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罪痕》 第1章 无痕 深冬子时，憬阳小区。 天空飘落的雪花，积聚在地面，形成厚厚的白被，两束手电筒的白光打在雪地上，照亮了脚下的路。 保安缩着脖子，揣着手，哆哆嗦嗦的进行巡查。 “大半夜的，又这么冷的天，还有人就见鬼了，都说了是恶作剧！” 听见同伴的抱怨，另一名保安也不脑，没有搭腔，顺着石子路走过去。 两分钟前，保安处接到一通电话举报，有女人赤裸着身子在雪地上跳舞。 这听起来的确像恶作剧，可奈何举报人语气坚决。 “要是没有电话里说的那个女人，看我怎么收拾那个举报的户主。” 随着又一声抱怨，两人拐进了举报人所说的一条小路。 下一秒，一声惊恐的男声响彻整个小区。 … 凌晨两点… 多名工作人员在憬阳小区一处不起眼的小路旁拉起了警戒线。 顾言打着哈欠，眼睛半眯，接过一旁齐曼递上来的手套和鞋套，声线冷冽： “具体情况如何？” “死者为女性，没有穿衣服，报案人是两名执勤的保安，目前正在协助调查。” 齐曼跟在顾言身后，一同进入现场：“言姐。” 距离尸体三米之外，齐曼将顾言拦下，看着里面正在拍照的同事，提醒道：“我们靠近后发现，死者周围没有任何脚印，包括死者本人，都没有留下任何的足迹。” 如果放在其他天气，这本不是什么值得关注的事，可最近，偏偏连下了几天的大雪。 低头看了看自己一路走过来的脚印，深浅均匀，便明白了齐曼的意思，转而抬头看向两侧的建筑。 这条小路在两栋居民楼之间，两侧的墙壁上便是上下楼梯处的小型窗户，小路的尽头是一片人工砌墙。 顺着顾言的视线看去，齐曼轻叹了口气：“看来，这次要多申请些帮手了…” “先去看看死者。” 这条小路上并没有路灯可以照明，只能借助积雪反射的月光，分辨眼前的景象。 死者身上没有一块遮挡的布料，跪趴在雪地里，两只手臂向前伸展，整个人成一个Ω型。 她的身下洁白无暇，周围的积雪并没有很大的冲击挪动，说明死者是以一种轻缓的力道倒地。 顾言蹲在死者旁边，看着技术科的法医人员取证：“死因是什么？” “可以排除外伤致死，其他的无法判断，需要解刨才能给你答案。” 林淮眉毛紧蹙，死者体表没有任何伤痕，瞳孔也只单单是涣散的状态，嘴角上扬，嘴中无异物。 看上去，不像一场刑事案件。 “你不觉得，这不像凶杀案吗？” 顾言起身，一双俏长睫毛扑闪，眼中尽是皎洁，却有着比旁人更加坚定的想法。 “我都不信，你会信？”林淮嗤笑，起身伸手招来自己的助手：“准备回去解刨，顾队长，这里就交给你了。” 林淮轻轻侧头，绕过顾言的身子偷瞄正在勘察现场的齐曼，又凑近顾言，在她身侧轻声道：“我见她最近有些小感冒，顾队多照顾一下。” “林法医，工作期间禁止谈情说爱。”顾言挑眉，这狗粮吃的猝不及防。 周身空气尬了几分，林淮笑了笑，拉扯着裤腿大步朝场外走去。 很快，死者的位置通过照片的方式保存下来，法医科的人员先一步将死者带走，现场只剩下痕检科以及负责现场勘察的顾言和齐曼。 “言姐，现场取样已经完成，可是…” “这样的现场，的确很难保存，多拍些照片，另外，封死现场，申请化雪剂，化雪！” 既然保存不下来，那就直接毁掉，线索，就隐藏在这几厘米的积雪下… 扯下戴在手上的白手套，顾言没有继续留在现场，独自一人来到憬阳小区的警卫室。 里面正坐着一名少年，抱着一杯冒着热气的水杯，目光呆滞，嘴唇微颤，过眉的刘海在昏暗的暖光灯映射下显得青涩又乖巧。 “言姐。” 周晓昆见顾言走进警卫室，从椅子上起身：“这便是其中一个目击者。” “其中一个？” 顾言双手伸在风衣口袋内，高领的紧身毛衣下包裹着她精致的身材，迈着修长的长腿走向那张放在少年身前椅子：“除了他，还有其他目击者吗？” “另外一个被吓的不轻，已经被送去医院了。” 周晓昆耸耸肩，坐到少年身边，少年强忍着想要弹起的心，紧紧握着手中的水杯，闭上双眼。 许久，才轻轻呼出一口气。 看着被吓成这样的少年，顾言心头一紧，仿佛看到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别怕，已经没事了。”顾言难得收起身上的严厉气息，双腿并拢，身体前倾，伸手摸上少年的头： “可以跟我说一说事情的经过吗？” 感受到眼前女人身上独特的气息，少年才点头：“我和另一个目击者，负责今晚的值班，大概十二点四十分左右，保安室突然接到了户主电话，称看到一个赤裸身子的人向小区西南角走去，请求我们去查看，是否有精神患者进入小区…” “起初我们没有在意，直到第二个投诉电话打来，有户主称有人在西南小路跳舞，疑似变态，我们这才去查看。” “我们赶到时，确实看见一名女子站在那里，可她…” “可她…” 少年突然面露难色，脸颊涨红，瞳孔不断放大。 “可她是以一种很难达到的姿势在跳舞，是…” 少年展开手，想要做出自己看到的动作，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看着少年强行搬动自己僵硬的身体，顾言看了周晓昆一眼，随即起身离开。 周晓昆按住少年的肩膀，问道：“好了，我们已经了解了，能留下你的信息吗？后续可能还会有需要你合作的地方。” “我叫周南，是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大一学生…” 周晓昆点点头，又拍了拍周南的头：“我送你回家休息…” … 顾言站在警务室门口，双手伸在口袋中，低着头。 有人举报，疑似精神不正常的女子出现，甚至在一条小路中跳舞，可在死者周围并没有发现任何脚印。 按照少年想表达的意思，女子跳舞的动作基本上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想着，顾言从口袋中摸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林法医…” 第2章 合照 “有这个可能。” 面包车上，林淮面带口罩，借助助手手机的光亮，手指在死者关节处按压：“不过，除了关节，韧带也有不同程度的损伤，奇怪…” 林淮眯着眼，死者皮肤表面没有任何淤血痕迹，可按压过程中，他明显感觉到骨骼有错位的迹象，这不正常。 “有些，解释不通对不对…”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轻柔的声音，林淮耳朵紧贴手机，轻叹一声：“顾队长，看来这次，你遇到对手了…” “你也是…早点把结果给我，挂了。” 天空又飘起雪花，原本皎洁的月光也被乌云遮挡，四周静谧，顾言立在保安室门前，伸手接住如棉絮的雪花。 如果你在，就好了… … 纣阳城，渝林区。 凌晨四点，渝林警厅第二刑警支队办公区灯火通明，原本睡梦中的警员全部被唤回，召开紧急会议。 顾言翻看手中资料，身后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现场照片。 “死者的死因法医部还在处理，痕检科找到的线索，就在这几张照片中。” 屏幕上的照片正是死者曲着身体的远距离照片，在她周围的雪地上，光滑洁白，没有任何被破坏的痕迹。 “通过报案人的说辞，他们是接到举报电话后，才出门巡查，举报人说，是看到了疑似精神病患者，朝小区南角走，可在现场，我们并没有看到关于死者以及其他人的脚印。” 顾言按下按钮，将图片放大，每一个角度上看，雪地都没有被破坏，甚至一点凹陷的痕迹都没有。 “具此，我们有理由怀疑受害者是在死后，被人通过某种特殊的方法遗弃在此。” “可是，根据报案人的描述，他们赶到时确实看见受害者在跳舞，也就是说，在那时受害者还没有死。” 周晓昆看着记事本上的记录，提出疑义，值班的同事在接到报案到赶到现场，不过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之内，连抹除痕迹都不可能做到，何况是… “我倒是感觉，是疾病猝死。” 一旁的张小生此话一出，周晓昆和齐曼的目光立即扫了过去。 “判断是不是刑事案件，不是靠感觉的。”周晓昆看着这位新来的实习生，耐心指导道：“从现场来看，受害者周围没有留下痕迹，光凭这一点，我们就有理由判定这是刑事案件，没有任何人到达某一地点，能不留痕迹。”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故意抹除了那些痕迹。 张小生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资料，又抬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照片，伸笔指向大屏幕：“我只是说，疾病猝死，并没有否认这是刑事案件，你们看死者的指甲位置。” “死者指甲里面有黑渍，手指弯曲，扣着地面的积雪，可以看出她当时很痛苦。” “这也是我正要说的。”顾言从桌面拿起笔，用笔在屏幕上圈了几个标记： “不仅指甲，你们看这里。” 顾言指向受害者脚部：“受害者脚趾也同手指一样弯曲，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可以考虑是某种内伤导致死亡，所以小生的猜测不是毫无道理。” “齐曼，受害者的身份查到了吗？” 齐曼点头，翻看手中的资料，叙述道：“受害者名叫刘琳，是科技大学的舞蹈老师，家就住在憬阳小区3单元，是独居，目前正在联系受害者家属。” 齐曼话音刚落，会议室门口站了一道人影，林淮伸手敲了敲门，随即走到齐曼身旁的位置坐下，将一份尸检报告按在桌面上，发力一推，档案滑落至顾言面前。 “根据尸检结果，受害者死因为…心肌梗死，死亡时间在13号晚上的十点到十二点之间，也就是昨天，并且我们在受害者手臂上发现了一处并不起眼的针孔。” 顾言翻开档案，上面有林淮做的详细报告，死因被判定为药物性心肌梗死。 “看来有人撒了慌，张小生，你去查看小区监控，找到报案人所说的那段录像。” “晓昆去医院，看看另一位目击者的情况。” “齐曼。” 顾言看着齐曼，又看了看一旁的林淮，分配任务的话顿了顿，才道：“你回去休息，明天早上早一点，去调查小区内的目击者，一定要找出给保安室打举报电话的人！” “散会。” 顾言收起资料，正准备离开，林淮手臂搭在椅背上，说了一句：“对了，陈局长好像给你找了帮手。” 闻言，顾言停住手上的动作：“什么？” 听到这句话，顾言心中一阵后怕，一个星期前，陈局长也说给她找了帮手，结果转过来的却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实习生。 这一次，他又要塞什么进二组？ “刚刚我看见局长急匆匆上来，打着电话，嘴上说什么，那太好了，我们局里正缺这样的人才！好像是省里面来的专家。”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皱眉，对几人道：“时间不早了，都回去好好休息，整理好状态。” 出了会议室，顾言正巧碰上从局长室走出的陈东。 “陈局长…” “小言啊，我正想去找你呢，案子怎么样了。” 陈东面泛油光，显然和他们一样，都是因为案子爬起，赶来加班。 “初步判定，药物致死，目前能利用的线索比较少。” 陈局长点头，对顾言语重心长道：“小言啊，你辛苦了，我刚刚联系了省里，他们已经答应了，派犯罪心理学专家过来，到时候让他来协助你！” “谢谢局长，不过这省里的专家，我可用不得。” “你啊，就是年轻气盛，不管如何，人下午就到，你到时候可得给我好好接待！” 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案子的事，陈东才下楼，短暂的加班结束，顾言索性也不想回家，坐在自己的位置，目光一动不动的停在桌上的合照上。 照片中，是她的全家福，与寻常的全家福不同的是，在她身旁的那名少年并不是她的家人，而是她父亲捡回来的。 少年脸上青雉，迎着光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阳光，朝气。 这是在她家中生活了八年的弟弟，初次见面时，她十八岁，正是入伍前一个月，父亲将他带到家中。 那时的他，身上衣服破烂，脸色憔悴，身瘦如柴，还有几处伤口落在身上，遇难至此。 一家人见他那双无辜的眼神，便将他留下，还在警局立了案，寻找他的家人… 第3章 白衣少年 可八年时间过去，都没有得到他家里人的半点消息，甚至她退伍归来，被破例留在刑警队时，他依旧在她身边。 少年姓许，这是他记忆中为数不多的信息，名为江安，是顾言那个没有什么文化水平的父亲取的名字。 温柔的人总是能衬的起温柔的名字，可惜那个温柔的少年，在三个月前不辞而别… 顾言伸手，将全家福扣压在桌面上，不愿再想案子之外的事情。 … 纣阳城地处北部，四面环山，交通不算便利，从省里下城，需要走一段很远的山路。 过山隧道内，一辆黑色大众轿车停在一侧，打着双闪灯，车前升起滚滚白烟。 在黑色轿车前方三米外，一位衣衫褴褛的老人半爬在地面，老人再往前，农民常用的马车倒在路中间，那匹受惊的耕地骡跪卧在地，耷拉着头，奄奄一息。 车内，一白衣少年摘下防光眼镜，缓缓抬头，没有急着下车查看对方伤情，而是等着四周过往的车辆停下，向他们的方向靠拢。 “喂！你撞人了，还不赶紧下来？” 敲门的是和老者同行的男子，三十多岁，看样子，是老者的儿子。 “再不下车，我砸了它！” 男子一拳打在车窗上，玻璃震动，车里的少年眼眸微垂，伸手按下车窗，眼前人皮肤黝黑，一身的腱子肉。 如此严寒的深冬，竟只穿了一件已经泛白的汗衫，看上去像个变态。 “你撞了我爹，赶紧赔钱！”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这是什么表情？” 男子见少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更是生气，这明明就是他撞了人，竟然这般没有王法！ 少年一手抬起，搭在车门上，一手捏着防光眼镜指向前方老者倒地的位置，声音轻浮：“我的车距离你父亲三米多的距离，一辆正常行驶的车辆撞到人，将人撞到三米开外，你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吗？” “兄弟，这车上有行车记录仪，如果你们执意要碰瓷，我不介意跟你们去一趟警局，正巧我也要去纣阳城办事…” 少年面不改色，将防光眼镜重新戴上，发动车子准备倒车。 眼看着到手的钞票要走，男子直接趴在车前，双手大开，鬼嚷着：“救命啊！撞人了！快来评评理，这人要撞人逃逸！” 四周路过的人，本因前面马车挡路，没有向前，此时听到有人哭喊，纷纷将目光投向一侧的黑色轿车。 其中站出几名热心群众凑上前，将瘫坐在地的老者扶起，也指着车里的少年，张口大骂：“撞了人就这态度？我们刚刚可都瞧见了，还不赶紧下车？” 瞧见？少年冷哼，怕不是找来的拖。 看着越来越多的群众，少年打开车门，将一件纯白毛绒棉服裹在身上，冷风吹过，纤毛随风浮动，即使穿的很厚实，却依旧给人一种很单薄的感觉。 “小子，做错了事就要勇于承担，说，私了还是报警。” “报警。” 问话的路人愣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点头称道：“报警？好，这可是你说的…” “就算报警，你也要负责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我看这老人也没什么事，要我说，你就赔点钱算了。” 一旁看热闹的人看少年只身一人，单薄无力，开口劝和，进了警局，可就没那么好出来了。 “报警。” 少年眼神坚定，看着趴在自己车上的男子，冷冷道：“我说了，如果你执意碰瓷，我不介意陪你去一趟警局。” 男子一听少年真要报警，起身拦下正要打电话的群众，哭丧着辩解：“你什么意思啊，什么叫我们碰瓷，我父亲在那坐着呢，我们车在那倒着呢，马也奄奄一息趴在那里，我们怎么就成碰瓷了？你这人讲不讲道理？” 出于道德的谴责，众人再一次将目光聚集在少年身上，少年本不想多说话，可面目光不善的群众，只好开口： “首先，我并没有撞到你们，这一点，我车上的行车记录仪可以证明。” “其次，从你说我撞了你们开始，余光一直向远处停留下来的人看去，说明你对这件事能成功的把握不大，急需他人的协助。” “再次，在他人说要报警解决的时候，你虽嘴上没有说明，可行为上拦下热心群众报警的动作，就可以证明你心虚了。” “最后，倒地的人并不是你父亲，而是你朋友，虽然化妆技巧不错，可一个成年人腿部的力度和一个老年人腿部的力度有明显差异，方才扶起他的时候，他的腿部很有力量，而且整个过程中，他只是背对着我们，没有发出任何因疼痛造成的哀嚎。” “外加一点，你的面部肌肉紧绷，眼神游离，胸口起伏明显，说明你现在很紧张，不知道该怎么反驳我说的话。” 男子没想到眼前看似单薄的少年竟能看出自己心中所想，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就在此时，站在外围的群众突然让开了一条路，两名身穿警服的男人从外围一路走到现场。 “听说这里发生了事故？” 两名警员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又看了一眼男子，随即嗤笑出声：“又是你？又想进去思考人生？” 看警员的模样，这人碰瓷已经不是一次了，甚至以前还被抓进去过。 少年不愿看这件事如何处理，自顾自的从口袋中翻出工作证，交给其中一名警员：“我的车坏了，还麻烦您带我去一趟渝林警厅。” “暂时还不可以。”警员看了一眼工作证，上面印着熟悉的警徽，可现在还不能送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先生，您需要和我们回分局交代一下情况，才可以送您离开。” 少年抬手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约定好的下午三点只剩下不到一个小时，这将会是他第一次迟到经历… … 憬阳小区南门附近的一条小路上，正是昨晚的案发现场，一片区域的积雪已经被喷洒化雪剂，裸露出一片银黑色的地皮。 顾言站在警戒线外，看着技术人员做最后的化雪工作，不时抬手看向时间，下午三点二十五分… “顾队！可以了！” 第4章 第一天就迟到 顾言拉开警戒线，进入现场范围，依照晚上的记忆走到受害人倒地的地方：“多留意细节。” 这条小路平时走的人也不少，是连通憬阳小区和附近菜市场的一条近路，周围有很多暴雪之前没来得及清扫的垃圾，顾言站在中间位置，目光扫过四周。 顾言是女兵出身，没什么文化，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可她却有着特殊之处——机械记忆能力极强。 这种机械记忆并不丹丹指文字记忆，她能凭借一瞬间记住周围经过的每一个人，再经过回忆标记勾勒，从而将一个的特征形成记忆保存到脑中。 对于没有专业知识的人来说，没点特殊的地方也不会被留在刑警队。 周围的环境寂静，顾言快速环顾四周，最后目光停留在受害者倒地的位置上。 “顾队…” 顾言的注意被拉回，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位置，痕检科的警员朝她摆手：“顾队，有发现！” 小路贴着右手边建筑旁，一名痕检队员从地面上捡起一张化验单，上面的一摊血迹引人注目。 化验单已经被雪水打湿，看不清化验的结果，只能依稀辨认出，是骨科的化验单，患者那一栏中，写着刘琳的名字，这正是受害者的化验单。 顾言眉头一皱：“带回去做机械复原。” 刘琳所住的地方，在憬阳小区三单元，而这条小路位于五单元与六单元之间，距离刘琳的三单元还有一定的距离。 即使遗弃化验单，也应该在三单元附近… “顾队，有发现！” “顾队！” “顾队！” 又是接连几声，顾言看向声音来源，三名在不同位置的痕检人员纷纷拿着一张化验单起身。 “顾队…你看这…” 他们走到顾言面前，两手中的纸张摊开，面面相觑。 一样的化验单，一样都有暗红色痕迹，它们像是事先被安排好的那样，先后出现在顾言面前。 顾言深呼一口气，摆摆手：“全部带回去处理。” 这已经算是明晃晃的挑衅… 现场除了几张化验单，还有一些残留在受害者倒地位置的碎发，剩下的，便没有什么代表性了。 在自然中，很多痕迹都可以被消除，想从现场留下的痕迹下手，无疑是自讨没趣。 顾言在这期间接到了陈局长的电话，让她先去南区分局接人，和还在走访的齐曼打了声招呼，便开车离开憬阳小区，一路向南。 从陈局长口中得知，那位省里来的专家刚入城区就惹上了麻烦，撞了一辆农家马车，好在被撞的人没受什么伤。 顾言扶额，果然是个麻烦… 到了南区分局，顾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三个男人，在他们旁边，一名警员正陪护问话。 “顾警官吗？” 一位身穿便服，手中拿着水杯的警员绕到顾言身前：“你好你好，听陈队说是一位警花，没想到这么漂亮。” 坐在角落的白衣少年闻声抬头，在对上顾言那双利眸后赶忙将目光移开。 “你好，这件事很严重吗？” 顾言礼貌的和面前警员握了手，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位白衣少年身上。 这个人…怎么可能… “没多大的事，那两个人是惯犯了，专门在路上蹲守外市车辆进行碰瓷，人可以带走了，但是车上的记录仪还要留下，我们需要入档案。” 流程和规矩顾言都懂，等着分局处理完，把人带走已经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 白色大众轿车上，顾言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可见少年一手托腮，翘着二郎腿坐在后座，修长的手指很自然的搭在膝盖上，白色棉衣已经褪去，安放在怀中，他看着窗外，没有要理会顾言的意思。 像，太像了。 顾言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像的人，可他身上却全然没有那个人的感觉。 那个人，总是温柔的，给人一种安逸的感觉，一双清澈的眸子里总能让人看到希望，平时更会像跟屁虫一般粘着自己。 而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并不想和她说话，戴着一副防光眼镜，斯文的骨子里透着一股清冷。 观察良久，顾言才收回思绪。 “名字。” “许穆闫。” 许…？ 顾言再次回头，细细看着后座上的男人，男人抬眸，对上顾言的目光，语气冰冷：“直接去现场。” “年龄。” “…” 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车中气氛突然尴尬，顾言指间敲着方向盘：“第一天就迟到…” “就算迟到，我的效率也是你们的十倍，去现场…” 顾言瞳孔收缩，纤长的手指握着方向盘，一脚踩下油门，往回行驶。 一路上，许穆闫的视线一直在窗外，而顾言的视线，时不时会落到许穆闫身上，无论是身材还是样貌，都好像那个不告而别的弟弟，可她，从来没有认错过人。 她的机械记忆是被刻在骨子里的，即使再觉的像，他也不是他… 什么样的人能三个月之内精通犯罪心理学，还能以专家的身份从省里赶来，她的记忆里，她的许江安，是一个没有身份，无法参与学习的可怜虫。 想着，顾言握着方向盘的手松了些许，或许真的只是巧合。 许穆闫坐在后面，余光督见顾言松懈下来，轻缓了一口气，目光看着窗外。 这样，也挺好… 按照许穆闫的要求，顾言直接将车停在憬阳小区，里面的调查还在继续，张小生和周晓昆两人却等在小区门口，见顾言的车停下，才凑上前。 “言姐，医院那边有消息，另一个报案人情况已经稳定，通过询问了解道，他们的确是收到了举报电话才去查看，也的确看到了女子的诡异动作，所说的情况和周南说的完全吻合…”周晓昆见面先汇报工作，随后才看到车上下来的少年。 “这是…” “许穆闫，省里派我来协助渝林警厅一段时间，有详细的档案吗，我需要了解情况。” 周晓昆一听是省里的专家，伸出手：“许专家你好，早就听说了省里要来一位协助办案的专家，没想到这么年轻…” “行了，你和他去交接一下工作，我再进去看看。” “言姐。”周晓昆方才得汇报工作并没做完，见顾言要走，赶忙叫住：“另一个报案人称，他当时因为太害怕，就跑回了值班室，报警人是那个叫周南的学生，我问其办案时间，他说记不清了，那个时候思绪很乱，只记得跑回值班室时是一点二十几分…” 第5章 现场勘察 “去查一下那个周南，我感觉他和这件事有很大的联系…” “是！” 周晓昆身板一正，准备带着一旁的许穆闫离开，张小生见师兄已经去办事，也有些急切。 “顾队，我也查到一些线索。”张小生拿出手中的笔记本，翻开一页交给顾言：“我查了小区南角的监控记录，以及值班室的电话记录，确实有人打过举报电话，但是时间上有些差异。” 笔记本上，写了几个时间段，已经被标注的十分明白。 监控记录显示，零点三十左右，有一道女人身影从三单元出来，五分钟后走到南角的位置。 通话记录上是零点四十左右的时候接到了第一个举报电话，一点十七，接到了第二个举报电话。 “南角的监控不能收录小路里面的情况，但是可以看到报案人的情况，那个叫周南的目击者，在同伴跑开后一直呆愣在原地，足足楞了十分钟之久，才报案。” 顾言顺着张小生的话，看着手中的笔记本，思量很久，才道：“有监控…那就证明了那个周南没有对受害人做什么手脚…”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但是我觉的，这个周南和受害人有些联系。” 这也是他没有阻断周晓昆汇报情况的原因，因为不管怎么说，这个周南都需要去调查一番。 “痕检队那边的结果怎么样了。” 顾言离开时，痕检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剩下是检测阶段，她不懂，只能交给专业人员去做。 “曼曼姐在那边，应该出结果了。” 顾言将笔记本合上，还给张小生，抬腿朝憬阳小区内部走去， 三单元的楼门紧闭，没有身份牌无法开门进入，顾言在门口等了许久，才等来赶着帮忙的物业负责人。 来者是一名穿着工作服，带着平光眼镜的男子，男子见顾言等在门口，上前恭敬点头：“久等了，警官。” 顾言轻嗯一声，目光投向铁门，男子立即从口袋中摸出身份牌，在电子锁上晃了一下。 “这个门，只有本单元的身份牌才可以打开吗？” “不全是，除了本单元住户的身份牌，还有物业的几名负责人可以打开。” 男子推开门，为顾言让出一条路，待顾言走进楼道，才重新将门关好。 “我们小区的治安还是很好的。”男子带路的同时，还不忘为小区的治安进行辩解：“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闹得人心慌慌的。” 顾言没有理会，按照资料所说，刘琳住在三楼的303号，在一楼时，顾言闻到的一股茉莉花香，可到二楼的位置，一股刺鼻的气息钻进顾言的鼻腔，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不臭，却很刺鼻。 “这是什么味道？” 男子摇头，用手指挡住鼻孔：“第一次闻到。” 气味越到三楼越重，直到在303房间前，男子掏出住户的备用钥匙，打开门，一股更加刺激人的气味从房间内涌出。 这是… 男子屏住呼吸，快步走到窗前，将窗户打开，一阵冷风吹进，才缓解了那种被气味围绕的压迫感。 这气味给人一种呼吸困难的感觉，不用细想也知道是有毒的。 “这是…氨气…” 男子打开卫生间的门，那股刺鼻的气味就是从卫生间内传出，男子随手将门关紧。 “你…不要破坏现场！” 顾言一阵头疼，被这气味扰的心绪不宁，竟忘了提醒那人不要在现场随意走动。 待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人穿着自己的鞋子，在房间内踩出了一条路。 物业负责人也反应过来，一脸歉意的站在原地，不敢再挪动半步。 顾言抽出一副鞋套，手中也套上白手套，走到负责人身旁，递给他一副鞋套，并特意嘱咐：“跟在我身后，不可以再乱碰东西。” 说完，顾言走到窗边，呼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 卫生间的门被关紧后，气味少了许多，可还是惹得人睁不开眼睛。 “方才你说，这是氨气？” 负责人点头回应，跟在顾言身后，解释道：“氨气的流动性较弱，个人住户不会散发到这种程度，以前有一家住户，发生了氨气泄露，就是这个味道，方才在外面掺杂着其他气味，这才没分辨出来。” “造成这个气味的原因是什么。”顾言整理手上的手套，蹲下身子，俯身，视线与沙发旁的茶几平行，借着光，可以依稀看到茶几上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这种应该属于环境氨气，是通过堆积的粪尿、饲料残渣和垫草等有机物腐败分解而产生的，在垫料潮湿、酸碱度适宜和温度高、粪便多而有相当空气的情况下，氨气产生更快，所以我第一时间便关了洗手间的门。” 顾言抬头看了负责人一眼，一副眼镜挂在鼻梁上，一副见过大世面的模样，微微皱眉，顾言突然觉的自己应该去补习一下专业知识。 “专业知识不错，来物业之前，是做什么的？” “…” 负责人被顾言的话噎住，愣了一会，才弱弱回答了一句：“我毕业后就托关系做这份工作了，一路爬上来，没有做过其他工作…” 顾言又看了其许久，才收回视线，淡淡道：“我有搭档也要过来，还麻烦您去接应一下…” 目送负责人离开，顾言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前，一手挡在鼻前，一手握着门把手。 稍微用力，门被打开一条缝后，一股令人窒息的气味涌出，不仅是鼻腔受到刺激，连眼睛都被熏的睁不开一点。 直觉告诉顾言，这里面一定隐藏了什么秘密。 门被东西卡住，顾言用力推了几次，没能推开，这更加坚定了顾言的想法。 看着门缝只有一根手指的大小，看不清里面的情况，顾言将门关好，看着屋内陈设。 陈设很简单，也很齐全，空余的地方更多一些，落满灰尘的茶几，存留了大量氨气的卫生间，以及… 顾言将视线移向厨房的位置，厨房的门紧闭，透过半透明的橱窗，能看到一团黑影堆放在里面。 走进厨房，顾言拉开橱窗的门，随即瞳孔收缩，来不及细想，一手紧忙摸向口袋内的手机… 第6章 第二受害人 几分钟后，在外勘察的痕检科以及法医纷纷赶到，众人看着现场面面相觑，纷纷捂着鼻子，忍着恶心没有打头阵进去的意思。 厨房内，一名男性倒在血泊中，餐桌，厨壁，地面，无一不是喷溅的血迹。 张小生捂着嘴，站在人群后，一步一步退了出去，走到楼道上才大口大口呼着空气。 “利用氨气的臭味隐盖尸臭，是说他聪明呢，还是说他愚蠢呢…” 张小生转身，身体一抖，他没想到自己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那个人现在楼道很暗的地方，靠着墙，要不是那件白色的棉服，完全不会发现他的存在。 “专…许专家…” 许穆闫双手环胸，手上拿着一小瓶白开水洗手液，不停的在手上涂抹。 “您怎么不进去…” 对于张小生来说，许穆闫是前辈，再加上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说话都带了几分尊敬。 许穆闫没有理会，他讨厌里面的味道，那种犯罪的气息… 洗手液的味道与走廊上弥漫的臭气融合，更加难闻，张小生见许穆闫没有要理会自己的意思，暗骂了一句，又进到现场。 厨房内，打头阵进去的是顾言和林淮两人，尸体已经出现腐烂的现象，林淮放下工具箱，戴上手套，查看受害者的情况。 “身上多处刀伤，伤口多为从左上向右下，施凶者应该惯用左手。” 林淮说着，一手按上受害者的脖颈，掰动受害者的头部：“石斑很明显，初步判断死亡时间应该在三天前。” “三天前…可这间房子，可不像三天没人居住的样子。” 时间应该更久才对。 “这人至少死了七日以上。” 许穆闫跟着张小生回到现场，恰巧听到两人的谈话，随口否认：“死者男性，是名装修工，35岁，家有妻儿，死亡时间应该在七天前。” “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死者身上多处刀伤，以力度来看，凶手是一名男性，身高一八三，性格偏激，暴虐，应该是这个倒霉蛋撞见了什么不该撞见的，才被灭口。” “你到底是谁！” 林淮这种被挑衅的感觉，目光不善，死死盯着眼前白衣男子。 顾言起身，轻督了后者一眼：“他就是局长请来的专家，来协助办案的。” “我觉得你们可以先查一查毒气的来源。” 许穆闫说完，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 “顾大队长，这人…”林淮看着许穆闫离开的背影，替顾言担忧：“俗话说的好，这十个心理学家里，九个半都有心理疾病，我觉得这人…不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专心做事。” 顾言起身，示意痕检科进入：“收集血液样本进行对比，查明受害人身份，联系他的家人。找几个人去想办法打开洗手间的门…” 她心中烦闷，说不上来原因，整件案情十分混乱，线索完全不能形成一条线。 “言姐。” 走到门口，顾言正巧遇上赶过来的齐曼，见她着急的模样，寻问道： “怎么了，急急躁躁的。” 第7章 婚外情 “我查了刘琳的人际关系，发现她在学校有一个男朋友，对方是化学系教授。” 齐曼说着，将手机打开，上面正是一个男人的照片：“他叫李山，今年四十二，家里有一个妻子和一个女儿。” 婚外情？ 顾言看着屏幕上一脸络腮胡的男人，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言姐，要不要从这方面入手。” “你找个人搭档，去走访调查。” 齐曼点头，望了一眼屋内情况：“里面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又一名受害者。” 顾言叹了口气，褪下手套，见许穆闫从里面走了出来，往一旁站了站。 许穆闫走到顾言身前，侧过身，绕了过去，直径朝楼梯走去。 “这专家，怎么看上去奇奇怪怪的。”齐曼看着许穆闫的身影，心中替顾言不爽，这人也桀骜不驯了。 顾言没有回应，也没有时间去管许穆闫如何，左右他是专家，是顾问，查案也指不上他什么。 “这个李山，可是左撇子？” “我这就去查。” 齐曼跟顾言示意，转身跟着下了楼，顾言也不知为何突然想问这句，希望许穆闫的判断没错。 … 暴雪后的第一天，白天阳光充足，晚上月色也美，月光洒在平滑的雪地上，映出一道道建筑的影子。 顾言站在窗前，看着渝林警厅外的景色，思绪不止被扯到了何处。 现场她复查了三次，还是没有找到相关的线索，解不开无痕的秘密，就没办法破案。 想着，顾言捏着眉心，有些踌躇，情不自禁的低喃道：“什么东西可以不留痕迹的将受害者弃尸在两栋住宅楼之间。” “零点的时间大多青年住户都还没有休息，才有了电话举报的环节。” “凶手是故意让其他人看见那一幕的。” 许穆闫坐在她身后的桌前，手中摆弄着魔方，翘着二郎腿，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奶盖头不知什么时候被清洗过，此时还没干，湿漉漉的结成一团。 这一幕让顾言想起了许江安，他也是不爱处理湿头发的性子。 “许专家有什么看法吗？”顾言从抽屉中取出一条一次性毛巾，盖在许穆闫头上，他的工作牌摊在桌上，许穆闫三个字的墨迹已经褪色，看上去已经用了很长时间。 许穆闫一把将头上的毛巾扯下，手中的魔方刚好恢复六色，语气懒散的道：“还用问吗，那个时间，一个赤裸的女人走在路上，谁能注意不到。” 在自家阳台赏雪的人大有人在，半夜起床去阳台吹风抽烟的人也大有人在，更何况，最先收到举报的时间并不是很晚。 “等化验结果出来，我再告诉你…” 许穆闫将魔方放在桌子上，他在等，等一个他证明他猜测的依据。 说起化验结果，顾言看向一旁吃着泡面看档案的周晓昆，又看了一眼时间… “别看了，痕检队还要等很久，才能出结果，不过法医那边的结果应该快出来了。” 许穆闫话音刚落，林淮的身影便若隐若现，离二组越来越近… 第8章 刘爽 看到这身影，等在办公室的组员都站起身，等待林淮汇报结果。 这架势，林淮也是吓了一跳。 “不用这么想念我，我就是来送结果的！” “谁想念你了，我们想的就是结果！”齐曼一手夺过林淮手中的报告，交给顾言。 林淮冲齐曼皱了下眉，凑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两人互瞪了两眼，林淮才看着坐在椅子上摆弄魔方的许穆闫道：“小子，你赢了…第二受害人死因是失血过多，通过肛温，胃内的消化液测试判断，死者死亡时间在七天前。” 虽然林淮不知道许穆闫是如何凭借肉眼看出的这些，但他不得不承认许穆闫的判断没有错。 听到此结论，许穆闫收起手中的魔方，朝林淮点头：“我会证明我对犯罪者的判断。” 说完，他起身拿起自己的工作牌，从林淮身边擦过，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顾言一眼：“走大队长，去查案！” “这么晚了，还去哪里查案？”周晓昆看着还没吃完的泡面，想一同跟去又不舍得跟去。 “想找到线索，就需要同一时间同一地点，身临其境…” 22：26。 一两面包车停在憬阳小区门口，许穆闫和顾言走在众人前面，向刘琳的案发现场走去。 路过值班室时，周南正坐在值班室内，接着昏黄的节能灯看书。 许穆闫站在值班室窗前，伸手敲了敲玻璃窗，周南闻声抬头，看到许穆闫身后的顾言，他才起身，打开门：“警官，有事吗？” “找你问些事。” 许穆闫进门，环顾值班室内的环境，一张床，一张桌，一张椅子，床上只有一件皮大衣，连棉被都没有。 “这么认真啊，兼职还看书。”许穆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书，左右翻了翻，他看过周南的资料，科技大学计算机专业的大一学生，可他这本书，并不是关于计算机的书。 周南有些难为情，低着头，支支吾吾道：“我…就是看看…” 顾言看着好奇，也拿过许穆闫手中的书看了一眼，顿时脸颊通红，随即摇头，一脸严肃的看着周南：“说说，哪里来的。” “在，在西街的一个小摊位上买的…” 周南羞愧，不敢直视两人的目光，低声说完，面色很是难看。 “周晓昆！” 顾言厉声唤了一句，站在后面的周晓昆身子一抖，立马挺直了身子：“是！” 他自然知道顾言的意思，二话没说转身离开，开车去了周南说的那条街。 许穆闫将书放在桌子上，双手环胸，身体靠在桌子上：“你和刘琳什么关系。” “我不认识她…” “没有证据我是不会问你的，在这说你还能舒坦一点，要是惹这位警官不高兴…” 顾言不明许穆闫问什么会寻问周南这个问题，却还是配合他从腰间抽出手铐，扔到桌子上。 啪嗒一声。周南被吓得瘫软下去，坐在床边，浑身发抖。 “我真的不认识刘琳，她是舞蹈系的老师，是我们学校的冷门专业，我在计算机系，跟舞蹈系都不在一个校区。” “你可以说不认识她，但你能否认不认识她的学生吗？” 周南被问的没话说，手指相互摩挲，额角泛出一层细汗。 看他嘴唇干燥，下意识吞口水的动作，顾言也跟着双手环胸，看来…这里面有事… “我，我有一个女朋友，她是舞蹈系的学生。” 周南头低的很深，说也得声音也压的很低：“我和她是大学开学的时候认识的，相互喜欢，感情一直很好，刘琳老师…是她的亲姐姐。” “所以，刘琳反对你们在一起，你杀了她？” “不！没有，我没有杀她，她是不同意我和刘爽在一起，可我们也是和平分手的…” “刘琳和那个刘爽不住在一起吗？” 调查的材料上说刘琳是独居… 周南点头：“刘爽和刘琳老师关系并不好，所以即使在同一所大学，刘爽也是住校。” 也幸好刘爽住校，不然厨房第二受害人就不一定是谁了… “对了，我听说刘爽最近不在学校…”周南好像想到了什么，突然抬头：“我今天去学校找她，想告诉她刘琳老师出事了，可我给她打电话她没接，发消息也没回，我去她上课的教室找她，她室友告诉我，已经一个多星期没看到她了，她室友问过刘琳老师，她说家里有事，刘爽请假回家了…” 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了一眼，她的经验告诉她，刘爽也已经遇害了… 于此同时，齐曼推开值班室的门，一股寒风吹了过来，齐曼气喘吁吁：“姐，现场…” “走。”许穆闫最后看了周南一眼，眼神中有些怜悯：“书就别看了，好好值班。” 临走时，许穆闫将桌上的书卷成一团，带着离开。 顾言拿上手铐紧随其后，走到齐曼身边时，吩咐道：“派人看着他…” 第9章 第三受害人 三单元楼下，站了几排居民，还没到门口，顾言就嗅到了那个难闻的味道。 物业的人来了三两个，在和楼下的居民说着什么，顾言没听到全部，只听到一句：“还希望大家理解，配合。” 楼下的一些警员也站在一侧，帮忙疏导群众。 “顾队长。” 张小生怀中抱着三只放毒面罩，走到顾言面前：“队里能用暂时只有这些，你和许专家林法医进去。” 说着，张小生又拿出手机，补充道：“我们通过屏幕，跟着你们…” 顾言看着张小生，接过面罩，有些欣慰：“行啊，你小子挺聪明。” “不是，这是许专家的办法。” 一旁的许穆闫藏在面罩下的嘴角勾了勾，调整手机，在讨论组发起了视频通话：“我们进去。” 走廊内一片漆黑，没有明灯，为了预防氨气爆炸，电源已经被工作人员切断，只能借助手机微弱的光亮上楼。 刘琳的出租屋内，卫生间的门已经被撬开，一摊黄色的液体被隔在卫生间内，现场乱做一团，比白天的第二受害人现场还要勘察困难。 马桶旁堆放了一坨干草，干草下，赫然可见一双女足。 “这个案子，得抓紧时间了。” 许穆闫将摄像头缓慢移动，让每一个警员都能看到现场的状况，短短两天，三名受害人，这是非常严重的刑事案件，影响已经非常大了。 两人没有犹豫，不顾现场脏乱，直接挽起裤脚进入现场，林淮从局里赶来，上了楼后就看到两人的模样，一阵嫌弃… 又不得不佩服他们两人，站在门口犹豫不决。 “林法医，进来啊！”许穆闫打着手势，看林淮的模样不禁觉的好笑，都说法医有洁癖，看来是真的。 顾言收取了一些干草的纤维，又拍了照片，看在林淮站在外面不肯动，有些催促：“快进来，判断死者情况。” 看着里面的场景，林淮不自觉的打冷颤，隔着面具苦笑了一下，随即一头扎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东西真恶心。 林淮一边嫌弃，一边将工具箱放在马桶盖上，戴上手套后仔细观察第三名受害者。 死者手脚被捆绑，有被囚禁过的痕迹，脸上有淤青，嘴唇程黑紫色，尸斑较明显… “这门…是怎么从里面锁起来的？” 林淮初步可以断定，第三名受害人是缺氧致死，他环顾四周看了一圈，没有窗，他也记得这扇门是被人从里面卡住的，想要制造一个这样的密室，除了受害人本人，他人几乎是不可能做到的。 门被人从内卡死，屋内没有窗，没有其他出口，依照现场的状况来看，恐怕又提取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又是一起无痕犯罪… 顾言思绪很乱，她一直坚信只要是案件就会有破除的方法，不可能存在没有痕迹的犯罪，可这一次，着实没有线索… 意乱之际，一双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顾言这才发现，许穆闫和林淮两人已经准备退出现场。 摘下手套，卸下面具，三人下楼，在门口处看着等在外面的警员们的脸色都很难看，一时不知作何安排。 本来是来复查现场的，谁知又发现了新的受害者，还以这种方式… 着实挑战了众人的底线。 齐曼带头叹了口气，接过顾言几人手中的面罩，一个自己留下，剩下的交给了其他两名痕检科的队员：“言姐，你们休息一下…我带他们进去取样…” 目送几人进去，顾言轻缓口气：“哎，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如果你遇到了野外弃尸案，你会作何处理？” “从人际关系、家庭入手，查找线索…或者…”顾言看向一旁的林淮，或者从受害者身上找到答案。 “所以，没有留下犯罪的痕迹，就是最明显的痕迹。” 许穆闫又一次将手搭在顾言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明明瘦弱的身躯此时却给顾言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没有痕迹就是最明显的痕迹… 顾言在脑中思考这句话的意思，看着许穆闫独自一人向小区南角走去，有些感悟，却又不清晰。 “队长，我先去清理一下…” 林淮实在受不了，抬步离开，才顾言的思绪被拉回，对张小生道：“去查，查刘琳在本市经常接触的人里面有没有接触化学工作者或者…家畜养殖！” “是！” 吩咐后，顾言抬步跟上许穆闫，她想到一件事，一件可以确定手法的事… … 看着空荡的南角小路，许穆闫深呼吸，闭上眼，脑中有关这件案子的现场照片一一闪过，刘琳，雪地，Ω形的姿势，弯曲的手指，四张被故意放在角落里的化验单… 不知不觉中，许穆闫已经站在刘琳倒地的位置，跪拂下去，双手前伸，屁股上翘，整个人做出了Ω型的姿势。 他的脸朝向小区内，入目的是物业办公楼，哀怨，痛苦，心肌收缩，她痛，痛到手指弯曲。 后面赶来的顾言看到许穆闫的行为先是一愣，随即站在一旁等候，没有打扰许穆闫。 她也曾接受过浅显的犯罪心理学培训，多半被她用于审案，像许穆闫这样的专家，或许有什么独特的办法找到线索。 过了很久，许穆闫才缓缓起身，目光盯着远处那栋办公楼数秒，才将视线移到站在一旁的顾言身上。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四张化验单是被故意放置的，分别于受害者四个方向的三米之外，根据档案所记录的来看，死者死前骨骼扭曲，做出很多不可思议的动作，可死者脸上并没有痛苦，而是笑着死去…你知道青蛙定律吗？” 一只青蛙放在滚烫的开水中，它会拼命逃脱，可如果放在冷水中，再将冷水加热，那么直到水开，青蛙也不会逃离。 顾言听说过这个定律，是告诉人们要懂得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时刻保持警觉性。 经许穆闫这么一说，顾言将定律和案件融在一起，得出一个结论：熟人作案。 而且还是刘琳最信任的人，这个人对刘琳异常的好… 想起齐曼说的那个叫李山的人，顾言决定明天要亲自会一会他… 第10章 他真的不是他吗 顾言有晨跑的习惯，这两天因为案情，她没有回家，今天一大早，便穿戴整齐出门。 按她说的，跑着去渝林警厅，既晨跑锻炼，又能省下车费。 划算。 早上六点的街道，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上班族开始一天忙碌的生活，路上车辆较少，顾言拐进一条小街后在一家包子店停下。 “马叔，六个包子！” “好嘞。” 这家包子铺开了二十几年，是老味道了，顾言小时候经常跑到这边找马叔家的小闺女玩。 马叔的小闺女名字叫马萱萱，俏皮可爱，长大后更是个美人坯子。 “巧了，昨天萱萱打电话来，还说过几天就调回来工作，特地让我有机会告诉你呢！”马叔将装好的包子递给顾言。 “那太好了，到时候我去接她，给她接风！” 顾言笑着将包子收好，再付钱时，一辆白色轿车停在包子铺门口，车窗下降，许穆闫戴着墨镜抬头对顾言道：“带你一程？” 马叔听声音，向外望了一眼，随即笑道：“江安啊，我还以为丫头谈男朋友了！” “哪有啊，走了马叔！” 许江安在这里生活了八年，经常来这里吃早餐，光看样貌，被人认错也正常，顾言没有在意，上了许穆闫的车。 车上，顾言将包子递到许穆闫面前：“吃吗？” 男人轻督一眼，摇了摇头：“吃过了。” 发动车子，许穆闫用余光看向吃着包子的顾言，暗自吞了吞口水，他一大早出门，就是为了来这里吃包子，谁知竟遇上了顾言，看她手中捏着的包子袋里至少四个包子，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你笑什么？” 身旁人的一举一动，顾言即使不看也能感觉到，察觉到对方在笑自己，手上的包子突然不香了。 六个，对于平常的女生来说，确实有点多…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怎么吃这么多还不胖。” “天生丽质！” 顾言狠狠咬了一大口包子，咀嚼两下，偷瞄向一旁的许穆闫，嘟嘟囔囔道：“昨天齐曼给我发消息，今天上午有李山的课，我想去碰碰运气。” “嗯，那还回局里吗？” “时间还早，听说痕检科那边有了新结果，回去看一看。” 顾言将剩下的包子封好，放到一边，看着许穆闫的侧颜，他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单看整体的轮廓，真的很像许江安。 心中生出好奇，两个人的样貌能相似到这种程度，只有是双生子。 “许专家，你有兄弟姐妹吗？” “没有。”墨镜下的目光流转，偷看顾言的表情变化，眼睛无神，表情平淡，没有过多的变化，她并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自己有没有兄弟姐妹，她的目的在于…自己是不是他… “啊，我答应了朋友帮他找到家人，你和他还挺像的。” 果然…许穆闫突然一笑，故意惊讶：“是吗？还有这种事？回头带我见见他，做个血缘认证，万一是我失散多年的亲人呢？” 顾言反过来瞪了他一眼，这样的事说出去很难让人相信吗？竟然和她开起玩笑来。 他真的不是他吗？ 许穆闫的车停在渝林警厅门口，顾言一人下车，上了楼，警员们基本凌晨才回家，现在还没有过来处理案件，三份档案齐整摆在顾言桌上，分别是第一受害人现场化验单的字迹还原，第二受害人现场勘察的记录，第三受害人的尸检报告。 依照摆放的顺序翻开，化验单是十一月中旬在中心医院的检查报告，上面的结果显示，刘琳患有严重的骨癌。 档案下面还有一句特别注明，现场化验单中的其中一张上存在十余种不同指纹，其他三张的化验单上没有检测到任何指纹，而那没有指纹的化验单均为复印张，十余种指纹正在进行对比排查。 看着这条注明，顾言用笔做了特别标明，复印化验单，摆放四个角落，似乎是为了某种仪式感。 仪式感… 顾言翻开下一本勘察记录，第二受害人的现场并没有找到凶器，现场血迹经过化验显示均属于受害者本人。 现场没有打斗痕迹，血迹残留完整，没有查到任何指纹和鞋痕，疑似被人刻意清理过。 她闭上眼，仔细回忆当时现场的情况，现场血迹程喷溅状，受害人头朝门的方向倒下，这一点能够说明凶手是在厨房靠里的方向袭击受害人，先不说这名凶手在行凶之后清理留下的痕迹，单单是行凶时不沾染血液就不可能做到。 又是无痕犯罪… 顾言一手扶上额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做到，凶手又不是非自然存在，怎么可能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任何痕迹… 揉了揉眉心，顾言消化了这些内容，随即翻开尸检报告。 第三受害者刘爽，刘琳的直系亲属，体内器官有不同程度的损害，考虑到受害人身处环境，系判定为氨气中毒导致的窒息致死，死亡时间为十号前。 受害人身上有淤青，手脚均有捆绑过的痕迹，脑部有创伤，疑似被人打晕后关在充满氨气的房间内，至起死亡。 三名受害者，不同的受害方式，却都与刘琳有关，破案的方向还需从刘琳入手。 … 科技大学化学系，2幢三楼实验室内，李山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桌上的化学试剂，若有所思。 眼镜下的双眼下凹，已经显现岁月的痕迹，他目光呆滞，眼中闪着水光，似乎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此时，一名抱着实验单的男子敲门而入，见老师一人坐在椅子上发呆，很是惊奇。 “李老师，您来这么早？” 李山的思绪被眼前的学生拉回，他坐直了身子，推了推脸上的眼镜，稳住情绪才道：“在等人，有实验吗？” 眼前的张轩铭，是李山最得意的学生，也是他的助教，年轻有为，人长的又帅，性子也沉重。 “嗯，有几个学生问了我一些问题，还没能得到解决。” “什么问题？我怎么没听说？” 张轩铭走到一张实验桌前，将实验单放在桌子上，拿起一瓶试剂送到李山面前：“自然中氨气产生的方法有很多，但自然不同实验室，产生的时间较慢，一般要半月到一月之久，不知自然中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产生氨气…” 听到张轩铭口中的氨气，李山心头一震，下意识从椅子上起身… 第11章 第二嫌疑人 “半月前就有学生问了我这个问题，一直没有找出解决的办法，老师你觉得呢？” 张轩铭语气平和，没有半点疑虑，似乎并不知道最近发生的刑事案件。 “是谁问的这个问题？” 李山觉的这件事与案件有很大的联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问清楚的好… 见老师正色的模样，张轩铭想了想，他也不认识那个学生，似乎不是他带的人：“他戴着眼镜，脸四方平，看上去无精打采的，我没在课上见过他。” “你告诉他答案了？” “怎么可能，我自己都没研究出答案，只能告诉他我先实验，再告诉他结果。” 说着，张轩铭走到冷藏柜前，透过玻璃门看到了自己之前实验的失败品：“平时比较忙，只有在一周前做过一次实验。” 李山夺过张轩铭拿出的试剂，里面装着少量无色透明的液体，上面贴着“氨气水”的标签。 “在实验室中，加热氨气水可以产生氨气，但自然中有很多限制，即使是有加热的条件，也很难找到封闭的空间。” “你有看报导吗？憬阳小区的案子。” 张轩铭点头：“你是说舞蹈系那个女老师的案子吗？昨天我就听说了，有警官来调查。” “是今天的报导！” 李山恨铁不成钢，慌忙从口袋中摸出手机，将今早看到的报导找出放在张轩铭面前。 只看了两眼，张轩铭表情便逐渐凝固，再也没有刚刚探讨学术的模样，许久，嘴中才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 许穆闫将车停在校门口，一路上，顾言将早上的情况说了一遍，他心中已经有了方向，下了车，便找到学校的负责人，将李山约到了一间无人使用的教室内。 两人没想到的是，来见他们的不止李山一人，还有一名年轻男子，名叫张轩铭。 张轩铭低着头，一副做错了事后悔的样子，将关于氨气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一遍。 他们来是调查李山和刘琳之间的事，没想到竟然得到了这样的一条消息。 “你说的那个戴眼镜，平脸，无精打采的寻问者是他吗？” 顾言将周南的照片放大，摆在张轩铭前，张轩铭看了一眼，便点头：“对，就是他，他就是那个问问题的学生！” 听到这里，许穆闫身子后靠，回忆昨晚见到的周南，心中尚有疑虑。 “他叫周南，是目击者之一，你们放心，他现在已经在我们的管控范围内，现在说说你和刘琳。” 李山咧咧嘴，抬手推了一下脸上的眼镜，这件事早就在学校传开了，他也没什么可避讳的，直接交代道：“我和妻子离婚五年了，为了女儿的健康，一直在一起生活，并没有分开，但我和妻子早就没了爱意，她有她的男朋友，我有我的女朋友，我最后一次见琳琳，是在一周前，我陪她去医院做化疗。” “一个月前，琳琳突然告诉我，她得了骨癌，是一个很难治的病，她不打算治了，还打算和我分手。” “我没同意，人这一辈子，哪有一直平心顺意的，总要经历些坎坷，她现在正是需要人陪的时候，我怎么能让她一个人扛着，便劝她坚持治疗。” 说着，李山翻向上衣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张已经过了日期的火车票：“一周前，我陪她去做化疗，看她被病痛折磨的模样，我…我真的…” 李山眼镜下的双眼逐渐湿润：“我真的没什么能做的，我只想着，让她开心一点，便买了两张火车票，准备带她去大城市玩一玩，顺便见一个在骨科上有研究的故人，本来都打点好了，两日后出发，可谁知两日后我去接她的时候，家门是锁着的。” 许穆闫和顾言对视一眼，昨晚在问周南话时，周南曾经说过，近期有学生问过刘琳有关刘爽的下落，可现在李山又说最后一次见到刘琳是在七天前，这两个人话中有时间上的矛盾。 顾言会意，稳住李山：“请节哀，我想知道，您最后一次见到刘琳是在一周前，那这一周内，刘琳都没有再回过学校吗？” “这我倒是不清楚，你们可以查一查教工的登机记录，我是没有在学校见到她。” “那您知道刘爽吗？” “知道，她是琳琳的妹妹，是个很活泼的孩子，只是有些叛逆，经常和她姐姐吵架，她好像还有一个男朋友，也在这个学校。” “除了这些，您还知道其他关于她们姐妹之间的事吗？比如她们的人际关系。” 李山想了想，摇头：“刘爽那孩子我不太清楚，琳琳的圈子挺简单的，平时也是两点一线，没见她有过什么特别好的朋友。” “老师。”张轩铭抬头，打断李山和顾言之间的谈话，看着李山犹豫了几秒，才道：“我以前见到过，有个男人来学校找刘琳老师，两人还在校门口拉扯了很久，似乎起了什么争执。” “那是什么时间的事。” “很久了，我记得那个时候刚开学不久。” 顾言在本子上记录所获得的信息，抬头看了许穆闫一眼，确定他没什么想再问的，起身伸手：“感谢二位的配合，还请二位近期不要离开纣阳城，有需要我们还会来了解情况。” “好。”李山伸出右手，握住顾言的手，语气诚恳：“琳琳一直是一个谦和漂亮的人，你们一定要找出凶手…” 顾言握紧李山的右手，心中一块石头落下，点点头：“放心，这是我们的责任。” 离开学校，回到车上，顾言将寻问记录交给许穆闫：“怎么样，这件事你怎么看。” “从二人的眼神，表情，以及在我们面前的状态来看，两人都做了些心理准备，但他们说的话，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周南可以被立为嫌疑人。” “除了周南，还有一个，那个几个月前找上刘琳的男子。” 顾言点头，伸手拉上安全带，想了想：“现在还要搞清楚七天内刘琳和刘爽两人的行踪，以及找上刘琳的男子究竟是谁。” “交给周晓昆和齐曼，我们该去医院瞧瞧了。” 许穆闫系好安全带，拧动钥匙，开车驶向市中心… 第12章 背后的人 市中心医院是纣阳城最好二甲医院，顾言二人来的不巧，刘琳的主治医生正在给患者进行接骨手术。 二人被安排在医生办公室等候。 办公室内同样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帘是半拉的，只露了一条细缝透进阳光。 屋内比较暗，许穆闫走到窗前，透过这条缝隙看向窗外，外面是车水马龙的街道。 在这里，近可见小门店进进出出的顾客，远可见三街之外的住宅小区。 “这医生不喜欢阳光吗？” 顾言拉开窗帘的一角，看着外面的情景也微微皱眉，两人都想到了什么。 “有些人就喜欢在黑暗中生活，他们觉得，阳光会窥探内心深处的秘密。” 这样的人往往会觉的黑暗中的房屋更具有安全感。 “其他人还好说，只是医生…” 这样的职业，也会有这样的心理吗？ 许穆闫摇头，正欲替顾言解答时，门被人推开，进门者身穿白大褂，看到二人愣了一下，随即走进屋内伸手示意：“二位警官久等了。” “廖医生的手术还成功吗？” “骨折而已，没什么失败的概率。” 顾言回到办公桌前，伸手和廖医生握手，跟着廖医生坐下后直接开门见山：“我们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刘琳的事，廖医生做为她的主治医生，可以说一说吗？” “刘琳…”廖医生眼神从顾言身上离开，回忆了许久，才道：“是那个得了骨癌的舞蹈老师吗？” 顾言点头，等候廖医生的回答。 “印象很深呢。”廖医生点点头：“因为是舞蹈老师，得了这个病肯定不能再跳舞了，挺令人惋惜的。” “我记得她确诊的时间就在不久前，是一个人来的，确诊后还很伤心，哭着离开的，骨癌晚期…痊愈的概率不是很高，我当初还以为她放弃治疗了，谁知上周还过来化疗过，情况还不错。” 廖医生双手叠在一起，十指交叉，放到桌前：“怎么了，她的病情恶化了吗？” “她死了。” 顾言取出手机，将这两天的新闻找出，给廖医生看了看，随后问：“我们想了解一下，刘琳确诊当天，都谁碰过她的化验单。” “我，两个实习的护士，还有她自己，其余的…我不清楚。” 廖医生两只拇指不自觉的扣在一起，顾言察觉到这个动作，正直了腰背，一只手臂搭在办公桌上，又问了一遍：“刘琳…真的是自己来做检查的吗？” 顾言语气强势，逼迫眼前有小动作的男人，刑警的气焰顿时高涨，引得廖医生心中颤了颤：“当然了，我记得很深刻，因为她行动不便，还没人帮她，挺可怜的，你可以问问那天在班的护士，她们都看见了。” “谢谢，打扰了。” 顾言给许穆闫使了一个眼色，起身离开。 …… “我觉得廖医生有问题。” 许穆闫刚将门关好，就听顾言轻声提醒，他也看出来了，这个廖医生在隐瞒一些事情。 “顾队打算怎么做。” “他说话的时候有明显的停顿，那双眼睛始终和我对不上，一直闪躲，但表情相对从容，恐怕没有证据问不出什么。”顾言将袖子挽起，露出纤细的手臂，双手抱胸看着许穆闫： “大专家有没有什么办法？” “想让人开口还不容易？不过我们心理专家的办法不合规矩，还是按你们的来，既然这边暂时没有结果，去看看另一边。” 另一边？ 顾言盯着许穆闫，从他脸上看不出来他想干什么，可许穆闫却看出顾言眼中的疑问：“我们现在在四层，方才廖医生的房间可以看到三街之外的住宅区…” “那还等什么，走呗！”顾言耸了耸肩，临走前眼睛扫了一眼廖医生的办公室，门下一条细缝内，一只皮鞋贴着门。 “许专家，你说，凶手会是什么样的人啊！” 许穆闫顺着顾言的目光，也看到了那只皮鞋的鞋边，想都没想：“我觉得可以从廖医生的人际关系入手，说不定能查到些什么…” 此话一出，门缝内的鞋动了动，两人相视而笑，摇了摇头。 办公室内，廖医生来回渡步，最后在窗前站立，透过缝隙，向右下角看去。 那是一家蛋糕店，店门口正站在一位女生，背着书包，手中握着传单，时不时抬头看上一眼。 这时，廖医生的电话突然响起，将廖医生的注意力拉回。 “喂。” “可有暴露什么？” 对方是沧桑的烟嗓，很有压迫感，廖医生下意识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吞了口口水，答道：“放心，被我打发走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放过染染！” “等我躲过了这劫，我就放你的染染回去，放心，你每天都能看见你的染染，千万别让他们找到突破口…” “我刚才…”廖医生想将刚才偷听到的话说给电话那头的人，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我刚才看见染染了，她那条裙子太短了…你…” 廖医生话还没说完，电话内传出一阵忙音，被挂断了。 他抬手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深呼出一口，又缓步走到窗前，透过细缝看着楼下发传单的女孩。 手指用力拉扯窗帘，非常褶皱，一张满布沧桑的脸上透露着心酸与无奈。 此时的他，多希望刚刚偷听到的都是真的，从他身上入手就对了，一定要从他身上查起，揪出那个恶魔，魔鬼！ … 回到车上的顾言若有所思，还是想不明白廖医生为什么要对他们进行隐瞒，此时，手机一震，是齐曼发来的短信。 齐曼：言姐，在走访吗？ 顾言回拨了齐曼的电话，电话接听，齐曼似乎也在外面，一阵阵的车鸣声扰的顾言听不清齐曼在说什么。 “言姐。” “言姐在听吗？” 许是齐曼发现了顾言听不见她的话，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重说道：“我现在在西鸯市，刚刚走访了刘琳的家人。” 齐曼皱眉，本以为会是一场伤心欲绝的悲剧，没想到，刘琳的父母根本没有情绪变化。 “我将他们两个女儿遇害的事告诉她们的父母，谁知他们父母并没有情绪上的变化…表现很冷漠…” 第13章 照片 “我了解到，刘琳和刘双并不是他们家亲生的孩子，而是早些年收养的，他们家还有一儿一女，是对龙凤胎，今年也上了高中，家境还算不错，具体的情况我一会发过去。” “好，辛苦了。” 顾言放下手机，转头对许穆闫说道：“刘琳家里那边的具体情况齐曼会发过来，我们先去憬阳小区。” “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查查廖医生。” 许穆闫双手搭在方向盘上，目光停留在街头发放传单的短裙小妹身上若有所思。 “廖医生一定要查的，不过我们人手有限…” 许穆闫抬手，示意顾言不要说话，目光在街头路过的每一个人脸上打量，特别是靠近那个短裙女孩的人。 顾言也察觉出不对，视线落在短裙女孩身上时，不知该哭还是该笑：“你该不会喜欢这个类型。” 女孩身上穿着格子短裙，上衣是一件白色棉服，手中握着传单，认真的对每一个人微笑。 看上去也算清纯可爱，本该多调侃他几句的，可不知为何，许穆闫顶着许江安的这张脸如此看其他女生，顾言只觉的胸口发闷。 “你不觉得她和廖医生很像吗？” 许穆闫不说，顾言还真的没有注意到，这女孩的脸型与廖医生有几分相似，可样貌相似的人多了，许穆闫和许江安的相似程度已经到了令人无法置信的程度，人家脸型像一点怎么了？ “去看看？”顾言试着寻问，正要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许穆闫拦下： “不行，先回去。” 他说的相似，并不是指样貌，而是那个女孩脸上的微表情。 如果说样貌是父母给予的，处于基因的选择，那么表情，动作，语言，行为，便可以说是环境因素影响而成的。 一个人的行为动作，面部不经意间做出来的微表情，都和自己生长的环境有关。 他记得方才走访时，廖医生总是会不经意间舔上嘴唇，手也喜欢交叉在一起，最主要的，廖医生站立时两脚是外八状的向外伸开。 而眼前的女孩，小动作一点不差。 “你让人查一查，廖医生有没有女儿之类的，如果有，去查他女儿最近的动向。” 顾言点头，将这件事交给周晓昆去处理，恰巧此时两人收到了齐曼的录音文件，许穆闫收回视线连上车载蓝牙，点开文件，齐曼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齐曼：“很抱歉打扰你们二位，我是纣阳城渝林警厅的警员，今天来是想通知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刘琳和刘爽两位女士遇害身亡，节哀…” … 刘琳老家在西鸯市，是山外的一个三线小城市，是有名的古装城。 西鸯市内没有高三层的楼房，最高只有两层，每家每户都是砖瓦砌成，很有古代的风韵，虽是三线小城市，可经济水平并不算低，近年来正是准备发展一些旅游行业。 刘琳家住在西鸯市中心地带，家里是二层楼房，占地不小，看上去家境不错。 一楼客厅内，齐曼被请坐在沙发上，将录音笔拿在手上，看着二老无所谓的表情，心中顿时发酸。 “哎，这两个娃儿，也是命苦。” 刘父叹了口气，算是对两个生命陨落的惋惜，他碰了碰一旁的刘母，可刘母却将手臂挪开：“怎么，你还心疼了？我当初就说不收养她们，费劲养大不说，翅膀硬了就飞了，现在出事了！二十多年…养…” 刘母还想说些更难听的话，意识到还有警员在，便住了嘴，转而对齐曼一笑：“警察同志你不知道，刘琳和刘爽并不是我们的亲生孩子，是抱养的，所以…” 所以就可以漠视两个一起生活了二十几年的生命吗？ 养个阿猫阿狗都还有感情，何况是人呢。 齐曼皱眉，很想对眼前的两人进行一番思想教育，可那又能有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线索，查明真相… “二位，我来是想了解，刘琳和刘爽平时的关系怎么样，两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或者是仇人…” “有。”刘母想都没想，便直接答道：“这两姐妹啊，关系一直很好，从小都是东西对半分，就没起过争执，不过啊，这只是早些年，最近几年啊，两人闹掰了。” “闹掰了？因为什么？” “因为男人呗！”刘母冷哼一声，嘲讽起来：“警察同志，你刚刚不是问我两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吗？有，就是那个男人。” “那个男的叫倪东，一米八的个子，长了一脸混混相。” “哦不，不是像，就是一个混混！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惯会花言巧语！” 刘母说着，起身朝着一个房间走去：“我记得，有照片。” 看着刘母的背影，刘父无奈，叹了口气：“警察同志，老婆子就这脾气，你别在意。” 齐曼摇摇头，表示没关系：“刘伯父，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您问，您问！” “除了刘琳和刘爽，你们有没有自己的孩子。” “有，也算中年得子，是对龙凤胎，已经上高中了。” “哦。”齐曼点头，如此她倒也明白了为什么二位会是这样的态度。 片刻，刘母将照片拿了出来，是一张合影，只不过合影被剪去了三分之一，那被剪去的部分，是一个人。 准确的说，这是一张三人合影，男人站在中间，手臂打开，将两个女生揽在怀里。 被剪去的部分，是刘爽，此时的合影上只有刘琳和男人两个人，这应该是保留在刘琳那里的照片。 “这照片，我可以带走吗？” “人都不在了，有用就拿去！”刘母口气大方，又坐在了刘父身旁。 齐曼左右看了看，不禁好奇刘爽保存的那份照片会是什么样的：“这照片上有三个人，刘爽手里应该也有。” “啊，有，不过被她带去学校了，别看刘琳这份剪去的是爽儿，爽儿那份啊，剪去的是这个男人。” 刘母说完，也叹了口气，如果从这两个女儿中喜欢一个，无疑就是刘爽。 “可以说说吗，他们三人之间的故事。” 第14章 新发现 刘母点头：“倪东是刘琳的男朋友，也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认识的，总之我们都不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一个是到处惹事生非的浪子，一个是大学舞蹈老师，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刘母声调高扬，很是气愤： “刘爽当时正准备高考，得知自己姐姐有了男朋友，还替她姐姐开心，可当她见到刘琳的男朋友后，顿时就反对，谁也没想到，倪东竟然会是刘爽的同学，倪东平时的行为表现刘爽都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同意自己姐姐跟了这样的人。” “那一晚，姐妹俩吵的很凶，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人的关系突然变的很好，后来没过多久倪东主动和刘琳提了分手，这事也就过去了。” 本以为会是两个女人的爱情故事，可听上去不像。 这其中…应该还有不为人之的桥段。 “那，这个倪东近期有没有联系两人。” “这我哪知道，又不在我身边。”刘母摇头，谁家孩子会和母亲讲这种事？ “好，谢谢你们的配合，如果有新线索还请联系我。” 齐曼给二人留了联系方式，便结束调查，在二位的陪同下出了院子。 … 听了录音文件，顾言陷入沉思，线索好像连上了，倪东恐怕就是他们确定的第二嫌疑人。 “只要找出九月份去学校找刘琳的人，如果和这个倪东对上了，线索就连上了。” “嗯。”许穆闫点头：“不过光确定嫌疑人也没用，抓人要靠证据的。” “走，这边我派人盯着。” 许穆闫点头，发动车子，离开了中心医院。 很快，齐曼也将倪东的身份信息发给了顾言。 倪东，男，28岁，现住在孔阳市，在一家食品加工厂打工。 剩下的，是一些生平经历，和行动轨迹。 这些资料里显示，倪东近一年并没有来过纣阳城… “看什么呢？”许穆闫察觉到顾言叹气，也拿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即道：“这不是好事吗，至少可以排除这个倪东了。” “可是，刚刚要连起来的线索断了。” “查案不就是这样吗，提出假设，证明假设，证明不了就排除假设，而且，谁说线索断了，只能说并没有连接上。” 话糙理不糙，道理顾言都懂，可谁不想赶快破案，给群众一个交代。 车子驶进憬阳小区时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左右，从早上醒来到现在，许穆闫没有吃任何东西，车里还残留顾言早上剩下的包子，引的他时不时看上两眼。 而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顾言，早就盯上那包子了，早上因为许穆闫的一句话，她并没吃饱，又跑了半天的时间，胃里的食物早就消化光了。 她用余光偷瞄许穆闫，不敢提出先去吃饭的提议，生怕许穆闫会说一句：早上吃了四个包子，又饿了？ 同时，顾言心中又多出了其他想法，下次查案绝对不带许穆闫！ 带狗都不带他！ 专心开车的许穆闫假装没有听到顾言肚子的抗议声，将车停稳后他看了一下时间，提议道： “顾队，你去那边。”许穆闫指了一个方向，是正对着第一受害人现场的一栋楼：“我顺着监控中刘琳的行迹走，你在那栋楼里，找到能看清我位置的楼层，我们电话联系。” 顾言看了一眼，那栋楼虽然可以看见现场，可最初的举报电话并不是这栋楼里的居民拨打的… “是那栋！” 见顾言的视线偏了，许穆闫从后面一手搭在顾言肩膀上，轻轻俯身，脸距离顾言的脸只隔了一指之距，另一只手指向了对面小区的一栋楼。 这栋楼位置很远，和憬阳小区对立而设，任何人都没有想到去调查对面的小区，现在被许穆闫一指，顾言明白了什么意思，红着脸点了点头：“电话联系。” 看着顾言逃远的身影，许穆闫笑了，他好像闻到了羊肉汤的味道… 顾言一路小跑，十分钟后，上了许穆闫所指的那栋楼的四楼，买房的时候有说法，想看近景，三层就够了，想看全景，便需要25层以上。 所以，顾言打算从四层开始实验。 这栋楼只设计了十一层，每两层楼楼梯拐角处的中心位置都有一扇玻璃窗，只要蹲下身便可看见外面的情况，再实验到第六层和七层之间的时候，顾言已经可以看见憬阳小区里面的环境。 第七层到八层时，顾言便见到一道模糊的人影站在她和许穆闫约定的位置。 “许穆闫，你抬下手。” 顾言看不清那人面貌，距离有些远，也看不清他的穿着，只能依稀辩得轮廓。 电话那头嗯了一声，随即顾言就见那倒人影抬起了手。 “好，我已经找到能看见你的位置了，现在可以试着移动了。” 许穆闫看着那栋楼，顺着监控中记录当晚的情景，向南走去。 刚迈出第五步的时候，电话那头传来了顾言的声音：“停，我看不见你了。” 许穆闫向后退了一步，重新出现在顾言视线范围内，顾言又上了一层。 “再试一遍。” 这一次，许穆闫走了很远，顾言依旧可以看到许穆闫的轮廓，直到他走进了一栋相对矮小的办公楼倒影中。 “停，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许穆闫转身，抬头看向遮挡住自己身影的建筑，是物业的办公楼。 “物业…” 憬阳小区的物业办公楼是在小区内的一栋单独五层小楼，完全可以阻挡对面小区的视线… “顾言，你现在在第几层。” “九到十之间。” “再向上看看。” “好。”顾言转身又上了一层，她不知道许穆闫那边的情况，可她从许穆闫的语气中，听出他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我到了。” “看得到我吗？” 顾言向物业楼的方向看了一眼，依旧看不到建筑后的许穆闫。 “看不见，要不，试试楼顶？”顾言抬头看了十一楼一眼，不知能不能上去。 许穆闫没有回答，目不转睛的看着物业办公楼，他记得，受害人脸朝着的方向也是物业办公楼… 第15章 倪东 没听到许穆闫的回答，顾言自行上了十一楼，眼前出现的是三户人家，一侧墙壁上有向上的一条垂直爬梯，可上面的出口被封的死死的，并没有能爬上去的可能。 “许穆闫，你还在听吗？去楼顶的出口是封住的。” 许穆闫点头：“回来，我在物业办公楼楼下等你。” 物业办公楼？ 顾言突然想起那个给自己讲解氨气的物业负责人，脑中突然浮现一段记忆。 物业负责人从窗前跨步到卫生间门口，快速关上了门，是真的想将刺鼻的气味拦截吗？ 她一路小跑，回到憬阳小区，许穆闫就在物业办公楼下等她，跑过去时，许穆闫正低头摆弄手机，见顾言停在身边，伸手晃了几下：“调查完，就去吃饭。” 顾言定神一看，上面是一家羊肉店的餐厅定位，他已经定好了位置。 他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吃羊肉？ “愣着干嘛，快跟上！” 顾言白了一眼，跟上许穆闫，瘦弱的她被许穆闫的身影挡住，背着他从后面挥了两拳… 不是他跑了一个来回，自然不知道多稿费体力… 进入物业楼内，顾言一眼就注意到了摆在大厅的员工板，上面位于第二排第三个的员工正是那天陪她一起进入现场的负责人。 倪东，28岁，憬阳小区物业处部门管理，为人… 这个人也叫倪东？ “你见过这人？” 顾言点头：“我进入现场的时候，是他带着钥匙开的门，而且，齐曼走访得知的刘琳有过一个男朋友也叫倪东。” “刘琳是突然遇害的，他怎么会有刘琳家的钥匙？而且那个倪东，不是没有离开过孔阳市吗？” “二者是否是同一个人，还需要调查。” 顾言抬头看向许穆闫，她当时也疑惑过，所以特意问过是不是每个人都有打开单元门的钥匙，她记得这个倪东的回答是只有几个负责人手中有。 在他掏出钥匙开刘琳的家门时，她也是因为事先问过单元门钥匙，便下意识以为也是物业负责人拥有住户的钥匙，没有多疑心。 可正常来说，物业人员是不可能有户主的钥匙，哪怕是出租屋，也不行… “该死…”顾言皱眉，她竟然犯了这么低级的错误，直接误了案件的调查方向。 顾言拿出电话，吩咐周晓昆查一查这个倪东，她有一种感觉，他们已经离真相不远了… 刚挂电话，一位穿着职业装，踩着高跟鞋的前台走向二人，她站在前台，看了两人很久，见两人嘀咕着什么，便走过来询问： “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二位吗？” 顾言转身，掏出自己的证件：“警察，我们在调查刘琳的案子，有印象吗？” 这件事已经传了沸沸扬扬，她自然知道，以为他们只是来问刘琳的情况，点头应道：“刘琳这个人经常来我们这里闹事，我们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说说。” 看来这次的方向是正确的… “她是一年前租了金先生的房子，在我们这里认证之后便入住了，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她来我们这里说什么半夜总能听到水龙头滴水的声音，我们维修人员去看过，水管并没有任何问题，但她还是坚持确实听到了，没办法，我们只能象征性的为她换了一个水龙头。” “本来安稳了，可没消停一周，她又过来了，称自家煤气泄露，危害到了她的安全，我们提醒她，使用过煤气后要将煤气开关关好，可她又坚持说关好也会有味道，我们又派了维修的人员去查看，依旧没有发现问题，后来也是换了胶管才解决。” “谁知过了一周后她又先过来，这次又称她的马桶总是往上反污水，这次我们派去的维修人员依旧查不出问题，但为了不再跑一趟，直接疏通了管道。” “直到这，我们才觉得她是故意在找事情，等她第四次来的时候，是我们部门经理接待的她，两人在办公室谈了很久…” “再后来，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我们这里，只是目的不是找事，而是找我们的部门经理。” “她遇害，我们部门经理还难过了很久…” 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一眼，看来这次没错了… “他们两个是恋爱关系吗？” 女前台摇头：“并不是，我们部门经理已经结婚了，经理说他难过也是因为把她当妹妹看…” “那你们经理是不是这个倪东…他在来物业之前是做什么的？” “就是倪经理，至于他之前是做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谢谢你的配合，另外我还想再问一下，那个原房主金先生…” “金先生签了租房协议后便出国了，他的房子中发生这样的事，金先生也很难接受…交代我们处理好后直接将房子封存。” 顾言点头，她已经有理由猜测这件事同倪东有关系了。 电话铃声再次响起，顾言低头，看是林淮的电话，向女前台点头示意后退出询问。 许穆闫看顾言离开，冲女前台笑了笑，看着许穆闫精致的脸庞，女前台脸颊有些泛红，向前蹭了两步：“警官…你有女朋友吗？” 她一手握着另一只手的十指，双唇微抿，眼神中有些许期待，许穆闫自然看出对方的意思，摇头道：“没有，但是我有喜欢的人。” 说着，许穆闫回头看了一眼顾言的背影。 女前台肩膀一松，那个女警官生的漂亮，身上还有一股正气，两人在一起确实郎才女貌。 “我还想问一下，你们物业晚上有人值班吗？13号晚上当班的人是谁？” “有值班的。”女前台点头，又眼神疑惑，想了很久：“我记得当晚值班的是倪经理，那晚我走的晚，走的时候正好碰见倪经理回来，我问他为什么这么晚了还过来，倪经理说，值班的孟经理家里有事，和他换一下…” “倪经理现在在物业吗？我还有些事想询问他。” “倪经理今天请了假，老毛病犯了想去医院瞧瞧。”女前台摇头，看着接完电话的顾言走回来，客气道：“要不坐下来喝杯茶，我去联系倪经理，想必他很快就会赶回来。” “不用了，我们还有事，明天再过来…” 第16章 新舞 从物业办公楼出来，顾言将方才林淮的新鉴定结果告诉了许穆闫：“林淮说，刘爽身上有和刘琳同样的针眼，根据针眼周围的组织化验可以得知，这个针孔是藏针。” 所谓藏针，是医疗上的一种输液方式，针对于经常输液的病患来说，在体内留置空针可以避免每次刺穿皮肤，可以减少病患的痛苦。 刘琳体内有藏针可以理解，毕竟她经历了一场化疗，有病在身，可刘爽身上有藏针的痕迹，就令人沉思了… “另外，刘琳确实患有骨癌，但通过她身体的状况检验，刘琳并不止做过一次化疗，在李山陪同的那次化疗是第二次了。” “看来那个廖医生的确有事情瞒着我们。” 顾言点头，她已经吩咐下去，去调查这个廖医生了，希望能有新的突破口。 两人调查后没有着急回局里，而是去了许穆闫订的那家餐馆，现在是中午，过来吃饭的人比较多，许穆闫提前订了位置，却也无济于事，两人依旧没位置坐。 看着人满为患的餐馆，许穆闫提议要不打包回局里吃，反正也只是一顿饭，在哪里吃都一样。 可顾言却拒绝，环顾坐满的餐馆，眼底有些兴奋：“这里就在憬阳小区附近，说不定能碰上什么线索。” 她带着许穆闫随便找了两个空位置，坐下时寻问了同桌的客人：“请问这里有人吗？我们想拼个桌。” 没人会拒绝帅哥靓女，顾言的眼睛很毒，挑了两个大姨年纪的女人询问，两人抬头看见许穆闫一脸乖乖男的模样，随即笑呵呵的让出位置： “看你们的装扮，怎么在这里挤着吃…”一旁吃着肉面的阿姨嘟囔了一句，看着顾言和许穆闫衣着干净，浑身散发着股英气。 郎才女貌，一看就知道是对情侣。 顾言笑了，接过服务员端上来的一晚羊肉汤，从盘中拿过一个白馍，先咬了一口。 “我们想在这附近租房，就近吃个饭。” “哦～” 大姨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举起手中的木筷在空中点了点：“小年轻就是要一起奋斗，感情才长久，不过姐姐提醒你们啊，你们最好去对面小区租房子，不要在憬阳小区租，这憬阳小区最近不太平，就前两天，一下子死了三个人嘞！” 那人故作神秘，眉毛飞舞，眼神不自觉看向门外，生怕自己的话会得罪人。 “我们也听说了，所以有些犹豫，不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害，你们听没听说过引鬼降。” “这…还是相信科学！” “啊？哎！不是，你们误会了！” 那人看自己碗中没剩多少食物，干脆直接放下了筷子，准备和二人仔细说道说道：“我说的引鬼降是一篇舞蹈！跳舞者舞姿怪异，身材纤细，化上惨白的妆，在雪地上起舞，美惨之感…被人命名引鬼降！” “这舞，什么时候有的？” 顾言和许穆闫都不懂舞蹈，但要是说有这么诡异的舞蹈编排，他们应该也可以了解到，一点都没听闻，有些奇怪。 那人想了想，这段舞蹈视频早就在网络上流传过，非常火，可最近确实没有看到过… “我也记不清了，前几天网上流传挺广的，最近没怎么看到了。” 许穆闫盛了一碗羊肉汤，放到顾言面前，声音轻柔：“那您知道编排者是谁吗？” “不知道，不过啊，跳舞的就是前天报导上的死者！” 大姨故意加重了死者两字的音调，抽出一旁的卫生纸擦嘴，看朋友也吃的差不多，起身付款离开。 身边的位置空了出来，顾言身体前倾，小声对正翻着手机的许穆闫道：“怎么样？找到了吗？” “应该被下架了，只能找到一些片段。” 说着，许穆闫将仅仅只有四秒的视频按下播放，随即一个女人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掰动自己的手臂，而这个女人的脸，正是刘琳。 视频的上传者，是一个id叫霖霖的女孩。 许穆闫将视频转发到工作群，技术科马上进行追踪，短短十分钟就得到了回复。 通过信号定位，视频的上传者正是憬阳小区的用户，那个叫霖霖的id正是刘琳的妹妹刘爽，技术科还通过视频追踪，还原了被网站下架的完整视频，整个视频以一种诡异的音乐直击内心，加上舞者的舞姿，整整一分钟就让人压抑不已。 而跳舞的场地正是憬阳小区南角的小路。 一样的…白雪。 “事情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顾言叹了口气，掐着眉心，脑中联系已经获得的线索。 “走！回去！” 走访了一上午，也该回去整理各部分的调查线索了。 回到局里时，各部门都忙得不可开交，同时发现三名联系人，虽然都和刘琳有联系，可案子没有绝对的方向，还是要分开调查，以免走错方向。 几位外出调查的警员都还没回来，在局里的成员工作兴致不高，各个垂着头。 顾言走了一圈，直到看见林淮手上戴着手套贴着墙站立，才叹了一口气：“累了？” “一上午，解刨了三具尸体，不能说没用，只能说毫无线索。” 林淮叹了口气，看着法医室内躺着的三名受害人，心中不爽。 顾言在林淮肩上拍了几下，以示鼓励：“也不是没用，至少帮我们证明了那个骨科医生有问题。” “哎，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林淮抬眼，正巧看到走过来的许穆闫，见他眼神暗下，觉的奇怪：“怎么了？调查结果也不好？” “我们调查的很好，走访了几个人，现在正在做记录证明。”许穆闫挤进两人中间，有意无意的将林淮挡在身后：“顾队长，周南正在接受审讯，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好，那林法医，我们先走了，等你的报告。” 顾言离开后，许穆闫才将腿从林淮腿上移开，转头将脸凑近林淮，抬手拍上顾言刚刚拍的位置：“林法医，辛苦了！” 林淮摸上自己的肩膀，一脸看不懂的模样，随即想起来自己戴着手套，眼睛微眯，嫌弃的开口啐了一句：“d…” 第17章 确定嫌疑人 昏暗的审讯室内，周南坐在两名警员对面，低着头，双拳紧握。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依旧可以查出来。” 警员合上记录本，对眼前的周南没辙，在这之前，问什么都老实回答，可当他们问到他向学校老师寻问氨气的事情时，不是摇头就是一言不发。 已经在这里僵持了两个多小时。 此时，审讯室的铁门被人推开，顾言和许穆闫走进来后，两名警员起身让开了位置。 “你们去忙其他的，这里我们来问。” 顾言拿过警员的记录本翻了翻，随即坐到椅子上，看着周南：“周南，我们寻问你的每个问题，肯定都是有依据的，所以，请你如实回答。” “七号到十三号这些天，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见过什么人？” 周南微抬眼皮看了一眼顾言，回忆片刻：“我的活动范围很小，上课，吃饭，学校活动，值班室。” “你确定？” “是的。” “我们今天走访了你的学校，化学系的老师告诉我们，你曾寻问过他一个关于氨气的知识，目的是为了什么。” 许穆闫在一旁摩挲着下巴，并没有插言，看着周南的表情变化，自己他回答的方式。 听到这个问题的周南并没有想要回答这个问题的意思，又一次保持沉默。 “你觉得，现在是法治社会，你不说我们就拿你没办法吗？” 周南眼神挪动，似乎有些动摇，顾言也不急，拿着笔在本子上敲了敲：“为什么寻问自然中产生大量氨气的方法！” “我就是随口一问，谁知道会出这种事…”周南声音很小，歪着头，此时的表情全然不像以往胆小的模样。 发现自己失态，周南立即低下头，整理自己的情绪。 “行了，别装了。”许穆闫起身，走到周南身边，拽起他的左手：“昨天还没见你贴着创口贴，怎么，有警员弄伤你？” “没。”周南猛的将手收回：“我今天不小心刮到了。” “是不小心，还是别有用心…” 许穆闫紧盯周南的眼睛，给他施加压力，一面寻问他：“你和倪东什么关系。” 眼前的人没有回答，眼睛看向别处，不敢直视许穆闫。 “顾队长，查他和憬阳小区物业处倪东的关系，他保安的兼职，多半是倪东安排的…” 顾言点头，许穆闫还没说完，她就已经将信息发给了张小生，让他立刻去查这件事。 听到许穆闫这样说，周南有些坐不住了，他知道，只要稍稍一查就会查出他和倪东有亲戚关系，那么接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暴露… “不用查了，我说。” 周南坐直了身体，突然苦笑：“我就说我可以自己找到打工的地方，不用家里操心，他们非要倪东给我安排工作！” “我说我不用，我根本就不想在亲戚手下做事…欠了人情，是要还的…” 周南双手抱头，他确实没有表面看上去那样懦弱，也并非不修边幅，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掩饰自己，他怕，他怕大好前途被断送。 待周南情绪稳定后，许穆闫给周南倒了杯水，放到他面前：“说说，怎么回事。” “倪东是我表哥，我来到这座城市上大学，家里很不满意，便想让我自力更生，找一个能赚生活费的地方磨炼自己。” “我不反对，我已经成年，家里又在乡下，学费又贵，我不怨他们。” 周南摇头：“他们帮我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我还很感激，这么轻松的工作，很少有人能赶上，我是幸运的，庆幸自己有一个表哥在这边。” “可他…真的不配为人…” 周南喝了一口手中的水，抬头看了两人一眼，随即道：“警官，你们可以去抓他了，那个倪东就是杀人凶手。” 半月前的一个晚上，倪东突然到值班室找到周南，还带了一些烧烤做为夜宵。 那天值班室只有周南一人，倪东美其名曰听说另一个值班的保安有事请假来陪陪周南，实则是来找周南帮忙的。 不大的值班室内，两人两杯啤酒下肚，开始无话不说，倪东锤着桌子，一脸愤恨的模样，开始同周南吐槽：“我前几天回家，发现老家环境越来越差了，哎。” “门口还贴了公示，听说是一家鸡舍一夜之间养殖鸡全死光了，查过才知道，是养殖不当产生了氨气，毒死了整个鸡舍的鸡。” “氨气？” 周南是理科生，自然知道氨气的作用，可要能毒死整个鸡舍的鸡，那氨气的含量需非常高才行，想一夜之间，不可能。 他摇着头：“氨气虽然有毒，但一夜之间形成是不可能的，还是有别的原因…” 听周南这样说，倪东举起杯，示意周南喝酒，一副老大哥的模样：“是吗，那怎样才能产生浓度高的氨气？”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化学专业的，明天我看看能不能碰到化学老师…去问问！” 那一晚，两人聊了很多。 “他明明知道我喜欢刘爽，还用我找到方法毒害她…”周南双手抱头，当他去找刘爽的时候，闻到那么难闻的气味，就去问过倪东，为什么要这么做，可倪东翻脸不认人，竟然反过来威胁他不能暴露，否则就让公司开除他。 眼看着马上要有上机课，他想要一台属于自己的电脑，便默不作声，没有声张此事，还在二楼喷洒了大量茉莉香水掩盖气味，没想到许穆闫只见了自己一面就让人看着他… 顾言看着周南，薄唇微抿，随即拨打了电话：“通知技术科立刻定位倪东的位置，带几个同事去抓人。” 许穆闫拍着周南的肩膀，对外面听审的警员打了个手势，待警员将周南带走后，许穆闫才回到顾言身边：“原来线索就在我们面前。” “真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关系…不过，为什么倪东在孔阳市三年未离开，却能出现在纣阳城？” 顾言还是不解，还有那些消失的罪痕，又如何解释…想要定罪，就得拿出证据，否则光凭周南的叙述无法证明他的罪行。 第18章 证据 为了能找到证据，顾言和许穆闫再次回到第二，三受害人的受害现场，此时的房间内，刺鼻的气味已经散去，那滩脏水也被专人清理干净，第三受害人现场一尘不染。 “其实…不能排除三名受害者三个凶手的可能。”顾言从屋里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没错，从某个角度来说，她们找到的是刘爽被害案的嫌疑人，三个受害人唯一的联系就是同一个小区，但这并不能代表是同一个所为。 许穆闫一直站在厨房门口，点头应道：“确实，第二受害人只是一名普通的装修工人，通过调查的记录显示，他和刘琳刘爽并没有联系，但为什么会在刘琳家中受害。” 顾言也走到许穆闫身边，侧着身子看向厨房：“不仅如此，我查过第二受害人的出工记录，并没有憬阳小区的工作要做…” 于此同时，许穆闫和顾言的手机同时响起，掏出一看，是张小生发起的群聊电话。 “大家，我查到了一些很重要的是，孔阳市的倪东并不是纣阳城的倪东，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但是…公用一个名字，一个身份…” “还有…廖医生的人际都很正常，但他有一个女儿，叫廖染染，是个大学生，目前和廖医生的前妻一起生活，可近两月以来，她母亲一直没见过廖染染，平时也只是通过电话报平安，通过技术科的调查，廖染染偶尔会和一男子在中心医院附近做些短时工。” “至于几月之前到学校找刘琳的人，通过监控还原分析，可以确定那人就是倪东。” “第二受害人的家人已经联系到了，他妻子在邻市打工，正在往回赶…我的汇报就是这些。” 张小生跑了小一天的功夫，几乎跑断了腿，才完成了这些工作回来汇报。 “辛苦了。” 没想到张小生这个实习生第一次单独出任务调查，就能完成的这么快，看来陈局长并没有骗人，这个人真的是可塑的人才。 挂了电话，顾言又一次陷入沉思。 她觉得有些乱，这些线索七零八落的凑在一起，问题越来越多，光这个倪东，竟然又查出了其他事情… “如果我们按照现场的情况判断，可以将三名受害者分为两个不同的案子进行调查。” 许穆闫突然开口，双手抱胸依靠在厨房门框上，继续道：“刘琳的受害现场很诡异，我们可以假设一下，一个人如何做到在雪地上不留痕迹，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从天而降，不走雪地，第二种，被人利用用具抛置那里。” “而这第二受害人现场，很明显，凶手是从后面袭击，可血液的喷溅却是完整的，也就说明他遇到袭击时，身后没有人，这…可能吗？” 顾言点头，如果这样分类，那么这两名受害者有很大可能是同一人所为，刘爽虽然也遇害在此，可相对于其他现场来看，她的案子突破口就好很多。 “而且，从这三名遇害者的遇害时间来看，顺序应该是…刘爽，装修工，最后才是刘琳。” “嗯。”顾言继续点头：“看来…这件案子还没有结束。” 两人在厨房复查现场，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厨房内少了一把菜刀，应该就是凶手的作案工具，至今都没有被找到。 许穆闫有些嫌弃现场，盯着受害者倒地的位置，纠结良久，最后还是按照白线描画的痕迹爬了上去。 他的身高比受害者更高一些，为此特意向后挪了挪，按照受害者倒地的姿势，许穆闫双手前伸，脸紧贴地面，45°侧抬头。 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洗手间的位置。 他闭上眼，一种绝望的情感涌上心头，他想奋力上前，想爬出这个房间，想喊救命，谁能来救救我，人…活着的人…或许洗手间里的女孩还活着… 救我… 救我… 许穆闫猛的睁眼，从地上爬起来，深吸一口气：“我们假设，装修工接了私活，在附近工作，因为某种原因来到刘琳家中，撞见了命案现场，被人逼至厨房后遇害…” “可是，附近并没有最近装修的房子…”顾言否认，随即一愣，看着许穆闫：“如果是刘琳自己找来了装修工…” 说着，顾言下意识看向洗手间的门，那扇门，是警员们费了很大运气才弄开的… 可就是说，那名装修工很可能就是装置那扇门的人。 “这么说，嫌疑人是刘琳？” 杀害刘爽的人，也是刘琳？ 许穆闫点头，虽然有些说不通，可目前来看，这是最好的解释了。 而且，他一定用了某种方法将现场进行了装饰，并清理了所有指纹。 顾言想着，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厨房的节能灯上似乎粘了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 顾言凑上去，挪动了放在桌子旁的椅子，踩上去，仔细端详灯上的东西，是一滴飞溅上来的血迹。 从角度来看，受害者倒地的位置，不可能喷溅到这个位置。 许穆闫也看出不对劲，从顾言身后踩上椅子，一手抱着顾言不让她失去重心，一手沾了那滴血液，两指搓了搓：“有问题。” 顾言红着脸，有些不悦，将他的手从自己腰上拍开，一个人跳下椅子，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随后二话没说出了厨房。 看着她干净利落的动作，许穆闫突然想笑，她竟然害羞了… 拿出证物袋，许穆闫采集了上面的血液，准备带回去化验，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血液被做了手脚。 一般的血液离开人体，落到空气暴露的地方，2-4分钟便可凝固干枯，可许穆闫刚刚试了一下，血液还有些湿度。 不和常理。 采集好样本后，许穆闫发现顾言已经离开了现场，并没有等他，一时间，许穆闫有些恍惚… 以前他也曾这样抱着她拿放在高处的东西，那时候也没见她这样害羞过… 回到局里，许穆闫将样本送到技术科，寻问了局里的人，顾言并没有回来。 他有给顾言打了一个电话，对方也是没有接听。 生气也不至于连工作都不做了… 第19章 躲避追凶 顾言红着脸先离开了现场，恰巧遇到了到物业公司抓捕倪东的同事。 “言姐。” 顾言点头，看着齐曼：“回来了，人不在吗？” “技术科通过信号，定位到倪东已经回到公司，可我们寻问过，倪东并没有回来。” “但是，他的信号确实一直在这附近移动。” 齐曼将设备给顾言看，那个三角形的标志确实在物业公司没错。 “通知各部门，车站，火车站，严格排查，各个路口都派人盯着，倪东要跑。” 说完，顾言顺着信号又一次进入物业公司，根据信号提示，她跟踪到一扇门前，里面还有霹雳啪啦的声响。 跟在身后的物业人员拿出钥匙，打开门，一只狸花猫从屋内跳出，站在两人面前，两只前爪一前一后卧立，齿着牙，背上的猫毛全部竖起。 看顾言就像看着一个仇人，而此时，顾言手上的追踪器有了反应，目标就在自己面前。 “喵呜～” 狸花猫被物业人员抱起，抓进怀中，它腹部绑了了一部手机，那是倪东的电话。 “还挺狡猾。”齐曼将手机卸下，递到顾言面前，顾言没有接，只是冷笑一声：“他是狐狸，我便是狼，任他如何狡猾，也逃不出狼的追捕。” … 孔阳市公安局，局内也为了纣阳城的案子忙的人前仰马翻，孔阳市的倪东被带到警察局，他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张身份证。 每个人只会有一个身份，同样的也只会有一个身份证，倪东兄弟二人的身份证，通过邮寄的方式，供两人使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员孔明用笔敲着桌面，眼前的男人耷着眼，九只手指摆在桌子上，看着眼前的机器。 指纹比对仪器，重新录取倪东的指纹，跟办理身份证时的指纹进行比对，经过数据分析，指纹完全对不上。 倪东没有说话，看着眼前的证据，他也无话可说。 他不是倪东，准确的说，他不是完整的倪东。 “我就是倪东…他叫倪宵，是我的同胞弟弟，身份证是他去办理的…” “为什么这么做。” “鬼知道为什么！”倪东吼出一声，有些崩溃，他也不想这样。 “从记事开始，我们就是同一个身份，同一个身份去上学，同一个身份办事，为了不让别人发现，我们注定有一个人要活在黑暗中。” “我渴望光明，不停用成绩证明自己，可他却自甘堕落，竟然去流落街头成为混混，还在学校带头打架！” “我的读书梦，就是被他毁了！” 倪东嘶吼着，双手拍着桌子，情绪很不稳定，孔明看着这样的倪东，并没有觉的意外，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没权利去管别人的家事，他只想知道真相。 “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共用一张身份证。” “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穷！” 他们供不起两个孩子读书，为了公平，便出此下策，当初得知是双胞胎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样做，兄弟俩用同一个身份，所以警方查的时候，只查到了倪东一人。 可让人没想到的是，倪东竟然没那个混混弟弟过的好。 “那倪宵现在在哪。” 倪东低着头，看着已经失去食指的右手，狠狠握紧：“我知道他在山里有一个住处…” … 纣阳城七峰山，三条警犬坐立山下，等待搜寻工作，带头的队长看见远处驶来的私人车辆，身体站的挺直。 顾言和他们已经多次合作，已经算是非常熟悉的老熟人了，见顾言下车，警犬队队长沈聂先向顾言敬礼，随后拉扯着手中狗绳，正言道：“顾队长！好久不见。” 沈聂就是这般严肃，做什么事都一本正经，给人一种古板的感觉。 “好久不见。” 她也回给沈聂一个军礼，将一部封存的手机交给他：“辛苦了！” 沈聂点头，包装打开后，将手机放在警犬面前，揉了揉它警犬的头，警犬闻过后，目光看向一条不显眼的山路。 见有了效果，沈聂才松开绳索，让自己的爱犬带路。 一路上，警犬走走停停，带着他们走进了一条狭长的山路，这条山路登山极其困难，一路上树枝，碎石，都会让人放弃前进。 “听说这个人有些心机和学识，很难搞吗？”沈聂跟着爱犬，一面和顾言搭话，眼看前方有一挡路的树枝，他借助身高优势上前将树枝高高举起，让顾言能顺利通过。 “谢谢。”顾言点头，弯着身从沈聂手臂下走过，转身回道：“不难就不会请你们出动警犬了，学识倒没有，心机却不少。” 不然他也不会一路登上管理经理的位置了。 沈聂放下手臂，跟上顾言：“他这一逃啊，多半落实了他是凶手的事实…” “证据还没找到，光有证人也无大用。” 顾言还是无奈，不知道那滴血代表什么，如果它真的有问题，或许将会成为第二受害人破案的关键。 只不过，直到现在顾言都不能确定三个受害人是不是同一个案子，或者说，该不该合并处理。 前面的警犬从一处断崖处停下，众人跟了上去，断崖下是一个斜坡，很陡，斜坡上有一条长长的拖痕。 “这拖痕是新的，应该是不久前留下的。”沈聂和顾言站在边缘上，双手悬在空中，和顾言的身体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又怕她会不小心滑下去，十分谨慎。 察觉到沈聂的小动作，顾言心头有点暖，向后退了一步，远离断崖的边缘。 “齐曼！” “到！” 齐曼走到顾言身边，等着顾言吩咐任务，正巧看到沈聂收回悬空手臂的动作，凑到顾言身边，用手臂轻轻碰了一下顾言，没有说话，但眼神却看向沈聂，一副八卦的模样。 “别多想，回车上拿绳索，直接从这里下去。” 随后又对站在后面等候的人道：“下面的拖痕很明显，坡度虽然大，但路程不长，倪东很可能就是从这个下去的，按照孔阳市孔队长传来的信息，倪东为了躲避卫星追查，很可能从这里下去。” 众人点头，顾言的判断从来没有出过错，唯有沈聂觉的不合适… 第20章 身体出现状况 “这样贸然下去，会不会打草惊蛇。” 破案的事沈聂不懂，可他心思缜密，考虑的多，那人既然故意在这个地方逃跑，就一定会有他的理由，如果打草惊蛇，只会让事情变得更难办。 而顾言确有自己的打算，看着齐曼小跑回来，吩咐她带着几人从这个方向下去，她准备带人去入山大路上拦截。 她们人员有限，只能赌一把。 看出顾言的动作，沈聂将绳索交给顾言：“注意安全。” 小麦乖巧的挪步到顾言腿边，伸着舌头，抬头望着顾言，口中呜呜的叫着。 它和顾言也很熟，一点不认生，沈聂将它交给顾言，也没有脾气，它很聪明，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为了确保抓住倪东，沈聂对自己其他同伴道：“协助顾队长，我们在不同角度进行围捕！” “是！” “谢谢沈队，各自准备，二十分钟后，听命令抓捕！” “是！” 顾言和沈聂互换眼神，各自带着自己的人退出，回到山下，沈聂观察附近的环境：“其他山路应该在其他方向。” “你们几个，开车跟着沈队长的人去其他山路蹲守，二十分钟内必须赶到，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 “是！” 沈聂也点头，示意自己的队员可以，可他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沈队长，多条路多个希望。” 话虽如此，可沈聂不放心顾言，他们要面对的，可是杀人的罪犯。 见沈聂装傻不动，顾言也没再说什么，顺着主山路走上去。 根据卫星排查，这里七峰山内只有一个村庄，发展落后，为了预防山洪，这个山村的地理位置并不低，所以几人需要向上走上一段路。 小麦扭着屁股走在最前面，后面的两个人没有交流，一路上也没有行人路过，就在沈聂想找些话题的时候，小麦突然站住脚步，随后转身扑向沈聂，在他腿上踩了一下，转身钻进一旁的枯草地中。 “有人过来了，先藏一下。” 身为小麦的主人，虽然不能语言沟通，却知道小麦的每一个动作是什么意思，他拉着顾言也踩进一旁的枯草地。 两人趴卧在地，借助没人清理的杂草掩盖自己的位置。 “小麦，那人距离这里多远？” 小麦学着沈聂的姿势，趴在地上，吐着舌头，伸出一只爪子在地上抓了一下。 “一公里？” “嗷呜。” 沈聂拍在小麦头上，按照一个人走路的速度，一公里至少也要十五分钟。 如果它的判断失误，可能会耽误大事，可沈聂选择相信他，但顾言… 沈聂看向顾言，只见她对自己点头，眼神坚定，她也不是第一次见小麦执公事，它比其他警犬都要聪明果断，顾言自然也信它。 … 半小时前，七峰山内七峰村的一家小屋内，倪东一身黑衣，戴着鸭舌帽，手上也套着手套，坐在土炕上，时长透过窗户看向斜坡，他家的位置距离斜坡不远，下了斜坡后再向前走上几公里就可以进村，在这个方向进村的第一户人家便是他的安身之处。 他已经在这里躲了一天了，身边堆放着饼干和矿泉水的包装袋，人却不敢离开这里，他要盯着斜坡，如果不出意外，警察很可能从这个方向找过来。 他也曾想过警察会从主路进村寻问他的下落，或者找到他的藏身之处，到时候他便可以从这个斜坡爬上去。 这种环节他早就在动手之前跑了很多次，一定会万无一失。 只是和动手前不一样的，身边没了刘琳，刘琳遇害了，凶手并不是他，他约好和刘琳一起逃跑，藏起来，可现在，躲藏的只有他… 正想着这件事，倪东的思绪被几道人影拉回，望远镜下，顾言等人的身影出现在斜坡之上，她们竟然真的找来了。 而且找到了斜坡，那么他的逃跑路线就要改变为连接村子的主路，或者各个小路。 倪东见人影没有下来的动作，便没有着急，直到一条麻绳从斜坡上扔下来，挂在斜坡上，他才确定，警员真的要从这里进来，那他就可以大摇大摆的从主路离开了。 至于其他山路，非常凶险，甚至很可能走到一半不通，他自然不会自找死路。 倪东并没有收拾东西，穿好鞋，带上他唯有的财物准备离开，开车顺利进入主道后，倪东开始注意周围的动静，将鸭舌帽压的很低，一路观察前方的动静。 还好一路很平静，并没有他设想的那些危险，车速并没有减慢，在路过一处枯草地时，他见一男一女站在路边，女的正是顾言。 见到此状他也不慌，脚踩油门，准备直接冲过去。 就在车子越过顾言和沈聂身边时，倪东感觉车子突然失控，方向盘不受他的控制，一个飘移，车子直接进了一旁的枯草地。 顾言摇头苦笑，掏出手铐上前，敲着车门：“行了，就你这车技，还想玩飞车？” 三分钟前… 原本以为倪东是走过来的沈聂突然听到远方传来的发动机的声音，察觉不对，提醒顾言嫌疑人可能是开车逃离。 顾言也觉得，开车逃离的几率更大，随即看到不远处的几个带有尖头的石头。 或许老天不愿让坏人逍遥法外，那几块石头的大小刚好够别停一辆高速行驶的车… 倪东踩下油门，准备冲过去的时候，前轮刚好压上了那块石头，车轮打滑，漂移。 突发事件，倪东只觉得头发昏，抬头看向顾言时，意识才逐渐好转，他从上衣口袋中摸出匕首，一手打开车门，假意伏法。 在顾言准备给他戴上手套时，倪东突然抬起握着匕首的手，刺向顾言。 顾言转身躲过，反手擒拿，抓住倪东拿匕首的手臂，向后翻转，胳肘扼住他的后脖颈，为他戴上手铐。 动作干净利索，丝毫没有给他反抗的机会。 沈聂吓了一跳，上前帮忙，看着顾言捏揉手臂的动作，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受伤了？” 顾言也觉得奇怪，她刚刚反擒拿时手臂有些硬，此时更是觉得发酸。 “没事…可能拉扯到肌肉了。” 刚刚事发生突然，确实容易拉扯到…可沈聂还是不放心，嘱咐顾言：“一会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再去审案…” 第21章 怎么，你喜欢她 齐曼那边无功而返，不过好在抓住了倪东，工作的警员都松了口气，在办公室内吃了顿顺心的晚饭。 得知顾言跟着齐曼去抓人，许穆闫还津津有味的吃着手中的盒饭，可听到齐曼小声和林淮说起沈聂和顾言，耳朵偷偷竖起。 “言姐受伤，他还挺着急的，非得要带着言姐去医院检查，死活不让言姐跟我们走。” 林淮将自己盒饭中的瘦肉夹放到齐曼盒饭中，凑近她，小声道：“你看不出来吗，沈聂本来就对顾队有意思，不过小点声，免得隔墙有耳。” 说着，林淮余光看向刚刚还不在自己后面坐位上，此时不知什么时候坐过来的许穆闫。 信息量有点大，他才离开三个月就有情敌了？可许穆闫还顾不得想这件事，听到顾言受伤去了医院，起身出了办公室。 “这许穆闫…是不是也对言姐有意思。” 齐曼一副八卦脸，张嘴接过林淮投喂的饭菜：“他好看是好看，就是没沈聂暖，你是不知道，沈聂对言姐小心翼翼的模样…” “那就看顾队怎么选择了。” 林淮但是觉的，这个许穆闫的胜算更大一些… … 纣阳城中心医院，四楼，顾言双手环胸坐在走廊上的椅子上，沈聂站在检查室门口来回渡步，距离检查已经半个小时了，还没有出结果。 一种不安涌上心头，他用余光偷瞄顾言，见她一脸轻松，不由得更替她着急。 “顾队长，你…” 还觉得难受吗？ 关心的话说不出口，沈聂抿着嘴唇，将话噎了回去。 此时的顾言脸上没有表情，眼神清冷，身体上的不适只有她自己知道，刚开始时还只是手臂有些硬，可如今竟然手臂无力。 想起三月前母亲因病去世，顾言有些惆怅，遗传性渐冻症吗？她才二十几岁，未免来的快了些。 对于自己的家族病史，她最清楚不过，不知出于各种原因，从她姥姥开始，家里的女主人均死于遗传性渐冻症，均发病与四十二岁，也正是因此，顾父将她送进部队，目的就是增加女儿的体质，希望能延长她的发病时间。 可…发病时间不仅没有延长，还提前了这么多年。 “顾言…进来一下。” 廖医生的声音从里面响起，顾言无奈冷笑，上午还过来寻问，下午就过来看病… 听言，沈聂想开门进去，却被顾言拦住：“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办公室内还是上午的样子，窗帘紧闭，只有昏暗的白炽灯做着照明的工作。 顾言坐在廖医生面前，心情与上午全然不同，廖医生看着她，有些吃惊：“警官？” “嗯，廖医生，我的病怎么样？” 廖医生愣了愣，确定自己手上的化验单没错，才推了一把脸上的眼镜：“从我骨科来看，没什么病症，但你要是…无力的话，我建议你去查查精神内科。” 顾言点头，这个她已经预料到了，虽然此时顾言是以患者的身份坐在廖医生面前，可她还是想问一下有关案件的事。 “我们查了你的人际关系，你有一个女儿，叫廖染染…” “我二十五岁结婚，二十六岁就和妻子离婚了，无儿无女，是不是调查方向有什么错误。” 廖医生语气平淡，没有一点波澜，似乎他说的就是事实，顾言愣了一下，难道他也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女儿？ 可廖医生却在顾言的化验单上写了字，交给顾言：“带着这个去神经内科，你的问题，我解决不了。” 化验单上赫然写了三个字：救救她。 “好，谢谢廖医生，过后我的同事还会过来了解情况的。” 廖医生点头，没有说话，合上笔盖，双手交叉，看向一旁的笔筒，里面有一个窃听器，是那个人安放在这里的，此时廖医生庆幸，庆幸这只是窃听器… 顾言带着化验单离开办公室，看着眼前的沈聂，微微一笑：“医生说没事，我们可以回去了。” 他看着顾言的表情，只觉得她有些勉强，夺过化验单时看到上面的三个字愣了一下，顾言眼神坚定的看着他。 这是求救信号… 三个字就写在医生签字的位置上，看样子应该是被控制了。 而此时，一道人影从二人身边走过，他穿着黑色棒球服，鸭舌帽压的很低，脸上也戴着口罩，大致一米八多的身高，路过二人身边时余光看向沈聂手中的化验单。 最后径直走了过去，不知为何，他走到顾言身边时，顾言竟感觉到了压迫感。 那人… 两分钟后。 许穆闫追着上楼，小跑到顾言身边，先看了一眼沈聂，眼中带着些焦急：“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身穿棒球服的男人。” “遭了…” 顾言反应过来，那个人恐怕就是监视廖医生的人，她记得那人的动作，化验单上的字被他看去，那么…廖染染恐怕要有危险。 或许是想救人的原因，顾言觉的手臂无力的情况好转了许多，朝着那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她刚刚看着那人下了楼。 那个方向只有楼梯，如果现在追上去，或许还有机会。 许穆闫想跟上顾言，却被沈聂拉住：“看你面生，你是谁？” “与你无关。” 他现在没有时间和沈聂纠缠，再不过去，廖染染会有危险… 可沈聂却不依不饶：“你是队里的人？你知不知道顾队长受了伤，有什么工作一定要让她去处理？” 听听，这是负责任的话？ 许穆闫盯着沈聂的眼睛，眼前的人比自己魁梧，比自己有力量，可他却表里不一，刚刚顾言在时，他不是这样的眼神。 “我警告你，别管顾言的事，她还轮不到你来照顾。”许穆闫轻轻侧头，他虽是一个书生，可不代表他会怕。 眼前的许穆闫已经触碰了沈聂的底线，改变了他的计划，此时又对他恶言相告，沈聂一把扯过许穆闫的衣领：“怎么，你也喜欢她？” 许穆闫冷笑，甩开沈聂的手一拳挥了上去。 沈聂没想到许穆闫会动手打人，来不及躲闪，反应过来时嘴角已经渗出血。 他目光凶狠，反过来扯过沈聂的衣领，再次警告道：“顾言的事你少管，不然只会害了她…” 第22章 是你吗 沈聂没想到眼前看上去文弱书生模样的男子会有这样大的手劲，听着他的警告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少多管闲事…” 除了顾言，没有比他更了解顾言家中事的人了，看着沈聂一副欠揍的模样，他心中窝火，要不是不能被那个人发现顾言，这种陪她来医院的事还能轮得到沈聂？ 周围开始聚集一些看热闹的人，几名小护士也赶来劝阻，看见是两个帅哥，都纷纷咂舌。 “肯定是为了哪个女人…” 许穆闫抬起眼皮，瞪了说话那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杀意。 她打不过那个人，许穆闫想着，松开沈聂，朝顾言追去的方向追去。 一路出了医院的大门，依旧没有看见顾言和那个男人的身影。 … 人来车往的马路上，顾言追着那人进了一条小巷，小巷内很干净，像是专门清扫过，连一块石头都没有，干净的不像话。 那道人影从小巷中心停下，转身看向顾言，随后从建筑内侧的小门进入一旁的楼内。 她想也没想便追了上去，进去后才发现，这个小门通往的竟然是一个地下室。 周围一片漆黑，台阶上贴的荧光条让人依稀可辨那是台阶，顾言打开手机，发现信号变的很微弱，再向下恐怕会完全失去信号。 下面的情况顾言并不了解，这样贸然下去只会将自己至入危险当中，那么那个人，恐怕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她后退了，不是因为害怕，而且怕罪恶逃离追击。 那个人，一身黑衣，鸭舌帽，将面貌遮挡的严严实实，但他出现在顾言身边的感觉，她能很清晰的辨认出来，这是专属于她的超感官能力。 她退出小门，信号变好后联系队里，将位置发给众人，十分钟后，齐曼等人赶到小巷。 几人在四周观摩一圈，这栋楼是商业楼，是一个小型商场，通过打听才知，这个侧面入口通往的是一个储藏室，并且只有这么一个入口，里面是密封的，别说一个进去的大活人，就连苍蝇都飞不出去。 那人进去后，直到同事赶来，顾言都一直守在门口，听到这样的调查结果，顾言点头：“都小心点。” 许穆闫站在稍远的位置看着几人商议接下来的行动，心中隐隐不安，那个人给他的感觉过于熟悉。 他看到那个人时，是在医院门口，看着那个人用手压着鸭舌帽快步进入医院，举止实在诡异，他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那个人身后，最后见那个人上了四楼，等他走过去时，就看见了顾言和那个沈聂，而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视线内。 那种神出鬼没的神秘感，以及身上散发的压迫感，他在熟悉不过，如果真如他想，那么…那个人现在，必然不会躲藏在储物室内。 “大家小心一点！” 顾言清朗的声线将许穆闫的思绪拉回，他上前拉住正要带头下去搜寻的顾言，看了她良久：“我陪你去。” 看着许穆闫用身子挡在自己面前，一股清淡的茉莉香气息钻进鼻腔，这个味道… 一时间，顾言竟有些恍惚。 这个味道…是许江安身上特有的，那是一种特制的香水，顾言曾想送这种香水给许江安做生日礼物，可托人找了许久都没能找到。 为什么许穆闫身上会有这样的气味… “言姐？” “言姐你怎么了，叫了你三次才有反应。”齐曼环上顾言的腰，看她面色有些差，不由得担心：“要不还是我们下去，你先休息一下。” 顾言反应过来时，发现许穆闫以及众人都在看着自己，她调整心态：“我没事，走。” 许穆闫皱了下眉，没有说什么，走在顾言前面，借助手电筒的光线进入储藏室。 外面留守的是张小生和一名小警员，看着他们进入，一左一右守在门口。 在他们不远处，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张小生，嘴角上勾，按照计划，转身离开。 … 地下储存室有些阴冷，四周的墙壁是水泥材质，上面淋满了水珠，室内摆放着两个铁货架，潮湿的水汽味有些难闻，在这样的环境内，任何物品都会受潮，损坏。 光线打在货物架上，上面基本是空的，铁质品受潮产生的铁锈味儿在这个范围异常明显。 架子的最底层摆放着一个纸箱，一米多长，完全可以躲藏一个人。 顾言借着光，仔细观察这个箱子，伸手推了推：“有重量！” 箱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站在顾言身旁的许穆闫瞳孔放大，立即背过身去。 一旁的齐曼见状，上前帮忙，就见一名女子蜷缩着躺在箱子里，衣衫不整，有些肌肤已经裸露。 顾言脱了外套，披盖上女子身上，这个女孩她见过，正是那天许穆闫一直盯着的萝莉。 她身上还有温度，呼吸有些微弱，索性还活着。 “叫救护车！” “叫什么救护车，马路对面就是医院！”顾言语气严厉，环顾四周，只见一名小警员低着头，刚刚那句就是他说出来的。 周晓昆从人后赶到人前，在齐曼和顾言的帮助下，将女子背在身上，先一步出了储存室。 “顾队，没有发现…” 下来的一共六个人，除了顾言四人外，还有两名警员，除了刚刚要叫救护车的警员外，另一位小警员已经陪着周晓昆一同出去了。 此时汇报工作的小警员试探性的看着顾言，身体藏在黑暗中，许穆闫用手电筒照向那人，就见他身后还躺着一人，而他正是藏在储存室的男子。 顾言二话没说，箭步上前，一个横扫踢向那人，却被他侧身躲过。 “顾队长，以后再找你玩。” 那人依旧戴着口罩和帽子，躲过顾言的攻击后速度极快向门口移动。 下一秒，一道浓烟从门口升起，顾言正欲追上去的脚步停止，伴随这道浓烟的，是那清新的茉莉香气味。 原来这不是许穆闫身上的气味，而是那个人身上的… 下一秒，顾言觉的眼睛酸痛，止不住的流出眼泪，闭眼连连后退，没想到这茉莉清香里，竟含着催泪的东西… 江安…是你吗？你回来了… 第23章 噩梦的开始 在烟雾的作用下，顾言渐渐失去了视觉上的感知，只觉的腰间有一股力量推着自己向前走。 随后有人从前面拉住自己，再感觉到光时，眼前只有一片白… 几分钟后，顾言等人被外面留守的警员护送着去了医院做检查，清理了眼睛后，又滴了几滴药水，顾言才依稀能看到人影。 “没什么大碍，休息一下，注意最近别再被刺激到就可以了。” 医生嘱咐离开后，顾言侧头看向自己临床的位置，只有一个修长的轮廓，根据轮廓身上的衣服颜色对比，可以判断那是许穆闫。 “许穆闫。”顾言尝试着呼唤临床上的许穆闫。 “嗯。” “你还好吗。”听到声音，顾言悬着的心才放下，随即问了一句：“齐曼她们两个呢，也出来了吗？” “都平安出来了，放心。” 当时的情况，由于顾言距离那人最近，受到的影响最大，所以四个人中，顾言的情况最严重，而那个事先就晕倒的警员，几分钟后就醒了过来。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顾言望着天花板，回忆那个人的特征，他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说话的声音中气十足，十分正经，很瘦，很高，速度很快，快到顾言都不是他的对手。 他并不像许江安，可那特有的茉莉清香告诉她，他和许江安有很大的关系。 这一刻，顾言甚至怀疑许江安被那人控制，甚至… 想到这，顾言突然起身：“不会的，不能这么想。” “想什么了…” 一旁的许穆闫察觉到顾言的动作，也睁开眼，他原本受的影响不大，在强忍着带其他三人出来的过程中，才受了较大的影响，此时他的眼前依旧白茫茫的一片，连顾言的轮廓都看不见。 “顾队长，这个时候你应该闭眼休息，先不要想案子了，这种东西影响不了多长时间的。” 许穆闫以为顾言还在想那个案子，虽然依旧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顾言也知道，逞强是没用的，可她所想并非案子，她想的是许江安是否安全，可惜许江安没有找到自己的家人，就连名字也是父亲起的，原名叫什么谁也不知道，没办法从大数据库中找到他… 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他走后，顾言带着他用过的东西去请技术科的同事帮忙对比指纹，可指纹的采集结果很是离奇，每一个指纹都不是完整的。 “许穆闫，你说一个人，怎么做到没有身份活了二十几年，连指纹都不是完整的…” 她实在好奇，或许做为专家的许穆闫可以给她答案，对方短暂的沉默片刻，顾言看到临床上的身影坐了起来，随后才听到对方宛如教科书般的解释： “人活着和身份没有任何关系，有些人也不想那样，倪东和倪宵就是例子，早些年的人口普查都是人力进行，有漏洞很正常。” “至于指纹不是完整的…”许穆闫自然知道顾言指的是自己故意留下的那几处不完整的指纹，为的就是避免自己的身份暴露：“现在的技术这么发达，说不定可以临摹出来缺失的部分。” 这些顾言自然知道，可临摹出来的对比，都不是许江安。 顾言沉默了，她想了这么久都没有想通的事，许穆闫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说，那个人的目的会是什么。”许穆闫不想让顾言想起那个人，找了个话题拉回顾言的思绪：“他只是为了让我们发现被关在里面的受害者？”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要抓到他，这个人…” 太危险了。 两人谈了几句，顾言就听到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是周晓昆在和守在门外的张小生说话。 “顾队她们怎么样了。” “在等眼睛恢复，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你那边有什么线索？” “嗯，有些事要和顾队汇报。” 随后，病房门被人推开，顾言看到一个轮廓走到自己床边，手上有些动作： “言姐，那个女孩只是有些脱水，没有生命危险，现在已经醒过来了，我简单的寻问了一下，她叫廖染染，是在附近打短期工的大学生，至于怎么遇害的，她说她记不清了，只记得一个人将她叫去那条小巷子里，后面的记忆就不记得了…” “另外，廖医生刚刚过来过，称廖染染是他女儿，说有些关于刘琳的事想跟你汇报。” 关于刘琳的事，顾言已经预料到了廖医生有所隐瞒，没想到是因为廖染染。 “让他进来。” “嗯，廖医生！” 周晓昆朝门外喊了一声，廖医生便走了进来，看着坐在病床上的两人，心中有些愧疚：“对不起顾警官，我不是有意瞒着你们的…” 顾言点头，表示理解：“现在说也来得及。” 廖医生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其实刘琳确诊的时间是一年前，也并非一个人来检查，陪她来的，还有她男朋友，叫倪东。” 一年前的那天是周末，本以为可以休息一天的廖医生接到医院电话，称有病人，他便赶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看病的病人正是刘琳，和她同来的是一名看上去年轻有为的青年。 因为那天只有刘琳一个病人，所以廖医生记得很清楚，她患了骨癌。 当初廖医生给出的治疗方案是做截肢治疗或者化疗，由于刘琳是一名舞蹈老师，不愿做截肢治疗，便一直在做化疗，这也是刘琳身上会有藏针的原因。 原本是有机会治好的，可刘琳只治疗了一半便不再来医院了。 廖医生无法左右刘琳治不治病的选择，便也没在意，直到一个月前，刘琳出现在自己面前。 刘琳这次的出现，直接颠覆了廖医生的三观，刘琳告诉他，她有一个妹妹，要为她捐骨髓，请廖医生帮忙治好她的骨癌。 她没有医学常识，可是廖医生有，骨髓根本治不了她的癌症，甚至一点边都不贴。 所以廖医生很坚决的拒绝了刘琳，还给她补充了很多医学知识，可没想到，噩梦就是那个时候开始了… 第24章 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 刘琳走后，廖医生接到了一个没有显示号码的电话，那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的特殊处理，他告诉廖医生，廖染染在他手上，如果想让廖染染平安无事，就按他说的做。 “我当时慌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那人却让我走到窗户旁看楼下。” “结果我看到染染一个人站在风中，我想把她带上来，可电话那头的人却说，我不可能无时无刻的保护她，劝我不要做无用的挣扎。” 当时的廖医生已经开始害怕了，他能感觉到有人在监视他，于是他拉上了窗帘，开了灯，又将门关好：“你到底想做什么？” 电话那人的声音懒散：“威胁你…她快死了，如果有警方调查，你要将刘琳的确诊时间说成今天，你知道该怎么做…” 廖医生只觉得对方莫名奇妙，随后电话那头告诉了廖医生具体的做法，最后告诉廖医生：“你的笔筒里已经被放了窃听器，我也会时刻盯着你，如果想让你的染染平安回去，就按我说的做…” 接下来的事，就是顾言所调查到的事，廖医生隐瞒了事情的经过，直到廖染染被警方送到了医院，他才松了口气。 “放心廖医生，我们会派人保护你女儿，不过，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这么做吗？” 廖医生摇头，他不敢多问，只要能确定廖染染是安全的就可以。 那个人很明显没有想伤害廖染染，只是想通过这件事误导他们查案，可他怎么知道刘琳会遇害？ 廖医生交代完这些事后，急着回去照顾廖染染，顾言便让周晓昆护送廖医生回去，待病房内只剩下顾言和许穆闫后，顾言看向许穆闫的方向：“这个人…” “这个人不是凶手。”许穆闫很肯定自己的判断：“但是，他很可能是幕后主使。” 藏的这么深，想揪出来恐怕要费些功夫。 半小时后，医生又带着眼药水过来，帮顾言和许穆闫上了药，两人睡了一会，再醒来时顾言的眼睛已经完全可以视物。 此时已经晚上十点，她看着一旁目光呆滞的许穆闫，关心道：“恢复的怎么样？” “拿些药便回去。” 许穆闫知道顾言想回去跟进案子，他眼前依旧白茫一片，那药水似乎对自己一点作用都没有。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想让顾言看出什么，通过声音判断顾言的动作。 张小生开车带着两人回到局里没多久，齐曼也带着另一名警员回来，警员看着顾言，有些不好意思：“都怪我拖了后脚。” “人没事就好，齐曼你去看看倪东那边审的怎么样了。” “技术科的化验结果出来了吗？” “怎么没看到林法医？” “整理一下心情，五分钟后到会议室开会。” 顾言一连问了几个问题，在位的工作人员顿时感觉到了压迫感，听到要开会整理琐碎的案情，各个都来了精神。 将以有的线索进行梳理，可以确定倪东就是这次恶性案件的凶手，可他们并没有发现有力的证据。 五分钟后，会议室内坐满了人，许穆闫是最后一个进会议室的，他扶着会议室的玻璃门，故作轻松的靠在门上，目光看向顾言。 最先汇报的，是负责审问的警员：“你们不在的这几个小时里，我们对倪东进行了初审，他目前对杀害刘爽的全过程供认不讳，这是记录报告。” “报告上记录了倪东于刘琳杀害刘爽的过程，可关于装修工人以及刘琳的死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既然已经认了刘爽，就没必要再隐瞒其他的了，可他却一口咬定，其他人与自己无关，且态度坚定，所以他们并没有逼问，而是等顾言他们回来做二次审问。 顾言点头，看着手中的记录：“我们了解到，有人暗中威胁廖医生阻碍查案，这次围捕计划也失败了，张小生你来汇报当时的情况。” “是。” “当时我们守在门外，先见周晓昆和一名同事背着廖染染离开，随后没过多久就闻到一股茉莉花的味道，那人紧随着走出，我们与他开始了短暂搏斗，那人身高一米八左右，很瘦，但力量很大，动作很快，明显是专业的格斗术，同时一辆车牌号为9963的黑色轿车停在路边，那人只对我们说了一句里面的人有危险，便以很快的速度上车离开了，之后我们只能选择先救人，再做打算，那辆车我们正在追踪，周围的监控也正在排查。” “汇报完毕。” 张小生参与到的事情经过就是这样，顾言也准许张小生继续负责这一部分的调查。 她看向靠在门边的许穆闫：“许专家下午的时候送过来一份血液样本，化验结果如何。” “化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样本属于第二受害人，可通过许专家提出的问题，我们进行了其他化验，发现血液中含有极少量的硅胶成分。” 硅胶一般是容器的成分，将血液放入硅胶容器中，可延缓血液凝固的时间。 “对此我们有理由怀疑，第二受害人遇害后，有人重新布置了现场。” 除了这个理由，没有更能解释现场没有遗留痕迹的原因了。 “齐曼，你带着痕检科复查第二受害人现场，注意现场痕迹与受害人的角度，一定要精准计算，不能有一点误差。” 齐曼点头，便是明白，顾言又环视了在场的各部门人员，依旧没有看到林淮的身影：“林法医呢？怎么没有来？” 各部门的人都来一起开会，唯独林淮和法医部的人不在，痕检科的负责人抬头，道：“应该是听说现场的血液样本中还有其他成分，林法医正在重新检查第二受害人的情况。” 顾言点头，起身对大家道：“感谢各部门对二组的配合，再坚持一下，我想很快就会真相大白了。” 看着他们脸上的疲倦，顾言也是不忍，可对于案件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成为破案的关键。 散会后，顾言准备亲自去审倪东，许穆闫小心翼翼的跟在顾言身后，不小心撞上了突出的椅子。 看着许穆闫故作轻松的状态，顾言伸手在许穆闫眼前晃了晃，见他瞳孔并没有变化，有些急切：“你的眼睛还没有恢复？” 第25章 结案 “还有些不适，没关系。” 他正想说案子要紧，就感觉有人拖住自己的手臂，清冷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我扶你过去。” 他眼眸微眯，瞳孔努力聚焦，才勉强能看到顾言的轮廓，伸手将扶着手臂的手握紧，低声道：“我能看清轮廓，放心。” 他的掌心温热，很暖，他笑着，很阳光，很温柔，眼中清澈，毫无波澜。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近的距离看许穆闫这张脸，恍惚间，竟感觉许江安就在自己眼前。 “江安。” “什么？” 许穆闫收起笑容，意识到自己不该这样，松开了顾言的手：“再帮我滴一次药水。” 顾言看着许穆闫的表情变化，他收回手时的眼神有些决绝，更加笃定了自己的看法。 他们两个人，一定有联系。 那今天那个人又会是谁？ 顾言拿了药，回到许穆闫身边，又帮他滴了一次药水：“你还是回家休息，让小生送你，我一个人去审问。” “我虽然看不见，但可以听。” 许穆闫闭眼待眼中的灼热感散去后，睁眼看着顾言，眼前白色散去些许，可也只是一瞬间，不等许穆闫开心，眼前又是那样的白茫。 他有种感觉，或许…他再也没机会看到顾言了。 没人知道他那时的眼睛有多痛，可他不能退避，他知道，在那种封闭的地方，烟雾无法散去，烟雾中的有毒物质聚集在里面。 他也深知，那清淡的茉莉花香，是最温柔的致幻剂。 果然，自己出现在大众视线中，他便找来了… 许穆闫没有告诉顾言自己眼睛具体的情况，上了药后不顾顾言的反对跟进了审讯室。 审讯室内，倪东双手戴着手铐，眼神呆滞。 “我都承认了，我就是伤害刘爽的凶手，你们还要来问什么。” 顾言坐在倪东对面，翻开笔记本：“她是刘琳的亲妹妹，为什么这么做。” “我都说了很多遍了，我看她不顺眼，刘琳也看她不顺眼，所以就把她灭了。” “你说谎。”许穆闫翘着二郎腿，双手搭在腿上，看着倪东：“如果你说的具有说服性，我们就不会再来审问你，是你自己说实话，还是我替你说？” 顾言和倪东都转头看向许穆闫，她不知道许穆闫想做什么，又看向倪东，只见倪东瞳孔收缩，随后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说的就是实话。” “实话？” “刘琳楼下的茉莉花是你摆放的。” “对，用来掩盖氨气的臭味，怎么，有问题吗？”提到茉莉花，倪东下意识的紧张起来。 “你觉得，平常的茉莉花能掩盖住那刺鼻的味道？” “那茉莉花上，添加了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你觉得，他是真心帮你吗？如果是，为什么让你来做这些事，又为什么害死了你最爱的人！” 他最爱的人，自然指刘琳，如果真的按寻问笔录上写的那样，刘琳的死与倪东无关，那…可以赌一把。 听了许穆闫的话，倪东也有些疑心，他对刘琳的死也非常意外，还有那第二受害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刘琳家中，他全然不知… 或许，他真的被利用了。 倪东看着许穆闫良久，有些后悔，低下头，声音哽咽：“刘琳…她那个时候会不会很痛…” 见倪东松口，顾言也松了口气，点开了一旁的录音笔。 “那个人没露面，我们也不知道是谁，他只说有办法治刘琳的病。” “刘琳她…一年前确诊了骨癌，本来是有机会治好的，可她家里，竟然不愿意出钱给她继续治疗，原因竟然是，要留出钱给刘爽做学费。” “我一直都知道，她们家偏心刘爽，就像我家里偏心哥哥一样，被偏心的人永远不知道，另一个人有多痛苦。” “刘琳很无助，便放弃了治疗，直到不久前我们重逢，我得知了此时，立马带她去大城市做了检查，可惜癌细胞已经扩散…一个月前，我们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称可以治好刘琳的病，但需要我们做一些事。” “他告诉我们有一种土方法可以杀死癌细胞，但需要匹配的骨髓，刘琳她们是被收养的，与刘琳匹配的骨髓，只能从刘爽身上下手，我们找到了廖医生，可他却拒绝了我们，还讲了很多医学上的常识。” “没办法，没有医学基础，我们只能自己动手…” “所以你们联手害死了刘爽？” 倪东低下头：“是那个神秘人让我们这样做的，他让我们将拿到的骨髓交给他，半月后会给刘琳送来特效药。” “谁知，没过几天，就得知了刘琳遇害的消息…” “警官，琳儿她…她…” “那人对她用了致幻的药物，她是笑着离开的…” 倪东点头，鼻尖发酸，趴在桌子上，身体开始抽动。 他哭了，为了她，也为了自己。 … 纣阳城的冬夜寒冷刺骨，唯有高汤美酒才可驱散这体外的寒冷，及时已经临近零点，火锅店内也是人满为患。 “3号桌，您的菜已经齐了，请慢用。” 服务生将机器托盘上的菜替客人摆放好后，将火锅汤底准备好，随即离开。 坐在3号桌的，是一男一女，男子戴着鸭舌帽，默不作声等着火锅汤底滚开，他对面坐着的女人将餐具替他摆好，起身准备替他拿蘸料。 在他旁边的椅子上，放着一个木盒，里面正是他刚刚得到的东西。 “你这样暴露在他们面前，不怕哪天失足落水？” 女人将调好的蘸料放在他面前，酒红色的紧身礼服包裹她玲珑精致的身躯，与火锅店的场景格格不入，成为这个饭桌上的焦点。 她俯身和男子说话时，一股淡雅的茉莉清香至入男子鼻腔，他抬起头，很享受这种清香，贪婪的吸了几口，才缓缓道：“很接近了，可惜…和他配制的还差一点。” 女子不悦，起身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哀怨的看着眼前的男子：“你这么喜欢许穆闫，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抓回来。” 男子嘴角勾起：“别急，很快他就会来找我了…” 第26章 火锅店案 案子结了大半，陈局长命令二组将剩下的琐碎交给一组处理，二组成员休息一天，补充元气，气的二组成员在办公室内骂了许久。 顾言确是看的开，也明白陈局长的用意，他是怕二组的成员吃不消，回家睡了一个整夜觉后，次日一早便被张小生的电话叫醒。 “顾队…有新案子…陈局长让我们赶快回去。” 顾言：… 说好的休息呢？ 挂了电话，顾言望着天花板，白色天花板上映着自己的身影，她整个人大字型躺在床上，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十分明显，她想不通，明明已经做了足够的运动与训练，为什么还是没能摆脱渐冻症的到来。 她不想死…至少在找到许江安之前不能死。 想到许江安，顾言脑中突然浮现许穆闫的模样，虽然两人长的很像，可行事风格完全不一样。 她坐起身，重新摸上手机，拨打了许穆闫的电话，电话响了三声才被接听，水流的声音从电话中传出，他似乎在淋浴。 “许穆闫，你的眼睛怎么样了。” 许穆闫眯着眼关了水龙头，水珠从他的发尖滴落到结实的胸膛，轻喘着气，身上还留着热水淋浴后的温热，语气却有些冷淡：“没事了。” 他看着眼前的事物，睡了一觉，是能看清东西了，可眼前的一切却变成了一片灰暗，所有的东西都是灰色的，没有其余的颜色。 “不舒服的话我可以陪你去医院。”顾言有些不放心：“你别误会，我就是想你要是因为我变成了瞎子，多不值得。” “没事，大不了你负责。” 负…负责… 顾言没想到许穆闫会说出这样的话，立即反怼了一句：“好，我负责带你办理残疾证，让你以后有低保！” 许穆闫：… “西街一家火锅店发现了命案，快过来。” 说完，顾言挂了电话。 … 纣阳城西街一家火锅店门口围满了人，警戒线也已经被拉起，张小生带着几名工作人员拍照留案。 顾言打着哈欠，掀开警戒线走了进去，看着眼前一幕，频频摇头。 火锅店内一片狼藉，酱料撒了一地，一旁的店主歪头看着这一幕，偷偷的抹眼泪。 “不是说命案吗？受害者呢？” 顾言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受害者，便寻问一旁的张小生。 “在里面。”张小生指向一个包间，有些惋惜：“受害者有两人，一男一女，男的是这家店的老板。” 老板…顾言余光看向一旁偷偷哭泣的女子，问道：“那这个呢？” “老板娘…” 嗯…老板和一女子受害于自己的店里，老板娘在一旁偷偷掉眼泪，正常人的思维，也能将嫌疑人定在老板娘身上。 “好好问问怎么回事，我先去看看受害人。” 顾言走进包间，林淮已经在观察现场，他半张嘴，嘴唇发干，呼吸有些不稳，眼睛上的黑眼圈很重，似乎又熬了通宵。 在他前方的沙发上，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安详的躺在沙发上，桌子上还摆着一些蔬菜和已经瘫软的肉片。 这两个人，当时在吃火锅。 “两名死者嘴唇黑紫，应该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 林淮起身摘下手套：“顾队你看还有没有需要的，没有的话我就把人带走了。” 顾言简单看了一眼，检查尸体这种事本来就不是她的工作，可她看着两人的姿势，觉的奇怪：“带走。” “对了林法医。” 林淮抬头，乌青的眼睛望着顾言，很是憔悴。 “回去休息一下…” 林淮笑了笑，摆着手，走出包间：“我休息，你来解刨吗？” 顾言叹了口气，局里只有一位法医，工作强度可想而知，无奈的回头看了一眼现场，痕检科在采集已经烧干的汤底。 包间内的布局很简单，方桌沙发，通体白墙，灯光昏暗，红色的沙发有些偏红的色调。 幽闭，压抑。 顾言只看了一圈，便有些受不了，退出了房间， 一道黑影挡在自己面前，抬头的那一刻，黑色镜片向自己靠近，许穆闫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不适的话，戴着它。” 是一个墨镜，顾言眼中的事物没了色调，看着许穆闫，他的目光看向房间内，见他目光锁定的很精准，顾言就放心了。 看来他的眼睛已经能够视物了。 许穆闫的眼中图像并没有颜色，对里面红色的色调没有任何感觉，他抬步进入，只看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的受害者，就退了出来：“走。” “嗯。” 顾言点头，该去问问那个老板娘了。 女人还站在蘸料柜旁，和张小生说着什么，顾言和许穆闫走过去，就听女人道：“我今早来开店门，就看到店内这一片狼藉，一个包间的门虚掩着，我走过去，就发现…发现…” 女人声音哽咽，不敢再说下去，她怎么也想不到昨天晚上和自己一同关了店门回家的老公会出现在包间里面，还… 还没了气息。 她哭着蹲下身，终于忍不住情绪，哭了起来，张小生摇了摇头，叹气看着顾言，顾言只是摇头，没说什么。 “带回去，等她情绪好了，慢慢问。” 许穆闫看着女人的情绪变化以及她蹲下去痛哭的动作，心中已经有了判断，这个案子应该很简单。 张小生点头，扶起女人离开了现场。 “你也觉得她有问题？” “她是第一发现人，又是受害者的妻子，里面的场景…” 不用许穆闫多说，也能明白，三人是怎样的关系，现在能查的，就是监控录像和那汤底里的毒物是什么。 顾言走到前台的电脑前，技术人员已经着手调取昨天的监控。 据说，这家店是凌晨两点客人走光后才关门的，为了保险起见，她们调取了零点以后的记录。 屏幕上正是来回往来的顾客以及火锅店的服务员，前面的内容没什么特别的，直到00：23时，一男一女进入了火锅店，顾言一眼就锁定了两人中的男人，道：“停下。” “许专家，你看这人，像不像昨天地下储藏室的人。” 那人换了一身棒球服，带着白色棒球帽，他身边的女人却是一身酒红色长裙，两人看上去十分不搭… 第27章 马萱萱 许穆闫看了一眼那人，眉头微微动了动：“这人看上去很普通，你认错了。” “是吗？”顾言语气冰冷，她对一个人的机械记忆不会出错，虽然是隔着屏幕，可这个给她的感觉，就是昨天逃跑的那人。 许穆闫按下空格键，屏幕上的画面继续，思绪却已经不在屏幕上。 真的是他… 许穆闫也曾想过他会找到自己，没想到会这样快。 又要逃吗，可顾言怎么办，她的身体已经出现了状况。 视频用了倍速，很快来到了凌晨三点多，原本安静的店内出现一道黑影，随后店门前的卷帘门被人拉开，一个人走了进来，是那名男性受害人。 他走向前台，摆弄电脑，几分钟后，监控被关闭。 “这个人…竟然关了监控…” 顾言皱眉，这不就是给坏人制造机会吗？不过想受害者是一男一女，也能理解… 线索断了，只能另寻路径，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了一眼，离开前台回到现场的包间。 “如果当时店里只有他们两人，那么这些菜品应该都是两人共同弄的。”顾言俯身，视线与桌面平行：“那么这毒就很难参进食物中，除非…凶手是受害者。” “假设合理，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 殉情。 顾言和许穆闫异口同声，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也不是没有，在没有其他证据证明老板娘就是杀人凶手的情况下，有理由这样假设。 顾言调动脸上的墨镜，红光下她看到桌面上有一层白色粉末，她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采取了一些样本，交给了痕检科的人。 正准备再次俯身观察时，顾言的手机突然震动，拿出看了一眼，是林淮的电话。 “林法医…” “顾队，我从男性死者的上衣口袋中发现一个装有白色粉末的瓶子…” 顾言站起身，耳朵贴着电话犹豫了几秒，才回应道：“送到技术科检验上面的指纹。” “怎么了？”许穆闫见顾言挂了电话，表情变化不会，问道：“是不是遇到问题了。” “林淮说，在受害人的口袋中发现装有白色粉末的药瓶。” 也就是说，凶手就是受害人本人，可顾言觉的，这件事未免太简单了。 “想知道假设是否成立，不止有验证假设这一种方法，我们也可以推翻假设。” 许穆闫抬手，手中镊子上夹了一根头发，受害者有女性，有头发很正常，可受害者的头发是黑色的，很直，而许穆闫手中的头发，具有很大的弯度，明显是被人工烫弯的。 那个老板娘，正是波浪发。 顾言笑了笑，为许穆闫撑开了一个证物袋，配合许穆闫将头发塞进袋子中。 痕检科的工作还在进行，顾言在店里走了一圈，走到监控中那个棒球服男坐下的位置时站住了脚步，视频中的男女基本没什么交流，一点也不像亲人或者朋友，女子为男子调蘸酱，递餐具，全程看着男子一个人吃饭，自己一口没动。 这样的种种行为，给顾言的感觉便是两人是上下级的关系。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上级吃饭，下级从一旁服侍的做法？ “想什么呢？” 许穆闫见顾言看着一个位置走神，上前拍了她一下，顾言摘下墨镜，还给许穆闫：“没事，先回局里。” … 渝林警厅，局长办公室内站了一名女子，她看着办公室墙壁上挂的画，上面是简单的暖色色调，画的是什么她看不出，是抽象派的作品。 等了片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陈局长端着热水杯走进办公室，将水杯放在桌上，转身看见女子时下了一跳。 “这孩子，怎么不出声呢！” 女子转身，脸颊两侧还有些微红，她手中捏着简历，递到陈局长面前：“实习法医马萱萱，前来报道！” 陈局长绕着马萱萱走了一圈，叹了口气：“怎么最近总往渝林塞新人呢…” 虽然渝林警厅缺法医，也申请了很久，可看到对方是个女娃娃，还是一个实习法医，陈局长有些头疼。 “你去法医部找林淮林法医，争取早日接了他的工作。” 陈局长将马萱萱的简介放在桌子上，打开杯子喝了一口热水，见马萱萱不动，转头询问：“怎么了？” “陈局长，顾言顾队长是不是咱们渝林警厅的，我刚刚没看到她…” “她去出现场了，你会看到她的。” 没想到她还和顾言认识，陈局长不由得打量了马萱萱一眼，不到一米七的身高，白色短款棉服，一条黑色休闲裤，穿着干净，可惜…脸上带着浓妆。 “马…萱萱对，那个，咱们局里有规定，公职人员不能浓妆淡抹，注意点。” 马萱萱点头，向陈局长轻轻鞠了一躬后出了办公室。 看着马萱萱离开的背影，陈局长坐回自己的椅子上，低喃道：“以后局里可就热闹了。” 马萱萱出了办公室，看着来回忙碌的同事，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打招呼的时候，一道身影从自己面前走过。 “江安！” 马萱萱扑了上去，从身后抱住刚好回到局里的许穆闫，整张脸埋进许穆闫后背，声音甜美：“江安，好久不见了，想不想我！” 跟在许穆闫身后的顾言看到这一幕心中泛上一丝涟漪，绕过两人走了过去。 “你认错人了，放开。” 许穆闫声线冰冷，视线一直在顾言身上，看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伸手掰开马萱萱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语气有些震怒：“对陌生男子动手动脚，不知道的，还以为姑娘不正经。” 眼前的女子他认识，是顾言从小玩到大的姐妹，马萱萱。 看似乖巧可爱，实则是个会哄骗所有人的“好演员”。 “江安，怎么了？对了，我现在是局里的实习法医。”马萱萱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工作牌：“顾言姐呢！回来了吗？” 马萱萱回纣阳城，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许江安，从15岁那年，顾伯伯带着许江安去她家买包子那天起，她就喜欢许江安，实习的时候，她特意填了渝林警厅，一来可以和顾言共事，二来就是可以正式追求许江安。 没想到她才回来的第一天，就在渝林警厅碰上了许江安，看见许江安胸前也挂了工作牌，马萱萱惊喜道：“江安，你也是渝林警厅的同事？” 第28章 他是特别丑的傻子 “这位女士，我在重申一遍，我不是什么江安，我叫许穆闫。” 说着，许穆闫将自己的工作牌举起，让马萱萱看的清楚。 周围来往的人员看着马萱萱和许穆闫两人，都是看热闹的目光。 齐曼站在人后，看到两人光天化日之下亲亲我我，替顾言抱不平，上前问道：“都干嘛呢，不查案了？要是觉的二组工作轻松就申请去一组，那边无痕的案子还没着落呢！” 齐曼这一声，虽然在说一旁看热闹的人，可矛头指向的却是马萱萱和许穆闫，她瞪了一眼马萱萱：“你就是新来的实习法医？” 马萱萱点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啊，我就是想先和熟人打个招呼，没想到认错人了。” 她心中狐疑，虽然许穆闫说自己不是许江安，可这世上怎么会有两个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光脸像也就算了，身材身高也一样。 唯独这气质，还是许江安的更亲人些。 许穆闫眼中冷冽，似有怒意：“实习法医…看来得让林法医先治治她的眼睛。” 没再管几人，许穆闫迈腿进了二组的办公室，见顾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档案夹，心中怒火褪去几分，走上去看了看：“不是说回来审问那个老板娘吗，怎么坐在这看档案了。” 他不说，顾言都忘了回来的目的，可想起刚刚那一幕，心中莫名不爽：“阿，先看看档案。” “她认错人了，江安是谁，我听你也有说过。”许穆闫故意这样问，马萱萱也来了渝林警厅，他要注意的人又多了一个，万一哪天他说错了话，也好有理由搪塞：“是你们的男神吗？看上去很讨人喜欢。” 男神…顾言看向许穆闫，很想骂他自恋，他们两人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许江安是男神，那他许穆闫岂不也是？ “江安阿，是个特别丑的傻子，温柔的名字，暴躁的性格，很不讨喜，真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有人记着他。” 顾言将手上的档案合上，没注意许穆闫的表情变化，起身离开。 就见许穆闫黑着脸，看着顾言的背影，小声低喃了一句：“你才是特别丑的傻子…” … 审讯室内，张小生给老板娘倒了杯热水，顾言推开审讯室的门，看对方情绪已经稳定，便坐在张小生旁边。 原本负责记录的警员很自觉的让了位置，将记录本交给张小生，自己退了出去。 “说说事情的经过。” 老板娘握着手中的水杯，有些紧张，许久才开口：“我叫孟小林，死者是我的丈夫，叫向军，我们是经营这家火锅店的老板，平时都是他早起去购买新鲜的食材，我晚些会去开店门。” 今天早上六点，孟小林起床的时候没有见到身旁的丈夫，以为他像往常那样去买食材，也没在意。 洗漱好后，她便准备去开店，一切都像往常那样，直到她打开卷帘门，发现里面的门没有挂锁，察觉到不对，孟小林推开门进去查看。 店内一切正常，只是原本已经收起的蘸料又重新摆在了蘸料台上，被人打翻了一地。 一个包间的门是虚掩的，直觉告诉她，里面有情况。 孟小林向来胆大，直接上去推开门，入目的，正是躺在沙发上的向军和一个陌生女子。 正巧这时有一服务生来工作，看到这一幕，报了警。 “我当时都吓傻了，小李说报警，我就报警了，然后就一直在外面等着警察过来。” 孟小林说完，还有些后怕，伤心的情绪又涌上心头，语气又带起哭腔：“警官，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丈夫那么好的一个人，究竟是谁会这样狠心！” 看着孟小林的神态，顾言有些动摇：“你发现受害人后，有进入现场吗？” 孟小林摇头：“我当时傻在那里，也不敢进去阿！” 顾言点头，示意张小生记上这一点，又仔细看了看孟小林的头发：“你的头发，什么时候烫的？” “一个月前，我们结婚六周年时，向军特意关了一天店门，陪我逛了一天，烫了头发，吃了饭。” “你和你丈夫的感情很好吗？” 孟小林想也不想，点头，她的丈夫向军一直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店里的所有收入也都由孟小林一人保管，平时店里的事也都是亲力亲为，在孟小林眼里，这样的男人老实可靠，很有担当。 她这样回答，顾言也没有反驳，接着问：“你认识那个女受害人吗？” 孟小林摇头，她从没见过那个女人，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和自己的丈夫在一起，也不愿意往那个方面想：“警官，我相信向军，他不是那种人。” 他是不是那种人都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对他的看法如何，都无关紧要，顾言看着孟小林，只觉得她可怜，并没有将监控里的场景告诉她，只点着头： “我们大概了解了，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 她伸手拿了张小生记录好的记录本，出了审讯室。 孟小林说自己没有进入现场，可现场却发现了一根属于她的头发，向军是她的丈夫，在孟小林看来她们感情很好，那么向军身上粘有孟小林的头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那根头发并不能代表什么。 反到那个最先来上班的服务生… 顾言拿出电话，打给还在现场的周晓昆：“晓昆，你查一下店里的服务生有没有姓李的，大家都叫他小李。” 电话那头的人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顾言抬头，看见一个俏皮可爱的人影朝自己招手，看见她的穿着，顾言嘴角肌肉跳动了两下，这不是那个抱住许穆闫的人吗？ 怎么会是她？ “言言姐！想我了没！”马萱萱张着双臂，一把抱住顾言，将头埋在顾言怀里：“我想死你了，找了你半天，他们说你来审讯室了，我就过来等你…” 马萱萱还拿出自己的工作牌：“看，我现在也是你的同事了！” 顾言笑了，伸手揉了揉马萱萱的脑袋，对于这个玩到大的妹妹，眼底透露出温柔：“多大了，见面还往怀里扑…” 第29章 有孟小林的指纹 “我开心嘛，言言姐，我今天认错人了，那个许穆闫怎么会和江安那么像。” 顾言都看到了，只是那个时候只见到一个背影，并不知道那人是马萱萱，现在看到她，心中的不快少了很多。 她就是这个性格，见到朋友打招呼都是一个熊抱，这一点，顾言还是清楚的。 “你也觉得他像，我也觉得，不过他确实不是，感觉不一样。” “嗯，江安比他温柔阳光多了，哪像他，一张臭脸。”马萱萱撅着小嘴，还对他说自己的那些话耿耿于怀。 “以为他是谁啊，我抱他也是因为认错人了，他那么凶，不知道还以为…” 顾言拍了拍马萱萱的肩膀，示意她不要说了，又抬头看向走来的许穆闫，尴尬的笑了笑：“许专家，早啊。” 许穆闫：… “新来的实习法医不跟着林法医实习，跑来审讯室做什么。” 许穆闫语气冰冷，打心底不喜欢马萱萱这个人，看见她缠着顾言，更是心中窝火。 “如果觉的渝林警厅的工作累人，大可请职去他处，我也可以给帮你写封介绍信…” 马萱萱从顾言怀中脱出，撇嘴瞪了许穆闫一眼，才跑开，走到许穆闫身后时，还不忘转身朝许穆闫竖起中指，引的顾言低头偷笑。 “笑什么。”许穆闫夺过顾言手中的记录本，翻了翻，余光看向顾言，不得不说，她不笑的时候是清冷女神，笑起来的时候是娇羞少女，柔中带刚，很漂亮。 “没什么，通过孟小林的叙述，我觉得疑点变多了。” 看了记录，许穆闫点头：“她的表情变化，正常吗？” “很正常。” “查查这几个人，另外，女受害者的身份还没有确定，如果这个孟小林说的是事实，那凶手很可能还不在我们的监控范围内。” 这个自然，顾言挺了挺后背：“林淮还好吗？我看他今天状态不太好。” “他还不需要顾队的关心，你以为齐曼为什么没去现场？” 顾言摇了摇头：“这两个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公开。” 背着他们谈恋爱，多半是不想给喜糖。 … 各方面的报告还没出，顾言和许穆闫两人回到办公室简单吃了点早餐，便开始整理上一个案子的资料，按照陈局长的吩咐，三名受害者的案子被分成了两个案子，刘爽的凶手已经找到，可以结案，这部分算做二组完成，结案报告还是要由顾言来写。 刘琳和另一个受害人被分成了另一个案子，已经做成档案扔给一组，可实际上，顾言想跟进这个案子，她总有一种感觉，这个案子和江安的离开有关。 可现在太忙，她没办法说服陈局长把案子要过来，只能另等机会。 她拿起上一个案子的卷宗，一个六面魔方被碰落，她看魔方还没拼好，捡起放到许穆闫面前：“你的魔方。” 许穆闫看着六面都是灰色的魔方，用手推了推：“没时间。” 他手上，正是一份犯罪心理学的分析报告。 顾言没在意，以为他也在忙，顺手将魔方收到了抽屉里。 … 当一个人只能分辨黑白，那对于他来说，无疑是场牢笼，对于自己的眼睛，许穆闫越发没有自信，他习惯思考时拼凑魔方，现今却无法再去分辨六面的颜色。 医生开的药他在用，只是没什么成效。 许穆闫合上电脑，起身拿了两瓶水，一瓶放在顾言面前：“你说，那个人是怎么做到不留痕迹离开的。” 他所问的，是上一个案子，顾言也一直思考这个问题，对方用了什么办法，恐怕只有凶手一个人知道。 “一组也没线索。” “什么线索，顾队未卜先知啊！” 身后传来张小生的声音，他将三份报告放到桌子上，嘱咐道：“白色文件夹是痕检报告，蓝色文件夹是尸检报告，绿色文件夹是受害者的身份资料以及人际关系，晓昆哥叫我回现场，我先过去了。” 张小生放下文件夹就想走，抬步时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林法医说报告目前就这些，其他的等他睡醒再说，他想活命。” 顾言摆摆手，示意张小生可以离开，既然提到了林淮，顾言便先将尸检报告抽了出来。 第一受害人，男，死亡时间：凌晨四点到五点之间，死亡原因：亚硝酸盐中毒。 下面是对受害人情况的具体分析以及临床表现。 第二受害人，女，死亡时间与死亡原因一模一样。 “又有一批害人的，真是毒瘤。” 许穆闫不懂顾言在说什么，凑上去看了一眼：“亚硝酸盐…这种东西最常见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这是毒药，致命很快。” “而且，我们吃的卤肉里面基本上都含有这种食品添加剂。” 顾言点头，她自然知道这些，前不久还查了一个化工厂的案子，下架了一批使用量超标的商品。 这才消停多长时间，又出现这种事情。 “这种物质产生的途径太多，没办法彻底避免，与其不停打压，不如做出健康宣传，提高人民常识来的快。” 许穆闫说着从顾言眼前拿走一个文件，这上面是痕检科的检验报告：“现场除了吃剩一半的火锅，自己两名受害者，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地方，受害者口袋中的白色粉末以及桌子上残留的白色粉末都是亚硝酸盐。” “现场的指纹以及鞋印采集，很杂乱，无法做为查案方向。” 火锅店这种地方，同一个位置一天之内会有很多不同的客人使用，根本没办法采集指纹，就算费时费力采集，对比，筛查也会费上很多功夫，凶手也可能带着手套，根本就是白费功夫。 “药瓶上有指纹吗？” “有。”顾言问的时候，许穆闫刚好看到这一条：“经过数据库对比，是…孟小林的…” 孟小林？ 顾言诧异的看着许穆闫，怎么可能。 如果那药瓶上真有孟小林的指纹的话，那孟小林是凶手的可能性接近百分之百。 可…顾言总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 “走，去孟小林小区查查。” 第30章 不去医院就别跟着我查案 顾言说完将文件夹收放一起，起身要去查案，刚走两步，回身提醒许穆闫：“对了，把绿色文件夹带着。” 许穆闫伸手，看着三个放在一起的文件夹犹豫了，他的余光能够感受到，顾言正在盯着自己。 原本打算走的顾言捕捉到许穆闫犹豫的神奇，觉的奇怪，有走了回去。 拿起其中一个文件夹询问：“这是什么颜色的文件夹。” 她手中正是刚刚看过的蓝色文件夹，里面是尸检报告。 见顾言已经察觉到自己眼睛有问题，许穆闫双手放进口袋，抿着唇，说不出话。 “你的眼睛出现问题了对不对。” 想起方才许穆闫推开魔方的动作，顾言才恍然大悟，他不是忙着赶报告，他是因为分辨不了颜色才将魔方推开。 “我陪你去医院。” 顾言放下文件，拉着许穆闫，手却被许穆闫甩开：“我没事，又不是瞎了，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明天就好了…顾言侧对着许穆闫，脑海中回响着许穆闫刚刚的话，语气急切又有些怒意：“你觉得自己是钢铁侠吗？眼睛没有视物就敢跟着我一起出院，像盲人一样走路你很潇洒吗？你觉得你很厉害是吗？” “许穆闫，你是陈局长特意从省里请过来的专家，是我们的顾问，我们要对你的人身安全负责！你带着伤回去，让我怎么跟陈局长交代，又让陈局长如何向省里交代！” 顾言像一只被逼急的兔子，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咬人，许穆闫和她相处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个样子。 面对生气的顾言，许穆闫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木讷的看着顾言，耳边传来的是顾言最后的忠告：“如果不去医院，就别跟着我查案。” 随后，顾言回身拿起桌子上的绿色文件夹，出了办公室，只留下许穆闫一个人站在原地。 … 出了警厅，顾言面对扑面而来的冷空气，深吸了一口，才静下浮躁的心，她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齐曼，没过多时，齐曼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 她担心许穆闫依旧不肯去医院，反而背着自己偷偷查案，索性让齐曼盯着他。 顾言打开手中的绿色文件夹，一边查看一边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还好今天去现场的路远，她自己开了车，不然连个能蹭车的司机都没有了。 资料中显示，男受害人为向军，男，38岁，家住在西街附近的临西小区。 向军的社会关系很简单，除了家中的亲人外基本没有朋友，通过这份资料，顾言发现，孟小林和向军两人并没有孩子，结婚已经六年却没有孩子，或许这会是一个突破点。 王琪，女，27岁，家中有一患有白血病的弟弟，曾两次前往医院进行骨髓鉴定，于一周前配型成功。 弟弟王淼，15岁，被病痛折磨数月，终于与姐姐王琪配型成功，此时正在等待医治，接诊医院为中心医院。 看到这里，顾言又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齐曼： 资料显示，受害人王琪的弟弟在中心医院就诊，陪同许穆闫的同时，将这件事调查清楚。 发送过去后，顾言又将王琪的资料拍成照片发了过去，随后便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前往临西小区。 临西小区地理位置比较优越，环境干净整洁，位于中心地段，附近还有一家小学，距离西街两条马路外又有中学，想必两人在购买房子的时候为自己的孩子想了很多。 到了临西小区，顾言与门卫简单沟通了一下，对方便同意了查看监控的事情。 在值班保安的帮助下，顾言找到了监控室，上面几个大屏幕上正实时播放小区内的情况。 监控的布局和监控技术都比憬阳小区要好上很多。 “你好，我需要今天凌晨两点到早上七点的监控记录。” 负责监测的保安点头，直接跳档到那个时间段，并且调了一个让人看着舒服的速度。 见保安熟练的操作，顾言不禁好奇：“你们的服务都这么到位吗？” “是啊，小区没很多猫猫狗狗，业主经常过来查监控寻找走丢的爱宠，我们也都习惯了。” 