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原来非你莫属》 第1章 回到十年之前 “唔……”低低的□□声在宽敞的屋子里悠悠响起,床铺间,俊美的男子脸色苍白发丝凌乱,□□在外的胸口上散落着触目惊心的痕迹,像是刚刚被野兽舔食过一般,没有一处安好。 “嗯……”又是一声低吟,眉心因为痛苦而拧出了浅浅的川字形,许久,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男子终于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乔斯楠恍恍惚惚的看向四周,这里……好熟悉,下意识用手臂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啊’下一瞬,痛呼溢出喉咙,乔斯楠喘着粗气再一次深埋在了床铺中。 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对! 顾不得痛苦,乔斯楠眯着眼睛咬牙坐直身体,当眼帘之中映进身体上斑斑的暧昧痕迹,冷冽的寒意顷刻间席卷了整个房间。 人人都道乔家大公子温良如玉,君子端方,可谁又能知道,真正的乔斯楠其实与乔慕楠一样,连血液都是冷的,由骨子里就透着一种冷血动物独有的薄凉,两人之间最大的差别只在于,乔慕楠懒得去掩饰,而乔斯楠却恰恰很喜欢带着面具示人。 猛的握紧拳头,乔斯楠眼眸中寒光肆虐,唇角边却勾起了宛如春风般迷人的笑意。 会是谁动了他?自从他三年前用尽乎自虐的方式吓阻住了乔慕楠的脚步之后,自己这身体就再没有被任何人沾染过,可是现在,后面难以启齿的地方隐隐传来的感觉太过于熟悉,那是只有被长时间使用过才会产生的痛感,该死的……等等,痛感? 半眯起的眼帘猛然睁大,乔斯楠总算想到了一个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死人,又怎么会有痛感? 难道,自己没有死成?但可能吗?身中十几枪即使不死也好不到哪去吧?更何况,自己还是个行动不便的残废人。 想到失去的双腿,乔斯楠就会不自觉的想起乔慕楠,那天,当浑身是血的自己被人送到乔慕楠跟前时,他第一次在乔慕楠的脸上看到了绝望,还有让人无措的眼泪…… 乔慕楠,我又开始想你了,记得你曾经说过的,哪怕是死你也要拉着我一起下地狱,为什么要在最后一刻改变主意?难道你不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既然招惹了就再也不能随便撇开吗? 还是说,你早就料到了你的死亡会让我心痛?倒也是,被你霸占了那么多年,突然间恢复自由了,一时之间还真适应不过来,原来,我也不过是个平凡人罢了。 “呵呵……”低低的笑,真想知道乔慕楠发现自己因为他的死而一个人冲去找老家伙们拼命时是什么表情。 摸着下巴回忆乔慕楠难得的几次对自己发怒时的样子,嗯,眉毛一定是拧紧的,眼睛一定是狠眯着的,那双薄而诱人的嘴唇也一定抿成了僵直的线条。 不过再气乔慕楠也不会动手打他,最多冷冷的看着他任胸膛急促的起伏。 这世上能让乔慕楠气到发狂的人,只有乔斯楠,同样的,这世上能让乔慕楠由气到发狂瞬间变得柔情似水的人,也只有一个乔斯楠,以前的自己不是不知道乔慕楠的心意,只是有太多的东西隔在两个人之间,再加上乔慕楠那丫的第一次表达爱意的方式竟然是迷倒了他强压一整夜,这行为重重的踏过了自己承受的底线,于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惊回了乔斯楠飞散的思绪,也让乔斯楠瞬间绷紧了神经。 “谁?”沙哑的嗓子听的乔斯楠本就不太好的心情越发的阴沉,眼神幽幽看向门口,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门外的人应该是自己认识的。 果然,门外的人顿了下很是恭敬的开口,“大少,我们的人已经把二少围起来了,不知道您?” 二少?乔斯楠这回是真的被惊到了,不止因为这个熟悉的称呼,更因为说话的人。 他可以肯定,门外站着的男人,正是跟了自己好几年的手下齐择,但齐择却在自己双腿被生生废掉的那天死在了枪口之下,他又怎么会出现在门口? 脑子好乱,乔斯楠用力的晃了晃头,却因为不小心扯动了身后的伤处而一头向前栽去,慌忙间,双腿下意识使力,等稳住身体之后,乔斯楠差一点丢脸的流出眼泪来。 他的腿,好了! 手,颤抖着抚摸上完好的双腿,这不是梦,自己的腿,真的好了。 “大少?您……还好吧?”听不到屋内的回答,齐择急的额头冒汗,可想到大少现在的样子实在不能冒然冲进去,也就只能干巴巴的冲着门板扔眼刀。 总算,乔斯楠还有几分定力,强行压下激荡的情绪,眼睛开始四处打量起身处的房间,没多久他就在桌案前摆放的日历上面找到了答案。 2000年?自己回到了十年前?接着再联想到身上的痛,还有齐择的话,乔斯楠瞬间秒懂了,也更想骂娘了。 自己回来的日子竟然是在生日的第二天,而前一天,乔慕楠才刚刚强压了他。 该死的,既然要回来,为什么不回到昨天?如果回到昨天,咧嘴露出一抹阴森森的笑,他肯定会把乔慕楠端过来的渗了迷药的酒全体灌进乔慕楠的嘴里,然后,也等他醒过来再强X了他! 被乔慕楠硬生生夺走的第一次始终是乔斯楠心中最大的痛,尽管后来他早就不在意上下的问题了,可他就是忘不了第一次时惨烈的情景,那叫做\\\\\\\\\\\\\\\\爱吗?根本是野兽在搏杀,可怜自己初经人事的地方,十八层地狱足足过了一遍有木有。 捂脸,可是为什么自己现在看到床上的血迹还有身上的斑斑点点,却压也压不住打心底里翻腾而上的喜悦泡泡呢? 这样不好,被乔慕楠知道了那家伙绝对会登鼻子上脸更加得寸进尺的。 “大少?您到底怎么样了?要不……属下进来看看?”总是听不到乔斯楠的回答,齐择是真的急了,他是大少的贴身随从,打从十二岁起就跟着大少了,这回大少被二少弄来了这里并且还受了那么大的伤害,完全是自己的失职,他知道大少的痛苦,换了谁被人强了都会痛不欲生的,更何况强了大少的还是个男人,更何况,那个男人还是大少的亲弟弟。 他几乎可以预见,当大少从这间屋子里走出来之后,大少和二少之间将会发生多么激烈的碰撞,他太了解大少了,这个男人的狠辣,从来不比二少少。 “不用了,你去拿套换洗的衣服进来,还有告诉手底下的人,放二少离开。” 屋内平缓甚至于还透着点点温和的声音听的齐择头皮直发麻,忍不住脑补,大少果然被刺激的够呛,看,这春风化雨无声无息杀人*的升级版本,连自己都听不出真假了,大少不愧为大少。 脑子里胡思乱想,齐择嘴上却没敢停,“是,属下这就去办。”应完声急急转身,小跑着下了楼。 听到脚步声渐渐远去,乔斯楠抓起床单随意披在身上开始一点点向窗口走去,他的脚步迈的很慢,像个蹒跚学步的孩子,踉踉跄跄的前行。 好不容易走到窗台边,手扶着窗台往下望,第一眼就看见了似乎阔别了许久的男人。 乌黑的碎发,凌角分明的五官,深邃似能吸人魂魄的眼眸,这个时期的乔慕楠还带着几分年少的青涩,却也隐隐的拥有了成熟男人才独有的魅力。 他们两个人果然长的一点都不像,以前还以为乔慕楠的五官像他母亲那一方,现在想来…… 也许是心灵感应,乔慕楠突然抬起了头,眼睛直直望着二楼的窗口,隐约映在窗边的身影让乔慕楠心尖轻颤,忍不住的,唇角勾起了浅浅的弧度。 “斯楠……”低到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呢喃声,刚刚溢出唇外就消散在了空气中,乔慕楠拒绝去想乔斯楠会不会恨他,既然做了,他就从不去后悔。 乔斯楠是他的,爱是他的,恨也是他的,他们天生就应该在一起,没有人可以拆开他们,包括乔斯楠自己,也不行。 “疯子。”一眼就明了了乔慕楠的心思,乔斯楠撇撇嘴笑骂了一声。 被乔慕楠这样的男人爱上,可以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情,也可以是世上最痛苦的事情,因为他会舍出一切只为了讨你的欢心,却永远不会给你飞翔的自由。 如果自己是个女人,大概上辈子就乖乖的待在家里,安心的为他生儿育女去了吧?只可惜,自己是个男人,但凡是男人都不太喜欢被人束缚。 不过这辈子嘛,既然心丢了他也不介意让乔慕楠绑着他,但是怎么绑,绳子留多长,却要自己说了算。 哎呀哎呀,突然不想那么快让乔慕楠知道自己也喜欢上他了怎么办?再说了,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不少,虎视眈眈想灭了他们乔家两兄弟的敌人又多,这个时候兄弟联手什么的,的确不是好时机。 那就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吧。 想着,乔斯楠再次迈着歪歪斜斜的步子离开了窗口,一眼睛都没再看眼巴巴直勾勾痴呆呆望向窗边的那个,前生威武霸气这辈子注定了要憋屈很长一段时间的男人。 第2章 逗弄 齐择按照乔斯楠的吩咐让人放了乔慕楠,没理会乔慕楠疑惑的眼神,干净利落转身,颠儿颠儿的又往楼上跑。 自家大少如今的心情正处于暴风骤雨之中,他可没有胆量在这个时候消极怠工,而且既然注定了大少要和二少撕破脸皮硬磕了,他还顾及着二少的面子干什么?理他个鬼! “大少,属下把衣服拿来了。”站在门口暗自顺气,齐择尽量让自己做到平静如常。 “进来吧。”依旧是温和平缓的声音由门内传来,齐择听了后背‘唰’的一下子窜上股阴森森的冷风,牙齿更是不自觉的打颤。 QAQ他可以不进去吗?好可怕…… 轻推门,眼睛所及之处如台风过境般的场景让齐择更想逃了,那东倒西歪的沙发,那明显移了位置的桌椅,还有染血的床跟……墙面…… 话说大少,二少是绑着您练武来着吧?您能告诉属下,墙面上的血是怎么弄上去的吗?那高度,二少要是举着您他下面够得着您的下面吗? 咳咳,不能再想了,再想自己也会变得很邪恶的。 不过总的来说还算好,最起码大少还活着,呃不对,他的意思是,大少没被二少折腾残废喽真的是万幸,还是不对,好吧好吧,他其实最想说的是,为毛他没在大少的身上感觉到杀气? “站在门口发什么呆?进来,把门关上。”腰间闲闲盖着一角床单,真的只是一角,堪堪遮住了重点部位而已,身体半倚着床头,乔斯楠用似笑非笑仿佛柔如春水的目光轻飘飘看着齐择。 惨了!齐择立马脑门子上溢出了薄薄一层冷汗,别看大少平日对着外人总是清清雅雅好像很喜欢笑的样子,其实私底下也不是个和缓人儿,通常越是表现的春光灿烂就越是说明,大少很生气,后果十分严重。 菊\\\\花紧的踏步而进,关门,变腰低头凑到床跟前,“大少,属下错了。”您老就放过属下这一回成吗? “噢?错在哪里?”双手缚胸,乔斯楠歪着头笑看着一脸苦逼相的齐择,他和齐择之间的感情不同于其他人,这个人既是他的手下也是他的兄弟,能再次见到齐择安好的站在面前,乔斯楠是真的很高兴。 只是他是高兴了,齐择却差点吓尿了。 表笑了大少,您还是哭吧,属下保证不笑话您,您再笑,再笑属下真要逃了,压力太大实在扛不住了好吗? “行了行了,少拿出一幅受了天大委曲的样子给我看,好像我真把你怎么着了似的,过来扶我一把,我要去清洗清洗身体。”也不知道乔慕楠在他里面放了多少种子,刚刚走动时整个大腿内侧都是湿滑滑的。 神马?!清洗身体??要怎么洗?该不会让他用手指头帮大少把那什么东西弄出来吧?想到某种可能,齐择的脸像是突然间变成了七彩板,红的白的青的轮着来了一大圈。 “齐择,你又发什么呆?快点扶我起来。”要不是自己实在没力气动,他还真想敲敲齐择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被谁换成了浆糊。 “哦我马上扶,马上扶。”将手上的衣服放到一边,小心翼翼扶着乔斯楠起来,因为乔斯楠身上的痕迹太多实在太刺激眼球,齐择下意识把目光放到了下面,然后……欲哭无泪。 大少,您老能把床单绑好不?刚一扶您站起来就看到您红肿还沾着白色液体的小滴滴是要闹哪样?老子是个货真价实的直男,猛然看到这样的情景晚上会做恶梦的好不好! 一面暗暗咆哮着内牛,齐择一面将乔斯楠扶进了洗漱间,将调好的花洒递到乔斯楠手里之后,眼神纠结的望着发出低叹声的男人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说吧。”浑不在意自己光LL的身体正被人看着,乔斯楠优雅从容的由脖子开始轻搓身体。 他从不觉得自己被乔慕楠压了就和平往的男人有什么不同,想让他遮遮掩掩扭扭捏捏,等回炉重造了才有可能。 “那个……大少需不需要属下帮您……弄出来?”吱吱唔唔费了挺大劲儿才把话说完,齐择屏着气悄悄往后退了小半步,他还是摸不准大少是真的不在意,还是把所有的血腥杀意都深埋在了心底,这种明知道前面有雷还要必须踩上去的感觉,太特么坑爹了。 “弄出来?”先是愣了一下,继而闷笑出声,乔斯楠直笑的摇摇晃晃差一点栽倒到地面上去才住了声。 难怪齐择刚刚的神色那么纠结,原来是因为这个吗?挑眉,忍不住的,乔斯楠就想逗逗齐择,难得看到向来严谨庄重的齐择变得这么‘招人疼爱’,不伸伸爪子挠两下,绝对会悔恨终生的,“阿择……你很想帮我弄出来?” “我才不想!”猛摇头飞速跳到门口,齐择之所以有这么大的反应,一是因为他的确不想让自家可怜的手指头开洋荤,二是因为,乔斯楠的脸上明晃晃写着两个大字,危险。 挠墙,不带这么吓唬人的啊大少。 “属下这就去找个支撑物来,大少您稍等,我马上就来。”什么桌子椅子镜子都好,反正打死他也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话还在,人已跑的没踪没影的齐择,再次惹来了乔斯楠的又一阵闷笑不断。 这个齐择,就算他想帮自己清洗后面,自己也不敢让他帮不是?他可不想让乔慕楠剁了齐择的手指头。 好不容易清洗干净后面,穿戴整齐的乔斯楠总算有心情问问正事儿了。 “说说吧,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和乔慕楠之间的关系?” “乔慕楠?”齐择疑惑的挑起眉毛,“大少说的是二少?”二少不是叫乔怀慕吗? 默默垂头,乔斯楠真心忏悔,他怎么忘记了乔慕楠是从十年前才开始叫这个名字的?那家伙倒也大胆,公然告诉所有人他在爱慕着自己的大哥,也不怕爷爷打断他的腿。 “嗯,他改名字了。”如果不出所料,现在正在改,上辈子乔慕楠的改名风波闹的很大,这辈子不知道还会不会引来那么大的阵仗?应该……不会吧?没了自己的参与,父亲怎么舍得让最重视的小儿子随便被人泼污水? 最疼爱呢,那个男人把不是自己骨血的孩子疼入了骨子里,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也是自己第一次知道乔慕楠的身世之后,始终无法相信的根本原因。 爷爷一定知道吧?不然不会对自己和乔慕楠的态度差那么多。 “属下是被二少的人通知才知道大少您在这里的,我们这边除了我,没有人知道房间里都发生过什么。”其实要不是事先知道大少的情况,连他都会认为大少是和二少约好了来这里‘谈心’的,鬼才知道为什么二少会脑抽的把大少给强压了,这绝对是天底下最不可解的十大迷题之一。 “这就好,齐择,这里就交给你了,叫个人来送我去临市的别墅养伤,记住,我和乔慕楠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以后该怎样还是怎样,懂了没?” “懂了。”重重点头,不就是放长线埋深雷嘛,大少向来的作风就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必雷霆万钧一击必死,阿弥陀佛,二少,招惹了大少是您这辈子最不该犯下的错误。 第3章 误会 车里 乔慕楠安静的坐着,眼睛看着窗外,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整个人却由内而外的透着股说不出来的压迫感,就像只嗜血的兽,狰狞着想要撕毁一切试图靠近他的生物。 张政忍不住偷偷咽了口唾沫,越发不敢吭声了。 他知道少爷的心病,打从发现二少对大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之后,他就知道早晚有一天两个人之间会产生一场注定的厮杀。 且不提大少和二少之间的血缘关系,就单单大少乔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就不是二少说拿下就能拿得下来的。 虽然老爷一直以来都很看好二少,可别忘了,老爷上面还有个老太爷在呢,而且大少不论是头脑还是能力又或者手腕都不错,除了心不够狠,人又太过谦和温良实在不太适合扛起乔家黑暗的一面之外,没有哪一样比二少差。 爱上那样一个人,于二少来说还真不算意外,可在那样一个人的身上再加上亲哥哥的符号的话,就很让人意外了。 真的,不是哪一个出来混的都拥有很强大的心理素质的,张政一直以来都认为自己的三观有些歪,但与二少比起来,瞬间变成笔直笔直的了。 “张政。” “在。”条件反射的挺直身体,张政一边小心开着车,一边透过镜子暗暗观察乔慕楠的脸色,当再一次看到二少额角上那处足有三寸多长的疤痕时,还是不由得嘴角微抽。 大少威武,被下了药还能重伤二少的面部,这是何等的犀利身手。 “你说,为什么他没有惩罚我?”眼睛还是看着车窗外,乔慕楠的语气里透露着显而易见的失落感。 我去~张政在心里暗暗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感情二少对于大少的高抬贵手很失望?他该不会被大少犀利的身手弄得脑子出内伤了吧?没挨打不是更好? 也许乔慕楠并不想听张政的回答,不等张政开口,接着又道:“我故意用他最受不了的方式得到他,本就算准了他会报复,可我猜到了前面却没有猜准后面,他的恨他的愤怒明明那么浓,为什么有了机会却不肯让手下人教训我?反而轻轻松松的让我离开了?到底是他的心性太过于坚韧,还是,他仍旧不够重视我?” 想到乔斯楠即使被他强了还是不肯正眼看他,乔慕楠狠狠抿紧嘴唇,嗓音暗哑而幽沉,“如果还是不行,我……”后面的话,说不出口。 他爱乔斯楠胜过一切,对着疼入心坎儿里的人自然不肯伤害其分毫,他更可以为了得到乔斯楠用尽非常手段去争取,但前提必须保证,在出手之后,站在自己面前的还是完完整整的乔斯楠,而不是什么失去灵魂残破不堪的人偶。 这回也是看准了乔斯楠的心性,再加上摆明了自己就是受气桶,有怒有恨尽管往这边撒不用客气,务必确保乔斯楠有多大的痛苦都憋不坏自己才会断然出手的,谁知道自己都躺好了,人家却压根没有心思凑过来踩。 所以乔慕楠失落了,也委曲了,剑眉细细的皱起来,拼命往外放冷气。 ‘吱’车子在马路上晃荡出了一个大大的S形,顾不得擦去额角上的冷汗,张政赶紧急打方向盘,好不容易才将车子重新拉回到正轨上。 回头,张政欲哭无泪的看着表情阴郁的乔慕楠,求死的心前所未有般强烈。 二少,您到底知不知道昨儿个您老把大少从生日派对上带走,属下费了多大的劲儿才帮您老把后患扫清?还是说,您当真以为老太爷和跟在大少身边的人都是死人不成? 好嘛,如今您老不满意结果还想着再来个更重口的是不是?比强X更重口的是什么?监\\禁?还是S\\M?我说您老能不能清醒清醒?就算您下得去手也得看大少会不会再给您老机会吧? 张政怨念的眼神太过于浓烈,终于换来了乔慕楠一小撇淡淡的回眸,“好好开车。” 我去去去~张政咬牙,他是想好好开车来着,可二少让他好好开过吗?! 没理会越来越往怨鬼方向发展的张政,乔慕楠犹豫着拿出了口袋里的手机。 他想给斯楠打个电话,今早离开的太匆忙,他根本没来得及帮斯楠清理后面,斯楠又是个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人,不小心生病了可怎么办? 但又一想到乔斯楠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打过去了对方也不会接,乔慕楠的眉峰皱的更紧了。 “二少,你手机在响。”打断乔慕楠的沉思,张政瓮声瓮气的提醒着,丫还在生气乔慕楠刚刚的态度问题。 电话响?低头见屏幕上显现的号码正是自己留守在乔斯楠身边的人员的,乔慕楠下意示心口一跳,飞快接起电话放到了耳边道:“说。” 时间在沉默中流转,偷偷竖起耳朵的张政不知道电话那边的人都说了些什么,但看着自家BOSS的表情就能够明白,绝对不是好消息。 果然,放下电话的乔慕楠整张脸都埋在阴暗里,狭长的眼眸闪烁着幽幽的冷光,样子比魔鬼还要悚人三分。 心头微惊,怎么了?难道大少那边出事了?张政想问,可看着二少的眼睛却又不敢随便张口。 狠狠闭上眼睛,乔慕楠仰起头努力平息着动荡的情绪。 刚刚手下人说,斯楠悄悄去了临市,应该是去养伤了,离开前,斯楠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除了脸色白了些,倒也没看出有哪里不对来,而这,正是最让他震怒的地方。 是谁帮着斯楠清理了身上的痕迹?想到斯楠只可以被自己碰触的地方竟然染上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手指收紧,掌心里的手机在瞬间发出了咯吱咯吱的惨叫声。 “齐!择!”一定是他对吧?他要活刮了他! 打死乔慕楠都不会想到,乔斯楠会为了他守身如玉到连亲近如齐择,都没有允许其碰触那个地方,也更加不可能想到,从未经人事的乔斯楠,会有这方面的经验。 乔慕楠只知道,他从书上和网上看到的常识是,既便是一般的男性恋人之间,如果经验不够丰富也不可能清洗干净自己。 所以,可怜的齐择注定了躺枪,这一点,连乔斯楠都没有料到。 第4章 不对调的脑电波 带着一身冷气回了家,才走进屋子乔慕楠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男人的眉眼与乔斯楠有着几分相像,但气质却全然不同,乔斯楠看起来更像个翩然的贵公子,端方温良,而这个男人却周身溢满着凌人之气,一看就是个狠角色。 “回来了?”见乔慕楠走进来,男人眯了眯眼睛,身上霸气涌动,似乎想发火却又不得不强忍下来。 没吭声,乔慕楠淡淡扫了眼僵直着站在大厅里的下人们,整整好好十个人,父亲这是什么意思?把他家里的下人们都弄到大厅里罚站很好玩吗? “都下去吧。”挥手遣散了脸色不太好的下人们,乔慕楠一步步走到乔国华对面,眼睛直直迎视着父亲的目光,沉默着不说话。 若大的客厅里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张政绷着神经将身体靠后再靠后,努力当壁画。 他是最知道乔国华此行目的的人,二少绑了大少去别墅的事情瞒得过别人却瞒不过老爷,毕竟二少手里的人多多少少都和老爷脱不开关系,老爷只要用心查,一查一个准。 只是老爷,您再有能力也查不出来二少绑走大少的真正目的吧?那是个目前为止只有两个外人才知道的秘密,而苦逼的自己,恰恰是其中之一QAQ…… 不过一想到苦逼的并不止自己一个,他怎么就瞬间舒服多了呢?张政卡巴卡巴眼睛,对了,齐择比自己还要苦逼来着,刚刚在车里二少不是还想着要活刮了他吗?嗯,这么一想心情更好了~ 寂静持续了许久,最终还是乔国华首先败下阵来。 “怀慕。”暗叹了一声,乔国华抬手示意乔慕楠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尽量缓和着声音开口。 “我知道老爷子偏向斯楠你不服气,我也不服气,明明你比斯楠更适合家主的位置,偏偏因为斯楠占了长子的地位你就不得不屈居于人下,这一点,的确是委曲了你,但是。”声音猛然变得严肃起来,“这不能成为你对斯楠暗自出手的借口,他毕竟是你大哥,不到万不得已,你怎么能……”顿住口没有再往下说,可能是觉察到刚刚的语气太过于严厉了,怕小儿子听了会起反效果,乔国华再次缓下了声音道:“怀慕,你别忘了斯楠的身后还有老爷子在帮衬着,万一出了纰漏,你怎么办?老爷子会放过你吗?” 话落,乔国华深深看了眼不言不语的乔慕楠,对于小儿子额角上的伤口,更是只有苦笑的份儿。 他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怀慕的母亲,爱了不敢说,阴错阳差得到了人家的身体却又没有留住人,等到再次得到她的消息时,人已经死去三年多了,只留下小小的怀慕给他,生生让他后悔了大半生。 所以他想给怀慕最好的,怀慕也值得最好的,这个儿子不像斯楠,斯楠太过于文雅气,弹弹钢琴写写文章还可以,论起杀伐果绝来,十个乔斯楠也比不过一个乔怀慕。 可也正是因为怀慕太像他,他才最了解怀慕的性子有多倔,自尊有多强,一旦谁碰了他的底线,绝对不死不休。 大概家主的位置就是怀慕的底线了吧?所以怀慕才会冲动的对斯楠出手,只因为老爷子在斯楠的生日宴上宣布了斯楠就是乔家下一任继承人的决定。 两个孩子都是二十岁,一位后半个月过生日时只有自己记得,一位前半个月过生日却总是宾贵云集,更甚者,老爷子在今年的生日宴上还宣布了那样的决定,也难怪怀慕会受不了的出手绑走斯楠了。 好在怀慕还有些分寸,并没有真的伤了斯楠,倒是怀慕自己被伤得重了些,看那额头,肯定会留下疤痕吧? 乔慕楠垂着头抿紧了嘴唇,他觉得好笑,父亲真的了解过他吗?如果真的了解,父亲就不会认定了他的努力都是为了和斯楠抢地位,他怎么可能抢斯楠的东西?不止不会抢,谁敢动斯楠的东西他都会扑上去咬死谁,六亲不认。 “怀慕,你别难过,这次的事情有父亲为你善后,老爷子那边不会发现什么的,至于斯楠……也交给父亲来处理吧,父亲会找他……” “父亲。”打断乔国华的话,乔慕楠抬起头用十分认真的表情看着乔国华,“不劳父亲操心,我和斯楠之间的事情我希望能由我自己来处理,还有,我改名字了,以后请您称呼我为乔慕楠,爱慕的慕,乔斯楠的楠。”他,爱慕着乔斯楠,他不怕将自己的心意召告于天下,他的爱,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怀慕。”乔国华揉了揉隐隐泛痛的额头,“你根本没有必要改名字的,即使你和斯楠的名字不一样,仍旧改变不了你是我儿子的事实,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和斯楠排字取名了又能如何?老爷子该不喜欢你,还是会不喜欢你,因为这压根和名字无关。” 显然,乔国华误会了乔慕楠的意思,他以为乔慕楠改名字是因为想和乔斯楠争宠,再往深了说,是想告诉所有人他是堂堂正正的乔家二少,不是什么外面找回来的野种。 ………乔慕楠只觉得心里的委曲更浓了,泛着酸酸的泡泡咕噜咕噜没完没了的闹腾。 原来,自己所谓的表白在别人眼里竟是这样的不堪吗?谁特么在乎老爷子怎么看了?谁又特么在乎野种不野种的说法了?还真当他稀罕乔家二少爷的地位不成?他之所以愿意待在乔家,完完全全因为这里是乔斯楠的家。 努力当壁画的张政很痛苦,痛苦到整张脸都扭曲了,没办法,他一看到二少憋屈的脸就莫明的想发笑,可又忍着不能笑,各中滋味,无法言说。 沉默再次降临,乔国华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心灵受伤的小儿子,乔慕楠又懒得和乔国华多费口舌只顾着发呆,两个人对坐了良久,又是乔国华败下阵来。 “行,你愿意改就改吧,老爷子要是问起来就说是我让你改的。”到底是他对不起怀慕,让小儿子白白受了七年的苦,连进了乔家大门也得不到真正的认同,“至于斯楠那里,我不同意你去交涉,那孩子性子再软也存着几分傲性,你才刚刚得罪了他,这个时候凑上去简单等同于自取其辱。” “只要斯楠高兴,随便他。”完全不在乎的态度,谁能理解得了,乔慕楠今儿个一整天都在想自取其辱来着,只可惜人家乔斯楠压根不给他机会。 “怀慕能有这样的心胸就好。”宽慰的笑了起来,显然,乔国华又误会乔慕楠的意思了,“能成大事者,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暂时的失败算什么?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乔慕楠………… 努力当壁画的张政直接抽了,笑抽了,两只眼睛一翻一翻的,活像条脱了水的鱼。 大概见张政太嚣张,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这不,丫正抽的爽呢,乔慕楠就想起他来了。 “张政。” “在。”抽疯模式瞬间切换成精英升级版,张政大踏步走到沙发前站定。 “你去把齐择请到这里来做客。”请字,乔慕楠说的很重,想了想又加了句,“尽量别伤到人。”在没有确定事实之前,他还不想随便伤到斯楠身边的人。 嗯嗯?张政有些傻眼,二少才绑了大少就又要绑大少身边的得利手下,真的可以吗?忍不住的,眼神溜向了乔国华,见乔国华没做声,张政只好点头应了声是,转身出去了。 边走边琢磨,齐择到底做了什么孽惹得二少不顾被老爷子发现的危险,硬要将其弄来千刀万刮?他可没忘记在车上时二少咬牙切齿的样子,就像齐择偷了二少的老婆一样呃……为毛这个比喻套用在目前的情况下,怎么想怎么有种自己真相了的敢脚? 齐择,你该不会趁大少手无缚击之力的空档,把大少给那什么那什么了吧?那你可就真的是在找死了。 客厅里,乔国华点了根烟深深吸了一口,“你把齐择带过来敲打敲打也好,那小子和斯楠的感情不一般,斯楠有什么事情通常都不会瞒着齐择,如果能在齐择那里探出些斯楠的口风,倒也省事得多了。” 垂下眼帘,乔慕楠合握在膝盖上的手指暗暗收紧,感情好吗?就是因为感情太好他才更想毁了齐择,齐择最好祈祷他没有动了不该动的人,不然,即使会惹斯楠不高兴,他也会活扒了齐择的皮! 乔慕楠是只兽,食人的野兽,而乔斯楠则是套在野兽脖子上的项圈,项圈在的时候,野兽被训服的如同家猫般乖巧,一旦项圈被人拿走,后果谁都明白。 乔慕楠从不否认自己野兽的本性,从他五岁那年将围着他骂野种的六七个孩子集体用石头砸进医院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骨子里流动着的血一定和别人不同,别人家的孩子看到了血会怕,会尖叫,他不会,他甚至着迷于鲜血飞溅时的瞬间,兴奋得连灵魂都会跟着颤动起来。 他以为那就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了,直到他见到乔斯楠。 高坐在树叉上的小小少年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少年半眯着好看的眼睛浅浅扬着唇角,那双墨染的眼眸里没有鄙夷没有同情,什么都没有,仿佛在乔斯楠的眼中,乔怀慕只是乔怀慕,简简单单的一个人而已,他不会因为乔怀慕变成了他的弟弟就讨厌,也不会因为乔怀慕的杰出而欣赏,任何时候乔斯楠看向他的目光都是清清浅浅的,一望见底,也,一片空无。 抿成了直线的嘴唇委曲的弯起了小小的弧度,他想让斯楠好好看看他,哪怕只看到他的缺点,哪怕只有一分钟也行,这要求过份吗? 明显感觉到了由小儿子身上散发出来的浓烈怨念,乔国华挠了挠头,安慰人什么的,他真心不太熟练。 索性熄了烟头,站起身快步往外走,“我还有事要忙,齐择的事情怀慕自己看着办就好,斯楠的事情也随你,我们月底聚会再见吧。” 反正再多待下去也没什么用处,不如眼不见为净,最主要的是,他相信自家儿子的恢复能力,小小挫折罢了,怎么可能难得倒怀慕? 哪哪,父亲大人,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真的好吗?您老走了,待会乔慕楠万一狂化成兽了谁来保证齐择的安全啊口胡。 第5章 林涵 当齐择被张政‘请’到乔慕楠那里的时候,乔斯楠正舒服的躺在床铺上休息。 今天从醒来到现在,他的脑子其实有大半的时间一直处于茫然的状态之下,重生,这个只能偶而听说的字眼竟然会真真实实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他想不明白为什么,却真心感激着自己能够重来一回。 重来一回,他就可以弥补上辈子的亏欠,重来一回,他就可以把所有欺侮过他的人都踩在脚底下死劲的折腾,最主要的是,重来一回,他就可以死死抓住乔慕楠的手,再也不放开。 ‘咚咚’敲门声响起,乔斯楠恍惚的神智猛然一清,“谁?” “大少,是我,林涵。”门外的声音恭敬而又不失亲切,不远不近的距离,让人很难讨厌得起来。 林涵?乔斯楠幽幽眯起了眼睛,不听到声音还真差一点忘记这么个人。 怎么办?只不过是听到声音而已,自己就产生了一种嗜血的冲动,可现在还不是收拾林涵的时候,得忍忍。 于是垂下眼帘,深吸一口长气之后,乔斯楠才淡淡开口道:“进来吧。” 边说着边扯过被子包裹住自己,林涵的眼睛毒着呢,哪怕自己穿着高领的睡衣,也很难保证不会被他看出些什么来。 “好的。”推开门,一身儒雅气的俊美男人迈步而进,鼻梁上的平光眼镜衬得男人更多了几分斯文气,显得越发的俊逸迷人。 乔斯楠掩在被子下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心中嗜血的欲/望越浓脸上的笑意就越是真实,像位沐浴在阳光下的优雅王子,耀眼却不刺目。 林涵脚下的步子顿了顿,继而又若无其事的重新迈开了脚步。 跟在乔斯楠身边也有三年多了,他自信自己早已经把乔大公子摸清了七\\八分,这个人对谁狠也不会对自己人狠,而自己现在,就是乔斯楠的自己人。 “大少的身体好些了吗?我请了家庭医生来,要不要让他给你看看?”眉宇间染着显而易见的担忧,连语气都是那么自然,论起不动声色拉近距离的本事,大概林涵认第二,就没有人当得了第一。 唇角边的笑意缓缓加深,乔斯楠暗自挑了挑眉。 连家庭医生都请来了吗?动作倒真快,就是不知道林涵着急的是他的身体,还是他身体上有没有伤了。 乔斯楠不相信林涵不知道他昨天被乔慕楠绑走的事情,就算不知道全部,也应该能料到几分吧? 所以他才会急匆匆的赶过来,顺便还请了家庭医生‘验伤’,若自己真的生病了,他就是关心老板的忠心手下,没有人会怀疑他的险恶用心,而若自己没有病…… 大概不出半个小时,乔家大少被乔家二少打成重伤的消息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一切的事情又都会朝着前生的命运发展,父亲和爷爷对立,自己与乔慕楠相杀,整个乔家由上到下没有一人能得安稳,大概直到乔家灭亡,才会终结这场混乱。 他想不明白林涵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乔家,更想不明白林涵为什么会那么恨他。 上辈子他拿林涵当亲信看待,除了齐择,也就林涵和他最为亲近,可就是这位救过自己一命的亲信,用棍子一下下打在他的膝盖骨上,生生把他打成了残废人。 想到当时的痛,乔斯楠垂下眼帘咬紧了牙,他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也一定会查出林涵身上的秘密,他发誓,等把林涵查了个底儿掉之后,他要亲手打断林涵的双腿,让他也尝一尝当残废是种什么滋味! “大少?”不知道为什么,林涵总觉得今天的乔斯楠看起来怪怪的,但仗着对乔斯楠的了解和救命恩人的身份,林涵打死了都不会往乔斯楠正想着怎么活撕了他的方向想。 “嗯?”重新挑起眼帘的乔斯楠瞬间恢复了淡雅温和的模样,裹着被子往床上一歪,“来之前齐择已经帮我找过医生了,我刚吃了药,想睡一会,你打发医生走吧,别烦我。” 整个乔家的人都知道,大少平生第一烦打斗,第二烦的就是看医生了,所以见到乔斯楠表情不耐,林涵也没怀疑什么,就是还有点不甘心。 “如果早知道齐择给大少找过医生了,我也就不必再多此一举了,只是……”脸上忧色渐浓,“感冒很容易引起发烧,万一夜里大少有个反复,再去找医生实在担误时间,要不,让医生在这里先住下来?” “行,你去安排吧。”没有回头,乔斯楠闭上眼睛应付着林涵,他怕再多看一眼自己就会忍不住扑上去掐死林涵。 由小到大,他从不知道什么是狼狈,林涵是唯一一个当着众人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践踏的人,还是一踩就让自己翻不了身的那种,他怎能不恨? “是,大少好好休息吧,有什么事情叫我,我就在门外。”转身出去,轻手带上房门,林涵临走之前的那句‘我就在门外’任谁都能听得出里面的温情,他就像个疼爱弟弟的兄长,或是关爱儿孙的长辈,带着无奈和心疼,包容着孩子所有的任性。 乔斯楠想吐,胃里翻滚的酸水刺激得他直皱眉头,能把表面文章做到这种地步,林涵也算是位神人了,也莫怪自己上辈子会一头栽进林涵布下的陷井里爬都爬不出来。 自嘲的一笑,乔斯楠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心生警惕陡然睁开了眼睛,眼睛才一睁开乔斯楠就看见了站在他面前的林涵。 可能是见乔斯楠醒来的太突然,林涵愣了一下,紧接着又很快摆出了平时亲近温和的样子,“我见大少睡了好几个小时也没醒,怕你发烧就进来看看,惊到大少了吧?实在对不起。” 自己睡了好几个小时?乔斯楠转头看了眼窗外,还真是,天都暗下来了,只不过林涵的‘怕发烧’说法他却半个字都不信,这人根本是不死心,想趁着他睡着的时候看看他身上有没有伤。 “几点了?”懒懒的翻了个身,裹在身上的被子随着翻身的动作缠绕的更加紧了些,乔斯楠细看着林涵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挫败,心情指数无限升高。 “七点多了,大少饿不饿?我熬了些粥,端给大少尝尝?” 哎呀呀,这打的是温情牌?当真是趁你病就想要你命呐。 谁都知道人在生病的时候是最为脆弱的,林涵死抓着这一点猛烈进攻,当真是看准了自己会吃他这一套吧?只要自己吃下了他放下的饵,何愁不乖乖的收起爪子掏心掏肺的对他?再然后,也就离死不远了。 “不用,我还不饿。”饿死了也不愿意吃林涵做出来的东西,他怕消化不良。 “这样啊……那等大少饿了告诉我,反正粥温在锅里也不会凉。”一边说着一边为乔斯楠正了正枕头,林涵看向乔斯楠的眼神满满的都是心疼。 不行,乔斯楠觉得自己又想吐了,忍住,必须得忍住。 “林涵,你是怎么知道我来临市的?谁通知的你?”上辈子林涵是和赵炎彬联手给他下套,才诱得他一步步沉沦,最终走进了绝境里无法自拔的,不过那也是半年之后的事情,难道现在他们两个人就勾结在一起了?还是说,从一开始,林涵就是赵炎彬的人? 林涵手上动作微停,垂下眼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还没等说话,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话头。 电话打的是乔斯楠的私人号码,能知道这个号码的基本上都不是外人,乔斯楠以为是齐择,没想到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张政的,皱眉,张政这个时候打电话给他,准没好事。 “你去把粥拿上来吧,我突然有点饿了。”挥了挥手,乔斯楠赶人赶的毫无压力。 “好的,我这就去拿。”很识趣的起身,林涵从表情到动作都那么潇洒利落,仿佛根本就没看出来乔斯楠对他的不信任,只是当门被关上之后,林涵的脸色猛的暗了下来。 乔斯楠在防着他,那个电话会是谁打来的?不管是谁,都代表着乔斯楠不愿意让他知道,该死的自己不过才离开两天,怎么乔斯楠对他的态度变化的却这样大?以前的乔斯楠虽说不如信任齐择那样信任他,却也不会这么淡漠,淡漠中甚至还杂夹着几分不耐烦。 不敢在门口停留,林涵揉着眉心往楼下走,他越来越觉得乔斯楠的生日宴上必定发生了什么,可到底发生了什么? 赶走了林涵,乔斯楠觉得连空气都清新了不少,拿起电话放到耳边,那边说出的第一句话就让乔斯楠变了脸色。 “你说你们二少抓了齐择?为什么?”百思不得其解,齐择是他的人,乔慕楠不会轻易动齐择,除非齐择招惹了他。 “大少不要误会,不是抓,是请,我们二少没对齐择动家伙。” “怎么?乔二少还敢对齐择动家伙?”胸口堵得慌,乔慕楠是不是找抽?他不知道齐择对于自己的重要性吗?动了齐择就等于打了他的脸面,就算他不想计较,也会有一大帮子人让他非得计较不可,丫的乔慕楠到底是哪根筋不对了非要这么折腾他? 听到乔斯楠明显语气下降了好几个百分点,张政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默默内牛。 要不是怕二少真弄残了齐择伤到大少的心,他又何必自讨苦吃的打这通注定了里外不是人的电话? 话说,二少自从把齐择请来之后就将人关在了暗室里,暗室是什么地方?那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伸手不见五指的,整整好几个小时了,心性再坚韧的也不敢说一点影响都没有,更何况齐择本身就得过自闭症,再这么下去,早晚会出事。 “大少,我们二少请齐择来也没别的意思,就是……那个呵呵……”让他怎么说呢?直接戳大少伤口肯定不行,可不说明白齐择又救不出来,一时之间,把个张政难为的热汗直冒,嘴唇上差一点急出血泡来。 “行了,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把电话给你们二少,我有话要和他说。” “是,我马上交给二少。”三步并做两步的上了楼,连门都没敲就闯了进去,“二少,大少电话。” 果然,什么规矩都比不上大少重要,本来阴沉着表情的乔慕楠脸色立马由阴转晴。 不等张政走过来,乔慕楠先一步站起身抢过了电话,俊俦的脸庞上闪烁着几分小小的雀跃,哪里还像是看人一眼就能让人双腿打颤的乔家二少? “喂,是我。”低低开口,故意不说称谓,他从不愿意叫斯楠哥哥,不是不认他为兄长,而是在自己的心里,那是爱人,永远都不是哥哥。 “放了齐择,马上。”手掌按压在胸口,再一次听到乔慕楠的声音,乔斯楠竟无端端的酸了鼻子,丫个混蛋,他才没有想他。 眼眸一沉,乔慕楠身上冲天的煞气和酸气惊得张政连连后退,我靠靠靠靠靠之,二少这是被千年女鬼附身了吗?好大的怨气。 “齐择对你就那么重要?”斯楠第一次主动打电话找他,为的竟然是另一个男人,这答案显然伤害到了乔慕楠的心,于是更想虐待齐择了。 再次躺枪的齐择表示,不带这么祸害人的! 乔斯楠被乔慕楠怨念深深的语气狠狠噎了一下,突而想通了什么,猛的失笑着摇头,“乔慕楠。” “嗯?”乔慕楠愣愣的应了一声,他在奇怪乔斯楠是怎么知道自己改了名字的,更加奇怪乔斯楠的声音为什么会突然间变的这么温和,温和的让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己。 “齐择是我的左右手,你没有理由伤他,好了,话我也说明白了,天亮之前我要见到安好无恙的齐择,你听明白了吗?”这么明显的暗示要是再听不明白,那就干脆被醋淹死算了。 愤愤然放下电话,乔斯楠微红着耳朵趴在床上挺尸,向乔慕楠解释什么的,太特么别扭了。 那边被挂了电话的乔慕楠呆立着喃喃自语,“只是左右手……没有伤害的理由……”好一会,乔慕楠恍然大悟般笑了起来。 斯楠这是在说齐择只是手下,并没有跨出那一线吗?真好,斯楠的身体仍旧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张政捂脸,他家的BOSS噢,这辈子算栽在大少身上起不来了,不过是一个电话而已,您老要不要笑的这么灿烂如花啊二少。 第6章 演戏 “去,把齐择放了,你亲自将人送到大少那边去。”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电话,哪怕那边早已经没有了乔斯楠的声音,乔慕楠低着头,指尖在电话屏幕上细细磨擦,就仿佛他正在抚摸着心上人的脸庞。 我了个大靠,张政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二少,您拿的是我的电话不是你家老婆,您老这么色眯眯的摸来又摸去的,真的好吗?您老让属下以后还怎么毫无心里压力的用它。 完全没有感觉到张政压力山大的神经正一阵阵的咆哮不止,乔慕楠摸了好一会才颇有些恋恋不舍的将手机小心翼翼放置在了桌案上,唇角边笑意浅浅,难得笑上一次的人突然这么柔和,绝对能闪瞎所有人的眼睛。 张政就被闪瞎了,连心一起瞎,他宁愿自己瞎了也不想看到二少变的这么不正常,那还是自家BOSS吗?压根就一怀春少女好不好? 又过了好一会,终于肯将目光由手机上移开的乔慕楠总算发现了干巴巴站在对面的张政,眉稍微挑,很是不耐烦的开口,“你怎么还站在这里?我不是让你送齐择离开吗?” 张政无语凝噎,二少,您才看到属下吗?这眼神儿,得治。 见张政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乔慕楠脸上不耐烦的神色更浓了,“你还有事情?” “……没有。”他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机而已,小眼神飘啊飘的直往桌案上勾搭,不敢说,他还不敢此处无声胜有声吗? 顺着张政的眼神看向桌面,乔慕楠本来晴好的脸色立马变的乌云密布,眼睛里飞出来无数把尖刀,刀刀射向张政的要害。 心肝儿乱颤,张政冷汗哗哗的落,他真的真的只是想拿回自己的手机,没抢二少老婆,二少那是什么眼神? “那个……属下觉得那款手机很有型,与二少特别搭配,所以属下决定将手机送给二少了,希望二少能够喜欢,呵呵……”傻笑着慢慢后退,退到门口处拉开大门转身就跑,不就是一部手机?他不要了还不成吗? 算你小子识相,稳坐在老板椅上的乔慕楠看了眼关上的房门,低头又一次拿起手机细细抚摸起来。 他倒不是真看上了张政的手机,不过是因为,斯楠的第一个主动打给他的电话,是通过这部手机打过来的而已,他要把这部手机保存起来,谁要他就跟谁急。 临市 乔斯楠放下电话没多久,林涵就端着粥走进了房间,大概因为刚和乔慕楠通过电话的关系,乔斯楠的心情平静了不少,最起码不会一看到林涵的笑就反胃了。 “大少快趁热把粥喝了,我熬的时间长,味道应该不错。”将托盘放到床头柜上,林涵弯腰把枕头立起来,正想伸手扶乔斯楠倚到枕头上,却被乔斯楠先一步躲开了。 “我又不是重病号,没那么娇弱。”忍着疼挪动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乔斯楠看了眼托盘上的粥和几碟子小菜,“倒叫你费心了。”真是费尽了心思,这搭配,看了就能让人胃口大开。 “只要大少能多吃一些,我费些心思也值得。”笑容明朗,眉宇间不带半分现媚之气,林涵边说边把粥碗递到了乔斯楠的手上。 乔斯楠几乎都要赞叹出声了,林涵不去当演员,当真白瞎了这份人才。 “那我就不客气了。”爽快的拿起筷子,接过粥直往嘴边凑,狠吸了一大口,嗯,好吃。 说实话,乔斯楠也实在是饿得狠了,他不记得生日宴上自己到底吃没吃东西,反正脑子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被乔慕楠强压的那一夜,他们两个又是咬又是踢弄得跟打仗似的,就算吃饱了饭也早就消耗光了。 吸溜吸溜,不一会大半碗粥进了肚子,见乔斯楠吃的香,林涵高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也许,真的是自己多心了,看乔斯楠的样子并不像对自己起了戒心,这就好。 “对了,再过几天就是月底聚会的日子了,大少给老爷子准备了礼物没?”假做若无其事般开口,月底的聚会是每个月乔斯楠与乔怀慕必然要碰面的一天,两个人之间若真的发生过什么,乔斯楠绝对不可能一点异样都没有。 于是眼睛紧紧盯着乔斯楠的眼睛,林涵试图能在乔斯楠的脸上找出些什么,却终究还是以失望而告终。 喝粥,再伸筷子又夹了块轻脆的拌黄瓜放到嘴里眯起眼睛嚼,等咽下去之后乔斯楠才得意的扬了扬眉说道:“我当然准备好了,还是从乔二少那里K来的,想起来就爽。” 林涵一听就愣住了,直起腰很是意外的反问,“乔二少?” “对,就是乔慕楠,昨天的生日宴我不是没过多久就不见了吗?我就是去找他了,只是可惜走的时候不太顺利,竟然把齐择陷进去了,不过量他乔慕楠也没有胆子敢动我的人,呵。”冷冷嗤笑一声,乔斯楠放下碗打了个饱嗝,他敢用脑袋担保乔慕楠不会让齐择一个人回来,陪行的人除了张政也不做他人想,那个家伙,有时候直白的让人好气又好笑。 怎么?刚惹了他不高兴乔慕楠就想用张政把他哄回来?美的他,哪怕张政带着乔慕楠的悔过书亲自上门,他也绝不能轻饶了乔慕楠对他犯下的暴行。 亏乔慕楠想得出来,若真爱他爱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他不会当面告白吗?就算不好意思当面告白也可以写封情书吧?怎么说都不应该…… 天知道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无寸缕的被乔慕楠压在身下时的心情,活炖了他的心都有了。 “大少刚刚叫二少乔慕楠?”暂时没心思想乔斯楠到底在乔怀慕那里抢来了什么东西,他最好奇的是乔怀慕的名字,乔慕楠吗?乔怀慕还真有胆量,竟然敢公然挑衅老太爷。 天海市里谁不知道乔斯楠是乔家老爷子唯一承认的孙子?乔怀慕明面上被人称做乔二少,那也不过是看在乔国华的面子而已,说白了乔怀慕根本算不得乔家真正的血脉,因为乔家祖谱上到现在都没有写上他的名字。 乔国华倒是想把乔怀慕的名字写上去,可他当不了老太爷的家,每年乔家人回乡祭祖乔怀慕都是被留下的那一个,十几年了,从没有改变过,这也是为什么外人都有些看不起乔怀慕的原因之一。 当然,再看不起也没人敢当着乔怀慕的面乱开口,抛开乔怀慕的身世不提,那男人不论手腕还是能力都出类拔萃的惊人,心性更是霸道狠辣的让人侧目,如果乔家下一任继承人是他,眼眸沉了沉,林涵觉得自己想弄倒乔家会难上加难。 “是啊,人家现在改名字了,想必又是我父亲的主意吧?小儿子嘛,总是特别得父母的欢心。”似嘲似讽的耸了下肩膀,乔斯楠拢着一直披在身上的被子躺了下来,“一会张政会送齐择来临市,你记得把自家人接进来就行,我不喜欢外人踏进我的地盘,懂了没?” “大少放心,二少那边离不开张政,我怎么好意思多留?”林涵低低的笑,乔斯楠和乔慕楠闹得越凶,他就越高兴。 “还是你聪明,行了,你下去吧,我再睡会儿。” “那大少睡吧,我下去了。” “嗯。” 起身将碗筷收到托盘里,林涵放轻脚步走了出去,才一关门,乔斯楠就飞速掀开了被子,可热死他了,不行,他要洗澡。 扶着腰一点点挪进浴室,费力与衣服做斗争的乔斯楠并没有看到,外间紧闭的窗子正无声开启,一道黑色的身影闪电般跳进屋子里。 第7章 欠抽就得收拾他 来人一身黑衣,头上套着同色的头套,一看就是精心装扮过的,而从来人落地时几乎完全可以忽略的声响上来看,这人还是位惯犯,或者说……高手? 花洒中喷出的水流很好的遮挡住了外间的声响,乔斯楠一边冲洗着身体一边皱着眉头按揉着酸痛的腰,对于逼近的危险,全然不知。 悄悄接近浴室,黑衣男人将手放到了门把上,试着拉了拉,没怎么用力就把门拉开了一道小缝,眼中闪过微喜,黑衣男人又加了点力气,慢慢的将缝隙一点点扩大。 随着门越拉越开,眼前的景物也越来越清晰,浴室内,薄薄的水雾之间站着一位身材修长的青年,大概因为没穿衣服的关系,青年看起来略显瘦弱,但比例完美的体形还是有着让人眼前一亮的资本,有的人天生就是众人的焦点,无关乎长相无关乎身份,他只需静静的站在那里就没有人能够忽视得了他的存在。 显然,青年就是这样的人,哪怕他什么都不穿,这就是乔家的大少吗?难怪能得乔老太爷的喜欢。 暗自赞叹着,黑衣男人不自觉将目光更为专注的凝视在了乔斯楠的身上,可是这一看,却让男人猛的瞪大了眼睛。 那是……吻痕?不对,应该说咬痕更为贴切一些,这当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在乔家大少的身上会出现这么明显不是女人弄出来的痕迹? 想到自己被派来此地的目的,黑衣男人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奶奶的,自己竟然会瞎猫碰到死耗子的发现了如此惊人的秘密。 原来乔斯楠真的被乔怀慕劫走过,不止被劫走还被他强\\暴了,身为一个思维正常的成年人,他不认为哪一个正常人会对爱人用咬来表达心意,看看乔斯楠身上触目惊心的斑斑点点,那何止是咬。 特别是手腕上一圈圈青紫的印迹,更是再再说明了乔斯楠曾经经历过什么。 乔斯楠一定很痛苦吧?被自己的亲弟弟强\\暴,还是在自己的生日当天,乔怀慕这是想彻底毁了乔斯楠吗?他就不怕把乔斯楠逼急了来个鱼死网破? 算了,那些都不是自己该去注意的,拿钱办事而已,自己操那份心干嘛。 稳了稳心神,将手腕上的手表露出来,让表盖对准乔斯楠,黑衣男人飞快的按动着表盖旁不起眼的突起,一下又一下。 揉搓着后腰的手微微一顿,敏锐的直觉告诉乔斯楠危险就在身边,几乎是下意识的转头,眼睛看到门口处的同时,浴巾的一角也准确无误的打到了黑衣男人的脸上。 我去~!真特么疼! 手捂住流血的鼻子,黑衣男人泪眼模糊的哀嚎,当然,本着专业人士的高尚职业操守,所有的哀嚎声都死死的压制在了嗓子眼儿里,半点也没有泄漏出来。 可是真的好痛好痛嗷~!! 手腕一抖再一转,打人的浴巾收了回来,低头将浴巾系于腰间掩挡住重点部位,乔斯楠甩了甩头上的水滴,推开门懒懒的倚在门边笑看着黑衣男人不说话。 弯成虾米的腰陡然僵硬的像块石头,黑衣男人不傻,就冲着乔斯楠惊人的觉察力和迅猛的身手,这人就不是个好惹的软柿子,而乔斯楠发现了他却没有叫人进来把他抓走,也不外乎两个原因。 第一,他不想让第四个人看到他身上的痕迹。 第二,他有信心能摆平得了所有危机,换言之就是,自己的生死掌控在乔斯楠的手心里,自己跟本没有能力反抗他。 缓缓抬起头,黑衣男人眼神幽幽的对上了乔斯楠的目光,他承认,自己的确从一开始就小瞧了乔斯楠,可要说乔斯楠有能力掌控他的生死,他却打死也不信,乔斯楠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豪门少爷,就算身手了得,和自己这种常年在道上跑的人相比,根本就什么都不算。 不过这样也好,乔斯楠越是轻视他,他就越多了几分逃离此地的把握,而有了像机里的照片在手,也算完成了此行的任务,等拿了钱大不了去国外转两圈,乔家再有本事还能把手伸到国外去不成? “想明白了?”漫不经心的语气和懒散的动作一样,都透着股嘲讽不屑的意味,像是全然不在意自己L露在外的胸口上有着多少暧昧的痕迹,乔斯楠轻勾着唇角,优雅迷人的笑,“既然想明白了就说出你的决定吧,记住,机会只有一次,千万不要错过了。” 如果说刚刚的一切只是黑衣男人的猜测的话,那么此时乔斯楠所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明晃晃的证实了,人家乔斯楠压根没看得起他,人家就是高高在上俯视他了,怎么着吧。 黑衣男人怒火迸发,尽管他知道乔斯楠的轻视对自己有利,可就是忍不下这口气,更何况这何止是轻视?简直是蔑视了。 于是以回冷笑,一点点直起腰,眼睛与乔斯楠平视着,在开口之前,黑衣男人还故意让眼神在乔斯楠的上半身溜了一转,其中的意味不言而明。 “乔大少……心情不好吧?以往总听说乔家大少爷如何如何的君子翩然端方如玉,今日一见……”剩下的没再说,可不说比说了更伤人,今日一见如何?原来君子翩然端方如玉的乔家大少不过是个被男人压了的可怜虫罢了,没什么好值得人尊敬的。 小子有胆量。 乔斯楠笑的越发优雅灿烂,即使是上辈子也没几个人敢当面嘲讽他不配当乔家大少的,眼前这位倒真是勇气可佳,本来还想留着这人做点贡献,现在不用了,他自己都不惜命,自己又何必替他可惜。 完全不打招呼,错步上前,一手探向黑衣男人的脸,一手扣住他的手腕扭转,都没等黑衣男人反应过来,‘咔嚓’声轻脆响起。 男人这回没有忍住,张开嘴巴‘啊’的惨叫了起来,却也只叫了半声而已,剩下的都被乔斯楠的手掌捂在了嘴巴里。 其实黑衣男人不是完全没有防备的,在他用眼神讽刺乔斯楠的时候就已经防着乔斯楠对他下手了,但是黑衣男人到底还是小看了乔斯楠,他没有想到乔斯楠会出手这么狠这么快,只一下就让他废了一只手。 痛,剧烈的痛由扭曲的手腕一直窜上大脑,眼前泛起一阵阵黑圈,冷汗顺着额角落下,很快就打湿了蒙在脸上的头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缓过心神的黑衣男人抬起头,看着乔斯楠的目光产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是对强者的敬畏。 他是自大了些,可他并不傻,若真傻也活不到今天,从交手到被废,乔斯楠用他的实力告诉他,乔家大公子远远不是人们知道的那么无害,自己在人家的眼里,真的连狗都不如。 “好点了吗?”没有继续出手,乔斯楠淡淡扬着眉稍笑问,不是他改变了杀人的主意,他只是不希望黑衣男人死的太痛快,痛,得一下下来才最折磨人,这一点,他曾经身有体会。 心,因为乔斯楠的问话而颤抖,哆嗦着嘴唇,黑衣男人发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人生里第一次,他深刻的认知到原来自己竟然如此的懦弱,只因为对方的一个眼神而懦弱。 老天,乔斯楠到底是什么人?这样淡淡的甚至含着几分轻笑却无端端使人心底发毛的眼神,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一个才二十岁的豪门大少身上,就连自家叔公那只老狐狸也没见这么强悍的,难道乔斯楠比叔公还要深不可测?不可能吧?! “看样子你是好多了,那,我们继续吧。” 继续什么?黑衣男人的头发都快竖起来了,手捂着受伤的手腕连连后退,像只走投无路的可怜小兽,因为猎人的逼进而发出了濒死的哀鸣。 “乖,一下就好,我保证,你会痛的死去活来。” 话落,再次错步上前,还是让黑衣男人措手不及的迅速,尽管黑衣男人瞪大了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尽管黑衣男人提高了戒备让自己的防守达到了最高点,可熟悉的剧痛还是如期的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手腕上‘咔嚓’的脆响听在黑衣男人的耳朵里不亚于催命的符咒,绝望的张大着嘴巴任手掌按压住所有的痛呼声,实在承受不住痛击的黑衣男人软了双腿‘噗通’一声瘫坐到地上,站都站不起来。 为什么自己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迷茫的睁大双眼,黑衣男人默默问着自己。 他不过是接了个小活儿,偷偷潜进乔斯楠的别墅里弄清楚乔斯楠的身上到底有没有伤而已,对方给的订金很足,又说了一旦出事这边还有内应帮忙,原想着自己只是拍两张照片,又不会动手伤人,应该没什么危险的。 可就是这个‘没有危险’反倒让自己危险了,苦笑着抬起头,黑衣男人生怕乔斯楠第三次出手让自己再受一次折磨,赶忙开口道:“大少好身手,我认栽,您想知道什么?我保证我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出卖客人顾然可耻,却也不是没有先例可查,再说了,谁让客人给的资料不足害得自己废了两只手的?活该被出卖。 “呵呵……”忍不住笑,乔斯楠压低身体怜悯的对着黑衣男人摇了摇头,“我不想知道什么,你知道的事情我基本上都知道,还有,我今天的心情很不好,你又恰恰踩了我的雷点,所以……你去死吧。” 很轻很柔的一句‘你去死吧’,就像是情人间的低语,配上乔斯楠俊雅非凡的外表,绝对能迷死一大票小女生。 但可惜啊,黑衣男人不是小女生,他也不会当乔斯楠的话是在开玩笑。 不过也说不上来是蠢还是奢望,黑衣男人在心脏猛然收紧之后,脱口反问了一句,“你敢杀人?” 不是他瞧不起乔斯楠,这人扭歪了他的手腕,暴打他一顿,或者让人折断他的双腿都很平常,毕竟乔斯楠再温和也是大家族里刻意陪养出来的下一任继承人,怎么着身上也会有点子疠气在。 可杀人与伤人不同,连混了好几年江湖的自己都没敢杀过人,他乔斯楠会有这份胆量吗? 没有说话,乔斯楠慢悠悠转身,走到床边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下一瞬,一只银色的手枪握在了手掌之间。 回头,乔斯楠对着脸色由黑变成紫的黑衣男人微笑,“你猜,这只手枪打没打死过人?” 他不猜! “救命啊。”爬起来边喊边往窗口跑,也顾不得手腕上有伤,黑衣男人狂叫着连滚带爬的由来时的窗子里跳了出去,然后…… 歪着头笑眯眯的眨巴眼睛,乔斯楠半点追过去的样子都没有,他是想杀了黑衣男人,可他并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打从黑衣男人为了自保而求饶时,他就没了亲自杀人的兴趣,那样的人,不值得自己出手。 但他不出手不代表别人不会出,不管是这里的内奸,还是真心保护他的手下,哪一个都不会轻饶了黑衣男人的,就冲他那身行头,不死也得残,呃……貌似丫已经残了? ‘咚’夜风里,重物落地的声音清晰可闻,乔斯楠心情良好的把玩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黑衣男人手腕上拿下来的‘手表’,敢打扰自己洗澡还敢偷拍?摔不死你。 接下来的人声,打斗声,哭喊声一一传来,听的乔斯楠眉眼弯弯的笑,只是听着听着,却又开始咬牙切齿了。 外面杂乱的声音里响起了另一道低沉的嗓音,那嗓音,是属于乔慕楠的。 第8章 你恨我吗? 说来也算巧,乔慕楠本来没想着这么快就凑到乔斯楠面前来找虐的,他了解乔斯楠的脾气,那人看起来温温和和斯文俊秀,好像天生就是个老好人,其实骨子里的刚硬不比别人少,甚至还要多上几分执拗,属于认准了死理儿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就比如他从一开始就将乔怀慕当成了陌生人,那么整整十三年来就一直是个陌生人,不管自己怎么表现,怎么讨好,或者明摆着和他对着干,他都不远不近的看着笑着无视着,简直能恨得人咬牙切齿却又……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这辈子,爱上乔斯楠是自己的劫数,他认,吃什么苦他都认,可让他一个人辗转反侧夜不能眠对方却全然不知还可能找个女人娶妻生子,他怎能甘心? 所以他要把乔斯楠也拉下来陪着自己难受,自己把一辈子都赔给他了,他凭什么不能把下半生赔给自己?要么,乔斯楠杀了他,要么,就和他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他把选择权交给乔斯楠,只看他怎么选了。 而和张政一起把齐择送回来算是临时起意,他压不下心中的渴望,他想见一见乔斯楠,看一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恨自己。 晚上那通电话给了乔慕楠无限的奢望,也许事情并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糟糕?也许乔斯楠并非对自己一点感情也没有?这些在电话里根本听不出来的东西,需要他亲自来验证才能知道最终的答案。 所以他来了,来的倒真是时候,刚刚好赶上这出闹剧。 说起来,他们进小区的时候小区的大门是开着的,也没看到保安人员,再加上追打成一团的两波人,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巧合。 “二少,大少就住在二楼,他那个……生病了,我想过去看一下,您看?”本来一进小区齐择就想跳车来着,忍了一路的心惊肉跳,实在是压力山大,如今再一看眼前明显不太正常的状况,齐择能稳得住才有鬼。 “你们去看看怎么回事,我去找斯楠。”也没给齐择再说话的机会,乔慕楠抬起脚步就往屋内走,要说担心,这世上没有人比他更担心乔斯楠的身体。 “喂……”齐择望着匆匆奔上二楼的高大身影无语望天,二少,您到底知不知道我家大少这会儿有多么讨厌您?不对,是憎恨您?不对,回想起早上大少温柔的眼神和语气,齐择风中凌乱了,这大少对二少到底是怎么个意思?是恨呢是恨呢还是一直恨呢?