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979年开始我在时代大潮里》 第一章 回家一 这是扑街作家写的扑街作品，知识丰富，人生阅历丰富的大佬止步。 王卫东拎着打包好的行李跳下汽车，他站在车站望向一排排家属房和远处的红色住宅楼。这里就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向阳化工厂。 “二混子！卫东！” 有人在高声喊着王卫东的名字。 王卫东扭头看去的时候，嘎的一声一辆永久二八自行车停在他身边，一个穿着一身满是油污工作服的年轻人正咧开嘴对他憨厚的笑着。 “亮哥，下班了？”王卫东笑着打招呼。 跟王卫东说话的年轻人叫孔德亮，比王卫东大五六岁是向阳化工厂的工人。 孔德亮看着王卫东放在地上的行李问道：“行李都拿回来了，你这是彻底从知青点回来了？” “是啊，快两年了，整个知青点就剩下我一个人，大队书记每天晚上都跟我语重心长的谈心，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我赶紧滚蛋！如果不是我父母希望我在广阔天地里大有作为，我早就回来了。放着城镇户口不要，天天在地垄沟里挣工分不是有病吗？”王卫东答道。 孔德亮很理解的点点头然后说道：“你现在回来的正是时候，现在国家有新政策了，父母年纪大到退休年龄的，子女可以顶替接班!” 说到这里孔德亮突然觉得自己话说多了，因为王卫东还有一个大哥现在还是工厂里的临时工没有正式工作。现在工厂里可以接班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很多家庭里兄弟姐妹反目的比比皆是。 别因为自己的多嘴，王卫东回家和他大哥打起来。 可是孔德亮却惊奇的发现王卫东一脸的平静，像是对这个关系到他命运的好政策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重生到这个世界上，王卫东对这件事并没有什么欣喜的，而且他打心里也没有想要接班。 “拿这么多东西走路不方便，我用自行车带你回家！”孔德亮说道。 “那就麻烦你了。”王卫东不客气的说道。 孔德亮骑上自行车，王卫东一屁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双手拎住行李上边，脚尖勾住行李下面。 孔德亮用力蹬着自行车向王卫东父母住的家属楼而去。 几十栋红砖红瓦的家属楼是五十年代初苏联援建向阳化工厂的时候建的，本来是分配给王卫东的爷爷的，前年王卫东的爷爷死后，王卫东的父母和大哥就从给自己分配的房子里搬到这里，而分配给他们的房子又被单位收回去分配给其他职工。 家属楼完全是按苏式风格盖的，高大宽敞，比七八十年代盖的家属楼还好。 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的王卫东看着孔德亮的后背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 根据他脑袋里前世的记忆，一年后也就是一九八零年的时候，孔德亮就死了。 孔德亮和车间里的姑娘方艳梅偷偷谈恋爱，当他们两个向双方父母摊牌想要结婚的时候却遭到双方父母的坚决反对，具体什么原因王卫东已经不记得了。 七十年代父母对儿女的婚姻大事可是有决定权的，甚至可以说是一言九鼎。我说行就行，不愿意也得愿意，我说不行就不行，马上棒打鸳鸯！ 虽然双方父母坚决反对，可是两个年轻人却爱到已经分不开了。最后竟然想不开一起喝了农药，被发现紧急送到医院抢救，孔德亮活过来了，而方艳梅却死了。 全家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孔德亮，不停的劝说他，孔德亮只是睁着已经看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第十二天，家里人的看守有些松懈，孔德亮跑出家门消失了。 两天后，孔德亮的尸体在五里外的河里被发现，他的母亲躺在地上打滚号啕大哭。 路边的电线杆上的大喇叭突然卡吧卡吧的响两声然后开始放音乐。 “泉水叮咚，泉水叮咚，泉水叮咚响 跳下了山岗流过了草地来到我身旁——” 这些年推出的歌曲都是那种铿锵有力的革命歌曲，所以这首节奏舒缓悠扬的泉水叮咚响一经推出就广受欢迎，现在每天向阳化工厂播发广播的时候都先放这首歌。 “职工和家属同志们，现在播送向阳化工厂新闻。响应党和国家号召，各个车间大战红五月，生产捷报频传！——” 广播里女播音员努力用铿锵有力的声音播报着厂新闻。 “德亮哥，你现在有对象没有？”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题，老实的孔德亮慌的没有稳住自行车车把，自行车像是喝醉了一样画龙。 “别胡说！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孔德亮满脸通红的说道。 在这个年代谈恋爱像是做贼一样是不能承认的！就是坐老虎凳灌辣椒水也不能承认！ 稳定住自行车和自己的心神，孔德亮为了转移目标就笑着对王卫东说道：“你小子现在才十七八怎么就满脑子小资产阶级思想！” “十七八已经不小了，我爷爷十七岁已经成家了！这一次回来我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厂子里这么多姑娘我要好好挑挑！”王卫东说道。 “还是先把工作的问题解决了吧，没有工作，哪个姑娘能看上你！”孔德亮说道。 “哪个姑娘？我看艳梅姐就不错！心眼好，脾气好，还顾家！”王卫东说道。 自行车突然倾斜，马上就要摔倒，自行车上的两个人急忙跳了下来。 孔德亮扶住自行车后才发觉自己失态了，他马上装作一本正经的对王卫东说道：“方艳梅比你大三岁！你一个小屁孩是怎么想的？再说了，我可听说方艳梅有对象，你不要瞎搅和！” 这个年代的人还是很好骗的，王卫东几句话就让孔德亮心里发毛了。 “咱们厂子里叫艳梅的有好几个，你怎么单单想到方艳梅？再说了，有对象怎么了，大不了我把艳梅姐撬过来！”王卫东说道。 在七十年代得多不要脸的人才会说要撬别人的对象？ 孔德亮呆呆的看着王卫东，半天他调转车头恨恨的指着王卫东说道：“二混子，连一个正形都没有，你就这么吊儿郎当的混吧！” 说完，孔德亮翩腿骑上自行车走了。 第二章 回家二 王卫东扛着行李卷走进楼院，一大群坐在楼院里聊天的老太太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 只有一个头发花白枯瘦的老太太除外，她两眼茫然的看着远处虚无中的一个点。 王卫东走到那个老太太面前仔细看着老太太眼睛里白色的东西然后叫了声“奶奶！” 老太太双眼里慢慢变大白色的东西是白内障，王卫东觉得比他走的时候又变大了些。 老太太浑身一震猛的伸出双手碰着王卫东的胸口，然后摸索着抓住他的胳膊。 “东啊，你可回来了。全厂下乡知青早都回来了，就你一个人没有回来！”老太太带着哭腔说道。 周围坐在的老太太们都笑着纷纷对王卫东的奶奶说道：“大孙子回来了，看老太太高兴的都哭了！” 王卫东点头和几个老太太打完招呼然后一手拎着行李一手拉着奶奶往搂里走去。 他家住在二楼，王卫东慢慢的上楼，一边走一边提醒奶奶要注意楼梯小心摔倒。 老人眼睛看不见，可是整天憋在家里也实在是太闷了，真是难啊。 二楼有三个房门，老太太哆哆嗦嗦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递给王卫东，王卫东把钥匙插进锁孔咔吧一声扭开门。 两个人走进房间，这套房子有两个居住间和一个厨房和一个一平方米蹲坑的厕所。在五十年代初就能够建这种有上下水的楼房跟当时描绘的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美好未来就差一部电话了。 老太太自始自终都紧紧的拉着孙子的胳膊，她一直把王卫东拉到自己床边坐下。 看着房间里摆放的两张床，王卫东问道：“你和我哥住一个房间？” “那能怎么办？就两个房间，你爸你妈睡一间，我和你哥睡一间。”老太太答道。 王卫东站起身，可是奶奶依然抓住他的胳膊不放。 小时候奶奶抱着他，拉着他的小手，可是现在老了，看不见了，反而对他表现出了孩子对大人般的依恋。 “奶，我出去买一点菜，买点肉回来。”王卫东说道。 老太太缓缓的松开手说道：“你在农村攒两个钱不容易，不要乱花钱！” “好不容易回来了，全家在一起吃一顿。”王卫东说道。 他走出门下楼向供销社方向走去。 向阳化工厂一共有六七千职工，加上家属两万多人，只有一个供销社也就是百货商店，从缝纫机自行车到布匹鞋帽文具烟酒罐头饼干等等一应俱全。 当然，这里也卖猪肉，但是王卫东没有肉票所以不能到供销社里买猪肉。 供销社外面还有面对面两排卖蔬菜鸡蛋鸭蛋和其他农产品的人，他们都是从附近农村来的，基本上都是妇女老人，他们把自留地里的蔬菜和家里养的鸡下的蛋拿到这里卖几个钱。 生产队都是秋天按不同劳力一年所挣的工分，每个工分所值的钱数，一次性的把劳动所得结算清楚。农民平时日常的进项完全靠自留地和自己饲养的家禽和猪了。 而东北人豪爽，家里养的猪杀后至少要拿出一半来全全村的人喝酒吃肉，剩下的那部分才是卖钱的。 现在那些卖菜的人旁边摆了一张木案，一个中年男人拿着把刀站在那里卖肉。 这种情况两年前就不可能有。 王卫东先买了三斤早豆角，然后走到猪肉摊前。 “这猪肉怎么卖？”王卫东问道。 “一块一斤！”卖猪肉的中年人答道。 供销社里面卖的猪肉八毛，而且卖肉的人割什么地方你都要买。认识的关系好的就从后臀下刀，不认识的可能就是血脖处下刀，也就是猪脖子附近淋巴比较多的地方。 “这里，给我切一斤！”王卫东用手指在五花肉上比划一下说道。 “好嘞！”中年人说着用刀割下来一条猪肉。 王卫东眼尖看的很清楚，这条肉上窄下宽，也就是肉皮比上面的肉宽一个手指。 “一斤二两高高的！”中年人拎着秤大声说道。 “你拎着秤给我看一看。”王卫东说道。 中年人愣愣的看着王卫东，其他人听见他报斤数就算账掏钱，可是今天这个人真是麻烦！ 他不情愿的把秤拎到王卫东面前，秤砣确实在一斤二两那个地方，可是秤杆根本挑不起来。 王卫东看了一眼秤盘下面，还好没有吸铁石之类的东西。骗人也是一个逐渐进化的过程，现在这时候人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心也没有这么黑。 王卫东用手指往回挪了挪秤砣上的挂绳，一斤一两平秤。 “大哥，你刚才看错了多算了一两。”王卫东说道。 中年人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如果是二三十年后出现这种情况那些人不会不好意思，很可能恼羞成怒反而问候王卫东的祖宗十八代。 所以就是这个不好意思的表情让王卫东对这个中年人产生了好感。 他掏出口袋里的钱，点出一块一毛递给中年人然后用案子上的纸把肉包起来往回走去。 王卫东走进楼院里看见墙边停了一大排自行车，下班的人都回来了，自行车就停在这里，晚上并不会丢。 王卫东走到一辆凤凰自行车旁边看着自行车久久不肯离开。 这辆自行车原来是他爷爷的，现在不知道是他父亲王海富还是他大哥王先进在骑。 这辆自行车承载着王卫东很多美好的回忆，很小的时候爷爷就用自行车带着他去不远的河边钓鱼。 走回到家里，王卫东看见大哥王先进已经回来了，可是哥俩个只是互视一眼都没有说话。 他和大哥从小就互相不对付。 走进厨房王卫东开始做饭，在知青点的时候他就负责做饭，他做饭的本事是被公认的。 初中毕业上山下乡之前有一年时间王卫东在工厂食堂里当临时工，他给掌勺的老杨师傅打下手，老杨师傅可是五十年代专门给苏联专家做饭的大师傅！ 就这一年的时间王卫东学了一手做菜的好手艺。 洗菜切肉爆锅，不一会炖肉的锅里就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第三章 争执一 王海富推开家门先是闻到菜香然后低头看见放在走廊里王卫东的行李。他诧异的向前走两步来到厨房门口就看见在厨房里面的王卫东。 “你怎么把被褥都拿回来了？以后就不回去了吗？”王海富板着脸问道。 “知青点的人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我是被赶回来的。”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不再说话直接走进里屋。 五分钟后李玉凤拎着一个大包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她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卫东放在地上的行李，她走到厨房门口才发现王卫东回来了。 “妈！”王卫东叫了一声。 “你回来了，饭都做上了。”李玉凤笑着说道。 没有停留，李玉凤拎着大包走进里屋。 看见母亲拎着包进来，大儿子王先进一把把包抢过去打开。 他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好东西，可是让他失望的是包里装的是一个个小盒子。 “安全套？”王先进念着上面的字。 李玉凤一把抢过儿子手里的小盒放进包里说道：“不要动这里的东西！这些东西跟你这种没有结婚的小孩牙子没有关系！” 看见丈夫疑惑的目光，李玉凤得意的解释道：“上午主任找我谈话，以后我们单位发安全套的事情交给我了！” 增加了一项工作，并不会增加一毛钱工资，但是这可是组织上对她的信任，李玉凤很看重这一点。 “你们单位原来不是小刘发安全套吗？”王海富问道。 听见丈夫的问话，李玉凤噗嗤的笑了。 “小刘家的孩子才五岁，那孩子可淘气了！他把小刘拿回家里的安全套当气球吹，还分给其他孩子，七八个孩子在大街上玩安全套气球！没办法，主任就把这个任务交给我了。”李玉凤答道。 “我刚下班的时候，上个月刚结婚的小刚就偷偷找我，问我要安全套。我问他要多少，他吭哧半天说要二十个！当时我就严肃的批评他，年轻人要把主要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然后我就给了他十个！”李玉凤有些得意的接着说道。 发安全套事情虽然很小，可是单位大部分人都有求于她，特别是那些刚刚结婚才几年的年轻人。这也是一项权力啊。 七十年代在外面是买不到安全套也就是避孕套的，这东西都是单位和医院里才有。 “放桌子，饭好了！”王卫东在厨房里喊道。 听见喊声，王先进急忙摆桌子，李玉凤走到厨房拿碗筷。 饭是大米和小米掺和在一起做的二米饭，菜是猪肉炖豆角。 王卫东扶着奶奶黄桂英走到桌边坐下，然后给奶奶盛了一碗饭倒一点菜汤放几块肉在饭上。 其他四个人也坐在桌边开始吃饭。 “你怎么回来了？在农村干不好吗？怎么年轻就好吃懒做！”王海富没好气的说道。 “我不是已经说了吗，知青点的人早就跑光了，我一个人占着一座房子，大队书记劝我回家嘴皮子都磨破了，我再不走他们就赶我了。”王卫东解释道。 “你从小就是一个混子！好吃懒做，如果你在农村拼命干活，那些人怎么会赶你走？”王先进用筷子指着王卫东的鼻子说道。 “是啊，我懒你勤快，那你就去农村呗，拼命干活不要工钱，他们一定愿意留你！”王卫东没好气的回击。 “我在工厂里有活干，不像你！”王先进答道。 “你就是一个临时工，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你可以到农村去战天斗地嘛，锻炼自己的身体，净化自己的思想。”王卫东说道。 大道理劈头盖脸的压下来，王先进无力反驳，他喃喃的说道：“我在这里也能锻炼。” 每一个人说别人的时候都喜欢讲大道理，维护自己利益的时候也讲大道理。 老太太黄桂英虽然眼睛看不见可是耳朵却听的很清楚，她睁着白蒙蒙的眼睛突然说道：“接班！” 房间里突然变得鸦雀无声。 按政策王海富五十岁就可以退休，他有两个儿子，谁来接班就是一个问题。 王海富现在身体还很好，他可以再干几年，他也想再干几年，可是两个儿子都没有工作，将来找媳妇都不容易。 想到这里，王海富心里一阵悲凉。 母亲黄桂英刚才说接班，意思就是让王卫东接班，可是在他和李玉凤心里都倾向于让大儿子王先进接班。 可是两个儿子都在这里眼巴巴的等着，让王海富直接说让大儿子王先进接班他有些说不出口，这也是他希望王卫东留在农村的原因，至少等到大儿子王先进接班后再回来。 王海富六十年代初的时候曾经到大西南工作几年，家里留下李玉凤带着两个儿子。 为了减轻儿媳妇的压力王卫东的爷爷奶奶就把王卫东接到自己家里。慢慢的王卫东与爷爷奶奶感情更亲密，跟自己的父母感情疏远，而大哥王先进正好相反。 即使是几年后王海富从西南回来了，王卫东还是住在爷爷奶奶家里一直到下乡。 由于兄弟两个分开居住，时间长了感情也变淡了。 王卫东心里当然知道自己父母的想法，家里有什么好事一定是大哥王先进的，不可能轮到自己。 “爸，你身体这么好完全可以再干几年，退什么休啊。”王卫东说道。 他这么说的目的就是搅和，自己捞不到，大哥王先进也别想捞到。 “二混子，你闭嘴！”王先进吼到。 “口口声声叫我混子，这菜和肉都是我花钱买的，数你吃的最多！”王卫东说道。 不只是说，王卫东还采取了行动，他把碗里剩下的几块肉都挑出来放进奶奶的碗里。 “卫东你吃，你现在长身体！”黄桂英说道。 虽然她看不见，可是她心里清楚，能够给自己夹菜的一定是自己的宝贝孙子王卫东。 兄弟两个在饭桌上斗嘴王海富很不耐烦，他刚想出口训斥几句可是看见王卫东给自己的母亲夹菜急忙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回去。 看见饭桌上的气氛不对，李玉凤急忙转移话题谈起了最近轰动一时的杀人案。 半个月前向阳化工厂附近的红卫村一个女人有了相好，她伙同情夫把自己的丈夫杀了，然后放进烀猪食的大锅里炖后喂了家里养的猪。 警察很快破案，两个人没有意外必死无疑。 李玉凤最后感慨的说道：“大人作孽自作自受，可惜家里的两个孩子，听说女儿才十二岁，儿子才八岁！” 第四章 争执二 饭快吃完的时候，王卫东突然说道：“爸，我明天就去找房子，然后我带着奶奶搬出去住。” 房间里又是一片鸦雀无声。 过了半天王海富才问道：“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到外面租房子怎么生活？” “爸你不用管，我弟弟有能耐，出去一定过的好！”王先进反话正说。 “我有手有脚怎么都能养活自己和奶奶。”王卫东答道。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卫东只能把自己带回来的褥子铺在水泥地板上。 “还有一个晚上，明天就宽松了！”王先进故意大声说道。 王卫东躺下闭上眼睛说道：“王先进你记住了，以后你就不是我哥，看见我的时候不用打招呼！还有，爷爷的自行车是留给我的，明天我也要带走！”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卫东卷好行李就跑到外面找房子。 这里住的两三万人都是向阳化工厂的，彼此之间十分熟悉，王卫东花了两个多小时就从一个老太太嘴里知道了一处合适的房子。 “老孙家儿子考上了大学，女儿考上中专，现在家里的西屋空着，前几天还说想租出去。”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对王卫东说道。 看着时间快到中午下班，王卫东就站在门口等着。 一个半小时后这个家的男主人和女主人陆续回到家里。 要说现在向阳化工厂里最志得意满的就是这个家里的男主人孙有才和女主人谢玉兰，儿子在国家重新高考的第二年就考上了大连工学院，女儿初中毕业考入全省闻名的牡市幼儿师范。 现在两口子走到哪里迎来的都是羡慕的目光。 两个人都对王卫东有一点模模糊糊的印象，当王卫东提到自己爷爷和父亲的名字时两个人都做恍然大悟状。 孙有才摸着王卫东的脑袋说道：“原来的王海富的二儿子，都长这么高了！回来就好好干！现在国家政策多好啊，年轻人有的是出路！当兵，接班，考大学，条条大路通罗马嘛。” 说到考大学这三个字的时候孙有才特意加重了语气，震的玻璃嗡嗡响。 “西屋里有一铺炕，你和你奶奶住正好，屋子里的柜子桌子都留给你们用。接西屋土炕的锅留给你们做饭，自来水是工厂的不用花钱，电费我出，你一个月给四块钱就行了。”孙有才接着说道。 现在用电就是照明，顶多加一台收音机。 “行，大叔，我以后按月给您钱，先给您两个月的。”王卫东点头说道。 房子谈妥了，王卫东马上回去收拾东西。 他用自行车一趟一趟的把原来爷爷家的锅碗瓢盆和被褥都搬到这里，最后一次他没有用自行车而是背起奶奶黄桂英跟楼院里的老太太们告别转身而去。 “唉，这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孙子拉扯大，总算是没有白疼啊。”一个老太太看着王卫东和黄桂英的背影感慨的说道。 所有人的家里几乎没有一个儿媳妇和婆婆处的像是亲母女一样，没有舌头不碰牙的，能够有一个孝顺的孙子已经很不错了。 快到吃晚饭的时候，王卫东拿着两个大碗跑到国营饭店买了四个馒头一盘尖椒干豆腐。 和奶奶一边吃饭王卫东一边说道：“明天我借一个小推车到煤场买半吨煤回来，再到山上打几捆柴火，以后就由我做饭，你看不见要离炉子远一点！” 夜里，祖孙两个人躺在炕上，黄桂英伸出枯瘦的手摸着孙子宽宽的后背感觉心里很踏实。 “你爷爷那个老不死的晚死两年多好！他是车间副主任，由他出面你的工作问题就解决了。不过你不用担心，明天我就去厂子里找你爷爷的那些徒弟，他们不少都当科长处长了，豁出我这张老脸也要把你的工作解决了，先干大集体也行啊。”黄桂英说道。 “不用你操心，我的事情我自己解决！”王卫东说道。 “厂子里的石厂长每一次看见我都从自行车上下来和我聊几句，可热情了。他家的闺女和你年纪差不多就是小儿麻痹——”黄桂英自顾自的说道。 王卫东实在忍不住翻身坐起来说道：“奶奶，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背着我搞事情！我再说一遍，我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你跟你爷爷那个死鬼一样不听人劝！”黄桂英喃喃的说道。 黄桂英以前也是一个很强势的女人，当初王卫东的父亲王海富经人介绍与王卫东的母亲李玉凤认识，两个人彼此都很满意，可是黄桂英却说什么都不同意，最后王卫东的爷爷点头同意了婚事，王海富和李玉凤才最终结婚。 现在黄桂英年纪大了，丈夫死了，眼睛也看不见了，只能和儿子住在一起，也就是落在儿媳妇李玉凤手里。 多亏这时候王卫东这个宝贝孙子回来了。 过了好一会王卫东说道：“我要出去多多赚钱先把你的眼睛治好！” 在工厂医院里看病不用花钱，可是那里的医生根本做不了摘除白内障这样复杂的手术，要做这样的手术就要去哈市的大医院，可能要花很多钱。 “我都快七十了，还能活几年？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有钱也要攒着，等将来给你娶媳妇！”黄桂英说道。 第二天开始王卫东就忙活着买煤打柴和办理户口粮本的事情，一直忙了四五天才算办完。 两年多的知青生活他一共才攒了一百多块钱，现在只剩下不到一百块了。 清晨起来王卫东做好饭和奶奶吃完他就骑着自行车带着鱼竿赶到河边钓鱼。整理好鱼漂穿上蚯蚓把鱼钩扔进水里，王卫东抽着葡萄牌香烟等着鱼上钩。 一阵自行车铃响，一辆自行车飞快的骑到河边木桥旁边，看见有人在河边钓鱼，骑自行车的人从车上下来走到王卫东身边说道：“以前河里的鱼老鼻子了！现在六六六和滴滴涕用多了，河里的鱼也少了。” 王卫东递出一颗烟问道：“大哥，你不用上工吗？” 现在是一九七八年，离东北施行大包干还有三四年的时间，农民都要按时集体上工劳动的。 “去啊，早上五点多我把自留地里的菜送到县里市场稀烂贱卖了，现在就回去点卯对付耍一天。兄弟，我走了！” 那个人说完这句话骑上自行车经过木桥向远处的村子而去。 看着那个人的背影王卫东的眼睛亮了。 第五章 见义勇为 现在政策放宽了，从农村收购蔬菜再在市场里贩卖也是一条赚钱之路。 “大哥！”王卫东站起身喊道。 那位农村大哥在十几米长木桥上刹住自行车回头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跑上木桥对农村大哥说道：“大哥，你这一次去市场卖了多少钱？” “几把水萝卜，还有豆角柿子，一点香菜，我来回两个来小时就赚了三毛钱！”农村大哥说这句话的时候居然还有一点得意。 “大哥，我是知青，刚从农村回来，连工作都没有，我明天在这里等你，你把菜便宜一点卖给我，我再到市场上去卖怎么样？你种菜不容易赚两毛，我跑腿赚一毛！”王卫东一边说一边又递了一根烟。 农村大哥端详着王卫东的脸问道：“兄弟，我是因为家里菜实在吃不了才拿出去卖点钱，你这么年轻怎么干这个？” 二十多年教育下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做小买卖不是正经人干的事情。 “再说，一毛钱只够买两个馒头，还要外加粮票，也不够你生活啊。”农村大哥说道。 “再过几个月我父母就送我去当兵，这几个月也不能在家里光吃父母的，赚一点是一点。你回去干活休息的时候跟其他人说说，把几家的菜收到一起卖给我，你也可以赚一点。”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农村大哥一脸的为难和不好意思，赚亲戚朋友的钱那还是人吗？ “你这不是赚他们的钱而是帮他们的忙，大家手里有钱买酱油醋，随礼，给孩子买零嘴不好吗？”王卫东劝道。 这么做是帮别人的忙，是为人民服务。顶着道义的帽子再赚钱的时候心里就舒服多了。 “既然是这样我就回去跟他们说说，你也不容易，这个忙我帮了！你明天早上五点就在这里等我！”农村大哥很仗义的说道。 看着农村大哥骑着自行车远去，王卫东也马上赶往县城市场。一百多个卖菜的人沿着街道摆摊形成一个简易的农贸市场，他推着自行车挨个摊位询问各种蔬菜价格做到心里有数。 当他快走到三岔路口时，一道黑影向他头上落下来，王卫东下意识的缩头，几个圆东西砸在他脑袋上瞬间流出黏糊糊的液体。那道黑影一下子砸在自行车车座上然后翻到地上，原来是一个篮子，篮子里滚出几个流黄的鸡蛋。 王卫东摸了一把头发，一个鸡蛋壳随着黏糊糊的手指落在地上。 就在他还发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号啕大哭起来。 “缺了八辈子德了，把我鸡蛋都摔碎了！”老太太一边哭一边说道。 “老不死的，你看不见吗，整个市场就我这里卖鸡蛋！”一个年轻人吼道，光是骂人还不解气，他抬起脚作势要踢老太太，但是终究没有踢出去这一脚。 市场最好的位置就是三岔路口，现在那个地方放着两个土筐，里面装有二三百个鸡蛋，而整个市场的其他地方再也看不见有人卖鸡蛋，看来县城农贸市场的鸡蛋生意完全让这个年轻人把持了。 “好说好商量让你四分钱一个把鸡蛋卖给我，你就是不愿意，现在你一分钱都赚不到，还要倒赔！”年轻人狠狠的说道。 农贸市场里所有的人都呆呆的看着，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你瞅啥！”年轻人瞪着眼睛对王卫东吼道。 他不能动手打老太太所以准备把火发在王卫东身上。 “刚才鸡蛋是不是你扔的？”王卫东指着自己黏糊糊的头发问道。 “是我扔的，你想咋的？”年轻人盯着王卫东问道。 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个爷们就过来打我，是孬种就赶紧滚！ 任何一个血气方刚的年轻人都不会在这种挑衅下退缩，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面子。 伴随着老太太的哭声，王卫东松手放开自行车让自行车直接倒在地上然后握紧拳头向那个年轻人冲去。 他一拳向那个年轻人胸口打去，这就是懦弱的表现——不敢下死手的表现，为什么不直接往脸上打？ 年轻人不管王卫东打过来的拳头，一脚踹向王卫东的肚子。 王卫东仰面倒在地上，这一脚让他瞬间成长。 他躺在地上一脚踹在那个年轻人的腿上，年轻人疼的大叫一声然后扑在王卫东身上。两个人都躺在地上互相撕打起来。 时而王卫东翻在上面，时而年轻人骑在王卫东身上。 不一会两个人都是衣服撕破，鼻血横流。 没有人出来拉架，都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撕打到最后都精疲力竭打不动了。 “王八蛋你等着！”年轻人喘着粗气说道。 鼻青脸肿的王卫东像一只不会叫的狗一样一声不吭的瞪着同样鼻青脸肿的年轻人。 “你小子等着！”年轻人吃力的爬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 王卫东也爬起来扶起自行车向市场外走去。 王卫东到县城供销社里买了一杆秤又买了一把杀猪刀才骑车赶回向阳化工厂。 他在国营饭店里买了几个包子回到家里。 奶奶黄桂英一边吃着包子一边说道：“天天吃馆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赚多少钱呢。” “你等着我赚了大钱天天让你吃好的。”王卫东说道。 晚上，在灯光下王卫东缝着衣服被撕破的地方。奶奶眼睛看不见所以看不见王卫东鼻青脸肿的模样和破烂的衣服。 第二天五点钟王卫东起来买回油条豆浆安排好奶奶吃饭，他自己拿着两根油条一边吃一边骑着自行车赶到五里外木桥。 等他赶到桥边的时候那位农村大哥已经等在那里了。 “就是这些，不用称了，每一家把菜交给我的时候都报了价钱，一共是三块四毛。”农村大哥说道。 “这是四块钱，不用找了。”王卫东把钱递过去说道。 他赌的就是农村大哥的憨厚。 “这怎么好意思，六毛钱太多了。”农村大哥不好意思的说道。 “以后就是这样，我给你两成报酬。”王卫东答道。 他拿出带来的麻袋按种类把蔬菜装进麻袋然后放在自行车后座上有绳子扎好骑车向县城而去。 “兄弟，下一次换成筐吧。”农村大哥在后面喊道。 第六章 小试牛刀 王卫东骑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赶到县城农贸市场的时候才体会到那位农村大哥让他装菜换成筐的意思，装在麻袋里面的菜经过长时间的颠簸因为摩擦一定损坏不少。 推车进入农贸市场，街道两边好位置已经都被人挤占了，他只能在靠外面的地方停好自行车。 把麻袋里面的菜小心翼翼的倒在地上然后铺好麻袋把蔬菜按种类堆在麻袋上，做完这些事王卫东抬头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占的地方几乎是周围几十个人里面最大的。 市场里绝大多数都是年纪大的人，都是那些在农村里因为年纪大不用出工的老头老太太像王卫东奶奶一样的人。 他们四点多钟就起来把自己家园子里的菜摘一些下来拿到市场里面卖，所以菜的种类和数量都比王卫东的少。 王卫东觉得很有亲切感，小时后奶奶带着自己到农村走亲戚和那些叔辈爷爷奶奶们坐在炕上唠嗑，那些人看着穿着补丁衣服吃着大饼子在地上玩的王卫东总是感慨的说道：“他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王卫东身边蹲着的就是一个老太太，小篮子里装的红的黄的三四斤西红柿。 突然农贸市场里出现了骚动——收费的人来到。两个戴着袖标的人沿着街道两边挨个摊位开始收钱。 王卫东明显感到身边老太太的紧张，她两只干瘦的手不住在大腿上摸索着。 “老太太，五分钱！”那名四十多岁收费的中年人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急忙站起来尴尬的说道：“我，我没有带钱啊，等卖完了再交行不行？” “卖完再交?卖完你会等在这里吗？早就跑了！赶紧交钱！”中年人不耐烦的说道。每一天这样的事情他不知道要遇到多少次。 老太太把手伸进裤兜里摸索半天掏出两个钢镚为难的说道：“真没有钱，就两分钱。” “真没有？”中年人像是看着阶级敌人一样用怀疑的目光盯着老太太。 “算了，两分就两分总比让你跑了强！”中年人从老太太手里捏起两分钱说道。 接下来中年人看着王卫东，王卫东面孔很陌生也很年轻是农贸市场里为数不多的年轻人。 中年人愣了一下说道：“小伙子，你占的地方太大，交一毛！” 王卫东乖乖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毛钱递给中年人，看着中年人离开。 农贸市场里有三个卖菜高峰，早上中午晚上，特别是晚上干部职工下班之后。早上是第二高峰，很多人早上起来就到市场里面卖菜然后再做早饭。 虽然位置不好，可是王卫东很快卖了四五斤西红柿和两斤水萝卜还有两扎香菜。 可是身边的老太太的三四斤西红柿一个都没有卖出去。 王卫东低头看着老太太篮子里的西红柿，一个个像红色黄色的宝石一样，不带一点绿，品相很好，可就是没有人买。 又有几个人在王卫东这里买过菜离开了，王卫东终于琢磨过味道来，这几个来买他菜的人都蹲在他面前把菜挑了又挑，而老太太卖的西红柿实在太少了根本没有办法挑。 这就是人的心理，只有经过他自己挑选的才是好的，所以尽管老太太卖的西红柿个个都好就因为太少就是没有人买。 老太太眼巴巴的看着别人过来买王卫东的菜就是没有人买那几个西红柿。 “大婶，把你的西红柿卖给我吧，拿着钱赶紧回家。”王卫东说道。 老太太疑惑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把老太太篮子里的西红柿放进托盘里拎起秤杆给老太太看。 “看好了，两斤半，两毛五！”王卫东说道。他是按卖价算的。 “就算两毛！”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两个一毛票子和一个五分钱钢镚塞进老太太手里。 “小伙子，谢谢了！”老太太说道然后拎着篮子蹒跚走了。从县城走到村子还有七八里，老太太要走一个小时。 王卫东把托盘里的西红柿倒进自己麻袋上的西红柿里。没过多久老太太的那几个西红柿就被卖菜的人挑出来买走了。 远处，昨天和王卫东翻滚在地上撕打在一起的那个年轻人和另外一个年轻人站在一起看着蹲在地上卖菜的王卫东。 那个年轻人圆圆的脸，笑眯眯的，笑的阳光灿烂。 年轻人笑眯眯的眼睛看着远处的王卫东问道：“昌哥，就是那个小子？他的胆子挺肥啊敢太上皇头上动土！” “王八蛋，昨天我的面子栽了！必须要找回来！”和王卫东打架的年轻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还犹豫什么，找几个人一起上，打的他遍地都是零件！”圆脸年轻人说道。 这个年轻人一定是从小就是人见人爱的孩子，胖乎乎的脸，一看就是从小听父母老师的话，总喜欢学叔叔做好事的好孩子。 刚才他说找几个人打王卫东一顿时的语气就像是要扶着老太太过马路一样。 当然，他也的确扶着老太太过马路，只是乘老太太不注意的时候在老太太口袋上摸了一把。 “这小子我一定要收拾他！不过我们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你先替我摸摸这个小子的底，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背景。摸清楚了，我就找人对他下手！”昌哥说道。 他掏出两块钱递给圆脸年轻人说道：“明天你就在他旁边卖菜，跟他套近乎，中午的时候请他喝点儿，一定把这小子底细摸清楚了。” 圆脸年轻人接过两块钱揣进衣兜笑着说道：“瞧好吧，昌哥，明天下午听我消息！” 远处的王卫东看着麻袋上卖剩的菜，只有原来的五分之一了，他突然站起来扯着嗓子喊道：“便宜了，给钱就卖了！一块钱所有的菜包圆啦！” 这一嗓子非常具有历史意义，这是蜂山县农贸市场历史上第一次有人跳楼大甩卖！ 十分钟后王卫东已经折叠麻袋夹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车离开农贸市场走了。 昨天和王卫东打架的年轻人摸着头上昨天被王卫东打的包喃喃说道：“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第七章 没出息一 中午王卫东就回到向阳化工厂的家里，他看着院子东面的四五个花筐。 花筐不是装花的筐，而是柳条编成的用来装苹果的大筐。向阳化工厂每年快过年的时候都要分大量的福利，包括从辽省购买的苹果和鸭梨。 每家分一筐，整个工厂都飘着苹果的味道。 现在苹果和鸭梨早就吃完了，留下几个花筐放在房东孙有才家的院子里。中午孙有才和谢玉兰回到家里看见王卫东正在做饭。 王卫东把黄瓜切成细丝把大蒜剁成沫加酱油醋拌了一个凉菜然后盛了两碗小米稀饭和奶奶就着馒头吃饭。 “卫东做菜真有两下子，黄瓜切的这么细！”孙有才叹息说道。 “我给老杨师傅打了一年的下手，切的不好他就骂我！”王卫东笑着答道。 工厂大食堂最大的优点就是便宜但是做饭马马虎虎总是糊弄，可是像老杨师傅那样的大厨已经养成了习惯，他不能甚至不会糊弄，所以要求身边的人也很严，这也让一些干活的人心里对老杨师傅很不满。 大锅饭有大锅饭的好处，干的好的干的不好的都不显山露水，干好干坏都是一个鸟样，慢慢的很多人变懒了。 “孙叔，我看见院子里有几个花筐，能不能给我两个？”王卫东问道。 “那几个筐就是留着烧火的，你想要就送给你。”孙有才大方的答道。 中午吃完饭后王卫东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找出麻绳把两个筐绑在自行车的两边。 奶奶黄桂英坐在炕上隔着打开的窗户和王卫东说话，她眼睛看不见根本不知道王卫东在干什么。 人老了，最大的问题就是寂寞，王卫东今天在家，老太太终于找到可以和她说话的人。 “你不是和老高太太在一起唠嗑吗？”王卫东问道。 老高太太就是给王卫东介绍房子的人，已经七十多了。 “老高太太要照顾孙子，她孙子五岁淘气的很，不是跑就是爬，每天老高太太累的要死。”黄桂英答道。 筐绑好后王卫东感觉很满意，把菜装到两边的筐里的确比装在麻袋里好很多。 晚上孙有才回到家里看见院子里的自行车上绑着两个花筐觉得很奇怪。 “卫东，你把筐绑在自行车上干什么？”孙有才问道。 “我准备骑自行车到农村收菜然后到农贸市场里面卖。”王卫东答道。 孙有才身体一下子僵住看着王卫东半天说不出话来，那眼神就像是看着一个失足青年一样。 “卫东，卫东，你进来！”奶奶黄桂英喊道。 王卫东走进里屋站在炕边。 黄桂英突然握着条扫向王卫东打过来。老太太虽然眼睛看不见但是耳朵反而很灵敏，她凭借听脚步声就判断出王卫东的位置，条扫一下下稳准狠的抽在王卫东的身上。 “没出息的东西，我打死你！我的老脸都让你丢光了！”黄桂英骂道。 孙有才和老婆谢玉兰站在房门口都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这一幕。 “走吧，电影要开演了。”孙有才对老婆说道。 他像是向王卫东解释一样说道：“车间发票，晚上六点半看戏。” 这句话里包含很多意思，作一名工人多好啊，每个月雷打不动有工资领，发工作服毛巾肥皂，夏天发胶鞋，冬天发大头鞋，八月十五发月饼，过年水果猪肉花生瓜子，时不时发电影票看电影。孩子读书不花钱，看病不花钱，房子国家分配，简直就像进了天堂一样。 可是王卫东偏偏不争气投机倒把去卖菜，说出去丢死人了！ 奶奶黄桂英一下子倒在炕上脸对着墙不跟王卫东说一句话。 天渐渐的黑了，家里连一台收音机都没有，只能躺下睡觉。两个人躺在炕上都睡不着，黑暗中睁着眼睛想心事。 两个小时后孙有才和谢玉兰回到家里，两个人还没有从话剧《于无声处》的剧情里走出来。 “你说他们两个是夫妻吗？”谢玉兰问道。 “应该不是吧，都是演员，同志关系。”孙有才答道。 谢玉兰舌头啧啧作响说道：“当演员真不容易，不是夫妻在舞台上还要握手！” 隔着房门听见这句话王卫东差一点笑出声来。现在这个时代看见电影戏剧里男女握手都觉得惊讶难为情，可是几十年后男女演员已经张开嘴巴纠缠在一起了。 不知道那时候他们看见这一幕时会不会心脏病发作。 第二天四点多王卫东就起来生火熬了一锅粥，就着咸菜吃了两碗粥然后出门推着自行车去接菜了。 听见外面的动静孙有才叹息了一声：“唉，这孩子！” 作为家里出了一个大学生一个中专生的父亲，孙有才很有资格为王卫东叹息。 今天王卫东来的很早，他站在木桥边等着农村大哥的到来。 昨天他一共赚了两块多，这样下来一个月就是七十多块，而他父亲王海富八级工一个月也才六十多。 王卫东觉得自己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起码比他父亲涨工资容易多了。 “同志！” 远处传来喊声，那位农村大哥推着一辆小车向他走来，推车上装满了各种蔬菜。 这些菜都是交给他的，张家两毛钱，李家三毛钱，最后就凑了这么多。 现在生产队干活大帮轰很多人都是出工不出力，但是不出力也要熬时间啊，所以不容易挤出时间卖菜。现在好了，有人给他们跑腿。 “一共四块！”农村大哥说道。 王卫东数了四块八角钱递给农村大哥，其中的八角钱是谈好的农村大哥的两成抽成。 他先把水萝卜茭瓜放在筐地下，叶菜放在上面，两个筐装满后又用麻袋装了半袋。 “大哥贵姓？”王卫东递一根烟问道。 农村大哥愣了一下才答道：“姓章，立早章！” 他觉得王卫东说话有些奇怪，现在大家都是张口闭口说同志，可是王卫东却总是称呼他为大哥。 “以后每天就这么多吧，再多就装不下了。下雨天我也不能来。明天再见！”王卫东说完骑上自行车向北而去。 第八章 没出息二 王卫东刚推自行车走进农贸市场的那条街就听见有人在喊。 “小伙子，我已经给你占好地方了！”昨天卖西红柿的老太太对王卫东招手。 王卫东急忙推车过去，老太太给他占了一米多长的地方离三岔路口很近。 还没等王卫东停好自行车，老太太就迫不及待的拎起篮子说道：“小伙子，三斤西红柿，你给我两毛钱就行，等一会收费的又来了！” 老太太为了省下五分钱管理费要把西红柿尽快卖给王卫东。 王卫东先给了钱然后把篮子里的西红柿放在地上。 “大婶，多摘一点嘛，带一点青没关系。”王卫东说道。 老太太凝视着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怎么行！没有熟的我不能卖！” 王卫东看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发呆，三年五年以后，在商品经济大潮冲击下，老太太会不会改变现在淳朴的性格。 “借光！让我挤一挤！” 一个胖乎乎的年轻人拎着篮子挤到王卫东身边。 那个年轻人蹲在地上笑着，笑的阳光灿烂，他仰头看着站在那里的王卫东。 这个年轻人就是昨天垄断整个农贸市场鸡蛋生意的昌哥让探王卫东底细的年轻人。 年轻人名字叫孔令光，小名叫宝儿，小宝或者是大宝。 他的父母爷爷奶奶对他的呼唤里充满了溺爱。 孔令光从出生开始就招人喜欢，看见谁都咯咯的笑，白胖白胖的像人参娃娃一样，谁都喜欢抱一抱。 从小学中学再到社会，孔令光用他憨厚天真可爱的外貌不知道骗过多少人，从小时候骗子弹壳骗玻璃球儿到长大后骗钱骗姑娘的身体，甚至是骗的毫无目的，孔令光就是享受这种把别人耍的团团转的感觉。 从小家里人也不是没有发现孔令光的毛病可是由于溺爱几乎都是视而不见。孔令光的母亲曾经把儿子和一个姑娘堵在家里房间的炕上，女人先是对姑娘大打出手然后再破口大骂：“母狗不浪，公狗不上！以后再让我看见你勾引我儿子，我就打死你这个小婊子！” 孔令光靠着墙站着既无辜又可怜，真的像是被坏人引诱的孩子一样低着头一脸的委屈和畏缩。 垄断农贸市场的昌哥曲国昌的坏是浮在外面的，而孔令光的坏是深深埋在心里的。这两年孔令光就凭他那可爱的外表和口吐莲花的嘴巴整天在外面骗吃骗喝。 昨天曲国昌让他探探王卫东的底，今天早上孔令光用篮子装几个鸡蛋就来了。 “前天你和路口卖鸡蛋的王八蛋打起来了，真够爷们！以前在这个农贸市场里根本没有人敢惹他，还是大哥你厉害！我就是卖几个鸡蛋换两个钱，在你身边我心里踏实。”孔令光对王卫东说道。 听见孔令光的话王卫东在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从自行车上的麻袋里抽出一把杀猪刀扎在地上说道：“那小子再来惹我，老子就跟他拼了！大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孔令光突然看见一把雪亮的刀，脸上肌肉忍不住抽动两下，他从小娇生惯养吃不了苦，更不敢拼命。 挑起大拇指孔令光赞叹着说道：“大义凛然宁死不屈，革命英雄也就是你这样！” 曲国昌垄断农贸市场的鸡蛋买卖，大的卖一毛小的八分，孔令光的鸡蛋一律卖七分钱，所以很快就卖光了。 而这时候王卫东的菜只卖了三分之一。 孔令光没有走依然蹲在那里陪王卫东聊天，白净胖乎乎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两个年轻人越谈越投机。 “王哥，等你卖完菜我请你吃一顿，好久没有聊的这么痛快了！咱们一边吃一边聊。”孔令光说道。 昨天曲国昌给了孔令光两块钱让他请王卫东喝酒套出他的底细，不过进了孔令光兜里的钱他可舍不得再掏出来，他现在心里正在盘算假装大方最后让王卫东出钱请他吃一顿。 “不行，我奶奶眼睛看不见，我要回去给她做饭。”王卫东本能的推迟道。 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的王卫东曾经经历过太多的鸿门宴，别人请你吃一百块钱的饭很可能想从你身上掏一万块钱出来。 没有白喝的酒，没有白吃的饭。 “王哥，你怎么这样，你这不是扫我面子吗？”孔令光假装生气的说道。 “今天真不行，把奶奶一个人扔在家里，自己在外面大吃大喝我还是人吗？”王卫东解释道。 “唉，你这么说我也想起我奶奶了。”孔令光叹息说道。 快到十点的时候王卫东把最后剩下的菜装进筐里打算回去和奶奶吃，他推着自行车和孔令光告别。 看着王卫东走了，孔令光转了一圈走到曲国昌身边。这么做他很不小心，不过七十年代再有天赋的骗子和二十一世纪的普通骗子也没有办法比。 “这么快他就走了？我不是让你请他吃饭吗？”曲国昌问道。 “慢慢来嘛，明天，明天我一定给你准信！”孔令光信心满满的说道。 关系慢慢处，处成朋友，最后两块钱就是自己的还能让王卫东心甘情愿的请自己吃饭。 孔令光对自己的能力很自信。 王卫东中午就回到家里，他看见锅里面的粥根本没有动。 奶奶黄桂英还是躺在炕上没有起来。 “奶奶你怎么不起来吃饭？”王卫东问道。 黄桂英翻了一个身不理自己的孙子。 她对王卫东自作主张去卖菜还是不能原谅他。 剩下的菜里面有半斤多比大拇指大一点的土豆，王卫东打算把土豆做成酱土豆。 菜做好后，王卫东坐在桌边就着剩下的粥吃饭。 “你这老太太跟我玩绝食，等你饿昏过去的时候我就把你送进医院打葡萄糖，放心吧，你不会这么容易死的！”王卫东一边吃饭一边说道。 “如果你就这么死了，将来我有了孩子谁替我看孩子？”王卫东接着说道。 “就你现在这个熊样儿，谁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黄桂英怒道。她说到最后有些哽咽了。 “你放心，我一定找一个最漂亮最孝顺的！”王卫东答道。 第九章 没出息三 晚上，王海富和李玉凤走进王卫东租的房子。 王海富对儿子怒目而视，而李玉凤却像是双目含泪一样幽怨的看着儿子。两个人不用商量就用出了一硬一软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的对敌手段。 两个人走到炕边低头对黄桂英叫了一声妈。 黄桂英侧身躺着，脸对着墙根本不理会两个人。 “你看你把你奶奶气的！”王海富怒道。 “你怎么能这样！”李玉凤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种父母对儿女的惯用手段对于王卫东一点作用都没有，他根本就是无动于衷。 “伟大领袖教育我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难道让我躺在家里吃你们的喝你们的，不劳而获吗？“王卫东反问道。 王海富和李玉凤像是没有听见王卫东的问话一样没有做声。 “再过几个月秋天征兵的时候我去找工厂武装部的人，我说什么也送你去当兵。”王海富说道。 这个时代当兵是年轻人趋之若鹜的事情，军人的社会地位高，更重要的是退伍后国家要安排工作。 “我不去，我觉得卖菜挺好！”王卫东答道。 “你的意思非要你爸退休后让你接班？”李玉凤质问道。 躺在炕上的黄桂英瞬间睁大了眼睛，原来这两天她错怪了自己的宝贝孙子，原来王卫东就是想通过卖菜的方法逼他父亲王海富退休后让他接班。 不让王卫东接班，王卫东就让他的父母丢人！ “到部队里面锻炼几年有什么不好？回来后工厂照样给你安排工作！”王海富问道。 “我不去，在农村的几年我在广阔天地里已经锻炼够了，需要锻炼的是我哥。”王卫东答道。 “你哥从小就没有离开过家吃不了——”说到这里李玉凤觉得自己失言了。 随后的两个小时无论父亲的严厉呵斥和母亲的哀求，王卫东都是无动于衷，为县城的干部职工做好后勤服务的心毫不动摇。 王海富和李玉凤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黄桂英想从炕上起来，可是四肢无力根本起不来。 已经绝食一整天了，老太太头昏眼花根本没有力气。 “快扶我起来，给我做饭吃，都快饿死了！”黄桂英说道。 第二天起来王卫东照常做饭吃饭然后推车出去接菜。 进入菜市场的时候又看见已经为他占好位置等着他的老太太。 “卫东！”孔令光拎着装鸡蛋的篮子也出现了。 今天他还要挤在王卫东身边卖鸡蛋套出王卫东的底细。 王卫东向他点头然后铺好麻袋把老太太篮子里的西红柿倒在麻袋上。每一天为了两三毛钱老太太就早早的起来来回走十几里路。 孔令光表现的很热心手疾眼快的帮助王卫东往麻袋上摆菜。 王卫东摆好两块砖头自己坐一块让孔令光坐一块。 他递给孔令光一个西红柿，自己拿着一个黄色的西红柿端详着。 在后世的记忆里他小时候也吃过黄色的西红柿，可是后来黄色的西红柿慢慢消失了。而去更让人惋惜的是西红柿越来越难吃了。 王卫东咬了一口，西红柿的汁一下子喷在他衣服上。 他毫不在意继续大口的吃着。 孔令光一边吃一边含糊的说道：“今天你不要跑，咱们哥俩好好喝一顿，走的时候多买一个菜给你奶奶带回去。” “好啊，今天我请你！”王卫东豪爽的答道。 他对孔令光这个会说话会来事的同龄人很有好感。 王卫东一边卖菜一边和孔令光聊天。 孔令光吃完一个西红柿又大模大样的从西红柿堆里拿起一个西红柿吃起来。 不一会孔令光站起来说道：“你帮我看一会，我得找个地方撒泡尿！” 看来是两个大西红柿在他肚子里发生了作用。 王卫东没有在意，接着卖菜。 突然一个枯瘦的人贴到他后背上。 王卫东急忙回头看见刚才卖他西红柿的老太太就站在他后面。 “大婶，钱不是已经给你了吗？”王卫东说道。 “小伙子，不是这件事！我在旁边等了半天了，你要小心一点卖鸡蛋那小子，他跟路口那个卖鸡蛋的人是一伙的！我以前好几次看见他们两个在一起说说笑笑！”老太太说道。 说到这里老太太转身就走，她怕被孔令光看见报复她。 所谓的好人往往就意味着胆小怕事，一个人在农贸市场里欺行霸市按说根本不算什么，大家一同站出来那就是坏人怕好人。可是从古到今越来越没有好人站出来，大家都等着别人当好人站出来。 越是这样当好人就越没有好下场。 像老太太这样偷偷向王卫东报警已经很不错了，市场里的其他人未必没有看出来，可都是在冷眼旁观。 在他们心里那天和王卫东打在一起垄断农贸市场鸡蛋生意的曲国昌反而更让他们尊重。 道理很简单，只有能够伤害他们的人才能让他们尊重，而好人不需要尊重，那样的人都是用过了就可以扔的傻瓜。 “真臭啊！”孔令光回来坐在砖头上说道。 公共厕所埋汰的让人呕吐，进去的人要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王卫东侧头看着孔令光那张胖胖憨厚的脸，天真灿烂的笑容和纯净无邪的眼睛。 难道刚才老太太说的是真的，面前这小子和垄断市场鸡蛋生意的无赖曲国昌是一伙的。 “卫东，你应该多带一件衣服，早上冷，多穿一点好。”孔令光体贴的说道。 王卫东的眼神愈发犹豫了，这样一个好青年怎么会是坏人？ 他接着卖菜，将近中午的时候菜就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他可以带回家里和奶奶一起吃，顶多再送一些给房东孙有才家。 “走，去饭店！”既然他早晨答应请孔令光喝酒就要兑现。 一个溜肉片，一个小葱拌豆腐，在七十年代请人喝酒这已经很有诚意了。 孔令光眼睛放光。他白赚了曲国昌给他的两块钱，王卫东反而请他喝酒。 他不会因此感谢王卫东而是在心里佩服自己的能耐，他孔令光就靠一张嘴和脸就能骗尽所有的人！ 第十章 成熟的人 两个人喝完半斤白酒后，孔令光的脸越喝越白，而王卫东的脸却红的像是渗血一样。 “卫东，你心里不觉得憋屈吗？咱们这么年轻连一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孔令光问道。 由于老太太的提醒，王卫东对面前这个一脸憨厚天真年轻人的锥心问话他决定不说实话。 “唉，怎么不憋屈！可是没有办法啊。”王卫东叹气说道。 孔令光像是王卫东同呼吸共命运的兄弟一样频频点头。 “其实我本来有机会的，牡市橡胶厂怎么样？好不好？”王卫东没头没脑的问道。 孔令光反应很快，他马上明白了王卫东的意思。 “那你怎么不去啊？”孔令光问道。 王卫东附身几乎贴在桌面上凑近孔令光小声说道：“我跟你说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 孔令光也急忙把头凑近王卫东。 “我绝对不告诉别人，你还信不过我吗！”孔令光说道。 王卫东压低声音说道：“我以前不是跟你说我爷爷是向阳化工厂的创厂老职工吗？提我爷爷的名字向阳化工厂没有不知道的！可是我没有跟你说我爷爷的亲兄弟！” “我爷爷的兄弟四六年参加民主联军，跟着部队从东北打了两年，然后入关从平津打过黄河长江一直到广州然后又北上过鸭绿江跟米国鬼子拼命！五三年回国就到地方工作。”王卫东唾沫横飞的说道。 孔令光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 事实证明从二十一世纪穿越回来的普通骗子比七十年代有天赋的骗子在骗术上还是高明很多。 毕竟时代不同，在七十年代别人说的话，一百句你可以相信九十几句。 “那你就跑到这里卖菜？”孔令光追问道。 “我叔爷其实怕我到工厂里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如果我表现不好给他丢脸，他心里还是关心我的，这段时间我一定好好表现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王卫东答道。 这句话意味深长，意思是他还是很有机会的。 孔令光盯着王卫东红扑扑的脸，看不出真假。因为七十年代骗子不多所以他还没有遇到过对手，也因为这样他甄别骗子的能力还不高。 将近中午的时候两个人在饭店门口分手，王卫东骑上自行车回家了。 孔令光去找曲国昌。 转述完王卫东话，孔令光看着曲国昌的反应。 曲国昌眯着眼睛说道：“这小子吹牛不上税啊！” 不过孔令光看出来曲国昌并不自信，他并不确定王卫东的话是不是真的。 “就放过这小子一码，我们以后不理乎他！”曲国昌装出大度的说道。 曲国昌什么缺德事都干，威胁到市场卖鸡蛋的老头老太太，让他们把鸡蛋以极低的价格卖给自己，甚至他还动手打过几个老头老太太。 看似鲁莽无赖其实曲国昌是很聪明的人。 王卫东骑车十几里回到家里看见奶奶把他留的早饭吃了，他决定再过几个小时做饭午饭晚饭一起吃。 下午五点多王先进垂头丧气的走进屋子，他的腋下夹着两条江帆烟。 王海富是解放前出生的，所以王卫东的爷爷给儿子起的名字是海富，在东北土话里海就是非常非常多的意思。王先进和王卫东哥俩是五十年代末六十年代初出生的，所以名字叫先进和卫东很有年代感。 王先进把两条烟放在炕上吭哧瘪肚的说道：“给你买的。” 哥俩关系从小就不好，王先进连一根三分钱冰棍都没有给王卫东这个兄弟买过。 这一次他不得不来，不得不买。 父母想让王先进这个儿子接班，可是如果王卫东每天都骑着自行车去卖菜，工厂里的人就会对他指指点点，他这个哥哥接班了，而上山下乡吃了几年苦的弟弟却为了生活去卖菜。 人活一口气，树活一张皮。 王先进可顶不住这种压力，还有，别人怎么看自己的父母？会不会说王海富李玉凤偏心眼？ “咱爸咱妈说以后每个月给你十块钱，我也给你十块钱，你就在家里待几个月，秋天去当兵，回来一样有工作。”王先进看着兄弟恳求说道。 “我不去！如果我走了，奶奶怎么办？”王卫东答道。 “接回去咱爸咱妈和我都能照顾啊。”王先进答道。 “你们照顾？我不放心！”王卫东强硬的回答。 黄桂英听的很感动，虽然她觉得王卫东只是演戏最终的目的是让王先进把接班的机会让给他。 “你非让我把接班的机会让给你？”王先进站起来怒视王卫东吼道。 在利益面前什么样的亲密关系都经不起考验，就是大打出手也不稀奇。 王卫东看着哥哥缓慢的说道：“我知道咱爸咱妈想让你接班，我不跟你争，你就接吧。你比我大四五岁再不找对象就晚了，不接班谁愿意嫁给你？将来我也会和别人说是我不愿意接班，不是别的原因。你回去和咱爸咱妈说，让他们放心，奶奶我一定养的好好的。” 王先进看着王卫东不说话，他觉得王卫东非常虚伪，王卫东就是想用这种方法对他进行巨大的道德压力，让他不得不说出把接班机会让给兄弟。兄弟这么仁义，他这个做哥哥的如果不这么做就太操蛋了。 王先进开口说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是你不想接班的，以后你千万不要后悔！” 丢人现眼算什么，在利益面前脸皮屁都算不上！ 这就是一个成熟的人应该做的事情！成熟的人不要脸，要脸的人不成熟。 “是，是我自己不想接班的。”王卫东平静的说道。 王先进转身就往外走，外屋里孙有才和谢玉兰看着走出来的王先进，王先进急忙低下头不想让两个人看见自己的脸。 孙有才走进来拍着王卫东的肩膀叹息说道：“卫东啊，真是仁义！可是，可是……唉！” 第十一章 为民除害的方法 奶奶黄桂英又躺在炕上，而且绝不再跟王卫东这个笨蛋孙子说一句话！ 她觉得王卫东表现出大度让出接班机会的方式唤醒大哥王先进心里的兄弟情义从而把接班的机会让出来是很愚蠢的，在利益面前兄弟情义根本算不了什么。 这正好让王先进乘机抢走接班的机会。 王卫东却是一脸的无所谓，他本来就没打算接班。 王卫东依然每天早上收菜然后去县城农贸市场贩卖，按部就班的过了半个多月，算起来他赚了将近一百块。 对普通人来说这也是很大的一笔钱了。 孔令光不再和他挤在一起卖鸡蛋了，他这种人从小娇生惯养根本吃不了苦，而是喜欢靠嘴巴吃饭，总蹲在市场里每天赚几毛钱他嫌累。 曲国昌又开始在市场里强买强卖，每当他拉住走进市场打算卖鸡蛋的人时候，周围的人都畏缩的不敢站出来。 坏人是流氓，你弱他就强。 人们的这种态度更让曲国昌肆无忌惮。 王卫东每天几乎中午就卖光了菜骑车回家，曲国昌的事他没有遇到几次。 有一天曲国昌把一台崭新的三洋双卡收录机放在摊位旁边，收录机里响起了“甜蜜蜜，笑的多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的歌声。 这是王卫东穿越以来第一次听见这首歌也是他第一次看见收录机这种新鲜玩意。 不仅是他，所有农贸市场里的人都是第一次看见收录机这种东西，听见甜蜜蜜这首歌，见证了蜂山县农贸市场里第一次用歌声进行推销这种手法。 甜美的歌声陶醉了很多人，听惯了铿锵有力歌曲的人们对这样的歌曲一下子入迷了。 每当歌声响起的时候总有不少人故意从曲国昌卖鸡蛋的摊位前经过看着那台稀罕的双卡收录机和听着收录机里传出的醉人的歌声。 王卫东用二十多块钱买了一个半导体收音机。 这段时间每天中午十二点半和晚上七点道路上人都少了很多，因为广播电台开始播放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 就是这部评书几乎造成了万人空巷的程度。 每天晚上七点评书重播的时候，王卫东打开收音机听十分钟然后调小声音把收音机贴在耳朵上。 正在听评书的黄桂英一下子坐起来作势要打王卫东，王卫东又笑着把声音调大。所有的人就是这么着迷这部评书，据说为了听《岳飞传》，供销社里的收音机都卖光了。 每天中午将近一点钟评书播完的时候上学的孩子们从家里出来往学校狂奔，可还是因此而迟到，最后学校不得不妥协每天中午用学校大喇叭播放《岳飞传》。 听完评书王卫东坐在桌旁拿出钢笔稿纸和格尺，然后开始写信。 七天后的农贸市场，曲国昌摆好两筐两百多个鸡蛋然后把收录机摆在旁边然后用手指按下收录机的按钮——“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两个年轻人背着手慢慢走过来挨个摊位看菜逐渐接近曲国昌的摊位，走到曲国昌身边的时候突然同时伸出双手抓住曲国昌的肩膀和胳膊然后一扭一按，曲国昌就狗吃屎一样趴在地上。后面还有两个人扑在他身上然后动作熟练的掏出铐子戴到曲国昌双手手腕上！ 四个人配合，整套动作熟练至极如行云流水。 “别动！县公安局！”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人喊道。 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同时也吓破胆的曲国昌拎起来，中年人命令一个便衣说道：“你拎收录机，还有磁带，这些都是证物！” “大叔，我怎么了？”曲国昌可怜巴巴的问道。 “闭嘴！老实一点！”中年人吼道。 整个市场都轰动了，一年来不可一世的大昌子就这么容易的完蛋了。 王卫东远远的看着这一幕，他没想到这么快公安局就出手了。 很快曲国昌被押进蜂山县公安局。 在市场里不可一世谁都不怕的曲国昌温顺的像是一只瘟鸡一样。 他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走廊里的每一个人，可是没有人认识他。 审讯室里县局的陈副局长亲自审理曲国昌。 “这台双卡收录机你是在哪里买的？”陈副局长问道。 “广，广省，我那里有亲戚，他帮我买的。”曲国昌结结巴巴的答道。 “广省具体什么地方？哪一家商店？”陈副局长追问道。 曲国昌低下头不敢回答。 这台收录机来路不正，这是他在广省的亲戚在书信里明明白白的告诉他的，那里离港地很近，这台收录机就是由非法渠道进入广省的。 陈副局长由拿起那盘印着繁体字的磁带厉声问道：“老实交代，这盘磁带是从哪里来的！？” 曲国昌更是不敢回答。 看见那盘磁带曲国昌觉得他在磁带上犯的错误更大，磁带上录制的是那位红遍港台和整个东南亚的女歌星是那个小岛上的人。 随着社会风气逐渐开放，他又在农贸市场里称王称霸慢慢的开始得意忘形了。 没有撬不开的嘴巴，最后曲国昌还是老老实实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包括双卡收录机和磁带的具体来源。 由于涉及经济犯罪的问题，而且还是兄弟省份，县公安局马上向上级报告，后来根据上级命令曲国昌居然被押往省厅广省的公安人员特地从南方赶到哈市提审曲国昌。 整个案件折腾很长时间最后曲国昌在牡市法院被审批，他因为寻衅滋事扰乱市场次序被判处五年徒刑。 这么曲折的过程王卫东根本不可能知道，虽然这件事可以说是由他而起的——就是他向上级写信反应了曲国昌的事情。 之所以用格尺和钢笔在稿纸上划字就是不想让别人看出笔迹追查出具体是谁写的信。 王卫东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成为尽人皆知的有正义感的革命群众。 这就是王卫东在那封信里的署名。 因为曲国昌这件事蜂山县农贸市场平静了很长时间，市场次序井然。 第十二章 不等不靠的典型 曲国昌被县公安局的人抓走，这件事把孔令光的胆都吓破了。 他的胆子很小，非常小。 听到风声后孔令光找个借口向父母要了些钱就跑到上百公里外的亲戚家避风。 几天后他知道并没有警察到家里抓他，而且又知道曲国昌是被人举报所以被抓的。 孔令光左思右想后认为这件事可能是王卫东干的。 “看来他没有吹牛，原来上面真有人啊！”孔令光自言自语道。 孔令光躲了十几天没敢到市场来，生怕曲国昌为了减轻罪行随便攀咬把他也招出来。，毕竟他也暗中助纣为虐做过不少坏事。 半个多月后牡市报纸上刊登了消息曲国昌由于扰乱市场秩序和购买走私品被判处五年徒刑。 刚刚听说这个消息时王卫东心里曾经有一丝不忍，可是想到曲国昌这个王八蛋为了赚钱居然出手殴打农贸市场里的老头老太太就骂了一句：“王八蛋，活该！” 王卫东推着自行车回家，一群人快步从胡同里跑出来，为首的男人抱着一个四五岁的孩子从王卫东身边跑过。 白发苍苍的老高太太跑出家门，由于小脚她根本跑不快，没有跑出几步就摔倒在地上。 王卫东把自行车靠在墙边快步过去扶起老高太太。 “让我死了算了！”老高太太一边哭一边说道。 “出了什么事啊？”王卫东问道。 可是无论他怎么问，老高太太就是哭什么都说不出来。 王卫东想把老太太送回家里可是老高太太自己扶着墙一小步一小步向工厂医院方向挪去。 直到晚上吃完饭，王卫东才从回来的孙有才谢玉兰两口子嘴里知道事情原委。 下午的时候老高太太在家里杀了一只鸡，烧水退鸡毛，最后鸡身上的细毛老太太眼花看不见，她想用酒精涂抹在鸡身上然后用火烧掉。 老太太没有注意到，顽皮的小孙子在旁边玩把酒精也弄到自己身上。老太太划火柴点燃鸡身上的细毛也点燃了孙子身上的衣服。 “孩子烧伤了，胸口那块烧伤了巴掌那么大一块。”孙有才说道。 正说话叹息的时候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了进来，她脸上现出谄媚的笑容对孙有才和谢玉兰说道：“叔，婶！” 这个女孩子叫柳丹红，是向阳化工厂里有名的大美女，现在在工厂医院当护士。每一个工厂里的男青年提到他眼睛都变亮，柳丹红就是他们的梦中情人。 一家女百家求，不知道有多少人到她家里要给她介绍对象，门槛都被踩烂了。 可是柳丹红对给她介绍的那些人一个都没有看上，她看上了孙有才的儿子，重新施行高考政策后向阳化工厂第一个考上重点大学的人。 在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孙家后不久，柳丹红不知道施展了什么手段就和孙有才的儿子好上了。 每当说到这件事谢玉兰都愤愤的说道：“整个就是一个小狐狸精！” 谢玉兰和丈夫孙有才都不愿意让柳丹红做他们的儿媳妇，他们的儿子大学毕业后前途似锦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 柳丹红在外面看见谁都冷若冰霜，可是一走进这个家里却不得不露出讨好的笑容然后挽起袖子擦桌子扫地什么活都干。 看见有人来访，王卫东回到自己的房间打开收音机和奶奶一起听岳飞传。 曲国昌的事在县里余波荡漾，他被地区法院判处五年徒刑在县城里引起了很大的震动。 县局很想找到那个寄出两封举报信的人，可是再拿出那两封信根本没有办法看出写信人的笔迹。 由于县城里有好几个邮筒所以根本找不到那个把信投入邮筒的人。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不等于没有办法，县局用最笨的排除法寻找这个见义勇为有正义感的人。 先排除没有文化的人，然后根据用格尺写信的方法和信里面的用词再排除一部分人，范围在慢慢缩小。 那些被曲国昌殴打的老人们的儿女，曾经在市场李跟曲国昌结过仇的人，这些人里面就包括王卫东。 很多人都知道王卫东曾经见义勇为和曲国昌打过架。 在调查的过程中县局的人得到一个重要情况，王卫东的叔爷很可能是哈市的领导！ 那个年代没有电脑也没有互联网，想查什么可以上网搜索一下。 那个年代想证实一件事比几十年后困难很多。 张王李赵遍地刘，哈市各管一摊的副市长有七八个，很可能就有一个姓王的。难道要找到那位王副市长问问他有没有一个叫王卫东的孙子吗？ 在县局向政府领导汇报的时候，一位领导说道：“不要再进行这种调查了！这个举报的人是有正义感的好群众嘛，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以后你们要加强农贸市场的安全管理！” 另外一个领导同志接着说道：“这个王卫东是一个好青年嘛，他不等不靠，不靠国家靠自己，现在县里很多回城的知识青年没有工作，我们需要典型，需要王卫东这样的典型！” 既然领导发话了，下面马上雷厉风行。农贸市场马上划出一段摊位专门提供给回城的知识青年免费做生意。 为此王卫东每天可以节省一毛钱摊位费。 每天两三次警察都到市场里巡视，治安情况大为好转。 每一次警察经过王卫东身边的时候都友好的向他点头微笑示意。 一天早上，一个身穿中山装梳着背头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背手拎着一个菜篮子走进农贸市场。 他东瞅瞅西看看，慢慢走到王卫东摊位前。 “小同志卖的菜很新鲜啊。”中年人微笑着说道。 王卫东急忙站起来说道：“同志你想买什么我给你便宜点！” 这时候市场收费的恰好走过来对中年人介绍道：“这是在我们市场卖菜的青年王卫东！一直是诚实经营热情待人的好青年啊！” 然后他又对王卫东说道：“这是我们县的刘书记！今天深入市场视察来了！” “刘书记你好！”王卫东伸出手说道。 刘书记握着王卫东的手感慨的说道：“不等不靠，为国家繁荣经济，为群众提供方便！像这样的好青年我们要多宣传多帮助！” 第十三章 王海富老了 当天县里广播电台的通讯员就赶到农贸市场采访了王卫东，第二天广播里就播出了关于王卫东的宣传稿，题目是《不等不靠在广阔天地里勇敢搏击！》 王卫东一下子成了农贸市场里面的名人。 王卫东一下子成了全县几千名待业青年自主就业的典型。 按说王卫东不属于蜂山县，虽然向阳化工厂这家国营企业在蜂山县境内，可是这家企业是部属企业，工厂厂长的行政级别比县长还要高很多。 可是现在非常需要王卫东这样的典型，而且他也是在县城农贸市场里卖菜，所以就把他作为典型进行宣传。 又过了几天王卫东又有了新的卖菜途径，那就是每天早晨给县委食堂送菜。 因为这个原因，王卫东每天要从红卫村带一百公斤菜去县里，由于广播的宣传王卫东成了全县的名人，红卫大队的队长对王卫东很支持，当然这也只限于容许他收购全村一百多户各家自留地里的蔬菜。 大队由于要保障向阳化工厂的副食供应，种的蔬菜是绝对不能卖给他的。 中国人在国际各种自行车比赛中很难获奖，可是如果举行自行车载重比赛中国人一定会名列前茅。 王卫东每天都用二八大杠加重自行车载着一百公斤蔬菜赶往县城，先让县委食堂的人把他们需要的蔬菜挑出来，剩下的他再拉到农贸市场里卖。 风声过去了，孔令光终于又露头了。 他这种人胆子最小，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马上就跑。 现在曲国昌已经被判刑，通过其他渠道打听到公安局并没有在抓捕他，所以孔令光又在市场露头。 “卫东！现在你成人物了！”孔令光笑着说道。 “只要踏踏实实的流血流汗，真心实意的为人民服务，组织上就不会亏待你的！”王卫东回答的光明正大。 孔令光蹲在王卫东身边看着他卖菜，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忍不住说道：“卫东，你知不知道，就是我跟别人说你在哈市有关系，你的叔爷是哈市的领导。” 他的意思是就是因为他的原因王卫东才能像现在这样被表扬宣传成为全县知识青年的楷模。 孔令光的意思是你王卫东有今天要领我孔令光的人情！ 王卫东不打算领孔令光的人情，他转头看着孔令光的脸，孔令光正对着他笑。 白净微憨的圆脸上笑容很阳光，还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 这样的人怎么是一个骗子，而且这样的人当骗子更有欺骗性更危险！ 由于每天早上先去县委机关食堂送菜，剩下的菜不多，王卫东几乎每天中午就能卖完菜骑车往回走。 今天中午王卫东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向阳化工厂后勤亲热的叫了半天叔叔大爷然后要了几个洋灰袋子。 洋灰就是水泥，水泥袋子坚韧结实，王卫东准备用袋子纸做一个窗户帘子。 又到供销社买了一瓶黑色钢笔水王卫东才回到家里。 用手大致量了一下前后窗的长宽，王卫东把水泥袋子剪开然后用针把水泥袋子纸缝成两片。 把两片水泥袋子纸在两个窗户上比了一下，王卫东很满意。 他把墨水刷在袋子纸上的一面，刷了几遍，纸上一片漆黑。 等墨水干后他又用雪白的稿纸糊在水泥袋子纸的另外一面。等稿纸干后，两个刚刚做好的窗户帘子一面漆黑一面雪白。 做这样的窗帘是工厂里下达的指示，不仅是向阳工厂整个蜂山县家家户户都要这样做，虽然是夏天，每天晚上亮灯的时候必须关上窗户放下窗帘挡住灯光。 蜂山县离边境很近......所以才要做这样的事情。不仅是这样，在黑省普遍施行边防证制度，所有成年人都要办边防证，没有边防证的要出示单位介绍信，乘坐公共汽车和坐火车随时可能检查。 越是靠近边境检查越严格。 王卫东把锤子钉子和木条放在窗台上，他又搬来板凳放在窗下，登上板凳王卫东把水泥袋子做的窗帘拎起来用木条压在窗户的上沿，他想空出一只手弯腰拿锤子和钉子，可是根本不能弯腰，因为另外一只手还要按住木条。 正在想怎么办的时候，一个板凳又放在窗下，王海富也站到板凳上弯腰拿起锤子和钉子开始钉在木条上。 “爸，现在才下午一点，你怎么不上班啊？”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王海富脸上出现了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从今天开始我退休了，现在我是废人。”王海富答道。 由于接班制度，成千上万像王海富这样才五十左右岁的人为了解决自己孩子的工作不得不退休。他们都年富力强，大部分都有丰富的经验和熟练的技术。 王海富现在想的就是怎么打发每天五脊六兽的空闲时间。 很快钉完两个窗户，爷俩坐在板凳上休息。 “听说你现在成了县里的典型？”王海富问道。 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当初介绍人把你妈介绍给我，我们见了四五次面就决定结婚。那时候我们两个就商量好了，要晚几年要孩子，乘年轻多干几年革命工作，多为国家做贡献！”王海富抬起头缓缓的说道，他的眼睛里焕发出兴奋又有些感伤的光彩。 “后来我被当做工厂的骨干派往大西南参加三线建设，每天没日没夜的苦干，我当时心里想的就是当劳模，要当全国劳模！可是能干的人太多了，和那些人比我算什么啊。”王海富叹息接着说道。 这就是追求进步的王海富给两个儿子起名叫先进和卫东的原因。 “虽然现在国家鼓励自谋出路，可是将来呢？政策变了怎么办？你应该还是找一份正经工作，这才是正路！”王海富劝道。 说到这里王海富站起来对窗户内坐在炕上的黄桂英说道：“妈，我走了。” 王海富缓缓的向院子外面走去，他本来笔直的腰可能由于退休的原因变的有些佝偻。 劳动让人年轻，失去劳动权利的人就开始变老，至少在自己心里觉得老了，没有用了。 第十四章 猪肉风波一 黄桂英没有回答儿子的话，她还对儿子没有把接班的机会给王卫东很生气。 这段时间她也没有和王卫东说话，她对王卫东把接班的机会让给他哥哥王先进的事很生气。 晚上亮灯后王卫东关上窗户然后放下窗帘，屋子里一下子变得闷热。 他又跑到房前屋后看了看，光线都被堵在屋子里没有露出来，王卫东感觉很满意。 铺被躺下后王卫东关灯准备睡觉。 “卫东——”黄桂英突然说道。 这么长时间奶奶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现在突然说话把王卫东吓了一跳。 “老高太太死了，就是昨天的事，今天被儿子送到火葬场爬大烟囱去了。”黄桂英接着说道。 老人们用爬烟囱来代替死这个字，由于受旧思想影响，老人们对死后被送进火葬场这件事心里很抵触，他们都希望死后被装进棺材然后埋在祖辈的坟地里。 王卫东眼前浮现出那个白发苍苍的小脚老太太。 “她身体不是挺好的吗，怎么就这么死了？”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那天老高太太杀鸡退毛，用酒精烧细毛的时候不小心把孙子的胸脯烧了巴掌大一块，从那以后儿媳妇就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老太太想不开就乘着家里没有人的时候用一根绳子……”黄桂英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听到老高太太死亡的原因王卫东心里很不好受，久久说不出话来。 “还是死了好啊，死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黄桂英叹息说道。 气氛太压抑了，王卫东说道：“你这老太太良心大大的坏了！你这些天不和我说话的意思就是想让我也找一根绳子？” “小王八犊子！我是说我！”黄桂英骂道。 “你怎么样！明天早上四点钟起来出去跑步锻炼身体！把身体锻炼好了，将来我结婚生了孩子，你就照顾重孙子！”王卫东吼道。 “我眼睛都瞎了还锻炼身体！”黄桂英大声说道。 王卫东像是突然才想起这件事附身问道：“我现在有一点钱，奶，你有多少钱？把钱加在一起把你的眼睛治好算了。” 听见孙子提到钱黄桂英马上翻身背对王卫东说道：“我哪里有什么钱，一个子儿都没有！” 王卫东估计爷爷奶奶这些年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少说有五六百，多说有八九百。他知道奶奶准备把这些钱要留给他将来娶媳妇。 “我看明白了，你这个老太太就是懒想逃避劳动，天天让我给你做饭吃，所以不治眼睛！老钱串子！”王卫东对奶奶说道。 “小王八蛋，跟你那个死鬼爷爷一样！”黄桂英骂道。 黄桂英骂完用被角擦了一下眼睛。 人老了就活的很卑微，期盼的就是儿孙孝顺。她对自己的儿子很不满意，可是让她欣慰的是有王卫东这个孝顺的孙子。 黄桂英刚才说王卫东像他爷爷也没有说错，王卫东的爷爷就是一个敢想敢干的人。他年轻的时候不顾家里人反对跑到抚顺RB人的工厂里做工学了一身的技术，由于头脑灵活又被送到奉天自动车驾驶学校学习驾驶和修理。 四五年RB人投降后，他又开始驾驶卡车给国军运送士兵和武器弹药。 四六年的冬天，王卫东的爷爷驾驶卡车跟着车队从长春往吉林给国军六十军送军火。王卫东的爷爷故意拖在车队的最后面，在夜晚突然转向把卡车开过松花江开到民主联军控制的地区。 王卫东的爷爷一下子就成了英雄。 几十年后说起往事的时候，老头对王卫东说道：“那时候我就看出刮民党兔子尾巴长不了！” 刮民党是老百姓对国党的蔑称。 从那以后王卫东的爷爷驾驶着卡车跟着四野一直开进当时的北平。 五一年王卫东的爷爷写申请书要求去鸭绿江那边支援前线。那时候在战场上司机的牺牲率非常高，米国鬼子的大炮和飞机是绝对不会放过运输物资的汽车。 不过组织上没有容许，而是派王卫东的爷爷到蜂山成了向阳化工厂的第一代工人。 五六十年代按照国家政策大学毕业至少要到基层锻炼两三年，王卫东的爷爷给好几个大学生当过师傅。这些人一部分调到其他地方，留下的都成了向阳化工厂的领导。 黄桂英心想如果那个死鬼现在还活着自己孙子的工作问题根本不算什么。 “我这个瞎老太太明天就去找你爷爷的那几个徒弟，一定把你的工作解决了。”黄桂英说道。 “我不去！”王卫东决然的说道。 “小王八犊子！”黄桂英骂道。 “老钱串子！”王卫东回骂。 祖孙两个人的对骂持续了很长时间。 孙有才在东厢房里躺在炕上隐隐约约听着西厢房里传来的祖孙两个人的骂声感慨的说道：“卫东真是孝顺啊！”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起来买回油条豆浆放在炕上然后拿着两根油条，他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拿着油条一边骑车一边吃。 他骑过木桥向红卫村而去。 过桥没有骑出多远王卫东突然刹闸停住，眼睛看着远处。 远处一个小姑娘双手握住推车车杆吃力的拉着推车，推车后面还有一个更小的男孩子俯身吃力的推车。 王卫东默默的看着对面而来的两个孩子。 他回到向阳化工厂在家里饭桌上吃饭的时候就听见母亲李玉凤讲的红卫村杀人案。女人和她的情夫把自己的丈夫杀了，家里就留下两个孩子，姑娘十二岁，儿子只有八岁。 现在从对面来的两个孩子就是那两个孩子。 王卫东现在每天去红卫村收菜所以也认识了这两个孩子。 每一次收菜的时候姑娘用篮子装菜放在王卫东的面前，她根本不讲价，无论王卫东给多少她接过钱转身就走。 王卫东把自行车靠进路边以便让推车从身边过去。 两个孩子抬起头看了王卫东一眼又低头吃力的推车。 王卫东看着两个孩子和小推车从自己身边经过，他瞬间睁大了眼睛。 小推车上摆着两片猪肉和猪头一整套猪下水！ 第十五章 猪肉风波二 王卫东看着从身边经过小推车上的一刨两半的猪肉眼睛都直了。 在这两个孩子家里的这头猪身上有太多惊悚恐怖的传说，比如说这是一头吃过人肉的猪！ 王卫东五月份回家的当天在饭桌上就听见他母亲李玉凤讲过发生在红卫村的那个轰动一时的杀人案。两个多月过去了，那头猪终于长大，也终于杀了。 王卫东在红卫村收菜的时候问过知道真相的人，他们都摇头说猪没有吃过人。 可是人们在真相和惊悚的谎言之间大部分都选择相信谎言！ 对于农民来说家里养的那头猪是一年到头屈指可数的几项经济来源之一，根本舍不得杀。两个这么小的孩子两个多月的时间把这头猪养大也真是不容易啊。 推车过去了，王卫东还是没有骑车离去，依然久久的看着吃力拉车推车的两个孩子，这么小的孩子连切肉剁骨头都不容易还怎么卖肉？ 再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头猪能卖出去吗？ 王卫东终于骑上自行车赶往红卫村收菜，然后就是按部就班的卖菜，本不过他脑海里不时出现那两个孩子细瘦的身影。 中午他就卖完菜往家里赶。 本来他可以直接回家，可是由于总是忘不了那件事王卫东调转方向向向阳化工厂的菜市场而去。 今天不是星期天，大部分人都要上班，可是菜市场里挤满了看热闹的人，至少有一百多人。人人脸上都带着微笑看着菜市场上两个低头的孩子和小推车上的两片猪肉。 王卫东隔着人墙看着小推车上的猪肉，果然不出所料看样子猪肉一点都没有卖出去！ 两个孩子那么早就出门了，可向阳化工厂出门买菜的人还是知道了消息，问题应该出在红卫村，人的嘴巴比光速还要快。 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两个孩子像是在接受审批一样根本不敢抬头，更像是两个待宰羔羊。 王卫东默默的看着两个孩子，看着他们满身的补丁衣服，看着女孩子那双破塑料凉鞋，男孩子顶破懒汉鞋的大拇脚指头。 都是向阳化工厂的人，大部分人王卫东都认识，起码面熟。 一个中年男人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已经降到两毛钱一斤了，还是没有人买！” “这头猪没有吃过人，真的没有吃过人！”女孩子用尖细的声音喊道。 喊着喊着小姑娘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她的弟弟蹲下双手抱着大腿把脸贴在膝盖上。 可是小姑娘的喊声引来的却是嬉笑。 王卫东看着那两个孩子，内心最柔软的地方不由得动了一下。 他推着自行车离开菜市场赶往储蓄所。 平时做买卖王卫东只不过在破书包里装十几二十块钱就足够了，这一次他拿出存折取了一百块钱然后又回到菜市场。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卫东推着自行车来到两个孩子面前。 “猪肉怎么卖？”王卫东问道。 “两，两毛一斤。”女孩子还是低着头只是眼睛上翻答道。 男孩子用一根树枝驱赶着猪肉上的苍蝇用期盼的眼神看着王卫东。 “一百块钱我包圆儿了，你们两个赶紧走吧。”王卫东从裤兜里掏出刚刚取出来的十张大团结。 她伸出双手直接到王卫东手里去抢钱，然后捏着十张大团结不知道应该放在那里。 王卫东把两片猪肉和猪头猪下水装进自行车两边的筐里。 八岁的男孩子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拉着小推车就跑。 “姐，快跑！”孩子喊道。 两个受了大半天众人目光折磨的两个孩子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王卫东推车出了菜市场然后骑车向东而去。 他准备快蹬，越过县城到二十公里外的凤绵镇把这二百多斤猪肉卖了。 载重太多王卫东根本骑不快，他骑了十里就停车下来休息。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两一辆自行车从他身边经过，可是骑出不远也停下来。 那个人回头看着王卫东。 那个人王卫东认识，他比王卫东的父亲小十几岁，王卫东平时也礼貌的叫他叔叔。 “关叔，你这是要去县城？”王卫东笑着问道。 那个人看着王卫东尴尬的笑笑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你这猪肉卖不卖？” “卖呀，关叔你想买？”王卫东答道。 “我已经在市场里站半天了，一直不好出手，结果被你抢了先。你给姑娘钱的时候我都看见了，一百块钱吧？我多给你二十块钱，一百二十块钱都卖给我怎么样？”那个人问道。 “不卖！”王卫东干脆的答道。 他骑上自行车继续往东走。 可是那个人不死心依然在后面跟着。 王卫东只好再一次停车回头看着那个人。 “一倒手就赚二十块钱已经不错了，不要太贪心！”那个人劝道。 “你花一百二十块钱买了，准备多少钱卖？二百？三百？”王卫东反问道。 被王卫东说中了心事，那个人并不觉得羞愧。 他靠近王卫东说道：“如果你不卖给我，你也卖不出去！知道这头猪的来历谁会买这头猪？” 王卫东终于知道这个人心里的打算，不管他走到哪里，那个人就跟到那里，让王卫东卖不成。 王卫东停好车走到那个人身边，大拇指一按把那个人的自行车锁死然后拔出自行车钥匙奋力扔进路边的草丛里。 “你这个小兔崽子，为了赚钱丧良心！回厂告诉你爸，让他打断你的腿！”那个人破口大骂。 王卫东又骑上自行车远去根本不理那个跑进杂草里寻找车钥匙的人。 王卫东骑车进入县城，他打算穿过县城到二十里外的凤绵镇便宜一点尽快把猪肉卖了。 猪肉二百五六十斤，加上他自己的份量将近四百斤。 王卫东蹬自行车蹬的双腿酸麻。 就在快要出县城的时候突然有人喊他：“小伙子，小伙子！” 王卫东听见声音回头，一个五十多岁的人一边在地上跑一边在向他招手。 王卫东以为掉了东西急忙在自行车上回头，看见猪肉和猪头猪下水都在。 “小伙子，等一等！”五十多岁的人喊道。 王卫东纳闷的下车等着那个人跑过来。 那个人跑到自行车旁边欣喜的看着两个筐里的猪肉说道：“你这猪肉是卖的吗？我儿子过两天就要结婚了，那么多人来赶礼，我到现在也没有搞到几张肉票，真是急死了！你能不能把猪肉卖给我？” 看着那个着急办喜事的人，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第十六章 猪肉风波三 由于施行凭票配给制，一个四五口人的人家每个月只有两斤猪肉的肉票。 这点肉平时即使想吃忍忍也就算了，可是如果家里有红白喜事就难了，总不能让到家里随礼的人都吃素菜吧？ 可是几十张甚至上百张肉票到哪里去找？ 所以每当这时候搞到猪肉就是一个大问题。 那个人一边说一边看着王卫东自行车上的猪肉觉得猪肉很新鲜所以很满意。 他看着那个大猪头觉得憨态可掬，似乎还在对着他笑。 “大兄弟，我儿子明天就要结婚了，可是我今天也没有搞到猪肉，你高高手把猪肉卖给我怎么样？”那个人急忙掏出香烟抽出一颗递给王卫东一根。 王卫东顺手把香烟夹在耳朵上装作思考活着还是死去这种重大的哲学问题。 “亲戚朋友，同事邻居特别是一大帮孩子要来好几百人，没有肉怎么办喜事？你就行行好把肉卖给我怎么样？”那个人可怜巴巴的说道。 “这些猪肉加上猪头下水有。二百五十斤，我本来打算到凤绵镇卖高价的，你打算出多少钱？”王卫东像是怀疑那个人不肯出钱似的问道。 看见事情有门儿，那个人高兴起来。 “给你七毛一斤怎么样？”那个人试探着问道。 大家赚钱都不容易，能省一点是一点。 王卫东二话不说转身推着自行车就走。 那个人看着王卫东的样子急忙拉住自行车说道：“哎，大兄弟，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给你八毛怎么样？” 八毛钱一斤是凭票供应供销社卖猪肉的价格。 王卫东还是不说话奋力的向前推自行车。 那个人双手死死的拉住自行车后座身体后仰不肯让王卫东离去。 “大兄弟有话好商量。嘛，你说多少钱！”那个人说道。 为了儿子的婚事掏空了口袋，磨破了嘴巴和鞋底，真是上辈子作孽啊。 “大叔，你看看这猪肉，膘多肥！还有猪头和整套猪下水一共二百五十斤你就给二百五十块！”王卫东答道。 “二百三！大兄弟，真没钱了，给你二百五十块钱也行，不过要等我收礼以后再给你钱。”那个人央求道。 王卫东想了半天终于缓缓点头。 看见王卫东点头，那个人高兴的说道：“跟我去储蓄所取钱！” 那个人在前面引路，他一边走一边时不时回头看王卫东一眼，好像怕他后悔跑了。 那个人走进储蓄所把存折上的钱全部取出来都交给王卫东。 “加上利息一共是二百零八块，你跟我到家里取剩下的钱，明天迎儿媳妇，儿媳妇下车和开口不知道还要花多少钱！”那个人叹息说道。 他带着王卫东往家里走去，走了二十多分钟来到一处砖瓦房前。 看着三间砖瓦房，王卫东知道这家人日子过得不错。 “每一个看见自行车上猪肉的人都笑着对那个人说道：“猪肉买回来了！” 走进院子后那个人回头对王卫东说道：“大兄弟，你在这里等一会我马上回来！”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竟然没有进屋而是反身出了院子。 王卫东马上明白那个人真是没有钱了，他现在要出去借。 房子里面出来的人邀请他进屋休息，王卫东摇头。 可是他站在院子里足足等了四十多分钟那个人才匆匆忙忙走回来。 “大兄弟不好意思啊。”那个人尴尬的笑着说道然后把皱皱巴巴的二十二块钱递给王卫东。 “没关系。”王卫东说道。 他把两块钱塞回去二十块钱揣进口袋说道：“两块钱算我随礼了。” 王卫东骑上自行车出了院子飞快的向西而去。 半个小时后他又回到向阳化工厂。 他又回到菜市场。 来到他经常买肉的摊位前王卫东说道：“来两斤排骨！” 今天卖这次肉他就赚了一百三十块钱相当于他父亲王海富两个月的工资。 那个卖肉的大哥愣愣的看着他说道：“你不是刚刚买了一头猪吗？” “我那是看着两个孩子可怜所以学习叔叔做好事，买完骑到河边就扔河里了。”王卫东若有其事的说道。 “你就吹吧！”卖肉大哥不相信的说道。 不过他还是剁了两斤排骨递给王卫东说道：“还是兄弟你生活好啊，这一个月你来我这里买过十几斤肉了。” 王卫东骑上自行车回家，家里还有三斤油豆角，回去做排骨炖豆角。 由于卖菜的缘故王卫东每天只能吃两顿，奶奶中午如果饿了就吃点他买的饼干，所以晚饭做的早一点。 回到家里洗菜做饭，不一会锅里就散发出炖排骨的香味。 闻着香味奶奶黄桂英咽着口水埋怨道：“过日子要节俭，不能有今天没有明天！多攒些钱留着将来娶媳妇！” “穿的差一点可以，吃的差了我受不了！”王卫东答道。 一个小时后排骨炖烂了，王卫东把饭菜端进屋里祖孙两个开始吃饭。 他把好啃的骨头放进奶奶的碗里，不一会桌子上就有一堆骨头。 饭吃到一半，王海富脸色阴沉的走进院子。 他没有进屋而是先围着自行车转一圈然后看着自行车后面的两个筐，看见编筐柳条上的油腻他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王海富走进屋里看着满嘴是油的王卫东问道：“猪肉呢？” “猪肉？不就在这儿嘛，爸，你没有吃饭吧？坐下吃点。”王卫东答道。 听见儿子这么说王海富猛的向后退两步睁大眼睛看着那盆排骨炖豆角！ “这排骨，这排骨……”王海富说到这里就说不下去了。 “怎么了，吭哧瘪肚的！”黄桂英不耐烦的说道。 王海富咬牙切齿的看着王卫东问道：“你还是人吗？这你也敢吃，还让你奶奶也吃！” “到底怎么了！”黄桂英睁着茫然的眼睛用手拍着炕席说道。 “妈，你记不记得卫东回家那天玉凤在饭桌上说的那个杀人案，还有那头猪？我今天听人说卫东把那头猪买走了！”王海富答道。 黄桂英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猛的趴在炕边大口的呕吐起来，恨不得把苦胆吐出来！ 好半天她才抬起头，白茫茫的眼睛转向王卫东的方向。她的眼睛里流出两行眼里，这不是因为难过而是恶心！ “我这把老骨头早晚死在你手里！”黄桂英恨恨的说道。 第十七章 重任在肩一 王海富按住王卫东的上半身，黄桂英拿着扫帚用力的打了王卫东几十下。不是因为心疼才不打了，而是因为打人是一个力气活实在太累了。 王卫东趁两个人喘息准备重新再来的时候急忙解释了几句然后带着两个人赶往菜市场。 多亏那个卖肉大哥还没有走，他给王卫东作证那两斤排骨的确是王卫东从他这里买的。 三个人又回到家里，王卫东说道：“饭还没有吃完，接着吃吧！” 可是无论是王海富还是黄桂英都没有吃饭的情绪。虽然已经知道现在盆里的排骨不是来自那头猪身上的，可是一想起来还是觉得恶心。 “那件事怎么可能是真的？我在红卫村收那么长时间菜问过好几个人，他们都说是假的。”王卫东说道。 他脱鞋上炕拿起筷子继续吃饭啃排骨。 黄桂英坐在炕上身体不住起伏，她心里的怒火还没有消。 王海富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不管两个长辈怎么问，王卫东一口咬定整个猪都让他扔进河里。他脸上决然的表情表明就是皮鞭沾凉水，老虎凳，辣椒水他也不会老实交代！ “即使你说的是真的，可是大部分人都认为猪把人吃了，那就是吃了，没吃也是吃了！”王海富最后恨恨的说道。 王海富无奈的走了，黄桂英又开始采取沉默对抗的态度。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卫东吃完早饭后骑车出了家门。 迎着初升的朝阳呼吸着新鲜空气王卫东骑在两边都是农田的沙土路上觉得心情十分愉快。 他骑车到小河边木桥的时候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河边。 王卫东急忙下车问道：“爸，你怎么在这里？” 王海富回头看着他问道：“是这条河吗？猪在哪里。？” 王卫东看着父亲手里的手电筒吃惊的说道：“爸，你一晚上没睡就是到这里找那头猪？” “儿子做了缺德事我能睡着吗？两点多我就起来到这里找猪！”王海富挥舞着手里的手电筒愤怒的说道。 “沉到水里你怎么能看见？”王卫东说道。 “放屁！泡这么长时间早应该浮上来了！”王海富答道。 “顺水漂走了。”王卫东又找到了一个理由。 王卫东不准备继续被质问，他跨上自行车说道：“别在河边逛了，让人看见以为你因为什么事情想不开！” 看着扬长而去儿子的背影，王海富无奈的摇摇头。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王卫东的生意越来越少。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天气变凉蔬菜越来越少。 最后生产大队的大车队拉着大白菜萝卜土豆进入向阳化工厂，进入县城，城镇里的人们开始储备冬菜的时候。 王卫东结束了将近半年贩卖蔬菜的生涯，他算了算除了几个月的生活支出现在还剩下五百多块钱，这笔钱足够他过完年坚持到明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那时候他可以继续他的蔬菜生意。 不过王卫东不准备在家里长待，他想休息几天然后去牡市或者哈市购买一批画片回来到学校门口卖。 由于评书《岳飞传》的热播，岳飞、岳云、牛皋这些人迅速成了孩子们心里的英雄。 那些印着这些人的画片虽然画工粗糙，印刷质量很差但是非常抢手。 王卫东盘算过如果上一百块钱的画片回来应该能卖三四百块钱。现在这个时代买卖还是很好做的。 他躺在炕上悠闲的抽着烟。王卫东发大财的心情并不强烈，自由自在的享受生活就好。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黄桂英忍不住说道：“你爸让你去当兵，你这孩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去！” “大雨哗哗下，京都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王卫东贫嘴说道。 可是奶奶还是不打算放过他，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的说着。 王卫东实在忍受不了语言暴力翻身下炕穿上鞋向外走去。 冒着牛毛细雨王卫东向几条街后的一户人家走去。 那是他小学同学刘建国的家。 来开门的是一个拄着拐杖的年轻人。 刘建国出生的时候一条腿就畸形，所以读完初中后就待在家里。 现在身体好的年轻人都没有工作，像他这样的人更不可能有工作了。 “卫东，是你！”刘建国说道。然后他带着王卫东往屋子里走去。 刘建国的小屋里摆满了一摞一摞的无线电杂志，桌子上摆着万能表和几个电子元件。 王卫东想起来了，根据他脑中的前世记忆，几年后喜爱无线电技术的刘建国开了一家无线电修理部，日子过得还不错。特别是十几年后向阳化工厂经营艰难连发工资都困难的时候，刘建国的好日子显得很突出。 看着桌子上的电烙铁和电容电阻和开关王卫东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打算做一个模拟发报机！”刘建国沾沾自喜的答道。 王卫东愣了一下突然吼道：“不要！” 他终于想起来了，根据前世的记忆，刘建国的确做了一个模拟发报机，这件事没有多长时间就惊动了公安部门。 刘建国向他们解释这个模拟发报机只能做练习发报用，根本不能发射电波，可是警察不能光听他解释，直到省厅的技术人员经过认真检查后才确认了刘建国的说法。 不过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来了——你练习发报干什么！？ 最后经过仔细的调查后发现刘建国的确没有任何问题，警察严肃的批评了刘建国收走了模拟发报机。 这件事折腾了刘建国半个多月，人也消瘦了一圈。 这一次王卫东不能让刘建国再犯这个错误！ “你做这个东西干什么？”王卫东质问道。 “待着也没有什么事，好玩嘛。”刘建国答道。 “玩什么不好非要玩这个！你想搞情报活动吗？”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卫东缓和一下语气说道：“我给奶奶买了一个收音机，你能不能给我做一个？小一点的，带一号大电池，我骑自行车和卖菜的时候听。” “行啊，不过邮购这些电子元件很麻烦，你要多等一段时间，至少要半个月以上，我还要再给你做一个盒子。”刘建国答道。 “行，我等着！”王卫东说道。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 第十八章 重任在肩二 “咱们两个都没有正经工作，不过你现在毕竟能赚钱比我强多了。”刘建国叹气说道。 王卫东看了一眼刘建国的双腿，他的右腿比左腿细很多。 “我听见厂里为了让咱们这样的人就业要建豆腐店，再开一家照相馆，还有馒头店。”王卫东说道。 向阳化工厂里所有的生产和服务类厂店都是国家所有，没有一家的私人的，按照政策国家现在也不容许私人开办企业，理发店都不行！ “我这样的身体那些工作我都干不了，我想到电影院当放映员，可是那个工作太热门了，我根本挤不进去！”刘建国遗憾的说道。 “咱们厂里像你这样的人有多少？”王卫东突然问道。 刘建国想了想答道：“年纪差不多的，聋哑人，瘸腿的，小儿麻痹的至少有十多个吧。” 王卫东听后若有所思。 两个人聊了两个小时将近中午的时候王卫东回到家里。 王卫东在和奶奶吃午饭的时候突然问道：“厂里管厂办企业的方副厂长是不是我爷爷的徒弟？” “是啊，厂里老工人的徒弟里面数你爷爷的徒弟后来当领导的多！我要找人解决你的工作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方华文，当年他二十来岁的时候你爷爷没少领他到家里吃饭，可是你死活不愿意。”奶奶黄桂英答道。 王卫东听完后又开始想心事。 下午，王卫东去储蓄所把存折里取出五百块钱，只留下一个零头。 他取钱时的感觉就像是几十年后一下子从银行里取出几十万元一样。 晚上七点多钟，王卫东换上一件干净的衣服和皮鞋，梳了梳头才走出家门。 他走过几条街来到五号住宅楼。 虽然这栋楼与其他住宅楼结构相同，唯一不同的是这里住的都是厂领导。 王卫东走进第二个楼门的二楼，他停了一下敲响了左面的房门。 房门很快就打开了，一个烫着小波浪头的中年女人把门打开一条缝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卫东。 当领导的，家里经常有各种目的的人找到家里，人多了，时间长了，也是烦的很。 “你有什么事？”女人问道。 “我找方叔，我是王振武的孙子，有正经事！”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的回答很不正经，有人因为不正经的事找领导的吗？ 女人没有立刻让王卫东进去而是回头向屋里大声喊道：“老方！有人找你，王什么武的孙子！” 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女人后面疑惑的看着王卫东。 “方叔，是我卫东！我爷爷王振武，你以前还到我家里去过！”王卫东大声说道。 负责向阳化工厂下属企业管理的副厂长搜肠刮肚的想了半天终于微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原来是卫东啊，快进来！” 领导就是领导，方华文把老婆拉到后面亲自给王卫东开门迎接。 刚刚走进房间，王卫东就看见走廊里的一排脱鞋，他急忙脱下擦的锃亮的皮鞋露出崭新的尼龙袜子。 “不用脱，不用脱！”方华武客气的说道。 现在在整个向阳化工厂里进房门需要脱鞋的应该不超过十家。 “你爷爷那时候传帮带做的好啊，我当他的徒弟，他总是手把手的教我们！”方华文带着王卫东走进客厅的同时亲热的对王卫东说道。 走进客厅方华文指着沙发让王卫东坐下。 现在买沙发也没有地方买去，看做工应该是厂子里的工人做的。 王卫东规规矩矩的把双手放在膝盖上说道：“方叔，我这一次来就是想和你汇报一下我最近的思想情况。” 他说完这句话就从口袋里掏出五十张大团结放在面前的茶几上。 听见王卫东上一句话，方华文在发愣——你小子有毛病吧？跑到我这里汇报思想情况。 可是当他看见王卫东放在茶几上的厚厚一叠钱的时候就像看见炸弹一样一下子蹦起来！ “你要干什么？赶紧揣起来滚出去！”方华文喝道。 由于声音太大，她的老婆也走到客厅门口往里面看，当她看见那五百块钱的时候也呆住了。 别人走后门也就是拿两瓶酒两条烟，她从来没有看见过王卫东这么大手笔的！ 这可是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啊。 “方叔你误会了，这些钱不是我送给你走后门的。我五月份从知青点回来没有工作就到县农贸市场里去卖菜，半年的时间除去我和奶奶的生活花销还剩下五百多块钱。”王卫东说道。 方华文想了一会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那个蜂山县宣传的典型就是你吧？” “就是我！”王卫东自豪的答道。 “说事情就说事情，赶紧把钱收起来！”方华文说道。 他看着王卫东把钱揣好才缓缓的坐下。 “现在快入冬了，我的生意也结束了，本来打算就在家里舒舒服服的过半年，明年开春以后接着再干，可是今天我去同学刘建国的家里后心里很不好受。”王卫东低头说道。 “刘建国的父母你一定认识！他父亲刘利民的部级劳模，他母亲富贵荣更有名，上过报纸进过京和领导合过影，是全国劳模！可是他一出生就是残疾，现在有手有脚的人没有工作的一大批，他就更没有希望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话说到这里太沉重，王卫东突然用手一拍茶几说道：“我想了一下午，我一个人过的好不算什么，我要带着大家一起干，让厂子里面像刘建国这样的残疾青年都有事干！” 前面做了那么多铺垫，所以王卫东这句话说的掷地有声。 本来还是心情沉重的方华文一下子振奋起来，他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卫东，你这么想就对了！就是要共同进步嘛。” 厂子里这么多待业青年很让人头疼，特别是工厂领导压力非常大。 可是现在能够想出来的就是些增加理发蒸馒头做豆腐这样的服务行业，年轻人根本不愿意干。 “现在收音机多好卖啊，所以我想带头成立一家十几个人的无线电厂专门生产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方华文愣愣的看着王卫东，他没想到王卫东一出口就是这么大的规划。 “这个想法不错，可是我们是五机部，电子方面的是四机部，生产收音机太麻烦了，还要报到部里，进行部委协调。”方华文为难的说道。 计划经济时代工厂里需要的再少再简单的生产原料都要上报到部里，然后由部里进行协调然后给其他部委下达生产任务再调拨到工厂里。 “方厂长，我已经问过了，收音机就是喇叭磁棒几个二极管三极管，简单的很！成立一家小厂也需要不了多少元件，就是塞牙缝的事，现在解决就业可是大事，向阳化工厂连残疾人的就业都解决了，说出去多有面子！”王卫东说道。 其实他想说的是这是一件工厂领导出政绩的事情。 “如果无线电厂成立了，我一定带着大家好好干，绝不给工厂添麻烦！工资完全靠我们自己解决还要给工厂上交一点费用！”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就是挂靠，现在国家政策不容许有私人企业，个人只能借用国营企业和政府的名义成立企业，企业挂在国营企业和政府的下面，自负盈亏，上交挂靠费。 不过由于产权不清，几年或者十几年后出现了很多经济纠纷。很多经营良好的企业因此灰飞烟灭。 方华文说道：“这件事我到会议上提一下，领导们要坐在一起研究研究。不要心急，慢慢来。” 送王卫东出门的时候，方华文看见对面的门微微动了一下。 “卫东啊，你爷爷是我师傅，你以后再经常来家里玩！你的建议我一定向厂长书记反应，公而忘私，舍己为人，你做的很好！”方华文大声说道。 送走王卫东后方华文回客厅坐在沙发上叹气说道：“半年就赚了五百块！” 他的老婆说道：“你刚才没有听清楚，他是说除去生活开销还剩下五百多！” “是啊，社会变了，当小商小贩都能赚这么多钱。”方华文说道。他作为一个工厂领导还没有王卫东赚的多。 总关心国家大事的人的确比平常人敏感。 王卫东回到家里，奶奶问他刚才去哪里了。 王卫东一五一十把去方华文家的事情说了。 “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如果我去了，看在当年吃过我做的饭的缘故他可能已经答应了！”黄桂英怒道。 “如果你去就是私事，是为了我自己。可是我去他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帮助工厂解决就业问题！”王卫东说的正大光明。 他觉得越是这样越容易解决问题，王卫东把五百块钱拿出来给方华文看就是让他明白自己过的很好，他是为了工厂里的那些残疾子弟才站出来的。 几十年后成立一家工厂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是现在不行。王卫东觉得只有让工厂领导在政治上认识这件事才能解决。 国营工厂的领导们现在根本不会去想赚钱盈利之类的问题，他们想的就是完成国家下达的生产任务。 第十九章 一封来自基层的信 一 两天后王卫东又来到刘建国家里。 “前两天我去主管厂办的方副厂长家里了，我说要带着厂里你们这些身体有一些残疾的年轻人办一家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如果能那样赶情好了，不过厂里会同意吗？”刘建国担心的说道。 “不能被动的等着，我们要自己努力争取！”王卫东说道。 东北有中国最大的产业工人群体，换句话说大家都是体制内的人，长时间以来养成了听命令完成任务，但是遇到事情等和靠的思想惯性很严重。 “建国，你敢不敢写一封信，以你妈的口气给部里领导写一封信，反应你们家的困难情况？”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的话把刘建国吓呆了，他看着王卫东说不出话来。 “你妈是有名的全国劳模，当年和伟人握过手的人！在那些大领导眼里小领导不算什么，可是他们对你妈这样的人就不同了。反应一下家庭困难也不犯法，你聪明，心灵手巧，就因为一条腿你就心甘情愿当一辈子废人吗？”王卫东问道。 刘建国被说动心了，他喃喃的问道：“那应该怎么写啊?” “先介绍一下自己，我说的是你母亲，然后说一下家庭情况，家庭困难儿子因为一条腿连工作都没有。你现在就打一个草稿，我帮你参谋参谋。”王卫东答道。 刘建国拿出纸笔开始以他母亲的名义写信，一封信干巴巴的不一会就写完了。 王卫东拿过纸看了两眼说道：“在开头的地方加一句，就写当年接见的时候我激动的泪流满面，发誓要为革命事业奉献终身！” “我妈当时的确是哭了，激动的稀里哗啦的。”刘建国说道。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写！”王卫东没好气的说。 刘建国在纸上把王卫东说的话加进去后王卫东接着看下去。 “最后再加一句：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可是我的儿子连奉献的机会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默默的重复王卫东刚才说过的话不由得赞叹道：“这句话说的好！卫东，你小子很有才啊！” 刘建国因为一条腿残疾在家里憋了好几年，根本看不到未来，经过王卫东鼓动他也豁出去了。 在稿纸上一笔一划的把草稿上的内容工工整整的抄一遍。 王卫东反复看了几遍觉得没有问题。 “这封信我拿走到供销社买信封和邮票寄出去，记住，不要和你妈说这件事！”王卫东嘱咐道。 接下来的几天王卫东天天出去闲逛，在朋友家里和三个人打扑克，不是升级就是三打一，一玩就是几个小时，如果不是因为惦记着给奶奶做饭，他可能要玩一整宿。 一天下午王卫东风风火火的回到家里准备做晚饭，他看见母亲李玉凤很难得的坐在炕边陪奶奶唠嗑。 “晚上就不用做饭了，我带了几个萝卜馅包子，你热热就行了。”李玉凤说道。 王卫东把锅坐在炉子上，添水放上帘子然后把包子放在帘子上。 李玉凤对走进里屋的儿子说道：“今天晚上给你大哥介绍对象的人把姑娘领进家里，你和你奶奶也回去帮着看看。” 儿子王先进接班后，李玉凤马上展开下一步行动，托好几个人给自己的儿子介绍对象，今天介绍人带着姑娘到家里与王先进见面。 “我就不回去了，回去我也看不见！”黄桂英说道。 “我也不回去，也不是给我相对象！如果我回去了，如果那个姑娘看上我怎么办？”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李玉凤刚才只是跟自己的婆婆客气客气，并不是真心想让婆婆回去，不过今天晚上她一定要把儿子带回去！ “这是你大哥的终身大事，你这个做兄弟的一点都不关心是不是！”李玉凤瞪着眼睛对儿子说道。 自己母亲发话了，没办法王卫东只能跟着回到家里。 介绍人和姑娘还没有来，王海富坐在椅子上抽烟，王先进坐在床上显得很紧张，而且紧张里带着兴奋。 他今天穿着崭新的中山装，最上面的扣子也扣上了，挺着脖子不能低头，两只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这个姑娘在哪里工作？”王卫东问道。 “听说是工厂食堂的。”李玉凤答道。 王卫东盯着大哥王先进问道：“这个姑娘你是不是见过，长的漂亮吧？” “胡说，我根本没有见过！”王先进红着脸否认。 “你一定见过！看你现在抓耳挠腮的样子，哈喇子都流出来了！”王卫东说道。 王先进被兄弟说中了心事转过头不说话。 这个姑娘在工厂食堂里打饭，厂子里的一帮小青年背后都说她长的漂亮。王先进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姑娘会介绍给自己，心里美的直冒大鼻涕泡！ 敲门声传来，李玉凤对王卫东说道：“你进里屋！”然后她急忙去开门。 王卫东走进里屋随手关上门，他走到王海富身边坐下。 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就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是李玉凤你李姨，我们是多少年的老同志了。这是小王王先进！小伙子憨厚本份要求进步！” 声音停了一会那个女人接着说道：“这是小曲，曲小梅，姑娘憨厚本分要求进步！你们两个趁这个机会坐下来交流一下思想，好好谈谈！我们先进去了，你们自己谈！” 听见女人的介绍，王卫东的嘴角忍不住露出笑容。 里屋门开了，李玉凤陪着一个女人走进来。 王卫东认识这个女人也就是介绍人，她是在厂里工会工作的赵慧兰。 王卫东坐起来叫了一声赵姨，赵慧兰急忙挥手示意王卫东不要出声。 里屋里面的四个人静静的坐着听着外面的动静。 外屋很长时间都没有人说话，这也很正常，青年男女都不好意思嘛。 突然四个人听见外屋的姑娘说道：“你怎么不说话呀？” 停了一会就是王先进坑吭哧哧的声音：“说——啥——呀？” 王卫东忍不住噗嗤笑出来，他完全想象得出王先进现在吭哧瘪肚的样子。 李玉凤翻了一个白眼不满的看了赵慧兰一眼。 赵慧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她明白李玉凤不满的原因，就听外面两个人的一句对话就知道王先进在男女交往方面毫无经验，而那个姑娘曲小梅却沧桑的很多。 第二十章 一封来自基层的信 二 见面一个小时后就结束了。 赵慧兰出去说道：“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以后你们再找机会交流思想。” 她心里对两个年轻人未来能走到一起的前景很不乐观，她已经看出来李玉凤对这个姑娘很不满意。 李玉凤王海富和两个儿子客客气气的把两个人送走，回到屋里四个人谁都没有说话。 王先进通过看自己母亲的脸色马上知道李玉凤对这个姑娘不满意，他低着头不说话准备和母亲对抗。 他对这个姑娘很满意，他想和这个姑娘结婚，非常非常的想。 “卫东，你觉得这个姑娘怎么样？”李玉凤突然问道。 这哥俩从小就总是对着干，李玉凤虽然心里很不满意不过还是想让王卫东打头阵。 “妈，你不想当坏人，想让我当坏人？”王卫东不满的说道。 他转头对王先进说道：“即使你愿意也要看人家姑娘的态度，如果两个人都愿意那就结吧，过好过坏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将来不要怨别人！” “这个姑娘不行，心机重，世故！”李玉凤说道。 屋子里再没有人说话，一个人愿意，一个人反对，剩下的两个人当旁观者。 王海富是这个家的支柱，不过那是对外，家里的事要由李玉凤做主。 王先进低着头就是不说话，他也开始用沉默对抗。 “反正我不同意！我不拿钱！”李玉凤使出了她的杀手锏。 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她手里，没有钱还怎么结婚？ 王卫东回到家里，奶奶黄桂英听见脚步声问道：“那个姑娘怎么样？” “据说长的不错，我哥愿意，我妈不愿意，不过看我哥的样子非要处下去不可，只要那个姑娘也愿意，这个婚应该结定了！再过二十年有我妈的好日子过！”王卫东答道。 对于王卫东给出的回答黄桂英很满意。 她盘腿坐在炕上睁着什么都看不见的眼睛咯咯的笑着，就像是不倒翁一样。 “你知道你妈为什么非要让你也参合这件事？她知道你这几个月赚钱了，将来你哥结婚的时候你妈想让你也出钱！”黄桂英对孙子说道。 王卫东把刘建国写的那封信投进邮筒后的二十多天，在五机部的领导例行会议上，张部长拿出一封信说道：“这是我前几天接到的一封职工来信，看完后我很有感触！你们大家都轮流看看！” 信件在传递的时候张部长说道：“这封信是一个全国劳动模范写的，里面有一句话让我很感动！献了青春献终身，献了终身献儿孙，可是她的儿子一条腿有残疾，没有工作，很困难啊。” 那封信传递了一圈又回到张部长手里。 “大批的知识青年回到城市，就业是个大问题！部里的直属工厂成百上千，没有就业的青年有好几万，一定要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张部长说道。 一个星期后向阳化工厂的石厂长把主管厂办企业的副厂长方华文叫到办公室。 他的办公桌上放着刘建国以他母亲富贵荣写的那封信，这封信上现在有张部长的批示。 “咱们厂子的老劳模富贵荣同志给部里领导写信反应家里的困难，她的儿子因为残疾现在也没有工作。”石厂长说道。 “老富同志怎么这样！有困难可以向我们反应嘛，怎么可以给部里领导写信！”方副厂长说道。 “问题还是出在我们身上，职工有困难我们没有看见更没有解决。”石厂长说道。 “现在厂里身体健康的待业青年还有上百人，他儿子有残疾更没有办法解决了。只给她儿子一个人解决工作很容易，可是其他人怎么办？”方华文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看着石厂长，因为石厂长的女儿患小儿麻痹症也是残疾。 “是啊，我们要出台一个政策全盘的解决这个问题。”石厂长点头说道。 方华文突然想起王卫东那天晚上去他家里的事情。领导思考问题和普通群众不一样，方华文要多角度全面的思考这个问题，要考虑各种影响。 所以他这些天一直没有跟厂里的厂长和书记说这件事。 不过他现在觉得应该是说这件事的好时候。 “我有一件事正想和你和书记议一议，前些天我进化工厂时的师傅王振武的孙子找到我，这小子也是知识青年，回到厂里也没有工作，他不等不靠去蜂山县农贸市场里卖菜，半年赚了五百多，可是他看见工厂里有不少残疾青年没有工作就向我建议，他愿意挑头成立一家小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我反复思考后觉得可行，现在群众急需丰富精神文化生活，我们生产收音机也是满足群众需求嘛。”方华文说道。 石厂长一边听方华文汇报一边看着办公桌上的信，现在必须马上采取措施给部里一个满意答复。 “这个王卫东不错嘛，自己赚钱后还想着其他人。你去把他找来，我想听听他怎么说。”石厂长说道。 方华文走出厂长办公室马上派人去找王卫东。 派出去的人理所当然的找到王海富的家里，退休后在家里闲待的王海富听说厂长要见自己的儿子吓了一跳。 “不要担心，听说是好事！马上把卫东找来，石厂长要听他的建厂报告。”派来的人解释道。 王海富听见解释后心里轻松很多，他马上到母亲和王卫东租的房子找人。 可是他只看见母亲一个人坐在炕上，王卫东的影子都没有看见。 “卫东出去玩了，这些天他天天不在家。”黄桂英对儿子说道。 王海富在厂里住宅区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王卫东。 中午李玉凤回家，王海富把这件事和老婆说了。 “好事啊，连石厂长都要见他！卫东自己赚钱还想着别人这是好事。”李玉凤高兴的说道。 王海富摇头说道：“卫东这小子从小就喜欢满嘴讲大道理，跟同学说革命同志要互相帮助然后让同学给他抄作业。明明我们根本没有打算让他接班，可是现在全厂子的人都以为是他把接班的机会让给他哥的。这一次不知道他心里又打什么鬼主意。” 第二十一章 万事开头难一 王卫东晚上回家做饭的时候才听见奶奶的转述，他急忙去找自己的父亲王海富。 王海富把自己了解的仔细跟儿子讲述一遍问道：“工作问题早晚会解决的，慢慢来嘛，安分守己的找一份工作多好，不要搞幺蛾子！” “我是为了我自己吗？我是为刘建国这样的厂里残疾青年着急！想到他们，我自己的利益算什么！”王卫东掷地有声的答道。 王海富被儿子噎的说不出话来。 “今天太晚了，你准备准备明天早上去吧。”王海富无奈的说道。 王卫东出了门就风风火火的赶往刘建国家里。 刘建国的父母都在家里，三个人已经吃完了饭。 “建国，明天和我一起去向石厂长汇报我们商量好的成立无线电厂的事情，今天晚上我们两个好好商量商量，最起码也要画一张收音机图纸出来。”王卫东说道。 向阳化工厂的厂长那可是司局级干部，与牡市地区领导是一个级别的，现在厂长居然要听两个毛头小伙子的汇报。 刘建国的父母也是见过大领导的人，不过听见王卫东这么说还是惊讶的睁大眼睛。 刘建国看见王卫东朝他眨眼睛就知道是他假冒他母亲给领导写的那封信起作用了。 刘建国带着王卫东来到自己的小屋里。 王卫东指着一摞一摞的无线电杂志说道：“从这些杂志里挑一个线路简单的，把上面的线路图描下来，还有外壳，明天我们就拿着图去跟厂长汇报。” “简单的很多，具体找一个什么样的？”刘建国问道。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体积要小，结构简单零件越少越好，安装快成本低嘛。还有，收音机里面安装一个一号大电池。” 现在的人收入低，购买电池也是一笔不小的费用，大电池能更节省些。 这个年代没有人听见过知识产权这个词，王卫东和刘建国翻了几十本无线电杂志从里面找到几个合适的收音机图纸进行比较。 “我觉得这个收音机比较合适，只有两次滤波，结构很简单。”刘建国翻开一本杂志递给王卫东看。 “滤波是什么意思？”王卫东问道。 刘建国想了想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王卫东听明白。 “就是让收音机的杂音更少一点，收听效果好。”刘建国说道。 “收音机能收国家一台，省台和地方台三个台收听效果好就够了，听听新闻评书和相声，没有必要滤波。”王卫东说道。 最近除了评书，说相声的侯大师又出山了，很受群众欢迎。 刘建国是无线电爱好者，追求精益求精所以不同意王卫东的意见。 不过王卫东很坚持，最后两个人达成妥协只用一次滤波，节省了一个三极管和几个电阻，简化了线路。 最后刘建国画出来的图纸上面是一个包括喇叭磁棒二极管三极管电阻电容在内只有十几个元件的收音机，电路板上稀稀拉拉的，结构十分简单。 刘建国原封不动的把杂志上的收音机外壳画下来。 这台收音机在右下角有红梅两个字，这是商标品牌。 “这个地方先留着，明天汇报的时候让石厂长给这台收音机起名字！”王卫东说道。 他觉得石厂长一定很愿意做这件事。 “这么简单的收音机能不能我们今天晚上就做一个出来，明天在石厂长面前播放效果就更好了。”王卫东说道。 “可是我这里的元件不全，可能凑不出来做这台收音机的。”刘建国遗憾的答道。 “还差什么？”王卫东问道。 “还差一个三极管和几个电阻，磁棒也没有。”刘建国答道。 “你们家不是有收音机吗，我把我家里的收音机也拿来，这么就能把这台收音机凑出来！大不了用完再拆嘛。”王卫东说道。 不等刘建国回答，他转身就走。 跑回家里王卫东看见奶奶正坐在炕上听收音机，王卫东二话不说拿起收音机就往外跑！ 回到刘建国家，王卫东看见刘建国正用剪子剪一块纸壳。 “没有电路板就用这个对付一下，然后用导线连接。”刘建国解释道。 用万用表测量收音机上的电阻，把合适的拆下来。如果找不到，差一两个欧姆也只能先对付一下，看看效果。 王卫东坐在一旁看着刘建国把一个个元件的腿插在纸壳上然后用导线连接，最后把导线焊接在一个电池的正负极。 扭动电容开关，王卫东听见喇叭里传出清晰的咔吧一声。 刘建国转动旋钮喇叭里传来沙沙声，然后听见一个清晰的声音，这是国家一台。 “调到省台！明天早上我们两个六点多就到厂长办公室外面等着，七点钟厂长上班到办公室的时候我们就跟进去，那时候正好是省新闻重播的时候，再说，省广播电台的收听效果也最好。”王卫东解释道。 刘建国又仔细的旋转旋钮，不一会就听见一个更清晰的声音：“馋了我就来二两——” 王卫东和刘建国都忍不住笑了。 省台现在正播发相声《醉酒歌》，是黑省很有名的师姓年轻相声演员表演的，相声风趣幽默很受群众欢迎。 今天王卫东和刘建国两个人再听这段相声感觉很不同，这可是他们两个人的劳动成果，是他们的未来希望！ “建国，为了我们的美好明天一定要好好干！” 刘建国重重的点头。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在去往工厂生产区的路上，王卫东双手前伸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纸盒子，刘建国拄着单拐紧紧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走进工厂办公的小楼里，一直走上二楼站在厂长办公室的外面。 石厂长七点差五分的时候骑着自行车来到办公楼的下面。他锁好自行车走上二楼就看见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年轻人。 捧着纸盒的王卫东急忙迎上来鞠躬说道：“石厂长，我就是王卫东，今天来跟领导汇报思想！这位是我的同学刘建国，我们是一起的。” “你就是老王师傅的孙子？你就是富师傅的儿子？都是老工人的接班人嘛。跟我进办公室再谈！”石厂长热情的说道。 第二十二章 万事开头难二 走进办公室，王卫东把纸盒轻轻的放在办公桌上，刘建国掏出收音机图纸也放在桌子上。 石厂长坐下先拿起图纸看了一眼脸上马上露出笑容。 “我听我父亲说石厂长是五十年代留苏的高材生，看这么简单的图纸就像看小孩玩具一样。不过结构越简单生产就越容易，生产成本就越低，售价也就越低，人们群众不就是需要这样的收音机吗？”王卫东笑着说道。 石厂长笑着点头：“你说的很有道理！” “给石厂长演示一下。”王卫东对刘建国说道。 刘建国翻开纸盒露出散在里面的收音机元件。 他扭开开关，喇叭里立刻传出洪亮的声音。 现在是省台新闻重播的时间，今年黑省粮食大丰收不愧为北大仓的称号。 “不错，不错！”石厂长点头说道。 “不瞒领导，这台收音机只有中波一个频段，能够清晰收听的也只有四五个台，不过我觉得已经足够了。”王卫东说道。 石厂长又点点头。 “这台收音机还没有名字，我们两个文化水平低，想不出好名字，现在得麻烦石厂长给它取一个好名字！”王卫东接着说道。 石厂长微笑的看着王卫东，成立无线电厂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这小子就让自己给收音机起名字！ “等厂里领导商议拍板后我再给收音机起名字，你先说说对这个厂子有什么打算？”石厂长问道。 “我算过了，咱们工厂里没有工作的残疾人有四十多，不过能来的应该不超过二十个。工厂为了照顾残疾人家庭，一个人一个月资助十八块钱，如果到工厂里干活这十八块钱就没有了，如果工资是三十多的话，那么就等于干一个月才赚十几块钱，很多人一定不愿意来。”王卫东说道。 石厂长听的频频点头然后问拄拐的刘建国道：“你为什么愿意出来工作？” “自食其力嘛，靠工厂吃父母心里过意不去。”刘建国答道。 “好啊，这么想就对了！这才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嘛。”石厂长说道。 “你们两个先回去，这件事还要到厂会上讨论，你们回去等消息。”石厂长说道。 王卫东捧着纸盒和石厂长告别与刘建国一起走出办公室。 接下来王卫东就开始忐忑不安的等待。 王先进自从那一次相亲后就忘不了曲小梅苗条的身影，他不顾李玉凤的反对偷偷联系曲小梅，两个人跑到工厂外的小山下散步结果被工厂里面的人发现。 李玉凤听说这件事后气的七窍生烟，回到家里看见儿子后怒道：“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的脸都让你丢光了！以后不要再和那个曲小梅见面！” 王先进低头不说话，沉默战法是老王家的祖传，他打算战斗到母亲屈服时为止。 “我已经打听过了，现在工厂里曲小梅的父亲其实是他叔叔，她的亲生父母现在还在农村，她叔叔没有孩子，曲小梅十几岁的时候才过继给她叔叔的，社会关系这么复杂将来麻烦的事一大堆！”李玉凤说道。 王先进一声不吭，只要曲小梅长的漂亮其他的事他都不在乎。 等了二十多天，终于传出消息，厂领导办公会上决定成立一家编制为五十人的残疾人无线电工厂，准备派一名科级干部来管理这家工厂。 王卫东听说这个消息后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张罗了这么长时间最后居然没有自己什么事了，顶多自己到这家工厂当一名普通工人，可是自己也不是残疾人啊。 厂办贴出告示，通知所有家里有残疾待业青年的到厂办报名。 可是就像王卫东跟石厂长说的那样，大部分残疾青年和他们的父母宁肯在家里干领每个月补助十八块钱也不愿意到工厂里干活拿三十多块钱。 最后来报名的包括刘建国在内只有七个人。 派出干部的事情也遇到了麻烦，根本没有干部愿意领导这么小的一家残疾人工厂。 在工厂里当干部，副科长升为科长，科长升为副处长，有正常的上升渠道。可是如果到了这家残疾人小工厂以后还怎么晋升啊？ 又过了半个月，有人通知王卫东去见主管厂办企业的方副厂长。 看见王卫东走进办公室，方副厂长亲热的招呼道：“卫东，坐吧。你的事终于有着落了！” “谢谢方叔，太麻烦你了！”王卫东面露感激的说道。 “唉，你爷爷是我师傅，不要说外道话！”方华文说道。 谈完感情接着谈正经事。 方华文板起脸说道：“经过工厂领导商议由你负责这家工厂，卫东，你重任在肩啊！” 也就是说工厂终于决定把这家只有七八个人的残疾人工厂交给他管理了。 “方副厂长，我一定好好干，绝不辜负工厂领导对我的信任！”王卫东表决心说道。 “厂里决定提供给你们一百平方米的厂房免费使用，拿出两千块钱作为工厂启动资金，卫东，这笔钱不能直接给你，你要拿着票据到会计科报销。在金钱面前你要把握住自己啊。”方华文叮嘱道。 两千块钱对向阳化工厂来说就是九牛一毛，可是对个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方副厂长你放心，在钱的问题上我一定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王卫东说道。 上万名职工的工厂腾出一百平方米的厂房做无线电厂根本不算什么，工厂领导准备用两千块钱开办这家工厂就是想给上级领导一个交代。 王卫东第二天就把他手下的七个人召集到一起，七个人里面有两个姑娘，一名叫陈季红，是一个哑巴姑娘，另外一个叫石月霜，因为小儿麻痹坐在轮椅上。 所有的人和石月霜说话的时候都小心翼翼的，因为她就是石厂长的女儿，她也不是完全不能走路，可是走路要佝偻着身体左右摇晃，石月霜不愿意在外人面前这样所以就坐着一个手摇轮椅。 男青年里还有两个像刘建国一样一条腿残疾，剩下两个视力有问题，一个是一只眼，另外一个好一点只是色盲。 王卫东看着七个人兴奋的说道：“工厂领导对我们很关心，我们一定要做出成绩给厂子里的人看看！” 第二十三章 万事开头难三 王卫东连夜坐火车赶往牡市买回十个电烙铁和十块万用表，这点东西就是马上要成立的无线电厂的全部生产工具。 回来后王卫东把发票交给副厂长方华文签字然后拿到会计科报销。 工厂提供了十几张办公桌，这就是无线电厂的工作台。 王卫东带着其他七个人打扫了一天的卫生，由于残疾的原因，干活的主力只有三个人：王卫东和色盲的鲍启航和哑巴姑娘陈季红。 工厂成立那天没有鞭炮和鲜花这些东西，石厂长和方副厂长都赶到工厂讲话表示祝贺。 这么小的一个大集体工厂两位厂长莅临显示出厂里的重视，这种重视其实不是对工厂的重视而是对残疾人的重视，对年轻人就业的重视。 “那天王卫东到我的办公室向我汇报的时候说收音机还没有品牌名字，让我给收音机的牌子起名字，我反复思考后觉得就叫做“创业”！老一代工人在这里白手起家建设起一家上万人的国营工厂，现在轮到你们了！”石厂长说道。 下面的十来个人纷纷鼓掌。可是因为人太少，掌声并不热烈。 方副厂长也简单讲了几句。 王卫东站起来说道：“下面请我们无线电厂职工家属代表全国劳动模范富贵荣同志讲话！” 富贵荣今天穿了一身崭新的工作服，她的儿子刘建国终于不再窝在家里成为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人。 “当年我年轻的时候想的就是一心扑实的听党的话，党让干啥就干啥！努力干，拼命干！怀我们家建国的时候国家很困难，饿啊，可是越是国家困难的时候就越是我们工人无私奉献的时候！我咬着牙不休息参加工厂大会战，生下刘建国的时候，他还不到三斤，一条腿还是残疾，感谢国家工厂没有忘记我们，给我们家建国提供了这个继续为国家做贡献的机会！”富贵荣激动的说道。 富贵荣讲的很有感情，其他人的眼睛都有些湿润，哑巴姑娘陈季红不知道富贵荣说的是什么，可是她看见别人流泪就也跟着流泪，结果数她哭的最厉害。 石厂长擦了擦眼睛感慨的说道：“刚才听了富贵荣同志的讲话我很有感触很受教育！你们年轻人要向老同志学习，努力工作，工厂一定全力支持你们！” 由于有两位领导参加工厂成立仪式，第二天厂报的头版头条新闻就是创业无线电厂成立的消息。 工厂成立了，可是八个人一下子成了闲人，什么事都没有。 五机部负责国家主要的武器生产，电子行业则由四机部负责。 向阳化工厂这家新成立的小无线电厂要由向阳化工厂向部里写报告，由部里与四机部协调，由四机部安排生产任务下达给四机部主管的电子元件工厂。 王卫东给方副厂长的生产计划里提出每年生产三万台创业牌收音机，除去星期天和节假日也就是每个月两千多台，每天生产一百台左右。 