顾言点头，目不转盯的盯着眼前的屏幕，按照孟小林的叙述，他们是在凌晨两点左右关门回家的。 视频很快播放到2：17，顾言叫停了视频播放，屏幕中出现一辆车牌号为7863的白色轿车，和她在火锅店门口看到的那辆车很像。 “能放大吗？” 保安在键盘上敲打两下，随即白色轿车的那部分视频被扩大，车上贴着黑色玻璃膜，并不能看清里面坐的的人：“你知道这是哪个户主的车吗？” 保安仔细看了看，又看了一下右下角的时间：“应该是向军的车，他们夫妻开了一家火锅店，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个时间回来。” 顾言点头，示意可以继续播放了。 2：43，那辆白色轿车又一次驶出小区。 顾言觉的眼睛发酸，用力眨了眨眼，不自觉想到了许穆闫，不知他有没有去医院。 从2：43，向军离开开始，那辆白色轿车再也没有出现在屏幕上，也没有向军回来的身影。 直到7：47的时候，顾言看到孟小林一个人步行离开了临西小区。 她们接到报案的时间为八点左右，也就是说，火锅店到临西小区步行需要十三分钟左右… 可顾言却记得，火锅店距离这里还是比较远的。 她联系周晓昆，让他询问了一下孟小林出行的方式，答案很快揭晓： “孟小林说，她早上一般是坐出租车去店里，晚上向军开车带她回家。” “对了言姐，你让我查的那个姓李的服务员，已经查到了，他叫李文义，在这家火锅店做了三个月的服务生。” “查一下这个人，看看他和受害人有没有关系。” 顾言交代完挂了电话，俯身对保安道：“可以拷贝一份监控记录给我吗？” 离开监控室，顾言在小区内走了一圈，楼下有一个供老年人活动的小广场，此时已经是中午，很多老年人都来晒太阳。 陪伴他们的多半是猫猫狗狗，确实如保安所说，这个小区内养宠物的人很多。 第31章 看病 正想着，一只白色小奶猫跌跌撞撞的跑到顾言脚边，不远处的平台上，一个老婆婆坐着轮椅，一脸焦急。 顾言将小奶猫抱起，走到老婆婆面前：“婆婆，这是你的吗？” 老婆婆点头：“谢谢你，哎，这是邻居刚送给我的，可爱。” “挺可爱的，邻居家的母猫也很可爱。”顾言将小奶猫放到老婆婆的腿上，蹲下身揉着它的小脑袋，它很乖，但脸上却有一条伤口：“这猫受伤了？” “哎，是邻居打的。” 老奶奶也十分怜惜这只小猫，帮它顺着后背的毛发：“我邻居家是做火锅生意的，平时比较忙，经常把它妈妈送到我家照顾。” 听到老婆婆说她邻居是做火锅生意的，顾言才抬头看了老婆婆一眼：“您说的那个邻居男主人是不是叫向军？” “是啊，你怎么知道？哎，向军是个好孩子，踏实，能干，会过日子，就是啊，命不好，娶了一个恶媳妇，不仅脾气差，还不能生！” 顾言感觉到能从老婆婆口中得知什么，便笑着起身，绕到老婆婆后面：“婆婆，这里阴凉大，我推您去阳光下晒晒太阳。” … 得知许穆闫的眼睛不能分辨颜色后，齐曼不敢让他开车，亲自开车和他去了医院。 挂好号后，齐曼直接将许穆闫扔在了眼科门口：“许专家，言姐还交代我其他任务了，你一会自己进去，有事的话打电话，我就在楼上。” 说完，不等许穆闫点头同意，齐曼小跑上了楼。 看着手中的化验单，有些出神，他不知道顾言是不是真的生气了，竟然真的不等自己查案。 坐在冰凉的椅子上，许穆闫闭眼靠向身后的墙壁，心中有些乱，从他回来那天起，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根本不给他反应的机会。 脑中想着无痕的案件，过了一会又想起火锅店的案子，一道人影在脑海中浮现，那人穿了一身黑，脸上带着白色面具，他在冲自己笑，在朝自己招手，在向自己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许穆闫嗅到了一股茉莉清香，这个味道他很熟悉。 许穆闫猛的正在，坐直了身子，心跳不自觉的加速，他环顾四周，并没有可疑人员的身影。 他竟然睡着了，还做了梦。 许穆闫揉了揉眉心，想起那个味道他就头疼，这是他自己调配的香水，本意是纪念他和顾言之间的故事，谁知竟被那个家伙得到了配方，还自己使用，吓的许穆闫再也没有用过这个味道的香水。 那个人…是阴间的使者，是地狱的恶魔，他无时无刻都在模仿着自己，甚至… “许穆闫…” 许穆闫的思绪被一道尖细的声音扯回，是眼科的医生在叫他的名字。 他起身，朝声音来源的房间走过去，正欲推门时，门刚好被别人打开。 一个女人从眼科走了出来，她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 许穆闫下意识的用余光看向那个女人，谁知她正在看着自己。 女人朝许穆闫勾了一下嘴角，转身离开。 “许穆闫！” “在。” 许穆闫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屋子里还残留那个女人身上的茉莉花香，他关了门，坐到医生对面，第一时间并不是讲述自己的病情，而是拿出了自己的工作证放在了桌子上。 眼前的医生一愣，不知道什么情况：“怎么…有事？” “当然是看病啊。” 许穆闫环视了一圈办公室的陈设，看不见颜色的他没办法留意到这个房间内是否有监听器或者隐藏摄像头。 “我的眼睛突然看不见颜色，刚刚那个女的也是吗？” 医生皱眉，只觉得许穆闫这个人很奇怪，人奇怪，问的问题也奇怪，可碍于桌子上的工作牌，她还是回答了许穆闫的问题：“刚刚那个患者跟你不一样，她只是眼睛发炎，开了一些眼药水就走了。” “是吗，可有她的详细信息？我看她长的挺漂亮的…” 医生冷笑一声：“病人的隐私我们不能透露，你的眼睛真的不能分辨颜色吗？如果这样的话，得先去做个检查。” 听到可以离开这个房间，许穆闫点头：“我的眼睛受了点伤，才导致的不能分辨颜色。” 医生点头，在许穆闫的病例上写了一笔，随后起身：“跟我来。” 他跟着医生出了办公室，走了一个拐角后进了眼科的检查室，许穆闫带上门，才对医生道：“我真的是渝林警厅的心理顾问，你必须告诉我那个女人的信息，她很可能和之前的一桩凶杀案有关。” 看着许穆闫此时正经的模样，医生有些怀疑他脑子有问题，或许他不该来看眼科，更应该去看精神科。 见医生还是不信，许穆闫也无奈，只能等齐曼回来让齐曼来问。 医生先用有色卡片测试了许穆闫是否真的不能分辨颜色，随后又给他做了色盲检查灯，f色彩测试等等，最后得出结论： “你这受了什么伤，竟然造成眼底病变。” “触碰了有毒汽体，医生给开了这个药。” 许穆闫拿出昨天从医院带出的药给这个医生看，医生才抬头：“你真的是渝林警厅的警官？” 她听同事说昨天有警官在追嫌疑人的受了伤，来医院治疗，没过多久就走了。 而许穆闫手中的药正是他们医院的药。 见许穆闫无奈点头，医生才一脸歉意：“不好意思，昨天晚上不是我值班，那个女的叫温萌萌，24岁，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温萌萌… 许穆闫从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仔细回忆了一下，那个人身边似乎没有出现过叫温萌萌的女人。 但是那张脸，确实和火锅店监控录像中的酒红色长裙女子一模一样。 “医生，我的眼睛能恢复吗？” 医生点头，在许穆闫的单子上写了几个药名，随后交给许穆闫：“你去拿药就行了，问题不大，就是治疗的时间可能会长一些，记住，没有恢复之前少走夜路，不要开车，要是觉的工作不方便的话可以配一个眼镜。” 许穆闫点头：“那先配一个眼镜。” 顾言车技不好，许穆闫不想她来开车… 第32章 深受老年人的喜欢 冬天的阳光是上天给的福利，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临西小区内，一群老太太和老爷爷的欢笑声传遍整个小区。 “诶诶诶，刘大爷，你可不能悔棋啊！快放下快放下。” 顾言指着面前一个老人的手，让他放下手中的棋，周围一片欢声笑语，很是热闹。 “啧，你这丫头，就不能让让我这老头子吗？” “哎呀，说好的我赢一局就给我讲一个故事，又不要你房地，这还耍赖。” 刘大爷笑了笑，无奈的放下手中的兵：“你大爷我是输不起吗？我是丢不了这个面子！我混战棋场这么年，竟然被你一个毛丫头打败了。” “行，你想听什么故事。” “我想听一听，关于孟小林和向军的故事。”顾言也放下了手中的棋，看着在场的全部老人，表情严肃：“听说孟小林很凶悍，是怎么回事？” 提到向军一家，在场的老人都沉默了，原本欢声笑语的小广场也安静了下来。 刘大爷叹息：“哎，其实我不怪小林。” “他们两人啊，一开始感情很好，很恩爱，两个人还一起经营起了一家火锅店，只可惜，小林从乡下来的，身体不好，结婚三年还没能怀孕，他们就去医院检查，查出是小林的问题。” “是啊，那一阵子，我经常听到夫妻俩吵架。”坐着轮椅的老婆婆顺着猫咪的猫，也跟着道。 其他老人也都带着自己的板凳围坐过来，听故事。 刘大爷摇头，伸手轻轻拿起自己的兵：“向军家人听说此事，也过来闹过，想让两人离婚，可是向军不同意，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那这么看，孟小林又怎么会脾气暴躁呢？”顾言看着刘大爷将自己的兵换了一个位置，棋局瞬间被解开，她没有做声，只当没看见。 自己的想法得逞后，刘大爷露出了已经掉了差不多的牙齿，继续道：“人嘛，有了糟心的事，都会崩溃的。” “虽然向军对孟小林依旧那样好，可不能生育这事在孟小林心里扎了根，情绪经常崩溃。” “也就经常吵架了。” “他们两个人啊，求了很多医生，医院，去治孟小林的这个病，一直没有结果，直到一个月前。” 那天刘大爷一个人在楼下遛狗，看到孟小林笑容满面的出门，还和刘大爷热情的打招呼：“刘大爷，遛狗呢？” 刘大爷先是一愣，随后应和：“啊，这么开心，有好事？” “找到能治病的医生了！先走了刘大爷！” 看着孟小林离去的背影，刘大爷替她高兴，回想起来，孟小林近两年都没和自己打过招呼，每天都是苦着脸，如今像满血复活了一样，不禁感叹：“还是开心点好哦。” “我当时还替她开心，谁知道，这才一个月，就出了这样的事。” 顾言笑而不语，或许孟小林在某种意义上说了谎，至少她隐瞒了一些事。 “最近，他们夫妻有没有奇怪的地方。” 刘大爷想了想摇头，他家离向军家远，并不在一个单元楼内，所以不了解更多的情况。 在场的老年人也都摇头，就连与向军一家是邻居的老婆婆也不知道他们最近的情况。 顾言点头，起身：“谢谢大爷大妈们的款待，我先回去了！” “小言啊，下完这盘再走呗！” 顾言看着刘大爷，轻轻撇嘴：“刘大爷，你都悔棋了，真当我没看见啊！”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顾言在笑声下走远，快走到小区门口时，还被一只二哈挡住了路。 身后刘大爷朝顾言挥手：“小言，有空多来陪陪我们。” 顾言也朝刘大爷挥手，在二哈的互送下出了小区。 没想到她还挺讨老年人的喜欢。 … 她回到局里时，已经是下午，许穆闫带了一副眼镜坐在办公桌前，视线一直盯着办公室门口。 手中的魔方已经拼好了六个面，他有些急躁，直到看见那道熟悉的人影，才放下魔方起身。 病历被捏的褶了一角，见顾言越走越近，许穆闫像做错事的孩子，将手背到身后。 “顾队长回来了，怎么样，还顺利吗？” 顾言绕过许穆闫，坐回自己的位置，视线停留在魔方上，抬头看了一眼许穆闫，见他戴着眼镜，才问：“去过医院了？” “去过了。”许穆闫将病历放在顾言面前：“医生说眼底发生了病变，开了药，恢复的时间可能会有些长，不过不碍事。” 看着病历上的字，顾言才放心，正想开口告诉他自己的调查结果，就见许穆闫坐到自己身旁，一脸期待的问自己：“我可以和顾队长一起查案了吗？” 这奶里奶气的动作让顾言一愣，她记得有一次，休假回家，与许江安闹了脾气，不让他跟着自己，当时的许江安晚上给她打了热水，端到自己面前也是这样的表情问自己：我给言姐打洗脚水，明天可以邀请言姐一起看电影吗？ 一样的面孔，一样的神情，顾言伸手摸上许穆闫的头：“好。” 顾言收回手，两手放到口袋中，和许穆闫讲述自己调查到的事。 “我们今天也有发现，王琪的家人知道王琪遇害后，很伤心，哭了很久，不过多半不是因为王琪的死，而是因为王淼失去了治疗的机会。” 想起回来时，齐曼对自己说的，许穆闫就替王琪觉的不值：“听王淼的主治医生说，最开始时王琪因为患有很难控制的低血糖，并不适合做骨髓手术，后来是王琪请求医生告诉她有用的方法控制血糖，经过一个月的调控，才将血糖稳定下来，配型成功后一直在等家里筹备手术费用。” “听说最近也筹够了钱，不过是王琪未婚夫给的彩礼，正准备婚后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这是王琪未婚夫要求的，按照他的说法，要先领了证，才能给全部的礼金，因为王琪之前有男朋友，怕她悔婚。 “得知王琪遇害后，她的未婚夫便找来局里，现在还在接待室坐着呢。” 许穆闫说着耸肩，从桌子下的白色手提袋中拿出一份蛋糕，是医院对面那家蛋糕店的新品。 “你看这个蛋糕像什么？” 第33章 她是你老婆 这是一块六寸的生日蛋糕，上面的图案很特殊，竟画着一张红皮沙发，沙发前是一个桌子，桌子上点缀了一些水果，一般人不会觉的有什么，可顾言去过现场，一眼就看出这蛋糕是火锅店的案发现场。 不同的是，上面没有绘制受害者。 “哪家蛋糕店。” 顾言记得，医院对面只有一家甜品店，那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廖染染的时候。 许穆闫点头：“就是那家店，今天我们出来时，看到门口一名学生举着宣传牌，上面推出的恐怖系列中就有这么一种图案。” 他们早该想到的，廖染染能在被人控制的情况下出来兼职，一定有某种特定的原因，比如… 那个人就是店主。 许穆闫并没有告诉顾言关于温萌萌的事，她明显是冲自己来的，在没有案件牵扯的情况下，他不希望顾言被卷进来。 “我去向局长申请，查一查这个甜品店。” “那王琪未婚夫那边…”许穆闫觉的有必要去见一见。 “既然来了，就去看看。” 正好，也需要去走访调查，他主动过来，省了他们的脚力。 不同的是，王琪的未婚夫是在一楼的接待室被问话的，顾言过去时，他正喝着茶，翘着二郎腿，和齐曼说着一些自己的光荣事迹。 见顾言进来，齐曼算是看到了救星，将记录本交给顾言，临走时还不忘提醒：“说了将近一个小时，基本都是他的奋斗史，装的很。” “辛苦了。” 顾言拍了两下齐曼的肩膀，坐到接待室的桌前，这一次是由许穆闫来问，她负责记录。 “你就是王琪的未婚夫？” “嗯。”丁亮翘着二郎腿，腿不听的抖动，下巴高高抬起，根本没把许穆闫和顾言看在眼里：“我未婚妻的死，你们能不能查出凶手了，我还等着那人赔钱呢。” 看着眼前肥头大耳，一身油膘，又有些秃顶的男子，许穆闫摇头，王琪怎么可能会看上他。 “我问你话呢，能不能查！刚刚那是个女警花，我还有点耐心，你…”丁亮看了一眼许穆闫身后的顾言，伸手指向她：“你过来和我说话，我不想和他说。” 许穆闫听言动了动身子，正好将顾言整个人露了出来，看见她全脸后，丁亮愣住了，他方才只看见顾言半张脸，并没觉得什么，没想到她这么漂亮。 “呦！比上个还漂亮。”丁亮有些激动，竟直接将翘着的二郎腿放下来，起身走向顾言。 “够了。”许穆闫抓住丁亮的肥胖的手臂，死死捏着他，又将身子挡在他前面：“这里是警厅，你想做什么？” “我又没和你说话，怎么，她是你老婆？管这么宽。” 丁亮想挣脱许穆闫，越挣扎他抓的越紧，再抬头时，竟对上许穆闫冰冷的眼神。 他没说话，也没有想放过丁亮的意思，看着丁亮面部表情开始示弱，才将他的手甩开，随后抽出纸巾擦着刚刚拽住丁亮的手：“有前科，问完话别走了，警方要对你的日常行为进行调查。” 坐在后面一直没说话的顾言听到许穆闫这句话后，嘴角扬起，这是要…公报私仇？ “不是，我就开个玩笑，什么前科，我没有前科。” 丁亮摇头，身子向门口的方向倾，有逃跑的想法，许穆闫将纸巾揉成一团扔到桌旁的纸筒里，看着丁亮的动作：“丁亮…男，三十四岁，经营着父辈留下的企业，三十四岁，我怎么看你像四十七岁。” “有些事，做多了不好。” 许穆闫双手放进口袋，看着丁亮躲闪的目光：“说，来这里干什么？” “也不干什么，我给了王琪三十多万彩礼，她一直说等王淼做了手术就和我领证结婚，现在她人没了，我得把钱要回来，结果王家人竟然说王琪并没有把钱给他们，他们也在等那笔钱来给王淼治病，我就只好过来找警察了。” “你的意思是说，王琪要求手术结束后和你领证结婚？” 这和王琪家人说的恰恰相反，顾言记录的手停住，与许穆闫对视：“可是她的家人说，是你要求先结婚再给钱，因为她在这之前有男朋友，怕她后悔。” “她确实有一个男朋友，是个穷屌丝，没学历没经验，一直在做服务生之类的活，我也不会怕这样的人。”丁亮低头整理被许穆闫扯偏的衣服：“她不嫁也没关系，我有一万种方法让她还这比钱。” 说完这句，丁亮意识到自己说的不对，抬头补充了一句：“别误会，我说的方法都没有犯法。” “嗯。” 许穆闫嗯了一声，向顾言伸手，顾言也配合，从裤子口袋中抽出手铐递给许穆闫。 看到这一幕，丁亮向后退了两步：“不是，我是好人，我是好市民！” “就凭你刚刚那几句话，我们就有调查你的理由。” 许穆闫拉起丁亮的手，帮他带好手铐：“放心，我们不会冤枉好人的。” “你这是非法拘禁！” “24小时，足够查清你们丁家的老底了，放心！”许穆闫拍了拍丁亮的肩膀，给他开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亲自把他送去相关部门。 顾言合上笔记本，摇头无奈，不合理，但给些教训也不是不可以。 王琪有男朋友…顾言将消息传达给周晓昆，让他调查这件事，随即双手放在鄂下。 她总觉得，差了些什么… … 法医室内，马萱萱俯身看着铁床上的受害人，伸展自己的手臂，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新结果。 门被推开，林淮一面带手套，一面走进法医室，看到尸体旁的马萱萱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走开走开！” 马萱萱被林淮的声音吼的连连后退：“凶什么，我也是法医！怎么就不能看了？” “准确的说，是实习法医，你应该在一旁看着学习，我问你再回答，而不是擅自进行。” 林淮头疼，前几天他还在笑话顾言要带新人，没想到陈局长今天就给自己塞了个实习法医，还是个女的，脏不能碰，重不能提的，也不知道能让她做什么。 听了这话，马萱萱有些委屈，鼻尖一阵酸楚，她嘟着嘴不敢反驳，看着林淮翻动受害人的身体。 第34章 还没有结案 看马萱萱脸色不对，林淮卸下手套：“说说你的判断。” 马萱萱站在原地不吭声，别过头赌气，看也不看解刨台上的受害人。 “马萱萱？”林淮注意到她胸前的工作牌，听齐曼说她是和顾言一起长大的，怎么和顾言差了这么远：“你先出去。” 从心里给马萱萱打了分，林淮直接将马萱萱赶了出去，他没有理由去哄一个刚认识的毛丫头，更何况他说的都是事实。 马萱萱没有走，自顾自的回答林淮上一个问题：“死者均是中毒身亡，没有争议，可是女受害者身上有一个针眼…” 前面检查的时候，林淮觉的精神恍惚，并没有注意到马萱萱所说的针眼，被她提醒后，他翻动了王琪的身体，髂后上棘部位确实有一个基本愈合的伤口，伤口不大，看似针眼，但要比平常的针眼大一圈。 髂后上棘位于臀骨附近，是常用于骨髓移植的骨位，他醒来后就看了最新的案件资料，受害者的弟弟王淼并没有收到姐姐王琪的骨髓。 那这个针眼… 林淮转身出了解刨室，从自己的办公桌上找出上个案子的尸检卷宗。 刘爽和刘琳身上都有针眼，是藏针留下的，入眼可见，非常明显。 他记得针眼的位置在手臂内侧的静脉上，可倪东的口供上写，他们对刘爽进行过骨髓抽取。 是他忽略了吗？ 在马萱萱没过来之前，法医部只有他和助理两个人，助理还是陈局长看林淮辛苦，拨给他的，并不专业。 两个人同时忽略一些细节也是正常的，林淮放下卷宗，重新戴上手套，回到解剖室，这次的目的却不是这次案件的受害人。 他拉开编号为07的尸体冷藏柜，打开裹尸袋，翻动刘爽的尸体，令他意外的是，髂后上棘处并没有明显的针眼。 再一个位置就是胸骨处，这两个位置是可以做骨髓抽取的，可林淮也没有在刘爽的胸骨处发现可疑的针眼，甚至刘爽全身，都只有手臂处一个藏针的针眼。 并不是他忽略了，而是…不存在。 “如果没留下痕迹，那么是如何取得骨髓的…” 林淮低声低喃，他想不通，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取得骨髓。 “这是上一个案件的受害人吗？我看了上个案件的资料。”马萱萱凑上来，看着林淮重新检查的动作：“好奇怪，没有检查出骨髓抽取的人被说进行过骨髓抽取，经历过骨髓抽取的人却没人知道…” “不对。” 林淮摘下手套递给马萱萱：“帮我把他们按照编号放回去，我去找顾言。” 他得让顾言把上一个案子要回来，这两个案子，有联系。 冲进二组办公室时，顾言正坐在一块白板前发呆，她手中拿着记号笔，看着白板上贴着的照片，陷入沉思。 见许穆闫没在里面，林淮问道：“许专家呢。” “和张小生审问孟小林去了，我们走访调查后发现孟小林的叙述有疑点。” 她没想到林淮进门第一句话是问许穆闫，这种情况下肯定是有事要找许穆闫。 不过林淮没说，他只将自己新发现的疑点告诉了顾言：“我刚刚检查王琪尸体的时候发现，王琪的髂后上棘处有针眼，那是骨髓抽取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你们却说因为某些原因，王淼并没有得到王琪的骨髓，那么王琪的骨髓去了哪里，还有，上一个案件的凶手曾说，他们自行抽取过刘爽的骨髓，可我在刘爽身上并没有发现任何相关的痕迹。” 听林淮说完，顾言才放下手中的记号笔，转身看向林淮：“你的意思，这其中有联系？” “对，顾队长，一组的案子，该要回来了。” 这两个案子也需要进行整合处理。 顾言还在考虑要不要并案，齐曼从外面回来，语气有些急切，还没进办公室的门就喊道：“言姐，有人来自首，称是王琪向军案的凶手。” 听到这个消息，顾言很意外，她立即动身，跟着齐曼出了办公室。 审讯室内，坐着一男一女，女的是孟小林，男的，正是前来自首的李文义。 张小生正在看着两人，审讯室外，顾言和许穆闫站在单向玻璃前，观察里面的情况。 “孟小林依旧咬定不认识那个女人，至于她不能生育的事，她给的答案是，她觉的自己不能生育和案子没有联系，所以没说。” 许穆闫将刚刚的审讯结果交给顾言，上面是许穆闫和孟小林之间的对话。 “这个女人…恐怕有问题。”顾言从对话记录中，发现孟小林出现与上次问话冲突的地方。 她合上笔记本：“走，去看看。” 孟小林一直侧着头，不敢看身边的李文义，这让张小生很好奇，可见顾言两人进来，只好藏着好奇退出审讯室。 两人刚坐下，就发现了孟小林的表情不对，按常理来说，李文义称自己是凶手，孟小林面对杀害自己丈夫的凶手应该很激愤才对，可顾言只从孟小林脸上看到了惊恐和不安。 “说说，作案过程。” 李文义深吸一口气，看了身旁的孟小林一眼，随即道：“我是王琪的前男友，也是火锅店的服务生，王琪给我分手时说她要为弟弟治病，所以找了一个有钱人，我挺不舍得，时常暗中跟踪她，昨天晚上她来火锅店吃饭，我听到她和别人打电话，说凌晨三点西街火锅店见…” 王琪穿着一身休闲装，站在洗手间的镜子前补口红，耳边贴着电话：“放心，凌晨三点，西街火锅店等你。” 李文义听见了王琪的对话，见她出来时一把抓住她：“琪琪，你真的要嫁给他吗？” 洗手间在火锅店的二楼拐角处，没有人，也没有开灯，只能借着手机屏幕的光看路。 手机屏幕照着李文义的脸，沧桑，颓废，有些渗人。 “晦气…” 王琪挂断手中的电话，直接从李文义身边侧身离开，李文义双手握拳，他没想到王琪会如此绝情。 看着王琪无情的背影，一个恐怖的念头从李文义脑中浮现… 第35章 许大专家，你有白头发了 “凌晨三点左右，我看着她跟火锅店的老板回到火锅店，还关上了监控和卷帘门，我气，我知道店里的后门，潜了进去，最后用买来的药物毒死了他们。” 李文义说完看向一旁的孟小林：“老板娘可以作为证人，她看到了。” 众人目光都在孟小林身上，她双手紧握，面对李文义的指向不知怎么说。 “孟小林，包庇也是需要承担法律责任的，我们希望你能配合。” 顾言盯着孟小林的表情变化，紧张，无助，恐惧，她实在不懂是什么会让一个人妻在丈夫被害后包庇凶手。 她所害怕的，又是什么… 孟小林依旧在犹豫，她记得那个人的话，不能暴露他，可身边的男人… “孟姐，把你知道的告诉他们。” 他眼神坚定，看着孟小林，他知道她的犹豫，可不这样做，早晚会查到她身上。 “是，我看见了，我发现我丈夫的时候，他在里面，擦拭白瓶上的指纹…” “我害怕…”孟小林双手掩面，失声痛哭，她羞愧，她难过，她将他拉下了水：“我害怕他会伤害我，所以，我答应他，帮他隐瞒…” 听着孟小林的答案，顾言摇头，终究不是专业的演员，骗不了经验丰富的警察。 她起身，和守在外面张小生说了什么，此时的审讯室内只剩下许穆闫一人面对孟小林和李文义，他手中的笔在指尖打转，只是看着二人，没有说话。 十分钟后… 细杆05记号笔，转动起来形成一个圆圈，加上审讯室内压抑的环境，孟小林两人额角已经渗出细汗。 她低着头，眼球上翻，偷偷看向许穆闫，那个警员没有穿警服，是一件黑色衬衫，戴着一个奇怪的眼镜，他板着脸，在看着自己，那个眼神，似乎要将她的内心看穿。 她手中也出了汗，呼吸逐渐急促，她想离开这里，她想逃离，她要疯了！ “警官，让我们出去透透气，可以吗？” 李文义发现孟小林的不对劲，想安慰她，可手上的手铐限制了他的行动。 许穆闫没有被动容，依旧看着孟小林，手中的转笔速度逐渐加快。 她的呼吸随着笔转动的速度加快，身上已经产生酥麻的窒息感，仿佛看到死神靠近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向军，对不起。”孟小林再也绷不住，她不顾手上戴着手铐，站起身朝门外跑去，她看到了那扇门，那扇逃离这一切的门，可审讯室的门被锁死，在里面根本打不开。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小林…” 许穆闫声音轻柔，模仿一个丈夫的语气：“小林，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医生，我们这周末去看看，一定会治好的。” “向军…”孟小林闻声转头，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里，他的脸逐渐清晰，笑的很亲和，正是她的丈夫向军：“向军，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孟小林跑回来，扑进许穆闫怀里，她的手没办法抽离，就用手指捏上许穆闫的衬衫：“对不起…”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的事？” 许穆闫将孟小林推开，双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说出来，说出来就好了。” “是他，是他要我这么做的，他说只有这样，我才会有属于自己的孩子。” 孟小林摸上自己的肚子，脸上已布满泪痕，豆大的泪珠滑落，她缓缓蹲下身子，嘴中一直说着对不起。 而一旁的李文义一直唤着孟小林的名字，他几次想起身将她扶起，却每次都被许穆闫的眼神遏制。 “那个他是谁，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我只知道，他是医生，是教授，是医师，是…”孟小林记忆有些错乱，她不确定他是谁，她只知道他能治自己的病。 “你们是怎么联系的。” “电子邮箱，他会定期发送匿名邮箱给我。” “他都让你做了什么？” “他说，他说我会有自己的孩子，他可以治好我的病，但是需要我为他做一件事，他给了我一个女人的号码，要我按照他的方法将她骗到火锅店内…” “他来找我了，他也要毒死我，他来找我了！” 孟小林的表情很狰狞，十分痛苦，许穆闫将她扶起，搀扶她坐回自己的位置，用手盖住孟小林的眼睛，在她耳边柔声道：“好了，别怕，你只是做了一个梦，没人会来害你，这里很安全，我们会保护你的。” “你的丈夫被害，你的压力很大，但没关系，相信我们，我们会找到真正的凶手，你能告诉我们，那天的真实经过吗？” 许穆闫轻柔的声音让孟小林的情绪稳了许多，听到他们会保护自己，她才后知后觉自己正在警方的保护下，也大胆的讲述起事情的经过： “我按照邮件的指示，找到了那个叫王琪的女孩，并以三十万高价，让她同意去了医院。” “去医院做什么。” “我不清楚，我只是按邮件交代的去做，在医院有个女人带着王琪走了…” 做了什么，她也不清楚，只在后来得到了一个医生的联系方式，原本打算年后去治病… 没想到… 没想到向军也会出事。 许穆闫将手移开，看向单向玻璃，顾言摘下耳机，对张小生吩咐道：“让技术科查一查，是谁给孟小林发的邮件。” “是。” …… “你说，孟小林在怕什么。” 回办公室的路上，顾言询问许穆闫，从孟小林的神态上看，她对那个人十分恐惧，供诉上也十分迟疑，很明显有顾虑。 许穆闫摇头，他只能通过心理施压给孟小林造成压力，从而说出真相，但孟小林在怕什么，恐怕只有孟小林知道。 见他摇头，顾言又问：“孟小林为什么突然想离开审讯室，还把你认成了向军？” 孟小林的突然反常，让顾言很疑惑，可当时里面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许穆闫只是对她心理施压，并没有其他动作。 “我身为专家，自然有些自己的方法，不然怎么能成为一个合格的顾问。” 许穆闫看向顾言的眸光中带着小傲慢，脸上带笑，整个人看上去很亲和。 又是这种感觉… 温柔，阳光，亲和，这种感觉她再熟悉不过。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顾言甚至开始动摇，觉的许穆闫就是许江安。 “许大专家，你有白头发了…” 第36章 抗拒她的举动 下一秒，许穆闫感觉到身边女人踮脚扒上自己的头发。 这一举动吓的许穆闫连连后退：“我自己弄就可以了。” 见到许穆闫这么抗拒，顾言的疑心更重，收回手。 这其中…必有妖。 回到办公室，顾言把各部门的负责人叫到一起开了一个简短的小会，确定了接下的调查方向。 “由于孟小林的前后口供不一致，所以我们需要重新理清案情。” 顾言将现有的线索和资料发到了工作群：“现在疑点还很多，想破案还需要进一步走访调查，技术科和痕检科的工作比较重要，辛苦大家，齐曼，你去查一查纣阳城所有的医院，找出王琪在哪个医院就诊过，另外再去确定一下王琪和李文义的关系。” “张小生这次留在局里，跟踪技术科和痕检科的资料，做好交接工作，另外，和一组做好沟通，我们随时可能接回上个案子。” “林法医，我需要一份详细报告来证明两个案子之间有关联，才能向陈局长申请并案侦查。” “是！” 众人异口同声，见顾言点头，各自去做自己的工作。 “那我们，去看看王琪的父母吗？” 许穆闫用了疑问句，遇害的两人并没有交集，只能分开调查，事先顾言已经走访了向军所在的小区，邻居们对向军的评价偏好的一面，并没有什么仇人，现在只能从王琪那边入手。 “王琪做事，恐怕不会告诉她的父母，我觉得应该从王琪的人际关系入手。” “王琪很小的时候就辍学打工了，认识的人很多，几月前在欢乐家工作时认识了丁亮，辞职后再也没有工作。” 欢乐家是什么地方不言而喻，经过调查，丁亮正是欢乐家的老板。 “嗯，先去那里。”许穆闫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三，正是热闹的时候：“叫上晓昆，我们一起去。” 提到周晓昆，这小子一天没回局里，也没有汇报工作，这不像他平常的性格… 联系了周晓昆，对方的电话一直占线，顾言又联系了和周晓昆一同留在现场的警员。 连续几人都称周晓昆已经回到局里，可顾言一直在警厅，怎么会不知道他回来过。 “怎么了？” 许穆闫见周晓昆没接电话，又听到其他警员这样说，也有些费解：“要不要让技术科定位一下。” 她抬头看了一眼许穆闫，眼神阴冷，似乎下一秒就要揍人：“查。” 就怕周晓昆…出事了… 技术科很快对周晓昆手机的信号进行定位，系统上的光标显示周晓昆的移动电话就在西街火锅店附近。 顾言没管其他，直接前往火锅店，按照警员的叙述，他们是晚饭时间收队，而周晓昆要比收队前十几分钟离开。 并没有人给周晓昆下达其他的调查任务，而且联系不上也实属不该。 “别担心，会没事的。”许穆闫嘴上安慰顾言，踩着油门的脚不断加重，车速很快超过了六十迈，直到车上的行车助手发出超速提醒才缓慢减速。 人命关天，谁能不急… … 东街一家废弃工厂内，周晓昆气喘吁吁，掐着腰看着眼前带着面具，身穿黑色莲蓬衣的男子，手指指着他道：“原本以为你就是个扒手，现在看来，你是故意将我引到这里的…” 东街和西街中间还隔了一个中街，他竟然被人一点一点从西街引到东街，追了他两个多小时，就是为了将自己引到这个废弃工厂？ 那人没说话，摊开手，耸了耸肩。 “说，引我过来想干什么？” 那人指向工厂角落，角落的桌子上被人放了一个箱子，他在示意周晓昆去那边拿箱子。 周晓昆不傻，没有行动：“我怎么知道这箱子是不是危险物品。” “呵，凭你的智商，我想害你是分分钟钟。”那人声音有些机械，面具之下还戴着变声器，十分谨慎：“里面的东西交给你们的许专家，告诉他，想知道无痕的秘密，就回来找我…” 说完，那人没再管周晓昆，直接朝厂外走。 “站住。” 周晓昆追了上去，他之所以对神秘人穷追不舍不单单因为他偷了自己的手机，更大一部分原因是他身上的茉莉清香。 这个味道，他听说过。 那人也不急，完全没将周晓昆当做对手，他离开的速度极快，快到让周晓昆觉的不可思议。 “记得帮我交给许穆闫…” 见那人连影子都没了，周晓昆才知道他说的意思，如果想害自己，还真是轻而易举。 周晓昆走到角落，撞着胆子打开箱子，里面是一个试管，里面是红色液体。 他仔细检查了箱子，并不具有危险性，箱子还散着寒气，是特殊定制用于保存试管的，周晓昆将箱子合上，一并带走，出了工厂后叫了一辆出租车准备回局里。 与此同时，几辆警车开着警笛停在西街尽头的欢乐家门口，顺着具体信号，顾言在积雪中发现一部手机，手机用塑料袋包裹，屏幕还亮着，上面正在和一个人通话。 她将电话凑到耳边，对方没有任何声音。 “顾队，根据信号显示，周晓昆手机的连线方是一个没有用户姓名的号码，信号位置就在这附近。” “找。” 顾言抬头看向欢乐家，他们现在所在的位置就是欢乐家后身，不禁皱眉。 “顾队，找到了。” 警员又找到一部手机，与周晓昆的手机丢弃方式相同，是一人所为。 “恐怕是调虎离山…” 顾言捏着手机，骨节发出清脆的响声，许穆闫抓住她的手臂：“这是证物…” 她松开手，肌肉的酸痛感又一次袭来，恍惚了一下，声音有些泄气：“收队。” 希望周晓昆运气不错。 “顾队，局里传来消息，周晓昆已经回到局里，还带了东西回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那个警员，又惊又喜，又都看向顾言：“队长。” 顾言只摆了手，示意归队，同时也松了口气，心里想着应该让周晓昆写两千字检讨。 刚挪动脚步，顾言踉跄了一下，险些瘫软下来，还好一旁的许穆闫扶了她一下。 他什么也没问，让顾言往自己身上借力，将她揽在怀里，眉头轻皱，这次的症状似乎又重了一些… 顾言也没有吭声，借力站好后松了口气，或许…她该去找医生拿药… 第37章 与王琪的血液样本完全吻合 东西被周晓昆送去化验，正在等结果，看到许穆闫搀扶顾言回来，不由的奇怪：“言姐，你怎样了？” “没事，崴了一下，你什么情况。” “我遇到了那个神秘人，他把我引到了一个废弃工厂，让我把那东西带回来。” 周晓昆也听说了顾言怀疑自己遇害，出动警力去找自己的事，心里暖暖的，又看顾言受了伤，心里愧疚：“我去买跌打药！” 说完，就一溜烟跑了出去。 许穆闫扶着顾言坐下：“是昨天去医院的原因吗？查出什么病了吗？” 他心里清楚，可又不得不再问一次。 看着他蹲在自己面前，眼神带着担忧，不由得心头一酸，伸手抓向许穆闫的头发：“崴了一下而已，但是你，怎么年纪轻轻就有白头发了…” 许穆闫抬手将顾言的手拍开，起身俯视顾言：“饿不饿。” 也不等顾言回答，许穆闫转身出了办公室。 又一次…他好像很谨慎… 顾言揉了揉腿，那种酸痛的感觉缓和了许多，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感觉没事，才放下心。 等这个案子结案，她该去看医生…想着，顾言给顾父发了一条短信。 没过多时，顾父便回信：该来的还是来了，言言别怕，回家来，爸爸带你去看医生。 这种病治不了，一旦确诊便是死亡通知书，唯一能做的，就是靠药物延缓发病。 现在只是一瞬间，等到后期，她便会瘫卧在床，站不起来。 “哎。” 顾言放下手机，靠在椅子上。 … 出了渝林警厅的许穆闫站在冷风中，抬头看向星空，顾言母亲确诊后的画面在他脑中滚动播放，抑郁，痛苦，崩溃，甚至觉的对不起顾言。 他呼出一口气，拨打了那个八年没有打过的号码。 电话那头是器械声音，他晃动高脚杯，站在偌大的房间内，同许穆闫一样看着天空。 “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冷傲，压迫，没有温度，这个人总是能给他带来恐惧，即使对方语气带着笑意，也会让他感觉危险。 许穆闫嘴唇颤动，压制心中对他的恐惧：“那些事，都是你做的吗？” “我没那么无聊…” “你想干什么。” 许穆闫的声音压的很低，等着对方的回应。 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成熟男人的烟嗓：“黎苑。” “你只有24小时的时间考虑。” 他很自信，当人有了在意的东西或人，就有了弱点，即使他什么都不做，许穆闫也会来找他的… 电话被挂断，许穆闫在风中站了许久，渐冻症的存活时间为3-5年，情况好的轻症者可以更久，到后期时，病症者极其痛苦。 他想象不到，顾言才二十六岁，她该怎么度过这种病。 没有特效药，没有治疗方法。 … 月光透过落地窗，在屋内形成一道长方形的边框，许州站在月光下，影子被拉的老长。 “查到了吗？” 在他身后，温萌萌站的笔直，他接电话时她就回来了，一直在等他挂断电话。 温萌萌低头，黑色职业装显出她的成熟干练，可惜，能干的她并没有查到许州想要的东西。 “抱歉…我追踪不到他。” 她以为许州会责怪她，谁知许州只是轻嗯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将手中的高脚杯交到温萌萌手中：“如果这么容易，还要警察做什么，查不到就别查了，以热心市民的身份将线索交给警方。” 许穆闫主动联系他，他的目的便达到了，剩下的，就让警方自己去忙活。 “是。” … “顾队。” 张小生进门先看了看，见办公室只剩顾言一人没有离开，汇报道：“检验结果出来了，试管里面的液体，与王琪的基因完全吻合。” “试管？” “晓昆哥带回来的，要我们抓紧化验。” “知道了。”顾言点头，汇报的警员是说过周晓昆带回了一些东西。 “对了，王琪与李文义确实有过情侣关系，不过他们分手的时间并不是最近，而是一年前。” “我们还查到了，李文义和孟小林…两人关系不太正当。” 这也能验证李文义为什么为孟小林开罪。 一个以为她有罪，想保护她。 一个害怕暗中有人报复，逃避现实。 两个人撞在一起，才给调查带偏了路。 就在这时，办公室内的公用电话响起，这个电话不太常用，接通的时候多半是有民众打过来的求救电话。 顾言接起电话：“你好，渝林警厅。” 那头没有声音，十分安静。 她看了张小生一眼，恐怕是求救电话，给张小生使了一个眼色，让他去找技术科的同事。 “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吗？” “我…我看到了一个人。”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的声音，十分平静，听上去当事人并没有遇到危险。 “请不要害怕，请问你在什么地方什么时间看到了什么人？” “我没有害怕，提供凶杀案的线索会有奖励吗？” 顾言有些为难，她们并没有贴出这样的告示，这种事要上级批准后才可以。 “算了，做回好事，今天晨跑时，我路过西街的那家火锅店，看见一个人带着银灰色的箱子从店后小路开车离开，车牌号为2564。” 顾言记下号码：“请问你还看见了什么？” “没有了，就这些，只是觉的这个人可疑，对了，那个箱子有些特别，我在市面上没见过。” 说完，那人就挂了电话。 顾言前往技术科，张小生正站在一台电脑前，见顾言进来，摇头道：“时间太短，只能追踪到大概位置。” “没关系，不是求救电话，周晓昆带回来的箱子是什么样的。” “在那边。”张小生指了旁边的办公室，那是化验室，随后带着顾言过去。 一个银灰色的箱子被放在桌子上，警员正在化验下一个样本，见顾言进来，也只是看了一眼点头示意。 “顾队。” “那个箱子有什么特别的吗？” 顾言和张小生并没有靠太近，对于样本来说，一个小小的举动就可能破坏检测的准确性。 警员摘下口罩，看向一旁的箱子：“这个箱子像是特别定制的，里面有制冷功能，多用于血液运输，是医院特定的箱子。” 张小生伸手，接过警员递过来的箱子，顾言看了一眼，确实是医院采用的冷冻手提箱。 第38章 车祸 每个医院的冷藏手提箱都会有属于这个医院的标志或者医院名称，张小生手中的手提箱上却只有一个十字架。 “看上去不像正规医院，我拿去查一查。” “2564这个车牌号也查一查。” 顾言跟着张小生共同出了技术科，碰上买了夜宵回来的许穆闫，他脸色有些苍白。 他仿佛没看见顾言，直接朝办公室走去。 “我有事，要先离开纣阳城一趟，大概明天晚上回来，有线索的话发给我。”许穆闫将夜宵放在桌子上，又从抽屉中拿了车钥匙，转身看见顾言，有些不放心： “你不要单独出任务，等我回来。” 他看着她，眼底纠结，他不知道这一去还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更不知道那个混蛋想做什么。 “要去哪里…” 听许穆闫要走，顾言心里空了一下。 许穆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从袋中拿出一份烤红薯，塞到顾言手里：“如果可以，等我回来再去调查蛋糕店和欢乐家。” 目送许穆闫离开，顾言心里空了一拍，这种感觉很奇妙… “言姐…我看到许专家…” 周晓昆从警厅门口看见许穆闫开车离开，还以为他们去出任务，上来后却看到顾言在局里：“他去查什么了？需要我和他暂时搭档吗？” “他去办自己的事了。” 顾言将夜宵分了周晓昆一份：“那个人的具体特征是什么，为什么会给你那个箱子，他是怎么得到的…” “我也不清楚，他反应速度很快，我都没看到他的样貌。” “不过…”周晓昆突然想起来：“那个人特意强调要将东西交给许专家。” 顾言皱眉，特意强调将东西交给许穆闫？许穆闫认识那个人？ 为什么当时不说… “你确定是昨天遇到的神秘人？” “嗯。”周晓昆点头：“虽然我没有正面遇见过他，但按照你们的叙述，感觉是他，而且他身上有茉莉花的味道。” 身为警员，这样的判断还是有的，周晓昆坚信，自己的判断没有错。 “你去查一下许穆闫，他这些年的生平资料，以及在省里的为人处世。” 周晓昆瞳孔放大，有些不想相信：“言姐，你怀疑许专家？” “他有事瞒着我们。” 说完，顾言起身：“齐曼回来让她来找我。” … 黎苑是许穆闫长大的地方，他是一个孤儿，又不算是孤儿，说是孤儿是因为他从小没有父母，说他不是孤儿是因为他还有一个哥哥，名叫许州。 也不是亲哥。 他是他从医院抱回来的。 许州是名心理医师，精通犯罪心理学，两人初遇时，许穆闫才三岁，坐在血泊之中，哭的昏天暗地。 那次的车祸十分严重，私家车被圈进大货车车下，铁皮碎了一地，小车内的一对夫妻当场去世，而许穆闫，就是那对夫妻唯一的孩子。 他被母亲护在身下，幸免于难，可三岁的小孩子，一瞬间失去自己的至亲。 为了保证他的心理健康，许州做为一名医师将他带回了家，还给他起了新的名字。 外界的人都称许州是个大善人，不仅关心许穆闫，还避免了许穆闫成为孤儿，在别人看来，这是上天对许穆闫的恩赐。 只有许穆闫自己知道，他那十三年是怎么度过的，他无时无刻不置身于那人的折磨中。 与身体上的折磨不同，许州带给他的全是精神折磨。 十三年，他一直活在许州为他编排的种种噩梦之中，红色的雾，突然靠近他的恶魔，黑暗中会追人的白光，带着刀追逐他的罪犯… 每一晚，他都会在徐州的安排下入睡，经历种种梦境，很多时候，他都觉得自己要永远至于梦中，不会再醒来了。 车上放着纯音乐，许穆闫回忆环绕他前半生的种种噩梦与遭遇，看着马路对面的一条公路，不敢再前进。 进入那里，就是黎苑的范围了，就会进入他的掌控之中。 他逃了八年，这八年里他遇到了一户好人家，替他改了名字，受到他们的特殊保护，可他…还是没能逃脱那人的掌控范围。 许穆闫突然冷笑，缓缓闭眼，这八年，他真的找不到自己吗？ 茉莉清香，纣阳城，他所处理的案子，医院… 他总能精准掌握住自己的动向，还有那个温萌萌，是他的新助手… 许穆闫还在犹豫，两道闪光灯从侧面照射过来，闪的他睁不开眼，他一手放在眼前，努力睁眼想看清情况。 “砰！” 一声巨响，许穆闫的车被顶出几米远，重大的冲击力让他意识恍惚，在那一瞬间，他看见一张人脸，人脸在笑，笑的很得意… 红色的线条出现在眼前，与他儿时的噩梦相同，那场车祸，也是这般凶猛，要了他父母的姓名。 许穆闫只觉得眼前越来越黑，耳边没有外界的一点声音。 … 次日一早，顾言咬着包子和马萱萱一同进入警局。 “那言姐，我先去工作了，不然林法医又要挑我毛病了。” “快去。”顾言带着两封文件回到自己的位置，看向一旁空下来的办工作，轻轻叹气：“也不知道他的事处理怎么样了。” 今天凌晨，周晓昆将对许穆闫的调查结果发给顾言，他这八年都在国外学习，深造对犯罪心理学的研究，这一点国外的学校可以证明。 三个学期，许穆闫才回国，直接被调到省里做顾问，一周前被调到纣阳城，说是省里给渝林警厅添个帮手，可却是许穆闫亲自递出的申请，据说他想下来磨炼。 不管怎样，只要能证明他没做过坏事就可以了，至于那个人，或许只是许穆闫的故人。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那个人应该是想帮他破案才对，可是，那个人为什么要避开警方呢？ “言姐！” 顾言还在想那个人和许穆闫的关系，就听到齐曼慌慌张张的声音：“我在呢，调查有结果了？” 齐曼点头，随即有摇头：“不是案子，纣阳城城外出了一场车祸，看车型和车牌号…” 齐曼语速放慢，自己也不想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是许专家的车…” 第39章 私人医院 顾言和齐曼赶到现场，眼前一片狼藉，一辆小型面包车与一辆大众轿车撞在一起，冲击力很强，半个车身都被碾碎，车牌号正是许穆闫的那辆车。 “顾队，车身毁坏严重，不过，我们没看到许专家…车上血迹并不多，行车记录仪被人拿走，这附近也没有监控…” 所有人都在为许穆闫祈祷，祈祷他已经被人救走，没有遇难，可事实来看，这样的概率很小。 顾言看着现场久久没有发声，还是一旁的齐曼对那警员道：“大车上呢，有没有发现遇难者。” 那警员摇头，最让人不可思议的，就是大车上也没有人，同样的，行车记录仪也被人拿走。 “查那辆车，把人揪出来，派人员在附近找一找。” 顾言深吸一口气，想起许穆闫昨晚的眼神，那种视死如归的模样，她有些后悔，早知道昨天就应该陪他一起过来。 两辆车被分开，从大车行驶的痕迹来看，这辆车并没有刹车的迹象，是直接冲过来的。 有人想害许穆闫… 这是顾言的第一想法，他是被人约出来的，又在这个位置出了事，再拐一个路口就会有监控设施，可他却没能到那里。 许穆闫的车是被平行撞拖的，车身没有斜行，车轮也没有向一侧歪，种种迹象，都能证明许穆闫当时没有做出反应。 一个普通人察觉到危险都会尽全力求生，转动方向盘是求生本能的动作，可许穆闫没有，心理素质良好的他遇到危险没能做出反应。 唯一的可能就是当时他的车就停在这里，并不是在行驶中。 原因只可能是，他在这里等人… 他在等谁，那个神秘人吗。 身后的齐曼看着周围环境觉的熟悉，拿出手机查了一下几人现在的位置：“言姐，昨天你让我调查王琪去哪个医院就诊，我们顺着线索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医院的位置就在这附近…” 一早齐曼就将调查结果发给顾言，那家私人医院，离这里不过两公里。 “什么私人医院。”顾言转头看向身后的齐曼，齐曼给的资料她还没来得及看，就听到许穆闫出事的消息，现在听齐曼提起，才拿出手机点开齐曼的消息，过了许久才问道：“我们现在是什么位置。” “在纣阳城城边，拐进这个路口就是黎苑。” 黎苑…顾言看向竖立在路边的路牌，陷入深思… 黎苑属于小型市级，面积只有三四个县城那么大，只不过，一般的人无法进入黎苑，听说是被人买下来做了私人别苑。 政府曾经查过这件事，最后却不了了之，人家有钱，买下整个地皮也无不可。 “那家私人医院，在黎苑里？” “不是。”齐曼摇头：“那家私人医院还属于纣阳城的管辖内。” 齐曼指了一个方向，还要往回走上一段路，看了一眼方向，顾言对其他警员吩咐道：“现场任何细节都不要放过，车内指纹等信息也要采集…” “是！” 警员埋头调查，顾言则跟着齐曼上了一辆车，准备去查查那家私人医院。 按照齐曼给的调查资料，那家私人医院没有名字，也没什么名声，这样的地方能被王琪发现，恐怕走了线下的路子。 而这家医院，恐怕也不正规… 车上，齐曼心情也有些烦躁，余光看向副驾驶的顾言：“言姐，你说这几个案子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 刘琳刘爽，装修工，向军王琪，一周之内五个受害人，没有共同的联系，却在细节之中串在一起，还有许穆闫…她们都能感觉到，许穆闫遇害并非偶然… 不仅齐曼有这个疑问，顾言同样也有，虽然杀害刘爽的人已经抓住而且证据充足，可还有其他四人的案子毫无进展。 … 黎苑内，温萌萌脚步匆匆回到许州面前，低头皱眉，不顾许州正在看书，直接汇报道：“许先生出事了，在进黎苑的路口附近出了车祸，现在下落不明。” 许州手中的书被啪的一声合上，他看了温萌萌一眼：“他做的？” 温萌萌点头，那人简直是个疯子，竟然敢对警察下手… 坐在书房内的许州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深呼一口气，盯着合上的书许久才缓缓道：“看来只能将他引出来…” “那许先生那边…” “他命大，死不了。” 许州拿起桌上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没有避讳温萌萌，直言道：“约个时间，我要见顾言。” … 车子拐进一条小路，停在一家医院门口，医院位于距离市中心几公里外，属于郊区，没有挂上医院的牌子，只是在院中有着三三两两的人。 环境很差，是平房，要不是调查到这里，没人能想到纣阳城还有这样的一家私人医院。 进到院内，几名穿着病号服的病人在医护人员的陪同下挂着点滴从院中散步，她们见顾言和齐曼两人站在院中，一脸好奇。 顾言走上前，问一名医护人员：“这里是医院？院长是谁？” 医护人员打量顾言，反问道：“你们是…” “警察。” 齐曼亮出工作证，又揣进口袋，看着眼前的医护人员：“回答问题。” 这样的检查他们也不是第一次经历，医护人员答道：“我们这里是中心医院的远据点，专门为偏远地方的老人提供服务的，在这里就医的都是感冒发烧腿脚不便的老人。” “别看外面这样，里面的设施还是很齐全的…就像民间诊所一样。” 医护人员一面扶着病患往回走，一面同顾言她们解释：“我们是有合法证件的…” 顾言观察那些病患的眼神，她们多半都是好奇，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最近有没有一个叫王琪的女性前来就诊？” 听到顾言的目的是王琪，医护人员迟疑了两秒，才回答：“有，一个年轻的女性，她说自己是来捐献骨髓的…” 几人说着，已经进到医院里面，平房的墙壁是被后来接通的，一张接着一张的病床贴墙摆着，房内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墙上还挂着锦旗，看上去确实没什么不妥。 医护人员找出一张纸交给顾言，是王琪的骨髓捐赠确认书。 第40章 黎苑 确认书上，是王琪的亲笔签名。 亲弟弟患有白血病，急需她的骨髓救命，她却跑出来捐赠骨髓… “她是一个人来的吗？” 按照孟小林的叙述，王琪到了后会有一个女人接应，钱也会在事情结束后打给她。 这一口供已经被证实，王琪的账户上确实多了一笔钱。 医护人员想了想：“她是一个人过来的，但是事先有一个人打来电话，还送来了抽取设备，交代了有人会来捐献骨髓…” “那是个人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是个机械的声音，似乎做了特殊处理，那人只说会有人送去设备和确认书，让我们进行操作就可以。” 医护人员淡定回答，眼神真挚，可在顾言看来，特别奇怪，她拿过那张确认书：“这个我们回去要做字迹化验，另外，你们有没有接到一名车祸受害者的医治。” 医护人员摇头。 顾言点头，准备离开，视线扫过院内，一名穿着黑色衣服，戴着鸭舌帽的男子一瘸一拐的向他们走来… 那人抬头，与顾言对视，见顾言看见了他，立即掉头往外跑。 “站住！” 顾言将手中的确认书塞到齐曼手中，一个人追了出去，齐曼反应过来紧追其后… 男子腿上有伤，跑起来很艰难，很快就被顾言拉近了距离，顾言冲上去按住那人肩膀，将他手臂反压，一手按住他的后脖颈，男子被制服后喊道：“别抓我别抓我，我是好人…好人…” “好人？好人你跑什么？” 顾言抽出手铐给男子铐上，一把掀开他的帽子。 男子很瘦，已经瘦到脱相，皮肤暗黄，头发油腻，顾言这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并不合身，有些偏大。 “我真是好人，我是帮人送东西的…” “送什么东西？” “送…送…” 男子说不出话，顾言按着他，手伸进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摸出一个药瓶。 这个药瓶和从向军口袋中发现的装有亚硝酸盐的药瓶一模一样。 “这是你的东西？” 男子摇头：“不是不是，一个戴着面具的人给了我二百块钱，让我将这个东西送到这里。” 戴面具的人… “那个人呢？” “他交代完就走了…”男子看向一个方向，表情无辜。 齐曼也看了一眼，又看向顾言，见顾言点头，小跑到车前，开车朝男人指的方向追了上去。 “送东西，为什么见了我就跑？” “这…这东西有毒啊，而且我认得你…我…” 男人曾在化工厂上班，认得这东西是亚硝酸盐，曾经就因为他非法售卖这种东西被顾言抓过一次，因此看到顾言的第一反应就是逃跑。 “知道有毒还帮人送，跟我回去接受调查。” “是是是。” 遇到这种事，男人也只能认栽，早知道就不贪这二百块钱了。 顾言看着手中的药瓶，有些不解，为什么要将这东西送到医院来… “你替他送过多少次这东西？” “就这一次，他让我交给这家医院的负责人廖权。” 廖权？这不是廖医生的名字吗？顾言眉头突然锁紧，难道那人和廖医生还有其他关系？ 正想着，齐曼开车拐回医院门口，车窗降下：“言姐，岔口太多，没办法追踪。” 顾言点头，压着男子塞进车里，随后自己坐上副驾驶：“先回局里。” 车祸现场考察完毕，资料传到顾言手中，车上有许穆闫的指纹，血迹经过鉴定确定属于许穆闫，而肇事的大车上，没有发现指纹和痕迹。 “大车上没有指纹以及痕迹，经过调查车也是从二手市场买来的，目前还没有过户，并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说是一名戴着面具的奇怪帽子。” 又是戴着面具… 张小生汇报后见顾言不说话，又将手中的笔记本翻了一页：“昨天晓昆哥带回来的箱子，查出来是一家私人医院的。” “对了顾队，刚刚陈局长下来过，说有人要见你。” 见我？ 顾言这才抬头，看向张小生：“什么人。” “不清楚，据说要你一个人去黎苑找他…” 黎苑！ 顾言站起身，拿了车钥匙准备过去，临走时对张小生吩咐道：“你们几个分别去调查欢乐家，廖医生以及医院前的那家蛋糕店…” 本来顾言还能等到许穆闫回来一同去调查，可如今许穆闫失踪，不能耽误案子的进度，只好派他们去走访。 … 另一头，温萌萌通过技术还原了刘琳所跳的那段诡异舞蹈，将它重新传到各个媒体网站上。 发送后，温萌萌抬头看向坐在沙发上喝着咖啡的许州，提醒道：“咖啡对心脏不好。” 他不为所动，轻抿一口咖啡后看向温萌萌：“你说，他会把人带到哪里？” “您在关心他？” 许州端着咖啡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将杯放在托盘上：“你觉的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温萌萌思考了一下这个问题，没办法说出这个答案，最后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电脑上。 “怎么，你也觉的那些事我做的不对？” 温萌萌对上一张严肃的脸，许州今年已经四十多岁，可脸上并没有风霜的痕迹，这和他经历了三次整容手术有很大关系。 她在许州身边呆了八年，清楚的知道许穆闫对他来说的意义是什么，可他所做的一些事，实在让人看不懂。 “我不觉的您是坏人，至少对这个社会是这样的，但对于许先生来说…” 温萌萌没有继续说下去，许穆闫怕他，即使他现在有能力反抗，也依旧怕他，不然也不会在黎苑外停留许久，更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教授，你觉得那个人，会不会对许先生做什么…” 比如…让许穆闫永远消失。 那样的人，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 许州沉默了，他的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合照，是年轻时的他… 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怀里抱着一个三岁大的男孩，男孩脸上没有表情，眼神呆滞，面对镜头的时候，还有些畏惧。 手指紧握，许州目光突然阴狠起来，属于成熟男性的声音稳道：“他可以试试…” 第41章 猫尸 想进黎苑没那么容易，顾言拐进前往黎苑的路口后，才发现，距离路口不远处，有一个铁栅门。 透过栅门，顾言看不到一处建筑，似乎进去后还会有很远的路。 顾言突然觉的这是一个恶作剧，关着门迎客吗？ 她靠在车头，站在风中，栅门上设有摄像头，她不知道的是，黎苑内正有人看着她。 不过多时，门上突然发出咯噔一声脆响，这是锁芯转动的声音，顾言突然起身，看着栅门向一个方向移动，顾言赶忙回到车上，发动车子驶进黎苑。 看来门上有特殊的装置，而且里面的人已经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所以才会给自己开门… 另一面，许州看着电脑屏幕上驶进黎苑的车，起身走向更衣室。 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见顾言，理应穿的正式一些，不能给她留下不好的印象。 看着忙前忙后，最后以一身西装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许州，温萌萌一脸疑问：“教授，你这…” “我看起来和那臭小子像吗？” 许州一米八几的身高，身体硬朗，脸上有些细纹却不明显，他经历过整容手术，倒不是因为自己长的不够帅气，而是为了许穆闫。 具体原因温萌萌不清楚，只听许州提起过，那时他去接许穆闫回家，正好遇上了欺负许穆闫的一些小混混，他们围着许穆闫，说他没有爸爸，整天跟些怪人生活… 那次之后，许州找来许穆闫已经逝去的父亲照片，让自己的医生朋友将样子整成八成像，执刀的医生不想毁了许州那张脸，最后劝他只做了眼睛的变化。 相似度不高，却是用苦良心。 见温萌萌不吭声，许州又套上了那身神秘人的衣服，戴好面具：“将人引到春花苑。” … 黑色轿车驶进黎苑，顺着公路行驶十几分钟，顾言才看到有照顾树木的工人在路旁进行工作，又向前一段时间，她看见路边围着几名工人，他们正弯身观察某个东西。 将车靠边停下，顾言下车凑上前去，见是一名流浪猫倒在地上，口中伸出几根细线。 “你们在做什么？” 顾言以为是这几名工人虐待小动物，上前想教训他们，谁知他们也都是一脸茫然，嘴里都在碎碎念： “谁干的，这么残忍…” 见顾言冲上来，他们向后退了几步：“你是谁？” “这是怎么回事？”顾言亮出工作证，恶狠狠的看着几人。 “不知道，我们打扫卫生到这里时就看到了这只流浪猫的尸体。” 顾言蹲下身，触碰猫身，已经僵硬，确实不刚刚遇害的，又看向那几条细线，想了想，从口袋中摸出电话。 拨通后简单交代了几句，顾言站起身看着那几名工人：“这附近有监控吗？” 她怀疑，这只猫身体里藏的，是车祸遗失的记录仪。 工人们摇头：“一般人进不来这里，有监控的地方还要往前走一段路才行。” 看着蜿蜒的公路，顾言总觉得找自己的人不是一般人… 行车记录仪上很可能记录着许穆闫的去向，她不能将它丢在这里，只好带着尸体开车往回走。 待自己同事接应后再去找那个要见自己的人。 好在还有警员在附近做车祸痕迹勘察，顾言回到栅门处时，警员已经站在外面等待。 透过栅门的缝隙将猫尸送出，顾言特意吩咐道：“抓紧检验结果，有结果后第一时间想我汇报！” “是！” 看着猫尸，顾言眼中透着怒火，双手握拳，指关节咯嘣咯嘣作响，别让她找到那个凶手… 五条人命，现在又害得许穆闫音信全无，这样的人，简直就是恶魔… 目送警员离开，顾言重新回到车上，而此时，手机上突然传来张小生的信息，随后又是他打开的电话： “顾队，那段舞蹈的视频又出现了，经过追踪，我们发现发送者的信号就在黎苑内，同时还有一个用户在视频下面评论让其删除，我们也追踪了一下，信号来源在你今日和齐曼去的那家私人医院。” 顾言听后思考片刻，这视频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两个用户的信号又恰巧在黎苑和私人医院… 有人在暗箱操作？ 这段视频又代表什么… “张小生，你带着几个身手好的警员去私立医院，不要轻举妄动，在外面守着就好…我去黎苑会会那个人…” “好，顾队，你一个人小心…” 顾言点头，事实上她没有什么好怕的，那个人能通过陈局长找到自己，一定是自己人。 想起那个神秘人，顾言皱眉，那人似乎有精神分裂症，一会去伤害廖染染，袭警，一会又将重要东西交给警方… 又故意在蛋糕店做火锅店案现场图案的蛋糕… 乱，前所未有的乱。 线索参差交错，没有一点联系，却又感觉每条线都与案情有关，还差了点什么，差了能将所有线连接起来的人。 顾言一路都是皱着眉，最近的案子搞得他们人仰马翻，她有一种感觉，所有人都在被这个凶手牵着走… 车子在公路上开了近一个小时，顾言才看到建筑，又拐了几个路口，才看到进入院落的大门。 院落占地面积很大，最高的楼层不过三层，院子里铺着人工草铺，整理的井井有序。 顾言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院落，更像电视剧中民国时期的庄园。 她没有将车驶进院落，而是选择徒步，走了一半之后，看见一个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子从楼内走出，微笑的走向自己。 此人正是自己在火锅店监控中见到的女人。 “顾小姐？”温萌萌双手端在腹前，给人很大方的感觉：“许教授在春花苑等您…” 温萌萌手伸出，做出请的手势，顾言愣了一下，许教授？ 跟着温萌萌在院中拐了几条小路，顾言又看到一道围墙，里面没有建筑，却有水声。 从入口进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木桥，木桥与水齐平，水面上散着雾气，没有结冰，是热的。 “顾小姐，里面请。” 温萌萌带着顾言走进春花苑，顾言才知道为什么会用这个名字，里面的一座座假山上，竟还挂着绿色的植物，这和冬天的节气反差很大… 第42章 往事 走到中心点，顾言才看到一个人影背对着自己坐在一个浮床上，浮床上摆着一张木桌，一股茉莉清香飘进鼻腔，顾言不由得瞳孔收缩… “江安？” 是他？ 顾言快步上前，想从后面抱住他，可又发觉不对，他怎么会穿这样的衣服，还戴着面具… 温萌萌跟上来，恭敬说了一句：“教授，顾小姐来了。” 她扶着顾言，走到许州对面，许州整个人在黑色披风下，看着顾言，故弄玄虚：“顾小姐，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顾言跑腿坐在木床的软垫上，她似乎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认识一个人，见他时，他才三岁，站在血泊中，不知所措，哭的伤心，那是他第一次明白死亡的定义。” “那场车祸，夺走了他家人的性命，他也因此心理上出现障碍，变的幽闭，恐惧黑夜，恰巧那时医院有一名优秀的心理医师，他想帮那个孩子，便将他带回了家。” “原本以为他只是最普通的刺激病症，可那孩子的病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他不仅恐惧黑夜，还被噩梦缠身，脾气越来越暴躁。” “医师试了很多方法，用了两年的时间，都没能将他从噩梦中带出来，后来，医师迫不得已，选择了残忍的治疗方法。” “绘梦。” 许州的声线很轻，很有感染力，顾言只是听了几句，就被他的话语吸引，脑中浮现的是一个心理医师和一个三四岁小孩的故事。 “每天夜里，男孩都会被医师催眠入睡，在梦中，医师给他绘制各种美好的梦，甜甜的糖果，温暖的面包房，数不尽的玩具，甚至还有爱他的父母…” “每次梦的开始都是甜的，可结束时都是噩梦，吃人的恶鬼，车祸，欺负他的坏人，没人拯救他，只能靠他自己醒来。” “医师知道，他的治疗可能又失败了，可让人意外的是，男孩没了暴躁的脾气，越来越听话，甚至看到他时会主动问好。” “或许，治疗需要一个过程，所以医师选择了继续，果然，男孩越来越听话，学习也很认真，到最后已经可以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他也习惯了每晚的噩梦，医师觉的，他成功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这些都源于男孩怕他，他默默忍受着医师给他创造的噩梦，忍受着痛苦，直到有一天，他逃跑了，跑到了一个以为医师找不到他的地方…还遇到了一户好人家，换了姓名。” “当医师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菜叶，喂兔子，阳光下的少年，笑的很暖，那是他已经是青年年龄，可那个笑，却像小孩子一样天真，那一刻，医师改变了主意，没有将他带回身边。” “一晃八年，他总是偷偷去看少年，知道他平安便可，直到三月前，少年不见了…” “他去了哪里？”顾言下意识的问出，她总有一个感觉，那个少年就是许江安。 许州摇头，那三个月，少年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可当他再出现时，却成了犯罪心理学的专家… 他抬头，一张苍白的面具挂在脸上，面具上画着笑脸，却异常骇人。 顾言挺直了身体，是那个神秘人？ “孩子，你现在想抓我回去？” 顾言眼中有厉色，是警察看犯人的眼神，许州能看出来，她想将自己带回警局。 “我现在怀疑您与一场凶杀案有关联，还请您配合。”顾言说着，却没有动作，本想看对方的反应，却等来了许州的冷笑： “哈哈哈，为什么抓我，就因为我身上的问道？还有这面具？” 许州将面具扯下，抬头看着顾言，眼神，神态，都与许穆闫一模一样，特别是那双眼睛… 而此人，顾言也见过，曾在功勋墙上见过。 国际心理师许州，八年前曾助警厅侦破多起难案，从未失手，救过很多人，后来任国际名牌大学心理系教授，从此隐藏于世，没人能再联系到这位许医师。 顾言皱眉，人没有绝对的好人坏人，好人也有可能做出知法犯法的事，也可以变成坏人，可以许州的事迹，没有充足的证据恐怕抓不住他。 两人对视许久，直到温萌萌的出现才打破僵局。 “教授，我们追踪到一个信号，要追过去吗？” 许州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给顾言，对温萌萌道：“别打草惊蛇，先查清对方底细。” 温萌萌点头，又转身离开。 “本来这些话，应该对许穆闫说的，没想到出了意外…”许州轻抿一口茶，看着顾言：“你对这次的案件有什么看法吗？” 顾言呆呆的看着许州，没有接话。 “呵，如果我是凶手，我会跟你回去，但现在，要先找到许穆闫…” “您说的故事中的小男孩，是许穆闫？” 许州没有说话，又轻抿了一口茶，许穆闫不想告诉顾言，有他自己的理由，他还不想擅自为许穆闫做主。 “这是别人的故事，主人公是谁我也不清楚。” “我觉得，这个案件的凶手还在幕后操作。”顾言回答了许州上一个问题：“线索并没有整合在一起，我不明白，那些无痕的犯罪手法是怎么做到的。” 许州嘴角上扬：“其实，很简单，你还记得那段视频吗？” 所有的答案都藏在刘琳的那段舞蹈中，她的舞姿僵硬，恐怖，诡异，能达到那种效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就是那样的人… “刘琳在跳那段舞蹈的时候，就已经遇害了…” 怎么可能。 顾言翻出口袋中的手机，翻出张小生事先传给自己的视频，仔细看了一遍，舞蹈中，刘琳表情僵硬，眼神呆滞，全程都没有变过，可她的手脚却在舞动。 “其实，刘琳应该是第一受害人。” 视频的最初上传者是刘爽，可跳舞者却是刘琳。 顾言看着许州，有些疑惑。 “刘琳死在刘爽前面，而那个人录这段视频，就是为了混淆视听。” “可是，法医的鉴定结果显示，刘琳的死亡时间…” 她知道有很多办法可以处理尸体，可要说刘琳遇害于刘爽之前，她无法想象什么办法可以将一个人的死推到一周之后…更何况，她相信林淮的专业水平。 “如果，刘爽的时间也被故意推前了呢？” 顾言看着许州，恍然大悟… 第43章 痕迹 “可这段视频和那凶手又有何关系…” 当张小生报告说，私人医院中有一个信号一直在视频下大肆留言遏令发布人将视频删掉，也就是说，破案的关键在这段视频中… “你仔细看这段视频…” 跳舞视频的录制是晚上，地址就在那条小路，灯光下，映着刘琳的身姿诡异非凡，她脚下，踩着影子。 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影子… 顾言突然注意到这一点，影子距离不算太远，正好在刘琳脚下，可从角度看，这并不是刘琳的影子。 不对…她不记得事先的视频里有什么影子。 “这段视频…” “这是刘爽最先发布的一段视频，时间在4号晚上，视频只发送了三个小时就被删除，转而代之的，是11号晚上的那段视频…” 许州见顾言已经察觉到视频的不同，继续道：“我猜测，是刘爽知道谁害了她姐姐，将证据公之于众，却很快被凶手发现，控制了她，并且换了另一个已经处理好的视频…” 他想，凶手的目的应该是不想让别人怀疑刘爽的安全，才将视频更换，还特意在一天后将视频删除。 也就是说，凶手需要困住刘爽很长一段时间。 而刘琳的家中，灰尘堆积的程度来看，确实不像经常有人住的情况…刘琳被害，家中无人打扰，妹妹发现了姐姐的秘密，想将姐姐遇害的情况公之于众，结果被凶手控制…而在这期间，有装修工进入屋内，发现了凶手的所作所为，进而被杀害。 如果这个推断是正确的，也就是说，刘爽一直被困在刘琳的出租屋内… 真是如此，那么所有的线索就能整合到一起了。 可顾言还是不懂：“这样的话，倪东就撒了谎，他在为谁顶罪，为什么要顶罪…” “这恐怕就要去问他自己了。” 许州抬头看向顾言，他没想将视频公布出去，时机并不对，可现在，那个人带走了许穆闫，生死未卜，他不得不这样做，企图引出那人。 他也在赌，赌那个人能看到这视频，赌那个人能够猜到自己的用意…也赌那个人会上钩。 事实证明，他赌对了。 “教授。”温萌萌带着喜悦的腔调回来：“查到了一件事，中心医院骨科主治医师廖权，他的女儿廖染染也在半年前查出了白血病，血型特殊，很难找到合适的捐赠者，这份检查资料被人抹除，才一直没有查出来，更巧的是，廖染染的母亲谷玉，是一名血液内科主治医师，并且名声不小…” 连起来了，所有的线索都连在了一起，许州解开自己的风衣起身，风衣下的他穿着成熟得体，身材很好，站在那里便不怒自威，他看着顾言：“该走了。” … 无人的公路上，顾言车开的飞快，在她身后，同样有一辆车在她身后。 一个多小时的路程被她缩短至四十多分钟，赶到那所私人医院附近时，顾言将车停靠在一旁，与许州和温萌萌两人徒步与到达的警员汇合。 张小生他们找了一处相对合适的地方，分三队蹲守，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看这阵仗，顾言点头：“有什么动作吗？” 张小生蹲在一处，摇头：“挺安静的，这里没有摄像头，又是必经之路，在这里蹲守刚好。” “调查结果呢？” “确实是行车记录仪，视频已经提取出来了。”张小生调出视频，将手机递给顾言。 许穆闫的车是停在路边的，并没有录到什么有用的内容，而另一个行车记录仪却录到了车内车外的场景。 开车撞人的是一个头戴面具，身披黑色的风衣的神秘人，顾言抬头看向许州，一脸谨慎。 “不是我。”许州只是简单三个字，他没必要这样做，也不可能这么做。 他只想让许穆闫回到他身边，去学习更完善的知识，继承自己的衣钵，更何况，他是他名义上的父亲，亲人，怎么可能会伤害他。 顾言回忆起神秘人的所作所为，有好有坏，行为不定，威胁廖医生，却又引导警方救了廖染染，抽取王琪的骨髓带走，却又将东西交给警方… 难道…有两个神秘人？ 一个是许教授，另一个就是真正的凶手… 视频上的神秘人，眼神狰狞，满眼仇恨，车速极快，似乎报了必死的心。 大车比小车大，对凶手而言伤害并不会很大，她在一声巨响之后，拖着同样受到伤害的身体下车，左右看了看，最后打开许穆闫的副驾驶车门，很轻易的将他拖了出来。 神秘人将许穆闫放在一旁，走回车旁，擦拭了车内自己留下的痕迹，最后看着镜头，朝着镜头很是挑衅的竖起一根中指… 随后，一双戴着白手套的手伸近镜头，行车记录仪被人拆卸，镜头消失，视频结束。 “从行车记录仪上可以看出，那人是故意将许专家带走的。” “不。”顾言摇头，从车身损坏的程度来看，那人明明是抱着害死他的决心去的，只是，从视频中神秘人将许穆闫拉出来的时间来看，许穆闫当时应该躲开了最强的撞击部位：“一样许穆闫命大…” 身后的许州看着视频中的景象，朝一旁的温萌萌使了一个眼色，温萌萌很快退出了众人视线之外。 “我们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顾言将张小生等人叫到身前，吩咐道：“齐曼，你带一小队，偷偷靠近，进入后不要管其他，直接将里面所有的人控制住，周晓昆，你带二小队，跟在一小队后面，确保一小队人员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可以用枪。” “张小生，你带三小队守在外围，布好防控，一只苍蝇都能飞出去。” “是！” 众人齐声应道，随后顾言又问：“医院可有其他出口？” 张小生摇头：“刚刚已经派人去走过了，这处私人医院是一家小诊所改的，后面是一条河，结了一层薄冰，从那走并不安全…” “以防万一，派两名警员过去。” 张小生点头，退出吩咐各自的工作。 接下来，就是等。 待所有人准备好后，许州和顾言跟着齐曼的第一小队先一步进入医院… 第44章 犯罪者 滴答。 滴答。 滴答…… 水滴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内回荡。 病房的墙壁上满是黑渍，昏黄的灯光不停闪烁，照在床上男人的脸上忽黑忽红。 许穆闫觉的口干，缓缓睁眼，看着灯照成红色系的房间，无比诡异。 看上去，像恶魔的地狱。 这是哪里？许穆闫意识逐渐恢复，他想起身，却发现手脚被束缚，他正被绑在一张铁床上。 额头上车祸造成的伤口正传来一阵痛感，提醒他这不是梦… “醒了？” 机械般的声音从自己头顶传来，他这才发现这个房间内还有其他人。 那人手中摆弄着针管，绕到许穆闫面前，脸上戴着一副无脸男的面具，身高不到一米七，身上披着黑色斗篷，看不出身型。 “很遗憾，这场游戏，你们输了。” 面具人语气低微，不掺杂任何情感，微微侧头，像是挑衅。 许穆闫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不由得想起那个人，只是，这人身上没有那特殊的味道… “你想将罪行嫁祸给他？” 他突然觉的好笑，看着眼前面具人手上的针，继续问道：“你是一名医生，为什么要害这么多人。” 他们早该发现了，刘琳刘爽王琪等人都先后去过医院，而且…恐怕都有廖医生有过接触。 “哼，反派死于话多，我不会告诉你更多的事…你只要知道，害死你的人是黎苑中的那位，做鬼之后去找他报仇。” 面具人不想做更多的解释，只要杀了许穆闫，再将无声视频传给警方，他就可以完全摆脱嫌疑了。 这也不能怪他，要怪就怪那个人反复在中间作梗，害他丢了费尽心思得到的骨髓。 那可是他女儿的救命药啊！ 他越想越气，推动手中的针，里面的药剂喷出，许穆闫动弹不得，只能用语言拖延自己被害的时间…好在…交谈是他最擅长的。 许穆闫看着眼前人的动作，强制自己镇定下来：“你这么做，你女儿知道吗？” 那人手一怔，他没有和许穆闫提起过他的女儿，他是怎么猜到的… “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把罪行推翻那个人身上吗？你可知道黎苑里面住的是谁！” “他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即将成为我的替死鬼…”那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许穆闫见他似乎对他自己的事更感兴趣：“你的手，虽然戴着手套，可手型偏小，再结合你的身高判断，你是一名女医生，对吗，廖太太…” “不对，现在不能叫廖太太了，因为，你们已经离婚了。” 那人饶有兴致的看着许穆闫，没有否认他的话，随后放下手中的针：“就凭这些，或许能判断我是一个女人…可你怎么知道我是廖太太的？” “因为廖染染…”许穆闫嗤笑：“我当初还在想，廖染染在那个人手中竟然会安然无恙，原因会是什么…是因为他不想伤害廖染染吗？可他害了那么多普通人，又怎会不舍的伤害廖染染，还将他藏在地下储藏室内…” “你早就发现，有人注意到你了，才会让廖染染装作被害的模样，因为你知道，那个人会去救廖染染，我们查过廖染染的人际关系，能够让廖染染百依百顺的人只有你…” 那人在暗红的灯光下盯了许穆闫许久，才摘下自己的面具，一张布满皱纹的脸出现在许穆闫面前。 她就是廖医生的妻子…谷玉。 也是廖染染的亲生母亲。 她转过身，走到事先安排好的摄像头下，将录制开关关掉，她…改变主意了。 “我比他大八岁…一开始的时候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谷玉声音清冷，沧桑，没了面具上变声器的掩饰，她的声音全然暴露在空气中，正是许穆闫所听过的某一段走访记录中的声音。 她转身靠在贴着墙壁的木桌上，开始讲述属于她的故事：“他不顾他家人的反对，坚决要跟我在一起，那个时候，我便觉的他这个人很可靠…我们结婚了，他依旧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我，爱我…直到半年后我怀孕了…” 谷玉身为血液内科的医师，威望很高，曾带出多名优秀的学生。 那一年，大学应届生毕业实习时期，廖权以优秀的成绩被分配到中心医院实习，很巧，那一年的实习导师中就有谷玉。 看着比自己小八岁的廖权，她仿佛看到了当年青涩的自己，又听说廖权与自己是同一所大学，所以在他实习期间格外的照顾。 两人经常讨论学术上的问题，谷玉也有意留廖权在医院继续工作，实习时期很快过去，廖权正式入职的那一天，公然对谷玉表白。 她拒绝了… 自己年过三十，虽然因为工作一直没有结婚，可也不想老牛吃嫩草，她的态度很决绝，甚至从那之后不再与廖权见面。 可廖权却越挫越勇似的，一直没有放弃，久而久之，谷玉仿佛找回了年轻时的感觉，竟然答应了他的追求。 两人在一起一段时间，便准备结婚，双方的家长都不同意他们的婚事，可廖权态度很坚决，还因为谷玉和家里闹掰了关系。 两人成了医院内人人羡慕的一对。 结婚后，在谷玉的帮助下，廖权的机会越来越多，人脉也越来越广，很快便成了医院中的骨科主治医师，与此同时谷玉也怀孕了。 碍于年龄已经算高龄产妇，谷玉便辞职，在家养胎，前几月时，廖权对自己还是百依百顺，尽心尽力的照顾。 可五个月之后，谷玉发现廖权回家的时间越来越少，甚至还闻到了其他女人的香水味，出于女人的本能，她怀疑廖权对他们的感情不忠。 她不想自己的孩子出生就没有父亲，所以没有声张，也没有动作，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好不容易熬到十月生产，她以为廖权会因为孩子痛改前非，没成想，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廖权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在她的面前表现的很亲昵。 他们离婚了，廖权想要女儿，她不同意，找了最好的律师，帮她争夺女儿。 这一次她赢了，她没有怪廖权，只怪自己人老珠黄，比他大了那么多岁，她换了医院，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一个人将廖染染养大。 “染染还有一年就可以毕业了，却在今年查出患有白血病…”谷玉眼神涣散，尽是绝望：“我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母子…明明受到惩罚的应该是廖权那个混蛋！” 第45章 遇害 “我要救我的女儿，我要让她活下去，可我比谁都清楚，我的女儿…” “血型稀有…”许穆闫语气淡定，看着谷玉：“王琪是熊猫血，如果我没猜错，廖染染的血型和她一样…” 谷玉愣了一下，转而嗤笑，一样？她也想一样… “染染的血型，比熊猫血还要珍贵…”谷玉有些绝望，熊猫血虽然稀有，却也能找到合适的人，可廖染染的血型是在熊猫血基础上发生了表皮变化，简单来说，就是比正常熊猫血的红细胞多了一些成分，导致更加特殊。 她是血液内科的医师，从没见过这样的病例，她寻找与廖染染相同的血型一年，都无果，直到…廖权给她打来电话。 “这样的基因变化很难出现，很巧的是，王琪也是这样的情况。” “她的血型与王淼有着些差别，不适合做她弟弟的捐赠者，可我们没告诉她实情…以为可以做一些小动作拿到她的骨髓，谁知…”谷玉嘴角突然勾起，面容很是狰狞：“谁知她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算救她的弟弟。” 王琪是个很自私自利的人，她在得知弟弟的病情很严重，需要尽快骨髓移植后，选择逃避，甚至自己偷偷去医院验血，在我们告诉她，可以救弟弟之后竟然让我们开血液不符的假证明。 许穆闫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他看着谷玉那张属于恶魔的脸：“所以，你就在得到想要的东西之后杀了她？” “那刘琳和刘爽还有那个装修工以及火锅店的老板，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五条人命…她是有多残忍才能做出这样的事，并且其他四人还与她的利益无关！ 谷玉冷笑，走近许穆闫，又重新拿起准备好的针，针尖在他脸上轻轻划过，她冷冷的回答：“在王琪出现之前，我盯上了刘爽，只可惜，她的血液与染染的并不符合，我原本没想害她，谁知…刘琳却真以为刘爽能救她的病，不惜设计害死自己的亲妹妹，她该死！” 谷玉最恨的，就是背叛亲情，背叛爱情的人，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竟然舍得亲妹妹，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 “而我杀刘爽，是因为她发现了我的事，这小丫头，从小看悬疑剧看多了，发现我不对劲后竟然让她在学计算机专业的男朋友黑了我的手机，盗走了那段视频…” “还有那个装修工，我没想到刘爽竟然还会求救，她趁我不注意，想要开门逃跑，开门便看到了那名装修工，她向他求救，我便以是刘爽家长的名义，请他进屋里坐坐…” “第一次嘛，不熟练，第二次就好了，我让王琪将捐赠抽取出来的骨髓交给孟小林，没想到她联系的竟然是向军。” 谷玉耸耸肩，脸上的细纹跟着颤动：“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全当为民除害喽。” “除害？你把法律至于何地？”许穆闫感受到脸颊处的冰凉，他不知道谷玉手中拿的是什么，恐怕也没人知道自己现在被困在这里，从她现在的情绪来看，她已经疯魔了，而自己，一点自救的方法都没有… “我不怕。”谷玉表情淡然，她在做这件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后果了：“有这么多人给我陪葬，我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更何况，我会全身而退的…” 谷玉很自信，现在知道真相的只有许穆闫一人，只要让他闭嘴，警察的矛头依旧会指向黎苑的那位，仔细算算，这个时间，她们应该发现那只可怜的猫咪了。 “你真当，我们是傻子？”许穆闫也开始冷笑：“还是当，黎苑那位是傻子。” 黎苑那位…谷玉突然正色，那人几次三番的从中作梗，确实有点手段，加之住在黎苑中的人一直没有透露过身份，不由的有些好奇：“黎苑里究竟住着谁…” “也没有谁，一个远近闻名的教授罢了。” 许穆闫笑了，谷玉藏的太深了，并且懂得转移警方视线，他只希望自己死后，许州能将她揪出来。 左右必死无疑，许穆闫索性闭上眼，眼前出现的是顾言那张清冷的脸，以前，他为了讨好她化身成一只温柔的兔子，现在，他想保护她，想一直在她身边。 他害怕，害怕许州会将自己逃离八年这件事迁怒在顾言身上，也害怕顾言会知道真实的自己。 他不想让她对自己有任何的感情羁绊，因为他并不是什么好人，可他…很想她。 离开的那三个月，他想她想到发疯，他想回到她身边，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保护她，看着她。 随着手臂一阵刺痛，许穆闫能够感觉到有东西注射到自己的身体，冰凉的液体随着血液游离至身体每一个细胞。 很快，他便觉得头发昏，嘴唇干涩，并且手心开始出现虚汗，这是… 遭了…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许穆闫恍惚间闻到了清淡的茉莉香…不知是不是幻觉，他指甲死死抠进肉里，想保持意识清醒。 可等了几秒，他依旧没有看到那道身影。 他…回到了小时候。 周围十分嘈杂，他矮小的身躯躺在母亲怀里，余光看向外面忙碌的身影。 “里面好像有一个小孩子，快救人！救人！” 几名警员配合消防员将两辆撞毁的车分离，费力打开已经变了型的车门时，许穆闫感觉到外面的新鲜空气，意识不再恍惚。 那时是春夏，空气中掺杂着淡淡的茉莉香，以及血腥味儿。 “小朋友，你有什么受伤啊？哪里痛吗？” 这是那阵车鸣声后，他听到的第一句清晰的话，木讷的摇头后就看见一双大手向自己伸了过来。 “担架！” 许穆闫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母亲，突然鼻尖酸涩，哭了起来：“妈妈，我要妈妈！” 消防员紧紧抱着怀中小儿，轻轻拍着他的背：“哭，哭出来就好了，小孩子记忆浅，过一阵就忘了。” 被平放在担架上，许穆闫手紧紧握着担架的一边，看着现场，一片血红。 他在医院做了全身检查，只是一些轻微的皮外伤，一个人蜷缩在病床上瑟瑟发抖。 晕，说不上的难受，他很想吐，身体开始发冷，就当他以为自己也要死去的时候，一名年轻的男子站在自己面前，他俯身摸了摸许穆闫的额头，声音轻缓：“有些烫，先吃颗糖，我陪你测体温…” 第46章 梦境 看着他指节分明的双手剥开一颗糖果，许穆闫像着了魔一般张开嘴。 那糖是甜的，在口中炸开了一股茉莉花的味道，也有些涩，但却压住了他心中的不安，以及想吐的感觉。 男子找来了温度计，阳光下，他举着温度计看刻度的动作似天使一般，很是亮眼。 他将体温计塞到许穆闫腋下，轻声和他交谈：“我叫许州，你可以叫我许大哥，许医生都可以，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多大了？” “我叫穆闫，还有三个月就三岁了…” 许穆闫嘟嘟嚷嚷，嘴里的糖让他说话含糊不清：“许大哥，我爸爸妈妈呢，他们还在车里吗？” “他们有事，要离开你几年，等你长大了，他们就回来了。” 许州很温柔，揉着许穆闫的头安慰着，本以为能够骗过他，谁知许穆闫低下头，冷冷的说了一句：“他们不会回来了，他们已经死了，我看到了血，一地的血。” 看着他镇定的神情，许州有些意外，也有些不忍，他是心理医生，自然知道这样的状态并不好。 384c。 受到惊吓后发烧，多半是因为神经系统不稳定，身体机能受到影响，抵抗力下降。 许州给许穆闫盖了被子：“好好休息一下，我去让护士给你开退烧药。” “许大哥…”许穆闫拉住许州的手，大眼睛扑闪扑闪，原本长相呆萌的他此时更惹人怜惜。 “许大哥，我是不是没有家人了。” “警方会帮你联系亲人的。” 将许穆闫安顿好后，许州离开病房，门外正站着一名男警官。 “怎么样，这孩子还好吗？” 许州摇头，叹了口气：“不太好，越是这样镇定的状态，潜意识越容易出现问题。” “哎，也是可怜，我们查了他的信息，发现…他已经没有直系亲人了，只有一个表系阿姨，家境也不好，估计…” 估计要送去福利院了。 许州回头看向躺在床上的许穆闫，有些不忍：“我建议让他先在我这里接受心理治疗。” “这是自然…” 许穆闫这一觉睡的很轻，并没有睡熟，他双手紧紧握着被角，眉头皱的很紧，手上吊着的点滴左右晃动，不停的被扯动。 从外面打了热水回来的许州见到这一幕赶忙将水放下，制止住他的行为，轻拍他的肩膀：“穆闫不怕，是梦。” 许穆闫从梦中惊醒，大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额头的细汗在灯光下非常明显。 “你…梦到了什么？” “血，好多血…”许穆闫闭眼，默默忍受这一切。 许州将他炸起的头发抹平，用浸了热水的温热毛巾擦拭他的脸：“穆闫不怕，许大哥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许穆闫看着许州亲和的脸，点头。 … “医生！医生！快叫医生！” 中心医院大堂门口，一行人神色焦急，顾言冲在最前面，大喊着医生，许州背着许穆闫跟在后面，眼中满是戾气。 一时间，医生护士大量向几人聚集。 “他被注射了胰岛素，快抢救。” 许州将许穆闫平稳放在担架上，跟着医生和护士到抢救室门口，被护士拦下：“抱歉先生，您不能进。” 医院的规律他懂，他双手插进口袋，盯着已经亮起的抢救灯，陷入沉思。 顾言喘着粗气，靠着墙，滑坐在地：“胰岛素注射过量会迅速致死…他…” “我喂他糖时他还有气…” 从他小时吃了自己给他的糖，他就喜欢上了茉莉的味道，经常缠着自己给他买，所以他身上一直备着这款糖果。 也幸好，他备着… 两小时前… 顾言见时机成熟，两队警员前后进入私人医院，将其围了起来，护士医生都被控制，唯独没找到他们要找的人。 这时，被许州派出摸清情况的温萌萌回来，告诉几人医院还有一个地下室。 顾言赶到时，正巧碰上开门的谷玉，面对持枪的警员，她也是愣住了，而她身后，正是关许穆闫的暗室。 看到许穆闫，许州侧身快步闪了进去，观察了一下他的症状，又喂了他两颗糖，才将他背起离开。 顾言吩咐齐曼处理现场，自己带着两名警员追上许州，一路警车开道，还是用了一个多小时才赶到距离郊外最近的一家正规医院。 在抢救室外等待了一个多小时，指示灯才被关闭，里面走出一名护士摘下口罩，意犹未尽的道：“你们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句话，引得在场的几人都提起了精神。 护士叹了口气：“患者被注射了十足十的剂量，中途补了一次糖才撑到现在，命抱住了，能不能醒过来就看他自己了。” 小护士很惋惜，看了几人一眼就走了。 顾言搓着手，看着许州，心中有股压不住的怨气，要不是他，许穆闫也不会那么急的出门，看他的态度，应该和许穆闫有什么关系。 两人都是心理学上的专家，难道是师徒？都姓许，或许是父子？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许州转身，对上顾言充满疑惑的眸子：“有什么想问的？” “没有…” 顾言压住了心中的疑问，她很清楚，一个人的回答是会掺假的，只有证据才是最真实的。 她看了一眼抢救室：“还没出来…” “你着急，先回去处理公事，这里我来照顾。” 顾言确实有些急，局里还有很多事等着自己安排处理呢，可她也放心不下许穆闫… 见顾言犹豫，许州又转头补了一句：“别轻饶了那人…” … 许穆闫住院半月后，外伤好的差不多了，可却一直反复发烧，许州担心他没人照顾，就将他安置在自己的办公室。 “一会吃了药乖乖睡一觉，看你小小年龄，就顶着两个黑眼圈。” 许州笑着在许穆闫的额头弹了一下，又伸手向他展开，两颗糖果躺在手心。 许穆闫捂着被弹疼的头，抓走他手中的糖，喏喏的说了句：“我不敢睡…梦里都是血。” “别怕。”许州揉着他的头，很烫，又在发烧，这已经是半个月来的第四次了，再这样下去，人会坏的… “穆闫乖，觉还是要睡的，我来想办法…” 许穆闫点头，剥开一块糖，塞到许州嘴里：“我想跟许大哥生活，我不想去福利院…” 第47章 以牙还牙 不知许穆闫从哪里听来的这件事，许州愣了一下：“你听谁说的？” “那些医生护士都在说。”许穆闫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波动：“福利院…不好…” 看着许穆闫委屈又没有情绪的小脸，许州第一次心软，可他一个大男人，才二十几岁，带着他…怎么结婚生子… 这一刻，许州有些纠结。 都说，每个人的出现都有他的意义，那么这个小孩子的出现意义是什么… … 谷玉接受审问时，许州就在审讯室外旁听，冷冷的透过单反玻璃看着里面恶毒的女人。 她依旧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不肯说出杀害刘琳等人的经过，她看着同样盯着自己的顾言，情绪淡然：“我是对许警官起了杀心，可他并没有死不是吗？我还有申诉的机会，至于刘琳她们，你们也要有证据才行。” 证据… 顾言死死盯着她，没有说话，她说的对，她要找到证据才能定她的罪。 见她有怒气却不好发作的样子，谷玉更加得寸进尺：“我根本就没有伤害那些人，你们抓错认了警官。” “倪东和孟小林，为什么要替你顶罪。” 顾言并没有追问她作案手法，反而先问了这样的问题。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懂。”谷玉依旧装傻，想套她的话？门都没有。 “警官，我再说一遍，定罪请拿出你的证据。” “好！那我就让你看看证据！”顾言手掌重重拍在桌子上，眼睛目不转睛盯着谷玉，却高声对外面喊道：“让外面的人进来！” 随着铁门咯吱打开的声音，一道瘦弱的身影颤颤巍巍的从门口走进审讯室，陪她进来的是张小生。 他亲自压着廖染染进来，大手一推，害她踉跄了几步。 看到这一幕的谷玉急了，又看见廖染染手上带着手铐，吼道：“你们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女儿，你们这是非法监禁知道吗？” “还没有王法了？赶快放开染染，不然我告你们滥用私权！” 谷玉身子前倾，要不是手上脚上都有铁铐，她一定会上去教训那个推了廖染染的人。 面对谷玉的话，顾言没有要接言的意思，死死的看着她。 她们要靠廖染染来攻破谷玉的心理防线。 审讯室内突然安静，廖染染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很害怕，她坐在对面强制自己平静，可看着母亲那张沧桑狰狞的脸，泪珠止不住的从脸颊滑落。 见时候差不多了，顾言拿出一段视频，放在谷玉面前：“如果没猜错的话，这段视频是你录的。” “你当时应该在想，该怎么拖延死亡时间，也好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通过法医辨认，刘琳在跳这段舞的时候，已经死亡！你还不说吗？” 谷玉没什么反应，廖染染却看着视频里的女人哭了起来。 “我们查到，你的女儿廖染染与王琪血型相同，而且你的女儿患有白血病。” “谷玉！”顾言身体前倾，一手撑在桌面上：“你是为了救你的女儿。” 谷玉抬头看了一眼坐在顾言身边的廖染染，还是坚持她自己的行为：“那又能说明什么，这能算什么证据？” 她不能倒下，她还有女儿要照顾。 顾言笑了，咬着唇，身子重新靠回椅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看来谷医生还没考虑好怎么交代。”顾言将笔和好，对张小生道：“饭到了吗？” 张小生点头。 “走，先吃饭。” 她不急，审犯人的手段，她多的很。 审讯室内只剩谷玉和廖染染两人，见警察出去，廖染染想对谷玉说什么，嘴刚刚张合，就看见谷玉轻轻摇头。 抬头看向墙角，才发现这里有监控在监视她们的一举一动。 门被再一次推开，许州卷着袖子，朝两人走去。 看着男人的脸，谷玉暗自吞了一口口水，顾言她不怕，那只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可许州不同… “好久不见，许医生。” 许州停在谷玉面前，浅浅勾起嘴角：“为什么要伤害他们。” “谁？那个小警员？” “怎么，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许州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针管，打开上面的胶盖，轻轻一推，里面的药液以一个好看的弧度射出。 慢慢的，他将视线看向一旁的廖染染：“十足十的胰岛素…可不止谷医生一个人能得到。” “你想干什么？你要滥用私刑？逼供？这是犯法的！” “私刑？我又不是警察，我只是住在黎苑的一个普通人…”许州耸耸肩，眼中闪过杀意：“逼供也不至于，我只想让你女儿也体验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 “怎么，你伤我孩子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现在轮到自己的心头肉了，心疼了？” “你不能这样做，你会坐牢的！” “跟你一样，我不怕！” 许州俯身，一张脸凑近廖染染，自言自语道：“还差了点，穆闫头上有伤，你女儿没有！” “够了！我说！” 她知道，许州真能干出来这样的事，她不能让染染受伤：“你们先把染染放了，我全部告诉你们。” “你先说，我听着。” 许州并没有要放了廖染染的意思，他只是将针重新扣好，放在桌子上。 知道自己所谓的挣扎都是无用功，谷玉开始交代：“刘琳被我打了强心针的同时下了致幻药，才有了她死时的诡异状态，剖尸那天，在小区内行走的女人，是我…” “尸体被我处理过，你们才会判断失误，至于雪地…抛尸的时候还下着大暴雪，扫平后被暴雪重新覆盖，就不会再见痕迹了…如果法医能判断出正确的死亡时间，就能发现这个原因。” “至于刘爽，液体本来就可以抹除痕迹，反锁的门是我逼着那个装修工做的，我将他逼进厨房，杀了他，现场是后来布置过的，血液的保存方法，我再清楚不过。” “向东和王琪也是我下的毒，我让向东关了监控…从后门进入，看着他们吃了有毒的火锅才离开。” “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 … “许教授手上的，是什么？” 顾言咬着手中的煎饼果子，这种死不开口的凶手竟然被许州吓唬住了。 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矿泉水。” 齐曼笑着努努嘴，让顾言看桌子上的矿泉水… 第48章 最后一周 谷玉的口述记录做为证据送上了上层，上层机关很重视这个案子，要求他们立马将凶手压至法庭审判。 最后的结果，顾言并不在意，凶手抓到，她的工作也就结束了。 陈局长心疼参与的警员，特批他们一周的长假，让他们回家睡大觉。 庆功宴是在欢乐家举行的，看着在舞池中玩的开心的队员，顾言很欣慰，她后来听张小生他们汇报结果时，才得知欢乐家的营业过程中确实有违规的行为，里面有人私自贩卖致幻药物，谷玉对刘琳下的致幻药就是在这里非法购买的，相关人员已经被查出逮捕。 而廖染染兼职的那家甜品店，是谷玉名下的店，但那天的新品，并不是那家甜品店推出的新品。 事后，她问过许州，将周晓昆手机丢弃在欢乐家附近，以及那家甜品店突然多出的新品，都是他安排的，目的就是想让他们怀疑到这两个地方，从而查出凶手，他一直在暗中帮助警方破案，这就不难解释了。 “言姐，你说，谷玉当时在地下室，那故意在私人医院放出信号要求删除那段视频的人会是谁？” “应该…是一个知道真相，又不敢说出真相的人。” … 憬阳小区保安值班室内，电脑屏幕的强烈光线下，周南那张沧桑颓废的脸显的恐怖狰狞，他看着摆在眼前的照片，伸手抚摸照片中刘爽的脸。 是他懦弱，不敢指控凶手，是他对不起刘爽的信任。 不过…他也算替刘爽报仇了。 电脑屏幕上，一串旁人无法看懂的代码正在运行，屏幕下手机上播放的，正是刘琳所跳的那段诡异的舞蹈… … 血，好多的血。 许穆闫想逃离，可耳边总是传出恶魔的声音，他在催眠自己。 “别跑，你要打赢它，才能彻底摆脱它！” 许穆闫不受控制的向前跑，他怕，他不敢面对这一切。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跑。 “许大哥，救我…” “言姐姐救我！” 许穆闫猛的从梦中醒来，看见窗外透进来的阳光，定了定神，是梦。 平稳了心情，他才下床，换下已经被汗水浸透的睡衣，伸着懒腰到了客厅。 “江安醒了，快洗漱吃饭，等下跟你顾叔叔去接小言。” 江晓娜端着牛奶和一盘鸡蛋摆上餐桌，招呼着许穆闫。 “哎！这就来！” 今天是顾言退伍回家的日子，从今天起，她就要留在这个城市发展了！ 吃过早饭，他换上了特意准备的新衣服，早早的在门口等着顾麟安。 “看这孩子，一听小言回来就忘了我们夫妇喽！” “哪有！”许穆闫看着顾麟安傻笑，满眼都是期待，谁叫他姐姐长的漂亮，他看了就喜欢！ 还说没有！ 顾麟安和江晓娜都看在眼里，对于许穆闫这孩子他们也是喜欢，只可惜…没有找到他父母，就连大数据库中也没有他的身份信息，是个黑户，注定不会有什么大作为。 不然他们真想将顾言托付给他。 许穆闫很聪明，刚捡回来的时候傻傻的，后面却发现他什么都会，学识并不比他们这对大学教授少。 这样的存在实在有些迷。 “一会接了小言，我们再去警厅一趟，那边更新了一批新数据，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身份信息。” 许穆闫点头，跟着顾麟安夫妇上了车，他在顾家生活的这五年里，每次警厅那边有更近的数据，顾麟安就会带自己去看一看有没有符合自己的信息。 按照顾麟安的说法，就算没有家人也得有个身份，也好学习，工作，不能埋没人才啊！ 可结果一直差强人意，除了许穆闫本人，没人知道为什么。 当初许州将他带走，直接给了他一个姓，名字从穆闫变成了许穆闫，好巧不巧在更改名字，迁移户口，录取数据和指纹一系列程序时，系统出现了问题，才导致了许穆闫这样的黑户存在。 后来，许州托关系将自己的信息重新登记，只不过并没有录取dna，想查到他，只能通过许穆闫这个名字，或者根据指纹。 而顾家人，没人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指纹…他有办法隐藏… … “顾言！” 顾言一身休闲装，戴着鸭舌帽，嘴里嚼着口香糖，从骨子里透出的军人气息让他一眼就发现了她。 他上前接过顾言手中的行礼，抿嘴含笑，反而像个害羞的姑娘家。 顾言挑眉，仰头看了一眼，见是许穆闫，周身气场瞬时转变：“江安～” 她撒娇似的挽上许穆闫手臂，嘟着嘴：“我是不是又黑了一圈？” “有点…” 许穆闫笑着调侃：“黑也是高贵的黑天鹅…” 一条项链从许穆闫手中滑落：“言言姐，欢迎回家！” 项链是许穆闫用偷攒的零花钱买的，不贵，样式却很特殊，是一只小款的黑天鹅。 许穆闫亲手帮顾言带上项链，拉着顾言的行礼：“走，叔叔阿姨在外面等着呢。” “嗯。” 顾言挽上许穆闫的手臂，她终于，可以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 入夜，病房内没有开灯。 许州借着外面渗进来的月光将一束茉莉花插进许穆闫床头的花瓶内。 花瓶旁，摆放着一个沙漏，里面的沙已经落了大半。 医生下了最后通知，如果一周之内他还没有醒过来，多半就是没撑过来。 这一个星期，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一段悠扬轻缓的音乐响起，许州将手机也放在床头，握着许穆闫的手，轻声唤着：“小闫，不怕，有许大哥在，一定会让你醒过来的。” 伴随着音乐，许穆闫眉心有些挑动，眼前与顾言一家吃饭的场景突然消失，转而代之的是一场生日宴会。 一桌子的菜，一块奶油蛋糕。 还有…一个在厨房里忙碌的人。 今天是许穆闫与许州回家的第二天，也是他重获新生的第二年。 “开饭喽～”许州将最后一道菜放到餐桌上，拿起一旁的火机点亮蜡烛：“祝小闫同学五周岁快乐！想许什么愿望？” “我希望…不要再做噩梦了…” “呼～” 蜡烛被吹灭，许穆闫却没有多开心，他板着脸，没有动筷… 第49章 同居 “傻孩子，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许州不敢多说什么，给许穆闫盛了碗饭，又给他夹了些爱吃的菜：“快吃。” 他有些幽怨，明明刚刚还是与顾言一家吃饭的场景，转眼就回到了这个时候。 许穆闫想挣脱这段记忆，准确的说，是这段梦。 虽说是梦，却和他所经历的事一模一样，更像是回忆。 “许大哥，怎样才能摆脱梦境。” 许穆闫说的是梦，而不是噩梦，他想从此时的梦中脱离出去。 从心理学上讲，梦是在睡眠状态下出现的一种想象活动。 在睡眠中，大脑皮层处于不平衡的抑制状态，神经细胞的兴奋使一些表象被激活，由于缺乏意识的控制与调节，被激活的表象形成了离奇的组合。 梦一般不受意识支配，内容源自于生活，多数组合为不合逻辑的、荒诞离奇的虚幻情境，可这次，许穆闫做的梦不同，他能很清楚的意识到哪层是梦，哪层是梦中梦。 “梦是摆脱不了的。”许州切了一块牛排塞进嘴里：“不过，可以通过外界的刺激来结束梦。” “像这样吗？” 许穆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窗边，还不等许州反应，他一跃而下，动作干净利落，根本不像五岁的孩子。 与此同时，许州猛的睁眼，侧头看向还在熟睡中的许穆闫，满是疑惑… 另一面，许穆闫又一次睁眼，从沙发上醒来，看着周围的环境，是顾家。 “你醒了？”顾言一身正装，笔直的站在门前：“爸妈去外校做学习研究，一周后才回来，我现在要去渝林警厅报道，你一个人在家，乖一点。” 乖一点？ 他半眯着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声音奶里奶气：“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做好吃的。” “不清楚，饿了自己先吃，不用等我。” 顾言似乎很急，话音刚落就听到了关门声。 他坐在沙发上愣了愣，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 下午…报什么道… 他有些不放心，起身拿了一件外套跟了上去，到了纣阳城中心才发现，顾言是带了行李的。 她并没有打算回家，也并非报道，而是来到自己刚租的房子，开始布置。 看着顾言进入小区的背影，许穆闫突然涌上一种猜测…她交了男朋友？ 这是要同居？ 这才回来多长时间…就找到男人了？要是受欺负了怎么办… 许穆闫想着，冲了出去，拉着顾言的行李。 顾言没看清人，只感觉有人要抢东西，转手抓着许穆闫的手向后擒拿。 许穆闫吃痛，扶着手臂：“是我…是我…言言姐。” 见是许穆闫，顾言松了手，有些不好意思：“你怎么跟过来了…” “你不是说去报道吗？怎么来这了。” 他揉着手臂，有些委屈，亏他还担心顾言会被欺负… 顾言叹了口气，给他开门：“明天一早过去，在附近租了一个房子，以后要是加班什么的，也不至于半夜吵醒你们…” 顾家的位置有些偏，属于乡下的家院，这里倒是方便她工作。 “那…我来陪你。” “不用…” 许穆闫没管顾言，自顾自的拉着行李进了房间，帮她铺床，整理衣物… 衣物… 顾言想起什么，冲上去压住自己的行李箱：“江安！我…我饿了…你去煮面给我吃。” 许穆闫眨眨眼，点头：“好…” 见许穆闫半信半疑离开房间，顾言松了口气，打开行李箱，几件休闲装下放了几件粉色内衣… 还好还好…不然就太尴尬了… 厨房没有任何食材，想要做饭还要出去买，许穆闫只好下楼找找有没有便利店可以买食材。 顾言收拾好后，先和顾父顾母报了平安，坐在沙发上，看着空落落的房间… 考虑要不要让他住进来… 她好像有同学在图书馆兼职，也应该给他找一个… 拨打了许久没联系的同学电话，说了大概情况，对方很大方：“太好了，刚好我读研完要找一份正经的工作，这里就让你那个弟弟过来。” “奈奈你真好，回头我请你吃饭！” “不用，客气了，就是不知道江安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顾言心咯噔一下，想也没想：“有了…马上都同居了！” “啊…那太可惜了。” 对方语气失落，她喜欢许江安很久了，可一直没机会接触，本来想着顾言回来了，可以和她走的近些，没想到有人下手比他快。 许江安…今年有21了。 门锁响动，许穆闫买了新鲜的食材回来，见顾言已经收拾好坐在沙发上等他，温暖的笑了笑：“我回来了…这个给你…” 是冰糖葫芦。 还是顾言最喜欢的小柿子。 “不错嘛！”顾言接了过来伸手先凑到许穆闫嘴边：“你先吃一个。” “我柿子过敏…你先吃，我去煮面。” 哦…她忘了，他不能吃柿子。 这五年…她除了回家探亲，其余时间根本没办法和家里联系…队里有队里的规矩，以至于她错过了一个男孩的青春。 没一会儿，许穆闫就端了一碗蔬菜面出来：“快吃。” 顾言吃了两口，把对许穆闫的安排告诉了他：“你不是想来和我住吗？我联系了朋友，也给你在附近找了一个兼职…是图书馆的管理员哦！” “真的吗？”许穆闫一直都在顾麟安所教学校的图书馆兼职，对这行很熟悉。 “嗯…对了江安…”顾言放下吃了一半的面：“你…没交女朋友。” “没有…” “女朋友…我还没有想过…” 他看着顾言，刚从部队回来的她皮肤有些黑，但这并不能改变顾言生的漂亮的事实。 而且，她白的很快，才回来一周，就比刚回来时白了不少。 他坐到顾言身边，凑的很近，闻着她身上的味道，想起来自己来的时候没有带行李… “漂亮姐姐，我先回去收拾行李，等我回来，有东西给你…” 感觉到许穆闫突然靠近，顾言下意识挪了挪位置，点头同意，他回去收拾行李，自己也要再给他准备一床被褥… 第50章 顾母发病 其实这五年里，自己与他没有过多的联系，可每次听他喊漂亮姐姐，言言姐，姐姐的时候，心头都莫名的甜。 同居的话，或许可以更进一步促进感情。 … 许穆闫提着行李箱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很晚了，他绕到正在打扫卫生的顾言身后，伸出手，一朵白玫瑰出现在顾言面前。 这是他自己培养的玫瑰花，养了两年都只是绿叶，直到最近，才含苞待放。 可能就在等顾言… “你哪里来的？” 顾言接过玫瑰，上面的刺已经被剔除，并不扎手：“怎么，你有私房钱？” 私房钱肯定有的，在顾家吃喝还轮不到他出钱，平时兼职的钱他也没有乱花，能存就存。 “不仅能送你玫瑰花和礼物…还能…” 还能娶你… “还能什么？” 顾言转头看向许穆闫，突然闻到一股很特别的味道。 “没什么，姐姐，我好闻吗？” 顾言的脸刷的一下红了起来，她正楞楞的盯着许穆闫，这个味道是淡淡的茉莉清香，可茉莉这个名词卡在她喉咙里，说不出口。 许穆闫靠近顾言，伸手扶着她的肩膀，俯身盯着她，那股清香更加明显，很温和，很好闻，他看着顾言红起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姐姐害羞了？我到底…香不香嘛…” “香！”顾言伸手将他推开，后退两步保持距离，脸更红了：“你…别离我这么近。” “好…我不离你那么近。” 许穆闫双手背后：“你喜欢这个味道吗？喜欢的话以后我每天都用！” 顾言很喜欢茉莉花的味道，她说这个味道可以安神，他想做她的安神药，想让她在自己怀里入睡… 同居…这么好的机会他可不能放过… “还…还好…你喜欢用就用。”顾言有些扭捏：“房间给你收拾好了，你看看还需要填些什么，我先去休息了。” 顾言只想赶紧逃跑，她喜欢他，可没想发现的这么快。 她捂着滚烫的脸跑进浴室，打开水龙头用冷水冲了冲，抬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头发短的像个男孩子，皮肤也还很黑，这样的自己怎么和他在一起…一起走都要被讲闲话。 她拿起美白效果的护肤品…头发只能慢慢长，现在能做的，只有赶快白回来。 顾言在里面磨蹭的时候，许穆闫抱胸等在外面，突然听到顾言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是顾麟安的电话。 “喂，顾叔叔。” “小…”言字还没出口，顾麟安就发现接电话的应该是许穆闫，随即改口：“江安？小言呢？” “她在浴室，怎么了？” 许穆闫能听出顾麟安很着急，应该是那边出了什么事。 “你和小言快到孔阳市的医院来。” 医院… “哦，好！”许穆闫快步走到浴室门口，敲门的声音很急促：“言姐，顾叔叔让我们现在去医院！” 他有种感觉…出事了… … 顾言的脸没有擦干净，着急忙慌的坐着出租赶到医院，最后从神经内科的门口看到了顾麟安。 “爸！怎么了这么急…妈妈呢？” 顾麟安脸色苍白，很是憔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能让三个小时前还笑着和顾言打电话开玩笑的顾麟安突然苍老了几十岁。 顾麟安没有回答，只是看向神经内科的门。 “妈妈…怎么了？” “还不清楚，娜娜她，突然说浑身没有力气，我们正准备回酒店休息，谁知你妈妈突然就倒在地上…站不起来，意识却是清醒的。” “我们到医院，医生看了一眼娜娜的情况，怀疑是渐冻症…直接送来神经内科检查，可是四个小时了，都还没见人出来…” 江晓娜进去不只是单单的检查，还要进行初步的救治，不能一直这样瘫软。 “渐冻症…” 顾言一愣，往后退了退，她记得，外婆的病，也叫渐冻症。 那时的她，才六岁… 顾麟安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说江晓娜母亲的渐冻症是偶然，那江晓娜的渐冻症就代表了这个病具有遗传性，那么顾言… 很大几率也会发病。 他和江晓娜最怕的就是顾言也被遗传上这种病症… 顾言却在担心自己的母亲，江晓娜才四十几岁，怎么就患上了这种病…她不想妈妈出事。 “没事，阿姨会没事的。” 许穆闫将顾言揽在怀里，虽然他不是很清楚渐冻症是什么病，但潜意识里告诉他，这种病不好治。 顾麟安没有在等在病房门口，让许穆闫在门口等一等，他带着顾言去缴费挂号。 原本顾言还说她一个人可以，可顾麟安直意要陪她一起去，一路上，顾麟安一直在叹气。 “爸爸，别担心了，妈妈那么善良，一定会没事的。” “爸爸不担心你妈妈，我们老了，早晚会生病的，只是…这个病…” “这个病…致死率很高吗？” 她的记忆很浅，只记得外婆是因为这个病死去的，却不知道那时发生的细节。 顾麟安又叹了口气，抬手帮顾言擦去眼底强忍着没有掉下的泪：“这个病具有遗传性，爸爸是怕你…” 这已经是第二代遗传了，到顾言第三代这里，几率一定很大。 “遗传…” “对，言言，我能看出来江安对你有别的心思，你在部队这五年，他一直盼着你回来…” “爸，你想说什么？”顾言不明白顾麟安的意思。 “爸的意思是，如果这个病真遗传的话，你就不要…” 顾言低头，她懂了，这确实是一个阻绝病发的好办法。 “只可惜，你外婆发病的时候你已经五岁了，没办法再去避免，我和你妈妈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她也病发，就不让你结婚生子了，我们两口子存下的钱，都给你留着，用给你养老…” 虽然这么做很残忍，可他们没办法，这种病很痛苦，谁都不想看自己的孩子受这份罪。 “爸，还没出结果呢，万一…不是这个病呢？” 虽然顾言知道，这种概率很小。 顾麟安搂上顾言肩膀，用力拍了拍：“走，去挂号缴费…” 第51章 白玫瑰 玫瑰园中玫瑰花，高贵而惊艳。 当它孤零零的立在风中时，剩下的只有数不尽的凄凉。 顾母最终被确诊为渐冻症早期，经过药物治疗，已经可以自行活动身体。 暂时没有什么事，可顾言能看的出来，老夫妻俩越来越憔悴。 许穆闫打了一盆热水，端到床前，将毛巾交给顾麟安后就避嫌离开。 到了顾麟安帮江晓娜擦拭身体的时候了。 原本很甜蜜的行为，此时看来带着些许悲伤，顾言不想打扰他们，也转身出了病房。 “顾言…”许穆闫见顾言出来，轻唤一声，看着她淡漠的表情，有些心疼。 “难过就哭出来，别忍着。”许穆闫就站在她面前，她需要，他随时都可以。 “没事，局里还有事，我先回去了，晚上再过来。” 顾言深吸一口气，不管怎样，工作还是要做的。 “我送你。” 许穆闫跟着顾言出了医院，叫了一辆出租车，车上顾言头贴着玻璃，看着窗外发呆，他试探着靠近顾言，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玻璃太硬了，靠着我。” 许穆闫伸手整理顾言额角的碎发，轻抚着她的头：“别太难过。” 她靠着许穆闫肩膀，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轻轻点头。 就让他作为弟弟，靠一靠… … 顾言整理好结案报告，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中午了，说好今天晚上回去陪顾父吃饭，可不能迟到。 合上电脑，顾言换了一身衣服，白色的手工毛衣，一条牛仔裤，从衣柜中取出一件短款棉衣，便准备出门。 开车路过医院时，顾言抬头看了一眼，那家甜品店已经被封，听说廖医生也被停职了。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想起还在医院没有醒过来的许穆闫，开出几十米远的车又掉了头。 还是去看一眼，免得回头陈局长问起来没办法回答。 她知道许州一直守在许穆闫身边，想着该吃午饭了，便在医院楼下的便利店中买了一些吃的带上去。 病房内，许州正按着许穆闫的身体，为他松弛肌肉。 顾言见状感叹：许教授真是有情有义，这要不是父子她就倒立洗头… “许教授。” 顾言轻轻敲门，见许州看向自己，才提着东西进去：“我来看看许穆闫，他怎么样了。” “医生已经下了通知，这周内醒不过来就很难了。”许州摇头，表情也很无奈。 他尝试过用催眠的方法刺激他，让他醒过来，可在执行的过程中他发现，许穆闫对他很抗拒，催眠没有成功。 许穆闫现在处于半植物人的状态，想要一周内将他唤醒，并不容易，顾言也缓缓低头，望向那张憔悴苍白的脸，心中莫名心疼。 她上前，想仔细看看他的样子，却被他枕头上的一根头发吸引。 “那有没有办法，比如针灸呢？” 顾言看向许州，趁他不注意，将那根头发拾起揣进口袋。 “还没试过。”许州沉思片刻：“这倒是可以尝试一下，我去联系医生。” 许州人脉很广，托人找一个名望较高的老中医不难。 他走后，房间内只留下顾言和昏迷不醒的许穆闫。 “你还真是多灾多难…眼睛的伤还没好，又在生死线上挣扎。” 顾言也在想，如果许穆闫没有出现，现在躺在这里的人会不会是她。 身为刑警，经常会不经意间惹上一些情绪偏激的人，很容易置身于危险，所以他们每个人都有些身手在身上。 许穆闫虽然不会打架，但他的反应能力和动作都很快，在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他很快做出反应，解开安全带爬到副驾驶的位置上。 只可惜，还是差了一步，他没能开门跳车。 车子冲击的力量使车被拖行了几米，他的头部受到了撞击，以至昏迷。 顾言坐在许穆闫床边：“你知道吗，你和一个人长的一模一样，可你们的性格完全不同，他纯洁的像一张白纸，而你…身上有很多秘密。” “性格也不相同…” 她摸出口袋中的那根头发，准备去做dna鉴定，她不相信这世上有两个一模一样，又毫无血缘关系的人，她相信科学，相信dna的鉴定不会说谎… 等到许州回来后，顾言又和他说了一些关于无痕案子的事。 “凶手抓到了，也能给民众一个交代。”许州点头，这件事也怪他，如果他早点出面协助就不会搞成这样…可这些年轻的警官们也需要成长，他不能永远协助他们。 “我还有事，明天再来探望。” 时间不早了，顾言该回去陪顾麟安吃饭了。 许州点头，将顾言送走后回到许穆闫身边：“听到了吗，休假还这么忙，你再不醒过来，未来媳妇都要跟别人跑了。” 许州是故意这么说的，想看看许穆闫会不会因为顾言有反应，可他依旧紧闭着眼，听不见许州的话。 …… “你再不醒过来，未来媳妇都要跟别人跑了！” 许穆闫耳边突然响起这样一句话，手中浇花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陪顾母看电视的顾言，一头雾水。 应该是幻觉。 他太怕失去顾言了…对…许穆闫这样想着，继续给眼前的白玫瑰洒水。 顾母执意要出院回家，他们拦不住，只好从了她，只不过许穆闫和顾言同居的愿望破灭了。 为了多陪陪母亲，顾言选择搬回来，而那边的房子也依旧租着，没人住。 “哎，玫瑰啊玫瑰，你知道有什么办法能治好渐冻症吗？” “江安，你嘀咕什么呢？” 顾言坐的很远，却还是听到了许穆闫的话，只是电视机的声音也很大，她没听太清许穆闫的话。 转头见他在照顾那几朵开的娇艳的白玫瑰：“是花出什么问题了吗？抽屉里有杀虫药…” “没有，没事…” 许穆闫朝母女笑了笑，放下手中的工具，走到顾母身后，俯身将头挡在顾言和江晓娜中间：“叔叔呢，我好像一天没见他了…” “爸爸去联系医生了，看看能不能找到治疗渐冻症的方法。”顾言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看向一旁的母亲，见她没在意自己说的话，才放心… “那我去做晚饭…” 第52章 空降情敌 顾家做饭的向来是家里的男性，结婚近三十年，顾父从来没有让顾母进过厨房。 做为家中第二个男丁，自然也是如此。 他轻车熟路的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很快在厨房里忙碌起来。 江晓娜看着许穆闫忙碌的身影，用手臂轻轻碰了碰顾言：“小言，你觉得江安这孩子怎么样？” “挺好的。” “我觉得也好，长的帅，阳光，会照顾人…等妈走了他要是能一直照顾你就好了。” “妈，你说什么呢…”顾言听江晓娜的话有些生气，嘟着嘴：“以后不许这么说，你走去哪啊，你要一直在小言身边，哪都不许去！” 说着，顾言靠在江晓娜怀里，撒起娇来。 看着自己这长不大的女儿，江晓娜真是糟心，真怕她和顾麟安走后没人照顾她。 “妈妈没有开玩笑，咱们顾家无缘无故的养了他五年，只希望有那么一天，他能代替我们照顾你。” 江晓娜抚摸着顾言的后背：“不要听你爸爸的胡言乱语，女儿家还是要成家的，不然…” 不然等到发病卧床的时候…都没人能照顾你… 这句话江晓娜没说出口，她不想让女儿日后都活在恐慌当中。 面对渐冻症，江晓娜没有什么过多的想法，人总有那么一天，但顾言…她舍不得顾言也受这份苦。 她的宝贝女儿… 许穆闫做了三道小菜，在准备汤的时候，给顾麟安打了电话，询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电话那头很嘈杂，听到的都是车鸣声，许穆闫很讨厌这个声音，说了几句就抓紧挂断了。 他将菜摆好，出去叫来顾言和江晓娜：“顾叔叔说在外面吃过了，要我们吃我们的…” 顾言起身，正准备扶起江晓娜，茶几上的电话突然想起，余光看去是刑警队的队长傅超。 “队长…” “小言？我在你家门口，想看看伯母，你看…方便吗？” 顾言犹豫了片刻，想让他回去，可对方已经到门口了，那样太不礼貌，只好应道：“好，我去开门。” “我去。” 许穆闫听到顾言的电话内容，擦着手走到门口，开门后，见到来者是一个男的，心里僵了一下。 “你好，是顾言的家…” “哦，进来。”许穆闫语气突然变的冰冷，给傅超开了门，请他进来。 “队长，你怎么突然过来了。”顾言尴尬的走向傅超，将他请进屋里，还给他倒了杯水。 傅超是局里的老队长，快三十了，身体健硕，长的也不差，站在那里还有压迫感。 他将带来的补品放在一旁，坐到江晓娜身边：“阿姨，听说您病了，好些了吗？” 江晓娜上下打量了一下他，看着倒是不错，就是有点显老… “好多了，你是…” “我是顾言的同事，是她的队长，我叫傅超…” 他伸出手，想和江晓娜握手，江晓娜抬头看了一眼顾言，也伸手和他握在一起：“太客气了，小言才入职多久，怎么能让您这么破费过来拜访。” “这有什么，都是同事了，也是朋友，来拜访一下伯母也是应该的。” “吃饭了吗，我们正要吃饭，一起吃点。”江晓娜挂着长辈才有的慈祥笑容，艰难的撑着身子起身。 傅超很有眼力见，他扶着江晓娜，往厨房的方向走：“好，我很愿意陪漂亮伯母共进晚餐。” “哈哈哈，油嘴滑舌。” 江晓娜被逗笑了，拉着顾言三人一起进了厨房，许穆闫站在几人身后啐了一口，才跟上去。 顾言拿了四套餐具摆好，许穆闫则将刚榨好的果汁装杯，三杯装好后，摆在桌，一人一杯，没有傅超的。 “对不起啊，不知道你要来，没给你准备…” “没事。”傅超拿起筷子，看了许穆闫一眼，目光不善：“顾家对保姆还真是好，都可以同桌吃饭吗？” 保姆… 许穆闫抬眸，眼底阴晦，看了他一眼。 察觉到两人话中的火药味，顾言无奈，看了江晓娜一眼，好端端的留他吃饭做什么… 这两个人明显看对方有敌意…现在怎么办。 江晓娜倒是看着有些乐趣：“小伙子，你误会了，江安是自家人，不是保姆…” “我看他忙来忙去，还以为是保姆呢。” “这话就片面了，在顾家，这才是男主人的象征…”许穆闫夹起一只虾，剥了壳，手伸向顾言：“喏…” 顾言也像往常那样接了过去。 这个动作是家里吃饭常有的，可在外人看来，许穆闫在宣示主权。 傅超今天过来，就是想探探顾母的情况，看看她的病有多重，如果不是什么特别大的累赘，他就要追顾言。 那天顾言去报道的时候，他就对她一见钟情，顾言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坚强，柔里带刚，这样的女人征服起来一定很有趣。 他特意查过了，顾言没有男朋友，家里有一个弟弟，想必就是眼前的男人…可，他总觉的这个男人看顾言的眼神不一样… 伦理剧？他喜欢。 傅超默不作声，动筷之前先给顾言夹了一块鱼肉，特意仔细的将刺挑过，递到顾言面前：“我听说你喜欢吃鱼…” 顾言看了一眼鱼肉上夹带的香菜，一阵反胃。 “她不吃香菜。” 许穆闫重新挑了一块肉，夹放到顾言碗里，看着傅超挑衅道：“而且，她也不喜欢吃鱼…” 傅超有些拉不下脸，觉的很没面子，可他为了顾言还是忍了下来，毕竟突兀的出现的确没礼貌。 这顿饭吃的并不好，匆匆吃完之后傅超借有工作要谈的借口，拉着顾言到外面走走。 两个人走后，许穆闫收拾好厨房卫生，坐在江晓娜身边有些坐立难安。 “你去看看，我一个人就在这里看电视，没事的。”江晓娜看出许穆闫的心思：“去，别让他欺负小言。” 傅超进门那刻起，江晓娜就看出他对顾言有意思，邀请他留下来一起吃饭也是想观察他。 要相信，母亲看女婿的眼睛是雪亮的，那个傅超…不行… 心不诚。 “还能有人欺负得了言姐吗？” 许穆闫装作不在意，手指却扣着遥控器，直到将红色的开关按钮扣出，他才起身：“我才想起来，叔叔让我买些水果回来…我去一趟…” 第53章 那也不能看你被人欺负 许穆闫在附近绕了一圈，才看到顾言和傅超的身影，一个人默默跟在两人身后。 “傅队长，你说的工作是什么？” 两人这样一前一后走了许久，也不见傅超说出什么关于工作上的事，最后还要顾言亲口去问。 局里最近没什么工作，也没有案件，这只是傅超将顾言约出来的借口而已。 “我…”傅超低头，扯住顾言的手：“我就是想把你约出来…” 顾言想抽回手，可傅超的手劲很大，她挣脱了两次没有挣脱开：“傅队长…你先放开。” “别害羞，这里又没人。” 傅超用力一扯，拽的顾言踉跄了一下扑进傅超怀里，还不等她挣脱，一双大手紧紧扣住她的腰。 “顾言…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勾人，让人有一种想征服你的欲望…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女孩子。” 傅超俯下头，借力吻住她的额头。 顾言拼命后仰，不想让傅超碰自己，她越挣扎，傅超拽的越紧。 眼看着就要得逞，傅超感到有人从后面拉扯自己，回头看了一眼，迎面而来的是一记拳头。 傅超歪头，这一拳被打中鼻梁，一股热流从鼻腔内流出，他抬头看了一眼，正见许穆闫搓揉顾言被拽红的手。 气不打一处来，他扯过许穆闫的领口：“多管闲事？” 扬起拳头就想教训教训他。 许穆闫没有躲开，也被打了一拳，向后退了两步，口中炸开一股血腥味。 “傅超！你干什么！” 顾言扶住许穆闫，有些心疼：“没事…” “臭小子，老子泡妞碍着你事了？” 傅超还想揍他，抬起拳头，顾言将许穆闫护在身后：“傅超！你干什么…” 她已经做出了与傅超撕破脸的准备。 被她护在身后的许穆闫抬手捂住顾言的眼睛，凑到她耳边轻轻倒了一声：“我来，你先睡一会…” 顾言表情从愤怒变的木讷，呆愣的站在原地，许穆闫脱了外套披在顾言身上，走向傅超。 “你叫傅超？” “你想用这种方式一争高下？” 许穆闫瘦弱斯文，那细腰看上去一点力量都没有，傅超嗤笑一声：“怎么，你喜欢她？” “这不关你的事，你想打…我陪你，但是我赢了，你不能再骚扰他。” “哈哈哈。”傅超笑了，这是他听到最可笑的玩笑，他指了指许穆闫身后的顾言：“那个女人，散打、擒拿双项冠军，都未必能打得过我，你？” “就是我！” 许穆闫没再跟他废话，直接冲上去又是一拳。 傅超身体后仰，躲过这一拳，脸上却感觉到一阵风。 他看了许穆闫一眼，嘴角上勾：“小家伙，竟然有这力道，有点意思。” 傅超也脱了外套扔在地上，丰满的肱二头肌在威胁许穆闫，他要认真了… 两人缠打了一会，许穆闫不但没有落入下风，还步步紧逼… 傅超意识到自己轻敌了，用尽全力向许穆闫打去，许穆闫没躲，他伸手包住傅超的拳头，借着柔力向后一扯，傅超整个人没有站稳，向他扑了过来。 就见许穆闫一个转身，拉住傅超的胳膊，以一种可怕的角度用力拉扯。 嘎嘣一声。 傅超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捂着手臂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许穆闫抬脚踩在傅超身上，俯身看着他：“现在还觉得，我不会打吗？” “你右手碰了顾言的腰，我便卸了你的右手，再让我看见你的咸猪爪碰她，就不是脱臼这么简单了。” 许穆闫目光凶狠，他脸上也满是淤青，可他还是赢了… 过了三招，傅超就发现许穆闫并非不会打，甚至打的很好，出拳的速度很快，又准，每一次都能预判到自己躲避的位置。 该硬的时候拳头力量一点都不小，可防御的时候力道又很柔，这种打法他从来没见过。 虽然输了，可傅超却很佩服，他忍着痛，仰视踩在自己身上的许穆闫，问道：“你这是什么拳…” 许穆闫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傅超，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尘：“你不需要知道…记得我们的约定，不能再来骚扰顾言…” 说完，他回到顾言身边，双手挡在顾言身前，又轻声道：“我们回家…” 他掐住顾言的腰，将她抱起，向家的方向走去。 被人横向抱起后，顾言才反应过来，下意识勾住许穆闫的脖子，看着他脸上的淤青，问道：“发生什么他？傅超呢？” “他…绊倒了…磕到了手臂，我们走不管他。” 顾言紧紧搂着许穆闫的脖子，向后看了一眼，傅超坐在地上，捂着手臂表情痛苦，直直的盯着离开的两人。 … 坐在客厅的江晓娜一直注意门口的动静，当她看到许穆闫带着伤又抱着顾言进门，江晓娜笑着摇了摇头，起身艰难的挪动步子，向自己的房间挪去。 “妈？” “我去躺会，不用管我，你们该干嘛干嘛！” 许穆闫将顾言放在沙发上，蹲在顾言面前，握着她的手，上面被傅超抓过的地方留下一道淤青，顿时觉的教训的轻了！ “姐姐，还疼吗？” 明明自己脸上也有伤，还在关心自己，顾言摇头：“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脸上的伤怎么多了这么多…” 她记得她已经准备和傅超大打出手了，可下一秒就被许穆闫抱在怀里，再看过去时，傅超已经坐在地上了。 “他冲过来的时候，滑倒了…”许穆闫想搪塞过去，额头靠在顾言腿上：“姐姐不疼我疼…” 看着许穆闫脸上有伤，顾言摸着他的头：“我去拿药箱…” 许穆闫眉头挑了挑，坐到沙发上，活动着手腕，小声嘀咕：“臭老头，你教的东西也不全是无用的嘛…” 他的拳脚是许州逼着他学的，为了学这些，小时候没少挨揍。 他不喜欢这些，防身就好，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研究梦境。 顾言拿着医药箱回来，又煮了一个鸡蛋，准备给许穆闫消肿。 “你啊…是不是傻，自己上去干什么，我又不是打不过他…”顾言擦拭着许穆闫的伤口，给他消毒，还一边责备：“不是说过吗，遇到危险就躲在我身后，我能打…” “那也不能看你被人欺负…” 第54章 星星会孤单吗 许穆闫有些委屈，他抓住顾言的手，凑近她：“答应我，不管发生什么，都要告诉我…” 他想成为她的依靠，即使她一个人也能行。 顾言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额头就被人亲了一下。 她抬头看着许穆闫，那双清眸中满是心疼。 “江安…我问你…你以后想要孩子吗？” 空气突然安静，两人对视良久，许穆闫才回应道：“听媳妇的…” 他握着顾言的手有些颤抖，不知顾言下一句会说什么。 期待…着急…他看她的目光中逐渐升起一丝欲望。 想吃掉她… “哦。” 顾言淡淡哦了一声，用沾了消毒水的棉签按住许穆闫的伤口，力道有些重，疼的许穆闫倒吸一口凉气。 “对不起，我轻一点…” 清理好伤口后，顾言又给许穆闫贴了心形的创口贴，便起身离开：“我去看看鸡蛋，给你消肿。” 许穆闫有些幽怨的看着顾言的背影，心里琢磨着她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书中都说，越强势的女人越喜欢强势的男人，那样会很有安全感。 要不…试着强势一点？ 想着，许穆闫跟上顾言，来到厨房，看着顾言正在包鸡蛋，从她身后轻轻抱住她，凑到她耳边轻吻了一下她的耳唇，又快速抽回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站在她身边。 顾言的脸突然红了起来，手上的动作有些僵硬，没有作声。 对许穆闫的动作…没有抗拒，反而还有些期待… “我…我自己来，你去看看阿姨。” 许穆闫不提，顾言都忘了，江晓娜为了避嫌先一步进屋。 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怎样。 顾言将剥好的鸡蛋塞到许穆闫手里，先一步出了厨房。 许穆闫坐在饭桌旁的椅子上，咬了一口手中的鸡蛋。 刚刚他亲她耳朵都没抗拒…而傅超想亲她额头她都恨不得360°下腰躲避，是不是说明，他还是有机会的… … 顾言敲开江晓娜的房门，见江晓娜正坐在床边看书，询问道：“妈，还好吗？” “嗯？”江晓娜带着金边眼睛，上面还有金属链条，看上去挺非主流的，她动了动鼻梁上的眼镜：“江安的伤怎么样。” “就是小伤。”顾言溜进江晓娜房间，直接爬上了床，拽着江晓娜手臂道：“妈，我今天遇到了奇怪的事，总觉得…” “总觉得江安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了？” “今天那个傅超对我动手动脚的，江安看不过冲上来替我出头，他哪打得过傅超啊，傅超的拳脚功夫也是数一数二的，我敌他都费劲。”顾言噘着嘴，一脸疑惑： “可今天，就一眨眼的功夫，傅超就倒地了。” 令人难以置信，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江晓娜又推了一下眼镜，看着顾言：“在他倒地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啊…”顾言摇头，仔细回想：“在他倒地之前，江安就只是挡住了我的眼睛，对我说他来…然后他将手从我眼睛上移开的时候，就被他抱起了…” “奇怪就奇怪在，江安脸上的伤很多，不像那一拳造成的。” 顾言越说越疑惑，越说越离谱：“你说，江安是不是外星球来的人，不然怎么会找不到他的身份信息，录制指纹都没有用…” “你啊，胡说什么呢！”江晓娜狠狠戳了一下顾言的额头：“你爸爸问过了，有一年身份系统崩溃，丢了很多人的信息，算起来那一年，江安才三岁，可能他的身份丢了，家人却不知道…没来得及补记。” “江安来的时候才十六岁，身上脏兮兮的，头上还有伤，想必是遇到了什么事，失去记忆了…医生不也是这么说吗？” 顾言捂着头，有些委屈：“那为什么啊，他还有什么特殊的办法做到一秒把人打倒在地吗？” 办法…也不是没有… 江晓娜心中有了盘算，却没有告诉顾言：“好了，怎么说人家也是在保护你…你啊，平时少看点玄幻小说，想什么外星人！” “去给你爸爸打电话，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顾言嘟囔着嘴，从江晓娜床上爬了下去，她的手机在客厅。 江晓娜翻动手中的书，这是一本心理学书籍，恰巧她刚看到了催眠这个词。 书上对催眠的描述很奇幻，也很可怕。 “许江安…”江晓娜不认识什么医学界的人，但是有名气的心理学者还是知道的。 她记得纣阳城近几年轰动一时的任务中确实有一位姓许的心理师，叫许州。 可外界都说他未婚，应该不会有孩子才对… 她给顾麟安发起信息… 【亲爱的，今天家里来了一个客人，他欺负言言……………你说，江安会不会和那个心理师许州有关系。】 江晓娜将刚刚顾言讲的事情经过又转述给顾麟安，没一会就收到了顾麟安的回信： 【亲亲jpg，我也不清楚，正好我在医院，要不要问一下？】 【好的亲爱的，问问，当时就说江安头部受伤，可能因此影响了记忆，万一是人家的孩子，也好让他认祖归宗，对了，事情没确定之前，先别告诉两个孩子！】 【亲亲jpg，好的，遵命老婆大人。】 … 顾言回到客厅跟顾麟安通了电话，顾麟安说今晚不回来了，他并没有等到那名医生，恐怕要等到明天。 看着老爸老妈的爱情，顾言轻叹了口气：“果然，老婆是真爱，孩子是意外…” 可孩子…真的是意外吗？ 顾言走到阳台，望向窗外，天空繁星点点，小星包围着大星，一点都不孤独。 她有些害怕… 或许，她真的应该挺父亲的，不要结婚，一个人熬一熬，一辈子就过去了。 “想什么呢？” 许穆闫从身后给顾言披了一件衣服，走到她身侧，也学着她的样子抬头看向天空：“在看星星吗？” “嗯，你说，星星会孤单吗？” 那么多的星星聚在一起，一起说话，一起聊天，一起看着地面上的人类，应该不会孤单了。 “会…”许穆闫轻叹一口气：“在我们的眼里，星星是成群结队的，可事实上，在宇宙中，两个星星之间的距离非常的远…” 第55章 快有女朋友了 这是常识，顾言自然也知道。 “顾言…”许穆闫面向她，双手按着她的肩膀强迫她看着自己：“你为什么会想这件事呢，你不会孤独的，你还有我…我…” 我喜欢你… 许穆闫目光真挚，这句话他在心里说了很多遍，可他也知道，他这副模样顾父顾母根本不会将顾言交给他照顾… 自己…又真的很懦弱。 不敢回去找那个人…他怕他走了，就回不来了… “我就是…害怕亲人会离开我…”顾言笑了笑，她想抱住许穆闫，她也能感受到许穆闫眼底的炙热，可她还没有考虑好…该怎么办… “江安…” “嗯？” “你会离开我吗？不管因为什么原因…” “不会，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离开你。” “你不要食言。” 许穆闫抱住顾言，将她揽入怀里，偎在她耳边，淡淡道：“我不会离开你，就算世界末日，我也会陪在你身边。” … 顾言回到家时，顾麟安正在厨房忙活，她偷偷靠近顾麟安，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俏皮了一句：“猜猜我是谁！” “一定是我美丽可爱温柔大方的女儿！” 顾麟安笑着转过身，看着顾言俏皮的模样，笑着道：“回来的正好，快去洗手！” 顾言点头，转身进入浴室，看着洗漱台上四套洗漱用具，顾言愣了愣。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男人。 顾母已经去世三个多月了，顾麟安没有将顾母的痕迹清除，而是保存着当时的陈设。 她摸了摸江晓娜的洗漱用品，死人不能复生，这个道理她懂… 而许江安… 顾言叹了口气，伸手拿了自己的洗漱用品，怀念似的刷了牙，洗了脸，最后才出了浴室。 “怎么洗个手这么久？” 顾言低头没有回应，顾麟安又追问道：“找到江安的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 顾言摇了摇头，她还不确定，要等回去做过鉴定后才能确定那个人与许江安到底有没有关系。 “江安那孩子聪明，不会出事的，多半是想起了自己以前的事…” 认亲去了… 这是人之常情，也是许江安的自由，没人能阻止。 顾麟安做了一桌子的菜，都是顾言喜欢吃的。 “一会吃完饭，把药拿着，以防万一…”顾麟安给顾言盛了一碗汤，放到她面前，叮嘱道：“碳酸饮料千万不能碰，咖啡也不要喝…” 顾言点头，这些她都知道，而且从小就被顾麟安和江晓娜严格管控。 “哎…有没有谈男朋友？” “没有…我这个样子怎么谈男朋友…” 顾言苦笑，摇头。 顾麟安也是叹了口气，有些后悔。 顾言现在已经奔三的人了，他就不该拦着两个孩子的事情。 他很愧疚，试探的说道：“都怪我，要是我不说狠话，江安或许也不会走，说不定你们两个现在都结婚了…” “爸，别这么说，你说的对，既然是遗传的，就不要再危害下一代了，就在我这里结束…” “吃饭，吃饭！” 顾麟安给顾言夹了菜，让她先好好吃饭… … 次日一早，顾言带着救急药回到局里，交了结案报告，又找到了痕检科值班的警员，将两根头发交给他化验。 随后便在办公室等结果。 此时的二组办公室，空荡荡的，没有案子的情况下，休假不会提前结束。 看着许穆闫的办公桌，眼前浮现的是和许穆闫一起办公的场景…她有点期待dna的鉴定结果了，期待他就是他… 等待是漫长的，顾言无聊，刷起手机，看着自己和许江安以前的照片。 那三年，是她喜苦交加的三年。 母亲的病越来越重，不过很幸运，她身边有一个粘人的尾巴… 看着一张游乐园的照片发呆，她没记错的话，那天是自己的生日… … 那天一早，顾言就被许穆闫的敲门声吵醒，她揉着眼睛开门，见许穆闫穿戴整齐，疑惑的问：“江安？这么早，有事吗？” “不是说好，今天一起去游乐园吗？” 顾言大梦初醒，表情夸张的哦了一声，关上了门。 十分钟后，顾言也穿戴整齐，从卧室出来，急匆匆的进了浴室，一边洗漱一边抱歉道：“我给忘记了，真是不好意思，对了，爸妈呢？” “叔叔带阿姨去复查了，今天阿姨的苦难日，要在外面玩一天再回来。” 顾麟安将江晓娜生产的日子定为江晓娜的苦难日，每年的这一天都带着江晓娜出去过。 并且从来不带顾言。 她早就习惯了，每年的生日不是和朋友过就是自己一个人在家过，从来没有和顾父顾母过的时候。 不过这三年不同，这三年陪她过生日的人是许穆闫… 她简单的绑了头发，化了淡妆，穿了一条平时不会穿的白色长裙，站在许穆闫面前：“久等了。” 一晃过了三年，顾言头发已经长了出来，做了自己喜欢的发型，平时工作的时候梳着丸子头或者马尾，干净，干练，肤色也白了回来。 许穆闫抬头就撞上顾言那张干净的脸，起身走到她身边：“真美。” 白回来的顾言，身上有一股清冷的气质，像冬日里苹果，格外诱人。 他伸手压住顾言的腰，用力一提，顾言下意识的双手扶住许穆闫的胸膛，两张脸凑的很近。 “干嘛…”顾言没有反抗，任由许穆闫贴着，吐出轻气：“造反？” 许穆闫邪魅一笑，咂咂嘴，没有说话… 真想吃了姐姐… 他压住心里的欲望，松开顾言，不急… 这些年他有意无意的靠近顾言，每一次靠近她都没有被推开，从她的眼中也能看出她并不讨厌自己。 他也想了许多，顾父顾母不同意也没关系，只要顾言愿意，他就会努力去争取… “走。” 许穆闫牵着顾言出门，叫了一辆出租车。 车上的两人没有说话，许穆闫一直低头玩手机，在和别人聊天。 顾言偷偷瞄着他的手机，能够看出和他聊天的人是一个女孩子。 两人的话她看不清，但那个女孩子才会用的头像格外刺眼。 想起他刚才还贴过来的动作，顾言有些胸闷，她歪头问了一句：“有女朋友了？” “还没…不过快了。” 许穆闫冲顾言笑了笑，笑的很阳光。 快了？ 怎么就快了？ 跟谁？ 顾言别过头，努力回忆许穆闫曾经接触过的人，不是顾麟安就是江晓娜，要么就是自己… 女孩子… 难道是在图书馆认识的？ 还是…马家包子铺的女儿马萱萱？ 第56章 表白 顾言突然顿悟，她怎么把马萱萱给忘了，她和马萱萱从小玩到大，自己入伍前两人就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想到这里，顾言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马萱萱的信息主页，又偷偷的瞄向许穆闫的手机… 还好… 头像不一样… 顾言松了口气，马萱萱是个蓝色系列的头像，而与许穆闫聊天的那人是一个黄色的小黄鸭… 到了游乐场，许穆闫就拉着顾言进入一个恐怖主题的鬼屋。 “不是害怕这些吗？” 今天他怎么这么大胆了？ 许穆闫停下脚步，脸上带着坏笑：“这不是有你呢吗！” 顾言听成了只要姐姐在，我什么都不怕… 顿时保护欲肆虐，顾言点头，走在最前面：“走！姐姐带你闯天下！” 买了两张门票，领了两张路线图后一前一后进了鬼屋。 这家的鬼屋很独特，是一个山间小别墅，两人此时只通过了一扇门，门后是一片小树林。 原本这里没什么行人，也没有路，可被开发商发现商机后，便开了一条路。 想要到达那栋小别墅还要走一段路程。 “传单上说，这里晚上很恐怖，咱们是不是来的太早了。” 现在还是白天，一路上的游客都没几个，走了半天也只看到三三两两穿着恐怖服饰的npc。 许穆闫倒是对这样的环境很满意，独特，安静。 过了一座十几米的小桥，顾言看到前面站了一排穿着阴间服饰的工作人员，他们每人手中都拿了一朵玫瑰花，朝自己走来。 顾言有些疑惑，直到其中一个npc单膝跪地，玫瑰高举头顶，她才反应过来这是给她的。 是纯白的白玫瑰… “什么情况。”顾言抬头看向许穆闫，心中已经有了一二：“你安排的？” 许穆闫没有回应，示意顾言继续向前走。 顾言跟着他，看着一朵接一朵的玫瑰送到自己手中，心想这表白的方式也太老土了。 想归想，她还是不自觉的翘起嘴角，笑的有些甜。 走到那栋小别墅时，顾言手里已经握了99朵白玫瑰，许穆闫将玫瑰扎在一起，又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小盒子，单膝跪地：“顾小姐，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顾言看着盒子中的项链，有些犹豫，他这是在表白？ 这样的场面她幻想过很多次，可真的发生的时候…又不敢接受。 他们真的能在一起吗？ 像一对正常的情侣那样。 见顾言久久不答应，许穆闫的脸有些泛红，周围等着鼓掌起哄的工作人员见状也觉的这件事多半是不成了。 许穆闫不知道顾言在顾虑什么，她的表情很是纠结。 “别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许穆闫的声音很轻，语气中也带着期待，或许是这个表白方式不够浪漫？又或许…套路过于老套？ 他的思绪混乱，找不出原因，前所未有过的感觉。 “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就不怕…” 他的那句话，顾言有些动容，她喜欢他，喜欢他在身边，喜欢他的温柔，细心… 喜欢…许江安。 “当然。” 最后的防线也被击毁，顾言点头，早就将顾麟安的忠告抛到脑后。 或许，母亲的话更具有说服力。 见顾言同意，众人纷纷鼓掌，庆祝有情人终成眷属。 许穆闫摘下顾言原本带的那条项链，将自己的定情项链给她带上，握着她的双手，俯身贴上顾言的额头：“真好…” “亏你想的出来，在这里表白。” 顾言有些不悦，还好是白天，要是晚上估计还没等同意就先被吓死了。 “没办法，白天只有这家店不忙，我又没有朋友，只能请他们来见证。” “里面还有给你的惊喜…” 许穆闫紧紧贴着顾言，这一刻他计划了三年…他牵着顾言的手，快步走近小别墅。 刚到别墅门口，许穆闫就捂住顾言的眼睛，故作神秘：“我带着你去…” 惊喜就要有惊喜的样子。 虽然看不见，但是顾言闻到了很清新的花香。 “小心脚下。” 许穆闫在身后小声提醒，顾言感觉自己已经走到了一处难走的地段，地面很湿滑。 又走了一段路，许穆闫突然停住脚步，松开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玫瑰花海。 “这…” 红白相间的玫瑰花海在清风中摇曳，许穆闫揽住顾言的肩膀：“书上说，每个男人生命中总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红玫瑰，一个是白玫瑰，娶了红玫瑰，红玫瑰终将褪成墙上的一抹蚊子血，而白玫瑰则成了床前的一抹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成了衣服上的一粒饭粒子，而红玫瑰则永远成了心口上的朱砂痣。” “都说男人善变，可以说不爱就不爱，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可在我看来，你既是心口的朱砂痣，又是床前的白月光。” “我知道你不喜浪漫，但…我想给你浪漫…” 顾言转身正对着许穆闫，扶着他的腰轻轻踮脚，亲上他的嘴角：“我喜欢这些，谢谢你…” 难怪总是见他照料家里的白玫瑰，原来在这里他还打理了一片玫瑰园。 哪有女孩子不喜欢浪漫的，特别是他给的浪漫。 突然被亲了一下的许穆闫反应过来，一手按住顾言的腰，让她靠近自己，一手掐住她的下巴，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刻他等了很久很久… 他轻轻靠上了她的嘴唇，软软的，凉凉的，眼睛微颤的睫毛让他有些恍惚。 情不自禁的伸出舌尖探着她的唇瓣… … 顾言退出相册，不敢再看，每次看到这些，心里都会止不住的发苦。 他承诺过，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离开，不管怎样都会在自己身边。 可现在，她连他为什么要走都不清楚… 明明两个人的感情那么好，明明在一起的时光那么甜美… 顾言趴在办公桌上，一手捂着胸口，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这一幕吓坏了进来送结果的警员：“顾…顾队长，你怎么了，不舒服？” 顾言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别过头擦干脸上的眼泪，问道：“结果出来了？” “是…经过检验对比，两者的dna完全吻合，属于同一个人，但是并没有在数据库中找到此人…” 第57章 离开顾家 这个结果就是顾言最期待的结果，可现在，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那两根头发，一根是许穆闫的，另外一根是许江安的。 过去的八年里，许江安的信息一直没有在数据库中出现过，警员没查到属于谁也很正常。 “查一查许穆闫，关于他的所有资料我都要，有多少查多少，如果需要授权，我去向局长申请。”顾言接过报道单，起身离开渝林警厅。 开车直奔医院。 他回来了，以另一个身份，回到她身边。 可是…却躺在医院，在生死线上挣扎。 推开病房的门，她一步一步走向许穆闫：“为什么骗我。” 正给许穆闫换点滴的许州动作一怔，转头看着顾言：“什么？” “许穆闫和您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她问过，许州只说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可联想起许州给她讲的故事，不难猜测，他口中的小男孩就是许穆闫。 “我将许穆闫和许江安的头发拿去做dna检测，他们是同一个人。”顾言将报道单扔到床上，看着许州：“他也没有失忆，他一直都不想回去，为什么，为什么数据库中没有他的信息，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顾言一直都有感觉，那个男孩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回家，更没有真的想找到自己家人。 如果不是许州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他根本就不会离开… 许州轻呼一口气，坐到椅子上，双手交叉放在腿上：“我不觉得我做了什么伤害他的事，你有疑问的话，就把他叫醒亲自问。” 许州指了指躺在床上的许穆闫，他试了很多办法刺激他的大脑皮层，甚至找了中医。 结果都失败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有机会将他带回来，只不过…他做不到。 顾言肩膀松了下来，转头看向许穆闫，不知该恨还是该心疼… “或许…他不会抗拒你。” “什么意思…” “现在能唤醒他的办法只有一种，共梦…”许州叹了口气：“只有他不会防备的人，才能进入他的梦境。” “共梦很难达成，学术上它叫梦境感知，需要你无限的趋近他所在的磁场，一旦他有所抗拒，就会失败。” 许州成功过，在许穆闫很小的时候，他曾困在梦魇之中无法醒来，就是许州成功与他共梦，才将他救出… 可他最近尝试，都失败了… 她确实有很多问题要问他，静下来想了想：“我该怎么做。” 顾言不懂心理学，不能自行共梦，需要许州在旁操作，他站起身走到床边的柜子旁，从抽屉中取出一套焚香工具。 点了茉莉香，他又调出了那首轻缓的音乐。 “你…和他躺在一起。” 共梦的两个人距离要近，所处环境要有共同的特点，才能产生共同的心境，进而共梦。 顾言点头，脱了外套，小心翼翼的钻进被里。 身旁的男人身上很暖，很香，她摸索着抓住许穆闫的手，闭眼等着许州下一步动作。 “放轻松，去感受你身边的人，他的所思所想，皆是你所思所想，他就是你，你亦是他。” 顾言在许州的提示下闭上眼，感受身边许穆闫身上的温度，渐渐地，她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悲伤。 … 哀乐在耳边环绕，顾言再睁眼，竟站在殡仪馆内，在场的人痛苦掩面，满是悲伤的哭泣。 她目光快速环视，竟在人群中看到了自己。 自己正依偎在许穆闫怀里，哭的没有力气。 场面非常熟悉，顾言想起来，这应该是自己母亲去世时的场景。 难怪她会感到悲伤。 转头一看，殡仪馆正厅正摆放着自己母亲的照片，她跑到照片后，后面的江晓娜手中握着玫瑰，平躺在铁床上，这个时间，还没有盖上白布。 泪珠滑落，顾言轻轻俯身，在江晓娜额头亲了一下。 这样的场景就发生在三个月之前，顾言答应许江安表白后的半个月。 当时的江晓娜卧床两年，那一个月突然特别精神，一家人还以为是有转机，谁知只是回光返照。 那一个月里，江晓娜做了很多想做却又没来得及做的事，最后一晚，她将三人叫到身边，最让她放心不下的，就是顾麟安和顾言。 跟他们说了好些话，江晓娜才说自己累了，想吃顾麟安亲手做的糯米糍粑，结果就在顾麟安出去买食材的路上，江晓娜永远的闭上眼睛。 那段时间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顾言记不清，只记得那时的许江安心事重重。 “别忘了，你是来救穆闫的。” 许州的声音从耳边传来，顾言擦拭自己脸上的泪，起身去找许穆闫。 他正在另一个自己身边安慰自己，正要上前进一步观察，就见顾麟安向两人走来。 “江安…你来一下。” 许穆闫摸了摸顾言的头：“我去一下，你不要伤心了。” 看着许穆闫和顾麟安离开，顾言没有管靠在一旁难过的自己，跟了上去。 她发现，许穆闫他们似乎看不见自己… “江安啊，你和小言…是不是…” 顾麟安的眼光很毒，最近他总觉得两人不对劲，刚刚两人更是有亲昵的动作。 许穆闫也没藏着掖着，他低着头，不敢看顾麟安：“我是真的喜欢她，让我试一试叔叔…” “不行。”顾麟安的态度很坚决：“你也知道我们家有渐冻症的遗传史，家里的女性都是短命鬼，你在顾家这么多年，我早就把你当成儿子看待了，我不能看着你经历这些。” “顾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我并不在意这些，我已经决定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顾叔叔，让我试一试。” 试一试，顾麟安叹了口气，他怎么能拿自己女儿的幸福开玩笑… “不行。”顾麟安还是摇头：“除非我死，不然我是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等娜娜的葬礼结束，你就离开顾家，你也二十四了，有能力自己养活自己，没必要再寄人篱下留在顾家了…” 许穆闫愣了一下，他没想到顾麟安会赶自己…一时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求求顾麟安不要赶自己走？ 还是点头应允… “趁早和小言断了联系，我不希望你们在一起…” 第58章 发生事故 没有理由，没有想法，只是不想。 顾麟安说完，转身离开去忙自己的事，留下许穆闫一个人呆愣，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顾言看着许穆闫回到另一个自己身边，他看着哭累睡着的她良久，还是俯身帮她擦眼泪：“宝宝，如果哪天我不得不离开你了，该怎么办。” 可惜她听不到这句话，顾言睡中还在抽泣，表情很难过。 他又怎么舍得她更难过… 顾言站在许穆闫身边，没想到竟然是顾麟安要求他离开… 因为是共梦，顾言能感觉到许穆闫此时的难过和不舍。 “一定要把他带回来。” 顾言心中暗暗想着，走近另一个自己，心中所想很快变成现实，转眼间，顾言的视线中出现许穆闫靠近的脸。 他吻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看见自己睁眼，声音轻柔：“我吵醒你了？” 顾言摇头，她眼角含泪，看上去楚楚可怜。 许穆闫忍不住的上前吻住她的眼底。 “江安…” 顾言努力唤出许久没有叫过的名字，声音有些沙哑，她动了动手臂，抱住许穆闫的脖子：“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等你。” “你听见了？” 许穆闫紧紧抱住顾言，有些茫然，他还以为顾言睡的很熟。 顾言点头：“我相信你，去做你想做的，我会等你回来…” 他真的会回来… 哪怕换了身份。 “好，我很快就会回来。” 许穆闫抱的越来越紧，紧到顾言喘不上气… … 顾言感觉到危险，挣扎的睁眼，起身看向许州，喘着粗气，她失败了吗？ 低头看向许穆闫，他依旧闭着眼，在熟睡状态。 “对不起，我好像失败了。” 许州走上前，观察许穆闫几秒，对顾言摆手：“未必。” “要不…你亲他一下？” 许穆闫的眼皮跳了跳，没有动作，嘴唇微微紧抿，等着顾言亲过来。 这个小动作被许州看在眼里，他故意扬起腔调：“算了，让你追求者瞧见该误会了，刚刚好像有一个叫沈聂的武警来找你…” 顾言掀开被子下了床，脚刚刚碰地，腰间就被一双大手钳住，下一秒，整个人腾空倒在床上。 许穆闫掀起被子将她困在里面，转头瞪了许州一眼：“你回去。” 看着许穆闫没事，许州也松了口气，这三天他一直守在许穆闫身边，都没怎么合眼，此时倒是觉的眼前有些花。 他摘了眼睛，揉了揉眼睛，转身出了病房。 顾言从被子里挣脱，探出脑袋，看见许州离开的背景，瞪了一眼许穆闫：“许教授守了你三天…” 从现场急救，到背他进医院，又想尽办法将他唤醒，就算没有感动也应该说一声谢谢… 她提醒许穆闫，有些事还是得让他知道。 许穆闫微怔，嗓间如同卡了什么东西，半天没有说出话。 直到顾言从自己怀里挣脱，才回过神：“你去哪？” “既然没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顾言穿上外套，整理好衣物后也出了病房。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扑通一声，回头看去，许穆闫一手捂着额头，躺在床上。 担心他有什么后遗症，顾言赶忙叫来了医生。 许穆闫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各项指标都很低，血糖偏低，血压偏低，血脂也低，整个人看上去特别虚弱。 扶着许穆闫回到病房，顾言看着还很难受的他，泄了一口气，坐到他旁边：“想吃什么，我去买回来。” “你不怪我？” 他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顾言躺在自己身边，不用想也知道是许州请她这么做的，恐怕顾言已经知道了自己就是许江安。 顾言很聪明，早就怀疑自己，他没打算瞒她太久，只是真相不是从自己口中说出的，总觉得有愧疚。 “怪你什么，你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利。” “言…” 许穆闫不知该怎么说，他怕自己的理由没有说服力。 “以后，你是办案顾问，我是刑警队长，紧紧如此。” 顾言起身：“在你离开的第一个月，我就默认为我们已经分手了，许教授太累了，我会联系其他同事帮忙照顾你，先走了。”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很冷，不带情绪，迈出的步子很沉重，好在还是出了病房。 许穆闫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想挽留，又开不了口。 病房突然安静下来，许穆闫眼中没有色彩，就像他和顾言的感情一样昏暗，看不见颜色。 … 顾言脚步发沉，走的有些慢，她将许穆闫已经醒过来的消息发到了工作群，很快就收到了陈局长的消息。 【小言，不忙的话多去照顾一下许专家，他刚到纣阳城，没什么朋友。】 【抱歉局长，最近家中的事有点多。】 顾言找了一个借口拒绝了陈局长，收起手机抬头看向阴下来的天。 又要下雪了。 念头刚过，一片雪花就飘进顾言的眼睛里，她低头擦了擦眼睛，一阵车鸣声震得她耳朵翁鸣。 随后又是一阵急刹车的声音。 “砰！” 顾言抬头，就见两辆车碰撞在一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救人… 幸运，在医院门口出事。 不幸，其中一辆小车已经被卷入另一辆稍大车辆的车底。 看到车下已经起了小火苗，顾言冲上前，她用胳膊撞上已经产生裂纹的玻璃，试图将玻璃砸碎。 周围路过的车辆看到这一幕，避开的远远的，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后，纷纷拿着车上备用的灭火器和消防锤赶来。 顾言将玻璃砸碎，从里面开了车门，安全气囊已经弹出，顾言看不见伤者的情况，手忙脚乱的拆除安全气囊，周围的人才赶过来帮着顾言将受难者救出。 那人已经昏迷，头上留着血，顾言帮着解开安全带，将人抬着远离车辆。 刚将人救出，就听身后有人喊道：“快离开这里！” 灭火器灭了一部分火，但汽油泄露的较多，一部分已经烧到了车子内部。 “砰！” 两辆车同时发生爆炸，热浪扑面而来，顾言下意识的护住头部…被热浪波及摔在地上… 第59章 马萱萱去照顾许穆闫了！ 顾言被热浪冲击的头昏，趴在地上缓和好久才爬起来，她看向身后，数名热心市民也倒在地上。 医院听到动静，涌出一大批医护人员。 看着伤员被搀扶着进了医院，顾言松了口气，再回头时就见起火的车辆内还有一个人… 消防车赶到，将车火扑灭，顾言叹了口气，看来又要工作了… 十分钟后，现场拉起了警戒线，路线也在导航系统中报了事故，提醒出行的车辆绕行。 林淮打着哈欠和齐曼一同从车上下来，脸上还带着没有清理的胡茬。 “小情侣同居生活挺惬意嘛，刚睡醒？” 林淮打了一个哈欠，朝着顾言摆摆手：“睡个午觉…怎么回事，听说你看到了整个现场？” “嗯，我抬头时两辆车已经撞在了一起，我听到了两声爆炸，爆炸声有些不同，我怀疑…” “怎么不同。” “第一声爆炸声音很纯粹，那辆大车被炸飞，随后是下面的小车发生了爆炸，声音很闷。” 林淮顺着顾言所指看向那辆被炸飞的车，一具已经被黑成焦炭的尸体被工作人员从车中拉出… “这爆炸这么猛吗？烧成这样？” “所以我才把你们叫过来啊！” 顾言看向那辆车时，这具尸体半个身子挂在没了玻璃的车窗处，周围火焰肆虐，看似生死未卜，但顾言知道，没救了…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车体爆炸现象。 “哎，看看。” 林淮戴上手套，上前查看那具尸体，受害者已经被大火烧的面部全非，以车体爆炸这个火势确实达不到这种程度。 “这个人…确实有问题…” 林淮端着手看向现场的其他位置，指了那辆同样面部全非的小车：“那里面的受害人呢？” “我们动手快，那个人被救出来了，在抢救。” “还记得两辆车当时碰撞的样子吗？” 这个顾言倒是没太注意，当时她一心想着救人，车底又起了火，大家都在争分夺秒。 