眉,转头却见那老太监依旧摇头 “那是为何?”语气似不奈 “回太后,是耶鲁凉……”老太监十分恭敬 “哼,莫提那废物,这都几日了,什么事皆未办好,如今他可是又闯了什么祸事?”太后提及此人好似很是气愤 “侍卫来报,于几日前,他曾于玲珑坊公然为难一平家打扮的女子,并想将其收入府中,怎知那女子不从,且与之发生冲突,并动起手来,交手之际,咱们的世子爷还受了伤,于众目之下,于是此事便一发而不可收拾……” “什么受伤了?不是平家女子吗?怎会身手?” “怪就怪在此,侍卫于暗处一直跟着,发现这世子也好似同其本便相识,而那女子亦不是寻常身份,世子受伤后,更是对其穷追不舍,最后追入穷巷,人竟不见了……”那老太监形容的绘声绘色,太后听得更是一脸不解 “后来几日,那耶鲁凉更是私下派了一队人手,于城中多番寻找,至今仍未找到……” “哼,不过是他的风流事,看来真是过于看重他了,一事无成的废物……”太后生怒 “可老奴觉此事实在是诸多蹊跷,便命手下继续跟进,果然于昨夜,叫老奴的人瞧出了几分端倪……”老太监似得意 “哦,你个老货,可是叫那耶鲁凉的人寻到那名女子了?”太后似来了兴趣 “不是,是老奴的人,于昨夜七夕,发现了那女子的侍婢出入玲珑方……” 说至此,老太监眼神发亮,太后皱眉,精明如她,怎会至今仍想不到这个中暗藏,老太监知心的继续开口 “而又一番探查之后,这侍婢的主子,那女子竟出入过我们长公主府,那耶鲁凉亦是在长公主府与之相识……” “什么?”太后听后一脸的震惊 “太后,您应该猜到那女子究竟是何人了?” “这……” 此时的太后,心中万般思量,细想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越是细想越是心乱,手中的茶盏亦是有些颤抖 “太后,太后您先莫多想,也许此事同长公主并无关联,长公主也认为如今她早已离开,况且我们的人亦是一路跟了马车,行了许久,且直奔西川,连我们都被骗过,何况是长公主呢,眼下之重是先将那女子掌控起来,她如今留在我东凉定是有其他目的,不得不防,太后,太后……”老太监的话,无不提醒着太后,现下什么是重要的 “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长公主毕竟是本宫的亲骨肉” “是啊,就算长公主真的做了什么,亦定是一时糊涂,受小人蛊惑,日后待时局稳定,太后再加以规戒,长公主到时定会明白太后苦心,毕竟这东凉将来……” 老太监欲言又止,而他未明言的,太后自是心知肚明,更是较他更为知晓这其中的厉害…… “此事不得耽误,速去派人,连同那耶鲁凉一道,命他从旁协助,叫我们的人,将那女子强制带回,如有反抗,生死不论……”太后果断下令 “是,老奴这便去……” “等一下,莫要伤了那玲珑方的月颂……” “老奴明白,太后是不想同长公主于明面上撕破脸,伤了长公主同太后的关系,亦莫叫众人猜测,太后您同长公主母女二人生了嫌隙,给他人机会……”太后给了老太监一个眼神同手势 “可是太后,为何要命耶鲁凉同去?” “由他出面,众人定会认为是他对其贼心不死,断不会想到是本宫为之,切记,行事之前没要同他细说,只说是去抓人,事后更要交待其不可乱说一句,胡乱打听……” “是,老奴明白……” 太后挥手,老太监退了出去,留太后一人于这诺大的宫殿之中 “陛下,您放心,我在一日,便定会为您守住着千古基业,扩充我东凉版图……” 太后似自言自语,可神情却好似注视着某处,脑中更是闪过当年年少时的种种,她更是不甘心,这一生既不能为心中所爱,那便做那人上之人…… 七月初七,本是有情人互诉衷肠的日子,可对某些人而言,却不尽然,就比如离歌…… 风雨之前,总是宁静。 第155章 京墨离开 同往常一般无二,太阳照常升起,可离歌却醒的很早,且有些异常难安,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梦魇,并未叫人,扶额独自穿鞋,未披衣衫来到屋内桌前,为自己倒了杯隔夜茶,迫使因宿醉所致的不适,连带着那一丝难安,随着干净利落的仰头,一整杯茶下肚,便瞬间透心凉,心绪好似也稍微好受了些,打算再来一杯的同时,瞥见桌上那包之前一直被青黛紧抱的点心,一时,竟觉有些好笑。 “这丫头,怕当真是吓到了,连心念的点心都不敢吃了,哼…” 离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又觉许是自己多心,都这些时日了,皆是无事,昨夜街上亦是人满为患,应不易被关注,且那耶鲁凉应对她早已失去了兴趣,现下也许不必再如此杯弓蛇影了,离歌又静坐了一会儿,脑中胡乱想着 “青黛,青黛……”离歌轻唤着青黛的名字,不多时便听自屋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推门而入 “小姐,您醒了?”语气依旧小心,离歌存了再逗逗她的心思 “嗯,都几时了,为何不叫醒我……” “啊?哦,卯时刚过,想着小姐昨夜喝了些酒,且时辰还早,便想小姐多睡一会儿,左右也是闲来无事”青黛听了离歌的话,样子果然如昨,小心的伺候离歌梳洗 “行了,这包点心,若某人不吃,怕是要白白花了银子,岂不是更亏。”离歌边说边浅笑 “小姐……”反观青黛神情瞬间满是欣喜 “一块儿也不许剩,不然扣光你月钱……” “嗯,好,青黛一定听小姐的,青黛最听小姐的了……”青黛面上的笑颜因离歌的话更甚了,离歌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如此明媚的笑容,是多么令人神往,离歌甚至想将其永远的印在心底…… 得了许可之后,青黛并没有立马扑向桌上的那包垂涎了一夜的糕点,而是继续为离歌梳洗装扮,心中也已没了昨夜的不安,可离歌又开口 “日后遇事还是要沉稳些,莫要将京墨带坏了。”离歌再次规戒,只盼她身边之人,日后可以成长的更好,对此青黛亦是心知 “青黛记下了……” 听了青黛的应允,离歌亦心安,她并不奢望如此性子的青黛,经诸事能有极快的长进,如今在她身边,她尚可护她一护,可若日后她……罢了,不想那么多了,离歌迫使自己不再多想,并任由青黛为她穿上一身素白衣裙,其款式亦是她所喜,一切妥当之后,主仆二人相继出了屋子 “这一大早皆不见京墨,想必又是同她那月颂哥哥闲聊去了”青黛扶着离歌,来到这玲珑坊下一层的天井,环视一周,皆未瞧见京墨 “咦……”青黛刚欲再开口 “行了,她兄妹怕是有事,我们亦无事,便莫要寻她了…” “哦,好,那奴婢伺候小姐用早饭,昨夜饮了那许多酒,怕是肚里早空了。”离歌点头,青黛立马着手准备,二人吃了早饭,接近晌午之时亦不见京墨,连带着月颂也未见人影,晨起时的难安似又上了离歌心头,连手中的书离歌瞧的也很是无趣,询问了玲珑坊的人,回答的皆是未见二人身影,离歌想着,这兄妹二人怕是一同出去了,眼看着要申时了,快一日未见的京墨终一人归来 “京墨,这一天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同小姐很是担心,可又不敢贸然出了这玲珑坊,还有你那哥哥,也一同不见人影,你……”青黛口若悬河,看着站在门口的京墨,样子像极了护犊子的母亲,欲惩治夜不归宿的孩子 “青黛,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同小姐说…” “你……”青黛不想京墨未回答她不说,还要将她撵出去,亏的她这一整日如此担心她,刚欲再开口 “青黛,你先出去,不是还有点心没吃吗?再不吃当真是要坏了”离歌适时的开口说着,目光看着好似心中有许多事,眉头紧皱的京墨 “可……” 离歌抬眼,一个眼神 “哦,好!”最后青黛虽不情愿,但也听了离歌的话,并带上门,却并未走远,寻一处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点心,小心的看着来往的人,似为离歌二人放风,现在的她,已不被察觉的有了些许变化…… 屋内扑通 在离歌未反应之际,就见此时的京墨已跪在了离歌面前,泪水更是难得的在眼中打转 “京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离歌依旧冷静如常,且未伸手扶她,见京墨一直不语,只是咬着唇,皱着眉,强忍着不叫泪水掉落,就那样定定的看着离歌 “你知晓了?这是在拜别我?要同你哥一道?你哥他同意?我答应你哥会护你周全,你哥怎会被你说服?” 离歌一连几问,同时伸手拭去身前跪着的京墨那不知何时已撑不住,流下的泪珠 “对不起,小姐,京墨不能叫哥哥一人犯险……” “可如今,你又能帮上什么?” “同他一起……”简单的四字,却是蕴含太多,离歌长吁一口气 “既已下定决心,我便不再拦你,毕竟此事皆是你兄妹二人心中所系,我只盼待尘埃落定,你可平安,亦不问身在何处……” “嗯,多谢,小姐……”京墨说的似艰难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一片坦诚,离歌本就知晓京墨早晚会知其所有,她亦没有理由阻拦她的决定,毕竟此事若是换作她,她亦同样会如此 “你哥他人呢?你既回来了,想必他也应同你一道……” “他,他被长公主府的人接走了”京墨说的有一丝丝隐晦 “哦……”离歌也不再多问 “记得万事小心思量而为,且不必你事事出头,若是见到那人,若他问起我,你便说我一切皆好,至于我们身在何处,想你也瞒不住他,稍后我会同青黛回之前那家青楼,若欲寻我们,便去那里,这玲珑坊还是不便住下去了……” “不不,我哥说了,不论他在与不在,这里的人皆会护着小姐的……”离歌摇头并扶起京墨 “这里毕竟人多眼杂,你哥在时尚可应付突发状况,可如今情形,我们断不能叫你们分心,兹事体大……” “那到时,若见了那人,便叫玄枭前来……” “不必,你们比我们更需要人手……” “可是……” “好了,就这般决定了,今夜我们三人一同离开,到了那青楼之后,你便一人伺机离去……” “小姐……”京墨眼中似满是愧疚 “放心,不会有事的……” “待此事落定,京墨再不会离开小姐半步……”似承诺 “嗯,到时,你若仍愿跟着我,同我们一处,我定会带你回家……” “嗯……” 离歌最后的两字回家,像是有魔力一般,叫京墨心中莫名的温暖 之后,叫来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青黛,离歌二人对此虽震惊,但也未多言,同其简单的说明京墨欲离开的原委,当然是避重就轻,尽管因方才京墨将她撵了出去,她有些生气,可又知她是想同她的哥哥一道,为父母之事奔波,她又深感同情,便也原谅了她,且一直叮嘱京墨,到时一定要来寻她同小姐,她们还要一起生活,更甚之,叫京墨发下誓言才肯罢休,对此京墨一一允诺,心中亦是欢喜,因有这样的家人 之后,三人一同吃了很是丰盛的晚饭,席间亦是欢声笑语,离歌也是全程浅笑,可食之最后,因京墨将要离开的事实,三人心中皆多少有些惆怅 离歌心知,一段时间这怕是她三人于一处难得的一餐饭了,本想着应小酌一杯,可又想之后还要回之前的青楼,以免路上一身酒气,引来多事,想着便算了 之后,由青黛将三人这几日的行装收拾妥当,听从离歌的,不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为玲珑坊留下祸事 戌时将入,就着街上人来人往,三人改了妆发,变身男子,离歌依旧白衣,手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京墨青黛似侍从,一左一右的护其身侧,大大方方的入了人群,且不时的左右观看,行人因她们的样貌自是不自觉的多看几眼,见她们手拿包袱,又觉有些眼生,像是刚入城的外来公子,有那么一些人却也忘记了之前瞧过与之相似容颜,人就是这样,不会将新奇之事放于心中过久,何况是人,眼下只是惊于离歌俊俏长像,后便不再多做关注,离歌对于路人侧目也是习以为常,当然这些也是归功于之前,离歌三人为躲耶鲁凉时的低调,三人一路无常的来到了之前的青楼,迎在门口的老鸨见一顿,便人精似的上前 “哟,这位公子,快快里边请……”这可是她的财神爷,不知这几日为何不见其踪影,今日归来,她怎会放过?虽说这几日生意还算可以,相较之前 离歌更是未拒绝,任由她拉着,入了青楼,同时看了眼京墨,好似示意她趁此机会,门口行人来往,速速离去,京墨亦明了,虽有不舍,但亦未做任何停留,驻足片刻,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于人群之中 离歌同青黛由老鸨拥着,入了青楼,并回到了之前三人住处,老鸨更是左右打量 “啧啧,瞧这容貌,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出众,若是可常住我这青楼,怕是……” “妈妈,快住口,我家小姐岂会入你青楼谋生……”青黛因京墨离开,本就不顺心,眼下正愁有气没地出 “呵,是我说笑了,说笑了……”老鸨抖着香气扑鼻的帕子,似要上前亲为离歌倒茶赔不是,却被青黛制止,老鸨识趣后腿一步 “哟,怎么少了一个,之前不是三人吗?”老鸨尴尬的找着话题 “不该问的莫问,有些事,难道还要提醒嘛?”老鸨脸色因离歌的话,多少有些不好看 离歌见,示意青黛掏出事先备好的,面值百两的几张银票,老鸨见了,立马眼中放光,欣喜一把接过,似生怕离歌反悔一般 “我明白,我明白,定会好生伺候您二位,之前不该言之语,望海涵,海涵,您二位歇着,定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老鸨拿了钱,十分恭敬的退了出去,留下的离歌同青黛相视不语,心中各有担忧 “今日起,我们便一同歇在这一间屋子!” “嗯,好……”青黛应下,对于自家小姐的这一决定,其实也是她所希望的 入了夜,早早的,二人便躺下了,且于同一张床,却同样睡得不踏实,众人认知中一向心大的青黛,此时也是辗转反侧,又担心打扰身旁自家小姐休息,不敢动作过大,于她实是煎熬 可躺在里侧,同样未睡得离歌对此却是未做声,而对于青黛的些许改变,她是欢喜的,除此,心中亦是思量万千,只盼黎明可如期而至…… 除却难以安稳入睡的二人,太后的人也扑了个空…… 第155章 京墨离开 同往常一般无二,太阳照常升起,可离歌却醒的很早,且有些异常难安,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夜的梦魇,并未叫人,扶额独自穿鞋,未披衣衫来到屋内桌前,为自己倒了杯隔夜茶,迫使因宿醉所致的不适,连带着那一丝难安,随着干净利落的仰头,一整杯茶下肚,便瞬间透心凉,心绪好似也稍微好受了些,打算再来一杯的同时,瞥见桌上那包之前一直被青黛紧抱的点心,一时,竟觉有些好笑。 “这丫头,怕当真是吓到了,连心念的点心都不敢吃了,哼…” 离歌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又觉许是自己多心,都这些时日了,皆是无事,昨夜街上亦是人满为患,应不易被关注,且那耶鲁凉应对她早已失去了兴趣,现下也许不必再如此杯弓蛇影了,离歌又静坐了一会儿,脑中胡乱想着 “青黛,青黛……”离歌轻唤着青黛的名字,不多时便听自屋外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随即推门而入 “小姐,您醒了?”语气依旧小心,离歌存了再逗逗她的心思 “嗯,都几时了,为何不叫醒我……” “啊?哦,卯时刚过,想着小姐昨夜喝了些酒,且时辰还早,便想小姐多睡一会儿,左右也是闲来无事”青黛听了离歌的话,样子果然如昨,小心的伺候离歌梳洗 “行了,这包点心,若某人不吃,怕是要白白花了银子,岂不是更亏。”离歌边说边浅笑 “小姐……”反观青黛神情瞬间满是欣喜 “一块儿也不许剩,不然扣光你月钱……” “嗯,好,青黛一定听小姐的,青黛最听小姐的了……”青黛面上的笑颜因离歌的话更甚了,离歌见了也是满心欢喜,如此明媚的笑容,是多么令人神往,离歌甚至想将其永远的印在心底…… 得了许可之后,青黛并没有立马扑向桌上的那包垂涎了一夜的糕点,而是继续为离歌梳洗装扮,心中也已没了昨夜的不安,可离歌又开口 “日后遇事还是要沉稳些,莫要将京墨带坏了。”离歌再次规戒,只盼她身边之人,日后可以成长的更好,对此青黛亦是心知 “青黛记下了……” 听了青黛的应允,离歌亦心安,她并不奢望如此性子的青黛,经诸事能有极快的长进,如今在她身边,她尚可护她一护,可若日后她……罢了,不想那么多了,离歌迫使自己不再多想,并任由青黛为她穿上一身素白衣裙,其款式亦是她所喜,一切妥当之后,主仆二人相继出了屋子 “这一大早皆不见京墨,想必又是同她那月颂哥哥闲聊去了”青黛扶着离歌,来到这玲珑坊下一层的天井,环视一周,皆未瞧见京墨 “咦……”青黛刚欲再开口 “行了,她兄妹怕是有事,我们亦无事,便莫要寻她了…” “哦,好,那奴婢伺候小姐用早饭,昨夜饮了那许多酒,怕是肚里早空了。”离歌点头,青黛立马着手准备,二人吃了早饭,接近晌午之时亦不见京墨,连带着月颂也未见人影,晨起时的难安似又上了离歌心头,连手中的书离歌瞧的也很是无趣,询问了玲珑坊的人,回答的皆是未见二人身影,离歌想着,这兄妹二人怕是一同出去了,眼看着要申时了,快一日未见的京墨终一人归来 “京墨,这一天你都去哪了,你知不知道我同小姐很是担心,可又不敢贸然出了这玲珑坊,还有你那哥哥,也一同不见人影,你……”青黛口若悬河,看着站在门口的京墨,样子像极了护犊子的母亲,欲惩治夜不归宿的孩子 “青黛,你先出去,我有话想单独同小姐说…” “你……”青黛不想京墨未回答她不说,还要将她撵出去,亏的她这一整日如此担心她,刚欲再开口 “青黛,你先出去,不是还有点心没吃吗?再不吃当真是要坏了”离歌适时的开口说着,目光看着好似心中有许多事,眉头紧皱的京墨 “可……” 离歌抬眼,一个眼神 “哦,好!”最后青黛虽不情愿,但也听了离歌的话,并带上门,却并未走远,寻一处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点心,小心的看着来往的人,似为离歌二人放风,现在的她,已不被察觉的有了些许变化…… 屋内扑通 在离歌未反应之际,就见此时的京墨已跪在了离歌面前,泪水更是难得的在眼中打转 “京墨,可是发生了什么事?”离歌依旧冷静如常,且未伸手扶她,见京墨一直不语,只是咬着唇,皱着眉,强忍着不叫泪水掉落,就那样定定的看着离歌 “你知晓了?这是在拜别我?要同你哥一道?你哥他同意?我答应你哥会护你周全,你哥怎会被你说服?” 离歌一连几问,同时伸手拭去身前跪着的京墨那不知何时已撑不住,流下的泪珠 “对不起,小姐,京墨不能叫哥哥一人犯险……” “可如今,你又能帮上什么?” “同他一起……”简单的四字,却是蕴含太多,离歌长吁一口气 “既已下定决心,我便不再拦你,毕竟此事皆是你兄妹二人心中所系,我只盼待尘埃落定,你可平安,亦不问身在何处……” “嗯,多谢,小姐……”京墨说的似艰难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一片坦诚,离歌本就知晓京墨早晚会知其所有,她亦没有理由阻拦她的决定,毕竟此事若是换作她,她亦同样会如此 “你哥他人呢?你既回来了,想必他也应同你一道……” “他,他被长公主府的人接走了”京墨说的有一丝丝隐晦 “哦……”离歌也不再多问 “记得万事小心思量而为,且不必你事事出头,若是见到那人,若他问起我,你便说我一切皆好,至于我们身在何处,想你也瞒不住他,稍后我会同青黛回之前那家青楼,若欲寻我们,便去那里,这玲珑坊还是不便住下去了……” “不不,我哥说了,不论他在与不在,这里的人皆会护着小姐的……”离歌摇头并扶起京墨 “这里毕竟人多眼杂,你哥在时尚可应付突发状况,可如今情形,我们断不能叫你们分心,兹事体大……” “那到时,若见了那人,便叫玄枭前来……” “不必,你们比我们更需要人手……” “可是……” “好了,就这般决定了,今夜我们三人一同离开,到了那青楼之后,你便一人伺机离去……” “小姐……”京墨眼中似满是愧疚 “放心,不会有事的……” “待此事落定,京墨再不会离开小姐半步……”似承诺 “嗯,到时,你若仍愿跟着我,同我们一处,我定会带你回家……” “嗯……” 离歌最后的两字回家,像是有魔力一般,叫京墨心中莫名的温暖 之后,叫来了一直守在门外的青黛,离歌二人对此虽震惊,但也未多言,同其简单的说明京墨欲离开的原委,当然是避重就轻,尽管因方才京墨将她撵了出去,她有些生气,可又知她是想同她的哥哥一道,为父母之事奔波,她又深感同情,便也原谅了她,且一直叮嘱京墨,到时一定要来寻她同小姐,她们还要一起生活,更甚之,叫京墨发下誓言才肯罢休,对此京墨一一允诺,心中亦是欢喜,因有这样的家人 之后,三人一同吃了很是丰盛的晚饭,席间亦是欢声笑语,离歌也是全程浅笑,可食之最后,因京墨将要离开的事实,三人心中皆多少有些惆怅 离歌心知,一段时间这怕是她三人于一处难得的一餐饭了,本想着应小酌一杯,可又想之后还要回之前的青楼,以免路上一身酒气,引来多事,想着便算了 之后,由青黛将三人这几日的行装收拾妥当,听从离歌的,不留下任何痕迹,以免为玲珑坊留下祸事 戌时将入,就着街上人来人往,三人改了妆发,变身男子,离歌依旧白衣,手摇折扇,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京墨青黛似侍从,一左一右的护其身侧,大大方方的入了人群,且不时的左右观看,行人因她们的样貌自是不自觉的多看几眼,见她们手拿包袱,又觉有些眼生,像是刚入城的外来公子,有那么一些人却也忘记了之前瞧过与之相似容颜,人就是这样,不会将新奇之事放于心中过久,何况是人,眼下只是惊于离歌俊俏长像,后便不再多做关注,离歌对于路人侧目也是习以为常,当然这些也是归功于之前,离歌三人为躲耶鲁凉时的低调,三人一路无常的来到了之前的青楼,迎在门口的老鸨见一顿,便人精似的上前 “哟,这位公子,快快里边请……”这可是她的财神爷,不知这几日为何不见其踪影,今日归来,她怎会放过?