应该是恨吧? “行了,大少和二少的事情也是你能管得了的?我们还是听话的去管管那边吧。”手指着被三个人打得缩成一团直哼哼的黑衣男人,张政不屑的撇了齐择一眼,就这点子定力?比自己差远了。 怒视,齐择抬起脚故意狠踩了张政一下,踩了不算还加重力气又碾了碾,然后才皮笑肉不笑的开口道歉,“不好意思没看到你的脚,见谅见谅啊。” 见谅你个姥姥!嘶嘶抽着冷气,张政特别后悔自己把齐择捞出来的举动,他就不该心软,管他小子有没有自闭症,被二少关傻了才好呢,省得出来气人。 话说回来,二少对齐择才是真的心软吧?把人关在暗室里还开着灯,那还算是关小黑屋吗?最多算软禁,没意思透了。 楼上 打从听到乔慕楠的声音起,乔斯楠就知道这家伙绝对会冲到二楼来见他,先一步锁上房门,乔斯楠很幼稚的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听动静,果然,没一会儿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他喜欢听乔慕楠的脚步声,没有人知道,当年自己瘫在床上几乎成为废人时,对乔慕楠的脚步声产生了多么大的依赖感。 这个男人不顾自己的挣扎和抗拒,霸道的一步步走近一步步紧逼,硬是在自己的心里踏出了一行谁也擦不掉的痕迹,他让自己在不知不觉间,对他的脚步声由陌生到熟悉,最后甚至发展到了,不管踏进门口的人有多少,自己都能准确的分辨出哪一个是他。 每当脚步声响起时,就代表了自己不会再是孤单的一个人,自己可以对这双脚步的主人乱发脾气,可以尽情的恨他恼他骂他,他是唯一一个不会走不会抛弃自己的人,等恨够了恼够了骂够了,也就是接受彼此的时候了。 乔慕楠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任由自己怎么对他都不离不弃的,他只要结果,这结果不能只是自己的身体,他还要自己的心。 乔慕楠霸道、强势、不接受失败,他用十几年的局得到了乔斯楠的身体,又用了八年的局得到了乔斯楠的心,他想要的都得到了,所以才会死的那么干脆那么狠。 乔斯楠承认,回来没有马上和乔慕楠摊牌很大一部分原因正是因为乔慕楠的死,他明明说过的,他们两个生来就是一对,管他是爱侣还是怨侣,反正必须生死一处,谁也别想把他们分开。 言尤在耳,乔慕楠却反悔了,他一个人跑去报仇,把自己扔在一旁说死就死了,他简直不可原谅! “斯楠,把门打开。” 低沉性感的声音由门外响起,伴着敲门声,听在乔斯楠的耳朵里,恍惚间让他分不清是今世还是前生。 听不到里面的回答,乔慕楠又是心急又是紧张的加重了敲门的力度,“快点开门,斯楠,你应该知道,看不到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管你离开不离开,你想见我我就得开门吗?那我想见你的时候,你怎么不让我见?到死都没让我见一眼,你敢做就要敢当。 心中憋着气,乔斯楠绷着脸站起身,重重踢了门板一脚,“乔二少人忙事情多,我就不打扰你了,请回吧。” 沉默,门外的人久久没有出声,乔斯楠似乎都能想像得出来,乔慕楠此时一定眼眸深深的看着门板,眉稍微拧,嘴唇抿成直线,身上的气息要多冷就有多冷。 想到乔慕楠每次被自己惹毛了的经典造型,乔斯楠就忍不住想笑,能让乔二少怒火涛天却又不得不强忍着,前世今生都只有自己才能够办到。 “你恨我吗?”很轻却也很清晰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觉察的忐忑,连乔慕楠自己也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忐忑些什么。 他即希望乔斯楠恨他,却又不希望乔斯楠恨他,恨他说明乔斯楠终于肯正视他了,而不恨……谁能希望自己爱着的人恨着自己?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乔斯楠愣了好一会儿,恨?如果上辈子的自己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他恨,被乔慕楠那样侵犯过,他怎能不恨?可……从他爱上乔慕楠的那一刻起,所有的恨就通通都不存在了。 乔斯楠的沉默让乔慕楠的眼睛亮起了一道光,忍不住上前一步,将额头抵在门板上,乔慕楠闭了好一会眼睛才再次站直身体,“你好好休息吧,我走了。”既然斯楠没事,见不见自己都无所谓。 转身,潇洒的离开,轻快的脚步一如乔慕楠此时的心情。 说不出恨不恨吗?这比回答恨不恨更好,乔斯楠,你这辈子注定了逃不开我! 下了楼,瞧见张政被林涵拦在门口乔慕楠也没在意,脚步不停的直接出了门。 “二少??”眼巴巴看着自家二少‘目中无人’的由自己身边走过,张政摸了摸脑袋,这是怎么了?难道大少给二少糖吃了?确定那不是毒药? “过来开车。” “是。”顾不上发呆,张政小跑着走过去,临上车前又回头瞧了眼林涵,然后冷笑了一下上车离开了。 林涵知道张政为什么冷笑,他一点也不在意被张政记恨,自己是大少的人,张政找他的麻烦就是找大少的麻烦,他还怕张政不找麻烦呢。 第9章 憋屈 恭送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乔二少,剩下要忙的就是被打的连他老娘都认不出来的黑衣男人了,虽然林涵本人很希望能直接将黑衣男人乱棍打死,可乔斯楠不是傻子,真打死了黑衣男人,自己三年多来的付出也就等同于一起翘辫子,都特么白忙了。 无奈何,趁别人不注意林涵悄悄给了某两人一抹隐晦的眼神,继而扬声道:“去把那个家伙带进来,我上去请示大少。” “是。”门外两个接收到眼神的手下,抢先一步抓起黑衣男人的双臂托着人往大厅里走,刚进门口时,其中一人手下‘打滑’,黑衣男人的后脑‘咚’的一声撞在了门槛儿上,那动静,听的齐择牙疼。 面无表情的将后脑与大理石门槛儿亲密接触了一回的黑衣男人重新拎起来,两个存心想弄残了黑衣男人的手下再次迈开步子,直到站在大厅正中央猛的同时松手,‘咚’又是一声重响,又是同一个地方,两下重撞结合到一起,连傻子都能想到结果会如何。 瞄一眼满脸鲜血,身上还脚印处处,连男人的重点部位都印着个硕大的鞋印的黑衣男人,齐择感叹,这还不如死了好呢,足足四十五码的鞋印,踩下来得多疼,想想就菊花紧。 算了,残不残废不废的都和自己无关,有胆子选择站在大少的对立面,就得有能力承受失败的惩罚,这种人,根本不值得可怜。 摇摇头转身往楼上走,还没等走到一半,齐择就碰到了正要下楼的林涵。 说实话,齐择很不喜欢林涵,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就是怎么看林涵怎么觉得怪怪的,哪怕这个男人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亲近柔和的如同大哥哥般让人信服,可每次见了这人自己还是会下意识的产生防备,也许在潜意识里,自己是把林涵当成敌人看待的? 为什么?他们之间又没有过节,甚至这人还帮过自己几次,难道是……争宠?! 脸色瞬间就黑了,跟雷劈了一般,黑中带焦。 我靠靠靠特么大靠!大少身边的事情那么多,每天忙都忙不过来,自己傻了才会因为妒忌大少把工作分给林涵而吃味,什么争宠?打死都不可能! “齐择?”林涵顿住脚步,“你……生病了?”不然怎么脸色这么奇怪?一会儿红一会儿黑的。 “没事,我就是有点累。”干笑,齐择看了眼林涵的身后,“大少呢?” “大少身体不舒服,吩咐我先把人看起来,等他明天好点了再审问。”想到大少连门都没让他进的举动,林涵微微皱了下眉。 这次派人来摸大少的底,本身就是种冒险的作法,原以为有自己接应着,应该问题不大,可如今看来…… 谁也不知道探子在大少的房间里都探出了什么,他至今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探子会一边大叫着救命一边往窗外跳,大少究竟对他做了什么? 心里装着事儿也没心思和齐择套近乎,林涵点点头与齐择擦肩而过,快步走回了大厅,第一眼就看向了晕迷不醒的黑衣男人。 该死的,刚刚只想着别让大少问出些什么来,这才让人下狠手弄残了探子,如今大少明摆着不闻不问了,自己反倒被坑的没有机会下手了,这算不算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把人带下去吧,让医生给他看看伤,要是人醒了就马上通知我。”无力的摆摆手,林涵头疼的揉了揉额角,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由早上开始就没一件事情是顺心意的,若不是他坚信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简直都要以为大少在故意恶整他了。 楼上 齐择垂着头死死盯着地面,像是要在地面上看出朵花儿一样,认认真真诚诚恳恳的看着,都看了好几分钟了也没看够,那乖宝宝的样子,让乔斯楠好气又好笑。 “得了,你也别卖乖了,这次的事情不怨你,是我考虑不周,哪天老太爷要是问起来,你只管顺着我的话说就成。” “大少宽厚。”瞬间抬头,齐择笑露了一口小白牙,挑着大姆指朝乔斯楠晃悠,那模样,要多狗腿就有多狗腿,“对了大少,您说的顺着说……是指怎么说?” 二少这回弄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就算昨天绑走大少的事情能瞒得下来,今天自己被二少绑走的事儿可就想瞒也瞒不住了,老太爷若是一知道信儿,保准第一个找上自己,为了这,他都快愁出白头发来了。 “就说我和二少约好了见面,顺便打了个赌,我赢了他一样东西,他不服,就绑了你。”笑,很温柔很迷人的笑,乔斯楠笑的越灿烂,齐择身上的鸡皮疙瘩就越多。 他拒绝去想大少所谓的‘赌’是什么,也绝对不会对赌来的东西感兴趣,他发誓! 可怜的二少,你在老太爷那里的印象,怕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但这对于大少来说,的确是个好消息,不说别的,就冲着二少敢绑了大少还做下那等事情,他就活该被老太爷扒一层皮下来。 要不是看大少有心为二少掩盖,要不是明白大少自有计划,他第一个就会冲过去和乔怀慕拼命。 他是大少的心腹、秘书、保镖,大少出事第一个不能被原谅的就是自己,管他伤了大少的是二少还是家主,他只为一个人忠心,也只会为一个人死亡。 “齐择。” “在。”收敛起心底的暴虐之气,齐择半垂下头恭敬的开口。 “帮我约赵炎彬出来,就后天吧,记住,你要尽可能的不惊动别人约到他,明白吗?” 齐择抬起头,尽可能的不惊动别人吗?他懂了,“属下会让该知道的知道,不该知道的一点也不知道,请大少放心。” 还是齐择了解他,有些话不用点明就能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赵炎彬,这一回的游戏可不是你坐庄了。 “多看着点林涵,有什么异常马上禀报给我,下去吧。”摆手让齐择下去,乔斯楠闭上眼睛开始一遍遍回想当初,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他要深深记得自己是怎么败的,然后把那些痛和悔通通奉还给赵炎彬和林涵,对了,还有各位叔公们。 知道乔斯楠身体不适,齐择不敢多打扰,轻步走出房间,小心带上房门,转身时身上煞气翻涌,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平常。 林涵,你最好没做对不起大少的事情,不然……齐择露出抹阴森森的笑,自己这满肚子发也发不出去的愤怒,可就有地方出了。 楼下一点也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的林涵此时的心情同样不好,他翻遍了黑衣男人的身也没找到有用的东西,派了人去黑衣男人掉下来的地方找,更是什么都没有找到,手心隐隐冒出一阵阵虚汗,到了现在,他不得不怀疑,也许黑衣男人真的打探出了有用的东西,可是那些线索都被大少拿回去了。 线索是什么?想到大少紧裹的被子,想到大少不肯打开的房门,再想到黑衣男人嚎叫着自动跳楼,种种迹象的答案明明就在楼上,可偏偏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世上还有比这更为憋屈的事情吗? 第10章 妒忌 日子过的飞快,两天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一天早上起来,乔斯楠对着镜子仔细查看脖子,好一会才满意的点头,不错,齐择弄来的药膏果然很有用,才抹了两天就看不出伤了。 笑着走出洗漱间,在衣柜里挑一套休闲的西装慢慢穿好,西装的颜色不太深,样式看起来即优雅却又不失庄重,去见赵炎彬刚刚好。 “大少,那边传来话说赵炎彬已经到了悠然会所,我们是不是现在就出门?”静立在一旁的齐择抬手看了看表,微微皱眉,才八点,赵炎彬去那么早做什么? 系着扭扣的手指轻顿,乔斯楠嗤笑一声,果然和前世一模一样,赵炎彬根本是算准了自己现在只能搭着他过河,才会弄得好像他多真诚多热情似的让自己放心把后背交给他,他倒也本事,算计人心不比赵家大少爷差,反而阴狠的程度更胜三分。 “不用,我吃过了早饭再去。” 既然赵炎彬想演戏,那自己就陪着他好好演,可这一回谁在背后捅谁一刀,又捅的有多狠,就得看赵炎彬的运气逆不逆天了。 “消息都放出去了?”穿好衣服转身,拿起桌子上刻意让齐择买来的无框金丝眼镜戴好,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越发斯文俊秀,十足十一位儒雅书生,哪里还有半分乔家继承人该有的锐利和霸气? 摸下巴,不知道自己的伪装父亲看了会不会被气到脑仁疼?阿弥陀佛,还好父亲没有心脏病。 齐择默默擦汗,打从第一次看到大少戴上眼镜开始,他就后背一阵阵冒凉风,直觉告诉他,大少变了,变的更加难以捉摸,他说不出来那种感觉,反正,不阴森却让人提心吊胆。 收敛起心思跟着大少往外走,边回手带门边轻声回答,“请大少放心,这边都安排好了。” 一句‘这边’让乔斯楠的心情指数上扬了好几个百分点,他且看一看林涵到底是谁的人,“给我盯紧了他,不要打草惊蛇。” “是。” 走下楼,餐桌上早已摆好了餐点,因为乔斯楠不喜欢西式早餐,所以餐桌上摆放的大多是包子豆浆这一类的东西。 招呼齐择一同坐下来用餐,刚吃没几口,林涵就匆匆走了进来。 乔斯楠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眸荡起意味莫明的光,就那么轻悠悠的看着越走越近的男人,良久都没有移开目光。 或许感觉到了什么,林涵迈动的步子缓缓放慢,眼神扫到乔斯楠身上时猛的愣住了,“大少这是?” “怎么?我戴眼镜不好看?”轻笑着问,乔斯楠学着林涵平日惯有的动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样子竟比林涵还要洒脱迷人得多。 林涵的眼球猛缩,还好有镜片挡着外人看不出来,只是嘴角边明显硬化的笑,还是泄落了几分心底的情绪,谁特么愿意看到和自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模板?这叫软刀子吗?果然捅不死人它恶心人。 林涵到底不愧为‘装B型’的超强级人物,只是僵硬了几秒钟就又恢复了亲和阳光的模样。 “大少可别取笑我了,以您出众的样貌,哪里有不好看的时候。”这还真不是他在拍马屁,乔斯楠的相貌不敢说顶尖也算是出类拔萃,如果能少几分文弱多几分强势,大概会更有魅力吧? 也还好乔斯楠不是完美的,不论这个人的容貌多好,出身多高,多得乔老太爷的喜欢,只要他没那个能力驾驭乔氏,自己就总有把他拉下马来的那一天。 等到了那天,他会让乔斯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站得越高才会摔得越残! 控制不住激动,林涵用力深呼吸,脑子里闪过各种乔斯楠狼狈不堪的样子,每个样子都能让他热血沸腾。 快了,就快了,最多三年,乔家,乔家大少都将不复存在,到时但凡曾亏欠过自己的,自己都会一一奉还回去,谁也别想逃! 包子被握的变了形,热烫的汤汁顺着裂开的皮滴落到白晰的手指上,斑红点点却没让齐择皱过半分眉头。 垂下目光,慢慢将变了形的包子硬塞进嘴巴里,上下牙使劲合起再用力的嚼,像是嚼着谁的血肉,那股子恶狠狠的劲头,比野狼都要悚人三分。 林涵!林涵!林!涵!嚼一口就念一声,齐择恨不能包子里真的裹着林涵的肉,啃完了再去吸他的血。 他不管林涵为了什么背叛大少,这人既然踏出了那一步,就永远没有回头路可走,更何况当着大少的面林涵都敢明晃晃的流露出杀意来,他这是压抑不住了吗?那他对大少的恶念到底有多浓? 一个埋头狠吃,一个心潮澎湃,林涵和齐择都有些心不在焉,只有乔斯楠由始至终都悠悠然然的,直到实在看不下去齐择的样子,才笑骂着将自己面前的豆浆推给了齐择道:“吃个东西也能跟打仗似的,又没人跟你抢,你着什么急?把这碗豆浆喝了顺顺气,别一会出去了给本少爷丢人。” 齐择鼓着腮帮子挑起眼帘,眼神颇有些哀怨的味道,他这都快气炸了,怎么大少就跟个没事人似的?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感脚…… 好吧好吧,的确是自己想不开,如今知道了林涵的真面目,自己难道还防不住这头白眼狼吗?怕他个鸟。 捧起豆浆‘咕咚咕咚’几大口喝了个底朝天,放下碗齐择一抹嘴回了个得意的笑,“我什么时候给大少丢过脸?您老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属下精英着呢。” “就你这样的还精英?顶了天算个精分。”随手拿起包子砸向齐择,乔斯楠这回是真被逗乐了,“赶紧吃,噎不死你。” “谢大少赏。”双手接住包子啊呜咬下一大口,齐择还真没客气。 两人一来一往闹的欢畅,把个林涵凉在一边好半天,这要换个人早就讪讪的不好意思了,可林涵硬是笑容不变的站在那里,直等到乔斯楠吃的差不多了才笑着走上前。 “大少,前两天摸进别墅里的探子我已经调查清楚了,资料在这里。”递上资料,退后两步不远不近的站着,“那小子嘴太硬,目前为止还不知道派他来的买家是谁,大少您看……” 嘴太硬?乔斯楠压下心底的冷嘲勾起一抹笑,当时自己不过掰断了两只手腕就吓的那小子什么都肯召了,怎么被林涵带下去审问了两天,却又变成一个字都不愿意说了?骗鬼呢吧? 话说回来,这两天陪着林涵一起审问黑衣男人的好像是两个跟了自己有些年头的手下?林涵能当着他们的面公然捣鬼,是不是说明,那两个人也变成他的人了? 果然,顺着林涵这根线早晚能摸出无数条鱼来,区区一个黑衣男人倒没什么好在意的了。 “人既然交给你就由着你办吧,等有了结果再回我就行。”摆摆手不太在意的说着,乔斯楠擦干净手站起身,“齐择,去提车。” “大少这是要出门?” “嗯。”扫了眼明知故问的林涵,乔斯楠催着齐择快步出了大厅,身后林涵眼眸中的闪光与乔斯楠的一模一样,都带着几分稳坐钓鱼台的范儿,高深,莫测。 话外音【黑衣男人不甘心的狂挠墙,作者!老子也出来有三章了吧?为神马没有名字?为神马连外貌描写都是一笔带过?最可恨的是临到退场了也不给个像样的交待,老子不服嗷嗷嗷~! 悠然会所 天海市最豪华的高级消费场所之一,据说老板是天京市某世家的公子,隐隐有军方背景撑腰,所以会所打建成起就名扬四方。 再一次踏进会所大门,乔斯楠的心情出奇的平和,前世今生早在他躲进别墅养伤的两天中已经想的清清楚楚了。 的确,这辈子除了乔慕楠谁他都不会放过,可他的重生不是为了报复而活的,恨欲狂到像条疯狗般见谁都想咬上一口不太适合他,他喜欢的是慢火炖,一点点折腾,边折腾边过自己美好的小生活,那才叫完美。 “大少,真的不用我跟着您吗?”还是不太放心,齐择第三次申请,眼巴巴看着浅笑翩然的乔斯楠,就差在脸上写着血红的大字——求带走了。 “不用,你在车里等我,就算看到二少来了也不用通知,只管先走就行。”他相信第一个知道自己见了赵炎彬的人一定是乔慕楠,谁通知他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暗中和赵家三少爷联手的消息,身为对手的他必须知道。 兄弟反目成仇的戏码不止林涵愿意看,那些叔公们更愿意看,所以……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会所大门。 乔慕楠,这一次你可还会怒气冲冲的跑过来绑我离开?曾经认为的羞辱如今想来,竟然甜得让人心口暖洋洋的,那个笨蛋,明明是担心他却不肯明说,什么都自己扛着有意思吗?难道他就那么不值得人相信? 其实……自己一直以来的表现的确不太值得人相信吧? 想来也是,二十岁的乔斯楠再有城府也只是个世家少爷,见过血却没有杀过人,手段强心却不够狠,他挣来再多的钱于乔家来说都是锦上添花而已,不比乔慕楠,人家挣得来钱也趟得了血水,黑白两道都吃得开。 这么一想,乔斯楠突然间就无比骄傲起来,看,这就是他的弟弟,这就是他的男人,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并不冤枉是不是? 刹那间由内而外的舒爽感引得乔斯楠笑意悠扬,那份不比平日温和的笑颜任谁见了都要看愣了眼,不是这笑有多美,只是因为它的真,所谓会心一笑其意浓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然后这抹‘惊天一笑’就变成照片摆放到了乔慕楠的桌案上,当时乔慕楠的表情,啧啧。 屋子里静的吓人,张政拼命往墙上贴心里默念自己是壁画一百遍再一百遍不动摇。 他比谁都了解自家老板对大少爷的执念到底有多深多么疯狂,特别当老板得到了大少爷之后,这种尽乎扎根在灵魂里的疯狂就越来越往变态的方向发展了,别说今儿大少爷‘爬墙’的证剧明明白白摆在老板的桌案上,就是没影的谣传也能让老板瞬间崩掉所有的理智。 果然,静坐了许久之后,乔慕楠幽幽的笑了。 斯楠,你很喜欢赵炎彬?和他见面就笑的这么开心,见了我却门都不开,你在逼着我发疯你知道吗? 第11章 狗血 悠然会所 来过这里的人都知道,在这里消费基本上分三个等级,普通会员,贵宾级会员和金尊级会员,想要由普通级会员荣升到贵宾级会员并不难,只要身份够又舍得花钱就行,可若想成为金尊级会员就不止是钱多和有点小身份就能够达标的了,那得是真正大有来头的人才行。 当然,大有来头的子侄辈借了长辈们的卡来消费也可以,而乔斯楠就是贵宾级会员,但今儿他要进的却是金尊级会员才能进入的场地,凭的就是赵三少的面子。 遥忆当初来应赵炎彬的邀约时自己的想法,乔斯楠就忍不住想笑,笑自己的傻也笑自己的无知。 那时他刚刚被乔慕楠强压过,心中的恨意和怒火瞬间达到了最高点,平生第一次失去了理智,在第二天就把事情直接闹到了老太爷那里。 他知道,有父亲在自己根本杀不了乔慕楠,所以才会想到请爷爷出面给自己撑腰。 只是他还是低估了乔慕楠的份量,尽管爷爷一直没有在祖谱上记下乔慕楠的名字,乔慕楠也从未曾回乡祭过祖宗,可他身上乔家二少爷的印迹却是谁都洗不掉的,整个天海市的人都知道,乔慕楠就是乔斯楠的弟弟,也是乔家现任家主最为看重的儿子。 正因为乔慕楠是乔家二少,所以乔斯楠可以因为权力分争而和乔慕楠刀剑相向,却不能因为兄弟相奸而拼个你死我活,那是丑闻,哪怕它是真的也不能落实到乔家人的头上。 于是顺理成章的,乔慕楠完完整整的被父亲带走了,自己这个怒告了乔慕楠一状的苦主,却被爷爷罚去跪了整整三天的祠堂,当时爷爷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离开了,人像突然间老了十岁不止。 他知道的,爷爷这是失望了,不止失望于他在乔慕楠的手里吃了亏,更加失望于,他竟然不顾乔家的脸面要将事情闹大。 他当然要往大了闹,不闹大了父亲怎么可能舍弃得下乔慕楠?外面的风言风语算个屁,只要乔家人咬死了不说出真相,谁又能够知道自己这个哥哥被亲弟弟强B了的传闻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事情不是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连他都不敢相信乔慕楠会犯下这么严重的错误,又何况是不明白真相的其他人? 的确,他承认自己曾经是被气昏了头,才会没有在第一时间里掐住外露的源头,让乔家的名声多多少少蒙了尘,可后面的举动绝对都是想过了才去做的,他要弄死乔慕楠,第一个要通过的障碍就是父亲,而能压制得了父亲的只有爷爷,绕来绕去都是死结,他不往大了闹又能怎么办? 可惜再多的解释也没有人听,他还是被关在祠堂里跪了三天才放出来,那三天里他想通了许多道理,也总算认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没有爷爷的支持,自己就如同别人说的那样,什么都不是。 仰起头,轻轻呼出一口气。 是啊,什么都不是,惨痛的教训让他明白,躲在老鹰翅膀下的小鹰永远都学不会飞,只是明白虽然明白了,也想着要改变了,自己却又从这一个极端狂奔向了另一个极端,还自己和自己拧上了,其结果会如何,简直不言而喻。 试想想,连爷爷都不肯再相信的自己,满心满腹都是要弄死乔慕楠的自己,怎么可能成功?不甘心当扶不起的阿斗,那也不能当不会走就想跑的傻蛋不是?弄到最后被赵炎彬坑得一无所有爬都爬不起来,就两个字,活该。 ‘叮’电梯门打开,乔斯楠走出电梯慢悠悠踱着步子往金尊八号房的方向走,这里他只来过一次,但记忆却深刻到隔了一世仍旧鲜活的如同昨天一般。 就是在这里,赵炎彬用他的‘真诚’打动了自己,他们说好了两人联手对敌,赵炎彬助他登上家主之位,他再使力帮着赵炎彬拉赵家大少爷下马,等赵炎彬也坐上家主之位后,他们还可以继续联手,将赵家和乔家都推到更高的层次上去。 虽说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他也明白赵炎彬不会是自己永远的盟友,可就当时的情况来看,赵炎彬并没有背弃盟约的理由,更准确的说,是背弃了自己他损失的要比得到的多。 所以他才会信任的将背后交给了赵炎彬,却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交竟直接交出了继承人的位置,顺便还搭上了两条腿,还有,齐择的命。 一笔笔账都记在心里,而心里头越是恨的咬牙,乔斯楠的脸上就越是笑的灿烂,亏得他这幅欺骗性扛扛的好相貌,只需勾一勾唇角,就温润端方的堪比油画中走出来的王子殿下,优雅、俊秀、魅力无穷,总之横看竖看都和阴狠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站定在八号房门口,还没等乔斯楠按门铃,房门却先一步打开了,紧接着乔斯楠就听到了一阵爽朗的笑声,伴着笑声出现的还有一张化成灰他也认得出的脸。 坦白说,赵炎彬长的不错,个子高高的,足有一米八五,身材挺拔天生的衣服架子,再加上举手投足间的豪爽劲儿和天生的贵气,放在人堆里绝对是鹤立鸡群般的人物。 被这样一个见面先生三分好感的人刻意交好,大概没有几个人能不动摇吧?除非大家都像他一样,上辈子被赵炎彬坑惨了才会保持住平常心。 真佩服自己没有在第一眼时就给赵炎彬来上一个断子绝孙脚,好定力!必须赞一声。 “大少快里面请,我早就让手底下人看着门了,一见大少进了会所的大门就给我回了话,这不?刚想出去迎接你就先到了,倒让我紧赶慢赶的差点白忙活一场。”关上门,拉着乔斯楠的胳膊把人让坐到高档沙发上,赵炎彬又为乔斯楠倒了杯红酒才笑着坐到了乔斯楠的对面。 “来,为了我们第一次的成功会面,干杯。”举起酒杯,赵炎彬直白的话让乔斯楠先是愣了下,接着轻笑着也举起了杯。 他笑,并不是因为吃惊,前生的确吃惊过,也被赵炎彬担诚的样子感动过,可换成这辈子却只剩下恍惚了,一模一样的话,连表情和动作都一模一样,命运这东西,还真特么怪。 “好,为了第一次友好的会面,我们干杯。”仰头,一饮而尽,乔斯楠的豪爽显然愉悦了赵炎彬的心情,大笑着又给乔斯楠倒了杯酒,但这一次却是慢慢品着喝了。 将双腿交叠着放到沙发上,身子懒懒的靠着软枕,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高脚杯,赵炎彬一边调皮的眨了下眼睛,“大少的生日,过的可好?” 不轻不重的试探,生日是乔斯楠心中的一根刺,明白人都知道乔斯楠被扎了,就是不知道这刺扎的狠不狠,又有没有流血的可能。 学着赵炎彬的动作将自己的双腿也放到沙发上,乔斯楠唇边的笑淡了些,纤白的手指敲击着酒杯,好一会儿才挑起眼帘道:“惊心动魄。” 可不就是惊心动魄?那些血那些伤,说是杀人现场都不为过了。 眼睛微亮,赵炎彬递给乔斯楠一抹别有深意的眼神,“看来大少的生日过得很有趣?那……要不要给好客的人多一些回礼?我免费送货上门噢。” “谢了,这种小事无须劳动你,需要你出手的日子在后头呢。”再次举杯,一切尽在不言中,只是这不言中的意思一不一致,可就只有老天才能够知道了。 什么话都没说,赵炎彬一仰头,又一次干了杯中酒,将酒咽下后一脸郑重的说道:“如有用得着的地方,大少尽量开口,我赵炎彬不敢说两肋插刀,但在能力范围以内的却保证会全力以赴,我不求别的,只求我这一片热忱之心别换来半场空梦就好,大少,明人不说暗话,你可敢与我击掌为盟?” 好一翻热血沸腾的话,好一幅堪比奥斯卡影帝的表情,乔斯楠都快感动死了。 自己能第二次忍住踢向赵炎彬的断子绝孙脚,绝对好定力,必须再赞一声! “三少这话说的就见外了,我今天来就没想着给自己留退路,你求什么我了解,我求什么想必你也知道,既然如此,击掌为盟又有何不敢?”孙子,你这回可真猜不到爷爷我求什么了,你家爷爷不求别的,看着你凄惨我就心满意足了。 两两相望,各打小算盘的两位一同笑眯了眼睛,有些事情不用说的太明白,也不能说的太明白,大家都懂就好,这种没办法用法律和文字约束的盟友关系,本来就充满着变数,却也隐藏着诱人的契机。 缓缓伸手,‘啪啪啪’三声击掌过后两只手掌紧紧的握在了一起,又是一阵良久的对视,而后笑声渐起,越来越大,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都在笑些什么,反正笑的都特别畅快。 只是笑着笑着,乔斯楠突然‘一不小心’将酒杯里的红酒洒到了赵炎彬的衣服上,纯白色的高档衬衫被酒渍打湿,看起来格外的刺目。 “不好意思,刚刚太激动,没拿稳杯子。”急忙弯腰抽来纸巾给赵炎彬擦拭,不想却越擦越不能看了,偏乔斯楠始终很努力,赵炎彬想拦都拦不住他,直到擦的小花变成了大花,乔斯楠才好像猛然间发现自己帮了倒忙,抬头,不好意思的顿住了手,“这个……好像不能穿了吧?” 是不能穿了,赵炎彬脸上僵僵的,哪里还笑得出来? 他这人别的爱好没有,就喜欢显摆格调,每天出门穿什么衣服戴什么表系什么腰带,处处都有讲究,今儿这事放在别人身上只需换下脏衣服就行,可在他身上不行,不全套一起换他就浑身不自在,干什么都没劲儿。 “算了,我叫人送套穿戴的过来。”一边解开衬衫扣子一边拿起电话放到耳边,大家都是男人,赵炎彬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露出了结实的胸膛。 乔斯楠扭头看窗外,看惯了乔慕楠的身体,他发现再看别的男人竟有些索然无味的感觉,明明没变弯之前还暗地里羡慕过某某健美先生的肌肉,如今再一回想,全都成浮云了…… 手抵着额头不由得低低笑出声来,这也算情人眼里出西施吗?一定是吧?反正自己想到乔慕楠就哪儿哪儿都舒坦,可见栽的还挺欢乐。 “你在笑什么?”放下电话,赵炎彬干脆脱了衬衫光L着上身坐回到沙发上,眼睛盯着乔斯楠,一脑门子问号。 难道自己哪块出丑了?想着,赵炎彬还低头打量了一番自己的仪表,没见到哪有不雅啊? “没事,呵呵……”难得见到赵炎彬这么傻愣愣的样子,乔斯楠想忍笑却怎么都忍不住,赶紧拿酒抿一口,原想着压下笑意,没成想反倒呛了水,这顿咳。 不管赵炎彬心里怎么想,明面上看到盟友呛到了自然要关心一二,于是站起身走到乔斯楠身后,赵炎彬伸出手还没等拍上乔斯楠的背,眼前景物突然倒转‘轰’的一声闷响,整个人实打实的摔到了地上,摔得赵炎彬眼前直冒金星,好半天都没缓过神儿来。 意外,绝对的意外,乔斯楠哭笑不得的眨巴眼睛,他发誓,他真不是故意要摔赵炎彬的,想当初自打被乔慕楠圈在身边之后,那小子就再没让别人近过他的身,赵炎彬不声不响的朝他后背下手,不摔他摔谁?纯属条件反射好吗? “哎呀你怎么摔倒了?快起来看看摔坏了没。”弯腰蹲身拉住赵炎彬的手,乔斯楠决定打死都不承认人是自己摔的,这么大的条件反射可不像养尊处优的大少爷该有的,解释起来太麻烦,不如糊弄到底省心。 眼神放空,显然赵炎彬还没有从飘乎乎的状态当中恢复过来,乔斯楠试着拉了两下,没拉动,只好双手抱着赵炎彬的头往起抬,刚抬了一下,身后房门猛然响起推开声,然后乔斯楠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到底要不要这么狗血?他承认自己故意弄脏了赵炎彬的衬衫,的确存着几分惹乔慕楠吃醋的意思在,可小吃醋有益身体健康,大吃醋就很容易淹死人了好不好? 小心翼翼看一眼乔慕楠平静无波的眼睛,摇摇欲坠的镇定越发变得支离破碎起来,与自己不同,乔慕楠越是生气就越显得平和,也就意味着越不好摆平了。 恍惚中,乔斯楠觉得乔慕楠变身成了火焰山,而苦逼的自己却成了没有拿到芭蕉扇的孙猴子,前景,堪忧啊。 第12章 火花 整间屋子都静得可怕,乔慕楠站在门口不言不动,只是拿一双幽深深的眼眸牢牢盯着乔斯楠的脸,像是想在他的脸上盯出朵花儿似的,一错不错的看着。 乔斯楠也没有动,保持着半蹲的姿势双手揽着赵炎彬的头,回视向乔慕楠的目光淡然而平和,嘴角边甚至还勾着几分笑意,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紧张。 但那都是假相!是强撑!是说不出口的,不得不装B的泪奔…… 身为世上最为了解乔慕楠的人之一,乔斯楠敢拍着胸口用脑袋担保,只要自己这边动一下,那边乔慕楠准会狂冲上来扛起他就走。 心里的小人默默捂脸。 想当初上辈子他就是被乔慕楠扛走的,丫仗着比自己高半个头又有把子熊力气,任他挣扎怒吼也没用,硬是由下楼到上车一口气都没歇的将他绑到了私人别墅里整整‘惩罚’了两天两夜,要不是第四天就是家族聚会的日子,乔慕楠绝对会连第三天都不让他休息。 回首不堪遥望的前尘,再次默默捂脸。 两天两夜啊,醒了吃,吃了压,压完了再睡,自己被乔慕楠翻来倒去的压了又压,满床单都是两个人的液体,还有鲜红色的血渍,乔慕楠像疯了似的,不管不顾的压他,就好像明天是世界末日,压了今天就什么都没有了一般。 可怜他的腰,他的腿,弄到后来都不像是自己的了,整天昏昏沉沉的只盼望着酷刑能够早点结束,后来甚至还幻想着,乔慕楠要是下一秒就精尽人亡了该有多好。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仍旧觉得很好奇,两天多的折腾,乔慕楠怎么就一点都不累? 感觉到乔斯楠的眼神由淡然到茫然再到囧然,乔慕楠身上的火气也由深海火山到新年炮仗再到打在孩子屁股上的一巴掌,有响,却伤不到人。 苦笑,怎么办?每次他面对乔斯楠都是这样,哪怕有再大的火再多的怒也会转瞬间消息无踪,他爱乔斯楠入了魔,这人动一根神经都能让他整个人绷成一张弓,惊惯了,也就习惯了。 垂下眼帘,慢慢松开握得咯吱直响的扶手,乔慕楠一步步走进房间,随着他的迈进,乔斯楠意外的看见了两个站在门外的男人,面带忧色的是张政,还有一个却是赵家的大公子,赵文博。 倒吸一口凉气,赵文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是和乔慕楠一起来的?他们两个人认识?什么时候认识的?交情有多深?是与自己和赵炎彬一样的同盟?还是更深一层的朋友? 想到上辈子乔慕楠就可能和赵文博有交情,乔斯楠的心像猛的被谁扔了块砖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赵文博与自己一样,是赵家公认的下一任继承人,赵家有三个兄弟,老大赵文博沉稳老练,从小就有经商的头脑,母亲虽然早逝可和外公家的关系却一直都没断过,别看他只是个经商的,表兄弟却个个都是大家出身,天京市里若是排个前十名的太子党,他表兄弟就能先占个一二名。 赵家老二赵文傅是继夫人生的,性子文静像个姑娘家,但却画的一手好画,早在成年之初就跑到外国去进修了,三五年也不见能回来一次。 老三赵炎彬是赵家主和外面的女人生的,三岁才进的赵家门,赵继夫人对他好不好外人不知道,反正赵炎彬一直表现的很爽朗很阳光,不了解他的人大概都要赞一声赵继夫人好品德,连不是自己亲生的都被照顾的这么好。 外面有关于赵大公子的传闻很多,也没听说过他和赵炎彬有哪里不和,想来也是,赵文博是想当然的赵家下一任当家人,赵炎彬一个野种,不扒着赵文博还能扒着谁? 但人的野心是无限大的,当四年前赵炎彬亲自上门找他恳谈了一次之后,他就知道赵炎彬早晚会对赵文博下手,这个人有能力,也忍得下脾气伏低做小,所以虽然没有答应他的和作请求,倒也没与他断过联系,这也是他上辈子为什么会第一时间找上赵炎彬的主要原因。 他需要势,赵炎彬需要人手,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尽管最后他败了,可也算败的应该,谁让自己看错了人的? 可如果这一切的源头并不单单只是一个赵炎彬,很可能还有乔慕楠的影子,乔斯楠,沉默了。 假设,自己和赵炎彬的联手从一开始乔慕楠就知道,这一点由乔慕楠能公然找上门来可以证实,上辈子他可没透过消息给乔慕楠,这人不还是找上来了吗? 再假设,早在赵炎彬四年前找上自己时乔慕楠就发现了,为了以防万一,他就去结交了赵大少,两人由此成为盟友,这一点可以从乔慕楠与赵文博一起出现而找到些佐证,乔慕楠看得住自己,却看不住赵三少,金尊八号房可不是谁都能闯的。 第三个假设,乔慕楠故意刺激他,迫使他冲动之下闹大了两个人之间的丑闻,进而消减他的实力,当他主动找上赵炎彬合作之后,乔慕楠再光明正大的和赵文博一起把他和赵炎彬都收拾掉,名与利尽入囊中,他和赵炎彬今后会怎样,还不是全都由他们两个说了算? 当初乔慕楠绑了自己离开悠然会所的举动,把本就不太光彩的丑闻又一次闹得沸沸扬扬,接着自己就被爷爷扔去了训练营,一待就是两年,再回来时乔家大半的权利几乎都抓在了乔慕楠的手心里。 面对爷爷病重,父亲又不喜欢自己的现状,他不得不明知道叔公们心怀不轨还是硬着头皮踏进了他们的阵营,却仍旧只是与乔慕楠相斗了三个月就被林涵打断了双腿,像个高档礼品似的被人送到了乔慕楠的面前。 再接着,他就成了乔慕楠的贴身情人,整整八年里由恨到怨怼再到情动再到深陷,最终因为乔慕楠的死亡而爆发,带着贪得无厌的臭虫们一起上了天堂。 抬起头,乔斯楠仔仔细细看着乔慕楠的眼睛,这个男人真的会那样狠毒的对待他吗?他知道乔慕楠爱他,爱了很久,也爱的很深,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应他,他确实有可能会因爱成疯,做出再多血腥的事情都不意外。 “斯楠?你不舒服?”一见乔斯楠脸色发白,乔慕楠的脸色跟着就变了,变得比乔斯楠还白。 半跪着凑到乔斯楠跟前,额头凑上去贴了贴对方的脑门,见没有发烧的迹象才放心的松了口气,但脸上的忧色却并没有因此而减少半分。 “你哪里不好?凉到了?被我刚刚推门的动静吓到了?还是早上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伤到胃了?”边问边扫了眼桌子,紧接着就怒了,“赵炎彬竟然给你喝酒?你这几天身体一直不舒服他不知道吗?!”这世上谁有错斯楠都不会有错,所以斯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也是别人的错,对着心上人他打不得说不得,对着别人,呵。 站在门口的张政都想转身去挠墙了。 二少,您老不是来捉奸的吗?麻烦端正点态度好不好?大少只不过变了下脸色您就由霸王变身成了老婆婆,到底要不要这么没出息啊?! 还有,您应该不傻吧?大少来找赵炎彬图什么别说您想不出来,人家都摆明了想弄死您了,您怎么还没心没肺的跑到人家面前去献殷勤?嫌自己死的慢吗? 与张政快愁白了头发的心情不同,赵文博倒是饶有兴致的看着乔慕楠瞬间由闷葫芦化身唠叨神的有趣画面一个劲的笑,看着看着,眼神慢慢由乔慕楠的身上移到了‘晕倒’的赵炎彬的身上,眯眼睛,笑意更浓了。 这货绝对是在装死,他眼睛不瞎,赵炎彬那双闪啊闪个不停的眼睫毛充分说明了其忐忑不安的心情,既然醒来了不好解释,那就干脆装死吗? 低低沉沉的笑声轻轻回荡,赵文博天生有幅好嗓子,只闻其声就能让一群小女生们羞红了双颊,“需要我带着舍弟先离开吗?”他看得出赵炎彬的装死,自然也看得出乔斯楠复杂的心,不过人家两兄弟间的事情由不得别人插手,自己还是把关注点放到自家弟弟身上好了。 听了话的乔家兄弟都没有说话,倒是躺着挺尸的赵炎彬忍不住抖了抖小心脏。 这是要挨揍的节奏吗?一想到挨揍他就牙疼,当大哥了不起吗?当大哥就可以随便打人屁股了吗?这是赤果果的羞辱!自己绝对不能屈服!呃……不能屈服一辈子!!(你还是屈服过是吧?) 他要当家主!他要当能在权利上和身份上死死压倒赵文博的强者!等到了那天,他就把赵文博的裤子也扒了当着全家人的面打屁股!一天打三次!! _|~|○敢情你闹了一大圈就是为了打自家大哥的屁股?乔斯楠知道了会想再去死一死的…… 得不到乔家兄弟的回答,赵文博也没在意,嘴角噙着抹让赵炎彬每次见到都头皮发麻的笑,优雅的迈着步子走到乔家兄弟跟前,半蹲身,由乔斯楠的手里揽过赵炎彬的头,横抱起自家弟弟转身潇潇洒洒的退场了。 赵炎彬……自己还要继续装死吗?还是……继续装吧……他感觉今天的打屁股会以百来计算……又牙疼了QAQ…… 退场两个人,屋子里只剩下了乔斯楠和乔慕楠,有了赵文博的打叉,乔慕楠的脑子总算清醒了些,看向乔斯楠的目光也再次变得幽深起来,不言不动,等着乔斯楠先开口。 而乔斯楠在怀疑过乔慕楠之后,又一一推翻了自己的假设,就像刚刚看到他变脸乔慕楠比他还要着急一样,这个男人固然会因为他而疯狂,却只会用计得到他而绝对不想毁了他。 乔慕楠爱的是乔斯楠整个人,由身体到灵魂,不是木偶,更不是断了腿的残废。 犹记得双腿尽废的自己被送到乔慕楠面前时这个男人的表情,那种痛,痛到了骨髓,自己不是看不到,只是一直不肯承认,承认一个恨了好几年的人比自己还要爱惜自己,未免太过于难堪。 后来乔慕楠舍了一切为他报仇,更是说明了乔慕楠爱他的心,财富、地位,什么都没有乔斯楠重要,谁伤了乔斯楠谁就是乔慕楠的敌人,不死不休。 乔慕楠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他的誓言,从未曾说出口的誓言,自己不也是品明白了才会爱上他的吗?只恨明白的太晚,还没来得及对乔慕楠说一声爱,这个男人就死了,是为了给他报仇而死的,接着,自己就为了给乔慕楠报仇而亡了。 多出来的这一生是上天许给他们两个人的,他什么都不想再顾及,哪怕是错的是假的,他也要绑着乔慕楠相亲相爱一辈子,同样,不死不休! 第13章 爱 乔斯楠垂着目光若有所思,乔慕楠也不急着打扰他,抬起手臂,趁着乔斯楠神情恍惚的空档,将人一点点,不动声色的圈进怀里,空茫的心在此一刻涨的满满的,幸福的小泡泡顷刻间飞向了每一处角落,久久,荡漾。 张政也荡漾,小心肝飘来荡去的就没落在地上过。 他算是看出来了,自家老板在大少的面前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傻子,人家都不用开口叫,只一个眼神老板就颠儿颠儿的凑到人家身边去摇尾巴,打都打不走。 只是老板当大少是神明,大少又当老板是什么?刚刚大少乍一看到赵文博时的表情,似乎已经说明白一切了吧? 他知道,站在大少的立场上,怀疑老板别有居心很正常,老板能来的这么巧,身边又跟着个比赵炎彬还牛叉的赵家大少爷,的确挺像踢场子的,可如果老板真的有背着大少与赵文博结盟的心,又何必把人带出来主动暴露自己的野心?老板又不是白痴。 说来说去都怪老板自己,爱上谁不好偏偏要爱上大少爷?做什么都是错,哪年才能抱得美人归? 带着对老板的同情,和对大少的不满,张政默默关上门,将空间让给了两个相偎在一起的男人。 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属下而已,有些话心里再明白嘴上也不能说,若他真敢跑到大少跟前乱说一气,第一个饶不了他的准是自家老板。 随着房门被关紧,本来宽敞的房间好像突然间变得小了许多,早已经不再出神的乔斯楠稳了稳心神,刚想试着退出乔慕楠的怀抱,背上的大手猛然一沉,紧接着,两人之间就再也找不到半分空隙了。 鼻息间尽是熟悉的味道,耳边一声声有力的心跳传来,轻而易举的就彻底瓦解了乔斯楠的意志。 身体快过思维,当乔斯楠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的时候,他的手指已然紧紧的扣住了乔慕楠的衣襟,那力度,好像生怕乔慕楠会跑掉一般,连指尖都泛起了青白色。 乔斯楠……条件反射真不是个好东西……… 乔慕楠简直要欣喜若狂了,因为太激动,连身体都隐隐颤抖起来,铁一样的双臂迭迭使力,恨不能将乔斯楠融到骨血里,永远不放开。 “斯楠……”你也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两天前你的犹豫我并没有误会,你真的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讨厌我是不是?如果……这是你欺骗我的手段,就再多欺骗我一段时间吧,我不介意一辈子都活在假像里,只要你一直站在我的身边,假的我也认。 下巴抵在乔斯楠的肩膀上,嘴里的热气灼的乔斯楠红了半边耳朵,笑看着小巧的粉红色,乔慕楠低低的但却掷地有声的开口,“乔斯楠,我爱你。” 乔斯楠浑身一震,心跳以秒的速度往上彪升,不一会儿就‘咚咚咚咚’跳得人口舌发干外加手心冒虚汗。 好紧张,像个青春期第一次收到女生情书的毛头小子,紧张还带着点小兴奋。 死死抿着唇,乔斯楠垂着目光不说话,心里一片翻江倒海,要不是角度不对,乔慕楠准能看到乔斯楠眼眸中藏也藏不住的笑意,暖而明亮,勾得人心痒痒的看了一眼还想再看第二眼。 根本就没指望乔斯楠会回应自己,乔慕楠伸直了修长的腿,背倚着沙发将乔斯楠抱到腿上横坐着,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抚摸着他的头发,再没有言语。 这样就够了,斯楠肯安安静静任他抱着,他已经很知足了,赵炎彬的问题他会帮斯楠解决掉,没人能伤害斯楠,想借着斯楠给赵炎彬敲警钟的赵文博,更加不可能。 其实他什么都明白,当斯楠看到他和赵文博一同出现时,肯定会多想,也许连他曾经的冒犯都会被斯楠怀疑成某种手段,这无异于将他们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弄得更加难以收拾。 可他忍不住。 一听到斯楠和赵炎彬相约他就没办法冷静,特别当看到那张照片时,心,像是被野兽刨了一爪子,痛得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对于斯楠,他从来都是输家,一丝半毫的风险他都冒不起,万一斯楠真的对赵炎彬动了心思,疯狂起来的他会不会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再有,赵炎彬是赵文博心中的宝贝,这一点赵炎彬本人看不出来却不等于他也看不出,他懂得赵文博看着赵炎彬的眼神,一如他当年看着斯楠的,自以为是亲情,直到回不了头时才发现,原来那是爱,恨不能将对方禁锢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护着的爱。 而以赵文博护短的个性,即使他现在还不太明白自己的心,也照样会顺从本\\\\能把所有的伤害都推到斯楠的身上,再用血的教训告诉赵炎彬,什么叫‘你只要乖乖待在我的身边就好,永远也别想离开’。 从本质上来说,他和赵文博是同样的人,霸道,固执,不容人拒绝,在某些时候这种本质甚至很邪恶,它能把所有人一起伤到体无完肤、支离破碎,可就连他们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想让他们放弃,除非生命走到尽头。 喟叹着轻轻吻了下乔斯楠的头顶,今天不带上赵文博他根本进不了金尊区,带上了却又后患重重,还真让他为难了好一阵子。 “你和赵文博是怎么认识的?” 嗯?乔慕楠愣了下,显然没有想到乔斯楠会坦然的把疑惑问出来,这是……信任吗?斯楠相信他不会说谎,所以才会开口问的? 强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兴奋感,乔慕楠低头再一次吻了下乔斯楠的头顶,“四年前赵炎彬找上你的第二天,赵文博就找上了我,他问我想不想玩一个游戏。” 至于是什么游戏,不用乔慕楠说乔斯楠也想得出来,猫捉老鼠吗?看着老鼠为食物忙来忙去,等把食物堆满了仓想安心下嘴时,在慢悠悠的将老鼠抓过来吃掉,的确挺符合赵文博的性格。 那乔慕楠呢?他也当自己是老鼠?想着,似笑非笑的挑起眼帘,金丝眼镜闪烁着白光,与乔斯楠唇角边的浅笑相映成辉,画面极具冲击力,往日的乔斯楠是亲切有礼谦和端立的君子,此时,他却是月下诱人的妖,邪魅之气尽显。 当然,这都是乔慕楠眼中的乔斯楠,一点魅力能扩大无数倍,请体谅一下他的心情,从不曾对他笑过的乔斯楠不止对他笑了,还笑的这么勾人,心神失守眼光错乱什么的,很正常。 “斯楠。”喉咙上下滚动,气息在瞬间加重了好几分,“我想吻你。”刚刚才想着能安安静静抱着斯楠就好,现在却又贪心的想再更进一步,直觉上,他隐隐的知道斯楠似乎在放纵着他的底线,于是奢望开始蔓延,他想知道斯楠会放纵到哪一步,控制不住的想。 也不等乔斯楠回答,乔慕楠双手捧着乔斯楠的脸,嘴唇急切的贴上去重重吮住了乔斯楠的双唇,舌头在唇畔上轻舔几遍之后,挑开牙关就冲了进去。 乔斯楠都要给乔慕楠点个赞了,什么叫得寸进尺?这就是,摸了又抱,抱了又吻,接下来他是不是还想压?果然骨子里就染着血性,放纵一点都不行。 别看乔斯楠心里把乔慕楠批了好一通,动作上却并没有过多的挣扎,连乔慕楠将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都没有太过强硬的拒绝,直到两人吻得喘不过气来,才骑着乔慕楠把人死死压倒在厚厚的地毯上挑着眉毛笑。 “吻的很开心?你就不怕我真的一枪蹦了你?”这个世界上的乔斯楠这会儿可还没爱上乔慕楠呢,如果不是自己重生回来,等待着乔慕楠的绝对不是这么*辣的法式拥吻。 深邃的眼眸向狼一样盯在乔斯楠的身上,双手被压制着高举在头顶,乔慕楠哑着嗓子道:“你身上没枪。”他没说乔斯楠舍不舍得伤他,毕竟乔斯楠并不爱他,他只陈述一个事实,杀不死他他就还是会扑上去,能吃一口是一口。 挺腰翻身,成功反压倒骑在身上的人,眼睛始终不离开乔斯楠的眼睛,乔慕楠丝毫不掩饰自己眼眸中的*,一边对视着一边再一次将手伸进了乔斯楠的衣襟。 指腹间光滑的触感如斯的迷人,不由得加重了几分力度,很快,粉红色替代了白晰,在胸膛上绽放出了耀眼的美景。 “你不阻止我吗?”他渴望每时每刻都能够拥有乔斯楠,这一点,他相信对方感觉得到,如此放任着自己胡来,后果,很严重。 ‘唔’皱起眉头低吟,乔斯楠给自己跪了,上辈子一直被乔慕楠压在身下,他还可以辩解说自己废了双腿没有办法反压,这辈子腿好好的为什么还是反压不起来? 反压不起来他也认了,习惯了嘛,反正当下面的也很舒服他不在乎谁上谁下,可明知道现在不是心软的时候,却偏偏连半丝反抗的意志力都没有,就太说不过去了吧? 他们还没开始演戏呢,被乔慕楠看出什么来以后就别想着再和他演苦情戏了,自己绕了一大圈子死咬着不松口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想让戏演的逼真一点?傻子都知道爱自己胜过一切的乔慕楠宁肯天天脑袋挂在裤腰带上,也不愿意和自己决裂,假的也不行。 为了日后能长长久久,为了让乔慕楠身边的危险降到最低,自己必须要心狠,一咬牙,在乔慕楠低头含住胸前突起时猛的抬手,我砍。 ‘啪’手腕被扣住,前一刻还温顺的小羊重新抬起头时陡然化身为凶狠的野兽,呲着白牙对着他笑,“你想要打晕我?然后呢?将我扔下?还是顺便做点别的什么?” 早知道斯楠不愿意,早就明白这人一时的顺从不过是因为更大的图谋,自己为什么还要期待?为什么还是会愤怒?明明,都知道的。 “乔慕楠。” 清朗的声音朦朦胧胧透进耳朵里,心头翻涌的煞气稍稍平缓,乔慕楠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斯楠,眼眸深处浓浓的委曲,心疼得乔斯楠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活该他心疼,不想再看着乔慕楠痛苦,乔斯楠单手揽住乔慕楠的脖子,挺腰吻上了他的嘴唇。 下一瞬乔慕楠反客为主,抱着乔斯楠用力回吻,久久,久久,突然一声闷哼,趴在乔斯楠的身上不动了。 乔斯楠大口喘气,这是第二次了,他差点第二次被乔慕楠吻晕过去。 手指细细磨擦着乔慕楠的嘴唇,乔斯楠用脸颊贴着对方的额头,慢慢平抚紊乱的心跳。 “乔慕楠,我爱你,很爱。” 正因为爱,才更不能明知道与乔慕楠交好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危险而坐视不理,那帮老家伙们最怕的就是他们兄弟一心,没有了争斗的乔家哪里还有他们发挥的余力? 所以乔家必须要乱,即使他和乔慕楠不想乱也由不得他们自己,如今仗着前世的记忆,自己还能抢先一步反坑那些老家伙一把,如果没了这份优势,自己就没有把握能永远护住乔慕楠不受伤了。 毕竟在那些老家伙们眼里,乔慕楠是伤是死都不重要,他们只要利益,也许认为除掉乔慕楠再栽赃到自己身上,近而使父亲因愤怒和自己决裂会更好,他们就会无所顾及的对乔慕楠下黑手也不是一点可能都没有。 与其那样,还不如将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最多再让乔慕楠误会一段日子,等把附在乔家身上的臭虫们都除掉之后,他再任乔慕楠处置,随他怎么样都行。 晕迷中的乔慕楠轻轻颤动了一下手指,紧锁的眉锋渐渐松缓,最终,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第14章 隐情 命运很神奇,今生乔慕楠并没有冲动的扛着乔斯楠就走,可有关于两个人已经公然撕破脸面的传闻,还是有鼻子有眼儿的被人传了出来。 有的说,两人在悠然会所里互欧,最后闹得保安出面才堪堪停手,还有的说,乔斯楠那天是约了人想要对付乔慕楠,却被乔慕楠得了消息,这才匆匆赶过去搅局的,至于那个被约的人是谁,猜测的虽然很多,却谁都没往赵家两位公子身上猜。 赵文博的身份不同于天海市里任何一个世家公子,站在他身后的刘家人太过于高端大气上档次,一个弄不好非议变成了诽谤可就得不偿失了。 再说了,凭乔斯楠的道行,还真没有人相信他能请得动赵文博,若请的是赵炎彬就更不可能了,不是说赵炎彬比赵文博份量重,而是赵炎彬的身份太招眼。 是问,两个有继承权却不一定能成为家主的人结盟,目的会是什么?当然是夺/权,赵炎彬若是夺/权也只会夺赵文博的权,在自己还没有坐上家主之位时就主动招来个强大的敌人,想来想去乔斯楠都不会这么没有脑子吧? 且不知有时候越是认为不可能的事情,做起来才会越不容易被人发现,前世的乔斯楠就是抱着火中取粟的打算,才会找上赵炎彬合作的,若没有林涵的背叛,没有赵文博的变数,没有失去爷爷的支持,结果会如何,还真不好说。 “大少,这是今天我们离开别墅以后林涵的所有行动资料,据这上面来看,他背后的主子,应该不是赵炎彬。”笔直站好,齐择努力把目光由自家大少的嘴唇上移开,他绝对没有看到大少唇畔上的口子,红肿什么的,绝绝对对是被蚊子叮出来的! “不是赵炎彬?”乔斯楠惊讶的挑高了眉毛,认定了一辈子的事情竟然是错的,的确挺让人接受不了。 如果林涵不是赵炎彬的人,为什么在打断自己双腿的时候会主动把赵炎彬供出来?当时赵炎彬的不闻不问和林涵的背叛几乎同时出现,自己也就没有多想其它,若这一切都只是林涵祸水东引的计谋…… 默默看着窗外,乔斯楠无声的给赵炎彬点了根蜡。 前生因为认准了赵炎彬就是幕后最大的黑手,自己几乎恨极了他,恨屋及乌,乔慕楠也把赵炎彬恨到了骨子里,顾及着赵家的权势,乔慕楠隐忍了七年,才双手奉着赵炎彬的头亲自送到他的面前来平息他心中的痛苦,可以说,前世赵炎彬之所以会惨死,他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再然后,不过一年的时间,乔慕楠的势力就被人连根拔起,以前他想不明白乔慕楠怎么可能倒的这么快,现在想来,其中应该就有赵文博的手笔吧? 白天在悠然会所时自己的注意力虽然一直放在乔慕楠的身上,可赵文博抱走赵炎彬时的动作和眼神,还是多多少少泄漏了一些什么。 赵家大少是真的很宠爱赵炎彬,不是表面上的作秀,而是宠到了骨子里的宠溺,不然堂堂赵家大少爷,未来赵家当之无愧的继承人,不会像护着瓷娃娃一样小心翼翼的将赵炎彬护在怀里,生怕磕了碰了似的,甚至都不忍心戳穿赵炎彬装晕的计量,只是纵容的笑。 【赵炎彬咆哮着爬上来抗议,他那是想到能光明正大打老子屁股才纵容的,笑也是奸笑! 想到十年后的赵文博已经成为了赵家家主好几年,身后又有刘家下一辈人的支持,当他知道谁杀害了他的弟弟,为了报仇而和叔公们联手全力一击,也就难怪乔慕楠会败的那么惨了。 理清了纷乱的思绪,乔斯楠不得不赞叹一声林涵好心计,十几年的隐忍,一朝终于扬眉吐气了还能不露丝毫破绽的再玩一出连环计,他这是要逆天吗?电视剧里演的那些打倒了对手就balabala把前因后果都废话一大通的主角们简直弱爆了,看看人家林涵,到死也别想由他嘴中听到一句真心话,这才叫真BOSS。 半天不见乔斯楠吭声,齐择悄悄挑起眼帘,嗯??大少竟然在发呆?“大少?”好歹这站着个活人,给点面子别这么目中无人行不行? “没事,你接着说。” “是,我查了下与林涵接头的人,对方很干净,没有任何疑点,只是和林涵‘恰巧’同桌吃了顿饭而已。” “然后呢?他是谁的人?”如果人真的干净,齐择就不会用恰巧来形容了,可见得这位看起来很干净的人,是颗埋得很深的雷。 “大少英明,那小子本身的确普通,没沾过道上的事,就是个呆在家里带孩子的中年男人,可他有一只并不普通的猫。”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下,齐择眼睛晶亮晶亮的望着乔斯楠,整张脸都写着‘快问我吧快问我吧我这里有大秘密噢’好几个大字,活脱脱一位长舌夫的架式。 优雅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乔斯楠不说话,只是淡淡瞟了齐择一眼,瞬间,齐择立正站好开始一本正经的接着往下说。 “那只猫每天不在家里吃食,总喜欢跑到街对面的一位女人家里混饭吃,还每次去都能吃到新鲜的活鱼,想来,那位女子必定是个好心肠的人啊。”说到后来又开始不着调了,齐择最后三个字用的是咏叹调,听得乔斯楠牙疼。 ‘碰’随手把资料扔到桌案上,乔斯楠对着齐择轻悠悠的勾起唇角,“你若是喜欢唱戏,明儿个我在外面给你搭个戏台子,让你唱出段绝响来,如何?” 不如何,绝响那是死了。 力持镇定,齐择摸着鼻子干笑,“属下谢过大少厚爱,不敢劳大少操心,呵呵。” “行了,少卖乖,说吧,你是怎么探出来猫有问题的?”他可不认为齐择有闲心注意宠物的动向。 “说来还要感谢一个人,大少可还记得磊子不?就是个子高高的,人还有点傻里傻气的那个黑小子。” 磊子?经齐择一提,乔斯楠还真想起来了,一想起来就止不住的笑。 说起这位磊子,当真是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别看人家能力不高,脑子也不太灵活,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名字——轩辕皓磊。 怎么样?这名字听起来霸气吧?据说磊子他爹只上过小学,却很喜欢看书,咳,太深奥的书看不懂,兴趣大多只局限于武侠玄幻一类的小说。 读了几年小说之后,老人家总结出了一个经验,但凡是双姓的,几乎个个都是主角,就算混不上主角也能混个主要配角显摆显摆,老人家心动了,想着自家媳妇也快生了,要是能有个好名字,是不是等于孩子将来有个好盼头?人活一辈子为了啥?还不是为了孩子。 于是等大儿子出生之后,老人家当机立断,活生生让儿子改了姓,闹得满村风言风语的,可老人家性子倔,愣是硬着心肠一改到底,连村长来了都没说通。 老人家的原话是这样的,轩辕是老祖宗的姓,我们家娃子姓老祖宗的姓怎么了?谁敢说老祖宗不好谁就是数典忘宗。 好嘛,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差点没把村长的肺飙出来,索性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走了。 言而总之,磊子打小就不得不顶着个霸气测露的名字招摇过市,没少被小伙伴们笑话,大概也是因为打击的太重,性子就有些过于严谨和刻板,但凡派给他的任务,一是一二是二都不带打折扣的,比如让他蹲一个小时,时针走到五十九分九九九九九秒他都不会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搞得很多和他一起干活的兄弟们愁眉苦脸的,有一个太实在的伙伴实在伤不起嗷嗷。 再后来,老人家驾鹤西去,临终前就留下一句遗言,两个儿子谁敢改名字谁就永远别想进祖坟。 不错,磊子还有个弟弟,他弟弟比他还悲催,叫轩辕皓杰。 浩劫……想到自己不愿意想起本名还能用磊子替代,可弟弟不论叫杰子(结子)还是皓子(耗子)都很囧,磊子就觉得自己比弟弟幸福多了。 当时他对别人说起这些往事时,把大家笑的东倒西歪的,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奇葩的爹。 “是你吩咐磊子去监视人的?”说实话以磊子的性格,不太适合做监视人的工作,监视目标,首先具备的就是变通。 “不是,我只叫磊子蹲在街对面盯着目标家里,务必做到连蚊子都飞不出来一只。”边说边笑,齐择对于自己的神来一笔相当的自豪,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让磊子去蹲点,盯梢的人盯成化石都不见得能发现那只猫有问题。 “你让他连蚊子都不能放过,所以他就没放过猫?”果然是磊大侠的风格,隔了一世,磊子强大的喜剧效应还是能逗得乔斯楠喷笑不止。 “嗯,他见有猫跑出来就一直盯着看,直到见猫进了女人家里。”话到此又顿了顿,齐择嘴角狂抽,很是无语的接着道:“磊子实在,就坐在地上等着猫出来,然后住在女人隔壁的老太太就无聊的搬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和磊子聊天,细细叨叨的把‘有关于一只猫的奇怪举动’和‘女人天天不见人就等着猫上门’的奇闻异事由头到尾说了一遍,再然后……”望天,磊子再傻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一只没什么特色的猫回回都能吃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可能吗? 乔斯楠叹服,人品这东西,羡是羡慕不来的,但不管过程有多囧,总算结果是好的,查清了猫探子就等同于握了张有力的底牌,早晚够林涵喝一壶的。 “那个女人是什么身份查出来了吗?” “查出来了,她是天海本地人,文化程度不高但长的很漂亮,前几年跟了天京来玩的一位太子爷,很是风光了一阵子,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 有趣,当真有趣,一个年轻又漂亮还被人包养过的女人,竟然舍弃高消费的生活,整天待在只有五十多平的老旧小区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她图什么?无非是更大的利益而已。 “想来那位太子爷的身份不一般吧?是刘家的政敌?”只有身后站着位更加重量级的主子,林涵才能放心大胆毫无顾及的算计赵家,难怪乔家被他玩残了一半都没有人站出来收拾他,原来根子在这里。 政治上的东西就是这么复杂,也许人家只是动了动小手指头,于自己来说,却是断送了整个人生。 “是沈家小少爷,倒是听说过沈家小少爷和刘家的几位公子哥的关系都不太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这些太子/党们向来任性惯了,今儿好的像兄弟,明儿又因为一点小事闹得不可收拾都是常有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到底好不好。 “行了,我都知道了,剩下的事情你看着办,别让林涵察觉到异样就行,那小子用处大着呢。”前生敢拿赵家三少顶杠,敢拉着赵家大少下水,敢把整个乔家都算计了一圈还能笑到最后,林涵的心计和胆识绝对独一份的高,他想知道,今生林涵还能不能玩出更大的花样来,比如说,把天京市也搅成一锅粥。 林涵是把好刀,用好了是神器,用不好自己都有可能成为刀下亡魂,林涵的本性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理性又高智商的疯子最可怕,沈家能不能用好他谁也不知道,自己,拭目以待。 齐择点头,越调查他就越是发现林涵不好动,为了不给大少惹麻烦,有关于林涵的事情谁都不能说。 “对了大少,还有一件事情要禀报您,刚刚下面人传来消息说,二少那边好像有什么动静,具体的没有探出来,似乎和什么交易有关系。” 说起二少,齐择就想给自己鞠一把同情之泪,今天早上大少和二少在会所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还是在外面的传言上才知道一二的,明明自己是大少的心腹,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大少硬是坚持不让他参与,搞得他至今都不明白,为什么传言里对大少拳脚相加的二少最后却是被张政扛着从后门离开的,目测,晕过去很久了。 “叫人查,有一点风吹草动都不准放过。”头疼的揉了揉眉心,乔慕楠就不能安生一点吗?三天后的家族聚会肯定不会太平,老家伙们正等着抓他和乔慕楠的小辫子呢,这个时候乱蹦达,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大少放心,属下明白。”大少终于要反击二少了吗?齐择忍不住磨刀霍霍,好兴奋。 无力的捂额,乔斯楠不用猜都知道齐择在想什么,从齐择而看全员,大概跟在自己身边的手下们都和齐择一样,正等着嗷嗷的往乔慕楠身上扑吧? 【哎?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你下去忙吧。”挥手,有多远滚多远,省得看了胃疼,“准备一下明天早上回天海,在到达天海市之前,我要清清楚楚的知道乔慕楠想要做什么。”麻蛋,要是再说不听乔慕楠,他就用打的让那个混蛋听话,老子这边费心费力的保着他,还保出个冤家不成? 丫个非暴力不合作的抖M! 第15章 豪赌 天海市 在乔斯楠胃疼的轰走齐择的同时,乔国华正脚步匆匆的走进乔慕楠的别墅。 英挺的眉眼间一片阴沉,二十多年的家主生涯,把他本就不多的文雅气质消磨殆尽,倒是由骨子里透出来的霸气越来越浓郁了,简称,说一不二独断专行。 他认为好的,就一定是好的,不好也好,他认为不好的,就永远好不了,好也不好,前者如乔慕楠,不管是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他都愿意把人疼到心尖上去,后者如乔斯楠,哪怕此生就这么一个血脉,也别指望他会多看重一眼。 今天本来事情很多,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可一听说乔慕楠被乔斯楠打伤了,乔国华马上推了所有行程飞速赶来了乔慕楠这里,可见得他对乔慕楠有多在意。 别墅里的下人们看到乔国华进来赶忙低头,谁也没有胆子在乔国华明显心情不好的时候凑上去说话,乔家主的脾气不比二少好多少,还是小心为妙。 “你,过来。”手指着一个离得近的下人,乔国华冷着脸开口,“说,你们二少呢?” “二少在楼上,张助理也在楼上。”下人脸色发白,大气都不敢多出。 张政也在楼上?“他们在书房?” “是,二少吩咐说,谁也不准去打扰。” “是吗?你们都下去吧。”看来传言有误,怀慕并没有受伤,长松了一口气,乔国华也不急着见人了,走到大厅的沙发边一屁股坐下来,到了此时才发觉,自己的双腿酸的不行,脖子也僵僵的,特别难受。 他可是从早上天没亮就开始工作,一直忙到现在,连饭都没吃上一口就饿着肚皮跑来的,怀慕也是,明知道自己听了传闻会着急,怎么就不想着打个电话说明一下? 不是他有意诋毁斯楠,自家的儿子自己这个当爹的还不清楚吗?凭怀慕的身手,斯楠想伤他除非下药。 而前两天怀慕才刚刚得罪过斯楠,以斯楠的性子,真若下药也不会挑没什么伤害的泄药下,迷药才最有可能,迷倒了可劲揍,揍残了都没人知道。 正因为弄不懂传闻的真假,他才没有在第一时间跑去责问斯楠,反而先来怀慕这里探明情况,也还好来探了,不然还真不好收场。 本来他和斯楠的关系就十分紧张,斯楠身后又有老爷子撑腰,眼瞅着两兄弟之间的相处火药味越来越浓,在这种时候往斯楠的心火上浇油,无异于点燃炸药包,谁都别想再安生。 头疼的直叹气,老爷子怎么就看不明白?斯楠压根不是当家主的料,那孩子哪一点比得上怀慕?弱的连鸡都没杀过一只,指望他把乔家发扬光大?猴年马月都不可能。 “老爷,请喝茶。”见乔国华的脸色好多了,某位胆子稍大些的下人才敢端着茶碗送上来,茶是乔国华最喜欢喝的铁观音,闻到熟悉的茶香,乔国华的脸色更加缓和,甚至还隐隐有了几分笑意。 果然没白疼儿子,看看这茶,今年新品呢,就是可惜怀慕不喜欢喝茶,偏偏对牛奶和咖啡感兴趣,那些东西有什么好喝的?不是香甜的腻人就是苦的没什么味道,跟正宗的铁观音比都没法子比。 乔国华当然不会知道,乔慕楠之所以喜欢喝牛奶和咖啡,单单只是因为,那是乔斯楠的爱好罢了。 别墅里有一个专门的房间是用来存储牛奶和咖啡的,进口的国产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除了张政,没有人知道这些从没被拆开的高级饮品的主人,竟然会是乔斯楠。 “去给我弄些吃的来,要清淡点的,还有……”话没等说完,楼上‘碰’的一声响,紧接着乔国华就听到张政的声音传出来,“老板你疯了不成?那个交易……”可能是发现门开着,张政顿住话头,随着房门再次关紧,乔国华就什么都听不到了。 但只是这一句半的话,也足够乔国华明白了一个大概,看来是自家小儿子要做什么危险的事情而张政不同意,这才会用‘疯’来形容怀慕。 是什么样的危险事情能让向来稳重的张政失态到乱了分寸?乔国华坐不住了,摆手示意下人离开,起身上了二楼。 “怀慕,开门。”推门没有推开,乔国华不耐烦的敲了敲门。 里面的乔慕楠和张政表情一顿,都有些惊讶的看向门口。 “家主什么时候来了?”边说眼中边闪过一丝喜色,如果家主能劝住老板,那自己…… “不要把事情告诉父亲,我说了,两天之后的交易,我亲自去。”深深的看向张政,直看得张政冒了一身的冷汗才收回目光,谁也别想阻止他的行动,父亲也不行。 “为什么?老板你明知道这场交易是个圈套为什么还要往里钻?”张政都快急哭了,老板该不会被大少打击的太重,想不开要闹自杀吧?今儿打从老板醒过来就不太正常,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微笑的,好不容易正常了,又说什么要和麻大头交易军火。 早在上个月他们就探明了麻大头反水,联合了几个帮派的人打算在两天后的交易里给老板下套,混黑的哪个身后没人?这不单单只是麻大头反水的问题,这根本就是乔、姜、郑、王四大世家拼地盘的较量,天海市里四大世家以乔家为先,其它三个世家哪个不想把乔家拉下水自己上位?鼓动麻大头反水是试探也是挑衅,大概谁也没想过小小的挑衅能伤到乔家二少爷。 可该死的二少爷他疯了,傻头傻脑的就想往前冲,拉都拉不回来,若是被其它三个世家的人知道了,还不得笑抽了? “你不懂。”像是没有看到张政急白的脸,乔慕楠眉眼柔和的看了眼桌案上的手机。 对,就是曾经属于张政的那款用了快三年的手机,每次看到乔慕楠望向手机的眼神,张政都有种自己被雷劈过的敢脚,劈着劈着倒也习惯了。 “去开门吧,父亲应该等急了。”眼睛不离开手机,乔慕楠头也不抬的开口。 是,他是疯了,只有疯了才会相信乔斯楠也是爱着他的,他不知道似睡似醒中的那句‘乔慕楠,我也爱你,很爱’到底是不是自己幻想出来的,总之,为了这虚无飘渺的奢望,他愿意拿身家性命去赌。 以前没有得到斯楠时,他还忍得住不让自己冲动,就算在今天之前,他也没想过自己会这么不顾一切的只为了一个证明就傻的拿所有去赌,可每一想到‘如果’他就无法自控。 这么多年了,从他七岁见到斯楠起,渴望就一日胜过一日,承认爱上自己的亲哥哥,他也煎熬过也曾痛苦的恨不能给自己一枪,不是他恐惧血缘,他怕的是斯楠不肯接受这样的他,那个人生来高雅,能配得起他的女人都不多,自己一个从不曾被他在意过的弟弟,有哪一点值得他罔顾天理人伦? 可是怎么办?自己就是放不开手,明知道会痛会伤还是放任着自己一步步靠近一点点掠夺,直到逼得斯楠退无可退不得不面对他时,竟还要更加过份的奢望,奢望斯楠也是爱着他的。 那就再赌一次吧,他不信自己做的是白日梦,他乔慕楠再不争气也不会怯懦到在虚幻当中寻求满足,属于他的爱,永远都要明明白白。 斯楠,你可会来救我?你心里当真没有我的位置吗?在我的身边一定有你的内线吧?他把消息透给你了是不是?两天的时间足够你知道一切了,你,会不会让我失望?或者说,绝望…… 又来了又来了,张政无声的嘶吼,老板动不动就又是笑又是哀伤的是要闹哪样?大少,您老行行好收了神通吧,再这么下去连我都要疯了。 内心滴血的开了房门,张政苦巴巴的看着乔国华,嘴巴张了又张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他是老板的助理,连命都是老板的,当着老板的面‘出卖’老板,他做不到,只希望家主能够看得懂他求救的眼神,别当他犯病就行。 话说,张政还是有些高估乔国华了,乍一看到张政眉毛眼睛鼻子嘴吧一起动,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差点没一巴掌拍过去,让你吓唬人! “父亲,坐。”小心翼翼把手机放进衣兜里,乔慕楠抬起头,“您找我有事?” 没有忽略乔慕楠刚刚的动作,乔国华拧着眉沉思,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款男式手机?是谁的? 不是我的!张政欲哭无泪的退到乔国华身后,他知道,家主要是想查出手机的主人很容易,本来就没想过保密,可他现在后悔了,真的! “我在外面听到张政的声音说什么疯了和交易,怀慕,你想要做什么?” 张政脸色又是一惨,完了,老板不会放过他的,这是巧合,纯属巧合。 乔慕楠也是表情一变,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凑巧,偏偏被父亲听到了最不该听到的。 “怀慕,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在你这里听不到实话,我会自己去查。”到时候弄的人人皆知,什么打算都会成为一场空,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想必怀慕能听懂他的意思。 乔慕楠的确听懂了,正因为懂了才更为难,自己的打算不能告诉父亲,却可以打个幌子,“其实也没什么,两天后与麻大头的交易,我想按原计划执行。” 不动声色的扫了眼张政,乔国华点了根烟慢慢抽起来,“说说你的理由。” “将计就计。” “很好,怎么个将法?” “放出风声说我会亲自去交易,肯定能引出好几条大鱼来。”他也不是真的想送死,没有得到斯楠之前,他哪里舍得去死?那只是种手段,但若想做到逼真,必须得下血本才行。 啪的摔了手中烟盒,乔国华被气的瞪大了眼睛,“难怪张政说你疯了,你亲自去?去干什么?等着被打成蜂窝吗?!” 这次的事情姜、郑、王三家都插了手,就因为乔家几年来几乎垄断了整个天海和周边城市的军火生意,在国外人家耐何不了乔家,国内可由不得乔家一人说了算。 要不是乔家老爷子和天京的某位大人物有些老交情,军火生意也轮不到乔家来做,如今那位大人物眼看着快不行了,忍了许久的姜、郑、王家不趁着这个时候下手什么时候下手?还亲自去,去个屁。 “我不同意,你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哪儿也不准去,张政,人交给你看着,怀慕敢踏出别墅一步,我就一枪嘣了你。” 乔慕楠坐在椅子里不动,看着乔国华又是吼又是摔的一声不吭。 “怀慕……”叹气,乔国华还是心软了,这个儿子的脾气和他一样倔,指望张政看牢他,还不如现在就给张政一枪得了,“不是父亲不支持你,你亲自去交易太危险,丢一单生意而已,没必要弄得九死一生的,我们乔家这点利益还舍得起。” “我知道乔家舍得起,但让了这一回,下一回还要让吗?麻大头只是反水的第一个,谁也保证不了他会是最后一个,我提出亲自交易并非为了钱,那点钱别说乔家不在意,我也没放在眼里过。” “这才是我的儿子,有气魄。”上千万的利润说舍就舍,这份魄力谁人能及?乔国华越看乔怀慕越满意,恨不能现在就把家主之位让给儿子才好,“怀慕你说,不为了钱你为了什么?” “为了立威,我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除掉麻大头,狠狠甩别有居心的人一记耳光,敢背叛乔家,这就是下场。” “好!”乔国华大笑而起,脸上红光满面,喜得连眉稍都染上了浓浓的暖色,“怀慕,倒是我小看了你,年轻人,就得有股子拼劲才行,两天后的交易你尽管去,出了事情爸爸给你兜着,我们乔家的继承人可不是这么容易动的。”他想通了,眼前这事要是办成了,就等于给怀慕给乔家大大长了脸,顺便还能把斯楠压得死死的,人心所向,谁还能阻止怀慕成为家主? 张政木然,家主,您被老板忽悠了您知不知道?您的立场呢?能不能坚定一点啊啊啊啊啊啊! 总之,不管张政怎么不甘愿,乔慕楠的愿望达到了,还得到了乔国华的大力支持,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就等着两天之后,注定会搅的天海市满城风雨的那一天了。 第16章 大少你就是个活菩萨 日子慢悠悠又划过去两天,两天来,乔慕楠始终在关注着乔斯楠的动向,可传回来的消息永远都是两个字——安静。 安静就意味着没有丝毫动作,同时也意味着,乔斯楠哪怕知道了他要去犯险,却仍然不在乎。 渐渐的,连乔慕楠自己都开始怀疑,也许在乔斯楠的心里,的的确确没有他的位置吧?自己果真高估了自己…… 若斯楠真的担心他,就会有两个选择,一,跑来阻止他,二,支持他,与他共进共退。 可整整两天过去了,要来人家早就来了,又怎么会直到了现在还是一幅无动于衷的样子? “老板,您……”还是别等了,后面的话张政说不出口,只能担忧的看着身上气息越来越压抑的乔慕楠,欲言又止的顿住了话头。 好吧,他只是个凡人,完全不能理解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能够把一个精明果敢霸气凛然的男人折磨到这般地步,当老板拿所有去赌一个飘渺的可能的时候,这个人就已经完全没有理智可言了。 自己明明可以阻止老板的,只需把老板疯狂的原因告诉家主,今天这一切就都不可能发生。 但他不能说,不止因为说了等同于背叛,更因为,他想借着今天这件事情帮助老板做一个了断。 老板不就是想要知道大少心里有没有他吗?那就把结果给他,大不了自己小心一些,只要今天能护得老板全身而退,想来老板就可以对大少彻底死心了吧? 这么算起来,倒也值了。 没理会张政只说了一半的话,乔慕楠点了根烟,肩膀斜倚着窗边,静静吸了一口后才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两个半小时。”他们最多只能在别墅里再多等两个多小时而已,老板在等待着最后的审判,他也在等。 如果大少真的给不了老板想要的,那就再狠一些吧,没有了感情的牵扯,他相信老板会成为乔家有始以来最有才华的家主,他们所有人都在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 两个半小时吗?目光扫过院子里空荡荡的大门口,乔慕楠一点点收紧了掌心,就只有……两个半小时了呐……乔斯楠! 狠狠再吸一口烟,闭上眼睛将烟闷在口腔里好一会儿才吐出来,“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等到了时间你再进来叫我吧。” “是,老板。”担忧的又看了乔慕楠一眼,张政转身出去了。 斜阳映照,点点金黄色的光透过窗子洒落在乔慕楠的身上,很暖的色调,偏偏无法驱赶走乔慕楠身上的冷凝,他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头微微垂着,眼睛愣愣的看着手指上的烟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时间一分分溜走,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直到两个半小时之后张政再次出现在乔慕楠的面前,乔慕楠才好像突然被惊醒似的,缓缓抬起头来。 眼光对视的瞬间,张政心头猛然一紧,他觉得自家老板身上的气势好像变了,短短两个多小时里,变化之大令人心惊。 不自觉肃穆而立,端端正正挺直腰站好,“老板,我们该出发了。”压抑不住激动,张政的嗓音有些发颤,老板能从大少的魔咒当中解脱出来,他比谁都高兴。 “出发。”没再多言,乔慕楠大踏步离开了书房,走之前,再也没有看窗外一眼。 约定交易的地点在城郊的一处仓库里,天海市三面临海,像这种专门用来存放出口货物的仓库有很多,当然,拿这样的仓库做些黑暗生意的人也同样不少。 乔慕楠带来的人几乎人手一支枪,他们今儿来不是做交易的,纯粹是为了杀人立威,所以从一开始,乔慕楠就没打算把货拿回来,有姜、郑、王三家插手,想拿也拿不回来,索性干脆都舍了,也算给自己敲一记警钟,以此让自己记住,哪怕乔家再势大也不能小看了任何人,自以为把货物先放在对方的手里没关系,自以为对方是小人物就绝对不敢起歪心思都是错,错了就要改。 让其他人都隐藏起来,乔慕楠只带着三个人坐车驶向七号仓库,远远的就看见仓库门口站了好些人。 麻大头人如其名长了一脸的麻子,高个不太高,胖的都快看不见脖子了,脑袋倒不太大,可能因为太胖的关系吧?瞅着就比别人大上一圈。 一见乔慕楠下车,麻大头赶紧小跑着迎上来,人未到笑声先到,“二少可算到了,两个多月没见,您竟然又帅气不少。” “是吗?” 淡淡两个字,根本听不出来喜怒,麻大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的问题,他总觉得今天晚上的乔慕楠气势很强,强得他只看了一看就腿根子发软。 说来他在天海市混了也有些年头了,如今有妻有子早没了当初的拼劲儿,可世事不由人,乔家他惹不起,姜、郑、王三家他更加惹不起,不止惹不起,他还躲不起,今天二少亲自出马谁都料不准结果会如何,他只能祈祷自己别倒霉的死在这场风波里就阿弥陀佛了。 “二少里面请。”将姿态摆到最低,弯腰点头的侧过身体做了个请的手势,麻大头一边笑一边扫了眼跟着乔慕楠一起下车的三个人,只一眼嘴唇就白了。 这三位他不认得,可他认得三人手上的家伙,乔慕楠这是连掩饰都不屑为了吗?明晃晃把手枪拿出来显摆,他想干嘛? 站着没有动,乔慕楠抬起手拍了拍麻大头的肩膀,每拍一次麻大头都会抖动一下,像得了羊癲疯似的,“你里面的新主子早到了吧?能和我说说,他准备了多少好东西给我吗?” 冷汗流了一身,麻大头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乔二少会见面就翻脸,里面可还有乔家几千万的货在,他不想要了吗? “二少,这个玩笑可开不得。”脸上肥肉乱颤,麻大头想离乔慕楠远一点,但动了好几次腿也没敢抬起来,不是他胆小,在道上混了这么些年,再小的胆子也该练大了,他只是被自己的直觉吓的,直觉告诉他,他若是敢动一下,这辈子就再也别想动了。 “你以为我在开玩笑?”收回放在麻大头肩膀上的手掌,嘲讽的挑起一边眉毛,“凭你也配让我开玩笑?”乔慕楠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蔑视,像是在看一只丑陋的癞蛤蟆,连碰一碰都嫌脏。 “不是,二少我的意思是……” 压根没理会麻大头,乔慕楠迈着不大的步子往仓库门口走,直接将一个大活人当成了空气。 “乔二少!”泥还有三分土性,麻大头忍不住低喝,转身还没等再说些什么,突然眉心一片冰凉,茫茫然用手抹了下冰凉的地方,满手的血…… ‘噗通’肥硕的身体摔在地上的声音如斯的响亮,带起的尘土似乎也呛得人眼晕,跟在麻大头身后的几个小混混眼睛都直了,嘴巴大张着看向乔慕楠手中的枪,嗓子像是被谁掐住了,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他们承认,这辈子缺德事没少干,可是杀人,至今才算看到人临死前是什么样子。 “杀……杀人了!”嚎叫着转身就往仓库里面跑,这位显然知道里面有人能救他,跑的特别快。 可是再快,也快不过子弹,才跑了三四步,嚎叫的声音戛然而止,躺下来时已然变成了一具死尸。 静,死寂般的沉静,仓库从里到外都安静的找不到半丝声响,里面人的脸色怎么样张政他们看不到,但外面这些人的脸色,只能用惨白来形容。 想来谁都没有料到,乔慕楠的手段会这么狠辣,连问都没有问一声就干净利落的收拾了麻大头,甚至于连杀两人也没见他皱过一次眉头,整个人冷血的让人直打冷颤。 淡然收回枪,迈步接着往仓库大门走,挡在他前面的人自动退向两边,没一个敢抬头的。 一步,两步,乔慕楠的脚步声像是悬挂在众人心尖上的刀,闪烁着死亡的光芒震慑着所有人,直到走到仓库门口,乔慕楠才站定回头,“都杀了。” 很轻很淡,几乎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炸响在耳旁,瞬间,连张政都震惊了。 都杀了?这可是二十多条人命,老板不是说过亲手杀掉麻大头就算了吗?为什么如今连其他人也不肯放过了? 心头一阵阵发冷,张政下意识看了眼乔慕楠的眼睛,那里面相当平静,就像他说的不是二十几条人命而是天气好不好一样,没有任何波澜。 心‘咯噔’一声沉到了谷底,张政终于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 对大少死心的老板俨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仍旧冷漠,却比冷漠更为薄凉,心里的柔软不见了,谁还值得他在意?死再多的人在他的眼里也不过是个轻飘飘的数字罢了。 如果说两天之前的老板还是个为了爱而疯狂的小伙子,那么此时的老板就是处喷发过火焰的空山,除了荒芜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老板,还是自己誓死追随的男人吗?会不会有一天他连跟着他打天下的亲信们也毫不动容的说杀就杀?狠辣不等于嗜血成性,没有了大少的束缚,老板是魔是兽是鬼,却再也算不得人了。 等张政由恍恍惚惚中清醒过来的时候,地上已经多了好几具尸体,看着眼前又是哭又是跪的几个人,张政强压下不忍挨个送他们上了西天。 他不是没有杀过人,杀叛徒他从来没有手软过,可像今天这般杀害没有功击力的小混混却是头一次,心里,堵得慌。 “叫人过来把这里处理掉,我进去看看老板。”吩咐了一声快步往仓库里面走,张政实在不想留在外面,当然,他也更加不放心老板。 先一步走进来的乔慕楠此时正坐在椅子里喝咖啡,透明的玻璃桌和银白色的椅子看着就大气,几张拍好的照片散落在桌子上,仔细一看,竟然是乔慕楠开枪杀人的镜头。 坐在乔慕楠对面的男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身上穿着白色的衬衫,满身的贵气。 此人姓郑,叫郑重,郑家大房长子,也是郑家的长孙,向来很受郑老爷子器重,郑重也争气,不止学问好头脑更好,打小就没让郑老爷子失望过。 今天在这里看到郑重绝对出乎乔慕楠的意料,他还以为来的会是姜家的姜非堰,但既然来的是郑家人,就说明这一回的大头,是郑家的。 见张政进来,郑重只是看了一眼就又把目光放回到乔慕楠的身上,手指敲击着桌面,笑意悠扬,“乔二少考虑的如何?我们郑家要的只是三成的利润,不算多吧?” 嘲讽的眯起眼睛,乔慕楠轻嗤一声,“是不算多,你没要十成都不算多。” 好一句打脸的话,挤兑人都不带脏字的,张政还是第一次知道自家老板的嘴这么毒。 “我相信乔二少本人的份量比十成的利润要高得多,我们郑家只要三成已经很给你们乔家面子了。”任谁被当面骂了都高兴不起来,郑重收起笑也冷了脸色,现在他是主动方,不愁乔慕楠不低头。 说起这乔慕楠也是个傻的,本来乔家的把柄就在自己这边攥着,他倒好,又颠儿颠儿的送上个杀人的证剧来,心再狠手段再辣又怎样?还不是随便他想什么时候弄死乔慕楠都可以? “我若是不答应呢?” “不答应?”郑重差一点被气乐了,有这些照片在,乔慕楠敢不答应吗?就算他敢不答应,乔家敢吗?乔国华敢吗? “乔慕楠,大家都不是傻子,我也没功夫跟你玩捉迷藏,毕竟都在一个城市里住着,撕破了脸面对谁都不好看,我们郑家也没想着把乔家往死路上逼,就三成的利润,伤不到乔家筋骨的。” 像是完全没有听出来郑重的威胁,乔慕楠放下杯子又问了一句,“我若是就不想答应呢?你想如何?” ‘啪’手掌拍在桌面上,震的杯子乱晃,“乔慕楠,你想做牢不成?” “你当举报人吗?”将修长的双腿交叠在一起,乔慕楠弹了下衣襟闲闲的问。 “你以为我不敢?” “不,我没认为你不敢,我只是想说……”身子向前探,墨色的眸子看小丑般看着郑重,“你既然知道我身上有枪,为什么就不怕我杀你灭口呢?”话落时,枪口刚刚好对准了郑重的脸。 顷刻间,‘唰唰唰’声四起,站在郑重身后的手下们和乔慕楠带来的人也将枪口举了起来。 “乔慕楠,我是郑家的人。”见识再广也没到这份上,郑重虽然还稳稳的坐在椅子里,可脸上的表情却再也保持不住平和,他认得乔慕楠的眼神,刚刚他走到门口回头说‘都杀了’时,也是这种眼神,平静却诡异的悚人心魂。 “谁说郑家人我就不敢杀?”这世上除了斯楠,谁他都不在乎,可是斯楠却不屑于让自己在乎,心情不好,找个人出出气挺不错的。 想着,枪口往前推了推,乔慕楠纤长的手指微微收紧…… “等一下!”郑重急喘气,心里大骂乔慕楠是个疯子,他到底知不知道杀了自己会给乔家带去多大的麻烦?今儿自己来见他姜、郑、王三家上层的人物都知道,他真以为杀了自己他还能逃得掉? “二少请冷静一下,若是条件不满意你可以提,为了区区金钱闹得两败具伤不值得,你说是不是?”该死的姜非堰不是找了人来加戏吗?怎么还不到?再不来自己就成死尸了。 “值不值得你说了不算。”枪口直接抵在郑重的眉心上,乔慕楠轻轻的道:“我说的才算。” 完了,郑重脑子里一片空白,自己今天真的会死在这里吗? 张政也着急,郑重的身份太特殊,杀了他连乔国华也保不下老板,可若说阻拦,他真怕老板会直接给他一枪让他和郑重一起上路。 佛主、观音、如来、圣母马利亚,哪一个来都行,救救老板也救救他吧吧吧……“大大大大大少?!!” 走了调的高喊声代表着张政心底浓浓的喜悦之情,太好了,他们终于有救了,他发誓,今后不管大少怎么虐待老板他都举双手双脚赞成,再也不想着分开他们了QAQ凶残的老板伤不起啊嘤嘤嘤嘤~ 门口,逆着光而立的人影可不就是乔斯楠?只见他着一袭浅蓝色的休闲装,一手插着兜一手夹着根烟,挽到胳膊肘儿的袖子露出了莹白却有力的手臂,肩膀抵着门,身后歪七倒八躺了一地的人。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 第17章 不小心阴了一把 谁都不知道乔斯楠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的,只觉得这个披着一身霞光,像是由画卷当中走出来的少年公子,眉目如画,气质天成,哪怕手指上夹着根烟也丝毫损坏不了他翩然的风采,反而在无形之中更多了几分勾人的邪魅。 当然,如果他身后没有躺着一堆‘尸体’的话,景色就会更加美好了。 这真的是乔斯楠?郑重忍不住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大家都是天海市里出了名的世家公子,即使平时没什么交往,彼此之间也都或多或少有些交情,可今天的乔斯楠和记忆当中的乔斯楠,差距是不是太大了点? 身为一个双,看到俊雅却不文弱,英挺而不显刚猛,如同古时候儒将般耀眼迷人的乔斯楠,他怎能不心动? 于是仿如被迷了心神,郑重连抵在眉心处的枪都忘记了,只顾着用火热的眼神紧紧盯着乔斯楠不放,久久都回不了神。 还好用火热的眼神看着乔斯楠的人并不少,所以乔家大少并没有感觉出任何的异样来,仍旧面不改色的斜依着门,样子相当的懒散,恣意中透着股洒脱的味道,看得郑重又是一阵阵邪火四起,恨不能马上扑过去将诱人的猎物压倒,由上到下啃个够。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家大小姐在与乔斯楠退婚之后会闹了一回又一回就是想不开,这样的人物,换了谁都舍不得吧? 乔慕楠的嗓子干涩的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墨色的眼眸从乔斯楠出现起就牢牢的粘在对方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斯楠他来了,他真的来了。 心情太激动,身体里的每一液血液都在叫嚣着乔斯楠的名字,他想站起来将折磨了自己好几天的人狠狠抱住,可是他不敢,他怕自己太用力会不小心勒死对方,由地狱到天堂的速度太快,他实在没有那么好的定力,能在此时此刻控制住自己。 所以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像匹饥急了的狼一样,用贪婪的目光细细描画着心上人的眉眼,然后默默的告诉自己,再平静一下,再多平静一下就好,等完全平静好了,自己才能毫无伤害的拥抱那个人。 可是该死的想要平静真的好难,气自己没出息,乔慕楠用力掐了自己一把,不用看都知道肯定青了一大块。 “郑大少,别来可好?”POSS摆得差不多了,乔斯楠扔掉手中的烟头,边说边迈步而进,唇角边清浅的笑意柔如春风,任谁见了都会心生好感。 “能在这里看到乔大少,郑某人万分荣幸。”站起身主动伸出手,郑重表面上的彬彬有礼其实只是为了掩盖他吃豆腐的本意罢了,好在他的心思乔斯楠不知道,不对,应该说,好在乔慕楠不知道,不然……呵呵。 一问一答,两人间轻松的气氛化解了刚刚浓浓的火药味,不管郑方还是乔方,此时所有人都在心中长长松了一口气,暗道可算有救了,管他死多少人,只要少爷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握手,松开,乔斯楠的每一个动作都保持着恰动好处的优雅,随着郑重再次落坐,乔斯楠头也不回的用手背拍了下乔慕楠的肩膀,意思里‘马上让开’的意味明显到让人侧目,更让人侧目的是,乔慕楠他真的站起身默默让开了…… ( ⊙o⊙)这是郑重手下人的反应,疯子被治好了哎。 …(⊙_⊙;)… 这是乔国华临时派在乔慕楠身边的人的反应,跟着被大少训服的二少,真的有前途吗…… 只有张政习以为常的淡定着,他家老板给大少让个坐怎么了?比这更没出息的他都见过,哼,少见多怪。 还有乔慕楠,他压根就没觉得听乔斯楠的话有什么不对,他还巴不得天天听话呢,就怕斯楠不肯天天命令他。 闭上眼睛深呼吸,鼻腔里都是爱人的气味,这一刻的幸福感,无法言说。 几乎是顷刻间,冰山融化万物逢春,乔慕楠整个人似乎都在隐隐的焕发着万丈光芒~ 捂脸,张政简直不忍直视了,身为旁观者的他自然比老板看得分明,人家大少打从出现起就没正眼看过老板一次,这说明大少很生气,想哄好了可不太容易。 不过有鉴于大少对老板并非无情,再鉴于大少生气是因为老板不爱惜身体,张政很聪明的没有多嘴,人家两口子的事情自己一个当下属的乱操什么心?是吧? 一片目瞪口呆中,乔斯楠大大方方坐在了乔慕楠刚刚的位置上,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桌面上的照片时顿了下,继而又若无其事的移开了。 “真不好意思,路上碰上点事儿耽误了,你和我家不争气的弟弟聊的如何?他这个人冲动,没耐心,脾气倔,人总犯傻气,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万请海涵。” 众人……和着在乔斯楠的眼里,乔慕楠就没有一个优点?偷偷瞄一眼面色柔和的某曾经的变态暴龙,默了,他竟然还笑得出来…… 郑重都不知道自己应该摆什么表情了,应和乔斯楠?别扭,反驳乔斯楠?更别扭,索性什么都不说只是淡淡的笑,反正他和乔二少之间的账,早晚有一天能算回来。 乔斯楠倒也没指望郑重说什么,慢悠悠拿起桌子上的照片,浅笑着又道:“如今天海市的治安好乱,光天化日的在大街上就能看到人民警察乱摸女人屁股,身为一个有良知的市民,我觉得我应该举报他,郑大少,你说是不是?” 郑重还是没回答,但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却忍不住飘乎的往门外看了一下,那歪七倒八的人形物体让他嘴角直抽,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些人都是自己带来的吧?连隐藏在另一个仓库的小队人马都被乔斯楠轻轻巧巧的‘干掉’了,他还真是一个‘有良知’的‘好’市民啊。 等等,乔斯楠说人民警察?该不会是自己想的那样吧?脸色有些僵的收回目光,郑重迟疑着开口,“不知道大少说的那位警察是……” “说起这个就更来气了,听说那家伙还是位副局长,堂堂公安局的副局长竟然是个人面兽心的败类,太让人痛心了,所以我一生气就很勇敢的见义勇为了一把。” 郑重的脸色这回彻底僵住了,天海市的公安局副局长是郑家好不容易才挖来的勇将,本来他们还指望着这次让刘永涛带队缴了乔家的货,他立功他们得财,顺便再趁着现任局长调任时把副字去了,让刘永涛成为郑家真正能独挡一面的另一把保护伞。 可别小看了这把伞的价值,有些事情现官不如现管,关键时候刘永涛的一句话比皇帝老儿的圣旨都好使。 正因为有了刘永涛,他们才敢堂而皇之的算计乔家,却没有想到出师不利,刘永涛没能上阵之前就先被乔斯楠给阴了,阴的还挺缺德,乱摸女人屁股?亏他想得出来。 也不知道乔斯楠是怎么知道刘永涛是郑家暗线的,这次由刘永涛带队的消息连姜家和王家都不清楚,乔斯楠又是从哪儿打听出来的?难道郑家有内鬼?那这内鬼的身份可就…… 一个个问题浮上心头,郑重的脸色也随之一变再变最后整个暗了下去,幽幽眯起眼睛细细打量对面的人,乔斯楠还是那么斯文俊雅看起来仍旧能迷死个人,可自己的心却在嘭嘭跳动的同时也品尝到了一股浓浓的寒意,谁说乔家大少性子绵软只懂得风花雪月的?谁特么谣传乔家大少除了弹琴画画什么都做不了的?看看外面的死倒们,再听听他说的话,只懂得风花雪月只会弹琴画画的书生可能放得倒人阴得了副局长吗?可能吗可能吗! “大少有话请直说。”收敛起心神再不敢小视乔斯楠,此时在郑重的心里,乔斯楠的能力不比乔慕楠差多少,甚至更高,他不能因为美色而误了郑家的大事。 “我喜欢和聪明人说话。”把玩着手中的照片,乔斯楠眉眼弯弯的笑,“说来我们都是小辈,很多事情根本做不了主,不如你看这样如何?改日家父发贴请各大世家来乔家做客,我相信一定能够宾主尽欢。” 乔家不可能永远霸着军火生意不放,既然早晚守不住,不如和和气气的分摊利益,这样一来,主动权还是牢牢的掌握在乔家手里,怎么算都不吃亏。 “好,就这么定了。”郑重爽快的点头,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真英雄,他不和乔斯楠争一昔长短,反正来日方长。 摆手,身后一位黑衣人恭敬的交出了手中的相机,郑重当着乔斯楠的面把胶卷毁了才接着又道:“这是所有的存货,两个像机里的东西我都交出来了,就当个玩笑如何?” “说起这个我还有点疑问。”挑眉,乔斯楠笑着站起身缓缓回头,“二少,你能告诉我刚刚你为什么会和郑大少闹的那么僵吗?” 他是气乔慕楠冲动,竟然用这么作死的方法测试他的心,但乔慕楠是他的爱人,他不想自己的男人被任何人看不起。 今天的事情摆明了是个圈套,乔慕楠既然跳了就要给出个合理的解释,他也坚信,乔慕楠不会真的傻到拿命和他开玩笑,这个男人在没有彻底得到他之前,绝对舍不得死。 终于肯理他了吗?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心上人的回眸,乔慕楠当然不能轻易的让机会溜走,“斯楠,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你能先回答我的问题吗?” 乔斯楠咬牙,他还真会找时候,自己这么做是为了谁?乔慕楠他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说着话,身体慢慢向前逼近,直到两个人之间只剩下小小的空隙才止步不前,“告诉我,你也是在乎我的对不对?” 不在乎你就不会来,不在乎你就不可能生气,你,心里有我! 乔慕楠!你当大家都是聋子吗?万一他们瞎想怎么办?你身边还跟着好几个父亲派来的人,你就不怕他们回去乱说?天知道这些人里有多少是叔公的人,你不小了,懂点事儿别再让我担心了行不行? 本来应该生气的,本来应该不理他或者恶狠狠回他一句‘老子凭什么在乎你’,可是,当对上乔慕楠小心翼翼的眼神,乔斯楠,心软了。 自己重生以后所做的一切努力,为的都是让乔慕楠幸福,可事情上呢?看着他一个人猜来猜去,最后连命都快不要了只因为一个试探,自己就真的舍得再让他伤心? 久久的沉默让乔慕楠心慌,大手抬起乔斯楠的下巴,眼睛对视着眼睛,不让对方有半丝逃离的机会,“我要听实话,乔斯楠,你不能骗我。” 他不知道为什么斯楠来了却还在躲闪他,不管因为什么,他都不允许斯楠再继续用假面具面对他,绝不允许! 下巴被控制着,眼睛逃不开,乔斯楠终于在乔慕楠快要暴走之前,投降了,“是,我在乎你,一直在乎。” 在将心里话说出来的瞬间,乔斯楠整个人都变得轻松起来,原来再多的计划再多的担心都比不上乔慕楠的快乐,臭虫再多又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还像上辈子那样带着他们一起下地狱,反正有乔慕楠陪着,哪儿不是天堂? 身体猛震,乔慕楠眼中溢出了狂喜的神色,突然用尽了全身力气拥抱住乔斯楠,“你说的,不准反悔。”反悔也没有机会。 “嗯。” 听到乔斯楠低低的嗯声,乔慕楠抱的更紧了,脑袋蹭着乔斯楠的脸颊,脸上一直挂着愉悦的笑,他总算等来了这一天。 两人你浓我浓,粉红泡泡满天飞,把个张政看得直揪头发,当着所有人告白还被接受什么的,他们真不怕捅破了天?咱低调点成不?成不?! 提心吊胆的飞速看了眼四周,耳边嗡嗡议论声不断,越听张政的嘴巴张的就越大。 甲:原来乔二少和乔大少的感情这么好啊?难道说以前打打斗斗的都是在闹着玩? 乙:可能是吧?有钱人的世界太难了解,但我敢用脑袋担保,这两人现在绝对是真情流露。 丙:嗯嗯,所以说豪门也是有亲情在的。 众人结论:好浓的兄弟情~ 兄?弟?情?好像正常人都不会往奸\\\\情上面想……简直太给力了! 瞬间张政就轻松了,这样也好,好歹乔家的面子暂时被保住了,之所以说成暂时是因为他了解自家老板的尿性,不出一年,老板准能以爱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大少身边,不信走着瞧。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怎么会把事情闹得这么难以收拾了吧?”推了推死赖着不肯松开自己的男人,乔斯楠哭笑不得的问。 那边郑重也竖起了耳朵,乔慕楠今天的表现明显和以前相差太多,不由得他不怀疑。 既然是爱人相问,乔慕楠自然不会隐瞒,“来之前我只打算做了麻大头就算了,后来郑重拿我威胁乔家,我才决定连他一起做掉的。”乔家是斯楠的,谁敢动谁就别想活。 郑重……我堂堂郑家大少,说做你就做,未免太草率了吧? “那做掉之后呢?你打算怎么收场?” 郑重再……好歹本尊还站在这里呢,乔斯楠你要不要也把做掉说的那么云淡风轻? “把郑重带来的人全杀了,之后报警,他们手中有枪仓库里又有货,死了也是白死。”没人能解释郑家人带枪来仓库的原因,所以黑祸他们背定了。 郑重再再……他果真小看了乔慕楠,这手段,真毒,转头看看自己的手下们,哪个脸色都不太好。 “你这方法虽然好,但漏洞也不少,如果警察先一步来了呢?这么多人你往哪藏?如果警察是他们的人,只说看到了死者却没有看到军火,你带着人离开之后肯定会留下些蛛丝马迹,他们硬说你是杀人团伙的头头你也没办法不是?” “斯楠放心,我就带了十个人,撤退时走海路保证谁也找不到,我也想过了,就算郑家背不了黑祸,少了位出色的继承人仍旧会受到沉重的打击,怎么算都划得来。” 郑重再再再……他该为乔慕楠的欣赏而高兴吗?为什么心里毛毛的? 终于让乔慕楠恢复了往日高大的形象,(你确定是高大而不是凶残?),乔斯楠朝着神情恍惚的郑重点了点头,“事情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我们就不多待了,郑大少请放心,外面那些人只是中了迷药,过一会儿就能醒过来,再见。”话落拉着乔慕楠的手转身就走,不拉着不行,这货粘上来就扯不下去。 走到门口时,乔斯楠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笑的格外灿烂道:“郑大少不用等姜小少爷了,他在警察局,来不了。” “什么?”郑重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的反问,“为什么?”今儿打击太多,请原谅他脑子迟钝反应不及时。 “我刚刚不是说了吗?有位副局长公然在大街上摸女人屁股,所以我见义勇为去了。”眨巴眼睛,懒懒靠在乔慕楠身上的乔斯楠表情特纯洁特天真。 鬼才相信你纯洁天真! “我知道你见义勇为去了,可是你见义勇为和姜非堰被请进警局有什么关系?”别告诉他姜非堰和乔斯楠一起勇为了,他会吐血的。 “因为我的见义勇为是把姜非堰举报出来,他自然要在警局里喝茶了。” 这是……什么意思?? 深吸气,郑重觉得自己要是心脏不好,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想和乔斯楠见面了,“乔大少,你能一次性把话说完整吗?”当着这么多手下的面,真吐出血来就不好玩了懂没? “好吧,其实就是姜非堰看到了副局长大人非礼女人而不正义,我正义了就把姜非堰举报出来,然后被害者和副局长再加上证人就一起被请去警察局了,你听明白了吗?” 所有人一脸血,这也叫见义勇为?可怜的姜家小少爷,悲催的刘永涛副局长,就这么让一个女人给摆平了,乔大少,您威武。 第18章 憋闷的郑大少 扔下瞠目结舌的郑重,乔斯楠拉着乔慕楠走出了七号仓库的大门,门外不远处一具具‘尸体’让跟在两人身后的张政等人眉心直跳,他们弄不明白,乔斯楠是怎么以一个人的力量放倒这么多对手的?难道大少身具无上神功? 乔斯楠当然没有神功护体,只见他朝着远处挥了挥手,然后张政他们就看见了很多熟悉的人,熟悉人种基本上分为两类,一类归乔慕楠所有,一类归乔国华所有。 张政恍然,难怪两天里怎么也查不出大少那边有什么动静,感情人家压根就没打算动用自己的力量,没看连齐择都不见踪影吗? 用老板的人,救了老板,还能得到老板和老板手下一致的好感与敬仰,大少您老这算盘打的真精啊,果然不愧为老板看上的男人。 乱七八糟的想法才落下,十几个高壮的汉子们也跑到了跟前,眼睛瞟东瞟西就是不敢看向自家老板,表情那叫一个别扭。 “呵呵……”乔斯楠忍不住低笑,手指头戳一戳乔慕楠的手臂,挑着眉毛开口,“你这些手下们挺可爱的,是吧?” 同样挑眉,乔慕楠一点都不介意自己的人被乔斯楠不打招呼就拿去使用,反而很高兴的点了点头,“若是斯楠用的顺手,以后他们就跟着你了。” 众‘礼品’囧然,这轻飘飘的,自己就投降到大少那边去了?老板该不会想让他们去当卧底吧?可关键是,人家大少已经知道他们的底细了,他们可能卧底成功吗? 还有,在知道大少是一个多么可怕的存在之后,他们实在是……不敢下手啊啊啊啊啊~ 话说本来他们都不太把大少当回事,一直以来都坚定的认为乔家早晚会是自家老板的,大少除了出身好又会讨老太爷喜欢之外还剩下什么?不就是个文文弱弱的公子哥嘛,与自家老板何止天差地别,今儿若不是家主亲自下令让他们必须听从大少指挥,他们连表面的恭敬只怕都做不到。 可是! 在经过了大少公然阴人的一幕,(阴的还是一位副局长和姜家小少爷),再看到大少是怎样无声无息把七八个人瞬间踹晕的强悍实力,(真的是活生生踹晕的,那脑袋磕在地上的声音,想起来就蛋疼),再到后来跟着大少把远远近近的一干人等都卑鄙的放躺下并抬到仓库门前明晃晃炫耀时,他们已经能够很淡定的做到连眼神都不带恍惚一下的了。 一个人有能力不可怕,可怕的是有能力还有智商,高级犯罪份子很难搞,但有能力兼之又有智商也不太可怕,可怕的是这个人他还没有节操。 仅仅几个小时,大少用他飞一般的速度,一次又一次刷新了他们对他老人家曾经错到离谱的认知,这位有能力有智商外带没有节操的‘文弱公子哥’好不要脸,竟然使用美男计当场迷了一位二八太妹报假案,眼巴巴祸害了刘永涛光辉的形像和美好的前程,这辈子碰上大少,刘永涛算倒了血霉了。 笑眯眯下绊子绊倒了人还站在一边笑神马的,太恐怖了有木有! “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强人所难。”意有所指的看了眼众手下诡异的眼神,乔斯楠笑着摇了摇头。 顺着乔斯楠的眼神看,乔慕楠也终于发现到,貌似自家手下们有点不太喜欢斯楠?冷光猛扫,瞬间齐唰唰低下来一排脑袋瓜子,“你们不愿意?”是因为看不起斯楠吗?那就都去死吧! 暴虐的气息几乎顷刻间包围了所有人,连仓库里好不容易缓过心神的郑重都下意识呲了呲牙,他可算见识到乔慕楠的变态程度了,跟这人讲道理还不如去死一死来得干脆,丫就是个暴徒。 还是乔美人好啊,长的那么好看性子也好……的吧?摸摸仍在隐隐做痛的心肝脾胃肾,郑重欲哭无泪的仰起头,特么的乔家兄弟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敢不敢平凡普通一点?! 没有人敢说话,几个心中叫苦的手下们头都快垂到胸口了还在死劲往下低,那是出于本能的恐惧,但又不仅仅是恐惧,还伴随着浓浓的崇敬感,而让敬畏的老板失望了,就是他们的错。 气氛太压抑,乔慕楠眼眸中的幽光越发深沉,当张政都认为下一刻会迎来更大的怒火时,自家老板却突然间哑火了,笼罩在众人头上的空气焕然一新,美好的让人直想落泪。 大少真是个好银!张政激动的看着捏在自家老板脸颊上的手指,连拧人时都这么优雅高贵风度翩翩,大少,请您尽情的蹂\\\\躏老板吧,他喜欢我们更喜欢。 舍不得太用力,却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乔慕楠,乔斯楠紧了紧手指上的力道浅浅扬起笑,“你当我稀罕你的人?还愿不愿意跟着?他们愿意我还不乐意呢,还有你,别以为我对着你笑就是原谅你了,今儿这事,没完。” 奶奶的,出了门才想起来不能太快给乔慕楠好脸色,这家伙得寸进尺,不对,是得寸进百丈的本事上辈子自己就领教过,若是带着他一起回了别墅,下一步自己准会被吃的骨头碴子都不剩,屁股才好没几天,他可不想又躺回床上去当病人。 但愿自己借着乔慕楠的错误能多压制他几天,可别一不小心又着了这小子的道,那可就是自找死路了。 放下手,转身对着看傻了眼的一帮子手下们笑眯起眼睛,明明仍旧和往日一般无二的轻浅淡笑,却怎么看都没了端方如玉的感觉,说是死神的镰刀还差不多。 “事情都办完了,你们也哪来回哪去吧,至于回去怎么说,不用我教你们吧?” 脑袋瓜子一起摇,大少各种阴人的手段既然没有瞒着他们,那就是不想再瞒着家主他的真性情,他们自然会实话实说。 突然间很好奇,不知道当家主了解到大少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牛叉人物之后,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震惊到无语? “知道就好,行了,都散了吧,张政,把车钥匙给我。”抬手接过张政递上来的钥匙,刚想转身跑路,手腕上却猛然多出来一只铁掌,硬生生掐灭了乔斯楠本就不太多的希望之光。 乔斯楠憋闷的直想跳脚,就差一点点,再给他一点点的时间准能落跑成功,可该死的,为什么乔慕楠反应这么快? 能不快吗?再不快到嘴的鸭子就飞了。 “你要去哪儿?”一手扣住乔斯楠的手腕,另一条手臂将人牢牢圈在怀里,乔慕楠低着头轻轻的问,语气平和而诡异。 呃……这是要发彪的节奏?自己腰上的手臂再紧一些就能听到骨头的惨叫声了,“乔慕楠,我还在生气。”刻意强调了生气两个字,以此来示意乔慕楠谁才是罪人。 想到自己的确惹斯楠不高兴了,乔慕楠眼眸中的幽暗稍微淡了些,心中又是欢喜又是苦恼的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才好,只得抿起嘴唇将下巴抵在乔斯楠的肩膀上,低声解释到,“我知道你在生气,不管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都由着你来保证不反抗,但是。”环在乔斯楠腰间的手臂猛然一紧,“斯楠,你不能以此为借口离开我,你是我的,除了我的怀里哪都不能去,听明白了吗?”最后几句话乔慕楠说的很轻,轻到只有乔斯楠一个人才能听得到,与其说是说话,还不如说是呢喃,带着不容人忽视的警告意味,由耳朵一路转进了乔斯楠的心底,荡出了一圈圈的涟漪。 瞬间麻了半边身子,乔斯楠连着深呼吸两次才总算没让自己丢人的直接瘫到乔慕楠的怀里去,没办法,上辈子两人每次情/事过后乔慕楠都喜欢趴在他耳朵边上说话,还总是说一些霸道的宣言,然后说着说着就又……搞得他都有条件反射了,耳朵一碰上灼热的呼吸身体就自动情动不已,板都板不回来。 那什么,说起来熟悉乔慕楠调戏的好像是上辈子的身体吧?为什么这辈子的身体也这么不中用?难道条件反射的不是皮囊而是灵魂?这不科学。 久久听不到乔斯楠的回答,乔慕楠暴躁了,两天来患得患失的心情在潜移默化中早已经让乔慕楠的性格发生了惊人的质变,平时看着好好的,一旦受了刺激很容易就野兽出笼,就比如现在,隐隐的,眼眸里的死气再一次取代了清明。 “斯楠,你不会想让我杀掉你的对不对?”双手成圈,牢牢将人困在自己的怀里,也不管自己抱着乔斯楠太久引来了多少侧目和猜测,只是幽幽的向乔斯楠倾诉着自己的不安和控诉着乔斯楠的一再伤害。 这个人已经接受了他,为什么还是想着逃离?以前他可以忍受只能站在旁边看着的痛苦,现在却是想一想就会发狂,如果真的不能锁住斯楠的话,他就带着他一起下地狱,没有了外人的打扰,斯楠是不是就会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身边了? 嗯嗯?怎么自己走神了一次天就变了?“乔慕楠,你想要谋杀我?那也不用勒死吧?你手臂不疼吗?” 含笑的调侃声惊散了乔慕楠眼眸中的死气,抬头见乔斯楠的脸色的确不太好,心中一惊又是一痛,赶忙松开了怀抱小心翼翼揉搓起乔斯楠的腰,“我弄疼你了?对不起。” 乔斯楠微微红了一下脸,这动作这表情这语气,会让他回忆起某些曾经很少儿不宜的画面好不好?乔慕楠,你真不是故意的? 张政以及所有人一起黑线,不是他们思想不纯洁,实在是乔二少对乔大少抱了又摸的,表现的实在是咳咳。 “行了。”抓住游移在腰间的手,乔斯楠再次妥协,“带我去吃饭,我饿了。” 斯楠不走了?心情立马多云转晴,乔慕楠反手握住乔斯楠的手,顺便将乔斯楠手心里的车钥匙拿过来扔给张政,“去开车。” 乔斯楠哭笑不得的看着乔慕楠,自己都说了和他一起吃饭,他怎么还是不放心的把车钥匙顺走了?自己的信誉有这么差吗? “乔大少。”扬声叫住走到车跟前的人,郑重站在仓库门口潇洒的扬了扬眉道:“我知道一处好地方,不如……”后面的话还没等说完就哑在了嗓子眼儿里,郑重嘴角抽搐的迎视着乔慕楠血腥味实足的眼眸,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再敢多一句嘴,指不定乔慕楠就会扑过来吃人了。 特么的乔慕楠果然是只兽吧?刚刚还小鸟依人的腻在乔斯楠身上蹭来蹭去的,转眼就又犯病了,哭死,乔美人身边站着这么只野兽,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够一亲芳泽? 算了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等乔家和郑家的合作关系定下来之后,看他乔慕楠还敢不敢对着本少爷呲牙咧嘴。 “我是说有一处好地方味道不错,大少和二少不妨去尝尝看,当然,你们要是有地方就当我没说过,呵呵。”麻蛋,本少爷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乔慕楠你有种。 “多谢郑大……” “后会有期。”根本没让乔斯楠把话说完,乔慕楠拉着人飞快的坐进车里,还将车窗摇的紧紧的,条求郑重什么都看不到了才抱着乔斯楠老实下来,“开车。” 前边张政憋着笑踩下油门,他绝不承认看自家老板吃醋很欢乐,还摇车窗?真幼稚。 郑重脸都被气黑了,乔慕楠他什么意思?自己是人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让他防贼一样防着吗?竟然连话都不让他和乔美人说完,太过份了! “拿凉水来把这些人泼醒,老子要回家吃饭。”今儿晚上找十个八个美人来,一起吃。 “是,少爷。”知道自家少爷现在心情不好,郑家手下都低着头忙活起来。 乔家人拿着乔慕楠的照片也匆匆离开了,他们还要回报家主事情的经过,更要好好想一想,跟着被大少训服的二少,真的真的有前途吗吗吗吗? 第19章 偶遇 自己在别人心里此时正处在什么样的位置上,乔慕楠完全没有心思去理会,在他的认知里,那些人跟着他或者跟着斯楠几乎没有什么两样,反正属于他的东西早晚有一天都会被他亲手捧到斯楠面前去,什么你的我的早就没有差异了。 紧一紧环在乔斯楠腰间的手臂,乔慕楠将头枕在对方的肩膀上静静闭上了眼睛,有句老话说的好,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对于他来说,斯楠就是他的乐,也是他能够生存的唯一世界,若没有了这个世界,让他怎么活? 任由乔慕楠宣告主权般缠绕着自己,乔斯楠放松身体同样闭上了眼睛,寂静中,一股浓浓的温情包围着彼此,羡煞了旁人。 直到车停到饭店门口,乔斯楠才推开埋在自己肩窝处的脑袋,眼睛里显而易见的温柔连张政都侧目不已,“还没抱够吗?我们该下车了。” 张政都能看得出来的温柔又怎么可能瞒得了乔慕楠?只见他眼眸晶亮晶亮的看着乔斯楠,眉宇间再也找不到半分往日的淡漠,反而还难得孩子气的蹭了蹭乔斯楠的脸颊,“我不想下车。”车里太美好,他舍不得破坏,甚至想一辈子待在车上不下去算了。 挑眉,乔斯楠一脸的哭笑不得,手指头戳戳乔慕楠弹性实足的脸颊,尽管心情很复杂,可不能否认,他喜欢乔慕楠全然依赖般的亲近,这还是他两辈子里第一次品尝到的感觉,滋味,妙不可言。 “可是我真的饿了,很饿。”天知道两天以来他的心里承受了多少压力,怕计划有闪失,怕因为自己的疏忽害得乔慕楠受伤,越是想得多就越是吃不下睡不好,今天又整整忙活了大半天,肚皮早就饿扁了。 斯楠在……亲近他? 乔慕楠愣愣的看着乔斯楠纤长漂亮的手指头神游,今天的意外之喜太多,多的他都快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刚刚脸颊上轻轻凉凉的触感像是道电流,麻得他全身由内到外的舒坦,特别当眼睛里倒映出斯楠暖暖的眼神时,舒坦直接进化成了渴望,渴得他口干舌燥邪火一阵接着一阵的翻腾。 “斯楠,你再戳一戳我好不好?”眼神火热的盯着离自己不远的手指头,实在等不及,乔慕楠干脆主动将脸颊凑过去,左蹭右蹭了好几下才满足的喟叹,“感觉真好,我还要!” ‘咳咳咳咳’坐在驾驶座上的张政边咳嗽边飞快逃下了车。 我去~这是噩梦吧?自家老板竟然会撒娇?!抖一抖层出不穷冒上来的鸡皮疙瘩,张政悲愤的望天,等老板正常了会不会杀自己灭口? 与张政夸张的表现不同,乔斯楠则是完全被乔慕楠的表现萌翻了。 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摇晃在眼前,偶而碰到下巴上的发丝柔软的不可思议,勾得人就想上去揉一揉。 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前生怎么没发现自家爱人还有这么逆天的属性?简直是战胜自己的天然必杀技,该死的自己只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想投降了,这是红果果的耻辱。 “你真让我戳?”手指头蹭啊蹭的蹭上了乔慕楠的头顶,抓抓再挠挠,太舒服了~ 咳,乔斯楠你要淡定,不能在乔慕楠的面前丢脸,于是万分不舍的收回了做乱的爪子,转而捧起了乔慕楠的脸,“乔慕楠,卖萌很可耻你听说过没有?” 他记得平时乔慕楠连个笑脸都很少被人看到,更别提让人在自己的脸上做怪了,突然间变的这么萌,难怪会把张政吓得直接逃下了车。 想到此,乔斯楠不太高兴的看了眼离车三米远的张政,自家男人卖萌的样子被除了自己以外的男人看到,似乎是自己吃亏了?那要怎么从张政那里把亏找回来呢? 下巴袭上微凉的触感,眼神被迫由窗外收了回来,才一低头,乔斯楠就撞见一双荡漾着几分不悦的眼眸,“在我的身边不许你去看别人。”说完还冷冷甩了张政一枚眼刀,敢勾引斯楠?找死。 默默躺枪的张政真可怜,接二连三被两位少爷记恨上,他自己竟然由始至终都半点不知情…… 见乔慕楠明晃晃吃张政的醋,乔斯楠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直线了,“怎么?在你身边不许看,那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了?”本是随口逗弄,没成想却让乔慕楠差点当场暴走。 “你要离开我?”手臂分别支在乔斯楠头侧的两边,乔慕楠性感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听起来既悦耳却又危险万分,盯着乔斯楠的眼睛红血一片,呼吸间煞气迸发。 在乔慕楠的心里,离开不仅仅是两个简单的字,那是他惧怕的源头,是他哪怕牢牢困住了乔斯楠也不敢随便碰触的伤疤,所以一听到乔斯楠提及,马上就进入了高级戒备状态,随时都有狂化的可能。 乔斯楠先是一愣,意识到乔慕楠不太正常的情绪变动后,也不知道是该气乔慕楠的不信任多一些,还是该哀叹自己在爱人心里的信誉跌到谷底多一些了,不过不管是气还是叹,心疼却是真真正正让胸口破了处大洞,痛得他再也没有了逗弄的心思。 “阿慕。”慕,是乔怀慕的慕,也是乔慕楠的慕,更是他恋慕了自己两生两世的执着,主动伸出手轻轻圈住乔慕楠的腰,乔斯楠将脸颊贴在对方的胸口上,认认真真回答道:“我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 果然,乔斯楠是乔慕楠生命里的劫数,他只需一句话就能毁了乔慕楠的整个人生,可他也是乔慕楠命定的救世主,让这个男人由地狱到天堂,同样只需一句话就可以了。 红血慢慢由眼眸中退去,垂下目光,乔慕楠手臂使力直接将人压倒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问,“永远?” “嗯,永远。”生一起死同处,这辈子他再也不想品尝被留下来的孤独滋味,也不打算让乔慕楠品尝,换而言之就是,他死,乔慕楠也别想再活。 看,他其实和乔慕楠一样,都这么自私暴虐,连放在心尖上的人都舍得下狠手去干掉,可这就是他的本性,死几次也别想改变得了。 又是久久的相拥,直到肚子再次发出抗议声,乔斯楠才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下车了?”边说边想要坐起来,可几次三番都没能成功,泄气的仰起头,乔斯楠没好气的呲了呲白森森的牙齿,“乔慕楠,我是真的真的很饿。”饿的都能吃人了! “叫我阿慕。”他喜欢斯楠这么叫他,“还有,吻我。”嘴唇慢慢靠近却没有吻上去,乔慕楠的意思很明显,让乔斯楠主动吻他。 ……这是威胁吗?不吻就饿死他?太过份了! 双手勾住乔慕楠的脖子‘啊呜’一口咬上去,凭什么他说吻自己就必须得吻?不让老子吃饭老子就吃人。 ‘唔’脖子上传来清晰的痛感,乔慕楠倒吸气的同时一股浓浓的笑意也袭上了心头,大手搂紧乔斯楠的腰,心中空了许久的地方终于迎来了踏实的感觉,“斯楠,咬的再狠一点。”最好狠到深可见骨一辈子都消不掉,它会成为自己的烙印,证明自己是属于乔斯楠的,只属于他。 听到乔慕楠的话,乔斯楠反而下不去口了,松开牙关,丝丝缕缕的鲜红顺着深浅不一的牙印渗透出皮肤,看得乔斯楠又是心疼又是气愤,“都咬破了还让我再狠一点,你是傻瓜吗?” “就算是傻瓜也只是斯楠的傻瓜。”轻轻的笑,在斯楠面前,自己从来就没有聪明过,傻瓜笨蛋都无防,反正斯楠不会嫌弃他。 被顶的哑口无言,乔斯楠别扭的撇开了眼睛转向一边,他严重怀疑眼前的男人是别人冒充的,情话说的这么溜,太不符合形象了。 明白爱人的不自在,乔慕楠也不再逼他,坐起身帮着对方整理好衣襟,笑着打开了车门,“走吧,我们吃饭去。” 喂,你都知道整理我的衣服了,怎么就不想着整理一下你自己?顶着‘牙口’乱跑不太好吧?那上面鲜红的血印子可是在明晃晃的告诉别人,这是新鲜出炉的。 “怎么还不下来?你不是饿了吗?” 喂喂,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眼睛里的笑意,明知故问是吧?行,反正丢人的不是我。 淡定的走下车,不理会乔慕楠伸过来的手,乔斯楠双手插兜慢悠悠往门口踱步子,“张政订的几号位置?” “回大少,老板在这里有专属雅间,不用订。”打死也想不到自己已经躺枪了两回的张政微笑着接口,刚说完话嘴角突然一抽,( ⊙o⊙)老板领子上的血迹是大少弄出来的?斜眼瞄瞄老板的脖子,嘶~好深的牙印,大少,您老牙口真好,当然,胃口也不错…… “你很喜欢这里的菜?”乔斯楠步子一顿,好奇的看向紧跟在身后的男人,这个人对吃的喝的都没什么太大的爱好,能让他订下专属雅间,是不是说明这里的味道特别好?嗯,口水快要流下来了。 “还行。”淡淡的回答,乔慕楠急上前几步拉着乔斯楠的手往前步,“只是这里离你常去的健身会所很近,我以前想着在这里吃饭遇上你的机率会大一些,所以就订了个靠窗的雅间。” 乔慕楠说的很随意,也没什么煽情的字眼儿,但就是听得乔斯楠心里边涩涩的,堵得慌。 只是为了可能多看自己一眼就每天绕圈子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吃饭?