见顾言拿不准的模样，林淮继续道：“受害者额角有撞伤的痕迹，他的安全带是绑好的，这种情况下，要排除冲击力中心的来源。” 顾言点头赞同：“我记得，小车在大车车下，被大车从后面碾压而上，具体什么过程我也没有看见。” 当时她正低头处理进了雪花的眼睛。 “晓昆！”顾言正巧看到刚刚赶到的周晓昆，招呼他来到身前：“你去查一查附近的路况监控，注意细节。” 周晓昆点头，观察了一下周围的路况，前后都有红绿灯路口，上面都有监控设施。 “言姐，我到了后第一时间和医院对接，那边说伤者很多，多半都是被破出的玻璃刺伤，没什么大问题。” “好，那个受害人呢？” “还在抢救，不过说生命体征平稳，救过来的几率比较大。” 顾言点头，她看着林淮在几名警员的协助下搬动受害者，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等一下！” 几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看向顾言，她蹲下身戴上手套，撕下一块粘连在受害者皮肤上的衣服碎料，仔细端详。 林淮也凑上来看了看：“这不像衣服的纤维…” “嗯。”顾言点头，将碎料装进证物袋递给一旁的警员：“带回去化验。” 那块碎料的成分有些塑料化，而正常的衣服是烧不出那样的灰烬。 再次低头，顾言搬正受害者的脸，救人的那一瞬间她明明注意了一下这辆车，上面是无人的状态… “受害人搬出来的时候，有系安全带吗？” “有的，安全带也被烧的失灵，费了好大劲才将它解开的。” 难道她看错了？ “带回去解刨…” “恐怕不行。”一旁的警员提醒道：“如果不是刑事案件，解刨尸体需要家属的同意，他们…” 警员看向一侧，一个女人正对边外维持秩序的警员指手画脚，想进入现场，却被警员拦着。 “什么情况？” “称自己是死者的家属，非要吵着进来。” “车体爆炸，受到波及的人很多，她怎么知道是自己的家属？” 众人都沉默了两秒，最后一名警员问道：“需要带回去审问吗？” 顾言又看向那人一眼，笑了一下：“带回去，顺便确认一下死者身份。” … 现场一片狼藉，拍了照片后顾言收队回到局里，梳理案情。 两辆车撞在一起，后面车辆被掀起的画面频繁在脑海里闪过。 车鸣声，消防车的喷水声，周围人齐心救人的动作，顾言缓缓闭眼，感受记忆中每一个片段身边人的动作。 那一瞬间，顾言仿佛回到了案发现场，她揉着眼睛抬头，两辆车相撞，周围是车鸣声。 下一秒，她冲上前准备救人，抬头看了一眼那辆稍大的车，车的玻璃还没有完全破碎，是黑色的特制玻璃，从外面看不见里面的情况。 周围的车辆往一边停靠，小车车底起火，她冲上去救人，用身体撞碎玻璃，帮忙救人的群众有人过来帮她，有人冲向另一辆车。 顾言走到大车的另一面，另一辆车的玻璃被人用安全锤砸碎，踮脚打开车门，将一个六七岁满头是血的男孩抱下车。 这一刻，大车车底发生爆炸，整辆车被炸飞，爆炸的那一瞬间，顾言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男人，他歪着头，已经失去了意识，双手无力垂下。 顾言睁眼，发现齐曼站在自己身边，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齐曼看着顾言，欲言又止，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告诉顾言。 “有什么就直说。” 与齐曼共事这么久，顾言了解她，肯定是在犹豫一些事该不该说，估计也不是关于案件的事。 她猜的没错，齐曼一副八卦脸，小声道：“许专家不是醒了吗？我听说马萱萱请示了陈局长，自告奋勇去医院照顾许专家…” “言姐…你和许专家怎么了？” 放假这几天她还和男朋友林淮打赌，赌许穆闫醒了后在他身边照顾的人一定是顾言，结果顾言非凡没关心许穆闫的病情，还在这里专心工作… 这两人明显有事… 第60章 消失的男孩 顾言还以为什么事，她摆手道：“工作的时候就好好工作，不要八卦其他的，她愿意照顾就让她去，关我什么事？” 顾言将照片整理到一起，用力的在桌子上磕了磕：“去医院查一下，伤者里有没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 “哦。” 被训了一句的齐曼低着头，有些丧气，转身就准备去查顾言交代的事。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顾言在身后道：“算了，我陪你一起去！” 说着，顾言从齐曼身边走过，看着走到自己前面的顾言，齐曼一脸姨母笑。 还说不关自己的事… … 齐曼跟着顾言赶到医院，本以为顾言第一时间就会去许穆闫的病房抓，奸。 可没想到，顾言固执的直接乘坐电梯上了顶楼。 敲开院长办公室的门，顾言和院长打了个招呼。 “张院长，又要麻烦您了。” 中心医院是纣阳城最好的一家医院，一有案子多半都需要中心医院的配合，对此张院长也已经习惯了。 平时送个受伤的警员，受伤的嫌犯都是常事。 “都是公家人，说什么两家话，顾队是为了今天的事故，伤者都在接受治疗了，一共9人轻伤，4人重伤。” “那，伤者中有没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伤势应该比较重。” “这我倒不清楚，这些都是外科负责的。” 顾言点头，和张院长又简单说了几句，便前往外科。 外科室内没有医生，全部都在处理伤者，两人等了许久，才等到一位回来休息的医生。 孟令达看见两名美女警官坐在办公室，用纸巾擦了擦刚刚洗干净的手：“二位是来了解伤者情况的，都只是受伤，那位最严重的也抢救回来了。” “辛苦了。”顾言伸出手，看见医生胸牌上写的名字，补了一句：“孟医生。” “应该的，应该的。”孟令达脸色红润，与顾言握了手：“警官有什么需要的，找我就行。”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清冷的女神，丸子头，休闲装，眉间却透着英气，很干练。 “还真有事麻烦孟医生，伤者中有没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没有，”孟令达想都没想：“伤者都是成年人，多半都是帮忙的热心群众，被爆炸产生的破碎玻璃刺伤，没有小孩子。” 齐曼看向顾言，不懂她为什么对小男孩这么执着。 “这样啊。” 顾言也愣了愣，难道她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但是不应该，她对能感知到的身边人的行为有很特别的记忆，过目不忘，如果没有小男孩，那段记忆就不会出现。 回忆带走男孩的那个人，是个男人…二十几岁，很强壮，所有人都是正面去救人，只有他绕到了后面。 这个人是从哪里来的… “顾队…” 见顾言走神，齐曼轻轻唤了一声。 顾言回过神，对孟令达礼貌的笑了笑：“谢谢，我会让同事来跟进结果，打扰了。” “不打扰不打扰…如果后面还有事的话，可以添加一个联系方式，这样能方便些。”孟令达笑着拿着自己的名片，想要塞给顾言。 齐曼一把将名片接过：“好的孟医生，有需要我会联系你的。” 从他进门时起，孟令达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顾言身上，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个孟令达对顾言有想法。 许穆闫还在病床上躺着，她磕的cp可不能被人拆散了。 … 离开医院，顾言想了很久都没有回忆出来那个人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救下人后又去了什么地方。 “言姐，你不去二楼看看？” 齐曼试探的问了一句，她也不知道马萱萱和许穆闫发展的怎么样了，原本以为顾言会顺便去看看许穆闫，没想到她就这么走了… “去二楼做什么，对了，你去问问你男朋友有没有结果，再去查一下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受伤的人数不对。” 伤者中，一定有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 齐曼有些失望，但还是点头：“好，我去问问。” 顾言没有回局里，她看着已经正常通行的车道，思考那个人的离开路线。 当时情况很紧急，以那辆车的位置和高度，能快速救下小男孩的，一定是对这种车很有研究。 她掏出手机，打给张小生，响了两声对面就接通了。 “顾队，我正想打给你呢，通过家属的指认，受害者叫夏天琦，男，42岁，我们已经确认过了，身份准确，家属称那是她的丈夫，一直拒绝尸检…” “她的丈夫？你调查一下她们有没有孩子，六七岁，男孩。” “好，稍等一下。” 张小生没有挂断电话，回到审讯室，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确保顾言能听到审讯过程。 “您刚刚说受害者是你的丈夫，你们结婚多久了，有孩子吗？” 坐在张小生对面的女人摇头：“我们有一个孩子，但是…” 说到这，女子更难过了，仿佛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我们有一个儿子，二十年前走丢了…一直没有找到。” “孩子丢的时候多大。” “三岁。” “你确定只有一个孩子吗？就没想过再生一个？” “没有。”女子摇头，又将头低下：“这件事成了我们夫妻的心病，一直没有再要孩子。” 张小生点头，示意身边的警员看好女子，自己拿着手机又一次出去。 “顾队…你怎么看？” 两人的对话顾言都听到了，她想了想：“如果失踪一定会在警局备案，去确认一下…再帮我去看一看技术科那边的监控记录调取的怎么了。” “好的。” 顾言挂了电话，看向路口处的监控录像。 二十年前走丢了一个三岁大的孩子，没有再要二胎，可受害人车上却有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这… “言姐，我问到了。” “受害者家属那边不同意尸检，但是林淮通过尸温初步判断，受害人的死亡时间为一点左右，正是事故发生的时间。” 顾言点头，她已经知道了受害人的家属不同意尸检，但对林淮的死亡时间有所迟疑。 见到顾言迟疑的目光，齐曼尴尬的咳了一声：“咳，言姐，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改变受害者遇害时间的方法…” 第61章 出院 自己的迟疑被看穿，顾言笑了笑：“没，我就是在想，那个消失的男孩去了哪里。” “言姐，为什么你这么坚定现场有一个男孩呢？” 如果顾言亲眼所见，一定会第一时间告诉同事，资料共享是基础，这样才能方便破案。 可顾言没有跟大家说明这点，就代表她也在怀疑这个男孩的真实性。 “感觉。”顾言叹了口气，她确实不能确定，但是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 许穆闫一直昏昏欲睡，身边的马萱萱看着心疼。 她这几天仔细想过了，许穆闫长的和许江安一点不差，而且顾言一直钟情许江安，那许穆闫自己可以下手了。 “初次见面时是我失礼了，为表歉意，这几天我开心照顾你。” 马萱萱深呼吸，手中拿着骨汤，在门口反复练习这句话。 两个人，总有一个属于她！ 她推门，见许穆闫躺在床上表情难看，轻轻走上前：“初次见面时是我失礼了，为表歉意，这几天我开心照顾你，饿不饿，吃点东西？” 许穆闫以为来的人是顾言，强忍着半眯起眼，看了一眼，见是马萱萱，理都没理又闭上了。 见他不说话，马萱萱擅自将骨汤放在桌子上，盛了一小碗，端到许穆闫面前：“多少吃点。” “不饿。” 许穆闫只觉得头发昏，他刚刚已经吃过了护士送过来的营养餐，确实不饿。 “那也要吃一些，这样病才好的快。” 马萱萱坐到许穆闫床边，仔细吹着滚烫的骨汤，端到他面前：“不烫了，你尝尝，我顿了很久呢。” 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尽力装出一副很清纯的模样，声音嗲嗲的：“穆闫哥哥，尝尝吗？” 许穆闫被吵的有些烦，他伸手摸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许州，随后又闭上了眼。 见他真的不想吃，马萱萱也没再吵，给许穆闫掖了被角，又整理了床头柜上的物品。 在整理抽屉时，马萱萱发现一个木盒，她轻轻打开，闻到了一股茉莉清香。 这个味道，很像许江安身上的味道，她闻了很久，以为自己捡到宝了，这个许穆闫竟然和许江安用同一个牌子的东西。 相似度要不要这么高！ “你在干什么？” 许穆闫也闻到了茉莉的味道，撑着身子坐起，见马萱萱手中拿着锦盒，瞳孔收缩。 用尽全力一把夺过，他指着病房的门道：“出去…” 马萱萱起身，不知道许穆闫为什么生气：“对不起，我就是看着挺精致的，你要是不喜欢我碰你的东西我以后不碰了。” “我让你出去！” “听不懂吗？” 许穆闫的性情大变，吓的马萱萱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退出房间。 真是…要不是看你和江安哥哥长的像，以为我会来？不识抬举！ 马萱萱走后，许穆闫喘着气，被这茉莉的气味呛得猛咳几声，他收起盒子，塞回抽屉，整个人更晕了起来。 这东西，是许州用来做为催眠的辅助品，闻久了会有反应，他起身走到窗前，打开窗透气。 外面的冷空气吹进来后，才觉的舒服了一些。 没有心理师在场，意外进入催眠状态是件很危险的事，很容易做出一些自己都想不到的事情。 他看向窗外，视线正巧碰上站在马路对面的顾言，她在路边来回渡步，似乎在寻找什么。 听说外面出了车祸，还引发了车体爆炸，顾言应该是在检查这件事。 确实该调查，在市区发生的车祸速度一般不会太高，摩擦起热达不到柴油的燃点，车体爆炸的概率很小。 就怕是有人故意为之… 在窗前站了一会，病房门被人打开，温萌萌一身职业装，气场非凡，她脸上没有表情，很冰冷：“许先生…” 她走向许穆闫，善意提醒道：“您现在不适合吹风…” “你怎么来了，那老头答应了？” 许州明明只有四十多的年纪，却总是被许穆闫叫成老头，一直以来都是温萌萌听许州说许穆闫这个人，第一次听许穆闫说许州，对他口中的老头称呼有些不满： “许教授今年不过四十多，顶多算中年大叔。” 温萌萌伸手，将一个手提袋交给许穆闫：“教授同意您出院，但有条件，你必须回黎苑静养，就算出行也必须要教授亲自陪同。” 许穆闫摇头：“我要去查案…不能回黎苑。” “这是教授的意思，否则您还是在医院养着。” 许穆闫吃营养餐的时候特意问了照顾自己的护士，医院的工作人员很给许州面子，他特意交代了让人照顾许穆闫，没他的允许谁都不能接许穆闫出院。 对此，许穆闫也猜想到了，自己这样现身，一定又会被许州死死控制。 这种感觉着实不爽。 “好，那你让他去渝林警厅坐着，我带着他一起查案。” 说完，许穆闫拿着手提袋进了卫生间。 温萌萌整理了一下袖口，这个结果许州早就料到了，也允许他这么做。 等许穆闫换完衣服，温萌萌上下端详一番，衣服很合身，修长的腿踩着一双皮鞋，有种成熟男性的魅力。 就是脸色太过苍白，一看就知道病还没好。 “喏，一会见了喜欢的人，可别这幅模样。” 温萌萌递给许穆闫一根唇膏，想让他润润自己的干裂的唇，谁知许穆闫只是低头看了一眼，便迈腿走向门口： “劳烦小姐帮我办理出院手续。” “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许穆闫走了没几步就觉得眼前发昏，站在原地缓和了好久才抬步跟上温萌萌。 温萌萌从口袋中拿出两块糖果：“教授说要格外关注你的血糖。” 这一次，许穆闫没有拒绝，他确实难受，而且这糖明显是许州给她的。 马萱萱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后就看到许穆闫跟着一个女人离开，跟了上来，见是在办理出院手续，就冲了出去。 “你们干嘛，你是谁啊，为什么带走许专家！” 马萱萱盯着温萌萌，眼前的女人漂亮，干练，一看就是一个女强人。 而且很年轻。 难道这是许穆闫的女朋友？ 难怪他刚刚对自己那么凶… 第62章 她和别人走了 温萌萌转头看了一眼许穆闫，他表情有些难看，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故意挽起许穆闫的手臂：“这位妹妹，你是哪位？” “我…” 马萱萱顿了一下：“我是他同事！” “怎么，你们局里有规定不能家人带他出院？” 温萌萌挽上许穆闫手臂时，明显感觉到他想抽离，很抗拒这种亲密的动作，本来想说是他女朋友的话咽了回去。 “他这么虚弱…”马萱萱不想许穆闫出院，毕竟这是她为数不多靠近他的机会，自己还没大显身手，就被别人接走出院？ “虚弱吗？” 温萌萌狠狠拍了一下许穆闫，他一动没动的站在原地，看了一眼马萱萱和温萌萌，只觉得两人无聊。 挣脱温萌萌的手，他淡淡道：“出院手续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许专家！”马萱萱想追上去，手臂却被温萌萌拽住：“你干什么！” “人家去找心上人，你跟去做电灯泡吗？” 心上人？ “别乱说！许专家哪来的心上人！” 马萱萱不信，温萌萌也不想再多说什么，手上依旧拉着她，带着她一起去给许穆闫办理出院手续。 … 顾言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适合那人离开的方向，按照时间判断，车体爆炸也会波及到那个人，可他却没有去就医。 就一定在其他地方处理了伤口，这附近的药店不少，要一一排查的话太费人力了。 “除了药店，还有诊所…” 一道轻柔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言回头看去，发现许穆闫站在自己身边。 “你怎么出来了？” 现在不应该在马萱萱怀里进食吗？ 顾言不屑看他，继续看向马路一侧。 “看你一个人在风中，出来陪陪你。” 许穆闫小心靠近顾言，生怕她抗拒自己：“言言，我回来了，我们不分开好不好。” 他不想分手… 更不想顾言记恨他。 顾言觉的可笑：“许先生，您觉得我很好追是吗？你说在一起就在一起，你说走就走，说和好就和好？” “如果你想跟进案子，就去找张小生或者周晓昆，我现在的搭档是齐曼！” 顾言不想跟他一起查案，不管他因为什么离开，都是不辞而别… 她也只是对他的离开有执念，现在人找到了，她的执念也消失了。 “言言…” 许穆闫想反驳，一辆车停在顾言面前，车窗下落，里面探出一个头。 “顾言，上车！” 沈聂接到协助查案的通知，第一时间给顾言打了电话，得到允许后带着小麦过来。 顾言笑了笑，拉开后座的车门坐了上去。 看着扬长而去的车，许穆闫双手紧握，咯嘣作响。 温萌萌办理好手续找到许穆闫时，见他看着一个方向发呆很久，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 “你要是病上加病，教授怕是要开了我！” “她和别人走了…” 许穆闫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只有一个画面，顾言上了沈聂的车… 刚刚的画面温萌萌没看到，看她能猜出许穆闫口中的是谁，有些惋惜：“先回去，教授在等您…” “她和别人走了…” 温萌萌：“……” 要不…给她绑回黎苑？ 自己好像打不过… 温萌萌一时头疼，直到一辆价值不菲的车停在两人面前，温萌萌才半推搡着将许穆闫塞进车里。 … 顾言看着后车镜，看到温萌萌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许穆闫身上，转过头，深吸一口气。 那是许州的助理，两人应该很熟悉。 “怎么了？” 副驾驶位置上的沈聂见顾言眼间失落，回过头问了一句：“有心事？” “没有，谢谢你来接我…” “应该的，我已经跟进了案件的情况，我们先去废弃车场，看看有没有线索。” 车上虽然已经被烧的不成样子，但一些味道还是存在的，小麦能分辨出来。 废弃车场在车场身后的空地上，这里有很多报废的车辆，跟着工作人员，顾言和沈聂找到了那辆报废的车。 一辆小货车… 小麦看到自己的工作目标，摇着尾巴有些兴奋，前爪趴在车轮上嗅了嗅：“汪…” “小麦能找到那个小男孩吗？” 沈聂打着手势，指引小麦跳上车，看它在车里嗅来嗅去：“如果车上有那个男孩的气味，就能找到。” “小麦！有小男孩的气味吗？” 车体被烧焦，胶皮的味道还没彻底散去，分辨有些难度。 小麦是专业的，它在车里呆了许久才跳下车，跑到沈聂脚边吐着舌头。 “应该可以了，我们回现场。” 人经过留下的气味不会在空气中停留太久，想找到线索还是要抓紧时间。 几人又回到案发现场，沈聂解开小麦的绳子让它自由寻找。 小麦在案发现场转了转，随后向北一点一点挪动，它边走边嗅，也不着急，拐过一个路口后小麦突然抬头，它跑到一家药店门口，又仔细确认了一下，才冲着沈聂摇尾巴。 这是距离医院最近的一家药店，在这里买药也合理，顾言推门进去，看见一位年轻男子站在柜台内：“你好，需要帮助吗？” “请问，今天有没有一个男子抱着小男孩进来买药，男孩身上有伤…” 男子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没有，刚刚医院门口出了车祸，我们都去看热闹了…” “那，可以看一下门口的监控吗？” 进门前顾言特意看了一眼门口的监控，是开着的，如果那人路过应该会照到。 男子点头，从柜台内走出，带着顾言和沈聂走到一台笔记本面前。 电脑屏幕上正播放着外面的情况，他调出一段记录，时间定在了车祸前几分钟到现在，监控上，行人来来往往，中间还有人来买药。 突然，屏幕中出现一声巨响，应该是医院门口的车祸。 果然，屏幕中，男子和几名工作人员出了店，站在门口，随后往一个方向走去。 过了大概十分钟，路上有行人经过，却没有可以的抱孩子的男子，没一会，男子和同事也纷纷赶回来，一路都在交谈着什么。 接着又是几人前来买药，一直到顾言和沈聂两人到来，屏幕上都没有出现他们要找的人… 第63章 人形玩偶 “没有吗？” 这两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难道真的是自己的感知出现了问题？ 顾言开始怀疑自己… “大概就这些，警官。” 顾言闻声，抬头看了一眼那个男子，有些疑惑：“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 “啊？那只狗身上不是警犬的衣服吗？” 男子指向趴在门口等待小麦，一脸无奈。 顾言深深的看了男子一眼，带着沈聂一并出了药店。 … 回到局里，顾言第一时间进了技术科拿资料，科室内静悄悄的，所有人都盯着一个大屏幕。 屏幕上是医院前的监控记录。 张小生见顾言进来，小声打了声招呼：“顾队。” “怎么回事？” “我们看了很多遍监控记录，都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 “再放一遍。” 顾言双手环胸，准备自己看一遍监控内容。 监控记录开始从头播放，一开始还是好好的，就在前面的车辆等待红灯改成绿灯时，后面一辆车突然冲了过来。 碰撞，碾压。 紧接着就是救人的场景，顾言特别注意了一下侧面的场景，另一侧的车门一直都是紧闭的，根本没有男孩被救出。 顾言皱着眉，深吸一口气。 真的没有？ 顾言有些丧气，她竟然在一个不存在的线索上纠结了小半天，确实不该。 就在她要转身离开的那一刻，屏幕上突然出现一名男子，迅速跑向大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将一个小男孩抱下了车。 “停下！” 顾言让一旁的警员暂停播放，指着那个人道：“放大一些。” 图片被放大，那人怀中的小男孩身体很软，看上去不像正常的人。 “把这张照片打印出来，交给家属辨认。” “这看着…不像人…”张小生也有这样的想法，那个男孩脸上都是血，可腿和身子的比例不太协调。 他们也看到过这个画面，只是觉的这个男孩更像人形玩偶，以为只是好心的群众想救人，结果发现救出来的不是人，才没有提出可疑。 画面继续，那人抱着玩偶拐进一条小路，离开了镜头。 “小生，你去附近查看一下，把这个人揪出来。” 张小生犹豫了一下，他觉得没有必要，这很明显就是想救人… 可碍于是顾言的命令，他还是点头。 照片被打印出来，顾言到了审讯室，里面坐着一个女人，波浪卷，金发，一脸的疲倦。 她坐在这里已经三个多小时了，有些不明白警方为什么不让自己走。 见顾言走进来，她的态度有些生硬：“请问我可以带着我老公离开了吗？” 自己就是过来要回爱人遗体的… “不好意思，女士，我们还有一些信息没有核实，还不能让您带走您爱人的遗体。”顾言说着坐在女人对面，将一张照片推了出去：“请问，这个小男孩是你们的吗？” 顾言指向那人从车上抱下来的东西，问道。 “是。”女人伸出脖子看了一眼：“不过这不是小男孩，只是我们找人制作的人形玩偶。” “我们的孩子丢了，便一直以这个玩偶做精神寄托…” 女人有些疲惫，她也不想再解释自己的孩子已经走丢的事。 顾言点头，又指向照片中抱着玩偶的男子：“您对这个人有印象吗？” 女人又抬头看了一眼，辨认了很久，才摇头：“没有印象。” “好，谢谢您的配合。” 顾言起身离开，刚打开审讯室的门，齐曼就一路小跑过来：“言姐…” “晓昆让我来转告你，警察这边确实有夏天琦的报案记录。” 齐曼将一份档案交给顾言：“对了，许教授打电话到局里，替许专家请了三天假。” 说完，齐曼看着顾言的表情，就见顾言接过档案，并没有说话，翻开看了两眼，在看到档案上小男孩的照片时，表情才愣了愣，她拿出照片仔细对比了一下。 “怎么会这么像…” 齐曼好奇，凑上去看了一眼，就见档案上小男孩的照片和顾言手中照片里男人拉扯出来的小男孩一模一样。 “怎么可能。”齐曼又夺回档案看了一眼，确定自己没有记错：“这个孩子失踪已经二十年了，怎么还会这副模样。” “这个男人拉出的男孩只是一个人形玩偶。” 顾言思考了许久：“应该查一下夏天琦的人际关系，我怀疑他们的孩子失踪是熟人作案。” “好，我这就去，那许专家请假的事…” “他受了工伤，别说三天，三个月都是应该的。” 顾言不想听关于许穆闫的事，对齐曼道：“他的事，你直接告诉局长就行，不用知会我。” 可是… 齐曼还想说些什么，见顾言头也不回的走了，叹了口气。 还是先破案。 半小时后，齐曼将夏天琦的人际关系调了出来，坐在会议室等顾言。 同时在场的除了她还有很多其他的同事。 “顾队长怎么还不到。” 他们是看顾言在群里发的开会通知才过来的，可等了十分钟，顾言都没有到场。 此时的顾言带着手套，在垃圾桶旁翻找，陪着她的，是张小生。 “这附近都有监控，可那个人拐进拐角后却失去了踪迹，这也太奇怪了。” 张小生掐着腰，他按照顾言的指示查过来，还特意与每一家店铺沟通，调取了那段时间的监控，都没看到抱着人形娃娃的人路过。 顾言得知后亲自赶到现场，绕了一圈便开始翻找垃圾桶。 “没有。” “也没有吗？” 他们两人翻了整条街的垃圾桶，都没有找到想找的线索。 顾言摘下手套，叹了口气，语气有些燥：“一个大活人，能说没就没了？” “还会飞天遁地不成！” 还是在这么多的监控下消失，除了变装，顾言真的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逃开监控。 “会不会是我们多虑了，这或许只是一个事故。” “不，这一定是刑事案件！” 顾言十分肯定，如果只是意外事故，就不会有这些蛛丝马迹。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让警员们等了十分钟，心情烦闷，开了视频会议… 第64章 刑事案件 会议室内的警员同时收到了视频会议邀请，各个提起了精神。 “抱歉大家，我没能赶回局里，我和张小生在现场，排查了一下附近的监控，那个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我怀疑，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刑事案件。” “车体的报告出来了吗？” “出来了。”周晓昆低头翻开手中的文档：“我刚从车场那边拿来报告，起火的车是那两轿车，而货车的爆炸原因是被安装了引爆装置，另外，那辆货车的刹车有问题。” 果然被做了手脚。 “将这份报告交给陈局长，申请按刑事案件立案，林法医可以工作了，其他人来现场和我汇合！” 林淮并没有出席会议，他靠着墙盯着手机，挑了挑眉，看着桌子上已经写好的尸检报告… 他知道这不合规定，但是他相信合作多年的顾言，她的感官不会错… 听到顾言准许他做尸检，冲着屏幕点了点头，走到尸体旁边，看向从尸体上取下来的玻璃碎片，替他惋惜… 受害人：夏天琦。 男。 死因：颅内大出血，后脑勺有钝器撞击痕迹。 死亡时间：十二点二十前后。 车祸的时间在十二点五十左右，也就是说凶手有三十分钟的时间处理这一切。 值得人深思的是，凶手用了什么方法让受害人坐上驾驶座，然后在监控以及众目睽睽之下离开现场。 顾言收到林淮的尸检报告，心情更加烦闷。 “最近，不太平…” 张小生连连咂舌，以往大多数都是民事纠纷案件，疏导疏导就解决了，最近竟然平凡出刑事案件。 顾言也连连摇头，刑事案件也不怕，可这种高智商犯罪，最难破案。 “查！” 顾言无奈，耸肩带了一副新手套，看着眼前翻了一半的垃圾桶：“你说，如果你发现救下来的不是人，是一个人形玩偶，你会把它丢弃在哪里？” “垃圾桶。” 张小生想都不想，这也是他陪着顾言翻垃圾桶的原因，除了路边就只有垃圾桶。 顾言点头，但不代表只有这一种可能。 “如果真的想救人，应该第一时间扔掉人偶，而不是把它丢弃到一街之外。” 顾言比划了一个距离，她仔细分析着凶手的行为以及用意。 她的余光看向那家药店，位于转角的第一家店，她总觉的小麦的追踪不会出错。 张小生点头应付：“这也是一种可能，可如果这样说的话那个人的目的就不是救人，而是…” 销毁某些证据… 希望这条分析思路是对的。 如果真是这样，就只能找沈聂他们过来协助了。 … 许穆闫靠着车窗，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在醒来时车子已经开进黎苑。 高档奢华的设计，非但没有让他眼前一亮，还无比鄙夷的白了建筑一眼。 “这得捞了多少油水，就没人管管他？” “许先生放心，黎苑是位亿万富翁做为治病谢礼赠与许教授的，并不是什么油水。” 许穆闫看着温萌萌，思考了一下，这和油水有什么区别？ 跟着温萌萌进了院门，许州站在门口一脸笑意，看着许穆闫，也是一脸欣慰：“欢迎回家，我的孩子。” “谁是你的孩子。” 许穆闫不想理会许州，直接绕过他进了房门。 别墅内的设计并没有许穆闫想象的那么奢华，进门就是客厅，许穆闫直接瘫进松软的沙发上，一手挡在额头，有些难受。 “喝点水，楼上左手边就是你的房间。”许州倒了一杯水放在许穆闫面前，坐在他身边，伸手测了测许穆闫的额头：“不算发烧，只是身体太虚了，老中医配了一副养身子的方子，今天就开始调理。” “我什么时候能回局里。” 许穆闫一闭眼就能看到顾言和沈聂的背影，心中不愿。 “调理好身体，就可以回去啊。”许州笑了笑，缓和关系这种事，不能急。 他抬起眼皮看了许州一眼，起身走向二楼。 许州有些失落，没有拦着许穆闫。 “老头。” 许穆闫走到楼梯口，回头看着许州：“帮我…弄几套衣服。” 许穆闫想说谢谢，却说不出口，最后只能随便说了个借口。 看着他上楼的背影，许州两手张开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自己已经到了被人叫老头的份上了？ … 渝林警厅门口围了一群人，他们举着牌子想让警局给个合理的说法。 这些都是伤者的家属。 要求解决的问题大多都是，发生这种意外该找谁要赔偿。 伤者伤到了眼睛、毁容的后续治疗费用该怎么办。 顾言赶回渝林警厅时，被人挡在外面，完全进不去。 “这场爆炸影响太大了。” 车里，张小生看着远处的人潮，暗自摇头：“这样的情况，我们该如何解决？” “保险。”顾言轻描淡写，下一秒，她恍然大悟，竖起手：“你…你去查一下…夏天琦有没有意外保险。” “好。” 张小生开门下车，打了一个电话，过了许久才又上车：“顾队，查了一下，夏天琦确实有一份高达五百万的人身意外险，受益人是夏天。” “夏天？” 这不是他们失踪孩子的名字吗？ 顾言敲着方向盘，思考片刻：“那个家属，有事情瞒着我们…去查这个叫夏天的人。” “好。” 顾言开车走到渝林警厅门口，看着众人：“很遗憾各位遇到了这样事，我们会和上级沟通，争取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还请各位不要干扰我们的工作。” 顾言双手下压，想让大家安静下来，可下面的群众根本不买账，他们拿着手机、相机拍摄门前的场景，看上去并不像一心讨说法的… 更像是…蹭热度。 “这位警官，听说还有一名死者，为什么没有公开，是还有什么隐情吗？” “这样的事件还会不会发生，群众的出行安全该怎么保证。” “是啊，这我们以后还怎么出行！” 场面一度失控。 顾言有些发怵，她极力想要稳住群众的情绪：“大家…安静…” “我们会将本次事故透明公开，挺大家不要恐慌，这并不能威胁到大家的出行…” 第65章 受到牵连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根本听不进顾言的话，顾言头疼，干脆转身进了警厅，把门口的事交给其他警员处理。 她一个人敲开陈局长的办公室，办公室烟雾缭绕，浓重的烟草味弥漫整个屋子。 “局长…您找我？” 顾言原本在现场寻找线索，却被陈局长打电话叫了回来。 此时的陈局长背对着顾言，靠在办公椅上，声音有些沉重：“听说你和许专家起了个人恩怨，你一个人有把握揪出凶手吗？” 个人恩怨？ 顾言愣了一下，她没有和谁提起过自己和许穆闫的事，唯一知道这件事的只有许州，难不成是许州告诉了陈局长？ “小言阿，你要把工作和儿女情长分开…” 陈局长意有所指，弹了弹手上的烟灰，上一个恶性案件都没能让他感到这么大的压力。 这小小的车祸案件，反而让他倍感压力。 “陈局长，许专家受了工伤，理应回去静养。”顾言不解陈局长的意思，她并没有说许穆闫不能查案，顶多不和他搭档，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我知道。”陈局长点头，转过身语重心长：“可他请假，连带着马萱萱也跟着请假。” “这个马萱萱，是你朋友。” 他记得马萱萱提起过顾言。 “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这也是之前，她回到纣阳城的时候马萱萱已经出去念书了，联系没有以前多了。 马萱萱来到局里，也就只有来的当天两人见过面。 “抱歉陈局长，我回去好好说说她…” 顾言有些难为情，红着脸，她知道马萱萱自请去照顾许穆闫，却没想到她会跟着请假。 陈局长点头：“这是她的事，我们呢也知道该怎么处理，你就不用担心了…” 对于这种实习生，陈局长心里有数，他将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推到顾言面前：“坐下，你看看这个。” 顾言点头，坐在陈局长对面，翻开他推过来的文件看了看。 蓝色的文件夹上贴了一张sss级字样的封条，是上面的高级机密文件。 她有些不敢打开，抬头看向陈局长，小心的问道：“局长…这是什么…” “你打开就知道了。” 顾言撕开封条，翻开的第一页是一个小孩子的照片，和这个人的简单介绍。 穆闫，男，三岁，丧母丧父。 …… 顾言看了几页，震惊的看向陈局长：“怎么会这样？” 这是一份关于许穆闫的个人档案，上面记录了当年车祸的细节。 他的父母…是一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手法缜密，细节颇多，为此省里特意成立了专案组，专门调查那次案件。 经过三年的排查，才确定嫌疑人，而这三年里，一直有人遇害。 “最近不太平的不仅是纣阳城，省里也频繁出现案件。” 陈局长见顾言看的差不多了，将另一份文件推到顾言面前，这次的文件不是机密档案，是一些事件的情况。 “三个月来，省里有两名女士遇害，遇害手法和当年一模一样。” “可是…他父母不是已经…” 顾言对“三个月来”这四个字眼十分敏感，许穆闫就是三个月前离开自己的，而他回来也只不过半月。 陈局长叹了口气，他见过许穆闫工作的样子，何况他还是许州中意的学生，当时也是因为他报了许州的名字，又通过了各种考核，省里才收下了他。 今天收到省里的消息时，他也很痛心。 “这孩子太聪明了，就怕他…”陈局长意有所指，他的话也是局里担心的：“当时处理他父母案件的老警察多半已经退休，也有一些被调走了，很多细节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消失了。” “局长的意思…是许穆闫？” “不可能的局长，他当时才三岁，而且他一直以为自己的父母是出了意外…” 顾言替许穆闫辩解，她不知道许穆闫去做了什么，但她相信许穆闫，他不会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 陈局长看着顾言，许久靠着背椅叹息：“我也想看看你的态度，小言，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刑警，没受过专业教育，却能连升到队长这个位置，很难得，省里又要成立专案组调查这个案件，我已经把你的名字报上去了，这对于你来说，是个机会。” 他叫顾言来的真正目的，是想看看顾言对许穆闫是否真的有女儿情长，这关乎她的前途。 现在他有些失望，没想到局里暗传的八卦都是真的。 顾言也明白了陈局长的意思，放下手中的文件，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陈局长：“局长，杀人手法是可以模仿的，不管您对我抱着怎样的期望，我都相信他不会做那样的事，因为…” 因为他在顾家报告，她很了解他… 顾言话噎在喉咙里，她真的了解吗？ “因为什么？因为你喜欢他？”陈局长摇头，对顾言彻底失望，他拿出那封填有顾言名字的推荐信，狠狠拍在顾言面前：“你太让我失望了！” “出去，好好做手里的工作。” “局长…那许穆闫…” 受那件的牵连，许穆闫恐怕要被停职调查了… “省里会调查的，不用我们操心…” 连同许州一起，都要接受调查… 看着那份推荐信，顾言呆了许久，把它推回陈局长面前：“谢谢局长。” “这件事我会派其他优秀的警员去，你就不用管了。” 陈局长挥手，让顾言出去。 … 陈局长的一招抛砖引玉，无形试探让顾言还有些彷徨，她回到办公室，看着许穆闫的桌子，不管是之前的许穆闫还是现在的许穆闫，都不像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十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太过久远，想要提取出来恐怕要费些时间。 她盯着手机，想寻问许穆闫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收到什么消息，又不知该从何开口。 只见她拿了手机又放下，很是纠结。 齐曼见顾言从办公室回来就垂头丧气的守着手机，心里盘算着她知不知道局里对许穆闫的处置。 站在顾言身后，也不知从何开口… 第66章 再现男孩 顾言感受到身后有人，叹了口气：“案子有什么新进展吗？” 齐曼摇头，她上前拉开椅子坐在顾言身边：“言姐，你要不要去看看许专家，陈局长两分钟前下发了停职文件…” 两分钟前… 看来陈局长收到通知就让自己回来了。 她点开那条文件通知，上面写的是许穆闫因公受伤，特批他停职三个月，修养身体。 在外人看来，这或许只是一条避免他顶伤办公的暖心命令，可顾言知道，这背后的原因是什么。 “你知道，十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吗？” 顾言看着齐曼，眼里尽是期待。 “不太清楚，我也是听林淮刚刚提了几句，那次的连环杀人案，死了十几个人，警方追了三年才把人查出来…” 齐曼说着，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颤，十几个人啊，三年，恶魔就潜伏在都市中。 “我想知道详细情况，曼曼，你帮帮我。” 齐曼并不知道连环杀人儿和许穆闫有关，只以为顾言单纯好奇，痛快的答应下来：“我试试，不过我也不能保证。” “嗯，对了，听说马萱萱请假了？” “可不是嘛！”提到这件事齐曼就生气：“你说一个实习生，没什么事的自请去照顾许专家就算了，现在还直接请假，你知道理由是什么吗，理由就是要去黎苑照顾许专家，笑不活了，那么大个黎苑还缺她一个人？” 一提到这件事，齐曼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忍不住的吐槽：“这样的人，赶紧辞了，都有损咱们渝林警厅的名声，更离谱的是，局长竟然允了！” 齐曼气的脸颊鼓起，恨不得亲手把马萱萱揪回来。 顾言被齐曼的模样逗笑，她拍着齐曼的手臂，很自信的道：“放心，她进不去黎苑的！” 她去过黎苑，自然知道黎苑内的情况，像齐曼说的，黎苑不缺她一个人照顾许穆闫，而且这个节骨眼上，许州应该更会将许穆闫保护起来，让生人靠近他？ 不可能。 “行了，事情一件一件来，你也别一直八卦了，把心思多放在这次案子上。” 齐曼的能力不差，虽然年龄没有顾言大，可入警厅的时间比顾言早了不少，却还是一个小警员，很大的原因就是她对八卦更有兴趣，陈局长还经常开玩笑说她更适合去做记者。 … 黎苑栅门外，马萱萱气的直跺脚，给许穆闫打了很多个电话对方都没有接听。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有人住？” 她听过黎苑的名声，没想到传闻都是真的。 外人竟然真的没办法进入黎苑。 不行，得想办法混进去。 马萱萱想着，跑到栅门的监控下，蹦了又跳，跳了又蹦，企图引起看着监控的人注意力。 蹦跶了很久，都没有人给她开门，只好作罢。 黎苑内，收到传讯的许州刚刚应付完上面的电话，看着监控内的画面抬手示意温萌萌赶紧将人打发走。 转而上楼。 敲开许穆闫的门，许州闪身走了进去，屋内没有开灯，窗帘也是拉着的，很黑，很压抑。 “臭小子，你这三个月都干什么了？” 许穆闫离开这三个月许州是知道的，当他听说许穆闫提自己的名字获得了进省警厅的机会还很欣慰，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 “什么？” 许穆闫愣了一下。 “连…” 许州刚想说是连环杀人案的事，反应过来许穆闫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随即咽了回去：“刚刚陈局长下了停职通知，称你和一起连环杀人案有关系，该不会…” “你怀疑我？” 许穆闫靠着墙，可能是因为他穿了一身黑衣服的原因，在房间内并不明显，看不见人，只能听见声音。 “不然为什么会波及到你…” 许州知道许穆闫父母的事，这么问也只是想确定一下许穆闫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真相。 当时的他并没有多大的名望，求了很多人才将消息封存了起来，只想让许穆闫快乐的成长… 许穆闫摇头，他怎么知道，莫名其妙的：“那三个月我一直在争取进入警厅的机会，准备考核，考核通过后就直接申请到渝林警厅历练…” 他也觉的奇怪，警方无缘无故将矛头指向自己，好像这件事和自己有很大的关系。 这次，他出奇的没有赶许州走，而是坐在他旁边：“顾言还好吗？” 他才回来四个小时… “你不问问你自己？” “我有什么？” “你…”许州有些恨铁不成钢：“你当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和你很像吗？” 许穆闫反问一句，让许州顿时无言以对，这话里有别的意思，好像自己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了一样。 “这几天你好好待在黎苑哪里都不许去，我要去一趟省里…” 事情发生的太快，他得去省里看看，再想办法… 许穆闫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在这里很舒适，没想到许州竟然将这个房间装饰的和自己在顾家时的房间一模一样，想必他知道自己八年来的去处。 却没有将自己强行带回身边，心中对他的抗拒少了许多。 许州出了房间后，许穆闫摸索出自己的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顾言： 【303路公交车。】 他这四个小时一直在房间里看工作群里的记录，跟进了这个案子，在一张监控抓拍的照片中发现，有一辆303路公交车停在爆炸车辆的后面。 这或许是一个线索… … 和齐曼说话的功夫，顾言手机突然震了一下，下意识一看，竟然是许穆闫的号码发来的短信。 303路公交车… 顾言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迅速翻出那些现场照片，果然… “齐曼…”顾言叫齐曼一起看，那张照片上的303路公交车内站着一个小男孩，贴着玻璃，正朝着监控的镜头鬼笑。 没错，就是鬼笑，他的笑容很阴森。 身影并不明显，要不是许穆闫特意提醒，恐怕不会有人发现。 齐曼也看出端倪，找出一张男孩失踪时的照片，两张照片一对比，竟然一模一样… “言姐…我们不会撞鬼了…” 第67章 马脚 “胡说什么呢？” 顾言瞪了齐曼一眼，皱着眉：“去查这辆公交车，调出监控，我到要看看是谁搞的鬼。” 齐曼点头，转身出了办公室，顾言双手揉着太阳穴，又是这种稀奇古怪的案子。 晚饭时间，张小生才将调查结果带回来，他找到正在吃工作餐的顾言，将录音笔交给她： “我走访了夏天琦的一些亲朋好友，并没有找到那个叫夏天的人，反而夏天琦原本不叫夏天琦，而叫夏特。” “没有找到叫夏天的人？那保单怎么办？”顾言一脸惊讶，难道他还会把保金送给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张小生摇头：“晓昆哥已经在和保险公司沟通了，那边也在核实夏天琦有没有骗保的行为，所以并没有通知那个叫夏天的人。” 说完，张小生又拿出一张纸条递给顾言：“这是晓昆哥那边得到的电话号码，说是夏天的，不过我打了几次，都没有人接听。” “我知道了，你先去吃饭。” 顾言接过纸条，看了看，捋顺一下现在掌控的线索。 目前的疑点很多，受害者致死的钝器伤是怎么造成的。 频繁出现的失踪男孩又是怎样回事。 还有这个叫夏天的人又是谁。 男子又是如何消失在监控范围内的… 每条线索都不完整，但每条线索都和失踪的男孩有关… 顾言整理了一下思路，确定了接下来的调查方向，胡乱吃了两口饭盒中的饭就一个人开车离开了警局。 她还要去走访一下夏天琦的家人才行。 按照夏天琦妻子留下的地址，顾言来到夏天琦所在的小区。 北风吹过狭窄的小巷，发出呜呜的哭咽声，顾言下车后裹紧外衣，抬头看向快要废弃的小区，暗自叹了口气。 这种地方能住人吗？ 小区的环境很乱，楼与楼之间的通道很狭小，上楼的楼梯被设置在外面，一共只有三层高，是栋老楼。 顾言记得这个地方很小的时候就要拆迁了，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动工。 夏天琦的家在一单元202，很好找，开门的是那个女人，她头上戴着白布，看见是顾言，语气十分冰冷： “你怎么来了。” “节哀，我可以进去调查吗？” 女人没有要让门的意思，挡在门口冷冷的看着顾言：“你调查什么，我老公都在你们手里，不能入土为安，你还来我家调查什么。” 说着，女人竟然情绪过激推向顾言：“非要我一家人都死光，你才满意？” 顾言被推的踉跄一步，双手抓住楼梯的铁栏杆，看着女子，没有动怒，反而多了几分心疼。 儿子没了，现在老公也没了… “对不起。” 女子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顾言能理解她心中的痛苦，可惜她不会安慰人，只能将她扶起来：“人死不能复生，别伤心了，现在重要的就是将凶手绳之以法。” 女子在警局等了很久，最后只得到了自己丈夫是被谋杀，她不能将遗体带走的消息。 她擦干眼泪，十分愤恨：“你一定要将凶手抓到…” “我会的，请你相信我。” 顾言表情坚定，她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的。 女子看着顾言，才放下心，拉着顾言的手：“进来。”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一张床，桌子上摆满了剩菜剩饭，一包白布被放在床上，上面还插着针。 女子将白布推了推，清理出一块能坐的地方：“坐。” “谢谢。”顾言坐在床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照片，好奇的问：“这些都是您先生照的吗？” “是啊，我先生最开始是做摄影工作的，这间房子很大一部分都被他改成暗室了。” 看着墙上的照片，女子表情变的很哀伤，上面都是自己丈夫亲手拍的照片。 “这个就是你们走失的孩子吗？” 顾言指了一个小男孩的照片，照片上，男孩笑的很开心，在他手中还抱着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形玩偶。 “是啊。”女子的心沉了一下，走上前摘下那张照片，坐回顾言身边仔细的抚摸起来：“那年夏天，我们一家人出去拍写真，结果…” 孩子丢了… “他抱的玩偶…” “阿，是我给他做的，我本身是个裁缝，就用车间剩的碎布料给他缝了一个玩偶玩…” 顾言想起了那个失踪的玩偶：“上次我给你看的照片上的玩偶，也是你做的吗？” 女子点头，那是为了纪念她失踪的孩子… “我们查到你丈夫有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写的是夏天，您认识夏天吗？” 女子没有表情变化，想都没想便淡然道：“不认识…” 不认识吗？顾言死死盯着眼前的女人，自己丈夫的意外保险受益人不是自己，两人又没有孩子，她就不惊讶？也没有好奇心？ “听说，你丈夫原本并不叫夏天琦，为什么改成这个名字了？” “我们的孩子叫夏琦，孩子失踪后，他很难过，便将自己的名字从夏特改成了夏天琦…希望老天能在下一个夏天的时候将我们的孩子还回来。” 顾言点头，原来如此。 她又看了看屋内的环境，寻问道：“我能去暗室看看吗？” “好，跟我来…” 女子这一次没有拒绝，直接从枕头下摸出钥匙，走向这间屋内唯一的房间。 暗室是专门用来洗照片的地方，现在很少能见到了，多半的彩色照片都是直接通过电脑打印。 顾言还是第一次参观暗室。 这个暗室就比外面的居室大很多了，除了洗照片的工作台外，还有很大一块空余的空间。 暗室内也有一张床，应该是夏天琦工作累了时用来休息的，房间的灯是暗红色的暖光灯，半空中的绳子上也挂满了照片。 就在顾言转身想寻问女子些事情的时候，才发现女子站在门口并没有跟进来。 而此时，女子竟然拉着门，将门重重关上。 顾言暗道不好，冲了上去，搬动门把手的时候发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上锁，她狠狠拍了两下门，吼道：“你这是干什么？放我出去…” 站在门外的女子手一直在抖，看着手中的钥匙，她心一狠，将钥匙随手扔到地上… 第68章 A37 钥匙在落地的那一刻又被弹起，最后滑到墙角。 顾言清晰的听到铁制品落地的声音，她本就疑心这个女人，她现在的行为更是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屋子的布置太简单了，简单到不像一个家… 她听到夏天琦意外险的受益人是夏天时，一点疑惑都没有，仿佛早就知道这件事一样。 顾言掏出手机，在屋里来回走动，可是信号只有一格，不能向外传递信息。 暗室内没有窗户，门一关便没有空气流动了，在这里的时间太久，会因空气越来越稀薄陷入困境。 暗常理来说，就算是暗室，也是居民区，搜索不到信号实属不该，除非有什么东西隔断信号源。 顾言坐在暗室的床上，试着给齐曼她们发消息，看着上面旋转的白色小圈，陷入绝望。 红色的暗光很晃眼，顾言观察了一会，为了保证自己心理不受影响，起身将灯关闭。 暗室瞬间陷入黑暗。 … 许穆闫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去渝林警厅看看顾言，可温萌萌一直在楼下看着自己。 看了一眼时间，快晚上十点了，不知道温萌萌几点去睡觉。 他起身，拉开自己的房门，外面的灯光瞬间渗了进来，温萌萌感觉到楼上有动静，望着楼上问道：“许先生，有什么需要吗？” 许穆闫没有回应，啪的一声又将门关上。 走到窗边，楼下是一片短小灌木林，叶子已经掉的干干净净，贸然跳下去不被枯枝穿心也要被万枝刺身了。 他打开电子地图，查看黎苑的路，开车都要近一个小时才能出黎苑… 想来想去，最好的办法还是从温萌萌下手… 楼下的温萌萌还翘着腿吃着水果追剧，偶尔听到楼上的动静才会抬头。 方才许穆闫没有理自己，她猜测对方还会有动作，特意将电视剧的音量调小，耳朵的注意力都在楼上许穆闫的房间。 没出三分钟，她又听到了楼上的开门声，抬头看去，许穆闫的房门大开，他走到廊上，两手放在栏杆俯身看向自己。 精致的五官，干净的脸庞，额前的碎发肆意散落，俯身的姿势让胸口出的肌肤展露，温萌萌瞬间红了脸，转身不再看他：“怎么了？” “无聊，有没有魔方…” 看着温萌萌的反映，许穆闫很满意，这个时候是她心理防备最低的时候，放在暗处的手搓了搓… 温萌萌听言拿起许州留在桌子上的魔方，低着头上楼。 心跳越来越快，此时的温萌萌很想靠近许穆闫，这就是初恋的感觉吗。 她将许州临行前的忠告抛之脑后，毫无防备的将魔方递给许穆闫。 许穆闫拿到魔方后直接在温萌萌面前展示起来，手指在温萌萌眼前不断跳动。 温萌萌看的有些入迷，全然没有注意许穆闫的表情。 “好厉害啊…” 许穆闫嘴角上勾，魔方在温萌萌眼前一晃，随后另一只手在温萌萌耳边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不早了，该睡觉了…” 温萌萌瞳孔瞬间涣散，目光呆滞，跟着许穆闫说了一句：“不早了，该睡觉了。” “去我房间。” “去你房间。” 说完，温萌萌不由自主的挪动脚步，走进许穆闫的房间，到床边后缓缓坐下，脱了鞋，整个人平躺在柔软的床上。 床前有许穆闫特意为她准备的茉莉香，见她闭眼，才放心的关上门。 有香的辅助，没有人叫她的话，足够她睡上三天了，以防万一，他将房门从外锁好，将钥匙揣进口袋才下楼。 穿了一件黑色棉服，刚准备出门，就见桌子上的无死角监控动了一下，他凑到监控上方，轻声说了一句：“臭老头，你拦不住我的…” 说完便出了门… 监控那头的许州还在去省里的车上，他看着手机上的屏幕笑了笑：“这小子…” “教授，怎么了？” 坐在许州身边陪着他一起的是一个花甲老头，年龄看上去比许州大上很多，看许州的眼神中却带着尊敬。 许州只是轻轻摇头：“省里为什么突然提了方面的案子出来…” 还是在许穆闫已经入了警局做顾问之后。 如果省里真的在意许穆闫的身世，在最开始就应该拒绝让他进警局才对。 “谁知道省里那几个老顽固怎么想的，不过我问了一下，省里三个月来确实出了两个手法相近的案件，至今没有破案，受害人的死法也与当年的连环杀人案相似。” “但是真正牵扯到你们的，是最近局里频繁收到匿名信件。” “匿名信件？” 老者点头：“矛头指向的，就是教授和许穆闫那个孩子。” 难怪，事发这么突然。 “你们在明，敌人在暗，你有多少把握？”老者看着许州，眼中带了几分期待。 许州避世有四五年了，没想到自己入土之前还能见许州查案，这让他想起了没退休之前和许州共事时的画面，眼中闪着异样的光芒。 许州只是轻笑一声：“我对抓住凶手没兴趣，只要帮那臭小子摆脱嫌疑就行了…” “你真打算这辈子就这样了？你现在的年龄，娶一个小姑娘还是有可能的。” 老头一脸坏笑，想继续调侃许州，却被许州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 许穆闫打算步行出黎苑，这样到栅门前也能方便些。 刚走了半小时，身后突然出现一道车光，许穆闫暗道不好，一定是许州派人来抓自己回去了。 他往一侧靠了靠，手中握紧魔方，看着那辆车向自己驶来。 正准备用对付温萌萌的方法对付车里的人时，那人拿了一件外套下车，走到许穆闫身边将衣服帮他披好：“许先生，教授说您不能受寒，让我开车送你去市区…” 许穆闫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给自己披上衣服的男子，不确定问了一句：“你确定…送我？” “是的。” 男子表现的十分诚恳，他害怕许穆闫不相信他，伸手做出手势：“先生也可以自己驾驶，只要让我跟着就好…” 臭老头想开了？ 许穆闫没有在男子脸上看出异样，谨慎的上了车，手握方向盘的那一刻仿佛还在质疑这件事的真假… “你叫什么，做什么的？” 男子坐的笔直，双眼目视前方，用带着官方的语气回道：“保镖，代号a37…” 第69章 遇难 噗… 许穆闫方向盘差点没握稳。 臭老头竟然还需要请保镖？ 想起温萌萌，许穆闫好奇的看向a37：“那，温萌萌呢？我好像没在黎苑见过什么保镖…” 在别墅里，他确实没见到过什么保镖，甚至除了许州和温萌萌，没有见到其他人。 “萌萌姐是我们的上级，先生所见到的黎苑只是九牛一毛而已，黎苑很大，我们一般都在b区，距离这里开车需要半小时…” 许穆闫：“…” 送他黎苑的那个人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车子驶出黎苑，许穆闫没有去渝林警厅，这么晚了，顾言应该已经回家休息，索性直接停在了顾言楼下。 这是当初他们租的房子，许穆闫还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看着顾言的房间没有亮灯，许穆闫有些失望，睡这么早吗？ “看上去，不像有人回来的样子。” a37歪头透过车窗看向许穆闫所看的方向，那是一户没有开灯的人家。 也是唯一一户没有拉窗帘的人家。 a37的提醒让许穆闫正视了一下，确实不对劲，他记得顾言有出门前将盆栽放在阳台，回家后再收回去的习惯。 而此时，顾言的阳台上正摆着一盆茉莉花。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以及工作群的内容，其他警员的工作汇报做的很好，唯独没有顾言的汇报。 给顾言打了电话，还没等响铃，就听到听筒中传来：“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不在服务区？ 许穆闫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接着给齐曼打电话，对方几分钟后便接通了。 “许专家？” “齐曼，顾言呢…” “言姐应该回家了…” 她也不太确定，晚饭她是和自己男朋友林淮一起吃的，晚饭后就没再见过顾言。 “你们不是搭档吗？怎么没在一起？” 电话那头的齐曼听出许穆闫语气着急，心跟着提了起来：“我没有跟言姐搭档啊…” 话到此处，齐曼也意识到了问题：“言姐怎么了？” 许穆闫：“…” 我要是知道，我还给你打电话吗？ 许穆闫挂断电话下了车，直奔楼上。 “顾言！顾言！”许穆闫拼命拍打着顾言的房门，期待里面传来回应，或许…她只是太累了… a37跟着许穆闫上楼，见拍打的门久久没人回应，拉开许穆闫：“我试试。” “试什么？” a37没回答许穆闫，自顾自的蹲下身，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光线照向锁芯，观察片刻就从腰间抽出一根很长的细针。 他要撬锁… 许穆闫诧异看着a37将长针插进锁中，只轻轻挑动了几下，就听到门锁被打开的脆响。 “你…” “巧合学会的。” a37下按把手，门开后让许穆闫先进，见许穆闫轻车熟路的开灯进门，心中便明白了… 这应该是他前女友的家… 许穆闫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没有顾言的身影，他站在窗前有些迷茫，只能一遍一遍的拨打顾言的电话。 无一例外，都显示不在服务区。 “纣阳城收不到信号的地方…会是哪里…” 以现在的科技发展，要说信号不好的地方，还有几率，可完全没有信号，不太可能。 “信号可以阻断，这样的条框太限制思维了。”a37站在沙发旁边提醒许穆闫：“我以前做特警的时候就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我的战友很不幸，在那次任务中牺牲了。” 那次的任务中，他们的对讲机被人为技术阻断了信号，没能联系上，当他们找过去的时候，被派去做卧底的队友已经躺在血泊中。 许穆闫觉的a37的话有些晦气，呵斥了一声：“别瞎说话！” 就在这时，齐曼回了电话给许穆闫。 电话那头是呼呼的风声，齐曼说话的声音很大，几乎是喊出来的：“我问到了，言姐离开警厅，去了受害人家中走访，在那之后便没了音信，我和林淮在往那边赶，我把地址发给你…” 齐曼一边跑一边给许穆闫打电话，上车后将夏天琦的家庭地址发给许穆闫。 顾言晚饭后就离开了，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她。 … 顾言双手双脚被人捆绑，嘴也被白布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在她面前的是女子和一个陌生男人。 十分钟前，顾言听到了开锁的声音，便快速贴着门口的墙壁，以防被人偷袭，见到进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便上前制服，谁知他身后的女人直接一盆冷水泼下来。 还不等她反应，自己就被男人擒拿。 是个内行人。 男人绑好顾言后，接过女子手中的白桶，将里面的液体倒向顾言，又扬洒了整个房间。 气味刺鼻，是汽油… 男人满目狰狞，摘下帽子，额头有一道长长的刀疤，在暗红的灯光下跳动。 “你是个好人，只可惜，遇上了坏人…你不该自己来的。” 男人用手指挑起顾言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还挺漂亮…” “呜…”顾言身子前倾，瞪着眼睛，她几乎能想到男人下一步的动作。 “儿阿，要不，算了。” 女子看着自己的儿子这般模样，心痛不已：“别再错下去了…” 是她儿子？ 她儿子不是失踪了吗？ “算了？我可以放过她，但谁放过我了？”男人起身看着女子，眼中全是愤怒：“妈，你就是心太软了才会被那个人渣欺负了二十几年！” 男人上前，抱住女子，安抚她：“妈，别怕，没人能将你从我身边带走，谁都不能…” 顾言皱眉的看着这对母子，手腕左右蜷搓，她只希望这对母子的心里话多一些，她也有更多的时间寻找机会。 “可她是…我们不应该这样做的！” 女子还有良知，她劝男人放过顾言：“儿子，打死夏天琦的人是我，你不要再牵扯进来了！” “妈，你又心软了，又犯病了，我送你出去…”男子拖着女子想将她带出去，一会他要做的事不能伤了自己的母亲… 顾言见男子似乎要等不及，加快自己手上的动作，不知道男子用了什么结，竟然将绳子系的这么紧… 眼看着男人将女子推了出去，顾言拼命让自己跪起来… 第70章 自救 微微下腰让自己的手碰触到脚上的绳结。 胡乱解了两下，再抬头时就见男人已经走了回来，他居高临下的盯着顾言，朝她露出了魔鬼的笑容。 他抬起手，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张纸，二话没说将燃烧起来的纸扔在地上。 已经被浇满汽油的地面遇到明火，瞬间将火势蔓延到整个屋子。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顾言感觉脚上一松，绳结开了，她快速抽出一只脚，朝房间的铁床跑去。 顾言一跃而上，整个人躺在床上，又快速起身，将床上的易燃物品推下床。 她喘着气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他还是那副幸灾乐祸的表情… 火势越来越大，这张铁床根本坚持不了太久，加上自己身上有汽油，一但遇到火星，必死无疑。 于此同时，顾言听到门外的撞门声，男子皱眉，以为又是自己老娘在阻止自己，转身想带自己老娘离开。 顾言观察整个屋子的火势，几乎没有逃出去的可能，她抬头看到半空中悬挂着照片的绳索，心一横，打算搏一搏。 她蹲下身，用脚跟踩着手上的绳结，有了刚刚解开脚上绳结的经验，这次她没费力就将绳结打开了。 看着半空中的麻绳，顾言从口袋中摸出一支笔系在手中的绳子上，找准距离甩了出去。 那么多年的高强度训练不是白做的，此时的她非常冷静，她也知道那绳子撑不住自己的重量，唯一能做的，就是靠着惯力荡过去。 要么成功出去，要么葬身火海。 套了笔的麻绳死死缠绕在半空中的绳索上，她借力勒紧手中的麻绳，看准门口的位置，借力一荡，就在绳子松动的一瞬间顾言也松了手。 可她忘记了，对着暗室的，是面墙… 当她察觉到时，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闭上双眼，任由惯力将自己送到哪里。 顾言本以为自己会撞上冰冷的墙壁，可下一秒的触感竟是柔软的，耳边传来男人的闷哼声。 顾言睁眼，正对上许穆闫半眯的双眼，表情有些痛苦。 “你…”顾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好巧不巧的压在许穆闫的下半身处，她立即起身站稳：“对不起…” 她这一下撞的实在，许穆闫额角又渗出细汗，扶墙起身：“先离开这里…” 齐曼手提着车上备用的灭火器，看着这一幕忍着不笑… … 那一对母子被铐在一起，大火也被及时赶过来的消防队扑灭，好在暗室内没有通风口，空气不多，火势并没有殃及周围的邻居。 顾言在车上换了一身衣服，干净的衣服刚穿了一半，就看到车外有人影靠近，赶紧将衣服扣好，打开车门。 过来的是许穆闫，见他走路的姿势还有些别扭，顾言心中有些愧疚，毕竟他是为了过来接住自己… 半小时前，许穆闫等人先后赶到这里，见一女子被男人推了出来。 待男子进去后，女子一直敲门，嘴上还说着放过她，别再错下去之类的话。 几人察觉到顾言可能有危险，赶忙上前帮着女子撞门。 在这过程中，女子称里面的人要放火，齐曼便折回车里取出灭火器。 许穆闫率先破门而入，还不等身后提着灭火器的齐曼跟上就发现起火的屋里有一道人影飞了出来，他顾不得细想闪身上去想要接住这道人影，速度之快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 还好，许州那老家伙把毕生所学都教给了自己，才能抓住这么紧迫的时间线。 看着一步一步走来的许穆闫，顾言主动迎了上去：“诶？你怎么没有跟他们一起回去？” “看你受惊，所以来给你做司机…” 说着许穆闫一手拷住顾言的腰，将她横向抱起，走回车旁小心翼翼的将她塞了进去。 他没有着急离开，俯身帮顾言弄好安全带，转头看向顾言：“你真的没有受伤吗？” 这个问题从房子里出来后他已经问过很多遍了，顾言摇头，她也想问他那里有没有什么问题，可这种话有些难以启齿。 “我送你回家？” 许穆闫试探的问道。 “回局里。” 顾言又一次摇头，局里正审犯人准备结案呢，她怎么能这个时候回家。 许穆闫点头，绕到驾驶位上，开车送顾言回去。 一路上，许穆闫没有在和顾言说话，反而是顾言时不时偷瞄他两眼。 他变了，在他身上已经看不到邻家弟弟的模样了，取而代之的是成年人的成熟与稳重。 还有…会了很多东西… 如若不是长相一样，dna的检测结果符合，她一定不会相信是同一个人。 回到局里，审讯室的白炽灯点亮，打在女子和男子身上。 “姓名。” “夏飞。” “巩铃。” “说说作案过程。” 齐曼记下了两个人的名字，等着夏飞和巩铃交代案件经过。 夏飞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我杀了我父亲，为了不让事情败露又让打算杀了那名查到马脚的警察，都是我一个人做的，跟我母亲没有关系。” “不是的，人是我杀的，和小飞没有关系，你们定我的罪…” 巩铃辩解，她说的也是事实，夏天琦就是她杀的。 “妈，你别想着替我顶罪了，你不该受这份苦。” “为了那个人渣不值得，听我的，就是我杀的。” “不是啊，不是…”巩铃还想辩解，她怎么能让自己的儿子替自己顶罪呢！ “什么不是啊，就是！” “都别吵了…”齐曼悠悠开口，提醒两人：“你们袭警，光这一点就可以判你们六个月到三年，就不要争着顶罪了。” “争也没用…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们也会揪着查到底的。” 冤枉人这种事他们不会做，也不能做，真正的凶手定然不能逍遥法外。 巩铃和夏飞不再相互争着认罪，只是看着齐曼，心中盘算怎么说才能将罪拦到自己身上。 “你们谁先说？” 齐曼只觉得这样审很费劲，不如分开来审，可顾言却直言要将两人放一起。 手中的笔不自觉的转了两圈。 夏飞率先开口：“我爸在我小的时候就想杀了我…” 第71章 罪的始源 夏天的风带着海水的腥咸吹向年仅三岁的小夏飞。 他张开双臂，像个小大人一样享受着海风。 这是他第一次来海边旅游，第一次看到大海，第一次享受到海风，对于他来说一切都是新鲜的。 提议来看海的是夏天琦，此时他正和妻子巩铃整理营帐，他们今晚要在这里露宿。 啤酒，烧烤架，碳火，一切都准备就绪，夏天琦亲和的抓住正在追小螃蟹的夏飞，掐着他的小肥脸：“不能靠近水，很危险的知道吗？” 小夏飞乖巧的点头，跟着父亲回到营帐附近，坐在沙滩椅上等着香喷喷的食物。 此时的他并不知道夏天琦带他们出来旅游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想捏造一场意外事故，将他推向死神的事故。 “小飞，来，你拿着烧烤，我给你和你妈妈拍张照。” “好！” 小夏飞并不扭捏，接过巩铃的烧烤就站在她身边，还很配合的比了一个剪刀手。 随后又抱着自己的娃娃对夏天琦道：“爸爸，我可以和小飞合影吗？” “当然可以。” 夏天琦举起相机又拍了几张照片，一切如常，夏天琦并没有表现出什么。 一家三口开心的玩了一天，直到晚上，小夏飞和巩铃要睡觉之前，喝了一本夏天琦递过来的牛奶，互道晚安后边钻进自己的被窝。 三口人紧紧抱在一起。 过了半小时，夏天琦测过身，轻摸着小夏飞的头，轻唤了一句：“巩铃？睡了吗？” 巩铃没有回应，他又试着叫醒小夏飞：“夏飞？睡着了吗？” 小夏飞也睡的很熟，夏天琦这才起身，抱着小夏飞离开。 他在牛奶里参了安眠药，不出意外的话，两人这个时间是醒不过来的。 夏天琦抱着小夏飞，来到自己提前准备好的纸船旁，左右张望，见并没有人在这附近，就将小夏飞放在船里，轻轻一推，纸船带着小夏飞向海中飘去。 等纸船被海水淋湿，沉底，小夏飞也就跟着一起沉下去了。 接下来只要他回到帐篷里睡上一晚。 这便是他绝妙的计划。 回到帐篷时，巩铃还在熟睡，他顺势躺在一边，背着身子，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自己的情人： 【亲爱的，搞定了。】 如果顺利的话，巩铃会因为伤心过度而跟他提出离婚，他就可以和自己情人共同抚养两个人的孩子了。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他删了聊天记录安然睡去，第二天醒来时故意摇醒巩铃：“别睡了，快醒醒，都什么时候了还睡，小飞丢了！” 巩铃微微睁眼，安眠药的药劲还没过，她头疼的很，迷迷糊糊的听着夏天琦的话。 小飞丢了？ “小飞丢了？丢了回去我再给他做一个。” 她以为是儿子的人形玩偶，因为那个玩偶儿子给取名叫小飞。 “什么做一个！不是玩偶！是我们的儿子夏飞！” 巩铃这才被一语惊醒，她看了营帐内并没有夏飞的身影，赶忙钻出帐篷。 “夏飞！” “小飞！” 两个人沿着海滩寻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夏飞的身影。 海滩附近没有监控，无法通过正常的渠道查找，一个三岁的孩子，能去哪里… “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夏天琦拍着大腿，面露悲伤，仿佛是真的着急：“这去哪里找啊，该不会被海水卷走了！” 巩铃的精神也接近崩溃，她大喊着夏飞的名字，跪在沙滩上，无助的流着泪。 “为什么…”她很痛苦，抬头看向夏天琦，抓着他的衣服恶狠狠的道：“你把儿子还给我！就是你…就是你提议要来这里的！” “夏特！”巩铃知道他婚内出轨，而且已经三年了，她一直为了夏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夏飞失踪，她的精神支柱也崩塌了：“夏特，你把儿子还给我，我同意跟你离婚，你把儿子还给我…” 她很无助，她只想要她的孩子，那是她的心头肉… 她想不通，自己到底哪里对不起夏天琦，竟然让他这样对自己，现在竟然还把儿子藏起来恐吓她。 “夏特，你把儿子给我，我什么都答应你，好不好？” “嗯？小飞他怕黑，你别关着他，你把他放出来，把他放出来…” 巩铃拼命摇晃夏天琦的衣服，她想要自己的儿子，夏飞那么乖，就算比他们先起来也不会随意走动，唯一的可能就是夏天琦搞得鬼。 “你在胡说什么！” 夏天琦钳住巩铃的手，望向四周，还好这个时间没有人，他蹲下人按住巩铃：“你不要胡说八道，他是我的儿子，我藏他做什么，你不要总是疑神疑鬼的！” “我们报警，让警察来帮我们找。” 夏天琦根本不怕，这里没有监控，他做事的时候也特意看了，也没有目击者。 不会找到他头上的。 警察很快赶来，听了夏天琦和巩铃的叙述后直接联系了搜救队，一般这种情况，孩子多半是被海水卷走了。 搜救队按照此时的洋流走向一路捞寻，进行了三天三夜的寻找都没有找到夏飞的尸体。 只捞起一张被人工粘合在一起的巨型报纸。 虽然没有结果，但警方并没有放弃，接连打捞了三个月，都没有夏飞的尸体，最后也只能按失踪定案。 … 夏飞眼中无光，看着坐在对面的齐曼，问道：“你知道为什么没有打捞到我的尸体吗？” 听了夏飞的故事，齐曼也有些痛心，怎样的滚蛋能对自己的儿子下手… “我被一个渔夫救走了…” 夏飞很无奈，那个渔夫没有孩子，他亲眼看着夏天琦将夏飞放进纸船推向大海，在夏天琦离开后立马用自己的船靠近纸船，将夏飞抱走。 他没有告知警察真相，也没有将夏飞还回去，而是将他代去了另外一个岛，做了自己的儿子。 “你知道我这二十年是怎么过的吗？” 夏飞眼角含泪，提到这里便无比愤怒，那个渔夫就不是好人！ 他拉开自己的衣服，虽然手上扣着手铐，还是将衣服脱了下来，小麦色的胸膛上布满一道道的划痕。 伤口很深，很刺眼… 第72章 我的儿子都是好样的 “这些，都是他带给我的…” “鱼绳，鱼钩，鱼叉，只要他不顺心，所有触手可及的用具全招呼在我身上！” 夏飞嘶吼着，双手紧紧扣着自己，黑长的指甲已经陷进肉里。 坐在一旁的巩铃只是掩面痛哭，她说不出安慰的话，这些年，她太对不起自己的孩子了。 根本无法想象夏飞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把自己所遭受的一切都归怨于自己的亲生父亲。 “你应该报警的。” 齐曼听了夏飞的叙述，叹了口气，语气也软了下来：“报警后，他们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惩罚？惩罚什么，是能让那些混蛋过上二十年我这样的生活吗？”夏飞双目圆瞪，这不是他想要的，他要折磨他们，杀了他们，才足够解恨！ 齐曼知道，这个谈话只会让夏飞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只好起身离开，先让二人冷静一下。 出了审讯室，林淮见齐曼心情不好，拉着她的手安慰道：“我们见过太多这样的故事了，别难过，这不是我们的错。” “我知道。”齐曼深叹口气：“可我还是接受不了，他怎会如此狠心将三岁的…” “哎！” 齐曼没有继续说下去，夏飞的叙述林淮也都听到了，他将齐曼抱在怀里，拍着她肩膀：“事已至此，我们也只能做我们该做的。” … 许穆闫将顾言送到渝林警厅，车停在门口：“进去，好好工作。”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接近凌晨十二点，刚休息没几天就又要加班了… “那你呢？不一起吗？” “我被停职了…” 许穆闫也想进去，案子内容他一直跟进，但有些事自己不能插手。 “那你想知道真相吗？” 只是停职而已，一些出警任务不能做，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至少不会耽误他了解真相。 顾言将一个蓝牙耳机递给许穆闫，一个人下车，小跑进入警厅。 来到审讯室后先听了齐曼审问的过程，听到夏飞的故事时，她心头也是一紧。 这世上哪有生来的罪犯，一切的一切都是环境所造成的。 让她不禁想起许穆闫。 他也会犯罪吗？ … 顾言将手机放在桌面上，坐在夏飞和巩铃对面，齐曼也整理好心情跟着顾言，帮她做好笔录。 此时的夏飞和巩铃也平复了心情，巩铃握着自己的儿子，声音沙哑：“警官，我儿子没有杀人，夏天琦是我杀的。” 这一次，巩铃打算伏罪。 顾言点头，调好录音笔，先问道：“在这之前，我可以先问一个问题吗？” “夏天…究竟是谁。” 光是纣阳城叫夏天这个名字的人就有几百个，而保险那边预留的手机号码也是早期一个无身份证办理的号码，追踪不到用户信息。 警方也没有查到和夏天琦有关的，名叫夏天的人… “那是夏天琦的私生子。” 巩铃弱弱的答了一句，还不忘用余光看向夏飞：“他…只比小飞小半岁…” 她声音又有些哽咽，一旁的夏飞听后闭上眼，似乎早已接受了这件事实。 “今天，正好是这个孩子的生日…” … 上午十一点。 夏天琦穿戴整齐，正准备带着出门，刚刚开门正好撞见从厂里回来的巩铃。 “天琦？你要去哪。” “啊，朋友过生日，叫我过去喝酒。” 夏天琦将蛋糕往身后藏了藏，试图蒙混过关。 “是吗？那你不用去了，你看看这是谁…” 巩铃让出一条路，夏飞闪身上前，出现在夏天琦面前，似笑非笑的喊了一声：“爸！” 看到这一幕的夏天琦哪里敢应，整个人呆在原地。 “怎么，见到儿子没死，你很意外？” 巩铃伸开手，狠狠地推了夏天琦，将他推进了屋，二十年的寻找，困苦，绝望…都在此刻爆发了出来。 她关好门，挡着夏天琦的去路，质问道：“为什么要杀我的孩子…” “你在胡说什么呢？” 夏天琦只觉得巩铃又在犯病，莫名其妙的，推开她就要出去，谁知门又被夏飞挡住了。 夏飞歪头看着夏天琦，语气不亲不疏：“当年的事，那个渔夫已经全部告诉我了。” 这是他黑化后做的第一件事，将折磨自己二十年的渔夫掉在船头，驶向深海，让他也体会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 他本想放血引来深海里的鲨鱼，谁知那老头还有大招，竟说他知道当年的真相。 于是… 一个秘密，换了自己的一条命。 “什么当年的事，你在胡说什么，你是谁啊！” 夏天琦拽起夏飞的衣领，其实他一眼就认出了夏飞，那脸骨和那双眼睛，都和自己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怎么，爸爸只记得今天过生日的私生子，却不记得我这个亲生儿子？” 夏天琦心头一颤，心中不解他怎么知道夏天的存在，这么多年，他自认为自己隐藏的很好。 看着夏天琦一脸吃惊的表情，夏飞知道自己调查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 “那个孩子，只比我小半岁…现在正在读研究生。” “我警告你，别伤害他！”夏天琦对自己的私生子很是宝贵，现在夏天又读了研究生，自己的后半生就指望着夏天了。 “如果我说，我已经把他困起来了呢？”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夏天琦多少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之心，没想到…他竟真的这般无情。 夏飞盯着夏天琦的脸，一手从口袋中掏出一叠钞票，嘴角微翘：“爸爸，我获得了国家科技创意奖，奖金五十万呢…” 见到夏飞手中的钱，夏天琦眼前一亮，他一把夺过那一沓钞票：“好啊好啊，我的儿子…都这么优秀！” “儿子，你晚上想吃啥，让你妈给你做！” 夏天琦看着巩铃，见她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随手拿起一旁的扫把朝巩铃走去。 “臭娘们。” 看到夏天琦冲过来，这一次她没有逆来顺受，轻轻闪过身子，伸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刀。 她要杀了他… 刀具朝着夏天琦后背刺去，谁知下一秒，手腕就被夏天琦紧紧握住：“反了你了。” 夏天琦夺下刀，拽着巩铃的头发狠狠撞向一旁的茶几… 第73章 夏天 巩铃说着，撩起额头上方的碎发，她的额头上正贴着一张创可贴。 “他打了你，所以你的儿子夏飞拿起钝器，砸在他的后脑上。”顾言看着巩铃，想看她的反应。 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变化，甚至也没有小动作，反而表情镇静的摇头：“没有。” “夏飞见我被打，上前拉开了夏天琦，是我用修缝纫机的工具砸死了他。” 巩铃不再逃避，在夏天琦倒地那一刻，她所感到的只有轻松，没有愧疚。 她唯一对不起的人，只有夏飞。 “后来呢，你们怎么处理的尸体。” “我的儿子很厉害，他是做机器人研究的…”巩铃笑了，转头看向一旁的夏飞：“他研制的人形玩偶内有驱动装置，用那个装置开车，一路到医院门口，又事先在车底安装了炸药。” “他本来是想让车子开到郊区的悬崖处，再引爆炸药，谁知中途出了事故…” 巩铃闭上眼，低头忏悔，她没想波及到这么多的人，害那么多人受伤，也不曾想过，夏天琦竟然买了意外保险，受益人还是夏天。 他爱他们，终究比爱她和夏飞多很多。 “也就是说，收回玩偶的人是夏飞？” 一旁的夏飞点头。 “可是，你是怎么做到在监控下消失的…” “没有消失，那里有一处监控死角，我过去后直接进入了那家药店，药店中的人，是我同学，他帮我更改了监控内容…” 夏飞也交代了自己消失在监控中的原因，顾言听后沉默了，疑点解开了… 可… … 第二天一早，局里准备将巩铃和夏飞送去法庭等待开审，临走前，夏飞一定要再见顾言一面。 凌晨两点回家，只睡了四个小时的顾言打着哈欠又赶回渝林警厅，才勉强赶在夏飞上警车出现在他面前。 夏飞被特允了五分钟时间可以和顾言对话，两个人站在台阶上，看着车水马龙的城市，有那么一瞬间的安逸。 “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顾言不认识这个人，唯一的接触也就是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些事，可夏飞却指名要自己过来送他。 应该…有事要对自己说。 夏飞凑近顾言，眯着眼，问道：“我会被判死刑吗？” “你没有直接参与伤害夏天琦这件事，只参与了抛尸的话，不会死刑…” 但…或许会是无期。 顾言没有直明的说出这件事，她不想让他现在就有心里负担。 “那…你们会追究我那个朋友吗？” 夏飞指的是药店更改监控内容的男子。 见顾言点头，他也没说什么。 “对不起，昨天，差点害你葬身火海。” “做我们这一行，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拼命挣扎，也只是想将真相带回来，让罪人伏法。” “如果我二十年前能遇到你就好了，或许，他们也不会以失踪案立案…” 他的计划天衣无缝，甚至也可以归结于意外事故，可顾言却一直坚持这是刑事案件，甚至摸到了他们家里。 昨天不对顾言动手的话，夏飞或许还能再多撑几天，可他也知道，早晚有一天，顾言会查明真相，这个女警官…很不一样… 顾言心间有些酸涩，看着夏飞张张嘴，却只能说出一句：“你该走了…” 五分钟的时间到了，负责押送的警员也上前为夏飞重新戴好手铐，可他却没有挪动脚步，看向顾言：“那份保险，还会生效吗？” “会的，你的父亲没有构成足以处死刑的罪行，还是会算意外死亡的。” 顾言没明白夏飞的意思，那份保单的受益人并不是夏飞，而且他被定罪后也不会再用到钱这种东西。不过她还是如实回答了夏飞。 “那就好，他…已经没有亲人了，这笔钱，足够他读研了…” 夏飞说完，朝顾言笑了笑：“警官，你快去海边的渔船里，昨晚我没回去，他一定饿了…” 目送着夏飞上车，顾言心情沉重，她转身去了停车场，开车前往孔阳市。 纣阳城只有山，没有海，距离这里最近的海域，就是孔阳市的那片海了。 一路上了高速，顾言电话联系了孔阳市警厅的刑警大队长孔明，让他先一步去搜查。 听到有人被困在渔船上，孔明也没犹豫，直接派了自己的警员去搜寻。 在顾言赶到孔阳市海域的时候，夏天已经被找到，他在孔明的带领下见到顾言：“你就是纣阳城的警官？我哥怎么了！他出事了对不对？” 夏天看上去很老实，戴着眼镜，十足十的书呆子模样。 他身子前倾，驼着背看着顾言，眼神中尽是期待。 “嗯。” 虽然不想承认，但顾言没办法骗他。 就见夏天一下栽倒在地，摘下眼镜抱腿痛哭。 身后一道高挑的身影走进顾言，伸手问好：“顾队长，好久不见。” 孔明曾经和顾言共事过，是个根正苗红的好警察，后来被调到孔阳市做了刑警队长，与顾言同级。 她笑了笑，拍向孔明的手掌：“好久不见，怎么回事？” “我们这找到他时，他正坐在船头看海，并没有被限制人身自由。”顾言刚刚刹那间的一笑，也带动了孔明，他嘴角上扬，十分阳光：“我想，这其中还有故事。” 几人就看着夏天痛哭，谁也没有上前安慰。 没有经历过他人的苦，便连劝的资格都没有了。 待夏天平复了心情，他才戴上眼镜对顾言道：“警官，如果我哥哥伤了那个混蛋，那是他活该，能不抓我哥哥吗？” 他就这一个亲人了…虽然是同父异母… “能说一说，具体发生了什么吗？” 夏天点头，讲述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 “我和他相遇，是在半年前，那天我因为学习压力大，站在海边想要自杀…” … 涨潮时的海水翻滚，来势汹汹，夏天表情木讷，母亲死了，父亲就是个吸血鬼，对于他来说，已经没有亲人了。 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还要活着。 没有亲人的庇护，又因为性格软弱在学校不受待见，他早就想去死了… 就在海水到胸膛的那一刻，一双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紧接着，他觉的后背一痛，再醒来时便躺在一搜渔船上… 第74章 结案 “唔…” 夏天咧着嘴，从床上爬起，后肩膀还是很疼，观察渔船内的陈设，像一个房间，可地方却十分窄小，只放了一些生活用品。 在他身边坐着一个人，背对着他，正在摆弄渔船中心处的碳火炉。 火炉里的火很旺，整个屋子也被他烧的暖暖的。 “醒了？” 那人突然开口，转身看了夏天一眼，将一杯热水递给他：“暖暖身子。” 直到这时，夏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个人救了，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过了。 “是你救了我？” “嗯…” 两人谈了很久，得知双方都姓夏，莫名其妙的就觉的熟悉…得知对方的遭遇后，夏飞便留夏天住了下来。 … “血缘是被刻在骨子里的，相处了一个月，发现我们两个人的一些喜好很像，甚至连样貌都有些像。” “哥哥好奇，半开玩笑的带着我去医院做dna鉴定，谁知我们dna的相似度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以上，这便代表了我们是亲兄弟…” “我哥哥，他，这里…”夏天指着自己的胸膛，嘴唇忍不住的颤抖：“他这里仿佛能看到白骨，这是他这么多年所受的伤…” 说着，夏天的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我哥哥很优秀的，他也读过书…还拿到过科技奖项…” “为了搞清事情的真相，他将他的养父吊在船头，想吓唬他说出实情…果然…我们是一个父亲。” “我就不该活着，如果不是我，哥哥他也不会被父亲抛弃，他不该救我的！” 夏天嘶吼着，双手抱头蹲在地上，他很愧疚，是他抢了哥哥的一切，害的哥哥忍受了近二十年才出人头地。 日子好了，又遇见了自己，知道事情的真相… 是他，他毁了夏飞两段人生。 顾言蹲下身，扶着夏天的肩膀，想将他扶起，夏天却固执的直接坐在地上。 “哎…”顾言摇头：“你知道，是谁让我来找你的吗？” “就是夏飞…他被压上警车时，特意叫我来看你好不好，他说，他昨天没有回来，你一定饿了…” 顾言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夏天又掉起眼泪。 “我想，他没有怪你，他甚至很开心能有你这么一个兄弟。”顾言继续安慰道：“他应该，是希望你能代替他好好的活着。” 顾言也将保险受益人的事以及夏飞巩铃开庭问审的时间告诉了夏天，夏天擦干眼泪，只对顾言道：“我可以…去看看他们吗？” 看着眼前仅仅二十二岁的少年，顾言点头：“你也可以听审。” … 顾言在孔阳市安顿好夏天，再回到渝林警厅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瘫在工作椅上。 桌子上正摆着一个饭盒，外面还用了保温袋保温。 打开盖子，饭盒上贴了一张便利贴：在忙也要记得吃饭。 看这字体，顾言就知道是许穆闫送过来的了。 她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又很快收回，一脸严肃的打开饭盒，入眼的就是一个笑脸形的煎蛋… “幼稚…” “怎么，嫌我幼稚？” 声音是从背后传来的，顾言很诧异的回头看去，见许穆闫笑着站在门口，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你不是说自己现在不适合出现在警局吗？” “案子都破了，我有什么不能来的。” 许穆闫走向顾言，从她身边坐下：“十二小时破了一起这么复杂刑事案件，警界第一人啊！” 他竖起大拇指，夸赞顾言，心中却五味杂陈：这样的时刻，他却没有与她共行。 “别贫了…” “到底怎么回事啊，说说细节？” 许穆闫跟进了案子的情况，可更精彩的部分什么都不知道。 “也没什么细节，就是两个孩子摊上了不正经的爹，挺可怜的，还有一个男孩儿，想去法庭再见一见夏飞。” “那，要不要去听审？” 巩铃和夏飞被押送到了省里，开庭恐怕要在省里的法庭。 不过，顾言已经答应了夏天，陪他去见夏飞，自然也要跟着去听审。 “我陪着你！” 许穆闫就像解语花，能读懂顾言每一个表情动作，她刚刚的表情没有抗拒和拒绝，说明她很想去。 “好。”顾言点头：“本来还想拉着孔队长陪我去的，既然你要去，那就一起。” 说完，顾言拿起便当起身：“我就回来取家门钥匙，先走了。” 孔队长… 许穆闫皱眉，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搜索顾言口中的孔队长… 一道身影从脑海中浮现，那人长的不算帅，但气质很好，为人正直，很讨喜，甚至很讨顾麟安的喜欢… 一年前他见过那个孔明，自己也挑不出他身上的毛病，给他的感觉对方还很聪明。 “孔明…真不知道诸葛亮和你有什么关系…” 许穆闫悠悠起身，也离开办公室。 待他走远后，办公室深处才探出两个脑袋。 “我就说，言姐会收这个便当。”齐曼暗自偷笑，许穆闫就她放进来的。 今天下午整理好案件的卷宗，下楼取工作餐的时候就见许穆闫靠在车旁，不停的往上看，她告知许穆闫顾言不在警局，他才要走。 她哪能放了这么好的机会，直接拦着他不让走，将他拉了上来。 看着齐曼八卦的小脸，林淮笑而不语，他知道齐曼就是这样八卦的性格，伸手刮了一下齐曼的鼻子，轻声道：“不早了，我们也回家…” 林淮抱住齐曼，头埋进齐曼的脖颈，深深的吸了一口，声音糯糯的，很软：“嗯？回家…再办公…” 身下女人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红了脸：“老色批…” … 许穆闫走到楼下，还能看见顾言的身影，正想追上去，一道身影突然拦住了自己的路。 马萱萱穿了一条牛仔裙，挡住许穆闫：“穆闫哥哥，你回局里了啊，身体好点了吗？” 余光看着顾言走远，马萱萱心中暗喜。 “好多了。” 许穆闫敷衍着，绕过马萱萱，走了两步发现顾言已经开车走远，停下脚步叹了口气。 “那就好，这个给你。”马萱萱伸手，摊开手掌，将手中的几块牛奶糖递给许穆闫：“你现在吃糖比较好…” 马萱萱顺势扒开一颗，喂向许穆闫… 第75章 拒绝他的表白 许穆闫看着马萱萱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皱了皱眉，不想接她手中的糖。 不远处坐在车里的a37看见这一幕，不停咂舌，拉开车门快步走到两人面前，俯身叼走马萱萱手中的奶糖：“嗯！真甜！” “走，穆闫！”a37和许穆闫差不多的身高，他揽上许穆闫的脖子，一副好哥们的模样：“兄弟们都等你呢！就你婆婆妈妈的。” “哎！穆闫哥哥！”马萱萱嘟着嘴，剁了剁脚。 许穆闫感觉到a37是想帮自己解围，没有作声，跟着他一起回到了车里。 “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行，至少便当她收了。” 可许穆闫总觉得，顾言对他疏远了很多，如果不是自己昨天冲过去帮她挡了那一下，估计关系没这么好缓和。 a37有些同情许穆闫：“慢慢来，还是先带你去医院复查，教授特意交代了。” “嗯。” 许穆闫也联系了许州，他觉得让a37跟着自己不仅多了帮手，还多了一个兄弟，比温萌萌好太多了… 本来以为a37的能力不如温萌萌，许州不会同意让a37留在自己身边，谁知许州在电话那头笑的很开心，当下就同意了让a37跟着自己。 还把对自己的安排交代给a37。 a37…这个称呼怪怪的。 “你叫什么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你a37…” a37发动车子，淡淡说了一句：“沈川，叫我小川也行。” … 顾言开车回到住房的小区，停好车后走到楼下，发现小麦坐在楼门口。 “小麦？” 它在这里，那沈聂… “汪！” 小麦看到顾言，摇着尾巴凑了上来，等着顾言摸头。 “你伙伴呢？”顾言伸手揉上小麦的头，寻问沈聂的下落。 小麦又汪汪叫了两声，扭着屁股朝着一个方向跑。 出于好奇，顾言跟了上去，绕了两个单元楼，才看到沈聂，他站在一片空地上，背对着自己，听到顾言的脚步声才回头。 一束粉色玫瑰花束握在他手中，他迎向顾言，单膝跪地：“顾言，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顾言在他跪地那一刻，脚步一顿，听到沈聂表白的话，只想逃离。 “做我女朋友！我觉的我们很合适。” 沈聂喜欢顾言不是一时兴起，早在第一次与顾言合作的时候，他就对顾言一见钟情，自己是个直男，只能将这份喜欢藏在心里。 直到许穆闫公然挑衅自己，还与他拳头相撞，他不想再藏着这份喜欢了。 “顾言，我会对你好的，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沈聂见顾言没反应，又不想让气氛如此尴尬，便一直强调：“做我女朋友，好吗？” 顾言礼貌微笑，缓缓摇头：“对不起，沈聂，我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 沈聂有些震惊，转而又是失落：“我们接触的不多，没有感情也正常，但是感情可以慢慢培养，跟我试一试…” 他还想劝顾言接受自己。 “你也说了，我们接触的不多，只是协助关系。”顾言尴尬的脚趾能扣出三室一厅来，她也不好意思让沈聂一直单膝跪地，想搀扶他起来：“而且，我有男朋友…” 为了让沈聂死心，顾言只能这样说。 “你有男朋友？” 沈聂有些震惊，她男朋友是谁？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是那个许穆闫？” “不是。”顾言摇头，许穆闫抬眼可见，用他做挡箭牌不合适：“孔明，孔阳市的…你知道的。” 听到这个名字，沈聂缓缓起身，不好再说什么，他知道这个人，为人正直，谦和，英勇，身手好，家境也好，听说他父母也都是部队里的军人。 这样的条件确实比自己好很多。 而且…他听说顾言今天去孔阳市了…难道就是去找这个孔明了？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很久了，虽然分隔两地，但我们感情很好。”顾言继续胡乱说着，只想赶紧逃离这里。 沈聂看着顾言，心中不甘心，顾言这个年龄不小了，既然在一起很久了还不结婚，是不是那个孔明并不靠谱，他心中的火苗并没有被熄灭，他将手中的花塞到顾言手中：“既然这样，就当今晚的事没发生过，这花你收着。” 其他的，再等机会… 沈聂说完，带着小麦先一步离开。 一人一狗走后，顾言才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想哭：“这下麻烦了…” 她撒了谎，为了让这个谎言更加真实，只能用更多的谎言去圆场，万一沈聂出去乱说… 顾言想着，掏出手机联系孔明。 【孔哥，救命！】 对方收到消息后很快便回复了她：【怎么了？出事了？】 顾言将刚刚发生的事用简短的语言叙述了一遍，随后跟了一句：【对不起…我…】 这该用什么借口嘛！ 手机另一头的孔明看着短信内容，心跟着扑通扑通乱跳，他没想到顾言会用自己做挡箭牌。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顾言服软求人帮忙，当下应了下来：【没事，我不会说出去的，帮你打圆场！】 【谢谢孔哥，不愧是老搭档，好兄弟！】 见孔明愿意帮自己圆场，顾言一身轻松的收回手机，回家。 孔明看到顾言和自己称兄道弟，心中痛了一下，叹了口气回了一句：【那是当然！永远的好兄弟！】 【巩铃和夏飞的开庭时间在三天后，明天我带着夏天到省里和你汇合。】 顾言回到家才看到孔明后来发过来的消息，简单回复了一个ok后就将手机甩到一旁。 看着茶几上摆放着预防渐冻症的药，她随手倒出几片扔进嘴里。 药片很苦，但用过之后确实没有再出现过那种状况。 等夏天的事结束，再去医院好好查一查。 顾言放下药瓶，脱了外套，看着被自己带回来的便当，提起放进了冰箱。 随后又拿着洗漱用具进了浴室。 … 看着许穆闫的车子走远，马萱萱两腮鼓起，暗自嘀咕：“哪里来的小子，竟然敢吃我给穆闫的糖。” 还有顾言…竟然在有许江安的同时还要勾引许穆闫，简直是个渣女… 她得做点什么才行… 第76章 动车杀人事件 天一亮，顾言就将昨晚处理好的结案报告送到了陈局长办公室，并准备请三天假，去省里听审。 陈局长点头后，将一份卷宗交给顾言，让她帮着带到省里。 三个小时后，顾言和许穆闫在动车站碰面，一同上了一辆去往省里的动车。 刚入坐，顾言就打开卷宗，瞧了两眼，是近一个月来渝林警厅处理的刑事案件，一共就两起。 “无痕案件”与“夏天琦案”。 “要入档了？”许穆闫凑过来，见她手中是案子的卷宗，问了一句。 “嗯，不过…” 看着上面的一些细节，顾言总觉得遗漏了什么，又想不起来。 “如果不是抓错凶手，就不要想了，没什么意义。”许穆闫说着起身：“我去一下卫生间。” 他的不无道理，目送着许穆闫离开，顾言收起卷宗，合上眼，准备小睡片刻。 闭上眼很久，顾言都没有感觉到许穆闫回来，又过了一会，顾言才恍惚间感觉有人坐到了自己身边。 应该是许穆闫回来了。 同伴回来后，顾言放松些许，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顾言被一阵惊呼和喧杂的吵闹声吵醒，她半眯着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就听有人说喊了一句：“死人了！” 死人了？ 顾言精神了不少，站起身时才发现许穆闫不见了。 顾不了那么多，她一边掏着警员证一边走向人群，对那些人喊道：“别吵别吵，警察，都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不要破坏现场！” 群众回头，见到顾言手中的警员证，纷纷向后退去，给顾言让出一条路。 顾言凑近一看，确实有一个人满头是血的受害人躺在卫生间里的，许穆闫就蹲在他旁边，戴着手套和鞋套检查伤者情况。 片刻，许穆闫抬头看向顾言，摇了摇头：“已经死了。” 顾言揉着眉心，想了一会，看向一旁穿着制服的列车员：“联系站台，整个动车里的人都要接受排查后才能出站，并且都要留下自己的身份证号，姓名，联系方式以及家庭住址。” “明白。” 出了这样的事，列车员不敢不配合。 通过沟通，这列列车提前停靠在临时站台，还分派了一批工作人员前来处理乘客信息。 停下后顾言才发现，列车已经快进省市了，看来自己睡的时间也不算短。 “死者三十多岁，男，头部受到撞击后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在一小时前…” 许穆闫退出卫生间，摘下手套，走到顾言身边俯身道：“半小时前，我才从卫生间出来…”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没错，他们是十点上的动车，从纣阳城到省内的站点，动车只需要一个半小时，现在的时间是十一点十分，也就是说列车已经行驶了70分钟。 许穆闫三十分钟前才从卫生间出来，也就是在列车行驶的40分钟时… 他至少在卫生间呆了近三十分钟。 “你为什么去了那么久的卫生间。”顾言记得刚上车没多久他便去了卫生间了，为什么那么久才回来… “这节一直锁着门，我就往后走了几个车厢，发现门都是锁的，就回来了，等了很久里面的人才出来。” 许穆闫仔细回想当时的情况，想在记忆中寻找可疑的人。 顾言看了一眼许穆闫：“你最后在这节车厢上的厕所？” 怎么可能，这个人的死亡时间已经一个过了小时，如果许穆闫当时用了这节车厢的卫生间，会没有发现？ 许穆闫却是点头，他很确信，所以才提醒顾言。 尸体一定是刚刚才抛尸在这里的。 顾言眉头紧皱：“你不是专业的法医，等法医来。” 这不属于纣阳城的管辖范围之内，只能等当地警员过来调查。 许穆闫咂舌，他这是被怀疑了吗？她怀疑自己的专业能力？ 不过好像确实没办法反驳，验尸方面他确实不是专业的，但是… “凶手男性，身高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受害人撞击时应该是坐着的状态，凶手右手持力，一击致死，但凶手力量应该非常小，可以从瘦小的人群中确定嫌疑人。” 许穆闫姗姗道来，只接说出了凶手的特征。 表情很自信，判断这一块，他还没出过错。 “你…”顾言本来想让许穆闫将这些话说给一会赶来的警员，想到他还在停职中，便改口道：“你还是低调一点。” 让陈局长知道自己带着许穆闫出来，估计自己要受牵连了。 想起陈局长曾提起的连环杀人案，顾言没忍住问了一句：“你知道省里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吗？” 问完，顾言有些后悔，随即补了一句：“我听陈局长说，省里要成立专案组。” “我知道，也不算连环杀人案，是模仿作案。” 模仿作案？ 顾言看着许穆闫，他为什么如此肯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我当时没能接手这个案子，只是听其他警员说，是模仿了十几面前的连环杀人案。” 听到许穆闫的解释，顾言松了口气，不到万不得已，顾言不想许穆闫知道事情的真相。 她想，所有人都不想许穆闫知道。 “可惜了，局长不让我接手那个案子，不然应该早就破案了。” “噗，别自恋了！”顾言嗤笑，摆手看向登上列车的几名人员，迎了上去。 来的人身穿警服，应该是当地的警察，他们听说列车上有别的城市刑警维持秩序，见到顾言便行了军礼。 顾言也站立，回了一个军礼：“纣阳城渝林警厅刑警队第二支队队长，顾言…” “五华镇刑警大队程天烨。” 两人从军礼改为握手，算是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我们先看一眼受害人。” 程天烨带了专业的法医团队，挥手示意后也跟上去查看受害人。 过了一会，他从卫生间出来后对身边的警员吩咐了一二，才回到顾言面前：“同志，可以说一说细节吗？” 程天烨是个老警察了，对查案有独特的方式，他寻问顾言，也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猜测。 顾言将事情经过简单说了一遍，程天烨便点头让下属去查案。 第77章 皮肉组织 “死者刘华，男，32岁，死因是头部受到重击，死亡时间大概在一个小时以前，刑事案件。” 法医做出初步判断，和许穆闫说的相差无几。 听到受害者的姓名，程天烨啧了一声，顾言很好奇，问了一句：“怎么了？” “五华镇这几天出现了刑事案件，我们确定的嫌疑人就叫刘华。” 程天烨有些伤脑筋，刚刚确定的嫌疑人也遇害了，也就证明他们的调查是错误的，真正的凶手还藏在暗处。 这不是纣阳城的案子，不能抢别人的饭碗，顾言不好说什么，只能借着自己还有事，先带着许穆闫离开。 五华镇是省会洛平市的小镇，距离他们的目的地还很远，只能打车过去。 与孔明汇合时，已经下午三点了。 看着匆匆赶来的两人，孔明只能表示，能来就好。 看见孔明，许穆闫崩起神经，故意横在孔明和顾言中间：“久等了久等了，我们先去哪里？” “你是…” 孔明觉的好像在哪里见过许穆闫，又想不起来… “许穆闫…渝林…” 许穆闫将伸出去的手又尴尬的收了回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 “同事，在休病假闲着无聊跟我出来走走。”顾言打着圆场，视线都在一旁的夏天身上，他没有和几人打招呼，只楞楞的看着天：“他还好吗？” “不清楚，他一直不说话。” “夏天。”顾言叫了一声：“我们先带你散散心。” “不用了。” 夏天回应了一句，转过头：“我可以提前见见哥哥和阿姨吗？” “不可以。” 就算是开庭，夏天也只能远远看上一眼，除了律师，没人能探视。 被无情的拒绝后，夏天又不说话了，呆呆的看着天。 … 四人找了一家小旅馆，开了两个房间，这其中只有顾言一个女性，自然要单独住一间房，其他三个男人开了一个三人间，各自拿了钥匙后，上楼。 房间不大，但干净整洁，顾言将卷宗放在桌子上，锁好门，准备去洗一个热水澡。 脱好衣服打开水龙头时，却发现水龙头是坏的。 不管怎么摆弄开关，花洒都不出水，她只好又穿上衣服，准备找楼下的管理员换一间房。 下楼时，一个身材瘦小，穿着一身白色运动装的男子迎面上楼，他走到顾言身边，低下头，快步离开。 隐约间，顾言好像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她回头看着男子上了二楼进入一间客房的背影，有些迟疑。 是自己想多了？ 下楼找到管理员，要求换房，听到顾言说房间的花洒不好使，还特意跟着顾言上楼查看。 管理员摆弄了几下，觉的奇怪：“上个顾客住的时候还好好的，顾客走后阿姨还特意清了下水道的头发，那个女人的头发掉的是真的多，不知道会不会秃。” 她随意说着，来回摆弄开关，花洒有上水的声音，却不见水出来。 “真不好意思，我给您换一间房，回头我再找师傅过来修。” 顾言点头，带着行李跟着管理员换了一间新房间。 一番折腾后，顾言终于洗上了热水澡，换了家居睡衣懒洋洋的躺在床上刷手机。 突然，门外传来女人的尖叫声，声音很犀利，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 顾言赶忙起身，披了一件外套出去查看，就见管理员从自己刚刚的所在的房间内跑出来。 脸色苍白，她指着屋内，里面有东西… 住在同一个楼层的许穆闫和孔明三人也探出身子，孔明上前将管理员扶稳，迈步进了那个房间。 一旁的许穆闫见顾言只是睡袍外面套了一件外套，光滑白皙的长腿露在外面，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他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围上顾言的细腰： “要不你先去换个衣服？” “顾言！”孔明从房间内大声叫着顾言的名字：“报警！” 报警… 顾言心头一颤，几人出来匆忙，没有带手机等通话设备，顾言转身回了房间：“我去报警，顺便换衣服，你帮着保护现场。” 许穆闫点头，进了那间出事的屋子，就见浴室内一片狼藉，地上放着扳手等用具，而地面上，一片血红，一大把头发瘫在地上。 血腥味充满整个屋子。 “这是…” 许穆闫见孔明低头看的东西，胃里一阵痉挛，一堆头发上，带着皮肉组织… 难怪孔明要顾言报警。 顾言换好衣服，带了两幅随身携带的手套和鞋套给许穆闫和孔明，看到现场时也是一阵反胃。 “怎么下这么狠的手？” 孔明没有带手套和鞋套，起身走了出来：“用不上，这里流动性很强，指纹和鞋印不会有参考价值的。” “是的，现在要找到受害人才行。”许穆闫接道。 “这本来是我要住的房间，因为花洒不好使，才换了房。” 看着掉落在地的花洒头，顾言似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管理员想要修花洒，卸下花洒头后，东西掉落出来。 十分钟后，洛平市警厅的警察赶到，带头的警员看了看现场，道：“五华镇发现一具女尸，这…” 警员看着顾言三人镇定的神情，顾言手上还戴着手套，不解的问：“几位是租客吗？” “纣阳城渝林警厅刑警二队队长顾言。”顾言无奈，只能又一次掏出警员证。 对方见后连忙点头：“是同事啊，怪不得怪不得。” 他想和顾言握手，看到顾言手上戴着手套，便将手伸向一旁的孔明。 “孔阳市刑警队长孔明，幸会。” 这也是队长？ 警员头有些懵，自己一个小小负责人竟然同时遇上了两位外市的刑警队长。 “二位前辈，你们这是来执行公务？真没想到我一个临时负责人竟然遇到真队长了！” 顾言点头，算是。 “事情是这样的，前几天五华镇发现了一具无头无四肢的女尸，一直没有破案，昨天刚刚从洛平找到头，发现没有头皮。” 警员说着，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似乎回忆起一些让人恶寒的画面。 看警员年龄不大，应该很少见到这种骇人的画面。 “这里不适合说话，咱们换个房间…” 第78章 被动手脚的栏杆 警员提议，几人也没拒绝，带着他去了许穆闫三人的房间。 “你刚刚说你是什么负责人？”孔明询问道。 “我们队长生病了，局长让我做这个临时负责人。”警员缩着脖子，看上去胆子很小，不像能被提拔的样子，难道他有什么特别之处？ “那后来呢？这个案子怎么样了？”许穆闫取了一瓶矿泉水，递给警员。 “具体进展我也不清楚，因为女尸的身体是在五华镇发现的，经调查受害者又是五华镇的人，所以案子归给五华镇了。” “不过尸体的四肢还没找到…也不知第一现场在什么地方。” 总的来说，案子的难度系数非常大，顾言想起五华镇那个刑警队长所说的案件，会不会就是这个案子。 顾言又将在动车上的事说了出来，孔明想了许久，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警员：“如果有需要我们帮忙地方，可以联系我们。” 省市厅的精英应该很多，警力充足，不需要顾言他们帮什么忙，孔明的行为顾言有些看不懂。 “好好好。”警员连说了三个好字，一脸为难：“还真有事想请你们帮帮忙。” 顾言：“？？” 许穆闫靠在门口笑而不语。 “其实我没什么大本事，局长让我做这个临时领头人也是看在我爸的面子上。”警员很尴尬，队里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而自己又没有什么经验，他实在是怕给自己父亲丢人：“二位队长，能不能指导一二。” 警员的父亲是上一任局长，一生战功赫赫，几年前在一场缉毒任务中殉职。 省警厅着力培养他的儿子，也就是这位小警员，只可惜，他的性情太过懦弱，人也不大聪明。 顾言明白了他的意思，点头道：“需要我们协助报案？” “我们正在与五华镇刑队合作寻找受害人的残肢，一直没有头绪。” 许穆闫斜头看了一眼走廊，漫不经心的问道：“受害人的头颅是在哪里发现的。” “一个特别偏的小巷里，被挂在墙上。” 警员从手机上翻出几张照片，说是受害者的头，可看上去和猪头没什么两样。 受害人脸颊臃肿，一块又一块的红色烙印印在脸上，眼睛淤青，单单看照片，就让人觉的心悸。 “受害人死前受到过很严重暴力殴打。” 如果第一现场在这家小旅馆，行凶过程中一定会引来其他住户的围观。 很容易被人发现。 … 几人围着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一二，他们并不知道凶手抛尸的规律。 许穆闫的注意力一直在走廊上，他依靠着门框，看着采集信息的工作人员，视线有意无意的看向走廊深处。 察觉屋内突然安静，才转头看了一眼顾言，淡淡道：“凶手将受害者的头挂起来，是为了满足他的某种心理需求，这种行为，很大胆。” “你有什么建议吗？” “凶手身材瘦小，但是力量不小，男性，身高一米七左右，面对人时应该是懦弱的性格，一个人的时候又会做一些很大胆的事，比如杀人分尸。” 许穆闫做了简单的心理画像，话中与在列车上时说的话有些相似。 众人看着许穆闫，除了顾言以外都是怀疑的目光，只有顾言点头：“他是犯罪心理学专家，是渝林警厅的顾问许穆闫。” “他就是那个许专家？” 警员听到许穆闫的名字，来了兴致，面露惊喜，似乎看到了自己偶像：“我听说过，省里总局有一个犯罪心理学专家，三个月前破了一起大案！” 他破了什么案顾言不知道，但看警员崇拜的眼神，那个案子应该很难搞。 许穆闫朝警员笑了一下，转而看向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夏天，问道：“夏天，陪我出去一下？” “啊？”夏天面色微红，他刚刚一直在听几位警察的对话，脑中都是他们描述出来的画面，正头皮发麻，被叫了一声后明显一惊。 “出来一下。” 许穆闫又说了一遍，先一步迈出屋子。 夏天起身跟上。 顾言不明所以，也跟着走了出去，她这一动，孔明和警员也跟着动。 几人站在门口看着许穆闫和夏天下了楼，不知许穆闫又和夏天说了什么，只见夏天点头之后低头顺着楼梯下去。 动作很像在寻找什么。 片刻后，几人见夏天蹲下了身子，拔动楼梯的扶手，他只是轻轻拔动几下，位于中间位置的一条栏杆直接被拔起。 “找到了。” 许穆闫上前点头道：“没错，就是这个了。” 说完，许穆闫俯身，两只手指伸进栏杆与地面的缝隙，左右摸了摸，摸到了一块薄薄的铁片。 “离的很近，你下去问问管理员有没有切割片。” 夏天点头，转身下楼。 这时顾言和孔明上前，看着许穆闫不解的道：“怎么回事，别跟我们打哑谜了” “一会切开你们就明白了，另外，让你的同事去查一个人，他就在这间旅馆里，身材瘦小，一米七左右，平时不敢正眼看人。” 一旁的警员点头，回身进了发现头发的房间。 “为什么叫上夏天？” 顾言不懂许穆闫在做什么，有什么是夏天能做而她做不了的？ “夏天是工程系的研究生，对工业材料有一定的了解。”孔明饶有兴致的看着许穆闫：“这根不锈钢扶手栏杆看上去成色差不多，可仔细分辨的话，它的颜色要比周围的颜色亮了一点点，这需要专业的人去看。” 听到孔明抢先解释，许穆闫抿着嘴：“你还真是什么都懂呢，真聪明。” 孔明笑了笑，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酸呢… 顾言蹲下身仔细观察了一下扶手栏杆的颜色，与旁边的扶手栏杆颜色相差无几，看不出差别。 她起身试着拔动一旁的扶手栏杆，弄了几下都没有撼动一点。 “没用的。” 那根不一样的扶手栏杆被人撬开过，才很容易被卸下来。 过了一会，夏天就带着管理员上来。 管理员手中拿着切割片：“正巧最近有工人修栏杆，这切割片还没收走。” 许穆闫接过切割片，找准位置切割那条栏杆：“方才上楼的时候，我就闻到了腥臭味，还觉得奇怪…” 第79章 疑点 许穆闫话音刚落，切口处渗出液体，腥臭味瞬间在空气中炸开，味道让人干呕。 “这栏杆什么时候修的？” “三天前。” 一旁的管理员也蒙了，捂着鼻子，向后退了几步：“以前的栏杆不稳，为了防止顾客受伤，三天前找人重新焊接的…” 顾言忍着刺鼻的味道，淡淡道：“把维修工的联系方式报给警方。” 她那时也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儿，还以为是那个路过男子身上的味道，没想到这栏杆里竟然有东西。 栏杆被四周切开，取下后，一条手臂悬挂在扶手上，一旁的管理员受不住冲击，转身扶着墙吐了起来。 夏天也是面容难看的别过头。 许穆闫戴上手套观察那条手臂：“以骨骼的纤细程度看，应该是女性的。” 手臂上方的手掌紧握，像猪肉摊上悬挂的猪肉，被钩子钩挂在扶手上。 凶手似乎对悬挂有某种特殊的情感。 “夏天，你先回去。”顾言见夏天脸色不好，让他先回房间，没想到他能忍住不吐。 许穆闫余光也看向夏天，见他低着头上楼，冷笑一声。 “你看出什么了？”孔明见许穆闫的反应，有些好奇：“这个孩子，挺可怜的。” “那你有没有听说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很多事往往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的，即使是我们这一行，也没办法完全读懂人心。” 许穆闫起身，摘下手套，对顾言道：“让那些废物取证。” “等一下。”孔明起身，与许穆闫并立：“你觉得，我们应该调查一下夏天？” 许穆闫耸耸肩：“万一他只是单纯的承受能力强呢？” “调查与否是你们警察的事，与我无关，我也没说什么不是？” 看着许穆闫上楼的背景，孔明暗道有趣。 “你们在说什么呢？” 顾言蹙眉，至从这两个人碰在一起，她的存在感几乎为零，总无缘无故说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 “没什么。”孔明看着顾言，眼神温和许多：“把线索提供给他们，没有上级指示，我们别插手太多。” 两小时后，警员带人收队，装修工人与旅馆的老板娘被带去警局录笔录，原本他们也要去的，可警员却说她们留在这里让人放心些。 可能是怕旅馆再出事。 顾言靠在自己房门上，看着在走廊上来回走动的许穆闫，不解的问道：“你已经走了半小时了，在找什么？” “找能够悬挂东西的地方。” 许穆闫又抬头看向天花板：“花洒，扶手，悬挂在墙上的头颅，受害人被分尸后，分成了七部分，悬挂在某个地方抛尸…旅馆内就发现了两部分，你觉得是因为什么？” “凶手因为某种原因，无法将太多的尸块带走？”顾言接道。 “没错，我看过手臂的切割处，很平整，凶手应该有自己独特的作案工具。” 而且，凶手就留在这间旅馆中。 起初许穆闫只是想起在上楼时闻到淡淡的腥臭味，又结合受害者头颅的抛尸方式，才联想到有东西也被悬挂在走廊上。 思来想去，唯一能达到这种方法的，只有楼梯栏杆的扶手。 凶手为了防止焊接扶手时尸块会掉出来，特意在上方做了悬挂，又在下方做了隐藏隔板，如果悬挂处出现问题，下面的隔板也能撑住尸块，使手臂悬在半空中。 凶手不会用两次同样的抛尸方法，所以其他尸块恐怕还被挂在他处，而此时，凶手应该在暗处，欣赏警察查找线索的快感。 “独特的作案工具…”顾言重复着许穆闫说的话：“悬挂手臂的东西是鱼钩。” “悬挂头部的照片我看过，好像也是一个勾子…” 这种东西很容易就能得到，如果从这条线索上查，要花费很长一段时间。 “那不是鱼钩！”许穆闫刚好走到顾言身边，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那是肉钩，市场里卖肉摊贩经常用到的东西。” 鱼钩和肉钩有很大的差别，肉钩的体型要比鱼钩大一些，材质也比鱼钩的硬，只有这样才能悬挂住一个成年女性的手臂。 “肉钩。”顾言下意识揉了一下根本不疼的头，回忆那个钩子的形状，两个钩环扣在一起… 她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钩子。 顾言闭眼，回忆今天从自己身边路过的每一个人。 早上和自己打招呼的邻居，开车去警局一路上路过的行人，陈局长以及一些同事，路过的行人…许穆闫…动车上的乘客，发现尸体后的场景。 顾言猛的睁眼，她看着许穆闫道：“动车上发现尸体时，有一个人拿着一个黑包，他的包上就有一个和悬挂尸块一样的钩子。” “拿着黑包的人？他有什么特征？” “平头，戴着眼镜，嘴角有痣，我没看到他的眼神。” 顾言说完，许穆闫立马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片刻后，孔明跟着许穆闫一同出了房门。 “我联系了那名警员，他马上带技术科的人过来，请人画像。”孔明关好门，他出来不单单是想告诉顾言这件事，还有一些事他要同二人说一下：“我刚刚和夏天说了会话，问到了他父亲对他如何，他的回答是…” 也没有很不好… 夏天的母亲方琦在他十几岁时因病去世，没有母系亲人，那个时候他才带着母亲留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夏天琦。 在那之前，夏天琦并没有见过夏天，也没有联系过夏天的母亲，见到夏天时，夏天琦也是一脸吃惊，还带着夏天做了亲子鉴定。 结果显示，夏天就是夏天琦的亲儿子，对此夏天琦觉的对不起他们母子，将自己的名字从夏特改为夏天琦，为了纪念夏天的母亲。 此后，夏天琦却没有选择抚养夏天，而是用一笔钱，将夏天送到了福利院。 没有感受到过父爱的夏天知道自己是私生子的身份，在福利院一直夹着尾巴做人，从来没有抬起头过。 在高中时，夏天琦才将他从福利院中接出，让他生活在方琦就给他的房子里，每月定时打生活费给他。 这么多年，夏天的学费基本都是自己勤工俭学出来的，夏天琦只负责每个月八百的生活费… 第80章 我和他谁重要！ 后来读了研究生，情况才有所好转。 夏天并不知道夏天琦将自己的意外保险受益人写成了自己。 “后来因为学校迟迟不通过他的研究生毕业论文，想轻生时遇到了夏飞，两个兄弟就这样离奇的相遇了。” 孔明讲述了两人的谈话过程，这让顾言有些迟疑，按照夏天的叙述，夏天琦并没有想和巩铃离婚的意思… 对，顾言瞳孔突然张开，这就是被她忽略掉的疑点。 “你们在这里守着，避免发生突发状况，我要去总局一趟，全错了！” 夏天琦的案子，错了。 全错了。 这个案子的很多细节许穆闫和孔明都没有参与到，两人只是大概了解案情的经过，并不明白顾言口中的错了是什么意思。 … 许穆闫不放心顾言，趁着她回房间取东西的空挡，联系早早开车来到洛平市的沈川，让他将车停在旅馆楼下，随后跟着她一起下楼。 见顾言手中拿着卷宗，步子很急，为她开了车门：“什么事，这么急。” “你怎么跟上来了。” 顾言停住脚步：“不是让你在这里陪着孔队吗？” “他一个大男人，还能被非礼不成。”许穆闫说着自觉坐上了驾驶座，抬头看着还没上车的顾言：“愣着干什么，不是着急吗？” 说完，许穆闫从口袋中掏出眼镜，眼前原本暗淡的颜色瞬间清明了很多。 他的眼睛已经恢复大半了，只是所见的颜色和实际的颜色还有些差别，以防万一，他还是戴上了眼镜。 “你哪来的车…” 顾言迟疑片刻才上了车，他们是一起坐动车过来的，孔明和夏天也是，怎么突然冒出了一辆车来。 想起顾言还不知道沈川的存在，只说了一句：“找朋友借的。” 随后发动车子，赶往总局。 车上，许穆闫询问顾言：“你说的错了，是什么意思？” 顾言重新翻看卷宗，确认自己记得没错，解释道：“我们审问的时候忽略了一点，就是夏天琦和巩铃两人并没有离婚。” “夏天琦或许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但他不一定就是坏人。” 死人，无法开口为自己辩解。 “如果夏天琦真的是为了逼巩铃和她离婚而想害死夏飞，那他的目的应该已经达到了，为什么又没有离婚…” 许穆闫点头，他明白顾言的意思，这件事确实应该好好调查一下：“一开始还在庆幸这个案子没怎么调查就破了，看来还没完。” … 车子停靠在警厅门前，正巧碰上了出勤的警员，那人见到许穆闫下车愣了一下，赶忙上前：“穆闫，你怎么回来了…” “罗叔。”许穆闫笑着打了个招呼：“我陪朋友办事，顺便回来看看。” 罗叔转头看了一眼顾言，好心提醒：“你们还是先不要进去了，许教授和局长吵起来了，正在办公室里摔东西呢，还约了晚上下班去武馆。” “啊？” 许州和顾局长吵起来了，这热闹得看！ 许穆闫朝着罗叔摆摆手，拉着顾言进了局里，直奔局长办公室，刚到门口，果然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样不好…” 顾言有些迟疑，公然看热闹可不是一件礼貌的事。 … “老顽固！我跟你二十几年的交情，你就为了那个臭小子…”顾局长挺着啤酒肚，狠狠摔下手中的帽子：“我和他谁重要！” 气不活了。 顾局长气的血压一路飙升，扶着办公室的桌子龇牙咧嘴。 坐在一旁的许州见之一脸苦涩，劝道：“你这不废话吗？” 废话？意思就是那个臭小子更重要喽。 “行，许州，你真行。” 顾局长一屁股坐回办公椅上，捂着胸口：“哎呦…” “哎。” “哎。” “别哎呦了，我又没让你上刀山下火海，就是让他亲自调查这个案子而已。”许州见顾局长一副难受的样子，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脚。 “这比上刀山下火海还要命！” 许穆闫已经被上面认为第一嫌疑人了，自己没限制他的人生自由已经是给许州最大的面子了，没想到许州竟然过来跟自己得寸进尺！ “你好好考虑考虑呗，你不也不相信穆闫是嫌疑人吗，不然干嘛浪费那么多警力去找穆闫的不在场证明。”许州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好言好语的与顾局长交涉。 顾局长见许州依旧坚持，坐直身体，狠狠地叹了口气：“我真是欠你的。” “让他查案也行，你得先把他的嫌疑洗清，你也知道，他父母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不管这次案件是不是模仿作案，他都不应该参与案件的调查…” “这不合规矩…” 顾局长话音刚落，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许穆闫站在门口，盯着顾局长和许州。 “穆闫…” 许州看到许穆闫也是一愣，暗道这个a37办事不利，竟然不告知自己许穆闫的行踪。 “顾叔叔…”许穆闫尽量保持笑容：“有些事需要您出面解决一下。” 许穆闫夺过顾言手中的卷宗：“纣阳城的案子还有疑点，暂时不建议开庭审理，还请顾叔叔帮忙拦下来。” “阿…”顾局长还在诧异中，目光看向许州，与他交流眼神。 顾局长：怎么办？ 许州：自己看着办… 顾局长：“…” “怎么了吗？顾…叔叔…” “好说，好说，我这就打电话。” 顾局长隐约觉得自己的办公室要成为修罗场，接过许穆闫手中的卷宗：“我出去给法院那边打电话，你们先聊。” 说完，顾局长一溜烟闪出办公室。 “顾言，我有事和教授说，你先出去。” “穆闫…” “出去。” 顾言抿着嘴，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许穆闫生气，还想劝几句，就见许州冲她摇头。 既然这样，她也只好走出办公室，毕竟这是他的家事。 顾言走后，许穆闫看着许州，质问道：“刚刚你们说的什么意思，我怎么就成了嫌疑人了？” “还有，谁的父母是杀人凶手。” 面对许穆闫，许州坐不住，从椅子上站起：“你都听见了？” “听见了…” 许州叹了口气：“你的父母，确实是杀人犯，发生车祸那天，也是警方收网的日期…” 第81章 罪犯越狱 “不过这是你父母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我们也在极力与上级沟通。” 他们没想让许穆闫知道这件事，但如今他听到了，也瞒不住了。 当年，许穆闫的父母想带着他逃到国外，没想到在途中发生意外，车毁人亡。 他们一家是外来户，并不是洛平市的户口，其他亲人也都联系不上，为了许穆闫能像一个正常孩子成长，许州选择收留了他。 可现在看来，好意的收留更像是一种监视。 许穆闫死死盯着许州，似要将他看穿，恶狠狠的问道：“所以你们就认定我也会犯罪？” 许州不语。 在犯罪学上，坏人的“坏”是刻在基因里的，如果他的父母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那许穆闫的基因里也会有这种行为冲动。 见许州不说话，许穆闫点头：“既然这样，那你们把我抓起来好了。” 既然都这样认为，为什么还要假惺惺的帮自己辩解，直接将自己送进去关起来，不是更容易吗？ 许州叹了口气：“孩子，别胡闹了，事无绝对，我们都相信你。” “谁需要你们假惺惺的相信！你不该收留我的…” 或许，死在那场车祸，或者死在福利院，更是一种解脱。 办公室并没有像顾局长想的那样成为修罗场，许穆闫说完这句话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出门时，看到顾言还等在门口，他心中有些难受，见她时愣了一下，直径下楼，离开了警局。 “穆闫…” 顾言正想追上去，迎面碰上了打完电话出来的顾局长：“姑娘，你是渝林警厅的警员，快联系你们局长，要出大乱子了！” “什么？” 顾言皱眉，看着许穆闫越来越远的背影，她双手握拳，纠结了片刻，还是决定先处理工作。 “顾局长，您说出什么乱子了？” “昨天你们压送过来的罪犯，法院那边没有接到，负责押送的警员也联系不上了。” 顾言心里咯噔了一下，摸出手机联系陈局长。 后续的工作需要商议后才能决定，顾局长回办公室拿了一件衣服，就匆匆离开了警局。 … 顾言被紧急召回纣阳城，来不及回去拿行李，只能和孔明短信联系。 将事情经过告诉孔明后，顾言放心不下许穆闫，问道： 【孔哥，许穆闫有回旅馆吗？】 【没有，他怎么了吗？】 【发生了一些误会，我联系不到他了，如果他回到旅馆，你帮我转告他我已经回纣阳城。】 【好。】 简单的交流后，顾言和孔明决定，先控制住夏天。 如果巩铃和夏飞越车逃走，就是另一条罪了。 现在她只能替那两名负责押送的警员祈祷，祈祷他们能够平安无事。 两小时后，顾言出了站台，车站外齐曼站在车旁朝她招手：“言姐，这里。” 顾言过去后，询问她现在的情况：“现在调查到哪一步了。” “正在一路的监控寻找我们警员开走的车，一队那边也协助我们在路上巡查。” 顾言点头，跟着齐曼上车：“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没有人提前告知我们。” “陈局长也在查这件事。” 齐曼发动车子，巩铃和夏飞本应昨天傍晚就被押送到法院的临时拘留所，可他们却今天才知道犯人并没有被押送到，要不是顾局长打电话联系法院，恐怕这件事要等开庭的时候才被人发现。 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车辆的线索。 为那两名负责押送的警员争取救援时间。 顾言突然感觉很累，她头靠在车窗上，皱眉闭眼。 “言姐，别瞎想，还有我们呢。” “是我的失误，忽略了那个问题。”顾言抬手在眉心处揉了揉，她忘不了夏飞临上车前与自己的谈话。 破案最忌讳的，就是忽略细节… “别这么说，错的还有我。” 齐曼叹了口气，她也没想到这个细节，当时审讯时已经凌晨了，只有她们两人审问入案。 顾言不再说话，她隐约觉得这只是一个开始，后面还有更残酷的事在等着自己。 … 顾言回到渝林警厅，先找技术科的人将动车上看到的嫌疑人画像画了出来，传给孔明，随即便投身在自己的工作当中。 技术科室内，十几个屏幕同时播放画面，耳边传来的都是敲击键盘的声音。 “顾队，找到了。” 技术人员通过对路边监控的筛查，找到了最后一个出现押送车辆的画面：“最后出现押送车的镜头在省道上，下个监控地点，就失去了踪迹，时间应该在昨天上午九点二十七到九点四十之间。” “地图！” 顾言话音一落，屏幕上就出现了一张省道处的地图。 地图上显示，省道两侧有一段路是树林，树林下便是河流，刚好也是押送车消失的地方。 如果押送车从这里下去，既能避开监控，又能作案抛尸，顾言皱眉指着屏幕：“派人出去，搜这个位置！” 距离押送车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了…九点二十七… 顾言捏着眉心，发现的太晚了。 … 一队的警员一直在外搜查，到的比顾言一队早一些，晚上八点左右，几束手电筒的光在树林中来回穿梭，寻找有价值的线索。 顾言靠着一颗树干休息，思考巩铃和夏飞可能行走的路线。 脑中却不断闪过许穆闫的身影。 下意识看向手机，并没有许穆闫的回信，她用舌尖舔上有些干裂的嘴唇，这是她第二次感受到无力。 第一次，是顾母离开，许江安不告而别。 她总有一种，许穆闫会再一次离开她。 “顾队！有发现！” 远处传来警员的呼声，顾言意识被拉回，顺着声音看去，一批警员正往河边的方向走。 顾言也跟了上去，河边的风更冽，只见光束下，结冰的河面出现一个巨大的黑洞，像是有重物坠入河中。 顾言心中一紧，吩咐道：“联系消防队打捞！” 零下十几度的深冬，坠入冰河即入鬼门关，这样的情况下幸存的概率很小。 半小时的打捞工作，每个人心中都悬着一口气，周晓昆将两张暖贴递给顾言：“言姐，小生买回来的，让大家暖暖手…” 第82章 “你说，还有机会吗？”顾言接过暖贴，心中不是滋味，那两名警员，也很冷… 不单单顾言这样想的，周晓昆也是，甚至他心中更难过。 押送巩铃和夏飞的警员中，其中一个是自己的同窗，同是警校的毕业生。 “这就要看他们的命了。”周晓昆淡淡回道。 说不定他们早就不在车中了。 打捞工作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落水的车辆才被打捞上来，车上只有两个人，巩铃与夏飞都不知下落，两名警员不幸殉职。 顾言愤恨的出拳砸在树上，不由得湿了眼眶。 带着两名殉职警员的尸体回了警局，顾言吩咐相关警员到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亮着灯，座位上的警员一言不发，这件事已经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每个人都在等顾言与上级的进一步安排。 顾言带着文件跟着陈局长走进会议室，坐在齐曼身边。 陈局长看着在座的各位，痛心道：“很痛心，两名警员遇害。” “在这之前，竟没有一人察觉！实属不该！是谁负责上报省厅的。” 陈局长问道，渝林警厅要押送犯人去法院，省厅竟不知有此事，要说这其中没有内幕，恐怕没人相信。 质疑的话一出，底下的警员更加沉寂，没人敢吭声，陈局长将桌上文件拿起狠狠拍在桌上：“怎么，难道没人负责通知？你们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知道，可是…”一名警员抬头，眼中含泪：“负责联系沈厅的就是磊哥啊…” 磊哥名叫金磊，是负责押送的警员之一。 陈局长肩膀松了松，看着各位：“金磊在出发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没注意，我们收到押送通知到押送之间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大家都是各忙各的。” “不过，在押送前，夏飞同顾队长说了话。” 警员又补了一句，将矛头指向了顾言。 当时在场的只有顾言和夏飞两人，其他的工作人员都在车里等待，没人知道她们说了什么。 顾言双手放在桌子上，眼神低迷：“他只问了我一些他朋友会不会判刑的话，以及告诉我夏天在海边的渔船上。” 当时她还以为夏天是受害人，第一时间去了解情况，想着救人，谁知夏天并没有被绑架。 警员没有抬头看顾言，只低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谁知道是真是假，你能在浑身泼满汽油的情况下毫发无损的逃生，谁知道是不是跟罪犯达成了什么协议。” 他故意压低声音，可这话还是传进了每一个人耳中。 “有什么话，直白说出来！”一旁的齐曼不乐意听这话，不平道：“顾队长的作风谁不知道？没有证据就别在这瞎叭叭！” “直白说出来又怎样，我说的不对吗？她就是和罪犯单独聊了十分钟，当时没有第三个人，我怀疑她有问题吗？” 他早就看不惯顾言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样子，当初傅队长离职就是被她的小男朋友打的，要不是傅队长走了，她能坐上队长的位置？ 光是说这些还不够，警员又补了一句：“谁知道她怎么坐上队长位置的，队里有威望的人可比她多太多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齐曼拍桌起身，撸起袖子想揍他，却被顾言拦下来。 “齐曼，坐下。” 顾言没想到，局里有人对自己有这么大的意见，这样的偏见局里应该还有很多。 “你有意见？”周晓昆也替顾言不平，局里的警员确实有很多比顾言来的早的，当初陈局长将顾言推荐上去的时候，局里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疯话，不过后面的相处中，周晓昆也认定了，顾言这个人确实有做队长的能力。 那名警员自然有意见，他指着顾言道：“我不能有意见吗？她害了两条同志的性命，这就是最大的纰漏！” “要我说，她就不配坐这个队长的位置！” “她不配，难道你配吗？” 齐曼随手拿起一件东西，朝那名警员撇了过去，警员躲开后起身冲向齐曼：“你以为我不打女人？” “够了！” 陈局长拍桌，看着众人叹了口气：“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逃跑的罪犯！” “没想到咱们渝林警厅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你们两个，明天交五千字检讨！” 陈局长看着齐曼和警员，对两人做出来处罚。 会议室安静下来，见没人再说话，陈局长才对后面的工作做出来规划：“发布悬赏通缉令，追捕巩铃和夏飞，技术科查询两人的走向。” “我们发现的太晚了，巩铃和夏飞很可能已经离开了纣阳城，以他们的行事状态来看，不会乘坐暴露信息的工具…各部门都要留心。” 一队的队长王宇祥点头：“我们也会极力二队，争取早日将两人抓捕归案。” “局长，我有一个提议。” 顾言低头看着文件：“夏飞是跟着渔夫一起长大的，我觉得可以把视线定在孔阳市那边。” 陈局长点头：“就这么办，你们都打起精神，一定要为牺牲的警员讨回公道！” … 散了会，陈局长将顾言和挑事的警员单独留了下来，待其他警员离开工作之后，陈局长看着警员道：“我记得你以前在傅超手下做事，也算是老警员了，怎么还这般不懂情势？” 警员歪头赌气，胸口浮动很大，他嘴角扭动，表示不满。 “一队的人，对我都是这样的意见吗？” 顾言也跟着问道。 警员冷笑一声：“你以为自己的人缘很好吗？我可以告诉你，不止一队，除了你手下的那两只狗，所有人对你都有意见！” “丁瑞！” 陈局长吼出警员的名字：“看来五千字检讨的太少了，回去停职一周！” “呵，你真当我稀罕在这破警厅做事？” 丁瑞白了一眼陈局长，起身离开。 看他孤傲的背影，顾言低头不好意思的起身：“对不起，陈局长…” 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是她疏忽了。 陈局长摇头，拾起桌子上的文件走到顾言身边递给她：“局里有些人的作风确实有问题，是时候该整顿整顿了…” 第83章 走火入魔的许穆闫 陈局长心中有数，平时他也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丁瑞今天公然挑事。 “你不用在意，你的实力大家都看在眼里，你就是咱们局里的精英！” 见顾言有些失落，陈局长出言安慰。 顾言点头：“那我先出去忙了。” … 晚上十一点，各部门的警员才相继回家休息，顾言将巩铃和夏飞的案子经过以及审讯过程看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找到两人话中的漏洞。 仿佛真相就是如此。 “言姐，时候不早了，先回去休息。”齐曼背着包走到顾言身边，按着顾言的肩膀揉了揉：“林淮来接我了，用不用我们送你。” “不用，你快回去。” 顾言拍了拍齐曼的手，示意她先走。 “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 顾言点头，这件事急不得，她也准备明天再寻找线索。 齐曼离开后，顾言整理了一下桌面的文件，才起身回家。 … 来到停车的地下停车场，顾言隐约听到身后的皮革声，声音不急不缓，像是有意跟着自己。 她停下脚步，缓缓转身，见丁瑞手里提着木棍，一脸怨恨的看着自己。 “怎么，想寻私仇？” 顾言双手插在口袋里，冷冷的看着他。 丁瑞嘴角上扬：“我哪敢啊，顾大队长。” 他想起陈局长站在顾言那一边，气不打一处来，便想着教训顾言一顿。 见顾言一个人来停车场取车就提着木棍跟了上来。 “我不仅想公报私仇，我还想送你去见你母亲！”丁瑞提着木棍走向顾言，脚下的速度越来越快。 话音刚落，一道木棍残影冲向自己，顾言弯身躲开，扫腿踢向丁瑞小腿。 丁瑞也不甘示弱，很快两人就扭打在一起，顾言出招迅速，一技横踢逼的丁瑞连连后退。 他见木棍近不了顾言的身，干脆弃了木棍，赤手空拳和顾言对打。 一番对招下来，丁瑞喘着粗气，看着顾言：“停一下。” 他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 “自讨没趣。” 顾言收回手，不想在丁瑞身上浪费时间：“你放心，等所有的一切结束，我会自己离职的。” 她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身上肌肉在跳动，不知道是不是和渐冻症有关，她的身体支撑不了太久了。 感觉到肌肉的变化，顾言才想起来自己的药放在了洛平市小旅馆内，没有带回来。 丁瑞听到顾言的话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陈局长递上去的推荐信，上面写的是你的名字。” 打不过一个女人，也太没面子了。 “是真的。” 不管陈局长是不是将自己的名字递了上去，顾言都该离职了…她该接受顾麟安的安排，去国外养病，或许还有能够治好的可能。 丁瑞也发现他不能和顾言再打下去，不然闹出笑话的只能是自己。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丁瑞伸出食指，指向顾言，转身拍手离开，仿佛打胜的一方是他。 见丁瑞离开，顾言才松了口气，两只手臂相互捏了捏，转身走向自己的车。 … 顾言回到家，没有开灯，在黑暗中将钥匙甩在一边，坐在沙发上，靠着沙发，揉了揉太阳穴，身体才有一丝放松。 渐冻症的预防药没有带回来，不知道她的身体能撑多久，明天得再去弄瓶药才行。 那药是顾麟安弄到的，途径是什么顾言也不知道，更不知弄到一瓶要用多长时间。 顾麟安也只给了她一瓶，药片是暗红色，吃上去又苦又涩，还带着淡淡腥味儿。 不过效果很好。 顾言起身准备洗澡，路过卧室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记得自己临走时将门关好了，可现在却是半开着。 没有开灯，顾言只能借助外面微弱的光线看着卧室的情况，借着月光，她看见自己床头柜上放着一个药瓶。 走进查看，竟是自己遗落在旅馆的药。 不对… 顾言仔细看了看里面的分量，似乎比自己的那份多了很多。 她走回墙边，打开卧室的灯，一道黑影快速从窗边闪过，顾言愣了一下跑向窗边，向楼下看去，空无一人。 自己眼花了…顾言摇头：这么高，跳下去肯定成肉泥了。 顾言将药瓶打开，倒出两粒扔进嘴里，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送药回来的是许穆闫。 身后的窗帘晃动，一股凉风吹过头皮，掀起鬓角的碎发。 顾言猛的转身，身后什么都没有。 窗帘还在晃动，顾言无奈走到窗边，关好窗，拉上了窗帘。 那个人还没有离开… 顾言转身之际，双手被人扼住举火头顶，整个人贴在窗上，定眼看去，只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一股熟悉的味道萦绕鼻尖，茉莉的味道很淡，要不是这人整个身子贴上来，根本察觉不到。 “穆闫…” 顾言别扭的扭动身体，想要躲开，却发现自己拗不过身上的男人。 这种暧昧的姿势让她又羞又恼… 许穆闫红着眼，鼻孔不断钏出热气，脖颈的青色血管清晰可见，仿佛走火入魔一般。 顾言猛的想起来，许穆闫身上的气味在医院闻到过，这是许州助她进去许穆闫梦中时用的香。 发现不对劲，顾言用力想推开许穆闫，可对方压下来的力量也大了很多。 “顾言…” 许穆闫声音沙哑，喉结随着他的吞咽动作滚动，看顾言的眼神也像看猎物一般。 他将顾言的手合在一起，用一只手紧紧的握住，空出一只手抬起顾言的下巴，狠狠咬了下去。 “呜…”顾言吃痛，不断扭着细腰，她没想到许穆闫能咬下来。 淡淡的血腥味在口腔中炸开，顾言没办法反击，也没办法叫醒许穆闫，转念之间，她半张着嘴，反吻向许穆闫的唇。 或许是唇间柔软的触感让人感受到温暖，许穆闫咬着顾言的力道松了很多，迎着顾言的吻转身倒在床上，同时也松开了钳着顾言的手。 感受到许穆闫力道渐小，顾言挣扎着起身，跑出卧室。 还没等床上的男人反应过来，一杯冷水泼了过来。 顾言从客厅倒了杯冷水，整个泼在许穆闫脸上… 第84章 偶遇罪犯 许穆闫来不及防备，半眯着眼倒回床上，不再动弹。 顾言喘着气，见许穆闫不动，松了口气，向后退了几步瘫坐在地。 身上软的很，像是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力量。 为什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了？…她抬头看向床上的人，和许穆闫相处了这么久，从没遇到过他这个样子。 该不会有什么精神上的隐疾，一直没被发现… 越想越可怕，顾言七手八脚的爬起来，整理一下身上的衣服，又将许穆闫的身体摆好，伸手想帮许穆闫褪去已经湿透的衬衫时，恍惚了一下。 她们似乎已经不是情侣了。 想到这，她收回已经触碰到纽扣的手，起身帮许穆闫将被子盖好便离开了。 卧室留给他，自己只能住客房。 顾言换了一身衣服，进了浴室，花洒喷出的热水从头淋到脚，不自觉的想起那家旅馆发生的事。 几个案子碰撞在一起，让人的思绪有些周转不过来。 就在此时，浴室外突然传出一声巨响，顾言赶忙关闭水龙头，穿好睡袍出去。 见许穆闫半趴在地上，单膝跪地，顾言上前，俯身观察：“你…摔倒了？” 许穆闫脚边还有倒放的木椅，他抬头看向顾言，眼白中布满血丝，面部惨白，挣扎着对顾言说道：“小心我…” 话还没说完，许穆闫就倒了下去。 看他难受的模样，顾言将他扶到沙发上，拿起电话想打120，号码还没拨通，手腕被人握住。 “打给许州…” … 顾言将许穆闫的状况告知许州，电话那头的人听完先是一愣，沉默片刻道：“保持室内通风，地址告诉我…” 许州正在沈川的车上，两人已经回到纣阳城。 收到顾言的电话后，沈川反转方向盘，不顾违章转向直奔顾言给的地址。 顾言挂断电话，一手握着许穆闫的手，凑到他耳边问道：“我需要怎么做，你才能舒服一点？” 沙发上的人紧闭双眼，额头布满细汗，顾言看着着急，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去哪里了，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许穆闫克制着意识上的冲动，耳边恶魔的声音不断抨击着他的心理防线。 ‘既然得不到，就毁了她’ ‘她就会完全属于你了’ ‘别犹豫了，别克制，不要压抑自己的欲望’ ‘你是罪人，你的血液里有罪犯的基因’ ‘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大，如同黑暗中的深渊不停地靠近，吞噬… “滚！”许穆闫猛的睁眼，反握住顾言握着他的手，用力挤捏，似要将她的手握碎。 顾言吃痛，想挣脱许穆闫的手：“痛，许穆闫…你放手！” 顾言再看向许穆闫时，他满眼戾气，不，准确的说是杀气。 许穆闫突然起身，两手掐住顾言的脖子，将她扑倒在地，而在他眼前浮现的是另一个人的脸。 一瞬间，他脑中闪过无数画面。 无人的小巷，一男一女身穿黑色雨衣，将一名女子逼到死路。 手上的斧头下落，鲜血如同喷涌的泉水，从空中炸开，又飞落在地。 许穆闫手中的力道又中了几分… 顾言一手握着许穆闫的手腕，一手在地板上拍打，两腿反复乱蹬：“穆闫…” 一瞬间，顾言的眼泪从眼角滑落，满腹的心酸委屈… 这是死神降临的前兆，她看着许穆闫的脸，窒息感让她出现了幻觉，她仿佛看到了许江安。 那个总对自己笑的少年… 许穆闫满目的鲜血，耳边传来尖锐的笑声，一男一女，粗细交杂，他们在笑，在笑身下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笑她无能，笑她跑不过死神，躲不过自己。 她有罪吗，并没有，她只是一名独行的女性。 而杀手，并不管这些，他们只想释放心中的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许穆闫手上的力道再次加重，要将身下夏飞的脖子掐断：“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 顾言指甲深陷许穆闫手腕，她已经两眼金星，一黑一白两道黑影出现走到顾言身边，下一秒，脖子上的力道消失了。 她看着转圈的天花板，心中苦涩：是黑白无常吗？ … 白色的灯光晃得眼睛发昏，顾言缓缓睁眼，脖颈处的疼痛让她清醒过来，她坐起身，观察周围的环境。 身下的床单还有一片水渍，这是她亲手的杰作。 看到客厅的灯还亮着，顾言起身，见许穆闫被五花大绑倒放在沙发上，在他身边还站着两个男人。 他们的穿着一黑一白，正是顾言晕倒前看到的黑白无常。 “你醒了，没事…”沈川见顾言醒了，诧异道：“有没有不适的感觉。” 顾言摇头：“他这是怎么了，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沈川看了一眼许州，解释道：“我们到了后敲门，很久没人应，就直接闯进来了。” 沈川心虚，门是他撬开的，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撬开顾言的家门了… 许州握着许穆闫的手，坐在他身边，伸手扒开他的眼皮，红色的血丝已经散去，他轻声问道：“是谁做的…发生了什么？” 许穆闫张了张嘴，依旧闭着眼，却鬼使神差的回答了许州的问题：“我想回来送药，路上…” … 离开洛平警厅的许穆闫在马路上散心，走到一家超市门口时见到一对小情侣手拉着手进了一家花店。 那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顾言，这才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顾言给他留的讯息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顾言正在服药抑制渐冻症的病发，担心她走的急，没有回旅馆收拾行李，便想着也赶回纣阳城。 他身上一直带着顾言服用的备用药… 到了纣阳城后，刚走出车站，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住他的注意，便跟了上去。 那人故意将许穆闫引进一条小巷，在一条插口处消失不见，而在许穆闫转身想离开时，他突然看见一条路口内的巩铃和夏飞两人。 六目相对，巩铃和夏飞下意识拔腿就跑，许穆闫也追了上去。 “妈，我们分开跑！” 夏飞将巩铃推进一条小巷，自己故意等了等身后的许穆闫，没有跑，他脱掉外套，准备应对许穆闫的逮捕… 第85章 被暗算 “别跑了，你母亲年岁不小了，难道你想她晚年全在颠肺流离中度过？” 许穆闫一步一步走向夏飞，用语言攻击他的心理防线。 而夏飞一脸的无所谓，他等着许穆闫一步一步靠近，突然说了一句让许穆闫很吃惊的话：“我们用催眠一决胜负怎么样！” 夏飞的话让许穆闫一惊，他也是研究心理学的学生？ 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谨慎：“你不是研究科技的吗？” 夏飞点头：“如果我输了，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如果我赢了，你就当没见过我们，怎么样？” 这次的案件自己没有参与太多，夏飞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不能轻敌，可面对他的挑战，许穆闫也欣然接受。 两人面向一面墙壁，许穆闫双手背后，手中轻轻撵碎一颗茉莉香料，空气中瞬间弥漫起茉莉的香气。 于此同时，空气中还带着一丝血气。 “我数三个数，谁先进入梦境，谁就会被判为输的人…” 许穆闫轻轻说着，随后开始数数：“一。” “二。” “三。” 一旁的夏飞突然倒地，平躺在地面上，许穆闫蹲下身，一手挡在他的眼皮上，引导他说出真相：“昨天上午九点，都发生了什么？” 夏飞嘴唇碰了碰，道：“两名负责押送的警员中，有一人是叛徒，他收到的指令就是带我们绕路至河边，而我收到的任务，则是杀了他们。” “任务？谁给你们的任务。” “这就不能告诉你了。”夏飞缓缓睁眼，抬手扬起一阵红沙，逼的许穆闫松开了手。 红沙飘进鼻腔，瞬间萦绕了一股腥臭的味道，而下一秒，许穆闫感觉到眼前的场景发生变化，墙面和人影都变成虚影，在自己眼前摇晃。 这哪里是催眠…这分明就是能致幻的粉末，许穆闫知道自己轻敌了，夏飞根本就没有被催眠，他也不会什么催眠，他只是想偷袭… 恍惚间，许穆闫看到一条路，他克制着自己不能倒下，跌跌撞撞离开现场，靠着仅有的意识，摸索到顾言家中。 … “本事学的不精，还学人家约架！长本事了？”许州说着责备的话，眼中却是心疼，他摸向许穆闫的额头，对顾言解释道：“说是致幻的药物，也不全是，里面被参了其他东西。” “要怎么办才能把他唤醒？” “只能等药效过去。” 不知道药效失去的时间内许穆闫还要失控几次，只能将他这样捆着。 不过从许穆闫讲述的经过中，顾言得知，这背后应该还有控盘人。 顾言将这件事告知陈局长，让他也有一个心里准备。 控盘人… 事情变的更复杂了… “顾言，你…” 许州想起了什么，他犹豫片刻，问道：“你有没有遇到过可疑的人，身上或许有血腥味儿。” 顾言摇头，大庭广众之下，一个人身上有血腥味，肯定会引起怀疑，如果遇到了她一定会记得。 “哦，那就好。”许州松了口气：“最近查案，让你同事跟着你，平时上下班也让沈川护送…” 他担心顾言会遇到危险…他能看出许穆闫对顾言的情分，不想他的心理再受创击。 顾言点头，许州这样安排一定有他的理由，同时顾言也想拜托他们一件事：“谢谢你们赶来救了我，这件事，还请不要告诉许穆闫。” 他也不是故意的，当时的许穆闫已经失控，她甚至从他的瞳孔中看到了恶狠，这是对她不会出现的眼神。 “你决定就好。” 许州从上衣口袋中摸出纸笔，写了一些顾言看不懂的词语，递给沈川：“联系温萌萌，让她送这些东西过来…” “好的教授。” 沈川接过纸后，走向阳台。 “许教授。”顾言随意坐在摆在沙发前的沙发上：“我们去洛平市…” 她将在洛平遇到的事，以及巩铃和夏飞的案子同许州讲述了一遍，随后问道：“您觉得…我们该从何处下手。” 总是这样像无头苍蝇一样，东查一下西查一下，破案遥遥无期，她想换一条思路查找线索。 许州没有回答顾言这个问题，冲她淡淡一笑：“给我一天时间，我会把巩铃和夏飞送到渝林警厅，你们不用管了。” 单单的让警方抓住太便宜他们了，三条人命，弄伤许穆闫，这笔账，他得先私算。 看到许州眼中闪过的杀意，顾言抿嘴纠结，小心翼翼的提醒：“法律自会给出公道，许教授可不要做后悔的事。” “哈哈哈，你觉得我会杀了他们？”许州爽朗的笑了：“不不不，死才是解脱…” 顾言后背突然发凉，不知为何，她觉得许州这个人很可怕。 … 第二天下午，许州如期而至渝林警厅，沈川推搡着一男一女，将他们押送到陈局长的办公室。 陈局长和顾言正在商量案子，被这一幕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做到的！”陈局长哭笑不得，这个许州一把老骨头，效率却不减当年…要是许穆闫有他一半风范，也不会受伤被害了。 顾言看到两人却是眉头紧锁。 夏飞半眯着眼，喘着粗气，他身上没有血迹，也没有受伤，可顾言却觉的，他受过酷刑。 而一旁的巩铃，也是如此。 垂着脑袋，奄奄一息。 “许教授…” “陈局长，我用了点自己的手段，没关系。”许州眼神坚决，盯着陈局长，语气却不想听到否认的话。 “呃…您建议鉴伤吗？”陈局长的意思，是寻问两人身上有没有明显伤痕。 “不建议。” “那…有下毒吗？” “没有。” 陈局长松了口气，吩咐一旁的顾言道：“把他们两个先关起来，等他们精神恢复正常，再审问。” 顾言看了一眼许州，点头，跟着沈川押着巩铃和夏飞离开。 出了陈局长的办公室，顾言小声问一旁的沈川：“你们怎么找到的他们？” 技术科那边一直在筛查监控，都没有发现两人的身影，悬赏举报那边也没有动静。 他们两个人，竟然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将两人带了回来… 这样的神人，坐镇警局，谁还敢顶风作案？ 沈川小声说了句：“许教授的手段多着呢，他曾经去过黑狱，里面的罪犯没有一人敢跟他对着干…” 第86章 姜还是老的辣 顾言瞪大双眼，惊呼道：“许教授竟然去过黑狱？” 黑狱一所国际监狱，里面关押着的都是十恶不赦的罪犯，由于每国的律法不同，有些罪犯不会受到相应的惩罚，那些十恶不赦的罪犯就会被送进黑狱。 适者生存，强者为尊。 那些罪犯在黑狱中也是生不如死。 里面的监狱长和管理者也都是狠角色，许州能在里面立威，这让顾言产生崇敬之心。 “所以，到底是什么手段？” 顾言还是好奇。 “摧毁神经元。” 什么？ 沈川淡淡说出四个字，这个名字顾言第一次听说过。 “具体的我也解释不清楚，有机会你可以问问许先生，大概意思就是对两人的神经元进行了某种伤害，一击！”沈川做了一个抹脖的动作。 回想起许州对付两人时的样子，实在帅气。 二人是在夏飞家中找到的两人，他们认为那个被烧毁的房子是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没想到还是被许州找到了。 许州二人赶过去的时候，门上的封条还在，不知道是谁帮着动了手脚，推门而入后，就见两人竟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的吃吃喝喝。 许州上去就踹了夏飞一脚，捏着他的脸，将一瓶掺着香粉的液体泼在他脸上。 一瞬间，沈川就听见了滋滋啦啦的声音，像是肥肉在碳火上烤的煎肉声。 夏飞在地上捂脸挣扎，可脸上却不见出现伤口。 一旁的巩铃已经被吓傻，不敢上前，但许州也没轻绕了她，同样一瓶药水泼了上去。 随后只蹲在两人身边淡淡说了一句话：“恶魔…来索命了…” 两人听到这句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在空中胡乱抓着，还拍打自己的脸。 屋内传来的阵阵惨叫声引来周围的居民，过来看见是巩铃和夏飞的哀嚎，纷纷摆手离开。 终究是咎由自取… … 局长办公室内，许州坐在陈局长对面，意味深长的看着陈局长：“能不能，判个死缓？” 陈局长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心中暗道：你还想干什么？ 他小心翼翼问道：“你对两人做了什么了啊？” “没什么，用药抨击了他们的脑神经罢了。” 那药水没有伤害性，只不过在里面掺杂了十足十的催眠药物。 这种东西温柔飘进人的体内是安抚人心的催眠助手，可如果以那种刺激性的方式进入人体，换来的就是脑神经的剧烈抗拒反应。 会让人生不如死。 “胡闹啊，你忘了当年的事？”陈局长头疼，许州就是这样有仇必报的性格：“当年那些人废了多大力气才将你的小命保下来，你忘了？” 许穆闫十岁那年，就因为在学校受到欺凌，许州带着自己配置的药水直冲学校，直接将欺负人的学生弄的痴傻。 许州的老师和几名老警察极力保他，与受害人沟通，赔了钱，还让他把人家孩子治好，那些受害人的家长才撤除起诉，不然许州被死刑也要吃一辈子牢饭了。 即使这样，那些孩子恢复后，生活上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最后竟然演变到那些受害人的家长求着许州让他想办法将孩子的那段记忆淡化。 挺戏剧化的一件事，没想到许州还敢再来一次。 “假意痴傻，恢复过来就是成年人，人的神经元还没那么脆弱！”许州听到陈局长的话也心虚了几分，但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让他们吃些苦头罢了…” “你！”陈局长站起身，对许州很无奈，他虽然已经不是编内人员，但也不能为所欲为：“等验伤结果出来，如果他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没人能保住你！” 年轻的时候他还只是一名医生，一名被警方看中想要收拢的人才，年轻人肝火旺，闯了祸还有人给他收拾烂摊子。 可他现在已经是名懂法执法的中老年人了，实属不该做出这种事。 陈局长摇头，离开办公室：管不了，管不了啊！ 没能力收拾这烂摊子，也不能收拾！ 许州看着陈局长的背影，淡淡一笑，他比陈局长大上几岁，陈局长来到警局时，他早就成犯罪心理学专家的一把手了，现今竟然被一个晚辈教训了一顿，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 验伤结果很快出来，化验单上竟然写着巩铃和夏飞一切正常。 顾言整个人呆住，看着两人面色苍白的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正常的啊！ “医生，您真的没弄错吗？没事？” “一切正常，看两个人的模样应该是被吓到了，休息休息就好了。” “那，他们有没有中毒的迹象。”顾言想起沈川叙述中所说的，许州对两人用了某种药水，想确定一下。 医生依旧摇头：“验血报告和你指名要做的神经元检测，都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中毒。” 真是奇怪了。 顾言还是第一次看到伤人还不留下痕迹的。 竟然检查不出来什么，顾言也只好将化验单交给陈局长，让他做决定。 陈局长没有隐瞒这件事，将许州的作为和验伤报告同时递交给上级，晚上九点左右，才收到上级的回复… 或许是夏飞前后伤害了三条人命，上级直接让陈局长将巩铃和夏飞送到洛平法院，连夜开庭，还特意指名让许州亲自护送。 听到这个决定的顾言也是无语，合着把许州当阵魔石了，亲自镇压两名罪犯。 当晚，巩铃和夏飞的精神状态恢复后，就被压上警察，同行的还有顾言。 许州开着车，时不时看向后视镜，坐在后面的夏飞头靠着玻璃，一脸不屑。 “你当初不是和许穆闫打赌，如果你输了就告诉他一个秘密吗，那个秘密是什么？” 许州问道。 夏飞也放弃了抵抗，主要是他确实斗不过这个许州，他冷哼一声，就答道：“有一个自称x的人，在背后计划着这一切，他的信徒，覆盖世界各地。” “x？” “是的，包括刘琳的案子，背后也是他在控盘…而…” “砰！” 夏飞话还没说完，车底一声巨响，车子突然失控，许州迅速打开双闪灯，靠向路中间的护栏，一脚猛踩刹车。 车又砰的一声撞在了护栏上，向前滑行了几十米，才靠着摩擦力逼停… 第87章 灭口 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就听见巩铃“啊！”的一声惨叫。 “儿子！夏飞！！” 两人猛然回头，就见夏飞张着嘴倒在后座上，后面车窗破了一个洞，一根类似飞镖的铁制品插进夏飞的太阳穴，手法精准，力道十足，夏飞… 当场毙命。 就连许州也张着嘴，很是吃惊… … “怎么回事！还能不能行了！” 押送一名罪犯，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脾气再好的陈局长也开始坐不住了，指着额头上还带着擦伤的顾言，质问道：“你们对危险就没一点防备吗？” “你们竟然让人当着你们的面杀了夏飞！这么多年的经验都喂狗了吗？” 顾言低着头，不敢吭声，她确实没用，可事发突然，谁也没想到会遇到袭击。 轮胎也是被飞镖刺破的，已经交给技术科计算研究，巩铃精神失常，已经送往医院。 她和许州都是皮外伤，倒是不碍事。 陈局长凶了几句，无奈瘫在办公椅上，一手揉着眉心：“查，给你七天时间，给我把控盘人揪出来。” “收到局长。” 顾言有些无力，她上哪去找这个人去… “如果揪不出来…”陈局长顿了一下：“你我就要离开这份工作了。” 陈局长说完，拉开抽屉拿出一盒烟，抽出一颗烟点燃，吸了两口，继续道：“我会向上级申请成立专案组，不过…省里那边还有一个连环杀人案，能不能调来帮手就不一定了。” 陈局长突然有一个猜测，连环案的杀手会不会也和这人有关。 一个借别人双手杀人的连环杀手… “局长，我想替许穆闫申请恢复工作。” 顾言说的时候语气有些弱，她知道这个请求很过分，可这其中的压力，她一个人承受不来… “你先回去…” 陈局长猛吸了一口手中的烟，缓缓闭上眼，他需要思考一下接下来的行动，以及调查方向，必要的时候…他怕是要亲自上阵了… 见陈局长不愿意，顾言也没办法，点头退出房间。 … 顾言从局长办公室出来，见到风尘仆仆杀回警局的林淮，他直接从顾言身边擦过，去向法医部。 心里想着林法医又要连轴转了… 局里的实习法医好像很少出现在他们面前，顾言想着给马萱萱编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局里有案子，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几分钟后，马萱萱回复了一条犯困的表情：【已经在法医部了，在等林法医…】 见马萱萱没有旷工，顾言松了口气，走向技术科。 