虽说这几日生意还算可以,相较之前 离歌更是未拒绝,任由她拉着,入了青楼,同时看了眼京墨,好似示意她趁此机会,门口行人来往,速速离去,京墨亦明了,虽有不舍,但亦未做任何停留,驻足片刻,便悄无声息的消失于人群之中 离歌同青黛由老鸨拥着,入了青楼,并回到了之前三人住处,老鸨更是左右打量 “啧啧,瞧这容貌,不论男女皆是如此出众,若是可常住我这青楼,怕是……” “妈妈,快住口,我家小姐岂会入你青楼谋生……”青黛因京墨离开,本就不顺心,眼下正愁有气没地出 “呵,是我说笑了,说笑了……”老鸨抖着香气扑鼻的帕子,似要上前亲为离歌倒茶赔不是,却被青黛制止,老鸨识趣后腿一步 “哟,怎么少了一个,之前不是三人吗?”老鸨尴尬的找着话题 “不该问的莫问,有些事,难道还要提醒嘛?”老鸨脸色因离歌的话,多少有些不好看 离歌见,示意青黛掏出事先备好的,面值百两的几张银票,老鸨见了,立马眼中放光,欣喜一把接过,似生怕离歌反悔一般 “我明白,我明白,定会好生伺候您二位,之前不该言之语,望海涵,海涵,您二位歇着,定不会有人来打扰的……”老鸨拿了钱,十分恭敬的退了出去,留下的离歌同青黛相视不语,心中各有担忧 “今日起,我们便一同歇在这一间屋子!” “嗯,好……”青黛应下,对于自家小姐的这一决定,其实也是她所希望的 入了夜,早早的,二人便躺下了,且于同一张床,却同样睡得不踏实,众人认知中一向心大的青黛,此时也是辗转反侧,又担心打扰身旁自家小姐休息,不敢动作过大,于她实是煎熬 可躺在里侧,同样未睡得离歌对此却是未做声,而对于青黛的些许改变,她是欢喜的,除此,心中亦是思量万千,只盼黎明可如期而至…… 除却难以安稳入睡的二人,太后的人也扑了个空…… 第156章 道尽途穷 原本已是深夜,街道上也只有少数行人,同正在收摊的小贩,玲珑坊内如往常一般无二,歌声嬉笑声不断,可此时正有一群人前来,将歌舞升平的玲珑坊团团围住了 “让开,让开,看什么?看什么?”这些人言语不善,且对阻碍了他们的众人严词厉色,吓得许多小贩愣是加快了收摊的速度,街上一时慌乱了起来 于此时,耶鲁凉正缓步走上前,行至玲珑坊门口,面露不善,心中更是想着,太后突然命他带队来此抓人,来此之前,同太后的人手中,看到了所抓之人的样貌,不想就是从那他手底下跑了的女子 “难道太后知晓我近日的所作所为?怕我误事?还是说那女子本不简单?” 耶鲁凉心中暗自悱恻,看来日后行事要慎之又慎,毕竟太后这棵大树根须遍布,断不能因一步,断送了他往后的前程,遂耶鲁凉眼神骤然坚定,似下定决心 “给我搜……” 随着耶鲁凉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冲进了玲珑坊 “哎,各位军爷,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怎么了?这是” 玲珑坊里的客人同下人皆是震惊,连着门口围观群众看到这样的架势,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有几个胆大的倒是于一旁窃窃私语,又碍于耶鲁凉一众的威势,毕竟他的风评本就不好 于是亦有人猜测,今夜此举,八成是这耶鲁凉又看上了玲珑坊的哪个女子?结合之前轰动一时的失手?才如此兴师动众? “唉……”人群中似有人叹息 “不知又是哪个姑娘要遭殃了……”群众甲 “你小点声,这玲珑坊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群众乙 “可……”群众甲似有同情 “都给我闭嘴,可是想到本世子的府上坐着聊聊天?”耶鲁凉似戏谑的语气,盯着先前私语的二人方向,骇人的神情,迫使那二人再不敢做声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玲珑坊便被翻了个底朝天,坊内的客人也早都吓跑了,歌姬舞姬皆受惊的抱做一团,拉扯之间,小厮们也有个别受了些伤,一个个再不敢上前,任由耶鲁凉的人肆意妄为 “世子,楼上没有发现……” “世子,楼下也没有……” “世子,后院也没有……” 听着汇报,耶鲁凉虽皱眉,但心中也没过多担忧,毕竟这些人中亦有太后的人,不论今晚抓到与否,且便不能全算他的责任 “玲珑坊管事的人呢……”耶鲁凉厉声,见人群中有一人,虽步履有些踉跄,但神色却未见多少惧色 “世子,老奴便是这玲珑坊的管事……”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上前回话的语气不卑不亢 “哼,你这玲珑坊的管事当真是处事不惊……”耶鲁凉未正眼看那人,而是悠然的坐在了手下搬来的椅子上,摇头吹着有些热的茶 “不知世子今夜如此前来玲珑坊,所谓何事?”那管事人再开口 “看来,你身后的主子当真是以为在这东凉无人敢动他,连你这小小的管事,今时今日皆敢同本世子这般回话,哼……” “世子既知晓我家主子的能耐,世子今夜如此就不怕惹火烧身?”不卑不亢的男声再次传来,若此时离歌在场,定会为这人的胆识赞叹 “啪……”一盏茶杯于那管事的脚前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了那人一裤脚,不知是否有被烫伤,却也未见那人挪动分毫 “玲珑坊窝藏敌国细作,玲珑坊自今日起无限期歇业,一应人等于玲珑坊内看押,逐一细细审问,管事,带走……” “世子爷,此举怕是不妥,如此有背太后……”太后的人上前小声欲劝说,可多少有些下了面子的耶鲁凉,怎会听劝? “还愣着做什么?都聋了吗?”耶鲁凉脸色很是难看 “是……”耶鲁凉的人领命,之后那管事的便被押着,跟在耶鲁凉身后被推搡着一道离开了 慈安宫 “废物……”座上之人怒气冲天,吓得身侧的宫女太监皆跪地求饶 “你们都先退下……”老太监的声音似救赎一般 “是……”众人赶忙退下 “太后息怒,您可要小心您的身子啊,老奴这就给您倒杯参茶……”老太监紧张的要给太后倒茶平息怒火 “不必了,本宫无碍,只是这耶鲁凉当真是无用……” “那眼下当如何?如今怕是已然传开了,长公主那……”老太监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 “罢了罢了,即刻派人接手此事,不可声张,明面上还是他耶鲁凉所为,如今既已满城风雨,便审了玲珑坊众人,务必查清那人下落。”太后下令 “老奴记下了,可那玲珑坊的管事当如何?” “自耶鲁凉那要来,随便寻个油头放回玲珑坊,此事速战速决明日入夜,便叫玲珑坊恢复如常……” “太后是担心此事拖的越久越麻烦?同时亦担心长公主心生疑虑?太后放心,老奴这便亲自去办……”说罢那老太监便要动身 “可还记得本宫之前所说,生死不论……” “是,老奴明白……” 这么一个女子竟废了如此多的心神,若留着她,日后定是祸患,她所谋之事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此时太后独自一人坐在这慈安宫中,眼中的坚定与狠厉,周身散发的令人窒息的气息,那完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这边,折腾到子时离歌青黛二人才稍有睡意,街上行人了迹,只有寥寥行色匆匆,而一队壮汉十几,身穿墨色面带黑纱,飞奔跳跃于房檐屋脊之上,几个跳跃后,前后落于一处往客不是很多的青楼 十几人互看一眼,似得到领头之人令下,分别纵身入楼,从开始的悄声查找,到最后毫不避讳的推门而入,惊醒了整个楼的梦中男女,当然亦包括离歌 “青黛,青黛……”离歌小声的推着刚睡熟的青黛 “小姐……” “嘘……”离歌一把捂住睡眼朦胧的青黛口鼻,短暂的呼吸不畅使她瞬间清醒,接着离歌放开她,用眼神示意,二人看向门窗透过来往匆匆的人影,耳边更是传来许多女子惊吓之下的叫喊声 “小姐,这外边怎么了?难不成是来抓我们的?是那耶鲁凉?”青黛边说边麻利的穿着衣服 “不清楚,心里有些不踏实,将所有银票都带着,不方便的碎银便不要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离歌为自己穿好男装,可是那一头墨发已来不及梳理,此时她的心异常的慌乱,眼下京墨又不在,若外边的人真是来抓她们的,该怎么办? 一旁的青黛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按照离歌的吩咐,见小姐穿的男装,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罩了件为小姐准备的男子的外衫,二人分拿了所有的银票,四目相对后,便有离歌在前,推开了小小的门缝 外边早已乱作一团,那些熟悉的身影东逃西串,追赶她们的黑衣人,每每拉过一人便仔细相看,看不是他们所寻之人,便如抹布一般撇在一边 “啊……啊……”稍有反抗的,便会吃些苦头 “小姐……”离歌身后的青黛,看着那些壮汉,一个个心狠手辣,吓得紧紧拉着离歌的胳膊 “小姐,我们还出去吗?不如,不如躲在这屋子里……”青黛强装镇定,她不能给小姐拖后腿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这些人好像真的是抓我们的……”离歌猜测 “小姐……”青黛心中思绪万千,眉头紧皱 “他们所为,分明就是在找女子,而我们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青黛不能再废话了,跟紧我” 离歌说完便轻声的推开门,拉着身后的青黛打算绕过长廊,朝后院的角门走去,虽然她不愿拖累这个青楼里的人,可眼下也只能先逃命了,不知后院的角门是否已有人把守 二人小心翼翼的错过身边慌乱的人,并躲着黑衣人的视线,穿过长廊,过了拱门,七拐八拐的眼看着就要到了角门,且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把守,离歌回头瞅了眼紧跟着她的青黛,再次拉着她的手,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刚走没几步 “前边的二人,站住……”身后突然传来一冰冷的男声,吓得离歌二人稍一停顿,随即离歌便拉着青黛继续疾步 “你个婆子叫你站住,你莫不是聋了?”那男子再次发声,离歌听后忙按住要回头的青黛,拉着她继续往角门处走去,眼瞅着二三十步的距离,她怎会多做停留 “大爷,大爷,老婆子我只是这家的老妈子,小本生意,本份经营,大爷大爷,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老鸨一脸讨好,边说边身边的人递上厚厚的一沓银票,可那人看都未看 “我问你,你们店中近日可有几个新来的女子,不似我东凉样貌打扮……”那人恶狠狠的询问,此时的离歌二人因被来往的的人阻拦,短短二三十步,却仍有十步之遥 “这个……这个……”老鸨一脸为难 “你可要好好想想,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不光是你一人,你们这整个青楼皆算在内……” 老鸨心中明镜,可又想着拿了离歌很多的银两,正踌躇之时,又闻此事关系到这许多人的脑袋,她便也顾不得许多,左右环顾 “在那……”看清离歌二人身影后,低下头一指,心中默默的对离歌说着“对不住了” 众人因她的指引皆看像所指之处,此时的离歌二人衣衫已不整,刚要出角门 “给我追……”那黑衣人,看了眼,那二人虽皆是男子打扮,但娇小的身材却是可疑,本着不放过任何,即刻下达命令,楼内的所有黑衣人皆像离歌处奔来 “青黛,快……”离歌一手拉着青黛,一手握紧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冲出角门 “站住,别跑……”身后的黑衣人原本同她们百八十米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的缩短,此时的街上已没了人,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那轮明月,照着离歌前逃的路,幸得离歌拉着,此时的青黛却已是气喘吁吁,仍也拼命坚持着 “站住,站住……”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距离正在一点一点的缩短,离歌同青黛跑出了那条烟花巷子,来到主街,街上有些铺子虽关了门,但门口的灯笼倒是亮着,离歌边跑边左右打量 “小姐,小姐,奴婢,奴婢去引开他们……”青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同时亦要挣脱拉着她手的离歌 “不行,别说话,留着力气跑……”离歌不容置疑的否决了青黛 “可是……” “闭嘴……”二人又跑了很远,可身后的人毕竟各个身手敏捷,几个跳跃便要追上她们,现下距离她们已不到十米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于我们眼中只是跳梁小丑……” 身后黑衣人挑衅的步步紧逼,离歌仍不停的跑着,如此深夜她没有敲响任何一家门的打算,因为她知道人性凉薄,她亦不愿给那少有的善良的人,带去麻烦 跑着跑着,眼瞅着这条街尾就在眼前,后边的人也好似追的不那么急了,离歌记得穿过这条街再走不远处便是那长公主的住处,可就在她以为还有希望的时候,两三个黑衣人落在了她们面前,迫使她们艰难的停下,黑衣人们一步步的靠近她们,她们也一步步的后退,可前后夹击,她们如今已被大概十几二十人包围着 离歌同青黛背靠背的看着他们,此时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吗?离歌脑中不停的运转,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就算拖时间,可又有谁能来回来救她们? 可是,她想活着…… 第156章 道尽途穷 原本已是深夜,街道上也只有少数行人,同正在收摊的小贩,玲珑坊内如往常一般无二,歌声嬉笑声不断,可此时正有一群人前来,将歌舞升平的玲珑坊团团围住了 “让开,让开,看什么?看什么?”这些人言语不善,且对阻碍了他们的众人严词厉色,吓得许多小贩愣是加快了收摊的速度,街上一时慌乱了起来 于此时,耶鲁凉正缓步走上前,行至玲珑坊门口,面露不善,心中更是想着,太后突然命他带队来此抓人,来此之前,同太后的人手中,看到了所抓之人的样貌,不想就是从那他手底下跑了的女子 “难道太后知晓我近日的所作所为?怕我误事?还是说那女子本不简单?” 耶鲁凉心中暗自悱恻,看来日后行事要慎之又慎,毕竟太后这棵大树根须遍布,断不能因一步,断送了他往后的前程,遂耶鲁凉眼神骤然坚定,似下定决心 “给我搜……” 随着耶鲁凉一声令下,众人一拥而上冲进了玲珑坊 “哎,各位军爷,你们这是做什么?这是做什么?” “怎么了?这是” 玲珑坊里的客人同下人皆是震惊,连着门口围观群众看到这样的架势,也是大气不敢喘一声,有几个胆大的倒是于一旁窃窃私语,又碍于耶鲁凉一众的威势,毕竟他的风评本就不好 于是亦有人猜测,今夜此举,八成是这耶鲁凉又看上了玲珑坊的哪个女子?结合之前轰动一时的失手?才如此兴师动众? “唉……”人群中似有人叹息 “不知又是哪个姑娘要遭殃了……”群众甲 “你小点声,这玲珑坊的本就不是什么好人……”群众乙 “可……”群众甲似有同情 “都给我闭嘴,可是想到本世子的府上坐着聊聊天?”耶鲁凉似戏谑的语气,盯着先前私语的二人方向,骇人的神情,迫使那二人再不敢做声 约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玲珑坊便被翻了个底朝天,坊内的客人也早都吓跑了,歌姬舞姬皆受惊的抱做一团,拉扯之间,小厮们也有个别受了些伤,一个个再不敢上前,任由耶鲁凉的人肆意妄为 “世子,楼上没有发现……” “世子,楼下也没有……” “世子,后院也没有……” 听着汇报,耶鲁凉虽皱眉,但心中也没过多担忧,毕竟这些人中亦有太后的人,不论今晚抓到与否,且便不能全算他的责任 “玲珑坊管事的人呢……”耶鲁凉厉声,见人群中有一人,虽步履有些踉跄,但神色却未见多少惧色 “世子,老奴便是这玲珑坊的管事……”那人四五十岁的样子,上前回话的语气不卑不亢 “哼,你这玲珑坊的管事当真是处事不惊……”耶鲁凉未正眼看那人,而是悠然的坐在了手下搬来的椅子上,摇头吹着有些热的茶 “不知世子今夜如此前来玲珑坊,所谓何事?”那管事人再开口 “看来,你身后的主子当真是以为在这东凉无人敢动他,连你这小小的管事,今时今日皆敢同本世子这般回话,哼……” “世子既知晓我家主子的能耐,世子今夜如此就不怕惹火烧身?”不卑不亢的男声再次传来,若此时离歌在场,定会为这人的胆识赞叹 “啪……”一盏茶杯于那管事的脚前四分五裂,滚烫的茶水溅了那人一裤脚,不知是否有被烫伤,却也未见那人挪动分毫 “玲珑坊窝藏敌国细作,玲珑坊自今日起无限期歇业,一应人等于玲珑坊内看押,逐一细细审问,管事,带走……” “世子爷,此举怕是不妥,如此有背太后……”太后的人上前小声欲劝说,可多少有些下了面子的耶鲁凉,怎会听劝? “还愣着做什么?都聋了吗?”耶鲁凉脸色很是难看 “是……”耶鲁凉的人领命,之后那管事的便被押着,跟在耶鲁凉身后被推搡着一道离开了 慈安宫 “废物……”座上之人怒气冲天,吓得身侧的宫女太监皆跪地求饶 “你们都先退下……”老太监的声音似救赎一般 “是……”众人赶忙退下 “太后息怒,您可要小心您的身子啊,老奴这就给您倒杯参茶……”老太监紧张的要给太后倒茶平息怒火 “不必了,本宫无碍,只是这耶鲁凉当真是无用……” “那眼下当如何?如今怕是已然传开了,长公主那……”老太监一脸为难的欲言又止 “罢了罢了,即刻派人接手此事,不可声张,明面上还是他耶鲁凉所为,如今既已满城风雨,便审了玲珑坊众人,务必查清那人下落。”太后下令 “老奴记下了,可那玲珑坊的管事当如何?” “自耶鲁凉那要来,随便寻个油头放回玲珑坊,此事速战速决明日入夜,便叫玲珑坊恢复如常……” “太后是担心此事拖的越久越麻烦?同时亦担心长公主心生疑虑?太后放心,老奴这便亲自去办……”说罢那老太监便要动身 “可还记得本宫之前所说,生死不论……” “是,老奴明白……” 这么一个女子竟废了如此多的心神,若留着她,日后定是祸患,她所谋之事不允许有任何意外 此时太后独自一人坐在这慈安宫中,眼中的坚定与狠厉,周身散发的令人窒息的气息,那完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这边,折腾到子时离歌青黛二人才稍有睡意,街上行人了迹,只有寥寥行色匆匆,而一队壮汉十几,身穿墨色面带黑纱,飞奔跳跃于房檐屋脊之上,几个跳跃后,前后落于一处往客不是很多的青楼 十几人互看一眼,似得到领头之人令下,分别纵身入楼,从开始的悄声查找,到最后毫不避讳的推门而入,惊醒了整个楼的梦中男女,当然亦包括离歌 “青黛,青黛……”离歌小声的推着刚睡熟的青黛 “小姐……” “嘘……”离歌一把捂住睡眼朦胧的青黛口鼻,短暂的呼吸不畅使她瞬间清醒,接着离歌放开她,用眼神示意,二人看向门窗透过来往匆匆的人影,耳边更是传来许多女子惊吓之下的叫喊声 “小姐,这外边怎么了?难不成是来抓我们的?是那耶鲁凉?”青黛边说边麻利的穿着衣服 “不清楚,心里有些不踏实,将所有银票都带着,不方便的碎银便不要了,我们马上离开这里……”离歌为自己穿好男装,可是那一头墨发已来不及梳理,此时她的心异常的慌乱,眼下京墨又不在,若外边的人真是来抓她们的,该怎么办? 一旁的青黛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便按照离歌的吩咐,见小姐穿的男装,为了节约时间,她直接罩了件为小姐准备的男子的外衫,二人分拿了所有的银票,四目相对后,便有离歌在前,推开了小小的门缝 外边早已乱作一团,那些熟悉的身影东逃西串,追赶她们的黑衣人,每每拉过一人便仔细相看,看不是他们所寻之人,便如抹布一般撇在一边 “啊……啊……”稍有反抗的,便会吃些苦头 “小姐……”离歌身后的青黛,看着那些壮汉,一个个心狠手辣,吓得紧紧拉着离歌的胳膊 “小姐,我们还出去吗?