对于八个人来说一天生产一百台很轻松。 可是方副厂长看到报告后皱起眉头说道：“三万台？太多了吧？” 工厂成立这家小工厂目的就是安排残疾人就业，根本没有想到盈利，国营工厂的领导大部分脑袋里没有盈利的概念，他们想的就是完成国家下达的任务。 “一万台已经不少了。”方副厂长说道。 生产的越少向阳化工厂领导担心的事越少，就是亏损又能亏损多少？大不了工厂弥补一点钱把这几个残疾青年养起来。 既然大领导发话了，那就是一万台。 那么向部里打报告申请生产原料下拨就是根据一万台的数量。 “方副厂长，如果下拨一万个喇叭，除去残次品后一定不能完成生产任务。我建议增加百分之十的下拨数量。”王卫东建议道。 “有道理！”方副厂长点头说道。 生产报告上交部里后就开始了等待，等着喇叭磁棒二极管三极管这些生产原料下拨。 好在就这点东西还不够一家大型电子元件工厂塞牙缝的，打扫打扫库底子也能供应出来。 现在都是国营企业，什么东西都是国家的，所以根本没有拖欠问题。都是国家的，谁拖欠谁啊，所以根本不用预先支付这些电子元件的费用。不过国家指定哪家工厂提供元件就是那家，你不能因为生产质量和价格原因更换另外一家。 不过也有一个好处，生产出来的产品直接进入国家销售渠道不用自己去推销。 一个无线电厂生产的收音机可能十来年还是那个老样子，根本不在乎能不能卖出去。 事实上大部分这样的产品还是能够卖出去的，因为现在国家把主要精力放在重工业上，轻工业产品还是很缺乏的。 还有一件事，收音机的价格不是自己定多少就是多少，要由国家相关部门批准。王卫东和刘建国怎么算都觉得他们这台收音机的成本不会超过五块钱，现在商店里出售的收音机基本上价格都在二十块钱以上，他们决定把价格定在十五块钱。 可是报告递上去后半个月批下来的时候收音机价格变成十八块钱。现在这个年代人们可能要花一个月的工资买一台好一点的收音机，这个情况和二三十年后一个月工资能买几十上百台收音机的情况差很多。 一开始，王卫东让刘建国教大家使用万用表和电烙铁，可是就这点东西一两天就学完了。没办法，王卫东每天在所谓的生产车间里带领大家读报纸加强思想学习来打发时间。 半个月后就到了向阳化工厂发工资的时候，这也理所应当是无线电厂发工资的日子。 工资表是会计科做的，王卫东看着自己的工资条，上面包括基本工资副食补贴书刊费等等一共是三十七块五角。 由于是按大集体企业级别制定工作级别，所以工资水平比国营企业职工要低。 可是这笔工资要从工厂里给的两千块钱启动资金里面出，当王卫东去找方副厂长签字的时候，方副厂长说道：“下一个月生产原料就拨下来了，第三个月就有销售，再以后就要靠你们自己了！” 第二十四章 万事开头难四 一个月后各种电子元件终于陆陆续续到了，有从无锡无线电厂来的，有从常州无线电厂来的。 每一次王卫东只能自己出钱雇佣红卫村的马车把元件从铁路货运站拉回来。 发来的一万一千个喇叭经过检测有四十多个是坏的，最闹心的是电阻，四五种不同的电阻居然混合在一起装在几个大木箱里。打开木箱里面乱糟糟的就像是装了几个刺猬一样。 没办法，王卫东只好先让大家用几天时间把这些电阻按不同电阻值分开。好在这根据电阻外面的色环就能做到，这件事让色盲的鲍启航很没有面子。 本来他觉得自己是这些人里面仅次于王卫东的正常人，可是现在他只能用万用表测量才能分开电阻。 晚上，王海富和其他三个老职工走进车间。 下班后，车间里空无一人，工厂领导批准他们四个使用车间里面的机器给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的外壳。 王海富先是抽完烟然后捧着大茶缸子喝了几口水然后说道：“干吧！” 关师傅熟练的在洋铁皮上划线然后剪切成一块块的小铁片。 王海富把切好的铁片在机床上冲压成收音机的前盒和后盖。 富贵荣带着口罩给收音机前盒喷成黑漆，后盖喷成银白色。 最后由柳师傅把用铁片剪切成的红色创业两个字点焊在收音机外壳的右下角。 现在收音机基本上都是塑料外壳，可是由于订货太少只有一万，大连工厂给出的定价很高，也难怪，开一次模只生产一万个，如果是生产十万价格就能至少减半。 最后王卫东劝说工厂领导利用工厂机器和材料生产金属收音机外壳。 四个原来生产炮弹壳和子弹壳的老职工现在生产洋铁片收音机外壳简直就是高射炮打蚊子！ 收音机外壳严丝合缝，前黑后银的金属外壳很有高级感。 活干到一半，富贵荣停下来休息。虽然是女人但是在男人堆里她也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富贵荣抽了一口烟说道：“就这一点活，每天两个小时，不到半个月就干完了。” 干完活顶着星光从生产区往家里走的时候王海富端着茶缸子感慨的说道：“退休这几个月整天待在家里腰酸腿疼的，干了两个小时活全都好了！” 王卫东也开始带领大家安装收音机。每一个人一天只有四台的生产任务，把十几个零件插在电路板上焊牢再把电路板安装在收音机外壳里，连接喇叭和磁棒，一台收音机就装好了。 王卫东本来想每一个人管理一道工序，就像生产流水线一样，这样效率更高。可是看见工作量这样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每一个人实际上用不到半天就能装完四台收音机并且测试好。 房间里不时响起收音机里传出的洪亮声音。 慢慢的，大家都开始心领神会的磨洋工，按时上班按时回家，不能迟到不能早退，既然是这样那么慢慢干就好。 第一批生产出来的收音机有一百台送进工厂里的供销社，其他的要发到省供销总社和牡市供销社然后一层一层下拨到市县供销社销售，就是向阳化工厂所在地的蜂山县也只能采用这个渠道而不能直接到无线电厂进货。 王卫东几乎每天都要到工厂供销社去一次，走到销售收音机的柜台先递出一根烟然后笑嘻嘻的问道：“今天卖了几台？” 是向阳化工厂自己的工厂，是自己工厂子弟生产的收音机，所以工厂的职工都倾向于买创业牌收音机，前两三个月一共卖出三百多台然后销售量慢慢减少。 从第四个月开始就有省供销总社的回款，王卫东事先向方副厂长申请无线电厂自己在银行里建立一个账户，并且拍着胸脯向方副厂长立下军令状以后无线电厂一定要自食其力！直到磨破了嘴皮子，方副厂长终于同意了。 年底之前向阳化工厂要把所有电子元件的款项打到四机部指定的账户上。 王卫东私下里算了一笔账，刨除生产原料的钱，交给国家的税收，每一台收音机还能剩下七八块钱的利润。一个月工厂生产八百多台，那就是六千多块钱！ 而八个人一个月的工资总额才三百块钱出头！ 剩下的都是他们八个人给工厂创造的利润。 可是这些钱怎么样才能花出去啊，现在可不是他随便发工资的时候。 王卫东从银行里取出一千三百块钱。 他先回到家里把三百块钱交给自己父亲王海富说道：“这是你们四个月生产一万个收音机外壳的报酬。” “四个月？不是半个月吗？”王海富不明就里的问道。 “怎么是半个月？是四个月！我也不是傻子，半个月能给你们那么多钱吗？”王卫东说道。 他拿出一张纸让父亲在上面签名然后按手印。 王卫东走了，他还要给其他三个老工人发钱。 王海富拿着厚厚的一叠大团结很感慨，虽然他不管家里的钱，可是家里的家底他还是知道的。他和老婆李玉凤省吃俭用这么多年也不过攒了六七百块钱，可是他只干了半个月而且是每天晚上两个小时就赚了这么多钱。 “是四个月赚的。”王海富喃喃自语道。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对刚刚走进来的七个人说道：“大家静一静，我说几句。这几个月大家辛苦了，干的热火朝天，干的脚打后脑勺！我决定白天大家可以多休息一会，劳逸结合嘛，剩下的工作晚上再干！” 王卫东的话让大家面面相觑，本来就是光白天干就很轻松，为什么非要加班？ “晚上加班？有加班费吗？”刘建国明知故问。 昨天晚上王卫东到家里给他母亲送钱的时候已经和他套好了，而且王卫东考虑到喷漆有毒给他母亲多发了一百块钱。 “这是什么话！我们是集体企业，怎么会没有加班费！加班费要比照向阳化工厂的加班费水平发放！”王卫东答道。 现在大家除了哑巴姑娘外都明白了王卫东的意思，白天大家磨洋工，留一点活到晚上干然后领加班费。 一个月后石月霜晚上七点多才回到家里。她从拎兜里拿出一条大前门递给父亲石厂长。 “这是你孝敬我的？每天加班工作这么辛苦还想着我，这个月加上加班费发了多少工资啊？”石厂长问道。 “七十多！”石月霜骄傲的答道，她现在完全自食其力了。 “有这么多！”石厂长吃惊的说道。 第二十五章 转变是悄悄的一 石厂长原来是部里的干部，三年前被派到基层到来向阳化工厂当厂长。 他的妻子是国家屈指可数的武器资料方面的翻译专家，现在还留在部里工作，所以夫妻两个人现在只能暂时分居。 石厂长之所以把女儿石月霜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让她在这个北疆安静的地方放松心情。 女儿从小在京城的学校里成绩就名列前茅，平时在家里安静的看书，由于母亲的原因，石月霜的外语比同龄人要好太多。 到了向阳化工厂后一年多，有一件事对石月霜打击很大，那就是国家重新开放高考。如果不是因为小儿麻痹症，石月霜现在一定是坐在重点大学的教室里。 石月霜变的沉默，甚至自闭，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 这一次工厂成立残疾人工厂，石厂长鼓励女儿出来工作当然并不是为了那区区的三十几块钱，他就是希望女儿走出家门多和年轻人交往变的开朗一些。 看见女儿一天比一天脸上多出来的笑容，石厂长心里很高兴。 不过现在拿着女儿孝敬他的一条大前门心里有一些不是滋味。 “咱们工人有力量，每天每日工作忙……” 这首铿锵有力的歌声唱出了这个社会工人阶级的自豪感。 作为上面派下来的干部，石厂长敏锐的感觉到了社会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一个月七十多块钱国营工厂里一名有技术的老工人也赚不了这么多。 二三十年来这个国家几千万工人拿着微薄的工资，除了养家就剩不下什么了，可就是依靠他们的辛勤忘我的劳动支撑起这个国家。 外国人称呼这些人是蓝蚂蚁，这是对中国工人的赞叹！ 可是现在一个挂靠在向阳化工厂的残疾人小工厂里的工人一个月都能拿七十多块钱了。 作为国营大厂的领导，石厂长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这是他们加上加班费才挣这么多的，石厂长在心里安慰自己。 年底是工厂领导最繁忙的时候，要做一年的工作总结，上报部级劳模的名单，要搞评比，评出厂级劳模和优秀劳动集体。 王卫东到方副厂长办公室。 “方厂长，这几个月化工厂对我们这个小厂提供了这么多的帮助，我们残疾工厂的全体职工开会一致决定拿出五十台收音机作为奖品奖励给厂里的劳模。”王卫东说道。 历年工厂对劳模的奖励品就是背心茶缸镜子暖壶之类的东西，工人们并不觉得奖励品低廉，因为他们更看重的是荣誉！ 当然有更好的奖励品那就更好了。 现在王卫东到这里来提出要无偿的提供五十台收音机给工厂，方副厂长听到后感到很意外更觉得高兴。 “卫东啊，你们这么做就对了！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我们向阳化工厂的子弟，就像是我们这些长辈自己的孩子一样！特别是除了你都是残疾青年，帮助你们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你们不愧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能这样的大公无私真是难得啊！”方副厂长称赞道。 王卫东在只有八个人的小工厂里也搞了评比，两个姑娘石月霜和陈季红是三八红旗手，刘建国鲍启航等五个人是劳动模范，只有他不是。 王卫东别出心裁的在蜂山县农贸市场买了七个大猪头分给大家作为奖品，快过年了，正好当做年货，他还买了几十块钱的图书。 “工作之余我们不要忘了加强学习！”王卫东说道。 元旦过后，不到一个月就要过春节，可是对所有的人来说春节只不过三天假期，很快就过去了。 春节后不久方副厂长把王卫东找到他的办公室。 “卫东啊，咱们工厂有四五十个残疾青年，你们工厂刚刚成立的时候他们大多数人心里有顾虑没有报名，现在他们想明白了，纷纷找到我也要求进入你们无线电厂，你看这件事应该怎么办？”方副厂长笑着问道。 这些天几乎天天都有残疾青年和他们的父母到他家里要求进入无线电厂，甚至一些身体健全的待业青年也找到家里，这件事让方华文很头疼更不堪其扰。 “方厂长，去年制定生产计划的时候你是参与的，生产原料就是按这几个人的人数下拨的，如果现在让他们入厂他们也没有事做啊。等十月份制定下一年生产计划的时候我们就增加生产计划，我一定让他们入厂！”王卫东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方华文点头说道。 只要对那些人有一个交代，晚一点也无所谓。 二月份，西南突然发生了战事，这件事马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向阳化工厂的生产任务也突然加大，加班成了家常便饭。 两个月后部里下达文件容许向阳化工厂增加二百名正式职工的名额，待业青年欢天喜地的传递着这个好消息，不久后他们中的大部分人纷纷转变身份成了向阳化工厂的正式工人。 即使是这样，向阳化工厂还是一片繁忙，晚上生产区也是灯光点点，车间里车床隆隆作响。 王卫东给无线电厂定了几份报纸和杂志，其他人主要是关心战事方面的事情，而王卫东关注的是国家政策的变化。 十月，无线电厂制定了四万台的收音机的生产计划，向阳化工厂又让出五百平方米的厂房作为无线电厂的生产和仓库使用。 一个月后当电子元件下拨后又有二十多个向阳化工厂的残疾青年子弟进入工厂，现在工厂的职工已经达到三十多人。 十一月份的时候王卫东终于在国家最权威的那份报纸上看见了讨论乡镇企业的文章。 晚上，王卫东又被母亲找到家里，在往家里走的路上，李玉凤脸色难看的抱怨道：“生养儿女就是上辈子欠了债！没办法，现在时代变了，父母的胳膊越来越细，儿女的大腿越来越粗，胳膊扭不过大腿！你大哥非要跟那个叫小梅的结婚不可，你爸根本帮不上忙，我一个人真是顶不住了，今天全家人在一起商量商量你大哥结婚的事。” “我哥结婚是他的事，我可没有钱啊！”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第二十六章 转变是悄悄的二 家里的四个人坐在一起，王先进低着头态度很倔强。 “先进要结婚了，今天大家商量一下这个婚怎么结。”一家之主王海富首先发言。 “你和那个曲小梅是怎么打算的？结婚以后是住在家里还是搬出去住？”李玉凤问道。她现在心里对那个曲小梅很厌烦，不想看见她。 而且她认为曲小梅也不愿意和她住在一起。 “小梅说结婚后愿意和你们住在一起。”王先进出人意料的答道。 其实两个人私底下商量的时候王先进想搬出去住，可是曲小梅却不同意，她认为和两个老人住在一起更省钱。 用几十年以后的话说就是曲小梅想啃老，这样结婚以后就可以攒更多的钱。 王先进说的话让包括王卫东在内的三个人都很意外，刚刚结婚的两个人像蜜里调油一样，和老人住在一起小两口动手动脚的时候多不方便啊。 房间里的四个人都沉默了一会，李玉凤说道：“这样也好，结婚的费用能省很多，收音机自行车缝纫机家里本来就有，买几套衣服，新做一床被褥就行了。” “我爸退休了，他的自行车现在我骑，可是小梅没有啊。”王先进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还用眼睛看了王卫东一眼。 王卫东明白大哥的意思，他开口说道：“一辆自行车就够了，上班的时候骑车带老婆多浪漫，不要坐后座，让她坐在大梁上，坐在你怀里！” 既然已经开口了，王先进就准备把面皮彻底撕掉。 “我结婚你多少都要出一点吧？就一辆自行车，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管你要了。”王先进说道。 “脸大不嫌害臊，张嘴就是一辆自行车！等我结婚的时候你给我买什么？”王卫东质问道。 王先进没有回答兄弟的问题转头对父母说道：“小梅说结婚的事她的父母想先和你们二老谈谈。” “小梅说的是那个父母？”李玉凤问道。 曲小梅的养父母其实是她的叔叔和婶，而她的亲生父母现在还在农村。 “当然是亲生父母了。”王先进答道。 王卫东突然站起来转身就往外走，父母喊他，他只是装作没有听见。 作为知识青年王卫东在农村待过两年所以对农村很了解。 向阳化工厂的孩子结婚一般父母双方都是工厂的职工，大多数以前就认识，甚至彼此之间关系还不错。双方因为孩子结婚的事坐在一起商量也很简单，女方也没有多少要求，很少有争执，双方乐乐呵呵的就商量完了。 可是农村就不同了，光是彩礼的事情双方父母就要像是外交谈判一样来来回回要谈很长时间，甚至争执到脸红脖子粗。 王卫东在农村也随过好几次礼，从结婚当天接新娘子开始男方父母心里就战战兢兢的，接回来要下车（哪怕是马车），到开席陪女方亲友吃饭，直到晚上入洞房后，两位老人才彻底放心。 王卫东还曾经看见过男女双方亲属在酒席上打起来的，让他实在是大开眼界。 曲小梅的父母要和自己的父母谈谈，自然是要谈彩礼的事情，王卫东可不想参与这件事。 社会慢慢开放了，彩礼的事情以前是偷偷摸摸的，现在迅速的死灰复燃而且是越燃越烈。 王卫东没有直接回自己租的房子而是去了刘建国家里。 “建国，现在咱们的厂子规模大了，七七八八的事情也多，千斤重担也不能让我一个人担啊，我打算增加几个厂领导，帮我分担一下。”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心里很激动，他知道这些要站出来分担的人里面一定有自己。 “我准备设一名生产副厂长，你觉得谁合适？”王卫东问道。 问他的意见，这就说明王卫东不想让他当这个生产副厂长。 刘建国想了想说道：“我觉得石月霜很合适，她父亲是石厂长嘛。” “我也觉得石月霜合适，不过不是因为她父亲是石厂长，而是因为她在我们这些人里面文化水平最高，做事认真负责！不提拔这样的人提拔谁？”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急忙点头，他心里觉得王卫东这个小子很是口是心非。 “你来当技术副厂长，负责技术和收音机的测试。包括我在内，每一个干部一个月增加十块钱岗位津贴。”王卫东接着无耻的说。 “这样做当然好了，可是那些没有当干部的人心里会不会有意见？”刘建国担心的问道。 “我早已经想好了，以后工厂里三十多人排班，五个人一班早上提前半个小时到岗打扫卫生，一个月每人十块钱清扫费。干部也要在里面排班，当了干部也不能脱离群众逃避劳动，干部干部要多干一步！”王卫东答道。 这样做，干部一个月增加了二十块钱，普通职工增加了十块钱，皆大欢喜。 王卫东出了刘建国的家又去鲍启航的家里。 他把鲍启航叫到外面把他的决定告诉了鲍启航，鲍启航的脸马上就变黑了。 他只不过是色盲，在这个三十多人的残疾人工厂里面简直就是鹤立鸡群！跟正常人有什么区别？ 可是王卫东这小子提拔干部的时候居然没有想到他！ “我觉得让你当咱们厂的工会主席很合适！”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听见这句话脸色并没有好多少。 上万名职工的向阳化工厂里的工会主席也没有多少存在感，自己当这个三十多残疾人工厂的工会主席搞个毛线啊！ 王卫东把右手放在鲍启航的肩膀上严肃的说道：“启航，我们是革命同志吧？革命同志之间是不是可以批评和自我批评？今天我就要严肃的批评你！” 鲍启航抬头惊讶的看着王卫东。 “你对同志关心不够！你想想，作为工会主席肩膀上的担子多重啊，不要忘了，咱们厂子里的工人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残疾人！工会主席的责任是什么？就是要关心他们，体贴他们！”王卫东说道。他话语中隐隐的把自己和鲍启航都划到正常人的行列，这让鲍启航心里舒服多了。 “你想想，下雨下雪，天冷路滑他们拄拐的拄拐，坐轮椅的坐轮椅，上班下班多不容易啊！特别是中午，就休息那么一两个小时，他们还要来回跑回家吃饭，太难了！”王卫东叹息着说道。 “我决定，以后他们中午就不用回家了，由厂里提供午饭，他们每人每天交一毛钱二两粮票，由厂子里补贴两毛钱。我知道你家原来就我鲍叔一个人工作，我鲍婶就是家庭妇女一直没有工作对吧？以后午饭就在你家里由我婶来做，一个月厂子里给她四十块钱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鲍启航听着听着脸上露出笑容。虽然他没有当上副厂长，可是这样算起来其实数他得到的实惠最多。 “卫东你放心吧，我一定让所有的职工吃好！”鲍启航说道。 三毛钱一顿饭完全可以保证顿顿做到有肉有汤。 “光是吃好是不够的，回家一定告诉我婶，做饭一定要注意，如果吃得这些残疾人跑肚拉稀的，我就找你算账！”王卫东嘱咐道。 “我一定注意，我一定注意！”鲍启航连连说道。 “我给你两天准备时间，以后每天中午让我婶用小推车把饭菜送到工厂，我让每个职工准备饭盒。”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在夜色中背着双手哼着歌曲往家里走。 “……，反动派被打倒，帝国主义夹着尾巴逃跑了，全国人民大团结……，说得到，做得到，全心全意为了人民立功劳……” 第二天，王卫东分别把正在工位上安装收音机的石月霜和陈季红叫到外面单独谈话。 石月霜回来的时候脸涨的很红，显示出她的心情很激动。她回到工位平稳一下心情继续低头工作。 王卫东把哑巴姑娘陈季红拉到外面然后把一个包交给她。 陈季红纳闷的打开包看见里面装的是几十个盒装的安全套！ 哑巴姑娘的脸马上红了，然后握紧拳头就跟王卫东拼命！ 王卫东没有想到哑巴姑娘的反应会这么强烈，他撒腿就跑，哑巴姑娘甩着两条大辫子在后面猛追。 直到看见哑巴姑娘跑不动了，王卫东才站住掏出一个笔记本打开。 “你看看，陈、季、红、妇女主任、负责发放安全套！”王卫东指着笔记本上的字一字一顿的解释道。这件事哑巴姑娘干很合适。 说起来也奇怪，三十多个残疾人里面男女几乎各半，可是男的没有一个结婚的，可是姑娘里面已经有一半已经结婚了。男人一般找条件不如自己的，即使是这样还是找不到，而女人一般都是找条件比自己好的，反而更容易找到对象。 想到这一点王卫东心里就很感慨。 两天后三十多人中午就不用回家吃饭了，而是由鲍启航的母亲直接送到工厂里。 每一个人吃的都很满意。 这个时代谁家里会天天菜里有肉啊。 半个月后的一天，石月霜晚上七点多回到家里。 石厂长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到女儿面前。 饭是两个馒头，菜是白菜炖豆腐，清汤寡水的，这些都是下班时石厂长在工厂食堂里打回来的。 石厂长看着女儿吃饭笑着问道：“怎么样？味道是不是不如你们工厂的伙食好？唉，工作实在是没有办法干了，我工作了将近三十年才当了厂长，某些人工作不到一年就已经是副厂长了！” 第二十七章 变化是悄悄的三 听见父亲调侃自己，石月霜用筷子敲着碗沿装出语重心长的样子说道：“老石同志，干革命工作就要任劳任怨！要不计名，不计利，我们只有工作岗位不同而没有职位高低，都是人民勤务员嘛！” 石厂长惊奇的看着女儿，看见女儿越来越开朗他作为父亲心里很高兴，可是没有想到女儿居然变成现在这样这么善于幽默了。 “你的嘴现在变的越来越油滑了。”石厂长说道。 ”来东北这么长时间了，我也是东北人嘛。”石月霜答道。 王卫东早上骑自行车上班，向阳化工厂是军工企业所以生产区和生活区被严格分开，进入生产区的时候是四条车道的宽路，可是分向各个车间的路就变成窄水泥路。 对面一个人骑着自行车飞驰而来，应该是夜班刚刚下班要回家休息的人。 王卫东急忙转车把靠着路边骑以躲避对面的自行车，可是对面的自行车也转了过来，王卫东又转到道路的另外一边，可是对面的自行车也转到这一边，最后两辆自行车还是撞到一起！ 王卫东和那个人都摔倒在地上，王卫东的手掌都磨破了。 “你搞什么！骑自行车慢一点，看着点嘛。”王卫东坐在地上恼火的说道。 那个人站起来一边拍打着衣服一边赔礼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王卫东盯着那人看两眼说道：“孔德亮同志，你上夜班的时候是不是睡觉了？是不是做梦娶媳妇？” 孔德亮低头看着王卫东才发现他刚才撞的具体是谁。 “原来是你呀，卫东，不好意思啊。”孔德亮说道。 既然是熟人，王卫东的气也消了。 他站起来说道：“你知道吧，我哥王先进快结婚了，对象名字叫曲小梅，你什么时候也娶一个什么梅回家？” 听见王卫东的打趣，孔德亮没有羞涩更没有笑，他脸色黯然的向王卫东点点头然后猛推两步自行车上车又开始飞快的骑去。 看着孔德亮的背影，王卫东自言自语道：“这小子都瘦成这个德行了，还真是个情种！” 根据他前世的记忆，由于双方父母死活都不同意，孔德亮和他自己处的对象方艳梅最后居然真的双双殉情了。儿子死后，孔德亮的母亲精神出了问题，整天神神道道的，总是自言自语不能工作也不能做家务。 晚上八点孔德亮又骑自行车走在水泥路上，不过他现在的方向是车间，今天晚上还是他的夜班，不过他提前一个多小时从家里出来。 孔德亮下了自行车站在路边东张西望，一个窈窕的人影从一间仓库后面转出来鬼鬼祟祟的靠近孔德亮，她就是孔德亮的对象方艳梅。 两个人就像是地下工作者接头一样千方百计找机会谈几句就很满足了。 “我怎么跟我爸说，他就是不同意！跪在地上求他也不行！”孔德亮低着头窝窝囊囊的说道。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既不想违背父母的意志又不愿意放弃自己的追求。 几十年前的年轻人大部分都会屈服于父母的意志，而几十年后的年轻人很少考虑父母的意见完全靠自己的意志行事。 “我爸也是坚决不同意。”方艳梅眼睛含泪的说道。 两个人都低着头一时无语。 突然，一道雪亮的手电筒光柱照在两个人身上，光线刺的两个人睁不开眼睛，更看不见对面的人。 “不要动，工厂联防队！”拿着手电筒的那个人大声说道。 孔德亮双腿发抖有马上转身就跑的冲动，可是他的腿现在根本不听使唤。 反而是方艳梅更勇敢一点，她直面手电筒光柱说道：“说两句话都不行吗？管天管地还管拉屎放屁！” 那个人端着手电筒慢慢的走向两个人笑嘻嘻的说道：“马上跟我去工厂公安处，我怀疑你们两个是特务！” 这时候孔德亮和方艳梅终于看清对面那个人的脸。 方艳梅上前一步就向那个人踢去！ 王卫东急忙侧身躲开。 “卫东，你干什么？刚才差一点吓死我！”孔德亮抱怨道。 “还敢踢我，两个生活作风不正常的家伙！”王卫东说道。 这是一个谈恋爱都要偷偷摸摸的年代，两个人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都不说话了。 “总偷偷摸摸的也不是个事儿啊，差不多就结婚得了！”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都低头不说话。 “是不是父母不同意呀，那就分吧，以后各找各的。”王卫东明知故问的说道。 “死也不分！”方艳梅咬着牙说道。 听见方艳梅这么说，孔德亮也来了勇气。 “对，死都不分开！”孔德亮说道。 “梁山伯与祝英台，把我感动的大鼻涕都流出来了！”王卫东说道。 “我这个厂长想当媒人把你们两个撮合在一起，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王卫东问道。 “你就吹吧！”方艳梅说道。 “你们两个按我说的做，如果将来亲事成了，你给我织一件毛衣！”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是星期天，王卫东一早就出去直奔红卫村，回来的时候兜里揣着两个纸包。他把孔德亮从家里叫出来把纸包交给他说道：“你和方艳梅一人一包，藏在家里！” 晚上王卫东难得的回到家里。 “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李玉凤问道。 “我想问问我哥的婚事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办啊？”王卫东说道。 “说定了，过些天和曲小梅的父母见面！”李玉凤答道。 王海富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抽烟，王卫东说道：“爸，我陪你下一盘！” 两个人坐下摆棋当头炮，把马跳走了几步。 王卫东忽然神秘的对李玉凤说道：“妈，我前两天听说孔德亮偷偷的和方艳梅谈恋爱，可是双方的父母都不同意？” “这件事全厂子里的人都知道！”李玉凤不屑的答道。 “我就不知道！”王海富说道。 “你当然不知道了，你们老爷们只要有烟抽有酒喝就什么都不关心！我说的是厂子里的女人，私底下这件事早就传开了。听见孔德亮和方艳梅那丫头在家里要死要活的。”李玉凤说道。 王卫东拱了一步卒装作随口说道：“前几天孔德亮偷偷找到我，问我能不能搞到农药。”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王海富和李玉凤都睁大眼睛看着儿子。 “我去年不是在红卫村收菜吗？他觉得我跟村子里的人熟悉能搞到农药。”王卫东解释道。 “你给他搞农药没有？”李玉凤着急的问道。 “没有！我傻啊，万一出事怎么办？”王卫东又走了一步棋盯着棋盘说道。 突然王卫东抬头对母亲说道：“这件事妈你不要跟别人说啊！” 李玉凤茫然的点点头，其实她并没有听见王卫东说的是什么，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农药的事情，孔德亮那个一脚踹不出来一个屁的孩子弄农药干什么？会不会是想不开啊？ 越是老实孩子越容易钻牛角尖。 李玉凤现在心里火烧火燎的，嗓子发痒急欲找人倾述把这个消息传播出去，更何况是人命关天的消息！ “你们爷俩在屋里下棋吧，我出去溜达溜达！”李玉凤说完站起来风风火火的出了门。 “你妈不是去老方家就是去老孔家了。”王海富慢条斯理的说道。 “是吗？我刚才还嘱咐我妈不要出去说这件事！”王卫东假装生气的说道。 他今天回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这件事由他母亲说出去比他往外说更真实，因为他母亲李玉凤不用演戏而且李玉凤一定比他更能说动孔德亮和方艳梅的父母。 “爸，你就不关心这件事吗？”王卫东问道。 “当年我和你妈的事你奶奶也不同意，当时我也不理解你奶奶，还生她的气，这么多年我想明白了，你奶奶作为旁观者有些事情比我看的清楚。现在我也是过来人了，恋爱就像是发高烧一样，总有退烧的那一天，自由恋爱结婚和抽签结婚到最后过的好的和过的不好的人数差不多。”王海富说道。 “还是自由恋爱好吧？”王卫东不服气的说道。 “现在老孔家和老方家的两个孩子为了在一起要死要活的，将来他们真结婚了，你能保证他们一定过的好吗？”王海富问道。 王卫东语塞，这个问题他真回答不了，不过能够活着毕竟是好的。 李玉凤下楼后犹豫一下就向方艳梅家走去，她和方艳梅的母亲关系更好一些。 走进方家，方艳梅的父母正在听收音机，看见李玉凤进来两个人急忙给李玉凤让座。 “家里就你们两个人，艳梅呢？”李玉凤问道。 “每天晚上都找借口出去，以为我不知道，一定是和姓孔的那小子见面去了，反正我们就是不同意，说下大天来我们也不同意！”方艳梅的父亲方华武说道。 人都是这样，作为旁观者的时候都是心胸开阔通情达理的人。李玉凤就是这样的人，她已经完全忘了为阻挡儿子的婚事她战斗了几个月的事。 当然，最后她还是失败了，而且败的很彻底，给未来儿媳妇的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老方啊，德亮那孩子老实巴交的不错啊，你怎么就是不同意呢？”李玉凤问道。 “我看他就是不顺眼！”方华武答道。 李玉凤觉得方华武的回答是口不对心。 ”我们天天辛辛苦苦的工作，省吃俭用的攒钱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只要他们将来过的好我们就满足了。既然艳梅非要嫁给孔德亮那就让她嫁吧，何必横挡竖拦，弄的他们寻死觅活的？”李玉凤劝道。 方华武不吱声，他的态度很明确——就是不答应！ 李玉凤知道是自己拿出杀手锏的时候了。 “今天我们家卫东回家跟我说前几天孔德亮问他能不能搞到农药，我们家卫东没有答应！不过保不准两个孩子想其他的办法，你们觉得孩子只是威胁你们，可是万一是真的，你们可能后悔一辈子！”李玉凤说道。 一直没有说话的方艳梅的母亲突然站起来快步走进方艳梅的房间。 李玉凤和方华武在隔壁房间里听着翻找东西的声音。 十几分钟后方艳梅的母亲拿着一个小纸包紧张的走进来。 “孩子他爸，你看看这是什么？”方艳梅的母亲说道。 方华武接过纸包慢慢打开，李玉凤也凑过来看。 纸包里的是白色的晶体颗粒，还有刺鼻的气味。 “不是滴滴涕就是六六六！”李玉凤装出很在行的说道。 方艳梅的母亲脸色马上变的苍白，方华武一声不吭的把摊开的纸包放在桌子上。 三个人默默的坐了很长时间，方华武叹气说道：“算了，儿大不由爷！我还能活几年啊，将来他们过成什么样我都看不见，眼不见为净！” 半个小时后方艳梅回到家里，她看见房间里的三个人都看着她，眼神里的含义各有不同。 方华武看着女儿半天才开口说道：“你和孔德亮的事情我点头同意了，你记住这可是你自己非要嫁的，将来过的不好跟我和你妈没有一点关系，脚上的泡是自己走出来的！” 方艳梅突然听见父母同意了，又惊又喜，不过她也觉得很纳闷，工厂里的那些叔叔大爷谁不说孔德亮好啊。 “爸，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愿意，这是为什么？”方艳梅问道。 “厂子里有人说是因为我和孔德亮的父亲当年有矛盾，也有人说是因为你叔叔是副厂长所以我因为家庭背景看不上他，其实都不是，我就是看不上孔德亮那小子！”方华武答道。 “德亮多好啊。老实，憨厚，本分，你怎么看不上他？”方艳梅委屈的问道。 李玉凤也觉得方艳梅问的有道理，难道老实憨厚本分不好吗？ “如果他不是要当我姑爷，我也说他好！可是他现在要当我女婿，我作为父亲当然希望你将来过的好，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将来能有什么出息？”方华武问道。 他指着李玉凤说道：“如果孔德亮能像你李婶家卫东那样，我早就答应了！家里，学校里教育的时候都说老实的孩子好，可是我是过来人，我知道什么样的孩子将来才会真的有出息！” 第二十八章 略施小计一 李玉凤走出方家的时候心情十分舒畅。 今天她可是做了一件大事！ 从今往后至少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在那些工友姐妹面前都有显摆的了。 由于她及时发现问题避免了一件人间惨剧，促成了一对生死鸳鸯的婚事。 不过这件事只完成了一半，李玉凤转身又向孔德亮家走去。 等李玉凤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了。 王卫东还在和父亲王海富下棋，两个人已经下了十几盘，王海富连输几盘后就不想再下了，可是王卫东死乞白赖的非下不可，从让一车到让一车一马。 王海富臭棋篓子的英雄本色暴露无遗。 “卫东啊，多亏你跟我说孔德亮弄农药的事情，否则很可能就出大事！”一进屋李玉凤就咋咋呼呼的说道。 接下来李玉凤就把她到方孔两家发现小包农药的事绘声绘色的说了一遍。 “如果没有及时发现农药可怎么办？两个孩子如果想不开那后果就严重了！现在两家父母都吓坏了，婚事应该是十有八九。”李玉凤说道。 李玉凤眉飞色舞说话的时候王海富冷冷的看着儿子。 他原来以为儿子终于转性了，晚上回来陪退休的老爹下棋解闷，现在看起来这个鬼头鬼脑的小子是别有所图。 输棋的滋味不好受，可是跟臭棋篓子下棋的滋味也不好受，王海富看着满肚子心眼的儿子心里更不好受！ “太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一大堆革命工作等着我呢。”王卫东站起来说道。 这一次李玉凤起身送儿子到门外，今天她发现这个儿子还是很不错的。 “今天你方叔还夸你有出息，以后你要经常回家陪你爸解闷！”李玉凤对儿子嘱咐道。 几天后石月霜晚上下班回家，她双手摇动轮椅手柄向家的方向而去。 忽然她觉得后面有一股力量推着她向前走，石月霜回头就看见王卫东那张笑嘻嘻的脸。 “你家不是在东面吗，今天怎么往西走？”石月霜问道。 “我是有事要和你单独谈谈。”王卫东答道。 他转到轮椅侧面蹲下来把一个存折放在石月霜的膝盖上。 石月霜纳闷的翻开存折依稀看见存折最后一行写着八千七百六十二块。 这可是一笔巨款！ 石月霜的手有些抖。 “咱们工厂的家底都在这里了，今天我决定由你管理咱们工厂的财务。你是生产副厂长，我想再给你压担子把财务也管起来，我作为厂长亲自管钱不合适。”王卫东说道。 现在工厂还顶着集体企业的名头，如果将来厂子里派人查账王卫东怕自己说不清楚。 “以后用钱我们几个领导坐在一起商量，最后由你入账。”王卫东说道。 其实这个三十多人的残疾人工厂的生产没有什么可管的，工作本来就稀稀拉拉，就是增加一倍的工作量也能完成。石月霜刚刚当上生产副厂长后兴奋了几天很快的平静了。 现在王卫东把工厂的财务交给她，这绝对是重任，更是对她的信任。 而且石月霜根本没有想到工厂发加班费午餐补贴还有其他福利，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还有这么多钱！ 王卫东又推着轮椅往前走。 “你要学习一点财务知识，把账做好。还有，除非检查，财务上的事情不要和外人说！”王卫东叮嘱道。 他一直把石月霜送到楼下，然后把轮椅抬到二楼家门口才与石月霜告别。 王卫东从当厂长后还是很注意的，他从来没有私自拿过工厂账上的一分钱。 他和工厂其他的副厂长拿一样多的钱，和工人吃一样的饭，完全是有福同享，如果有问题那么大家就一起有问题。 可是有问题这三个字是很奇妙的三个字，不是你自己说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的。 原来工厂只有七八个人的时候还好说，现在工厂大了，人也多了，还是自己与财务分开比较好。 工厂里王卫东与刘建国的关系最好，不过在金钱上王卫东最相信石月霜，虽然钱很多，可是石月霜这种人不是对钱感兴趣的人。 再说，如果将来工厂派人来查账那就让他们查石厂长女儿的账吧。 星期天王卫东特意穿戴整齐扶着奶奶赶回家里。 今天是大日子，曲小梅的父母上门与王海富和李玉凤商量结婚的事情。 黄桂英作为家里的长辈这个时候一定要打个照面。 家里只有王海富和李玉凤两个人，王先进早早的就出去迎接自己未来的老丈杆子和丈母娘去了。 “别人家娶儿媳妇家里就多了一口人，我怎么感觉娶儿媳妇家里反倒少了一口人？”李玉凤沮丧的说道。 黄桂英话里有话的说道：“将来老王家就剩下我和卫东两个人了！” 王海富听出母亲这是在嘲讽自己。 他想调和一下气氛就摸着王卫东穿的新毛衣问道：“毛衣不错，哪里来的？” 六七十年代的女人一定要心灵手巧，全家人的毛衣毛裤要织吧，冬天全家人的棉衣棉裤要做吧，做饭蒸馒头烙饼擀面条腌酸菜样样都要拿的起来放得下。 更心灵手巧的还会裁剪衣服和绣花纳鞋底做鞋。 随着时代的发展，羊毛衫羽绒服这些东西摧毁了在人与人之间传递的温暖。人活的越来越轻松了，感情也越来越薄了，哪怕是夫妻之间。 男人身上穿的毛衣不是母亲织的就是老婆织的，还有个特殊情况那就是对象织的，这可是很值得显摆的事情。 “这是艳梅姐给我织的！”王卫东得意洋洋的答道。现在已经是四月了，他现在再不穿就要等到秋天再穿。 他有些得意忘形了，不小心泄露了一个秘密。 “啊，是方艳梅给你织的？我怎么感觉有点薄啊。”王海富说道。 “不薄啊，毛衣挺厚的。”王卫东反驳道。 “我不是说毛衣，我是说你帮他们做了这么大的事情，孔德亮和方艳梅怎么就送你一件毛衣？太抠了！”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这才回过味儿来，原来他做的事情完全落在父亲的眼睛里。 他尴尬的笑着拍拍父亲的肩膀说道：“王海富同志，原来在你这个老工人憨厚朴实的外表下面隐藏着一颗老狐狸的心！” 第二十九章 略施小计二 除了曲小梅之外，王先进带回来两男一女三个人。 曲小梅的养父母并没有来，因为也是向阳化工厂的职工，与王海富一家都认识，今天是商量结婚的事情也就是谈钱的事情，如果来了一边是一起工作多年的老同志，一边是自己的哥哥，自己在中间左右为难。 王先进推开门对里面大声喊道：“爸，妈，客人来了！” 然后王先进转身对身后的三个人笑着说道：“请进，请进，不要客气就像是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听见喊声，王海富和李玉凤急忙迎出来。 “这是我爸我妈，这是曲叔曲婶还有张队长！”王先进互相介绍道。他笑的像一只哈巴狗一样。 王卫东看见这一幕心里很感慨，不知道将来哪个老头老太太也能让自己笑的这么谄媚！ “快请进！”李玉凤摆出女主人的架势说道。 几个人进屋，王海富自然要先介绍自己的母亲。 三个人急忙向坐在床上的黄桂英问好，礼数周到。 然后李玉凤把三位客人带进里屋分宾主落座。 李玉凤突然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客人来了，你出去买点菜，中午让客人好好吃一顿！” “我去厨房升火，让我哥去吧，中午我做饭，让大家看看我的手艺！”王卫东一副雀跃的答道。 他表面上很积极，实际上想逃避从自己口袋里往外掏钱。 王先进尴尬的站在那里不知道怎么推迟这个艰巨的任务才好。他每一个月的工资除了交给母亲李玉凤的，剩下的钱都花在曲小梅身上了。 房间里鸦雀无声，突然曲小梅笑盈盈的对王卫东说道：“卫东，还是你去吧，先进走了一路累了。” 王卫东盯着曲小梅的脸看了两眼，这不是因为曲小梅长的漂亮，而是因为在这个家里他终于遇到对手了！ 他无奈的向母亲李玉凤伸出了手。 李玉凤掏出五块钱递给了他。 “你不仁就不要怪我不义！”王卫东走在街上自言自语道。 今天就让你省了小钱丢了大钱！ 他走到菜市场买了几样青菜，买了一斤多肉，买了一只鸡还有一条鲤子。 五块钱已经花光了，他还倒贴了一点。 这个场合没有酒怎么行？ 王卫东走进供销社买了两瓶六十五度的北大荒，他觉得两瓶酒还不够。 “再给我拿一瓶竹叶青！”王卫东对售货员说道。 售货员看着王卫东想再一次确认一下，竹叶青酒瓶上已经落灰了，很长时间一瓶都没有卖出去。 “竹叶青可贵啊，龙泉白酒也不错。”售货员建议道。 “就是竹叶青，来一瓶！”王卫东果决的说道。 王先进和曲小梅在厨房里给炉子升火，里屋的五个人正在聊天，从国家大事聊到工厂生产和农村收成。 曲小梅小声对王先进说道：“我怎么看你弟弟王卫东鬼头鬼脑的？看样子一肚子心眼！” “不是一肚子心眼，是一肚子坏水儿！”王先进纠正道。 “你看没看过地雷战？你看没看过地道战？电影里面RB鬼子啥样他就啥样！”王先进补偿说道。 房门开了，王卫东拎着一大堆东西走进厨房。 看着王卫东把拎兜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放在地上，曲小梅很吃惊。王卫东走的时候从李玉凤手里拿了五块钱她是清清楚楚看见的，可是看现在王卫东买的东西价钱上一定远远超过五块钱。 王卫东把那瓶竹叶青塞进装大米的木箱不好意思的说道：“这瓶酒是我给我爸买的，让他以后慢慢喝，今天我们喝北大荒！” 曲小梅听见王卫东这么说虽然心里有一点不快，不过王卫东今天已经很够意思了，她对王卫东的看法有很大改观。 王卫东手脚麻利的杀鸡烧水然后把滚烫的水浇在鸡身上让王先进和曲小梅拔鸡毛。 王先进心里美滋滋的，他很享受现在和曲小梅一起干活不时手碰手的感觉。 “嫂子，你不要被他欺骗了，这是他从小到大第一次进厨房干活。”王卫东说道。 “你胡说！从小和爷爷奶奶一起住你怎么知道家里的事情？”王先进反驳道。 王卫东先炖鸡，加上粉条和土豆炖了一大盆。他挑出一小盆放在一边打算走的时候带回自己家和奶奶一起吃。 然后就是炖鱼和炒菜，饭桌上摆的满满当当的。 里屋的几个人被喊出来吃饭，张队长看着满桌子菜很虚伪的说道：“这么多菜，太浪费了！” 王卫东拎着两瓶北大荒进来说道：“你们都是贵客，今天来是商量我大哥的终身大事，怎么招待都不过分！喝酒吃饭，酒足饭饱后坐下来好好商量商量！” 今天是谈女儿的终身大事和彩礼的问题，一定要有一个能说会道的人在场，所以曲小梅的父母请来了生产队的张队长。 酒桌上主要是王海富陪着张队长和曲小梅的父亲喝酒，王先进和王卫东两个人加在一起一共喝了三两酒，剩下的都进了三个老男人的肚子。 曲小梅的父亲和张队长每人都喝了半斤多的北大荒。 看着两个人红扑扑的脸，王卫东装出很遗憾的说道：“哎呀，今天酒买少了，两位大叔一定没有喝好！” “外面不是还有一瓶竹叶青吗？”王先进说道。 王卫东看着他的大哥，看着这个里通外国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阎王让你三更死，你二更天就主动的把头伸出来了！ “那是，那是我给咱爸买的。”王卫东装作难为情的说道。 “什么竹叶青？”王海富不解的问道。他根本不记得家里还有一瓶竹叶青啊。 “今天出去买菜，我给你买了一瓶竹叶青回来。”王卫东解释道。 王海富很感动，虽然舍不得不过这时候一定要大方不能丢了面子！ “赶紧把酒拿来，今天我一定要把未来的亲家和张队长陪好！”王海富大气的说道。 听见父亲发话，王先进站起来出去不一会就把那瓶竹叶青拿了进来。 “是我太小气了，我来倒酒！”王卫东夺过酒瓶说道。 他双手捧着酒瓶给曲小梅的父亲和张队长三两的酒杯里倒的满满的，给自己父亲倒了半杯酒。 一瓶竹叶青下肚后，两位谈判代表曲小梅的父亲和张队长已经是醉眼迷离身子不住地摇晃。 收拾完桌子，王卫东笑嘻嘻的跟曲小梅的父母和张队长告别。 “两位大叔，你们都是长辈，有思想觉悟有政治水平！你们好好谈，我奶奶累了，我现在要带她回去了。” 说完，王卫东端着装满鸡肉的小盆，奶奶黄桂英抓着孙子的衣服下楼往家走去。 作为晚辈，其他人把两个人送到楼下。 看着两个男人语无伦次的样子，曲小梅和母亲干着急。 第三十章 变化是悄悄的四 曲小梅的父亲和张队长现在正飘飘然的陶醉着，其实在农村喝酒的时候比今天喝酒要豪爽的多。倒酒的人拎着装着原来烧水用的大铁皮壶里面装着散白酒挨桌倒酒，一倒就是一大碗！ 每一次喝醉回家，老婆都会没有好气的说：“马尿又喝多了吧？那玩应儿有什么好喝的，辣嚎的！” 女人哪里知道酒的好？ 曲小梅的父亲和张队长现在还在晕晕乎乎的回味着最后那瓶竹叶青的味道。 宜将余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这个年代的成年人就是没有文化也把老三篇和伟人诗词背的滚瓜烂熟。 背容易，难的是活学活用。 李玉凤看着两个喝的五迷三道的男人打算乘胜追击！ “两位大哥，现在我们谈谈两个孩子的婚事吧？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小梅那个孩子好，今天你们来也看到了，我们这家人都有一颗火热的心！以后怎么会对小梅不好？你们都是有思想觉悟的人，不是那些庸俗的人，张口闭口就是钱！”李玉凤笑着说道。 “大妹子你今天说的话在理，还是工人老大哥觉悟高！”张队长拍着大腿说道。 曲小梅的母亲急忙在一旁说道：“小梅让我们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大不容易，现在家里还有四个姑娘，其中三个还在上学，哪儿都要钱！” 她想从这里开头谈彩礼的事情。 “唉，今天你们也看到了，我家里有两个儿子，忙活完大儿子的婚事还要忙活二儿子！家里本来就没有多少钱，再说我也要一碗水端平啊。”李玉凤说道。 突然房间里的人听见了哭声，先是呜咽然后就是嚎啕大哭！ 喝醉酒的曲小梅的父亲哭的瘫成一堆泥一样。 “我上辈子不知道做了什么孽了，连生了五个丫头片子，连一个传宗接代的人都没有！”曲小梅的父亲抽泣着说道。 两个小时后曲小梅搀扶着父亲，王先进搀扶着张队长往十几里外的村子走去。 曲小梅和她母亲脸色都很难看。 刚刚结束的商谈效果很不好，李玉凤大度的拿出一百块钱作为彩礼，这跟几个人来之前的打算相差很多。 王先进怯生生的看着曲小梅说道：“在厨房里我不就跟你说过吗，那小子和RB鬼子一个样！” 李玉凤把客人送走后回到家里，她看见本来醉眼迷离的王海富正在慢条斯理的喝茶。 “原来你没有喝醉，刚才就我一个人和他们商量婚事，你在旁边闭着眼睛一句话都不说！”李玉凤埋怨道。 “有你一个人就够了。”王海富喝了一口茶水说道。 李玉凤掩饰不住脸上的喜色说道：“今天的三瓶酒没有白喝，效果真不错！” “你就拿了五块钱，那些肉鸡鱼和三瓶酒都是卫东买的。”王海富说道。 “是啊，还是卫东心眼多！”李玉凤附和道。 不过心眼多并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先进心眼也不少，不过他的心眼都是针对我们的，从接班到现在结婚，他心里想的就是怎么能从他父母那里多弄出钱来。”王海富说道。 两天后的晚上，王卫东把厂子里的几个领导在下班后都留下来开会。 几个人都是一脸的郑重。 王卫东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他指着信封底部的文字说道：“信是从无锡下属的一个公社寄出的，问题是那里我们谁都没有去过，也没有任何联系。” 石月霜拿起信封从里面抽出信纸读着。 “创业无线电厂的领导你们好！我们是无锡县阳山公社阳山电子厂，我们生产的电阻二极管三极管价格低，质量好，欢迎采购。此致，敬礼。”石月霜读道。 “农村都是没有文化的农民，也有工厂？”鲍启航说道。 听见鲍启航这么说，王卫东心里很不舒服，这些人里面只有他下过乡，对农村最了解。 “谁说农民没有文化？农民不仅有文化也有技术！现在哪一个生产大队没有几台大型拖拉机？加上手扶拖拉机和其他的机械化农具至少有十多台。哪一个生产大队都有几个会车工钳工电工焊工，都有小修理厂。”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看着信封上的地址说道：“给我们厂子下拨电子元件的四机部那家电子厂应该离这家公社工厂不远！” “我们这家工厂的情况和地址可能就是四机部的这家工厂里的某些人透露给他们的！”王卫东说道。 “笑话，我们怎么可能从公社工厂里买电子元件？我们的生产原料都是下拨的，再说他们生产的元件质量什么样？我们敢用吗？”鲍启航说道。 “二极管三极管和电阻这样的东西生产上没有什么难度。”刘建国说道。 “是啊，无锡那个地方无线电厂有很多家，如果是我大不了到工厂里找几个退休的老工人和技术员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时代开始变化了，乡镇企业迅速的登上历史舞台。 “即使质量没有问题，我们也不能从他们那里采购啊，我们的生产计划都是事先制定好的，电子元件都是按计划下拨的。”石月霜说道。 王卫东缓缓的点头。 工厂的领导都参与了讨论，除了哑巴姑娘陈季红外。 作为工厂领导的一员，她两个胳膊放在桌子上一脸庄重的看着大家讨论。 散会后，王卫东和刘建国一路回家。 “我打算写一封回信，让他们邮寄一百套收音机元件来，我要看看他们产品的质量。”王卫东说道。 “一百套收音机元件也要几百块钱。”刘建国说道。 现在只要是钱的问题就要经过石月霜。 “我在信里告诉他们，先不能付款，不合格就退给他们，合格也要几个月后付款。”王卫东答道。 刘建国惊讶的看着王卫东。 “他们会同意吗？”刘建国问道。 “不同意就算了，如果真的邮寄来了，就由你在家里私底下装好，然后在工厂供销社里出售！”王卫东答道。 刘建国更吃惊了，他呆呆的看着王卫东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么干，去除电子元件的钱剩下的要超过一千块！ “这只是第一步，将来我们要自己干，干我们自己的工厂！”王卫东说道。 第三十一章 挫折 王卫东回家就按信上的地址往无锡写信，第二天就寄了出去。 他在信上写的地址不是工厂的地址而是他自己家的地址。 第二天晚上，王卫东又把几个领导留下来开会，桌子上放着一本无线电杂志，还有一张纸，上面是昨天晚上刘建国从杂志上描画的图纸。 “我总到工厂供销社打听我们那款收音机的销售情况，星期天还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两三个县的供销社打听，收音机卖的越来越不好，所以我决定再设计一款新的收音机。下面让刘建国讲一讲。”王卫东说道。 “这是一款台式收音机，直接用交流电所以要增加一个变压器，两个五瓦的喇叭声音更洪亮。”刘建国干巴巴的两三句就说完了。 王卫东心里对刘建国这么简短的说明很不满意，难道搞技术的都是这个德行？所以他决定亲自下场好好煽动一下。 靠生产一台半个砖头大的收音机就养活了三十多个残疾人，而且还过的不错。人是不容易改变的，特别是日子过得好的时候，改变都是被迫的，是被逼出来的。 王卫东咳嗽一声说道：“你们都知道我大哥王先进要结婚了，我妈说家里已经有一台收音机就不用再买了。可是我大哥和他对象心里都不高兴，因为我家的那台收音机都买了十几年了，是一台电子管的五灯机。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那台收音机在名义上是我父母的，如果给他们买一台新的，产权就是他们小两口的。” 其他几个人脸上都露出笑容。 “我的意思是现在结婚的时候都要给新人买一台收音机，如果不买女方也不答应！没有谁像我妈那样抠的。既然买收音机就买大的，有面子的，不会买咱们现在生产的才半块砖大的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拍着图纸说道：“这台收音机比我们现在生产的收音机电路上差不多，就是增加了一个喇叭和变压器，磁棒更长一点，其他的部分没有变化。重要的是外壳，看着就漂亮，就庄重！没有人买收音机的时候拿着说明书研究电路图的。” 王卫东的话很有说服力，大家都觉得他说的有道理。 可还是没有人说话。 向阳化工厂是刚刚建国后在老大哥的帮助下成立的拥有上万工人的大厂，干部技术人员上千，技术能力很强。 可是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哪一个厂长动过自主研发一款武器装备的念头，这样的事不是他这个层级领导应该想的。 现在国家跟先进国家比还很落后，在武器方面还属于跟随阶段，根据自己的生产能力和技术水平模仿国外的先进武器。 由国家最高层下达命令，部里组织技术力量研制然后向下面的工厂下达生产任务。 将近三十年下来大家都形成了等上面命令然后完成任务的思想惯性，甚至影响到所有人的思维。 现在工厂情况很好何必要再折腾？ “如果按你说的干，我们要给厂里领导写报告然后工厂再报到部里，即使厂里部里都同意了，还要由部里和四机部沟通从下一年开始更改下拨电子元件的数量和种类，太麻烦了。”鲍启航说道。 显然他不同意王卫东这么干，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这一整套手续走完即使顺利可能也要一年，其中哪一个领导说一句先把报告放一放研究研究那就不知道要拖到什么时候。 一年多前无线电厂之所以开办的很顺利其实主要是王卫东让刘建国冒充他母亲全国劳模富贵荣给部里领导写信，这件事惊动了张部长，由此导致向阳化工厂的领导和部里都动起来，所以事情办的既快又顺利。 写信之前王卫东曾经到方副厂长家里，方副厂长虽然是王卫东爷爷的徒弟但也只是表面敷衍王卫东，连把这件事在工厂办公会上提出的事都没有做。 不要惹是生非是对的，不过在不同位置上的人惹是生非的含义很不相同。 方副厂长不愿意惹是生非，而王卫东现在就是在惹是生非。 “厂子是大家的，不能由我一个人做决定，关于这件事大家举一下手。”王卫东说道。 “同意生产这款收音机的举手！”王卫东说道同时举起了自己的手。 刘建国也举起了手，哑巴姑娘陈季红看见王卫东举手她急忙也举起了手，可是石月霜和鲍启航都没有举手。 “三比二，通过。我马上写报告交到方副厂长那里。”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就是报告交上去工厂领导也不会批。”鲍启航说道。 石月霜没有说话摇着轮椅出了工厂。 石月霜最大的理想就是上大学，既然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上大学她也只能认命，她觉得现在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没有必要变化。 危机感，七八十年代的人没有危机感。如果你跟他说如果将来工厂经营不善发不出来工资怎么办？他会像是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你。 今天就是明天，明天就是后天，好日子会一直过到永远。 不过石月霜心里很不舒服，因为这是她第一次反对王卫东的意见。 走进家门石月霜看见父亲石厂长已经回来了。 石月霜默默的吃饭突然抬头看着父亲问道：“爸，王卫东今天说无线电厂要生产一款新的收音机，开会表决的时候我没有同意，其实我觉得他说的也对，如果生产那款收音机一定比现在的收音机好卖。” “如果你们生产的东西靠咱们工厂就能完全消化，生产元件向阳化工厂能够完全供应，我可能会考虑一下。可是收音机的销售要靠省供销总社，电子元件靠部里与其他部委沟通，太麻烦了。这就像是孩子做一件事麻烦父母是没问题，可是要麻烦邻居家的人就不一样了，还是不要干的好。”石厂长说道。 “厂里同意成立这家无线电厂就是为了解决厂里残疾青年的就业问题，本来厂里还准备在你们身上赔一点钱的，现在你们能够自食其力就已经很好了，不要再生事！”石厂长接着说道。 第三十二章 礼轻情意重 果然，王卫东两天后把报告交给方副厂长，可是没有得到批准。 不过他的心情并没有受到影响，每天还是笑呵呵的。 两个月后王先进和曲小梅的婚礼就要举行了。 无线电厂里的人都在背后商量要送多大的礼。 经过私底下沟通，普通工人大部分打算送五块钱，几个干部送十块钱，这可是大礼。 王卫东在供销社里买了一面一米高的大镜子，又买了一只毛笔。 中午大家都在工厂里吃完饭后，王卫东搬出大镜子又拿出毛笔和钢笔水瓶让石月霜在镜子上写字。 “大家都知道我大哥要结婚了，这面镜子就是我们大家送的礼品，晚上下班之前每个人交五毛钱，不要忘了星期天上午工厂大食堂参加婚礼！”王卫东扯着脖子说道。 石月霜拧开钢笔水瓶发现里面装的是红油漆。 她用毛笔沾着油漆问道：“在镜子上面写什么？”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就写祝王先进曲小梅同志花好月圆，革命到底！然后把咱们工厂三十多人的名字都写上，按姓氏笔画为序！” “如果把所有工人的名字都写在镜子上，镜子就没有办法用了。”石月霜说道。 “就是个纪念品嘛，礼轻情意重！三十多人的名字都要写上！”王卫东说道。 石月霜用沾着红油漆的毛笔在镜面上小心翼翼的写着字，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三十多个名字写完。一米高的大镜子水银镜面全部不见了，只看见鲜红色的一百多个油漆字！ “都要去啊，谁不去就是不给我面子！星期天工厂大食堂喝酒！”王卫东喊道。 晚上，王卫东赶到刘建国家里。 他走进刘建国的房间，把床下面的几个小木箱拉出来，两个人分别坐在桌子的两边开始安装收音机。 王卫东往无锡那家公社工厂写信后不到一个月真的邮寄来几只木箱，里面装着各种电子元件。 两个人干的比白天工厂里快很多，干了一个多小时王卫东就安装了四五台。 他扔给刘建国一只烟，自己点一颗抽着。 “加一把劲，今天晚上所有的元件都安装完了。”刘建国说道。 “元件的钱我已经给他们寄去了，这一次合作的很愉快。”王卫东说道。 这两年下拨的电子元件都有一定的残次品，而且比例还不低。电子元件到后，厂子里的三十多人花在检测分类上的时间就要很长时间。 可是这一次这家公社的电子厂邮寄来的电子元件没有一个残次品，二极管三极管和不同阻值的电阻分别包装，看来邮寄前经过认真检测，包装的也很仔细。 邮件到了后，王卫东和刘建国直接搬回家就开始安装没有任何问题。 “这一批安装完后还让他们邮下一批吗？”刘建国问道。 王卫东摇摇头答道：“我给他们写一封感谢信，信里让他们等一等。” 他们这家小无线电每年需要的这点电子元件对于那些无线电大厂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家乡镇企业来说就是大客户。 那边一定愿意王卫东把无线电厂的全部电子元件的采购交给他们，可是王卫东根本做不到。就是他们这么小的一家工厂的生产任务也已经编入国家计划，下拨的电子元件他们必须接收，工厂里的领导也不会容许王卫东他们到一家乡镇企业采购元件，现在谁会相信一家乡镇企业？ “回款先放在我这里，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年底的时候咱们两个一人一半。”王卫东说道。 一百套收音机刨除电子元件的钱还剩下一千出头，两个人一人能分五六百。 “你看，南方现在已经开始出现乡镇企业了，可是我们这里一点动静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东北还没有人想到走这条路，即使有人想这样干，地方的小气候也不容许。 就像王卫东想增加一款收音机这点小事，可是工厂里的领导不批准他就是干不了。 我点头的事情你才能干，我不点头你就不能干。而且是所有关卡上的人都要点头同意，在串联电路上其中有一个人不同意那就是不行。 “等将来我们这里政策放宽，我们也成立自己的工厂！”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没有说话，他也不太认同王卫东的想法。现在这个三十多人的小无线电厂是集体性质的，怎么说他们也算是向阳化工厂的职工，也就是国家的职工，什么事都有国家管着多好，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生老病死都有国家兜底。 可是王卫东偏偏想出去自己单干！ 王先进带着曲小梅回到家里看母亲李玉凤给他们两个准备的结婚用品。 曲小梅对新做的粉色绸缎上面用金线绣着凤凰的棉被很满意。 彩礼比预想的少花很多钱，李玉凤也不想太难看所以在购买结婚用品上很大方。 她又拿出一双皮鞋对曲小梅说道：“厂子里有人到京城出差，我托他给你买了一双皮鞋，三十八号的正合适！你穿一下试试。” 曲小梅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皮鞋，她惊喜的穿上皮鞋在地上走了两圈，站在那里感觉人都变得挺拔苗条了。 “谢谢婶。”曲小梅说道。 现在离改口叫妈还有几天，李玉凤觉得自己这个未来的婆婆做的还不错，起码比王海富的妈也就是王卫东的奶奶做的好。 王先进突然指着杵在墙边上面写满油漆字的大镜子问道：“这个大镜子是谁送的？” “这是卫东他们厂子里的工人干部集体送的。”王海富答道。 “上面都写满字了，还怎么用啊？再说了，现在谁还送镜子这种破玩意，直接送钱不好吗？”王先进气愤的说道。 “想用的时候用汽油擦擦就行，这也是无线电厂那些人的一片心意，不要总说钱钱的！他们即使送钱也是送到卫东的手里，跟你有什么关系？卫东这么做我觉得很好，让那些身体有残疾的孩子送钱我心里不忍！”王海富说道。 第三十三章 学习的时代 李玉凤心里不同意丈夫的想法。从二十多年前开始她就盼望着这一天了。 二十多年来她把家里每一笔送出去的钱都认真的记在小本上，现在算一算已经有好几百块，这一次儿子结婚要一次性的收回来，而且还要加上利息！ 二十年前送出的两块钱和今天的两块钱能一样吗？ “如果家里用不着这个镜子，我能不能带回家里把它送给我父母？现在我们家还没有一个像样的大镜子。”曲小梅面带微笑有些怯生生的问道。 “家里有用，如果还有人送镜子再给你父母送回去。”李玉凤说道。 王先进低下头，他对母亲这么抠连一面镜子都舍不得很不满。 王海富对老婆也不满意，不就是一面镜子嘛，就让曲小梅带回娘家算什么？ 李玉凤想的很长远，今天轻轻松松的答应了曲小梅的要求，以后曲小梅的胆子会越来越大，要的会越来越多。 这一次曲小梅只是试探，怎么骗得了老娘？你的这点小把戏都是老娘当年年轻的时候玩剩下的！ 可是这些话李玉凤不能跟丈夫和儿子说，有损自己高大光辉的形象。 晚上，王卫东在家里展开一张大纸，他用格尺在纸上画了一个六十厘米长三十厘米宽的方框。 这就是他打算下一步生产的收音机。 这个收音机这么大就像一个小木箱一样。 其实就是加上两个大喇叭和一个变压器也用不了这么大的收音机箱。 王卫东的想法就是收音机就是要大，非常大，比其他所有的收音机都要大！ 收音机好不好一般人根本没有办法辨别，但是大小所有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还有声音，王卫东要用两个大喇叭，声音开到一半以上要让窗户玻璃都震动！ 个大，声音洪亮这就是王卫东的设计，简单朴实，农民兄弟工人兄弟一定喜欢。 这就像几十年后华强北生产的手机一样，电池大声音大上面还有跑马灯！一看就特别的高大尚！ 王卫东在长方框里对称的画了两个大圆圈，这是喇叭的位置。 他又在两个圆圈里面写了鸳鸯两个字，他打算在喇叭的位置有两个鸳鸯的形象，可是他能力有限画不出鸳鸯，连鸭子也画不出来。 王卫东整个晚上抓头发搓牙花子最后不得不承认这是他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这些天石月霜情绪低落，谁都不知道原因。经过观察王卫东断定绝对不是因为工厂里的事情。 “石厂长，你最近情绪不对，到底出了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你不是喜欢看报纸吗？电视大学的事你不知道吗？”石月霜问道。 王卫东仰头想了一会说道：“好像有这么回事，有几个月了吧？” “去年二月份的事情，到现在已经过去一年了，刚刚在报纸上看到的时候我就写信去报名，现在报名通过了，可是我想让我爸买一台电视机听课我父亲不买。”石月霜说道。 一台电视五百多，一般人家的确买不起，可是这些人里应该不包括石厂长。 “学习是好事啊，石厂长为什么不买？”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其实我自己攒的钱也差不多够了，可是我爸就是不同意买。”石月霜答道。 “为什么！？”王卫东问道。 “领导干部嘛，我爸怕影响不好。”石月霜简约的答道。 王卫东恍然。石厂长可能就是怕别人说一句：厂长嘛，人家当然有钱！ 现在向阳化工厂里有电视的人家表面上有二三十家，实际上应该更多。他们之所以不愿意暴露只愿意家里几个人偷偷的躲在家里看，一个原因是不愿意露富，更重要的原因是如果让别人知道自己家有电视那么天天晚上家里就挤满了人！ “现在电视转播效果不好，买电视也是看雪花。”王卫东安慰道。 “我现在教材拿在手里干着急！不看画面能听到声音也行啊。”石月霜说道。 几十年后越来越少有人把电视大学当做一回事，可是刚刚成立的时候它点燃了几十万上百万年轻人学习的希望。 学习是这个时代的主旋律，口号就是要把失去的时间追回来！ “供销社那个卖肉的二十出头的黑胖子，据说每天晚上找子弟小学的老师补习，工作休息的时候计算小学四年级的四则运算题，供销社里的几个姑娘看见他就像是看见英俊少年一样，就是觉得他爱学习有上进心！”王卫东说道。 他的话语里有一点酸，会算四则运算题就了不起啦？ 晚上王卫东又召集无线电厂的领导干部开会。 “今天我和石月霜同志谈话，她和我说她正在读电视大学，知道这件事后我感到很羞愧！领袖教导我们要学习，学习再学习！可是我已经快忘了！”王卫东痛心疾首的说道。 “工厂里的工人都是残疾人，其实他们在学校的时候反而普遍学习成绩比我们这些淘气包子更好！可是就因为残疾的原因不能上大学！现在好了，电视大学成立了，大家都有学习的机会！”王卫东接着说道。 “石厂长，你明天挨个询问一下，除了你还有谁愿意报名电视大学，今年的时间过了，可以先看讲课明年秋天再报名嘛。如果人数超过五个，我建议咱们工厂就购买一台电视机，除了电视大学外每天晚上七点还可以看新闻接受教育！”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的话感染了除了哑巴姑娘外的所有人，刘建国和鲍启航都激动的说道：“我也报名！” “这就已经三个人了，我估计一定会超过五个人！现在我们领导班子定一下，同意买电视的举手！”王卫东说完就举起了手。 其他三个人立刻举起手，陈季红不知道是为什么可也跟着举手。 “明天石厂长就从账上取六百块钱给我，星期五晚上我就去牡市购买电视，带这么多钱去，回来还要带一台电视机很不安全，启航和我一起去！”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郑重的点头。 “你们在家里也有很多事情做，买木板找人做一个柜子，就是那种高高带门的，不用的时候把电视锁里。买两根松木杆，长一点的，接在一起，再找厂里老工人用钢筋焊一个电视天线！”王卫东对石月霜和刘建国说道。 第三十四章 拉风的出差一 这家残疾人无线电小工厂以前也开过很多次干部会，可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一次开会最振奋也最重要。 “明天早上我去储蓄所取款卫东和我一起去。”石月霜说道。 “还有一件事很重要，电视大学一般都是什么时候讲课？”王卫东问道。 “上午”石月霜答道。 “这么说上午你们这些读电视大学的人就不能安装收音机，但是我们不能搞特殊化，你们的工作量不能减，晚上加班其他工人看新闻学习的时候你们要把一天拖欠的工作量补回来。”王卫东说道。 其他人都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包括王卫东在内，这家小工厂里没有一个脱产的人。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推着轮椅和石月霜赶往储蓄所。 “卫东，谢谢了！”石月霜说道。 “这件事并不都是为了你，你刚才询问厂里的三十多人就有九个愿意报名电视大学的。”王卫东说道。 这个年代人们看见大学生就像古代看见金榜题名的进士一样，榜下捉婿的事情也频频发生，向阳化工厂家里有闺女的几个处长科长甚至更高层级的领导有好几个悄悄的托人到王卫东房东孙有才家提亲，不就是因为孙有才的儿子是大连工学院的大学生吗？ 可是孙有才夫妻两个都以儿子已经有对象为理由把这些人挡回去了，其实他们夫妻是觉得娶一个处长家的闺女都委屈了他们那个有出息的儿子！ 虽然现在重新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还没有毕业，可是国家政策却已经尽人皆知了。 大学毕业马上就是国家干部，以后提拔那是蹭蹭的，而且工资和其他待业也比不是大学生的高出一大块。 在这种社会氛围下有能力的人谁不想拿一张大学文凭？ 当然，对于石月霜这样的人并不在意工资之类的东西，可是能够进一步学习也是一件好事，就是在和别人交谈的时候说自己正在读电视大学都是一件有面子的事情。 取回六百块钱，六十张大团结厚厚的一叠。 王卫东对鲍启航说道：“这六百块钱我们两个每人身上带三百，差旅费完全按向阳化工厂的标准，回来找石副厂长报销。” 鲍启航很严肃的点头。这是他第一次出差，而且还是替工厂办这么重要的事情，鲍启航觉得自己重任在肩。 王卫东拿着有向阳化工厂题头的稿纸让字写的最好的石月霜写了一封介绍信然后用无线电厂的公章盖了下去。 这个年代出门带着单位的介绍信是常规操作。 “晚上在家里吃完饭后你到我家碰头，然后一起去火车站。”王卫东对鲍启航说道。 晚上鲍启航拎着一个小兜到了王卫东家里。 “这里装的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十个煮鸡蛋，咱们在路上吃！”鲍启航说道。 “卫东，你的钱放在哪里？”鲍启航问道。 “三百块钱我放在里面了。”王卫东说着解开外衣，里面衣服的口袋上别了一个别针。 “我也放在里面了！”鲍启航说道。他也解开外衣，在里面衣服的口袋口被针线缝的密密匝匝的。 两个人对维护创业无线电厂的尊严已经做出了很大贡献，否则一定会把三百块钱的巨款缝进大裤衩里！ 两个人赶往火车站，王卫东掏钱买了两张前往牡市的火车票，等了半个小时两个人蹬上了前往牡市的火车。 火车上的人并不多，怕睡着后发生意外两个人硬撑着聊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抵达牡市后王卫东决定先找一家招待所睡觉休息，等明天早上养足精神再去百货大楼买电视然后乘火车回去。 两个人走进林机招待所，这个招待所住的大部分都是从全国各地赶到这里购买林业机械的人。 招待所的人仔细检查了两个人的边防证又看了介绍信后说道：“原来是向阳化工厂的啊。” 王卫东在登记完后说道：“我们两个因为工作需要一个双人间。” “五块！”招待所的人说道。 两个人拎着水壶拿着钥匙走进二楼的一个房间。 房间里很简单，除了两张床和一张桌子再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卫东放下水壶倒在一张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而鲍启航却觉得一切都很新鲜，站在窗前向外看了半天才回到床上睡觉。 王卫东一直睡到下午才醒，他翻身看见鲍启航正坐在床上抽烟。 “一天没有吃饭了，肚子都饿瘪了。”王卫东说道。 “我刚才下楼问了，招待所食堂晚上五点到六点营业，其他时间关门。现在才三点多还要等一个多小时。”鲍启航说道。 “这些人怕麻烦才规定吃饭的时间只有一个小时，他们都挣死工资，客人越多他们就越麻烦。招待所一个客人都没有他们才高兴！”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对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他觉得这样是理所应当的。 等到下午五点，两个饥肠辘辘的人急忙下楼到食堂吃饭。 食堂门口已经有几个从各地国营林场来买机械的人等着吃饭。 牡市的林业机械厂是国家最大的林业机械厂，皇帝的女儿不愁嫁，如果是十几年二十年后，如果你来买机械就是请你吃饭也是理所应当的。 饭有米饭馒头两种，菜有豆腐白菜汤和炒土豆片两个。 王卫东吃了两个馒头喝了一碗汤就回到房间，不一会鲍启航也回来了。 由于两个人身上都带着巨款所以不宜出去溜达看热闹。 “好不容易来到牡市，还不能出去！如果以后再有机会一定要到镜泊湖好好玩玩！”鲍启航遗憾的说道。 虽然向阳化工厂很大，可是工厂里面的大部分人都没有到牡市这么大的城市来过。 “启航，我又要批评你了。你怎么一到这里就想着玩？”王卫东严肃的说道。 “你想想我们以前受的教育，这一带原来都是抗联战士出生入死打击RB鬼子的地方！还有，我们都看过小说林海雪原，那位在林海雪原里的剿匪英雄最后也牺牲在这里吧？他的墓应该就在附近！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带着全厂职工干部到这里接受革命教育！”王卫东接着说道。 “卫东，我错了！”鲍启航诚恳的检讨道。 第三十五章 拉风的出差二 第二天早上鲍启航拆开线把身上的三百块钱交给王卫东，两个人赶往牡市的第一百货。 第一百货的二楼就是卖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电视机这些大件的地方。 “先看看有没有我们工厂生产的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卖收音机的柜台很长，摆着二十多个品牌的收音机。 “卫东，在这儿！”鲍启航指着玻璃板下面的一台小收音机说道。 创业牌小收音机与上海京城等地大厂生产的收音机相比很不起眼。 黑省的无线电厂很少，所以黑省的供销总社对本省生产的创业牌收音机有倾斜所以才摆在这么大百货大楼的柜台上。 “这是我们厂生产的！”鲍启航自豪的对二十多岁女售货员说道。 大地方的人眼光就是高，那名女售货员只是礼貌的对鲍启航笑笑。 “走吧，去看看电视。”王卫东说道。听说他可能要买电视，那个女售货员反而很用心的看了王卫东一眼。 卖电视机的柜台有四五米长，可只摆了三台电视机，其中中间那台电视机怪模怪样的。 王卫东站在柜台前伸着脖子看着三台电视，三台电视都是凯歌牌的，中间的那台还是电视机和收音机二合一的。 “买九寸的吧，三百八，十二英寸的太贵了。”鲍启航对王卫东说道。 十二英寸的要五百二，太贵了。 “九英寸的就不小了，比十二英寸的省一百多！”鲍启航接着说道，不过他的眼睛也火热的看着那台十二英寸大电视！ “学习是大事！买一台好的更能促进他们的学习。”王卫东说道。 中间那台九英寸电视和收音机的二合一电视机根本不用考虑，王卫东决定买那台十二英寸黑白电视机。 二十多岁的男售货员一直在旁边漠然的站着，每天到这里眼巴巴看电视机的人很多，可是几乎没有买的，他们就是来过过眼瘾。 不过听面前两个人交谈好像真是来买电视机的，不过他并不在意，一个月一台电视机没有卖出去和卖一百台电视机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同志，你把那台十二英寸的电视机打开让我们两个看看。”王卫东对售货员说道。 “现在没有节目，要到下午五点。”售货员一边说一边打开电视机开关，屏幕上并不是雪花而是方块和圆形拼凑出来的一个固定图案。 “效果不错啊，没有多少雪花！”鲍启航赞叹着说道。 “咱们那里的电视转播怎么会有这里好。”王卫东说道。 电视效果好不好不光与电视质量有关，很多情况下跟转播的关系更大。 “同志，你能不能搬一台新的出来？如果效果和这一台一样我们就买了！”王卫东说道。 那名售货员看了王卫东两眼然后关上电视机。 王卫东注意到电视机荧幕中间出现一个亮点几秒钟之后才彻底的消失。 售货员又叫来一个人，两个人去后面仓库搬来一台没有开封的电视机。 “开封后如果没有质量问题你就一定要买啊！”售货员警告道。 “一定买！”王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小心翼翼的开箱，揭开电视机周围的塑料泡泡纸，售货员搬出电视机插电打开电视，果然和摆在柜台上的那台一样。 “开票！”王卫东说道。 售货员开票，王卫东拿着票去角落收款员那里交钱然后拿着一张票回来。 “这是给我们单位购买的，所以我还要发票证明！”王卫东说道。 二十分钟后王卫东和鲍启航拎着电视机纸箱两边走出百货大楼走在通往火车站的路上。 与他们两个擦身而过的人都先把目光投射到电视机纸箱上然后看着他们两个。 王卫东觉得现在的感觉比几十年后在大街上开布加迪还要拉风！ 在火车站等了几个小时两个人才登上火车。 现在身上没有了钱，王卫东一身轻松，他坐在座椅上睡着了。看护电视机的事情完全交给鲍启航，因为鲍启航根本就不困！ 早上八点多王卫东和鲍启航抬着电视机下火车。两个人马不停蹄的抬着电视赶往工厂。 工厂里的职工们看见电视机的时候都停下来看着电视机纸箱。 “继续工作！中午吃饭的时候让你们看一会——雪花！”王卫东说道。 石月霜和刘建国的效率也很高，电视机柜已经做好了，就是没有上油漆，新做的电视天线固定在五米高的木杆上，导线垂在地上就等着连接了。 把电视塞进电视柜，把天线的蟹爪塞进接线柱拧紧，再插上电源，现在打开电视就可以收看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所有的人都围到电视旁边，刘建国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一片雪花。 这就说明电视是好的。 “我怎么觉得里面都是鸟啊，成千上万的飞来飞去。”石月霜笑着说道。 哑巴姑娘陈季红悄悄靠过去把手伸进电视柜里，王卫东注意到她用手在量电视的长宽尺寸。 把购买电视的发票交给石月霜，王卫东说道：“来回跑了两天实在太累了，今天我和鲍启航就回去休息，明天正式上班！”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走进车间忍不住看了墙角的电视柜一眼，电视柜的门关着，上面还有一把小锁头。 上午，电视大学授课期间，石月霜刘建国等九个人郑重其事的坐在电视前面看着电视屏幕上那个有些模糊的人影听着带一点沙沙的授课声。 其他正在安装收音机的职工时不时的扭头看看电视和那九个人。 授课结束的时候刘建国正打算关上电视柜的门然后上锁，可是陈季红飞快的走过去然后手疾眼快的把一个东西套在电视上！ 所有的人都仔细的看着那个东西，原来是用毛线织的电视机套！电视机这么贵重的东西一定要好好保护起来！ 看样子昨天晚上哑巴姑娘陈季红没有睡几个小时，一晚上就把电视套织好了。 走过王卫东身边的时候，王卫东突然拎了一下裤子露出半截小腿。 陈季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她马上明白了王卫东的意思，王卫东的意思是说既然你这么能织，我还没有毛裤你没有看见吗？ 第三十六章 脱钩一 王卫东忘了一点未婚男女之间男人让姑娘织毛衣是有深意的，这就等于问姑娘你愿不愿意和我处对象，如果姑娘愿意就真的织一件毛衣。 难怪陈季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从那以后两三天陈季红总是默默的坐着，脸上不时露出微笑。 这个残疾人小工厂里数陈季红最单纯最善良，按照人们心底最深处的黑暗观念这就是傻！ 陈季红这个傻姑娘把王卫东的玩笑当真了。 每天晚上七点王卫东组织大家在电视机前看新闻加强学习的时候，石月霜等几个参加电大学习的人都埋头安装收音机，他们要把由于白天听课耽误的工作量补回来。 三十分钟新闻中的前二十五分钟是国内新闻，最后的五分钟是国外新闻。 这一天王卫东他们从电视里看见一条新闻，波斯湾那里的两个国家打起来了。 当时他们都没有想到这条新闻与向阳化工厂有什么关系，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几乎每一天看新闻王卫东都能听见四个字：出口创汇！出口创汇！！出口创汇！！！ 出口农产品可以创汇，出口鞋帽衣服也可以创汇，出口石油也可以创汇，可是这些产品都不如出口武器创汇能力强！ 王卫东他们看到那条波斯湾的战争新闻后的几个月，向阳化工厂从部里拿到了大量生产69式坦克炮弹的外贸订单！ 向阳化工厂迎来了工厂建立以来最好的时期。 石厂长在生产动员大会上意气风发的说道：“国家给了我们非常好的政策，对于我们这样能够出口创汇的企业施行政策倾斜！工厂马上再增加五百名正式工人的名额，向上浮动一级工资，在奖金等方面也有新政策！大批的新机床和其他先进设备马上就要到达！工厂办公会决定再建一千套住房的住宅楼，花二十万元，购买接收和发射设备，我们向阳化工厂也要建自己的电视台！同志们，有这么好的条件我们一定要努力干，拼命干！坚决完成国家交给我们的艰巨任务！” 工厂道路两边的墙上写满了促生产的大幅标语，道路上工人们上班时骑自行车的速度都变快了，生产车间，食堂，领导办公室全部是三班倒。 伴随汗水和疲劳的是工资奖金的大幅增长，每一个月拿到手里的钱几乎比以往翻了一番，工资过百的比比皆是。 工人收入大幅提高了，消费能力也马上提高，向阳化工厂的菜市场上挤满了从附近农村来卖菜和鸡鸭鱼肉还有其他农产品的人。 职工家属现在不再吝惜钱，每天买肉买鸡买蛋回去变着花样做给自己家男人吃来补养身体。 一个经济效益好的工厂把整个蜂山县的经济都带动了。 现在，向阳化工厂的职工和家属走在外面说到自己的身份的时候都充满了自豪感。 跟着向阳化工厂这股提高工作奖金待遇的风，王卫东也在悄悄的提高无线电厂职工的工资。 石月霜拿着账本来找王卫东。 “卫东，你这样做不行！这半年多供销总社每一个月转到我们工厂账上的钱几乎逐月减少，即使算上我们原来账上的钱，我们也只能挺一年半。”石月霜说道。 无线电厂生产的收音机一般都是先摆进全省各市县的供销社柜台，卖出后经过汇总再扣除各种费用剩下的汇入创业无线电厂的账户，现在由于收音机销售的情况越来越差，所以回款也越来越少。 “如果我们不涨工资能坚持多长时间？两年？到最后还是不行！”王卫东说道。 “现在向阳化工厂的工资待遇蹭蹭的往上涨，难道我们就看着？”王卫东接着说道。 “写报告跟厂里说说我们的困难，现在厂里的效益这么好，拿出一点钱来不算什么。”石月霜说道。 “要说你去说，方副厂长一定给你面子！”王卫东说道。 石月霜是厂长的女儿，方副厂长对她一定比对王卫东态度要好。 “我不能去，我去找方副厂长影响不好。”石月霜说道。 “好吧，那我去找找方副厂长。”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觉得现在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让无线电厂彻底的与向阳化工厂脱离关系的机会。 王卫东第二天早上上班时间前就堵在方华文的办公室门口，方副厂长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他也嬉皮笑脸的跟了进去。 “方叔，现在我们工厂遇到一点困难，看在党国的面子上你能不能拉我们一把？”王卫东说道。 “看革命电影不学好人偏学那些坏人！有话好好说！”方华文说道。 “我们工厂现在收音机的销售情况越来越差，回款越来越少，向阳化工厂能不能帮我们一把？以前工厂领导也说过，成立这个小工厂就是为了安置工厂的残疾青年就业，工厂给一点也没有什么。现在向阳化工厂效益这么好，那就给一点嘛。”王卫东问道。 “卫东，原来我对你印象很好，觉得你自立自强敢想敢干！带领那三十多名残疾青年不靠国家不靠工厂不是一样过的很好？现在你怎么也想到向工厂伸手？”方华文说道。 “现在不是遇到困难了嘛，工厂不管我们谁管我们？”王卫东自知理亏的喃喃说道。 “遇到困难？你们工厂工资有多高以为我不知道？其实早就有人跟我说过这件事，可是我觉得你们都是工厂子弟就是我们自己的孩子，而且还是有残疾的孩子，多拿一点就多拿一点吧，毕竟钱也是你们自己赚来的。可是现在既然无线电厂遇到了困难你们就应该想到把工资待遇降下来而不是向工厂伸手！”方华文说道。 “人都是能上不能下，我如果给工人们降工资他们一定会和我拼命！”王卫东解释道。 “当初工厂拿出两千块钱的启动资金，无偿提供厂房，这个支持已经很大了，现在你们遇到了问题必须你们自己解决！这也是当初工厂成立时就说好的，还是那句话，年轻人嘛，要自立自强！不要总想着伸手！”方华文严肃的说道。 第三十七章 脱钩二 晚上七点半看完新闻后王卫东召开全厂职工干部大会。 “今天早上我去找方副厂长把咱们厂子的困难都说了，可是方副厂长说我们都是年轻人要自立自强要靠自己。这件事我不能一个人做主，大家共同决定嘛，现在表决一下，同意降低工资待遇的举手！”王卫东说道。 在场的三十多人没有一个人举手。 也就是说没有一个人觉得自己工资待遇太高现在应该降下来的。 “今天在领导的办公室里，方副厂长语重心长的跟我谈了很长时间，我的思想有了很大的转变。还是方副厂长站的高看的远，作为一个年轻人总想着伸手的确是不对的，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做出个样来给所有的人看看！”王卫东说道。 所有的人都不说话，在场的大部分人其实心里想的还是靠工厂，当然，如果工厂实在不伸手帮助那就只能靠自己了。 现在向阳化工厂生产效益这么好怎么能不管自己？ 听见王卫东说向阳化工厂不管无线电厂的困难，很多人心里是有怨气的。 “既然工厂不管我们，那还不如我们自己干！我想带着大家从向阳化工厂脱离出来，以后创业无线电厂就是我们大家的，和向阳化工厂没有任何的关系！赚的钱就是大家的，干的越多赚的也越多！”王卫东说道。 下面的人都静静的听着，没有一个人激动的站起来和王卫东紧紧的拥抱流着热泪说道：“卫东，我们大家都相信你，你就带着我们干吧！” 王卫东对这一幕早有准备，他太了解这些人了，他从小也是在这个环境中长大的。 “我王卫东愿意带着大家闯出一条路来，当然，如果不愿意的可以找工厂重新安排工作。”王卫东说道。 他心里相信这些人最后还是会跟着他的，都是残疾人厂子里根本没有办法安排工作，最后不得不回家接着拿一个月十几块钱的补助。 一年多来大家都是每个月加上加班费拿七十多块钱，回家重新拿十几块钱根本没有办法生活。 大会开完了开小会。大部分人走后王卫东把厂里的几个干部留下。 “卫东，你真打算自己干？”刘建国问道。 “是啊，这样我们以后就完全靠自己，不用像以前那样连生产一款收音机也要写报告，上面不批准我们只能拉倒。”王卫东说道。 其他几个人都不说话，他们都想起王卫东几个月前要生产的那台大收音机，结果因为上面不批准无疾而终。 “现在咱们这个小厂账上还有一点钱，这个时候跟化工厂脱离正是时候！国家给化工厂一批新设备，我们就用这笔钱买两台旧设备用来生产收音机壳，把工厂从厂区搬出去，到外面租一间仓库放收音机元件成品和设备，安装收音机完全可以在家里嘛，由一个人每天把收音机元件送到每一个工人家里，就让他们在家里安装，再把他们安装好的收音机收集检测。这样做连厂房都省下了。”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侃侃而谈，除了哑巴姑娘，其他三个人抬起头看着王卫东。 看来这家伙心里早就盘算从向阳化工厂脱离出去了！这些想法根本不可能是就在这一两天想出来的！ 刘建国想的更多，因为他知道的更多。 如果成为了一家私人工厂，王卫东一定要求不再接受下拨的电子元件而从那家乡镇企业里购买元件！ “我们天天看新闻，国家不是鼓励要大胆闯大胆干吗?别人可以干，我们为什么不能干？”王卫东说道。 现在是向阳化工厂最好的时候，也是脱离的好时机。 这就像是你的朋友发达了，你跟他脱离关系，他一定微笑着请你自便。如果他身处困境，你要跟他脱离关系他一定不会同意而是紧紧的抱住你的大腿！ 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总是拍着胸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人很可能就是混的不怎么样的人。 石月霜面带微笑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其他人。 由于王卫东这段时间心里想着把无线电厂从向阳化工厂脱离出去的事所以一直没有注意到石月霜情绪上的变化。 这几天石月霜连电视大学的授课都不用心听了。 石月霜的一个舅舅失去联系三十年，今年终于又恢复了联系，原来她的舅舅现在在HK生活。石月霜的母亲现在打算把女儿送到HK去读大学。 所以现在石月霜没有心思听电视大学的授课，对无线电厂的事也失去了关心。 王卫东和刘建国走在回家的路上。 “建国，你对这件事到底什么意见？”王卫东问道。 “我现在心里很矛盾，跟着你干我觉得也能干好，不过如果工厂还是向阳化工厂的下属企业我就觉得心里很踏实，风吹不到，雨淋不到，生老病死都有人管，心里安稳。”刘建国答道。 王卫东低头不说话，很多东西他现在的确给不了，个人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要过很多年后才有。 “收音机能不能收到电视的声音？”王卫东突然问道。 刘建国愣愣的看着王卫东，这个弯转的太大，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我在杂志上没有看见这方面内容，应该可以吧。”刘建国不确定的说道。 “现在能买的起电视的人还不多，工厂里那几个人读电视大学还要靠工厂买电视，如果收音机能够收听到电视的声音一定有很多人买！”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的脑袋里也闪过一道亮光，新闻里说全国有几十万上百万人报名电视大学，有多少人愿意买这样的收音机！ 由于闭塞，刘建国到现在还没有听说有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 “回家找找！”刘建国说道。 回到家里他和王卫东；两个人把几年的无线电杂志翻了一个遍也没有翻到相关内容。 这也很正常，中国绝大部分人家也就是从八十年代开始电视才逐渐进入家庭，还没有人关注到用收音机收听电视的问题。 “将来咱们的无线电厂脱离后一定要生产这种收音机！”王卫东对刘建国说道。 第三十八章 脱钩三 无线电厂的职工回到家里把工厂里的事情和自己的父母说了以后，几乎所有的父母都反对无线电厂从向阳化工厂脱离这件事。 自己的孩子因为残疾只能待在家里，好不容易有一个工作，工资待遇还不错，他们心里念的是向阳化工厂的好，现在工厂要与向阳化工厂脱离以后怎么办？ 既然不同意自然就要向上面反应，主管向阳化工厂下属企业的方华文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 方华文走进石厂长的办公室坐在对面沙发上笑着说道：“听说老吕在你这里碰了一鼻子灰？” 方华文说的老吕是负责向阳化工厂宣传的副领导。 “胡闹，老吕想让我们家月霜当刚成立的工厂电视台播报员。“石厂长答道。 “不错啊，月霜那孩子要学问有学问，要形象有形象，当主持人没有比她更合适的了！”方副厂长拍着大腿说道。 他没有说的是即使石月霜有小儿麻痹症可是坐在那里前面还有桌子挡着根本就不影响播报新闻。 “石厂长，你为了自己的形象也不能让孩子受委屈啊。”方华文说道。 石厂长处理完办公桌上的文件然后微笑着解释道：“月霜的舅舅在HK，明年就送孩子去那里读大学！” 方华文恍然大悟的点头。 现在有海外关系可是一件值得骄傲的事情。 “当然了，即使不是这个原因我也不同意月霜去电视台！”石厂长接着说道。 方华文觉得心里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今天我想跟你说一下无线电厂的事情，当初为了解决工厂那些残疾青年的就业我真是操碎了心！当然了，你们这些领导也在后面大力的支持我。工厂拿出两千块钱作为启动资金，免费提供厂房，积极的与部里联系沟通，扶上马送一程嘛。”方华文说道。 石厂长微笑着听着，他知道方华文今天来绝对不是来向他表功的。 “温室里的花朵是长不大的！现在不是强调改革吗？我觉得可以把创业无线电厂推出去让他们经经风雨！”方华文说道。 石厂长皱眉问道：“如果那些年轻人不愿意怎么办？” 他明白方华文的意思，向阳化工厂现在除了主业很好，其实下属的各个企业情况都不好，现在借着国家政策最好做减法逐渐收缩减少亏损。 创业无线电厂规模小人数少最好处理。 果然，听见石厂长的疑问方华文答道：“不愿意的可以转到其他大集体企业，回家也可以，按照国家政策，残疾人有补助。” 不愿意的回到家里还能像原来一样每个月拿到十八块钱的补助，这不是也很好吗？ 方华文决定以创业无线电厂作为突破口，然后逐步推开，让理发店照相馆等大集体职工全部自主创业，将来供销社也可以像南方那样把柜台以低价租给供销社职工让他们自食其力。 这样就能极大的减轻向阳化工厂的经济负担。 “一定要耐心的说服教育，不要推进的太快，政策上可以多给一点，毕竟现在咱们工厂条件不错嘛。”石厂长嘱咐道。 现在创业无线电厂与向阳化工厂脱离不再是王卫东的想法而是工厂要全力推行的。 很多残疾青年和他们的父母不理解，可是已经决定的事情不能改变，方华文磨破了嘴皮子一遍一遍的劝说。 “工厂决定，在每个月十八块钱的基础上再加五块钱！其实在工厂里干也不错嘛，王卫东那小子敢想敢干，一定能干好！”方华文说道。 其实最早开始的条件最好，不过还是有很多人托关系转到其他地方，比如说去供销社当售货员，他们不知道的是这样做只不过是拖延一点点时间而已，将来还是要走到这一步。 王卫东对化工厂全力推动分离这件事思想准备不足，不过很高兴。 工厂最后剩下十八个人，他觉得这些人已经足够了。 “月霜你记一下，方副厂长已经同意把退下来的设备卖给我们两台，一共五百块钱。我正在找房子，大家一起帮忙找，当然是便宜点，大一点的，我们要从工厂生产区搬出来。以后工人们就在家里安装收音机，鲍启航和我负责把电子元件送到他们家里再收集装好的收音机，建国负责检测，月霜还是管钱。”王卫东说道。 除了王卫东，其他人心情都不是太好。以后他们就不是向阳化工厂的人了。 “销售越来越差，将来可怎么办啊？”石月霜问道。 工厂人数减少了，效率一定会更高，可是只要卖不出去什么都是白搭。 “以后工厂就是我们大家的，所有的生产资料和账上资金我们大家共同所有。有事大家一起商量，然后集体通过。我先提一个意见，我想给收音机做一个套，有带子的，可以背在身上。就用草绿色帆布做，像小书包一样，上面可以印上为人民服务，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什么的，你们看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几个人都觉得王卫东这个主意不错。 “我们把布买回来，找人统一剪好然后让十八个人带回家里让老妈用缝纫机做好，一个套加工费两毛！现在没有约束了，这些都是我们自己决定！”王卫东接着说道。 “联系林场买木板，我去找人设计大收音机外壳，然后找几个退休老工人生产，三个月后一定把大收音机做出来！” 王卫东又拿出两张图片，这是他在工厂图书室里悄悄用刀片割下来的。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所有的人都鄙夷的看着他，包括哑巴姑娘！ 照片上的人就是中国最响当当的劳动模范王铁人，谁会不认识？ 照片上的王铁人穿着棉袄带着狗皮帽子站在风雪中。 “中国那个城市最有钱？不就是那个油城吗？我们卖到那里的收音机上面都有铁人的标志，用铁片做成剪影焊在收音机上！这个你们不认识吧？这是防洪纪念塔！卖到哈市的收音机就用防洪纪念塔做标志！”王卫东唾沫横飞的说道。 第三十九章 鹤翔桩功大师 “卫东，你有这么多想法为什么不早提出来？”石月霜问道。 “我为什么说？我辛辛苦苦绞尽脑汁想出来的东西报告上去领导一句不行就把我打发回来了。现在我们自己说了算我当然可以说了。”王卫东答道。 他没有说的是他本来也想把无线电厂从向阳化工厂中分离出去，可是困难的很，现在方副厂长一拍板分离工作马上就雷厉风行的推进了。 这件事方副厂长想办马上就能办，而他想办而方副厂长不同意就什么用都没有。 “跟那十几个人说愿意在家的我们就把元件送到他们家里，施行计件工资，安装一台一块钱，一个月最多只能分配一百五十台收音机的元件，不能再多了。”王卫东说道。 生产多了也卖不出去，现在关键的是生产新的收音机才能增加产量。 “工厂给我们半个月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一定要找到房子把所有的东西包括两台机床都搬过去！”王卫东说道。 晚上王卫东带着一包布料回到家里。 “妈，这是我给你争取来的赚钱机会，你愿不愿意干？你如果不愿意干我就交给别人了！”王卫东对母亲李玉凤说道。 李玉凤好奇的打开包看见里面都是一小片一小片的布料，还有几十根长长的布条。 “把这四块布用缝纫机拼成一个小书包，长布条扎成书包带。”王卫东说道。 李玉凤为家里人做这么多年衣服早就看明白了，她掀开缝纫机上的罩，上线辊然后脚踩缝纫机干了起来。 没有多长时间她就做好一个。 “做一个多少钱？”李玉凤问道。 “你现在还差一个书包带，加上带子两毛。”王卫东答道。 李玉凤觉得这个价钱不错，她一个晚上能赚不少钱。 接下来的时间就听见缝纫机的嚓嚓声，李玉凤半个小时就做了四五个。 曲小梅早就在旁边忍耐不住了，她对李玉凤说道：“妈，让我也试试！” 李玉凤以为是曲小梅看她这个婆婆累了所以要替她干一会就把位置让了出来，谁成想曲小梅坐到缝纫机旁边就不动了，一直到晚上九点多王先进催促她睡觉才停下来。 “妈，你明天跟卫东说我做了十个一共两块钱！”曲小梅笑盈盈的说道。 李玉凤的鼻子都气歪了。 “以后这台缝纫机除了我谁都不能碰！”李玉凤说道。 这时候王海富正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双脚与肩同宽，双臂前伸虚抱在胸前练鹤翔桩功，老婆的怒吼差一点让他走火入魔。 这套功法是王海富看报纸的时候偶然看见的，看到后他马上站起来试练了一分钟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喃喃的说道：“不错呀，果然有效！” 从此以后王海富就凭着看报纸上的几百字功法介绍和两三张图片就开始练鹤翔桩功。王大师天赋异禀，一法通万法通，在向阳化工厂这个灵气匮乏的地方两个月的时间就已经金丹大成！ 现在工厂里有三四十个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每天跟着王大师练鹤翔桩功，风雪无阻！ 让真气在体内大周天小周天运转一圈发现没有发生意外，王大师收功后不屑的说道：“每天就是钱！钱！” 王卫东在工厂住宅区的最外边租到三间平房，院子很大，他准备用木板搭个房子放两台机床，将来就在那里做收音机机壳。 正中间的厨房就作为办公室，两边住房分别作为收音机成品和电子元件的仓库。 “启航，以后我们两个轮流晚上住在这里，一个月给你多加十块钱。”王卫东说道。 “院子里养一条狗吧。”鲍启航建议道。 王卫东点点头表示同意。 白天还有几个人到这里安装收音机而不是在家里，因为他们上午要听电视大学的课，然后就留下来干活。 由于施行计件工作制，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很多，没有必要磨洋工赚加班费。 由于售价不变增加了一个收音机帆布外套，销售的情况好了一点，回款情况没有再继续下降，现在无线电厂只有十八个人，工资发放暂时没有问题，不用像以前那样吃老本。 十一月初的清晨，天上飘着纷纷扬扬的清雪，王卫东快步向火车站走进。 路边有四十多人像是木胎泥塑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凭雪花落在脸上身上。他们都是微曲双膝双臂前伸像是突然凝固不动的赶尸队伍。 王卫东停住脚步仔细看着路边的几十人，发现他们都是向阳化工厂的退休老职工。 “陈叔，你们在干什么？”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他连问两遍才换来老陈头从嘴里吐出一个字：“滚！” 好奇心旺盛的王卫东并不打算走，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搞明白。 他刚想再问，一个浑身是雪的老头说道：“卫东，我们正在练气功，你赶紧滚！” 王卫东这才看见站在第一排的那个精华内敛的武学大师正是自己的父亲王海富！ 看来这套功法的确了得，王海富现在头发胡子眉毛上都是雪可是浑然不觉，他已经与天地同化了。 既然老子发话了，王卫东就打算迈步离开。 “你这是要去哪儿？”王海富问道。他看见王卫东背着一个大包。 “去哈尔滨出差！”王卫东边走边答道。 现场又陷入到雪落无声的死寂中。 站在王海富身后的老太太几次想开口说话又几次咽回去，最后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说道：“老王，你还不知道吧，你马上就要和老陈成亲家了！” 王海富突然心神巨震真气在体内乱窜，他用了很长时间才把这股真气导入丹田。 侧头看着站在身边的那个身体高大的老头，老陈头也转头看着王海富微笑。 “怪不得他站在这里第一眼就认出了你，连我这个当爹的都没有认出来！”王海富恨恨的说道。 王卫东在火车站买了一张去牡市的火车票，蜂山县没有直达哈市的火车要在牡市转一次车。 这一次去哈市，他要解决收音机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大问题！ 第四十章 脑力劳动的价值 哈市联发街哈工大老师的老住宅楼。 无线电系的副主任张教授正在书房里面看书的时候听见外面的敲门声。他等了一会就听见脚步声，是老婆去开门了。 “老张，有人找你！”老婆在外面喊道。 张教授以为是自己的学生来找自己，他走出书房却看见一个二十左右岁的人背着大书包正笑嘻嘻的看着他。 “你是工大的学生？”张教授问道。 “我是创业残疾人无线电厂的厂长王卫东，今天特地来拜访张教授！”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到了哈市后直接赶到哈工大然后就找到教师住宅区然后向人询问无线电系的老师住在哪里，有人把张教授家的门牌号告诉了他。 王卫东刚才特别强调了残疾人三个字。 “你有什么事吗？”张教授问道。 “我们残疾人无线电厂是生产收音机的，我今天来是向您请教能不能生产出一台能够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王卫东答道。 张教授觉得这个问题有一点复杂就说到：“我们到书房谈吧。” 两个人走进书房坐下后张教授问道：“你们为什么要生产接收电视音频信号的收音机？” “我们创业无线电厂现在有十八个人，除了我都是残疾人！他们虽然残疾但是上小学上中学的时候都是好学生，可是因为残疾就是恢复高考后他们也没有资格考大学！现在厂里有好几个人报名电视大学，我作为厂长毫不犹豫的决定用工厂的资金买一台电视机给他们听课用！”王卫东说道。 听到这里张教授点了点头。 “张教授你想想，咱们国家像他们这样的人有多少！他们渴望学习也没用，现在有多少家庭能够买得起电视机？所以我想为了满足他们学习的愿望生产一台能够收听电视大学课程的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这个想法不错！”张教授赞赏的说道。 “生产这样的收音机很困难吗？成本高吗？”王卫东问道。 “现在的收音机一般都是使用中波，也有收听短波的，可是电视信号的频率既不在中波也不在短波上。电视信号的频率在调频段，而且在不常使用的调频段。”张教授答道。 “这么说不能生产还是很难生产？”王卫东问道。 “当然可以生产，但是增加了调频，收音机的成本自然就提高了。”张教授答道。 “既然能生产那就生产！”王卫东说道。 他把食指按在桌子上对张教授说道：“张教授，我只想收听中央一台的声音，这样上午就能收听电视大学的节目，当然了，晚上也可以听新闻。能做到这一点就够了！能不能简单一点，只要打开收音机就能听到中央一台的节目？” “频道的音频是五十六点二五兆周，把收音机的频率就固定在这一个点上很简单。”张教授说道。 “收音机能够收听中波外加这样一个台就行！张教授你能不能帮助我们设计一台这样的收音机？“王卫东恳求道。 “当然没问题！”张教授答道。 “您要多少报酬只管开口！”王卫东说道。 “这个收音机电路很简单，我今天晚上就能够画出来，你明天晚上来拿吧。”张教授笑着说道。 “太感谢了！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们大学有没有搞美术的？我还想找人帮我设计一台收音机的外壳。”王卫东说道。 “我们是工科大学没有搞美术的，这件事你要去HLJ商学院。”张教授说道。 王卫东千恩万谢的走了。 张教授坐下找出白纸准备画电路图，老婆推开门站在门口说道：“你这个研究卫星信号的人现在要改行研究收音机了。” “你刚才没有听见吗？残疾人工厂嘛，能帮就帮一把！”张教授答道。 第二天晚上王卫东又登门拜访，张教授把他带进书房拿出电路图说道：“为了降低你们的生产成本，我把电路图画的尽可能简单。这台收音机有两个频段，中波和调频，拨到调频上的时候马上就能收听到中央一台不用调整！” “张教授太感谢你了！这是我们工厂生产的收音机便宜的很，送给你就是留一个纪念！”王卫东从自己的大书包里掏出一台用帆布套装的收音机放在书桌上。 他站起来又鞠躬向张教授表示感谢后带着电路图就离开了张教授的家。 送走王卫东后张教授回到书房坐下拿起王卫东送的收音机，他打开帆布包拿出那台半块砖头大的收音机就看见里面还有一叠大团结。 他数了数居然有二百块钱！ 将近五十岁的张教授参加过多次国家方面的研究任务还从来没有拿过这么多钱。这个时代主要还是以精神鼓励为主。 “卫东，你去哈市用五百块钱就换回来两张纸？”刘建国问道。 “值啊，太值了！”王卫东说道。 在哈市待了四五天，王卫东从张教授那里弄到一张收音机的图纸，他找到HLJ商学院的一个设计商标的老师用三百块钱换回来一张大收音机的图纸。 向阳化工厂的技术人员也很多，五六十年代的大学生就有好几个。他们和普通工人一样熬资格挣死工资。 即使是这样很多车间工人提到这件事还是有怨言的，舒舒服服的坐在办公室里动动笔不用流汗就挣工资！ 这个时代脑力劳动没有以后那么值钱。 王卫东用五百块钱换回两张图纸其他几个人都不理解，连石月霜都不能完全理解。 工厂里的那些技术员就是他父亲手下的兵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还有给报酬吗？虽然大学里的教授不是王卫东的兵，给一点报酬是可以的，可是一出手就是几百是不是太多了？ “卫东，你胆子真大，敢直接去找大学的教授！”石月霜赞叹道。 “那些人好说话的很，我一说我是残疾人工厂的，他的态度好的很。这种收音机生产出来我就给他寄去一台，这样的人要保持联系，以后一定还要麻烦人家。”王卫东答道。 有一句话王卫东没有说出口，他觉得进张教授的家门比进向阳化工厂方副厂长的家门还容易。 第四十一章 资本家的本色 现在有两件事要马上做，那就是生产那台专门针对结婚采购的大收音机。 结婚的三大件里就有收音机这一项，王卫东这一次到哈市找黑商院老师设计的这台收音机外壳庄重大气，很能吸引眼球，现在柜台里摆的收音机可能是七八年前甚至十年前就定型生产的，这么多年一直就没有更改过，看着就觉得老气过时。 所以从外形上王卫东要生产的收音机超过这些收音机一大截。 而收音机的内部结构却很简单，基本上比现在正生产的收音机就多了一个喇叭和变压器，实际上这台收音机主要就是卖一个壳子。 结婚的时候买一个这么大的收音机摆在家里一定能让新媳妇和娘家人满意！ 现在终于可以自己定价了，王卫东决定这台收音机定价五十块与其他摆在商店里的收音机价格上差不多。 “先做五十台样品出来，还是用创业这个牌子往外销售。现在重要的是要把那台能够收听电视的收音机做出来，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按照图纸去做收音机。”王卫东对刘建国说道。 “收音机做出来后如果效果不错，你马上把这台收音机的所有元件列出一张表，我向无锡的那家乡镇企业按一万套采购。”王卫东接着说道。 无疑那台大收音机更好制造，电子元件就用已经下拨的本来用于生产便携收音机的元件，最主要的是把收音机外壳生产出来。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王卫东决定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他父亲王海富，让他带着几个退休老工人生产大收音机外壳。 五天后王海富把一百块钱交给老婆李玉凤。 “这么多，五天就赚了一百块钱！看来卫东对你还是很大方的。”李玉凤惊喜的说道。 王海富脸上没有表情可是在他心里对王卫东却有很大怨气！ 做五十台收音机的外壳听起来不多，可是干起来很麻烦，前面是铁的，四周是木板粘合，要仔细的用砂纸打磨又上了三遍漆。 王海富刚开始的时候建议儿子用五个人干，可是王卫东不同意，只让他找两个老工人干这个工序复杂的活。 王海富没有退休的时候在工厂里干这么多活至少要十天，累了喝喝茶水抽根烟，慢慢干嘛。 可是现在是计件，早干完早回家，他和另外两个老工人都想早一点干完所以很少休息。五天下来干的腰酸背疼！ 王海富这个国营工厂的老工人很不适应这种工作方式。 更可气的是王卫东这个瘪犊子摆出厂长的架子总在旁边指指点点的挑毛病！ “多什么多，干三倍的活给两倍的钱！资本家的心都是黑的！以前看报纸听广播讲外国资本家怎么压榨劳动人民我没有切身体会，现在我的体会很深！”王海富说道。 李玉凤对丈夫的话很不以为然，毕竟五天就拿到一百块钱啊。 “我听说卫东跟老陈那个哑巴姑娘谈对象，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李玉凤问道。 王海富默默的点头。 “你知道？这几天你没有问问他这件事是不是真的？”李玉凤问道。 “没有，没有心情！”王海富答道。 “你赶紧去问问！咱们儿子怎么能找一个哑巴做媳妇？”李玉凤焦急的说道。 王海富不同意老婆的意见。 “老陈和他老婆你也熟悉，为人都不错，他们那个哑巴姑娘为人比她父母还好！如果不是哑巴，家里提亲的早就踢破门了。”王海富说道。 看来他心里是赞成王卫东和陈季红处对象的。 “不行，我不能让儿子娶一个哑巴！”李玉凤吼道。 王海富感觉有吐沫星子喷到自己的脸上，他痛心疾首的想如果自己当初找一个哑巴老婆该多好！ 不过在老婆的逼迫下王海富还是不得不来找王卫东。 他走到院子外面就听说屋子里传出收音机的洪亮声音，那效果有一点像电线杆上挂的大喇叭。 “外壳这么漂亮，声音这么大，收音机一定好卖！”王卫东兴奋的说道。 更重要的是生产这种收音机成本低利润高。 看见父亲走进屋里坐下，王卫东不解的问道：“怎么又来了？工钱不是已经给你们了吗？” 他现在完全是一副六亲不认无耻的资本家嘴脸。 王海富不由得想起电影里小兵张嘎对汉奸说的一句话：“别看你今天闹的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早晚有一天专政了你这个吸血的王八蛋！ 看见王海富欲言又止的样子，刘建国站起来说道：“王叔，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聊。” 说完他拄着拐杖走出屋子。 “听见你和老陈家的丫头正在处对象？那天练功的时候我就听说了，不知道真假。”王海富说道。 “我和陈季红处对象？没有啊。”王卫东答道。 “没有？你现在穿的毛裤是谁织的？人家姑娘如果不同意和你处对象为什么给你织毛裤？”王海富质问道。 “那天我就是开了一个玩笑，没想到她真就织了。”王卫东讷讷的答道。 “男女关系上的事是能开玩笑的吗？现在工厂里的人都知道你和老陈家姑娘处对象，如果你说没有，你让人家姑娘的脸往哪里放？以后还活不活了？”王海富问道。 王卫东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特别是陈季红这样的姑娘，后果会更严重。 “我也知道陈季红不错，可是我长这么大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都没有谈过，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就结婚了，心里总觉得很遗憾。”王卫东说道。 “轰轰烈烈的恋爱？那是什么玩应儿？”王海富说道。 “你连这个都不懂？”王卫东难以置信的问道。 “怎么不懂，当初我和你妈处对象的时候就有一点这个意思。你奶奶越是不同意我们两个越觉得分不开！就是山崩地裂也要在一起！”王海富答道。 他像是陷入回忆一样扬起头看着墙壁说道：“我记得有一个星期天我找一个理由出去和你妈碰头，就在北面小山脚的大树下，走到一半的时候下起了大暴雨！我以为你妈不能来，可是到树底下看见你妈浇的像落汤鸡一样！” “下暴雨，在大树下谈恋爱容易被雷劈啊。”王卫东说道。 第四十二章 人生智慧 “是啊，如果一个雷把我劈了就没有后来的麻烦事，更没有你这个小瘪犊子！”王海富说道。 现在父母在儿女面前越来越找不到被尊重的感觉，王海富对这种现象很不满。 “你这一次来是劝我不要和她处对象是不是？”王卫东问道。 ”怎么说呢，你妈肯定是不同意的，我表面上和你妈保持一致不过在心里支持你！”王海富答道。 “从上一次我哥婚事我就看出来了，你就是墙头草两边当好人！”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现在还没有确定要和陈季红处对象，如果其他人对这件事都赞成或者无所谓，他可能反而要打退堂鼓。现在他知道母亲李玉凤反对反而让他产生了斗志。 这就像是学生早熟谈恋爱一样，老师家长越反对，两个孩子就越要在一起，当阻力消失的时候也就是到了分手的时候。 “我不是墙头草，我真是赞成你和那丫头处对象，人好比什么都强！年轻的时候总想那些没用的，等年纪大了你就知道最重要的就是人品，都是工厂职工同志家的孩子，谁家的孩子什么样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如果跟她处对象结婚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我！”王海富说道。 “那我在大家心里是什么样？”王卫东问道。 “你？十个有八个说你鬼头鬼脑的！”王海富答道。 王卫东没想到自己在这些向阳化工厂工人长辈心里就是这样一个形象！ “其实两个月前有人跟我说愿意当介绍人撮合你和石厂长的女儿石月霜，让我挡回去了。这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妈，如果她知道一定愿意！”王海富接着说道。 “为什么？”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有人想把厂长的女儿介绍给自己的儿子，这个老头居然一口回绝了，那可是司局级干部啊。 “如果石月霜没有得小儿麻痹症她愿不愿意嫁给你？”王海富问道。 “当然不会了，没有得病人家早上大学了，她怎么会看上我？”王卫东答道。 “是啊，虽然她有小儿麻痹症可是心还是那颗心！即使将来嫁给你，她心里还是觉得委屈！她觉得委屈，你会过的好吗？”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心里不同意父亲的说法，如果有石厂长那样的老丈人自己的人生道路好走很多。 像是看出王卫东的心思，王海富接着说道：“工厂技术科的姜科长十年前就是科长了，到现在他还是科长，一步都没有往上升！六十年代的大学生，人才啊，而且还是老厂长的姑爷！” “像他这样的资历就是没有老厂长的关系也应该提拔了，为什么不提拔他？”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老厂长没有退的时候所有人都巴结姜科长，背后管他叫驸马爷。老厂长退了以后情况马上就变了，老厂长为人正直，当年因为能力品德问题压制过很多人，这些人心里能不恨吗？现在他们把报复都用到姜科长身上！”王海富答道。 “老厂长当年也应该提拔过很多人，那些人就不站出来为姜科长说一句话？”王卫东接着问。 “说什么？老厂长提拔的那些人都是能力品德没有问题的，他们都认为之所以提拔是因为自己优秀，跟老厂长没有多大的关系。”王海富答道。 听见这个原因王卫东很无语，难道应该提拔那些不够格的人才能得到感激？ 王海富郑重的看着王卫东说道：“这两年你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实话实说你对那些身体有残疾的孩子真不错，不过你千万不要幻想他们心里会感激你，这就是人性！对别人再好就像是泼到地上的水一样，水再多也薄，很快就干了。别人对你的恨像小树一样越长越高，只要有机会他们就用它给你做一个骨灰盒！” 王卫东目瞪口呆的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还是说你处对象的事，老陈家丫头多好啊，长的漂亮，人品好性格好，心灵手巧，跟咱们家门当户对，就是有不会说话这一个毛病。再说，老婆不会说话这算是毛病吗？”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不由得笑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奶奶絮絮叨叨的说起来没完，有时候我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等再醒的时候她还在说呢，连我睡着了都不知道！” “这件事你一定坚持住！我表面上和你妈站在一起，实际上我阳奉阴违偷偷帮你做工作，就像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一样！”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今天他才发现自己的父亲还是很有人生智慧的。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推着小车挨家送电子元件和收昨天安装好的收音机。 走到陈季红家的门口，门马上就开了。哑巴姑娘早就等着他了。 把十五台收音机放在推车上，再把几盒电子元件交给陈季红后王卫东推车就离开了。 陈季红捧着几个纸盒回到房间，她坐在桌前依次打开纸盒准备安装收音机。 突然她在一个纸盒里发现一个纸条。 打开折叠的纸条，陈季红发现那是一张今天晚上的电影票！ 哑巴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现在是初冬，天黑的很早。六点钟的时候天早就黑了。 六点二十的时候王卫东和陈季红在离电影院不远的地方碰头，可是两个人并没有赶到电影院门口验票进去。 离电影开始还有十分钟，正是进场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去的勇气。 现在坐在里面的人应该互相打招呼抽烟闲聊，这个时候进去正好是众人开玩笑的目标。 王卫东抬起手腕指指手表三十五分的位置，意思是等电影院里关灯以后再进去。 陈季红目光坚毅的点头表示同意。 六点半两个人隐隐的听见电影院里的铃声，两个人这时候才向电影院门口走去，陈季红躲在王卫东背后好像对面有子弹射击一样。 走到电影院门口，王卫东递出两张电影票给验票的中年人。 “哎呦，卫东和季红来看电影了？”中年人说道。 “单位发票，我们两个来晚了。”王卫东尴尬的解释道。 “没事，没事，进去吧。”中年人笑着说道。 两个人刚刚走进电影院外门就听见中年人喊道：“快把门打开，王卫东和陈季红看电影来了！” 第四十三章 对问题的不同看法一 若干年以后当王卫东回首往事的时候总忍不住说一句：“什么破电影院，就一台放映机！” 电影院里因为只有一台放映机所以每放完一卷胶片就要停两分钟换胶片，每当这个时候就有人过来跟王卫东打招呼塞瓜子递烟，王卫东和陈季红像是接收公审一样根本不敢抬头。 电影看完后直到所有的人都走出电影院王卫东和陈季红才狼狈的走出来。王卫东把陈季红送到家门口转身回家。 三天后陈季红就每天白天来到王卫东家里，在那里安装收音机同时帮助王卫东照顾他奶奶。 王卫东刘建国几个人坐在租借的房子里，刘建国把收音机调到调频段，收音机喇叭立刻传出清晰的声音。 “比电视的声音都清晰！”石月霜高兴的说道。 石月霜说的是比以前他们收看蜂山县转播的电视信号的时候，现在向阳化工厂的电视台已经开始转播了，传播距离只有一两公里所以电视收看效果很好。 不过现在大部分地方电视转播效果都不太好，更何况大部分人根本买不起电视，这台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对像石月霜这样读电视大学的人就很有用。 刘建国把一张纸交给王卫东，上面是几十个电子元件的列表，如果要采购元件就按纸上的列表采购。 “能不能再加一个耳机插孔，学习嘛，戴耳机的效果更好而且不影响别人。”王卫东说道。 “这个简单，我马上就能改。”刘建国说道。 “我让我爸找几个人先生产一百个外壳，拿一百个收音机试销。”王卫东说道。 这段时间王卫东骑着自行车跑遍了蜂山县的各个公社供销社看大收音机的销售情况，实际情况让他很满意，收音机卖的很好。 这种收音机县级供销社和公社供销社卖的好，因为收音机主要就是面对农村市场，准确的说是面对村镇的结婚市场。 而像是哈市油城牡市这样的大城市要结婚的人已经开始把目光瞄准电视机了。 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在大城市反而市场更大，毕竟有文化的人更多。 八一年的一月，蜂山县建成了两千门的程控电话，王卫东得到消息后马上给无线电厂安装了一部电话。 “我马上还要去哈市一趟，联系哈市的印刷厂给咱们的收音机印刷包装盒，我还想在哈市的报纸上刊登收音机的广告。”王卫东说道。 “蜂山县不是就有印刷厂吗，为什么要跑那么远？”刘建国问道。 “蜂山县印刷厂印刷的质量太差，我要印类似人民画报那种彩色的，亮亮的！”王卫东解释道。 原来他们生产的收音机只用很薄的纸板做了一个白色的素皮盒，上面印着黑省向阳化工厂创业无线电厂几个字。 现在彻底与向阳化工厂脱钩了，王卫东打算直接印黑省创业无线电厂几个字，这样做给人的感觉工厂层级马上就上去了。 看着王卫东急匆匆走出去的背影刘建国和石月霜对视一眼，两个人都觉得王卫东越来越独断专行了。 现在收音机卖的很好，有必要做这些事吗？再说，这么干要花多少钱啊。他们两个都觉得王卫东现在搞的都是一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上午在工厂看完电视大学授课石月霜回到家里。 当她掏出钥匙打开门，石月霜看见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 “妈，你什么时候到的？”石月霜惊喜的问道。 “刚下火车，趁一个月的探亲假正好和你们过春节。”中年女人笑着答道。 石月霜的母亲冷晴五十年代毕业于哈军工，现在是国家屈指可数的武器方面的翻译专家。英语与汉语有很大区别，专业词汇非常多，普通翻译根本不能胜任，现在国家这个方面的人才十分缺乏，所以冷晴难得休一次探亲假。 很长时间没有看见女儿了，冷晴仔细打量着石月霜说道：“你比以前胖了，脸色也红润了，看来身体好了很多。” “以前总待在家里不运动，现在天天要跑到工厂里听课安装收音机，运动多了身体自然就好。”石月霜答到。 “你现在还听电视大学的课？你舅舅来信说已经准备好了，六月份就让你过去，先适应一段时间然后就上大学。”冷晴说道。 “我也知道现在不用再听电视大学的课，可是每天待在家里太闷了，所以就出去走走。”石月霜说道。 冷晴惊奇的看着女儿，以前她和丈夫总劝女儿出去走走，可是石月霜却不愿意，经常是待在房间里几天也不出一次家门。 “你爸爸给我写信说要给你介绍对象，这件事怎么样了？”冷晴问道。 她知道丈夫的想法，石厂长心里是不希望女儿去HK上大学的，所以正打算给石月霜介绍对象。 石月霜的脸涨得通红说道：“那是我爸背着我干的！我事先根本就不知道！” “后来怎么样了？”冷晴问道。她更关心的是结果。 石月霜的脸像要渗血一样，这件事表面上看起来她是无所谓的，可是在心里她觉得很丢人。 “工厂里有人好事儿，不知道怎么看出我爸想给我介绍对象，就向我爸提到一个叫王卫东的，我爸点头后那个人就去问王卫东的父亲，没想到王卫东的父亲回绝了。”石月霜小声答道。 她说话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不过她又马上提高声音说道：“我知道这件事后马上向我爸提出抗议，不要再给我介绍对象，谁都不要！” 实际上石月霜听说这件事后心里很矛盾，两年多时间她在王卫东身上看到很多优点，比如说善良，刚刚听说她的事情就决定工厂买电视机。 不过她又觉得王卫东不够稳重，文化水平低。 当石月霜忐忑不安中听说事情被王卫东的父亲以差距太大高攀不上的理由回绝的时候既觉得如释重负又感到羞恼。 特别是听说王卫东和陈季红处对象的时候，石月霜觉得自己连一个哑巴都不如。 门开了，石厂长走进家门。 他看见妻子的时候惊喜的眼神一闪而过。 “哎呦，不错呀，烫头了！”石厂长说道，语气中带着不满。 第四十四章 对问题的不同看法二 石厂长对妻子的不满是真的，他和工人摸爬滚打在一起也养成了工人阶级的审美观。工厂里那些带着安全帽和护发帽的女工人英姿飒爽的多好看，可是自己的妻子却学资产阶级那一套开始烫头了！ 吃饭的时候石厂长用筷子敲着盘子不满的说道：“打开窗户新鲜空气进来是好事，可是苍蝇蚊子也进来了！很多人开始搞物质刺激，艰苦奋斗还要不要？无私奉献还要不要！” 他看着自己的女儿，如果女儿不是小儿麻痹，他是绝对不会让女儿出去的。 “月霜，我很担心你，担心你身上的抵抗力不够！到了外面一定要有分辨力，知道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不要被外面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污染了！”石厂长警告道。 由于生产任务太紧，石厂长吃完饭就回工厂了。 母女两个收拾完碗筷接着坐下来聊天。 冷晴这几年就匆匆的来过两次，这是她第一次能够在这里常住一个月的时间，趁这段时间母女两个能好好聊聊。 石月霜跟母亲讲了这一年多发生的事情，主要讲了无线电厂的成立和随后发生的事情。 家里的三个人里对国外情况最了解的就是冷晴，她也是现在少数曾经跟着领导出过国的人。 冷晴对石月霜嘴里的王卫东很感兴趣。 “你刚才说的王卫东就是那个要介绍给你处对象的王卫东吗？”冷晴问道。 她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这个年代名字叫卫东的人实在太多了。 “对，就是他。”石月霜答道。她的脸又红了。 “妈，我写一个电话号码给你，以后你有事可以从京城打电话给我。我们工厂刚刚安装了电话，你打到那里就行。”石月霜说道。 “安装电话的事工人们心里都不愿意，他们觉得我们这些工厂领导乱花钱，就是为了自己方便。其实这件事完全是王卫东一个人决定干的，我和其他人一样也不同意。”石月霜接着说道。 “现在可能用处不大，但是将来用处会越来越大的。”冷晴说道。她对在国外看见的每一个人家里，大街上遍地都是电话的场景印象深刻。 有了电话工作和生活的确方便了很多，效率也高很多。 “广告也是应该做的，酒香也怕巷子深，国外……”冷晴说道。 可是她刚说到这里石月霜马上打断母亲的话说道：“那是外国，我们的情况和外国怎么一样？我们生产的收音机是国家包销的根本不用自己找销路！” 王卫东回到家里，他蹑手蹑脚的走进房间。 陈季红看见他进屋，王卫东向她摇摇头。 陈季红用长条报纸给奶奶黄桂英卷了一颗烟放进她嘴里再用火柴点燃。 黄桂英抽了一口烟说道：“你十四五岁的时候我的眼睛还能看见，那时候看见你梳着大辫子小脸儿长的漂亮！可惜耳朵听不见连说话都耽误了。唉，你将来要是嫁给我们家卫东算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黄桂英只要有人在旁边就满足了，根本不管陈季红能不能听见她说的话。 “卫东小时候把钻天猴的药混在烟丝里给他爷爷卷了一颗烟，点着后他爷爷眉毛都烧光了！他爷爷把他屁股都打肿了！”黄桂英接着说道。 王卫东坐在旁边默默的听着，越听越气。 “你这老太太不知好歹，没有我，能有一个姑娘天天伺候你吗？你还想不想抱重孙子？”王卫东怒道。 “我耳朵灵，早就听见你进来了。我是故意说给你听的，你爷爷以前总说你将来八成会混进笆篱子，天天有这么好的姑娘伺候我，我不忍心啊。你以后不要瞎折腾让人家姑娘过几天安稳日子！”黄桂英说道。 “今年过年的时候我不给我爷爷烧纸，让他在阴间没有钱花！”王卫东说道。 黄桂英像是没有听见王卫东的话接着说道：“你爷爷总说，像你这样的人大部分都进笆篱子，不过有出息的也是你这样的人！” 王卫东让陈季红这几天就住在自己家里照顾奶奶，他收拾东西要去哈尔滨。 一天后王卫东赶到哈市然后直奔哈日报的报社，现在广告还是新鲜事物，价格低的令人感动。王卫东只花了二十块钱就得到报纸中缝三个军棋子那么大的地方。 “创业无线电厂为了满足广大人民群众学习的迫切要求特别研制出能够收听中央一台电视节目的收音机，可以清晰收听电视大学课程，质量优良，价格低廉。有需要的群众可以邮购。价格……，地址……，电话……。” 王卫东又赶往油城同样在油城报纸中缝上刊登了同样的广告，然后他又回到哈市再马不停蹄的赶往吉省省城在报纸上刊登广告。 商品销售也是分等级的，比如说飞鸽凤凰永久可以全国销售，而黑省生产的孔雀自行车基本上只能在本省销售，其他省份很难看到。 创业牌收音机也是这样，现在只能在黑省下属各级供销社销售，王卫东想通过邮购绕过常规的销售渠道，更能节省成本。 按照政策，常规渠道销售商品各级供销社都要收取一定费用，比如说无线电厂最早生产的小收音机，销售成本要三四块钱，在十八块钱的价格里面占两成。如果通过邮购，这些钱就省下来了。 一台收音机三四块钱，一千台收音机就是三四千，可不是小数！ 王卫东又回到哈市然后赶往省印刷厂，他要给新收音机印刷一个漂亮的包装盒。 他走进印刷厂计划科的办公室，安排布置生产任务都是由计划科完成。 王卫东双手递出介绍信。 “创业无线电厂，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工厂在哪啊？”科长问道。 “工厂在蜂山县。”王卫东答道。 科长随手一扔，介绍信就直接落在地上。 “我们印刷厂只能满足党政机关的印刷任务，你们这种小厂的活我们根本排不上！”科长说道。 王卫东的脸红了，被人瞧不起的感觉很难受。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砰的一下被人推开了。 