值班的科员只有三个，化验暗器上的血迹和指纹以及查找监控中的线索，顾言走到屏幕面前，对负责查找监控的科员道：“有发现吗？” “有！” 科员见顾言过来，将视频调到出事的时间段，定住视频后指向飞过来的一块黑色物体：“这个就是袭击你们的东西，气象那边的数据还没收到，到时候需要考虑风速和车速，来判断这东西袭击过来的位置。” “还有这里…” 科员又跳动了几个画面，停在一张车子已经停下来的片段，指着远处一个黑色物体继续道：“这个，应该是袭击死者的东西，死者是在车子卡停的一瞬间被击中，从而死亡的。” 顾言仔细看了一眼画面上的东西，问道：“行车记录仪上的内容有读取出来吗？” “有的。” 第88章 马脚 科员手指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将行车记录仪上的情况播放给顾言看：“我已经看过一遍了，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只有这里。” 他按下播放键，画面播放，是车子正在平稳行驶的时候，画面上看，见不到夏飞的身影，可许州却在时不时朝后面说话，这是许州和夏飞的对话过程。 和没出事前一模一样，过了十秒钟，镜头突然被震了一下，随后就可见许州快速控制车辆，由于车子向左偏转，坐在后排右侧位置的夏飞被颠的飞起，随后紧靠坐在左侧的巩铃。 这是车子的惯性导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下一秒，顾言突然开口：“将视频速度调慢！” 科员听后操作键盘，将视频调至最慢。 巩铃抱着夏飞，出于一个母亲的本能将夏飞护在怀中。 此时夏飞的头是歪的… 在许州将车卡停后，夏飞正要直起身子，一个黑色物体突的射进夏飞脑中。 由于视频是慢速播放，喷射出来的血迹在空中慢动作喷溅，顾言抿嘴想了想：“不对…” 他们害怕出现意外，接到通知就进行押送，甚至陈局长只来得及通知她和许州两人。 这其中恐怕还有人通风报信？ 顾言有一个可怕的猜测，那个被称为x的人或许会是他们的内部人员。 “顾队…您来一下。” 顾言还在思索，一边传来另一名警员的声音，闻声看去一名化验员从化验室中探出半个身子。 她走过去后，化验员拿出一张纸条：“这是从暗器中发现的。” 纸条？ 顾言从口袋中掏出手套戴上，接过纸条，上面是两个合在一起的c，连在一起的模样很像x。 “在数学中，这个符号的读法叫hkai。” “hkai？” “对，hkai是国际发音，在我国，这个符号叫喜（chi）。” “喜…” 顾言重复了两遍，她仔细想了很久，才记起这个符号，曾经在学校的时候好像遇见过。 她记得夏飞口中的那个人叫x，一个受过高教育的知识分子会将一个hkai叫成x。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之中还有一个中心人…那个人把hkai叫成了x。 顾言将纸条还给检测员，转身离开技术科。 … 独自开车前往医院，顾言找到巩铃接受治疗的病房，与门前看管她的两名警员道：“你们有配枪吗？” 如果那人还想杀巩铃灭口，这两个单薄的警员恐怕无法应付。 两名警员轻轻摇头，他们是临时指派过来盯着的，并不是刑警队的人。 顾言也是看二人面生，才问了一句，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就算是配枪的刑警也不一定就有应对突发情况的反应，何况是两名普通的片警。 顾言叹了口气，她不想无辜的人再出意外了。 “你们赶紧联系陈局长，让他派刑警过来，出了问题你们恐怕拦不住。” “是。” 他们虽然不是刑警队的人，但他们也是渝林警厅的警员，知道顾言是二队的队长。 顾言点头，推门进了病房。 房间是封闭的，只有一扇上了护栏的通风窗户，窗户很小，还没有人半身大，加之病房的位置在高层，所以凶手很难从窗户进入。 这也算是专门为罪犯设置的病房了。 巩铃还在昏睡，顾言走上前，给她盖了被子，见她眼皮跳动，顾言轻笑了一声：“与x对接的人，是你…” 第89章 无用功 巩铃没有反应，还是一副睡着的模样，她再装睡。 “夏飞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想你的儿子枉死，就把事情的经过告诉我，我们也好保护你。”顾言继续尝试说服巩铃。 巩铃依旧不为所动，躺在床上，呼吸均匀。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们已经因为你们二人失去两名同事了，我想门口保护你的警员也可以撤去了。” 顾言说完起身，准备出去，刚走两步就停住脚步，她感觉到身后的人已经坐起来了。 巩铃坐在床上，双手捏着被子，她看着顾言的眼神有些无助。 顾言走到门口将门关好，转身走回巩铃床边，拉了一把椅子坐下：“说说。” “你…你怎么知道的。” “夏飞遇害前刚刚提到x，而我们在暗器中找到了一张画着两个倒c的hshi图案，也就是你所说的x，只不过这是一道数学符号，叫法不同，而能叫成x的人，接受教育水平一定不会太高。” 顾言分析的有理有据，她见巩铃点头，便知道自己分析对了。 “原来他叫hshi…” “他给我发过很多信件，告诉我一些关于我丈夫出轨的事，我才知道…原来我的丈夫在外还有一个私生子。” 巩铃叹了口气，她早就接受了这个现实：“而我的儿子，失踪了二十年还没有找到…那个人告诉我，我走失的儿子还活着，他可以帮我找回儿子，但，有一个要求…” “杀了夏天琦…”巩铃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杀了我丈夫…” “起初我还很犹豫，可当他告诉我，我的丈夫买了一份意外保险，受益人是那个叫夏天的私生子！” “我恨，我也为他生过孩子，我们的孩子也还活着，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最后的财富也要留给那个野种！” 巩铃的叙述有些偏离主题，顾言却没有打断她，听她继续道来。 “我按照他的指示杀了我的丈夫，然后又按照他的方法抛尸…人形玩偶是我亲手缝制的，里面的驱动装置是我让夏飞装上去的，一切的一切都和我先前说的差不多，是我杀了我的丈夫！” 巩铃依旧没有没有悔改之色：“不过有一点我们撒谎了，就是…夏飞并不是我丈夫弄丢的，而是我…” “是我把他带到了海边放在纸船上，我没想杀他，只是想让他去划船…没想到…” 提到夏飞，巩铃还有些愧疚，她垂下头，请求顾言：“帮帮我，你们警方要保护我…” “他发给你的信件，可以交给我看一看吗？” 巩铃摇头：“那个人特意交代，看完后一定要将信件烧毁…” 她都照做了。 “那个人除了叫hshi，还有其他特征吗？” 巩铃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每一封信件上都有那个符号。” “你们是怎么接受到刺杀警员的命令的？” “那辆车上，我们上车后，就在车上看到的一张纸条。” “纸条呢！” “丢了…” 顾言：“…” 顾言盯着巩铃，这个蠢女人，难怪夏天琦会出轨。 … 线索在这里又断了，那人竟然谨慎的什么讯息都没有留下。 顾言闭眼思索，脑海里突然浮现出许穆闫那张脸，她愣了一下，问继续问巩铃：“夏飞可学过心理学？他身上可有什么带血腥气的东西？” 她和夏飞几次接触，都没有察觉到许穆闫说的那个气味。 巩铃摇头：“没有学过心理学，但是那个x，给我们寄过一瓶药粉，他说那个药粉的效果和催眠相似，关键时刻可以帮助我们逃跑。” 难怪夏飞会公然挑衅许穆闫。 “你们知道许穆闫？” 巩铃点头：“那个人说过，警方当中，最具危险性的就是那个人，还特意给我们寄过他的照片。” 那个人对警方的事了如指掌，要么是局内人，要么是和警方有联系的人… 难道警方内真的出现了间谍？ “警官，你可以陪我去洗手间吗？” “可以。” 顾言点头，起身先一步走到门口，她开门看了一眼外面，走廊上没有人，才对两名警员道：“犯人要去洗手间。” “是…” 巩铃在顾言和两名警员的护送下走到洗手间门前，两名警员是男性，不方便进去，最后是顾言一个人陪她进去的。 顾言检查了一个隔间，没有异样，才放心让巩铃进去，自己在外面等着。 她听到一声清脆的划门声后，两眼一直盯着那扇门。 这层楼很静，似乎只有巩铃一名病人，洗手间也没人使用，顾言仔细听了半天，都没有等到巩铃该有的方便声音，不禁皱眉，伸手敲了两下门：“如果方便不出来，我可以等一会再陪你来。” … 隔间里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顾言有些急切，又敲了两下门，都没人应答。 顾言用力踹向那扇门，门也只是晃动了两下，并没有打开，巩铃从里面将门锁上了 “你们两个，进来一下！” 门外的警员听到动静都在犹豫要不要进去看看，听到顾言让他们进去的声音，相互看了一眼，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顾言示意其中一个人趴下做自己的垫背，那人点头蹲下身，将肩膀留给顾言，顾言一脚踩着警员肩膀，顺势而上，双手抓住隔间的门，趴在上面往下看去… 巩铃低着头坐在马桶上，两手无力的下垂… 顾言：“…” “联系局里！” 顾言从警员身上跳下，不停用身体撞击被巩铃锁起的门，撞了两下无果，一手撩起额角的碎发，向后退去。 … 十几分钟后，周晓昆和齐曼带着工具赶到，成功破门后，就见巩铃头发凌乱，眼睛瞪着很大，坐在马桶上已经没了气息… “怎么回事…” 顾言也头疼，她看着巩铃进去到叫她的名字之间只隔了三分钟，这期间没有人进入洗手间，在巩铃进去之前自己也有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怎么人就没了呢！ 几人正纠结时，林淮带着痕检科也赶到了现场，他推开顾言，戴上手套后上前，拖起巩铃的下巴，叫她嘴角有褐色的液体吐出… 第90章 难道是中毒 难道是中毒？ 林淮用棉絮沾取了一些样本放入证物袋，又捏了捏巩铃的手臂以及面部的肌肉，转身问向顾言：“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顾言摇头，三分钟，整个洗手间都是静悄悄的，没有人进入，也没有暗器飞进来，唯一可能就是巩铃自己服毒自尽。 可…可她在病房里还在求自己保护她的人生安全… 她是有求生欲望的，不可能做出自尽这种事。 “做指纹收集。” 林淮起身摘下手套，转身看向顾言：“她身上没有任何能够藏毒药的地方，如果有，就是自己的双手、头发、鞋等地方，这些要回去检验才能知道，另外…” “你晚上送过来的尸体，死因已经确定是暗器刺进太阳穴，导致局部大出血死亡，毙命时间只有一到二秒，而现在这个，毙命时间也不会太长…” 巩铃的身体没有因毒药毁坏器官而痛苦挣扎的痕迹，证明这个药发效到致死的时间很短，还不足以挣扎人就断了气。 这样烈的毒药，市面上还不曾出现过。 林淮看着顾言，有些同情她：“这已经算是赤裸裸的挑衅了，你又都在现场，估计上面要追究我们的责任了…” 凶手在警方眼皮子底下杀人，这样的事传出去恐怕要成为笑话了。 顾言点头，她明白，不进自己，可能整个二队都会受到牵连，和她已经很小心了… … 回局里的路上顾言一直心不在焉，到局里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 陈局长一直没有走，他坐在顾言的办公桌前，等着她回来。 叫顾言进门，陈局长也起身：“小言…” “陈…” 陈局长… 顾言低下头：“对不起…”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这件事，或许…她真的不适合做一名警察。 “你累了，回去休息几天。” “陈局长…” 陈局长抬手，示意顾言不要辩解，他很惋惜，可顾言最近的表现真的大不如从前。 “我叫你回去休息，你就休息一下，三天后，我希望能看到以前的你。” 这一次，陈局长也顶了很大的压力，不仅牺牲了两名警员，还没保住巩铃和夏飞两人，上级已经在追究他的责任了。 或许是他对顾言的太高了… 顾言没再说什么，点头拿了钥匙就离开了警局。 休息三天…说的好听，实际上不就是停职三天吗？ 本来顾言还想辩解，可她现在也乱的很，确实需要时间去沉淀一下最近发生的事。 … 开车回到家，屋里的灯亮着，许穆闫依旧被五花大绑的坐在沙发上，一旁的沈川端着饭碗，正耐心的喂许穆闫吃药。 顾言进门后直接将钥匙扔在了茶几上，揉着眉心坐到许穆闫身边，问了一句：“好点了吗？” “意识大多清醒了，只是有时候还会犯病。”沈川瞪了许穆闫一眼，眼中带着鄙夷。 见到沈川脸上的抓痕，还有衣袖上的血迹，不难猜出两人在家中发生了什么。 许穆闫犯病，与沈川扭打在一起… “许教授呢？他不打算将许穆闫带走？” 一般这样的情况，许州不是会第一时间将许穆闫保护起来吗？怎么今天任由许穆闫待在这里，只留沈川一个人照顾他。 沈川将最后一口药狠狠塞进许穆闫嘴里，带着一丝私人恩怨闷声道：“许教授带着温萌萌去处理其他事了，哪有时间管他…” “你也可以走…” 许穆闫眼中带着不屑，白了沈川一眼，随即将盘起的腿挪开，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沈川切了一声，将碗放在茶几上，对顾言道：“我也有些事要去办，今晚可能要麻烦你照顾他一晚了，这个给你…” 沈川从沙发缝中抽出一根电棍：“如果他犯病，你就用这个电晕他。” 顾言接过电棍，还不等答应，就见沈川自顾自的穿上外套，走向门口，临走前还补了一句：“你要是害怕就把他绑在床上。” 说完，只留给顾言一个厚重的关门声。 这个离开的速度，生怕顾言会找理由推迟。 顾言叹了一口气，整个人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 她现在想洗一个热水澡，可又不想动弹… 许穆闫听到沈川要走的话，再听到关门声后又从房间走出来，他走到顾言面前，看着她脖前的淤青，愧疚道：“你的伤，还好吗？” “你怎么又出来了？” 顾言原本已经闭上眼，被许穆闫的声音吓了一跳，坐起来后见许穆闫浑身被绑着麻绳，觉的好笑：“沈川捆绑的技术好像不怎么样！” 绳结还是一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许穆闫苦笑，一手勾住蝴蝶结上的一脚，轻轻一拉，身上的绳子瞬间松动。 “他系了活结。” 许穆闫坐到顾言身边，伸手想勾住她的肩膀，却被顾言躲开了：“许先生，我们现在只是同事关系，别表现的那么亲密。” “你怎么了，你神态不太对。” “有吗？我挺好的啊。” 看着她一脸“我有心事”的模样，许穆闫忍着不想拆穿她的心，淡淡道：“我去给你放热水，泡一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想…” 说完，许穆闫起身走向浴室。 看着许穆闫的身影，顾言心头涌上一丝温暖，不得不说，许穆闫真的很懂自己… 曾经的他也是在自己下班回来后给自己放热水，然后再趁着自己泡澡的时间准备晚饭。 每天被照顾的像个废物… 妥妥的协内助… 可是… 他却在自己最难过最伤心最无助的时候离开。 顾言心中早就升起了隔阂，她总觉得许穆闫会再次离开自己，所以，这一次她不想靠的太近… 许穆闫从浴室出来后又给顾言拿了一套换洗衣物，放在浴室内，最后准备了一杯热牛奶摆在浴室的柜子上，弄好这一切后，才探出身子：“可以了…” 此时的顾言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许穆闫走上前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许穆闫将顾言抱回房间，轻轻放在床上，帮她盖好被子后自己也爬上了床，只不过，他在棉被的上面一手托腮的看着顾言… 顾言的睫毛微微上翘，很长，很诱人，许穆闫轻轻帮她整理好额角的碎发，轻轻在她眼眸亲了一口，才起身离开顾言的房间… 第91章 安顿夏飞 第二天一早，顾言被外面刺眼的阳光晃醒，她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房间失神，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 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昨天自己好像直接睡在了客厅。 想到这，顾言才猛的想起来，许穆闫还在自己家中。 她从床上跳起，走出房间，见客厅已经被打扫干净，厨房里还有正在煮的东西，却没有看到许穆闫的身影。 顾言走进厨房，掀开火上煮的东西，里面的水刚刚渐开，水还是生的，许穆闫应该刚离开不久。 他的情况还不稳定，顾言有些不放心，正准备追出去，就听见有开门声。 “你醒了，粥还煮好，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你去哪了。” 看着许穆闫穿着许江安的睡衣，顾言心中不是滋味，她至今都无法将许穆闫和许江安的身影归于一个人。 “去丢垃圾了。”许穆闫看顾言的目光在自己的衣服上，解释道：“我见房间的衣柜里有衣服，就换了一身…” 许穆闫苦笑，这明明是自己的衣服，怎么还穿出罪恶感了… “哦…”顾言应了一声，想到什么，对许穆闫道：“辛苦你了，一会我有事跟你说。” 说完，顾言径直回了房间取了一套干净衣物，随后进了浴室。 洗好澡后，顾言换了一身家居棉睡衣，睡衣是连帽的，上面还带了一双纯白的兔耳朵。 许穆闫见到顾言这幅装扮，好奇看了一眼：“今天不去局里吗？” “不去了，休息三天。” 顾言擦着头坐到桌前，桌子上已经摆好了早餐：“谢谢你准备的早餐。” “快吃。”许穆闫看着顾言，给她盛了一碗粥，以前她只会说辛苦了，从来不会说谢谢，果然还是生疏了。 “正好今天有空，一会吃完饭我陪你去医院检查，如果没什么事，我们一起去一个地方。” 停职可以，让她放弃调查这次案子是不可能的，简单吃了一点东西，顾言揣着小型电棍带着许穆闫去了医院。 一番检查下来，许穆闫除了气虚一切正常，之间被人下的致幻药也过了时效，顾言这才放心将他带在身边。 许穆闫一声不吭跟在顾言身后，听她讲述整个事情的经过。 巩铃和夏飞都死了？ 许穆闫很是惊讶：“那夏天呢！有没有联系到！” 顾言点头：“夏天目前还没事，孔队长为了保证他的安全，一直跟着他在旅店中，没有离开过。” “还是让那边注意点的好，我总觉得那个夏天不对劲。” “那我现在联系一下孔队长。”顾言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孔明的电话。 … 洛平市警厅，孔明正在办理一些手续，他只向局里请了三天假陪着听审，结果发生了这一系列的事，只好回去孔阳市。 又没办法一直带着夏天保护他，便将他送到了洛平警厅。 警方将夏天列入了保护名单，派了两名警员陪他住警员宿舍。 “刚刚顾队长给我打电话，最近外面不太平，你在这里更安全一些。” 第92章 重返现场（一） 夏天点头：“我明白孔哥，你先去忙自己的，我会小心一点的。” “嗯。”孔明点头，对夏天还算满意，最后从钱包中抽出几张钞票塞到夏天手中：“这些你先用着。” 送孔明离开，夏天乖巧的爬上自己床，对两名警员道：“那就麻烦二位了。” 随后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松了口气。 计划成功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自己了… … 顾言带着许穆闫来到夏飞被暗杀的地点，地上还有没处理干净的残痕，以及刹车的痕迹。 许穆闫蹲下身查看地上的划痕，想了片刻问到：“你们当时的车速是五十四码？” “差不多，因为当时是晚上，路上没什么车辆。” 许穆闫点头，这个位置已经靠近郊区了，限速六十，他们开五十四码并不过分。 再起身环顾四周，周围只有零零星星的几家便利店以及饭店，店面都不大，最多两层，趴在楼顶行凶的可能非常大。 “看出什么了吗？” 顾言顺着许穆闫的视线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转头问向许穆闫。 许穆闫故作神秘，凑到顾言身边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点了两下：“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无聊。”顾言双手环胸，红着脸走开，看向一家便利店：“技术科的人说，暗器很可能在那个位置飞过来的。”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许穆闫忍着笑，凑上去亲了一口顾言的红脸，然后没事人一样走向那家便利店。 顾言在身后跺脚，哪有大街上公然撩妹的！ 两人走进便利店，店内没有人，里面只有两台自动服务器，和贩卖机。 “原来是一家无人便利店。” 在这里动手，视线少，最容易成功了。 “走，去后面看看。” 顾言先一步进了便利店，往后面走去，在一处攀梯前停下，抬头看去，天窗是打开的。 “我先上去看看。”许穆闫拦在顾言前面，他担心上面会有什么危险，先一步抢着爬上攀梯。 看着许穆闫三下两下就上去的动作，顾言突然冷笑，他是许江安的时候可是一副好姐姐求保护的形象，可现在，光是这几个流利的动作就能看出，许穆闫是有些身手在身上的。 不过顾言不觉得奇怪，毕竟许州的身手就不差。 跟着许穆闫上了楼顶后，两人走到边缘，向下看了一眼，入眼处正是那条公路。 “在这个位置俯卧，视线最好。”许穆闫借势趴在地上，视线与小型边台平行，上面有两个很清晰的卡痕：“你来看。” 顾言跟着蹲下身，身手摸向那处泛白的圆点：“这是什么东西造成的。” “应该是类似狙击枪之类的东西。” “狙击枪？” 机械方面，顾言熟悉，狙击枪造成的刮痕应该比这种更小才对。 这两个圆点刮痕的直径明显比狙击枪的大，而且，押送巩铃和夏飞是临时的通知，从渝林警厅到这个位置只需要十分钟。 凶手十分钟之内在赶到这个位置的概率不说，还要架枪狙击… 根本做不到… 除非，那人提前就知道顾言他们要走这条路押送巩铃和夏飞… “我只是说，类似狙击枪的武器，依照这个痕迹来看，那人在这里至少准备了两个小时以上…不然不会形成这么轻易的刮痕…” 第93章 重返现场（2） 这么说来，他们队伍里还是有那个人的眼线… 现场除了两个卡痕以外，没有其他痕迹，更没有能查明那人身份的线索。 “我觉得，还是先想办法将队里的眼线拔出来更重要，不然你随时都会被置身于危险之中。”许穆闫趴在地上，不断调整姿势，幻想着恶人当时的心境。 不耐，焦急，寒冬中的纣阳城，夜晚的气温低达零下十七度，那人穿着厚重的军大衣，戴着棉帽，嘴中叼着烟，耐心等待猎物的出现。 眼睛在瞄准镜上停留，看着远方驶过来的车辆，测风速，计算车速，加之空气阻力。 就是现在… 扣动扳机。 枪支中的弹簧迅速将飞镖弹出，刺破下面车辆的轮胎。 车子失控。 迅速起身，更换狙击位置，找准时机扣动扳机… 许穆闫睁眼，起身走向楼顶的另一个角落，蹲下身，护栏的石台上有一个很浅的脚印。 “你来看。” 许穆闫根据常人执行任务的心理活动，找到这个位置，上面残留的脚印还很新，位置也于许州停车的位置相对。 顾言走到许穆闫身边，蹲下身观察那双鞋印：“能判断出基本特征吗？” “从这个脚印大小和宽度来看，凶手为男性，身高一米七以上，不算高，身材瘦小，体重不会超过120斤。” 顾言抬眸看向许穆闫，这样的特征他似乎提到过。 她将现场的照片发给齐曼，又将许穆闫的心理画像告诉说了一遍，最后提醒齐曼：从队里寻找这个人，他对枪械改装有研究。 一般人是无法接触枪支这种东西的，能用它来发射暗器，一定对枪械有所研究。 齐曼：【收到。】 【言姐，你休假就不要再参与调查了，这么冷的天，对胎儿不好。】 手机两声震动引的顾言抬手看了一眼，看到齐曼给自己发的消息，顾言愣了一下… 胎儿？ 什么跟什么啊！ 顾言拨通齐曼的电话，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就听齐曼小声问了一句：“喂，言姐。” “你短信里什么意思？什么胎儿。” “言姐你今天不是请假去医院检查了吗？”齐曼语气一本正经，害怕顾言多想，还安慰道：“没事言姐，现在这个社会，未婚先孕的很多，你不用有心理压力，孔队那人木是木了点，但是人和能力都是很不错的，我支持你！” 孔队？孔明？她在说什么呢？ 顾言脑中一团浆糊：“你乱说什么呢，谁告诉你的。” “马萱萱啊，就是那个法医实习生，她今天絮絮叨叨的告诉了林淮，林淮空下来就赶忙告诉我了，让我照顾你，怎么…难道孩子不是孔队的？”齐曼嘴巴半张，很是吃惊的模样，一手捂着嘴，似乎问了什么自己不该问的事。 “什么跟什么啊，我今天去医院是陪许穆闫复查身体，我什么时候跟孔队扯上关系了！”顾言压着声音，尽量控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马萱萱到底什么意思，没事传这种话到局里…真的也就算了，还无中生有！ “你那天不是去了孔阳市吗？还和孔队去了洛平，今天局里都在传你和孔队的恋爱关系…” 第94章 不传谣，不信谣 “谁传的，我现在回去扒了他的皮！” 顾言忍不住了，自己只是被强制休假了一天，就有人造谣生事，抹黑自己？ “沈聂…”齐曼小声回应道：“也可能是别人听错了，我其实还是喜欢你和许专家这对cp！” 顾言：“…” “曼曼，不信谣不传谣，你帮我解释一下，我没有怀孕…” 顾言心中扬起的火被熄灭了一半，当时沈聂表白时，自己确实说过与孔阳市的孔队长是情侣关系。 这是她泼出去的水，很难再收回来。 可是造谣她怀孕是真的不能忍。 齐曼在电话那头愣了愣，点头应下了顾言的事：“对了言姐，我已经派痕检科过去了…” “好，那我们先撤了。” 顾言挂断电话，松了口气，对许穆闫道：“走。” 视线转到许穆闫身上，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眼神中带了几分阴气。 “怎么了？”顾言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感觉，难道是余毒未清，又要失控了？ 想着，顾言手伸入口袋中，轻轻握住电棍。 许穆闫看着顾言想要后退的动作，阴阳怪气了一句：“心虚了？” “什么心虚，你在说什么？” “孩子都有了…我才走三个月，就无缝衔接了？” 他一副质问的语气，靠近顾言：“你和那个孔明在一起了？” 说她有孩子，自己不信，但是要说她和那个叫孔明的在一起了，自己可以相信，毕竟两人曾经可是默契满分的搭档… 顾言明白了许穆闫的意思，点点头：“对啊，早在一起了，你不知道吗？” 说完，顾言从许穆闫身边擦过，一个人下了楼顶。 许穆闫跟着下楼，在顾言没出便利店之前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将她拽回自己怀里。 他抱的很紧，顾言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手中握着电棍威胁道：“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许穆闫神情有些动容，他知道不辞而别是自己的错，自己又有什么理由不让顾言交新的男朋友… 他窝在顾言耳边，表情严肃，道：“我会把你，从他身边抢回来的…” 许穆闫一手压住顾言的细腰，将她横向抱起。 “许穆闫，我可是有男朋友的人，你这样会被揍的！” 许穆闫没有吭声，抱着顾言径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将她塞进车里，许穆闫凑到顾言耳边轻声道：“我不介意做小三。” 顾言嘴角抽了抽：你不介意我介意… 不过，看着醋意上头的许穆闫，顾言心中有些痒，忍着笑意，想多逗他一阵。 许穆闫上车系好安全带：“接下来去哪里。” 去哪… 她还能去哪里，知道真相的人都死了，她还能调查什么。 见顾言不吭声，许穆闫发动车子：“我带你去个地方…” 许穆闫开车带着顾言来到一家流浪动物救助中心，里面的流浪狗看到有车停下，呜呜咽咽的缩在笼子里。 出门迎接两人的是一名男子，他穿着工作服，笑盈盈的走到两人面前：“二位，是想收留流浪狗吗？” 许穆闫点头：“这里有没有大型流浪犬呢？” 第95章 寻找犬种 “大型犬可不能做流浪狗，这太危险了，一般的大型犬去狗肉店找，机会更大一些。” 他们这里是正儿经的流浪狗救助中心，是收养流浪狗的地方，一般品种犬不会做为流浪犬被抛弃。 也不会卖去狗肉馆。 但不排除有狗贩偷狗。 “您知道哪里的狗肉馆用大型犬吗？”许穆闫假装不懂的样子，微微点头：“我们想寻一种狗。” 那人站直了身子：“你们想买狗？要什么品种。” “边境牧羊犬，比格犬以及米格鲁猎兔犬，或者比熊犬。” 许穆闫一连说了几个名字，那人想了想，有些为难：“你们最近怎么都喜欢找这些犬型啊。” “你是说，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寻狗？” 顾言听出那人口中的话，问道：“其他人也找了这些犬种吗？” 那人点头：“是啊，老的小的还都不要，就要年轻的犬，不过他价格出的蛮人性的，我就帮他找了几家。” “他一下子买了三只。”那人表情夸张的伸出三根手指头：“花了小十万呢！” 许穆闫与顾言对视一眼，看向那人：“还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吗？” 顾言掏出警员证：“我们正在调查一起凶杀案，希望你能配合。” 那人凑近顾言的警员证看了一眼，说话开始紧张：“你…你…你们是警察？” “请问，你还有那人的联系方式吗？” “有！”那人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扔下手中的工具跑开，钻进一间屋子，从中拿出一张纸条，塞到顾言手中： “还好没扔，还好没扔！”那人额角紧张的渗出细汗：“当时他给我留了号码，让我找到犬源就打电话告诉他，我找到了三只，怕他觉的不够，就没丢掉这个号码。” 顾言看了一眼，记住上面的数字，想起巩铃和夏飞的下场，对那人道：“你最好立刻离开这里，去能避的地方避避风头，另外，千万不要去警局。” 警局并不安全，甚至更危险。 那人知道自己摊上事了，连忙点头：“好，好，好！” “您还记不记得那人的外貌特征？”许穆闫问道。 “他穿了一身黑衣服，戴着鸭舌帽，穿的挺严实的，看不出样貌，不过个字不高，也就到您这个位置，很瘦。” 那人伸手在许穆闫肩膀处左右划动，示意那人身高的位置。 许穆闫有一米八七左右，肩膀处也不过一米七多。 那人口中的描述与许穆闫做的心理画像相差无几，顾言基本断定凶手就是这个人。 走出流浪狗收养中心后，许穆闫和顾言没急着离开，他们坐在车里，观察里面的动静。 顾言将电话号码私信发给齐曼，让她查一查这个号码，随后看着许穆闫，不解的问道：“你怎么知道凶手过来问过狗。” 许穆闫视线一直停留在流浪狗收养中心，漫不经心的回答：“巩铃是中毒身亡，而且还是在你面前悄无声息的吃进毒药，毒发时间很短，说明凶手对毒药的剂量把控的很好，那么他就需要做活体实验…” 第96章 分析 “边境牧羊犬，比格犬以及米格鲁猎兔犬，还有比熊犬，这几种犬型与人类比较相似，犬种品质也好，所以我猜测他会用这种犬做实验。” 至于这家流浪狗收养中心，也只是巧合而已，如果这家没有线索，他还会带着顾言去其他地方寻找。 顾言点头，许穆闫的思路确实要比自己清晰。 “想什么呢？” 看着顾言意犹未尽的模样，许穆闫好奇的问道：“还有哪里不懂吗？” “没有，就是觉的，还是你们这些专业的人，更适合做刑警。” 顾言有些失落，自己虽然被破例留在刑警队，可查案不仅要考感觉，更需要理论支撑。 她没有学过理论知识，她只有一身的腱子肉，现在还不能用了。 相当于…一个废人了。 许穆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顾言话中的意思，安慰道：“只有适合与不适合，没有适合和更适合，你能坐到刑警队长的位置，就有你的长处，别想那么多了。” 说着，许穆闫伸手摸上顾言的头，轻轻揉了两下。 顾言抬头，正巧对上许穆闫温柔炙热的视线，赶忙把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拍开： “以下犯上…” 再怎么说，她也是…姐姐。 许穆闫笑了笑，转头看向流浪狗收养中心，碰巧这时大门打开，刚刚同二人对话的人拎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真的听了顾言的话，准备跑路。 “跟上去看看。” 那人走开一段距离后，许穆闫才发动车子，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那人身后。 顾言看着不远不近的人，有些：不解：“你是担心他也遇害吗？” 她是担心凶手前来灭口，才提醒那人去避一避追杀，可许穆闫现在的行为，更像是跟踪。 果然，许穆闫摇头，直言道：“那个人一开始没有想杀巩铃和夏飞的意思，一定是我们哪一个环节打乱了他的计划，才会杀人灭口，很多事情都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我想，他杀完巩铃和夏飞后，不会轻易作案了。” 顶风作案，那不是挑衅警方，那是送羊入虎口，自首投案。 而且，陈局长放了顾言三天假，并没有说让她停职，这微妙的词汇，就是在告诉顾言，她这三天可以在暗中查案。 想必，陈局长早就知道那个走漏风声的人是谁了。 许穆闫分析了一番，转头对顾言继续道：“我们打个赌，这个人的皮箱中并不是自己的行李…如果我赢了，你让我亲你一口，如何？” 顾言白了许穆闫一眼，完全不接招：“不赌。” 她根本就不知道许穆闫这样做的目的，也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这种情况下还和他赌，跟直接让他亲有什么区别。 见顾言拒绝，许穆闫抿嘴一笑：“这个人的表现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在于他准备逃离的时间。” “我们从流浪狗收养中心出来，到看到这个人拎着行李出来，中间左不过隔了七分钟，要么他早就想跑路行李早就收拾好了，要么，他没想跑，行李里也不是他的行李…” 一个人收拾东西准备跑路，即便只带几件衣服，也不会只用七分钟，要知道他还有一院的流浪狗要喂养。 而且他在穿着上并没有做遮掩，说明他并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也不怕凶手过来灭口… 第97章 十万中介费 这个人恐怕并不是真的想逃跑。 跟了一段路后，那人拐进一条小路，土路很窄，顾言的车无法通行，两人只好下车跟上去。 这是一条笔直的小路，没有能遮挡跟踪的地方，顾言和许穆闫只好等那人拐弯后才跟上去。 趴在拐角的墙边，许穆闫侧身探出头，看着那人远处的身影，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是去什么地方的路？” 顾言摇头，她也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一会见机行事，必要时候直接擒住他。”许穆闫轻声说完，左右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跟了上去。 顾言跟在许穆闫身后，见着那人有拐了弯，不由得脚步快了起来。 在又一个路口处，顾言探头见那人将手中行李箱倒放在小巷的垃圾桶旁，伸手摸向腰间的手铐。 待那人走回拐角处时，顾言伸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手拷住他的手臂，将他手臂铐在身后：“别动。” 那人一脸吃惊，不明所以：“哎呀哎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许穆闫走到那个行李箱旁，戴上手套直接打开箱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堆衣物。 “怎么会…”许穆闫愣了一下，转身看向顾言。 “为什么抓我啊，警察同志。” 顾言松开那人的手：“怎么回事？” 许穆闫判断失误了？ “我就是过来扔个不要的衣物，扔垃圾也犯法吗？” “扔垃圾不犯法，但…销毁赃物就犯法了。”许穆闫起身，拿起一条带血的衬衣：“解释解释？” 那件染血的衣物被他藏在最下面，见已经被发现，缩着脖子道：“我没杀人，这不是人血，这是…” 是狗血… … 许穆闫和顾言带着那人回到了流浪狗收养中心，一间不大的休息室内，那人心惊胆战的坐在木凳上。 “姓名，年龄，哪里人。”顾言手中拿着本，一手拿着笔准备记录。 “杨北，32岁，纣阳城本地人。” “说说，都犯了什么事。” “私自贩卖流浪狗…” 杨北头低的很低，不敢抬头看顾言：“但是，我贩卖的都是已经老了，不会有人收养的流浪狗，您也知道，开收留站的都是爱心事业，亏本没利，就是靠着爱心人士的捐赠和卖一些上了年岁的流浪狗，才能养活这一大院的可爱们啊！” “是养活这一院的狗，还是养活你啊。”许穆闫冷冷道：“纣阳城的爱心人士不少，每年的报表上，捐赠给收养站的钱都要有七位数，你告诉我七位数养不活这一院子的流浪狗？” 杨北被拆穿，赶忙摆手：“不是啊不是啊，真的是上了年岁的狗…” 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怎么辩解都没用了，只好放弃挣扎：“对不起，我是见有警察找上门，怕你们查出什么，才想着把那染血的衣物扔掉…” “那染血的衣服是哪里来的？” “是同那人做实验时，弄在身上的。” 一周前，收养站来了几个要收养名贵犬的男人。 起初，杨北没想理会他，因为他要的犬种自己根本没有，也不想费那个劲让别人赚钱，可谁知那个买狗的人竟然出了高达十万的中介费… 第98章 谁让他碰了她的手 杨北不是没见过十万块钱，就像许穆闫所说的，各界的爱心人士每年对收养站的捐助高达七位数，怎么会心动这区区十万块。 可谁让那七位数都在众目睽睽之下呢。 自己能用到的钱太少了，每月只拿自己该拿的工资，一点油水都捞不到。 有钱不赚是傻子。 杨北靠着这一念想答应了那人的要求，为他寻狗，为此还动了不少七大姑八大姨的关系。 最后找到狗后，那个人只给了杨北两瓶药，让他按照自己给的剂量测试。 杨北测试了三次，第一次测试，一只成年牧羊犬半小时后吐出白沫离世。 第二次测试，一只成年牧羊犬十分钟口吐白沫离世。 到了第三次的时候，杨北刚把手中的药喂进去，还没等撒手，怀中的狗就开始七窍流血，两腿一蹬，还不等他计算时间就失去了生命体征。 “你知不知道，你的行为可以称为共犯！” 许穆闫知道为什么那个人没有杀他灭口了，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的相貌名字等信息，只能当场指认，可一个人怎么会对遇到的所有人有明确的印象，除了…像顾言这样有特殊能力的人。杨北点头，他当初帮忙测试的时候就有不好的预感，没想到那个人真的去害人。 “行了，那你跟我走一趟。” 顾言正想带他回局里，却被一旁的许穆闫按住手臂，许穆闫朝她摇了摇头：“让他留在这里。” “为什么，他可是共犯！”顾言指着杨北，一脸不解的看向许穆闫，他竟然要把这些残忍的人留在这里？ 许穆闫似笑非笑：“恶人自有恶人磨，你说…” 他看向杨北，朝杨北挑眉：“是！” “不不不，警察先生，我有罪，我有罪，你们带我回警局，带我回警局。” 杨北从椅子上起身，走近二人，伸手拉住顾言的手：“警官，带我走，带我走！” 许穆闫视线停留在顾言那只被杨北握住的手上，语气有些冰冷：“不带，自求多福。” 说完，扯下杨北的手，将顾言拉到身后，指着杨北道：“你知道那两个受害人怎么死的吗？一个被爆头，一个…” “被…毒…杀…” 许穆闫一字一顿，告诉杨北巩铃和夏飞的死亡手法，转身拉着顾言就像外走。 杨北腿软，一时没站住脚，直接坐在地上，满脑子都是被人爆头，被人毒杀的场景。 不知在地上坐了许久，他才缓缓起身，做贼似的将头探出门外，见没有人，赶忙将门关上，又找来了桌子和椅子挡在门口。 好在这间休息室并不大，找了一件破衣服将窗户遮挡住后，杨北一个人所在墙角，瑟瑟发抖。 … 许穆闫将车开回市中心，顾言才看着他问道：“把他一个人留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 “能有什么危险，那人想灭口的话早就灭口了。”许穆闫本来还想给他指条明路，可谁叫他碰了顾言的手… 许穆闫看向顾言，提醒她道：“陈局长给你放假的这三天，你不要汇报工作到工作群里，也不要露面警局…” 第99章 给狗送狗粮 “放心，我知道。” 顾言伸了个懒腰，想放假，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不过说起来，局里为什么会传言自己怀孕…还是和孔明的孩子，她回去得好好和马萱萱算算账。 … 孔明离开洛平，回到孔阳市，将在洛平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汇报给孔明警厅的局长刘胜。 刘胜双手放在腹前，身体靠在办公椅上，任由办公椅在地上转圈。 “刘哥，你对这几个案子有什么看法吗？”孔明一副求知的模样，看着刘胜：“我总觉的这几个案子有联系。” “不用你觉的，我就知道这几个案子有联系。” 刘胜参加过专案组，对罪犯最熟悉不错，他看着眼前自己亲自带出来的兵，提醒一句：“案子嘛，不到自己头上就不要去参合，小心引火上身。” “可是…” “好了，没什么可是的，咱们孔阳市可是最太平的一个市了，你可别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来，放了三天假，局里好多工作没处理完呢，赶紧去忙…” 刘胜摆明不想孔明管这件事，他走到孔明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有时间，多想想洛平的连环杀人案。” 他已经将孔阳市精英的名单和业绩报上去了，其中就有孔明的名字，与其在别的案子上忙来忙去，不如想点对自己发展有用的事。 见刘胜离开，孔明从口袋中翻出手机，上面没有顾言的信息，对于那边的案子自己一概不知… 算了算了… 孔明起身，准备去处理自己的工作。 … 顾言被许穆闫送回家，小区楼下，许穆闫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你还要去哪里？” 许穆闫点头：“你先上去，我早上看家里没什么菜，我去买一些，顺便办一下自己的事。” 家里？顾言嘴角抽动两下，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了… 许穆闫开车离开，先去市场买了青菜，猪肉，肉钩，又去食品区买了一些速食食品。 采购的差不多后，许穆闫开车再次回到流浪狗收养中心，大院内的门还开着，院中的狗见许穆闫进院开始疯狂咆哮，提醒屋内的人有生人进入。 可屋内却没有任何动静。 许穆闫也有些担心起来，他走到那间休息室前，推动房门，房门内却被人用桌子挡住，完全推不开。 无奈，他只能敲门：“里面有人吗？” “我是…”许穆闫刚想说自己是刚刚过来的警员，想到什么后突然顿住：“我是来送狗粮的…” 心想，这个人应该不会这么倒霉，已经被害了。 想到凶手的凶残程度，许穆闫将食物放在门口：“我放门口了…” 说完，许穆闫转身离开。 听到院子里的狗吠声停止，杨北才蹑手蹑脚的从角落走到门口，挪开桌子将门打开一条小缝，看到一个大袋子放在门口，迅速拿进来后又将门关上。 袋子里是许穆闫给他买的一些水和食物，足够他吃三天了，他一阵感动的看着已经被自己挡住的门，湿了眼眶。 突然，耳边回响起许穆闫说的那句：我是来送狗粮的… 杨北：“…” 第100章 共餐 顾言将调查情况私信给齐曼，对方很快发来了视频通话。 接通后，齐曼一个人坐在马桶上，对顾言小声道：“言姐，我们今天查到了一些事，我们从医院那边得知，夏天还有一个同胞弟弟。” “同胞弟弟？是夏天琦情人所生？” “是的，不过具体信息还没有调查出来，我们正在想办法秘密联络洛平警厅，另外，我们查了一些懂枪械的警员，目前还没有揪出泄露秘密的人。” 齐曼说完，抬头不知看了一眼什么：“言姐，回头再联系。” 说完，齐曼率先挂断电话。 顾言放下手机，叹了口气，局里的兄弟们哪个也不像是能走漏风声的人，而且以前也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将每个兄弟的人品作风都回想了一遍，顾言还是不能断定哪个人有嫌疑。 恍惚间，她眼前闪过马萱萱的身影。 “萱萱？” 顾言想了想，她似乎很少见到马萱萱来二队办公室，似乎她一直都呆在法医部。 就算能在工作群获得消息，也不一定准确到时间和地点，毕竟有一些任务是通过电话联系的。 正思考着，一阵转动锁芯的声音响起，顾言皱眉，她总觉得门锁应该换一下。 许穆闫推门而入，见顾言坐在沙发上坐着，衣服都没脱直接进了厨房：“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菜，先给你洗点水果，你边吃边等。” 顾言想开口让许穆闫搬出房子，毕竟两个人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可看着许穆闫在厨房忙碌的身影，话被噎在了喉咙里。 随着水龙头一阵水声，许穆闫端出一盘草莓和一盘车厘子。 顾言愣了一下，这个季节，草莓和车厘子可不便宜。 “我还留了一些，等晚上你泡澡的时候可以摆在一边，边看剧边吃。” 看着桌子上的草莓和车厘子，顾言的心更加动容，他还记得那玩笑似的仪式感… 许穆闫离开前，两人窝在沙发里刷手机，曾看到过一段视频，视频中的男朋友替女朋友放好洗澡水，还摆了水果拼盘和红酒，她当时说了一句“他们真会享受生活…” 没想到许穆闫还记得… 忙活了一个多小时，许穆闫将最后一道菜摆上桌，摘下身上的围裙对顾言道：“吃饭了！” 顾言从沙发上起身，走到桌前，许穆闫做了一桌子菜，都是顾言爱吃的…足足七菜一汤… “两个人吃八道菜，会不会太浪费了。” 许穆闫从购物袋中取出两瓶红酒，开好后倒了两杯，给了顾言一杯：“我们一直在忙来忙去，都没有好好坐下来吃一顿饭，这顿饭还是我们重逢后的第一次晚餐。” 顾言端起酒杯晃了晃，杯中的红酒随着顾言的晃动上下摇摆，顾言有些恍惚，再转头时就见许穆闫递过来一只已经剥好的虾。 “言，张嘴。” 顾言下意识张嘴，虾肉鲜嫩，很香甜，是许江安的厨艺… “怎么样，味道没变。”许穆闫见顾言总是失神，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顾言摇头，张了张嘴，终于问出了那句一直想问的问题：“你为什么离开，又为什么回来，这三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01章 监视 灯光下，红酒的色泽格外鲜艳，许穆闫盯着顾言几秒：“以后…你就知道了。” 他爱她，又怎么会因为顾麟安的几句话就不要她。 她信他，又怎么会相信他因为几句话就弃她不顾。 “以后，又是以后！” 顾言心里都懂，可许穆闫的一系列行为，让她很失望。 看着一桌子的菜，顾言一点胃口都没有，她抬手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转而起身：“我去洗澡。” “你还没吃饭呢…” 许穆闫看着自己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才做好的饭菜，叹了口气，拿起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为什么离开… 不离开她哪里有特效药抑制自己的渐冻症… 不离开他该怎样用真实的自己面对她。 许穆闫视线扫向窗户，一道红光一闪而逝，他愣了一下，迅速起身走到墙边，关了灯。 一个红点在黑暗中闪烁了两下消失不见。 顺着摸索过去，许穆闫伸手摸向窗户下方的棱角处，感受到一块圆形的物体，是一枚小型针孔摄像头… 许穆闫：“…” 他们被监视了？ “顾言！” 她在洗澡，如果浴室内也被安装了摄像头… 许穆闫突然不敢往下接着想，两步并做一步走向浴室。 浴室内的灯开着，却没有传来水声，许穆闫在门口敲了两下：“顾言，先别洗了…有情况。” 拉门被拉来，顾言穿戴整齐，踮脚抱住许穆闫，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先出去再说。” 她的视线有意无意的撇向被人安装在洗漱台下的小型摄像头，娇滴滴的道：“你知不知道，这三个月我有多想你…” 她要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许穆闫抱紧顾言，也跟着演起了苦大情深的剧情：“对不起，我回来了，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你以前不是说想吃医院对面蛋糕店的甜品吗？我现在带你去好不好？” 还不等顾言同意，许穆闫一手压住顾言的腰，俯身将她抱起。 直接走向门口… … 两人楼上，一户书房内，马萱萱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八块视频，手中摆弄着安装剩下的微型摄像头：“你竟然就是许江安…” 她听说顾言和许穆闫出双入对，才想到潜入顾言家里安装微型摄像头，她到要看看许穆闫在顾言家做些什么。 没想到… 没想到许穆闫就是许江安… 不，这不可能，她心中的许江安温文尔雅，看到自己永远都是那个邻家大哥哥的笑容，而这个许穆闫，看自己的眼中充满排斥… 这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 马萱萱抿着嘴，心中火苗升的很快，为什么，为什么一个还不够，她还要霸占两个。 “顾言…从小到大，所有人口中的你都是最好的，就连我的父母也都喜欢你…要不是因为你退伍后能留在渝林警厅，我父母也不会逼着我学这法医专业，我更不会每天对着让人恶心的尸体…” 好像不管什么，顾言都能做到最好，做到让身边所有人都喜欢她，当初她进部队，马萱萱还曾为此高兴，成绩优异的顾言竟然弃文从武，从此她的竞争对手没了…谁知道… “顾言…”马萱萱死死握着手中的微型摄像头：“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第102章 跟踪 八个摄像头，被找出两个，还有六个在房间不起眼的位置，马萱萱看着屏幕中的抱着顾言离开的许穆闫，不由得伸手抚摸屏幕： “浴室的微型摄像头是为你安装的，你怎么就让那个贱人先进去了呢…” 看着两人消失在屏幕中，马萱萱捏起两枚摄像头起身，准备下楼去看看情况。 … 顾言和许穆闫并没有离开，两人站在门口四处张望。 “屋内摄像头肯定不止那两个，回头我让人送套设备过来…”许穆闫看着四处张望的顾言，将她的身子板正：“别怕，先和我去黎苑住几天。” “我没怕…”顾言看着许穆闫连眨几下眼睛：“我就是觉得挺有意思的，自己家门锁被撬都不自知。” 家里的钥匙，除了自己就只有许穆闫还留着一把，许穆闫能进入自己家并不稀奇，所以顾言一直没把门锁的问题当回事。 现在想起来，那天沈川和许州也是没经过自己就进来了。 顾言一手握着把手，抬头向楼上看去，她恍惚觉得楼上有什么东西。 “是挺有意思的，摄像头都装进刑警队长家里来了。” 楼上，马萱萱坐在台阶上，她刚想下楼，就听到顾言和许穆闫两人在说话，原来他们两个人并没有离开。 看来还应该在楼道内装摄像头才行。 出租屋是不能住了，许穆闫担心顾言的车也被人做了手脚，便打电话给沈川。 十分钟后，一辆幻影停在顾言楼下，沈川拉开车门，一手放在车顶：“e on boy。” 许穆闫冷笑，带着顾言走上前：“哪来的这么好车？” 沈川一个小保安，怎么能开得起幻影，看着沈川贼兮兮的模样，许穆闫怀疑他是不是撬了那个富婆家的门。 “故事要从很久很久以前说起。”沈川摇着头，打算说出自己与富婆的故事。 还没开口就被许穆闫打断：“停停停，先送我们回黎苑。” 他可没心思听沈川的破故事，顾言出来的急，没有穿外衣，许穆闫拉开车门赶紧让她坐进去。 上车后，沈川打开了车内的空调设置，没一会，车上就暖了起来。 一路上，沈川一直说个不停，根本容不得顾言和许穆闫静下心来梳理案情，好不容易进了黎苑，沈川看着栅门落下，才冷笑一句：“还好你们回黎苑了。” 这一路上，沈川发现身后竟然有一个车辆一直跟着他们，原本他以为是同行的车辆，没有在意，可是出城后那车竟然还在后面。 这摆明了就是被盯上了。 沈川拉开前面的手扣，从中拿出耳机塞进耳朵，没有下一步的操作直接道： “萌萌姐，我们进来了，身后那个交给你了。” 顾言和许穆闫也知道身后有车跟着他们，见进了黎苑，才松了口气。 还好黎苑的管理是封闭式的。 进了黎苑就不会有其他车辆了，沈川将车速飙到了80迈，在路上飞驰：“放宽心，那辆车进不来。” “温萌萌去做什么了？” “跟踪我们总要有个理由！” … 城外的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快速驶进一条小路，它身后，四辆豪车紧追不舍… 第103章 入住黎苑 虽然进入土路，温萌萌踩油门的力度却丝毫未减。 一辆黑色豪车顶撞前面小轿车的车尾，前面轿车内的人看着后视镜，皱着眉头踩下油门，与后面的车拉开距离。 “疯婆子。” 他能感觉到后面追赶自己的是一个女人，侧头看了一眼副驾驶位置上被改装过的机械枪，男子压低了帽子… 这条路他很熟悉，再拐一个道口会冲进一片庄稼地，冬天的庄稼地很坑洼，却也能走。 只要穿过庄稼地，就能看到一条河，到时候就可以逃出这个疯女人的追捕了… 想着，男子又加重了油门的力道，他杀了那么多人，不能被抓住！ 后面的温萌萌戴上耳机，看着那辆车的动向，询问道：“他接下来要去什么位置…” “回萌姐，前面就是一片庄稼地，过了庄稼地便是一条河…” 庄稼地… “听着，庄稼地视线开阔，在那里展开围捕，现在不确定对方手中有没有武器，兄弟们要注意安全！” “是！” … 顾言两手揉搓双臂，抬头看向别墅院落，这是她第二次来这里了，却还是很惊奇。 她真的没想过，跟在自己身后的跟屁虫能住在这样的地方… 要知道她们做刑警的工资加福利一个月才四五千左右… “里面不能进车，你们自己走进去，我先回b区汇报工作。”沈川搓了搓手，别说，这黎苑可比市中心冷太多了。 许穆闫出门也没有穿外套，这里的气温很低，前面的路也不短，思来想去还是决定… 沈川看着向自己逼近的许穆闫，眨着双眼：“那个，我先走了啊！” 刚拉开的车门被许穆闫一手按下，沈川下意识打了一个激灵，缓缓回头：“许哥…不好…” “不是，别扒衣服啊！” “诶！” “许哥…许穆闫！” “许穆闫，亏我把你当兄弟，你重色轻友！”沈川指着拿着外套离开的许穆闫骂道：“你晚上一定站不起来你！” 说完，沈川赶紧钻进车里，打开车内的暖灯不停搓手。 许穆闫竟然把自己的外套抢走，拿着就往顾言的方向走，谢谢都不说！真是… 许穆闫没有理会沈川在身后的聒噪，将抢来的棉服披在顾言身上，搂着她的肩膀：“走，还得走一段路…” “这样不好。”衣服披在身上，瞬间暖和了不上，她转头看向钻进车内的沈川，刚刚的话她都听见了。 “没事，他抗冻。”许穆闫拨弄顾言鬓角的碎发，继续道：“况且他在车里，能有多冷？” 顾言笑了笑，点头跟着许穆闫往里面走。 搂着顾言走了近二十多分钟的路，才走到门口，黎苑的住宅都是密码锁，许穆闫输入密码后，门自己就打开了。 别墅内的灯都亮着，却空无一人，不知道许州在不在家。 “你先坐，我去给你煮一碗姜汤驱寒，顺便联系一下许州。” 许穆闫将顾言带到沙发前，让她坐下，自己则去了厨房。 和许州拨通电话后才得知他被省里叫去帮忙破碎尸案，连夜赶过去的，并且这两天不回来。 也就是说…整个黎苑a区只有他和顾言两人… 第104章 比较 这样也好，免得顾言在这里拘谨。 顾言在客厅等了没多久，便见许穆闫从厨房出来，手里拿了一杯热水：“姜汤还没煮好，先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许教授怎么说？” “他去省里查案，这几天不在，让我好好照顾你，有事找萌萌姐。” “萌萌姐？”顾言见过温萌萌，却不知道她的名字，眼神瞬间低了下去，将热水放在了沙发前的矮桌上。 看着顾言有些醋意的反映，许穆闫忍住心中的窃喜，将那杯水又塞回顾言手中：“是许州的助理，你见过的…” 助理？ 就是那个很能干的女人？ 顾言怎么也没想到那样的女人会叫萌萌这种名字，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许穆闫却以为顾言真的生气了，耐心解释道：“她是许教授最中意的助手了，我也就见过几次而已，叫姐完全是因为总听沈川这么叫，下意识也跟着叫了…” “哦，知道了，你不用跟我说这些…我今晚睡哪里？” 顾言只是单纯的累了，话中并没有其他意思，可传到许穆闫耳中就变成了：我不管，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跟我没关系，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我也不想知道… 完了…顾言生气了… 许穆闫暗吞了一口口水：“我…我带你去客房？” “嗯。”顾言起身，准备跟着许穆闫去客房。 许穆闫暗叹了口气，起身带着她去了一间客房。 顾言进去后直接关了门，没再理会许穆闫。 果真是生气了… 许穆闫挠头，他这次回来以后，好像总能惹的顾言不高兴…心里想着该怎么挽救，一边走到厨房，见姜汤差不多煮好，关了火，准备送一碗上去… 而此时，门锁突然发出一声清脆的滴滴声，有人从外面开锁？ 许穆闫端着姜汤出来查看，见一名男子被五花大绑的推了进来，后面跟着几名职业装的保镖和温萌萌。 温萌萌吐出的浊气还带着寒气，身上湿漉漉的，似乎刚从水里爬出来。 “你们几个先去b区汇报工作。” “是！” 保镖走后，温萌萌见屋内没外人，走到许穆闫身前，夺过姜汤一饮而尽。 “诶！”许穆闫想提醒温萌萌这是给顾言准备的，还没来的及提醒，姜汤就已经被她喝了下去，最后只能弱弱问道：“你不嫌烫？” “你从冰水里泡五分钟，就知道了。”说着，温萌萌脱下外套和里面的衬衣，露出了两条完美的马甲线，完全没把许穆闫和另一名男子当外人。 温萌萌指着那人道：“就是他跟踪你们，我们还在他车上找到了一把被改装后的枪支，你自己决定怎样办。” 她只觉得体内寒气还在，急着想去洗一个热水澡，便直接离开了。 而这一幕，都被楼上的顾言看在眼里。 她听到声音从房内出来，就见温萌萌走到许穆闫身边夺走姜汤一饮而尽，还当着许穆闫的面脱了衣服… 那完美的身材，连自己都练不出来那么标准的马甲线… 这一瞬间，顾言只觉得自己被比了下去。 温萌萌长像很飒爽，身材很好，看她今天的职业装，身手应该也不差，行为举止也大方开放，这样比起来，自己早晚会输… 第105章 hshi是一个组织 顾言摇头，不对，她在想什么呢。 “顾言啊顾言，可不能被男人左右情绪。”顾言小声嘀咕一句，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态后下楼，边走边对许穆闫道：“怎么了？” “跟踪我们的人抓到了。” 许穆闫应着，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碗姜汤，那碗姜汤被温萌萌喝了，许穆闫只好把自己的那碗给顾言。 将姜汤放在顾言手中，许穆闫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被绑成粽子的男子，问道：“是你杀了巩铃和夏飞？” 男子口中塞着棉布，无法开口说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许穆闫伸手将他口中的棉布夺下，男子才开口：“杀了我！” 许穆闫：“？” “听见没，我让你杀了我！” 许穆闫转头看了一眼顾言，又转过来看着男子：“我们为什么要杀你？” “事情败露了，你们当然要杀了我！” 顾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放下手中喝了一半的姜汤，冷笑道：“什么事情败露了，你是说，你杀害巩铃和夏飞的事情败露了？” 男子抿嘴不语。 “说说，作案过程和作案动机。” 顾言低头又喝了两口姜汤，剩下半碗留给许穆闫，转身对男子继续道：“希望你能，好好交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没有作案动机！至于手法，你不是都看见了吗！” “你是怎么让巩铃喝下毒药的！” 当着她的面，让巩铃瞬间毒发在卫生间… 男子轻蔑的看了顾言一眼，冷笑道：“你们不也猜测了吗，警员当中有我们的人。” “你们？你还有其他同伙？” “哼，hshi是一个组织，领头人是谁我们都没见过，只是知道，加入了hshi，我们就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不过入门标准嘛…” 就是杀人，杀的越多，手法越缜密，越会被hshi里的人看中，即使被警方抓捕，hshi也有办法将人捞出来。 警方当中，真的有人为了钱财，背叛他们？ “hshi的成员，有什么特殊标志吗？” 男子上下打量了顾言两眼，表情越来越猥琐：“你陪我睡一晚，我就告诉你！” 许穆闫听了后一脚踢在男子脸上，声音冰冷： “你在说一遍…” “哼，我说…让她陪我睡一晚，我就告诉你们关于hshi的事！” 温热液体从男子鼻孔流出，男子丝毫不畏惧许穆闫，他连死都不怕，自然不会怕一个不能对他动杀心警员。 许穆闫抬手一拳打在男子眼睛上，伸手拎起男子衣领：“忘记告诉你了，我打人，不算逼供…” “那你打，最好打死我，以死明志我的衷心。” 看着男子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许穆闫冷笑一声，松开他的衣领，转手拿起碗中的汤勺。 “我有很多种方法让你开口…” 顾言见事情发展趋势不好，伸手拦住许穆闫：“不合规矩，还是带他回警局。” “放心。”许穆闫伸手拍在顾言肩膀，安慰道：“我有分寸。” 他拿着汤勺走进男子，俯身将汤勺竖在男子眼前晃了晃：“看着它…它将会带给你带来一个巨大的惊喜…” 第106章 c字印记 男子下意识看了汤勺一眼，汤勺晃动的很有规律，他只看了这一眼，眼前就出现了金黄色的虚影。 顾言从一旁看着，笑了一下，这个人…什么都能拿来做催眠的工具？ 男子瞳孔渐渐无神，许穆闫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止，轻声问道： “现在在你眼前的是什么？” “汤…勺…” 男子说话有些恍惚，许穆闫见成效差不多了，收起手上的动作，又解开了绑着男子的绳索，起身坐在沙发上。 一旁的男子晃了晃头，挣开绳子站起身，看着许穆闫轻笑：“我还以为你有什么特别的招数呢，就这？” 许穆闫将桌上的姜汤一饮而尽，随后看着男子：“hshi成员的标志是什么…” “我说了，我不会告诉你的！” 男子一边说着，一边拉开自己的衣袖，他惊恐的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许穆闫：“你对我做了什么？” 他的手臂上，正刻着一个c，不是hshi… 许穆闫很疑惑：“为什么是一个c，而不是hshi？” 见标志已经露了出来，男子才老老实实道：“因为我还没有通过最终审核，只有通过了最终审核，才能刻上另一半的c。” “你们这些成员平时都在哪里碰面。” “不一定，会面地点都是临时的。” “你们安插在警员中的眼线，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才是最关键的，他们必须揪出藏在警员中的hshi成员，这样才能确保任务的实施。 男子顿了顿，抿着嘴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许穆闫见状坐直了身子：“催眠的最高境界，是让被催眠者保持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控制被催眠者的思想，行为，以及语言…” “不是我不说，是我也不清楚！” 还不等许穆闫说完，男子就说出了他不说的原因，他确实不清楚警局里的眼线是谁。 刚刚他的手不受控制的给许穆闫两人看了手臂上的图案，他完全相信许穆闫有操控自己身体的能力，不敢再说假话。 “这个标志，都会刻在手臂上吗？”顾言突然问了一句：“会不会刻在其他地方，只要参与了hshi，就会刻上这个标志吗？” “标志的位置是参与者自己选的，只要是与hshi有联系的人，都会刻上这个标志，只要刻上了，就表示绝对衷心。” “那你今天说出了这些事情，你会是什么下场？” 男子愣了一下，整个人突然变的萎靡，他盘腿坐在地上，低着头，缓缓说出一句：“会死…” 真的不畏惧死亡吗？ 男子此时的内心很平静，没了方才的血气，倒有一丝害怕死亡了。 远处一道身影走向几人，温萌萌身上裹着浴巾，手中拿着毛巾擦拭自己的头发，走近看到顾言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方才她回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顾言，还以为顾言被许穆闫安排在别处休息了，没想到她就在这间房中。 看着温萌萌这幅模样，顾言狠狠瞪了一眼旁边的许穆闫。 许穆闫也皱着眉，心中暗叹温萌萌怎么这幅模样就出来了！ “问完话了吗？问完了的话，我一会先把他带走…” 温萌萌很快整理好表情，一边说着一边向楼上走去。 二楼走廊的尽头，就是她的房间… “差不多了，一会把人带走！”听温萌萌说一会要走，许穆闫赶紧应和。 第107章 真相（一） 温萌萌回头，朝许穆闫冷笑，抬步离开。 “我不走！我不要离开这里！” 男子摇头，他现在去警局必死无疑，反而在这才是最安全的。 刚刚还天不怕地不怕，扬言要去死的男子，此时竟然畏惧起来。 顾言知道，他做出这么惨绝人寰的事，审判结果多半是死刑。 “有没有地方先安顿他，等局里的眼线找出来，再将他送走。”顾言思来想去，这样贸然送过去确实很危险，不仅男子危险，护送他的人也会有危险。 许穆闫点头：“那就让他先留在这里。” 两人说话间，温萌萌穿好衣服下楼，见两人在谈话：“决定好了吗？送不送走。” “先把他安顿在黎苑找人看好，待外面的事平息，再定他的罪。”许穆闫看着男子，警示他：“催眠的效力一直都在，你最好老实点。” 男子微微点头，他只想活下去。 “如果你配合我们端掉hshi这个毒点，我们会帮你上诉，争取宽大处理。”顾言补了一句。 虽然不能让他恢复自由，但让他保住性命一直待在监狱还是有机会的。 “如果可以，我一定配合！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男子仰头看着顾言和许穆闫：“夏家有三个儿子，而花钱请我们做这一切的，是小儿子夏冬！” 顾言听后微微点头：“继续说。” “夏天和夏冬是孪生兄弟，但是夏冬一直在他们外婆那里生活，所以夏天琦并不知道还有夏冬这个儿子，就连夏天也是两人碰面后才知道对方的…” 这一切，只是夏冬设计的局中局，所有人，包括他自己，都在局中… 两月前，夏冬以老板的身份，找到hsh i的预备员窝点，要他们帮忙解决几个人。 名单上，有三个人的名字，分别是夏天琦，巩铃，还有一个就是夏飞。 其实他并不知道夏冬为什么要杀巩铃和夏飞，夏冬也不曾说过，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男子也没多问。 他以保险销售员的身份联系夏天琦，怂恿他买意外保险，还怂恿他将保单的受益人写成夏天。 毕竟巩铃和夏飞也要被害。 办好第一步后，他又给巩铃寄信件，将夏天琦出轨的事夸大说辞告诉巩铃，刺激她的病症。 没错，巩铃有很严重的精神分裂症，当年将夏飞放下纸船上的是巩铃，而非夏天琦。 包括夏天琦纨绔，渣男的形象，都是巩铃精神分裂时幻想出来的。 二十年前，巩铃意外知道了夏天琦出轨的事，受了刺激，才在出去游玩时犯病，将夏飞放在纸船上丢入海里。 事后又一直幻想做这些事的人是夏天琦。 夏天琦知道事情后很生气，但他舍不得巩铃一个人受折磨，所以并没有提出离婚，毕竟有错在先的是他自己，那时，他还不知道另一个女人也怀了他的孩子。 从那以后，夏天琦和情人断了所有联系，好好和巩铃过日子，陪巩铃演戏。 两人相安无事二十年，直到两个月前… 第108章 真相（2） 两个月前，夏冬出现… 打破了所有平静。 连起来了，听了男子的叙述，顾言才明白过来当时审问巩铃和夏飞时出现的那种奇怪的感觉是什么了。 巩铃将二十年前发生的事说的太完整了，就像自己身临其境一般，而在她口中的叙述，二十年前的那天晚上，她应该一直在熟睡才对。 原来，巩铃有精神分裂症… 顾言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掏出手机联系陈局长，确定那边只有陈局长一个人后，顾言将了解到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陈局长连连点头：“好，我知道了，你继续暗中调查…” 局长办公室内关着灯，一台监控探测器摆在桌上，探测器旁还有几枚刚找到的微型摄像头。 他再次压低声音：“小言，你和穆闫那边还安全吗？” 顾言心头一动，想到了什么：“家中被安装了微型摄像头，我们现在借宿黎苑，还算安全。” “一定要保证自身安全，这次这件事，非同小可。” 警局里出现叛徒，所有的警员都有危险，他们要尽快找出那个人。 顾言点头：“局长有什么打算吗？” “等你回来，举行一场冬季联谊赛…” 铁人三项… 顾言瞬间想到了这个运动，游泳，是能看到大家裸露肌肤的好机会。 … 温萌萌将男子带去b区，据说那里有监狱，可以关押男子。 顾言带着好奇的心洗了一个热水澡，随后爬上了床。 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床都不知道软了多少倍！ 她从床上滚了一圈，突然听到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拿起一看，是齐曼的消息，她们已经出警逮捕夏冬了。 至于夏天…不用逮捕，他就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 这回案子算是结了。 顾言仰身躺在床上，回忆整个案子的经过，恐怕夏飞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被利用的可怜虫。 他在临走前，还在惦念弟弟夏天，却不曾想，一切相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她和许穆闫也是吗… 顾言突然想起初见许穆闫时，他那双透彻明亮的双眼，他眼中的祈求，不安，孤独… 没想到，他一直在骗自己，所有的不幸，都是他装出来的，还费劲心思的不让顾家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呵…” 顾言轻哼一声，翻了个身，准备睡觉！ … 第二天一早，顾言被透进房屋的阳光晃眼，她翻了个身，将棉被拉过头顶，暗骂自己昨天竟然忘记遮窗帘。 挣扎了许久，顾言才露出额头和眼睛，此时，一道人影就坐在床边，看她的眼底满是温柔：“别挣扎了，早饭都做好了。” 是许穆闫！ 顾言没有动，只露着眼睛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养成的毛病，进别人房间不敲门？” “对不起，我疏忽了…”许穆闫说完起身走到门口，抬手敲了两下门：“姐姐，起床吃早饭了！” 看着许穆闫温柔的笑容，顾言愣了一下，这一瞬间，她仿佛回到了在顾家时，每天早上许穆闫都是这样敲门，然后对自己说一句：“姐姐，起床吃早饭了！” 第109章 归队 黎苑的规划很好，即使是冬天，也有花草做装饰，还有一处人工温泉，24小时持续流出温水，在那周围生长着一些嫩草。 顾言一个人在院内逛了几个小时，都没能走完院内的小路。 她也只有年假的时候才会有如此清闲的生活。 而之所以此时清闲，是因为齐曼那边已经抓获了夏冬，并且，夏冬已经对自己的行为供认不讳。 虽然不是亲手杀人，但背后雇佣也是同罪。 剩下的，就是揪出hshi的事情了。 “你说，维持这整个黎苑，要用多少钱。”顾言看着前方望不到尽头的路，不禁感叹：有钱真好！ 许穆闫抿嘴，他也不清楚，他离家时许州还没这里的家产，不过后面他倒是听说了关于黎苑的来历。 “黎苑原本是被一个开发商开发出来做旅游行业的，后来出了命案，这里就被闲置了…那老头又恰巧帮开发商解决了命案的麻烦事，那开发商人傻钱多，就将黎苑赠给他了。” “实际上，老头没钱！” 富有都是表面的假象罢了，按他口中所说，黎苑是留着等自己老了和兄弟们一起养老的地方。 “我倒不觉得。”顾言双手放进口袋：“光是人工温泉就是一笔支出了，何况还有温萌萌和沈川他们呢！” 雇佣这样的人，应该花费了不少钱。 “恐怕阿，你离开这八年，许教授背着你买彩票了呢！” “管他呢！”许穆闫伸手揽住顾言的肩膀，将她往自己的怀里靠了靠：“沈川已经带着仪器去出租屋了搜查了，他说等换了门锁再来给我们送钥匙。” “今天，你就好好休息一下！” 顾言扭捏着身子从许穆闫怀里挣脱：“莫挨我这么近！” “好好好！”许穆闫嘴上说着，身体却故意靠向顾言。 他按住顾言的软腰，将她往上轻提，同时靠近顾言，逼着她看着自己：“我知道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不要跟那个孔明在一起…” 他还记得昨天局里那个传言，说她怀孕了，孩子还是那个叫孔明的人。 顾言看着他幽怨的眼神，一头一甜：“你错哪里了！” 她等他的道歉，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了。 “我不该不辞而别，更不应该骗你这么久，言姐姐，原谅我好不好…” 许穆闫俯身靠在顾言耳边，朝她耳朵轻轻吐气：“嗯？好不好…” 顾言有些心软，她从来没有怪过他，特别是他以许穆闫的身份回来时，就已经释怀了。 她…只是放不下面子，要强而已… 我原谅你了… 顾言从心中喊道，嘴上却怎么也说不出。 那五个字就卡在喉咙里，没办法吐出。 许穆闫见顾言不说话，以为顾言还在怪他，心里乱的不行，却也只能紧紧抱着她。 小心翼翼，又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身体里。 “你怪我也没关系，我会用行动证明自己…” “许穆闫…”顾言想说，我没有生你的气，可这三个月她确实因为他伤心难过，不想这么轻易绕了他：“你能打得过我，我就原谅你！” “啊？” 许穆闫松开了顾言，他看着顾言的眼睛：“你认真的？” 顾言点头：“正好，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 查案时她就有所察觉，许穆闫的身手不差，但具体什么样，她不了解，她不想许穆闫有事情瞒着自己。 “好，那我们什么时候去武馆？” “等端掉hshi这个毒点，这个组织，留不得…” 说到hshi，许穆闫点头，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就怕我们端掉的，不是真正的hshi，而是c。” c，有意加入hshi，却没被选中的人。 “我昨天在网上查了一下，没有找到任何关于hshi这个组织的消息，你说，他们是怎么知道hshi的？” 没有宣传，没有展露马脚，凭空出现，追慕者还很多。 这才是hshi恐怖的地方。 许穆闫想了想，大致明白了顾言的意思：“你想…加入hshi？” “只有深入敌部，才能掌握敌人的具体信息。”顾言表情镇定，许穆闫猜的没错，想要端掉这个组织，最好的办法就是做卧底，潜进敌人内部。 “你一个刑警队长，他们会不认识你？” 卧底，只有不曾抛头露面的警员才有几率被选中。 顾言显然不合适。 “这件事…再议，目前主要的，是把眼线找出来！” … 顾言在黎苑休整了两天，第三天的时候，沈川和温萌萌亲自护送顾言和许穆闫两人回到市中心，一路上并没有发生危险。 回到渝林警厅，顾言第一时间去了局长办公室报道… “警号3688，刑警二队队长顾言休假完毕，前来报道！” 看着军礼标准的顾言，陈局长点头：“休整好了吗？” “是！” “很好，这是案件的整个过程，虽然这次破案参差了很多偶然因素，但谜团好在是解开了，你啊…要多考虑事情发生的可能性，避免这种类似的事情发生！” 陈局长对顾言教育了一顿。 要不是许州那边的人帮忙，还不知要牺牲多少人的性命。 说好听点是他们渝林警厅破了案子，说不好听了，就是罪犯智商不高，自投罗网。 顾言听着陈局长的话连连点头，这次案件她确实没做什么。 “和齐曼去交接工作，另外…”陈局长叹了口气：“通过这几天的观察，你认识的那个小丫头恐怕不能留在这里。” “小丫头？萱萱吗？” 陈局长点头：“法医部那边给的评价就是，经常见不到人，专业水平不错，但是总这样吊儿郎当的，属实说不过去，实习期还有半个多月，你多叮嘱叮嘱。” 顾言点头，她确实也很少碰见马萱萱，就连私下联系也很少有，想一想，马萱萱这次回来，还没聚在一起过… “我已经把比赛要求公布出去了，这次是强制性参加，到时候你带几个信得过的警员多多留意着！” 顾言点头：“明白，放心局长！” 陈局长点头，摆手示意顾言回去工作。 齐曼听说顾言归队，一直眼巴巴的等在办公室门口，见顾言下来，立即扑上去抱住她：“好姐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在，队里大大小小的工作都是我！这不…我还要写结案报告！” 齐曼一脸委屈，泪眼汪汪的看着顾言，样子又可怜又好笑… 第110章 夏冬的口供 “好像我在你就不用写结案报告似的！”顾言嗤笑：“局长要举行比赛，明天你跟我一起走。” 要说局里信得过的人，也就只有齐曼和周晓昆他们了。 许久没见几人，顾言扫视了一下整个办公室，只有张小生在座位上整理文件。 “好，用叫上晓昆吗？他去交审问报告了。” 顾言点头：“女生这边你我就够了，男生那边让晓昆和林法医盯着点。” “好，明白了。” 齐曼撒完娇，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准备工作，顾言也坐在办公桌前拿出手机。 【我到家了，门锁都是新换的，做好饭菜等你回来！】 这是许穆闫的短信，像个小媳妇一样… 顾言只是简单回复了一个字：好。 然后就找到了马萱萱的电话号码：【萱萱，案子结束了，晚上来家里吃饭吗？你回来都没好好聚一下。】 “好！下班一起！” 另一头的马萱萱看着手机上的消息，想都没想直接答应。 正好…可以趁机拿到顾言家中新钥匙的模具。 她能进入顾言家，也是因为之前有时间就去顾言家中玩，当然，并不是因为跟顾言关系好，而是因为许江安。 久而久之，她干脆用模具复制了一把顾言家的钥匙。 昨天她也去了顾言家，本想检查微型摄像头的情况，没想到钥匙竟然不管用了，猜测顾言家换了门锁，才放弃。 没想到，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看到马萱萱的回复，顾言淡淡一笑，想着晚上应该怎么批评这丫头工作不认真。 她放下手机，翻来陈局长给她的那份档案，上面密密麻麻的阐述了案件的整个经过，以及对夏冬的审问结果。 他承认了自己雇佣他人杀害夏天琦，巩铃和夏飞，而杀人动机又是另外一个故事。 档案中，有这样一段自我阐述： 我叫夏冬，从我记事起，就没有父母，一直跟着姥姥长大，姥姥说，我的母亲命苦，生下我后身体一直恢复不过来，身边又没有男人，郁郁寡欢，直至后面撒手人寰。 我被姥姥接去时，才两岁半，牙牙学语的年龄，但我却清晰的记得，在我身边还有一个同样牙牙学语的伙伴。 那个人是谁，我不记得了。 一年前，姥姥离世，给我留了一笔钱，足足八十万，和一套房子，这是姥姥一辈子的积蓄，说是让我用来娶妻生子的。 送走姥姥后，我的生活依旧一起三餐，学习睡觉，没有社交，没有朋友，更没有爱人。 在家无聊时，偶然翻到了一本妈妈留下来的日记本，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 妈妈和那个人渣相遇时，才十八岁，正是一个花季少女渴望爱情的年纪，她在一次同学聚会上遇见了那个人渣，当然，人渣并不是聚会上的人物，而是负责给他们聚会拍照的摄影师。 他们同学聚会，本意想留下完美的回忆，这才花钱请了一个摄影师到现场拍照，按小时算钱，每小时50元。 那个人渣，就是用两个小时的时间，虏获了我母亲的芳心。 当年聚会，桌上有一人一直喜欢着母亲，聚会中，他带着玫瑰花，拿着准备好的项链跪在母亲面前，让母亲做他的女朋友。 母亲当时腼腆，只说考虑考虑让他先好好聚会，男人答应了，但聚会过程中，他不停的灌母亲酒。 一旁的人渣见到这样的情景，自然知道会发生什么，他看着母亲醉酒后被男人带了出去，便和其他人说，照片回头会送过来，就也跟着离开了。 后面发生了什么，具体的母亲没有写，只是说那个人渣救了自己，我承认，一开始这个人渣并没有那么坏，但是…这都只是表象而已。 母亲对于这个救命恩人很是尊敬，听说要去他那取照片时，母亲自告奋勇去取，她来到了那个男人的家，看到男人的暗室很是好奇。 男人问她，愿不愿意做他的拍摄模特，可以赚一些零花钱，母亲不缺钱，但她同意了，因为她想和这个男人一起相处。 两人一来二去，就在一起了，起初那个人渣对母亲照顾有佳，嘘寒问暖，让母亲以为自己坠入了爱河，甚至…甚至还发生了关系… 母亲怀孕了… 当她想将这件事告诉那个人渣的时候，姥姥找到了母亲，她看着很铁不成钢的女人，狠狠打了她一巴掌，并且告诉她，她所有找到的爱情，其实是人夫人父！他的孩子，已经两岁多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母亲还不信，想找人渣对峙，可人渣却突然失去了所有联系。 母亲很难过，她的日记本上写满了为什么！ 姥姥本想让母亲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到医院时，医生却告诉她们，母亲体质不好，这次坠胎恐怕再也不能怀孕了。 母亲不舍，便要留下自己的孩子，谁知生产的时候大出血，虽然抢救回来，却身子亏虚，越来越不好。 她在临走前，给那个人渣写了最后一段话，她说：我不恨你，也不怨你，只怪是我太单纯，相信了你，两年多了，你当真没有联系过我，也让我联系不到你，在断绝联系方面，你做的很好，我可能没有机会将我们的孩子养大了，如果你还有良心，就抚养他们… 母亲到最后，都在为他的不辞而别不甘心！ 也正是日记上的内容，让我发现，原来我还有一个孪生哥哥，叫夏天。 我将姥姥留给我的钱财全部拿出，调查了一年的时间，才将那个人渣找到！当我听说他一直在抚养我哥哥时，我没有那么怪他了…真的… 可当我看到哥哥他一个人住在夏天漏雨冬天漏风的破房子里时…我真的无法原谅他。 我要杀了他！ 从我和哥哥找到他的住所，看到他和自己的女人相拥而出时，我就发誓我要杀了他！不仅他，还有他的女人！ 他们就不该活在这世上！ 就在我和哥哥考虑如何杀了他们时，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件，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并且说，知道我们所遭遇的所有事情，他替我们感到悲伤，如果需要，就去那个地址找他，他会帮我们报仇，解决我们想解决的人。 起初我和哥哥不信，以为是骗人的，天下哪里会有的午餐。 直到…直到一封标有hshi这个标志的档案寄到了家中… 第111章 被放鸽子 那是一个鲜红的标志，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寒而栗。 我们打开档案袋，里面竟然真的是我们所经历的所有事！在档案的背后，还是那个地址。 他让我们带着这两份信件去找他！ 看到那封信件后，我和哥哥决定试一试… 接待我们的，是一个代号为l54的人，他见到我们后只拿走了那两份信件，随后给了我们另外一个地址，说执行这件事的人在那里等我们。 后面的事，就是我们共同策划如何杀了人渣他们… 看完夏冬的整个叙述过程，顾言深呼吸一口气，原来一切的源头都在夏天琦身上。 身为人夫人父还出去让一个十八岁的少女失足… 有因必有果，这句话当真不错。 顾言合上档案，一个人的怨念，害的五人丧命，她伸手拉开抽屉，从中拿出一支笔，在档案上写上了s符号。 这代表着，这个案件的恶性程度。 将档案放在一边，顾言伸了一下手臂，肌肉上的一阵刺痛感突然传来，她闷哼一声，赶忙从自己口袋中摸出药瓶，倒出两粒直接塞进口中。 酸苦和咸腥的味道在口中炸开，顾言干呕着，起身冲进卫生间。 办公室内的警员听到动静纷纷抬头，见顾言干呕着跑出去，都面面相觑。 “队长太拼了，怀孕还上班。” “嘘，小点声，队长还没结婚呢！” “是啊是啊，队长偷偷请假三天，就是去做孕检了，等着吃喜酒！” 齐曼听着一旁人的议论，没好气的道：“工作太少闲着了是不是！都议论什么呢！” 她这一开口，警员们都不在说话了，但是各个心里明镜似的。 齐曼放下手中的工作，起身接了一杯水，送到卫生间。 见顾言还在干呕，拍了拍她的背：“言姐，咱们可不能吃亏，他要不是不负责，就趁早打掉…” 齐曼满眼心疼的看着顾言，她总觉得孔明不像真心喜欢顾言的，不然为什么从来没见他回来过。 正因为药片难吃而干呕的顾言接过齐曼手中的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矿泉水，白了一眼：“你想什么呢？我什么时候生理期你还不知道？别听风就是雨的！” 齐曼眨着眼睛想了想，顾言的生理期好像就在最近几天，她小声问道：“那你这月来了没？” 她记得顾言上月是来过了，这个月还没有，怀孕害喜这种事也是分体质的，有的人就是早一点。 顾言摇头，转瞬抬手在齐曼额头上点了一下：“我说了没有！我就是吃药卡住了！” “药？什么药，言姐你生病了？” “啊，有点小咳嗽，不碍事。” 顾言也懒得和齐曼周旋，干脆就说自己感冒了，将杯子塞进齐曼手中：“行了，我怀孕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让你做孩子干妈，快去工作，别瞎操心了！” 将齐曼推出去后，顾言转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漂亮的脸蛋上因干呕时的生理反应而泛红，她低头洗了两下脸，才觉得感受一些。 这药，越来越难吃了… 走出洗手间的顾言抬头就见办公室内的警员都在盯着自己，那种似笑非笑的目光，引的她有些尴尬，她笑了笑：“那个…大家好好工作啊！” 说完，赶忙跑回自己的座位上坐好。 “总觉得，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屁股刚坐在椅子上，顾言的手机突然亮了。 她拿起看了一眼，是孔明的消息… 【听说案子破了，你还好吗？】 【我挺好的，案子已经破了，夏天那边怎么样了？】 【省里正审着呢，听说也招供了，真是不简单，竟然能让受害者以为自己是凶手。】 确实如此，凶手计划的很缜密，让巩铃和夏飞做了替罪羊，好一个借刀杀人再借刀。 【对了顾言，你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怎么样？】 还不等顾言回复消息，孔明又发来了另一条，她看着屏幕上的信息，想了想，回复道：【最近不行，还有一件重要的工作要处理，等这几天忙完，我请你吃饭！】 【好，我等你…】 顾言看到孔明的回复，松了口气，放下手机，身子靠在椅子上… 等，估计要忙活一阵了！ 没有案子时，顾言的工作还是很轻松的，看了几份文件后，见时间差不多了，和齐曼招手道：“我先走了，约了朋友一起吃饭！” 齐曼看了一眼时间，也到了下班的时间了，她伸了个懒腰，起身拿起自己的包：“一起走，我要去法医部接我的林大法医了！” “啧啧啧，都要下班了还非得虐狗！”顾言朝齐曼竖了一下中指，起身跟着她一起出了办公室。 正好马萱萱也在法医部。 法医部亮着灯，林淮正靠在桌子上面对一副人体骨架模型发呆。 见齐曼和顾言进来后赶忙伸出手：“停停停停停停…出去出去！” “说了多少遍了，进门右手边先洗手…” 还没走进几步，顾言和齐曼就被林淮推搡着拐进右手边的一个洗手台前。 顾言无奈，洗了手后看着林淮：“真不知道我家曼曼怎么受着你的，你这里的东西，让我们碰我们都不愿意碰！” “哎，习惯就好，习惯就好。”齐曼安慰顾言，她早就习惯了林淮的洁癖。 “二位来有何指示？” “没有啊，下班了，接你回家！”齐曼甜甜的笑了一下，就要扑上去，却在快要抱上去的那一瞬间被林淮拦住。 “等一下。”林淮脱了身上的白大褂，又跑去洗手台前洗了次手，才朝着齐曼张开双臂：“来宝贝～” “咦～你俩能不能回家腻歪去，这里是警局！” 顾言看不下去，四处张望马萱萱的身影，想赶紧带着她离开，可是法医部空荡荡的，并没有马萱萱的身影。 “马萱萱呢？怎么又不在法医部？” “她啊，反正没什么工作，她说晚上有个饭局，就先走了。” 走了？不是说好了一起回家的吗！ “什么时候走的？” “走一个多小时了。” 顾言：“…” 顾言有些无语，掏出手机直接拨打了马萱萱的电话。 手机内响了两声，却没人接，顾言气不过又挂断重新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她被放鸽子了？ “言姐，怎么了？” 一旁的齐曼见事情不对劲，询问道… 第112章 不愉快的晚餐 “没事，我先回去了！”顾言有些心不在焉，一边说着一边走出法医部。 她没想到会被马萱萱放鸽子。 而这时，许穆闫的电话打了过来。 顾言接听后，电话那边传来的却是马萱萱的声音： “姐，还没回来啊，饭都好了，快回来。” 顾言没有说话，她大脑快速运转，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是说一起回家吗？我找了你半天，也不提前说一声。” “啊，对不起啊姐姐，我想着来家中吃饭总得买点菜才是，就先走了，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菜，快回来！” “知道了。”顾言挂了电话，独自下楼。 买了她最爱吃的菜？家里的菜从来就只做她爱吃的，还需要她去买？ 不知道为什么，顾言突然觉的马萱萱变了。 … 顾言家中，许穆闫身上围着围裙，将一道刚刚做好的菜摆上桌，对客厅的马萱萱道：“怎么说的！” 马萱萱闻声走到桌前，将手机还给许穆闫：“姐姐说马上回来，谢谢哥哥借我手机用，不然姐姐真的要着急了！” 一分钟前，她谎称自己手机没电了，忘记告诉顾言自己先一步到了家里，向许穆闫借了电话。 许穆闫在做饭，没多想就将解了锁的手机给了马萱萱。 见桌子上的饭菜，马萱萱故意一副馋嘴模样：“哥哥的饭做的真好，和姐姐的前男友做的一模一样！这菜色，一定很好吃！” 许穆闫笑了一下，没有说话，转身继续准备下一道菜。 前男友… 自己竟然都成了前男友了… 不知为何，许穆闫就觉得心突然空了一下。 见许穆闫又去忙着准备做菜，马萱萱退回到客厅，走到玄关处，她记得顾言和许穆闫都有随手将钥匙扔在玄关处的木台上的习惯。 果然…马萱萱看到木台上的钥匙后，从口袋中拿出软泥模具，回头看了一眼，见许穆闫没有发现自己，赶忙用模具印下一块花纹，又快速揣回口袋里。 做好这一切后，马萱萱才回到沙发上坐好，等着顾言回来。 十分钟后，顾言推开房门，就闻到一阵饭香，心中的不快顿时少了一半。 “姐姐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马萱萱见顾言进门，赶忙从沙发上起身，迎了上来，像女主人一般接过顾言的外套：“等你好久了，快洗手吃饭了，穆闫哥哥做的饭菜可诱人了！” “嗯。” 顾言不动声色，只是嗯了一声，换鞋走进客厅，又径直进了浴室，洗了手后直接进了厨房。 见许穆闫还在忙着做菜，又看见桌子上已经摆了五道菜了，她提醒许穆闫：“三个人，这些够了，别忙活了。” “马上就好！” 许穆闫炒菜的手顿了一下，顾言的语气…好像不太开心… 最后一道菜上桌，许穆闫脱下围裙坐在顾言一边，看着不说话的两人，觉的奇怪。 这两个人平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今天怎么都不说话。 “吃饭！”许穆闫把饭局气氛太尴尬，打破平静，拿起筷子先给顾言夹了一块鸡肉。 马萱萱将这一个动作收入眼底，拿起筷子也夹了一块鸡肉放进许穆闫的碗中：“哥哥忙了半天了，哥哥先吃！” “快吃，不然饭菜要凉了。”顾言抬手倒了一杯红酒递给马萱萱：“我们好久没聚了，得好好喝一杯。” “是啊，平时聚的时候，还都是姐姐前男友做饭呢！”马萱萱接过红酒，阴阳怪气的道：“真羡慕姐姐，每次都能找到会做饭的男朋友，我记得姐姐以前最爱吃一个人烧的菜，好像是叫…” 顾言眉头一皱：“马萱萱，你今天怪怪的，不舒服吗？” 见顾言不生气，马萱萱觉的没劲，尴尬的笑了一下，夹了一道菜放在嘴里：“没有，羡慕姐姐。” “所以，你就放我鸽子，一个人先过来，然后用穆闫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在那之前，顾言刚给马萱萱打过电话，对方却拒绝接听，而不是提示关机或者欠费，也就是说马萱萱的手机能用，可她却故意拿许穆闫的手机给她打电话… 故意来恶心她。 马萱萱抬眼看了一下许穆闫，见许穆闫低头剥虾，松了口气：“我手机没有电了，才没看到姐姐电话的，姐姐别生气了。” 马萱萱一副可怜模样：“姐姐叫我来家里吃饭，不会就是想骂我…” 她越说越委屈，眼含泪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听到这句话，顾言的心突然软了，确实，她叫马萱萱来吃饭，还这样凶她，确实有点过分。 也没多大的事，再说下去显得自己小气… 顾言想着，夹了一块青菜到马萱萱碗里：“好了，我就是气你没有提前告诉我你过来…” “我下次不会了…”马萱萱委屈的撇嘴，将顾言夹的青菜放入嘴里。 是江安的手艺…马萱萱愣了一下，他真的就是许江安… “以后出门记得带充电宝。”许穆闫突然开口，将剥好的虾放到顾言那边：“我手机最近总是出问题，明天陪我去换一部。”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不太相信点头：“好。” 马萱萱听了这话，心中有些不高兴，她能听出来，许穆闫这是嫌弃自己用过他的手机。 想到自己在他手机中做了手脚，立马劝道：“我刚刚用着挺好的，可能是内存满了，要不我帮你看看？” “不麻烦了，快吃饭。” 见许穆闫不愿意，马萱萱也没在说什么，换就换，今晚她就驱动那个程序，一样的效果。 “萱萱啊，局长说你总是迟到早退，是不是家里有什么事？” “没有没有，就是工作挺清闲的，偶尔摸摸鱼。” 实际上，她迟到早退的时间都在盘算如何破坏顾言和许穆闫之间的关系，以及如何靠近许穆闫…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许穆闫和顾言在一起了，自己得不到，她也别想轻易得到！ 马萱萱这么说，顾言也说不了其他，只是嘱咐了两句。 吃过饭后，顾言要送马萱萱回家，马萱萱却拒绝了，说自己还约了朋友出去玩，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 无奈，顾言只将马萱萱送到楼下。 回到屋内，许穆闫还在厨房洗碗，她走到他身边：“萱萱过来后都做了什么…” 许穆闫回忆了一下，摇头道：“我多半都在厨房做饭，没留意…” 第113章 半夜出逃 “怎么了？” 许穆闫放下手中洗了一半的碗：“你们两个今天，挺奇怪的。” “嗯。”顾言点头：“是挺奇怪的。” 马萱萱给她的感觉，不大一样了。 “对了，局长说明天要举行运动比赛找…” “唔…” 顾言还没说完，就被许穆闫捂了嘴。 他手上还带着水，她甚至闻出许穆闫用的洗洁精是柠檬味的。 顾言将许穆闫的手从自己脸上挪开，瞪着他：“你干嘛！” “明天比赛，我去看热闹。” 见许穆闫的表情突然严肃，顾言想到了什么，心照不宣的点头：“好。” 顾言反应过来自己差点说漏嘴，索性离开厨房，看着家中的摆设，好奇的走到墙边关了客厅的灯。 并没有亮光出现。 门锁是新换的，许穆闫又一天都待在家，要是这样还能被安装摄像头，恐怕就是许穆闫亲手所为了。 闲下无聊，顾言回到沙发上刷手机，没一会儿，许穆闫将洗好的水果端到顾言面前，又转身离去，没有和顾言说话。 等他在回来时，见他手中拿了一杯热牛奶。 “你刚刚喝了不少，喝点牛奶身体会舒服一些。” “我又没喝多。”顾言小说嘀咕了一句，还是接过牛奶，见许穆闫又要走，她赶忙拉住：“没什么事就别忙了，坐下休息。” 许穆闫看着顾言，顺势坐到她身边：“怎么，想我了？” “胡说八道…” 顾言嘴上这么说，身体确靠在了许穆闫身上，这一刻，她感觉到无比轻松。 他顺势将她揽在怀里，仿佛一切都回到了以前的样子，可心中却有一丝隔阂。 许穆闫恨不得现在把顾言拉去武馆比一场，打赢她，这样就她就会原谅自己了。 而此时的顾言，心中只想着明天比赛的时候应该怎么做才能准确无误的抓住那个眼线。 眼线可能不止一个，也可能是两个，三个…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 感觉到怀中小女人的叹息，许穆闫轻捏她手臂，低头道：“累了，我给按摩一下。” 说着，他将靠在自己身上的顾言推起，双手在顾言肩膀上按了起来。 “嗯…” 许穆闫的力道很好，第一下捏的时候，顾言只觉得浑身一麻，随后就是一阵舒适感。 见顾言很喜欢这个力道，许穆闫笑了笑，抵在她耳边轻声道：“这个力道怎么样？” “手法不错，继续努力。” “那以后，不管做什么，我都用这个力道，好不好？” 许穆闫嘴角上翘，话中带着一丝暧昧。 顾言并没有听出来许穆闫话中的意思，轻轻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哈欠。 “好了好了，谢谢你，我要去洗澡准备睡觉了。” 顾言从许穆闫手中挣脱，起身正准备走向浴室，手臂却突然被拽住，随后一道力量又将她扯了回去。 顺势倒在许穆闫怀中，顾言抬头惊讶的看着许穆闫，质问道：“你做什么！” 许穆闫将她困在怀里，喉结滚动，只看着顾言不说话。 她这个姿势倒在许穆闫怀中，腿部刚好可以感受到他，他正好被她到。 顾言突然红了脸，想从许穆闫怀中挣开，可他却死死抱着，完全动弹不得。 “许穆闫…你别做违法犯罪的事！我可是带了手铐回来的，小心我抓你回警局。” “哦？”许穆闫突然笑的很玩味：“手铐是个好东西…就是不知道…你会不会用…” 他手伸向顾言腰间，摸到那块冰冷的铁块，将它拉扯下来，在顾言面前晃了晃，随后扔在桌子上。 “许穆闫你别胡来…诶！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许穆闫将顾言横向抱起，走向浴室，在浴室前停下，将顾言放下后，他眼神低迷：“今天我先洗。” 说完，许穆闫钻进浴室，只留顾言一个人站在门口。 许穆闫将水温调到最低，整个人站在冷水里，闭眼就能看见顾言刚刚红着脸的模样。 诱人… 可他知道，现在不合适，他等一个合适的机会，给她的第一次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 … 顾言站在阳台，窗户开的很大，外面的冷风吹在脸上，才让她的心平静下来。 此时，她满脑子都是刚刚的画面。 孤男寡女独处一室，确实危险…得想办法让许穆闫回黎苑才行。 她一手在胸前抬起，吸气，又放下，呼气，调整刚刚被打乱的气息。 “顾言阿顾言…别自乱阵脚！” 顾言在风里站了一会，还是不能让凌乱的大脑平静，只好回到自己房间锁上门，整个人躺在床上。 她不打算再出去了，甚至明天也不想见到许穆闫… 刚刚洗好出来的许穆闫见客厅空无一人，又见顾言房门紧闭，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 第二天一早，顾言顶着浓厚的黑眼圈从房内蹑手蹑脚的走向门口。 轻轻离开下了楼。 出了单元楼后，顾言才松了口气，见外面还是漆黑一片的夜色，只想大哭一场！ 她抬手看了一眼手机，此时才早上四点左右，去警局未免太早了！ 不是她起的早，而是一夜没睡，只要一闭眼，就是许穆闫那张变的很邪魅的脸。 从前怎么没发现，许穆闫还有这样的一面！ 没办法，顾言只好打电话给还在熟睡中的齐曼。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齐曼声音沙哑，低声问道：“宝贝，怎么了。” 宝贝？ 齐曼好像从来没这样叫过自己！ “是我，顾言…” … 二十分钟后，顾言坐在林淮的车上，靠在齐曼怀里。 “所以…你大半夜把我们叫醒，就是想让我们收留你？” 开车的林淮有些不悦，本该躺在温暖被窝搂女朋友睡觉的他被齐曼踹醒，就是为了过来接顾言去自己家。 哪里说理去啊！ “言姐要我收留，又没让你，你不愿意，自己搬出去住去！” 还不等顾言还嘴，齐曼就先说道，还不忘补上一句：“我早就想和言姐合租了！” “没有不愿意，嘿嘿…”林淮傻笑，他哪敢不愿意啊！ 哎，有什么办法，谁让家里齐曼是老大呢！ “不过言姐，你们两个到底什么情况，别告诉我你们在合租！” 前几天还在传言顾言和孔明是男女朋友关系，听到这个传言的时候齐曼差点气炸，自己磕的cp竟然是假的！ 这才几天，顾言竟然又告诉自己，许穆闫和她住在一起…信息量着实有点大… 第114章 不想再见他 “说来话长…总之，我最近不想见到他！” 见顾言一副小女人受委屈的模样，齐曼也没多问，她有经验，能让一个刚强冷艳的女人这幅模样，多半是动了心。 到了齐曼家里，林淮带着幽怨的眼神从主卧拿走一套被褥，又给顾言拿了一套新的被褥送进主卧。 “那，我把媳妇借你了。” 顾言忍着笑，接过被褥，看着林淮垂头转身，她才凑到齐曼身边，用手臂怼了怼她，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结婚啊！” 齐曼和林淮两人也老大不小了，恋爱也谈了三四年，是时候修成正果，结婚生子了。 “还有一个月就除夕，他说今年除夕带我去他家过，春节他跟我回我家过！”齐曼淡淡笑着，眼底掩盖不住的期待。 两人早就商量过了，明年就结婚。 看着齐曼一脸幸福的样子，顾言咂舌，恋爱这种东西，果然只有别人谈的香。 在齐曼家休息两个小时，三人准时出发，去准备比赛的事宜。 顾言顶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精神欠佳。 “准备的怎么样了，人都到齐了吗？” 周晓昆点头：“都好了，不过队长你怎么看上去一晚没睡的样子。” 等下要做很多高强度的运动，顾言这幅模样，很容易吃不消产生应激反应。 顾言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没事，我做裁判，陈局长呢？” “他在办公室，再过半小时咱们就要出发了！” “行，你再清点一下人数，一个都不能缺！” 说完，顾言上楼，去找陈局长。 局长办公室内，陈局长正清点自己比赛要用的防护工具。 见顾言敲门进来，他将手中的潜水镜往前挪了挪：“我特意开设了游泳比赛，这是找到卧底的唯一机会，你真的确定，hshi手下的人身上会有那个标记吗？” “我见过。”顾言点头，她不能确定所有人都有那个印记，但是查案，不就是在寻找可能性，再确定可能性吗？ 见顾言很坚定，陈局长点头，示意她可以放手去做。 … 比赛分两波举行，第一波人在今天参加比赛，第二波人留守警局，解决突发情况，比赛时间待定。 半小时后，第一波参加比赛的人成功上了两辆大巴车，他们要去指定的比赛地点。 顾言的车跟在后面，她带着蓝牙耳机，观察情况。 齐曼和周晓昆分别上了两辆不同的大巴车，最后一次清点人数后，齐曼才放心下来：“人全了。”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好，现在就等比赛的过程了。 顾言听到耳机中传来齐曼的声音，轻轻嗯了一句，没有说话。 她害怕车内被安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 一个小时后，大巴车和私家车在铁人三项会馆门口停下，车上不算齐曼和周晓昆，一共下来了30人。 两辆车就是60人，加上齐曼和周晓昆和自己，一共是63人。 警员们都站得笔直，等待顾言的下一步命令。 “每十人一队站好，一队接着一队进入会馆！” “是！” 众人齐声后，纷纷站在自己的位置。 出门迎接他们的是会馆的会长，见他们整齐的模样，上前感慨道：“不愧是警员，就是有组织有纪律！比赛场地已经准备好了，咱们进去！” “谢谢会长。”顾言带着笑容，对前面的组道：“进去！” 六列长队进入后，齐曼和周晓昆在队列后面又一次清点人数，确定没人偷偷溜走，齐曼向顾言打了一个ok的手势。 顾言会意，开始同他们讲述游戏规则：“按照比赛安排，今天先要进行的是自行车赛，所有人分三组出发，以计时为标准，评选出第一名，获得这个月的绩效奖金！” 第一场比赛是自行车赛，会馆后就是一条私人盘山路，比赛路线不长，只有十公里，但是斜坡很多，骑行还是需要一定时间。 讲述完第一场比赛安排后，会长打开盘山公路的门，六十辆比赛专用车就摆在路边，上空还有专门负责录像的无人机。 “各位，我们会馆都是专业的，比赛专用车也经过检修，请大家放心…” 会长又讲了一些比赛要注意的事，各位才前去做准备工作。 —— 男更衣间内，丁瑞将一张长方形创口贴贴在手臂上，随后掩藏在衣袖下。 这一幕刚好被巡查的周晓昆看见，他假装过来换衣服，漫不经心道：“怎么了，受伤了？不要紧。” “没事，昨天不小心划了一下。” 丁瑞心虚的将衣服掩盖好，不敢看周晓昆。 “也太不小心了。”周晓昆将衣服脱下，露出四块腹肌，他伸手拿过一件衣服套好，转身离开。 前一阵，这个丁瑞还因为同事牺牲和顾言吵了起来，后面不知有没有受到处分。 周晓昆默默将丁瑞的可疑记在心里，继续扫视在场的其他人… 而另一边，顾言和齐曼在女换衣间看着同事换衣服。 警局女人少，总共十几人，她们查看起来比较轻松，见几人穿戴好衣服，顾言和齐曼对视了一眼，同时摇头。 这批人里没可疑的人。 一行人准备好后，参与比赛的人骑车出发，而顾言三人和一批会馆看护人员跟在比赛选手身后。 周晓昆骑车到顾言身边，将丁瑞手臂上有伤口的事讲了一遍，顾言没有作声，只微微点头。 等比赛结束，会有人带着丁瑞去做进一步检查。 当然，不能让其他警员发现异样。 看着顾言渐渐行远，周晓昆眼中突然闪过异样的眼光，嘴角微微上翘… 这一路上，比赛进行的很顺利，上空的无人机拍下了整个过程，而另一边，陈局长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无人机的直播，在他身边还坐了一个男人。 男人一手托腮，一手放在椅子扶手上，食指不停地敲打木制扶手… 他看着荧幕上时常出现的女人，嘴角含笑… 今早他醒来，发现顾言已经离开了，察觉她在躲着自己，就觉得好笑。 “穆闫…看出什么了吗？” 许穆闫的思绪被陈局长拉回，问到一个问题：“协助顾言查卧底的人，有经过确认吗？” “当然了，我亲自搜看了周晓昆，他身上没有那个标志，至于齐曼，我看着一路成长过来的，和顾言一样，我信她。” 许穆闫点头，他也相信齐曼不是那样的人，可这个周晓昆… 他看着可疑… 第115章 监听器 第一场比赛顺利结束，并没有发现第二个可疑的人物。 当然，顾言也无法观察到每一个人。 比赛谁输谁赢对于顾言来说并不重要，她看着站在终点等候的人，淡淡一笑：“恭喜你，一个月的绩效奖到手了。” 那人是个忠厚的老实人，顾言看着他表情和动作，包括情绪，都很正常。 这人没问题。 这一路上，顾言用自己特殊的能力，将每个人的行为举止都记在心里，已经七七八八的排除了一批人。 她皱眉，低头揉了揉眉心，虽然这种特殊的记忆能给她带来方便，但是确实费神。 一旁的齐曼从身后揽上顾言的腰：“言姐，你没事。” 她昨晚休息的并不好，早上又是早起赶去警局，齐曼怕她吃不消。 “没事。”顾言轻轻摇头：“准备下一场的跑步赛。” “没那么快，要等到下午，你还是去休息室睡一会。” 齐曼还是不放心顾言，队长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要强，什么都要自己盯着。 一旁的周晓昆听到两人的对话，也附和道：“对啊言姐，下一场比赛没那么快，有我们盯着呢，你先去睡一会。” 看着场地内的人都散场往外走，顾言勉强点头：“好，你们看紧大家，一个人都不能先离开或者弃权比赛，另外…” 顾言环视一周，并没有看到丁瑞的身影：“你们再去确定一下丁瑞的身份。” “好。” … 丁瑞离开比赛场地，一手握着手臂上贴创可贴的位置，前往休息厅。 刚进休息厅，就听到有人在议论这次比赛。 “你说，局长怎么想的，竟然弄这种比赛，还强制参加！” “听说，是要找出卧底，管他呢，局长安排，咱们配合就行了，而且也不一定就要拿第一。” “是啊，局长自掏腰包，弄了绩效奖，咱们当出来玩一玩呗，跟每年的体质考核相比，这算什么。” “还是在局里处理文件舒服…是不，丁兄！” 议论比赛的都是一队队员，丁瑞走到几人身边坐下，接过一瓶矿泉水：“什么时候咱们一队成了专门处理文件的队伍了？” “瞧你说的，谁让咱们队长抢不过二队呢。” 一队和二队虽然都是渝林警厅的刑警队，两队的工作却有天壤之别。 一队大部分的工作就是一些闹出血的民事纠纷，一般哪里打架斗殴了，会归他们一队出警，而二队主要负责一些刑事案件，杀人案、分尸案之类的。 久而久之，一队的警员心中产生不满，对二队的人多少带着仇怨，这也是为什么有警员牺牲时，丁瑞会对顾言口出恶言。 查案是二队查的，功勋是二队的，押送罪犯的却是他们一队，还牺牲了两名战友。 现在更是让顾言全权负责这次比赛。 不得不说，陈局长有够偏心的。 丁瑞喝了几口水，顺势躺下，背对着众人：“比赛开始前半小时叫醒我。” 他想先小睡一下，养精蓄锐，虽然这次比赛更像友谊赛，但也要拿一次绩效奖才行，不然岂不是白来了。 见丁瑞躺下，一旁的警员不在出声，很自觉的离开了这一间休息室，给丁瑞一个良好的睡眠环境。 警员相拥离去后，听到一声关门声，丁瑞才翻身坐死，见这间休息室里只剩自己，他掀开衣袖。 手臂上的创口贴已经红了一片。 要不是冬天气温低，恐怕就藏不住了。 他揭开那张创口贴，一个血红的字母c被刻在手臂上。 伤口不大，只有小手指指甲盖大小，一张创口贴就能盖住。 看着伤口，丁瑞觉的奇怪，伤口不大，怎么会一直流血… 回想起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他忍不住皱眉。 … 顾言简单吃了点东西，一个人躺在休息室，准备睡一会。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还有任务在身，闭目半小时，都没有睡意。 但顾言并没有想要睁眼的意思。 就在她细细回忆每一个人的神态时，休息室的门突然开了。 声音很轻，来的人似乎知道屋内有人在睡觉。 顾言没有睁眼，精神却紧绷了起来… 是谁？ 进入房间的人轻手轻脚的关好门，走到顾言身边，在她耳边唤道：“言姐？” 这个声音… 是周晓昆？ 她想睁眼回应他，可不知为什么，直觉告诉她不要睁眼。 见顾言没有回应，周晓昆伸手将一个纽扣大小的圆形物品放到顾言口袋中，然后转身离开。 待她又听到了一阵缓缓关门声后，顾言翻身而起，伸手摸进口袋。 拿出一看，是一个纽扣…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指示灯正亮着，看起来很像窃听器。 纽扣没有分量，很轻，要不是顾言没有睡着，恐怕一辈子都发现不了这东西。 hshi…监听都监听到她的身上了… 顾言没有出声，摸出手机将纽扣的照片拍了下来，发给齐曼：【周晓昆方才把这个放进了我的口袋…】 【什么时候？晓昆一直跟我在一起啊！】 什么？ 那刚刚进来的人是谁，还唤自己为言姐，声音与周晓昆也一模一样。 齐曼：【言姐，你在休息室吗，我们去找你？】 【好，快过来。】 顾言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周晓昆一直和齐曼在一起，那刚刚进来的人会是谁呢… 顾言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睁眼看看才对。 十分钟后，齐曼和周晓昆赶到顾言所在的休息室，见两人进来，顾言率先做出嘘的手势，示意两人不要说话。 齐曼和周晓昆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他们走到顾言身边，三人相互对视良久，顾言才在手机上发出一段字： 【刚刚我没有睡着，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那人走到我身边，唤了一声言姐，声音与晓昆一模一样，他见我没反应，就将这东西放在了我的口袋里，晓昆一直跟齐曼在一起吗？】 打好一段字后，顾言举起给齐曼和周晓昆看，齐曼看后肯定的点头，也拿出手机打字： 【晓昆一直都在我身边，我们还商量着先去调查丁瑞，还是先去吃饭，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这里，甚至洗手间都没去过。】 那就奇怪了…难道有人模仿周晓昆的声音？那他岂不是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睡熟。 顾言仔细看着那枚纽扣，上面的指示灯还亮着，对方恐怕正在监听自己这边的情况。 第116章 馆长遇害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齐曼又打了一排字，放在顾言面前。 顾言将纽扣揣回口袋中，揉着眼睛，声音沙哑低迷：“嗯？你们两个怎么过来了。” 齐曼和周晓昆对视一眼，立即明白了顾言的意思，赶忙道：“他们都去吃饭了，我们也去！” 顾言点头，脱了外套，将衣服扔在休息室，周晓昆见状要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顾言。 顾言只是摆摆手，她不穿自己的衣服却穿别人的，说不过去。 三人出了休息室，按照会馆的指示牌去了餐厅，里面已经坐满了人。 顾言选了一份饭菜，坐在墙角的位置，齐曼跟在她身后，坐下后将一瓶矿泉水递给她：“那个人这么做，为了什么？” “多半是栽赃陷害。” 大部分警员不知道这次比赛的真实目的，但是hshi的成员一定有所察觉，那个人用周晓昆的语气和声音将窃听器安装在自己身上，就是想栽赃陷害。 幸好周晓昆当时和齐曼在一起，并没有单独行动。 “晓昆呢？”顾言环视一周，都没有看到周晓昆的身影。 齐曼也看了一圈：“奇怪，刚刚还在这边买饭的。” 她刚想起身去找周晓昆，就见他从一条小路拐了出来，手上端了一碗面。 “我刚刚转了一圈，没有看到丁瑞那小子。”周晓昆放下那碗面后坐下：“要不要直接把他带回去？” “不能打草惊蛇。” 三人吃完饭，差不多就是下一场的比赛时间，顾言找到馆长，询问下一个赛项。 在得知下一个赛项是三千米跑后，顾言的脸黑了几分。 如果这样安排，那游泳比赛的赛事恐怕要拖到明天… “馆长，我们也只是内部的友谊赛，耽误不了太长时间，长跑的赛程，能不能缩短到一千米。” 毕竟是六十人一同参加比赛，赛程短一点，更方便一些。 馆长尴尬的笑了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一千米的铁人赛项，但他拿钱办事，早些结束也好早些下班：“你们内部的比赛，你们自己定就行，我们也得听您的意思安排。” “那就麻烦馆长了，将赛程缩短至一千米。” 馆长点头。 一小时后，所有警员再次集合到赛场，周晓昆点清参赛人数，在数到58时，周晓昆愣住了。 这是最后一个人的数字，有两名警员没有到达参赛现场。 “言姐…” 顾言也看出少人，走向周晓昆：“少了谁？” “丁瑞和一名女警员。” “去找找，或许还在休息室休息。” 周晓昆点头，转身离开场地。 所有人面面相觑，一名一队的警员走到顾言身边，对她小声问道：“周晓昆刚刚说是丁瑞没到？” 顾言没有回答，只是点头。 “不对啊，我刚刚明明看见他跟着一起过来了。” “对，我也看见了，他就走在我们后面。” 顾言：“…” … 丁瑞乘坐电梯，登上会馆三楼，电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一条血色拖痕映入眼帘。 他没管其他，顺着拖痕一路小跑，来到房间门口。 上面清晰写着监控室。 三楼是会馆的办公室，监控室，馆长室等等一些管理人员都在这里工作。 而这间监控室，是工作人员操作无人机的地方。 丁瑞从口袋中掏出一双白色皮质手套，他握住门的把手，轻轻转动。 随着咯吱的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一条缝隙。 里面没有开灯，黑漆漆的，丁瑞没有盲目进入，而是掏出手机，点开了手电筒。 一束白光照射进去，入目的赫然是一个倒在血泊中的——会馆馆长… … 比赛被暂停，顾言等人直接免除了出现场的时间，接到丁瑞的电话后直接上了三楼。 现场正在拍照记录，丁瑞被顾言单独关在馆长办公室，等待问话。 另一面，顾言正在和陈局长汇报情况。 “死者是会馆会长…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内，派林法医过来。” 陈局长靠在办公椅上，盯着桌面上笔记本的屏幕，他和许穆闫正准备观看第二场比赛，没想到比赛还没开始就发生了命案。 馆长是陈局长的老战友，曾经在战场上受过伤，后来因为行动不便，独自开了一家会馆，专门用作比赛场地。 而这一次，也是陈局长拜托自己的老战友帮忙，才选择了这家会馆做比赛场地用，没想到… 没想到… 陈局长带着沉重的心情，亲自下了法医部，也亲自跟着许穆闫和林淮两人赶去现场。 会馆内，顾言看着满目疮痍的监控室，轻叹口气。 她俯身查看馆长的头，灰黑色短发下，还有鲜血不断涌出。 “断气时间不超过十分钟，凶手一定还在会馆内，通知所有警员不得离开，控制住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 “是！” 周晓昆听后，转身下去安排。 一旁的齐曼也蹲下身，看着会长的模样很是惋惜：“一小时前还和我们有说有笑的人…现在竟然…” 顾言目光看向门外，眼神看不出喜怒：“查找一下，有没有丢失的东西，我去看看丁瑞。” “知道了。”齐曼起身朝门外的几名技术科的警员招手，示意他们检查会馆的电脑设施。 人在监控室咽气，一定有什么东西在这里… 监控室地方不大，又有一具尸体在这里，他们搜寻起来很不方便，顾言索性退出房间，走到馆长办公室… 办公室内，丁瑞坐在沙发上正在沉思，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时还被吓了一跳。 他看着顾言，随即就是一声冷哼：“哼，当初口口声声说要辞职的人，怎么还在这里查案呢！” 顾言关上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走到丁瑞面前：“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话里总是带刺！” “你没有惹到我，我就是单纯的看你不顺眼。” “看我不顺眼？我看你是看整个二队都不顺眼！那名和你一起失踪的技术科女警员呢！” 在来到现场的同时，周晓昆也向她汇报，女警员是技术科的，问了很多人都说见到她，休息室更衣室也都没有她的身影。 而她，几乎是和丁瑞同一时间离开的队伍，唯一知道女警员下落的人，就只可能是丁瑞。 “哼，你的警员丢了，找我做什么，我可什么都没干！” “你没干什么？好，我问你，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现场，你到三楼来做什么？” 第117章 不能再有人受害了 “拜托，我当然是发现了情况才上来的啊！”丁瑞很不耐烦：“顾队长，我是第一发现人，你没必要像审犯人一样审我！” 顾言瞪着眼睛看着丁瑞良久，缓缓点头：“好，说说整件事的过程。” “我们同为刑警，我也有查案的资格，凭什么要告诉你！” 丁瑞不服顾言，他的断案能力并不比顾言差到哪里去，甚至在警局的时间比顾言还要久，凭什么不让他查案。 “你也知道自己是刑警？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意见，现在，我都是你的上级，是渝林警厅刑警大队二支队的队长！”顾言目光带着一丝异样的光彩，对于丁瑞看不惯自己这件事，她一直放在心上。 上一次，局里牺牲了两名警员，她很自责，所以面对丁瑞的恶言恶语并没有反击。 可这一次，丁瑞竟然因为私人恩怨拒绝汇报情况。 这一态度，彻底惹怒了顾言。 丁瑞瞪着眼看着顾言，嘴里鼓着气，拳头紧握，他想揍顾言一顿，可他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个女人。 两人带着火光的眼睛对视许久，丁瑞才咽下胸口的那口气，讲条件道：“告诉你也可以，你得让我参与查案。” 参与查案？ “你很想查案吗？” “当然。”丁瑞抬头，脸上的神情缓和很多：“查案是我的毕生梦想，身为刑警，我很自豪，可…” 可至从前任二队队长被调走后，自己就再也没有碰过案子了… 他的不甘心已经积压了三年。 “那你喜欢警察这份职业吗？” 顾言又问道，周晓昆告诉她，丁瑞身上有一处贴着创口贴，很是可疑，因此他被顾言立为卧底的嫌疑人。 可丁瑞此时对查案偏执的模样，让顾言感受到他对警察这一行业的热衷。 “你这不废话吗，我说了，我为自己刑警的行业感到自豪！” “好！”顾言立即答应：“甚至我可以把你要到二队来！” “但是，你需要告诉我，事情的经过！” 丁瑞有些错愕，没想到顾言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他还想冷言的嘴张了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我在跟着队伍前往比赛场地的路上，看到一个女警员往反方向走，出于好奇就跟了上去…” 丁瑞看着女警员上了电梯，当时他还很诧异，他们都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所有的比赛都在一层，对她知道这里有电梯的事很诧异。 他看着电梯的指示灯停在了三楼，也顺势上了三层的电梯，再到达三楼后，就看到一条被拖来的血迹。 顺着血迹过去，便发现了死在监控室内的馆长。 “发现尸体后，我就打电话给你了…然后就被你关在这里。” 丁瑞叹了口气。 顾言听完坐在丁瑞旁边：“所以你没看到凶手？” “没有。”丁瑞摇头：“但是这件事，一定和那个女警员有关系。” 丁瑞说着，一手拖住下巴，宽松内衫下滑，手臂露出一块，在手腕往上的地方，贴了一块创可贴。 就是这个…顾言盯着创口贴，假装好奇的问道：“你受伤了？” “啊？”丁瑞看了顾言一眼，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手臂上的创口贴，主动撕了下来： “今天早上刚进警局，一个女…” 丁瑞刚想讲述早上经历的事，瞬间想起了什么，他看着顾言，试探性的问道：“那个女警员…” “什么？” 见他故作神秘，顾言也跟着一脸严肃。 而丁瑞手臂上，是一个c字伤痕，伤痕很新，像是刚造成的，从伤痕的深度和图形规整程度来看，是一个c字形刀刺下去造成的。 “今天早上，我刚到警局，和一个女警员撞在了一起，她手上拿着一把小刀，就这样我被划伤了…” “那个女警员，就是我跟踪上了三楼的女警员…” 丁瑞的样子并不像说谎，顾言想起口袋中的纽扣，对丁瑞道：“如果你想查案，就去，记得资料一定要共享。” 说完，顾言起身出了办公室，看着顾言离开的背影，丁瑞心中的偏见少了许多。 这个女人… 顾言一路跑回休息室，第一时间拿了自己的外套，手伸进衣服口袋的瞬间，她整个人气愤的在原地转了一圈，将手中的衣服狠狠甩在地上！ 纽扣型窃听器不见了。 一定有人进来过… 而此时，顾言的手机响起，是齐曼的电话号码，她快速接听：“齐曼。” “言姐，丢失的是所有监控记录，包括今天刚刚录制的比赛过程和整栋楼的监控记录…” “失踪的女警员，是负责什么工作的。” “是技术科的…” 事已至此，所有人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一个技术科的女警员失踪，同时，馆长被杀，监控记录丢失，任何人都能想到，这件事和那名女警员有关。 “将那名女警员定为第一嫌疑人，不管用什么办法都要抓住她，另外…注意安全。” “砰！” 顾言话音刚落，注意室的门被人撞了一下，发出一声闷响。 她打开门，门外却一人没有，当她看向身边的门时，一个hshi的标志被人刻在了门上，标记的旁边，一个熟悉的飞镖插进门中，上面还挂着一张纸条： 再见。 “言姐，你那边怎么了？” 通话还没挂断，听到这边的异响，齐曼担心顾言出事，一边询问什么情况，一边下了楼。 顾言反应了很久，才拿起手机：“是hshi…” 它果然…在和警方叫板！ 长达两个小时的地毯式搜查，都没能将那名女警员找到，顾言和会馆的工作人员待在休息室内，紧闭双目。 陈局长站在她身边，一身搭在她肩膀上：“小言啊…” 战友就这样被害，他比谁都想抓住凶手，可一直拘着这些工作人员也没用啊，通过问话，他们所有人都有不在场证明，而且身边都有同伴证实。 “没有嫌疑的人就先放他们离开。”陈局长劝慰道。 顾言却固执的摇头，睁眼看着陈局长：“hshi的杀人手法…快准狠…没有杀人动机，凶手没找到，hshi的成员也没找到，他们贸然出去，说不定会成为下一个遇害对象！” “他们都是普通人！”顾言情绪很激动：“局长，现在我能信任的，只有我自己！” 她要亲自保护这些人… 一定不能再有人受害了！ 第118章 嫌疑人的身世 听了顾言一番话，陈局长愣了一下，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凶手杀人，确实没有章法，而且手起刀落，一点救援的机会都没有，选择杀害的目标更是没有迹象可寻。 这完全就是随机杀人的连环杀人案。 陈局长眉头皱的很深，他侧头看了一眼在休息室三米外的许穆闫：“我来保护他们，你和穆闫去查案，一定要将hshi的队员全部揪出来！” 顾言听到许穆闫的名字，下意识看了一眼，她知道许穆闫跟过来了，但他一直跟自己保持一段距离。 想起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顾言红了脸，支支吾吾道：“我…我自己也能查，他，他不是已经被停职了吗？” “虽然被停职，但是这样的人才还是不能浪费的，而且…”陈局长看着顾言羞红的脸，明白了什么似的：“而且，也没人知道他帮着查案。” 陈局长的意思，是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停职是上级的意思，不是他的意思，他也很惋惜许穆闫这样的人才。 “好…好。” 顾言妥协了，许穆闫查案时确实能通过某种共鸣找到一些常人无法注意到的线索。 她低着头，走到许穆闫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走，陈局长让我们查案。” “好。” 许穆闫看着顾言红成苹果的脸，很想上去捏一把，不过，昨天他的举动好像下到她了，所以今天他特意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跟着他上了三楼，许穆闫看着地上被拖行的血迹，问道：“现场血液最多的地方，在哪里？” “监控室。” 顾言的回答很冷淡，只说出了许穆闫想要的答案，再也没说其他。 监控室… 也就是说，监控室是第一案发现场？ 这时，丁瑞看到走廊上站着的顾言和许穆闫，走上前，他看着顾言的眼神与以前大不相同。 而此时的他，正戴着一副手套，手上还沾着血迹。 他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和推测告诉两人：“刚刚林法医说，死者的头部受到重物击打，导致颅骨骨折，当场致命，我通过现场复原，发现一件很奇怪的事。” 丁瑞蹲下身，对比地上的血迹：“从这条血迹的轨迹来看，是从这个位置挪到监控室的，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受害者受到攻击的地方。” 他指着电梯门口的位置，示意顾言，随后他接着道：“我看过受害者倒地的位置，他的正面是朝向门的，一个正常受伤想去求救的人，是爬不出这种规整的痕迹的，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给他挪到了监控室，那么需要解决的难题就来了，监控室内一地的血液从何而来…” 死者是坐着离世的，血液从头部通过衣物流淌到地上，将一个人榨干，都不会产生这么多的血液，而监控室内的血液几乎流满了半个监控室。 顾言点头：“所以你怀疑，凶手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使馆长的血液不停往外流淌是吗？” 这一点怎么这么熟悉… 顾言好像碰上过这个这种案情。 一旁的许穆闫听到丁瑞的描述，淡淡说道：“无痕案件。” “无痕？无痕的凶手不是已经抓住了吗？” 确实已经抓住了，而且已经顶罪，判了比死刑还要沉重的罪，终生监禁，不予减刑。 这是隐藏的判处方式，是指让罪犯一辈子都在牢狱中改造，没有得到可以得到减刑的机会。 不过，按照丁瑞的说法，两个案子确实有相识度。 “提取血液样本了吗？”顾言问道。 丁瑞点头：“已经提取了，林法医也打算带受害者离开。” 顾言看向许穆闫，想听听他的意思。 “我先去看看。” 许穆闫走向监控室，路过丁瑞身旁时，他突然站住脚步，回头看向丁瑞：“你身上…” 丁瑞不解的看着许穆闫，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没事了。” 许穆闫在他身上嗅到了奇怪的味道，味道很淡，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见他走远，丁瑞一脸疑惑的看向顾言：“许专家？” “嗯，许专家。” “他不是被停职了吗？” “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丁瑞恍然大悟一般，他凑近顾言：“对了，我还在现场发现了这个。” 说着，丁瑞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证物袋，上面是一个针头。 针头很长，型号很特殊。 顾言将证物袋靠近自己的眼睛，发现针上似乎刻着什么。 可惜上面已经被血液污染，看不清。 “在哪里找到的？” “馆长的手边，而且我觉得，凶手的目的不单单是想拿到录像。” 以凶手下手的程度来看，这个人应该与死者有很大的仇恨才对。 两人说话间，电梯的门突然开了，顾言转身，正好碰上齐曼，她正打着电话，见到顾言后，简单和电话那头的人应付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言姐，我让人调查了一下那名女警员的情况，了解到这名女警员已经无父无母了，是一个人。” “哦，她的父母怎么离开的？” “她的父亲是一名缉毒警，早在她年幼时的一次任务中牺牲了，她是母亲一手带大的，长大后学了计算机专业，擅长电脑操作，后来因为父亲是英雄的身份，被收录警局进了技术科，一直工作了四年。” 顾言大致了解了，她想了想，陈局长以前似乎也是缉毒警出身。 那馆长… “齐曼，你让人继续调查，查一查那次任务中其他缉毒警员的名单。” “好的。” 一旁的丁瑞听完，问道：“你怀疑，她父亲的牺牲和这个馆长有关？难道…” “你很聪明，想的不错，其实馆长是陈队长的战友，以前也是警察身份。” 不知为何，顾言看这个丁瑞越来越顺眼，或许是因为他查案时身上的痞气都消失了的原因。 走进监控室的许穆闫先和正在工作的林淮打了招呼，随后在监控室内走了一圈，他走到死者身旁，蹲下身：“怎么样？” “一击毙命，表面上没有其他伤口，其他的，要回去检查才行。” 许穆闫伸手捏住死者的两腮，左右晃了晃，嘴唇被抖的变形，可口腔中的淤血都没能流出。 “他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说着，许穆闫又摸向死者的喉咙，一块很硬的东西长在喉咙最柔软的部位… 第119章 英勇精神 “林法医…” 林淮看向一旁的助手，伸手接过助手递上来的手术刀。 两人将尸体放平后，手术刀在林淮手中转了一圈，随后准确的刺进死者喉咙处的皮肤。 很快，手术刀一层一层的刺破喉咙处的组织，一块黑色物体露出。 “这是什么…” 林淮伸手将黑色物品取出，左右看了看。 “是u盘。” 馆长竟然将u盘吞进嘴里，而且还没有到达胃部，恐怕是濒临死亡的前一秒将动心吞下去的… 直觉告诉他，这u盘里肯定有什么东西。 许穆闫将u盘装进证物袋，揣进口袋，这种东西，自己亲自带回去比较保险。 一旁的周晓昆看到这一幕没有出声，只默默地看着许穆闫将u盘收了起来。 许穆闫刚起身，顾言和丁瑞也进了监控室，见死者喉咙处又多了一条伤痕，顾言问道：“有线索了？” “回去就知道了，先把死者运回去。”林淮向几名警员招手，示意将死者带走，随后自己跟着出了监控室。 丁瑞看着盯着许穆闫的周晓昆，冷言道：“许专家长的比你帅，你也不能这样看着人家啊！” 他这一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周晓昆身上，周晓昆连连摆手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那个凶手会跑到哪里去！” 顾言被周晓昆的模样逗笑：“别想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她一定会伏法的！” 周晓昆尴尬的笑着，跟着点头，顾言没发觉什么，可一旁的丁瑞却觉得不对劲，他看了一眼许穆闫，那一刻，四目相对，两对目光交织在一起，两人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相视而笑。 这个周晓昆…有问题。 刚走出监控室，许穆闫一把握住丁瑞的手臂，碰巧碰到了他受伤的地方。 丁瑞倒吸一口冷气，将许穆闫的手拍开：“这里有伤，疼。” 伤？ “什么伤，我看看！” 走在前面的顾言和周晓昆听到两人的对话纷纷回头，好奇的看着两人的动作。 就见许穆闫撸起丁瑞的袖子，一个窗口贴就贴在丁瑞身上，周晓昆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又马上施展开。 就见一块创口贴已经吸满血液，丁瑞任由许穆闫将创口贴撕下来，下面的c形创口没有要结痂的意思。 “快，去找林法医要酒精！快！” “没事，一点小伤不用消毒。”丁瑞只觉得许穆闫不正常，心里呐喊，这人不会喜欢男人！ 许穆闫用力拽着丁瑞的手，不让他抽回，对顾言道：“快去要消毒酒精，否则他的手臂会废的。” 一听许穆闫这样说，顾言知道不能再耽误，赶忙去追已经下楼的林淮。 “什什什么？什么废掉？” 许穆闫松开丁瑞的手臂，问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伤是早上弄得，就这么指甲盖大小的伤，一天都没有结痂，你觉得正常吗？” 确实不正常，丁瑞也曾怀疑过，不过也没觉得会到废掉那么严重的地步。 “起初，我就感觉到你身上不对劲，那个气味，是人肉腐烂的味道。” 丁瑞目瞪口呆，他赶忙将手臂凑到鼻前，仔细闻了闻，出了鲜血的腥甜，没有其他的味道。 许穆闫见他不信，继续道：“你知道硫酸吗？” “啊？” 丁瑞被许穆闫吓怕了，硫酸可是腐蚀血肉的东西，这一瞬间，他只觉得伤口又胀又疼。 “骗你的！”许穆闫被丁瑞的表情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种硫酸，但是效果是一样的。” “我曾经跟着教授去雨林中采集样本时，曾经遇上过一种植物，这种植物只生长在雨林深处，少在人见。” “那一次，我们在雨林中迷路，误打误撞走进深处，遇到了这种植物，我们亲眼看到一只老鼠啃食花叶后倒地身亡，并且以很快的速度化成一滩血水。” “那种植物中，含有能让血肉快速腐烂的成分，教授给它起名叫腐蚀草，它的花香是腐烂的臭味，和你身上那种淡淡的味道很像。” 许穆闫看着拿着消毒酒精赶回来的顾言，最后补了一句：“我想，有人将他带出了雨林深处…” 遇到腐蚀草，许穆闫想到了一个人，一个和他同窗，共同学习的人… 那个人，也是心理学上的天才，不过他早在十年前就失踪了，就连许州都找不到他。 “许专家，我会不会被断手啊！”丁瑞有些害怕：“我…我也是被人误伤了！” 顾言打开酒精，倒出一小瓶，又将采集样本用的棉签递给许穆闫：“误伤？如果那个女警员真的是坏人，你觉得你还是被误伤吗？” 许穆闫拉起丁瑞的手臂，将沾满酒精的棉签死死按在丁瑞的伤口上，恨不得让酒精全部挤出流进他的伤口里，疼的丁瑞瞬间握紧了拳头。 很快，伤口泛起一层白色泡沫，这是腐烂草与酒精相碰产生的化学反应。 丁瑞咬着唇，手臂不停地颤抖，他死死端着手臂，强制自己不把手臂收回。 看着许穆闫的动作，他咬牙道：“你干脆直接将酒精倒上去！” 许穆闫抬头看着丁瑞：“你确定，那样一会更疼。” “快吗？” “比这样快！” “倒！”丁瑞狠下心，总比这样持续折磨的强。 此时他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已经很疼了，难道还有比更疼的吗！ 可是，他低估了疼痛的等级。 当许穆闫拽着他走到远离现场的地方时，半瓶酒精直接倒在了丁瑞手臂上。 “啊！！！” 丁瑞挣脱开许穆闫的手，不停地甩动手臂，一时间，惨叫声响彻整个会馆。 当所有人都看向丁瑞时，丁瑞已经瘫倒在地，不停地抽搐。 许穆闫叹了口气，蹲下身翻来丁瑞的眼皮，淡淡说了句：“晕了…” 而此时，丁瑞的手臂上出现一个血窟窿，原本只有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夸大到瓶盖大小。 顾言甚至能看到白骨。 许穆闫用棉签将反应产生的白色泡沫擦拭干净，接过顾言手中的纱布，帮他包扎。 还好腐蚀草的剂量并不多，6个小时，只腐蚀了他瓶盖大小的组织。 如果不是被他发现了，不出今晚，腐蚀的就会是他的骨头，毒液再慢慢扩散，等他自己察觉到时，恐怕只能截肢了。 不过…他这英勇的精神，许穆闫敬他是条汉子！ 第120章 速度极快 “他这样用不用去医院？” 虽然做了紧急处理，但看丁瑞这幅模样，还是送医院更好一些。 许穆闫起身，将用剩的纱布等东西递给顾言：“去医院也是同样的处理方法。” 而且，一般的医院也不知道这种草，根本没办法解决，大概率的还是要截肢。 走廊上正准备清理现场的警员看到丁瑞已经晕倒了，都不敢轻易行动，不知道许穆闫在他手臂上倒了什么。 顾言发现这一情况，清了清嗓子：“都别看了！去做自己的事！” 将看热闹的人赶走后，顾言挥动手臂：“晓昆，帮忙把丁瑞抬进去。” 这个时候，只有将丁瑞放在馆长办公室的沙发上才方便。 周晓昆点头，配合许穆闫将丁瑞抬进了馆长办公室，随后几人一起下楼。 刚到楼下，顾言就听到一楼休息室内传来质问的声音，很喧哗，门口有一些警员挡着。 “好像引起骚动了，你们先回局里，我去帮帮陈局长。”顾言将手中的东西交给周晓昆，让周晓昆拿走还给林淮，一个人走向休息室。 许穆闫看着顾言走远的身影，对周晓昆道：“我们也走，还有证物要查。” “好。” 许穆闫和周晓昆刚出会馆的大门，一声巨响从远处传来，随后是呼喊救命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赶过去时，就见一辆警车撞上了石台，那声巨响就是警车撞击造成的。 而呼救声，是其他警车出下来的警员，高呼着让人救肇事车辆中的人。 许穆闫见状，拉着周晓昆上前帮忙。 “怎么回事！怎么撞上石台了！”许穆闫一边拍打上了锁的车窗，一边寻问当时在现场的警员。 一名警员急切道：“不清楚，就见车辆突然打滑，然后就撞上了石台。” 许穆闫后退几步，蹲下身看向彻底，右侧轮胎已经干瘪，他走过去，发现上面正插着一个飞镖样式的物品。 飞镖陷的很深，力道很足，刚好在一瞬间刺破轮胎，导致车辆失控。 又是hshi。 许穆闫皱眉，这个hshi太过很辣，招招致人于死地… 这时，几名警员已经七手八脚的将后座中的人拉了出来，许穆闫定眼看去，竟然是林淮。 他又起身，看向车里，里面还坐着林淮的助理，这也确实是林法医的车。 林淮半眯着眼，头上有血液流出，他看着现在远处的许穆闫，向他抬手。 “许专家！林法医在叫你！”救出林淮的警员看出林淮的想法，替他喊道。 许穆闫也看了出来，他快步上前，将耳朵凑到林淮嘴边，听着他口中淅淅索索的声音。 此时的林淮头脑发昏，有气无力的想将讯息传给许穆闫，他抓住许穆闫的手，嘴里不停地念叨：“西，向西，向西…” 向西？ 许穆闫看了一眼西边，是一条岔路，转头向警员们喊道：“凶手向西跑了，去追！” 几名警员相互看了一眼，这样追过去是极其危险的，都纷纷犹豫了起来。 站在一旁的周晓昆见大家都不远去追，大声道：“我去！” 随后，他上了一辆警车，拐进了西边的小路。 这一次…hshi又是冲着林淮来的吗？ 车上一共四名警员，林淮和他的助理坐在后排，前排是开车的司机和一名蹭车的警员。 由于车子还没完全起速，冲击力不大，几人只受了很严重的伤，并没有生命危险。 将几人送到附近的医院后，许穆闫伸手摸向口袋中的u盘，若有所思。 凶手应该是冲这个u盘来的，凶手认为u盘在林淮手中，才会对林淮下手，那么下一个遇难的很可能是自己。 许穆闫想着，掏出那个被装进证物袋的u盘，特意站在医院走廊上左右晃了晃，随后对一旁的几个警员道：“好好照顾林法医他们，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见几名警察点头，许穆闫将证物袋重新放回口袋，出了医院。 走出医院门口后，许穆闫特意拐进一条小路，走到深处，在原地一直等待。 他到要会一会那个hshi的成员。 他敢确定，hshi的成员就在暗中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才会特意拿出那个u盘晃了晃。 过了很久，许穆闫都没有等到自己要等的人，他抬手了一眼时间，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不规则的风声。 许穆闫迅速侧身，动作很快。 就在侧身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物体从自己眼前划过。 许穆闫看向身后，一名穿着紧身黑衣，脸上戴着奇怪蛇头面具的女人站在那里。 她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把东西交出来！” 许穆闫仔细观察她身上的穿着，胸前的双c标志在阳光下十分亮眼。 她是hshi的正是成员！ 女人手中捏着两枚飞镖，看着许穆闫，又一次道：“把东西交出来！” “使用飞镖的人就是你？” 难道飞镖不是改装气枪发射的，而是她飞出的？ “少废话！”女人根本不想跟许穆闫多说话，见许穆闫不为所动，将一只飞镖飞了出去。 飞镖飞转速度极快，许穆闫闭上双眼，感受周围空气的流动，在飞镖刺进眉心的一瞬间，侧身躲过。 下一秒，又感受到女人向自己冲了过来，她手腕上突然甩出一把尖刀，刺向许穆闫。 许穆闫没有睁眼，在女人落手的一瞬间从下挡住女人的手臂，又顺势一抬，将女人弹开。 就见许穆闫两脚分开站立，站的很稳，他睁眼看着女人，嘴角上翘很是挑衅：“如果你能打过我，我就将u盘交给你。” 女人也冷笑，二话没说又向许穆闫冲了上去。 笑话，自己可是顶级杀手，难道会打不过一个小警察？ 看到女人冲过来，许穆闫一点都不意外，也没着急，只是背手而立。 就在女人的尖刀快要碰到他时，许穆闫突然后退，速度很快，女人甚至还没看清，许穆闫就已经退到了五米之外。 她错愕了一下，不可置信的追了上去。 常人的速度，怎么可能眨眼间就到五米之外，这根本就不科学。 确实不科学，可谁让许穆闫从小就跟着许州到处见世面呢，被许州带去雨林时，许穆闫才10岁。 10岁，面对险恶的环境和各处危险的逼迫，他不得不学习许州的本领。 这速度，也只是猎豹跑起来的速度罢了… 第121章 奇怪的针眼 而更惊人的，还在后面。 就见许穆闫抬手，两手将女人伸过来的手包围住，一股柔和的力量将女人的手包裹，随后，许穆闫手臂一转，女人的手臂也跟着翻转起来。 女人很诧异，为了保证自己不受伤，整个身子飞起，在空中旋转一周。 她不得不向后退去。 “柔拳？你到底是什么人！” 许穆闫双手在空中划过，最后扎着马步站在那里，颇有老头在广场上打太极拳的架势，样子很是奇葩。 见女人后退，许穆闫尴尬的收回手，轻咳一声：“什么柔道，在我国，这叫太极拳！” 太极拳中，便是以柔克刚，许穆闫所学到的太极拳与广场上那些老大爷们打的太极拳有很大的不同。 他的太极拳，是带着力道在里面的，时而软如棉花，时而刚硬如铁。 而老大爷们在广场上打的太极拳，定多只是照猫画虎，闲着无聊罢了。 太极拳？ 女人没听说过，她也不是这个国家的人。 “受死！” 女人又冲向许穆闫，这一次，许穆闫没有只是防守，他要想办法制服这个女人才行！ 只见他快速迎了上去，出拳又狠又快，不出两分钟，女人就被打的连连后退，只能防守，不能进攻。 这时，许穆闫一记扫腿，用力踢在了女人的太阳穴上。 虽然女人在情急之下伸出手臂挡了一下，也没能挡住许穆闫的力道，整个人飞出几米远，最后躺在地上。 她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前无数小星星打转。 许穆闫甩甩手，快步走上前，从腰间掏出手铐给女人戴上，最后冷笑道：“你输了，跟我回警局…” … 渝林警厅，一楼大厅。 一群人围在一起，看着晕倒在地的蛇头女人，面面相觑。 “许专家…你确定不用先将人送医院？” 这人都晕死过去了，怎么还直接送来警局了？ 许穆闫摇头：“不用，我又没真的打到她。” 他很清楚的看见，这个女人抬手挡住了自己的进攻，习武之人哪那么矫情。 “对了，其他警员都撤回了吗？” 许穆闫只看到了留守的警员，并没有见到顾言和齐曼他们，也没有见到周晓昆… 一名警员摇头：“还没有，现在局里只剩张哥一个人了，他正在监督技术科处理那个u盘。” 现在留在警局，能查案的就只有张小生一人了，整个警局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遇到hshi的人。 许穆闫点头：“把这个女人的信息调取出来，等她醒过来再审问。” 说完，许穆闫径直上楼。 对于u盘里的东西，他也很好奇。 技术科室内，一名技术人员正在用棉签清洗u盘上的杂质。 而张小生一直站在旁边监督，见许穆闫走了进来，才让开位置。 “u盘不能读取吗？” “上面有人体的一些组织，无法正常读取，清理过后就好了。” 东西卡在喉咙里，人体的应激细胞会分泌很多丝滑的粘液以及唾液中的消化酶，来帮助吞下物品。 那些东西浸泡了u盘，导致u盘无法读取。 “秦老先生也算一代枭雄了，为了保住证物，竟然用这种办法。”张小生不禁感叹。 死者名叫秦国梁，是一名退休的缉毒警。 干了一辈子的危险行业，好不容易退休了，却遇上了这种事。 即使顾言他们很小心的行事，依旧走漏了比赛是为了查出hshi的风声。 面对张小生的感叹，许穆闫心中也升起一丝敬畏，随后便联想到一件事。 秦老先生是在三楼遇害的，如果这个u盘里藏了什么东西，很可能就是秦老先生发现蛛丝马迹后，将证据抽取出来，正准备送到警察手上时，遇到了上楼的凶手，然后遇害… 地面上大量的血液也确实不像一个人能出的血量，更像多人… “队里还有其他的法医吗？” 许穆闫需要法医帮忙做一件事，而现在，林淮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只能找其他法医帮忙。 张小生点头：“有，就在法医室检查尸体，就是那个新来的实习法医。” 实习法医？ 马萱萱？ 许穆闫思虑片刻，对张小生道：“你在这边守着，有问题及时找我，我先去一趟法医部。” 说完还不等张小生回应，转身离开了技术科。 … 马萱萱正在仔细检查放在台上的尸体，今天没有林淮在一旁监督，心情和思绪都好很多。 就当她拿起手术刀，准备切割尸检时，法医部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下，下一秒，许穆闫推开门，站在门口寻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听到许穆闫的声音，马萱萱后背立刻挺直了起来，跑了出去，见到许穆闫后连忙上前，从挂在墙上的鞋套袋中抽出鞋套：“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进。” 许穆闫原本以为马萱萱只是帮自己拿鞋套，正想伸手去接，不曾想马萱萱竟然突然蹲下身，两手将鞋套撑起，仰头一脸献媚道：“许哥哥快穿上，穿上就可以进来了！” 这一举动搞得许穆闫很难看。 他赶忙扶起马萱萱，接过鞋套：“我自己来就行。” 马萱萱见许穆闫俯身套上鞋套，又赶忙跑去消毒柜中拿出一套白大褂和护士帽、手套，通通交给许穆闫。 许穆闫也参加过尸检现场，知道进法医部的规矩，做好一切准备后才跟着马萱萱进了检尸房。 许穆闫戴上口罩，一手搬动死者的头部，寻问道：“死者体内血液流失有多少，检验出来了吗？” 马萱萱一脸花痴的看着许穆闫，两手放在检尸台上，很是扭捏：“尸体也是才送过来，如果许哥哥想知道这些，人家现在就可以帮你检查！” 听到这些话，许穆闫下意识的打了一个冷颤，摇头道：“算了算了，我自己来。” 说着，他翻开死者眼皮，又捏动死者的手臂，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检查了一遍。 按照现场的血量，以及死者的状态来看，现场的血绝对不会是死者一个人的。 他蹲下身，视线与死者脖颈处平直，一个红色鼓起的血泡瞬间引起他的注意。 这个血泡已经被刺破，许穆闫拿来放大设施将血泡放大，在血泡上，竟然还有一个圆孔。 “马萱萱，你看看死者身上还有没有类似针眼的痕迹，针眼特别小，肉眼可能不容易发觉。” 第122章 黑暗中的神 “好！” 听到许穆闫布置任务给自己，马萱萱很兴奋，立马开始认真寻找起来。 她剪开死者的衣服，拿着放大镜观察死者每一处肌肤，当放大镜移到死者手臂内侧时，马萱萱突然开口：“许哥哥，我找到了！” 马萱萱仰起头，一副要邀功的模样。 她真的找到许哥哥要找的东西了！ 许穆闫顺着马萱萱的手看去，只见死者手臂上有一排密密麻麻的针眼，针眼很细微，如果不用放大镜看根本观察不到。 “抽取一些死者的血液样本，拿去化验。” 总觉得这些针眼有些奇怪，什么东西能造成这样密密麻麻的针眼，而且针眼看上去有新有旧… 秦老先生身上都发生过什么… 马萱萱很听话，立马找来了抽血用的针管，直接扎进死者的动脉，抽出一些还没发生变化的血液，随后走进了化验室。 法医部有专门的鉴定设备，只不过是鉴定死者身上东西用的，而且出结果的速度特别快。 不过半小时，马萱萱就将一份报告递给许穆闫：“许哥哥，这是报告。” 许穆闫接过报告看了一眼，上面显示的血液中某个分子含量非常高，这是吸毒所致。 秦老先生竟然吸毒？ 一个缉毒警察，竟然会染上毒瘾。 许穆闫攥紧报告，什么也没说直接离开了法医部。 身后的马萱萱伸手想抓住许穆闫，却抓了个空。 “许哥哥，这就走了？你去哪里啊！” 她很想追出去，可她知道，现在最要紧的是将尸检完成。 只有这样，才能给许穆闫更多的帮助。 想到他已经回来查案了，马萱萱暗中窃喜，以为每天都能见到许穆闫了！ 许穆闫带着报告找到张小生，正好技术科这边已经将u的里面的东西读取出来。 让许穆闫失望的是，里面并不是有关hshi的证据，而是一些数据。 上面记录了很多项目。 “这应该是会馆的营业情况，这有什么好保护的？” 张小生不解，起初他也以为里面有关于凶手的东西，没想到只是一些与案情无关的数据。 许穆闫夺过鼠标上下滑动，上面有一些标红的地方… 如果将标红的地方连接起来，就是一串数字。 。 “这是什么意思…” 翻动整个数据，确定只有这些数字被标红后，许穆闫拿出笔记了下来。 这几十个数字，代表什么？ 看上去很像某种密语，许穆闫看了两遍，提醒张小生：“数据不能泄露出去，将电脑里的数据清除，u盘继续交给我保管。” 张小生点头，将u盘交给许穆闫，然后监督技术人员将数据清空。 许穆闫离开技术科，边走边想这串数字的含义。 hshi的成员不惜亲自露面，也要拿到的东西，不会只是一些简单的账本数据，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 许穆闫下意识抽出那张写有数字的纸，才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份化验单。 刚刚的注意力都在这串数字上，差点忘了还有一件事没有交代。 他又赶忙转身回到技术科，让张小生去拿现场血液化验的检查结果，查看秦老先生有没有吸毒的记录。 确定自己交代好一切后，许穆闫才回到了办公室。 看着那串数字，在纸上圈圈画画。 许穆闫试了很多国际解密的方法，破解出来的都是一些不成文的句子，并没有连续性。 一时不知该从何处入手。 … 馆长办公室内，一名女警员蹑手蹑脚的翻动抽屉，拉动抽屉的声音将躺在沙发上昏睡的丁瑞吵醒。 他察觉到屋内还有其他人，没有直接睁眼，而是将眼睛眯成一条缝，看着那到身影。 女警员的身材很瘦小，她在抽屉翻找许久后，抬头看了一眼丁瑞，见他还在昏迷，便走到办公室内的保险柜前。 保险柜是指纹密码锁的，女警员无法打开，她暗骂一声：“早知道，我就已经把你的手砍下来！” 看着这道身影，丁瑞已经知道是谁，他轻声坐起，轻手轻脚走到她身后，路过办公桌时还不忘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陶瓷做的雕塑。 丁瑞抬起手臂，想狠狠地砸下去时，女警员突然转身，凶狠的看着丁瑞。 “醒了？” 女警员冷笑，从口袋中拿出属于自己的武器，正要刺向丁瑞时，丁瑞即时闪开。 她手里的东西，丁瑞见过，就是早上刺伤他的那个c型锥子，想起许穆闫给自己清理伤口时的痛处，丁瑞有些怂了。 “你哪里来的这种东西，上面抹了什么？”丁瑞一手背后，一手放在身前，看似做出了防御状。 可他背后那只手，却随便按出了一个号码。 他是凭借对自己手机的了解按出了电话键，至于给谁拨打，他只能随机了，上面都是警局同事的电话，只要不是拨打到卧底那里，就肯定会有人来救自己。 丁瑞也不相信自己真的那么倒霉！ 可事实上，他低估了自己的倒霉时运。 女警员看到丁瑞手上缠着的纱布，冷冷一笑：“真是便宜你了，竟然让你得救了。” “你哪里来的这些歪门左道的东西！” 听女警员这样说，丁瑞就能确定，那c字锥上确实被涂抹了一些东西，还是能害死人的东西。 女警员没有回答丁瑞的话，而是绕到门口，防止丁瑞逃跑，她收起锥子，一脸认真的看着丁瑞：“组织给的…hshi，听说过吗？不过我还不算正式的hshi成员。” “丁瑞，我真挚的邀请你加入hshi这个组织，你不是一直记恨顾言吗，加入hshi，组织会帮助你杀了她！” hshi…丁瑞也站直了身子，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hshi，不过以目前的行事看来，眼前的女警员一定就是卧底。 他想了想，与其和她硬碰硬，倒不如先稳住她，再找机会脱身，毕竟她手中还有带着毒的武器。 “我不知道什么hshi，你可以跟我具体讲一讲吗？” 见丁瑞没有要打的意思，女警员索性也不想打了，而是向丁瑞介绍起了hshi这个组织。 “hshi是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神，他知道每一个人的内心，知道他们这一辈子经历了什么，做了什么恶事，又做了什么好事，当恶人作恶太多，就会被hshi盯上，要么亲自解决恶人，要么让恶人的仇人解决恶人…” 第123章 悲伤的故事 这是hshi的初心，判处那些有罪之人。 “你的意思是说，馆长是个恶人？” 提到馆长，女警员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她恨馆长，也恨当初那个缉毒警，如果不是他，她的父亲就不会死！ 女警员白了丁瑞一眼：“你可能还不知道，那个馆长原本是一名缉毒警，退休后在这里开了一家会馆。” “知道这个会馆需要多少钱开设，又需要多少钱维持吗？” “他的钱哪来的，你知道吗？” 女警员一双透彻的眼睛，似乎看清了所有真相。 而站在她对面的丁瑞，却不清楚她在说什么：“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馆长贪污？” “何止贪污，他就是一个人渣，你知道吗，他是一个吸毒犯，可笑吗？嗯？” 女警员的目光越来越凶狠：“他身为缉毒警，染上毒瘾，开了这么一家会馆还从不彻查资金来源！” “就算这样，你为什么要杀他，举报不就好了。” “举报？”女警员冷笑：“好一个举报，举报能解我心头之恨？” 女警员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他这种人就活该死，你知道吗，他该死！” “我父亲也是一名缉毒警，他是一名好警察！” 女警员说到这里，眼里含着泪花，讲述了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那年，我父亲和他同时被选中做卧底，后来，上级因为考虑到我即将出生，就偷偷将我父亲的名额取消了，让秦国梁做了卧底。” “这一做，就是三年，我三岁那年，警方下令收网，我父亲被派了过去。当时，我父亲也没多想，他只想着赶紧将他的战友救出来。” “后来，就是一场枪战，追捕，因为里应外合，那次收网任务很成功，除了…” 除了她的父亲没有回来。 那一年，国境处进行了一次规模非常大的扫毒行动，武装部队，缉毒警，警犬队…多方队伍同时围剿一个名叫蛇的贩毒团伙。 由于警方做足了准备，所以那次行动很成功，可就在大家收网点查毒品的时候，一处不起眼的角落，连续响起两道枪声。 当相关人员赶过去的时候，发现一名警员倒在血泊之中，而在他身边的，是秦国梁。 他抱着死去警员的身子，不停地哭喊着，在他身边，还有一把手枪，两人不远处，躺着另外一个被子弹打穿头部而亡的毒贩。 而那名死去的警员，正是女警员的父亲。 事后，秦国梁给出的解释是，当时他一个人追着逃跑的毒贩到这里，两人对峙之时，寻找他的战友突然找到了这里。 那个毒贩激动一下，朝着警员开了一枪，情急之下，秦国梁也朝着毒贩开了一枪。 就这样，两个人几乎同时倒地。 当秦国梁跑到战友身边，却发现子弹贯穿了战友的胸膛，战友当时只剩下一口气，对他说了一句话：“照顾我的妻儿…” 随后就咽了气。 就这样，那名警员成了那次行动中唯一牺牲的人，而那个人，恰巧是她的父亲。 丁瑞听完女警员的故事，叹了口气：“叔叔也是英雄，做警察的，还是缉毒警，哪有不流血，不丧命的…” 这是一个可悲的事实，这世上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不过是有人在负重前行。 是那些跑在最前面的军人，警察，用自己的生命在保护着所有人。 女警员的父亲，就是一个英雄！ “呵，英雄？我当时也是这样以为，我觉得我父亲是个英雄，他是我的榜样和骄傲…可你知道事情的真正经过吗？” 真正经过？丁瑞站直了身子，很是不解，难道这件事，是有人一手促成？ 女警员抬头仰天，希望眼泪不掉出来，可这样仰头的动作早就无法掩盖自己的泪水。 她几乎带着哭腔，向丁瑞说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 上了前线的警察，哪有不穿防弹衣的，她的父亲，当时就穿了一件防弹衣，而没有穿的，只有那个做了卧底，与警方里应外合的秦国梁。 当时，警方打进去的同时，秦国梁也在被毒贩追杀，誓要背叛他们的人同时下地狱。 那时的秦国梁躲在一个箱子后面，而她的父亲，因为找不到自己的战友，担心他有危险找了过来。 秦国梁将自己正在被毒贩追杀的事告诉了她的父亲，她父亲心软，将自己的防弹衣脱下来给了他。 谁知刚换了衣服，一个毒贩就追到了那里，他抬起手上的枪朝着秦国梁就开了一枪。 而秦国梁，在身上有防弹衣的情况下，一把扯过身边的战友，让战友挡在了自己前面。 子弹…正好从她父亲的胸膛穿过。 于此同时，秦国梁开枪击杀了那名毒贩… 女警员含着泪，眼中没了凶狠，反而尽是委屈：“我父亲…他明明已经将防弹衣给了他…他为什么还要拉着我父亲挡枪？” 丁瑞听完也是心痛不已，至于她的问题，恐怕除了秦馆长本人，没人能解答。 “我原本没有打算杀他，我只是想找到他贪污的证据，让法律制裁他。” “可我找来找去，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证据。” 女警员摇头叹息：“这次，陈局长让我们来参加比赛，这是一次好机会，我找到他，质问他，质问他为什么拿我父亲挡枪，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他说，他当时只是下意识的反应，当他反应过来自己拉过来的是自己战友时，已经晚了，子弹已经穿过去了。” “他还说，这是父亲欠他的，当初要不是母亲生产，去做卧底的可能就是我父亲了，他说，是他给了父亲与妻女快乐生活了三年的机会！” 女警员又是一声冷笑：“可是，只有我妈妈知道，那三年，我父亲有多不安，有多么的想把他最亲的战友救回来！有多么想拔掉那颗毒牙！” 她终于忍不住，蹲下哭了起来，丁瑞上前想要安慰她，而在这时，馆长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开门的是周晓昆… 丁瑞这才看向手机，原来自己将电话打到了周晓昆那里。 看来自己的运气并不差。 “你来的正好，快通知顾队长，凶手已经找到了！” 周晓昆喘着粗气，他原本不在会馆，接到丁瑞的电话立马赶了过来… 第124章 你竟然是hshi 他看着丁瑞，嘴角上翘，而此时，原本蹲在地上哭泣的女警员也站了起来。 她擦干眼泪，看着丁瑞：“你的运气并不好，整个渝林警厅，就我们两个是hshi的人，没想到，你竟然打电话给他！” “你说什么？”丁瑞惊恐的看着周晓昆，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是hshi的成员？” “你竟然是卧底？” 丁瑞不相信，顾言那么信任周晓昆，他竟然是卧底！ 周晓昆笑了笑，将馆长办公室的门反锁，然后指了指后面的沙发：“坐，咱们好好聊聊。” 丁瑞瞪着周晓昆，他想过很多人都是卧底，可唯独没有想过二队的人，没想到，两个卧底，一个出自二队，一个出自技术科。 “呵，顾言知道的话，她一定很恨自己。”丁瑞坐在沙发上，事已至此，他能怎么办呢。 除了任人宰割，就只有任人宰割。 周晓昆的表情倒是很平淡，他前所未有的冷静，面对丁瑞，只说了一句话：“既然你恨顾言，那就加入我们。” “加入你们？加入你们干嘛？帮着你们去杀人？还是背叛大家，透露信息给杀手。” 丁瑞虽然对顾言有怨，但他心中是正直的，他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去伤人，可不会因为自己苟活而背叛大家！ “很好。”周晓昆点头，他搜走丁瑞的手机，随后坐在他身边：“其实，我是在救你，如果你想活命，就加入我们，否则，你只有死路一条。” 周晓昆目光真挚，死死看着丁瑞，表面淡定，心中却十分着急。 他不能有半点差错。 “那你们就杀了我好了，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丁瑞，就不是怕死之辈！”丁瑞的目光也十分坚定。 想让他投入敌方，除非海水倒流。 女警员见丁瑞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又抽出了那把c型锥：“那你尝尝烂骨烂肉，疼痛而死的滋味！” 说着，女警员就要刺向丁瑞，却被一旁的周晓昆拦下。 “其实你加入我们，不一定要杀人，只要保密我们的身份就可以了。” 这是周晓昆放出的最后一条救命线了，如果他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那就随他去，这人太笨，没法救。 “晓昆哥，你什么意思，你想放过他？你忘了hshi说过的话吗？只有同一根绳上的蚱蜢才不会背叛组织，你竟然只要求他保密即可？”女警员很诧异，她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周晓昆，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hshi的正式人员，而你这一切，都是用泄密换来的！” 周晓昆深吸一口气，转而看向女警员：“我是泄密了，但是…我现在也可以把你送到顾言面前。” “你！” 女警员气愤的盯着周晓昆，确实，他现在就能将自己送到顾言面前，鱼死网破。 她还是不想放弃：“你也知道我们是同一根绳上的蚱蜢，如果你现在放了他，大家都要完蛋！” “完蛋不多亏了谁！谁让你现在动手的，你知不知道，hshi已经发布了内部公告，近期收手不可再伤人！”周晓昆站起身，恶狠狠的盯着女警员。 这件事，就是她自作主张自己动手闹出来的！ 女警员也站起身，对周晓昆吼道：“你是内部人员，身上没有印记，当然不怕被发现，我呢！” 女警员将头发扎起，她的脖颈处，一个鲜红色的c字字母非常炸眼。 看着两人吵架，丁瑞别过头，寻找逃跑的机会，他慢慢蹭向沙发边缘，趁两人不备跑向门口。 “站住！” 女警员反应了过来，想抓住丁瑞，丁瑞直接一脚踢在了女警员的肚子上。 这一踢，女警员来不及反应，她后退几步倒在周晓昆怀里，亲眼看着丁瑞打开门锁跑了出去。 “追啊！他会告诉顾言的！追！” 说完，女警员不顾肚子上的疼痛追了出去。 周晓昆没有立刻出去，他从口袋中拿出耳机戴在耳朵上，里面嘈杂的电流声瞬间消失。 转而代之的，是一道苍老的声音：“怎么了。” “现在要怎么办。” “哼，现在想起问我怎么办了？刚刚想救那小子的时候，怎么不问我怎么办？” 周晓昆皱眉，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那个人都知道，也知道他们的谈话也泄露了出去… 他双手握拳，下一秒，等待自己的或许是死亡。 “罢了，你想救，就救，毕竟那小子，没做坏事…至于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耳机传来最后一句话后，又重新变成了电流声，周晓昆摘下耳机，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他赶忙追了出去，就当他跑到电梯时，电梯的电子屏上的数字突然快速跳动… 会馆一楼，顾言帮着陈局长劝通那些被困的员工后，揉着乏累的肩出来伸展伸展手臂。 当她抬头时，正好见丁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 “诶？你醒了？好些了吗？” 丁瑞喘着气，指着电梯道：“我，我知道卧底是谁了！” “卧底就是…”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丁瑞的话，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声音来源，就是丁瑞所指的地方。 “你说，卧底是谁？” “卧底就是周晓昆和那个女警员！” 周晓昆？ 顾言不相信的道：“不可能，晓昆绝对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有什么证据吗？” “证据…”丁瑞泄了气，他确实没有证据证明周晓昆就是卧底。 “好了，先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顾言转身叫上了两名警员，示意他们跟着自己去查看声音的来源。 几人走到电梯门口时，发现电梯的数字板已经熄灭，顾言拍了拍门：“有人在里面吗？” 她担心有人被困在里面，可并没有声音传出来。 随后顾言又问向一旁的警员：“三楼还有同事在吗？” 一旁的警员的摇头：“没有，只有丁瑞在三楼睡觉，其他的警员都被叫过来维持秩序了。” 那就说明，里面没有人了。 既然没人，就等明天找人来修。 顾言刚转身，就见周晓昆从楼梯口跑过来，他气喘吁吁的对顾言道：“电梯，快，救人！” 什么？顾言愣了一下，不是说没有人吗？ 丁瑞好想意识到了什么，瞪着眼睛看着周晓昆。 莫非…他杀人了？ 第125章 逃亡七天 似乎看出丁瑞眼中的意思，周晓昆无助的弯头。 他没杀人，但那名女刑警，多半是… “快去联系维修人员，打开电梯。”顾言说着，打电话给陈局长。 … 另一面，警局中的许穆闫看着一张数字单发呆。 张小生带着检测报告回来，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有头绪了吗？” 许穆闫摇头，这数字一点章法都没有。 “我查到秦老先生确实有吸毒史，当初他去做卧底时，为了获取到毒贩信任，才吸的毒，不过剂量一直不大，他回来后也是第一时间去了戒毒所。” “另外，现场地上的血迹确实都属于秦老先生本人，还有一点，顾队长让我调查失踪女警员的情况时，我发现，她的学费从小学开始，就是秦老支付的。” 而且，都是价格不便宜的私立学校。 “你是说，秦老先生供一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读书？” “准确的说，是他供自己死去战友的女儿读书，那个女警员的父亲也是一名缉毒警，并且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救秦老先生殉职，秦老一直过意不去，帮着供养那名女警员。” 甚至，也是秦老将她介绍到渝林警厅的。 没想到，自己却供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许穆闫皱眉，这么说的话，hshi可能与这名女警员没有关系。 那她为什么会盗走监控记录呢。 只是为了掩盖自己逃跑的方向和路径？ “将调查结果发给顾言和陈局长，差不多可以申请追捕令了，另外，秦老先生还有没有其他遗物。” 张小生翻了翻手上的文件，在其中一页上找到了许穆闫说的物品信息：“有一部手机，技术科破解了密码，要拿过来看看吗？” “拿过来。” 或许手机上会有其他信息。 … 物业维修部接到警察的话，不敢耽搁，派了四五名维修工前来，三下两下便撬开了电梯的门。 门内是空的，并没有电梯，顾言扶住一侧，想探出身子向上看一下，却被身后的丁瑞拉住。 “太危险了，还是直接上二楼。” 万一有人搞动作，在顾言探出头的那一刻放下电梯，顾言必死无疑。 想着，丁瑞看了一眼一直在身后的周晓昆，他早晚会找到这个人出卖警局的证据。 “好，到二楼看看情况。” 丁瑞说的不错，现在是非常时期，再加上一直在暗处的hshi，小心点的好。 一行人上了二楼，维修工又撬开电梯门，映入眼帘的是一条电梯铁质绳索。 一旁的维修工看了一眼情况道：“这样的情况，多半是卡在了一层和二层之间，不太好办了。” “要怎么解决这样的情况，如果里面困了人，会不会伤到里面的人？” 维修工谁也没有讲话，这样的事，谁都说不好。 只能说，尽力维修电梯。 周晓昆看到这里，知道里面的人已经没有救回的可能，如今自己身份暴露，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看了一眼顾言，有些愧疚，害了这么多人，辜负了顾言的信任，可是… 他必须揪出那个人的藏身之地，才能避免更多的人遇害。 想到这，他干脆横下心，趁着几人的视线都在维修电梯上，周晓昆轻脚离开了会馆。 电梯运作的电源被切断，维修工检查了许久，最后在一根电缆上发现了问题。 一根手腕粗细的缆绳上被安装了阻片，一旦有人操作，阻片分割缆线，就会造成事故。 维修工将阻片卸下，交到顾言面前，顾言仔细观察了一下，阻片分成两部分，中间用小型收缩铁管连接，看上去很先进。 “这种阻片一般被适用于工厂的机器上，可以远程操控机器的运作和暂停。”维修工解释道：“像这种被安装在缆线上的，还是第一次见。” 想要控制机器，阻片两侧需要设置弹簧，这样才能保证机器暂停后还能运转。 而安装阻片到缆线上的人手法很缜密，将阻片安装进去后不曾实验，直接操作，这是对自己能力的自信。 阻片一旦开启，缆线被分离，那么电梯必然会发生事故。 想到自己也做过这个电梯，一种恐惧的不安感顿时涌上心头。 她拿着阻片转身：“晓昆…” 话还没说完，就见周晓昆已经不在自己身后了：“晓昆人呢？” 一旁的陈局长递给顾言一个证物袋道：“我刚刚见他离开了。” “糟了！不能让他离开！”丁瑞怒拍大腿，周晓昆是hshi的人，如今身份被他发现了，一定是畏罪潜逃了！ 丁瑞追了出去，此时的顾言也察觉到一丝不对。 丁瑞和周晓昆下来时都是从楼梯口的方向过来的，这里又是一楼，也就说明他们是从楼上下来，那么… 丁瑞见到自己就说周晓昆是卧底，一定是丁瑞发现了什么。 丁瑞有危险。 这是顾言第一感觉，她将手中的阻片塞到陈局长手中，朝丁瑞追上去的方向跑去：“别去，有危险！” 追到会馆门口，丁瑞并没有看到周晓昆得身影，没过多久，顾言也追了上来，她绕到丁瑞面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 丁瑞点头，将在馆长办公室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言，也包括那个故事。 “刚刚我说周晓昆是卧底，你还让我拿出证据，现在好了，人跑了！” 顾言眉头皱的很紧，思绪转的飞快，她没想到周晓昆会是hshi的成员。 回想起最近周晓昆的举动，除了时常找不到人以外，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他怎么会是hshi呢，究竟是什么时候接触到这个组织的… 顾言手忙脚乱拿出电话，请求陈局长立即派出警力抓捕周晓昆。 陈局长没问原因，听到顾言的声音直接称好。 随后挂断电话联系了武装部，抓捕周晓昆。 … 周晓昆坐上一辆出租车，向市中心的方向逃跑，他戴上耳机，没有说话，听着hshi后面的吩咐。 “恭喜你，轮为猎物，祝你接下来的逃生生活能够愉快。”拿到声音很沧老，也很成熟：“对了，如果你能躲藏一周不被警方发现，我就相信你的实力，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能见到我的机会…” 声音刚落，不等周晓昆回答，就传出一阵电流的声音，很明显，对方已经切断了电话。 逃亡七天… 第126章 相片后的U盘 周晓昆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他要有七天不见天日的生活了！ 前几日的无痕案中，他被顾言派去调查街角商贩卖违规书籍的事情。 … 几天前的夜里，周晓昆按照了解到的线索，带着两个同事找到了那个贩卖不雅书籍的小商贩。 他走过去蹲在摊位前，随手拿起一本杂志。 “这么晚了还出来卖书啊！” 商贩的老板是一个强壮的中年男人，他见到周晓昆身后两名身穿警服的警员，立刻怂了起来：“这不得养家糊口，吃饭嘛！” “养家糊口就卖这种东西？”周晓昆手中的书卷起，在一本不雅杂质上敲了敲：“跟我们走一趟！” 中年男人嘿嘿一笑，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身后的两名警员也上前帮忙，毕竟这都是要没收的。 将男人带回警局后，周晓昆先是好好批评教育了中年男人一顿，随后让中年男人联系家里，过来保释。 此时警局的警力大部分都在无痕案子那边，批评教育中年男人的地方又是一个角落，很难引起注意。 周晓昆只是起身接杯水的功夫，就发现中年男子消失在房间内。 而他原本坐着的地方，出现了一封信件，上面写的签收人姓名，正是他自己。 周晓昆叫来几名警员，让他们去追逃跑的中年男子，自己则在座位上看起了那封信。 打开信封，周晓昆惊奇的发现这竟然是一封邀请函，上面的内容很简短，只写了一句话：恭喜你被hshi组织选中，我们将完成你所有你不敢做的事，比如杀人… 而邀请函后面，附带着一张他自己与父母的合影。 他打电话向家里确认，却怎么也打不通，打给邻居才知道，昨晚他家中来了一些人，将他父母接走了。 意识到父母被劫持的周晓昆立刻拨打了信件后面留下的号码。 通话的铃声只响了两秒，对方就接听了电话：“欢迎你加入hshi…” “你们想干什么？” “做个交易…” … 周晓昆叹了口气，公家和父母之间，他当然会选择公家，如今他的父母生死不明…又不能将更多人牵扯进来，只能他…一个人去面对。 假意合作，自导的一场碟中谍罢了。 他现在已经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hshi… 跟警方斗，是要付出代价的。 顾言那边得到消息，周晓昆上了一辆出租车向市中心方向逃跑，亲自驾车前去抓捕。 坐在副驾驶上的丁瑞看着顾言紧握方向盘的手在颤抖，抿嘴安慰道：“顾队长也不用如此气愤，如果不是他和那名女警员同时出现在我面前，我也想不到周晓昆就是那个卧底。” 毕竟，周晓昆一直跟着顾言，做事从来没出过差错。 可不管怎么样，周晓昆都是那个卧底，顾言咬着下唇一声不吭，她那么信任周晓昆，还带着他一起排查警员里的卧底，没想到，他就是那个hshi。 想着，顾言踩油门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她一定要亲手将周晓昆抓回来。 原本平静的纣阳城，被各条街道上的警笛声打破，路上的车辆见到这种情况，纷纷让开了路。 此时的周晓昆早就下了车，徒步走到事先找好的地下室，准备在这个地方躲上七天。 地下室其实就是一户人家的地下停车场，周晓昆观察了几天，这户人家的人已经搬走，轻易不会回来，而这地下室刚好有一个只够一人爬行的通风口。 他事先已经在这个地方储备了干粮，足够度过七日，此时的他只希望，顾言他们能平安无事。 … 而另一边，许穆闫看着秦国梁的手机，翻看许久，并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张小生一直在旁边观察，当他看到秦国梁的手机输入键盘是九键输入法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他用自己的手机，调成九键输入法，顺着那串数字按动键盘。 。 证据外汇换办公室。 这是张小生输入法打出的字，证据…办公室… “许专家，你看。” 许穆闫闻声低头，看到张小生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的字，愣了一下：“证据外汇换办公室？” “我只是试着用九键输入了一下那串数字，就出现了这些。” “好，很好！”许穆闫抬手拍了拍张小生的肩膀：“就是这个，我们现在赶回会馆！” 这就是秦老先生要传递给他们的信息。 证据外汇换办公室。 不用再重新测试，许穆闫也读懂了这句话的意思，并不是什么证据外汇换办公室，而是…证据就在馆长办公室！ 原来这么简单… 是自己想的太复杂了。 赶回会馆后，许穆闫才知道自己离开后会馆又出了事。 他找到陈局长，此时一批警员正在拍照，勘察现场。 “又出事了？” 陈局长叹了口气，摸着口袋里的烟拉着许穆闫去了洗手间。 他点燃烟，抽了一口：“嫌疑人死了，死在被做了手脚的电梯中。” 陈局长将事情的经过告诉许穆闫，说完后不停的叹气。 “事已至此，就等顾言那边抓住周晓昆了，我这边也有一些线索，秦老先生好像留了证据在他的办公室。” 陈局长将手中的烟熄灭，深吸一口气：“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许穆闫和陈局长来到三楼馆长办公室，房间内有轻微的打斗痕迹，许穆闫走到沙发前，茶几上放着一个c字锥。 大小和他起初在丁瑞手臂上的很相近，这应该是那名伤了丁瑞的女警员留下的。 许穆闫拿出证物袋，将c字锥收好，幸运的话，回去还能提取出腐蚀草的成分。 陈局长在办公室内渡步，想起曾经和秦国梁相处过的瞬间，不禁湿了眼眶。 办公室的墙壁上，挂了一张长1米，宽半米的相框，上面是三名缉毒警的合照。 其中一个就是陈局长。 而除了秦国梁的另外一个，是缉毒牺牲的战友，也是女警员的父亲。 看到这张照片，陈局长不由自主的靠近，抚摸照片上的三人。 在触摸到边框时，陈局长摸到一处类似裂痕的位置，他定神看去，发现边框是活的，可以拆卸。 他卸下这张照片，将它横放在办公桌上，撬开边框后，一个u盘掉落在地。 看到有情况的许穆闫也跟了上来，捡起掉到地上的u盘，看向陈局长，两人确认过眼神后，陈局长坐在办公椅上，打开办公室内的台式电脑… 第127章 秦馆长的遗言 许穆闫插入u盘后，屏幕上就弹出一个文件，里面是一段监控音频。 点下播放键，音频开始播放。 这是一个楼梯角落，一般来说，这个位置不会被安装监控，可不知为何，这个位置竟然会被监控。 “这应该是秦国梁说要给我的惊喜。” “惊喜？” 陈局长点头：“我将事情告诉他后，他说他会帮我加一层保险锁，说的挺神秘的，却没有告诉我具体要怎么做。” 这么说来，这层密码锁应该就是在各个角落安装隐藏摄像头。 屏幕上除了一个拐角一无所有，待进度条走到一分四十秒时，一道身影走过。 那个人穿着一件宽松卫衣，走过监控范围时低着头，一路而下，之所以把她看做嫌疑人，是因为他手中拿了一个工具箱。 箱子上贴了一个hshi字符号的贴纸… 进度条还没停止，约莫过了五分钟左右，一男一女也走到这个位置，正是周晓昆和那名女警员，他们左右查看，并没有发现摄像头。 这时，周晓昆将一个东西交给女警员：“我事先录好了一段音频，你一会趁着顾队长休息的时候，将这个放进她的口袋。” “晓昆哥，这是为什么？” “你不是想去问馆长一些事吗？我帮你转移视线，记得，这件事等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再去办。” 女警员点头，表示明白，拿着周晓昆给的东西离开了监控范围。 而周晓昆，抬头看了一眼镜头所在的位置，眼神犹豫，似乎还有些央求的意味。 “周晓昆看上去，并不想这样做。”许穆闫是心理学专家，熟悉每个微表情所涵盖的意思，他能看出来，周晓昆并不想与警方作对。 陈局长不懂这些，他只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说了一句：“隐藏摄像头应该不止这一个，为什么只有这一个视频片段。” 而且还是已经处理好的，看着进度条只是过半，两人只好耐心等待。 没过一会，镜头竟然调转到馆长办公室，而馆长就坐在镜头前。 “老陈啊，当你看到这条视频的时候，就代表我可能已经遇害了，凶手呢，就是老谭的女儿。”馆长笑的很淡然，似乎并不怕死。 他从抽屉中拿出一张照片，上面也是三个人的合照，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在上面抚摸，随后他才抬头：“想当年我们三人，从枪林弹雨中走过都不怕。” “可我那时，怎么就没能拉住老谭呢！” 馆长带着哭腔，他抬起头再一次看向镜头：“如果我真的遇难，你不要定罪小谭，她还年轻，我这一把老骨头了…” “而且，我的确欠了老谭一条命。” “好了，我这一辈子无儿无女，也没个媳妇，这会馆就捐给警队，留着大家强身健体。” “还有啊，帮我照顾小谭他们母女。不多说了，我啊，就将这放在相框里，我相信你能找到！做完这一切，我再去找你！当然，是幸运的情况下！” 说完，视频的进度条结束，后面的事，大概能够猜出一二，老秦死了，被老谭的女儿亲手杀害。 陈局长叹了口气，他看着屏幕上定格在秦馆长脸上的镜头，叹了口气：“老秦啊，已经晚了，老谭的女儿…” 陈局长眼中含着泪花，老谭的女儿也遇害了。 当年在战场上，三人都不曾分开，没想到…如今只剩下他老陈一个人。 “陈局长，节哀。” 许穆闫体会不到这种战友之间的兄弟情，但共同经历过生死的兄弟，感情一定不一般。 如今，只剩下他一人，难过肯定是少不了的。 陈局长擦干脸上的泪水，他收拾好心情，问道：“老秦想留给我们的，就是这个？” 许穆闫点头，大概就只有这个了。 秦馆长下一步，或许是想将hshi的人员告诉给陈局长，可还不等他传消息出去，就遇害了。 “那么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住周晓昆。” “还有一件事。”许穆闫将u盘收好：“就是我们还不确定hshi的成员是不是只有这两个人。” 这确实是个问题，如今也不能再假借比赛的途径寻找hshi的成员。 不过…警局还有一个女成员被控制住了，应该可以问出点什么。 许穆闫将警局那边的情况与陈局长说了一遍，陈局长听到许穆闫控制住了一名hshi的成员后，很是吃惊。 “你是说，你单枪匹马打过了一个玩弄暗器的…女杀手？” 陈局长明显不相信。 何止是不相信，更是不可置信，就连顾言恐怕都不能单枪匹马制服一名女杀手，许穆闫却可以？ 许穆闫什么也没说，反正，女杀手就在警局，陈局长不信可以自己去审问。 他带着u盘和c字锥走到门口，深吸一口气，现在就差那个对电缆动手脚的人了，抓住那个人，秦馆长的案子就算破了。 事情又绕回了追捕hshi这件事上。 “走陈局长，我们还有其他事要做。” 陈局长有些不舍的看了看秦馆长的办公室，最后拉开了秦馆长的抽屉，从中拿出那张合照，起身走向许穆闫。 两人回到一楼，部分警员将女警员的遗体抬上车，没有林淮，他们连死因都确定不了。 “林法医怎么样了？” 许穆闫帮陈局长开了车门，回答道：“脑震荡，还在昏迷中，已经派人过去保护了。” 陈局长听完才放心上车，他下令留守现场的警员将会馆的工作人员安全送到家后才可以收队。 而他。要先去医院看望一下受伤的四名警员。 许穆闫开车将陈局长送到医院后，一个人来往市中心，他不放心顾言一个人。 虽然她身边跟着一批武警支队。 联系上顾言后，两人在西街道回合，等顾言和丁瑞上了车，许穆闫又将遇到的事告诉两人。 如今陈局长下令查案禁止消息共享，所以只能用这样麻烦的方式告诉相关的人。 顾言听后，问道：“所以，馆长那边的案子就这样了？” 她倒是觉的，这其中另有他人挑唆。 就像夏天琦的案子一样，这其中，或许还有某种关联。 许穆闫能够明白顾言的意思，她想在案子中寻找关于hshi的线索，可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如果两件事合在一起，只会让案子变的复杂…” 第128章 沈川遇难 “可是只有hshi作案时，才会露出马脚，不是吗？”很多线索，也只有hshi动手时才会显现。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确定下一位受害人，你们没有发现，死的都是隐藏的有罪之人吗？”丁瑞在一旁附和道：“我了解过夏天琦的案子，如果他没出轨，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还有秦馆长…” “你的意思，是找到有罪的人？” 世间的恩怨那么多，怎么可能找到符合条件的受害人。 一旁的许穆闫却觉得这是一个好办法，不过需要从长计议。 … 警方下令，将所有车站，飞机等出行口严格排查，由天眼系统监视，只要周晓昆出门，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 而至于其他hshi成员排查，警方采用了最简单明了的方式——搜身、调查家庭背景。 结果却是，没有发现其他的hshi成员。 “结果出来了。”齐曼将一份报表放到顾言桌上：“我们调查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现在在警局的确实没有hshi成员。 顾言翻看了一遍名单：“没有印记，不能代表与hshi无关，抓到幕后凶手之前，不可掉以轻心。” “是。不过，这都已经三天了，你说晓昆能藏在哪里呢？” 高科技都排查不到他的行踪，唯一的可能就是藏在了某个不容易被发现的地上。 “对了，我还查到，晓昆的父母被人带走，至今下落不明。” 听说周晓昆是卧底后，齐曼第一时间查了周晓昆的情况，他并没有什么仇人，也没有恨的人。 “你说，他的父母被人带走了？” 齐曼肯定的点头：“我们在去他家里时，家中并没有人，他的邻居告诉我们，他父母半月前被带走，至今没有消息，晓昆还询问过他们，不过最近也没了周晓昆的消息。” 半个月前，不就是无痕案前昔吗？ 顾言资料推向一边：“许专家他们回来了吗？” “还没有，不过应该快了，巡查的队伍也该换批了。” “下一批，我们去。” 这三天，警局一直分批次在街道巡查，却没有任何线索。 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 “下批我可能不行，让小生陪你去，林淮刚醒，我想去给他送饭。” 说到林淮，齐曼语气中满是心疼，还好只是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 顾言鄙夷的瞪了齐曼一眼，对她这种行为很是鄙夷。 说起送饭，顾言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一点多了，她还没有吃东西。 正想看看附近有什么吃的东西时，手机突然收到了许穆闫的消息。 【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 【吃面？】 【不想。】 【那吃什么…】 【没想好。】 … 许穆闫看着屏幕上的消息，想了很久，最近顾言都和齐曼一起，美其名曰：林淮住院了，她得去陪齐曼，可许穆闫心里清楚，顾言就是在躲着自己，不想和自己共处一室。 一旁的丁瑞看着许穆闫一直盯着手机，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没什么，想怎么把她约出来吃顿饭…” 丁瑞睁大眼睛，看向许穆闫，调侃道：“女孩子？说说，什么性格，我帮你想想办法！” “像…顾队长那样的性格。” 顾言…丁瑞想了想，能把母金刚约出来可不容易，恐怕能约她出来的，只有凶杀案了。 许穆闫见丁瑞吃瘪坐回自己的位置，不自觉笑了一下，正想怎么回复顾言时，沈川的电话打了过来。 “沈川？” 许穆闫接听电话，语气带着疑惑，他们有几天没联系了，怎么突然找他… 电话那头的沈川像是在室外，风声很大，他用尽所有力气讲话，许穆闫才能勉强听清： “我和萌萌姐一直在调查关于hshi的事，不小心进了一个窝点，杀不出去了！” 还不等沈川说完，许穆闫就听到那边有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 许穆闫立即联通警厅的电话，一边与沈川保持通话：“沈川，你们在什么位置？” “我们在…” 沈川没有把最后的地址说出来，电话就没了声音，许穆闫看着手机，上面已经显示通话被挂断。 遭了… 许穆闫管不了那么多，开车直奔渝林警厅，一边往回赶，一边联系局里。 顾言收到消息后也是一惊，她赶忙联系武装部和技术科，抓紧时间救人。 待许穆闫赶回警厅后，技术科那边也定位到了沈川手机号码所在的位置，不过只是沈川最后一次用这个号码打电话的信号来源。 在马场。 纣阳城西马路青山马场。 … 沈川捂着受伤的手，靠着一堆干草，时不时还查看自己手上的伤势。 这帮疯子，为了不引起外界注意，竟然拿开过光的尖刀砍人。 方才他打电话给许穆闫求救时，一把尖刀正向自己刺来，他为了躲闪，下意识扔了手机。 手还是被划伤了。 也好在，这帮人不耍枪，不然他现在非成骰子不可。 沈川时不时探头，寻找温萌萌的位置，看了几次都没能找到。 无奈下，他只好忍着疼痛摸出口袋中的耳机，联系温萌萌。 “萌萌姐，你那还好吗？” “萌萌姐…” “温萌萌？” 耳机那边并没有传来声音，沈川撑着身子探头，几名hshi的疯子正在刺扎每一堆干草垛，并且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逼近。 沈川吞了口唾沫，撑死身子继续向前跑，他刚一起身，身后的那帮人就发现了他。 “在那呢！别跑！” 沈川回头看了一眼，吼道：“不跑才是傻子！” 说完，他立马迈腿向一个方向跑去。 耳朵上的耳机传来强烈的电流声，沈川只好摘下又揣回口袋。 这是他能联系温萌萌的唯一途径了，萌萌姐，你可要活着，要来救我啊！ … 顾言带着一行人赶到纣西马路青山马场时，马场的大门开着，里面却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响。 她看着身后的武装部队，对他们的队长道：“我们先进去看看情况，十分钟后，如果我们没出来，你们直接进去。” 武装部队的大队长点头，顾言和许穆闫带着一些警员先一步进去马场。 走进去没多远，她们看到几匹马在马厩里奔跑，身后养马的工作人员在后面追。 “这马，像是收到了惊吓。” “队长，信号显示，就在这马厩后面…” 第130章 邪不胜正，天意如此 顾言说的许穆闫都能体会，他也不想再有人受伤，可没有线索，就算是神仙下凡，也抓不住他啊。 “好了，会没事的，这一切都会过去的。” 许穆闫将脸贴在顾言轻柔的发丝上，很香，很柔。 安抚好顾言后，许穆闫就一个人离开了警局，顾言和齐曼两人忙着处理那十个人。 很快，一份详细的资料档案被打印出来，齐曼拿着档案交给顾言：“可以去找陈局长了。” 顾言点头：“许穆闫抓到的那个女的，有查出身份吗？” “嗯，是个被通缉了两年的女杀手，杀人不眨眼，现在还在医院里没有醒来，已经派武警守着了。” “没想到许穆闫下手这么狠。”顾言将手中的档案过了一遍，最后道：“我先去送档案。” … 纣阳城已经入夜，这是第三个夜晚。 藏在地下室的周晓昆看着通风口处露出的月亮，心中盘算着还有几天。 明天就是第四天了，希望hshi能够信守承诺。 也是时候放出消息给顾言他们了。 周晓昆准备了一块带血的布料，是当时从现场带出来的，只要这块布料能够引起警方注意，就可以将上面的信息传达出去。 趁着夜色正浓，他钻出通风口，确定没有被人发现后，前往事先看好的位置。 … 另一方，许穆闫开车一人在街上巡查，他自己去了会馆，又从会馆往纣阳城市中心的方向行驶。 如果我是周晓昆，我会藏在哪里。 如果我知道每一条出行的路都被安排了查找他的人，火车飞机肯定不行了。 电子眼的追踪系统，有监控覆盖的地方也不能藏身。 这样一来，就只有偏远的山下了。 当然，一个智商高的罪犯不会躲去偏远的山下，因为他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道理。 所以。 他一定还在纣阳城内。 周晓昆这个人，他印象中，办事能力很强，对犯罪也有一定了解，是一名优秀的刑警。 他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是被逼无奈，还是真的有憎恨的人。 顾言和陈局长说过他们亲自检查了周晓昆身上，并没有印记，他的家庭组成和人际关系也非常简单。 所以…为什么会这样做。 不知不觉中，许穆闫将车开到了一处人烟比较稀少的街道，在路过一片小树林中时，车子突然熄火。 许穆闫看着油桶的指针，已经下到了最后一格，顿时觉得晦气。 “这是哪里啊…” 他看着周围的环境，很陌生，是第一次过来，周围一侧是一片小树林，另一侧是小型别墅区。 别墅区内的住户本来就少，许穆闫放眼望去，基本全闭着灯。 想找人帮忙也无从下手。 就在此时，一侧树林中突然传出一声骚动。 许穆闫顺势看去，一道人影从林中穿过，很快进入黑暗中。 “什么东西…”许穆闫下意识打了一个激灵，他没作声，跟了上去。 就在走进林子十米远后，一道黑影突然从空中落下，在许穆闫眼前飘走。 许穆闫：“…” “谁在那！” 那道黑影突然不动，随后落地，许穆闫跟了上去，就见地上放着一件染了血的外套。 不远处的周晓昆看到自己的东西被人捡起，转身走进深处。 他准备绕路回到地下室。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遇到的不是常人，而是许穆闫。 许穆闫刚将衣服凑近鼻子，就听到不远处细微的脚步声，他快步追了上去，很快就看到一道人影。 “站住！” 周晓昆没想到那人竟然追了上来，快速跑了起来。 可他怎么会是许穆闫的对手，没过几步，许穆闫就已经来到他身后。 在看清那人身影后，许穆闫追了上去，伸手抓住周晓昆的肩膀，吼了一声：“周晓昆！” 还不等许穆闫说一下句，周晓昆转身捂住了许穆闫的嘴，他一只手放在嘴边，做出嘘的手势。 随后左右看了看，小声道：“别声张，我可以跟你解释。” … 十分钟后，地下室内。 “所以，泄露警方活动的人不是你？” 许穆闫再一次确认道。 “不是。”周晓昆坚定的摇头：“hshi有自己独特的了解渠道，了解警方的情况…没人泄露警方行踪。” “那hshi让你做了什么？” “让我帮助那人，隐藏身份。” 显然这个任务没有完成，不过却因为她自己不听从安排，与他无关。 许穆闫看着周晓昆的表情变化，没有从中发现什么：“那个女警员是假的，怎么回事。” “真正的女警员早就被hshi控制住了，至今生死未卜，连同我的父母，都不知所踪。” 周晓昆看着周围一堆被自己放置的垃圾：“hshi特意找来一位与女警员长相酷似的成员，让她代替女警员潜伏在警队中，那个hshi成员擅长化妆技术，蒙混过关不在话下。” “那么，楼梯口处你和那个女子的对话，为什么那样说…” 许穆闫清晰的记得，周晓昆对女人说：你不是想问他一些问题吗，我帮你打掩护。 周晓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当时的情形，解释道：“我知道那里有隐藏监控，而且安装的非常精妙，才将她带到那里，就是为了留下证据。” “当然，这样一来我和hshi的关系也会暴露，所以我才收到了现在的指示，隐藏七日，七日后，他便给我一次见他的机会。” 许穆闫望向那道通风口，若有所思：“可是，你被我发现了…” “你是警方吗？” 周晓昆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他是警方吗，许穆闫只是一个犯罪心理学的顾问，配合警方办案，某种意义上他并不属于真正的警员。 况且，他现在已经被停职了。 许穆闫走到周晓昆身边，将自己的手机密码清空，塞到周晓昆的口袋里：“一样四日后，能见你活着回来。” 说完，许穆闫独自一人爬出通风口。 周晓昆看着通风口处那道人影，将手塞进口袋中，他会活下去吗？他不清楚，但为了将那个祸害绳之以法，他必须这么做。 按照许穆闫的话，他现在是唯一一个有机会接近hshi的人了。 他要活着，至少要活着协助顾言抓住hshi。 原本他打算每天丢出一份吸引警方注意力的东西，让他们过来寻找自己留下的讯息，没想到第一天就遇到了许穆闫… 邪不胜正，天意如此… 第131章 天黑了，我不放心 许穆闫联系了很久，才找来拖车的人将车子拖走，坐在拖车后面，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决定先不告诉顾言。 毕竟周晓昆能不能成功，是否真的这样做，都是未知。 拖车队将许穆闫的车托运到加油站，许穆闫加了油后开车前往医院。 许州不在，黎苑的事他不能做主，只能让在外寻找周晓昆的警方留意温萌萌。 能找到人更好，找不到的话，也没办法。 现在沈川就躺在医院，不知如何。 小护士带他去了沈川的病房，交代许穆闫：“病人伤的很重，十分钟后请自觉离开，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谢谢。” 沈川身上有五六道伤口，每一处都很深，发现他时，他已经失血过多奄奄一息了。 送到医院后，每一道伤口都缝合了二十几针，此时的他戴着氧气罩，躺在病床上艰难呼吸。 许穆闫看着他，有些心疼，昔日里活蹦乱跳的沈川，此时却躺在这里，靠吸氧续命。 那帮愚蠢的村民，也真下得去手。 许穆闫坐到沈川身边，帮他整理了一下被角：“温萌萌失踪了，生死不明，你可要撑下去。” 刚说完，许穆闫感觉自己身下的被子动了一下，他快速起身，看向沈川，见他半睁开一只眼，朝许穆闫艰难的咧开嘴，笑了一下。 “我去帮你叫医生。” 沈川无力的抓住要走的许穆闫，朝他眯了一下眼，他没有说话，也说不出来。 “怎么，你不想叫医生？” “嗯。” 看他艰难出声的模样，许穆闫握住他的手：“我问你问题，如果是，你就动一下手指，好吗？” 沈川闭上眼，手指动了一下。 许穆闫感受到后，握住他的手：“想喝水吗？” 沈川没有动。 “吃点东西？” 他还是没有动。 “你是不是担心温萌萌？” 这一次，沈川的手动了一下，许穆闫就知道，沈川放心不下温萌萌。 “警方也在留意温萌萌的行踪了，只要她还活着，就一定会露面，你们是不是了解到了关于hshi的情况。” 沈川的手又动了一下，他的手指在许穆闫手心划动，似乎是某个字的笔顺。 【他，在，立，何，市。】 “他在立何市？” 沈川皱眉，他缓慢摇头，继续在许穆闫手上划动。 只是这一次，许穆闫还没感觉到沈川想说的话，沈川就松开了许穆闫的手。 他想说的太多了，单单几个字是描述不出来的。 许穆闫继续握着他的手，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沈川手指动了一下。 “那你先休息，我叫医生过来。” 这一次，沈川没有阻拦许穆闫，他闭上眼，静静地躺着。 许穆闫找来了护士，小护士帮他检查了伤口，又测了体温，最后将所有数据报给医生后，才告诉许穆闫诊断结果。 “目前来看，伤者的伤势很稳定，没有出现感染的情况，但是亏血有些多，所以没什么力气，氧气还需要继续供着。” “他大概什么时候能恢复？” “他体质应该不错，大概两三天就可以撤氧气了，剩下的我也说不准。” 小护士说着红了脸，之所以说沈川体质应该不错，是因为她在帮沈川清理伤口时看到了他那标准的八块腹肌… 看出小护士的心思，许穆闫也没声张，告诉她一些关于沈川的事后，就先离开了医院。 当然，他告诉小护士的都是沈川好的一面。 … 回家后，许穆闫发现顾言已经先一步到家，她双手环胸，盯着沙发一言不发。 “怎么了，你怎么回来了？” 顾言听到许穆闫的声音转身，将他拉进自己的卧室。 看着顾言严肃的模样，许穆闫不禁好奇发生了什么：“发生什么了？” “家里有人进来过，不过我搜了一下，没有丢东西，也没有被人安装东西，不过…” 顾言将手塞进口袋，从中摸出一个u盘：“我事先在门镜上安装了监视器，你看看是谁来了，反正我的东西没丢，你的…就不好说了…” 这样的人，品行有问题，她已经报告给陈局长了。 许穆闫很疑惑，他走到顾言电脑前，打开电脑，打开u盘后，就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屏幕内，正是马萱萱。 “她来做什么？” “能做什么，来看看你呗。” 顾言满腹醋意，她从来没想过自己要防备的人，竟然会是她。 许穆闫看着马萱萱很从容的拿着钥匙开门，进去十分钟后才出来。 十分钟，足矣做很多事了。 “她刚通过考试，还在实习期，没有进入正式的编制，你打算怎么做？”许穆闫话中有暗示的意味。 “品行不端，这一条就足矣剥夺她成为公务人员的机会，法不容私，我已经将视频内容传给陈局长了。” 顾言说着坐到床边：“我就是好奇，谁能悄无声息的进入我们家，安装监视器，所以我先一步在门镜内卡了微型摄像头，没想到还真让我蹲到了。” “你不看看她，拿走了什么吗？” 许穆闫冷笑，她拿走什么都无所谓，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不是某样东西，而是一个人，那个人…就在他眼前。 只要家中没有再次被监视就好。 “你确定，家中没有被装东西？” 顾言点头，她查了半个多小时，都没听到扫描仪响，这一点倒是可以放心。 她眼眸很低，表情严肃，似乎在想什么。 她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马萱萱，她相信马萱萱…可事实，似乎并不像她所想的那样。 许穆闫伸手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安慰道：“别乱想了，我早就看出她有问题了，她看你的眼神里，全是嫉妒，这种嫉妒已经持续很多年了。” 他不会看错的，那种眼神上的转换，只是没想到马萱萱竟然会做出这么极端的事。 似乎…精神上存在问题。 不过…顾言今天是要留下来吗？ “那个，你…还去齐曼那吗？”许穆闫试探性的问道。 “啊，我就是回来拿点东西，你一个人注意安全，毕竟她能随意进出…”顾言耸耸肩，拿起自己事先收拾好的背包，出了房门。 还不等顾言出自己房间，一条手臂就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许穆闫顺势将身体压了过来，一把将顾言推到墙边：“天黑了，我不放心…” 第132章 你也配 “那你可以开车送我。” 顾言不慌不忙，也没推开许穆闫，天黑，不放心他可以亲自送啊。 看着仰起头，一脸不服输的顾言，许穆闫点头：“好，我送你。” 顾言：“？？” 他说要送自己？ 不知为什么，顾言心中突然有一丝失落，他竟然说要送自己… “好，走。”顾言没有示弱，一把推开许穆闫的手臂，先一步出门。 许穆闫跟在她身后，两人一前一后上了车，在到齐曼家楼下时，顾言拉动车门，可不管怎么拉都打不开。 “许穆闫，你想干嘛？” 许穆闫没有回答，他板着脸，下车走到副驾驶的位置，给顾言开了门，随后又拿着顾言的东西往楼上走。 顾言整个人愣在原地，搞不懂许穆闫在做什么。 听到敲门声的齐曼以为是顾言回来了，哼着小曲给顾言开门，可门打开的那一瞬间，她也呆住了：“许穆闫？” 随后，她才从许穆闫身后看到顾言。 许穆闫什么也没说，侧身挤进齐曼家中：“顾言说你一个人害怕，要过来陪你，我也跟着过来了，家里还是有一个男人的好，更安全。” 齐曼：“？？” 顾言也是一脸懵的看着进入房中的许穆闫，他直径走到沙发上，也没等齐曼同意，直接躺了上去。 “许穆闫，你…你这是闹哪出啊！”齐曼很不解，看了顾言一眼，顾言也是摇头，表示不清楚。 不是说送自己过来吗？ 已经送过来了，他可以走了啊！ “没什么，就是你们两个人害怕。” “两个人还害怕，我看是你自己害怕！”齐曼一句话，倒出了事情的真相。 见许穆闫没反驳自己，齐曼也将顾言拉进了屋内，随便，也不好意思把他赶走，她和顾言锁房门就是了。 … 第二天一早，许穆闫替两人准备了热乎的早餐，留下纸条后先一步离开。 等齐曼和顾言醒来时，早饭只剩下一丝余温。 顾言走近后，看到桌子上贴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五个字：顾言，对不起。 看着许穆闫留下的纸条，顾言反思自己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那天他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反而是自己躲了他这么多天。 本来还想着和他和好的…这样闹下去会不会太过了… “这小子，有一手啊！”齐曼知道许穆闫会做饭，却没想到做的这么精致。 她们的早餐是每人一个煎蛋，半块三明治，还有一杯热牛奶。 齐曼从微波炉中拿出热牛奶，递给顾言一杯，对她道：“你知不知道，照顾一个人的生活起居有多麻烦，他啊，对你可真有耐心。” 一个男人，顾得上事业的同时还能照顾家里，是多少女人求不来的，她和林淮在一起这么久，做饭的从来都是自己，更多时候是两人加班到很晚出去吃。 对此，齐曼表示很羡慕顾言。 “快吃你！” 顾言看着早餐，却没什么胃口：“曼曼，我今晚可能要回家了。” 齐曼愣了一下，点头：“也行，那我今晚去照顾林淮。” 两人吃完早餐后，一起回了警局，刚将车停好，一道身影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马萱萱抱着自己的东西瞪着眼，走到顾言面前，将手中的东西砸在顾言身上：“你满意了？” 她今天早上正常过来上班，却被陈局长叫去了办公室，被告知自己实习期的表现不合格，并不能录用。 齐曼将顾言护在身后，指着马萱萱问道：“你发什么疯？” “我发疯？你不问问她做了什么好事？就因为我也喜欢许穆闫，你就让陈局长免职我？” “亏我还把你当好姐妹！” 马萱萱说着就想去撕扯顾言，被齐曼拦着，靠近不得。 “大早上发什么疯！” 齐曼将马萱萱撕扯开，用力将她推出几步：“你自己工作认不认真，自己不清楚吗？就算陈局长不把你免职，林法医也要劝陈局长不录用你！” “你是不是以为自己过了考试就可以吃定这碗饭了！实习就是你的复试！自己把握不住，怪得了别人？” 齐曼将马萱萱怼的哑口无言，马萱萱转而看向顾言，眼中含着眼泪：“是不是你让陈局长这么做的…” 顾言叹了口气，轻轻推开齐曼护着自己的手臂，走到马萱萱面前，说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马萱萱我可以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现在不仅渝林警厅不收你，哪个公务职业都不会收你，你还会被撤销所有的考试成绩，回家卖包子去！” 说着，顾言伸出手：“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 “你胡说什么呢！”马萱萱上前想扯住顾言的头发，却看到不远处的许穆闫从车上下来，顺势倒在地上。 她爬起身抱住顾言的腿，满腔委屈：“言言姐，是我不对，我是来求你原谅，工作可以丢，但我们还会是好姐妹的对不对，穆闫哥哥，穆闫哥哥你快劝劝言言姐，别让她在生我的气了！” 许穆闫早上回家特意查看了一下自己丢了什么，东西但是不少，就是有一样他原本打算送给顾言做道歉礼物的手链被人拿走了。 他走到顾言身边，蹲下身，笑的很阳光，很温柔的道：“萱萱妹妹快起来，地上凉。” 马萱萱被许穆闫扶起，刚站稳，又顺势倒向许穆闫。 谁知许穆闫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马萱萱又一次栽在地上。 只不过这一次，她不是假摔。 “马萱萱，你也配？”许穆闫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刚刚扶她起来的手，蹲下身：“为什么在我和顾言的房子里安装摄像头。” “我没有，我没有啊穆闫哥哥，你不要相信她的一派胡言！” “顾言！你好算计啊！你合成了一段视频，就想把我拉入深渊，我不就放了你一次鸽子吗？你就要这样对我！” 看着还不死心的马萱萱，许穆闫抓住马萱萱的手，撸上袖子，一条双鱼样式的钻石手链就带在她的手腕上。 “这条手链，是我和丁瑞跑了十多家店才买到的销量款，用我给你看发票吗？” 许穆闫说着，一把扯下手链：“这双鱼链代表着刚正不阿，你配吗？” 许穆闫顺势站起，将手链摔在地上… 第133章 温萌萌被救 马萱萱呆愣的坐在地上，这一次，她没办法再反驳了。 “你喜欢那套房子，就去住，我和顾言会搬去黎苑，已经和房东联系好了。” 许穆闫上前将顾言拉进怀里，最后看着马萱萱提醒道：“对了，忘了告诉你，我已经报警了，毕竟那条手链价值十几万。” 听到这个数字，顾言愣住了，她一脸心疼的看着许穆闫：“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许穆闫看着她笑了一下：“攒着娶你的老婆本。” 一旁的齐曼看不下去，连连摇头：“要不你们原地结婚？” “别乱说！” 看着几人越走越远的马萱萱，爬上前捡起那条手链戴在手上，她嘴角慢慢上扬，竟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 又过了三天，许穆闫才将周晓昆的事告诉顾言和陈局长。 局长办公室内，陈局长拍桌而起，思绪转的飞快：“胡来！真是胡来！” “他单枪匹马，怎么能斗过那心狠手辣的家伙！” “周晓昆也是害怕知道的人太多，没办法取得对方的信任。”许穆闫替周晓昆解释道：“另外，还有一件事，那名杀人的女警员并不是真的，而是别人假扮的。” 听到这句话，陈局长的眼睛瞪的更大了：“你说什么？为什么不早点说！” “如果早说，恐怕会给周晓昆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陈局长叹了口气，朝两人挥手：“让技术科化验，确定假冒小谭的身份，再下令，所有巡查的警员如果发现周晓昆，不可冲动，暗中保护他！一定要将这小子我给我平安带回来！” “是！” 顾言和许穆闫异口同声，准备出去，还不等两人挪动脚步，就听陈局长又道：“对了，穆闫啊，即刻起，你就回来上班，省里又发生了凶杀案，与前两起手法相同，已经确定是模仿作案了。” “等这件事结束，你和顾言一起去省里的专案组，处理此案！” “是！” 看着两个满身正气的孩子，陈局长很是欣慰，待两人离开后，他从抽屉中拿出那张三人合照，抚摸着死去的老谭和老秦： “老谭啊，我就说嘛，怎么可能是小谭干的，她那么像你！老秦啊，我一定查出真相，给你一个公道！” 陈局长抬头，忍住眼中的泪水，轻叹口气。 … “你醒了？” 沈聂端了一碗热粥送到女人床前，帮她掖了一下被角，随后拿起碗，吹了吹勺子中的热粥：“你晕了很多天了，吃点东西。” 温萌萌警惕的看着沈聂，没有动。 她能感受到身体上受伤的地方还很痛。 “别害怕，我没告诉任何人，你见过你，在医院门口，你接走许穆闫那次。” 沈聂笑着，耐心解释道：“我也是警察，算是自己人！” “我和你不是自己人。”温萌萌终于开口，别过头：“我不是警察。” “不管你是不是警察，只要你是好人就行了！” 沈聂将勺子递到温萌萌嘴边：“吃点，伤口好的快，你这个样子，我也不确定你做了什么，没办法送你去医院，只能亲自帮你简单的清理了一下伤口。” 听了沈聂的话，温萌萌下意识的掀开被子，看着自己换上了一身老气的女式睡衣，起身扬手一巴掌扇在沈聂脸上：“伪君子！” 这一掌打完，温萌萌顿时觉的手臂上有撕裂的痛感，这才注意到手臂上缠着的纱布。 沈聂揉了揉被打的部位，叹了口气：“是我母亲帮你换的！” 他放下手中的粥，朝着门口喊了一声：“妈！” 很快，一个约莫五十岁的妇人探出头，看到坐起来的温萌萌，笑道：“姑娘醒了，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我母亲年轻的时候是战地医生，我父亲也是军人，我们一家都是兵家人，是正人君子！” 沈母看到沈聂脸上的一个红巴掌印，顿时明白了刚刚发生了什么，轻笑道：“害，误会了，我就说我来喂！” “对…对不起…”温萌萌见母子不像坏人，低下头扶着手臂向两人道歉。 “没事，他皮厚，打一下没关系，我去拿药箱，给你重新包扎。” 沈母说完转身离开。 伤口重新包扎好后，温萌萌才看着沈聂，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沈聂将粥塞到温萌萌手中，说到：“前几天晚上，我和小麦出去跑步，恰巧在路边看到了你，因为见过你所以就直接带回来了，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温萌萌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她和沈川顺着线索找到西马路青山马场，进去和马场的人交谈几句后，他们竟然像疯了似的向自己和沈川发起攻击。 她知道那些人都是普通人，不能出手伤人，只能防守，没想到自己一身格斗术防不住冷兵器。 “原来如此，我遇到你时，你已经因为体力耗尽晕在路边了，具体的事我也不太清楚。”沈聂转而又问道：“你刚刚说你还有一个同伴？” “对。”提起沈川，温萌萌点头：“他怎么样了，他有逃出来吗？” 当时两人分开逃离，逃出马场后，那些人就没再追自己了，不知道沈川那边的情况。 沈聂也不清楚：“你告诉他的名字，我去询问一下。” 他不知道温萌萌的同伴是谁，自然不清楚他的状况，有了名字，他也好去问顾言他们。 “沈川。” 温萌萌没有犹豫，直接道出沈川的名字。 沈聂和站在一旁收拾医药箱的沈母愣了一下，纷纷看着温萌萌，问道：“你说谁？叫什么名字？” “沈…沈川…” 温萌萌一脸狐疑，不懂两人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难道他出事了？ “沈川怎么了，他出事了？” 沈母手一松，消毒液直接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掉了东西，推搡着沈聂：“快，快去问问，快去问问！” “好，好！” 沈聂说着，也不顾现场的玻璃碎片，直接冲出房门。 沈母脸上滑落两行泪水，看得温萌萌一愣一愣的。 “见笑了，见笑了！阿姨问你，你说的那个沈川，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温萌萌摇头，她也不清楚，她和沈川第一次见面，是许州介绍的，那是自己接管黎苑b区的第一天。 “没事，没事，等见到了就知道了…” 沈母又哭又笑，弯下身处理碎了一地的消毒水… 第134章 西山村 看着沈母的奇怪神态，温萌萌心中泛起一阵酸楚，似乎这几面藏着什么秘密。 没过多时，沈聂从外面走了进来，他帮着沈母将东西收拾好，嘱咐道：“我问过了，确实有一个叫沈川的人被警方从马场带了回来，您好好照顾温萌萌，我去医院看看。” 沈母点头：“好，快去！快去！” 沈母推搡着沈聂出去，赶紧去验证这件事。 温萌萌不禁好奇：“请问，沈川是你们什么人？” 如果不是亲人，不是朋友，没人会这么紧张他。 沈母转过身，叹了口气：“我有一个小儿子，也叫沈川。” 十年前，由于她和孩子的父亲都在部队，长期不回家，就将年幼的小儿子沈川送去了军事化管理学校。 也就是所谓的封闭学校。 在那里，孩子每天上课，不能踏出校门半步，甚至管理制度等都非常的严格。 原本以为这样沈川能学到知识，又不用担心他的安全问题，她也经常告诉沈川，不要惹事生非，遇到事情能忍便忍。 可她还是低估了一个处在青春期孩子的好胜心。 几名学生在一次月假放假中，相约校门外，发生了打斗事件，沈川就在其中。 那时的沈川还是一个身高刚刚一米七的毛头小子。 他很凶，力气也大，没几下就打的那些人求饶，为此，沈川登上了白墙，成了一个被记大过的孩子。 后来，沈川的父亲听说这件事，还是愤怒，托关系直接将刚刚十六岁的沈川提前送进了部队。 进入部队后的沈川，一身的稚气得到了释放，老实了很多。 可在五年前，部队的一次军事演习，沈川受伤失踪，至今都没有下落。 不对，准确的说，至今才有沈川的下落。 至于沈川是不是她的儿子，只要做一次dna就清楚了。 沈母向上天祈祷，祈祷这个沈川就是自己的小儿子。 听了沈母的话，温萌萌暗自揣摩，沈川到黎苑确实有些年头了，甚至比自己到黎苑的时间还要早一些。 “您放心，如果我认识的沈川不是您要找的人，我也会帮您找到儿子的！” 就当是报答沈聂和沈母将她救回来。 沈母知道温萌萌不是普通人，满眼感激的点了点头：“先谢谢你。” “是我要谢谢你们才对。” … 渝林警厅技术科室，城市网络屏幕上，一个红点一直在一个位置，不曾移动半分。 顾言和许穆闫盯着这个红点，一刻也不敢分心。 这个红点信号，就是许穆闫交给周晓昆的那部手机，只要周晓昆将它带在身上，警方就可以监测到他的位置。 “hshi真的会见他吗？” 一旁的张小生看了许久，眼睛有些发酸，见气氛也有些紧张，便先一步打破气氛。 许穆闫淡淡点头：“警局中那么多人，他能找上周晓昆，说明周晓昆对于他来说，意义不一样。” “意义？” 不惜暴露自己也要让周晓昆过去，意义会是什么？ 难不成hshi还是冲周晓昆去的不成。 提到特殊的意义，顾言突然想起一个案子，那是三年前的一起凶杀案。 “三年前，有一起凶杀案，一个饱受老公家暴的女子，在一次家暴中爆发，忍无可忍，将老公残忍杀害后埋尸，当时负责这个案子的，好像就是周晓昆。” 那年的这起凶杀案很简单，女子将丈夫杀害后处理的十分缜密，正常情况下是不会被发现的。 只是凶手掩埋尸体后刚好下了一场暴雨，被松动的土壤凹陷，尸体的一些部位露了出来。 被人发现后，周晓昆第一时间进行走访调查，不出一天，警方就将嫌疑人定在了女子身上。 随后，进行逮捕。 那个时候，女子有一个二十三岁的儿子大学刚刚毕业，准备考公，结果这事一出，直接被免去了考试资格。 因为案子简单，所以从头到尾都是周晓昆一个人负责，要说女子儿子因此记恨周晓昆，也无不可。 “很快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许穆闫看着屏幕上的红点，摸着下巴，突然，他看到红点似乎开始移动。 “动了！” 所有人瞬间来了精神，看着屏幕上的红点，一点一点向马路上移动。 顾言按动蓝牙耳机：“现场警员注意，周晓昆向北移动了。” … 周晓昆刚从地下室爬出来，口袋中揣着手机，一路向北。 三分钟前，躺在地下室的周晓昆突然听到耳朵上的耳机中出现动静。 “恭喜你，成功藏匿七天，我在灵山等你。” 周晓昆听言，出了地下室后一路向北走，灵山是一处寺庙，不过已经废弃，基本上不会有人去那里。 而且，这个灵山就在周晓昆所藏地域的北方不远处，步行大概只需要15分钟。 这么近的距离，周晓昆一度怀疑那个hshi知道自己的行踪。 这一去，恐怕凶多吉少。 … 看到红点动了一阵，顾言等人大致能推测周晓昆的移动目的。 “他这个移动方向，会经过灵山，麒麟镇和西山村，再养北就出纣阳城了。” 顾言看着地图，指挥道：“派警员在后面跟着，不到必要时刻不要露面，小生，你在这里看着路线，如果换了方向，通知我们。” “好的顾队。” 张小生看着顾言和许穆闫出了技术科后，自己代替了顾言的位置，认真看着屏幕上的红点。 许穆闫和顾言出了技术科后，正准备前往灵山，刚到停车场，许穆闫的手机突然响起。 定眼看去，是沈川打来的。 这四天，沈川一直昏昏欲睡，基本没有清醒的时候，许穆闫干脆放弃了他这条线索。 此时看到沈川的电话，许穆闫赶紧接听，与此同时，顾言那边也接到了沈聂的电话。 两分钟后，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一眼，又同时挂了电话，然后异口同声道： “去西山村！” 车上，顾言将警笛放在车顶，一路上听到警笛的车辆快速让出道路，没过半小时，两人顺利开出市区。 “沈川说，他和温萌萌在马场，听到了那些御马员说什么，曾在西山村看到过hshi。” 顾言点头，沈聂打过来的电话，接听的确是温萌萌，她的话，与沈川告诉许穆闫的相差无几。 而西山村又在周晓昆所去的路线范围内。 所以两人决定赌一把… 第135章 事情的源头 两人出了市区后，就将警报器拿了下来，避免打草惊蛇。 … 周晓昆到了灵山，调动耳机，一阵电流声过后，传来的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到了？” “你在哪？” “别管我在哪，按我说的做。” 周晓昆心里涌上不安，他静静听着对面那人的吩咐… “看到寺庙了吗，走进去后左转，你会看到一个方亭，亭内有一口井，那里有你想见到的人…” hshi的声音不急不缓，听上去有一股玩味的味道，他就想看周晓昆的反应。 自己最想见到的人，周晓昆压着心中的怒火，双眼通红，他此时最想见到的，不就是自己的父母吗？ “滚蛋！” 周晓昆骂了一声，快步向hshi说的方向跑去。 不可能，不可能，不会的，不会的！ 周晓昆不停的安慰自己，希望他到那里见到的会是活着的父母。 当他看到方亭的时候，却没有见到两个老人，他停下脚步，一脸的不可置信。 此时的他，不知道该不该再继续向前。 他不想看到里面的场景，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可想而知。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 “呵，您还真是贵人多忘事。”hshi的声音继续从耳机中传来，他通过微型监视器看着方亭处的情况，怂恿周晓昆：“你不过去看看？” 看看？看什么…看父母的尸体？ 周晓昆双腿都在发颤，让他走向那口井？他真的没有勇气。 “别怕，你会喜欢的，这是给你的第一个礼物。”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hshi没有回答，周晓昆等了许久，才又一次听到了hshi的声音，只不过这一次，是一道女人的声音：“哈哈哈，为什么，你想知道为什么？” 声音尖锐刺耳，很像来自阴间的孤魂野鬼，让人不自觉的发冷。 “想知道，就走过去，趴在井边好好看看！” 这一次，又是男人的声音。 面对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周晓昆心情更加复杂，他闭眼深吸一口气，迈出了第一步。 “对，没错。” “就这样。” “继续向前！” 周晓昆走到井边，不敢低头，眼底已经含着眼泪，他知道，自己眼下就是父母的遗体。 “怎么不看，看啊！”hshi反而有些激动，在耳机那头不停地催促周晓昆：“看不看都已经是定局了，难道你还有机会改变？” “看啊，快低头。” “快看啊！” 周晓昆缓缓低头，跪在井边，向下看去，赫然看见一张睁着大眼睛的女人脸。 女人面色苍白，脸部肥肿，正是他失踪半月的母亲… “你这个疯子！” “你不是只害有罪之人吗？我母亲有什么错！” 周晓昆情绪失控，他不知道hshi在什么位置，他能做的就是朝着四面八方大喊。 “哈哈哈哈哈。”周晓昆的话没有引起hshi的烦死，反而激起了他的兴奋：“你母亲当然有错，她的错，就是生下了你！还让你成了警局的一员！” “周晓昆，你们没有罪，没有过，那我父母又有何错何过！我又有何错何过！” hshi也同样在嘶吼。 他紧紧在一天时间内，没了父亲，没有母亲，甚至连自己最期盼的未来也没了。 他这一生就是错误，是最大的错误！ “你还记得，几年前的那起弑夫案吗？就是那起，家暴男被杀的案子。” “你知不知道，我母亲为了我，忍受了他多少年，他酗酒，赌博，不务正业，家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我母亲在支撑着，他还要打我的母亲！” “他该死！他就应该下地狱！” hshi想起当年的遭遇，愤愤不平：“他死了是他活该！你凭什么抓我的母亲！凭什么判她死刑！凭什么剥夺我的未来！” 周晓昆听着他的话，想起了那起案子。 那起案子很简单，所以没有动用很多的警力，由他一人解决，很快就断定了凶手是谁，而且人证物证俱在，凶手也拿不出不在场证明。 抓到凶手时，凶手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供认不讳。 可这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秉公执法而已！ “你父亲酗酒，赌博，家暴，这样的人，就注定你的一次审查过不了！” “你的前程，不是我断送的，而是你父亲！” 周晓昆缓缓起身，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庭院：“而你的母亲，没有在受到伤害的时候选择报警，而是懦弱的默默忍受，最后失控杀人，这就是错的！” “她没错！那样的男人不该杀吗？” hshi依旧固执，他从小到大，听到母亲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活着就是社会的败类，死了算了！ 每一次母亲被家暴，都会抱着他问：“如果我杀了你爸爸，你会不会怪妈妈？” 听的多了，他也开始恨他的父亲，甚至有想过替母亲杀了他。 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很清楚，只要自己功成名就，就能带母亲离开这个家，离开这个男人，就可以带母亲去过更好的生活。 可是…可是母亲却没有等他。 当时还在备考的他，听到这个消息，直接崩溃，他回到家，看到满地的血迹，和母亲抱在了一起。 “妈，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说好了等我吗！” 他不理解，他明明那么努力，明明只差一点点，为什么母亲要在这个时候动手。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能做的，就是掩盖事情的真相，帮着母亲把尸体藏起来。 只想这样等着用时间冲淡一切，可没想到，那一晚，下了一夜的暴雨。 也正是那场暴雨，藏匿的尸体裸露出来，被人发现。 “你是一个好警官，可你却背叛了他们，说明你也有私心，可你当初，怎么就不考虑考虑我们！”hshi的声音又变的很平淡，他在审判周晓昆。 “看到自己的母亲死在自己面前，你是什么心情。” “谁说，我背叛了他们。”周晓昆将手伸进口袋，视线注视着院中那颗柳树，那就是hshi视线藏好隐藏摄像头。 而他，从口袋中取出那部，许穆闫交给他的手机。 “哼，我早就知道你藏身的地方了，也知道你被一名警员发现，当他没有带走你时，我就知道你们串通好了。” “不过，那又怎样，他们抓住我的，也不知道我的藏身之地。” 周晓昆低头，摆弄了两下手中的手机，随后道：“你就那么肯定？” 第136章 落后山村 听周晓昆口中的意思，警方似乎已经找到了自己一样，可hshi心里清楚，这个地方没人会想到。 而且自己一直没有亲自露面，想抓自己，比登天还难。 “你别忘了，你刚刚说了什么。” hshi将事情的原由告诉了自己，同时也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他就是那起弑夫案的儿子，警方想要找到他，易如反掌。 “哼，你以为，我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吗？我要让你在这里，在寺庙中，为我父母陪葬！” 耳机中的声音刚落，周晓昆就听到院中的角落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随后四五个男子拿着棍子出现在自己面前。 “真好奇，你是怎么聚集这么多人为你办事的！” 周晓昆扣动自己的袖子，准备大打一场。 而就在此时，又是一声在入口处传来。 “不许动！” 齐曼带着一批警员从外而入，她二话没说，挥手示意身后的警员制止住那些拿棍子的人。 很快，一批警员和他们大打出手，场面异常壮观。 拿棍子的那批人一句话也没说，出棍很有章法，看起来是这方面的高手。 很快就将几批警员打的连连后退。 齐曼见状伸手让警员退到自己身后，随后脱下外套，扎着马步道：“你们…练的是武术？” “少废话！” 领头的男人迅速挥舞棍子，朝齐曼拍去。 齐曼也不是好惹的，虽然她打不过顾言，但面对眼前的几人还是不畏惧的。 一记横踢踹向那人的胸膛，本想着应该将那人击飞才对，可一脚下去，那人纹丝不动，反而是齐曼被弹飞后退几步。 “哈哈哈，这些可是我花重金请来的，光靠格斗术，可打不赢他们，周晓昆…你们就好好享受！” 话音刚落，周晓昆就听到耳机中传来的电流声。 看着齐曼也连连败阵，身后的警员又跟着冲了上去，虽然被打了几棍，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周晓昆不太擅长打斗，他从角落找来一根木棍做为武器，冲进人群中。 他的母亲，父亲，都被那个hshi害死，在没亲手抓到他之前，他不会死，也不能死！ … 车子开进西山村，许穆闫将车停在村口，下车后，就见几个浑身脏兮兮的小朋友转圈打闹。 “小朋友，你们过来！” 顾言蹲下身，张开怀抱，试图将小孩引过来。 或许是顾言身上的正气，几个小孩停下脚步后，看她并不像一个坏人，纷纷走向她。 “你们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吗？”顾言看着他们身上的旧衣服，眉头紧皱。 西山村并不算什么穷乡僻壤，怎么他们看起来这么像山里的穷人。 一个个头比较高的男孩子站在其他孩子前面，他看着眼前这么漂亮的大姐姐，吞了下口水：“我们都是这个村里的人，姐姐是来做什么的啊！” 后面的孩子看着顾言也很喜欢，都想凑上来摸一摸她，却被男孩挡在身后。 顾言从口袋中掏出警员证，给男孩看了一眼，耐心道：“姐姐是警察，是来抓坏人的，你们有看到坏人吗？” 顾言之所以这么问，不是因为坏人会将坏人两个字写在脸上，而是因为小孩子的感官能力很强，一般情况下，犯罪之人给人的感觉会有一种莫名的恐惧。 小男孩想了想，摇摇头：“我们村子里人少，只有爷爷和奶奶，他们都是好人！” 许穆闫也在一旁提醒道：“西山村不算穷，但是人少，年轻人基本上都出去打工了，留下来的都是一些不大的孩子还有老人。” 顾言点头，伸手摸向男孩子的头：“那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年轻人呢？不是你们村子的人，却一直呆在你们村子。” “你们是要找付大哥！他不是我们村子的人，但他不是坏人。” “对啊，付大哥不是坏人，他经常给我们带玩具回来，还带我们看电影！” “对，付大哥有很多高科技！” 身后孩子七嘴八舌，口中讨论的都是同一个人，但说的却都是那个人的好话。 看来，这个hshi在西山村的口碑不错。 “是吗？这么厉害啊！”许穆闫也蹲下身，拉过一个小女孩：“这么厉害的大哥哥，长的一定很帅！又我好看吗？” “正经点！” 顾言在旁锤了许穆闫一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没正经！ “没有哥哥好看，看付大哥人很好，他还帮村里修电路呢！” “还会修电路呢！这么厉害，快带哥哥姐姐去看看，这个厉害的大哥哥好不好！” 许穆闫哄孩子很有一套，三言两语就直奔主题，说通小女孩点头。 而在这时，那个小男孩又开口说话：“付大哥犯了什么事？你们真的要来抓他？” 这个男孩子不仅个头高，年龄应该也比其他孩子大，懂得要多一些，不好哄，也不好骗。 顾言微笑的看着他，什么摸在他的头上：“他做了一些错事，才躲到西山村的，不是什么大事，跟我们承认错误好了。” 男孩想了想，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伴们，随后甩头道：“哼，我看他就不像什么好人，我带你们去找他！” “不过…” 不过？这小男孩还有条件？ 听到这里，顾言不自觉的起身站直了身体，想听听这个小男孩想做什么。 男孩稚嫩的小脸突然红了，他看着顾言，很认真的道：“如果我帮你们抓到坏人，你们可以帮我去学校吗？我今年十岁了，都没能上学…” 十岁，正是小孩子接受义务教育的时候，他却因为家里离学校远，爷爷奶奶腿脚又不好而不能去上学，如今已经十岁了。 村里没上学的孩子也有很多，他们都是被父母遗忘在山村的可怜孩子。 顾言听后点头：“如果你帮我们找到他，我会通知别人帮你联系学校，送你去上学，好不好？” 男孩点头，总算笑了：“还有我的弟弟妹妹们！他们也要去！” “好！只要年龄够了，就争取都送过去！” 男孩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嗯！你们跟我来！” 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一眼，跟着小男孩进村。 进了村才知道，这个村是顾言见过最落后的村子了，周围的墙体都是黄土做的，没有砖墙，就连大门也基本都是树枝围成。 道路很窄很难走，顾言不禁皱眉，她记得她来过西山村，以前似乎比现在好很多啊！ 第137章 收网 以前的西山村，背水靠山，景色特别好，连带着环境都是十分秀丽的。 而现在，山村土路，人烟稀少，难免不会给人一种落魄之感。 “付大哥就住在村尾张爷爷家，他买了张爷爷的房子，说等张爷爷去世后就在这里长住。” 小男孩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木棍在身前没有章法的摆动：“他们都觉的付大哥是个好人，但我不这么认为，我有一次，看到他的眼神，特别凶狠。” “你胡说，那明明是你把付大哥的罐子打碎了，付大哥生气，可也只是让你道歉而已，也没有让你赔偿。” “那他也凶！” 面对同伴的反驳，小男孩觉的很没面子，顿时胀红了脸。 顾言和许穆闫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这小男孩很有趣。 几人走了很多条土路，终于绕到了小男孩口中的村后，入目的是一间只供一人住的小砖房。 “付大哥！有人找你！” 小男孩朝着院里喊了一句，屋内的付青年走出房子，朝着大门外望了一眼，看清来人后瞬间调头，撒腿就跑。 顾言和许穆闫见状赶忙追了上去。 看这反应，就是他无疑了。 付青年又跑又跳，跳过一道围墙，正要上下一道围墙时，被许穆闫一把抓住后背，用力一扯，将他整个人拽了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顾言从后面赶过来，看着跪地求饶的付青年，皱了皱眉：“不是他。” 看他这幅模样，肯定不是那个心狠手辣的hshi。 行为不像，眼神不像，给人的感觉更不像。 “你跑什么？” “我…我，你们追我啊！” “你不跑，我们能追吗？说，犯了什么事！” “我…我偷了一个村户的钱，我以为你们是他找来的！” 顾言和许穆闫相互看了一眼，正要放手时，付青年突然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粉末，抛向两人。 许穆闫松开付青年，第一时间伸手护住顾言，用自己的后背挡住粉末。 “你们，都是笨蛋！” 付青年的表情突然很证明，他摊开手，弯腰看着顾言两人：“你们别想抓到我！” 说完，付青年像是得逞了一般，大笑着转身跑开。 他边跑边仰天长啸，情绪似乎已经崩溃：“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终于报仇了！妈妈，我报仇了！” 或许是太过高兴，付青年跑到小路上时，竟然一个台阶没站稳，直接摔了下去。 许穆闫将顾言从怀中拉出，仔细检查顾言身上有没有什么不好的变化：“你没事？有没有受伤？” 顾言摇头：“我没事，他人呢？” 两人顺着付青年跑开的方向寻找过去，看到趴在地上的付青年，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 灵山内，几批警员和五人依旧打成一团，原本处于上风的五人也由于警员源源不断的支援过来而感到乏力。 最后周晓昆一棍子打在一人肩膀上，那人应声倒地，这场打斗才进入尾声。 齐曼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挥手道：“铐起来！” 三三两两的警员掏出手铐，走上前将五人以及周晓昆铐了起来。 周晓昆看着齐曼，又看了一眼井里，眼中带着期盼。 “把井里的人也都捞出来。” 齐曼不敢看周晓昆，她心中也不是滋味。 原本幸福的家庭，却突然同时失去了双亲。 换谁，都无法接受这件事实。 齐曼一行人和顾言一行人基本是同时回到警局的，医院给付青年做了检查，除了腿部骨折外没有大碍。 为了快点结案，顾言直接将审问室搬到了医院病房。 骨科病房内，付青年手上脚上都铐着手铐，目光呆滞看着天花板。 此时的他似乎无欲无求。 张小生搬了一个椅子放在付青年床边，顾言和许穆闫进入病房，看着付青年第一眼，顾言就按捺着揍人的冲动。 她坐到椅子上，摊开笔记本，准备亲自做笔录。 而审问的工作，就只能交给许穆闫了。 “hshi？我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多么成功的人士，原来是一个乡下佬。”许穆闫冷哼，他俯视付青年，满眼蔑视，试图激起付青年的情绪。 “哼，成功人士？”付青年冷笑一声，将视线从天花板上移向许穆闫：“我拿什么去成功，我的未来早就被你们毁了！” “毁你未来的，是你的父亲，关他人什么事！” “他有他的错，你们不分善恶，抓我母亲，就是你们的错！”付青年依旧固执，反正他想做的都做了，周晓昆毁了他的一生，他也毁了周晓昆的一生，他们两人，算是扯平了！ 许穆闫实在不明白付青年为什么会如此固执己见，想法还会如此偏激，他甚至觉得应该给付青年做一个精神鉴定。 “你母亲杀人，抓她是天经地义。” “她是过失杀人，最不致死！” 顾言停下笔，看着付青年，一字一句道：“你父亲的尸检报告上写着，他身受二十几刀，刀刀深至内脏！过失杀人？你告诉我，是什么样的正当防卫能让她对你父亲做出这样的事！” 付青年瞪向顾言，无法反驳，他无法忘记现场的模样，可是…可是他就是觉的那个人渣该死！ “说，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人。” 许穆闫见付青年对自己是hshi的身份没有否认的意思，直接问道。 “没有为什么，夏天琦该死，他和我父亲一样，虽然他没有家暴巩铃，但他背叛了他，我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所以你就要杀了他一家？” 许穆闫表情冰冷，双手紧握，强忍着不对付青年动手。 “那，你为什么还要伤害那两名警员。” 那两名警员，只是按照吩咐去押送罪犯而已，他又凭什么结束他们的生命！ 付青年摇头：“没有原因，复仇路上的牺牲品罢了。” “牺牲品？”许穆闫伸手抓起付青年的衣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顾言也很想揍他，但她不能，她伸手拽住许穆闫的手臂，示意他不要动手。 许穆闫看了顾言一眼，松开了手：“那秦馆长呢？又是为了什么？那个替你办事的女子，又凭什么结束她的生命？” “秦馆长啊，没什么，只是那个女的过来找我帮忙罢了，至于那个蠢女人，哼，我本来就没打算留她…” 第138章 告一段落 “你知道那个蠢女人是谁吗？她是方面缉毒事件中，一名毒贩的女儿，她从小就生活在仇恨中，跟我一样…” 这就是付青年帮助她的原因，只要有百分之十的相似遭遇，就能引起情感上的共鸣。 那个女孩，父亲被捕后，母亲伤心过度，觉的生活无望，选择抛弃她离开人世。 她是在福利院长大的，被送去福利院时，已经12岁了，那个年龄已经记事，她清晰的记得，是谁害了她父亲。 “所以，你就帮她？那个女警员呢？你是如何做到移花接木的！” 要不是周晓昆告诉他那个女人并不是真正的女警员，而是被人掉包了，许穆闫永远都不会发现这其中微妙的联系。 “那名女警员啊，被送到了一个你们都找不到的地方！我啊，就是对她说，我有她父亲的遗物，让她去我那里取，她很轻易就同意了！” 付青年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警官，还有问的没有，有就赶紧问，我困了！” 许穆闫看着他这幅欠揍的模样，深深运了一口气：“你是怎么得到我们内部消息的！” “我说警官，你也真是蠢阿，我都移花接木了，你说我是怎么的！” 当然是那个冒充警员的女子传达出来的啊！ 在这一刻，付青年真的觉得自己聪明绝顶，竟然把他们几个精英警察耍的团团转。 顾言听言，合上了手中的笔记本，她起身俯视付青年：“前前后后近十条人命，这债，够你还一辈子了。” “无所谓。”付青年一脸轻松：“大不了一死。” “死？死刑太便宜你了。”顾言冷笑：“你听说过黑狱吗？” 顾言没有过多的解释，她直接转身离开。 许穆闫看着顾言的背影，回头对付青年淡淡说了一句：“那里是一个让你生不如死的地方。” 付青年缓缓必眼，什么都无所谓了，他早就不奢望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了。 … 顾言出了医院，原本就清冷的面孔上更加阴冷。 “你真的打算把他送进黑狱？” 黑狱那个地方，需要国际警方介入调查，光流程恐怕就要走上一两年。 顾言点头，她没有开玩笑，这件事她会和陈局长商量的。 … 周晓昆的事情很复杂，陈局长亲自破例带了一瓶酒和几个小菜进了审讯室。 陈局长将东西放在桌子上，上前帮周晓昆解开手铐，给他倒了一杯酒：“说说，事情的经过。” “局长。”周晓昆看着手中的酒，一饮而尽：“我没什么可说的。” 陈局长将酒杯给他满上，没有搭话，看着周晓昆的眼神满是心疼。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我自己的事，没必要动用警力，我也没想到会演变成这副模样。” 周晓昆又将口中的酒一饮而尽，如果他从一开始就将那件事告诉陈局长，结果会不会不一样了。 不会死这么多人，他的父母也不会死，他也不会坐在这里。 “hshi没否认你是碟中谍的事，他也说了，泄露内部消息的人不是你，而是那个假冒的警员，现在我们已经出警去寻找小谭了，只要她还活着，就能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会极力保住你的警衔的。” 周晓昆没有做对不起警方的事，他只是隐瞒了警方而已。 而且，他本身也是受害人，虽然处罚免不了，但保住警衔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不必了。”周晓昆摇头，双手抱头哭了起来：“我是一名警员，却连自己的亲人都护不住，是我害了他们，是我害了他们。” 陈局长张嘴，还想说什么，最后却咽了下去，他起身走向周晓昆，抬手拍了拍他的后背。 这件事，没办法安慰，不管怎么说都无法改变他的父母已经离开的事实。 可怜啊，实在是可怜。 “陈局长，我想再见我父母最后一面。” 陈局长点头，这是应该的。 … 当天晚上，电梯内遇害的女子dna结果对比出来了，确实不是老谭的女儿，而是另一个女子。 经过在dna数据库内的对比，这个女人是一个毒贩的女儿，而那名毒贩，就是老秦亲手抓住的。 死者不能开口说话，陈局长以及几名领导开会商议，都一致觉的这个女人是复仇。 省里还特意将一份机密文件发给了陈局长，上面正是记载了关于老秦和老谭的事。 当年，老谭确实将防弹衣给了老秦，但那名毒攻击两人的时候，并不是老秦将老谭扯过来的。 当时的情景，老秦身体产生了应激反应，对挡过来的老谭随手一抓，待反应过来时，老谭已经中枪，而老秦就下意识的以为，是自己拽过来的。 事后，老秦也一直这样以为。 而当时的情景，是因为老秦的防弹衣并没有完全穿好，不能起到防弹作用，而老谭发现后，主动为老秦挡下了那一颗子弹。 当所有警员找到他们时，老谭还没有完全咽气，所有都看着他抓着老秦的手，一脸坏笑的说了一句： “这下，你别想潇洒的离开了，照顾…照顾我的妻儿…拜托…好兄弟…” 当时，陈局长并不在现场，当他看到老秦抱着老谭进警局时，整个人也是懵了。 陈局长从机密文件中拿出u盘，插进自己的电脑里，屏幕上很快弹出一个文件夹。 上面的标记，是k事件。 正是那次任务的代号。 他点下播放键，老谭为老秦挡枪的视频在屏幕上播放开来。 原来当时的场景，早就被墙角的监控记录下来。 陈局长叹了口气，点燃一根烟在口中唧了两口：“如果当时，我没有生病，是不是可以留住你们两人。” 如果…如果… 这世上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如果… … 三天后，一批警员手持白玫瑰，走进殡仪馆。 顾言和许穆闫走到穿着孝服的周晓昆面前，看着他身后的两口水晶棺，深深鞠了一躬，随后将其中一朵白玫瑰放在了石碑上。 “晓昆。”顾言轻轻换了一声：“节哀。” 周晓昆看着顾言，满眼歉意，他向顾言和许穆闫深鞠躬，以表敬意。 看过周晓昆的父母，顾言和许穆闫又走到一侧的秦馆长遗体前，看着没有人给送终的秦馆长，顾言也是深鞠躬，将花摆好后，道：“前辈，我们已经查明了，杀害您的并不是小谭，您可以放心和谭前辈会面了。” 说完，顾言又是一记深鞠躬… 第139章 我原谅你了 后事处理过后，周晓昆拒绝了陈局长的好意，执意要带着父母的骨灰回乡下。 今夜的天空晴朗无比，繁星点缀，像极了三年前那个夜晚。 顾言一个人站在阳台，看着外面的天空，一直再想周晓昆的事。 许穆闫拿着外套靠近，将衣服披在顾言身上，同她一起看向天空。 “经过这么久，案子终于结了。” 这阵子，警局上下都忙的自顾不暇，原本以为是什么惊天杀人动机，没想到只是一个人积攒已久的怨气。 顾言点头，她转身正对着许穆闫，看着他那张清秀的脸，属实像一个祸害。 与此同时，许穆闫也低头看着她，满眼爱意，浅浅一笑。 “你答应我的，如果我赢了你，你就和我复合，还作数吗？” 这话，顾言之前说过，她想以武者的方式，决定要不要复合。 许穆闫尊重她，当然，如果自己赢了而顾言却反悔，那他也不会强迫，他会等，也会努力。 顾言看着许穆闫，久久不说话，她真的需要他赢吗？ 似乎并不需要，她爱他，早就刻在了骨子里。 也享受他在身边的每一个瞬间。 “我…”顾言刚想说我原谅你了，我们复合，刚吐出一个我字，天空突然炸开一道烟火。 很美，很漂亮。 话到嘴边却被烟花打断，顾言索性上前一步，踮起脚尖，薄唇轻轻点在许穆闫的嘴角。 许穆闫先是一怔，呆愣愣的看着顾言，他还以为顾言会说什么拒绝他的话… 感受到嘴角处的柔软，许穆闫顺势将顾言揽在怀里：“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他不会再离开顾言了，除非他死。 “我相信你。” 顾言抬手，也紧紧抱着许穆闫，这份温暖，她等了等等三月有余。 … 中心医院，五楼疗养区。 沈川看着眼前的沈聂和沈母，皱眉不语。 “二位，你们真的认错人了！” 沈母着急，说不出话，只能推搡一旁的沈聂，让他说。 沈聂将沈川的出生证明，服役证书，以及刚刚出来的dna检测报告一并给沈川。 “你真的是我弟弟，难道科学还会说谎吗？” 沈川接过dna报告，看着下面那个百分之九十九的数字，顿了一下，他的人生轨迹是完整的，从记事到现在，并没有记忆短缺的情况。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温萌萌见沈川迷茫的表情，出言解围：“沈川当时受伤失踪的，忘了一些事情很正常，你们给他一些时间。” 沈母看着沈川，满眼心疼：“没关系，活着就好，活着就好！” 不管沈川记不记得，她只要知道沈川还活着，就已经很开心了。 她的小儿子还活着。 两人不再逼沈川承认自己的身份，但沈川却犹豫了起来。 报告上确实是显示了匹配度很高，也就是说，他确实是他们口中的沈川。 可他脑海中的记忆是谁的，那对慈祥的夫妇，又是谁？ 在沈川的记忆中，他出生在一个贫农家庭，父母一辈子都在耕地种田，好不容易把他供上了大学。 他也顺利进了军校。 一番历练之后，他被许州看中，带到了黎苑做b区的保安队队长。 听说去有些低端，可他做的是协助警方暗中调查的任务，就比如这次的变态杀人狂hshi。 他们通过黎苑特殊的手段一路追踪，追到了马场…虽然不是hshi最后的藏身点，可也离真相很近了。 沈川这小半辈子都过的顺风顺水，完全没有沈聂口中什么受伤失踪的记忆。 所以他此时犯了难，不知道该怎么抉择。 … 第二天一早，顾言挎着许穆闫的手臂进了警局，正巧遇上从楼上下来的陈局长。 顾言赶忙将手臂收了回去。 可陈局长眼尖，捕捉到了那一瞬间，他看着两人笑了笑：“注意影响啊！办公室内不可以谈情说爱！” 说完，陈局长笑呵呵的带着档案出了警局。 局里又多了一对恩爱情侣喽！ 顾言有些尴尬，没管许穆闫，径直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言姐，早。” 齐曼看到红着脸的顾言有些奇怪，跟她打了个招呼后，又看到后面跟过来的许穆闫，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 看来自己磕的cp又有戏了！ 顾言将结案报告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齐曼：“将丁瑞调来二队的申请写了吗？” “已经写好了，就等陈局长签字了，不过言姐，你真的要将他调来二队？” 齐曼不理解，向丁瑞那样不修边幅，还自以为是的人调过来会有什么用。 难道就因为周晓昆离开二队缺了一个人？ “丁瑞这个人，有野心，观察力比较强，我和许专家马上要去省里报道了，给你多添几个帮手，我也放心。” 顾言和许穆闫的行程定在明天，今天过来主要的任务就是做好工作对接。 陈局长已经下了口谕，让齐曼做临时队长，管理刑警二队，周晓昆又回乡下了，顾言担心齐曼一个人应付不过来，所以特意请求陈局长将丁瑞调来二队。 齐曼一听顾言临行前还给自己做了安排，顿时感动的落泪，她抱住顾言，哭丧着道：“言姐，我舍不得你，你可不能因为省里好就留在那里啊！案子破了赶紧回来，我和你的亲兵们都在这里等你！” “好了好了，知道的我是办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快死了呢！”顾言一把推开齐曼：“你啊，别总是这幅孩子模样，一定要带好咱们得队伍，遇到案子一定要仔细。” “听到没！” 齐曼点头，又趴在顾言肩膀上蹭了蹭，才起身道：“你们明天走，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正好林淮也出院了！” 顾言点头，吃饭当然没问题。 许穆闫从一旁看着两人这样，只觉得好笑，这就是女人之间的姐妹情？ 在他看来还有些好笑。 顾言捕捉到许穆闫一脸的鄙夷，看着他冷言问道：“干嘛，你羡慕了？羡慕就去找沈川，他还在医院躺着呢！” “我和沈川又不是兄弟！” 许穆闫别过头，他哪有朋友啊，从小到大他都是孤单一个人，第一次感受到温暖，还是遇见顾言的时候。 沉默了两秒，许穆闫才反应过来，抬头看着顾言和齐曼的一脸坏笑，顿时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自己刚刚那话，不是承认了他真的羡慕了吗？ 第140章 我不会再让你单独离开了 许穆闫暗中叹了口气，不禁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他是不是真的需要交朋友了… 忙活了一天，直到下午三点，顾言和许穆闫才被陈局长叫去办公室。 陈局长将一份文件推到两人面前：“这是相关手续，你看一看，还有，关于丁瑞调到二队的事，你是认真的吗？” 他回到警局，看到桌子上的文件时，想了许久，还是没能明白顾言的意思。 按照常理来说，两个队伍都属于刑警队，只不过现今的二队出现场机会多一些。 把丁瑞调到二队，陈局长怕在一队的其他成员有什么意见。 毕竟，无缘无故的调动，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顾言却执意点头：“我答应了丁瑞，要让他来二队工作，而且，我和许专家去省里后，二队的人手明显不足，只剩下齐曼一个人，我很不放心。” 二队也算是顾言一手带起来的队伍了，她不想因为自己去参与专案组的工作而使二队落没下去。 陈局长点头，既然顾言执意如此，他也只好点头，在申请书上签字后，陈局长道：“既然如此，就再将几名警员一并调到二队。” 陈局长再想，是不是该让一队和二队合并了。 这样更方便一些。 “对了陈局长，今天的结果怎么样？” 顾言指的是hshi的审判结果。 陈局长摇头：“我看到你说的，想将hshi送进黑狱的想法了，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太浪费时间了。” 让国际刑警介入调查，然后审理，宣判，再将他送进黑狱，中间的时间恐怕要走上两年。 这期间hshi是不会受到任何处罚的。 “那局长你的意思是，直接把他押送到省里，进行开庭审理？” 这样做，未免太便宜他了。 陈局长没有说话，开庭审理最后的结局无非就是死刑，不过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 这种情况下，顾言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只好拿着文档准备离开。 “等一下。” 陈局长拉开抽屉，将一个方盒拿了出来，他打开方盒，里面躺着一个玉制圆环：“虽然都说科学至上，不搞封建迷信，但是有时候，戴着点也有好处。” 这是他做缉毒警时佩戴的护身符，戴着它，他每次任务都能圆满完成。 现在自己坐在局长这个位置上，用不上它了，便想将这东西送给顾言。 顾言接过圆环，仔细观摩了片刻，最后看向陈局长，抬手敬礼：“谢谢局长，我一定完成任务，平安回来！” “好！你先出去，我有些话要和许穆闫单独讲。” “是！” 顾言直挺着身子，看了一眼身旁的许穆闫，最后退出了房间。 待顾言离开后，陈局长又将一份单独的文件交给许穆闫：“这是许州让我交给你的，希望你能看一看。” 许穆闫接过文件，翻看了两眼，边看边点头：“那些尸块已经找的差不多了，但是还是不能确定凶手。” 五华镇的案子少说也快半个月了，还在僵持，而且许州亲自过去协助办案，都没能查到线索。 看来案子很有难度。 “许州说，所有尸块拼凑后都属于同一个受害人，目前还有最后一个尸块没能找到。” “哪里的？” 许穆闫抬头，回过头再翻看文件中的记录，最后一块尸块，是盆骨的位置。 “这个女人的盆骨被人拿走了，上身被切成很多块，所有的尸块都被悬挂在某一个位置，许州唯独不能判断出来的就是盆骨的位置。” 警方就差把五华镇翻个底朝天了，唯独找不到最后一块尸块。 许穆闫仔细阅读文件上的细节，想到在列车上的场景，问道：“那杀害列车上那名死者的凶手抓到了吗？” 陈局长摇头。 列车上人来人往，虽然有监控，可凶手用了伪装的方法离开，没办法断定凶手是谁。 不过，能够确定的是，杀害两个受害人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许州想让我做什么？” 许穆闫合上文件，许州情愿无辜让陈局长和自己说这些，绝对不是只想让自己知道而已，他应该还有事要求自己去解决。 “许州的意思，是想让你看看，有没有什么想法。” “凶手带走死者的盆骨一定出于某种目的，比如某种怪癖，从凶手处理尸块的方式，不难看出他有这一特点。”许穆闫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况，最后对陈局长道：“我要去一个地方，过后会亲自联系许州的！” 说完，许穆闫直接带着文件离开了陈局长的办公室。 看着火速离开的许穆闫，陈局长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吸吮一口，看向窗外：“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哦。” 他有一种预感，等许穆闫学到许州所有看家本领，会是第二个许州，甚至，要比许州更强。 … 顾言正想将一些东西搬到楼下车内，准备明天带去省里，见到许穆闫从办公室下来，又风尘仆仆的出来，问道：“你要去哪里？” 许穆闫在顾言面前站定，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俯身亲吻在她的额头：“我去一个地方，等我回来。” 听到这话，顾言的心像是一块巨石，咯嘣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赶忙拽住正要有的许穆闫：“你说清楚，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查案，五华镇的碎尸案，乖，我明天就去省里和你汇合！”许穆闫摸着顾言的头，轻声安抚。 顾言连连摇头：“不行！你想去，我跟你一起去！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离开了！” 这一次，顾言前所未有的固执，她死死拉住许穆闫的衣角，不肯放开，她不会再让许穆闫从她的世界里消失了！ 两人四目相对，过了许久，许穆闫才缓缓点头：“好，那你跟我一起去，然后我们一起去省里！” 五华镇和洛平市相邻，并不会耽搁明天的报道。 这样决定后，顾言带着自己的东西上了车，两人先回到出租屋内将行李收拾了一下，随后又开车前往五华镇。 许穆闫将导航设置好，对顾言道：“开车过去，需要四个小时，你要是累了，就先休息。” 现在是下午五点左右，等到了五华镇，就是晚上九点左右，到那里后两人还有事情要做，所以许穆闫让顾言先行休息。 第141章 要联系方式的小护士 顾言点头：“两个小时后，叫醒我，换我来开。” 同样的，顾言也希望许穆闫抽空休息，毕竟这可能会是一个不眠夜。 许穆闫没有应声，却伸手从后面的位置扯过一条毯子，搭在了顾言腿上。 顾言整理好后靠着车窗，刷起了手机，没过一会，就觉得犯困，连连打了几个哈欠。 车上的暖风被开的很暖，有助于睡眠，等顾言再醒来时，已经是两小时之后了。 外面的天色已黑，顾言清醒了一会，问道：“你累吗？” 许穆闫摇头：“你再睡一会。” “我已经睡醒了，等一下你在服务站停一下，换我来开。” 许穆闫转头看了一眼顾言，没有拒绝，他确实应该睡一觉。 顾言从包里掏出药瓶，倒了几粒药丸塞进嘴里，至从按时吃了这药，顾言的渐冻症再也没有出现过症状，渐冻症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她不由的好奇，这药是怎么来的。 “这个药，好像不是处方药，你和爸爸哪里弄来的？” 顾言只从顾麟安手中拿了一瓶这种药，许穆闫却单独给了她两瓶，说明许穆闫也能买到这种药。 许穆闫一边开车，一边道：“这是顾叔叔托国外的医师单独配制的，我听说有用后，也想办法弄到了两瓶。” 说话间，前方一道闪光灯突然亮起。许穆闫和顾言被刺眼的光束扰的闭眼。 待光束退去，许穆闫再睁眼时就见迎面开来一辆白色货车。 或许都是被那光束所扰，白色货车上的司机也是也是一惊，快速打转方向盘，才没有和许穆闫的车辆相撞。 许穆闫将车停好后开着双闪，见那辆白色货车平稳行驶离开后，才放心下来。 “现在的人，大晚上开车开着强光灯，一点素质都没有。” 顾言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 车停了，顾言索性下车想将许穆闫从车上换下来，却被许穆闫拒绝了，他让顾言坐好，打转方向灯，按来时的路折了回去。 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正常人的反应，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应该是快速停下缓神，就像许穆闫一样。 至少也要确定对方没有受伤。 可那辆面包车司机，竟然直径离开。 许穆闫突然有一种感觉，那强光灯不是他故意开的，而是…求救灯。 许穆闫将车开出去很远，在一处路口处看到了那辆白色货车。 货车停在一侧，一名男子站在一旁，男子抬手将额前的眼睛推高，目光看向对面的车辆。 一辆车正中路边的栏杆，车身已经被撞的走形。 许穆闫第一反应就是看向一旁的男人。 他下车走向男人，视线落在他的脸上，那一双眼睛迷茫迟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甚至还给许穆闫一种他想帮忙的感觉。 顾言下车后第一时间去查看伤亡情况，车内有一人被卡在车内，安全气囊已经被弹出，不知道还有没有救。 她打了救护车和消防队，准备救人。 “许穆闫，帮忙！” 顾言回头时，发现许穆闫有意无意的看向那名司机，喊他过来帮忙救人。 听到顾言的叫喊，许穆闫上前，在他刚刚抬步时，一旁的司机脸部肌肉一紧，伸手想拦住许穆闫。 这一动作恰好被许穆闫察觉到，她看了司机一眼，直径走向顾言。 “快，小心点。” 顾言拉动车门把锁，车门直接被打开，里面受伤的是一名男子，他仰头靠在座椅上，有进气没出气。 许穆闫翻开他的眼皮看了看，瞳孔涣散并不聚焦：“先别动他！” 这个人很不在状态，如果贸然挪动，很可能造成更严重的伤害。 “怎么办！”顾言抬头看着许穆闫，她当然想救人，想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许穆闫回到车旁，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一些急救的绷带和海绵。 他先小心将海绵塞入男子后背，让他的故意更顺畅些，随后轻轻的将他手臂上流血的地方包扎止血。 他趴在男子身边，问道：“可以平稳呼吸吗？” 男子听到许穆闫的话，勉强吐出一口气，随后又吸进一口气。 看着男子勉强的动作，可知他的求生欲很强。 只要有求生欲，就还能坚持。 “顾言，拿些水来。” 顾言点头，转身回到车里拿了一瓶矿泉水交给许穆闫。 许穆闫在瓶盖中倒了一点，一点一点倒在男子嘴唇上，男子也配合着让水流入口中。 整个维持时间不过半小时。 看着前来救援的消防车和救护车，顾言和许穆闫送了口气。 而这时，一直等在一旁的司机凑上来，颤颤巍巍的对两人道：“我，我看到他在里面瞌睡，本想将他的车逼停，没想到还是没来得及救他。” 他看到了那一摊血迹，以为那人肯定是没救了，一脸的惋惜。 许穆闫皱眉，那强光灯是突然打开的，并不是一直这样，说他瞌睡，未免也太勉强了一些。 “伤者失血过多，有没有人知道伤者的血型！”护士站在车上，朝下面的人大喊：“或者是o型血的！” 男司机一听，立马举手：“我是！我是o型血！” “救人吗？抽我的！” 看着男司机跑向救护车，许穆闫又是皱眉，一旁的顾言看到许穆闫的表情，不解的问道： “你怀疑是这个人？” “不知道，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种感觉，说不好，总之就是很奇怪。 “你好。”一名护士从一旁走过来，拿着纸笔：“请问你们是病人家属吗？” “不是，纣阳城渝林警厅刑警二队队长顾言。”顾言掏出警员证，给护士看了一眼：“我们只是恰巧路过，可以留一个联系方式吗？后续的情况我也想跟进一下。” 小护士一听眼前的帅哥美女是警察，立即点头，将手中的笔递给许穆闫：“可以留下联系方式，到时候我可以联系你们！” 小护士看着许穆闫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敬畏，她一直都幻想有一个身穿制服的男朋友。 这不…让她遇到了！ 还是这么帅的警官，自然得留下联系方式才行。 顾言和许穆闫并不知道小护士在想什么，直接留下了自己的号码，随后还对小护士点头道： “谢谢你，那就麻烦你们了！” “警官们太客气了！你们忙你们的，剩下的交给我们！” 第142章 出现情敌 小护士以为他们在出现场，赶忙让两人先去忙，自己带着写了许穆闫电话的本上了救护车。 许穆闫撇头看了一眼顾言：“你怎么不留电话？” 顾言耸耸肩，表示不清楚：“人家也没让我留啊！” 两人又看着救护车离开，才上了自己的车。 顾言强烈要求自己开车，让许穆闫躺在后面休息。 两人进入五华镇境内时已经是晚上十点，许穆闫直接将车开到了许州现在住的地方。 五华镇警局的公寓。 刚进公寓的大门，就见多两警车停靠在楼下，楼上亮着灯，可见平时无法回家选择在这里住宿的人不少。 两人刚停好车，就见到不远处走过来的许州。 顾言下车后迎了上去：“许教授！” “来了，我给你们申请了公寓，今晚先在这休息一晚。” 听说顾言和许穆闫过来，许州立即申请了宿舍给两人，可宿舍有限，只能申请到一间。 想着两人本来也住在一个房子里，也不会太在意。 许穆闫看了许州一眼，正好和许州四目相对，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感觉到许州在对自己坏笑。 许穆闫：“？？” “许教授，我们就先不休息了，穆闫说有案子需要我们帮忙调查，所以连夜赶了过来，明天一早还要去洛平市市中心的警局报道。” 顾言一心记挂着案子，想早些结案。 “这样啊，我给你发过去的文件你看了吗？” “看过了，我觉得你们的调查方向没问题，但是如果想找出最后盆骨的位置，我需要了解一些细节。” 许州轻轻点头，转身侧对着二人道：“我们边走边说。” “受害人尸体被切割的数量太多了，很多关键性证据都已经被毁，无法确定死因，我们目前知道的只有受害人的身份，一个在夜场跳舞生存的女性。” 夜场，这种地方接触的人都十分混乱，想从人际关系中找线索，恐怕难以入手。 许穆闫对于受害者的身份一点都没有感觉到惊奇，这次的分尸案，他处理过一段，死者的一只手臂就是他找到的。 而能做到那样冷静的分尸，一定做足了准备。 “尸体的另一只手臂是在菜市场找到的，一部分尸块是在下水道找到的，还有一些被扔进了垃圾桶里…” 许州将尸块的地点说了一遍，最后看着许穆闫，叹气道：“后面的尸块，凶手并不是以悬挂方式抛尸的。” 不是悬挂方式抛尸？ 许穆闫征愣的看着许州：“不可能，他一定会以这种方式抛尸！” 凶手是一个有某种特殊欲求的人，一定会用悬挂方式抛尸，这是他抛尸的特点，也是他向警方示威的方式。 “起初我也是这样以为的，可当菜市场的尸块出现后，我发现，他并不是每次都悬挂抛尸。” “不过，我们从凶手的抛尸规律中发现，凶手大概每三天会抛尸一次，每次的抛尸地点都会是特别肮脏污秽的地方。” 许穆闫与顾言对视了一眼，这似乎和他们先前感觉的不太一样。 “有没有一种可能，现在抛尸的人和当初抛尸的人并不一样！”顾言联想之前与现在的抛尸差别，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这一句话，点醒了还在梦中的许州，他转头看了顾言一眼，又对许穆闫说道：“你觉得呢？” “抛尸手法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 许州想了想：“似乎就是你们在旅馆发现尸块之后，抛尸的手法就发生了变化。” 旅馆尸块被找到后，紧接着就是在菜市场的一处烂菜叶中发现了受害者的脚，是第四部分尸块。 “那就说的通了，我记得五华镇的刑警队长曾经告诉过我们，他们确定的嫌疑人就是动车上遇害的受害者…” 如果动车上那名受害者真的是杀害女人的凶手，那么悬挂式抛尸就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抛尸特点，而现在抛尸的人，很可能是其他人。 也就是说，杀害女人的，很可能有两名凶手联手作案。 “那件事我已经了解过了，动车上遇害的男子是这名被分尸死者的男朋友，也曾住过你们发现尸块的那家酒店，女子第一部分尸块被发现后。他就失踪了，警方才将他定为嫌疑人，进行巡查，没想到他竟然浑水摸鱼混上了那趟动车。” “浑水摸鱼吗？我倒是觉得有人刻意安排。” 几人说着，许州已经将两人领到了一间房间门口：“条件有限，我只能申请到一间宿舍，你们两个凑合一下，或者让穆闫去我那里。” 看着眼前这间房间，许穆闫总算知道许州为什么一开始对自己有一个耐人寻味的表情了，他轻笑道：“没事，我和顾言也时常住一起，我睡沙发也可以。” 顾言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想着她也和许穆闫和好了，没必要拒绝，也没再吭声。 看着两人都没意见，许州也满意道：“那你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先去洛平市报道，距离凶手下一次抛尸，还有两天，到时候我再联系你们。” “不急，我还要去一个地方。”许穆闫打开门，将行李推进屋里，对顾言道：“你先在这里等我，我和教授一个人去就可以了。” 顾言拉着许穆闫的手，冷冷的看着他。 “我是出去查案，你在这等我，累了就先休息。” 许穆闫心中满是心疼，他没想到自己离开三个月会给顾言带来这样的心里阴影。 顾言调整好心态，缓缓松开许穆闫的衣袖：“好，你们快去快回。” 查案她也是可以跟去的，可许穆闫不愿意带自己，或许有他的理由。 见顾言松手，许穆闫转身跟着许州下楼。 顾言只好转身将两人的行李推到一边，一个人走进房间。 房间不算大，只有一张床，没有客厅，整体上只有一个浴室和洗手间，有点像便宜旅馆的结构。 睡沙发…这里哪来的沙发！ 顾言顿时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拿出一套睡衣换上，然后进了浴室，洗了一个热水澡。 出来时已经临近十二点了。 她看了一眼时间，给许穆闫发了一条消息，寻问他那边的进展怎么样了。 等了大概三分钟的时间，许穆闫发了一张截图给顾言，是一张导航的截图。 而截图的最上方，有一个可爱女生头像的弹窗，上面写了一条消息： 【放心！交给我！】 第143章 这是谁！ 这是谁！ 顾言没听说许穆闫身边出现那个女的，也没有发现他和哪个女的走的近… 他没有朋友，顾言也是知道的。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她出现新情敌了！ 顾言把许穆闫发过来的截图保存了起来，圈了一下上面的对话框，问道： 【谁啊，给你发消息。】 原本以为许穆闫回很快回复自己，可顾言等了十分钟都没有收到消息，索性扔下了手机。 这么一搞，她已经没有兴趣知道许穆闫那边的进展如何了。 顾言一个人走到窗边，看着下面一排排的警车，又觉的无趣，重新回到床上看了一眼手机。 还是没有消息。 … 许穆闫给顾言发了一张位置截图，刚在输入栏里输入手机没电四个字，手机就因为没电关机了。 他看着前面没什么车辆的路，有些踌躇：“还有多远。” 许州查看自己手中的导航，观察了一会道：“大概还有半个小时。” 他们要去的地方，正是凶手很可能使用的下一个抛尸地点。 一个处理废弃污水的排水点。 也是一条并不干净的臭水沟。 “你真的确定，凶手下一个抛尸地点会是那里吗？”许州没有想到过这里，他更觉得凶手下一个抛尸地点会是更加显眼的地方——五华镇中心的一个海鲜市场。 许州之所以觉的是那里，是因为他觉的犯罪心理中，当罪犯抛尸成功后，受到某种多巴胺的刺激，最后一次抛尸一定会选择一个极其显眼的地方。 显眼又脏乱的地方，除了菜市场就是海鲜市场了。 而许穆闫选择污水排放的地方，原因却是凶手保留盆骨位置最后抛尸，一定有某种目的，他在隐藏某个秘密。 所以，凶手多半会选择一个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地方抛尸。 虽然许州与许穆闫的想法不一样，但他还是陪着许穆闫前往那个废水处理厂。 甚至希望许穆闫的判断是正确的。 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怎么会舍得和他争那些莫须有的名利呢。 “如果不放心，你可以两个地方都安插眼线，这样可以保险一点。” 许穆闫打转方向盘，将车开进一条漆黑的小路，导航上显示，只要穿过这里，就可以上另一条马路，然后顺着马路直走就可以到达两人要去的地方了。 许州点头，毕竟这种事也没办法确定，只好布置两个防控点了。 车开出市区后，许穆闫在一处路边的加油站停下，向里面的工作人员高价买了一条用过的数据线。 回到车上第一时间将手机充电，开机后，他看到顾言的消息，点开图片看了一眼，才解释道： 【这是那个护士，向我说那名伤者的情况。】 说完，许穆闫将两人的聊天记录发给顾言。 顾言在另一头刷着手机，看到许穆闫的消息，顺势点开。 那段聊天记录的大致内容就是那个伤者保住了性命，但是可能会进行截肢治疗。 说是说明伤者情况，可更多的，是在询问许穆闫的一些私事。 包括：【你有女朋友吗？】 看着许穆闫的回答，顾言淡淡一笑。 【有，你晚上就见过了。】 【啊，就是站在你旁边那个女刑警？】 【嗯。】 【好好。】 【那边有情况，希望你能够及时告诉我。】 【交给我！】 这句话过后，许穆闫就没有回复了。 顾言清了清嗓子，给许穆闫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你们到哪里了！” 许穆闫戴上耳机，淡淡道：“郊区。” “那么远！”顾言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多，到了那里后再回来，恐怕还要两个多小时：“那你…” 顾言想问那他还回来吗？ 有些难以出口。 “你先休息，我回去估计会很晚。”许穆闫知道顾言想要问什么，提前回答。 好，顾言心里暗自叹了口气，提醒许穆闫注意安全，随后挂了电话。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关了手机，准备睡觉。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顾言听到了开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的翻了个身，眯着眼，看到一道身影走进房间。 许穆闫？是你吗？ 顾言想清醒过来和那人说话，可是沉重的眼皮并不听话。 许穆闫看着顾言一抖一抖挣扎着想要睁开的眼皮，俯身在她眼睛上亲吻，低声道：“睡，不用起来了。” 确认是许穆闫的声音，顾言才缓缓合上眼皮，再次进入梦乡。 黑暗中，一双大手搂紧顾言的腰，将她抱在怀里，许穆闫躺在顾言身后，将脸埋进她的头发里轻轻呼气：“言言，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嗯。”顾言迷迷糊糊的嗯了一声，随后翻了个身，整个人钻进许穆闫的怀里。 怀中的美人香软，许穆闫不禁觉的小腹处一阵燥热。 … 第二天一早，顾言被事先定好的闹钟吵醒，她睁眼看到躺在自己身边的许穆闫，最近轻扬。 许穆闫抱着她睡了一夜。 却没有碰自己丝毫，这一点让她很放心。 许穆闫被铃声吵的翻了个身，发现怀中空了，挑开一只眼看向顾言：“还早，咱们晚点去。” 说着，他张开手臂，示意顾言回到他的怀中。 “我去给你买早餐。” 顾言帮许穆闫盖好被子，准备去洗漱下楼，还没等下床，腰间处传来触感，下一秒，她整个人被拉了回去。 许穆闫将顾言压在身下，整具身体贴着她：“言言，什么时候把自己给我？” 他昨天忍到了天亮，才睡着，还没睡上两个小时，又被顾言的闹铃弄醒。 许穆闫眸中带着戾气，很想现在就将生米煮成熟饭。 顾言在他身下扭动了两下，发现根本挣脱不开，只好别过脸：“那你什么时候娶我。” 什么娶她？ 许穆闫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她决定嫁给自己？ “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求婚，等连环案告破，我们就去领证，怎么样！” 说完，许穆闫起身，将顾言拉起来，两个人坐在床上，他盯着顾言那双眼睛，很正经的道：“我可以让许教授去拜访顾叔叔，商量我们两个人的婚事，你觉得怎么样？” 娶顾言，许穆闫是真心的，他恨不得现在就把她娶回家，生几个胖娃娃。 可他一直害怕顾言会以自己的遗传病史做借口，拒绝自己，所以一直没有向她提起过… 第144章 握紧手，就是一辈子 如今她主动问自己这个问题，他当然要严肃回答。 顾言没想到许穆闫反应会这么大，她目光从许穆闫身上移开，独自起身：“先破案。” 领证吗？ 顾言很想，可是…也有些不敢。 她害怕，害怕许穆闫像她父亲一样，晚年孤苦伶仃，害怕他伤心，难过，痛苦。 母亲病逝时，父亲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撑住这个病多久。 “顾言…” 许穆闫从背后轻轻唤她的名字，顾言站住脚步：“我再…考虑考虑。” 说完，顾言先一步离开房间。 房间内只剩下许穆闫一个人，他看着房门慢慢合上，心中有些酸涩。 考虑考虑？ 半小时后，顾言带着早餐回到公寓，进门见许穆闫灰头土脸的坐在床上，还是她离开时的姿势，一时有些心软，走了过去。 “怎么了？” “没事。” 谁信啊！顾言抿嘴，将早餐放在床头柜上，她一腿跪在床上，一腿惦着脚尖，爬上床，俯身亲上了许穆闫的嘴角。 “快去洗漱吃饭，该去局里报道了。” 许穆闫深呼吸了一口气，起身按照顾言的吩咐，走向卫生间。 收拾好东西后，两人吃了饭，随后一起前往洛平市，在这期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顾言看着许穆闫的侧脸，紧紧握着安全带，不知道该怎么缓解这尴尬的局面。 他这算是…在闹小脾气吗？ “咳咳咳。”顾言本想清清嗓子，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续咳了几声。 听到顾言咳嗽，许穆闫下意识转头，拿了一瓶水递给顾言：“呛到了？还是不舒服？” 昨天折腾的太晚了，许穆闫有点担心顾言身体吃不消。 顾言接过水，喝了一口，随后摇头：“没事，不小心呛到了。” “那个…”顾言大脑飞转，想找一个合适的话题，她一手搭在车窗的玻璃上，看着窗外：“你和许教授昨天去了哪里？” 车窗上映出一张俊俏女人的面孔，表情极力控制的淡然。 “我们去了废水处理厂的排水口，推测那里会是下一个抛尸地点。” “要在那里布控？” “嗯。”许穆闫点头：“还有海鲜市场。” 在许穆闫看来，这是一场师父与徒弟的较量，他期待这场较量的结果。 他有信心，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顾言看着窗外，透过窗户看着许穆闫侧脸的轮廓，语气有些漫不经心：“穆闫…你真的愿意娶我吗？” 许穆闫抿嘴，没有说话。 顾言眼眸微低：“你不怕，像我父亲那样…” “别胡说！”许穆闫情绪波动，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会没事的。” 许穆闫不接受那种结局，他一定会想办法治好顾言的病，就算他做不到，他还可以去求许州。 许州认识的人脉广，一定有办法。 顾言看了许穆闫一眼，将左手伸向他，许穆闫也伸手，抓住顾言的手，死死握紧… … 两人到洛平公安局时，几名老警员在门口站着，探头张望。 见许穆闫和顾言从车上下来，才笑呵呵的迎上去。 “你们可算到了，纣阳城的案子结了？” 顾言受宠若惊，连着点头：“已经结案了，您们这是…” “老顾盼着你两人呢，让我们出来迎迎，快进来，就等你们开会了！” 他们不知道，这连环杀人案已经三个多月了。一点头绪都没有，愁坏了站在这里的老警员了！ 许穆闫点头，一边跟着那几名老警员，一边问道：“有没有详细一点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有的有的，已经为你们两人准备好了。” “对了，我姓吴，这个是徐警官，还有陈警官。”吴警官伸手介绍自己身边的警员：“你们就叫哥就行了！” “吴哥，徐哥，陈哥！”顾言边走边跟着唤了句。 两名警员又是点头又是应允，脚上却加快了速度。 一行人上了二楼，偌大的会议室内坐满了人，一名看起来桀骜不驯，梳着狼尾的年轻女子坐在最角落，一脚搭在桌子上，手上手机横着，上面的画面跳动。 “在玩什么？” 顾言歪头看了一眼，游戏她不懂，但看屏幕上的三路队伍，挺有趣。 “你竟然不知道这个！”女子抬头看了顾言一眼，在看到她的样貌时，整个人愣住了，手上的游戏一松，游戏中操作的人物瞬间被敌方击杀。 “诶？你的游戏！” 顾言提醒了一句，转而被许穆闫拉走。 “你别被带坏了！” 许穆闫看着顾言好像挺好奇的样子，提醒道。 游戏这种东西，放松还可以，像女子那种上班时打游戏，太不正经了。 女子盯着顾言的背影，不禁回忆起五年前的一件事。 顾局长看着几人回来，站在前面介绍了一下：“这两位是从纣阳城调过来的刑警，很有能力，是你们专案组的新成员。” 随后，顾局长又指向吴警官和陈警官：“这两位是咱们队里的老刑警，洛平市这一块他们很熟悉。” “徐警官是无常市来的警官，也很有能力，还有那个…” 顾局长指向角落里坐没坐相的女子：“她叫司晨，是顶级黑客，电脑高手，是我特意从国家队里请过来的，协助你们办案！” “还有一位，是孔阳市的警官，他说有些事还没处理好，得明天才能到。” 顾言和许穆闫和每个人简单打了一个招呼，随后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那，咱们先说咱们的，这有一份文件，你们两个先看看。” 顾局长准备了两份文件，交给顾言和许穆闫，给他们时间浏览。 文件里，是四起案件的详细经过。 第一起案件，时间是十月二十号，尸体是在街边发现的，早上五点接到环卫工人的报案，发现尸体，五点零五值班警员出警，封锁现场，五点半左右，各部门抵达现场，寻找线索。 受害人是一名女性，波浪头，红嘴唇，倒在垃圾桶旁，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针孔一样的伤口，脸上被人缠住了胶带，封住口鼻。 法医通过解刨鉴定，是窒息而亡。 现场没有明显抛尸痕迹，也没有明确的监控录像提供线索。 案件一直没能侦破。 第二起案件，时间是十一月一号，受害人在洛平市的一处泄洪渠发现… 第145章 司晨 早上八点，上班的一名白领在路过那道泄洪渠时，发现躺在岸边的尸体，就此报案。 八点十分，各部门赶到现场，展开调查。 第二名死者与第一名死者一样，身上布满了被针孔一样的伤口，口鼻处被缠着黑色胶带，同样的，经过法医鉴定一样是窒息而亡。 死者为女性，黑色短发，红嘴唇，脖子上带着一个铃铛样式的项圈，通过调查，这是一名女网红。 现场同样没有留下痕迹，更没有监控。 第三名受害者，发现于11月23号，发现尸体的一名树木修剪员，上午十点，他带着工具前往郊外，给一家出国在外的富贵人家的庭院做定期保养工作，结果刚一进院，就发现一名女者被吊在树上，随即报警。 由于距离较远，警方赶到时已经是中午十点，受害人身上同样布满针孔状的伤口，脸上被缠着黑色胶带，法医鉴定，窒息而亡。 受害者为女性，黑色直发，穿着黑丝短裙，耳朵上戴着一个类似猫耳朵一样头饰。 第四名死者，是在自己家中被发现的，十二月二十二号，也就是前不久，洛平市一户住宅起了一场大火，消防员在破灭大火时，从里面抬出了一名已经被大火烧过的尸体。 法医在鉴定之后，发现被烧毁的皮肤上同样布满针孔状的伤口，并且从口鼻中检测出来黑色胶带的成分物质。 警方推测，此人被大火焚烧前就已经死亡，而且与前面三起连环杀人案有关。 由于死者已经被烧的面部全非，只能通过她生前的照片判断死者样貌。 受害人为一名女性，某国企的白领，生活很规律，人也漂亮，听说有很多人追。 看着这些受害人的基本信息，以及现场的照片，可以总结出三点： 一死者都是被人用针刺穿皮肤，而且伤口排布很缜密，也很规律，并且凶手会为死者缠上黑色胶带。 二死者均为年轻单身女性，都是独居。 三凶手的作案周期，每隔一个都会多出11天。 也就是说，凶手下次作案的时间很可能是二月四号。 “凶手作案十分有规律，我们这一次有足够的时间去调查他。” 顾队长嘴中虽然如此说，可他的神情看上去并不轻松。 这个案子已经调查了这样就，受害人一个接着一个，却都没有什么线索，受害人唯一相同的地方，还是她们的性别。 都是年轻女性。 顾言左看右看，将四张现场照片摆在一起，转头看向许穆闫：“你觉不觉得，这些抛尸地点有什么联系。” “五行。” 金，木，水，火，土。 被抛尸在街边，便是土，抛尸在泄洪渠旁，便是水，被挂在冬眠的树枝上，便是木，被火焚烧，便是火。 由此可见，下一个抛尸地点，很可能是一个和金有关系的地方。 “这一点我们已经想到过了，不仅抛尸地点和五行有关，这几名死者的命理在某种情况上，也和五行有着联系。” 徐警官拿起其中一张照片：“这个是第一受害人，我们特意找人查过她的生辰八字，她命理属金。” “其他的也一样，第二受害人命理属木，第三受害人命理属火，而第四受害人命理属水。” 金克木，木克水，水克火，火克木，木克金… 顾言看着那些照片思考片刻，受害人的命理既然与抛尸地点相克，这是什么用意？ “我们办案实属不该相信这些事，但是不能阻止凶手相信这些，如果站在凶手的角度上看这件问题，凶手很可能在完成某种祭祀或者神祭仪式。”吴警官也从一旁附和道。 他们已经明确了调查方向，想顺着这条路一直查下去，可天不遂人愿，这条线索只能做为线索，根本就行不通。 许穆闫翻看了一会资料，抬头看向顾局长：“死者的人际关系调查的怎么样，有没有共同的好友，或者共同去的地方。” 顾局长闭眼，缓缓摇头：“没有，第一名受害人是一个工厂夜班的打工小妹，虽然人很漂亮，但根据她的同事所说，她平时里并不烫这种头发，而且也不会涂红嘴唇。” “第二名受害者是一名女主播，平日里就在镜头里卖萌，直播，不工作的时候就是和朋友在街上买买买，或者去打卡网红店，去剪辑视频上传。” “第三名死者是一个准家庭主妇，听她的朋友说，她被一个富豪看中，虽然没在一起，但受害人马上就要同意那个富豪的追求了。” “第四名，是一名国企白领，早八晚五按部就班，没什么交际圈，至今单身，她的人生格言就是，姐一个人活的更潇洒。” 那就奇怪了… 许穆闫听了顾局长的叙述，再次陷入沉思，起初看到这些照片时，许穆闫还以为这些人生活作风有什么问题，可调查结果却恰恰相反。 四名受害者的生活再正常不过了，那么说，凶手是随机杀人？ 可随机杀人，怎么会刚好和五行撞在一起。 还被特意安排在和五行相关的抛尸地点。 “凶手不会是随机杀人，他一定有某种渠道能够了解到这些女人。” 众人点头，许穆闫和顾言想到的这些，在场的警员也都想到过。 一旁打着游戏的司晨抬眸看了几人一眼，嘴里神神叨叨：“上啊，上啊，跑什么！” 说着，她激动的将手机摔在桌子上，骂了一句：“妈的，晦气！” “咳咳。”顾局长咳了两声，他看着司晨道：“司晨啊，工作的时候认真点，你可是我哭着求过来，帮助我们破案的，并不是让你过来休假的！” 司晨这种技术人员十分难请，而且洛平警厅的环境和条件根本没办法和国家队比，所以顾队长被司晨的放荡不羁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她这幅模样，传出去恐怕对洛平警厅名声不好。 “知道了，顾局长，我听着呢。不就是五行吗？”司晨说着，将腿从桌子上放下，她看着顾言，伸出手指，勾了勾： “漂亮姐姐，你想知道关于五行的阵法吗？你给我买一份烧烤，我就告诉你！” 顾言看着指着自己的司晨，又转头看向许穆闫，反而一笑：“好啊，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啧，正好饿了！” 第146章 窥视 司晨起身，走到顾言身边，直接夸上她的手臂，试图将她拽走：“快走，不然等到午饭时间要排好久了。” “我跟你说，我知道这附近有一家烤串特别香！” “司晨！开会呢！”吴警官试图喊住司晨，可却无济于事。 顾局长叹了口气，摆摆手道：“算了老吴，随她去，你和老陈去带着许专家先去宿舍，案子的事也急不来。” “顾局长，你就惯着！就算她是国家队的，也不能这样礼让啊！” 会惯坏的，这样的性格，实在拖慢队伍进度。 顾局长却摇头：“不会的，上头特意指定了司晨过来，就代表她有过人之处，我们要尊重每一个人。” “快去，先带着许专家去休息，然后熟悉熟悉附近的环境。” 陈警官和吴警官无奈摇头，只好收拾东西起身：“许专家，见笑了，跟我们来。” 许穆闫淡淡一笑，他倒是觉的这个司晨有点意思。 … 顾言被司晨带出警局，转而上了一辆出租车。 “大哥，去88烤巴！” 顾言坐好，看着司晨，样子很亲和的问道：“你不怕顾局长骂你吗？会没开完，就跑出来去吃烤串！” “哎呀，没事，你和我，还有你男朋友，都是他请过来的精英，能帮他抓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行了！” 司晨回答的很肯定，她看着顾言，心中说不上来的惊喜。 没想到，这辈子还有机会见到自己的偶像。 没错，顾言是她的心中的女神，偶像。 五年前，她一个人站在火车站内，钱包被抢的她很无助。 身上不仅没钱，还没有手机，她拦住了很多人，想借手机打电话，却都被拒绝了。 他们都把自己当做一个骗子。 而那时，她恰好遇见了顾言。 司晨见顾言站的挺直，浑身上下都给人一种很正义的感觉，她向顾言借电话，本以为她会借给自己。 可顾言却很抱歉的摇头… 她没有电话。 部队纪律很严明，那时又是她第一次休假，准备工作不够，刚刚到火车站，手机就已经没电关机了。 虽然遭到了拒绝，可顾言寻问了司晨借手机的原因。 在听到她的包被人抢走后，顾言又问了司晨抢包人的特征。 然后，她只环视了四周一圈，随后闭上眼睛两分钟，再睁眼时就拉着司晨朝一个登车口跑去。 果然，那个抢包的人站在人群中，正准备检票上车。 顾言伸手很好，上去将那个人拽了出来，和巡逻的保安讲明情况，最后在司晨包里找到了司晨的身份证，证明了这件事是真的。 保安将那个人带走。 包抢回来后，司晨想道谢，可转身的功夫，顾言已经离开了自己的视线。 没想到，她竟然是一名刑警，难怪当时她只是听了那个人的特征，就将那人抓了出来。 她不知道的是，顾言对身边出现过的人都有一种很特殊的记忆，这个记忆可以让她准确的将一个人从人群中揪出来。 记得多，忘的也多，此时的顾言并不记得五年前遇到过司晨，此时的她只觉得这是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小妹妹。 到了88烤巴，司晨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位置，伸手朝一边的服务员道：“看样子！两份！” 顾言缓缓坐到司晨对面，她看着司晨，疑惑道：“老样子？你竟然来这里吃吗？” “当然了，我基本每天过来一次！” 司晨自顾自的倒了一杯开水，一饮而尽，随后起身调了两碟蘸料。 看着两份不同蘸料的色泽，顾言抿嘴一笑：“你…怎么知道我的口味？” 司晨嘿嘿一笑：“你看你的手机！” 顾言感到疑惑，点开自己的手机，上面赫然出现一张怪异的小脸。 她抬头看向司晨，无可厚非，这是司晨做的。 “你怎么做到的！” 司晨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她根本什么都没做，却一声不吭的入侵了自己的手机？ 司晨没有回答，她分好碗筷，故弄玄虚：“先说好，今天这一顿，你请我！” 顾言看着司晨的眼神中带了一分谨慎，她将手机推到司晨面前，冷冷道：“解除它。” “哎，你也不解风情。”司晨嘟着嘴，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手机，只是轻轻按了两下，顾言手机上的诡异笑脸就不见了：“这东西不会对你手机造成不良影响的，我就是看看你喜欢吃什么蘸料。” “随意窥看别人的隐私…” “停停停，我知道我知道！”司晨还不等顾言说完，就出言打断：“随意窥视别人的隐私是犯法的！你们大人真是的，就喜欢这样吓唬人！” 司晨不悦，将一双筷子重重放在桌子上：“公安的网络系统所有的保护机制都是我做的，我要是会干坏事，你们那些小九九我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事实证明，她不会那样做，相比于那些小秘密，司晨更喜欢打游戏。 还不如偷偷改一个游戏机制，来的更快乐一些。 看着司晨的模样，顾言松了口气：“下次不要这样了，我不喜欢别人看见我的隐私。” “对不起喽。”司晨耸耸肩，她的确看到了一些顾言的隐私，在她的保密相册中，有一个男人，阳光，帅气，大方，看上去像一个刚刚成年的少年。 而那张脸，正是许穆闫。 看上去，顾言将这个藏了很久了，可他们两人不已经在一起了吗？为什么还要将照片藏在保密相册里？ 很快，服务员上了两盘烤串，司晨瞬间忘记了所有的不开心，口水直流，她拿起一串羊肉串递给顾言：“尝尝这个，特别嫩，特别香！” 说完，她自己也拿了一串，吃了起来。 顾言手中拿着串，并没有下口，她喜欢吃羊肉，可这种被人窥探过的感觉，很不好。 “怎么不吃？”司晨见顾言不动，抿嘴道：“好了，我发誓，以后不随意入侵你的手机了，快吃，你不是喜欢羊肉吗？” 司晨从顾言的消费记录上，看到顾言几乎每次点外卖都会点羊肉，这样的频率，一定是喜欢才会这样。 “不仅是我，其他人的手机你也不能入侵！” “好。”司晨抿嘴低头，随后抬手对服务员道：“服务员，开两瓶果汁！” “你尝尝他们家的橙汁，也很好喝！” 顾言放下手中的羊肉串，严肃道：“你…” 第147章 九尾猫妖 “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关于五行的事了！” 司晨咬下一口肉串，点点头：“当然！你听说过九尾猫吗？”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传说，相传猫精每修炼一百年，就会长出一条尾巴，而长到第八条后，会得到一个提示，帮助他的主人实现一个愿望，可这个愿望实现之后，猫精又会掉落一条尾巴，所以，不管怎样，猫精都无法修炼出九尾。” “听上去是不是很无情，辛辛苦苦修炼，最后帮主人实现愿望，还要掉落一条尾巴。” 这种奇怪的传说，和五行又有什么关系。 顾言看着司晨，不解的问道：“这和五行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了！相传五行阵法里有一种祭祀方法，可以让八尾猫长出九条尾巴，而这种阵法，就需要六个活人献祭。” “六个？” “没错，除了那五个五行命理的人，还有一个…” 司晨的表情突然变的阴沉，她死死的盯着顾言，一字一句道：“它，的，主，人！” 顾言被司晨的话说的一愣。 猫精成仙，要用自己的主人献祭…这听下去，有点泯灭猫性。 “哈哈哈，瞧把你吓的！”司晨突然大笑出声，她指着顾言道：“咱们又不养猫，你别害怕呀！” 顾言叹了口气：“你怎么还信这种东西。” 这种鬼马蛇神，都是子虚乌有的，她更相信科学，更相信故事背后的真相。 司晨看了顾言一眼，心中暗骂顾言也是一个老古板。 索性也不继续说下去了，她指了指桌子上的烤串，贼兮兮道：“你这些只够买这些情报，想知道更多，除非一会再请我喝一杯奶茶！” 顾言叹了口气，她从钱包中抽出两百块钱：“你说，我包你一星期的奶茶！” 司晨看到桌子上的两张百元钞票，伸手抓起，把它先揣进自己口袋，然后微微抬眸：“你没发现，每一个死者身上都有一个关于猫咪的东西吗？” 顾言回忆了一下那些死者的照片。 第一个受害者头上带了一个很小的黑色发卡，上面的图案就是一直狸花猫。 而第二个受害者的脖子上带着一个铃铛项圈。 第三个受害者头上带着猫耳朵。 第四个… “第四个，受害人背后有一条猫尾。”司晨突然正色道：“只不过，那东西应该被大火烧毁了。” “所以…”顾言看着司晨，从她的眼睛中看到了肯定：“你想让我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我跟他们说过这些事了，可其他人都是无神论者，根本就不相信我的话。” 司晨只觉得好笑，吴警官，陈警官，徐警官以及顾队长，一边说着要站在凶手角度思考案情，一边又说着唯物主义的话。 一个痴信阵法，而害人的凶手，会是唯物主义吗？ 司晨只想说，这些人真是死脑筋！ 顾言笑了笑，她对司晨耐心道：“或许你说的是一条破案的线索，可你要知道，破案要讲究证据的，你需要拿出证据来说服我！” “哦，那随意…”司晨无奈耸耸肩，看来顾言也不信自己说的话：“等第六个受害人出来，你们就会相信我说的话了！” 司晨抓起一串，塞进嘴里，又连吃了几串… 他们不信就算了，反正自己已经白吃了一份烤串。 … 许穆闫跟着陈警官和吴警官两人一起进了一处小区，这里和五华镇警员宿舍差不多，是一处公寓，只不过洛平的宿舍是正常的住户单元。 他和顾言分别被安排在了三单元四楼的两个对门，联系起来很方便。 查看完两间房屋的设施是否齐全完善后，许穆闫将行李简单放置，便跟着陈警官和吴警官坐在自己房间的沙发上。 “这里环境很不错，你和顾警官习惯习惯，缺什么东西直接找老陈！”吴警官环视房间内的陈设，虽然不大，却也是一室一厅一卫，标准的宿舍配制了。 许穆闫点头，他两手放在腿上：“对于这个案子，二位前辈有什么看法吗？” “司晨那丫头一直建议我们朝着一条什么…九尾猫妖的方向调查，太胡扯了。” 九尾猫妖？ 许穆闫想了一下，他知道关于九尾猫妖的传说，而案子的线索中，似乎也有一些关于猫的元素。 “九尾猫妖…这四名受害者都有养猫吗？”许穆闫看着两人，问道。 吴警官和陈警官对视了一眼，这件事他们还真没有调查过。 陈警官掏出手机，走向洗手间，打通了一个电话，过了一会才出来，对许穆闫道：“那边正在调查，问为什么问猫的事？” “没什么，就是觉的，这四名受害者身上确实也有一些关于猫的元素。” 吴警官点头：“确实，但是，真的有九尾猫吗？” 许穆闫嗤笑出声，身体向后靠去，淡淡道：“当然没有了！这世上哪有那些牛马蛇神，只不过…有可能是有人背后捣鬼罢了。” 这种事，除了凶手没人能说的明白。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陈警官接到了一名警员的电话。 “好，我知道了，你们那边继续调查。” 陈警官挂断电话，对许穆闫道：“受害者家中均没有养猫，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这四个人都很讨厌猫，经常对附近小区里的流浪猫拳打脚踢。”陈警官也陷入了沉思。 难道，真的是猫妖的报复？ 听到这个答案的许穆闫微微点头，这样一来，也不是不能说通，说不定就是某个爱猫人士做的。 只不过…调查起来还是有点难… 而且，受害者身上密密麻麻的针孔，是什么寓意呢？ “那，就先按照这条线索调查？”吴警官不确定的询问道。 这算是，近一周以来唯一的突破口了。 许穆闫点头：“暂且先这样，而且不能说我们不相信没有九尾猫，就认为这世上没有…” 要想抓到凶手，第一步要做的就是要走近凶手的内心，用凶手的眼光看待受害人，用凶手的思维看待每一个问题。 许州曾经说过，要想了解一个凶手，最实用的方法，就是把自己变成凶手。 只有那样，才能抓住凶手的心理，给他致命一击。 三人聊了一会，陈警官和吴警官要去调查案子，临走前让许穆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等顾言回来后再一起讨论案情… 第148章 暗示 送走两人后，许穆闫刚将自己的衣服挂起来，就接到了顾言的电话… 给她发了地址后，许穆闫看了看周围的店家，准备以后在这里安居常住。 顾言按照许穆闫的地址，一个回到宿舍，她要先去许穆闫那里拿房门钥匙。 见到许穆闫后，顾言将司晨告诉她关于猫精的事同许穆闫说了一遍，许穆闫听后并没有惊讶，反而用一种很赞同的表情点头：“吴警官他们已经决定按照这样的路线查一查了。” 事实上，这是许穆闫的意思，很多说话的存在，自有它的道理，虽然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猫精，但他相信，人可以弄出一切莫须有的东西。 “那太好了，司晨还说，她只愿意配合查这条线。” 许穆闫坐到顾言身边，伸开收藏环住她的肩膀：“其他的事，也需要她配合。” “嗯，不过我也觉的先调查猫精比较好，什么时候出发？” 顾言现在就想去查这个案子，早点破案，她也好心安。 许穆闫打了一个哈欠，有些无力，他昨天没有休息好，今天又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到洛平市。 看到许穆闫疲惫的样子，顾言从许穆闫怀里挣脱，伸手将许穆闫的头搬向自己，让他靠着自己的肩膀。 “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天。” 顾言眼中满是温柔，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铜头铁臂。 许穆闫靠在顾言的软肩上，她头发的香气钻进鼻腔，很香甜，不禁让他想起昨天晚上的场景。 “我们先睡一会。”许穆闫声音很轻，软软绵绵，让顾言心中一阵瘙痒。 她承认，有被撩到。 顾言被许穆闫牵着回了房间，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被许穆闫扑到床上。 “穆闫…” 顾言看着压下来的许穆闫，声音微颤：“嗯…” 许穆闫俯身吻住顾言的唇，温和的掌心伸进她的衣下，胡乱摸索。 “我们结婚，不管以后会发生什么，我都想陪着你，嫁给我好不好！” 许穆闫声音很轻柔，语气中带着哀求。 哪有在这个时候求婚的？ “顾言！” 许穆闫抬手，将顾言的脸掰正，让她的视线与自己对上：“嫁给我！” 顾言的头没办法动弹，她死死捏住许穆闫的手臂，眼眸微微颤动：“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 见顾言又要拒绝，许穆闫先一步说了出来，他不会再给顾言拒绝的机会了。 顾言抿嘴：“好…等连环案结束，我们就去民政局。” 她看向许穆闫，眼中也多了几分真切。 当她说出这句话时，许穆闫的眼眸紧闭，笑了一下，整个人用最后的力气滚到顾言身边。 他转身将顾言抱在怀里，整个人窝进顾言的脖颈处，弱弱说了句：“不能反悔。” 说完，许穆闫闭上沉重的眼皮。 顾言感觉到脖颈处温热又富有规律的气息，自己也松懈下来，也许是因为赶了一天的路，顾言也有些犯困，索性调整了一个姿势，在许穆闫怀中睡了起来。 再睁眼时，天已经黑了，顾言朦胧中看到许穆闫起身，离开了房间。 等她意识恢复时，房间里只剩她一个人。 顾言伸了一个懒腰，骨关节咯噔咯噔作响，吓得顾言赶忙收了手臂。 这咯噔的脆响，让她有些害怕，顾言起身，走向自己的行李，从里取出药瓶，抖出两粒吞了下去。 想起睡前，顾言答应许穆闫的话，心中五味杂陈。 这时，许穆闫推门而入，他看到顾言蹲在行李旁发呆，将手中的晚饭放到桌子上，走到她身边： “怎么了？” 顾言听到许穆闫的声音，抬头看向他，摇了摇头：“没什么，你去哪了？” “去买晚饭了，快过来看看。” 许穆闫将顾言扶起，牵着她的手走向桌子，桌子上摆着三个打包盒，分别是两盒饭，一份菜。 顾言坐到桌前，看着桌上的一道菜，很是疑惑：“这是什么？” 眼前的菜，她从来没有见过，难道是洛平的特色菜？ “你猜猜？” 许穆闫打开盖子，里面是三块特别的肉块，形状看上去很像鸡，可它的大小，比鹌鹑还要小上一些。 “这叫咸卤芦丁鸡。”许穆闫将筷子递给顾言：“我本来想看看有什么面可吃，刚出小区就看到一个推着小车的商贩，在卖这种东西，觉的稀奇，就买了一份。” 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芦丁鸡这种物种。 芦丁鸡是鹌鹑种类的一种，成年鸡也只有巴掌大小，许穆闫看它体特，就买了回来。 顾言嗅了嗅，这芦丁鸡非但没有香气，还散发着一股腥气。 “这…”她抬头看向许穆闫：“这能吃吗？” 许穆闫用筷子挑了一块，仔细端详片刻，随后放到口中仔细嚼了嚼，又吐了出来。 他看着顾言那双期待的眼神，淡淡一笑：“不好吃，不过挺嫩的。” “你还真是…”顾言噗嗤笑出声，坐在许穆闫身边，抽出纸巾帮他擦嘴：“不能吃就不要吃了。” 就当踩雷了。 顾言看向许穆闫，见他眼神中带着一股耐人寻味的感觉，愣了一下，随后也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尝了一下。 香甜可口，软糯香辣，她抬头疑惑的看着许穆闫：“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打听过了，那个商贩从来没有在这里卖过芦丁鸡，这是第一次来就被我碰见了，他还给我这个。” 许穆闫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上面写了一个地址，在地址旁有一个猫脸形的图案。 “这个地方，离这里要有一个小时小时的路程。” 上面的地址，在五华镇附近，跑这么远来卖芦丁鸡？ 顾言明白许穆闫的意思，这种事确实不太合乎常理，可单单凭这一张名片… “你会不会太敏感了？”顾言放下筷子，她看着那张名片，看不出个所以然。 “明天去看看就知道！”许穆闫重新拿起筷子，将芦丁鸡分解，随后将肉放到顾言那份碗中：“先吃饭。” 顾言左右看了看：“五华镇…不会和碎尸案有关系…” 顾言随手将名片放在桌角，拿起自己那份饭，吃了起来。 “碎尸案…” 这倒是提醒许穆闫了，这个地址距离五华镇这么近，很可能和碎尸案有关。 许穆闫起身，走到洗手间，给许州打了一个电话… 第149章 失踪的老妇人 “你说…卖芦丁鸡的商贩？” 电话的另一头，许州正戴着一副眼镜，在看卷宗，他听到许穆闫的话后，从卷宗中翻了翻，确实有关于芦丁鸡的一些资料。 “你还记得，那个在动车洗手间被害的男子吗？” “记得。” “他的父母，是芦丁鸡养殖户的，我们也曾去调查过，但是他的父母什么都不肯说，你明天有空的话去看看。” “好，我知道了。” 许穆闫挂断电话，回到房间内，他走回顾言身边，也坐下吃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顾言给顾局长打了电话，说今天有事，先不去局里了，随后跟着许穆闫一同去了五华镇附近。 两人在一家盐焗芦丁鸡的店铺前停下，看着紧闭的店门，两人有些踌躇。 “会不会是我们想多了，或许人家只是想宣传菜品呢？” 许穆闫看着紧闭的店门，也有些怀疑是自己想多了。 “既然关门，就先回去。”许穆闫发动车子，正想返程。 而此时，一个婀娜女子从店面后走出，她一眼就看到了许穆闫的车，朝他招手。 顾言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一眼就认出外面的女子。 “是她？” 许穆闫也认出了那个女子，他回头看向顾言：“这个女的，是不是那个小护士？” “是啊！”顾言回答的干脆利落，白了许穆闫一眼，转而下车，走向那名女子。 “你怎么也来五华镇了？” 顾言看着女子，目光不善，一脸谨慎。 “姐姐好，我家就住在这附日上班都住宿舍，最近调休，就回五华镇了。” 顾言将那张名片拿出来，给女子看了一眼：“这是你的东西？” 女子看了一眼，笑呵呵道：“不是我，是我阿姨的，你们是不是找她？” 顾言点头：“我们想见见她，可是…这店门关着…” “这家店已经不开了，可能人老了，不会弄新名片，要不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小护士模样很单纯，她积极配合顾言的模样，让顾言心中升起了一丝好感度。 “那就麻烦了！” 小护士连连摆手：“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正好我也找她，我妈妈让我送一些东西过来…” 说着，小护士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很快，小护士挂断电话后，指着停在不远处的车：“那个，我可以搭车吗？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他们二老在那个位置。” 顾言回头看了一眼车上的许穆闫，有些不情愿，可见小护士单纯的模样，还是点头：“走。” 毕竟，查案要紧。 小护士跟着顾言上了车，看到驾驶座上的许穆闫，摆手打招呼：“嗨！” 她想叫一声哥哥，却想起身边那个女人是他的女朋友。 “嗨。”许穆闫淡淡回了一句：“我们去哪？” “清河县，我阿姨和姨夫在哪里有一套小居楼。” 许穆闫发动车子，按照小护士指出的路，一路行驶到清河县。 最后，车子停在一家养殖场前。 小护士率先下车，看着挂了锁的大门，一脸不解，随后又打了电话。 可这一次，对方的电话根本就没人接通。 “奇怪，刚刚打还接通了的。” 小护士一脸疑惑的看着顾言和许穆闫：“我刚刚联系他们，阿姨告诉我他们在等一个买主过来收鸡蛋…” 生意上的事，定然是守在这里最好，难道是临时有事出门了？ 许穆闫走到门前，拿起上面的门锁仔细看了看。 这扇大门是铁质的，门上的锁也是最普通不过的锁，许穆闫轻轻推门，大门就被推开了一条小缝。 顺着小缝望进去，许穆闫看到一院散落的鸡笼，还有几只芦丁鸡的尸体，院子杂乱无比，似乎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叫警察过来。” 许穆闫掏出手机，直接联系许州，让他带人过来。 四十分钟后，许州带了四名警员到了这里，他下车顺着许穆闫指的小缝望进去，随后挥手。 身后的一名警员拿出铁钳，夹住锁头，用力一搬，铁锁脱落，直接掉了下来。 一旁的女护士虽然不知道原因，可碍于对方是警察，也没有多问。 许穆闫推开门，视野开阔后，更可见院子的凌乱，地上一摊血迹格外显眼。 顾言上前，轻轻沾了一些血迹：“还没干，人应该刚走不久。” “进去看看！”许州看着身后几人：“许穆闫，什么情况。” 许穆闫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转头对小护士道：“你联系你的家人，让他们做好心理准备，你阿姨…” 多半是出事了。 小护士点头，她看到那摊血迹时，就已经猜到了：“我去打个电话。” 顾言走了一圈，对许穆闫摇头道：“没有发现尸体，或许还有救。” 里面的警员也查看完回出来，同样摇头。 “先采集血液样本，带回去化验，你们两个，去查查路口何处有摄像头，询问一下周围的街坊邻居发生过什么。”许州对警员吩咐道。 警员们点头，纷纷去做自己的事。 顾言走到许穆闫身边，抬头看他：“失踪案？” “恐怕，是入室杀人案。” 以这摊血迹的量来看，不可能是芦丁鸡的血。 很快，养殖场被拉起了警戒线。 小护士回来后，对顾言道：“我家人让我赶回去，你们有我阿姨的消息可不可以联系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顾言接过小护士递上来的纸条，点头：“好，敢问你怎么称呼？” “我叫王小文。” “好，有消息我会联系你的，王小姐。” 王小文看了顾言一会，眼中透露着一丝期望，最后叹了口气，先离开了现场。 “这里排查到一对脚印。” 顾言目送王小文离开，随即听到里面警员的声音，往里看了一眼。 养殖场屋内，发现一只沾了血的鞋印，鞋印很新，是刚留下不久的，而且带着血迹，虽然被人用土掩盖过，却还是能分辨出鞋印的形状。 “鞋印只有一部分鞋尖，无法判断大小，不过通过留下的力度，可以判断是一名男性。”许穆闫戴上手套，捏了一把地上的泥土，放在鼻子前嗅了嗅： “泥土里也有血腥味，是那人故意做的。” 或许是他发现自己的鞋印印在了水泥地上，无法清理，索性用泥土将它盖了起来… 第150章 画像 “只是一个鞋印，能找出凶手吗？” 一旁的警员有些愁苦，小心翼翼的将泥土样本装了起来，准备回去处理混在泥土中的血迹。 顾言站在一旁，听到警员的牢骚，笑了一下：“当然有用，通过科技扫描，可以做出完整的鞋印，只要在这附近发现第二只这样的鞋印，就是一条可以查下去的线索…” 一旁的警员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顾言时有些尴尬。 他只是随口抱怨，没想到顾言会认真回答，一时觉的很难为情。 “顾言，你来看一下。” 顾言看向许穆闫，他正看着那个鞋印发呆，蹲下身顺着许穆闫的目光看去，就见染血的泥土下，有一道很浅的鞋印。 鞋印虽然只有一个脚尖，却也很小，看上去并不像一个成年的人。 而这个小鞋印外，还包裹着一个大鞋印。 这个大鞋印，正是他们最先看到的。 鞋印包着鞋印？ “这几面，还有东西。” 许穆闫点头，他回忆了一下昨天卖芦丁鸡的那个商贩，那人是一个老太，个头不高，驼背，行动很缓慢。 似乎，脚并不大。 “你说，她为什么千里迢迢到公寓附近卖芦丁鸡。” 她那辆小车，恐怕要骑到半夜才能赶回家了。 不仅是大老远去卖芦丁鸡，还给两人留下了线索，不然他们现在也不会在这里。 “或许真的只是想要宣传。” 顾言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们刚刚来到洛平市，要说有人给留线索肯定说不通，毕竟除了洛平警厅的警员，没人知道他们住在那里。 许穆闫一手搭在腿上：“你有没有听过一个案子，几年前一名年轻男子到警局报案，称有人要杀自己，当警方问那个男子是谁要杀他时，他又回答不上来。” 顾言听过这件事，是在她到警局之前，那名男子是潜意识里觉的有人要杀他，因为说不上是谁，所以警方并没有立案，反而让他去看一些心理医生。 当心理医生问他为什么要去办案时，男子却回答：“就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要我来这里报案。” 后经过调查，男子并非本市人，而是临市的。 男子回到家后，那种要被人杀害的感觉不但没有消退，反而更加强烈。 就当他坐立不安时，他的亲弟弟找到了他，两人商量分财产的问题，最后因为利息问题，弟弟出手一刀刺进男子腹部，最后男子流血过多而亡。 当临市的警方听到消息后，很是吃惊，因为他报警的市区所管辖的区域中，有一户人家，正是他的弟弟。 最后断案时，还曾说，或许他去临市报案，就是给他最后的提示，可他至始至终都没有想到杀他的人是他的亲弟弟。 或许，是他并不想那样以为。 顾言回忆起这件事，想了想：“所以，你怀疑昨天那个卖芦丁鸡的人，是潜意识让她去找你？” “或许。”许穆闫也不知道答案，但是他知道，这种现象是因为人的潜意识感官察觉到了危险，而做出的一些自救反应。 只可惜，一般情况下，没人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性。 “希望她能给我们留下其他的求救信息。” 看着这凌乱的院落，顾言一直叹息，又是一条鲜活的人命。 警员在彻查屋内和院内痕迹后，向许州汇报工作，之后就离开了，此时现场只剩下许州、顾言和许穆闫三人。 许州观摩现场半响，对许穆闫和顾言道：“你们出去等我。” “我想留下。”许穆闫看出许州想做什么，双手插进口袋，一脸认真：“也该是时候教我了。” “你小子，真想把所有东西都学走？”许州嗤笑，看向许穆闫：“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我贪心吗？身为人师，传道受业解惑，不是应当的吗？” 许州盯了许穆闫半响，随后别过头：“你跟着顾言出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但现在不行…” 现在的许穆闫，心境并不算最佳的，他怕教他体感查案，会害他走火入魔。 这是许州独创的一种考察方法，通过自我催眠，将自己带入凶手的角色。 由于作案现场相同，所以很容易就能看到凶手的样子，神态，自己当时的一些动作，从而进行更加准确的犯罪侧写。 见许州拒绝这件要求，许穆闫也没强求，他跟着顾言退出了院子，还顺便将门关了起来。 许州从口袋中拿出一包白布，将布打开，是一根淡黄色的香。 他在屋内的石台上找来打火机，将那根香点燃，随后又关上了房屋的门。 当他坐到一把带着背椅的木椅上时，屋内已经布满了萦绕的白烟，身边飘着淡淡的茉莉清香。 许州缓缓闭上眼，任由茉莉的香气麻痹大脑，不做任何反抗，很快他看到一间漆黑的屋子，一道人影低着头，站在墙角，人影的手中正拿着一把菜刀。 他没有动作，只是再等，似乎再等什么人回来。 身影是黑的，许州看不到黑影的模样，但是身高大致有一米七左右。 很快，院外闪进一抹白光，像是手电筒的光束，紧接着传来大门被人打开的声音。 应该是受害者回来了。 许州坐在木椅上，缓缓起身，走向那道人影，人影低着头，一动不动，目光却一直盯着门外那道光束。 院内的人回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屋，而是第一时间查看自己养殖的芦丁鸡，随后又归拢了院内堆放的杂物。 随后，许州才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一旁的人影手中握着菜刀的力道紧了紧，他抬头看向外面，身子突然正对这木门。 院内的白光照在人影上，停顿了数秒，随后传来一个尖锐的女人叫喊声。 人影听到那道声音，知道自己被发现，赶忙打开屋门追了上去。 可怜的老妇人，刚在回到家中的时候就顺手锁了门，此时的她跑到大门钱，试图将从内锁上的门打开，可已经来不及了！ 人影二话没说，抬起手上的东西挥了下去，女子应声惨叫。 随后，男子一把扯过女子，将她拉扯摔倒在地，上去便是拳打脚踢，院中那摊血水，就是这个时候留下的。 而男子脚上也不小心踩到了那血迹。 在施暴过后，男子将老妇人拖到屋内，一把刀指着她的案子，问道：“说！你老伴在哪！” 第151章 他藏不远 “呸！”老妇人费劲一口气，在男子脸上淬了一口：“你个败类，杀了我儿子赔命还不够吗？” “够？什么叫够，你们一家人欠我的账，就算全部死光也还不清！” “你们…”男子面部扭曲，极其愤怒：“你们这些帮凶，都给我下地狱！” 说完，人影挥起手中的刀，就在劈下去时，他似乎想到什么，双手突然停在半空中：“你今天去了洛平市？” 老妇人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浑身都很痛，龇牙咧嘴的躺在那里，试图挣扎着起身。 男子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老妇人：“你可不能死，你死了，就没人能引出你的老伴了！也太便宜你了。” 他们一家欠他的，他自当要报复回去！ 他从院中找来一根麻绳，用它来捆绑老妇人，后又将老妇人从地上拽起，推搡着，带她离开了院子。 老妇人现在是生是死无人知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凶手是一名男性，而且在这之前，受害人做了什么激怒男子的事。 就在男子离开院子的时候，屋内的茉莉香也燃烧殆尽，屋内还弥漫着茉莉香的味道。 许州在香气中睡了很久，香气都没能散尽。 等在外面的许穆闫和顾言时不时看看时间，又望一望院中的动静。 只可惜院子里静悄悄的，并没有什么动静。 “你说，许教授在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顾言有些担心里面的许州，这么久都没动静，不会是凶手躲在角落里，借许教授人单力薄，偷袭他。 许穆闫看了一眼院子，他见过许州用这种方法查找线索，没有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不会的，那老头精明着呢。” 说完，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见顾言被冻的红彤彤的脸蛋：“再过半小时，如果他不出来，我们再进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自己的棉服，披在顾言身上：“要不，你先回车里等。” 顾言摇头，试图将衣服还给许穆闫：“我不冷，你快穿上。” 他里面只有一件加绒衬衣，没了棉服根本没办法抵挡冬天的寒风。 许穆闫没有收回衣服，只将棉服拿在手里：“走，还有半个小时，车上还有些食物，我们边吃边看着。” 这一次，顾言没有拒绝，点点头，走向停车的位置。 上了车，许穆闫打开暖气，吹了十几分钟温度才上来。 他拿了一块面包打开，递给顾言：“垫一垫。” 随后自己一直盯着不远处的铁门。 手指时不时在方向盘上敲打，心中计算着时间。 屋内的香气慢慢散去，许州缓缓睁眼，刚睁开眼时，还看不见东西，缓和了一会，他起身，打开房门。 冷冽的东风吹了进来，他才觉得清醒一些。 嫌疑人是一名男性，身高一米七，偏瘦，尤其是面部，瘦的能够看到骨头。 他力气不大，所以没能一下将老妇人杀害，甚至对老妇人一顿拳打脚踢后，老妇人依旧保持着清醒。 这样一个瘦小的人，不会将半死的老妇人带出很远。 想到这里，许州拿起电话拨打给刚刚收队的警员，让他们带人在这附近排查，一定要找到嫌疑人将老妇人带走的方向，以及藏身的地点。 他们要争取到每一分每一秒救人。 许州走出院子时，正好是许穆闫他们所等的第25分钟，车内的两人见许州出来，纷纷下车迎了上去。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顾言关切的问。 许州将自己刚才的推断和所看到的场景说了一遍，顾言听着有些半信半疑。 她没听说过谁能用这样的方法破案的。 “是犯罪侧写，并不是破案，只是断定了一些嫌疑人的特征。” 许州解释着看向许穆闫：“你觉得呢？” “我相信你。”许穆闫点头，老头的能力他是相信且佩服的：“所以我们现在要从何查起？” “你们手里不还有连环杀人案吗？先回去，这边我们来调查就可以了。” 毕竟这是五华镇的管辖范围，不到一定程度，还无需洛平市的帮忙。 查案查一半，哪有要人回去的道理，顾言抿着嘴不说话，也没有行动，很明显她不想回去。 许穆闫捕捉到顾言这一表情变化，嘴角含笑：“警员已经收队了，你就别浪费钱打车了，我们先送你回去。” “也行！”许州很赞同许穆闫的提议。 上了车后，许穆闫将车开出小路，并没有向主路开去，而是在四周转了转，寻找嫌疑人可能隐藏那个老妇人的地方。 转了一圈，除了一个被封死废弃的房屋外，没有其他是个藏身的地方。 透过车窗，三人盯着那户院中布满杂草的人家看了许久，屋内的窗户都已经破碎了，看上去应该有三四年没人居住了。 “如果嫌疑人将老妇人带到这里，一定会在院中的枯草上留下痕迹。” 可里面的枯草并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应该去别处转转。” 顾言自言自语了两句，见许穆闫和许州都盯着院子若有所思，不由得觉的尴尬：“要不，进去看看？” “嗯。” 许穆闫和许州异口同声，这默契倒是让顾言心中惊叹。 三人下了车，在院外徘徊很久，这时一个穿着整齐的老大娘从自家院子走出来，她打着哈欠，转头就看见鬼鬼祟祟的三人，和声道： “喂！你们三个！干嘛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后退，害怕三人突然冲上来，她甚至已经做好了大声呼喊自家屋内的老公出来的准备。 顾言听到声音，转头看见老大娘，笑呵呵的走上前：“大娘，我们是刑警队的，想问一下，您隔壁这房子是怎么回事啊！” 说着，顾言掏出了警员证，让眼前的大娘查看。 大娘看了一眼警员证，半信半疑的问了一句：“纣阳城的刑警，怎么到我们五华镇来了。” 看着大娘怀疑的目光，顾言也只能打哈哈：“出公差吗，大娘你要是不信，可以去五华镇警局查一下，我的警号是。” 这种东西，一查便知了。 大娘见顾言连自己的警号都报出来了，想必也不能作假，便向三人招手：“外面冷，要不到我家里坐坐，喝杯热茶。” 三人相互看了一眼，随后纷纷点头：“谢谢大娘！” 在查案时，时常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一般情况下，他们都不会推托。 第152章 发现线索 跟着大娘进了院子，顾言发现院子被打理的紧紧有条，院中有一个小棚子，上面蒙着透明的保温膜，透过保温膜，顾言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小鸡在里面跑。 “大娘，这才冬天，就开始养鸡崽，能活下来吗！” 大娘看了鸡棚一眼，笑呵呵的道：“哪啊！那是成年鸡了！叫芦丁鸡，就这么大！” 又是芦丁鸡。 跟着大娘进屋后，一个大爷看了看几人，不解的问道：“这些是…” “刑警，不清楚干嘛来了，我看外面太冷，就把人领进来了，喝口热水。” 大娘也是好心人，她招手让几人进屋，大爷听到几人是刑警，也立马招呼了起来：“快快快，快进屋暖暖，暖暖！” “你们辛苦了，我去给你们泡茶。” “谢谢大爷！” 跟着大娘进了里屋，三人坐在沙发上。 “大娘，你们这里都养那种芦丁鸡吗？” 大娘从小柜子里拿出一个果盘，里面装了一些瓜子，放到了几人面前的茶几上：“差不多，主要是附近有一个芦丁鸡的养殖场，十里八乡谁想养着玩，就去她那要几只，都不收钱！” 这东西存活率比较高，成本也不贵，还都是人工孵化的，没人会在乎那三块两块的。 “你们和那家养殖户很熟吗？”顾言见能打听到有用的信息，手伸进口袋中，摸索着按下录音笔。 “还行，沈老太夫妇，人还不错的！”说起那家养殖户，大娘脸上露了笑容：“沈老太经常给我家送一些卖不了的芦丁鸡的鸡蛋，这一二来去啊，我俩就成了黄昏闺蜜了！” 听了大娘的话，顾言也嘴角上扬，没想到大娘还是个时尚的人：“这样啊，那您知道她的全名吗？最近她又在忙什么？” “嘶…”大娘被顾言的话问到了：“我也不清楚，最近没看到她，我去找她的时候，大门也是锁着的！” “您都什么时候去找她了？” “前天，昨天，都去了！今天还没去呢！”大娘想了想：“怎么，你们找她？我可以带你们去她家看看，但是在不在家，就不清楚了。” “沈老太家里出事了，你不知道？”老大爷端着一壶茶水进来，将手中的被子放在桌子上，一人倒了一杯水：“他家的儿子死了。” “啊，对！不提我都忘了。”大娘突然来了兴致，坐直了身子：“他们家儿子啊，一个月前出事了！听说是被人杀害，警方都立案了，还没找到凶手呢，估计最近是因为这件事，才时常不在家。” “您知道具体情况吗？” “具体的倒是不清楚，这事啊传的不多，知道的也不多，我只知道那天有警察过来，说她儿子出事了，让她去认尸，都这么久了，丧事都没办，一看就不是意外，所以村里都在议论，她儿子是被人害死的！” 许穆闫朝大爷点头，表示谢意，随后对大娘道：“那她儿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儿子啊！不是什么好人，从小就不学无术，到处闯祸，我们村里的人都不喜欢这孩子，见到了也都躲的远远的，不过他最近几年倒是没怎么回过家。” “那隔壁的那个房子是怎么回事？” “隔壁？这家原本住着一队夫妻，感情不是很好，加上丈母娘从中挑唆，没多久就离婚了，两人都去城里发现，房子就空了下来。” 顾言轻轻吐出一口气，看向许穆闫，许穆闫会意，接着问道：“那，你们最近有没有听到隔壁有什么动静！” “有！”老大爷不加思索的回答：“我昨天半夜起夜，听到隔壁院子里传来淅淅索索的声音，还有女人呜咽的声音。” “什么时候的事？” “也就昨天凌晨左右，当时我还问了一声谁在隔壁，没人应，我也没管。” 顾言听完立即起身，对大娘和大爷道：“我们想去看看，大爷，大娘，你们在家里，没必要的事不要出去，锁好大门。” “啊？为什么？” “最近不太平，你们小心点就是了。”许穆闫也跟着提醒道。 大爷和大娘肩膀都松了下来，相互看着对方，似乎明白了什么。 难怪突然有刑警过来调查，看来最近村里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大爷独自将三人送出院子，特意小声提醒：“隔壁院子侧面有一条小路，那条小路经常有人走，走到尽头，再拐一个弯，就能看到他家的另外一个院门了，我昨天就是从另外一个院门那边听到的声音。” “谢谢大爷。” 目送三人离开后，老大爷赶忙关上门，将大门锁了起来。 顾言三人步行到大爷所说的小路，向前看了一眼，小路很深，如果大爷不提醒，他们肯定想不到这条小路能通向另一个院门。 “别放松警惕，小心行事。” 许州很谨慎，他率先带头走上小路，顾言和许穆闫紧随其后。 一路上很安静，并没有大爷说的那样很多人走这条路，他们走到小路的尽头，拐了一个弯，有走了一段路，才看到那户人家的另一个大门。 门虽然是上锁的，但锁已经生锈，而且铁门旁的石墙已经倒塌，只要稍加攀爬就能进入院内。 许州踩上一块石头，蹲下仔细观察了一下，很快就在一块石头上发现滴落的血迹。 “这血迹，走到这里才滴落？” 顾言也很好奇，一个重伤的人，走了一路都没滴落一滴血，反而在这里滴落了一滴。 许州轻轻擦了一下，发现血迹已经干涸，他放在鼻前嗅了嗅，只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确实是血，不过应该不是那个沈老太的。” 他指向不远处一块尖锐的石头，石尖上有一处划痕，看上去像是什么东西撞上去了。 痕迹很新，刚刚造成不久。 顾言瞬间明白，从口袋中掏出证物袋，以及便捷棉签，在那滴干涸的血滴上蹭了蹭，随后将棉签装进袋子里。 “带回去化验一下就知道了。” 如果这是嫌疑人留下的，那案子就可以破了，只要通过dna对比筛查，就能确定嫌疑人。 许州看向院子，里面一块被拖行过的痕迹非常明显：“先进去看看。” 顺着拖行的痕迹走去，在尽头处，只留下了一块染血的衣物，人已经跑了… 第153章 是他就会吃醋 “昨天大爷出声寻问，那人肯定会第一时间转移地点。” 顾言捡起地下的血衣：“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他们来过这里。” 许州点头：“带着东西，先回局里，看看能不能检测出不同的dna。”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刚刚发现的血迹上了，如果这不是沈老太的血液，就只能是嫌疑人的。 三人原路返回，开车离开所在的村落，准备回五华镇警厅做dna检测。 顾言和许穆闫将许州送到局里后，并没有离开，一直等着检测结果。 招待室内，许穆闫将一块茉莉糖剥开，塞进顾言嘴里。 “你哪里来的糖？”顾言唧了两下，这糖不是很甜，在嘴里有一股清新的茉莉清香。 许穆闫也给自己剥了一颗：“老头给的。” 刚刚下车的时候，许州莫名奇妙塞过来的。 许穆闫摆弄手中的两张糖纸，是牛皮纸包装的，上面还印着一个可爱的蜜蜂图案。 这是他小时候最爱吃的一款糖，基本上每天都会向许州要上一块，如果他不给，自己就又哭又闹，尝尝闹的许州头疼。 这个味道，很多年没吃到了。 记得上一次，还是自己被人注射了胰岛素，危在旦夕的时候，被许州塞了一块这种糖，保住了性命。 一时间，许穆闫竟然觉得那个老头没那么讨人厌了。 他将糖纸揣进口袋，看向窗外，一朵接着一朵的白云聚在一起，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就只有天空，不曾变过样。 曾经，他讨厌待在许州身边，每一次他都想逃的远远的，他觉的这个人很可怕。 可现在，他有些崇拜许州了，他可以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终身不娶，可以为了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置身于危险之中。 甚至为了自己，打破了曾经立下不再出山的誓言。 许穆闫知道，他能轻松争取到洗脱嫌疑的机会，很大原因是许州从中劝解和担保。 