不如,不如躲在这屋子里……”青黛强装镇定,她不能给小姐拖后腿 “不行,我们不能在这里,这些人好像真的是抓我们的……”离歌猜测 “小姐……”青黛心中思绪万千,眉头紧皱 “他们所为,分明就是在找女子,而我们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青黛不能再废话了,跟紧我” 离歌说完便轻声的推开门,拉着身后的青黛打算绕过长廊,朝后院的角门走去,虽然她不愿拖累这个青楼里的人,可眼下也只能先逃命了,不知后院的角门是否已有人把守 二人小心翼翼的错过身边慌乱的人,并躲着黑衣人的视线,穿过长廊,过了拱门,七拐八拐的眼看着就要到了角门,且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把守,离歌回头瞅了眼紧跟着她的青黛,再次拉着她的手,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刚走没几步 “前边的二人,站住……”身后突然传来一冰冷的男声,吓得离歌二人稍一停顿,随即离歌便拉着青黛继续疾步 “你个婆子叫你站住,你莫不是聋了?”那男子再次发声,离歌听后忙按住要回头的青黛,拉着她继续往角门处走去,眼瞅着二三十步的距离,她怎会多做停留 “大爷,大爷,老婆子我只是这家的老妈子,小本生意,本份经营,大爷大爷,请您高抬贵手,高抬贵手……”老鸨一脸讨好,边说边身边的人递上厚厚的一沓银票,可那人看都未看 “我问你,你们店中近日可有几个新来的女子,不似我东凉样貌打扮……”那人恶狠狠的询问,此时的离歌二人因被来往的的人阻拦,短短二三十步,却仍有十步之遥 “这个……这个……”老鸨一脸为难 “你可要好好想想,这可是要掉脑袋的,不光是你一人,你们这整个青楼皆算在内……” 老鸨心中明镜,可又想着拿了离歌很多的银两,正踌躇之时,又闻此事关系到这许多人的脑袋,她便也顾不得许多,左右环顾 “在那……”看清离歌二人身影后,低下头一指,心中默默的对离歌说着“对不住了” 众人因她的指引皆看像所指之处,此时的离歌二人衣衫已不整,刚要出角门 “给我追……”那黑衣人,看了眼,那二人虽皆是男子打扮,但娇小的身材却是可疑,本着不放过任何,即刻下达命令,楼内的所有黑衣人皆像离歌处奔来 “青黛,快……”离歌一手拉着青黛,一手握紧手中的匕首,飞快的冲出角门 “站住,别跑……”身后的黑衣人原本同她们百八十米的距离,也在一点点的缩短,此时的街上已没了人,四周漆黑一片,除了那轮明月,照着离歌前逃的路,幸得离歌拉着,此时的青黛却已是气喘吁吁,仍也拼命坚持着 “站住,站住……”身后的人穷追不舍,距离正在一点一点的缩短,离歌同青黛跑出了那条烟花巷子,来到主街,街上有些铺子虽关了门,但门口的灯笼倒是亮着,离歌边跑边左右打量 “小姐,小姐,奴婢,奴婢去引开他们……”青黛上气不接下气的说着,同时亦要挣脱拉着她手的离歌 “不行,别说话,留着力气跑……”离歌不容置疑的否决了青黛 “可是……” “闭嘴……”二人又跑了很远,可身后的人毕竟各个身手敏捷,几个跳跃便要追上她们,现下距离她们已不到十米 “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了,于我们眼中只是跳梁小丑……” 身后黑衣人挑衅的步步紧逼,离歌仍不停的跑着,如此深夜她没有敲响任何一家门的打算,因为她知道人性凉薄,她亦不愿给那少有的善良的人,带去麻烦 跑着跑着,眼瞅着这条街尾就在眼前,后边的人也好似追的不那么急了,离歌记得穿过这条街再走不远处便是那长公主的住处,可就在她以为还有希望的时候,两三个黑衣人落在了她们面前,迫使她们艰难的停下,黑衣人们一步步的靠近她们,她们也一步步的后退,可前后夹击,她们如今已被大概十几二十人包围着 离歌同青黛背靠背的看着他们,此时当真是没有办法了吗?离歌脑中不停的运转,想着到底该怎么办?就算拖时间,可又有谁能来回来救她们? 可是,她想活着…… 第157章 绯色朝霞 黑夜之中的离歌,墨发已经凌乱,衣衫也已被汗水浸透,袖中握着匕首的手,手心也布满汗水,她从来不曾如今日这般,难道她错了?不该叫京墨离开?更不该偷偷回来?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必须拖延时间,哪怕有一丝希望 “你们是谁的人?”离歌强迫自己镇定,且不忘拉着青黛的手,给她一点点勇气 “……” 那些人并没有理会离歌,而是继续的一步步靠近她们 “耶鲁凉?”离歌再次试探开口 “哼……”这次好似中间领头的人,轻哼一声,离歌继续不放弃 “若是耶鲁凉,我同你们走便是,不过,要放了我身边这人……” “小姐……”青黛拉紧离歌,并摇着头 “……” 那些人仍未开口,离歌皱眉 “怎么?耶鲁凉敢做不敢当?连认下此事皆不敢?呵呵……” 离歌看着那些不断靠近她们的人,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耶鲁凉,你给我出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离歌大声的喊着,想着今日之事若真是那耶鲁凉所为,她们被带走了,她也要留下线索 “哼,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今夜无论如何,你们是逃不掉的……”黑衣人总算开口了,且一副要动手的意思,离歌看着他们的架势 “你们不是耶鲁凉的人?那是谁……”包围圈一点一点的缩小,可因离歌的质疑,他们停住了 “大哥,不要同她废话了,若她再说出什么,我们不好交代,毕竟这里……”说话之人环顾四周,似在提示隔墙有耳 “出来两人,将她二人拿下……”那被叫大哥的听后发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来人啊,救命啊……”青黛大喊着 “动手……”说罢,便有俩人上前,他们似乎觉得,抓手无缚鸡之力的离歌二人,本就无需他们这些人一同动手,不想 “啊……” 离歌趁其不备,用手中的匕首刺伤了上前来的其中一人 “怎么了?让一个女子给伤了?还愣着做什么?废物……” 围着的人起哄,只见那两人听了身后同伴的嘲讽,又知晓离歌手里有匕首,相较之前倒是认真了起来,上来就要直接动粗,离歌由于缓了一会,体力稍有恢复,拉着青黛,步伐灵活的一顿乱挥,青黛不知在哪拿的竹篓,俩人胡乱的拎着,愣是叫人无法近身,可是女子始终是敌不过男子的 而那些人见离歌的动作,以为她会些身手,不愿耽搁太久,便又有几人上前,掏出腰间的软剑 离歌二人本就艰难应付,这又多了人,更是十分吃力,不知何时,二人皆受了些伤,由于离歌时时护着青黛,被伤的地方略多,两个衣袖皆被刺破了,一阵阵温热流淌着 离歌同青黛仍不放弃的,踉跄的左躲右闪,愣是僵持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可于离歌青黛而言,却似过了许久 “别他妈耽误了,上头说了,生死不论,都给我上,速速解决……” “是……” 领头的明显不耐烦,离歌二人瞬间便被十几人一同围着,如山野中一群饿狼,看着两只羔羊,蓄势待发,势在必得 四周静的可怕,两侧的商铺仍旧大门紧闭,离歌绝望了,今夜,没人会救她们了,离歌青黛二人紧握彼此的手,各自心中明了,打算放弃之时,有人御风而来,细听好似自两个方向 “有人来了……”那被离歌伤了的人提醒着他的同伴,之后,众人便与来人刀光剑影纠缠不休,再无暇顾及离歌二人 由于两拨人的加入,离歌同青黛得空,踉跄的悄悄退至一旁 “小姐,我们得救了,得救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要死了,不过可以同小姐一起,也算是不孤单,青黛眼中带泪,语露哭腔,紧紧的拉着离歌的手臂 “小姐,你的手臂?是在流血,?小姐……” 青黛上下摸着离歌的手臂,多处温热且有些湿漉漉的,叫她担心极了,可离歌确并没有理会,而是目不斜视的分辨着前方,正焦灼的打斗的人当中,可有她们认识的,许是天太黑,又因太混乱,离歌根本看不清,而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招招很辣,后来的两拨人一共也就二十左右,同那些黑衣人交手,愣是没占什么上风 “青黛,我们快走……” “哦,好……”青黛听明,艰难站稳颤抖的双腿,扶着受伤的离歌,二人转身就要走,随着起身拉扯,离歌当下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有些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是谁也没瞧见她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此时正朝他们靠近,手中的剑紧握 “离歌,小心……” “离歌,小心……” 不远处两道男子的声音传来,二人随即同时不顾一切的飞奔而来,离歌尚未来得及回头 “噗……” “噗……噗……” 前后三声闷响,离歌转过身来,便看见一黑衣男子倒在跟前,而青黛正背对着她,此时身子似无力的后退一步,靠在了离歌胸前,就着月光,青黛的口中涌出墨色的液体,离歌知道那是血,离歌愣了几秒,赶忙一手抱住青黛,蹲下,一手在青黛的身上胡乱的摸着,终于在青黛的前胸,离歌摸到了那股不断涌出的温热,离歌用力的按压着 “青黛,青黛,你别吓我……” “小姐,噗……” 怀中的青黛刚开口,便又涌出一口血来,离歌手足无措,只能坐下将她的头放在她怀里,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擦着青黛吐出的血 “青黛,青黛,听话,别说话,别说话……” “小姐,小姐,奴婢,奴婢怕再不说便没机会说了,嗯,噗……” “我叫你别说话……”此时的离歌急了,大声的喊着 “小姐,小姐,青黛,青黛,你怎么了?”这时候京墨不知何时来到跟前,扔掉手中的剑,紧挨着托住青黛的另一边,离歌抽空抬起头看着方才奔向她的二人 “君墨邪?玉笙烟?哼……”被叫着的二人无声的看着离歌 “君墨邪,凌渊呢?凌渊在哪?”离歌大声的喊着 “他……”君墨邪皱眉,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凌渊此时并不在这里 “小姐,小姐……”怀中的青黛,颤巍巍的抬起手,企图制止离歌,可手抬到一半好似就没了力气,被身旁的京墨接住,青黛顺势转头 “京墨,京墨,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了,小姐,小姐便不会再有危险,京墨,我真的好没用,噗,不能像你一样保护小姐……” “不是的,不是的,青黛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京墨心中万般难受自责,若不是她今夜离开,她们便不会出事 离歌看着怀中的青黛,泪水竟然没有流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手心仍不停流出的青黛的血,在告诉着她,青黛受伤了,很重的伤,为了救她 “君墨邪,君墨邪,你快叫凌渊来,快呀……”离歌此时好似清醒了 “玄枭去了……” “玄枭?小姐,玄枭……噗” “青黛,青黛,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玄枭去找凌渊了,马上会回来的……” “嗯,小姐,小姐,青黛错了,青黛不该,不该缠着京墨出了玲珑坊,不该,不该去买那些点心,小姐,是青黛引来的这些人……” 青黛边说,泪水亦模糊了双眼,听到这儿,离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京墨亦开口 “罢了,眼下小姐没事便是好的,只是可惜了那些点心,青黛还没一一吃完呢,噗……” “都是你的,没人同你争,你别再说了,留着力气等着玄枭,他定会将凌渊带来的……”离歌的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小姐……小姐对青黛最好了,日后小姐没了青黛的陪伴,一定会很寂寞……” 一旁的京墨已泣不成声,泪水混合着血渍,结束打斗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一身血的玄煞看到此时的青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让开,让开……”玄枭怒吼着,为凌渊开路 “离歌……离歌别怕,我来了……”凌渊见到离歌,这样的离歌,虽一愣,略微打量一眼,安慰着,同时为青黛把脉止血,而此时的青黛看着凌渊的身后,努力微笑着,她知道他在看着她,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又穿着男子的外衫 “呼……”青黛呼出一口长气,收回视线,不舍得看着离歌 “小姐,答应青黛,小姐身穿白衣的样子最美,不要再穿这墨色的了,好嘛?”青黛似恳求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等你好了,你说穿什么便穿什么……” 离歌一口应下,抬头看着忙活的凌渊,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为了不被青黛瞧见,离歌偏过头 “玄枭,玄枭,求你,求你日后务必,务必护我家小姐周全……” 青黛似拼尽全力,再次向玄枭的方向伸出手,却没有碰到那人,亦未得到那人的回应,便重重的落下了,那原本明亮的眸子也随之永远的闭上了…… “青黛……” “青黛,青黛……” ……………… 离歌看着怀中逐渐失温的青黛,好像那么一瞬,她感觉浑身冰冷,由指间冷到她的心底,那份悲伤好似传递给了身边的众人,周围静的出奇 “离歌……” 玉笙烟看着神情异常镇定冷漠,脸上还挂着泪水的离歌,有些担心,出声喊她,可离歌并未理他,只是默默将青黛交给京墨,缓缓起身,无视他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来到那唯一的活口跟前 “谁派你们来的……”没有多余的话语 “…………” 那被玄煞按住肩膀,跪在地上的人,只看了离歌一眼,便扭过了头,不予理会 “噗……”离歌手起刀落 “啊……”那人一阵惨叫,腹部伤口涌出的血,湿润了离歌的右手,离歌利落拔出,接着几乎在同一个位置,又是狠狠的一刀 “啊……你杀了我,杀了我……” 许是用力过猛,那人的血喷溅而出,弄脏了蹲在他面前的离歌衣裙,亦有几滴溅在了离歌的脸上,离歌只是盯着他,不曾挪动分毫 “离歌小姐……”身旁的玄煞于心不忍,离歌仍旧无视,再次用力 “是谁?”离歌如修罗般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身后的众人无一上前,唯独君墨邪心中有那么一丝心疼,她真的痛心了,恨急了…… “啊……啊……”离歌的匕首又用力一分,死死的盯着他 “我说,我说,是,是太后,是太后……” 刚说完,离歌便利落的抽出匕首,那人以为终于于某种意义上得到了解脱,还未缓一口气,怎料他面前的之人,右手一提一挥,只觉脖颈冰凉,瞳孔放大,没了呼吸,死不瞑目,众人,除去个别,皆被离歌的一系列举动震惊,身为暗卫,身手亦是不俗的他们,从未见过任何女子如此狠绝 “太后,哼……”离歌冷哼 此时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渐渐的,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那抹粉红,四周原本被黑夜吞噬的云霞,渐渐的,渐渐的都被染成一片绯红 离歌的天终于亮了…… 第157章 绯色朝霞 黑夜之中的离歌,墨发已经凌乱,衣衫也已被汗水浸透,袖中握着匕首的手,手心也布满汗水,她从来不曾如今日这般,难道她错了?不该叫京墨离开?更不该偷偷回来?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她必须拖延时间,哪怕有一丝希望 “你们是谁的人?”离歌强迫自己镇定,且不忘拉着青黛的手,给她一点点勇气 “……” 那些人并没有理会离歌,而是继续的一步步靠近她们 “耶鲁凉?”离歌再次试探开口 “哼……”这次好似中间领头的人,轻哼一声,离歌继续不放弃 “若是耶鲁凉,我同你们走便是,不过,要放了我身边这人……” “小姐……”青黛拉紧离歌,并摇着头 “……” 那些人仍未开口,离歌皱眉 “怎么?耶鲁凉敢做不敢当?连认下此事皆不敢?呵呵……” 离歌看着那些不断靠近她们的人,仍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耶鲁凉,你给我出来,当缩头乌龟算什么本事……” 离歌大声的喊着,想着今日之事若真是那耶鲁凉所为,她们被带走了,她也要留下线索 “哼,不要再做困兽之斗了,今夜无论如何,你们是逃不掉的……”黑衣人总算开口了,且一副要动手的意思,离歌看着他们的架势 “你们不是耶鲁凉的人?那是谁……”包围圈一点一点的缩小,可因离歌的质疑,他们停住了 “大哥,不要同她废话了,若她再说出什么,我们不好交代,毕竟这里……”说话之人环顾四周,似在提示隔墙有耳 “出来两人,将她二人拿下……”那被叫大哥的听后发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们,来人啊,救命啊……”青黛大喊着 “动手……”说罢,便有俩人上前,他们似乎觉得,抓手无缚鸡之力的离歌二人,本就无需他们这些人一同动手,不想 “啊……” 离歌趁其不备,用手中的匕首刺伤了上前来的其中一人 “怎么了?让一个女子给伤了?还愣着做什么?废物……” 围着的人起哄,只见那两人听了身后同伴的嘲讽,又知晓离歌手里有匕首,相较之前倒是认真了起来,上来就要直接动粗,离歌由于缓了一会,体力稍有恢复,拉着青黛,步伐灵活的一顿乱挥,青黛不知在哪拿的竹篓,俩人胡乱的拎着,愣是叫人无法近身,可是女子始终是敌不过男子的 而那些人见离歌的动作,以为她会些身手,不愿耽搁太久,便又有几人上前,掏出腰间的软剑 离歌二人本就艰难应付,这又多了人,更是十分吃力,不知何时,二人皆受了些伤,由于离歌时时护着青黛,被伤的地方略多,两个衣袖皆被刺破了,一阵阵温热流淌着 离歌同青黛仍不放弃的,踉跄的左躲右闪,愣是僵持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可于离歌青黛而言,却似过了许久 “别他妈耽误了,上头说了,生死不论,都给我上,速速解决……” “是……” 领头的明显不耐烦,离歌二人瞬间便被十几人一同围着,如山野中一群饿狼,看着两只羔羊,蓄势待发,势在必得 四周静的可怕,两侧的商铺仍旧大门紧闭,离歌绝望了,今夜,没人会救她们了,离歌青黛二人紧握彼此的手,各自心中明了,打算放弃之时,有人御风而来,细听好似自两个方向 “有人来了……”那被离歌伤了的人提醒着他的同伴,之后,众人便与来人刀光剑影纠缠不休,再无暇顾及离歌二人 由于两拨人的加入,离歌同青黛得空,踉跄的悄悄退至一旁 “小姐,我们得救了,得救了……”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觉得要死了,不过可以同小姐一起,也算是不孤单,青黛眼中带泪,语露哭腔,紧紧的拉着离歌的手臂 “小姐,你的手臂?是在流血,?小姐……” 青黛上下摸着离歌的手臂,多处温热且有些湿漉漉的,叫她担心极了,可离歌确并没有理会,而是目不斜视的分辨着前方,正焦灼的打斗的人当中,可有她们认识的,许是天太黑,又因太混乱,离歌根本看不清,而那些黑衣人也不是吃素的,招招很辣,后来的两拨人一共也就二十左右,同那些黑衣人交手,愣是没占什么上风 “青黛,我们快走……” “哦,好……”青黛听明,艰难站稳颤抖的双腿,扶着受伤的离歌,二人转身就要走,随着起身拉扯,离歌当下身上的伤口也确实有些疼,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可是谁也没瞧见她们的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身影,此时正朝他们靠近,手中的剑紧握 “离歌,小心……” “离歌,小心……” 不远处两道男子的声音传来,二人随即同时不顾一切的飞奔而来,离歌尚未来得及回头 “噗……” “噗……噗……” 前后三声闷响,离歌转过身来,便看见一黑衣男子倒在跟前,而青黛正背对着她,此时身子似无力的后退一步,靠在了离歌胸前,就着月光,青黛的口中涌出墨色的液体,离歌知道那是血,离歌愣了几秒,赶忙一手抱住青黛,蹲下,一手在青黛的身上胡乱的摸着,终于在青黛的前胸,离歌摸到了那股不断涌出的温热,离歌用力的按压着 “青黛,青黛,你别吓我……” “小姐,噗……” 怀中的青黛刚开口,便又涌出一口血来,离歌手足无措,只能坐下将她的头放在她怀里,用另一只手的衣袖擦着青黛吐出的血 “青黛,青黛,听话,别说话,别说话……” “小姐,小姐,奴婢,奴婢怕再不说便没机会说了,嗯,噗……” “我叫你别说话……”此时的离歌急了,大声的喊着 “小姐,小姐,青黛,青黛,你怎么了?”这时候京墨不知何时来到跟前,扔掉手中的剑,紧挨着托住青黛的另一边,离歌抽空抬起头看着方才奔向她的二人 “君墨邪?玉笙烟?哼……”被叫着的二人无声的看着离歌 “君墨邪,凌渊呢?凌渊在哪?”