科长抬起头愤怒的看着门口，看着那个不识好歹推门的年轻人，可是当他看见这个年轻人后面站在门口的那个对他微笑的年轻人时忙不迭的站起来，连身后的椅子都碰倒了。 “欧，不是，欧哥，你怎么来了？有事派人跟我打一声招呼就行！”计划科长弯腰笑着说道。 第四十五章 平易近人的欧哥一 王卫东手疾眼快的捡起地上的介绍信然后回头看着站在门口的两个人。 刚才推开门的那个年轻人现在已经站在门里，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依然微笑着站在门口。 前面的那个年轻人衣冠楚楚，毛呢大衣皮鞋锃亮。 可是计划科科长还有王卫东现在都看着站在门口的那个衣服洗的发白面带微笑平和中带着自信的年轻人。 计划科科长看着明显比他年轻的人说道：“欧哥，快请进，快请进！” 年轻人听见请进后才微笑着点头然后走进办公室，当他走过王卫东身边的时候王卫东神使鬼差的也开口叫了一声欧哥！ 年轻人微笑着转过头居然伸出手在王卫东肩膀上拍了一下问道：“你也来办事？” “是啊，印刷点东西。”王卫东答道。 年轻人继续往前走，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计划科长没有坐回自己的位置而是站在年轻人身边问道：“欧哥这一次来还是印书？” “是啊，一本新书麻烦你帮我快一点印出来。”年轻人答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就去安排！不过欧哥想要快一点印出来，排版的质量可能就会差一些，校对需要时间嘛。”计划科长说道。 “有几个错别字没什么。”欧哥笑着说道。 王卫东听的有些奇怪，印什么书有错别字都没有关系？ “好的，好的！一个月之内保证出书！”计划科长点头哈腰的说道。 事情这么快就谈好了，年轻人站起来与计划科长握手然后又向傻愣愣站在那里的王卫东微笑点头然后走出办公室。 跟着他一起来的年轻人紧紧的跟在他后面。 计划科长也跟在年轻人的身后用充满歉意的口气说道：“就这么一点事还麻烦你亲自来一趟！下一次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 年轻人微笑着在走廊里走着，一个中年妇女站在凳子上擦走廊里的玻璃，他也微笑着向她点点头。 看着年轻人身后的谄媚的计划科长，中年妇女愣住了。平时计划科长看见她时也没有这样的好态度，这个年轻人明显比科长地位高啊。 到了大门口，年轻人回身对计划科长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这一次又麻烦你了。” “应该的，应该的！”计划科长一连声的说道。 计划科长像是中了大奖一样回到办公室，他猛然发现王卫东还站在办公室里。 他盯着王卫东看了一会问道：“你认识欧哥？” “认识啊，欧哥人不错，特别愿意帮助人，我没少被他照顾！”王卫东一脸感激的说道。 到现在王卫东也不知道欧哥是谁，不过欧哥一定是那种家庭出来的人，这一点王卫东已经反应过来了。 这个年代还没有富二代，就是富一代也刚刚萌芽。 “我记得你的介绍信上写是蜂山县吧？”计划科长问道。 “实际上我是向阳化工厂的，领导经常去那里视察，所以我就认识了欧哥。”王卫东解释道。 计划科长恍然大悟的点头。向阳化工厂这家军工企业他还真听说过。 “你到这里有什么业务？”计划科长问道。 “我想让印刷厂帮助我们印刷两万个彩色包装盒。”王卫东说道。 “你也看见了，我们实在太忙了，根本排不开，如果你不嫌交货晚的话我可以帮你安排。”计划科长说道。 “我不嫌时间长，就拜托你们了！”王卫东急忙说道。 欧小阳坐在吉普车的后排，汽车行驶在西大直街上。 很多领导干部坐车都喜欢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而欧小阳很小的时候就知道那样做是不对的，因为那不应该是领导坐的位置。 不过在另一方面父母又教育他要平易近人，父母身边的工作人员他要叫叔叔和阿姨，在机关大院里遇见打扫卫生的都要礼貌的叫一声尊称才能转身回家。 欧小阳按父母的要求认真的照做了，可是他心里并不理解。 后来在十岁左右的时候他曾经在社会上流浪一段时间，尝遍了人情冷暖。 有很多他根本不认识的工人干部甚至扫大街的大叔大婶悄悄的把他带回家里做饭给他吃。 那些人在他面前谈到他的父母用的最多的四个字就是“平易近人！” 从那以后欧小阳发誓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按照这四个字做事做人！ 这几年他的哥哥姐姐不是进入机关工作就是进入大学读书，而欧小阳文化底子太差而且对读书也不感兴趣所以就学着做生意。 这两年街上开始出现出售书报杂志的小摊子，刊物报纸的种类也在迅速的增加，通俗文学开始大行其道。人们对通俗文学的需求量比对严肃文学的需求量大很多。 欧小阳现在做的就是出版通俗文学的小说，上面写的都是假冒法制名义的离奇案件和猎奇小说。这样的书销路非常好，人们只管量并不追求质，这就是欧小阳对计划科长说速度要快有错别字也没有关系的原因。 “欧哥，你认识刚才在科长办公室里的那个小子吗？”开车的隋有志问道。 “不认识啊，不过人家叫我一声欧哥跟我打招呼我怎么能不回答。”欧小阳笑着说道。 “那种人一看就知道不入流，理他干什么？”隋有志说道。 隋有志是他在机关工作的哥哥介绍给欧小阳跟着欧小阳做事的。 隋有志非常高兴，因为他终于抱上大粗腿了，以后飞黄腾达那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不过他对欧小阳这种跟谁都是笑脸相迎的行事风格很不以为然，他觉得像欧小阳这种有身份的人就应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这样做别人才能尊重你。再说了，跟一个擦玻璃的也微笑有这个必要吗？ 欧小阳看着正在开车的隋有志，隋有志跟着他的这段时间狐假虎威他都看在眼里，对于这一点他很不满意。 不过隋有志的优点也很突出那就是非常善于伺候人，无论到哪里吃什么住在哪里都安排的妥妥帖帖的。欧小阳让他伺候的很舒服，越来越离不开他了。 隋有志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善于打听小道消息，经常向他报告谁背后说了他和他父亲什么和其他官场上隐秘的事情。 看着隋有志的背影，欧小阳心里叹气想到现在社会上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了。 第四十六章 平易近人的欧哥二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王卫东顺利的办完印刷包装盒的事情心里很高兴。 他走在繁华的哈市大街上决定多在这里住一天好好逛逛！ 王卫东走到儿童电影院门前抬头看见一张巨大的电影海报，上面有一个手持鞭子英姿飒爽漂亮的姑娘，旁边有五个大字——神秘的大佛！ 两个小时后，儿童电影院下午场的电影结束，亮灯后虽然看完电影但是依然兴奋的人们一边谈论着电影一边往外走，这部包含武打动作的电影让他们感觉很新奇。 王卫东走出一楼的里门，电影院二楼的人从楼梯上下来和一楼出来的人共同拥挤在电影院外门门口，所有人的脚步都变慢了。 王卫东在二楼下来的人里面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欧哥，你也来看电影！”王卫东很自来熟的向那个人喊道。 欧小阳转头看着王卫东热情洋溢的脸，好半天才想起来王卫东就是中午在印刷厂计划科长办公室里看见的那个年轻人。 “这么巧，你也来看电影。”欧小阳笑着说道。 隋有志像是保卫领导一样护在欧小阳前面目光带着鄙夷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没有看隋有志，他只看着欧小阳，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电影院，虽然才下午四点多可是天已经黑下来了。 “欧哥，到饭点儿了，我请你吃饭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不必了，不过谢谢你！”欧小阳笑着推辞。 可是一直对王卫东冷淡的隋有志这时候却一反常态笑着说道：“反正我们也要吃饭，既然这位兄弟开口了，咱们扫人家面子多不好！就一起找个地方随便吃点！你们等着，我去开车！” “就是，就是！一起吃顿便饭嘛。”王卫东接口说道。 欧小阳不说话了，隋有志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如果他不答应像是他不近人情似的。 隋有志很快把那辆吉普车开到两个人面前，欧小阳礼貌的先请王卫东上车。八零年能够随时坐吉普车的绝不是普通人，王卫东觉得自己请欧哥吃饭请对了。 隋有志负责开车自然是到哪里吃饭他说了算。 沿着中央大街开了不远，隋有志把吉普车停在一家餐厅门口。 欧小阳隔着车窗看着餐厅就对隋有志说道：“你怎么把车开到这里！随便找一个地方吃点就行。” 王卫东虽然不知道这家饭店的底细，不过他已经猜出到这里吃饭一定不便宜。不过他还是率先打开车门下车回身对欧小阳说道：“既然来了，欧哥，咱们就进去吃！” “还是兄弟你爽快！”隋有志不怀好意的说道。 京城的名人若干年后回首六七十年代往事的时候经常提到在“老莫”吃饭的往事。 不过在中国要想吃最正宗的俄国菜一定是在哈尔滨，比如说眼前的这家露西亚餐厅。 看见欧小阳和隋有志进来，几个服务员一起笑着小跑着迎上来，他们都知道欧小阳的身份，没有人看王卫东一眼。 服务员把三个人领进包厢，隋有志大模大样的说道：“老规矩，牛排，土豆泥，红菜汤往上端！” 隋有志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有气派其实完全是一副穷人乍富的样子。 看见隋有志点的不多，欧小阳也放心了，他招呼王卫东坐下。 直到这时候两个人才开始互相介绍。 当然，王卫东只知道了欧小阳的名字，王卫东却把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讲了自己带领残疾年轻人成立无线电厂的事情，讲到与向阳化工厂脱钩的事情，一直讲到这一次到哈市联系印刷收音机包装盒的事。 欧小阳微笑着听着，不时的点头。 最后他感慨的说道：“兄弟你比我强，比我有魄力！” 欧小阳当然知道这两年他生意做的很顺利主要靠的并不是自己的能力，而面前的王卫东就不一样了，王卫东做事的难度比他大的多。 牛排土豆泥和红菜汤等几样菜端上来，隋有志向服务员招手然后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服务员点头走了。 “要一瓶伏特加就行！”欧小阳说道。 “不要欧哥操心，我已经安排好了。”隋有志答道。 可是不一会两个服务员端着盘子走来，看见盘子里那两瓶已经拔出软木塞的干白欧小阳的脸色就变了。 这两瓶葡萄酒价值不菲！ “怎么点这么好的酒！？”欧小阳埋怨道。 隋有志笑着说道：“难得卫东这么有心，今天一定要喝好！” 他刚才看见欧小阳和王卫东越聊越近心里就觉得酸酸的，所以就更坚定了作弄王卫东的心。 “兄弟，你从外地来这里是客，今天由我来招待你。”欧小阳说道。 “不行！说好的今天由我请客！”王卫东摇头说道。 “兄弟你真是敞亮人啊！”隋有志说道。 欧小阳低头没有说话，他对今天隋有志的表现很不满意。欧小阳心里也清楚隋有志就是个小人，不过隋有志很会来事，很会做人，更会服侍人，欧小阳觉得有些离不开隋有志，更重要的是小人这种东西一旦粘上了就很难甩掉。 虽然他是有身份背景的人，可是一旦与隋有志这种人闹翻了还是会有麻烦，到那时隋有志一定会反咬他一口！ 这就是宁肯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的道理，得罪小人的后果很严重啊。 欧小阳耐心的教王卫东使用刀叉，他对王卫东很有好感。 喝了酒之后欧小阳也打开了内心，他对王卫东说道：“现在书真好卖啊，可惜就是没有文字来源！正规作家不愿意放下身段写通俗文学作品，普通人又干不了！” “是吗？我回去帮着欧哥想想办法，我们那里有几个文学青年，我回去问问他们能不能写。”王卫东说道。 看着王卫东上衣口袋的钢笔欧小阳说道：“你把我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记下来，以后我们就通过电话联系。” 王卫东掏出钢笔和笔记本把欧小阳说的电话号码和地址认真的记下来。 “这东西不需要什么文学水平，越离奇读者越愿意看！名字尽可能的用复姓，比如说欧阳南宫司徒之类的。今天你不是也看神秘的大佛了吗？就是类似这样的故事！”欧小阳说道。 第四十七章 奖金风波一 两瓶葡萄酒见底后欧小阳对隋有志说道：“你去把账结了。” “好！”隋有志慢吞吞的站起来。 “我来，我来！”王卫东说着迅速的站起来走出包厢。 “你快去呀！”欧小阳催促道。 “欧哥，既然他愿意结就让他结嘛。”隋有志小声对欧小阳说道。 虽然有心理准备，可是当王卫东听说一共三百二十多块钱的时候心脏还是剧烈跳了一阵。 八零年，在绝大多数人都是农民的中国，平均每一个家庭一年花在吃穿用度上的钱可能都不到三百块钱！ 可是今天三个人一顿饭就花了三百多。 不过王卫东没有犹豫马上打开书包掏出钱付账。 欧小阳让隋有志先送王卫东回旅店，在王卫东下车的时候欧小阳拉住王卫东的手说道：“卫东，今天让你太破费了，以后有什么事你就来找我！” 王卫东决定这笔钱由自己承担而不是算在办公支出里，如果刘建国石月霜他们知道自己请别人吃一顿饭就花了三百多一定会吓出心脏病来的。 回到向阳化工厂，王卫东跟刘建国他们说了已经谈妥在哈市印刷厂印刷两万个收音机包装盒的事情，也说了在三地报纸上发布广告的事情，他让石月霜把印刷费和广告费两笔费用入账，然后偷偷到储蓄所把自己存折上取出三百块钱把请欧小阳吃饭的钱补上。 “马上就要过年了，今年过年每一个职工发两百块钱奖金，我们几个干部负责搬家，每天跑腿送电子元件回收收音机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事情实在太辛苦，每个人发五百！”王卫东说道。 石月霜刘建国鲍启航都看着王卫东，谁不喜欢钱啊，可是一下子就发五百是不是太多了，五百块钱就相当于一个正式职工半年的工资！ “怕什么？这些钱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干出来的！不过还是要告诉那些工人低调一点，不要跟别人显摆！我们几个人一个人五百这件事更不要对别人说，对父母也不能说！”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刚刚回来没几天就有要购买能够收听电视节目收音机的汇款单寄到无线电厂，甚至有人直接把钱塞进信封邮寄到无线电厂要求购买收音机。 王卫东写信催无锡的乡镇电子厂尽快按订单再发元件，然后每天守在工厂等着邮递员送信和汇款单然后按照地址再跑到邮局邮寄收音机。 晚上他和鲍启航轮班守在工厂看守仓库里的收音机和电子元件。 鲍启航很愿意晚上待在工厂，因为一个人在房间里看电视很惬意。 轮到王卫东晚上值班的时候他却坐在办公桌旁边拿出钢笔和稿纸冒充通俗文学作家。 根据他重生前的记忆，王卫东拿着钢笔在稿纸上写下血海孤峰四个大字！ 男猪脚的名字就叫南宫孤峰，相貌要英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那种，性格要孤傲，浓缩成一个字就是——冷！男猪脚最常说的一个字就是——杀！ 少年身负灭门的深仇大恨从此走上了复仇之路。 王卫东每一次晚上值班都坐在那里写五六个小时吭哧瘪肚的挤出几千字来。 过小年的那天王卫东带着奶奶回到家里，全家人一起吃饭。 看见王卫东回来了，曲小梅十分热情。 她把两个茶杯放在奶奶黄桂英和王卫东面前。 王卫东不经意的喝了一口然后惊奇的说道：“这是什么，酸甜酸甜的？我刚才还以为是茶水。” “这个东西叫红茶菌！喝这个对身体健康非常有好处！我刚刚从食堂同志那里搞来一块，养在玻璃缸里。”曲小梅很得意的答道。 她又弯腰凑近奶奶黄桂英大声说道：“奶奶，你多喝一点，能健康长寿！” 曲小梅知道这样做也可以讨好王卫东。 曲小梅现在靠晚上在家里做收音机套能够赚十几块钱，对她来说这是一笔不小的收入，所以曲小梅现在看见王卫东总是很热情。 全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的时候王先进看着王卫东说道：“你们工厂的待遇不错啊，过年职工每个人二百块钱，你们几个干部更多，听说是五百块钱！” “你听谁说的？”王卫东问道。 “什么谁说的！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在休息的时候听工友说的。”王先进答道。 “五百怎么了？都是我们辛辛苦苦干出来的。”王卫东说道。 “凭什么你们干部就是五百，职工就是二百？凭什么你们一个残疾人工厂比我们国营职工赚的还多？”王先进质问道。 “我们现在是私人工厂，发的钱都是我们自己赚的，关别人什么事？”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一直在旁边默默的听着，到这时候他终于说话了。 “你们赚的这么多，向阳化工厂的职工知道后就影响工作积极性嘛，现在给职工大幅度的增加工资是不可能的，那要怎么办？”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明白父亲话里的深意，他低下头没有说话。 第二天王卫东就把鲍启航和刘建国叫到工厂。 “咱们给职工干部发奖金的事情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你们两个坦白，到底是谁说出去的？”王卫东问道。 现在王卫东已经把陈季红排除到干部之外，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四个人，石月霜是个孤傲的人，在工厂里私底下很少和别人交往，王卫东当然知道自己没有说，剩下的只有刘建国和鲍启航两个人。 刘建国转头看着鲍启航。 鲍启航低头沉默一会对王卫东说道：“卫东，这件事我前几天喝酒的时候跟几个朋友说过。你也知道喝酒的时候都要吹吹牛嘛，他们都是正式职工，喝酒的时候话里话外的瞧不起我，总觉得自己是国营职工多了不起，当时我就没有忍住说你们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过年时发的奖金都赶上你们半年的工资了！” “包子有肉不在褶上，闷声发大财的道理你不懂吗？现在整个向阳化工厂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了，就是咱们无线电厂那些得到二百块钱奖金的人心里也不满意，我现在很被动！”王卫东说道。 第四十八章 奖金风波二 八一年的春节向阳化工厂的所有职工家属都过的很快乐，工厂效率很好，工资奖金很高，对大多数企业职工来说王卫东他们这个残疾人小工厂这点事并没有放在心上。 自己过的也很好看见别人过的好时心里也不会太酸。 不过王海富就不一样了，王卫东是他的儿子，他觉得关于这件事有必要和儿子好好谈谈。 “那件事你不要以为是小事，以后做事之前要好好想想！你们那个残疾人工厂如果大家吃大锅饭就是一个月五六十块钱大家也感觉不错，可是如果大部分人赚一百，少数人赚二百，即使他们收入提高很多可是大部分人一定不满意！你好好想想这里面的道理！”王海富说道。 “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两年我绞尽脑汁为工厂着想多赚一点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不能多赚谁还愿意做事？”王卫东说道。 “你如果这么想早晚会出事！你说的都是小道理，小道理要服从大道理！”王海富说道。 “爸，你给我解释一下什么是大道理？”王卫东问道。 “多数人认为对的就是大道理！”王海富答道。 看着儿子还没有明白，王海富生气的说道：“你就是一个制造问题的人！回去以后你自己好好想想！” 春节后上班没有几天方副厂长就派人叫王卫东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卫东啊，按说你们现在单干了我管不到你们，不过你是不是工厂子弟，我总是你叔叔吧？你们工厂的几个人和他们的父母找到我这里反应你的问题，我跟他们说现在你们单干了，向阳化工厂管不到你的事情，这样好说歹说才把他们挡回去。”方副厂长说道。 “谢谢方叔，多亏你替我做工作。”王卫东感激的说道。 其实那几个觉得自己得二百块钱奖金，干部得五百块钱奖金不公平的人当然也知道现在无线电厂与向阳化工厂没有关系，可是由于思想惯性的原因还是到工厂找方副厂长反应问题。 “这几天我一直反思自己，我觉得这件事我做的的确欠妥。”王卫东装作诚恳的说道。 “卫东，你这样想就对了！你是干部多干一点心里就不平衡了？作为干部领导就要无私奉献！”方副厂长说道。 王卫东点头说道：“方叔说的对，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再发生了！” “其实我今天找你来是谈另外一件事，那二十多个从你们工厂转出去的残疾青年有十几个找到我这里，他们都要求回到无线电厂工作，这些天我上班看见他们，回到家里他们又追到家里，卫东，你看这件事怎么办？”方副厂长问道。 现在的创业无线电厂是私人工厂，王卫东完全可以拒绝这些人再回工厂当工人，而方副厂长也没有权力命令他。 可是王卫东知道自己不能那样做，那样做就是不成熟。 “既然他们愿意回来，那就让他们回来！方叔你放心，我绝对会做到一视同仁！”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这么做就对了！”方副厂长欣慰的说道。 天天有人找到家里，方副厂长也实在不堪其扰。 王卫东回到无线电厂租的房子后看见只有测试收音机的刘建国在工厂，石月霜和鲍启航都回家了。 “建国，我现在和陈季红处对象，过不了几个月就要结婚，你什么时候办喜事？”王卫东问道。 “我这样的谁愿意嫁给我？”刘建国沮丧的答道。 “你这两年攒一两千了吧，这些钱还不够结婚的？”王卫东说道。 “你结婚花五百块钱就行，弄好了陈季红家里还要倒搭，我就不行了，两千块钱也没有人愿意！”刘建国说道。 “两千块钱不愿意，那五千块钱呢？”王卫东问道。 “五千？另外三千块钱你给我？”刘建国不高兴的问道。 “你可以自己赚啊。”王卫东答道。 “怎么赚？现在我们工厂已经不错了，可以一年下来加上那五百块钱我也就攒下一千多，攒够五千还要再过几年。”刘建国说道。 “就怕那时候价码又涨了！”王卫东开玩笑的说道。 他靠近刘建国小声说道：“建国，你想不想多一点，快一点赚钱？” 刘建国不解的看着他。 “你也知道，我给咱们几个干部发五百块钱奖金的事被工厂里的职工反应到方副厂长那里了。看来我以后如果还这样做那十几个工人一定闹翻天！咱们干的比他们多，承担的责任比他们大，这些他们都没有意见，发的奖金比他们多，他们马上就有意见了！”王卫东说道。 “今天方副厂长把我找去说十几个调到别的地方的原来我们无线电厂的职工现在又闹着要回来，迫于方副厂长的压力我不得不同意。以后计件工作量一定会减少，收入自然也降低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你这个厂长的确不好干！”刘建国由衷的说道。 “所有的人都像你这样知道我不容易就好了！可是他们根本看不见这些！干活的时候我们这些人多干那些人没有意见，钱多拿一点他们马上就有意见了。”王卫东感慨的说道。 “所以我想了一个办法，我们几个人多干也多赚一点！”王卫东接着说道。 “怎么才能多赚？”刘建国问道。 “我掌握具体电子元件的数量，向无锡那家工厂采购的时候我分两批采购，大的那批进入工厂账上，加上重新回来的一共三十多工人平均分配收音机安装量，表面上大家赚的一样多。但是我再另外采购一批数量少的电子元件，这些电子元件就掌握在我的手里，你、我还有陈季红三个人专门安装那种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我把每一天收到的邮购收音机的回款和来信截流一部分，把我们三个生产出来的收音机给这些人发出去。”王卫东答道。 “其实我们就是暗中比别人多干一些，靠多劳动赚钱嘛。你和陈季红是我最信任的人所以就咱们三个一起干！”王卫东最后说道。 无线电厂与向阳化工厂脱钩的时候走了二十多残疾人，现在他们经过比较觉得还是无线电厂好，所以有十几个人要回来，这样无线电厂就有三十多名工人，每一个人分配到的安装收音机数量一定会减少，按照计件工资每个月的工资也会减少。 王卫东这么做就保证了他和刘建国陈季红三个人的工作量，也就是收入。 刘建国计算的就是每一台收音机增加的加工费，可是王卫东接着说道：“扣除电子元件的成本，剩下的就都是我们的！” 刘建国怦然心动！ 第四十九章 血海孤峰与告别 “每十个邮购收音机的人里面就有两三个直接把钱塞进信封，我尽可能的把这些人挑出来，我们暗中就给这些人安装收音机。一个月这样的信大致有三十封左右，我们三个每一个人多安装十台收音机。每一台收音机成本不到十五元，售价三十五元，每一台赚二十块钱左右。”王卫东说道。 那么十台收音机就能够赚二百块钱，加上正常平均分配的收音机，一个月就能够赚三百左右！ 在这个过程中王卫东正常给购买收音机的顾客邮寄收音机并没有贪污他们的钱，也没有把其他无线电厂职工的钱揣进自己的腰包。 这一切感觉都很正常，就是比其他人多干一些。 刘建国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可是他一时半会又想不明白。 “建国，在这个厂子里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你不会出卖我吧？”王卫东问道。 想到一年就能赚三千四块钱，刘建国就心跳加速。 “卫东你放心，就是灌辣椒水坐老虎凳我也不会往外吐一个字！”刘建国说道。 做好事的叔叔有一句名言：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只要去挤总是有的。 王卫东创作的大作从一月份开始到三月份一共稀稀拉拉的写了三四十万字。 背负血海深仇的少年南宫孤峰在报仇的过程中被仇家吸血老魔带领手下追杀最后跌落悬崖（武侠小说里不能缺少悬崖！而且跌下去也不会死还有奇遇。） 南宫孤峰悠悠醒来喃喃自语道：“我还活着？”随后他又怒吼道：“只要我不死就誓杀吸血老贼！” 山谷里突然响起沙哑的笑声：“就你这一点不入流的武功还想报仇？” 南宫孤独顺着声音找去终于在一个山洞里看见一个四肢被精铁固定在山洞墙壁上的白发苍苍的老爷爷。 老爷爷一看见南宫孤峰就两眼放光的说道：“我万里一盏灯活了一百多年还没有看见过你这样的武学奇才！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我愿意把我在山洞里悟出来的绝学惊涛骇浪掌传授给你！” 南宫孤峰犹豫再三终于点头同意。 本来应该学习两三年的惊涛骇浪掌武学奇才南宫孤峰一杯茶的功夫就学会了。 最后老爷爷对南宫孤峰说道：“孩子你过来，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要把我两甲子的功力全部传到你的身上！” 得到武林绝学和功力的南宫孤峰去寻找吸血老魔报仇，画面那是相当的血腥。 最后南宫孤峰带着七八个美娇娘归隐山林，武林七大派对他唯命是从，江湖从此开始了一百年的和平时代！ 王卫东对自己根据前世记忆胡编乱造的武侠小说很满意，他把厚厚的一叠稿纸装进信封按照欧小阳给他的地址寄了出去。 一个星期后王卫东就接到了欧小阳的电话。 “卫东吗？我是欧小阳！卫东，你寄给我的书稿我已经看过了，还不错！我已经让他们印刷了，过一段时间印出来我给你邮一本！”电话信号不好，欧小阳在撕拉撕拉的电话里扯着嗓子喊道。 打完电话不久欧小阳就给王卫东寄来五百块钱。 王卫东觉得欧小阳真是大方，当然，也许他是一个识货的人，看出了这本书的文学价值。 又过了将近一个月，欧小阳果然给王卫东寄来一本书。 王卫东把不厚的一本书从大信封里抽出来。书皮的正上方有四个黑体字——血海孤峰！ 书皮上画的是南宫孤峰与吸血老魔打斗的场面，很有年画风格。南宫孤峰像二郎神，吸血老魔像沙僧！ 王卫东又看书的侧面，上面赫然印着作者的名字：诸葛红云！ 石月霜来到工厂与王卫东和其他的人告别。 “我现在要回京城准备英语，到HK读大学英语不过关根本不行！我妈来信让我马上回去准备。”石月霜说道。 王卫东马上把工厂里的三十多人都召集到一起。 “不论是一直在无线电厂的，还是刚刚回来的，大家跟石月霜在一起工作至少都有两年时间了。现在她就要走了，大家在一起聚一聚给她送行！”王卫东说道。 普通职工每人两块钱，几个干部每人五块，又从工厂账上支出几十块钱王卫东在国营饭店里摆了三桌为石月霜送行。 石月霜由于身份和性格与工厂里的人关系都很平常，不过所有的人都过来与她真诚的告别，大家都知道她这一次离开，彼此之间再也不可能见面了。 陈季红抱住石月霜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把石月霜的衣服都弄湿一大片。 送石月霜到家门口，众人各自回家。 王卫东和陈季红一起往回走，看见还在抽抽搭搭的陈季红，王卫东说道：“在你眼里谁都是好人，谁都是你的好朋友！” 虽然听不见王卫东说的话，但是陈季红知道一定不是好话所以就打了王卫东一下。 王卫东早上来到工厂，昨天晚上在这里值班的鲍启航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一本书丢在地上，王卫东捡起来一看正是自己的呕血大作——血海孤峰！ 把鲍启航弄醒，王卫东说道：“启航，石月霜走了，以后咱们工厂的账就由你来管。所有的支出要由咱们两个签字才行！” 鲍启航很高兴，这个职务是厂长之外工厂里最重要的位置。看来王卫东对自己还是很信任的。 “卫东你放心，我一定把账目管的清清楚楚的！”鲍启航说道。 “工厂里的事，特别是钱方面的事不要到外面说！”王卫东叮嘱道。 “你放心，以前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了！”鲍启航保证道。 “回去休息吧，白天我一个人在这里就行。”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刚刚往外走出两步突然转身。他扫视一圈才看见王卫东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血海孤峰》。 “卫东，这本书是你买的吧？你看完没有？昨天晚上我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能不能让我把书带回去，回家看完了明天来的时候再还给你？”鲍启航问道。 “我已经看完了，这本书就送给你了！”王卫东毫不在意的说道。 第五十章 暗度陈仓一 王卫东骑着自行车，陈季红坐在自行车后座上用手抓着王卫东的衣服，大庭广众之下她不好意思搂住王卫东的腰。 一帮刚刚放学的孩子看见骑自行车的王卫东喊道：“骑车带老婆，违反交通则，下次你还带，没收你老婆！” 王卫东回头吼道：“滚！一帮小屁孩儿！” 王卫东的今天完全就是报应。他小时候看见青年男女谈对象钻小树林就如获至宝，马上展开游击战往小树林里扔石头！ 相对于他当年的所作所为，现在的孩子们实在是太文明了。 陈季红脸色绯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其实她很享受这种感觉，虽然她并没有听见孩子们喊的是什么。 刚刚下班的工人们在道路两边一边笑一边看热闹。 拎着两把青菜的李玉凤也看见了这一幕，她气得浑身发抖。 “两个臭不要脸的！”李玉凤骂道。 她气冲冲的走到家门口然后用脚狠狠的踢在门上，门板猛的撞到墙上发出砰的一声。 听见声音，躺在床上的王海富急忙转身侧身躺着面对墙壁。 李玉凤把青菜放在厨房然后快步走进里屋大声对王海富的后脑勺说道：“这个家就是我一个人的呗？你就当甩手掌柜的什么都不管呗？大儿子找了一个农村的你也不管，这一次二儿子找了一个哑巴你还不管！” “只要人好就行了。”王海富对着墙壁慢吞吞的说道。 李玉凤更火了。 “我人也很好，为什么当初你妈死活不同意？”李玉凤吼道。 王海富想说你的人品没有那个哑巴姑娘好，可是他不敢。 “将来哑巴媳妇进门，以后我们两个跟她说话还要比比划划的！将来咱们两个老了怎么办？”李玉凤说道。 儿子孝不孝顺儿媳妇是关键。 王海富突然转过身对李玉凤说道：“那个丫头的确是哑巴，不过人品咱们厂子里的人谁不说她好？这样的儿媳妇不孝顺，那你就找不到孝顺的了！” “孝不孝顺看的不是会不会说话，看的是这儿！”王海富指着心口窝说道。 李玉凤沉默了很长时间，她也不得不承认丈夫说的有道理。 她一下子坐在椅子上泄气的说道：“可是找一个哑巴儿媳妇我总觉得不甘心！” 王卫东现在和以前一样每天忙忙碌碌的，可是经过奖金的事情后他的思想已经转变了，现在开始给自己找后路，也就是将来可能离开无线电厂的事情。 他每个月多分配给陈季红二十来台收音机的安装任务，他在纸上写道：多赚的钱留到咱们结婚的时候用，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 虽然现在的无线电厂是私人的，可是在里面工作的人都是从小在国营企业长大的人，思想和做事的逻辑也都和国营企业的职工一样。 王卫东等着这些人转变思想是不可能的，他不想和这些人一起耗下去。 原来包括王卫东他们在内也就十八个人，石月霜走了剩下十七个。现在突然又回来了十多个人，平均到一个人头上的安装收音机数量马上减半，按照计件工资算法收入也马上减半。 所有的人都不满意，当然，最不满意的就是一直留在无线电厂里的工人。他们觉得自己赚钱的机会被新来的人抢走了。 心里有不满那就要反应问题，这些人先找到王卫东，王卫东也没有办法，本来嘛，新来的人是方副厂长硬塞给他的。 这些人又找到方副厂长，方副厂长以无线电厂是私人企业现在与向化工厂没有关系为理由又把这些人推了回来！ 听到工人的讲述，王卫东心里暗骂方副厂长是老狐狸。他帮助方副厂长解决了问题，方副厂长反过来并不帮他。 “卫东，原来一个月能赚七八十，多的时候上百，实话实说生活真不错，可是现在一个月就四十，根本就不够生活啊。” 郝淑华双腿只有小孩的腿那么粗，她坐在轮椅上跟王卫东抱怨。 王卫东上小学的时候学校号召学叔叔做好事，王卫东每天等在郝淑华家的门口然后推着她去上学。 残疾人本来就觉得是家里人的累赘，有些抬不起头，这两年赚的多在家人面前很有自豪感，可是现在收入又降低了。 “淑华姐，我也没有办法啊，这些人都是方副厂长硬塞给我的！无线电厂就在化工厂的地盘上，我怕他给我穿小鞋。”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现在工厂的政策是每一个残疾人增加五块钱补助，也就是一个月二十三块，你还不如回家领工厂补助的好。”王卫东劝道。 郝淑华气愤的看着王卫东，一个月四十她已经觉得少了，现在该死的王卫东让她回家领二十三块钱的补助！ “淑华姐你听我解释，我的意思是你从无线电厂离职，这样就又是向阳化工厂的待业青年，按化工厂规定就可以领残疾人补助，我再每个月把安装收音机的电子元件送到你家里，你在家里安装收音机一个月四十块钱，加上残疾人补助就是六十多！你听明白了吗？”王卫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一边拿着化工厂的补助一边给无线电厂干活？”郝淑华问道。 王卫东点头说道：“这样做明面上你还是向阳化工厂的人，有病工厂管，将来孩子上学工厂管，生活多有保障！” 这种社会保障是王卫东这个小无线电厂根本给不了的。 经过王卫东的劝说，郝淑华办理了退出创业无线电厂的手续，在随后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无线电厂的绝大部分工人都办理了辞职手续然后回家向向阳化工厂申请残疾人补助。 现在的创业无线电厂只剩下王卫东鲍启航刘建国和陈季红四个人了。 “这样多好，生产完全不受影响，我们还是每天按时把电子元件送到他们家里然后回收收音机，只不过他们和我们不再有劳动关系，所以他们的所有事情我们都不用管！反过来说，无线电厂的事情他们也管不着！”王卫东说道。 第五十一章 暗度陈仓二 那些辞职的工人们感觉与以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而且每一个月多得二十多块钱残疾人补助。不光如此，作为待业青年他们还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就医孩子上学等方面更有保障。 对于王卫东等四个人来说变化就更大了，现在整个工厂就他们四个人，除了支出收音机的加工费外，所有的盈余都是他们四个人的！ “如果你们两个也想辞职我以后可以多照顾你们一些。”王卫东看着鲍启航和刘建国说道。 两个人都急忙摇头，王卫东像RB鬼子一样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就这样不动声色的让三十多人都辞职了。这件事让鲍启航和刘建国两个人很吃惊。 他们两个自然比那些工人看的明白，这种情况对留在无线电厂的他们两个来说好处很大。 “我不走！”刘建国说道。 “我也不走！”鲍启航说道。 “既然是这样，有些账还是要算一算的，工厂里的两台旧机床是化工厂淘汰的，咱们花五百块钱买过来，还有那台电视，是我和启航去牡市花五百三十块钱买的，电烙铁和万用表辞职的那些人带回家了，电视机和机床用了一段时间加在一起算八百块钱，我们四个人拿出八百块钱给那些辞职的人分了。”王卫东说道。 “那些工人辞职的时候没有人提过这件事。”鲍启航小声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既然没有人提，他们四个就装作不知道，两台机床和电视机不用出钱也是他们四个人的。 “不行！这么做我良心上过不去。”王卫东很坚决的说。 他要彻底的斩断那些工人与工厂的联系，将来那些人即使是后悔想回来也找不到一点借口。 现在那些人没有想起来不等于以后不会想起来。 “我们每一个人出两百，二百块钱大家还是拿的出来的，谁没有我可以借给你们一点。这样的话这个工厂我们每一个人有百分之二十五，如果你们两个实在不想出二百块钱，那这个钱就全由我出！不过以后你们在工厂里只赚工资！”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和刘建国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都急忙点头表示同意。 两天后王卫东就把每个人二十多块钱发到那三十多人手里，而且向那些人表示工厂的电烙铁和万用表就白送给他们。 那些辞职的工人都觉得还是王卫东做事公正不占一点便宜。 方副厂长又派人把王卫东找到办公室，虽然无线电厂已经与化工厂脱钩了，可是在他心里还是觉得王卫东这些人还是他的下属一样。 孙悟空折腾不出老佛爷的手掌心嘛。 “卫东，你们是怎么搞的？你们工厂里的三十多人怎么都向厂子里申请残疾人补助？”方副厂长问道。 “我也不愿意啊，他们非要辞职我也没有办法。”王卫东无奈的答道。 按照工厂规定待业残疾人申请补助是理所应当的，这几个钱对向阳化工厂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这么多残疾人一下子又成了待业青年对于主管工厂下属企业的方副厂长来说震动很大。 三十多人的辞职仿佛没有什么变化，王卫东和鲍启航还是像原来那样每天给那三十多人送电子元件回收收音机，每个月按时把安装收音机的加工费发给他们。 那些人没有意识到的是那些钱纯粹是加工费而不再是工资了。 一个月后化工厂发生了一件大事，陈季红的大哥陈季诚回到化工厂做战斗英雄报告。小道消息说各个军区都选派尖子到西南参战训练，陈季红的哥哥刚刚从战场上回来。 报告在工厂和子弟学校里举行了好几场，人们听着战场上发生的感人故事，很多人听得泪流满面。 由于原来就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是子弟学校的学生，所有工厂的职工和家属都感到很自豪。 陈季诚还在子弟中学的操场上进行了军事表演，干巴瘦的一个人随便扔了三颗手榴弹，每一次都轻轻松松的超过五十米，其中有一次还超过六十米。 作为未来的妹夫王卫东一直想请未来的大舅哥吃一顿饭，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 陈季红的大哥一回来就由工厂领导接风，然后就是化工厂武装部，再然后就是过去的老师同学，又去附近的外地看望叔舅姑婶和其他七大姑八大姨。 过了一个星期陈季红才跟王卫东说她大哥想跟他见一面。 三个人就坐在化工厂所在地国营饭店里，王卫东点了八个菜都是大鱼大肉。 陈季红的大哥看着王卫东说道：“我在子弟小学读五年级的时候你刚刚上学。那时候我想偷医院注射用的皮管做弹弓，可是窗户太高爬不上去，找其他孩子帮忙可是没有一个敢的，结果你在旁边毛遂自荐。你踩着我的肩膀，我把你托到医院窗台上。” 王卫东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 他喃喃的说道：“这样的事情干的太多了，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陈季红的大哥看着满桌子的菜感慨万千。 “我十八岁当兵入伍离开家，在那之前一直待在向阳化工厂，可是国营饭店一次都没有进来过。可就这几天我都快把这里的门槛踩断了！”陈季红的大哥说道。 “你在南边待那么长时间，条件艰苦还要打仗，你看看你又黑又瘦，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补补！”王卫东说道。 “又黑又瘦说明我身体好，那些家伙也是又黑又瘦，他们都是十几兵的老兵油子难对付的很，很多战友都牺牲在那里了！”陈季红的大哥看着盘子声音低沉的说道。 “其实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和那些战友喝两杯，可惜没有机会了。什么是好日子？听不见枪炮声的日子就是好日子！”陈季红的大哥接着说道。 王卫东举起酒杯，陈季红的大哥端起面前的酒杯一干而尽！ 他掏出一个小盒放在妹妹面前说道：“这个东西你替大哥保管好，如果有人欺负你，你就写信告诉我！” 陈季红打开小盒看见里面有一枚军功章。 王卫东端着酒杯说道：“大哥，你妹妹听不见，不过我听见了！” 第五十二章 婚事 王卫东当然知道陈季红大哥说的话是说给他听的。 酒喝到最后，陈季诚端着酒杯敬王卫东：“卫东，我妹妹就拜托你了！” 三天后陈季诚就去了大连，部队把他送到军校学习深造。 又过了一个月传出消息在向阳化工厂当了五年厂长的石厂长马上就要调回京城部里作司长。 石厂长在向阳化工厂的这五年是向阳化工厂工资奖金增长最快的五年，虽然大家也知道这主要是国家改革和外贸的原因，不过大家对他的印象都很好。 从向阳化工厂建厂开始所有的领导都是和工人一样穿着蓝色的工作服骑着自行车上班，和工人们挤在一起在大食堂打饭坐在一起吃饭，得到差评的领导很少。 李玉凤终于屈服了，准备接纳陈季红这个哑巴儿媳妇，早上练鹤翔桩功的时候王海富趁热打铁和陈季红的父亲老陈也就是他传授鹤翔桩功的大弟子商量后决定两家人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把婚事定下来。 吃饭的那一天王卫东早早的就和陈季红跑到菜市场买回来一大堆鸡鸭鱼肉。 李玉凤心里有些不满就对王海富抱怨道：“知道今天未来老丈人和丈母娘要来吃饭卫东没少花钱啊。” “先进的老丈人和丈母娘来咱们家吃饭的那天也是卫东花的钱，你难道忘了？他当时还买了一瓶竹叶青！”王海富说道。 那一次曲小梅的父亲喝多了，结果彩礼的事就告吹了。 曲小梅的心情也很不愉快，她和王先进处对象的时候李玉凤反对的十分强烈，持续的时间也很长。 可是这一次李玉凤很快就败下阵来，这说明什么？这说明在李玉凤心里自己比陈季红那个哑巴还不如！ 在里屋，王海富和老陈聊天，两个人谈向阳化工厂最近发生的事情，比如说新来厂长的表现，谈练鹤翔桩功的心得体会，然后商量一起弄两副鱼竿明年开春后去河边钓鱼。 李玉凤陪着陈季红的母亲聊天，两个人年纪差不多在工厂做的工作也差不多，谈的都是工厂里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很有共同语言。 今天是双方家长见面的日子，可是奶奶黄桂英并没有出席，都是认识了二三十年的人，场面上的客套直接省略了。 王先进和曲小梅坐在外屋等着吃饭同时听着里屋的谈话，曲小梅渐渐的明白为什么李玉凤不同意她和王先进的婚事。她的父母如果到这个家里王海富和李玉凤只能客客气气的敷衍绝对不会有这么多共同语言。 陈季红在厨房里手脚麻利的杀鱼去鳞杀鸡褪毛，而王卫东开始炖鸡炒肉发挥他煎炒烹炸的功夫。 两个小时后陈季红把王卫东陆陆续续做好的菜端到里屋桌子上。 老陈头闻着香味说道：“卫东这手艺还真不赖，不比国营饭店掌勺的大师傅差！” “以后我们家季红有口福了！”陈季红的母亲说道。 饭桌上，七个人一边吃一边还是闲聊四个老人根本没有把今天吃饭的目的放在心上，陈季红整个吃饭过程中都不好意思抬头。 曲小梅很好奇，更是想知道王卫东结婚的时候王海富和李玉凤会拿出多少钱。 吃完饭把盘碗收拾下去陈季红又端上茶水。 四个老人终于开始谈论儿女的婚事。 “老陈，你木匠活不错，给卫东他们做一套沙发。”王海富说道。 老陈头点头说道：“这件事我已经想到了，另外我再做一个三开门的立柜放衣服。” “小两口的新被褥由我们做，卫东的奶奶和小两口住在一起，我们再给老太太做一套新被褥。”陈季红的母亲说道。 自此，女方要拿出来的东西就说完了。 “我和卫东他妈商量过了，家里给他们买一台缝纫机，再买一个高压锅，收音机就不买了，他们就是生产这个的，自行车他们就对付骑那辆旧的，给季红一百块钱她自己买的布料，喜欢什么颜色式样的自己做。锅碗瓢盆针头线脑的东西他们自己花钱买，这两年他们两个也攒了一些钱。”王海富说道。 自此男方要买的东西也谈完了，可以说是有些寒酸。 曲小梅转头看着陈季红的父母，两个老人并没有什么意见。 曲小梅的心态好了很多，王海富和李玉凤花在王卫东身上的钱并没有花在王先进婚事上的多。 “房子真是一个问题啊！”老陈头感慨的说道。 “是啊，房子真是一个大问题！”王海富也感慨的附和道。 分配房子是国营企业职工一项重要的福利，可就是向阳化工厂盖一千套房子也不可能有王卫东和陈季红的份儿，他们根本没有分房资格。 从产权上说所有的住房都是企业或者说是国家的，职工只是拥有使用权，根本不能买卖，所以王卫东就是想买房子也买不到。 现在王卫东和奶奶租了一间房，结婚以后总不能让三个人住在一铺炕上吧？所以王卫东要重新租房，租一个有两个房间的大房子。 “两个老头都退休了，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没有，从明天开始就出去找房子，条件要好一点的，我不在乎钱！”王卫东说道。 晚上，黄桂英让王卫东打开老木箱的盖子，她摸索着从木箱里摸出四个深茶色的大玻璃瓶。 王卫东认识这种瓶子，这是复方甘草片的药瓶，他奶奶总吃这种药。 “终于等到你结婚了，我和你爷爷几十年省吃俭用攒的钱都在这里了。都拿去，该买什么就买什么！”黄桂英说道。 “你那个老死太太，有钱存银行啊，还能有利息，你藏在瓶子里招虫子！”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由于药瓶口有蜡，又好长时间没有打开过，瓶盖和瓶身已经凝固在一起，陈季红费了很多力气才把四个药瓶拧开。 可是药瓶里塞满了钱，她伸出两根手指花了半天功夫才掏出几张大团结。 “真是笨啊，不要掏了，我去找斧子！”王卫东说道。 第五十三章 检查 有人说最脏的东西就是钱，这句话很可能是真的。 王卫东拎着斧子进屋然后把四个药瓶放在地上用斧子把瓶子砸碎。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复方甘草片和一股莫名的难闻气味。 王卫东和陈季红把四坨钞票捧到炕上，钞票大部分都粘在一起。 王卫东和陈季红在灯光下小心翼翼的把一张张钞票揭开，有的钞票实在揭不开只能先放一边。 “怎么样啊，都好好的吧？”黄桂英翻着白色的眼球担心的问道。 “都挺好，嘎嘎新！”王卫东答道。 只能这么说，否则非让他奶奶心疼的爆发心脏病不可。 当天晚上整理出来的钱有五百多，第二天王卫东带着粘在一起的钱赶往储蓄所，最后又换回一百多，王卫东估计损失的钱在五十以上。 他决定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否则就会成为向阳化工厂茶余饭后的笑谈，早晚会传到他奶奶的耳朵里。 王卫东把这些钱以他奶奶的名字存在银行里，他结婚不会动里面的一分钱。这些钱都是他爷爷奶奶从牙缝里省下的，想到这一点他就觉得不忍心。 王海富找到一处独门独户的房子，老两口已经退休到在蜂山县啤酒厂的儿子家养老，可是房子并没有退回到工厂，王卫东结婚用正合适。 跟老两口谈好租房钱后，王卫东和陈季红就开始收拾房子。 由于结婚用房所以两个人都很用心。 王卫东粉刷了房子，门窗重新刷了一遍油漆。 陈季红喜滋滋的买布做窗帘甚至给窗户贴了窗花。今天买一个带花鸟图案的暖壶，明天买几个玻璃杯，慢慢的所有的居家用品就凑个七七八八。 一次就买一两样，一次一次的往供销社跑很累，可是陈季红却乐此不疲，甚至她还跑到蜂山县供销社去买东西。 王卫东坐在未来老丈人亲手做的沙发上，看着三开门的立柜，看着被陈季红收拾的纤尘不染的房间感慨的想着终于要有自己的家了。 “向阳化工厂供销社和蜂山供销社能有什么好东西，我带你去牡丹江，到那里给你买几套好衣服，再买一双嘎嘎响的高跟皮鞋！”王卫东说道。 现在工厂只剩下四个人，留下鲍启航和刘建国就够了。王卫东与两个人打了招呼后在第二天带着陈季红去MDJ市。 抵达牡丹江后两个人先找招待所。在纺织厂附近的一家招待所登记后，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很严肃的看着王卫东陈季红说道：“你刚才说你们两个是从蜂山县到这里买结婚用品的，我表示热烈欢迎！不过还是先要警告你们几句！按照公安部门规定，没有持有结婚证的一律不能住在一起！如果不听劝告出现问题，公安部门要严肃处理！” “同志，不会的！我们两个分别住在多人间里，两个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男同志和女同志，我们也不能乱闯啊。”王卫东笑着说道。 “我在跟你们说很严肃的问题，你不要嬉皮笑脸的！以前就出过这种情况，虽然房间里还有其他男同志或者女同志，两个人还是趁着黑灯瞎火的睡到一张床上！我现在是好心提醒你们，如果不听劝告后果自负！”负责登记的人严厉的说道。 王卫东只好点头哈腰的赔礼道歉然后到房间转一圈就出了招待所来到大街上。 他打算带着陈季红在百货大楼里转转，心里有数后走的那天再来买。 陈季红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到过这么大的商店来过，她转完一楼转二楼，挨个柜台仔细看，看见喜欢的东西就挪不动步子，可是王卫东想买她又拦着，因为她舍不得花钱。 “不买还看起来没完，瞎耽误功夫！”双腿酸痛的王卫东抱怨道。 他拉着陈季红到卖服装的柜台让她看衣服。陈季红盯着几件式样新颖的衣服看了一会还是不打算买。 两个人从百货大楼出来天已经黑了。 王卫东和陈季红来到饭店里买了一斤饺子吃完回到招待所。两个人各自进入自己的房间洗脸洗脚准备睡觉。 王卫东住的是四人间，还有两个人入住，只空一张床。 王卫东礼貌的和另外两个人打过招呼递烟聊了几句。另外两个人都是到牡丹江出差的，已经到这里两三天了。 坐了几个小时火车王卫东并不觉得累，可是陪陈季红逛了一个下午的百货大楼却把他累够呛。洗漱完后他躺在床上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迷迷糊糊中王卫东听见砰砰的敲门声。他勉强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漆漆的，另外两个人睡觉前已经把灯关了。 砰砰砰！ “谁啊？什么事？”王卫东不耐烦的喊道。 “开门！”门外的回答很简略。 另外两个人睡的像是死猪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王卫东只好抹黑起来双脚在地上划拉半天趿拉着鞋摸到灯绳开灯然后打开了门。 门口站着的就是中午给他和陈季红办理入住登记的人。 那个人看了王卫东一眼然后绕过他走进房间，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异常一句话都不说就走出房间。 王卫东坐在床上摸出枕头下面的手表，时间已经过了十点。 他插好门关灯上床睡觉。 迷迷糊糊中他又睡着了。 可是过了两个小时他又被砰砰砰的砸门声惊醒。 “谁！？”王卫东吼道。 “开门！”门外那个人喊道。 这个声音王卫东刚才已经听过一次了。 “刚才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王卫东问道。 “公安部门下通知要各单位加强治安管理，所以领导强调要多检查。”外面的人答道，屋里的人迟迟不开门他已经不耐烦了。 “现在招待所的门已经上锁，外面根本进不来人，有什么可检查的？”王卫东说道。 “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在里面干什么？不盯住你们犯错误怎么办？”那个人一边说一边走进房间。 这一次检查的更仔细，四张床的床下都看过后招待所负责登记的人才离开。 王卫东这一次只是把门虚掩上，然后就关灯上床睡觉。 黑暗中睡在王卫东旁边那张床上的人突然开口说道：“小伙子，你刚才的态度不太好，他来检查也是为了我们好嘛。” 对面的那张床上的人也开口说道：“你刚才对他的态度不好，他很可能故意再检查几次，让你一个晚上都睡不好觉！” 王卫东心里暗骂这两个通情达理的王八蛋，你们这么通情达理为什么两次敲门都不起来开门？ 果然，一个多小时后，又响起了敲门声，只是这一次门被敲了一下就自动开了，面对黑乎乎的房间门口检查的人愣住了，他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黑暗中他走进房间在三个人旁边附身看了看然后退了出去。 “小伙子，晚上睡觉不关门不安全！”睡在王卫东旁边那张床上的人说道。他的意思很明显，希望王卫东下床关门，可是王卫东装睡就是不动弹。 那个人连叫了王卫东三四声发现他都没有反应只好嘴里嘟囔两句自己下床把门关好。 第五十四章 恨铁不成钢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办了退宿手续然后和陈季红就转移到他和鲍启航上一次到牡市买电视时住过的林机招待所重新办理入住手续。 两个人先是在东方红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王卫东办了加急手续打算第二天回家前来取照片，如果不办加急要等好几天。 王卫东打听到汽车站的地点然后和陈季红赶往汽车站坐了两个小时车来到镜泊湖。 现在已经是初冬，湖面上冻了薄冰，吊水楼瀑布看不成，两个人站在湖边看了一会又去看地下森林，即使是冬天，崖上崖下的松树林连成一片就像是绿色的大海。 王卫东没有多少感觉，陈季红却高兴的像是一个孩子一样。 在这个年代旅游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很奢侈的。 王卫东看着巧笑倩兮的陈季红，这一次出门两个人的关系一下子拉近了很多。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恋爱也是奢侈的事情，两个人经过介绍相识，彼此看见对方长相没有太大问题，家庭和工作没有问题，就差不多要进入到谈婚论嫁的程序了。 就是男女对对方有一点不满意，回家告诉父母的时候，父母可能都会说差不多就行了呗，挑什么！ 如果坚持不同意，就很可能获得一个坏名声：那个姑娘或者小伙子心特别高，特别挑剔！ 王卫东觉得自己稀里糊涂的和陈季红就走到了这一步，心里总是遗憾——太平淡了。 可是这个想法不能对外人说，否则别人会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趁人不注意，王卫东一下握住陈季红的手，陈季红挣了一下没有挣脱就红着脸任由王卫东握着。 王卫东决定结婚的时候和陈季红到哈市去旅行结婚！ 欧小阳和几个朋友在省招待所餐厅里吃完饭就看见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人站在门口脸色不善的看着他。 “哥，你怎么在这里？”欧小阳问道。 “我也和几个同志在这里吃饭，餐厅的人说你也在这里，所以我就在外面等你。”欧小军答道。 看见欧小阳的大哥在这里，欧小阳的几个朋友脸上立刻绽放出花朵迎上去欧科长欧科长的叫个不停。 欧小军和那些人敷衍几句后说道：“今天我找小阳有事情要说，不好意思了。” 那几个人急忙见好就收告辞离开了。 欧小军把弟弟带进招待所的一个房间质问道：“你就这样一天到晚和一群狐朋狗友鬼混是不是？” “鬼混什么？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没少帮我的忙！再说了，我现在一天到晚多忙啊，哪里有时间鬼混！”欧小阳委屈的说道。 欧小军低头沉思一会说道：“你现在干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出版的那些书都是些什么呀？简直是不堪入目！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 “老百姓不看这些看什么，都去看经典着作？我这是繁荣文化！”欧小阳顶嘴道。 欧小军没有和兄弟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他看着欧小阳说道：“咱爸还有两三年就要退了，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你心里要有数。” “我知道，你要说的不就是人一走茶就凉吗？”欧小阳说道。 “咱爸不是走而是退！走就是调动工作，可能去上面可能去别的地方，只要有位置坐那么走就等于没有走，可是退就不一样了，就像蜡烛一样快要烧完了，我们这些当儿女的要早想一步，更不要给咱爸找麻烦！”欧小军说道。 欧小阳不再说话了，在这样家庭长大的孩子一点就透。 “我已经写报告申请去粤省深城了，现在国家在那里设了特区，急需干部，黑省有很多干部要调到那里工作。”欧小军说道。 “去那里干什么，人生地不熟的，留在这里多好！”欧小阳劝道。 “是啊，很多被选派的干部都不愿意去，还要领导做工作。我左思右想觉得这是一个机会，回家跟咱爸说他也鼓励我去。再说，也谈不上人生地不熟，那里还是有很多咱爸的老同志老战友老部下的。”欧小军答道。 “嫂子在附属医院干的好好的，她愿意去吗？”欧小阳问道。 “她不愿意去，说那里太热住不习惯。所以我一个人先过去。”欧小军答道。 “要走了所以想找你好好谈谈，可是你这小子天天出去胡混连影子都抓不着！”欧小军说道。 “我姐读大学，听她的意思毕业还要读硕士，我根本不想进机关，进去也不是那块料，咱们家以后就靠大哥你了。”欧小阳由衷的说道。 欧小军点点头突然转移话题问道：“现在总跟着你的那个隋有志是怎么回事？他以前在小车队给领导开车可是总喜欢在背后传播小道消息所以被一脚踢出来了，你怎么会用这种人！” “他哥在干部处工作，听说我经商就把他弟弟隋有志推荐给我。隋有志以前在机关工作认识的人多，有他在身边办事很痛快！”欧小阳说道。 “他办事痛快？他走到哪里都打着你的旗号办事能不痛快吗？小心他以你的名义干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这种人不能留在身边，必须马上清理！”欧小军厉声说道。 听到哥哥的话欧小阳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低下头不说话。 欧小军盯着兄弟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也不算什么把柄，哥你也知道，现在完全按照规章制度什么事都做不了。”欧小阳解释道。 欧小军点点头说道：“你一年之内把出版图书的事收了，那些都是什么东西，整个一个黑加黄！这种事坚决不能再干了！” 欧小阳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我找不到其他事情干啊！” “现在政策越来越放宽了，干一点实业也可以嘛。老百姓需求这么旺盛，生产什么都能卖出去！”欧小军说道。 “是啊，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他组织十几个残疾人生产收音机就做的很好。”欧小阳附和道。 “生产收音机？你看看人家，这才是正经事嘛，那像你天天拎着皮包里面装着公章像是个骗子一样瞎转悠！”欧小军说道。 第五十五章 钱就是用来花的嘛一 石厂长说的没有错，打开窗户新鲜空气进来了，苍蝇蚊子也进来了。 现在有人拿着名片就可以诈骗，在名片上印上宇宙寰宇总公司的名头也有人相信！ 报纸广播上专门提醒要注意这种诈骗方式，名片上印的东西可能是假的。 拎着皮包到处招摇撞骗的人也开始粉墨登场。 所以欧小军说自己的兄弟欧小阳像是个骗子。 最后欧小军警告兄弟说道：“那个隋有志必须清理，你的事情他知道的越少越好！更不要把家里的事情告诉他！他能够把别人的事告诉你，就能把你的事情告诉别人！” 欧小阳点头。 经过两家人点头，婚事定在八二年元旦那天在向阳化工厂的大食堂举行。 鲍启航和刘建国经过商量后每个人拿出二十块钱偷偷给王卫东作为礼金。这可是一份大礼！ “搞什么？送这么多钱给我，你们两个都没有结婚，将来你们结婚的时候我要送多少？都拿回去，跟安装收音机的那些人说还是老规矩每一个人五毛，凑在一起买块大镜子，记住千万不要在上面写字！元旦那天上午到工厂大食堂吃席！”王卫东说道。 结婚当天陈季红吃了她妈亲手擀的面条，然后抱着她妈掉了几滴眼泪拎着一块猪肉走出家门上了一辆吉普车。 为了这辆吉普车王海富求向阳化工厂机关的司机出一次车，塞了一条大前门。 新房离陈季红家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吉普车特意围着向阳化工厂绕了两圈。 和王卫东年纪差不多来随礼的人都免不了和他开开玩笑。王卫东敏感的发现，其中那些还没有结婚的人下手特别重。 这帮家伙自己没有媳妇，看见别人有了就心里不平衡。 今天是自己大喜的日子，王卫东只能挤出笑脸强忍着，不过在心里诅咒那些一肚子酸水的家伙一辈子打光棍！ 酒席开始之前王卫东和父母站在工厂大食堂门口对每一个走进食堂的人点头微笑，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然后又走进食堂围着一张张桌子转圈发烟递笑脸，到最后脸都笑抽了！ 开席后又挨个敬酒，被几个光棍连灌了好几杯。 再然后又站在大食堂门口送走吃完席的人。 陈季红在女伴的陪同下回新房休息，王卫东又跟随父母回到家里整理礼单。 那么多随礼的人他们的钱到底是给谁的要分清楚。 虽然王卫东没有让那三十几个残疾人随礼，可是小学初中同学和一起下乡的知青还是有很多来随礼，将来这些都要由王卫东还礼。 王卫东回到新房的时候已经十点了，奶奶在另外一个房间睡了，陈季红已经铺好被褥躺在炕上等他。 看见王卫东这只大灰狼进屋，陈季红把脑袋缩进被窝里。 王卫东觉得今天太累了，他坐在沙发上给自己倒了一杯开水然后一边抽烟一边喝水。 陈季红躺在那里等着大灰狼上炕，可是她等了半天却什么动静都没有。 她悄悄的探出头扭头向沙发上看去，王卫东靠着沙发上扬着头半张着嘴已经睡着了！ 结个婚也太特么累了。 两瓶可乐放在桌子上，其中一瓶不小心落在地上，捡起来和原来的那瓶放在一起过一会瓶子里的泡沫消失后看不出差别。 可是打开瓶盖后看见的差别却非常明显，那瓶曾经落在地上的可乐像火山爆发一样往外喷！ 刚刚结婚的王卫东现在就是那瓶落在地上又打开盖子的可乐！ 结婚刚过两三天，王卫东回到无线电厂，鲍启航和刘建国看见他后都愣住了，过了好半天刘建国说道：“卫东，才这么两天不见你怎么瘦成这样！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不要太心急了，要保重身体！” 说完，刘建国和鲍启航都笑了，直笑的趴在桌子上直不起来腰。 虽然是笑，可是两个人心里也是酸酸的，他们也想结婚变瘦可是一直都没有机会！ “闭嘴！”王卫东忍无可忍的吼道。 刚才走在来工厂的路上，遇见他的人都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卫东，你瘦了，要注意身体！” 现在的王卫东已经无地自容了。 不过第四天这种情况就不见了，不是王卫东又突然变胖而是他和陈季红突然消失了。 王卫东在安排完工厂里的事情后带着陈季红就去哈尔滨旅行结婚。 旅行结婚是刚刚出现的新生事物，曲小梅知道后心里非常羡慕可是当她知道完全是王卫东和陈季红自己出钱的时候也只能背后骂王先进几句。 下了火车王卫东一边问路一边带着懵懂的陈季红赶往第二招待所。 可是走到第二招待所门口的时候，看见那栋西洋样式的三层楼陈季红说什么也不肯进去！ 一看就知道住在这里一定是贵的要命！ 王卫东抓住她的胳膊就往里面拖。 把结婚证和介绍信拿出来王卫东开始办理入住手续。 “一个双人间，住七天！”王卫东说道。 也许是因为踩在地毯上的缘故，更可能是因为花的钱太多，陈季红跟着服务员和王卫东身后走上二楼的时候感觉像是踩在棉花上一样。 打开房间的门，服务员让他们看各种灯的位置马桶和喷头浴缸的使用方法，最后指着电视说道：“电视有两个台，要小心使用，退宿的时候我们要仔细检查的！” 茶几上摆着一台十四英寸的大彩电！ 服务员离开了，王卫东看着陈季红指了指卫生间意思让她去洗澡。 陈季红看着沙发精美的窗帘，低头看着暗红色的木地板和那张大双人床有头晕目眩的感觉，所以对王卫东的示意根本就没有看见。 王卫东只好把她拉进卫生间然后拧开冷热水龙头开始放水。 水放好后王卫东走出卫生间，陈季红看着洁白的浴缸和里面温热的水眼睛里闪着欣喜的光。 哪一个姑娘不喜欢干净？可是在向阳化工厂只能到工厂大澡堂子去洗澡。无论男女都是几十人泡在一个大水泥池子里然后用水龙头冲冲草草了事。 一个星期洗一次已经算是勤快干净人了。 陈季红脱下衣服慢慢跨进浴缸里，她忽然觉得几十块钱一天住在这里很值！ 王卫东站在窗前看着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 虽然现在这里叫第二招待所，可是这里就是几十年前就闻名，几十年后同样闻名的马迭尔宾馆！ 第五十六章 钱就是用来花的二 女人逛街花的时间长，洗澡的时间也很长，陈季红洗了一个多小时才从里面出来。 整个人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一样。 王卫东脱下外衣穿着拖鞋走进卫生间，浴缸已经让陈季红冲洗干净，他重新放水站在旁边等着。 他隔着卫生间的门突然听见房间里传来的说英语的声音。 王卫东好奇的走出卫生间看见陈季红正盯着彩色电视屏幕，虽然听不见声音可是电视里彩色逼真的画面还是让她很新奇。 无线电厂就有一台电视机，王卫东天天坐在电视旁边所以对每天播放的电视节目很熟悉，这个时候怎么会有英语节目？ 电视里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国男人和一个外国女人用流利的英语说着。 这个画面马上让王卫东意识到这是什么节目——《跟我学》也就是《follow me》！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一阵又一阵热潮像风一样刮过。这里面持续时间最长热度最高的可能就是学习英语的热潮！ 而现在王卫东正看着的电视英语学习节目风靡整个中国！ 贩卖书刊的小贩刚把电视报摆出来马上就被抢光了，因为电视报上有《跟我学》的中文和英语对白！ 王卫东看着电视里像是外国人平常生活的对话，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有电视的就用电视学习英语，没有电视的就可以买我的收音机嘛！ 等节目结束王卫东才回过神来，等他再走进卫生间，浴缸里面的水已经溢出来了。 第二天早上七点王卫东在马迭尔宾馆给欧小阳打了一个电话。 这件事他是仔细想过的，欧小阳这样的人如果晚上打电话他很可能不在家，或者喝完酒刚刚回来，正想休息的时候打电话给他，他心里很可能会不痛快。 八十年代夜生活单调喝酒很少有喝到半夜的，早上七点也差不多醒了。 “喂？” “欧哥，是我王卫东！我到哈尔滨旅行结婚，今天你有没有时间？我请你吃饭！”王卫东对着话筒说道。 彼此之间都在哈尔滨，通话的效果好很多，欧小阳听的很清楚。 欧小阳想了想才说道：“好啊，就今天晚上吧，你定地方！” 王卫东曾经花三百块钱请欧小阳吃过一顿饭，不过对于欧小阳这种见过大场面的人来说也没有觉得怎么样。 后来王卫东又给他邮来一部书稿，他出版了，也的确赚了一些钱，不过他心并不黑给王卫东寄去五百块钱。 让欧小阳最后决定与王卫东吃饭的原因是他哥哥欧小军跟他说过的话。 欧小军说欧小阳现在出版图书的事摆不上台面，让他尽快的收掉。 当时欧小阳随口说了一句：“我有一个朋友是生产收音机的。” 他哥哥欧小军就说：“你看看，人家干的才是正经事！” 今天王卫东居然到了哈尔滨，欧小阳也有了和他聊聊的兴趣。 在电话里听见欧小阳让他定吃饭地点，王卫东就说道：“第二招待所怎么样？我现在就住在这里！” “好啊，晚上六点我准时到！”欧小阳说道。 晚上五点半王卫东站在第二招待所的门口，十几分钟后欧小阳走了过来。这一次他没有坐吉普车而是坐公共汽车来的。 他哥哥欧小军让他把隋有志清理了，欧小阳决定慢慢与隋有志拉开距离然后再切断联系。 “卫东，你住在这里？”欧小阳问道。 “不瞒你说，现在多少有几个钱，如果还是在向阳化工厂那儿我就勤俭持家过朴素的生活，现在到这里了，谁认识我啊，有钱结婚的时候不花什么时候花？”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赞许的点头。 “现在万元户说出去好像很了不得，其实一些人已经很有钱了，几万总是有的。只不过大家都像你这样聪明的很，都喜欢装穷！”欧小阳说道。 中国人是世界上最会装穷的人，不会装穷的很可能没有好下场。 陈季红对着欧小阳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这是我媳妇，她耳朵听不见话也不能说。”王卫东介绍道。 欧小阳对陈季红点点头然后三个人一起走进第二招待所。 走进招待所一楼餐厅，欧小阳轻车熟路的走进屏风坐下说道：“今天就不要像那天那么破费了，三个人简单吃点，好好聊聊！” 欧小阳拿过菜单荤素搭配点了六个菜然后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领导稍微等一下，我到后厨给你催催让他们快一点。”服务员对欧小阳说道。 看见服务员走了，欧小阳自嘲的说道：“我是什么领导！只是和几个机关的人到这里吃过几次饭，结果他们就也把我当成领导了！” 服务员先是端来茶水，紧接着一个中年人微笑着走进来。 “小欧，你来吃饭怎么不和我打招呼？”中年人嗔怪的说道。 “我就是和刚到哈尔滨的朋友在这里吃一顿便饭，好久不见了好好聊聊，所以就没有麻烦你。”欧小阳解释道。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就是见外，咱们谁跟谁啊，你跟我还见外！”中年人不依不饶的说道。 他走过来亲热的与王卫东握手说道：“这位同志是从哪里来啊，我听服务员说了，你就住在这里，下一次来提前跟我打招呼，我让他们好好安排一下！” “我是从向阳化工厂来的，住几天就走，不必麻烦你们。”王卫东客气的答道。 看见欧小阳不冷不热的样子，那名中年人知趣的说道：“我去后面催催，你们坐在这里聊，小欧，有什么需要的马上告诉我！” 欧小阳笑着向他点点头，但是那名中年人一转身欧小阳的脸色马上就变的阴沉了。 “太舒服了，舒服的让人难受！”欧小阳没头没脑的说道。 自己的父亲快要退了，将来这些人还能这样热情的招待自己吗？ 一开始的时候应该可以，可是慢慢的态度一定会变得冷淡，最后可能会装作不认识自己。 想到这一点欧小阳就不舒服，他大哥欧小军对他的提醒是对的，他的确不能再这么混下去了。 “卫东，你那个无线电厂怎么样了？”欧小阳问道。 “那个无线电厂现在跟向阳化工厂已经没有关系了，不过也只剩下四个人！那些安装收音机的人不算是我们的职工。”王卫东答道。 第五十七章 钱就是用来花的三 听完王卫东讲述无线电厂与向阳化工厂脱钩的过程，欧小宝点点头说道：“七上八下嘛，现在雇人超过八个是不容许的。你这样做不仔细追究还说的过去。” 王卫东总看报纸，这段时间报纸上关于个体户雇佣劳动力的争论很多。 这才有了七上八下的说法，七个是雇工帮忙，八个就涉及雇佣和剥削问题了。 “难道就没有超过八个的？”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由于家庭的原因对政策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很清楚。 “现在全国个体户超过一百万，怎么会没有雇人超过八个的？比如说傻子瓜子就雇佣了几十个人。不过现在上面不鼓励，不宣传，不取缔而已。”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点头，彻底放开政策要到一九八七年，也就是五年之后，不过在那以前很多人早已经超过界限了。 现在不管就没事，如果认真起来你就有事。 “我现在之所以出版图书就是图省心，顶多有三五个人就够了，搞到书稿就送到印刷厂，印出来后马上找人卖出去！”欧小阳轻松的说道。 他说的很轻松，可是王卫东却知道这件事可不是一般人可以干的，比如说书号一般人根本就弄不到。 “卫东，我现在也想像你一样干一点脚踏实地的事情，否则家里人就看不起我，总说我不务正业。”欧小阳说道。 “我跟我大哥提到你，说你组织几个残疾青年生产收音机，我大哥说你干的才是正经事。”欧小阳接着说道。 “是吗，对我的评价这么高！”王卫东说道。他完全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我大哥就快要走了，他已经向组织打报告要求去粤省深城，我们黑省多好啊，要什么有什么，粮食木材煤炭石油，工厂遍地都是！可是他偏偏要去深城，据说那里就是一个小鱼村，偏僻的很！”欧小阳说道。 显然，他也不赞成大哥去深城。没有说出口的理由是这里有自己的父亲在，人熟地熟更容易发展。 被黑省组织部门挑选出来的干部当然都是表现好，能力强的人，可是这些人在事业上已经起步，大部分人对被调往人生地不熟的深城心里都很抵触。 可是自己的大哥却主动写申请报告！ 王卫东愣住了，欧小阳说的理由都对，现在的粤省在经济上与黑省根本没有办法比。可是将来呢？ 王卫东马上对欧小阳这个有长远目光的大哥产生了兴趣。 “是啊，那里人生地不熟，但是你大哥响应组织号召主动申请，真是难得啊。你能不能回去跟你大哥说，我送他十台收音机，这种收音机能够收听电视大学课程，现在还能收听英语节目，让他到那里送给跟他一起工作的同志。”王卫东说道。 十台收音机怎么也要三四百块钱吧？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欧小阳觉得王卫东这小子为了讨好自己真是下血本了。 他没有想到的是王卫东想隔着锅台上炕，直接讨好欧小阳的大哥！这么有眼光的人王卫东一定要认识！ 欧小阳想的是毕竟他大哥欧小军马上就要离开黑省去四五千公里外的地方，以后跟黑省也不会发生关系，对王卫东没有什么用处。所以王卫东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讨好他了。 “这怎么好意思？”欧小阳说道。 “钱就是用来花的嘛！十台收音机算什么？”王卫东答道。 既然王卫东是旅行结婚到这里玩的，欧小阳就向他介绍这里现在可以游览的地方。 “听说这里儿童公园里有小火车，我们明天打算去坐小火车！”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噗嗤一声笑了：“这是孩子开车给孩子坐的！” “我打听过了，大人也可以坐！”王卫东执拗的说道。 欧小阳忍住笑向王卫东介绍哈市其他可以去玩的地方。 就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喝酒，喝的很随意，基本上是点到为止，喝到稍微熏熏然的时候两个人就打住不再喝了。 由于欧小阳不是开车来的，所以要自己走回去。王卫东坚持要把他送回去。 “不用了，离这里并不远。”欧小阳推辞道。 “天黑路滑我不放心！”王卫东坚持道。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这时候大街上行驶的大部分车还是解放和东风卡车，轿车几乎看不见。 “将来我们这里也像电影里看见的外国那样一招手就有车坐就好了！”王卫东说道。 “那种外国享乐主义的东西我们就不要想了，再说了，有几个人能够坐得起的？”欧小阳说道。 走了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家属住宅楼下面。 “卫东，我到了。住在家里总听见家里人唠叨，所以我就在外面找的房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开口，不要跟我客气！”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的关系越处越近了。 第二天王卫东和陈季红真的去了儿童公园，连坐了两次小火车。剩下的时间就是逛大街，在铺满面包石的大街上溜达。 这时候哈尔滨还没有冰雪节和冰雪大世界，但是走在大街上看着异国风情的建筑和到秋林百货里逛逛，陈季红已经觉得乐趣无穷。 两个人一直疯到晚上六点多才回到第二招待所。 刚刚走进招待所的大门，一个女服务员就迎上来说道：“同志，两位领导在一楼等你，已经来半个多小时了。” 王卫东顺着女服务员的目光看向大厅拐角，欧小阳和一个三十左右岁的男人坐在沙发上看向这里。 王卫东急忙迎上去。 “卫东，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大哥欧小军，他听说你要送收音机的事非要我带他来见你一面。”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急忙上前一步握住欧小军的手说道：“欧科长，我听说你的事了，你主动申请去国家最需要最艰苦的地方，佩服，佩服！” 欧小军握着王卫东的手说道：“其实我这一次来主要并不是为了感谢你送收音机这件事的。我马上要去南方了，在东北接触的都是国营企业的干部，对其他方面根本就不了解。粤省跟东北很不一样，那里的人自古经商意识就非常强，所以临走之前我想想听听你这个个体户的意见。” 第五十八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一 如果说平易近人的欧小阳看上去很普通，那么欧小军就是普通中的普通。 头上戴着旧棉军帽，身上套着已经发白的军大衣，王卫东注意到他脚上穿着一双黑条绒面的棉鞋。 这样的棉鞋一到冬天，农村和城镇里有很多人穿。 “今天我请你们两个吃饭，咱们还是到招待所外面吃吧。”欧小军说道。 领导请吃饭王卫东当然不会错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他让陈季红回房间休息，自己跟着兄弟两个走出第二招待所。 欧小军径直走到招待所墙角掏出钥匙打开一辆自行车的锁，原来他还是骑着自行车来的！ “走吧，我带你们找一个好地方！”欧小军说道。 他推着自行车，欧小阳和王卫东在自行车的一左一右沿着街道走去。 王卫东斜眼看着那辆自行车，车身上很多地方已经掉漆了，车座已经被坐歪，塌了一半，脚蹬子随着推行不停的转着。 “很多干部不愿意去深城其他原因都是假的，主要是那里人的环境与这里有很大不同！”欧小军说到这里停住了，他不知道接下来应该怎么表达他的意思。 “那里的人为了自己的生活胆子更大，更敢干！而我们这里的人更听话一些。我父亲不是出生在这里，可是当年为了打RB人被派到这里，早已经变成东北人了，我和小阳就出生在这里，当然也是东北人。刚一到那里我肯定不会适应，你是第一批出来闯的人，所以我想问问你这个胆子大的人。”欧小阳边走边说道。 欧小军说话慢声细语的，从外表到做派像是工厂的技术员或者是学校的老师。 他突然把自行车靠在街边一栋房屋的墙上锁好指着一处门口的绵门帘子说道：“就是这里，你们知青个体户开的，这半年来我经常吃，滋味不错。” 棉门帘子挡住所有的光线看上去黑乎乎的，可是掀开门帘子却发现别有洞天。屋子里不到十平方米的地方摆着两张桌子。 两个青年男女看见有人进来急忙站起来，看样子像是一对夫妻。 “老规矩，我半斤酸菜猪肉馅饺子，你们两个吃什么？”欧小军说道。 “还有什么？”欧小阳问道。 他的语气里带着不满，请吃饭就找了一个这样的破地方。 “还有萝卜猪肉馅的。”男人答道。 现在是冬天，根本就没有青菜。 白菜萝卜土豆子，还有白菜的变种酸菜就是整整一个冬天的菜。 听见回答，欧小阳和王卫东都说也要半斤酸菜馅的。 欧小军从口袋里掏出钱放在桌子上，然后他又掏出六两粮票放在桌子上，现在只能到粮店购买粮食，除了粮本就用粮票。 可是欧小军手疾眼快又把放在桌子上的半斤粮票收起来换了一张半斤粮票。然后他不好意思的向那对青年男女笑了笑。 让他收起来的那张是全国粮票，重新放在桌子上的是地方粮票，同样是半斤粮票，但是在价值上并不一样。 收好钱和粮票，男青年说了一句：“很快就好！”然后就和那个姑娘走进后厨，里面立刻传出擀饺子皮的声音。 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现在太晚了没有人上门，平时这里吃饭的人很多，这两口子一个月应该收入不少！” 话音刚落，那个姑娘就冲出厨房用擀面杖指着欧小军横眉立目的说道：“这位同志，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谁跟他是两口子？我爸和我妈正在给我找关系，我在这里干个一年半载的就去上班了！” 怕事态扩大跟出来的男青年听见这句话脸涨的通红喃喃的说道：“我们不是，我一个没有工作的人，她能看上我吗？” 欧小军急忙站起来向气呼呼的姑娘道歉然后问男青年道：“就是现在不少赚钱你也愿意上班是吗？” “那当然了，谁愿意干这丢人现眼的事？现在不就是没有办法吗？”男青年答道。 姑娘也觉得刚才说的话对男青年有伤害就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也让你爸你妈找找关系，大不了花几个钱嘛！” 干什么，赚多少钱都不如进入体制，这就是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想法。 欧小军重新坐下喃喃自语道：“无论在外面赚多少钱都愿意上班。” 王卫东急忙说道：“欧科长，这是这里人的想法，如果你去了粤省可能就不一样了，也许有的人就是愿意出去闯，就是愿意自己干！” “真的吗？”欧小军有些不相信的问道。 王卫东郑重的点点头。 三盘饺子端上来后，男青年扔了几瓣大蒜在桌子上。 三个人剥蒜蘸酱油吃饺子。 “我听说向阳化工厂现在很不错，你为什么不去工厂上班？”欧小军问王卫东。 “在工厂里受拘束，我喜欢自由自在。当然了，跟他们两个相比我更看中钱！”王卫东答道。 男青年坐在隔着一张桌子的地方说道：“光有钱有什么用！能够长久吗？上班多稳当，这不到二十米的房子就是我爷爷奶奶的，他们看我没有出路让我在这里赚两个钱，如果他们不是锅炉厂职工，我连赚钱的地方都没有！” “是啊，他们是国营企业的老职工，退休后还有工资。”欧小军点头说道。 “干个体户没有退休工资，不过将来国家都会解决的吧？”王卫东装作猜测的说道。 屋子里谁都没有说话，男青年突然说道：“也许将来国家政策又变了，连个体户都不让干了！” “我觉得道路只会越走越宽！反正我准备一条路走到黑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侧过脸耐人寻味的看着王卫东。 三个人吃完饭又走在大街上，欧小军对自己的兄弟说道：“小阳，卫东带着三个残疾人干事很不容易，你能帮就帮他一把！” “都是朋友嘛，没有说的！”欧小阳爽快的说道。 “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困难，就是跟向阳化工厂的脱钩手续还没有完全办利索，还有，我想把这个个体户工商执照落在哈尔滨。” “没问题！”欧小阳说道。 第五十九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人二 “你为什么想把个体户的执照落在哈尔滨？”欧小军问道。 “这样收音机好卖啊，地址是HEB市创业无线电厂，听起来就比蜂山县无线电厂高级。”王卫东答道。 不过这个答案并没有让欧小军完全满意，他还是看着王卫东。 “向阳化工厂那个地方太小了，一抬头就能看见我！干的不好丢人，干的好了心里胆战心惊的。哈尔滨地方这么大，个体户也多啊，我在这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王卫东说道。 中国人一生下来就老气横秋的，从小就被灌输一大堆财不外露，夹着尾巴做人，逢人只说三分话等等的做人道理。 欧小军推着自行车喃喃自语道：“大家心里都担心受怕的怎么行？” 现在很多干个体户的人都担心自己辛辛苦苦的干到最后，国家的政策一变，自己的积累全都烟消云散了。 王卫东回到第二招待所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他掏出笔记本翻开，上面有一页被撕掉了。 吃饺子的时候他在笔记本上写下自己的地址然后交给欧小军，让他到了深城后把地址写信给自己，然后他按地方寄十台收音机过去。 坐在沙发上王卫东想着欧小军这个人，想着欧小军家庭背景衬托下的棉大衣和那辆破自行车，越想越觉得欧小军这个人不简单。 王卫东在农村待过，农村大队长的儿子就可能牛的一塌糊涂，可是相比之下欧小军竟然低调到这个程度实在太难得了。 王卫东觉得他现在虽然只是一个科长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王卫东计划在这里玩七天，两天后欧小阳又来找他，要请他和陈季红吃饭，算是回请。 吃饭的时候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上一次见面我哥对你印象很好，说你懂得低调会做人，嘱咐我和你好好交朋友，个体户的执照包在我身上，没问题！” “你大哥将来一定会鹏程万里！”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看着王卫东良久缓缓点头说道：“在我们家里我父母其实很少教训我，但是对我大哥却很严厉，这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对我抱任何希望了，但是对我大哥寄予厚望！这一次我大哥主动写申请去深城，领导们再做工作的时候就可以说——你们看看，欧小军主动写申请书，你们为什么就不能去？” 欧小阳在吃饺子那天晚上与大哥又深谈了一次，欧小军坦诚自己必须走，由于自己父亲的原因，提拔快一点一定有很多人在背后嘀嘀咕咕，工作干出点问题对别人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他就不一样了，还是有很多人在背后说闲话。 如果将来父亲退了，他在这里就更不好干。 所以必须走，马上走，争取一个好态度好表现。 这些话欧小阳当然是不能跟王卫东说的。 “听你说你大哥让你把出版图书的事情收了，那么以后你打算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我也正烦着呢，总不能让我也去包饺子卖吧？”欧小阳懊恼的答道。 “不如你到我们这个小厂子来，咱们一起干收音机！”王卫东建议道。 欧小阳看着王卫东一时没有回答。 “我把这个个体户工厂搬到哈市，还打算招几个残疾人生产收音机。但是我们这种收音机根本摆不上秋林和一百那里的柜台！更卖不到省外去！”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马上明白王卫东的意思，他是希望借助自己把收音机摆进大商店的柜台甚至推销到省外去，这样的话收音机的销路一定大增，而有自己的关系无线电厂多招几个残疾工人也不算什么，可以扩大生产。 “如果我同意了，以后我就算是你们工厂的销售员？”欧小阳试探着问道。 “怎么让你当销售员？如果你加入进来当然是以你为首了！”王卫东说道。 “外面的事情全部交给你，我在工厂里负责抓生产，以后你就是欧总！”王卫东说道。 “欧总？”欧小阳不解的问道。 “你不知道吗？在国外管总经理总裁就简称总，以后你就是无线电厂的欧总！”王卫东解释道。 欧小阳觉得这个称呼很新奇微笑着点头。 随后两个人就细谈了半个小时具体操作办法。 最后欧小阳问道：“如果他们两个不愿意卖怎么办？” “如果他们两个不愿意卖，我佩服他们两个的眼光就把我的那份卖给你！”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将来你就知道了，做买卖和打仗没有什么区别，都是你死我活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在哈市的最后两天王卫东和陈季红跑了几次百货买回去给家人和朋友的礼品，王卫东在秋林买了几斤红肠和酒心糖回到向阳化工厂给大家分。 他还特意打听了一下哈市的怎么租房子，价钱是向阳化工厂的好几倍，不过他不在乎，起码要先把奶奶带来把眼睛治好。 回去后王卫东给刘建国和鲍启航每人一根红肠一大把酒心糖然后就跟他们吹嘘在哈市的所见所闻。 两个人从小到大就窝在向阳化工厂还从来没有去过哈市。 “等你们两个结婚的时候也去逛逛，到时候媳妇不知道会高兴成什么样子！”王卫东说道。 “光高兴不过日子了？卫东，你这一次也没少花钱吧？”刘建国问道。 “我们辛辛苦苦赚钱不就是为了享受吗?”王卫东答道。 一九八二年的时候说这种话有一点惊世骇俗。这时候的人被教育要摒弃享乐主义的思想。 而王卫东现在却说赚钱就是为了享受的。 “我在哈市找到关系了，他能够帮我们把个体户执照办好而且可以落到哈市！”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和鲍启航听完后面面相觑。 王卫东在纸上写下两行字问道：“你们两个看看，哪一个更好？” 纸上写着HEB市创业无线电厂和蜂山县无线电厂两个名字，不用说自然是第一个厂名更有气派。 “你们先不用做决定，过完年后我带你们去哈市看看你们再决定！”王卫东说道。 第六十章 一万块钱的诱惑太大了 一 既然是王卫东出钱，两个人自然没有任何意见。 三个人过完正月十五就启程赶往哈尔滨。 到了哈尔滨后王卫东找了一家很普通的招待所，四人间他们三个人住，王卫东在外面买了两斤大块饼干，三个人在房间里就着开水吃完后上床睡觉，一路上坐硬座腰酸背痛又困又乏。 睡醒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我去打一个电话，看看帮我们办个体户执照的人在不在。”王卫东说道。 他来到招待所收发室交了两毛钱然后给欧小阳打了一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一辆吉普车就停在招待所门口。 听见敲门声，王卫东走过去打开招待所房门，欧小阳就站在门口。 今天他自己开车还是没有带那个隋有志。 “这么快就到了！”王卫东说道。 听见声音，鲍启航和刘建国也都从床上坐起来。 “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好朋友！他叫鲍启航，这位是刘建国。”王卫东介绍道。 欧小阳向两个人微笑着点头然后责怪的对王卫东说道：“怎么住在条件这么差的地方，也不提前和我打一声招呼，我帮你们安排一下！” 说完，他又走到窗前暖气片旁边用手摸了摸说道：“这暖气也不怎么热啊。” 欧小阳转过身看着傻愣愣看着他的刘建国和鲍启航说道：“赶紧穿衣服，晚上我请你们吃饭！你们是卫东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都不要跟我客气！” “今天太晚了吧？坐了那么长时间火车都累了，再说，我们已经吃完了。”王卫东指着桌子上剩下的几块饼干说道。 “吃完饭再休息，把随身物品都带上我重新给你们安排住的地方！”欧小阳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三个人只好收拾东西，王卫东到招待所收发室办理退宿。 走到外面刘建国和鲍启航看见门口停着的吉普车就想绕过去，这时候就听见欧小阳说道：“等一下，我打开车门。” 吉普车驶入省委招待所大院停在招待所门口。 看见下车的是欧小阳，接待人员一路小跑的过来。 “这不是赵哥吗？今天晚上你值班？”欧小阳跟来人亲热的打招呼。 那个人拍着欧小阳的肩膀表示亲热，并不是每一个领导干部孩子的肩膀都是可以拍的，这就得说欧小阳的性格随和，平易近人容许他们拍。 “看见你的车来了，我是来打前站的，主任随后就到。”赵哥笑着说道。 说话间王卫东三个人下车，赵哥急忙和三个人微笑点头示意。 看着干净整洁又不失肃穆的招待所大院刘建国和鲍启航傻眼了。 一个五十左右岁的秃顶男人快步走出来，得到消息他连帽子都没有来得及戴。 “小阳！”男人喊道。 “谢叔！”欧小阳说道。 看看，说起来还是欧领导家里的孩子最有礼貌！ 谢主任也亲热的拍了拍欧小阳的肩膀说道：“你我还不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今天晚上来干什么？” “我有几个朋友今天刚到哈尔滨，我想把他们安排在这里住下，今天晚上随便吃一口。”欧小阳答道。 谢主任很不满的看着欧小阳说道：“就这么一点屁事？” 看来没有把更重的担子压给他，这让他很不高兴。 谢主任在前面带路把几个人领进餐厅。 “谢叔，这么晚麻烦大家实在是不好意思，随便弄点吃的就行。”欧小阳说道。 谢主任对欧小阳跟他这么客气很不满意，他一挥手说道：“这件事就不用你管了！” 我说随便，但是你不能随便，如果你真的随便了，那你对我也太随便了。 等待的时候欧小阳和王卫东他们三个人聊天，特别是对鲍启航和刘建国在态度上很是亲热。 菜很快就开始端上来。 事情总是这样，缺什么，什么就是好的。 没有大鱼大肉，上来的有两盘鱼，剩下的就是青菜，冬天的时候看着那盘黄瓜丝拌粉皮肉丝香菜就特别有食欲。 谢主任又笑着走过来说道：“太晚了，随便给你们弄了点，还有什么需要尽管说！” 欧小阳指着盘子里的鱼问道：“这条鱼是哲罗，这条鱼是什么？” “这是山女鳟，是从大连那边通过外贸过来的。”谢主任答道。 欧小阳恍然大悟的点头。 “各位慢用，我交代他们给你们安排房间了，好好休息，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们了。”谢主任微笑着说道然后特别与欧小阳告别转身走了。 酒很普通，就是一瓶玉泉白酒，不过喝起来觉得酒香绵长。 “我来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要把个体执照办到哈尔滨吗，就是小欧同志热心肠要帮助我们办这件事。”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恍然大悟急忙向欧小阳点头表示感谢。 “你们多不容易啊，有了这个小工厂你们的生活就有保障了，这件事对我来说也不算什么。”欧小阳说道。 “咱们三个为了表示感谢敬小欧同志一杯！”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端起酒杯一干而尽。 “你们多好啊，通过劳动解决了自己生活问题不给国家社会增加负担，而且还为繁荣经济满足人民的生活做出了贡献！”欧小阳感慨的说道。 “小欧同志也想为国家和人民做贡献很容易啊，加入我们这个小工厂就行了，我们三个人表示热烈欢迎！”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但是谁都能够看出来他这是装的，刘建国和鲍启航虽然不知道欧小阳的具体身份但是这时候也知道一定不同寻常，这样的人怎么会到他们的这个工厂里来？ “对，对！热烈欢迎！”刘建国和鲍启航也凑趣说道。 “我怎么好意思？你们四个人辛辛苦苦干的工厂，我加入算是怎么回事？”欧小阳平静的说道。 “这好办啊，这个工厂我有四分之一，全都卖给你，你给我一万块钱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和刘建国都忍不住笑起来，虽然知道王卫东是开玩笑，可是这小子也太能狮子大开口了。 第六十一章 一万块钱的诱惑太大了二 一千张大团结拿在手里是什么感觉？ 九亿人民中一定有很多人会马上爆发心脏病！ 王卫东有这个小工厂的四分之一，这位欧小阳同志就要给他一万块钱也就是说整个工厂值四万块钱。 这怎么可能？ 现在这家小工厂在他们四个人手里的确不值四万块钱，可是刘建国和鲍启航没有想到也不会想到，如果这家工厂里在欧小阳手里马上就会增值不知道多少倍。 这个小工厂在他们四个人手里就是根绣花针，可是在欧小阳手里就是根金箍棒！ 欧小阳看着王卫东很郑重的又问了一遍：“我给你一万元，你愿不愿意卖？” 王卫东愣了一会然后转头看着刘建国和鲍启航笑着说道：“今天小欧同志喝多了！” 然后他又对欧小阳说道：“今天你酒喝多了，脑袋一热要花一万块钱买，明天睡醒了，你就该后悔了，像你这样身份的人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到时候你硬着头皮拿出一万块钱给我吗？” “明天我也不会后悔！今天晚上睡觉前你们都想想，愿意的明天来找我！”欧小阳对三个人说道。 刘建国和鲍启航都傻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吃完饭，早就等在旁边的服务人员带着四个人去休息。时间太晚了，今天晚上欧小阳也住在这里。 四个人住四个单间，房间里一张床一张桌子，十分简洁干净。 刘建国坐在床上发现床垫软中带硬颤巍巍的，拉开被子铺床发现被子像一块云彩一样轻飘飘的。 刘建国发现整个房间里的东西都像这床棉被一样看着平常朴素可是质地很高。 他突然站起来拄拐尽可能轻手轻脚的开门走向王卫东的房间。 推开门后刘建国看见鲍启航正坐在床上！ “关门！”王卫东对刘建国说道。 三个人都坐在床上，刘建国和鲍启航都眼巴巴的看着王卫东，满脸渴望的样子。 “卫东，他到底是谁啊？”鲍启航问道。 “我告诉了你们，你们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说！”王卫东叮嘱道。 两个人把脑袋凑近王卫东，王卫东贴着他们两个的耳朵小声说了两句。 刘建国和鲍启航吃惊的互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刚刚吃完一顿美味的饭菜，现在就住在省委招待所里，王卫东说的绝不可能是假话。 两个人心里像是惊涛骇浪一样。 “那小阳同志说要花一万块钱买你那四分之一的工厂是真的吗？”鲍启航问道。 这才是他到王卫东房间的真实目的，也是刘建国的目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他那样的身份还用买吗？你们两个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王卫东坚决否认并且警告两个人。 两个人走出王卫东的房间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虽然很舒服可是两个人根本无法入睡。 鲍启航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他仿佛看见大团结像鹅毛大雪一样从天花板上纷纷扬扬的落下来！ 第二天早上，一夜未睡的鲍启航悄悄的穿好衣服轻轻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走到欧小阳房间的门口把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又转身回去。 他每隔十几分钟就重复一次直到听见房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那是欧小阳起床后洗漱的声音。 鲍启航抬起手轻轻的在门上敲了两下。 鲍启航觉得自己刚才敲门声太小，里面的人很可能没有听见所以抬手打算敲第二次的时候门一下子就开了！ 欧小阳满嘴的泡沫站在门口。 “是启航啊，快进来！”欧小阳亲热的说道。 刘建国敲开王卫东的房门。 “卫东，鲍启航鬼鬼祟祟的进到欧小阳的房间里去了！他一定是想把他的四分之一买给欧小阳。”刘建国说道。 王卫东低头没有说话。 “现在看看鲍启航能不能卖一万块钱，如果他能卖我们也卖嘛，那可是一万块钱啊！”刘建国继续说道。 “建国，咱们两个是小学同学，是最好的朋友！你听我一句，就是能卖一万块钱也不要卖！”王卫东劝道。 “为什么不能卖？就那个小破工厂能值几个钱你心里没有数吗？现在有人愿意买为什么不卖？拿着一万块钱回到工厂，我花两千块钱结婚，剩下八千块钱存在银行里，存定期，八点多的利息，一年就是六七百！如果到银行买国库券利息更高！再加上我爸我妈的工资日子得过的多美！”刘建国不理解的说道。 “现在一年六七百块钱可以过的很好，以后也能这样吗？目光要放的长远一点，千万不要卖！”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没有说话，现在还不知道鲍启航走进欧小阳房间的结果，如果鲍启航灰溜溜的从欧小阳的房间里走出来，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 沉默半天，刘建国说道：“卫东，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不过我还是想换一万块钱！对不起了，如果鲍启航能卖，我也想卖，别在劝我了！” 王卫东看着刘建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圈套是他和欧小阳设下的，可是他本来只想让鲍启航卖而已。他以为他可以劝说住刘建国，可是现在看起来不行，那一万块钱对刘建国的吸引力太大了！ 刘建国觉得只要他拿到一万块钱自己的一辈子就妥了，以后剩余的几十年就可以躺着吃！ 这也难怪，现在毕竟是一九八二年啊。 欧小阳笑眯眯的看着鲍启航，给鲍启航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我昨天的确是随口说的，不过我从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人，既然你已经想好了，今天上午我就可以把一万块钱给你！你在这里的银行立一个户头还是拿现钱都行！”欧小阳说道。 鲍启航感觉心跳加速，浑身冒汗，嘴巴发干，难道一万块钱的大目标马上就要实现了？ 他决定一拿到钱马上回家，和父母商量娶媳妇的事情然后把剩下的钱全部存进银行！ 鲍启航和刘建国的想法一模一样。 如果遇到这种情况，九亿人民的想法大概都是如此而已。 第六十二章 很多问题不是聪明肯干就能解决的一 鲍启航激动的走出欧小阳的房间，他侧头看见王卫东的房间门正开着，王卫东和刘建国四目盯着他。 鲍启航尴尬的向两个人笑笑然后推门走进自己的房间。他要收拾东西等欧小阳去银行取钱回来交给他。 按说把钱存在这里的银行带着存折回去更安全，可是鲍启航更想拿着厚厚的一叠钱回家。 看见鲍启航脸上的表情两个人都知道了结果。 “卫东，我去了。”刘建国说道。 “你将来会后悔的。”王卫东说道。 “只要能拿到一万块钱能有什么后悔的？”刘建国说道。 然后他就拄拐站起来走出房间走到欧小阳房间门口然后抬手敲门。 王卫东无奈的站起来关上房门。 两天后隋有志知道了这件事带着埋怨的口气对欧小阳说道：“咱们这里也不是外国还讲什么股份！如果你看好那个小无线电厂告诉我就行了，我想一个办法转脸就让他们统统滚蛋！” “那种事我绝对不会做的！”欧小阳说道。 知道他要经商后他父亲对他很失望，只对他说过一句话：“做光明正大的事，赚光明正大的钱！” 但是他这两年出版的那些图书他父亲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大哥欧小军劝告他尽快把出版图书的事收了，因为他父亲对他非常非常失望。 欧小阳现在对这个小无线电厂并没有寄予多大的希望，只是想扭转一下父母对他的看法。 那两万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强取豪夺的事情他不会干。 欧小阳现在很在意父母和大哥对他的看法。 隋有志在后面看着欧小阳的后脑勺，目光里有惋惜甚至是恨铁不成钢。 像欧小阳这种人想弄钱根本不用经商，打打招呼，搭搭桥当当中间人很快几千几万就到手了。 这么赚钱多简单多容易！可是欧小阳这个傻瓜偏偏不干！ 有那样一个父亲，欧小阳这个傻瓜真是暴殄天物啊！ 欧小阳并不是一个多有效率的人，可是他事情办的速度就是快！ 欧小阳虽然是一个有家室背景的人，可是公事公办的说他也是一名待业青年啊。 按几十年后的说法他现在也就是一个灵活就业者。 个体户执照很快就办好了，工厂地址也在平房区找到一处三百多平方米的房子。 欧小阳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房子的事情，马上就有人站出来帮忙，上午听说这件事，下午房子就找到了。 王卫东建议欧小阳还是找残疾青年到工厂当工人，做事的效率并不低，而且顶着残疾人工厂的名义，话更好说，事情更好办。 招残疾工人，组织生产不是欧小阳擅长的，所以他把这些事都交给王卫东去做。 他擅长的是在外面，创业无线电厂的收音机很快就摆到哈一百的柜台上。 杯子里的水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干，可是泼到地上很快就干了。 收音机居然很快就卖断货了！ 王卫东马上向南方的乡镇企业采购电子元件，安排招到了二十来个残疾青年安装生产。 他整天忙的脚打后脑勺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才让工厂走上正轨。 鲍启航虽然拿到了一万块钱还是被王卫东派回去组织向阳化工厂的那些人安装生产，更要让王海富那些老工人加工收音机的外壳。 “能够收听《跟我学》的收音机！” 这就是挂在哈市收音机柜台后面的横幅。 欧小阳办完外面的事就开始当甩手掌柜的，几乎不到工厂里来，工厂里的事情完全靠王卫东管理。 他又开始在外面喝酒会友和忙其他的事情。 三个月后欧小阳在和几个朋友吃饭的时候偶尔说起自己办了一家收音机小工厂。 “创业无线电厂就是你办的？那款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卖的不错啊！”一个在商业局工作的朋友说道。 “我并没有想赚钱，就是想帮助那些待业的残疾青年嘛。”欧小阳说道。 酒桌上的朋友们都相信欧小阳说的不想赚钱的话，欧小阳不缺钱，更没有需要花钱的地方。 “小阳，你这思想觉悟实在太高了！不要拦着我，我一定让报社的来采访你，你一定要把怎么想的好好说说，传经送宝嘛！让大家好好看看，革命自有后来人！”一个在宣传部门工作的朋友说道。 联系到欧小阳的家庭背景，“革命自有后来人”这句话说的很有水平。 私下里的谈话反而比正儿八经的开会讨论效率高很多。 第二天欧小阳就接到宣传部门那个朋友打来的电话给他一天的准备时间，报社记者要到平房区的无线电厂现场采访他。 欧小阳心里暗骂马屁精，当然，那个朋友主要不是拍自己的马屁而是拍他老爸的。 不过他也知道采访对他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欧小阳马不停蹄的赶往小工厂，二十多名工人正在埋头安装收音机。 他看见王卫东也坐在那里安装，跟普通工人没有什么区别。 欧小阳对谁都态度温和平易近人，让他和蔼可亲的和工人们谈话聊天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让他像王卫东那样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他就做不到了。 “收音机卖的很好，基本没有存货，没办法我也得干啊！”王卫东笑着对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觉得两万块钱花的很值，如果像隋有志说的那样霸王硬上弓把工厂拿过来，无线电厂不可能这么快就走上正轨。 “这些天没有看见你，我就自作主张每天中午给工人们提供午饭，让这些残疾人每天中午回家吃饭太麻烦，他们也不容易啊。”王卫东说道。 这样的事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的时候就干过这样的事。 “做的好！这些事你不用告诉我，你自己决定就可以！”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王卫东拿出一个账簿递给欧小阳说道：“现在整个工厂什么都是我一个人管，这样不行！小阳同志你怎么也要派一个会计管钱吧？” 听见王卫东的话，欧小阳面带微笑微笑用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王卫东。 第六十三章 很多问题不是聪明肯干就能解决的二 权力主要就有两种：管人和管钱。 现在王卫东要主动把管钱的权力交出来。 俗话说宁当鸡头不当凤尾，不过现在王卫东就想给欧小阳当凤凰尾巴。现在他只要管好生产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什么都不要操心。 哈市和黑省的其他大城市的百货大楼的柜台纷纷摆上创业无线电厂的收音机，和那些全国知名品牌摆在一起，这在以前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是做不到的，而对于欧小阳来说仿佛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很多事情不是聪明肯干就能解决的！王卫东就是让欧小阳解决他解决不了的那些问题。 那些问题他无论如何都解决不了。 凤凰尾巴怎么了，比鸡头值钱多了。 王卫东现在不求虚名，他只追求那最实际的一部分。 现在多好啊，连检查的都绕着无线电厂走！ 欧小阳看着王卫东，他现在越来越对王卫东刮目相看了。 王卫东不仅能干而且会干，更难得的是懂事。 “会计的事我考虑考虑，不过即使有了会计也是在你的领导下！”欧小阳说道。他只求账目清楚就行了。 第二天欧小阳早早的就到了工厂，他特意换上一身劳动布的工作服等了一个小时报社的人就来了。 报社对这一次采访很重视，采访主任主动请缨出马，带来一名摄影记者。 采访主任指点摄影记者在工厂里拍了几张照片，既要拍出工人们专注工作也要把拐杖和轮椅拍下来。 然后以工人为背景给欧小阳拍了几张照片回到报社洗出来后再挑出一两张效果最好的。 再然后就是回到办公室进行采访。 采访主任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开始按部就班的提问题。 “我也是一名待业青年嘛，现在还有很多待业青年没有着落，我想自己混一口饭吃很容易，但是我想不仅要自食其力还要做一点对国家对社会有意义的事情！”欧小阳说道。 说这样的话欧小阳比王卫东还要在行。 “我也曾经像其他年轻人一样困惑迷惘过，但是毕竟接受了这么多年的思想教育，很快就重新振奋起来！这时候我遇到一个叫王卫东的青年，他正带着几个残疾青年自己创业很不容易。看见他们，我觉得终于找到了自己的人生目标！那就是带领残疾青年自食其力而且还要为国家和社会做贡献！”欧小阳接着说道。 采访主任问的这些问题欧小阳在采访之前差不多就能够猜到，这种类似宣传稿一样的采访更不可能为难欧小阳。 采访进行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采访记录回去整理润色一下按照报社给的版面大小再写出采访报道。 欧小阳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现在快十一点了，你们中午就在我们这里吃一顿便饭，不是为你们特意准备的，我考虑残疾人中午回家吃饭不容易就让工厂提供午饭。” “小欧同志对工人真是体贴入微啊。”采访主任赞叹着说道。 午饭是二米饭炒土豆丝和豆腐汤，欧小阳陪着两个报社来的人吃饭，三个人都吃的有滋有味。采访主任还特意让摄影记者拍了两张工人们吃饭的照片。 送走报社的人，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以后我们的无线电厂就在黑省出名了！” 经过这件事后这个小无线电厂在欧小阳心里分量更重了，以前他虽然不是像隋有志希望的那样完全靠自己的身份赚钱，比如说给别人疏通关系找门路。 可是出版图书他干的也很轻松，搞到书稿送到印刷厂，再找发行的部门卖出去。欧小阳干的很轻松，他心里也明白事情干的这么顺利那些人还是看在他的背景上。 其实他是对干工厂之类的事情有畏难情绪，需要管理的事情太多！欧小阳知道这样赚钱更不容易。不过他现在领悟过来，干这样的事别人在后面更不容易指指点点。 “收音机不仅要在黑省卖，还要卖到其他省份去！”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他决定马上就去做这件事。 秘书拿着报纸走进办公室，他把报纸放在欧小阳的父亲面前。 欧小阳的父亲疑惑的看了秘书一眼，然后马上醒悟过来今天报纸上的内容一定有他应该关心的，不过今天早上最重要的那份报纸他已经看过了，还有什么重要新闻落下没有看? 看来不是全国新闻而是省内新闻。 他带上花镜拿起报纸从第一版开始看。报纸的头两版都是国家和省内的重点新闻，看到第三版，欧小阳的父亲终于明白秘书让他看报纸的目的。 报纸第三版的一半是关于好青年欧小阳带领残疾青年创业的事迹。照片是密密麻麻的小黑点组成的，不是很清晰，不过旁边都有文字说明。 欧小阳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欧小阳和工人们在一起吃饭，虽然都是摆拍的，但是效果很好，很能突出欧小阳的形象。 半版的篇幅对一篇报道来说已经不小了，文字有一千多，详细讲述了欧小阳带领残疾青年的创业过程，特别说明了创业无线电厂生产的能够收听教育节目的收音机现在在商店里十分畅销。 最后报道中还提出了一个问题，现在社会上还有大量身体健康的青年人没有工作，残疾青年想要就业就更困难了。现在即使有像创业无线电厂这样的工厂愿意接收他们可是由于政策所限不容许接收那么多残疾青年。 面对残疾人就业问题，政府能不能特事特办放开一点口子，让更多的残疾人就业？ 欧小阳的父亲用了半个小时看完整个采访报告，他轻轻的放下报纸用很平静的口气说道：“这个小兔崽子终于做了一点正事！” 秘书马上听出来领导其实很高兴，骂小兔崽子就是证据！ “小军响应号召主动申请去深城，小敏正在读硕士将来就是高级知识分子，小阳现在又带领残疾青年创业，领导，你们家真是，真是……”秘书好像已经没有语言来形容这个模范家庭了。 第六十四章 谈话 欧小阳的父亲也看到报纸上记者写的关于对残疾人就业放开一点的论调。 作为一名领导他有很多渠道了解到地方的真实情况，一些老百姓以为高层领导不了解基层的情况往往是一种误解。 他对黑省的基层情况很了解，对外省的情况也很了解。突破用工使用人数的事现在在黑省很少但是在南方已经屡见不鲜了。 工厂多用几个人跟小岗村的农民做的事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而现在包产到户的改革就要在全国大面积推开了。 这是一个万马奔腾的时代，在南方发生了太多先干了再说的事情，而在东北这样的事几乎没有。 （在评论区有好几个朋友说还干什么无线电厂，你是不是不知道怎么死的？大胆预测他们都当过领导，我悲哀的认识到他们说的是对的。） 而对于这些大量的突破规则的事情上面的态度是存而不论，先看看再说。 让领导在精神上放松一下，秘书达到了目的。他又把厚厚的一叠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欧小阳的父亲表情变的严肃了，这些都是关于在黑省推行包产到户的文件，这才是现在黑省最大和最难的事情。 晚上八点多，轿车驶入机关大院，秘书把欧小阳的父亲一直送到家里，把公文包放下椅子上。 “领导，阿姨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秘书说道。 “你先等一下。”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然后他又对坐在沙发上的老婆说道：“你给小阳打个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一趟。” 欧小阳的母亲拿起电话打了过去，等了一会对着话筒说道：“难得啊，这么早就回家了？马上回家，你爸有话要对你说！” 欧小阳的父亲转头对秘书说道：“你可以回去了，我本来想如果小阳没有在家还要你去找一趟。” 秘书微笑点头然后告辞回去了。 半个小时后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欧小阳推门走进房间。 “领导今天晚上要召见我？有什么事情让秘书转达一下就行了嘛。”欧小阳说道。 “少跟我二皮脸，赶紧坐下！”欧小阳的父亲严厉的说道。 自己的三个孩子里面就数欧小阳让他最不省心。 女儿读研究生，将来不是进科研院所就是留在大学里教书，最让自己放心。欧小军最像自己，也让自己放心，就是欧小阳虽然外人看着很好，可是他觉得这小子总是有些吊儿郎当的，身边总围着一群狐朋狗友让自己担心。 不过想到欧小阳成长的时候受的正规教育最少，因为自己没少吃苦，欧小阳父亲的心又软了。 “今天的报纸我已经看到了，你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的那个王卫东是什么人啊？”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王卫东是向阳化工厂的工厂子弟，他和化工厂的几个残疾青年先是挂靠在化工厂下面成立了一家小无线电厂，他是到省印刷厂联系印刷包装盒的时候碰巧和我认识的，后来他想把无线电厂与向阳化工厂脱钩，我也想干一点实事，所以就一拍即合了。”欧小阳简单的解释道。 “是啊，我看今天的采访报道如果把名字改成王卫东也很合适。不过如果改成他的名字就没有人想采访了。你说这是为什么？”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王卫东的父亲就是一个退休老工人，而我的父亲就是你啊。”欧小阳没好气的答道。 “看来你心里还是很清楚的，你在外面无论对谁态度都很好，我就没少听见别人当着我的面夸你，如果是王卫东那样的普通年轻人呢?那就是他们应该做的！”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欧小阳突然醒悟到就是他父亲不看报纸他的一举一动也逃不出父亲的法眼，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经把无线电工厂的事情向他父亲报告，连王卫东的底细也早就知道了。 “我到下面视察的时候经常接待原来抗联烈士的子女，有一两次还看见了当年抗联时我的领导的孩子，你看看他们现在在干什么，绝大多数都是农民！他们出去跟别人说他的父亲当年是抗联的师长有用吗？没有用，因为他的父亲已经牺牲了！”欧小阳的父亲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坐在旁边欧小阳的母亲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我跟你说这么多话还是那句话我快要退了，将来在别人眼里和我那些已经牺牲的老领导差不多——慢慢在别人眼里就变成一个普通的退休老头。你心里一定要有数！现在看见你终于干一点实事我很高兴，以后离那些狐朋狗友远一点！”欧小阳的父亲厉声说道。 “这个道理我也知道，可是那些人像苍蝇一样，赶都赶不走。”欧小阳小声答道。 欧小阳的父亲点点头，的确是这样，有些人一定是厚着脸皮硬往欧小阳身边靠。 “心要硬一点，不要给他们办事，时常跟他们诉诉苦跟他们说我们的父子关系很差，你说的话在我这里一点用都没有！”欧小阳的父亲嘱咐道。 “我明白。”欧小阳说道。同时心里骂他父亲是个老狐狸。 “小阳，你们那个工厂有专门管账的吗？”欧小阳的母亲问道。 欧小阳马上感觉到大事不妙。 王卫东跟他说让他找一个工厂会计，这几天他也的确在物色，可是那个会计应该是他的人。 看样子现在他母亲要给他物色一个会计，那么那个会计还能是他的人吗？完全是他父母派到他身边的特务！ “没有”欧小阳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只能老老实实的答道。 果然欧小阳的母亲接着说道：“我单位的你王姨你记得吧？她刚刚退休，人非常正派！让她到你们那个小工厂管管账发挥一下余热怎么样？” 虽然是征询欧小阳的态度，但是欧小阳知道他除了点头不可能有别的回答。 “当然好了，可是我们那个工厂工资不高，让王姨要有心里准备。”欧小阳软中带硬的说道。 “我已经跟她说了，一个星期去三四天，一个月七十块钱就行！”欧小阳的母亲自作主张的说道。 第六十五章 应对 欧小阳连夜赶到平房区的工厂，王卫东现在晚上就住在工厂里。 欧小阳砸开门看着披着棉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王卫东说道：“有紧急情况，进去再说！” 王卫东关好门跟在欧小阳后面问道：“出了什么事，鬼子要进村了吗？” “比那还严重！三光，马上就要三光了！”欧小阳边走边说道。 走进办公室，晚上王卫东就搭床睡在这里。 “卫东，你再把账本拿出来给我看看。”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不明就里的从抽屉里拿出账本递给欧小阳。 欧小阳翻开账本一页一页翻看然后抬起头问道：“卫东，你就告诉我到现在咱们的账上有多少钱?” 他并不善于具体事务，看不懂账本。 “四千多，不过就要发下个月的工资了。”王卫东答道。 “那么发完工资就剩下两千多，也就是一年两万多？”欧小阳问道。 “咱们现在刚刚开始，一切还没有走入正规，支出的项目很多，报纸出版的那天就有好几个人跑到工厂要求订货，我觉得一年下来咱们的账上至少有十万块钱！”王卫东答道。 “会有这么多！”欧小阳吃惊的说道。 他觉得今天晚上来这里就对了。 “卫东，你那天跟我说应该找一个会计，我本来打算慢慢找一个合适的，唉，还是我太不上心了！”欧小阳叹息着说道。 “今天晚上我父母把我叫回家里跟我说了两卡车语重心长的话，最后说给我找了一个会计！”欧小阳接着说道。 顿了一下他说道：“当然了，他们并不在意我的钱，而是为了我好，怕我胡来。” 欧小阳说“为了我好”这几个字的时候显得很沉重。哪一个父母不是为了自己的儿女好？可是有几个儿女心里会领情的？ 王卫东很了解欧小阳父母的做法，欧小阳如果靠着这个无线电厂赚了很多钱，一定会被人非议。这不是剥削是什么？而且剥削的还是残疾人！ 现在限制雇佣工人人数的争论本质上就是限制剥削，那么欧小阳就是三十年来一直被谴责的吸血资本家！ 如果一两万欧小阳揣进口袋，他的父母可能勉强接受，如果是五万十万他的父母绝不会容许欧小阳都揣进自己的口袋。 这个影响就大了，欧小阳的父母思考的不是钱而是影响，政治影响。 可是对欧小阳来说问题恰恰相反。如果只有一两万也就算了，可是五万十万他就舍不得了。 五万十万那是什么概念，连欧小阳这样的人想一想都怦然心动。 “我王姨是我母亲单位的会计，刚刚退休。为人正直古板，让单位领导很头疼，现在终于退休了，领导们真是发至肺腑的欢送啊。现在我妈介绍她到咱们这里管账，可怎么办啊？”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现在明白欧小阳的意思，如果他说的那个老女人到这里，他们辛辛苦苦赚的钱就不是他们的了，起码大部分不是他们的。 如果不赚钱王卫东花这么多心思干什么？ “卫东，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欧小阳问道。 欧小阳没有处理具体事务的能力，这也是他需要狐朋狗友的原因。这也恰恰是他的父母让他远离狐朋狗友的原因。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其实咱们生产的收音机分两部分，一部分在这里，还有一部分在向阳化工厂，那里还有三十多人按加工费安装收音机，可以把账目分成两部分，这里工厂的账交给会计，那边的账就归我们自己管。” “对，对，这样好！”欧小阳说道。 “如果这样就要重新做一本账，把两边的账分开。”王卫东说道。 “今天晚上就要做！明天王老太太可能就要进村了！”欧小阳催促道。 王卫东把披在身上的棉袄穿好，看来今天晚上要忙一个通宵了。 他拿出一个新账本，首先要把平房这方面的账做好，把每天的生产数量发货数量，具体发货到什么地方都要重新抄写，好在生产时间很短，回款的笔数少数额也小。 王卫东抄写的时候欧小阳就坐在旁边看着。 欧小阳看了一会就看不下去了，王卫东的字写的太难看了。他想说像是狗爬的一样！ 这样不行，即将到来的王老太太一定会非常不满意的。 他并不怕王老太太，可是那个老太太后面站着他父母！ 那可是手拿尚方宝剑的党代表！ “卫东，还是我来抄吧，你告诉我要怎么抄就行。”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当然愿意了，他把账本和钢笔递给欧小阳然后指点要抄写的行数。 王卫东看了一会就心服口服了，欧小阳写的是一笔漂亮的仿宋体！ 看来家庭教育实在是太重要了，他上学的时候爷爷奶奶只是简单的问一句：“作业做完没有？”听见王卫东回答做完后就不再管了。 学习的课本也很简单，即使是这样发挥自己聪明才智的王卫东还是偷偷的把书桌挖出一个钢笔水瓶盖那么大的窟窿，把课本放在书桌里实在是太方便了！ 两个人一直抄到第二天早上工人来上班后才抄完。 安排好工人的工作后王卫东把原来的账本藏在床铺褥子下面然后上床补觉。 欧小阳犹豫着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现在回家睡觉还要走出去吃风。他也很困实在是挺不住了。 “卫东，你往里面靠靠，我也在床上睡一会。”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往床里挪了挪，脸几乎贴在墙上。 欧小阳背对背躺在床上。 两个人一起干过坏事后感觉彼此之间关系亲密了很多。 “过几天我媳妇和奶奶就要来了，先把我奶奶的白内障治好，这些天我要在附近租房以后一家人就住在这里。”王卫东说道。 “来了以后就告诉我，我在附属医院有人。还有，现在哈市小偷小摸的人越来越多，抢劫和调戏妇女的人也有，他们来了以后告诉他们要小心一点。”欧小阳打了一个哈欠说道。 第六十六章 过关 王卫东睡到中午才起来，他翻过还在睡觉的欧小阳穿上鞋出去后不到半个小时就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刚刚买回来的针线和剪子。 现在生活越来越好了，穿补丁衣服的人也变少。王卫东更是如此，他现在身上穿的就是一身崭新的的确良。 王卫东从床下拖出自己的装衣服杂物的包，在里面找出最旧的一套衣服，可是这件衣服上还是没有补丁。 他呆了一会然后一狠心找出一双袜子用剪子在袜子上剪下象棋子那么大一块，然后他就坐在椅子上给那件衣服根本不存在破洞的胳膊肘上打补丁。 找不到布，所以他只能用袜子代替了。 欧小阳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指着自己的膝盖说道：“卫东，你小子太鬼了，给我的膝盖上也来一块！” 王卫东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他就已经醒了，一直躺在床上看着王卫东的所作所为。 王卫东这个不要脸的小子现在在根本不需要打补丁的衣服上打补丁明明是要讨好即将到来的王政委！在王老太太面前表现出艰苦朴素的样子来争取好感！ “你这件洗的发白的衣服刚刚好，如果突然在上面打补丁就显得太假了，我不行！”王卫东解释道。 由于针线活不好，王卫东缝的针脚很大，还扎了几次手，为了牢固他在圆形的补丁上缝了两圈。 两个人煎熬了一天，可是人并没有来。 第二天早上一个五十出头的女人骑着自行车来到工厂门口。二八自行车太高，身高一米五出头的女人要把脚尖绷的笔直身体左右摇晃才够得着自行车脚蹬子。 欧小阳一看见来人急忙跑上去扶住自行车。 “王姨，你来的真早！”欧小阳说道。 王素珍五十岁就退了，这个年代为了解决就业问题退休年龄普遍往前靠，实际上按规定她还可以再干五年的。领导给王素珍做了很长时间的思想工作才做通了她的工作同意退休。 无所谓，无所求，一板一眼按规章制度办事的王老太太终于退休了。 其实现在叫她老太太有一点早，不过在人们心目中这样的女人好像都应该被称作老太太。 这就像某大学让学生谈之色变的四大名捕之一的赵老太太其实只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一样。毕业十几年后看见赵老太太的儿子都悲从中来忍不住想冲上去爆拳！ 王素珍面无表情的下车然后从自行车车把上摘下人造革拎兜向工厂里走去。 欧小阳推着自行车靠在墙边锁好后拔下钥匙跟在王素珍后面走进工厂。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后欧小阳却发现王卫东不见了，明明刚才就在办公室里，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而且他刚才就站在门口，王卫东根本不可能出门。 “卫东，卫东！”欧小阳喊道。 正在工人堆里埋头安装收音机的王卫东抬起头说道：“我在这儿，有什么事？” 欧小阳愣了一下然后暗骂王卫东太会演戏，刚刚明明看见人已经来了，不出去迎接反而坐在工人堆里安装收音机。 这个时候自然不能揭穿王卫东，欧小阳指着王卫东介绍道：“这位是王卫东，他在工厂里负责组织生产。” 王素珍看着走到门口衣着朴素略显憨厚和工人一样的王卫东点点头然后坐下从人造革拎兜里拿出大算盘和钢笔水瓶放在办公桌上。 大算盘应该已经用过很多年了，几十颗算盘珠被盘的颗颗温润。 “这位是王素珍王姨，以后就由她负责我们工厂的财务。”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 “是吗？早就听说您要来，我们天天等，夜夜盼，终于把您盼来了！账本就在这里，以后就全部交给您了。”王卫东一边说一边把抽屉里的账本和票据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王素珍接过账本和票据又拿出一个新账本，她打算重新做账，完全按照财务制度做账。 “工厂的事情都是你在管吧？你坐在这里，我看不明白的地方要问你。”王素珍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顺从的坐在王素珍旁边把两个胳膊放在办公桌上一副随时准备应答的样子。 王素珍戴上眼镜开始整理收音机订购的票据，然后和生产数据进行比对。 她问王卫东几句后突然把目光落在王卫东的胳膊肘上。 她伸出手在补丁上摸了摸笑着问道：“你这是用尼龙袜子缝的吧？针脚也太粗了！” “尼龙袜子脚后跟磨坏了，正好废物利用！”王卫东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缝的也太难看了，把针线拿来我给你重新缝一下。”