乔慕楠,你果然是个傻子。 心中五味杂全,乔斯楠默默反握住乔慕楠的手,两人手指交叉紧紧扣住对方的掌心,谁都没再说话,却又好像说了很多很多,只是到底都说了些什么,也就只有心有灵犀的另一方才能够明了了。 “乔斯楠。” 上了台阶,还没等走进饭店大门身后就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转身,乔斯楠下意识摸了摸鼻子。 由街对面大步走来的男人,正是曾被自己恨的咬牙切齿的赵炎彬,说来打从自己知道这家伙是清白的之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再碰面,难免的,心里会生出几分尴尬来,毕竟上辈子赵炎彬的死亡和自己误信了林涵有着莫大的关系,怎么算都是自己欠了他一条命。 觉察出爱人的尴尬,乔慕楠以为乔斯楠是因为上次的事情在不好意思,眼眸中滑过宠溺的笑,将人拉得又近了些才主动对着赵炎彬开口道:“赵三少有事?” 脚步猛然顿住,赵炎彬挑着眉毛看了眼乔斯楠和乔慕楠交握在一起的手,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语气莫明的就暴躁起来,“本少爷有没有事关你屁事?” 喝,好大的火气,这是吃呛药了? “赵三少能说点人话不?”眯起眼睛冷冷开口,乔斯楠承认,他是欠了赵炎彬一条人命债,但欠了债并不等同于赵炎彬可以当着自己的面踩在自家男人头顶上乱蹦达,与自家男人相比,连自己都不重要,其他人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冷,赵炎彬显然没有料到乔斯楠会为了乔慕楠出头,这和他以往的了解简直南辕北辙。 眼睛不由自主再次看了眼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掌,目光收回时意外的看到了乔慕楠脖子上血迹未干的牙印,震惊、纠结、复杂的情绪一一由眼底闪过,最终死死抿着嘴唇什么话都没说。 张政很乖觉,敏锐的发现自己再待下去准会成为炮灰,赶忙走进饭店里去点餐,走的那叫一个光明正大。 留在原地的乔慕楠却是心情良好,心上人为自己出头什么的,梦里都会笑醒好吗? 心情一好,乔慕楠就变的特别宽容,再加上多多少少明白一些赵炎彬呛声的原因,也就不打算再记较这小子的失礼了,“算了斯楠,也许赵三公子身体不舒服才会心情不好,我能理解。” 身体不舒服?乔斯楠打量了一番赵炎彬的脸色,恍然,脸色白的像纸,看起来的确不太舒服的样子,“需要我送你回家吗?”只要不与乔慕楠起冲突,乔斯楠自然不吝啬关心一下‘合作人’的身体,最主要的是赵炎彬的情况实在太糟糕,似乎随时都有晕过去的可能。 话说病成这样还乱跑的家伙真的值得人关心吗? “不用。”话出口可能觉得语气太僵硬,赵炎彬又加了句,“我不想回家。” 呃……为什么他觉得赵炎彬说到回家两个字时极其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扫一眼乔慕楠,乔斯楠无声的问‘你有没有听出来?’ 乔慕楠点头,他不止听出来了,还更加确认了赵炎彬变得这么不正常的原因。 “乔斯楠。”打断两人眉来眼去的暧昧,赵炎彬故做潇洒的扬了扬眉,“看在老朋友的份上,敢不敢陪我一醉方休?” 乔斯楠……能不能一醉方休他不知道,但没等喝醉就喝死人是一定的,所以,其实这是赵炎彬想拉个倒霉的一起作死的节奏? “大少不愿意?那就算了,全当我没说。”话落转身就走,看架式是打算找别人继续作死去的样子。 “赵三少。”叫住赵炎彬,乔斯楠放开乔慕楠的手走过去,“谁说我不陪来着?不就是喝酒吗?小事。” 能愿意陪他喝酒,赵炎彬就什么都不介意,气也不生了,揽着乔斯楠大步往前走。 “还是大少爽快,你们刚刚要进这家店吃饭是吧?订了哪个房间?乔二少快点带路。”嘴上说的急切,步子却每走一步脸色就难看一分,偏偏赵炎彬本人一点也不在意,竟然越走越快,不一会冷汗就打湿了额角的发。 “服务员,来四瓶度数最高的白酒。”刚一踏进饭店大门,赵炎彬就高调的来了一嗓子,也不管多少人在看,说完了又追加了句,“别拿小瓶糊弄本少爷,不是大瓶的本少爷就砸了你家的店。” 食客:哪来的疯子? 服务员:他叫的绝对不是我。 张政:我躲的还是不够远,看来自己就是个炮灰的命。 乔慕楠什么都没说,返身走到门口默默拿出了电话,至于打给谁,大家都懂的。 等乔慕楠再走进来的时候,赵三少已经‘绑架’着乔斯楠进了雅间,张政怀里抱着四大瓶白酒,苦逼着脸站在门口不敢敲门。 房门关的并不紧,里面隐隐传出来的‘哥们’‘我和你最好了’‘咱们才是同路人’等等说词让乔慕楠的嘴唇越抿越直,也还好在车里时乔斯楠刚给他打过预防针,不然早就暴走杀人了。 “老板?”门口处,进不敢进,见到乔慕楠冷气狂彪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的张政表示,真心扛不住鸟嗷嗷嗷嗷嗷。 “把酒给我,你去接一下赵大少。” “是,老板。”亲娘哎,管他接的人是谁,只要不让自己待在这里被炮成渣渣怎么都成。 想到此,张政飞快的把烫手山芋塞到乔慕楠的怀里,撒开脚丫子跑的那叫一个神行无影,转瞬无踪。 看也不看张政,乔慕楠抱着酒推开房门,而当房门推开的瞬间,脸色也沉成了锅底灰。 只见屋内的赵炎彬正和乔斯楠挤在一张椅子里,半个屁股还坐在乔斯楠的大腿上,胳膊圈着乔斯楠的脖子,嘴巴凑到乔斯楠的耳朵边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见到这一幕要是乔慕楠还能忍得住他就不是乔慕楠了。 抓起一瓶酒奋力扔过去,怕殃及到心上人乔慕楠并没有真的扔到赵炎彬的身上,擦肩而过的酒瓶摔在墙面上发出了‘碰’的炸响,惊的赵炎彬连头发丝都立起来了。 “谁扔的东……”剩下的话硬生生噎在嗓子眼儿里,赵炎彬在乔慕楠幽深深的注视下收回手臂、移开屁股、静悄悄贴着墙跟站好。 他发誓他不是胆小鬼,但和一个明显理智不在正常范围内的疯子计较有胆没胆的问题,也不是个正常人能干得出来的吧? 默默朝安坐在椅子里的乔大少送去一抹‘你家野兽你快点带走’的恳切目光,赵炎彬打死也不承认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很不争气的想起了赵文博。 果然,不管是哥哥还是弟弟,发起疯来都是特么的神—经—病! 第20章 妒火 “对不起,手滑了一下。” ……一排小点点由赵炎彬的脑瓜顶上飘过。 手滑?乔慕楠,你敢不敢再找个更没谱一点的借口?瞧你那恨不能把酒瓶子摔在本少爷身上的小眼神,傻子才信你的鬼话。 抹一把脸上的冷汗愤然扭头,赵炎彬再次默默看向坐在椅子里一派悠然自得的乔斯楠,我说乔大少,你再不把你家神经病牵走,老子就……喊救命了听到没有?! 乔斯楠挑眉,笑眼眯眯的交叠起双腿,修长的腿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诱人,比例完美到如同画出来的一般。 “赵三少怎么不坐着了?刚刚不是坐的挺舒服的吗?”活该你被酒瓶子摔,乱勾肩膀也就罢了,竟然还把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大腿上,那是你能坐的地方吗?自家男人还没坐过呢。 ……又一排小点点由脑瓜顶上飘过,赵炎彬悲愤了。 敢情乔大少早就知道乔慕楠会犯病?这是有意识在挖坑让他往里跳?他就说嘛,为什么谈着谈着乔斯楠就坐到他身边来了,又谈着谈着声音越来越小,搞得他也跟着越说越小,最后不知不觉就……挂到乔斯楠身上去了…… 话说他什么时候得罪过乔斯楠的?明明上次两人谈的很好嘛,虽然最后的结果很不尽如人意,可到底也算成为朋友了不是?至于今天的碰面…… 猛然顿悟,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在门口呛了乔慕楠一回,所以大少来找场子了吧?大少,不带这么小心眼的,现世报也没有这么快的好吗? 见赵炎彬眼睛冒火,乔斯楠笑的更灿烂了,眼睛里‘我就是阴你了怎么着吧’的意味明晃晃刺激着赵三少的小心肝,直接让赵三少深深品尝了一回神马叫披着羊皮的狼。 两人眉目传情了好一阵,乔慕楠终于看不下去了,几大步站到两人中间,将怀里的酒随手放到桌子上,弯腰横抱起乔斯楠一起坐在了椅子上,这还不算,最出彩的是他抬起头看向赵炎彬时的眼神,凶狠、毒辣、阴冷、血腥……幼稚! 一个大男人像小女生抱着妈妈新买来的洋娃娃一样,又想向别人炫耀又怕宝贝被抢走的样子不幼稚吗?还有,本人严重声明绝对没有自虐倾向,乔斯楠爱属于谁就属于谁,与本少爷无关啊啊啊啊啊,求别再显摆了,好冷。 “阿慕,放我下来。”戳戳乔慕楠的胳膊,乔斯楠强忍着没发火。 的确,经过连番的波折,他是不太在意自己和爱人的关系提前暴光,可他很在意如同女人一般被人横抱着放置在大腿上,这是公主抱吧?纯爷们适合这个吗?啊! 不说话,也不放手,乔慕楠只是低下头深深看着乔斯楠,在乔斯楠的态度一点点软化之后才淡淡说道:“你让那小子坐了你的腿。” 怒火顿消,愧疚慢慢升腾,乔斯楠眨巴眼睛,干笑。 “你还让他搂着你的脖子。” 愧疚加深,乔斯楠又眨巴一下眼睛,笑不出来了。 “你们两个挨的很近,近到没有空隙。” 愧疚加深再加深,乔斯楠开始觉得自己挺混账的,坑赵炎彬也不能搭上自己啊,就算没料到赵炎彬会坐到自己腿上,就算他刚坐上就被乔慕楠吓跑了,那也是自己的错。 “他还贴着你的耳朵说话,以前,只有我有这个权利,而你,把权利分给了另一个人。” 一箭正中红心,刚刚还觉得自己挺混账的乔斯楠此时觉得自己完全就是个渣。 阿慕说的没错,别看自己平时挺温和的,其实性子相当特,再亲近的人也没有机会贴着自己的身体说过话,只除了阿慕,而耳朵边,两辈子里都是阿慕的领地,那可是能轻易让自己情动的地方,怎么能够随随便便分享给别人?简直不可原谅。 “斯楠,你要补偿我。”说来说去最后这一句才是王道,乔慕楠固然气乔斯楠被别人占了便宜,但有鉴于赵炎彬的‘性别’问题,怒气来的快去的也快,而等怒气消了,乔慕楠心里的小算盘也开始噼里啪啦打了起来。 他不傻,从斯楠明明爱着他却不肯接受他,再到接受了他却又有意无意想和他拉开些许距离上来看,斯楠绝对有大秘密在瞒着他,今天如果不是自己以‘死’相逼,想拥着斯楠相亲相爱还不定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即使自己等到了,也互述衷肠了,可斯楠还是不愿意与自己成为名副其实的伴侣吧?这肉都挂到嘴边上了,不让自己吃怎么行? 老人说的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他的食儿就在眼前,仗着对心上人的了解,只要自己踩中了斯楠的软肋,这肉,永远也跑不了。 一想到斯楠的软肋就是自己,乔慕楠的整颗心都开始荡漾起来。 如果斯楠不爱他,又怎么会被自己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这才是真爱吧?没看智商都私奔去了吗? 果然,智商不在家的乔斯楠大少爷并没有发现乔慕楠险恶的用心,很是心虚的问了句,“要怎么补偿你?” 乔慕楠的嘴都快咧到腮帮子去了,一手勾着乔斯楠的腰,一手扣着乔斯楠的脖子,额头抵着额头,眼神纠缠着眼神,瞬间将所有人都隔绝在世界之外,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彼此。 所有人种——赵炎彬先生,默默无语,风中凌乱。 眼前的场景好熟悉,连动作都好熟悉,他敢用男人身上最重要的东西担保,接下来乔慕楠的回答一定是‘把你补偿给我吧’,如果不是,他就亲手切了自己的小*! “把你补偿给我,我只要你。”性感得一塌糊涂的声音说着感性的情话,我只要你,多出来的四个字不止出乎赵炎彬的意料,也让乔斯楠很是措手不及。 也许别人说一声‘我只要你’根本算不得什么,可由乔慕楠的嘴里说出来却与那句‘我爱你’没什么两样了,身边还有外人在,当众被表白,就算自己是个男人也做不到无动于衷吧? “阿慕,我……” “停!”急吼吼打断乔斯楠的话,赵炎彬选择性遗忘了乔慕楠是个神经病的恐怖事实,勇敢的跳出来当起了正义使者。 “乔斯楠你是不是傻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他要的补偿是什么?你们是兄弟,亲兄弟,哪怕不是一个母亲也是同一个父亲,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把一切都给了不该给的人之后,等待着你的会是什么?要么,他和你并肩风雨,受尽天下人白眼此生再也抬不起头做人,要么,他舍弃你转身娶妻生子,任你一个人品尝被抛弃的滋味,既然两种结局都是痛苦的,为什么还要往里跳?你甚至连他爱不爱你都不知道,又凭什么赌上自己的一辈子?值得吗?” 房间里因为赵炎彬的话而静的落针可闻,乔慕楠脸色阴沉的可怕,紧紧拥着乔斯楠,似乎只要松开一点点怀里的人就会消失一般。 他当然怕,好不容易才可以将心爱的人拥在怀里,好不容易两个人才冰释前嫌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都没来得及将自己的地位稳固好,在这种时候赵炎彬的话无异于原子弹,它可能会轻易毁掉自己所有的努力甚至于毁掉自己整个的人生,他怎能不怕? 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在隐隐发抖,乔斯楠心疼坏了,乔慕楠对他的心思有多深多重,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因为了解,才更知道赵炎彬的话对乔慕楠的打击力有多大。 这个傻子,自己既然答应了和他在一起,自然就不会给自己反悔的余地,且不说他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就算有,乔慕楠也只能是他乔斯楠的爱人,谁也别想抢走他。 调整坐姿,让自己面对面跨坐在乔慕楠的双腿上,双手揽着对方的脖子,乔斯楠正试图用行动安慰一下心慌的爱人时,半关着的房门突然被大力推开,紧接着,身材挺拔,容姿俊美的男人,冷着脸迈步走进,直逼赵炎彬而去。 “赵炎彬,这就是你为什么逃离我的原因?” 赵炎彬呆愣愣看着乍然出现的男人,本就不好看的脸色又白了几分,脚步不自禁往后退,可他退一步赵文博就紧跟着上前一步,直到后背贴着墙面再也退无可退了,赵炎彬才气急败坏的大吼道:“是,我就是这个原因怎么了?你是我大哥,以前是,现在是,以后还是,永远都是!” “永远?”手指用力掐着赵炎彬的下巴,四目相对火星子乱撞,“是大哥就不能成为爱人了吗?扭头看看乔家兄弟,他们都能接受彼此,你怎么就不能?还是说,你心里有别人了?是谁?我灭了他全家。” 挂在乔慕楠怀里的乔斯楠边兴奋的摇晃着腿看热闹边感叹着摇头,难怪赵文博能和自家男人成为朋友,这霸道的,如出一辙啊。 “斯楠,别再晃了。” 怎么了?回头,粗重的呼吸喷散在脸颊上,乔斯楠挑着眉毛垂下眼帘……士兵突起……挑着眉毛再抬起头,“禽兽。”当着外人的面乱发春是不对的,别打扰本大少看戏。 话落想要推开乔慕楠另外找张椅子坐,却被乔慕楠先一步拦了回来,左摇右晃也没挣开,倒是耳朵边的呼吸声又重了好几分,无奈何,乔斯楠上身不动下身动,令人发指的在乔慕楠的怀里直接转了个圈,磨得乔慕楠这个上火噢,鼻血差一点喷出来。 “等到回家之后,我就禽兽给你看。”挺一挺腰,乔慕楠努力让乔斯楠明白,小禽兽有多么精神。 淡定的瞄了眼没道德没节操的某男人,乔斯楠什么都没说,收腹、提气、猛的夹紧双腿。 ‘嘶’乔慕楠倒抽了一大口凉气,夹……夹的太狠了,这是什么妖功? 爽了吧?乔斯楠笑的优雅,千万别小看上辈子瘫过的男人,别的本事不敢说,怎么手脚不动损兵千里,他最拿手了,呵呵。 “你要干什么去?我说过了那是我的老师,你听不明白吗?” 嗯嗯嗯?还有第三者出现?乔斯楠安慰的拍拍吃了暗亏不肯善罢甘休的乔慕楠,示意他赶紧看,过了这村可就没有这店了。 乔慕楠也知道再闹腾下去不好,他又不能真把斯楠压在桌子上真刀实枪的来一发,只好强压下邪火,老老实实跟着看戏。 那边的赵文博也不知道误会了什么,脸上煞气冲天的转身就想走,而赵炎彬在死命的拉他,拉不动干脆连脚都用上了,双腿环着赵文博的腰,像只大型考拉,场面极其搞笑。 “你下来。” “我不下。” “赵炎彬,我警告你马上下来。” “赵文博,我说了不下就不下。” “好,这可是你逼我的。”赵大公子额角青筋乱蹦,抱着大型考拉打开门,“乔大少乔二少,后会有期。” 乔大少震惊状,不会吧?赵文博要在这里那什么那什么?? 乔二少羡慕妒忌恨的站起身,搂着乔斯楠走出了房间,两人才踏出门口,房门‘碰’的一声关紧‘叭嗒’还上了锁,隐隐的似乎听到赵炎彬在喊着什么‘放开我’。 这会儿想放开了?晚了。 “老板?”始终在门口站岗,寸步也不敢挪动的张政请示的问着,他们是离开呢还是离开呢还是快点离开呢? “你留下来守着,等赵大少离开之后再回来,还有,告诉经理我要换雅间。”被人弄‘脏’了的地方,他才不会要。 “是。”张政苦逼着点头,真想齐择啊,他怎么总比自己幸运得多?这不公平。 “斯楠,我们回哪儿去?你家还是我家?”总之,谁家都可以,想撇开他滴不行。 “乔慕楠。”乔斯楠缓缓抬头,眼神忧郁的看着前方服务员……手上托盘里的糖醋排骨,“我饿。” 第21章 父亲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上) 等乔大少填饱了肚子,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两人站在饭店门口默默相对许久,最终乔斯楠再一次完败于乔慕楠的神纠缠之下,咬牙决定带着这位粘上来就怎么也甩不开的乔二少一起回家睡觉觉。 请注意!只是睡觉,属于盖绵被纯聊天的那种,想做点什么打死也不可能。 明天就是聚会的日子了好吧?被人看到自己走路不正常会被笑话的好吧?保证乔姓的长辈们肯定都会到席的好吧?那可是一场绝对的硬仗好吧? 在这种时候放任乔慕楠折腾自己,乔斯楠望天,那纯属是寿星公上吊,活的不耐烦了。 因为吃的太饱又没有什么急事,两人把车钥匙扔给了临时被叫派过来的齐择,让他开着车跟在后面,然后手拉着手,像大多数情侣那样慢悠悠压着马路。 时间在静默中溜走,谁都没有说话,偶而看向彼此的目光在不经意间碰撞到一起时,眼眸中浓浓的暖意就会倾泄而出,瞬间,乔慕楠眉眼间的淡漠化成春水,仿佛能听见花开的声音,这一刻的乔慕楠不是桀骜霸道心性薄凉的乔二少,他只是一个坠入爱河的平凡男人,心,柔软的不可思议。 而乔斯楠亦然,本就有张能欺骗天下人的俊美壳子,当他眼底的情意和翩然的风采合二为一,那种顾盼之间夺人心魂的风姿,连跟了乔斯楠好多年的齐择都差一点看傻了眼,又何况是没什么经历的小女生?咳,连小男生都惊呆了好不好? 当然,主要是两个人都太完美,又明显是一对,这杀伤力,直接上升到神级别,男女通杀绝逼不解释。 难怪总听人说什么最美是情浓,我的眼中只有你什么的,呼吸间尽是缠绵悱恻什么的,粉红泡泡满天飞什么的,他才没有羡慕妒忌恨! 马路压的正爽,乔斯楠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来瞟了眼来电显示,乔斯楠没急着接,反倒似笑非笑的抬起头,诡异的小眼神直看得乔慕楠心里毛毛的。 “是谁?”边问边把可能惹出斯楠诡异眼神的人员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乔慕楠就锁定了目标,“是父亲?” “你倒聪明。”不咸不淡的刺了乔慕楠一句,自己那位好父亲在这种时候打电话过来,为的无非是阿慕罢了,他大概听到手下人汇报当时的情况之后,震惊的发现,两个儿子的感情似乎有些不太正常,这才急吼吼的打电话过来质问吧? 哎呀怎么办呢?自己和阿慕早就滚过床单了,连白都表过好几回了,这种时候才想到来质问,父亲大人似乎晚了不止一点半点呢。 啧啧啧,但愿他老人家没有被自己和阿慕‘伟大’的爱情气中了风,堂堂乔家家主嘴歪脸斜的过完后半生,的确太凄惨了些。 手掌猛然一紧,乔斯楠回神,只见站在对面的男人眼神焦急的盯着他,眉宇间的柔和尽皆淡去,只剩下深深的褶皱在显示着乔慕楠此时的心情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斯楠,你还有我。”憋了半天的劲儿才蹦出一句干巴巴的话来,乔慕楠本就不是个惯会甜言蜜语的,特别当面对乔斯楠的时候,做的永远都比说的多。 可他知道,是自己抢了斯楠的父爱,十几年来,每一次斯楠被父亲针对的时候,几乎多多少少都和自己有关,他既然拒绝不了父亲的爱,就注定了会伤害到最心爱的人。 “我知道。”笑着点头,乔斯楠用力握住乔慕楠的手掌,此生,能有一个人把自己看得比生命更重要,自己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至于父爱…… 那是什么东西?能吃还是能喝?自己上辈子都没在意过的玩意儿,这辈子更加不可能当回事。 再说了,父亲对阿慕好比对他好还要让他高兴,最起码,阿慕的童年因为有了父亲而多了很多美好的回忆,只冲这一点,他就要好好感激父亲,真心诚意的感激他。 仔细观察乔斯楠的眼睛,发现里面真的没有不满,乔慕楠这才长松了一口气紧紧拥抱住了乔斯楠,“我会爱你,只爱你一个。” “……我知道。” 默默含情,两两相依,温馨的时刻没有维持多久就被齐择苦着脸破坏了。 “大少,家主电话。”这都响了好几声了,再不接连自己也会跟着倒霉,呃……其实身为大少的跟班,在家主那里自己又有哪一回不倒霉?夹板气很不好受知道不? 电话?乔斯楠下意识低头看了眼握在掌心里的手机,整整十四个未接,再次坏心眼的笑弯了眼睛,想必自己不接电话的举动一定把父亲气坏了吧?有没有七窍冒烟? 推开乔慕楠,不紧不慢拿起电话放到耳旁,“您好,父亲。” “马上到我这里来!”一句话,就一句话,冷冰冰夹杂着怒火的话震得乔斯楠耳朵嗡嗡直响,卡巴卡巴眼睛哀怨的看着乔慕楠,“你家老头子真没礼貌。”用音攻暗算人是不对滴! 乔慕楠被乔斯楠的小模样逗的闷笑不断,他终于可以肯定,自家爱人是真的真的没有把父亲当回事,心态平衡的让人想不意外都难。 不过这样也好,斯楠不在意就不会伤心,最为重要的是,他不希望斯楠的心里有别人的位置,父亲,爷爷,朋友,手下,谁都不可以,只有自己才能死死的霸占斯楠心里面的每一处空间,永永远远的霸占着。 “走吧,我们会一会乔家主,看看他想说些什么。”拉着乔慕楠坐进车里,乔斯楠很没有形象的歪在对方肩膀上,满是兴味的催促着齐择快点开车。 齐择眉心狂跳的边开车边为乔家主念往生咒咳不对,是平安经。 他家大少对老爷一般都是淡淡的没什么兴趣,可一旦有兴趣了老爷就会特别倒霉,记得三年前大少对老爷有兴趣那一回,好像老爷被飞来的艳福折腾得半年不举来着?不知道这一回会不会就此与真男人告别? 默默看一眼拥着大少像拥有全世界的二少,齐择想他已经知道老爷会被气成什么样子了,当真是好一招断子绝孙计,这是要把老爷往死路上逼啊,不死也得脱成皮。 要不要……自己先提前给120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嗯,得好好想想。 世纪花园 天海市最高档的别墅住宅区,因为乔国华也不太喜欢乔家老宅,那里风景好是好,就是离市区太远,来回不太方便,再加上乔老爷子还健再,住在乔家老宅当家的人绝对不会是乔国华,所以乔国华就在当了家主之后搬了出来,五年前住进了新落成的世纪花园。 世纪花园的别墅和别处的别墅不太一样,与其说这是别墅倒不如说成是四合院更为贴近一些,围起的高墙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景致格外迷人,绝对是个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好地方。 刚一下车,乔斯楠就被乔国华的亲信安志诚带走了,乔慕楠想跟着却没有跟上,被另两位男子半强迫般带向了另一处,只有齐择没有人理会,他倒也识趣,干脆坐在驾驶座上连车都没下。 走上三楼站到书房门前,带路的安志诚先是敲了敲门,听见里面说‘进来’才推开房门,继而朝着乔斯楠笑了笑就退下去了,临离开前他看向乔斯楠的眼神很古怪,想来应该也是听说了一些什么吧? 没心思理会安志诚的目光,乔斯楠顺着推开的房门大步而进,反手将房门关紧,轻轻转身,一派淡雅悠然的看着正对自己狂放眼刀的中年男子。 “父亲找我有事?”未语先笑,清朗的嗓音与乔斯楠的形象同样具有迷惑人心的特质,都是那么亲切而温和,很难让人心生恶感,当然,有先入为主观念的除外,比如说,眼前的乔国华就恨不能拿板子狂抽乔斯楠一顿。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与乔斯楠五分相似的眉眼间阴沉沉的像结着一层冰,乔国华面对乔斯楠时从来都是严父,与面对乔慕楠时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好像乔斯楠才是外面找回来的私生子,连多看一眼都嫌烦。 “没听到。”唇角边轻浅的笑意丝毫不改,乔斯楠踱着步子慢悠悠坐到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里,那语气那表情那神态,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了‘你不耐烦我,我更不在意你’的真谛,把个乔国华气的直拍桌子。 “放肆!”腾的站起身,满身的威压直逼乔斯楠而去,几十年的家主可不是白当的,如果乔斯楠是个普通人,早被吓的结结巴巴也不一定。 只可惜乔斯楠不是普通人,偏偏又是个胆大的,迎着一波接一波的压力,硬是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照旧安安稳稳的坐在椅子里,如果不是时间地点人物都不对,连乔国华怕都要叫一声好定力了。 直到见乔国华有些下不来台,脸色堪堪和锅底灰成一个颜色之后,乔斯楠终于良心发现的动了动嘴皮子道:“怒大伤身,请父亲注意身体。” 也不知道乔斯楠是不是故意的,声音淡淡的几乎没什么诚意,这哪里是给乔国华台阶下?根本是在火上烧油。 果然,乔斯楠这边话音才落,那边的乔国华就炸了,“乔斯楠!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你当真以为有老爷子撑腰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了?你别忘了,我才是乔家的家主。” “父亲,在骂人之前能先说明一下吗?我到底错在哪了?为什么要让我认错?”话说求知欲很高的孩子会得到家长的夸奖,但求知欲很高的长大了的熊孩子就只会得到家长的鞭子了吧?瞧瞧乔斯楠那一脸‘我纯真我可爱我神马都不知道’的小表情,不抽他都对不起社会。 大概实在被气的太狠了,乔国华也失了分寸,竟然想也没想的就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用力砸向乔斯楠,茶水是新端上来的,里面的水也是滚烫的,这要是真砸到乔斯楠的脸上,立刻就得去医院挂急诊。 显然,乔斯楠也没有料到乔国华会这么无所顾及,等到事情发生之后,再想闪开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何,他只好用手挡住飞来的杯子,倾刻间,掌心、手背、脸颊上都传来了灼热的痛感,水珠滴答,乔斯楠垂下眼帘愣愣看着掉落在地毯上的杯子许久,一点点收起唇角边的笑,缓缓抬起头。 “你说我放肆?你说我没有把你放在眼里?乔国华,你从没把我当成你的儿子看待,又凭什么要求我当你是父亲?”平缓的语气不愤不怒,乔斯楠淡漠的好像并不是在质问谁而是在讲着别人的故事,只有幽寒的眼睛在默默述说着心底的怒火。 “我没有父亲,你只是提供了一个精子的男人罢了,养我、教我、疼我、爱我、把我当做亲人般纵着的人,从来不是你,看在我的身体里流有你一半血液的份上,我可以拿你当长辈敬着,但想要对我指手画脚,你没有资格。”最后那句‘你没有资格’乔斯楠是看着乔国华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出来的。 “你!”一个你字出口,乔国华发现自己竟再也说不出其它的话来,眼前像看陌生人般看着自己的青年并没有说错,自己的确没有疼过他爱过他。 但那又如何?他不是自己所爱的女人生下来的孩子,就没有资格得到自己的父爱。 “所以,这就是你对怀慕出手的原因?只因为他得到了你渴望而不可得的东西?乔斯楠,那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这么算计他?老爷子就是这么教养你的吗?!” 第22章 父亲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中) 书房里回荡着乔国华的怒吼声,眼前的男人显然被乔斯楠‘忤逆不孝’的样子气坏了,脸色涨的通红,字里行间的煞气毫不掩饰,似乎只要乔斯楠敢点头他就能大义灭亲一般,为父的尊严容不得半点侵犯。 乔斯楠没有作声,只拿越发冷淡的眼神默默看着自己血缘上的亲人,越看乔斯楠越觉得自己不是亲生的,他当然不是怀疑母亲的忠贞,他只是无法接受自己的父亲竟然是这么脑残的一个人,忒丢脸了。 乔国华被乔斯楠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想移开目光却不小心看到了乔斯楠红肿的手背,盛怒的气势猛然一顿,不自在的咳了声,缓缓坐回椅子,却半点没有叫医生进来给乔斯楠瞧一瞧的意思。 在他的心里,乔斯楠的手背和当前要处理的事情完全没法比,反正烫伤看起来并不太严重,忍一忍就过去了。 当然,乔斯楠也没把手背上的伤放在心上,不过是红一些肿一些再多几个小水泡罢了,回去上点药没几天就能好,最主要的是,自己还没来得及全面反击,有人打扰恐会败了兴致。 想到乔国华被自己气得暴跳如雷的模样,乔斯楠勾起唇角重新扬起轻浅的笑意,“父亲说的对,爷爷的教养的确不怎么样,这一点看您就知道了。”言下之意为,你乔国华也不是个好东西。 “乔斯楠!”再一次拍了桌子,乔国华双手撑着桌面怒视向对面老神在在的儿子,后牙槽都快磨烂了。 这就是他的好儿子,平时那些乖知礼全TM都是假的,他骨子里就是头狼,白眼狼! 怒急而笑,乔国华挑起大姆指朝乔斯楠左右摇晃,“好,好一个乔大公子,不愧是我乔国华的儿子,有魄力不说,连舌头都利的像刀,我真的很好奇,你怎么突然不再装了呢?是觉得击退了三家联手有资格和我叫板了?还是自以为拿捏住了我的软肋,认定控制住怀慕我就拿你没有办法?” “拿捏?”挑起眉毛,乔斯楠满脸不赞同的摇头,“父亲可真是冤枉死我了,我怎么会利用自己的弟弟来打击您呢?在您的眼里千好万好的弟弟在我的眼里不敢说也千好万好,但招人喜欢总有的吧?我就不能是真心实意的喜欢他?还是说,你认为他不值得我喜欢?” 好一着将军,乔国华自然不会说乔慕楠不好,但赞同乔斯楠更让他难堪,于是这个气啊,眼睛都气充血了。 倒是另一间屋子里的男人,在听到乔斯楠的话之后露出了宠溺至极的微笑,眼睛里溢满了痴迷。 他的斯楠果然是个不愿意吃亏的主儿,这幅亮出爪子不停往人心窝子挠的模样爱死个人,叫人见了就恨不能把他拥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再也不放开。 不过…… 眼神盯着乔斯楠红肿起泡的手背,乔慕楠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阴沉。 他从不知道,原来在父亲的心中,斯楠竟然是这么不堪的一个人,而私下里父亲在和斯楠见面的时候,甚至连掩饰都不屑为,不问不审就能定斯楠一个勾引亲弟的罪名,他到底将斯楠看成了什么?毫无廉耻的妓吗?别忘了,就算是最下等的妓,也是因为没有钱才会把自己卖了的,斯楠他差那点卖身费吗? 由此而推,二十年来父亲给予斯楠的伤害大概罄竹都难书得清吧?偏偏自己却是这些伤害当中最大的受益者。 该死的自己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对斯楠已经很好很好了,哪里好了?他受过的伤曾有过的痛哪一样自己帮他扛下来过?就连本应该由自己一力承担的风雨,也是斯楠一个人在面对,看看他的手,那就是证据,证明自己连心爱的人都保护不好的证据。 可是怎么办?哪怕心里把自己骂上一万遍,哪怕清清楚楚知道自己配不上斯楠,这手,却就是放不开。 只因为早在爱上斯楠的那一刻起,他就不再属于自己了,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把自己丢掉还能好好活着?连自己都没有了还活什么活? 不是他求可怜没事喜欢寻死觅的闹,实在是……这辈子除了拥有乔斯楠,他想不出来自己还能为了什么而奋斗,他的人生从来就是这么简单,也永远都会这么简单,简简单单的幸福,简简单单的爱。 所以斯楠,我这么乖,你一定不舍得离开我的对不对?我知道,你舍不得的。 分立在乔慕楠左右的大汉不自觉往两边挪了挪,眼睛先是小心翼翼瞧一眼紧紧扣着乔慕楠手臂的两道钢扣,然后才长松一大口气的边擦额头上的冷汗边相视着苦笑不已。 从刚刚二少的反应上来看,大少在二少心里的地位比家主高了何止一个等级?简直是唯一了有木有?家主只是烫伤了大少,二少就不要钱似的往外彪冷气,这要是打成重伤…… 家主,您这辈子都没有人送终了,绝对的! 外间,乔国华听到乔斯楠说喜欢,当时就笑了,笑的嘲讽意味实足。 “你会喜欢怀慕?他是你弟弟,是从出生起就注定会抢走你一切的敌人,老爷子教导你这么多年,我不信他老人家没有跟你说过怀慕的危险性,也许打从我带着怀慕走进乔家的那一天起,老爷子就已经把他看成了你踏上家主之位的踮脚石,更是磨砺你的刀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些,老爷子又怎么肯让怀慕顶着乔家二少的名头安然长大?在他的眼里,只有你才是乔家的准继承人,唯一的继承人。” 身子向前,乔国华居高临下的看着乔斯楠,眼睛里嘲讽的笑越来越浓,似乎在说,乔斯楠你不用再演戏了,我早就看清了你险恶的用心。 “你说,我怎么可能相信你喜欢怀慕?你对他只有利用,他存在的价值就是帮助你坐稳乔家家主之位,然后你就会亲手杀掉他,绝不留情。”话音微顿,乔国华压低了身子陡然扬高声音,“是我小看了你,以为你是只温顺的兔子,谁知道你却是匹六亲不认的狼,乔斯楠,对自己的亲弟弟无所不用其极,你就不觉得脸红吗?!” 你说谎!! 乔慕楠猛烈的挣动手臂,椅子被他挣的吱嘎吱嘎乱响,很快,道道血红的勒痕映在了乔慕楠的胳膊上,可他一点都不知道痛,还在不停的挣扎,试图让自己挣脱眼前的牢笼,冲出去保护只有一墙之隔的爱人。 看着杀气凛然的乔二少,两个大汉连劝慰的话都不敢说,只是缩着肩膀站在墙脚处当壁纸,心里多多少少也在暗叹着家主的心偏的还真重,这屎盆子扣的又快又准,都不带手软的。 乔慕楠是真的被气坏了,父亲怎么敢,怎么能这么侮蔑斯楠?无所不用其极的人是他,狼子野心妄图将对方牢牢控制在手心里的人,也是他,斯楠的确用面具骗过了所有人,可他不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他不会为了区区家主之位就搭上自己的身体,更不会下贱到把身体当交易卖给亲生弟弟,如果不是自己用了鄙视的手段强行得到斯楠,也许这一辈子斯楠都只会是他的哥哥,就算一败涂地,就算一无所有,他也会挺着一身傲骨坦然立于天地间。 父亲,你再这样说下去,我真的会忍不住……杀了你的。 “呵呵……”沙哑的笑低低沉沉响起,自己才是匹狼,狼心狗肺没有人情味的野狼,除了乔斯楠,对谁都是冷血的,这样的自己,会不会吓到斯楠?“你们,怕我吗?”缓缓抬头,腥红若血的眼眸阴森森盯着两个努力当壁纸的大汉。 两大汉齐齐摇头,脸白的像纸。 他们不明白乔二少的眼睛怎么变得这么恐怖,直觉告诉他们,乔二少现在的精神不太正常,最好顺毛摸。 他们做的很对,乔慕楠的确不正常了,早在去仓库之前丫就飞奔着跑出了正常人的范围之内,这一点郑重郑大少最清楚,这世上要说谁还能让乔慕楠变得正常一点,那就非乔斯楠莫属了,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都说龙有逆鳞触之必死,乔斯楠于乔慕楠来说比这个更甚。 乔斯楠不是乔慕楠的逆鳞,他是安装在乔慕楠身上的订时炸弹,碰不得惹不得,等这颗炸弹的时针走到头,乔慕楠的人生也会跟着走到尽头,其间谁想动这颗炸弹乔慕楠都会把对方轰成渣,不对,是连渣都不剩,管你有没有血缘关系,这大概就是疯子的爱情观了吧?轰轰烈烈只为对方而存在。 其实要说气,乔斯楠该是最生气的那一个,被自己的亲生父亲当面泼脏水,还一盆盆不停的泼,脾气再好也绷不住脸吧?可乔斯楠绷住了,不止绷住了还笑的特别灿烂。 ‘啪啪啪’不顾手上的伤痛,乔斯楠大力拍手,“好犀利的审评,好一幅你什么都知道的万能嘴脸,我敢问家主,你有证据吗?连小孩子都知道审判犯人是要讲究证据的,你凭什么只凭着猜测就定我的罪?你是家主,不是神棍,何况那玩意儿你也玩不来。”高昂起下巴轻蔑的笑,乔斯楠连父亲都懒得叫,直接用家主来称呼对方,可见得他对乔国华的感观正以火箭般的速度下滑,直至冰点跌为复数,此生很难再有上升的可能。 乔国华也不在意乔斯楠怎么称呼他,父亲和家主在他的眼里都一样,他在意的只是乔斯楠的态度,敢挑衅他就要有被打压的准备。 “我猜测?难道你勾引怀慕是假的?难道你想利用怀慕坐稳家主之位是我在冤枉你?乔斯楠,敢做就要敢当,别让我看不起你。”一步步紧逼,乔国华早就认定了乔斯楠是罪魁祸首,况且乔慕楠此时正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他们,不在这个时候狠狠撕下乔斯楠的面具,乔慕楠早晚会折在乔斯楠的手里,而这,是他永远都不想看到的。 他了解自己的小儿子,那个人霸道专/制对感情向来淡漠,可一旦动情就是一辈子,想要让他由乔斯楠撒下的情网当中清醒过来,只能用狠招,打得他越痛,他醒的才会越彻底。 “是啊是啊,我勾引他爱上我,我想当家主很久了,我和他在一起确确实实抱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交叠起双腿,乔斯楠大大方方点头,那爽快认错的样子,让乔国华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你……承认了?”不止是他,密室里的两个大汉加外乔慕楠,都用不敢置信的目光死死看向翘着二郎腿乱晃当的乔斯楠,前三个的脸上是措愕,后一个的脸上,却是伤。 斯楠……真的是在利用他?不会!斯楠爱他,虽然斯楠从没有说出口,但他能从斯楠的眼睛里看出来,他对自己的是爱,全心全意的爱。 想着,揪痛成一团的心慢慢舒展,乔慕楠紧紧盯着乔斯楠的嘴唇不放,他要听斯楠接下来怎么说,他坚信斯楠不会让他失望,绝不会。 而乔斯楠,果真没有让乔慕楠失望,只见他在乔国华尽乎狂喜的目光中又点了点头,半眯起眼睛笑的纯良无害极了。 “对,我承认了,我承认如果不是因为我长的太迷人,阿慕就不会爱上我,所以你说是我先勾引了他,这一点我没有办法否认,还有,身为乔家的长子嫡孙,我不认为我想当家主有什么错,打从出生起我就有资格继承乔家,家主大人,这一点你同样没有办法否认对吧?至于不可告人的秘密……”眨巴眨巴眼睛,乔斯楠掩唇做不好意思状,“和自家弟弟谈恋爱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我又不傻。” 两大汉:…… 乔慕楠:眼眸里腥红的血色飞一般转换成闪亮闪亮的黑水晶,晃得人眼晕,他就知道斯楠最可爱了~ 乔国华:哆嗦着找桌上还有没有另一杯更热的茶水。 “你放屁!”半天没找到热茶水的乔国华失态的张口就骂出句脏话来。 本来嘛,他想听的是的‘真话’,可乔斯楠老拿‘假话’胡弄他,更可恨的是,他还大不要脸的说什么自己太迷人?迷人个屁! “咦~你说脏话。”撇嘴,手指不满的指向怒火狂发的男人,乔斯楠一脸的‘你怎么这么没素质’的表情,把个看戏的乔慕楠逗得直发笑,觉得自家爱人全身上下连根头发丝都那么耀眼夺目,神仙也比不上他一分好。 眉心碰碰直跳,乔国华又想拍桌子了,可实在手疼,忍了又忍,终于决定不再和乔斯楠胡搅蛮缠,直接转回正题。 “我不管你怎么说,只一句话,马上离开怀慕,做为交换,我会把和姜、郑、王三家谈判的机会让给你,让你代表乔家以乔家继承人的身份与三家家主平起平坐,并且还保证在一年之内支持你所有的决定,乔斯楠,和这些相比,怀慕不过是你打击我的工具而已,可有可无,聪明如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吧?” 真是好大的手笔,乔国华他真舍得在这种时候放权?要知道自己整二十岁了,正是在乔氏大展身手的好时候,放权一年,又让自己代表乔家谈判,他就不怕自己把他赶下台养老去?有爷爷在背后撑腰,想早一点让乔国华退休,并非不可能。 只是可惜再可惜,让自己离开阿慕根本不可能,那小子要知道自己答应了离开他,还不得闹翻了天去?即使是假意答应他也照样能闹得自己头疼,呃……或者说,屁股疼? 不自在的动动腰,有关于自家弟弟在那方面的强悍,他是真的怕了,想起来就冷汗直流。 擦擦微不可见的冷汗,乔斯楠收敛起心神对着乔国华缓缓摇头,“很抱歉,你的要求我没有办法答应。” “你不答应?难道嫌我给的利益少?” “不是利益的问题,这么说吧,你给我多少利益,我都不会离开阿慕。”边回答乔斯楠边忍着笑,自己这算不算当着‘老丈人’的面写保证书?保证对‘媳妇’好什么的,感觉还不错,“还有话要审问没有?要是没有了我就出去上药了。”晃晃手,手背上一溜的小水泡在白晰的肌肤间显现,看着就觉得疼。 “在没有解决你和怀慕的事情之前,你别想离开书房半步,乔斯楠,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离不离开怀慕?你可不要逼着我……”下面的话没有说,但谁都听得出来那里面的威胁意味有多浓。 想来也是,乔国华几次三番的被乔斯楠奚落,本身又不是个和缓人,能忍到此时才放出狠话来,也不容易了。 乔慕楠心头猛然一沉,却没有再试图挣扎,而是转头看着两个默不作声的大汉,用比乔国华还要阴寒三分的声音说道:“两个选择,一,放开我,二,我杀了你们全家。” 外间 乔斯楠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桌案前,学着乔国华刚刚的样子用双手支着桌面,扬眉,笑意浅浅的问,“我就是逼你了,又待如何?” 不等乔国华回答,乔斯楠直起身体接着又道:“我其实挺理解你的,如果换位思考,把你换成阿慕,把我换成阿慕的母亲,想必阿慕一定也会为了我的孩子而拼尽一切去守护吧?哪怕,要守护那个孩子就得对不起自己的亲骨肉,哪怕,那个孩子和他半—点—关—系—也—没—有。” 恍如惊雷,炸响在耳边,乔国华当时就慌了,“你知道些什么?!” 第23章 父亲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下) “别恼啊家主大人,您这幅样子可是会让我误会您……”重新压低了身子,声音却没有低,反而染上了浓浓的讥诮意味,“误会您早就知道阿慕不是您亲生的孩子呢。” 他曾经无数次怀疑父亲到底知不知道阿慕的身世,可是今天,当亲眼看到乔国华勃然变色的那一刻他才终于明白,原来这个男人什么都知道,一直都知道,却从不敢把真相揭穿,更为可笑的是,乔国华不敢揭穿并不是因为不忍心让阿慕知道真相,反而是因为他懦弱,他在胆怯!这一点从他青白交加的脸色上就能够看得一清二楚。 乔斯楠简直忍不住想仰天大笑三声了,笑自己曾经对父亲的崇拜,虽然那是五岁之前的事情,更笑乔国华虚有其表,他就是个绣花枕头,枉费了母亲的一片痴心。 “乔家主,你真可怜。”用怜悯的目光一寸寸扫视着乔国华英俊非凡的脸,这是一张相当有男性魅力的面容,与他身为上位者的尊贵之气交映成辉,站在哪儿都能勾来一大票目光,乔斯楠一点也不奇怪母亲会对这样的男人动心,他有让人动心的资本,可惜却是个毫无责任心的渣男! “乔斯楠,注意你说话的分寸。”明明是喝斥,乔国华却说的底气全无,他不敢和乔斯楠的眼睛对视,只觉得对方看过来的目光如针般扎人,扎得他坐立难安,这就是乔斯楠的气场吗?连自己都被他压得喘不过气来,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教导他的?也难怪老爷子一直说乔斯楠才是乔家下一任的继承人,竟然是自己看走了眼吗? “呵~”乔斯楠嗤笑着转身,再次慢悠悠坐回到椅子里,“我说的再没有分寸,也比你做出的那些过份事儿好上千百倍不止。” 他本来并不想和乔国华谈论上一辈人的感情史,毕竟事关两位早逝的母亲,出于尊重,多多少少要避讳些。 可乔国华欺人太甚,自以为高风亮杰把别人都当成土鳖癞狗?他凭什么?难道就凭他用对儿子的冷酷彰显他有多么的痴情吗?他也不嫌恶心。 行,既然他不想粉饰太平得过且过,那就索性把一切都摊开,好好辩出个事非曲直来,看看乔国华还有什么脸面再摆他高高在上的家主架子。 “乔家主可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起不再崇拜您的吗?五岁,想不到吧?一个最应该渴望父爱的年纪,我却生生把你,把我血缘上的亲生父亲,整个的驱逐出了我的生命,想知道因为什么吗?”歪着头,乔斯楠半眯起的眼眸里荡着因回忆而渲染出的色彩,“那一年我又一次因为你冰冷的目光而受伤,一个人跑到老宅的格楼上偷偷的哭,无意间看到了一本日记,母亲的日记。” 说着说着,乔斯楠突然间又笑了起来,不是讥讽的嘲笑,而是很自豪的耀眼微笑,直看得乔国华摸不着头脑,也让秘室里刚刚恢复自由的乔慕楠再一次止住了冲出去的脚步。 手掌隔着电视屏幕轻轻抚摸着让自己痴迷不已的脸庞,一双看起来无比惊悚的血色双眸竟在此刻溢满了柔情,只为一人而付出的柔情。 “斯楠……乔斯楠……”斯楠在生气吧?这个人的情绪哪怕隐藏的再好也瞒不过他,突然有些害怕,怕自己和斯楠的关系因为身份的转变而回归到原点,如果真的那样,自己要怎么办? 看着喃喃低语的乔二少,两个被杀气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的大汉囧了,这哪里还是淡淡说出‘我杀了你们全家’的恶魔?根本就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男人罢了,更可怜的是,自己被这样的男人用一句话就吓尿了,是不是太没出息了点? 全然不知道自己正被乔慕楠痴痴的注视着,乔斯楠调整了一下坐姿,用轻柔的声音慢慢揭开了一个女人的情史。 “……我今天和自己注定要嫁的男人见面了,他很英俊,我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隐隐的动了心,他对我也很满意,在我走到他面前时,他眼睛里的惊艳无所隐藏,我想,他也对我动心了吧?虽然我们只见过一面,可我甘愿为这一面定下终生,不是为了家族,也不是为了利益,只因为那个男人是他。” 话到此顿住,乔斯楠半挑起的眼帘里再次染上了淡淡的讥讽,明晃晃昭示着他对乔国华的厌恶。 “家主大人,您否认得了您看到我母亲时的动心吗?在您和阿慕的母亲分手之后不久,在您反抗不了爷爷不得不去与我的母亲约会见面的那一天,您就早已经变了心吧?我说的可对?” 呵~这就是乔国华的爱情,他的痴情不悔不过是场笑话。 “我没有!我由始至终爱的只有沈月,对你的母亲不过是男人的欣赏,这和我爱着沈月没有半点冲突,乔斯楠,你以为拿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就能够打击到我吗?未免太天真了些。”大声的否认,连乔国华自己也弄不明白,他如此急切的反驳到底是觉得乔斯楠侮辱了他的爱情,还是气恼于乔斯楠踩到了他的痛处,那年与乔斯楠母亲的见面,在此一刻控制不住的浮现于脑海。 一身白色连衣裙,长长的秀发直垂到腰间,踩着同色高跟鞋的少女一步步走到他的身前,羞涩却又柔美的对他笑着说你好,灯光下的少女美的耀眼而夺目,看得他久久都收不回目光…… 可他没有动心!从来都同有!! 美珍再好也不是自己真心想娶的女人,她是老爷子控制自己的工具,是拆散自己和沈月的另一个凶手,如果不是她的出现,沈月就不会离开自己让自己找也找不到,若自己真的对美珍动了心,那启不是说明自己向老爷子低了头?更说明自己和沈月的感情果真如同老爷子说的那样不堪一击,他接受不了那样的结果,老爷子可以掌控他的行为,却永远也掌控不了他的心,而他的心是属于沈月的,只属于她! 静静看着乔国华变来变去的表情,等这个男人理直气壮看过来时,乔斯楠不等他开口就又接着说起了母亲的日记。 他当然没有心思一篇篇说给乔国华听,乔国华也不配知道母亲所有的心里历程,只捡些重要的说出来已经足够撕掉乔国华痴情的面具,让他懦弱胆小的一面彻彻底底暴露出来了。 “……我昨天嫁人了,嫁给了我一心喜欢着的男人,可是他好像不太愿意娶我,新婚之夜半点没有初见时的温柔,让我好疼好疼,我以为女人疼起来都一样,但当半夜里听到他在阳台上喃喃自语着‘沈月,对不起’时,我终于恍然,原来我的丈夫心里住着另一个女人,我瞧不起他! 他既然不想娶我,为什么要乖乖牵着我的手走进教堂?他如果想对另一个女人忠贞,新婚之夜又何必对着他所不爱的我行夫妻之礼?别说生理原因,说句难听点的话,对着母猪他硬得起来吗?还不是因为我是美女他才会把持不住的?恶劣的臭男人,再次看不起他!!” 想像着母亲边写边气鼓鼓的样子,乔斯楠眼里的笑意浓到化不开,越是长大他就越是能品明几分母亲的珍贵,那是一位洒脱大气对爱恨都特别纯粹的女子,能被她爱上的人,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正国为自豪于自己有一位这么特别的母亲,对于母亲留下来的日记才会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如今把日记里面的事情倒背如流,一个字都差不了。 房间里因为乔斯楠的再次停顿而陷入了寂静,乔国华脸上的理直气壮在听到乔斯楠叙述到‘对着母猪他硬得起来吗’时,全体转换成了面红耳赤,羞恼一*涌上心头,弄得他更加不敢直视乔斯楠的眼睛了。 还有更让他难堪的是,这些秘闻并不止他一个人在听,秘室里的小儿子和两个手下也在听着看着,他简直不敢想像他们此时的表情,自己这家主的脸面,今天算是丢大发了。 乔国华羞愧难当的表情显得愉悦了乔斯楠的心,眼睛都笑成了两道弯弯的月牙。 “……今天是宝宝的生日,我可爱的儿子已经三岁了,他长的很漂亮,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眉眼和渣男太相似了,这让我每次看到都会纠结不已,唉,小宝贝儿,你长的像你渣爹就算了,性子可千万别随他,那老货一边不停的往妈身边凑,一边还始终不忘找回‘真爱’的举动真心恶心死你妈妈我了,我就不明白,他那么爱他的小月月,干嘛还一有空就往我的床上钻?恨的我踹飞他好几次,他还不高兴的反问我为什么不让他碰。 奶奶的,他也好意思问出口?忍不住和他大吵了一架,然后我们就有一年多没有说过话了,他找‘真爱’的急切感也瞬间达到了顶峰,阿弥陀佛,也不知道是哪个女人倒霉催的被他给看上了,我为她祈祷。 小宝贝儿,你说你为什么是乔家长孙呢?要只是个小猫小狗老妈一定马上甩了你渣爹带着你寻找第二春去,可惜啊,现实总是这么不要脸的欺负我,我也就只能赖在乔家不走,直到你十八岁再想着改嫁了,我的真爱啊,你且等我十五年吧~”抑扬顿挫的由头说到尾,语气尽量与文字协调成一线,最后那句话更是让乔斯楠说的回味无穷笑点实足。 当然,这也要能够笑得起来才行,反正乔国华是半点都笑不出来的。 如果说上一个叙述羞的乔国华面红耳赤的话,那么这一个叙述则是羞的他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再也不出来算了。 听听美珍都写了些什么?老货?这是对丈夫该有的称呼吗?恶心?她竟然因为自己的亲近而恶心?她怎么能恶心他?他是她的丈夫!她还想寻找第二春?她做梦!她生是他的妻,死也只能是他乔家的鬼,谁都别想把她带走,谁都别想! 连连喘气,一想到美珍若不是早逝很可能现在已经属于了另一个男人,他就愤怒的想杀人,把全天下的男人都杀光也不解气。 来不及思考愤怒的由来,满腔怒火无处发的乔国华直把个拳头握的嘎嘣乱响,声声吓人。 对于自己造成的效果,乔斯楠满意的不得了,哪怕母亲逝去了,他也要让乔国华知道,不是他抛弃了母亲,而是母亲早在很久以前就舍弃了他。 “其实刚刚有一个比喻我说的不对,阿慕不会是你,我也不会是阿慕的母亲,因为阿慕的爱没有你的那么廉价,他不会放开我的手让我和另一个人组成家庭,更不会在与我分开之后不久就随便找个女人成家,他只会选择一条路,那就是放弃他身上所有的光环与我一起离开,金钱和权势算什么?比得上真心相爱的人吗?而你……” 手指着乔国华,乔斯楠笑的极其鄙夷,“你放不开手中的权势弄丢了阿慕的母亲,为了早日得到家主之位把另一个无辜的少女牵扯进来却又怪她不肯好好待你,不愿意承认你变了心就把不是自己亲生的骨肉疼到天上去,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你的坚持是对的,你从没有向老爷子低过头,你甚至能冷漠到对唯一的亲骨肉毫不关心,更冷血到盼着他早死,乔国华,你配为人夫吗?你配当人子吗?你配做一个男人吗?!” 惊雷一声紧过一声的炸响在乔国华的耳边,脸面被人活活撕下来重重踩踏的感觉,让乔国华连挥剑自刎的心都有了。 这么多年了,他的坚持,他的努力,在乔斯楠的一句句指控当中碎成了千万片,他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真的错了吗?他爱沈月,真的爱过,那美珍呢?他……同样爱着…… 心底承认的一刹那间,乔国华猛然老了十岁不止,回首前尘,自己一步错步步错直到现在还剩下什么?初恋埋葬在了青春里,真正心动的女人在自己还没有明白的时候就成为了永别,本该被他好好疼爱的儿子连声父亲都不愿意叫他,最后的怀慕…… 想到性子冷漠唯有对斯楠一个人关注非常的小儿子,乔国华更没了精神,那是个认死理儿的人,爱上了就义无反顾,伤了痛了宁死也不会回头,如果不是真的了解怀慕,他也不至于担心到急匆匆找斯楠对质,最终彻底伤了斯楠的心。 “你,爱怀慕吗?”没有了高高在上的姿态,没有了居高临下的表情,乔国华扯着突然干哑的嗓子小心翼翼问着,他不知道自己在期盼着什么,是斯楠的回绝?还是肯定? 两个都是他的儿子,一个是他愧对的长子,一个是他疼宠的养子,这样的两个人要结为夫夫,谈何容易? 不止是乔国华在屏息着等待乔斯楠的回答,秘室里的三个男人同样在等待着。 乔慕楠半蹲着身体,鼻尖都快贴到乔斯楠的脸上去了,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粉红色的嘴唇,眨都不肯眨一下。 淡然的笑,没有回避,没有迟疑,乔斯楠坦坦然说出了他的答案,“爱,我用生命在爱着他。” “生命?”乔国华震惊极了,两个孩子的感情竟然这么深了吗?苦笑,倒是自己枉做了小人。 蹲着身的乔慕楠笑了,笑的像个天真的孩子,脸颊磨蹭着冰凉的屏幕,整个人都在隐隐的颤动着。 太好了,他的斯楠,也在爱着他。 觉得该说的都说完了,乔斯楠站起身往门口走去,忽而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回身,对着眼神复杂的乔国华扬起真诚的笑。 “感谢您没有在我出生时掐死我,没有在您找回阿慕的那一刻谋杀我,是您的心软让我活到了现在,这一点,我永远感激您。” 什么……意思??看着话落回头,优雅从容的走出书房的青年,乔国华愣然了好久,最终黯然而叹,狠狠闭上了眼睛。 斯楠的意思他懂了,他认为爱沈月如狂的自己,在面对人生里的污点时选择抹杀很正常?呵呵,干哑的笑,说父亲杀死儿子很正常,斯楠他到底被自己伤到了什么地步? 他还认为自己在找回怀慕的时候会谋杀他,只为了让怀慕顺利登上家主之位,而自己没有出手,就应该得到他的感激? 因不杀而感激,身为父亲,自己只能以无地自容来形容此时的心情了吧? 第24章 我早就知道 正一个人痛着悔着,耳边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睁开眼睛看向站定在桌案对面的小儿子,乔国华几次张嘴都被乔慕楠冷然的脸色给堵了回来,没有勇气再对视乔慕楠的眼睛,乔国华垂下眼帘不自在的看向桌面,视线下落时意外的看到了乔慕楠破损染血的袖子,愣然盯着那里看了许久,最终还是心疼占了上风。 马上按下电话键,吩咐管家把家庭医生带到书房里来,再抬头时,神情总算自然多了,“坐吧,等医生给你看过之后我们再谈其它的事情。”继而又对缩着肩膀力持镇定的两个手下挥手,他现在没心思管他们怎么看待自己,不相甘的人都快点离开。 两个手下不敢多言,匆匆对着乔国华和乔慕楠点了点头,撒开脚丫子就逃了,妈妈咪啊,他们可算是不用再受罪了,就是不知道自己能够逍遥多久? 扫一眼开了又关的房门,乔慕楠挑着好看的眉毛不软不硬的刺了乔国华一下,“还是算了吧,我这点小伤根本没法和斯楠的烫伤相提并论,又何必劳动医生白跑一趟?” 哑口无言,除了沉默,乔国华不知道自己还应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够完美的掩饰住心底的惶然。 是啊,斯楠也受了伤,还是被自己泼出去的茶水烫伤的,最让人无法原谅的是,由始至终自己竟然都没有想过给斯楠叫个医生看一下,这样的自己怎么配当他的父亲?又怎么对得起死去的美珍? 颤抖着用手盖住眼睛,乔国华无力的靠进了椅背里,“怀慕,你在怨我,是不是?”明明是问句,语气里却满是肯定,以前他一直误会怀慕对斯楠过于在意是因为他把斯楠当成对手看待,可如今再回头想想,有哪个人会在意对手到连人家喜欢吃什么东西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了如指掌?怀慕从不曾避讳过他对斯楠的爱意,是自己看不清,这才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么离谱。 忍不住自嘲的笑,当着怀慕的面,打着为他好的旗帜一次又一次算计他的心上人,也难怪怀慕会与自己越来越不亲近,甚至近几年连话都不太愿意和自己说了。 是自己活该,总是自以为是的用自认为最好的方式去对待两个孩子,落得今天的下场是迟早的事,怨不得别人。 乔慕楠没有说话,有些话大家心里明白,说出来实在多余。 其实父亲有一点说的并不准确,他何止是怨怼父亲?简直是在恨着他,恨他错待了斯楠,让斯楠本应该幸福的童年充满了灰暗的色彩,更恨他让自己在最想保护的人面前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可他又实在是感激父亲,如果不是父亲把他带到乔家,他又怎么会认识斯楠?不认识斯楠,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原来幸福离自己这样近? 说白了都是自己欠别人的,即欠了斯楠一份父爱,也欠了父亲一份孝心,有父亲错待斯楠在先,他很难当一个孝顺的儿子为父亲养老送终,为了给斯楠出气,什么事情他都干得出来,哪怕,当一个忘恩负义的卑鄙小人。 深深吸气,缓缓平复着心底阴暗的情绪,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最近几天自己好像变的特别爱钻牛角尖,但凡和斯楠扯上关系的事情,即使再小也能让自己暴躁狂乱,除非牢牢把斯楠拥进怀里,不然怎么样也安不了心。 ‘咚咚’敲门声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闷,乔国华看了眼半垂着眼帘的乔慕楠,扬声道:“进来。” 很意外的,进来的人并不是家庭医生,而是乔国华的亲信,安志诚。 “老爷,家庭医生正在给大少医治手背,我已经打了电话叫另一位医生过来,但是大概需要等二十五分钟,不知道您和二少哪个受了伤?需不需要我拿医药箱过来?”边说,安志诚边打量着乔国华和乔慕楠,当看到乔慕楠染血的袖子后,惊异的眨了好几下眼睛。 这闹的是哪一出?大少被烫伤,二少被呃……这是捆吗?在乔家能捆绑二少的绝对只有老爷了吧?别告诉他这就是老爷让人带走二少的目的,还有大少的手背,应该也许可能也是出自于老爷的手笔? 忍不住悄悄瞄一眼脸色相当难看的老爷,又是一阵惊愕连连,可不得了了,大少二少是虐身,他家老爷可是在虐心啊,瞧这饱受打击的样子,精气神都没剩多少了有木有? “不用了,你让医生好好给斯楠医治手背就行,还有,别告诉斯楠我受伤的事,免得他担心。”说到担心,乔慕楠不自觉的就会想到仓库里斯楠皮笑肉不笑的样子,那个人看着性子温软,其实护短得厉害,以自己现在的样子要是被斯楠看到,非得挨一顿批不可。 怕大少担心?安志诚听了话眼皮子乱跳,身为老爷的亲信,他当然知道老爷把大少和二少叫回来是因为什么,如今二少坦坦然的当着老爷的面对大少表示亲昵,真的好吗? “就按怀慕的话去做,你先下去吧。”摆手让安志诚下去,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等医生给斯楠看过伤之后,你带他过来一下。” 嗯??安志诚有点蒙圈了,老爷这是信不过别的医生给二少医治?还是想知道大少的伤势如何?带着满肚子疑问关上房门,安志诚小跑着下了楼。 不管因为什么,先把大少这边的事情了解清楚总不会错,远远看着医生小心翼翼挑破了大少手背上的水泡,嘶~安志诚呲了呲牙,一定疼死了,亏得大少还能眉不挑眼不动的品茶,果然真汉子。 书房在安志诚离开之后再一次陷入了沉静,乔国华因为没有得到乔慕楠的答案而尴尬的不知道该如何再开口,乔慕楠却很自在的坐到了乔斯楠坐过的椅子里,一派安然。 久久沉默,还是乔国华没有忍住,主动挑起了话头。 “怀慕,你……没有话要问我吗?” “问什么?”挽袖子的动作一顿,乔慕楠似笑非笑的抬起头,“不就是我不是您亲生的儿子吗?有什么好惊讶的?” “你不惊讶?难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这怎么可能?从他找到怀慕的那天起,他就把一腔父爱都给了怀慕,他强迫着自己相信怀慕就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也强迫着怀慕承认他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十几年来,连他自己都开始相信这个谎言了,怀慕又有什么理由怀疑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不是有谁在你面前乱说了?” 这个‘有谁’乔国华没有指名道姓,可两个人都知道,能让乔慕楠怀疑自己身世的重量级人物,非乔老爷子莫属。 “老爷子没有乱说,我的的确确不是乔家子孙。”点头,事情到了今天这份上,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父亲什么时候找的你?”果然是父亲,任自己防的再严密也防不了父亲的手眼通天吧?他早就知道怀慕不是乔家子孙却还是放任了自己捧起怀慕和斯楠打擂台,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给怀慕留活路?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通通都要被抹杀,这是父亲一直以来的习惯,呵,也就自己还妄想着怀慕如何如何的功成名就,真是可笑到了极点。 “在我六岁那年你带我走进乔家的当天,老爷子就把我叫去了书房。”眼神晦涩,时隔十四年,再一次回想当初,乔慕楠仍觉得记忆深刻。 那时的他还什么都不懂,却还是直觉的知道乔老太爷并不喜欢他,甚至是深深的憎恶着他的,因为乔老太爷看着他的眼神一点也不陌生,以前被人踢来踢去骂野种的时候,很多人都那么看过他。 “你六岁就知道了?”尽管有了心里准备,乔国华还是被乔慕楠的话刺激的脸上变色,面对一个六岁的孩子,父亲怎么说得出口?“那这些年……”问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问才好。 “父亲是想问,这么些年来我为什么从没有质问过您,为什么还以乔家的子孙自居是吗?”慢慢将两边的袖子都挽起来,看着一道道狰狞的痕迹,乔慕楠笑的浑不在乎,“六岁时的我还太小,再有自尊也要在生存面前低头,离了您,我没有别的地方可去,只能乖乖留下来,哪怕要受人冷眼也好过整天被人打来骂去像条狗般苟延残喘的活着,当然,这只是一开始。” 也许是想到了什么,乔慕楠的眉眼柔和的不可思议。 “后来我认识了斯楠,只一眼就被吸引住了,我开始不服气他的冷漠,我想让他真正的认同我,慢慢的,不能离开乔家就变成了不愿意离开乔家,我把所有的怀疑所有的肯定都埋在了心底,我一遍又一遍的催眠着自己我就是乔家子孙,是和斯楠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我们天生就是同一种人,谁也没有能力让我们分开,只要我不去做DNA,谁又敢说我不是乔国华的儿子?说到底我只是怕,怕自己一旦承认是个外来者,就会连和斯楠站在一起的资格都没有了。”声音沙哑,最后一句话乔慕楠说的异常艰难。 十几年来每一天的努力每一分的付出他都深深的记在心里,没有人知道他为了离斯楠更近一些,吃过多少苦又承担了多少压力,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天生就是斯楠的敌人,连斯楠都认为他们只会不死不休的情况下,能坚持这么多年从不放手从不退缩,连他自己都要佩服自己的勇气了。 可如果人生重来一遍的话,自己依然会这样走下去,哪怕,斯楠从没有回头。 “你是因为知道斯楠不是你的亲哥哥,才会爱上他的?”乔慕楠眼中的深情看得乔国华心头震动不断,还有浓浓的心惊。 这样的爱真的美好吗?他不敢想像,若是斯楠并没有爱上怀慕的话,怀慕又会怎样对待斯楠?是放手?还是……干脆拿铁链锁住他? 冷汗一滴滴滑落,以前自己总是习惯性的站在怀慕这边想问题,不管是发现他和斯楠之间有恋情,还是后来自以为是的保护,通通都没有想过可能会受伤的另一个人,他那么了解怀慕,又什么会想不到这个孩子天生霸道偏执根本容不得别人的拒绝?两个孩子两情相悦还好,一旦变成剃头挑子一头热,结果不言而喻。 暗自打了个冷颤,乔国华再回头看待两个孩子间的感情时,竟诡异的有了种‘感谢老天,他们是一对简直太好了’的感觉。 乔慕楠听到乔国华的问题后,想也没想就坚定的摇了摇头,“不管斯楠是不是我的亲生哥哥,我都会爱上他,他也只能爱我!”谁被斯楠爱上他就杀了谁,他根本就忍受不了斯楠属于别人。 果然是这样,乔国华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看吧,还好斯楠没有琵琶别抱,不然自己就真的没有人养老送终了。【你现在也不一定有好吗?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再浪费口舌了,只希望你们能够好好走下去,别后悔今日的坚持就行。”喟然长叹,乔国华终是败在了对乔斯楠的愧对上,当然,也败在了对于乔慕楠的了解上,若想弥补曾经的过错,除了成全他们自己还能做什么? “父亲放心,到死我也不会后悔自己爱过。”爱上斯楠怎么会后悔?他只后悔自己没有早一些强要了斯楠,要是知道强要了斯楠之后斯楠就会属于自己,他才不会忍到二十岁,简直愧得他肠子都青了。 “那就好,你……” ‘咚咚’再一次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乔国华的话,皱了下眉,乔国华道了声进来,乔慕楠干脆连眼睛都没抬,他们都以为进来的是给乔斯楠看诊的医生,谁也没有想到竟会是乔斯楠本人。 手忙脚乱的把挽起的袖子放下来,乔慕楠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没事挽什么袖子?这回有苦头吃了吧? 说起来乔慕楠的动作已经算很快了,可还是没有快过乔斯楠的眼睛,只见那人双手环胸斜倚在门边,薄唇微勾,笑意如春光灿烂似日月生辉,一口洁白的牙齿晃得人差一点睁不开眼睛。 “阿慕,原来你在这里啊,出来,我们该回家了。” 半边身子当时就软成了泥,乔慕楠干干咽了口唾液,大型犬类看到香喷喷肉骨头时的馋样表露无遗,哪里还有半分狂霸吊酷拽的模样?看得乔国华眼角直抽抽。 才不管乔国华抽不抽,乔慕楠只顾着对心上人讨好的笑,“斯楠,那个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个所以然来,本就嘴笨,一紧张,他更不知道该怎么说话好了,急的额角不一会儿就渍出了一层层虚汗,活脱脱一妻管严不解释。 没理会乔慕楠的讨好,乔斯楠对着乔国华冷淡的点头,礼数周道挑不出半分错处。 “打扰家主良久,实在不好意思,天色不早,我们也该离开了,再见。”几句话说完,手已经抓住了乔慕楠的衣襟,乔斯楠轻轻松松拎起了人扭头就走,气场强大,脚步沉稳,惊的见惯了大场面的安志诚连个屁都没敢放,眼巴巴看着二少像条死狗似的,被大少托着出了房间…… 二少,您,一路走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25章 乔二少的节操 乔斯楠高调托走乔慕楠的一幕不敢说闹得人尽皆知,但小范围内,比如说乔家上上下下该知道的几乎都知道了,结果就造成了四个大字,语众哗然。 惊者,暗悔站队太早,得罪了大少不知道今后的日子要怎么过? 疑者,打死也不愿意相信大少的手段这么高超,竟然把乔二少收拾的服服贴贴的,更何况还是当着乔国华的面,这简直像天方夜谭一样,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兴奋者,大少终于有出息了,也不枉这么些年来的教导,典型代表就是乔老太爷,喜得老人家睡不着觉拉着管家聊了好几个小时的天。 但不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猜,除了几个内部人员之外,猜疯了他们也不会想到,看起来如斯风光如此女王之气尽显的乔家大少,其实才是被吃的死死的那一个。 冷着脸将乔慕楠扯上车,一路上别说话,连眼神都没给过他一个,瞎子都看得出来乔斯楠的心情相当糟糕,简直糟糕之极。 可让齐择侧目不已的是,本应该最关心最在意最受不了大少心伤的乔二少,竟然没事儿人一样安坐在椅子里,眉宇间更是荡漾着浓到化不开的柔情。 我去~那闪瞎人眼的爱意小眼神,那似冰山融解时的春风气质,表太迷人噢! 气氛太诡异,被无数经验洗礼过的齐择果断当起了哑巴,狠踩着油门飞速将车开进大少的住所之后,声都没敢吭就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把房门关好,再把一肚子坏水满身毒汁的林涵拐走,等出了别墅才长松气暗赞一声自己好运道,都没被炮灰嘻嘻~ “齐择,你要带我去哪里?”林涵优雅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嘴角边笑意温柔,一双好看的眼睛却危险的眯成了一条线。 如果自己没有看错的话,刚刚乔斯楠的手上包着纱布?还有乔慕楠的袖子上也染着血?他们是怎么受伤的?下面人回报说两个人出了乔国华的家直接回了这里,那么也就是说明,两个人是在乔国华那里受的伤? 可是说不通啊,乔国华疼爱小儿子整个天海市里是出了名的,说他替小儿子受伤有人信,责罚?对着乔斯楠还差不多。 也许乔慕楠是因为保护乔斯楠才受的伤?这更说不通了,乔慕楠为了当上乔家家主有多么努力上进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正因为他的努力才越发显得乔家大少无能,两个人的关系几乎冷到了冰点,不暗地里弄死乔斯楠就不错了,还保护?骗鬼不成? 越想越迷糊,忍不住揉了揉眉心,林涵本就不太好的心情变得更为阴暗起来。 有多少天了?自己完全不知道乔斯楠在忙些什么,以前时不时的大少爷还会找他聊聊天发发牢骚什么的,可是打从乔斯楠过完生日之后,他就有意无意间的被乔大少排挤到了外围,等他回过神想再挤进来时,早已经没有了他站脚的地方。 虽然明面上自己还是乔斯楠的亲信,整天忙来忙去闲都闲不下来,可是仔细想想自己忙的东西就能够发现,除了鸡毛蒜皮的小事还是鸡毛蒜皮的小事,竟哪一件也拿不出手。 反之再看看齐择,来去匆匆神出鬼没的,不用猜也知道乔斯楠交给他的任务肯定很重要,或者,他忙的根本就是今天乔斯南的绝地大反击? 多好笑?身为乔斯楠的两个亲信之一,自己竟然到了最后才看清楚乔大少的真面目。 今天在码头上,当他看到乔斯楠以震撼的方式出场时心中才彻底的明白,原来所有人都被乔大少骗的好惨,那人利落的身手非一朝一昔可练就,挥手间翻云覆雨莫敢不从的气势也并不是一个书呆子能够扮演得了的,即使站在敌对方,他也不得不承认,乔斯楠果真是个人物,值得人高看一眼。 灰头土脸的带着手下人离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每撤退一步心上就像被谁狠狠扎了一刀的疼,他盼了那么多年,在以为终于可以让乔家断一条臂膀的时候,却突然间发现这只是个玩笑,那种憋屈愤怒狂躁,无法言说。 他想不明白,既然乔斯楠选择了深藏不露,为什么不干脆再多藏一段时间?等到了关键时刻再出手岂不是更有把握打倒乔慕楠?他选在今天挑明一切,是因为他自认为有了足够和乔国华叫板的资本?还是……他觉察出了什么?比如说,自己在他背后做的那些小动作? 不管是哪一样,都让林涵坐立难安睡不安枕,乔斯楠的手段和心机像一把悬在半空中的利刃,谁也不知道这把利刃什么时候落下来,又会伤自己多重。 同理,乔斯楠越是出类拔萃也就代表着乔家的根基越为稳固,既然乔家的根基稳如泰山,自己又何谈搬倒乔家? 紧紧握起拳头,林涵死死压制着心底蜂拥而上的愤恨,镜片后的眼睛红的充血,溢满了悚人的煞气。 他必须忍,忍不了也得忍,往好的方面想,被拿出来的底牌就再也算不得底牌了,他且看一看乔大少还有什么绝招能够让他稳坐乔家继承人的位置而不倒,打死他也不相信乔慕楠会白白把若大的财富拱手让人,只要那两个还在争斗,他就有机会把乔斯楠和乔慕楠都扯进圈套里,死—无—全—尸! 杂七杂八的想了一大通,时间也不过才过去了十几秒钟而已,等齐择将车开出别墅大门再看向林涵时,那人还在温柔的笑着,似乎始终耐心的等待着齐择的回答,半点不耐烦的样子都没有。 齐择脆弱的小心肝狂颤不止,以前不知道林涵阴暗的心思还好,如今把林涵查了个底儿调之后,他对林涵表里不一到了极点的高超演技佩服得五体投地瞠目结舌,影帝算神马?人家林涵拿影太帝都妥妥的有木有! 算了,演戏扛不过人家,咱本色表演总成吧? 于是甩给林涵一枚冷眼,齐择嘲讽的笑道:“怎么着?林大公子该不会忘记我们俩的赌约了吧?我今天有空,喝不死你丫的。” 果然,本色演出质量绝对过关,齐择这连嘲讽带冷眼的一通表演下来,顷刻间就打消了林涵的疑心。 未语先笑,林涵无奈的将身子半倚在靠背里斜睨着齐择,仿佛在看一个闹脾气的孩子,“既然要去拼酒,你怎么还开车?还有,看看你的黑眼圈,你几天没睡觉了?想喝死我的机会多着呢,等你精神头足了再比拼成不成?” 要不是早有心里准备,齐择这会儿的车准能开到沟里去。 奶奶的,别用那么恶心的眼神和恶心的语气跟老子说话,小心老子暴你菊|花! 咳咳,错了,失言,绝对失言,他才不会对林涵的那啥花有兴趣,该死的都是林涵的错。 “闭嘴,是个男人就别TM磨磨叽叽的,我今天心情不好,你最好别惹我知道吗?”再次白一眼林涵,视见他若有所思的表情,齐择奸奸的笑眯了眼睛,想套话吗?那就来吧来吧。 嗯,自己要不要把张政也叫过来呢?要吧要吧?那小子把大少和二少随手扔给自己的不厚道行为必须严惩,反正将来大少和二少也算是一家人了,林涵的小人行径想来大少也不会瞒二少多久,那自己找张政同进同退也就没啥子大错了。 哦呵呵呵~听说张政不太会喝酒?那灌醉林涵的事情就交给他吧,想像着天天摆着精英脸的张政醉成软脚虾米的样子,齐择又是一阵哦呵呵不断。 也还好他只是暗笑,不然林涵止不定早就撒开脚丫子跳车逃跑去了,毕竟再坚强咱也受不了和一个神经病同车不是? 这边齐择拐带着林涵钻进酒吧,顺便拉了个垫背的张政玩的风声水起,那边乔慕楠却可怜巴巴的连想拥一下心上人的动作都不敢有。 乖乖坐在乔斯楠对面,乔慕楠剑眉微拧,星眸里幽怨重重,高大的身子委委屈屈窝在巴掌宽一尺长的木质板凳上,过矮的高度让他的两条修长大腿根本直不起来,只能比身体更为委屈的半盘着,高档西装因为高难度的姿势皱巴得不成样子,远看近看都透着股莫明的喜感。 “斯楠……”低低沉沉让小女生听了就会脸红心跳的性感声音轻轻响起,一边偷偷瞄着乔斯楠的脸色,乔慕楠一边快度伸手稳准狠的扯住了乔斯楠的咳咳,裤脚。 没办法,两人一个高坐在沙发里,一个矮坐在板凳上,不扯裤脚就没地方扯了。 反正乔慕楠本人并不介意自己扯住的是哪,只要是乔斯楠身上穿的就行,当然,不扯穿的直接扯手啊脚啊的更妙,简直求之不得。 “斯楠,我真的知道错了。”摇晃着裤脚猛卡吧眼睛,正因为知道斯楠气的是什么,他才更加不敢反抗斯楠的惩罚,这个人在心疼他,只要这么一想,腰也不酸了,腿也不麻了,连屁股底下的硬板凳也瞬间变成躺椅了,这就是精神享受吧?品尝一次就能让人上瘾,比大麻都吸引人。 不说话,乔斯楠拿起找来的剪子小心翼翼剪开乔慕楠的袖口,看着一道道青紫甚至有些还破了皮变得血肉模糊的伤口,嗓子眼儿发干,表情那叫一个冷若冰霜。 完了完了,斯楠不会气得一晚上不理会自己吧?不要啊!好不容易和斯楠两情相悦了,他还想和斯楠好好温存一下呢,被这点子小伤小痛搅了兴致怎么行? 爪子扯着裤脚又是一阵晃,“斯楠,这伤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真的没……” “闭嘴!”低喝着打断了乔慕楠的话,“手也不准再动,阿慕,要乖乖听话知道吗?” 知道知道,乔慕楠比宠物还听话的猛点头。 他最怕斯楠似笑非笑的用迷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话了,那表示斯楠很生气,倒霉不倒霉的他倒是不介意,可他介意气大伤身,更介意自己的‘性福’无限期被延长。 话说长到二十岁才破处他容易吗?由十四岁遗那啥忍到二十岁才朝斯楠伸出魔手很辛苦的知道不?才刚刚尝了点甜头就被冷藏会出人命的懂不懂?! 好气又好笑的瞪了眼萌样实足的男人,这家伙也就看起来老实而已,骨子里嚣张着呢,给一点颜色准能开起一座大染房来。 “起来吧。”到底是心疼比生气多得多,乔慕楠肯老老实实屈尊在板凳上坐十分钟于乔斯楠来说比什么都好使,他哪里舍得真委屈了自家男人? “斯楠不气我了?”没有急着起来,乔慕楠巴巴的仰起头,他的忍耐度不高,坐板凳再多几个小时都能忍,可重复惩罚滴绝对不行,例如不让他上床什么的更是想都不要想。 还好乔斯楠不会读心术,也没想过乔慕楠这么S情狂,反倒被乔慕楠怯微微的样子弄得不好意思起来,并暗暗感动着乔慕楠果然面对他时都会变得傻傻的,瞧这小可怜的样子,哪里还像外人眼中的狂霸二少? “起来,我不生气了,你只要记得以后别再这么折磨自己,我就保证再不会生你的气。”他不问阿慕伤是怎么来的,看痕迹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又何必真的问出口?他只是没有想到乔国华会这么愚蠢,自己得多傻才会在乔国华的面前有什么说什么?即使是上辈子,自己也不会在没有完全摸清虚实的情况下,一股脑的把所有打算都抖出来炫耀吧?那是炫耀吗?确定不是自找死路? 摇摇头,甩去脑子里啼笑皆非的想法,乔斯楠对着站起身正扭腰抬腿舒展四肢的男人扬了扬下巴,“去床上坐着,我给你脱了衣服好上药。”沙发太软又太矮了,实在不太方便。 床上?脱衣服?完全没抓住重点‘上药’,乔慕楠满脑子都因为前五个大字而沸腾了。 二话不说,颠儿颠儿转身就往床边跑,这个时候就看出大长腿的优势是多么的重要,只见他眨眼间达到了目的地,又一个眨眼间飞奔上床,再一个眨眼间连衣服都脱好了,那叫一个速度。 头顶乌鸦一排排飞过,乔斯楠幽森森眯起了眼睛,火辣辣的眼神恨不能在乔慕楠的身体上灼出好几个大洞来。 他特么说脱衣服指的是上衣,丫连裤头都脱了算怎么回子事?你摆的那是上药的姿势吗?顶级牛郎都没有你诱惑好吧?! “你个没节操的混蛋,马上给老子把衣服穿好!!” 真心受不了乔慕楠的性格,越是认为已经很了解他了,一回头,那人的下限还在往下掉,乔斯楠不自禁开始怀疑,自己这么早就告诉乔慕楠心里有他,真的正确吗?他现在就想后悔了肿么破? 第26章 斯楠请手下留情 房间里吼声回荡,瞬间惊散了乔慕楠节操碎了一地的幻想,只见他茫茫然看向杀气四射的心上人,好一会儿才故做镇定的爬起来,顺便捡起扔到地上的衣服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然后才乖宝宝般坐下来,那表情,淡泊而悠远…… 眉心狂跳,乔斯楠从没有想到过自己认识了两辈子的男人,竟然是个这么厚脸皮的家伙。 懒得再和乔慕楠计较,就算计较也晚了,想退货这辈子是不可能了,“把胳膊伸出来。”没好气的开口,等胳膊递到面前时,镊子夹起酒精绵用力往上擦。 都伤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想别的,活该疼死你。 ‘嘶’乔慕楠低低吸着冷气,手臂却伸的笔直笔直的半点缩回来的迹象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冒失举动又惹怒了斯楠,如果被狠擦几下能让心上人出气,疼死也甘心。 “大男人家家的这点痛都忍不住吗?憋着不准再出声。”嘴上说的狠辣,手上的动作到底轻了不少。 其实乔斯楠始终也没用多大力气,酒精绵又不是直接擦在伤口上,哪里会那么疼?不过是乔慕楠在演苦肉计而已,这一点乔斯楠自然看得出来。 可谁让他心疼呢?下不了狠心惩罚,就得装做不知道,这已经够让乔斯楠郁闷的了,而可恶的乔慕楠竟然还用‘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的眼神看他,奶奶的,找死不成? 绷着脸用纱布小心包好乔慕楠的两条胳膊,弯腰拿起托盘转身就想走,他现在不想再看到乔慕楠的脸,打病人是不对的。 “斯楠。”乔慕楠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乔斯楠说走就走?一把将爱人揽进怀里,双臂死死圈着人家的腰,仗着乔斯楠不忍心挣扎,光明正大耍起了赖皮。 “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嗯?”蹭蹭,最后那个嗯字用鼻音哼出来,带着莫明的诱惑意味。 “不,可,能!”一字一咬牙,留下来?等着被吃吗?他才不要。 “斯~楠~”面对自家的亲亲好爱人,乔慕楠撒娇加耍赖做什么都不带含糊的,边蹭蹭边央求,两人之间就隔着一层衣料,几下子房间里的气氛就变得格外暧昧起来。 “乔慕楠,好好说话。”乔斯楠发誓,他特别想用手上的托盘砸烂乔慕楠的脑袋,到底是他对身后的家伙了解太少?还是前世乔慕楠隐藏的太深?这能绕梁三日回音不绝的嗲气嗲气确定肯定一定是乔慕楠说的?闹鬼呢吧。 “斯楠烦我了?”揽着人将人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乔慕楠失落落的收起搞笑的嘴脸,眼神幽怨的开口,心里却把张政骂了个狗血淋头。 他不是说对心上人就得不要脸就得没下限就得耍宝无赖痴缠吗?怎么自己一连用了好几招不旦没有得到斯楠的原谅还让斯楠讨厌了?都是张政的错,臭小子给本少爷等着! 终于恢复正常了吗?谢天谢地,“阿慕,你以后要是还敢用刚刚的语气和我说话,我就不止是烦你了。”会忍不住活埋了你,理由,这绝对不是自家男人,自家男人没那么恶心。 果然是张政坑了自己,再次给张政记下浓重的一笔之后,乔慕楠边拿走挡在两人中间的托盘,连讨好的用额头磨蹭乔斯楠的鼻尖,“我保证不会再听信谗言,从今以后只信斯楠一个人的话,好不好?” “谗言?”那东西应该是传说中奸臣和宦官才具备的绝活吧?是谁教坏了他家阿慕?断了他五肢。 正在酒吧里和林涵拼酒的张政猛的打了个冷颤,雾沙沙的眼眸呆愣愣看了眼四周,还不等仔细想就又被林涵搂着脖子灌了一杯酒,由于酒灌的太狠太快,呛的张政直咳,不甘心自己受委屈,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死死压倒林涵马上反灌回去,下一瞬,红酒喷了两人满头满脸,看得齐择拍着沙发差一点笑背过气去。 房间里,乔慕楠为了洗清身上的污点想也没想就把张政给卖了,卖完了还帮着乔斯楠数钱,热情的问他怎么惩罚张政用不用自己帮忙。 可怜的张政躺枪无数次,就数这一次最凶险,果然,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古人诚不欺我也。 “惩罚张政的事情都由你说了算,天晚了,斯楠,我们是不是该休息了?”暗示性实足的挑了挑眉,乔慕楠轻轻吻了下乔斯楠的眉心,某个地方更是给予了热烈的反响,精神头实足。 “不行,明天聚会我不能带‘伤’出席。”两人这辈子虽然只有过一晚上那什么,但对于自家男人的能力乔斯楠仍旧记忆深刻,丫就是头野兽,疯起来谁都管不了,特别是被他‘吃’着的自己,想管也没那个力气吧? 说到伤,乔慕楠也没有了反驳的理由,那天晚上他把斯楠全身上下都啃了个遍,咬痕和吻痕触目惊心的分布在白玉的身体上,当时只觉得迷人,现在想起来却心虚的直冒冷汗。 “那个……我这回小心一点还不行吗?斯楠,欲求不满的男人最可怜了,你也是男人,你应该了解的是吧?” 他当然了解,正因为了解才会更加不放心。 “我说不行就不行,老老实实睡觉,我今晚睡客房。”扭头不再看乔慕楠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乔斯楠硬着心肠推开乔慕楠,本以为会再次受到阻挠,没想到乔慕楠竟然很听话的顺势松开了手。 有问题,斜挑着眉峰看向低垂着脑袋的男人,黑线一把把的落。 我说,你要不要这么没精打彩啊?我是去睡客房又不是和你生离死别,至于弄的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吗? “斯楠,你真的爱我吗?”没有抬头,乔慕楠用闷闷的声音低低问着,直问的乔斯楠握紧了拳头,又想用托盘抽他了。 “你说呢?”危险的眯起眼睛,乔慕楠要是敢说他不知道,呵呵。 身体微不可查的僵了一下,半垂的眼帘里精光闪烁,迟疑了好一会儿乔慕楠才又有了开口的勇气。 “也许你现在是喜欢我,但是爱,我不敢肯定。”边说着边抬起头,本来乔慕楠是打算缓缓抬头尽量营造出‘我很受伤我很有气势你快点服软听话最好躺平任我压吧’的气场,可有鉴于自家爱人在某些特定的时候十分喜欢使用暴力,只好果断的放弃了原先的计划。 ( ⊙o⊙)这离自己脑门只有三寸远的托盘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该说一声还好自己改变的快吗?斯楠,不带这么阴人的,脑门子上顶着大包太难看了。 对着目瞪口呆看过来的乔慕楠扯出抹春光灿烂的笑,乔斯楠晃动着手中的托盘柔声细语的说道:“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一起说出来,没关系的。” 没关系?没关系你把托盘舞的这么虎虎生风是因为什么?小心翼翼咽了口唾沫,那个斯楠啊,打脑门就算了,比划着那个地方会出人命的知道不? “说啊,你怎么不说了?”托盘在某重点部位晃了三圈,乔斯楠终于舍得挪地方了,只是眼神还在某部位乱瞄,似乎随时都想再回去溜一圈的样子,吓的乔慕楠汗毛都立起来了。 无关乎斯楠会不会真的下手,但凡是个男人就受不了重点部位被别人用冷嗖嗖的眼神瞄着看吧?更何况他家爱人狠起来真的咳咳。 不说了,都怨自己,谁让自己曾经那啥过斯楠的?当时斯楠发了毒誓说早晚有一天会废了他那里,这让他怎么安心得起来? “斯楠,你不能怪我乱想,你自己说,从我们踏出兄弟关系的那一步起,你是不是几次三番的想要甩开我?即使是现在,你敢说你一点也没有想过逃跑?明明我们是相爱的,可你总是给我一种抓不住你的感觉,这是你欠我的解释,我怀疑你有错吗?”越往后说乔慕楠就越是理直气壮,早就想和斯楠好好谈谈了,今天要不是事情太多,他不会拖到现在才开口。 什么叫命中红心?什么叫雷霆一击?这就是,忙忙碌碌一整天,乔斯楠差一点忘记了自己还欠乔慕楠一个解释,如今人家犯的错都惩罚完了,自己再想用过错抵消过错似乎……不太可能了? 他完全有理由相信,乔慕楠就是故意的,故意在洗白了自己之后再指出他的过错,这只又奸又诈的狼,心眼儿真多。 “斯楠,我在等着你的解释。”一本正经的板着脸,心里都快笑翻了,斯楠气鼓鼓又尴尬脸红的样子好迷人,真想啃一口呐。 其实他一点也不担心斯楠会再次逃避他,因为他感觉得到,打从由仓库里出来开始,斯楠的态度就变了,那种躲躲闪闪总是让他触碰不到内心的惶惶然消失的一干二净,他们已经抓住了彼此的手,谁都不会再放开。 “好吧,你赢了。”不就是不想让他走吗?他留下来总成了吧? 放下托盘关上灯,乔斯楠爽快的钻进被窝里,任得意洋洋的乔慕楠把自己拥在怀里四处点火,直到某只狼想要更过份的上演限制级大片时,才出声阻止,“你还听不听我的解释了?” “听,你说你的,我做我的,谁也不耽误。”这小皮肤,这小蛮腰,这小点点,心底狼嚎一阵阵,他忍不住了。 ‘啪’重重打飞乔慕楠做乱的狼爪子,打的乔斯楠自己都手疼,他就不应该因为愧疚而心软,怎么就忘了乔慕楠最擅长的就是得寸进尺了呢? “斯楠手疼了?来,我给你吹吹。”懊恼着自己竟然忘记了斯楠手背有伤,也顾不得自己难不难受了,乔慕楠捧着手掌吹完了手心吹手背,吹完了不算还细细密密的吻了好几下,表情那叫一个陶醉。 “乔,慕,楠!”咬牙,自己手背上都是药膏味,他闻不出来吗? “怎么了?”压根没明白乔斯楠又因为什么生气,乔慕楠疑惑般拧紧好看的眉,一脸的懵懂无知。 “脸,死开。”抬手盖住乔慕楠的脸推向另一边,乔斯楠不敢保证自己再看到乔慕楠的表情会不会暴走,原来世上最可怕的武器并不是原子弹,而是天然呆括弧冒牌的括弧完了。 “斯楠?”他干嘛不让自己看他?想转回来,却又怕扯动乔斯楠手背的伤,乔慕楠委屈的直皱眉头。 “想听我说话就别转过来,懂没?” “……好吧,你说。”自己还是不够了解斯楠,要努力。 头枕着乔慕楠的肩膀,尽量避开手肘上的伤,乔斯楠试图酝酿点情绪出来,却始终找不回曾经的感受,囧囧有神的把自己原来的打算回忆一遍,好吧,他承认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这样不好。 什么为了爱人而奋斗,什么各种阴谋防不胜防,这些碰上自己‘先知’的能力,战斗值都变成渣了好吧?再加上阿慕又是个有能力的,交下的朋友也是扛扛强,敌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潜伏十几年,就不信磕不死他们。 心头霍然开朗,甩下最后一个包袱的乔斯楠高兴极了,整个人都焕发着清新的味道。 可等了好半晌也没有等到乔斯楠开口的乔慕楠就不太好了,话说到底还要让他歪着脖子多久啊?“斯楠?”求放过。 “知道了,我马上就说。”憋着笑意把乔慕楠的脸板回来,伴着耳边长长的喟叹声,乔斯楠组织好语言由头开始说起来。 “阿慕也许并不知道吧?打小灌输我‘乔怀慕就是天敌’思想的人,并不是爷爷,而是几位叔伯公。”冷冷的笑,那些贪得无厌的人,什么时候真正把乔家放在心里过?只要他们能得到好处,乔家倒不倒都与他们无关。 “他们是看着我长大的人,自然也看出了我的品性,我这个人念旧,心肠又不够狠,爱好更是和经商南辕北辙,若我当了家主,掌权的人还会是他们的亲信,他们自然会不遗余力的支持我了。” 听出了乔斯楠语气里的自嘲,乔慕楠心疼的连连轻拍心上人的后背,“斯楠若是气他们,等有机会了,我给你出头。” “嗯,你要揍得他们满地找假牙。”努力点头,乔斯楠微颤的声音里溢满了笑意。 “不准笑,接着往下说,别告诉我你是因为他们才不敢和我亲近的,那些老家伙虽然蹦达的很欢实,可也不至于让你顾忌到这般地步吧?”毕竟在外人眼里他们是兄弟,哪怕只是表面上的兄弟情深,做个样子又招谁惹谁了? “当然不是,他们要是现在就能把我控制得死死的,爷爷早就坐不住了。”说起来上辈子要不是爷爷早逝,那些叔伯公们又怎么有胆子合起来算计他? “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 “我?”乔慕楠震惊了,“斯楠你没弄错?” “就是因为你,你和我的关系打小就不好,我们两个人的身后一个站着家主一个站着老爷子,因为势力平衡才能够始终相安无事,你说,如果一旦我们两个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老家伙们能安心吗?他们要的是我们兄弟反目,而不是兄友弟恭,要是将来我们一个当了家主,一个还全心全力的扶持,哪里还能有他们蹦达的余地?没了余地就等同于没有了利益,而没有了利益,会让他们比死都难受。” “那就让他们早死早超生好了。”愤愤的抱紧了乔斯楠,乔慕楠心底的怨气仍旧很浓烈,“就算你顾及着他们对我出手,为什么不在私下里告诉我?我们联手总好过你一个人奋斗吧?说来说去还是你不够爱我,看着我一天天为你黯然神伤,你就舍得?” 哟呵,这是在抱怨他不够温柔体贴吗?张开嘴啊呜一声咬住乔慕楠的胸口,狠狠一大口,咬过瘾了才回答,“你确定我私下里和你摊牌之后,你忍得住不用痴痴的目光看着我?你受得了我在外人面前对你一如既往的无视?” 受不了! 只要想一想斯楠用冷淡的目光看他,他就恨不能撕碎了所有人。 “不许你再那么看着我,假装的也不行!”头埋在乔慕楠的肩膀上霸道的开口,他不在乎生命会不会受到威胁,他只在乎能不能守住自己的地盘。 看吧,他就知道是这个结果,“知道了,我现在不是不打算再瞒着谁了吗?”就算想瞒也瞒不住,今晚上乔二少入住乔大少别墅的消息,怕是早早的就摆放到爷爷的桌案上了吧?也不知道老爷子会脑补到什么地步,反正不会相信他们两个正相亲相爱一家人就是了。 嗯?嗯嗯嗯??“乔慕楠,把你的狼爪子拿出来。”这种说着正事突然抽风的毛病是谁给乔慕楠惯出来的?非得逼着他动用暴力是不是? “斯楠,我就摸摸,不干别的。”一手抱住乔斯楠的腰,一手探进裤子里摸的舒爽,他们正事不都谈完了吗?该办点不正经的事了。 “是吗?那我也摸摸你的好了。” “真,真的??”不怪乔慕楠结巴,幸福来的太快,他有点接受无能。 “真的,比真金还真。”说着手掌探向下方…… 顿时,一声‘唔’起,请注意,这声‘唔’不是一声而是四声,再看乔慕楠的脸,表太扭曲哦。 断子绝孙握什么的,好痛苦…… 第27章 人不可貌相 不管怎么说,被折腾的差一点从此不举的某人终于老实了,乔斯楠偎依着天然火炉安然入睡,乔慕楠却悲催的半宿没睡着。 当然,睡不着的不止乔慕楠一个,齐择和张政也没睡,区别只在于,一个不想睡,一个不敢睡罢了。 “你闹够了没有?!”啊啊啊啊啊~~!!齐择在抓狂,他后悔了,真的,悔的肠子都青了,要是早知道张政喝高了之后是这么个魔王样子,打死他,他也不敢拉着张政当垫背的,QAQ林涵都比他可爱得多。 泪眼汪汪的看一眼醉死在车里的林涵,瞧这小模样多招人稀罕,张政,你也跟人家学一学成不?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很帅?”双手插兜,潇洒的歪着头,一条腿直一条腿弯,外套斜斜挂在手臂上,张政理所当然的语气把齐择雷的双手捂脸,无语凝噎。 看到没?这就是让他抓狂的根源,谁家喝高了的人会眼神清明却不干人事?站在大街上摆POSS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老天怎么就没降下道雷劈死他? 更可恨的是,明明被他雷翻了,自己还不得不捧着他敬着他,不捧着不敬着丫就会发彪有木有?发起彪来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各种无敌有木有?他连麻醉针都用上了,人家愣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这不科学好吗? “帅,你都帅的天怒人怨了。”强忍着憋屈点头,怕张政不满意还挑起了大姆指左摇右晃,齐择觉得自己就像死了六亲的苦娃子,这日子没法过了嘤嘤嘤~ “真的这么帅?”斜睨着敢怒不敢言的齐择,张政高傲范儿实足的问着。 “嗯,天底下就你最帅。”用力点头,活祖宗,这回你总该满意了吧? “我知道了。”收回目光换了个POSS摆起来,“说,你是不是暗恋我很久了?” 我去去去去年买了个表! 张政,你还敢不敢再不要脸一些?老子暗恋你?女人死绝了都不可能! “怎么不说话?哼哼,我说中你阴暗的心思了吧?”抬手气吞山河的直指齐择,不知道的还以为齐择犯了多大过错,活该千刀万刮呢。 嘴角狂抽,和着你也知道暗恋你的人都不正常是吧?那你还好意思说老子暗恋你? “说话,小贼,别敢做不敢当。”半扬起下巴,张政用一种‘我鄙视你我强烈鄙视你哟’的目光看向齐择,生生让齐择呕了半升血在心头。 佛主啊,快点把这妖孽收了吧,真心扛不住了嗷~! 可是心里再想呕也得顺着张政的话说,于是屈辱的抬起头,齐择狰狞着表情,用咬牙切齿的声音,在牙缝当中硬挤出几个阴森森的大字,“是,我,心,思,阴,暗。” 这是红果果的虐心行为,不解释。 “但我不喜欢你。” ‘扑’血槽被清空,齐择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像是随时都能飞升而去,“我知道。”你就折磨死我吧,你个磨人的小妖精。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喜欢我呢?”似乎很烦恼,张政紧拧着眉,满脸纠结。 ………“我不知道。”人的适应能力真强,自己还能活着好神奇。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暗恋我,来,向我告白吧。” ‘扑扑’血槽空了又空,抹了把脸,齐择淡定的问,“我告白了你就会回家好好睡觉?” “你以为我愿意和你耗吗?要不是被你缠着,我早就睡觉去了。” ………他不跟酒鬼计较,看着清醒的酒鬼更不能计较,他忍。 “好,我告白。”不就是几句话吗?多大点事儿,仰起头,默念十几遍这只是个恶梦,齐择闭着眼睛大喊,“我喜欢你。”响亮的声音在空旷的马路上回荡,久久才散去。 不是齐择脸皮厚故意用喊的,实在是不想因为太小声而被逼着再说一遍,他怕自己脆弱的小心灵会坚持不下来_|~|○ “这回可以了吧?”连着深吸气好几下,猛的睁开眼睛,却发现对面的魔王正在低头摆弄手机。 手机?!手指颤抖的指着张政,“你你你什么意思?”嗓子和手指头一样都抖得不成样子,齐择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施舍般看了齐择一眼,复又低头,用手机对准自己说道:“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话落又是一阵摆弄,然后按下键子。 “等一下!”不好的预感催使着齐择疯了般冲过来,一把夺过手机,可还是晚了。 嗷~肿么办肿么办?竟然是群发,老天真心不给他活路了是吧? 转念一想又把高提着的心放了下来,群发就群发,反正他们也不知道说话的是谁,不幸中的万幸啊。 正想着,旁边伸出来一只大手,轻轻松松把手机又夺了回去,那人仔细瞧了下系统提示,笑眼眯眯,“视频发送成功了。” 视…视视视频??“张政我要杀了你~!!” 跳起来掐住张政的脖子死劲晃,被甩开又跳回来,再甩开再跳回来,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齐择不要命的打法果然震住了张政,只见他高大的身子轰然倒地,倒了就没再站起来过。 毛?这演的是哪一出?见张政不动了齐择也被吓的不敢再动,等了半晌忍不住抬腿踢一踢,没动静,再下脚踩一踩,还是没动静。 不会吧?这人真被自己掐死了?急忙低头探了探张政的鼻息,长松气,继而又欲哭无泪的狠狠朝老天竖起中指。 特么麻醉直到现在才起效,确定这不是玩人吗?自己明天到底要怎么见人啊嘤嘤嘤……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乔斯楠神清气爽的带着面无表情的齐择出了门,乔慕楠可能是被乔斯楠昨天晚上的那‘一握’给弄怕了吧?竟然没痴缠,反而在其出门之后不久就带着张政去了乔国华那,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想干什么。 依照惯例,乔斯楠要在这一天准备许多礼物,不要求多么精贵,只要能哄人开心就成,不管是老的——意指爷爷和叔伯公们,还是小的——意指弟弟子侄什么的,务求每个人都能人手一份,这是一种姿态,表示他亲近着大家,大家也在支持着他。 一年四季,季季如此,真不知道规矩是谁订下的,反正老爷子看着喜欢,身为长子嫡孙的他就没有反驳的道理。 可怎么说他和这种惯例也分别了十年有余,突然间再捡起来,还真不太适应。 “大少,前边是王家大小姐。”不得不提醒走神很严重的乔大少,齐择苦逼着脸把牙根咬的直疼。 天海市里谁不知道王家大小姐爱慕着乔家大少爷?三年前两人的退婚风波直到今天还时不时的会被人议论着,他敢用身家性命担保,二少要是知道大少和王家大小姐见了面,非拿他往死了出气不可。 身为躺枪无躲藏的人你伤不起,这都是命。 王家大小姐?王念惜? 抬头,顺着齐择的指示看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亭亭玉立正微笑着望过来的少女,摸下巴,王念惜原来长的是这个样子吗? 对于没放在心上的人,乔斯楠从来都懒得给予关注,而这位和他有过婚约的少女在他的生命中不过出现了几次就急匆匆退了场,感觉说不上好也谈不上坏,反正就是个陌生人罢了,他能记得她的名字还是因为这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与自己扯上关系的女人。 终于明白他曾经为什么那么气愤乔慕楠的强哗了吧?初吻初摸初次都毁在一个男人的手里,还是以很难让人启齿的方式毁掉的,谁能心平气和得了? “斯楠哥,好久不见。”控制着呼吸,一步步走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王念惜不由得羞红了脸庞。 斯楠哥还和以前一样,玉一般透澈,温和有礼,君子翩然。 怎么办?自己好像更爱他了呢,他本来就应该属于她,如果不是父亲太贪婪想要和另外两家瓜分乔家,自己又何至于错失了今生的幸福? 不过还好,斯楠哥三年来仍旧是一个人,他还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实力,连父亲都夸赞他是个人物,乔家有斯楠哥在,谁还动得了?如此一来,自己嫁给斯楠哥比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强多了,父亲也是这样想的才会让她来找他,她发誓,这一回自己再也不会放开斯楠哥的手。 “是啊,好久不见。”挑眉笑看着王念惜变幻不停的眼睛,乔斯楠暗自思量,他不记得自己和王念惜有过什么,怎么这女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却带着霸道的势在必得?她脑子不会有病吧? “斯楠哥在逛街吗?是不是想买什么东西?不如我帮你参考参考如何?”语气亲切而自然,王念惜一举一动都端庄得体,再加上人长的漂亮,几句话之间就勾来了好几枚爱慕的眼神。 “不用了,我就是随便走走。”当他是傻子吗?乔家每个季度的聚会他不信王念惜不知道。 “是吗?那我……” “你忙你的吧,我先走了,下次见。”不给王念惜再说下去的机会,乔斯楠礼貌的点了点头,转身,还没等抬腿就看见齐择的胳膊上多出了一双女人的手。 似笑非笑的望着王念惜不说话,了解乔斯楠的人都知道,他生气的时候就喜欢这么笑,所以此时的齐择和王念惜绝对处在两个极端上,一个冷汗哗哗的,一个脸颊红鲜鲜的,都这么让人侧目不已。 “王小姐还有事?”轻柔的嗓音春风般和缓,暖了少女的心,寒了男子的胆。 大少不关我事啊啊啊,我近来怎么这么倒霉啊啊啊,臭娘们你快点松开我啊啊啊啊啊~~ “斯楠哥叫我念惜吧,我喜欢你那么叫我。”羞答答的垂下眼帘,如果不是胳膊上正死死抓着另一个男人,这倒是幅很唯美的画面。 乔斯楠望天,自己有叫过她念惜吗?不记得了,“王小姐……好吧,念惜小姐,你能先放开我的助理吗?” “我放开他,你是不是马上就会离开?你若是想离开,我就不放。”少女轻咬着嘴唇强装镇定的表情确实迷人,可惜入不了乔斯楠的眼,更何谈心? “如果念惜小姐中意我家助理的话,我可以放他半天假。”像是在开玩笑,可说完之后乔斯楠却当真转身就走了,威胁他?她也得有那个资格。 “斯楠哥你等等我。”急了,王念惜甩开齐择小跑着往前追,她知道自己过于急进不好,但斯楠哥这么耀眼,她怕晚了会弄丢他,现在不喜欢她算什么?等嫁进了乔家,她有一生的时间让斯楠哥爱上她,她有这个自信。 “斯楠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 “念惜小姐,为了你好,请你不要再故做亲昵的叫我斯楠哥好吗?我们不熟,我也没有兴趣和你发展出超友谊的关系,我更不想让我爱的人误会。”强忍着不耐烦开口,能把乔斯楠烦到这种地步,王念惜也算本事了。 这女人好歹是王家大小姐,在乔家内忧外患都没有铲除的此时,真闹翻了反而不美。 当然,因为形势所逼而假意讨好王念惜他更加做不到,他是个男人,保护自己的爱人不受伤害是身为男人的责任,他的责任比别的男人还要大得多,因为他家里没有美娇娘,只有只性情狂躁的藏獒,此藏獒领地意识相当强烈,稍有不慎则非死即伤,想拦都拦不住。 他也是为了王念惜好不是?那句‘我不想让我爱的人误会’绝对不单单只是字面上的意思,个中三味也就齐择能听得出来。 齐择表示,他不想听出来,动不动就躺枪是他此生最大的痛,他才不要回忆呢。 “你有爱人了?我不信。”她查过他,三年来他的身边一个女人都没有,(是啊,都被乔二少隔绝了嘛),他也没有出去花天酒地过,怎么就有了爱人呢?他一定是在骗她。 “斯楠哥,我爱你,好爱好爱你,三年来我从不曾忘记过你,我们和好吧,我不想失去你,一分钟都不想。”管不了是不是在大街上,也理会不了别人是否在指指点点,王念惜偏执的认为,只要自己把所有话都说出来乔斯楠就必定会回心转意,至于那什么爱人,没有其人最好,有其人就弄死她! 谁都不能和她抢乔斯楠,这世上只有身份贵重气质相符的他们才是天生的一对,她为了乔斯楠和父母闹和爷爷奶奶闹,一闹就是三年,他怎么可以不爱她而去爱别人?她不允许! 正是早上九点多钟,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很多人都被美女追俊男的戏码刺激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起哄的,拍照的,拿着手机录相的,干什么的都有,个个都在喊着让乔斯楠点头,似乎没有一个人怀疑他会拒绝。 脸色渐渐冷淡下来,乔斯楠看着王念惜的目光像是在看恶心的臭虫,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瞬间冻住了所有喧哗声。 “王小姐,我想我刚刚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有爱人了,你的纠缠让我困扰,还请你自重。”既然给脸人家不要,那就别怪他没有君子风度了,今天街上这一出捅到阿慕那里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自己呢,自己都要跟着吃瓜落了,凭什么让王念惜好受?反正都是她自找的。 挥手示意齐择跟上,乔斯楠阴沉着脸离开了,至于身后王家大小姐又喊了什么,他半点也不在意,别人的事情,与他,何干? 第28章 心寒 华灯初上 乔家老宅早早的就忙碌了起来,一年里每三个月一次的聚会别人怎么看且不说,乔家的老太爷却是实实在在把它当成节日看待的。 大概人老了都喜欢热闹吧?看着满满一大家子人都围在自己身边说说笑笑,乔老太爷就整个人都舒坦,而他一舒坦了,这样的聚会就从偶而为之,变成了必须存在,谁让乔家的当权人是乔老爷子呢?他好,整个乔家才都好。 身为乔家第三代领军人物,咳,虽然暂时只是自封的,乔斯楠必然要以主人的身份最先到场,然后再变身为门神,把大伯公,三叔公,四叔公,五叔公,以及他们的子女们笑着迎进门来,怎么样?是不是和某种职业特别相像?卖笑,不一定都是下三流才具备的技能。 戴着面具把什么谦和有礼,君子翩然,温良端方,尊老爱幼,所有砸过来的形容词都发挥到极致,久而久之的,连他自己都开始怀疑,也许自己本来就是那个样子的吧? 但真的是吗?君子?若君子都如同自己这般,怕是圣贤们会把剩下的长城都哭倒了还会接着哭。 “大少,属下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好,就不跟着您进去了,您好走。”一整天都面无表情,连声音和气质都越来越往了无生气方向靠拢的齐择齐大助理,终于在夜幕临降之后稍稍恢复了一丝人气,只是那眼神,终究还是透着那么一股‘我想毁了全世界’的味道。 ‘咳嗯’卷起手指放在嘴唇边低低咳嗽一声,以此来掩饰住爆笑的冲动,不是乔斯楠喜欢兴灾乐祸,实在是他真心对齐择的遭遇同情不起来。 该,谁让你找谁不好偏要去找张政挡酒的?那家伙半杯倒的量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着?现在看人家笑话不成反倒把自己连累了吧?活该,这就叫自做虐不可活。 难得看到齐大助理吃瘪,还是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瘪,不上赶着凑点热闹就不是自己的风格了。 “大少,田伯来接您了,您还是快点请吧。”眼神在老管家田伯笑的像花儿一样的脸上不停扫过,拳头下意识握紧,咯吱咯吱的响声听着就牙疼。 可再大的咯吱响也阻止不了某些人‘险恶’的心思,瞧田伯那高兴劲,不用问也知道自己丢人丢大发的‘告白’事件必定传进了老人家的耳朵里,同理,老太爷也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所以说,他才打死也不愿意这么快就走进乔家老宅,宁肯把自己藏到礼品堆里当临时保管员,也不想成为所有人围观的对像,绯闻害死人呐~!他恨群发!! “等等。”见齐择有落跑的架式,乔斯楠手急眼快的扣住了对方的手腕,趁着老管家还没走到跟前,语重心长的诱拐,不对,是劝导道:“齐择,你要知道有些事情躲是躲不开的,毕竟以我和阿慕的关系,你和张政接触的日子还长着呢,总不能一辈子都躲着不见人吧?再说了,你不是告诉我那只是个误会吗?既然是误会早点解决早点省心,相信我齐择,勇敢的面对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所以,请冲到张政面前解释去吧,我全力支持你。” 齐择木着脸斜视,大少,想忽悠人时麻烦把您八卦的眼神隐藏好,谢谢。 “哎哟喂,大少您可来了,快点进来,老爷一早就在等着你们呢。”七十多岁的田伯小跑起来仍旧脸不红气不喘,一张老脸上的折子因为笑的太过灿烂而挤在了一起,白花花的门牙晃的人直泛晕。 齐择眉心狂跳了好几下,身为一个在老宅生活了好多年的苦逼人类,他最最受不了的就是田伯带着浓重地方腔的口头禅了,老人家别的爱好木有,就喜欢拉着人话家常,几句话必定来上一嗓子哎哟喂,喂的你胃疼,哪怕有再大的耐性也被喂没了,偏偏走又走不掉,那种痛苦,往事不堪回首啊啊啊~这也是他为什么自打搬出老宅之后就几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真正原因,想起来都是泪懂吗? 还有,那句‘等你们’是神毛意思?老太爷要等的不应该是大少一个人吗?这个‘们’字指的一定不是自己吧?是吧是吧?自己不想去丢人成不成? 当然不成,没看到乔斯楠正死死的扣着齐择的手腕吗?就是在防着他逃跑。 “田伯,您老的身体看着比以前更硬朗了些,精神头实足。”眉眼弯弯的笑,与见到别人时戴着习惯性的面具不同,乔斯楠此时的笑容显得特别真实,对于这位看着他长大的古怪老人,除了尊敬,还有几分不自觉的亲近感。 说他怪是因为,天越冷的时候田伯就越愿意吃凉的,天越热的时候又偏偏非热汤热水不饮,心机手段都不错吧,却是个实实在在的大迷糊,把人叫到跟前来讨论问题,几句话就能让你眼前一亮受益良多,可若是转过头再想找他继续说,不好意思,人家早就把你问的事情忘的一干二净,渣子也没留下来半点。 请注意,没有印象的只是机密事件,生活索事完全不在范围之内。 据说,曾经有一次爷爷刚和田伯深讨完乔家的几件机密大事,田伯就被人公然劫走了,那人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才会抱着不死不休的决心出此下策。 本以为田伯嘴再硬,等上了大刑怎么着也能弄出点有用的信息吧?可谁知道田伯硬是用他非一般的记忆系统折服了所有刑具,啥子都木有问出来。 该事件在当年造成了极大的轰动效应,从此田伯就有了个‘忘神数’的响亮绰号,经久而不倒。 好在田伯虽然记事的能力惨不忍睹,但记人的本领却好的出奇,八百年前见过一面的人他也能把人家祖宗几辈的人员名单一字不数的背出来,再加上爷爷请了专人给田伯配备了一台小型记录器,随时提醒他当天要做的事情,瞬间,残缺品华丽大转身,成为了光芒万丈的万能执事。 很多人都说,乔立邦(指乔老太爷)的身边如果没有田伯在,乔家绝对不会是现在的乔家。 由此可见,田伯虽只是个年华老去的管家,其身份地位却绝对不低于乔家的任何一位主子,连乔国华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称他一声田叔,半点不敢懈怠。 “哎哟喂,还是大少爷口才好,这话直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比吃了糖都甜。”说着又挤眉弄眼的笑睨着齐择,“哎呀喂小齐择,你怎么见了田伯不说话?谁惹你生气了?告诉田伯,不管他是谁,哪怕是怀慕少爷的人,田伯也不会放过他。”故做气鼓鼓的开口,眼睛里调侃的笑意浓到化不开,看笑话什么的,田伯最喜欢了。 当然,如果和小齐择传出绯闻的不是张政就更好了,那小子是怀慕少爷的人,大少爷的助理与怀慕少爷的助理不清不楚,总不是好事,昨天晚上老爷就曾因为齐择的绯闻事件大发脾气,好歹被自己劝住了,可还是闷闷不乐了好久,就等着今天当面审问呢。 他当然不怕齐择扛不住审问,这小子的禀性他还是十分了解的,别说一个张政,就是百个千个也别想让齐择变节。 他只怕老爷审的狠了伤到大少爷的面子,毕竟齐择是大少的亲信,齐择不光彩了,大少又怎么光彩得了?倒是那个叫张政的上点刑没什么,看着就是个壮实的,抗打。 人的心生来就是偏的,就像家主偏向怀慕少爷一样,他从大少出生起就注定了会偏向大少一辈子,这也叫天性懂不? 齐择再次木着脸没说话,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来老宅准没好,这一个个的不看自己笑话会死吗?! 没有得到齐择的回答田伯有点小失望,但想到还有一晚上的时间逗弄可爱的晚辈,田伯又兴致高昂起来。 于是亲亲热热拉起齐择的手,又对着乔斯楠做了个请的姿势,田伯顶着满脸的折子笑容,脚步轻快的跟在了乔斯楠的身后慢慢往主楼而去。 这也是乔家人更加高看田伯一眼的另一个原因,不管年纪多大,不管资格多老,田伯始终还是曾经的田伯,他亲切却不会逾越底线,该尊守的职业操守半点错处都找不出来,用他的话说就是,老头子又不是猴,学不来登鼻子上脸。 主楼共有五层,外观是典型的民国时期特点,结实又美观,特别当点缀在楼体四周的彩灯点起来以后,更是美轮美奂到让人移不开眼晴。 带着整个人都严重不好的齐择,和一脸菊|花开的老管家快步走进主楼大厅,一抬眼,乔斯楠就看到了安坐在沙发里的乔老太爷。 老人家一身宝蓝色的得体唐装,映着保养良好的皮肤,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快七十的人,如果硬要说点什么的话,大概由老爷子身上隐隐迸发出来的气势中,才能够看出几分他所经历过的风雨沧桑吧? “爷爷。”控制着呼吸慢慢走到乔老太爷跟前,乔斯楠缓缓蹲下|身体五味杂全的看着这位阔别了十多年的长辈。 回来好多天了,直到今天才重新踏入老宅的大门并不是没有时间,而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这位本应该最亲近的老人。 的确,爷爷视他为乔家唯一的继承人,把所有的心血和精力都花费在了他的身上,如果没有爷爷的支持和栽培,根本不会有他日后的成长。 可恰恰就是这位给了他无上荣光,教他知识文化,在他幼年先后失去母爱和父爱之后恨不能把他捧在手心里疼的老人,却一而再选择放弃了他。 在爷爷的眼里,继承人固然重要,却重要不过整个乔家,所以才会在自己与阿慕闹出丑闻时,第一时间牺牲了他。 他承认,爷爷当时的做法的确是最有效也是损失最少的,可他有没有想到过被那样牺牲之后的自己要怎么活下去? 他是个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强了却不能打回去,甚至连骂两声都不可以,连最亲近最信任的长辈也站到了他的对立面,是问,他如何能够受得了这连番的打击?没有在被关进祠堂里时疯掉,就已经是上天的仁慈了,谁还忍心苛待他小小的怨怼? 所有心灰意冷的他才会在离开的三年之中疯了般的虐待自己,杀人放火吃生肉,什么恶心什么艰险他干什么,几次都和死亡擦肩而过却换不来他的一丝皱眉,死亡算什么?若不能堂堂正正的活着,若不能把践踏自己尊严的人踩在脚下,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刀光血影中一过就是整整三年多,当他接到爷爷的通知说可以回去时,连他自己都认为自己早已经没有了心。 可爷爷的再一次放弃,硬生生撕毁了他所有的伪装,原来,自己的心还是会痛,原来,自己并不是真的不在乎亲情,而是错把麻木当成了空无。 随着第二次的受伤,他逃了,直到半年之后爷爷临终前,他们才再一次见面。 他记得爷爷用愧疚又哀伤的眼睛静静看着他,虚弱的问他可曾恨过,他沉默着没有回答,直到爷爷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没有出过一声。 他当然恨,可恨的却不是爷爷,他和爷爷站的立场不同,从爷爷的方面考虑,他做的并没有错,能够只牺牲一位继承人就保全住乔家的荣光,怎么算都合适,他也不恨乔慕楠,他们是对手,毁掉他就等同于得到乔家,何乐而不为? 他谁都不恨只恨自己不争气,身为继承人心不够狠,是错,在受到打击后没有保持冷静的头脑冲动行事,是错,认不清自己的份量错以为当权者永远都会站在自己身后,是错,将人性看的太简单以为谁都保留着下线和节操,也是错。 看,他错的地方这么多,怎么可能不败? 但他想的再明白,也无法原谅爷爷的薄凉,也许,他和爷爷一样都是只想着从自己的利益出发的人吧?该说一声不愧为乔家种吗? “小楠怎么了?心情不好?怎么瘦成这样?齐择,你是怎么照顾小楠的?”拉着乔斯楠坐到身边,乔老太爷有些牵怒的瞪了眼默不作声的齐择,孙子病了也不告诉他一声,这是不把他说过的话放在心里吗? “爷爷别怪齐择,我只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而已,瘦点也正常。”收敛起纷杂的思绪轻轻的笑,不管怎么说爷爷还是真心在疼他,他既做不来挥剑斩亲情从此两不干的事,就没有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这一回他选择平平淡淡为老人家养老送终,也算了了上辈子爷爷离开前的遗憾吧。 “是吗?没生病就好,爷爷最怕的就是你们这些年青人不懂得爱惜身体,等老了有你们后悔的。”慈爱的揉了揉乔斯楠的头发,乔老太爷叨叨唠唠又说了好些话才放过乔斯楠的耳朵,转头对着明显在神游的齐择招手,“齐择过来。” “老太爷好。”乖巧的走上前,齐择表现的比任何时候都要恭敬得多。 他又不傻,从刚刚老太爷的牵怒上就能够知道,自己此时在老太爷的心里大概属于黑名单成员,指不定一个弄不好就得回家吃自己去了。 “你和张政是怎么回事?”半眯起眼睛,不怒而威的气势铺天盖地涌向了齐择,这人是他选给小楠的左右手,若是不能和小楠一条心,留之何用? 爷爷竟然动了杀机?就因为区区一个视频?尽管早就见识过爷爷冷酷的一面,乔斯楠还是忍不住心寒。 一点都没变呢,对于爷爷来说,人和物品一样,早在最开始就分成了无数个等级。 比如前生,乔家比乔斯楠重要,所以为了乔家可以牺牲掉乔斯楠,再比如现在,齐择没有乔斯楠重要,所以因为齐择可能的背叛抹杀掉齐择也不可惜是吗? 原来,谁都一样,不管是血亲还是最看中的晚辈,当没有触碰到爷爷定下的规则时,他们可以随意闹腾,就算捅破了天也只会被笑骂一声调皮,可若一旦与规则有了冲突,爷爷的选择永远只会有一个,舍弃最弱小的尽全力把利益最大化,这就是弱肉强食。 前生的自己正因为做不到那般理性才会一次又一次以失败而收场,哪怕是这辈子,自己也注定了不会是个完美的成功者吧?因为自己的心中住着一个放不开的人。 正在方厅里一片寂静时,一个下人的出现打破了凝重的气氛,“老太爷,大太老爷到了。” “大哥?他怎么来的这么早?”乔老太爷有些意外的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这一看才知道已经不早了,“算了,齐择的事情等人都走了之后再说,小楠,你和齐择快去门口迎一下你大伯公,他腿脚不好眼神也不太好使,小心别摔着了。” 听了话的乔斯楠满眼冷嘲,腿脚不好?那当初跳起来在他的断腿上狠踩了一脚的老家伙是谁?眼神不好使?大伯公数钱的时候可是连枚硬币都不带差一分的。 “走吧齐择,跟我去迎接大伯公。” 第29章 借刀杀人 带着齐择转身往厅外走,直到转过弯再也看不见厅里的人了,乔斯楠才站定脚步安慰似的拍了拍齐择的肩膀,刚刚爷爷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没有瞒过自己,想来,也没有瞒得过他吧? “大少,我没事。”努力朝着乔斯楠扯起抹淡然的微笑,一双深邃的眼眸里早就没有了进门时的窘迫和忐忑感,此时的齐择整个人都沉静的像座山,却也是座隐藏在暮色里的死山。 还是自己妄想了吧?苦笑,自己只是个被老爷子买来陪伴大少长大的下人,从踏进乔家大门的那一刻起,就把命也交到了大少的手心里,是问,一个连命都不属于自己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奢求别人的另眼相待? 更何况那个别人还是买他的主人,一个从一开始就不可能把他放在心里疼的老人家,他所存在的意义只在于有没有保护好大少,是生是死都与老太爷无关,而若是因为自己的大意给大少惹了麻烦,那被抹杀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吧? 小时候因为老爷子淡淡的一句话,自己就整整五年活在了地狱里,那些血腥而阴暗的日子何其难熬?自己怎么就能因为几年的流逝而淡忘掉所有?更为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在不知不觉中走偏了路,不止在大少爷面前越来越不自律,连在老爷子面前也下意识的放纵起来,这跟找死有什么区别? 想到深处,齐择本就不太好看的脸色又白了一层。 还好自己没有错到离谱,现在改正应该还来得及。 微微拧起眉,乔斯楠明显感觉到了齐择的变化,他不喜欢齐择的改变,隐隐约约中,好像他们之间的距离变远了不少。 如果在重生之前,即使感觉到什么了他也不会多说,毕竟他只是齐择的上司又不是他老婆,还能为了距离这玩意儿抽齐择一顿不成? 可是经过了前生齐择为了他而惨死的一幕,又在重生之后打定主意要把齐择当成亲兄弟看待的现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两人的关系渐行渐远,或者只能在上司和下属的位置上遛达。 “齐择,把你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散掉,记住了,你跟的是我,我既然拿你当兄弟看,就没想过你会有背弃的一天,你是我乔斯楠一生的兄弟,这一点你没的选择。”话落不再看齐择迈步而行,该说的他都说了,要是齐择还是闹别扭…… 他就动手,直到打得他不敢再闹别扭为止,就这么定了。 望着前边修长的背影,齐择灰沉沉的眸子里划过一道暖光,这样的大少,他怎么能够不拿命去护着?这辈子能成为大少的人,死也值了。 快步追上去,两人再没有说话,一前一后很快就看到了大门口。 远远的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正被一位模样俏丽的佳人小心搀扶着,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过来,姿态十分亲昵。 眼睛不自觉半眯成灿烂的弧度,挂着斯文得体的笑,乔斯楠恭恭敬敬对着两人称呼道:“大伯公好,小姑姑好。” 搀扶着乔立杰的女人是乔家四房乔立勇的女儿乔春梅,按辈份,乔斯楠自然要称她一声姑姑,至于‘小’字则是为了讨乔春梅开心,人家虽然三十八了却还在小姑独处,这么叫倒也不算错。 乔家老太爷共有兄弟五个,老大乔立杰育有三子两女,可惜的是都在一场阴谋中死掉了,连同他的妻子也在那场故事中丢了性命,那之后乔立杰就自动让出了继承人的位置,一个人生活了几十年。 老二乔老太爷育有一子一女,长子乔国华,次女十六岁时被赶出了家门,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她的消息,乔家上上下下没人再提起她,对外也只说乔家第二代里就一个女娃。 乔家老三有两个儿子,长子乔国诚,次子乔国辉,两人都是天生做生意的料子,打从二十岁起就在乔氏打拼,如今长子乔国诚更是做了企划部的经理,听说今年还有望更进一步,只是随着乔斯楠进入乔氏,也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产生影响。 老四乔立勇十八岁就结了婚,孩子却偏偏晚到了十年,与亲手抱到亲骨肉相比,什么重男轻女都是浮云,老人家差点没把自家闺女宠上天去,乔春梅都三十八了还像个天真少女似的爱耍脾气爱撒娇,都是被他惯出来的。 老五乔立民也育有两个儿子,长子乔国仁,次子乔国豪。 说起来乔家第一代第二代的成员都不算少,也难怪当年会逼的乔国华放弃真爱转而投进乔斯楠母亲的怀抱了,乔家没有了乔国华照样会屹立不倒,可乔国华若是没有了乔家,就什么都不是了。 按说不算死的和抛弃的,乔家第二代共育有五子一女,那第三代怎么着也得有七八个孩子吧?那为什么乔老太爷还会把‘扶不起的阿斗’拱到台面上来?他就不怕别人有意见吗? 事实是他们的确想有,却没有提意见的理由。 