离歌大声的喊着 “他……”君墨邪皱眉,不知该如何告诉她凌渊此时并不在这里 “小姐,小姐……”怀中的青黛,颤巍巍的抬起手,企图制止离歌,可手抬到一半好似就没了力气,被身旁的京墨接住,青黛顺势转头 “京墨,京墨,你回来了,你回来了就好了,小姐,小姐便不会再有危险,京墨,我真的好没用,噗,不能像你一样保护小姐……” “不是的,不是的,青黛你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京墨心中万般难受自责,若不是她今夜离开,她们便不会出事 离歌看着怀中的青黛,泪水竟然没有流出来,大脑一片空白,只有手心仍不停流出的青黛的血,在告诉着她,青黛受伤了,很重的伤,为了救她 “君墨邪,君墨邪,你快叫凌渊来,快呀……”离歌此时好似清醒了 “玄枭去了……” “玄枭?小姐,玄枭……噗” “青黛,青黛,你别说了,我知道,我知道,玄枭去找凌渊了,马上会回来的……” “嗯,小姐,小姐,青黛错了,青黛不该,不该缠着京墨出了玲珑坊,不该,不该去买那些点心,小姐,是青黛引来的这些人……” 青黛边说,泪水亦模糊了双眼,听到这儿,离歌的泪水终于落了下来 “不是的,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我的错……” “不,是我的错……”京墨亦开口 “罢了,眼下小姐没事便是好的,只是可惜了那些点心,青黛还没一一吃完呢,噗……” “都是你的,没人同你争,你别再说了,留着力气等着玄枭,他定会将凌渊带来的……”离歌的泪水已模糊了双眼 “小姐……小姐对青黛最好了,日后小姐没了青黛的陪伴,一定会很寂寞……” 一旁的京墨已泣不成声,泪水混合着血渍,结束打斗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一身血的玄煞看到此时的青黛,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儿 “让开,让开……”玄枭怒吼着,为凌渊开路 “离歌……离歌别怕,我来了……”凌渊见到离歌,这样的离歌,虽一愣,略微打量一眼,安慰着,同时为青黛把脉止血,而此时的青黛看着凌渊的身后,努力微笑着,她知道他在看着她,她知道她现在的样子一定很丑,又穿着男子的外衫 “呼……”青黛呼出一口长气,收回视线,不舍得看着离歌 “小姐,答应青黛,小姐身穿白衣的样子最美,不要再穿这墨色的了,好嘛?”青黛似恳求 “好,好,我什么都答应你,等你好了,你说穿什么便穿什么……” 离歌一口应下,抬头看着忙活的凌渊,见他轻轻的摇了摇头,泪水再次涌出,为了不被青黛瞧见,离歌偏过头 “玄枭,玄枭,求你,求你日后务必,务必护我家小姐周全……” 青黛似拼尽全力,再次向玄枭的方向伸出手,却没有碰到那人,亦未得到那人的回应,便重重的落下了,那原本明亮的眸子也随之永远的闭上了…… “青黛……” “青黛,青黛……” ……………… 离歌看着怀中逐渐失温的青黛,好像那么一瞬,她感觉浑身冰冷,由指间冷到她的心底,那份悲伤好似传递给了身边的众人,周围静的出奇 “离歌……” 玉笙烟看着神情异常镇定冷漠,脸上还挂着泪水的离歌,有些担心,出声喊她,可离歌并未理他,只是默默将青黛交给京墨,缓缓起身,无视他人,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来到那唯一的活口跟前 “谁派你们来的……”没有多余的话语 “…………” 那被玄煞按住肩膀,跪在地上的人,只看了离歌一眼,便扭过了头,不予理会 “噗……”离歌手起刀落 “啊……”那人一阵惨叫,腹部伤口涌出的血,湿润了离歌的右手,离歌利落拔出,接着几乎在同一个位置,又是狠狠的一刀 “啊……你杀了我,杀了我……” 许是用力过猛,那人的血喷溅而出,弄脏了蹲在他面前的离歌衣裙,亦有几滴溅在了离歌的脸上,离歌只是盯着他,不曾挪动分毫 “离歌小姐……”身旁的玄煞于心不忍,离歌仍旧无视,再次用力 “是谁?”离歌如修罗般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身后的众人无一上前,唯独君墨邪心中有那么一丝心疼,她真的痛心了,恨急了…… “啊……啊……”离歌的匕首又用力一分,死死的盯着他 “我说,我说,是,是太后,是太后……” 刚说完,离歌便利落的抽出匕首,那人以为终于于某种意义上得到了解脱,还未缓一口气,怎料他面前的之人,右手一提一挥,只觉脖颈冰凉,瞳孔放大,没了呼吸,死不瞑目,众人,除去个别,皆被离歌的一系列举动震惊,身为暗卫,身手亦是不俗的他们,从未见过任何女子如此狠绝 “太后,哼……”离歌冷哼 此时天边渐渐地亮起来,好像谁在淡青色的天畔,抹上了一层粉红色,在粉红色下面隐藏着无数道金光,渐渐的,金灿灿的朝晖,染红了那抹粉红,四周原本被黑夜吞噬的云霞,渐渐的,渐渐的都被染成一片绯红 离歌的天终于亮了…… 第158章 重拾理性 离歌被君墨邪带回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不说话,谁也不理,期间玉笙烟走了又来,走了又来,又是带吃的,又是为离歌准备衣物,京墨玄煞玄枭就连月颂都来看她好多次,她始终那样静静的靠在软榻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主子,离歌小姐这样不行呀……”玄煞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是啊,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还有她身上到底有几处伤口也不让我瞧,这要是不及时医治,会出事的……” 凌渊虽诧异离歌怎么还在这东凉?还有京墨怎会同长公主的人有所交集?太后的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子痛下杀手?还有那个名叫玉笙烟的人,是什么身份?以那人的所作所为,和期间他同他身侧之人的交流,可见其对东凉诸事的了解,离歌怎会有东凉的朋友?诸多疑问,凌渊知道他此时不该开口 “你们都走……”君墨邪打发众人 “可是……” 凌渊还是不放心,可君墨邪再未开口,而是默默的靠在离歌门口对面的廊柱,透着门缝,瞅着屋里,玄枭等人人见,便拉着凌渊离开了 屋内的离歌,自到了这里,便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青黛永远的离开她了,就像丹青的母亲,她迫使自己努力的回想有关青黛的一切,从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叽叽喳喳像个喜鹊一般,平日里,她的一切都充斥着她的身影,如今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她的气息,离歌不习惯,不喜欢 这一天一夜,离歌的脑中不停的闪现青黛的身影,可是越是回忆越是模糊,离歌迫使自己反复睁眼闭眼,睁眼闭眼,像是重启一般,到最后,关于青黛的一切好似已没有了明显的记忆点 离歌抿着嘴,眼中满是泪水,这个离歌第二次为青黛的死而落泪,离歌长吁一口气,一天一夜的自我放逐已经够了,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她要为青黛报仇,尽管那人是太后 想明后,离歌的眼神瞬间清明,脑中飞速运转着,回忆分析着这几日的人和事 第一,真的是青黛那夜趁乱出了玲珑坊,导致的她们的行踪被暴露?可对她们痛下杀手的是太后?之前纠缠他们的是耶鲁凉?耶鲁凉是太后的人?没错,耶鲁凉是太后的人…… 第二,君墨邪有京墨这层关系,可知晓她们的行踪,能赶来救她们实属正常,可他玉笙烟?他们有多久不曾相见了?他怎么会在东凉?等等,那夜同玉笙烟一起来的好似有个熟悉的身影,棠隐?棠隐是玉笙烟的人?那玉笙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出现在东凉?他是谁? 第三,太后为何下杀手?因为耶鲁凉?不对,耶鲁凉于太后,不过是跑腿的狗,太后怎会将他所涉及的人放在眼中?那是因为长公主?因曾公然表示对君墨邪的兴趣?还是于临凉郡之时,太后知晓了同一干人等的关系,眼下抓了,待危机时刻,牵制千寒璟同百里修?以此要挟?若不乖乖就范便直接杀了,也可敲山震虎?还是说最糟糕的可能,长公主同太后通了气?知晓了君墨邪这一层关系? 离歌想了种种可能,眼下她需要证实的也就几点,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她只是为了理清人物关系,而一切始作俑者皆是太后,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想清楚后,离歌缓缓起身,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参着梅子味儿的水,咽下了这两日的惆怅,之后离歌来到门边,推开,抬眼,果不然,那人就守在门外 “我问你,你同长公主合谋之事是否暴露?”离歌相信这里绝对安全,便毫不避讳,直挑重点 “不曾……”君墨邪打量着离歌,样子虽仍是狼狈,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对于她仍在东凉,他不想质问她,他只等着她继续开口 “那你先听我说,耶鲁凉是太后的人,几日前耶鲁凉曾于众人面前纠缠过我,当时闹得许多人目睹,结果我们被月颂所救,他吃了憋,明里暗里找了我们几日,自此,我仍在东凉一事,恐太后便知晓了……” “嗯,当日你们离开,似你装扮之人,车马一路西川,除了我派去的,仍有一对人马于暗中尾随……” 君墨邪听了离歌所说,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当时怎就信她听话离开,如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可他二人皆不是追悔过去之人,日后,他定要时刻将她带在身边…… 离歌听了君墨邪的话,并未感到诧异,于是接着开口 “那便是了,太后知我同西川的牵扯,又公然表露对你的兴趣,如今又被她发现偷偷折返,隐匿于东凉,于公于私,她都不想留我自在……” “嗯,可还有何事不解?”君墨邪看着离歌,离歌听后摇摇头 “如今,就算我离开,太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何况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嗯,我知道……”他当然知晓,依照她的性子,青黛的意外,她不会不了了之,不论她想如何,他都会助她,哪怕那人位高权重 “我不想死的那么容易,还是把玄枭给我,他比较顺手……” “嗯,好……” “还有,青黛,青黛的尸首,你可曾帮我带回来并处理好?”离歌似有些艰难的说出那两个字 “嗯,你放心,事成之后,会同你一起回家……” “嗯,火化,青黛不喜欢不干净……”君墨邪一愣,似不解,可转瞬似想明 “嗯,好……”又是俩字 “还有,玉笙烟现在人在哪?我要见他,想必他的行踪,你不难知晓……” “嗯,是出去,还是来这里?” “来这里,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真不适合现眼……” 离歌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她好似忘了,只是拉扯裙摆的力道,便叫她感受到了她的两条胳膊有些疼,那不愿记得的,就如同虽只掀开遮光帘子的一角,眼睛仍旧被刺的生疼 “嗯,好,先叫凌渊给你处理下伤口,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京墨一道,顺便你也该洗洗换身衣裙了……” “嗯,好,要月白的,屋里那套青黛她不喜欢……” 离歌平静的说着,拐角不放心赶来的京墨听闻,瞬间又满眼泪水,不敢被离歌看见,忙转身,去厨房为离歌准备热水了 之后君墨邪便离开了,离歌依靠在原本他靠着的地方,打量着周围,这是四方形的二层竹楼,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有一个隐蔽处,相信那里君墨邪都安排了人手,在这里离歌心安,看着楼下,凌渊同方下楼的君墨邪走了个碰面,听不清二人具体说了什么,只是一同抬头的看了她,之后君墨邪便离开了,凌渊提着药箱,疾步上楼,来到她跟前 “没事儿?伤口怕是结痂了,等下清理的时候会有些疼,我给你带了点心,走,走,我们快进去”凌渊看着这样的离歌,眉头紧皱,一脸的忧心,她的脸上身上随处可见的血渍,她自己的,青黛的,那些杀手的,让他虽为医者,仍旧难安,看着凌渊,离歌难得的笑了 “放心,我没事……” 二人进了屋,京墨这时也折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 “对,眼下正需要这盆水……”凌渊边开药箱边说着 京墨看着同样朝她浅笑的小姐,稍有心安,可又觉小姐只是为了让众人宽心,小心翼翼的将水盆放在圆桌上药箱边,之后又小心翼翼退到一旁,低下头 此时,被凌渊小心的剪着已破烂不堪的,个别处已粘在手臂上的衣袖的离歌,转头看着她 “不怪你,不要自责,你放心,青黛不会白白没了性命的……”离歌如往常般,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姐……” 京墨再次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离歌,离歌知道,她有多自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连着为她剪衣袖的凌渊,亦惊于离歌所言,愣是没把握好力道 “凌渊,疼……”离歌抬头看着站着的凌渊,皱眉 “哦,哦,我注意,我注意……”凌渊继续 “现在,你不仅要顾着你哥,同你的家事,还要帮我……”离歌再次对着京墨,京墨先是一愣 “嗯,我也一定会为青黛讨回公道的,小姐,小姐放心……”边说边擦拭面上的泪水 “日后,怕是有很多事要麻烦你同我一起适应了……” 离歌转过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袖,意味深长的说着,京墨点头,她不敢想象,日后没了青黛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她同小姐生活的诸多琐碎,都是青黛在打理 “京墨,京墨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二人没再多说,这边异常小心的凌渊,也将离歌的两只袖子皆剪开了,入目的便是离歌那两条原本白皙的手臂,如今除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那斑驳的早已风干的,黑红色的血迹,还有那只右手,几乎整只手都是黑红色的,随着离歌的翻转,莫名透着狰狞,如此,又惹的凌渊心里一阵难受,连带着一旁的京墨,偷偷的用衣袖,快速的擦掉眼底的泪水 “怎么?这些小伤将素有神医之称的凌渊难住了?不是有点心嘛?我也有些饿了,我边吃,你边清理……”离歌拉回二人的注意力 “哦,好,饿了,饿了我就快些,你吃了点心,我处理好手臂的伤口,京墨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你再洗个热水澡,上了药,正好我们一起吃午饭……” “嗯,好……” 大概快半个时辰,从清理到消毒到上药到包扎,凌渊愣是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看得见的这两只手臂包扎好,全程离歌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似那盘点心真有麻醉止疼得作用,处理好之后,凌渊还是问了离歌一些琐事,离歌皆一一解答,除了玉笙烟的身份,只因眼下她也不明…… 之后,京墨伺候着手臂被缠着绷带,实在不方便的离歌洗了澡,又为离歌身上几处伤口上了凌渊留下的药 两人一同摸索着,穿上了在洗澡的时候,玄枭送来的月白衣裙,京墨又应离歌要求,她所能及的,简单的将一半墨发直接束于脑后,用一同送来的同色系发带系着,勉强算收拾妥当 京墨看着眼前依旧容颜较好,气质清冷的小姐,一切好似与往常无异,可她的心为何这般的疼…… 第158章 重拾理性 离歌被君墨邪带回已经一天一夜了,她不说话,谁也不理,期间玉笙烟走了又来,走了又来,又是带吃的,又是为离歌准备衣物,京墨玄煞玄枭就连月颂都来看她好多次,她始终那样静静的靠在软榻上,不吃不喝,不言不语 “主子,离歌小姐这样不行呀……”玄煞实在是沉不住气了 “是啊,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还有她身上到底有几处伤口也不让我瞧,这要是不及时医治,会出事的……” 凌渊虽诧异离歌怎么还在这东凉?还有京墨怎会同长公主的人有所交集?太后的人为什么要对一个女子痛下杀手?还有那个名叫玉笙烟的人,是什么身份?以那人的所作所为,和期间他同他身侧之人的交流,可见其对东凉诸事的了解,离歌怎会有东凉的朋友?诸多疑问,凌渊知道他此时不该开口 “你们都走……”君墨邪打发众人 “可是……” 凌渊还是不放心,可君墨邪再未开口,而是默默的靠在离歌门口对面的廊柱,透着门缝,瞅着屋里,玄枭等人人见,便拉着凌渊离开了 屋内的离歌,自到了这里,便一直是迷迷糊糊的,她知道青黛永远的离开她了,就像丹青的母亲,她迫使自己努力的回想有关青黛的一切,从她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是她,叽叽喳喳像个喜鹊一般,平日里,她的一切都充斥着她的身影,如今这间屋子里没有一点她的气息,离歌不习惯,不喜欢 这一天一夜,离歌的脑中不停的闪现青黛的身影,可是越是回忆越是模糊,离歌迫使自己反复睁眼闭眼,睁眼闭眼,像是重启一般,到最后,关于青黛的一切好似已没有了明显的记忆点 离歌抿着嘴,眼中满是泪水,这个离歌第二次为青黛的死而落泪,离歌长吁一口气,一天一夜的自我放逐已经够了,她要做的还有很多,她要为青黛报仇,尽管那人是太后 想明后,离歌的眼神瞬间清明,脑中飞速运转着,回忆分析着这几日的人和事 第一,真的是青黛那夜趁乱出了玲珑坊,导致的她们的行踪被暴露?可对她们痛下杀手的是太后?之前纠缠他们的是耶鲁凉?耶鲁凉是太后的人?没错,耶鲁凉是太后的人…… 第二,君墨邪有京墨这层关系,可知晓她们的行踪,能赶来救她们实属正常,可他玉笙烟?他们有多久不曾相见了?他怎么会在东凉?等等,那夜同玉笙烟一起来的好似有个熟悉的身影,棠隐?棠隐是玉笙烟的人?那玉笙烟是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出现在东凉?他是谁? 第三,太后为何下杀手?因为耶鲁凉?不对,耶鲁凉于太后,不过是跑腿的狗,太后怎会将他所涉及的人放在眼中?那是因为长公主?因曾公然表示对君墨邪的兴趣?还是于临凉郡之时,太后知晓了同一干人等的关系,眼下抓了,待危机时刻,牵制千寒璟同百里修?以此要挟?若不乖乖就范便直接杀了,也可敲山震虎?还是说最糟糕的可能,长公主同太后通了气?知晓了君墨邪这一层关系? 离歌想了种种可能,眼下她需要证实的也就几点,其他的,根本不重要,她只是为了理清人物关系,而一切始作俑者皆是太后,她一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想清楚后,离歌缓缓起身,来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早已凉透的,参着梅子味儿的水,咽下了这两日的惆怅,之后离歌来到门边,推开,抬眼,果不然,那人就守在门外 “我问你,你同长公主合谋之事是否暴露?”离歌相信这里绝对安全,便毫不避讳,直挑重点 “不曾……”君墨邪打量着离歌,样子虽仍是狼狈,但精神明显好了许多,对于她仍在东凉,他不想质问她,他只等着她继续开口 “那你先听我说,耶鲁凉是太后的人,几日前耶鲁凉曾于众人面前纠缠过我,当时闹得许多人目睹,结果我们被月颂所救,他吃了憋,明里暗里找了我们几日,自此,我仍在东凉一事,恐太后便知晓了……” “嗯,当日你们离开,似你装扮之人,车马一路西川,除了我派去的,仍有一对人马于暗中尾随……” 君墨邪听了离歌所说,心中多少有些后悔,当时怎就信她听话离开,如若不然,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可他二人皆不是追悔过去之人,日后,他定要时刻将她带在身边…… 离歌听了君墨邪的话,并未感到诧异,于是接着开口 “那便是了,太后知我同西川的牵扯,又公然表露对你的兴趣,如今又被她发现偷偷折返,隐匿于东凉,于公于私,她都不想留我自在……” “嗯,可还有何事不解?”