王素珍说道。 “不用！我媳妇过两天就来了，怎么能麻烦您。”王卫东急忙把胳膊从办公桌上移开推辞道。 “你家不在这里？”王素珍温和的问道。 “我家在蜂山县，离这里可远了。”王卫东答道。 “你们这些年轻人没心没肺，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不知道现在你爸你妈在家里多担心你呐。”王素珍说道。 “我也想他们啊，特别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特别想我妈！”王卫东眼睛透过窗户看向远方喃喃的说道。 欧小阳站在两个人的身后目瞪口呆的看着两个人，眼前的一幕完全是一幅母慈子孝的画面。 “王卫东这小子也太，也太……”欧小阳心里想着。 王素珍在工厂待了三个小时然后把账本和票据都塞进人造革拎兜说道：“这些东西我要拿回去晚上慢慢整理。” 欧小阳和王卫东跟在后面把王素珍送出大门，尽管王素珍拒绝，可是两个人还是扶住自行车让她上车，然后两个人一起慢慢把自行车平稳的推了一段，看着王会计骑车走远。 “我再在这里待两天，如果没有什么事我要马上回家，在家里待两三天就回来。”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已经说好的，他这一次回去要带媳妇和奶奶回来然后送奶奶去医院做手术。 “回去吧，看来我们两个已经过关了。”欧小阳说道。 第六十七章 没有永远岁月静好的生活一 四天后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附近的火车站下车。 他直接奔回自己的家里。 看见他回来陈季红笑的很灿烂就像现在正在播放的RB电视剧里那个在空中翻一个跟头然后大喊一声“晴空霹雳！”的打排球的姑娘。 看着坐在炕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衣服整洁的奶奶王卫东心里很有感触。 和奶奶两个人住在一起的时候王卫东对奶奶不可谓不用心。可是他自己都过的稀里糊涂的，衣服上经常能看见汤汤水水，奶奶黄桂英那个瞎老太太能什么样？ 特别是王卫东不能解决奶奶的洗澡问题，所以奶奶身上总能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 现在好了，有陈季红照顾奶奶黄桂英。每天给奶奶梳头擦脸，衣服换洗的也很勤。特别是还经常搀扶着奶奶去工厂的大澡堂里去洗澡。 王卫东现在觉得虽然没有经过轰轰烈烈的恋爱但是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也很好。 “过几天我带你去哈尔滨治眼睛，以后咱们就住在那里！”王卫东贴着奶奶耳朵大声说道。 “我不去！还能活几天，花那个冤枉钱干什么？”奶奶黄桂英说道。 “将来我还指望你看孩子，你这老太太想逃避劳动！”王卫东说道。 在家里吃完午饭王卫东就直奔刘建国家里。 现在这里安装收音机的事情就是刘建国负责，而鲍启航在不久前已经在向阳化工厂里成为一名正式工人。 “我们两个回来以后鲍启航家里就开始活动，上个月鲍启航就去电影院上班了。”刘建国说道。 刘建国的语气中充满了羡慕，可是因为他的一条腿残疾到工厂成为一名正式工人是根本不可能的。 “一万块钱的事是不是向阳化工厂里的人都知道了？”王卫东问道。 “都知道了，哄哄很长时间，大家都说你傻！”刘建国说道。 “不是我，是从鲍启航家里传出来的，他妈没有忍住跟别人咋呼，很快就都知道了。鲍启航也知道我的事，他妈把我的事也传出去了。”刘建国接着解释。 王卫东没有埋怨，谁家突然得到一万块钱能够忍住？不出去显摆反而不合理。 “鲍启航就要结婚了，可能就是下个月，他妈对左邻右舍都说了，要花两千块钱风风光光的把儿子婚事办了，剩下的钱存在银行里舒舒服服的过下半辈子。”刘建国说道。 “你的亲事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刘建国显得不好意思。 “那件事传开后就有人到我家里给我介绍对象，看过几个了，现在正在处，她家里是农村的，不过长的不错。”刘建国答道。 现在家里有钱了，姑娘是农村的无所谓，有没有工作也无所谓，只要长的好就行。 王卫东没有问，但是他知道刘建国一定要拿出一大笔彩礼，但是彩礼对现在的刘建国来说根本就不算个事儿。 “以后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安装收音机的量可能很大，咱们就通过电话联系，生产上的事你只能跟我说！”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点头，由于身体的原因不能成为正式工人所以他也只能继续跟着王卫东干。 王卫东回到家里的时候嫂子曲小梅正坐在炕边陪着奶奶唠嗑。 “奶奶等你眼睛治好了，我和先进就搬出来和你住，我来伺候你，季红不能说话没有人陪你唠嗑你多闷啊。”曲小梅笑着说道。 “不会说话算什么，人好就行呗。我眼睛瞎可是心不瞎！”黄桂英答道。 听见奶奶这么说，曲小梅有些尴尬，不过屋子里的两个人一个看不见，一个听不见，所以也无所谓。 听见脚步声，曲小梅急忙站起来。 看见王卫东走进来，曲小梅埋怨道：“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也不回家，咱爸咱妈能不生气吗？咱妈买了不少菜现在正在做，让我过来叫奶奶和你们两口子都回去，全家人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顿。” “好啊，咱们这就走吧。”王卫东说道。 他和陈季红压好炉子锁门，四个人向住宅楼走去。 曲小梅扶着奶奶黄桂英走在前面，王卫东悄悄伸出手想牵陈季红的手却被陈季红羞涩的躲开了。 推开家门王卫东就闻到炒肉的香味，母亲正在厨房里炒菜。 王卫东走进厨房和母亲李玉凤打招呼然后转身走进里屋，陈季红直接留在厨房给婆婆打下手。 走进里屋，父子三人坐在一起闲聊，曲小梅特意泡了三杯茶放在三个人面前。 “听说现在工厂工资和奖金加班费加在一起能超过一百？”王海富问儿子王先进。 王先进抽了一口烟看着王卫东说道：“我一个月都加在一起有一百二三吧。” “哎呀，多好啊，稳稳当当的一个月一百块钱到手，你和小梅两个人这辈子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是这小日子绝对错不了！”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看看父亲再看看大哥突然醒悟到两个人在自己面前一搭一唱的是说给自己听的。 他没有搭话在一旁喝水抽烟。 就在这时候曲小梅进来说饭菜好了，三个人走到外屋摆桌子和椅子。 一家七个人围着桌子坐下，陈季红坐在奶奶旁边，原来给奶奶夹菜的是王卫东，现在是她。 王海富和两个儿子的面前都放着酒杯，曲小梅给三个酒杯倒满酒。 饭桌上王海富李玉凤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饭桌上的气氛有些沉闷。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过听不听在我！”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清清嗓子问道：“鲍启航和刘建国的事都是真的吧？” “是真的。”王卫东答道。 “那你为什么不跟他们一样？”母亲李玉凤问道。 “是啊，拿着钱回来像鲍启航一样在工厂里找一个工作然后和季红两个人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多好！”王海富接口说道。 王先进和曲小梅这时候也抬起头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王卫东。 “平平安安？在向阳化工厂就能平平安安一辈子？”王卫东反问道。 父母和哥哥嫂子四个人都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这样的国营大厂上班怎么会不平平安安的？ 第六十八章 没有永远岁月静好的生活二 王卫东面对着父亲王海富和其他所有人都是向阳化工厂的职工，换句话说都是捧着铁饭碗的人。 而且还是镶着金边的铁饭碗！ 比如说向阳化工厂的职工说起蜂山县的那些地方国营企业时也是满怀骄傲的，向阳化工厂可是部级企业，国家头等的国营企业。 这个时代工人老大哥心里装着满满的自豪感。 如果这时候王卫东跟他们说将来企业效益不好有可能发不出工资，甚至可能失去工作，王海富这些人一定会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着他。 如果王卫东精神上是正常的人那就一定是散布谣言的人！ 而且还是最严重的谣言那一种，居心叵测的那种。 饭桌上主要是王海富和李玉凤劝说王卫东，大哥王先进和曲小梅只是在旁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小富即安是绝大多数人的心态。 “我们是你的父母，都是为了你好，就是你得到了钱那也都是你和季红的，我们不会要你一分钱！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话都跟你说尽了，怎么走最后还是看你自己。”王海富最后说道。 四个人看着王卫东油盐不进的样子只能作罢。 王卫东和陈季红扶着奶奶回到自己家里，王卫东问奶奶：“饭桌上的话你老人家都听见了，你是怎么想的？” “你从小就跟你爷爷那个死鬼一样，从来不听别人的劝！四六年的时候刮民党的军队打到长春北面离哈尔滨只有几十公里的地方，你爷爷这时候偏偏开着汽车从松花江冰面上冲过去跑到哈尔滨！”奶奶黄桂英答道。 “那时候我在老家什么都不知道，事后听说后也吓得浑身直突突！结果还是你爷爷是对的，成了英雄模范。当初和你爷爷一起开卡车给刮民党运输物资的司机有两个在战场上被打死了，剩下的都被俘虏了。你小时候你爷爷一会说你有出息，一会又说你要闯祸进笆篱子。我还能活几年啊，只要不偷不抢我就什么都不管了。”黄桂英接着说道。 回到自己的屋子里，王卫东握着陈季红的手问道：“将来如果什么都没有了，跟着我要饭行不行？” 陈季红只是看着他笑。 王卫东想到如果他娶的是其他女人现在一定和他闹起来没完，非逼着他像鲍启航和刘建国那样拿钱不可。 第二天父亲王海富来到王卫东家里，他拿出四百块钱放在桌子上。 “你要带着你奶奶去哈尔滨治病这些钱你拿着，这里面有我和你妈的三百，还有你大哥的一百。”王海富说道。 母亲治病他必须要拿钱出来，他还逼着王先进也拿出一百，奶奶治病一点钱都不拿说不过去。 “我奶奶自己这些年还攒了七百多，加上这些钱如果还不够就由我掏。”王卫东说道。 “以后收音机壳的活会更多，我争取再给你们涨一点。”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没有说话。 虽然嘴里经常说一些抱怨的话，好像很不愿意的样子，好像如果不干这些活就可以过快乐的退休生活，但是实际上王海富很愿意干，才五十岁就退休了，要体力有体力，要手艺有手艺，谁不愿意趁现在多赚一点钱？ 不仅是他，和他一起干活的那几个退休老工人和他的想法也完全一样。 趁着还能赚钱就给儿女多赚一点，手里有钱自己在儿女面前也有尊严。 王卫东又去了刘建国家里一次，嘱咐收音机生产的事情，现在分两个地方生产收音机，大部分的生产任务都放在这里。 王卫东走进刘建国的家看见了一个漂亮的姑娘，两条大辫子，鹅蛋脸看着很挺白。 看见王卫东进来，刘建国把那个姑娘介绍给王卫东，姑娘对王卫东挤出一丝微笑。 刘建国拄拐站起来到外屋端回一盘炒瓜子放在王卫东身边。 王卫东注意到姑娘故意扭过脸不看刘建国走路的样子。 将来两个人结婚了，如果刘建国总能赚到钱还可以，否则日子可能就过不下去了。 “尽可能的想办法让他们在家里多安装收音机。”王卫东说道。他没有用工人这个词而是说他们。 严格的说在向阳化工厂安装收音机的人并不是无线电厂的工人，而是向阳化工厂的待业残疾青年。 “实在不行，你事先打电话告诉我，我考虑提高一点安装费。”王卫东说道。 长这么大头一次处对象，还这么漂亮，刘建国既羞涩又满足，对象很合他的心意。 “你放心，他们都愿意多干，谁不愿意多赚钱啊。”刘建国答道。 刘建国的父亲是高官劳模，母亲是响当当的全国劳模，是应该一辈子不洗手的人，但是两个人在职务上都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这样的人在性格上都是憨厚朴实的。 这样的家庭如果娶一个老实的儿媳妇还好，如果娶一个厉害的儿媳妇就是娶一个母老虎回家。 王卫东一边在心里感慨一边走回家里，他伸手去搂陈季红的腰，即使没有外人陈季红还是红着脸挣扎。 “我越来越觉得还是你好啊。”王卫东说道。 三个人乘火车来到哈市，王卫东把奶奶和陈季红安置在招待所里，然后一个人回到小工厂。 现在工厂根本离不开他。 欧小阳知道王卫东的奶奶已经到了，就埋怨道：“卫东，你跟我还这么客气！马上领我去招待所，把奶奶送到附属医院检查，我已经联系好了。” 王卫东带着欧小阳来到招待所，欧小阳看见王卫东的奶奶也一口一句的叫奶奶，然后联系车带着三个人赶到医大附属医院。 白内障手术对于医大附属医院来说并不算什么，三四个医生仔细的给王卫东的奶奶会诊完后决定三天后做手术。 欧小阳急忙安排住院事宜，居然安排了一个单间。 “虽然是我奶奶，这个条件是不是太过了，有电视还有卫生间。”王卫东不好意思的对欧小阳说道。 “这有什么，养的好手术的效果才会好。”欧小阳答道。 第六十九章 稳妥做法 王素珍早上不到七点就来到工厂，退休后她的精神马上变的低落，现在又有了工作焕发了事业的第二春。 她走进办公室从人造革的拎兜里拿出两副深蓝色的套袖，王素珍拿着一副套袖对合衣躺在床上正翻身爬起来的王卫东说道：“这副套袖是给你的，这样胳膊肘就不会磨破了。睡觉的时候穿着衣服多不舒服！” “看电视看的太晚了，嫌脱衣服费事。”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很会照顾人，他同意工厂买一台十二寸的黑白电视晚上值班的时候看。 现在在哈市能够收到三个电视台，中央，黑省和哈市台。哈市台现在每天晚上放的是RB电视剧姿三四郎，王卫东非常喜欢看。 在医院奶奶的病房里也能看电视，可是无论是奶奶黄桂英还是陈季红都更喜欢看排球女将，两个人一个能听见声音，一个能看见画面，加在一起正好完整。 如果王卫东和他们抢电视看，陈季红可能就给他一个扣球——晴空霹雳！ “你奶奶什么时候做手术？”王素珍一边把套袖套在胳膊上一边问道。 “就是今天，再过几天就能看见了。”王卫东答道。 王素珍对王卫东的第一印象很好，听见王卫东带着奶奶到哈市做手术而且还有一个哑巴媳妇后对他的印象就更好了。 “王姨，你怎么来的这么早？”王卫东问道。 “在家里成天看着那个老头子哪有和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待在一起好！”王素珍答道。 报社对欧小阳的采访起到了非常好的宣传效果，直接跑到工厂订货的人很多，领导下了死命令一定要采购到收音机！ 王卫东对每一个来采购收音机的人都热情接待，然后悄悄的尽可能把大部分生产任务转到刘建国那里，留下大致三分之一在这里生产。 欧小阳在工厂附近帮助王卫东找到一处三十多平方米两室有暖气的房子，王卫东很满意，自己升炉子取暖每年都有煤烟中毒的事情发生，一发生往往就是一家人！王卫东经常不在家，他对陈季红和奶奶两个人在家里不放心。 奶奶黄桂英的手术效果很好，出院以后又到医院检查了两次，康复的很好。 “没想到我还能看见！”黄桂英说道，说完眼睛湿润了。 年纪大的人都很自觉的不愿意给儿女添麻烦，不知道多少像黄桂英这样的老人得了白内障以后可能就瞎一辈子一直到死，而她又重见光明看见了孙子。 八三年的春节在二月份，一月底的一天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今天晚上老爷子又要召见我。” “这几个月来咱们干的这么好，今天老爷子召见你一定是要当面表扬你！”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摇摇头说道：“前两天王姨问我账上有一万多盈余，她问我应该怎么处理，如果她不告诉我，我都不知道现在账上有多少钱！今天晚上回去太上皇一定是要对我面授机宜，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加强理解！也就是说不管我愿不愿意都要按照他说的做！” “有福同享嘛，大不了大家平分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摇头说道：“这样做还是不行，不够艺术！” 两个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个小时才算拿出一个稳妥的方案。 晚上欧小阳走进家门，他的父亲果然在等着他，看见儿子进来就摆手说道：“回来了？坐下。” 欧小阳温顺的坐在他对面，母亲也走过来坐在旁边。 “小阳啊，前两天我听你王姨说你们这段时间干的不错，账上有一万多盈余，马上就要过年了，这笔钱你打算怎么花？”母亲问道。 “这件事我知道的时间和你差不多。”欧小阳话里有话的说道。 他摸着下巴像是在思考其实是把和王卫东商量的方案再重新捋一遍觉得四面光八面净很不错。 “我是这么想的，从小我就住在机关大院里，一大帮叔叔阿姨对我都不错，所以我打算拿出一千块钱捐给省老干部活动中心，买几副扑克象棋什么的。再捐给市里的养老院两千块！再留两千应急，剩下的全厂干部职工平分。”欧小阳慢条斯理的说道。 房间里十分安静，两个老人都静静的看着儿子欧小阳，儿子说的话让两个人有些意外。 欧小阳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啊，再过两年你就退了，将来去老干部中心玩的时候，那些老头还不得在门口热烈的欢迎你！” “少跟我耍贫嘴！”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然后他语气温和的说道：“看来我小看你了，这两年你成熟了，事情想的很全面。本来嘛，有钱了就更应该多想一点别人。” 我这样做你在面子上也好看啊。这是欧小阳心里想的话，但是不能说出来。 “捐款的事你做的很好，不过也不能搞绝对的平均主义，如果那么做还要不要积极性了？”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他想了想说道：“你和那个王卫东每个人一千，你王姨五百，像你说的留下两千工厂应急剩下的分给工人们！” “还是老欧同志站的高，看的远！就按老欧同志说的办！”欧小阳点头说道。 “小王八蛋，总跟我没大没小的！”欧小阳的父亲现在其实很高兴不过装作生气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马上就去执行了。”欧小阳站起来和父母告别然后离开了家。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老人。 欧小阳的母亲说道：“你总是嫌弃他不争气，你看看这一次儿子的事情就做的很不错嘛，想的既周到又全面，特别是还让你有了面子。那么多残疾青年人有了工作收入，而且赚的还不少，又拿出这么多钱捐款，还有谁背后说闲话？” 欧小阳的父亲说道：“是啊，我也知道他在为我考虑。” 第二天欧小阳像是随口问道：“卫东，你那本账上有多少钱？” “有四万六千多，账本就在我家里，你想看明天我拿给你。”王卫东答道。 “不用，我当然放心你！”欧小阳答道。 “这笔钱怎么处理？”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看着窗外说道：“零头留着，四万块钱咱们两个每人两万！” 第七十章 分钱 这个时代只承认一种收入那就是劳动收入，其他的收入都不承认或者还在争论中。 现在两个出资和管理者正在悄悄的商量把盈余分掉。 “我明天拿着介绍信到银行先跟他们打招呼然后后天去取钱。”王卫东说道。 “好，后天我开车陪你一起去。”欧小阳说道。 第二天就是星期天，王卫东去银行事先说明第二天要来取款的事情，只有这样才能顺利的把两万块钱取出来。 星期一下午欧小阳开车带着王卫东赶往银行，两个人走进银行，办理取款的时候当银行的人把一叠叠大团结摆到柜台上的时候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大部分人都把他们两个当成哪一个单位的出纳人员来取单位的工资款。不过与取工资款不同的是他们取款取的都是十元一张的大票，而真正取工资款的人不仅要取十元的，还要取相当数量五块两块一块五角一角甚至还有五分一分的硬币。 王卫东把所有的钱放进带来的人造革皮包然后和欧小阳快步走出银行上吉普车离开。 开出没有多远，欧小阳就把吉普车停在路边。 “就在这里分了吧，不然回去可能被老王太太发现。”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转身在吉普车的后排拿过自己的帆布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铝质的大饭盒。 “卫东，你打算用这个装钱？”欧小阳问道。 “这样好，不显眼，安全！”王卫东答道。 他打开饭盒在欧小阳的注视下把整整两万块钱塞进大饭盒然后把装钱的人造革皮包递给欧小阳说道：“剩下的都是你的！” “看来以后我们要一个月分一次，如果等到明年春节前再分钱你要准备几个饭盒？”欧小阳说道。 “就按你说的办，一个月分一次！”王卫东毫不犹豫的说道。 “为什么刚才你不直接开个人户头存进银行？”欧小阳问道。 “这家银行我常来，要存也不能存在这家银行，低调，要低调，除了你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有钱！”王卫东说了一句这个时代不常使用的词——低调。 不是八十年代的人不低调，而是绝大部分人根本用不着低调。 不过当别人一个月只赚几十块钱，在农村一家人一年到头算完工分也不过分两三百块钱的时候你在银行里一次就存两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王卫东绝对不能容许发生这种事情！ “你的钱都存在银行里吗？”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愣了一下然后缓缓的摇头。 两个人回到工厂走进办公室，王素珍抬起头目光从眼镜上面透出扫视进来的两个人也看着王卫东背在身上上面绣着为人民服务五个红字的草绿色书包。 王卫东拍拍书包说道：“晚上要在工厂值夜班，媳妇给我做的萝卜馅包子，王姨要不要吃一个？” “不吃，马上就下班了，回家还要给家里的老头子做饭。”王素珍答道。 王素珍年轻的时候长的不错，当时她的领导找到她促膝谈话介绍了一名军队转地方的干部给她，她的丈夫十年前就已经退休了。 “年轻的时候总埋怨男人不着家，老了反过来看见男人总待在家里心里更烦！”王卫东笑嘻嘻的说道。 “就因为这一点所以我不愿意结婚。”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希望通过说笑转移王素珍的注意力，刚干完大事总有些疑神疑鬼，怀疑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被发现了。 “还是早一点结婚好，收收心，不要天天在外面胡闹！”王素珍严肃的说道。 她对现在出现的一些社会现象很看不惯，特别是类似欧小阳这样家庭背景的年轻人在外面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欧小阳马上明白了王素珍话里的意思，他认识的一些人就是这样的，以处对象的名义与多名漂亮姑娘交往。 王素珍向王卫东招手，王卫东麻溜儿的坐在她身边。 王素珍从抽屉里拿出两摞钱放在王卫东面前。 “这是一千，是你今年的奖金，我不能拿五百奖金，拿一百就不少了。这里的四百留到每天中午给工人加餐。”王素珍说道。 说完王素珍站起来拎着皮包就往外面走。 “王姨，还有我的钱你没有给！”欧小阳急忙说道。 “你妈说怕你有钱胡来所以她先替你保管！”王素珍头也不回的说道。 欧小阳无奈的扎扎手。 晚上，工厂里只剩下王卫东一个人，他躺在床上看着电视剧姿三四郎。 平时他看这部电视机很入迷，可是今天却心不在焉。 他把沉甸甸的饭盒抱在怀里，把饭盒都捂热了。 王卫东决定这件事暂时不告诉奶奶和陈季红。 如果现在把两万块钱交给奶奶——“奶奶，这两万块钱交给你保管！” 这是对奶奶健康的不负责任。 王卫东最后把饭盒放在枕头下面然后枕在上面睡着了。 睡梦中王卫东梦见自己抱着装满钱的大饭盒在大街上跑，成千上万的人在后面追赶，一边追赶还一边喊：“他有钱，他有钱，快抢啊！” 王卫东觉得双脚像是陷入烂泥一样想跑却跑不快，人们从四面八方把他团团包围。 王卫东一下子就醒了，电视哗哗的闪着雪花。 “没有钱想有钱，有了钱更麻烦！”王卫东懊恼的说道。 这个时代的人即使有钱也总觉得这些钱只是暂时保管在自己这里，说不上什么时候就没有了。 第二天王卫东出去在五六家分行和储蓄所里把两万块钱存进银行。即使是这样，当王卫东在储蓄所里拿出几千块钱要存钱的时候还是迎来了异样的目光。 回到家里王卫东把一千块钱奖金交给陈季红，马上要过年了，就拿出一两百块钱多买些年货还要买一台电视机，过一个好年。 一九八三年的春节深深的烙印在无数人的记忆深处。 这一年播出的春节联欢会给亿万中国人带来了惊喜，王卫东陈季红和奶奶在哈尔滨的家里看着电视。虽然陈季红听不见声音还是被节目逗的直笑，特别是当她看王景愚表演的哑剧时候。 第七十一章 交流困难 过年之前欧小阳送给王卫东十几斤不明品种的海鱼，这些鱼对于几十年后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对当时的人来说还是很稀罕的。特别是这些鱼是欧小阳从外贸部门搞到的。 “黑省现在还能出口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有了，去年咱们国家通过黑省出口到北面的那个国家不少粮食，这些鱼就是从那个国家进口的。”欧小阳答道。 北面的那个国家虽然面积广阔可是却缺少粮食，特别是饲料用粮食，现在两个国家的贸易又慢慢的开始而且增长很快。 东北是国家的粮仓，所以大量玉米和豆粕等农产品通过黑省出口到北方那个国家。 三个人在哈尔滨过年很清净，不用像以前在向阳化工厂过年那样到各家拜年和接待接连不断到家里拜年的人，王卫东提前往自己父母那里和陈季红父母那里各寄出五十块钱礼数上的事情就办好了。 初二那天百货大楼已经提前营业，王卫东带着陈季红两个人逛街。 走到二楼，王卫东就听见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 卖摩托车的柜台附近居然拥挤着上百人！一个个伸长着脖子看售货员启动一台小摩托车。 这台只有49CC的小摩托车现在可是无数年轻人的梦中情人。 摩托车虽然小但是发动后的声音却不小，散发出浓重的汽油味。 一百多人看着那辆红色的小摩托口水直流。 王卫东在人群后面居然看见了隋有志的身影。现在的隋有志根本看不见别的东西眼睛里只有那辆加零摩托车！ 隋有志看着红色的小摩托车就像几十年后年轻人看着法拉利跑车一样。 王卫东对加零摩托没有兴趣，他拉着陈季红转身就走。 要想死的快就买用脚踹！这是回首往事的时候人们的总结性语言。据说第一代买摩托车的人几年之内损失惨重。 晚上王卫东赶到工厂值班，他在里面锁好门在车间和仓库转一圈就想到办公室看一会电视然后睡觉。 刚刚走进办公室王卫东就听见敲大门的声音。 他走出来就听见欧小阳大声说道：“卫东，开门！” “大过年的你还晚上出来乱跑，你老爸不骂你？”王卫东一边说一边打开大门。 当他打开大门却发现在欧小阳的后面还站着一个人，欧小阳的大哥欧小军。 欧小阳提了提手里的布袋，里面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我和我哥晚上没有事找你喝点。”欧小阳说道。 三个人走进办公室，欧小阳把布袋里的一瓶瓶大绿棒子放在办公桌上。 “欧科长万里迢迢的回家过年了？回到家您一定很忙怎么跑到我这里？”王卫东问道。 调到深城一年，回来后过去的朋友同志请吃饭一定是应接不暇。 “不是科长，现在已经是处长了！”欧小阳笑着说道。 “是有不少人请我吃饭，可是总在饭桌上吹牛拍马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小阳建议到这里三个人一起随意聊聊。”欧小军微笑说道。 办公桌上还有几根红肠和一袋油炸花生米。 咬开啤酒瓶盖，一点沫都没有，天气太冷气体锁在酒水里挥发不出来。 三个人坐下一个人拿着一个大绿大棒子仰头就干掉半瓶。 欧小军用手捏起一颗花生米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看来你们这个小工厂还不错，粤省生产的珠江牌收音机听说销售的也很好。” “广大人民群众需要我们啊。”欧小阳说道。 “几个月前我们这些干部到HK考察，”说到这里欧小军拿起红肠咬了一口吃着，而王卫东和欧小阳都等着说下去。 现在外国电影变多了，人们走进电影院除了看电影的故事情节也对电影里反应出来的衣服皮鞋特别是电话电视汽车这些东西也很感兴趣。 人人都向往吃的好穿的好家家有电话彩电汽车的生活。 好半天欧小军才接着说道：“触动很大，应接不暇啊。” “看见收音机了吗？”王卫东笑着问道。 欧小军没想到王卫东会问这个问题，他很认真的想了想答道：“我们去了交易所银行和工厂这样的地方，在这些地方好像没有看见收音机，也许他们家里有吧。不过生活好了，收音机就是点缀，没有需要就不会买，而不是像我们这里结婚必备。” “等我们生活好了，收音机也不算什么，家里有电视还有多少人听收音机？不过那一天还早着呢。”欧小阳说道。 “刚到那里就觉得楼真是高，进入大楼坐电梯的时候耳朵很不舒服，坐下交谈的时候又觉得交流有困难。”欧小军说道。 “那里的人不说普通话，你当然听不懂了。”欧小阳说道。 欧小军摇摇头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就是他们说普通话交流起来也有困难。想法观念完全不一样，互相对话有一点驴唇不对马嘴。” 他摸了摸身上依然朴素的衣服说道：“你们看，我穿的这身衣服也可能穿在各行各业很多人身上，走到大街上不认识我的人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可是在那里看一个人身上的穿着我就能大致判断出他是干什么的，特别是有多少钱！” 欧小阳没有听懂大哥话里的意思，可是王卫东听懂了。 “那里经济发达，可是贫富差距比我们这里大很多。”王卫东说道。 老板西装革履坐豪车住别墅，而为他赚钱的工人却生活只能温饱住在鸽子笼里面。 欧小军一定看到了这一点，他心里感到困惑，更感到不适应。 “我回来听咱妈说你们工厂给敬老院捐款两千，我觉得你们两个做的很好。现在人们的思想观念没有转变还是要多做一些这样的事情。”欧小军说道。 他把捐给老干部活动中心的一千块钱的事忽略了。 只有多做这样的事情才能平复一些人们对王卫东欧小阳这样人的不适应和敌意。 “只有有钱才能捐钱，我们两个如果是穷光蛋也无能为力啊。”王卫东话里有话的说道。 欧小军微笑看着王卫东，他想了想然后微微点头。 第七十二章 冷暖自在心 欧小军到粤省深城工作一年的时间感触很深。 在黑省工作的时候哪一个领导看见他都是面带微笑更不用说是身边的同志。无论是大会小会，开会必被表扬。可是到了南国深城后却感到了寒冷。 他即使是工作再努力得到的表扬还不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虽然大家都知道他的家庭背景，可是天高皇帝远，在乎的人不多。那些和他一起调到深城原来在黑省工作的人对他的态度也变得越来越冷淡。 这一次回到黑省过年，过去在一起工作的人马上奔走相告联系他请他吃饭。酒桌上又看见一张张久违的笑脸欧小军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请他吃饭的人看的是他父亲的面子，讨好的是他父亲，参加两三次这样的饭局后就尽可能的推辞。 今天晚上他就躲出来和欧小阳一起到兄弟的小工厂坐坐，也借这个机会亲眼看看这个小无线电厂。 在粤省像这样的小工厂已经很多了，国外进来的投资也越来越多，可是在黑省这样的工厂现在还很少，国外的投资几乎没有。 “你们这个工厂现在有二十多人，没有人来说什么吗？”欧小军问道。 在粤省地方干部普遍对这样的工厂都很宽容，而欧小军知道黑省与那里有很大的不同。 王卫东拍着欧小阳的肩膀说道：“也就是二十多个残疾人，谁忍心啊？” 三个人都心照不宣，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欧小阳。 “我和卫东商量过了，今年再增加几个工人，当然，尽可能的还是招残疾人。”欧小阳说道。 随着社会气氛越来越开放，人的胆子变的越来越大。 “卫东，我去深城前和你聊过一次对你印象很好，回来后听小阳说到这一年和你在一起干的不错，你和小阳正好互补，以后还要靠你多帮助小阳。”欧小军拿着酒瓶与王卫东手里的酒瓶碰了一下说道。 “其实主要还是要靠小阳，没有他我几乎是寸步难行。”王卫东说道。 “我和小阳出生在干部家庭，你是工人家庭出身，其实不管什么家庭出身都有好的，也有不怎么样的。”欧小军说道。 他是一个含蓄的人，其实他想说的是都有好的，也都有混账王八蛋。 “你现在还和隋有志那些人来往吗？”欧小军问弟弟。 “慢慢疏远嘛，一下子断交不好吧？事情不能做的太难看，前几天隋有志找我要借几百块钱买摩托车，我没有借。”欧小阳答道。 三个人每人喝了两瓶啤酒，欧小军让把灯打开看看工人干活的地方。 “还不错嘛，有暖气还有厕所。你们这里让工人每天干多长时间？”欧小军看着几排整齐的工作台问道。 “顶多八个小时，冬天天黑的早，我和小阳商量中午包括吃饭在内只休息一个小时，这样下午就可以早走一个小时。”王卫东答道。 欧小军点点头没有说话，在粤省像这样的工厂工人很少有工作少于十个小时的，工人们反而更高兴，毕竟赚的更多了。像王卫东说的这么干效率一定不会太高。 像深城那样立起“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的大牌子，这样的事现在还不能出现在其他地方，很多人还有不同意见。 在回家的路上，欧小阳问欧小军：“哥，你现在后不后悔？” 欧小军摇头答道：“如果我还待着这里会继续舒服下去，可是将来可能会更痛苦！” 两天后工厂又开始了生产，下午四点王卫东离开工厂快步向家走去。 一个人突然走过来拦住他。 王卫东看清那个人的脸马上露出惊喜的表情说道：“隋哥，你怎么在这里？” 看见王卫东脸上惊喜的表情，隋有志原来板着的脸也挤出笑容说道：“随便在街上走走，没想到就遇到了你。” “最近在忙什么，怎么这么长时间都没有看见你？”王卫东拍着隋有志的肩膀亲热的说道。 “能干什么，待着呗！”隋有志心怀不满的说道。 现在欧小阳越来越看中无线电厂，出版图书的事越来越少，隋有志的活也越来越少，收入自然也少了很多。 更重要的是欧向阳在态度上对他冷淡很多，隋有志也不是傻子，他知道他被欧小阳抛弃了。 以前他跟着欧小阳多风光啊，走到哪里都是笑脸相迎，每天都是喝酒喝到吐。知道他是欧小阳身边的人，谁不高看他一眼？ 可是现在好日子马上就要到头了。 前些天他找到欧小阳借五百块钱买摩托车，欧小阳马上就找借口拒绝了。 虽然嘴里说是借，其实是要，可是看在过去鞍前马后的份上，也不能这样对我吧？隋有志心里对欧小阳很不满。 今天他是特意在这里等王卫东的。 “好不容易碰到了，走，我请你喝点！”王卫东拉着隋有志说道。 隋有志没想到王卫东看见自己会这么热情，他仔细观察王卫东的表情发现很真诚才点头说道：“其实我还有不少事要办，不过既然卫东这么够朋友，我一定给你这个面子！” “如果你跟我见外就是瞧不起我！”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来到饭店，王卫东点了四个菜要了一瓶北大荒。 王卫东给隋有志倒酒敬了他一杯。 隋有志放下酒杯问道：“怎么样，你跟欧小阳干了一年赚了不少吧？” “也就是赚几个辛苦钱嘛。”王卫东含糊的答道。 隋有志重重的点头表示很理解的说道：“我们两个都一样，都是给人拉磨的驴！不过我现在是已经卸磨的驴！” 这句话里很有内容。驴卸磨后是不是就要杀了？ “看来隋哥是个实在人，对我说的都是真心话。以后有什么事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不含糊！”王卫东说道。 隋有志今天绝对不是偶然遇到他的，既然没有在欧小阳那里借到钱，今天找到自己很可能要借钱，也就是要钱。 王卫东的话说到隋有志的心里，自从他在街上看见有人骑着那辆红色的加零摩托车在自己身边驶过时他就幻想自己也能有一辆那样的摩托车，想的抓心挠肝，想的魂不守舍！ 第七十三章 没有人品就没有一辈子 几十年后的人很难理解隋有志渴望摩托车的心情，就是那种宁可卖肾也要买苹果的心情！ 准确的说比买苹果的心情还要强烈。 朝思暮想，每天隋有志都在百货大楼里眼巴巴的看着。看着那辆排气量只有49CC的摩托车，幻想着骑在上面风驰电掣的样子！ 听见王卫东的话，隋有志向王卫东伸出大拇指说道：“卫东，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你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 他已经把第一次看见王卫东的时候作弄王卫东让他花三百多块钱请吃饭的事情选择性的遗忘了。 既然王卫东已经打开了手电筒，隋有志就打算顺着光柱爬上去。 他故作沉吟的说道：“既然卫东你这么说，我现在还真有一个事儿，我想买一辆摩托车可是手头有点儿紧，你看你能不能给我掂对个三头二百的?” 早有精神准备的王卫东假装为难的低头不说话。 “卫东，就三百！过几天等我有钱了就还给你。”隋有志可怜巴巴的说道。 王卫东艰难的抬起头答道：“如果是一百还好说，你借这么多我要回家跟媳妇商量，不过既然你张一次嘴不容易，我就是回家和媳妇翻脸也要把三百块钱抠出来！” 隋有志听见王卫东这么仗义，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今天我请你，卫东，以后我们两个就是不分彼此的朋友，不用跟我客气！”隋有志说道。 他从来不做赔本买卖，用这顿酒换回三百块钱实在是太划算了。 “明天中午你就在工厂外面等我，我拿钱给你。”王卫东说道。 “好，好！”隋有志连声说道。 吃完饭隋有志掏出八块钱结账然后扶着王卫东的肩膀往外走。喝了半斤多北大荒他有点站不稳。 “卫东，你要多留一个心眼，不要惹我，否则大家脸上都不好看！”隋有志喷着酒气说道。这句话前一半是说给王卫东的，后一半是说欧小阳的。 王卫东没有想过耍隋有志，第二天找借口不借给隋有志钱，他也不愿意得罪小人，如果那样隋有志一定会冒坏水。 第二天中午王卫东走出工厂不远就看见隋有志从角落背风的地方走出来，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瓶子，里面装着淡黄色的液体。 王卫东掏出三百块钱递给他，隋有志迅速的接过钱把瓶子放在地上数钱，然后眉开眼笑的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说话算话够意思！我现在就去百货大楼提摩托车！” 那个瓶子里面装的就是隋有志搞来的汽油，他准备买完摩托车就找一个地方去练手。 看着隋有志兴冲冲的背影，王卫东在心里默默的说了一句：“走好！” 回到工厂，工人们刚刚吃完饭正在休息，办公室里只有王素珍一个人。 这几天看不见欧小阳的影子，有人给欧小阳介绍了一个对象是电视台的播音员，长的端庄大方，欧小阳很满意，所以这几天天天和对象约会没有心思到工厂来。 老领导家的孩子没有对象让下面的人操碎了心。这两年这些人没少给欧小阳介绍对象，可是欧小阳一个都没有看上。 现在电视台少，电视台的规模也小，电视节目更少，每天就是新闻播报每周一歌等屈指可数的几个节目，能够进入电视台当播音员的都是千里挑一，万里挑一的人。 播音员个个漂亮，是那种端庄大方的漂亮，专业素质很高。 欧小阳一看见那个姑娘就喜欢上了，当然姑娘也喜欢他。哪一个姑娘会不喜欢欧小阳这样的人？ 欧小阳曾经带着姑娘到无线电厂里来过一次与王卫东和王素珍都见过。 王卫东和王素珍当然都对那个姑娘笑脸相迎，可是两个人在工厂里转一圈刚走王卫东就注意到王素珍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 “卫东，我一直没有问你，就凭你的条件为什么要娶一个哑巴姑娘？”王素珍问道。 “人好嘛。”王卫东答道。 “你媳妇父母是干什么的？”王素珍问道。 “和我父母一样都是向阳化工厂的工人。”王卫东答道。 王素珍看着王卫东认真的说道：“你这样做就对了！找对象最主要的就是看人品！没有人品就没有一辈子！” 王素珍的老伴比她大十多岁，这在五十年代很正常，老头原来也是省委的干部，已经退休闲居在家里好几年了。 老头对王素珍当年没有跟他划清界限这件事刻骨铭心的感激，所以现在虽然对王素珍每天不着家这件事很不满可是并不敢说什么。 “现在社会上越来越多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媳妇对得起你，你也要对得起媳妇！”王素珍像是老干部谈心一样叮嘱王卫东。 社会上的确出现了一些不好的现象，但是一些正常发生的事情老太太也看不惯，比如说谈对象的青年男女在大街上拉手老太太都看不顺眼！ 王卫东对王素珍这个老太太很有亲近感，他的奶奶父母都是这样的人。每一个人都生活在时代大潮中的一个阶段，强求每一个人都能跟上时代步伐上不可能的。 今天王卫东出去给隋有志送钱回来看见王素珍戴着花镜正在看从家里拿来的报纸。 “卫东，你知道电脑这个东西是怎么回事？”王素珍突然问道。 去年九月，女排世界锦标赛的时候，王老太太特别关注女排的比赛。第一场比赛是在中午，王老太太把耳朵贴在收音机上听比赛转播，当中国队零比三输给米国队时王老太太情绪低落，当中国队接下来取得一场接一场的胜利，最后干净利索的以三比零打败东道主秘鲁队时王老太太泣不成声。 从那时候起王老太太就对电脑这个对于人们还很陌生的东西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因为她在广播里听体育解说员说米国队之所以战胜中国队就是因为他们用电脑进行训练。 “你老人家不是每天都在用电脑吗？”王卫东指着办公桌上的大算盘答道。 “严肃点！”王素珍敲着桌子说道。 第七十四章 不识抬举 “我听说电脑又叫计算机，和算盘一样就是用来计算的，也没有什么神秘的。”王卫东说道。 “我儿子给我弄了一个外国计算器，我用惯了算盘就把它扔在家里，就是那个东西吗？”王素珍问道。 “应该比计算器复杂一点。”王卫东答道。 再过几年国内才出现计算机类的杂志，一色的铜版纸印刷，看着就特别的高大上。可是现在王卫东连一张关于电脑的照片都拿不出来。 “我估计米国人就是用电脑统计一下咱们这个女排运动员的打球习惯，比如说铁榔头跳起来扣球习惯扣在什么地方，她们能够提前做好准备，梁艳跳起来习惯于传球吊球还是打时间差，她们也能提前做好准备。”王卫东解释道。 王素珍似有所悟的点头说道：“按你这么说虽然不像他们说的那么神乎其神，可还是很有用处的。将来我们国家也要生产电脑！卫东，你要好好干，兴许有一天咱们工厂也能生产电脑！” 王卫东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从生产收音机到生产电脑，这个跨度也实在太大了。 也许是看出了王卫东的为难情绪，王素珍说道：“你们年轻人就是有畏难情绪！你看看咱们国家从一穷二白到现在不是什么都有了吗？只要能艰苦奋斗什么困难都能够克服！” 王卫东还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觉得王老太太这些话既对又有什么地方好像不对。 说到这里，王素珍拿过人造革拎兜从里面拿出一大叠类似钞票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说到：“该说正经事了，卫东啊，你跟工人们熟悉，在他们心里威望高，所以还是要由你来做这个思想工作，舍个人为集体，舍小家为国家嘛，现在国家有困难，我们就应该放弃个人利益去支持！” 听见王素珍的话王卫东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把那些类似钞票的东西拿在手里看了看，原来是国库券，有十元的，还有五元的，都是五年期的。 “平均到个人每人不到十块钱，支援国家建设嘛，再说利息比银行里的还高。”王素珍说道。 王素珍的老伴儿是抗日时参加革命的老干部，两个人加在一起工作有两百多，每一个月二十来块钱的国库券当然无所谓，可是那些残疾工人一个月要拿出将近十块钱来换国库券负担就很重。 “王姨，这些国库券一共有多少？”王卫东问道。 “一共二百七十块钱，以后每个月都有，这是上面交代下来的任务！”王素珍答道。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就把这些国库券都换给我吧，我现在家里还有一千多块钱。” 他指的是春节前王素珍交给他的一千块钱。 “一年下来全部国库券要三千块钱，你的那些钱也不够啊。”王素珍说道。 “我可以动员小阳，让他也买一半的国库券。”王卫东答道。 王素珍露出笑容说道：“卫东，你这样想就对了，你是咱们工厂的干部就要走在前面多奉献！” 不知道为什么，王卫东不愿意和王素珍谈这方面的事情，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好事牵扯不到什么奉献。 五天后欧小阳终于露面了，因为今天是他与王卫东秘密分钱的日子，现在两个人改为一个月分一次钱。 在吉普车里王卫东把一个沉甸甸的档案袋递给欧小阳。 欧小阳接过档案袋回手递给王卫东一条纱巾。 “我搞了两条纱巾，是出口转内销的，一条给我对象，这一条你回家给你媳妇。”欧小阳说道。 现在外国产品还没有进来，出口转内销这个词代表的就是高档，给外国人用东西的自然就是高档货啊。 “谢谢了！”王卫东说道。他打开车门想下车的时候欧向阳叫住了他。 “卫东先别走，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回头看着欧小阳。 “你知道我有很多朋友，前几天有一个朋友给我介绍了一个赚大钱的机会。现在沪市京城都已经有舞厅了，咱们哈市还没有，他们打算在哈市开一家舞厅，地方已经找好了，就在北三道街，他们请我也入伙，我就想到了你，怎么样？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加入？”欧小阳笑着问道。 王卫东看着欧小阳问道：“你进过舞厅知道舞厅是什么样的吗？” “虽然没有进去过但是我知道，你没有看过外国电影吗？里面男男女女穿着华贵的衣服，演奏蓝色的多瑙河，然后在舞池里一起翩翩起舞！”欧小阳答道。 王卫东觉得欧小阳把舞厅想的太浪漫了。 “算了，我还是不加入，这一定是你的朋友给你一个赚钱的机会，我硬塞进入跟着分钱不好。”王卫东说道。 不等欧小阳再说什么，他迅速的打开车门下车走了。 欧小阳的脸色变的阴沉，他觉得王卫东不识抬举，他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给王卫东一个赚钱的大好机会，王卫东却偏偏不领情！ 他发动汽车一踩油门向电视台而去。 王卫东回到工厂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可是他无论如何也不能集中精力。 欧小阳是他的朋友，也是他的贵人，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让欧小阳栽跟头！现在已经是一九八三年的年初了！ 东北人遇到事情的口头禅就是：“找人了吗？” 如果事情没有办成总结教训只有一句话——没有找对人！没有行不行的事，只有行不行的人。欧小阳就是王卫东那个干什么都行的人，没有欧小阳王卫东就寸步难行。 王卫东走进办公室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王素珍两只眼睛躲在老花镜后面警惕的看着王卫东。 他们这一代人充满了警惕心，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指的就是他们！把狗特务扔到这些人里面分分钟原形毕露！ 王卫东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转身对王素珍说道：“王姨，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你帮我拿一个注意。” “好啊，卫东，坐下慢慢说。”王素珍面露微笑的说道。 王卫东的态度正是她希望的，赶紧向组织坦白交代！ 第七十五章 舞厅惊魂夜一 王卫东把和欧小阳刚才在一起时欧小阳对他说的话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王素珍，当然省略了分钱的那一部分。 “跳舞？就是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的那种？”王素珍问道。 她的反应比光速还要快十倍。 “就是那种，不过小阳觉得是很文雅的那种。我就担心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王卫东答道。 “都抱在一起了，还有什么文雅的？”王素珍不屑的说道。 “不行，这件事今天晚上我就要告诉他妈妈！”王素珍决然的说道。她就是事态严重必须找家长。 “王姨你不能这样，你这样做就把我出卖了！以后我和小阳就没有办法做朋友了。如果你这样做，以后我什么都不能告诉你！”王卫东威胁道。 这个威胁发挥了作用，王素珍沉吟了一会说道：“这样吧，我让我儿子打听一下北三道街舞厅的事，看看是谁挑头，然后就跟欧小阳的母亲说是从我儿子那里知道的。” 三天后欧小阳接到母亲打来的电话让他马上滚回家里！ 在电话里听出母亲语气的不善，欧小阳虽然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知道这一次回家一定没有好事。 他思考了一下对策最后决定带着对象瑞云一起回家。 晚上，欧小阳带着端庄秀丽的瑞云回到家里，瑞云恭恭敬敬叫了一声伯父伯母，然后就自来熟的帮着打扫卫生。 “不用忙了，你们两个都坐下。”欧小阳的父亲招呼道。 欧小阳坐在父亲对面，瑞云乖巧的坐在欧小阳母亲的身边还亲热的用双手环住老太太的胳膊。 “我听说你要和机关高局长的儿子高峰两个人合伙开舞厅？”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是啊，地方都找好了，就在北三道街，你们不要紧张往低级下流的地方想，其实跳舞是很高雅的事情，用你们的话说那叫陶冶情操！”欧小阳答道。 既然事情已经让父亲知道了，他就决定跟父母摊牌，难道父母看不出来吗？现在这个社会老脑筋已经不吃香了。 如果儿子的对象不在，欧小阳的父亲一定会勃然大怒骂道：“陶冶个狗屁情操！” 可是他现在不能，他不能让儿子的对象在播报关于他的新闻时想到他勃然大怒的样子。 “外国的东西不是什么都是好的，还有，即使在外国是好东西，传到我们这里也可能变样。舞厅的事你绝对不能干！如果你敢阳奉阴违，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如果你不怕，我有一个老战友现在在西面农垦兵团当领导，我就让你到沙漠里种棉花去！”欧小阳的父亲接着说道。 半个小时后欧小阳垂头丧气的走出家门，瑞云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 两个人坐上吉普车，欧小阳并没有马上发动汽车而是点燃一颗烟慢慢抽着回想到底是谁向自己的父母告密。 他第一个想到的人是王卫东，不过马上就否定了。他只跟王卫东提到是他一个朋友要开舞厅，并没有说具体的名字，所以王卫东并不知道高峰。 欧小阳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个头绪，那些跟自己父母打小报告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大好的赚钱机会就这样没了。 “你怎么看这件事？”欧小阳转头问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瑞云。 “伯父伯母毕竟是上一代人，他们对新生事物缺乏理解，你要耐心一点，再等一段时间，他们的思想可能就会慢慢转变的。”瑞云答道。她的回答滴水不漏，既站在了欧小阳一边也没有指责欧小阳的父母。 欧小阳发动汽车说道：“我带你先去吃饭然后再到江边转转。” 瑞云羞涩的嗯了一声，声音低不可闻。 王卫东拒绝了欧小阳之后，两个人的关系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王卫东却敏锐的感觉到欧小阳对他变淡了。 欧小阳还是很少去无线电厂，第二个月分钱的时候两个人在吉普车上简单的几句对话就结束了。 欧小阳虽然不是领导但是由于家庭原因却有领导的一些心理特征，不识抬举的人自然就不受待见。 又过了半个多月，下午四点多王卫东走出工厂正向家的方向走去，他突然听见汽车喇叭的声音。 王卫东回头看见欧小阳的吉普车就停在街道对面。 王卫东穿过街道走到吉普车旁边。 欧小阳摇下车窗露出头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别着急回家，今天晚上我找地方让你开开眼！” 王卫东狐疑的看着欧小阳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对他礼貌的点头微笑的瑞云。 在瑞云心里王卫东就是给欧小阳当苦力的，根本不在她的视线里。 “还站着干什么，上车！”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 坐上吉普车的后排，欧小阳发动汽车，汽车向西而去。 “还记不记得一个月前我跟你说的舞厅那件事？也不知道是哪个马屁精把这件事告诉了我父母，结果大好赚钱的机会没有了！今天是舞厅开业的第一天，我那个朋友让我去捧场，我想带你这个土老帽去见见世面！”欧小阳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当他说到土老帽时瑞云咯咯的笑起来。 吉普车开进北三道街电影院附近，几百人拥挤在街道边。 “想要跳舞的人这么多！”欧小阳吃惊的说道。当然他也感到惋惜，这么好赚钱的机会他竟然被老古板的父母挡在外面！ 吉普车一边鸣笛一边缓慢的往前开，拥挤在舞厅售票口外的男男女女纷纷投来不满的目光。 王卫东微微低头从车窗里向斜上方看去，只见二层楼顶有几个大字——野玫瑰歌舞厅。 在歌舞厅门口站着一个大胖子，肚子太大像是怀胎二十个月了，他留着两寸多长的头发，留长头发开始慢慢成为一种时尚，否则就是不时髦！ 在大胖子后面还站着几个戴蛤蟆镜的年轻人，现在戴蛤蟆镜也是时尚，简直就是装叉必备。 看见吉普车，大胖子慢慢抬起手胖手挥动两下喊道：“小阳！” 完全是一副老大的派头。 第七十六章 舞厅惊魂夜二 看见大胖子向他挥手，欧小阳努力的把吉普车靠街边停下。 “下车！”欧小阳说道。 三个人下车，大胖子笑着跟欧小阳和瑞云打招呼，看样子显然他跟瑞云也认识。 欧小阳指着王卫东对大胖子说道：“这位是我的朋友王卫东！” 大胖子只是对王卫东点点头，他从欧小阳嘴里听说过王卫东，一个工人子弟给欧小阳打杂的他懒得搭理。 对王卫东点头也是看在欧小阳的面子上。 爸爸是谁很重要。 “这位是高峰，我的朋友。”欧小阳对王卫东介绍道。 王卫东对高峰笑着点头叫了一声高哥。 “走，进入让你看看！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高峰说道。 听见大哥说进去，高峰身后的几个戴着蛤蟆镜的人马上冲到门口吼道：“让开！让开！” 他们伸出双手连拉带拽，不听话的还被扇了两个大耳刮子。 全然不顾站在门口的人都是进去跳舞的，也就是给他们送钱来的，几个人硬生生的在人群中分出一条道路。 高峰对几个人的做法很满意，他得意的对欧小阳说道：“走吧，咱们坐在上面最好的位置！” 高峰带着欧小阳他们往舞厅里面走，欧小阳很看不惯刚才高峰手下的人打人可是他又很享受现在这样众星捧月的感觉。 走进舞厅就隐隐的听见嗡嗡声，几百平方米的空间里几乎挤满了人！ 高峰带着大家顺着一个很陡的木梯走到上面，原来在舞厅里面又建了一个四五米宽的楼厅，类似电影院里的半截二楼。上面摆着七八张桌子，除了中间的桌子外都已经坐满了人。 “小阳！” “小阳！” “小阳！” 欧小阳刚一在楼厅里露头就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 这些人都是欧小阳的朋友，当然也都是这家舞厅的入伙人。 舞厅是一个新鲜事物，今天是开业的第一天所以大家都来了。 “小阳，坐这儿！”高峰指着正中间的桌子说道。 欧小阳走到中间那个桌子旁边没有马上坐下而是低头看下面站着等着跳舞的密密麻麻的人头。 底下的人也抬起头看向他。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既有高人一等俯视芸芸众生的感觉又有众星捧月万众拥戴的感觉。 “这么多人怎么跳啊？”欧小阳小声说道。 “管他，让他们进来就不错了！”高峰不屑的答道。 几个人坐下，高峰斜了王卫东一眼，王卫东根本不理高峰的目光自顾自坐下。 由于王卫东是欧小阳带来的人，高峰也不好说什么。 不过在他心里把王卫东当成欧小阳的跟班，由此他也有些看不起欧小阳。 哪有跟班大模大样坐在大哥身边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高峰偷偷的从来自海外的录像里看见大哥的样子也有样学样。 很多猫三狗四的人都像高峰一样学外面的人模仿当大哥。 从穿衣带帽到做派什么都模仿。 他手指天花板上的灯说道：“你看看，这些灯都是我从粤省花高价买回来的！” 欧小阳抬头看去，四五个多角形转灯，每一个平面后面都能射出不同颜色的光。 高峰装模作样的看了看手表后对后面的人吩咐道：“时间不早了，开始吧！” 哈市第一个舞厅第一场舞马上就要开始了。 灯光熄灭了，彩色的转灯亮起并且开始旋转，舞厅里面的少年少女们很多人竟然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 砰！砰！砰！砰！ 舞曲的前奏响起，欧小阳觉得舞曲引起了心跳的共鸣，他感到很不适应。 一双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回头看去，原来是瑞云抓住了他的胳膊，灯光照在她的脸上一会红一会黄一会绿。 “我的热情好像一盆火 燃烧了整个沙漠 太阳见了我也要躲着我 它也会怕我这把爱情的火 沙漠有了我永远不寂寞 开满了青春的花朵 我在高声唱你在低声和 陶醉在沙漠里的小爱河 …… 欧小阳觉得自己心跳加速嘴巴发干，他附身向下看，舞池里的人根本没有空间跳舞只能在原地伸手伸脚一阵乱扭。 彩色灯光虽然不时的在众人头上划过，可是总的来说舞池还是黑的。 几百人就像是刚刚从地狱里被放出来的，正在群魔乱舞！ 这种场景与欧小阳想象中的场景根本不一样！ 低沉的女声唱着歌仿佛有魔力一样能够呼唤出人们心里的欲望。 欧小阳像是缺氧一样感到呼吸困难紧紧的抓住围杆。 歌曲终于结束了，欧小阳以为他可以喘一口气缓一缓，可是第二首歌曲的前奏又开始了。 歌声由原来女声的低沉转为高亢！ “有一个东方古老故事 让我来告诉你 有一个中国古代皇帝太伟大了不起 他威力不可一世所向无敌 …… 欧小阳突然站了起来，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他在家庭里接受的那么多年正统教育现在一起抵抗这种声音，他实在受不了这种煎熬。 “卫东，卫东，咱们走吧！”欧小阳说道。 他下意识第一个喊的不是瑞云而是王卫东。 喊完后他才意识到应该解释一下找一个提前退场的理由。 “高峰，我才想起来，今天晚上我爸让我回家说有重要事情，我得赶紧走了。”欧小阳说道。 由于灯光的原因高峰根本没有注意到欧小阳难看的脸色。 欧小阳的父亲召见他，这个理由不能阻拦。 瑞云和王卫东也站起来跟着下楼厅，高峰只好在后面相送。 “小阳，你看看这生意多红火！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也算你一个！”高峰说道。 “我哪里有钱啊。”欧小阳敷衍道。 “没有钱不要紧啊，我先替你垫上！”高峰豪爽的说道。 他越是这样说，欧小阳越不能答应。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 下了楼厅，几个人都站住了，下面挤满了人根本出不去！ “你们都是死人啊，马上在前面开出一条路来！”高峰喊道。 马上有几个戴着蛤蟆镜的人挤过来拉扯站在通往大门口路上的人。 拉不动马上伸手就打，一个戴蛤蟆镜的人抡起胳膊抽向一个年轻人的脸。 那个年轻人一躲，胳膊抡空，一个管状的东西从袖子里甩出来带着加速度砸在瑞云的脚上！ 第七十七章 惊雷 铁管重重的戳在瑞云的脚面上然后当啷一声滚到地面。 王卫东眼尖看见不到两尺长的铁管居然分开一段里面露出银色的寒芒！铁管里面居然还有一把刀，短的一截铁管就是刀把！ 欧小阳也看见了，他的脸色更白了。 “啊——！” 瑞云痛的尖叫，一屁股坐在地上。 欧小阳急忙去搀扶她。 高峰觉得自己脸上无光。今天晚上让欧小阳的对象受伤，欧小阳会不会因此记恨自己？ “你们都是怎么做事的！”高峰吼道。 铁管掉在地上的小子被手疾眼快的同伙按在地上一顿爆锤！ 这么一闹，门口的人都向两边和外面躲避闪出一条通道。 欧小阳抱起瑞云快步向外面走去，高峰忙不迭的跟在后面。 “小阳，今天晚上不好意思了。”高峰抱歉的说道。 “没事，没事！”欧小阳口不应心的答道。 走到吉普车旁边，把瑞云放下打开车门然后把瑞云扶上车，看见王卫东也上车后欧小阳发动汽车一溜烟的向医大附属医院而去。 到医院挂急诊，脱下鞋瑞云的脚背肿的老高。 经过医生仔细检查幸好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给瑞云上药包扎时瑞云依偎在欧小阳怀里不住的喊疼。 欧小阳知道她这是在向自己撒娇。 处理好伤情，欧小阳把瑞云抱出医院大楼放进吉普车里。 他开车把瑞云送回家里。 欧小阳把汽车停在路边，疲惫的靠在座椅后背上。 “我当初跟你说入伙的时候，你没有同意，当时我心里有些生气。现在我反而感激我老爸老妈，多亏他们把我拦住了。”欧小阳说道。 欧向阳之所以生王卫东的气是因为王卫东没有上他的船，没有上船就等于跟他不是一条心。 王卫东坐在汽车后排没有搭话。 这时候路边住宅楼里传出收音机里的歌声。 “军港的夜啊静悄悄 海浪把战舰轻轻的摇 年轻的水兵头枕着波涛 睡梦中露出甜美的微笑 ……” 很久很久两个人听着舒缓优美的歌声都没有说话。 欧小阳吐出一口烟缓缓的说道：“我还是喜欢苏小明的歌，舞厅里的歌我真是欣赏不了！” “舞厅的事你也干不来！”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缓缓的点头。 欧小阳从第二天开始每天两次接送瑞云上下班，送了一个月瑞云还是喊脚疼，欧小阳明知道瑞云是装蒜却无可奈何，一直送了两个月瑞云的脚终于不疼了。 这段期间高峰几次找到欧小阳赔礼道歉同时请他入伙，欧小阳都没有答应。 他现在看的越来越明白了，高峰和其他人一直想拉他入伙就是别有所图。 一眨眼三四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 九月的一天，王素珍走进工厂时王卫东正在给工人门布置任务分配电子元件，这些事情做完后他就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 “卫东，你进来一下！”王素珍在办公室里喊道。 听见喊声王卫东麻溜的走进办公室坐在王素珍身边。 王素珍看着铺在面前的报纸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王卫东也没有催就静静的坐在那里。 过了一两分钟王素珍才开口说道：“昨天夜里警察进入机关大院把那个开野玫瑰舞厅的高峰带走了，一起抓走的还有几个！” “他不会有什么事吧，听说他父亲是一个很有影响力的人。”王卫东说道。 王素珍不屑的撇撇嘴说道：“这一次谁都保不住他！纠集团伙犯罪，还有男女方面的不少事情，这一次他是走到头了！第二天大院里的人看见高峰的父母感觉两个人的头发都白了！” 虽然明明事不关己，可是王卫东还是感到一阵战栗，这就是震慑的力量。 “人啊，走错一步就可能万劫不复！即使想回头也没有机会！多亏你告诉了我小阳的事情，我委托别人告诉了他母亲，否则这一次小阳也够呛！”王素珍接着说道。 “不会吧，小阳顶多也就是拿一点钱入伙开舞厅，能有多大事情？”王卫东说道。 “入伙？也就是同伙喽，虽然没有高峰罪过大，但是这一次也够呛，谁也保不了他！”王素珍说道。 这个“他”明显说的是欧小阳！ 最后王素珍说道：“卫东，这件事多亏了你！我一定要让欧小阳的父母知道！卫东，我看好你，年纪轻轻就能够抵抗住诱惑，大事上面站的稳！” 欧小阳家里。 欧小阳第一次畏畏缩缩的坐在父母前面，像是刚刚从水里捞出来的瘟鸡一样。 “在你心里总觉得我们是老古板，跟不上时代，不能理解新生事物。你也不想想，我们也曾经年轻过啊，为了新生事物我们是抛头颅洒热血的！”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这一次的教训很深刻，你一定要认真反思！”欧小阳的父亲接着说道。 以前欧小阳最反感父亲的说教，这一次他却很诚恳的点头。 这一次的事件真把他吓的不轻，差一点就栽进去！ “伯父伯母，我们年轻人缺乏人生经验，以后你们二老看见我们身上的缺点错误一定要及时的指出来，狠狠的批评！”坐在一旁的瑞云说道。 “以后你要收收心，把心思都放在那个无线电厂上，不要再搞东搞西的！那些狐朋狗友的事我就不再说了，他们现在抓的抓，剩下的也像你一样吓破了胆。脚踏实地的干一点正事，不要总想着捞快钱！”欧小阳的父亲一针见血的说道。 认真受教的欧小阳带着瑞云灰溜溜的走了。 看见自己丈夫一副余怒未消的样子，欧小阳的母亲想调节一下气氛。 “我看小阳处的对象不错，很懂事很会说话，我看他们两个很合适。”欧小阳的母亲说道。 “我没有看出来。”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看着老伴诧异的眼神，欧小阳的父亲接着说道：“这些年我就没有看见一个主动在我面前把自己缺点暴露出来的人！再说，我不喜欢特别会说话的人！听王素珍说的，我看和小阳一起干无线电厂的那个孩子倒是挺不错的。” 第七十八章 纸壳皮鞋 高峰走向人生终点的那一天街道两边站满了人。 王卫东也站在人群里看着缓缓经过的卡车。 卡车开的很慢很慢，高峰就站在卡车后箱的侧面向下低着头。 按说高峰应该能够看见下面街道上正抬起头看着他们的人，甚至在人群里辨认出王卫东。 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 王卫东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茫然空洞的。 本来胖的要撑破衣服的高峰现在瘦的像猴一样。 那些平时耀武扬威猖狂好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得意时根本不把别人的尊严甚至生命放在眼里，可是轮到他们自己过生死关的时候他们比狗熊还要狗熊。 如果不是两边有人紧紧的抓住高峰的肩膀，他一定像泥一样瘫倒在卡车上。 王卫东转头看着身边的众人，一个个脸上带着惊奇甚至还有一点笑意，几个女人对着卡车指指点点叽叽喳喳的。 完全没有看着这么多人走向死亡的肃杀，也没有为民除害的欣喜，这种场面有些像是大年初一人们走出家门站在大街两边看大秧歌的感觉。 四辆卡车缓缓的开着，载着车上的十几个年轻人走向人生的终点。 王卫东在工厂值班，睡梦中他仿佛置身于大澡堂子里面，蒸汽缭绕憋的他喘不过气来。 王卫东猛然睁开眼睛，黑暗中听见哗啦啦的水声，他感到潮湿闷热。 “不好，暖气管漏了！”王卫东不由自主的喊道。 十月中旬开始集中供暖，供暖之前要试水，没想到工厂的暖气管跑水了。 黑暗中他把双脚伸向地面，双脚直接插进温热的水里。 好不容易找到鞋，王卫东穿着湿漉漉的鞋打开灯，办公室和外面车间都泡着将近十公分的水里。 王卫东花了五分钟才找到阀门拧紧，仔细查看水管和暖气片，终于在一个暖气片上找到一条裂缝。热水就是从这里漏出来的。 他拿着扫把开始往外扫水，扫了一个多小时终于把水扫的差不多了。王卫东直起腰，腰酸背痛双腿发软。 他低头看着脚上的皮鞋，已经被水泡的像风干的橘子皮一样皱皱巴巴的。 这双皮鞋是陈季红给他买的，每天给皮鞋打油，清理鞋底的尘土保养的很用心。 王卫东感到惋惜，可惜刚买没有几天的皮鞋，更可惜陈季红的一片心。 他走回办公室坐在床上抬脚想脱下皮鞋让脚放松一下。 可是皮鞋没有脱下来，脚却从皮鞋里出来了，皮鞋鞋面裂出一条口子。 “牛皮再怎么泡水也不应该裂开吧？”王卫东纳闷的说道。 他把右脚上的皮鞋凑到眼前仔细的观察那道裂口。 “这哪里是牛皮，这不是纸壳吗！我怎么忘了，这些丧良心的家伙已经开始生产纸壳皮鞋了！”王卫东骂道。 捱到早晨七点，工人们陆陆续续到了。 王卫东又把鞋套在脚上用麻绳把鞋和脚绑在一起。 提前布置完生产任务分配完电子元件，王卫东急忙往家里跑。 路上行人很多，最多的就是上学的学生。 “孩叽——这是雷的嘎！” 一个半大孩子一边走一边唱。 这是现在正在热播的电视剧霍元甲的主题曲，走在路上动不动就听见有人用半生不熟的粤语在唱。 “哈！哈！哈！哈！” 几个孩子背着书包跑几步就停下来互相之间模仿武打片里的动作进行武艺切磋。 一个孩子刚刚金鸡独立摆造型，另外一个孩子手疾眼快一对铁砂掌已经拍过来了。 金鸡独立的孩子站立不稳向后倒正撞在王卫东的身上。 本来就气不顺的王卫东吼道：“赶紧去上学，你们知不知道什么是安全？不要在街上打打闹闹的！” 这些孩子正是顽皮的年纪，根本就不惧怕王卫东，一个个都嬉皮笑脸的看着他。 其中一个孩子眼尖看见王卫东脚上用麻绳绑在脚上的鞋。 “你们看，破鞋！”孩子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喊道。 “破鞋！” “破鞋！” 其他孩子也跟着喊。 王卫东都要被气疯了。 他抬起右脚作势要踢，结果那只鞋像暗器一样飞了出去！ 纸壳皮鞋落在四五米外的地方，一个孩子手疾眼快捡起纸壳皮鞋奋力的甩了出去，其他孩子也向纸壳皮鞋飞行的方向跑去。 抛一次，抛两次，抛三次，转眼间那只命运多舛的纸壳皮鞋已经离王卫东有五六十米远。 追是来不及了，王卫东恨恨的骂道：“一帮小兔崽子，个个留级当蹲级包子！” 他穿着剩下的那只纸壳皮鞋，另外一只穿着袜子的脚踩着冰冷的地面一瘸一拐的向家走去。 王卫东没有走出多远脚就快被冻僵了。 他感觉自己的右脚慢慢的变的麻木失去知觉。 一个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的中年人停下问道：“卫东，你这是怎么了？” 王卫东抬头看向戴眼镜的中年人原来是张教授，无线电厂生产的那款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就是他画的图纸。 “张教授你这是去哪儿？”王卫东没有回答问题反问道。 “马上就冬天了，我去农贸市场买几百斤菜。”张教授答道。 每年到了这个时候不管你是谁都有一个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买几百斤大白菜萝卜土豆大葱储存在家里，否则冬天就没有菜吃。 “张教授你先用自行车带我回家，我换好鞋跟你一起去农贸市场，白菜萝卜土豆都要好好挑挑！”王卫东说道。 “好，我送你回家。”张教授说道。 他把自行车调转方向，王卫东坐在自行车后座上，指点张教授自己家的位置。 这两年就住在哈市，所以每年春节前王卫东都带着东西到张教授家里拜年，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 “这帮缺德玩意儿用纸壳做皮鞋！前些年的东西质量不错可是式样老旧难看，媳妇给我买的这双皮鞋式样很好看，没想到是用纸壳做的！”王卫东抱怨道。 “是啊，一管就死，一放就乱！”张教授一边蹬车一边答道。 “你这么大的教授还出来买大白菜，可以让你的学生帮你干嘛。”王卫东说道。 “那怎么行！怎么能使唤学生！再说，他们还要正常上课啊。”张教授断然的说道。 第七十九章 世风日下 “本科生不能来，可以让你的研究生帮你干嘛。”王卫东说道。 张教授半天没有回答王卫东的话，过来一会才有些惭愧的答道：“我现在还没有指导研究生的资格，我正在申请硕士研究生导师。” “你这么大的教授还不能指导研究生？”王卫东吃惊的说道。 “你以为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指导研究生吗？硕士博士是咱们国家的高级人才，一定要找最优秀的人指导！我们国家去年一共才有六个博士毕业，你想想博士生导师能有多少？”张教授答道。 如果现在王卫东告诉张教授几十年后每年有几十万上百万研究生毕业，张教授一定惊的从自行车上摔下来！ 到了家门口，王卫东请张教授进去休息休息，自己换好鞋就马上跟他去买秋菜。 张教授笑着说就在外面等他，王卫东着急忙慌的跑进家里重新换袜子然后穿上一双解放鞋出来，可是张教授早就骑车走了。 王卫东不管这些，他连跑带颠的赶往农贸市场。 在农贸市场外张教授扶着自行车正在跟一个戴毡帽的人交谈，在那个人旁边停着一挂装满大白菜的马车。 十几挂装着白菜萝卜土豆的马车并排停在农贸市场外面。 “张教授，你怎么一个人跑了？”王卫东走过去埋怨道。 “麻烦你我不好意思。”张教授笑着说道。 王卫东从马车上抽出一颗白菜仔细观察白菜抱心是不是紧实。然后又走到旁边的一挂马车上抽出一颗白菜比较。 他这么做一个目的是看白菜的好坏，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卖白菜的人彼此竞争。 刚才与张教授商量白菜价钱的人脸色很难看，张教授笑的很谦卑，说话很客气，一看就知道很好对付。对这样的人没有投桃报李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的说法而是要狠狠的宰一刀！ 不欺负好人老实人还欺负谁啊？ 可是突然冒出来的王卫东就不一样了，鬼头鬼脑的一看就是个刺头不好对付。 “张教授你打算买多少颗？”王卫东问道。 “腌酸菜要七八十颗，一共要两百颗。”张教授答道。 卖第二挂马车上白菜的人急忙说道：“我这车上还剩下二百四五十颗，你要是包圆儿我便宜你一分钱！” 一个多小时后一挂马车离开农贸市场，马车上装着二百多颗大白菜，一麻袋土豆，一百多斤红萝卜青萝卜，四十斤大葱和两大捆粉条。 王卫东和车老板子都坐在马车上，张教授骑着自行车在后面慢慢跟着。 “卫东，如果不是你，我就让他们骗了。”张教授说道。 刚才张教授看好一麻袋土豆，露在上面的个个都有拳头那么大。本来他想直接过秤然后就抬到马车上，可是王卫东非要把麻袋里的土豆都倒出来看看。 没等卖土豆的人点头答应，王卫东已经把装土豆的麻袋推倒了，除了上面几个土豆是大的，其余的都很小，有的只有大拇指肚那么大，还有不少土块藏在麻袋里。 “跟生产纸壳皮鞋的一样，这帮混蛋良心大大的坏了！”王卫东说道。 马车进入大学住宅区，停在张教授家楼下。 王卫东忙着卸菜然后一点一点的往楼上搬运。屋子里空间有限，一部分菜就码在楼道里。 这些活都干完王卫东累的四肢瘫软。 张教授要留王卫东吃饭，王卫东推辞了。 临别时张教授说道：“卫东，我们学校要有校园广播了，每天播放英语学习节目，这对于你们无线电厂可是一个机会啊。” 星期天下午，王卫东和陈季红坐在一起在办公室里看电视。中午陈季红到工厂给值班的王卫东送饭就留下来没有走。 就在王卫东对陈季红动手动脚，陈季红羞涩的进行抵抗的时候，王卫东听见了敲门声。 “这是谁啊，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他快步走到外面，隔着大铁门看见欧小阳站在外面对着他微笑，吉普车就停在路边。 看见紧跟着王卫东出来的陈季红，欧小阳抱歉的对王卫东说道：“不好意思啊，打扰了，打扰了！” “革命不需要后来人吗？你总打扰我影响祖国花朵快一点出生！”王卫东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打开大铁门。 这才看见欧小阳手里还拎着东西。 “来就来呗，还带东西，这多不好意思啊。”王卫东说道。 重新锁好大门，三个人又回到办公室。 欧小阳把拎着的口袋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四瓶啤酒和一瓶白酒，另外还有两个饭盒。 欧小阳把两个饭盒放在暖气上。 “这里面装的是菜，一会咱们三个坐下来聊聊。”欧小阳说道。他这句话说的有些虚伪。 “我们两个就行了。”王卫东说道。他向陈季红使了一个眼色，然后他带着陈季红出去打开大铁门让陈季红自己先回家。 看见王卫东走进办公室，欧小阳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影响你们夫妻亲热了。” “你快一点结婚也可以正大光明的亲热了。”王卫东说道。 他故意在正大光明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不结婚就不能正大光明，只能偷偷摸摸的。王卫东断定欧小阳和瑞云两个人一定已经偷偷摸摸过了。 这两个家伙都不是省油的灯！ “卫东，你为什么找小陈这样的？”欧小阳问道。 “善良，单纯，将来就是我穷的要饭她也会跟着我。”王卫东答道。 他还想问欧小阳你的瑞云是不是这样的人，不过他没有问出来。 欧小阳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低下头看着水泥地面半晌不说话。瑞云之所以这么热切的盼望和他在一起显然和他的家庭背景有非常大的关系。 “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结婚了，双方父母已经见面，商量好元旦结婚。”欧小阳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想到结婚他并没有兴奋的感觉，反而有对未来的茫然。 “好啊，我送你一面大镜子，把咱们工厂所有人的名字都写上！”王卫东说道。 第八十章 感谢都在酒里 欧小阳摸摸暖气片上的两个饭盒，里面的菜已经温热了。 他把两个饭盒端到办公桌上打开。 王卫东低头看一个是小鸡炖蘑菇，另外一个饭盒里装的是锅包肉和油炸花生米，两样菜混在一起。 “你是一个见过大世面的人，弄点好菜嘛。”王卫东不满的说道。 “真正会喝酒的人就是吃咸菜也能喝一斤酒，这样的菜比咸菜强多了。”欧小阳笑着说。 王卫东拉开抽屉拿出两双筷子，每天工厂供应午饭，所以他准备了筷子。欧小阳咬开瓶盖把一瓶白酒平均的倒进两个陶瓷缸子里。 王卫东拿着筷子先吃了几粒花生米垫垫肚子。 “卫东，来！”欧小阳端着一个陶瓷缸子说道。 王卫东也端起陶瓷缸子与欧小阳的缸子碰了一下说道：“酒杯一端，统统放宽！” 两个人都微微仰头喝了一大口然后同时哈了一声。 王卫东夹了一块鸡腿肉啃着。 “我就是负责跑腿的，鸡头你吃！暴风雨过去了？”王卫东没头没脑的问道。 可是欧小阳却听懂了，他摇摇头答道：“早呐，怎么也要一两年！” “我和高峰从小就认识，年纪差不多，一起在机关大院长大，很自然就成了朋友。没想到他就这么就走了。其实在那些朋友里面他并不是最坏的那个，只是最喜欢张扬的那个！”欧小阳叹息着说道。 在这块土地上无论做什么事都不能太张扬，真正聪明的人里面有人在默默的做好事，有人在默默的做坏事，高峰做坏事做的很高调，他的下场大家都看见了，如果有人高调的做好事可能也不太好，让别人怀疑你别有所图。 王卫东从这件事上吸取到的教训就是以后要绝对的低调，要把红烧肉塞进窝头里面吃。如果别人问他吃的是什么，他就说是咸菜疙瘩！ “这一次差一点把我牵连进去，真把我吓坏了，我并不是完全担心我自己，我想的是如果我进去了我的父母怎么办？我大哥怎么办？他们统统要被我拖累到。”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父亲再有一两年就退了，如果受到欧小阳的牵连将晚节不保，退也退的灰头土脸的。 他拿起装酒的茶缸与王卫东的茶缸碰了一下，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这个动作里有感谢的意思。 王卫东不想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否则好像他在向欧小阳表功一样。 “结婚以后一定要出去玩玩，我结婚的时候带着媳妇到哈市那几天可把她高兴坏了。”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跟瑞云商量过，我想带她到京城好好玩一个月，可是她不愿意，最后决定就在家里待一个星期然后就上班。”欧小阳答道。 王卫东诧异的看着欧小阳，欧小阳就是一两个月不到工厂来也无所谓，瑞云也可以请婚假呀。 欧小阳解释道：“瑞云结婚就要有人接替她的播报工作，如果休一个月婚假就太长了，她有危机感。” 王卫东听明白了，瑞云担心别人接替她的工作时间太长有被替换的可能。 “有你做她的后盾怕什么！”王卫东说道。 “可不能这么说，大家都是有根基有背景的人。”欧小阳含含糊糊的答道。 一个萝卜一个坑，其他萝卜占了你的坑时间长一点可能就生根了，想拔出来很难。 “真复杂啊。”王卫东由衷的说道。 欧小阳赞同的点头说道：“我之所以不愿意进机关就是觉得我在这方面的能力很缺乏，也觉得天天想这些事情太累了！” 这个话题谈下去也让人不愉快，王卫东又开始转移话题。 “前两天我遇到了张教授，他跟我说他们大学马上就要开播无线校园广播，这对我们可是一个机会！听说哈市有好几所大学都要上校园广播！”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马上来了精神，这可是一件大好事，根本不用把收音机摆进柜台销售，只要学校点头就可以直接把收音机送进校园然后卖给学生。 就是哈市的几个大学，一年上万台绝对没有问题！ 而把收音机推销到大学里面对欧小阳来说并不困难。 以后每年就大力的生产这种收音机，等到七八月份快要开学的时候把收音机送进大学，开学的时候让大学发给报到入学的大学生就行了。 生产然后直接集中销售，简单的不得了。 欧小阳越想越高兴，已经开始摩拳擦掌了。 “不要高兴的太早，我还是拜托张教授帮我们画收音机的图纸，简单的很，就是两个火柴盒那么大的盒子，里面有七八个元件，外面有一个单线耳机的插孔。成本很低，我也不打算卖高价，利润在一块钱左右就可以了。”王卫东说道。 “你可以让张教授设计的好一点，功能多一点的收音机嘛，这样我们也可以把价格定的高一些多赚一点。”欧小阳埋怨道。 “我原来也是这样想的，结果张教授说现在不少学生还很困难，连一个月十块钱的伙食费都承担不起，所以收音机够用就行，越简单越好，价格越低越好。”王卫东答道。 虽然现在大学不用交学费，甚至根据不同专业的艰苦程度国家还给学生一定的补助，可还是有很多学生家庭承担不起伙食费和其他一些杂费，平均一个月连十几块钱都拿不出来。 欧小阳对底层的贫困只停留在字面上的了解，而王卫东曾经在农村待过，他是亲眼看见过的。过年的时候连肉都买不起，一顿饺子都包不上。 “唉，这么好的机会却赚不到多少钱！”欧小阳遗憾的说道。 穷人无所畏惧，过惯好日子的人却害怕过苦日子。这就是欧小阳现在着急赚钱的原因，也是他差一点入伙野玫瑰舞厅的原因。 父亲就要退了，再不多赚些钱以后的生活就要直落千丈！ 欧小阳可没有王卫东的信心，自信的说即使将来要饭媳妇也会跟着他，欧小阳知道如果将来自己穷困潦倒的时候瑞云绝不会跟着他。 第八十一章 金钱的增加赶不上欲望的膨胀 “不用担心，我跟张教授说可以设计两种收音机，一种是个小盒子外加一个单耳耳机，另外一种就是带喇叭的功能复杂的收音机，价格更贵，学生可以根据自己情况挑选嘛。”王卫东说道。 “这个主意好，这个主意好！”欧小阳连声的说道。 “从明天开始我就在外面跑这件事，有结果我就马上通知你，你马上采购元件组织生产！”欧小阳说道。 关于这个话题两个人越谈越高兴，酒喝的也很痛快，半斤白酒喝光后每个人又灌了一瓶啤酒。 天已经不早了，欧小阳不打算回家，两个人又挤在一张床上。 背对背睡觉的时候欧小阳突然说道：“卫东，那件事谢谢了！” 他说的是王卫东暗中阻止他入伙野玫瑰舞厅的事。 “这算什么，咱们不是朋友吗？”王卫东说道。 “对，朋友！”欧小阳说道。 第二天欧小阳失踪了，当然他在外面无非干两件事，一个是和瑞云泡在一起，另外一个就是跑各个大学联系收音机的事。 跑收音机的事如果让王卫东来跑，无论他多有聪明才智可能都不行，而对于欧小阳来说就简单多了。 半个月后欧小阳突然回到工厂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收音机的事谈好一个学校，过年开学后他们就要六千台！那种简单的和贵的各三千台，距离开学还有四个月时间！” 大学刚开始有无线广播，所以一到四届学生都没有，收音机需求量很大。 “其他学校的我还在和他们接触，一有消息我马上告诉你！”欧小阳接着说道。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小阳，你等我一下！”王卫东喊道。 他迅速的打开抽屉从里面掏出自己的书包追了出去。 欧小阳坐进吉普车，王卫东紧跟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档案袋递给欧小阳。 欧小阳看着档案袋问道：“这一次是多少？” “六千五。”王卫东答道。 其实里面除了分给欧小阳的六千五百块钱还有一个大信封里面装着一百张大团结，这是王卫东送给欧小阳的结婚礼金，他信封上写了四个字——花好月圆。结婚送一千块钱礼金，不知道王卫东是不是哈市的第一人。 欧小阳拿着档案袋看着车窗外面说道：“卫东，大街上一百个人里面我敢说至少九十九个家里拿不出六千五百块钱。前几天我去京城一趟，朋友请我坐他刚刚买的波罗乃兹，从波兰进口的！一点五升大马力，可漂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也能买一辆！我们两个现在自我感觉已经很有钱了，其实和外面的人比只不过是小打小闹！” “你在京城的朋友现在有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至少几十万，也可能上百万！”欧小阳答道。 在过去，一个一个月有几十块钱工资的工人幻想着如果一个月赚一百块钱骑着崭新的凤凰永久带着媳妇上下班就觉得过的是天堂一样的生活。 可是现在国门慢慢打开了，人们看见了外面的世界，欲望也紧跟着迅速膨胀！ 他低着头小声说道：“现在钢筋之类的物资特别紧俏，我去搞两张条子并不困难，可是如果让我父亲知道绝对不会答应。” “小阳，你不要看不起咱们这个小工厂，我保证到了明年我们也都能有几十万！”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现在赚钱用没用到父亲的影响力，当然是用到了。不过毕竟还算是实打实的在赚钱，如果走上那条路就不是了。 现在广播信号传输基本上都是中波还有短波，使用调频的几乎没有，所以商店里也看不见调频收音机。王卫东他们生产的用于收听校园广播的调频收音机没有竞争对手。 当然，即使这样要想把收音机推销进大学也不是谁都可以的。这就要靠欧小阳。 “卫东，你的那些钱都藏在哪里？”欧小阳问道。 “都快愁死我了！现在我手里有不同银行的十几个存折，我真想买一个骨灰盒把钱藏在里面寄存到殡仪馆里！”王卫东答道。 “是啊，现在有钱的都担心受怕！吃不敢吃，穿不敢穿，个别人富了影响安定和团结。”欧小阳说道。 第二天欧小阳又回到工厂，趁没有人的时候他把王卫东送给他的装着一千块钱的大信封塞给王卫东。 “咱们两个之间不要搞这个！心意到就行了！真不如工厂所有的人像你说的那样送我一面大镜子，我父亲看见了一定高兴，这说明我没有脱离群众！”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正在布置新房，现在没有卖地板的，他请木匠在水泥地面上用木条铺上龙骨，然后在地面上铺了一层硬杂木，刷好油漆后也很漂亮。 最显眼的就是房间里摆的十七寸大彩电和一台单开门的冰箱和一台洗衣机。据说冰箱是欧小阳在京城的朋友出国带回来送给他的。 瑞云经常带着单位里的朋友来看新房，她这么做的目的当然是为了炫耀，在朋友的惊叹声里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王卫东到新房去过一次正好遇见瑞云又带着单位的朋友回来。 “小阳着急结婚，我们只能马马虎虎的随便弄一下。”瑞云带着自得的语气说道。 王卫东与瑞云一行人点头打招呼后走进厨房。他听见瑞云这么说差一点笑出声，欧小阳跟他说过，害怕欧小阳这个金龟婿从手里溜走，半年多来一直是瑞云在明里暗里逼他赶紧结婚。 几个瑞云带回来的姑娘仔细的观察房间里的家用电器和摆设，对于她们来说将来她们结婚的时候这就是最低标准！ “瑞云，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啊？”一个姑娘问道。 “帮我们家小阳做事的。”瑞云答道。 这句话就说明了一切，王卫东是一个不值得放在眼睛里的人。 几个被瑞云带回来的姑娘原来以为王卫东能够走进来一定是和欧小阳有相似家庭背景的朋友，没想到瑞云给出的是这样一个答案，马上就对王卫东失去了兴趣。 王卫东没有在意，他走出欧小阳的新房走到大街上。一辆加零小摩托轰鸣着从身边驶过，隋有志超过一辆东风卡车飞驰而去。 第八十二章 婚礼上的格局 隋有志也看见了站在大街边的王卫东，不过他根本没有停下来与王卫东打招呼的意思。 王卫东借给他的三百块钱他压根就没有打算还过。 借钱还要归还这不符合隋有志的性格。对他来说王卫东已经没有用处了。 他现在基本上已经与欧小阳断绝了关系，他在机关工作的大哥已经在电机厂给他找好了工作，还是给领导开车，马上就要去上班了。 加零摩托车驶进一家医院，不久又驶出医院，加零摩托车后座上坐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姑娘亲热的搂着隋有志的腰。 这个姑娘是隋有志新交往的对象，是这家医院的护士。 “咱们今天去哪儿玩啊？”姑娘贴在隋有志的耳朵问道。 “晚上有人请我吃饭，咱们先吃饭然后去看电影！”隋有志歪头大声答道。 一个经常有人请吃饭的男人就是一个有面子的男人，一个有前途的男人，嫁给这样的男人一定错不了。 摩托车在大街上飞驰，寒风吹在隋有志和姑娘的身上脸上，两个人感觉到的是痛快。坐在红色摩托车上的两个人就像是几十年后阔少驾驶着法拉利跑车带着美女炸街一样。 摩托车突然减速，因为前面有一辆解放卡车慢悠悠的开着。 隋有志在卡车后面等了几秒钟然后嘴里骂了一句加油门转向迅速的超车跑到解放卡车的前面。 摩托车突然加速让坐在后面的姑娘嘴里尖叫一声抱着隋有志的双手更紧了。 隋有志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觉得在姑娘面前他就像是一个无所不能的英雄一样，很刺激。 他不断的间歇性的加速，超过大街上一辆又一辆汽车，伴随的是身后姑娘的一声又一声尖叫。 “开慢一点，人家害怕！”姑娘一边用小拳头捶打隋有志的肩膀一边喊道。 姑娘的捶打就像是抽在拉车牲口身上的鞭子一样让隋有志更加忘乎所以。 加零小摩托驶上霁红桥，又有一辆解放卡车挡在隋有志的前面。 隋有志想都没有想马上加大油门超车。 摩托车刚刚与解放卡车并行，迎面一辆东风卡车驶来。 隋有志身后坐着的姑娘这一次尖叫的声音最大，可是她的叫声马上被砰的一声巨响淹没。 加零摩托车太矮居然被卡在卡车车头下面，而隋有志和那个姑娘被撞的倒飞出去越过围栏然后重重的摔到霁红桥下面的铁道上。 王卫东是半个月后看见欧小阳的时候才知道隋有志被撞的事情。 “隋有志被撞以后落在桥下面的铁路上，后脑勺正好砸在铁道上，等半个小时后救护车赶到的时候他已经没有呼吸了。那个姑娘身上有十来处骨折，不过命大不会死，将来最好的情况是到我们这个工厂工作。”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意思是姑娘即使是好了，很可能也是严重残疾。 欧小阳是到工厂来告诉元旦结婚那天工厂里所有的人都去参加婚礼的。 “我们这里的人全部都去，我这边家里就嫂子大姐还有父母几个人，瑞云娘家和单位去二十多人，一切从简就这些人了。”欧小阳说道。 如果想参加婚礼都可以参加的话，那么至少能来上千人甚至是几千人，但是欧小阳的父亲决定机关的人一个都不能参加，瑞云娘家和电视台的人加在一起也不过来二十多，但是无线电厂的残疾工人统统来参加婚礼。 这就是领导思考问题的逻辑。 结婚的那天欧小阳特意联系一辆大客车到工厂接所有的工人赶到宾馆参加婚礼。 欧小阳西装革履，瑞云烫着大波浪戴着头花身上穿着一身红色西装，虽然几十年后回头看会觉得很土，可是在当时人的眼里这就是既时髦又漂亮的打扮。 欧小阳的父母陪着瑞云的父母聊天，瑞云的父母都是县城的中学老师，和欧小阳父亲这样的大干部坐在一起显得很拘谨。 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时尚带着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坐在一边，像是旁观者一样。女人就是欧小阳的嫂子，欧小军的媳妇。那个六七岁的小姑娘就是欧小军的女儿。 欧小阳结婚，他的大哥欧小军并没有回来参加婚礼。 还有一个二十六七岁的姑娘一个人坐在旁边，她是欧小阳的姐姐，现在在大学里读研究生。 婚礼很冷清，远远没有王卫东在农村参加的任何一次婚礼热闹。 婚礼上最活跃的是瑞云单位的领导，他口口声声以娘家人自居，坐在欧小阳父亲的身边妙语如珠，是整个婚礼的开心果。 会做事的不一定能当领导，但是当领导的一定要会说话。 参加婚礼的瑞云单位的几个姑娘看着欧小阳和欧小阳父母，她们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婚礼冷清不算什么，重要的是和谁结婚！ 婚礼酒席只开了六桌，无线电厂的人就占了三桌。 在和亲家和瑞云单位领导碰杯喝完酒后欧小阳的父亲端着酒杯走到无线电厂那三桌。他微微弯腰围着桌子和每一个残疾工人碰杯，连喝了三杯。 “小阳很年轻，身上有很多缺点，你们大家以后要多帮助他，多批评他！在这里，我作为一个父亲先向大家表示感谢！”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这就是领导，这就是领导的格局。 王素珍与欧小阳一家是老相识了，她站起来把王卫东拉到欧小阳父亲身边说道：“老领导，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王卫东！” 欧小阳的父亲上下打量王卫东两眼然后与王卫东紧紧的握手。 “小伙子不错啊，以后你要一如既往的继续帮助小阳！”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他示意倒酒然后与王卫东碰杯一干而尽。 欧小阳没有结婚的时候王卫东总看不见他，他一天看不见瑞云就想的抓心挠肝的，可是刚刚结婚的第三天王卫东就惊讶的看见欧小阳回到工厂。 王卫东仔细观察欧小阳，欧小阳与结婚之前没有什么变化，不像自己结婚以后瘦了很多。 王卫东觉得欧小阳这瓶可乐结婚之前就已经开瓶了，所以结婚以后再开瓶也不会喷出来，所以结婚前后没有什么变化。 第八十三章 婚前一朵花婚后豆腐渣 “刚结婚两三天就跑到工厂，你也太敬业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怎么会听不出来王卫东这是放屁掺沙子，他不好意思的嘿嘿干笑两声。 “没结婚的时候我把结婚想成了一朵花，可是结婚以后觉得结婚也就是那么回事。”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今天觉得在家里待着实在没有意思就对瑞云说工厂里有急事才跑出来的。他是跑到工厂里透气的。 照这么下去欧小阳会越来越敬业，来工厂的次数也会越来越多。 欧小阳在车间和办公室里来回瞎转悠，一副明显百无聊赖的样子，可就是这样他也不走。 一直到下午下班欧小阳还是赖着不走，警觉性很高的王素珍狐疑的看了看欧小阳又看了看王卫东说道：“你们两个搞什么鬼！” 说完，王素珍拎着人造革拎兜回家了。 整个工厂就剩下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的时候欧小阳坐下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说道：“卫东，我跟你说实话，咱们两个分钱的事我没有告诉家里人，瑞云根本不知道。以后你把给我的钱分成两部分，一个月固定给我两百我拿回家里，剩下的你帮我保存。” 欧小阳的意思是要留一笔私房钱，而且是很大的一笔私房钱！ 就是拿回家的二百块钱对任何一个家庭来说也不算少了。 “我自己的钱都发愁，我还怎么替你保管钱？”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卫东，我左思右想还是你替我保管，我自己不能留下蛛丝马迹！”欧小阳说道。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和媳妇还要藏心眼？”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低头半天都不说话，一副一脚都踹不出来一个屁的样子。 “快说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王卫东催促道。 “我记得以前你跟我说过你媳妇是一个很单纯的人，季红到工厂的时候我也看见过几次，的确不错。我在结婚前犹豫过，还曾经想过分手。”欧小阳说道。 “那怎么最后又结婚了？”王卫东问道。 “没等我开口说分手，瑞云就说她怀孕了。”欧小阳答道。 “你带着她去医院检查过？”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王卫东。 “让一个没有结婚的大姑娘去医院做检查看有没有怀孕，传出去瑞云还有脸吗?我还有脸吗？传到我父母耳朵里非打死我不可！”欧小阳说道。 “这段时间我和瑞云吃饭的时候什么酸瑞云就吃什么，有几次把醋倒进碗里直接咕咚咕咚的喝醋！这不是怀孕后的反应还能是什么？”欧小阳接着说道。 “现在你们两个已经结婚了，可以正大光明的带着瑞云去医院做检查。”王卫东说道。 “是啊，我昨天想带着瑞云到医院检查，可是瑞云说她可能是前些天口味问题，这段时间不想吃酸的了，应该还没有怀孕。”欧小阳说道。 这一次轮到王卫东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欧小阳。 虽然目光不善，不过王卫东对欧小阳的好感增加了。如果是那种总在外面玩的公子哥就绝对不会上这种当。看来欧小阳在男女方面还是很检点的，所以才会被骗。 好人上当受骗的可能性远比坏人高，天老爷真是不公平啊。 欧小阳看着窗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现在我就是一天都不在家吃饭都没有关系，饭局根本就推不开，没有一次是我掏钱的。不过这种好日子可能马上就要到头了，我要给自己多留一点后手。” 欧小阳临走的时候才突然回头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我又联系了一个大学，应该没有问题，二月末大学要开学的时候最好再准备几千台收音机！” 王卫东觉得收音机的事情对欧小阳来说没有让他保管钱的事重要。 第二天王卫东就去拜访张教授。 “张教授，你以前跟我说大学里有很多贫困学生，大学马上就要放假了，你能不能联系一些这样的同学到我们工厂里赚一点生活费嘛。二月一号是大年三十，年前可以干一个星期，过完年还可以干半个月。”王卫东说道。 需要安装的收音机太多，让工厂里的那些残疾人加班不太现实，那些人也不会愿意。所以王卫东把主意打到学生身上。 “让学生赚钱？这个主意好啊，不过你们对学生不能太抠了。”张教授嘱咐道。 “如果他们能够达到我们工厂那些工人的工作量一个星期我就给他们二十块钱！”王卫东保证道。 二十块钱对于贫困学生来说够两个月的伙食费。 年后再干半个月，半年的伙食费都够了。 三天后穿着军大衣的王卫东出现在哈市南面两百多公里另外一个省份的省城。 王卫东走进一家银行趴在柜台上问道：“这里有国库券卖吗？” “有啊，同志，有！”窗口柜台后面的人急忙说道。 每年上面压下来销售国库券的任务对银行的人来说都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自愿购买国库券的人非常少。绝大部分国库券都是通过企业事业政府单位和农村基层硬性摊派。 银行一天可能也碰不到一个像王卫东这样来主动买国库券的人。 “同志你想买多少？”服务人员问道。 王卫东从军大衣里面把夹在腋下的人造革皮兜拿出来放在柜台上说道：“我想买一万元的国库券，都要一百的！” 国库券对个人销售最大面额就是一百的，对企业销售还有一千一万和十万面额的。 银行大厅里一片安静，人们都看着王卫东从黑色皮兜里掏出一叠叠钞票放在柜台上，这些钞票明显从银行取出来还没有开捆直接就拿到这里了。 这个年代很多到银行办业务的人往往就是取或者存十块二十块钱。 “我舅舅在东南亚，快过年了，给我们家寄回来的。”王卫东装模作样的解释道。 有海外关系所以当然有钱了，这个理由很充分。 一千张大团结换了一百张国库券，王卫东觉得皮兜的分量轻了不少。 他还是把皮兜夹在胳膊然后裹紧军大衣推开银行大门走进寒风里。 第八十四章 吃苦耐劳一 八十年代的大学生说是百里挑一一点都不过分。小学毕业就有一部分学生进入社会，初中毕业能进入高中学习的并不多，等到高中毕业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才能考入大学。 就是考上一个中专也是让人高兴不已的事情，铁饭碗到手了。 与几十年后相比，八十年代农村出身的大学生比例更高，贫困学生也更多。 张教授用了很短时间就说好了十几个愿意放寒假后愿意留下在无线电厂干一个星期再回家的学生。 这些学生都是无线电系的学生，是张教授在很小的范围内就找来的。 二月一号是大年三十，王卫东跟这些学生商量好从一月十五号开始干一个星期。 “白天工厂工人干到下午四点，你们四点半到这里，工厂给你们准备一顿晚饭，然后你们就开始干活。”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先给他们做示范，要生产的收音机很简单，只有两个火柴盒拼起来那么大的一个盒子，没有指针，电路板上只有八九个元件，一个电源开关和一个耳机插孔。 收听的时候插上耳机打开电源开关就可以了。 八十年代能够上大学的都是心灵手巧的孩子，而且还是无线电系的，他们看一遍就足够了。 王卫东给他们每一个分配完电子元件后说道：“我回办公室，你们有什么不明白的就进来问我。安装一台两毛，多劳多得！” 他回到办公室关好门打开电视剧用很小的声音看着电视。他躺在床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王卫东突然被一个人推了两下。 王卫东睁开眼睛看见一个戴眼镜的学生正俯身看着他。 “怎么了？你们要回去了吗？”王卫东问道。 “你分配的元件用的差不多了，再发一批吧。”那个学生说道。 王卫东看了看手表，已经快晚上九点半了。 “不是说大学晚上十点关门吗？再不回去就来不及了！”王卫东说道。 “我们大家商量好了，今天晚上干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回学校睡觉。”学生答道。 王卫东让自己脑袋清醒一下问道：“你们都想干一个整夜不休息？” “是！”学生答道。 王卫东下床走到外面然后招呼几个学生帮他从仓库里往外搬装电子元件的盒子。 搬完之后王卫东没有回办公室休息而是站在旁边看着十几个学生安装收音机。 他惊讶的发现十七个学生们自动的分成两组，一组十四个人把电子元件焊在电路板上，另外三个负责把焊好的电路板安装进小塑料盒。 这样分工合作效率一下子提高不少。 王卫东低头清点已经安装好的收音机然后与学生核对完数目后把收音机搬进仓库。 为了节约成本，这些收音机连包装盒都没有。 等从南方订购的单耳耳机到货后和这些收音机一起运到学校就行了。 做好这些事情王卫东又在外面看了一会，这些大学生干活的速度比白天干活的工人高很多。 王卫东一边往办公室走一边在心里感叹八十年代大学生的心灵手巧和吃苦耐劳。 再一次躺在床上睡觉，王卫东睡的很轻，根本睡不实。 早上五点半王卫东拎着烧水的铁皮壶走出工厂。 他买了六七斤油条和一铁皮壶豆浆回来。 从下午五点开始，这些大学生干了超过十二个小时！ “今天就到这里吧，吃完东西收拾收拾工厂的工人就要来上班了。”王卫东说道。 把手里的收音机安装完，看着学生们狼吞虎咽的吃东西，王卫东在一边清点收音机。 和昨天晚上把他推醒的大学生核对完数目然后客客气气的把这些大学生送到大门外。 王卫东突然拉住那个戴眼镜的大学生问道：“现在是冬天，你怎么还穿单鞋？” 高帮的解放鞋在东北又叫农田鞋，干活的时候土块沙粒不会掉进鞋里。 可是那是单鞋不是冬天穿的鞋。 学生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不好意思的答道：“多垫几副鞋垫包上裹脚布不冷。” 看着远去的学生们，王卫东站在工厂大门口呆立了半天。 整个晚上十二三个小时十七个学生干的工作量比工厂二十多个工人两天干的还多。 王卫东中午出去先到商店买个一双四十二号的条绒棉鞋，然后又买了三斤肉回到家里。 让陈季红焖了两高压锅的大米饭，王卫东用猪肉和酸菜炖了一大锅。 从包产到户开始市场上开始出现卖粮食的农民。王卫东和家里其他人的粮食关系还在向阳化工厂，父亲王海富从粮店领粮给他们邮寄过一次，剩下的都是从市场买的。 粮店的大米虽然便宜但是一个月定量的那两斤根本就不够吃，现在有钱了，王卫东基本上都是从市场上买大米吃。 虽然比从粮店买的更贵可是无限量只要有钱就可以买。 下午四点王卫东和陈季红端着两个大盆赶到工厂。 赶到工厂的时候学生们已经到了。 “先吃饭！吃饱了再干！”王卫东从书包里又掏出几头大蒜放在桌子上说道。 学生们就用喝水的大茶缸盛饭吃，半个小时后陈季红倒掉菜盆里的汤汤水水后把两个大盆摞在一起端回家了。 王卫东忙着分配电子元件，这一次他分配的元件比昨天晚上多很多。 王卫东回到办公室从书包里掏出一双棉鞋放在办公桌下面。 王素珍一直没有走，她看着学生们吃饭，看着王卫东走回办公室。 “卫东，那双棉鞋是给谁买的？”王素珍问道。 “我看见有一个学生还穿着单鞋中午出去就买了一双，等晚上找机会悄悄送给他。”王卫东小声说道。 王素珍露出微笑，她现在越来越喜欢王卫东这个年轻人。 “卫东，你想没想过将来找机会到机关或者工厂里上班，总在外面晃太可惜了！”王素珍说道。 王素珍觉得王卫东人品不错能力强，这样的人就应该去机关或者事业单位和国营工厂。 换句话说只要是人才就应该进入体制内，在王素珍的观念里只要是人才如果不进入体制那就不正常！ 第八十五章 吃苦耐劳二 王素珍这句话有暗示的意思，如果王卫东真有进入体制的想法欧小阳帮忙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甚至她也可以帮忙，如果她的能量不够还可以回家找老头子！ 听见王素珍的话王卫东笑着摇头答道：“我这个人不喜欢拘束，不喜欢被人管！” “像你现在这样就没有人管了吗？如果没有欧小阳，恐怕能管你的人会更多吧？”王素珍大有深意的说道。 “现在社会开放了，你们年轻人想到外面闯一闯我理解，谁没有年轻过？可是你们年轻人缺乏社会经验，将来你们就明白，越有能力的人留在体制外面越可能头破血流！”王素珍接着说道。这句话说的就更有深意了。 经过昨天一个晚上，今天学生们干的更熟练了。 王卫东在外面转一圈就悠闲的回到办公室躺在床上看电视，，看着看着又睡着了。 半夜王卫东起来走到外面车间，安装好的收音机在桌面上被摆成一个整整齐齐的立方体。这样做数量很好清点。 王卫东在这些学生们身后看了一会然后走到那个戴眼镜的学生后面。 他用手指在那个学生肩膀上敲两下然后招手示意他跟着他进来。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 王卫东弯腰把办公桌下面的棉鞋拿出来说道：“我怕你穿小就买了一双四十二号的。你穿上试试。” 戴眼镜的学生愣在那里半天没有动。 王卫东抬头看着他说道：“脚保暖比身上保暖还重要，快穿上试试！” 戴眼镜的学生缓缓坐在王卫东旁边，脱下脚上的高帮解放鞋然后打开裹脚布光脚插进棉鞋里。 “是不是大呀，如果大就多垫一副鞋垫。”王卫东说道。 戴眼镜的学生穿上两只鞋系紧鞋带说道：“还行，不大。” 他拎着地上的两只解放鞋说道：“大哥，谢谢了，我出去干活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抬头。 王卫东第二天早上还是出去买的油条回来给学生们吃然后送他们回去睡觉。 两天后欧小阳来了，他看见仓库里的收音机说道：“这么看来等开学的时候收音机的数量一定没有问题！” “年后再生产的带喇叭有指针调节的收音机才是真正的收音机，这种小收音机张教授叫它作调频信号接收器。等过年后生产的复杂收音机速度会慢一些，不过保证完成任务！”王卫东说道。 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最后一天王素珍给每一个学生发了五十来块钱，学生们高高兴兴的走了。 在送别的时候王卫东说道：“大年初十正式开工，你们千万不要忘了！” 今年春节王卫东还是三个人留在哈市过的，春节联欢晚会的时候那个说相声的小眼睛胖老头卖宇宙牌香烟给几亿人带来了欢乐。 半夜十一点多三个人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奶奶黄桂英看电视笑的前仰后合的。 她嫌盘腿不舒服就拉过大枕头坐在上面。 这个大枕头有两尺多长，半尺多高，里面装着糠皮，睡习惯了，这个枕头黄桂英用了十几年都没有换过。 看见奶奶坐在大枕头上，王卫东和陈季红交换了一个眼神。 在这个大枕头的糠皮里面现在塞了好几个存折，老太太在不知不觉中成了最称职的保安。 “哎，现在这日子过的真好，没想到我还能有今天！”黄桂英坐在枕头上居高临下对王卫东说道。 年后值班的时候，欧小阳又带着菜来找王卫东喝酒。 “我大哥写信来劝我做外贸生意，他说现在做外贸最有前途。可是我觉得现在收音机做的很好，分不开身啊。”欧小阳说道。 “外贸生意？你大哥让你去深城？”王卫东问道。 “不是，他的意思是让我在这里做外贸生意。成立一个公司挂靠在省经贸下面。”欧小阳答道。 “今年绥芬河就要重新开口子了，那里有铁路还有公路，做外贸最便利。”欧小阳接着说道。 这两年王卫东听说过有人在边境上做生意，不过那是政策不容许的，但是那边有需求，这边有供应，当利益达到一定程度后就有人铤而走险。 而欧小阳说的是正规做生意，顶着外经贸的名义成立挂靠公司。 “小阳，你没看见现在结婚越来越多的人都买电视机吗？三大件里电视机取代收音机，以后收音机越来越不好卖了。”王卫东说道。 “我看咱们现在干的还不错，干外贸咱们没有经验啊。”欧小阳说道。 “如果做外贸你想怎么做？”王卫东问道。 “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粮食和轻工业品出口，可是咱们省轻工业品太少，还是要在粮食上想办法。可是现在政策上粮食出口都掌握在国家手里，挂靠公司不能收购更不能出口粮食。我能做的就是出口豆粕。”欧小阳答道。 豆粕就是豆饼，黄豆榨油的副产品，是上好的饲料。 北面那个国家肉类特别是牛肉消耗量比中国大很大，缺乏饲料用粮和豆粕。 而豆粕不算是粮食，国家管的并不严。 改变都是被逼出来的，人在过好日子的时候得过且过并不愿意改变，只有走投无路的时候才会破釜沉舟不得不改变。 “小阳，如果今年收音机销售的不好，我们明年就干你大哥说的外贸！”王卫东说道。 去年一年两个人私底下每个人分了将近十万，快过春节的时候欧小阳的父亲点头说他们两个年底可以分五千。 去年春节分一千，今年春节分五千，说起来这也是一种进步。 不过王卫东和欧小阳明明已经过河了，在欧小阳父亲面前还要装模作样的在河里摸石头！ 就是因为日子过得不错所以欧小阳并不想改变。 “我们如果干，卫东你还要打头阵！到时候我就让你去那边。”欧小阳说道。 两个国家已经有二十来年基本断绝来往，中国人对那边根本就不了解，第一批走出去的人都是胆子大的。 “行！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我愿意去！”王卫东说道。 第八十六章 不是机会 大年初九安装收音机的学生就纷纷赶了回来，谁也不愿意放弃继续赚钱的机会。 那个戴眼镜的大学生给王卫东带回一小口袋瓜子。 “瓜子都是又细又长的，怎么这种瓜子这么短这么胖？”王卫东好奇的问道。 “是专门用于榨油的新品种。”戴眼镜的大学生答道。 每天夜里干十二三个小时，半个月时间这些学生干出无线电厂工人一个月的工资量。开学之前每一个学生带着一百块钱欢天喜地的回学校了。 这个年代的人不在乎吃苦，比如说慢慢出现的打工人，用化肥袋子装着被褥，挨个问招工的老板，工厂加班就干，不加班就不干，因为在加班的工厂里干活赚的更多。 五月的一天王卫东下午回到家里，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奶奶黄桂英和陈季红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王卫东默默的一个人坐在一边吃饭没有一点存在感。 刚刚吃完饭，奶奶黄桂英就迫不及待的对王卫东说道：“赶紧把电视打开！” “还早呐，现在新闻还没有开始，要等到晚上八点电视剧才开始。”王卫东说道。 “快打开！我等电视剧可以，电视剧不会等我！”黄桂英催促道。 王卫东无奈的打开电视，黄桂英紧张的盯着电视屏幕，陈季红也不像平时干活那么仔细，胡乱的洗完碗筷也回到屋子里靠在黄桂英旁边盯着电视。 两个女人心急火燎的捱过新闻节目和新闻后的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对于她们来说漫长的像是几个小时时间。 “哇达西露，泽呢哇呐……” “开始了，开始了！”黄桂英用胳膊碰了孙子媳妇一下说道，语气紧张兴奋。老太太右手里已经握着一个手帕。 在这个时间点这首RB歌曲几乎在哈市所有的电视里传出来，在全中国的电视里传出来。在这个时间连大街上的行人都明显减少了。 王卫东坐在一边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如果在这个时候影响到奶奶看电视马上就是一句臭骂，陈季红也帮忙给他一个晴空霹雳！ 在半个多小时的时间里黄桂英一边擦眼泪一边紧盯着电视屏幕，嘴里还喃喃自语。 王卫东知道奶奶这是骂人，骂光夫的父亲！ 半个多小时的电视剧终于结束了，黄桂英恋恋不舍的把眼睛从屏幕上移开，她手里的手帕湿漉漉的。 “还要再等一个星期！”黄桂英恨恨的说道。 这部名字叫血疑的RB电视剧一个星期只播出一集，看下一集还要再等一个星期！ 这部电视剧现在火遍整个中国，私生女，不治之症，爱人爱而不可得等等，所有的这些情节加在一起吸引了上亿中国人的心。 电视剧看完了，家里的两个女人终于恢复了正常，陈季红出去端回一盆热水，这是给王卫东洗脚用的。 “对了，我想起来了，找时间你带你媳妇到医院看看，我觉得她应该是有了，这几天这个傻丫头把青沙果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什么酸吃什么！”黄桂英说道。 “是吗？”王卫东又惊又喜的问道。 他把陈季红推着坐在床上，然后蹲下给陈季红脱下袜子把一双脚强按进盆里。 陈季红羞的红脸低头。 王卫东这时想起奶奶还在旁边就转头看了老太太一眼。 “不用看我，就当我又瞎了！”奶奶黄桂英说道。 五天后当欧小阳再一次回到工厂的时候王卫东对他说道：“小阳，前两天我带媳妇到医院检查，结果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我想跟你商量一下，这几个月我晚上就不能值班了，要再安排两个工人晚上轮流在这里。” 残疾青年身体残疾情况有轻有重，王卫东打算安排两个身体情况好一点的晚上值班。 欧小阳点点头说道：“好啊，恭喜了！等孩子出生后不用忘了请我们喝酒！” “结婚已经半年了，瑞云还没有情况？”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的脸色变的阴沉，这件事他并不在意，可是家里的父母一直盼着抱孙子。 “瑞云暂时不想生孩子，因为生孩子前后要有几个月不能上播音台。”欧小阳答道。 他就是以为瑞云怀孕才慌忙与瑞云结婚的，结果结婚后瑞云居然不想生孩子！ 瑞云的理由也很充分，如果因为怀孕生孩子停播几个月，电视台一定要找人长期替代她，如果表现的好替代可能就变成取代。你有欧小阳，我有张小阳，李小阳，谁怕谁啊。 电视台播音员竞争很激烈，一个位子有好几个人盯着。走上播音台就拿到了老天爷给的一辈子荣华富贵的保证，你看看那些女播音员有一个嫁的差的吗？ 欧小阳把瑞云的想法转述给父母，欧小阳的父亲听完后淡淡的说道：“瑞云这么想是对的，我快要退了，她有危机感。” 王卫东把刚买不到一年的黑白电视卖了，又买了一台彩色电视。黄桂英连骂了孙子好几天败家。 四百多块钱买的电视不到三百块钱就卖了，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这样让你们两个更好的看电视剧，再说，奥运会马上就要开始了。”王卫东解释道。 “看一个开会还要买彩电吗？”奶奶不解的说道。 大多数中国人是在八四年奥运会开幕以后才了解奥运会的，更准确的说是听见许海峰的那一声枪响看见许海峰站在冠军领奖台上才了解奥运会的。 从那一刻起上亿中国人每天牵肠挂肚的就是奥运会奖牌榜，关心的是今天中国队是不是又得了金牌。 “现在收音机里每天都有奥运会转播，电视的转播更多，我们生产的收音机既能收听广播还能收听电视一台，销售情况一定好！”欧小阳喜滋滋的说道。 “收听效果再好也不如看电视，这几年工资涨了不少，可是电视价格还降低了，家里没有电视就等于告诉别人自己过的不好，人嘛，都是要面子的。”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不同意欧小阳的意见，他认为收音机的销售没有那么乐观。生活变好了，收音机也该退出历史舞台了，以后想在收音机上赚钱会越来越难。 第八十七章 传宗接代 奥运会那段时间很多人见面经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今天又得了一块！” 每一个获得金牌的运动员都成了亿万人民心中的英雄，特别是那位争霸体操领奖台的体操王子和以拼搏着称的女排姑娘！ 各家百货商店经常可以看见一家人喜气洋洋的抬着电视机纸箱走出来。 半个月的时间里电视机的销量大增，知名品牌的电视机卖光了，人们就抢地方品牌的电视机。 创业无线电厂生产的那款能够收听电视节目的收音机销量比平时增加了一点点，就是这么好的机会也没有增长多少。 “看来你是对的，收音机卖不动了，我们也要另谋出路了。”欧小阳说话的时候心情欠佳。 他心情不好的原因很复杂，主要不是因为收音机销售的原因而是他的父亲。他的家庭背影会慢慢变淡，将来到大学里推销收音机也会越来越困难。 “放心，我们以后赚钱的机会多的很。”王卫东说道。 八四年的年底，王卫东把一个档案袋交给欧小阳。 欧小阳捏了捏档案袋问道：“多少？” “七千”王卫东答道。 今年生产了那么多用于校园广播的收音机，可是两个人分到的钱与去年相比几乎没有变化。 用于收听校园广播的收音机利润比较低是一个原因，但是更重要的原因是其他几种收音机的销售量都大幅下降。特别是那种两个喇叭的大收音机销售量下降的最多。 现在农村结婚也开始把电视机列为三大件之一，收音机越来越不受人待见。 欧小阳递给王卫东一根宇宙牌香烟，自己也点燃一根抽着。 两个人面对面的喷云吐雾都不说话，这个小小的无线电厂的前景越来越不妙了。 欧小阳扔掉手里的过滤嘴说道：“我父亲明年秋天就要退了。” 有些话尽在不言中，欧小阳的意思是他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王海富和李玉凤特意赶到哈市，王卫东想把奶奶留在家里可是老太太说什么都不愿意。 四个人把陈季红送进医大附属医院妇产科，三个老人就守在医院里，由王卫东一天三顿送饭。 曲小梅在半年多前生了一个闺女，三个老人脑袋里还有很重的传统思想，六只眼睛眼巴巴的看着躺在产床上的陈季红等着她给老王家生出一个带把的！ 特别是现在，由于国家政策，已经不能生两个三个来纠正错误。 王卫东并不在乎，可是陈季红虽然听不见可还是明显感觉到了压力，精神焦虑。 陈季红感到阵痛而且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最后被推进产室。 王卫东这时候在工厂里，三个老人守在外面紧张的看着那扇门。 王海富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李玉凤抱着大陶瓷缸子一动不动。 奶奶黄桂英坐在那里嘴里小声不断的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过了将近一个小时里面终于传出了孩子响亮的哭声。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黄桂英情不自禁的念的更快了，她在浑身发抖。 门开了，一个护士抱着孩子走出来。 “都过来吧，给你们看一眼！”护士大声说道，声音在走廊里回响。 王海富和李玉凤像是饿虎扑食一样奔过去，黄桂英却浑身僵硬根本站不起来。 孩子躺在护士怀里，皱皱巴巴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是男孩还是女孩？”王海富战战兢兢的问道。当年他的孩子出生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 “恭喜了，是一个男孩！”护士答道。这个年代的护士也不能免俗。 黄桂英一下子瘫在椅子上，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她终于有重孙子了，这辈子没有白活，看见了老王家传宗接代的人。 最冷静的就是李玉凤，她把装着小米粥荷包蛋的大陶瓷缸子凑近孩子，然后用勺子猛敲！ 本来张嘴大哭的孩子突然停了一下转头脑袋然后又张嘴大哭。 “他听见了，他听见了！”李玉凤说到最后声音都哽咽了。 “好，好，好，好……”王海富像是傻掉了一样不断的重复着。 护士抱着孩子转身回去了。 李玉凤猛的推丈夫一把。 “干什么？”王海富不解的问道。 “赶紧出去买糖，买好的！回来给医生护士们分分。”李玉凤说道。 王海富听见后转身就往外面跑！ 两天后大家众星捧月一样把陈季红这个功臣送回家里。 孩子出生的当天王卫东就已经往向阳化工厂打电话，把陈季红生孩子的事情告诉了陈季红的父母。 两位老人马不停蹄的也杀到哈市。 加上黄桂英一共有五个人围着陈季红和孩子转，王卫东不要说插手，就是在房间里站一会的地方都没有。 “我就是一个生孩子工具，现在没有用了！”王卫东愤愤然的说道。 房间太小，半个月后王海富和老陈被各自的媳妇赶回了向阳化工厂，两个月后实在赖不下去了，两个女人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孩子出生一个月左右，王卫东找了一个星期天请全厂人吃了一顿饭，八五年的春节过的乱七八糟。 王卫东总结，自从有了一个孩子以后，他在奶奶，父母和媳妇的心里都变的不重要了。 八五年七月，向阳化工厂的会议室里正在召开办公会。 首先发言的是陆厂长。 “军队规模缩小一百万，以后我们的生产必然受到很大的影响。我到京城开会，上级领导指示我们要及早做好思想准备，我们是有三十年历史的军工企业，有丰富的管理经验，有强大的技术力量和上万名熟练的技术工人！军转民道路宽广，通过我们的努力满足广大人们群众的生活需求也是为国家做贡献嘛。在这方面兄弟军工企业已经走在了前面，加零摩托车就是军工企业生产的，现在他们生产的摩托车供不应求！”陆厂长说道。 围着大办公桌，几位副厂长都认真的听着。对于向阳化工厂来说以后工厂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部里马上会考察项目，然后投入资金帮助我们转向。回去告诉工人们不要担心，我们的道路只会越走越宽，越走越好！”陆厂长接着说道。 第八十八章 又变成香饽饽 开会讨论向阳化工厂生产军转民的几位领导现在还没有意识到今天的转变对向阳化工厂意味着什么。 会议结束后陆厂长把主管向阳化工厂下属厂办企业的方副厂长留了下来。 承包现在成了一个人们经常挂在嘴上的词，向阳化工厂下属的厂办企业大部分都已经分解承包。 所以方副厂长管理的企业越来越少，已经离光杆司令不远了。 就在这个时候向阳化工厂的军转民开始了。 “老方，这些工厂领导里原来都是干军工主业的，只有你有一些管理民生方向的企业经验。我现在可以向你一个人透露一点，部里的意见是让向阳化工厂上马浮法玻璃项目，投资至少几百万。现在还在与RB联系引进玻璃对辊成型技术。从项目确定到投产还需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我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这方面你有什么想法？”陆厂长问道。 “我当了这么多年副厂长管理的都是供销社，冰棍厂，副食厂还有照相馆理发店这样的集体企业，这些企业都是面对向阳化工厂职工家属服务的，所以我也没有什么经验。”方副厂长尴尬的答道。 他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说有就只有一家小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的，可是三年前那家无线电厂就与化工厂脱钩了。” 陆厂长刚刚派到向阳化工厂不到半年，对过去的事情并不了解。他听到方副厂长听说向阳化工厂原来还有一家无线电厂就产生了兴趣。 “那家工厂怎么样，为什么与化工厂脱钩？”陆厂长问道。 “那家工厂是七九年成立的，当时政策不容许成立私人企业所以挂靠在向阳化工厂下面，是一个叫王卫东的回厂知青挑头带着化工厂里的残疾青年成立的。当时销售情况还可以，起码他们可以自食其力，利润足够开资了。”方副厂长答道。 “既然效益还不错，那么当时化工厂为什么容许他们脱钩？”陆厂长问道。 “那是几年前的事了，虽然陆厂长当时不在向阳化工厂，但是你也知道当时各个军工厂生产任务紧张，还有大量不少外贸任务，职工涨工资，还有奖金加班费收入都很高，所以当时没有人把这个残疾人的小无线电厂放在心里，放手也是放走一个麻烦。”方副厂长答道。 不过他急忙又补充道：“不过这件事还是在厂办工作会上讨论过，当时的石厂长也是点头同意的。” 责任他绝不能一个人承担，开会讨论过的事情要承担责任那就大家一起承担。 “现在这家无线电厂还在吗？生产和效益怎么样？”陆厂长问道。 “还在，工厂已经落到哈市去了，不过现在我们化工厂还有三十多名残疾青年为这家无线电厂安装收音机，效益应该还可以，如果陆厂长想去看看，我可以带你去这家厂子在这里的仓库看看，并不远。”方副厂长说道。 向阳化工厂开始军转民，不过还是要保留相当军工生产任务，但是至少有几千职工要转向民生生产是必然的。浮法玻璃生产线从立项到完成生产线安装然后测试投产还要很长时间，这段时间成了空窗期，难道让工人们干等吗？ 很多人都是这样，只要还有一点点条件容许那么就老神在在对将来会出现的问题漠然处之，等条件完全不容许的时候转变可能是猝不及防手忙脚乱的然后就是病急乱投医。 陆厂长现在对这家无线电厂有了浓厚的兴趣，听见方副厂长的话就答道：“好啊，咱们现在就去看看。” 陆厂长还有原来的石厂长这些干部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样保质保量的完成上级交给的生产任务，其他的事都不用他们考虑。现在要转向民品生产，生产什么，怎么样才能卖出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急需要学习的。 仓库还在王卫东当年租的化工厂住宅区最外面的那个地方，现在刘建国和媳妇就住在这里。 两个人每天把电子元件送到三十多个残疾人家里同时把安装好的收音机回收。 工厂轿车把两个人拉到大门口，方副厂长率先下车走进院子。 “建国，在家吗？”方副厂长大声说道。 听见外面的声音，刘建国的媳妇打开房门。两个人走进屋子看见刘建国正在弯腰把一个个小塑料盒装进大箱子。 陆厂长很感兴趣的拿起一个小塑料盒看着。 “这个小东西就是收音机，怎么连喇叭指针都没有？”陆厂长问道。 “建国，这是新来的陆厂长！”方副厂长笑着介绍道。 方副厂长就是从向阳化工厂一点点提拔起来的所以对工厂子弟都很熟悉。当初就是王卫东和刘建国捧着连夜安装的收音机站在方副厂长办公室门外等着他点头成立无线电厂的。 “这是专门给大学生生产的收音机，插上耳机就能够收听大学里的调频广播。”刘建国解释道。 听见刘建国的解释陆厂长饶有兴趣的看着。 市场经济的时代来临了，而对于这一点陆厂长这样的人就像小学生一样。 陆厂长坐下来与刘建国聊了很长时间才告辞离开。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重新坐回轿车往回走。 方副厂长笑着对陆厂长说道：“不要小看刚才那个残疾年轻人，他几年前就是万元户了！” 接着他就把几年前刘建国和鲍启航每人带着一万块钱从哈市回来的事情讲了一遍。当时这件事在向阳化工厂轰动一时。 陆厂长默默的听着，若有所思。 第二天早上陆厂长又让方副厂长到办公室讨论事情。 “老方，你昨天跟我说的那个王卫东你能不能让他回来一趟，我想和他谈谈。” 看着方副厂长询问的目光，陆厂长解释道：“经过昨天我们和刘建国聊天知道那家无线电厂现在发展的还不错，回去后我想了一个晚上，咱们能不能把那个无线电厂重新拿回来？” “这件事不太容易吧？”方副厂长吃惊的说道。 “事在人为嘛，大不了花一点代价！只要我们把工作做到位应该没问题！”陆厂长自信的说道。 第八十九章 动之以情晓之以利 做工作，工作做到位都是耐人寻味的话，方副厂长马上理解了话里面的意思。 “昨天我在那里看见的那种小收音机很简单嘛，生产很容易。向阳化工厂是部属的大型国营企业，部里下属的大学就有八九所，如果生产这种收音机根本就不愁销路！”陆厂长说道。 方副厂长点头表示同意。 “王卫东当时与化工厂脱钩的时候工厂里三十多工人都与无线电厂解除了劳动关系。”方副厂长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们的政策优势！采购电子元件更便利，生产成本应该更低！”陆厂长说道。 “而且他们招的都是残疾工人，我们现在工厂里有大批四肢健全的工人，生产效率会更高！”方副厂长点头说道。 两个人越说越觉得如果向阳化工厂转产收音机优势很多，简直就是一条光明大道！ “一定要好好做王卫东的工作，我全力配合，给位置，给级别！”陆厂长最后说道。 三天后王卫东刚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有人在喊他。 王卫东回头就看见鲍启航拎着一大包东西站在不远的地方。 “你怎么在这里？”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我到你家跟王叔打听的地址，特意来看你的。”鲍启航解释道。 “快进屋吧。”王卫东招呼道。 两个人走进屋子，鲍启航放下东西与黄桂英和陈季红亲热的打招呼。