乔国华、乔国诚、乔国辉、乔国仁、乔国豪五兄弟,乔国诚育有一女,乔国辉天生不育,乔国仁小时候烧坏了脑子根本结不了婚,最后一个乔国豪更绝,早在十几年前就公然出柜,成为了乔家第二个被逐出家门的子孙。 数来数去乔家第三代就两个男丁一个女娃,男丁还都归属于乔国华一家,所以乔国华才会那么硬气的敢和乔老太爷叫板,反正都是他的种,输了哪个也不亏。 “哟,能劳动我们大少亲自来接人,大伯,您老好大的面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八字不合,乔春梅一直都不太喜欢乔斯楠,仗着是乔家第二代的宠儿又是乔斯楠的长辈,以前没少给乔斯楠下绊子。 而曾经的乔斯楠到底年轻,论起手段和心机还可以,若是论起脸皮厚的工夫却完全没办法和乔春梅相提并论,久而久之的,就练成了笑面郎君的谦谦公子模样,任你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当然,如今在岁月的打磨下,乔斯楠的心性和曾经的他判若两人,又正当心情不太好的时候,能再惯着乔春梅才怪。 于是嘴唇轻勾,如画的眼眉间一派浅笑悠然,那双同样含笑的眼睛轻轻那么一扫,就让乔春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小姑姑可是有了意中人了?瞧您高兴的,整个人都在焕发着春一般的气息。”简称,发春。 除了齐择,没有人听得出来乔大少在骂人,连老狐狸乔立杰也只以为乔斯楠在恭维乔春梅。 主要是他们对乔斯楠的了解还都停留在往日的印象里,乔斯楠温雅、纯良、斯文、孝顺的形象又太过于深入人心,几乎整个乔家上下都知道,如果乔斯楠生在书香门第里,必定会是全家的宠儿,可生在乔家这样的人家,他就只能当一枚棋子,哪怕有朝一日他坐上了家主之位,也不过是枚更有用的棋子罢了。 至于早上发生在仓库里的事情,乔立杰持怀疑态度,他实在太了解乔斯楠了,这孩子根本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的,说他狡猾如狐?还说什么阴险狠辣?屁,说出大天去他也不信半个字,乔斯楠连只鸡都没杀过,会不会用枪还两说,他又怎么可能面不改色气不喘的单人放倒一群?还能在短短几个小时里就收伏了一大批人? 除非这一切都是乔立邦帮着乔斯楠策划的,为了给乔斯楠造势倒也说的通,切,都是自己玩烂的手段,亏他还好意思往出拿。 心里千思百转,面上却自然而然带上了慈祥的面具,乔立杰笑着拉过乔斯楠的手,眼睛里溢满了笑意,“阿楠就是会说话,快让大伯公好好看着,脸怎么这么白?可是昨天没有休息好?” “他当然休息不好了,听说昨天晚上乔二少就住在他的别墅里,指不定心惊肉跳了一晚上呢。”哼,就算夸她她也不待见乔斯楠,她最看不起文文弱弱跟个软鸡似的男人了,看着就没有安全感。 隐晦的瞪了眼没有脑子的乔春梅,她这话不是明摆着在关注乔斯楠的一举一动吗?人家昨天晚上睡一起了(惊,大伯公你连这个都知道?)你不到今天晚上就什么都清楚了,乔斯楠又不是傻子,怎么会听不出来里面有文章? 都怪老四,把春梅惯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早晚被她那张破嘴给害死。 “阿楠,别听你小姑姑乱说,你和怀慕相处好了于我们乔家来说也是件喜事,但你们到底不是一个妈生的,那小子又是个狠辣的人物,你可不能太过信任他,须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知道吗?” 乔斯楠都忍不住要啧啧出声了,瞧瞧大伯公这语气还有这话,里里外外把雷埋了个遍,却硬是一个‘不能’都没说,顺便还提升了一下他老人家的光辉形象,那种‘我都是为了你好’的姿态,既不强硬到让人厌烦,也不会浅淡的使人毫无印象,当真把个中三味玩了个炉火纯青啊。 “是,大伯公,我心里有数。”乖巧的应下来,小心扶着乔立杰往前走,边走还不忘边对着乔春梅露出一抹微笑。 只是这笑在别人的眼睛里是礼貌,在乔春梅的眼睛里却是活生生的挑衅。 “乔斯楠,你敢嘲笑我?”从来没在乔斯楠的跟前吃过亏,乔春梅自然也不会把乔斯楠放在眼里,于是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去推人,直推的乔斯楠踉跄了好几步,而被他下意识抓紧手臂的乔立杰随着这一拉一扯,直直往地面上栽去。 “大伯公小心。”见乔立杰要摔倒,乔斯楠惊叫着就想把人扶起来,乔春梅也急忙跑过来扶人,可也不知道是不是手太多了碍事,两个人连着扶了好几下也没能扶住乔立杰,结果,大伯公先生就以五体投地的姿势摔了个狗啃泥,仅剩的七颗牙齿有一颗半当场下了岗。 可不得了了,把乔老太爷哥哥的牙给摔飞了,这责任谁担得起? 一旁的下人们呆的呆,愣的愣,场面静悄悄的诡异极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想起去扶人,直到乔斯楠带着指责和痛心的声音响起,大家才七手八脚赶忙把乔立杰扶了起来。 可怜他刚才还精神抖擞的问东问西,此时却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鼻子和下巴又是破皮又是划痕的,映着满嘴唇子的血,狼狈到了极点。 “小姑,你怎么能这样?看见我正扶着大伯公还用力推,你存的什么心?”憋着笑瞪人,乔斯楠怎么都没有想到乔春梅会这么给力,只是一个笑就能把乔立杰害的这样惨,完全出乎意料好吗? 不过那一颗半的牙,飞的真完美。 而且以乔立杰小心眼又爱记仇的性子,不扒了乔春梅的一层皮才怪,自己这先是借刀杀人,再是借力打力,两个计谋用的都不错,值得给自己赞一个。 他这边心情大好,那边听了话的乔春梅却急红了脸。 她再没脑子也知道乔家谁最不能招惹,大伯因为妻儿惨死又自动退让了家主之位,在二伯的心里一直都占有着很重要的份量,若是被二伯知道是她害得大伯摔倒,还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 越想越急,这一急,嘴就没有把门的了,“你胡说,我才没有存心害大伯,我怎么知道他会站不住?” 众人……姑奶奶这是在暗指乔大太爷不中用吗?胆子好大。 显然,同样误会了乔春梅的还有乔立杰,只见他手指头抖啊抖的指着乔春梅,突然朝着她身后大吼道:“乔老四,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大哥这是怎么了?”刚刚到场,完全没有弄明白情况的乔立勇被乔立杰血染的脸吓的直接傻了眼,心中暗暗叫苦,自家闺女又闯祸了吗?大哥脸上的伤是她弄的?坑爹呢这是! 跟在乔立勇身后走进门的乔国华和乔慕楠一个眼眸深深惹有所思,一个却直接走到乔斯楠面前当众拉起了他的手。 把人由上到下仔细看了又看,确定乔斯楠什么伤都没有之后,乔慕楠才有心情把眼神施舍给别人,而这个‘别人’单指乔春梅。 别以为他不知道乔春梅总找斯楠的麻烦,眼前这事不用说,十有八|九又和她有关,看来自己使绊子让她一直嫁不出去还是太心软了,得另外想个法子收拾她才行。 第30章 脏水 不管乔慕楠心里转了多少个念头都是以后的事情,目前乔春梅最大的难关是来自于乔家高层的审判。 没有错,就是听起来很惊心可在乔家却相当平常的审判。 在乔家,不遵重长辈属于大不敬之罪,轻则罚跪挨打,重则逐出家门。 想当年,乔老太爷宠爱小女儿不比乔立勇宠爱乔春梅差,可结果呢?还不是因为女儿不听话就被逐出家门了?走的时候乔娟连件衣服都没能拿走,下雨天一个人离开了乔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么多年了,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还有乔国豪,当初也是乔家第二辈里数得上数的人物,乔国华最为忌惮的就是他,同样因为不听话,不也被放弃个彻底吗?整整十几年来乔家连提都没有人再提起过他,好像根本就没有那么个人一般。 这也是为什么乔国华敢毫无顾忌的宠着乔慕楠,又理所当然轻视乔斯楠的根本原因,他是老子,乔斯楠是儿子,老子做什么儿子都得受着,就这么简单。 想来乔春梅也正是因为亲眼看到过两位乔家姐弟的下场,这才会慌的六神无主一错再错,如今惨白着脸站在那里,竟是连声都不敢出了。 被女儿泪眼汪汪的看着,乔立勇的心里也不好受,可再不好受他也不敢在这个当口跑去安慰自家闺女,那和火上浇油有什么区别? 于是强压下心疼,乔立勇几大步走到乔立杰跟前,矮身弯腰,边拍着肩膀边大声说道:“大哥快上来,我背你去看医生。”总之,先让大哥消了气再说。 还别说,乔立勇这招正正打中了乔立杰的软肋上,看着多年的老兄弟为了不孝子孙这么委曲自己,怒火瞬间消了一大半。 把乔立勇拉起来,乔立杰手捂着一说话就疼得厉害的嘴巴没好气的开口,“算了,你这老胳膊老腿的,我还怕被你摔了呢。” “大哥,我……” “我说算了,除非你还想让我伤上加伤。”哎哟这个疼哦,他可怜的牙!一想到牙,刚刚好转一点的脸色又开始不好了,“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点背我去看医生。”转头朝着下人们低吼,血星子随着吼声喷射到空气里,好一幅壮观景象。 某些本来还想要冲过去背人的下人们深深抹了把脸,太重口了有木有。 不管怎么说,还是有人不在乎乔立杰的重口的,一个身才高大的下人走过来背起了乔立杰,乔立勇扶着他的胳膊,乔春梅轻托着他的背,身后跟上一大窜人,呼拉拉直往主楼而去,一路上,下人们叫医生的叫医生,禀报的禀报,奔来走往,那架式,不知道的还以为乔立杰快不行了呢。 随着人群的离开,很快,现场就只剩下了乔家父子三人。 乔国华尴尬的站在两个儿子面前,眼神不自觉扫了下两只交握在一起的手,虽然早已经有了心里准备,可临到头了还是觉得别扭。 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别不别扭两个儿子没有一个会在意,这是他欠下的债,活该被惩罚。 苦笑着移开目光,当对视上乔斯楠的目光时,乔国华心里一慌,更加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像是完全没有看到乔国华的窘迫,乔斯楠脸上挂着得体的笑,温温和和的开口,“家主不去看看大伯公吗?”此时没有外人在场,他不认为自己有称呼乔国华为父亲的必要,即便自己愿意虚伪,人家也不见得愿意听吧? 一声家主,将乔国华强装的镇定打成了一盘散沙,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的变换了好几次,最终干巴巴的说了声‘我这就去’,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乔国华从不曾想到过,自己也会有这么懦弱的一面,懦弱到连对视别人的眼睛都不敢,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乔斯楠了,那个本应该怨怼他甚至憎恶他的孩子,竟然会对着他笑? 这比看到他的憎恶更让自己难堪。 身为父亲,却把自己亲生的儿子逼到了连恨都不屑为的地步,这也算创造了一个世界奇观吧?可谁又知道这奇观里斯楠吃过多少苦头? 不自禁回想着乔斯楠淡漠而平和的目光,还有他唇角边谦逊有礼却疏离的笑,凉意一点点浸湿了乔国华的心头。 尤记得怀慕今天早上曾在书房里说起过,他不怕斯楠不爱他,也不怕斯楠会恨他,他只怕斯楠的无视,那会让他痛到连呼吸都困难。 当时自己还不太明白,为什么小小的无视会让怀慕产生那么大的恐惶感,可是如今,却什么都懂了。 原来斯楠的无视并非假装看不到,而是他明明看着你,你在他的眼睛里却找不到属于自己的痕迹,他并没有刻意去漠视你不理会你,不过是从头到尾都把你划分到了不相干的行列里,懒得多看你一眼罢了。 所以怀慕才会怕,才会采取那么极端的方式得到斯楠,好在他成功了,如果斯楠没有爱上他而是如他料想般的恨着,乔家,大概会翻天吧? 不对,有自己保护着怀慕,吃亏的只会是斯楠,父亲在意乔家的名声超过了一切,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斯楠而让乔家蒙羞?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只能是牺牲斯楠,那个孩子也许会被放逐,更也许会‘病’死在老宅…… 想到关键处,乔国华出了一身的冷汗,再次暗暗庆幸着两个孩子是两情相悦而并非怀慕一个人在单相思,更加庆幸着自己并没有错到更为离谱的地步。 虽然想要挽回斯楠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还是小小的奢望着也许有一天斯楠会重新看到他的存在,重新承认他是他的父亲,哪怕只是临终前的安慰,他也会笑着闭上眼睛。 没有人知道,当昨天斯楠撕开了一切假相,把真实公然摆放到他的面前时,他心里的震动有多大,他的世界几乎在一瞬间土崩瓦解,茫茫然一个人独坐在书房里回想自己走过的大半人生路,骤然间发现,竟只得了四个字,碌碌无为。 这样的自己,美珍怎么看得上?她那么傲的性子,从来都是不服人的,也就因为爱着他才会委曲求全了那么久,直到自己一次次磨光了她的爱,她就又变成了飞上天的凤凰,永永远远的离开了…… “你说,他怎么了?”远远看着乔国华一会满身沉重像头顶压着道惊雷,一会又恍恍惚惚如同失了魂魄般晃晃悠悠的往前走,乔斯楠用肩膀撞了下乔怀慕,语气中的欢乐显而易见,“该不会你今早又气着他了吧?少年,给解个惑成不?” “解什么惑?我不记得自己有顶撞过他。”眉眼柔和的将坏心眼儿的爱人揽进怀里,乔慕楠趁着四下无人重重偷了好几个香吻才堪堪老实下来。 喟叹,他家斯楠怎么能够这么迷人呢?连调侃人的眼神都能迷得他心驰神摇情不自禁,这辈子栽在他手里,不冤。 “老实点,别动手动脚的。”用力挣开乔慕楠的手臂,乔斯楠瞪了眼不看场合乱发|情的家伙,转身往主楼走去。 说到底乔立杰也是他大伯公,会摔倒又多多少少和他有关,哪怕再不待见,他也得做出个姿态来,他可不想在爷爷心情不好的时候自找晦气。 扭头看一眼快步跟上来又想要拉拉扯扯的男人,乔斯楠好气又好笑的给了他一拐子,继而双手抱胸斜睨着痛苦弯腰的男人,笑的那叫一个风华无限,“怎么着?非得让我打你一顿才甘心是吧?没看出来啊,我家阿慕还是个喜欢暴力的男人,那用不用我去买点‘另类’的东西回来给以后的和谐生活增加点情趣?” 只要是个不纯洁的娃子就能听得懂这‘另类’指的是什么,乔慕楠早就不纯洁了又怎么可能听不懂? 当然,他的不纯洁由身体上来说是指乔斯楠,由心灵上来说指的却是他接触过的场合了。 身为乔家黑暗势力的半个掌权人,早在七年前乔慕楠就不再算是个单纯的孩子了,十六岁时更是能一边和对方谈生意一边全当真实上演的活春|宫是空气,偶而谈着谈着两方一言不和杀个人分个尸啥的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哪一次乔慕楠变过脸?他乔家二少的威严就是这么一步步赞起来的。 乔慕楠很享受这样的生活,不止因为这样的生活天生适合他,更因为只有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他才会有更大的能力去保护好自己深爱着的人。 可让他想不通的是,连迪厅都没有去过的斯楠是怎么知道情趣用品的?瞧斯楠说的那么轻松自在,简直像个见识过‘大场面’的个中老手,说起晕话来完全没有压力。 这和他印象当中的斯楠不太一样,仔细想一想,好像自从生日宴过后斯楠的变化就特别大,他,应该还有秘密在瞒着自己。 会是什么秘密?皱起眉头认真深思,猛的,乔慕楠想到了昨天乔斯楠在仓库里展露出来的强大身手,还有他面对血腥时泰然自若的表情,隐隐约约中,一个念头呼之欲出,惹得乔慕楠瞬间冰冷了双眸。 该死的,原来是这样,他宠着护着珍惜着的宝贝,竟然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被染黑了双手! 他就说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怪怪的却就是想不起来原因,却原来是被幸福冲晕了头脑,连智商都跟着变成零蛋了吗? 会是谁的主意?乔老太爷?还是那帮臭虫们?他们难道不知道染黑了斯楠就等同于毁了斯楠吗?斯楠的愿望一直是做个自由自在的画家,而不是成为乔家的刽子手。 狠狠咬紧牙,好看的嘴唇抿成了僵直的弧度,乔慕楠深邃的眼睛中波涛翻滚煞气冲天。 没有经历过黑暗的人永远不会知道染黑自己的瞬间有多么痛苦,他看到过太多人在第一次杀人时整个人都差一点崩溃的样子,想像着斯楠眼神空洞缩在角落里无人安慰的样子,再猜测着斯楠熬过了多少个日夜才慢慢学会了淡然,越往后猜想,乔慕楠的心就揪紧的越发厉害。 枉费他一直把爱字挂在嘴边上,连斯楠身上发生过这么重大的事情都不知道,还谈的什么爱? 脑子里嗜血的欲|望飞速升腾,一抹幽光划过眼底,顷刻间腥红替代了深邃,一只没有理性的兽,正蓄势待发着想要冲出牢笼。 明显感觉到乔慕楠的气息不太对,乔斯楠收起笑用力板起对方的下巴,果然,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冰冷腥红的眼眸。 “你特么的又发什么疯?”嘴上骂的狠,动作上却不敢怠慢,乔斯楠二话不说,扣住乔慕楠的脖子马上给了个火辣辣的长吻,直到眼前的男人不在散发出冰冷暴戾的气息了才喘着气松开口。 “乔……慕楠……你要是再这么……随便发疯,老子就用铁链子把你锁起来,再关到唔唔……”恶狠狠瞪视着明明恢复了神智却还在借机卡油的家伙,乔斯楠想也没想的抬腿,膝盖并没有如期撞到对准的部位,反而被人家抓住了再分开,压在树上吻的更加疯狂了。 可恶,乔慕楠这是想露天野地的就上演成人片吗?他到底知不知道不论是主楼还是大门口都会随时有人经过?找死也别拉上他成吗? 脑子里胡思乱想,很快吻技不如人又没有掌握住呼吸要决的乔斯楠的耳边再次响起了嗡嗡声,整个身体瘫软成泥,若没有乔慕楠扶着,早坐到地上去了。 “斯楠,对不起。”松开被吻的红肿的嘴唇,乔慕楠紧紧拥着乔斯楠低声呢喃,声音里的疼惜浓烈到无法让人乎视,也成功的熄灭了乔斯楠高涨的怒火。 算你狠,早就知道乔慕楠这家伙不可靠,自己再生气也只是自己个儿找罪受。 稳了稳呼吸重新站好,反手摸了下微微刺痛的嘴唇,乔斯楠有气无力的摆手,“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是,以后不准再这么做了知道吗?”这里到底是老宅,在一切没有摊开之前,小心一些总比大意被坑好得多。 “……嗯。”知道乔斯楠误会了,乔慕楠也没有解释,拉着爱人的手直接走向了与主楼相反的岔道,他们两个人嘴唇上的红肿都没有消退,这个时候去主楼并不是个好选择。 “你刚刚怎么了?”慢步走在乔慕楠身侧,乔斯楠很好奇的问着,突然晴时转阵雨,能提前给个通知吗亲? 脚步顿住,握着乔斯楠的手指猛然收紧又渐渐松开,沉默了好一会乔慕楠也没有开口。 “不想说?还是不能说?”阿慕这是有秘密了?不能被自己知道的秘密?这么想着,乔斯楠的心里竟然泛起了酸泡泡。 “我没有事情是不能对你说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问什么?问斯楠杀没杀过人?他怎么开得了这个口。 不知道怎么问?感情还是自己的问题?也是,哪一次阿慕发疯和自己无关?要不然自己也不会一见到阿慕有狂化的迹象就恶狠狠的吻上去了,还不是因为知道那么做才最好使? “阿慕。”抬手抚摸着柔软的碎发,乔斯楠很认真的看着乔慕楠,“我和你一样,没有什么是不能对你说的,想问什么就大胆的问,我保证不推脱不回避。” 心里最敏感的弦因为乔斯楠的话而狠狠震动起来,乔慕楠忍不住再次拥紧了面前的人,好一会儿才暗哑着嗓音问道:“斯楠累吗?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终究说不出和血腥有关的字眼,乔慕楠试图用旁敲侧击的方式去了解乔斯楠的心,如果乔斯楠真的厌倦了血腥,他会拼尽全力给他营造出一片干净的天空任他去翱翔,绝对不再让他受一点点伤。 虽然乔慕楠问的模模糊糊不太明朗,可乔斯楠还是听懂了,先是愕然,接着轻轻推开乔慕楠,似笑非笑的眼神危险意味实足。 “阿慕。”刻意放低的声音里满是诱惑,双手爬啊爬的爬上了乔慕楠的肩膀,来来回回揉搓,“其实这个答案很简单,只要阿慕回答了我的问题,马上就能明白你要的答案。”不等乔慕楠开口,乔斯楠笑着又道:“我的问题很简单,在阿慕的心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不染尘埃的仙子?还是高贵典雅的白莲?或者干脆是个纯真质朴的孩子?嗯?” 乔斯楠每问一声,乔慕楠的心尖就跟着狂抖一下,肩膀上酥酥麻麻偏又使人心惊肉跳的触感不停的传来,等最后那个嗯音落下,乔慕楠连肌肉都僵成了一团。 仙子?孩子?这两个也就罢了,那什么白莲,斯楠根本是在故意恶心他吧? 身为觊觎了斯楠良久的男人,他怎么可能错过了解男男恋的最大渠道? 可在有限的几本小说里,但凡被称为具有白莲潜质的男人,几乎个个都和哭哭嘀嘀弱不经风甚而智商退化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强大关系,脑补着斯楠用泪眼汪汪的眼神看向他……呕。 那种货色连给斯楠提鞋都不配,更别提相像了,斯楠可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由骨子里就透着野性,让他哭?比让他流血都难。 “我错了斯楠。”果断认错,在爱人面前,男子汉不需要尊严。 “真知道错了?”并不打算轻易放过乔慕楠,一想到这家伙拿他当成脆弱的玻璃娃娃看待,他就恨不能再给他‘握’一次手,保证比昨天晚上握的更爽,一辈子都回味无穷。 乔慕楠没有说话只是重重点头,他本来就不太会说话,这当口更是能少说就少说,不说更好。 见乔慕楠认错态度不错,乔斯楠这才悻悻的收回了手,“既然知道错了就改,下次再犯绝不轻饶。”缓了缓语气,乔斯楠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说得更明白一些,免得哪天乔慕楠再乱发疯。 于是板着脸,一本正经的抬起头,声音沉稳而有力的说道:“阿慕,我和你一样都是男人,这双手虽然不是自愿染黑的,却并不等于我就厌恶现在的生活,我已经习惯了这一切,无所谓累不累也无所谓喜欢不喜欢,我只想和你站在一起打拼出我们的天空我们的家,然后再相扶着到老到死就成了,其它的,根本没有必要去在意,我这样说,你懂了吗?” 这就是……斯楠的愿望吗?和自己相守到老?手臂死死圈住爱人的腰,乔慕楠无声的笑了,浅浅勾起的唇角淡化了脸部的线条,整个人都焕发着迷人的光。 任由乔慕楠抱着,好一会儿乔斯楠才再次推开他说道:“走吧,嘴唇上的红肿也消的差不多了,我们是该去看看亲爱的大伯公摔得怎么样了,别等到爷爷来抓人,反而不美。” “怎么?”到底是心意相通的恋人,乔慕楠很快就听出了乔斯楠话里的意有所指。 轻轻的笑,乔斯楠拉着人左转,重新踏上了往主楼去的小路,“乔春梅有乔立勇护着,乔立杰又向来只是明面上对我好,昨天你住在我那里的事情他们又一早就知道了,你说,这几样加在一起,会得出什么结果?” “他们会把让乔立杰摔倒的脏水,泼在你身上。”声音幽沉,乔慕楠才柔和了一点的唇角又变得刚硬起来。 “聪明,尽管所有人都看到了是乔春梅推得我才带倒了乔立杰,可当时扶着他的毕竟是我,说是我的原因也不为过,其实……”笑意猛然加深,“谁又会知道,我就是故意的呢?” 上辈子乔立杰一脚脚踩着他的断腿时,何曾心软过?自己只是让他少了一颗半的牙算便宜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嘤嘤嘤嘤嘤,人家刚刚入V狂码字两天多,好不容易放上去想着缓缓脑子轻松轻松,为神马又上了活力更新榜?那可是最低两万字啊啊啊~我今天才看到啊啊啊~下星斯三就换榜啊啊啊~星期六星期日家里忙啊啊啊~最主要的是,字数不够要关小黑屋啊啊啊啊啊啊~~!! 亲们,喜子好痛苦,还有编编大人,您老确定这不是相爱相杀吗?QAQ……(某喜吐血而亡……有事请烧纸,谢谢。) 第31章 装B不可取 等乔斯楠和乔慕楠走进主楼正厅的时候,乔立杰早已经被医生检查过了,脸颊和鼻子上的擦伤也都上了药,红红的药水把那张老脸映衬的格外富有喜感,要是乔立杰肯再笑上那么一笑,喜剧效果绝对不次于本山大叔。 见两兄弟肩并着肩一起走进来,厅内众人的脸色都变得有些微妙,在场的除了心怀愧疚一夜变‘孝子’的乔国华之外,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乔斯楠和乔慕楠兄友弟恭。 “阿楠去哪儿了?怎么现在才过来?”声音听不出喜怒,乔老太爷表情淡淡的扫了眼站在乔斯楠身侧的乔慕楠,只一下就又淡漠的移开了目光。 “怎么了爷爷?我只是去打了个电话而已,您这是?”眨巴眼睛故意装做听不懂的样子,乔斯楠装无辜的小模样迷得某只色胚又是一阵阵心驰魂摇。 万分悔恨,刚刚在外面吻的还是太少了,哪天得找个机会补回来! 嘴角微抽,乔斯楠不动声色的甩了乔慕楠一抹眼刀,别以为他没有听到乔慕楠加重的呼吸声,这货就是头禽兽,彻底没救了。 ‘咚’拐杖点在地面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乔老太爷显然并不满意乔斯楠的回答,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怎么了?你大伯公受了这么重的伤,你怎么也不知道担心一下?还带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起慢悠悠的走回来,你是想要气死我不成?”这是明晃晃的牵怒,谁都听得出来。 但就算牵怒,乔老太爷的话也说的太重了,把弟弟摆放到长辈前头?这是在暗指乔斯楠不尊重长辈吗? 若是换了乔春梅被训斥,大概又会哭嚷着冤枉了吧?即便是没有重生过的乔斯楠也会因此而难过好几天,毕竟那时的爷爷是他心中唯一在乎的亲人。 可眼前,他早已经习惯了被打击,牵怒算什么?比这更过份的事情爷爷不也做过好几次了吗? 说真的,有的时候他真想问一问爷爷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看重的继承人,或者爷爷看重的根本就是阿慕?自己才是摆到明面上的靶子? 因为一时的感触,乔斯楠没有及时回答乔老太爷的问题,这让本来还有些懊恼自己不应该下乔斯楠面子的乔老太爷,再一次怒火升腾。 “说话,我的问题很难回答吗?难道在你的心里,疼爱你的大伯公比不上一个包藏祸心的乔怀慕?”拐杖直指冷然站于乔斯楠身侧的男人,他不单单是在气愤乔斯楠对长辈的不经心,更加气愤于乔斯楠纵容乔慕楠靠近的态度,不管这是误会还是其它,都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存在。 面对乔老太爷的步步紧逼,乔斯楠仍旧八风不动谦和有礼的笑着,声音不急不躁优雅而动听,“爷爷怎么会这样说?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可以性。” 乔立杰算是个什么东西?一块阴沟里的臭泥巴,也敢妄想和自家完美的阿慕比? 乔慕楠默默垂下眼帘,眼眸深处无人注意到的暴戾气息从渐起到升腾都没有被任何人注意到过,他的愤怒当然不是因为乔斯楠的回答,而是在心疼自家爱人被亲生爷爷逼迫时的泰然自若。 能让向来把亲情放在第一位的斯楠在乔立邦的训斥下平淡悠然,这位老爷子到底都做过些什么? 另一边同样听出乔斯楠潜在意思的乔国华抬手盖住了大半张脸,继而又眼神古怪的看着乔立杰冷笑个不停。 以前不知道斯楠是个什么性子也就罢了,自打那天深知大儿子有多么小心眼儿之后,他就格外注意那些曾得罪过斯楠的乔家人,很让他意外的是,首当其冲者竟然不是乔春梅,而是一直以来都表现的比父亲还要关爱斯楠的大伯父。 斯楠的第一次罚跪,是因为他,第一次挨打,也是因为他,与王家联姻加上后来的退婚,同样是他出的主意,虽然分开来看好像每一次都是巧合,老人家又都是打着宠爱小辈的名义,实在挑不出错处来。 可一次是巧合,两次是巧合,三次四次五次呢?都是巧合吗? 大伯明明知道王家小姐打小就患有偏执症,性子更是被家里人娇惯的无法无天,如果他真的喜欢斯楠,又怎么会把这样的女人推给他?他就不怕斯楠从此家宅不宁?毕竟王家大小姐的身份不比乔家大少爷的身份差,人家王念惜要是真的闹起来,谁压得住她? 而一个连老婆都管不好的男人,还有什么能力管理好若大的乔家? 再有,王家狼子野心一直想要吞并乔家,加之心疼女儿就不太想把女儿嫁过来,这消息连他都能打听得出来,他不信乔立杰会不清楚,可他做了什么?让斯楠主动去退婚,硬生生给了王家狮子大开口的机会。 瞬间,人家由过错方变成了被同情者,而什么过错都没犯的斯楠却成了背弃婚约的小人。 当时乔立杰给出的借口是什么来着?与其怎么样都要分开,不如主动开口,总比被人甩了要好听的多。 屁,就为了一个虚无的名声而让乔家眼巴巴吃哑巴亏,值得吗?说句浑话,谁TM敢在乔家大少的面前说三道四? 说来也怨自己,那时候只想着斯楠越不得人心怀慕就越有希望成为家主,这才任由着斯楠去退了婚,后来王家假惺惺叫屈的热闹还被自己当成笑话看,此时再想起这段往事,老脸不由得一阵阵发红。 总而言之,乔立杰绝对没按好心,他比蠢货乔春梅要阴险得多,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无儿无女大半截身子都埋到土里去的老人,你说你还闹腾个什么劲?也不怕闪到腰。 脑子里乱七八糟转了一大通,等乔国华再次把注意力集中到大厅里时,茫然了。 坐在沙发里委曲的直掉眼泪的女人,是乔春梅吧?她旁边轻声安抚她的老人,是乔立杰吧?宁可忍着痛也要装好人,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二伯。”乔春梅站起身一屁股坐到乔老太爷身边,双手紧紧扣着对方的胳膊,带着哭腔的嗓音颤颤抖抖的实在说不上好听,“我真的没有推大伯,我只是气不过乔斯楠暗暗嘲笑我的眼神,这才推了他一下,但我发誓,我真没用多大力气,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跟着大伯就摔倒了,然后乔斯楠就嚷嚷着说是我弄伤了大伯,可是天知道我压根就没碰到大伯一指头。”话音顿了顿,眼泪稀里哗啦往下掉,哭的那叫一个委曲。 “我当时都被吓傻了,怕大伯有闪失,穿着高跟鞋还一路小跑着上上下下的忙活,可他乔斯楠呢?就派个助理跟过来木头桩子似的站岗,(齐择望天,为了帮大少减少被抹黑的可能性,貌似上上下下忙活的一直是他吧?),本人却连个面都懒得露,打电话用得着那么长时间吗?根本是在狡辩,说不定连大伯摔倒都是他故意栽赃给我的,我不就是不待见他嘛,也至于让他使出这么黑心的手段冤枉我?” 抽抽搭搭止了声,乔春梅把肩膀靠进父亲的怀里做无力状,拉乔斯楠顶扛她一点也不心虚,反正打死她她也不想去跪祠堂,那地方阴冷阴冷的,跪久了谁知道会不会落下毛病来? 谁都没有想到向来脑子空空的乔春梅会智商大爆发,不用人教就瞬间逆袭了,屎盆子一盆盆往乔斯楠的脑袋上扣,还扣的特别结实,连一直努力想引导她而不可得的乔立杰都震惊了,暗自唏嘘着原来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是啊二哥。”见事情有了转机,乔立勇赶忙接着往上浇油,“当时在场的人不少,谁看到我家春梅推大哥了?斯楠也是,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纸糊的,春梅才多大力气?就是用力推也不见得能把他怎么样吧?自己站不好就说站不好,把责任推给女人算什么男人?更何况春梅还是他长辈,有这么对待长辈的吗?” 好嘛,几句话的工夫就把乔斯楠由嫌疑犯变成了犯罪人,若不是在场的大多数人都是目击着,还真可能会被乔立勇两父女给带到沟里去。 只叹下人们人轻言微,当着乔家主事人的面又谁也不敢多嘴,但看向乔春梅的目光却个个都带着鄙夷,乔春梅傲气娇纵本来就不得人心,和温润端方的乔大少无异于两个极端,就算他们不知道真相也绝对不会站到乔春梅那一边。 “算了,都别吵了,是我没站好,不怨别人,春梅。”抬手将乔春梅招到身边来,乔立杰点了下她的额头训道:“你啊,就是性子太急躁了,以后要改知道吗?还有阿楠。”转而又朝着不远处的乔斯楠露出一抹宽容的笑,虽然这笑有点扭曲……“大伯公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到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今天这事儿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了。” 高啊,乔立杰这话乍一听起来似乎是在为乔斯楠开脱,可要是仔细分析就不难看出来是在坐实乔斯楠的罪名了。 什么叫‘不是故意’的?是‘不是故意没扶住’他?还是‘不是故意把责任推到乔春梅身上去’的? 那句‘你自己都差一点摔倒又怎么能够顾及到我’就更加耐人寻味了,连扶着人的人都差一点摔倒,被扶着的人倒下来也不算意外吧?如此一来,到底是谁的责任还用说吗? 乔斯楠不由得暗暗挑起大姆指,老家伙阴人的水准真是越来越高端了,把人抹成黑炭末了还能装一把圣人来上那么一嗓子谁也不准再提,任你憋出尿来也得受着。 “我有疑议。”乔国华挺直腰板扬声开口,马上引来了一大票各色目光。 说实话他很兴奋,终于可以用行动向斯楠证明自己是真的在意他爱护他了吗?感谢乔立杰、乔立勇、乔春梅三人的作死行为,为了能让斯楠相信这份在意和围护是真实的,少不得要在三个人的脸上刮下几层面皮来。 至于顶撞长辈,仗着家主的身份护犊子什么的……他乐意谁管得着? 乔老太爷却不如乔国华般兴奋,反而阴沉着脸使劲咬起了牙,大儿子向来不喜欢阿楠,这个时候开口能有什么好话? 倒是乔立勇几人的心情和乔国华差不多,不管今天收到的消息是真是假,乔斯楠本人并不如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应该没有错,他们希望看到的理想家主是原来的贵公子乔家大少,而不是成长为男人的乔斯楠。 所以打压他的气焰,让他认清楚谁才是依靠是必然要用到的手段,这就和养宠物一样,想让宠物乖乖听话不咬人,就得一边捧子一边甜枣的驯化它,直到奴性压过了天性,才算圆满。 大概最轻松的只有乔慕楠一个人吧?他是众人当中最了解乔国华心情的一个,那男人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粘在斯楠身边献殷勤,打死也不会伤人半指头。 果然,乔国华没有让乔慕楠失望,就在众人,包括乔斯楠本人在内都以为乔国华要落井下石时,乔国华华丽大转身,正义使者瞬间附体。 “我认为,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谁该担的责任由谁担,您两不偏袒看似皆大欢喜,可实际上呢?犯错的没有受到惩罚,没犯错的却无形中担了一半的污名,这岂不是太对不起无辜的人了?” 驳完了乔立杰又炮轰乔立勇,拿出谈判桌上的气势,乔国华的每一个字都掷地有声。 “四叔就更不应该了,知道你心疼闺女,可也不能往我儿子身上扣屎盆子吧?不直接接触就不算真凶吗?知不知道什么叫牵连?我用石头砸了你家玻璃,玻璃把你眼珠子扎爆了是不是也不用我负责?反正都是玻璃的错,我又没有碰到你,干我屁事?我投毒毒死了你家的牛,牛肉被你吃了出什么事情我也不用坐牢是吧?说到底我毒的只是牛,不是你!至于推人,谁说女人推不动男人的?你家闺女都三十八了,不是八个月,趁人不备偷袭,别说我儿子,就是你这壮实的像头牛似的身板子也不一定能够受得住,我儿子没摔倒是他幸运,真摔了你闺女就等着跪祠堂去吧!” 乔春梅猛一打哆嗦,将脸埋在乔立勇的怀里抬都不敢抬,乔国华看向她的眼神寒的像冰,刺的她头皮直发麻。 乔立勇也被吓了一跳,他算是看着乔国华长大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犀利过?不像话,他还当他们是长辈吗?“乔国华,你……” “你别喊,我还没说完呢。”快速打断乔立勇的话,乔国华也不管对方是否被气白了脸,机关枪连续不停的往外蹦子弹,“最不该的就是春梅。”语气陡然加重,对着乔立杰他多少还有点子顾虑,对着乔春梅,各种无压力。 “身为长辈不知道以身作则,反倒学会了侮蔑人还往晚辈身上泼脏水,你什么意思?看斯楠好欺负?别忘了我这当父亲的还没死呢!”猛的站起身,一把将躲着不敢见人的乔春梅由乔立勇的怀里扯出来,两人近乎零距离的接触,吓的乔春梅连呼吸都不敢了,“你说你没有碰到大伯你就没有过错是吧?哪天你抱着别人家孩子出来玩,我推倒了你意外摔死了人家孩子,你说那家人是告你还是告我?” 我去,好强大的比喻,砸玻璃扎暴眼珠子毒死牛坑死人这些在摔死人家孩子面前都弱暴了有木有?你瞧瞧厅里下人们的表情,个个都这样( ⊙o⊙) 满室无声,乔国华陡然暴发出来的气场震的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直到乔立勇看到乔春梅因为闭气太久而脸色青紫,急匆匆的又将女儿抢回怀里,又是拍又是哄的,这才打破了古怪的寂静。 “乔国华,你放肆!”好不容易安抚好女儿,乔立勇怒指着乔国华,眼神像刀,刀刀扎人心口,急喘气,可能是自认为说不过乔国华吧?转回头又找上了乔老爷子,“二哥,今天这事你管不管?他乔国华是乔家家主不错,可谁给他的权利忤逆长辈?我们乔家祖祖辈辈留下来的规矩还算不算数?不算数我这就带着春梅回家去,再也不登你家的大门。”说着还拉起乔春梅做势欲走,大有不给他个交待就真断了这门亲戚的架势。 “四弟说什么话呢?小辈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给我坐下。”拐杖重重击向地面,乔老太爷心里的气愤不比乔立勇小,甚至更胜一分。 这里是老宅,是他主事的地方,他又是乔国华的老子,没有他,乔国华当得稳乔家家主吗?被一手扶持起来的人当面打脸,还打的这么狠这么重,他哪里受得了? “乔国华,你给我跪下!” 又是一阵寂静,没有人动,被点名的男人安坐在沙发里脸色淡然的看着怒火高涨的乔老太爷,根本没有动的意思更别提跪下了。 所有人的表情由( ⊙o⊙)上升为 O-O 话说,乔国华这是要造反吗?就因为乔大少被欺负了?他们怎么觉着有点玄幻了泥? 乔斯楠趁着大家把目光都放到乔国华的身上时,拉着乔慕楠静悄悄退到了角落里。 虽说他自认为不需要乔国华出手也照样能够全身而退,可能有个不要钱的傻子为自己冲锋陷阵狂拉仇恨值倒也不错,反正他不稀罕出这种风头。 “阿慕。”轻戳着爱人的肩膀,引得乔慕楠诧异着低头,“别人我不管,你要是敢傻愣傻愣的为了装B公然和所有人叫板,我就拿鞋底子抽死你。” 乔慕楠憋不住笑的咳了一声,敢情在斯楠的眼里,父亲为他出气竟然是在装B? 仔细看了眼沙发上霸气测露的男人,再瞧瞧老太爷和乔立勇他们一个比一个阴沉的眼睛,乔慕楠默默点了点头,是挺装B的。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代价确实大了些,如果是自己的话,只需要把炮口对准乔春梅一个人就好,言辞也不会那么犀利,等洗掉了斯楠身上的脏水,日后再收拾他们会容易得多,收获也会大得多,像父亲这般看着是挺痛快的,却终究算不得上策。 想到心上人也和自己持相同的观点,乔慕楠眸子里的暖意渐渐加深,波光粼粼宛如春风过耳。 他最喜欢阴人了。 第32章 决裂 两人这边柔情蜜意,那边却是暴雨连天。 乔老太爷见自己的话被乔国华当成了空气,老脸马上就变了色,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忍了又忍终是没有忍住,猛然起身,举起拐杖用力朝着乔国华扔了过去。 “你个畜生,老子打死你!” 谁也没有料到乔老太爷会失态到这般地步,眼巴巴看着拐杖飞向乔国华的脑袋,胆小的下人直接闭上了眼睛。 ‘碰’物体碰撞的声音清晰响起,再看乔国华,正一手抓着拐杖一手捂着头,鲜红的血丝顺着手指缝间滴落,不一会儿就在裤子上打出了湿乎乎的痕迹。 这一刻的寂静比前几次都甚,没有人说话,无形的压抑感充斥着整间大厅。 手掌在隐隐颤抖着,乔立邦愣愣看了对面的乔国华许久,怒气渐消,缓缓坐回到沙发里再没有说话。 而乔立杰、乔立勇、乔春梅则被两父子之间骤然迸发出来的‘激情’给打了个措手不及,怎么说乔国华都是当代家主,在乔家老宅把家主打破了头,这比乔立杰摔断了牙还要严重得多。 最起码,在他们动不了乔国华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让乔国华和乔老太爷翻脸,乔老太爷毕竟老了争不动了,余威尤在却到底比不得正当壮年的乔国华,若真内斗起来,连他们都得跟着吃瓜落。 想着,乔立杰趁人不注意恶狠狠瞪了眼乔立勇,都是这个蠢东西,早说了疼受女儿要有分寸,那丫头找乔斯楠麻烦可以,但不能太过份,为了那么个不上进的东西和乔国华叫板,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乔立勇也很冤,鬼才知道乔国华抽什么疯,以前自己为了女儿下乔斯楠面子时,也没见乔国华吭过半声,怎么今天却像条疯狗似的见人就咬?还一咬咬四个,他确定他没生病? 乔春梅在哭,一想到事情的起因是她,她就浑身直打哆嗦,她有种直觉,自己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唯有角落里看戏的乔斯楠最淡然,竟还有心思借着乔国华挨打的机会给自家男人上课。 “看懂了没?这就是装B的下场,家主若是能用更稳妥的办法解决今天的事情,也不会遭这份罪了,不过……”仰起头百思不得其解的看着乔慕楠,“你说他为什么要为我出头?离间我和爷爷的关系?那也用不着演苦肉计吧?”下这么大的血本,弄得他都不好意思了。 摸鼻子,乔慕楠再次为乔国华默哀,歪脖父亲的形象经过二十年的打磨早已经在斯楠的心里扎了根,想让他对父亲改观?再等二十年吧。 不管厅内众人是震惊还是意外,谁的目光也没有映进乔国华的心里,他只是默默看着手中的拐杖,玉质的把手处被一抹红破坏了美感,静静的也不知道在嘲讽着谁? 是啊,它在嘲讽着谁?昨天斯楠被自己一杯热水烫伤了手,今天自己就被亲生父亲打破了头,这就是报应,活该应得的报应。 心口闷闷的,丝丝缕缕的苦涩和心酸齐齐涌上了喉咙口,越是感同身受了斯楠曾经受过的伤害,他就越是痛恨自己的所做所为,自己犯下的罪,真的值得原谅吗? “老爷,三爷、五爷带着国诚少爷和国辉少爷还有楠楠小姐过来看您来了。”早见事情不妙就打电话催人的田伯,正小跑着由门外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乔老太爷的两个兄弟,乔立军、乔立民,还有乔立军的儿子,乔国诚、乔国辉,以及乔国诚的女儿,乔家第三代里唯一的女孩儿乔楠楠。 小姑娘长的漂亮极了,小巧的嘴巴大大的眼睛挺翘可爱的小鼻子再加上一头柔软的黑发,跟摆放在商店里的洋娃娃似的,谁看了都想掐一掐她白嫩嫩的脸。 “大伯公、二伯公、四叔公、大伯、小姑姑、大哥、二哥好,楠楠好想你们啊。”还没等进门,小姑娘轻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一溜水的伯叔哥的叫唤,轻而易举般驱散了厅内紧张的气氛,让所有人都暗暗松了一大口气。 看着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乔斯楠也忍不住笑眯了眼睛,乔楠楠并不是乔家最小的孩子,她比他和阿慕都大一岁,今年二十一了,可看起来却更像是十八岁,性格也像,想让她老老实实坐下来,比让她干一天活都难。 “啊,大伯公,你的脸怎么了?还有大伯,你的额头怎么流血了?快点找医生。”风风火火的来,没等人说话又风风火火的往外跑,还好站在门口的田伯拦住了她,不然还得费力把人找回来。 “楠楠小姐不用担心,医生就在大厅里,马上就能给家主医治。”干笑,楠楠小姐什么都好,就是这说风就是雨的毛病总也改不了,实在让人捉急。 “医生在大厅里?那他怎么……” “楠楠。”随后进门的乔立军几人可不像楠楠这么没心眼儿,乔国华额头上的伤明显是被人打出来的,打人的东西正被他握在手心里,可不就是乔老太爷的拐杖? 不想自家丫头无意间踩到地雷,乔国诚只好匆匆打断她的话,将人拉到身边站好。 “大哥,二哥,你们这是演的哪一出?”乔立军性子直,大概因为当过兵的关系,眼睛里从来不揉沙子,想到什么说什么,这一点乔楠楠很像他。 “演什么?大逆不道呗!”冷哼一声,乔立邦的脸色仍旧不太好,边说还边瞪了眼乔国华。 反观乔国华,任凭医生给自己包扎,不言也不动,似乎还沉浸在某种情绪当中没有彻底走出来,连乔老太爷说他大逆不道也没见他挑过一下眼皮,仿佛刚刚那位舌辨四方的男人不是他似的,安静的像块石头。 “大哥,你话说的太重了。”听了话的乔立军直皱眉头,在乔家被说成大逆不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乔国华又是当代家主,真拧上了,谁有权利把一家之主罚去跪祠堂? “是啊大哥,国华一直很孝顺,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一旁的乔立民也跟着劝导着,说话之前还悄悄看了眼乔立杰,见他点头,脸上的笑意就越发浓了些,“我不管大哥误会国华什么了,都不准再追究,不然我可跟你急。” “不用两位叔叔解围。”包好了伤,乔国华总算开口了,不成想一开口不是服软却反而说的比乔老太爷还要无情得多,只见他抬头看着再次怒目而视的父亲,又看了看表里不一的其他人,突然笑了,笑的特别猖狂,也特别的恣意,这才是真正的男人霸气。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斯楠也好,怀慕也罢,都是我乔国华的眼珠子,谁欺了他们辱了他们就是和我过不去,到时候别怪我不讲情面。”最后扫视一圈众人的脸色,乔国华站起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大厅。 多少年了,他从没有这般扬眉吐气过,还是□□说的好,枪杆子里出政权,目前乔家的枪在他的手心里,他就是当之无愧的王。 至于那些叔叔伯伯们,也该歇一歇了,特别是父亲。 “逆子啊……逆子!”手指着乔国华的背影,完全下不来台的乔老太爷一口气没上来,直接歪在了沙发里,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像条脱了水的鱼。 “二哥你怎么样了?”因为离的近,乔立勇第一个赶到了乔立邦跟前,二哥可不能死啊,他死了他们就翻不了身了,看乔国华那样子,根本是想让他们所有人都退休养老去,最好再也别掺合公司的事,那怎么行? “天呐,二伯翻白眼了。”第二个赶到乔立邦跟前的是乔春梅,可一见到乔立邦又是抽搐又是翻白眼的,马上尖叫着又退了回去,泪水掉的更凶了。 “快点备车上医院。”田伯也傻了,转身就往外跑。 “来个人,我抱不动二哥,快点帮我抬起他。”乔立军是个行动派,腰弯先一步抬起了乔立邦的头。 场面一时之间各种乱各种慌,等乔斯楠和乔慕楠跑过来时,乔老太爷已经被乔立军和乔立民合力抬了起来,正要往外走。 “那个……能先等一下吗?我想给乔老爷子看看再说。”斯斯文文的青年扯着脸皮干干的扬起笑,他特么招谁惹谁了?不过出个诊而已,碰上的病人没有一个省心的就不说了,怎么连家里人都这么不着调?你说你们不着调也就罢了,连眼神都不太好使就说不过去了吧?没看到这里站着个大活人吗! 乌鸦一排排飞过……貌似他们真忘了大厅里还有位医生来着…… “快点把爷爷抬回去,刘医师,你给爷爷瞧瞧,他怎么好像一直在抽搐?”也顾不得长辈不长辈了,乔斯楠指挥完这个指挥那个,好一番折腾才又把乔老爷子安置好。 安静站在一旁看着刘医师为乔立邦诊治,眼帘里倒映着乔老太爷苍白的脸和一道道细细的皱纹,乔斯楠突然间发现,原来爷爷真的老了,也对,他都六十七岁了,眼看着快七十的人了,怎么能够不老? 十几分钟之后,刘医师总算检查完了,思量了一小会儿才温声说道:“老爷子没什么大碍,就是被气得狠了有点岔气,养一养就能好,不过要注意别再惹他生气,看老爷子的样子有点中风的前兆,这样的人最怕的就是情绪大起大落。” 中风?竟然这么严重?那病嘴歪眼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想到一处的乔立杰四兄弟都皱起了眉头,心地纯良的乔楠楠更是红了一双眼睛,“我去找大伯,让他回来给二伯公道歉。”转身,还没等抬腿就被她爹给提了回来。 “老实站着,别添乱。” “爸!”乔楠楠不乐意了,小嘴噘的老高,大有你再拦着我就哭给你看的架式。 到底心疼女儿,乔国诚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头顶,放缓了语气,“楠楠乖,你现在找你大伯也没用,我们得先把你二伯公送到医院去,知道吗?” “……我知道了。”不甘不愿的点头,乔楠楠赌着气凑到了乔立邦跟前,“二伯公放心,等你住进了医院,楠楠就去把大伯抓回来,到时候二伯公狠狠打他的屁股就不生气了对不对?” 乔立邦无力的笑,想伸手拍拍乔楠楠的头却没有成功,转而又将目光放到了乔斯楠的身上,向来慈祥的眼眸变的森冷而可怕,“你……真的……没有……暗算你……大伯公?” 耳听着乔立邦一字一顿艰难的质问,乔斯楠眼底深处最后的一丝暖意悄然逝去,这就是他的爷爷,永远用上位者思考问题,在他的眼里谁都是危险品,哪怕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长孙,该怀疑的时候也照样不留余地。 其实爷爷也并没有冤枉他不是?乔立杰的确是他弄倒的,可那是现在,曾经的自己对乔家的长辈们半点异心都没有,最终还不是被他们弄成了残废卖掉了?就算卖给阿慕,那也是他一生都洗脱不掉的耻辱。 “爷爷想知道什么?我故意摔倒大伯公好为自己□□的第一步铺路?我和阿慕兄弟联手是我铺下的第二条路?今天晚上父亲的突然发难也是我最重要的一步棋?爷爷,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这样的连环计,我可使不出来。” “你只要回答我有或者没有就好。”呼吸喘的均匀了话自然也就说的顺了,乔立邦看着乔斯楠的目光并没有因为乔斯楠的反驳而改变,有乔国华的前车之鉴在,他没有信心相信乔斯楠是无辜的。 这个孙子变化太大,仓库里的出手,算计刘永涛的阴毒,还有与郑重的交锋,再再都说明他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本事有多强,连自认为最了解他的自己都被他蒙住了双眼,谁知道他还有多少秘密是自己不知道的? 瞒他,就是防着他,而防着他就是想要算计他,难道阿楠和他父亲一样,都嫌弃他年岁大了还贪恋权势?乔家是由他推到顶峰的,凭什么让他放权? “没有。”说谎对于现在的乔斯楠来说,跟玩儿似的,面不改色心不跳。 “那你的晚到呢?真的只是打电话?”紧追不舍,乔立邦不给乔斯楠任何喘息的机会,这一刻,他们不是爷孙,是敌人。 “是。” “你打给谁了?用了多长时间?” “打给林涵,让他去接大伯公的专人医生,林涵的车坏了,我就让阿慕打电话给张政,让张政接了人过来,此时应该快到了。” 果然,乔斯楠话音才落下,田伯又急匆匆跑了进来,“老爷,医院的车到了,还有,林涵带了个医生过来,说是给大爷看病的。” 不去看田伯,乔斯楠斜挑着眉毛淡淡的笑,笑意里充斥着浓浓的嘲讽意味,“爷爷这回相信了?由打电话到走进来,我不过晚了十分钟而已,能干什么?埋炸弹吗?好吧,您现在不能生气,我也不烦着您了,等您安顿好了我再去医院看您吧,再见。” 待不下去就走,他且学乔国华一回,只是这一走,他知道自己和爷爷之间,大概就真的只能维持表面的平和了。 这样也好,看清楚彼此的真面目,也省的演戏太恶心。 手掌被轻轻握住,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担忧的眼睛,再次扬起笑,乔斯楠加快了脚步。 自己只要拥有阿慕就好,他是唯一一个死也不能放手的人! 第33章 赵三少番外 赵炎彬第一次出现在赵家人面前的时候才刚刚三岁,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的对视着一张张陌生的脸不哭也不闹,乖巧的像个女孩子。 也许是皮相太好?又或者那天的赵老爷子心情不错?反正从没有野种进门这一说的赵家认下了他,并给了他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赵家三少。 只是所有人都被小三少的表相给欺骗了,丫一点也不乖,淘着呢。 爬树、下水、撒尿和泥巴,种种让赵继夫人尖叫连连的事情他在一个早上就做完了。 可怜那些珍贵的盆景……被小三少当成树,爬上爬下。 可怜那些花了大价钱买来的观赏鱼……被小三少当成玩具抓出来挨个排排躺渴死了。 更可怜那洁白的沙发……污黑污黑的小脚丫一踩一个印儿,绝对的珍藏版。 赵继夫人要疯了,若不是常年的贵族教育束缚着她,早拎起小三少的衣服领子将人扔出赵家大门了,死都不想再看他一眼。 知道自己闯了祸,小三少又变成了乖宝宝,眨巴着大眼睛闪啊闪的装无辜,见没人理他,长长的眼睫毛颤抖着垂下来,小脑袋更是差一点抵到胸口去。 众人叹,这娃子太可恨了,惹祸的时候像魔王,认错的时候又十足十一位善良小天使,这让他们怎么训得下去? 无奈何深感内疚的赵老爷子大手一挥,把惹祸小魔王带去了老宅,从此小三少结束了入住赵家的第一回合,时间,不超过四十八小时。 一晃,小三少在老宅住了三年,六岁的孩子比三岁时聪明多了,也不会羞羞脸的把尿撒在泥巴里踩着玩,但这并不等同于他就改了‘表里不一’的毛病。 树照样爬,水照样下,却会在弄脏了衣服之后知道换一套再见人,也知道自己想惹祸的时候千万要把伺候的下人们甩掉,不然什么都得歇菜,止不定还得挨罚。 忧伤的仰起精致的小脸,自己上一次爬围栏时就忘了把人支开,结果……往事不堪回首,小三少委曲的嘟起了嘴巴,多好的游戏啊,爷爷竟然不让玩。 小三少以为自己无忧无虑的日子还会过上很久很久,久到他长大,久到他能挣好多的钱,久到他再也不用被管着也不会再挨罚,可赵老爷子突来的一场病,匆匆结束了他放风的美好生活,于是小三少在时隔三年之后,再一次踏进了赵家大门。 这一次因为深深了解过小三少熊孩子的本性,赵继夫人很干脆的给小三少弄了个贴身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连睡觉都在同一个房间里,她就不信治不了小三少闹腾的臭毛病。 一开始还挺好,小三少再会闹腾到底也只是个六岁的娃娃,贴身保镖又是个奉了‘皇命’的,不听话就抱进屋子里写检讨太坑孩儿了,小三少在高压政策下不得不妥协。 但有句话说的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如小三少这般‘活泼可爱’的人,怎么可能一直乖顺下去?于是在一个星期之后的某一天,我们终于忍不住的小三少爬上了厕所的小窗子,又成功摸进了车底下,晃晃悠悠的离开了赵家主宅。 当时若有个人看到那一幕,非得被他吓死不可,小小的身子紧紧贴着底盘,也还好那车的底盘高,不然…… 可这熊孩子的神奇是不是太离谱了点?挤巴挤巴抓巴抓巴的硬是挺到了汽车开出宅子才掉下来,好悬没被轮胎压到腿。 且不说发现他失踪的下人们有多着急,我们的小三少在半路‘下车’后快乐的像只出了笼子的鸟,蹦蹦跳跳漫无目的的开启了他惊险刺激的逃家之旅。 说来也是老天照顾他,疯玩了大半天竟也没碰上个人犯子,倒是遇上好几位好心的叔叔阿姨,只是人家还没等问明白,小三少就早一步溜走了。 哼,他才不要回去被坏人盯着,他要闯天下,还要当大官,当那种自己说要吃一天糖谁也不敢说不的大官,等他当了大官也要派个冷冰冰不会笑的人去盯着赵夫人,看她会不会怕。 怀抱着伟大的理想,小三少游荡在街道、草地、蛋糕店前…… 他饿了,小肚子咕咕咕叫了好几次,可是他没有钱,张妈说没有像纸片的东西就吃不到好吃的,怎么办?要不自己画一个成不成啊? 精致可爱的小男孩儿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渴望的盯着一块奶油蛋糕,小脸蛋上纠结不舍的表情差一点笑喷了所有人。 这所有人当中就有小三少的大哥,赵文博。 赵大少比小三少大六岁,十二岁的少年身量以然长开,眉清目秀的,俨然是位明晃晃的小帅哥了。 说起赵大少为什么会出现在步行街,倒也是件挺有趣的事情。 话说赵大少因为一直是班级里的尖子生,自然招来了一大票羡慕妒忌恨的目光,有些人不服气,可学习又实在比不过他,就想了个特别幼稚的点子,自力更生。 所谓的自力更生就是,看赵大少能不能一个人在外面生活三天而不被家里人找到,如果他能毫发无伤的回来,他就是班级里的老大,大家都要听他的。 能和赵大少一个班级的学生大多都不是平常人,家里非富即贵,个个都是小少爷小公主,这些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问题,说了话自然做数,赵大少也知道这一点,这才二话没说就应下了挑战书,而今天正是他自力更生的第一天。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了保护圈一个人孤独了,又或者只是看对了眼,反正赵大少在小三少刚出现起就盯着他不放,再也没有移开过目光, 看着小男孩儿一路笑一路跑的走过来,他会忍不住和小男孩儿一起笑弯了唇角,再看到小男孩儿可怜巴巴的望着蛋糕的小眼神,手就痒痒的想凑过去狠狠掐一下小男孩儿肉乎乎的脸颊。 他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记忆里很少有人或物会让他产生一种看了就想笑的感觉,身为赵家的长孙,又过早失去了母爱,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学着谨小慎微,永远保持情绪不外露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严格遵守的法则,好在他没有特别喜爱的东西,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在面对小男孩儿时,他发现自己的定力莫明的就崩成了渣子,快的让他措手不及。 “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快步走到小孩儿跟前,将软软的小手握进掌心里,眯起眼睛又露出一抹笑,果然和想像中一样美好。 小三少歪着头朝赵大少眨巴眼睛,就是不说话。 他认得赵大少,虽然他们一次面都没有见过,可这位一直住校难得回家的赵大少的像片,他却是见过了不下百回。 每次赵大少又得了什么奖之后,爷爷就会把他拉到身边讲他家长孙有多么多么的出息,说他有多么多么的骄傲,再然后就会说‘你看看你bdalbda……你怎么就不能balbabalbdal……’ 三年里那样的场景无数次上演,搞得他一看到赵大少的脸就反射性面瘫。 但凡挨批的孩子都这种表情,你懂的。 赵大少什么人啊?智商高眼神更好使,对于小三少如此明显的排斥情绪,只一下就完全明了。 可也正是明了了才更加郁闷,小孩儿在讨厌他,为什么?“你不喜欢我?” 小三少很给面子的马上点头,还是重重的点。 “为什么?”果然吗?赵大少更郁闷了。 “就是讨厌你。”很讨厌,比苦苦的药片更讨厌,哼。 小孩儿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太可爱,哪怕人家生气的对像是自己,赵大少也控制不住的想摸一摸,嗯~终于摸到脸颊了,手感好极了! “不要掐我的脸!”小三少拧着眉毛怒吼,想拍开脸颊上做乱的爪子却根本比不过人家的力气,一生气,‘啊呜’咬了上去,小牙齐唰唰在赵大少的手背上印了个不规整的圆形,末了还呲一呲牙,意思是你再惹我我还咬! 赵大少也不生气,任小三少咬了再威胁也只是无声的纵容着,甩了甩手,再次追问,“为什么不喜欢我?” “因为你是赵文博。” “你认得我?”赵大少眼睛一亮,能认得他就说明小孩儿和他见过面,而他又不记得朋友里谁家有这么可爱的弟弟,结论只有一个,小孩儿家和自己家有人情往来,那么小孩儿的家世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只是……他怎么一个人在街上乱逛?他的家里人呢?不会是走失了吧? “废话。”不认得你能叫出你的名字吗?小三少翻了个白眼,孩子气的更不想和赵大少相处了。 于是趁着对方不注意,推开人就跑,仗着人小灵活度高,三下两下的就跑出了赵大少的视线范围。 这可把赵大少急坏了,难得碰上个让他心里软软的人,又有可能是走失的长辈家的孩子,就这么让人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不论是于公还是于私都让他无法接受。 顷刻间,赵大少把和同学的赌约忘了个一干二净,焦急的开始四处寻找着不听话的小孩儿,这一找就找到了后半夜。 也算两人有缘分,竟然在一条老巷子的角落里,找到了卷缩着身子睡得晕天黑地的小三少。 赵大少又是心疼又是生气的跑过去,二话没说,抱起小三少直接扒了他的裤子,‘啪啪啪啪啪’打了足足五巴掌才停手。 小三少以前惹了祸最多被训一顿或者罚罚站,哪里挨过打?当时就嚎起来了,大眼睛吧嗒吧嗒掉眼泪,哭的赵大少手忙脚乱的哄,哄了好半天才哄好人,哭的一抽一抽的小三少绝对猜不到,他和赵大少的巴掌缘,还只是个开始而已。 时间一年年溜走,转眼间小三少八岁了,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少先队员,可他生活的一点也不快乐,他是祖国的花朵对不对?花朵要被爱惜,不能打压! 可是为什么自从他和赵大少被找回来的那天起,他就必须得和赵大少一个房间睡觉?不知道他面对赵大少时会产生心里压力吗? 还有,为什么他穿什么衣服吃什么饭交什么样的小朋友学习好不好等等等等,杂七杂八所有的事情都要经过赵大少的同意?小学生也是需要人参自由的。 嘤嘤嘤~他不要和赵大少一起洗澡,看到赵大少的*他会自卑,他才不是小*,他那里总有一天会长大的!! 可是…… 他的在长,赵大少的也在长,怎么都比不过肿么办?被一年年打击,他会连上厕所都不敢去的,其实除了在家里,他还真没在学校上过厕所,他怕被小朋友们笑。 他也不要赵大少给他开家长会!他有粑粑,没有粑粑也有管家伯伯,凭什么别人去的都是家长他这里去的就是哥哥?你个十四岁的小屁孩,充什么大尾巴狼? 最主要的是,赵大少开过了家长会自己的屁股就会遭殃,学不好习又不是他的错,他每天都很认真在听讲好不好?可但是,但可是,记不住嘛。 如此晃晃悠悠小升初,在小三少算计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搬出龙潭虎穴——赵大少的卧房时,晴天霹雳,赵大少要出国。 当然,他出国不会让小三少难过成这样,让小三少难过的是,为毛他要跟着赵大少一起出国?他喜欢祖国的怀抱,他不要离开亲妈啊啊啊~! 哀嚎着被赵大少拎上了飞机,小三少可怜巴巴的趴在窗户上内牛满面的瞧着下面的工作人员,乃们真幸福QAQ~我们换葛葛好不好哇? 几年后归国的三少变化很大,成熟了也稳重了,不能再叫他小三少得称他一声赵三少了,他还有了一个比小时候更加伟大的目标,他要站在赵大少的头顶上,以绝对的权威压倒性的掌控赵大少的一切,最好能随便打他屁股! 娘的,自己都已经二十了不是十二,凭毛还总是打他屁股?