君墨邪看着离歌,离歌听后摇摇头 “如今,就算我离开,太后的人也不会放过我,何况我并没有这个打算……” “嗯,我知道……”他当然知晓,依照她的性子,青黛的意外,她不会不了了之,不论她想如何,他都会助她,哪怕那人位高权重 “我不想死的那么容易,还是把玄枭给我,他比较顺手……” “嗯,好……” “还有,青黛,青黛的尸首,你可曾帮我带回来并处理好?”离歌似有些艰难的说出那两个字 “嗯,你放心,事成之后,会同你一起回家……” “嗯,火化,青黛不喜欢不干净……”君墨邪一愣,似不解,可转瞬似想明 “嗯,好……”又是俩字 “还有,玉笙烟现在人在哪?我要见他,想必他的行踪,你不难知晓……” “嗯,是出去,还是来这里?” “来这里,我现在这个样子,真真不适合现眼……” 离歌扯了扯自己的衣裙,她好似忘了,只是拉扯裙摆的力道,便叫她感受到了她的两条胳膊有些疼,那不愿记得的,就如同虽只掀开遮光帘子的一角,眼睛仍旧被刺的生疼 “嗯,好,先叫凌渊给你处理下伤口,有没有不方便的地方,京墨一道,顺便你也该洗洗换身衣裙了……” “嗯,好,要月白的,屋里那套青黛她不喜欢……” 离歌平静的说着,拐角不放心赶来的京墨听闻,瞬间又满眼泪水,不敢被离歌看见,忙转身,去厨房为离歌准备热水了 之后君墨邪便离开了,离歌依靠在原本他靠着的地方,打量着周围,这是四方形的二层竹楼,东西南北四个角各有一个隐蔽处,相信那里君墨邪都安排了人手,在这里离歌心安,看着楼下,凌渊同方下楼的君墨邪走了个碰面,听不清二人具体说了什么,只是一同抬头的看了她,之后君墨邪便离开了,凌渊提着药箱,疾步上楼,来到她跟前 “没事儿?伤口怕是结痂了,等下清理的时候会有些疼,我给你带了点心,走,走,我们快进去”凌渊看着这样的离歌,眉头紧皱,一脸的忧心,她的脸上身上随处可见的血渍,她自己的,青黛的,那些杀手的,让他虽为医者,仍旧难安,看着凌渊,离歌难得的笑了 “放心,我没事……” 二人进了屋,京墨这时也折回来了,手里端着一盆水 “对,眼下正需要这盆水……”凌渊边开药箱边说着 京墨看着同样朝她浅笑的小姐,稍有心安,可又觉小姐只是为了让众人宽心,小心翼翼的将水盆放在圆桌上药箱边,之后又小心翼翼退到一旁,低下头 此时,被凌渊小心的剪着已破烂不堪的,个别处已粘在手臂上的衣袖的离歌,转头看着她 “不怪你,不要自责,你放心,青黛不会白白没了性命的……”离歌如往常般,清冷的声音响起 “小姐……” 京墨再次泪眼朦胧的抬起头,震惊的看着离歌,离歌知道,她有多自责,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连着为她剪衣袖的凌渊,亦惊于离歌所言,愣是没把握好力道 “凌渊,疼……”离歌抬头看着站着的凌渊,皱眉 “哦,哦,我注意,我注意……”凌渊继续 “现在,你不仅要顾着你哥,同你的家事,还要帮我……”离歌再次对着京墨,京墨先是一愣 “嗯,我也一定会为青黛讨回公道的,小姐,小姐放心……”边说边擦拭面上的泪水 “日后,怕是有很多事要麻烦你同我一起适应了……” 离歌转过头看着自己破烂的衣袖,意味深长的说着,京墨点头,她不敢想象,日后没了青黛的日子要如何度过,她同小姐生活的诸多琐碎,都是青黛在打理 “京墨,京墨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小姐的……” 二人没再多说,这边异常小心的凌渊,也将离歌的两只袖子皆剪开了,入目的便是离歌那两条原本白皙的手臂,如今除了十几条大大小小的伤口,还有那斑驳的早已风干的,黑红色的血迹,还有那只右手,几乎整只手都是黑红色的,随着离歌的翻转,莫名透着狰狞,如此,又惹的凌渊心里一阵难受,连带着一旁的京墨,偷偷的用衣袖,快速的擦掉眼底的泪水 “怎么?这些小伤将素有神医之称的凌渊难住了?不是有点心嘛?我也有些饿了,我边吃,你边清理……”离歌拉回二人的注意力 “哦,好,饿了,饿了我就快些,你吃了点心,我处理好手臂的伤口,京墨在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地方,你再洗个热水澡,上了药,正好我们一起吃午饭……” “嗯,好……” 大概快半个时辰,从清理到消毒到上药到包扎,凌渊愣是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将看得见的这两只手臂包扎好,全程离歌没有多余的表情,好似那盘点心真有麻醉止疼得作用,处理好之后,凌渊还是问了离歌一些琐事,离歌皆一一解答,除了玉笙烟的身份,只因眼下她也不明…… 之后,京墨伺候着手臂被缠着绷带,实在不方便的离歌洗了澡,又为离歌身上几处伤口上了凌渊留下的药 两人一同摸索着,穿上了在洗澡的时候,玄枭送来的月白衣裙,京墨又应离歌要求,她所能及的,简单的将一半墨发直接束于脑后,用一同送来的同色系发带系着,勉强算收拾妥当 京墨看着眼前依旧容颜较好,气质清冷的小姐,一切好似与往常无异,可她的心为何这般的疼…… 第159章 人心 人情 离歌因中午吃了许多,凌渊说鉴于她近两日未进食,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到了晚饭时,离歌干脆只喝了点汤水,便被京墨扶回楼上房里,两条胳膊又实在是不方便,君墨邪又从上午走了后便未回,离歌也实在是不愿,同那些满眼担忧的人,强说她没事,所以酉时刚过,离歌便打发了京墨,直接穿着衣裙,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玉笙烟便是这时来了 “伤口未愈,不便饮酒,为你留着的好酒,会继续为你留着,放心……”玉笙烟自顾的坐在外屋圆桌前,对于玉笙烟的毫不避讳,离歌没有一丝反感,只是稍微转身,依旧躺在床上 “嗯,好……”俩字之后,离歌不再开口,一阵沉默之后 “我当真叫玉笙烟,也当真是飘香居的老板,也是这东凉散养外放不受重视的,宫中琴师同先帝所生的皇子,被当今太后放逐,命无召不得回京……”玉笙烟一连说了自己的几个身份,离歌越听越皱眉,可依旧未开口 “宫内现在的陛下,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弟弟?比你还小便病危了?”离歌终开口,玉笙烟听了离歌的话,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君墨邪被困于长公主府后,他的手下带着消息到临凉郡知会我,说是你们陛下病危,太后干政,对了你们的太后手也实在太长,临凉郡发生的一切,还有南渊的一些麻烦,一并是你们这太后从中作梗,而今,我也差点死在这太后手里,想必你年幼的时日不好过……”离歌看着脸色微变的玉笙烟,见他长呼一口气 “都过去了,如今唯一对我好的弟弟重病在床,且被控制,而我们东凉眼下只剩我一个王爷,我不得不回来……” “想坐上那个位置嘛?”离歌直言,玉笙烟再次看着她 “…………”沉默未语 “若是你弟弟当真病重,若是不得不由你承担大任,若是你也愿意,我便尽所能的助你……” “离歌,我……”玉笙烟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吞吐,从相识到如今 “我只有一个要求……”离歌艰难坐起,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玉笙烟直直的看着她,好似猜到了她的诉求 “太后归我……”离歌坚定的说着 “离歌,对不起,青黛她……” “此事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只是玉笙烟,而你们东凉的太后,我希望那一日到来之时,你不要规劝于我,青黛的仇,还有你不知道的京墨恨,我是一定要给她们一个交代的……” “好……” “还有一个疑惑,棠隐可是你的人?” “是,他是自小同我门一起长大,当今陛下的伴读,宫中异样后,他便出宫寻我,上次你在北苍出事,也有他的帮忙……” “那在临凉郡?也是你安排的?” “其实你设粥棚那日,我也在,只是不方便同你相见,至于你们找他医治玄枭实属巧合,那梁音却是棠隐暗中送信……” “那百里修也是他送的消息?”离歌问道 “嗯……”玉笙烟一口应下,离歌听后,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示意玉笙烟为自己倒杯水,用还勉强能动的左手喝下 “离歌……” “嗯……” “我们,我们还会是朋友吗?”玉笙烟语气有些彷徨 “嗯,永远都是,你只是玉笙烟,我只是楚离歌,不论身份……”离歌浅笑,玉笙烟得到想要的答案,似心安 “好,不论身份……” 之后二人又聊了聊,确认了日后如何联络互通消息,之后,玉笙烟方离开 等在外边的棠隐,看着玉笙烟毫发无损的出来 “怎么?相谈甚欢?没有因隐瞒,同那太后所为迁怒于你,翻脸不认人?”玉笙烟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二人隐于夜色 离歌躺回床上,她没有理由怪他,谁都有秘密,谁都有被原谅的机会,离歌甚至有些同情他,看似潇洒风流,实是有家不能回…… 慈安宫 “太后,探子来报,有三股势力分别于近日,自边境入了我东凉……” “你说什么?”一身绛紫正赏盆景的太后,听了老太监的话,眉头紧皱,手中的名贵珠串险些掉落 “太后,若老奴猜的不错,应分别是北苍,南渊同西川,太后,难道是陛下?” “陛下?陛下不是至今卧床无法动弹嘛?我们的人不是时时窥视?后宫的那些嫔妃不也是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就是啊,那……”老太监一脸的愁苦 “难道是那个身份低贱的野种?是否查清他至今在何处?”太后抬眼看着老太监 “不曾有其任何行踪,不过……”老太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说,眼下诸事不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不成……”太后明显语带怒气 “是,是摄政王府……” “嗯……”太后语调上扬,眉头再次紧皱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摄政王府的人近日有些异动,频繁有人进出,其间亦有朝中大臣,被我们调走的御林军统领也在其中……”老太监越说声音越小 “啪……”之间那原本名贵且圆润的珠串,此时已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混账东西……”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老太监立马跪在地上 “当初你不是叫本宫顾念姐妹之情,放过摄政王一家嘛?如今他们就是这般念及同本宫的情份的?” “太后息怒啊太后……”老太监直接颤颤巍巍的趴在了地上 “如此看来,那三方势力亦同他摄政王府脱不了干系了……” “这……这……老奴愚钝……” “好,好啊……都是要造反吗……本宫不怕他们,哼……” “太后息怒……” “叫那废物耶鲁凉,给本宫滚来……” “可是……” “除了他,还有旁人手有重兵,且为我们所用吗?” “这个废物,虽没有脑子,诸事不成,也正是没有脑子,眼下才会完全听命于本宫……” “是,老奴这便去……”说完那老太监便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太后扶额,踉跄的坐回榻上,近日,她当真是没听到什么好消息就连派去处理那女子的人,竟一个未归,十几人想是全没了,曾经的姐妹至亲好友,如今怕早已倒戈 “先帝,本宫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的……”太后目光如炬,内心坚定…… 几日前北苍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在殿外跪了有些时辰了……” 皇甫临川并未理会,仍旧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折子,那个小太监见,只好作罢,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块大黑幕,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的云越来越低,眼看就要下雨了,一阵疾风吹了进来,吹散了皇甫临川面前书案一摞宣纸 “哟,这是要下雨了?方才还大太阳,晒的人直犯困……”边说边麻溜儿的捡着满地的宣纸,眼神不忘瞟着窗外 “干什么?你可是想去外边洗个澡?清醒清醒?”皇甫临川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奴才不困了,不困了……” “哼,那就好好做事,不该你过问的,不要多嘴,你师傅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皆忘了?” “是……奴才晓得了……”他的师傅是伺候太子殿下长大的李公公,师傅病了,他刚刚独立当值没几天,许是涉世不深,还不是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闪光,一声清脆的霹雳,接着便下起瓢泼的大暴雨,不一会儿,原本被烈日灼的有些热的青砖红瓦,便被雨水拍起了白雾,雨水敲打着屋檐,那声音如同战鼓一般 东宫的人看着仍在殿外跪着的太子妃,各个皱眉难安,却又不敢替她求情,定是她做了什么,方惹得太子殿下这般许久,仍置之不理 “她还在外面跪着?”终于皇甫临川开了金口 “是……” “小德子,让她进来……” “哎,是,奴才立马就去……”小德子去的飞快 “哼,不知是你收了太子妃多少好处……”看着这个小德子喜形于色,且心地善良的样子,皇甫临川竟觉得可贵 皇甫临川将折子放下,展开之前吹落的宣纸,拿起狼毫,在纸上写着当时离歌的那首诗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字体苍劲有力 片刻,几乎浑身湿透的太子妃瑶姬,拘谨的站在皇甫临川的面前,二人皆未开口 “奴才去添壶热茶……”小德子离开的同时,偷偷的摆手示意其他宫人一同退了出去,并带上门 “怎么?如今见到本太子,竟然不会说话了?那方才那副样子给谁看,别忘了,你是北苍的太子妃……” “臣妾也是东凉的公主……”太子妃淡淡怯怯的诉说事实,却似在暗指其他 “哼,你东凉的消息当真是传的挺快,怕是有人特意告之于太子妃你的……”皇甫临川抬头看着她,手中沾了墨的笔于半空中稍有停顿,待他打算动笔的时候 “噗通……”瑶姬跪在了地上 “求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哒……”一滴墨落在了宣纸上,皇甫临川低头 “好好的一副字,污了……”说罢皇甫临川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跪着的瑶姬跟前,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 “好一个尊贵的东凉公主,你东凉的老摄政王又是何人?同你是何关系,嗯?”皇甫临川似嫌弃的丢掉瑶姬的脸 “你……”瑶姬不敢相信 “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我北苍皆是是傻子不成?” “既然殿下已知晓臣妾的真实身份,臣妾愿在此事了结之后,自愿同父皇请旨,余生常伴青灯,殿下若觉得臣妾于府中污了眼,便可将臣妾送去尼姑庵……”瑶姬磕头 “哼,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听了皇甫临川的话,瑶姬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本太子说的不对?” “…………” 瑶姬没有说话,就那般跪着,身上的衣服以为淋了雨水,此时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积着泪,我见犹怜 “瑶姬恳求殿下,助我东凉,助我父兄……”太子妃再次开口,且像皇甫临川磕头行礼,整个人好似趴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小德子……”皇甫临川看着,不得不承认,有些于心不忍 “哎,奴才在……”小德子立马于门外疾步来到太子跟前,不忘看了眼跪在地上,几乎趴在地上的太子妃 “送太子妃回去……” “是……太子妃,请……”太子妃艰难的起身,有些踉跄,幸得小德子扶了一把 “臣妾告退……”事已至此,她已然尽力了,只能祈祷他们一家人可以平安,行至门口处 “放心,你父兄不会有事的……”似承诺,却叫太子妃瑶姬心下安稳,神情瞬间欢喜 “小德子,为太子妃宣太医……” “奴才领命……” 皇甫临川想着方才看的折子,不知道远在东凉的君墨邪近日如何,前去支援的暗卫,是否与之汇合,眼下时机是否成熟,打算何时动手…… 第159章 人心 人情 离歌因中午吃了许多,凌渊说鉴于她近两日未进食,还是吃些清淡的为好,到了晚饭时,离歌干脆只喝了点汤水,便被京墨扶回楼上房里,两条胳膊又实在是不方便,君墨邪又从上午走了后便未回,离歌也实在是不愿,同那些满眼担忧的人,强说她没事,所以酉时刚过,离歌便打发了京墨,直接穿着衣裙,躺在了床上,闭目养神,玉笙烟便是这时来了 “伤口未愈,不便饮酒,为你留着的好酒,会继续为你留着,放心……”玉笙烟自顾的坐在外屋圆桌前,对于玉笙烟的毫不避讳,离歌没有一丝反感,只是稍微转身,依旧躺在床上 “嗯,好……”俩字之后,离歌不再开口,一阵沉默之后 “我当真叫玉笙烟,也当真是飘香居的老板,也是这东凉散养外放不受重视的,宫中琴师同先帝所生的皇子,被当今太后放逐,命无召不得回京……”玉笙烟一连说了自己的几个身份,离歌越听越皱眉,可依旧未开口 “宫内现在的陛下,实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 “你弟弟?比你还小便病危了?”离歌终开口,玉笙烟听了离歌的话,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君墨邪被困于长公主府后,他的手下带着消息到临凉郡知会我,说是你们陛下病危,太后干政,对了你们的太后手也实在太长,临凉郡发生的一切,还有南渊的一些麻烦,一并是你们这太后从中作梗,而今,我也差点死在这太后手里,想必你年幼的时日不好过……”离歌看着脸色微变的玉笙烟,见他长呼一口气 “都过去了,如今唯一对我好的弟弟重病在床,且被控制,而我们东凉眼下只剩我一个王爷,我不得不回来……” “想坐上那个位置嘛?”离歌直言,玉笙烟再次看着她 “…………”沉默未语 “若是你弟弟当真病重,若是不得不由你承担大任,若是你也愿意,我便尽所能的助你……” “离歌,我……”玉笙烟从未在她面前如此吞吐,从相识到如今 “我只有一个要求……”离歌艰难坐起,一步一步的走过去,坐在了他对面的凳子上 “…………”玉笙烟直直的看着她,好似猜到了她的诉求 “太后归我……”离歌坚定的说着 “离歌,对不起,青黛她……” “此事同你没有任何瓜葛,你只是玉笙烟,而你们东凉的太后,我希望那一日到来之时,你不要规劝于我,青黛的仇,还有你不知道的京墨恨,我是一定要给她们一个交代的……” “好……” “还有一个疑惑,棠隐可是你的人?” “是,他是自小同我门一起长大,当今陛下的伴读,宫中异样后,他便出宫寻我,上次你在北苍出事,也有他的帮忙……” “那在临凉郡?也是你安排的?” “其实你设粥棚那日,我也在,只是不方便同你相见,至于你们找他医治玄枭实属巧合,那梁音却是棠隐暗中送信……” “那百里修也是他送的消息?”离歌问道 “嗯……”玉笙烟一口应下,离歌听后,也算是解了心中的疑惑,示意玉笙烟为自己倒杯水,用还勉强能动的左手喝下 “离歌……” “嗯……” “我们,我们还会是朋友吗?”玉笙烟语气有些彷徨 “嗯,永远都是,你只是玉笙烟,我只是楚离歌,不论身份……”离歌浅笑,玉笙烟得到想要的答案,似心安 “好,不论身份……” 之后二人又聊了聊,确认了日后如何联络互通消息,之后,玉笙烟方离开 等在外边的棠隐,看着玉笙烟毫发无损的出来 “怎么?相谈甚欢?没有因隐瞒,同那太后所为迁怒于你,翻脸不认人?”玉笙烟摇头,什么话也没说,二人隐于夜色 离歌躺回床上,她没有理由怪他,谁都有秘密,谁都有被原谅的机会,离歌甚至有些同情他,看似潇洒风流,实是有家不能回…… 慈安宫 “太后,探子来报,有三股势力分别于近日,自边境入了我东凉……” “你说什么?”一身绛紫正赏盆景的太后,听了老太监的话,眉头紧皱,手中的名贵珠串险些掉落 “太后,若老奴猜的不错,应分别是北苍,南渊同西川,太后,难道是陛下?” “陛下?陛下不是至今卧床无法动弹嘛?我们的人不是时时窥视?后宫的那些嫔妃不也是尽在我们掌控之中?” “就是啊,那……”老太监一脸的愁苦 “难道是那个身份低贱的野种?是否查清他至今在何处?”