大家都是来自向阳化工厂，早就熟悉了。 黄桂英笑着说道：“我做完手术后还是第一次看见你，我印象中那时候你还是个半大孩子！” 鲍启航装模作样的走到孩子旁边逗了半天。 王卫东低头看着鲍启航带来的东西，有两条大前门，八袋完达山奶粉，还有四瓶黄桃罐头，价值不菲啊。 跑这么老远来送东西一定有目的而是事情不小。 “启航你先坐着，我出去买一点菜。”王卫东说道。 鲍启航马上站起来说道：“卫东，这一次我来是有事找你，咱们到外面吃，我请你！” 看着鲍启航的表情王卫东没有推辞，如果他推辞鲍启航该着急了。 两个人重新走出来，鲍启航早有准备带着王卫东来到一家饭店，他特意把王卫东带进一个包间。 “卫东，点菜，随便点！”鲍启航豪爽的说道。 送价值不菲的礼品，到饭店吃饭随便点，这绝对不是鲍启航的风格。这是要办多大的事啊。 在没有弄清事情原委之前王卫东不能吃这顿饭。 “启航，咱们是朋友，你这一次找我有什么事能不能先跟我说说。”王卫东说道。 “先点菜！卫东你放心，绝对是好事，大好事！”鲍启航说道。 看见王卫东不肯点菜，鲍启航点了八个菜。 等上菜的时候鲍启航和王卫东东一句西一句的闲聊。 “向阳化工厂军转民马上就要上大项目，听说要投资几千万！”鲍启航说道。工厂里流传的小道消息把国家可能的投资额扩大了十倍。 “听说马上还要涨工资，盖住宅楼，以后所有的职工都能住进楼里。”鲍启航接着说道。 接下来鲍启航继续描绘向阳化工厂的美好前景说的口沫横飞。 冷热菜依次端上来，王卫东看着葱烧海参问道：“现在菜已经上来了，有什么事终于可以说了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今天的事情太反常了，如果是欧小阳请他吃葱烧海参他敢吃，鲍启航请他吃葱烧海参在没有弄明白事情之前王卫东不敢吃。 鲍启航殷勤的给王卫东倒上一杯酒说道：“卫东，真是大好事！恭喜你了，你马上就要前途似锦了！” 虽然外人不知道现在的王卫东已经很有钱，但是即使知道又能怎么样？还从来没有说发财是前途似锦的，这个词只能用在走在仕途的人身上。 当官，从小官到大官那才叫前途似锦。 “我要前途似锦？”王卫东不解的说道。 鲍启航看着王卫东的表情是羡慕甚至是嫉妒。 “卫东，这一次是工厂领导派我来找你的，他们听说你在哈市把无线电厂发展的很好都很看重你的能力。领导现在希望你回去，你也是化工厂的子弟，从小在那里长大，现在回去干多好！”鲍启航说道。 “问题是我已经二十多了，让我再学技术进车间我干不了。”王卫东找理由推辞道。 “怎么会让你回去当工人，是回去直接当干部！现在化工厂也要有自己的无线电厂，方副厂长说了，陆厂长已经拍板决定，只要你回去就给你一个副科级！”鲍启航说道。 王卫东有自知之明，也有对化工厂的了解，鲍启航带着礼品跑到哈市又请他吃饭就为了让他回工厂当干部，这也太求贤若渴了，事情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干部，凭什么跑到哈市找他回去当干部？ “只要我回化工厂就让我当副科长？”王卫东问道。 “当然——不能了。”鲍启航答道。 “卫东，刚成立无线电厂的时候我就跟着你干，现在哈市的无线电厂本来就是向阳化工厂的下属集体工厂嘛。当初成立的时候化工厂拿出两千块钱当启动资金，免费提供厂房，在其他方面的帮助也不少，说白了，现在你们这个无线电厂里也有化工厂的心血啊。”鲍启航说道。 听见鲍启航这么说，王卫东的脸严肃了。 “启航，那时候我们每年提供五十台收音机给化工厂作为劳动模范的奖品，三年就是一百五十台，怎么也够两千块钱了吧？当初化工厂淘汰设备的时候我坚持花钱购买两台旧机床就是为了和化工厂划清界限，再说，无线电厂已经和化工厂脱钩三年了，跟化工厂一点关系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第九十章 笼中鸟和天上的鸟 “卫东，我说的意思不是你们这个无线电厂现在还是化工厂的，方副厂长跟我说了，化工厂准备拿出一笔钱让你和那个欧小阳把这个无线电厂让出来。”鲍启航说道。 “多少？”王卫东问道。 鲍启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着说道：“刘建国都跟我说了，现在你们这个无线电厂都是你在管理，那个欧小阳就是一个甩手掌柜的。化工厂领导希望你在中间多做一些工作，让事情更顺利一点。” 王卫东明白了，所谓的让事情顺利一点就是让欧小阳点头同意转让，而且钱的方面尽可能少一点。 然后王卫东这个功臣就可以回去在无线电厂里当一名干部。 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谈，主要是鲍启航在劝说，晓之以利，动之以情。不过鲍启航说的也都是他的心里话，就这样的条件如果是鲍启航一定会满嘴答应。 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王卫东又问了一次。 “你来的时候方副厂长有没有跟你交底说化工厂打算出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满面红光的鲍启航伸出一个指头。 “卫东，已经不少了，你们两个每一个人五万！”鲍启航说道。他的眼睛火热，有这五万块钱这辈子还用干什么？舒舒服服的过一辈子！ 这个年代没有多少人有专利意识，化工厂想生产收音机弄一台王卫东他们厂的收音机直接模仿就行。到法院去告？随便！ 但是化工厂不能使用创业牌这个牌子，由于欧小阳的关系，这个牌子的收音机在省内所有的百货商店全面铺开了，而且还卖到了省外，已经有一点名气了。 毕竟是卖了五年的收音机，已经打开了销路。所以接手这家无线电厂比新成立一家无线电厂要好很多。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他们还有一个小心思，接手这家无线电厂可以继续生产那种用于收听校园广播的收音机继续给那几家大学供货，是欧小阳打开销路的，他们可以捡一个大便宜，也就是直接接手客户。 “方副厂长说了，他希望你回去，工厂领导到时候和你面谈。”鲍启航说道。 “让我回去好好想想，还要跟欧小阳商量一下。”王卫东答道。 “卫东，你不要忘了你是工厂子弟跟那个欧小阳不是一路人！”鲍启航说道。 “这几天我就在旅店等你，来的时候领导说了，让我在这里多待几天。”鲍启航接着说道。他的表情里有被领导重用的自得。 看来鲍启航这一次到哈市做王卫东的工作带着的活动经费非常充足。 欧小阳很少到工厂来，王卫东要找他就得给他打电话。 可是王卫东并没有给他打个电话，他自己也要好好想想。 没想到三天后欧小阳主动来找他。欧小阳是下午来的，等到下班的时候也没有走。 “卫东，一块走！”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一起出去上了欧小阳的吉普车。 欧小阳没有直接发动汽车而是沉默一会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昨天晚上我回家我父亲跟我说咱们那个无线电厂最好还是放手，转让给你们那个向阳化工厂。” 欧小阳的父亲当领导时间太长了，养成了习惯，对自己的儿子说话都很含蓄。他说最好放手的意思就是必须放手！ “向阳化工厂把工作都做到你父亲那里了？”王卫东吃惊的说道。 欧小阳点点头答道：“京城部里有人打电话和我父亲沟通了几句。” 东北是国家的重工业基地，有众多的大型国营企业，可是一提到这一点东北的地方领导心里也不是滋味。因为这些企业他们根本插不进手。反过来说这些企业的领导也并不太把地方领导放在眼里。 几大矿务局上面有煤炭部，林业局上面有林业部，石油管理局更管不着，机械部电子部等等直接管理一大批企业，直接下派领导干部。 向阳化工厂就是归属原来的五机部现在的兵器部管理。 石厂长陆厂长这样的人都是部里直接下派的，他们跟地方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就为了咱们这个小工厂闹出这么大动静？”王卫东说道。 “现在各地的军工厂都纷纷的军转民，火急火燎的，我们现在这个工厂虽然小，他们将来可以做大嘛，产品和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你们这个无线电厂原来是向阳化工厂的集体企业，脱钩后现在是我们两个的私人企业，如果传出去很多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是我利用关系背景把这家企业占为己有的。我父亲怕影响不好让我们尽快放手。”欧小阳沮丧的说道。 王卫东说道：“你没有什么对不起的，如果没有你，他们很可能做起来更理直气壮了，在他们眼里我算什么啊。其实有一件事我没有跟你说，化工厂已经派人到这里做我的工作，让我在这里面发挥作用，然后就可以在将来的无线电厂里当一名干部。” “这样正好，咱们把无线电厂转让后你就顺理成章的回去当干部。”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摇摇头指着车窗外的天空说道：“笼子里的鸟看着天上飞的鸟觉得那是一只傻鸟，自己待在笼子里多好，有吃有喝，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可是天上飞的鸟也觉得笼子里的鸟是傻鸟。” “转让给他们也好，收音机这行咱们两个已经很清楚了，从去年开始销售情况就不好，再做下去也没有什么前途。”王卫东接着说道。 欧小阳盯着王卫东的脸确认道：“将来你真的不打算回去？” 王卫东坚决的再一次摇头。 “好！将来咱们两个一起干！这一次我父亲也觉得我有些委屈，他暗示要替我说句话，将来我就在省经贸下面成立一家挂靠公司做与北面那个国家的出口贸易。到时候我还有靠你啊。”欧小阳说道。 打通各方面的关系是欧小阳的强项，但是需要踏踏实实干的时候还要靠王卫东。 “现在咱们最要紧的事是在转让的时候多争取些钱！”王卫东说道。 被人逼着转让，欧小阳心里很不痛快，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他也恨恨的说道：“对！没有五十万我坚决不干！” 第九十一章 榨干 听见欧小阳说要五十万，王卫东心里感觉不乐观。向阳化工厂下这么大力气从各个方面做工作就是要顺利的把无线电厂转到自己手里而且花费的代价要尽可能的小。 “不要忘了，咱们工厂现在铺在外面的还有上万台收音机没有回款。”王卫东提醒道。 采购收音机的时候并不是马上回款，几百台收音机被采购，回款时间可能长达几个月，特别是在现在收音机销售越来越困难的时候。 也就是说现在无线电厂还有至少二十万元的收音机款没有回收。 这些钱正常情况下半年都回不来，而在这之前无线电厂应该已经转让完成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阳想了半天终于咬牙切齿的说道：“从明天开始咱们就停止生产！反正卖出去的收音机回款的时候钱也不能到我们手里！” “如果这么做工人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现在是一九八五年，不是说一句工厂干不下去了，就可以让工人回家的。 “咱们与向阳化工厂谈的时候这些工人他们必须接手，工厂仓库里还堆着那么多电子元件就这么交给他们也太可惜了。”王卫东说道。 为了降低成本，采购的电子元件数量越大价钱越低，王卫东几乎把一年的电子元件量都采购了。 “怎么样才能让采购我们收音机的快一点回款？让我在哈市做一点工作还行，跑一跑各个百货让他们先把货款给我们。可是收音机都卖到省外了，总不能一家一家的跑吧？”欧小阳为难的说道。 “我有办法加快回款速度！不过就是耍点花招花点钱嘛。不过这些都要等到咱们和向阳化工厂达成协议看见他们的钱以后再说。”王卫东说道。 “你想怎么做？”欧小阳急切的问道。 “让各地采购收音机的百货供销社提前回款而不是等到收音机卖出后再回款！”王卫东说道。 “将来达成协议向阳化工厂把转让的钱交给我们的时候应该给我们一点缓冲时间，当然，时间越长越好。一定要让他们先把钱打到账户上！然后我们就给采购收音机的各县市百货供销社打电话，凡是在规定时间内回款的，五百台收音机的回款就送他们一台彩电！”王卫东说道。 看见欧小阳还在思索，王卫东解释道：“一个县的供销社下属镇乡有几十个供销社商店，存货和卖出五百台收音机并不困难，他们只是先把收音机款垫付给我们，等收音机售出后他们的账就平了，并不亏。还能白得一台彩电，个人得还是单位得彩电我们不管！” 欧小阳的眼睛亮了。 王卫东接着说道：“如果县供销社统计一下发现欠我们的收音机款是三百台不够一台电视机他们会怎么办？我觉得他们很可能马上再采购二百台而且是马上付款！” “这样的话我们要送出多少台彩电啊，利润被吃掉的太多了。”欧向阳惋惜的说道。 “小阳你想想，这两年收音机采购回款循环，一直有一批收音机在账上，但是看不见回款，这些其实都是我们两个的钱！只不过工厂一直在运转，所以那些收音机也就是钱一直在账上，这回我们一次性的拿回来！”王卫东说道。 “明天我早上就来，让王姨把账给我看看，到底还有多少收音机没有回款！”欧小阳说道。 停了一会，欧小阳接着说道：“等转让以后我就让王姨回家，工厂账目都交给你管理。” 到最后的时候，知道操作的人越少越好。 “现在是七月中旬了。”王卫东突然说道。 欧小阳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大学又要放暑假了，我马上去找张教授再联系几个学生留下来。”王卫东说道。 为了得到彩电，采购收音机就要补齐五百台的数量，收音机的采购量很可能会突然增加，生产量暴增原来的这些工人根本干不过来。 “卫东，咱们哥俩再把思路捋一捋，与向阳化工厂谈的时候转让的费用尽可能争取多一些，缓冲的时间尽可能的长一点。”欧小阳说道。 “是啊，向阳化工厂的人想的就是用收音机的回款来作为无线电厂的转让费，换句话说就是用我们的钱买我们的工厂。我们希望缓冲的时间长一点，他们一定希望尽可能缩短。”王卫东答道。 “等我们与向阳化工厂的人达成协议拿到钱然后马上给各地百货和供销社打电话告诉他们五百台收音机回款就送他们一台彩电！”欧小阳说道。 “对，这样我们就在短时间内把收音机欠款榨干！”王卫东点头答道。 两个人再没有说话而是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大笔回款的主人就是他们两个！ 欧小阳发动汽车把王卫东送到家门口。 王卫东要下车的时候欧小阳叫住了他。 “这个小厂咱们毕竟管理三四年了，对工厂对工人心里多少有一点感情，你觉得他们能管理好这个工厂吗？”欧小阳问道。 “够呛！别看他们对付我们这么有心机，管理一个工厂是另外一回事。咱们两个落袋为安拍拍屁股走人！”说完这句话王卫东下车关上车门。 第二天王卫东就去旅店找鲍启航，向鲍启航转达他和欧小阳都愿意转让无线电厂的意思。 鲍启航听完后大喜过望，他这一次到哈市马到成功不负领导的嘱托。 鲍启航马上下楼去打电话向方副厂长报告这个大好消息。 二十分钟后鲍启航跑上楼笑着对王卫东说道：“方副厂长说马上到哈市和你谈！” 接到电话后的方副厂长马上到陆厂长的办公室里报告这件事。 “不错嘛，你派去的那个鲍启航工作很努力，前两天我也把电话打到部里让领导帮助我们协调一下。”陆厂长说道。 中国话博大精深，做工作协调等等，放在具体语境里意味深长回味无穷。 “我想让工厂派两辆轿车，王卫东的孩子好几个月大了，父母和岳父母都是我们工厂的老职工，天天眼巴巴的想孙子外孙子，趁这个机会我带他们一起去哈市！”方副厂长很体贴的说道。 第九十二章 心里的一杆秤 “方副厂长的工作做的很到位啊，情况了解的这么清楚。”陆厂长笑着说道。 陆厂长接着说道：“为了表示我们厂里很重视这件事，让他们看到我们的诚意，我看还是我们两个一起去！派三辆车，除了王卫东的家人，再带上会计，如果谈好了就让会计看一下他们的账目。” “好，这样好，陆厂长亲自出马这件事没跑！”方副厂长说道。 王海富天黑以后才骑自行车回到家里，他拎着柳条串的四五条鲫瓜子扛着鱼竿上楼。 他和陈季红的父亲老陈原来只是见面点头打招呼的关系，自从成为亲家后迅速发展成为好基友，今天两个人一起去河边钓鱼天黑后才回来。 年纪大了，领悟到人生的真谛，还是男人在一起比较好玩。从谈论国家大事到下象棋打扑克往脸上贴纸条什么都是和男人在一起有意思。 走进家里，王海富把鱼放进脸盆放在水龙头下面放水。 听见声音，李玉凤兴冲冲的走进厨房说道：“你怎么才回来！今天下午方副厂长亲自到家里说明天去哈市要带着我们两个一起去哈市看孙子！” 经验丰富的王海富不动声色的说道：“领导上一次对我这么客气的时候是动员我去大西南！” “别人的好心你总当成驴肝肺！方副厂长跟我谈了两个多小时，你看看卫东总在外面飘着，我们老两口想看一眼孙子都看不见！这一次方副厂长是想让我们动员卫东回工厂工作的，方副厂长说咱们卫东是有能力的，要动员他回来当干部！”李玉凤喜滋滋的说道。 父母总是在外人对自己孩子的夸赞中得到快乐。 王海富关上水龙头挽袖子开始收拾鲫鱼。 “你是不是聋了？我跟你说了这么多你什么都没有听见？”李玉凤怒道。 “既然领导都亲自到家里了，不想去也要去！今天晚上就把鱼熬汤吃了。”王海富不动声色的答道。 第二天早上，陆厂长亲自到家里请王海富和李玉凤上路。楼下停着一辆皇冠，这是工厂花三十万办公费买的。 王海富像是看见亲人一样急忙与陆厂长握手然后吩咐李玉凤泡茶。李玉凤心里暗骂自己的男人是变脸猴子！ “不用了，车上准备有面包和汽水，为了赶时间我们现在就上路吧。”陆厂长微笑着说道。 包括陆厂长的秘书，四个人下楼，王海富拖在后面和陆厂长的秘书并肩，李玉凤和陆厂长走在前面。 李玉凤觉得这是自己人生的巅峰时刻，她微笑着向遇到的人打招呼：“陆厂长带我和海富去哈市看孙子！” 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陆厂长和王海富李玉凤坐在后排驶向通往哈市公路的路口。 在路口已经有一辆212吉普车等在那里，除了司机车上还是两个化工厂的会计。 两辆汽车等了一会一辆老上海牌轿车驶来，方副厂长和陈季红的父母就坐在这辆车上。 由212吉普车领头，三辆轿车向哈市方向而去。 在路上陆厂长亲切和蔼的与王海富李玉凤交谈，两个人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这么近的距离和一个司局级干部接触过。 “王师傅，你的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你想想我们那时候为了国家为了工厂不计报酬不计血汗拼命干！现在社会虽然有些变化不过我觉得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不能丢！”陆厂长说道。 “是啊，我那时候在大西南拼命干从来没有想过报酬，只要对国家好，对工厂好我就干，绝对没有二话！”王海富附和道。 “而且我觉得这种无私奉献的光荣传统我们还要一代一代的传下去，王师傅你说我说的对不对？”陆厂长问道。 “那当然！等我到了哈市一定把这些话告诉我们家卫东。”王海富说道。 陆厂长满意的点头，他的目的达到了。 接下来陆厂长又询问王海富家里的情况，当知道王海富的爷爷当年是老英雄模范当过车间副主任，儿子王先进在工厂里当工人时感慨着说道：“像你们这样一家三代在向阳化工厂工作的人很多啊，几十年来一代又一代为国家做奉献啊。” 三辆汽车赶到哈市的时候是下午，在王海富指点下到了王卫东家门外。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下车跟着王海富夫妇和陈季红父母进屋向黄桂英和陈季红表达了问候坐下来聊了一会闲事才坐车离开。 王卫东晚上在工厂值班的时候都是由陈季红把饭送到工厂。 今天来送饭的是两个老头——王海富和老陈。 王卫东诧异的让两个老人进门。 把饭盒放在桌子上看着王卫东吃饭，王海富说道：“今天我们是坐化工厂陆厂长的皇冠来的，在家里坐了一会离开的时候说去宾馆住。现在的干部越来越会享受不能跟工人同甘共苦了。” 王海富很不喜欢陆厂长这样的干部，话说的很漂亮可是坐皇冠住高级宾馆不能和工人一起吃苦。 听见王海富这么说，他的铁哥们老陈在旁边很有同感的点头。 “我在大西南干了五六年，去之前因为那里热，可是到了那里冬天比在东北还难受！关节炎！”王海富指着自己的肩膀和膝盖说到。 “老陈你怎么样？”王海富问道。 老陈指了指心口窝和耳朵答道：“在机床旁边干了二十多年，心颤，听力减弱！” “像我们这些退休的老工人有几个身上没有病的？”王海富叹气说道。 “陆厂长一路上没少给我做工作，方副厂长应该也没少跟老陈说，意思无非是希望你多一点舍己为厂的精神，那个欧小阳是有一点背景的，你要多说服他，如果愿意转让钱要少一点。”王海富说道。 “那你们两个老同志的想法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做主，国家现在不是鼓励个人致富嘛。”老陈答道。 两个老同志离开工厂回家，在路上王海富说道：“老陈，刚才你说的很好！” “那是，这几年你们家和我家的电视机都是卫东买的，逢年过节也就是卫东记得给咱们钱，你那个儿子王先进和我儿子从来就没有给过钱！”老陈答道。 第九十三章 语言的力量 两个老人走了以后王卫东给欧小阳打电话把向阳化工厂的领导已经到哈市的消息告诉了欧小阳。 欧小阳马上赶到工厂。 “明天咱们两个要不要到宾馆去看他们？”欧小阳问道。 “你不用去，要保持你不愿意转让的态度，他们提出要与你见面的时候你再勉强与向阳化工厂的人见面。我先一个人去看他们。”王卫东答道。 “好，我就保持高姿态，我唱白脸，你唱红脸。”欧小阳说道。 “但是你不点头就不能转让。咱们两个反复拉他们，把转让费争取到最高。”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个多小时欧小阳才离开。 到晚上九点多王卫东又听见敲门声，他打开大铁门发现是陈季红站在外面。 “进来吧，这帮老头老太太把家里的地方都占没了。”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第二天早上工人到工厂后王卫东安排完生产就赶往陆厂长所下榻的宾馆。这个宾馆就是王卫东结婚时住过的宾馆，只不过八三年又改了名字，现在叫哈市宾馆。 看见方副厂长王卫东就像是看见很久不见的亲人一样紧紧握住方副厂长的手。 “方叔！”王卫东饱含感情的说道。 “卫东啊，咱们两个有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你爷爷还是我师傅，你这小子回家的时候也不去看看我！”方副厂长语带责备的说道。 当初成立无线电厂的时候王卫东到方副厂长家去过，当时方副厂长只是在嘴上敷衍并没有到工厂办公会上提出成立无线电厂的事情，后来由于刘建国在王卫东的建议下假冒他母亲直接给部里写信受到部里领导的重视石厂长才点头同意成立无线电厂。 当初王卫东就在他手掌心里所以方副厂长根本不把王卫东放在眼里，之所以最后同意成立无线电厂也是因为来之上面的压力，这才是方副厂长这样的人真正在意的。 现在王卫东已经跳出方副厂长这样人的手掌心了，而且反过来有求于王卫东，所以方副厂长说出来的话饱含长辈对晚辈的感情。 “这两年太忙了，都没有回家过年。”王卫东说道。这也的确是实话。 方副厂长马上醒悟到这一次到哈市来他不是主角急忙说道：“咱们化工厂的陆厂长来了，我领你现在就去见他。” 走到陆厂长住的房间门口敲门，开门的是陆厂长的秘书，他住在另外一个房间，起的早到陆厂长房间里帮忙。 “陆厂长在卫生间里洗脸刷牙。”秘书说道。 方副厂长领着王卫东走进房间坐在沙发上，秘书走到床边叠被整理床铺。这些事情有宾馆的人来做，就是看见已经整理过了也会重新整理一遍。 秘书也知道宾馆的规矩，可是他还是做了，在领导面前这些事他必须做。 十分钟后陆厂长头发湿漉漉的走出卫生间。 方副厂长和王卫东都站起来。 “陆厂长，这位就是王卫东，他爷爷其实还是我师傅！”方副厂长说道。他一只手放在王卫东肩膀上像是搂着自己孩子一样。 陆厂长急忙上前一步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想看见卫东真不容易啊，昨天我和你父母坐一辆车来的，我和你父亲聊了一路，越聊越投缘！” 领导就是会说话，陆厂长说的话让王卫东不得不表达感激。 “昨天晚上我已经听我父母说了，所以今天早上特意来表达对领导的感谢！四个老人想孩子都快想疯了，多谢陆厂长带他们来这里。”王卫东说道。 “这算什么！都是向阳化工厂的老工人，为工厂做了一辈子贡献，我们做这一点事不值一提！”陆厂长挥手说道。 整个房间里气氛和乐四个人脸上都是笑意满满。 “各位领导收拾好后我请大家到楼下吃饭，这里我来过很熟悉。”王卫东说道。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交换一个眼神后陆厂长一拍大腿说道：“好，就让在外面创业的向阳化工厂子弟王卫东请我们吃一顿！” 这家在哈市历史悠久的宾馆从八十年代开始逐渐恢复传统，提供一些西餐食品。 走进餐厅，王卫东问道：“各位领导想吃什么？这里有包子还有面包牛奶。” “包子和粥吧，我这肚子实在消化不了牛奶。”陆厂长说道。 方副厂长和秘书也萧规曹随跟着陆厂长吃包子和粥。 王卫东当然也不能搞特殊，他要给陆厂长留下一个好印象。 四个人一边吃一边闲聊。 “卫东啊，向阳化工厂马上就要转民产了，这可是个人发展的大好机会，回来吧，化工厂的将来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了！”陆厂长说道。 “毕竟我也是从小在向阳化工厂长大的，可是我完全被耽误了，肚子里的墨水少，即使回去能干什么啊。”王卫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知识很重要，但是我们也不能搞唯知识论！知识不代表能力，无线电厂在化工厂下属的时候你就干的很好嘛，将来回去了一定有你发挥的空间！”陆厂长笑着说道。 “卫东，你怎么忘了我！我的学历就是小学毕业，我给你爷爷当徒弟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现在我不是也当副厂长了吗？我看你比我二十多岁时强！”方副厂长说道。 两位领导说话有理有据还平易近人鼓舞人心，八十年代的年轻人遇到这种情况早已经被鼓舞的热血澎湃了。 可是王卫东没有，不过他的表情却是一副等着两位领导给他发炸药包然后就跳出战壕跟敌人拼命的样子。 “听两位领导一句话比读十年书都强！”王卫东说道。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听后都哈哈的笑起来。 秘书一直都在冷眼旁观，这时候他心想：王卫东这小子还真是当秘书的好苗子！如果他有文化还真是自己的强大竞争者。 吃完早饭又回到房间里，陆厂长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啊，我希望我这一次来能把无线电厂的事情办妥！希望一次能把至少五百以上的工人转移到无线电厂，如果是一千就更好了。这就需要你从中协调帮助！”陆厂长说道。 第九十四章 过招一 “不管怎么说我都是化工厂的子弟，我也想帮忙，可是欧小阳就是不想卖啊。”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他不想卖？欧小阳这个人是不是从小娇生惯养不听父母的话？”陆厂长问道。 他打电话通过部里做欧小阳父亲的工作，部里的领导告诉陆厂长欧小阳的父亲已经点头同意说服自己的儿子。 可是从王卫东反应出的情况看即使这样欧小阳还是不同意。 “欧小阳知道我出身向阳化工厂，所以我劝说的太明显可能引起他的反感，反而效果更不好。”王卫东诚恳的说道。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同时点头，他们都觉得王卫东说的有道理。 “他几天前跟我说过他父亲让他回家劝说他转让无线电厂，可是他对他父亲当面点头背后对着干。”王卫东说道。 “卫东啊，你能不能回去和欧小阳说说，我代表化工厂请他吃饭怎么样？”陆厂长说道。 “这没问题！我回去就跟他说，即使心里不愿意伸手不打笑脸人嘛，坐在一起吃一顿饭他还是能答应的。”王卫东说道。 “今天晚上六点，就在这家宾馆餐厅等你们。”陆厂长说道。 王卫东又回到工厂，欧小阳正在等他。 “怎么样？”欧小阳问道。 “我觉得他们心里很急，想尽快把无线电厂转让到手。”王卫东答道。 “那是当然，早到手早向上面报告也就早出成绩。”欧小阳说道。他对陆厂长这些干部的心理更了解。 “陆厂长说今天晚上在哈宾馆请你吃饭。”王卫东说道。 “你觉得我应不应该去？”欧小阳问道。 “今天晚上你不用去，到时候我到宾馆替你赔礼道歉，让他们着急两天。”王卫东说道。 “这样不行吧，我父亲那边也在催我，我顶不了几天。”欧小阳为难的说道。 王卫东想了想问道：“今天晚上瑞云什么时候回家，我想带着他们去你家找你。” 欧小阳不明白王卫东的意思，王卫东解释道：“你一会打电话和瑞云沟通一下，让瑞云接待他们。我想对提高转让费有好处。” 欧小阳终于明白了王卫东的意思，点头说道：“好，我一会就给瑞云打电话。” 晚上六点王卫东风风火火的跑到哈宾馆的餐厅，陆厂长和方副厂长已经坐在里面等着了。 “不好意思啊，我今天联系了欧小阳一天就是找不到他。”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陆厂长的脸色就变了，这说明欧小阳根本就不想见他们。 王卫东站在三个人面前愧疚的无地自容。 “既然这样就算了，卫东你也回去休息吧。”陆厂长礼貌的说道，语气明显变的冷淡。看来他对王卫东有些不满。 王卫东没有走，他站在原地低着头沉默半天猛的抬头说道：“各位领导，我知道欧小阳的家，我现在就领你们到他家里找他！” “贸然的到欧小阳家里好吗？”陆厂长犹豫着问道。 “没关系，找到他当面锣对面鼓的谈嘛。”王卫东说道。 陆厂长沉默斟酌的时候，其他三个人都看着他。 “好，现在就去！”陆厂长终于拍板说道。 四个人坐上皇冠，由秘书开车在王卫东的指点下向欧小阳家而去。 皇冠驶到机关住宅区大院门口，王卫东探出头跟门卫打了一个招呼，门卫就放行让皇冠进入。 看来王卫东应该是经常出入这里，连门卫对他都很熟悉。 停好轿车，王卫东带着三个人上楼来到欧小阳家门口，王卫东敲了半天门，里面一点反应都没有。 陆厂长的脸又开始垮了。 就在这时候传来咔咔的高跟鞋声，一个女人拾阶而上走上三楼。 “卫东你怎么在这儿?”女人问道。 “这几位是向阳化工厂的领导找小阳有急事，可是我一整天都没有看见他，所以就带着他们到家里来了。”王卫东解释道。 瑞云早就接到欧小阳的电话，所以知道事情原委，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很客气的和陆厂长他们点头微笑。 “先进屋坐，小阳可能有要紧事，你们先进来等一会。”瑞云掏出钥匙开门说道。 从看见瑞云那一刻起陆厂长他们三个就傻愣愣的，这个女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王卫东率先进屋，其他三个人也跟着进去。 “你们先坐，我先去洗把脸卸妆。”瑞云客气的说道。 等瑞云走进卫生间的时候，秘书突然恍然大悟的问道：“卫东，她是不是那个，那个……” “她是电视台的播音员瑞云嘛，每天晚上在电视里都能看见！”王卫东接口说道。 陆厂长和方副厂长都张大嘴点头做恍然大悟状。 过了很长时间瑞云一边用毛巾擦头一边走出卫生间。 她坐在沙发上微笑着看着三个人说道：“对不起啊，怠慢你们了。小阳做的那些事我也不懂，不过既然你们都找到家里了一定是有急事，你们是国营企业的领导干的都是大事，不像我们家小阳整天就知道瞎忙，我爸我妈不知道为他操了多少心！明天，明天我一定逼着他去见你们，不能让各位领导再跑一趟！” 话说到这里陆厂长急忙起身告辞。 送四个人下楼的时候瑞云说道：“卫东，你负责把各位领导送回去，明天我一定让小阳到宾馆去见你们！” 在坐皇冠回宾馆的路上陆厂长都没有说话，王卫东把三个人送到地方要告辞的时候陆厂长突然叫住他说道：“卫东，明天是星期天你能不能让我们先到工厂看看？” 王卫东一副很为难的样子犹豫半天才下定决心说道：“好，不过要早一点，明天早上六点半我就来接你们，秘书就不要去了，人越少越好，我就带两位领导到工厂转一圈。” 王卫东回到工厂，欧小阳像是值班一样一个人在工厂办公室里等他。 “怎么样？”欧小阳问道。 “思想开始活动了，陆厂长明天想悄悄的到咱们工厂看看。”王卫东答道。 “星期天工人休息，他们只能看看仓库，再有就是看看我手里的生产记录和仓库。”王卫东接着说道。 第九十五章 过招二 欧小阳半夜十二点多才回到家里，他和王卫东在工厂里忙了几个小时，王卫东找出三根不同的钢笔和两只圆珠笔重新把生产记录整理一遍，而欧小阳这一次干体力活把仓库里的收音机和元件重新堆放，二百多平方米的仓库显得满满当当的。 往常欧小阳回来晚了瑞云根本不会等他，早就上床睡觉了。可是这一次瑞云却出乎意料的在等着他。 “今天晚上我回来的时候他们就等在家门口，我告诉他们你明天一定会去见他们。”瑞云笑着说道。 “过半夜十二点了，就是今天。”欧小阳说道。 瑞云依偎在欧小阳的怀里，她很长时间没有对欧小阳这么亲热了。 “如果把无线电厂转让了能有多少钱？”瑞云问道。 “按现在的情况，有几万块钱就不错了。”欧小阳敷衍道。 知道他最多秘密的是王卫东而不是他老婆，欧小阳也不想让瑞云知道的太多。 “不能有十万？”瑞云不依不饶的问道。她的小手抓着欧小阳的衣襟仿佛紧紧的抓着钱一样。以前瑞云实际上看中的是欧小阳背景的价值，现在她突然发现欧小阳本人也还是有价值的。 八五年，在瑞云这个播音员眼里十万元绝对是一笔巨款。 “看来明天晚上这顿饭躲不过去了。”欧小阳说道。 瑞云突然抬起头眼睛烁烁发光的说道：“明天晚上我也去！在酒桌上好好敬他们几杯！” “时间来不及吧？”欧小阳问道。 “下了播台我直接赶到宾馆！”瑞云说道。 “我算是看清楚了，你就是个财迷！”欧小阳搂着瑞云说道。 瑞云扭动腰肢撒娇道：“人家也是为了你的事业嘛，你干好了人家脸上也有光！” 早上六点，王卫东起来后锁好大铁门匆匆赶到哈市宾馆，五分钟后载着王卫东陆厂长和方副厂长的皇冠就冲出了宾馆直奔工厂。 王卫东让轿车停在距离工厂一百米外的地方，然后他带着陆厂长和方副厂长走向工厂，打开大铁门放两个人快速的进去。 一切动作都像是地下工作者一样。 走进车间，陆厂长环顾一周说道：“工厂很小嘛。” “加上我就二十多个工人干活，一百多平方米足够了。”王卫东答道。 “卫东不错啊，亲力亲为！”陆厂长称赞道。他现在的心情不错，王卫东这么配合陆厂长很满意。 几个人又走进办公室，方副厂长说道：“这么简陋，还有床，看来晚上值班也要睡在这里。” “我每天待在这里的时间比家里长多了。”王卫东说道。 这两年王卫东既管理生产又和工人一样安装收音机，晚上还要留下来值班，说起来真的很辛苦。 陆厂长微笑着拍了拍王卫东肩膀然后问道：“你们工厂的仓库在哪里？” 王卫东毫不犹豫的掏出钥匙说道：“就在车间旁边，我现在就带你们去看！” 打开仓库大门，陆厂长看见一摞一摞的木箱，都是装电子元件和成品收音机的。仓库的面积比车间的面积还要大很多，陆厂长根本插不进去脚。 “为了降低价格，我们一般都是一次性采购一年的电子元件。所以现在剩下的元件还有一半。”王卫东解释道。 “收音机销售情况怎么样？”方副厂长问道。 “还不错，就是回款慢一点。”王卫东答道。 三个人又回到办公室坐下，陆厂长说道：“将来如果我们接手这家无线电厂一定要把规模扩大十倍以上！有部里的支持，收音机一定会卖遍全国！” “咱们部下属的大学就有将近十所，大学生有几万人，如果都采购咱们的收音机这就是多少？”方副厂长也兴奋的说道。 “而且每一年大学生入学都要采购一批，我们的无线电厂根本就不愁销路！”陆厂长接口说道。 两个人现在已经看到了接手无线电厂后的光明前景，都感到无比振奋。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王卫东示意两个人不要出声，他拿起电话听了一会说道：“好，下午我就去告诉他们。” 放下电话后王卫东对陆厂长说道：“刚才是欧小阳打来的电话，他说晚上六点到宾馆和你们面谈。” “好啊，今天晚上我请你和欧小阳吃饭！”陆厂长说道。 王卫东要留在工厂，陆厂长在离开工厂的时候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我看好你，小伙子年轻有为！你悄悄的做欧小阳的工作，将来回到化工厂还有更重的胆子压给你！” 说完还用手在王卫东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两下，一副将来王卫东要重任在肩的样子。 晚上王卫东还要在工厂值班，陆厂长他们与王卫东告别离开工厂。 坐在轿车里往回走的时候陆厂长问方副厂长：“你看这家工厂怎么样？” “我不是已经跟你汇报过吗，这里工厂有二十多人，可是向阳化工厂那边还有三十多人为他们安装收音机。在黑省像这样的私人工厂已经不算小了。”方副厂长说道。 “我看的不是这个，我看的是现在他们工厂还在正常生产，仓库里电子元件还有很多。”陆厂长说道。 “如果我们尽快完成转让那些电子元件我们也能接手，销售出去的收音机回款也是我们接手。将来我们开始生产收音机也一样按照他们的渠道进行销售。”陆厂长说道。 方副厂长和秘书都听明白了陆厂长的意思，陆厂长现在想尽快完成转让，那就要在转让费上做出让步。 这个场合秘书不能说话，方副厂长说道：“我们在转让费上做一点让步并不吃亏，早接手一个月就早一个月接手无线电厂的账户，也就是早一个月得到收音机销售的回款！我们多付出的转让费其实也是无线电厂的钱，我们并不吃亏。” 陆厂长微笑着说道：“我要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他对方副厂长替他说出心里话很满意。 “回到宾馆我还要给部里领导打电话，让领导再替我们做一点工作，今天晚上咱们请欧小阳吃饭。”陆厂长说道。 第九十六章 过招三 下午五点欧小阳开车到工厂接王卫东。 王卫东让他在工厂等着，他回家接陈季红到工厂替他值班然后和欧小阳一起去哈市宾馆。 “瑞云现在对工厂转让的事比我还热心，她已经盯上转让费了。今天晚上她下了播台也会赶到宾馆去。”欧小阳说道。 “这笔钱她无论如何都会知道，你的父母也会知道。”王卫东说道。 “是啊，我就指着另外那笔钱了。”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说的是收音机回款。 停好车，两个人下车。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进去以后你对他们在态度上冷一点，我在中间活跃气氛。” 欧小阳点头，两个人走进宾馆轻车熟路的拐进一楼餐厅。 秘书坐在餐厅大众座等着，看见王卫东陪着一个年轻人进来，他急忙笑着站起来迎上来说道：“卫东，这位是小阳同志吧？陆厂长他们已经在包间里等着，我领你们进去。” 三个人走进包间，陆厂长和方副厂长都站起来笑脸相迎。 “陆厂长，方副厂长，这位就是欧小阳同志！”王卫东说道。然后他又把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介绍给欧小阳。 欧小阳坐下后很无奈的说道：“我们家老爷子前几天天天给我打电话，现在我连电话都不接了。实话实说，这家无线电厂我真的是不想转让。” 陆厂长向秘书示意，秘书转身出去了。早已经点好的菜现在可以让餐厅准备。 陆厂长这才笑着对欧小阳说道：“小阳同志，现在无线电厂是私人的，如果转让给我们，无线电厂才能得到大发展，我们马上就可以扩大规模加大生产力度。如果还在你们手里你们不能增加工人数量扩大工厂规模。” 欧小阳惋惜的说道：“这几年我和王卫东为了这家工厂花了多少心血，生产上驾轻就熟，销售渠道都是现成的！结果你们就下山摘桃子来了。” 就在这时候秘书带着一个女人站在包间门口。 刚刚下了播台的瑞云没有卸妆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 为了在镜头前的形象，上播台前化妆师把女播音员的头发弄的很蓬松，在电视里看着效果很好，可是如果看见真人时就觉得女播音员的脑袋比正常人的脑袋大出一圈。 所以瑞云简单的用皮筋把头发扎起来显得很清爽。 “你怎么来了！”欧小阳假装生气的说道。 “几位领导远道而来，我来敬一杯酒。”瑞云笑着说道。 看见电视里的女播音员来了，陆厂长和方副厂长都站起来连声说欢迎请坐。 瑞云坐在欧小阳身边对陆厂长歉意的说道：“我们家小阳脾气不太好，几位领导不要见怪。” “怎么会！小阳同志这是直爽，很对我们这些大老粗的脾气！”陆厂长笑着答道。 今天晚上吃的主要是鱼，七里浮子，兴凯湖白鱼和鲑鱼，鲑鱼就是大马哈鱼，万里迢迢的游进HLJ和乌苏里江产卵结果很快就上了餐桌。 酒桌上有一个女人气氛就是好，几个男人特别是陆厂长和方副厂长都是妙语连珠笑声不断。 喝酒的过程中，有几波宾馆餐厅的客人知道欧小阳在这里就端着酒杯进来敬酒看似打扰其实喝酒的效果更好，让陆厂长他们见识了欧小阳的能量。 酒桌上并没有谈转让的事情，陆厂长方副厂长和欧小阳都是酒桌上的老手，东拉西扯的能力极强，从外太空聊到驴和马的爱情结晶，笑的瑞云花枝乱颤。 酒局结束，陆厂长邀请欧小阳到房间里聊天其实就是谈转让的事情。 “你先回家，我过两个小时回去。”欧小阳对瑞云说道。 瑞云撒娇就是不肯走。 欧小阳对瑞云瞪眼睛，瑞云装作没有看见。 欧小阳不想让瑞云知道的太多，可是瑞云对这一次转让非常感兴趣，她关心的是钱啊。 陆厂长敏锐的感觉到瑞云对转让更热心，所以他希望瑞云也参加所以笑着说道：“这么晚了让瑞云同志一个人回去不安全，等我们谈完了你们一起走！” 一行人上楼回到房间，秘书出去端回一壶茶。 几个人都坐下后，欧小阳又恢复到原来冷漠的态度。 “聊了这么长时间我觉得小阳同志和卫东都是很有朝气的年轻人，有什么话咱们直截了当！关于转让的事有什么想法说出来大家讨论嘛。”陆厂长说道。 欧小阳显得很无奈的说道：“卫东，你先说吧。” “这个工厂虽然小毕竟是小阳和我的心血，实话实说真的舍不得！那些工人都是残疾人相处两三年都有感情了，如果转让这些工人你们必须全部接收。”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我们是国营企业，工人就是主人翁！我们干部首先想到的就是工人的利益！”陆厂长掷地有声的说道。 陆厂长话里隐含的意思是国营企业比私人企业更关心工人，道理很明显，私人企业的老板都是唯利是图的人，怎么能跟国营企业的领导比？ “几位领导来之前我和鲍启航谈过，他隐约透露工厂领导打算出十万的转让费，这实在太少了，现在工厂里电子元件和待收收音机的货款加在一起就有三四十万，给十万转让费太说不过去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瑞云以前对无线电厂的事一无所知，现在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也附和说道：“要是这样的确太少了，如果只给十万，光靠转让你们就赚了二三十万！” 房间里陷入难堪的寂静，王卫东斜眼看着陆厂长。 陆厂长低头沉思。 二十万对于个人来说的确是一笔巨款，可是对于一个有上万职工的国营企业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对于陆厂长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完成转让在部里领导面前做出成绩，现在各个军工企业都在忙于军转民，陆厂长想干一件一马当先的事。 陆厂长之所以不想出太多的转让费是基于这样的想法：在面对国家和集体利益的时候个人就应该讲一点风格，讲一点奉献，怎么能只想着个人利益和国家集体讨价还价？ 第九十七章 过招四 “如果你们坚持十万转让费，我宁肯被我父亲打死也不转让！”欧小阳说道。 也许是喝酒的缘故，欧小阳说话的声音很大，把房间里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瑞云笑盈盈的看着陆厂长，因为他是最后拍板的人，方副厂长则看了王卫东一眼希望他帮忙说句话。 “十万块钱我觉得有些少，当然了我们也不会漫天要价，就是希望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体谅我们这几年的辛苦。”王卫东说道。 “卫东，十万还少吗？年轻人要那么多钱干什么？就是有一两万块钱你一辈子都足够了，这么短的时间谁能够赚这么多的钱？你们一下子就拿这么多的钱，那些辛辛苦苦劳动的工人农民怎么想？他们还会有生产积极性吗？”方副厂长说道。 “各位领导你们看能不能这样，你们出钱把工厂剩余的电子元件买下来，销售出去现在还没有回款的收音机你们垫付怎么样？”瑞云问道。 陆厂长笑而不语，他已经给部里领导打过电话，现在就等着领导再一次与欧小阳的父亲沟通来给欧小阳施加压力。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先回去好好想想，领导们给我们一点时间。”王卫东说道。 虽然谈的不太愉快，但是陆厂长他们还是做出很客气的样子把王卫东欧小阳他们送出宾馆。 欧小阳先是开车把王卫东送回工厂。 临下车的时候欧小阳问道：“卫东，这件事我们应该怎么办？” “等着呗，我们怕什么，转让不成我们照样干我们的。”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欧小阳他们走后，几个人回到陆厂长的房间。 “年轻人啊就是贪心不足！给他们十万块钱还不满足！现在这社会风气啊！”方副厂长叹息着说道。 秘书也凑趣说道：“如果给我一万块钱我现在马上跟两位领导说再见，回工厂写提前退休报告！” “所以说他们两个贪心嘛，对他们来说钱越多越好！艰苦奋斗无私奉献的精神在他们身上一点都看不见了。”方副厂长说道。 陆厂长没有说话，其实在他心里是打算让步的，不过他又觉得现在不是时机。 在随后的两天时间里双方没有再进行接触。 瑞云晚上七点半回到家里看见欧小阳已经回来了。 “真是稀罕，今天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瑞云语带讽刺的说道。 “咱爸让我们晚上回家一趟，我等你回来后一起回去。”欧小阳说道。 “你不要和我耍心眼，一定是咱爸让你回去，你怕被骂所以拉我做垫背！”瑞云一针见血的说道。 欧小阳被说中心事嘿嘿干笑两声。 “今天晚上咱爸一定说的是转让工厂的事情，你希望我便宜转让给他们吗？咱爸骂我的时候你在一边替我解释两句。”欧小阳说道。 听欧小阳这么说，瑞云也下定了回去的决心。 欧小阳开车两个人回到省委机关住宅大院的家里。 欧小阳的父亲看见儿子就劈头盖脸的呵斥道：“几天前跟你说的工厂转让的事怎么还没有办？听见向阳化工厂的人已经到这里好几天了。” “一只老母鸡他们打算给我一个鸡蛋的价钱，我不干！”欧小阳没好气的说道。 “不要总想着个人利益！向阳化工厂的上级领导已经两次打电话和我沟通了，不尽快转让好像当绊脚石的是我，阻挡军转民的也是我，传出去别人会说我是维护儿子不顾国家利益的干部！”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你老人家让我高风亮节，其实你想的是你的名声，为了你的名声就要牺牲儿子的利益！我看最自私的人就是你这个老家伙！”欧小阳毫不客气的回顶。 “你说什么！”欧小阳的父亲吼道。 “爸，向阳不懂事，你消消气。这件事我也知道，现在工厂待收的收音机货款和电子元件加在一起就超过四十万，可是他们只打算出十万转让费，实在太不合理了。”瑞云说道。 看见父子两个人斗嘴正提心吊胆的欧小阳的母亲听见瑞云这么说也帮腔说道：“如果是这样的确太少了。” 欧小阳的父亲一下子成了孤家寡人连一个同盟者都没有，他想了想说道：“我和他们沟通一下，双方都退一步尽快完成转让！” 欧小阳和瑞云下楼坐进吉普车，瑞云很少看见欧小阳的父亲发这么大脾气，所以到现在还惊魂未定。 “其实你还不了解咱爸，他今天发火主要不是生我的气，他生气是因为就这么个小工厂居然还有人三番两次和他沟通要对我施加压力。”欧小阳一边发动汽车一边气定神闲的说道。 不过欧小阳还是转为气愤的说道：“这个小工厂是我踏踏实实的干出来的，要查就去查那些给儿子批条子的人！” 第二天下午陆厂长在宾馆里接到部里领导打来的电话，回到房间后他让方副厂长到他的房间里。 “刚才我接到部里领导的电话，我们在转让费上要再让一步尽快完成转让。”陆厂长说道。 晚上欧小阳回到家里也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他听了一会默默的挂断电话。 第二天早上欧小阳没有吃早饭就来到工厂。 “卫东，今天咱们两个再去宾馆一趟，转让费三十万达成协议了。”欧小阳说道。 “三十万，陆厂长他们同意吗？”王卫东问道。 “我父亲已经和陆厂长他们的上级沟通好了，今天见面就是走一个过场。”欧小阳解释道。 “最好今天晚上去，如果白天去达成协议后他们一定马上要看账簿，这一次陆厂长来特意带了两个会计。”王卫东说道。 “等一会王姨上班我就告诉她工厂转让的事情然后让她把账簿转交给你，今天你把账上大部分钱都取出来！”欧小阳说道。 “这样做不行，账上的钱支出必有用途。我用这些钱采购电子元件，让那边紧急发货，我马上让我父亲他们回去，咱们的收音机外壳都在向阳化工厂那边加工，让他们加紧干活！”王卫东说道。 第九十八章 过招五 晚上，欧小阳和王卫东来到宾馆，陆厂长他们已经等在那里了。 双方像是上一次发生的不愉快根本不存在一样坐下来谈笑风生。 “三十万转让费，明天我们就派会计进工厂查看账目，十天内完成转让。”陆厂长说道。 “明天看账没有问题，不过就给我们十天时间太少了，至少一个月！”欧小阳说道。 “工人们现在还都不知道这件事，怎么也要给我们一点安抚的时间吧？”王卫东说道。 陆厂长说道：“上一次我们说的接收全部工人的事恐怕不行，那些工人都是残疾人，虽然我是厂长可是我也没有权力让那些残疾工人变成国营企业的工人啊。” “不给他们国营企业正式工人的身份可以还像原来一样继续雇佣他们一切待遇保持不变啊。”王卫东说道。 “卫东啊，这件事很难办啊，向阳化工厂转移工人的压力很大，只能让那些残疾工人做出牺牲了，舍小家为大家！”方副厂长说道。 王卫东恨不得骂娘，牺牲这个，牺牲那个，你为什么不带头牺牲？ 欧小阳一直没有说话，但是脸色非常难看。 “就是一个月几十块钱的事，给他们一条活路。只有二十多人，对向阳化工厂来说也不算什么。”王卫东不甘心的说。 “小阳，卫东，我们真是无能为力，这件事只能你们自己解决。”陆厂长说道。 看来陆厂长他们决心把二十多个残疾工人都推给欧小阳和王卫东了。 “好，这二十多残疾工人我们来解决，不过要给我们时间解决，现在是七月底，工厂九月一号完成转让。在转让的时候你们就要把转让费给我们，我们用这笔钱解决工人问题。”欧小阳说道。 陆厂长想了想终于在转让时间上双方达成一致。 转让费和工人的事谈妥后剩下的都是细枝末节。 “明天早上我们到工厂让会计查看账簿要做到心里有数嘛。”陆厂长笑着说道。 “热烈欢迎！”欧小阳言不由衷的说道。 两个人告辞走出宾馆，王卫东没有问欧小阳为什么那么痛快就答应处理残疾工人的事。 欧小阳突然咬牙切齿的说道：“以后他们不要想着往黑省大学里卖一台收音机！” 第二天早上两辆汽车停在工厂门口，陆厂长方副厂长带着两名会计下车。 王卫东把他们迎进工厂穿过车间走进办公室。 欧小阳笑脸相迎：“欢迎各位领导大驾光临！” 由于心里的不愉快现在已经到了只皮笑肉却不笑的阶段了。 “今天我们来就是想看看账簿做到心里有底。”陆厂长说道。 王卫东打开抽屉拿出厚厚的几本账簿放在桌子上。 陆厂长从向阳化工厂带来的两名会计都是老会计，其中一个王卫东还认识，只是陆厂长就站在旁边所以两个人都没有打招呼。 两个人拿出计算器翻开账簿看了一会都有些惊讶，其中一个会计说道：“这账做的不错啊。” 他们原来以为一个私人小工厂的账一定是乱七八糟甚至可能根本就没有账簿。 没想到工厂的账记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钱来有影去有踪明明白白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这个工厂记账的王素珍原来就是在机关工作三十年的老会计论资历比他们还长。 欧小阳的父亲就是害怕欧小阳瞎搞才动员王素珍到工厂来的。 王卫东注意到两个人主要记录几款收音机的价格和销售出去尚没有回款的收音机数量。 一个会计抬头问道：“昨天账上支出了一大笔钱，账上活动的钱几乎用光了。这笔钱用在什么地方？” “我本来以为转让的事泡汤了，所以就把账上的钱都采购电子元件，暑假期间我们要赶工生产为大学生准备的收音机。你们可以到银行查转账汇款。”王卫东答道。 看账一直看到下午，中午吃饭的时候除了工人们王卫东给陆厂长他们也准备了一份。 直到下午陆厂长方副厂长和两个会计才离开工厂，账目清楚什么问题都没有查出来。 双方临分别前商定后天在宾馆见面完成转让手续同时交付三十万。 “我今天晚上就回向阳化工厂，把刘建国那里的收音机和电子元件一起运到这里。”王卫东说道。 其实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把刘建国那里的账目全部毁掉一点痕迹都不留。 “这样的话后天你就不能回来了。”欧小阳说道。 “我争取尽快回来。”王卫东说道。 陆厂长他们回到宾馆后都来到陆厂长的房间里。 “账目上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吗？”陆厂长问道。 “没有，就是最近他们把账上的流动资金都用于购买电子元件了。现在账上的流动资金所剩无几。”一名会计说道。 “工厂每个月收音机的销售和回款是多少？”陆厂长又问。 “收音机的回款平均在两万多，最多一个月刚刚超过三万，只有三月份的回款比较多，有八万多，五万多块钱是两所大学一次性给工厂的收音机款。”会计说道。 “这么说他们下一次大学收音机回款应该是在大学开学后的九月？”陆厂长问道。 “应该是这样，新入学的大学生都是在九月初才能到学校报到。”会计答道。 “给他们一个月处理残疾工人的时间，这一个月收音机回款两万多就算给他们了。”陆厂长说道。 王卫东第二天上午在向阳化工厂附近的火车站下车。他直奔刘建国看守的仓库。 仓库院子里父亲王海富和几个老工人正在做开工前的准备。他们这些人要加工大收音机的木质外壳。 在王卫东的催促下王海富已经比他提前一天回来了。 王卫东和几个老工人打过招呼就走进屋里。 “建国，把这两年你保留的票据记录之类的东西都找出来，一张纸都不要漏掉！”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不明就里不过可是把所有的票据都翻出来。 “你自己记的账也拿出来！和安装收音机有关的东西一点不留都找出来。”王卫东接着说道。 不一会在院子里做生产前准备的几个老工人看见烟囱里冒出了烟。 “都烧了，明天早上你和媳妇只回收收音机不再给他们发电子元件，我要把收音机和剩下的电子元件都运到哈市。”王卫东蹲在炉子前说道。 第九十九章 过招六 “我爸回来已经跟你说了吧？我们那个无线电厂马上要转让给向阳化工厂了。”王卫东问道。 “我听说了，以后我们这些人该怎么办？”刘建国问道。 刘建国这些向阳化工厂的残疾青年除了每个月从化工厂得到二十多块钱补助，通过安装收音机每一个月赚六七十块钱。如果失去了安装收音机的收入真的活不下去。 陆厂长他们得到无线电厂的目的是为了转移剩余的工人所以根本不可能安排这些残疾人工作。 “现在家里用的家用电器越来越多，我觉得成立一个电器修理部不错，这一次回来我给你带来两千块钱，以前生产上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王卫东说道。 “那三十多人怎么办？”刘建国问道。 “你就跟他们说化工厂接手无线电厂后会给他们安排工作。记住，你是听说的，听工厂里的干部说的。”王卫东嘱咐道。 刘建国对王卫东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王卫东解释道：“将来如果化工厂不管这些人他们就会到工厂里反应生活困难，多去几次，人多一点，工厂不会不管的。” 这是推脱，王卫东打磨这些年心开始变的冷酷了。 王卫东走出屋子看见父亲王海富和其他几个退休老工人一边整理木板一边聊天。 “以后工人吃饭的时候再也看不见他们了。”王海富叹气说道。 “现在陆厂长施行干部奖惩制度，只见奖励不见惩罚，也没有看见他们多干什么工作每一个月的奖金却不少拿！”另外一个老工人抱怨道。 陆厂长来到向阳化工厂后大刀阔斧改革了很多东西，比如说为了让干部吃的更好一点在工厂大食堂里新设立了小食堂，干部可以在里面吃小灶。 过去那种干部工人挤在一起打饭然后坐在一起吃馒头喝菜汤的情况彻底的消失了。 王海富这些老工人内心喜爱那种与工人打成一片穿工作服骑自行车的领导，所以他们对陆厂长有很多不满。 “爸，你过来一下。”王卫东说道。 “我不去！总是鬼鬼祟祟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这些都是我的老哥们有什么不能当他们说的？”王海富不满的说道。 王卫东只好走到父亲身边说道：“现在这种收音机外壳有人订货催的很急，能不能加加班干的快一点？马上就到八月了，咱们来一个大干红八月！还有，加工出一百个以上就用火车托运一次，实在是太着急用了。” 这种收音机就是两个大喇叭主要供县乡农村结婚购买的那种收音机，体积大，声音响亮，外观漂亮，但实际上生产成本并不高利润却很高的那种收音机。 收音机完全是木质外壳，需要切割胶合打磨上漆，不像塑料外壳可以一次成型，生产起来很麻烦。 王海富抬起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摩擦两下，王卫东急忙说道：“各位老同志，我们要讲精神也不能忽视物质！我现在宣布加工费翻番！大家要发扬千里马的精神大干快上！” 说完王卫东推着院子里的小推车就往外走。 他到供销社买了两条大前门香烟，两箱格瓦斯和十斤核桃酥又买了两个一百瓦的灯泡。 回去就把电线拉到院子里，接上灯泡，晚上让这些老同志多干一会。 这时候的王卫东就像RB电影里的资本家一样，给每个工人一个地瓜然后把钟表向后拨一个小时！ 晚上九点多几个老同志才收工，刘建国的媳妇早已经做好了排骨炖豆角就等着他们吃了。 几个老工人围着桌子坐下，王海富给每一个人的酒杯里倒满酒，大家端起酒杯齐齐的喝了一大口。 “你们记不记得以前那时候大会战大年三十晚上就不休息，领导半夜拿着酒瓶子到车间里给我们敬酒？”王海富感慨的问道。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早早的起来跑到仓库，他把已经装箱的收音机和电子元件装上推车拉往火车站。 火车站办理托运的人还没有上班，之所以去的这么早就是为了少让几个人看见。 欧小阳站在镜子前面梳理着自己的头发，把头发努力的梳向后面然后把一条围巾挂在脖子上。 现在大街上穿着西装梳着背头脖子上挂围巾的年轻人很多，他们都是在学《上海滩》里许文强的做派。学许文强走路的样子，学许文强眯眼笑的样子，学许文强抽烟的样子，大街上突然多了一群怪物！ 虽然他们身上穿的西装跟许文强的西装比像抹布一样，可是一个个都觉得自己很帅！ 今天是欧小阳去宾馆与陆厂长他们见面办理工厂转让的日子，所以他穿的很正式。 轻施粉黛的瑞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你跟我一起去不影响你工作吗？”欧小阳不情愿的问道。 “下午四点之前赶到电视台就不会耽误事。”瑞云答道。 长这么大瑞云还没有看见过三十万元的支票是什么样，今天她要见证这个历史时刻。 两个人下楼的时候瑞云很亲昵的挽住欧小阳的胳膊。 欧小阳如临大敌！ “钱到账以后给我买一辆拉达呗。”瑞云撒娇说道。 现在大街上出现不少北边那个国家进来的拉达轿车，体量很小像火柴盒一样，可是对于老百姓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 “开车很危险，再说那辆车质量并不好。”欧小阳说道。 “电视台里已经有好几个人都买了，我差啥呀！”瑞云微微扭动腰肢说道。 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给自己买拉达和别人相比唯一差的就是自己的丈夫！ “等你拿到车本的时候我就给你买。”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瑞云高兴的翘起脚尖，欧小阳急忙站远一步说道：“一会就和他们见面了，脸上弄的乱七八糟的让人看见笑话！” 两个人下楼坐进吉普车，欧小阳发动汽车赶往哈市宾馆。 宾馆里陆厂长和方副厂长他们已经正襟危坐的等着他们了。 看见欧小阳和瑞云走进房间，陆厂长他们站起来表示欢迎。 握住欧小阳伸过来的手，陆厂长笑着说道：“小阳同志你放心，无线电厂转让以后我们一定会像是对待自己孩子一样照顾好无线电厂！” “今天王卫东怎么没有来？”方副厂长在旁边问道。 “他身体不舒服来不了。”欧小阳答道。 第一百章 擦身而过的危险一 半个小时后欧小阳和瑞云走出宾馆，瑞云显得很激动，仿佛一辈子美好幸福的生活就在触手可及的眼前。 “不要高兴的太早了，这笔钱还要处理二十多工人，剩下的还有王卫东的一半。”欧小阳说道。 “凭什么给王卫东那么多？如果没有你的关系，他什么事都做不了！”瑞云不满的说道。 “光有我的关系没有王卫东实干，这个工厂也不行。”欧小阳说道。 “东分一点，西分一点，这笔钱还能剩下多少？”瑞云质问道。 “你放心，钱到手先给你买拉达，剩下的也交给你。”欧小阳大方的说道。 “真的？”瑞云欣喜的问道。 “真的！”欧小阳点头答道。 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瑞云会一头扎进欧小阳的怀里。 她想不到的是这两年来欧小阳往家里交少留多，现在王卫东替他保管的钱就超过十万！ 协议也基本上是按他和王卫东的意见达成的，留给他们一个月的时候也就是八月份一个月处理工人问题，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回收的货款归欧小阳王卫东他们所有。 从九月开始向阳化工厂接手无线电厂，包括待收收音机货款和剩余的电子元件。 王卫东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往工厂赶。这三天临时安排工厂里一个工人替他值班，工厂马上就要转让了，他想赶回工厂看看。 走出三四里，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义忠，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王卫东大声问道。 那个戴着眼睛的年轻人抬头看向王卫东说道：“王哥，你这么在这儿？” 林义忠就是那个到无线电厂安装收音机的大学生，王卫东看见他冬天还穿着单鞋还买了一双棉鞋送给他。 刚刚协商工厂转让的时候王卫东就到学校找到张教授让他转告原来那些在工厂安装收音机的学生暑假最好不要回家继续到工厂安装收音机。 “我刚刚下火车，这么晚你要去哪儿？”王卫东说道。 “我要回学校。”林义忠答道。 “胡说！学校就在你背后，你这么走不是越走越远吗？”王卫东说道。 林义忠脸上闪过尴尬的表情吞吞吐吐的说道：“晚上没有什么事，我想去看录像，从晚上十点开始可以整宿包场。” 八五年年初，省评剧院与一个南方老板合作成立哈市第一家录像厅，由评剧院出场地和办理相关手续，南方老板购买投影设备和提供片源。 录像厅一开张生意就异常火爆，购票的人把售票厅的玻璃都挤碎了。 看见录像厅这么赚钱，哈市的大大小小录像厅像陆陆续续的冒出来，很多地下录像厅连手续都没有。 林义忠今天晚上就是要到这样的录像厅看一个晚上录像。 “不要去了，正好我有事要和你说，你现在就和我去工厂。”王卫东说道。 林义忠脸上一副不情愿的表情，但是他毕竟是老实腼腆的人，只好转身乖乖的跟着王卫东走。 “你在学校处对象了吗？”王卫东突然问道。 林义忠怔了一下然后不好意思的摇头。 是啊，理工类的大学里女生本来就少，大部分都戴着水汪汪的大眼镜，在这样的学校里凤姐都是美女！ 更主要的原因是林义忠这样的学生家庭条件差，请女同学吃一顿饭都困难，为人腼腆甚至可以说是自卑，也就更难处到对象了。 “像你这样的年轻人到了对男女方面的事情感兴趣的时候，有好奇心总想研究研究，可是研究也不能去录像厅里研究啊。”王卫东话里有话的说道。 林义忠的脸刷的涨红了，即使在路灯下也像红布一样。 “你这种研究方法很不科学，是容易犯错误的！”王卫东加重语气说道。 两个人一前一后向工厂走去，半个多小时后来到工厂大铁门前。 王卫东用力敲门，不一会代替他值班的工人走出来打开大门。 “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在这里。”王卫东对工人说道。 等工人走后，王卫东锁好大门带着林义忠走进办公室。 两个人坐下后王卫东问道：“上一次在这里安装收音机的学生现在还有多少在学校里？” “还有十三四个，其余的已经回家了。不过你如果缺人我可以帮你再找几个，暑假留校的同学有好几百。”林义忠答道。 “这一次我真的可能需要很多学生，要干的活太多了。”王卫东说道。 “暑假比寒假好，没有过年和十五，能干的时间长。”林义忠说道。 “就是啊，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我就靠你们了！”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又问林义忠家里的情况，林义忠家是吉省西部白县的，他现在就盼着毕业工作然后缓解家里的经济困难。 聊了一个小时王卫东说道：“不早了，咱们睡觉吧。” 林义忠站起来说道：“王哥，我还是回学校吧。” “不行，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我要看着你，你们这些年轻人很容易犯错误！”王卫东斩钉截铁的说道。 他这个过来人已经隐隐的把自己排除到年轻人之外了。 本来嘛，类似林义忠那样的研究工作他现在已经不用做了。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给林义忠一块钱让他出去买包子，两个人吃完包子王卫东才让林义忠离开。 林义忠走回学校直奔宿舍楼，昨天晚上两个人睡在一张床上根本没有睡好，他打算回到宿舍补一个觉。 由于放暑假宿舍里的人大部分都走了，林义忠他们宿舍就剩下林义忠一个人。 学校为了便于管理把留校的学生集中在几栋宿舍楼，其他的宿舍楼全部封闭。 现在和林义忠住在一个寝室的都是其他系的同学。 林义忠走进寝室躺在床上的两个同学看见他进去一下子坐起来。 “你怎么才回来？”应用物理系的张春长问道。 “我吃完早饭才回来的。”林义忠含糊的答道。 张春长与机械系的谢志伟交换了一个眼神说道：“佩服啊，你现在这种情况还能吃得下去！不过这样也好，我们两个就不用劝你了。” “劝我什么？”林义忠不明就里的问道。 “劝你想开一点，劝你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是非要读大学才能有出息。”谢志伟答道。 “什么意思？我不能读大学，为什么？”林义忠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道。 第一百零一章 擦身而过的危险二 “现在你再装也没有用，听说学校领导接人的时候脸都气青了，你们丢尽了学校的脸，学校一定会严肃处理的。”李春长说道。 “处理谁，我怎么给学校丢脸了？”林义忠不解的问道。 “你装什么装！昨天晚上是不是你跟我们说要去看录像？”谢志伟瞪着眼睛质问道。 “是啊，不过我临时有事没有去成。到底出了什么事？”林义忠问道。 李春长和谢志伟盯着林义忠的脸仿佛是两台人形测谎仪正在扫描检测林义忠是不是在撒谎一样。 “你昨天晚上真的没有去看录像？”谢志伟问道。 “没有，没有！还要我重复几遍？”林义忠不耐烦的说道。 李春长和谢志伟又对视一眼，两个人的眼睛里居然有一丝想看好戏却没有得逞的失望。 “抄，说话不算数，不是你亲口说要去看录像的吗！”李春长小声说道。 “昨天晚上到底出什么事啊？”林义忠问道。 “昨天晚上十二点多两个派出所一共出动三十多人把你要去的那家录像厅包围了，听说一共带走一百多学生，塞满了三辆面包车，大部分都是我们学校的。”谢志伟答道。 确定林义忠昨天晚上没有看录像后不知道为什么谢志伟失去了说话的兴趣，所以回答的浮皮潦草，心不在焉。 不过谢志伟的回答在林义忠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感觉两条腿都在发抖。他就是一个农村的孩子，当然在这个年代就是城市里的孩子想象一下自己被塞进面包车拉到派出所也会吓的浑身发抖。 父母的失望，周围人嘲笑的眼神，自己刚刚二十岁一生就这样被毁掉了，还怎么活啊？ “后来怎么样了？”林义忠战战兢兢的问道。 “能怎么样？罚款，每个人一百！”谢志伟答道。 林义忠的心拔凉拔凉的，他身上根本就没有一百块钱！ “昨天半夜，几个宿舍楼收发室的电话都被打爆了，都是从派出所打回来让宿舍里的人凑钱的。我们两个还奇怪，你为什么没有打电话给我们两个借钱。”李春长说道。 如果是正常上学期间还好，住在一起的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彼此之间很了解也有一定感情，借钱毕竟容易，可是现在宿舍里住的人并不熟悉很难借钱。况且一百块钱也不是小数，三更半夜的想凑也不容易。 “凑够钱的几个同学半夜跳围墙出去到派出所接人，没有凑够钱的，今天早上派出所通知学校去接人。”李春长接着说道。 林义忠站在原地半天都没有动，他的两条腿还在不停的颤抖。 欧小阳上午来到工厂看见王卫东已经回来了。 走进办公室关好门欧小阳小声对王卫东说道：“昨天转让已经完成了，三十万的支票就在我这里。咱们两个商量商量怎么处理工人的事。” “工人们都知道了吗？”欧小阳问道。 “那一天陆厂长他们带着两个会计查了一天的账，工人们已经察觉到了。”王卫东答道。 “你打算花多少钱解决？”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迟疑着伸出一个巴掌。他的意思是五万二十多工人每一个人将近两千。 “两千块钱已经超过他们一年的工资了，工人们一定愿意。”王卫东说道。 这个时代承包是流行语，大批大集体特别是服务行业的人都以承包的名义推向社会，理发照相馆副食等等行业大集体工人转变为个体户。 跟这些人比，欧小阳和王卫东每一个工人出两千块钱解决问题已经是很优厚了。 “这样，我悄悄跟工人说你打算每个工人发一千，最后你宣布的时候每个工人两千！”王卫东说道。 “这样好，有喜出望外的效果。”欧小阳赞叹道。 “还有，再有四五天就到月底了，明天下午宣布的时候就发这个月的工资然后告诉他们不用来了。”王卫东说道。 “他们下个月不来，谁来安装收音机？”欧小阳问道。 “我打算全部用留校的大学生！他们干活更快，工人们留下干的慢还占着地方，不如白天晚上都由大学生在这里干活。”王卫东说道。 “好，就这么办！”欧小阳说道。 “还有，在这里打电话不方便，你马上拿着电话记录本回家挨个打电话，告诉他们从现在开始到八月底，五百台收音机的回款就送他们一台十七英寸的彩电！”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在百货大楼的朋友告诉我，卖一千七百块钱的彩电，我们在仓库提货就一千四百五！”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拿着各地供销社和百货公司负责人的电话记录本兴冲冲的走了。 王卫东在办公室里没有什么事做就走出了和工人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 到了下午，二十多个工人都知道工厂已经转让给向阳化工厂的事情，向阳化工厂不愿意接手，欧小阳打算每一个人发放一千块钱解散。 对于这个结果工人们绝大部分都平静的接受了。 王卫东当初建议欧小阳使用残疾工人的目的就是即使人数上超过政策的规定看在工厂里都是残疾工人的份上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人出来为难。 而且解决残疾人就业这件事还给欧小阳身上披上一层光环。 不过据王卫东冷眼旁观，这些残疾人并没有因此多珍惜这个工作机会，工作效率甚至还不如在向阳化工厂连工人身份都没有单纯赚收音机安装费的那些残疾人。 林义忠站在离无线电厂大门不远的地方，他背着一个书包，书包里装着四个香瓜。这是他今天终于从震惊中缓过来后在街上买的。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在去录像厅的路上看见王卫东并且让王卫东拦住他，林义忠觉得他现在应该坐在松花江边上思考哲学上那个最大的命题。 看见工人们都走出工厂大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大铁门旁边准备关门的时候，林义忠快步的走过去。 “王哥！”林义忠喊道。 “你怎么又来了？我正想找你，回去帮我联系三十个同学，从后天开始干活，告诉他们安装费比寒假的时候涨百分之五十！”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无奈的结局 “王哥，这是我送给你的。”林义忠摘下书包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纳闷的接过沉甸甸的书包看见里面装着四个香瓜。 “怎么想起来送我香瓜？一到夏天进公共厕所我都不敢低头，一低头就看见黄灿灿的，不是苞米粒就是香瓜籽。进来坐一会吧。”王卫东说道。 林义忠走进工厂大门，王卫东从里面插好大门然后带着林义忠走进办公室。 “王哥，谢谢你昨天晚上没有让我去看录像，去看包夜录像的那些学生昨天晚上都被带到派出所去了。如果我也被带去派出所我就没脸活了，被学校处分后回家怎么跟父母说啊。”林义忠既感激又心有余悸的说道。 “原来是这样，不用感谢我，我只是觉得你研究的方法不对。”王卫东谦虚的答道。 “王哥你怎么知道昨天晚上会出事的？”林义忠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只不过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以后小心一点，不要到那种地方去，起码晚上不要去！看看乘龙林证英周闰发没关系，不要看曹茶里！”王卫东似笑非笑的警告道。 “今天早上我回到宿舍才知道昨天晚上出事了，宿舍里的两个同学知道我没有出事好像挺失望的，他们好像就盼着我出事似的！”林义忠忿忿不平的说道。 “幸福有两种，一种是自己过的好，还有一种就是别人倒霉，这就是人性！兄弟，我恭喜你，你开始成熟了。”王卫东说道。 “不管这么说我都要谢谢你，如果不是昨天晚上遇到你，我现在，现在……”林义忠说不下去了。 作为八十年代从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林义忠根本没有经过什么事，连派出所的门也就是在考上大学后办理转户口的时候进去过一次，看见戴大盖帽的人心里就有敬畏。 还有就是在八十年代对犯这种错误的大学生处罚是非常严厉的，林义忠根本就承受不起。 十年寒窗苦读，跨过高考的独木桥成为天之骄子，因为一时的错误毁掉一生就太不值得了。 “今天你回去帮我多找几个学生，从后天开始我们会加班加点的生产收音机，可能要干一个月！这一个月加油干你们每一个人至少能赚两百块钱！”王卫东说道。 既然知道工厂即将要转让，第二天工人们干活的积极性消失殆尽，都在那里磨洋工。但是人来的很齐，生怕错过领两千块钱的机会。 当然绝大多数人心里都在骂欧小阳和王卫东是混账王八蛋，私人企业就是唯利是图，国营企业根本不会发生这种解散让工人回家的事情。 这种情况在八十年代还是新鲜事物，可以参照的法律还不完备，不过按几十后的法律来说一次性支付将近一年的工资欧小阳王卫东他们做的并不算过分。 欧小阳在午饭后才来到工厂，看见他走进来，工人们的目光都投射在他身上。 欧小阳穿过车间走进办公室。 关上门欧小阳坐在王卫东对面说道：“卫东，我又被老爷子教训了一顿，他不让我解散工人而且给这么多钱说这样影响不好，他老人家说最好不要让这些人进入社会要重新给他们安置工作。” 不等不靠自立自强是这个时代的流行语，大批原来服务等行业的工人被推进社会成为个体户，他们并没有像无线电厂的工人一样领到遣散费而且还这么多。 这就像参加同学婚礼，别的同学都拿十块钱，而你拿的却是一百甚至五百，这样做不好，很不好，很可能有严重的后果。 “你父亲这样的人天天想的就是影响！你没有跟他老人家说这是因为向阳化工厂不同意接手工人造成的吗？”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我当然说了，可是老头子还是不同意！其实他也是为了我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嘛。”欧小阳苦恼的说道。 “怎么办，卫东？”欧小阳眼巴巴的看着王卫东。 “好吧，就给他们另外找一份工作嘛，一会你就出去跟那些工人说你可以他们另外安排工作，咱们处理完收音机回款的事情后就在市里租几处一百平方米左右的房子开小卖店，由咱们统一供货，由他们来经营。将来如果收入不错可以把小卖店转移给他们。”王卫东说道。 “这个主意好，给钱总有花光的时候，联系小卖店供货我可以去找人供货，保证便宜，他们一定有赚头！”欧小阳说道。 “愿意留下好啊，这说明这两年我们两个对工人的好还是有人记住了，免费午餐没有白吃，也说明他们信任我们。九月我们就去找房子，没有找到之前给他们发工资！”王卫东答道。 “卫东，这件事还是你向工人们宣布吧。”欧小阳说道。 十分钟后王卫东和欧小阳走出办公室，二十多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大家应该都知道了，咱们工厂马上就要转让给向阳化工厂，其实我和小阳心里也很舍不得，实在没有办法，压力太大。本来已经说好了向阳化工厂接收全部工人，可是最后他们又反悔了！”王卫东气愤的说道。 “本来想给每一个工人发一千块钱，可是我和卫东和大家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真的有感情了，左思右想都觉得过意不去，最后我们两个决定每一个人发两千块钱，就是掏光我们两个人的口袋这个钱一分都不会少！”王卫东提高嗓门说道。 王卫东观察到当他说到要发一千块钱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眼睛里都是欣喜的光。有这两千块钱他们起码一两年时间衣食无忧。 “当然了，可能还是有人不愿意离开工厂，这些同志可以到我那里报名留下，我和小阳决定八月份太忙了，九月份我们就出去找房子开几家小卖店由我们供货你们自己经营，两千块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干这个才是长久之计，干好了小卖店就转让给你们！两个选择，一个是领两千块钱签署放弃工作的声明，一个是留下来工作，当然了，留下来工作就不能领钱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你们自己好好想一想，过一两年钱花完了怎么办？到街上摆摊修鞋修自行车？大冬天零下二三十度那滋味好过吗？从长远考虑我觉得你们最好还是留下来干小卖店，脚下的路要靠自己走，一定要想明白！”王卫东最后劝道。 两个人回到办公室，工人们没过多长时间就依次进来报名领钱放弃工作，整个过程一个小时就结束了。没有一个工人愿意留下工作的，都选择领钱走人！ “三天后到工厂领钱，最好和家里人一起来，注意安全！”王卫东无奈的叮嘱道。 工人们都走后，整个工厂空空荡荡的。 “收音机少了三四十台，看着那些拄拐的工人咯吱窝下面夹着收音机走出去我心里很不太舒服，刚才我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王卫东叹气说道。 “没有一个工人愿意留下来都愿意拿钱，回家老头子又该骂我了。”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两千块钱伸手就可以实实在在的揣进口袋，没有人愿意跟着咱们冒险，可能还以为咱们是心疼钱忽悠他们！”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零三章 促销是个好办法一 “现在那些工人虽然都能得到两千块钱，可是他们很可能都在心里骂我们两个，没有一个人想过如果不是咱们两个，这几年他们根本没有地方工作，也拿不到工资。不过他们这样想也好，两不相欠！”王卫东说道。 “有了这些放弃工作的声明我就可以向家里的老头子勉强交差了。”欧小阳说道。 “打电话的情况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这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说了，昨天我打了六七个小时的电话，联系了二三百个百货和供销社的领导，他们听说我们的回款促销活动都很高兴，回款一定不会差！”欧小阳说道。 “按照我们跟向阳化工厂的协议，整个八月是我们解决工人和其他遗留问题的时间，这一个月时间里收音机回款归我们，九月一号正式转让移交。他们以为一个月回款也就两三万无所谓，可是他们想不到我们打算一个月时间里把所有的收音机回款掏空！”王卫东说道。 八十年代对所有像陆厂长这样的干部来说有大量新知识需要学习，很多人连合同是何物都不知道，对合同的严密周全更没有概念，结果交了大量的学费吃了很多亏。 八十年代国内经济方面的骗子还没有成长起来，先是从国外来的一批骗子给一大批陆厂长这样的人狠狠的上了一课。 这样的事让大家认识到在经济的海洋里学会游泳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不过王卫东觉得自己和外国的骗子是不同的，这些电子元件和收音机回款本来就是他们的，难道他们吃亏就是正常的，天经地义的吗？ “你现在就跟我去百货大楼拉几台彩电回来，为了彩电他们一定主动上门送收音机回款的。”欧小阳说道。 彩电这么宝贝的东西让火车托运谁都不放心，开几百公里的车来取很值得。 两个人出门上车赶往百货大楼，吉普车直接驶入百货大楼的后院，欧小阳带着王卫东走进销售科。 “小阳你怎么来了？”一个中年男人从沙发弹起来惊喜的说道。 “前几天说好的，找你这个大科长拿几台彩电，不过要晚几天给钱。”欧小阳说道。 “这点儿小事你还亲自跑一趟？给我打一个电话就行！看来你这是把我当外人啊。”中年人很不满的说道。 “好久不见了，我也怪想廖大哥的所以就来看看。”欧小阳说道。 听见欧小阳管自己叫大哥，廖科长笑容灿烂。 “走，我带你们到仓库看看，喜欢哪一种就拉走！”廖科长说道。 一路走向仓库的时候廖科长大声与欧小阳说笑着，欧小阳也很配合不时还拍廖科长两下肩膀。 王卫东跟在后面，廖科长的用意他当然明白，廖科长就是想让百货大楼的人都知道他关系硬路子野是一个有背景的人。 三个人走进专门存放家用电器的大仓库，仓库里面的冰箱电视洗衣机一层层摞起来有三四米高。 “电视有七八个牌子的，好的有国外进口的，便宜的有牡市电视机厂生产的，质量也可以。”廖科长说道。 现在各地的电视机厂像是雨后春笋一样冒出来，黑省就有两三家电视机厂，这些工厂基本上都是从外国进口显像管然后组装，大部分钱都被外国人赚走了，自己只是赚了一点加工费而已。 “不用太好，也不能太差，就这种十七英寸的牡丹牌彩电吧，先给我开两台，以后我可能还要来提货。”欧小阳说道。 “好，我带你们去开单！”廖科长爽快的说道。 十分钟后廖科长和欧小阳王卫东重新走回院子的时候两台彩电已经放在吉普车的旁边了。 打开车门，两个人把两台彩电塞进吉普车后排然后与廖科长告别开车驶出百货大楼后院。 吉普车离工厂大铁门还有几十米远两个人都看见在工厂门口停着一辆同样的212。 欧小阳把自己的车靠边停好，王卫东下车走到那辆吉普车旁边往里面看后笑着说道：“这不是五阳县的老郑吗？你怎么来了？” 五阳县就在哈市的南面，离这里很近。老郑就是五阳县供销总社的主任。 老郑下车刚想和王卫东说话就看见欧小阳打开后门吃力的把一个电视机箱子搬出来。 老郑看着电视机的眼睛发直一副贪婪的样子。 “你们昨天打电话给我说回款促销送彩电，所以今天我就来看看。”老郑说道。 “没错，咱们进屋，我查查账目看看现在你们五阳县还有多少台收音机没有回款。”王卫东说道。 老郑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他走到欧小阳身边问道：“这就是要奖励给我们的彩电？” “不错，十七英寸牡丹牌彩电怎么样？”欧小阳答道。 老郑让司机下车帮着王卫东他们把彩电抬到屋子里然后又让司机出去了。 三个人走进办公室，王卫东拿出账本查了半天说道：“你们五阳供销社采购我们的收音机还有八百二十台没有回款。” 这个答案老郑来之前就知道，五阳县供销社也有一本账。 “我们先付五百台的款怎么样？”老郑问道。 “可以啊。”没有等欧小阳说话，王卫东抢先答道。 老郑把一张早已经准备好的支票从公文包里拿出来放在办公桌上。 “十五块钱的收音机三百五十台全部回款，三十五块钱的收音机回款一百五十台，正好是一万零五百。”老郑说道。 王卫东仔细看过支票后点头对老郑说道：“好，你们可以抬一台电视走了。” 看着王卫东销账，开收款票据给自己，老郑拿着收款票据乐颠颠的出去招呼司机然后两个人抬着一台电视机出去了。 “这个老狐狸连试都不试，回款专挑便宜的收音机回款，把贵的留下了。”欧小阳说道。 “是啊，那款五十八块钱两个喇叭的收音机他们还有两百台没有回款。三十五块钱的收音机他们还剩下一百二十台没有回款。两种收音机加在一起有三百二十台，这个老狐狸还会回来的。”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零四章 促销是个好办法二 “你说这台彩电他是拉回单位还是直接拉回家？”欧小阳问道。 “下一次来的时候试探一下就知道了。这一次他来也是试探咱们的，把一台电视机搬回去后一定会来第二次。”王卫东笑着说道。 “看来拉回来两台彩电太少了，我马上出去找辆卡车再拉十台回来！唉，这件事做完后我父亲又该大发雷霆骂我了。”欧小阳说道。 “这些电子元件和收音机账款本来就是我们的，把销售渠道和那两所大学采购收音机的货源交给他们，他们已经很占便宜了。”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欧小阳点点头，为了那三四十万即使被他父亲痛骂他也心甘情愿。 欧小阳刚走又有人上门交货款。 道外供销总社的老刘一个人拎着皮包上门。 “小阳不在吗？”老刘问道。这些哈市本市采购收音机的人绝大多数都认识欧小阳。 “他出去找车拉彩电去了，刚刚运回来的十台彩电就剩下外面的那一台。”王卫东说道。 “不到一上午就出去九台？”老刘难以置信的说道。 “五阳县的老郑刚带一台彩电走！”王卫东笑着说道。 他一边与老刘说话一边翻开账本汇总老刘在无线电厂采购收音机没有回款的收音机总数。 五分钟后王卫东说道：“你们采购的三种收音机加在一起有七百四十台没有回款，今天来你打算回款多少?” 老刘没有马上回答王卫东的问题，他坐在那里抱着皮包想了一会才答道：“我想把所有欠款都付清然后再订购二百六十台凑个整数怎么样？” “如果是这样，一会小阳回来你就抬两台彩电回去！”王卫东干脆的答道。 “好，就这么办！”老刘说道。 不过他并没有马上采取行动而是坐在那里和王卫东拉起了家常。王卫东知道他是在等欧小阳拉着彩电回来才肯付款。 两个人正在聊天的时候，三姓县的供销社的赵主任来了。 “你们这些人管理着下面的几十个供销社商店，平时忙的很，这一次怎么都亲力亲为自己跑来了。”王卫东说道。 老刘和赵社长听见王卫东的调侃都嘿嘿的干笑却不回答。 三个人正说笑的时候听见外面汽车喇叭响，王卫东急忙跑出办公室，老刘和赵主任也跟了出去。 工厂大铁门外停着一辆东风卡车，欧小阳正站在汽车旁边等着王卫东出来一起搬汽车上的彩电。 打开汽车箱板，王卫东爬上汽车搬彩电，欧小阳和老刘和赵主任在下面接着，几分钟就把十台彩电搬下汽车。 “小阳，这是三姓的供销社的老赵！”王卫东介绍道。 本地采购的人都认识欧小阳，外地的来采购的时候看不见欧小阳只认识王卫东。 赵主任急忙上前握住欧小阳的手摇了半天。 “帮我们把彩电抬进去，付完款就把彩电拉走！”欧小阳说道。 等四个人抬彩电进屋后，坐在办公室里当着欧小阳的面老刘从皮包拿出一张支票放在办公桌上。 “所有收音机的欠款都在这里了，两个小时后我再送一张支票过来，再采购二百六十台那种十五块钱的收音机凑成一千台！”老刘说道。 “不行！老刘你这个老狐狸专挑最便宜的收音机买，那种收音机库存很少，这样吧，二百六十台收音机里面一百三十台是十五块钱的收音机，剩下的要买三十五块钱和五十八块钱的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把手放在老刘的肩膀上排了拍说道：“老刘，咱们都是老朋友了，你不要让我为难！过几天我请你吃饭！” 老刘做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最后一跺脚说道：“好，就按卫东说的办！下午我就送钱过来！” “两台彩电你先拉走，下午来车拉收音机！”欧小阳说道。 三姓县的赵主任付清了三百台收音机的欠款又采购了二百台收音机也搬走了一台彩电。二百台收音机由王卫东他们用邮局发到三姓。 “十二台彩电就剩下八台了，看来明天我还要去拉彩电。”欧小阳说道。 “我让我父亲他们在八月十五号之前做好一千个收音机外壳，先生产这种大收音机，毕竟利润更高。我还要统计一下库存的电子元件和新采购的电子元件能生产多少收音机，不能卖超了。”王卫东说道。 下午又有三个人来工厂付清收音机欠款同时采购了七百多台收音机。 “今天一共抬走八台彩电，明天我直接去百货大楼再拉十台彩电回来。”欧小阳喜形于色的说道。 晚上，王卫东和陈季红守着四台彩电在工厂里值班。王海富和陈季红的父亲老陈已经回去了，可是李玉凤和陈季红的母亲舍不得孙子和外孙子还赖在这里不愿意回去。所以这些天陈季红都过来陪王卫东一起值班。 两个人半靠在床上看电视。 王卫东搂着陈季红也不管她根本听不见径自说道：“看了这么长时间电视剧，我真不觉得男猪脚长的帅，女猪脚长的漂亮，我觉得我比郭靖帅多了，你也比黄蓉漂亮！” 就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砸大铁门的声音。 “这是谁啊，一到我美好幸福的时候就有人来捣乱！”王卫东趿拉着鞋一边往外走一边没好气的说道。 走到大铁门后面王卫东问道：“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敲什么！” “卫东，是我老郑！我来付收音机款。”一个声音回答道。 透过门缝，王卫东隐约看见了老郑那张笑嘻嘻的脸。 “今天你回五阳又返回来了？”王卫东吃惊的说道。 一边说他一边打开大门。 吉普车停在街对面，老郑手里拎着皮包地上还有一个布口袋。 “这是我们五阳的大米，这一次带五十斤给你尝尝，等上秋我再送一百斤新米给你！”老郑说道。 “这多不好意思啊。”王卫东搬起口袋说道。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王卫东放下口袋。 “这位是，这位是——”老郑看着陈季红问道。 “这么晚和我在一起的当然是我媳妇了，不然还能是谁？”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老郑嘿嘿的干笑没有说话。 他打开皮包又拿出一张支票递给王卫东。 “两种收音机三百二十台欠款一共一万五千八，我还要再采购一百八十台十五块钱的那种收音机，加在一起一万八千五百块钱都在这里了。”老郑说道。 第一百零五章 促销是个好办法三 “老郑你这个老狐狸钻空子，专挑最便宜的收音机买！”王卫东说道。 老郑想采购一百八十台最便宜的收音机正好凑够五百台能搬走一台彩电。 “看在这些年的情分上这点事算什么？”老郑笑着说道。 “好吧，我这就给你开收款票据。”王卫东很无奈的说道。 一百八十台小收音机占不了多少地方，王卫东从仓库里搬出来让老郑装到吉普车上带回去。 两个人抬着一台电视机到了吉普车门口装车王卫东挥手与老郑告别。 第二天早上，林义忠和十几名同学来到工厂，王卫东笑脸相迎。 “以后你们每天早上直接过来吃饭，早上中午晚上，三顿饭我都包了！晚上统计工作量，我可以给你们一天一结账！”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来的时候王卫东正好和学生们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看见欧小阳进来王卫东也走进办公室。 “又少了一台彩电？”欧小阳问道。 “昨天晚上五阳的老郑把欠咱们的收音机款付清了，又采购了一百八十台收音机凑够五百台。”王卫东答道。 他指着地上的大米袋子说道：“这是他送给我的五阳大米，今天你就拿回去送给你家老爷子。” “既然是送给你的，我拿走算怎么回事。”欧小阳拒绝道。 “你把大米送回家跟你父亲说这是一个老家在五阳的工人送给你的，工人们和你分别的时候难分难舍，一个工人从家里拿来五十斤大米非要送给你，你根本推辞不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这才明白王卫东的意思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小鬼，你很有想法嘛。” 欧小阳又看了看外面干活的学生问道：“就这几个人够吗？” “他们以后从早上七点干到晚上九点，除去中间休息，干活时间是原来工人的一倍半，能干出原来工人两倍半的工作量！我已经和他们说好了，一天发一次钱！如果不够让他们再联系几个留校的学生过来，实在不行我让我媳妇也过来帮忙。”王卫东答道。 “以后你就守在办公室接待还款和采购收音机的人，我就在外面干活。”王卫东接着说道。 接下来的几天，王卫东除了外出到火车站运回新采购的收音机元件和王海富发来的收音机外壳就在车间里安装收音机。 由于两个喇叭的大收音机的利润最高，所以要尽可能的多生产这种收音机。 电视机以每天七八台的速度被人搬走，七天后王卫东问欧小阳：“收音机的欠款已经回收了九成，不能再卖出收音机了。再卖我们也没有元件生产了。已经采购我们还没有生产出来的收音机就足够我们这些人再干半个月的。” “你不是在七月底的时候又采购了一批电子元件吗？”欧小阳问道。 “那批元件和收音机外壳是配套的，都是用来生产学校用的调频收音机。八月底这批收音机就要送到两所大学去。问题是这批收音机送到学校你能马上就拿到回款吗？”王卫东问道。 “我能！不过刨除生产采购收音机的时间，剩下的十天时间你能生产出那么多收音机吗？”欧小阳担心的问道。 “我能！甚至我还能提前！”王卫东肯定的说道。 晚上九点学生们在狼吞虎咽的吃晚饭，他们要赶在大学关门之前赶回学校。 王卫东站在他们身后说道：“各位同学，我现在宣布一件事情。大家看见了，生产任务实在紧张，工厂急需人手，我现在宣布在三天之内谁要是在学校里找来一个人干活我就奖励他二十块钱！” 第二天来干活的就多了四个人，第三天又多了七个人，第三天已经有四十多学生在工厂里安装收音机了，生产收音机的速度明显加快。 晚上十点，王卫东又和陈季红坐在一起看电视。 “什么情节都没有看见，突然就说王妃怀孕了，该死的老顽童！”王卫东抱怨道。 就在这时候突然又响起了砸门声。 “该死的老郑，怎么没完没了了！”王卫东怒道。 他不耐烦的趿拉着鞋冲到大门口吼道：“谁！？是老郑吗？” “卫东，是我！”大铁门外面一个声音答道。 王卫东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这不是五阳县老郑的声音。 “你是谁？”王卫东问道。 “我是青岭县供销社的老黄！”外面的人答道。 青岭县离哈市很远，老黄采购收音机的时候到工厂只来过四次，王卫东想了一会才想起来。 王卫东透过门缝看了一会才打开大门看着老黄走进来他又急忙关好大门。 “有事情耽误了几天，送回款来晚了。”老黄抱歉的说道。 王卫东带着老黄走进办公室，老黄看见一个女人坐在床上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王卫东突然觉得眼前这个老黄比五阳的老郑还厉害！ “不耽误你休息了，咱们快事快办，我们供销社有四百台的收音机欠款，我还想采购一百台收音机。”老黄说道。 这样就能凑够五百台收音机领一台电视回去。 “老黄同志，我们工厂的生产已经排满了，你采购收音机的要求我不能满足。”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老黄僵住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他现在心里想的就是拿着准备好的支票马上离开，连四百台收音机的欠款也不打算付！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王卫东一把拉住他说道：“老黄大哥，你也是我们工厂的老财神爷了，这么多年大家关系处的不错，一百台收音机算什么？我今天就做主了，你只要付清四百台收音机的欠款我明天就搬一台彩电送给你！” “你说话算数！”老黄盯着王卫东说道。 “绝对算数！明天九点你带着支票到工厂，我一定送一台彩电给你！”王卫东说道。 老黄走了，他要马上找旅馆住下等明天上午再来。 王卫东送老黄出门然后仔细的锁好大铁门回到办公室关上电视说道：“老顽童，左右互博！” 第一百零六章 言传身教一 八月二十六号的上午，王卫东和赶来帮忙的林义忠把要送到两所学校去的几千台收音机装上欧小阳找来的两辆卡车。 看见卡车开走，王卫东彻底的放松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了。 “义忠跟我走！”王卫东说道。 不明就里的林义忠跟着王卫东上了公共汽车在秋林附近下车，王卫东带着他走进秋林，来到卖服装的柜台前，花一百多块钱给他买了一身西装。 林义忠从来没有穿过这么贵的衣服，穿上西装后站在大镜子前面不知所措。 这个时代人们手里并不宽裕，直接买成衣的很少，一般都是到商店里买了布料回去自己做，所以裁缝店遍地都是。 林义忠长这么大还没有穿过买来的衣服。 “走，再给你买一双皮鞋！”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来到卖皮鞋的柜台前，由于有纸壳皮鞋的教训，王卫东挑皮鞋挑的很仔细，在征询了林义忠的意见后挑了一双三接头的皮鞋。 穿上皮鞋，林义忠站在大镜子前面觉得镜子里的自己完全变样了，焕然一新的连自己都不认识了。 “挺胸抬头，要自信一点！”王卫东说道。 他站在林义忠身后替他抻了抻西服衣襟，脑袋在林义忠肩膀上面看着大镜子里面的林义忠说道：“男人嘛，就要挺胸抬头告诉别人我谁都不怕，谁都不服！” 林义忠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对于王卫东的填鸭式教育他还不能马上适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脸皮就要厚！就要当二皮脸！脸皮不厚怎么找对象，怎么在社会上闯？”王卫东教训道。 卖皮鞋的售货员是一个梳着大辫子的姑娘，她站在柜台后面看着大镜子前面有些怪异的两个人。 王卫东也注意到了姑娘向他们投来的目光，他拉住林义忠的一只胳膊说道：“来！我表演一回让你见识见识！” 拉着林义忠走到柜台前面，看着柜台后面的姑娘王卫东说道：“同志，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弟弟，现在在工大念书，他想今天晚上请你看电影，你看怎么样？” “哎呀妈呀！” 随着一声尖叫，姑娘露在柜台上面的上半身突然消失了。 王卫东踮起脚尖身体探过柜台低头看着双手捂脸蹲在地上的姑娘。 皮鞋柜台前的异常引来了附近顾客和其他售货员的目光。 “到底行不行啊，你给个痛快话！”王卫东大声说道。 林义忠面皮滚烫，如果不是王卫东死死的握住他的手腕他已经转身跑掉了。 姑娘双手捂脸蹲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也不回话。 “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为了不影响你工作我们先走了，下班之前我让我弟弟在外面等着你！”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走后很长时间姑娘才缓缓的从地上站起来，她先是让脑袋和柜台在同一水平线上，左右张望看见没有人才敢站直。 林义忠走到外面抱怨道：“这样做也太，太……” 一时半会他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 “太什么？就你这副孬种样子怎么找到对象？”王卫东质问道。 “你知不知道，其实那些姑娘心里就喜欢这样的男人！你不死皮赖脸的姑娘怎么会喜欢你？”王卫东说道。 “如果她已经有对象怎么办？”林义忠问道。 “那就竞争嘛，因为找对象挨打不丢人，那是光荣！咱们两个现在就分手，你在他们下班之前就在这里等着，这是对你的考验！”王卫东厉声说道。 王卫东走出很远回头看见林义忠还站在原地。 “这小子担心姑娘有没有对象，看来真是上心了。”王卫东喃喃自语道。 工厂几乎空了，不过王卫东晚上还是留下来值班。他和陈季红把剩下不多的电子元件重新整理归类。为了多生产那种利润高的收音机，王卫东不得不打破原来的生产计划，所以现在还剩余几千块钱的电子元件。 这些剩下的电子元件根本不配套，就留给向阳化工厂过几天来接收。 干了一个多小时王卫东就拉着陈季红进办公室，两个人依旧坐在床上看电视。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慢慢整理。 现在家里有奶奶黄桂英这个老老太太，还有李玉凤和陈季红的母亲这两个年轻的老太太，反而在这里两个人可以享受二人世界。 王卫东正看到郭靖用自制的飞机（这里带引号）在西域一座城上降落与西域士兵搏斗的时候，他又听见了砸大铁门的声音！ “这算是没个好了，一看到关键的时候就有人来！”王卫东愤怒的说道。 他走到外面隔着铁门喊到：“工厂暂时停止生产，没有收音机了！” “卫东，是我！”欧小阳在外面喊道。 “有一个播音员做媳妇，你还天天往我这里跑，我的魅力都超过了播音员！如果咱们两个互换，谁晚上来打扰我，我就跟他拼了！”王卫东一边抱怨一边开门。 欧小阳笑嘻嘻的走进来拍拍手里的皮包说道：“收音机送到学校清点后，学校财务就把钱给我了！今天晚上咱们把所有的账拢在一起好好算算！” 王卫东明白，这是两个人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候到了。 “你等一会，我要先把媳妇送回家，这么晚了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进屋后不久拉着陈季红出来，欧小阳歉意的对陈季红笑笑，看着王卫东夫妻两个出门。 他现在很羡慕王卫东有这样的好媳妇，如果是瑞云根本不可能给他这样的机会，不管什么事一定要刨根问底弄清楚不可。 不过他马上就眼睛发直的看着大铁门外，王卫东正蹲下让陈季红趴在他背上然后直起身体背着陈季红向远处走去。 “这小子，对付女人还真有一套！”欧小阳说道。 半个小时后王卫东回来了。 “这时候有音乐伴奏就好了，给你来一首西游记里面猪八戒那一段的配乐！”欧小阳站在大铁门旁边说道。 王卫东脸不变色心不跳的关好大门对欧小阳说道：“翠兰，赶紧跟相公我进屋！” 第一百零七章 言传身教二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欧小阳把皮包放在办公桌上说道：“两个学校的收音机款加在一起有八万四千六百五十元，今天晚上咱们两个把所有的账汇总看看到底有多少！” 如果是在过去，还要想着采购生产原料的事情，这么大的工厂房租水电供暖等等杂七杂八的加在一起一年到头也是很大一笔钱，还有工人的工资，各种各样的收费。 现在这一切都不用再考虑了，再有几天这个工厂就与他们没有关系了。 “刚才我整理了一部分电子元件，还没有整理完，不过估计还剩下五六千块钱的电子元件。应该回收的账款还剩下三万多没有收回来，这些人有彩电都不要，看来是出了问题，就是向阳化工厂接手也很难把款收回来。”王卫东说道。 现在各个供销社和百货商店很多都开始个人承包，原来的售货员承包自己的柜台，这个过程中很容易形成谁都说不清楚的烂账。 按比例来说，王卫东他们能够收回这么多收音机款已经很不错了。 “这两项加起来有四万，让向阳化工厂接手也不算亏了。”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坐下来拿出纸笔账本和计算器，和欧小阳一起计算把这些天的支票数额汇总。 一连算了三遍，王卫东和欧小阳的眼睛亮晶晶的，电视机里传出的打斗声他们根本就听不见！ “不会错了，所有的钱加在一起有四十三万六千二百多！”王卫东说道。 再然后两个人都半天没有说话，这将是两个人经营无线电厂几年来的最后一笔钱。 这个年代看重的还是劳动所得，对经营管理所得，对投资所得，对脑力技术所得并没有提到一个很高的程度。 而不像几十年后管理者的收入可能比普通工人高出几十上百倍。 更何况王卫东和欧小阳实际上是这家工厂的所有者，自然要得到的更多。 现在两个人要分这笔钱的时候心里都不免战战兢兢的——该不该不是你自己说了算的。 “这笔钱还是先转移到另外一个账号上放几个月再说。”王卫东建议道。 “就这么办，这样稳妥。”欧小阳也点头表示同意。 决定完这件大事两个人心里都很兴奋，现在想把这笔钱花出去得很困难。 房改大致是将近十年以后的事情，想买房子根本没有卖家，房子都是国家的，也没有办理房产转让的机构。 想买一辆轿车，个人能买到最好的轿车就是从波兰进口的波罗乃兹，实际上那款轿车并不怎么样。 侯大师是什么人？他能坐的也就是这种轿车，所以马三利老先生开玩笑说人家坐波罗乃兹，我连菠萝罐头都没有！ 更何况王卫东和欧小阳他们现在想的是装穷而不是露富！ “从明天开始我就拿着破碗到街上要几个月的饭！”王卫东开玩笑的说道。 “你多好啊，可以把自己隐藏起来，我就不行了，我的那份转让费已经让瑞云盯上了，她非要买一台拉达不可！”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拉达那种车不好吧？我在大街上看见过有人打开车门推车，等汽车发动起来他再跳进轿车坐在驾驶椅上！这也太危险了！”王卫东说道。 “对瑞云来说和面子相比，生命是无所谓的。电视台里已经有好几个人有车了，她不能输给那些人！”欧小阳略带嘲讽的说道。 “还有，我父母也知道很多我的事情，这一次收音机回款的事我先不告诉他们，看看能不能瞒过去。明天晚上我还要回家面对老头老太太，汇报工人的事情，这一关还要过啊。”欧小阳说的。 “还有九月一号，向阳化工厂的人就来接手了，他们看见账上回款就剩下三万多会是什么反应？”王卫东说道。 “他们以为按正常情况一个月回款不过是两三万所以没有当做一回事，签订协议的时候马马虎虎的就过去了，陆厂长他们应该是第一次签这样的协议，这怪不得我们。再说了，这些收音机回款里有他们的一滴汗水吗？凭什么要白白的送给他们？”欧小阳说道。 “发现账上收音机的回款空了，他们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从法律上说协议就是这样签的，八月份的收音机回款归我们所有，他们并不占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由于家庭背景原因所以比王卫东更了解陆厂长这些人的心理，听见王卫东说的话他嘴角露出微笑说道：“什么反应？应该是默不作声的当做没有这回事，难道让上级领导知道他们没有把事情办好是饭桶吗？对他们来说，什么样的后果都没有给上级领导留下不好印象更严重！” 算完账也商量完对策，两个大男人又挤在一张小床上，由于兴奋两个人都无法入睡。 “奇怪，我和媳妇睡在这张床上一点都不觉得挤，可是和你在一起怎么觉得挤的厉害！”王卫东说道。 “这个道理我明白，可我就是不告诉你！”欧小阳说道。 “这个道理我也明白，刚才我只是试探你一下。”王卫东说道。 “现在我真羡慕你，你娶的媳妇多好啊。”欧小阳感慨的说道。 “你让我保管的钱，加上这一次的有三十多万了，什么时候和家里人坦白？”王卫东问道。 “永远不会坦白！”欧小阳干脆的答道。 他和瑞云结婚后有很强烈的危机感，而且这种危机感越来越重。 第二天早上欧小阳离开工厂，临走之前两个人商定三十一号欧小阳还会到工厂里来，最后商量一下然后第二天就在这里等着向阳化工厂的人。 上午，王卫东刚刚吃完陈季红送来的饭，正在刷饭盒的时候林义忠来了。 “怎么样，等到那个姑娘看电影了吗？”王卫东笑着问道。 “第一天第二天我没有等到，她躲在几个朋友身后出商厦大门我没有看见。第三天我等到了！”林义忠羞涩中带着兴奋答道。 “看来有发展，否则你也不会知道她躲在别人的身后。”王卫东说道。 “是啊，是在看电影的时候她告诉我的。”林义忠答道。 二十来岁的大小伙子第一次和姑娘约会，又紧张又兴奋更多的是甜蜜，即使是站在王卫东面前，林义忠还是觉得难为情。 第一百零八章 讲一个故事给你听 王卫东甩甩饭盒里的水说道：“走，进办公室再谈，我最喜欢听这样的事了！” 有恶趣味的王卫东想听，林义忠正是憋在心里想找人倾诉的时候，两个人一拍即合，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坐下。 “那天和你分手以后我下午在商场关门前一个小时就等在后面大门口。”林义忠说道。 “为什么是后面大门而不是前面的大门？”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商场关门后他们还要盘货清点啊，这时候商场前大门已经关上了，所有售货员都是走后门回家。这是我事先到商场收发室打听到的。”林义忠不好意思的答道。 “很好！提前做好调查研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你接着往下说。”王卫东点评道。 “她们下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眼睛尖事先看见我站在门口就猫腰躲在其他人身后我没有看见。第三次的时候我本来也没有看见，可是有人突然咳嗽了一声，我扭头就看见了。”林义忠接着说道。 “我要听重点的，你看见她后是怎么跟她说的？”王卫东催促道。 “其他人都散了，她不好意思，我也不好意思，我跟她说那天我哥说话太随便了，我是来跟她道歉的，希望她不要往心里去。”林义忠说道。 “她是怎么说的？”王卫东急切的问道。 虽然没有亲身参与到这次处对象的活动里，像现在这样过过干瘾王卫东也觉得很满足。 “她说你这个人粗鲁！”林义忠答道。 “你是怎么回答的，就没有替我解释几句？”王卫东问道。 林义忠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答道：“我不好反对她的意见，就点了点头。” 对于林义忠的回答王卫东感到很愤怒。 “怪不得都说媒人当不得，到最后都成不了好人！”王卫东怒道。 不过他接着问道：“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说请她看电影，她就点头答应了。看完电影我把她送回了家。”林义忠答道。 王卫东对林义忠的回答很不满意，看电影的过程中黑灯瞎火的应该发生一点事情嘛，不过想到林义忠老实的样子应该也没有发生什么。 这也很正常，八十年代的爱情一般都很迅速，男女双方可能就是拉拉手的关系，但是觉得彼此合适很快就会进入谈婚论嫁的阶段。这一点跟几十年后男女双方连宾馆都去过几十上百次后平静的分手各自马上寻找下一段幸福和快乐有非常大的不同。 过完干瘾后王卫东觉得有必要对林义忠进行一番教育作为回报。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王卫东说道。 “我几年前从知青点回到家里不久就租房子和奶奶搬出来住，房东姓孙，儿子七八年考到大车工学院念大学。他和我们工厂里最漂亮的一个姑娘处对象，八二年他快要毕业的时候这个姑娘跑到学校去看他，结果他却说要和姑娘分手。实际原因是他在大车那个城市里又处了一个家庭条件非常好的。上了几年大学他变得成熟了，知道长相不是最重要的，他想找一个能够对自己发展有帮助的。”王卫东平静的说道。 “结果那个姑娘一时想不开就跑到学校里找学校领导又哭又闹，连他身上的体征都说的一清二楚！你明不明白我说的意思，你明不明白？”王卫东问道。 “明白！”林义忠点头答道。 “结果这个小子连毕业证都没有拿到！新处的对象也黄了。教训啊！”王卫东说道。 “王哥，你放心，我不是那种人，我能够把握住自己！”林义忠说道。 “少来！任何人说这种话我都不相信！到那种时候拉都拉不开，到那种时候人还有理智那还是人吗？”王卫东断然说道。 林义忠低头不语，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没有发言权。 “那个姑娘之所以答应和你看电影我觉得最重要原因还是因为你是工大的大学生！即使没有我帮忙，将来毕业参加工作后也有很多同事操心你的终身大事帮你介绍对象。冷静一点，不要太着急了，毕业后不要着急结婚，多处一段时间，多了解一下。”王卫东说道。 林义忠兴冲冲的来到工厂，可是走的时候好像被王卫东浇了一桶凉水。 晚上八点，欧小阳开着吉普车进入机关住宅大院。 他停好车打开后排车门从里面抱下一袋子大米。 走进家门，欧小阳特意把大米抱进客厅里。 “这是什么？”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五阳大米，是工人临分别的时候送给我的，我怎么推都推不掉！”欧小阳说道。 果然，听见儿子这么说，欧小阳的父亲脸色变得温和了。 “工人们的新工作都安排好了吗？”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我和卫东绞尽脑汁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在市里租几处一百平方米左右的临街房子开连锁食杂店，由我们负责货源采购，他们负责经营。”欧小阳答道。 欧小阳的父亲想了想说道：“这个主意还不错！经营食杂店劳动强度不高，环境还好。” “可是我和卫东两个人磨破了嘴皮子他们都不愿意啊！他们就愿意拿那两千块钱。”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父亲脸色变的阴沉了。 “现在劳动力过剩，残疾人很难找到工作，钱再多也有花完的时候嘛。这些道理你们没有跟他们讲吗？”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怎么没有讲！不过人都是现实的嘛，经营食杂店要自负盈亏吧？要自己想主意办法经营，不仅要劳力还要劳心，没有一点冒险精神干不了。这样一想还不如拿实实在在马上就能到手的两千块钱。”欧小阳解释道。 欧小阳的父亲沉默不语。 吃大锅饭的时候，人再多好像活还是干不完。可是一承包富裕劳动力的问题马上就突出了。本来两个人干的活，现在一个人承包一个人干也一个人赚，剩下的那个人怎么办？ 这种情况下残疾人就更难找到工作。 “其实我想你和卫东为这些残疾人找到新工作也是为了你们好。那么多人进入社会重新找工作，他们知道发两千块钱的事心里能平衡吗？这就是影响，影响很不好！”欧小阳的父亲加重语气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为了这一天铺垫了好几年一 陆厂长这一次来哈市带着方副厂长和秘书，加上司机一共四个人。 除了司机，三个人不约而同都穿着崭新的西装，陆厂长在领带上还别了一个金黄色的领带卡扣。 坐在皇冠轿车里几个人谈笑风生，全然不知道在哈市有什么在等着他们。 他们提前两天出发，早上启程傍晚赶到哈市。到了哈市陆厂长决定还是住在哈市宾馆里，吃完饭方副厂长打通王卫东留下的工厂电话：“卫东啊，我们到了！实在是太累了，今天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后天上午陆厂长和我们到工厂办理转让！” 坐轿车走了一天的确很累，其实有更轻松的走法，那就是坐火车，躺在卧铺上比坐轿车舒服多了，很多路段都是沙土路坐火车也更安全，实际费用也更低，可是陆厂长执意要坐皇冠到哈市。 王卫东放下电话想了一会然后给欧小阳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是瑞云，欧小阳还没有回家。 “麻烦你告诉小阳一声，向阳化工厂的人已经到了，后天上午他们就会到工厂。”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很晚才回到家里，瑞云已经上床睡觉了。 闻着欧小阳满身的酒气，瑞云不满的说道：“天天喝酒，天天这么晚回家！” “别人请客那是给我面子，不花钱的酒喝一顿少一顿，等老爷子退了以后就没有人请我了。”欧小阳说道。 听见欧小阳说这样的话瑞云就觉得心烦。 “虎死不倒架！走到哪里他们也要给咱爸的面子！”瑞云说道。这是她心里的想法也是她心里的希望。 “现在的人都势利的很，人还没有走，茶已经开始慢慢凉了。”欧小阳给瑞云泼冷水。 “晚上王卫东打电话过来说向阳化工厂的人已经到了，再过两三天就转让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瑞云问道。 这是她现在最关心的事情。 “现在对外的贸易慢慢开放了，绥河口岸去年已经开了，明年其他地方比如说通江口岸也要开，沿边境很多地方逐渐都会开放，我打算在外经贸下面开一家挂靠公司做对外贸易。”欧小阳答道。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瑞云刚才冷下来的心一下子又变的火热。她猛的坐起来双手从后面搂住欧小阳的脖子。 “我就说嘛，我的眼光就不会错！我弟弟中学毕业在县里的那个破工厂也没有什么出息，不如让他到哈市跟着你干怎么样？” 瑞云紧紧的搂住欧小阳的脖子摇晃着身体撒娇说道。 欧小阳是绝不能答应瑞云这个要求的，他不能在自己身边留一个监视自己的人。 “做外贸生意要去那边的，比如说哈巴和海参崴，你弟弟一个毛头小子我派他去那里能干什么？”欧小阳问道。 “他不能去谁能去？你是不是还想让王卫东去？我早就看出来了，表面上王卫东听你的，实际上哪一次不是王卫东拿主意你去做事的？”瑞云不满的说道。 “那是我们两个共同商量决定的，再说他这个人主意就是多嘛。我不听他的听谁的？这几年事实证明他都是对的，不然我哪里有钱给你买拉达？”欧小阳反驳道。 听见拉达两个字瑞云一下子就把自己兄弟的事情暂时遗忘了。 “我已经报名了，过两天就去学开车，白天去驾驶学校学习，晚上你能不能找一个场地手把手教我？”瑞云撒娇的程度比刚才还有杀伤力。 瑞云听说考试过关难度很高，还没有开始学她已经产生了畏惧心理所以想让欧小阳私底下给她开小灶。 欧小阳这块冰在热情似火的怀抱里很快就被融化了。 第二天上午欧小阳带着他与向阳化工厂签订的协议赶到工厂和王卫东坐在一起研究了很长时间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才离开。 九月一号早上，王卫东在工厂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就要与这里告别了。 车间的墙壁上钉了一排钉子上面还挂着工人们干活时穿的工作服，衣服穿了几年，特别是胳膊总与桌面磨蹭都磨破了打着补丁。 王卫东挑了一件胳膊肘上有补丁的衣服穿在身上。 欧小阳停好吉普车推开大铁门走了进来。 “等剩下的电子元件搬走以后，这处房子我们就不用再租了。”欧小阳说道。 本来以为向阳化工厂会接手二十多名工人，那样的话这处房子可以让向阳化工厂接手继续租下去。 两个人等到九点多皇冠轿车停在工厂外面，陆厂长方副厂长和秘书下车走进敞开的工厂大门。 陆厂长双手背在后面环顾着才一百多平方米的车间说道：“就这么个小工厂一年能生产出那么多台收音机也是不简单啊。”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想多招几个工人，可是政策不容许啊。”王卫东说道。即使二十多个工人其实也是当时的违反政策的。 不破不立，规矩总是由人打破的，然后再建立符合现实的新规矩，只是打破规矩的人总是要付出代价。 陆厂长带着方副厂长和秘书走进办公室坐下。 “工人的事情你们都解决了？他们现在已经与这个工厂没有关系了吧？”陆厂长问道。 “解决了，给他们每个人发两千块钱后我们和他们解除了劳动关系。”王卫东答道。 陆厂长他们愣了一下，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王卫东欧小阳他们这些可恶的唯利是图的人还有大方的时候。 王卫东从抽屉里拿出账本放在桌子上说道：“现在工厂里还有六千七百块钱的电子元件，三万五千块钱的待收收音机账款，现在全部移交给你们了！”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陆厂长他们三个人身体僵硬眼睛发直仿佛瞬间变成了雕塑。 过了十几秒钟方副厂长才说道：“卫东，你开什么玩笑！七月末我们查账的时候工厂账上明明还有三十万的待收账款，仓库里还有好几万的电子元件，怎么才过一个月就都没有了？我现在警告你们，你们不要犯错误，这是赤裸裸的侵占！” 第一百一十章 为了这一天铺垫了好几年二 早有准备的欧小阳拿出一个月前签订的协议合同说道：“一个月前我们已经讲好了的，整个八月份我们可以继续正常生产销售，整个一个月内回收的账款都归我们所有！” “平常你们一个月回收两三万账款，怎么这一次突然回收这么多？你们是不是把应收账目转移了，等我们接手工厂以后你们使用新账号继续回收账款？”方副厂长质问道。 “当然没有，那些钱的确回收了，你们可以到供销社那里挨个问，也可以到银行里查，回收就是回收了。”王卫东答道。 看着坐在对面的三个人投来的目光，王卫东解释道：“八月份我们搞了促销活动，只要还五百台收音机的账款就送他们一台彩电，结果到月底应收账款就剩下三万多。” 陆厂长这些人的脑袋里根本就没有促销的概念，他们生产的产品也用不着促销，国家下达生产任务，他们负责生产就行了。 就是那些生产日用品的国营工厂也不用促销，国家下拨生产原料下达生产任务，然后由国家包销根本不用担心卖不出去。 可是现在已经与过去不同了，国家在向市场转变，产品竞争开始出现了，一群人向一个方向快跑，转弯的时候总是有人摔倒。 那些不及时转变观念的人就会摔倒退出竞争，可是转变观念比把身上的中山装换成西装难多了，西装是新的，可是脑袋还是旧的。 陆厂长觉得穿着西装很热，可是现在脱下来有觉得影响形象。他一直没有说话，他觉得跟面前这个王卫东根本无法沟通。 方副厂长现在觉得应该打感情牌。 “卫东，你们不能这样干！你想想当初，这家无线电厂就是向阳化工厂的，陆厂长来的晚不了解，可我就是当事人，当初化工厂是怎么帮助你们的？”方副厂长说道。 “说这家工厂原来是向阳化工厂是不准确的，当时政策不容许有私人企业，所以我们挂靠在向阳化工厂，当时这一点说的明明白白啊。”王卫东答道。 “可是当初两千块钱的启动资金就是化工厂拿的，你找我签字用钱的事忘了吗？”方副厂长质问道。 “当然没有忘，找你签字用那两千块钱的时候你明确告诉我，这两千块钱用完后化工厂就不再管了，工人工资和其他所有的花费都要靠我们自己解决。如果我们是化工厂的下属企业，你会这样做吗？”王卫东反问道。 “而且那三四年，我们工厂每年年底都无偿的向化工厂提供五十台收音机用于奖励劳模，三四年下来早就超过两千块钱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你这小子，我当时还以为你是好心，没想到——”方副厂长说不下去了。 “再说，这个小工厂设在向阳化工厂的时候我们就已经跟化工厂脱钩了，而且搬出生产区另外自己找房子。从那以后跟化工厂更没有关系了。八二年的时候国家下拨新设备给化工厂，一大批旧设备被淘汰，我花几百块钱买了两台老掉牙的机床。当时有人就劝我跟化工厂好好说说，化工厂可能会白送给我们，可是我坚决出钱买，就是为了不再和化工厂发生利益联系。”王卫东接着说道。 当时化工厂的厂长是石厂长，他的女儿石月霜就在无线电厂干活，通过石月霜与他父亲沟通，化工厂把老掉牙的机床送给无线电厂不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一步步的你这小子早就想好了！那时候天天见面笑眯眯的，其实心里在想怎么耍我们！”方副厂长恨恨的说道。 “不是耍你们，国家政策不容许私人企业的时候我就挂靠，等可以有私人企业的时候我就脱钩。国家政策放宽一点我就向前迈一步。国家对私人企业人数有限制我就只能和那些工人解除劳动关系，不过那些人这些年一直靠给我们安装收音机赚钱养家糊口。我只能这么做，不这样我就会犯，犯，犯错误。”王卫东解释道。 看来打感情牌也不行，方副厂长一时不再说话。 “陆厂长，方副厂长，你们现在心情不好我能够理解。你们不是因为吃亏所以生气，你们是因为没有占到便宜才生气的！回收货款里的那些收音机哪一台是向阳化工厂生产的？这些钱本来就不应该属于你们的！”王卫东说道。 “可是我们是付出三十万转让费的！如果不是看在几十万未收货款和电子元件的份上，我们会给你们钱？”秘书说道。 “我们的收音机在黑省已经卖了好几年了，也有一点小名气，你们接着生产按原来的渠道销售比新成立一家无线电厂划算多了，每年八月把几千台收音机送到那两所大学，几万块钱就到手了，根本不愁销售，这一块销售是我们开辟出来的现在交给你们，这不是钱吗？难道非得实实在在看得见的东西才是钱？”王卫东质问道。 “连收音机的外壳也是我找商学院的老师设计的，收音机电路是我找工大教授画的，这不是钱吗？”王卫东接着质问。 陆厂长一直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王卫东说的这些东西与他年代里积淀了几十年的观念发生了严重的冲突，可是他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 最后他缓缓站起来说道：“把账本拿着我们先回去。” 陆厂长打算回到宾馆好好思考一下对策，他现在脑子很乱根本无法思考。 走到办公室门口陆厂长突然转身对王卫东和欧小阳说道：“你们知道你们正在做什么吗？你们的行为严重的损害了国家和集体的利益！问题是很严重的！” 说完这句话陆厂长带着方副厂长和秘书出了工厂。 从陆厂长他们走进办公室，欧小阳就说了一两句话，剩下的时间都是王卫东在跟他们交涉。 欧小阳像一个旁观者一样默默的看着听着。 现在陆厂长他们走了，欧小阳还是看着王卫东的背影，他突然觉得王卫东好像为了这一天默默的铺垫了很多年。 第一百一十一章 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陆厂长他们一路无话的坐在轿车上，司机马上感觉到了沉闷的气氛，这与来的时候谈笑风生的三个人完全不同。 回到宾馆，三个人坐在陆厂长的房间里谁都没有说话。 如果是王卫东一个人，陆厂长确定他就能解决这个问题，不对，应该是这个问题根本不会发生才对。可是现在还有一个欧小阳在里面，陆厂长马上想到把这件事汇报到部里请部里领导解决这个问题。 可是陆厂长在第二秒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件事不能让部里领导知道，难道要让上面领导知道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自己很无能吗？ 欧小阳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毕竟他太了解陆厂长这样的人了。 沉默一会陆厂长说道：“你们两个谈谈吧，都有什么想法。” 秘书毕竟年轻沉不住气开口说道：“我们拿着协议去告他们！” 听见秘书的话，陆厂长马上想到的是如果去法院这件事就藏不住了，他并没有思考当初协议签订的是不是有问题。 “签协议的时候我们太不小心了，根本没有想到他们会在一个月内收回货款！”方副厂长脱口而出的说道。 不过他马上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不是在指责陆厂长吗？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方副厂长马上醒悟到陆厂长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当然了，这个错误的主要责任应该由我来承担！我是被王卫东那个满肚子坏水的小子骗了！面对新形势新问题我实在是缺乏经验，教训是深刻的，心情是沉痛的！对新形势下出现的这些唯利是图的人缺乏认识，没有提前做好准备。”方副厂长很真诚的说道。 陆厂长听见方副厂长主动站出来承担责任马上变轻松了。 “老方你不要太自责了，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没有为你把好关！现在跳进水里呛了几口水你就气馁了？面对新形势新问题我们要加强学习，要总结经验教训，学费不是白交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在经济的大海里劈波斩浪！”陆厂长说道。 “陆厂长说的对，说的深刻！”方副厂长由衷的说道。 听见陆厂长说交学费，秘书就聪明的闭上了嘴巴。 “你们先坐一会，我出去打一个电话。”陆厂长说道。 陆厂长没有使用宾馆里的长途电话而是走到外面大街上找了一个收费电话亭。 他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等了一会。 “是老领导吗？对，是我小陆！”；陆厂长提高嗓音说道。 “对，工厂转让的事情已经办好了，一切顺利！不，不，不，我没有做什么，还是老领导居中协调劳苦功高！我的态度就是老领导挥手我前进！回到化工厂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争取转移一千名工人到无线电厂来，浮法玻璃立项的事情还要麻烦老领导多关心，我先代表向阳化工厂上万名职工对您表达由衷的感谢！您放心，我们一定不折不扣的做好本职工作，绝不辜负您对我们的期望！好，不耽误您了，再见！” 陆厂长面带笑容缓缓的放下电话。 欧小阳跑到外面买了猪头肉和猪蹄五香干豆腐和几瓶啤酒回来。 “这是咱们在这里的最后一天了，庆祝一下！”欧小阳说道。 “你觉得陆厂长他们不会有什么后续动作吗？”王卫东问道。 “我们在合同上站得住脚，更重要的是我比你更了解陆厂长他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上级领导对他的好印象重要，这一点绝对不能破坏！”欧小阳一针见血的说道。 “大不了我们到法院和陆厂长他们打官司嘛。”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摇头说道：“陆厂长那样的人打死他也不会去那里的。” “卫东，这件事结束了你打算干什么？”欧小阳问道。 “继续跟着你干啊。”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对王卫东的回答很满意，经过今天的事情他加深了对王卫东的认识。 “我的新公司还有几个月才能批下来，现在就这样，麻烦的很！不过批下来之后我打算让你去海参崴，咱们把豆粕出口到那里，换海鱼回来。”欧小阳说道。 远东捕捞的海鱼占北边那个国家百分之九十的份额，可是那个国家人口有限吃不了那么多的鱼，特别是远东地区人口稀少，捕鱼期天气热把海鱼从远东运到人口稠密的西部，鱼早就臭了。 “距离远，他们自己的加工冷藏能力有限还不如卖给我们。”欧小阳说道。 现在与那个国家的贸易在迅速增加，八四年就超过了价值十亿美元的货值而且还在增加。这些货物大部分都是通过黑省的铁路运输到国外。 其实两个国家彼此之间互补性很大，早就应该大力发展贸易了。这么做对彼此之间都有很大的好处。 “可是我不会说俄语，怎么跟他们交流啊？”王卫东说道。 “这不要紧，我在黑大找了一个退休老师，让他陪你一起去。”欧小阳说道。 现在国内少数几所大学重新开始教授俄语，可是根本不够用，所以只能从三十年以前学过俄语的人里找。 “好，我去！”王卫东说道。 “其实并不难，那边与我们做贸易的是他们的国营企业，按章办事就行了。十二月份港口进入冰冻期，在那之前你就可以回来。如果需要，来年四月港口恢复的时候你再去那里。”欧小阳解释道。 “没问题，哈喇烧！”王卫东说道。 这是他重新回到这个世界里学到的第一句俄语。 “你先休息两个月，然后参加外经贸部门组织的学习。”欧小阳说道。 现在黑省沿江开放了几个口岸，官方背景到那边从事活动的人迅速增多，所以外经贸部门特意组织了一个培训班，内容有思想学习，国外情况学习，包括一点简单的语言学习。 “好，我先带着媳妇和奶奶回家看看，我奶奶眼睛治好后就没有回去过，我在家里待几天就回来。”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一十二章 蔫人出豹子一 王卫东这一次回家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他母亲李玉凤和岳母带回家。 两个老太太到他家里已经住一个多月了，可就是不走。王卫东并不是嫌弃两个女人在这里住的时间长，而是再住下去两个老太太就公开撕破脸了。 刚刚出生几个月的孩子是他母亲的孙子，是岳母的外孙子。现在两个老太太面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展开了激烈的竞争。 表面上两个人还保持着和和气气的态度，但是实际上却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哪怕是谁多抱一会，另外一个就很不高兴。 王卫东觉得不能再让两个老太太住下去了，如果将来两个老太太打起来他帮谁？还是他和媳妇各自帮一个进行双打？ 一路上王卫东指定陈季红负责照顾孩子，奶奶黄桂英眼睛好了之后第一次回去，在路上一直看着窗外。 火车停在向阳火车站的时候是早晨，五个大人走在向阳化工厂的街上迎面就看见骑着自行车和走路上班的人。 终于回到工厂，看见熟悉的人李玉凤和陈季红的母亲都很高兴，包括王卫东在内几个人不时与熟悉的人打招呼。 关系不错的人还特意跳下自行车说两句看看孩子。 这时候最炫耀的就是李玉凤和王卫东的岳母，比自己生了大胖儿子还得意。 王卫东突然看见斜对面的街上孔德亮用自行车后座驼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走过来，孩子两个小手紧紧的抓着自行车座。孔德亮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孔哥！”王卫东喊道。 孔德亮转头看了看王卫东，朝他点点头然后推着自行车继续向前走。 看见孔德亮这么没有礼貌王卫东心里很不爽，就这么对待媒人吗？没有我在中间耍手段，孔德亮和方艳梅早就被棒打鸳鸯，当时两个人可是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没有自己帮忙，现在两个人坟上都长草了。 结果现在看见自己，孔德亮这个小子居然只是敷衍的点点头！ “妈，你们先回家，我还有一点事！”王卫东说道。 他越过街道走向对面。 “这是要去哪儿啊？”走到街对面后王卫东问道。 “送孩子去托儿所然后上班。”孔德亮神情沮丧的答道。 “以前不是你和艳梅姐一起送孩子去托儿所然后一起去上班吗？艳梅姐怎么没有看见？”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孔德亮尴尬的沉默一会还是对王卫东说了实话。 “这日子没法过了，动不动就跟我吵架，吵完了就往娘家跑！”孔德亮说道。 听见孔德亮的回答，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自己没有重生的那个世界里，孔德亮和方艳梅两个人爱的死去活来，最后竟然双双殉情。 可是在这个世界里由于有自己的帮助，两个人走过了千难万难终于走到一起组成家庭。按理说两个人应该过的很幸福才对啊，怎么会这样？ “艳梅姐那个人性格挺好的，她为什么总骂你？”王卫东问道。 “还不是嫌弃我太老实了，干活的时候别人第一个就想到我，有好事的时候我排在最后！和我一起上班的人不少人现在工资比我高一级，艳梅总骂我没用！”孔德亮答道。 “愿意过就过，不愿意过就离！”孔德亮最后说了一句有男子汉气概的话。 不过王卫东很生气，本来孔德亮对他这个媒人的不礼貌就很让他生气，听见孔德亮说出下面的话他更生气！ 王卫东用手指指着孔德亮的鼻子骂道：“艳梅姐骂你一点都没有冤枉你！你就是一个废物！你掉儿不是！” 孔德亮抬头吃惊的看着王卫东。 本着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的精神，正在骑自行车上班的人纷纷跳下自行车围拢过来。 “你啥也不是！窝囊废，你怎么不买一块豆腐撞死！”王卫东继续骂道。人越多他越骂的来劲。 “有本事有脾气就用到外面，跟媳妇来能耐算什么？你这样的人活着就是浪费粮食，死了算了！”王卫东把口水喷到孔德亮的脸上。 围观的几十人都觉得今天真是撞大运了，看见的这一幕比看电影都有意思，应该给王卫东一毛钱电影票钱才对。 伴随着众人的哄笑声，孔德亮脸皮通红推着自行车向前走去。他的儿子茫然的坐在后座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赶紧都上班吧，要大干快上！”王卫东对周围的人说道然后自顾自的回家了。 孔德亮推着自行车来到托儿所门口，把儿子放到地上看着儿子走进托儿所的大门。 他现在脑袋发涨耳朵里仿佛还回荡着王卫东骂他的话和人们的哄笑声。 刚刚转身他就看见托儿所大门旁边的小卖店，这家小卖店几乎就是为这个托儿所服务的。 孔德亮停好自行车走进小卖店。 “有白酒吗？”孔德亮问道。 “买白酒的人少，就有北大荒。”小卖店主人答道。 “吃的有什么？”孔德亮接着问道。 “都是给孩子吃的，有水果糖奶糖，山楂片和膨香酥。” 所谓的膨香酥纯粹的逗孩子吃的，就是用玉米粒倒进类似手扶拖拉机柴油发电机的东西，从另外一个出口就马上出来蓬松的长条状的东西，孩子很喜欢吃。 这里卖的膨香酥都是截成两三厘米长装在塑料袋里一毛钱一袋。 “来一瓶北大荒，一袋膨香酥两卷山楂片。”孔德亮说道。 拿着东西走出小卖店，孔德亮一手拎着北大荒一手推着自行车来到路边树下。 把自行车靠在树上，孔德亮把北大荒放在地上，掏出口袋里的膨香酥和山楂片，咬掉白酒瓶盖，撕开塑料袋和山楂片包装，孔德亮蹲在地上喝一口六十五度的北大荒就一口膨香酥和山楂片，酸甜火辣味道十分独特。 孔德亮根本没有想上班迟到的问题，他脑袋好像什么都没有想就这样一口一口喝着白酒直喝到面红耳赤，喝到眼前模糊，喝到身体打晃。 将近一个小时后孔德亮喝光整整一瓶北大荒，他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推着自行车往厂区走去，没走多远就摔倒在地上，自行车砸在他身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蔫人出豹子二 孔德亮走进车间的时候衣服不整，胳膊肘和膝盖都破了。这一路上他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 “德亮，你今天怎么回事？这都迟到多长时间了！”车间袁主任厉声说道。他根本没有注意到孔德亮已经喝醉了，身体还在晃悠。 他早已经养成不用注意孔德亮的习惯，只要知道他是一个老实任劳任怨的人就够了。什么脏活累活交给他准没有错，如果让别人干一准推三阻四，而且还干不好。 孔德亮就是一个老黄牛的符号，其他的他就不关心了。 谁都知道欺负老实人有罪，可是现实是不欺负老实人还真不行，活都干不了。 几个年轻人正靠在机床上一边抽烟一边笑嘻嘻的看着这里。 “赶紧把机油清理了！”袁主任说道。 清理机油又脏又累，一直以来都是孔德亮的专利。 “清理机油的活为什么总让我干？”孔德亮一边晃悠一边问道。 平时他是没有勇气问这样高深的问题的，今天被王卫东痛骂一顿又被那么多人嘲笑，最后喝了一瓶北大荒，现在酒壮怂人胆！ 袁主任惊讶的回头看着孔德亮，这个问题还用问吗，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孔德亮一个趔趄身体前扑，扑到袁主任的身上，酒鬼孔德亮顺势双手揪住袁主任的衣领。 “我问你哪，为什么总让我干又脏又累的活，涨工资评先进的时候就想不到我！”孔德亮吼道。 北大荒纯香的酒气喷到袁主任的脸上让他陶醉，一时之间有些意乱情迷。 “你想干什么，赶紧松手！”袁主任色厉内荏的说道。 看见发生的情况，几个年轻人也停止了说笑急忙走过来想分开两个人，当然这也是在领导面前表现的大好机会。 一个叫二胖的年轻人从后面搂住孔德亮的脖子往后扳。 孔德亮猛一转身胳膊肘正打在二胖的鼻子上。 二胖惨叫一声倒在地上，两秒钟后鼻血像喷泉一样流出来。 看着向自己扑过来的几个人，孔德亮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热血沸腾。 他转身在一台机床上抄起一把大扳手。 “你们想跟我练是不是？来啊，一起练！”孔德亮吼道。 他举着扳手直奔袁主任而去。 其他人都在以为马上会看到惨不忍睹场景的时候，没想到袁主任突然身体灵活的弯腰钻过钢板工作台从另外一头钻出来，平时走路四平八稳的袁主任没想到身体还是很灵活的。 看见袁主任跑了，孔德亮举着扳手又向其他人扑去。 正在擦鼻血的二胖大喊道：“快跑！他喝多了，耍酒疯！” 方艳梅与孔德亮闹矛盾跑回娘家但还是要上班的。当有人飞跑到几百米外另外一个车间找到方艳梅把孔德亮在车间里耍酒疯的消息告诉给他后，方艳梅急忙跑到孔德亮所在的车间。 这时候车间里已经安静了，一群人惊魂未定，二胖两个鼻孔里都塞着卫生纸。 “德亮呢？”方艳梅着急的问道。 众人没有回答但是都扭头看向一个地方。 方艳梅顺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孔德亮就躺在冰凉的水泥地上呼呼大睡，双手还紧紧的握着一个大扳手。 方艳梅走过去蹲在地上带着哭腔问道：“德亮，你这是怎么了？” 连叫了几声，孔德亮闭着眼睛吧唧吧唧嘴巴喃喃的说道：“舒服，真舒服！” 直到下班走在回家的路上，袁主任才听说早上上班的路上孔德亮被王卫东破口大骂的事情和孔德亮受到强烈刺激后喝大酒的事。 直到这时候袁主任才知道事情的原委。 “王卫东这个王八蛋，不干好事！”袁主任骂道。 下班后方艳梅和孔德亮一起去托儿所接儿子。接完孩子方艳梅刚要离开却看见孔德亮转身走进小卖店。 她以为丈夫是去给儿子买零食，没想到孔德亮出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瓶北大荒！ “你还没有喝够？”方艳梅怒道。 “早上喝多了，晚上回家再透透。下班的时候我跟袁主任说以后光让我多干活不给我涨工资，我就喝完酒到他家里和他促膝长谈！”孔德亮说道。 两个人带着孩子没有走出多远就看见王卫东迎面走过来。 “卫东回来了，你怎么到托儿所来？”方艳梅笑着问道。 她现在还不知道早上王卫东痛骂孔德亮的事情。 “很长时间没有看见侄女了，今天回家我来接她。”王卫东答道。 他又转头看向孔德亮，孔德亮扭头装作没有看见他。 “你以后遇到我的时候要态度好一点，否则我看见一次就骂你一次！对我艳梅姐也要好一点，否则我就揍你！”王卫东说道。 “你等我喝完酒的！”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孔德亮推着自行车走了。 王卫东从小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得到的父母关爱比较少，特别是母亲李玉凤对大哥王先进更好一些。 可是现在自从有了孙子以后，李玉凤对王先进的女儿也就是自己的孙女明显没有对王卫东的儿子上心。 虽然是偏心自己的儿子，王卫东看着也觉得不舒服。 平时在家都是李玉凤接送孙女，可是今天刚刚回来，一个多月没有看见孙女的李玉凤却抱着孙子不肯动弹。 “往常这时候不都是你去接孙女吗？”王卫东问道。 “我不去，你嫂子不知道我回来，她下班一定去接孩子的。”李玉凤答道。 “你不去，我去！”王卫东说道。 所以王卫东就出现在这里。 他站在托儿所门口向里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招手喊道：“小雅快过来，叔叔来接你啦！” 王卫东喊了半天，一岁多的女孩怯生生的就是不肯出来。 “卫东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在王卫东身后响起。 王卫东转身，嫂子曲小梅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 看见妈妈来了，女孩这才走出托儿所大门。 曲小梅抱起女儿和王卫东一起往家走。 “卫东，你回来的正好。听说工厂正在筹建无线电厂，很多工人都想去，你跟方副厂长那么熟，能不能给我和你大哥说一句话，让我们两个也去无线电厂？”曲小梅问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非不为实不能 王卫东猜想方副厂长现在恨不得把自己塞进炮弹壳子里然后把炮弹发射出去！ 曲小梅让自己去向方副厂长说情让夫妻两个人进将要投入生产的无线电厂就是主动送死！ “嫂子，无线电厂也不一定好，就在现在的食堂工作也挺好。”王卫东劝道。 曲小梅听出王卫东不愿意帮忙，脸色立刻变冷。 向阳化工厂是军工大厂，脏累的工种很多，有的工种还很危险。听说将来工厂还要上浮法玻璃项目，不过听别人说玻璃要在高温条件下生产，听着就艰苦。 现在有进入无线电厂的机会谁都想进去。几年前王卫东带着一帮残疾人都能干，他们这些四肢健全的人干起来应该更轻松才对。 曲小梅知道王卫东当年经常与方副厂长打交道，而且这一次听说就是王卫东把无线电厂转让给向阳化工厂，所以想让王卫东去跟方副厂长说情让他们夫妻两个进无线电厂。 可是她不知道内情，王卫东当然是不能去的，如果他去说情反而是害了曲小梅和王先进。 两个人默默的走了一段，曲小梅问道：“卫东，听说你现在很有钱，到底能有多少？” “别人问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告诉他！嫂子你例外，不过我跟你说完后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王卫东答道。 “咱们是一家人，你还信不过我吗？”曲小梅说道。 王卫东故意看了看左右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现在所有的钱加在一起差不多有八九千！” “哎呀妈呀，你都快成万元户了？”曲小梅吃惊的说道。 王卫东一本正经的点点头。 过了好半天曲小梅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喃喃的说道：“你有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啊。天天吃饺子，穿呢料子衣服一辈子也花不完啊。” “怎么能我一个人花呢，奶奶，咱爸咱妈还有你和我哥，将来小雅读书上学的钱我全包了！”王卫东说道。 被抱在曲小梅怀里的孩子一直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着王卫东，这时候突然笑了，仿佛听懂了王卫东说的话。 “你哥啊，一天天就知道上那个死班，一点出息都没有！”曲小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这是王卫东到这个世界以来第一次听见有人抱怨当国营企业职工不好，还不如像自己一样出去闯。 两个人回到家里，小雅被放到地上，她看见奶奶回来了就高兴的扑上去。 “别过来，让你妈给你好好洗洗再过来看小弟弟。”李玉凤急忙说道。 王卫东一把就把小雅抱起来说道：“走吧，咱们两个都是不被待见的，到外面叔叔给你买好吃的！” 王卫东的话惹怒了李玉凤，“赶紧滚！”李玉凤骂道。 王卫东抱着小雅走进厨房看见陈季红正在做饭，曲小梅洗完手给陈季红打下手。 “还用不用买什么？我现在带着小雅出去买。”王卫东问道。 “不用了，你带小雅出去玩半个小时回来吃饭。”曲小梅说道。她看见王卫东对自己女儿这么好心里也很高兴。 王卫东抱着小雅出门下楼正好王海富沿着台阶往上走。 “回来了。”王海富说道。 “爸，你又出去玩了一天？”王卫东问道。 “看了半天下象棋，你老丈人老陈那个臭棋篓子如果没有我支招一盘都赢不了。”王海富答道。 两个人刚刚擦身而过，王海富突然叫住了王卫东。 “卫东，我们五个人加工了一千个收音机外壳，工钱你还没有给我。”王海富说道。 “明天我就发给你们！”王卫东答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如果你妈问你的时候你少说一点，给我留一点私房钱。”王海富说道。 “我少说二十留给你买烟抽。”王卫东点头说道。 王海富点点头上楼回家了。 王卫东抱着小雅下楼到小卖店里买了五毛钱的酥糖然后沿着街道向前走。 这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所以现在看着觉得很亲切。 王卫东本来想到刘建国家里看看，可是马上就要吃饭了，他在街边花两毛钱买了两根雪糕，和小雅一人一根边吃边往回走。 刚一进家门就听见笑声，王先进一边大笑一边说道：“我听工友说孔德亮拿着大扳手在车间里撵得袁主任在工具台下面来回钻，比老鼠还利索！孔德亮喝醉了，如果让他逮住弄不好真能打个半死！其他人吓的根本不敢靠前，二胖工作服衣襟上都是血，鼻子里塞着卫生纸像猪八戒一样！” 奶奶黄桂英坐了一夜火车，回到家里就睡觉，现在睡醒了，她听见孙子王先进的叙述不忿的说道：“当领导就要让能干的老实人不吃亏，天天欺负老实人，什么东西！” “老实人发火了更可怕！”王海富说道。 李玉凤突然看着王卫东问道：“早上回到厂里，你让我们先走，我看见你就是奔孔德亮去的。” “是啊，好长时间不见，我过去和他打个招呼，当时他要送孩子去托儿所，我当时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毛病啊。”王卫东装聋卖傻的答道。 曲小梅看了王卫东一眼。 她在食堂上班，消息最灵通，他已经听说早上在大街上王卫东指着鼻子痛骂孔德亮的事情。而且随后还有人看见孔德亮在大树下面喝酒，一副不想活了的样子。 可是现在王卫东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似的。 两年的时候奶奶黄桂英和王卫东陈季红都没有在家里过年，黄桂英眼睛治好后还是第一次回到工厂。 一家人终于坐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 王先进端着饭碗还在笑孔德亮的事情，曲小梅白了丈夫一眼说道：“像个傻子似的！” 王海富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盯着王卫东问道：“对了，我们老哥几个加工收音机外壳的钱你还没有给！” 听见谈钱，饭桌上一下子安静了。 “明天我去银行取钱就发给你们！”王卫东像是才想起来似的答道。 “有多少啊？”李玉凤问道。 “每一个人八十！”王卫东答道。 “你爸的钱直接给我，我再给他十块钱零花！”李玉凤理所当然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胖鸟难飞 吃完晚饭，王卫东就想带着陈季红和孩子去岳父家去住，家里就两个房间却要住七个大人实在是住不下。 对于这一点李玉凤很有意见，她不愿意让王卫东和儿媳妇把孙子抱到亲家去。 “你们两个去老陈家，孩子留下我看着。”李玉凤说道。 “半夜孩子哭要吃奶怎么办？你能喂奶吗？”王卫东问道。 李玉凤哑口无言不过看着孙子被抱走还是在心里骂了王卫东无数遍瘪犊子！ 小雅和太奶奶睡在床上，王先进和曲小梅打地铺。 曲小梅贴在丈夫耳边说道：“今天卫东和我说他现在已经攒了八九千块钱！” “不要听他胡扯！那小子表面上看挺老实的，看见谁都笑眯眯的，实际上一肚子坏水！他说十句话其中有一句是真的你就烧高香了。”王先进说道。 “他骗我干嘛，听见化工厂接手的无线电厂就是王卫东当初搬到哈市的，怎么可能没有钱？”曲小梅说道。 “向阳化工厂是国营企业，代表国家，腰粗气壮！怎么可能给他们什么钱？那个无线电厂原来就是向阳化工厂的，没有直接把工厂追回来然后处理他算是他命大！”王先进说道。 曲小梅也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她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接着问道：“现在工厂里的人都想去无线电厂，我也想去！咱们想想办法呗。” “想什么办法？”王先进反问道。 “明天我去买两条烟两瓶酒，晚上咱们两个到方副厂长家里看看。”曲小梅说道。 王先进没有回答而是在想心事。 在这个人情社会里办什么事人们都习惯性的想到关系，有什么关系可以利用。按说方副厂长与自己家是有关系的，当初方副厂长只有十七八岁刚刚进厂的时候就给爷爷当徒弟，那时候自己还没有出生，听父亲王海富说天天跑到家里蹭饭的方副厂长嘴特别甜，总管王海富叫大哥。 后来方副厂长发展的越来越好，关系就疏远了。 按说这件事最适合出头的是奶奶，可是王先进马上把这个想法否定了，他觉得奶奶更心疼王卫东不会为自己的事出头。 按父亲王海富的为人也不愿意走后门，看来还是要自己硬着头皮去递笑脸。 “烟和酒买好一点的，不要心疼钱！”王先进说道。 在从哈市回向阳化工厂的路上，陆厂长对方副厂长说道：“老方，无线电厂这个担子看来还要你挑起来！” 陆厂长对方副厂长主动承担责任的事印象深刻所以想给他加担子。 “我现在还管着化工厂下属的食品厂冰棍厂怕分不开身啊。”方副厂长假意推辞道。 “能者多劳嘛，唉，现在的形势与以前不同了，我们需要大批懂经营会管理的干部！”陆厂长叹息着说道。 “既然陆厂长这么信任我，我一定尽快把无线电厂的架子搭起来！争取尽快投入生产！”方副厂长说道。 回到化工厂的第三天，方副厂长就拿出了一整套关于无线电厂建设的报告。 厂长一名由方副厂长兼任，副厂长三名各管一摊，暂时下属四个科室：生产科，技术科，销售科和财务科，其他的职能办公室还有五六个再加上党工青妇专职干部。 要转移一千名职工，建设一个不算大但是也不小的工厂，设立四个科室并不多，而且这四个科室看上去都很有必要。 生产不重要吗？技术不重要吗？销售不重要吗？财务不重要吗？ 可是这样算下来一个计划一千人的工厂，脱产和半脱产干部就占到五分之一以上！ 当初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成立三十多残疾人的小工厂，在自己下面也设了几个干部，可是石月霜刘建国他们每个月多拿十块钱还是不能脱产，照样和工人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 连王卫东都不能脱产！ 到哈市以后，王卫东行使厂长的职权，同时暗中管着一大半的财务还要兼任夜里值班人员，就是这样他也没有脱产，还是经常和工人坐在一起安装收音机。 欧小阳是工厂里唯一的销售人员。 一个非常简单的道理，脱产就意味着增加成本，脱产的人越多成本就越高。 陆厂长看着方副厂长打的报告点头说道：“不错，想的很全面！不过——，老方，我给你提一个建议，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我觉得无线电厂的干部力量还要再加强！” 方副厂长急忙点头说道：“陆厂长的建议很及时很中肯！” 他心里明白陆厂长的意思是要往无线电厂里塞人了。 得知化工厂要成立无线电厂的消息，工厂里很多干部职工都想调到无线电厂来，陆厂长的压力也大啊。 解决工人转岗问题很容易，实在不行增加几十个化工厂区清扫人员，下水道清理人员，公共厕所粪便清理的人也应该增加，你不愿意干那就不是我的问题了，是你不能吃苦挑肥拣瘦的问题。 可是干部的转岗解决起来就困难多了，不好安排，说情的人太多，所以陆厂长想借这一次机会多安排几个。 知道方副厂长现在负责无线电厂的具体事务后，他办公室的电话几乎就没有停过。到办公室拜访的人接二连三，晚上到家里的人踩断了门槛。 王先进和曲小梅站在楼下仰头看着方副厂长二楼家里的灯光迟迟没有走进楼门洞。 王先进第一次干这种事情有些抹不开面子。 一个年轻人走出楼门正好与王先进曲小梅面对面，双方都愣住了，这个人是王先进同一个车间的工友。 那个人对王先进笑笑说道：“你们进去吧，方副厂长家里现在没有外人了。” 说完这句话那个人转身走了。 可是王先进还是迈不开步子，像是干打也不肯向前的牛一样。 “废物点心，跟在我后面！”曲小梅说道。 她率先拎着布兜走进楼门，王先进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媳妇的后面。 两个人沿着台阶往楼上走的时候曲小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家里的老爷们没用，媳妇都跟着受苦！这一点卫东就比你强多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承诺的艺术 方副厂长是一个很有涵养的人，这几天不胜其扰，可是看见站在门口的王先进和曲小梅的时候还是保持笑脸相迎的领导风范。 不过他仔细看了站在门口的两个人以后才认出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男的是自己师傅的孙子王先进，女的好像是在工厂食堂窗口打饭的姑娘。 不过他马上就意识到王先进就是王卫东的大哥！ 虽然现在王卫东这小子不在化工厂，可是他哥哥在啊，我怎么把这小子给忘了！ 这些天事情太多，把有些事情都忙忘了。 “原来是先进啊，这是你媳妇？”方副厂长笑着问道。 “是，她叫曲小梅，在工厂食堂上班。”王先进面对方副厂长忍不住微微弯腰答道。 “快进来坐！”方副厂长侧身说道。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门，方副厂长突然伸出胳膊挡住曲小梅严肃的说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我这里不兴这一套，你把它放在门口，走的时候再拿回去，不然我就不让你们进门！” “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给您的一点小意思。”曲小梅挤出笑容解释道。 “小意思不行！把东西放在门口，一会带回去，要不然你们两个马上走！”方副厂长厉声说道。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楼道里回荡发出嗡嗡的回响。 曲小梅只好把装着烟酒的口袋放在门口地上。 方副厂长这时候又露出笑容说道：“哎，这就对了！进来吧，不要客气就像到自己家里一样，都随便一点！” 两个人跟着方副厂长走进客厅，方副厂长亲切的摆手让两个人坐在沙发上。 方副厂长坐在两个人的对面很随意的问道：“你弟弟卫东现在干什么呢？” “卫东昨天刚回家，听他的意思打算在这里住几天然后还回哈市。”王先进急忙答道。 方副厂长点点头说道：“卫东不错啊，无线电厂转让的事他在中间帮了工厂不少忙！小伙子能干，有魄力！我和陆厂长在哈市的时候劝他回化工厂进无线电厂，可是嘴都磨破了他就是不干！” 方副厂长说完惋惜的摇头像是痛失徐庶的刘皇叔一样。 看见方副厂长这么珍惜人才，对自己兄弟这么可望而不可得，王先进觉得王卫东这个兄弟真是不识好歹！ “现在无线电厂很需要像他这样的人才！你们回去告诉他，化工厂非常欢迎他回来工作！”方副厂长接着说道。 听见方副厂长这么说，两个人心里都很高兴，不是为王卫东高兴，而是觉得既然方副厂长对王卫东看法这么好，那么他们两个进无线电厂的事肯定有门儿！ 一想到离开又脏又累甚至还有些危险的工种，坐在干净整洁的车间里坐在那里安装收音机，王先进和曲小梅压抑不住的高兴。 “你们两个今天晚上来一定是为了进无线电厂的事情吧？先进，你爷爷是我师傅，咱们是什么关系？你们两个进无线电厂的事我一定会考虑的！不早了，你们先回去吧，回去等消息！”方副厂长说道。 两个人像是已经得到方副厂长的保证一样高兴的站起来向方副厂长告辞往外走。 “放在门口的东西一定要拿走，不拿走我就翻脸了！”方副厂长这时候又板起面孔严肃的说道。 拿着东西两个人下楼走出楼门。 “看起来方副厂长这个人真不错，为什么我爸对他印象不好呢？”王先进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 “是啊，多好的领导啊，给咱们两个办事连礼品都没有收！”曲小梅说道。 两个人快走到家的时候王先进突然问道：“方副厂长说一定考虑是什么意思？这件事应该没跑吧？” “人家领导说话都讲究艺术，不会说一口咬定的话，这就是一个答应咱们两个进无线电厂了，方副厂长不是还说让咱们两个回去等消息吗？不进无线电厂等什么消息？”曲小梅答道。 她觉得丈夫真是笨，连这么简单的话都听不懂。 王卫东和陈季红住在陈季红父母家把陈季红的父母乐的屁颠屁颠的，也忙的屁颠屁颠的。最关键的是又看见了宝贝外孙子。 每天买菜做饭洗尿布哄孩子服务一条龙。 家里有两个房间，小两口和孩子可以单独住一个房间。 无论在哈市还是在王卫东的父母家，陈季红都要忙里忙外，可是回到自己父母家又当回了姑娘，过上了饭来张口的日子。 可是第二天母亲李玉凤就跑了过来，一天没有看见孙子她就开始想了。 王海富和李玉凤这一代人年轻自己生养孩子的时候忙于工作并没有花多少心思在孩子身上，现在有了第三代突然爱心大爆发了。 “为什么不回家吃饭！”李玉凤当着自己的亲家亲家母的面质问自己的儿子。 “为了给你们省一点粮食嘛，也怕回家把你累着。”王卫东答道。 “家里人在你心里一点地位都没有！你大哥的事你一点都不关心，明明你跟方副厂长关系不错，他也很器重你，你大哥和嫂子想去无线电厂，你在方副厂长面前替他们说一句话多好！你不愿意去，他们只能自己去了，方副厂长在他们两个面前还夸你呢。”李玉凤接着说道。 “我大哥去方副厂长家了？”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昨天晚上去的，两个人回来可高兴了！去的时候还带着东西，方副厂长坚决没有收，还满口答应把他们两个调到无线电厂去！”李玉凤答道。 “我爸怎么说的？”王卫东问道。 “你爸那个老东西阴阳怪气的嘿嘿笑两声什么也没有说！”李玉凤说道。 说完这句话李玉凤就想过去把躺在炕上的孩子抱起来，可是她的阴谋没有得逞，早有准备的鹤翔桩功高手老陈头跨前一步挡住了他，陈季红的母亲弯腰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 “养儿子有什么用？娶了媳妇忘了娘！老陈，你不要嘚瑟，我下一次带我们家老王一起来！”临走时李玉凤气愤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七章 后果很严重 下午下班，曲小梅情绪低落的回到家里。 同样情绪不高的李玉凤正在厨房里做饭。 “妈，今天我们食堂领导找我谈话，他让我去小食堂上班。”曲小梅说道。 化工厂的小食堂是指专门为二十四小时轮班工作的工人提供伙食的食堂，这就意味着以后曲小梅也要轮班，一个月有七八天要夜里值班不能回家。 “怎么会这样？方副厂长不是答应把你们调到无线电厂吗？”李玉凤吃惊的说道。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单位领导今天突然找我谈话。”曲小梅说道。 “等你爸回来看看他怎么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陆厂长，送我和你爸去哈市的时候我们聊了一路，很好的人嘛。”李玉凤说道。 这个家里说了算的就是她，不过到关键的时候还是要王海富出来拿主意。 十分钟后王先进回到家里，耷拉着脑袋像霜打的茄子一样。 “今天车间主任告诉我，我被调到装运队了。”王先进说道。 向阳化工厂是生产军品的工厂，军品在装运的过程中有一整套严格的规章制度，一点都马虎不得。 所以向阳化工厂有一只二百多人的专业装运队伍，大部分时间工作都在户外，无论零上三十度烈日当空，还是零下三十度刮风下雪工作必须严格认真，一丝不苟。 直到这时候李玉凤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怎么这么巧儿子和儿媳妇一天之内双双被调动岗位了？ 直到晚上开饭的时候王海富才回到家里，听完妻子和儿子儿媳妇的叙述王海富叹气说道：“那天我真不想上那台轿车，可是没有办法呀！” 不上车就是不给领导面子，可是上车不为领导办事就会更麻烦。 他说的是陆厂长用皇冠带他和李玉凤一起去哈市那一次。 “让卫东去找找方副厂长，让方副厂长给先进和小梅说一句话，那怕调动一个也好。”李玉凤说道。 “千万不要！不要出馊主意！”王海富厉声说道。 “我其实心里挺惭愧的，作为父母钱没有给孩子留下多少，也没有能力在事业上推孩子一把。以后的路要完全靠你们自己走，要多长一点心！记住，人到关键的时候只能靠父母兄弟姐妹这些亲人，其他的平时说的再好听都靠不住！”王海富说道。 “那就这么让先进去装运队，让小梅去小食堂？”李玉凤不甘心的问道。 “去吧，两个人加上补助赚的更多，孩子有我和你妈照看，你们放心。过一两年再慢慢想办法。”王海富说道。 晚上没有事王卫东来到刘建国的家里。 “都是熟人，在这里开电器修理部根本赚不到钱！”刘建国苦恼的说道。 是啊，都是从小看着自己长大的叔叔大爷大婶拿着东西找刘建国修理，刘建国根本张不开嘴要钱。 “去蜂山镇吧。”王卫东说道。 蜂山镇是蜂山县政府的所在地，人口也不少。 “去哈市也行，我帮你找地方，树挪死，人挪活！”王卫东接着说道。 “可是我父母怎么办啊？”刘建国为难的说道。 “现在他们身体好，暂时让他们先住在这里，你和媳妇去哈市开一家电器修理部一定会赚钱！大富大贵是不可能的，养家糊口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我父母一定不愿意让我走的，而且还走那么远。”刘建国说道。 “你过的好，你父母才能过的好，如果你过不好，你就是父母的累赘！现在他们不希望你离开他们身边，将来他们七八十岁的时候一身病，你还没有钱，那时候你怎么办？”王卫东劝道。 “这样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他们都是国营企业职工有退休工资而且看病不花钱。”刘建国说道。 王卫东真不知道该怎么劝才好了。 “现在你要去哈市我还在那里，可以帮你一把，如果再过一段时间我可能就不在那里了。”王卫东说道。 “你又要去哪里折腾？”刘建国问道。 言语中他对王卫东在外面飘着也有不同的看法，过安稳的日子不好吗？ “要去做外贸，出国去北面。”王卫东答道。 在八十年代出国是非常令人羡慕的事情，不过去北面那个国家令人羡慕的程度降低不少。 “鲍启航现在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当初成立无线电厂王卫东最亲近的四个人，陈季红成了他媳妇，石月霜去HK读大学，刘建国就坐在面前，还剩下一个鲍启航。 “鲍启航现在在电影院放电影，过的不错。一万块钱的事情传开以后向阳化工厂的人都知道我和启航是万元户！他儿子三岁了，就是一个小霸王，在托儿所里的孩子都被他打过。托儿所的阿姨教育孩子几句，第二天鲍启航的母亲就冲进托儿所指着阿姨的鼻子破口大骂！最后孩子只能留在家里自己教育，据说现在娇生惯养的不得了，要什么就买什么，看见谁那孩子张口就是我们家有钱！”刘建国说道。 “时代变了，孩子越来越金贵了。咱们小时候在学校的时候也有同学被老师打的，可是没有一个敢告诉家长，如果告诉了还会被父母再打一顿！老师打你一定是有理由的，你小子别跑！”王卫东笑着说道。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想如果我儿子上学以后如果被老师戳一指头，我妈就会冲进学校跟老师拼命！”王卫东接着说道。 “有一件事情我忘记跟你说了，咱们工厂去京城出差的人顺便到石厂长家做客看见了石厂长的女儿石月霜，石月霜还向他打听你的情况。”刘建国说道。 石月霜的父亲到京城当司长，不过向阳化工厂的人还是习惯的叫他石厂长。 “如果是读四年大学她现在差不多也毕业了。”王卫东说道。 “那个人回来向我问你的情况，他跟我说石月霜还要去米国继续读书。”刘建国说道。 “那就是读硕士读博士。”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很感慨，那个有小儿麻痹症的姑娘居然要去米国读书了。 第一百一十八章 成本问题不重要 方副厂长又写了一份报告放在陆厂长面前。 陆厂长看着报告不禁皱起了眉头。 “现在军品生产要缩小规模，从那边调两台卡车给无线电厂没有问题，不过有必要增加一台轿车吗？”陆厂长问道。 “那台老上海都老掉牙了，实在是开不了，每年修车的费用就是一笔很大的开支，所以我申请换一台新车。”方副厂长解释道。 “换新车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换一台桑塔纳，听说这种车要二十多万，而且还很不好买。现在工厂经费紧张，能不能换一辆便宜一点的？”陆厂长问道。 “陆厂长，我觉得我们干部要紧跟时代发展，买一辆桑塔纳对推销我们的产品，提高我们化工厂的形象很有好处！让购买我们收音机的人知道我们是有实力的国营工厂，不是原来的那个小破工厂！”方副厂长说道。 陆厂长想了想说道：“这件事还是拿到办公会上讨论吧。” 他既不想直接反对而得罪方副厂长所以就想推到办公会上让其他人发表意见最后否决掉方副厂长给无线电厂购买一辆桑塔纳轿车的报告。 为了这个无线电厂已经采购了五十套办公桌椅，两个保险柜，再加上零零碎碎的各种花销，还有专门腾出一个车间正在重新改造成适合无线电厂用途的厂房。 化工厂已经为此花费了五十万以上，陆厂长不想在办公用品上花钱了，尤其是买一辆桑塔纳。 可是在第二天的办公会上，大部分领导都赞成为无线电厂新添置一台桑塔纳，陆厂长慢慢才明白这些人心里的想法。现在为方副厂长添置了轿车，慢慢的他们也可以添置，今天我同意了你，将来给我买的时候你会反对吗？ 这又是二十五万以上的花销！ 把这些花销加在一起，给王卫东和欧小阳的三十万转让费还真不算什么，和被王卫东收走的收音机货款相比也不算什么。 陆厂长方副厂长这些人好像根本没有想过收音机的成本问题，这样的大手大脚花钱，收音机要卖多高的价格，要卖多少台无线电厂才不会亏损。 他们好像脑袋里根本没有盈亏的观念，还是像过去那样，工厂赚钱是国家的，工厂赔钱由国家兜底。既然是这样，多花一点也不算什么。 王卫东早上回到家里告诉父母明天就要回去。 李玉凤听说这件事马上出去买菜准备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吃团圆饭。 现在家里就剩下王海富和奶奶黄桂英两个人在家。 “前两天先进和小梅去方副厂长家里想看看能不能调到无线电厂去，结果第二天一个去了装运队，一个去了小食堂。这件事有你的责任。”王海富说道。 “当初嫂子想让我去向方副厂长求情我没有答应，也劝他们不要去，结果他们还是去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化工厂所有的职工都觉得去无线电厂工作清闲赚的还多，自然都愿意去了。”王海富说道。 “看电视新闻里现在总说要自负盈亏，向阳化工厂如果生产军品就没有自负盈亏的问题，现在要生产收音机和浮法玻璃就要自负盈亏了。像他们这样的干法能盈利吗？”王卫东说道。 “你的事情家里我知道一点，你妈和你大哥嫂子都不知道。先进现在去装运队干活很辛苦，小梅现在三分之一的时候要上夜班，方副厂长针对的是你！”王海富说道。 “我给嫂子买一辆新自行车，再去买一箱奶粉给小雅，给她增加营养。”王卫东说道。 “方副厂长这么做事很不地道，听见他调他小舅子给他当司机，还要买一台叫什么桑，桑什么纳塔的高级车！”王海富说道。 王海富这样的老工人还是老观念欣赏艰苦朴素的干部，所以看方副厂长这样的人不顺眼。 “以后不要为了化工厂的事操心，除了领退休工资跟化工厂没有什么关系，家里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平时下象棋钓鱼练气功多好！我现在就出去给嫂子买自行车。”王卫东说着就出了家门。 他等了半个小时的汽车，坐车到了蜂山县城。 自行车只有三四种，都是二八自行车，王卫东买了最贵的凤凰牌自行车。又买了一整箱奶粉，他把奶粉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回向阳化工厂。 下午曲小梅下班看见外屋里摆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李玉凤说道：“这是卫东给你买的！以后你上班就不用坐先进的自行车了。” 曲小梅摸索着自行车，拨了几下车铃，看着上面的凤凰标志，喜欢的不得了。 “妈，这辆自行车要不少钱吧？卫东呢？”曲小梅问道。 “他回岳父家接季红和孩子去了，明天他们一家和你奶奶就要回哈市了，今天晚上咱们全家在一起吃一顿团圆饭！”李玉凤答道。 就在王卫东一家吃团圆饭的时候，欧小阳开车来到机关住宅大院。他下车后打了一个酒嗝然后进楼回家。 走进家门，父母就在客厅里等着他。 欧小阳一屁股坐在父亲身边抬起胳膊搂住父亲的肩膀！ 平时他看见父亲的时候都是规规矩矩的，可是这一次特别的放肆。 “恭喜啊，老欧同志！”欧小阳说道。 “你这小子喝完酒回来的？”欧小阳父亲厉声问道。 “喝了，心里高兴嘛。”欧小阳说道。 刚刚得到消息，欧小阳的父亲十月将调到京城担任一个闲职几年后再退下来，这比直接退休要好很多。 “滚一边去！”欧小阳的父亲推了欧小阳一把。 欧小阳的母亲就坐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父子两个人很少有这样亲密的时候。 “我问你，无线电厂的回款是不是都让你和王卫东回收了？”欧小阳的父亲质问道。 “你老人家是怎么知道的？”欧小阳问道。 “我是怎么知道的？百货大楼十七寸牡丹牌彩电几十台四五天的时间就卖光了，我怎么会不知道！”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那些货款都是我和王卫东这些年呕心沥血的胜利果实，不能让别人下山摘桃子！即使是这样也没有做到颗粒归仓还剩下三万多！”欧小阳说道。 “你们这样做不好！“欧小阳父亲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国家不是说多劳多得，不劳不得，谁劳谁得！”欧小阳理直气壮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学习培训 听见儿子的话，欧小阳的父亲反问道：“多劳多得？和那些工人相比，你和王卫东得到的也太多了吧？” “跟他们比我们是得到的多。可是他们和外面的残疾人比谁得到的多？没有我们两个他们一分钱都得不到！现在他们又回到了社会，你看看谁会雇佣他们，谁会给他们钱？”欧小阳答道。 儿子的话说的也有道理，所以欧小阳的父亲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大哥和我姐都有出息也都离开你们走的远远的，现在就剩下我这个没有出息的在你们身边，看来将来照顾你们的重任就落在我身上，我现在正在为了那一天做准备。”欧小阳接着说。 “听见你又在外经贸局下面成立了一个挂靠公司？”欧小阳的父亲问道。 现在国家改变政策，下放外贸经营权，不再对外贸进行集中管理，所以黑省的外贸公司纷纷成立，欧小阳也成立了一家。 “是，过半个月外经贸局就有一个培训班，我让王卫东和另外一个会俄语的大学退休老师经过学习以后就让他们去海参崴，出口豆粕换鳕鱼回来，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饭碗。”欧小阳答道。 “其实我派你去也很合适，你以前也在那边待过几年，也会俄语。”欧小阳开玩笑说道。 “跟你父亲在一起你也没有正经的！”欧小阳的父亲怒道。 欧小阳的母亲坐在一起笑了起来，她和欧小阳的父亲四十年代都曾经在北方那个国家待过。 现在和北方那个国家进行贸易就是记账式和换货。挂靠公司大部分都是采取换货的方式，不能进行简单的以货变钱的贸易。 “你要小心一点，不要乱搞！”欧小阳的父亲最后警告道。 “怎么会？这几年你们都看见了，我从来不敢赚快钱，多老实啊。”欧小阳话里有话的说道。 “知道那么做是不对的就好！”欧小阳的父亲说道。 欧小阳走后，欧小阳的母亲怕丈夫还在生气就劝道：“小阳已经不错了，比那些人家的孩子强多了。这些年从来没有给你找过麻烦。” 欧小阳的父亲拿起报纸一边看一边嗯了一声，这一声嗯意味深长。 王卫东带着陈季红和奶奶回到哈市的家里，他打开门时发现从门缝里掉下一个纸条。 捡起纸条打开看见上面写着两行字，是欧小阳留下的让他十号到外经贸报到参加培训。 这种培训对于要出国从事贸易的人来说是必须参加的，不参加培训就不能出去。 王卫东想过要在家里安装一步电话，这样和欧小阳联系起来更方便，可也就是与欧小阳联系这一个用途。 现在哈市个人安装电话的几乎没有，个人家里拥有电话的也都是由于工作需要单位出钱安装的。 王卫东如果这时候花钱安装电话就是明明白白的告诉别人自己是有钱人，他可不想招摇。 几十年后的人只想到有钱的好，他们想不到当一个有钱人在八九十年代也有很多麻烦甚至是—— 和王卫东一起参加培训的还有一个大学退休老师，由于大学职称要求评定严格，他到退休的时候也只是一个讲师。 在外经局大门口，欧小阳向王卫东介绍道：“卫东，这是黑大的姚启明姚老师，他三十年前曾经到北方大国留学过，俄语非常流利！” 听见欧小阳对他的夸赞，姚老师扶了一下眼镜急忙自谦的说道：“哪里哪里，我的水平很一般，除了前两年教学我已经有二十年没有实际使用过了，语言的活的，这么多年那边的语言一点发生了很多变化，我到那里以后还要加强学习，加强学习！” 人是不是成熟不是看年龄，有的人年纪轻轻就看透人世百态，有的人年纪一大把了依然很单纯。 姚老师就是一个很单纯的人，戴眼镜的脸满是微笑对欧小阳和王卫东频频点头，谦卑的一塌糊涂。 “姚老师，你就是学俄语教俄语的，就不用来参加学习了。”王卫东说道。 “不行，每一个要出国的人都要参加学习，主要是进行思想学习。”欧小阳替姚老师回答道。 王卫东和姚启明结伴走进外经贸局大门，经指点走进小会议厅。 参加学习的一共有二十多人，基本上都是年轻人，所以五十多岁的姚启明在这些人里显得很出头。 门外走进两个人，坐在最前面。 两个人下意识的环视一圈，其中一个人看见姚启明的时候愣住了，缓过神后对姚启明微笑点头。 姚启明也对他点头微笑，显然两个人认识。 两个人中另外的那个人咳嗽一声说道：“咱们现在开始了，我是经贸局的许光辉，这位是黑大的冷强冷老师，他负责教你们日常的俄语会话。” 王卫东现在明白为什么姚老师为什么和那个人点头了，两个人原来都是一个学校的。 许光辉从口袋里掏出一叠稿纸开始做北方大国的形势报告。 胸怀祖国，放眼世界，在出国之前要多加强思想学习，增强身体免疫力。 “乘改革的东风，黑省的外贸事业全面恢复，蒸蒸日上，蓬勃发展！”许光辉说道。 “八零年，贸易额只相当于三千万美元，可是八一年国家批准黑省自营进出口贸易权开始，当年就实现了一点六亿美元的交易额，这几年更是稳步提高！所以说同志们啊，你们算赶上好时候了，只要好好干，多为外贸做贡献，事业一定能取得大发展！”许光辉接着说道。 接下来他又开始介绍北方大国现在的形势和情况，内容都是从收集来的北方大国的文字资料整理出来的，经济规模，工农业产量，一直到家庭生活，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 “北方大国现在家家都有电话，小汽车的普及率也很高！很多人家不止有一处房子，城市里一套，乡下还有一套，休息的时候就全家住到乡下去，更好的休息为了更好的工作嘛。”许光辉说道。 在场的二十多人，除了王卫东，其他道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美好幸福的生活谁不向往啊。 第一百二十章 向着目标出发 学习班的语言学习只教授一点日常用语，比如说怎么打招呼，对不同性别年龄的人的称呼，对于从事外贸活动的人来说这些内容根本不够用。 其实这些并不重要，在强大的利益驱动下，在实际的环境里人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 主要还是靠自己在北方大国那边做事的过程中学习。 这就像是若干年后京城摆地摊的那些人能够熟练的用好几国语言和老外讲价一样，他们在学校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学生，也不愿意学习，可是在现实环境里却学的很快，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语言学习占用的时间并不算长，更主要的是思想学习，第一天由许光辉讲完北方大国的形势后，从第二天开始换其他人讲不同的内容。 王卫东姚启明和其他所有的人都拿着钢笔一边听讲一边很认真的在笔记本上记录着。 下午学习语言课间休息时，冷强走过来坐在姚启明的旁边好奇的问道：“姚老师，你现在也开始做外贸了？” “不是不是，是这位王卫东同志，我这一次出去只是给他当翻译，当翻译！发挥余热，发挥余热！”姚启明急忙解释道。 王卫东发现姚启明说话的一个特点，就是总喜欢重复。 不过对于这个回答冷强也不太满意，一个大学退休教师怎么去给别人当翻译？ 八十年代的知识分子普遍都是很清高的，都羞于谈钱。 “我以前在那边学习过，那时候组织上派我去学习俄语，现在我想过去看看，过去看看！”姚启明接着解释道。 曾经有一段时间中国和北方大国有非常友好的关系，像姚启明这个年纪的人很多人对那个国家有很美好的记忆。 所以姚启明想借这一次机会再到那里看看，找一找年轻时的影子。 学习班持续了半个月，并不是给马上就出去的人办的，就是那些将来有出去可能性的人也要参加学习班，现在做外贸的人并不多，总不能每一次都给两三个人开一个班吧？ 结束学习的时候就要到国庆节了，这个时候是东北最好的时候，天高云淡，秋高气爽，也是收获的季节。 “你们回去休息半个月，豆饼收购的太少，今年下手太晚了。现在新豆刚刚开始收割，等到收割完再到榨油后已经是天寒地冻根本不能出口只能等到明年。”欧小阳遗憾的说道。 不过这对于王卫东和姚启明来说去那边很短的一段时间就到了海参崴的冰冻期，捕鱼船只能回港，他们两个也就回来了。 欧小阳挂靠在外经贸下面的公司做的就是用豆粕换鳕鱼的生意，没有了鳕鱼，生意只能停止。 在东北大部分人管鳕鱼叫做明太鱼，属于中等鱼类，现在人民生活变好，明太鱼需求量很大。 跟着欧小阳这样的人做生意的好处就是一些对别人很难办的事他可以很容易的办好，王卫东和姚启明两个人的出国手续办的很顺利，两个人很快就拿到了证件。 欧小阳把自己准备好的两千卢布交给王卫东，其中有一半是最大面额一百卢布的，剩下的有五十，二十五和十卢布面额的。 “既然是合伙做生意，就应该我出一半嘛，你怎么不声不响就换这么多钱？”王卫东不满的问道。 “我正好遇到一个机会就把钱换好了，当时根本来不及告诉你。回来后你出一半的钱就行了。”欧小阳说道。 现在官方公布的卢布比价很高，但是私下里远远没有这么高，不过现在北方大国那边平均工资在一个月二百卢布左右，两千卢布也是很大的一笔钱。 “我给姚老师五百卢布，你拿两千，主要事情还是需要你去办。”欧小阳说道。 这两年从那边回来的人也反应了不少那边的实际情况和那边人的做事风格。 “我明白。”王卫东说道。 回到家里，王卫东让陈季红在自己的大裤衩里缝了一个小口袋，他把两千卢布的大部分塞进口袋里。 也许根本用不着这样，但是有备无患，用不着总比没有准备到时候措手不及好的多。 国庆节期间王卫东就领着陈季红和奶奶在市里公园转了转，其余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度过的。他抽出时间去大学里找了林义忠一次，嘱咐他过一段时间到家里去一次帮助陈季红把大白菜土豆等这些冬天吃的菜买回来。 林义忠这样的农村孩子干这样的事应该很在行。 十月五号欧小阳通知王卫东两天后出发，陈季红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王卫东把准备的棉袄棉裤都从包里拿出来没有带，他打算只穿毛衣毛裤过去，冻的受不了的时候在那里再买。 出行前的晚上，躺在被窝里陈季红紧紧的握住王卫东的手。 “你放心，那些俄国娘们我看都不看她们一眼！”王卫东信誓旦旦的对根本听不见他说什么的陈季红说道。 王卫东没有让陈季红到火车站送行，欧小阳陪着他和姚启明一起到芬河市。三个人坐上火车，最兴奋的人反而是年纪最大的姚启明。 也许是当了几十年教师的缘故，养成了好为人师的性格，一路上说个不停。 “磨刀石原来的名字是满语磨力石，或者叫墨力思，结果叫着叫着就变成了磨刀石！”姚启明指着车窗外的站牌说道。 火车一路向东，历史知识丰富的姚启明给王卫东和欧小阳上了几个小时关于中东铁路的历史课。 火车到了海林姚老师开讲，到了穆棱姚老师也开讲，到了马桥河姚老师继续开讲。 “这里的火车站原来叫八站，芬河市是五站，都是沙俄那时候起的名字，把中国的火车站名与他们境内的站名连在一起，好像这里也是他们的地方。”姚老师叹息着说道。 火车开了一夜，在清晨的时候抵达芬河市，国家对芬河口岸很重视，把芬河升格为市，现在由牡市代管，不过由于刚刚开放，贸易量很小，还看不出有什么变化。 整个芬河市还是那个一条马路一盏灯，一个喇叭全城听的万人小城。 带着行李的王卫东姚启明和欧小阳一起走出芬河火车站，在大喇叭的新闻广播声中走向主街。 第一百二十一章 不合时宜的小草 几十年后的边境国门各个都是高大宏伟，而芬河市的第一代国门就建在一条通往边境的土路上。 土路两边各有一个水泥墩，其中一个水泥墩上设置着一个铸铁挡杆，和铁路道口能够抬起来和放下的挡杆一模一样。 王卫东姚启明和另外一个人在接受出境前的严格检查，三个人带的东西都不算多，很快就检查完了。 这时候边境人员把三个人的证件交还到他们三个手里，示意他们出去向对面走。 这幅场景像是电影里两个国家间在交换战俘或者是谍报人员。 档杆缓缓抬起，三个人心情忐忑的走过档杆，在走到档杆下面的时候王卫东回头向几十米外的欧小阳挥了挥手。 他们三个现在还有一关要过，那就是对面边境人员的检查，王卫东已经看见对面几个戴着绿色大盖帽的人正在十几米外看着他们。 “你们这是去哪儿？”一同出境的中年人问道。 “海参崴。”王卫东简短的答道。 “我去双城子，我们用苹果换了一万公斤大马哈鱼。”中年人答道。 即使过去了一百年，中国人还是习惯用中国名字称呼那边的地名。 简单的交谈中就走完了十几米，站在对方边检内务人员的面前。 听见一句急促的俄语，王卫东虽然听不懂说的是什么，可是他有一种马上举起双手的冲动。 三个人被带进室内进行检查。 有三个人负责检查王卫东，一个检查证件，一个检查身体，一个检查行李，王卫东一米七五感觉自己已经很高了，可是在三个人高马大的人面前还是显得又瘦又小。 现在是一九八五年，不是几年后那个千军万马扛着大包过境的年代，如果现在王卫东身上套着两三件鸡毛羽绒服扛着一大包猪皮夹克，检查的人一定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他然后把他按在地上摩擦。 虽然开始恢复贸易，不过两个国家之间还保持着警惕，王卫东这一次来是做正规贸易的，他不想节外生枝，所以只带了一点点这边急需的物品。 检查持续了七八分钟才结束。 “符拉迪沃斯托克？”一个军官问王卫东。 “是，我们是受委派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进行贸易交流。我们是一起的，我是他的翻译。”姚启明替王卫东答道。 那名上尉军官审视三个人一会点头说道：“你们只能坐汽车去目的地了，从格罗杰科沃坐汽车去乌苏里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我会派人送你们去汽车站。” 还没有发展起来的芬河市很小，而它对面的格罗杰科沃就更小了。王卫东觉得它比中国的一个村子的面积大不了多少。 一名少尉带着他们三个没有直接走进格罗杰科沃，而是绕过小镇站在等待汽车的地方。 不一会一个扎着头巾的女人也走过来和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一副等车的样子。 格罗杰科沃是有铁路的，可是由于现在需求少，所以铁路的使用率很低。去一百公里外的乌苏里斯克大部分时候都要靠汽车。 少尉掏出两张印刷纸分别交给王卫东和姚启明，却没有交给和他们一起过境的中年人。 姚启明看着印刷纸上的内容说道：“现在海参崴作为军港还是封闭区域，一般不容许外人随便进入，我们是通过省外经贸沟通后才被特许进入的，但是不容许随便走动，更不能接近军事区域，否则后果自负！” 王卫东点头，他明白了，中年人的目的地是双城子，所以不需要这种警告。 一辆顶部椭圆的公共汽车驶来，这么快就有一辆汽车过来，这让王卫东很意外，仿佛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一样。 四个人先后上车，少尉军官看着他们离开时还点头向他们四个人也就是包括一起上车的妇女点头微笑。 公共汽车没有马上开走。 中年人主动告诉王卫东和姚启明：“到双城子一个人要五卢布二十个戈比。” 王卫东急忙掏钱向司机伸出两根手指然后又指了指姚启明。 司机很正规的分别给四个人开票，看着四个人坐下后发动汽车。伴随着噗噗的响声和震动汽车向东南方向而去。 王卫东觉得这辆公共汽车的质量好像还没有中国制造的好，噪音大而且车身不停的颤动。 重新踏上这块土地后姚启明一直都很激动，他转头看着窗外，叹息说道：“这些房子真漂亮啊。” 八十年代中国农村里很少能够看见砖瓦房，而这里粉刷成不同颜色的房屋都建的高大漂亮。 王卫东也转头看着窗外说道：“是啊，真漂亮！” 由于把脑袋转向侧面，王卫东眼睛的余光看见坐在他们后面的中年妇女正在微笑。 公共汽车行驶在道路上，两边都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和森林。大部分的农田已经收割完了，可能是由于饮食的缘故，看地里留下的麦茬这里种的大部分应该是小麦。 在东北，小麦七月末就开始收割。这里的纬度与东北一样，小麦的收割时间也应该一样。 公共汽车又开出几十里，出现在车窗外的是一片小草，漂浮在空中的毛茸茸小草！ 一大片庄稼地里，绿油油的一片。 现在已经是十月初了，庄稼地里还是一片绿色，这很不寻常。 坐在前面的中年人已经来过几次了，他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解释道：“小麦地里杂草太多，即使收割也收不到多少粮食，就撂荒了。下完雨后，麦子上的麦粒又重新发芽了！” 这就是他们能够看见一大片绿色的原因。 在中国，庄稼地里有这么多杂草是不可想象的，庄稼成熟后不收割更不可想象！ 王卫东和姚启明都面对车窗看着外面。 王卫东注意到坐在他侧后方的中年妇女脸上也失去了笑容。 姚启明喃喃的说道：“我以前经过这里的时候不是这样啊。” 公共汽车行驶了两个多小时抵达双城子也就是乌苏里斯克。本来历史上在乌苏里江两岸的两个城堡连在一起最后发展成为一座城市。 “海参崴我从来没有去过，不过我觉得你们要去火车站，双城子离海参崴并不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应该到了。”中年人说道。 第一百二十二章 热情的阿德洛夫 王卫东和姚启明没有按那个中年人说的做，他要带着姚启明去欧小阳临行前告诉他的那家宾馆。在那个宾馆里有从海参崴来的人等他们，然后带他们两个去那个管理严格的城市。 乌苏里江从南向北流，铁路也是南北方向，把整个城市分成两部分，西部城区更大，城市主要政府机关和宾馆和车站剧院电影院都设在西部。 王卫东想让姚启明用俄语询问十一月七日宾馆在哪里，他突然发现和他们坐车一起从格罗杰科沃到这里的女人还跟在他们的后面。 “问问她知不知道十一月七日宾馆在哪里。”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 姚启明回头用俄语对那个女人说了几句，女人回答了几句，王卫东什么都没有听明白，就听明白了刚刚学会不久的达瓦里希。 “这位同志说她知道可以带我们去那里！”姚启明高兴的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急忙向女人点头微笑表示感谢。 女人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个人向前走，街道上的人纷纷向王卫东两个人投来异样的目光。这个年代在远东这个城市里很难看见外国人。 五十年前这里还有少数祖籍是中国的人在这里生活，可是现在一个都看不见了。 走了二十分钟女人带着两个人来到一处三层楼前，上面还有镰刀和斧头标志，这里就是十一月七日宾馆。 女人把两个人直接领进宾馆对宾馆接待的人用俄语说了几句，女人又回头对姚启明说了几句。 “他们要我们的证件和海参崴那边发给我们的商务证明。”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急忙从包里翻出自己的证件，更重要的是海参崴鱼业公司发到哈市给他们的商务证明。 宾馆的人看了他们两个人的证件和业务证明后对姚启明说了几句俄语。 “他们说来接我们的鱼业公司阿德洛夫同志已经到了，但是他现在有事出去了，他们问我们是不是要住下等阿德洛夫同志回来。”姚启明问王卫东。 “当然要住下。”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急忙对宾馆的人说明自己两个人要住下。 直到两个人办完手续宾馆的人要带两个人上楼的时候那个带他们来这里的女人才放心的向王卫东姚启明告辞。 姚启明大声的用俄语向女人表达感谢，王卫东也微笑着向她点头。 姚启明一边上楼一边感慨的说道：“这里的人真是热情，还和以前一样！” 王卫东还是微笑不语。 双人间房间里有坐便马桶和浴缸，只是各种设施显得有些老旧。带他们上楼走进房间的女服务员穿着色彩鲜艳的布拉吉也就是连衣裙。 “两位同志，欢迎你们住在我们宾馆，晚餐时间是晚上七点。”女服务员微笑着对两个人说道。 当姚启明把服务员的话转告给王卫东的时候，王卫东摸着肚子的道：“这么晚，还要饿好几个小时。” “他们的午餐吃的也晚所以晚饭也晚。”姚启明笑着说道。 这里他三十多年前来过，现在有一种旧地重游的感觉。 “我在远东大学学习了四年俄语，双城子我也来过，哦，对了，以后我们最好还是称呼它们乌苏里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这里的人不喜欢我们称呼它们的中国名字。”姚启明说道。 “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多的土地怎么粮食还不够，还要进口粮食？”王卫东说道。他并不是向姚启明提出疑问。 姚启明叹息一声没有回答，他也没有这个问题的答桉。 现在中国向这个国家出口粮食，这对几千年来一直吃不饱饿肚子的中国人来说是很自豪的事情。 黑省现在每年向这个国家出口玉米作为饲料原料。 这一次王卫东到这里来就是要用作为饲料的豆粕换明太鱼。 两个人等到晚上七点晚餐的时候阿德洛夫也没有回来。 两个人到楼下餐厅就餐。 女服务员走过来轻声问两个人吃白面包还是黑面包。 “吃黑面包，黑面包更有嚼头！”姚启明对王卫东建议道。 红菜汤配面包就是一顿饭，另外还有烤马铃薯拌沙拉。 王卫东在哈市吃过俄式西餐，所以吃这顿饭也很顺熘。 他没有和姚启明喝酒的打算，因为参加学习的时候已经被告知出国后将很难买到酒，不要说白酒就是葡萄酒也很难买到。所以王卫东这些人受到警告，不要在国外企图喝酒！ 两个人吃完饭又回到房间，鱼业公司的阿德洛夫如果回来，宾馆的人马上就会告诉他，他要接待的中国客人已经来了。 晚上九点多，砰砰砰的砸门声把躺在房间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 王卫东条件反射似的从床上弹起来，他快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 站在门外的人一个趔趄向屋里扑来，王卫东一下子伸出双手撑在那个人的胸口上，让那个人不要摔倒在地上。 “欢迎从中国来的同志！”那个人嘴里喃喃的说道。 王卫东撑住那个人后才看见那个人身后还站着一个女人，高挑苗条的身材，红褐色的头发，嘴唇厚实外翘，身高还高出王卫东半头。 这时候姚启明已经走了过来。 他用俄语问道：“你就是阿德洛夫同志吧？” 那个人伸出手握住姚启明的手说道：“你好，来自中国的同志，你们好！” 浓重的酒气越过王卫东的肩头喷到姚启明的脸上。 “把他扶进来！”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一人抓住阿德洛夫的一只胳膊把他搀扶到椅子上，那个年轻的女人也跟着走进来坐在另外一张椅子上。 王卫东看见久等的人终于来了，习惯性的掏出香烟，掏出来之后才醒悟到这里是国外。 可是阿德洛夫看见面前的香烟竟然一把拿过香烟放在鼻子下面吸着香烟的味道，一副陶醉的样子。 阿德洛夫喃喃的说了一连串俄语，王卫东只听清楚了哈啦少。 王卫东害怕违反规定这一次过境只带了五包香烟，当阿德洛夫把一只香烟放进嘴里的时候，王卫东急忙掏出打火机点上。 阿德洛夫又抽出一只香烟递给身边的女人，王卫东又急忙给那个年轻的女人点烟。 “这是我亲爱的柳德米拉同志。”阿德洛夫醉醺醺的介绍道。 第一百二十三章 地震与拉达 王卫东看着对面的异国男女大口吸着烟，就像憋气太久的人大口的吸氧一样。 “你问问他，我们能不能看看他的证件？”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用俄语说了一句。 “捏——”阿德洛夫像是感慨似的的说道。 他从西装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褐皮小本递了过来。 证件上有阿德洛夫的照片，职称和康斯坦丁开始一串很长的名字。 两个人也把证件和海参崴鱼业公司的业务证明拿出来给阿德洛夫看。 “达瓦里希！” 阿德洛夫突然张开双臂向姚启明扑过来，直接把姚启明扑倒在床上。王卫东手疾眼快把夹在手指的烟头拿走防止烧到床单。 身体瘦削的姚启明猝不及防被扑倒后一时半刻不能把人高马大的阿德洛夫推到一边。 王卫东在旁边抓住阿德洛夫的胳膊用力上拉，姚启明急忙一滚钻了出来，眼镜掉在床上。 酒后失态的阿德洛夫仰面躺在床上大口喘息同时哈哈大笑，好半天才翻身坐起来。 “我们什么时候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姚启明问道。 “明天！明天！”阿德洛夫答道。 “我们有很多很多鱼，去拉吧，同志！”阿德洛夫张开双臂喊道。 看来今天晚上是不能和这个醉酒的人正常交谈了。 阿德洛夫就住在隔壁，王卫东和姚启明一左一右架着他回到房间，柳德米拉一直跟在后面。 两个人回到自己房间坐在床上不住喘息。 “这个家伙至少有三百斤！”王卫东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那个，那个女的在房间里没有出来。”姚启明喘息着说道。 两个人关注点完全不同。 “终于看见接咱们的人，睡觉，明天就可以和他去海参崴。”王卫东说道。 深夜，从墙壁那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应该是床头板撞击墙壁的声音。 墙壁的震动又传递到床上，让床也发出微微的抖动。沉睡中的姚启明还是被惊醒了，他拉亮床头灯惊奇的发现本来躺在床上的王卫东已经不见了。 他再转头发现王卫东像是相框一样紧紧的贴在墙上！ “卫东，你在干什么？”姚启明问道。 王卫东一动不动根本就没有听见姚秋启明在喊他。 “卫东！你在干什么！？”姚启明提高嗓音问道。 王卫东身体一震把贴在墙上的脑袋转过来才发现房间里的灯已经亮了。 他茫然的看着姚启明，刚才两次他都没有听见姚启明说的是什么。 “你在干什么！”姚启明问了第三次。 “地，地震了吧？我怎么觉得地板都在晃？地震的时候不是靠着墙站更安全吗？”王卫东不好意思说道。 他走回床边躺回到床上。 姚启明躺在微微晃动的床上，他也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在这里留学四年，知道一些他们这里的事情，他们在有些方面和我们那里不一样，更，更开放一点。”姚启明解释道。 “睡觉吧。”王卫东喃喃的说道。他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感觉天花板在不住来回移动。 王卫东渐渐的睡着了，睡梦中他漂浮在温暖的大海上，身体随着波浪不住的起伏。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卫东一身的疲惫，像是干了一晚上体力活一样累。 两个人分别洗漱完毕的时候听见敲门声，王卫东打开门就看见穿戴整齐的阿德洛夫站在门口。 阿德洛夫很郑重的伸手与王卫东握手然后走进房间与姚启明握手。 “欢迎中国同志的到来，我代表鱼业公司对两位外国同志的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阿德洛夫很正式的说道。 “我们什么时候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姚启明问道。 “吃完早餐就走，我开车带你们回去。”阿德洛夫答道。 现在站在两个人面前的阿德洛夫与昨天晚上的那个热情奔放的阿德洛夫完全判若两人。王卫东隐隐的更喜欢昨天晚上的那个阿德洛夫，那个没有让自己睡好觉有七情六欲的阿德洛夫。 三个人下楼走进餐厅，王卫东喝了一碗荞麦粥，就着酸黄瓜吃了两片面包。 等阿德洛夫吃完，两个人回到房间整理好东西下楼，阿德洛夫这时候已经坐在一辆小拉达车里等着他们。 两个人上车，阿德洛夫向两个人微笑示意然后发动汽车。可是阿德洛夫发动了半天，只能听见排气管发出砰砰砰的声音，汽车根本不能启动。 三四分钟过去了，阿德洛夫对这辆小拉达感到彻底失望，他终于失去了耐性，两只大手用力的拍打着方向盘，四十六号的大脚不停踹着脚下的踏板。 动作这么大，整个拉达车伴随着阿德洛夫一连串脱口而出的优美俄语在不停晃动，坐在后排的王卫东和姚启明也跟着不停的晃动。 终于阿德洛夫停止了动作，他对这台不合作只消极抵抗的拉达车没有任何办法。 阿德洛夫回头用俄语说了两句然后摊开双手做出无可奈何状。 “他让我们两个先下去推车，把汽车发动起来。”姚启明说道。 “活的久了什么事情都能遇到！”王卫东念叨着打开车门下车。两个人走到拉达的后面双手放在后备箱上用力推着。 车小的优势就是重量轻，小拉达在两个人的奋力推动下向前移动而且越来越快，沿着街道推出二十多米后排气管终于喷出一股浓烟，浓烟淹没了王卫东和姚启明的下半身。拉达车发动了，轻快的向前驶去。 阿德洛夫把汽车速度降低可是却没有停下来，他一边开车一边把头半露出车窗对王卫东和姚启明喊了一串俄语。 “他说汽车不能停下，让我们跑着上车！”姚启明说道。 “跑吧，一不怕苦，二不怕死！姚老师，我年轻灵活先上车然后把你拉上去！”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说完他就撒腿向拉达车冲去，从侧面拽开车门王卫东侧身扑到后排座椅上，没有停顿他又迅速的坐起来从车门里伸出一只手。 五十多岁的姚启明气喘吁吁的跑到车门口的时候，王卫东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然后用力一拉，姚启明的上半身倒进汽车。 “缩腿，缩腿！”王卫东喊道。 等终于关上车门的时候，阿德洛夫回头向惊魂未定的两个人伸出大拇指。 “拉达，哈啦少！”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简单的变复杂一 乌苏里斯克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距离并不远，如果是在中国，这两个城市可能都会连起来，起码是人烟不断。 可是现在王卫东从车窗往外看见的是连绵不断的森林和起伏的山脉。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最优良的港口，山脉像是伸出的手臂一样把海湾港口抱在怀里。多山也就造成地势起伏不平。 公路基本上都是与铁路线平行南下，一路上姚启明一直看着车窗外，外面的景物好像勾起了他很多回忆。 经过9183公里站继续往南，姚启明喃喃的说道：“快到第一河站了。” 当年沙俄修建铁路的时候在原来没有人烟的地方建设火车站往往用从莫斯科到这个地方的公里数作为火车站的名字，这里距离莫斯科9183公里。 汽车驶入市中心商业街停在委员会俱乐部门口，看来阿德洛夫想把两个人安排在这里住下。 王卫东和姚启明下车，王卫东还多看了那辆拉达轿车一眼，这种汽车就是欧小阳的媳妇瑞云要买的汽车，看来瑞云还是一个很勇敢的人啊。 在委员会俱乐部住下还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光是证件就检查了半天，而且就是有鱼业公司的阿德洛夫在旁边解释，里面的人还是询问了王卫东和姚启明半天，当然，主要是询问姚启明，因为他会俄语。 半个小时后询问终于结束，委员会俱乐部的人带两个人上楼安排房间，阿德洛夫也跟着两个人上楼。 “我回去就向公司领导汇报，明天我再过来接你们去公司，这一段时间最好就待在房间里，不要随便出去。”阿德洛夫嘱咐道。 “看来如果有外国人到这里应该是都住在这里，这样便于集中管理。”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就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色，他在三十年前派出来留学的时候就在这个城市待了四年。 “卫东，你知道这里原来是什么地方吗？”姚启明问道。 王卫东摇头。 “这里原来是一座剧院，是一个名字叫邰文忠的中国人建的。”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没想到这座一看就是历史悠久而且高大漂亮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建筑居然是这个中国人建设的。 “一百年前这里的中国人比俄国人还多，这里大部分的商业都掌握在他们手里，特别是建筑业，从承包建筑的老板到最地下的工人都是中国人，这座建筑就是当年的中国人一砖一瓦建起来的。”姚启明解释道。 王卫东走到窗口向外看去，这样还能看到这个建筑的一部分，窗外有不多的行人和车辆在眼前移动。 “这条石板路也是七八十年前中国人铺的，到现在依然完好如初。”姚启明说道。 他在这里住了四年，知道很多这个城市的历史。 没办法，几乎每一个中国人到了这里都会马上想到历史，姚启明虽然心里对于这个国家很有好感可是他毕竟是一个中国人。 “睡觉，这一路上我的骨头架子都要散了。”王卫东躺在床上说道。 这个国家国土辽阔，道路大部分都处在冻土带，道路维护非常困难，所以很多地方路况很差，这一路颠簸的厉害。 王卫东直接上床睡觉，而姚启明却放热水泡澡然后才舒舒服服的上床睡觉。他回到这个地方后又找回原来在这里养成的生活习惯。 委员会俱乐部的条件比王卫东在乌苏里斯克住的宾馆条件好很多，整个房间装饰的金碧辉煌很有贵族风格。 黄铜床架，红木座椅，卫生间里的坐便器和浴缸大镜子都很高档。 也许这就是这家俱乐部作为外宾下榻的地方的原因。 王卫东一直睡到下午，连中午一点多的午饭都没有吃。 下午三点多醒来，王卫东把椅子搬到窗前看着外面的风景。 这个城市最好看的自然是到海边看金角湾和黑龙岛，可是那里有军港军舰和众多的岸防工事，王卫东和姚启明不会去那里给自己找麻烦。 下午六点，响起来敲门声。 王卫东开门，一个金发美丽的姑娘站在门口。 “还有一个小时，请客人到时候下去用餐。”姑娘说道。 王卫东指了指自己的耳朵然后摇摇头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金发姑娘走进房间，姚启明微笑着与她用俄语交谈。姑娘把刚才对王卫东说的话重新又说了一遍，王卫东掏出香烟递向姑娘，姑娘摆手微笑着拒绝。 可是王卫东执意把烟盒递到她面前，姑娘诧异的看着烟盒，然后眼睛慢慢睁大，嘴巴也张开成o型，伸手从烟盒抽出一根黑色细长的东西。 那是一管口红。 八十年代在大街上根本看不见抹口红的人，这管口红是欧小阳让瑞云从电视台拿回来的，一共就带来两管。 金发姑娘像是拿到了宝贝一样，她想尖叫又急忙捂住嘴巴。她张开双臂和王卫东来一个拥抱，紧紧的。 王卫东觉得自己的侧脸一片冰冷，很柔软，陈季红也没有对他这么热情过。 “谢谢！”金发姑娘用俄语说道。 姑娘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向王卫东摆手笑靥如花。 “俄国姑娘真是漂亮啊！”王卫东叹息着说道。 “是啊，很漂亮。”姚启明附和道。 “我要到卫生间照照镜子，看看脸上留没留下印子。”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上午王卫东和姚启明等到上午十点阿德洛夫才赶到俱乐部，他带着两个人下楼坐有轨电车赶往谢苗诺夫街的鱼业公司。 鱼业公司的经理拉里莫夫接见了两个人。 “今年我们鱼业公司已经捕捞了二十万公斤雪鱼，比去年增加了百分之五！还有比目鱼和鲱鱼也有很大的增长，……” 拉里莫夫像是做工作汇报一样在王卫东和姚启明两个人面前滔滔不绝。 终于趁着拉里莫夫拿起水杯喝水的时候，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快一点问他我们的以货换货什么时候可以完成，现在他们有一万公斤新鲜的鳕鱼吗？” 姚启明急忙把这个问题向拉里莫夫提出来。 拉里莫夫听完问题后耸耸肩摊开双手说的：“这个问题我不能回答，我要等上级的命令！” 第一百二十五章 简单的变复杂二 听拉里莫夫经理的意思这件事八字还没一撇而且他也根本不关心。 “既然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要给我们发商务证明？”姚启明问道。 拉里莫夫摊开双手说道：“给你们发商务证明也是上级的命令！” “您说的上级指的是哪里？”姚启明问道。 “可能是市里，也可能是边疆区。”拉里莫夫答道。 这是什么回答，王卫东和姚启明两个人都傻眼了。 “那你今天让我们来的目的是什么？”姚启明问道。 “你们是远道而来的中国客人，是朋友，是同志！我代表鱼业公司向你们表达热烈的欢迎和致以同志般的敬意！”拉里莫夫说道。 他的脸上放光，伸开双臂像是要隔着宽大的办公桌要和两个人拥抱一样。 “为了表达我们对你们的欢迎，今天中午我代表公司请两位同志吃一顿便饭。”拉里莫夫说道。 算上阿德洛夫，四个人来到斯维特兰娜大街上一家名字叫阿尼亚的餐厅。 点的有蔬菜沙拉，烤牛肉饼，不能缺少的菜汤，和俄罗斯饺子。 坐在餐桌上每一个人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只是王卫东和姚启明的脸有些苦涩。以货易货，欧小阳已经把豆饼运到这个国家，按理说这里就应该马上把鳕鱼也运到芬河市，可是今天到这里才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简单的事情变复杂这是这个地球上人类才能拥有的能力。 王卫东转头对姚启明说道：“姚老师，你问问他们为什么没有酒？” “我们学习的时候不是已经知道了吗，这里施行严格的禁止饮酒制度。”姚启明吃惊的对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行动你要听我领导！我让你问，你就替我问一下！”王卫东坚决的说道。 姚启明没有办法硬着头皮问了这个他本来就知道的问题。 果然，听到姚启明的问题拉里莫夫马上摇头说道：“针对这个严重问题我们正严肃的解决！自从施行这项政策以后工作效率有非常大的提高，鱼业公司迟到的数量减少了百分之五十，成果非常的好！” 姚启明把拉里莫夫的话翻译给王卫东听后，王卫东说道：“你再问问他，我是一个癖酒的人，已经两三天没有喝酒了，我的身体有些不适，问他们能不能为我弄一瓶酒？” “卫东，你要干什么？你这是在犯错误你不知道吗？”姚启明说道。 “没有办法，要不我们就可能空手而归了。你现在就问！”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看着王卫东半天都没有挪动目光，王卫东与他对视没有退缩。 “姚老师，你必须问！”王卫东加重语气说道。 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也发现了异常，两个人紧盯着王卫东和姚启明看。 姚启明缓缓的转头对两个人说了几句俄语。王卫东很配合，他在旁边做出一副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 听完姚启明的话，拉里莫夫严肃的盯着王卫东，目光仿佛刺透王卫东的内心。王卫东和他对视挤出微笑。 拉里莫夫的脸上慢慢开始冰雪融化露出灿烂的笑容，笑的身体都在抖。阿德洛夫也跟着笑起来。 八十年代的中国很难看见有双下巴的人，而这里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都有双下巴，笑得两个下巴一起抖动。 拉里莫夫对阿德洛夫小声说了几句，阿德洛夫离开了桌位走向餐厅服务台。不一会他就拿着一瓶伏特加回来。 拉里莫夫很严肃的向王卫东竖起一根手指意思是说只能喝一瓶。 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告诉他们两个，在中国不陪客人喝酒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卫东，你这是在犯严重的错误！”姚启明说道。 “大不了就是回国嘛，如果办不成事情我们也是回国而且是空手而归！”王卫东说道。 他喝光杯子里的果汁，打开酒瓶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二两左右，这瓶伏特加有七百毫升比中国的酒瓶看上去大一些。 听见姚启明的转述，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又是开怀大笑，他们也像王卫东那样喝光了杯子里的果汁。 王卫东给姚启明的杯子里倒了一点点，剩下的都倒进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的杯子里。 王卫东端起酒杯说道：“为了友谊干杯！乌拉！” 其他三个人都举起酒杯，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同时说了一声乌拉！ 一瓶四十多度的伏特加四个人喝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起到润滑剂的作用，气氛马上就好多了，拉里莫夫不再是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谈笑风生。 当走出餐厅的时候，拉里莫夫搂着王卫东的肩膀，虽然王卫东不会说俄语，可是他发现这个中国同志更有趣更可以交往。 拉里莫夫让阿德洛夫把中国客人送回俱乐部，告别的时候拉里莫夫与王卫东紧紧的拥抱。 回到俱乐部居住的房间，王卫东和姚启明都坐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景物，窗外的大街很古老，街道两边的建筑大部分都有七八十年以上的历史。 “卫东，今天不仅是你自己犯了错误，你还让两个外国同志也犯了错误。阿德洛夫跟我说，现在一瓶伏特加要二十五卢布，相当于这里一个人平均工资的八分之一！”姚启明说道。 即使是这么贵，可能还买不到，要悄悄的买。 “他们两个今天回去可以说没有办法，陪中国来的客人喝酒嘛，谁让来的中国客人是酒鬼？而且我们喝的并不多，四个人才喝了一瓶白酒。”王卫东说道。 “你这是，你这是明知故犯！”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不再说话，他看着窗外几个工人在路边干活。几个工人像是正在维修街边的一栋房子，一台水泥搅拌机不停的转动，然后把水泥砂浆倒进小车拉进街边的楼里。 几个工人慢悠悠的干着，不时停下来抽烟休息。 王卫东看见一个工人按下按钮，搅拌机停止转动，几个工人把工具就放在原地然后收拾个人东西就离开了。 他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中国时间四点多，快到这里的下班时间了。 王卫东又看了半个小时，工人们并没有再回来。 “这些工人怎么就这样走了，搅拌机里的水泥砂浆还没有倒出来，明天早上再来的时候会不会已经凝固了？”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姚启明也一直看着窗外，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他也醒悟过来。 “是啊，怎么会这样？”姚启明喃喃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简单的变复杂三 一个国家人民的劳动态度代表着这个国家人民的精神面貌。 实话实说，北方大国现在人民的衣食住行的生活水平总的来说比中国还要高，甚至高出不少。这是八十年代初期中期到那个国家的中国人普遍印象。 可是两个国家的人精神面貌却恰恰相反，八十年代的中国朝气蓬勃。庄稼地里不会有那么多杂草，更不会完全放弃不收割的情况。 更不敢想象水泥搅拌机运转到一半就停下根本不在乎水泥砂浆会凝固在搅拌机里。 “这里的人和我三十年前看见的不一样。”姚启明说道。 三十年前刚刚打赢战争，这个国家的人民充满了自豪感，经济也是蒸蒸日上。 姚启明三十年没有来过这个国家，他心里的想象这是一个与世界最强大国家并肩的发达国家，是在经济技术科学工业农业各个方面都很发达的国家。 可是这一次到这个国家来看到的与姚启明心里的想象有很大的差距。 门开了，金发姑娘端着一壶热水进来。 自从王卫东送给她一管口红后金发姑娘对他们两个的态度非常好，知道他们两个习惯喝开水就每天定时给他们送开水。 金发姑娘走后，姚启明说道：“吃饭的时候我问过拉里莫夫，他们要等上级的指令，即使鱼业公司的鱼损失了也不管他们的事，但是把鱼运到格罗杰克沃就要等上级的命令。” 远东鱼业占这个国家捕鱼产量的百分之九十，海参崴的捕捞量就占整个国家的一半。可是加工能力差，每年损失的鱼很多，据说很多剩下的鱼到最后喂到狗都不吃直接扔了。 欧小阳王卫东他们这一次要用豆粕也就是豆饼换一万公斤鳕鱼，豆粕出口运到这个国家的饲料加工企业，而鳕鱼要鱼业公司发运，这中间就需要上级进行统一协调。 “今天拉里莫夫说他们每年捕捞的鳕鱼超过二十万公斤，损失的鱼量就超过我们需要的一万公斤。现在天气冷了，从这里到绥芬河市不过二百公里，入境的时候鳕鱼还很新鲜，一万公斤鳕鱼很快就能卖光。”王卫东说道。 他还是要从这里的鱼业公司直接想办法，看现在的情况找鱼业公司的直接上级是不够的，要找鱼业公司上级的上级，甚至是更高层的上级。这种办法不要说去办，就是想一想就让人崩溃。 如果这么做的话，等事情办下来可能已经是来年开春了。更大的可能是根本就找不到负责这件事的具体人，结果是豆粕运到了这里，鳕鱼就是拉不回去。 王卫东和欧小阳这一次很可能是血本无归。 “必须想办法把鳕鱼拉回去！”王卫东说道。 他转身看着姚启明，要把鳕鱼拉回去必须要姚启明配合他。 “下一次阿德洛夫来的时候，姚老师告诉他，我想请他和拉里莫夫吃饭。”王卫东说道。 可是一连两三天阿德洛夫都没有再出现，王卫东和姚启明就被困在委员会俱乐部里。 第四天，王卫东决定主动采取行动，两个人去鱼业公司找拉里莫夫。 “他们那天告别的时候不是让我们等着他们的消息吗？他们现在没有来找我们就是上级还没有给他们指示，如果上级给了他们指示一定会来通知我们的。”姚启明说道。 很显然，他是想被动的等待。 “姚老师，他们等得起，可是我们等不起，现在已经是十月中旬了，再有一个月就到冰冻期，鱼船全部回港把鱼货处理完后我们就是得到鱼业公司上级的容许也得不到鳕鱼。”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还是在犹豫，一个原因是这一次出国事情办成与否与他的利益关系不大，还有一个原因是性格原因，有很多像姚启明这样的人总是被动的等待，上级不给我评职称我就被动的等着，不给我涨工资我也被动的等着，不给我分房子我还是被动的等着。 这样的人从来不给别人和组织找麻烦，他们麻烦的是他们自己，用自己一次次甚至一辈子的吃亏去成全别人。 “今天我们两个人就去！必须催促他们向上级报告，催促他们的上级尽快做出决定！”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不再说话了，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匹马或者是一头牛一样被王卫东用鞭子抽打着前进，这种感觉很不好。 海参崴建设在一大片丘陵地带，地势崎区不平。所以交通方式非常多，有公共汽车，无轨电车，有轨电车，城际火车，轮渡和山地有轨缆车。 两个人还记得几天前阿德洛夫带他们去鱼业公司所坐的有轨电车车次，所以依然坐有轨电车前往鱼业公司。 两个人走进鱼业公司，很多人都向他们投来诧异的目光，走到拉里莫夫办公室的门口，王卫东示意姚启明与就坐在门外的拉里莫夫的秘书交涉。 “我们是从中国来的，现在有紧急情况要见拉里莫夫同志。”姚启明说道。这一套说法是王卫东刚才交给他的。 秘书显然还记得他们两个人，从中国来的人就是一年也遇不到一次。 “我马上向拉里莫夫同志报告。”秘书说着拿起电话。 两分钟后秘书放下电话对两个人说道：“拉里莫夫同志让你们进去。” 两个人走进办公室，拉里莫夫站起来微笑着示意他们坐下。 两个人坐下以后，姚启明问道：“拉里莫夫同志，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几天了，你们的上级有没有下指示让你们发运鳕鱼？” 拉里莫夫听完姚启明的话很严肃的点点头说道：“我已经写报告给上级，现在正在等待上级命令。相信不久以后就会有结果，希望两位中国同志再等待两天。” 真实情况是拉里莫夫早已经忘了那一天吃饭的时候他曾经说过的一大串马上必须立刻等等之类的词语，回到鱼业公司以后更没有写过什么报告。 他已经把这件事彻底忘了。 “你看卫东，他们已经写报告了，我想再等几天上级就会给他们指示让他们发运鳕鱼。”姚启明对王卫东说道。 “你跟他说我们对他们的努力工作表示感谢，为了表达感谢我们想请他们吃一顿便饭，就在中国传统节日的那一天，邀请他们一起欢度中国传统节日。”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复杂的变简单一 王卫东说的中国传统节日指的是八月十五中秋节，实际上现在中秋节早已经过去了。王卫东不相信在这里还有农历，更不相信拉里莫夫会查农历验证他说话的真假。 这就是要姚启明赤裸裸的撒谎，他硬着头皮把王卫东的话转述给拉里莫夫。 “我知道，你们的新年和我们的新年时间不一样！”拉里莫夫高兴的说道。他还是一个很了解国外情况的人。 姚启明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是喜欢较真的人，可是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纠正拉里莫夫的错误，实在太麻烦了，而且纠正拉里莫夫自鸣得意的错误很不礼貌。 看来姚启明也不是完全不开窍的人。 “你告诉他我们对这里根本不了解，最好让阿德洛夫同志帮助我们一下。”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拉里莫夫笑着说道。 全世界各个国家的人有很多的差别，可是剥去这些差异的外壳会发现在根本的方面没有多少不同，比如说笑，流泪，大家聚在一起大吃大喝。 两个人沿着原路回到委员会俱乐部后不久，奉拉里莫夫的命令阿德洛夫就来到这里。 “拉里莫夫同志告诉我要配合你们的行动。”阿德洛夫严肃的说道。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下，开始对这场重要的活动进行仔细认真的研究讨论。主要是王卫东和阿德洛夫进行研究，姚启明起到的是桥梁作用。 “这是我们中国最重要的节日，我们想邀请拉里莫夫一家和您的一家和我们一起庆祝，你觉得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当然可以！”阿德洛夫答道。 “可是我觉得把聚会放在委员会俱乐部不合适，你可不可以帮我们找一个合适的地方？”王卫东问道。 阿德洛夫答道：“可以在我的家里，我很荣幸在家里接待中国朋友，我的妻子和孩子也会很高兴的。” “我不了解你家里和拉里莫夫同志家里的情况，你计算一下一共有多少人？”王卫东说道。 阿德洛夫拿出笔记本和钢笔很认真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两行数字说道：“我和莎莎还有两个孩子，拉里莫夫同志和拉里莫夫娜还有三个孩子，加上你们一共十一个人。” “阿德洛夫同志，你计算一下这一次聚会需要多少瓶酒，和其他东西，我们从中国来根本不了解这里的情况和你们的风俗习惯。”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一边翻译一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这个王卫东胆子太大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饮酒聚会！ 阿德洛夫像是在拟定作战计划一样，他低着头严肃的在笔记本上写着一行又一行的数字。 “为了表达我们对你们的深情厚谊，我希望这一次的聚会的美好的，丰盛的，令人难忘的。”王卫东说道。 阿德洛夫勐然抬头微笑看着王卫东然后重重的点头。 两个人反复讨论了一个多小时，姚启明在中间翻译的口干舌燥。 最后出现在阿德洛夫笔记本上的是一个长长的单子。 五瓶七百毫升的伏特加，五瓶红葡萄酒，令人奇怪的是葡萄酒居然比伏特加还要便宜，这是现在特殊情况下的特殊现象。 熏肠，牛肉，鸡，鸡蛋，羊肉，蔬菜，鲜花，巧克力等等有十几项内容，阿德洛夫把所有的东西统计在一起报出了一个大概的数字。 “维尔通同志，大概需要四百五十卢布！”阿德洛夫说道。 该死的卷舌音让阿德洛夫把卫东说成了维尔通，四百五十卢布相当于这里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姚启明翻译道时候浑身冒汗，他主要还不是心疼钱，在国内参加学习的时候，给他们讲课的人自豪的说道：“现在北方大国副食和其他轻工业品缺乏，不像我们这里供应充足。” 要买齐这些东西就需要阿德洛夫私下里购买，所以价格高昂。 王卫东居然跑到国外教唆阿德洛夫犯错误！实际上用犯错误来说王卫东都是轻的。 王卫东从口袋里拿出五张一百卢布的钞票交给阿德洛夫，由于天天洗澡，钞票上并没有什么味道。 他本来在三个口袋里分别放着三百卢布，四百卢布和五百卢布，现在用的是五百卢布。 “明天，明天晚上五点我来接你们去我家里做客！”阿德洛夫拿着钞票高兴的说道。 阿德洛夫兴高采烈的走了，房间里一下子陷入沉默。 “卫东——” 姚启明刚刚开口就被王卫东打断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要是讲道理我可能比你还会说，可是我们到这里是要把事情办成而不是来和他们讲道理的。”王卫东说道。 “你这么做，你这么做太——”姚启明说道。 “大不了我们就是两手空空的回去嘛，还能怎么样？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努力一下怎么知道行不行？”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下午五点，阿德洛夫准时来接他们两个，这两次他都没有用拉达车来接他们，这让两个人很安心。 阿德洛夫的家就在海参崴市的中国街上，三个人走进门，阿德洛夫的夫人和两个孩子热烈欢迎王卫东和姚启明。特别是两个孩子仰着头惊奇的看着王卫东和姚启明。 这是他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亲眼看见外国人站在面前。 昵称叫莎莎的阿德洛夫的夫人满脸是笑，她是今天晚上的大厨，煎牛排烤肉饼拌沙拉都是出自她的手。 王卫东和姚启明都过来和阿德洛夫娜礼貌性的贴脸拥抱一下。 相差一两岁的两个孩子蹦蹦跳跳的跟在王卫东的后面，也许明天到学校里就可以和同学们炫耀他们家里来了中国人。 “尼娜，你给客人弹一曲吧。”阿德洛夫说道。 尼娜的房间里放着一架简易钢琴，小女孩坐在钢琴旁边音乐像是流水一样叮冬作响，是天鹅湖中最有名的那一段。 音乐结束王卫东和姚启明拍起巴掌，小女孩双臂像是翅膀一样摆在身体两边然后下蹲行礼。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 “拉里莫夫同志来了！”阿德洛夫说道，他转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一个几乎和门一样宽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复杂的变简单二 拉里莫夫一只手放在妻子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放在女儿肩膀上，一副好丈夫好父亲的样子，与坐在办公室里那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大相径庭。 王卫东和姚启明也走到门口迎接拉里莫夫一家，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拥抱。阿德洛夫和妻子与拉里莫夫和妻子互相拥抱，拉里莫夫和王卫东姚启明拥抱后把他们介绍给自己的妻子拉里莫夫娜，然后王卫东姚启明与拉里莫夫娜礼节性的拥抱。 几个人走进客厅坐下，阿德洛夫娜端来干果和酒杯，拔出软木塞倒上葡萄酒，客厅里的气氛马上热烈起来。 姚启明先是向在场的人讲解中秋节的来历和对中国人的意义，所有的外国友人都很认真的听着，王卫东这时候才想起可能的疏漏，他转头看向窗外的天空，发现高挂在天上的月亮是大半圆的时候才勉强放下心。 拉里莫夫的大女儿娜塔莎已经十八岁了，现在是一名即将毕业的高中学生，她安静的坐在那里，眼睛好奇的在王卫东和姚启明的身上扫来扫去，灰蓝色的大眼睛像湖水一样非常漂亮。 不知道当她将来结婚后会不会也像她的母亲一样迅速的身体膨胀。 几个人一边闲谈一边喝着葡萄酒吃着俄国糖饼当点心。 姚启明讲起了他当年在这里的远东大学留学时的事情，彼此的连接越多，共同语言和好感也就越多。 餐前吃沙拉作为开胃菜，然后再上来的是主菜牛排和肉饼和烤肉，虽然没有葱姜蒜作为调料王卫东还是吃了很多。 他现在终于明白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还有他们的妻子为什么这么胖了，俄国人吃的热量实在是太高。 不像是在中国，喝酒的时候彼此监视，谁喝酒的时候投机取巧是被人看不起甚至是要罚酒的。王卫东喝酒的时候比较随意，他喝的很少，而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甚至包括两个人的妻子都是豪饮。 往往是二三两一杯的伏特加一干而尽！ 王卫东吃惊的发现姚启明的酒量也很不错，受酒桌上的气氛感染，没有留心眼也喝了很多。 酒喝到一半的时候包括娜塔莎在内的孩子们都退下去了，尼娜的房间里又响起叮叮冬冬的琴声。 不像是在中国饮酒大家都规规矩矩的坐着，除了王卫东之外，其他几个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站在喝酒，一边说笑着。 听见隔壁房间的琴声，姚启明突然张开双臂大声朗诵起普希金的诗： 我爱过你，也许这爱情的火焰 还没有完全在我心里熄灭 可是别让这爱情再使你忧伤—— …… 客厅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的人都静静的听着姚启明充满感情的声音。特别是两位女士呆呆的，眼睛已经有些迷离了。 一个中国来的客人朗诵俄国最着名诗人的诗就像一个外国人在中国朗诵床前明月光一样，既自豪又对这两个中国人增加了好感。 …… 我爱的那么温存，那么专一 啊，但愿别人爱你也是这样！ 朗诵结束的时候两对夫妻热烈的鼓掌，王卫东急忙放下肉饼也跟着拍巴掌。 两位女士忍不住放下酒杯过来与姚启明紧紧拥抱。她们两个身体是大妈的，可是内心里还藏着一个少女。 姚启明的行为点燃了烈火，首先是两位女士端着酒杯唱起了歌，歌声飘出窗外在夜空里回荡。 也许是为了照顾两个中国客人的情绪，女士们唱起了红莓花儿开和喀秋莎，王卫东都跟着他们一起哼哼。 他预感到今天晚上的聚会很成功，效果出奇的好！ 必须承认，这个国家的人艺术素养很高，特别是两位女士像音乐家一样，时而高亢时而婉转悠扬。从高八度下降到低八度然后再升到高八度，像坐过山车一样。 不知不觉间，几个人喝光了所有的葡萄酒，伏特加只剩下一瓶。情绪高涨的几个人却并没有多少醉意。 “维尔通同志，该你了！”满面红光的拉里莫夫对王卫东说道。 成败在此一举！ 王卫东也就是维尔通同志决定豁出去了。 他拿起叉子在酒杯上轻轻的敲着，发出叮叮的响声。 “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不想念 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 虽然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还有他们的妻子都听不懂王卫东在唱什么，可是熟悉的旋律马上让他们知道王卫东唱的是什么歌曲。 四个人马上用俄语跟在王卫东一起唱，唱到最后四个人举起酒杯带着颤音把旋律拉到最高。 酒真是奇妙的东西，今天晚上让所有的人卸下了伪装，拉进了彼此的距离，到聚会结束的时候彼此之间像是老朋友一样。 分别的时候，从两位女士与自己拥抱时的力度王卫东就感觉到她们对自己的好感。 王卫东又与拉里莫夫拥抱告别。 “太晚了，为了避免麻烦，阿德洛夫同志还是由你送他们回去吧。”拉里莫夫关切的说道。 回到委员会俱乐部，两个人坐在房间里喝开水醒酒。 “我在这里留学的时候经常和同学们举行这样的聚会，几十上百人唱歌跳舞喝酒。”姚启明充满回忆的说道。 “卫东，你唱的那首歌旋律我有印象，四六年我还是中学生的时候在敖连特电影院看的外国电影里就是这个旋律！我的印象很深刻，里面的女演员真漂亮！”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闭上眼睛装作酒醉什么都没有听见。 “后来再也没有听过这首歌，卫东，这首歌叫什么名字？”姚启明接着说道。 王卫东靠在椅子上发出轻轻的鼾声，他已经睡着了。 第二天下午，阿德洛夫到委员会俱乐部请两个人再一次去鱼业公司，当着他们两个人的面，拉里莫夫拿着一份文件说道：“这是我写好的给上级的报告，马上就交上去！两位中国同志请回去耐心等待，相信不久以后就有好消息给你们！” 实际上不久以后就可能是很久以后，两个人又等了四五天还是没有动静，王卫东买了鲜花和红十月巧克力作为小礼物到阿德洛夫家去做客。 “鲜花有什么用啊？而且还这么的贵！”姚启明抱怨王卫东乱花钱。这时候他这个大学讲师和农民工人在思想上没有一点区别。 “只要能起到作用就是有用！”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二十九章 喜欢也不喜欢 两个人来到阿德洛夫家里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王卫东拿出鲜花和巧克力又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掏出两条女人穿的尼龙丝袜，然后姚启明与阿德洛夫夫妻两个人坐在那里闲谈，王卫东则听孩子弹琴，半个多小时王卫东就和姚启明告辞离开了。 “走动嘛，走动的多了就促进了关系，就是阿德洛夫娜的大粗腿能不能穿进入丝袜。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阿德洛夫还是知道我们的目的，他替我们在拉里莫夫面前提一句就好。”王卫东往回走的时候说道。 “那两条丝袜是怎么回事？”姚启明问道。 “那是我偷偷摸摸带过来的，第一次来胆子小不敢多带，就带过来四条，藏在行李包的夹层里。”王卫东答道。 两个人之间回俱乐部不敢随意的走动，每天除了下楼吃饭就是在窗前看风景，窗外进行维修的工人们又换了一台新的水泥搅拌机还在那里慢悠悠的进行修理房屋。 这一次就等了两天阿德洛夫兴冲冲的来找他们，告诉他们拉里莫夫马上要见他们。 三个人来到鱼业公司，王卫东和姚启明走进拉里莫夫的办公室。 “维尔通同志，上级对我的报告已经批复了，等下一条鱼船回港我就可以向铁路提出申请把鳕鱼发往芬河市。”拉里莫夫笑着说道。 王卫东和姚启明都很高兴，不过听见拉里莫夫说还要向铁路提出申请的时候心里有有一些担心，王卫东现在最怕听见申请报告之类的话，一个申请就不知道要申请到猴年马月，甚至是天荒地老。 不过王卫东立刻做出非常高兴的样子然后站起来隔着办公桌与拉里莫夫紧紧的握手然后把一管口红和两条长腿丝袜 放在拉里莫夫的办公桌上。 “礼物，礼物！”王卫东用刚刚学会的俄语说道。 沿着维斯特兰娜大街往回走，两个人看着街道上的景物，由于担心遭遇麻烦，王卫东在这个北方大国的军港城市就进行点对点的活动，阿德洛夫就警告过他们不要随意走动，更不要乘坐山地有轨缆车，因为乘坐山地有轨缆车势必要抵达山顶，那里是能够看见海湾看见军港军舰的地方。 回到俱乐部住处，王卫东说道：“终于有眉目了，不过装运鳕鱼的火车没有发车事情就算没有成功！” 从海参崴到芬河市不过二百一十公里，货运火车四个小时就到了，可就是这短短的二百一十公里却需要做艰苦的工作甚至是永远都不能到达。 王卫东走进卫生间看着自己的脸，他现在的眼睛赤红，嘴角起泡，这些天一直处于焦虑之中，着急上火，如果事情被一直往后推，再过半个月他们只能两手空空的回去了，已经运到北方大国境内的豆粕可能就是义务的为北方大国的饲养业做贡献了。 他和欧小阳投入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好在一天后阿德洛夫就来俱乐部告诉他们一两天之内一万公斤鳕鱼就可以装火车运到芬河市。 这一次的速度还快的出奇完全超出他的想象。 一块大石头终于可以落地了，王卫东压抑内心的喜悦让姚启明告诉阿德洛夫，他们两个马上就要离开这里，在离开之前他希望再举行一次像上一次那样难忘的家庭聚会，还希望得到阿德洛夫朋友般的帮助。 阿德洛夫当然很高兴，微笑着点头。 王卫东把几张一百卢布的钞票放在阿德洛夫的大手里。 姚启明没有在意，以为还是像上一次那样的五百卢布，实际上王卫东放了六张在那只大手上。 “卫东，事情既然已经办完了，我们就准备回去，没有必要再花钱了吧？”阿德洛夫走后姚启明问道。 “怎么没有必要，我们以后还是要回来的，我恨不得花一千卢布！”王卫东说道。 现在已经到了十一月初，几百海里上千海里以外的捕鱼船纷纷趁在冰封期之前赶回海参崴，这几天拉里莫夫也很忙。 两天后阿德洛夫带着王卫东和姚启明到火车站看装着一万公斤的鳕鱼的车厢被缓缓向北拉走。 “为了这一点东西，我们可真是没少费力气！”姚启明感慨的说道。 “这一次太仓促了，豆饼收购的不多，所以换回来的鳕鱼只能有这么多。再说，第一次少一点也好，如果是五万十万公斤，我可能坚持不到这一天就病趴下了。下一次，等下一次我们再到这里的时候事情一定会办的更顺利！”王卫东说道。 临别前在阿德洛夫家里举行的聚会由于彼此的熟悉更加热烈，最后结束的时候大家一起唱友谊天长地久那首歌曲。 由于心情好王卫东喝了很多酒，回想起来他就记得十八岁的娜塔莎说她的理想就是毕业后当一名列车服务员。 海参崴和远东其他地方的人离莫斯科非常远，其实大部分人心里都希望去西部人口多经济更发达的地方。 如果去不了，像列车服务员一样来往于国家东西部之间在将近一万公里的距离上看看也好。 回去的时候王卫东和姚启明坐火车到乌苏里斯克然后转乘汽车到格罗杰科沃。 第二次看见沿路的风景王卫东心里很感慨，他喜欢这个国家，这里什么都是可能的，也不喜欢这个国家，这里可能什么都不行。 走过铸铁档杆从海关北方大国那边走到中国这边，经过严格检查后王卫东和姚启明终于觉得自己回来了！ “卫东！” 远处一个声音在喊，王卫东抬头看见欧小阳在远处向他们两个人招手。 欧小阳快步走过来像是慰问似的与两个人握手说道：“辛苦，辛苦了！” “鳕鱼运走了？”王卫东问道。 “重新装运后已经拉走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哈市了。商量好的，找一个地方存放两个月再卖。”欧小阳说道。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天气已经很冷，鳕鱼很好存放。春节前一个月再卖可以多卖一点钱。 “找一个吃饭的地方，锅包肉，地三鲜，杀猪菜，你请我们！”王卫东说道。 三个人吃饭的时候，王卫东讲述了两个人到那边以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事后再回头看整个过程还算顺利，难度并不算太高，只是当时没有经验眼前漆黑一片根本不知道事情应该怎么办才好，总担心办不下来竹篮打水一场空，赔的老掉儿朝天！”王卫东说道。 “不过现在趟出一条路就好了，以后胆子就大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现在是新豆榨油期，我争取多收购豆饼，明年四五月份你们再去那里换更多的鳕鱼回来。”欧小阳说道。 “我倒是觉得春夏的时候少跑一点，还是像现在这样深秋初冬的时候再去，鳕鱼运输和运回来后更好保存，夏天鱼多也不好卖，冬天鱼少，又接近春节能卖更好的价钱。”王卫东说道。 “好，四五月的时候你们跑一次，把豆饼存到秋天的时候你们再去！”欧小阳说道。 第一百三十章 算算账小赚 三个人吃饭完，欧小阳提议到这里的玫瑰影剧院看电影，看海报是那部已经放映了几个月的在德国获奖影片。 三个人买票后等了半个小时随人群走进影剧院，不到二十分钟一千两百人的影剧院几乎被坐满了。 看电影的人们冲着在国外获得大奖和口耳相传的电影情节来的。 电影刚一开始的时候出现在荧幕上的是一只抬起爪子的金熊，王卫东没有看电影的心情，从回到这一块土地开始他就彻底的放松了，吃饭时喝了一点小酒，靠在椅子上他的上下眼皮直打架。 勉强的看了一会电影，在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的粗野歌声和高粱杆的晃动中王卫东睡着了。 欧小阳看见王卫东睡着了，并没有叫醒他，直到电影散场的时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到旅店，欧小阳让姚启明单独住一个房间，他和王卫东住一个房间。 “卫东，我都听姚老师说了，这一次全靠你了，否则可能豆饼就白运，咱们的钱也打了水漂。”欧小阳说道。 “也不见得那么严重，就是干事拖沓推诿，找理由推来推去推到最后事情就很可能黄了。反正事不关己谁都不愿意管。”王卫东说道。 “姚老师这一次也没少出力，他是老实人，一些事情他干不了，幸福的生活是等不来的，要靠自己去争取。离下一次去还有几个月的时间，你帮我准备两个好一点的打火机，最好再加一个小本子的小录音机。”王卫东说道。 “好，绝对没有问题！”欧小阳说道。 “姚老师的五百卢布没有动，这一路上用的都是我身上带的卢布，可以把他身上的五百卢布收回来给他一千块钱。”王卫东说道。 按现在的官方比价卢布高的吓人，而实际上根本不值那么多，五百卢布按官方比价当然超过一千块钱，但是按实际兑换比价可能不值一千块钱。 王卫东从包里摸出一块巧克力扔到欧小阳的床上说道：“尝尝，这种巧克力很不错。” 这一次回来，王卫东买了十几块红十月巧克力带回来。 “最后一次到俄国朋友家里聚会的时候我吃了帝王蟹和虾，味道还不错，可惜不能带回来。和外面一起过去到乌苏里斯克的人用苹果换比目鱼，将来我们也可以把门路再扩大一点。”王卫东遗憾的说道。 “现在的中国人还吃不起这些东西，帝王蟹是什么？我还没有吃过！”欧小阳说道。 “听拉里莫夫经理说他们每一年捕捞的大马哈鱼的数量也很多，我还想在大马哈鱼上打主意，比如说大马哈鱼鱼籽，那种东西很不错，非常有营养。”王卫东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欧小阳问道。 “现在不是开始时兴营养品吗？各种口服液广告你看过没有？我们可以做大马哈鱼鱼籽的营养品，比那些什么宝的营养液看起来就真实多了。”王卫东说道。 “这个主意不错，回去以后咱们好好商量商量。”欧小阳说道。 在旅店里舒舒服服的睡了一夜，第二天三个人坐火车回到哈市。 王卫东回到家里陈季红看了他半天，出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王卫东瘦了不少，虽然每天吃煎蛋炸鸡腿肉饼但是由于精神压力太大还是瘦了。 王卫东拿出巧克力分给两个人吃，奶奶黄桂英吃了几口说道：“这东西我当年吃过，四六年听说你爷爷跑到哈市的时候我到这里投奔他，他就给我吃过，听说是从北方大国士兵那里搞来的。” 晚饭吃的是白菜粉条炖五花肉，这是王卫东一个月来吃的最顺熘可口的一顿饭，还是家常饭最养人啊。 “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了，你走后不久曲小梅的一个亲戚拿着地址到这里来找你，和那个亲戚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什么生产队的干部。”黄桂英说道。 “跑这么远找到这里有什么事吗？”王卫东问道。 “那个人到这里说要找你这个能人合作什么事情，听了半天好像说是煤窑的事。后来半个月又来过一次。”黄桂英答道。 从三年前国家由于能源紧张出台了有水快流的政策，从那以后各地的小煤矿遍地开花，黑省也出现了很多乡镇煤矿，特别是围绕几大矿务局，在乡镇企业的名义下挖一个洞就采煤。 “一定是我嫂子告诉她这个亲戚的，我有几个糟钱的事已经替我宣传出去了。”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这两年听说王卫东现在混的不错，有一些亲属就找到向阳化工厂的家里希望帮衬一点，这些人都被王海富和李玉凤请吃一顿饭后挡回去了。 这一次嫂子曲小梅的亲戚直接找到哈市来了。 上一次王卫东听说煤矿的事情还是十来年前听爷爷说当年小本子的时候爷爷的一个叔辈哥哥到小本子在鹤东煤矿下井后再也没有出来。 据同村回来的人讲当时井下冒顶，大石头把爷爷的这个叔辈哥哥砸死了，尸首无存永远埋在上百米的地下。 这件事在当年还是孩子的王卫东心里留下了对煤矿的恐惧心理。 “你是怎么跟他们说的？”王卫东问道。 “我说你有事出差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再说煤矿卫东也不懂，他不会干的。”奶奶黄桂英答道。 “黄秘书，你回答的非常好！继续看电视吧。”王卫东说道。 在家里休息一天后王卫东和欧小阳去看装鳕鱼的仓库。现在是冬天，不用考虑冷冻问题，十吨鳕鱼占用地方并不大，欧小阳临时租用了一个大车库来装鳕鱼。 “在里面找到了两个老鼠洞，先灌开水再堵水泥，重新抹了一遍墙缝，最后在地面和围墙上铺了两层塑料布。”欧小阳说道。 “这一批鳕鱼刚刚到港去头后就装火车运到芬河市，很新鲜，现在是零下六七度，以后一天比一天冷。到十二月以后再卖应该没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我算过了，这些鳕鱼刨除所有费用最后也就能剩下一万多，明年我们再大干一场！”欧小阳说道。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好事是不会主动上门的一 接下来的日子就是最舒服的日子，每天王卫东躺在奶奶的大枕头上或是睡觉或是躺着抽烟想心事，陈季红抱着孩子和奶奶黄桂英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坐在电视前面，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想一天三顿饭吃什么。 一个有钱人的生活就是这么枯燥无聊。 半个月后将近中午的时候就在王卫东还在想中午是吃酸菜炖冻豆腐还是吃白菜炖冻豆腐的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去开门！天天躺在家里卧蛋，连一个小鸡儿都没有孵出来！”奶奶黄桂英吼道。 “下一次我去那边吃面包肉饼再也不回来了！”王卫东说道。 他趿拉着鞋走到门口开门，门外站着两个中年人，戴着狗皮帽子和棉手闷子。 “卫东，你可回来了！我姓曲，是小梅她叔，你哥结婚那天咱们见过！”站在前面的瘦脸中年人说道。 “原来是曲叔，进来坐。”王卫东挤出笑脸说道。 没办法，必须热情，不认亲还是会被人骂的，那怕那个亲戚要拐好几个弯。 两个人走进屋子客气的与黄桂英打招呼。 曲小梅的叔叔说道：“大婶，我们又来了！这老太太让孙子孝顺的多享福！” 跟在曲小梅的叔叔后面的人也笑着跟黄桂英打招呼，王卫东让两个人坐在外屋，他拿出香烟招待两个人。 “卫东，这是我们村的领导石国正，上一次来的时候你不在，过了一个月你终于回来了！”曲小梅的叔叔说道。 石国正翘起二郎腿抽着烟打量着整个房间。 “还是住在城里舒坦，烧暖气，不像农村烧火取暖乌烟瘴气的！”石国正说道。 他弹烟灰的姿势很有气派，这是他到乡里开会的时候跟乡里领导学的，手臂伸直，大拇指与中指夹住香烟食指有节奏的敲打烟只，然后双臂抱在胸前吸了一口烟说道：“我们两个这一次来呢是有这么个事儿，现在呢国家鼓励发展乡镇企业，国庆节的时候大侄女回家的时候说到你，她说你是个能人，所以我就让小梅给我们写了一个地址然后我就带着小梅的叔叔文福来找你。我们来过两次你都不在，这一次来你终于回来了！” 他嘴里的大侄女应该就是曲小梅，曲小梅的叔叔就叫做曲文福。 不过王卫东并不知道曲小梅是怎么知道自己在哈市住址的。 石国正凝视着王卫东像是在做思想工作一样说道：“现在国家煤炭紧缺啊，购买煤炭的人到矿务局看见负责煤炭配销的人就像是儿子看见爹一样，恨不得跪下！” 王卫东静静的听着，如果一头大肥猪往自己家门口跑，跑的过程中不知道有多少人拦截，如果是一匹狼那么就不会。 好事不会主动上门的，坏事却会。 两个人跑几百公里事隔一个月来找他三次，要做的只能是对他们自己有利的事情。 “我们村两年前也建了一个煤矿，整个村子那算是翻身了！”石国正手拍大腿说道。 “那你们这一次找我有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他不想再听石国正口沫横飞的说下去了。 “听小梅说你可是能人，在哈市发展的不错！所以我们就来找你来了！大家合作互利互惠，合作发展嘛！”石国正说道。 “既然你们干的很好就自己干嘛，来找我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你是小梅家里的兄弟，咱们就是实在亲戚嘛！有好事怎么能忘了你呢？咱们大家合作开发共同发展！”石国正说道。 “我现在自己的事情就很忙，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我就不掺乎了。”王卫东推辞道。 石国正看了曲文福一眼，刚才他说话的时候忘记了说话对象，面前坐着的人不是自己村子里的人而是在哈市混了多年见过世面的。 面前的这个小子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大侄子，我们领导听说你是个人才，他这一次是来请你的！”曲文福说道。 “哎，对了！我们现在煤矿的经营上遇到一点困难，这不就找你来了吗？你能干好一个无线电厂，干煤矿也不会差！我们农村人没有见过世面，缺乏人才，我们农村人也不容易，就帮我们一把！”石国正接口说道。 既然利诱不管用，那么就先吹嘘王卫东一下再姿态放低一点打感情牌。 “我能力有限干不了煤矿，你们还是找别人吧。”王卫东摇头坚决拒绝。 曲文福和石国正对视一眼很是无可奈何，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啊。 不过两个人并不打算收兵，依然不吝惜吐沫的劝说王卫东，两三个小时过去了屁股就不肯离开椅子。 看样子他们像是打算在这里吃饭然后住下，除非王卫东撕破脸把他们两个赶出去。 “既然来了，家里没有准备什么菜，我领大家出去吃饭。”王卫东站起来说道。 他打算把两个人带出去简单吃一顿然后就跟他们两个说拜拜。 这一次两个人的屁股终于翘了起来。 “该我们请你嘛，还要让你请我们吃饭，真是过意不去！”石国正说道。 他可是总喝酒的人，村里面喝，乡里面喝，天天喝，顿顿喝，因为喝酒太多养出了肚子里面的酒虫，一天不喝酒就浑身不舒服。 听见有人请喝酒，石国正嘴巴已经开始分泌吐沫了，肚子里面的酒虫也蠢蠢欲动。 王卫东特意走到离家很远的地方找了一个小饭店点了几个毛菜招待两个不速之客。 石国正夹了一快子豆芽炒肉丝放进嘴里嚼着对曲文福说道：“还是人家大城市的馆子，炒的菜比我们乡里的饭店有滋味多了！” “两位大叔不要客气，尽管喝，我争取把你们陪好！”王卫东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喝了一个小时王卫东就发现自己刚才的话说大了，他还真没有陪好两个人的能力，尤其是石国正真是酒精考验，他自己一个人喝了将近一瓶的玉泉白酒毫无醉意，而王卫东已经感觉到自己头重脚轻了。 越喝越精神，脸色如常的石国正对王卫东说道：“大侄儿，我们那个煤矿建设规划的时候地下有六十万吨煤，现在才过去两年只挖出来十万吨，你算算还剩下多少？绝对干的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好事是不会主动上门的二 煤炭是什么？那就是黑色的金子！八十年代煤炭短缺，只要挖出来根本就不愁卖不出去！ 虽然煤炭价格掌握在国家手里还没有放开，可是想一想地下的几十万吨煤炭谁都会怦然心动，按照现在国家煤炭四五十块钱的定价，那是多少钱啊！ 可是让石国正没有想到的是王卫东还是摇头说道：“大叔，我真的干不了，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三个人喝了两瓶白酒，王卫东死皮赖脸的喝了不到半斤，其他的酒都倒进了石正国和曲文福的肚子里，他们两个人的肚子直通下水道，所以什么事都没有。 “两位大叔，多谢你们的好意，我今天喝多了就不送你们了。”王卫东算账后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身走了，就把两个人扔在寒风里。 “特么的，咱们两个这么说他还是油盐不进！”曲文富看着王卫东的背影骂道。 “都说到这种程度他都不动心，看来人家真是有家底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越不会见钱眼开！”石国正说道。 “可是我们磨破了嘴怎么说都不行啊，要不咱们两个还是回去吧。”曲文富说道。 “回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有家底的，回去了到哪里找人接手？找一个小旅店住下，明天再去他家里一趟！”石国正说道。 “不行吧，眼瞅着这小子就不是个东西，他不会上当的。”曲文富说道。他评价一个人的标准就是这样，好人就是好欺负好骗的人，坏人就是他骗不了欺负不了的人。 “怕什么？即使这小子最后不上套我们也不会有什么损失。”石国正说道。 其实直接把家里来的客人扔在外面自己一个人回来很不礼貌，不过王卫东不管，这两个人明显是一肚子花花肠子，几百几千块钱的好处王卫东会想一想，可是几百万上千万的好处，哪里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王卫东回到家里躺在床上醉醺醺的正好睡觉。 第二天上午陈季红陪着奶奶看电视，王卫东还是躺在床上，胖儿子在他身上爬来爬去，啊啊叫着，口水不停流到他的衣服上，最后躺在王卫东旁边把他的手指含在嘴里不停吸着。 这时候又响起了敲门声。 “去开门！”奶奶黄桂英喊道。 王卫东把手指从儿子嘴里缩回来艰难的翻身起来，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够的冬三月，他真是不愿意动弹。 走到门口打开门，王卫东发现石国正和曲文富居然又来了。 “三顾茅庐啊，卫东，你看见了吧，我们石领导对你是求贤若渴啊。”曲文富说道。 王卫东就站在门口没有让两个人进屋。 “两位大叔，我最后说一遍我不去，更干不了！”王卫东说道。他现在直接不给两个人好脸，曲小梅叔叔曲文富这个拐弯亲戚也不用认了，没有直接说让他们滚蛋已经很给他们两个面子。 “卫东，我听小梅回来说过了，这些年你一直在外面飘着，一定受过很多委屈吃过很多苦，所以哪你不愿意相信别人，这一点我理解！”石国正动情的说道。 “我不要求你马上答应我，你到我们那里看看总可以吧？看完以后你还是不愿意合作，我绝不留你，怎么样？”石国正郑重的说道。 王卫东看着石国正好半天才点点头说道：“好，你们先回去，把地址留给我，过两三天我就去！” “我相信卫东是男子汉大丈夫，吐口吐沫砸个坑！你放心，你去了我们好吃好喝好招待！”石国正说道。 晚上，欧小阳开车到住宅大院门口看见王卫东就靠在大门旁边站着。 “卫东，这么晚有什么事？”欧小阳问道。 王卫东右手转圈说道：“倒车，我有事情跟你说。” 欧小阳把吉普车倒回来停在路边，王卫东上车后把石国正和曲文富到他家里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煤矿已经开采了两年，挖了几万吨煤总有吧？总值上百万，赚个二三十万没问题吧？他们应该不缺钱啊，那么他们死乞白赖的来找你是图什么？”欧小阳纳闷的说道。 “是啊，我也想不明白。他们说地底下还有几十万吨的煤，要找我合作，哪有这样的好事，别人白白的送钱给你？就是因为事情太好了，我才不敢答应的。”王卫东说道。 “可是你现在已经答应过去看看，小心不要上了他们的套！”欧小阳警告道。 “我就带几十块钱过去，转一圈就回来。回来的时候别忘了再给我泼泼凉水。”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来到鹤东矿务局大桶沟煤矿附近的团结村。他从公共汽车上下来越过一条铁路抬头看去，远处有一座矸石山，那里应该就是石国正他们说的煤矿。矸石山西面四五百米处稀稀拉拉的有几十座土坯房，应该就是石国正曲文富所在的团结村。 看来这座煤矿位置不错啊，离铁路很近，运输上很便利。 王卫东故意走进煤矿看见矸石山沿着斜坡铺了一段铁轨到顶，一辆矿车就被绞车拉到矸石山顶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停在那里很久了。 距离矸石山几十米外有一个石门硐，就是石国正说的煤矿斜井了。 煤矿周围王卫东没有看见有人走动，可能都下井了，所以看不见，只听见哗哗的水声，这是水泵把井下的积水抽出来排出。 王卫东拐向正路走向村子。 村子里三四排房子中间那条路最宽，现在是初冬大街（大该）上一个人都没有，可能都在家里猫冬。 王卫东沿着街走过几家房子后站住，他看见左手边一家院子里一个人正坐在院子里剥包米。 王卫东走进院子，院子里的大黄狗汪汪的叫起来。 王卫东站住没有再往前走。 “大叔，石国正家住在什么地方？”王卫东大声问道。 那个坐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包米棒子的人愣愣的看着他，在团结村有将近十年的时间还没有人敢直呼石国正的名字。 “大叔，石国正家在什么地方？”王卫东又问了一遍。 “就是西面那个砖瓦房！”老人举起玉米棒子指着西面说道。 “哪个砖瓦房？”王卫东接着问。 “整个村子就一个砖瓦房，你还问哪一个！”老人答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好事是不会主动上门的三 整个村子真的就一座砖瓦房，王卫东走进院子的时候狗开始狂吠，王卫东看见院子里用链子栓了两条黑背。 门开了，一个中年女人站在门口迟疑的看着王卫东。 “你是嘎哈的！？”女人问道。话语中明显带着霸气。 “石国正家就是这里吧？”王卫东问道。 是曹操曹操就到，石国正已经出现在门口。 “是卫东啊，快进来！”石国正对王卫东喊道，然后他又回头对媳妇说道：“拉住两条狗！” 走进屋子，王卫东立刻就觉得暖烘烘的，炉子里煤火熊熊，阳光从宽大的窗户里射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 屋子里的家具都很新，方柜上摆着一台彩电，正放着节目。墙角还有一台洗衣机居然是双缸的，这个时候双缸洗衣机还是个稀罕东西。 在农村家里能有彩电洗衣机，这户人家日子过得相当不错。 “快进来坐，脱鞋上炕！”石国正热情的说道。 炕上铺着光滑的纤维板刷着蓝色油漆，整个屋子都显得亮堂。 王卫东不客气的脱鞋上炕，他刚刚坐下马上又翘起屁股，实在太热了，烫屁股！ 石国正哈哈的笑着说道：“烫是吧？垫一个枕头！” 王卫东坐在枕头上，感觉舒服多了。 这时候石国正的媳妇也走进来，石国正对媳妇说道：“你去告诉老魏家可以杀猪了。” 媳妇转身走后，石国正对王卫东解释道：“前几天我们村的老魏家要杀猪，我告诉他晚杀两天，我有一个客人过几天就来了，等客人来了再杀，今天下午我们就去吃杀猪菜！” 王卫东掏出宇宙牌香烟递给石国正一只，两个人一边唠嗑一边抽烟。 “要是没有什么事就在这里多玩几天！我家那两个小子岁数和你差不多，让他们两个带你出去转转。”石国正说道。 “我想去那座煤矿看看。”王卫东说道。 “不着急，煤矿就在那里什么时候看都行！”石国正说道。 不一会石国正的媳妇回来了。 “老魏家已经找人帮忙杀猪了，再过三四个小时就能吃上！”石国正的媳妇说道。 “你在哈市一定没有吃过杀猪菜，在向阳化工厂也吃不到，这一回算是来着了，大家坐在一起又吃又喝热闹的很！”石国正说道。 “现在土地都承包了，你们的事情少了不少吧？”王卫东问道。 石国正听见王卫东的问话脸色有些暗澹的说道：“事情也不少，要征收的事情很多，不好管啊。” 王卫东侧面打听煤矿的事情，石国正总是避实就虚不肯说一点实际情况。 王卫东问的多了，石国正说道：“这两年煤矿就是我儿子大力在管，他最了解煤矿的事情，晚上他回来的时候你可以问他。” 王卫东这时候才知道这个乡镇煤矿的矿长就是石国正的儿子。 石国正的媳妇也坐在炕边参与聊天，女人嗓门大十分健谈。 女人一边唠嗑一边上下打量王卫东的穿着，看见王卫东衣着普通，女人心生鄙夷。 人看衣装，佛看金装，现在人们也开始通过衣着判断一个人的身份和富裕程度，然后再看人下菜碟决定自己对别人的态度，是尊重他还是瞧不起他。 两个多小时后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进屋子露出笑脸对石国正说道：“赶紧的吧领导，血肠已经灌好了，猪肉也烀上了，你不先去坐镇村子里的人谁敢来啊。” 男人黑红脸，在石国正面前微微弯腰显得很卑微。 石国正盘腿坐在炕上故意沉吟一会然后拍着大腿说道：“好吧，我们这就过去，帮你撑撑场面！” 去吃杀猪菜那是给你面子！ 然后他指着王卫东说道：“这就是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贵人！他是来我们这里帮我们建设煤矿的，这就算认识了，以后大家都是朋友！” 男人急忙把手伸向王卫东握住他的手说道：“大兄弟，我嘴笨没啥说的，一块过去吃吧！” 王卫东也伸出手和那只粗糙如砂纸的手握了握。 