这要是被老子将来的老婆知道了,老子还要不要脸了? 想要压制住赵大少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三少仔细的分析了天海的势力,最后才找上了乔家大少爷,他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命运都差不多,都有个顶顶强势的兄弟,就算无法成事,也能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吧?怎么着都不亏。 但想像很美好,现实太残酷,人家乔大少根本不愿意搭理他,加之好不容易甩开的某位大少爷又开始频繁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三少这才暂时歇了和乔大少联手的心思,直到几年后…… 因为一场酒醉,三少被赵大少拖上了床,他发誓自己那时候的理智还是清醒的,就是手脚有点不听使唤罢了,可他分得清男女! 奶奶的,赵文博你不要扯老子裤子,不准再摸老子*,老子不要和你坦诚相见,老子要胸大屁股大的美媚不要糙汉子啊我靠!! 第二天,手捂住又酸又麻又肿的屁股,三少想死的心都有了。 特么的赵大少不是人,他竟然肖想老子的屁股很久了,丫个变态,还有脸说当年第一眼时就对他产生了莫明的好感。 莫明你妹,老子当年见你的时候才六岁好吗?瞎跑了一上午脸上都是灰好吗?袖子上还有擦鼻涕时留下的恶心痕迹,你特么到底好感在哪里? 就说了你是个变态,还老子的清白来,霸王硬上弓还有理了你?老子……老子由小到大被你摸了又亲那么多回,亏大了嗷~!! 作者有话要说:两万字……够了吧?一定要够啊啊啊啊啊~!!! 第34章 不作死就不会死 乔家老太爷突然住进了医院,这样的消息即使发生在后半夜也照样会在第一时间传进有心人的耳朵里,更何况乔立邦住医的时候天才刚刚天黑下来不久? 于是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整个天海市的上层人士几乎都知道乔家出大事了。 谁都明白,乔家之所以会有今天的地位,乔老太爷功不可没,最开始的乔家不过是个跑黑的单帮,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的,仗着祖辈的余荫磕磕绊绊支撑着门楣,勉强算个二流世家就不错了。 可自从乔立杰妻儿惨死,由乔立邦接任了家主之位后,短短十年时间,乔家咸鱼大翻身,硬是由二流未家挤身为一流世家之列,与姜、郑、王三家并称为天海四大世家。 几十年过去了,哪怕这位老太爷卸下了家主之位,乔家仍旧被他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如此一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人物突然病重,别的不敢说,乔氏的股票怕是要狠狠动荡一回了。 这是个机会,千载难逢的机会,本来姜、郑、王三家就想把乔家分而食之,如今大好的机会拱手送到眼巴前,要是不咬上那么一口,他们会后悔半辈子。 可有了前一次的当头棒喝,三家人都变的谨慎了许多,谁也没有急着下口,只是暗地里加派人手多方打听,结果越打听他们就越兴奋,兴奋的恨不得买两挂鞭炮放上好几个小时。 虽说乔家当天晚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他们还没有完全打听清楚,可由乔国华的先一步离开,到乔斯楠和乔慕楠的随后退场,再到乔老太爷突发急病住院,最后再联想一下乔立杰老脸上那‘花儿’一般的痕迹,傻子都知道乔家这是起了内哄。 内哄好啊,乔家人闹的越凶,他们分食乔家的机会就越大,最好乔老太爷一病不起撒手归西,那才叫称心如意。 顾不得休息,姜、郑、王三家各自将重要人员叫到主宅,连夜开起了家庭会议。 姜家的态度很明朗,趁你病要你命。 以他们对乔国华几十年来的了解,那男人能力是有,但限制于性格的缺陷,才华能发挥出七分就不错了,换而言之,不足为惧。 而乔慕楠虽然心性手段都引人侧目,可身份是他最大的障碍,多年来乔老太爷为了打压他没少费功夫,在乔老太爷重病住院的关键时刻,那些暗棋想必拼死也不会让乔慕楠拿走大权吧?哪怕乔慕楠的身后站着乔国华,别说他,就算是乔国华自己又怎么敢趁乱夺权?乔家的叔公们可不是吃素的。 最后一个乔斯楠就更不用担心了,天海市里谁不知道乔大少无心商途只爱写写画画?他即便再绝顶聪慧,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成长为参天大树,他唯一能做的只有一个,阻止乔国华在乔氏风雨飘摇的时候分权给乔慕楠,而一旦他行动了,就等同于向乔国华发起了进攻的信号,乔国华又是个宠小儿子宠上天的脾性,哪里能做视不理? 不能做视不理就必然要反击,近而将矛盾激化,到时候乔家外有股票动荡,内有分权战场,他们几乎用不上多少力气就能咬下一大口蛋糕来,何乐而不为? 郑家的态度本来和姜家差不多,但却在郑重一再声明不可小视了乔斯楠之后,小退了一步,换成了静观其变,如果乔家没有在第一天乱起来,他们就信守诺言,等着和乔家在谈判桌上见面,如果乔家乱了,那可就别怪他们不讲信用了,毕竟商场如战场,弱肉强食的道理想必乔家也懂得。 只有王家的态度最有趣,王家家主自然主张抢字决,可他家闺女不同意,嘴里一口一个斯楠哥不说,见王家家主打定了主意要动乔家,竟然直接拎了把菜刀放在脖子上闹自杀,把他爹气的当场就厥过去了,半天没缓过来。 几大世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赵家又不是聋子瞎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赵三少就乐了,手指头戳一戳身上男人的肩膀,笑的眼睛亮晶晶的。 “大少,您不赶紧去救场吗?”别当他是傻子,赵文博和乔慕楠鬼混在一起自然与利益分不开,他虽然猜不出乔慕楠能给赵文博带来多大的利益,可他知道目前为止赵文博还不想舍了乔慕楠这颗棋。 棋子重要太好了,自己今天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嘻嘻~ 赵文博不说话,盯着赵炎彬的目光很深沉,灼人的火光在眼眸深处跳动,直烧得赵炎彬心肝乱颤才慢悠悠的低下头,接着亲。 “喂喂喂,你该起来了。”手脚并用的推人,他都连着被赵大禽兽压了好几次了,他不怕精尽人亡,自己还怕老腰受不了呢,有完没完了! “你很担心乔慕楠?”被心上人拒绝亲近,是个男人的心情都好不了,赵大少抬起头,再次目光深沉的看着赵炎彬。 深沉你妹!赵炎彬最讨厌赵文博用这种目光看着他了,每一次都用此处无声胜有声的眼神吓唬人有意思吗?可……自己每次都会被他吓住了肿么办?太没有出息了。 等等,赵大禽兽刚刚说什么?眨巴眼睛回想,好一会儿才炸毛的喊起来,“谁特么担心乔慕楠了?那货也值得本三少担心?你什么意思?怀疑我暗恋他?”咬牙,赵文博要是敢点头,他就……他就跑去向乔慕楠表白,气不死他。 “那你就是担心乔斯楠?”嘴上的话引开了赵炎彬的注意力,赵文博悄悄动作的手猛然加快了速度,轻轻松松分开了赵炎彬的腿。 乔斯楠?说起来他是应该担心一下的,但为毛他就是担心不起来呢?他总觉得乔斯楠不是个任人欺负的主,那家伙贼着呢,顶着张生畜无害的脸招摇过市,也不知道被他欺骗了多少人,他…… 再等等,抵在自己下面的那是什么东西?瞪大了眼睛看过去,身上男人很好心的拱起腰让他看得更清楚,只一眼赵炎彬就脸色暴红,被气的。 “赵大禽兽,你特么唔……”好痛好痛好痛嗷嗷~!!他那里早就肿了,就是女人那玩意儿也不能这么用吧?更何况他那里又不是专门给人爽的,赵大禽兽这是想弄死他吗?! “你默认了担心乔斯楠,我在吃醋。”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有力,赵大少以此来表示,他这醋吃的有多狠。 “吃你妈醋,你个混涨王八蛋生儿子没□儿的啊啊啊~!!”不带边打桩边翻身的,他的老腰会断掉,真的会断掉! ‘铃~铃~’ 突来的电话铃声让屋子里狂野的气氛猛然一顿,赵炎彬泪眼模糊的看着响个不停的座机,直觉告诉他,救星来了。 与赵炎彬相反,赵文博的脸色绝对称不上好,反倒大有一巴掌把电话拍飞的架式。 赵三少哪里舍得好不容易得来的救星被打飞?抢先一步拿起了电话,顺便还甩了赵文博一个得意的小眼神,他料准了只要自己接起了电话赵文博就不会再动他,这家伙独占欲强到另人发指,自己那什么时喘息的声音除了他谁也不能听,谁听了他就能弄死谁,都不带眨巴眼睛的。 所以说他才会特别抗拒和赵大禽兽在一起,因为一旦在一起了自己就要和小短裤大背心说拜拜,连天热了去海边玩都得犹豫再犹豫请示再请示,这是人过的日子吗?别人不知道,反正他是受不了。 要么赵大禽兽改了他的臭毛病,要么趁早分手,呃……这个好像很难,不分手也行,想要自己死心塌地的和他粘糊一辈子嘿嘿,永远也别想。 果然,赵炎彬刚一接起电话,赵文博就阴深着脸放开了掐在他腰侧的双手,扯过被子盖住心上人光滑的身体,眯着眼睛接过了递上来的电话。 能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的人只有一个,乔慕楠。 没去管赵文博和乔慕楠说些什么,赵炎彬将盖在身上的被单围在腰间,拿起手机一瘸一拐的跑到洗漱间里拨通了乔斯楠的号码。 “喂。” 电话那头传来乔斯楠仍旧沉稳清朗的声音,赵炎彬不自觉勾起唇角,他就说嘛,乔斯楠哪里用得着自己担心? “乔大少,我听说你爷爷住院了,身为朋友,需不需要我去看看他?”他的这个‘看看’可不是一般意思上的探望,怎么说他都是赵家三少,一举一动多多少少都会沾染上异样的色彩,在这种时候去探望乔家老太爷,想必会吓阻住很多有心人的脚步吧? 主动帮助乔斯楠不是他烂好心,他也有自己的打算,一,乔斯楠有手段有能力值得他投资,二,万一哪天自己真和赵大少掰了,也好有个退路不是? 他是个二十几岁的成年男人,不是天真不知事的小女生,虽然也相信赵文博是真的在爱他,可赵文博并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他的身上牵连着太多的利害关系,一旦被天京市里的那些人知道自己‘勾引’了他们家的大好儿朗,等待着自己的只有死路一条。 乔斯楠与他的情况基本上差不多,不管这位大少爷将来如何解决掉身上的麻烦,他只要一样,帮助乔斯楠强大起来,他强大了自己的安危才会更有保障。 当然,在此之前他要先让乔斯楠承了自己的情,他可不打算做白工,所以今天的话也是一种试探,试探乔斯楠还记不记得那天会所里的约定,他若是记得了,自己才好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 显然,乔斯楠听懂了赵炎彬的话,很干脆的给出了答案,“明天上午九点钟,我在医院里恭候三少大架。” “那好,明天见。”笑着挂了电话,刚一抬头,赵炎彬的目光就撞到了一双深沉的眼眸…… 第35章 感动 另一边 乔斯楠也挂了电话,抬头就看见乔慕楠正在静静的盯着他看,也不知道看了多长时间。 挑眉,“怎么?你早就打完电话了?”那他是不是可以认为,自己和赵炎彬通话的时候,赵文博也在旁边偷听? 不厚道的低笑起来,以赵文博的头脑,不难猜测得出赵炎彬在打什么主意,当他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到恨不能拴在裤腰带上的小情人,竟然在想着法的逃离他,会不会直接做得赵炎彬下不来床? “斯楠就不怕我也误会?”走过来将心上人拥进怀里,乔慕楠一边摆弄着乔斯楠的手指一边低声的问,他喜欢看斯楠眉眼弯弯的奸诈狐狸样,像清花瓷器被一双绝妙的手润了色彩,端方中透着妖娆。 “误会?你会吗?”转身使力,将拥着自己的人压倒在床铺间,居高临下的看着用爱慕的眼神痴痴望着自己的俊美男人,乔斯楠坏心的动了动腰,下一瞬,倒吸凉气的声音骤然响起于耳畔。 “斯楠。”双手抓着乔斯楠分置于身侧的双腿,“你故意的是吧?”明知道他一会儿要出门还刻意撩拨他,存心让他难受不成? 见好就收,乔斯楠可不想在爷爷住病的时候没心没肺的和乔慕楠滚床单,有没有亲情是一回事,有没有道德底线却是另一回事了。 “你想和赵文博谈什么?” “谈乔家的军火生意。”乔慕楠的声音透着股性感的沙哑,额头上都见了汗也没想过让乔斯楠的屁股挪地方,当真是痛并快乐着。 “你想让赵文博插手?还是把生意都让给他?”要是赵文博肯出手稳住乔氏明天的股市,他们就能有百分之九十的机会把赵立杰他们的势力彻底清出乔氏,如今的形势与前生天差地别,能和乔国华联手御敌,简直是想都没有想过的事情。 “都给他,反正我们上面的靠山就要倒了,这生意抓也抓不住,主动送到赵文博手里总比被其它三大世家抢走要好得多。” “赵文博不怕烫手?毕竟他能有今时今日的地位大多要归功于他外祖家,而天京,就要变天了。”喟叹,他就算知道下一任的领导人是谁又能怎么样?这里不是小说,不可能他说两句话人家就当他是先知般敬着他供着他,他也没那个头脑和一帮子老油条打太极,政界的事情瞬息万变,焉知不会因为哪句话说错了就引来杀身之祸? 咱小老百姓做做生意斗斗渣子就行了,管他谁当领导人,都与自己无关。 再说了,上辈子自己和阿慕也算接间死在了赵文博的手里,这最起码能证明,至少在未来的十年之内,赵家不会倒,这就足够了。 “放心,赵文博既然敢插手就证明他有能力摆平所有麻烦,以前怕你误会,我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算和赵文博有了联系也只是不痛不痒的玩此小把戏,如今你我成了爱人,再也不会因为无端的猜疑而分心,我想,是该好好活动活动筋骨,收拾一下那些心大的人了。”他本就不是软和的性子,若不是顾忌着斯楠,何必隐忍至今? “怎么?你还有更大的动作?”是什么?该不会想把乔立杰他们一锅端了吧? “等我回来再告诉你。”时间快来不及了,乔慕楠坐起身,颇有些恋恋不舍的推开了坐在身上的人,“你一会儿要去医院吗?父亲打了电话说他正在忙着应负乔氏明天的危机,大概不能去医院探望老爷子了。” 不能探望?根本是不想探望吧?乔斯楠懒得去挑乔国华的刺头,撇了撇嘴全当没听见。 “我去医院,顺便也稳一稳某些想要狗急跳墙的人,明天的仗有你有家主有赵文博在,不缺我一个凑热闹的,我只等着你的好消息就成,还有。”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这是我所有的股份,名字我都提前签好了,你补上自己的名字就能随便使用,有了它,想必剩下的跳梁小丑也蹦达不起来,你想怎么玩他们就怎么玩他们,爽不死他们。” 没有接文件,乔慕楠愣愣的看着乔斯楠,心潮澎湃,久久不能自己。 他的斯楠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了他,如果不是爱到深处,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猛然将面前的人紧紧拥在怀里,不含杂任何情\\欲,只是紧紧的牢牢的抱着他,像是想把人镶嵌进身体里,永永远远合成一个人。 “阿慕?”乔斯楠一脑袋雾沙沙,怎么了这是?自己没说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话吧?阿慕在激动什么? “斯楠,我爱你。”只爱你,这辈子爱,下辈子还会爱,太过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只能收紧双臂把人抱的再狠一些。 ‘唔~’这是要勒死他的节奏吗?腰都要被勒断了,耳边嗡嗡作响,弄得乔斯楠都有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听到那句‘我爱你’了。 好吧,他的确听到了,不然以阿慕闷骚到死的尿性,不会死抱着他不撒手,一般这种情况都是他特别情不自禁的时候。 比如说,那天强压自己的时候,想到此,乔斯楠某个地方猛然收紧,用力挣开乔慕楠的怀抱,强撑着笑脸开口道:“你不是还要和赵大少见面吗?快点去吧,晚了不好。” “嗯,等我回来。”几乎是虔诚的吻了下乔斯楠的额头,乔慕楠拿着重如千斤的股份转让书,走出了屋子。 直到看到乔慕楠表情严肃的拿起文件,乔斯楠才终于明白乔慕楠在激动什么,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自己的爱人还不够明白自己有多爱他,信任而已,给他不应该吗? “大少。”齐择推开门走了进来,“林涵刚刚又出去吃饭了。” “吃饭?”乔斯楠似笑非笑的挑起眉毛,“还是和那位很普通的中年男人同桌?” “没有,两人只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连话都没有交谈过。”齐择也挑着眉毛笑,他特别想知道,当林涵发现自己自做聪明耍出来的把戏其实一直被他们看在眼里时,脸色会变成什么样子,青的?还是紫的?或者是又青又紫? “看来乔家内哄的真实情况他已经顺利的报给了他家主子,给我看紧了中年男人家的猫还有那个女人,这一回且让我们瞧一瞧,能让林涵效忠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说到最后一句时,乔斯楠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上辈子他最大的痛苦全都来自于林涵的背叛,他忘不了林涵打断他双腿时的眼神,怜悯、讽刺、嘲笑、鄙夷,每一丝每一缕都像根鞭子狠狠抽打着他的灵魂,多少个夜晚,他因为那样的眼神而惊醒,然后恨到夜不能眠,可以说,林涵就是烂在他心头的腐肉,不亲手剜了去,哪怕重生一百次也别想得到安宁。 只可恨上辈子林涵躲得快,等阿慕派人想要追杀他时,他早已经离开了天海,而因为他的误导,自己又错把赵炎彬当成了主谋,这才会引出赵文博为爱复仇的戏码,害得阿慕惨死,也害得自己不得善终。 他几乎可以想像得到,当得知自己和阿慕都死于非命之后,林涵那张脸上会浮现出怎样得意的表情,亲者痛,仇者快,他林涵才是上辈子最大的赢家。 可是这辈子,他不止会输,还会后悔来到这个世界上,就让他和他背后的主子一起好好品尝品尝自己细心备下的晚餐吧,但愿不会让他们失望。 “大少请放心,我派了磊子去蹲点。”以磊子的死脑筋,连只蚊子也别想飞出他的视线之外。 哑然,好一会儿乔斯楠才笑着点头,“好钢用在了刀刃上,你用的好。”站起身,“走吧,送我去医院,股市明天一闹腾起来,医院里也消停不了,我们得先占个好位置,才能安安心心看戏不是?”说着低头看了眼重新上过药的双手,他在老宅少说也待了一个小时,有谁注意到他的双手了?亲人?不过如此。 “大少,一切都会好的。”跟了乔斯楠这么久,齐择只需一眼就知道乔斯楠在想些什么,以前还有老爷子爱护着大少,如今那位反倒成了伤大少最深的人,也难怪在老宅时大少会愤而离开,连老爷子将要住院也没有心软回头了。 “你当我在暗自神伤还是顾影自怜?我又不是女人,哪来那么多的愁思?”系好袖子上的扭扣,穿上外套大步往门外走,“再说了,从我把股份转让给阿慕的那一刻起,我和爷爷的关系就注定了无法再恢复,好不好的,也就那样吧。”回头朝着齐择温温和和的笑,说出来的话却没有多少温度,“我只在意我该在意的,其他人,任他去吧。” 任他去吧?齐择被乔斯楠的决绝惊的张口结舌,大少这是……彻底断了所有亲情只把乔二少一个人放在心里边了?这两人的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大少,您请三思啊~ 第36章 蠢货 等乔斯楠带着欲言又止了无数回的齐择赶到医院的时候,医院外面早已经被好多闻风而来的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还好乔斯楠早有准备,压根没打算走正门,直接由停车场内的后门绕路进了住院部,轻轻松松躲开了第一波麻烦。 但第一波麻烦好躲,第二波麻烦却是躲也躲不开的,因为这第二波的麻烦来自于乔家内部。 只见病房里,除了躺在病床上睡意沉沉的乔立邦乔老太爷之外,剩下的乔家老小几乎个个都瞪大了眼睛怒视着乔斯楠,活似他犯了天大的过错一般。 顿住脚步,乔斯楠目光平和的迎视着众人指控的眼神,神情不恼也不燥,甚至还很有礼貌的朝着众人点了点头,其举手投足间不经意中泄落出来的优雅翩然,气的乔立勇直跳脚。 “你还有脸来?!”手指着对面淡定而立的青年,憋了一肚子火的乔立勇吼怒着冲了上来。 “老四,你想干什么?”站在乔立勇前边的乔立军一把抓住了乔立勇的手腕,脸上虽也有怒色,却不如乔立勇和乔立杰那般难看,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那钞惊天地泣鬼神’的反驳大战,自然无法理解此时的乔立勇有多恨,恨不能生扒了乔斯楠和乔国华的皮。 “三哥你别管,我今天就是要教训一下乔斯楠,他老子不孝,他也好不到哪去,亲生爷爷住院了他明明知道还断然离开,简直是没有人性!”边说边想甩开乔立军的手,可几次三番也没能成功,乔立勇恼了,脸红脖子粗的扭过头,瞪大的眼珠子上布满了血丝,表情相当狰狞,“放手,我告诉你三哥,你今天要是再拦着我,我就跟你急。” “老四,这里是医院,二哥还在休息,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家再说不行吗?”见乔立勇恼成这样,乔立军哪里敢撒手?一旦事情闹大了,丢的可不止乔立勇一个人的脸面,整个乔家都得跟着蒙羞。 还有乔氏,二哥的突然住院必定会让乔氏变得危机四伏,在这种时候窝里斗,老四是真的没长脑子吧? “什么回家?二哥都要没了还有个屁的家?他们乔家父子当老宅是家了吗?当着我们的面也敢给二哥脸色看,背着我们的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虐待二哥呢,我不管,我现在就要收拾他。” 一声‘虐待’让屋子里的众人齐齐变了脸色,那也是能随便说的吗?他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万一走廊外面有人偷听,明天乔氏的股票何止是下跌?简直是一路跌到你吐血。 乔斯楠差一点绷不住脸笑出声来,他严重怀疑乔立勇是吃什么长大的,按说不应该啊?乔立杰和爷爷他们的智商都挺高的,怎么到了乔立勇这里就只剩胎盘没有大脑了?难不成是基因变异? 乔楠楠的嘴巴张成了O形,她承认自己确实是在气乔斯楠不顾二伯的身体愤而离开老宅,可虐待?太夸张了吧?四叔怎么可以胡乱冤枉人? 齐择悄悄退出病房,随手关紧门,特严肃的站在门口当起了铁面门神,他算是见识到乔家四老爷的威风了,和他闺女如出一辙的蠢。 “你给我闭嘴!”显然乔立杰也被乔立勇的惊人之语吓了一大跳,顾不得脸上的伤痛,举起拐仗用力朝着乔立勇砸去,可也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没有弄好准头,拐仗并没打向乔立勇,反倒飞向了乔斯楠。 “小心。”乔楠楠惊叫,然而下一瞬,刚刚合起来的嘴巴再次张成了O形,大大的O。 我去,那那那那个是怎么回子事??斯楠手指头这么一翻一转的,拐仗竟然就落进他手心里了,轻巧的像是在表演杂技。 于是呆呆的看了拐仗许久,乔楠楠又呆呆的猛盯着握住拐仗的手掌不放,好漂亮的手,莹白如玉的手指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渍,生生把同样玉质的拐仗比成了破抹布,忍不住羡慕妒忌恨的扁起嘴巴用力咬牙,为毛啊为毛?为毛一个男人的手却比自己的手还要好看?这不公平! “大伯公何必发这么大的火气?拐仗可不是扔着玩的东西,这是砸向我,要是不小心砸向了爷爷……”没有继续说,乔斯楠只是浅笑着将拐仗轻轻递到了乔立杰的面前,有礼而谦和的态度十足十一位斯文贵公子,让人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我忍,我再忍,我忍吐血了也得忍。 忍了好一会儿乔立杰才干干扯动嘴角,朝着一直站在面前等着自己说话的乔斯楠扭曲的笑,“阿楠说的是,大伯公确实不应该乱扔东西,呵呵。”被人当面打脸还得主动承认是自己的错,这种憋屈,他一辈子都没有品尝过。 “大伯公千万别在意,我知道您也不是故意的,要不是四叔公太……您也不会气得用拐仗砸人了。” 太什么?你怎么不把话说明白?乔立勇又想恼,只是没等他再开口,就被乔立杰给恶狠狠的瞪了回去。 这个浑货,还嫌不够丢人是不是?乔斯楠明摆着有备而来他还一个劲的自己挖坑自己跳,找死也没有这么找的。 “阿楠啊,你四叔公他其实……” “我爸怎么了?我爸是他的长辈,他就得敬着爱着顺从着,乔家还没有哪个晚辈敢挑长辈的刺头呢,他以为他是谁?乔家的老祖宗吗?”压下葫芦起了瓢,乔立杰一眼睛瞪住了乔立勇的嘴却没有把乔春梅也瞪成哑巴,见病房里就乔斯楠一个‘敌人’,乔春梅积压了好几个小时的惊、怕、恼、羞、怒全体暴发,机关枪突突突对着乔斯楠就发起了攻击。 她不甘心,乔斯楠凭什么仗着乔国华欺负人?她就是不喜欢他怎么了?因为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被乔国华挤兑到抬不起头来,她还有什么脸面见人? 是,她是不敢和乔国华硬碰硬,但收拾乔斯楠却从来不会手软,谁让祸水的源头就是他的?他活该。 “乔斯楠。”踩着高跟鞋走到乔斯楠面前,精心打理过的手指直直指着乔斯楠的鼻子,乔春梅的眼神高傲的如同女王,连声音都染着倨傲的色调,“你先是污蔑长辈,后又弃长辈不顾公然离开,你的品行简直败坏到了极点,我劝你最好马上回老宅去跪祠堂,二伯不出院你就算是跪到死也别再出来,不然,你就等着被逐出乔家吧。”最好马上就把乔斯楠逐出乔家,永远也别让他回来。 瞧瞧这话说的是何等的理直气壮?架式端的是何等的威武高昂?显然,乔春梅已经彻底忘记了乔国华临走之前的警告,更把乔立杰千叮咛万嘱咐的话抛到了脑后去,跪祠堂?还赶出乔家?亏她说得出来。 没脑子就是没脑子,父女两一对蠢货。 这回不止乔楠楠张O形嘴了,连乔国诚、乔国辉也想向O形嘴看齐。 “春梅,你发什么疯?斯楠是乔家下一任的家主这是二伯早就发过话的,你也不怕二伯醒了骂你不懂事。”眉峰紧紧皱起来,乔国诚冷声低喝。 “是啊春梅,你那什么污蔑长辈的罪名太大了,不能乱说。”乔国辉语气也不太好的附和着。 他是不太看好斯楠当家主,可也不能任由春梅乱往斯楠的头上扣帽子,其实抛开家主之位不说,斯楠从各各方面来讲也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最起码人家有智商。 而且现在是什么时候?纵然斯楠再担不起大任,也不能让他在乔氏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因为一个无脑的妹子而有所闪失,天知道明天乔氏的股票会跌到什么地步,有斯楠在,好歹也能安安人心不是? 见两个哥哥都帮着乔斯楠说话,乔春梅心中的怨气剧烈的翻滚起来,老宅里乔国华一句又一句甩在脸上的话瞬间把怨气变成了浓浓的恨,脚步向前迈,涂着红指甲的手指头几乎贴上了乔斯楠的鼻尖,“你们竟然都向着他?大堂哥,二堂哥,你们是没睡醒还是吃错药了?就这么个东西……” “把你的手指移开。”打断乔春梅话的是一道轻轻的,淡淡的,几乎连情绪都听不出来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莫明的让人听了就浑身冰凉,特别是站在乔斯楠对面的乔春梅,脸色立马就白成了纸。 好冷,比乔国华临走前看她的那一眼还要冷,笔直的手指因为冷意而颤抖,脸上有些挂不住,乔春梅强撑着胆子扬起下巴,“我……” “你想说不?”还是用那抹轻轻的,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声音打断了乔春梅的话,缓缓收起始终挂在唇角边的笑,乔斯楠半眯起的眼眸轻幽幽睨着乔春梅,只一下就让乔春梅头皮发麻,脚步下意识往后退,活像有鬼在她眼前晃荡。 谁也想不到,这一退,竟退出了大麻烦,要知道乔春梅穿的可是高跟鞋,后跟足有八厘米长,穿起来是挺好看,可一旦崴了脚……啧啧,谁疼谁知道。 ‘啊~!’尖叫,不对,是惨叫伴随着轰然巨响,乔春梅转瞬间就摔了个七晕八素,那可是生扑啊,都不带打折的,摔的那叫一个实称,光听响声就让人牙疼。 “我的脚,爸,我的脚要断了,好痛!好痛!!”曲起腿,双手抱着脚丫子嗷嗷直叫,痛苦使的乔春梅连走光都顾不得了,翻来滚去的流了一脸的泪水,还有鼻涕。 “春梅?春梅你怎么样?医生,快点叫医生。”抱又抱不动,抬又抬不起来,乔立勇急的头上直冒汗,连声音都走了调子。 因为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乔家其他人都没有缓过神来,等乔立勇暴跳如雷的去找医生之后,这才想起来应该把乔春梅扶到沙发上去,她穿着小短裙在地上滚来滚去的样子,实在难堪了些。 病房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齐择哪里会听不到?眼见着乔立勇急匆匆的跑出去,犹豫了好半晌,齐择才慢吞吞的挪进来。 对,就是挪,步子迈的不比三岁小儿大,不知道的还以为齐择也崴了脚丫子。 挪的再慢也总有走进门的那一刻,抬起头,果然,他家大少安然无事的站在墙边,正一派悠然的看着大家为乔春梅着急上火。 深深捂脸,大少,您就是再不待见乔春梅,也不用笑的那么阳光灿烂吧?敢情你是真不打算再装孝子贤孙了?这是要绝地大反攻的节奏吗? 那个……自己现在闹肚子疼,还来不来得及? ‘碰’半开的房门被人用力撞开,乔立勇揪着一位身形比他足足高出一个头多的医生风风火火又跑了回来,“让开让开,医生来了,闺女,医生这就来了。” 要说这位好父亲还真是急红了眼,也不管别人是不是挡了他的路,但凡撞进他眼帘里的有一个算一个,大巴掌一通乱拍,没几下就把病房里的乔家人拍飞了大半。 可怜乔家岁数大的那几位,乔立军好歹还有两个儿子扶着,身体又硬朗,最多歪歪身子就没事了。 那乔立民虽然也有两个儿子,却一个远在国外和亲亲爱人滚床单,一个烧坏了脑子成了痴儿照样指望不上,于是被拍了巴掌之后,乔立民身体摇摇晃晃的往一边倒,差点和病床上的乔老太爷来了个最亲秘的接触,寒得他整张脸都绿了。 最倒霉的要数乔立杰,因为离乔春梅最近,身上又本就带着伤,外加腿脚还不太好使,踉踉跄跄的到底没站稳,一屁股坐到了地面上,倒下的瞬间还撞到了齐择的腰。 好嘛,百十来斤沉的大活人,即使只是擦伤也痛的齐择呲牙咧嘴,内牛满面。 他这是招谁惹谁了?连想跑个路都这么难吗?他只是个外人啊外人!能不能别再让他参和乔家的家务事了?会死人的知道不? 要知道身处在将要大乱呃……或者说已经大乱既将要迎来更大乱子的病房?反正身处在刀光剑影弄不好还得血肉横飞的环境中,他心里压力很大,真的,前所未有的大,为什么呢?因为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赶紧走,指不定倒霉的人群当中就会多出来一个自己QAQ…… 这是由经验累积起来的教训,不对,是由教训中实践出来的经验,百试百灵,童叟无欺。 所以说他就不应该进来,以大少超绝的身手谁能欺负得了他?这脚欠的,回家就剁了它! 第37章 惊疑 一通乱忙,等医生为乔春梅上好了药又打了消炎针之后,病房里才总算又恢复了几分清静,但也只是几分而已,想要完全安静下来根本就不可能。 “乔斯楠!” 一声怒吼乍响,不用抬头乔斯楠也知道喊他的是谁。 双手插在侧兜里,后背闲闲依着墙面,修长的双腿一个笔直站立一个悠然的向后弯,乔斯楠似笑非笑的看着想要冲过来却被乔立军阻拦住的乔立勇,温和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动听。 “四叔公叫我有事?” “放开我,我要去教训乔斯楠,他太过份了,他怎么能这么对待我家春梅?春梅可是他亲姑姑!”一声比一声高的叫喊,叫喊的越大声乔立勇挣扎的就越发厉害,他和乔立军只相差两岁,都是六十多岁的人了,体力跟不上去,不一会儿两人就都喘的像刚跑完二百米似的,一头一脸的汗。 乔立军这个气啊,老四还有完没完了?都说了有事回家说,看诊的医生和护士还没走远呢他就又喊又叫的朝着乔斯楠发彪,难道他就不怕乔家再传出更大的丑闻吗?! “你给我好好站着,再乱动,别怪我不顾兄弟情面在晚辈面前教训你。”被气的狠了,乔立军当年当兵时的爆脾气也涌了上来,怎么说都是上过战场扛过枪的人,身上煞气横飞,倒真吓走了乔立勇大半的冲动。 “三哥,你怎么不说说他,我家春梅好好的站在那里,要不是他使坏,怎么可能崴到脚?”不敢再乱动,乔立勇就用眼刀子剜人,这人脸皮也真是厚,当着众人的面硬是把骂人的说成了好好站在那里的,听的乔楠楠直撇嘴。 她突然间觉得,也许斯楠早先走掉并没有错,若是斯楠一早就在这里,二伯公能不能安静的睡过去都很难说。 “四叔公这是什么意思?”未语先笑,乔斯楠还是那幅悠然恣意的样子,配着斯文俊秀的长相,瞧着就让人赏心悦目。 只是人美,话却不见得也美好动听,别看乔斯楠温温和和跟个软柿子似的被乔春梅欺压了那么多年也不敢反抗,丫心眼小着呢,以前不反抗是因为孝字压在身上缚住了手脚,他不想忍也得忍,可是现在?连乔老太爷都成了乔斯楠眼中的浮云,乔立勇又算个屁? 于是笑的更加真诚,乔斯楠第一次在乔家人面前亮出了锋利的小白牙,手上软刀子一刀比一刀捅的欢,刀刀都是只疼不见血。 重伤比死,难受多了。 “四叔公不防说说我把姑姑怎么着了如何?也让我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好马上改正,免得被罚去跪了祠堂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才叫冤枉。”没有错,哪里来的罪证?倒是乔春梅,信口雌黄,还大言不惭的要把他赶出乔家,也就乔立勇这种没有脑子的才听不出来他话里的嘲讽意味,还当他是在狡辩。 “谁冤枉你了?你敢说你姑姑摔倒和你无关吗?你敢吗?”理直气壮的指控,乔立勇果然没有让乔斯楠失望,话一出口就震惊四座。 乔立杰狠狠闭上眼睛,他没有这么蠢的弟弟,没有。 乔立军眉心一跳一跳的疼,却没有再说话。 乔立民并着乔国诚和乔国辉默默望天,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要脸的是自家长辈/哥哥,他们又能怎么办? 唯有乔楠楠心思单纯,小脸上纠结来纠结去,大大的眼睛里溢满了指质,姑姑摔倒明明不关斯楠的事,四叔公太过份了。 “还别说,我还真不敢承认与我无关。”边说边笑,乔斯楠直笑的乔立勇恼羞成怒又想着冲过来揍人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好在乔立勇被手急眼快的乔立民抓住了胳膊,不然病房里又该变成场战了。 等笑够了,乔斯楠将站在身边默默当隐形人的齐择扯过来,长臂揽着他的肩膀,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到了人家身上,然后才歪着头调侃道:“四叔公,不是我说您,这种话您也说得出口?你问问你闺女,我推她了吗?好像一直都是她在用手指着我的鼻子骂吧?我可有反驳过一句?不过说了声把手指移开罢了,你来告诉我,哪儿错了?”编吧,他给乔立勇编排的机会,看看这人还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想着,又看了眼乔春梅,都说一代更比一代强,乔春梅将来会不会比乔立勇更‘出色’?他真心为乔春梅将来的老公点一百根蜡烛。 感觉到乔斯楠的目光由自己身上一扫而过,乔春梅涨红着脸垂下头,眼前又不是老宅大门口,那时自己还能仗着大伯把过错硬赖到乔斯楠的身上,现在却是实打实的有污水也没有地方泼了。 当然,这还不是她闭嘴的真正原因,真正原因是,她被乔斯楠冰冷隐含杀气的目光吓住了,她发誓她没有看错,乔斯楠的眼睛里真的有杀气,很轻很淡却冰冷刺骨的杀气。 难道乔斯楠杀过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虽然在乔家长大,打过人骂过人甚至因为斗气还开车撞过人,但杀人,她想都不敢想。 “就是你的错,你不瞪她她能摔倒吗?”什么叫无赖?乔立勇用他的行动诠释了无赖的真正含义,那就是,一边二皮脸,一边没脸没皮。 “老四你够了!”乔立军是真的听不下去了,长辈当成这样,成何体统? “三哥,我……”不甘心,乔立勇还想开口,却被乔斯楠打断了话。 “三叔公别气,四叔公你也别急着恼,这不是还有大伯公在吗?他是我们当中年岁最长辈份最高的,想来大伯公的话,谁都会听吧?”瞟一眼正倒在另一处沙发上乱哼哼的乔立杰,乔斯楠特纯良的将麻烦随手扔了过去。 他很好奇,乔立杰是继续充当假好人训斥乔立勇呢?还是干脆撕了假面具不再和自己演戏了? 还记得上辈子躺在床上不能挪动时,他曾一遍遍的梳理过自己走过的二十几个年头,很可笑的是,他曾经认为对自己好的人,几乎个个都包藏祸心,而曾经恨不能扒皮抽骨的乔慕楠,却是唯一一个将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存在。 换句文艺点的说法就是,阿慕是他黑暗人生里的一抹阳光,照亮了他,也温暖了他。 咳咳,被自己肉麻兮兮的想法恶心到了,他敢用脑袋担保,要是被阿慕知道自己这么形容他,脸色保证跟画板一样,什么颜色都能在上面溜一大圈。 顺着乔斯楠的话,众人将目光移向了衰神附体的乔立杰,接着又齐齐将目光收了回来。 看到那张惨不忍睹的脸,谁还忍心让他淌浑水?再说了两次重摔以然摔坏了乔立杰的腰,巨大的疼痛就够他喝一壶了,哪里还有心思给别人打官司? 乔立杰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自己不出头,眼神晦涩的看着乔斯楠,他开始不得不承认,这枚棋子似乎真的跳出了自己的掌控。 要不要毁了他?可……舍不得怎么办?毕竟乔家最为明正言顺的继承人只有乔斯楠一个,舍了他,自己再上哪找个更加合适的人选来? 那个乔慕楠是想都不用想的,他野性太大,弄不好还得被反咬一口就得不偿失了。 “斯楠,你大伯公正疼着,我们别烦他行吗?”乔国诚紧拧着眉心,满脸的疲惫之色,乔家今天发生的意外太多也太杂,他实在没有心思应负乔立勇的无理取闹。 他都听田伯说过了,大伯第一次的摔倒根本与斯楠无关,要不是这两人太过份,乔国华也不会和二伯翻脸,乔氏明天的股票更不会因此而产生动荡,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四叔太纵着春梅了?他竟然还有脸把责任都推到斯楠的身上去,简直……唉。 “不烦大伯公也行,只要大伯和二伯能让四叔公闭嘴,我无话可说。”耸了下肩膀,乔斯楠无所谓的笑着,引得乔国诚心头震头,第一次细细打量起了乔斯楠。 果然不是他的错觉,眼前这位站没站相,连表情都透着股轻慢的人,与往日的乔斯楠何止天差地别?他的气质不是刻意雕琢出来的表相,而是历尽世事之后的风华,也就是所谓的成熟男人的魅力。 乔斯楠不过才刚刚二十岁而已,独自远游都不曾有过,又哪里来的历尽世事?一个男人想要真正的成熟起来,需要的可不止是一年年增高的岁数,不然也不会有虚渡年华这一说了。 想到深处,乔国诚的掌心里突然溢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他是知道大伯和四叔他们的打算的,他不傻,十年看不透,二十年还看不透吗?大伯对乔斯楠花的那些心思,只要用心分析,谁都能品得出真假来。 本来他真没想过其它,乔家第三代男丁就两个,不论将来乔家落在乔斯楠的手里还是乔慕楠的手里,与他而言都没有多大的差别,谁让自己媳妇不争气,就生了一个女孩的? 但只要是人,就免不了有贪念,也许大伯也看出了他的不甘心吧?主动找他谈了好几次话之后,他妥协了,这辈子当不成家主,能当当太上皇也不错,反正以乔斯楠的能力也驾驭不了乔氏,还不是同样得由着自己来? 于是从乔斯楠十三岁开始,他就坚定的站到了大伯那边,和大伯、四叔、五叔一起暗暗把持着乔氏,也一起‘培养’着乔斯楠,务必让乔斯楠变成金光闪闪的翩然佳公子,却就是当不成一个合格的总裁。 一直以来他们都做的很好,乔斯楠美名远扬,整个天海市的上层人士几乎都知道乔家出了个大才子,一双妙手画丹青,钢琴也弹的特别好,还拿过大奖。 大奖?呵呵,是啊,乔斯楠是该拿大奖,拿影帝的大奖。 他们所有人都被乔斯楠骗了,他根本不是无害的傀儡,而是只比乔慕楠更加可怕的狡狐,狼有野性,不是瞎子就懂得要防他三分,可狐呢?也许等他想咬死你的时候,你才能有幸见一见他的庐山真面目吧? 如今,不知道潜伏了多少年的乔斯楠一朝摘下面具,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难怪他会对四叔步步紧逼,在老宅也说走就走,人家不稀罕玩了,何必再把自己贬到尘埃里去? “斯楠。”稳了稳心神,乔国诚努力压下了纷杂的念头,“我这就把四叔和春梅移到另一间病房休息,你大伯公也会跟着过去,二伯这里就麻烦你多看着点,等二伯醒了我再过来。” 话落,不容乔斯楠再说话,乔国诚便催着乔国辉叫来了护士,把乔立杰、乔春梅两个伤号抬出了病房,自己又紧紧扯着乔立勇的手臂,把人硬拉了出去,前后不过十分钟,病房里就只剩下了乔斯楠和齐择,还有因为药物而睡意沉沉的乔老太爷。 “大少,您大伯这是怎么了?”齐择摸下巴,他肿么觉得乔国诚怪怪的? “谁知道呢。”推开齐择,转身走进隔间,“去买些夜宵来,填饱了肚皮赶快睡觉,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呢,没有体力可不行噢。” 大大大少,麻烦您别再笑了,还有,歪着头眨巴眼睛卖萌是最可耻的,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身后摇晃的狐狸尾巴,那东西老子熟,懂不? 悲愤的握拳,他能不熟吗?大少在乔家人面前是乖宝宝,在他的面前就是只货真价实的妖怪,一会儿鬼一会儿魔的,哪里优雅了?哪里君子了?他就是个大骗子! “呃……大少,明天要忙什么?”不想问,他真的不想问,可他又不想死的不明不白,这糙心的命运,咋就这么坎坷泥? “我没有跟你说过吗?明天赵炎彬要来探望爷爷,我转给阿慕的股份也会在股东大会的时候公开,还有王念惜,以我对她的了解,大概也会跑过来凑热闹吧?”无良的再次眨巴眼睛,乔斯楠像是全然没有看到齐择黑成锅底似的脸色,笑的极其温和,也极其的,欠扁。 “……您并没有说过,大少稍等,我这就去买宵夜。”面无表情开口,面无表情转身,好大的信息量,赵炎彬、股份、王念惜,大少,您这是想让炮火来的更猛烈些吗? 第38章 人心险恶 另一间病房里 乔立杰躺在病床上阴沉着脸不吭声,房间里的气氛很压抑,映衬的他那张惨不忍睹的老脸越发狰狞而恐怖,连心思单纯从不会以貌取人的乔楠楠都被吓的不敢往他跟前凑,别人就更不用说了。 好在乔立杰也没有心思理会别人怎么想,他正努力回忆着乔斯楠是从什么时候起产生变化的,亡羊补牢,犹时未晚,也许自己还有补救的机会? 毕竟乔氏将要大乱,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事情,而明天的股票下滑只是一个开始,只要乔斯楠想成为人上人,他就必然需要帮手。 纵然自己这些人在乔斯楠眼里的印象再不如从前那般完美,可与乔国华相比还是会好上那么几分吧? 他不信乔斯楠会放弃一直栽培他的叔伯公们转而选择乔国华,人家乔国华嘴上说的好听,什么‘不管是乔斯楠还是乔怀慕都是我的眼珠子’,放屁。 乔国华把乔怀慕当成眼珠子看待他信,乔斯楠?连鞋底子都不如吧?他当乔斯楠几岁?糊弄鬼都不信的话乔斯楠又怎么可能信以为真? 所以选来选去,乔斯楠最终还是有大半的可能会站到他们这一边来。 当然,这一次的站队肯定和上次不同,主动露出利爪的乔斯楠不甘心再当傀儡任他们摆布,那就暂且由着他当掌权人,等斗倒了乔国华之后,他再和乔斯楠慢慢磨,就不信磨不倒他。 自己这几十年来不都是这么磨过来的吗?早就习惯了,反正乔家早早晚晚都得是他乔立杰的! “爸你别碰我的脚,疼。”躺在软沙发上的乔春梅尖叫着拍开了乔立勇的手,抽抽搭搭又红了眼圈。 她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先是被乔国华训的没脸见人,后又被乔斯楠一眼睛瞪成了单腿跳,他们两父子诚心不让她好过是不是?都欺负她一个女人家有意思吗? 抹一把脸上的泪,乔春梅拿起被子盖住了头。 她再气再恼又能如何?再跑到乔斯楠的面前去叫嚣摆姿态吗?她还没有那么蠢,明知道自取其辱还上赶子找骂,傻子都不愿意干。 算了,大不了自己以后见到乔斯楠都绕道走,谁让自己有眼无珠,错把毒蝎子当成了小绵羊,还跳到人家背上踩了无数脚的?这不脚已经遭到报应了吗? 感觉有人扯被子,乔春梅不耐烦的露出眼睛瞪过去,“爸,我正难受呢,你别来烦我。” “春梅,怎么跟你爸说话呢?”乔立军最看不惯乔春梅的娇蛮样,他本身又是个钢硬耿直的个性,一是一二是二,谁家孩子犯了错落到他手上就两字,要么打,要么罚。 因为乔春梅是女孩子,小时候犯了错大多是挨罚,有时候站军姿,有时候写大字,比起男孩子用皮带往死了抽好太多了,但乔春梅还是一见到乔立军就害怕,所以一听到乔立军开口,立马就老实了。 但也更觉得委曲了。 她都伤成这样了三伯还训她,心也太狠了吧?难怪死了老婆之后就再没有女人敢嫁给他,都是被他那臭脾气给吓跑的。 “三哥你就别训春梅了,你看看她的脚,要不是乔斯楠那个小畜生下阴手,我家春梅……” “老四。”乔立军喝断了乔立勇的话,脸色也同时沉了下来,“刚刚当着斯楠的面我不好把话说的太重,但意思我已经点的够明白了吧?你家春梅是被斯楠推倒的吗?不是,斯楠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到过,明明就是你家春梅自己胆怯了往后退,这才会崴了脚的,那和斯楠有什么关系?你一口一个畜生一口一个阴手的,也不怕孩子们瞧不起你!” 对,就是瞧不起他!乔楠楠暗暗在心里给自家爷爷点了两千多个赞,还是爷爷最明事理,不像四叔公,简直是个无赖。 被乔立军一而再的训斥,乔立勇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可想反驳又找不到借口,最后气哼哼的转过身当起了哑巴,只不过看他那幅样子也知道心里并不服气,也就是碍于乔立军的威信才会隐忍不发而已。 乔立军暗叹着摇头,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老四要是别家人,他早一巴掌拍过去,打也要打到他清醒为止,可偏偏这人是自家兄弟,打得狠了不止没有用,还可能会连亲戚都做不成,要不是因为此,他也不会放任老四和春梅这么多年,倒是苦了斯楠那孩子,被春梅欺负的连性格都改变了不少。 实在没有心力再搭理情理不通的乔立勇,乔立军转头看向始终紧锁着眉头的乔国诚,“说吧,你为什么非要把我们和斯楠分开,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爸你看出来了?”惊讶的反问,问完了乔国诚又自觉多余的摸了摸鼻子,他爸是什么人?眼睛毒着呢,这么明显的事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果然,听到乔国诚反问,乔立军当即鄙夷的撇了儿子一眼,“你当你爸是瞎子不成?也不看看老子是什么出身,国诚,斯楠他到底怎么了?刚刚我就觉得他的态度和语气都怪怪的,那眼神……”说不出来,温和仍旧温和,就是感觉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乔国诚苦笑,怎么了?这让他怎么说?说自己和大伯联手想控制乔斯楠,结果却突然间发现根本是人家耍了他们?他哪里有那个脸面说?又哪里有那个胆子说? 别人不了解他爸的脾气他还不了解吗?要是被父亲知道他敢打乔斯楠的主意,还用心险恶的想把乔斯楠给养废了,准得打断他的腿,再把他赶出乔家大门。 说来,也正是因为父亲这种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才始终没有得到大伯和四叔们的‘青眼’,如今整个乔家上下,除了二伯那一脉和小辈之外,最清白的竟然只有父亲一个人,当真是可叹复可笑了。 “有什么好问的?三哥又不是没长眼睛不会自己看吗?何必难为国诚说违心话?”冷笑,乔立勇到底不甘心被乔立军一再压在头顶上,转回身阴阳怪气的开口,“他乔斯楠不就是翅膀硬了,自以为找到了更大的靠山,想把我们这些老家伙们都甩开吗?哼,他也不看看自己靠着的是什么人,乔国华能保他当家主?他做梦,早晚有他哭的时候。”说完又呸的吐了口唾沫在地上,乔立勇眼中的鄙夷和气愤清晰而浓烈,很有种煞神附体的敢脚,如果他的气质再高大上一点,就更完美了。 “老四闭嘴。”抢在乔立军发火之前,乔立杰眼明嘴快的开了口,乔家伤号病号足够多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乔立勇。 “国华和阿楠有没有错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小辈,你一个当长辈的又是漫骂又是吐唾沫的像什么样子?还嫌乔家不够丢人吗?”骂够了乔立勇又转头看向乔立军,话风一转,直接由恨铁不成钢变成了语重心长,“老三,你也别和老四一般见识,他就是个粗人,嘴上说什么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我们这些当哥哥的不多担着点又能怎么着?行了,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带着楠楠回家去吧,老二那边有斯楠守着,我们这里也有国诚和国辉看着,人手足够了,你明天早上再过来也不迟。” 皱眉,乔立军并不想走,两位兄长都受了伤,他哪里放心得下?可……看一眼乔立勇欠扁的脸,还是点了点头,“好吧,那我明天再过来。”起身,摆手示意不用人送,乔立军和乔楠楠一起走出了病房。 直到房门关紧,始终没再抬头的乔国诚才长长松了一口气,好险,刚刚若不是四叔调开了父亲的注意力,自己就要被父亲看出破绽了。 “大哥快说,我们要怎么教训乔斯楠才能让小狼崽子乖乖听话?那小子竟然敢朝老子狂吠,简直是造反。”乔立军一走乔立勇立马重新恢复了活力,大嗓门嗷嗷的,嚎的乔立杰恨不能把床板都抡到他脸上去。 “你个蠢货!”老三还没走远呢他乱叫什么?万一被老三听到……“国辉,你去门口守着,不叫你不准进来。” “是,大伯。”抿着唇站起身,乔国辉快步走向门口。 总是这样,不管是大伯还是父亲,他们都选择重视大哥而忽略了自己,为什么?自己哪点也不比大哥差,凭什么事事都不如他? 见乔国辉去守好了门,乔立杰也不打算再给乔立勇留面子,劈头盖脸的好一通狂训。 “我早就说过别再去惹乔斯楠,那小子大了,不像小的时候想怎么摆布都可以,我们得改用怀柔政策,让他心甘情愿成为我们手中的棋子,可你偏偏没把我的话当回事,非得纵着春梅去欺负他,这回好了吧?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你说要怎么收拾?” “该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呗,我们乔家又不是纸糊的,还真能因为二哥的住院就破产吗?不过损失点小利益,早晚都能找回来。”献媚的笑着,乔立勇几大步凑到了乔立杰床前,“大哥也知道我的性子,看不顺眼谁装也装不住,他乔斯楠在我的眼里屁都不如,能给他个笑脸就不错了,还怀柔?实在太为难了些。” “就你为难?我们这些人和你一样为难不也都装下来了?最多再忍两年,才两年,以后有大把的时间让你和你家宝贝闺女随便踩着乔斯楠的面子玩,你们怎么就忍不下这点时间?真是白长了这么多年的岁数。”越说越生气,乔立杰用干瘦的手指头重重点着乔立勇的脑门,一下比一下狠。 “大哥轻点,疼。”手捂着脑门往后退,乔立勇呲牙咧嘴的叫,“我这老皮老骨的可经不起大哥敲打,您还是手下留情吧。” “我打你都懒得动手!”也不知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虐,才摊上这么个蠢才做兄弟,若只是做兄弟也行,怎么就又成为队友了呢? “大伯,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房间里都不是外人,乔国诚问的比较直接。 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把希望都放在乔立杰的身上,胜了,他自然风光后半辈子,败了……也无非是身无分文。 到了此时他倒有些庆幸父亲和女儿没有参与进来了,至少等哪一天自己真的身无分文时,也有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不像大伯和四叔、五叔,败了就真的是一无所有。 “国诚在担心什么?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乔国华的身边早就埋下了我的暗棋,明天即使他能力挽狂澜让乔氏的股票不跌反升,我也照样能吃得他死死的,不止是他,乔慕楠和乔斯楠的身边都有我的暗棋,他们自以为强强联手天下无敌,却不知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乔立杰在笑,得意洋洋胜券在握的笑,他布局了这么多年,心血花费无数,怎么可能只因为一个措手不及就满盘皆输?姜,还是老的辣。 乔国诚心里一惊,暗棋?他怎么不知道?扭头看向乔立民,从他脸上措愕的表情来看,显然也不知道乔立杰还有这一手。 心里也不知道是兴奋多一些,还是心寒多一些。 原来大伯从不曾信任过他,那些王牌才是他必胜的法宝,这么多年来大伯丝毫不曾透露过痕迹,只这份忍功,就不是一般人可及的。 以此类推,大伯能在乔国华的身边安插人手,那自己的身边是不是也有他的人一直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那个人会是谁?能够出其不意将自己击倒的人,不是亲信就是至亲。 越想心里的寒意就越浓,乔国诚再次苦笑着垂下眼帘。 以前总听大伯说乔斯楠是他手中的棋,那时自己还曾沾沾自得的以高傲的眼神俯视着乔斯楠,如今转回头看看自己,何偿不是大伯手里的另一枚棋子?自己和乔斯楠没什么两样,从一开始就没什么两样。 病房里人心各异,病房外也波涛汹涌。 乔国辉脸色惨淡的僵立着,眼睛看也不敢看乔立军,四十好几的人了,硬是抖成了风中枯叶,好像随时都有飘落成泥的可能。 没办法,父威日久,一想到自己和大伯他们的打算被父亲知道了,乔国辉就又羞愧又害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反正就是怕。 乔楠楠拼尽力气捂住嘴,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大伯公和四叔公、五叔公他们竟然算计了斯楠那么多年,听他们的语气,哪里当斯楠是亲人了?连个下人都不如。 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连爸爸也参与其中。 瞬间,她充满阳光的世界轰然倒塌,一直以来父亲高大威猛的形象如风般飘走,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来。 压抑的沉默被时间无限拉长,过了好半晌,乔立军才伸出隐隐颤抖的手臂紧紧拉住了乔楠楠的手腕,“走,跟爷爷回家。”干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和心伤,扯着同样痛心的孙女,乔立军狠狠一咬牙,猛然转身,神情中带着惊人的决绝。 “爸!”心跳在乔立军转身时骤然加快,乔国辉忍不住焦急的唤了一声。 正是这一声唤,惊动了病房里的其他人,几乎是眨眼间,乔立民和乔立勇先后冲了出来,然后又齐齐愣在了当场。 没有回头,乔立军紧了紧握在乔楠楠手腕处的手掌,脚步沉重的往前走,他不想看到弟弟们恶心的嘴脸,那不是他的弟弟,他的弟弟从来都不应该是那样的。 可没走几步乔立军就晕倒了,致使他晕倒的是一根拐仗,而用拐仗打他的人正是乔立勇。 也许在下意识当中,乔立勇就有了将乔立军留下来的准备吧?不然也不会在冲出门查看情况的时候顺手拿走乔立杰的拐仗。 谁也没有想到乔立勇会下这么重的手,乔楠楠整个人都傻掉了,眼神愣愣的看着乔立勇,又呆呆的将目光移向了脸色惨白的父亲。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爷爷被人袭击?他难道一点也不担心爷爷会被四叔公打死吗?! “爸,你唔。”一声闷哼,乔楠楠成了第二个晕倒的人,乔立勇下手又快又狠,完全没给大家反应的机会。 其实就算他给了,乔国诚和乔国辉又真的会阻止吗?这一点,怕是连他们自己都确定不了吧? “快点把他们抬进去。”推了下同样脸色惨白的乔国辉,乔立勇指挥着乔国诚两兄弟把乔楠楠和乔立军抬进了病房。 好在他们这间病房是拐角的最后一间,摄像头照不到这里,不然早就惊动监控室里的人了,毕竟这里是高级病房区,价钱高安全等级自然也高。 只是再安全的等级也防不了家贼,更防不了人心。 第39章 二少威武 乔氏的股票会下跌,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第二天一大早,无数股民和很多有心人士都把目光聚焦到了股票大厅,可股市一开盘大家就蒙了,为什么乔氏的股票不止没有下跌反而还上升了好几个点数?这不科学。 当然,觉得不科学的只是普通老百姓,那些消息灵通或者商业嗅觉特别敏感的人可不这么认为。 不降反升只有一个解释,有人要乔氏大出血,也许今天一个早上乔氏就要付出以往几年的财力,都说商场如战场,股市中的凶险更胜于商战中的交手,一个弄不好乔氏会连姓都得一起改成别人家的。 诡异的上升一直持续到上午十点多钟,突然间,上升的势头毫无征兆的下滑,像跳水一样,飞快的往下滑落。 股票大厅里嗡声不断,好些没有及时抛出去的人连想死的心都有了,就差那么一点,只差那么一点他/她们就是稳稳的赢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姜家众人笑的合不拢嘴,多亏他们下手快,跟着吃了个饱足,乔家经此一事哪怕不会元气大伤也算伤到了筋骨,若不给他喘息的机会,三家联手乘胜追击,何愁瓜分不了乔家这块美味的大蛋糕? 呵呵,让你们起内哄,让你们父子不和,后悔药都没处买去。 王家家主肠子都要悔青了。 钱呐,那可是好多好多的钱,就因为女儿心生外相要死要活的拦着,他只好眼巴巴的看着大把大把的钞票飞进了别人家的裤兜里,自己却一毛钱也捞不着。 这种痛,痛不欲生,直痛得王家家主抓心挠肝眼泪差点彪出来。 这还不是最让他痛苦的,让他最痛苦的是捞不着钱还得搭上漂漂亮亮的亲生女儿。 没见到自家从没有下过厨房的宝贝,一大早起来就钻进厨房里去□心便当了吗?那摆明了就是做给乔斯楠的。 想自己养她一回都没有吃过女儿亲手夹过的菜,乔斯楠倒好,毛钱也不用花,自家宝贝硬是高高兴兴的连饭菜都给做好了送过去,还有没有天理了? 反应最大的要属郑家。 因为听了郑重的话,郑家家主硬忍着没有在第一时间出手,等看到乔氏股票一路上升后,又怕踩到别人埋下的雷而再次错失了良机,这一拖二拖的就拖到了现在,最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闷声发大财而自己连味都闻不到,那滋味,没经历过的人绝对不会明白其中的苦楚。 面对众人的失落,郑重却只是笑而不言。 哪怕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他仍旧觉得乔家不会输,无端的,他就是对乔斯楠抱有着莫大的信心,那个男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失望。 果然。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众人或是兴奋或是悔恨的时候,乔氏的股票竟然再次逆袭了。 跳水般下滑的股票又以坐着火箭的速度嗖嗖嗖爬到了最高峰,我去~玩心跳也没有这么玩的吧? 被突如其来的情况惊的瞠目结舌,各路有心人士开始四下里打听,这一打听不要紧,得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 据说,乔氏刚刚签下了一个合约,合约方正是天海市高不可攀的显贵——赵家。 据说,乔氏如今最大的股东不是乔老太爷,也不是乔家家主乔国华,反而是乔家二少乔慕楠,人家铁板钉钉的坐实了下一任家主的身份,以实力向所有人宣布,乔氏不会因为乔老太爷的病危而产生任何内乱,因为乔慕楠从一开始就是乔国华认定的接班人,父子两关系和睦有目共睹,何来的内乱一说? 如此消息一出,股票哪里可能下跌?上升是必然。 姜家家主再也笑不起来了,他们跟着跌涨而买进卖出的折腾了一大圈,全特么白忙了不说,还搭进去不少,以前算定了乔家要倒台的那些后手如今都成了让他吐血的刀,刀刀催人内牛满面。 王家家主原地满血复活,顿时身心舒畅小歌飞扬。 还是自家宝贝女儿有眼光啊,想打乔家的落水狗有那么容易吗?都傻眼了吧?活该,看你们还敢不敢再得瑟。 不过话说回来,宝贝女儿看上的好像是乔斯楠吧?可惜了,乔斯楠再杰出也比不过乔慕楠有实力,这都是命,强求不来。 所以念惜啊,咱不喜欢乔斯楠了成不成?乔慕楠也不错,一看就是有前途的男人,嫁他不亏的,真心不亏。 乔氏总公司 若大的会议室里落针可闻,乔慕楠姿态悠然的坐在主位上,一身黑色的西装包裹着颀长高大的身形,明明才二十岁的年纪,却在无形中迸发着只有四十岁男人才可能拥有的成熟与内敛的气息,隐隐的在成熟与内敛之中又夹杂着几分铁血凛厉,不怒而威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很好的诠释。 这让一帮子没怎么接触过乔慕楠的人不自禁暗暗叫苦,若乔氏将来的领导人真的是乔慕楠,他们再想玩心眼可就和找死差不多了。 就算还没到将来,不也和找死差不多?看看狼狈跌坐在地上的张世德,前一刻还是身价过亿的大股东,后一刻就成了任人宰割的阶下囚。 他们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成为出头鸟?鬼才知道为什么乔斯楠会傻缺到把所有股份都无偿的转让给了乔慕楠,更可恨的是乔国华也跟着凑热闹,转瞬间,乔慕楠就成为了乔氏最有话语权的大股东,还幸运的搭上了赵家的线,可以想见,起码在今后的十年之内,乔慕楠足可以立于不败之地。 能跟着这么有手段,有能力,又运气扛扛滴继承人蹭吃蹭喝,似乎,也不错? 手指头一下下敲击着桌面,低沉的咚声像鼓,一下下击打着张世德的心脏,静静看着汗如雨下的男人,乔慕楠英俊的脸庞上慢慢浮现出了一抹冷到骨子里的笑意。 “还是不肯说吗?张世德,私自将公司的机密卖给外人,你在做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是什么样的后果,再加上恶意操控乔氏的股票,我想你怎么着也得坐上几十年的牢吧?” 乔慕楠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十分好听,语气缓慢,每一字每一句都清晰悦耳,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天生就是让人仰望的,不论是外在还是内涵,乔慕楠都有引人测目的资本。 