太后抬眼看着老太监 “不曾有其任何行踪,不过……”老太监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说,眼下诸事不顺,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消息不成……”太后明显语带怒气 “是,是摄政王府……” “嗯……”太后语调上扬,眉头再次紧皱的看着他,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摄政王府的人近日有些异动,频繁有人进出,其间亦有朝中大臣,被我们调走的御林军统领也在其中……”老太监越说声音越小 “啪……”之间那原本名贵且圆润的珠串,此时已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混账东西……” “太后息怒……太后息怒……”老太监立马跪在地上 “当初你不是叫本宫顾念姐妹之情,放过摄政王一家嘛?如今他们就是这般念及同本宫的情份的?” “太后息怒啊太后……”老太监直接颤颤巍巍的趴在了地上 “如此看来,那三方势力亦同他摄政王府脱不了干系了……” “这……这……老奴愚钝……” “好,好啊……都是要造反吗……本宫不怕他们,哼……” “太后息怒……” “叫那废物耶鲁凉,给本宫滚来……” “可是……” “除了他,还有旁人手有重兵,且为我们所用吗?” “这个废物,虽没有脑子,诸事不成,也正是没有脑子,眼下才会完全听命于本宫……” “是,老奴这便去……”说完那老太监便连滚带爬的出了门 太后扶额,踉跄的坐回榻上,近日,她当真是没听到什么好消息就连派去处理那女子的人,竟一个未归,十几人想是全没了,曾经的姐妹至亲好友,如今怕早已倒戈 “先帝,本宫不会放弃的,不会放弃的……”太后目光如炬,内心坚定…… 几日前北苍 “太子殿下,太子妃已在殿外跪了有些时辰了……” 皇甫临川并未理会,仍旧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折子,那个小太监见,只好作罢,不再多言 没过多久,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突然变成了一块大黑幕,把整个天空都遮住了,就连最耀眼的太阳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天空的云越来越低,眼看就要下雨了,一阵疾风吹了进来,吹散了皇甫临川面前书案一摞宣纸 “哟,这是要下雨了?方才还大太阳,晒的人直犯困……”边说边麻溜儿的捡着满地的宣纸,眼神不忘瞟着窗外 “干什么?你可是想去外边洗个澡?清醒清醒?”皇甫临川低沉的声音传来 “不不不,奴才不困了,不困了……” “哼,那就好好做事,不该你过问的,不要多嘴,你师傅平日里是怎么教你的,皆忘了?” “是……奴才晓得了……”他的师傅是伺候太子殿下长大的李公公,师傅病了,他刚刚独立当值没几天,许是涉世不深,还不是很明白明哲保身的道理 又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一道闪光,一声清脆的霹雳,接着便下起瓢泼的大暴雨,不一会儿,原本被烈日灼的有些热的青砖红瓦,便被雨水拍起了白雾,雨水敲打着屋檐,那声音如同战鼓一般 东宫的人看着仍在殿外跪着的太子妃,各个皱眉难安,却又不敢替她求情,定是她做了什么,方惹得太子殿下这般许久,仍置之不理 “她还在外面跪着?”终于皇甫临川开了金口 “是……” “小德子,让她进来……” “哎,是,奴才立马就去……”小德子去的飞快 “哼,不知是你收了太子妃多少好处……”看着这个小德子喜形于色,且心地善良的样子,皇甫临川竟觉得可贵 皇甫临川将折子放下,展开之前吹落的宣纸,拿起狼毫,在纸上写着当时离歌的那首诗 怒发冲冠,凭阑处,潇潇雨歇 字体苍劲有力 片刻,几乎浑身湿透的太子妃瑶姬,拘谨的站在皇甫临川的面前,二人皆未开口 “奴才去添壶热茶……”小德子离开的同时,偷偷的摆手示意其他宫人一同退了出去,并带上门 “怎么?如今见到本太子,竟然不会说话了?那方才那副样子给谁看,别忘了,你是北苍的太子妃……” “臣妾也是东凉的公主……”太子妃淡淡怯怯的诉说事实,却似在暗指其他 “哼,你东凉的消息当真是传的挺快,怕是有人特意告之于太子妃你的……”皇甫临川抬头看着她,手中沾了墨的笔于半空中稍有停顿,待他打算动笔的时候 “噗通……”瑶姬跪在了地上 “求太子殿下,出手相助……” “哒……”一滴墨落在了宣纸上,皇甫临川低头 “好好的一副字,污了……”说罢皇甫临川放下了手中的笔,来到跪着的瑶姬跟前,捏着她的脸,左右打量 “好一个尊贵的东凉公主,你东凉的老摄政王又是何人?同你是何关系,嗯?”皇甫临川似嫌弃的丢掉瑶姬的脸 “你……”瑶姬不敢相信 “嗯?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当我北苍皆是是傻子不成?” “既然殿下已知晓臣妾的真实身份,臣妾愿在此事了结之后,自愿同父皇请旨,余生常伴青灯,殿下若觉得臣妾于府中污了眼,便可将臣妾送去尼姑庵……”瑶姬磕头 “哼,自己的退路都想好了?”听了皇甫临川的话,瑶姬抬起头看着他 “怎么?本太子说的不对?” “…………” 瑶姬没有说话,就那般跪着,身上的衣服以为淋了雨水,此时正滴答滴答的滴着水,眼眸中不知何时已积着泪,我见犹怜 “瑶姬恳求殿下,助我东凉,助我父兄……”太子妃再次开口,且像皇甫临川磕头行礼,整个人好似趴在地上,瘦弱的肩膀,微微颤抖着 “小德子……”皇甫临川看着,不得不承认,有些于心不忍 “哎,奴才在……”小德子立马于门外疾步来到太子跟前,不忘看了眼跪在地上,几乎趴在地上的太子妃 “送太子妃回去……” “是……太子妃,请……”太子妃艰难的起身,有些踉跄,幸得小德子扶了一把 “臣妾告退……”事已至此,她已然尽力了,只能祈祷他们一家人可以平安,行至门口处 “放心,你父兄不会有事的……”似承诺,却叫太子妃瑶姬心下安稳,神情瞬间欢喜 “小德子,为太子妃宣太医……” “奴才领命……” 皇甫临川想着方才看的折子,不知道远在东凉的君墨邪近日如何,前去支援的暗卫,是否与之汇合,眼下时机是否成熟,打算何时动手…… 第160章 部署 齐聚 东凉摄政王府 “主子,太子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应主子吩咐,分了三队人马,分别自三个方向而来……”玄煞汇报着暗卫带来的消息 “三个方向?公子此计当真是妙,如此就算太后的人察觉,定会认为是北苍、西川、南渊同我们已然联合了,届时,她定会慌乱不堪……”老摄政王赞许的眼神看着君墨邪,心中不免可惜,这人要是能效忠于他东凉该多好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可以提前动手了?”这次说话的是月颂,众人看着君墨邪,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再等等,先将这三队人马隐于你东凉的虎威军之中,不知可否于几日内办到……”君墨邪边说边看向,原是御林军统领,如今被外调的戚将军 “将军,可能办到?”老摄政王也看着戚将军 “这……”戚将军多少有些为难,如今他已不是御林军统领,虽眼下于威虎军任职,但于军中的威慑力有限 “若有难处,本王可叫本王的儿子尧琛助你,本王虽不能现身,但由本王的儿子出面,那些威虎军的将领多少还是会赏些薄面……” “这……那就劳烦世子陪同戚某走一趟了,想必此行定会顺利许多……”得了老摄政王的助力,戚将军一改之前难色,并像老王爷俯首 “戚将军,尧琛随时等候将军召令……” “届时城外的虎威军随时待命,待我们的人信号一放,便进入城中,将耶鲁凉的人全部拿下……”君墨邪再开口 “此事算是有了解决之法,是否需要长公主暗中同朝中元老交涉,若可得他们助力,定是如虎添翼,毕竟新臣根基尚浅……”月颂传达长公主的意思 “那是最好,如今太后已笼络了一部分旧臣,本王出面怕是不如长公主……” “好,那月颂也不耽搁,事不宜迟,在下先行告辞,回去知会长公主,争取早日促成……” “戚某也告辞了,世子听戚某消息……” “好……” “嗯,尧琛,派人护送,留意暗处……” “告辞诸位……” 一下子书房内就只剩下君墨邪同老摄政王 “公子,可是有意提前计划?” “嗯……”君墨邪看着沙盘上,东凉皇城各个道路,所设岗哨分布图 “会不会有些仓促,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若逼的太后一众狗急跳墙,于宫中的陛下难保安危啊……” “玉笙烟回来了……” “……” 君墨邪似无厘头的一句话,他虽不确定他的身份,但确信其定不简单,而如今看了老摄政王的神情,他便可以肯定了,之后君墨邪也离开了摄政王府,而老摄政王也未闲着,同送人回来的儿子又是交谈许久 “这几日,离歌恢复的如何?可有询问我的去向……” “有凌公子在,玄枭说伤口基本已经结痂了,想不日便可恢复如初,也定不会留下疤痕,精神也还好,同京墨一起将青黛的骨灰收了起来,说是要带回北苍,倒是不曾询问过公子您在何处……” “嗯……”玄煞说了一堆,君墨邪就回了一个字 “那主子,我们马上可是要回去?” “嗯……”又是一个字,玄煞心中哀嚎,默默跟着 “小姐,主子回来了……”自从青黛走后,玄枭便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离歌身边 “嗯……” 这几日,离歌一直未见君墨邪身影,她便猜出,他们的计划恐将提前,便积极配合凌渊上药换药喝药,这样日的光景,她的伤便好了,眼下都涂上凌渊新特制的祛疤膏了 “小姐,要见主子吗?” “好……”同样是惜字如金 离歌刚打算放下手里的书,君墨邪便来了,玄枭出了屋子,带上门,君墨邪坐到了离歌对面 “回来了?都安排妥当了?”离歌先开口 “嗯,算是,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有凌渊在……”离歌边说边活动着两只手臂,以行动告诉他,如今可以正常活动了 “嗯,那就好,这样方便些……” “计划实施那日,你会带着我对吗?”离歌问完,君墨邪便抬眼看着她,淡淡的开口 “如若不带着你,你不也会悄悄跟去?倒不如带你再我身边,我知道,你想为青黛报仇……” “嗯,青黛,我不想让她白死,那个人是太后也不行……”离歌语气坚定 “对了,你们出事那夜,耶鲁凉曾带人围了玲珑坊,动静闹得不小,可却一无所获,管事的亦被带走了,整个玲珑坊被看管,你们出事后,第二日,那管事的就被送回了,玲珑坊,恢复如常……” “看来,那夜我们是在劫难逃了,这东凉的太后看来是定要除了我,不想我的存在竟叫她忌惮如此?哼……”离歌冷哼 “玉笙烟来过了?”君墨邪岔开话题 “那日你走后,入夜他便来了……”离歌没打算瞒他 “可是解了你心中的疑惑?” “嗯,他是这东凉宫中琴师同先帝所生的皇子,因母妃身份低贱,自小便不被重视,处处排挤,更是被太后放逐,无召不得回京……” “难怪……” “难怪什么?” “我心中疑虑,他于此时现身东凉,绝非偶然,便大胆猜测恐与东凉皇室有关,今日于摄政王府,我亦提了提,当即,老摄政王便变了神色,不想他竟是皇子,若他东凉的陛下病危,倒是可以考虑,拥护他继位……”君墨邪看着离歌 “如今的陛下是他的弟弟,咦?你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我?我是跟他说,若他有意,尽所能的助他,那也是他那个弟弟真的命不久矣,唉,君墨邪你……”离歌看着似笑非笑的君墨邪,接着开口 “你不帮我?不同意我的想法?方才你不也说可以考虑拥他上位嘛?” “哼,若我当真不帮你呢,你要如何尽所能的助她?嗯?”离歌看着君墨邪,他这一脸戏谑的样子当真少有,连她也好似被感染,一扫青黛离去的阴霾 “哎,姓君的,手掌天下权,无非兵和钱,我有钱,就算你不帮我,我大不了多等些时日,玉笙烟,我一样可以助,青黛的仇我一样可以报,哼……” 离歌难得的,如耍脾气的孩童般神情,逗的君墨邪笑的更甚了,这样的她好似会发光 “那时间太久了,我打算八月十五前送你回家,叫你同你的家人一起过节……” “嗯?” “你想要的,你应允旁人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君墨邪自然的握住离歌的手,承诺,此举到叫离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算是二人比较亲密的举动了 “哦……”离歌有些不自然的应下,却也未抽出被握着的手,他的手心有些老茧,但却叫人异常心安 “你说,人真是奇怪,总在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西川皇后太子一党是,这东凉的太后更是……”离歌问了一个她都觉得蠢的问题 “哼,就像你说的,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便有了足够的权利同源源不断金钱,谁会抵挡住这两样的诱惑……”君墨邪依旧笑着,同离歌闲聊 “也是,金钱、权利的诱惑,不能用理性的逻辑去想,这东西就像很多疾病一样,泛滥的欲望,也是在人性中潜在的原罪,它只能控制不能根治……”离歌一本正经的说着,君墨邪双目含有深意的注视着她,其中更有不掩饰的赞赏 “有时候,我都一度认为,你不是个女子,不该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定会是诸多权利掌握者,争相抢夺的谋士……” “哼,你是在讨好我?”离歌抽出手,一脸狡黠笑意,歪头看着他,而君墨邪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欢喜,片刻面上便是皱眉,抬手就是弹了离歌一个脑壳儿 “你干嘛?”离歌诧异,用手背捂着被君墨邪弹了的脑门 “以后,不许对旁人这般笑……” “啊?”离歌蒙圈 “啊什么,不许这样笑就是不许……” “真是个怪人,难为平日里玄煞玄枭如何忍受你这么个主子……” 离歌边说边起身,待走到门口处,仍不见君墨邪动作,转身看他依旧坐在原处,正瞧着自己 “快走啊,我饿了……” 离歌瞪着他,君墨邪又是一脸微笑,起身来到她跟前,二人一同推门出了屋子,守在门外不远处的玄煞玄枭京墨三人,看着各自的主子,好似心情皆是不错,玄煞玄枭惊于素来不苟言笑的主子,如今满脸笑意,京墨则是瞧自家小姐一改这几日的惆怅,她的心中也明亮了许多,毕竟她相信,青黛定也不希望小姐整日整日愁云满面,一旁玄枭看见这样的离歌小姐,多少也是心安,心中默默想着 “青黛,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小姐的……” “主子,凌渊派人问了几趟了,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用晚饭了,说是今日大家都在,好久没同桌而席,一同吃饭了……”玄煞大声开口,拉回了玄枭的思绪 “那便马上,离歌亦饿了……” “好……” 这几日难得的闲暇,凌渊他便同厨房师傅一道,搭配并做好了许多菜,眼看着就要凉了,想着再去喊人,不想他们几人竟都来了 “来来来,快入座,今日我同厨房师傅做了许多药膳,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之后怕是有些日子不会如今日这般闲着了,离歌,你更要多吃些,青黛……嗯?”凌渊突然停住,好似意识到自己多说了 “没事了,青黛来过,陪伴过我们,对其我便充满感激,如今她为救我而离开,我虽心中难安,但也知晓,死去的人期盼活着的人,可以更好的生活……” “对对对,就是这样,离歌小姐,青黛一定是希望您今后可以好好的生活……”玄煞依旧多话 “嗯,不过害她之人我亦不会放过,所以今后的一切我都要参与,君墨邪也已答应我了……”离歌转头看向身旁之人 “这……”对此众人皆是担忧,毕竟离歌不会身手,遇到危险难以自保 “无妨,有我在……”君墨邪拉着离歌率先坐下,众人见,便不再多想 “那便无事,想你君墨邪的身手,这世上还没有几人可近你身,吃饭吃饭,都入座,唉?没有酒?玄煞你去寻些来,不然多可惜了我这一桌子的鸡鸭鱼肉……” 凌渊活跃着气氛,玄煞也是无话照办 众人相继落座,席间亦共同举杯,预祝诸事顺遂…… 第160章 部署 齐聚 东凉摄政王府 “主子,太子派来的人已经到了,应主子吩咐,分了三队人马,分别自三个方向而来……”玄煞汇报着暗卫带来的消息 “三个方向?公子此计当真是妙,如此就算太后的人察觉,定会认为是北苍、西川、南渊同我们已然联合了,届时,她定会慌乱不堪……”老摄政王赞许的眼神看着君墨邪,心中不免可惜,这人要是能效忠于他东凉该多好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是否可以提前动手了?”这次说话的是月颂,众人看着君墨邪,等待他下一步的指令 “再等等,先将这三队人马隐于你东凉的虎威军之中,不知可否于几日内办到……”君墨邪边说边看向,原是御林军统领,如今被外调的戚将军 “将军,可能办到?”老摄政王也看着戚将军 “这……”戚将军多少有些为难,如今他已不是御林军统领,虽眼下于威虎军任职,但于军中的威慑力有限 “若有难处,本王可叫本王的儿子尧琛助你,本王虽不能现身,但由本王的儿子出面,那些威虎军的将领多少还是会赏些薄面……” “这……那就劳烦世子陪同戚某走一趟了,想必此行定会顺利许多……”得了老摄政王的助力,戚将军一改之前难色,并像老王爷俯首 “戚将军,尧琛随时等候将军召令……” “届时城外的虎威军随时待命,待我们的人信号一放,便进入城中,将耶鲁凉的人全部拿下……”君墨邪再开口 “此事算是有了解决之法,是否需要长公主暗中同朝中元老交涉,若可得他们助力,定是如虎添翼,毕竟新臣根基尚浅……”月颂传达长公主的意思 “那是最好,如今太后已笼络了一部分旧臣,本王出面怕是不如长公主……” “好,那月颂也不耽搁,事不宜迟,在下先行告辞,回去知会长公主,争取早日促成……” “戚某也告辞了,世子听戚某消息……” “好……” “嗯,尧琛,派人护送,留意暗处……” “告辞诸位……” 一下子书房内就只剩下君墨邪同老摄政王 “公子,可是有意提前计划?” “嗯……”君墨邪看着沙盘上,东凉皇城各个道路,所设岗哨分布图 “会不会有些仓促,毕竟此事事关重大,如若逼的太后一众狗急跳墙,于宫中的陛下难保安危啊……” “玉笙烟回来了……” “……” 君墨邪似无厘头的一句话,他虽不确定他的身份,但确信其定不简单,而如今看了老摄政王的神情,他便可以肯定了,之后君墨邪也离开了摄政王府,而老摄政王也未闲着,同送人回来的儿子又是交谈许久 “这几日,离歌恢复的如何?可有询问我的去向……” “有凌公子在,玄枭说伤口基本已经结痂了,想不日便可恢复如初,也定不会留下疤痕,精神也还好,同京墨一起将青黛的骨灰收了起来,说是要带回北苍,倒是不曾询问过公子您在何处……” “嗯……”玄煞说了一堆,君墨邪就回了一个字 “那主子,我们马上可是要回去?” “嗯……”又是一个字,玄煞心中哀嚎,默默跟着 “小姐,主子回来了……”自从青黛走后,玄枭便几乎寸步不离的跟在离歌身边 “嗯……” 这几日,离歌一直未见君墨邪身影,她便猜出,他们的计划恐将提前,便积极配合凌渊上药换药喝药,这样日的光景,她的伤便好了,眼下都涂上凌渊新特制的祛疤膏了 “小姐,要见主子吗?” “好……”同样是惜字如金 离歌刚打算放下手里的书,君墨邪便来了,玄枭出了屋子,带上门,君墨邪坐到了离歌对面 “回来了?都安排妥当了?”离歌先开口 “嗯,算是,你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没事儿了,有凌渊在……”离歌边说边活动着两只手臂,以行动告诉他,如今可以正常活动了 “嗯,那就好,这样方便些……” “计划实施那日,你会带着我对吗?”离歌问完,君墨邪便抬眼看着她,淡淡的开口 “如若不带着你,你不也会悄悄跟去?倒不如带你再我身边,我知道,你想为青黛报仇……” “嗯,青黛,我不想让她白死,那个人是太后也不行……”离歌语气坚定 “对了,你们出事那夜,耶鲁凉曾带人围了玲珑坊,动静闹得不小,可却一无所获,管事的亦被带走了,整个玲珑坊被看管,你们出事后,第二日,那管事的就被送回了,玲珑坊,恢复如常……” “看来,那夜我们是在劫难逃了,这东凉的太后看来是定要除了我,不想我的存在竟叫她忌惮如此?哼……”离歌冷哼 “玉笙烟来过了?”君墨邪岔开话题 “那日你走后,入夜他便来了……”离歌没打算瞒他 “可是解了你心中的疑惑?” “嗯,他是这东凉宫中琴师同先帝所生的皇子,因母妃身份低贱,自小便不被重视,处处排挤,更是被太后放逐,无召不得回京……” “难怪……” “难怪什么?” “我心中疑虑,他于此时现身东凉,绝非偶然,便大胆猜测恐与东凉皇室有关,今日于摄政王府,我亦提了提,当即,老摄政王便变了神色,不想他竟是皇子,若他东凉的陛下病危,倒是可以考虑,拥护他继位……”君墨邪看着离歌 “如今的陛下是他的弟弟,咦?你是什么意思?在试探我?