毕竟许州的心理画像从来没有出过错。 “你在想什么？”顾言站在许穆闫身后许久，都不见他回头看自己一眼，感觉到他有心事，她也不吵，轻声在他身后问道：“是不是在想，以后该怎么跟许州相处？” 像许穆闫这种情况，两人能和好就已经是难得，想要相处好并不容易，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许穆闫放不下面子。 许穆闫冷哼一声：“哼，我和他相处什么？我觉得，像这样同事一样的关系，最好不过了。” 他看着顾言，她是能看出他内心所想的第二人，许穆闫很讨厌被人看穿的感觉，可面对顾言，可很高兴她能读懂自己。 “你就嘴硬！”顾言嘴角藏笑：“我能感觉的到，许教授其实很在意你，不管怎么说他也把你抚养长大，还给了你一个很不错的环境，教你一身本领，有句话不是说…” “嗯…” 顾言想了想，怎么也想不出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只能将大概意思说出来：“做一日的师父，就终身是父亲嘛！” “那叫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许穆闫在顾言额头戳了一下：“真是练武练傻了！” “我一时忘了嘛！” 顾言抿抿嘴，揉着额头。 两人正闹着，门口走来一名警员刚好看到这一幕，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进来。 “咳！” 两人被门外的声音打断，尴尬的分开一段距离，许穆闫也跟着轻咳一声：“咳…有结果了？” “是的，通过数据库系统对比，我们在dna库里匹配到了血液的主人，名为于楠，是一个酒的驻唱，不过现在已经离职了，已经派警员出去调查，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小警员将文件交给许穆闫：“这是许教授让我给你的，他说满足好奇心了就赶紧回去处理自己的案子，别在这跟他抢活干！” 许穆闫接过文件，有些无语，他什么时候跟许州抢事情做了？他也只是顺着线索查过来而已，又不是他自己想要过来的。 他翻来文件，上面是于楠的个人资料，照片上的于楠很瘦，眼神也很萎靡，和许州所做的心理画像基本相差无几。 顾言凑上来也看了一眼，不由得惊呼：“这…基本上教授所说的特点他都具备了。” “这老头，画像向来如此。” 这大概是许穆闫唯一一处不如许州的地方了，不过也没办法，许州不教他怎么做，每次他想学，许州都以他还小，心智不够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今天他也借机想学习，还是被许州拒绝了，真不知道许州在宝贝什么。 “既然老头都下逐客令了，那我们也不久留了，抓到嫌疑人的时候，记得让他告诉我一声。” 小警员点头：“我会留意的。” … 许穆闫和顾言回到洛平市时已经下午，两人直接把车开到了警局，看到专案组的办公室内还亮着灯，便上楼看了一眼。 吴警官和陈警官正在整理档案，而他们身边还坐着一个人，这个人背影魁梧，趴在桌子上，已经睡着了。 看到孔明，许穆闫心头还是颤了一下，这家伙，还真的来了。 顾言挺开心的，凑过去看了一眼，朝着陈警官小声道：“陈大哥，这是怎么了？” “他啊，忙完孔阳市的事直接赶过来了，听说连续工作两天两夜了，到这里就倒下了。” 像孔明这种情况，大家都屡见不鲜，那个警员不加班加点的工作，特别是遇到棘手的案子时，一天只睡三个小时也是常有的事。 “两天两夜，这家伙还真是拼。”许穆闫冷笑着，顺手将搭在他身后的衣服抽了出来，帮孔明搭在身上，随后指着顾言道：“你，离他远一点！” 许穆闫鼓着脸，脸上写满了“吃醋”两个字，看到顾言回到自己身边才收起哀怨的表情。 顾言伸手环住许穆闫的细腰：“老朋友了，别那么小气嘛！” 如果换成别的老朋友，许穆闫不会介意，可孔明不行，这个人不管是能力还是脾性，都太完美了，还跟顾言传过绯闻！ 虽然许穆闫不太相信两人之间有那种关系，但心中还是有层隔膜，下意识的不想两人走的太近。 大家都看出两人的情况，吴警员不停地咂嘴：“啧啧啧，看见没，陈警官，你输了！记得一顿火锅啊！” 第154章 王小文的电话 “还真是情侣？” 陈警官他们昨天从许穆闫处回去后，打赌许穆闫和顾言两人是一对情侣。 他们都看出来两人的眼神在看对方的时候带着温柔，但是只有陈警官一人不这样认为。 他还单纯的以为他们只是合作了很久的老搭档，才有这样的感觉，毕竟工作时从来没有派情侣一起工作过。 感情是查案的大忌。 没想到，还真是情侣。 陈警官笑了笑，看着许穆闫和顾言小声道：“今天下班，去吃火锅？” “聚餐吗？” 现在特案组的人到齐了，也是该聚一顿。 吴警官起身，拿着一份档案准备去复印，走到顾言身边时，小声了一句：“你陈大哥请客！” 几人在办公室说笑了一会，孔明被谈笑声吵醒，他朦胧间看到许穆闫和顾言。 几人见孔明抬头，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办公室内突然陷入安静之中。 “好久不见！”孔明半眯着眼，朝两人打了一个招呼：“你们也来了！” “对不起啊，我们小声一点，你继续睡。” 顾言觉的很不好意思，竟然将孔明吵醒了。 孔明晃晃头：“我睡的够久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睡了三个多小时了，已经够了。 吴警官看着这孩子，有些心疼：“做不过也没线索，你多休息休息，有事的话我们叫你。” “是啊，工作也不能这么拼，会伤身的。” 搞不好，还会猝死。 众人都是关切的眼神，只有司晨的目光冷冰冰的，她撇了撇嘴：“装模作样。” 她声音不大，却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陈警官面色突然严肃起来：“怎么说话呢！太不尊重人了！” “我又没说什么。”司晨起身就要往外走：“本来就是，根本没什么工作要做，还在那里硬挺，不是装模作样是什么？” 她就讨厌这样的人，平时在老警员面前装出一副忘我工作的样子，实际上他根本就没做什么。 这样的人，最会讨上司怜爱了。 孔明听的一愣一愣的，他确实是因公两天没合眼了，赶过来以后才休息了一下，他并没有装模作样啊！ 看着司晨离开，许穆闫凑近顾言：“我觉得，他们两个不错。” 什么不错？ 顾言眨巴眨巴眼，看着许穆闫。 “性格不错，我觉得能成。” 许穆闫虽然不会磕cp，可像司晨这样性格的女生，他还有一定了解的，这样的女生喜欢一个人都是从讨厌开始的。 “你在说什么？”顾言听不懂许穆闫的话，不过在他眼中看出了一抹八卦的意味：“你不会觉得他俩能成一对！” “赌吗？如果我赢了，你让我为所欲为？” “想得美！” “反正都要结婚了…” 顾言用手臂推了许穆闫一下，小声提醒：“这里是办公室！” 工作期间不可以谈情说爱，这是规定！ “咳！”许穆闫轻咳一声，装出一副自己什么也没说的模样，靠向后面的椅背：“孔兄弟，别管她，这人就这个性格。” 孔明看着门久久没有回神，却被许穆闫的这句话拉了回来，他淡淡一笑：“没有啊，我觉得，挺有趣的。” “e。” 顾言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有一种感觉，很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同意许穆闫所说的赌约，不然多半要把自己搭进去了！ 孔明头很疼，他看着几人，很是愧疚：“实在抱歉了各位，我想先回去休息了。” 这样耗着也不是办法，他确实应该多休息。 徐警官起身，对孔明道：“可以，你这个样子开车也不安全，我送你回宿舍，顺便安排一下你的住宿问题。” “麻烦了…” … 目送两人离开后，陈局长看了一眼时间，距离下班也左不过半小时的时间而已。 “那我们也走，今天就别聚餐了，等孔警官休息好，我们再去，都回家休息！” 许穆闫和顾言没什么意见，就只剩下吴警官一人，他将两份文件捏在手里：“你们先回去，我把这两份文件处理一下再走。” 顾言跟着许穆闫离开后，两人一起回了宿舍，昨晚他们就已经去了各自的房间休息，所以今天，顾言直接对许穆闫摆手道：“短信联系，我想去洗个澡。” “好，注意安全。” 这个地方的治安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一整栋楼里都是警员，许穆闫担心顾言会磕碰。 将顾言送进去后，许穆闫看着顾言关门，听到一声锁门声后，才放心进了自己的屋子。 刚进屋放下钥匙，许穆闫就的手机便发出振动，他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许穆闫思考片刻，记不起来自己将联系方式留给谁了。 想了想，还是接通问道：“您好，哪位。” “哥哥，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王小文小心翼翼的声音，她的声音很轻，似乎在害怕什么：“你们找到凶手了吗？我大姨的尸体可有找到？” “还没有，找到后我会联系你的。” “好，麻烦你了，我…我实在是太害怕了！”王小文带着哭腔，开始诉说自己刚刚遭遇的事：“我刚刚从外面回来，发现家里被翻的乱糟糟的，我父母也不在家，吓得我赶紧联系他们，还好他们两人今天有事，不曾在家！真是太吓人了！” 许穆闫眉头一锁，听不懂王小文的意思：“所以，你们家进贼了吗？” “或许，不过我看了一下，并没有丢什么东西！” “报警了吗？” “还没有，我联系到我父母之后，第一时间给你打电话了，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般情况下，一个女人打电话给一个男人，一直强调自己很害怕，只要有责任心的男人都会说出会保护她的话。 王小文相信许穆闫是个好人，也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所以她等着许穆闫说过来找自己。 “你锁好门窗，确定你父母的位置后，让他们先不要回家，然后你抓紧时间报警，和五华镇的警员商量应对策略。” 许穆闫告诉王小文做法，随后准备挂电话。 “可是…可是我害怕啊！你…你和姐姐能不能过来陪我，或者，我去找你们也行！” 王小文不敢提让许穆闫单独过来，她害怕他女朋友会介意，所以故意带上了顾言。 心想这样应该就能见到许穆闫了！ 第155章 是幻觉 许穆闫听出了王小文的言外之意，嘴角含笑：“这样啊，那我联系我五华镇的朋友，让他过去看看，你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可是！可是那个人要是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的，锁好门。” 许穆闫说完直接挂了电话，他本来还想给许州打电话汇报情况，毕竟王小文和沈老太是直系亲属，可现在看来，应该是王小文自导自演。 他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脱了外套，扯了扯衣领，随后走进房间，一头倒在床上。 双手枕在头下，许穆闫看着白色的天花板，眼前不自觉的浮现了一张人脸。 这张脸，是一个相貌英俊的男人，许穆闫觉的很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 他坐起身，心里有些不安，重新走到沙发的位置，拿起手机，还是将王小文的时告诉了许州。 很快，许州就给许穆闫发来了回信： 【你说刚刚一个小护士告诉你她有危险？】 【对啊，怎么了？】 【一小时前，我们接到报案，一名护士在家中遇害，我把照片发给你，你确认一下。】 许穆闫看到许州的消息，愣了一下。 一个小时前，怎么可能，他刚和王小文通电话不过是几分钟前的事情。 很快，许州那边发来了几张现场的照片，以及死者的照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在沈老太家门口，见过这名小护士，经过调查，我们也知道了她是沈老太的外甥女。】 许穆闫盯着屏幕上的照片久久不能回神。 照片上的死者正是王小文，那刚刚给自己打电话的人又是谁？ 许穆闫没有回复许州的消息，而是翻开，手机的通讯记录，当他点开通讯记录时，瞳孔忍不住的放大。 通话记录中，并没有几分钟之前的电话，王小文根本没有打电话给自己，那刚刚是怎么回事。 许穆闫跟确信，他刚刚接到了王小文的电话，王小文还在电话中说她很害怕，还想让自己和顾言去保护她。 一个小时前… 难道自己刚刚在床上睡着了，记错了时间？ 可通讯记录上已经没有那个陌生号码了啊！ 【许穆闫？】 【回消息！】 屏幕上空不停闪出许州的消息框，下一秒，许州的电话打了进来。 许穆闫这才回过神，接听了电话：“喂…老头。” 电话那头起初没有声音，明显愣了一下，过了十几秒，许穆闫才听到许州的声音：“你怎么了？没事，发生什么了？” 许穆闫不能确定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他只好将事情的原委说给许州听，他不想承认这是一件玄学上的事，他想听到许州科学的解释。 电话那头又是愣了几十秒，中间的空挡让许穆闫觉的这个电话也不真实，他反复确认自己手机上的号码是不是许州的，直到电话那头再次传来声音： “别害怕，可能是幻觉，你把地址给我，过两天我去找你，帮你看看。” 看看？许州能看什么，心理上的疾病吗？ 许穆闫想反驳，可刚刚的事有些恐怖，与其让他相信子虚乌有的玄学，还不如接受自己生病的事实。 “好，我把地址发给你，那王小文那边的案子，需要我帮忙吗？” “你先好好休息，这两天少出门…” 许州这边的案子查到了关键的地方，不能轻易离开，可他又不放心许穆闫。 只好反复叮嘱，在确定许穆闫同意不出去乱跑后，才放心的挂了电话。 电话刚挂，手机上方就弹出了顾言的消息框： 【在和谁打电话，竟然占线？】 【我这边没有热水，你那边有吗？】 许穆闫：【接了老头的电话，你过来吗？正好我有事情也要跟你说。】 两人只分开了短短几分钟，就又见面了，顾言拿着换洗衣物，看着许穆闫的申神情，关切的问道：“怎么了，看你精神不太好？” 许穆闫拉着顾言在沙发上坐下，将刚刚的事又叙述了一遍，顾言听后琢磨了一会，问道：“你真的没有睡觉，做梦之类的吗？” “没有。” 他才回来多长时间啊，怎么可能躺下就睡着做梦。 顾言却摇头：“不，梦的发展速度是很快的，短短两分钟足够你做一个接电话的梦了。” 许穆闫再次摇头，是梦还是现实他还是能够分清的。 看到许穆闫这副模样，顾言不由得担心起来，她伸手摸向许穆闫的额头：“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又是连环杀人案又是碎尸案的，要不碎尸案你就不要管了，许教授一个人也可以的。” “并不是，我就是很好奇，为什么会产生那样的幻觉。”许穆闫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 顾言叹了口气，她知道，许穆闫想调查碎尸案，可许州一直不让他插手太多，才造成了这样的幻觉或者梦境出现。 她在许穆闫肩膀上拍了拍：“别想那么多了，我晚上想吃你煮的面。” 说着，顾言起身主动坐到了许穆闫腿上，双手环住许穆闫的脖子，凑近他：“好不好？” 许穆闫被顾言这样一搞，顿时没有心情思考案情，点头道：“好，你先去洗澡，我去买面回来给你煮。” “好。” 顾言拿着自己的换洗衣物进了浴室，很快里面就传出花洒流水的声音。 她将换洗的衣服放在一边，看向沙发的位置，许穆闫的身影已经起身穿衣服了。 想起许穆闫的话，她翻出口袋中的手机，找到许州的号码，试着添加了他的微信。 备注是顾言。 很快，许州同意了顾言的好友申请。 【许教授，是我，穆闫和你说了什么事情吗？他这种状态是什么情况。】 【嗯，我已经了解了，你别担心，最近看好他，如果他还出现了其他幻觉，第一时间通知我。】 【真的是幻觉吗？】 【说不准，具体的我还要做临床检查才能知道，我争取明天就去找你们。】 顾言看着聊天记录，思虑万千，她回忆了最近发生的所有事其中许穆闫也受了一些伤。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无痕案中，凶手故意开车撞向许穆闫的车，虽然他那时逃开了，没有生命危险，可额头上还是出现过伤痕。 回忆到这里，顾言又询问道：【会不会是那场车祸，留下了后遗症？】 【也有可能，你别担心，他这种情况没有什么危险性…】 第156章 许穆闫失踪 她怎么能不担心呢… 顾言叹了口气，收回手机，站在花洒下方感受热水的温度。 洗好后，她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着空荡荡的客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她洗了45分钟，楼下就是便利超市，不应该还没回来… 顾言一边擦头发，一边给许穆闫打电话，响了许久，都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 她放心不下，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跑下楼，顺着路进了那家便利超市。 “您好，请问刚刚有没有一个男的过来买过面，高高瘦瘦的，脸上很干净，挺帅的。” 顾言比划着许穆闫的身高，寻问坐在前厅值班的店员。 店员抬头看着顾言，轻轻摇头：“不清楚，我也是刚刚过来接班的。” 这个时间，刚好赶上超市值班人员换岗吃饭，顾言有些发愁，她摸了摸上衣口袋，想起警员证还在上午穿的那套衣服里。 这下事情难办了，她只好求着工作人员：“求求你，帮我看一眼门口的监控可以吗？就一个小时之内的就行！” 店员依旧摇头：“不好意思，我没有这个权利，你得跟我们店长商量，不过她好像不在洛平。” “可以把店长电话给我吗？” 店员见顾言紧张的模样，帮她拨打了店长的电话，对方接听后，顾言立即表明身份：“您好，我是洛平警厅的刑警顾言，警号为，现有一名嫌疑人逃至这里，需要查一下你们店里的监控，请您应允。”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似是沉默，过了很久她才冷笑道：“请您把电话还给我们店员，我跟她说。” 顾言见有希望，没有多想，赶忙将电话还给店员。 店员和老板说了几句，随后挂断了电话，有拨打了一个电话出去：“喂，您好，这里有一个疑似骗子的人混进来，对，还请过来帮忙。” 骗子？ 顾言反应过来，伸手想夺过店员的电话：“我不是骗子，我真的是警员，就住在楼上！” “你骗谁呢，你要是警官，怎么进来时不说，住在这个小区的都是警官，会有嫌疑犯过来这里？你真当这是街边的便利店？” 店员说的没错，这个小区是警官的宿舍，附近人谁不知道，根本不会有什么嫌疑人藏过来。 顾言抿嘴，她刚刚也是随口说了一个理由，只想让对方同意查看监控而已，谁知竟然因为这一句话被人误会。 “我真的是…” 顾言气不打一处来，点头：“行，我现在叫人下来。” 说着，顾言拨打了同样住在这个小区的徐警官，不知道他回没回来。 简单说明情况后，徐警官表示正在回去的路上，让顾言等五分钟。 刚挂断电话，几名小区的保安就走进便利店，对着顾言道：“那个骗子就是你，请你赶快离开这里，这里不是你随便能进来的。” 顾言点头：“我等一个人，五分钟，五分钟之后他不来我就走。” 她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硬来，得和这些保安商量好。 见顾言态度不错，保安也没强行拉走顾言，而是点头：“好，不过这五分钟里，你只能待在原地，不能走动一步。” 一名保安提醒顾言过后，走进店里，随手拿了一些东西走回柜台：“扫一下，记账。” “不扫了，你拿去吃，我请你了！”店员脸颊微红，有些害羞。 她差点忘了，今天执勤的保安是自己一直仰慕的男神。 这名保安经常来店里拿东西，让记账，等月底发工资时再一次性结清。 主要还是手里没钱。 “我帮他给了。”顾言从手机壳后方取出一百元钱，扔在了柜台上，随后看着那名保安：“保安先生，可否进一步说话？” 顾言头发还没干，就直接下楼，此时头发还在滴水，加上清冷的面庞，精致的身段，让男保安无法拒绝。 美女帮他付款，还要和自己去无人地方说悄悄话，莫不是看上自己了？ 随即一边点头，一边摸向口袋里的手机，扭扭捏捏的跟着顾言走向一旁，准备添加美女的联系方式。 走到一旁后，顾言问道：“保安先生，您一直在什么地方巡逻？” “没有啊，我们白天没事的时候就待在保安室，晚上才会巡逻。” “那你刚刚有没有见到一个男人，高高瘦瘦的，脸上很干净，长相不错的男人离开小区？” 男保安想了想，支支吾吾的道：“没有…一个大活人，我还能时刻盯着不成！” 看他的表情，顾言就知道这人值班并不认真，估计没少摸鱼。 没办法，顾言只能等徐警官，过来，在这期间，她不停地拨打许穆闫的电话，可结果都是无人接听。 徐警官赶过来后，亮出警员证，向店员说明顾言同自己一样，是洛平警厅请来的协助查案的警官，所以面生。 并且，要求查看近一个小时之内的监控录像。 店员见过徐警官，知道他真的是警察，赶忙按照他们的要求找出了监控记录。 看着顾言走向屏幕的背影，保安拿着手机的手无处安放，一时间有些尴尬。 徐警官调了倍速播放，一个小时的时间里，便利店没什么人过来买东西，只有三三两两下班回来的警员买了一些晚上要用的食物和日用品。 可这其中，并没有许穆闫的身影。 “你确定许穆闫没有回去吗？” 其实徐警官更想问顾言，确定许穆闫真的出门了吗？ 或许他只是睡着了，手机静音而已。 顾言点头：“我确定。” 以许穆闫的性格，他回来后一定会煮好面，在客厅等着自己。 她不敢说许穆闫不会一声不吭的不辞而别，但她觉得，许穆闫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 “那让技术科定位。” 说着，徐警官打电话给局里，很快联系到了一名技术科的警员，将许穆闫的电话号码报给了对方。 很快，技术科的警员就查到了许穆闫的行踪，对徐警官汇报道：“这个号码的信号来源现在没有在移动，并且距离你们不远，我发个定位给你们。” 徐警官挂断电话后，手机上收到了一条定位消息，点开查看，信号点在小区后方的一片密林中。 “走。” 顾言等不及，先一步朝那个方向跑去，心里想不通，许穆闫说好的给自己买面煮面，怎么莫名其妙的跑到密林里去了… 第157章 被人活埋 这个小区原本并不存在小林，只是后面的空地太大，很不美观，所以被栽种了一些果树。 一来可以缩短空地面积，二来水果成熟的时候，警员们可以吃到一些新鲜水果。 顾言顺着定位找到信号点，可周围并没有许穆闫的身影，只有一部手机躺在地上，屏幕已经被摔碎。 “顾言！你来看！” 徐警官蹲在不远处，捡起地上的一片枯叶，上面沾染了几滴血迹。 顾言看到那血迹的时候，脑中嗡的一声，心中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不会的。”顾言拿过那片枯叶，在鼻尖处嗅了嗅，一股血腥气冲进鼻腔。 事实证明，这真的是血迹。 “先别害怕，说不定不是许穆闫的，我帮你带回去化验，你找找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徐警官将枯叶装进随身携带的证物袋，随后拍了拍顾言的肩膀，张嘴想安慰顾言几句，却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顾言平静了一下心情，她翻出许州的联系方式，拨通后，鼻尖瞬间酸涩。 她忍着那份不安和恐惧，将许穆闫不知去哪里的事告诉了许州，对面的许州听后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哪里？地址给我。” 在等待许州的这段时间，顾言一直在附近寻找，寻找其他滴落的血迹，她不相信那个受伤的人只会留下这一处痕迹。 可事实证明，这片果林中没有第二处线索了，眼看天已经黑了，顾言索性回到小区，找到方才要赶自己离开的小保安。 “你怎么回来了？” 顾言朝他礼貌点头：“麻烦你，让我看一看这条路上的监控记录。” “好，跟我来。” 这一次，小保安答应的很痛快，他在前面带路，领着顾言去监控室，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顾言身上。 长腿，细腰…漂亮的脸蛋，还是一名女刑警。 小保安暗自咂舌摇头，他想，可他不敢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小女生，哄一哄骗一骗就能到手，这可是每天与罪犯打交道的女刑警。 顾言感受到小保安不怀好意的目光，抬眼白了他一眼：“人命关天！快带我去看监控！” “是是是，急什么，这不是带你去呢吗！” 小保安带着顾言到了监控室，指着两大块屏幕道：“我还有事，你自己慢慢找。” 说完，小保安转身离开。 走出监控室后，小保安趴在墙边，看着顾言俯身按动摆在一旁的鼠标，欣赏此时的场景。 监控调到两个小时前，正是顾言洗澡的时间，监控中还没什么人。 将视频调到倍速，大概在十分钟之后的时间，许穆闫一个人从监控下路过。 他目光谨慎，步伐也有些小心，似乎在跟踪什么人。 顾言将视频倒回，重新观看。 前后看了近十遍，也没有可疑的人路过这里。 而许穆闫谨慎走过来的时候，他前面五分钟之内都没人经过。 他在追踪谁？ … 许穆闫从黑暗中睁眼，入目的尽是黑暗，他瞬间惊醒过来，起身坐起，只听“噗通”一声闷响。 他的头磕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许穆闫抬手摸索，发现盖在自己上方的竟然是一块湿冷的木头。 再顺左右两边摸去。 又是木头… 许穆闫突然想到了一个东西。 他不会被人关在了棺材里面！ 想到这里，许穆闫赶忙摸索自己的手机，想打电话求救，可摸来摸去，都没有摸到手机。 他想起来了！ 晕倒前，他在跟踪一个人，一个背着太空舱，怀中抱着一只纯白猫咪的男人。 不知多久时间之前，许穆闫在去买面的途中，看到这个人从便利店里出来，他的怀中猫咪一直盯着他，引起了他的注意。 想起司晨说的猫精怪的事，他不自觉的就跟了上去，一直跟到小区后面的林子中，眼前的目标突然消失。 就当许穆闫放弃，准备回去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人的脚步声。 许穆闫转头就见一名面容佼佼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她什么也没说，走向许穆闫，脸上一直带着笑容。 当她走到许穆闫面前时，伸手勾住许穆闫的下巴：“一个人？要不要我陪你？” 女子的声音软糯动听，语气中还带着一丝蛊惑。 “陪我？你打算怎么陪我？” 嘴上说着，许穆闫身子却向后退去，想与眼前的女人保持距离。 可刚退出两步，许穆闫感觉到腰部一阵刺痛，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回头时，鼻子上又被人捂了一块棉布。 棉布被涂抹了特殊的药物，短短两秒钟，许穆闫就觉得头昏脑涨，最后整个人瘫倒下去。 这样看来，是那两个人对自己下手，把自己带回了这里，他下意识的摸向自己腰部。 不疼，不痒，衣服上却有一片湿乎乎的触感… 许穆闫皱眉，这里没有光，他不知道自己的伤在什么部位，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没有伤。 更不知道自己身在什么地方。 许穆闫在确定自己被困在一个狭小空间内后，闭眼保持体力，平缓的呼吸，一边想出去的办法。 空间狭小，又是封闭的房间，空气稀薄，他要保持体力才行。 … 顾言观察了一会，确定了许穆闫的基本走向就是小区后面，可惜，林中没有安装摄像头。 看来还要调查果林周边的监控才行。 顾言正思考着该如何寻找线索，口袋中突然传出震感，是许州的电话，想必他已经赶到了… “顾言，你那边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嗯，我找到了监控录像，可是，许穆闫去的方向有一段路没有摄像头。” “我已经到小区外了。” “好，我这就过去。” 说完，顾言向外走去，刚出门，就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在楼道内一闪而过，是那名小保安。 他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管不了那么多，顾言径直离开了这里，出去后直奔小区门口。 许州的车停在小区门口，他打开车门，招呼顾言：“上车。” 顾言站在外面，对许州不解的道：“教授，我们不应该去寻找许穆闫的线索吗？” 许州的样子，似乎要带自己去什么地方，可是许穆闫就是在这附近失联的，难道不应该在这附近寻找有用的线索吗？ “监控录像我已经拜托别人去查了，你跟我走，我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 第158章 高档酒店 顾言虽然不解，可还是上了车，毕竟她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上了车后，许州开车带着顾言绕着果林转了一圈，随后又开车绕了很远的路，在一栋楼下停下。 许州指着这栋楼道：“你先去13层，我去另外一栋楼，电话联系。” 随后，许州便将顾言赶下了车。 顾言一脸狐疑，她抬头看了看这栋楼，是一个五星级酒店。 她还在愣神的功夫，许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她接听后，就听见许州道：“具体的原因，我回头再跟你解释，现在你先听我的，想办法到酒店的13层。” 顾言出门着急，身上没有装钱，也没有带耳机，她有些为难的道：“您确定要我这样做吗？” “嗯…上去后，我再告诉你接下来该怎么做。” “好。”顾言挂了电话，她深吸一口气… 没有钱，那就智取… 想到这，顾言走上前，推开了酒店的大门。 “您好小姐，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啊，住店！” 顾言刚一进门，一名穿着工作服的小妹妹就迎了上来，态度非常客气，脸上也带着职业微笑，一看就知道是经过专业培训过的。 “好的，请随我来。”服务员摊手，示意顾言往里走。 顾言挺直了肩膀，跟着服务员走了进去，进入大厅后，顾言简单的环视了一周，故意与服务员搭话：“这里环境不错，不知道服务怎么样。” “我们这里的服务都是专业的，如果您想试试我们的assa等服务，我可以推荐你几个套餐。” “好啊，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一下，你给我好好介绍。” “好的。”服务员点头，她带着顾言坐在前厅的沙发上，还贴心的替顾言拿了一条毛毯和一些零食。 最后，还替顾言倒了一杯温热的咖啡：“您尝尝。” 顾言点头，接过咖啡后将其放在一边：“我刚刚抬头看了看，你们这电梯好像很高的样子，通往哪里的？” “那个是主梯，通往每一个楼层的。”服务员指向那座观景电梯：“这部电梯可以看到楼下的场景，其他的电梯都在内部，是通往一些娱乐场所的。” “娱乐场所？” “一些assa，洗浴，美容，保龄球，台球，高尔夫之类的娱乐场所。” 顾言似懂非懂的点头：“那高层能看到洛平市的夜景吗？” “可以的，九层到二十层，都是观景房。” “贵吗？” “不贵，如果不需要任何服务的话，在这里住一晚只需要3999元，现在是淡季，我们这里有活动，只需要3899元一晚，如果您喜欢夜景，我们可以为您安排九层到二十层的房间。” 听着女服务员说完，顾言抿嘴一笑，好一个不贵！一晚上就要用她一个月的工资？ 顾言暗自咬牙，希望这里真的能找到许穆闫的下落。 “那，先给我安排一个13层的房间。” 说完，顾言一脸真诚的看着服务员，服务员愣了一下，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顾言。 她不能说顾言无知，只能笑着应和道：“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没有13层和14层的！” “没有？” “是的，因为和两个数字的谐音寓意不是很好，所以，我们这里的13层和14层标注的都是15层和16层。” 13和14都是直接被跳过去的，不过她可以给顾言安排在15层一个观赏夜景的房间。 顾言低眸，不知是许州不懂这家店的规矩，还是他另有所指。 “这样啊，那你先带我上去看一看房间，我看看喜欢哪个位置，就入住哪个位置。” 服务员听后点头：“好的，我这就去叫管理员同咱们一起上去看房。” 这家酒店的宗旨就是服务至上，所以面对顾言的要求，服务员并没有不愿意的情绪。 她叫上看管门卡的管理员带着备用门卡上楼。 观光电梯内，顾言靠着一旁，细数着电梯在每层所经过的时间。 在走过12层后，顾言感觉到12层到15层的时间明显变长了一些。 她看着楼下的场景，没有作声，这家酒店，确实有猫腻。 不过，许州怎么知道的。 “女士？” “女士，我们到了！”服务员伸手轻轻拍了顾言的肩膀两下，顾言才回过神来看着服务员，问道： “到了吗？” “是的，我们到15层了！” 顾言跟着服务员进入楼道，楼道内没有灯光很暗，用了节能灯，只有能够照亮走廊的点点光亮。 服务员和女管理员带着顾言来到一件房间，对顾言道：“这间房间采光很好，风景也不错，您看看喜不喜欢。” “辛苦了…” 顾言走进房间，房间很亮，很宽敞，是独居式的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客厅很大，中间位置摆了一张真皮沙发，茶桌上放着一个投影仪，对应着投影仪的，是面凹凸装饰的墙壁。 服务员上前，按下遥控器的按钮，投影布被缓缓放置下来：“这是投影仪，您无聊的时候可以在这里看一些电影或者电视剧，如果需要的影片没有，可以打电话给前台要资源。” “另外，这里是一间小型的储物格。”服务员弯身拉开沙发旁放置柜的抽屉，里面摆着一些纸巾，湿巾，免洗洗手液之类的东西。 顾言点头，表示清楚了。 服务员又忙着介绍房间内的其他特点，在介绍到最后的时候，顾言才点头：“不错，就这间…就是不知道…你们这里的服务值不值3999这个价格。” “女士放心，咱们酒店的宗旨就是服务至上，如果我们有招待不周的地方，您大可联系我们经理，给您全额退款。” 顾言点头：“那就这里，不过我现在先不订房，我要等一个人，等他来了再订房。” “好的女士，那这间我先替您留着。” “好，我可以先去一下洗手间吗？”顾言歪头看向洗手间，不好意思的问道。 服务员点头，这都是小事，便摊手示意顾言：“洗手间在这边，里面有一些女性用品，您可以随便使用。” 顾言侧身闪进洗手间，她才不需要用什么女性用品，她进来后锁上门，坐在马桶上，拨打了司晨的电话：“司晨，你在忙吗？” “嗯，徐警官和我们说了许穆闫的事，我正在查找监控，怎么了吗？” 第159章 别样任务 “你先查一下洛平s s酒店，我要所有的信息，特别是有关13层的信息。” “行，交给我。”司晨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几下，先是在警厅内网查询关于ss酒店的信息… 过了一会，司晨才将信息发给顾言。 顾言坐在马桶上，看着调取出来的内容… 五年前，ss酒店的13层发生了一起火灾，当时也是淡季，整个13层只有一户住户。 里面并没有写失火的原因，只是写了那名住户全身百分之八十五面积烧伤，救治了半个月，最后因为感染的并发症而亡。 那名住户，只有23岁。 许州为什么要让自己调查这件事，这和许穆闫的突然失联有什么关系？ 出了洗手间后，顾言跟着服务员回到大厅，坐了一会后，她找机会离开了ss酒店，回到宿舍拿了自己的证件和一张银行卡，又折回了酒店。 刚进门，顾言就见那名服务员站在前台，小声和身边的人暗自嘀咕，她笑着迎上去：我们现在办理入住手续。” 服务员正和别人议论顾言言而无信，不告而别，此时在同事的面前有些打脸，她愣了几秒，才尴尬的对顾言点了点头。 随后带着顾言办了入驻手续。 顾言缴了钱后，上了所谓的15层，在方才看的那间房子住下。 “您先休息，这是我的工号，有需要直接喊我就行。” 顾言接过一个工作牌，点头道：“知道了，先去忙。” 目送服务员离开，顾言才关上门，将窗帘拉上后也没开灯，径直坐在沙发上。 她拨打了一个电话，很快许州就接听了：“教授，我已经入驻酒店了，只是这酒店并没有什么13层。” “这家酒店，是有13层的，想办法进入13层。” 这是许州交给顾言的事，与许穆闫并没有什么关系，而他这样做，只是想让顾言明白，身为刑警，不能将个人情感带到工作当中。 而此时许州，正站在司晨，一整个屏幕被分成了八份，每一份上，都有一段许穆闫路过某一地方的监控记录。 他并没有遇到什么危险，而是自己独自离开的。 “许教授…”徐警官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接下来该怎么办。” “继续追踪，看看他去了哪里。” 排查了很多视频，都没有找出可疑的人，而许穆闫的神态又像是在追踪谁… 许州心中有了一定的定义，只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他希望，只是自己想多了… … 顾言挂断电话，走到门前，推开门查看走廊内的情况。 果然是淡季，并没有什么人住在这一层，她轻轻带上门，轻手轻脚的顺着墙上挂着的指示箭头走到一处电梯前。 这处电梯并不是她上楼时乘坐的电梯，而是一个供客人前往其他场所的电梯。 顾言看着旁边立起的牌子，上面写着每一个娱乐场所所在的楼层，上面并没有13层和14层的安排。 看来，这家酒店真的将13层和44层封存了起来。 顾言也一直在想，一家正常营业的酒店老板有迷信思想，不设置14层也就算了，为什么连13层也不设置… 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她看着牌上写着18层是酒场所，按下上楼的按钮后，静静等着电梯上来。 故事是人讲的，想听故事就要去人多的地方。 等电梯到达顾言所在的15层，电梯门刚打开，一名男子站在电梯里，他看到顾言，先一步主动微笑示意，并向后退了一步。 看着这人还算绅士，顾言也笑着进了电梯。 合门后，顾言按下了18层的按钮。 “你也是15层的客人吗？我好像没见过你。”那名男子贴着一边的墙，虽然和顾言搭话，身体却离顾言很远。 顾言朝他笑了笑，并没有对他有什么敌意：“是啊，我今天刚刚入住，想到处走走。” “这样啊，我看你要去18层，是去酒还是唱k？” 18层有两处娱乐场所，一个是指喝酒听别人唱歌的酒，另一个是唱歌拼酒的k厅。 顾言想了想：“酒。” “嗯…” 男子见顾言并没有避讳的意思，将身子离开了墙面：“我刚刚从3层上来，也想去酒，不如我们一起！” “当然，我不会耽误你寻找目标的！”男子见顾言长的漂亮，身材也好，还以为她是哪个仗着有几分姿色前来钓金龟婿的女人：“我叫谢银枫…” “顾言。”顾言伸出手，很大方的和他打招呼：“你不要误会，我只想去凑个热闹，并没有想寻找什么目标。” 顾言知道谢银枫所指的是什么，她也明白，在这种地方消费的都是一些很有钱的人士，而像她这样独行的女士，多半都是有目的的。 谢银枫从口袋中掏出一块丝巾，搭在手心，随后握住顾言的手：“既然这样，太好了。” “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士一定有很多人凑上来，不如我们相互帮忙？” 谢银枫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新总裁，刚刚将公司从自己父亲手中接过来，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谈一份合约，可对方是一个怪人，一定要自己在18层的酒活动三晚，才肯和他商量合作的事。 其实他并没有必要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只是碍于父亲很希望自己谈成这份合约，才按要求过来了，而今天，是他去18酒的第二天。 昨天，他被一群寻找目标的女士缠着搭讪，那样的场景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了。 顾言看出谢银枫眼中的窘迫和尴尬，收回手，见他并不像再开玩笑，问道：“需要我的帮忙？” “是啊，我是来谈生意的…”谢银枫不好意思的说了一句，还没等自己说出原因，就见电梯的门开了。 对于相互合作这件事，顾言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并不害怕。 见门一开，她率先冲谢银枫笑了一下，然后出了电梯。 刚出电梯，顾言就见几名年轻女子站在一扇门前交谈着什么，见顾言从电梯内走出，都纷纷投去目光。 “完了，今晚有竞争对手！” 顾言在走过她们身边时，无意听到了这样一句话，她转身看了几人一眼：“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旁边的女子捂住另一个女子的嘴：“她喝多了！” 顾言礼貌点头，继续向前。 第160章 酒店闹鬼 那名女子见顾言走远，才松开手：“你小声点，别忘了老板给我们的任务！今天我们可不是过来找男人的！” 有老板雇佣她们去接近一个人，那个人叫谢银枫，是谢氏集团的新总裁，刚刚上任，老板想给他一个下马威，要在谈合作之前为难一下这个人。 话音刚落，谢银枫就从几名女士身边路过。 但他并没有听到几名女子的话，径直跟在顾言身后… 顾言进了酒，里面乱哄哄的，一些人在桌子前碰杯，还有几人坐在台的位置一边喝酒，一边左右张望。 房间很大，是半层楼的客房整合到了一起，足足有上千平方米。 很有外面大型酒的意思。 顾言笑了一个地方坐下，对不远处的服务生招手。 服务生拖着餐盘，走到顾言面前，将一份酒单交给顾言：“您好，这是酒单，请问要点些什么？” 顾言看着单子上的价格，犹豫了一下：“我有些饿，可以先送一份果盘来吗？” “好的。” 服务员很自觉的拿回酒单，转身离开，没过多久，就端了一份果盘上来，还给顾言带了一份酸奶：“请慢用！” 顾言伸手拿起一块西瓜，咬了一口，视线有意无意的在每一个人身上打量。 “小姐姐，一个人啊！” 顾言刚坐下几分钟，就有男人上来搭讪，她看了男人一眼，二十多岁的样子，便朝他点头：“是啊，要不要过来坐？” 她一边说着，一边拿了一块盘中的西瓜递给那个男人。 “光吃这个？不如一起喝一杯？我请你。” 男人坐在顾言对面，并没有急着下手，他端详顾言的样子，眸子清澈，脸上没有丝毫防备，清纯的像一股清流。 他好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单纯的女子了。 “不用了，我们就聊聊天，挺好的！” 男人尴尬一笑：“怎么，有什么烦心事，想找人说说？” 顾言咬了一口西瓜，突然一脸正色：“你有没有听说过，这家酒店13楼的闹鬼事件！” 男人被顾言的话说的一愣，他左右看看，将椅子向前挪动了几下：“怎么，你也是特意过来了解闹鬼事件的？” 顾言只是猜测的，13层发生过火灾，现在又被封死，肯定会传出什么不好的说法出来，因此她故意这样说，来激起路人的好胜心。 她点头，继续道：“是啊，听说这里5年前发生了一起火灾，还死了人？”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刚刚听两个奇装异服的女孩子说的，她们说，深夜的时候，经常能听见女人惨叫的声音，还能听到走廊有人走路的脚步声，但是去前台查监控，却又查不出来什么。” 男人说着，抬手招呼服务员：“两杯whiskey ur，谢谢。” 顾言见男人点酒，也没拒绝，转头看向一旁正盯着自己的谢银枫，他的目光一直在顾言身上。 “那几个女生，在什么地方？” “你这么好奇啊，那等一下喝一杯，然后我陪你去找她们，怎么样？”男人脸上多了几分猥琐。 顾言点头，很爽快的答应：“好啊！” 说话间，服务员将托盘放在男人面前，摊手道：“您要的酒。” 男人笑着伸手，手心朝下握住一个杯口，将那杯酒递给顾言：“whiskey ur是威士忌调制的，度数不高，你尝尝！” 顾言看着眼前这杯绿色的酒汁，挑了一下眼皮，拿起酒座轻轻摇晃了两下。 男人看着顾言的动作，投去期待的目光，他刚刚在递给顾言酒的时候，手心中的药片放了进去，只要顾言轻轻喝上一口，都会不省人事。 可顾言并没有喝这杯酒，只是一直左右摇晃，她感觉到杯底有东西在滚动。 “酒醒的差不多了，来，咱们碰一下！”男人见顾言迟迟不喝下杯中的酒，有些着急，拿起自己的酒杯要和顾言碰杯。 这一切都被一旁的谢银枫看在眼里，他察觉到顾言不想喝这杯酒，端起自己眼前的酒，迈步走向顾言。 “whiskey ur对于女孩子来说还是太烈了，要不你喝我这杯？”谢银枫伸手捂住顾言手中那杯酒，转而将自己手中的酒杯递给顾言。 “哪里来的小子，怎么，抢人？” 谢银枫温文而笑，他夺过顾言手中的酒杯，在男人面前晃了晃：“绿色太没有食欲了，不过藏药倒是个好办法！” “你别胡说。”男人也不急，他看谢银枫也只不过刚刚二十出头的模样，并没有畏惧他：“想抢人，也不用将锅扣在我身上，这可是犯罪的事，不能乱说。”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位美女这么漂亮，我当然要试一试，不过，你在这酒里加料了什么东西，我派人一验便知，你敢跟我去验吗？” “哼…”男人见谢银枫是认真的，便起身离开了。 酒里确实有东西，一但检查出来，就麻烦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 见男人离开，顾言端起之前服务员送的一杯酸奶喝了一口：“谢谢你。” 其实顾言刚刚都准备亲自揭穿男人了，没想到谢银枫出手比她快一步。 谢银枫微笑点头，坐到顾言对面：“我看你们聊了半天，看口型好像说什么闹鬼，是怎么回事？可以说来听听吗？” 顾言惊奇的看着谢银枫，没想到他还会读唇语：“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他刚刚说，很多人晚上都听见了女人的惨叫声，还有在楼道上走路的脚步声。” 谢银枫点头：“确实有…” 他不否认，因为他昨晚就经历了一次，只不过他并没有听到女人的惨叫声。 “昨天，我按照甲方老总的意思，在这里坐到了凌晨一点，才回到15层，当时我很确信15层的走廊的并没有人，也没有其他住户。” “我当时刚回到房间，关上门，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声音很空旷。” “可当我开门，一看究竟的时候，走廊上依旧一个人都没有。” “这么可怕，那你没有找前台吗？”顾言好奇的问道，她没想到这里真的闹鬼。 “没有，我不信这些东西，而且听说酒店最近要推出万圣节活动，可能是一些人在为万圣节做准备，试服装之类的。” 谢银枫说完，眼睛微眯，他看着听得认真的顾言，心中升起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第161章 灵异事件爱好者 顾言将谢银枫和刚刚那个男人的话整合在一起，大致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许州或许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才让自己过来调查，只是… 她越来越觉的这件事与许穆闫无关。 “你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不如今晚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谢银枫一手抬上桌子，拖着脸看着顾言，想多和她相处相处。 “什么？”顾言眉头皱了一下，去抓“鬼”吗？ “你不是想了解13层吗？没有什么比亲自去一趟更好的了。” 知道谢银枫的心意后，顾言点头：“你想跟我一起去寻找真相吗？” “乐意至极！” … 许穆闫再次睁眼，眼前还是一片漆黑，他越发觉的呼吸不上来。 没有时间，没有水，没有食物，也没有活动的空间，也没有与外界取得联系的方式。 再这样下去，他会死在这里的。 许穆闫勉强吞了一次口水，半眯着眼，心里在想顾言现在会不会饿了，她有没有发现自己不见了？ 想起顾言，许穆闫微笑着合上眼：她会的，她一定会发现自己不见了，会想办法找到自己的。 如果她没有发现，那他…就真的必死无疑了。 … 顾言和谢银枫聊了很多，期间，几名女生凑过来想陪谢银枫喝酒，却都被谢银枫以有女伴而拒绝了。 那些上来搭讪的女生看到顾言坐在谢银枫对面，既想与谢银枫搭讪，又觉的有顾言在，谢银枫不会看自己。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言也是笑而不语，配合谢银枫没有否认。 而此时，顾言看着又一个上来搭讪的女孩，被她的装扮吸引住。 就见她穿了一身白色连衣裙，裙摆上血迹斑斑，手中还拿着一个针管道路，看上去是刚参加了什么活动。 谢银枫也被女生的服装吓了一跳：“你这衣服…” 女生低头看了一眼，解释道：“我们刚刚在隔壁k厅开了恐怖主题的联欢会，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恐怖主题的联欢会？” “是啊。”女孩见顾言有兴趣，也在旁边坐下：“最近有传言，这家酒店闹鬼，我们这些灵异事件爱好者就过来一看究竟，已经在这里呆了两天了，今天大家闲着无聊，跑出来开联欢会。” “这么巧！我也是灵异爱好者，那你们发现什么了吗？”顾言推了推果盘，示意女生边吃边说。 一听顾言也是灵异爱好者，女生的兴致瞬间上来了，她蹭近顾言，讲述了这两天他们了解到的事。 女生还有三个同伴，他们都是灵异事件的爱好者，由于经费的问题，四个人挤在一间高档客房内，就住在12层。 第一晚，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可昨天，她们确实遇到了灵异事件。 “我们昨天一直待在房间里，玩狼人杀的游戏，本来还好好的，大概十二点半，楼道里突然传来一阵女人的哭声。” 听到哭声，房间里的四个人瞬间安静了下来，他们彼此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弄出声音。 那哭声很小，似乎是从楼上传来的。 女生害怕的起身，凑到朋友身边：“这…什么声音？” “好像是女人的哭声。” “我们出去看看？” “不不不！”另一个女生面露惧色：“我们还是睡觉。” 房间里是两男两女，两个女生都被这哭声吓到，抱在一起，另外两个男生虽然也有些害怕，可在女生面前，都想表露自己。 “怕什么，亏你们两个还是灵异事件爱好者呢，别忘了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男生说着，起身回到房间拿出了事先准备的摄影机。 另一个男生也附和道：“我们就是来调查灵异事件的，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两个女生相互看了一眼，勉强的点点头。 四人准备了一番，带着摄影机出门，刚推开房门，楼道的灯就闪了两下，四人站在门口，迟疑了。 “要不算了。” 男子也有些不想去了，可那个拿着摄像机的男生却轻蔑了看了几人一眼：“电路虚而已，有什么好怕的！你们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那名男子带着摄像机独自上了电梯。 … “后来呢？”顾言见女生不想继续说了，开口寻问。 女生眨了眨眼：“没了啊，我们三个实在害怕，就关门回去了，小成倒是一直没见到他…” 她若有所思，回想今天都做了什么：“早上我起床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出去了，我们白天都要回学校上课的！” “今天回来的，好像也只有我们三个人，并没有看到小成，他平时下课后还会去附近的咖啡厅兼职，要十一点才下班。”说着，女生看了一眼时间：“才十一点多一点，想必还没回来！” “你们是学生？” “是啊，我们的样子不像学生吗？”女生反问。 顾言摇头，她并没有怀疑女生不是学生，只是这里的消费，就算四个人aa下来，一晚也要一千块钱，还不算上在这里娱乐的费用。 现在的学生就能负担起这样的费用了吗？ “不说了，小哥哥，加个联系方式呗！”女生睁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谢银枫。 谢银枫看了顾言一眼：“这是我的女伴，她会生气的，这样，为了感谢你给我们讲故事，你和你朋友在这里的费用，我来承担，你们尽情的多玩几天。” “不过…”谢银枫帮他们付费是有要求的：“不过，等你那个朋友回来，可以不可以到1506来找我，我们还想了解一下后续情况。” 女生一听谢银枫要帮忙支付费用，面露难色：“你们想听故事，我可以讲给你们听，付费就不用了，我朋友家里很有钱，这次活动也是她组织的！” 她觉得谢银枫好像误解了她的意思，下意识的看向坐在角落喝酒的女生。 看中谢银枫的，是她的好朋友小雅，也是另外一个女生。 两人刚进酒的那一刻，小雅就注意到了谢银枫，一眼就认出他是谢氏新任的总裁。 在一旁观察了许久，小雅才求女生上来帮她要联系方式，说是想帮她父亲拉拢关系。 当然，这种事，女生不会同顾言和谢银枫说的。 顾言顺着女生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坐在那里的是一名穿着得体的女生，似乎明白了什么，朝女孩笑了笑… 第162章 小成遇害（1） 小雅看到顾言的目光看向自己，赶忙低头，等谢银枫看过去的，女孩已经开始低头玩手机了。 “听故事当然要给讲故事的费用，就不用推迟了，你们的房间号是多少？” “要不，还是留个联系方式，也好联系。”女生转念一想，还是得留个联系方式回去交差。 谢银枫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交给女生：“这是我的电话。” 女生接过名片，笑嘻嘻的起身：“好，到时候我们联系你！” 说完，她直接朝小雅的方向走了过去，丝毫没有防备的将名片塞给小雅。 小雅尴尬的看着谢银枫，转头严肃对女生说了什么，随后拉着女生一同离开。 顾言拖着腮，若有所思：“看来，是另一个女孩看上你了！你就不怕被红颜缠身？” “没事，多半是生意上的靠拢。” 谢银枫方才顺着顾言和女生的视线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出来了，那个女生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身上穿的衣服，都是名牌潮店的奢饰品，看手机的姿势也像一个大家闺秀。 加上女生说和她同行的朋友家里很有钱，谢银枫便猜出来小雅的身份了。 生意人家的孩子，从小就被家里培养，看到对自己有利的人，要想办法靠近。 谢银枫晃了晃手中没剩多少酒的酒杯，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早在念高中的时候，他的父亲就带着他去认识各界的大佬。 “怎么，有心事？”顾言看着谢银枫若有所思的模样，继续道：“也好，这样联系也能方便一些。”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有事情给我打电话，或者来找我也可以，我在1503。” 顾言的房间和谢银枫的房间只隔了两间，并不远，她没有选择等谢银枫一起回去，看他的模样还要在这里留上一会，而顾言要回去联系一下许州，顺便问问关于许穆闫的消息。 谢银枫点头：“好，我还要留一会，一会下去的时候，再去找你。” 顾言起身离开后，谢银枫看了一眼时间，距离约定时间还有四十分钟，他将眼前的酒一饮而尽，转头看向角落里那双一直盯着他们的眼睛。 虽然角落摆放了一张屏风，可谢银枫还是感觉的到，那里有双眼睛再盯着自己。 他抬手叫来在客人之间游走的服务员，询问道：“那里的屏风有什么说法吗？” 屏风在古代，有闺阁静雅的作用，将它摆在这里显然不符合这里的环境。 服务员顺着谢银枫的视线看了一眼，随后笑着解释道：“是的，那是我们小少爷让放在那里的，他这个人比较孤僻，却又喜欢热闹，所以让人在那里立了一张屏风，一个人坐在里面喝酒，听着这边的热闹。” 谢银枫点头，将信将疑的又看了一眼：“再帮我倒一杯热水，谢谢。” “好的，请稍等。” 服务员弯身将桌上的空酒杯收走，转而给谢银枫换了一杯热水回来。 谢银枫微笑点头，端着那杯热水朝屏风走去。 他倒想看看是个怎样孤僻的人。 在走向屏风时，谢银枫清晰的看到屏风后有一道人影，那人影还在举杯，将酒灌进肚子里。 可当他绕到屏风后时，入目眼帘的，只是一张桌子，并没有人。 谢银枫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睛，随后绕到桌子后方，伸手探了探坐位的温度。 凉的，并没有人坐过。 这下谢银枫有些慌了，他刚刚明明看到有人影的！ 他不信邪，又走出屏风，一边后退一边看着屏风，果然，刚退后两步，谢银枫又看到了那个人影。 怎么会这样？ 谢银枫抬头，在四周环视了一圈，并没有看到能够投下影子的东西。 张望中，服务员再次走了过来，他看了谢银枫一眼，微笑着对他道：“不好意思先生，您不能来这里。” 刚刚经理传来消息，说有人过来打扰小少爷，他过来一看，还真有人在这里张望。 “里面没有人啊！” “先生，您不能来这里，小少爷不想被人打扰。”服务员看了一眼屏风，上面的人影还在动，不由的觉的谢银枫是个傻子。 这都在动了，怎么还能说没有人呢？ 谢银枫还想争辩，二话没说拉着服务生走上前，当他走进屏风内，一名皮肤雪白的男子正坐在桌前，手中还端着酒杯。 “小少爷，实在抱歉，我这就两人带走！” 服务生拽着谢银枫的手臂，将他往外面拉扯，心中骂着：完了，今天的工资恐怕要无了！ 他没好气的对谢银枫道：“都说了不能过来打扰小少爷，你这人怎么这样！看上去人模人样的，竟然是这样的人！” 谢银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第一次看的时候明明没有人，本来还在内疚，听到服务生这样说，脸瞬间黑了： “你怎么说话呢，我是什么样的人也轮不到你在这里指点！” 说着，谢银枫看了一眼服务生胸前的工作牌，上面写着0013的代号，心中暗自记下，转身离开。 他不想和他计较，虽然自己莽撞不对，可他也不应该这样说别人。 坐在屏风后的男子放下手中的酒杯，看向谢银枫离开的背影，轻轻唤了一句：“十三。” 那名服务生听到有人叫他，赶忙转身，走进屏风。 … 谢银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他很确定第一次去的时候，里面并没有人。 那人是怎么凭空出现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有二十分钟才到午夜十二点，不由的有些坐不住，起身四处走走。 十二点一过，谢银枫一分钟都没有耽搁，直接下了15层，他来到顾言的1503房间，伸手想敲门。 就在手快要碰到门的前一秒，他听到走廊上有跑动的声音，转身看去，是方才找自己要联系方式的那个女生。 女生跑上前，惊慌失色，她吞咽一口唾沫，气喘吁吁道：“大哥哥，出事了！” “小成他，他今天并没有去学校上课，也没有去咖啡厅兼职，我们现在都联系不上他！您可不可以帮我们找一找！” 谢银枫听了女生的话先是一惊，随后点头：“好，你们先去前厅等我。” 女生点头，小雅和另外一名男生已经去前台询问监控的情况的。 谢银枫说完，转手敲响顾言的房门，没过两下，里面就传来了转动门锁的声音。 “你来了？” 第163章 小成遇害（2） “出现点状况，她想让我们去帮忙。” 谢银枫说着，指向一旁的女生。 顾言探出头看了一眼，是刚刚在酒遇到的那名女生，赶忙寻问怎么回事。 女生又说了一遍：“我们想请你们帮忙找一找他！” 毕竟三人还是学生，这样贸然去找，一定阻碍重重。 人命关天，顾言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跟着女生来到一楼大厅，寻问过后，才知道其他两人已经去请求工作人员调查监控了。 楼下的工作人员听说有人失踪，想确定是不是已经离开酒店，赶忙配合着寻找。 可当顾言问道酒店闹鬼的事情时，工作人员却分分摇头否认，甚至还有人搬出了唯物主义的理论。 “最近确实有传言说酒店闹鬼，可我们都没有遇到过，也没有听到过你们口中的女人哭声。” 工作人员脚步很急，看上去不像说谎，她推开一间门，是一间监控室。 酒店的监控分级别安装的，外面和前厅的监控是用来及时观察的，比如谁在什么时候做了什么，是实时监视的。 而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来得这个房间，是总监控室，里面的设施也要高级一些。 顾言就见工作人员接过小雅递给的照片，输入到电脑里，通过一阵扫描，屏幕上就密密麻麻的闪出很多视频。 这种系统的设置是这间酒店特有的，酒店为了这个找了不少网络工程师实验。 看着屏幕上视频显示的时间，工作人员直接点开了小雅口中所说的时间段的视频。 视频一开始，就是他们四人的房间被人从内打开，随后走出一批人，小成就冲在最前面。 四人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左右不定，最后并不是所有人都离开了房间，而是只有小成一人离开，其他三人都回到了房间。 这段视频与女生说的大致无异，他们看着小成进入电梯后，工作人员又调了下一段视频。 下一段视频是电梯里的摄像头拍到的，小成打开电梯门后走了进去，抬手在电子板上犹豫片刻，最后按下了上15层的电梯。 由于电梯被重新休整过，13层和14层的选择已经被去除了，所以小成以为12层的楼上就是15层。 这段内容中并没有什么其他特别的现象，直到小成出了电梯都没发生什么不该发生的事。 转而视频又跳到了下一段，是15层走廊上的视频，里面的小成在走廊走了一圈，随后在摄像头前停下，他抬头看向摄像头，做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这不是小成！” 一直站在身后看视频的男生开口，指着屏幕道：“小成性格很懦弱，他不会做出这样的表情的！” 他很肯定的说了一句，随即想到了什么：“不，不，不会的…不！” 小雅皱眉：“你怎么了？发什么神经！” 这些伙伴都是她带过来的，如果他们在这里出了事，自己难逃其咎，此时的她被另一个男生的行为吓的心里也慌了起来。 谢银枫抬手用手臂将那名男生挽了过来，安慰道：“别怕，你们平时看到的人，或许背地里就是这个样子，知人知面不知心，没什么好奇怪的。” 男生闭着眼，拼命点头，似乎赞成谢银枫的话。 视频的内容还在继续，就见小成在走廊上走了几圈，最后钻进了一个房间。 “他去了什么地方？” 顾言想调下一段视频，可后面已经空了。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随即嘴中念叨着：“不可能，不可能啊，那扇门一直都是锁着的！” 工作人员很确定，那并不是什么房间，而是通往每个楼层的扶梯，当初发生火灾后，他们老板就将十三层以及所有的步行楼梯锁死，明令禁止任何人行走。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火灾，客人无法逃离，老板花重金安装了防火设施，别说着火，就连有浓烟都会被启动。 “这扇门，怎么回事？” “五年前，酒店发生了一场火灾，有客人遇难，这件事解决之后，酒店的生意就一直不好，在快破产的时候，老板请来了一个风水师，那个风水师告知我们，由于13层起火，改变了原有的风水格局，只有封住13层才能解决，而且13层不封，日后可能还会发生火灾。” “我们老板也是个迷信的人，就按照那名风水师的说法做了，在那之后确实没有再发生过什么不好的事。” 顾言点头，她想了想：“可以带我们去13层吗？” 服务员听后像听到了什么触怒神威的大事，赶忙摇头摇头：“不行不行，被老板知道了会被开除的！” 她不敢这么做，更不想丢了现在这份好饭碗。 顾言没办法，只能从口袋中掏出警员证，给工作人员看：“我是被指派过来调查酒店灵异事件的警员顾言，希望您能配合我们的工作！” 工作人员看了一眼顾言手中的证件，顿时皱眉，心也虚了起来：“不管你是什么身份，我们老板明令禁止的事，我也不能擅自带你们去！” 说完，她还不忘小声嘀咕一句：“这种丢饭碗的事，你怎么不找别人！” 顾言看出来这名工作人员不想惹事，也没强求她，只收回证件道：“你们老板在什么地方？把他找过来。” “老板带着老板娘出去度假了，现在酒店都交给小少爷管。” 谢银枫还在顾言是警员的惊讶中，听到工作人员口中的称呼才缓过神来，想起不久前在酒发生的事，他知道孰轻孰重，赶忙问道：“那个小少爷，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对这个人有疑问，听着这个称呼就不像什么好人。 “他是我们老板领养回来的孩子，人是古怪了点，但为人处世，办事能力很强，我们老板很喜欢他。” “哎。”说着，工作人员叹了口气：“我们老板人很好，但却无儿无女，跑了很多家医院，才检查出来是老板娘的问题，我们老板是真心爱老板娘的，不舍的和她离婚，即使老板娘主动让他换一个女人，他都不同意，最后只能在外领养。” “我们小少爷脾气古怪了点，还一身的病，见不了生人，看见生人就会浑身抽搐，特别奇怪！” 见不得生人？ “所以，他在酒隔着屏风，就是为了熟悉陌生人？” 第164章 小成遇害（3） 工作人员点头：“是的，只有这样，他才能勉强处理工作。” 对于小少爷这个人，工作人员给他的评价就是，虽然奇怪，但很爱自己的养父母。 顾言看了谢银枫一眼，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屏风，现在也不是询问的时候，她正色道：“人命关天的大事，想必你们小少爷也不会有意见，带我们去找他！” 工作人员有些为难，但碍于顾言的身份，还是按下了对讲机，和前面的其他工作人员交接了一下。 想见到小少爷，除了那些他熟悉的人外，其他人需要经过经理的同意，经理再像上一级别请示，才能见到小少爷。 很快，工作人员一脸的难色：“经理说，不同意，还说13层的事，谁都不要管！” 不要管？不管怎么行！ 小成已经去了差不多24小时了，再等下去，恐怕要出大事了！ 顾言知道，眼前的只是一名工作人员，难为他也没用，只对她道：“行，你们经理在哪，我去找他。” 让她放弃救人是不可能的，只好去威逼利诱。 顾言让其他三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等消息，在这期间谁都不要出来，更不要被外面的任何声音影响，如果可以的话，不要睡觉。 三人已经知道顾言是警员，自然听她的，结伴先行离开。 而顾言和谢银枫两人，则是跟着工作人员上了顶层。 那是高层的工作楼层，所有人员的办公室都被安排在那里。 上了顶层，工作人员指着一间办公室道：“那里就是经理的办公室，你们自己过去，千万别说是我带过来的！” 说完，工作人员头也不回的快速逃离。 看着工作人员的背影，谢银枫问道：“真的要去找那个经理吗？” 顾言看了看各个门上贴的工作牌，冷冷道：“不，我们直接去小少爷那里。” 她记得摆在前厅的工作牌，位于第一位的，是一个年过六十的花甲老头，名叫柳少程，而第二位的，是一个年轻少年，那个少年叫柳子意，光看这两个人的姓氏就能知道，两个人有点关系… 顾言记得那个柳子意担任的是执行总裁一职，想必这家酒店的老板已经撒手出行很长一段时间了。 她找到执行总裁的办公室，抬手正想敲门，门内就发生了电子锁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里面传来了道微弱的男声：“进来。” 顾言看了谢银枫一眼，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长的屏风。 屏风将房间分成了两个部分，且整个屋子，除了屏风之外任何设施都没有。 顾言好奇的看着屏风后面坐着的人影，问道：“你就是小少爷？” “进来说，把门关上。” 小少爷很不喜欢顾言的开场白，可碍于她是客人，只是提醒她一下把门关好。 谢银枫关上门，走向柳子意，询问道：“不好意思，第二次打扰到了您。” “不碍事，我也早就料到你们会过来找我，所以才在酒看了二位许久，还希望您不要建议。” 柳子意很有礼貌，他站起身，绕过屏风，出现在两人面前。 即使先前做了很多的心理准备，可看到顾言和谢银枫时，柳子意的肩膀还是忍不住颤抖。 他很瘦弱，穿着一身工作西装，站在那里更多的是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让二位见笑了，我身上有病，见不得生人。” 顾言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心里却想：见过很多过敏的人，还是第一次看到对人过敏的。 “有一个学生可能误入了13层，您看方不方便带我们去一趟。” 顾言直接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要求：“只要您点头就好，其他的我们自己过去查。” “可以。”柳子意点头，很爽快的答应下来：“13层是我父亲封住的，说那门不能打开，会闹鬼，我一直都是无神论者，不信这些。” 说着，柳子意从口袋中摸出一串钥匙，两把钥匙绑在了一起，颤颤巍巍的递给顾言：“这是楼道和13层的钥匙，你们拿去，用完记得还给我就可以。” 顾言看着柳子意手中的钥匙若有所思，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这钥匙，只有你一个人有吗？” “是的，这种东西，我父亲只相信交给我保管。” “那最近，你有借给别人吗？” “没有。”柳子意摇头，轻吐了一口气：“这种东西，我是不会随意借人的，要不是你说有人跑了进去…” 话说一半，柳子意突然闭嘴，他意识到顾言问这些话的用意，看着顾言没有吭声。 顾言嘴角微微翘起，冷哼道：“所以，那个学生是怎么进入13层的？” 钥匙一直由他保管，而他又没有将钥匙借给别人，那么楼道和13层的门是怎么打开的？ 难道那名学生还会穿墙不成？ 柳子意淡淡的看着顾言，身体上却抖动的十分严重，他在紧张。 “你这个病，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顾言突然想到许穆闫，顺便问了一句，或许心理医生能帮助他。 柳子意点头：“当然，事先熟悉，心理暗示，都是心理医生告诉我的方法。” 他说着叹了口气：“哎，五年前13层发生了火灾，有一名女客人不幸死亡，我父亲赔了很多钱，后来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都说父亲的酒店有问题，更有客人说半夜会听到女人的惨叫声。” “后来父亲让人将13层封存了，并告知所有人不能进入13层，钥匙也只有这么一套。” 说着，柳子意艰难的抬动发抖的双腿，走向屏风的另一面，边走边对顾言和谢银枫道：“麻烦二位过来一下。” 顾言和谢银枫跟了上去，绕过屏风，就见屏风后并不是什么设施都没有，这里有一台小桌，桌子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 柳子意将屏幕朝着顾言和谢银枫两人，解释道：“这是13层走廊的监控录像，那里虽然被封存，可父亲不放心，所以那里的监控设施被保留。” 他说着，调出一段视频：“这就是昨晚的视频。” 顾言看见屏幕上出现一道人影，正是进入楼道的小成，他果然去了13层。 就见小成轻车熟路，一点都没有犹豫的在一间房间前输入了密码，随后推门而入。 “他竟然知道开门的密码？” 第165章 小成遇害（4） 看到这一幕，顾言和谢银枫都很吃惊。 酒店的客房门都是电子锁，除了门卡外，输入密码也能开门，但是密码都是办理入住时随机生成的，前台的工作人员也会直接告诉客人，一道页面退出，就无法再查询密码。 可小成，竟然直接输入了13层的房间密码走了进去。 顾言连连摇头：“这个小成，是什么身份？” 这话，她是看着柳子意说的，毕竟钥匙只有柳子意手中有。 “不知道，我也是接到了经理的电话，调出视频才知道发生了这件事。”柳子意皱眉，昨天他只是偷偷去13层看了一眼，出来的时候就锁了门，没想到有人趁他不备溜了进去。 顾言对柳子意的话半信半疑，他最先的状态可不像才知道。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13层看一看。” 顾言说着，转身往外走，谢银枫和柳子意跟在后面。 “你不是对陌生人过敏吗？”刚走几步，谢银枫转身问向柳子意。 不知道他为什么还要跟上来，万一遇到了自己没见过的人，岂不是要发生过敏情况？ 柳子意顿了一下，弱弱说道：“我…关门。” 说着，柳子意握着自己办公室的门把手，临关门前还不忘提醒：“记得把钥匙还给我。” 话音刚落，柳子意轻轻把门关上，看着关上的门，顾言摇头：“走。” 柳子意贴着门，缓缓坐到地上，或许…这也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13层，并不是闹鬼，而是，里面关着一个疯子，一个被囚禁已久的女人。 想着，柳子意起身走向屏风，表情非常疲惫，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许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男人的声音： “刘伯，出事了…” … 顾言和谢银枫坐着电梯下了15层，又走到另一道楼梯前，拿出钥匙直接开了门。 楼道内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走廊上的灯光也无法透进楼道内。 谢银枫调出手电筒，从口袋中掏出手帕，搭在另一个手上，然后将手伸向顾言：“我们进去。” 顾言低头看了一眼谢银枫的手，又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应该很介意和女人亲密接触，可又以这种方式，要拉着自己一起进去。 “你很抵触女人吗？” 她没有选择握上他的手，先一步进了楼道。 谢银枫握紧手上的手帕，追了上去：“我不是抵触女人，我只是觉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除了父母，也只有未来的老婆能碰。” 从小到大，他一直都被人这样告知，他的父母还特意叮嘱，除非真的喜欢，否则不能让任何女人靠近自己。 他听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好女人，不要让带着目的接近你的女人干扰你的生活。 也正是如此，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碰过女人，连女人的手，都没有碰过。 “这是什么逻辑啊！”顾言笑了一下，她也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着下面的楼梯：“不用牵着走了，如果遇到危险，你先跑就行了。” 她自己的情况自己清楚，遇到突发情况，她还能独当一面。 谢银枫尴尬的收回手，只觉得顾言介意他的手，默默的跟在顾言身后下了楼。 15层的下面就是13层，顾言对了对挂在通道上的锁头，将锁打开，随后贴着门，左右看了看。 楼道上也依旧是漆黑一片，没有灯源，按到酒店的规格设计来看，13层的窗户应该被人从外面墨平了。 所以，并没有灯光渗透进来。 谢银枫用手电筒向左探去：“我们背靠着背走，这样保险一点。” “不必，只要保持安静就可以了。” 顾言说着走向一扇门，伸手推了推，没有反应。 他们进来之前，好像忘记了什么… 没有向前台索要13层的房卡，这样一来，即使他们成功进入了13层，也没有办法进入小成进入的那个房间。 就在顾言犹豫要不要回去索要房卡的时候，手中手电筒的灯光突然消失，转而代之的是一阵电话铃声。 铃声在空荡封闭的房间内环荡，吓的谢银枫拿着手电左右张望。 “是电话。”说着，顾言接听了电话：“教授。” “怎么样，成功进入13层了吗？” “嗯，我现在正在13层。” 顾言将刚刚得知的一切都转告给许州，许州沉默了一会，转而道：“酒店应该不会留13层的房卡，房间的密码应该是火灾前就被保留下来了的，能知道密码的人，应该只有当时住在那间房间的人知道。” “可是…”顾言有些疑惑：“教授，您为什么这么笃定？” “因为…那年的火灾是我着手调查的…” “顾言，你可以不相信鬼神之说，但你一定要相信，装神弄鬼一说。”许州得知顾言已经进入13层，心提了起来：“还有，不管调查什么案子，动感情是大忌，你一个人小心一点，有事第一时间联系我。” 顾言被许州的语气搞得有些紧张，深吸了一口气，淡淡说了一句：“好。”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那个人所进入的房间应该就在前面，我们要过去吗？”谢银枫指了指右边的方向，问道。 “先找找走廊灯光的开关。” 监控视频内的走廊是亮的，也就说明在这里还是有照明装置的。 两人小心的摸索墙壁，两束灯光在走廊上来会跳动，摸索了大概五六分钟，走廊上空突然出现电流的声音。 随即，整个走廊亮了起来。 顾言回头看去，谢银枫的手正按在挂在墙壁上的油画上。 “酒店的灯光装置，都这么隐蔽？”他只是想观看一下这幅油画，没想到灯光的设施竟然在这幅画上面。 顾言关了手电筒，凑近油画，这是一副通体红色色调的画，画中用白色点缀出一个翩翩起舞的女人，女人的头是向下的，看上去很哀怨。 “这是一副火中葬女图，出自一名外国画家j之手。” “你还懂画？”顾言看向谢银枫：“这幅画寓意着什么？” “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一名画家生了一名小女儿，小女儿小时候就很可爱，性格也好，让所有人见了都爱不释手，百般宠爱。” “女孩长大后，更是一名漂亮的美女…” 第166章 小成遇害（5） “很多追求者上门，只为了见女孩一面，那些追求者甚至不敢追求她。” “可花季少女，都是渴望爱情的啊！” “有一天，女孩在花海中戏耍，遇到了一名采风画画的书生，两人见到对方的那一刻，就互诉了爱意，一见钟情。” “原本是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可谁知，女孩的父亲，也就是画家j是个恶魔，他对女儿的占有欲禁止任何男人靠近她，甚至将她囚禁，不让她跟自己心爱的男孩见面。” “男孩也没有放弃，他一直偷偷过去找女孩，甚至和她的父亲交谈，让她的父亲将女孩许配给自己。” “在得知男孩也是一名画家之后，女孩的父亲动摇了些许，他给男孩出了一个难题，让男孩创作出一副让所有人看了就能流泪的画。” “男孩知道这是女孩的父亲对他的考验，欣然接受，可他画了一年，两年，三年，都没有画出能令人看了流泪的画。” “而这三年的时间里呢，女孩对男孩的努力一概不知，因此心病成疾，最后彻底失去了希望，一把火把自己困在了屋子里。” “男孩呢，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赶到女孩家里，剩下的，只有一片废墟，和被人从废墟中抬出来的女孩尸体。” “三天后，男孩收到了女孩的来信，信中写满了女孩对男孩的思念，写满了女孩对男孩的情，也写满了失望绝望，男孩看了那封信，看着女孩的照片，装作出一副女孩在火海中泪如雨下的油画。” “这一次，他成功了，油画被展览的那一天，在场的所有人都泪如雨下，为那幅画留下眼泪。” “而女孩的父亲，以女孩的骨灰做交易，换来了这幅画，并将它高价卖出，从此，有情人终成眷属，女孩的父亲，成了有名的画家。” “等事情被公之于众的时候，男孩已经带着女孩的骨灰不知所终，j也寿终正寝，总得来说，是一个悲伤的爱情故事。” 谢银枫讲完这个故事，叹了口气，或许他讲的不够生动，可两个人的爱情，也是他向往的。 他很希望能有一个女孩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像他父母那样恩恩爱爱一辈子。 想着，他下意识看向顾言，此时的顾言侧对着自己，清秀的侧脸很美，美到让谢银枫心中悸动。 “爱情…”顾言低喃了一句：“自己喜欢的人在身边，平平安安的，就已经很难了。” 她话中带着感慨，想起不知所终的许穆闫，立马收起心情：“走，还得找到小成呢！” 抓紧完成这边的任务，也好去交接许穆闫的情况，也不知道许州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顾言走到小成进入的房门前，伸手按动把手，没有反应，她又看向四周，就见房间门上被人划了几道。 谢银枫也凑上前，看着门上的划痕，不由的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划痕很新，一共有三道，像是猫的爪子留下来的。 酒店有养猫吗？ 谢银枫正要抬腿离开，门内突然发生巨响，就连两人面前的门也被震动了一下。 “里面有人吗？”顾言拍打着门，握着门把手来回推动。 里面有人，她能肯定！ 隔着门，顾言能好到里面有一个很大的力道在撞门，可是却没有传来应答的声音。 突的，顾言感觉到后背一凉，猛的回头，就见一个女人披着头发朝自己扑了过来。 谢银枫见状拉着顾言躲开，就见那人握住门把手，跪在地上嘴上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乖…孩儿乖，莫怕。” 女人声音很轻，轻到顾言根本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你到底是人是鬼？”顾言上前想将她制住，却被一旁的谢银枫拉着。 谢银枫害怕顾言出事，一直在旁边道：“离她远点！别靠近她！” 顾言：“…” “啊！”女人怒视两人，疯了似的扑向顾言和谢银枫。 女人伸出爪子，顾言才发现，这个人的手上长满了毛发，让人看上去一阵恶寒。 谢银枫自觉的自己是男人，挡在顾言面前，与此同时，女人的手刚好落下，正正的在谢银枫脸上划出一道血痕。 顾言抓住谢银枫的手臂，借力跃起，一脚踢在了女人的胸口处，疼的女人连连后退。 “莫要伤害我儿！” 女人朝着顾言嘶吼了一声，这一次，她听出了女人的意思。 她的儿子？ 来不及做更多的思考，女人就扑了上来，顾言找准机会，拉住女人的手臂，将她用力一扯，同时自己身体向后退去，那女人就像收到了一股强力一般，扑了个空，栽到地上。 顾言没有给她喘息的机会，从腰间摸出随身携带的手铐，从背后套在她的手上，再抬头时，就见谢银枫一只眼睛紧闭，忍着头痛看着顾言和那个被制服的女人。 “早知道你这么厉害，我就不帮你挡了！”他能感觉到脸上有液体在向下流淌，一定是被抓出了血。 顾言征愣的看了谢银枫一眼，有些内疚，她应该早点告诉谢银枫自己是擒拿格斗冠军的。 “对不起啊，害你受伤了。”顾言说着，将女人翻了过来，就见女人鼻孔也流出鲜血，已经晕了过去，她无奈，只能给许州打电话。 半小时后，工作人员带着工具来到13层，如许州说的那样，13层并没有房卡，也没办法得知密码，只能靠工具将门撬开。 顾局长特意派了一队警力协助顾言，将13层搜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的状况。 而那扇有人撞击的门，被撬开后，门口趴着一只同样浑身长满毛发的男孩，他的牙齿很尖，看到众人后眼中有惧色，连连后退。 而他所在的房间内，满墙满屋的血迹，恶臭的房间让人难以进入。 顾言忍着恶臭，向里面探去，一堆堆的白骨被堆放在地上，上面还挂着一些组织，墙边还堆放着一件衣物，正是视频中小成所穿的衣服。 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顾言心都在颤抖。 … 许穆闫再次从黑暗中醒来，这一次，眼前的场景不再是一片黑暗，他看到了一面墙，准确的说是一间房子的房顶。 他艰难的爬起身，皱着眉头，丝毫想不起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 手臂的痛感让他清楚，这不是在做梦… 第167章 三角嘴 大脑还没完全清醒过来，许穆闫就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还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他站起身，顺着声音的来源走去，就见许州带着两名警员在楼下寻找自己。 刚想告诉他们，自己在这里，头部就传来剧烈疼痛，他晃晃悠悠的靠在墙壁上，意识又开始恍惚。 这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天使在朝自己招手。 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影，许穆闫缓缓闭上了眼。 … 接到电话时，顾言正陪着那名女子做身体检查。 得知许穆闫被找到的消息，顾言没顾这边的状况，打车去了医院。 ct室门口，许州站的挺立，他见顾言跑了过来，摇头道：“你来了…” “怎么样？” “手臂有伤，在做脑ct检查。” 脑ct检查？ “伤到头了吗？”顾言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许州摇头，没有说话，他也希望他只是受伤。 “教授，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我们彻查了街边所有监控，一点点排查，最后在一处废弃的工厂二层找到了他，找到他时，他身上只有手臂上有一处伤口，整个人却昏迷不醒，被带回来后就直接安排他来做脑ct检查了。” “对了，你那边呢？13层闹鬼案破了吗？”许州问道。 顾言点头：“抓获了一对母子，看样子不像正常人，房间内的组织鉴定后发现，至少是三个人的。” “近半年，洛平市发生了很多失踪案，都没有线索侦破，终于被你侦破了。” 被她侦破？这恐怕是许州调查了许久的案子，不然为什么直接将自己送进了酒店。 亏她还以为许穆闫的失踪和13层有关系，现在看来，只不过是许州不想再处理这个案子了而已。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本身就很优秀，不要因为许穆闫的存在丢失了自己。” 许州语气很平淡：“上次见你们时，你眼中的依赖太强烈了，这可不是一名好警员该有的。” 顾言愣了一下，她仔细琢磨许州的话，抿嘴不语。 这一个月发生了多起案子，可她的参与性越来越低了，甚至可以说完全在跟着许穆闫身后跑。 “许穆闫并不是专业的犯罪心理学专家，他并没有考下相应证件，你们都太依赖他了。” 那种感觉，许州很理解，也能轻易感觉到，几年前，自己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因为自己独到的判断，让所有警员都无条件的相信了自己，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好事，可对于破案本身，就失去了某种意义。 一个人的判断就像一根独木桥，警厅所有人合作报案就是多根独木桥架在了一起，可当其他所有人都无条件相信他时，他明显感觉到了那些桥在慢慢消失，逐渐的只剩自己。 这个时候，自己一旦出错，那后果将无法设想。 许州只想告诉顾言这个道理，才让顾言放弃寻找许穆闫，一个人去调查13层闹鬼案。 虽然这个案子自己已经调查了很久，就只差收网了… “教授…” 顾言明白了许州的意思：“我以后会注意的。” “现在这种情况，我依旧希望你能以案子为主，私人感情先放一放，我在这，你可以放心…” 顾言点头，她看了一眼病房的房门：“我先回去跟进案件，等他醒了再来看他。” 顾言说完转身离开，不知为何，她如同被许州洗脑了一般，此时脑中更多的竟然是13层闹鬼案的背后真相。 直到回洛平警厅的检查室，顾言都没能反应过来。 很快，徐警官拿着检查的化验单从里面出来，将化验单交给顾言：“两人身上的毛发实在没办法检测出来，而且…那个小男孩是三角嘴。” 看上去很像一只成了精的猫。 徐警官说话的声音很弱，医生这么告诉他时，他也是一惊。 “猫？” 洛平市的连环杀人案也有猫的影子… “徐哥，洛平的人口失踪案是怎么回事？” 徐警官想了想，他平时一直在负责连环杀人案，并没有对其他案子有所了解，对于人口失踪案他也只是听说： “我好像确实听说过最近洛平失踪了几个人，回头我把资料调出来给你送去。” “好，还有她们浑身毛发的病，是不是要送去医院再检查一番。” “当然。” 一定要把所有疑点都接触，才能算破案：“司晨已经帮忙去做基因比对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告诉我们的。” “我可不可以看看那名小男孩？” 徐警官点头：“他就在里面，你进去。” 顾言进了检查的房间，见小男孩正乖顺的蹭着检测员的白大褂，看上去还真像一只猫。 检测员见顾言进来，点头示意：“报告很快就出来了，您稍等。” “不急，我想先看一看孩子。” 说着，顾言靠近小男孩。 可小男孩却因为顾言的靠近嘴里不断发出：哈…的怪叫。 养猫的人都知道，一般猫咪在遇到危险示威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叫声。 顾言没有小心翼翼的想法，上去直接按住男孩的脖子，让他无法动弹，随后伸手在他头上反复抚摸。 检测人员也配合的伸手在男孩下巴处反复刮挠，很快男孩嗓中发出咕咕噜噜的声音。 “这…怎么会这样。” “听说过狼人事件吗？” 顾言点头：“所谓狼人，是一种病症，病患浑身长满毛发，但是生活习惯与正常人无异。” “那是狼人综合症，狼人事件是很久以前的一篇报道了。” “当年，一只探险队进入森林探险，其中一位女性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怀了身孕，她在探险中不幸与队伍走失，被困在一处山洞内，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 “那时女人为了自己和孩子的生存，不得不在山洞旁安定下来，好在那个地方离水源不远，十个月后，女子因为难产死在山洞，而这时，附近的狼群在几里之外闻着血腥味赶来，狼群发现女子生了一半的孩子，便将女人的肚皮咬破，这样抱住了孩子。” “那孩子从小跟着狼一起长大，学习了很多狼的技能，身上有了狼的习性，当他被人发现时，已经是个只会爬行的成年人。” 听上去有些冠冕堂皇，可这件事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 第168章 食人兽 “所以，你怀疑这个小男孩也是由猫带大的？” 顾言反问道。 检测人员摇头：“应该不是他，毕竟他有母亲，我怀疑，被猫带大的，是他的母亲，而且，他和她母亲都是三角嘴，很可能是一种遗传现象。” 关于三角嘴的事，过后进行基因检验会得出答案。 这样怀疑确实有理有据，顾言蹲下身，看着温顺的小男孩，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吗？” 她记得，他的母亲开口说过话。 小男孩谨慎的盯着顾言，嘴里还是哈哈的怪叫声。 “我们是来帮你的。”顾言伸手，学着检测人员的样子摸索他的下巴，样子很像在挑逗一只猫。 男孩似乎听懂了顾言的话，乖巧的看着她，还伸出手按住顾言的另一只手。 顾言发现，男孩的指甲也很长，很尖，甚至边缘处已经陷进肉里。 看的顾言不由得心疼。 “从两人的胃部，检查出大量的…”检测人员看着电脑上的检测结果，话说了一半便停住了。 顾言顺势看去，镜头上出现半截手指… 这… 难怪检测人员说不出口，这样惨绝人寰的事，一时都会无法接受。 很难想象，男孩长这么大，要… 原本顾言还可怜小男孩，现在看来，他就是个食人的恶魔。 “真正罪恶的不是他们母子，而是背后帮助他们做这一切的人。”顾言低喃着，走出病房。 徐警官看着带着戾气而出的顾言，一时楞在原地，不知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检验人员出来，将那份报告交给徐警官，他才明白，顾言是因为什么愤恨而出。 顾言只身一人回到ss酒店，掀开门前被拉起的警戒线直接进入。 里面刚刚接手的警员见顾言回来，以为她忘记了什么东西，上去寻问：“同志，现在正在做现场勘察，禁止他人入内，有什么需要告诉我，我帮你去办。” 他知道顾言同是警员，可以进入，可他心中一直没把顾言当做自己警厅的人，她只不过是个被调人员。 顾言没有说话，抬头怒视那名小警员，眼中尽是杀气，吓得小警员抿嘴放下了拦着顾言的手臂。 他没有再阻拦，征愣的看着顾言离去。 顾言语气冰冷：“柳子意呢。” “在…在他的办公室休息。”警员有些磕巴：“他见到我们就晕了过去，我们想送他去医院，可有一个自称刘叔的人不同意…” 原本是要带回厅里审问的，可柳子意对陌生人有过敏反应，只好作罢。 “知道了，我去审。” 她和柳子意见过面，那个时候柳子意也只是轻微的颤抖，并没有出现晕厥的现象。 一路乘坐电梯到达顶层，两名警员正守在执行总裁的办公室门口，她直接推门而入。 里面，一名年老的老者正端着酒精，用棉签不停蘸取，涂抹在柳子意的太阳穴上。 他看见顾言进来，立马怒声道：“出去！别在这迫害小少爷！” “什么叫迫害，他为什么害怕生人，难道你不清楚吗？”顾言一步一步靠近老者，最后视线定在柳子意身上：“恐怕，他不是看见生人会过敏，他是看到肉就会过敏！” 老者目光流转，没有搭腔。 “13层的母子，是谁在用生肉供养？柳子意，还是你们的柳老板。” “什么女子，我不知道。” “不知道？那楼道的钥匙只有柳子意一个人拥有！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你还在替他隐瞒？” 钥匙是柳子意给他们的，如果柳子意是背后供养者，那他定然不会放他们进去。 “是我在供养的，你抓我！”老者起身，他伸出手凑到顾言面前，示意顾言将他的手铐住。 顾言没有动，她并不相信他说的话。 “刘伯。”柳子意半眯着眼，靠在椅子上，声音有些弱，他看着顾言：“警官。” 顾言点头：“醒了，说说，怎么回事。” 柳子意看着那个被称为刘伯的人，小声道：“刘伯，你先出去，我和警官说说话。” 刘伯不放心柳子意，眼神中带着担忧，又对顾言道：“警官，小少爷的身体一直不好…别说太多刺激他的话。” 什么算刺激… 如果刺激他病症的东西是那对母子，那她逼，也要逼着柳子意挺过来。 见老者离开，柳子意才缓缓起身，垂着头，无精打采：“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对生人过敏，而是因为我看每一个陌生的人，都会看成一块行走的鲜肉，那让我寒栗，害怕，每一次，我都会联想起小时所看见的画面。” 二十年前，他才七岁，被养父带回家中，同时被带过去的，还有一个女孩。 那个女孩，他并不认识，只知道她是被养父从福利院领养回来的。 当时的刘伯，还是一名年轻的中年人，成熟，稳重。 “小少爷，小姐，这就是你们要生活的地方，老板让我带你们熟悉这里的环境，以及了解自家产业。” 刘伯笑的慈祥，将柳子意和那名女孩领进门，让他们在沙发上坐着。 很快，刘伯拿出了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画册，上面的第一页，是这套别墅的平面图。 “我们所在的房子，是老板名下的一套私人别墅，价值一百二十六万，一楼是大厅，楼梯侧面有一个卫生间。” “二楼是主卧和次卧，你们两人的房间就在楼梯口处的次卧，两个房间是对着的，往里走是一个小客厅，你们两个的房间面积都很大，也都有独立的卫浴。” “剩下的，就是厨房和后花园，这都不需要给你们介绍了，我们接下来看一下老板名下的产业。” “老板也是子承父业，名下有一处五星级酒店，两家食品加工厂，一家传媒公司，每月的净营业额大概是一百万左右。” “小少爷和小姐现在主要的任务就是学习，明天我会带你们去各自的学校。” 刘伯说完，将图册送给了柳子意和女孩：“这个你们留着，好好了解一下。” “对了，三层是老板的书房，你们谁都不能靠近，这是老板特意嘱咐的，如果谁靠近，就把你们送回福利院！” 刘伯的表情很严肃，似乎他们靠近，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两个小孩也不懂那么多，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毕竟，听话才能留下来… 第173章 第一受害人（2） “司晨，你能得到这片区域的网络绘图吗？” 司晨点头，只要进入网络世界，她就是天上的神。 “可以，不过需要时间。”司晨将手上的电脑包打开，将里面的笔记本打开，开始噼里啪啦的敲打键盘：“代码需要现写。” 顾言：“…” 多少有点让人大跌眼镜… 没有成型的代码就点头应下自己的话？这样工作也太冒失了。 而司晨对自己的能力很清楚，这种代码她也不是没有写过…只是… 没有指令的话，不合规矩… 看着司晨认真的样子，顾言也没闲着，她起身向一旁的垃圾桶前，往里看了一眼。 垃圾桶里面是空的，垃圾已经被处理干净，她转头看向陈警官，陈警官马上解释道：“垃圾桶我们已经翻过了，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封锁现场后，这里的垃圾桶也不让附近的居民使用了。” “凶手不会将重要线索留在现场的…” 她环视一周这条街道的环境，闭上眼，眼前很快出现街面的场景。 顾言在街道上走了一圈，受害人的尸体就躺在垃圾桶旁，是名被封住口鼻的女人，她浑身血淋淋的，手臂上被人用一针刺穿，伤口密密麻麻的刻在身上，很骇人。 她伸手摸向女人的脸，冰凉，僵硬，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小时：“除了尸体的摆放方式，你身上并没有其他关于猫的特征。” 顾言记得，其他受害人身上都有一些关于猫的特征，比如猫耳朵…铃铛… 真的是凶手故意搞成这个样子吗？ 顾言撕开受害人脸上的黑色胶带，瞳孔猛的收缩。 她起身闭眼，很快在自己的意识中跳脱出来，再睁眼后，见几人还各自忙碌勘察现场，便慢悠悠的道：“缠在死者口鼻处的黑色胶带，有追踪调查吗？” 方才顾言根据自己的特殊记忆看到了受害人躺在现场的样子，她发现受害人口鼻上缠的黑色胶带不同一般。 陈警官摇头：“我们有调查过，可是那个黑色胶带市面上没有地方售卖。” 是一款还没有上市的黑色胶带。 胶带的胶体很厚，粘性很强，封住口鼻不出半小时就会让人窒息而亡。 “化验过吗？” “化验结果就是普通的胶带，没什么特别的。” 顾言皱眉，这种胶带就是突破口。 没有上市的胶带却被凶手使用，凶手很大可能会自己研制这款胶带，或者…有什么其他途径弄到这种东西。 “陈警官，我想请求对第一名受害人的再次尸检，并且，我想请一个人到专案组来。” 专案组中带队的，是陈警官，这些事情需要陈警官出面申请。 “请谁？” 再次尸检是没问题的，寻找线索随时可以再次进行尸检，但是请别人来专案组，还要看顾局长的意思。 “纣阳城渝林警厅法医，林淮。” 林淮的专业能力顾言很认同，而且专案组正缺一名法医。 “我们当时确实想要渝林警厅和孔阳警厅其中之一出一名法医前来的，可渝林警厅称法医部人才稀缺，法医不能过来，说派来一名犯罪心理学专家过来…” “你们渝林警厅已经派来了两人，再要人…恐怕你们局长…” “许穆闫因病休假，已经前往国外检查病情了，这种情况下，渝林警厅就算派顾言一人过来。”徐警官打断陈警官的话：“能被人推荐，都是有能力的人…” 话虽如此，可渝林警厅确实只有一名法医，局长肯定不会放人。 “我去问问。” 说着，陈警官走向警戒线，一边掏出手机拨打顾局长的电话… 司晨看着电脑上的进度条跳转到百分百时，额头上的皱纹舒展，她立马告知顾言：“好了！” 这么快？ 顾言上前，看着屏幕上的网图，不明所以：“这要怎么看？” 网图上是蓝色的线绘制成的虚拟街道，是三维的，辨识起来有些费力。 孔明也凑上前，看了一眼屏幕，不由的夸赞：“厉害，果然厉害，竟然能通过每户人家的网络设施扫描出整个街道的形状。” “这不算什么，将图片转成代码与街道的网络结合，就能形成三维画面了。”司晨抬起下巴，一脸骄傲，在网络的世界里，她就没失手过！ “所以…这要怎么看？” 顾言还是不明白这个图的意思。 司晨收起骄傲的表情，指着一块区域道：“这是我们目前所在的位置，这些浅红色的点，是每一户的网络点。” 浅红色的点并不明显，如果司晨不指出来，顾言根本发现不了。 “言姐，你想知道什么线索？” 整张图网上所蕴含的信息很多，司晨一时无法全部说出，便问顾言想知道什么信息。 “帮我找出最近两个月网络使用幅度，以及电费，水费等使用情况很少的住户。” 司晨伸手在键盘上又敲了几下，很快一堆数据弹了出来，司晨整理了一下，按下回车键后，屏幕上弹出近二十张图片。 “这几家是符合要求的。”司晨将这几家放回网图中，图面上闪出几个绿点。 “在排查一下，这几户人家的具体状况。”顾言看向站在身后的徐警官：“凶手很可能住在这附近，但又不常回来这边。” “为什么？” “因为，受害者身体僵硬，死亡时间具发现尸体的时间至少间隔了十二个时辰，如果是凶手住在这附近，抛尸时间一定不会用这么久，但他选择这个位置抛尸，一定又对这里的环境有所了解。” 所以…凶手很可能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 “我现在就去调查。”徐警官说完，拉着一旁的吴警官走向警戒线外。 孔明看着网图，指向一条比较虚无的白线，问道：“这条线代表什么意思？” 他不说，几人都没注意到这条线，司晨将鼠标移向那个位置，盯了很久：“这条线好像就在我们脚下。” 几人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地面，脚下？地下只会存在下水道，或者是煤气管道。 “下水道内，会有人使用网络吗？” “一般不会。”司晨摇头：“但是，也不排除这种可能，白色虚线所代表的，就是网络信号微弱的意思。” 孔明环顾四周，在不远处看到一块下水井盖，抬步走了过去… 第174章 第一受害人（3） 顾言和司晨跟了上去：“你不会想下去查看？” “真相，只有亲自勘察才能浮出水面。”孔明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进入这条下水道。 “下水道中是什么环境，谁也不知道…还是请专业的人员过来开路。”司晨想象进入下水道的那个环境，就心中恶寒。 “我就下去看看，如果真的有人在下面做过什么，那下面一定是能供人穿梭的下水井。” 顾言知道孔明的脾气，他决定的事没人能劝动他。 而这时，出去沟通的陈警官回来，看着三人围在一起，以为是发现了什么线索，赶忙上去道：“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 顾言将他们发现的事说了一遍，陈警官点头，很赞同孔明的做法：“这样，你们两个女娃娃就留在上面，我和孔警官一起下去，有什么事也能相互照应。” 每个下水井口都会修铁梯，如果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能原路返回。 有陈警官陪着，顾言和司晨没有再阻拦，帮着抬起下水道的井盖后，目送着两人下井。 “一定要小心，有状况就上来，你们的安全最重要。”顾言在两人头顶说着，看着两人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后才看向司晨： “你先守在这里，我去车上拿些东西，不要离开！” 司晨点头，她看了看一旁的井盖，陷入沉思。 顾言回到车上，拿了几瓶水和两条干毛巾，她担心地下的环境潮湿，现在又是冬天，很容易发生失温的现象。 回到现场，司晨正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顾言凑上去，发现屏幕上是孔明发起的视频通话。 “你们两个什么时候添加了联系方式？”顾言八卦的问了一句，递上一瓶水，以前这种事情，孔明会第一时间发视频通话给自己，没想到他刚和司晨认识两天，就已经相处到这种程度了？ 司晨看了一眼顾言，摇头道：“是我用代码打给他的，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说着，司晨拿下耳朵上的一根耳机戴在顾言耳朵上。 耳机里的电流声很大，吱吱哇哇的听不见其他声音，就连陈警官和孔明的声音也都断断续续的。 … 孔明和陈警官先后下了下水道，在铁梯尽头是一块水泥平地，两人踩到地面，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陈警官点开手电筒，照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四周臭气冲天，熏的两人头皮发麻。 “这里应该是泄洪的地下水道。” 井内水位并不高，说明生活污水不走这里，底下虽然臭气冲天，倒也没什么垃圾。 只有中间一条肮脏的臭水沟在向一个方向游淌。 “这里真的能够供人活动。” 只要城市不遭遇大雨，就不会有太多的水灌进这里，在冬天这个季节，基本上是可以在水道下行走的。 孔明和陈警官刚走了几步，突然听到了手机铃声，孔明的口袋中不停地震动。 他好奇的拿出手机，上面竟然显示警方内网系统，想到司晨，便接听了。 视频接听后，电话那头很快传来司晨的声音：“怎么样，你们到里面了吗？” “到了，下面能够供人行走。” “那你看看手机上的信号怎么样？” “有点微弱。” “先接着视频，我们也想看看那边的状况。”司晨敲打键盘，想给孔明他们一点帮助，可奈何他们在地下水道中，连地形也绘制不出来。 孔明没有吭声，直接将镜头转向了另一边，让司晨和顾言能够看到里面的场景。 他也不知道现在的信号能坚持多久。 向前走了一段路，陈警官手上的灯光突然打在一处被铺平的衣物上。 两人对视了一眼，上前查看。 走到那堆衣物面前后，孔明蹲下身，就看到衣服上面被放了一台手机，点开查看，手机已经关机了。 “看来真的有人在这里过，把手机带回去。” 孔明将手机装进证物袋，随后翻看起衣物，那是两件黑色的衣服，一件黑色棉服以及一条黑色裤子，两件衣服下，还放了一个黑色塑料袋。 袋子里鼓鼓的，里面似乎装了什么东西。 孔明打开袋子，一股腥臭扑进鼻腔，呛的他眼泪在眼圈打转。 “这是什么？” 陈警官没想到会发现这样的东西，蹲下身查看：“按照这块骨头的形状和色泽来看，应该是人的盆骨…” “这…”孔明感到不可思议… “五华镇最近发生了一起碎尸案，只差最后一块盆骨没有找到了，看来是被凶手带来了这里。” 陈警员说着，又翻了翻那个黑袋子，里面还有一些被剪碎的布料，以及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名流浪汉的合照。 女人端着流浪汉要饭的碗，里面还有两张百元钞票，而一边的流浪汉笑的很开心，似乎并不介意女子这样做。 将所有的东西都装好，孔明和陈警官又向前走了一段路，直到司晨的声音从孔明手机中传出来： “前面就不在白线的范围内了，使用网络的人并没有再向前。” “好，那我们现在返回。” 孔明说完，回头看了一眼来时的路，那条路已经一片漆黑，在灯光的照射下形成两条长长的影子。 “回去吗？”陈警官问道。 孔明环视四周：“回去，这应该是那名流浪汉留下来的。” 碎尸案他曾偶遇过，这块碎尸一直没能找到，没想到会被人藏到这种地方。 如果不是连环杀人案的现场也在这里，恐怕只有等来年大雨时，才会将尸块冲出去了。 两人原路返回，爬上地面后，顾言递来了干毛巾和水。 孔明和陈警官身上脏兮兮的，还弥漫着一股臭味。 “我们走了一圈，里面只发现了这些东西。” 顾言点头：“我们看到了，将这东西一并带回去。” 不过五华镇的碎尸案不是今天收网吗？这最后一块尸块才找到？ “先化验一下，如果和碎尸案有关，就直接交给五华镇警厅。”陈警官拍了拍身上的脏东西，一边道：“对了，顾局长说，请那名法医过来的事，他需要和渝林警厅的局长商量一下，晚些给答复…” 那看来，只能通过顾言推测的先排查那近二十户的人家了… 第175章 走访 回到警局，孔明和陈警官带着从下水道里面找到的东西带去化验，顾言和司晨则回到了专案组。 司晨屁股刚碰到椅子，顾言就将办公桌上的一份文件翻了出来，然后拉着司晨一起上楼。 “言姐，我们这是去干嘛？” “去法医部。” 等上面批准调专门的法医过来恐怕要等几天，目前只能用局里的法医重新验尸。 司晨苦着脸：“我一个技术部的，去法医部不合适！” 她想坐一会… 顾言没管司晨的意愿，将她带去法医部，值班的法医是一名白了头的老法医。 看到法医的时候，顾言愣了一下，这样资深的法医，尸检时会遗漏细节吗？ “您好，我是特案组的警员，我想请您重新尸检碎尸案，可以吗？”顾言客客气气的将文件翻开，递到老法医面前，她指着一张照片道：“这个胶带很特殊，死者体内应该留下一些痕迹，可我翻看了整个尸检报告，都没有提到死者体内的情况。” 老法医扶动脸上的眼镜，坐在办公椅上没有起身的意思，他撇了一眼顾言：“没写就是没有…再尸检一次也是没有！” 听着老法医颇有“威严”的话，司晨有些不愿意，她嘶了一声，卷起袖子一把拽住老者的衣领：“你都没二次尸检，怎么知道真的没有！” “司晨。”顾言将司晨拉回来，对老法医鞠了一躬：“还请您帮帮忙。” 配合特案组查案是每个部门的工作职责，想要二次尸检是没有问题的。 老法医慢条斯理的整理身上的衣服，额间的眉毛紧皱：“不是我不同意二次尸检，是真的没必要！” 老法医叹了口气，起身从衣柜里拿出三套防护服，将其中两套递给顾言：“你们跟我来就知道了。” 两人准备好后，跟着老法医进了尸检室，老法医戴上手套，从尸柜中抽出一具尸体。 将尸袋打开，死者的模样映入眼帘，和照片上一样，是一名波浪头的女子，她的脸上还留有黑色胶带上的胶水残留。 “尸体就在这，我们已经尸检了很多次，就是没有能够破案的细节。”老法医也很无奈，对于他们来说，受害者的尸体会给他们留下重要的破案信息，可这次没有，他们也没有办法。 “其他三具呢，我也想看看。” 老法医看了顾言一眼，抬步又抽出四具尸体：“你们看。” 顾言戴上手套，走到第一名受害者头前，她扶着受害者的脸，仔细观察她脸上每一处肌肤，除了密密麻麻的创口，就是她脸上的胶带痕迹。 随后顾言掰开第一名受害者的嘴，舌尖泛白，已经没了血色。 她不是专业的法医，但是和林淮合作的这些年也学习到不少，她掀开盖在受害者身上的白单，胸口处有一道被缝合好的痕迹，应该是尸检留下的。 “解刨工具！” 司晨会意，跟着老法医拿了一套工具递给顾言。 顾言拿着解剖刀，将受害者胸口已经缝合的线割开，一番操作下，她大致了解受害者失去生命体征之前的状态了。 “文件中说，受害者身上有湿泥，而且指甲中也有泥土成分，说明受害者死前曾在室外挣扎过。”顾言摆弄受害者的手指，将其放好后，又蹲下身与尸体保持平行，而在受害者的鼻腔中，有什么东西卡在鼻腔壁上。 她拿起镊子将东西夹出，是一条特别细的草根。 草根很短，吸附在鼻腔壁上不易察觉。 这也能证明，受害者死前在室外挣扎过。 也就是说，凶手很可能室外行凶。 想到这里，顾言闭上眼，眼前突然出现一片短从中，一名男子捂着女子的脸，狠狠的按压。 女子拼命挣扎，挣扎过程中不停的蹬着地面，扬起一片尘土。 受害人身上的凶手红着眼，丝毫没有对柔弱的女子手下留情，直到女子停止挣扎，男子还依旧捂着她的脸。 顾言睁眼，走到受害者脚边，一双洁白的玉足并没有被凶手造成创伤，皮肤白皙细腻。 “凶手只对受害人的上半身进行了二次伤害，用针有规律的刺穿。” 老法医点头：“没错，受害者被发现时就是这个样子，光着身子裹着白布，被弃放街头。” “鞋穿了吗？” “没有。”老法医摇头：“老陈他们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受害者死前穿的鞋。” 找不到，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已经被凶手暗中销毁，要么就还留在中手中。 现在重要的是找到第一现场，那里一定留着更多的信息。 司晨盯着顾言手中的枯草发呆，忍不住询问道：“这种东西，是不是猫咪身上常常会沾染的一种刺草。” 老法医也上前，拿过顾言手中的镊子仔细端详，推了推眼镜：“没错，这是一种草的种子，它会吸附在带有绒毛的动物身上，进行播种，一般情况下，猫咪很喜欢从这种草附近玩耍。” “受害者有养过猫吗？” “根据调查，受害者很讨厌猫，一般见到了还会踢开，她不会养猫的。”司晨摇头，这些事情顾言手中的文件中不应该有吗？ “不一定…” 顾言撇头看了一眼受害者，她的手腕上带着红绳，上面有一个小猫头的木块。 “司晨，你等下跟我去走访一下受害人的家人。” 她要去亲自了解一下。 “好。”司晨想也没想，点头答应。 很快，顾言将其他三具尸体也看了一遍，终究不是法医，能推断出来的信息太少。 不过，可以看出，凶手在处理尸体上，越来越重注仪式感，而且情绪也越来越稳定。 有一种可能，就是第一名受害者是死者的第一次作案，手法并不娴熟，可他的反侦查意识很强，脱掉了受害者的衣服和鞋进行抛尸，这样一来，警方很难断定第一现场的位置… … 离开法医部后，顾言按照文件上的信息，带着司晨前往第一名受害者家中走访。 刚刚到达小区门口，顾言就看到一只白猫从角落跑开，钻进一处短木丛中。 她向门口的保安亮出警员证，保安没有阻拦，直接放顾言和司晨进入了小区。 “第一名受害者，单身未婚，家中的亲人只有一位老母亲，是家里的独生女…” 第176章 这个母亲并不了解女儿 司晨看着受害人资料，道：“家住在这个小区的4单元二楼。” 这处小区是老旧小区，楼面很老，看上去可知，应该是受害者父母居住的地方。 两人进了四单元，很快在二楼的一个房间门口停下。 现在是下午四点，应该正是老人家吃晚饭的时间，顾言抬手敲门，很快里面传来回应的声音：“来了…等一下。” 门被打开后，一名满头白发的独居老人出现在两人面前。 “婆婆你好，我们是洛平警厅的警员，负责连环杀人案的调查。”顾言亮出警员证，向老人说明来历。 这不是第一次有警员造访，老人家情绪平淡，点点头：“进来。” “辛苦你们了，这么长时间，还在坚持查找害我女儿的凶手。”老人将顾言和司晨带到客厅，请他们坐下，又给倒了两杯水。 看着茶几上一道简单的炒菜，和吃了一半的饭，顾言心中不是滋味：“对不起，打扰您吃饭了。” “不碍事，反正这饭，我也吃不下。” 老人面色沧桑，没有过多的变化，可见她的心情并不好。 “老人家，我们来是想再了解一下关于您女儿的事。”顾言开门见山，直接问道：“您女儿喜欢猫吗？” 老人摇头：“她啊，讨厌猫，以前家里闹老鼠，她爸爸抱回一只猫，那孩子怕的要命，死活要人将猫带走。” “那…您女儿有没有男朋友？她的男朋友喜欢猫吗？” “没有。”老人家想了想，又摇头：“应该没有，她从来不跟我说感情上的事，警官，我女儿很乖的，虽然她烫了波浪头，化那么浓的妆，可我女儿是高级知识分子，读过大学，她是一个正经女孩！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和男孩子出去过，也没有夜不归宿过。” 顾言看了司晨一眼，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资料上清楚写着，受害人并非处女之身，就算她遇害的时候没有谈恋爱，那她之前也一定谈过。 由此可见，受害者的家人并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外面的情况。 顾言看到桌子上摆着一张全家福：“冒昧的问一句，她父亲还在人世吗？” “不在了。”老人家摇头：“她父亲很早就走了，他得了心脏病，一次犯病的时候，拿错了药，结果…” 结果就离开了她们母女。 拿错药？顾言和司晨都是一惊，一名心脏病患者，在犯病的时候吃错药离世？ “他吃错了什么药？” “利扎曲普坦。”老人说着，弯身从抽屉中拿出一个小白药瓶：“就是这个。” 顾言看了一眼，利扎曲普坦是治疗偏头痛的药，本身就是心脏病患者禁用的药物，没想到，他竟然吃错了这种药。 就算不是心脏病突发着急拿错，不犯病时吃了这种药也要出事的！ “这药，是您一直在吃吗？”顾言将药还给老人，如果不是她服用的话，也不会这么快说出药名。 老人点头：“是啊，我有很严重的偏头痛，医生开了这个药给我，还特意问过我，心脏有没有问题，如果心脏有问题就不要服用这种药。” “都怪我，那天我也犯了偏头痛，吃了药就睡下了，没想到…没想到这老头子也会犯病，还把这药当心脏病药吃了！” 说着，老人泪眼婆娑，难过的别过头。 “也就是说，当时您在睡觉？” “是啊。” 顾言点头：“那您的女儿当时在哪里？” “她去上班了。” 心脏病患者如果有按时服药的话，是不会情愿无辜犯病的，除非是被吓到或者被刺激到了。 “再冒昧的问一句，你女儿和她父亲的关系好吗？”顾言拿起桌子上的全家福，女子的表情很木讷，很明显不想照这张全家福。 老人抿嘴不语，许久才摇头：“不好，我和老头是二婚，我女儿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不过，我老头无儿无女，很喜欢这丫头，对她就像对亲生女儿一样。” 老人从顾言手中拿过全家福，指着照片道：“这张全家福啊，是丫头十六岁时照的，那个时候丫头还和我老头吵了一架，所以两人这个时候的表情都不太好。” 是吗？ 顾言有些怀疑，她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信息发给还在局里的孔明，让他去法医部验证一件事，随后又对老人问道：“您女儿真的没有提过自己恋爱的事吗？或者有没有什么让您女儿感到害怕的人？” “要说害怕的人，丫头挺害怕她这个父亲的，可她父亲早就去世了啊，至于恋爱，真的没有。” 老人对自己女儿没有谈恋爱的事很肯定。 顾言微笑的点头：“好的，我们大致了解了，就先不打扰您吃晚饭了。” “好，辛苦你们了。” 顾言和司晨和老人道别后下了楼，两人站在楼下，看着周围的环境。 “你是不是在怀疑什么？” “先看看周围的环境，说不定…有突破口呢。”顾言朝司晨笑了一下，随后抬步绕着楼盘走了一圈。 在走到一颗树下时，顾言被一株植物吸引，她扒开短丛，一只纯白的猫咪抬头看了她一眼，随后赶快跑开。 就在白猫身下，一株被压趴的植株上挂着两根刺。 顾言捡起一颗，仔细看了看：“这是不是受害人鼻腔中的那种草。” “嗯，不过这种草挺常见的。” 这种草的繁殖能力很强，基本上被带走后落地，就会在土壤中生根，所以这里有也不能说明什么。 顾言环视了一眼，这里的矮丛没有大面积的倒趴痕迹，并不是第一作案现场。 “如果你是凶手，你会选择在什么地方杀人。”顾言看向司晨，突然很严肃的问道。 司晨想了想，回答道：“当然是没人的地方，不然不就暴露了吗？” “没错，而且，作案时间是黑天。” 只有黑天的时候，才有隐藏作案的机会。 司晨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所以！你觉的那个老妇人在说谎？” “没错，她不知道自己女儿的感情状况这并不稀奇，但是她说自己女儿从来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可那天她女儿没回家，她又没有发现，这代表什么？” “要么她说了谎，要么，她的女儿每次都在她起床之前回家。” 这名母亲，并不了解自己的女儿… 受害者…很可能就是在走夜路的时候，被凶手带走杀害的…还有一点，就是这几名受害者一定不是随机选择的… 第177章 态度恶劣的服务生 “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眼看着天已经黑了，司晨看着时间期待着下班，可看顾言的样子，还想继续调查。 顾言重重叹了口气：“去受害人工作服的地方。” 顾言有些抗拒，她最讨厌去的地方就是酒，每一次过去，都让她喘不过气。 相反，司晨却很有兴致：“你是说那个酒！” 看她脸上期待的神情，顾言抿嘴提醒：“我们失去查案子的，不能乱来！” “放心，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司晨一边说一边推搡顾言，迫不及待的向小区门口走去。 刚从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顾言就看到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孔明的。 为了保密，顾言戴上了蓝牙耳机。 “顾言，你让我查的事…”孔明有些难以启齿，他刚从老法医那里出来，通过鉴定，还真的发现了一件新的线索… “查到什么了吗？”从他的反应中，顾言能猜出一二。 “像你说的…时间对的上，受害者那里是陈旧性…” “而且，时间很长，老法医说至少有十年了。” 十年… 十年前，受害者才不过十一二岁… 顾言感觉周围的空气变的很沉重：“持续了多久？” “这就不清楚了，老法医说，她有六年没有过那种情况了，这个时间刚好和受害者父亲去世的时间对的上。” “我知道了，我和司晨现在去酒，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 顾言带着耳机，司晨无法听到孔明所说的线索，眼巴巴的看着顾言，而另一边，陈警官的耳朵一直贴在孔明身边，听到两人要去酒，陈警官抢过手机： “顾言，你们去酒的时候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个酒的老板之前和咱们警方有过节，让他知道了你们的身份，不会好好配合的！” 提到这件事，陈警官就头疼，上一次他们想去调查受害者的人际关系，却被人从里面哄了出来… “好，我知道了。”顾言说话挂断电话，看向一直盯着自己的司晨：“一会再跟你说明…你…” 看着司晨的短发，顾言突然心生一计。 … 半小时后，出租车将顾言和司晨送到了酒附近的商场。 顾言拉着司晨走进一家男装店，随便挑了两件衣服塞给司晨。 司晨拿着衣服，看到上面的价格时，抿嘴一笑：“这…报销不…” 一件衣服要三千六百九，这怎么不直接去抢？ 被司晨这么一说，顾言也看了一眼价钱确实有点小贵，她犹豫了一下，转身问向服务员：“这附近有没有便宜一点的店？” 服务员向看傻子一样白了顾言一眼，原本献媚的表情也收了起来，阴阳怪气道：“买不起就别进这家商场，哪家店铺的商品价格都在一千以上，想买便宜的，就去地边摊！” “你什么意思…” 司晨板着脸想揍服务生一拳，却被一旁的顾言拦下来：“我今天就买了！就这两件，给我包起来！” 说着，司晨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黑色卡片，霸气的道：“刷卡！” 虽然买下了衣服，但服务生还是没给两人好脸色，拿着卡刷了两件衣服的价钱… 当她看到司晨卡上的余额时，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嘲笑道：“不好意思，您这张卡的余额不够两件衣服的钱。” “算了，我们不要了。”顾言企图制止这尴尬的场面，她不认识这些店面，平时也不会来这种商场买衣服，这一次属实是她的疏忽。 司晨的驴脾气上来，又从口袋中拿了一张卡：“两张一起刷！” 服务生笑了笑，回去刷了钱后，将包好的衣服递到司晨面前。 顾言接过衣服，看了一眼发票：“你这衣服，包退包换吗？” “七天之内，无理由换购，但是无法退货。” 可换不可退，还真是黑店！ 司晨不急不慢，拿起里面的外套披在身上试了试：“肩膀有点紧了，你帮我把这件换掉。” 看着正合身的衣服，顾言明白了司晨的用意，抿嘴没有作声。 服务员刚刚办理完购买手续，这换一件，又要去办理换购手续，脸上有些不悦，但碍于司晨在店里消费了将近一万块钱，她强忍着对司晨微笑：“好，那您想换成哪件呢？” 司晨手中拿着外套，走到一件西装前，挑了一件看上去不伦不类，很浮夸的衣服：“就这件，我试一试。” “好的。” 服务生将衣服拿了下来，服侍司晨穿好，还不忘官方的说一句：“这件衣服很适合您呢！价格也刚好合适，您眼光真好。” “行，就这件！” 顾言看着服务员将司晨新看中的衣服拿去办理手续，凑上去小声道：“差不多行了，我们还有正事要办呢！” “那可不行，钱我花了，总不能吃一肚子委屈回去！”说着，司晨对迎面走来的服务生笑了笑：“我才想起来，我们买衣服是要回去见长辈的，这件衣服太浮夸了，再给我换一件！” 说着，司晨又走到一件衣服前，指着一件相对成熟的红色上衣：“试试这件。” 司晨话一出，服务生也感觉到了司晨的刻意，两只大眼睛瞪着司晨，嘴上却不敢说什么。 拿了那件衣服帮司晨穿好，服务生板着脸提醒道：“亲爱的顾客，还希望您能选择一件合适自己的衣服。” 镜子里的司晨站得笔直，一头短发衬托她的一张俏脸，配上红色上衣，显的她皮肤很白，很阳光帅气。 “这件还不错，挺乖巧的，就这件。” “您确定？”服务生询问司晨，似乎司晨再搞事，她就上去揍人的模样。 司晨故意想了想，然后爽快的点头：“对，就这件！” 服务生半信半疑的将衣服拿走，再次办理更换手续，最后还拿了一千块钱出来：“这件衣服没有上件的贵，给你找的钱。” 看着一沓钞票，司晨没有接，而是一脸认真的看着服务生，道：“我没口袋，装不了这些钱，要不，你帮我打回卡里？” 面对司晨的无理要求，服务生的脸瞬间就黑了：“不好意思，本店没有这项服务！您爱要不要！” “我不差你手里这一千块，既然价格不合适，就再帮我换一件价格合适的！” “你…”服务生将手里的一沓钞票狠狠拍在司晨脸上，恶狠狠的道：“爱要不要！” 第182章 人世百态 “他已经死了。”菲菲眼里瞬间有了光：“后来，他患了心脏病，在一次犯病的时候，将我母亲的药误吃了，等被人发现的时候，都已经凉了。” 菲菲语气中带着凉薄，她心中的仇已经报了，可她心里的那道坎，却永远过不去了。 “你知道吗，每次我去拉拢男人买酒，我都恶心，我恨不得他们全都死光！”菲菲眼中带了一丝恶狠。 她很漂亮，皮肤保养的非常细嫩，身材也一直保持良好的状态，这样的女人，本应该得到一名男子的尊重和爱护，可她却永远活在了噩梦之中。 听了女子的讲述，司晨叹了口气：“世事难料，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只是没想到，她刚遇到那个愿意守护她的人，就离开了人世。” 不远处的顾言和谢银枫坐在角落，顾言盯着两人的方向不语，方才两人的谈话，她都通过头发下的蓝牙耳机听的一清二楚。 关于受害者继父的行为，她早就有所预料，陈旧性撕裂，想必就是受害者儿时的遭遇。 十四岁，不过是初中的年纪，本是充满阳光的青春年华，却雾霾遮挡住了本属于她的阳光。 顾言心中不是滋味，就在她想通知司晨调查结束，想让她赶紧脱身时，桌上的手机震了一下。 是许穆闫的消息：【你那边还好吗？】 【我刚做完检查，大概要在这里一星期，你一个人在洛平，照顾好自己。】 顾言看着屏幕不自觉笑了一下，回复道：【这里很好，已经开始调查连环杀人案了，医生怎么说，你还好吗？】 许穆闫：【一切ok，我和老头要去拜访一个老朋友，晚上再联系。】 能看到许穆闫联系自己，顾言就很开心了，她回复了一个ok的手势，随后伸手按了一下蓝牙耳机上的按钮，说了一句：“抓紧时间脱身，回局里。” 谢银枫拿着菜单的手顿了一下：“吃了饭再走，不急这一会，那边应该也快上菜了。” 司晨也这样觉得，她看着女子：“我还有事，一会吃完饭就先回去了，如果你还能想起什么关于菲菲的事，可以告诉我吗？” 女子托腮，轻轻点头，她看着司晨的眼神有些欣喜，淡淡说了一句：“好的，小警官。” 司晨愣了一下，随后尴尬一笑：“你知道了？” “我又不傻，你说菲菲欠你钱，问我她的近况，我能理解，可你还问她的恋爱情况，那些问题，可不像债主问的问题。”女子说着，拿出手机递给司晨： “我带你出来吃饭，也是不想隔墙有耳，留个联系方式。” 她很喜欢这个小警员，很帅，很呆，可她也知道，他不会看上自己的。 司晨留了联系方式了，四人分两桌吃了饭后，女子先一个人离开了。 街道的路灯下，站着两女一男，谢银枫抬手看了一眼手表：“这个时间不好打车，等下我让司机送你们会警局。” 司晨将谢银枫的卡还给他：“谢谢你，等下我们同事也会过来接我们，就不用麻烦你了，你卡里的钱我没有动，以后…你还是少和警方有联系的好。” 话音刚落，一辆警车停在三人面前，孔明拉下车窗：“走。” 顾言和谢银枫道别后，跟着司晨上了车，看着警车扬长而去，谢银枫捏着银行卡的手紧了紧… 车上，司晨和顾言的心情都不是很好，两人一言不语。 孔明通过后视镜，看着两人，好奇的问：“怎么了，没查到线索？” “就是查到了，才难过的，你们说，什么时候才能太平啊。”司晨叹了口气，看向窗外。 顾言也叹了口气：“你年龄小，刚入这行不久，人生百态，比她更可怜，比比皆是，我们能做的，也只是洗脱冤屈，给受害人一个交代。” “言言姐，那个谢银枫，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司晨转头看着顾言，很认真的提醒她：“特别是查案的时候，不能让他跟着。” 顾言知道，想到那个13层灵异案件，也不知为何要让谢银枫跟着了，还害他受了伤。 见顾言点头，司晨撇嘴，嘟嘟囔囔一句：“我想回家…” 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坐在身旁的顾言都没有听清她的话，驾驶座上的孔明看了一眼后车镜，心头一颤… 回到警厅后，顾言将调查的线索写成文档发给了每一个警员，一个人在办公室敲着电脑。 司晨没有上楼，她一个人坐在警厅门口，看着没有星星的夜空发呆。 满脑子都是女子所讲述的有关菲菲的故事。 她不懂，为什么这样的事要发生在一个单薄可怜的女子身上。 孔明站在大厅内，看着司晨的背影，以为她想家了，脱下外套，走了出去。 将外套披在司晨身上，孔明坐在司晨身边：“怎么，才来几天，就想家了？” 司晨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摇头道：“没有，我只是在想，如果一个母亲都不能向着自己的女儿，那她的女儿还能指望谁来保护自己呢。” “受害人的故事？”孔明好像明白了，他叹了口气：“你什么时候入职的？” “今年夏天…我一直在技术科工作，这还是第一次参加案件的调查。” 早知道这样难受，就不来了。 “习惯就好了。”孔明看着司晨，笑了一下：“我第一次接触的案件，是情杀案，我至今都不能忘记凶手那张脸，当时我的心情也跟你现在一样。” “为什么？”司晨被孔明的话吸引，想听他讲故事。 孔明也没藏着掖着：“因为，他是真的爱她。” “男孩和女孩很相爱，他们约好了，大学毕业就结婚，可毕业后，女孩消失了，男孩找了她很久很久，最后在女孩的老家找到了她，那个时候，女孩已经准备嫁人其他人了。” “男孩问她，为什么，女孩说，是父母的安排，男孩听后并没有闹，他问女孩，爱不爱他…女孩回答…爱，但爱不能当饭吃。” “男孩尊重女孩的选择，看着女孩出嫁，他一个大男人，哭了整整三个月，后来，他在女孩新家附近的洗车厂做了一个洗车工，他只是想看着女孩幸福的生活而已。”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女孩受尽折磨，被家暴的场景，他很心疼，不过他知道，这是他自己的路，直到有一天，女孩受家暴，奄奄一息时，打通了他的电话，她说，她后悔了。” “那时候的男孩，再也没有理智，他冲进女孩的家，看着躺在血泊中的女孩，还有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男孩二话没说，拿着刀，刺了男人十几下，刀刀致命…” “后来呢？女孩怎么样了？”司晨好奇的追问… 第183章 苦命鸳鸯 “女孩废了一只腿，保住了命，她老公因为失血过多，没有来得及抢救，我们抓到那个男孩时，他正在女孩床前，喂她吃粥。”孔明说着，叹了口气： 为了不让女孩难过，他们逮捕男孩时并没有强制逮捕，而是等男孩喂完女孩粥，将他带出了病房。 后来，男孩被判了无期，在牢中改造时，女孩坐着轮椅去看过他，给他做了一份他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炒蛋。 那天，女孩回去后，就服药自尽了，而那个男孩听说女孩自尽的消息，哭了三天，递了一个月的诉书，想去女孩的墓前祭拜。 “后来，男孩戴着手链脚链，死在了女孩墓前。” “死了？”司晨心头一紧，三条人命，原本可以幸福的家庭，就这样没了。 孔明点头，继续安慰司晨：“是啊，一对苦命鸳鸯，谁能知道未来和意外哪个先来呢？爱，可以给人勇气，同样，也会将人拉入深渊。” 菲菲的母亲真的不心痛吗，她那晚也是和她的继父大吵了一架，哭了一晚上，可，她为了女儿的名声，做出了那样的选择，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并不是不爱菲菲，只是方法不对。 司晨抬头，看着毫无星辰的天空，仔细琢磨孔明的话：“可是，她这一辈子，太不公平了。” “或许，明天你们可以再去受害人家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前因呢…” … 第二天一早，顾言洗漱好后换了一身衣服，刚要出门，手机的铃声响起，顾言看了一眼，是许穆闫的视频通话。 接通后，许穆闫整张脸藏在黑暗中，他看到顾言的第一反应就是傻傻的笑了一下：“是不是要去局里了。” “是啊，你那边还是黑天？” “嗯，准备睡觉了，你发我的文件我看过了，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 顾言坐到沙发上，将手机支在一旁，伸手拿起一块面包和一杯牛奶，吃了起来：“吴警官和徐警官继续排查现场附近的住户，孔明和陈警官去调查那个想和酒合作猫咪主题的那个人，司晨想再去调查一下受害人家里的情况，我陪她去。” “嗯，你们最好能拿到受害人的笔记。” “你也觉的，受害人的日记本里会有线索？” 许穆闫点头：“她有写日记的习惯，日记本对于她来说，就是对一天生活情绪的宣泄，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顾言吃了最后一口面包，重新拿起手机：“你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天。”许穆闫看着顾言的眼睛，他嘴角勾起：“怎么，想我了？” “谁想你了，别胡说八道！” “你快休息，我得赶去司晨那里了。” 许穆闫转头看了一个地方，随后努起嘴隔空亲了顾言一下： “路上注意安全，等我回去！” 挂断电话后，顾言调整心态，出了门，刚走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一辆车停在路边，车旁还站了一个人。 谢银枫见顾言出来，笑着朝她招手：“去上班吗？我送你！” “你怎么在这？” “我…正好顺路。”谢银枫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送你去上班，正好也要去警厅处理一下事情。” 顾言左右看了看，不好意思拒绝，如果他想去警厅办事，也确实顺路。 她没有选择坐副驾驶，而是坐在了后座，车上谢银枫递给她一份包装精致的早餐袋： “还没吃饭，这个给你。” 顾言摆手拒绝：“不用了，我早上吃过了。” 谢银枫收回手，发动车子。 两人一路无语，到达警厅后，谢银枫目送顾言进了警厅，随后开车离开，并没有进来处理事情。 顾言从警厅大厅内看着谢银枫开车离开，眉头微微聚在一起。 “他送的你？”司晨从楼梯上下楼，刚好简单谢银枫帮顾言开车门的这一幕：“他是不是对你有想法啊。” 这有可能，毕竟顾言是个美女，职业也不错，如果不是对她有想法，又为什么送她上班，30万说拿就拿。 顾言摇头，她也不清楚，不过还是保持距离的好：“他说来警厅办事，顺路，不过…我看到他时，他确实像在等人。” “我昨天就说让你离他远点了。”虽然他看起来是个金龟婿，可司晨有种感觉，谢银枫这个人不靠谱。 “我们出发。” 不用司晨提醒，顾言也会与谢银枫保持距离，毕竟，她是有男朋友的人。 两人开着警厅的警车前往受害者家里，司晨在门上敲了两下，随即转身，摇头对顾言道：“好像没人在家。” “资料上写着，受害者的母亲并没有工作啊。” 这个时间，又不是出门买菜做饭的时间，不在家的话，会去哪里？ 两人在门口等了许久，都没见受害者的母亲回来，这时，隔壁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是一位拿着拐杖的老婆婆，她笑呵呵的道：“你们是警员，老乔太不在家，进来坐一会。” 顾言和司晨今天穿的是警服，不难认，见热心的老婆婆让她们进去等，两人也没客气。 跟着进屋后，顾言看着装饰的古色古香的房子，道：“这个风格，很有80年代的风格。” “是啊，你们坐，我去给你们倒水。” 老婆婆走起路来很费劲，她将水端出来，给顾言和司晨两人倒了杯水：“我在门镜看你们许久了，应该是为了老乔太女儿的事。” “是啊，想来看看有什么线索。” “哎。”老婆婆叹了口气，坐在两人对面：“这丫头啊，是个苦命的娃，小时候家里穷，就没过上好日子，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还找了一个那么好的男朋友…” “她男朋友，是酒的那个老板吗？” “是啊，两个人可好了，那男娃娃对菲菲，宠的不得了！老乔太说啊，两人连婚纱都看好了。” 顾言和司晨对视了一眼，昨天在酒听来的，不是两个人在吵架吗，这怎么今天听到的，却是已经看好了婚纱？ “婆婆，他们两个在一起多长时间了，您知道吗？” “三年了，三年前，我还见过嘞！” 三年！ 昨天受害者的母亲却说自己女儿并没有谈恋爱，也没有男朋友，可是连邻居都知道的人，当母亲的还能不知道？ “婆婆，那受害人的母亲今天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第184章 日记（1） “应该是去摸牌了，她这些年，一直都是菲菲那孩子养着，平时也就这么点爱好。” 自己女儿遇害，还没有找出凶手，她却去摸牌… 顾言和司晨一时语塞，两人将没喝的水放下，顾言起身向老婆婆道谢：“谢谢婆婆，我们还有工作，就不打扰了。” “啊？要走了？” 老婆婆反应有些慢，她转身跟着顾言和司晨两人走向门口，帮她们开了门：“那慢走，有空来坐！” “好，谢谢婆婆。” 从老婆婆的家里出来后，顾言和司晨下楼，在楼下的超市打听到附近的棋牌室。 找过去时，菲菲的母亲真的在里面和牌友摸牌，她看到顾言和司晨两人，有些不知所措的起身。 “警官…” “乔阿姨，和我们走一趟。” … 洛平警厅审讯室内，乔老太握着热水，手不停的紧张颤抖，她小心翼翼的抬眉，看着顾言和司晨，不敢吭声。 顾言叹了口气，她没想到今天能将受害人的母亲带到审讯室来审问。 “说，你为什么说自己女儿没有男朋友。” “她真的没有男朋友！”乔老太还在狡辩，她有些心虚，不知道顾言和司晨发现了什么。 “连你隔壁邻居都知道你的女儿有男朋友，而且已经在一起三年了，您告诉我您不知道？” 顾言紧紧盯着乔老太，给她眼神上的施压：“说！到底怎么回事！” 乔老太见瞒不过去，支支吾吾道：“真不关菲菲男朋友的事！真的！警官，那孩子是好人！” “是我，是我们对不起他！是我们对不起他！” 乔老太带着哭腔，一脸后悔，叹了口气：“哎，造孽啊！” 受害人遇害后的第三天，菲菲的男朋友找上家门，给了乔老太一笔钱，并要求乔老太不能告诉警方自己是菲菲的男朋友，他不想惹上麻烦。 乔老太知道，自己女儿的男朋友是一家酒的老板，最讨厌的就是面对警方，所以她同意了。 收了钱，她就将嘴封的紧紧的，不管谁来问，她就说自己的女儿没有男朋友！ 而另一边，酒老板又对自己的员工下了命令，不接受任何警方的调查。 所以，前面的警员都没得到有用的线索，而顾言和司晨是从其他地方调过来的警员，对于酒员工来说，很是面生，这才被她们套出了线索。 乔老太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对不起，我知道错了。” “你知不知道，这给我们警方带来了多大的难度，如果你早点说…”顾言话卡在喉咙，没有继续说什么。 如果她早点告诉警方这条线索，警方就有理由调查酒老板，说不定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遇害了。 顾言看着乔老太的模样，冷冷的说了一句：“您老伴，到底是怎么死的…” “警官，你们不是问过了吗？是喝错了药…” “喝错药？你老伴是心脏病，不是痴呆，他难道不认识字吗？还是说不知道该吃哪个药？” 乔老太垂着头，不太抬头，也不敢说话，这更加让顾言坚信，乔老太和她丈夫的死有关。 可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根本无法查起，也没有证据证明这一切。 乔老太想了很久，才调整好心态抬头面对顾言和司晨：“警官，你们可不能冤枉好人啊！真的是他自己吃错了药！” 顾言不语，她说不是，顾言也没办法强行逼供。 她让人在审讯室看着乔老太，随后和司晨返回受害者家中。 让物业的开锁公司过来开门后，顾言套上了白手套，这一次，她要亲自寻找线索。 顾言走到客厅，拉开昨天乔老太让她们看药的抽屉，里面有很多药，其中有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正是昨天乔老太让他们看的那瓶。 将药瓶打开，顾言凑到药瓶瓶口闻了闻，一股苦涩的气味：“带回去检测一下。” 她将药瓶递给司晨，随后又翻动抽屉，抽屉中，其他的药品是一些感冒药，药下面还压着几张纸。 顾言将纸拿出来，翻开看了一眼，是几张诊断书，里面有一张，是一个男人的诊断书，正是菲菲的继父。 这份诊断书，确实是一份心脏病的诊断书，而下面，是一张怀孕流产的诊断书。 上面的名字是受害人的名字，顾言将诊断书也递给司晨，骂了一句：“滚蛋！” 司晨有些不解的看着诊断书，看到诊断书上面写的时间时，也皱起眉头：“这孩子…是谁的？” 通过上面的时间推断，可以看出这张诊断书是菲菲16岁时的诊断书，和她继父确诊心脏病那年，是同一年。 “十六岁，还能是谁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滚蛋事，顾言指着诊断书点了点，示意司晨将它收起来带回去。 随后，两人又从屋里看了一圈，走到一间房间时，顾言心情沉重，她知道这就是菲菲的房间。 转动把手开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洁白的房间，床单窗帘，所有的装饰都是纯白色的。 “她心里，是多渴望洁净啊。”司晨看到这样整洁的房间，心里也不是滋味。 “菲菲心里，觉的自己是脏的，所以她才会在生活上，这么偏爱白色。” 只有白色，才能安慰菲菲受伤的心灵。 顾言走到房间的书架前，上面摆放了很多书籍，其中还包括一些心理学以及语言沟通的书。 难怪，菲菲能拿捏住男人的心，在不出卖自己的情况下让男人心甘情愿为她买单。 “菲菲的教育程度…” 司晨回忆了一下，回答道：“好像是初中。” 她并没有考上高中，准确的说，是放弃了学业。 顾言从书桌的抽屉中看到了他们要找的日记，一抽屉，全是菲菲记录的生活。 整整十五年… “这么多，该从哪本看起…”司晨拿起其中一本，翻了翻，是菲菲二十岁时的日记。 顾言左右看了看，拿了一本封皮看上去最新的：“如果想知道她这一生的故事，就将这些都看完，但是，如果只是想找到关于凶手的线索，这一本就够了…” 日记本只写了一半，是菲菲今年写的日记，顾言看了一下第一页的时间，是六个月以前的，也就是她在遇害前的三个月… 第185章 日记（2） 7月25日星期二天气：晴 今天，他说想跟我结婚。 说实话，在一起三年，我无时无刻不想嫁给他，可真的到这一步时，我却犹豫了。 不是我不爱他，也不是他不够爱我，而是，我不敢嫁给他，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7月26日星期三天气：晴 刚刚，他想过来接我出去吃饭，可我不想去，便拒绝了，他应该，有察觉到，我在躲着他。 对不起… 7月27日星期四天气：晴 他又来接我了，他说他想我，我又何尝不想他，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 我真的太爱他了，好想嫁给他… 顾言一页一页的翻看，菲菲基本上每天都会写日记，记录自己的心情，而那三个月，基本上都是菲菲在躲避她自己的男朋友，而她的男朋友却一直想法设法约她出门。 8月15日星期二天气：阴 我太想他了，他也想我，我想，我应该去跟他说清楚这一切，我告诉他，我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做准备，去鼓足勇气。 他也同意了，说会一直等我，他真的很爱我，也真的，是一个好人。 他让我感受到我这一辈子都不曾感受到的温暖，或许，他就是我的救赎。 8月16日星期三天气：阴 刚刚，我和他通了电话，明天我将带着我之前的日记去找他，告诉他这一切。 他有权利，也应该知道这一切，希望他真的是那个值得我托付的人，当然，如果他不是，我也不会怪他，毕竟…没有谁能接受这样的我… 8月17日星期四天气：暴雨 不知道是不是命运左右，我今天并没有见到他，反而淋了一身雨。 在同事家躲雨的时候，同事看到了日记，她发现了我的秘密，她人很好，不喜欢那些纷争，她还劝我报警，真是一个好人… 8月18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昨天的雨下了一天一夜，导致他一直没办法来找我，今天的雨小了一点，他说他在楼下等我。 也行，我便穿着白裙子，画个美美的妆，去见我的心上人！ 8月18日星期五天气：小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果然嫌弃我，你果然嫌弃我，凭什么，凭什么！ 8月18日这一天的日记被记录了两次，应该是出门前和出门后的记录，前后的字迹对比很不同，后面的字迹很重，顾言能从这一排的字迹中看出菲菲此时的心情。 她很不甘，很愤怒，不用想也知道，是她的男朋友知道这件事之后，嫌弃，或者和她说了什么。 后面几天的日期是空白的，顾言不知道菲菲那后来的情绪，更不知道她会怎么排解自己的怨气。 9月15日星期五天气：晴 时隔近一个月，这一个月我请了假，我太累了，想休息几天。 也是想避避风头，我怕他将我的秘密告诉其他人。 可，似乎并没有像我想的那样，我没有听到任何的风言风语，他和那个同事都在帮我保密。 为什么没有让我早点遇到他们。 他事后也向我道了歉，他说那天他是太震惊了，才会说出分手的话，这么多天他想了很久，他需要时间消化，但他不会就这样抛弃我不管。 我知道，我是遇到了好男人。 9月16日星期六天气：晴 今天出门前，妈妈突然问我，是不是要去见他，我随便应付了两句，便出门了。 真的不想理她，她就是个疯子，我知道，她并不想我好，她留我在身边，只是因为我可以给她钱，可以养她去和那些牌友摸牌。 不过，希望她别干涉我太多的生活，毕竟我手里，有她的把柄。 9月17日星期天天气：晴 今天是星期天，工作正忙的时候，我看中了一个男人，靠近他时，他告诉我，他很喜欢猫，真可悲，我不喜欢，但我不得不装的很喜欢。 他相信我了，说要带我去看看他养的猫，我当然知道他要做什么，看猫只不过是借口罢了。 我让他开了一瓶价值十万的酒，他很果断，直接当着小成的面打开了，当我们喝完酒，正要跟着他去看那所谓的猫时，我们被经理看到了，他叫我去办公室找他。 没办法，我以前表示歉意，给那人留了电话，并承诺明天一定就跟他看猫。 9月18日星期一天气：晴 今天我如约到达了约定的地点，见到了那个养猫人，他真的好厉害，自己开了一家猫咪主题的咖啡馆，规模不大，但是生意很好。 在这里，我还看到了白天兼职的小成，没想到他也在这里兼职，真是一个勤奋的学生。 通过聊天才知道，原来他去酒，是想与酒合作，开一些有关猫咪主题的房间。 我虽然讨厌猫，可看咖啡馆的生意，我很迟疑，似乎，这是一件不错的选择。 他还说，想和我男朋友谈一谈，我没有拒绝，也没有随便应下，毕竟，酒是他的，我不能替他做决定… 顾言看到这里，又翻回去看了一眼上一天的日记内容，确定自己没有看错，日记本上真的出现了小成这个名字，当即觉的不对： “你去查一下，13层灵异事件的受害者小成，是不是曾经到这家酒兼职过，再查一查，他兼职的咖啡厅是哪一家。” 顾言记得，受害者小成的朋友曾经告诉她，小成在外面有兼职，所以那晚他们聚会时只是觉的小成还没下班，并没有在意… 如果那个小成和菲菲日记中的小成是同一个人的话，那或许，13层灵异事件的案子，也和这起连环杀人案有关。 司晨点头，放下手中的日记，从自己肩上的背包中拿出一台平板电脑… 顾言有看了一会日记的内容，后面也并没有菲菲害怕的情绪，都是一些她自己的工作日常和恋爱日常。 当她翻到最后一页带着字迹的内容时，顾言发现日记本被人撕了两页，不清楚是不是菲菲自己撕去的，而最后一页内容上，停留在她与自己男朋友生气闹分手的阶段。 那两页撕去的痕迹很旧，看上去是很久就撕下去的，按照日期来看，是十月十八号和十月十九号的内容。 正是菲菲遇害的前两天… 顾言皱眉，如果这是凶手撕下去的，那这两页中一定记录着凶手的犯罪过程…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最有嫌疑的人，便是那个喜欢猫咪的咖啡馆老板… 第186章 控诉母亲 司晨滑动屏幕，调出了前几天的审讯内容，随后对顾言点头道：“这个受害者，确实在我们昨天去的那家酒兼职服务生，在咖啡厅也有兼职记录，咖啡馆的地址在中街。” “走，去会会那个人。” 顾言将菲菲所有的日记本装到了一个袋子中，随即当做证物一起带下楼。 日记的内容很多，还需要再看一看。 顾言上车后，找出那家猫咪主题的咖啡馆位置，开了导航，按照导航的路线驶向中街。 车上，司晨还在看她方才没有看完的那本日记，想要了解菲菲这一生所发生的事。 看到前面的红灯，顾言放慢了车速，别过脸看了司晨一眼：“你怎么对她的事这么感兴趣？” 昨天她上楼整理资料的时候，司晨并没有上去，事后才知道，她和孔明一直在楼下不知道聊些什么。 “昨天，孔警官和我讲了一个故事，突然觉得，案子牵扯的每一个人，都有属于他的故事。” “害，那是肯定的，每一个人都活在故事中，并且一直在努力演绎着自己的故事。”顾言还以为司晨怎么了，原来是想到这个。 司晨翻了一页，看了两眼后，瞳孔猛的放大：“言…言姐…” 顾言将车停稳，看了一眼前面还有十几秒的红灯，转头看向司晨，就见司晨将日记本递了过来。 她低眸看了一眼，这一天的日记中，只有两句话： 如果哪天我死了，查看我日记的警员，麻烦你撬开我梳妆台的左边抽屉，里面的暗格中有一个人的犯罪证据。 看到这样的字样，顾言二话没说，打开警车上的警笛，随后在本不让转道的地方掉头回去。 回到菲菲家中，顾言和司晨找到日记中所说的那个抽屉，上面挂了一把锁，不过锁头已经被人撬开过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菲菲母亲做的，顾言拉开抽屉，今年被翻动的很乱，只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将抽屉抽了出来。 顾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蹲下身朝里面照去，就在抽屉的上层，贴了一个黑色的东西，顾言伸手摸上去，那东西被贴的很紧，废了好大力气才从上面弄了下来。 是一个用黑色油纸包装的u盘。 顾言将u盘交给司晨，让她连接在电脑上，很快，平板上出现了一张脸，菲菲走动着坐到镜头对面，看着镜头： “你好，如果这个u盘已经被人发现，那就证明，我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在我身上发生的事，也都不会再成为秘密。” “我和我的母亲，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存在着制约关系，因为…她杀了我的父亲。” “还是整整两个父亲。” “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八岁那年，被我母亲以意外的形式杀害了，只因为，她想嫁给另外一个男人。” “后来，我们嫁到了现在这个家庭，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包括我的母亲再次出轨，就在上一年，继父查出了心脏病，从那时起，母亲对继父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转变，这一年来，她不停打骂继父，甚至总制造各种意外去惊吓患了心脏病的继父。” “直到昨天…她终于，如愿将他害死了，她知道利扎曲普坦这种药不能给心脏不好的人服用，便特意将他的药换成了利扎曲普坦。” “我的母亲，她就不是一个合格的人，她不配做人！如果是警方看到了这条视频，请你们一定要制裁她！并且，千万不要相信她说的任何话！” 视频中的菲菲面目狰狞，她口中都是对母亲杀害她亲生父亲以及继父的控诉，并没有说自己的死因。 不过看视频的时间，是几年前的，怎么会知道自己会出意外。 后面的视频，是菲菲逼问自己母亲亲生父亲死因的语音记录，最后，菲菲再一次出现在镜头前： “如果我死了，害我的人，一定是我的母亲！” 视频到处结束，司晨叹了口气：“还以为是连环杀人案凶手的线索，原来是控诉她的母亲。” “别这么说。”顾言早就觉的受害人的母亲不对劲，她的询问记录在证实的过程中，有太多的偏差： “这也算是，控诉她母亲的证据了！” 没想到，菲菲竟然自己为她的父亲洗脱了冤屈。 这段记录，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以，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咖啡厅？” 顾言点头：“你带着这段视频和那些物证先回局里审问菲菲的母亲，咖啡馆那边，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现在出现了新状况，分开行动就是最好的决定，毕竟专案组的人并不多，现在许穆闫又不在，没办法组搭档同行。 “那你路上小心。” … 和司晨分开后，顾言拦了一辆出租车，指名要去中街。 中街是一条商务街，类似步行街，车辆只能在外围停靠，顾言下车后只好按照导航继续寻找那家店。 猫咪主题咖啡馆位于中街末尾的位置，顾言走过去才发现，自己停错地方了，早知道就在这边下车，还能早些找到。 进了咖啡馆，一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正蹲着撸猫，店内一个员工都没有，更没有客人。 听到有人进来，男子下意识抬头，看见顾言后礼貌性的笑了笑：“不好意思，今天店里休息。” 男子以为顾言是来喝咖啡与猫咪玩耍的，所以还不等顾言进门，就告知她店里休息。 “休息，正好，可以谈一谈吗？” 男子见顾言来者不善，将手中的猫放下，随后起身：“有事？” “警察，来调查关于菲菲遇害的事。” 顾言亮出警员证，眼前的男子才收起警戒的深情：“请坐。” 男子从水台上拿了一份小零食，又从冰箱中拿了两瓶饮料，放到顾言面前：“今天咖啡师不在，只能请你喝饮料了。” “不打紧，你认识这两个人吗？” 顾言将手机上菲菲的照片以及小成的照片同时给男子看：“经过调查，这名女受害者和你有过交集，而这位男受害者，曾在你这里兼职。” 男子看了一眼，眉头紧皱：“你是说，小成是受害者？” 他一脸疑惑，似乎并不知道小成遇害的消息。 “难怪最近联系不上他，也不见他来上班…” “说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第187章 重名 顾言没抱什么太大的希望，他的话也不能完全相信，但是人的神态是不会骗人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跟许穆闫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了，顾言现在思考案情都是许里许气的。 眼前的男子想了想，道：“那就从，小成开始说起。” “我开咖啡馆差不多有十年了，说实话，一直在等一个发展的机会，小成，这孩子眼光很超前，看事物很准，他来我这里兼职之前，已经在酒工作很久了，他知道我有发展的想法，便让我去酒看看。” “起初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想过去坐坐，谁知他直接介绍了酒老板的女朋友接近我。”男子嘴角上翘，有些许的玩味： “那个女人太单纯了，竟然把我当第一次去的顾客，我和菲菲，就是这样认识的。” “至于她的死，我也不清楚，我和她之间的联系，就是通过她见到了酒的老板而已。” 男子说着，遗憾摇头，似乎对菲菲的死很惋惜。 顾言没有从男子的神情上发现什么：“所以，你也不知道谁是凶手？” “不知您知不知道，整个案子，都和猫咪有关。” 男子耸耸肩，表示不清楚：“怎么可能，猫咪是神圣的物种，而且，就凭这个，就能说明是我干的？” “我没有说是你做的，我只是在令行调查！” 男子已经猜到顾言过来问话的目的，他没有相信顾言的借口，从口袋中拿出一张名片后，推到顾言面前：“我今天还有合作要谈，如果还有其他问题，另找时间问，我就不送您了。” 面对送客的话语，顾言点头，接过那张名片，低喃了一句：“柳子倾。” 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顾言眉头皱紧，但她没有说什么，带着名片便离开了。 柳子倾… 柳子倾… 顾言又从心里念叨了两遍柳子倾的名字，是巧合重名，还是有其他的意思。 柳子倾，不正是13层灵异案件中所抓获的那个奇怪母亲吗？ 当时她寻问名字时，那名母亲确实说自己叫柳子倾… 出租车上，顾言越来越觉得这个案件错综复杂了，一个连环杀人案中，包含着其他案件… 回到局里，顾言将名片送到了技术科，让他们帮忙调取关于柳子倾的个人信息。 拿到资料后，顾言第一时间去了看护病房，去探望那对母子。 病房内，几名女警员正在帮那女子清理身体，帮她整理头发，她们看到顾言时，点头示意，随后一名警员汇报道： “我们帮她清理身子…”女警员话这样说，却展开自己手上的一团白色毛发给顾言看：“我们先走了！” 顾言知道她们要去技术科化验，简单说了两句走了过场，随后进了看护房。 女子打扮的很漂亮，一头白色的长发被编成了麻花辫，她看着顾言嘴角合不上的笑，笑的很天真。 “咋么样，感觉还好吗？” 顾言关心的上前问候，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 女子很感谢警方：“谢谢…你…” “应该的，现在你可以说一说你的经历吗？还有，你认不认识一个和你一样叫柳子倾的人？” 听到这个问题，女子摇了摇头：“不…认识…我…柳…子倾…是我。” 女子用两只手指头指着自己，似乎很想证明自己就是柳子倾，在她的意识中还没有重名的概念。 顾言见女子的表达还是不清楚，让她叙述遭遇的事恐怕还得再等等，只好安慰她：“没关系，我就是问一问，你好好歇着，多练习一下怎么表达。” “好…好…” 女子缓慢点头，说了两个好字，随后走向趴在一边的儿子。 顾言见状也没有打扰她们女子，一个人出了看护房。 刚走到拐角，就见孔明和陈警官迎面走了过来。 “顾言！你也回来了？正好，过来开会！” 看到孔明，顾言才反应过来，那要和酒合作的人，是交给他们去检查的，可刚刚，顾言并没有看到孔明和陈警官两人，那个男子也没说有警员来过… 来到会议室，顾言才发现不仅是孔明和陈警官，就见徐警官和吴警官也回来了。 最后赶过来的是司晨，她呼吸有些急促，似乎刚听到消息跑过来的。 所有人都到齐后，陈警官站在最前面，从墙壁上降下一块伸缩白板，随后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了几个人名。 “通过这一天的走访调查，我现在讲述一下我和孔警官的调查结果。” “我们去了酒，见到了酒老板，从老板那里拿到了要合作猫咪主题的那段监控记录，通过视频的图像筛查，我们找到了这个人。” 说着，陈警官按动桌子上遥控器的按钮，白板上立即出现了一个人的照片：“这个人叫刘霖磐，男性，今年34岁，有一女儿，离异，我们通过定位找到了那家猫咪主题的咖啡馆，就在中街。” “本来想寻问一些关于案子的情况，可那家店是关着的，所以我们找到了他的家。” 陈警官再次按动遥控，这一次，屏幕上出现的是一张地图的定位：“我们赶过去时，他家里也是锁着的状态，我们也向周围人寻问过了，邻居说，刘霖磐这两天都没有回过家。” 可以说，他们两人无功而返。 所有人都听的津津有味，只有顾言眉头拧成了麻花… 她也去了中街，位置和屏幕上的位置一模一样，不同的是，她简单了咖啡馆的小老板，还拿到了他的名片，就叫柳子倾！ 两个人，同一个地方，不同名字，不同身份，到底哪个才是要和酒合作的人。 “没有人？不对啊，我们今天也查到了一个人，那个人应该也是咖啡馆的老板！”司晨想到顾言后来就是去中街找那个咖啡店老板的，看向顾言：“言姐，你也没见到人吗？” 顾言摇了摇头：“不，我见到了，不过那个人…不见刘霖磐，而是叫…柳子倾。” 听到柳子倾三个字的时候徐警官也是一愣：“柳子倾？这不是那个女人的名字吗？” 顾言点点头，从口袋中拿出了那张名片，交给每一个人看一眼，随后走向白板，在刘霖磐身边又写下了柳子倾的名字： “按照目前的调查来看…不排除两个柳子倾是重名的可能…” 第188章 嘴硬的乔老太 “而且，柳子倾和刘霖磐两个人，很可能都是咖啡馆的老板！” 没人规定一家店面不会有两个老板，既然陈警官和孔明去的时候没有见到人，而顾言却见到了，而且今天店面休息，综合来看，两个人同是老板的几率非常大。 众人点头，同意顾言的看法。 “既然是合作伙伴，共同经营咖啡馆，那有关合作这种事，双方应该很清楚，所以柳子倾才能说出和菲菲相遇的事实。” 一旁的陈警官突然插话：“柳子倾认识受害人？这不应该啊，我们看了很多关于受害人和刘霖磐的互动的视频，其中还包括刘霖磐开了一瓶十万块钱的酒！” 这些都是他亲眼看到的，监控中明摆着的内容，他能出错，监控记录应该不会出错！ 顾言想了想，可柳子倾确实说出了和受害人的相遇过程，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有没有一种，监控记录是假的？” 司晨很了解监控这种东西，只要稍稍写一个代码，再将自己想用的视频放上去，那么监控记录就有可能被串改。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众人，孔明从口袋中拿出一块u盘交给司晨：“你检查一下。” 今天他们要求看记录时，老板确实很快就将监控记录给了自己，连翻找都没找一下，动作利落的的确可疑。 司晨拿着u盘出了会议室，准备去拿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在等司晨的途中，顾言问向徐警官和吴警官那边的进展，两人均摇头：“我们那边没有任何线索，那些户人家基本都是本家在居住，没有长期不回家的情况，我们还特意用探照灯挨家挨户看了一圈，并没有找到可疑的血迹。” 徐警官那边的线索算是断了，不过这样也好，排除了一种可能。 “对了，你和司晨不是要调查受害者家中的线索吗？” 顾言点头：“我们这边的线索可多了，拿几本日记，足够我们研究的了。” “不仅如此，我们发现了一个用意外死亡杀人的凶手…” 那个人就是受害者的母亲。 几人听后立即传来了疑惑的目光，顾言只好将事情的整个经过说了一遍。 “这女的，有什么癖好，竟然专杀自己丈夫？” “不清楚，受害人特意录了视频，留着控诉自己母亲，估计是觉得自己母亲可怕，所以特意留了一手。” 顾言说着，转过身背对着几人，闭眼将现有的线索在脑海中整理了一遍。 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与受害者有纠纷的，就是她的男朋友，母亲，以及咖啡馆的小老板。 而其中还与酒店13层闹鬼事件有关… 案件看起来很杂乱，凶手背后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顾言？” 顾言回过神，转身看见在座的所有人都在看着自己：“怎么？” “你愣了十几分钟了，怎么叫你都不回答。”陈警官伸手探了一下顾言额头，确定她没有生病，才转头看向司晨：“方才司晨回来，说那段视频没有问题，没有合成的痕迹。” 顾言点头表示清楚了，随后她对众人道：“将所有的线索保留下来，既然是连环杀人案，就不能只从一个受害人身上找线索…” “没错，要想侦破连环杀人案，最重要的是要在每个受害人身上寻找共同点…” “对了。”顾言突然想到什么：“下水道发现的尸骸，确定身份了吗？” 那东西，陈警官已经交给刑侦组了，结果早就出来了。 “那就是五华镇碎尸案的最后一块，听说五华镇那边已经抓到凶手了，凶手是一名街头的流浪汉，称是看中了女人手中的钱，才起了歹心。” “事后，那流浪汉不知所措，才想到了分尸。” 顾言皱眉，她记得碎尸案中有很多的细节，其中一条是凶手对悬挂方式情有独钟，而且凶手抛尸的方式很是挑衅。 而陈警官口中的凶手… “五华镇那边结案了吗？” 按理说，许州参与调查的案子不会有问题。 “应该还没有。”陈警官摇头：“虽然那个流浪汉已经讲述了事情经过，但似乎还存在疑点，许州老先生也不同意结案，那边还在调查中…” 这才对… 那个案子没这么简单，说不定流浪汉只是一个替罪羊。 “对了言姐，我去审过受害人的母亲了，不过她还是不肯承认，你要不要过去看看。”司晨突然想起这事，告诉顾言审问结果。 顾言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亲自去审问。 孔明自告奋勇要跟顾言一起去，两人也算是老搭档了，审案子还是他们两个更有默契。 两人一起到审讯室时，乔老太侧歪着头，看向那个不大的窗口，不知在思考什么。 顾言推开审讯室的门，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双手放在桌前，问道：“在想怎么呢？” “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你还觉得自己能出去吗？