跟着魏姓男人身后，王卫东石国正还有他的媳妇走出家门，又走了几十米来到一家院子里，有十几个人正在忙碌着。 每一个人看见石国正和一个年轻俏丽女人都笑脸相迎。 “把大肠头给我留着，我就得意那一口儿！”石国正说道。 那个女人笑着说道：“早就下锅烀上了！等你上桌的时候保准给你端上来！” 王卫东看见院子里一个直径有一米的大盆，里面装着岗尖儿切好的酸菜，过一会村子里的人都过来吃杀猪菜，这些酸菜可能还不够。 外屋里两口大锅里都冒着热气，一锅煮着血肠，一锅在烀肉。 石国正走进东厢房径直脱鞋上炕，魏姓男人急忙把一包没有开封的香烟放在炕上。 石国正撕开烟盒上的封纸抽出两根扔给王卫东一根。 现在的香烟分两种，高级一点的有过滤嘴，价格低的没有过滤嘴。 王卫东注意到炕上还有一个装散烟叶的笸箩，这应该是这家人平时抽的。 原来这个屋子里没有人，石国正进来以后就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来。 这些人有的脱鞋上炕坐在石国正周围，有的就坐在炕边。 “卫东来了！”曲文富进来笑着说道。 王卫东点点头，看着曲文富也脱鞋盘腿坐在炕上。 经过石国正介绍，原来坐在这铺炕上的都是团结村里有头有脸的，王卫东这时候才知道，原来曲文富是村子里的治保主任。 “人都来齐了，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王卫东同志，他来是要和我们合作办煤矿的！”石国正说道。 王卫东听见石国正这么说的时候马上就想纠正，现在他没有都没有看见，什么都不知道，八字都没一撇怎么就说合作了？ 可是他嘴唇动了动没有说话。 坐在炕上的人都笑着向王卫东点头。 “卫东，上炕啊！”石国正催促道。 “我还是坐在炕边吧，太热了，屁股实在受不了！”王卫东答道。屋子里马上响起哄堂大笑。 两个小饭桌被摆在炕上，两盘炒瓜子摆在桌子上。 七八个人伸手抓瓜子卡卡卡的嗑瓜子，吐的满炕瓜子皮子。 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捧着蒜缸子进来，不停的捣蒜，眼睛看着坐在炕上的人，眼睛里充满了敬畏。 大锅里下了大半锅酸菜，再把大猪肉片子撒在酸菜上，灶下塞进干枝，火呼呼的烧起来，猪肉炖酸菜很快就咕都咕都的翻花。 院子里那个年轻漂亮女人嗓门赫亮指挥着十几个人干活，石国正透过窗户看着院子里的那个女人笑着说道：“韩主任还是很能干的！” 屋子里的男人都嘿嘿的笑了。 王卫东这时候才知道院子里的女人并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是村子里的妇女主任——韩主任。 第一百三十四章 雾里看花一 在等杀猪菜上桌前几个人坐了一个小时，可是却觉得时间过的很快，石国正想在王卫东面前显示自己的威信所以不时的跟不同的人布置工作，雷厉风行，所有的人都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样子。 最先端上来的是一小盘切好的大肠头和一小碟蒜泥，这是专门给石国正的。 然后是烀好的猪肝猪心和猪头肉。这些东西太少，不可能桌桌都有。 当一盘葱炒腰花上桌的时候，曲文富急忙把菜盘挪到石国正面前。 “领导这些年辛苦了，这盘菜是我们专门孝敬你的。”曲文福说道。 众人哄堂大笑，石国正指着曲文福假装生气的说道：“你小子一肚子坏水！” 院子里有孩子的嬉笑声，这是他们最快乐的时刻。 每当这时候要从东家西家借几十个碗和盘子还有十几张桌子。当然，地方狭窄，有的桌子就摆在邻居家里。 王卫东看着面前倒满小烧的大碗发愣，这一碗酒至少有半斤多。 “卫东，有困难要上，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石国正大声说道。所有的人都笑着看王卫东。 喝酒的乐趣很多，看着酒桌上的人畏缩，看着别人喝的哇哇怪吐都是乐趣，甚至是以后炫耀的资本。 慢慢的中国人还有了由酒品看人品的说法。 王卫东双手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 在场的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微微点头，王卫东在他们眼里过了第一关——喝酒就是要实在嘛。 王卫东觉得一条火线从嘴巴里一直烧到胃里，他放下酒碗捂住胸口不住的咳嗽。 在场的几个人一边笑着一边互相对视，这个人酒量不怎么样，那么也应该很好对付。这就是他们的逻辑，没有经过酒精考验的人一定不咋样！ 在他们的印象里见过大场面的人就没有酒量不好的人，好像人就是喝出来的。 一个女人风风火火的走进来，她很不客气的推了坐在炕边王卫东对面的曲文福一把，曲文福急忙向后面退，把原来的位子让给进来的女人。 “赶紧把酒给韩主任倒上，今天韩主任辛苦了！”石国正说道。 本来坐在炉子上烧水的铁皮壶现在倒出来的是白酒，倒了满满一大碗！ 女人毫不含湖，端起酒碗咕冬咕冬就是两大口，当她放下酒碗的时候，王卫东看过去，酒碗里的酒已经少了一大半！ 原来面前这个女人还是酒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 “工作行不行关键看态度，看看我的态度怎么样？”女人大声问道。 “韩主任一直是我们这些人里面态度最好的！你们说是不是？”曲文福说道。 除了石国正，其他人齐声说是！ 韩主任扬起拳头狠狠的打了曲文福一下，然后一屁股坐下拿起快子夹了一片血肠放进嘴里吃着。 肚子里火烧火燎的感觉慢慢退去，王卫东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昏沉。他看着对面的女人，二十多岁的年纪，五号头，圆脸白里透红，越看越觉得耐看。 “桂琴，这是我请来的王卫东，他是来合作开煤矿的，你敬他一杯！”石国正说道。 女人像是刚看见王卫东一样，她看着王卫东然后端着酒碗等着王卫东。 王卫东这时候正夹着酸菜炖猪肉勐往肚子里塞想压压酒意，看见女人那双水汪汪的杏核眼正看着他，他硬着头皮端起酒碗。 酒桌上最怕女人敬酒，如果不喝就太孬种了。 “兄弟，我喝一大口，你随意！”韩桂琴说道。 说完她仰头喝了一大口。 王卫东没办法也跟着也喝一大口，然后又开始大口吃菜要把泛起来的酒意压下去。 不是说酸菜解酒吗，所以王卫东大口吃着酸菜。 就在这时候，一个高大魁梧的人走进来，说他高大魁梧有些侮辱他，实际上他长的像是小本子国的相扑手。 “大力来了！” “大力来了！” 盘腿坐在炕上的人纷纷说道。有的人已经开始起身给进来的人让地方。 进来的人就是石国正的儿子石大力，也就是现在煤矿的矿长。 石大力转身脚蹬炕沿打算直接穿鞋上炕，他的大手像是随意的撑在韩桂琴的后背上，韩桂琴身体前倾躲了一下。 “大力！”石国正喊住了他。 “这就是王卫东，今天刚到，你们两个认识一下，以后就是朋友了！”石国正说道。 石大力把已经踩在炕沿上的脚重新收回来放在地上，转身向王卫东伸出了大胖手同时上下打量着王卫东。 王卫东嘴里嚼着酸菜也伸出手与石大力的手握在一起。 “今天来了就多待几天，我带你出去好好玩玩，多认识几个朋友！”石大力说道。 “我这一次来就是来看煤矿的，明天你就带我去看看，再看看图纸。”王卫东说道。 石大力这边还在与王卫东握手，却已经转头诧异的看着他爹。这小子还知道要看图纸？ 两个人松开手，王卫东重新坐下，石大力就穿鞋上炕坐在他父亲石国正身边，俨然是这些人里的二把手。 王卫东倒下了，就是这些人每人敬他一次他也受不了，最后他捂住嘴跑到院子里像是打开水龙头一样哗哗的吐了一地，然后回到屋子里直接躺在炕上。 “这小子就这一点酒量怎么行？现在不喝酒还怎么办事啊？”石国正摇头叹息说道。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曲小梅替他吹了半天，现在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曲文富说道。 石国正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不怎么样才好啊。 喝酒的人最喜欢看见其他人烂醉如泥，喝的连爹妈都不认识了，这也是喝酒的乐趣。 王卫东是被两个人架回石国正家里的。人事不省的他被七手八脚的脱下衣服盖上棉被。两三个小时后王卫东就醒了，他不是酒醒了，他是被热醒的，炕烧的太热，他都快熟了。 浑身是汗的王卫东翻身起来趿拉着鞋走到外屋，用水瓢在水缸里盛了一瓢凉水咕冬咕冬的喝完然后走回屋里，王卫东把被褥从炕头拽到炕梢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都说雄鸡一唱天下白，其实清晨鸡叫的很早，三四点就开始叫了，可是东北冬天的早上七点钟天才亮。 鸡叫的时候王卫东就醒了，他躺在炕上想着心事，今天他一定要到煤矿上看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第一百三十五章 雾里看花二 早上五点多石国正的媳妇起来做早饭，她先是走到门外打开一条缝往里面看了看，看见王卫东还躺在那里就关上了门。 王卫东起来后石国正的媳妇用水瓢从锅里盛热水倒进盆里又兑了凉水让王卫东洗脸。 正在擦脸的时候石国正从另外一个屋子走出来笑着问道：“起来了？昨天你喝的人事不省，我还以为你还得睡一会。” “实在喝不过你们，大哥他们不住在这里吗？”王卫东问道。他说的是石大力。 “他们一家在乡里单住另过。”石国正的媳妇答道，话语中带着怨气。 “孙子十来岁了，还是在乡里上学好。”石国正解释道。 石国正看着就五十出头的样子，儿子石大力三十出头，孙子已经十来岁了，这在农村很正常，很多人都是这样，四十左右就当爷爷的比比皆是。 “我今天还想到煤矿上看看，他不在这里怎么办？”王卫东说道。 “没事，吃完饭我带你去！”石国正说道。 早饭是大米饭和猪头肉，王卫东猜想猪头肉应该是从昨天吃杀猪菜的老魏家拿回来或者是那家直接送到石国正家里的。 直到热乎乎的大米饭入胃后，王卫东才觉得昨天的醉酒算是彻底过去了。 吃完早饭后，石国正戴上棉帽子对王卫东说道：“走，我带你到煤矿转转！” 村子离煤矿只有四五百米远，两个人看着远处的矸石山直接踏的收割完的庄稼地抄近路直接走过去。 王卫东注意到矸石山上的绞车一动不动，他怀疑从昨天到现在绞车就没有开过，也就是说绞车一直没有从井下拉矸石出来。 两个人走进煤矿斜井对面四十米处的一排砖房。大门开在这排砖房的正中间，掀开棉门帘子两个人走进去，王卫东觉得眼前一黑，不过他还是看见左侧的墙上用红油漆刷着团结煤矿四个排笔字。 在团结煤矿四个字下面是矿长石大力，技术负责人周茂才几个字。 有这几排字显得煤矿正规多了。 “这个煤矿有人专门负责技术？”王卫东问道。 “当然有！是大力从附近的大桶沟煤矿请来的一个退休老技术员，那技术可是杠杠的！”石国正答道。 石国正带着王卫东走在走廊里，他刚要拉开办公室的门突然转头看着走廊尽头一个畏畏缩缩的老头。 “老常，白班是你下井还是老朱下井？”石国正厉声问道。 那个老头挤出笑脸答道：“是我” “既然是你为什么还不下井？井下出事怎么办？”石国正更严厉的问道。 “我就是上来喝一口热水马上就下去，不会出事的。我正要走就看见石大领导来了。”姓常的老头嬉皮笑脸的说道。 “赶紧下井！”石国正命令道。 老常头捧着陶瓷缸子一路小跑的走了。 直到这时候石国正从拉开办公室的门带着王卫东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两张办公桌并在一起两边摆着长条椅，办公室还有里屋，里屋有两个办公桌两把椅子和一张床。 王卫东走进里屋看着墙上贴的一张图纸，这是关于团结煤矿开采区域的图纸。 “你看看这一大片都是上面批下来属于我们煤矿开采的范围！大不大？”石国正自豪的问道。 “办公室怎么没有人？”王卫东问道。 “今天大力有事没有过来，这里负责的是值班队长，他现在应该是带着工人下井了。走，我带你到别的地方看看！”石国正说道。 石国正沿着走廊往里走，走到一处有大玻璃窗前面。 “这是煤矿的充电室。”石国正指着里面说道。 王卫东透过玻璃往里面看，充电架上还有二十多个矿灯正在充电。每天下井的工人就是从里面领完矿灯下井。 石国正又带着王卫东走进旁边的屋子里，用毛木板钉的所谓的桌子和七八个椅子，炉子旁边有一个女人正蹲在地上剥着大葱。 女人看见石国正进来，她急忙站起来说道：“哎呀妈呀，你咋来了？” “来看看你们，你们都辛苦了。”石国正笑着说道。 然后石国正对王卫东说道：“她和她老爷们都在煤矿干活，她给工人做饭和负责充电房，她老爷们烧锅炉和管理下井工具，什么钎杆，锚杆，锚头什么的。” 怕王卫东听不明白，石国正解释道：“这里干活的大部分都是附近的村子里的，还有几个是外地来的盲流子，锅炉是给洗澡准备的，从井下上来埋了姑汰的，怎么也得洗洗，现在是冬天，不烧暖气太冷了。” 井口处发出呼隆呼隆的声音，王卫东走到窗前往外看去。 绞车转动，一辆装满煤的矿车被拉出来，两个浑身灰突突的工人手把矿车站在矿车后面跟着出来。 按安全规定这样做是根本不被容许的。 矿车被拉出来后，两个工人摘勾然后沿着小铁轨推装着煤的矿车到大煤堆旁边卸车。 石国正走到王卫东身边说道：“看到没有？现在每一天拉出来的就有几十车煤，这都是钱啊！” 两个工人卸完煤后又把矿车推回来重新挂勾然后居然跳进矿车，绞车开动又把两个人沿着斜井放了下去。 “那个负责技术的周茂才怎么也不在这里？”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搞技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叽叽歪歪的，烦死了，他不来更好！”石国正忍不住说道。 说到这里石国正突然停住了，他觉得自己失言了。 “我们煤矿这么小也没有多少技术活，画画图纸外也没有什么事儿，愿意回家就可以回去，有事再找他来也赶趟。”石国正说道。这一次他说的很宽容。 这时候一个浑身脏了吧唧八九岁的孩子走进来，他看见石国正在这里急忙转身想跑。 “站住，不在干矸石山捡煤又跑回来干什么？！”石国正厉声问道。 那个孩子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撒腿跑远了。 “这个孩子的爹运气不好在井下砸死了，他妈拿着三千块钱补偿款跑没影了，我看他挺可怜的就留在煤矿在矸石山捡煤，吃住都在这里。”石国正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六章 真相一 王卫东又出去到外面转了一圈，到绞车房看看开绞车的人。走到两处斜井处往下看了看黑漆漆的斜井。 矸石山的半山腰一个孩子弯腰在那里用铁丝做的挠子扒着矸石把混在矸石里的煤块装进身边的筐里。 “其实这个煤矿没有什么瓦斯，有一条斜井就够了，可是按安全规定非挖两个斜井不可，浪费了很多钱！”石国正遗憾的说道。 石国正一直催促王卫东回村里休息，可是王卫东就是不走，一直等到晚上七八点钟看见十几个工人陆陆续续的升井。 原来这个煤矿施行的是两班倒，每一班要在井下干十二个小时！ 每一个工人都穿着棉袄棉裤，破口处露出的棉花也是黑色的，除了眼球和牙是白的，其他地方都是黑的。 很多人的矿灯是昏黄的，这是干活时间过长电力不足造成的。 每一个人走路都很慢，十来个小时干活中间也没有吃饭，实在是太累了。 饭已经做好了，白菜熬土豆，大碴子干饭，等这些人洗完澡就可以吃。 “这回可以走了吧？天黑了路不好走。”石国正说道。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煤矿待这么长时间了。 在两个人回村的路上，石国正担心王卫东看见煤矿的现况，特别是看见那些像鬼一样的工人会被吓跑就想开导他一下。 “卫东，煤矿都是这样，干活是他们的事，我们也不用下井，就待在上面大把大把的钱就到手了。那些工人干的多赚的就多，实在偷懒看不下去的就让他滚蛋！这就是黑爪子赚钱，白爪子花的道理。”石国正说道。 “不能三班倒吗？”王卫东问道。 “三班倒交接班耽误功夫！两班倒他们赚的也多啊，一个月干满三十天差不多都能赚二百块钱！现在农村庄稼收完了，一天到晚屁事没有，到这里赚二百块钱多好！更不要说那几个盲流子，干一两年就可以回老家娶媳妇舒舒服服过日子了。”石国正答道。 “石叔到哈市找我合作干煤矿，到底是怎么个合作法？合作以后到底谁说了算？”王卫东问道。 “在外面混的人就是不一样，第一句话就问到根儿上了！”石国正说道。 他故意沉默一会像是在思考，然后才答道：“这么办，大力现在还有别的事，煤矿的事实在忙不过来，我就让你完全接手，你每年交给村里七万块钱承包费，煤矿上的设备折价卖给你怎么样，合算吧？” “煤矿的设备要多少钱啊？”王卫东问道。 “三台大绞车，井下还有几台小绞车，加上井下两台变压器，水泵等杂七杂八的你给十五万，将来不干了这些东西也是钱啊，你还可以卖给别人。”石国正答道。 “这样的话我一次至少要掏二十二万，我根本拿不出来。”王卫东说道。 “你在哈市没有朋友吗，差的钱可以向他们借嘛，这个煤矿你也看见了，刨除各种成本经营好了，一两年就赚回来了。”石国正说道。 “大叔，二十万块钱在你嘴里就像是说二十块钱一样，到哪里去借啊。”王卫东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踩着田埂默默的往村子走去。 快走到村子的时候石国正说道：“这几天咱们两个接触的也不少，我看卫东也是一个实在人，把煤矿放在你手里我放心！这样吧，每年五万块钱承包费，每年设备使用费两万，不能再少了！这样干一两年你手里就有钱了，这样咱们接着续嘛，你再交钱咱们就可以延长期限。” 王卫东低头不说话，像是在犹豫不决。石国正觉得煤矿转包的事情有门儿，他再加一把力说服两天这件事就成了。 “这件事我要回去找哈市的朋友商量一下。”王卫东说道。 “好啊，谁赚钱都不容易，当然要好好想想。不过，你一定要抓紧，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我等你几天，如果你不回来我就另外找别人合作。”石国正说道。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吃完早饭就告辞离开了团结村，他并没有坐火车回哈市，而是坐公共汽车去了附近的大桶沟煤矿。 大桶沟煤矿是鹤东矿务局下属的八九家煤矿之一，年产量有一百万吨，煤矿工人就有八九千人。 王卫东到了大桶沟煤矿就到商店里花三十块多块钱买了烟酒罐头等东西出来逢人就打听周茂才家住在哪里。 他问过四五个人终于打听到周茂才的住处然后边走边问直到走到周茂才家门口。 已经退休的周茂才惊讶的看着站在门口拎着一大兜礼品的年轻人。他在大桶沟煤矿工作三十年还从来没有见过给他送礼的人。 “您是周茂才同志吧？我叫王卫东，是从哈市来的，今天来拜访有一点事想麻烦您。”王卫东笑着说道。 周茂才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自己和哈市有什么关系。 “我这一次来是因为团结煤矿的事想问问你这个技术负责人。”王卫东解释到。 听见王卫东说到团结煤矿，周茂才急忙说道：“我现在和团结煤矿没有任何关系，你找我就找错人了！” 王卫东把礼物放在桌子上然后坐在周茂才身边说道：“有人找我谈团结煤矿合作的事情，坦白说就是想把团结煤矿转包给我，可是我对团结煤矿根本就不了解，所以偷偷的来找你问问具体情况。” “是石国正还是石大力找你？你千万不要答应！如果答应了，陷进去就出不来了！现在煤矿还拖欠我半年的工资，那爷俩就是不给，我向他们两个要，他们就朝我瞪眼睛，还要打我！那个煤矿已经没有多少煤可以采了，你要是掏钱进去就是把钱往水里扔，连一个响都听不见！”周茂才急忙说道。 “不对啊，石国正跟我说团结煤矿地下储量有五六十万吨，刚刚开采两年怎么地底下就没有煤了？”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地下储量的确是五六十万吨，刚刚开采两年也没有错，两年时间他们出了十来万吨煤，他们父子两个人根本不听我的，采煤就像地老鼠一样，在地下乱钻，挑肥拣瘦，哪里好采采哪里，煤炭资源大部分就这么浪费了，被压在采空区后面，现在根本没有剩下什么。”周茂才痛心疾首的解释道。 第一百三十七章 真相二 听完周茂才的解释王卫东没有转身马上就走，他笑着对周茂才说道：“您的年纪有五十多吧，我叫你一声周叔，咱们两个能不能出去找一个饭店，我请你坐下来慢慢谈？” 两个人来到矿里的一家饭店，正是中午的时候饭店里吃饭的人很多人声鼎沸，几乎都是煤矿的段队长和科室里的人。 看见周茂才带着一个年轻人进来，有不少认识周茂才的人纷纷跟周茂才打招呼。 王卫东在墙角找了一张空桌两个人坐下。 墙上有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菜单和价格，王卫东指着小黑板说道：“周叔，随便点，不要跟我客气！” 周茂才是一个脸皮薄的人，他点了四个冷热搭配的菜，无非是鸡蛋，肉炒豆芽之类的菜，王卫东加了一个小鸡炖蘑孤和五花肉白菜冻豆腐汤。 在等上菜的时候王卫东先做自我介绍，把自己从当知青到现在做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一遍。 然后王卫东问周茂才：“周叔，你是哪一所学校毕业的？” “抚顺煤校”周茂才答道。 抚顺煤校可以追朔到当年riben人在东北统治时期在抚顺成立的煤炭学校，这所学校煤炭系统外的人知道的不多，可是老煤炭人很多人都知道，因为这所学校培养了第一代中国煤炭技术人员，这些人分布在中国天南地北各地的煤矿。 “你退休的时候还是技术员吗？”王卫东小声问道。 周茂才面露羞愧的说道：“是，我没有干好。” 像周茂才这样毕业进煤矿当技术员，退休的时候还是技术员的情况很少见，就是论资排辈当一名科级干部都是小的，正常一点应该到煤矿副总这个级别，当总工程师或者进矿务局当总工或者副总工程师也很正常。 “当初石国正他们请你到团结煤矿给你多少钱一个月?”王卫东接着问道。 “一百五十块钱”周茂才答道。 “周叔，如果你帮我这个忙，这个钱石国正石大力不给，我给你！你先把你知道的团结煤矿的实际情况跟我好好说说。”王卫东说道。 “国家对乡镇煤矿也是很严格的，当初石国正他们也是找矿务局做的矿井设计，否则根本不可能让他们开矿的。你到煤矿看看，两条斜井和排风系统都是很规范，可是后来他们就开始瞎搞，为了尽快搂钱只顾眼前，哪里煤好就采哪里，哪里好采就采哪里，我劝过他们多少次，可是他们根本不听还嫌我碍眼，不给我工资跟这件事有很大关系。”周茂才说道。 “可是昨天我到煤矿看见现在煤矿还是不断的出煤啊。”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煤炭开采的时候为了安全要留一定的保护煤柱起到支撑作用，他们现在是开采这些保护煤柱，这是在煤矿开采的末期才干的事情，可是团结煤矿刚刚开采两年他们就这么干了！”周茂才气愤的说道。 “现在他们找你合作要把煤矿转保给你，小心你把大把的钱扔进去本能回本不说，最后他们还可能把责任推到你身上！”周茂才警告道。 “这么说我不能干这个煤矿？”王卫东问道。 周茂才摇摇头。 “谢谢周叔，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用回团结村了，今天来没有带那么多钱，明天我还会来，石国正他们欠你的工资我给你！”王卫东端起酒杯说道。 周茂才喝完杯中酒沉吟不语。眼前这个年轻人很大气，他就做了这么一点事王卫东就说要替团结煤矿欠的工资给他。 “其实——其实团结煤矿也不是没有煤，现在还剩下将近二十万吨地质储量。”周茂才说道。 他把一双快子放在桌子上。 “有一条大断层从东南到西北横贯整个矿区至少有上百公里长，断层穿过了大桶沟煤矿也穿过了团结煤矿的地下煤层。那一块三角区有二十万吨煤。”周茂才说道。 “既然地下还有煤石国正他们为什么不采？”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这个断层破碎带非常长，穿过去难度很大，光干活往里面搭钱，不出煤也就没有钱，他们不愿意干，也没有胆子干。”周茂才答道。 “石国正这样的人眼前能够看见的利益就咬住不放，谁跟他们争他们就跟谁拼命！可是看不见的，你就是说破嘴，说的天花乱坠他们也根本不听。这件事我跟石国正和石大力都说过，画出图给他们讲，可是他们这样的人根本不相信什么技术！”周茂才愤愤的说道。 “要穿过断层需要怎么做？”王卫东问道。 “大桶沟煤矿在开采的过程中掘进队两次穿过这个断层，破碎带有一百多米长，破碎带里的稀泥和水很难处理，掘进速度非常慢，顶板，巷道两侧压力很大，甚至底板也往上鼓，可以说是四面受力！”周茂才说道。 “一百多米长巷道，材料费人工费消耗很大，而且不像是在煤层里掘进挖洞也是出煤，这种掘进只往里扔钱而且要扔进去好几万，石国正这种鼠目寸光的人根本不可能干。”周茂才接着说道。 王卫东摸着下班半天不说话，他相信周茂才不会骗自己，不过他心里还是不确定。 “能不能搞一张图纸给我看看？”王卫东问道。 “团结煤矿就在大桶沟煤矿的旁边，如果你想看图纸我可以想想办法，不过要等到明天。”周茂才答道。 “好，我就等到明天。喝完酒我就去鹤东市住下，明天我再过来。”王卫东说道。 “不用，大桶沟煤矿就有招待所，你今天在招待所住下，今天晚上我就去招待所找你。”周茂才说道。 “好，周叔就按你说的办！”王卫东说着又端起酒杯。 喝完酒，周茂才带着王卫东在大桶沟煤矿招待所住下，而他转身去了煤矿的生产科。 晚上五点多周茂才就来到招待所王卫东住的房间，他关好门后拿出一张折叠的图纸，把图纸在床上展开，浅蓝色的图纸有办公桌那么大。 周茂才指着图纸下方的一角对王卫东说道：“采区边界的这边就是团结煤矿的采区，你看见没有？这条长长的线就是我说的断层！” 第一百三十八章 没有憨厚人 “周叔你把可以开采的地方标出来让我看看。”王卫东说道。 “这张图纸我还要送回去的，只能用手指给你看。就是大致这个区域。”周茂才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在图纸上比划从断层东面大致三角扇形的一块地方。 “这块煤有二十万吨？”王卫东问道。 “采高一米七八左右再乘以这块面积大致二十万吨。不过当然不能把所有的煤都采出来，但是采出十几万吨煤是没有问题的！”周茂才答道。 “如果打通一条穿过断层的巷道要多长，大致需要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煤矿巷道掘进的时候都要根据材料使用和人工计算费用，周茂才作为一个老技术员当然了解。 “我查过资料，大桶沟煤矿掘进两次穿过这个断层，以垂直的角度需要一百二十米左右，中间六十米最困难，棚架半米步进，顶部和侧面都用水泥板，底板也需要横木防止底板上鼓。我已经计算过了，整个巷道材料费需要四万左右，人工费另算。”周茂才答道。 “时间需要两个月左右，人工费你自己算，按二十个人两班倒一个月一个人一百五十块钱，用不到一万块钱。”周茂才接着说道。 这只是一条巷道的掘进费用，不算矿井维护和其他费用。 王卫东觉得两个月的时间全部费用都算在内需要七八万块钱。即使是乡镇煤矿，在八五年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怪不得石国正不愿意掘进这条巷道，而且石国正这种没有文化的人更害怕大笔的钱扔进去了，到最后却没有看见煤。 王卫东相信技术，现在也有这笔钱，可是他害怕的是如果他花了几万块钱把巷道挖出来看见煤以后石国正立马翻脸，到时候他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王卫东第二天从大桶沟煤矿的储蓄所里取出九百块钱送到周茂才家里，周茂才脸皮薄说什么都不肯要：“这笔钱是石国正欠我的，你给我算怎么回事？” “这笔钱不是我替石国正给你半年的工资，这是我给你的报酬！就凭你给我讲的团结煤矿的事情，给我看的图纸我就觉得值！”王卫东说道。 紧接着王卫东来到鹤东市，他坐火车回到哈市。 第二天晚上，王卫东又找到欧小阳。 “这么说那个煤矿现在还有二十万吨煤？”欧小阳问道。 “能采出来的没有那么多，不过十几万吨能有，而且事先还要掘一条一百二十米长的巷道，比在沙子里挖一条巷道还要难。”王卫东说道。 “这不要紧，只要有回报就行。”欧小阳说道。 “还是老规矩，一人一半，干了！我一个人过去把巷道挖出来，如果见到煤以后石国正一定会翻脸，这时候你再出面。不过我们以后也不能经营煤矿啊。我一看见那黑乎乎的斜井心里就发虚，让我总在那里干可不行！”王卫东说道。 “我们当然不能常年干煤矿，只要看见煤，我就能高价转包出去！咱们两个投进去十几万，我就有把握四十万转出去！”欧小阳说道。 地下的那二十万吨煤三年时间应该也采的差不多了。 “好，我就假装这个冤大头，过几天我们两个和姚老师一起去，让他假装借给我钱的朋友，然后和他们签一个转保的协议。当然，到煤矿看过以后再做最后的决定。”王卫东说道。 “好，到时候咱们三个一起去！”欧小阳点头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欧小阳夹带着姚启明赶往团结村。 当了三十年老师的姚启明一副书卷气的老好人形象，说明白了就是长着一副好骗好欺负的样子。 王卫东和欧小阳跟姚启明说两个人有一个投资项目顺便带姚老师出去散散心，也请他当一次参谋。 这几天石国正心里还是很担心王卫东一去不复返的，现在看见王卫东还带着两个朋友回来真是喜出望外。 这一次村子里没有猪可杀，石国正让媳妇到乡里买肉，又杀了一只鸡。 “这位姚启明同志是大学老师，他父亲原来是哈市的资本家，前些年恢复政策，国家给他补了很多钱。另外那个年轻的钱少，也打算和我一起干。”王卫东悄悄的对石国正说道。 石国正笑着点头，他不在乎王卫东说的是真是假，只要能够拿出钱来就好。不拿出钱来他也不吃亏，只要拿出钱来他就赚了。 吃饭的时候，姚启明坐在主位看着一大盆小鸡炖蘑孤粉条很感慨的说道：“还是农民兄弟淳朴啊，我到这里来后很感慨，对农民的勤劳朴实善良有了更多的认识！” “哎，姚老师说的太好了！您真是我们农民的知心人！我代表团结村的所有农民兄弟敬您一杯！”石国正端着酒杯说道。 好吃好喝好招待后，石国正和石大力带着三个人又到煤矿实地查看，主要是看看那个大煤堆。 站在井口，王卫东注意到原来黑漆漆的斜井在已经亮起了灯光，原来两条斜井每个大致十米左右的距离在斜井上方都是有灯的，石国正父子可能是为了省电平时把灯都关闭了。 “虽然现在土地承包了，可是杂七杂八的事情赶脚更多了，农业税，特产税，要干的事情一大堆，连生孩子都要管，忙的脚打后脑勺，实在是脱不开身！转保给你们后我们也轻松了，现在国家不是说要互利互惠吗？”石国正说道。 看着那些升井后浑身满脸漆黑的工人，姚启明叹息着说道：“真是太辛苦，太不容易了，虽然看书看报也知道采煤很辛苦，可是没有什么切身体会，这一次来我的感触太深了！” “姚老师，如果力所能及你一定要多帮助他们啊。”王卫东说道。 “一定，一定的！”姚启明干脆的说道。 石国正石大力父子满脸是笑，王卫东和欧小阳也是满脸带笑，五个人里面只有姚启明一个真正憨厚的人。 王卫东提议要到井下看看，石大力马上让工人准备两辆矿车然后带着几个人去办公室换衣服，他已经提前为三个人准备了工作服靴子和安全帽。 几个人在办公室里换好衣服又到充电房领了矿灯出来，五个人爬上两辆矿车，绞车开动慢慢把矿车放了下去。 矿车的铁轮在铁轨上转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矿车放的很慢应该也是石大力事先吩咐的，一百多米长的斜井很长时间才到底。 五个人跳下矿车，石大力带着大家往前走二三十米地下就见水了。 石大力说道：“这个煤矿地层浅根本就没有什么瓦斯就是水大！” 再往前走五六十米在巷道侧面看见一个两米宽的铁门，石大力打开铁门听见里面发出嗡嗡的声音，水泥基座上有两台变压器。 “这是变压室，如果这里停了，水泵不能往外抽水整个矿井就淹了。”石大力说道。 变压室角落里铺着木板，上面躺着一个老头正是那天王卫东来这里时被石国正赶下井的老常头。 那一天老常头脱岗跑到井上喝水正好被来煤矿的石国政看见。 老常头看见石国正父子下井像是看见阎王爷一样急忙爬起来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石大力不知道那一天的事情介绍道：“他这里看变压器的，虽然活轻松可是没有不行。” 几个人又从变压室里出来继续往前走，五条矿灯光柱在黑漆漆的巷道里晃动。 又往前走五十米巷道突然转弯，石大力手拿着矿灯在巷道壁上晃动。 “掘进到这里才发现煤层突然消失了，所以巷道转了一个弯。”石大力说道。 王卫东仔细的看着巷道转弯处，这里应该就是周茂才说的断层处，再往前掘进一百多米就应该能重新见煤。 “你们看看，这巷道两边都是煤！”石大力晃动着矿灯说道。 巷道有两米多高，半圆顶，拉底挑顶，在巷道侧面中间有一米七八厚的煤层。 如果不知道真相的人真觉得石大力说的对，可是王卫东却知道巷道两边的煤只是保护煤柱，这个煤矿大部分煤不是被采就是被压在采空区后面根本没有办法开采。 再往前走是倾斜十几度的斜坡，斜坡中间铺设的是简易铁轨，煤矿管这叫上山。 坡度看似不大，可是几个人走一会都有些气喘吁吁，特别是石大力这个大胖子。 “怎么看不见一个工人啊？”王卫东问道。 “你们看见升井的工人是最后一批，今天我给工人放假，干这么重的活多辛苦啊，我让他们休息一天照样记工！”石大力体贴的说道。 “做的好，做的好！”姚启明说道。 又往上走了一百米看见一台绞车，辊筒上缠满钢丝绳。 石大力用矿灯往前照射，斜上方几米米外就是采落区，在采落区附近有几把锹镐。 “行了，这个工作面已经到头了，看看我们这个煤矿怎么样，还是很有前景的！”石国正说道。 “不错，不错！”心无芥蒂的姚启明点头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也装模作样的点头。 欧小阳还叹息着说道：“哎呀，我就是钱少，如果我钱多就一个人包下来！” “你们大家可以合作嘛，有钱大家赚，众人拾柴火焰高！”石国正说道。 “咱们回去吧，我下来的时候已经让他们准备饭了，现在应该差不多了。”石大力说道。他身体肥胖很长时间没有下井，这一次下井走这么远爬上爬下的，汗水把工作服都湿透了。 升井吃完饭后，王卫东背后跟石国正说三个人要到鹤东市的银行看看款是不是已经打到银行账户，第二天就会赶回来。 送走三个人后，石国正父子两个人坐在煤矿办公室里。 “这三个杀比二五眼骗他们也不怎么难嘛。”石大力说道。 “还是小心一点，他们回到煤矿以后我要安排人盯着他们，有什么事马上到村里告诉我。”石国正嘱咐道。 “怕什么，煤矿就在我们的地盘上，他们不掏出钱来我们也不输，如果他们拿出钱来我们就赚了。”石大力毫不在乎的说道。 王卫东三个人到了鹤东市后，王卫东和欧小阳先把姚启明送上回哈市的火车，临别的时候姚启明对王卫东和欧小阳说道：“那些采煤工人实在太辛苦了，你们如果能够帮他们一把就太好了！” “姚老师你就放心吧，我们两个一定按你说的去做！”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磨恶人还需恶人 送走姚启明，王卫东又带着欧小阳去见大桶沟煤矿的周茂才。 周茂才详细的给欧小阳讲了一下团结煤矿的事情。 “如果掘进一百多米一定能够重新见到煤吗?”欧小阳问道。 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如果有二十万吨煤可以开采他就可以把这个煤矿转保出去。 “一定的！”周茂才说道。 他拿出两本书并在一起形成一个平面然后再倾斜错开变成两个平面，给王卫东和欧小阳演示断层形成后的地质结构，两本书就是煤层，掘进巷道就是把两个煤层连在一起。 “周叔，石国正他们给你一百五十块钱一个月，以后我给你三百块钱一个月！过几天你就重新回煤矿去找方位，告诉那些工人应该怎么干，等找到煤以后我另外给你加一千块钱！”王卫东说道。 “如果让我指导那些工人干活，两个月就能找到煤，按你说的我就能赚一千六百块钱。钱的确是好东西，可是我不能这么干，找到煤以后石国正他们一定会跟你们翻脸，以前说好的全部不会算数，直接把你们赶出团结煤矿！到时候你们就亏大了，所以这件事你们绝对不能干！”周茂才劝道。 “您就负责找到煤，其他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不过你什么都不要和石国正他们说重新掘进巷道找煤的事情，就是为了工资才回到煤矿的。”欧小阳说道。 周茂才经过二三十年的挫折所以没有姚启明那么憨厚，看见王卫东和欧小阳在自己劝说后还决定要往煤矿里大把的扔钱就知道两个人一定是有办法的人。 地头蛇能够压住强龙，这只能说明这条龙还是不够强。 面前这两个从哈市来的人一定是够强的强龙！ “好，我干！”周茂才说道。 两个人离开大桶沟煤矿回到鹤东市鹤冠区打了一个电话，二十分钟后一辆皇冠飞驰而来停在火车站门口。 轿车还没有停稳一个三十左右岁的人就钻出轿车。 那个年纪明显比欧小阳大的人向欧小阳一路小跑而来。 “阳哥，你要到鹤东市来事先怎么不告诉我，我开车到哈市接你多好！”那个人语带埋怨更是卑微的说道。 “太麻烦，而且路况不好坐车也不舒服。对了，这是我的好朋友王卫东，以后他有什么事情我让他找你帮忙。卫东，这位是于德龙，我在鹤东最好的朋友，以后有事就找他。”欧小阳微笑着说道。 那个人急忙伸手过来与王卫东握手说道：“既然是小阳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事尽管跟我说，在鹤东提我的名字好使！” “以后要多麻烦于哥了。”王卫东说道。 于德龙问欧小阳：“找一个地方休息还是先去吃一点东西？” “我找你是想请你帮忙找一个熟悉法律的人，我们马上要和人签一个合同想把合同签的好一点，就是没有漏洞的那种。”欧小阳说道。 “法律合同算什么？在鹤东那不就是我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事直接跟我说就完了！”于德龙说道。 “不，不，还是要靠法律规规矩矩的办事，你以后也要注意做事也要讲规矩！”欧小阳语带责备的说道。 “好，阳哥说的对，我一定注意。”于德龙急忙说道。不过说的不情不愿，心里应该是对欧小阳的话很不以为然。 “找人不要找司法口的人，这里不是有一所大学吗，到大学里找为懂法律的老师就行。”欧小阳嘱咐道。 听见欧小阳的话于德龙一滞，对他来说找一个司法口的人容易，可是到大学找一个老师反而有些麻烦。 不过既然阳哥提出了要求，他也只能照办。 “我先带你们去政府招待所休息，然后马上去给你们找人。”于德亮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就在对面这家宾馆休息就行。”欧小阳指着火车站对面的宾馆说道。 三个人走到街对面，于德龙率先走进宾馆帮两个人办理了入住手续。 “你们上去好好休息，我很快就会回来。”于德龙说道。 鹤东是一座煤城，由于煤炭的原因这些年经济发展很快，宾馆饭店等服务型行业也跟着迅速发展，两个人住的这家宾馆就很不错。 走进房间坐在床上，王卫东说道：“小阳，这件事我想尽量还是少牵扯外人，石国正挖坑想让我跳，现在咱们反过来对付他，我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不过牵扯的外人多了不好。” “我也不想和下面像于德龙这样的人有来往，可是这一次没办法，而且我想事情办成之后就把煤矿转包给他，只有他这样的人在那里能站得住脚。”欧小阳说道。 “即使是这样，事情办好之前还是尽量不要让他知道的太多。”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点头说道：“那是当然，不过我主要是担心你在那里的安全，将来巷道挖到见煤的时候我怕石国正他们会对你不客气，到那时候你就把于德龙搬出来，他们就不敢把你怎么样。” 王卫东点头。 欧小阳接着说道：“卫东，再过一两年我可能也要跟着父母到京城安家落户，这个挂靠公司我父亲让我再干两年就收了。” 挂靠公司指的是挂靠在外经贸的出口公司。 王卫东马上意识到欧小阳的话里隐含着两年后欧小阳可能要和自己分手结束合作关系的意思，对于这一点他是有精神准备的。 “那瑞云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她听见我的打算当然很高兴，可是把她调到京城去有难度。”欧小阳面露难色的答道。 瑞云去京城没有难度，可是如果瑞云还想干老本行那就有难度了，京城的电视台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 “我将来想在哈市开一家大一点，品类全的商店，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王卫东说道。 现在个人开的小食杂店很平常，都是店主就是老板的那种，买的就是油盐酱醋糖果烟酒之类的商品，这样的商店如果卖电视机自行车当然是不容许的，王卫东想开一家可以卖家用电器之类商品的商店这就有难度了。 “没问题，到时候我帮你解决！”欧小阳毫不犹豫的说道。 一个小时后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然后是于德亮的声音：“阳哥，人我给你带来了！” 第一百四十章 法有用吗 “人我给你带来了”这句话听着不太舒服，好像带来的不是好人似的。 进来的两个人里跟在于德龙后面的是一个年纪超过五十的干瘦男人，表情严肃。 “这位是矿业学院的沉孟雄，他就是教法律的！”于德龙介绍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急忙站起来热情的和冯孟雄握手。 “沉老师请坐！”王卫东说道。 看见房间里的两个人这么热情，沉孟雄的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矿业学院里面的专业当然都是围绕采煤设置的开采，地质，机电，矿机等专业，但是现在国家越来越重视法律，法律也成了大学里面的必修课。 王卫东把烟盒递向沉孟雄，沉孟雄摆摆手拒绝了。 “我们都不太懂法律方面的知识，现在我们两个要签订一个合同所以麻烦沉老师去给我们把把关。”欧小阳解释道。 “好吧，什么时候去？咱们快去快回。”沉孟雄说道。 沉孟雄坐在办公室里被学院领导找去让他出来帮着办事，这让沉孟雄心里很不太舒服。老师也不是阿猫阿狗，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现在就走吧，然后就把沉老师送回来。”王卫东说道。 “我开车送你们。”于德龙说道。 “不用，德龙，我把你的电话留给了卫东，如果卫东有事我就让他找你。”欧小阳说道。 “我送你们去，给你们撑撑场面。”于德龙坚持说道。他不想放过这个帮欧小阳办事的机会，这样，回家后他的父母都会夸他。 “德龙，你回去吧，将来我一定会找你帮忙的，这一次你不能去，你去了反而不好。你把我们送到火车站门口就行。”欧小阳说道。 看见欧小阳的表情，善于察言观色的于德龙只能作罢。 于德龙把三个人送到火车站门口，欧小阳就让于德龙回去。 然后三个人就上了等在火车站门口拉客的212出租车，让司机拉他们去大桶沟附近的团结村。 在向西去的路上，王卫东笑着问沉孟雄道：“沉老师，我怎么觉得你的名字有些怪？” 与王卫东和欧小阳见面后觉得两个人对他的态度很不错所以沉孟雄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这个问题很多人问过我，在东北的确很少有人的名字像我这样的，我本来就不是东北人，我是三十年前响应国家号召从东南亚回来参加祖国建设的，我老家是粤省人，那里的人名字里带雄字的很多，不过在东北生活了三十年口音完全变成东北人口音了。”沉孟雄说道。 听到沉孟雄的解释王卫东和欧小阳对他肃然起敬。 “这几年您回去过吗？”王卫东问道。 “回去过一次，学校照顾我，给我报销一部分路费，否则我真是承担不起。”沉孟雄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从黑省到广市，然后再乘飞机到马六甲边上的那个国家费用的确不低，而且是走一个来回。 王卫东和欧小阳互相对视一眼，两个人马上都心领神会，这一次就多给沉孟雄一点报酬。 在路上王卫东把要转保煤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与沉孟雄说了，当然省去了他与周茂才见面研究掘进一百多米巷道重新见煤的那一段。 沉孟雄听见王卫东的讲述马上摇头说道：“虽然我是学法律的，可是我就在矿业学院教学也知道一些采煤方面的事情，你们这么快就要转保一座煤矿太草率了。” “我们已经下井看过了，转包这个煤矿肯定能赚钱，那些人挺淳朴的，不会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沉孟雄却摇头说道：“我从小在海外长大，家里就是经商的，我爷爷父亲没少跟我说经商方面尔虞我诈的事情。现在国家已经开发了，但是很多方面特别是经济方面的法律还不健全，有很多漏洞可以钻，坑蒙拐骗的事也一定会有，你们一定要小心。” “我已经去过两次煤矿了，上上下下都看过，亲眼看着一矿车一矿车的煤矿从井下运上来，绝对是真的，我们在煤矿经营上比他们要好，只要一年从井下采出三万吨煤就赚钱了。”王卫东说道。 沉孟雄很实在，他还想劝说王卫东。 这时候欧小阳说道：“沉老师，这件事我出小头，王卫东和另外一个朋友出大头，不过我也到煤矿看过，煤矿还是不错的，麻烦您在合同上多帮我们看看，将来千万不要有什么麻烦，比如说他们找到合同上的漏洞把煤矿夺回去。” 沉孟雄听出欧小阳话里的意思，他如果继续劝说就讨人厌了，只能无奈的闭上嘴不再说话。 212进入团结村，欧小阳嘱咐司机就等在外面，一两个小时后他们还坐车回鹤东，到时候加钱给他。 鹤东市刚刚有出租车生意很好，短短的几公里就是十块钱以上。 看见三个人走进院子，石国正石大力父子笑着迎出来，看来转保煤矿的事情是手拿把掐。 几个人走进屋子坐下，王卫东对石国正说道：“这位是市里的沉孟雄同志，他对法律上的事情很熟悉，这一次带他来就是签订合同的时候让他做参谋。” 听见王卫东的介绍，石国正城府深脸上没有表情，石大力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石大力不是不知道法律，只是他觉得在团结村的一亩三分地上那就是他说了算，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一年承包费每年五万，设备折旧每年两万，这是我们以前就说好的，工业用电和其他所有的费用都是我们的。也就是说你们每年收七万块钱其他费用一律不再收了。”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点点头说道：“对，我们就是一年收七万块钱，当我们收回煤矿的时候设备要保持完好照常可以使用。其他的我们什么要求都没有。” 沉孟雄静静的听着，这时候他问道：“煤矿到铁路还有两公里，这段道路也是团结村的吧？运煤的车辆你们收不收费用？” 这时候石国正很认真的看着沉孟雄，看来这个懂法律的人想的的确全面。 “不收，不过两公里的土路要交给煤矿维护，村子里的人用的都是马车，你们用卡车运煤压的坑坑洼洼的，让你们维护不过分吧？”石国正答道。 “道路维护很容易，拉几车风化土隔几十米卸一堆，有坑就垫平。”石大力说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虎口夺食一 石国正和石大力父子越来越不耐烦，这个王卫东找来的人磨磨唧唧的，总找一些犄角旮旯的事情问他们，也不知道这个姓沉的是怎么想出来的。 懂法律的人真是麻烦！ “哎呀，不要再说了！我们就收七万块钱，其他的一分钱都不收不要，煤矿什么都听你们的行不行？”石大力烦躁的说道。 沉孟雄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在纸上一条一条列出四张才算结束，他现在根本不知道王卫东和欧小阳要给他报酬，可是认真做事的人做起事来如果不认真他就难受。 “行了，我再重新抄写一份，然后你们签字盖章。”沉孟雄说道。 十分钟后沉孟雄把合同分别交给王卫东和石国正两个人。石国正从头到尾扫视一遍就放下，而王卫东却仔细的一条一条看了很长时间。 沉孟雄对王卫东这么认真对待自己的劳动成果很满意。 “如果石叔觉得没有问题，咱们两个就签字吧。”王卫东对石国正说道。 “你们把钱带来了吗？”石国正问道。 七万块钱很多，他怎么看都没有看出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身上带那么多钱的样子。 “我带来了一张七万块钱的支票。”王卫东答道。 “不行！看不到钱我就不能签字！”石国正说道。他不相信什么支票，只有大团结最实在，看不见一捆捆的大团结他绝不签字。 “这样吧，我们先把合同签了，然后大力和我们一起去市里把支票上的钱取出来。”王卫东说道。 “好，一会我就跟你们去取钱！”石大力说道。 石国正想了想点头，他觉得团结村就是他这个佛爷的手掌心，签了合同不给钱，王卫东他们根本不敢这么干。 石国正在裤腰上解下钥匙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公章和印泥盒，在沉孟雄的指点下在两份合同上签字盖章按下手印。 王卫东也在两份合同上签字同时盖下自己的私章按手印。 两份合同王卫东和石国正各持一份。 “大力，你马上和他们去市里取钱！”石国正嘱咐道。 “到银行一次性取七万块钱很可能取不出来，不如转账到你们村里的账户上。”欧小阳说道。 “不用转账，大力你直接拿钱。”石国正说道。 “直接拿钱也可以，不过我把七万块钱交给大力的时候也会让他签字证明他收到了七万块钱，在银行里证明的人很多。”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就是想告诉石国正，七万块钱不留痕迹的交给石大力是不可能的，将来想懒账不承认收到了钱也是不可能的。 石国正看着王卫东，他第一次觉得这小子还是很狡猾的。 “大力，钱先转到你的账户上。”石国正说道。 王卫东笑着与石国正告别，几个人出来上了等在外面的212吉普车。 王卫东特别让石大力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他太胖了，一个人能占两个人的地方。 王卫东欧小阳和沉孟雄三个人坐在吉普车后排。 一个小时后吉普车停在银行门口，司机拿着欧小阳递给他的一百五十块钱说道：“这些钱不多，我从火车站门口把人拉到城子河就要他二十块钱！你们自己算算，到团结村比城子河远多少？” 几个人走进银行王卫东拿出支票办理转账。八十年代办理银行业务比几十年后网络时代慢很多，石大力当天根本没有办法取钱。 尽管银行的人跟石大力解释半天，石大力心里还是不踏实，不拿到实实在在的大团结他心里就不会踏实。 “今天我就住在这里不回去了，不拿到钱之前煤矿就不能转包！”石大力说道。 “按合同我们也是在六天以后从十二月份开始转包，那时候钱怎么也到了。”王卫东说道。 看着石大力走了，欧小阳和王卫东要送沉孟雄回学校。 “不用，不用，我自己坐一路车回去一直到大学门口。”沉孟雄推辞道。 王卫东拿出三百块钱硬塞进沉孟雄的上衣口袋里。 “你们这是干什么？”沉孟雄着急的问道。 他的表情像是王卫东把一个已经拉弦的手榴弹放进口袋一样。 看见沉孟雄把手伸进口袋要把钱掏出来，王卫东用手按住沉孟雄的手。 “沉老师，你现在要是把钱掏出来就是侮辱了所有学法律的人，法律会越来越值钱的，您现在就给他们做出一个样子来。”王卫东说道。 沉孟雄身子僵住了，他用半天多时间赚了比一个月工资还要多的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欧小阳在一旁说道：“沉老师你就拿着吧，这是你应该得的。” 沉孟雄脸色通红的缩回了手，就像是口袋里的钱是他偷来的一样。 两个人站在公交汽车站等来一路汽车看着沉孟雄上车后跟沉孟雄挥手告别才转身。 “卫东，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欧小阳问道。 “先花钱给团结煤矿安一部电话，然后找周茂才，让他在大桶沟煤矿多找几个人，争取把现在煤矿里面的工人换掉。”王卫东答道。 安一部电话要花一千多块钱，几乎相当一个普通人一年的工资，能够安装电话的绝对是有钱人。 现在煤矿的井下一线工人里非正式工人越来越多，这些人流动性很强，哪里赚钱多就去那里干。王卫东打算多花些钱雇佣一批这样的工人到团结煤矿干活。 “安一部电话好，咱们不差这几个钱，有事马上给我给于德龙打电话。这里的事情全部交给你，不要害怕花钱。”欧小阳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是外来的只能靠多花钱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当天晚上就坐火车回哈市，王卫东在鹤东市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来到大桶沟煤矿周茂才家里。 “这是一千块钱，你这两天帮我找五个能压事的人，一个月二百，周叔你明白我的意思吗？”王卫东拿出一千块钱问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在煤矿里这样的人你让我找五十个也很轻松，放心吧，这件事两三天之内我就能办好。”周茂才答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虎口夺食二 “我找这样的人不是要惹是生非，他们在煤矿里保证不发生什么事情就行。你在团结煤矿待过很长时间了解那里的情况，我想把那里的工人换了，你觉得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那里的工人大部分都是附近村子里的农民，里面就有不少是团结村的，现在是冬天，与其在家里待着还不如到煤矿赚点钱。就是春天夏天农忙的时候他们也就是在家里忙几天，平时还是在煤矿干活。”周茂才说道。 “这件事我也知道，我就怕他们听石国正的，暗中捣乱。”王卫东说道。 “县官不如现管，他们心里当然怕石国正了。不过他们这些人毕竟是农民，大部分也都是老实巴交的人，石国正让他们干太出格的事他们也不敢，顶多也就是磨洋工。”周茂才说道。 “不行，必须换掉几个！就是为了立威也要换！比如说看守变电室的，我要换自己信的过的人。”王卫东坚决的说道。 “看守变压室的老常和老朱原来都是公社时候修理各个生产大队机械的，他们两个都懂一些机械和电方面的知识。那时候也很吃香。包产到户以后他们就没有活干回农村种地。”周茂才说道。 “老朱头还好，老常头在公社时候过的很好，就在公社也就是现在的乡里和有的女人不清不楚，根本不管在村子里的老婆孩子。没几年老婆就被他气死了，包产到户后他赖皮赖脸的回到儿子家，没有几天就被儿子赶出家门。如果你把他赶走他就无家可归了。”周茂才接着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就让他们两个再干一段时间再说。从十二月份开始我就接手煤矿，在两个月之内找到煤！”王卫东说道。 “煤矿里的材料他们不会给你们留下，所以接手煤矿后要马上掘进就要事先采购原料，比如说圆木和水泥护板。”周茂才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你，我出钱，先买一部分材料。”王卫东说道。 煤矿上使用的各种材料里除了火药和雷管国家管控很严，其他的倒是很好采购。大型煤矿里就有小型工厂生产锚杆水泥护板等材料。 安装电话的事很麻烦，如果是鹤东市市内安装电话就快很多，现在是往远离市中心的村子安装电话办理的时候又多收了三百块钱，王卫东一共花了一千七百块钱。 这笔钱相当于一个人一年的工资甚至更多。 钱交完了，电话安装好还要等一个多星期。 这些事情都办完王卫东就回到团结村，石大力已经回来了，钱已经到账。 当然，王卫东注意到这一次他到石国正家里石国正石大力父子对他态度完全变了，既然七万块钱已经到手，父子两个对王卫东这个二百五变的很冷漠。 王卫东当然还要继续演戏，他笑着对石国正说道：“石叔，还要三四天的功夫，这段时间我打算就住在煤矿。” “你想住就住吧，工人住的屋子有的是地方，跟着工人吃饭也行，一天交两块钱。”石国正面无表情的答道。 王卫东去过两次煤矿，知道那里一天只有两顿饭，白菜炖土豆，大碴子干饭，一天交两块钱也不便宜。 “石叔，那我先去了。”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鼻子哼了一声头都没有抬。 要住在煤矿先要有一套被褥，王卫东先到乡里的供销社买了四斤棉花和白布和花布。这个时代乡里的供销社根本没有现成的被褥卖，只能买棉花和布自己做。 还好现在不用布票和棉花票否则王卫东干着急也没有办法。 王卫东带着一大包东西又回到团结村，他来到曲文福的家里。 “叔，婶，都在家呐？”王卫东走进屋子笑着说道。 既然是曲小梅的叔叔，王卫东就也应该叫叔叔。 曲文福的媳妇看见王卫东还稍微热情一点，而曲文福只是点点头。 “我要住在矿上，可是连铺盖都没有。能不能麻烦婶帮我做一床被褥，这是五块钱，最好明天晚上之前就能做好。”王卫东央求着说道。 “都是实在亲戚还要什么钱啊，我找两个村子里的姐们，一边唠嗑一边干活明天就做好了！”曲文福的媳妇推辞道。 这时候曲文福突然咳嗽一声说道：“把布料和棉花放在这里吧，你还有事吗？” 听口气这就是往外赶王卫东走。 “没了，没了，我这就走！”王卫东笑着说道，然后转身就出了屋子。 “他是小梅的小叔子，也是实在亲戚，你怎么给人家脸子看？”曲文福的媳妇埋怨道。 “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曲文福说道。 然后曲文福屁颠屁颠的来到石国正的家里说道：“刚才王卫东抱着棉花布料到我家里，让我家的老娘们给他做一套被褥，要不要给他做啊？” “他要住在矿上没有被褥怎么行？就让你老婆给他做嘛。”石国正答道。 曲文福仔细观察石国正脸上的表情，看看他是不是反话正说。 “哎呀，给他做！不要什么屁事都来问我！”石国正不耐烦的说道。 直到这时候曲文福终于放心了，他点头哈腰的说道：“好，那我就回去了。” 王卫东来到煤矿，井上除了烧锅炉管材料的曹宝禄和他的媳妇就剩下开绞车的人。还有在矸石山上那个捡煤的孩子。 两口子已经知道煤矿要转包的事情，他们两个看见王卫东进来都勉强的对他笑笑。 “老曹大哥，你现在保管的材料还有多少？”王卫东单刀直入的问道。 “没，没什么了，库里的材料差不多空了。”曹宝禄答道。 这个答桉和王卫东猜想的一样，石国正是不会把材料留给他的。 “老曹大哥，煤矿转包的事情你们两个都知道了，我要警告你一件事，火药和雷管一定要保管好！如果从你手里流出去一点到煤矿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要负完全责任，即使是不出事，如果让人发现你把火药雷管转移到煤矿外面，你还是有责任，不是责任是犯法！”王卫东说道。 “不会，不会！”曹宝禄急忙说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可怜之人 “我接手煤矿以后你们还愿意在这里继续干吗？”王卫东问道。 曹宝禄和他老婆听见王卫东的问题一时回答不出来。 就他们两个心里来说当然愿意留下来继续干。 不过这个问题要回村子问石国正，石国正点头他们两个才敢留下来继续干，如果摇头那就只能回村不干。 王卫东看着曹宝禄，做饭烧锅炉也就算了，能保管煤矿材料那就一定是石国正父子最信任的人。 “你们是石国正的亲戚？”王卫东问道。 曹宝禄和媳妇都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不回答那就是了。 王卫东走出所谓的食堂沿着走廊走进工人住的大通间。 办公室的门是锁上的，他也只能到这里来。 屋子里用砖头垫脚，在砖头上面铺木板当床，屋子南北从东到西铺了两排木板，木板上是十几床破棉被，棉被胡乱的卷起来，铺开的褥子黑的根本看不见原来的颜色。 六个人正坐在床上胡扯，不是吹牛就是谈女人。干夜班的人已经下井，这几个人应该是上白班的。 附近几个村子里的农民在煤矿上班的升井洗完澡都回家了，住在这里的都是所谓的盲流儿，跑腿子。 “那个小子在我面前耍牛比，我能惯着他？我上去就是一电炮，打的他鼻口窜血！”一个头发很长胡子拉碴的人口沫横飞的说道。 他正在吹嘘他走南闯北的光辉历史。 其实这六个人都是头发老长胡子拉碴的，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长相。屋子里有一股怪味，四个暖气片上都放着破衣服，怪味就是从衣服上散发出来的。 从井下上来的时候衣服都是湿的，放在暖气上烘干，第二天下井继续穿。 看见一个生人走进来，六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卫东身上。 “你那儿的？你是嘎哈的？”正在吹牛的人语气不善的问道。 刚才他吹牛吹的正来劲儿，现在正好在其他人面前验证展示一下。 王卫东正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那个人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也到煤矿干活的？” “是，石国正让我从十二月份开始上班。”王卫东就坡下驴的答道。 他一边说还一边掏出烟盒挨个给屋子里的六个人发烟。 “宇宙，烟不错啊。”另外一个人拿着烟说道。 王卫东刚才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他回答问题的时候语气不够硬，而且他也不应该发烟。 对很多人来说这种态度不是因为他有修养，不是善良，而是他软，好欺负。 果然，那个刚才吹牛的人把香烟叼在嘴里然后又伸出手得寸进尺的说道：“再来一根儿！” 王卫东又微笑着递给他一根，看见有人得逞，其他五个人也都伸出手继续要烟。 王卫东又发了一圈烟然后环顾四周像是找睡觉的地方。 “你自己来干活没有带被乎？”一个工人问道。 “没有，明天我的行李才能送来。”王卫东答道。 刚才吹牛的人马上抬起胳膊指着木板上的行李瞪着眼睛说道：“我告诉你嗷，没有人的行李你不能睡！他们几个下井干活去了，如果明天早上他们回来看见你睡了他们的行李非削你不可！” “我不睡他们行李，就躺在木板上将就一宿就行。”王卫东答道。 他从木板下面搬了两块砖头放在木板上面当做枕头，然后把棉帽子放在砖头上爬到木板上躺下。 看见王卫东这副可怜样，六个人都嘿嘿的笑了。 “来煤矿干活还穿的人模狗样的，我是谁？我谁都不惯着！”吹牛的那个工人洋洋得意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那个在矸石山上捡煤的孩子怯生生的走进屋子。 “怎么才回来？到锅炉房给我打一缸开水！”一个工人拿着一个大茶缸说道。 “给我也打一缸！” “给我也打一缸！” 四五个工人都拿出茶缸说道。 孩子一手拿着一个大茶缸跑出去，过了一会小心翼翼的端着满满两缸开水回来，放下后他又拿着两个茶缸跑出去。 干完活后孩子走到木板旁边才发现有一个人没有盖被就直接躺在木板上。 屋子里有四片暖气，王卫东刚躺下的时候屋子里温度还很高，王卫东躺下不一会就睡着了。 烧锅炉的曹宝禄晚上不到九点就把锅炉的火用煤压住和媳妇两个人回村子了。暖气慢慢变凉，屋子里的温度也降低，又过了两个小时王卫东被冻醒了。 灯已经关了，王卫东忍不住句偻身子冻的哆嗦。 突然，半截棉被盖在自己的身上，王卫东勐然回头看见两只亮晶晶的眼睛正看着他。 “咱们俩一人盖一半。”孩子说道。 王卫东没有说话，虽然没有褥子，但是棉被盖在身上就不那么冷了，可是王卫东却不能再入睡，因为棉被散发出一股骚哄哄的气味熏的他根本睡不着。 好不容易捱到早上五点多，王卫东爬起来走到屋子外面在寒风里活动活动身体呼吸着干冷新鲜的空气。 曹宝禄和媳妇已经来到煤矿，重新捅开锅炉烧水，再有两个小时工人就要升井洗澡，曹宝禄的媳妇正洗着一大盆土豆，升井的工人加上下井的工人一共有十几个人吃饭，个顶个能吃，每一顿饭下锅的土豆就要十来斤，虽然不用去皮，光是洗两遍也要洗很长时间。 曹宝禄走进食堂低头看着洗土豆的老婆嘿嘿笑着说道：“那个姓王的，昨天晚上没有被乎就那么睡在木板上可能都冻汰歪了！” “这样的人也能承包煤矿？”曹宝禄的媳妇纳闷的问道。 在她的印象里，有钱有身份的人没有一个能吃苦的，石国正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吃苦，可是后来背着小手指挥别人干活他自己连锄头把都没有再摸过，连家里前后园子种的菜都有人自告奋勇给他干。 这样的人才是有身份人的样子，有身份的人不就是使唤别人的人吗？可是看王卫东的样子一点都不像。 “土鳖嘛，将来他承包这个煤矿，不用说石国正，就是这些工人也能把他玩儿死！”曹宝禄幸灾乐祸的说道。 第一百四十四章 虎口夺食三 开饭的时候六个工人已经坐在食堂里等着了。 王卫东也走了进来坐下。 曹宝禄的媳妇先把一大洗脸盆大碴子干饭端到桌上，然后又把一洗脸盆白菜炖土豆端到桌上。 六个人都忙不迭的到架子上拿了两个大碗和快子，一个大碗装着满满的大碴子干饭，另外一个大碗装满白菜炖土豆然后就开始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王卫东走过去拿了一个碗装了半碗干饭又盛了些菜在饭上坐下来慢慢的吃着。 几个工人看着王卫东露出不屑，这个吃猫食的小子能干活吗？ 王卫东是最晚吃饭的，可是却吃的最快。其他的几个人已经在吃第三碗饭。吃完这一顿要十二个小时才能吃下一顿，中间要干十二个小时重体力活。 王卫东掏出两块钱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了曹宝禄媳妇一眼走出食堂。 走进走廊他看见那个七八岁的孩子走过来。 “就剩下菜汤了，你才来吃饭！”王卫东说道。 孩子朝他呲牙笑笑走进食堂。 看见王卫东走了。曹宝禄的媳妇对几个正在吃饭的工人说道：“刚才走的那个人就是要承包这个煤矿的，下个月他就是这里管事的，你们以后都要听他的！” “就他这副鸟样也有钱承包煤矿？”一个工人不敢置信的说道。 “这样的人当老板好啊，咱们的好日子到了！”另外一个工人说道。 老板凶神恶煞那么工人只能老老实实的当牛做马，如果老板不够强硬，那么工人就会骑到老板的脖子上。 老板善待工人，工人感恩戴德的劳动回报老板，你好我也好，这样和睦的事情反而很少看见。 这些工人打算把这两年石国正对他们的恶劣报复到王卫东身上。 王卫东走出煤矿坐汽车来到大桶沟煤矿。 “再找十几个工人，我要把那些留下的工人全部换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在煤矿里找十几个工人很容易，可是你想想，这些工人和现在团结煤矿上的工人没有区别，既然是这样何必要换？”周茂才劝道。 “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就是让你事先找的五个人带着十几个工人把原来的工人赶走！新来的那些工人以后一定会老老实实的干活，不好好干，他们就会想到我还会找其他人把他们赶走！”王卫东说道。 “留下他们，这帮家伙觉得我们离开他们不行，不如直接让他们走！你去找工人，告诉他们只要好好干，一个月三百打底！”王卫东接着说道。 周茂才愣愣的看着王卫东。 “卫东，我好心好意的劝过你不要转包这个煤矿，可是你非要包不可。这说明你心里还是有底，不怕石国正他们。现在你能不能给我交个底，让我也踏踏实实的干事？”周茂才说道。 “我那天带来的人你还有印象吧？”王卫东问道。 周茂才点头。 “那个人姓欧。”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和那天来的欧小阳是从哈市来的，欧姓很少见。 周茂才绞尽脑汁想了想后眼睛一亮的问道：“你说的是他？” 王卫东点点头说道：“我们不是欺负人，也是想正正经经的做事，是石国正他们挖坑想让我们往下跳的。我们现在做的事情都在理上。不过我今天跟你说的千万不要往外说！” “我不会！按你说的，我马上就去找人。”周茂才说道。 既然知道手里握着两个王，四个二，四个尖儿，周茂才终于可以放心做事了。 曲文福的媳妇和几个村子里的老娘们第二天中午就做完了被褥。可是王卫东到晚上都没有来取被褥。 直到十一月三十号那天王卫东才来取被褥。 “曲叔，前两天我往家里打电话的时候嫂子还跟我说如果有事就找你。”王卫东笑着说道。 曲文福嗯了一声没有再吱声。 王卫东抱着被褥走出曲文福的家门，虽然没有人送他，王卫东还是回头大声喊道：“曲叔不用送了，天冷快回去吧！” 回到团结煤矿，有二十来人站在院子里抽烟聊天，这些人都是周茂才从大桶沟煤矿找来的工人。 地上还放着一卷卷的行李，离煤矿太远，这些工人都要住在这里，所以把行李都带来了。 绕过这些工人，王卫东抱着被褥走进办公室。这几天石大力把办公室上锁根本不让他进去，今天是煤矿移交的日子，办公室的门终于开了。 王卫东走进办公室，他看见石国正和石大力都坐在床上，周茂才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 “卫东，我已经让准备晚班下井的工人休息了，不过煤场里还有二十多吨煤没有拉走，一会让卡车拉个四五趟全部拉走，时间会晚一点，你不要把煤矿的大门锁上。”石大力说道。 夜班的工人下井采煤，出煤也要到第二天早上，采出来也不是自己的，所以石大力没有让工人下井。 而白班下井采出来的煤还是他们的，所以石国正父子想最后抢采几车煤。 “可以啊，现在咱们出去把材料和工具清点一下。”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父子和王卫东周茂才先是穿上工作服靴子下井，从工作面的工具到变压器和水泵逐一清点，然后到井上清点仓库里的材料。 王卫东拿着本子所有物品逐一计数。 “凡是记下来的设备我们双方都要签字，将来我移交给你们的也是这么多，到时候不要额外说什么东西不见了。”王卫东说道。 石大力看见父亲向他点头，他就在王卫东记录的本子上签字。 “我再抄一份，我们一人一份。”王卫东说道。 做完这件事，王卫东喊曹宝禄进来。 “刚才清点过了，火药还有二十包，雷管三百个。你在这上面签字，我就接收这么多。从今天开始，仓库先由我来管理。”王卫东说道。 曹宝禄也是先看了看石国正然后才拿起笔在本子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在数字上按手印！”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些事做完后石国正笑着说道：“这个煤矿就交给你们了，干的好是你们的，干不好也是你们的！我和大力就回去了。” 反正七万块钱已经到手了，将来王卫东就是哭爹喊娘也不关他们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五章 谁的孩子谁抱走一 石国正父子走了，王卫东对周茂才说道：“你带来的那些人让他们都进来，让他们直接到工人住的那个房间。” 周茂才出去带着二十来个人扛着行李走进屋子的时候，王卫东已经坐在里面了。 六个原来在这个煤矿干活家却不在这里的人也都坐在房间里，还有六个现在正在井下干活，要到晚上才能升井。 屋子里一下子坐满了将近三十人。 “从十二月份开始我接手团结煤矿，你们也看到了，我自己带来了二十多来煤矿干活的人，你们这些人我就不能留了，附近还有其他煤矿，如果你们想去大桶沟煤矿干活也行，现在哪里都缺人。”王卫东说道。 屋里的六个人本来就是在好几个煤矿混过的老油子，扛着行李到其他煤矿干活也没有什么，特别是屋子里他们只有六个人，而对方有二十多，而且其中有几个凶神恶煞似的盯着他们，他们人单力薄根本不敢支毛儿。 不过还是有一个工人说道：“到别的地方干也没有什么，可是我们这个月的工资石大力还没有给我们，这件事怎么算？” 到别的地方干活可以，可是该给的钱没有给那就只能拼命了。 “十一月你们是给石国正石大力干活，要工资也要管他们去要！”王卫东答道。 要工资天经地义，可是想到要到团结村石国正的地盘上要钱，几个人心里都胆怯。 看见六个人不敢去团结村要工资，王卫东心里更觉得安稳，这几个人怕石国正那就也不敢在自己面前怎么样。 很多人都是这样，平时咋咋呼呼的，真遇到事情的时候就怂了。 “想不去团结村要工资也行，外面大煤堆还有二十多吨煤没有拉走，今天白天井下至少还要拉出来三四十吨煤吧？今天是十一月三十号，石国正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些煤拉走。你们现在就出去守着煤堆，不给你们工资，你们就不让他们把煤拉走！”王卫东说道。 六个人的眼睛都是一亮，眼光里有兴奋也有愤怒，这个石国正不给他们工资，他们就不让石国正把煤拉走。 “你们先把行李铺上，今天休息一天，从明天开始干活。这个煤矿原来是一天两班，从明天开始你们一天三班，工资的事情周叔已经跟你们说了吧？只要干出活来，工资保准让你们满意！”王卫东说道。 干净利索的赶走了十来个人，新来的工人也都看在眼里，其实这件事也有他们的功劳。 有一件事是明明白白的，干的好就干，干不好就滚。 王卫东出去了，他还要安排吃饭的事情。 屋子里就剩下周茂才和他带来的二十多工人。 这些工人都看在周茂才。 “你们放心，这个老板很靠谱。从明天开始分三班，每个班六个人，掘进挖巷道，六个人保质保量干完一米的棚架就升井休息。就是一个小时干完也可以上来休息！上来后直接发钱，每个人十块，不用等到月底。”周茂才说道。 一天十块钱，一个月就是三百。在煤矿的一线根本就不考虑工人有什么星期天的休息时间。 不过一个月三百块钱是到其他煤矿根本就没有的高工资，所有的人眼睛都是亮晶晶的。 周茂才接着对剩下的五个人说道：“你们几个都会开绞车，从明天开始五个小时一班，轮流开绞车，其他时间就在煤矿休息，如果有人来煤矿捣乱就是你们干活的时候。老板说了，开绞车一个月一百五十块钱，如果一个月煤矿不出事给你们加一百块钱治安费！” 王卫东来到小食堂，曹宝禄的媳妇正在收拾早班工人吃饭后扔下的碗快。 王卫东拿出十张大团结说道：“一会让老曹大哥拿着钱去乡里跑一趟，可这一百块钱买肉，大肥肉！中午加一顿饭，原来的工人和新来的工人一块吃，剩下的晚上接着吃！” 他回到办公室，周茂才已经回来了。 “听见每天发工资，工人们都很高兴。卫东，这么发是不是有点多？其实我觉得用不着这么多。”周茂才说道。 “不算多，只要干出活来我就发钱！我已经让曹宝禄去买肉了，中午就能吃上，以后顿顿吃肉。”王卫东答道。 如果王卫东打算在这里长久的干，工资就不会给这么高。可是他只打算干两个月，掘进巷道越早见煤越好，多花两三千块钱，让工人鼓足干劲在井下干的直冒烟才好！ 重新找到煤层以后欧小阳就会把煤矿再转包给于德龙，那时候于德龙给工人们多少工资王卫东就不管了。 关键是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要让工人们努力干，拼命干！ 一辆卡车驶进煤矿，按常例停在煤堆旁边。这些天石国正多雇了一辆卡车加快速度往外拉煤，今天是最后一天，争取把煤场上的煤一点不剩的拉走。 可是今天司机却发现煤堆旁边站着六名工人手里拿着铁锹挡在卡车前面。 王卫东站在窗前看着外面，周茂才也凑过来观看。 “再过半个小时石国正石大力就该来了，如果今天他们不能把煤拉走，明天这些煤就是我们的！”王卫东说道。 周茂才现在还被石国正拖欠半年的工资，看见这一幕心里也很痛快。 “今天这些工人如果不把工资要到手，以后就更要不到了。”周茂才说道。 司机和六个工人先是争吵然后就是推搡，卡车上站着的四个装煤工只是在旁边看着并没有上来帮忙。 不一会司机扔下卡车向五百米外的团结村跑去，很明显他是去找石国正去了。 显然六个要工资的工人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一个工人沿着斜井向井下跑去半个小时后十几个工人坐矿车从井下出来。 很显然，人心惶惶，白班的工人根本没有心思再干活了。 可是等了一个小时，石国正却迟迟没有出现在煤矿。 “来回只有一公里，石国正怎么这么长时间还没有来？”周茂才纳闷的说道。 “他自己来有什么用？现在他一定是在村子里找人，找人的时候越长越说明他们心不齐！”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谁的孩子谁抱走二 按说现在是冬天，农民们都在家里猫冬，找人应该很好找才对，挨家叫人能用多长时间？ 更不用说石国正一个人到煤矿来安抚工人，让他儿子石大力马上到乡里储蓄所取钱，就是去市里取钱也用不了多长时间。只要石国正开口说已经去取钱了，今天保准发工资，工人们的情绪马上就稳定了。 这个小煤矿现在就剩下三十多工人，取五六千块钱应该足够了。 “石国正这种人，钱揣进口袋高兴，如果让他往外掏跟要他老命一样！”周茂才隔着窗户说道。 “问题是，不往外掏钱怎么赚钱啊？”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的队伍终于出现了，他披着棉大衣走在最前面，后面几个紧跟着他的人都是那一天和王卫东坐在一个炕上吃杀猪菜喝酒的人，其中就有曲文富。 在这几个人后面还跟着稀稀拉拉的二三十人，那天到石国正家里请他吃杀猪菜的姓魏的中年人也在其中。 “后面跟着的那些人不得不来，闹不好他们现在心里还幸灾乐祸。”周茂才说道。 石国正走进煤矿站在离将近二十个工人面前指着他们说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现在在干什么？！你们已经犯了非常非常严重的错误！犯了这个，这个挖生产墙角罪！” 看见石国正来了，有七八个工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面缩，他们都是团结村的人，冬天没有事到煤矿赚钱，现在看见石国正就害怕。 可是十二个从外地到煤矿干活的工人却不退缩。 “今天不给我们工资就不能往外拉煤！”一个工人大声说道。 “现在还不到开工资的日子嘛，到开工资的日子煤矿怎么会不给你们开支？”石国正说道。 这个老狐狸说的是煤矿应该给工人开工资而不是他。团结煤矿都是在二十几号开工资，相当于压一个月的工资，石国正打算的很好，二十多天后到开工资的日子他想找借口往王卫东身上推。 没想到十月份的工资刚开没几天，这些工人就向他要十一月份的工资！ “现在煤矿已经转包了，新来的让我们今天就走人，今天是三十号，你把工资给我们，我们马上就走！”另外一个工人说道。 直到这时候石国正才知道王卫东竟然一下子把煤矿里的工人全部都开除了，他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办公室的窗户，王卫东正站在窗户后面看着他。 “什么，那个王卫东把你们都开除了？你们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找他给你们说理！”石国正一副义愤填膺的说道。 “你们几个跟着我进去！”石国正对身后的几个人说道。 走进办公室，石国正噼头盖脸的说道：“王卫东你怎么能这样！煤矿的工人你说开除就开除！把他们开除了，让他们到哪里赚钱养家？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我也带着二十多工人啊，他们也要养家湖口，再说附近煤矿有好几个，他们想找活干并不难，如果他们自己找不到，我可以替他们找。”王卫东说道。 “煤矿现在已经转包给你了，他们走之前你把他们的工资结了！”石大力在后面说道。 “他们要结的是十一月的工资，十一月他们采出来的煤被你们拉走了，工资要我来结，这么做不合适吧？谁的孩子谁抱走，工资还是应该你们结！”王卫东问道。 “卫东，作为长辈我不得不说你两句，你年纪轻轻的怎么总想的是钱？人心都是肉长的，工人也不容易，你不能这么做！”曲文富说道。 “不能这么做，我应该怎么做？你们给我作一个榜样把外面的工人工资开了？”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他们一时语塞回答不出来。 王卫东指着窗外说道：“我也可以替你们把工人的十一月份工资开了，不过外面的那堆煤算是我的，井下已经采出来还没有运出来的几十吨煤也算我的！” “这怎么行？这些煤我们已经卖出去了。”石大力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王卫东说道。 窗外，石国正带来的几十人分成几堆在一起说说笑笑一点紧张的意思都没有，根本起不到威慑的作用。 “卫东，我在这一块地方还是很有威信的，二十来年谁不服我?以后你们煤矿还是要和村里搞好关系的好。”石国正说了一句很有内容的话。 “煤是你们采也是你们拉走的，工人的工资就应该你们来出。既然煤已经卖出去了，你们就有开工资的钱，拿出一点给工人开工资算什么？”王卫东说道。 石国正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周茂才就悄悄的出去了，他再进来的时候带着几个新来的工人进来。 剩下的十几名工人走出去站在煤矿的空地上。 石国正也感觉到了压力。 “既然说不通咱们就走！”石国正说道。 对他这种人来说这一次没有占到便宜就是吃亏了。 石国正带着几个人走到挡在卡车前面的十几个工人附近说道：“煤矿刚刚开了十月份工资，现在真的是没有钱了。你们能不能缓我几天，过几天我一定把工资开了。” 这些工人也都是经营丰富的人，他们根本就不听石国正这一套。 “今天不给我们开支我们就是不让你们拉煤！”一个工人说道。 石国正今天很生气，就是面前这十几个工人他都镇不住，在几十个团结村的人面前他的威风扫地，这是比损失几千块钱还要严重的事情。 看了看面前十几个同仇敌忾的工人，又转头看了看站在附近新来的二十多名工人，石国正对儿子石大力说道：“去，马上去乡里储蓄所取钱把工人工资发了！” “几千块钱就这么没有了？”石大力不甘心的说道。 “赶紧去，不要因小失大！以后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石国正说道。 看着儿子气呼呼的走了，石国正对工人们说道：“看见了吧，大力到乡里借钱去了，他就是求爷爷告奶奶今天也要把你们的工资发了！白班下井的回井下干活吧，如果不干活就扣五十块钱！” 王卫东在办公室窗户后面看见事情终于解决了，他回头对周茂才说道：“明天开始把矿里需要的材料尽快拉回来！” 第一百四十七章 美人计一 听见石国正这么说，工人们还是不动，只有把工资开了他们才打算让开。 “我说话算数，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大力两三个小时之内就回来给你们开钱。”石国正说道。 说完这句话石国正转身就走，他刚走到大铁门门口就看见曹宝禄骑着自行车回来，自行车的后座上绑着两大块肥肉膘，看样子有六七十斤。 “伙食不错嘛。”石国正脸色阴沉的说了一句就向外面走去。 王卫东走进厨房看见曹宝禄的媳妇正在切肉，买回来的两大板肉几乎都是肥肉，切起来倒是很好切，不一会菜板上就是一大堆白花花的肥肉片。 “多切一点，按每一个人一斤算。”王卫东说道。 “切那么多，一顿饭他们要吃多少钱！”曹宝禄的媳妇说道。 “以后天天吃肉，让他们吃腻为止。”王卫东答道。 “你和曹大哥在这里，石国正一个月给你们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我做饭还管充电室一个月八十，我们家老曹烧锅炉管理仓库一个月一百。”曹宝禄的媳妇答道。 在农村，夫妻两个人一年加在一起能赚两千块钱那也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收入。 吃的粮食不花钱，吃的菜不花钱，这笔钱能攒下一大半。 “以后每天要做三顿饭，让老曹大哥也过来帮忙，你们两个人每个月都是一百。”王卫东说道。 “那就太谢谢大兄弟了！”曹宝禄的媳妇高兴的说道。 曹宝禄和媳妇都担心被王卫东借这一次机会直接赶走，就是不赶走，曹宝禄现在不管理仓库钱给的也一定不会像以前那么多，没想到王卫东还给她涨了二十块钱。 石国正回到家里，坐在炕上一声不吭。曲文富这些人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他。 今天损失了几千块钱，起码他自己认为是损失。更严重的是他的威严受到了挑战，这件事看在那么多人眼里，以后他说的话是不是就没有人听了？ “这件事我有责任，当初我就不应该把王卫东的事告诉你，没想到这小子这么嘎古，一肚子坏水！”曲文福说道。 “你有什么责任，让那小子在那里干嘛。”石国正说道。 反正七万块钱已经到手，井下的煤基本上已经采空了，等王卫东发现的时候哭的大鼻涕老长！ 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就这样的过去了，一定要找机会狠狠的把王卫东那小子踩在脚地下，让他当着村子里的人面跪在地上管自己叫爹！ 石国正抬起头对站在一旁的媳妇说道：“你拿着口袋去仓房装十来斤瓜子。” 石国正的媳妇不明就里，可是这个时候她也不敢问转身就出去了，不一会临着一个半鼓的口袋进来。 “你就是这个毛病——小气！多装一点，装满！”石国正怒道。 看见石国正发火，石国正的媳妇快速出去然后拎着满满一口袋瓜子回来。 “桂琴哪，瓜子你拿回去炒了，然后晚上带着瓜子去煤矿看看王卫东。你看看我们这些人都是半大老头子，这里就你年轻，年轻人在一起有共同语言嘛，跟他好好唠唠，看看他到底是什么路数。”石国正说道。 屋子里的人嘴角都不约而同的露出笑意，石国正这个老狐狸看来要用美人计了。 只有石国正的老婆鄙夷的朝韩桂琴翻了一个白眼。 石国正没有注意其他人的表情，他也不用看，他根本就不在乎。 在作战之前当然要好好侦查一下，要知己知彼。 “王卫东怎么会跟我说实话，他也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韩桂琴为难的说道。 “慢慢来嘛，一回生，二回熟，你是咱们村里实打实的初中毕业有文化，跟王卫东能聊到一块去。也不要你一次就能套出点什么，多去几次，聊聊他在哈市做什么生意，有什么朋友，这总没问题吧？”石国正说道。 中午开饭的时候，曹宝禄的媳妇把两大盆白菜炖大肥肉片子端到桌子上。三十来个拿着大碗翘首以待的工人抢勺子往自己的碗里盛菜。 在外面守着煤堆的工人盛完菜端着碗重新跑到外面站在煤堆旁边站在吃。 最后一个人盛完菜，最先盛菜的人已经吃完第一碗开始盛第二碗。 “不要着急慢慢吃，晚上还吃这个！”王卫东喊道。 可是他的话没有人听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肥肉上。 到最后两个大盆汤水不剩，大碴子干饭倒是剩下不少。很多人都是昂头挺胸直着脖子走出食堂的，就像吃到脖子的大鹅一样。 回到睡觉的通铺间所有的人都躺着，身体不能弯曲。 下午三点，石大力拎着一个皮兜带着两个人终于回到煤矿。 得到消息，正在井下干活的工人又跑到井下等着开工资。 石大力坐在办公室的外屋脸色难看，他拿出记工账本逐一和工人核对然后付钱。将近一个小时后所有的工人工资付清，石大力的皮兜已经瘪了。 他走到外面看见等了几个小时的卡车已经开始装煤，今天闹的这么厉害，白班井下根本就没有运出来多少煤，那可是多少钱啊。 而已经领到钱的工人根本不愿意再回到井下干活。 不过石大力还是回到办公室对王卫东挤出笑脸说道：“卫东，那个煤堆还要再拉四五车，算时间要拉到半夜，你别让工人把大门关上。” “没问题，那些煤都是你的，就是明天再拉也行！”王卫东爽快的说道。 晚上五点多，第二顿饭又做好了，白班在井下干活的六个工人早早的就坐在食堂里闻着大锅里散发出来的炖肉香。 那个七八岁在矸石山捡煤的孩子也等在这里，中午的时候他只抢到了一碗，还没有吃够。 “你去喊那些人来吃饭！我先盛一碗给你留着。”王卫东对孩子说道。 听见又开饭了，躺在屋子里的三十来人艰难的爬起来，中午吃的大肥肉片子在肚子里还没有消化干净，不过即使是这样那也要吃！ 工人们都吃完了，王卫东和周茂才也坐下来吃饭。 “这一天就让他们造光了几十斤肉！”曹宝禄的媳妇说道。 “也没有吃光，这不还剩下半盆吗？”王卫东说道。 白班下井的六个外地工人中午没有吃饭，晚上吃饭的时候如狼似虎，再加上原来的三十来人，吃饭的人比中午还多，可是跟中午比却剩下了半盆。 “明天早上把这半盆菜加上白菜炖给他们吃，我再给老曹大哥钱让他去买肉让工人接着吃！”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四十八章 美人计二 韩桂琴拎着一口袋瓜子回家马上升火在大锅里炒瓜子。 十来斤瓜子她连炒了三锅才炒好，先是凉了一会再装进口袋。 吃完晚饭后，韩桂琴烧了半锅热水然后用香皂洗头。 洗完头她回到里屋坐下对着镜子梳头，拧开雪花膏的瓶盖挖出一点雪花膏出来抹在手掌心，双手摩擦后仔细的涂抹在脸上。 韩桂琴的丈夫坐在炕沿上一边吐着瓜子皮子一边问道：“这么晚了，抹的香喷儿的要到哪儿去浪啊？” “我要到煤矿去一趟，这是石国正交代给我的任务。”韩桂琴答道。 “看来你对石国正真是言听计从啊。”男人酸熘熘的说道。 “有屁你跟石国正放去！”韩桂琴怒道。 听见媳妇这么说，男人反而讷讷的不敢说话了。 “你也就是跟我硬气，遇到真正硬气的你就是孬种！”韩桂琴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韩桂琴站起来从柜子里找出一件花布上衣换上，系上花围巾然后拎着装满瓜子的口袋走出家门。 男人飞快的嗑完手里的半把瓜子悄悄的跟了出去。 韩桂琴拎着口袋走出村子抄近路踩在庄稼地直奔远处的团结煤矿而去。 王卫东正坐在办公室里屋与周茂才聊天说尽快购买材料的事情。 “明天水泥板和圆木就运来了，工人先不用下井，卸车把水泥板和圆木都堆在井口附近。”周茂才说道。 “巷道大致是一百二十米，需要的圆木数量四百根够吗？”王卫东问道。 “不够，我估计至少需要六七百根。”周茂才答道。 “那么一次就买八百根圆木回来。水泥板也要多买，将来石国正掐住道路不要咱们运输怎么办？”王卫东说道。 “只要有钱这些事情没有问题。明天我就去办这件事。”周茂才说道。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就听见外屋门响，然后就是进屋的脚步声，韩桂琴带着一阵香风走了进来。 “哎幼，周叔也在这儿，闲着没事就炒了点瓜子给你们送来！”韩桂琴站在里屋门口笑盈盈的说道。 爽朗泼辣的女人别有一番味道。 韩桂琴以前曾经来过煤矿几次所以周茂才也认识她。 王卫东和周茂才都低头看了看韩桂琴手里拎着的口袋，里面装的瓜子有十来斤，这可不是闲着没事就能炒出来的。 韩桂琴双手把口袋拎起来放在办公桌上然后捧出几把瓜子放在王卫东和周茂才面前。 她自己坐在床上满脸带笑看着两个人。 “今天石叔回去没有生我的气吧？”王卫东问道。 不管王卫东心里怎么想石国正，可是在外人面前对石国正还是表现的很尊重。 “生气又能怎么样？十一月份工人是给他干活，采出来的煤也被他们卖了，凭什么让你给工人开工资？这件事很明显你在理，他不在理。”韩桂琴说道。 韩桂琴的态度很明显，她是向着王卫东的。 “听说你把原来在这里干活的工人都开了？看来你真是一个有魄力的人，是个爷们，做事嘎巴熘丢脆！”韩桂琴说道。 被一个漂亮女人夸奖心里就是舒服，男性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虽然王卫东也知道韩桂琴到这里来绝没有只是送瓜子这么简单。 “我也是没有办法，那些工人现在还住在这里，明天早上就走。”王卫东说道。 现在是冬天，韩桂琴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坐汽车去鹤东市逛街，就是看见街边的垃圾桶都觉得新鲜。 可是她那个该死的男人不喜欢她动不动就往市里跑，原因是怕她花钱。 年轻人哪一个不向往时尚？在韩桂琴心里乡里都是个大地方。 石国正把她提拔为妇女主任，当韩桂琴第一次到乡里开会的时候激动万分，坐在下面看着主席台上乡里的那些大人物，韩桂琴拿着钢笔在笔记本上进行记录的时候，她拿钢笔的手不住的颤抖。 在村子里指挥着村子里的人做事，韩桂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畅快感。 面前的那个年轻人是从她从来没有去过的哈市来的，那可是她没有去过的大城市。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连石国正都不放在眼里。 村子里很多人都被石国正占过便宜，那些人并不觉得吃亏反而觉得很有面子。 可是眼前这个年轻人就是不肯让石国正占他的便宜。 人都佩服强者，尤其是女人，既然不能当强者，那就依附强者。 看见韩桂琴那双乌亮的大眼睛总是凝固在王卫东身上，五十多岁的周茂才实在是坐不住了。 “你们年轻人聊，我把瓜子给那些工人分分。”周茂才拎着口袋说道。 看见周茂才出去了，王卫东笑着问道：“一次就炒十来斤瓜子，你可真大方，这些瓜子真是你家里的？” 韩桂琴微笑着眨巴着大眼睛没有回答。 “你看吧，石叔并没有生气，要不然怎么会给我送瓜子？”王卫东说道。 韩桂琴还是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听说你在哈市做事情，怎么跑到这个小地方来了？” “你不知道？不是我主动来的，是石国正和曲文富到哈市去找我而且去了三次才看见我。两个人嘴皮子都磨破了非要我到这里来看看，要把煤矿转包给我。”王卫东答道。 “你不知道吧，曲文富是我嫂子的叔叔，也就是我叔。他对我真不错，被褥都是曲叔让我拿到他家里做的。他私底下跟我说过团结村不少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最恨的人不是石国正而是曲文富，明明是亲戚，是自己嫂子的叔叔，却带着石国正到哈市害自己，挖坑让自己跳。 他希望韩桂琴把他说的话转述给石国正，让石国正以为曲文富背着他与王卫东勾勾搭搭。 周茂才到工人睡觉的大通间给那些工人分瓜子，和那些连吃了两顿大肥肉正躺着消化的工人聊了一个小时后他重新走回到办公室门外，周茂才听见办公室里传出韩桂琴咯咯不停的笑声。 周茂才无奈的又转身回到工人住的房间。 第一百四十九章 美人计三 王卫东勐的站起来唾沫四溅。 他指着自己的大腿说道：“都十一月份了，那里的女人还穿着裙子！” 韩桂琴用双手捂住脸笑的花枝乱颤的说道：“哎呀妈呀，她们也不怕冷？” “不怕，美丽冻人，美丽战胜严寒嘛！”王卫东缓缓坐下说道。 他正在给韩桂琴讲述他出国后的奇妙经历。 对韩桂琴来说，这些事情可太新奇了。 韩桂琴在办公室里与王卫东聊了两个小时才恋恋不舍的站起来告辞。 “你这儿有没有手电筒，外面太黑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韩桂琴不好意思的说道。 手电筒就在办公室的抽屉里，不过王卫东说道：“走这么远让你一个人走我不放心，我先到工人房间给你取口袋然后送你回去。” 如果把手电筒借给韩桂琴，一两天后韩桂琴还要到煤矿还手电筒，王卫东不能让韩桂琴的阴谋得逞。 说完王卫东走出办公室来到工人住的房间，十来斤瓜子也架不住三十多工人分，装瓜子的口袋已经空了。 “她走了？”周茂才问道。 “还没有，我送她回去。”王卫东答道。 他扭头看见那个捡煤的孩子坐在床边一手捧着瓜子一手正往嘴里塞。 “晚上吃那么多肉片子，跟我出去熘达熘达！”王卫东拉着孩子的胳膊说道。 韩桂琴看见王卫东拉着那个孩子走进办公室，她的嘴角不经意露出微笑。 “走吧，我送你回去。”王卫东说道。 三个人走出煤矿踩着田垄往团结村走去。 “通过刚才聊天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文化的。”王卫东恭维道。 “前两年县里选拔一批初中毕业生到县里集中培训当英语老师，我被顶下来了，要不然我现在就是老师了。”韩桂琴遗憾的答道。 从八十年代初小学三年级往上中小学全部教授英语因此急需大批英语老师，可是根本就找不到，国家停止英语教学已经三十多年了，找不到多少会英语的人。 没有办法只能采用集中突击培训，黑省很多高中毕业生甚至是初中毕业生被集中到县里学习几个月英语后就派到农村到城镇各个中小学当老师。 很多年轻人因此翻身有了正式工作。 韩桂琴却因为某些原因失去了当老师的机会。 “你家老爷们也是农民？”王卫东问道。 “是，没什么出息！没结婚的时候看我长的漂亮，死皮赖脸的，结了婚，嫌弃我不会种地不会喂猪不会做饭，还天天像是防贼一样看着我！”韩桂琴带着怒气答道。 她说话的时候还有意回头向后看了一眼。 送到村子口，韩桂琴对王卫东说道：“送到这里就行了，太晚了，回去吧。” 王卫东带着孩子转身往回走，走出几十米就在光秃秃的庄稼地里模模湖湖的看见一个人蹲在那里。 “那是谁啊，这么晚蹲在那里干什么？”王卫东纳闷的说道。 “拉屎！”孩子大声说道。 韩桂琴回到家里不久她的丈夫开门走了进来。 “像个特务似的在后面跟着鬼鬼祟祟的！”韩桂琴说道。 “那个带着孩子的人是谁啊？”韩桂琴的丈夫问道。 “他就是转包煤矿的王卫东，那个孩子就是被扔在煤矿的孤儿，王卫东故意带着孩子送我就是为了避嫌。”韩桂琴答道。 “石国正用这个煤矿坑人，你也是帮凶！石国正哪那么好心让你带着瓜子送到煤矿？不知道要耍什么鬼主意！”韩桂琴的丈夫说道。 韩桂琴没有接话。 王卫东回到煤矿让周茂才住在办公室，而他抱着行李住在工人住的大通间。 他把被褥铺在孩子的旁边。 “我还没有问你，你家是哪里的？你姓什么？”王卫东问那个躺在被窝里的孩子。 孩子闭着眼睛装作睡着了没有听见。 第二天早上，十二个原来团结煤矿的工人磨磨蹭蹭的不愿意离开。 一个工人对正在起床穿衣服的王卫东问道：“这位同志，我们能不能也在这里干？你放心我们保证好好干！” “不行，你们也看到了，干活的人已经足够，我昨天留你们吃了两顿饭，晚上让你们睡在这里，已经仁至义尽，今天你们必须走！”王卫东回答的十分干脆。 十二个工人用绳子捆好行李扛在肩膀上离开了团结煤矿到鹤东矿务局附近的其他煤矿找活干。 整个一个上午什么活都没有，从下午开始连续有四辆装着圆木和水泥板的卡车驶入煤矿，周茂才指挥工人把圆木和水泥板堆在矿井口附近。 第二天又卸了十车圆木和水泥板。 到了第三天八百根圆木和上千块水泥板在煤矿的空地上堆的像小山一样。 周茂才在井下选好地点用罗盘定好方位。 “明天开始就正式干活了，两个月之内见煤！”周茂才对王卫东说道。 “生产上的事都是你说了算，明天我也下井看看是怎么掘进的，”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周茂才在办公室外屋给六个工人开班前会。 “地点方位我已经选好了，用矿车运六根圆木和水泥板下井，掘进一米立一米棚架就可以升井领钱！”周茂才说道。 这些工人都是已经在大桶沟煤矿干过好几年的工人，都很有经验，换好衣服靴子领了矿灯戴上安全帽来到井口扛着圆木水泥板装进矿车，绞车开动把矿车放到井下。 工人们扛着麻花钻杆带着炸药起爆器下井。 麻花钻杆一般都是在煤层中钻孔的时候使用，断层处岩石比较软，而且用电就能钻孔使用更方便。 王卫东和周茂才下井走到工作面的时候工人们已经开始干活了，工人用麻花钻杆在周茂才用粉笔画好的地方打了十几个一米二三深的孔，一个工人把雷管插进炸药药卷再插进钻孔的底部然后连线，周茂才拉着王卫东走出几十米外躲到巷道拐角后面。 轰！ 王卫东觉得巷道震动，然后就是碎石发出的噗噗啦啦的声音。像浓痰一样澹黄色的浓烟慢慢漫延过来，风带里面的风把工作面的浓烟吹散，六个工人回到工作面开始干活。 “走吧，他们还要干三四个小时，到时候我再下井检查他们立的棚架是不是合格。”周茂才对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五十章 占我的便宜不行一 第一个班要立两架棚子，顶板和侧面要搭水泥板。 下午两点多周茂才下井检查，不到一个小时就和白班干活的工人一起升井。 这时候第二班的工人刚刚吃完饭还没有下井。 就在第二班六个工人坐在办公室的外屋等待开班前会的时候，在他们面前王卫东和周茂才给刚刚升井的六个工人每人发了二十块钱。 “工具和圆木水泥板都已经在井下，接一架棚子就可以升井。”周茂才对六个工人说道。 其实周茂才很辛苦，三班倒的工人早上七点多下井，下午四点下井，半夜十二点下井都要由他布置干活任务，而且还要下井检查。 两天后周茂才升井后把装在安全帽里灰色像是豆腐渣一样的东西给王卫东看。 “你看看，现在断层处的岩石已经变的像是豆腐渣一样，根本不用炸药，直接用镐刨就行。不过掘进也越来越难了，顶板碎石砸在水泥板上，有的水泥板都砸弯了。”周茂才说道。 水泥板里有钢筋不可能直接砸断，不过这也说明棚架顶板的压力有多大。 “我当然希望掘进的速度越快越好，不过安全第一，千万不要出事！宁可慢一点也不要出事！”王卫东说道。 周茂才是老技术员，经验丰富。 “以后棚架半米一架往前掘进，这样反而更快也更安全。”周茂才说道。 王卫东也经常下井到工作面观看，棚架上面很多地方都像是水龙头没有拧紧一样快子粗的水流流淌下来。 不要说干活，就是站在下面不一会衣服就湿透了，所有的工人升井的时候浑身没有干的地方，都是湿漉漉的，衣服可以拧出水来。 十二月份天寒地冻，从井下到井上回到办公室领钱，湿衣服的外面冻了一层硬的外壳。 不过每一个人领钱的时候都是眉开眼笑的，在别的煤矿根本赚不到这么多钱。 王卫东每天晚上十点多钟都要起来把白天曹宝禄媳妇做好的饭放在大锅里热一下，等六个工人升井以后吃。然后他又捅开锅炉烧水等工人升井后可以洗一个热水澡。 电话直到十二月中旬才安装好，王卫东马上给欧小阳打电话告诉他这里的事情，半个月时间巷道已经向前掘进四十多米。 这半个月时间煤矿没有出一车煤，倒在矸石山顶的都是像是水泥砂浆状的东西。 王卫东这些天很困扰，甚至可以说是苦不堪言。 他现在身上痒的难受，脱下衣服总能在上面发现不停乱爬的虱子，杀之不绝。 屋子里南北各铺了一层木板大通铺，一共睡了二十多人。一个虱子今天可能在这个人身上，明天可能就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王卫东每一次睡觉的时候先在被窝里抓虱子，然后把衣服脱下来继续抓虱子。可是虱子前仆后继层出不穷！ 晚上王卫东把自己脱的就剩下一个大裤衩盘腿坐在被子上抓虱子，用手指甲把一个个战利品挤死。 看着手指甲上的血王卫东惋惜的说道：“这都是我的血啊！” 那个捡煤的孩子坐在旁边看着他抓虱子，王卫东转头正好看见一个虱子在孩子头发上玩耍！ “原来罪魁祸首就是你！”王卫东怒道。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就带着孩子到乡里的理发店，让理发的给孩子推了一个秃老亮！ 他低头看着掉在地上的头发里还有好几个虱子在爬。 王卫东带着孩子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几件孩子衣服，孩子脚上穿着一双新乌拉胶鞋。 回来后王卫东就让孩子把身上的衣服都脱下来钻进被窝里，他把孩子原来的衣服拿到外面点火烧了。 想到不知道有多少虱子死在熊熊烈火中，王卫东有一种报仇雪恨的痛快。 煤矿掘进巷道找煤的事情还是让石国正知道了。 “那时候周茂才和我说过几次，我一想要花好几万块钱，而且我心里也没有谱，如果找不到煤几万块钱就打水漂了。你看看现在煤矿堆了多少圆木和水泥板，那都是钱啊！”石大力说道。 “王卫东那小子还真敢干，前前后后扔进去十几万了吧？不出煤光往里面搭钱。”石国正说道。 “我还等着他发现井下的煤都采光了，赔的掉儿朝天，恨不得用脑袋撞墙！”石大力惋惜的说道。 “你怎么这么蠢？现在周茂才跟着他干，煤矿的情况估计他早就知道了，王卫东应该想的就是挖这块煤才同意转包煤矿的。”石国正说道。 “这小子真特么鬼！”石大力骂道。 当初周茂才让石大力掘进巷道穿过断层找煤，石国正父子没有魄力，更心疼钱，现在王卫东这样干了，他们又开始后悔。 “这小子就是欠收拾，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石大力咬牙切齿的说道。 “收拾是一定的，但不是现在！将来如果找不到煤，王卫东扔进去十几万不用咱们收拾，他自己想死的心都有了。如果找到了煤，那时候再收拾他也不晚。”石国正说道。 “是啊，想占咱们便宜他想的也太美了，美出了大鼻涕泡！”石大力说道。 晚上八点多曹宝禄和媳妇回到家里。他们多做了一些饭留到半夜给升井的工人吃，曹宝禄用煤压住火就带着媳妇回家了。 夫妻两个人刚刚回到家里石国正就来了。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曹宝禄说道。 曹宝禄的媳妇赶紧给石国正泡了一杯茶水。 “不要忙活了，咱们都是实在亲戚，不用搞那些虚头巴脑的！”石国正说道。 看见夫妻两个人坐下，石国正笑眯眯的问道：“怎么样，现在你们在煤矿干的挺好的？” “也就是对付干吧，比大力在煤矿当矿长的时候差远了！”曹宝禄违心的答道。 “那当然了，咱们是什么关系？当初那么多人想干你们两口子的活我都给挡回去了，有好事我要先让给你们！”石国正说道。 “王卫东那小子一个月给你们两个开多少钱啊？”石国正接着问道。 曹宝禄先看了媳妇一眼违心的答道：“她一个月七十，我八十块钱。” “我就说嘛，王卫东那个东西来这里是干什么来的？就是吸咱们的血来的！”石国正说道。 半个小时后石国正背着双手走出曹宝禄的家，哼着小曲向自己家走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精神和砸钱 王卫东打开仓库到里面整理清点材料，这段时间巷道简直就是在稀泥里掘进所以除了锹镐之外使用的工具材料很少。 他一转头看见那个孩子也跟了进来正伸手想从几十个缠绕在一起的雷管里面抽出一个雷管。 “不要动！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以后离这些东西远一点，小心崩到你！”王卫东训斥道。 孩子撇撇嘴说道：“这个东西和炸药放在一起爆炸才厉害！”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你下井看见过？”王卫东纳闷的问道。 “夏天的时候石大力带着炸药到河里炸鱼我去看过，轰的一下鱼都翻白肚飘在水上面。”孩子答道。 “石大力这个王八蛋居然私自把炸药雷管带到外面，以后不要看这种东西，很危险知不知道？”王卫东警告道。 他把孩子从仓库里拽出来锁好仓库的铁门。 孩子完全是凭直觉，他感觉到王卫东对他的好之后天天像是跟屁虫一样跟着王卫东。 工人下井的下井，休息的休息，地面上看不见人。王卫东靠着墙根抽烟晒阳阳。 孩子站在他旁边说道：“你来这里的前几天晚上，石大力到煤矿从仓库里面拿走好多炸药，雷管这么大一卷！” 炸药用黑蜡纸包成卷状装在密封塑料袋里很好辨认，带着长长彩色导线的雷管就更好辨认，孩子应该不会看错。 说到一大卷的时候孩子还伸出双手比了一个大圆圈。 “是曹宝禄给他开的仓库门？”王卫东问道。 孩子点点头。 “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更不要跟曹宝禄和他媳妇说！”王卫东叮嘱道。 两个老头扛着行李穿过铁路向团结村的方向走来。 王海富手指远处的矸石山和那一排砖瓦房说道：“应该就是那里，马上就到了！” 安装好电话的第二天王卫东就把电话打到向阳化工厂自己家附近的小卖部，小卖部里有一部收费电话。 在电话里王卫东请小卖部老板转告自己的父亲王海富和岳父老陈到煤矿上帮忙。五十多岁的人正好年富力强完全可以到煤矿来发挥余热。 “不是在哈市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又跑到这里开煤矿了？”老陈纳闷的问道。 “这小子一天到晚的瞎折腾！”王海富也抱怨道。 两个人扛着行李走到煤矿大铁门口正想问问这里是不是团结煤矿，王卫东是不是在这里的时候正好被蹲在墙边晒太阳的王卫东看见。 他急忙站起身跑到大门口。 “把行李都给我，两位老同志辛苦了！”王卫东一边夹着一个行李卷说道。 “怎么又跑到这里干煤矿？我听别人说这里门道很多，水很深！”王海富关切的问道。 “进屋再说，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王卫东答道。 他先是带着两个老人走进工人住的大通间，把行李放在木板上，以后王海富和岳父老陈也要住在这里。 然后王卫东把两个人带进办公室。 “这位是周茂才周叔，是我从大桶沟煤矿请来的，技术杠杠的！这位是我父亲，这一位是我岳父！”王卫东向双方介绍道。 三个人都是这几年间退休的，年纪差不多，彼此握手闲聊了几句。 王卫东接着就把怎么来到团结煤矿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小梅的这个叔叔真不地道，连自己家的亲戚也骗！不过小梅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她应该只是回娘家的时候说了你这两年赚了钱的事情，她觉得自己脸上也有光彩。”王海富说道。 “我在曲文富心里不算什么，我也不能提拔他当治保主任。”王卫东说道。 “这个煤矿就这三十多人？”老陈问道。 “现在就这么多人，如果将来找到煤层以后干活的人就多了。”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没有对周茂才说过将来找到煤层后他会马上把煤矿转包出去的事情，现在对自己的父亲和岳父也没有说。 “晚上老常头和老朱头交接班的时候我准备和他们两个谈谈，虽然才干半个月我给他们两个一人一百然后让他们回家，然后安排我父亲和岳父看变电室。”王卫东对周茂才说道。 “老朱应该没有问题，可是老常根本就没有家，给他一百块钱他也不愿意走。”周茂才说道。 接下来王卫东又说了一些经营煤矿的事情，工人的工资，伙食，每天的井下和干活情况。 “看起来工资的确不少，可是这里干活的人和国营企业相比没有养老工资，没有医疗，也不管孩子上学和住房，仔细算算也就是那么回事！”王海富很实事求是的说道。 王海富和老陈都是闲不住的人，到了煤矿马上进入战斗状态，两个人来到院子里用皮尺丈量圆木然后把圆木放在架子上开始锯木头。 井下棚架就是一个梯形结构，上宽一米八，两个腿长两米，所以圆木下井之前要量好，长度超出的要用大锯切割成标准长度。 孩子骑在圆木上，老哥俩各握住大锯的一端开始拉锯扯锯。 王卫东走进食堂看见曹宝禄和媳妇都站在窗前看着外面。 看见王卫东进来，曹宝禄问道：“那两个人是谁啊？” “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我岳父，两个人听说我干煤矿就跑来帮忙。”王卫东答道。 “哎呀，两位大叔来了，要不要中午单独给二老炒两个菜啊？”曹宝禄的媳妇问道。 “不用，咱们这里天天吃肉，还开什么小灶？老曹大哥去乡里供销社买一个大塑料桶，灌一桶白酒回来，要好酒，千万不能喝出毛病！下井的工人不能喝酒，升井的工人每人可以喝三两，暖和暖和。”王卫东说道。 下午四点多钟，浑身湿透的几个工人升井走向办公室领钱的时候惊奇的看见院子里有两个老头正在干活。 老陈看着这几个浑身是水冻得哆哆嗦嗦的工人说道：“这些工人真能干！快赶上我们年轻的时候了。” 王海富很不屑的说道：“咱们那时候靠的是精神，王卫东这个瘪犊子靠的是砸钱！这两者之间能一样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占我的便宜不行二 王卫东的父亲和岳父来到煤矿的事情当天晚上石国正就知道了。 他让媳妇出去把曲文富叫到家里。 “王卫东的父亲和岳父来了，按说你们也算是亲家，明后天请两个人到你家里吃一顿饭。”石国正说道。 “我不请，王卫东一肚子坏水，他的父亲能是什么好东西？”曲文富说道。他要表明态度坚决和石国正站在一起。 “你们是实在亲戚，这样做不好。他不仁，我们不能不义。工资的事情仔细想想的确责任不完全在王卫东身上，我也有责任。再说，我们是长辈，不能跟小辈一般见识。”石国正语重心长的劝说曲文富。 “拿五块钱给文富，让他买两斤肉一瓶酒。”石国正对媳妇说道。 听见石国正要给他钱，曲文富急忙跳起来摆着双手推辞：“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 曲文富假意的推辞，石国正的媳妇给钱的心也不诚，两个人在那里像是练太极推手一样你来我往。 “不要推了，给你就拿着！”石国正实在是不耐烦了。 男人发火了，石国正的媳妇只好把五块钱塞进曲文富的衣服口袋。 “到时候你跟王卫东的父亲好好说，我们也是好心好意的把王卫东请到这里来的，将来如果他不愿意干我们也可以给他一点赔偿然后把煤矿收回来的。”石国正说道。 “好，我这就回去准备。”曲文富点头说道。 看见曲文富走了，石国正的媳妇抱怨道：“曲文富请客凭什么我们出钱？” “老娘们头发长，见识短！五块钱算什么？如果将来煤矿真的还有煤那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石国正说道。 “你以前不是说煤矿已经没有煤了吗？”石国正的媳妇问道。 “如果王卫东找不到煤，就是他想不开解鞋带也不关我的事，那是他自找的，不过如果找到了煤我就给他一两万让他滚蛋！”石国正解释道。 “还给他一两万干什么，就直接让他滚蛋！”石国正的媳妇说道。看起来她比自己的丈夫还要心黑。 “事情不能像你说的那么做，要给别人留一点余地。我跟村子里的那些穷鬼玩扑克的时候谁敢赢我的钱？我赢了二三十块总是扔回去两三块钱让他们买烟抽，这就是给别人留余地，只有这样自己才有余地嘛。”石国正说道。 可惜石国正的话他的媳妇没有听懂，她只知道自己的五块钱没有了。 晚上看变电所的老朱头到煤矿要和从井下上来的老常头交接班。变电室经常一个月也不会出一次事情，两个人下井其实就是睡觉。 王卫东把两个人领进办公室。 “你们两个在我接手煤矿以后干了有半个月，现在我来了两个亲戚，我想安排他们下井看变电室，我给你们每人一百块钱你们先回去，以后煤矿有活的时候我再去找你们。”王卫东说道。 过去石国正父子一个月给两个人只有五十块钱，这一次王卫东给他们一百让他们回家。 老朱拿着一百块钱就回家了，而老常头却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接这一百块钱。 “王矿长，我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儿子把我从家里赶出来，我现在无家可归。这一百块钱顶多能花半年，以后我可怎么办？”老常头哭着说道。 他说的涕泪横流，鼻涕眼泪流进嘴巴流到胡子上，看着五六十岁身体句偻的老头哭的这么伤心，坐在旁边的王海富和老陈受不了了。 “卫东，你就把他留下，我和老陈两个人算一个人换班下井看变电室，平时在井上再找一点零活干。”王海富说道。 既然是自己父亲说话，王卫东只好点头把老常头留在煤矿继续干。 第二天下午曲文富带着媳妇到煤矿请王海富和老陈吃饭。之所以带着媳妇到煤矿就是因为曲文富担心自己一个人请不动王海富。 看见王海富，曲文富一口一个亲家亲热的不得了。然后他就说明来意要请王海富和老陈到家里吃饭。 “都到家门口了，如果不到家里坐坐吃一顿饭，将来看见小梅我这个当叔叔的也不好意思啊。”曲文富说道。 这件事是石国正交代给他的任务，那么他就必须完成。 “心意我领了，煤矿上的事情也很多，饭就不用吃了。”王海富推辞道。 看见王海富不为所动，曲文富上来拉住王海富的一条胳膊同时给媳妇递眼色，媳妇过来拉住王海富的另外一只胳膊。两个人不由分说就把王海富往外面拉。 曲文富很好摆脱，可是曲文富的媳妇用自己的两条胳膊死死的把王海富的胳膊抱在怀里，吓的王海富根本不敢挣扎。 看着自己的父亲被两个人生拉硬拽出煤矿，王卫东问岳父老陈头：“爸，你怎么没有去？” “曲文富的媳妇也没有抱着我的胳膊！”老陈很羡慕的答道。 “根本不用羡慕我爸，咱们这里天天吃肉有酒喝，曲文富那个抠样请客吃饭也可能没有我们吃的好！”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被拉到曲文富家里，曲文富陪着王海富唠嗑，他的媳妇忙着升火炒菜。 “现在这年轻人和咱们年轻的时候比差远了，眼睛里只有钱！他们一点也不讲究情分，唯利是图！”曲文富话里有话的说道。 王海富当然知道曲文富说的是王卫东，他没有搭腔。 “本来还希望卫东转包煤矿以后团结村能够大发展，家家盖上砖瓦房，现在看起来是没有希望了。”曲文富叹气说道。 “七万块钱买砖瓦，大家互相帮忙盖房不用人工费，也差不了多少。”王海富说道。 曲文富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其实他心里也对石国正父子吃独食的行为很气愤。 就在这时候房门被推开了，石国正笑眯眯的走进来。 “好香啊，这是家里来客人啦？”石国正问道。 听见声音，曲文富急忙把石国正请到里屋介绍道：“这位是王卫东的父亲王海富同志！” 石国正伸手和王海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说道：“机会难得啊，今天我一定要和工人老大哥好好喝两杯！”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好东西就应该是我的二 捡煤的孩子跑到办公室里小声跟王卫东说道：“刚才我在食堂外面听见曹宝禄的媳妇跟老常头说石国正让老常头晚上到他家里去一趟。” “你不是骗我吧？”王卫东问道。 “我要是骗你就是小狗！”孩子瞪着眼睛说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明天我给你买半斤小人酥，这件事不要跟别人说！”王卫东说道。 在半斤小人酥的诱惑下孩子从中午吃饭开始就暗中紧紧的盯着老常头。 中午老常头吃饭的时候喝了点小酒回去就睡了，孩子也坐在大通铺的床上守在老常头的附近。 睡到下午四点多钟，大通铺上休息的工人分成几伙玩扑克，老常头坐在旁边看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出煤矿。 他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都被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监视着。 孩子急急忙忙的跑进办公室对王卫东说道：“你快一点，老常头已经出去了！” 看见王卫东动作缓慢，孩子上来就拉王卫东的胳膊。 两个人走到煤矿大门口，虽然是晚上但是雪地上白茫茫的一片，老常头走到几十米外还是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他的背影。 “走啊！”孩子拉着王卫东的手催促道。 “不用去，算你赢了，明天我去乡里供销社给你买糖。”王卫东澹澹的说道。 老常头的儿子媳妇就住在团结村，可是现在父子两个人势同水火，这么长时间王卫东都没有看见老常头去村子里，白天休息的时候不去，现在是晚上他怎么突然偷偷摸摸的去了？ 两个小时后老常头回来了，今天半夜他要接老陈的班下井看变电室。 可是当老常头准备换衣服下井的时候王卫东对他说道：“常叔，今天晚上你不用下井，我正好要下井看看工作面，然后就在变电室里替你看着，从明天开始你就在井上干点零活，年纪大了，腿有风湿以后就不要下井了。” “这怎么好意思，让矿长下井替我值班！”老常头拒绝道。 “没事，以后有活就干一点，没有活就待着，煤矿不差你一口饭吃！”王卫东豪爽的说道。 王卫东换好工作服腰带穿好矿灯下井去了。 老常头躺在铺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在做思想斗争，最后他还是觉得不能得罪石国正，一定要完成任务。 十二点钟升井的工人已经洗完澡吃完饭躺下睡着了，老常悄悄的爬起来走到外屋换好下井穿的棉衣拎着矿灯悄悄的走进井口。 矿灯的光柱在一百多米长的斜井里晃动，靴子踩在地上发出砰砰的回音。 老常不怕被人发现，这时候工人都在几百米外的工作面干活，井口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走到斜井下面，老常走向水泵所在的硐室。他蹲在水泵旁边把矿灯叼在嘴里拿出塞在口袋里的扳手开始拧开水泵电机接线盒上的螺丝。 拧下四个螺丝，老常又从口袋里掏出两三寸长的一截导线，用牙咬开导线两端的胶皮露出里面的铜线，他戴上手套拿着导线把两端靠近接线柱。 只要导线连接两个接线柱，水泵电机马上就会被烧毁，水泵停止工作井下就不能往外排水，三四个小时后煤矿井下大部分地方都会泡在水里。 就在老常全神贯注的做事的时候，一个人扑到他身上把他按在地上然后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老常嘴里的矿灯掉在地上，立刻一片黑暗，只能听见老常的哀嚎。 “别打了，再打就活不成了！”老常喊道。 王卫东打开矿灯照在老常鼻青脸肿的脸上。 “你这个恩将仇报的老王八蛋白眼狼！马上回去收拾东西滚出煤矿！”王卫东说道。 “卫东，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让我离开煤矿我就无家可归了。你可怜可怜我！”老常躺在地上双手合十哀求道。 “少说废话马上滚！你要是不走我就报警抓你！”王卫东威胁道。 第二天早上吃饭，中午吃饭曹宝禄和媳妇都没有看见老常头，平时即使老常头在井下看变电室在吃饭的时候也会跑上来吃完饭再下去，可是今天白天根本就没有看见老常头的影子。 “老常昨天晚上跟我请假说今天去市里有急事要办。”王卫东对曹宝禄两口子解释道。 夫妻两个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晚上，曹宝禄回到村子直接前往石国正的家里。 他把今天没有看见老常头的事情说了，也讲了王卫东的解释。 “这个老几巴登撩骚谁也比不过他，让他干一点正事他就熊了！昨天晚上跟我说的好好的，结果回去后胆小怕事跑了。”石国正咬牙切齿的说道。 “那个老东西现在除了吃饭还能干啥?”石大力在一旁说道。 “宝禄啊，辛苦了，太晚了回去吧。”石国正说道。 看见曹宝禄出去了，石国正转头对儿子说道：“你明天找一辆手扶拖拉机！” 第二天晚上九点多钟，王卫东和周茂才正坐在办公室里聊天，灯突然灭了。 王卫东急忙走进走廊看见几个房间的灯都灭了。 “停电了？”黑暗中周茂才说道。 王卫东回到办公室摸黑找到手电筒然后跑到井口，果然井下也没有电！ 大型煤矿都是双电保障，一条线路断电马上可以转到另外一条线路上，可是小煤矿就不可能有这样的条件了。 王卫东连跑带颠的向乡政府方向跑去，他想看看乡里是不是也停电。 跑出四五百米，王卫东突然站住，路边一根电线杆倒在地上。看来问题就是出在这里。 怎么办，王卫东一时没有了主意。如果两三个小时不能修好，井下就开始淹水了。 周茂才站在面前看见王卫东拿着手电筒跑回来。 王卫东回到办公室开始给于德亮打电话。 拨了三四分钟于德亮才接电话。 “于哥，是我卫东！我们煤矿突然停电了，你认不认识下面供电局的人，能不能让他们快一点过来修一下，煤矿附近的电线杆倒了一根。”王卫东对着话筒焦急的说道。 放下电话王卫东对周茂才说道：“朋友说尽可能帮忙，不过我们也要多做一点准备。马上让工人升井，我让我爸在变电室门口砌砖，这样能多挺一段时间。” “如果三四个小时之内供电局的人修不好，井下还是要淹水。现在是晚上，供电局的人来的更慢。”周茂才说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好东西就应该是我的一 酒是粮**，越喝越年轻。 可是石国正从乡卫生院回家后像是苍老了二十岁，走路颤颤巍巍的，像是半身不遂。 儿子石大力到乡里酒厂闹过一次，可是被酒厂的人打出来了。 石国正的势力范围只在团结村，乡里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影响力。 曲文富这几天根本不敢来见他，石国正如果看见他一定骂他个狗血淋头！ 根据周茂才的图上作业整个巷道有一百二十米长，大桶沟煤矿掘进的时候两次穿过这个断层，最困难的地段有三十米左右。 巷道掘进到八十米左右的时候，巷道的涌水变小了，顶板的压力也变小，掘进的速度开始加快。 周茂才把半米步进的棚架又改回到一米。 几天后升井周茂才回到办公室，他把安全帽里面的东西给王卫东看。 安全帽里有一把像泥一样的东西，这是他从掘进工作面带回来的。 “原来是灰白色，现在变黑了。”王卫东仔细看过后说道。 “快接近煤层了，一天三米，一个星期之内就能见煤！”周茂才说道。 当天王卫东就打电话给欧小阳，让他准备好一个星期后就过来。 现在是八六年的一月初，看来完全可以结束在团结煤矿的事情回家过年。 两天后从井下拉出来的碎石和泥浆变的更黑，有经验的人都知道离煤层不远了。 曹宝禄在食堂里隔着窗户看着两个工人沿着小轨道推着装满碎石的矿车说道：“这一次让王卫东狗咬卵子——掏上了！煤层还真让他们找到了。” “这件事要不要回去告诉石国正？”曹宝禄的媳妇问道。 “这还用说？”曹宝禄轻描澹写的说道。 “其实王卫东这个人心眼挺好的，对工人不错，对咱们也不错，咱们两个现在开的钱比石大力当矿长的时候还多。”曹宝禄的媳妇说道。 “你们老娘们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强龙不压地头蛇，这里的一亩三分地谁说了算你不知道吗？咱们两个要长长久久的在团结村待下去，家里的孩子也待在这里啊，得罪了石国正你还活不活了？”曹宝禄说道。 “这个王卫东看起来也是有背景的，得罪他，你就不怕报复？”曹宝禄的媳妇问道。 “他是从哈市来的，到团结村报复我？再说了，为什么不能得罪坏人，因为坏人报复你会心狠手辣！得罪好人就没关系了，你刚才不是说王卫东心眼好善良吗？得罪好人，他想报复咱们也下不去手啊。”曹宝禄答道。 晚上，曹宝禄和媳妇回到村子里马上就来到石国正的家里。他把快要见煤的事情跟石国正说了。 “真的找到煤了，好事啊。”石国正说道。 他没有生气，也没有觉得可惜，更没有后悔把煤矿转包给王卫东，石国正觉得把煤矿转包给王卫东做的很对！ 王卫东花几万块钱掘进巷道为他找到煤有什么不好？他凭白得到七万块钱，还省下了好几万块钱的掘进费用。 现在的问题就是怎么才能把煤矿重新拿回来！ 送走了曹宝禄，石国正对媳妇说道：“你马上去乡里把大力找回来！” “太晚了，天这么黑我明天早上再去。”媳妇说道。 “你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娘们，也不是二八的大姑娘，怕什么？马上就去！”石国正厉声说道。 一个多小时后媳妇带着儿子石大力回来了。 “爹，我在路上已经听我妈说了，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你就瞧好吧，看我怎么收拾他！”石大力说道。 “你们年轻人做事就是毛毛躁躁的，将来我还想把这副担子交给你，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我怎么能够放心？”石国正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打算怎么做？”石国正问道。 “找几个朋友揍他一顿然后把他赶走！不走就揍，打到他满地都是零件！”石大力答道。 “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东西！你到哪里打他？煤矿里有三十来号人你知不知道？总在煤矿干活的人都粗野，我已经打听过了，王卫东这个人挺能笼络人心的，那些工人升井就领十块钱，天天吃肉喝小酒，他们能眼瞅着你打人？你打的是他们的饭碗你知不知道！”石国正质问道。 看着儿子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石国正说道：“算了，这件事还要靠我谋划一下，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听见没有？” 王海富和王卫东的岳父老陈两个人算作一个人轮流与老常头交接班下井看变电室。 老常头每个月领几十块钱，现在在煤矿一天吃三炖肉，下井睡觉，上井以后闲逛，生活过的很舒服。 老常十年前在公社的小修理厂修理各个大队的农业机械像工人一样按月开资，和公社的女人保持不清不楚的关系，完全不把自己的媳妇和孩子放在心里。 后来媳妇被他气死了，包产到户以后老常不得不回到村里，结果被儿子用锄头把炕刨了，把他赶出家门。 多亏有这个煤矿，否则老常头就无家可归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老常头提前半个小时到食堂，生活无聊，虽然老了，力不足但是心有余，老常就坐在食堂里和曹宝禄的媳妇说两句荤话。 看着曹宝禄的媳妇正在洗菜，老常头说道：“你们家宝禄二十年前我就认识他，干活不咋地，铲地的时候铲到一半回头一看地里的草剩下一大片！现在土地承包了，你们家的地怎么样啊，是不是都是草看不见庄稼？如果干不过来可以跟我说啊，我帮着宝禄铲地！” 曹宝禄的媳妇勐的站起来手指着老常头的鼻子说道：“你这个老死头子骚哄哄的！” 老常头嘿嘿的笑，内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 曹宝禄的媳妇放下胳膊小声说道：“石国正让我告诉你，今天晚上让你去他家里一趟，小心一点不要让别人看见！” “他找我干什么？”老常头问道。 “不知道，去不去全在你，你自己掂量。”曹宝禄的媳妇答道。 第一百五十三章 酒是不能随便喝的 石国正的人生哲学就是我占你的便宜天经地义，你要是占我的便宜就该天打雷噼！ 简单一句话就是占我的便宜不行！ 石国正与王海富喝酒的时候用快子扒拉着酸菜炒肉，好不容易看见了一小块肉。 他让媳妇给了曲文富五块钱，买两斤肉一瓶酒足够了，可是曲文富准备这顿饭也就是顶多买了半斤肉和一斤散白酒。 石国正心里感叹手底下就没有一个真正得力的人。 不过他还是不动声色与陪王海富喝酒聊天。 石国正没有谈煤矿的事情而是讲起年轻的时候带领村子里的人冬天兴修小水利和积肥的事情。 “那时候干的热火朝天，我冲在最前面，吃苦在前，冻的手上全是裂口，碰一下就痛的直咧嘴，可是我眉头都不皱一下！”石国正说道。 “是啊，那时候我响应号召去了大西南，每天就是干活吃饭睡觉三件事，很多时候吃住就在工地旁边，爬起来就干，抽空吃两口东西喝点水接着干。”王海富说道。 很显然，王海富被石国正的话触动了。 “你比我年轻一点，我叫你一声兄弟，咱们俩走一个！”石国正端着酒杯说道。 王海富也端起酒杯和石国正手里的酒杯碰一下然后两个人同时扬起头喝光了杯中酒。 喝完酒两个人又不约而同的皱眉，石国正不满的看了曲文富一眼。他喝酒都成精了，今天这酒喝着有些味道不对，不是酿酒的粮食出了问题就是勾兑的酒。 乡里的小酒厂宣传的是纯粮食酒，如果偷偷摸摸用酒精勾兑很可能会喝出问题。 果然，王海富喝了两杯酒下肚就觉得脑瓜仁痛，昏昏沉沉的，石国正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行了，这酒我实在是喝不动了。”王海富用手撑着脑袋说道。 “我也喝不了这酒，现在太阳穴直跳！”石国正说道。 “这扯不扯，好不容易弄了一桌子好菜，怎么都不喝了？”曲文富很无辜的抱怨道。 “我得回煤矿了，再晚就走不动了。”王海富晃晃悠悠的站起来说道。 石国正想站起来相送可是两条腿不听使唤根本就站不起来。 曲文富把王海富送到大门外，回头看见石国正手把着栅栏一点一点的往前挪。 “今天这是怎么了，感觉没有喝多少啊，怎么都醉成这样！我送你回去！”曲文富说道。 石国正觉得自己飘飘悠悠像是在九天之外听见曲文富说话的声音，可是他却没有力气回答。 曲文富把石国正搀扶回家，石国正一头栽倒在炕上就不动了。 曲文富回到家里看着满桌子酸菜炒肉，大葱拌豆腐，豆芽炒肉很遗憾的说道：“这么好的菜他们不吃咱们吃，先给我倒一杯酒！” 王海富一个人晃晃悠悠往煤矿走，他在酒桌上的斗争经验很丰富，危机感很强。 借着心里还有的一点清明，王海富伸出两根手指插进嘴里努力的伸向嗓子眼，然后哇的一声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从嘴里吐到地上。 吐完之后王海富好受多了，他一步三摇的回到煤矿然后躺在铺上睡着了。 晚上八点多钟，石国正的媳妇听见哐哐的砸门声，她走到院门前就听见曲文富的媳妇带着哭腔说道：“我家老爷们吃完饭后就躺下了，刚才我想把他叫起来脱了衣服再睡，可是怎么叫他就是不醒，这可怎么办啊？” 石国正的媳妇急忙回屋想叫醒自己家的男人想办法，这才发现自己家的男人也是无论怎么喊怎么推就是不醒！ 石国正喝醉酒回家的次数太多，媳妇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没想到这一次终于出事了！ 二十分钟后一挂马车上面铺着干草，人事不省的石国正和曲文富躺在上面，赶车的人一甩大鞭子，马车向乡卫生院飞奔而去。 