我是跟他说,若他有意,尽所能的助他,那也是他那个弟弟真的命不久矣,唉,君墨邪你……”离歌看着似笑非笑的君墨邪,接着开口 “你不帮我?不同意我的想法?方才你不也说可以考虑拥他上位嘛?” “哼,若我当真不帮你呢,你要如何尽所能的助她?嗯?”离歌看着君墨邪,他这一脸戏谑的样子当真少有,连她也好似被感染,一扫青黛离去的阴霾 “哎,姓君的,手掌天下权,无非兵和钱,我有钱,就算你不帮我,我大不了多等些时日,玉笙烟,我一样可以助,青黛的仇我一样可以报,哼……” 离歌难得的,如耍脾气的孩童般神情,逗的君墨邪笑的更甚了,这样的她好似会发光 “那时间太久了,我打算八月十五前送你回家,叫你同你的家人一起过节……” “嗯?” “你想要的,你应允旁人的,我都会帮你完成……”君墨邪自然的握住离歌的手,承诺,此举到叫离歌有些不好意思了,这算是二人比较亲密的举动了 “哦……”离歌有些不自然的应下,却也未抽出被握着的手,他的手心有些老茧,但却叫人异常心安 “你说,人真是奇怪,总在肖想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西川皇后太子一党是,这东凉的太后更是……”离歌问了一个她都觉得蠢的问题 “哼,就像你说的,掌握了至高无上的权利之后,便有了足够的权利同源源不断金钱,谁会抵挡住这两样的诱惑……”君墨邪依旧笑着,同离歌闲聊 “也是,金钱、权利的诱惑,不能用理性的逻辑去想,这东西就像很多疾病一样,泛滥的欲望,也是在人性中潜在的原罪,它只能控制不能根治……”离歌一本正经的说着,君墨邪双目含有深意的注视着她,其中更有不掩饰的赞赏 “有时候,我都一度认为,你不是个女子,不该是个女子,若是男子,定会是诸多权利掌握者,争相抢夺的谋士……” “哼,你是在讨好我?”离歌抽出手,一脸狡黠笑意,歪头看着他,而君墨邪看到她这个样子,心中顿时欢喜,片刻面上便是皱眉,抬手就是弹了离歌一个脑壳儿 “你干嘛?”离歌诧异,用手背捂着被君墨邪弹了的脑门 “以后,不许对旁人这般笑……” “啊?”离歌蒙圈 “啊什么,不许这样笑就是不许……” “真是个怪人,难为平日里玄煞玄枭如何忍受你这么个主子……” 离歌边说边起身,待走到门口处,仍不见君墨邪动作,转身看他依旧坐在原处,正瞧着自己 “快走啊,我饿了……” 离歌瞪着他,君墨邪又是一脸微笑,起身来到她跟前,二人一同推门出了屋子,守在门外不远处的玄煞玄枭京墨三人,看着各自的主子,好似心情皆是不错,玄煞玄枭惊于素来不苟言笑的主子,如今满脸笑意,京墨则是瞧自家小姐一改这几日的惆怅,她的心中也明亮了许多,毕竟她相信,青黛定也不希望小姐整日整日愁云满面,一旁玄枭看见这样的离歌小姐,多少也是心安,心中默默想着 “青黛,你放心,我会保护好你的小姐的……” “主子,凌渊派人问了几趟了,询问什么时候可以用晚饭了,说是今日大家都在,好久没同桌而席,一同吃饭了……”玄煞大声开口,拉回了玄枭的思绪 “那便马上,离歌亦饿了……” “好……” 这几日难得的闲暇,凌渊他便同厨房师傅一道,搭配并做好了许多菜,眼看着就要凉了,想着再去喊人,不想他们几人竟都来了 “来来来,快入座,今日我同厨房师傅做了许多药膳,这几日大家都辛苦了,之后怕是有些日子不会如今日这般闲着了,离歌,你更要多吃些,青黛……嗯?”凌渊突然停住,好似意识到自己多说了 “没事了,青黛来过,陪伴过我们,对其我便充满感激,如今她为救我而离开,我虽心中难安,但也知晓,死去的人期盼活着的人,可以更好的生活……” “对对对,就是这样,离歌小姐,青黛一定是希望您今后可以好好的生活……”玄煞依旧多话 “嗯,不过害她之人我亦不会放过,所以今后的一切我都要参与,君墨邪也已答应我了……”离歌转头看向身旁之人 “这……”对此众人皆是担忧,毕竟离歌不会身手,遇到危险难以自保 “无妨,有我在……”君墨邪拉着离歌率先坐下,众人见,便不再多想 “那便无事,想你君墨邪的身手,这世上还没有几人可近你身,吃饭吃饭,都入座,唉?没有酒?玄煞你去寻些来,不然多可惜了我这一桌子的鸡鸭鱼肉……” 凌渊活跃着气氛,玄煞也是无话照办 众人相继落座,席间亦共同举杯,预祝诸事顺遂…… 第161章 宫 中 连着四五日,众人都特别忙,除了离歌同玄枭,离歌的伤也在悠闲中不知不觉的全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不得不说这凌渊,神医不是白叫的,这日,离歌依旧百无聊赖 “玄枭,要不你也同他们去忙,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在这里,我不会有什么事……”离歌坐在天井中的茶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东凉杂记 “属下答应了青黛,定要护小姐周全……”玄枭语气低沉,离歌一顿 “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留在东凉,青黛也不会……” “离歌小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玄枭解释 “我知道,可因为我,终究是误了你们……” “离歌小姐,我们……” 离歌看着欲言又止的玄枭,先开了口 “青黛走了也有差不多十天了,开始的时候,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不能被提起,我也不愿回想她的点滴,我总觉得青黛的过往已经成了我的,总想回忆,可却没有一件事儿,让我记忆犹新,因为,青黛同我已经太多年,我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有彼此,而往往,我们记不住我们人生中平凡的每一天,可如今她替我而死,就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伤痛,我想也应该会是你的……” “小姐……”玄枭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 “你听我说,自从我决定要同我哥的大部队脱离,出来游历开始,你便跟在我们身边,护佑我们周全,途中,青黛总是时不时的在你身上找乐子,拿你寻开心,我也不曾阻拦过,有时候还半推半就陪着她一起胡闹,常常叫你有些难堪……” “小姐,没有……” “你待我说完,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同青黛很合适,而两个人的关系,往往是在打闹中更进一步,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所以说,这句对不起你受的……” “小姐,言重了,玄枭本就配不上青黛,不敢肖想……” “言至于此,其他的多说也是无益,青黛她并没有离开我们,她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嗯……”玄枭应下,离歌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希望玄枭以后可以遇到良人…… 之后,依旧是离歌同玄枭二人,一天到晚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停留的身影 东凉皇宫 “陛下,您看是谁来了?” “咳……咳……崔公公,如今这般境遇,还有谁能来看孤,咳咳,难不成是太后?可是又来看孤这破败不堪的身子,还能挺多久……咳咳……”寝殿内的东凉陛下,艰难的自软榻上起身,亦不想被来人瞧了得意 “陛下,您快别说了,您快看看这是谁?” “哼,是谁?”东凉陛下此时已颤巍巍的坐了起来,缓慢的抬起头 “棠隐?”陛下首先看清得是内侍打扮的棠隐 “你……”陛下一脸的不可思议,欲看清他身后之人,扭转身子,可不想竟有些体力不支,险些一头摔到地上,幸得跟前的棠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而这一切,被那棠隐身后之人看了去 棠隐打量着塌上之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唇色惨白如雪,呼吸更是时而急促,时而虚无,心中诧异,怎会如此? “九哥?”东凉陛下有些不确定,想要更进一步的看清那人,他挣脱棠隐的搀扶,挣扎着从塌上站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可即便如此,他仍欲向前 “怎会如此?他的身子怎会如此,崔公公,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太医,宣太医……”玉笙烟接近咆哮,那个俊秀的少年如今竟是这般骨瘦如枯木,面色苍白无血色 “这……这……王爷您莫要大声,小心外面太后的人听见,那便完了……”崔公公紧张的制止,于殿内来回踱步,看着门外的巡逻队走了之后,又来到陛下身旁,为羸弱的他披了件明黄的外袍 “王爷,到里间坐下说,老奴叫人在外边守着……”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棠隐并未同我说你病的如此重啊?”玉笙烟求证似的转头看着棠隐,棠隐摇摇头,他亦不解 “咳……咳……九哥,我命棠隐秘密寻你之时,太医只是诊断说只是偶感风寒,想着便并不要紧,当时太后正悄悄拉拢群臣,并联络东凉多部,事态紧急,我亦不曾在意,只盼棠隐可以快些将你带回,咳咳……” “可谁知,这汤药是一日不落,可陛下的病情却是一日严重一日……唉,这几日已经有些咳血了,王爷您回来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崔公公声泪俱下 “这些都不重要,我的身体我知道,如今九哥回来了,九哥,太后勾结一众老臣,联络东凉各封地皇室,其中有一部分恐达成共识,已归顺于她,而另一部分却是伺机而动,欲谋取更高利益,如今这东凉城内怕是藏匿着各路人马,就连老摄政王皆称病,闭门不见,咳咳……而我?东凉陛下久病缠身,外界皆传已命不久矣,又膝下无子,太后,太后欲听政,只待我死,咳咳咳……”东凉陛下似气急,月白的帕子上有一豆大的血腥 “棠隐,棠隐,快为陛下诊治……”得了玉笙烟吩咐,棠隐上前,不料却被陛下制止 “无用了,不过是徒增几日苦楚,孤不愿那般活着,咳咳……” “九哥,我已立好诏书,我死后,由你继承皇位,只不过,这皇位怕是不好坐,太后定会为难于你,终归是护不住九哥,小时候是,现在仍是……”手搭在陛下脉上的棠隐,先是震惊,后是皱眉,最后对着玉笙烟摇摇头 “你放心,你会没事儿的,如今素有神医之称的凌渊,亦在我东凉,九哥会叫他救你的……” “不说这事儿了,九哥你们是如何进了宫?又如何来的了这儿?” “是摄政王同长公主里应外合,将我二人送入宫中,来见你一面,探听目前宫中的处境……”玉笙烟看着这样的弟弟,很是心疼 “摄政王不曾重病?长公主也不是同她母妃同气连枝?” “摄政王一家是被太后监禁,不得不对外宣称重病在床,期间尧琛千方百计送信求助北苍,北苍君墨邪入东凉不久,便被关入了长公主府,为了拉拢他,太后欲将长公主嫁于君墨邪,而对此长公主并不愿意……” “哼,二皇姐倒不似她的生生母亲那般,视权势为一切……” “而我今日来的目的第一是看看你的病情是否如传闻那般,第二便是伺机掌握这宫中的一应部署,又有多少是太后的人……” “九哥,如今太后已将这皇宫围的铁桶一般,唯有出其不意,我们方有一线生机,只有让宫中乱起来,你们的人才能趁乱入宫,才有望拿下太后一干人等……”玉笙烟听后心中思虑 “陛下,这如何制造这混乱啊,您同老奴一众,皆被困于这承乾殿,就连后宫的嫔妃们也不得擅自离宫,王爷他们人手又进不来……”崔公公愁云满面 “九哥,你们快走,等着我得信号,以红色烟花为信,你可要时时留意我这承乾殿的方向……” “九哥,而今能见你一面,无憾……” “你……”玉笙烟心中有些不安 “棠隐,孤命令你,日后定要留在九哥身边……” “陛下,您的病,棠隐虽无能为力,但相信如王爷所言,那凌渊定会治好您,待扳倒太后一众,棠隐盼臣等同陛下,可以回到小时候那般,陛下……”棠隐努力的说服他眼前还要小他几岁的陛下,同时也在努力的说服自己 “崔公公,送他们出去,要小心些……” “哎,老奴领命……”崔公公老泪纵横,玉笙烟看着低头不愿看他的曾经的弟弟,此时正无力的摆着手,撵他走 “王爷,听陛下的,快走,不然错过了换岗,想再出去就难了……” “崔公公,照顾好他……”玉笙烟有些哽咽 “哎,王爷放心……” 玉笙烟同棠隐步步回头的出了承乾殿,玉笙烟总觉得有些什么,可他就是想不通,可眼下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二人凭着小时候的记忆一路摸索,将宫中巡逻岗哨分布细细记下,入夜后,方出了宫门 “崔公公,这个盒子日后定要亲手交给九哥,万不可落入太后之手……”陛下经方才,已似耗费诸多精力,如今有气无力 “陛下,您可要仔细您的身子啊……” “孤,方才,咳……咳方才说的你可记住……” “记住了,老奴记住了……”崔公公小心接过那个不大的方方正正盒子,心中已然猜出其中所盛之物,虽心生无奈,亦无法 “陛下,王爷说的凌渊神医或许……” “崔公公,你当真以为孤这病是风寒所致?孤还不曾昏庸无能到那个地步,孤如今是中毒已深,而下毒之人便是太后,咳咳咳咳咳……” “陛下,陛下,宣太医,快宣太医……” “是……”殿内仅有的一个小太监 “不准去,给孤回来……咳咳……”东凉陛下此时如秋风中漂浮的落叶一般 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瘦弱而苍白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血腥气霎时弥漫开来,嘴里的腥咸令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暗淡无光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九哥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 “崔公公,给孤宣太医,宣太医……” “哎,好好,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无妨,他就再苟活些时日…… ”九哥,就让弟弟再护你一回……” 第161章 宫 中 连着四五日,众人都特别忙,除了离歌同玄枭,离歌的伤也在悠闲中不知不觉的全好了,连一点疤痕都没有,不得不说这凌渊,神医不是白叫的,这日,离歌依旧百无聊赖 “玄枭,要不你也同他们去忙,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在这里,我不会有什么事……”离歌坐在天井中的茶台前,有一搭没一搭的看着东凉杂记 “属下答应了青黛,定要护小姐周全……”玄枭语气低沉,离歌一顿 “对不起,若不是我执意留在东凉,青黛也不会……” “离歌小姐,属下不是这个意思……”玄枭解释 “我知道,可因为我,终究是误了你们……” “离歌小姐,我们……” 离歌看着欲言又止的玄枭,先开了口 “青黛走了也有差不多十天了,开始的时候,这件事像一根刺一样,如鲠在喉,不能被提起,我也不愿回想她的点滴,我总觉得青黛的过往已经成了我的,总想回忆,可却没有一件事儿,让我记忆犹新,因为,青黛同我已经太多年,我们的生活,大部分时间都有彼此,而往往,我们记不住我们人生中平凡的每一天,可如今她替我而死,就是我永远忘不掉的伤痛,我想也应该会是你的……” “小姐……”玄枭不知道开口该说些什么 “你听我说,自从我决定要同我哥的大部队脱离,出来游历开始,你便跟在我们身边,护佑我们周全,途中,青黛总是时不时的在你身上找乐子,拿你寻开心,我也不曾阻拦过,有时候还半推半就陪着她一起胡闹,常常叫你有些难堪……” “小姐,没有……” “你待我说完,因为我一直觉得,你同青黛很合适,而两个人的关系,往往是在打闹中更进一步,可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知道你心里也一定不好受,所以说,这句对不起你受的……” “小姐,言重了,玄枭本就配不上青黛,不敢肖想……” “言至于此,其他的多说也是无益,青黛她并没有离开我们,她在我们每个人的心里……” “嗯……”玄枭应下,离歌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希望玄枭以后可以遇到良人…… 之后,依旧是离歌同玄枭二人,一天到晚几乎看不到其他人停留的身影 东凉皇宫 “陛下,您看是谁来了?” “咳……咳……崔公公,如今这般境遇,还有谁能来看孤,咳咳,难不成是太后?可是又来看孤这破败不堪的身子,还能挺多久……咳咳……”寝殿内的东凉陛下,艰难的自软榻上起身,亦不想被来人瞧了得意 “陛下,您快别说了,您快看看这是谁?” “哼,是谁?”东凉陛下此时已颤巍巍的坐了起来,缓慢的抬起头 “棠隐?”陛下首先看清得是内侍打扮的棠隐 “你……”陛下一脸的不可思议,欲看清他身后之人,扭转身子,可不想竟有些体力不支,险些一头摔到地上,幸得跟前的棠隐眼疾手快,将其扶住,而这一切,被那棠隐身后之人看了去 棠隐打量着塌上之人,面色蜡黄,眼窝深陷,唇色惨白如雪,呼吸更是时而急促,时而虚无,心中诧异,怎会如此? “九哥?”东凉陛下有些不确定,想要更进一步的看清那人,他挣脱棠隐的搀扶,挣扎着从塌上站起来,苍白的面庞因痛苦而扭曲,细细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渗出,好似每移动一下都是巨大的折磨,可即便如此,他仍欲向前 “怎会如此?他的身子怎会如此,崔公公,你是怎么照顾他的,太医,宣太医……”玉笙烟接近咆哮,那个俊秀的少年如今竟是这般骨瘦如枯木,面色苍白无血色 “这……这……王爷您莫要大声,小心外面太后的人听见,那便完了……”崔公公紧张的制止,于殿内来回踱步,看着门外的巡逻队走了之后,又来到陛下身旁,为羸弱的他披了件明黄的外袍 “王爷,到里间坐下说,老奴叫人在外边守着……” “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棠隐并未同我说你病的如此重啊?”玉笙烟求证似的转头看着棠隐,棠隐摇摇头,他亦不解 “咳……咳……九哥,我命棠隐秘密寻你之时,太医只是诊断说只是偶感风寒,想着便并不要紧,当时太后正悄悄拉拢群臣,并联络东凉多部,事态紧急,我亦不曾在意,只盼棠隐可以快些将你带回,咳咳……” “可谁知,这汤药是一日不落,可陛下的病情却是一日严重一日……唉,这几日已经有些咳血了,王爷您回来了,你说这可如何是好?”崔公公声泪俱下 “这些都不重要,我的身体我知道,如今九哥回来了,九哥,太后勾结一众老臣,联络东凉各封地皇室,其中有一部分恐达成共识,已归顺于她,而另一部分却是伺机而动,欲谋取更高利益,如今这东凉城内怕是藏匿着各路人马,就连老摄政王皆称病,闭门不见,咳咳……而我?东凉陛下久病缠身,外界皆传已命不久矣,又膝下无子,太后,太后欲听政,只待我死,咳咳咳……”东凉陛下似气急,月白的帕子上有一豆大的血腥 “棠隐,棠隐,快为陛下诊治……”得了玉笙烟吩咐,棠隐上前,不料却被陛下制止 “无用了,不过是徒增几日苦楚,孤不愿那般活着,咳咳……” “九哥,我已立好诏书,我死后,由你继承皇位,只不过,这皇位怕是不好坐,太后定会为难于你,终归是护不住九哥,小时候是,现在仍是……”手搭在陛下脉上的棠隐,先是震惊,后是皱眉,最后对着玉笙烟摇摇头 “你放心,你会没事儿的,如今素有神医之称的凌渊,亦在我东凉,九哥会叫他救你的……” “不说这事儿了,九哥你们是如何进了宫?又如何来的了这儿?” “是摄政王同长公主里应外合,将我二人送入宫中,来见你一面,探听目前宫中的处境……”玉笙烟看着这样的弟弟,很是心疼 “摄政王不曾重病?长公主也不是同她母妃同气连枝?” “摄政王一家是被太后监禁,不得不对外宣称重病在床,期间尧琛千方百计送信求助北苍,北苍君墨邪入东凉不久,便被关入了长公主府,为了拉拢他,太后欲将长公主嫁于君墨邪,而对此长公主并不愿意……” “哼,二皇姐倒不似她的生生母亲那般,视权势为一切……” “而我今日来的目的第一是看看你的病情是否如传闻那般,第二便是伺机掌握这宫中的一应部署,又有多少是太后的人……” “九哥,如今太后已将这皇宫围的铁桶一般,唯有出其不意,我们方有一线生机,只有让宫中乱起来,你们的人才能趁乱入宫,才有望拿下太后一干人等……”玉笙烟听后心中思虑 “陛下,这如何制造这混乱啊,您同老奴一众,皆被困于这承乾殿,就连后宫的嫔妃们也不得擅自离宫,王爷他们人手又进不来……”崔公公愁云满面 “九哥,你们快走,等着我得信号,以红色烟花为信,你可要时时留意我这承乾殿的方向……” “九哥,而今能见你一面,无憾……” “你……”玉笙烟心中有些不安 “棠隐,孤命令你,日后定要留在九哥身边……” “陛下,您的病,棠隐虽无能为力,但相信如王爷所言,那凌渊定会治好您,待扳倒太后一众,棠隐盼臣等同陛下,可以回到小时候那般,陛下……”棠隐努力的说服他眼前还要小他几岁的陛下,同时也在努力的说服自己 “崔公公,送他们出去,要小心些……” “哎,老奴领命……”崔公公老泪纵横,玉笙烟看着低头不愿看他的曾经的弟弟,此时正无力的摆着手,撵他走 “王爷,听陛下的,快走,不然错过了换岗,想再出去就难了……” “崔公公,照顾好他……”玉笙烟有些哽咽 “哎,王爷放心……” 玉笙烟同棠隐步步回头的出了承乾殿,玉笙烟总觉得有些什么,可他就是想不通,可眼下紧急,容不得他多想,二人凭着小时候的记忆一路摸索,将宫中巡逻岗哨分布细细记下,入夜后,方出了宫门 “崔公公,这个盒子日后定要亲手交给九哥,万不可落入太后之手……”陛下经方才,已似耗费诸多精力,如今有气无力 “陛下,您可要仔细您的身子啊……” “孤,方才,咳……咳方才说的你可记住……” “记住了,老奴记住了……”崔公公小心接过那个不大的方方正正盒子,心中已然猜出其中所盛之物,虽心生无奈,亦无法 “陛下,王爷说的凌渊神医或许……” “崔公公,你当真以为孤这病是风寒所致?