乔阿姨，杀人偿命，这句话你不会不懂。” “我没杀人！”乔老太瞪着双眼看着顾言：“我说了，我没杀人！你们不要听那个妮子胡说八道！” “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我们要做的，就是拿证据治你的罪！”顾言的气场丝毫不弱，她示意孔明可以开始录音了，随后两眼紧盯乔老太： “年轻时，你的第一任丈夫，也就是菲菲的亲生父亲，由于要照顾家庭，便将你们安排在乡下，自己一人去城里打工，每月按时给你们寄生活费，但是由于他长期不在家，你认识了另一个男人，也就是菲菲的继父，他对你无微不至的照顾让你再次感受到了爱情…” “你想法设法害死了你的第一任丈夫，然后带着菲菲顺利嫁入第二个丈夫家里，是不是这样！” 乔老太看着顾言，嘴角冷冷翘了一下：“怎么，现在的警员都这么会脑补吗？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做编剧呢！” “严肃点！”孔明拍桌而起，巨大的声响吓了乔老太一跳，顾言身子前倾，将脸凑到乔老太面前，道： “你不知道，菲菲有写日记的习惯，她在日记中，将你如何陷害两任丈夫的细节都写了出来，而且，你和她争吵时的录音也被保留了下来…” 乔老太依旧无所谓，她冷哼着与顾言凑的更近：“是吗…” 第189章 洛二村 “是吗…我竟不知道我的宝贝女儿还留了这样一手？” 乔老太说完，很自信的靠在椅子上：“她是不是还录了一段视频。” 看她的这番模样，不难看出她已经有所准备，对顾言的话完全不当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她捏造事实？” “现在的科技这么发达，模仿声音应该不难。”乔老太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坚信十多年前的事，早已没有线索。 “砰”的一声。 顾言拍桌而起，她怒呵道：“你当我们是傻子吗？是不是科技合成的难道我们检测不出？” 这一次，顾言是真的生气了，她从没见过这么胡搅蛮缠的人！ “要么，你们拿出让我新服的证据定罪，要么，放我回家！” 事到如今，顾言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菲菲的日记和房间保持的那么工整，乔老太早就知道菲菲藏了控诉她的视频，没有拿走，是因为只要她不承认，就没办法治她的罪。 时隔多年，这样的案子确实无从查起，可是… “我们会对此事展开调查，希望结果，真的能让你走出这个大门。” 说完，顾言起身离去，在乔老太看来，顾言没有找到证据的可能，但她不知道的是，顾言的刑侦能力远远超过她的想象。 … 离开审讯室后，顾言向陈警官借了车，准备带上司晨去一个地方。 陈警官疑惑道：“你要去受害者的老家？不是说好调查第二个受害人吗？” “乔老太并不承认自己的犯罪事实，我们还要调查一下。”顾言知道在这个案件上耽误时间恐怕要被批评了，但面对乔老太挑衅的样子，她必须亲自去！ 一旁的孔明知道顾言的脾气，不仅没有劝阻，还帮着她说好话：“连环杀人案错综复杂，不急于一时，还是让她去。” 如果她不去，接下来查案过程，她是不会专心的。 没人能劝的动她。 陈警官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车钥匙交给顾言：“快去快回，我们等你回来一起调查连环杀人案。” 今天已经到了快下班的时间了，他们也没有准备查第二受害人的意思，刚好可以等顾言回来一起调查。 “我们很快就赶回来。”顾言点头，拉着司晨往外走。 “我跟你们一起去！”孔明不知为何，跟了上去，提议要跟两人共同前往。 三人驾车驶往郊区，洛平市郊区处有很多小山村，十几年前这里还没建设起来，穷的很，如今已经修缮了公路。 交通很是方便。 司晨敲打着键盘，调查菲菲老家的情况，很快，电脑屏幕上弹出了很多窗口。 “在洛二村。” 洛二村是个特别偏僻的地方，属于一个村中村，听说至今都没有通网，地图上根本看不到村庄的位置。 只能根据资料上所说的，定位洛二周围的村子。 抵达村口时，已经晚上八点，放眼望去，村子里已经熄灯。 “都说城市郊区都是别墅区，景房，没想到洛平市中还有这么落后的地方。” 孔明站在车前，向远处眺望，看着一个接着一个的茅草搭建的屋棚，很是不解。 司晨查到了一份关于洛二村的资料，讲了出来：“洛二村虽然落后，但这块地下的资源却十分丰富，市里有很多专家组过来想开发，都被老村长拒绝了。” 司晨顺着网页向下翻看：“而且，洛二村信奉…蛊。” 话音刚落，三人不约而同的相互对视。 所谓“蛊”，是一种人工施以特殊方法，长年累月精心培养而成的神秘物体，可大可小，一般为动物，动物类的一般两只为一对，但也有极少类为植物。施种的方法可以直接施种也可以间接施种。 在古书中有记载，蛊是一种病名。 泛指由虫毒结聚，络脉瘀滞而致胀满、积块的疾患，古代用毒虫所制的一种毒药。 《诸病源候论·蛊毒候》有说：“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便是这种东西。 也就是说，洛二村的人可能会饲养一些含有剧毒的虫子，花草等。 “看来，我们要小心一点。” 孔明和司晨现在一旁，头碰着头查找遇到蛊后该如何处理，而顾言现在一旁，想的却是… 受害人一家是从洛二村走出来的，那乔老太会不会也有养蛊。 资料中也有写，乔老太的丈夫是出山途中被毒蛇咬中，那蛇的毒非常烈，害得乔老太的丈夫当场毙命。 可…一个出自毒蛇聚集地的人，会不懂解蛇毒的方法吗？ 这或许，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我们进去。” 顾言淡淡说了一句，抬步往村里走去。 孔明和司晨赶忙收起平板电脑，跟上顾言的步伐。 进村后，就是土路了，好在房屋紧凑，一家挨着一家，他们找了一家用砖头砌墙的人家，这家人屋内的灯也是打开的。 屋里的村民听到院子里的狗吠声，出来查看情况，见到是三个衣着整齐的外来人，迎了上去： “你们是…” “大哥你好，我们是洛平市市警厅刑侦大队的警员，过来调查案子的，我们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孔明一边拿出警员证，一边讲述他们此次的来意。 村民愣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媳妇，一脸疑惑：“我们，没做坏事啊！” “您误会了，并不是您做了什么坏事，是有些线索牵扯到了洛二村，所以过来调查一下。” 村民这才恍然大悟：“这样啊！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洛二村早几年就已经没有了，现在和我们村合在一起，叫洛依村了。” “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有些年头了。” “那您认识乔老太吗？”顾言翻出乔老太年轻时的照片，给眼前的村民看了一眼。 那村民看着照片仔细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印象了，这个年纪，问我老母应该知道，你们进来坐，外面冷，进来喝杯热茶！” 男子说着就将三人往屋里请。 进屋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屋内架起火炉，里面烧着煤炭，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供暖方式了。 顾言记得，自己小学的时候，冬天学校就会给安置这样的火炉，供他们取暖… 第190章 下乡的知识分子 村民家中并不富有，墙上贴着报纸，很有50年代的感觉， “坐。” 村民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土炕，让三人坐下谈，随后招呼自己的老婆：“媳妇，你把妈扶过来，我去给客人沏茶。” 被村民称为媳妇的女子似乎有些怕生，低着头怯生生的离开他们所在的屋子。 村民拿了三个玻璃杯，上面已经布满了黄色污渍：“这杯子是我媳妇嫁过来时买的，里面是干净的，你们别嫌弃。” 说完，男子又掏出包绿茶，分到了各个杯子中，最后倒上热水。 很朴实的待客方式。 很快，女人也搀扶着一位头发已经泛白的老人走进屋子，村民见状赶忙拿了一个椅子过来。 “娘，坐。” 老婆婆坐在椅子上，稳了稳心神，抬头看着三人，浅浅一笑：“三个小同志，有什么事需要我们配合吗？” “大娘，您认不认识这个人。” 老婆婆似乎眼睛不太好，她凑近了看一眼：“有点眼熟…我得想想。” “人老了，脑子不好使。” 老婆婆想了很久，盯着屏幕，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媳妇，随后问道：“这是不是原来洛二村的乔家的小女儿？” “对，大娘，她就姓乔。” “那就是她了！”大娘很肯定：“这丫头是个可怜人，刚结婚没几年就死了丈夫，又为了养活女儿不得不外出打工。” “大娘，您知不知道她丈夫是怎么死的？” “被毒蛇咬了，毒死了！”大娘很笃定：“当年啊，村里就数他们家最有钱，而那钱啊，都是乔丫头的丈夫从外面挣回来的！” “乔丫头经常说，自己的丈夫在外面挣钱，要攒钱一家人都搬到城里去，可惜啊，老天不公，竟然让一个家庭的顶梁柱就这样没了！”老婆婆说着，颤颤巍巍的起身。 一旁的儿媳妇见状赶忙上前搀扶。 老婆婆走到一个柜子前，缓慢的打开柜门，从里面拿出一个锦盒。 锦盒长有40厘米，也很宽，高度也有10厘米左右，她将锦盒放在三人面前，将其打开，里面躺着一条身形细长的蛇骨。 “这就是当年咬死乔丫头丈夫的蛇。”老婆婆重新坐回座位，很惋惜：“我们村有养蛊的人家，但是没人见过这样毒的蛇，这蛇应该不属于这里。” “当时有村民在路上发现乔丫头丈夫时，有懂的人一眼看出是一种名叫三色矛头蝮。” 这种蛇是剧毒蛇类，被咬一口就会全身腐烂，又名粗鳞矛头蝮，是一种大型的矛头蝮蛇。 其身体较细长，头部很大呈长三角矛头状，颊窝明显，瞳孔纵置，嘴很大，内有两颗可伸缩的大毒牙，是重要的防御和攻击武器。身体鳞片具强棱，黄褐色或棕色，身体两侧有规则排列的边缘白色的深棕色三角斑纹，在背部愈合成“x”形，腹部有黑白相间的条纹。 主要生活在热带雨林中，是炎热潮湿地区的蛇类。 而洛平市位于北方，能出现这种蛇，只有一种可能，就是有人特意饲养。 “在确定毒蛇种类后，我们开始展开围捕，留它在外面太危险了。” 对于世世代代饲养蛊的村民来说，引蛇出洞，将其驯服并不是一件难事，而老婆婆是当时捕蛇的带头人，所以这蛇被抓后就被她处死了。 “只可惜，这一天畜生的命还不回那一条人命。” 顾言看着盒子中的蛇骨，能够想象出老婆婆口中的故事。 她叹了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乔老太也会养蛊吗？” 老婆婆点头：“她何止会养蛊，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孩子！” “那年村中选领头人，很多老蛊师都推荐她，可她却推脱了，那时的她18岁，刚刚成年，就和村中的愣头青谈恋爱去了！” “后来结婚，生了一个女儿，就是我说被毒蛇咬死的那个！” “可怜啊，可怜…” 老婆婆连连摇头，她至今都不知道这毒蛇是从哪里跑出来的！ 孔明碰触了一下蛇骨：“那个时候，村里很多人都外出打工吗？” “没有，我们村里穷，思想又古板，都不想接触外面的世界，外出打工的，就那么几个年轻小伙子。”老婆婆回答道。 “都有谁？” “刘家，柳家，孟家，也就这三家。” 顾言没有听到菲菲继父的姓氏，不由得疑惑。 既然乔老太不出村，那她和菲菲的继父是怎么认识的？ 按照菲菲的控诉来看，乔老太应该是在认识了她继父之后才萌发了歪心思。 “大娘，村里有没有姓张的，知识分子，当年应该也外出打工。” 张，正是菲菲继父的姓氏。 老婆婆听了后，却连连摇头：“虽然张这个姓氏是大姓，但我还真没听说过村里有姓张的人。” “不过，你说的知识分子倒是有一个，他是从外地过来的，是调查队的人！” “调查队？” “是啊。”老婆婆点头：“当年，镇上来了一批知识分子，来到村上做考察工作，好像是要…响应什么号召，搞大开发，全民致富。” “那批知识分子里，就有一个姓张的小伙子，叫…叫什么来着…” “哎，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张权山。”顾言提醒道。 “对对对，就是张权山，那孩子，多才多艺的，特别讨人喜欢。”老婆婆说着，好像回忆起了年轻时的事，脸上洋溢着向往： “我啊，怀孕晚，生他的时候都三十七了！我记得很清楚，当年那支知识分子下乡时，我刚出月，负责给他们做饭吃！” “那个小伙子，胸口一直挂着口琴，时不时坐在院子里吹奏一曲，我们都爱听。” “这小子，当初还是少女杀手呢，迷倒了村里不少小姑娘，不过啊，他年纪不小，我记得，得二十六七了！” “那，他和乔家的那个女儿有没有什么联系？” 老婆婆似乎被问到了八卦的心，她挑眉看了顾言一眼，有些不怀好意的笑了一下： “嘿，这种事，咱不能乱说。” “大娘，不瞒你说，这个张权山，已经去世近十年了。” “什么？去世了？” “是啊，心脏病，病死的。” “哎，也是一个可怜人啊。”老婆婆又摇了摇头：“他和乔丫头，那是一见钟情！” “当时，乔丫头为了他，还闹了几次离婚呢！” 第191章 蛇蛊 时间线差不多已经对上了，乔老太和受害者的继父很可能就是在这波知识分子下乡时认识的，那个时候的乔老太，应该还年轻。 “哎，乔丫头生的漂亮，又养的一把好蛊，很讨小伙子喜欢，我们当时都劝她好好生活，张权山是个合格的好丈夫。” 老婆婆一边摇头，一边叹息，至今她还很惋惜这一对。 顾言看着锦盒中的蛇骨：“大娘，这蛇骨我可以带回去吗？” “你们想要就带走，这孽障身上背负一条人命，交给你们警察，是它最好的归宿了！” 养蛊，都需要养蛊者用特殊的方法饲养，顾言看着老婆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乔老太养蛊，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老婆婆一愣，眼睛转了半天，才木讷的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我身子骨不行了，坐久了骨头疼，各位自便…” 老婆婆说完就起身要离开，一直站在一旁的儿媳上前搀扶，扶着她走到门口时，顾言在后面说了一句： “自古邪不胜正，就算不说，警方也能查出来，只要…”顾言抬起手中的锦盒：“只要有线索。” 一脚已经迈出的老婆婆停在原地，微微侧头，看了顾言许久： “养蛊之术，数蛇蛊最为伤身，蛇王，需血方可认主。” 老婆婆说着，在儿媳的搀扶下离开了众人视线中。 顾言看向一旁的男子：“老乡，你可不可以带我们去乔家看一看。” 村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好，我准备一下。” 三人在屋内准备了很久，直到老婆婆的儿媳回来，都没等到村民。 孔明时不时看向外面，村民也不在院子里。 一旁的儿媳似乎看出了几人的焦虑，忙解释道：“去往乔家的那条路许多年不走了，杂草多，我方才见他拿着镰刀，应该先去开路了。” 听到女子的解释，孔明坐不住了，起身活动了一下身子：“这杂草丛生的，硬根肯定不少，我还是去帮忙。” “你知道路吗？”司晨仰头，一脸疑问的看着孔明。 这一问，给孔明问不会了，他抿嘴，摇头，他当然不知道路了。 “走，去看看。”顾言将锦盒收好，准备离开村民的家。 一旁的儿媳将三人送出去后，给她们指了一条路：“乔家应该往那个方向走，家里还有老母亲，我就不带路了。” “麻烦你们了，快休息。” 顾言三人慢悠悠的朝女子指的方向走去，那是一条通往村庄深处的路，越往里走，亮灯的住户越少。 准确的说，留在这里的住户也没几个。 “你们说，他和他的媳妇年轻力壮的，为什么要留在这个山村里过这么苦的日子，去城里，服务员一个月也能有三四千工资。”司晨走在最前面，很不理解的回头问向顾言和孔明。 孔明抬头看了一眼星空，判断他们现在所在的方向：“像这种有传统习俗的地方，最见不得的，就是习俗失传。” “啊？” 司晨对孔明的回答很不满意，他口中的意思并没有那么明确。 见司晨没听明白，顾言补了一句：“那个老婆婆的儿媳，手上绑着白色绷带。”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养蛊时取精血留下的。” “而且，老婆婆拿下锦盒的那个柜子里，可不止这一个锦盒。” 司晨这才明白过来：“也就是说，他们至今都在养蛊，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不让它失传？” 顾言和孔明同时点头。 谈话间，三人看到一片已经被杂草覆盖的路，路中间有一条被人踩过的痕迹，周围还有被砍下的干草。 孔明上前捡起一根，看了一眼：“这痕迹是新的，应该就是这里了。” “跟上去看看。” 顾言前脚刚刚才进杂草，一道声音将她的步子打乱。 “别进来！” 还不等抬头看去，顾言身子一歪，被孔明整个人拽出护在怀里。 一旁的司晨见状上前，扶住顾言，几人再抬头时，就连地上黑乎乎的爬过一团东西。 看不清是什么，倒是数量很多。 村民手里拿着镰刀，脚上穿着靴子，从黑暗中一点一点走出，他步子很急，似乎受到了惊吓。 刚走出杂草丛，村民赶忙上下打量三人，询问道：“怎么样？没受伤！” “刚刚过去的，是什么？”顾言一边摇头，一边问道：“还有，为什么不能走？” “哎，这片区域之所以被枯草淹没，就是因为里面有一些害人的东西，村里人都怕他们。” “几年前，村子里因为养蛇蛊的人越来越少，老鼠成灾，没有粮食，这些老鼠就祸害庄稼，更甚者咬人，最后还是我娘放出了几条蛇，将它们赶到了这里。” “在那之后，它们也只感在这片杂草中行走了。” 村民解释完这一切，抬头看了眼天：“我正想回去和你们说呢，今天太晚了，这老鼠又是夜行动物，我看，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先到我家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带你们过去。” 眼看着已经走到了这里，又要回去，三人有些不愿，可方才他们也的确看到了一群黑压压的东西跑了过去。 俗话说不怕害虫独行，就怕害虫成群，查案要紧，生命也同样可贵。 顾言点头：“不过我看你家就两间房子，不太方便，我们回到车里休息，明天一早，你再带我们过去。” “也成！也成！” 村民点头，伸手示意：“回去。” 四人一前一后回到村口附近，三人又看着村民进了自家院里，才抬步朝他们停车的方向走去。 顾言和孔明坐在了前面，司晨一人坐在后座，三人调整好座椅的高度后，司晨从后面拿下抱枕。 这个抱枕是毯子和抱枕二合一的，打开后就是一个毯子。 “那我们，就这样等到天亮？”司晨看了一眼，现在才晚上九点左右。 “目前看来，只能这样了。”孔明将脚搭在方向盘上，两手放在头下，准备休息一下。 只有顾言还坐的挺直，两只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村民家的位置。 距离有些远，周围又没有光线，顾言摸不清那边的情况。 “把车子开过去。” “嗯？” 孔明没听清顾言说什么，歪头看向她。 “把车子开过去。” 第192章 许穆闫的病情 顾言又重复了一遍，孔明才听明白，赶紧将腿从方向盘上拿下来，随后发动车子，将车向村里开了一小段路。 后面的司晨等停稳后，从驾驶位和副驾驶位中间的空隙探出头，疑惑道：“我们这是要监视他们吗？”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我们也要在车里休息，能盯着就盯一会。” 顾言是怕他们有什么小动作。 孔明看着顾言的神情，小声在司晨头顶道：“职业病，没事！” 说完，他还很赞同顾言的决定：“那我们轮流盯着，前半夜你来，后半夜我来！” 他们是老搭档了，非常清楚对方想做什么，顾言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好，我盯到两点，然后叫你。” 商量好时间后，孔明调整好姿势，合眼休息，司晨不明所以，想陪顾言一会，就躺在后面刷起了手机。 车里开着暖风，并不冷，顾言一手搭在车窗上，望向门口，像在等猎物自己上钩。 就在这时，怀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声音很大，惊的还没睡着的孔明睁眼。 “不好意思。”顾言道了个歉，关了手机的声音，随后看了一眼消息，是许穆闫发来的。 孔明睁着眼睛呆了一会，没有说话，见顾言回完消息，才将视线从村民家门口的位置挪开，又闭上眼。 后面的司晨抓到孔明的细节，抿嘴浅笑，心里对他的好感度越来越高了。 顾言并没有注意到孔明等她回完消息再合眼，脑海里一直重复许穆闫发来的消息。 他说，考虑到连环杀人案和碎尸案的原因，他和许教授明天就返航。 顾言问了一下许穆闫的身体情况，许穆闫只将一份报告发给了自己。 她看见一眼，那是一份英文的诊断报告，大致意思是说，许穆闫先前撞到了头，有轻微脑震荡史，事后又被注射了胰岛素，可能因此影响到了脑神经。 才会出现不好的反应。 这个结果也就是说，许穆闫的脑神经出现了问题。 而且，目前并没有合理的治疗方案… … 另一边的许穆闫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给顾言报平安后，无奈的看了一眼身上的病号服。 许州从神经科走出来，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心理医生患了心理病，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臭老头，你还说！”许穆闫眉头一皱：“而且，谁说是心理疾病了！这明明是神经科的诊断！” “都差不多！最后不都还得靠催眠治疗？” 听到催眠二字，许穆闫就头疼，他从小到大最讨厌的就是催眠治疗的方法！ 许州知道许穆闫抗拒，拿着新研究出来的治疗方案坐在他身边，抬起手臂绕过许穆闫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 “虽然不能根治，但能缓和，不影响生活就是好的，等专案组的案子处理完，你和顾言那丫头搬进黎苑，我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两个！” 许州语气很温柔，再过几年，他就五十了，虽然距离退休还早，但也想体验一下天伦之乐。 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许穆闫娶妻生子，他这一辈子也就没什么好求的了。 许穆闫这次没有拒绝许州，他的病确实需要许州在身边，他也怕哪天犯病，伤到顾言。 “老头，如果在这里接受治疗，根治的把握有多少？” 他之所以带自己来这个国家诊治，就是因为这个国家的心理催眠治疗很先进，也很普遍，相比于他们j国来说，治疗环境更好一些。 许州意外的看了许穆闫一眼：“怎么，你舍得那丫头在这里长居一到两年？” 在这里长居，许州倒是无所谓，可他担心许穆闫放不下顾言，所以一直没留在这里接受治疗的事。 许穆闫摇头：“当然舍不得，我就问问。” “把握有九成，不过回去治疗，把握也有七八成。” 他亲自给他治疗，效果是一样的，只不过，由于许穆闫儿时就接受他的催眠治疗，对他的催眠多少有点免疫。 所以许州才不敢说有九成的把握。 许穆闫点头，他想了想：“那，碎尸案结束，你也留在洛平，没地方住的话，就把我的房间让给你。” “哦？”许州别过脸看向许穆闫，要不是顾言住许穆闫隔壁，他就要感动哭了：“我住你的房间，然后你和顾言挤在一起？” 被揭穿的许穆闫脸突然红了，他瞪了许州一眼，起身夺过许州手中的治疗方案：“别乱说话，臭老头。” 两人对视，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样的场面是从来没有过的。 这一瞬间，许穆闫心中对许州的偏见全然释放，突然觉的，臭老头也没有那么糟糕。 而许州看着许穆闫的模样，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 这些年，他无时不刻都在想该怎么和许穆闫拉进关系，甚至不敢去顾言家中找他，任由他在外面。 想认后，他也在担心许穆闫对自己有隔阂，有偏见。 如今两人相视而笑的场面，倒是让他心里从未有过的轻松，心中不由得在奢望：如果他能叫我一声父亲就好了。 … 顾言看着时间，已经凌晨一点了，村民家并没有什么状况，后面的司晨睡的很香，时不时还发出轻轻的鼾声。 一旁的孔明几乎每十分钟就会睁眼看一次时间，这就是后半夜守夜的坏处，他要无时不刻的注意时间，以免自己睡过头。 终于熬到了两点，顾言侧头看了一眼孔明，他闭着眼，还在睡梦中，便没有叫醒他。 又守了十五分钟后，孔明突然起身，盯着窗外看了一眼，随后看向顾言：“到时间了，你休息。” “嗯，辛苦了。” 孔明双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一把，随后看了一眼时间，已经两点十五了。 见顾言没有怪罪，他也就没说什么。 清醒过来后，便一直盯着村民的院子。 司晨被两人换班的动作吵醒，她没有坐起，而是看了一眼时间。 虽然顾言和孔明没有让她守夜，但三个人出来，也不能都让两个人忙活。 她轻轻坐起身，用手机给孔明发了消息，告诉他自己过会再睡，如果他想去方便或者下车走走可以喊自己帮他盯一会。 孔明看着消息，回头看了一眼，回了消息询问道： 【你怎么还不睡？】 【睡醒了，玩一会。】 【ok】 司晨只是想陪孔明一会，但她又不好意思说，只能强找借口… 第193章 蛇军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司晨合上沉重的眼皮再次睡去，孔明通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小心伸手将她身上的毯子盖好。 盯了这么久，都没有看到人出来，孔明难免有些放松警惕。 直到凌晨五点多的时候，孔明突然看到一个身影从村民家院子中走出，不过并不是村民。 而是昨天回答他们问题的老婆婆。 老婆婆手中端着一个锦盒，站在门口，四处张望观察周围的情况。 随后，她将锦盒放在地上，打开盒子后，一条蛇头探了出来。 孔明赶忙拍打旁边睡熟的顾言：“顾言，别睡了，有情况！” 顾言的神经很敏感，孔明只叫了一声，她就醒了过来，第一时间向村民的院子方向望去。 就见一条不算太长的蛇趴在老婆婆脚边，似乎再等她的吩咐。 它的尾巴微微振幅，如果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它其实是在向外界传递信息。 没过一分钟，四面八方都传来一阵莎莎莎的声音，有东西爬了过来。 顾言和孔明只觉得车子一沉，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抬头，几条褐黄色的蛇竟然从他们的车顶爬过。 睡梦中的司晨也感觉到不对劲，从梦中惊醒，看到这一幕时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蛇这种东西，不是应该冬眠吗？” 现在正直冬季，根本就不会出现蛇这种东西，冬天里，蛇的行动也异常迟缓，这太反常了！ “这恐怕，只有那个老婆婆才能解释的清楚了。” 孔明看着一群蛇快速向老婆婆靠近，想下车一探究竟，刚要开车门，却被顾言拦住：“太危险了，我们不知道这些蛇是否有毒，没有防护贸然惊动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如果这些是成群结队的人，那顾言和孔明一定可以占据上风，可他们，是蛇。 是成群结队的蛇，这样的蛇大军别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就算警厅所有身手的人，没有防护的前提下，也无法占据上风。 外面的蛇明显越来越多，这个时候出去，就是给它们添加口粮去了！ 孔明皱眉，他没想到一个年迈的老婆婆只凭一条蛇蛊，就能唤醒这么多冬眠中的蛇。 那些蛇聚集过去后，老婆婆不知对身下的蛇蛊说了什么，只见那条特别的蛇蛊带头向昨天那个荒地的方向爬去。 蛇大军就跟在蛇蛊的后面。 老婆婆看到这样一幕，满意的点头，随后看向顾言等人所在的车子，微微点头示意。 见蛇大军爬走，顾言三人才下车，快步走到老婆婆面前。 “大娘，您这是…” “小儿都跟我说了，那些老鼠一到冬天就出来祸害人，我驱动蛇王带领蛇军去清理门户，你们稍等片刻，进来吃个早饭，等蛇王回来，就可以进去荒地了！” 老婆婆似乎很开心，说话的时候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顾言半信半疑，看了孔明一眼，孔明抿嘴想了想：“行得通吗？蛇在冬天的行动能力不是很强…” “放心！有蛇王在，一定可以的！” “娘！吃饭了！” 几人谈话间，老婆婆的儿媳妇已经将饭菜做好，招呼着老人回来吃饭。 她一边擦手，一边走向几人，想来搀扶老婆婆，当她看到老婆婆脚边的锦盒时，神情愣了愣：“娘，你又动蛊了？” 老婆婆伸手拍了拍女子的手：“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而且蛇王和我老相识了，它肯帮我！” 动物都是有灵性的，何况是用精血饲养而成的蛇王。 女子的脸上则满是担忧，她没说什么刻薄的话，扶着老婆婆向屋内走去。 “叫客人也来吃饭，叫客人…” 老婆婆笑呵呵的指着顾言等人，脸上扬着光彩，神色很好，可不知为何，顾言心里有些难受。 三人站在外面并没有挪动脚步，孔明歪头凑到顾言耳边，用极小的声音道：“这婆婆，怕不是回光返照。” 回光返照一次，就是指人灭亡前表面上的短暂神采焕发。 顾言眉头皱了一下，看着昨天走路还需要人搀扶的老婆婆，今天走路丝毫不费力气，心中也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 怕不是要被孔明说对了。 吃饭的过程中，小婆婆一直和他们讲自己年轻时的种种，孔明和顾言谁都没有说出那句话。 吃过饭后，村民带着三人出发，几人走到那片荒地时，干草丛中多出了很多爬行过的痕迹。 里面还时不时传出老鼠惨叫的声音，一时间，场面异常的瘆人。 村民往里面望了望：“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我们进去！” 他将几张干草编制的长方形物品交给三人：“这上面撒了雄黄酒，你们戴在身上，那些蛇不会靠近你们。” 做好准备工作后，四人钻进了草丛。 一路上，顾言看到了很多被咬死在路边的老鼠，看来老婆婆派出的那些蛇真的起了效果。 走了很长一段路后，村民向顾言指了一个方向：“那里就是乔家了，你们进去。” 顾言望了一眼，那是石砖盖起的二层小院，占地面积很大，可以说是整个村中唯一一个二层小楼。 想来乔家当时的生活水平不低。 村民有些担心自己母亲的情况，只好对顾言他们表达歉意：“实在抱歉，剩下的路可能要你们自己走了，你们也看见了，我母亲今天…” 很不正常。 他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大半辈子，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最清楚不过，今天早上母亲表现的太过欢跃，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 顾言点头，她很理解村民现在的感受：“我们自己去就可以了，你先回去。” 和村民分开后，三人相互搀扶走到了乔家大院的门口，木门上还贴着已经风化的对联，上面布满了灰尘。 “看样子，这里很久没人住过了。” 孔明走在最前面，抬脚踹了一下木门，那木门啪的一声，从上往下倒了下去。 “这…我还没用力呢！” 顾言见状笑了一下：“乔老太离开这里已经有十几年了，这门早就风化了，不信，你可以看看里面是不是已经被虫子咬空了！” 孔明不是新人，这些常识他当然知道，并没有真的去看，反而一旁的司晨抬起木门，看了一眼： “真的诶，这门好轻！” 看着还很天真的司晨，孔明无奈的摇头… 第194章 善恶到头终有报 “小心里面有虫子爬出来，钻进你衣服里！”孔明随口开了一句玩笑。 一旁的司晨翻了一个白眼：“我会怕虫子？” 话是这么说，但司晨还是将手中的木门放了下去。 她转身打量着整个乔家大院，虽然外面的墙是石墙垒成的，但里面的屋子却依旧是黄土做成。 有些地方已经因为长期没人住，塌陷了。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真的还能找到她害人的证据吗？” “能不能，找了才知道，我们分头行动！” 三人选择了各自的调查方向，暂时分开，顾言走进一间屋子，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能用的东西早就被人搬走了。 从屋子里走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她抬头看了一眼，这间房子是有二楼的，可屋里屋外都没有能通往二楼的楼梯。 另一边的孔明房间也同样空空如也，他此时也有和顾言一样的想法，正抬头观察房间的顶梁，寻找能通往二楼的地方。 走了一圈，他一直抬头，并没有注意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情急之下抓住了一旁的木柱。 站定后，孔明松了口气，他靠着木柱平复心情，就在他安抚自己胸口时，位于他对面的木柱引起了他的注意。 就见木柱上有一块颜色很深，他上前查看，摸索上去。 这块木柱竟然还比周围的高上一些。 他有了一种大胆的想法，狠狠往下一按，同一瞬间，房顶有一块土掉落，顿时烟尘四起，呛得孔明闭眼屏住呼吸。 等烟尘散去，孔明睁眼时，就见一条木梯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么长的时间，这机关竟然还能用？” 他下意识的吞了一口唾沫，从进入这个村子开始，就一直在颠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般出现在小说和电视剧中的情节，竟然真的存在于这个世上。 听到响声的顾言和司晨两人赶忙找了过来，看到孔明没事，她们才放心。 “这是什么？”司晨抬头向二楼望了一眼：“你怎么弄出来的？” 孔明看了一下一旁的机关，将刚刚的事说了一遍。 顾言这才明白，为什么屋里屋外都没有通往二楼的楼梯，原来需要触动机关才行。 “我先上去看看。” 顾言走在最前面，先一步爬上了二楼，二楼和一楼不同，房间还保持着原有的模样，没有改变，生活用具也没有被搬走。 二楼是一个半密封的房间，只有窗户可以透进阳光，中间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还有很多器皿。 房间的角落放着几个竹篓，不知道是装什么用的。 在靠近窗户的一个墙角处放着一个椅子，上面还盖着一张棉被，这让顾言产生了好奇。 她走上前，轻轻掀起棉被，就见棉被下也是一个竹篓，竹篓上还摆放着几颗白色的蛋。 孔明和司晨也跟了上来，他们一边观察房间的现状，一边走到顾言身边，见她面前有几颗白色的蛋，不由得好奇：“这是什么东西？” “应该是蛇蛋。”顾言看了一会儿，轻声道：“你们看，这蛇蛋并没有被孵化。” 蛇蛋的壳没有破，里面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条细长的黑影，很明显里面的小蛇已经成型，但是却没能见到这个世界的光景。 “具体是什么种类，还要带回去化验…” 孔明拿出证物袋，将蛇蛋小心翼翼的装在里面。 顾言又查看了其他几个竹篓，其他的竹篓里都是空的，但里面都或多或少的有一些黑色血迹。 她忍不住的看向两人：“你们，有带鲁米诺的吗？” 鲁米诺是他们经常用来检测犯罪现场的药剂，它可以使被擦干的血迹再次发光，进而确定现场痕迹，是痕检科经常用的东西。 专案组由于是专门为了破除连环杀人案而成立的，并没有专门的痕检队，所以很多的东西都需要自己亲力亲为，局里也只是给配了一些必要用品。 孔明摸了摸口袋，从中掏出一个喷雾小瓶，很是不舍的递到顾言手中：“省着点用，这还是我从孔阳带过来的。” 他来之前有过一个现场，当时正好用上这个东西，勘察结束后就顺手装到了自己口袋里。 顾言拿着鲁米诺朝竹篓里喷了两下，上面的黑色污渍瞬间发出荧光蓝的光芒。 是血迹… 只是这血迹由于时间原因已经氧化，发黑到她都辨认不出来。 “这些也都带回去。” 顾言指着那些竹篓道：“里面有血迹。” … 勘察完现场后，几人回到了老婆婆家中，见老婆婆坐在院子的摇椅上，闭着眼睛晒太阳，顾言心中松了口气。 她上前趴在老婆婆身边，轻轻问道：“大娘，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老婆婆没有睁眼，也没有理会顾言，但她听见了顾言的问题。 “我们已经找到了一些证据，现在还差一个人的口供，大娘，这可是关于人命的大案！” 听到顾言的再次询问，老婆婆才缓缓睁眼，有气无力的看着几人，当她看到孔明手中的竹篓时，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那毒蛇蛊，是乔丫头养的，人，也是乔丫头驱蛊咬死的。” 老婆婆嘴角微微勾起，再次闭眼。 司晨朝顾言点头，示意已经将话录了下来。 随后，三人跟村民一家道别后，开车返回洛平警厅。 几人走后，村民趴在老婆婆身边，眼中含着泪光：“娘。” “儿啊，这村子，一共的住户也不过就三户了，娘这一辈子没见到过繁华的大都市，你和小慧替娘去看看。” “娘，你说什么呢，你要是想去，我们现在就收拾东西带你去！” “娘不去，娘去了，就真的没人知道这背后的真相了…十几年了，还真有警察上门调查一个穷乡僻壤里的案子…他们啊，都是惩恶扬善的好人！” “我啊，也有脸去见咱们乔家的列祖列宗了！” “娘，三姨她…” 老婆婆拉住村民的手，在他手上轻轻拍了拍，示意村民别再说下去了。 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她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人，以为自己做的非常完美，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可她殊不知，她做的事漏洞百出。 要不是自己帮她灭了那条蛇蛊，她早就受到惩罚了。 “乔丫头这么多年，活的也够本了！而我…我做错了一件事…” 第195章 怎么，没人要 赶回局里后，顾言第一时间将找到的东西送去了技术科，等待结果定罪乔老太。 到达警局时，是早上八点，陈警官等人刚刚进门。 会议室内，陈警官将第二受害人的资料交到他们手中：“怎么样，有线索吗？” “基本证据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有一个人的口供，等检验结果出来，如果确实无误，就可以定案了。” 顾言一边翻开资料，一边回应，一旁的司晨打着瞌睡，一手撑着腮，半眯着眼。 众人看到司晨这个状态，再看顾言和孔明眼睛上的黑眼圈，就知道他们三个昨天并没有休息好。 其实顾言和孔明还可以，他们昨天睡了几个小时的整觉，司晨就不一样了，前半夜陪了顾言两个小时，后半夜又陪了孔明很久，精神最差。 “要不，你们先休息一下，调整一下状态？”吴警官看着几人提议道。 顾言率先摇头：“不用，我还可以。” 孔明也点头，表示自己状态不错。 只有司晨，一双迷茫的眼神看着几人，意识有些迷离。 “对了，许穆闫说，今天会回来。”顾言想到许穆闫昨天和自己联系的内容，先跟几人说了一声，免得到时候来回解释寒暄，怪麻烦的。 听到许穆闫的消息，孔明怔了一下，他关心道：“他的情况怎么样了，病好了吗？” 在场的人都不知道许穆闫得了什么病，只听说是去国外确诊，这么快就回来了，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顾言抿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总不能告诉大家许穆闫精神上有问题… 见顾言抿唇不语，孔明也没追问，看着眼前的资料出神。 第二名受害人，受害于11月1日，尸体在泄洪渠附近发现，冬天的泄洪渠，水面上结了一层冰，受害人的尸体就抛尸在岸边，两腿还被摆放在岸边的冰面上。 死者为女性，黑色短发，红嘴唇，脖子上带着一个铃铛样式的项圈，死因同样也是窒息而亡，身上也有那密密麻麻的伤口。 “第二名死者，是一名女网红，通过调查，我们了解道，受害人遇害当天晚上还在直播间直播。” “我们采访了一些直播间的榜一金主，听他诉说，当时他们都在看直播，主播接到了一个电话，便很着急的对他们说，家中发生了急事，需要马上下播，还说没有直播够的时间明天会补回来。” “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却得到了女网红遇害的消息。” 顾言一边听着陈警官的叙述，一边看着手中的资料，上面写的很详细，可明确的写出，第二名受害者喜欢猫。 “有没有证实一下，受害者家中的急事是什么事，还有打来电话的是谁。” 这些他们都有调查，可惜并没有什么疑点。 “受害人接听的电话是受害人母亲打来的，她口中的急事是她养的一只猫吃错了东西，倒地抽搐。” “最后，受害者遇害了，猫也没救回来。” 顾言双手叠在下巴上，思考了一下：“也就是说，凶手是随机作案喽？” “不一定。”孔明翻了一页手中的资料，提出了自己的异议：“宠物医生对死者的猫咪也进行了解刨，猫咪的死因并不是吃错了东西，而是急性肌肉萎缩造成的心梗猝死。” 说着，孔明将资料中讲述猫咪死因的一页给顾言看。 一旁的陈警官也附和道：“没错，我们当时特意找了宠物医生对猫进行了尸检，猫咪胃中很干净，反而皮毛下有一处针孔，我们怀疑是有人给猫咪下了药。” “那么就很可能是熟人作案。” 家里的宠物猫咪都是不经常出门的，能注射急性毒药的人一定是可以接触到猫的熟人。 而且那个人，对猫咪也有一些了解，才能捏准计量，不然他还没全身而退，猫咪就身亡了… “我们也是这样怀疑的，可是受害者的母亲一直否认，坚称自己家中没来过任何人，猫也没出去过，还一口咬定就是猫吃坏了东西。” 面对这样的人，他们也很无奈，审讯过程也极其困难。 可事实上，真的没有去过受害人家中。 “受害者的人际关系怎么样？” “她是某家网红包装公司的员工，人际关系不赖，很懂的社交，没有男朋友，这点可以确定，她一直三点一线，一般早上去公司，下班后回她妈妈家吃晚饭，然后逗一会猫，最后回到自己的出租屋直播卖货。” “这么说来，她的生活很有规律，那她头上的猫耳朵，是怎么回事，直播的时候就戴着的吗？” 陈警官摇头：“并不是，我们特意问过了，主播是个十分正经的主播，直播的时候从来不穿暴露的衣服，这也是很多粉丝喜欢她的原因。” 几人将第二受害人的资料过了一遍，随后商议着，孔明和顾言一队去调查受害者的出租屋以及发现尸体的地方。 徐警官依旧和吴警官搭档去受害人的公司再走访调查一遍，陈警官则去受害者家中走访调查。 至于司晨… 众人看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就没有给她安排任务，她这个状态出去了也不能查案，还不如留在这里休息一下。 分配任务好后，几人分头行动，纷纷离开了警厅。 警车里，顾言刚系好安全带，就听孔明一边调节后视镜一边开玩笑道：“我们有几年没一起搭档了。” “两年了…从你被调去孔阳市开始。” “是啊，两年了，其实当时局里有意留我在渝林警厅当队长的，可我想回家娶妻生子了…”孔明说着很无奈，想的很好，可一直没遇到合适的。 其实他也对顾言心动过，只是那个时候她身边一直有一个男人，两人举止亲密，经常一起下班。 他以为是顾言的男朋友。 后来，他回了孔阳市，便断了联系，直到前一阵的无痕案，顾言突然联系他让他帮忙，两人才重新熟络起来。 本以为这次可以表达自己的心意了，可她身边又出来了一个男人，那个人男人和先前那个模样一样，可气质却完全不同。 后来…他们两人就在一起了… 自己又错过了一次机会。 顾言转过头，正巧对上孔明的那双眸子，下意识闪躲的别过头，开玩笑的道：“怎么…没人要？” 第196章 急事，却不开车 “要不要我给你介绍几个？我认识的女警员各个貌美如花，实在不行，我的战友们也可以！” 她是女兵出身，想找一个和孔明门当户对的女朋友，那不是一捞一大把？ 孔明看着顾言躲闪的模样，便明白了顾言的意思，双手握着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了出去：“好啊，我的终生大事，就交给你了！” 听到孔明这样的回答，顾言才松了口气，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得改一改这自恋的毛病才行！ 孔明开车一路到达第二受害人的出租屋楼下。 顾言下车，看着小区内停放的多辆豪车，不由得好奇：“她一个人，租这里的房子？” 他们所在的小区是洛平市最豪华的小区，每一间用户都有一百多平米，一个人住的话属实浪费。 “是啊。”孔明也感叹了一句：“我和父母三个人都没住上这么大的房子，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乐趣。” 可是，既然有这么大的房子，为什么不将猫养在自己身边呢？ 两人按照资料中所写的单元找了过去，出租屋的房门是锁着的，上面还贴了封条。 孔明轻轻撕下封条，从口袋中摸出钥匙，戴上手套和鞋套，随后开门：“这家房东很懂事，主动将钥匙交给了警方，说等案子破了再还给他。” 房门被推开，入目的是一个小隔断，隔断是用书架做成的，上面满满摆着一层又一层的书。 走进房间，就是客厅，也是受害者直播的地方。 直播的设备还放在那里，桌子上还放着一杯奶茶。 顾言上前，蹲在桌子旁，感受了一下桌子的高度：“死者平时应该是坐在地毯上直播的。” 说着，她拿起那杯奶茶，奶茶是楼下的那家奶茶店买的，上面还贴着时间：10月31号。 是受害者遇害当晚喝的奶茶。 “这个房间，受害者遇害后就没有清扫过了，前面来调查的警员也因为没有线索，什么都没有动。” 孔明一边解释，一边走向受害者的其他房间。 顾言抬头环视了一圈大厅的陈设，总得来说跟简洁，并没有什么奢饰品摆设，就连吊灯也是最普通的那种。 她捏着手中的奶茶缓缓闭眼，意识中瞬间闪出几副画面，是受害者正在直播的画面。 下一秒，她便看到受害者接听了电话，随后匆匆出门。 这间房子很正常，并不是第一受害现场。 孔明查看了其他房间，一脸失望的走了回来：“衣柜里只有受害者一个人的衣服，整个家中也只有一个人的生活环境。” “嗯，这间房子应该和受害者的死没有关系。”顾言说着，将奶茶放回原处，随后起身走到书架前：“受害者母亲家距离这里多远？” “开车十分钟。” “那泄洪渠呢？” 孔明愣了一下，他也不是洛平本地人，这个问题他需要查一下。 顾言伸手摸着书架，上面全是一些网络出版小说，言情，玄幻，悬疑，科幻等等应有尽有。 看来受害者还是一个网络小说迷。 “查到了，泄洪渠的位置就在出租屋与她母亲家的中间位置。”孔明看着手中的路线图，很认真的道：“遇害者需要经过泄洪渠的路段，才能到家。” “也就是说，受害者是在赶回家的途中遇害的。”顾言转过身，看着孔明，皱眉问道：“她没有开车吗？” 如果开车的话，十分钟就能赶回去，途中也不会有出事的概率… 孔明也有些狐疑，他重新翻看了一遍资料，刚看了两页，就听顾言继续道：“别翻了，受害者并没有开车，她是步行赶回去的。” 这… “这么着急的事，急到直播都不开了，还会舍弃自己的车，步行过去？” 十分钟的车程，步行少说也需要半个多小时，换做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会这样选择！ 这就是可疑之处。 那么，受害者为什么不开车呢。 两人带着疑问离开了出租屋，顺着导航给的路线向受害者母亲家中走去。 两人走到小区门口时，一名保安挺直着身体站在岗位上，见两人出来，抬手敬礼。 顾言看着保安，随口问了一句：“你认识邵妗妗吗？” 这是受害者的名字。 保安很爽快的点头：“认识，我每天都看她的直播。” “那，她平日的出行方式是什么，有车吗？” 保安再次点头：“有车，住在这里的人，哪有没有车的，而且妗妗的车还是宝马呢！” 孔明不由的好奇：“你还关注住户的车？” “害，站岗也是无聊嘛，就看看住户的车，妗妗是网红，她的模样很好认，我记得。” “那你知道，她出事的时候开的是什么车吗？” 保安想了想，看着顾言有些迟疑：“我记不太清了，她那天好像没开车…是一个人过来接她的。” “谁来接她的！什么样子还记得吗？” “我没看见，是妗妗自己说的，那天晚上刚好是我值班，我见她很着急的模样就问她怎么了。” “她说，家里的猫生病了，她要回去看看。” “当时我还特别好奇为什么不开车去，就问了一下，妗妗就说有朋友接她，说完她就走了，她在哪上的车我都不知道。” “话说，这些你们警员不都问过一遍了吗！” 方才顾言和孔明进小区的时候已经说明过身份以及来意了，所以保安知道他们的身份，想起几个月前已经有人问过自己，不由的不悦。 “再确定一遍。”顾言冷冰冰的回答。 说完，就先一步离开了小区。 孔明跟在后面，不解的问道：“不再了解了解吗？那个保安好像知道很多事情。” “他很矛盾。”顾言站住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站岗的小保安：“他在回答的之前想了很久，回答的时候也很迟疑，可他却能准确的说出和邵妗妗当时的对话，很矛盾。” 如果他对那段记忆很深刻，那他就不会想那么久，也不会有所迟疑… 如果他对那段记忆很模糊，那他就不会将当时的事记的那么详细。 “你怀疑他是？” “不，他不是，他虽然神态上有不妥的地方，但他并没有说谎，他的眼神是真诚的。” “那你的意思是…” 顾言看着前面的马路：“走，先去查案…” 第197章 泄洪渠 那个保安不会是凶手，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小区门口是有监控的，如果他擅自离岗，一定会被发现… 况且警方先前也调查过小区门口处的监控，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但是，这不排除那个保安知道旁人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不要找人调查他一下。”孔明拿不定主意，想听顾言得意思。 顾言收回目光，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调查倒是没必要调查，这个人虽然神情有问题，但不在嫌疑人的范围内，他们专案组警力有限，除非还有其他线索牵扯到他。 见顾言没有要查的意思，孔明也只好收回想法，他相信顾言的判断。 其实，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对方是不是犯人，一眼就能断出一二，做这一行的感官能力都很强。 走了一段路，两人看到了发现尸体的地方，哪里同样被摆设路障，拉着警戒线不让人靠近。 顾言走到附近，向下看了一眼，泄洪渠修建的坡度很抖，一般人不容易下去。 “从这个位置来看，受害者当时应该是被人从上面滑下去的。”孔明记得资料中有一段写着受害者背部的衣服有磨痕。 顾言也看到了那一段，她往下看了一会儿，又在不远处看到了下去泄洪渠的台阶。 “走，下去看看。” 她走在最前面，顺着台阶向下。 虽然有能下来的楼梯，可要走到抛尸的具体位置还需要从冰面上走一段路。 孔明见状拉住顾言手臂，示意让他走在前面。 这冰面是不是结实的无法预知，万一不解释，他比顾言重，也是他先掉下去。 总不能让一个女孩子走前面！ 顾言盯着孔明的背影看了一会，脑海中浮现出许穆闫的身影。 虽然孔明对于她来说只是大哥哥的存在，但她并不想和他有什么肢体接触，要是许穆闫在这里，她就可以和他牵着手走过去了。 顾言晃了晃脑袋，跟上孔明的步子，两人走到抛尸点，冰面都没有什么变动。 “看来这冰面还挺结实。” 顾言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蹲下身查看抛尸时的痕迹。 洛平市由于地形的原因，又地处北方，冬天来的比较早，十一月份，即使有结冰的现象也只是水面上的薄薄一层，而且一般都是晚上结冰，早上太阳出来时就融化了。 所以，光从抛尸的地方来看，只有一半是有参考价值的。 “资料中的照片上显示，受害者当时是卡在这个位置。”孔明翻出那张现场照片，对比着给顾言指了一个位置：“她的腿是在水里的，那天水面结了一层薄冰，将她的腿也冻上了。” 顾言直接站在孔明指的地方，随后一点一点挪动身体，想调整一个最合适的位置。 “这个角度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有一点。”顾言起身，看着自己刚刚躺过的地方：“这个水泥做的边缘摩擦力并不是很强，甚至可以说这个斜面很光滑，如果从上往下抛尸，尸体一定会掉入水中。” 当时水面结的薄冰一定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嗯。”孔明看了看，也点头，很赞同顾言的推测：“所以，凶手是背着死者下来抛尸的？那死者后背衣服上的磨痕是怎么回事？” “不，她的确是被凶手从上面推下来的，凶手一定用了某种方法，才让受害人停在他想让听的位置。” 顾言抬头看着上面的斜面，如果背着尸体下来，他是无法来到这个位置的，因为台阶是直下的，斜面中间也并没有能供人踩站的地方。 想到这里，顾言弯下身子，双手撑着斜面，脚上一蹬，整个人向上跃起，爬了两步。 可也就只有两步而已，这斜面根本就无法站人。 顾言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又做了一遍刚刚的动作，这次她向后退了两步，在冰面上加了一小段助跑。 这一次，顾言借着惯性向上跨了四步，最后一腿跪在地面，从斜坡上爬了上去。 下面的孔明看着顾言的动作并没有过多的惊奇，即使顾言的速度很快，落点处也很准。 “凶手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将受害者放下去的！”顾言站在受害者抛尸点上方，手上做着一个动作，朝着下面的孔明喊道。 孔明也学着顾言的模样，从冰面上一个助跑爬了上去，他走到顾言身边，从顾言的位置往下看，刚好可以看到下面已经被风吹的差不多的白色粉末。 那是警方用来标记尸体位置的。 “可是他是用什么方式把受害人放下去的呢？” 两人沉思了一会，也没有想出答案。 在泄洪渠旁的公共椅子上坐了一会，顾言在资料中看到一个更加让人头皮发麻的报告。 “凶手的死亡时间，和受害者与母亲通话的时间间隔不超过十分钟。”顾言才注意到这个时间线的骇人之处：“也就是说，凶手是在十分钟，甚至更短的时间内将受害人杀害并且抛尸。” 最主要的一点，是他竟然还用针状的物体刺伤受害者的皮肤。 这一行凶过程甚至没有一个人知道或者看到。 这根本就不合乎常理！ 就算那个人一直在角落里等着邵妗妗，也不可能动手这么麻利这么快，而且用胶布封住死者口鼻，导致窒息也是需要时间的！ 孔明也打开资料，找到顾言说的那个时间线：“你不说，我还真没主要这隔了三页的时间线。” 他也很震惊，这样一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犯罪了！而且受害者出门前穿的也不是遇害时穿的衣服！ 熟人作案！一定是熟人作案！ 这是所有线索和推断给孔明和顾言的第一反应，一定是熟人作案！ “这样一来，本就无处可查的案子变的更扑朔迷离了！” 顾言想了想，将所有的事情理清：“想要继续调查，就只有一种地方可以去了。” “什么地方？”孔明好奇的问。 “监控！” 虽然受害者遇害的时候没有被监控摄像头拍到，但是那个说来接受害者的车，一定可以在监控中查到。 只不过他们需要的就是这整条路的监控记录了，信息量一定很大，也不好查起。 这个时候，顾言和孔明都想到了一个人，只有那个人可以快速调出他们想要的那一段监控记录。 第198章 筛查 话不多说，顾言给司晨打了电话。 此时的司晨被手机铃声吵醒，还有些不满，可听到顾言的声音后，她才反应过来，他们把自己丢在会议室了！ “司晨，别睡了，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顾言将自己的位置报给了司晨，随后又将自己想要的东西以及猜测也说给了她。 司晨清醒了一会，就打开自己的电脑，从上面查顾言所说的东西。 没几分钟的时间，司晨就成功调取了一段十月三十一日晚上的一段视频记录。 打包发给了顾言。 然后，她看了看时间，将手机的铃声调小了一些，又趴下准备再睡一会。 左不过也被抛弃在办公室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顾言收到司晨发过来的视频后，给她发了一条感谢的短信，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视频是邵妗妗遇害前后一小时的视频，总共两小时，顾言和孔明用五倍速看了半天，统计了一些车辆。 “这是一条主道，两个小时内车辆的数量就这么多，我们怎么一一排查！” 顾言想了想，这种事还是需要司晨来查。 想着，她又拨通了司晨的电话。 另一头的司晨正睡的香甜，又被电话的铃声吵醒后，她嘟着嘴听顾言说完。 “好好好，要不你们在那等我，我去找你们！” 顾言觉的也行，便告诉司晨让她去受害者出租屋所在的小区找他们，因为她和孔明准备回到车里排查视频。 司晨应了一声后，带着自己的电脑出了会议室。 … 半小时后，司晨赶到受害者出租屋的小区门口，她给门口值班的保安看了警员证后直接进去找到了小区内唯一的一辆警车。 司晨爬上后座，直接将电脑交给两个人：“我在来时的路上又找到了这段视频，经过镜头给的车牌号筛选，大概只有这十几辆车是往返的车辆。” 顾言让司晨调出来的视频监控记录是在泄洪渠位置的前一段路口处的，那是前往受害人出租屋位置的必经之路。 她看见一眼时间对比，对司晨再次道：“把时间缩短至三十分钟。” 三十分钟，足够了，足够凶手害人抛尸处理后面的事，然后原路返回到自己家中。 按照顾言的说法，司晨又调了一下时间，最后成功筛选出来的车辆只有四辆。 这一次，顾言终于满意的点头道：“就是这四辆车，终点调查一下。” 车主在购车挂车牌号以及购买保险时都会使用自己的个人信息登记，这些对于司晨来说并不难查。 司晨将四辆车的车主信息都调了出来。 “车牌号为jk的车，车主是一名男性，32岁，家就住在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小区，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月收入大概五万左右。” 司晨念了一个车主的个人信息，这和她们所预想的嫌疑人有很大的偏差，顾言直接摇头：“不是他，下一个。” “车牌号为xh的车主，男，21岁，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这辆车是不久前刚提的，目前没有查到他工作的地点，他家中都是农民。” 这个人就很可疑了，父母都是农民，而他又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大学生，那这辆车是哪里来的… 顾言正想让司晨留下这个人的资料，就听司晨又接了一句：“这辆车应该是二手车。” 她说着将手中电脑屏幕往顾言的方向侧了侧，就见车身颜色并不好，而且车上还有有些污渍和划痕。 看样子不像新车。 也确实不能排除这个学生本身就有能力，又或者这是他勤工俭学买下的一辆二手车。 “那也留下来，回头再去筛查一下。” 宁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何况如果他是无辜的，警方也会帮他洗脱冤屈的。 司晨点头，随后又点开了第三个人的个人资料。 在看到第三个人的个人资料时，司晨愣了一下，这个名字… 见司晨迟迟没有念第三个人，顾言和孔明都好奇的回头看了一眼，司晨这才念道： “车牌号lk，车主是…刘霖磐！” 这个名字顾言和孔明都在熟悉不过，这是那个猫咪主题咖啡馆的老板。 “是那个咖啡馆？”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联系起来了！ 刘霖磐，猫咪主题咖啡馆的老板之一，是咖啡馆的合伙人，另一个老板是柳子倾。 那天他们分头调查时，孔明那边得到的消息就是刘霖磐，而顾言去拜访的那个人就是柳子倾。 这个刘霖磐却一直没有露过面。 “第四个呢！” 顾言想先知道后面的。 司晨看了一眼，道：“第四个，车主是个女性，从监控拍下来的照片来看，开车的人也是一个女性。” “42岁，家庭主妇，诶？”司晨看到了另外一个人的信息：“这辆车是两个人的财产，她老公就是刚刚的第一个车上的人。” 顾言看了一眼两张照片，两辆车上都没有坐其他人… 这也没什么好怀疑的，很明显两个人出门的时间不一样，回来的时间也不一样。 现在的最有可能成为嫌疑人的，就是那个叫刘霖磐的人。 “我们要不要再去会一会那个刘霖磐。”顾言提议道，他总不能一直不回咖啡馆。 孔明和司晨都没有意见，查案嘛，本来就是哪里有线索就去哪里调查。 孔明找出那天调查到的位置，开了导航，随后带着顾言和司晨一起前往中街。 虽然第二受害人和第一受害人的位置都在洛平市，但是所在的区和街道却不一样，从他们在的小区赶往中街，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车内的空调很暖和，吹的顾言一直犯困，她看着车窗外，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 等她再醒来时，他们还没有到目的地，孔明看了一眼，对她道：“醒了？我刚刚听到你手机响了，应该是电话。” 司晨本来尝试着想帮顾言接听一下，可她的手机被压在靠窗位置的口袋里，怕吵醒顾言，只好作罢。 顾言掏出手机，看到的是许穆闫的未接电话。 一般许穆闫都是给他发消息的，刚刚却打了电话，很可能是他已经回到洛平市了。 她给许穆闫回拨过去，对方很快接听，顾言告诉他自己接下来要去的位置后，就挂了电话… “怎么了，是许专家？” 第199章 神秘身份 顾言淡淡点头，从她的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有些好奇，他们两人感情不是很好吗？怎么他回来，顾言反而有些不高兴了？ 顾言抬手揉了了揉太阳穴，她刚刚不知不觉睡着了，现在精神还有些恍惚，还没有缓和过来。 感受到孔明别样的目光，顾言才反应过来，她尴尬的笑道：“怎么了吗？” “没什么，你和许专家，还好？” 孔明不是八卦的人，可对顾言的感情他却很想八卦。 坐在后面的司晨听到两人的对话，探出脑袋：“你就专心开车！他们两个感情好着呢！” 说着，司晨从前面拿了一瓶水，拧开后递给顾言：“我刚看你睡着了，是不舒服吗？” 顾言轻轻点头，她确实有些不舒服，只觉得浑身乏力，使不上力气，不过应该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接过司晨得水，她浅浅喝了一口，看着前面的路况，明明已经不是高峰期了，还是很堵。 “大概多久才能到？” “半小时，你要是累了，可以再睡一会，到了我们叫你。” 顾言放下水，靠着窗户又闭上了眼：“好，麻烦你们了。” … 中街街尾的一家猫咪主题咖啡厅里，两个男人蹲在一只布偶猫前。 刘霖磐按着猫咪，将一管不知名的药物输入猫咪体内，随后摸了摸猫咪：“好了，最近注意饮食，看着点，别再让客人喂它吃乱七八糟的东西了！” “知道了。”柳子倾一脸歉意，心疼的看着布偶猫。 都怪他没有看好客人，才让它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布偶猫体质很弱，有一点差错都可能患病，更何况被卡住气管呢！ 安抚了一会猫咪后，柳子倾抬头看着刘霖磐，眼神中带着担忧：“抱歉，让你回来了一趟。” 刘霖磐摆摆手，他看着门外的场景，声音很苍白：“就算你不让我回来给小白做手术，我也打算回来了。” “你实话告诉我，那些人是不是你杀的！”柳子倾一直不相信刘霖磐会杀人，在他记忆里，刘霖磐是个圣人的存在，就连看到流浪的阿猫阿狗都会伸手救济，更何况是几条活生生的人命！ 刘霖磐悠悠的目光转向柳子倾，脸上没有一丝别样的神色，眼神看着柳子倾却复杂了些许：“你觉的呢？” “我不相信。” “那如果，我说是呢？” 柳子倾顿了顿，瞳孔微微放大，随后别过头，手在怀中的布偶猫脖下抓了抓。 思量许久，才道：“我会亲手把你交给警方，然后篡谋你的家产，等你回来…” 最后四个字，柳子倾说的声音很小，他从小是被刘霖磐领回家的，他是孤儿，对于自己的身世只记得一个名字。 刘家为了防止他的家人找不到他，并没有给他改姓。 过了十几年，都没人来找他，刘家才签了领养协议，让他过正常人的生活。 对于刘霖磐，不仅是哥哥，更是兄弟，亲人，他不想看着他流离失所。 刘霖磐嘴角勾了勾，蹲下身从他头上摸了两把：“放心，我还没帮你找到亲生父母，我是不会做那样的傻事的。” 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伤害那些女孩子的理由。 “那警察为什么调查到这里，还有你为什么一直在外面不肯回家，你在躲着什么？” 柳子倾一股脑的将这些天他所疑惑的都问了出来，从三个月前，刘霖磐就不正常，经常不回家，还经常关机。 刘霖磐轻轻咳了两声，别过脸，小声说道：“以后你就知道了…” “什么以后！我就要现在知道！你到底瞒着我什么！” 柳子倾突然站起身，俯视着刘霖磐，怀中的猫被吓的赶忙钻进了一旁的椅子下面。 “刘霖磐！你是不是不拿我当兄弟了！”柳子倾朝着刘霖磐喊道，眼圈内已经微微泛起泪光。 这种感觉，很奇怪。 刘霖磐不知道如何解释，他总不能告诉柳子倾自己真实身份。 他这些天，是受命去调查连环杀人案的事，主家要求他在警方之前找到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从第一个受害人遇害开始，他就开始调查了。 可每一次，都只差一点。 只要他靠近凶手，凶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就在两人正在僵持的时候，咖啡馆停了一辆车，正是赶过来调查的顾言等人。 顾言下车，看着店门口处挂着的休息中的牌子，下意识看了一下今天的日期。 工作日休息，是店主不想营业！ 推门而入，柳子倾正蹲着逗刚刚受惊跑掉的布偶猫，他见顾言他们进来，一脸的错愕：“你们这是…” “还记得我，柳先生。” 柳子倾点头：“当然记得，随便坐。” 顾言环视咖啡店内，一张桌子上还摆着一杯没有喝完的咖啡，她上前摸了一下，还是热的… “柳先生，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不会调咖啡…” 上一次顾言来查案，柳子倾只给她拿了饮料，并告诉自己咖啡师不在。 而今天店里也只有柳子倾一个人，桌子上却有一杯没有喝完的咖啡。 柳子倾看了一眼，那是刘霖磐给自己泡的，还没来得及喝… “谁说我不会的，我是这家店的老板…” “这家店的老板，还有一个人，叫刘霖磐。”顾言不等柳子倾得话说完，直接抢过话问道：“他在哪？” “不知道，我也许久没见过他了。” 店面有刘霖磐得名字，警方一查便知，他没办法说谎隐瞒，只能说没见过他。 可他瞳孔中的眼仁下意识看向后厨方向的微动作早就出卖了他。 顾言示意孔明去后厨，柳子倾立即挡在前面：“警官，平原无故搜查，不合理！” 他们没有搜查令，进入屋子查看只能店主允许才行，他们没有办法强行搜查。 见柳子倾阻拦，顾言更加断定后面有人。 “请问，有洗手间吗？”孔明看了后厨一眼，希望洗手间能在后厨。 但显然不是，柳子倾收回手臂，重新给孔明指了一个方向：“洗手间在二楼。” “谢谢。” 顾言见孔明上楼，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地上趴着不爱动的布偶猫，问道：“生病了？” 柳子倾眼神下意识从顾言的目光上别开，他有些不自在的回答：“嗯，吃错东西了。” “谁救的…” 第200章 是自己人 顾言一眼就看出了关键，这家店，刚刚一定有两个人在店内。 “我。”柳子倾往自己身上揽：“咖啡是我刚泡好的，猫不小心卡到了，过去安抚它，怎么，又问题吗？” 柳子倾看着顾言的目光不善，一改之前的目光。 她怎么审问自己都行，但是不能问道刘霖磐，他们不能怀疑到刘霖磐… 他不知道刘霖磐到底去做什么了，此时的他一点底气都没有。 顾言看着他的神情变化，没有做进一步打压，她不是许穆闫，把握不住心理战，但是她能确定刘霖磐就在后厨。 想到这里，顾言又看了一眼后厨的方向。 孔明从楼上回来，看着顾言摇了摇头。 楼上没有，这里没有，就是后厨了。 顾言微微点头，示意孔明可以直接过去。 随后，柳子倾看着孔明往后厨走，起身想扑过去阻止，顾言见状拽住他的一领，用力往后一扯，一个转身，将他按在了一旁的桌子上。 她的速度很快，柳子倾还来不及反抗，就被人按着脸，趴在桌子上：“霖磐！快跑！快跑！” “放开他。” 还不等孔明进后厨，刘霖磐就亲自从后厨走了出来，他看着柳子倾叹了口气。 这孩子，永远长不大… 见到刘霖磐，孔明为了防止他耍滑，从腰间摸出手铐，帮刘霖磐扣上，随后带着他坐到桌子前。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别为难我弟弟。”刘霖磐没做的事，也没必要害怕，大不了将自己身份交出去，然后被家主辞退… 顾言放开柳子倾，让他坐在刘霖磐旁边，随后自己翻出两张照片，递到刘霖磐面前：“这照片上的人，是你。” 刘霖磐点头，他不否认。 “说说，为什么出现在这家酒。”顾言也坐到两人对面，开始寻问：“十月三十一号晚上，你又去做了什么！” 刘霖磐叹了口气：“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你们可以带我走，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能说。” 他不能将家主的身份交出去。 顾言看着刘霖磐皱了皱眉… 就在这时，咖啡馆的门又被人推开，一个身穿白色羽绒服，头戴鸭舌帽的男人走了进来。 他棉服的扣子没有合上，里面的高领白色毛衣，搭配着白色裤子，这种奇怪的穿搭在他身上却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不用他摘帽子，顾言就认出了他，是许穆闫… 这平平无奇的出场方式… 许穆闫走向顾言，摘下帽子：“y dear girl， did you iss ?” 顾言白了许穆闫一眼，原本浓厚的思念之情也被他这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搞得全无。 一旁的司晨和孔明都征愣在原地。 感受到在场其他人的目光，顾言轻咳一声：“别闹，查案呢。” 许穆闫转头看了刘霖磐一眼，上下打量确认，许久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个人好像在哪见过… “这位先生，你叫什么名字？” “他叫刘霖磐，是…”顾言将事情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正好许穆闫回来了，他可以和两人打打心里战… 许穆闫并没有像顾言想的那样对刘霖磐进行审问，而是拍了一张刘霖磐的照片给许州发了过去。 “不用查了…”许久，许穆闫看着许州的回复，站到顾言身边：“刘霖磐，你可以说出实情了，自己人…” 刘霖磐不理解，他看着许穆闫，一脸迷茫：“你是谁？” “许穆闫…” 两人很小的时候见过几次，许州和他口中所谓的家主是阁中好友，黎苑b区那一批的队伍，就是那个神秘家主养在那里的。 美其名曰是黎苑的保镖，可恭喜从来没有让许州发过… 刘霖磐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站起身：“许教授的学生！” 许穆闫点头。 刘霖磐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许穆闫，原本紧绷的神情如释重负，他点头，刚想说出实情，却又看了看顾言等人… “有什么话就说，洗清嫌疑也好进一步查案！”顾言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查到的人，却被许穆闫说成自己人？ 在场的其他人都没有说话，静静等着刘霖磐开口。 刘霖磐想了想，还是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顾言听了之后半信半疑：“所以，你是被别人秘密派出来查这件案子的？” 刘霖磐点头：“其实，我在洛平有一家侦探事务所，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没有用自己的身份登记…” 那家事务所是家主留给他打理的… “你们家主到底是做什么的？” 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连连环杀人案都能提前预测？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我从小就被父亲送到了一个地方参加集训，现在虽然行动自由了一些，但是身份是不能透露的…” 在人前，他是柳子倾的私人兽医，是侦探事务所的小侦探，在人后，他是家主留在身边的最后一个护卫… 一旁的许穆闫怕几人听不明白，特意解释了一遍：“许州认识一个人，擅长培养精锐部队，执行一些特殊任务…后来他受伤退役了，那波精锐部队因为群龙无首，就自行退役，回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了…他们队里的人，尊称他为家主…” 许穆闫隐瞒了那个精锐部队其实就被养在黎苑这件事，事关机密，即使在场的没有外人，也不能透露的太多。 听了许穆闫的解释，众人才明白过来。 一旁的柳子倾看刘霖磐的目光更加崇拜，没想到自己的大哥是这样的人物。 “所以，线索又断了…” 顾言有些泄气，这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头啊！ “也不全是。”现在身份暴露了，刘霖磐完全可以和警方合作：“虽然我不知道家主为什么要我在你们之前找到凶手，但我可以提供一些线索给你们。” “那家酒，是谢氏集团的产业，还有那个网红所签约的公司，也是谢氏集团的产业…” 这条线索确实是顾言他们没有查询到的。 顾言不可思议的看着刘霖磐：“你确定？” “确定，谢氏半年前收购了很多产业公司，合同已经签订，钱也已经给了，但是由于谢氏老总的身体原因，一直没有走法律程序，所以你们没有查到，但是如果你们查一下谢氏集团半年前的流水账，就能清楚了。” 虽然这些还不能说什么，但作为线索查下去还是有必要的… 第201章 只想这样抱着她 顾言看向许穆闫，又看向众人：“谢氏家大业大，他想收购哪家公司是他的自由…我们要以什么方向查过去？” “收购公司需要的钱不少，一次性就结清，他们的钱，来处可以查一查。”许穆闫向顾言提出，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一旁的司晨看着顾言，不知道应不应该按照许穆闫的说法去做，毕竟谢银枫也曾帮过她们查案。 她甚至能看出来，谢银枫对顾言有心思，一个想认识刑警做女人的人，会知法犯法吗？ “司晨，查一下。” 顾言倒是没有丝毫犹豫，她并没有过多的了解谢银枫，和他相识也是他主动搭讪，没有理由相信他。 听到她开口，司晨立即翻开电脑，准备入侵谢银枫的公司网络。 敲了一阵键盘后，司晨抬头看着顾言，有些为难道：“谢氏集团的网络有保护机制，如果我入侵，对方也会有所提示。” 她不敢动，害怕暴露她们的行为。 “有什么办法？” 司晨看了一眼许穆闫，回复道：“想办法拿到公司网络的密码，进入内网才行。” 进入集团的内网…需要公司老总的权限，现在来看，只能从谢银枫身上下手。 顾言想起来谢银枫有问过自己要不要结伴去打破伤风，明天也到了注射第二针的日期… “我来，我想办法，和他套套近乎。” 司晨点头，谢银枫如果真的中意顾言，那件事应该还有些机会。 … 刘霖磐和柳子倾说要带几人去吃饭，却被顾言拒绝了，他们还要去调查新的线索。 这半天的时间线索等同于零，他们四人直接回到了警局，到了专案组后，没想到其他三名警官早就回来了，桌子旁还坐着一个人。 “许教授！”顾言见到许州，热情的打了一个招呼，她没想到许州也会来洛平警厅：“五华镇的案子，解决完了？” “还有些疑点正在查，听说你们找到了碎尸案的最后一块尸体，就过来看看。” 说完，看向站在顾言身后的许穆闫，这场师徒之间的斗争，获胜者竟然是顾言。 完全出乎了两人的预测范围之内。 “是的，我们也查到了和一个流浪汉有关系。” “五华镇那边确实抓了一个流浪汉，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可警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那是别人找来顶罪的。”许州虽然人在国外，但他一直在跟进案子。 五华镇那边说抓到的凶手是一名流浪汉时，被许州骂了一顿，明显有人故意为之，而且他看了流浪汉的照片，和他先前做的心理画像完全不一样！ “凶手既然找人顶罪，就代表我们的调查离他越来越近了。”陈警官双手在胸前交叉，靠在椅子上，突然问道： “对了，顾警官，你们今天的调查怎么样，有线索吗？” “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不过我想去查一查谢氏集团。” 回来的路上，许穆闫说了关于刘霖磐的存在是机密，整个警界知道他存在的，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让顾言几人先保密。 所以顾言并没有说出关于刘霖磐的事。 几人也心照不宣的没有提起。 “谢氏集团…”陈警官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突然要查谢氏集团？你们发展了什么？” “想要证实一件事，我们了解到两个受害人所在的公司都和谢氏集团合作过。”顾言如实回答。 陈警官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四个就去查一查，我和徐警官还有吴警官这边也没有什么线索。” 与其在这里坐着，倒不如多撞几栋墙，万一碰对了呢。 查案嘛，就是在赌哪条线索，哪点信息是对的。 “行了，你们的案子，我就不听了。”许州起身，准备离开，临走时看着许穆闫道：“小子，送送我？” 许穆闫看着许州的脸，忍不住想笑，嘴角微微向上，强忍着笑意，没有拒绝。 两人离开会议室后，顾言和孔明三人才坐到椅子上，徐警官提议：“既然许警官也回来了，我们下午去吃个火锅，放松放松！某人欠的火锅可别浪费了！” “啧！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警官瞪了徐警官一眼，打赌打输了，他想赖账，这下好了，赖不过去了！ … 傍晚，顾言和许穆闫吃完火锅回到宿舍，正要分开时，许穆闫突然拉住顾言： “过来陪陪我…” 顾言白了许穆闫一眼：“怎么，想我了？” “嗯。” 许穆闫毫不避讳，他抿嘴盯着顾言，眼巴巴的，样子很可怜。 看着这个撒娇的大男孩，顾言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顺着他，和他进了房间。 刚坐到沙发上，许穆闫的身子就压了过来，顾言双手抵在两人中间，她就知道这家伙会不老实！ “穆闫，先等一下，我有事跟你说。” 许穆闫闻言，从顾言身上让开，坐在她身边，拉起她的手在自己掌心里：“怎么了？” 顾言深吸了一口气，将许穆闫不在的这段时间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这一说，就是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里，许穆闫一直认真听着，直到顾言说完。 “所以，调查了很多天，揪出来一个陈年旧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线索！” 顾言有些丧气，她知道这连环杀人案难查，可没想到会这么难查！ “谁说没有线索的。”许穆闫抬手摸着顾言的头，拨弄她的头发，宽慰道：“你只是将所有线索都证明了一遍罢了。” “真希望，能早点破案。” 虽然按照凶手的作案规律，第五个受害人出现的时间还要很久，但也不排除凶手不按他们所想的思路走的可能。 谁也不想看有人受到伤害。 “所以，你们有问清楚，为什么受害者喜欢猫，还将猫养在自己母亲家里吗？” 这样照顾，不是更麻烦？ 顾言摇摇头，受害者母亲那边不是他们去调查的，陈警官也说那边没有线索。 见顾言摇头，许穆闫明白了：“明天一早，我们再去受害者母亲家里问一问。” 现在…是不是该睡觉了… 他看着顾言的眼神带了几分不安分，抬手将顾言揽入怀中，清香的秀发拂过鼻尖，这一刻，他感觉真的很幸福… 一定要好好接受治疗，才能和顾言一直这样下去，才能一直照顾自己怀里的小女人… 第202章 明知故问 不知为何，顾言总觉得许穆闫这次回来后有什么心事。 她从许穆闫怀里挣脱开，问道：“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会死的那种！” 不然他为什么会这么奇怪！ 许穆闫摇了摇头，被顾言的突然发问逗笑了：“你想什么呢，这么盼着我死吗？” “不是，我感觉你回来以后怪怪的…” 似乎，和她没那么近了。 即使在他怀里，也觉得两人的距离很远。 许穆闫看着顾言，不语，心中感叹这个小女人的第六感实在太强了。 “别瞎想了，可能是赶路太累了。” 他的病也的确不是什么要命的病，但是却可能要了身边人的命，毕竟，他失去意识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是不受他自己控制的。 听许穆闫这样说，顾言也只好暂时相信他的话，一头重新载进他的怀里：“下周就是你生日了，按照现在的进展来看，可能要在这间宿舍里给你庆生了。”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顾言清楚的记得许穆闫的生日，也知道许穆闫不喜欢热闹，所以她决定买一个蛋糕，自己陪着他过。 许穆闫倒是无所谓，他一手拨弄着顾言的发丝，一边道：“那你打算送我什么礼物？” “嗯？”顾言想了一会，许穆闫从来没有提过让她送生日礼物的事，不由的好奇：“你有想要的东西吗？” 话刚问出口，顾言就觉得不对劲，她再次坐起身来看着许穆闫，一种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 果不其然，许穆闫一双大手按住顾言的肩膀，将她顺势推倒在沙发上上。 “明知故问…” 许穆闫说完，附身吻了下去。 这一次，顾言没有拒绝，虽然刚刚分开几天，可顾言真的很想念许穆闫，平日都在查案，麻痹的自己像一个没有情感的机器，也只有在许穆闫身边，她才能找到那种感情波动的炙热感。 … 第二天一早，顾言是在许穆闫床上醒来的，她睡眼惺忪的看着离开卧室的背影，打了个哈欠后又重重倒了下去。 有许穆闫在，她早上可以不用吃面包了！ 昨晚和许穆闫之间… 一想起昨晚的经过，顾言心中不由的甜丝丝的，最后许穆闫还是克制住了自己，没有对她做什么，最后的最后，也只是他抱着顾言睡了一整夜而已。 昨天，许穆闫思来想去，还是觉得那种事应该留到在他们的婚房中做…才有意义。 回想起昨天真的只差最后一步，顾言羞红的脸，将杯子一扯，整个盖在自己头上。 过了一会，顾言听到许穆闫在外面喊自己的声音。 她起身穿上拖鞋，迈着小碎步走到客厅，就见许穆闫煮了两碗面，里面还加了一个荷包蛋。 “快吃，吃完洗漱，我们一起去查案。” 顾言有些扭捏的坐到许穆闫身边，夹起荷包蛋轻轻咬了一口。 见顾言这幅娇羞的模样，许穆闫没忍住，摸索着在顾言腰间捏了一把。 惊的顾言从沙发上弹跳而起：“你干嘛！” 许穆闫看着顾言，没有说话，嘴角却忍不住笑意… 两个人吃完饭后，先去了一趟警厅，本来想叫上司晨和孔明，可是他们两个觉的出来也是当电灯泡，所以干脆两人组了搭档，想去谢氏集团碰碰运气了。 无奈，最后只好顾言和许穆闫两个人前往第二个受害人母亲家中。 到达目的地后，许穆闫抬手轻轻扣门，来开门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妇女，她见着两人面生，上下打量了一下：“你们，找谁啊。” “我们是想来了解一下你女儿的案子的。”顾言拿出警员证，让受害者的母亲看了一眼。 受害者母亲有些迟疑：“你们昨天不是来过了吗？” “昨天，我同事有些问题忘记问了，所以还得打扰您一下。” 受害人母亲这才点头，给两人让出一条路：“进来。” 顾言和许穆闫进去后，受害人母亲让两人坐下，自己颤颤巍巍的从厨房拿出一个热水壶，倒了两杯水。 看着她似乎腿脚不好的样子。 “您的腿…” “没事，我这腿啊，老毛病了，一上火就疼。”她坐在一旁看着顾言两人：“警察同志，杀害我女儿的凶手，你们有线索了吗？” “正在调查，我想请问一下，您女儿很喜欢猫是吗？” “是的，她很喜欢猫，觉的毛茸茸的，非常可爱，养一只也能做个伴。” 说着，她看了一眼正在角落睡觉的布偶猫。 顾言也跟着望了过去，故作惊讶道：“还是一只布偶猫呢！” “是啊，可娇气了！”提起这猫，就像提起了她的女儿，不自觉的带着慈祥的目光：“我女儿可喜欢猫了，从小到大，家里一直养猫。” “本来啊，我女儿养的是英短银渐层，有一次，在她直播赚钱的时候，那猫发情，直接扑到了她脸上，抓了满脸的伤痕。” “我女儿下意识将猫抓起，摔了出去。” 说到这，受害人母亲脸上带了一丝惋惜。 “猫这种生物，无论多高都能平稳落地，可那天不知道怎么了，她只是将自己脸上的东西甩开，没想到那猫…” “等我女儿反应过来时，抱着躺在地板上抽搐的猫，哭了很久，不顾自己脸上有伤，先带着猫去了宠物医院，只可惜…” “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从这以后，您女儿有什么异样吗？” 顾言抓住了受害人母亲话中的关键点…受害人生前伤害过猫咪。 受害人母亲摇摇头：“这件事发生在一年前，很久了，我女儿脸上的疤都去除了，至于异样…没有什么异样…她虽然很伤心，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女儿还特意花钱给它买了一个宠物公墓，说自己对不起它，伤到了它…” 受害人母亲显然没有听懂顾言的问题，顾言想问的事，从那以后，受害者有没有接触到什么人，发生过什么奇怪的事，而不是受害者本身难过与否。 “她有遇到过什么人吗？” “没有。” “听说，您女儿当晚是接到你打的电话，说猫咪生病了，请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天我喂贵妃吃东西，贵妃只吃了两口，就开始猛咳，干呕，我想它是吃错什么东西了，赶忙给我女儿打电话…”说着，受害人母亲神色恍惚，话语中也带着哽咽… 第203章 怎么，你吃醋了 “都怪我，如果我不给她打电话，她就不会遇害了…” 受害者母亲想到自己一个电话，把女儿送上绝境，害她遭受了那样的痛苦。 “妗妗…你疼不疼啊！妈妈好痛。” 受害者的母亲捂着胸口，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流，她很后悔，她后悔打那通电话：“为什么不是我，为什么要是我那可怜的女儿啊！” 顾言抿着嘴唇，没有说话，她心中一直紧着，就像有人在不停的扭捏一样。 不疼，但很酸。 她很理解这种失去至亲的感觉。 “阿姨，您别难过了，您也不想这样的，我们一定会尽全力，把杀害您女儿的凶手抓出来！” 顾言实在看不下去，抱着受害者的母亲，借给她一个能依靠的肩膀，不停地轻拍她的后背，希望她能振作起来。 受害者的母亲哭了很久，才缓过劲，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迹：“对不住，是我失态了。” “没事的阿姨，虽然这很难过，但我想问一下，您女儿，认不认识一个叫谢银枫的人，他很有钱。” 顾言重新坐回沙发上，想询问一些新的线索，当她提到谢银枫的名字时，受害者的母亲陷入了沉思。 想了许久，她看着顾言，张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咽了回去。 “阿姨，有线索一定要提供给警方，这样我们才能尽早破案。” 受害人母亲抿抿嘴，叹了口气：“警察同志，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我女儿，是做网红的，在外面认识一些杂七杂八的人，我这个当妈的都管不了，姓谢的，倒是有一位，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人。” 受害者母亲说着，拿起一旁茶几上的手机，她打开了一个软件，是一个直播平台，随后从上面找到了一个账户。 点出那个账户页面后，递给了顾言：“这就是我知道的那个姓谢的，他是我女儿的榜一，我就也点了一个关注。” 顾言看了一眼那人主页，头像是一个月亮的图案，主页什么信息都没有，也没有发布的作品，但是他的粉丝高达五十多万。 这完全到了可以开直播带货的粉丝量了，可是却异常平静，似乎并没有要用这个账号的意思。 “拍下来发给司晨，让她查一查。” 顾言说着将手机递给许穆闫，随后又对受害者的母亲道：“阿姨，您平时也看你女儿的直播吗？” “无聊的时候就看看。” “那，当天你女儿直播你知道吗？” “啊？”受害者母亲表情一愣，一脸疑惑的表情道：“我女儿那天没有直播啊…” “她平时下午五点就开始直播了，那天她在我这呆到六点还不走，我问她为什么还不回去，她还告诉我说今天休息不直播，想多陪陪我，晚上再去和朋友吃个饭。” 没有直播？可是邵妗妗当天确实是开着直播的，账号后台都还有直播记录。 见顾言有疑虑，受害者母亲有些着急：“是真的警察同志，如果她工作，我是肯定不会给她打电话的！” “被卡住的猫也是她自己送去宠物医院的，给妗妗打电话也只是通知她一下，让她赶去宠物医院而已。” 送猫去医院，她自己也能行。 “阿姨你别激动，我相信你说的话。”顾言见受害者母亲情绪有些激动，赶忙安抚。 看着她年龄也不小了，要是再急出什么病就不好了。 “查到了。” 一直坐在一旁不说话的许穆闫突然开口：“通过id跟踪，这个人的账号用的是谢氏集团的网络登录的，但身份信息并不是谢银枫，也不姓谢。” 身份认证可以找别人帮忙，如果谢银枫真的想做些什么，恐怕也不会亲自出面。 顾言记得谢银枫身边有个助理，像那样的人，他身边应该不少。 “调查那个人，看看他和谢银枫是什么关系，他们两个人现在在哪？”顾言问道。 许穆闫一边在手机上打字，一边回答顾言：“他们两个现在在谢氏集团附近，正寻找能够进去的机会。” 顾言听后从沙发上起身：“谢谢阿姨，您今天的回答对我们来说非常有用，我们要去继续查案，就不打扰您了。” “哎。” 受害者母亲轻轻哎了一句，随后跟着起身，将顾言和许穆闫送出了门外。 临走前，她突然拽住顾言的手，眼中带了几分期望：“求求你了同志，一定要替我女儿找到凶手！” 顾言拍了拍受害者母亲的手，柔声道：“我们会尽力的，您节哀。” … 离开受害者家里后，顾言从通讯录中找到谢银枫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铃声不过响了两秒，电话就被接听。 里面传来的，是一个成熟的声音：“顾警官？” “啊，你那天不是说想一起打破伤风吗？还过来吗？” 顾言一边看着许穆闫，一边故作矜持的询问着。 许穆闫没有看顾言，但他的余光一直看着她的方向，他也能听到电话里的回音，只听： “好啊，你在哪？我去接你！” 或许是没想到顾言会主动给他打电话，那一头的人语气显的有些激动。 “我在中街的猫咪咖啡馆等你。” 电话那头应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顾言看着许穆闫：“送我去咖啡馆，然后你去和司晨她们汇合。” 她一个人，能够好办一些。 许穆闫不语，他看着顾言，许久才转动钥匙，一脚踩下油门，向咖啡馆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并没有交谈，顾言越发觉得不对劲，用余光时不时瞄着许穆闫。 不知道这个闷葫芦又在自己琢磨什么。 到了咖啡馆门口后，顾言想下车，转身转动车门的时候，发现是锁着的。 “怎么回事，你把门锁上了？” 许穆闫幽幽的看着她：“你什么时候和这个人这么熟的！” 顾言抿嘴，白了许穆闫一眼，她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吃醋了。 “你不在的时候…”顾言将和谢银枫从认识到现在所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最后身子探向许穆闫，轻声问道：“怎么，你吃醋了？” 许穆闫抬手，捏着顾言下巴往上狠狠一挑，随后附身亲了上去。 这一次，他并不温柔，而是直接咬了上去。 顾言吃痛，从他手中挣脱开，抬手朝许穆闫身上拍了一下：“你干嘛！” 第204章 真的生气了 “你说呢？明知故问！” 许穆闫表情很严肃，他深吐一口气，靠着座椅，不在看顾言。 这是…真的生气了？ 顾言看着他的侧脸，好像从认识许穆闫的那天起，他就没有对她发过脾气，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在一旁支持，对自己也一直都是细声细语的。 可这次，他很严肃… 顾言伸出两只手指头，拽住许穆闫的衣服边边，小心翼翼的晃了晃：“我和他没什么…你别生气…” 许穆闫喉咙滚动，往下运气，抬手将顾言那边的车锁打开：“下车，一会他该来接你了。” 见许穆闫不买账，顾言也没下车，她看了许穆闫一会，直到许穆闫又道了一句：“查案要紧。” “好。”顾言心里也不舒服，她下了车，回头对许穆闫说了一句：“晚点再给你解释。” 说完，她才关上了车门，进入了猫咪咖啡馆。 许穆闫看着顾言进店，又在门口听了一会，才开车离开。 … 顾言进门后，找了一个靠玻璃的地方坐下，可以方便看外面的情况，在看到许穆闫开车离开时，不由得有些失落。 站在店内的柳子倾见顾言进来后自顾自的坐在一边，从走向正在从里面做咖啡的刘霖磐，小声道：“你看…她又来了！” 刘霖磐往顾言的方向看了一眼，随手画了一杯咖啡，亲自给她送了过去，并让柳子倾招待其他客人。 正在郁闷的顾言感觉到有人走了过来，抬头看了一眼：“不用管我，我在这等人。” 刘霖磐将咖啡放在顾言面前：“家主那边让我配合你们查案，有需要的可以随时找我。” 说完，刘霖磐就回到了后厨。 顾言看了一眼刚刚送过来的咖啡，下面垫着这张卡片，拿起时发现是一张名片。 上面还有刘霖磐的联系方式。 她默默收了起来，现在并没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在店内坐了一会，一辆价值不菲的黑色轿车停在咖啡店门口，引的店内撸猫的顾客纷纷起身看去。 谢银枫的车很豪华，看上去就知道一定是有钱人家的车子。 她起身，超店外走，还不等谢银枫下车就一定走到了门口。 随后不顾店内人的目光上了谢银枫的车。 “喏，还没吃午饭。”谢银枫从车后面拿了一个蓝色袋子，里面装了很多零食。 一个个递给顾言，像哄一个小孩子一样哄她：“我看你神色不对，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顾言看着谢银枫塞过来的零食，勉强挤出一抹笑意：“我们先去医院。” 她将零食扔在一边，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靠在了副驾驶的椅背上。 这一次，她是带着任务来的，一定要探出谢银枫公司内网的进入条件。 先去医院打破伤风疫苗，也是想先降低他的防备。 谢银枫开车到了医院，两人轻车熟路的来到三楼，找到了上次给他们开单子的医生。 医生让谢银枫将脸上的绷带拆下来看看伤口恢复的情况。 一番忙活之后，打完疫苗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顾言看着时间，漫不经心的问道：“要不，一起去吃个饭？正好我今天打这个针，请了半天假，下午不用回去。” 谢银枫当然乐意：“好，听你的！” 晚上不回去，才更好呢。 … 晚上七点。 顾言跟着谢银枫去了一家高档餐厅，她看着餐厅内的设计，不由得赞叹：“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吗？” “也没有经常来，只是这里离你们警厅近。”谢银枫两手拿着刀叉，小心翼翼的切着牛排。 切下一小块后，轻轻放进嘴里，动作极其绅士优雅。 “谢谢你上次帮我同事解围，我小敬你一杯。”说着，顾言举起一旁的高脚杯，然后凑到嘴边，一口倒了进去。 谢银枫也跟着顾言喝了一杯，随后让一旁陪同吃饭的服务生将酒倒好。 “客气什么，能帮助你这样的美女，是我的荣幸。”谢银枫说着，又拿起酒杯：“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很幸运，能被女神邀约。” 又一杯红酒下肚，谢银枫依旧很绅士的看着顾言，神情自若。 “怎么会，最近查案子确实忙了一点。” “怎么样，案子有进展吗？” 顾言摇了摇头，端起高脚杯：“保密！” 谢银枫听了轻轻一笑，点头表示了解。 顾言喝了一口红酒，随后问道：“你平时都在哪里啊，我突然给你打电话，没有打扰你工作。” “没关系，我今天去了集团，处理一些文件，你打开电话的时候，刚刚处理完。”谢银枫如实回答。 他看着顾言洁白细腻的脖颈，身体有些燥热，想再喝一杯红酒压一压，刚拿起酒杯，却被顾言按住：“按理说，我们不应该饮酒，喝一点已经很不错了。” 刚打完破伤风，就饮酒，多半是不想要命了。 谢银枫将酒杯放下：“一会吃完饭，我们去哪里？” 顾言一手撑着下巴，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想去哪里？” 两人目光对到了一起，许久，谢银枫才哈哈一笑：“警官真会开玩笑。” 正说话间，谢银枫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随后很为难的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他刚离开座位，顾言就掏出自己手机，上面两张人脸正朝着她摆了一个ok的手势。 是孔明和司晨，她们从顾言到达咖啡馆时就一直保持视频通话，一来他们可以听到顾言这边的情况，二来，如果顾言遇到危险他们也能第一时间赶到。 接通视频通话的是四个人，可露面的只有司晨和孔明，没见到许穆闫，顾言心里一沉，没想到他还在生气… 很快，谢银枫接完电话赶了回来，他很抱歉的对顾言道：“公司那边出了点事，我今天签的一份很重要的文件不见了，得回去一趟！” “那我跟你一起回去，还可以帮你找一找！” 顾言当然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文件，恐怕也是司晨和孔明两人动的手脚。 谢银枫没有防备顾言，点头同意了，心里盘算着，公司这个时间应该不会有人在了，顾言过去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高档餐厅，顾言走在后面，看着谢银枫的背影，心中不禁在想，这样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真的会是凶手吗？ 第205章 林淮来了 为了确保计划顺利，顾言跟着谢银枫来到谢氏集团后并没有联系许穆闫他们。 谢银枫直接带着她去了顶楼的办公室，刚进门，就从办公桌上翻来翻去。 顾言装作看不懂的样子，问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助理半个小时前来拿过文件，要去交接一个大合作，可他拿走一堆文件后发现里面并没有自己需要用到的那个文件。”谢银枫说着打开了电脑，登录了一个网站，随后输入了密码。 顾言仔细听着轻轻的键盘声，并没有声张，等到他输入后，才回应道：“那怎么办！没有备份吗？” “我需要再签署一份，给他送过去。” 那边的交接已经开始了，而合同需要谢银枫的亲笔签字，所以助理只能直接联系谢银枫。 谢银枫一直也是个亲近下属的上司，出现了这么大的问题，他并没有批评助理，而是亲自回来寻找。 如今找不到，也只能再印一份。 “顾警官…”谢银枫突然抬头看她：“真是不好意思，要不你先在办公室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他说完，从笔筒拿了一根签字笔，又从电脑上拿下u盘，随后下了楼。 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顾言一眼，他打印一份新的合同送过去，过程也只不过需要半个多小时，等他回来，再和顾言继续培养感情。 见谢银枫离开，顾言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许穆闫三人那边的状态，连同计算时间，准备借机溜出去。 等他回来？不可能的，她们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了。 只是顾言到现在也不知道司晨和孔明是怎么做到的，在一个布满监控的地方做手脚… 坐在沙发上等了一会，差不多十分钟左右，顾言给谢银枫打了一个电话，问他那边还顺利吗。 在确定谢银枫已经在赶往助理那边的路上时，顾言提出了先回去，改天再约。 谢银枫或许因为让顾言久等了有些过意不去，便嘱咐顾言路上注意安全，还道了歉，说下次再请她吃饭补偿她… … 公司大门是密码锁，在里面可以直接打开，关上后又自动上锁。 顾言出来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点，随后更加好奇司晨他们是怎么做的。 她朝着回去的方向走了一段路，许穆闫的车就停在不远处等她。 看到她出来后，稍稍跟了上去，最后找了一个没人的地方，顾言上了车。 “司晨和孔明两人呢？” 顾言不知道许穆闫有没有消气，看着他有些尴尬，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找话题。 许穆闫看了顾言一眼，有些冷漠：“在前面。” 看到他这幅模样，顾言也猜到了许穆闫的气并没有消，只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只是单纯的认识而已，你也知道…” “你为什么不拒绝他。” 顾言话还没说完，就被许穆闫打断了：“你有男朋友你知道吗？” 这一句话，直接打的顾言哑口无言。 确实，她有男朋友，面对其他男人的搭讪应该保持距离，可有男朋友也不能断了她结交朋友啊。 而且，当初让谢银枫跟着自己，也是因为他知道一些线索，以及处处帮着自己，她总不能拒绝一个热心市民的线索。 此时的顾言微微低头，脸上没有表情，从她的眼神中也看不出来情绪，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头人。 许穆闫有些心软，他也不想和顾言吵架，腾出一只手伸到顾言面前：“以后，离除了同事的男人远一点…” 他能理解顾言和孔明还有林淮他们走的近，毕竟警厅上下也找不出几个女刑警，她也需要工作，需要相互搭档查案，但像谢银枫这样的人，实在不应该出现。 顾言轻轻哦了一声，将自己的手放在那只宽大的掌心上。 两人就这样牵了一会，往洛平警厅的方向驶去。 司晨和孔明知道顾言得手后，比许穆闫先一步离开，两辆车，都停在一起太过显眼。 所以，也比顾言两人早到警局。 等到顾言和许穆闫推开专案组的门时，都愣了一下。 只见专案组的屋子里又多了一张椅子，林淮正一脸贼笑的看着顾言和许穆闫两人。 他的到来属实意外，顾言看着陈警官：“真把大法医请来了？” “是啊，顾局长听说你想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把人给求来了！”陈警官也高兴，这下不用看法医部的脸色了。 “不过…他只能帮咱们三天，这三天就不给他安排宿舍了，让他去孔警官或者许警官那里挤一挤！” 陈警官笑完，又有些沮丧，也不知道这三天能不能破案。 “让他去孔警官那里，我这不方便。”许穆闫拉了一把椅子坐下，随后看了一眼顾言。 众人都心照不宣，孔明也笑着道：“行，那就去我那！” 林淮倒是没意见，就是狠狠瞪了许穆闫一眼。 “这么晚了，你们还没下班啊。” “你们四个加班，我们三个作为老警员，还能回去休息不成，说说！都查到什么了！” 顾言将今天和许穆闫去受害者母亲家里的经过简单说了两句，大致可用的线索只有两点。 第一，邵妗妗当天晚上并没有想要直播的意思，但是后来又因为某种原因开了直播。 第二，就是邵妗妗的粉丝中，有一个人和谢氏集团有所关联，目前正在调查中。 然后，顾言又将约出谢银枫，拿到谢氏密码的事也简单说了一遍。 顾言汇报完毕，司晨紧接着道：“我通过大数据，锁定了注册那个账号的人，名叫倚田七，是个送货司机，没什么特殊背景，离异，有一个儿子，交给前妻抚养了。” “他属于低收入人群，可我查了他的银行账户，他的账户上每个月都会有人给他打一笔钱，数目还不小，他也就是总这笔钱，在邵妗妗的直播间打赏消费。” “汇款的账户查了吗？” “查了，可对方用了加密手段，我没办法现在查清，只能等他下一次汇款。”司晨将下午从孔明车上查出来的资料投到了大屏幕上： “这就是那份流水账，几乎每月都会有汇款，大致在月底，多为28号汇款，如果那天是工作日，就会提前或者延后。” 顾言看着上面一串串数字，每月二十万的汇款，真不是一个小数目… 第206章 我死后，你再娶一个吧 而且，可以通过日期看出，这个账户在邵妗妗遇害后也一直在汇款，也就说明这个汇款大致与邵妗妗无关。 徐警官看了叹了口气：“走，我们现在去会会他！” 说完起身，准备去找这个倚田七询问一番。 一直坐在他旁边的吴警官也跟着起身，陪他一起出了办公室。 司晨看着顾言：“顾警官，你拿到的谢氏内网密码是什么？” 顾言回忆了一下，随后闭眼，谢银枫输入密码时的动作出现在眼前。 “943…” “753…” “682…” 顾言说了九个数字，司晨跟着输入，在按下回车键之后，抬头看着顾言摇了摇头：“密码不对。” 顾言皱眉，她不可能记错。 瞬间记住周围人的动作，表情神态，是她特殊的本领，细节之处更不会出错。 “你是通过什么知道这些数字的。”许穆闫看着顾言问道。 “声音，谢银枫电脑键盘的声音。” 许穆闫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电脑键盘不是计算机键盘，按下的时候的声音并不明显，常人无法分辨，也只有顾言才能从细微的声音中听出密码。 他仔细想了想，拿过司晨的电脑，按照顾言刚刚数字又输入了一遍密码，只不过把9变成了号。 也就是：。 司晨在一旁不敢出声，如果许穆闫这次做了，就只剩最后一次机会了。 在许穆闫按下回车键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捏了一把汗。 瞬间，电脑屏幕上出现了一道绿色。 还好…司晨松了口气，不禁朝许穆闫竖起来大拇指：“厉害厉害！” 许穆闫看向顾言，解释道：“键盘的按键声很小，一般我们听到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分辨不出，而你所有的听声音，也只不过是谢银枫的细小动作，9和有些相近，你感知有误，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样，进去了便好。 司晨将他们要用的内容从内网里扒了出来，随后就退出了内网，谢氏集团的内网是有保护机制的，入侵时间久了，一定会引起那边的戒心。 “数据显示，谢氏集团在半年前的确有多笔很好的输出，用来收购公司了。” 看来，刘霖磐的调查是正确的。 也就是说，这几起案子都和谢氏有关… “我查了一下，第三受害人的公司以及第四受害人的公司也都在半年前被谢氏收购了，还有一家…是私立小学…” 司晨将谢氏集团收购的四家公司以及一家私立学校地址和名字都搜了出来。 现在看来，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人物，很可能就在那所私立小学内。 “陈警官，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陈警官一直背对着众人看着大屏幕，看着上面那所私立小学的名字，泛起了嘀咕：“四名受害人的命理都是什么…” “木，土，金，水。” 金木水火土，如今只差一个火。 陈警官听后眉头皱的很紧，眼中闪过一丝异样：“我好像，知道下一个受害者是谁了…” … 洛平警厅警员宿舍。 顾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坐在沙发上擦着湿漉漉的头，一直若有所思… 刚刚在警厅的时候，陈警官竟然说下一个受害者很可能是他的妻子。 当时听到这句话的几人后背都止不住的发凉。 陈警官的妻子目前就在那家私立小学教书，是一名很优秀的教师。 而且很巧，她就是火命。 如果真是按他们所分析的那样，确实应该派警方保护她。 正想的出神，一双大手撩起顾言湿漉漉的头发，等到顾言反应过来时，身后已经响起了吹风筒的声音。 许穆闫站在顾言身后，轻轻帮她吹着头发，问道：“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我就是在想，陈警官他…” 顾言只说了一半，剩下的没有说出口，但她相信许穆闫能够明白。 “我想，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许穆闫当然知道顾言想说什么，无论如何，第五个受害绝不能再出现了。 即使凶手反侦查能力再强，只要有蛛丝马迹，他们也能顺藤摸瓜。 “希望如此。” 顾言感受背后的温度，忍不住问了一嘴：“对了，今天谢氏集团那件事，你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原本顾言是想找机会把谢银枫灌醉，套出内网密码，没想到谢银枫突然接到了电话。 后来看到司晨和孔明ok的手势，才明白过来是他们做的手脚。 可至于是怎么做的，并没有事先和顾言商量。 许穆闫揉着顾言的碎发，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谢氏的内网司晨进不去，但是外面控制监控以及门锁的网络还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她直接写了一堆代码，把大楼里的密码和监控黑了，然后进去随便拿了一份资料出来烧毁了，他们刚做完手脚，就有员工回到公司拿东西，然后又过了大概二十分钟，你那边就露面了。” 虽然许穆闫当时因为生闷气没有露脸，但是他们的互动许穆闫都看在眼里。 原来如此，顾言恍然大悟，说起来也是侥幸了，幸好他们拿的文件是今晚就要用的，不然这些岂不是白做了。 如果失败了该怎么办… 没有失败，顾言也没有问，她有些累了，眼皮也跟着打架。 许穆闫将顾言的头发吹干，叫她不停地打哈欠，就收起了吹风筒，转身给她倒了一杯温水。 “喝了药，就去睡…” 顾言仰起头，看着许穆闫手中的胶囊，抿抿嘴，这药，她实在是不想吃了。 可想起自己的病，还是忍着接了过来。 “你说，我要是想我妈妈一样，四十几岁就离开了，怎么办。” 顾言忍着心里的酸痛，她知道自己的父亲现在有多孤单，有多难过，想到这些以后都要经历在许穆闫身上，她很难过。 她真的想陪着许穆闫白头到老。 许穆闫看出顾言眼中的复杂，摸着她的头，柔声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我的命中注定，如果你怕我孤单，就给我生几个娃娃，到时候我也好有些盼头…” 生孩子？顾言想都不敢想，她疯狂摇头，随后很认真的对许穆闫道：“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病情严重，生活不能自理，你就直接放弃治疗，留点钱，再娶一个妻子，陪你走完后半生…” 她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她不想让许穆闫后半辈子都孤孤单单的… 第207章 灵异事件案的真相 听着她的话，许穆闫既心疼又无奈。 怎么感觉她在交代遗言一样。 “别乱说了，你好着呢，按时吃这个药，等这个药撑不下去了，我就带你去各国各地去治疗，总有一个地方能治好你的病…我们一定可以白头到老的。” 顾言现在吃的药，是抑制渐冻症发病的药，顾言现在这个状态，去医院检查也检查不出来是渐冻症，等到顾言真的发病确诊那一天，他就带着她去求便天下名医… 如果最后真的医治不好，他就陪她一起死…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能和她走完这一辈子… 顾言乖乖吃了药，伸手揽住许穆闫的脖子，她从没如此主动的挂着他。 许穆闫也很配合，微微低身，一手探到腿处，将她抱在怀里送去了卧室。 … 今晚的星空很明朗，月光透过窗子打在宽敞的办公室内，铺成一条银光路。 银光旁，一道黑影坐在办公桌后的办公椅上，背靠着椅子，两手搭在腹上。 桌子上，摆放了一摞厚厚的文件，是刚刚被翻看过的。 谢银枫盯着那摞文件看了许久，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爸，我感觉，已经被发现了。” 电话那头传来沉重的呼吸声，却许久听不到回答。 “爸，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事实上，谢银枫并不害怕他们查过来，因为他已经将所以可能定罪的证据都摧毁干净，他的反侦查能力很强。 可他还是询问了自己父亲的意见，毕竟这一切都是他谢老爷子让做的。 电话那头的谢父思考片刻，轻声回应了一句：“将那五个公司的股份处理干净，还有，你怎么敢跟警方打交道的！” 谢父的话中带着几分责怪，他们做生意的，多少要沾点利益上的官司，和警方交好，对于他们来说没有好处。 谢银枫沉默，他也没想过和顾言交好，只是，他喜欢这个女孩子。 身为谢家的孩子，他从小到大都听从家里的安排，从牙牙学语，步履阑珊，再到学校的选择，专业的选择，再到现在的子承父业，从始至终都是谢家安排的。 他就像一个机器一样，认真执行着父亲交给他的每一件事，包括不能接近女色。 接下来，就会是家族联姻，用他的一辈子去换谢氏在商界的地位。 “爸，我问你，如果我不按你的要求办事，后果会怎样…” 他受够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半响，才传来谢父的回应：“死。” 话音刚落，谢银枫就听到了手机中的一阵忙音。 死… 这个简单的一个字，却让谢银枫心底发凉，他不由得想知道自己在父亲心底算什么… 孩子？工具？亦或者…作品？ 他看着还没熄灭的手机屏幕，是通话记录的列表，顾言两个字停在荧幕上，扯的他心里发酸。 从和顾言相识到今天晚上所经历的一切都在谢银枫脑中反复播放… 或许，他该自首… … 早上六点，顾言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摸向床头柜，摸到手机后并没有看来电显示，而是很自然的接听了电话。 “喂…” “顾警官，柳先生他们回来了，你要过来吗？” 电话那头是徐警官的声音，顾言猛的坐起，是13层灵异案件有进展了！ 她这样想着，起身穿鞋，一边应付着徐警官，请他务必等她到了以后再审问。 睡在她旁边的许穆闫两手枕在脑后，看着匆忙披上外套的顾言，嘴角不禁勾起。 这丫头… 这个时间还早，路上没有什么出租车，顾言只好自己开车赶到警厅。 到了审讯室后，就见一名年纪不算大的中年男子坐在徐警官对面，那人神态自若，好像酒店的案子跟他无关一样。 “你是…董事长？” 单看外貌，顾言还真不觉得他是谢氏的董事长，因为他看起来太年轻了。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微微点，态度很谦和：“我是，柳家的事给你们添麻烦了。” “麻烦倒是没什么，就是，想请你解释一下，13层的事。” 听到这句话，坐在顾言和徐警官面前的男人一愣，随即又保持了刚刚那个和谐的笑容。 徐警官凑到顾言耳边，小声道：“他并不知道13层的事。” “什么？怎么可能！” 当初柳子意明明亲口告诉她，13层是自己的父亲亲自要求他管理的，还讲述了一个血腥故事。 过了这么长时间，难道他们要告诉自己柳子意在撒谎？ 男人看到顾言的表情，并没有很惊讶，而是跟顾言讲述了另外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十年前，柳家那时的家业还没有做起来，一切都靠一个外人在支撑，那个人叫刘子生… 刘子生这个人家境很好，可他名下并没有属于自己的产权，他这一辈子，最喜欢帮别人做事。 而受利最多的，就是柳家。 “刘伯支撑了大半个柳家，在柳家最困难的时候也是他出手相助，这个人，很有能力…” “当年，十三层出事，是我们谁都没有预料到的，在听说13层要封死的这个消息之后，刘伯突然说，他想用13层的房间。” “我们也不好拒绝，毕竟他算是柳家的恩人，13层的钥匙，其实不仅我有，刘伯也有，而我离开前，也确实将钥匙交给了子意，让他看好13层，但我所说的看好，其实也是指让他看好刘伯…” 男子一口气说完，话里话外都在指控刘子生，他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做这些事的都是刘子生。 顾言带着半信半疑的眼神看着他，她见过他口中的刘伯，那人敦厚老实，对柳子意特别照顾，看起来并不像什么恶人… “柳子意的口供中，曾说到过和他一起被收养的还有一个小女孩，叫柳子倾，是真的吗？” 男人点头，这件事他倒是没有否认：“是的，那个小女孩叫柳子倾，她眉眼处与我走失的儿子有几分相似，所以便给了她那个名字…” “你是说，你走失的儿子？” “是的。” 顾言深吸一口气，皱眉道：“不好意思，我可以询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57。” 男人说出一个数字，吓得顾言和徐警官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五十七？可眼前的他笔挺的腰板，黝黑的头发，就连脸上也没有任何皱纹，这样的人，哪里有五十七的样子？ 第208章 脸丢大了 见顾言和徐警官很吃惊，男子从口袋中拿出自己的证件，推到两人面前。 当他的一双手递到顾言面前时，她才多多少少相信男人的话。 “我这张脸，不真实的，十几年前经历了一场火灾，那场火灾夺去了我的儿子，以及我自己那张脸，现在这个样子，是按照照片上的我多次整容整成这样的。” 男子对自己的脸和实际年龄不符的原因解释了一遍。 顾言姑且相信，随即她又问道：“那，柳子意所说，十几年前家中有食人的怪物，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那并不是什么怪物，而是一匹白狼，是刘伯养在家里的，那个房子，是刘伯在住。” “那件危险的事情发生后，我们托人将狼秘密送回了本该属于它的地方。” 顾言在本子上做出好笔记，随后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这一切都是刘伯所做的，跟你乃至整个柳家都没有关系？” 难道绕了这么一大圈，最终那个幕后凶手是他们一直放任在外的人？ 男子此时却摇了摇头：“不，我这次来，是认罪的。” 他很坦然，双手伸向顾言个徐警官：“刘伯所做的那些事，你们只要采取一下那个小男孩和刘伯的基因对比就知道了，至于我…我也算半个罪人。” 毕竟，这一切都是他在纵容刘子生。 顾言这才听懂男子的意思，她起身对一旁的徐警官道：“我去通知技术科取证…” 刚刚迈出审讯室，顾言深叹了一口气… 灵异案子的处理并不是专案组的工作，顾言和徐警官也只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才主动过来审问的。 而这个案子，一直由其他组负责，最后的取样结果，也正如男子所说，那个小男孩，就是刘伯的孩子。 事后，他组还特意将验证的案件报告送了一份给顾言，毕竟这件案子上，她的付出与参与最多。 顾言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许穆闫带过来的豆浆，看着那份案件报告，自言自语道：“真没想到看上去那么老实正常的人，竟然有这样的怪癖…” “怎么了？” 许穆闫并不知道13层灵异案件，唯一听说的口信也是时不时听到顾言听到一嘴两嘴。 顾言放下手中的豆浆，一脸无奈：“这个真正的凶手有怪癖，喜欢看动物吃生肉，刚开始的时候自己在房子里圈养了一匹纯血统的白狼，本来并没有伤人的欲望，直到一个保姆误打误撞闯进了关白狼的房间。” “后来，他就迷恋上了那种看动物吃人肉的感觉。” “本来他是想将小女孩也喂狼的，由于他人的阻拦，无奈之下把白狼放归自然…” “紧接着，他就圈养了女孩，天天逼着女孩吃生肉，也就是关在看护所的柳子倾…” “后来呢。”许穆闫将手中刚刚剥好的鸡蛋送到顾言面前，一边问了一句。 顾言接过鸡蛋，用手将鸡蛋掰开，塞了一半到嘴里：“后来，就是酒店失火，13层要被封死，他将13层要了下来，专门圈养女孩，前几年…” 接下来就是女孩孩子的事，顾言摇摇头，不想继续说了，这件事太考验人心，她不想用这么赤裸的语言去描绘，干脆将报告推给了许穆闫。 许穆闫看了两段，将后面的内容看完后，叹了口气：“很多时候，恶魔就在身边…” 顾言将最后一半的鸡蛋塞进嘴里，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从口袋中翻出刘霖磐的名片，盯了一会。 许穆闫见顾言手中的名片，眉头一皱：又是什么时候拿到的名片？还是个男人的！ 想起刘霖磐的那张小有姿色的脸，许穆闫恨不得将她手中的名片撕了… 顾言掏出手机，将刘霖磐的号码输入到拨号键内，随后点击了拨通键。 一旁的许穆闫冷眼看着，一手紧紧握拳，他暗示自己不能生气，不能生气，不能吃醋，她是在工作！ 没过一会，电话被接通，顾言不给对方反应的时间直接问道：“柳子倾是什么身世…” 她想起了方才男人说自己的儿子在一场火灾中走失了，也叫柳子倾，而她见到的，咖啡馆的那个小老板，名字也叫柳子倾… 电话那头的刘霖磐愣了愣，随后将柳子倾是很小的时候走失了，后来一直住在他们家，最后还办了领养证的事情原原本本对顾言说了一遍。 顾言告诉刘霖磐，她可能知道柳子倾的亲生父母是谁，让刘霖磐带着柳子倾去医院做鉴定… 随后，顾言挂了电话，若有所思…并没有察觉到一旁已经黑了脸的许穆闫。 “打完了？” “嗯。”顾言点头，还是没看出来许穆闫不对劲的神色。 “你哪来的他的名片？” “昨天在咖啡馆时他给我的，说如果有需要他帮助的地方可以找他。” 顾言如实回答… 许穆闫俯下身，抬起顾言的下巴，紧盯盯的看着她的双眼，想要洞穿她是不是在说谎… 这个女朋友，异性人缘越来越好了怎么办？ 明明几个月前他不辞而别，身边都还只有一些同事…几月不见，多了这么多异性…特别是来了洛平之后，她的异性人缘越来越多了！ 顾言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她好像没做什么啊，难道通知柳子倾去做亲子鉴定还有问题？ 看着她无辜的眼神，许穆闫脸色更黑了，直接附身咬住她的唇。 顾言想躲开，却被许穆闫一双大手狠狠按住，将她揽回自己身边，用尽全力占据她特有的味道…用他的专属权利… 她没想到许穆闫会在办公室发疯，挣扎着想起身，就在这时，门把手转动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 顾言用余光看去，就见办公室的门被人一点一点的推开，随后两张人间出现在她的视线范围内… 看到屋内这一幕的司晨和孔明先是一愣，两人站在门口反应许久，孔明才伸手捂住司晨的眼睛，一边关门一边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砰”的一声，门再次被合上，许穆闫听到关紧的门声，才满意的放过顾言。 他半靠在椅子上，大拇指在嘴角稍稍划过，看着顾言：“媳妇的小嘴，不错！” 顾言气呼呼的捂着自己的嘴，一双眼睛怒瞪许穆闫… 竟然被司晨和孔明看见了！这下脸丢大了！ 第209章 家主 孔明和司晨在门外站了许久，直到徐警官和吴警官赶来，才跟着一起进了办公室。 看到屋内分开坐着的两人，孔明和司晨对视一眼，忍着笑入座。 陈警官是最后回到办公室的，他手中拿了一个黄色的文件夹，放在桌面上，看了看几人，道：“咱们，开一个小会…”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他也跟着心头一震，在座的几人都低着头，默默不语，这和以往有很大不同。 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你们…”陈警官想问他们这都怎么了，可是话到嘴边，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便咽了回去：“算了，开会。” “关于13层灵异事件案你们都知道了。” 在座的几人纷纷点头，她们已经听说，或者已经看过资料了。 陈警官也点了点头：“我刚刚从看护所回来，对柳子倾女士进行了简单的沟通，通过最近几天的治疗，她的意识也已经好转，她也愿意指认刘子生的行为，这个案子的后续，会交给他组继续跟踪审理。” “局里对顾警官侦破灵异事件案提出表扬与嘉奖，这些咱们以后再说，接下来说说菲菲母亲乔老太的案子。” “通过，对顾警官，孔警官，司警官三人带回的证物已经录音的检测，确认，乔老太，杀害第一任丈夫，证据确凿，乔老太也已经认罪了。” 对此，陈警官有些发愁，顾言是请过来一起侦破连环杀人案的，结果旁支案子倒是破了两起。 听到乔老太已经认罪的消息，顾言送了口气，眉间处被许穆闫刚刚挑起的阴霾也消散，整个人清明了起来。 “还有。”陈警官深叹了一口气：“对昨天的线索推断，我们的人已经去保护那所私立学校的相关人员了，希望这次的推断不会有误。” 陈警官的妻子，也听说了这件事，但她却没有听陈警官的留在家里，或者跟着他到局里。 而是选择继续去上课，按照她的话，自己的学生不可一日无师，而且，就算她逃过了一劫，也会有其他人遇难，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以及私利去连累旁人。 她这样坚持，陈警官也没有再阻拦，而是求了顾局长派人保护他的妻子。 他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查明这一切才行！ 现在有了嫌疑人的目标，在座的几人准备兵分两路，一路去继续验证受害者与谢氏的关系，另一路去会会那个谢银枫。 在分组时，许穆闫率先选择了后者，他倒是要看看那个谢银枫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最后分组决定，陈警官，顾言，徐警官三人负责去验证受害者与谢氏集团的关系。 而司晨，孔明，许穆闫，吴警官四人去谢氏集团看看情况。 分组完毕后，第二组便起身出发了，剩下顾言他们坐在办公室内。 陈警官看着顾言一直一言不发，不由得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啊，没有，我就是在想那个灵异事件案…” 虽然事情已经调查清楚，可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那种怪，又说不上来。 “嗯？那个案子不是已经调查明白了吗？”陈警官翻看资料，整个案件的前因后果都交代的差不多了，现在唯一还差的，就是对刘子生个柳父子的判处结果。 顾言叹了口气：“我也说不上来，可是，真的很奇怪，如果真的是刘子生做的，他为什么不跑，而且…” 她清晰的记得柳子意当时的一举一动，他的行为举止都不像在说谎，而且，他似乎知道13层有什么东西。 “人证物证都在，还能有什么错的，别想了，还是连环杀人案的进展要紧。” 陈警官劝着，收拾桌子上的文件：“我去还文件，等我回来咱们就出发！” 陈警官走后，徐警官凑到顾言身前：“你也觉的，不对劲？” 听他这个话，他这么觉的。 顾言看着徐警官，眼神中带着肯定：“对，我觉得，不对劲…” “我已经让人去调查刘子生的账户了，如果真像柳董事长说的那样，那刘子生的账户上应该会有很多财产…”徐警官也和顾言有同样的感觉，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而是直接去让人查了。 顾言点头：“也好，有结果了记得也通知我一声。” “好。” 顾言看了一眼时间，虽然还没到十点，但她已经坐在这个椅子上三个小时了，骨头有些生硬。 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随后走到门口：“我先去一趟法医部，陈警官回来你们就先去调查，我过后再去找你们。” 徐警官没有阻拦，他看着顾言的背影，松了口气，对她很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后，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顾言早上刚刚打过的号码。 “她有联系你吗？” “是的，家主，不过，她并没有让我帮忙查案子，而是让我带子倾去做dna。” 电话那头刘霖磐正在开车，他们出门赶上了早高峰，所以选择了比较远的一条路，此时还要十分钟才能到达医院。 徐警官听到刘霖磐这样的回答并没有意外，只是浅浅的嗯了一声，随后他给刘霖磐派发了新的任务：“你去调查一下谢氏集团的谢老爷子，他近几年身体不好，去查查他有没有接触什么江湖术士。” 所谓的江湖术士就是专门做一些坑蒙拐骗的事，用一些本来就不存在的骗人法子给人治病。 那谢老爷子近年来身体一直不好，如今连环杀人又和玄术有所牵连，很可能就是这样的桥段… “好，我回头就去查，那家主，子倾这事…”刘霖磐并不想带着柳子倾去做什么dna。 他转头看了一眼被自己拽出来的柳子倾，如果dna匹配结果成功，那说明什么，说明他的父亲是一个罪人。 刘霖磐不忍心看柳子倾知道真相后崩溃的样子。 徐警官沉默了半响，他慢慢眯起眼：“怕什么，你父亲已经签了领养协议，在某种意义上讲，只要柳家不认回他这个孩子，他就一直是你父亲的儿子…甚至改成姓刘，也没什么问题。” “可…” 刘霖磐还想说什么，却听到徐警官稍加严厉的嘱咐：“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是，我明白了。” 挂断电话后，徐警官顺便看了一眼时间，学着顾言的刚刚样子活动了一下自己的一身老骨头，随后起身，准备去迎迎陈警官… 第210章 小雅，不能出事！ 顾言来到法医部，第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尸体上进行尸检的林淮，她知道林淮的脾性，这个时候不能去打扰他。 索性等下一旁。 她环视了一圈法医部的场景，就在原来老法医的桌子上看到了一本人体解刨学的书，左右没事，她便拿起来自顾自的翻了翻。 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内容，就是讲了如何从受害者胃部的积食状况、尸斑等情况判断死者的死亡时间，还有一些内容就是死者不同死因所对应的不同状态。 许久，她才将手中的手翻完。 当她再抬头看向林淮时，林淮已经去洗手台的位置洗手了。 顾言直接走上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吗？” “受害者的遇害时间太长了，很多当时有效的信息都已经失效，暂时没能检查出来什么，不过，倒是有一点…”林淮洗完手，擦干，又重新戴上了手套，随后带着顾言走向那四名受害人。 顾言走过去才发现，四名受害人已经被林淮翻转着背部朝上。 “你看。”林淮指着第一名受害者的背部道：“这些针孔式的伤口看上去是胡乱刺上去的，但其实另含玄机。” 被林淮这么一提醒，顾言倒是也发现了这一点，她转身走向刚刚老书的办公桌前，从里抽出了椅子摆在受害人面前，随后自己踩了上去。 站在高处，顾言惊奇的发现四名受害者背部所刻的，是一个图案。 这些图案拼凑在一起，好像是一只巨型的猫，只不过，现在这只猫还缺了一条尾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条缺失的尾巴，将会出现在最后一名受害者身上。”林淮说着走向手术台，上面摆放了一个文件夹，是老法医的尸检报告。 “我昨晚看了几名死者的死亡日期，你们真的确定，下一名受害者真的会时隔很久才出现吗？” 顾言不懂林淮的意思：“你的意思…” “她们死亡的日期，可都还有另外一个共同点。”林淮表情认真，对顾言一字一句道：“圆、月！” 圆月！ 这一点顾言倒是真的没注意，而且几名警员也都没有注意过，她赶忙翻出手机，查找了几个月前的晚间天气预报。 十月二十号，圆月。 十一月一号，圆月。 十一月二十三号，圆月。 十二月二十二号，也是圆月。 顾言一脸惊慌的看着林淮：“所以…” “既然你们确定要从作案者的角度去破案，那就不能放过任何细节，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晚，会有一场天文奇观…血月…” 没错，林淮今晚看新闻的时候确实注意到了这一条，而且今天会有血月出现的报道早在一周前就被播报了。 按照常理来说，正常的公转速度，圆月的出现频率不会这么频繁，可最近三个月月亮的公转都在地球这一侧，月圆的次数也多了一些。 今晚… 顾言想到了什么，她赶忙给陈警官打了电话，要求陈警官现在立刻马上去那所私立学校，将他妻子带到警局。 在她说了和林淮推测的可能性后，陈警官也慌了，两个台阶迈成一步就下了楼。 楼下，徐警官一直在走廊出等着陈警官，见他火急火燎的出来，问道：“怎么了，这么急？” “去学校！去学校！” 陈警官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他脑袋都在重复着去学校三个字。 不能出事！小雅，不能出事！ 另一边，顾言在告知林淮陈警官的妻子可能就是下一个受害者之后，两人也离开了法医部。 上了车后，按照导航的提示前往那所小学。 四人一前一后到了小学，进去找陈警官的妻子时，教师办公室的其他教师却说，小雅今天并没有来上班，怎么也联系不上。 一旁的陈警官慌了，他早上明明就是亲眼看着妻子驾车前往的学校，怎么可能没有来学校呢！ 这时，陈警官的手机响起，他掏出一看，是顾局长的电话。 接听后，不知顾局长跟他说了什么，陈警官的脸瞬间变的惨白。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与此同时，顾言的手机也响起，是许穆闫给她打来的： “顾言！你快跟陈警官去找他的妻子，谢氏集团大门紧闭，今天所有的员工都在家休假，可能要出事了！” 顾言心底一沉，缓缓说出：“已经出事了…” 徐警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一直紧皱，他还是慢了，还是慢了凶手一步。 … 十分钟后，街道上响起一阵接着一阵的警笛声，洛平警厅派出警员出动，去寻找小雅的下落。 顾言和陈警官几人来到了他们所居住的小区，准备查询小区的监控记录。 记录中显示，早上小雅的车从小区出来后确实像学校的方向去了。 司晨顺着网络找到了这一条线上的监控录像，筛选出几个片段，一直卡到利亚大桥处，彻底失去了小雅的行踪。 几人匆匆忙忙赶到利亚大桥，就见一辆车停在路边，一直打着双闪，她们靠近时，却发现车内空无一人。 顾言抬头四处望了望，这四周没有监控，而车子停在路边打着双闪是代表车子出现故障的意思，一般这种情况下，过路的司机也不会太在意。 “司晨，查一下这辆车进来后，下一个监控点出去的所有车辆，计算时间！” 司晨点头，直接打开电脑盘腿坐在了路旁，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着。 几人时不时的看一眼时间，等待的过程十分焦急与漫长。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司晨将一些车辆做了筛选，最后将目标定在了一辆黑色轿车上以及一辆酒红色轿车上！ 这一次没用顾言提醒，司晨直接调查了车辆信息，以及根据车牌号做了跟踪调查，最后才抬头道：“那是谢银枫的车！现在那辆车被停在一处废弃工厂附近！” 废弃工厂…听到这个，顾言和许穆闫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洛平只有一处废弃工厂，而那处工厂就是许穆闫前一阵莫名其妙到的地方… 确定目的地后，几人开车前往废弃工厂，到达那里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多。 眼看着太阳已经落山，顾言问向一旁的几人：“血月的时间是几点？” “晚上八点整。” 她们现在还有四个小时的时间，顾言忘了一眼足足有六七层的废弃工厂：“一定要快！” 第213章 打手 顾言将男子塞进她和许穆闫所开的那辆车中，行驶在前面给众人带路。 晚上五六点的时间段，正是晚高峰的时间，路上堵的水泄不通，顾言看着前面一排排的车辆，又犹豫开不开警报。 她害怕凶手听见警笛声会转移阵地，这样他们就真的没有线索追查过去了。 “要不，请交警队过来支援。” 许穆闫看着眼前这一幕也皱眉，同样的，他也不建议顾言拉响警笛。 顾言转头，看向后座上的男人，问道：“他们的位置距离这里还有多远。” 男子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大概还需要一个多小时。” 谢氏住在别墅区，距离这里有足足有八十多千米的路程，按照最高限制的六十车速，他们还需要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等不及了。 现在已经将近六点，他们只有两个小时的时间了。 眼看天快擦黑，顾言不能傻傻等在这里，只好联系跟在后面的陈警官，让他请交警支援。 在路上等了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几名穿着黄色警服的警员骑着白色摩托缓缓出现在他们车后。 也不顾上和顾言他们交接，直接骑行到堵车的路口，指挥交通。 很快，原本堵塞的道路上，让出了一条不算宽敞的路，许穆闫发动车子，跟着两名交警向前开着。 后面两辆警车跟在他们后面。 一个小时后，许穆闫将车停在了距离别墅区最近的一条路口处：“第几栋？” 男子精神不太好，坐在后面昏昏欲睡，听到许穆闫的话惊醒，反应了许久才回答道：“四栋。” “地下室在什么位置？” “从停车库有一个电梯，是通往地下的，只有那一个通入口。” 男子想起那个梦，不由得浑身寒栗，只得乖乖回答。 许穆闫和顾言下车，并没有带上男子，以免有不好的情况发生。 陈警官有些等不及，自顾自的往前走，走了一半，想起自己不知道谢家的别墅是第几栋，只好有折了回来。 顾言将所有人叫在一起，说道：“这种高档小区是不会随便让人进出的，我们要小心，在没有确定小雅老师位置之前，不能暴露身份！” “分两路进去！” 他们虽说没叫支援，但这一队也足足有八个人，一起进入的话太引人注目了。 大家都同意顾言的提议，自行分成了两队。 第一队，就由顾言和许穆闫以及陈警官和孔明一起进去，可一旁的徐警官却想先进去，和孔明换了组。 他们走到小区警卫室门口，保安看了四人一眼，问道：“你们不是这个小区的！” “我们是刑警。”顾言亮出她的警员证，但她没有告诉几人是来抓凶手的，只是道：“我们刚刚在追一个小偷，他跑到这里就不见了，我们怀疑他已经进了别墅区，所以想进去搜一搜。” 门口的保安看了一眼证件，上面还有公章，不像是假的，只是这个单位名称并不是洛平市。 虽然他怀疑顾言口中的真假，但还是给他们开了门：“我只给你们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请自行出来。” “诶诶诶！” 顾言他们哪里有听他废话的时间，门一开就赶忙往里赶去。 他们分散着前进，走到第四栋别墅前，抬头往上看了一眼。 这一眼不要紧，顾言竟看到了站在窗前俯视几人的谢银枫。 他一副淡漠的表情，看着楼下往上看的顾言，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几分，不知道下次见面，会以什么身份了。 昨天明明还在一起吃饭的两个人，今天就成了敌对关系，谢银枫微微抬眼，有些郁闷。 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怎么可能控制的住呢！ “顾警官…对不起…” 谢银枫轻轻吐出这六个字，随后离开了窗口。 下一秒，别墅的大门突然打开，几名身强体壮的大汉站在顾言等人面前。 这些人都是谢沉冬花重金请过来的打手，身手各个都是上呈的，请他们来专门对付顾言他们的。 要么他们一起被顾言带走，要么…顾言他们所有人都交代在这里。 这是谢沉冬的意思，事情败露，不得不拼个鱼死网破。 顾言看这仗势，像是要打，皱着眉头，回头对陈警官和徐警官道：“你们先去地下室，我和许穆闫在这就够了。” 今天出来，他们都没人配枪，但是顾言和许穆闫都是能打的主，让他们两人先进去救人最好不过。 陈警官点头，拉着徐警官就往里走，却被一群八块腹肌的猛男拦下。 许穆闫快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了一个大汉的脸上，一招先发制人虽然没有给健硕的男人带来什么伤害，但是却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我们两个陪你们练就行了，让他们进去。” 几名大汉还是知道自己要做什么的，并没有要放走陈警官他们的意思，但也对顾言和许穆闫出了手。 顾言一个箭步上前，抬腿提向男人的害处，对待这样的人，致命的弱点，一击就可以撂倒。 她可不是什么圣母，面对敌人，恶人，下腿从不手软。 本以为这一击势在必行，可谁知目标男人竟轻而易举的躲开，他怒瞪着顾言，抬手就招呼在顾言脸上。 顾言轻敌，被打的结结实实，她抬头看着那人，也是没有想到他的速度和手劲竟如此之大。 “你是女子，我便让你三招！” 壮汉见顾言吃痛，不由得仰头自满起来。 顾言吐了一口血水，斗志被真正的激发了出来，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歪头猛的一拳打出，随后又接上一腿，力道一点也不比壮汉的小。 就在两人扭打在一起时，孔明等人也赶了过来，见到这一幕，赶忙加入战斗。 司晨和林淮不会打人，只得在一旁看着。 “找机会走！” 顾言紧紧勒住壮汉的脖子，对陈警官喊道… 他们不能耽误太久，必须速战速决！ 天空已经挂起一片星辰，今晚的月亮确实格外的圆，粉粉的，很梦幻。 可在几人看来，这是催命的颜色。 徐警官接下壮汉一击，一拳打在他的鼻子上，随后一脚，踢飞了壮汉。 脱身后赶忙抓住陈警官的手，就往里面跑去。 那壮汉起身想追，却被孔明拦在身前… 那些壮汉见几人难缠，索性招呼了里面更多的人出来，这一批人手里还都拿着刀具。 许穆闫站在最前面，面对冲过来的壮汉们，他不想暴露自己，可这个时候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就叫他双手聚力，面对挥过来的刀翻掌躲过，手臂直伸壮汉，再碰到那人时，轻轻往前一扯，那壮汉竟像小鸡一样踉跄倒地。 而许穆闫的另一只手却一直背在身后。 “你们都先走，去帮他们。” 这里，许穆闫一个人就可以… 顾言不放心想留下，怎么能让许穆闫一个人的对付这一帮人呢！ “走！里面肯定还有人守着！” 他能找来打手，就不会只找这一批，有钱能使鬼推磨，谢沉冬这样的人，做事不会不留后手！ 第214章 营救成功 顾言听言，找机会也跑了进去，孔明和吴警官跟在顾言后面。 他们走到别墅的停车场前，并没有看到陈警官和徐警官的身影，反而地上躺了几个捂着胸口嗷嗷惨叫的打手。 顾不上那么多，顾言直接带头追了上去。 她想点开电梯，可电梯一直显示向下的标志，一直不上来。 “下面可能被人挡住了。” “那怎么办！去地下室的只有这一条通道！” … 地下室内，徐警官看着地下室的设备，皱眉看着眼前那个脸色苍白，却如同恶魔的人。 “谢沉冬！伏法！” “徐良？怎么是你！” 谢沉冬也很意外，他竟不知一直调查他们的人中有徐良。 徐良是谁，边境战王，是真正从战场上回来的人，他在边境上所带的兵，无人能敌。 “你认识我？”徐警官很诧异的看着谢沉冬，业界都没几个人知道他的人，没想到竟然被一个商圈的人认了出来。 谢沉冬浅浅一笑：“我有个朋友，特别痴迷你，我是从他口中听说的。” 难怪外面的一路打手都拦不住两人。 一旁的陈警官不说话，所有的注意力都在谢沉冬身后的一个玻璃箱内。 小雅就躺在里面，昏迷不醒。 谢沉冬顺着陈警官的视线看了一眼，冷笑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把她关在里面吗？” “别废话！赶快放人！” “这个箱子虽然是玻璃箱，却是用特殊的金属材质做成的，火克金啊！” 谢沉冬并不顾几人，自顾自的说着。 “我本以为，我的反侦查做的很不错，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你们查询的痕迹，没想到，你们还是查过来了。” 谢沉冬看了一眼挂在一旁墙上的时间，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只要再过十五分钟，他就成功了！ “别听他废话，他在拖延时间！” 陈警官发现了谢沉冬偷偷看向时间的动作，嘶吼着就要冲上去，就在这时，一道玻璃门迅速降下，挡在了两人与谢沉冬之间。 “哈哈哈哈！你们真当我不做后手？” 谢沉冬背着手，转身看着玻璃箱内的女子，不由得阴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永生，马上，我就可以得到永生了！” 谢沉冬笑的很放纵，仿佛成功就在眼前，他有钱，有大好的生活与未来，可他却被病痛折磨。 凭什么，凭什么他辛辛苦苦创下的家业，要转手给谢银枫那个臭小子！ 他不甘，他不甘心！ 半年前，正稳坐董事会的谢沉冬查出了癌症，还是晚期，医生给出的诊断，就是没有活下去的希望了，癌细胞扩散的速度很快，医生还给出一个时间，说他最多活不过四个月。 他不信，可他去了很多家医院，跑了整整两个月，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 最后，一个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个自称是大师的人，给了一个法子，就是像猫借命！ 相传，猫有九条命，只要成功像猫借命，就可以得到永生。 他虽然不信这些鬼神之说，可他快要死了，为了活命，他什么都愿意去尝试。 于是，他借着还没来得及走流程的五家公司下手，安排了员工调查，在里面分别找到了五个符合献祭要求的女子。 他按照那个所谓的大师说法，将她们以独特的方式杀害，准备献祭给猫神。 今天，就是他最后一次献祭，只要成功，他就可以永活！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陈警官在玻璃墙外狠狠地拍打，可不管是拍打，还是用脚踹，亦或者用身体去撞，都没办法撞开这个玻璃。 谢沉冬看着两人焦急的模样，很满意：“别试了，这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玻璃，你们是没办法撞开它的，包括子弹，也不能打破他！” 还有五分钟时间，陈警官几乎崩溃的跪在玻璃面前：“放过她，求求你，求求你！小雅…” “小雅你快醒醒…” 徐警官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厚重的玻璃门上。 就在这时，电梯那边突然传出动静，许穆闫手臂流着血，跟在顾言身后，远远看着几人。 “呵，来再多人也没用！你们是没办法阻止我的！” 许穆闫走上前：“什么情况？” 他抬手摸去，一个血红的掌印停留在空中。 “是玻璃？” “是特制的玻璃，没办法敲开。” 玻璃…只要有比玻璃更坚硬的东西，就可以把玻璃切割开了。 谢沉冬看着还在挣扎的几人，又看了一眼时间，只剩下三分钟了，他转身看着玻璃箱里的一层水，只要时间一到，他按下开关，里面的人就会承受高幅度的电击。 许穆闫抬手，从脖子上摘下项链，上面是一个指环。 等等！顾言定眼看去，竟然是一枚戒指。 还是一枚钻戒。 来不及解释，许穆闫用戒指上的钻石在玻璃上狠狠一划，玻璃上瞬间出现了一条很深的划痕。 听到动静的谢沉冬回头，见到这一幕，不可思议的吼道：“怎么会！怎么会！” 许穆闫又是狠狠一划，只见玻璃上的划痕又深了几分，随后徐警官用力一脚。 一处出现裂痕，整个玻璃墙都失去了支点，直接碎落在地。 谢沉冬赶忙握住开关，他看着时间，一分钟，只剩一分钟了！ “别过来！再过来我就按下去！大不了同归于尽！” “哈哈哈哈哈，你们阻止不了的，阻止不了我的！” 冷笑间，谢沉冬狠狠按下了按钮，可是，他期待的里面的惨叫声并没有传来。 他一脸疑惑的回头看去，玻璃箱里什么反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众人被谢沉冬的行为吓傻在原地，此时才反应过来，纷纷冲了上去，将谢沉冬制服。 陈警官拍打着玻璃箱，喊着：“小雅！小雅！你醒醒！” 里面的小雅感受到玻璃箱的震动，才缓缓睁眼，她看到陈警官时，只朝他淡淡一笑，眼底却全是欣慰。 陈警官见小雅还活着，松了一口气，一旁的谢沉冬还在叫嚣着，被徐警官扣上手铐带了出去。 “许警官，麻烦你了…” 陈警官看着许穆闫，他想借用许穆闫手中的钻戒打开玻璃箱。 许穆闫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顾言，将戒指交给了陈警官，随后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刚回到地面，谢银枫就被吴警官带到顾言面前，吴警官对顾言道：“他说，有对你说…” 说完，他示意许穆闫，两人一起走远了一些。 谢银枫手上戴着手铐，看着顾言轻轻一笑：“怎么办，我还欠你一顿饭呢。” 说着，他的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是悔恨的眼泪，他后悔做了这一切。 顾言低头，但很快又看向谢银枫，小声询问道：“地下室，是你动了手脚…” 她亲眼看着谢沉冬按下了按钮，可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一看就知道有人做了小动作，让开关失灵了。 谢银枫咧着嘴，拼命的点头，顾言看不出他是哭…还是在笑… 第215章 谢氏父子 谢银枫坐着顾言的车，被她亲自押送回去的，这也是谢银枫的要求。 他知道面临他的会是什么，他只想再多见见顾言，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盯着顾言，搞得开车的许穆闫时不时通过透视镜盯他两眼。 可他却无视许穆闫眼中的警告。 … 昏暗的审讯室内，一道淡黄色的灯光突然亮起，晃得谢沉冬赶忙闭眼。 他眼毛微动，缓和许久才睁开眼睛。 在他的手上，套着一副冰冷的手铐，为了防止他闹出什么幺蛾子，陈警官特意将他的脚也套上了脚铐。 原本陈警官想参与审问，可碍于他妻子的原因，被顾局长拒绝了。 这次的犯人不同以往，顾局长亲自从下楼来到审讯室，准备和徐警官一起审问谢沉冬，就连顾言和许穆闫等人，也只能通过玻璃窗听审。 顾局长特意给谢沉冬倒了一杯热水：“看你嘴唇都干了，润一润。” 谢沉冬看了那杯水一眼，一脸的不屑，他冷冷一哼，不肯去动那杯水。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不必审了，我认罪。”谢沉冬一张沉稳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就是死吗，你们打断了献祭，我一样要死，我不怕，临死前还能把那个臭小子带走，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他口中的臭小子，是指谢银枫吗？顾局长和徐警官对视了一眼… “你就这么恨你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想帮他求情？” “有什么好求情的，他坏了我的大事，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失败！也不会有警官查到我！” 他一直将这件事的失败归于谢银枫和顾言走的近，才引火上身，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顾局长忍着动怒的脾气点头：“好，好，咱先不说这件事，你将那个所谓大师的联系方式告知我，还有他的基本信息…” 谢沉冬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什么好审的，但是那个散播封建迷信的人，一定要抓起来，不能再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我不记得了。”谢沉冬只淡淡回了一句话，随即便别过头，不准备再回应他们。 顾局长和徐警官也无奈，只好再去询问谢银枫，他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你的儿子有话想跟你说，等下安排你们见面。” 说完，顾局长和徐警官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顾言和许穆闫两人将刚刚的经过看在眼里，在两人出来后，顾言无奈的撇撇嘴：“孔明和吴警官在审讯谢银枫。” “嗯。”顾局长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走到顾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干的不错，你们干的，都不错！” 许穆闫一直有个疑问，如今事情水落石出，终于忍不住开口：“顾局长…” 顾局长缓缓抬手，他知道许穆闫想要问什么：“你父母的事，等抓住那个所谓的大师，就会水落石出了。” 听到关于许穆闫的父母，顾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别担心，如果真的是误会，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十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在最近再次发生，一样的手法，一样的抛尸方式，说不是模仿作案谁都不信。 可模仿也总会有一个源头，而那个源头，就开始于那个所谓的大师。 “十几年前，我还小，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我依稀记得我父母都很爱笑，而且我们身边并没有谁患了重病，所以…” “不管真相是什么，等到抓到那个大师，就水落石出了！许专家啊！”顾局长打断许穆闫的话，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徐警官看了许穆闫一眼，眼中别有深意，这次进来专案组，也正是受人所托帮忙来侦查关于许穆闫父母的案件的。 不过他还没有告诉许穆闫真相的意思，一切都还需要佐证，就像顾局长说的那样，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 半小时后，顾局长亲自带队去抓捕谢银枫所交代的那个所谓的大师。 而谢银枫在徐警官的安排下成功与他的父亲谢沉冬见面，两人面对面坐着，手上都有束缚，警方也不担心他们两个做什么，索性直接在外面看着。 “你还有脸来见我？” 这是谢沉冬看到谢银枫的第一句话，他对他失望透顶，失望至极。 谢银枫知道自己破坏了谢沉冬的所有计划，可他心底的良知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爸，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谢银枫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丝的期待，他是谢沉冬一个人带大的，虽然平时他对自己很严厉，可谢银枫知道，谢沉冬都是为了他敢。 “哼，我当然讨厌你，你和你妈一样，是个不入流的货。” 听到有关自己母亲的词汇，谢银枫心中隐隐一痛，在他的印象里，谢沉冬从来没有提过他的母亲，他偶然提起，也被谢沉冬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以至于他到现在连母亲的照片都没有见过。 “为什么，我母亲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这么说她！” “她哪里都好。”谢沉冬突然扬头，可他抬头看到谢银枫的时，气焰瞬间弱了，喉咙滚动了一二，低喃道：“她就是不爱我。” 谢沉冬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并不是一手打下了江山在商界站稳了脚跟，而是娶了那个他最爱的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却不爱他，甚至…甚至生下谢银枫后就不告而别，至今下落不明。 很多人都说，她是和别的男人跑了。 对于谢银枫，谢沉冬又爱又恨，他爱他是因为他是自己与妻子的结晶，他恨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不辞而别。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纠结体，一边给谢银枫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条件，一边又对他很严厉，甚至还将自己对妻子的恨加在他的身上，不让他去接近女色。 为的就是不让他走自己的后路。 可他没想到的事，他的儿子最后还是被一个女人迷了心，那个人，还是一个警员。 真是造化弄人，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极其平静的看着谢银枫：“你母亲，在生下你后的第三个月，就离开了你，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很多人都说，她和别的男人跑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爸。”听到这样解释的谢银枫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他没有资格去质问他。 “别说了，是爸对不起你，你有大好前程的，是我毁了你…”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自己的妻子，谢沉冬眼中多了几分怀念，身上的戾气褪去了几分。 他呆呆的看着空中，傻傻的笑着。 曾经…他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 第215章 谢氏父子 谢银枫坐着顾言的车，被她亲自押送回去的，这也是谢银枫的要求。 他知道面临他的会是什么，他只想再多见见顾言，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盯着顾言，搞得开车的许穆闫时不时通过透视镜盯他两眼。 可他却无视许穆闫眼中的警告。 … 昏暗的审讯室内，一道淡黄色的灯光突然亮起，晃得谢沉冬赶忙闭眼。 他眼毛微动，缓和许久才睁开眼睛。 在他的手上，套着一副冰冷的手铐，为了防止他闹出什么幺蛾子，陈警官特意将他的脚也套上了脚铐。 原本陈警官想参与审问，可碍于他妻子的原因，被顾局长拒绝了。 这次的犯人不同以往，顾局长亲自从下楼来到审讯室，准备和徐警官一起审问谢沉冬，就连顾言和许穆闫等人，也只能通过玻璃窗听审。 顾局长特意给谢沉冬倒了一杯热水：“看你嘴唇都干了，润一润。” 谢沉冬看了那杯水一眼，一脸的不屑，他冷冷一哼，不肯去动那杯水。 “怎么，怕我给你下毒？” “不必审了，我认罪。”谢沉冬一张沉稳的脸上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不就是死吗，你们打断了献祭，我一样要死，我不怕，临死前还能把那个臭小子带走，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他口中的臭小子，是指谢银枫吗？顾局长和徐警官对视了一眼… “你就这么恨你的儿子？到了这个时候，都不想帮他求情？” “有什么好求情的，他坏了我的大事，要不是因为他，我也不会失败！也不会有警官查到我！” 他一直将这件事的失败归于谢银枫和顾言走的近，才引火上身，丝毫没有悔过的意思。 顾局长忍着动怒的脾气点头：“好，好，咱先不说这件事，你将那个所谓大师的联系方式告知我，还有他的基本信息…” 谢沉冬的所作所为确实没有什么好审的，但是那个散播封建迷信的人，一定要抓起来，不能再让他出去祸害别人。 “我不记得了。”谢沉冬只淡淡回了一句话，随即便别过头，不准备再回应他们。 顾局长和徐警官也无奈，只好再去询问谢银枫，他什么都会说出来的。 “你的儿子有话想跟你说，等下安排你们见面。” 说完，顾局长和徐警官离开了审讯室。 审讯室外，顾言和许穆闫两人将刚刚的经过看在眼里，在两人出来后，顾言无奈的撇撇嘴：“孔明和吴警官在审讯谢银枫。” “嗯。”顾局长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随后走到顾言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干的不错，你们干的，都不错！” 许穆闫一直有个疑问，如今事情水落石出，终于忍不住开口：“顾局长…” 顾局长缓缓抬手，他知道许穆闫想要问什么：“你父母的事，等抓住那个所谓的大师，就会水落石出了。” 听到关于许穆闫的父母，顾言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别担心，如果真的是误会，一定会水落石出的！” 十几年前的连环杀人案在最近再次发生，一样的手法，一样的抛尸方式，说不是模仿作案谁都不信。 可模仿也总会有一个源头，而那个源头，就开始于那个所谓的大师。 “十几年前，我还小，并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我依稀记得我父母都很爱笑，而且我们身边并没有谁患了重病，所以…” “不管真相是什么，等到抓到那个大师，就水落石出了！许专家啊！”顾局长打断许穆闫的话，也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扬长而去。 徐警官看了许穆闫一眼，眼中别有深意，这次进来专案组，也正是受人所托帮忙来侦查关于许穆闫父母的案件的。 不过他还没有告诉许穆闫真相的意思，一切都还需要佐证，就像顾局长说的那样，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 半小时后，顾局长亲自带队去抓捕谢银枫所交代的那个所谓的大师。 而谢银枫在徐警官的安排下成功与他的父亲谢沉冬见面，两人面对面坐着，手上都有束缚，警方也不担心他们两个做什么，索性直接在外面看着。 “你还有脸来见我？” 这是谢沉冬看到谢银枫的第一句话，他对他失望透顶，失望至极。 谢银枫知道自己破坏了谢沉冬的所有计划，可他心底的良知告诉他，他没有做错。 “爸，我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谢银枫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丝的期待，他是谢沉冬一个人带大的，虽然平时他对自己很严厉，可谢银枫知道，谢沉冬都是为了他敢。 “哼，我当然讨厌你，你和你妈一样，是个不入流的货。” 听到有关自己母亲的词汇，谢银枫心中隐隐一痛，在他的印象里，谢沉冬从来没有提过他的母亲，他偶然提起，也被谢沉冬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以至于他到现在连母亲的照片都没有见过。 “为什么，我母亲哪里做的不好，让你这么说她！” “她哪里都好。”谢沉冬突然扬头，可他抬头看到谢银枫的时，气焰瞬间弱了，喉咙滚动了一二，低喃道：“她就是不爱我。” 