与他形成强烈反差的人,比如说张世德恰恰是另一个极端,又矮又胖,还带着点秃顶的迹象,威风时还好,一旦扒掉华丽的外衣,剩下的就只是一身肥肉了。 听到要坐几十年的牢,张世德脸上的肉重重抖三抖,他不想坐牢,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坐牢?他又不是主使者。 爬起来跌跌撞撞扑向乔慕楠,顾不得尊严不尊严的,‘扑通’一声跪在了乔慕楠的脚下,“二少您不能把我交出去,您心里清楚,那所谓的外人其实是……”话,硬生生顿住。 就像他说的那样,背后的黑手是谁,他和乔慕楠心里都跟明镜一样,乔二少之所以硬逼着他开口,无非是想把乔立杰也拉下马罢了。 乔家内部的纷争他早有耳闻,豪门大家里这样的事情屡见不鲜,不是你吃掉我,就是我灭了你,弱肉强食,没有什么好惊奇的。 可乔立杰毕竟是乔立邦的亲哥哥,当年又是他主动把乔氏交到了乔立邦的手里,自己就算真的供出了乔立杰又能把人家怎么样? 有乔老太爷护着,即便乔慕楠证据确凿怕也动不了乔立杰半分吧? 乔家人弄到最后不了了之,还不是又得由自己来背这个黑锅?那他又何必枉做小人,落得个里外不是人? 苦笑,乔立杰之所以选中他来当盟友,看中的不也正是他性格当中天生的软弱吗?既然不敢拼个鱼死网破就别再白费力气挣扎,反正,结果都一样。 颓废的瘫坐到地上,张世德认命的闭上了眼睛。 做牢就做牢吧,自己父母早亡,又没有儿子接家产,在哪不是过? “张世德,机会只有一次,你若是硬挺着不把主使者说出来,就只能由你一个人扛下所有的罪名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不后悔?”优雅的抬起一只手臂支着下巴,乔慕楠幽深的眼眸无波无澜,看着张世德和看着具尸体没什么区别。 “我……”迟疑着,张世德没有马上回答,有退路谁特么愿意去做牢?! “对了,还有件喜事没有来的及恭喜你。” 拜托,想要恭喜人时,能不能换种语气?这平平淡淡的,听着就堵心。 “不知道二少指的是哪一件喜事?”张世德干笑,胆颤心惊的看着乔慕楠形状优美的嘴唇,生怕那双嘴唇中蹦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恭喜?别是惊吓就行。 “还记得你去年甩掉的小情人吗?她怀孕了,预产期就在这个月,听说,怀的还是个男胎。” “男胎??你确定?”顷刻间心灰意冷、了无生趣都成了浮云,张世德急吼吼抓住了乔慕楠的手臂,整个人都差一点飘起来。 他有儿子了,他终于有儿子了,老天开眼,他们老张家有后了。 “放开。”冷冷一记眼刀,扎得张世德飞快挪开了肥猪手,调整姿势将修长的双腿交叠成优雅的弧度,乔慕楠再次挑眉,“张先生何必这么兴奋?反正你也见不到儿子出生,几十年的牢狱生活,何止会让你错过儿子的出生?他的成长,他的每一个喜怒哀乐你都没有机会参与,最多,你能参加一下你孙子的婚礼?当然,这要在你会有孙子的情况之下,还有……”直起腰,附视着匍匐在自己脚边的男人,“你也得有命活到那一天。” ‘咯噔’不止张世德心脏骤停,连旁听的其他股东也出了一身的冷汗。 明明乔慕楠说的很正常,几十年的牢狱之灾,以张世德的年纪和身体状况还真不一定能挺到出狱那一天。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觉得乔慕楠话里有话呢?一股浓浓的杀气扑面而来什么的,太惊悚了。 对了,大家都在传乔家暗地里在做军火生意,而乔二少就是暗收益的掌舵人,那玩意儿高利益的同时也伴随着高风险,不知道乔二少是否也……杀过人? 别想了,越想身上冷汗就流的越多,连腿都开始打颤了。 QAQ大少,还是您来当乔氏的接班人吧,我们保证再也不会瞧不起您,真的,您就是天使,最最美好纯洁的天使,不像乔二少,止不定哪天惹急了他会灭我们全家啊啊啊啊啊~!! 张世德不停的用袖子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本就不太好看的大瓶脸因为过份惊恐/惊喜?而颤抖个不停,在心中争斗了好一会儿,张世德还是败在了亲情上面。 他不想死在牢里,他要看着自己的儿子平安长大。 “二少,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您在我供出了主使者之后,能高抬贵手放我一马。” 众人…… 乔二少威武,想撬开一个抱着必死之心的人的嘴巴并不容易,您轻轻松松就做到了,让我们,腿更软了怎么办? 傻B才相信你是刚好碰见张世德的前小情人的,你根本早就给张世德做好了套,也许还不止一个套,谁能生出儿子来谁就是最大的王牌是吗?果然好手段。 手捂着冷风嗖嗖的小心脏,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被乔二少捏住了什么把柄? 又不敢想了,算了,大不了以后都安安份份的不再闹腾,反正以乔二少的手段,坐在家里也能钞票天天涨吃喝不用愁,呵呵。 股东们的脸色都不太好,乔慕楠看到了却并不太在意,他们是敬是畏都与他无关,只要不过份,全当他们是死人。 “散会。”淡漠着开口,悠然起身,乔慕楠带着弃阴投明的张世德,在所有股东的目送下缓步离开。 仅仅一个上午,乔慕楠用他无与伦比的个人魅力和让人心惊肉跳的强大实力征服了每一个人,不管甘与不甘,他们都深深的认同了乔国华的观点,乔家二少的确担得起乔家掌舵人的重任。 如果他能改一改脾气,就更好了。 第40章 恶有恶报 时间调回到早上九点钟,地点,天海市总医院。 话说乔斯楠亲自下楼接来了赵家三少,并在乔立杰等一众人等震惊的目光中,与表面上爽朗豪迈暗地里腰酸屁疼的赵炎彬时不时勾一下肩膀捶一下肚子的玩闹着,其亲密而熟悉的言谈举止,不压于从小长大的好兄弟,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根本就是两兄弟呢。 这是怎么回事?乔斯楠是什么时候搭上赵家的线的?! 乔立杰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是在乔国华身边埋了线,也认定了乔氏今天的股票必定风雨飘摇,他几乎都能看到胜利在向着自己招手了,可如果乔斯楠和赵家有交情,又帮着乔国华稳住了乔氏,那自己…… 越想脸色越难看,乔立杰连连喘了好几口气才稳住身形没有倒下去,他不能倒,没到最后一刻死也不能倒。 也许事情并不如自己想的那么坏也不一定是不是?谁都知道赵炎彬风评不好,在赵家又没有什么地位,哪怕他来看乔立邦也可能只是他个人的私事,赵家,还容不得他一个私生子来安排和摆布。 狠狠闭上眼睛,乔立杰虽然明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更大的可能是在自我欺骗而已,赵家若没有那个心思理会乔家的生死,又如何能够在这种时候放赵三少出来乱逛? 可他不甘心,他只能赌上万分之一的希望,期待着赵家就算站到了乔国华那边也来不及阻止乔氏易主,只要把乔氏的大权握进了手心里,他就有把握成为乔氏乃至整个乔家的主人,真正的主人。 “大哥,我们要不要……”悄悄把手横在脖子上做了个‘抹杀’的动作,乔立勇阴森森的看着不远处正与乔斯楠谈的兴起的赵炎彬。 呸,不过一个野种?有什么好炫耀的?早晚弄死他。 ‘啪’乔立杰毫不手软的给了乔立勇一巴掌。 这个蠢货,他以为赵炎彬是乔立军和乔楠楠吗?人家背后站着的可是赵家真正的掌权人赵文博,那小子放眼整个天海谁惹得起?真把赵炎彬抹了脖子,他们也就离死不远了。 乔国诚低着头不吭声,才一个夜上的时间他的脸上就多出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神情憔悴,眼神也恍恍惚惚的。 他在怕,既怕今天事败之后的一无所有,又怕事成之后的鸟尽弓藏。 乔立杰和乔立勇到底冷血到什么程度,他在昨天才算真正看清楚,他们连亲生兄弟都能狠得下心往死里弄,自己一个侄子算得了什么?还不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抹杀掉? 除了怕,他更大的是悔,悔恨自己当初的贪婪。 事情走到今天早已经容不得他回头,所以他才会在父亲和女儿被人当面打晕时连喝止都不敢,还要窝囊的帮着凶手扫清痕迹。 想到病房里昏睡不醒的两个人,乔国诚茫茫然的抬起头。 他拼搏了这么多年,为的到底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吗? 他敢打赌,不管自己是胜还是败,等父亲和楠楠醒过来之后,自己都将彻底的失去他们,彻底的……失去…… “喂,你家四叔公似乎想要弄死我的样子,我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机会?”半边身子倚在墙上,手臂搭着乔斯楠的肩膀,赵炎彬懒懒的将嘴唇凑到乔斯楠耳边,坏心眼儿的开口。 不是他不想好好坐着,实在是有心无力,特么的椅子再软屁股坐下去也会痛得他嗷嗷直叫唤,这就是惹怒赵大禽兽的代价,想起来都是眼泪懂没? “你没事吃饱了撑的吧?”乔斯楠当然也看到了乔立勇自认为掩饰得很好的手势,却并没有放在心上,对付乔立勇,他一根手指头就能搞定,倒是赵炎彬,敢亲身犯险赵文博绝对会让他十天下不来床。 “怎么?你不乐意?”没弄明白乔斯楠的良苦用心,赵炎彬一脸‘你要是不乐意我就强烈鄙视你’的样子。 乔家人是怎么对待乔斯楠的他不认为乔斯楠看不明白,也就乔老爷子还拿他当孙子看,其他人?呵呵,全当乔斯楠是傻子玩呢。 身为乔斯楠的好友,呃……他们应该算是好友吧?不是好友也是朋友吧? 总之,身为他赵三少看上的人,可以冷、可以酷、哪怕灭绝天良都行,但就是不能当孬种,圣母更是提都不要提,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报社。 “不,我在担心你。”淡定反驳,手掌看似轻柔实则十分用力的拿开了赵炎彬挂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乔斯楠转身坐到了沙发上。 嗯,纯皮质品,舒服。 担心?担心他什么?赵炎彬雾沙沙的卡巴眼睛,继而又因为乔斯楠眯眼叹息的样子咬牙不止。 坐就坐你嗯个毛啊嗯?不就一个破沙发?老子才不稀罕坐,老子就喜欢站着。 “对了,你到底担心我什么?” 乔斯楠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由上而下的打量着赵炎彬,最后盯住小腹下方顿住不动,深深看上一眼之后,才又眯着眼睛享受真皮沙发的良好触感去了。 赵炎彬瞬间石化,尽乎秒懂了乔斯楠眼神当中深层次的含义,脸色红了又白的指着乔斯楠好半晌,在乔立杰他们忍不住想凑过来寻问原因时,猛的扑到乔斯楠的身上一通闹腾。 我让你笑话人,让你嘲笑我,掐死你掐死你,老子变成这样还不是被你害的? 想起昨天电话挂断之后的情形,赵炎彬眼圈都红了。 被扛起来扔床上狂压,被翻过来掉过去摆弄,这些他都能忍,为毛赵大禽兽还要玩道具?特大号的珠子好难‘吃’啊嗷嗷嗷~!!! 坐着不动,乔斯楠任赵炎彬抽疯般虚掐着自己的脖子摇来晃去,反正他们在病房里,丢人也丢不到外面。 其实原本他只是想调侃赵炎彬一下而已,没想到赵炎彬会这么大反应,略一细想就能明白,大概是因为昨天的电话? 难得的,乔斯楠产生了几丝同情心,抬手轻轻揉了揉赵炎彬被自己闹腾的乱七八糟的脑袋,温声道:“你受苦了。” 【乔大少,您确定您不是在火上浇油? 什么叫被雷劈过的敢脚?赵炎彬觉得他现在就在品尝,这是在摸狗吧?自己又不是宠物! 还有,那句‘你受苦了’是怎么回事?他以为他就不会受这种苦吗?等哪天自己买一大箱子道具直接送到乔慕楠手上,看他会不会虐死乔斯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沙发上两个同样俊美非凡的男子,一个噙着微笑深情的抚摸着另一个男子的头发(大误),一个脸色潮红用双手圈着另一个男子的脖颈(再次大误,那是掐好吗?),阳光顷洒在两人的身上,如斯的唯美而迷人。 病房里的其他人都看傻了,原来,乔斯楠和赵炎彬是这种关系吗? 俗话说,生活里的狗血无处不在。 就在众人被‘真相’煞得神魂颠倒,乔斯楠和赵炎彬又没有来得及发现异样的暧昧时刻,狗血大神很给力的把赵大少打包送到了病房门口。 门一推开,赵大少就笑了,狭长的丹凤眼勾着迷人的风情直笑得赵三少头皮发麻,下意识抱紧了乔斯楠。 救命!乔斯楠,看在我们好歹哥们一场的份上,帮兄弟一把成不成? 乔斯楠果然很够义气,抱着他站起身。 嗯嗯?抱着? 赵炎彬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由乔斯楠的怀里出来,再飞快落进赵文博的怀抱里,然后视线不停的转换,离乔斯楠越来越远……越来越远……最后只剩下了门。 我靠,门?! 表啊~!他表和赵大禽兽待在一起,他要和乔斯楠生死不离!! 嘤嘤嘤~乔斯楠你太不仗义了,你怎么能把盟友二话不说转送他人?你知道此盟友会有多苦逼吗?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乖,跟我回家。”抱着脸色变来变去的心上人转身,赵大少走的很潇洒。 又有了调/教爱人的借口了,自己这回要弄点什么花样才能让小爱人记住什么叫做‘不该有的念想不能有,不该犯的错误不能犯’呢?得好好想想。 病房内 赵大少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脚步早不能引起众人的在意了,此时乔国诚包括乔立杰在内,几人都脸色发白的瞪着悠然坐在沙发里的青年。 刚刚他们听到了什么?赵氏要和乔氏合作?最为震惊的是,乔慕楠竟然拥有了乔氏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他哪里来的那么多股份? “你把你的股份转让给乔慕楠了?”干哑着嗓子,乔立杰惊疑却又不敢置信的问着乔斯楠。 他不相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傻的人,那不是十万二十万,那可是整个乔氏,不止是整个乔氏还有整个乔家,乔斯楠不可能不知道乔氏总裁的位置意味着什么,他疯了不成? 可乔斯楠偏偏点头了,还笑的特别开心灿烂的说了声是的。 眼前一阵阵泛黑,所有声音都在此一刻远离了乔立杰的耳朵,完了,他这回彻底完了。 他曾经算计过,哪怕乔国华让乔氏渡过了危机,他失去的声望也别想补回来,乔氏的股东们不会让一个道德败坏的人继续当总裁,然后他会就抓住这个契机将乔斯楠推上去,反正他是乔立邦定下的继承人,又年满二十足可以独挡一面了,怎么着自己都是最大的赢家。 可千算万算他也没有算记到,乔国华竟然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出头,他把骂名担了下来,却把大好的机会让给了乔慕楠,更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把乔斯楠也哄的交出了所有股份。 如今乔慕楠大权在手,声威大震,本身又是个能力出众很得人心的领导型人才,还有赵家锦上添花,乔氏哪里还有他插手的余地? 更让他气闷的是,自己至今也没有收到张世德的通知,这只有一个解释,张世德失手了,他没有拉下乔国华反而搭上了自己。 罢了罢了,老天爷偏要站到乔国华那边自己又能怎么样?忍吧,好在张世德不会招出自己来,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乔立杰认了命,乔立勇可不想认,一听见乔斯楠承认转让过股份,当场就气炸了。 “乔斯楠,你怎么能把股份转让给乔慕楠?你这么做对得起二哥吗?你的良心都让狗吃了是不是?” “呵。”乔斯楠冷笑,“我的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我不知道,但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却是肯定的,四叔公,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你们做的比我做的更过份。” 乔国诚心头猛然一沉,果然,乔斯楠什么都知道,果然,自己昨天的猜测并没有错,乔斯楠既然把一切都拿到了台面上来,就证明他并不打算再顾忌亲情了,也许,他更想做的是将他们一网打尽。 惨淡的笑起来,不顾忌也好,自己活该得报应,怨不得别人心狠,他只盼望自己出狱的那一天能够再次看到女儿的笑脸,别让自己一个人孤独终老就成。 乔国辉和乔国诚想到了一处,脚步发虚的往乔国诚身边靠,别看他平时妒恨乔国诚妒恨的要死,一旦大祸临头,第一个想起的竟然还是乔国诚。 “怎么不说话了?四叔公也有哑口无言的时候?既然四叔公不想再说,那就由我来说吧。”手插在裤兜里站起身,缓步走到乔立邦床前,深深看了眼沉睡的老人之后,乔斯楠才转过头接着道:“爷爷睡了多久了?我记得,好像从昨天入院开始就没有醒过来吧?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 乔立勇被乔斯楠意味深长的目光盯的浑身不自在,嗓子像是堵了块石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乔立杰和乔立民都下意识避开了乔斯楠的眼神,人家把话说的这么明白还有什么不懂的?给亲兄弟下药,这罪名可大可小,就看乔斯楠肯不肯追究了,当然,还要看他有没有证据。 仿佛没有看到几人难看的脸色,乔斯楠斜倚在床边,优雅的交叠起双腿,语气轻缓却威慑力惊人,“还有,齐择今天早上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他竟然说三叔公和楠楠姐得了和爷爷一样的病,你们觉得可不可笑?” 他知道了,他全都知道了,什么得一样的病?他们给乔立军和乔楠楠也用了迷药才是真相,人家不直接说出来,无非是逗着他们玩罢了。 话,点到为止,不去理会别人,乔斯楠只把目光紧紧盯在乔立杰的身上。 “大伯公,你为什么要处心积虑的算记我算记乔家?当年是你主动把乔家交到爷爷手上的,没有人逼你,第三代又只有我和阿慕两个男孩子,你就算得到了乔家又能如何?最后还不是得再交还给我们?何必多此一举?” 上辈子瘫在床上那么久,他最想不明白的就是乔立杰对他出手的目的,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像你说的,乔家是我亲手交给你爷爷的,我又怎么会算记乔家?我无儿无女无牵无挂,更谈不上算记你,斯楠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咬死了也不能承认,乔斯楠手中没有证据能奈他何?想套他的话?做梦。 “大伯公以为我在套你的话?”双手环胸,乔斯楠歪着头笑,“大伯公可还记得张世德?” “张世德?不认得。” “不认得也成,我只是想说,有个叫张世德的有儿子了,老来得子,人家可是高兴坏了。” “什么?”眼前刹那间又是一阵阵发黑,乔立杰惊的连拐仗都快握不住了,“你再说一遍,张世德他怎么了?”他有儿子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我说,张世德有了儿子,消息是阿慕打电话告诉我的。”晃一晃手机,乔斯楠笑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 “你说谎!”身子摇摇晃晃往下倒,乔立杰失魂落魄的低喃,“你在说谎……他没有儿子,他没有……” 自己这回才是真的完了吧?张世德有了儿子就不会再替他背黑锅,一旦张世德将他供出来,他的后半辈子就只能在牢房里度过了,该死的,谁能救救他? 目光不由自主的移向乔立邦,眼球狠狠缩了下。 多可笑?这世上唯一能救他的人又是这个他恨不能马上杀掉的亲弟弟,而这一回,即便是乔立邦想救他,他也不敢再对乔立邦伸手,因为伸了手,就等同于多了一条重罪。 “哈哈哈哈……”嘶哑的笑,映着脸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显得格外的狰狞恐怖,也格外的苍凉癫狂。 “为什么命运总是喜欢捉弄我?每一次都在我将要站到顶峰时又重重把我推进深渊里,我恨,恨老天不公,恨自己无能,更恨踩着我往上爬的乔立邦。”阴森森的眼刀直指昏迷不醒的老人,“凭什么我在承受痛苦时,他却在意气风发人人称赞?凭什么偏偏是我的妻儿惨死,他却能儿孙满堂父慈子孝?他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予的,我既然能给他,就能再拿回来,不管是乔家还是妻儿子女,什么都能拿回来!” “所以你就谋划着夺回乔家,还埋下了张世德当暗线恶意操控股市,又意图养废了我,好让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傀儡,还给我爷爷下药,甚至连发现你阴谋的三叔公和楠楠姐都不放过,你把乔立勇和乔立民都拉上了你的战船,再威逼利诱将乔国诚和乔国辉也弄到了身边,他们都是你手中的棋,也是你随时可以牺牲的替罪羊,我说的可对?” “对,你说的一点也不错。”事情走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顾虑的?他们能说出张世德,自己就再没有了翻盘的机会。 也怪自己太高傲,明明那个人警告过他小心提防张世德,别把宝都压在张世德身上,他非要一意孤行,这才致使自己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是自己活该。 “我苦心经营多年,将乔家上上下下都套进了手心里,可还是败在了你们父子手上,乔斯楠,你为什么会那么轻易的放弃了手中的利益?你可知你的放手彻底毁了我!”像是要爬起来咬死乔斯楠,乔立杰恨的眼睛都快凸出来了,血丝遍布眼球,左看右看都像个精神有问题的疯老头。 如果他乔斯楠不转让股份,乔慕楠何来的少主之位?乔氏又怎么会上下一心铁板一块?都是乔斯楠的错,他就是个傻子,不,比傻子还不如! 笑而不答,乔斯楠懒得和一个没有心的人谈论什么叫信任什么是感情。 “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扬声开口,话落时房门再次被推开,两个身穿警服的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呐,生意人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人民公仆为人民,该上场时就上场,也不枉他请赵大少出手这一回,没有证据先批逮捕证什么的,特权级享受啊。 不过,自己现在有证据了,乔立杰,您老走好。 “乔立杰先生,你涉嫌……” 后面的话乔立杰都没有听清,从两个警察走进来开始他就什么都听不清了,直到被人架起来,直到乔立勇惨白的脸映进视线,乔立杰才恍恍惚惚的明白,他自由的人生,似乎,到此为止了。 第41章 结局(上) 乔立杰等人是被警察在大白天里公然带上警车拉走的,当时医院大厅里人来人往,看到的人太多,想瞒也瞒不住。 于是不出十分钟,乔氏内部再次大震动的消息就在天海市的上层人士之间传了个沸沸扬扬,各色目光几乎在第一时间全体集中到了乔国华的身上。 本来嘛,他老子晕迷不醒,他儿子明晃晃上位,身为承上启下的关键人物,不盯着他还能盯着谁? 再说了,乔国华怎么说也是乔家目前的当家人,乔立杰他们犯下的事儿又和夺\\权有着直接的利害关系,傻子都不相信事前乔国华一点风声也听不到,回想起昨天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堪称神奇的变故,众人对于乔国华的看法产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 这小子扮猪吃老虎的本事真高啊。 乔国华在乔立杰等人被带走的半个小时之后,亲自召开了记者会,台面上他把乔立杰、乔立勇、乔立民、乔国诚、乔国辉五人几年来做下的那点子事明明白白摆到了大众面前,人证物证齐全,哪怕所有人都知道他在这个时候发难是存了私心的,却也没有什么说词去指质他的做法不厚道,最多叹一声人不可貌相罢了。 以往谁把乔国华放在眼里过?他的一生几乎都被乔立邦掌控在手心里,无论是婚姻还是学业,处处都有乔老太爷的影子,好不容易乔老太爷渐渐老去了,他儿子乔慕楠又冒出了头,与乔慕楠的果敢、敏锐、强势乃至狠辣相比,乔国华就是个渣,一碰就碎。 说他命好吧,人家是真好,上有老子是龙,下有儿子是虎,就算一辈子待在家里当米虫也有大把的钱给他花用。 可说他命苦吧,也真是苦,上有老子太给力,下有儿子太成材,把个本来还挺不错的乔国华硬生生比对成了绿叶,难免的,一个不留神就把他给忽略了过去。 好在他还有个更没有闪光点的大儿子,自己又是乔家家主,这才勉勉强强混了个成功人士当当。 只是谁也没有料到的是,就是这么个不起眼的老男人,竟然华丽大转身奋起了,瞧瞧人家那手段,跟砍西瓜似的,把乔家最难搞定的乔氏兄弟一锅端了不说,连乔国诚和乔国辉都没有放过。 转瞬间,乔家第一辈里就剩下两人,一个晕迷不醒,另一个还是晕迷不醒。 而乔家第二辈里乔国仁是个烧坏了脑子的痴儿,乔春梅天生是个蠢货,乔国豪早在十几年前就出柜去了国外,可不就只有一个乔国华是好好的? 再看看乔家第三辈,以前就只有乔斯楠和乔慕楠堪用,如今更是如此,两兄弟都好的把股份放一块挣钱了,谁特么还敢乱蹦达? 说起这股份转让的事情大家就忍不住各种脑补然后各种牙疼。 本来他们都坚决认为乔斯楠必然是迫不得已才会交出股权的,可当记者会开始不久之后,实事给了他们重重一巴掌,闹了半天,原来乔斯楠才是最大的赢家。 当时是这样的。 在乔国华把证剧摆出来,大家都再无疑议之后,坐在乔国华身旁的乔慕楠淡然起身,表情庄严肃穆,好似在佛像面前祈祷一般的说道,“我,乔慕楠,在此郑重声明,属于我名下的所有财产,都归乔斯楠所有,本人心甘情愿终生为他所用,不违抗、不反驳、不欺骗、不背离,若有反悔,净身出户,毫无怨言,这是公证处的公证书。”把公证书拿起来对着镜头立好,乔慕楠眼眸炯亮,绷着的俊脸上多出了几丝迷人的笑纹,“很高兴大家能成为我的见证人,谢谢。” 我去~什么叫石破天惊?什么叫深海鱼雷?这就是。 在场的人全体蒙圈,除了记者们兴奋的嗷嗷叫,手中咔嚓咔嚓猛拍个不停以外,其他人都茫茫然不知所措起来。 特别是跟着二少一路拼搏,以为终于可以扬眉吐气的各类精英们,尽管他们早就知道大少不是想像当中那般无用,可也不能有用到这般生猛的地步吧? 二少,您老不能乱开玩笑,玩笑开大了会死人的懂不? 由始至终,坐在椅子里的乔国华都沉默不语,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这位传说中十分、相当、特别不看好乔家大少的家主大人,正心情愉悦的给予了乔慕楠全身心的支持。 他奶奶的,这到底是在闹哪一出?不带这么玩人的好不好?和着乔慕楠拼死拼活这么些年,为的就是给别人打工? 就算打工也没有这么打的吧?还什么不违抗、不反驳、不欺骗、不背离,这真的是打工不是卖身?乔斯楠绝对把乔慕楠给催眠了,妥儿妥儿的不解释。 医院里 乔斯楠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乱扔响雷的男人愣愣出了好一会儿神。 “傻子。”垂下头,手掌盖住眼睛,丝丝缕缕的酸涩夹杂着甜蜜涌上心头,惹得乔斯楠连惯有的浅笑都露不出来了。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阿慕会反过来送他这么大个回礼,那股份属于谁于他来说都一样,反正自己的就是阿慕的,阿慕的也是自己的,写谁的名字又有什么区别? 而且以自己的性子来说,杀个把人,画几幅画还凑合,当总裁?干脆给自己一刀痛快。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毫不犹豫的把所有股份都转让给了阿慕,阿慕既然有才华,为什么不让他发挥到极致?那是属于阿慕的舞台,他巴不得阿慕在舞台上绽放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属于他的男人,自然不会是平常人。 可显然,阿慕和他的思维频率不在一个点儿上,他家阿慕竟然以为他在牺牲自己去成全他? 放下手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原来在阿慕的心里,自己竟然是这么伟大的人吗?阿慕也太看得起他了。 但凡是个男人就不想被别人压一头,他们是情侣不错,可男男情侣之中的主动与被动可比男女情侣中的主次地位严重得多,虽说自己被压惯了,没怎么想过反攻回来,可工作上却绝绝对对不会再给阿慕压制住自己的机会。 当然,那得自己先拥有一颗对经商相当敏锐的直觉才行,事实上,自己身体里流动着的大半是对艺术感兴趣的细胞,哪怕是杀人的艺术…… 没办法,血雨腥风里走过的那些年,他早就把对画笔的喜爱转变成了对手枪、刀具、子弹等等杀人利器的痴迷,想改也改不成了。 其实哪怕是上辈子他也不曾在意过权利,若不是被爷爷断了后路,非逼着他和阿慕争个长短不可,他也不会和阿慕死磕到底,最终落得凄惨收场,死无全尸。 罢了,等下次见到阿慕时再好好和他谈一下吧,恋人之间,任何误会都不应该存在。 而且…… 既然阿慕送了自己这么大的回礼,自己不给他点奖赏好像也太说不过去了是吧? 想着,乔斯楠谦和如君子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绝对和君子搭不上边的邪笑,竟也意外的适合他。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齐择带着一脸古怪的笑意走了进来。 乔斯楠挑眉,笑的风雅,嘴上却毫不留情,“内间有厕所,肚子疼请便。” 脸色猛然僵住,齐择摸着鼻子苦笑,他怎么就忘了,大少的笑话也是那么容易看的吗? 见好就收,免得被收拾的更惨,齐择忙撤了怪笑换上精英嘴脸,一本正经的说道:“禀报大少,王念惜小姐来访,您见是不见?” 抬腿给了齐择一脚,人都来了还说什么见不见的,他找抽是不是?“人呢?” “就在门外。”想了想,齐择又加了句,“手里提着煲好的汤,大少您有口福了。”王大小姐亲自下厨,也不知道肚子疼的会是谁。 “就她一个人?”安坐如山,乔斯楠淡淡开口,顺便又给了齐择一脚。 敢暗自取笑老板?果然找抽。 “回大少,并非一个人,到底跟上来多少位记者,属下不知道。”想到王念惜大张旗鼓的给大少送爱心便当,还自以为聪明的把记者也引了上来,齐择就憋不住想笑。 这位王大小姐是真傻啊还是真傻啊还是傻到家了?她难道看不出来大少压根当她是空气吗?这还算好的,哪一天不当空气了,还止不定是个什么下场。 心里正吐槽吐的欢快,忽然见乔斯楠起身,齐择赶忙凑过去,“大少您这是?”要出招了? 别跟他说昨天夜里就料准了王念惜会来的大少没有准备,他只是好奇大少的准备是什么,奈何大少不肯说,他也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少费话,看好门,别让外面的人扰了爷爷和三叔公休息,我自己去外面会会她。”手指点了点被移转到爷爷病房里的乔立军和乔楠楠,乔斯楠转身大踏步走出了房门。 齐择默默无言,为毛他会无端端感觉到一股凉气扑鼻? 且说门外的王念惜,这丫头认死了非乔斯楠不嫁,一听说乔立邦住院就忙活上了,又是阻止父亲祸害乔氏,又是亲自下厨煲汤,还在临出门时给报社打了个电话,声称她要以准孙媳妇的身份探望乔老太爷。 因为王念惜出门的时间刚刚好和乔国华开记者会的时间撞在了一起,所以目前为止,乔慕楠还不知道自家亲爱的已经被别的女人在名誉上霸占去了,不然后果……呵呵。 随着王念惜的高调探望,那些没有挤进记者会的二流三流报社里的记者们疯了似的涌向了医院,心里不停的赞叹,瞧人家乔大少,情场商场双得意,这才叫真男人,羡慕妒忌恨有木有! 仗着王家大小姐的身份,王念惜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的进入了高级病房区,那些记者们在她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也始终不离身旁左右。 她都算记好了,等见了斯楠哥,不等对方说话她就扑过去抱住他,再趁着大家拍照的瞬间将人拉进房间里,这么一来,她和斯楠哥的名份就成了铁打的事实,看谁还敢打斯楠哥的主意。 至于自己的做法会不会引起乔斯楠的厌恶,王念惜一点也不担心,她虽然爱惨了乔斯楠,却并不等同于她没有智商。 现在是什么时候?正是乔家风雨飘摇急需稳定的关键时刻,怎么说自己都是王家的唯一继承人,为了乔氏的安定,更为了男人无限的权利欲\\望,于公于私乔斯楠都不可能和她翻脸。 而只要她稳住了一时,就有办法将一时变成一世,反正乔斯楠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 “请问王小姐,你和乔大少什么时候订婚?” 场面悄然寂静,一支支话桶举到王念惜跟前,所有人都在兴奋的等待着王念惜的回答,王家和乔家的联姻,绝对是天海市里最大的新闻。 ‘咚咚’‘咚咚’心口跳动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王念惜提着保温瓶的手渐渐溢出了薄薄的汗渍,她可以冒认为乔斯楠的女朋友,可未婚妻……用脚脂头想也知道并不妥当。 但怎么办?她控制不住那种诱惑,一想到自己会成为斯楠哥的女人,她就快乐的整个人都好像要飞起来。 也许,自己可以更加强势一点?女朋友和未婚妻其实也没什么差别吧?越是这么想,控制不住的诱惑就越是难以压制。 终于,王念惜决定赌上一回,张开口刚想回答,不成想身后的门却在此时被人打开,由里面走出来的男人只一下就引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乔大少,请问您和王小姐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恋爱的?” “刚刚王小姐说她是由您邀请,以准孙媳妇的身份来探望乔老太爷,不知道此事是真是假?” “请问乔大少,您和王小姐的订婚宴订在哪天?你们的婚期是否也不远了?不会是奉子成婚吧?” 各种各样的话铺天盖地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王念惜太倒霉,因为请来的大多是二三流报社里混日子的记者,论起职业操守来总是差那么五点六点的,想到什么问什么更是意料中事,这不没问上几句话,连孩子都扯出来了。 大概这也是王念惜的本意吧?她就是想让大家乱写,写的越捕风捉影越好,最好缠绵悱恻到连普通老百姓都神魂颠倒魂牵梦萦,将他和乔斯楠生生死死绑在一条船上,那才叫大快她心。 所以说,得了偏执症的人根本伤不起,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面子算什么?他/她们只要结果。 乔斯楠不说话,双手插在侧兜里浅笑悠扬的看着炮轰其身的众记者们,直到看得他们全体住了口,才不紧不慢的问道:“谁告诉你们我有女朋友的?” 只一句话就让记者们傻了眼,人家乔大少连女朋友都没有,又何来的订婚一说? 王念惜也愣了,她没有想到乔斯楠会这么强势,当场就驳了众人的话头。 愣过之后更着急,不想让乔斯楠说下去,忙上前扯着乔斯楠的衣袖就想扑进对方怀里。 “王小姐请自重。”*扔出句话,手臂更是用力一甩,差点没把王念惜甩到地上去,倒是她手中的保温瓶没那么幸运,‘啪’的一声磕到墙壁上,里面的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像是完全看不到王念惜难看的脸色,乔斯楠温温和和的笑着道:“不好意思,我这人最不喜欢生人的接触,你突然间扑过来……”下面的话顿住没说,但道理大家都懂,美人在怀什么的,人家不屑于享受。 “还有,我家爱人占有欲太强,为了不惹他生气,也只能委曲你了。” 如果说头一个的不屑于只是伤了王念惜的面子,那么后一个的爱人却是彻底激怒了王念惜。 “什么爱人?你怎么可能有爱人?她是谁?除了我谁有资格站在你身边?”那天回到家里她就重新调查过乔斯楠,他身边根本没有其他人的存在,他一直都在骗她,她不相信自己心心念念这么久的男人竟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属于了别人,死也不相信。 潇洒的扬眉而笑,乔斯楠王子般迷人的气质迷得远远看热闹的小护士们脸红心跳,“不是我故意贬低你,你还真比不过他,而且这世上有资格站在我身边的人,只有他一个,也只会是他,因为我爱他,拿生命在爱。” 话,掷地有声,如今没有了乔立杰等人的威胁,没有了爷爷的阻碍,连乔国华都不需要再顾及了,自己还有什么不能说出口的?本来他和阿慕之间的恋情就没有不可对人言的地方,他也没打算隐瞒一辈子,那不是他的风格。 “你说谎!”王念惜尖叫着冲过来,乔斯楠是她的,是她的,他不能爱上别人。 后退两步再一次躲开王念惜冲过来的身体,乔斯楠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他实在受不了王念惜的态度,好像自己真和她有什么似的,别人误会也就误会了,被阿慕误会自己可就‘死腚’了。 有的时候,屁股开花什么的,真的不是传说。 偶一走神,胸前衣襟陡然一紧,低头,正撞见王念惜满含疯狂的眼睛,“告诉我她是谁?说,那个女人到底是谁?”她要杀了她,一定要杀了她! 一根根掰开王念惜的手指头,心里担扰着屁股开花的乔斯楠也懒得再和她周旋,温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冷意,“他不是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男人?? 这一声比刚刚否决的话更雷人,原来乔家大少是个同性恋?天,太意外了。 “不可能,你骗我,你果然是骗我的对不对?斯楠哥,我知道曾经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后悔了,我回国就是为了你,你原谅我好不好?斯楠哥,求你了,你打我骂我都成,我发誓这辈子都会待在你身边,永远也不离开你,我……” “够了。”冷声喝止住王念惜的自说自话,乔斯楠嘴角直抽抽。 再让王念惜说下去,自己就不止屁股开花,连全身都跑不了,不信看看电梯口那男人轻幽幽的眼睛,狼眸都没有那么大的野性,这是要吃人的节奏好吗? 对待野性的肉食类动物,就得顺毛摸,深有体会的乔斯楠立马化身情圣,眼眸直勾勾望着乔慕楠,丝毫不掩饰心中的爱意。 “我不是同性恋,我只是爱上了一个同性罢了,在我的眼里,他高大、英俊、霸气却也可爱,他的一举一动都牢牢的牵扯着我的神经,他痛,我更痛,他好,我才好,与他生同寝死同处是我此生最大的愿望,他就是我的弟弟,乔慕楠。” 好感人肺腑的情话,同生共死,像小说里的海誓山盟一般,太唯美了,太让人向往了,哎等等,刚刚乔斯楠说他爱人是谁?弟弟?乔慕楠?! 正陶醉在现实版唯美爱情里的一众人等被连番降下来的强雷打击的连神经都麻木了,可摇摇摆摆的小心脏还是为乔大少公然挑战道德底线的示爱行为而狠狠抖动了一大下。 那可是乔慕楠,乔家二少乔慕楠,两人是兄弟吧?亲兄弟吧?同性加乱\\伦,乔大少,您老确定以及肯定自己没有说错话? “斯楠。” 随后响起的磁性嗓音打破了众人心中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个顶个傻呆呆的看着英挺俊美,号称酷面二少,据说手段狼辣从不容情的男人,一脸被感动的无以复加的样子急步走到乔斯楠面前,然后用力的将人拥进怀中,像是拥有了全世界那般,笑的比花儿都灿烂。 这个世界肿么了?下限,你和节操一起跑路了对吧?为毛自己也觉得眼前这一幕好美好迷人? 直到此时,乔斯楠才暗暗长松一口气,看来自己顺毛摸的阿慕很舒服,因吃醋而存在的惩罚总算铲除掉了,万幸,万幸。 第42章 结局(下) 之后又是一番波折是肯定的,还好乔国华有先见之明,早在记者会上就已经说出了乔慕楠非亲生子的真相。 所以当这边声图并茂的把乔大少和乔二少的‘丑闻’闹起来没多久,两人非血亲的事实一巴掌把浪头打飞,随便也把王念惜打的晕头转向哭诉无门。 她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面子里子丢的一点不剩,简直想死的心都有了,怒到极点时,更是拿起什么扔什么,嘴里还喊骂个不停,好些话听得人头皮直发麻。 无奈何,医院派了两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把王大小姐按到了病床上,硬给她打了一针才总算让她消停下来,看着披头散发的女人,众人心中唏嘘不已。 别人唏不唏嘘和乔家兄弟无关,两人将所有人扔下,手拉着手离开了医院,怕齐择一个人忙不过来,乔慕楠还好心的把张政也给调了过来,然后脚步不停的带着心上人飞车赶回家中。 再接下来咳嗯,拉灯之后的事情大家自己想去吧。 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乔斯楠和乔慕楠足足闹腾了一宿,天渐亮时才睡下,可即便是睡下了,乔慕楠的手臂还是紧紧拥着乔斯楠的腰,两人发丝相缠,说不出来的温馨甜蜜。 时间一分分流逝,‘铃~’座机乍响,扰得乔斯楠睡不安稳,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表,竟然已经下午两点多钟了。 坐起身,随手拿起床头的电话,酸软的腰磨擦着被单,引得乔斯楠本就不太清朗的嗓音更显沙哑,“喂。” 刚说了一声,腰间突然多出来一双大手,闭着眼睛放松身体,任温热的手掌游走在腰侧,果然没过多久酸麻的不适感就好了许多。 “大少,林涵的主子冒头了。”齐择兴奋的声音由话桶里传来,乔斯楠马上清醒了不少。 “是谁?”既然齐择说了主子,那来人的身份必然很高。 “接头的人叫君季寒,是天京沈家的二女婿,盯稍的人看到他去见了那个女人,后来盯着林涵的兄弟又发现他和林涵在秘密会晤,还有,大少,你一定猜不出来君季寒还有个身份是什么。” 正听得兴起,后面没音儿了,乔斯楠哪里会不知道齐择的臭毛病又犯了?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微扬的眉稍更是暖意浓浓,“你是在吊我胃口呢?还是气没有喘匀称?” 背后冒起一阵阵凉风,打死齐择也不敢接下乔斯楠的话头,忙装着迷糊晃了过去,“昨天接到下面人递上来的消息之后,我就派人下了死力气查了君季寒的祖宗三代,没有想到他竟然是大少您的表哥。” “表哥?”乔斯楠这回是真意外了,自己什么时候跑出个表哥来? 乔慕楠也是满心疑惑,停了手上的动作,将乔斯楠光LL的身体揽进怀里,和他头挨着头听齐择继续往下说。 “对,就是表哥,他是老太爷当初赶出家门的乔家大小姐乔娟的儿子,资料上显示,乔娟在他九岁时病故,同年他父亲自杀而亡,他是被他小叔养大的。 还有,据说乔娟当年离家时正赶上大雨,又连着跪了三天祠堂,所以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不太好,生下君季寒之后更是连床都起不来。 君季寒的父亲为了给乔娟治病,花光了家中的积蓄,还欠下了不少的外债,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求到乔老太爷那里,却没有想到乔老太爷根本不理会君季寒父亲的说词,认定了他之所以娶乔娟就是为了乔家的钱财,叫人把君季寒的父亲乱棍打了出去,没想到却伤了腿,若是有钱还好,养一养就行,可君家哪里有钱让他看病?硬生生变成了瘸子。 君季寒的父亲被打出乔家那天,君季寒就站在乔家老宅对面,想也知道他心中对乔家的怨怼有多浓,等到乔娟病死,君季寒的父亲承受不住压力跳楼,怨怼变成仇恨也就不难想像了。” 说到后来,齐择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君季寒了,那的确是个人才,御人的手段也出奇的高,就看林涵那等人物能忍着潜伏在大少身边三年,就能品得出君季寒的性子到底怎样。 想来也是,小小年纪就父母双亡,又是泡在仇恨中长大的,是个善良之辈才有鬼呢。 “我知道了,叫人看住他,再把你手里的资料整理好,尽快交给我。” “是。” 挂上电话,乔斯楠望着窗外愣愣出神。 君季寒,他上辈子听都没有听说过的名字,竟然会是导致他惨淡一生的罪魁祸首,这样的转折,着实让他五味杂全。 难怪前生乔家会败的那样快,君季寒身后站着沈家,又是以有心算无心,自己栽的不算冤枉。 可到底咽不下这口气。 老辈人的恩恩怨怨他不好说谁对谁错,他只说自己。 自己上辈子遭遇的苦难由谁来负责?好,他君季寒不是喜欢报仇吗?不是自以为是个复仇使者就可以任意摆布别人的生命吗?那自己也摆布他一次,看看他会不会心平气和的接受。 “斯楠,把他交给我处理。”细细亲吻着乔斯楠的额头,乔慕楠炯亮的眸子里幽光闪烁,乔家现在是斯楠的,君季寒要动乔家就是动斯楠,他哪里会放过? “不行,君季寒是沈家的女婿,以我们目前的能力还动不了他。” “你的意思是?”心中一动,乔慕楠低头看向乔斯楠的眼睛。 乔斯楠笑露了一口洁白的牙齿,“沈家不是刘家的政敌吗?赵大少身为刘家的外孙,为刘家出点力很正常,而且天京马上就要变天了,在这种时候给沈家泼点脏水于刘家来说,有百利而无一害。”且看沈家会不会拿君季寒开刀,倚仗?呵,他偏要让君季寒栽在沈家人手里,看他还敢不敢猖狂。 “斯楠的主意和我的不谋而合,这也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吧?”乔慕楠低低的笑,他喜欢斯楠坏坏的样子,他们身上的气息一样,这才叫真正的一家人。 心口因为爱人的风情而火热的燃烧起来,乔慕楠翻身将乔斯楠压在身下,低头封住了对方的嘴…… 齐择送来的资料很完整,把君季寒由小到大能查到的事情全都查了个明明白白,连同和林涵接头的中年男人,还有沈家小少爷的情人王雪一起,全部封好了放进纸袋里。 拿起纸袋交给乔慕楠,乔斯楠只说了一句话,“告诉赵文博,君季寒派林涵接近我的目的之一,就是劝我和赵三少联手。” 乔慕楠眯了眯眼睛,秒懂。 君季寒的野心很大,不止想得到乔家,更想把赵家也拉下水,赵家下了水,刘家也跑不了,不管君季寒的行动沈家人知不知道,反正结果都一样,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他家爱人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明明赵文博是在为他们出力,却转瞬间成了给自己出气。 而他们只要干站着得好处就成,还不用欠人情,弄个不好,赵文博还得欠他们一个人情。 毕竟沈家倒了,刘家的好外大大滴有,刘家有了好处,赵大少也会大大滴好,他们都得了好处,还能忘记乔家吗? 带着骄傲和自豪的心情离开别墅,乔慕楠直到天将黑才回来,乔斯楠没有问他和赵大少都嘀咕了什么,只顾亲自下厨,做了顿爱心大餐和乔慕楠亲亲热热的吃了个精光。 没过几天,天京那边传来消息,说沈家女婿锒铛入狱,罪名是与某企业高层勾节,恶意操控股市,甚至还杀过人。 过了一天又传说,沈家的小少爷和天海市里的一个女人有JQ,那女人吵着闹着说肚子里的孩子是沈小少爷的,更扯了个男人出来作证,一问男人的身份更不简单,竟然和沈小少爷是雇佣关系,到底雇他干了什么,外人就不得而知了。 丑闻一件接着一件,使得沈家光辉的形象大打折扣,不得已退出了争战的舞台。 这些都是别人家的事情,乔斯楠没心思理会,也没有能力理会,他只管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就这,还没整明白呢。 林涵,逃跑了。 有着无数经验和亲身经历的乔斯楠深刻的知道,被逼上绝路的林涵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那个男人不止满肚子诡计,身手也不错,派去抓他的十几个人八死五伤,恨得齐择一个劲的跺脚,暗悔晚去了一步,眼巴巴看着林涵逃进了山林。 有鉴于林涵的危险性,乔国华主动要求乔斯楠和乔慕楠都住进他的别墅里,以前他欠大儿子太多,如今更加不可能将儿子置于险地。 也顾不上会不会惹乔斯楠生气了,乔国华开始天天赖在乔斯楠的身边不肯走,烦得乔斯楠都想骂娘了,心中无比怀念曾经当他是空气的乔家主。 紧盯紧跟的过了三四天,林涵就像是蒸发了似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按说天海市再大也架不住搜他的人多,赵家和乔家联手,搅动的其它世家也帮了顺手人情,可就是没有搜出林涵来,别说人,连根毛都没见到过。 不抓到林涵乔斯楠安不了心,按照上辈子林涵对自己的狠劲,他想林涵最恨的应该是自己,虽然他至今也弄不明白林涵为什么会那么恨他,但只要自己给了林涵机会,想必林涵宁死也不会放过吧? 乔斯楠当然知道,自己犯险的举动绝对得不到乔慕楠的支持,索性也不告诉他,只暗地里准备好必备的东西,在第七天时偷偷溜出别墅,凭着直觉走进了林涵逃跑时躲进的山林。 事实证明,乔斯楠的直觉相当准确,才进了山林没多久,林涵就慢悠悠走进了他的视线。 “大少好胆量。”没有了鼻梁上的眼镜掩挡,林涵嗜血的本性清晰可辨,连微笑时都带着股阴冷的感觉。 “还成。”耸了耸肩膀,乔斯楠也扔了眼镜,这东西戴着玩还行,时间长了就不自在,本性嘛,天生胎带的,藏它做什么? “你真的不怕死?也对,听说大少的身手很好,想来是不惧我这等微末小卒了。”优雅的弹去衣服上的灰尘,林涵一幅完全没将乔斯楠放在眼里的样子。 他倒也有自大的本钱,凭一人之力躲过千人搜寻,还能红光满面的蹦达,确实不是一般二般的人能够做到的。 “你这些日子一直藏在地下?”难怪没有人找得到他,看样子林涵早有准备,事先不止挖好了坑,还存好了食物,这也算未雨绸缪吧?果然有先见之明。 “何必费话,大少,你既然一个人来就说明你想亲自结果了我,恰好,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来吧,今儿我们就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死不休如何?”憋屈了这么多天,他等的就是这一刻。 “好,不死不休,我喜欢。” 这边 乔斯楠才离开别墅三分钟,乔慕楠就发现心上人不见了,领着人好一通找,直到两个多小时之后才找到山林。 急匆匆冲进山林里,下一瞬,众人的眼睛差点脱眶。 那一下下用脚踩着别人血肉模糊的膝盖磨来蹭去的人,真的是温文尔雅风度翩翩的乔家大少?还别说,他脸上的笑的确挺优雅,嘴角边的笑也确实挺迷人,可映着他脚上的动作就有点……反差太大了好吗? 没去看别人的反应,乔斯楠低头附视着林涵,“还是不肯说吗?”这人到底为什么恨他? 林涵紧闭的眼帘颤了颤,一声也不吭。 “好,有骨气,你既然不肯说,我也就不问了。”捡起地上的长棍,棍子上湿滑滑的,一看就知道是现从树上折断的枝干,“你很想死是吧?我全成你,但轻易让你死掉未免太便宜了你,不如你慢慢品尝一番等死的滋味如何?也算是我们兄弟一场的临别赠品。” 话落,手臂举起再落下,‘碰’闷闷的声音乍起,林涵痛的脸色都变了,两条碎了膝盖骨的双腿不停的抖动着,伤势明显和被砸断的左臂如出一辙。 不给林涵缓气的机会,乔斯楠再次举臂,又是一声闷响,林涵右手臂也成了残废。 扔掉凶器拍了拍手,乔斯楠唇角边的笑不浓不淡,始终浅浅的弯着。 直到此时,见过的,没见过的,听说过的,没有听说过的,不管是不是乔家人都真真正正的知道,乔家大少到底是个什么性子的人。 谁特么再说乔斯楠是个性情温和的谦谦君子他们就活撕了谁。 “派个人守着他,等他断了气再回来。”看也不看林涵一眼,扭头就走,上辈子林涵欠他的他找回来了,两肢换四肢,稳赚不赔。 前方,乔慕楠静静的站在那里,眼神里尽是包容和宠溺,似乎一点也不奇怪乔斯楠对待林涵于过狠辣的行为,有些事情如果乔斯楠不想说,他就永远都不会问。 等乔斯楠走的近了,乔慕楠脱下外套轻轻盖在他的身上,揽着人走出了山林。 “回家还吃你做的红烧鱼?” “这回该轮到你做了吧?” “……只要你不嫌难吃,我就做。” “…………还是我做吧。” ——正文完—— 感谢大家的一路陪伴,本文磕磕绊绊走过来,确实不太顺当,原因很多,就不一一再说了,下本吧,喜子会更加用心去写的。 剩下没有交待的事情会写在番外里,大概两三章的样子,笑~明天见噢。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林涵番外 细细的雨打在脸上,映着湿透的衣衫更多了几分刻骨的冰凉,林涵失魂落魄的坐在墓碑旁,眼神空洞的看着远方的天空,好久都没有挪动过一下。 突然,低低沉沉的笑响彻在空寂的公墓中,林涵越笑越大声,明明嘴上的弧度以然咧成了夸张的地步,可眼神中的荒凉却并没有减少半分。 又过了许久,笑到无力的林涵将肩膀倚在冰冷的石碑上,脸颊贴着碑面,闭上眼睛再也没有出声。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加可笑的人吗?十几年了,他为了给爷爷和小妹报仇吃了多少苦?更忍辱负重的潜伏到乔斯楠的身边任其驱策一待就是三年多。 终于,他的付出得到了回报,他亲手毁掉了乔斯楠不说,还把乔家的另一个希望乔慕楠也送进了地狱。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圆满了,总算可以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却直到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报错了仇!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捉弄他?错把仇人当恩人,他还有什么脸面去地下面对自己的父母? 猛然睁开眼睛,林涵长吸气缓了缓心中翻涌的情绪,抬头,眼神温柔的看着石碑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儿六七岁的样子,梳着马尾辫,圆圆的脸蛋上满是天真的笑颜。 手指轻轻抚摸着小妹的脸,这张照片是他和小妹分别前一年留下来的,那时的小妹还是个会笑会撒娇的小天使,可等到自己找到她时,她却只能躺在破席子上呆呆傻傻的望着屋顶,她疯了,被折磨的失了神智,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两条腿也不知道残了多少年。 正因为看到了小妹的苦,他才会更加恨乔立邦,如果不是乔立邦不顾兄弟道义,爷爷就不会惨死,自己和小妹也不会分开,而小妹……又何至于被卖到深山老林里成了半死人。 对乔家的恨,太浓,太重,他恨不能直接炸了乔立邦全家,可他又舍不得让乔立邦死的那么痛快。 所以才会答应君季寒,甘心情愿昧着良心为他办事,手上不知不觉染了好多人的鲜血,有多少是无辜的人连他自己也算不清楚了。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他得到了乔斯楠的信任,一步一步把乔斯楠逼进了死地里,硬生生打断乔斯楠的双腿时,心里痛快的直想放声高歌。 看,这就是乔立邦最重视的长孙,哪怕乔立邦死了,他也要让那人死不暝目。 其实乔立邦本就暝不了目吧?枉他生前呼风唤雨,临死之时却连亲人的谅解也得不到,乔斯楠对乔立邦的怨怼深入骨髓,到死也不会原谅曾舍弃过他的爷爷。 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 随着乔家大换血,乔国华的地位岌岌可危,乔慕楠在他的有心算记下把乔家上上下下都恨到了骨子里,又哪里会帮助乔国华重振乔氏? 直到乔国华灰头土脸的出国,乔立杰等人伤的伤病的病,君季寒断然出手,把乔氏牢牢掌控在手心里,继而,他又和君季寒谋划着把乔慕楠和赵文博之间的死结挑破,最终,乔慕楠惨死在赵文博手中,乔斯楠也果然如他们所料的和赵文博同归于尽了。 复仇的结果比他想像中的还要完美,他兴奋的跪在爷爷和小妹的坟前笑着告诉他们,他给他们报了仇了,他们可以安心的闭上眼睛了。 可这才多久?自己的世界顷刻间天崩地裂,连残渣都没有剩下一点。 今天早上,他由外地赶回来,正要去公司找君季寒谈事情,半路上正好看到君季寒的车子停在一处私人会馆,那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他没有多想就走进去找人了。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找,竟然找出一个惊天秘密。 原来,自己的爷爷根本就不是死在乔立邦的追杀之下,当年追杀爷爷的人是君天明。 君天明有一个把柄被爷爷知道了,爷爷为了保命,只好向多年的兄弟乔立邦求助,只可惜还没有去到乔家就被君天明的人杀害了。 这也是为什么爷爷临终之前会一直念着乔立邦的原因,他想爷爷硬挺着一口气费力想说的原话应该是‘去找乔立邦’。 爷爷想让他带着小妹找到乔立邦,好让乔立邦把他们养大,可结果,爷爷的苦心被自己误解,误以为杀害爷爷的主凶就是乔立邦,又怎么可能去找他? 带着小妹流落街头,饥一顿饱一顿的混日子,如果不是仇恨支持着他,他想自己也会熬不住吧? 再后来,他们遇上了人贩子,自己还好,买下自己的人给了自己报仇的资本,而小妹…… 君天明一早就知道自己是谁,君季寒也知道,他们利用他的误会,让他为君家出力,如今乔氏变成了君氏,他们叔侄两个却起了争执。 君天明想杀掉他以绝后患,可君季寒不同意,那混蛋的理由竟然是喜欢他。 哈哈,喜欢?君季寒也有脸谈喜欢? 不过喜欢很好,有了君季寒的喜欢,自己想要弄死他们叔侄就容易得多了。 “小妹,等着哥哥,哥哥马上就来找你和爷爷了,别怕,我很快就来。” 话落,起身大步而去,林涵还是那个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林涵,只是掩在镜片后的眼睛里却多出了一股子决然。 当天晚上,有关于君季寒和君天明两叔侄的各种犯罪证剧出现在各大网站,真实材料也摆放到了公安局长的桌面上,同一时间,君季寒的别墅爆炸死了三个人,据说死者正是涉嫌犯罪的君氏总裁君天明和君氏总理经君季寒,别一个人是君季寒的助理林涵,而爆炸的原因是煤气泄露。 身败名裂再加上死无全尸,应该是君家叔侄最好的结局吧? 林涵以为自己的一生就此画上了句点,可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还会有再次睁开眼睛的一天,更为诡异的是,再次睁开眼睛的他还是叫林涵,就是自己的这个林涵,却又与本来的自己不太相同。 用了足足一天的工夫把记忆理清楚,他从记忆中明白,这一世的乔斯楠大概就是从前世重生过来的。 这样也好,他欠了乔斯楠太多,索性通通还给他。 所以乔斯楠一走进山林他就迫不急待的跳了出去,然后生死相搏。 乔斯楠问他为什么恨,他没有说,说什么?说自己恨错了人?他还不想把脸丢到这一辈子来。 反正乔斯楠前生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他出手,那就永远不知道吧。 安静的躺在地上看天,又是细细的雨落下来,入骨的凉一点一滴侵蚀着神经,自己又快死了吗?这一回是不是真的可以见到小妹和爷爷了? 果然,当黑暗降临时,他看到了爷爷的笑脸,还有小妹连连挥摆的手臂…… 第44章 赵家兄弟番外 “赵文博,你特么给我滚出来~!!”赵炎彬双手叉腰站在大厅里怒吼,身后一众下人飞散而去,跑的比兔子都快。 “你确定你是在叫我?”悦耳的男声由身后低低响起,赵炎彬猛一哆嗦,默默转身,正看到赵大少笑吟吟的站在门口。 “你怎么……从外面回来了?”气势不知不觉少了一大半,赵炎彬眨巴着眼睛弱弱的问着。 “我刚有事出去了,宝贝,你想我了?”边说边笑着走过来,赵大少长臂一伸就想抱住心上人,不成想却被赵炎彬躲开了,挑眉眯眼,“为什么要躲着我?” 为什么?赵大禽兽竟然还有脸问为什么?一想到赵文博干下的混账事,赵炎彬瞬间抛开了胆怯,横眉冷目的扬起下巴道:“说,这是怎么回事。” ‘啪’的一声将手中的户口本扔到沙发上,那动作,那气势,赵炎彬觉得自己帅气极了。 其实他想更帅气一点直接把本子扔到赵文博脸上的,可他不敢,再理直气壮也不敢,他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别怀疑,赵大禽兽之所以被称之为禽兽就是因为他丫的从本质上来说和禽兽没有多大区别,可怜自己的屁股,没有坏掉绝对是史上最神奇的事情,没有之一。 “什么怎么回事?”目光淡淡扫了眼沙发上的小本子,赵文博静静反问着。 “别给我装糊涂,你说,为什么我的身份由亲生子变成了赵家养子?老子是赵家的种,我老娘没偷人。”真真是气死他了,这破事用脚丫子想也知道是赵文博干的,他到底什么意思?嫌弃自己吗? 这么想着,心口的气少了很多,酸酸涩涩的委曲却如风般涨了起来。 “我想结婚了。” 嗯?什……什么情况??茫茫然张大了嘴巴看着赵文博,这风马牛不相及的回答,太那啥了吧? 等等,赵文博要结婚了? 怒火上涌,赵炎彬想也没想就直冲过去恶狠狠扯住了赵文博的衣襟,“你要结婚?和谁?” 他怎么敢结婚?他结婚了自己怎么办?他真的嫌弃自己了? 赵文博无力望天,有的时候他真想敲开赵炎彬的脑壳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豆腐,自己都表现的这么明白了,他怎么就听不懂? “你说我想和谁结婚?”这世上除了赵炎彬,他还能看得上谁? 罢了罢了,谁让自己看上的就是这么个糊涂虫呢? 认命的拥着还在气哼哼的赵三少一同坐进沙发里,赵文博手掌摸着对方柔顺的黑发,一下下安抚着怀中的爱人。 被赵文博揽着,耳边尽是熟悉的心跳声,慢慢的,赵炎彬上涌的怒火消散飞逝,理智回笼的瞬间,赵炎彬囧了。 改户口=不是亲兄弟=可以去外国领证=结婚。 所以自己错怪赵大禽兽了? 呃……想的越明白赵炎彬背后的凉气就越重,凭借以往的经验来看,赵大禽兽绝对会狠狠的惩罚自己,以此来慰藉他心灵上的创伤。 他奶奶的创伤,他又不是小女生,还能有个玻璃心不成?每次都用同一个借口,他说的不腻,自己听的都腻了。 “想明白了?”对赵炎彬里里外外都了如指掌的赵文博,一眼就看懂了心上人的小心思,这个时候想打退堂鼓?晚了。 “那个……我饿了。”都过了饭点了,是应该饿了,呵呵。 “嗯,我也饿了。”但此饿非彼饿,赵文博悠悠的笑。 汗毛瞬间根根直立,赵炎彬推开赵文博就想跑,却被对方轻而易举的扛到了肩膀上。 “你放我下来,赵文博,你这个禽兽。”可恶,谁家求婚是这样求的?抢婚也没有这么烂格调的好吗? “终于把心底话说出来了?”脚步顿了顿,赵文博似笑非笑的开口,手掌更是轻柔的抚摸着赵炎彬的屁股,轻柔的让人直打冷颤。 “什么心底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打死也不承认他懂。 “好吧,不明白就不明白,我从来都舍不得强迫你,走,我们去房间里干点禽兽的事儿去,你‘偶然’说出来的词儿,我很喜欢。” 不要啊~!!他错了,他真的错了,禽兽什么的,他再也不说了还不成吗? 当然不成。 于是又被摆了各种造型‘吃’过各种东西的赵三少悲催了,直到第三天才摇摇晃晃走下床。 老子要改身份嗷嗷嗷~~老子才不要和禽兽结婚嗷嗷嗷嗷嗷~~!! 至此完结,亲们,下本书再见,愿你们天天都有好心情,日日都有好书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