孤还不曾昏庸无能到那个地步,孤如今是中毒已深,而下毒之人便是太后,咳咳咳咳咳……” “陛下,陛下,宣太医,快宣太医……” “是……”殿内仅有的一个小太监 “不准去,给孤回来……咳咳……”东凉陛下此时如秋风中漂浮的落叶一般 阵阵剧烈的咳嗽声,周身不住地颤抖,瘦弱而苍白面孔因巨大的痛苦而扭曲变形,嘴角处难以遏制地涌出一股股鲜红的血沫,顺着下巴淌落胸前,将衣襟染得一片猩红,血腥气霎时弥漫开来,嘴里的腥咸令他感到了死亡的威胁,暗淡无光的眼睛里,又多了一分难以掩饰的绝望之色,不能,现在还不是时候,九哥还来不及通知其他人 “崔公公,给孤宣太医,宣太医……” “哎,好好,老奴这就去,这就去……” 无妨,他就再苟活些时日…… ”九哥,就让弟弟再护你一回……” 第162章 红色烟火 玉笙烟二人出了皇宫,便马不停蹄的去了摄政王府,简单说明来意之后,摄政王便派人通知了君墨邪,不出片刻,君墨邪便到了 “君公子,恐我们的计划又将提前啊……” “王爷可是有何事?之前不是怕太后一党狗急跳墙,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今日又何出此言?” “今日,摄政王同长公主里应外合,安排我进宫见到的陛下……”玉笙烟开口,二人四目相对,二人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对方,同是人中龙凤的气质长相 “可是带回了什么消息?”君墨邪先开口,丝毫未拖泥带水 “今日同陛下达成共识,以承乾殿红色烟火为号,我们的人便冲入城中,直逼宫门,进宫救驾,拿下太后一干人等……”玉笙烟言简意赅的阐述 “哦?这是为何……” “陛下到时会制造混乱,我们便趁着混乱入宫,打太后一个措手不及……”玉笙烟继续解释 “好,里应外合最好不过,王爷,不知世子爷同戚将军如今在何处?是否将君某之前部署办妥……” “我儿昨夜便回来了,事情也已办妥,戚将军留在军中随时听候,白日月颂前来将我儿叫去,说是同长公主一道去了丞相府,至今未归……”老摄政王说到这不免有些担忧 “去丞相府?”玉笙烟询问 “嗯……”老王爷点头 “丞相可是个老狐狸,平日里行事素来滑头圆润,朝中人脉广泛,那老头的学生,更是遍布京中大小官员,断不会轻易妥协,若想拉拢他,怕是有些难度……”玉笙烟解释 “也不知长公主有何办法?” “两位王爷放心,长公主定会解决,如若不然,事前她便不会应下此事……”君墨邪直言,一道点破玉笙烟身份 “希望……”老王爷稍有心安,毕竟他的儿子至今未归,眼下他身边就只剩这一个孩子了,也不知他的女儿如今在北苍如何?于此时,他又不敢上前询问君墨邪此等小事,只盼儿女诸事顺遂 “那便这样……就等陛下消息……”君墨邪提议 “好……” “好……” 之后君墨邪同玉笙烟一道出了摄政王府,似有意的行了一段 “离歌告诉了你我的身份?”玉笙烟虽诧异,却又觉得他的身份,他知晓实乃情理之中 “离歌说,她会尽所能的助你,我君墨邪今日承诺,亦会同离歌一同相助于你……” “陛下怕是没有多久时日了……”玉笙烟并未接话 “你东凉皇室人丁本就不旺,当今陛下子嗣之中也是公主为多,唯一的皇子,尚在襁褓,他日也只有你能继承大统了……” “得君公子看得起在下,在下恐难担大任……”二人再未多说什么,互相示意之后,便分道 三日后,君墨邪等人又一次的碰面,此次目的便是知会众人,一应事宜皆准备妥当,只待宫中信号传出,老摄政王多少有些激动,特意在府中备了酒菜,众人也都赏光,席间推杯换盏,且预祝他们可以成功 慈安宫 “淮安,你说先帝当初为何会传位于他?他是几个兄弟中最为心慈手软的,自他继位这几年,没有任何作为,不是修路建桥,就是开设学堂,从未想过扩充兵力,扩大我东凉的疆土,真是白白生在皇家,果然同他的生母一般,出自小门小户,毫无志向……”太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太后,有几人是如太后这般出自将门之后,心系我东凉领土……” “那为何,还有人不愿意同本宫一道,归于本宫?” “老奴认为以丞相为首的那些老臣一个个都老了,早已失了心气儿,只想碌碌无为的老死……”叫淮安的老太监满脸的奉承 “哼……他们老了,不行了,本宫可没有……哼” “是,太后您的身子骨一向硬朗……” “哼哼哼,你这老货这嘴啊……”太后心情不错,被哄的眉开眼笑 “近日,承乾殿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前些日子吐血了,宣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也只是暂时稳住了,情况不是很乐观……” “哼,那他还在硬撑什么?废物,莫不是要本宫推他一步?”太后一脸鄙夷 “太后,老奴认为大可不必,老奴问了太医院我们的人,也就几日光景了,太后断不可在此事落人口实,日后徒增非议……” “哼,当初的药量还是太轻了,竟叫他撑了这么些时日,叫耶鲁凉同那些归顺我们的人快些,将这皇城的守军全部换掉,待陛下一死的消息传出,本宫便可独揽大权” “是,老奴这就去……” 承乾殿 “陛下,你再喝些药,太医说,这药对您的病情有益处……” “崔公公,莫要枉费心机了,咳咳,孤的身子孤知晓,今夜子时便向九哥发放信号,咳咳……” “陛下,陛下,您要想清楚啊,陛下……”崔公公老泪纵横 “孤要让太后一众,咳咳,措手不及,如今他们定巴不得孤早早,早早的断了气,咳咳,趁众人无准备之际,封锁皇宫,咳咳咳……” “陛下……”崔公公看着自小看到大的陛下,脸色越来越苍白,心疼不已,可又无可奈何 “孤的生死,只能孤自己左右,咳咳咳……”又是一口血喷出 “陛下,陛下……”崔公公焦急万分,眉头紧皱,赶忙拖住有些站不住的陛下 “崔公公,你,你照顾了孤这么多年,孤死后,你就跟着九哥,他定不会薄待于你,你得晚年,孤也早已为你安排妥当,孤,孤也相信九哥会明白我的意思……” “陛下,老奴要陪着陛下……” “不,崔公公,我放心不下九哥,你,你要替我照顾他,照顾他,不然孤死难瞑目……” “好,好,陛下放心,老奴老奴定会照顾好九王爷……” “嗯……崔公公,扶着孤到塌上,你命人传善……” “哎,好,好,今日晚膳陛下想吃些什么,老奴吩咐御膳房” 崔公公将陛下扶到软榻,为其左右垫上软垫倚靠 “做一碗白粥……” “哎,好,老奴这就去……”崔公公应声转身之际,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 诺大的承乾殿,只剩陛下一人,脑中回忆着小时候九哥因其母妃身份,在后宫受尽冷落白眼,时常有上顿没下顿,而他却因母妃是商贾出身,虽亦未得多少恩宠,但吃穿用度仍可自己自足,而这白粥,当初便是九哥最舍不得的…… ………… “那你开这飘香居,就是因为小时候未吃饱一顿?”宫外玉笙烟同离歌如很久以前那样,饮着上好的佳酿,聊着过往 “哼,可能是……”玉笙烟轻笑 “小时候,当真是今日不知明日食,常常一碗没几粒米的白粥,都要留着再留着,馒头更是很难见到,那些日子当真是让人难以忘怀……” “那陛下呢?”离歌喝了口酒 “他较我要好许多,除了同样不受宠,相较出身琴师的我娘,他娘却是富商之女,钱财不曾短缺,想来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活下来……” “那你们是因何结交,毕竟皇室无亲情……” “因我娘将她最为珍贵的古琴送给了他……” “陛下喜欢音律?”离歌疑问,玉笙烟摇头 “父皇喜欢……” “他想取悦先帝?” “嗯,小时候不懂,自是奢望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 “难怪,如若不然,你娘同先帝也不会……”离歌说了一半 “哼,也不会有我了?”玉笙烟自嘲 “他当真病重?凌渊,让凌渊看看,他的医术不是浪得虚名的” “无用了,上次进宫棠隐亦看过了,五脏六腑皆受损严重,即便是大罗神仙,怕也是药石无医,添几日寿命而已,与其叫他痛苦,不如让他早日解脱……” 玉笙烟神情痛苦的仰头直饮,许是用力过猛,酒水顺着嘴角湿了衣襟 “如此羸弱,那他要如何助我们?如何制造措手不及的混乱?” 离歌思虑,一个不好的念头串如离歌的脑中,迫使她皱眉看着玉笙烟,而此时玉笙烟也好似想到,二人几乎同时起身,可离歌较于女子,慢了半拍 “你去找君墨邪,我去寻凌渊……”离歌大声喊着 “嗯,好……” ………… “陛下,您多吃些,老奴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皆是您平日里爱吃的……”崔公公小心翼翼的为陛下夹着每道菜,那人倒是每道皆吃了几口,却是气喘吁吁,好似拿筷子都是一件力气活儿 “崔公公,孤,孤想喝杯酒,这么好的菜,不,不喝点酒,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可惜?”连说话都费力 “哎,好,好,老奴这便去……”崔公公尽量满足那人,可崔公公刚把酒拿来,就觉得陛下有些不对劲儿了,坐在那儿,低着头,一动不动 “陛下……陛下……”崔公公轻轻的唤着,同时慢慢走近,将酒壶轻放在桌上,来到其跟前 “陛下?陛下?”又唤了两声,仍旧低着头,崔公公跪到地上,一只手颤抖的抬起,探了探鼻息,得到的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满是皱纹的脸瞬间扭曲在一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留着,崔公公努力压制着自己,努力站起身,拿起酒壶 “陛下,老奴,老奴这就给您倒酒,陛下,这是您同王爷最爱的梅花醉,老奴还用冰水凉了凉……”崔公公颤巍巍的倒着酒,且为了不被外边太后的人察觉,自言自语,之后不久,他又将陛下扶到床上,又为他换上了干净的龙袍,并将头发梳理妥当,带上金色的发箍,又为其洗了脸,洗了手,盖上同样明黄的被子,此时床上之人如入睡的常人一般,除了那纸色的面庞 “陛下,老奴伺候您更衣……”崔公公大声说着,并跪地向床上之人磕头,之后放下厚厚的明黄纱幔,将事先备好的信号弹藏于袖中,理好心绪 “来人……”殿外的人听见,进来俩人 “将这些收了,陛下累了,小声些……”一如往常的口吻 “是……”俩小太监不疑有他,迅速收拾,出了门,崔公公回头看了眼床的方向,关上了门,于门口处等着 …… 玉笙烟率先找到君墨邪,简单交谈后,由君墨邪去了摄政王府,而玉笙烟则是等着离歌同一道来的凌渊,三人碰面后,未做停留,直接奔向皇宫方向,这边刚到子时 “你们守在门外,小心伺候,注意陛下有任何声音,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崔公公……”守着的人虽不情愿,但也应下 “杂家,去去就回……”崔公公去的方向像是净房,侍卫同太监皆未多想 “啾……啪……” 红色的烟火在离歌三人的头顶绽放…… 第162章 红色烟火 玉笙烟二人出了皇宫,便马不停蹄的去了摄政王府,简单说明来意之后,摄政王便派人通知了君墨邪,不出片刻,君墨邪便到了 “君公子,恐我们的计划又将提前啊……” “王爷可是有何事?之前不是怕太后一党狗急跳墙,生出鱼死网破的心思?今日又何出此言?” “今日,摄政王同长公主里应外合,安排我进宫见到的陛下……”玉笙烟开口,二人四目相对,二人是第一次如此近的观察对方,同是人中龙凤的气质长相 “可是带回了什么消息?”君墨邪先开口,丝毫未拖泥带水 “今日同陛下达成共识,以承乾殿红色烟火为号,我们的人便冲入城中,直逼宫门,进宫救驾,拿下太后一干人等……”玉笙烟言简意赅的阐述 “哦?这是为何……” “陛下到时会制造混乱,我们便趁着混乱入宫,打太后一个措手不及……”玉笙烟继续解释 “好,里应外合最好不过,王爷,不知世子爷同戚将军如今在何处?是否将君某之前部署办妥……” “我儿昨夜便回来了,事情也已办妥,戚将军留在军中随时听候,白日月颂前来将我儿叫去,说是同长公主一道去了丞相府,至今未归……”老摄政王说到这不免有些担忧 “去丞相府?”玉笙烟询问 “嗯……”老王爷点头 “丞相可是个老狐狸,平日里行事素来滑头圆润,朝中人脉广泛,那老头的学生,更是遍布京中大小官员,断不会轻易妥协,若想拉拢他,怕是有些难度……”玉笙烟解释 “也不知长公主有何办法?” “两位王爷放心,长公主定会解决,如若不然,事前她便不会应下此事……”君墨邪直言,一道点破玉笙烟身份 “希望……”老王爷稍有心安,毕竟他的儿子至今未归,眼下他身边就只剩这一个孩子了,也不知他的女儿如今在北苍如何?于此时,他又不敢上前询问君墨邪此等小事,只盼儿女诸事顺遂 “那便这样……就等陛下消息……”君墨邪提议 “好……” “好……” 之后君墨邪同玉笙烟一道出了摄政王府,似有意的行了一段 “离歌告诉了你我的身份?”玉笙烟虽诧异,却又觉得他的身份,他知晓实乃情理之中 “离歌说,她会尽所能的助你,我君墨邪今日承诺,亦会同离歌一同相助于你……” “陛下怕是没有多久时日了……”玉笙烟并未接话 “你东凉皇室人丁本就不旺,当今陛下子嗣之中也是公主为多,唯一的皇子,尚在襁褓,他日也只有你能继承大统了……” “得君公子看得起在下,在下恐难担大任……”二人再未多说什么,互相示意之后,便分道 三日后,君墨邪等人又一次的碰面,此次目的便是知会众人,一应事宜皆准备妥当,只待宫中信号传出,老摄政王多少有些激动,特意在府中备了酒菜,众人也都赏光,席间推杯换盏,且预祝他们可以成功 慈安宫 “淮安,你说先帝当初为何会传位于他?他是几个兄弟中最为心慈手软的,自他继位这几年,没有任何作为,不是修路建桥,就是开设学堂,从未想过扩充兵力,扩大我东凉的疆土,真是白白生在皇家,果然同他的生母一般,出自小门小户,毫无志向……”太后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太后,有几人是如太后这般出自将门之后,心系我东凉领土……” “那为何,还有人不愿意同本宫一道,归于本宫?” “老奴认为以丞相为首的那些老臣一个个都老了,早已失了心气儿,只想碌碌无为的老死……”叫淮安的老太监满脸的奉承 “哼……他们老了,不行了,本宫可没有……哼” “是,太后您的身子骨一向硬朗……” “哼哼哼,你这老货这嘴啊……”太后心情不错,被哄的眉开眼笑 “近日,承乾殿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前些日子吐血了,宣了太医院的所有太医,也只是暂时稳住了,情况不是很乐观……” “哼,那他还在硬撑什么?废物,莫不是要本宫推他一步?”太后一脸鄙夷 “太后,老奴认为大可不必,老奴问了太医院我们的人,也就几日光景了,太后断不可在此事落人口实,日后徒增非议……” “哼,当初的药量还是太轻了,竟叫他撑了这么些时日,叫耶鲁凉同那些归顺我们的人快些,将这皇城的守军全部换掉,待陛下一死的消息传出,本宫便可独揽大权” “是,老奴这就去……” 承乾殿 “陛下,你再喝些药,太医说,这药对您的病情有益处……” “崔公公,莫要枉费心机了,咳咳,孤的身子孤知晓,今夜子时便向九哥发放信号,咳咳……” “陛下,陛下,您要想清楚啊,陛下……”崔公公老泪纵横 “孤要让太后一众,咳咳,措手不及,如今他们定巴不得孤早早,早早的断了气,咳咳,趁众人无准备之际,封锁皇宫,咳咳咳……” “陛下……”崔公公看着自小看到大的陛下,脸色越来越苍白,心疼不已,可又无可奈何 “孤的生死,只能孤自己左右,咳咳咳……”又是一口血喷出 “陛下,陛下……”崔公公焦急万分,眉头紧皱,赶忙拖住有些站不住的陛下 “崔公公,你,你照顾了孤这么多年,孤死后,你就跟着九哥,他定不会薄待于你,你得晚年,孤也早已为你安排妥当,孤,孤也相信九哥会明白我的意思……” “陛下,老奴要陪着陛下……” “不,崔公公,我放心不下九哥,你,你要替我照顾他,照顾他,不然孤死难瞑目……” “好,好,陛下放心,老奴老奴定会照顾好九王爷……” “嗯……崔公公,扶着孤到塌上,你命人传善……” “哎,好,好,今日晚膳陛下想吃些什么,老奴吩咐御膳房” 崔公公将陛下扶到软榻,为其左右垫上软垫倚靠 “做一碗白粥……” “哎,好,老奴这就去……”崔公公应声转身之际,用衣袖擦着眼角的泪 诺大的承乾殿,只剩陛下一人,脑中回忆着小时候九哥因其母妃身份,在后宫受尽冷落白眼,时常有上顿没下顿,而他却因母妃是商贾出身,虽亦未得多少恩宠,但吃穿用度仍可自己自足,而这白粥,当初便是九哥最舍不得的…… ………… “那你开这飘香居,就是因为小时候未吃饱一顿?”宫外玉笙烟同离歌如很久以前那样,饮着上好的佳酿,聊着过往 “哼,可能是……”玉笙烟轻笑 “小时候,当真是今日不知明日食,常常一碗没几粒米的白粥,都要留着再留着,馒头更是很难见到,那些日子当真是让人难以忘怀……” “那陛下呢?”离歌喝了口酒 “他较我要好许多,除了同样不受宠,相较出身琴师的我娘,他娘却是富商之女,钱财不曾短缺,想来若不是他,我都不知道会不会活下来……” “那你们是因何结交,毕竟皇室无亲情……” “因我娘将她最为珍贵的古琴送给了他……” “陛下喜欢音律?”离歌疑问,玉笙烟摇头 “父皇喜欢……” “他想取悦先帝?” “嗯,小时候不懂,自是奢望自己的父亲是爱自己的……” “难怪,如若不然,你娘同先帝也不会……”离歌说了一半 “哼,也不会有我了?”玉笙烟自嘲 “他当真病重?凌渊,让凌渊看看,他的医术不是浪得虚名的” “无用了,上次进宫棠隐亦看过了,五脏六腑皆受损严重,即便是大罗神仙,怕也是药石无医,添几日寿命而已,与其叫他痛苦,不如让他早日解脱……” 玉笙烟神情痛苦的仰头直饮,许是用力过猛,酒水顺着嘴角湿了衣襟 “如此羸弱,那他要如何助我们?如何制造措手不及的混乱?” 离歌思虑,一个不好的念头串如离歌的脑中,迫使她皱眉看着玉笙烟,而此时玉笙烟也好似想到,二人几乎同时起身,可离歌较于女子,慢了半拍 “你去找君墨邪,我去寻凌渊……”离歌大声喊着 “嗯,好……” ………… “陛下,您多吃些,老奴特意吩咐御膳房,做的皆是您平日里爱吃的……”崔公公小心翼翼的为陛下夹着每道菜,那人倒是每道皆吃了几口,却是气喘吁吁,好似拿筷子都是一件力气活儿 “崔公公,孤,孤想喝杯酒,这么好的菜,不,不喝点酒,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可惜?”连说话都费力 “哎,好,好,老奴这便去……”崔公公尽量满足那人,可崔公公刚把酒拿来,就觉得陛下有些不对劲儿了,坐在那儿,低着头,一动不动 “陛下……陛下……”崔公公轻轻的唤着,同时慢慢走近,将酒壶轻放在桌上,来到其跟前 “陛下?陛下?”又唤了两声,仍旧低着头,崔公公跪到地上,一只手颤抖的抬起,探了探鼻息,得到的是他不愿意接受的答案,满是皱纹的脸瞬间扭曲在一起,眼泪止不住的往外留着,崔公公努力压制着自己,努力站起身,拿起酒壶 “陛下,老奴,老奴这就给您倒酒,陛下,这是您同王爷最爱的梅花醉,老奴还用冰水凉了凉……”崔公公颤巍巍的倒着酒,且为了不被外边太后的人察觉,自言自语,之后不久,他又将陛下扶到床上,又为他换上了干净的龙袍,并将头发梳理妥当,带上金色的发箍,又为其洗了脸,洗了手,盖上同样明黄的被子,此时床上之人如入睡的常人一般,除了那纸色的面庞 “陛下,老奴伺候您更衣……”崔公公大声说着,并跪地向床上之人磕头,之后放下厚厚的明黄纱幔,将事先备好的信号弹藏于袖中,理好心绪 “来人……”殿外的人听见,进来俩人 “将这些收了,陛下累了,小声些……”一如往常的口吻 “是……”俩小太监不疑有他,迅速收拾,出了门,崔公公回头看了眼床的方向,关上了门,于门口处等着 …… 玉笙烟率先找到君墨邪,简单交谈后,由君墨邪去了摄政王府,而玉笙烟则是等着离歌同一道来的凌渊,三人碰面后,未做停留,直接奔向皇宫方向,这边刚到子时 “你们守在门外,小心伺候,注意陛下有任何声音,小心你们的脑袋……” “是,崔公公……”守着的人虽不情愿,但也应下 “杂家,去去就回……”崔公公去的方向像是净房,侍卫同太监皆未多想 “啾……啪……” 红色的烟火在离歌三人的头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