谢沉冬这辈子最骄傲的事，并不是一手打下了江山在商界站稳了脚跟，而是娶了那个他最爱的女人。 可是那个女人，却不爱他，甚至…甚至生下谢银枫后就不告而别，至今下落不明。 很多人都说，她是和别的男人跑了。 对于谢银枫，谢沉冬又爱又恨，他爱他是因为他是自己与妻子的结晶，他恨他，是因为他的母亲不辞而别。 所以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一个纠结体，一边给谢银枫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条件，一边又对他很严厉，甚至还将自己对妻子的恨加在他的身上，不让他去接近女色。 为的就是不让他走自己的后路。 可他没想到的事，他的儿子最后还是被一个女人迷了心，那个人，还是一个警员。 真是造化弄人，他叹了一口气，心里极其平静的看着谢银枫：“你母亲，在生下你后的第三个月，就离开了你，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很多人都说，她和别的男人跑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爸。”听到这样解释的谢银枫心里很不是滋味，或许，他没有资格去质问他。 “别说了，是爸对不起你，你有大好前程的，是我毁了你…” 或许是因为提到了自己的妻子，谢沉冬眼中多了几分怀念，身上的戾气褪去了几分。 他呆呆的看着空中，傻傻的笑着。 曾经…他也是一个幸福的人啊。 第216章 结案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是不是也有可怜之处。” 在外面看里面状况的顾言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一旁的许穆闫听了也轻叹一口气：“人性本善，是经历过一些事后，才污了那颗原本纯洁的心。” “是啊，或许，我们能帮帮他们呢，就当，了确他们最后的心愿。” 上上下下四条人命，谢氏父子多半会是死刑… … 三天后，顾言在经过特别允许的情况下，再次将谢银枫带到了审讯室。 她拿出可以解开手铐的钥匙，将手铐打开，随后从一个保温饭盒中拿出了两个菜。 “虽然环境简陋了一点，但菜是我男朋友做的，他手艺不比酒店的差。” 一边说着，顾言一边将一次性筷子递给谢银枫。 谢银枫听到顾言已经有男朋友的话，突然一笑，点头称道：“好，谢谢你。” 顾言笑着坐下：“虽然一起吃饭的愿望不能满足你了，但是陪你吃还是可以的。” 她还帮谢银枫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谢银枫看着顾言，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只好埋头开始吃饭。 可当他吃到第三口的时候，突然就不动了，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滴到米饭里，他强咽着，继续吃着饭。 看到这一幕，顾言突然有些同情心泛滥，想帮他求情，可法没有情… “顾警官，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我想见见我妈妈，我也想让她见见我爸爸。” 顾言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头：“我们已经尽力联系你母亲了。” 这几天，司晨一直查谢银枫母亲的动态，也有一些警员去走访调查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进展，但顾言相信，只要人还活着，就总会有踪迹的。 陪着谢银枫吃完饭，顾言回到专案组收拾东西，案子破了，他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正在整理东西时，许穆闫突然出现，看到顾言的身影很意外：“你不是陪他吃饭去了吗？” “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过来了，许教授不是叫你去他那吗？” “我听说有那个人的踪迹了，就赶忙回来。” 有消息显示，那个大师现在正在往铁桥的方向走，顾局长已经带人去逮捕了。 隐藏十几年的真相，也要水落而出了。 还没等顾言再回答，又有人回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徐警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一手握着门把手，一边道：“抓到了，顾局长让你们两个去听审。” … 来到审讯室外，顾言戴上一个耳机，将另一头交给许穆闫，审讯室内，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顾局长坐在他对面，将他和资料上的人脸照片对比了一下：“大师？” “正是老朽。” “呵。”顾局长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还老朽？出自哪个门派啊！” 那个所谓的大师眉头挑了挑，他看着顾局长道：“先生，老朽见你印堂发黑，许是要有血光之灾…” 顾局长突然起身，拿着手中的文件要拍打上那人的脸，手悬在半空，想想算了。 “你涉嫌传播封建迷信，造成四人惨死，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没试过，怎么知道是封建迷信呢。”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顾局长坐回椅子上，从一旁抽出两张照片：“认识这两个人吗？” 顾局长手中拿的，正是许穆闫父母的照片。 那人看了看：“不认识。” “睁开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 “不认识。 啪的一声，顾局长一手拍在桌子上，对站在审讯室外的许穆闫招招手。 许穆闫见状推门进了审讯室，他走到那人对面，随手从顾局长那里拿了一根笔，随后坐到顾局长身边。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十几年前，洛平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五名女子遇害，且死状，与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 “而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是十几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由于在追捕途中发生了意外，导致案子被尘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在洛平市。” “老朽一直都生活在洛平市，从未离开，这能代表什么呢，小兄弟，你说话要讲证据。” 许穆闫冷笑：“我有说，和你有关系吗？” 那个大师听了一愣，仔细琢磨了一番许穆闫的话。 许穆闫身子靠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人，手中的签字笔不停地旋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那人的目光随着许穆闫的转笔动作来回旋转，吞了吞口水，依旧坚持：“不认识。” 许穆闫啪的一声，将签字笔拍在桌子上：“那我再提醒你。” “那年，你生了一场怪病，却没有钱医治，便到处抢钱杀人，在这一过程中，你发现所有的人都和这对夫妻有关，所以你伪造线索，将警方一步一步推向这对无辜的夫妻！” “那时，你还告诉那对夫妻，说有陌生人在他们家附近踩点，那时正是被连环杀人案闹的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信了，为了逃命，他们连夜赶往乡下，你却在一个路口，收买了一个同样急需用钱的人，毫不留情的撞上了他们！” 事后，那人被判了刑，而他，带着钱潇洒离去。 这些，也是顾局长新查出来的线索，要不是这个人浮出水面，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发现这条线索。 在彻查这位大师时，他们发现这个人的行踪和受害者的时间高度吻合。 还查到了他在医院治疗的诊断单。 这下，那所谓的大师哑口无言，他突然一笑：“呵，早知道，我就应该换个地方诊治，再隐姓埋名，哎，贪财哦！” … 连环杀人案告破，那位大师对自己当年劫财杀人的事供认不讳，也解释了为什么教给谢沉冬这个方法。 他并不是什么大师，而是一个街头混混，洛平市寺庙景区的老主持见他可怜，便留他住下，结果他却那这一点出去招摇撞骗。 他告诉谢沉冬这个方法，只是突然想到的，因为谢沉冬和他一样，都是得了会死人的病。 只是没想到的是，谢沉冬竟然做的一点都不差。 同样，他忽略了致命的一点，就是现在的科技完善，查案方法也日益完善，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摸到犯罪者的情况… 顾言带着两瓶可乐，按照许穆闫的请求，上了宿舍的楼顶，刚爬上来就见他站在边缘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怎么，感慨上了？” 顾言将其中一瓶可乐递给许穆闫，随后自己拉开了另一瓶的拉环，靠着墙仰头喝了一口… 第216章 结案 “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可恨之人，是不是也有可怜之处。” 在外面看里面状况的顾言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一旁的许穆闫听了也轻叹一口气：“人性本善，是经历过一些事后，才污了那颗原本纯洁的心。” “是啊，或许，我们能帮帮他们呢，就当，了确他们最后的心愿。” 上上下下四条人命，谢氏父子多半会是死刑… … 三天后，顾言在经过特别允许的情况下，再次将谢银枫带到了审讯室。 她拿出可以解开手铐的钥匙，将手铐打开，随后从一个保温饭盒中拿出了两个菜。 “虽然环境简陋了一点，但菜是我男朋友做的，他手艺不比酒店的差。” 一边说着，顾言一边将一次性筷子递给谢银枫。 谢银枫听到顾言已经有男朋友的话，突然一笑，点头称道：“好，谢谢你。” 顾言笑着坐下：“虽然一起吃饭的愿望不能满足你了，但是陪你吃还是可以的。” 她还帮谢银枫倒了一杯水，推到他面前。 谢银枫看着顾言，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还是没有开口，只好埋头开始吃饭。 可当他吃到第三口的时候，突然就不动了，一滴接着一滴的眼泪滴到米饭里，他强咽着，继续吃着饭。 看到这一幕，顾言突然有些同情心泛滥，想帮他求情，可法没有情… “顾警官，我可不可以再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我想见见我妈妈，我也想让她见见我爸爸。” 顾言想也没想就直接点头：“我们已经尽力联系你母亲了。” 这几天，司晨一直查谢银枫母亲的动态，也有一些警员去走访调查了，虽然目前还没有进展，但顾言相信，只要人还活着，就总会有踪迹的。 陪着谢银枫吃完饭，顾言回到专案组收拾东西，案子破了，他们很快就会回去了。 正在整理东西时，许穆闫突然出现，看到顾言的身影很意外：“你不是陪他吃饭去了吗？” “已经回来了，你怎么过来了，许教授不是叫你去他那吗？” “我听说有那个人的踪迹了，就赶忙回来。” 有消息显示，那个大师现在正在往铁桥的方向走，顾局长已经带人去逮捕了。 隐藏十几年的真相，也要水落而出了。 还没等顾言再回答，又有人回到了专案组的办公室，徐警官站在门口没有离开，一手握着门把手，一边道：“抓到了，顾局长让你们两个去听审。” … 来到审讯室外，顾言戴上一个耳机，将另一头交给许穆闫，审讯室内，正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子。 顾局长坐在他对面，将他和资料上的人脸照片对比了一下：“大师？” “正是老朽。” “呵。”顾局长牵强的扯了扯嘴角：“还老朽？出自哪个门派啊！” 那个所谓的大师眉头挑了挑，他看着顾局长道：“先生，老朽见你印堂发黑，许是要有血光之灾…” 顾局长突然起身，拿着手中的文件要拍打上那人的脸，手悬在半空，想想算了。 “你涉嫌传播封建迷信，造成四人惨死，对此，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您没试过，怎么知道是封建迷信呢。” “少在这里妖言惑众！”顾局长坐回椅子上，从一旁抽出两张照片：“认识这两个人吗？” 顾局长手中拿的，正是许穆闫父母的照片。 那人看了看：“不认识。” “睁开你的眼睛，给我好好看看。” “不认识。 啪的一声，顾局长一手拍在桌子上，对站在审讯室外的许穆闫招招手。 许穆闫见状推门进了审讯室，他走到那人对面，随手从顾局长那里拿了一根笔，随后坐到顾局长身边。 “那我帮你回忆回忆。” “十几年前，洛平市发生了一起连环杀人案，五名女子遇害，且死状，与最近的连环杀人案一模一样。” “而照片上的这两个人，是十几年前连环杀人案的嫌疑人，由于在追捕途中发生了意外，导致案子被尘封。”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个时候你就在洛平市。” “老朽一直都生活在洛平市，从未离开，这能代表什么呢，小兄弟，你说话要讲证据。” 许穆闫冷笑：“我有说，和你有关系吗？” 那个大师听了一愣，仔细琢磨了一番许穆闫的话。 许穆闫身子靠后，意味深长的看着那人，手中的签字笔不停地旋转：“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认不认识这两个人。” 那人的目光随着许穆闫的转笔动作来回旋转，吞了吞口水，依旧坚持：“不认识。” 许穆闫啪的一声，将签字笔拍在桌子上：“那我再提醒你。” “那年，你生了一场怪病，却没有钱医治，便到处抢钱杀人，在这一过程中，你发现所有的人都和这对夫妻有关，所以你伪造线索，将警方一步一步推向这对无辜的夫妻！” “那时，你还告诉那对夫妻，说有陌生人在他们家附近踩点，那时正是被连环杀人案闹的人心惶惶的时候，他们信了，为了逃命，他们连夜赶往乡下，你却在一个路口，收买了一个同样急需用钱的人，毫不留情的撞上了他们！” 事后，那人被判了刑，而他，带着钱潇洒离去。 这些，也是顾局长新查出来的线索，要不是这个人浮出水面，恐怕这辈子都无法发现这条线索。 在彻查这位大师时，他们发现这个人的行踪和受害者的时间高度吻合。 还查到了他在医院治疗的诊断单。 这下，那所谓的大师哑口无言，他突然一笑：“呵，早知道，我就应该换个地方诊治，再隐姓埋名，哎，贪财哦！” … 连环杀人案告破，那位大师对自己当年劫财杀人的事供认不讳，也解释了为什么教给谢沉冬这个方法。 他并不是什么大师，而是一个街头混混，洛平市寺庙景区的老主持见他可怜，便留他住下，结果他却那这一点出去招摇撞骗。 他告诉谢沉冬这个方法，只是突然想到的，因为谢沉冬和他一样，都是得了会死人的病。 只是没想到的是，谢沉冬竟然做的一点都不差。 同样，他忽略了致命的一点，就是现在的科技完善，查案方法也日益完善，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都会摸到犯罪者的情况… 顾言带着两瓶可乐，按照许穆闫的请求，上了宿舍的楼顶，刚爬上来就见他站在边缘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怎么，感慨上了？” 顾言将其中一瓶可乐递给许穆闫，随后自己拉开了另一瓶的拉环，靠着墙仰头喝了一口… 第217章 顾言发病 “只是觉得，我前半辈子挺憋屈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的父母也不会死，同样的，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稍稍顿了一下，许穆闫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恐怕这辈子我也不会遇见你。” “那…我和你父母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顾言也只是突然好奇，她想听听许穆闫关于这件事的答案。 他眸光忽暗，看着顾言许久没有开口。 “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顾言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随后抬手拍了拍许穆闫。 许穆闫的目光依旧阴沉，他伸手掐着顾言的手中的易拉罐，悠悠说道：“你怎么能喝碳酸饮料呢！” 这种东西损害骨骼，怎么会这般不在意！ 顾言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许穆闫目光阴沉是因为这个，转而说了一句：“我查过了，渐冻症是肌肉的问题，不是骨骼！” “那也会有影响的！” “好好好，对了，你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顾言不想和他纠缠，干脆岔开话题。 提到戒指，许穆闫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他沉了一口气，随后将戒指从自己脖子上摘了下来。 “这是阿姨去世前，我买来准备求婚的，可是…” 许穆闫举着戒指，单膝跪地：“虽然我们现在不能结婚，但我希望，三年后，你能嫁给我…” 三年，顾言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三年… 她伸出手：“不用三年，你娶，我现在就嫁！” 这算是，顾言现在最大的心愿了，她不知道三年后自己会不会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她想现在就和许穆闫结婚。 “可是…按规矩来说，你要守孝三年…” 顾母去世还不到半年，如果这个时候顾言就举报婚礼的话，一定会被外人嚼舌根说闲话的。 顾言摇了摇头：“不需要，妈妈她…她走之前，就告诉我，不用替她守孝，不能让你等那么久…” 许穆闫将戒指戴在顾言中指上，牵着她的手，站在顶楼上，任由微风吹在脸上。 … 林淮因为纣阳城那边没有法医，所以抓到凶手的第二天就回去了，而顾言他们返回队里，一星期后的事。 她和许穆闫本来想先到谢银枫母亲后再离开，可直到上级的表彰下来了，都没有找到他母亲的踪迹，没办法，顾言和许穆闫只能回到纣阳城。 一大早，两人就收拾好行李出发，到达渝林警厅时已经是下午了。 齐曼和丁瑞以及张小生三人手中都捧了一束鲜花，在顾言他们下车后迎了上去。 “顾队长！欢迎回家！” 顾言看着齐曼，很想这妮子，直接抱在了一起。 张小生从一旁，对走上台阶的许穆闫道：“许专家，辛苦了！” “谢谢。” “快进去！局长在等着你们呢！” … 渝林警厅，局长办公室，陈局长端着保温杯，笑呵呵的轻轻抿了一口。 “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兵！干的漂亮！” 他听说最后一关是许穆闫的功劳时，那鼻子都顶上天了，别提多开心了。 这次，他应该能给局里申请一些新设备了。 二组缺一个专门的技术人员！得再要一个人！ 哈哈哈，陈局长只顾自己想象，忘记了还站在他面前的顾言和许穆闫两人。 许穆闫摇头，轻轻咳了一声：“咳，陈局长…” “啊！啊！快坐！傻孩子，站着干嘛！” 顾言和许穆闫也只是笑笑，无奈的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干的漂亮！” “陈局长…这个您刚刚说过了，还有其他的吗？” 顾言的意思，是问陈局长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陈局长恍悟：“没事！就是许久不见你俩，想了！那个，你俩简单收拾一下，今天晚上，你们二组，庆功宴！你们都去！” 说完，陈局长大手一挥，让两人可以出去了。 顾言和许穆闫两人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起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临将门关好时，许穆闫还不忘摇头叹息：“这局长，莫不是傻了？” “我听说啊，咱们走的这半个多月，纣阳城都没出现什么状况，估计是闲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难得的轻松惬意。 “我们什么时候安排顾叔叔和许老头见面。” 他们都已经见过双方的家长了，现在就差两方的家长见面了，他没有父母，是许州一手抚养长大的。 为了他，许州也一直没有靠近过女色，许穆闫只是觉的，许州作为他的监护人身份出面最好不过。 顾言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这得看许教授的时间了。” 五华镇的案子还没有告破，许州也一直在那边调查，逼问，寻找线索，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不过，两人也只能这样等了。 … 晚上，陈局长在饭店包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二组的成员无一缺席。 此时，他们正高举酒杯，祝贺顾言和许穆闫凯旋归来。 当然，还有林淮。 顾言举起酒杯和大家的酒杯碰撞在了一起，正当她想一饮而尽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喝酒的动作也悬在空中。 许穆闫第一个察觉到不对，扶着顾言的手想让她先坐下，可顾言看了许穆闫一眼，突然两眼一翻，倒在了他怀里。 一瞬间，原本开心的接风宴变了味道，众人赶紧联系医院，许穆闫则立马抱着顾言冲出了饭店。 一种不好的预感抵在心头… 顾麟安听到消息赶到时，顾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将许穆闫拉出病房外，询问：“确诊了？” 许穆闫很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没事。”顾麟安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还好，没有拖累到你！” “叔叔，你这说的什么话！顾言她…” 许穆闫想说，顾言是她的妻子，可他们还没有领证结婚举报婚礼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索性，他准备借此机会表明立场：“叔叔，不管顾言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已经是命定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娶她回家，叔叔，您…您就成全我们！” “可是…” 顾麟安也不是非得棒打鸳鸯，他对许穆闫也很满意，只是… “可是顾言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她拖累你呢！” 第217章 顾言发病 “只是觉得，我前半辈子挺憋屈的。” 如果不是因为那个人，他的父母也不会死，同样的，他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模样。 “不过…”稍稍顿了一下，许穆闫继续说道：“不过，这样也不是没有好处，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恐怕这辈子我也不会遇见你。” “那…我和你父母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顾言也只是突然好奇，她想听听许穆闫关于这件事的答案。 他眸光忽暗，看着顾言许久没有开口。 “没有如果…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顾言自己找了一个台阶，随后抬手拍了拍许穆闫。 许穆闫的目光依旧阴沉，他伸手掐着顾言的手中的易拉罐，悠悠说道：“你怎么能喝碳酸饮料呢！” 这种东西损害骨骼，怎么会这般不在意！ 顾言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许穆闫目光阴沉是因为这个，转而说了一句：“我查过了，渐冻症是肌肉的问题，不是骨骼！” “那也会有影响的！” “好好好，对了，你那个戒指…是怎么回事！”顾言不想和他纠缠，干脆岔开话题。 提到戒指，许穆闫脸上瞬间泛起一丝红晕，他沉了一口气，随后将戒指从自己脖子上摘了下来。 “这是阿姨去世前，我买来准备求婚的，可是…” 许穆闫举着戒指，单膝跪地：“虽然我们现在不能结婚，但我希望，三年后，你能嫁给我…” 三年，顾言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有三年… 她伸出手：“不用三年，你娶，我现在就嫁！” 这算是，顾言现在最大的心愿了，她不知道三年后自己会不会躺在床上起不来，所以，她想现在就和许穆闫结婚。 “可是…按规矩来说，你要守孝三年…” 顾母去世还不到半年，如果这个时候顾言就举报婚礼的话，一定会被外人嚼舌根说闲话的。 顾言摇了摇头：“不需要，妈妈她…她走之前，就告诉我，不用替她守孝，不能让你等那么久…” 许穆闫将戒指戴在顾言中指上，牵着她的手，站在顶楼上，任由微风吹在脸上。 … 林淮因为纣阳城那边没有法医，所以抓到凶手的第二天就回去了，而顾言他们返回队里，一星期后的事。 她和许穆闫本来想先到谢银枫母亲后再离开，可直到上级的表彰下来了，都没有找到他母亲的踪迹，没办法，顾言和许穆闫只能回到纣阳城。 一大早，两人就收拾好行李出发，到达渝林警厅时已经是下午了。 齐曼和丁瑞以及张小生三人手中都捧了一束鲜花，在顾言他们下车后迎了上去。 “顾队长！欢迎回家！” 顾言看着齐曼，很想这妮子，直接抱在了一起。 张小生从一旁，对走上台阶的许穆闫道：“许专家，辛苦了！” “谢谢。” “快进去！局长在等着你们呢！” … 渝林警厅，局长办公室，陈局长端着保温杯，笑呵呵的轻轻抿了一口。 “哈哈哈，不亏是我的兵！干的漂亮！” 他听说最后一关是许穆闫的功劳时，那鼻子都顶上天了，别提多开心了。 这次，他应该能给局里申请一些新设备了。 二组缺一个专门的技术人员！得再要一个人！ 哈哈哈，陈局长只顾自己想象，忘记了还站在他面前的顾言和许穆闫两人。 许穆闫摇头，轻轻咳了一声：“咳，陈局长…” “啊！啊！快坐！傻孩子，站着干嘛！” 顾言和许穆闫也只是笑笑，无奈的坐到了椅子上。 “你们两个！干的不错！干的漂亮！” “陈局长…这个您刚刚说过了，还有其他的吗？” 顾言的意思，是问陈局长还有没有其他的事。 陈局长恍悟：“没事！就是许久不见你俩，想了！那个，你俩简单收拾一下，今天晚上，你们二组，庆功宴！你们都去！” 说完，陈局长大手一挥，让两人可以出去了。 顾言和许穆闫两人这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起身出了局长办公室。 临将门关好时，许穆闫还不忘摇头叹息：“这局长，莫不是傻了？” “我听说啊，咱们走的这半个多月，纣阳城都没出现什么状况，估计是闲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办公室，将自己的东西整理了一下，难得的轻松惬意。 “我们什么时候安排顾叔叔和许老头见面。” 他们都已经见过双方的家长了，现在就差两方的家长见面了，他没有父母，是许州一手抚养长大的。 为了他，许州也一直没有靠近过女色，许穆闫只是觉的，许州作为他的监护人身份出面最好不过。 顾言点头：“什么时候都可以，这得看许教授的时间了。” 五华镇的案子还没有告破，许州也一直在那边调查，逼问，寻找线索，等他回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不过，两人也只能这样等了。 … 晚上，陈局长在饭店包了一个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二组的成员无一缺席。 此时，他们正高举酒杯，祝贺顾言和许穆闫凯旋归来。 当然，还有林淮。 顾言举起酒杯和大家的酒杯碰撞在了一起，正当她想一饮而尽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一阵疼痛。 喝酒的动作也悬在空中。 许穆闫第一个察觉到不对，扶着顾言的手想让她先坐下，可顾言看了许穆闫一眼，突然两眼一翻，倒在了他怀里。 一瞬间，原本开心的接风宴变了味道，众人赶紧联系医院，许穆闫则立马抱着顾言冲出了饭店。 一种不好的预感抵在心头… 顾麟安听到消息赶到时，顾言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将许穆闫拉出病房外，询问：“确诊了？” 许穆闫很不甘心的点了点头。 “没事。”顾麟安叹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还好，没有拖累到你！” “叔叔，你这说的什么话！顾言她…” 许穆闫想说，顾言是她的妻子，可他们还没有领证结婚举报婚礼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 索性，他准备借此机会表明立场：“叔叔，不管顾言她变成什么样子，她都已经是命定的妻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娶她回家，叔叔，您…您就成全我们！” “可是…” 顾麟安也不是非得棒打鸳鸯，他对许穆闫也很满意，只是… “可是顾言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让她拖累你呢！” 第218章 结婚 “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法，我爱她，她爱我，我们就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叔叔，我不想她有遗憾…” 顾麟安叹了口气，他的意愿有些动摇，事已至此，或许女儿的快乐和幸福更加重要。 “好…” 顾麟安抬手抓住许穆闫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如果你们愿意，就这么办！” 他也是失去爱人的人，他知道那种滋味，只要他爱顾言，不管结不结婚他都会为她伤心难过的。 “病人家属！病人醒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的时候，里面的护士突然喊了一句。 许穆闫赶忙推开门，看到一脸疲惫的顾言，心里五味杂陈。 他走向顾言，俯身将她额间的碎发整理了一下：“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地方吗？” 顾言嘴角挂笑，轻轻摇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许穆闫眼角湿润，故作轻松：“别怕，我已经联系老头了，他在国外给你准备了一套治疗方案，等我们办完婚礼，就去国外治疗。”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治好顾言的病。 “你还愿意娶我？” “当然，你说什么胡说呢！” 有他这句话，顾言就心满意足了，其实，从洛平市的那半个月，她并没有按时吃药。 并不是她不想活了，只是她觉得，如果现在发病，要比和许穆闫生活几十年再发病来的好一些。 至少现在两人的感情还只处于恋爱阶段，这个时候分离，对许穆闫来说或许是好事。 就算她自私，她不想离开许穆闫… 许穆闫轻抚顾言额头，让她安心。 … 一星期后… “诶，这气球都挂歪了，你怎么弄的啊！” 齐曼拍了林淮一下，示意让他重新挂一次。 坐在不远处的顾言看到这一幕，很是羡慕。 这本应该是她和许穆闫要做的事，可是现在…她动不了，没办法，只能请齐曼和林淮过来帮忙！ “言姐，你看，这回怎么样！” 齐曼见林淮挂好气球后，询问顾言。 顾言只是轻轻点头，她缓慢推动坐着的轮椅，移到齐曼身边，指着一处道：“这里应该再弄一下…” 按照顾言的意见，很快气球就被挂好了，是一个巨大的心形，贴在了婚房的墙上。 齐曼拍了拍，双手掐腰：“话说，你们真的要离市中心那么远吗？” 本来听到顾言和许穆闫要结婚的消息就大吃一惊，在听到婚礼在黎苑举行，更是一惊！ 黎苑离医院那么远，万一顾言有什么问题，救着都费劲… 顾言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叹了口气：“我现在这幅身子，在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齐曼所担心的事，许穆闫不是没有考虑过，黎苑的医疗设备很完善，虽然是在b区，可为了顾言，挪到她们居住区也不是不可以。 “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些都是许专家和许教授两人一起安排的，还能害了顾队长不成！” 林淮从椅子上下来，看着两人：“我去看看许专家，你们先聊…” 等到林淮走后，齐曼半蹲在顾言面前，双手扶着顾言的腿，两眼泪汪汪的：“言姐…我还想着能和你们一起举行婚礼呢，你们怎么进展这么快啊！” “进展快一点，也挺好的。” “齐曼，如果…如果林法医突然得了不治之症，你会难过，会伤心吗？” “当然会啊！”齐曼想也没想，直接回答：“我和他三年的感情了，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我想象不到，如果我死了，许穆闫会变成什么样子。”顾言顿了一下，随后补了一句： “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跟着他一起去了。” “你别乱说！”齐曼努嘴，很是不悦：“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说到这，齐曼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从没想过会看到顾言这副模样。 以前大战四方，不惧一切对手的顾言，竟然就倒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此时的顾言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突然变的空洞… 婚礼如期举行，那一天，就连顾局长，陈警官他们也前来祝贺。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的的顾言，再见面竟成了这幅模样。 就连顾言坐在轮椅上，被顾麟安推上台，一路上，花童们不停的撒着花瓣。 许穆闫一身西装，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看着顾言缓缓向他走来，嘴角不禁勾起。 这是他念了八年的女孩子，如今，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没有豪华的场地，没有拖地的婚纱，但该有的环节和仪式一样都没有少。 “许穆闫先生，您愿意娶这个顾言小姐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牧师举着话筒，高喊着这优美的誓词。 许穆闫单膝跪地，缓缓拖起顾言的手：“我愿意！” “顾言小姐，您愿意嫁给许穆闫先生为妻吗？爱他，忠于他。无论他贫穷、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随着牧师的誓词，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有一人，却稍稍离开了席桌。 司晨看到孔明从座位上离开，也起身追了上去，她跟在他身后，直到再也听不见现场的喧闹声。 由于婚礼本来就是外场，孔明只能走在公路上，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司晨追上后，很不解的问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闷？”司晨回头看了一眼，这婚礼就在外场，怎么会觉得闷…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该不会…喜欢顾言！” “你别乱说！”孔明立即回绝。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顾言，要是喜欢，他… 不过，孔明看到他们的婚礼，心情确实失落，他没有再理会司晨，自顾自的向前走。 司晨也不放弃，一直跟在后面。 而孔明，甚至故意加快脚步… “我说你…”孔明突然停下，转身很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司晨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等孔明有走了两步时，她继续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干嘛！” “我喜欢你！” 也不知为何，司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不好，脸瞬间红了起来…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呢… 第218章 结婚 “没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说法，我爱她，她爱我，我们就应该一起面对困难，叔叔，我不想她有遗憾…” 顾麟安叹了口气，他的意愿有些动摇，事已至此，或许女儿的快乐和幸福更加重要。 “好…” 顾麟安抬手抓住许穆闫的手，轻轻拍了两下：“如果你们愿意，就这么办！” 他也是失去爱人的人，他知道那种滋味，只要他爱顾言，不管结不结婚他都会为她伤心难过的。 “病人家属！病人醒了！” 两人在门口寒暄的时候，里面的护士突然喊了一句。 许穆闫赶忙推开门，看到一脸疲惫的顾言，心里五味杂陈。 他走向顾言，俯身将她额间的碎发整理了一下：“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地方吗？” 顾言嘴角挂笑，轻轻摇头：“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来了。” 许穆闫眼角湿润，故作轻松：“别怕，我已经联系老头了，他在国外给你准备了一套治疗方案，等我们办完婚礼，就去国外治疗。” 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治好顾言的病。 “你还愿意娶我？” “当然，你说什么胡说呢！” 有他这句话，顾言就心满意足了，其实，从洛平市的那半个月，她并没有按时吃药。 并不是她不想活了，只是她觉得，如果现在发病，要比和许穆闫生活几十年再发病来的好一些。 至少现在两人的感情还只处于恋爱阶段，这个时候分离，对许穆闫来说或许是好事。 就算她自私，她不想离开许穆闫… 许穆闫轻抚顾言额头，让她安心。 … 一星期后… “诶，这气球都挂歪了，你怎么弄的啊！” 齐曼拍了林淮一下，示意让他重新挂一次。 坐在不远处的顾言看到这一幕，很是羡慕。 这本应该是她和许穆闫要做的事，可是现在…她动不了，没办法，只能请齐曼和林淮过来帮忙！ “言姐，你看，这回怎么样！” 齐曼见林淮挂好气球后，询问顾言。 顾言只是轻轻点头，她缓慢推动坐着的轮椅，移到齐曼身边，指着一处道：“这里应该再弄一下…” 按照顾言的意见，很快气球就被挂好了，是一个巨大的心形，贴在了婚房的墙上。 齐曼拍了拍，双手掐腰：“话说，你们真的要离市中心那么远吗？” 本来听到顾言和许穆闫要结婚的消息就大吃一惊，在听到婚礼在黎苑举行，更是一惊！ 黎苑离医院那么远，万一顾言有什么问题，救着都费劲… 顾言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她叹了口气：“我现在这幅身子，在这是最好的选择了。” 齐曼所担心的事，许穆闫不是没有考虑过，黎苑的医疗设备很完善，虽然是在b区，可为了顾言，挪到她们居住区也不是不可以。 “你就别瞎操心了，这些都是许专家和许教授两人一起安排的，还能害了顾队长不成！” 林淮从椅子上下来，看着两人：“我去看看许专家，你们先聊…” 等到林淮走后，齐曼半蹲在顾言面前，双手扶着顾言的腿，两眼泪汪汪的：“言姐…我还想着能和你们一起举行婚礼呢，你们怎么进展这么快啊！” “进展快一点，也挺好的。” “齐曼，如果…如果林法医突然得了不治之症，你会难过，会伤心吗？” “当然会啊！”齐曼想也没想，直接回答：“我和他三年的感情了，怎么可能会不伤心。” “我想象不到，如果我死了，许穆闫会变成什么样子。”顾言顿了一下，随后补了一句： “如果换做是我，我可能跟着他一起去了。” “你别乱说！”齐曼努嘴，很是不悦：“哪有人咒自己死的！” 说到这，齐曼眼泪止不住的掉了下来，她从没想过会看到顾言这副模样。 以前大战四方，不惧一切对手的顾言，竟然就倒下了…一点预兆都没有… 此时的顾言不知道在想什么，两眼突然变的空洞… 婚礼如期举行，那一天，就连顾局长，陈警官他们也前来祝贺。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上次见面还活蹦乱跳的的顾言，再见面竟成了这幅模样。 就连顾言坐在轮椅上，被顾麟安推上台，一路上，花童们不停的撒着花瓣。 许穆闫一身西装，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看着顾言缓缓向他走来，嘴角不禁勾起。 这是他念了八年的女孩子，如今，终于要成为他的妻子了… 没有豪华的场地，没有拖地的婚纱，但该有的环节和仪式一样都没有少。 “许穆闫先生，您愿意娶这个顾言小姐为妻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牧师举着话筒，高喊着这优美的誓词。 许穆闫单膝跪地，缓缓拖起顾言的手：“我愿意！” “顾言小姐，您愿意嫁给许穆闫先生为妻吗？爱他，忠于他。无论他贫穷、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 “我愿意…” 随着牧师的誓词，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而有一人，却稍稍离开了席桌。 司晨看到孔明从座位上离开，也起身追了上去，她跟在他身后，直到再也听不见现场的喧闹声。 由于婚礼本来就是外场，孔明只能走在公路上，他察觉到身后有人跟了上来，不由的放慢了脚步。 司晨追上后，很不解的问他：“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里面太闷了，出来透透气。” “闷？”司晨回头看了一眼，这婚礼就在外场，怎么会觉得闷…不过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你该不会…喜欢顾言！” “你别乱说！”孔明立即回绝。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顾言，要是喜欢，他… 不过，孔明看到他们的婚礼，心情确实失落，他没有再理会司晨，自顾自的向前走。 司晨也不放弃，一直跟在后面。 而孔明，甚至故意加快脚步… “我说你…”孔明突然停下，转身很不耐烦的道：“你能不能不要跟着我了！我想自己走一走！” 司晨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 等孔明有走了两步时，她继续跟了上去。 “你到底想干嘛！” “我喜欢你！” 也不知为何，司晨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话音刚落，她就感到不好，脸瞬间红了起来… 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呢… 第219章 试爱 “你说什么？” 孔明很震惊，他和司晨之间的相处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 喜欢他？ 司晨抿了抿嘴，她向来不擅长掖着藏着，鼓足气，拼命的点头：“虽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太顺眼，但是后来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是个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她微微低下头，眸光中带着几分羞涩。 孔明看着她羞红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拒绝。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司晨见孔明不回应，小声道：“我知道你肯定喜欢顾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已经结婚了，你看你…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身为女生，表白起来很扭捏，可她是那种一但遇到喜欢的人就急于表现的类型，她不想留遗憾。 孔明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婚礼现场，她说的没错，他是喜欢顾言，这种感觉什么时候升起来的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她让自己帮忙，将他作为搪塞别人的借口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他真的把自己带入到了男朋友的这个角色了。 殊不知，那只是她用来拒绝沈聂的借口罢了，其实她的男朋友，一直都是许穆闫。 “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没什么好犹豫的，行就是行！不行的话…” “不行的话我再等等！” 司晨小嘴一撅，险些跳脚，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婆婆妈妈的男人。 孔明想了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他只看着司晨，用一种确认的眼神问道：“你认真的吗？我可比你大七岁！” 司晨今年刚刚毕业，而他已经三十了，现在说不嫌弃，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后悔。 “那怎么，年纪大的会疼人！我就喜欢成熟的！” 司晨说着，一把拦上孔明的手臂，她抿着嘴，扬起下巴，紧紧抱着孔明，嘴角扬起，似乎很开心。 就在孔明想挣脱她时，身后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他们身边，还按响了车笛。 “孔警官！好久不见！” 沈聂从车里探出头来，他容光焕发的模样，看到孔明不禁贼笑：“听说今天是顾队长和许专家结婚的日子…” 孔明看出了他的嘲讽之意，之前传的沸沸扬扬，说顾言和他在谈恋爱，可如今顾言却和别人接了婚。 这传出去显然是个笑话。 “是啊！你来参加婚礼？”孔明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这是我女朋友！” 孔明转手牵起司晨的手，只有这样才能搬回一筹。 沈聂看了一眼司晨，是张陌生的面孔，没有说话，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温萌萌，婉婉一笑。 此时他什么都不用羡慕了。 “你俩要去哪？用不用车？” “不用，我女朋友觉得里面闷，出来走走！” 沈聂闻言点了点，合上车窗离去。 待车走远后，孔明松开司晨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司晨也没在意，她知道孔明需要时间：“我看你俩好像有敌意，该不会他也喜欢顾队长！” “是啊，顾队长是渝林警厅的警花，又是精英，单单是那容貌，就足够让男人拜服了。” 说着，孔明还有些惋惜，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认识顾言的时候，许穆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应该是青梅竹马。 “切，你们男人就是俗物，只知道看颜！”司晨撇了撇嘴，别人这么评价顾言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孔明这么评价顾言，她心里有些失落。 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很丑… 孔明见司晨吃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我刚刚说，你是我女朋友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我们今晚，去约会吗？”司晨一脸期待，她没来过纣阳城，这次过来肯定要玩一玩才行！ 孔明点头，左不过他今天请了一天的假：“可以啊，不过，我们可能要回孔阳市玩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从纣阳城到孔阳市要走一段不远的路，他不能在纣阳城过夜。 司晨很理解，她又跨上孔明的肩膀，挂在他身上：“你在，去哪里都行！” 要说这有缘之人，萌生爱意只需要一眼呢，司晨现在就觉得很幸福了。 这一次孔明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这么挂着，在路边走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 没想到，eo个瞬间，竟然脱单了！ 虽然只属于试爱… … 忙碌了一天，因为顾言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中间免去了很多步骤，等大家吃完饭就都散场了。 场地有专门的人员收拾，许穆闫送走齐曼等人后，推着顾言进了屋子。 许州和顾麟安两人正在客厅等待，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改口敬茶。 将顾言推到茶几前，许穆闫弯身拿了一杯茶水，递给顾言。 随后自己也拿起了一杯，他走到顾麟安面前，双膝下跪：“爸，请喝茶。” 这个动作和话语他训练了很久，虽然现在说了出来，但是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顾麟安倒是接受的很快，接过了那被茶水，一边点头，一边轻抿了一口：“起来，孩子。” 顾言不能下轮椅，只能坐着给许州敬茶，她很腼腆的将手伸向许州，轻轻唤了一声：“爸，请喝茶…” 说完这话，许州瞬间愣在了原地，他所幻想的，一直都是：许叔叔，请喝茶。 他断然没有想到顾言会喊自己一声爸，他抬头看向许穆闫，此时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接那杯茶水。 许穆闫看着他的模样觉的好笑，也唤了一声：“等什么呢，爸，你儿媳给你敬茶呢！” “啊？”许州终于忍不住震惊，他赶忙接过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穆闫：“你们…叫我什么？” “爸！” 这一次，顾言和许穆闫异口同声一同叫出来的，只见许州眼圈有些湿润，不知所措的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您养了我13年，尽全力弥补我受伤的童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现在，我想要一个父亲…老头…我以后，可以都喊你爸吗？”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让许州猝不及防，他故作镇定的思考了一会，随后才道：“那，我孙子得姓许，不能姓穆！” 许穆闫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许州的意思，他没有什么亲人，孩子姓什么倒是无所谓… 第219章 试爱 “你说什么？” 孔明很震惊，他和司晨之间的相处也不过是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 喜欢他？ 司晨抿了抿嘴，她向来不擅长掖着藏着，鼓足气，拼命的点头：“虽然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不太顺眼，但是后来相处下来，我发现你是个一个很有责任心的男人…” 她微微低下头，眸光中带着几分羞涩。 孔明看着她羞红的脸，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想要拒绝。 “你不用急着拒绝我！”司晨见孔明不回应，小声道：“我知道你肯定喜欢顾言，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没有说出口，但是她已经结婚了，你看你…可不可以试着接受我。” 身为女生，表白起来很扭捏，可她是那种一但遇到喜欢的人就急于表现的类型，她不想留遗憾。 孔明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婚礼现场，她说的没错，他是喜欢顾言，这种感觉什么时候升起来的他也不知道。 只知道从她让自己帮忙，将他作为搪塞别人的借口后，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似乎他真的把自己带入到了男朋友的这个角色了。 殊不知，那只是她用来拒绝沈聂的借口罢了，其实她的男朋友，一直都是许穆闫。 “一个大男人，别婆婆妈妈的，没什么好犹豫的，行就是行！不行的话…” “不行的话我再等等！” 司晨小嘴一撅，险些跳脚，她最受不了的就是婆婆妈妈的男人。 孔明想了想，自己也老大不小了，他只看着司晨，用一种确认的眼神问道：“你认真的吗？我可比你大七岁！” 司晨今年刚刚毕业，而他已经三十了，现在说不嫌弃，可不代表以后不会后悔。 “那怎么，年纪大的会疼人！我就喜欢成熟的！” 司晨说着，一把拦上孔明的手臂，她抿着嘴，扬起下巴，紧紧抱着孔明，嘴角扬起，似乎很开心。 就在孔明想挣脱她时，身后一辆白色轿车缓缓停在他们身边，还按响了车笛。 “孔警官！好久不见！” 沈聂从车里探出头来，他容光焕发的模样，看到孔明不禁贼笑：“听说今天是顾队长和许专家结婚的日子…” 孔明看出了他的嘲讽之意，之前传的沸沸扬扬，说顾言和他在谈恋爱，可如今顾言却和别人接了婚。 这传出去显然是个笑话。 “是啊！你来参加婚礼？”孔明皮笑肉不笑的解释道：“这是我女朋友！” 孔明转手牵起司晨的手，只有这样才能搬回一筹。 沈聂看了一眼司晨，是张陌生的面孔，没有说话，他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的温萌萌，婉婉一笑。 此时他什么都不用羡慕了。 “你俩要去哪？用不用车？” “不用，我女朋友觉得里面闷，出来走走！” 沈聂闻言点了点，合上车窗离去。 待车走远后，孔明松开司晨的手，轻声说了一句：抱歉。 司晨也没在意，她知道孔明需要时间：“我看你俩好像有敌意，该不会他也喜欢顾队长！” “是啊，顾队长是渝林警厅的警花，又是精英，单单是那容貌，就足够让男人拜服了。” 说着，孔明还有些惋惜，在他的记忆里，似乎认识顾言的时候，许穆闫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了，应该是青梅竹马。 “切，你们男人就是俗物，只知道看颜！”司晨撇了撇嘴，别人这么评价顾言的时候她不觉得有什么，可孔明这么评价顾言，她心里有些失落。 想找一面镜子看看自己，是不是很丑… 孔明见司晨吃醋的模样，嘴角不自觉的扬起：“我刚刚说，你是我女朋友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我们今晚，去约会吗？”司晨一脸期待，她没来过纣阳城，这次过来肯定要玩一玩才行！ 孔明点头，左不过他今天请了一天的假：“可以啊，不过，我们可能要回孔阳市玩了。” 他明天还要上班，从纣阳城到孔阳市要走一段不远的路，他不能在纣阳城过夜。 司晨很理解，她又跨上孔明的肩膀，挂在他身上：“你在，去哪里都行！” 要说这有缘之人，萌生爱意只需要一眼呢，司晨现在就觉得很幸福了。 这一次孔明没有推开她，任由她这么挂着，在路边走了一会儿，才准备回去。 没想到，eo个瞬间，竟然脱单了！ 虽然只属于试爱… … 忙碌了一天，因为顾言现在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所以中间免去了很多步骤，等大家吃完饭就都散场了。 场地有专门的人员收拾，许穆闫送走齐曼等人后，推着顾言进了屋子。 许州和顾麟安两人正在客厅等待，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环节，那就是改口敬茶。 将顾言推到茶几前，许穆闫弯身拿了一杯茶水，递给顾言。 随后自己也拿起了一杯，他走到顾麟安面前，双膝下跪：“爸，请喝茶。” 这个动作和话语他训练了很久，虽然现在说了出来，但是还是感觉有些别扭。 顾麟安倒是接受的很快，接过了那被茶水，一边点头，一边轻抿了一口：“起来，孩子。” 顾言不能下轮椅，只能坐着给许州敬茶，她很腼腆的将手伸向许州，轻轻唤了一声：“爸，请喝茶…” 说完这话，许州瞬间愣在了原地，他所幻想的，一直都是：许叔叔，请喝茶。 他断然没有想到顾言会喊自己一声爸，他抬头看向许穆闫，此时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接那杯茶水。 许穆闫看着他的模样觉的好笑，也唤了一声：“等什么呢，爸，你儿媳给你敬茶呢！” “啊？”许州终于忍不住震惊，他赶忙接过茶，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许穆闫：“你们…叫我什么？” “爸！” 这一次，顾言和许穆闫异口同声一同叫出来的，只见许州眼圈有些湿润，不知所措的喝了一口手中的茶水。 “您养了我13年，尽全力弥补我受伤的童年，这些我都看在眼里，以前是我不懂事，不知道你的良苦用心，现在，我想要一个父亲…老头…我以后，可以都喊你爸吗？” 这突如其来的煽情，让许州猝不及防，他故作镇定的思考了一会，随后才道：“那，我孙子得姓许，不能姓穆！” 许穆闫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许州的意思，他没有什么亲人，孩子姓什么倒是无所谓… 第220章 去国外治疗 他没有意见。 殊不知，许州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每天都盼着许穆闫能回来，能接受他，甚至叫他一声父亲。 现在实现了，他反而还装起来了！ 心里止不住的开心，险些忘了正事。 就见他从背后掏出一份治疗方案，交给许穆闫：“正好，许穆闫的病情也是在国外治疗比较好，所以我想带着你们两个去国外治疗，那个医生虽然不能保证顾言的病彻底根除，但是确保她病情平稳还是没问题的。” 这件事，许穆闫早就和顾言商量过了，顾言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舍不得顾麟安。 顾麟安也知道顾言的顾虑，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言儿，没有什么比你的病更重要了，你就跟着许教授一起去。” “爸…” “爸没事…”顾麟安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很厚的红包，他将红包塞进许穆闫手中：“这是我准备给顾言的嫁妆，还有三十万在卡里，在国外难免有开销，你们留着用。” “爸，那边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就放心。”许穆闫将红包推了回去。 这么多年，许州攒下的积蓄不少，足够他们在国外待几年了，而且，心理师在国外是很常见的职位，薪资也不低，他可以一遍赚钱，一边给顾言治病。 这些都不用太过担心。 顾麟安哪里是塞钱，他是不放心顾言，推搡了一阵，最后还是逼迫着许穆闫收下了钱。 … 第二天一早，许州带着需要的证件带着许穆闫和顾言前往了机场，临行前，顾麟安一直握着顾言的手。 “言儿，你在那边没事的时候，就和老爹多联系联系，让老爹知道你的动态，有什么事就和老爹说，别报喜不报忧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顾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看着顾麟安年岁已高，她却不能在身边尽孝，泪眼汪汪的点头：“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是呀爸，还有我呢，您就别担心了，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们！” 眼看着登机的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搁，只能很抱歉的告别顾麟安。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顾麟安瞬间老了十几岁，原本挺直的后背也没那么挺直了，他慢慢离开机场，在外看着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起飞，带走了他所有的牵挂。 他只希望，顾言能好好的… 只要她的病情不恶化，不像她母亲那样，那他这辈子见不到顾言，都没有关系… … 飞机起飞后，顾言有些倦意，她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坐在她身旁的许穆闫见状，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 顾言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声音很轻柔，很亲切，正在唤她的名字。 她缓缓睁眼，竟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她迷茫的打量四周，突然一个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你这孩子！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又不听话！” 妈妈？ 顾言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是她妈妈的声音。 下一秒，江晓娜的身影出现在顾言面前，她扶着顾言的手臂，想让她站起来，可她此时的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妈，我好想你！” 顾言张开双臂，抱上江晓娜，扑进她的怀里，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真的很想，很想江晓娜。 江晓娜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有些不明所以：“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 “妈，我结婚了。”顾言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她还是抬手将自己手中的戒指给江晓娜看了看：“你看，我和许穆闫结婚了！” “不对，是江安，是你看中的女婿！” 江晓娜愣了一下，她看着顾言手中的戒指，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 她的女儿就是勇敢！ “既然结婚了，就要活下去，不管自己什么状态，只要有一点机会，都要把握住，因为你不在是一个人了，你身边还有他！” 顾言点头，她知道，她这一次就是去积极面对自己的病的。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她应该按时吃药的，这样的话，或许婚礼上的她会是一个正常人。 梦境在眼泪中散落，顾言感觉自己在下降，慢慢坠入深渊，似乎有一股吸力，在劝她沉睡。 可她知道，还有许穆闫在等她，她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会沉睡，更不会死！ 一直守着顾言的许穆闫看到她眼角有眼泪渗出，心疼的帮她擦去眼泪。 他不知道顾言梦见了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一些。 …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纣阳城又解决了三起大大小小的案子，只是，查案的身影里，再也没有了顾言的身影。 刘霖磐和柳子倾坐在车里，看着纣阳城的城门，思考要不要进去。 “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刘霖磐最中含着棒棒糖，轻轻看了柳子倾一眼，缓缓道：“再过三个月，顾言的孩子就出生了，听说会是一个男孩，家主让我去黎苑b区拿几个武器模型送过去，等他们孩子抓周的时候看看他是随了母亲，还是随了父亲。” 接到任务的时候，刘霖磐很痛快的一口应下了，可是到了纣阳城城门楼，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去黎苑的路！ 自从徐良将队伍养在黎苑那天起，他就直接回洛平了，根本没参与这一阶段… 所以，现在只能等人过来接应。 可是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都不见人过来。 “模型而已，从外面随便买几个不就行了？” 这好像也不用特意跑这么远！ 刘霖磐看了柳子倾一眼，摇头道：“这个模型和在外面买的不一样，这里的模型…” 与真的相差无几… “你就别问了，我这次带你来，也是想让你见一个人的。” “什么人？”柳子倾突然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 想到那个人，刘霖磐不自觉的笑了笑，他与他有十年没见了，不知道那时的少年如今是何模样。 见刘霖磐卖关子，柳子倾白了他一眼：“别是见我嫂子就好！” 嫂子？ 刘霖磐愣了一下，抬手一掌柳子倾大腿上：“男的！嫂子什么嫂子！” “对了，你真不打算回你父亲那里了？” 刘霖磐看着柳子倾阴晦的侧脸，虽然不想提他的伤心事，道有些事，他实在好奇… 第220章 去国外治疗 他没有意见。 殊不知，许州等这一刻等了多久，他每天都盼着许穆闫能回来，能接受他，甚至叫他一声父亲。 现在实现了，他反而还装起来了！ 心里止不住的开心，险些忘了正事。 就见他从背后掏出一份治疗方案，交给许穆闫：“正好，许穆闫的病情也是在国外治疗比较好，所以我想带着你们两个去国外治疗，那个医生虽然不能保证顾言的病彻底根除，但是确保她病情平稳还是没问题的。” 这件事，许穆闫早就和顾言商量过了，顾言没有什么意见，只是舍不得顾麟安。 顾麟安也知道顾言的顾虑，他放下手中的茶水：“言儿，没有什么比你的病更重要了，你就跟着许教授一起去。” “爸…” “爸没事…”顾麟安说着，从口袋中摸出一个很厚的红包，他将红包塞进许穆闫手中：“这是我准备给顾言的嫁妆，还有三十万在卡里，在国外难免有开销，你们留着用。” “爸，那边我们都已经打点好了，你就放心。”许穆闫将红包推了回去。 这么多年，许州攒下的积蓄不少，足够他们在国外待几年了，而且，心理师在国外是很常见的职位，薪资也不低，他可以一遍赚钱，一边给顾言治病。 这些都不用太过担心。 顾麟安哪里是塞钱，他是不放心顾言，推搡了一阵，最后还是逼迫着许穆闫收下了钱。 … 第二天一早，许州带着需要的证件带着许穆闫和顾言前往了机场，临行前，顾麟安一直握着顾言的手。 “言儿，你在那边没事的时候，就和老爹多联系联系，让老爹知道你的动态，有什么事就和老爹说，别报喜不报忧的！我不在你身边，你要照顾好自己！” 顾言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眼看着顾麟安年岁已高，她却不能在身边尽孝，泪眼汪汪的点头：“知道了爸，你也要照顾好自己！” “是呀爸，还有我呢，您就别担心了，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就联系我们！” 眼看着登机的时间快到了，不能再耽搁，只能很抱歉的告别顾麟安。 目送着一行人离开的背影，顾麟安瞬间老了十几岁，原本挺直的后背也没那么挺直了，他慢慢离开机场，在外看着一架飞机从跑道上起飞，带走了他所有的牵挂。 他只希望，顾言能好好的… 只要她的病情不恶化，不像她母亲那样，那他这辈子见不到顾言，都没有关系… … 飞机起飞后，顾言有些倦意，她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坐在她身旁的许穆闫见状，向空姐要了一条毯子。 顾言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了一道声音，声音很轻柔，很亲切，正在唤她的名字。 她缓缓睁眼，竟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之中，她迷茫的打量四周，突然一个声音从她耳边响起。 “你这孩子！怎么坐在地上，快起来，又不听话！” 妈妈？ 顾言对这个声音再熟悉不过，这是她妈妈的声音。 下一秒，江晓娜的身影出现在顾言面前，她扶着顾言的手臂，想让她站起来，可她此时的腿，一点力气都没有。 “妈，我好想你！” 顾言张开双臂，抱上江晓娜，扑进她的怀里，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她真的很想，很想江晓娜。 江晓娜拍了拍顾言的肩膀，有些不明所以：“这孩子，怎么还哭了呢。” “妈，我结婚了。”顾言擦了擦眼泪，她知道自己在做梦，但是她还是抬手将自己手中的戒指给江晓娜看了看：“你看，我和许穆闫结婚了！” “不对，是江安，是你看中的女婿！” 江晓娜愣了一下，她看着顾言手中的戒指，有些激动的说不出话… 她的女儿就是勇敢！ “既然结婚了，就要活下去，不管自己什么状态，只要有一点机会，都要把握住，因为你不在是一个人了，你身边还有他！” 顾言点头，她知道，她这一次就是去积极面对自己的病的。 她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她应该按时吃药的，这样的话，或许婚礼上的她会是一个正常人。 梦境在眼泪中散落，顾言感觉自己在下降，慢慢坠入深渊，似乎有一股吸力，在劝她沉睡。 可她知道，还有许穆闫在等她，她未来，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不会沉睡，更不会死！ 一直守着顾言的许穆闫看到她眼角有眼泪渗出，心疼的帮她擦去眼泪。 他不知道顾言梦见了什么，只能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想让她放松一些。 … 时光荏苒，转眼已经过去了一年，这一年里，纣阳城又解决了三起大大小小的案子，只是，查案的身影里，再也没有了顾言的身影。 刘霖磐和柳子倾坐在车里，看着纣阳城的城门，思考要不要进去。 “哥，你带我来这里干嘛啊！” 刘霖磐最中含着棒棒糖，轻轻看了柳子倾一眼，缓缓道：“再过三个月，顾言的孩子就出生了，听说会是一个男孩，家主让我去黎苑b区拿几个武器模型送过去，等他们孩子抓周的时候看看他是随了母亲，还是随了父亲。” 接到任务的时候，刘霖磐很痛快的一口应下了，可是到了纣阳城城门楼，才发现，他根本就不知道去黎苑的路！ 自从徐良将队伍养在黎苑那天起，他就直接回洛平了，根本没参与这一阶段… 所以，现在只能等人过来接应。 可是他们已经等了一个小时了，都不见人过来。 “模型而已，从外面随便买几个不就行了？” 这好像也不用特意跑这么远！ 刘霖磐看了柳子倾一眼，摇头道：“这个模型和在外面买的不一样，这里的模型…” 与真的相差无几… “你就别问了，我这次带你来，也是想让你见一个人的。” “什么人？”柳子倾突然好奇。 “一会你就知道了！” 想到那个人，刘霖磐不自觉的笑了笑，他与他有十年没见了，不知道那时的少年如今是何模样。 见刘霖磐卖关子，柳子倾白了他一眼：“别是见我嫂子就好！” 嫂子？ 刘霖磐愣了一下，抬手一掌柳子倾大腿上：“男的！嫂子什么嫂子！” “对了，你真不打算回你父亲那里了？” 刘霖磐看着柳子倾阴晦的侧脸，虽然不想提他的伤心事，道有些事，他实在好奇… 第221章 有人要轻生 “哦。” 柳子倾一手拖着下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哦了一句。 他本来不想跟着刘霖磐一起出来的，可刘霖磐看他在家中闷了一年，哪都不去，害怕再继续下去人会憋坏，便带他出来散心。 一年前，刘霖磐带着他去做了鉴定，鉴定结果显示，他确实是柳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可是他却不想回到柳家。 甚至请求刘霖磐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如今已经过去一年了，刘霖磐一直不知道柳子倾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他虽然犯了罪，但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 “他不是。”柳子倾轻轻脱出口：“我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了二十多年，他都没有找到过我，你觉得以他的人际关系，这可能吗？” 什么找了没找到，最后收养两个孤儿以寄思念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想找！ 柳子倾甚至认为，他是被某人故意遗弃的，收养那两个孩子也是在某人的计划范围之内。 见柳子倾还是对这个话题排斥，刘霖磐没有再说什么，他抬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那个人的回信。 不由得有些担心：“不是说半小时就到吗，怎么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 这个时间也不应该堵车… “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刘霖磐看了柳子倾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手机准备给那人打电话。 对方接通后，就听到那边有一段很嘈杂的声音：“我这边临时有事，你自己导航去，或者我给你个地址，你来我这里…”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原来是那边出现了其他状况，一名女大学生要跳楼，他正好赶上，正留下来帮忙呢。 时间太赶，才没转告他。 刘霖磐看了一眼那人发过来的地址，点开了导航系统，随后随着箭头的方向转动方向盘，驶向了纣阳城内部。 对方给的地址是一所学校，刘霖磐赶过去时，学校周围围满了人，他让柳子倾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却发现门口已经被警戒线拦住了。 “你好，我是霖磐侦探事务所的侦探，是来协助救援的。” 刘霖磐取出了一张名片给守门的保安看了一眼，保安听是来协助救援的，并没有看那张明信片，直接将人放行。 里面的情况并不乐观，高楼下，几名消防员正合力挪动手中的救援气垫，一边留意上面不停走动的女子，生怕她一个站不稳就掉下来。 刘霖磐看到不远处抬头眺望的沈川，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 “啊？”沈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霖磐后，才热情的打了招呼：“来了！这不…” 他抬头看了一眼：“听说是因为和男朋友分手，正寻短见呢！” “分手？” “那好办啊，你上去，说做她男朋友！以你这英姿和颜值，还征服不了她吗？” 面对上来就开玩笑的刘霖磐，沈川没给他好脸，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大腿上。 刘霖磐下意识前倾，回头看他：“十几年不见，你真敢下手啊！” “哼…”沈川得手，有些得意。 想起自己初次与刘霖磐见面时，还只是个愣头小子，而刘霖磐已经是一名老成员了。 那个时候，沈川没少被刘霖磐欺负，虽然年纪相仿，但没有底子的沈川也不是刘霖磐的对手。 那时候刘霖磐只带了他半年训练，在他离开后，沈川就再也没见过刘霖磐了。 如今他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了，自然是能报复就报复一下。 “别贫了，救人要紧，上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学楼，登上顶楼后，发现救援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正在和女子谈判，想降低她的防备。 “为了一个放弃你的渣男，就这样放弃自己，你觉得应该吗？” 一名救援人员身上绑着安全绳，婆口佛心的劝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那么多男人呢，听话！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们懂什么啊！”女子站在边缘的身子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我们在一起两年了，都已经谈婚论嫁，就等着毕业结婚了，结果…他却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而跟我分手！” 女子很伤心，也很绝望，和男朋友在一起的两年记忆不停的在眼前闪过，她想以轻生的方式让那个渣男回心转意！ 就算他不能回到自己身边，那她也要让他受一辈子的谴责，受一辈子的折磨！ 救援人员不敢靠太近，劝了足足半个小时又没有好转，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川试着拨打许州的电话，可号码一直是占线的情况，无奈只能给许穆闫拨打过去。 国外，这个时候正是午夜，许穆闫和顾言搂在一起，睡的香甜，床头突然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他起身一看，是沈川… 电话沟通后，沈川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随后他对一旁的救援人员道：“这边有个心理医生，要不让他试试？” 说着，沈川将手机的音量调到最高，打开了免提。 “你别过来！” 女生看到沈川过来，情绪有些激动不稳：“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沈川举起手，示意他会按照女生的要求去做。 随后，沈川的手机内，传出了一道很温柔动听的声音： “这位同学，你好，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我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对！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渣男，我要让他永远活在愧疚和悔恨中！” 沈川咧嘴苦笑，这算哪门子劝啊！这不是在激怒她吗！ “你觉得你这么做，就会给他带来困扰吗？他现在有来现场吗？” “姑娘，他是没有心的，你做的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而且，你这么做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许穆闫根本不给女生反应和回话的机会：“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就要放弃自己一生，真的合适吗？他又真的有那么优秀吗？”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在一起两年，他对你好吗？” “当然！”女生抢着回答：“他会给我剥虾，我生病时会陪着我去医院，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会买给我，甚至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我买礼物！” 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他的好。 许穆闫却冷冷笑道：“这些，不是身为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他身为你男朋友的象征罢了，这些，都不能用来表达爱意…” 第221章 有人要轻生 “哦。” 柳子倾一手拖着下巴，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轻轻哦了一句。 他本来不想跟着刘霖磐一起出来的，可刘霖磐看他在家中闷了一年，哪都不去，害怕再继续下去人会憋坏，便带他出来散心。 一年前，刘霖磐带着他去做了鉴定，鉴定结果显示，他确实是柳家失散多年的孩子。 可是他却不想回到柳家。 甚至请求刘霖磐不要将这件事说出去。 如今已经过去一年了，刘霖磐一直不知道柳子倾到底是怎么想的。 “哎，他虽然犯了罪，但也是生你养你的父亲…” “他不是。”柳子倾轻轻脱出口：“我在他眼皮底下生活了二十多年，他都没有找到过我，你觉得以他的人际关系，这可能吗？” 什么找了没找到，最后收养两个孤儿以寄思念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没想找！ 柳子倾甚至认为，他是被某人故意遗弃的，收养那两个孩子也是在某人的计划范围之内。 见柳子倾还是对这个话题排斥，刘霖磐没有再说什么，他抬手点开手机看了一眼，并没有那个人的回信。 不由得有些担心：“不是说半小时就到吗，怎么一个小时了还不见人影…” 这个时间也不应该堵车… “打个电话问问不就知道了？” 刘霖磐看了柳子倾一眼，犹豫了一下，才拿起手机准备给那人打电话。 对方接通后，就听到那边有一段很嘈杂的声音：“我这边临时有事，你自己导航去，或者我给你个地址，你来我这里…” 两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原来是那边出现了其他状况，一名女大学生要跳楼，他正好赶上，正留下来帮忙呢。 时间太赶，才没转告他。 刘霖磐看了一眼那人发过来的地址，点开了导航系统，随后随着箭头的方向转动方向盘，驶向了纣阳城内部。 对方给的地址是一所学校，刘霖磐赶过去时，学校周围围满了人，他让柳子倾等在外面自己进去，却发现门口已经被警戒线拦住了。 “你好，我是霖磐侦探事务所的侦探，是来协助救援的。” 刘霖磐取出了一张名片给守门的保安看了一眼，保安听是来协助救援的，并没有看那张明信片，直接将人放行。 里面的情况并不乐观，高楼下，几名消防员正合力挪动手中的救援气垫，一边留意上面不停走动的女子，生怕她一个站不稳就掉下来。 刘霖磐看到不远处抬头眺望的沈川，迎了上去。 “什么情况？” “啊？”沈川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下了一跳，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刘霖磐后，才热情的打了招呼：“来了！这不…” 他抬头看了一眼：“听说是因为和男朋友分手，正寻短见呢！” “分手？” “那好办啊，你上去，说做她男朋友！以你这英姿和颜值，还征服不了她吗？” 面对上来就开玩笑的刘霖磐，沈川没给他好脸，直接上去就是一脚，踢在了他的大腿上。 刘霖磐下意识前倾，回头看他：“十几年不见，你真敢下手啊！” “哼…”沈川得手，有些得意。 想起自己初次与刘霖磐见面时，还只是个愣头小子，而刘霖磐已经是一名老成员了。 那个时候，沈川没少被刘霖磐欺负，虽然年纪相仿，但没有底子的沈川也不是刘霖磐的对手。 那时候刘霖磐只带了他半年训练，在他离开后，沈川就再也没见过刘霖磐了。 如今他也是能独当一面的精英了，自然是能报复就报复一下。 “别贫了，救人要紧，上去看看！”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教学楼，登上顶楼后，发现救援人员都已经准备就绪，正在和女子谈判，想降低她的防备。 “为了一个放弃你的渣男，就这样放弃自己，你觉得应该吗？” 一名救援人员身上绑着安全绳，婆口佛心的劝着：“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那么多男人呢，听话！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你们懂什么啊！”女子站在边缘的身子摇晃的越来越厉害：“我们在一起两年了，都已经谈婚论嫁，就等着毕业结婚了，结果…他却为了一个刚刚认识的女人而跟我分手！” 女子很伤心，也很绝望，和男朋友在一起的两年记忆不停的在眼前闪过，她想以轻生的方式让那个渣男回心转意！ 就算他不能回到自己身边，那她也要让他受一辈子的谴责，受一辈子的折磨！ 救援人员不敢靠太近，劝了足足半个小时又没有好转，有些焦急…不知道该怎么办。 沈川试着拨打许州的电话，可号码一直是占线的情况，无奈只能给许穆闫拨打过去。 国外，这个时候正是午夜，许穆闫和顾言搂在一起，睡的香甜，床头突然的电话铃声将他吵醒，他起身一看，是沈川… 电话沟通后，沈川大致讲了一下情况，随后他对一旁的救援人员道：“这边有个心理医生，要不让他试试？” 说着，沈川将手机的音量调到最高，打开了免提。 “你别过来！” 女生看到沈川过来，情绪有些激动不稳：“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沈川举起手，示意他会按照女生的要求去做。 随后，沈川的手机内，传出了一道很温柔动听的声音： “这位同学，你好，我是一名心理咨询师，我非常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你真的想好要这么做了吗？” “对！我就是要这么做！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他是个渣男，我要让他永远活在愧疚和悔恨中！” 沈川咧嘴苦笑，这算哪门子劝啊！这不是在激怒她吗！ “你觉得你这么做，就会给他带来困扰吗？他现在有来现场吗？” “姑娘，他是没有心的，你做的这一切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一场笑话！” “而且，你这么做对得起生你养你的父母吗？” 许穆闫根本不给女生反应和回话的机会：“为了一个不要你的男人就要放弃自己一生，真的合适吗？他又真的有那么优秀吗？” “冒昧的问一句，你们在一起两年，他对你好吗？” “当然！”女生抢着回答：“他会给我剥虾，我生病时会陪着我去医院，我想要什么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会买给我，甚至自己省吃俭用，也要给我买礼物！” 对于她来说，这些都是他的好。 许穆闫却冷冷笑道：“这些，不是身为一个男朋友应该做的吗？” “你说的那些，不过是他身为你男朋友的象征罢了，这些，都不能用来表达爱意…” 第222章 把柳子倾忘了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表现，爱，就是看着她好时你会开心，看着她不好时你会无助，会心疼。 爱本身就是一个情绪上的引动。 爱你是要对你好，但对你好不一定是爱你… 我已婚，我和我的爱人已经结婚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们面对了很多困难，我甚至随时都有失去她的可能。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因为我们是真心真爱。 你知道吗，我爱人患有渐冻症，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我可以讲给你。 渐冻症，也称肌萎缩侧索硬化，是大脑和脊髓的运动神经细胞发生变性坏死，单幅运动传导功能的皮质脊髓束和皮质延髓束变性，从而影响从颅神经活动到四肢活动的功能受限，其中颅神经的面神经及舌咽舌下神经最容易受累，四肢的骨骼肌也容易受累，造成肌肉萎缩无力、肌张力增高。 晚期呼吸肌麻痹可引起呼吸困难和窒息，患者的活动逐渐受限，最后完全丧失劳动力。 病发时，她很可能会窒息而亡。 而且，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病。 但我们没有放弃，我们依旧在接受治疗，甚至，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宝。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面对困难时携手共进，而不是在面对新鲜感时放手。 爱意，永远不会被新鲜感打败。 同学，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总有人会不远千里来爱你的！ 你想报复渣男，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过得更好难道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一种报复吗？ 你找一个比他帅，比他高，比他有前途的新男朋友，不是更好吗？ 久久纠缠不是报复，放下才是！” 许穆闫和女生说了很多，也很投入，甚至没有发现顾言也从卧室出来，就站在他身后。 顾言拿了外套，帮许穆闫披在身上，他刚刚的话顾言都听见了，她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笑的很幸福。 见顾言出来，许穆闫捂住电话，小声道：“夜里凉，你先进去，我等下就回去…” 顾言没有说话，接受了一年的治疗，顾言的病情有所好转，行动虽然缓慢，但也能独立行走了。 另一边，女生听了许穆闫的话久久不语，这时刘霖磐也跳了上来，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绑上了绳索。 “姑娘，你看我这朋友怎么样！” 刘霖磐拍了拍沈川的肩膀，询问道。 女生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她看着沈川，突然脸红。 见到帅哥就脸红，是女人的通病。 沈川皱着眉，很无奈，怎么感觉自己不脱单就会碍着刘霖磐似的。 女生也没说话，许穆闫不给她回应机会的谈话方式直接把她的气焰浇灭了很多，如今的她也冷静下来了。 见她心思动摇，沈川无奈的伸出手：“好好活着，你的未来好着呢！” 得知救下女生后，许穆闫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搂着顾言的肩膀：“把你吵醒了？” “也有些口渴，就起来了。” 在许穆闫的半扶下，两人回到了卧室，卧室开着暖黄色的灯，暧昧至极。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顾言坐在床上，看着许穆闫：“你现在后悔吗？” “瞎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后悔呢…”许穆闫俯下身，在顾言额头吻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顾言的肚子：“我们的宝宝，再有三个月就出生了，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嗯！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 如果说顾言在黑暗中看到的光，那一定就是许穆闫了，他不仅爱她，护她，就连她躺床不起的时候，都没有抛弃她。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宝贝，爸说你的身体状况只能剖腹产，他怕你生子的时候有什么意外，所以…” 许穆闫觉的许州这话很难听，可顾言身体不好的情况也是事实，也不得不转达：“所以爸的意思是，将岳父大人接过来…”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你们决定就好了。” 一瞬间，原本温馨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顾言知道许穆闫的意思，他怕自己生产时出现意外，把命丢在手术台上，所以想将顾麟安接过来… 看着心思沉重的许穆闫，顾言抬手摸上他的头：“你来听听，孩子的心跳。” 许穆闫按照顾言的要求趴在她的肚子上，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脏跳动声音很有节奏，眼泪不禁湿润了起来。 他为什么听顾言的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等顾言身体好转的时候再要孩子！他为什么要孩子！ 许穆闫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失了智：“我们不该这个时候留下他的…” “这是我的决定，你只是顺从我而已，不要有心里负担。”顾言安慰许穆闫，她知道，这几个月，自己吃不好，他比自己还吃不好。 自己睡不好，他比自己还睡不好，每一次孕期反应，他的反应都很大，每一次半夜饿醒，渴醒，他都会起来给自己做饭，烧水。 她这辈子能嫁给他，就是最幸运的事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 “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不许胡说！”许穆闫突然起身：“你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别想了，快睡。” 许穆闫扶着顾言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最后自己才爬上床，将顾言紧紧搂在怀里。 … 另一边，女生被救下来后竟然真的想要沈川的联系方式。 刘霖磐从远处看着，一脸坏笑。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川并没有给女生自己的联系方式，而是将刘霖磐的给了出去，最后还和女生很激动的摆手告别。 女生走后没多久，刘霖磐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在看到申请的人是女性后，脸上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逐渐凝固…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给你牵红线，你还不要？” 沈川白了他一眼：“这红线你自己留着！” 两人先开车去附近饭店吃了饭，准备吃完饭后再去黎苑，而刘霖磐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看着刘霖磐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川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碗：“想什么呢？” “没什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沈川看着刘霖磐，帮忙回忆了一下，问道：“你昨天说的，让我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啊！” 被沈川这么提，刘霖磐瞬间醒悟… 遭了！他把柳子倾忘了！ 第222章 把柳子倾忘了 “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表现，爱，就是看着她好时你会开心，看着她不好时你会无助，会心疼。 爱本身就是一个情绪上的引动。 爱你是要对你好，但对你好不一定是爱你… 我已婚，我和我的爱人已经结婚一年了，这一年里，我们面对了很多困难，我甚至随时都有失去她的可能。 可是我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因为我们是真心真爱。 你知道吗，我爱人患有渐冻症，你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病，我可以讲给你。 渐冻症，也称肌萎缩侧索硬化，是大脑和脊髓的运动神经细胞发生变性坏死，单幅运动传导功能的皮质脊髓束和皮质延髓束变性，从而影响从颅神经活动到四肢活动的功能受限，其中颅神经的面神经及舌咽舌下神经最容易受累，四肢的骨骼肌也容易受累，造成肌肉萎缩无力、肌张力增高。 晚期呼吸肌麻痹可引起呼吸困难和窒息，患者的活动逐渐受限，最后完全丧失劳动力。 病发时，她很可能会窒息而亡。 而且，这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病。 但我们没有放弃，我们依旧在接受治疗，甚至，我们有了属于自己的宝宝。 真正相爱的两个人，应该是面对困难时携手共进，而不是在面对新鲜感时放手。 爱意，永远不会被新鲜感打败。 同学，你还年轻，以后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总有人会不远千里来爱你的！ 你想报复渣男，我可以理解，但是你过得更好难道对他来说就不算是一种报复吗？ 你找一个比他帅，比他高，比他有前途的新男朋友，不是更好吗？ 久久纠缠不是报复，放下才是！” 许穆闫和女生说了很多，也很投入，甚至没有发现顾言也从卧室出来，就站在他身后。 顾言拿了外套，帮许穆闫披在身上，他刚刚的话顾言都听见了，她摸了摸已经隆起的肚子，笑的很幸福。 见顾言出来，许穆闫捂住电话，小声道：“夜里凉，你先进去，我等下就回去…” 顾言没有说话，接受了一年的治疗，顾言的病情有所好转，行动虽然缓慢，但也能独立行走了。 另一边，女生听了许穆闫的话久久不语，这时刘霖磐也跳了上来，他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绑上了绳索。 “姑娘，你看我这朋友怎么样！” 刘霖磐拍了拍沈川的肩膀，询问道。 女生这才注意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她看着沈川，突然脸红。 见到帅哥就脸红，是女人的通病。 沈川皱着眉，很无奈，怎么感觉自己不脱单就会碍着刘霖磐似的。 女生也没说话，许穆闫不给她回应机会的谈话方式直接把她的气焰浇灭了很多，如今的她也冷静下来了。 见她心思动摇，沈川无奈的伸出手：“好好活着，你的未来好着呢！” 得知救下女生后，许穆闫才松了口气，挂了电话后搂着顾言的肩膀：“把你吵醒了？” “也有些口渴，就起来了。” 在许穆闫的半扶下，两人回到了卧室，卧室开着暖黄色的灯，暧昧至极。 “你刚刚说的那些，我都听见了。”顾言坐在床上，看着许穆闫：“你现在后悔吗？” “瞎想什么呢，我怎么会后悔呢…”许穆闫俯下身，在顾言额头吻了一下，随后抬手摸了摸顾言的肚子：“我们的宝宝，再有三个月就出生了，我们会是最幸福的一家三口！” “嗯！我们一定是最幸福的！” 如果说顾言在黑暗中看到的光，那一定就是许穆闫了，他不仅爱她，护她，就连她躺床不起的时候，都没有抛弃她。 这才是真正的爱情… “宝贝，爸说你的身体状况只能剖腹产，他怕你生子的时候有什么意外，所以…” 许穆闫觉的许州这话很难听，可顾言身体不好的情况也是事实，也不得不转达：“所以爸的意思是，将岳父大人接过来…” 顾言愣了一下，随即点头：“你们决定就好了。” 一瞬间，原本温馨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顾言知道许穆闫的意思，他怕自己生产时出现意外，把命丢在手术台上，所以想将顾麟安接过来… 看着心思沉重的许穆闫，顾言抬手摸上他的头：“你来听听，孩子的心跳。” 许穆闫按照顾言的要求趴在她的肚子上，一声接着一声的心脏跳动声音很有节奏，眼泪不禁湿润了起来。 他为什么听顾言的选择生下这个孩子！为什么不能等顾言身体好转的时候再要孩子！他为什么要孩子！ 许穆闫现在真的觉得自己是失了智：“我们不该这个时候留下他的…” “这是我的决定，你只是顺从我而已，不要有心里负担。”顾言安慰许穆闫，她知道，这几个月，自己吃不好，他比自己还吃不好。 自己睡不好，他比自己还睡不好，每一次孕期反应，他的反应都很大，每一次半夜饿醒，渴醒，他都会起来给自己做饭，烧水。 她这辈子能嫁给他，就是最幸运的事了，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顺利把孩子生下来。 这是属于他们的爱情结晶。 “如果，我真的坚持不住了，你一定要保住孩子！” “不许胡说！”许穆闫突然起身：“你一定能平平安安的回到我身边！” “别想了，快睡。” 许穆闫扶着顾言躺下，帮她盖好了被子，最后自己才爬上床，将顾言紧紧搂在怀里。 … 另一边，女生被救下来后竟然真的想要沈川的联系方式。 刘霖磐从远处看着，一脸坏笑。 可他不知道的是，沈川并没有给女生自己的联系方式，而是将刘霖磐的给了出去，最后还和女生很激动的摆手告别。 女生走后没多久，刘霖磐的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好友申请，在看到申请的人是女性后，脸上原本幸灾乐祸的表情逐渐凝固… “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我给你牵红线，你还不要？” 沈川白了他一眼：“这红线你自己留着！” 两人先开车去附近饭店吃了饭，准备吃完饭后再去黎苑，而刘霖磐一直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看着刘霖磐心不在焉的样子，沈川用筷子敲了敲自己碗：“想什么呢？” “没什么…总觉得忘了什么事…” 沈川看着刘霖磐，帮忙回忆了一下，问道：“你昨天说的，让我见一个人，那个人是谁啊！” 被沈川这么提，刘霖磐瞬间醒悟… 遭了！他把柳子倾忘了！ 第223章 挑事的母子 柳子倾看着学校门口渐渐散去的人流，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人救下来这么久，都不见刘霖磐出来？ 他从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走出来，手上还拎着给刘霖磐买的奶茶，来到门口晃了晃。 难道是因为救援人员和刘霖磐有什么事要处理？ 这一行的事，他真是摸不透。 远处，刘霖磐和沈川蹑手蹑脚的走回学校附近，一眼就看出站在校门口的柳子倾。 沈川无奈：“你怕他？” “嘘…”刘霖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当然不怕他，但是我怕我爸啊！” 丢了他不要紧，要是让那个老魔头知道了，一顿体能训练是少不了的。 “那，要不我帮帮你？” 沈川见刘霖磐有些无策，便想帮帮他。 刘霖磐听完第一反应是感激，可下一秒，他便眯着眼看着沈川… 这小子不会想报复自己！ “怎么，不需要？” “你想怎么做！” “就告诉他，你在其他地方等他呗。” 说着，沈川自顾自的走上前。 刘霖磐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去找柳子倾。 看到有人过来，柳子倾很是诧异：“你是…” “我是刘霖磐的朋友，请问你是柳子倾吗？” “是的。” “刘霖磐让我转告你，他在街角的一家烤鱼店等你。” 说完，沈川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好，谢谢。” 柳子倾没有多想，以为刘霖磐是想带他去吃烤鱼，和沈川道谢后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蹲在角落的刘霖磐看到柳子倾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赶忙换了一个方向躲。 他拿出手机，询问沈川，到底什么情况。 在得知柳子倾会去刚刚两人吃饭的地方找他后，松了口气。 他稍稍跟在柳子倾身后，趁他不注意绕到了他的前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装和他偶遇… 见到刘霖磐，柳子倾热情的扬了扬手中的奶茶：“给你买的！” “怎么过来的这么慢，我还以为他没找到你呢！” 刘霖磐不擅长说谎，编瞎话的时候脸不自觉的红润，这一点柳子倾是知道的。 看着刘霖磐不自在的神情，柳子倾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 “一顿烤鱼加一顿火锅，不然这事过不去！”柳子倾一手夺下已经递给刘霖磐的奶茶，自己扎开喝了起来。 刘霖磐苦笑，陪着说一些道歉的话，毕竟是他把人忘记了。 在沈川也跟上来之后，又等柳子倾吃了饭，才出发前往黎苑… … 纣阳城渝林警厅内，齐曼坐在办公内打着哈欠，双手枕在脑后，日子还算清闲。 张小生从外面回来，看到齐曼这幅模样，笑着打趣：“齐队长，这么清闲，要不带我们出去玩玩呗！” 经过一年多的工作，张小生也算是队里的正是警员了，一般没事的时候，他们都会组织去搏击馆之类的地方活动活动。 齐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别活动了，一起去食堂吃饭！” “也行！” “去什么食堂！”一旁的丁瑞听到两人的谈话，凑了上来：“昨天别人送了我两张烤鱼的优惠劵，我请你们去吃烤鱼！” 三人闲聊一阵后，最终决定，喊上林淮一起去。 到烤鱼店内后，四人有说有笑正吃着饭，恍惚间，二楼传来一阵吵骂声，听动静，像是一个男人和女人。 “被迫出警？” 丁瑞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齐曼也没动，她抬头往楼梯的位置看了一眼：“没动手就没必要出警，夫妻之间吵个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们也负责解决一些民事纠纷，可夫妻吵架也要插手管的话，会被说成多管闲事的。 虽然决定暂时先不管，可为了以防出现不好的情况，齐曼又补了一句：“你们先吃，我上去看一眼。” 说着，她起身离开了饭桌。 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一男一女正指着对方相互大骂，而且，骂起来的言语相当难听。 齐曼走近众人，随便问了一个看热闹的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看了齐曼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那个小男孩，不小心把脏纸扔进隔壁桌的烤鱼盘里了，隔壁桌刚上的烤鱼，还没开始吃呢，那名顾客要求孩子的母亲赔偿，可母亲却说小孩子不懂事什么的，两人就骂起来了。” 原来是小孩子调皮，不是夫妻之间吵架… “好了好了，别吵了！” 周围的人开始看不下去，叫来了老板，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现场，也是一脸无奈，他拽住那名男子，安慰道：“好了好了，您消消气，这烤鱼算我的！我再重新给您换一份！别伤了和气。” 听到这话，齐曼觉的这个老板不错，很识大体。 可谁知那男人白了一眼老板，怒道：“烤鱼我还没有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就拿回去加工一下，还是给我换新的！” 男子指着那份烤鱼道：“这份先放着，你们做完了新的再来换！” 都到了这份上，老板哪敢不从，赶忙点头，让服务员去吩咐后厨从新做一份。 待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齐曼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闯了祸的小男孩似乎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朝男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嚣张的鬼脸。 真是欠揍，欠收拾… 见老板出面解决，齐曼也没必要就在这里，转身想要离开之际，突然又听到有人喊道： “儿子！你怎么了儿子！” 齐曼回头看去，就见刚刚还做这鬼脸，一脸嚣张模样的小男孩此时口吐白沫，呼吸急促，整个人仰面倒在他母亲的怀里。 “快！别看热闹了，快打120！”齐曼赶忙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去楼下，一楼有医生！快叫一声上来！” 齐曼靠近小男孩，想要帮他急救，可那名女子却推开了她：“你干什么！别动我儿子！” “我是刑警，你儿子需要急救！” 齐曼顾不上那么多，将小男孩整个翻了过来，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只一次性筷子。 “张嘴！” 小男孩样子十分痛苦，他挣扎着按照齐曼的动作张嘴，任由齐曼用筷子在嗓间搅和。 很快，一摊烤鱼掺杂着一滩黄色液体从男孩口中吐了出来… 齐曼忍着恶心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有芒果的残渣… 第223章 挑事的母子 柳子倾看着学校门口渐渐散去的人流，不禁有些疑惑。 怎么人救下来这么久，都不见刘霖磐出来？ 他从学校对面的奶茶店走出来，手上还拎着给刘霖磐买的奶茶，来到门口晃了晃。 难道是因为救援人员和刘霖磐有什么事要处理？ 这一行的事，他真是摸不透。 远处，刘霖磐和沈川蹑手蹑脚的走回学校附近，一眼就看出站在校门口的柳子倾。 沈川无奈：“你怕他？” “嘘…”刘霖磐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我当然不怕他，但是我怕我爸啊！” 丢了他不要紧，要是让那个老魔头知道了，一顿体能训练是少不了的。 “那，要不我帮帮你？” 沈川见刘霖磐有些无策，便想帮帮他。 刘霖磐听完第一反应是感激，可下一秒，他便眯着眼看着沈川… 这小子不会想报复自己！ “怎么，不需要？” “你想怎么做！” “就告诉他，你在其他地方等他呗。” 说着，沈川自顾自的走上前。 刘霖磐来不及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过去找柳子倾。 看到有人过来，柳子倾很是诧异：“你是…” “我是刘霖磐的朋友，请问你是柳子倾吗？” “是的。” “刘霖磐让我转告你，他在街角的一家烤鱼店等你。” 说完，沈川给他指了一个方向。 “好，谢谢。” 柳子倾没有多想，以为刘霖磐是想带他去吃烤鱼，和沈川道谢后向他所指的方向走去。 蹲在角落的刘霖磐看到柳子倾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赶忙换了一个方向躲。 他拿出手机，询问沈川，到底什么情况。 在得知柳子倾会去刚刚两人吃饭的地方找他后，松了口气。 他稍稍跟在柳子倾身后，趁他不注意绕到了他的前面，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假装和他偶遇… 见到刘霖磐，柳子倾热情的扬了扬手中的奶茶：“给你买的！” “怎么过来的这么慢，我还以为他没找到你呢！” 刘霖磐不擅长说谎，编瞎话的时候脸不自觉的红润，这一点柳子倾是知道的。 看着刘霖磐不自在的神情，柳子倾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 “一顿烤鱼加一顿火锅，不然这事过不去！”柳子倾一手夺下已经递给刘霖磐的奶茶，自己扎开喝了起来。 刘霖磐苦笑，陪着说一些道歉的话，毕竟是他把人忘记了。 在沈川也跟上来之后，又等柳子倾吃了饭，才出发前往黎苑… … 纣阳城渝林警厅内，齐曼坐在办公内打着哈欠，双手枕在脑后，日子还算清闲。 张小生从外面回来，看到齐曼这幅模样，笑着打趣：“齐队长，这么清闲，要不带我们出去玩玩呗！” 经过一年多的工作，张小生也算是队里的正是警员了，一般没事的时候，他们都会组织去搏击馆之类的地方活动活动。 齐曼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午饭时间：“别活动了，一起去食堂吃饭！” “也行！” “去什么食堂！”一旁的丁瑞听到两人的谈话，凑了上来：“昨天别人送了我两张烤鱼的优惠劵，我请你们去吃烤鱼！” 三人闲聊一阵后，最终决定，喊上林淮一起去。 到烤鱼店内后，四人有说有笑正吃着饭，恍惚间，二楼传来一阵吵骂声，听动静，像是一个男人和女人。 “被迫出警？” 丁瑞小声嘀咕了一句，却没有要动的意思。 齐曼也没动，她抬头往楼梯的位置看了一眼：“没动手就没必要出警，夫妻之间吵个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们也负责解决一些民事纠纷，可夫妻吵架也要插手管的话，会被说成多管闲事的。 虽然决定暂时先不管，可为了以防出现不好的情况，齐曼又补了一句：“你们先吃，我上去看一眼。” 说着，她起身离开了饭桌。 二楼的一个角落里，一男一女正指着对方相互大骂，而且，骂起来的言语相当难听。 齐曼走近众人，随便问了一个看热闹的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那人看了齐曼一眼，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那，那个小男孩，不小心把脏纸扔进隔壁桌的烤鱼盘里了，隔壁桌刚上的烤鱼，还没开始吃呢，那名顾客要求孩子的母亲赔偿，可母亲却说小孩子不懂事什么的，两人就骂起来了。” 原来是小孩子调皮，不是夫妻之间吵架… “好了好了，别吵了！” 周围的人开始看不下去，叫来了老板，老板走过来看了一眼现场，也是一脸无奈，他拽住那名男子，安慰道：“好了好了，您消消气，这烤鱼算我的！我再重新给您换一份！别伤了和气。” 听到这话，齐曼觉的这个老板不错，很识大体。 可谁知那男人白了一眼老板，怒道：“烤鱼我还没有吃，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就拿回去加工一下，还是给我换新的！” 男子指着那份烤鱼道：“这份先放着，你们做完了新的再来换！” 都到了这份上，老板哪敢不从，赶忙点头，让服务员去吩咐后厨从新做一份。 待男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齐曼看向那个始作俑者。 闯了祸的小男孩似乎并没有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甚至还朝男子吐了吐舌头，做了一个嚣张的鬼脸。 真是欠揍，欠收拾… 见老板出面解决，齐曼也没必要就在这里，转身想要离开之际，突然又听到有人喊道： “儿子！你怎么了儿子！” 齐曼回头看去，就见刚刚还做这鬼脸，一脸嚣张模样的小男孩此时口吐白沫，呼吸急促，整个人仰面倒在他母亲的怀里。 “快！别看热闹了，快打120！”齐曼赶忙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喊着：“去楼下，一楼有医生！快叫一声上来！” 齐曼靠近小男孩，想要帮他急救，可那名女子却推开了她：“你干什么！别动我儿子！” “我是刑警，你儿子需要急救！” 齐曼顾不上那么多，将小男孩整个翻了过来，又从桌子上拿了一只一次性筷子。 “张嘴！” 小男孩样子十分痛苦，他挣扎着按照齐曼的动作张嘴，任由齐曼用筷子在嗓间搅和。 很快，一摊烤鱼掺杂着一滩黄色液体从男孩口中吐了出来… 齐曼忍着恶心看了一眼，里面竟然有芒果的残渣… 第224章 不明物体 烤鱼和芒果同时进食，这家长是怎么想的？ 待小男孩吐出来一些后，脸色开始泛起红晕，似乎缓和了很多。 而这时，林淮和丁瑞三人也赶了过来，林淮绕过人群，走到齐曼身边：“把他抱过来。” 男孩这种情况下，多半是起了什么过敏反应。 一般情况下，芒果和鱼同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家店的鱼属于海鱼的种类，海鲜和芒果都是很容易发生过敏的食物。 同时使用很容易对身体的免疫系统造成负担，进而有一些过敏反应。 此时男孩已经晕了过去，任由齐曼抱到一边。 林淮掀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随后又撸起他的衣袖，最后摸向小男孩的两腮： “身上有些红疹，两腮肿大，情况有些不好。” 听到林淮的话，孩子的母亲不乐意了，她转身指向刚刚和她吵架的男子，就冲了上去：“都是你！都怪你！你要对我儿子负责！你个杀人凶手！” 男子很无辜，面对女子的指责，刚压下去的火又一次升了上来。 “你说什么呢！怪我什么？是我让他吃的？你看不好自己的孩子还要过来怨别人？” “要不是你非要跟我吵架，我会让他吃芒果！” 女子不依不饶，甚至想动手上去打人。 丁瑞和张小生在一旁拦着，不让两人靠近，一边安慰女子，一边劝男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齐曼看了后摇摇头，很是无奈。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救护车赶了过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小男孩抬上担架，送去医院洗胃。 林淮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十五中毒了，还帮他催吐…” “我不确定，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男孩突然口吐白沫，又是在这个地方，食物中毒的几率最大，而且，我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芒果味，小男孩那边的桌子上也有刚刚剥下来的芒果皮。” 所以，齐曼猜测他是两种容易过敏的食物产生了过敏反应。 待女子跟着救护车离开后，周围一些看热闹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 “就是报应，这女的也太叼难了。” “就是就是，自己不占理还不饶人，有这样的母亲，孩子不生病才怪呢！” “算了算了，不吃了不吃了，吃饭的兴致都没了…” 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那个被女子指着骂的男子更不用说了，他此时正握着拳头，坐在椅子上。 脸上还有生气的痕迹，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凶光。 齐曼怕他做什么傻事，上前准备说几句… “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出门在外，总会遇到这样的事…” 男子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也不想跟她吵，可你看她，不依不饶的！” “我就是过来吃个烤鱼，是她们先挑事的！” 男子说了一通，听到周围的人也都觉的是女人的问题，气焰渐渐消了。 齐曼点头，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她：“遇上了，也没办法…” 二楼的客人基本都走了，有些打包，有些换到了一楼。 几个服务生上去二楼打扫，老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这家店开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谢谢你们同志，这孩子要是真在店里出了事，恐怕要闹翻天呢！” 老板是个有远见的人，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名孩子的妈妈不会善罢甘休。 张小生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要是来闹事，就找我们过来调解！” … 这顿饭吃的不怎么好，四人回到警局后，又去食堂打了一份饭，各自吃完才回到办公室。 几人刚坐下，椅子还没热乎上来，一旁的专线就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只有民众报案的时候才会响起。 丁瑞走过去接听，随即点头称是，挂断电话后，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人：“有活干了！” 报案人称，东街处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渗出很多鲜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箱子锁的很严实。 没有明确的肯定是凶杀案，所以需要几名警员去现场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现在局里没案子，大家都很闲，索性一辆车同去了。 到达东街街口后，齐曼和张小生以及丁瑞三人看到一个位置围满了人，赶忙下车疏散人群，不让他们靠近现场。 三人走过去，看到箱子并不大，心中都五味杂陈。 齐曼蹲下身，戴上手套拨动了两下锁头，确实锁的很严实，而且还不止一个锁。 整个箱子上，一共挂了三个锁头，如果密码锁没错的话，可能还有一道密码锁。 “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 丁瑞小心翼翼的沾了一些箱子里渗出来的液体，凑到鼻前嗅了嗅…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 “是血吗？” 齐曼和张小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可丁瑞却迟迟不作答，反而有靠近鼻子闻了闻… “怎么样，你先说一说行不行！” 丁瑞摇头：“不是血…” 他闻着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种染料的味道… 住在这的热心民众拿了铁钳过来，张小生拿着铁钳掰开了三道锁，可箱子还是没办法打开。 那道密码锁也是锁着的。 没办法，他们最后只能打电话求救消防队。 几名相当对赶来后，对箱子先是做了安全检测，确定里面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后，才放心开箱。 箱子是铁质的，只能用电锯锯开，为了不破坏箱子里的东西，他们选择在侧面锯开锁头那一层便可。 忙活了十分钟后，箱子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丁瑞嗅觉比较灵敏，闻到这个味道，赶忙跑离人群，找了一个角落吐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腐肉味道，让齐曼和张小生都皱着眉头。 闻到味道后，几名开箱的同志不敢贸然开箱了，他们将箱子交给齐曼，就准备归队… 没办法，开箱的这个工作，只能交给张小生这个男人了。 张小生忍着作呕的气味，捏着鼻子剥开箱子… 箱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恶臭更加蔓延，而里面的这一幕，也是让人张目结舌… 就见里面躺着一团红色的物体，像一团淤泥一般。 虽然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不好的东西出现，可这个气味实在太引人深思了。 齐曼捏着鼻子，赶忙将箱子合上，转头对身后看热闹的人群道：“不是什么刑事案件，就是一团垃圾，都散了！” 说完，她挥挥手，示意张小生：“收起来，带回去化验…”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回去化验一下，以防万一… 第224章 不明物体 烤鱼和芒果同时进食，这家长是怎么想的？ 待小男孩吐出来一些后，脸色开始泛起红晕，似乎缓和了很多。 而这时，林淮和丁瑞三人也赶了过来，林淮绕过人群，走到齐曼身边：“把他抱过来。” 男孩这种情况下，多半是起了什么过敏反应。 一般情况下，芒果和鱼同食没什么问题，但是这家店的鱼属于海鱼的种类，海鲜和芒果都是很容易发生过敏的食物。 同时使用很容易对身体的免疫系统造成负担，进而有一些过敏反应。 此时男孩已经晕了过去，任由齐曼抱到一边。 林淮掀开他的眼皮看了一眼，没什么问题，随后又撸起他的衣袖，最后摸向小男孩的两腮： “身上有些红疹，两腮肿大，情况有些不好。” 听到林淮的话，孩子的母亲不乐意了，她转身指向刚刚和她吵架的男子，就冲了上去：“都是你！都怪你！你要对我儿子负责！你个杀人凶手！” 男子很无辜，面对女子的指责，刚压下去的火又一次升了上来。 “你说什么呢！怪我什么？是我让他吃的？你看不好自己的孩子还要过来怨别人？” “要不是你非要跟我吵架，我会让他吃芒果！” 女子不依不饶，甚至想动手上去打人。 丁瑞和张小生在一旁拦着，不让两人靠近，一边安慰女子，一边劝男子别跟她一般见识。 齐曼看了后摇摇头，很是无奈。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救护车赶了过来，几人七手八脚的将小男孩抬上担架，送去医院洗胃。 林淮有些好奇：“你是怎么知道他是十五中毒了，还帮他催吐…” “我不确定，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男孩突然口吐白沫，又是在这个地方，食物中毒的几率最大，而且，我进来时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芒果味，小男孩那边的桌子上也有刚刚剥下来的芒果皮。” 所以，齐曼猜测他是两种容易过敏的食物产生了过敏反应。 待女子跟着救护车离开后，周围一些看热闹的民众开始议论纷纷。 “就是报应，这女的也太叼难了。” “就是就是，自己不占理还不饶人，有这样的母亲，孩子不生病才怪呢！” “算了算了，不吃了不吃了，吃饭的兴致都没了…” 周围的人都是这样的反应，那个被女子指着骂的男子更不用说了，他此时正握着拳头，坐在椅子上。 脸上还有生气的痕迹，甚至眼神中还带着凶光。 齐曼怕他做什么傻事，上前准备说几句… “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出门在外，总会遇到这样的事…” 男子叹了口气，很无奈：“我也不想跟她吵，可你看她，不依不饶的！” “我就是过来吃个烤鱼，是她们先挑事的！” 男子说了一通，听到周围的人也都觉的是女人的问题，气焰渐渐消了。 齐曼点头，这个时候只能顺着她：“遇上了，也没办法…” 二楼的客人基本都走了，有些打包，有些换到了一楼。 几个服务生上去二楼打扫，老板一边叹气一边摇头… 这家店开了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 “谢谢你们同志，这孩子要是真在店里出了事，恐怕要闹翻天呢！” 老板是个有远见的人，他似乎能感觉到那名孩子的妈妈不会善罢甘休。 张小生拍了拍老板的肩膀：“这是她自己的问题，她要是来闹事，就找我们过来调解！” … 这顿饭吃的不怎么好，四人回到警局后，又去食堂打了一份饭，各自吃完才回到办公室。 几人刚坐下，椅子还没热乎上来，一旁的专线就响了起来。 这个电话，只有民众报案的时候才会响起。 丁瑞走过去接听，随即点头称是，挂断电话后，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几人：“有活干了！” 报案人称，东街处发现了一个箱子，里面渗出很多鲜红的液体，不知道是什么，箱子锁的很严实。 没有明确的肯定是凶杀案，所以需要几名警员去现场看一看是什么情况。 现在局里没案子，大家都很闲，索性一辆车同去了。 到达东街街口后，齐曼和张小生以及丁瑞三人看到一个位置围满了人，赶忙下车疏散人群，不让他们靠近现场。 三人走过去，看到箱子并不大，心中都五味杂陈。 齐曼蹲下身，戴上手套拨动了两下锁头，确实锁的很严实，而且还不止一个锁。 整个箱子上，一共挂了三个锁头，如果密码锁没错的话，可能还有一道密码锁。 “不会是什么危险物品。” 丁瑞小心翼翼的沾了一些箱子里渗出来的液体，凑到鼻前嗅了嗅…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分辨不出是什么… “是血吗？” 齐曼和张小生都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可丁瑞却迟迟不作答，反而有靠近鼻子闻了闻… “怎么样，你先说一说行不行！” 丁瑞摇头：“不是血…” 他闻着没有血腥味，反而有一种染料的味道… 住在这的热心民众拿了铁钳过来，张小生拿着铁钳掰开了三道锁，可箱子还是没办法打开。 那道密码锁也是锁着的。 没办法，他们最后只能打电话求救消防队。 几名相当对赶来后，对箱子先是做了安全检测，确定里面不是什么危险物品后，才放心开箱。 箱子是铁质的，只能用电锯锯开，为了不破坏箱子里的东西，他们选择在侧面锯开锁头那一层便可。 忙活了十分钟后，箱子开了一条小缝，一股恶臭味扑面而来… 丁瑞嗅觉比较灵敏，闻到这个味道，赶忙跑离人群，找了一个角落吐了起来。 这么明显的腐肉味道，让齐曼和张小生都皱着眉头。 闻到味道后，几名开箱的同志不敢贸然开箱了，他们将箱子交给齐曼，就准备归队… 没办法，开箱的这个工作，只能交给张小生这个男人了。 张小生忍着作呕的气味，捏着鼻子剥开箱子… 箱子被打开的那一瞬间，恶臭更加蔓延，而里面的这一幕，也是让人张目结舌… 就见里面躺着一团红色的物体，像一团淤泥一般。 虽然并没有他们想象的不好的东西出现，可这个气味实在太引人深思了。 齐曼捏着鼻子，赶忙将箱子合上，转头对身后看热闹的人群道：“不是什么刑事案件，就是一团垃圾，都散了！” 说完，她挥挥手，示意张小生：“收起来，带回去化验…” 她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回去化验一下，以防万一… 第225章 箱子里的东西 回到局里后，张小生直接带着箱子去化验，齐曼见丁瑞一直皱眉头，上去安抚：“只是一块烂泥而已，没事。” 那个味道，到现在都还停留在丁瑞的鼻腔内，他不会闻错的，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是一摊烂泥这么简单。 “已经送过去了？”丁瑞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压惊，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我觉得，可以调查一下箱子的来源，那个气味却对不是简单的染料气味。” 一开始他确实没有闻到血腥气，可箱子打开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味道真的很上头。 “你觉得，会是什么气味？” “不知道。”丁瑞摇头，将水杯放了回去：“但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经过技术科的检验，最后只给了齐曼一个答案，就是…明早出结果。 据说是因为那个东西里面似乎有其他东西，需要再进行分离检测，听到这个消息的齐曼也开始认同丁瑞的提议，临下班前，让张小生多多留意那个东西。 下班回到家，齐曼将外套脱下，随手交给了跟在后面的林淮。 随后换鞋去倒了一杯水：“你喝水吗？” 林淮只是嗯了一声，挽起袖子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不用了，简单吃点。” 齐曼没什么胃口，脑海里都是下午那个箱子里的味道。 “怎么了？不舒服？”林淮走到齐曼身边，抬手测了测她的额头，不烫…没有生病。 “下午看到了一些东西，有点反胃。” 准确来说，是闻到的。 “我也听说了。”虽然齐曼这么说，可饭还是要吃的，所以林淮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走进厨房拿了一份面，又拿了一些海鲜，准备给齐曼煮海鲜面。 一边忙活手里的东西，一边道：“那个箱子确实挺奇怪的，我下午碰到丁瑞，他说那个箱子渗出来的东西是染料的味道，但是里面确是臭的。” 常理来说，那东西是从里面渗出来的，如果里面是恶臭味，那外面的应该也是，断然不会弄出两个气味。 齐曼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看着林淮手中的动作，没有听进去他说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东西。 见齐曼没有回应，林淮也没说什么，那个东西是什么，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我想给顾言打个视频电话，她那边现在应该是几点？” 现在他们的时差完全不一样，想要联系的话，只能就和着对方的时间来。 林淮看了一眼时间，道了一句：“应该是早上七点多，不知道能不能醒。” “差不多，你弄好了自己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齐曼起身回到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随后给顾言拨打视频通话。 电话那头的顾言因为怀孕睡不安稳，早早就醒了，此时正有兴致的侍弄花草。 听到手机响，便扶着腰走回客厅接听。 接听后，画面上出现了齐曼的脸：“好久不见，你和林法医怎么样了！” “我们挺好的，你呢，那边还顺利吗？” 顾言轻轻点头：“我们也挺好的，就是可惜没有见到你出嫁时的样子。” “行了行了，每次给你打视频你都这一套开场白，什么时候能换换？” 齐曼很无奈，搞得跟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一样，明明三天前才通过视频。 “哈哈哈。”顾言笑的爽朗，她看着齐曼的脸有些苍白，突然有些好奇：“怎么，你生病了？” “没有，就是有些不舒服。” “想吐？” 齐曼愣了一下，点点头。 “是不是觉的嘴里没有味道，总想吃点水果，酸的之类的？” 顾言不说齐曼还没有感觉，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了一种想吃酸的东西的欲望。 顾言见状突然一脸坏笑，她小声询问道：“你生理期，这个月来了没？” “还没有，已经推迟两个星期了。” “那家里有那个吗？” 齐曼不解顾言的意思，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就是，可以测怀孕的东西…” 齐曼听后脸瞬间红了起来，她微低着头，摇了摇：“不会的，我们还没有想要孩子的准备…” “可你们结婚也有半年了…” 这个也不是他们能控制说不中招就不中招的啊… 顾言劝着齐曼：“你还是去药店买一个试试…” 齐曼想了想，觉的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妥的，她都结婚了，也不怕什么：“明天再说，对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我们今天下午出警，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箱子，那箱子里有一块像泥巴一样的东西，但是有一股恶臭，我闻着像腐肉的味道，但是有红色液体从箱子里渗出，闻起来却是染料味，你说，这会是什么东西…” 有腐肉气味的泥巴，化水够却是染料的气味，顾言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能摇头：“没有送去化验一下吗？” “送去了，技术科说，明天才会有结果。” “那就等一等，最近不是没有发生命案吗？” 齐曼点头：“命案是没有，民事纠纷倒是有一些。” 想起中午吃饭时遇到的那对母子，齐曼就郁闷，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有没有被抢救回来。 许穆闫见顾言笑着坐在沙发上和别人聊天，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齐曼下班过来找顾言说话了。 看着手中准备的早餐，许穆闫摇了摇头，只好改了路线，从厨房的餐桌改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顾言见早饭好了，和齐曼告别：“你快去药店买一个试一试，有好消息了告诉我！我先去吃饭，晚点再聊！” 挂断电话后，许穆闫将热牛奶递到她手上：“齐曼？去药店试什么…” 他只听到了一两句，以为齐曼是生了什么病。 “没有。”顾言嘿嘿一笑：“你说，给咱们孩子定一个娃娃亲，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说…齐曼也可能…” 顾言半眯着眼，狠狠的点头，脸上尽是幸福的模样… 如果能订娃娃亲，那自然是好，就怕两人都生了男孩，或者是都生了女孩。 … 第二天一早，齐曼收拾好东西就赶去了警局，听张小生说，昨天晚饭后他闲着没事，去调查了东街那边的监控。 发现扔下箱子的，是一个蒙面人，从衣服穿着来看是一个女子。 而且抛箱时间是凌晨两点多。 抛开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蒙面和凌晨两天抛弃箱子这两点看，就是很可疑的一件事。 所以一大早，张小生就去跟踪调查了，而齐曼赶着去局里，是因为技术科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刚进办公室，齐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文件… 第225章 箱子里的东西 回到局里后，张小生直接带着箱子去化验，齐曼见丁瑞一直皱眉头，上去安抚：“只是一块烂泥而已，没事。” 那个味道，到现在都还停留在丁瑞的鼻腔内，他不会闻错的，这个东西绝对不会是一摊烂泥这么简单。 “已经送过去了？”丁瑞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压压惊，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我觉得，可以调查一下箱子的来源，那个气味却对不是简单的染料气味。” 一开始他确实没有闻到血腥气，可箱子打开那一刻，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那个味道真的很上头。 “你觉得，会是什么气味？” “不知道。”丁瑞摇头，将水杯放了回去：“但是，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 经过技术科的检验，最后只给了齐曼一个答案，就是…明早出结果。 据说是因为那个东西里面似乎有其他东西，需要再进行分离检测，听到这个消息的齐曼也开始认同丁瑞的提议，临下班前，让张小生多多留意那个东西。 下班回到家，齐曼将外套脱下，随手交给了跟在后面的林淮。 随后换鞋去倒了一杯水：“你喝水吗？” 林淮只是嗯了一声，挽起袖子准备去厨房做晚饭。 “不用了，简单吃点。” 齐曼没什么胃口，脑海里都是下午那个箱子里的味道。 “怎么了？不舒服？”林淮走到齐曼身边，抬手测了测她的额头，不烫…没有生病。 “下午看到了一些东西，有点反胃。” 准确来说，是闻到的。 “我也听说了。”虽然齐曼这么说，可饭还是要吃的，所以林淮手中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他走进厨房拿了一份面，又拿了一些海鲜，准备给齐曼煮海鲜面。 一边忙活手里的东西，一边道：“那个箱子确实挺奇怪的，我下午碰到丁瑞，他说那个箱子渗出来的东西是染料的味道，但是里面确是臭的。” 常理来说，那东西是从里面渗出来的，如果里面是恶臭味，那外面的应该也是，断然不会弄出两个气味。 齐曼坐在厨房里的椅子上，看着林淮手中的动作，没有听进去他说什么。 她满脑子都是那个东西。 见齐曼没有回应，林淮也没说什么，那个东西是什么，明天就能见分晓了。 “我想给顾言打个视频电话，她那边现在应该是几点？” 现在他们的时差完全不一样，想要联系的话，只能就和着对方的时间来。 林淮看了一眼时间，道了一句：“应该是早上七点多，不知道能不能醒。” “差不多，你弄好了自己先吃，我去打个电话…” 齐曼起身回到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的椅子上，随后给顾言拨打视频通话。 电话那头的顾言因为怀孕睡不安稳，早早就醒了，此时正有兴致的侍弄花草。 听到手机响，便扶着腰走回客厅接听。 接听后，画面上出现了齐曼的脸：“好久不见，你和林法医怎么样了！” “我们挺好的，你呢，那边还顺利吗？” 顾言轻轻点头：“我们也挺好的，就是可惜没有见到你出嫁时的样子。” “行了行了，每次给你打视频你都这一套开场白，什么时候能换换？” 齐曼很无奈，搞得跟两人很久没有联系一样，明明三天前才通过视频。 “哈哈哈。”顾言笑的爽朗，她看着齐曼的脸有些苍白，突然有些好奇：“怎么，你生病了？” “没有，就是有些不舒服。” “想吐？” 齐曼愣了一下，点点头。 “是不是觉的嘴里没有味道，总想吃点水果，酸的之类的？” 顾言不说齐曼还没有感觉，她这么一说，反而有了一种想吃酸的东西的欲望。 顾言见状突然一脸坏笑，她小声询问道：“你生理期，这个月来了没？” “还没有，已经推迟两个星期了。” “那家里有那个吗？” 齐曼不解顾言的意思，一脸疑惑：“什么东西？” “就是，可以测怀孕的东西…” 齐曼听后脸瞬间红了起来，她微低着头，摇了摇：“不会的，我们还没有想要孩子的准备…” “可你们结婚也有半年了…” 这个也不是他们能控制说不中招就不中招的啊… 顾言劝着齐曼：“你还是去药店买一个试试…” 齐曼想了想，觉的试一试也没什么不妥的，她都结婚了，也不怕什么：“明天再说，对了，我想跟你说一件事…” “我们今天下午出警，碰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箱子，那箱子里有一块像泥巴一样的东西，但是有一股恶臭，我闻着像腐肉的味道，但是有红色液体从箱子里渗出，闻起来却是染料味，你说，这会是什么东西…” 有腐肉气味的泥巴，化水够却是染料的气味，顾言也没见过这种东西，只能摇头：“没有送去化验一下吗？” “送去了，技术科说，明天才会有结果。” “那就等一等，最近不是没有发生命案吗？” 齐曼点头：“命案是没有，民事纠纷倒是有一些。” 想起中午吃饭时遇到的那对母子，齐曼就郁闷，也不知道那个小孩有没有被抢救回来。 许穆闫见顾言笑着坐在沙发上和别人聊天，想也不用想，肯定是齐曼下班过来找顾言说话了。 看着手中准备的早餐，许穆闫摇了摇头，只好改了路线，从厨房的餐桌改到了沙发前的茶几上。 顾言见早饭好了，和齐曼告别：“你快去药店买一个试一试，有好消息了告诉我！我先去吃饭，晚点再聊！” 挂断电话后，许穆闫将热牛奶递到她手上：“齐曼？去药店试什么…” 他只听到了一两句，以为齐曼是生了什么病。 “没有。”顾言嘿嘿一笑：“你说，给咱们孩子定一个娃娃亲，怎么样？” “你的意思是说…齐曼也可能…” 顾言半眯着眼，狠狠的点头，脸上尽是幸福的模样… 如果能订娃娃亲，那自然是好，就怕两人都生了男孩，或者是都生了女孩。 … 第二天一早，齐曼收拾好东西就赶去了警局，听张小生说，昨天晚饭后他闲着没事，去调查了东街那边的监控。 发现扔下箱子的，是一个蒙面人，从衣服穿着来看是一个女子。 而且抛箱时间是凌晨两点多。 抛开箱子里面是什么东西，就单单是蒙面和凌晨两天抛弃箱子这两点看，就是很可疑的一件事。 所以一大早，张小生就去跟踪调查了，而齐曼赶着去局里，是因为技术科那边的结果已经出来了… 刚进办公室，齐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文件… 第226章 齐曼怀孕 报告上写着，那团什么的泥里，嘈杂着一些纤维组织，通过分析和鉴定，是一个四个月大的胎儿， 这也刚好和张小生查到的监控吻合，看来这个案子没那么复杂，只要确定女子身份然后请过来喝杯茶就行了。 见不是什么特别难搞的案子，齐曼才松了口气，缓缓坐在椅子上，想起顾言昨天晚上说的话，决定下班路过药店时买一支试试。 东街算是豪华的街区，基本上每个路口都安装了监控，不出半天，张小生就排查出来了那个人的基本信息。 扔下箱子的，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被带回警局时，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很沧桑无力。 昏暗的审讯室内，暖光打在女子脸上，晃的她连忙闭眼，举起手遮挡。 齐曼放下手中的资料，坐在她对面，先是安慰道：“别紧张，我问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女子也很配合的点头。 “那是你的孩子吗？” 女子点头承认。 “什么时候流产的，都已经四个月大了，怎么还要做掉呢？” 齐曼有些不解，不过看着眼前女子的年龄，应该还没有结婚。 “未婚先孕，被我父母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女子低下头，她也有些羞愧，也很后悔。 “痛吗？” 或许是出于女性天生的怜悯，齐曼很可怜这个女子：“孩子的父亲呢？” “分手了。” “我和他在一起四年，去年刚刚毕业，就合租了，结果我怀孕了，警察姐姐，你不要抓我好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许穆闫，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林淮，遇人不淑也不是女孩的错。 只能说孩子的父亲没有责任心。 齐曼放下手中的笔：“你别怕，你把那东西扔在路边，引起了市民恐慌，我们调查清楚就会放你走了。” 孩子的去留，是做母亲的权利，他们没权干涉，只是可惜了，四个月大的胎儿，已经开始成型了，也差不多有手掌那么大了… “你为什么将他和泥土混在一块了？还有那个染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是带回来埋在小区花园里的，可我害怕，不安心，就又挖出来了，挖出来的时候，就和泥土搅在一起分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扔去哪里，就又带回家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我的孩子喊疼，每晚都睡不好…” “而且，时间长了，我也发现开始有难闻的味道，后来，就想着拿着箱子扔到远一点的地方…” “那个箱子，是我之前打零工地方的箱子，就是一个染工坊，你口中的染料，应该是箱子里自带的。” 从女子口中，她听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疑点：“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在哪里做的，正规医院吗？” 正规医院有特定的处理流产胎儿的方案，是不会随意让母亲带回来自己解决的，她能这么无措的处理引产下来的胎儿，应该是一家黑医院所为。 果然，这次女子选择摇头：“我害怕，而且也没有钱，就去了一家小诊所，用药流的…” 听到女子的回答，齐曼腹中的怒火瞬间升起：“哪家诊所！” 女子说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听起来就很偏僻，齐曼立刻出了审讯室，让张小生和丁瑞去查那个诊所。 随后又折回审讯室，准备带着女子去医院做检查。 一路上，齐曼得知女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做了流产，她见自己没什么事，就没有去医院检查，她也没钱检查。 可身体却一直不好，即使出了月子也经常有流血的现象，还得知，孩子的父亲最近有来求复合。 齐曼给女子上了一路的教育课，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好。 到了医院后，她陪着女子去做了一个检查，发现女子体内的胎盘并没有清理干净，能挺过一个月还没有出现症状，纯属是因为女子很幸运。 最后，院方不得不通知女子家人，给她安排手术。 得知这个情况后的女子情绪突然失控，抱着齐曼哭了很久，原本还想答应和渣男和好的她当机立断拒绝了他。 齐曼看了摇头，真是一时失足，造成千古恨… 帮女子办理好入院手续，齐曼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她进了手术室。 女子的家人在乡下，赶过来需要时间，而女子的情况最好不能再拖。 既然都来到医院了，齐曼就去附近药店买了验孕棒，想趁着女子手术的空挡去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当她坐在马桶上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高兴呢…还是还悲伤呢… 齐曼叹了口气，她和林淮并没有准备现在要孩子，两人还想过两年二人世界呢，结果… 看到这个结果时，她只想哭… … 齐曼一直坐在医院发呆，直到女子的父母赶来，两位家长见到齐曼很是客气，对她鞠躬道谢。 而病房里哭丧着脸的女孩，也并没有收到批评，原本以为会被臭骂或者打一顿的她，得到的却是母亲一个心疼的拥抱。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妈妈说一声呢！” 看着女儿生病憔悴的模样，老母亲忍不住眼泪，心疼的哭了起来。 女子也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自己母亲诉苦。 看到这样的结局，齐曼心中很是欣慰，偷偷拍下了一张母女抱在自己的照片，就离开了医院。 她讲整件事告诉顾言后，又附上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母女抱在一起的，而另一张就是自己的两道杠。 躺在许穆闫怀里听故事的顾言看到齐曼的消息，回了两句：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儿女的妈妈。】 【你果然中招了！快告诉林法医！要不要，咱们再定个娃娃亲？】 齐曼：【娃娃亲还是等等再说，万一都是男孩，或者都是女孩呢！】 【愁啊，不想告诉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想过两年自由生活呢！】 没过多久，两人的聊天内容就变成了齐曼的诉苦的内容。 顾言连劝在安慰的，齐曼才同意将这件事告诉林淮。 还在法医室的林淮看到齐曼的消息，坐在椅子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盯着屏幕了看了许久，才回应道： 【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先别从医院回来了！我们去做个检查！】 消息发出去后，林淮等了三秒，没见齐曼回消息，赶忙打了电话过去。 “齐曼！曼曼！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你别快跑，然后，你等我，咱们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孩子长得好不好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出法医室，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齐曼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觉的莫名奇妙…怎么，她刚怀孕一个月，就能看出来孩子长相了？ 齐曼：言姐，林淮好像傻了，刚一个月他说要看孩子长什么样，怎么办！他还有救吗？ 顾言：我觉得，我儿子的未来老丈人还能再抢救抢救。别放弃治疗！ 顾言将自己和齐曼的聊天记录分享给身边的许穆闫：“我怀孕时，怎么不见你开心到失态。” “我啊…”许穆闫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听到顾言怀孕时的反应：“当时我就在想，生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甚至还骂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不是不开心，而是更担心顾言，他是最想让顾言将孩子打掉的那个。 不过顾言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他自我挣扎了许久，还是遂了顾言的愿，同意了… 第226章 齐曼怀孕 报告上写着，那团什么的泥里，嘈杂着一些纤维组织，通过分析和鉴定，是一个四个月大的胎儿， 这也刚好和张小生查到的监控吻合，看来这个案子没那么复杂，只要确定女子身份然后请过来喝杯茶就行了。 见不是什么特别难搞的案子，齐曼才松了口气，缓缓坐在椅子上，想起顾言昨天晚上说的话，决定下班路过药店时买一支试试。 东街算是豪华的街区，基本上每个路口都安装了监控，不出半天，张小生就排查出来了那个人的基本信息。 扔下箱子的，是一名刚刚毕业的女大学生，被带回警局时，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很沧桑无力。 昏暗的审讯室内，暖光打在女子脸上，晃的她连忙闭眼，举起手遮挡。 齐曼放下手中的资料，坐在她对面，先是安慰道：“别紧张，我问什么说什么就行了。” 女子也很配合的点头。 “那是你的孩子吗？” 女子点头承认。 “什么时候流产的，都已经四个月大了，怎么还要做掉呢？” 齐曼有些不解，不过看着眼前女子的年龄，应该还没有结婚。 “未婚先孕，被我父母知道了，会打死我的。”女子低下头，她也有些羞愧，也很后悔。 “痛吗？” 或许是出于女性天生的怜悯，齐曼很可怜这个女子：“孩子的父亲呢？” “分手了。” “我和他在一起四年，去年刚刚毕业，就合租了，结果我怀孕了，警察姐姐，你不要抓我好不好，我也是没有办法的…” 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许穆闫，也不是所有人都会遇到林淮，遇人不淑也不是女孩的错。 只能说孩子的父亲没有责任心。 齐曼放下手中的笔：“你别怕，你把那东西扔在路边，引起了市民恐慌，我们调查清楚就会放你走了。” 孩子的去留，是做母亲的权利，他们没权干涉，只是可惜了，四个月大的胎儿，已经开始成型了，也差不多有手掌那么大了… “你为什么将他和泥土混在一块了？还有那个染料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本来是带回来埋在小区花园里的，可我害怕，不安心，就又挖出来了，挖出来的时候，就和泥土搅在一起分不清了…” “我也不知道应该扔去哪里，就又带回家了，我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到我的孩子喊疼，每晚都睡不好…” “而且，时间长了，我也发现开始有难闻的味道，后来，就想着拿着箱子扔到远一点的地方…” “那个箱子，是我之前打零工地方的箱子，就是一个染工坊，你口中的染料，应该是箱子里自带的。” 从女子口中，她听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疑点：“你什么时候做的手术，在哪里做的，正规医院吗？” 正规医院有特定的处理流产胎儿的方案，是不会随意让母亲带回来自己解决的，她能这么无措的处理引产下来的胎儿，应该是一家黑医院所为。 果然，这次女子选择摇头：“我害怕，而且也没有钱，就去了一家小诊所，用药流的…” 听到女子的回答，齐曼腹中的怒火瞬间升起：“哪家诊所！” 女子说了一个地址，这个地址听起来就很偏僻，齐曼立刻出了审讯室，让张小生和丁瑞去查那个诊所。 随后又折回审讯室，准备带着女子去医院做检查。 一路上，齐曼得知女子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做了流产，她见自己没什么事，就没有去医院检查，她也没钱检查。 可身体却一直不好，即使出了月子也经常有流血的现象，还得知，孩子的父亲最近有来求复合。 齐曼给女子上了一路的教育课，让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好。 到了医院后，她陪着女子去做了一个检查，发现女子体内的胎盘并没有清理干净，能挺过一个月还没有出现症状，纯属是因为女子很幸运。 最后，院方不得不通知女子家人，给她安排手术。 得知这个情况后的女子情绪突然失控，抱着齐曼哭了很久，原本还想答应和渣男和好的她当机立断拒绝了他。 齐曼看了摇头，真是一时失足，造成千古恨… 帮女子办理好入院手续，齐曼并没有走，而是看着她进了手术室。 女子的家人在乡下，赶过来需要时间，而女子的情况最好不能再拖。 既然都来到医院了，齐曼就去附近药店买了验孕棒，想趁着女子手术的空挡去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怀孕。 在洗手间磨蹭了半天，当她坐在马桶上看到验孕棒上的两条红杠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该高兴呢…还是还悲伤呢… 齐曼叹了口气，她和林淮并没有准备现在要孩子，两人还想过两年二人世界呢，结果… 看到这个结果时，她只想哭… … 齐曼一直坐在医院发呆，直到女子的父母赶来，两位家长见到齐曼很是客气，对她鞠躬道谢。 而病房里哭丧着脸的女孩，也并没有收到批评，原本以为会被臭骂或者打一顿的她，得到的却是母亲一个心疼的拥抱。 “傻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嗯？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和妈妈说一声呢！” 看着女儿生病憔悴的模样，老母亲忍不住眼泪，心疼的哭了起来。 女子也终于忍不住了，抱着自己母亲诉苦。 看到这样的结局，齐曼心中很是欣慰，偷偷拍下了一张母女抱在自己的照片，就离开了医院。 她讲整件事告诉顾言后，又附上了两张照片，一张是母女抱在一起的，而另一张就是自己的两道杠。 躺在许穆闫怀里听故事的顾言看到齐曼的消息，回了两句： 【天底下哪有不心疼儿女的妈妈。】 【你果然中招了！快告诉林法医！要不要，咱们再定个娃娃亲？】 齐曼：【娃娃亲还是等等再说，万一都是男孩，或者都是女孩呢！】 【愁啊，不想告诉他，也不想要这个孩子，我还想过两年自由生活呢！】 没过多久，两人的聊天内容就变成了齐曼的诉苦的内容。 顾言连劝在安慰的，齐曼才同意将这件事告诉林淮。 还在法医室的林淮看到齐曼的消息，坐在椅子上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盯着屏幕了看了许久，才回应道： 【你在哪，我去接你！你先别从医院回来了！我们去做个检查！】 消息发出去后，林淮等了三秒，没见齐曼回消息，赶忙打了电话过去。 “齐曼！曼曼！你把地址给我，我去找你，你别快跑，然后，你等我，咱们去医院做个检查，看看孩子长得好不好看！” 他一边说着，一边跑出法医室，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齐曼听着电话里的声音，觉的莫名奇妙…怎么，她刚怀孕一个月，就能看出来孩子长相了？ 齐曼：言姐，林淮好像傻了，刚一个月他说要看孩子长什么样，怎么办！他还有救吗？ 顾言：我觉得，我儿子的未来老丈人还能再抢救抢救。别放弃治疗！ 顾言将自己和齐曼的聊天记录分享给身边的许穆闫：“我怀孕时，怎么不见你开心到失态。” “我啊…”许穆闫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听到顾言怀孕时的反应：“当时我就在想，生下这个孩子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甚至还骂他来的不是时候！” 他不是不开心，而是更担心顾言，他是最想让顾言将孩子打掉的那个。 不过顾言坚持要留下这个孩子，他自我挣扎了许久，还是遂了顾言的愿，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