王海富半夜醒来正赶上工人升井，他踉踉跄跄的走进食堂，拿着大碗从给工人留下来的酸菜炖猪肉的菜盆里盛了一大碗汤咕冬咕冬喝完后继续回去睡觉。 石国正在乡卫生院里抢救了一个小时才醒过来，曲文富醒的更晚，三个多小时后才苏醒过来。 王卫东在办公室里给于德龙打电话。 这么长时间这是他第一次和于德龙联系。 知道打电话来的是王卫东，于德龙显得很热情。 “鹤东市附近大小煤矿非常多，我就是想问一下炸药雷管流失的多吗？”王卫东对着话筒问道。 于德龙的警惕性很高，他马上反问道：“不是说你们那个煤矿是审批过的乡镇煤矿吗？这样的煤矿可以从正规渠道从国家购买火药和雷管啊。” 于德龙现在担心王卫东欧小阳他们接手的是非法小煤窑，不能从正规渠道购买火药和雷管，所以王卫东是想通过他私底下购买火药和雷管。 “我们这个煤矿当然能从国家那里购买火药和雷管，只是我接手煤矿后感觉火药和雷管的数量不上对，怀疑在接手之前有人把一部分火药和雷管转移了。”王卫东解释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于德龙松了一口气，即使有欧小阳的背景，如果王卫东让他帮助私底下购买火药雷管那也是很麻烦的事，如果出事就是大事。 “鹤东这一带有人非法开矿，这些人只能从非法渠道搞火药和雷管，不过国家对这种东西控制的非常严，如果被抓住就是大事！”于德龙说道。 “如果这些人搞这些东西不是为了采煤呢？”王卫东又问。 “如果不是为了采煤事情就更大了！如果把煤矿转包给你的人是你的朋友，你马上告诉他把火药和雷管全部悄悄送回来，如果不是朋友就不用管他，他是在煤矿转包前转移的，这件事跟你没有关系。”于德龙说道。 王卫东放下电话走进院子，看见父亲王海富精神萎靡不振的蹲在墙根抽烟。 他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与危险擦肩而过。 “这位老同志，今天怎么没有干活？”王卫东质问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化险为夷 如果矿井被淹，整个损失就太大了，刚刚掘进的巷道泡在水里可能就会垮塌，变压器水泵这些东西如果要更换都是很大一笔钱。 更换设备和重新掘进巷道花费巨大，如果王卫东没有钱了那就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石国正就是想通过这种捣乱最后逼走王卫东。 大不了他们接手煤矿后投入几万块钱重新干。 没有电绞车就不能运转，王海富和老陈挑着砖一步一步走下斜井到变电室，用砖在变电室门口砌了一面墙希望暂缓水漫进变电室。 王卫东回到电线杆倒伏的地方等着，大桶沟在鹤东市属于比较偏远的地方，开车到这里就需要将近一个小时，供电局的人不可能一点不耽搁做到迅速反应，马上出发，况且还是晚上，天冷路滑，一个半小时后能到这里王卫东就烧高香了。 供电局的人到这里重新立起电线杆接通线路又需要很长时间，到时候井下大部分地方已经泡在水中了。 王卫东已经仔细观察过，倒伏的电线杆附近有两条轮胎与地面摩擦后留下的痕迹。 他在心里把石国正的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一个遍。 石国正家里，石国正父子两个人坐在黑暗中。 “供电局的人一个小时能到吗？”石国正问道。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能到就不错了！黑灯瞎火的怎么修？修好的时候可能天已经亮了。井下淹水是必然的，就是可惜了那些设备。”石大力答道。 “舍不了孩子套不着狼！既然咱们知道有煤，将来把井下的水抽干照方抓药嘛。咱们这么做就是要让王卫东知道他不能和我斗，越斗赔的越多，还不如早一点认赔滚蛋！”石国正说道。 “睡觉吧，等着明天早上起来看笑话。”石国正最后说道。 一个小时后，王卫东站在寒风里看见乡政府方向出现两个光点，慢慢变成两道光柱，一辆卡车飞驰而来。 深更半夜，除了供电局的汽车王卫东想不出还能有其他汽车来团结村。 他靠到路边同时晃动手里的手电筒，卡车减速停在附近。 “马科长，就是这儿！”卡车后面的人喊道。 卡车车门打开，从副驾驶位置上跳下一个中年人，他走到倒伏的电线杆附近，卡车后面跳下几个维修工人。 王卫东急忙走过去说道：“同志们辛苦了，我是团结煤矿的王卫东，这么冷的天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 马科长回头看着王卫东说道：“你就是王卫东？我们得到断电的情况后马上就赶来了，这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嘛。” “我马上回去让矿里准备点吃的和热水，等同志们干完活就到矿里暖和暖和吃口东西。”王卫东说道。 “不用了，天太黑，今天晚上是不能修好的。”马科长说道。 听见马科长这么说，王卫东的心顿时刮过一阵贝加尔寒流，比现在外面的温度还要低，哇凉哇凉的。 “我让工人直接在地面上把线路接好，这样你们就能保证生产，等明天早上我再派工程车来立电线杆，一个小时就能修好。”马科长接着说道。 王卫东感动的差一点热泪盈眶，这么处处替你着想贴心的干部工人到哪里找去？ “直接在地面上接通线路！”马科长对工人们说道。 二十分钟后线路就接通了，马科长与王卫东告别说道：“马上回矿里派两个工人到这里看着，明天早上我就派人过来！” 通往团结村的土路狭窄，卡车费了好大功夫才掉过车头开走。 王卫东跑回煤矿叫醒两个工人让他们穿好衣服到路边看守，两个小时后再换人接替他们。 变压器开始正常工作，水泵也开始抽水，巷道里的积水慢慢消退，从停电到重新接通过去了一个半小时，井下受到的影响很小。 果然，早上八点钟供电局的工程车就到了，煤矿的电又停了一个小时，供电局的维修工人竖起电线杆重新接通线路煤矿又开始正常生产。 石国正完全知道事情原委是第二天晚上曹宝禄回村来到他家里。 曹宝禄把白天在煤矿的时候从工人嘴里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转述给石国正。 没想到供电局的人这么快就到了，而且来了两次，第一次在地面接通线路保证生产，第二天早上来彻底的把故障排除了。 看来这个王卫东还是一个有道行有背景的人，石国正眯着眼睛一边听一边思索。 “大不了我明天晚上再弄一台拖拉机，看看是我弄倒电线杆快还是他们修的快！”石大力在一旁说道。 石国正霍然睁开眼睛看着自己的这个不成器的儿子。 虽然曹宝禄是来打小报告的，可是绝不应该在曹宝禄面前说弄倒电线杆的事，而且石大力说的是再弄一台拖拉机，这就等于承认昨天晚上的事也是他们干的。 曹宝禄听说电线杆倒伏的事情心里就猜测是石国正石大力父子干的，现在亲耳听见证实了他的猜想。不过他装作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 “宝禄啊，你不要听大力胡说八道，他要是敢做这样的事情我就打断他的腿！”石国正说道。 “那是，村子里的人谁不知道你的为人，行的正走的正，正大光明！”曹宝禄说道。 “看来有时间我要找卫东好好谈谈，他现在经营这个煤矿有困难，我很体谅他，给他两三万块钱让他回哈市算了，煤矿这个烂摊子还是要我来接手。在煤矿忙活一天了，你回去休息吧。”石国正说道。 看见曹宝禄走了，石国正怒斥儿子：“你这张破嘴什么话都往外说，一点城府都没有！” “说了又能怎么样？曹宝禄还敢说出去？”石大力满不在乎的说道。 “对了，老常头我找到了，他窝在乡里花五块钱一个月租了一户人家半边房子，鼻青脸肿的，他说是王卫东打的。”石大力说道。 “看起来王卫东这小子是从哈市流窜到咱们这里的流氓小地痞啊，他在哈市称王称霸我管不着，跑到咱们这里，我们绝不能惯着他！大不了为民除害嘛。”石国正说道。 第一百五十七章 墙倒众人推 丰田轿车驶入团结煤矿大院，欧小阳和于德龙从轿车上下来。 王卫东让欧小阳过一个星期过来，可是欧小阳实在等不及了。 王卫东把他们两个人迎进办公室说道：“周茂才说见煤就是这一两天的事情，我本来打算见煤以后继续往前掘进几百米，在煤层里掘进速度很快，而且出的煤也是钱。” 几百米沿着煤层掘进的巷道能实打实的看见煤矿储量，这样转包起来更好谈价钱。 “一个班可以放两炮，向前掘进三米以上，一天三班就是十米，十天就是一百米。”王卫东接着说道。 按照两米宽一米八高的巷道，一百米的巷道出煤就有六七百炖，六七百吨焦煤就是三万块钱以上。 “卫东的主意不错，咱们干它一个月，干出十万块钱来！”欧小阳说道。除去各种开销，两个人还能剩下不少。 既能多赚钱，转包的时候又能提高价钱绝对划算。 来之前欧小阳已经与于德龙谈过转包煤矿的事情，听见王卫东和欧小阳这么说，于德龙的脸色有些难看。 欧小阳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要他提高转包的价钱。 中午吃饭的时候，王卫东从食堂里端来三碗菜放在办公桌上。 “你们煤矿平时就给工人吃这个？”于德龙看着碗里的大肉片子问道。 “本来打算两个月见煤，现在一个半月就见煤了，工人在井下都干疯了，提前半个月时间划算！”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没有说的是他本来就没有打算长久在这里干，只要早一点见煤，多花一点钱无所谓。 “那天停电的事多亏你帮忙，供电局的人一个小时就到了，井下没有受到影响。如果整个矿井淹水，完全恢复至少要花几万块。”王卫东对于德龙说道。 “不算什么，都是朋友嘛。电线杆怎么就无缘无故的倒了？”于德龙问道。 “我仔细看过了，电线杆附近有拖拉机的轮胎印，可能是谁半夜三更开拖拉机拖倒的。煤矿要见煤有人眼红了。我这个人不愿意跟别人过不去，否则就他们私藏火药雷管的事就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王卫东说道。 “怪不得你在电话里问我火药雷管的事情，原来是这里有地头蛇啊。”于德龙说道。 如果他将来接手煤矿就绝对不能容许有地头蛇的存在，否则暗中有人时不时的搞破坏将不胜其扰。 下午四点多工人升井的时候看见一辆吉普车停在院子里，两个大盖帽把正在食堂干活的曹宝禄带上了吉普车。 曹宝禄的媳妇冲击办公室哭着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我们家老曹被带走了，你赶紧跟他们说一句话，让他们把我们家老曹放了。” 女人被吓得腿都软了，泪流满面，嘴巴湿乎乎的像是鲶鱼的嘴。 “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要把老曹大哥带走，怎么替他说话啊？”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他们说是因为火药雷管流失的事情带老曹回去协助调查，我们家老曹老实巴交的根本不敢干坏事，你这个人心眼好就替他说一句话吧。”曹宝禄的媳妇央求道。 吉普车已经转向驶出煤矿的大院，曹宝禄的媳妇哇的一声哭坐在办公室地上拍着大腿嚎啕大哭起来。 “全家老小可怎么办啊，该死的石大力，你可把我们一家害惨了！”曹宝禄的媳妇一边拍大腿一边哭道。 石大力的媳妇哭着从乡里跑回团结村，石国正的媳妇听说儿子被带走，从家里搜出二十多包火药和几百发雷管的时候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曹宝禄被带上吉普车后，在路上就竹筒倒豆子什么都交代了，吉普车直奔乡里石大力的家，在他家里搜出二十多包火药和几百发雷管。 石大力交代的也很痛快，很快又从其他地方搜出石大力转卖给其他人的十几包火药。 曹宝禄和石大力都押在市局里，罪行很快调查清楚了，曹宝禄还交代了从石国正家里听到的石大力用拖拉机弄倒电线杆毁坏公共财物的事，现在他们就等待法律的最后判处。 石国正的媳妇躺在炕上勉强能喝一点粥，现在家里完全要靠石国正烧火做饭，忙活所有的一切。 他受到的打击比那一次喝酒大十倍都不止。 石国正现在走路步履蹒跚彻底的老了，而且他心里清楚自己也干不长了。 现在他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因为只要出去看见的都是别人幸灾乐祸的表情。这和以前村子里的人对他的态度完全是天差地别。 石国正不出门，可是却有人主动上门。 自从那一次喝酒出事后曲文富一直躲着石国正，今天他却带着几个人主动上门。 曲文富大摇大摆的走进院子，两条栓着链子的黑背开始叫并且做扑咬的动作。 曲文富无所畏惧的走近两步踢出两脚。 “死狗，再叫我就把你们打死吃狗肉！”曲文富恶狠狠的说道。 走进屋子，曲文富没有跟石国正打招呼先拿起热水壶晃晃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 他坐在炕沿上喝了几口水后才对石国正说道：“今天我们几个来呢没有别的事情，就是想看看这几年的账本。你这几年像是揣宝一样把账本藏起来，从来没有给我们看过一眼！别人不敢提意见，我这个人直爽带一个头，今天你不给我们看账本我们就不走了！” 石国正完全没有了以前的气势，他呐呐的说道：“这两年根本就没有怎么记账，也没有留下什么账本。” 听见石国正这么说，几个人彻底的被激怒了。 曲文富指着石国正的鼻子说道：“你这个老东西就是不老实！这两年煤矿出了多少煤？钱都哪里去了？你不给我们一个交代就让你进笆篱子！” 曲文富越说越气，他对石国正破口大骂。 “王卫东是我侄女女婿，是我请到这里转包煤矿的，他拿出七万块钱给村里，你这个老王八蛋看见煤矿又见煤后居然偷鸡摸狗的做手脚想把煤矿夺回来，你还是不是人！”曲文富骂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 身世不明 下午于德龙回市里，欧小阳说什么也要留着煤矿。 王卫东欧小阳穿上工作服和靴子戴上矿灯下井。 这是欧小阳第二次下井，王卫东带着他直接去掘进工作面。 一百米的棚架其中有四五十米就像是水帘洞一样，水从棚架的缝隙哗哗的淌下来，两个人即使是加快脚步身上的工作服还是打湿了一大片，顿时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掘进的时候工人就站在这里干活，七八个小时就被水浇在身上。就是穿雨衣也不行，干活身上就要出汗，升井的时候身上还是湿透的。”王卫东说道。 “真不容易啊。”欧小阳由衷的说道。 两个工人推着一辆矿车出来，矿车里都是黑泥一样的东西。 “明后天一定可以见煤！”王卫东说道。 “我要等到出煤以后再回鹤东市。”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在工作面待了一段时间看会儿工人干活然后就往回走。 升井后王卫东换好衣服对欧小阳说道：“我还要去村子里一趟，要找两个人做饭烧锅炉，曹宝禄的媳妇一个人根本干不了，况且她现在也没有心情干。” 他踩着田埂上的积雪走出几十米回头看见那个捡煤的孩子就跟在后面。 “回去！”王卫东跺脚喊道。 可是他继续往前走一段距离回头看见孩子还跟在后面。 没办法，王卫东只好让孩子跟着。 走进村子，看不见一个人。 王卫东敲开村边第一家的门。 “韩桂琴家住在哪里？”王卫东问道。 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上下打量王卫东半天才指向西面说道：“往西走，第二趟街（该）第五家。” 韩桂琴蹲在灶坑前刷牙。 她的丈夫很看不惯她这一点，当然更是担心，男人谁都希望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可是漂亮的媳妇进门后也心累啊，特别是认识到自己混的不怎么样的男人。 “狗长犄角净整羊（洋）事儿！天天用刷子在嘴里掏，能掏出个什么东西！”韩桂琴的丈夫说道。 其实他心里最担心的是两个人在很多方面都不同，时间长了这是要出问题的。 韩桂琴嘴里含着泡沫含含湖湖的骂道：“黄板牙，一张臭嘴！” “有能耐你去找个香的啊！”韩桂琴的丈夫反击道。 就在这时候，院门被敲响。 韩桂琴的丈夫没好气的打开院门看见王卫东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后面还跟着一个孩子。 “韩桂琴是不是住在这里？”王卫东问道。 “你是嘎哈的？找她有什么事？”韩桂琴的丈夫带着怒意问道。 听见外面的对话，韩桂琴急忙漱口擦嘴走了出来。 “是卫东啊，快进来！”韩桂琴热情的招呼道。 王卫东绕过韩桂琴的丈夫径直走进屋子。 南北炕，王卫东与韩桂琴面对面的坐下，孩子和韩桂琴的男人也先后走进来坐下。 王卫东递给男人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一只抽了一口说道：“曹宝禄家里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估计一时半会出不来。曹宝禄的媳妇现在也没有心思干活，我今天来就是想问问你们两口子愿不愿意干，如果愿意明天早上五点钟就到煤矿做早饭，烧锅炉。” “愿意，明天早上我们两个人就去！”韩桂琴答道。 “去也不是不可以的，你能给多少钱啊。”韩桂琴的丈夫问道。 听见丈夫问这个问题，韩桂琴白了他一眼。 “现在还剩下半个月多一点，干到月底我给你们两个每人七十怎么样？”王卫东答道。 “七十还凑合。”韩桂琴的丈夫眉开眼笑的说道。看他的样子一点没有凑合的意思，七十块钱已经把他高兴坏了。 他马上站起来给王卫东倒了一杯热水，现在他对王卫东热情很多。 王卫东把烟屁股扔在地上拿过烟笸箩用报纸给自己卷了一个烟筒点上抽着。 “村子里最近没出什么事吧？”王卫东问道。 “现在村子里天天都是闹哄哄的，曲文富天天带着一帮人到石国正家里要看账本。听说曲文富为了你的事情还把石国正骂了一顿，他不是你叔叔吗？”韩桂琴答道。 王卫东没想到曲文富的屁股转的这么快，现在已经坐在自己这边，没有他自己还真不会到团结村来。 这个老小子原来充当石国正的狗腿子坑骗自己，现在看见形势不对又调转枪口对付石国正。就是这个几十户人家的小村子也充满了腥风血雨。 “听说曹宝禄和石大力的事情不小，不知道将来能够判几年？”韩桂琴的丈夫讨好的问道。 “不知道，吉普车来到煤矿把曹宝禄带走，曹宝禄的媳妇到办公室求我说句话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在煤矿转包前偷偷的转移火药雷管的事情。”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知道他今天跟两个人说的话明天可能就会传遍整个村子，他可不想惹一点麻烦。 他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能是热的缘故，孩子摘下头上的棉帽子露出了光头。 王卫东这时候才想起孩子的事情，他摸着孩子的光头问道：“我一问孩子姓什么家是哪里的，他就变成了闷葫芦。你们知道这个孩子的来历吗？” “我知道一点，最应该知道这件事的应该是石大力，当初孩子的父亲就是他招到煤矿来的。他爹和妈两个人住在矿里不方便就住在村里一户人家，平时我和他妈聊天的时候好像是听说从西边什么旗来的。他父亲姓黄，干了三四个月井下出事就死了，听说他妈拿着石大力给的三千块钱赔偿金就一个人偷偷走了。”韩桂琴答道。 王卫东摸着孩子的脑袋问道：“你叫黄什么？” 孩子还是低头一句话都不回答。 “听说他还有一个叔叔原来也在这个煤矿干活，哥哥出事后也离开了煤矿，他也没有管这个孩子。”韩桂琴接着说道。 王卫东带着孩子离开了韩桂琴的家，两个人走到庄稼地的时候孩子突然指着远处说道：“拉屎！那个人那天晚上就蹲在那里拉屎！” 韩桂琴到煤矿送瓜子的那天，她的丈夫就跟在后面。当王卫东和孩子送韩桂琴到村口转身回去的时候，韩桂琴的男人蹲在地上假装拉屎。 王卫东笑着说道：“你的眼睛很尖嘛，一眼就认出来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转包 王卫东走后，韩桂琴责备丈夫道：“刚才你根本没有必要问王卫东给多少钱，他那样的人怎么会亏待咱们？你一问反而让他看不起！” “我哪里有你那么了解他，知道他有钱还出手大方！”韩桂琴的丈夫怒道。 韩桂琴沉默不语。 八十年代社会越来越开放，离婚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一个很重要的理由就是：没有共同语言。 王卫东回到煤矿，看见欧小阳就站在外面。 他让孩子先进屋，自己陪欧小阳站在外面。 “我刚才和周茂才聊过，他说见煤以后每一班可以响三炮，掘进四五米。这样进度更快，也能多出煤。”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也想过，可以给工人加钱嘛，可是干的太快我怕工作面出事，煤矿如果出事就是大事，为了多赚钱往里面搭人命犯不上！” 听见王卫东说到人命，欧小阳也点头。 两个人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久干，为了多出几百吨煤出事的确不值得。 “这一个多月周茂才的确辛苦，原来我们答应他找到煤以后给他加一千块钱，我现在觉得有一点少，加两千吧。”王卫东说道。 “可以，这一点钱不算什么。”欧小阳点头说道。 “晚上于德龙还打电话过来和我商量煤矿转包的事情，让我去市里面谈。”欧小阳接着说道。 “我建议你这几天不要接于德龙的电话，我就告诉他你会朋友去了，这几天实在太忙没有时间见他，先吊他几天。我摆出一副在这里扎根要长久干下去的架势，你摆出一副除了他之外还要和其他人接触谈煤矿转包的样子。”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样好，到时候他跟我谈的时候我一口价要到五十万！” 两个人回到工人住的大通铺间，今天晚上欧小阳要和王卫东睡一床被子。 “我这被褥是到煤矿后做的，我媳妇都没有享受过，现在就成全你了！我早就发现你有问题，在无线电厂的时候就是这样，明明家里有漂亮的媳妇，你偏偏跑到工厂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王卫东说道。 “据说那是国外的不良习气，我们坚决不学！”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侧身躺下后正好对着旁边睡觉的孩子的脸。 “谁这么狠心，就把孩子扔在这里不管了。”欧小阳叹气说道。 “实在找不到他的亲戚，到时候还要请你帮忙。”王卫东说道。 “好啊，到时候我和哈市的社会福利院联系一下。”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只睡了不到三个小时就又起来先捅开锅炉烧水，等工人升井后可以洗热水澡，然后又热饭。 等这一切都忙活完回到大通间后王卫东看见欧小阳正坐在那里把手伸进背心里面乱抓乱挠。 王卫东一边脱衣服一边说道：“我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习惯，恨不得跳进油锅跟虱子同归于尽！现在已经习惯了，再说，虱子多了不咬嘛。” “卫东，你辛苦了！我就是流浪的那两年有过虱子，实在是受不了！”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脱下背心开始抓虱子。 “不要抓，留着一个月后去京城父母家让虱子也在京城过年，你父母看见你身上的虱子一定激动的热泪盈眶：我们家小阳终于开始艰苦奋斗了！”王卫东说道。 第二早上不到五点钟，韩桂琴和丈夫就到来煤矿敲大铁门。 王卫东给他们打开铁门，带他们进食堂。 他找出一大块冻肉让韩桂琴做给工人吃，然后又带着韩桂琴的丈夫去锅炉房让他烧水。 吃早饭的时候吃的最多的是韩桂琴的丈夫，十多个工人看着他往嘴里塞大肥肉。 一个工人说道：“刚开始的时候我们也像你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现在一顿饭也就能吃四五片，实在是吃不动了！” 于德龙打来几次电话都是王卫东接的。 王卫东告诉于德龙这几天欧小阳很忙，总有朋友请他吃饭。在言谈中王卫东摆出一副现在见煤了，他打算在这里一直干下去的样子。 于德龙终于坐不住开着皇冠又一次来到团结煤矿。 他一下车就看见矸石山旁边有一个至少有二百吨煤的煤堆，这就是见煤三天后掘进巷道采出来的煤。 于德龙看着煤堆心里一阵火热。 欧小阳看着于德龙说道：“咱们两个还真有缘，我刚刚回来你就来了。” “阳哥，就按你以前说的办，四十万！”于德龙说道。 “德龙，计划没有变化快！王卫东那小子死活要在这个煤矿干下去，这几天有几个朋友非要出五六十万接手这个煤矿，你说我怎么办？”欧小阳很苦恼的问道。 于德龙马上意识到欧小阳这是要坐地起价。 绞车转动，五辆矿车被拉到井上，等在井口的两个工人推着矿车去卸煤。 五车就是五吨，看着乌亮乌亮的煤块于德龙知道这件事越往后拖延越对自己不利。 “价钱好商量，咱们进去慢慢谈嘛。”于德龙说道。 石大力觉得自己是坐地炮，他实在是太高看自己了，而于德龙才是真正的坐地炮。 其实这段时间于德龙也找过鹤东矿务局技术方面的人，他心里门儿清，掘进穿过断层后的巷道，二十万吨的储量的确是真的。 这才是他愿意跟欧小阳谈价钱的原因。 欧小阳王卫东和于德龙在办公室里谈了一个多小时，于德龙终于决定出五十万接手这家煤矿。 于德龙先拿二十万出来，以后每个月给欧小阳王卫东两个人五万，如果不能履行合同煤矿由欧小阳和王卫东收回。 周茂才是晚上知道王卫东和欧小阳把煤矿转包出去的。 “这件事你先不要和工人们讲，我们会一直干到这个月末，二月初转包。我已经跟欧小阳说了，当初说给你一千块钱实在是太少了，所以决定再加一千！”王卫东说道。 “其实这个煤矿再干三年没问题，还是大有可为的！”周茂才惋惜的说道。 “我们真的是还有其他事要做，实在是腾不开身子。”王卫东解释道。 “现在这些工人肥肉已经吃腻了，将来他们再吃白菜炖土豆的时候又该想吃肥肉了。”周茂才说道。 第一百六十章 头发长见识也长 从见煤以后巷道照样向前掘进，煤场上的煤堆一天比一天大。 这些煤根本不愁卖，不过王卫东和欧小阳经过商量以后决定还是要把煤炭就卖给旁边的鹤东矿务局。 现在矿务局也收购小煤矿的煤矿，虽然每吨煤的价格比外面的价格低五块钱左右，但是回款迅速不会赖账，根本没有追着屁股要账的事。 矿务局收购这些煤炭后，把这些煤炭计入自己的产量再往外销售。 从一月中旬五吨卡车每天从煤矿拉煤十三四次，拉出去的是煤，回来的就是钱。 于德龙赶到团结煤矿签订合同的那天，他居然带来八辆小车，从车上下来的都是穿黑色西服戴着蛤蟆镜的人。 四十多人簇拥着于德龙声势浩大的走进煤矿，于德龙带着两个人走进办公室的里屋，其他的人都挤在办公室的外屋，所有的人都表情木讷，学港岛电影里跛豪的小弟。 看见于德龙表演的这一幕，欧小阳脸上没有了平时那种平易近人的表情。 “德龙，你整这一出是想跟我搞什么？马上让这些人滚蛋，否则我就不签合同！”欧小阳说道。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于德龙的脸一阵抽搐，当着这么多人欧小阳就跟自己这么说话，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留，以后还让自己怎么混？ 如果不是欧小阳换成其他人，于德龙早就翻脸让手下人把欧小阳和王卫东按在地上打的连爹妈都不认识。 他现在真的可以这么做，只是后果非常严重，严重到他的父母会跟他拼命，然后和他断绝关系。 当然，如果不是欧小阳，他也不会出五十万的高价转包这座煤矿。 于德龙当然没有当场与欧小阳翻脸，表面上看上去于德龙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混不吝的人，实际上聪明的很，他重小到大学会的就是看人说话。 他跟你横是因为他没有把你放在眼里，所以像斗牛犬一样，如果遇到比他还有背景的人，他马上变成温顺的金毛。 “就留一辆车给我，你们都回去！”于德龙转身对外屋喊道。 再转过来于德龙笑着对欧小阳说道：“阳哥，我就是想多找几个人捧捧场没有别的意思。” 这一次王卫东又去鹤东市里把大学的沉孟雄请来拟定了一份合同，合同一式两份。 “德龙，你看看这份合同，如果觉得没有问题我们就签字。”欧小阳说道。 于德龙装模作样的翻了翻合同说道：“行，没问题！” 与团结村的煤矿转包合同是王卫东签的，这一次当然也要王卫东与于德龙签合同。 整个过程三四分钟就结束了，于德龙心里根本不把什么合同放在心上，他觉得这几张纸屁用没有。 他愿意履行合同是因为欧小阳的原因而不是因为什么法律。 “二十万到账后，二月一号你就来接手煤矿。”欧小阳说道。 “阳哥，今天我请你们两个到市里喝一顿庆祝一下怎么样？”于德龙笑着说道。 “这几天煤矿还有事情，二月一号我在市里请你。”欧小阳拍着于德龙肩膀说道。 坐进汽车，行驶在回鹤东市的路上，于德龙对跟着他的两个人说道：“下一个月我就接手这个煤矿，你们都到这里做事，那些工人谁要是不服就收拾！” “卫东，我先回哈市，二月一号之前我再回来。”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 转包煤矿的事还是慢慢传开了，有工人找到王卫东：“矿长，听说这家煤矿下一个月就换人了，这是真的吗？” “是真的，不过这几天你们好好干，还是老规矩升井就发钱。”王卫东答道。 “离开这里你要到哪里干煤矿，我跟着你！”那个工人问道。 “我现在正在找合适的煤矿，等我找到了就来通知你们。”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说的不是真心话，他以后应该不会再干煤矿了，这一次如果没有欧小阳暗中撑腰他绝不敢来这里，在这里的每一天他都是战战兢兢的，担心有人搞事情，更担心井下出事情。 如果让他长久干煤矿，他实在是受不了。 王卫东走进食堂对韩桂琴的丈夫说道：“你回村子看看能不能买一麻袋大米，给工人们改善一下。” 现在韩桂琴的丈夫对王卫东态度特别好，听到王卫东的话他马上屁颠屁颠的回村子去了。 “你不是快要走了吗，还花钱干什么？湖弄两天就过去了。”韩桂琴白了王卫东一眼说道。 “就是因为快要走了，所以想这段时间让工人们安心的干活。”王卫东答道。 “听工人说你还要去别的地方干煤矿？”韩桂琴问道。 “可能吧。”王卫东含含湖湖的回答。 “撒谎！”韩桂琴又白了王卫东一眼说道。 韩桂琴娇嗔的样子让王卫东的心砰砰乱跳。 “鹤东这一带小煤窑几十上百，我还没有看见过像你这样干煤矿的，长久干下去肯定不行！”韩桂琴说道。 “为什么不行？”王卫东问道。 “你按天发钱，而且给的这么多，吃的这么好，时间长了，其他煤矿干活的工人都知道了，他们会在其他煤矿安心干活吗？几十上百个干煤矿的人会放过你？”韩桂琴问道。 王卫东看着一边做饭一边和他说话的韩桂琴，这个女人头发长，见识也很长嘛。 “现在已经找到煤了，还不卖一个好价钱然后马上跑？你这样的人不是属于这里的，如果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了，你就完了！”韩桂琴接着说道。 “你说完了是什么意思？”王卫东问道。 “意思就是你不是变的和他们一样，就是被他们给废了！”韩桂琴答道。 王卫东浑身哆嗦一下，这个女人说的还真有道理。 “可是你一走其他人来接手这家煤矿，这里的工人就惨了！可能几天就跑光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就是一个月一百块钱也有人愿意干。这世道就是这样，自己赚多少都不嫌多，工人赚的再少也是多！”韩桂琴最后说道。 第一百六十一章 拍拍屁股走人 晚上，十几个休息的工人眼巴巴的看着王卫东。 “矿长，我们下个月还在这里干，等你找到新煤矿就来找我们，我们马上就跟你过去！”一个工人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的附和。 王卫东实在不忍心把实话说出来。 “下个月就过年了，你们可以先回家过年，年后继续回大桶沟煤矿干活，等我需要人的时候去大桶沟煤矿找周茂才，你们是他从大桶沟煤矿找来的，到时候我让他再去找你们。”王卫东说道。 那天于德龙到煤矿来身后带着那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这些工人留在这里一定没有好日子过，还不如回大桶沟煤矿，那是矿务局下属的正规煤矿不可能有克扣工资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在这里两个月虽然很辛苦，可是工人们赚了五六百块钱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正好回家过一个好年。 到一月三十一号下午停工，掘进巷道采出一千四五百吨煤，鹤东矿务局以低于国家规定价格五块钱的价钱进行收购，一共卖出六万多块钱。 欧小阳提前一天回到鹤东市，他在酒店里摆了一桌请于德龙吃饭。于德龙执意带来两个朋友，他的意思就是想炫耀一下他有欧小阳这样的朋友。 那两个人知道欧小阳的身份后坐在桌子旁边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加上王卫东，酒桌上一共有五个人，欧小阳拿出四盒西洋参切片放在于德龙面前说道：“这是我朋友搞来的，我弄了十几盒打算过年的时候送给父母，这一次带来四盒送给你，回家给你父母补补身子。” “谢谢阳哥！”于德龙说道。东西不重要，重要的是面子，这件事传出去，自己的父母都有面子。 下午，王卫东和欧小阳又回到煤矿。 今天是两个人经营这座煤矿的最后一天，王卫东看着白班升井的工人走进办公室从周茂才那里每人领到最后一次的十块钱。 “晚上加菜，酒随便喝！”王卫东说道。 夜班不用工人下井，睡一觉起来就各奔前程。 煤矿除了水泵和出风口外其他一切都停止运转，就等着明天交给于德龙。 周茂才今天晚上就要回大桶沟煤矿的家，王卫东把两千块钱加上这个月的工资三百块钱交给他。 “这座煤矿不继续干下去可惜了，可是你的确不适合继续在这里干，你的那一套在煤矿上长久干下去肯定不行！卫东你很能吃苦，吃住都和工人在一起，可是你看看别人是怎么做的？自己怎么舒服怎么来！只有对别人狠才能在这里站得住脚！”周茂才由衷的说道。 周茂才走了，工人们还在食堂里大吃大喝。 韩桂琴把酒菜端进办公室，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边喝边聊。 “的确不能在这里长久干下去，这里遍地都是于德龙这样的人，这一次回哈市以后我就不打算和于德龙接触了，否则将来有一天会很麻烦。”欧小阳说道。 “你说错了，这里很多人还不如于德龙，越早离开这里越好。这一次没有你的原因，我是绝对不敢来这里的。”王卫东说道。 “不过这一次我们也不亏，转包给了石国正他们七万，这两个月材料人工和其他费用加在一起不到十万，我们还是赚了不少。”欧小阳说道。 “还有一件事，那十万公斤明太鱼已经卖出去了，赚了一万三，我们两个每人六千五。这段时间我也没有闲着，豆饼收购了上百吨，我托朋友继续帮我收购。这一次四月份你去那边可以换四五十吨明太鱼回来。” “我觉得春天去还是少换一点，比如说还是十吨或者二十吨，那边的关系还需要再加强一下，豆饼留到十月末一次性多换五六十吨回来，还是像现在这样春节前再卖。”王卫东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把豆饼都存在仓库里面。我托朋友帮我搞到一些外汇券，下个月到京城过年的时候到大商场里买几样东西到时候你带到那边送给朋友。”欧小阳点头说道。 第二天早上，于德龙来接手煤矿的时候，工人几乎都走光了。 于德龙并不在乎，卖苦力的人有的是，招几十名工人到这里干活不在话下。 王卫东先是送父亲和岳父坐火车回家。 在没有人的地方他把两个厚纸包分别交给两个老人。 “回家跟家里人就说我差一点被骗，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赚到钱。还有七八天就要过年了，我先回哈市然后带着奶奶和季红回家过年。”王卫东说道。 两个老人打开纸包数了数都是十二张大团结，也就是一千两百块钱。 “卫东，如果你真的被骗了，我一分钱都不要！可是你明明赚了那么多钱，就给我和老陈一人一千说不过去吧？”王海富不满的说道。 “怎么是一千？明明是一千二嘛。”王卫东说道。 “我还不知道你？两百块钱是你让我和老陈回到家里交差的，你想用一千块钱贿赂我和老陈帮你隐瞒赚钱的事实！”王海富一针见血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们两个就带两百块钱回去，一千块钱我收回，回去以后你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王卫东一边说一边动手抢钱。 “算了，一千就一千！”老陈手疾眼快的把纸包揣进裤兜。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一次就是嫂子觉得我有钱了回到娘家乱说惹出来的。你们要是缺钱就跟我说，其他的人就算了，实在是招架不住而且还会给自己惹麻烦。”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火车开动，王卫东隔着车窗向两位老人挥手。 两个老人不约而同的把纸包里一千两百块钱分成一千和两百放在不同的口袋里。 五天后王卫东带着奶奶媳妇和孩子也回到向阳化工厂。 一走进厂区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 大街上插着彩旗，围墙上刷着标语。 “浮法玻璃项目是我厂军转民关键性的一步，是利国利民的大项目，是向阳化工厂全体干部职工迈向新征程的关键性一步！” 电线杆上的大喇叭里传出铿锵有力的声音。 第一百六十二章 你好啊，搭瓦立希一 工厂里锣鼓喧天，彩旗飘扬，国家投巨资的浮法玻璃项目今天在向阳化工厂正式投产。 十几辆轿车从抱着孩子的王卫东身上经过，坐在轿车里的陆厂长根本没有注意到路边的王卫东，他现在正陪着部委特地赶来的祝贺的领导说话。 回到家里，李玉凤抱着孙子对王卫东说道：“听说陆厂长要被调走了，玻璃厂投产以后就走。” “我爸怎么没有在家？”王卫东问道。 “你爸前几天回家把你给他的二百块钱交给了我，然后天天和季红他爸在外面玩，中午吃饭都不回家，现在家里就是他的免费旅馆。一个月工资都交到我手里，我就给你爸五块钱零花，一天到晚看不见也好。”李玉凤说道。 老了以后和年轻的时候不一样，很多时候看见老头子反而更烦。现在怀里的孙子比老头子可爱多了。 自从口袋里有一千块钱后王海富和老陈回家后白天就在外面打扑克下象棋，中午两个人你请我，我请你，下馆子喝小酒好不痛快。 “无线电厂现在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他关心的还是无线电厂。 “也就是那样，半死不活的，根本没有一开始的时候大家想的那么好，除了销售，其他人工资都不高，就是干活轻松点。”李玉凤答道。 下午王卫东又去接侄女小雅，在托儿所门口遇见嫂子曲小梅。 “卫东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你转包煤矿了吗？国庆节回娘家遇到我叔叔，我就跟他说起你的事情，他就说要找你谈煤矿的事情。后来我又回娘家，听我爹说你去团结村转包煤矿了。”曲小梅说道。 她说的时候带有居功的语气，意思是如果不是她王卫东不可能转包煤矿。 “嫂子，你这个叔叔人品怎么样？”王卫东很不客气的问道。 曲小梅没想到王卫东会问这个问题，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你就说你父母觉得你这个叔叔人品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曲小梅沉默不语，她的父母对这个弟弟人品评价也不高，其实兄弟两个人关系并不算好。 从小到大曲文富几乎没有给她这个侄女买过东西，那怕是三分钱的冰棍。 “其实我转包煤矿后才知道那个煤矿里的煤都快采光了，我和朋友赔进去七万块钱，结果根本没有采出多少煤！所以在那里待了两个月我就灰熘熘的回来了！”王卫东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就是跟你说，虽然我爸到煤矿帮忙也不太清楚，每天我在他面前强装笑脸就是怕他跟着我着急上火。你回家以后不要跟任何人说，过年回娘家也不要和你父母说，兄弟两个为这件事翻脸不好。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王卫东嘱咐道。 曲小梅想想自己叔叔的为人，他现在也觉得自己当初把王卫东的事告诉给叔叔曲文富的确不妥。 “兄弟，这么说这一次你赔了很多钱？”曲小梅歉意的问道。 “钱算什么？一家人在一起和和睦睦的就好，钱没了还可以赚嘛。”王卫东抱着侄女一副无所谓的说道。 晚上一家人吃饭的时候王海富说道：“陆厂长马上就要走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这些年派到向阳化工厂的厂长数他走的最快！” 几个退休老头凑在一起获得情报的效率比cia还要高。 两天后的厂办会议上，陆厂长充满感情的说道：“大家已经都知道了，上级要调我回部里协助进行军转民工作，在向阳化工厂工作一年多时间，从感情上说我心里是很舍不得的，这一年多时间，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和全厂工人艰苦奋斗，完成了上级交给我们的军转民任务，成立了一千多工人规模的无线电厂，现在浮法玻璃厂也已经投产，同志们，不容易啊！” “火车跑的快，全靠车头带！陆厂长虽然在向阳化工厂工作只有一年多时间可是这么多成绩里面有他最多的汗水和努力！”方副厂长接口说道。 然后方副厂长带头开始鼓掌，会议室里响起热烈的掌声。 陆厂长谦逊的双手往下压了压，等会议室的掌声停止后他说道：“成绩是大家的！是向阳化工厂一万多名职工用双手干出来的！” 由于向阳化工厂军转民工作出色，陆厂长将调回部里在新成立的军转民工作小组里协助部领导工作。 王卫东回家后的第二天就忙活给自己家和岳父家买年货。啤酒白酒，猪肉牛肉，苹果鸭梨不断的搬进家里。 当王卫东拿出五十块钱作为侄女小雅的压岁钱时，曲小梅觉得很内疚。王卫东赔了那么多钱，不仅没有记仇还拿出这么多钱给自己的闺女作压岁钱。 陈季红的哥哥在部队里过年没有回家，大年三十晚上王卫东把陈季红的父母请到家里大家在一起过年。 正月十五刚过他就带着奶奶和陈季红回到哈市。 欧小阳去京城父母家过年还没有回来，王卫东搞到一个俄语速成自己天天在家里研究。 黑省做外贸自然就是面对北面的那个国家。省里印刷一种俄语速成手册，上面都是日常俄语，下面用汉语标注发音，这种学习手册主要针对的就是王卫东这种要出国进行贸易交流的人。 王卫东天天拿着小本念叨：“搭瓦立希——同志，哈啦绍——好，非常好！不搂绍——不好！……” 其实王卫东心里更想学习一下怎么样称赞姑娘美丽可爱，你很能喝真是英雄之类的内容，可是这本内容严肃的学习材料上根本没有。 这让准备到国外大展身手的王卫东有些气馁，英雄没有用武之地啊。 每天晚上王卫东看着电视里面播报新闻的瑞云，心里盘算着欧小阳什么时候才能从京城回来。 直到三月中旬欧小阳才姗姗的从京城回来，他回来后的第二天就联系王卫东。 “四月份，你和姚老师就去那边，过几天我就联系豆饼运输的事情，没办法，他们一直要求我们先运货才能进行换货贸易。”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 你好啊，达瓦立希二 欧小阳又兑换了五千卢布让王卫东带在身上。这些钱算是王卫东和欧小阳各出一半。 “小阳，我自己出钱你再给我兑换五千卢布。”王卫东说道。 “这五千卢布应该足够了，而且我按你说的还特意买了礼物，你换那么多卢布干什么？”欧小阳不解的问道。 “我是自己用，这笔钱完全由我自己出。”王卫东答道。 “卫东，人民币与美元比价将近一比四，卢布虚高，与美元比价几乎是一比一，我换钱的时候真是心痛啊。换五千卢布就要两万块钱，两个万元户就这么没了。”欧小阳说道。 “我真的在那边有用，你就帮我换吧。”王卫东说道。 “好吧，我帮你换，按照国家出境规定携带外币超过一定数额是要提出申请，这个申请我也帮你办。”欧小阳说道。 四月初王卫东和欧小阳姚启明再一次来到芬河市，这一次两个人轻车熟路通过两边边境人员的检查然后坐汽车赶往乌苏里斯克。 王卫东发现这一次和他们一起通过边境的有四个人，比上一次多三个。 两个人还是前往十一月七日宾馆入住。 姚启明询问宾馆接待的人阿德洛夫是不是已经来了，接待的人告诉他们阿德洛夫三天前就已经到了，只是已经出去，要到晚上才能回来。 走进房间后王卫东向姚启明抱怨道：“我们是按商务邀请写好的时间到的，这个阿德洛夫提前三天就来了却不在这里等着我们，应该是出去潇洒去了！” 晚上七点两个人吃完晚饭又在房间里干等三个小时阿德洛夫却还没有回来。 “睡觉吧，不等他了！”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刚刚上床就听见沉重的脚步声然后就是砸门的声音。 “维尔通！鸡鸣！维尔通！鸡鸣！” “这个老小子终于回来了！”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下床刚刚打开房门，阿德洛夫就像大狗熊一样扑到王卫东身上，他伸出粗大的手臂把王卫东抱了起来。 多亏王卫东没有甲级睡眠，否则就尴尬了。 王卫东的脑袋就贴在阿德洛夫的肩膀上，他看见在阿德洛夫背后还站着一个年轻的姑娘，只是这个姑娘不是上一次看见的柳德米拉。 姚启明没有过来解救王卫东而是迅速的穿好衣服。 他的决定是正确的，和王卫东紧紧拥抱良久阿德洛夫又扑向姚启明。 王卫东对站在门口的金发姑娘做了一个请进的手势。 “我们明天就回海参崴吗？”姚启明挣脱怀抱后问道。 阿德洛夫耸耸肩答道：“只能明天下午回去了，我新买了一辆莫斯科人，前天送到修理厂了，也许明天就能修好。” 莫斯科人和拉达一样也是北方大国的轿车品牌。 “新买的车就坏了？”姚启明问道。 阿德洛夫理所当然的答道：“汽车没有坏，我是送到汽车修理厂里让他们仔细检查一下把不合格的零件换掉。” 王卫东听完姚启明的翻译后感到很不可思议，新买的汽车上就有需要更换的零件！ “这是美丽的奥尔莎同志！”阿德洛夫向两个人介绍道。 这一次阿德洛夫比上一次还要热情，毕竟已经熟悉了，彼此之间像是老朋友一样。 “不用着急，你们的鱼现在还在海里。”阿德洛夫说道。 现在是四月份，捕鱼船刚刚出海半个月，它们的目的地是鄂霍次克海和白令海，一来一回再加上捕鱼时间要很长时间才能回来。 三个人聊天的时候那个姑娘就坐在旁边微笑的听着。 阿德洛夫像是话痨一样聊了一个小时才站起来告辞，在就要走出房门的时候王卫东一把拉住了他，示意他等一等。 王卫东回身打开手提箱从里面拿出两副长腿丝袜放在他手里。 “我最亲爱的朋友！”阿德洛夫再一次的与王卫东热烈拥抱然后告辞走了。 黑暗中王卫东和姚启明躺在床上都无法入睡。 “卫东，你把床从墙边拉开一点保持距离。”姚启明说道。 “我没事，我睡的死。”王卫东答道。 可是两个人在黑暗中看着天花板过来很长很长时间什么声音都没有听见。 “睡吧，没事了。”王卫东说道，语气里居然还带着一点遗憾。 地震是在早晨发生的，王卫东霍然睁开眼睛，早上四点多钟天已经亮了。 “该死！”王卫东说道。这一次他没有下床靠墙躲避地震就躺在床上任由木床不住的晃悠。 早上七点王卫东戴着黑眼圈起床，他草草的洗漱后和姚启明下楼吃饭。 直到十一点的时候王卫东才又看见阿德洛夫，这时候阿德洛夫已经从汽车修理厂回来了。 “他们说汽车明天才能修好！我们还要在这里等一天。”阿德洛夫说道。 一辆新买的汽车检查更换零件居然用了四天时间。 “阿德洛夫同志，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我要和美丽的阿德洛夫娜女士好好谈谈。”王卫东说道。 看见王卫东对自己说话，阿德洛夫疑惑的看着姚启明等着他翻译。 姚启明被王卫东的大胆吓了一跳，他硬着头皮翻译道：“他说奥尔莎同志和阿德洛夫娜一样美丽。” 他在这个国家留学四年知道这个国家的人在这方面比中国开放的多，并不太在乎这个问题，不过他翻译的还是有些隐晦。 阿德洛夫用了很长时间才体会到中国人说话的含蓄和奥妙。他没有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妻子阿德洛夫娜是我一生的最爱，不过在我们这里男人没有女朋友就是没用的男人！”阿德洛夫说道。 “你们就没有女朋友吗？”阿德洛夫问道。他好像是在问两个人眼睛却看着王卫东。 “我们都是没用的男人！”王卫东答道。 这一次姚启明如实的翻译了，阿德洛夫听后笑出了眼泪。 “我早就知道，我们都知道，你们不会享受生活不能喝酒只知道攒钱！难道你们不知道吗，生命只有一次！”阿德洛夫一边笑一边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用什么铺就未来一 “我们当然知道生命只有一次，我从小开始最敬佩的偶像就是保尔！他就说过生命只有一次，要把生命献给最伟大的事业！”王卫东说道。 听到姚启明的翻译，阿德洛夫想了一会才喃喃的说道：“保尔？这个人我知道，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听见这个名字了。” 和两个人说完还要等一天的事情，阿德洛夫又消失了，海参崴是北方大国重要的军港管理严格，他要趁在乌苏里斯克的时候好好放松一下。 “这个家伙出去玩也不带我们！正好可以让我趁机学学俄语。”王卫东抱怨道。 当天晚上阿德洛夫终于开着他的莫斯科人轿车回来。 王卫东把一个精致的打火机递给他，这是欧小阳从京城带回来的外国打火机，据说可以把钢盔里的水烧开。 王卫东这一次带来两个，害怕检查他和姚启明各带一个过境。现在是八六年，如果是几年以后可能在边境检查的时候就被北方大国的检查人员没收了。 阿德洛夫拿着打火机把玩很长时间才说道：“这是我从小到大接受的最珍贵的礼物，谢谢！” 表面上这个国家的人与米国是敌人，可是私底下很多人对米国还是很羡慕的，喜欢那个国家的东西。 “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我在家里接待你们，我最真诚的中国朋友！”阿德洛夫说道。 第二天早上三个人坐进轿车出发，莫斯科人发出轰鸣，这一次不用王卫东和姚启明推车，轿车一路向南往符拉迪沃斯托克而去。 两个人依然入住在委员会俱乐部，阿德洛夫向两个人告别回去向拉里莫夫报告。 晚上，阿德洛夫回到委员会俱乐部对两个人说道：“明天晚上我请两位到我家里做客，到时候拉里莫夫同志带着全家也过来。” 阿德洛夫走后，姚启明对王卫东说道：“看来这一次出来一定会比上一次顺利！” “姚老师，这一次出来除了我和欧小阳给你的报酬之外我回去后单独给你一千块钱。”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我和欧小阳挂靠在外经贸的这个公司还能干两年，这一次来我想给自己铺一下路，到时候姚老师要多多给我帮忙。”王卫东解释道。 “以后你还要干外贸？”姚启明问道。 “对，我觉得将来这条路会越走越宽，到我单独干的那一天还需要姚老师多帮帮我。”王卫东答道。 “没有欧小阳，外经贸怎么会让你挂靠？”姚启明问道。 姚启明现在也把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的关系看的很清楚。 王卫东有能力，能干敢干，可是如果没有欧小阳的关系，王卫东再有能力再能干也没有用。所以王卫东在前面出力，欧小阳在后面支持他。 “现在政策不容许，不等于将来不行，政策会越来越宽，将来私人企业应该也可以做外贸。”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当然也知道姚启明这么问的意思。 “将来有一天大家都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完全凭能力，而不是靠其他因素的时候就好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姚启明默默的看着王卫东没有搭话。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前往渔业公司见拉里莫夫。 拉里莫夫热情的接待了两个人。 “你们在这里至少要等半个月的时间，公司的捕鱼船都出海捕鱼还没有回来，最早回来的船也要半个月，只要捕鱼船回港口我就组织运输。”拉里莫夫说道。 “谢谢拉里莫夫同志，我们可以等。”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走上前把精致的打火机放在办公桌上用蹩脚的俄语说道：“礼物，拉里莫夫同志！” 拉里莫夫拿起打火机，打火机在宽大的手掌里就像是一个军棋子一样。 拉里莫夫一次又一次打着打火机，听着清脆的声音，看着幽蓝的火苗，眼睛里闪着欣喜的光。 这个小东西能让他炫耀很长时间，现在北方大国也在开放，可是这个远东的城市里却感觉不到多少差别，唯一不同的就是现在和中国的交往贸易越来越多了。 市场上逐渐出现了中国生产的东西，可是现在他手里拿着的可是一件米国货。 “晚上见，这段时间我的妻子和孩子们总是谈论你们，今天晚上你们就能见到她们了。”拉里莫夫笑着说道。 晚上阿德洛夫到委员会俱乐部接他们两个去家里。 阿德洛夫的孩子看见两位中国客人又到家里拜访都很高兴，拉着王卫东到房间里听她弹钢琴。 不一会拉里莫夫一家也到了，大家已经很熟悉见面热情的拥抱然后坐在一起聊天。 王卫东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这一次到这里来，阿德洛夫毫无顾忌的当着他和姚启明的面抱怨汽车抱怨买东西要排队，而拉里莫夫和妻子也是一样，除了抱怨还讲一些自嘲的社会笑话。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这些人可不是这样，半年前他们见面的时候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都愿意展示这个国家美好的一面，表现出优越感。 可是这一次见面就不一样了，这说明双方关系更密切了，拉里莫夫和阿德洛夫在王卫东和姚启明面前开始毫无顾忌的说话。 吃饭的时候王卫东并没有喝多少酒，饭后十几个人坐在客厅里闲聊。 王卫东让姚启明翻译问拉里莫夫的女儿娜塔莎：“你马上就要毕业了，这里上大学比我们那里要更容易，你为什么不愿意上大学而非要当列车员？” 娜塔莎眨着灰蓝色漂亮的大眼睛答道：“为什么非要上大学？这里的人太孤独了，就像生活在笼子里面，很多孩子的愿望都是当列车员从这里坐火车行驶一万公里去莫斯科甚至更远的地方！将来如果可能我还想去更远的地方看看！” 她的意思应该是到国外看看。 “这么说当一名列车员竞争还很激烈？”王卫东接着问道。 “那是当然，我可能是没有希望的。”娜塔莎悲观的说道。 第一百六十五章 用什么铺就未来二 告辞离开的时候王卫东对拉里莫夫说道：“我们中国人讲究有来有往，三天后我和姚启明同志要回请你们。可是我们不能在委员会俱乐部里招待你们，能不能在您的家里？” “我的家门永远对来自中国的朋友敞开！”拉里莫夫笑着说道。 “我的意思是多请几位朋友，上一次铁路的运输很快，能不能请几个铁路的朋友我想表达对他们的感谢。当然能邀请到其他的朋友就更好了。”王卫东说道。 “当然可以，他们一定会很愿意见到来自中国的朋友！”拉里莫夫答道。 两天后的晚上阿德洛夫来到俱乐部说道：“拉里莫夫同志说他可以邀请十几位朋友。” 说完阿德洛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王卫东。 招待这么多朋友花费的钱要很多，靠排队购买副食品几乎是不可能的，伏特加和葡萄酒根本就买不到，可是如果在私下里购买花费的钱更多。 “没关系，回去告诉拉里莫夫同志，让他尽管邀请，我很高兴招待他们。”王卫东痛快的说道。 然后两个人就坐在一起商量聚会的具体事宜。 这件事自然少不了姚启明的参与，可是姚启明越翻译越是咋舌。 两家人加上拉里莫夫邀请的客人有二十多人，除了孩子，剩下的人都是可以行动的酒桶和食物粉碎机！ “十五瓶伏特加够吗？”王卫东问道。 “如果还有啤酒和葡萄酒的话应该够了。”阿德洛夫答道。 “啤酒和葡萄酒当然要有！”王卫东说道。 然后两个人商定要买四箱啤酒和二十瓶葡萄酒！ 再然后就是从饭店定购的牛排熏肠面包和数量众多的其他菜品，姚启明估计这么多东西要靠一辆卡车才能拉到拉里莫夫家里。 他把自己的担心说出来，阿德洛夫表情坚定的说道：“没有问题，你们不要担心，这一点困难我完全可以克服！” 最后阿德洛夫核算需要的钱数，光是酒就需要一千卢布！ 如果把一千卢布换算成人民币就要四千块钱！ 姚启明感到一阵眩晕，这些钱相当于他一个大学教师两年的工资，而他一直以来以自己工资比较高而感到沾沾自喜。 王卫东拿出一千四百卢布交给阿德洛夫，阿德洛夫像是战士出征一样告辞离开了。 “除了酒比较贵，吃的东西还算是便宜。”王卫东说道。 “卫东，我知道你这两年赚了些钱，可是也不能这么花啊，像流水一样。”姚启明说道。 “不花钱就不能赚到钱，这些人里面将来总有一两个可以用上的吧？”王卫东说道。 “可是，可是你这么干行吗，好吗？”姚启明说道。 “不这么干又能怎么干？我只能说怎么样能够把事情做好就怎么干。”王卫东澹澹的说道。 拉里莫夫家的客厅比阿德洛夫家的客厅大一些，可是一下子涌进来二十多人也显得十分拥挤。 拉里莫夫把王卫东和姚启明介绍给在场的朋友们，所有的人都像是看稀罕物一样看着他们两个。 离符拉迪沃斯托克最近的就是乌苏里斯克，哈巴罗夫斯克离这里都很遥远，更不要说将近一万公里外的莫斯科。 其实这里离小本子和半岛上的那个国家只有几百公里，离中国更近，可是这些人哪里都去不了，所以娜塔莎说他们是孤独的，很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拉里莫夫也把这些朋友介绍给王卫东和姚启明，王卫东脑袋里装了好几个娜，娃，夫和斯基，乱糟糟的根本记不住。 他印象最深的反而是拉里莫夫介绍姚启明时说的“要鸡鸣”同志！ 他只是觉得这些人对他们两个都很友好，一张张大脸像是向日葵一样对着他笑。 不过有心的王卫东还是记住了一个人，他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火车站负责火车调配的季里亚莫茨。 王卫东紧紧的拉着季里亚莫茨的手说道：“半年前我们换购的鳕鱼上岸后你们就用一两天时间就运到了芬河市边境，你们的工作效率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中国朋友我们愿意提供最好的帮助！”季里亚莫茨说道。 由于人太多，所以把一张硕大的桌子放在客厅的中央，上面摆满了各种食物，酒水放在客厅周围的地上和小桌上。 大家都端着盘子各取所需，在客厅里走动彼此聊天。 王卫东正在奋力的用刀叉对付一块大牛排的时候，一个人走过来对他说道：“泥豪，漆尔吗？” 王卫东听不明白他说的话，就努力的微笑看着他。 姚启明显然对记住一长串名字的能力比王卫东强很多，他急忙走过来对王卫东说道：“这位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警务部门的潘采夫同志。” 然后姚启明又用俄语与潘采夫交流几句后回头对王卫东说道：“他刚才是用中国话和你说话！他问你吃了吗？” 王卫东顿时激动万分，终于遇到一个说中国话的水平和自己说俄语水平旗鼓相当的人！ “刚才听见你说中国话我惊呆了，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一个中国话说的这么流利的同志！”王卫东说道。 潘采夫洋洋自得的说了一大串俄语。 “潘采夫同志说他的母亲是工程师，三十年前在中国待过很长时间，这句话是她妈妈教给他的，他妈妈说中国人就是这样打招呼的。”姚启明翻译道。 王卫东马上握住潘采夫的手说道：“我从小在一家很大的中国工厂长大，听我父亲说当年工厂里有好几位你们国家来的专家，他们都是中国人的好朋友，你的母亲也是中国人的好朋友！” 潘采夫的脸上散发出光彩。 “朋友，朋友！”潘采夫说道。 王卫东请潘采夫到沙发上坐下。 “你的母亲在这里吗？我想去拜访她。”王卫东说道。 潘采夫摇头答道：“不，她现在住在遥远的莫斯科，我要过两年才能回去和她拥抱！” 经过解释王卫东才知道，北方大国为了解决东部地区人口稀少问题，特别是缺少人才的状况出台了特殊政策，军人警察教师等等从西部迁到东部工作可以提高待遇和级别，工作一定年限后再返回西部。 潘采夫再有两年就可以返回莫斯科工作。 “将来你回莫斯科还是当警察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在莫斯科的时候我就是警察，只是回去后就没有这么高的级别了。”潘采夫遗憾的答道。 “这半个月里我们住在委员会俱乐部什么事情都没有，欢迎你到那里做客，我们一定热情接待！”王卫东说道。 “我愿意去做客，写信告诉我母亲她一定会很高兴的。”潘采夫说道。 整个聚会到深夜才结束，潘采夫自告奋勇用轿车送两个人到委员会俱乐部。 回到房间里，两个人都觉得很疲惫。 “卫东，你花这么多钱办这一次聚会值得吗？”姚启明问道。 “当然值得，非常值得！”王卫东微笑着答道。 第一百六十六章 用什么铺就未来三 接下来的时间王卫东和姚启明就住在委员会俱乐部等待渔业公司的捕鱼船归来。 第四天潘采夫果然到俱乐部来拜访他们。 王卫东和姚启明带着潘采夫到附近的一家饭店里吃了一顿饭，吃饭的时候王卫东看见在饭店里就餐的有一半人是军人，而且几乎都是海军。 符拉迪沃斯托克有北方大国在远东最大的军港，有庞大的舰队，这个城市里大部分人从事的工作也都是为军港服务的。 这也就是王卫东和姚启明现在不能在这这座城市里随便走动的原因，虽然这些军舰并不是针对中国的。 “我的父母都曾经在中国待过，他们经常跟我说起在中国时的事情，可惜我父亲在二十年前一次火箭发射准备的时候，由于出现泄露事故他就牺牲了。”潘采夫说道。 “你的父亲是一个英雄！”王卫东说道。 “是啊，为了表彰他的功绩，国家在阿尔巴特街给我母亲安排了住房，如果将来你们到莫斯科的时候一定要去看看，房子非常漂亮！”潘采夫说道。 “好啊，你能不能把你妈亲在莫斯科的住址留给我，今年或者明年我就会去莫斯科，到时候我一定去拜访她。”王卫东说道。 姚启明在翻译的时候心里不住的腹诽王卫东，他觉得王卫东一些顺杆往上爬，甚至有一点死皮赖脸。 潘采夫倒是很爽快，他马上掏出笔记本，在纸上写下母亲在莫斯科的地址撕下来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小心翼翼的折叠好揣进口袋。 回到住处，姚启明对王卫东说道：“卫东，虽然潘采夫嘴上说希望我们到莫斯科的时候去拜访他的母亲，这很可能就是客套话，你这样直接要地址是不礼貌的。” “外国人比中国人更直接，没有中国人那么多客套，嘴上说请你吃饭，到家里坐坐都是虚头巴脑的假客气，再说，我真的想得到这个地址。”王卫东答道。 “这么说你这两年真的要去莫斯科？”姚启明问。 “这一两年够呛，但是三四年后一定会去的！”王卫东答道。 第二次潘采夫来拜访的时候带着四名同事，经过询问王卫东知道他们都是当地人，潘采夫在莫斯科长大和工作过，见识更广，而这四个人出生在这里也一直在这里学习工作对外面的世界了解的非常少。 四个人对中国的印象还是那个贫穷落后的国家，甚至对王卫东姚启明说自己家里有自来水的事情都感到难以置信。 “你们是说在你们家里有自来水？”一个警察问道。 “住在城市里的人平时就用自来水，当然现在农村还用不上。”姚启明解释道。 四个警察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卫东和姚启明，他们觉得这两个人很可能是为了美化自己的国家而撒谎。 这一点也不怪他们，当两个国家断绝联系，关系又很差的时候，负面的宣传报道就很多，所以他们到现在都认为王卫东和姚启明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平时两个人就待在委员会俱乐部里不出门，王卫东迅速的和俱乐部里面的服务人员打成一片。 每一次女服务员走进房间做清理工作的时候都主动和王卫东聊几句。 “姚老师，你快告诉她，我们中国男人什么都能干！做饭做家务样样在行！”王卫东催促道。 听见姚启明的翻译女服务员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那么女人干什么？” “女人管钱！我的妈妈就管钱，家里人花钱都要经过她同意。”王卫东答道。 “听说你们那里男人不能喝酒？”女服务员接着问道。 “有人还是比较能喝的，但是我不喜欢喝酒，而且我做饭非常好吃！”王卫东答道。他一边是一边还做了一个颠马勺的动作。 可惜女服务员应该是对马勺没有概念所以对王卫东的动作很不解。 王卫东回头看着姚启明，姚启明却没有给他继续翻译。 女服务员走后，王卫东生气的说道：“姚老师，刚才你为什么不给我翻译？回去扣你十块钱！” “卫东，我觉得你刚才话里面有暧昧的意思，这样不好。”姚启明解释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哪里暧昧？我的确会做饭也不能喝酒，我和外国朋友多介绍一下中国，为增加两个国家的了解和友谊做贡献有什么错？”王卫东质问道。 姚启明明明知道这个小子是在强词夺理却不能辩驳。 看见姚启明不愿意在增加两个国家友谊方面做贡献，王卫东决定抛开姚启明知难而上。 所以以后每天姚启明就在房间里和隔着房门听见王卫东用学会不久的几句蹩脚的俄语就把姑娘们逗的咯咯直笑。 一天晚上，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扔掉了你这个拐棍，我发现我的俄语进步很快！” 上一次来符拉迪沃斯托克王卫东觉得度日如年，可是这一次来这里的半个月时间王卫东觉得过的飞快。 捕鱼船回港的第一批鳕鱼刚刚上岸，阿德洛夫就来通知王卫东他们渔业公司正在组织装运火车。 只要火车开动，运到二百一十公里外的芬河市顶多就是半天的时间。他们的这一次任务顺利的完成了。 王卫东和姚启明迅速的赶往火车站，负责火车调配的季里亚莫茨接待了他们。 在拉里莫夫家里举行聚会的时候他们已经认识了。 “季里亚莫茨同志，我们希望鳕鱼装车以后能够迅速的运出去。”王卫东说的。 东北的春天气温变化很快，现在是五月天气已经变热，鳕鱼运输的慢在路上可能就已经变质。 这些鳕鱼去头处理后简单的冷冻装车，如果运输的慢，成坨的冻鳕鱼很快就会化开然后变质。 “没问题，中国同志的事情我们很愿意帮忙。”季里亚莫茨痛快的答道。 鳕鱼装车后不到半天时间就被运往边境的小城格拉杰克沃，从那里过境到芬河市。 王卫东和姚启明过境赶回芬河的时候欧小阳迎接他们。 “今天我们就回去，这一批鳕鱼必须马上卖出去。”欧小阳说道。 第一百六十七章 连父母都剥削的人一 上一次十万公斤鳕鱼王卫东欧小阳两个人赚了一万四千块钱，可是这一次二十万公斤鳕鱼两个人只赚了不到两万块钱。 平均到每一个人身上还不到一万。 因为临近春节，所以上一次鳕鱼的价格比这一次卖的要高，而且现在是五月，市场上供应的鱼很多。 对于王卫东来说是赔的，因为他在国外花掉的钱就不止这么多。 欧小阳对王卫东要开商店的事情很帮忙，执照办的很快，然后欧小阳又请朋友帮忙找了几处临街适合开商店的房子。 挨个看过后王卫东相中了民生路一处前脸儿不到一百平房米的房子。 欧小阳不解的问道：“你要开的商店供应的商品品类很全，可是却找了一个这么小的地方，商品摆得下吗？” “前面虽然小，但是后面还有二百多平方米可以作仓库还有一个小院子，不仅能放货还能住人。我想把父母和岳父母都带到这里住，一百平方米的商店让他们来干也轻松些。”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觉得王卫东是因为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现在打算安定下来，虽然商店并不能赚太多的钱但是有几十万打底，以后和全家人在一起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王卫东一共交了三年的房租一万五千块钱，然后就开始着手开商店的事宜。 他和陈季红两个人干是不行的，所以王卫东决定回家一趟。 傍晚，王卫东买了一兜水果和糖来到哈市第二社会福利院。 经过登记以后他走进福利院来到儿童部找那个姓黄的孩子。 离开团结煤矿的时候王卫东把那个捡煤的孩子带到哈市住在自己的家里，欧小阳很快联系了哈市第二社会福利院，把他送到这里的儿童部。 孩子看见王卫东来看他就飞跑过来抱住王卫东。 “上学习不习惯？如果我知道你不认真听讲就揍你！”王卫东威胁道。 按理说孩子八岁应该上二年级，不过他一天学都没有读过，所以现在被安排到一年级。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我算数学的好，拼音学的不好。”孩子老老实实的说道。 “波泼莫佛多好学啊，连这都学不好？”王卫东训斥道。 他现在完全忘记了自己上学的时候故意在书桌上挖洞然后把课本放在书桌里面打小抄的光荣历史。 “以后我会常来看你的，星期天带你到我家吃饭，考试卷留着，考好了我有奖励！”王卫东嘱咐道。 他从口袋里掏出准备好的用橡皮筋扎住的厚厚一叠三十张一毛钱。 “每天拿一张买雪糕吃，一天只能用一张！”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一个人坐火车回到向阳化工厂，下车以后他没有马上回家而是到刘建国的电器修理部坐了一会。 “都是工厂里认识的人，实在不好意思开口要钱，一个月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刘建国抱怨道。 “现在修理部并不多，你可以到县城去嘛。”王卫东劝道。 “我爸我妈不愿意，都是那一万块钱闹的，他们觉得现在家里也不缺钱，就这么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也挺好。”刘讲答道。 “一万块钱很多吗？咱们小时候到食堂买馒头两分钱一个，现在要多少钱？猪肉涨了多少？将来只会越来越贵！到你觉得一万块钱不值钱的时候就晚了。”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比他父母思想开放一点，但是又觉得王卫东有些危言耸听，一万块钱还不够多吗？ 他没有大富大贵的想法，有这一万块钱平时再赚一点把小日子过的有滋有味就行。 在刘建国家里待了一个小时王卫东告辞去陈季红父母家里，家里只有陈季红的母亲在家。 “妈，我爸呢？”王卫东问道。 “和你爸老王出去玩儿去了！天天在外面打扑克往脸上贴纸条一玩就玩一天！”陈季红的母亲抱怨道。 “妈，我想跟你说一件事，下火车后我就回家了，我想在哈市开一家商店，听见这件事我妈马上就说要到哈市帮忙，平时卖卖东西还能天天看见孙子，老太太非要去不可！”王卫东说道。 陈季红的母亲脸色马上阴沉了。 “我想了想觉得你也是我妈，我不能厚此薄彼，所以偷偷跑出来问问你和我爸愿不愿意去，如果愿意就是我妈再怎么生气我也带你们也去！”王卫东接着说道。 “去！如果老陈不愿意去我就一个人去！”陈季红的母亲马上答道。 “我总在外面跑，你们二老去哈市季红也不寂寞。卖卖货并不累，还能天天看见外孙子多好！再说了，哈市那可是大城市比向阳化工厂热闹多了！”王卫东说道。 老太太听见以后能够天天和自己闺女住在一起，天天抱着外孙子高兴的两眼放光。 王卫东又回到自己家里，李玉凤正在院子里和一群五六十岁的中老年妇女坐在院子里聊天。 “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孩子呢？”李玉凤问道。 王卫东没有回答径直上楼。 走进家里，李玉凤跟在后面又问了一次：“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为什么不把孩子带回来？” “妈，我今天一下火车就去季红的娘家了。”王卫东说道。 李玉凤听见儿子这么说就点点头怒道：“你做的对，回来就应该先到丈母娘家看看！” “主要是有事要跟季红的父母商量一下，我要在哈市开一家商店，缺少人手，季红要干的话又没有人照看孩子，所以我想让季红的父母到哈市帮着卖卖东西顺便照看孩子。”王卫东说道。 “你做的对！有好事就要先可着丈母娘家！生儿子有什么用？如果我现在有两个闺女得多幸福？我让姑爷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屁都不敢放一个！”李玉凤说道。 她现在快让王卫东气疯了。 “好心都被你当成驴肝肺了，我想卖货也挺累的，照看孩子更累，心疼你们所以没有让你们去。结果你还不愿意了，既然这样这一次我也带着你和我爸一块走！”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你就是不带着我，我也要去！”李玉凤说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连父母都剥削的人二 晚上王先进和曲小梅回到家里听说父母要去哈市的事情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心里是高兴的。 生活在父母的眼皮子底下并不那么舒服，更重要的是这么大的房子以后就是他们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住了，太舒坦了。 王卫东家里现在电视洗衣机什么都有，家里的东西也会全留给他们。 当然王先进和曲小梅惦记的是电视自行车之类的东西，而不是李玉凤保存了二三十年不舍的扔的破烂儿。 晚上，第n届第n次家庭扩大会议在王海富家里隆重举行。之所以是扩大会议，是因为有陈季红的父母参加。会议列席旁听的是王先进和曲小梅。 晚上回到家里的王海富马上提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亲父子明算账，工资怎么算？总不能让我们白干吧？” 王卫东马上胸有成竹道答道：“我早就想好了，怎么会亏待你们？四个人每个人一个月一百块钱！” “一百？是不是少了点？”王海富问道。 “那个小商店我也可以请两个年轻人来干，给他们每人一百五十块钱他们高不高兴？你们四个人干我就要掏出四百块钱，比三百还多出一百。两个人的工作现在你们四个人干已经不少了。”王卫东解释道。 “你请两个人干，他们会给你照看孩子吗？他们会给你做饭吗？我们四个人去那里，以后这些事情是不是都是我们干？”王海富质问道。 老陈同志也在旁边默默的点头。 这段时间两位老同志过的很潇洒所以恋恋不舍不想走。 看着两个斗争经验极其丰富的老狐狸，王卫东一拍桌子上说道：“既然你们两个人不愿意去，那我就带着两个对孙子和外孙子有爱心和奉献精神的女同志去哈市！” 王卫东的话并没有起多大作用，王海富还是低头不说话。 这时候曲小梅出来助攻。 “爸，我觉得您还是去吧，您想想我奶奶都多大年纪了？说一句不好听的，如果将来出点什么事，哈市离这里这么远，等我们赶到那里可能连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了。”曲小梅说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王海富顿时觉得身上有千斤重，孝顺这个大帽子压下来现在就是王卫东不给钱他也得要去！ 两天后王卫东带着四位老人坐火车返回哈市。 看着走在前面的王卫东，王海富骂道：“王八犊子，连父母都剥削！” 由于没有经验，王卫东连着几天在哈市的各个商店里转悠，回来后丈量房屋尺寸然后定制木质货架和柜台。 欧小阳找朋友联系的批发，各种各样的商品和装散装白酒散装醋和酱油的大缸坛子加在一起拉了两卡车。 现在停电的次数减少，如果是几年前还要有装煤油的大缸，停电的时候点煤油灯用。 王卫东和王海富老陈负责装卸，李玉凤陈季红还有她母亲负责摆放，等这些事情都做完，把四个老人累够呛。 “有儿女就永远不能退休！”王海富揉着老腰说道。 老陈提起棉布做的盖子闻了闻装在坛子里的白酒说道：“老王，你要往好处想，以后咱们喝酒的时候白酒烤肠花生米就不用到外面去买了！” “这个主意不错，我赞成！”王海富说道。 卫东百货商店在六月一号正式开张。 商店里卖的最多的是烟酒糖茶，架子上摆的两台电视和地上的两辆自行车进来的人也就是看看。买大件商品人们还是习惯性的去大商店。 一个月时间，王卫东就卖出一台电视机和两辆自行车，这还是细心的人比较了这里电视机和自行车与大商店的价格后回来购买的，就是便宜十块八块钱人们也是很在意的。 其实这些大件商品各个商店的价格几乎没有什么差别，王卫东也只是低了一点点。 王卫东租这处房子看重的就是虽然前面用做商店的面积很小，可是后面还有二百多平方米的房子可以作仓库，而且还有一个小院子。 除了住人占去五六十平方米外，王卫东把剩下的地方都用作仓库，仓库里也塞满了各种货物。 这两年商品价格总是一点一点的往上涨，就是酱油和醋之类的日常用品隔一段时间也一两分钱分钱一两分钱的往上涨。 王卫东经常到各个商店里逛逛，随时调整价格，但是他调整价格总是有意的比别人慢半拍，这就导致每当日常用品涨价的时候总有人到这里看看是不是也涨价，如果没有涨价就在这里购买。 所以王卫东的仓库里总是堆满一次性大量采购的日常用品。因为采购的价格也一样在涨，一次多采购一些可以降低成本，等下一次涨价的时候他低价采购来的商品还没有卖完，这样利润就更高。 林义忠带着对象来见王卫东。 那个姑娘就是那个大商场里的售货员，她来到这里新奇的看着这家小商店。 “小华，你还记不记得了？这位就是王哥，他对我特别特别好！”林义忠说道。 姑娘走过来羞涩的与王卫东打招呼，当初就是王卫东隔着柜台大声问她愿不愿意与林义忠处对象的。 “马上就要毕业了，你打算去哪里？”王卫东问道。 “我打算留在哈市，不知道有没有机会。”林义忠回答的时候还看了对象一眼。 哈市国营大企业很多，现在工资待遇都不错，所以很多学生愿意留在这里工作，而现在南方的经济还没有发展起来，毕业后愿意去南方的人并不多。 林义忠愿意留在这里也是因为对象就在哈市工作，他想毕业以后马上就和对象结婚成家立业。 王卫东觉得自己做了一件错事，就是他当初鼓励林义忠追求这个姑娘。不知道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林义忠的事业发展。 “现在大学生是香饽饽，如果有去南方的机会也可以尝试一下嘛，我好朋友的哥哥在深城工作，如果你愿意去，我可以找他帮忙。”王卫东说道。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姑娘的脸色马上就变了，从三伏天变成了三九天。 “毕业的时候我们只能提出一点要求，最后可是服从组织分配的。”林义忠尴尬的答道。 看表情林义忠明显不愿意接受王卫东的意见。 第一百六十九章 狠心的王卫东 林义忠从王卫东的商店离开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又来到商店找王卫东。 “王哥，分配的事已经大致确定了，班主任老师跟我说我可能要去闽省的一家军工电子管厂。”林义忠说道。 “这也不错啊，一会我请你吃饭庆祝一下。”王卫东说道。 “王哥，我不想去闽省，我想留在哈市，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让我留在这里。”林义忠央求道。 “你们大学的事我根本帮不上忙啊。”王卫东答道。 看见王卫东拒绝，林义忠着急的两眼泛红说道：“闽省的那家电子管厂在一个山沟里，不过我不是怕吃苦，只是这样的话我就要和小华分手了，她是绝对不会跟着我去的。” 王卫东犹豫了一会，如果他现在去找欧小阳帮忙应该可以把林义忠留在哈市，可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我真的帮不上忙，如果她真的喜欢你就会跟你走，听说那里私人的企业很多，找工作应该不能难。”王卫东说道。 林义忠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实在是忍不住了，他先是呜咽然后就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原来和你在一起干无线电厂的阳哥不是有关系吗？你能不能找找他，王哥求求你了，就帮我这一次吧，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林义忠一边抹眼泪一边说道。 林义忠从小到大努力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跳出农村拿到一个铁饭碗，老实本分甚至有一点懦弱，这是他第一次恋爱，已经陷进去无法自拔。他现在什么念头都没有，就是想一辈子和小华在一起。 如果小华的家就在那个山沟里，他现在一定是欢天喜地的准备奔赴那个山沟。 对林义忠来说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最高。 四个老人站在柜台后面看着一个大小伙子在他们面前痛哭流涕，都动了恻隐之心。 王海富把嘴里正嚼着的花生米咽进肚子说道：“卫东，如果能帮就帮他一把，这孩子也怪不容易的。” “我真的帮不了！”王卫东硬着心肠说道。 林义忠勐的转身走出商店。 王卫东也急忙跟了出去。 他走到林义忠身边与他同行说道：“你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男子汉大豆腐，这一点事情都扛不了还能干什么！男人没有事业打底，屁都不是！” 可是这时候的林义忠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什么都没有听见，自顾自的往前走。 他精神恍忽，完全靠下意识的本能回到学校宿舍，一头倒在床上。 早上就没有吃饭，中午也没有吃饭，林义忠躺在床上看着上铺的床板像是死不瞑目的烈士一样。 下午三点多，宿舍的门被推开，班主任于老师带着一个中年人走进宿舍。 看到躺在床上的林义忠，于老师对中年人说道：“林厂长，这位就是林义忠同学！” “小林同学，你好啊！”中年人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完笑着伸出手。 可是林义忠躺在床上毫无反应。 于老师尴尬的对林厂长笑笑没有说话。 中年人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他坐在林义忠对面的床上说道：“这样的事我已经遇到好几次了，唉，我们那个工厂已经好几年没有大学生入厂了，技术力量实在是青黄不接啊！我到部里争取了好几次，这一次亲自跑到工大来要人！” 林义忠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你姓林，我也姓林，咱们五百年前是一家！我们那里姓林的可多了。都说我们那里是山沟，武夷山你知道吧？山清水秀！我已经听你们于老师说了，你是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是求之不得的人才！你到我们那里马上就是技术骨干，是很有发展前途的！”林厂长接着说道。 林义忠终于有了反应。 他躺在床上看着于老师问道：“于老师，我每年都拿一等奖学金，是不是班里学习最好的学生？” “是啊”于老师答道。 “为什么进部委的名额不是我的？为什么去京城电子管厂的名额不是我的？为什么我想留在哈市都留不下？”林义忠质问道。 于老师尴尬的说道：“就因为你是最优秀的所以才让你去最需要的地方嘛。” 他没有想到四年来一直老实巴交的林义忠现在突然会让他这么难堪。 在做工作这方面很明显林厂长比于老师还要有经验，他打破尴尬说道：“你们于老师还是很关心你的，你的情况我已经知道了，不就是女朋友的问题吗？你放心，她的工作也由我负责！就调到咱们工厂里工作！” 也许是地域开放的原因林厂长已经称对象为女朋友了。 林义忠一下子坐起去，但是马上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真能解决我对象的工作？”林义忠问道。 “能！这一点我能保证！”林厂长斩钉截铁的说道。 晚上，林义忠坐在小华家里像是一个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他低着头对小华的父母说道：“就是这个情况，那个林厂长向我保证，他可以把小华也调到工厂工作，这样我们两个就可以在一起了。” 话音刚落，小华的母亲就说道：“休想！我闺女怎么能跟你去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小华的父亲态度好一些，他慢条斯理的说道：“现在国家哪里都需要人才，小华说你是班里最好的学生，现在你却要去那种地方，这说明什么？说明你自己的能力有问题！以后进入社会不是学习好就行，学习好不是很重要，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们怎么放心把小华交给你？” 小华那个在哈三中读书的弟弟在一旁说道：“就让我姐跟着他去吧。” “闭嘴！你一个小孩牙子懂个屁！”小华的母亲吼道。 林义忠求助似的看向小华，小华低着头躲避林义忠的目光，很显然她也不愿意跟着林义忠去那个地方。 深夜，林义忠在大街上游荡，他早已经错过了入校时间，他也根本没有想过爬围墙回学校，就这么大脑空空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他的第一次爱情结束了。 第一百七十章 变成朋友 “商店经营的怎么样？”欧小阳问道。 “还不错，去掉各种费用给四个老人的工资，一个月大致到我手的有三四百块钱。”王卫东答道。 “一年四千块钱，小日子不错嘛。豆饼收购的数量不够，我通过朋友买了一批黄元帅，这一次咱们换购七万公斤鳕鱼。十一月份运回来年底卖出去能赚一大笔！”欧小阳踌躇满志的说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黄元帅是一种苹果，果皮金黄，味道很不错，现在苹果也是与北方大国贸易的一大种类。 “这一次再给我换五千卢布。”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的意思我明白，你想以后继续做外贸，将来还是跟我到京城干吧。”欧小阳说道。 “我还是到那边继续铺路然后做外贸生意。”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这段时间大部分都在京城，结交了很多京城的朋友，那些人听说欧小阳和王卫东合作做生意对半分利都为欧小阳感到不值。 在他们心里找一个为自己出力的人很容易，让那个人分自己一半的利太过分了。他们觉得欧小阳是冤大头。 人脉关系是最有价值的，凭什么让下面干活的人分那么多钱？找一个愿意卖苦力的人容易的很！ 这些人说的话潜移默化的对欧小阳也产生了一些影响。 不过欧小阳经过这些年对王卫东很了解，王卫东不仅出力而且更出主意，并不是谁都能在团结煤矿那里挨了两个月虱子咬而且暗中与石国正那些地头蛇斗，并且让那些工人拼命干活，那么快就见煤的。 没有王卫东，欧小阳做不了无线电厂的事情，也做不了团结煤矿的事情。 这些年他赚的几十万离不开王卫东的能干和苦干。 再说，这几年两个人关系处的很好，已经是朋友了。 所以即使分手也要分的漂亮一点，这也是欧小阳对王卫东开商店的事全力帮忙的原因。 欧小阳现在已经赚了几十万，他自我感觉良好，可是到京城后才发现自己实在是太渺小了，甚至是自惭形愧。 听见王卫东拒绝，欧小阳既松了一口气也隐隐的感到失望。 王卫东当然也感觉到了欧小阳的变化，这就是他执意以后要自己单干的原因。 作为朋友，王卫东想劝欧小阳几句，警告他那里不是那么好混的，可是话到嘴边又把话咽进肚子。 欧小阳不会听他的意见，说出来反而会有不好的效果。 王卫东和姚启明十月十五号启程赶往芬河市然后过境到乌苏里斯克。 这一次阿德洛夫准时的在十一月七日宾馆里等着他们。 由于符拉迪沃斯托克进入有严格的检查，所以每一次渔业公司都派阿德洛夫来接他们两个。 这一次阿德洛夫主动提出带两个人出去游玩一下。 乌苏里斯克被乌苏里江分成东西两部分，阿德洛夫带着他们游玩的地方比较大，而河对面也就是东面比较小。 “河对面的都是工厂和工人住宅区，而大部分宾馆餐厅好玩的地方都在这边。”阿德洛夫介绍道。 “据说这里在金朝的时候就有人居住，乌苏里江两边各有一个城，所以叫做双城子。”姚启明用中国话说道。 阿德洛夫把两个人领进一家餐厅，一个女人亲热的和阿德洛夫打招呼。 “你们不认识了吗？这位就是柳德米拉同志！”阿德洛夫说道。 一年前王卫东和姚启明第一次到乌苏里斯克的时候阿德洛夫晚上带回宾馆的女人就是她。 王卫东和姚启明对着面前这个珠圆玉润的女人微笑点头算是打招呼，这个女人比一年前胖了很多。 “听说你结婚了，祝你幸福！”阿德洛夫说道。 如果是一个中国男人对一个曾经和自己在一起过的女人说这种话，很可能是恶毒的诅咒。 可是王卫东观察阿德洛夫说这句话的时候很真诚。 “谢谢！”柳德米拉与阿德洛夫贴面拥抱。 这顿饭吃的是烤大马哈鱼和大马哈鱼鱼籽做的鱼子酱。 吃完饭的时候王卫东想要结账却被阿德洛夫阻止，他自己掏钱结账。这说明阿德洛夫现在真的把王卫东和姚启明当做朋友了。 不过王卫东还是拿出一百卢布让阿德洛夫买两瓶酒和食物到宾馆喝酒聊天。 这一次王卫东给阿德洛夫带来一部比砖头小一点的录音机和一条金某来的领带。 “我也给你们两个准备了礼物！”阿德洛夫说道。 说着，阿德洛夫从公文包里拿出两个红色的勋章，他郑重其事的给两个人戴上。 “卫东，这是二战时候的红星勋章，有四十年历史了。”姚启明说道。 王卫东低头仔细看着那枚勋章，红色的五角星中间是一名手持步枪的士兵。 “这是我从祖父的遗物中找到的，他一共获得了三枚！”阿德洛夫骄傲的说道。 王卫东举起酒杯大声用俄语说道：“莫斯科，后背！” 阿德洛夫被逗的哈哈大笑：“不，你应该说莫斯科就在我们背后！” 这是一句战争年代士兵们经常高喊的口号，十分有名。 “这个礼物太珍贵了。”姚启明说道。 姚启明想不到的是也就是几年以后这个国家大街上有很多老人出卖他们当年用鲜血换来的勋章希望换一点面包湖口。 第二天早上阿德洛夫开车带着两个人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一次他把两个人直接带到渔业公司。 走进办公室，拉里莫夫热情的与两个人握手表示欢迎。 “鳕鱼我们现在就有，我可以马上给你们装车。”拉里莫夫说道。 “拉里莫夫同志，我们希望时间再晚一点，天气冷一些，这样鳕鱼更容易保存。”王卫东说道。 现在是十月份，气温经常在零度以上，王卫东希望再等半个月，鳕鱼十一月初装车，这样鳕鱼运回去后就可以保存到过年之前销售。 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他完全不能顾忌到这些，有鱼拉回去就行，现在他可以提出要求了。 “没问题，最晚我可以在十一月中旬给你们装车！”拉里莫夫痛快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渐入佳境 当天晚上王卫东和姚启明就带着礼物到拉里莫夫家拜访。 闲谈的时候王卫东问娜塔莎：“你没有成为列车员吗？” 娜塔莎沮丧的摇头：“没有，再过一段时间我就要去军人服务社工作了。” 军人服务社为港口的海军服务，有商店邮局饮食等各种服务项目，不过这样的工作不是娜塔莎希望的。 “总会有办法的。”王卫东安慰道。 如果是一个中国孩子能读却不想读大学，他的父母一定会和他拼命，为了孩子有一份好工作父母也愿意不遗余力。 可是拉里莫夫却对娜塔莎放任自流，不想到大学读书也随她自己的意见，明明知道女儿的心愿他也不想过多的帮忙。 这就是中国人和外国人的差别。 回到委员会俱乐部，姚启明问道：“卫东，我们真的要在这里住一个月？” “越晚走天气越冷，鳕鱼就越容易保存，你就放心的住下去，找找从前的影子！”王卫东答道。 从第二天开始王卫东就去拜访火车站负责火车调配的季里亚莫茨。 “我没有接到渔业公司的通知，并没有要发往格罗杰科沃的鳕鱼。”季里亚莫茨说道。 “我们的鳕鱼可能要等到一个月后才能发运，这一次我们只是单纯的拜访，看看老朋友嘛。”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季里亚莫茨露出笑容。 既然有中国朋友来访，季里亚莫茨带着两个人走到站台上，在站台上有一座四米高的纪念碑。两米高的大理石基座的四面有四块铜牌，上面是阿拉伯数字：9288。 不用季里亚莫茨介绍，姚启明对王卫东说道：“卫东，这就是9288纪念碑，这里是西伯利亚大铁路的终点，从莫斯科到这里一共是9288公里。” 中午的时候王卫东要请季里亚莫茨出去吃饭，王卫东让姚启明帮助自己翻译对他说道：“上一次我们共同在拉里莫夫家里做客，他的女儿娜塔莎告诉我，她希望到火车上当列车员。这一次我到拉里莫夫家拜访，娜塔莎说她没有机会当列车服务员了，看见她忧伤的样子我的心都要碎了！” “这里的孩子很多都希望当列车服务员，这是走出符拉迪沃斯托克很少的途径之一。”季里亚莫茨说道。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你能不能帮帮娜塔莎那个可爱的孩子？”王卫东问道。 听完姚启明的翻译，季里亚莫茨看着王卫东耸耸肩摇头。 随后的几天王卫东又和潘采夫见面，潘采夫带着一帮同事和王卫东姚启明聚会了一次。 再以后，王卫东经常抛开姚启明，一个人就敢出去和季里亚莫茨和潘采夫聚会，经常都是很晚才由他们送回委员会俱乐部。 姚启明想不明白就凭王卫东的俄语水平怎么和那些人交流。 “只有这样才能迅速的提高俄语水平嘛，再说，友谊能够穿越一切障碍！很多事情是不需要语言就能够交流的。”王卫东解释道。 两个人躺下睡觉的时候，姚启明突然想起一件事。 “卫东，前几天我们刚来的时候我看见这里服务的两个姑娘都光着腿没有穿丝袜，可是这两天她们都穿上了丝袜。她们穿的丝袜是不是你送的？”姚启明问道。 委员会俱乐部里供热温度很高，所以服务员正常着装都是穿连衣裙也就是布拉吉。 听见姚启明的问话，王卫东侧身背对姚启明装作没有听见。 姚启明当老师的时间太长，死心眼的毛病犯了。 “卫东，她们穿的长腿丝袜是不是你送的？”姚启明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追问。 王卫东实在是忍受不了，他勐的坐起来质问道：“姚老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为人师表？你说你自己是不是太不像话了？一个男人整天总盯着女人大腿看什么！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这样干了，要注意国际影响！” 说完他又躺下装睡不理这个老不正经的姚老师。 姚启明被王卫东质问的满面羞红，觉得王卫东说的话的确有道理。 第三次与季里亚莫茨见面的时候，王卫东送给他一只精致的电子表，并且告诉季里亚莫茨这是他在hk的朋友送给他的，现在转送给季里亚莫茨。 季里亚莫茨很喜欢王卫东送给他的礼物，他觉得这块电子表比自己戴的东方牌手表还要好。 两天后王卫东和姚启明又到拉里莫夫家里做客。 王卫东对娜塔莎说道：“娜塔莎，你明天就去火车站找季里亚莫茨，他会带你去火车站服务部，恭喜你，你很可能要成为一名列车服务员了。” 娜塔莎高兴的浑身颤抖，那双灰蓝色的大眼睛盯着王卫东的脸。 她扑过来紧紧的抱住王卫东说道：“谢谢你，维尔通叔叔！” 十月底开始，在几百海里上千海里外的捕鱼船纷纷赶回海港。 王卫东和欧小阳换购的七万公斤鳕鱼好像很多，其实也就是区区七十吨而已，连两节火车车皮都装不满，对于一条捕鱼船来说也只是很小的一部分。 七万公斤鳕鱼十一月十号装上火车运往芬河市。 两天后鳕鱼就运到哈市。 “前两天这里下了一场大雪，温度降低很多，我已经租好仓库，等一个月以后我们再出售！”欧小阳说道。 去年一万公斤鳕鱼两个人每人赚了六七千块钱，今年是七万公斤，欧小阳打算每人赚五万块钱。 他带着王卫东去看了新租的仓库，然后雇车雇人把七万公斤鳕鱼装进仓库。 坐进欧小阳的吉普车，欧小阳却没有马上发动汽车。 “卫东，外经贸通知我们过几天去参加工作总结大会。”欧小阳说道。 “我们参加外经贸的总结大会？为什么？”王卫东问道。 这个外贸公司挂靠在外经贸的下面，每年交三千块钱的挂靠费，剩下的和外经贸一点关系都没有。 欧小阳的脸色很不好看。 “人一走，茶就凉。看来我的关系在这里不太好使了，名义上我们这个公司的确是外经贸的下属公司，让我们去开会就是让我们走人啊。”欧小阳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今年就把这个公司关了？”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发动汽车，换挡，他的手紧紧的握住档把说道：“大不了我让老爷子打一个电话，说干两年就干两年！明年这时候我们再把公司关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想说分手不容易一 八七年王卫东在四月和十月的时候又两次出国做换货贸易，十月份出国的时候，欧小阳把为王卫东换好的五千卢布递给他说道：“卫东，你这两年在鳕鱼上赚的钱都让你又在那边花出去了。” “我自己算了一下，花了二分之一。”王卫东答道。 这几次换购鳕鱼赚的七八万块钱王卫东又把一半的钱带回到海参崴花在拉里莫夫和他的那些同事，铁路上的季里亚莫茨，当警察的潘采夫和他们的同事身上。 “我觉得值得，起码交了那么多朋友。”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是两个人的挂靠公司最后一次做换购生意，八万公斤鳕鱼卖出去后，这家公司不会结束而是外经贸会让其他人来接手。 把一家这么赚钱的公司直接注销实在是太可惜了。 顺利的出关，和姚启明一起坐在从格罗杰科沃开往乌苏里斯克的汽车上，看着车窗外熟悉的景物王卫东对姚启明说道：“姚老师，这不是我们最后一次出来做生意，以后我们还会来这里的！” “你现在俄语越来越好，将来即使出国也用不着我了。”姚启明说道。 每一次出来王卫东和欧小阳给姚启明的报酬是一千块钱，后来两次王卫东另外给姚启明一千块钱。 这一次生意结束后，姚启明觉得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一切都是轻车熟路，阿德洛夫接到他们后赶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在拉里莫夫的办公室里王卫东说道：“这是我为这家公司做的最后一次贸易，以后这家公司就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拉里莫夫同志，您听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维尔通同志，这么说你以后就不再来了吗？”拉里莫夫很惋惜的说道。 “当然不是，现在我们国家政策越来越宽松，我想成立一家私人公司继续与你们做贸易，那个时候你们会发现我是一个比现在还要真诚的朋友！”王卫东说道。 拉里莫夫绕过办公桌与王卫东拥抱一下说道：“作为你的朋友，我将非常欢迎你再一次来这里！” 还是老规矩，鳕鱼的运输被安排到十一月中旬，也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港即将被封冻的时候。 按理说王卫东现在可以晚出国几天，可是他现在希望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巩固一下和朋友们的友谊。 “明年我终于要回莫斯科了，不过以后就怕见不到你这个朋友。”潘采夫说道。 “会有见面的那一天，我一定会去莫斯科拜访你和你的母亲！”王卫东说道。 被潘采夫带来与王卫东聚会的有七八个警察同事，由于潘采夫的关系，这几次出国王卫东认识的潘采夫警察朋友就有二十几个人。 “将来你去莫斯科一定要去找我，我一定给你提供最大的帮助！”潘采夫说道。 王卫东这一次出国最大的遗憾是没有看见娜塔莎，从海参崴每天都有一列火车出发前往莫斯科，加上在莫斯科的休息时间，来回要在二十天以上。 这趟火车应该是世界上运行公里数最长的火车，由于要绕过中国的雄鸡脑袋，比从哈市出发去莫斯科的那列火车距离长两千多公里，时间多两天。 王卫东和姚启明回国后欧小阳在酒店里为他们接风洗尘。 “这是我们在这家公司最后的一次买卖，这两年大家辛苦了！”欧小阳举起酒杯说道。 “从小在这里长大，心里总想将来要离开这里到外面去，可是真到走的时候心里又很舍不得！”欧小阳感慨的说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全家都搬走吗？”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摇摇头没有回答。 王卫东知道他的意思，瑞云现在还不可能去京城。 酒喝到最后，欧小阳给王卫东满了杯中酒然后举起酒杯说道：“卫东，这些年你辛苦了！” 王卫东小心翼翼的端着酒杯免得酒撒出来。 两只酒杯碰了一下，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是一干而尽。 坐在旁边的姚启明也觉得惋惜，二三十年的省吃俭用他不过就攒了几百块钱，可是跟着王卫东出国这五次，他就赚了五千，再加上王卫东暗中给他的三千就是八千！ 没有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姚启明也在惋惜自己的好日子到头了。 认识有两年时间，姚启明虽然知道面前坐着的是两个有钱人还是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家底。 如果他知道面前的两个人都有四五十万家底的话也会吓一跳。不是吓一跳而是被吓傻，一九八七年，五十万是多少钱啊。 把王卫东送到家门口，停好车，欧小阳递给王卫东一只烟，两个人就坐在车里抽着。 “等鳕鱼卖完后我就把钱转到你账上。”欧小阳说道。 “到京城以后你打算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还是做贸易嘛，来钱最快！”王卫东含湖的答道。 烟快抽完的时候，王卫东打开车门下车。下车以后王卫东并没有往前走而是回身向欧小阳伸出了手。 欧小阳也伸出手与王卫东的手紧紧的握了一下。 王卫东关上车门，欧小阳发动汽车沿着民生街而去。 如果没有欧小阳，王卫东不会有今天的发展，不过反过来没有王卫东，欧小阳也不可能赚到这四五十万。 朋友之间如果有一方觉得自己吃亏了，那么朋友就做不下去了。 王卫东顶着家里五个老人的指责花一千多块钱安装了一部电话。他本来想把电话号码告诉欧小阳，方便以后联系，不过想想后却没有出口。 一个星期后的上午，王卫东坐在后屋陪奶奶黄桂英看电视。 家里现在有四个老当益壮的人干活，王卫东除了进货之外平时很悠闲。 “卫东，有一个女的来找你！”王海富站在门口喊道。 在“女的”这两个字上，王海富加重了语气。 王卫东也想不起来在哈市会有女人来找自己。 他从后屋走进商店，一个穿着风衣，头裹围巾戴着变色镜的女人站在商店中央。 女人露在外面的脸只有半巴掌大，王卫东根本看不出这个女人是谁。 “卫东，咱们俩个出去谈谈。”女人说道。 第一百七十三章 想说分手不容易二 听见声音，王卫东马上意识到面前站着的女人是谁，可是他诧异的是她怎么会找到这里，找他到底有什么事情。 女人转身就往外走，在商店里四个老人的注视下王卫东硬着头皮跟了出去。 “有事就在外面说吧。”王卫东催促道。 女人抬起手指了指路边的拉达车。 她掏出汽车钥匙打开车门，然后从里面为王卫东也打开车门。王卫东钻进小拉达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直到这时候女人才摘下变色镜露出大半张脸，坐在王卫东旁边的是欧小阳的媳妇瑞云。 王卫东想说，下了播音台卸妆后没有几个人能够认出你，不过如果这么说会严重伤害瑞云的自尊心。 怕被别人认出来惹麻烦，可是如果别人认不出来更麻烦。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王卫东问道。 “小阳在家里说过一次，你开的商店在民生街，我开车沿着街道找的。”瑞云答道。 卫东商店，看商店的名字就找到了。 别人找你，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这就像一个人向你借钱，他一定是主动的跑到你家里死乞白赖的不走，直到拿到钱为止。有一天他大发慈悲要还钱的时候，打一个电话让你感恩戴德的去取钱就够了。 王卫东意识到瑞云这一次来找自己一定与欧小阳有关。 果然，瑞云开口问道：“卫东，你最了解小阳，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些年小阳赚了多少钱？” 早有心里准备的王卫东半扬起头眯眼思考着说道：“这几年小阳除了和我合作做生意之外还和其他人做生意啊，他的那些事情没有跟我说过。” “你就说他这几年和你在一起赚了多少钱？”瑞云追问道。 “小阳和我在一起这几年赚了二十来万总是有的。”王卫东答道。 “只有这么多？”瑞云问道。她的眼睛盯着王卫东的脸。 “瑞云同志，二十来万还少吗？”王卫东说道。 哈气在车窗前面结了一层白霜，瑞云用毛巾用力蹭着前面车窗玻璃上的霜。 “你们男人没有一句实话！”瑞云扔下毛巾气愤的说道。 “真是这么多，不信你可以自己问小阳嘛。”王卫东委屈的说道。 “小阳要去京城发展，其实我心里是不赞成的，上一次到京城过年，小阳和几个朋友出去喝酒，每一个朋友都带着一个女人，我心里还纳闷，这么巧每一个朋友的媳妇都这么年轻漂亮，喝酒喝到最后我才知道整个酒桌上除了我，那些姑娘没有一个是他们的媳妇！”瑞云现在想起来还是气愤难平。 她觉得这件事是对她的羞辱。 更重要的是，瑞云担心欧小阳总和这些人混在一起时间长就变坏了。 “如果你担心小阳就跟他一起去京城嘛。”王卫东劝道。 “京城里哪有我的位置？”瑞云答道。 如果能够进京城的电视台当主持人那是一件多么风光的事情，可是竞争实在太激烈了，瑞云做不到。 而做其他工作，瑞云又实在是不愿意。走下万众瞩目的播音台非常困难，瑞云不能想象露出脸走在大街上没有人认识她的生活。 “一点用都没有！”瑞云忍不住说道。 王卫东知道瑞云说的一定不是他而是欧小阳。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别人在他面前说欧小阳没有用。 “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回去了，跟你这个大美女出来太麻烦了，回去还是解释！”王卫东抱怨道。 这句话瑞云听着很舒服。 “卫东，你下车以后先不要走，等我把汽车发动以后你再走，如果不能发动你帮忙推一下。”瑞云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站在拉达轿车旁边心里默念阿弥陀佛，可是佛祖没有理会王卫东的祈祷，瑞云尝试了几次，拉达轿车秉持着坚毅的性格就是不动！ “卫东，你在后面推一下！”瑞云喊道。 推车王卫东还是很有经验的，他站在轿车后面双手撑在后备箱上奋力推车。 拉达轿车开始移动而且越来越快，瑞云又一次打火，拉达轿车颤抖起来，排气管冒着轻烟，瑞云一踩油门，拉达轿车就窜了出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王卫东一下子趴在地上，地上积雪被压的像石头一样，王卫东整个脸砸在地面上。 王卫东捂住脸回到商店里面。 “卫东，刚才来找你的那个女人是谁？”李玉凤问道。 陈季红的父母不好意思问，所以她必须要问。 “我一个朋友的媳妇，被我那个朋友给打了，鼻青脸肿的，带围巾和蛤蟆镜就是为了掩饰一下。这个娘们不学好，天天到舞厅和其他男人跳舞，她这一次来想让我说服他丈夫，她以后绝不再去跳舞了，好好在家里过日子。我才不管呢，这种女人好了伤疤忘了疼！”王卫东说道。 说完他就回到后屋继续看电视。 四个老同志在商店里面就王卫东胡编乱造的故事认真的讨论了一天。 四月，王卫东买了几根木杆和木板，他想在后院搭一个棚子，上面铺上油毡纸挡雨，下面可以放存货。 王卫东是家里最年轻力壮的人，可是干活是讲究技巧的，这方面他远远的不如父亲和岳父。 三个人正在干活的时候，李玉凤带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人走进后院。 王卫东认出来这个人就是两年前外经贸举办学习班时给他们讲国外形势的外经贸的许科长。 看样子，许科长已经把他给忘了。 “你是王卫东吧，我们领导让你去一趟？”许科长说道。 王卫东对于这种命令式的口气很不习惯，他现在已经跟外经贸一点关系都没有，凭什么你让我去我就要去？ “这位同志，你是哪里来的？”王卫东装傻问道。 “我是外经贸的，我们孙处长想让你去一趟。”许科长答道。 “我和那家公司已经没有关系了，现在找我去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许科长对王卫东的态度很不满，磨叽什么，领导找你的原因去了以后不就知道了吗？ 不过想到领导交代给他的任务，许科长还是耐心的解释道：“你和欧小阳成立的那家公司，今年到那边第一次换购鳕鱼就出了问题，领导知道前两年一直都是你去国外办理具体业务，所以想找你过去商量一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 不能推辞的任务 王卫东坐着外经贸的车随同许科长来到外经贸。 走进办公室，孙处长对王卫东很热情，他先与王卫东握手请王卫东坐下然后说道：“半个月前你们以前经营的那家公司派两个人到那边换购鳕鱼，本来说的好好的，可是两个人已经回来了，鳕鱼却迟迟没有到口岸。这家公司以前是你在做具体业务，所以我想让你到那边去一趟，看看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具体情况，那两个人没有等到鳕鱼装车就回来了吗？”王卫东问道。 “那两个人说他们看见鳕鱼装车后才返回的，可是他们回国四五天鳕鱼还没有运到口岸。”孙处长解释道。 “四五天？现在天气已经热了，四五天的时间鳕鱼已经臭了！”王卫东说道。 孙处长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对王卫东说道：“不会这么严重吧，如果你过去能不能让那边的人换一批鳕鱼回来？” 孙处长应该是心急的原因所以才说出这样的话了，只要冷静的想想，那边的人怎么会换装一批新鲜的鳕鱼给你？这种事情只能自认倒霉。 王卫东低头看见孙处长抓着椅子扶手的手好像是在抖。 按理说这家挂靠公司，孙处长没有理由这么关心，这么紧张。公司的盈亏与外经贸并没有什么关系。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孙处长，这一次公司换购了多少鳕鱼？”王卫东问道。 “十万公斤。”孙处长答道。 如果十万公斤鳕鱼全部臭了，就等于所有的钱打了水漂。挂靠公司实际上就是个人公司，这一次赔大了。 底子薄的人，只是这一次生意就赔的骨头渣都不剩。 “孙处长你想想，就是我现在过去，办完所有的手续过境到那边也需要两三天吧。就是当天鳕鱼可以运过边境再运到哈市还需要一天。加在一起就是三四天，时间已经来不及了。”王卫东说道。 孙处长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他的脸色更难看了。 “我马上让他们给你办手续，你到那边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孙处长最后说道。 按理说王卫东是可以推辞的，因为他现在和这家公司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他就是不能推辞，按理说的事情多了，按理说应该向东，实际上向西的事情太多了，从实际情况考虑他就是不能推辞。 “好，只要办好出境手续，我马上就走。”王卫东说道。 “明天上午你就过来，我们特事特办，明天就可以办好。”孙处长说道。 王卫东回到家里和老人说明情况，然后准备明天就出发。 第二天上午，王卫东赶到外经贸，接待他的是许科长。 “一切都办好了，今天下午你就可以坐火车赶到芬河出境。”许科长说道。 “许科长，还差一份那边渔业公司发来的商务邀请，没有这个文件我没有办法去符拉迪沃斯托克。”王卫东说道。 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比较特殊，没有商务邀请，检查的人不会放行让他进入城市。 办国内的事情很容易，但是涉及到国外许科长就没有办法了。 “你先到乌苏里斯克后再想办法嘛，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许科长说道。 “许科长，这件事我实在没有办法，如果没有商务邀请擅自进入符拉迪沃斯托克被发现，他们把我当成间谍抓起来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许科长被王卫东逗笑了。 “间谍？哪会这么严重？你是不是侦探小说看多了？”许科长说道。 王卫东绝不相信，如果真被那边抓起来，面前的许科长会有什么办法解救他。到时候吃苦的是他，承担责任的也是他！是我是我还是我什么都是我！ “我想进去和孙处长说明一下情况。”王卫东说道。 “孙处长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了，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你下午就可以出发！”许科长说道。 “许科长，还有一件事，我过境身上要带一点卢布，否则到那边寸步难行。”王卫东说道。 许科长愣了一下好像刚想起这件事。 “你以前出境那么多次，身上没有剩余的卢布吗？等你回来以后报一个数我帮你解决。”许科长说道。 王卫东身上的确还剩下一千多卢布，可是他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用自己的钱。 “没有了，也就是几十卢布，根本不够啊。”王卫东说道。 “你这个人，你这个人事儿就是多！”许科长不耐烦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响了，许科长拿起电话只听了一句就露出笑脸。 “是志强啊，对，对，我正准备派人过去，听说你的事情真把我着急坏了，唉，谢什么谢，朋友嘛，这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许科长一脸阳光灿烂的说道。 突然，许科长脸色阴沉了，他关切的问道：“是吗？过境了？情况怎么样？” 许科长听了很久，一边听一边发出嗯嗯的声音。 他最后放下电话对王卫东说道：“行了，你不用去了，回去吧。” “事情解决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卫东问道。 许科长端详王卫东半天，他很讨厌面前的这个人。 因为他觉得王卫东总给他出难题。 “该让你知道的，我自然会告诉你，我没有告诉你，就是这件事不需要你知道！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赶紧出去！”许科长说道。 看着王卫东走出办公室，许科长来到孙处长的办公室。 “刚才志强打电话过来了，鳕鱼已经过境了。整个车厢都被苍蝇包围了！鱼全部坏了，根本不能卖。现在还要雇人把车厢里的臭鱼处理掉。”许科长说道。 “没办法，我们也是尽力了。”孙处长说道。 “那个王卫东去芬河了吗？”孙处长问。 “没有，我已经让他回去了。”许科长答道。 王卫东走进照林公园，冰天雪地，公园里没有几个人。 王卫东坐在长椅上抽了四五根烟心情才舒缓过来。 看着雪地上的一群麻雀，王卫东说道：“还是你们厉害啊，天这么冷也冻不死你们。” 第一百七十五章 像洪水爆发一样一 王卫东租的房子有前门和后门，端午节的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出门，中午回来的时候居然带回一辆卡车。 卡车上装的是五十台彩色电视机。 王海富和老陈走出后门看着卡车上的彩电和站在卡车上的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现在商店一个月也就能卖出一两台电视，这么多电视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再说，这些电视要多少钱啊。 打开箱板，王卫东说道：“快搬啊，都搬到院子里。让卡车先走。” 两个五十多岁的壮劳力在卡车下面，王卫东在卡车上面，二十分钟后就把卡车上的电视搬空了。 看着院子里的彩电，王海富问道：“一下子拉回来这么多彩电干哈玩应儿？” “有朋友帮我联系的客户，从我这里购买彩电赚两个小钱。”王卫东答道。 “买这么多彩电直接去批发就完了，还能省点钱，为什么非到咱们这里购买？”王海富不解的问道。 王卫东没有回答，做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王海富领悟后大骂：“这些混蛋，一天到晚就知道瞎鼓秋！” “这些电视先往我房间里搬！”王卫东指挥道。 奶奶黄桂英和王卫东陈季红住在一个房间，中间有一个布帘，黄桂英和孩子睡在一张床上。 这一次，王卫东在两张床之间垒起两排电视机，垒起四层接近天花板，像一面墙一样，只留下半米多宽出入的空隙。 “爸，剩下的十来台电视先搬到你房间去。”王卫东说道。 陈季红走过来捅了捅王卫东，王卫东双手做了一个数钱的动作。 转身王卫东又从后面出去了。 两个小时后一辆卡车又停在后门口，卡车上还是五十台彩电！ “你的朋友要买这么多彩电？”老陈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们这些老脑筋，一百台彩电不算多。”王卫东说道。 这些电视都塞进王海富和李玉凤住的屋子，小屋里除了一张床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自己的老命不要紧，万一把电视磕碰坏了怎么办？”王海富问道。 王卫东想了想到院子里搬进来几块砖头，他蹲下把床腿垫高然后搬一台电视塞进床底下，连塞了六台终于塞不下了。 “少了六台电视房间宽绰多了。”王卫东说道。 吃完饭，王卫东又消失了。 这一次卡车拉回来两吨大粒子盐。 “这么多盐要卖到什么时候？”王海富质问道。 “盐怎么都放不坏，慢慢卖嘛，等到秋天腌酸菜的时候就差不多了。”王卫东答道。 成袋装的粗盐非常重，把两顿盐搬进院子，三个人都是汗流浃背。 “歇一会，再把盐搬到棚子里。”王卫东喘息着说道。 院子里刚刚搭好的棚子王卫东就是用来存货的。 第二天，王卫东出去又拉回五十台洗衣机，自己床下，奶奶床下各塞了三台，剩下的塞进岳父母住的房间里。 “现在住在家里还没有住在笆篱子宽绰！”王海富抱怨道。 可是又过两天，王卫东又拉回一百台自行车的散件。 自行车批发的时候都是散件，各个商店拉回去后要靠自己组装。 现在屋子里都堆满了货物，只能放进棚子里，棚子放不下就把装散件的木箱放在院子里。 李玉凤看着家里被塞满的东西问道：“这些东西都是卫东朋友要买的？” “你听他胡说八道，这小子一屁两幌儿！”王海富答道。 “可是这些东西要多少钱啊，一百台彩电，五十台洗衣机，一百辆自行车，没有二十万下不来吧？”李玉凤说道。 “人作有祸，天作有雨！”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干完这些事每天就背着小手在哈市的各大商场转悠，回来后调整价格。 王海富他们发现，这段时间价格调整变的频繁，几天就要调整一次。 伴随价格上涨的是购买彩电自行车和洗衣机的人也在变多，六月份卖出六台彩电，七月卖出了十五台。八月的前半个月就卖出了十三台。 卖的越贵，买的人反而越多。 八月中旬的一天，早上六点半，王海富打开商店的窗户和大门，现在还没有到营业时间，他只是想透透气。 这时候一个戴蓝色工资帽的中年人推着推车来到门口。 “师傅，开业没有？我要买一百斤大粒子盐。”那个人说道。 “现在才六点半，我们这里七点半营业。”王海富答道。 “既然已经开门了，就卖我一袋呗。”那个人央求道。 “大粒子盐一袋是二百斤，不是一百斤！等七点半我们商店收拾好了，把秤搬出来再给你称重。”王海富解释道。 “那我就买二百斤！我帮你抬一袋出来，不用称重，我直接给你钱。”那个人说道。 “二百斤盐你要吃到什么时候？买几斤回家慢慢吃，吃完再买嘛。”王海富好心劝道。 “你这个老同志，你是卖东西的，我是买东西的，你管我买多少！”那个人不满的说道。 好心当成驴肝肺，王海富压住心里的怒气，招呼那个人进入商店，两个人吃力的把二百斤粗盐袋子拖到商店门口，再抬起来放在推车上。 拿着钱，看着那个人远去的背影王海富幻想着那个人全家吃盐吃到浑身长毛。 中午换班吃饭的时候，李玉凤对王卫东说道：“上午一个人一次就买了三十双尼龙袜子和整整一匹白布！” 下午，商店里总保持二三十顾客在商店里买东西，王卫东也不得不出来帮忙，陈季红负责从后院往前面商店货架上补货。 “能不能排一下队啊，同志们，挨个来，这样还能快一点！”老陈喊道。 到了下午商店关门的时候却始终关不上门，因为前面买东西的顾客还没有离开，后面买东西的顾客又涌了进来。 “卫东，你去后面搬两台彩电，这位同志要买两台！”王海富喊道。 李玉凤接过柜台对面的人交给她的比转头还要后的钞票飞快的数起来。 她的手在颤抖，今天她数钱的次数太多了，手已经开始抽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数钱数到心惊肉跳！ 好不容易关上商店的大门，几个人能够喘口气坐下来吃饭。 “明天不要开门，把窗户打开卖东西！”王卫东说道。 “明天你要抓紧进货！”王海富说道。 “我已经打电话问过了，这几天不能进货！”王卫东答道。 第一百七十六章 像洪水爆发一样二 连批发的地方都没有货，即使有也要先保证国营大商店的供应。 “早知道这样，当初多进一些货就好了。”李玉凤说道。 “多进一些货？那样的话咱们只能站着睡觉了。”王海富说道。 吃完饭王海富和老陈还不能休息，他们两个要把自行车散件组装成自行车，而且要尽可能的多装几辆。 装自行车的时候，老陈问王海富：“这一次咱们要多少？” 王海富伸出两根手指说道：“少于这个数，我就跟他拼了！” 第二天早上，王海富没有打开商店大门，只是把两扇窗户打开透气。 不到六点就有人来到商店门口要买东西。 五十多岁，家就住在附近同样是退休工人的黄师傅拎着一个大塑料桶站在外面。 “老黄，你这么早就来买东西？”王海富问道。 黄师傅把塑料桶放在窗台上说道：“给我打二十斤酱油！” 王海富接过塑料桶，走到酱油缸旁边打开盖子把漏斗插进塑料桶，他一边提酱油倒进桶里一边说道：“老哥，酱油放时间太长会长毛的！” “省一块钱是一块钱！大不了倒进锅里煮煮。”黄师傅说道。 不到七点，商店外就站了好几个人。 “师傅，为什么不开门？”一个中年妇女问道。 “人太多，都挤进里面照应不过来，今天只能从窗户卖东西”王海富答道。 中年妇女马上说道：“先给我来五十斤白糖！”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王卫东站在银行外面等着银行营业后进去存钱。昨天的营业额太高，家里不能放太多的钱，要马上存起来。 今天银行外面等待的人格外多，银行刚刚开门就一窝蜂的涌进去。 王卫东排在长长的队伍里面，听着服务窗口传来的声音。 今天来这里的人几乎都是来取钱的，而且都是几百上千块钱的取钱。 轮到王卫东办理的时候，业务员看见王卫东递进窗口几个砖头那么厚的钱诧异的看着他。 李玉凤嗓子都快要哑了，她刚刚在窗口数完一个要买自行车人的钱，弯腰拿着一张扑克撕下一半递给那个等着要自行车的人。 “这是什么？”那个人手里拿着半张扑克纳闷的问道。 “自行车从窗户递出去砸到人怎么办？”李玉凤说道。 现在窗户附近挤着几十个要买东西的人，李玉凤一低头看见的都是脑袋。 “你拿着这半张扑克绕到商店后门就能换一辆自行车！”李玉凤大声解释道。 她转过身把剩下的半张扑克交给等在旁边的黄桂英。 今天实在太忙，连七十多岁的老太太都上阵了。 黄桂英颤颤巍巍穿过商店来到后院，她把半张扑克交给站在后院门口的陈季红。 不到一分钟，那个买自行车的人就来到后院门口，他把半张扑克交给陈季红，陈季红把两个半张扑克对在一起验证无误后转身从院子里推一辆自行车到门口。 整个过程就像是特务接头一样。 李玉凤和陈季红的母亲站在两个窗户前面收钱卖东西，王海富和陈季红的父亲在后面给各种商品称重再到窗户前面交货，四个人忙的是一塌湖涂。 存完钱的王卫东从后门回到家里，马上把彩电洗衣机往前面商店里搬，这些他存了两个月的商品已经卖掉一大半了。 干完这些事，他又蹲在两个窗户下面，把放在李玉凤和陈季红母亲脚边鞋盒子里的大团结挑出来，放到后屋保存。 到了中午的时候，站在窗前的李玉凤和陈季红的母亲不时用嘶哑的声音说着：“没有了，真没有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已经开始有商品卖断货了。 不过站在外面买东西的人一般都不离开，买不到这种商品马上就会换另外一种，今天只能带着东西回家而不能带着钱回家！被卖断货的商品越来越多。 晚上九点商店才关上窗户。 家里所有的人都累的像泥一样，不能动弹。 王卫东开了两瓶黄桃罐头给自己的母亲和丈母娘：“先润润嗓子。” 李玉凤用嘶哑的声音说道：“败家玩意儿，这都是钱啊！” “今天我做饭，明天就能轻松一些，剩下的东西不多了。”王卫东说道。 果然，第二天只忙了半天，下午可以做的事情就不多了。 因为商店里剩下的商品寥寥无几。 酱油醋白酒都卖光了，各种花色的布匹卖光了，加在一起有三四吨的白糖和盐卖光了，彩电洗衣机自行车也都卖光了。 现在还剩下的大部分是孩子吃的零食之类的东西。 仅仅三四天的时间王卫东采购的二十多万存货全部卖光。 王海富问王卫东：“难道你事先就知道这件事？” “前几天我和欧小阳通电话，从他说的话里面我猜出来的。”王卫东答道。 “你自己估摸这一次能赚多少钱？”王海富接着问。 “七八千吧。”王卫东答道。 他把利润缩小到原来的十分之一。 “你放屁！我卖了这么长时间东西心里会没有数？”王海富骂道。 “我已经想好了，你们四个人一人两千！过两天让季红的父母去南方看看她大哥，等他们回来后你和我妈带着我奶奶再出去旅游。”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到批发点去过几次，可就是没有货，要采购商品还要等一段时间。 王卫东估计等批发部门供货充足的时候，这股抢购风也应该过去了。 王卫东拿出四千块钱让岳父岳母去南方看儿子，老两口高高兴兴的走了。 又过了十来天，批发部门慢慢开始供货，先可以采购到的都是不太热销的商品。 王卫东采购了一些商品，货架慢慢被补满。 将近一个月后岳父母回来了，带回来不少肉干，这是陈季红大哥驻军当地的特产。现在老两口心里盼望着儿子当到一定级别的军官时，他们就跟过去随军。 亲家回来后王海富李玉凤带着母亲黄桂英到京城旅游半个月，九月中旬回到哈市。 现在轮到王卫东带着陈季红出去旅游了，他准备带着陈季红先到沪市然后再到京城转一圈。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吃苦算什么 王卫东本来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旅游，可是家里所有的老人都表示反对。王卫东只好带着陈季红从哈市坐火车直奔沪市，他打算回来的时候再到京城旅游。 王卫东出发之前特意买了一台海鸥牌照相机，专门练了一下午装胶卷和摄影。 两个人坐硬卧赶往沪市，出火车站两个人坐出租车在豫园路的一家中等宾馆住下。 “我们是有钱人！”王卫东说道。 刚才两个人坐在出租车上，王卫东让司机介绍一家好一点的宾馆。司机径直把两个人拉到睿金宾馆门口。 王卫东要往里面走的时候被陈季红死死的拉住。从外观上看，这家宾馆就绝对不一般。 陈季红不理王卫东的不满，自顾自整理带出来的衣服。王卫东走到窗前从二楼看向下面。 宾馆斜对面站着几十个人，还有人从里面不断的进出。 王卫东从树木间隙依稀看见牌子上有中心两个字。 看见陈季红收拾完东西，王卫东带着她下楼吃饭，两个人走进在宾馆旁边一家小饭店。 王卫东看见一个老人进来要了半笼包子一碗粥，他看见包子的大小和数量果断的要了三笼包子。 坐下后，王卫东看向街对面，这时候他才看清楚原来刚才在楼上看见的那块牌子上写的是“留学中心”四个字。 沪市人思想领先，从八十年代初已经开始纷纷出国留学或者是打工赚钱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一个老太太拿着一叠纸走进来，她看见王卫东和陈季红两个年轻人的时候眼睛一亮。 她走过来问道：“年轻人，要不要资料？五角一份，上面有几十家日本学校，都是真的！” 既然她说是真的，那就说明还有假的。 王卫东顺手在口袋里掏出五毛钱递给老太太，老太太把两页一份的资料交给王卫东。 看见小饭店里没有其他人，老太太拿着一叠资料又出去了。 王卫东一边吃包子一边看手里的资料。 两页纸上面密密麻麻有几十所日本学校的招生消息，基本都是各种语言学校的。 这时候一个三十左右的人穿过街道走进小饭店。 看见又有人进来，那个卖资料的老太太马上跟着进来。 “小伙子买一份资料吧，上面的都是真的，绝不骗人！”老太太说道。 “我刚刚从留学中心出来，昨天上午我在私人出入境服务中心那里还向你买过位置，你忘了吗？”那个年轻人说道。 “人太多，我记不住。这么说你快出国赚大钱了？”老太太笑着问道。 “正在挑一家好一点的学校，家里也正帮我借钱，谁家里能有那么多钱啊。”年轻人答道。 他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钱不是那么好借的。 老太太坐下来歇脚说道：“三万多块钱是不少，可是到了日本就能赚大钱！工资是这里的三十倍！几年以后你就能带着四五十万回来！” 王卫东吃完一笼包子的时候，老太太拿着资料站起来冲向街对面，几个年轻人站在留学中心门口，是她的潜在顾客。 王卫东转头看着隔桌的年轻人道：“你要去日本留学？” 年轻人点点头并没有搭话。 “现在去日本留学容易吗？你打算到哪所大学学习？”王卫东锲而不舍的问道。 年轻人没有回答王卫东的问题却反问道：“听口音你是东北人？” 王卫东点点头。 “我当知青在宝泉岭待过四年，现在留学的大部分都是去语言学校学习，其实都是奔着在那里找工作赚钱的。”年轻人解释道。 直到这时候他才对王卫东露出笑脸。 “刚才那个老太太晚上到私人出入境服务中心外面排队占位置，上午的时候再两块钱把位置卖掉，服务中心每天只办理前三百人的业务，所以两块钱一个位置也有很多人买。上午休息一下，下午又出来卖留学资料赚钱。”年轻人说道。 沪市人果然有头脑，非常会赚钱。 “日本的工作是这里的三十倍倒不好说，不过我家邻居的儿子出去一年，家里为他留学借的两万多块钱都还完了，在日本赚钱是必然的。现在谁不想去啊，借钱怕什么？亲戚们知道你是出国赚钱只要有钱都能借，大不了还钱的时候多给一些。”年轻人接着说道。 “你现在找到合适的学校了吗？”王卫东问道。 年轻人这时候已经吃完包子走到王卫东面前。 他拿起王卫东手里的资料翻看到第二页指着上面的一个学校名字说道：“就是这所学校，阿寒町飞鸟学校，这所学校不需要担保人，我把留学申请寄去很快就收到入国签证！而且这所学校签证到手后才付款，这样就不用担心被骗。” 年轻人临走之前对王卫东说道：“我现在已经三十出头了，再不拼就来不及了，到那边吃苦受累几年赚几十万回来，我是一个从北大荒回来的人还怕吃苦吗？就是到那里让我背死人我也干！” 他的话说出了所以已经去国外或者正打算去国外人的心声。这一代人和以前几代人没有怕吃苦的，他们都是久经考验的人。 只要有足够的回报，吃苦根本就不算什么。 王卫东和陈季红在沪市待了一个星期，坐火车来到京城。 晚上，王卫东用欧小阳留给他的电话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当欧小阳听出是王卫东的声音时惊喜的说道：“卫东，你从沪市回来了？什么？你现在在京城？哪一个宾馆，马上告诉我，我现在就去找你！” 王卫东放下电话的时候一脸的疑惑。 欧小阳对他热情很正常，可是听语气实在是太热情了，而且晚上九点多还是要赶来看他，这就有一点不正常。 半个小时后欧小阳就赶到宾馆，他走到王卫东住的房间门口敲门。 看见王卫东打开房门，欧小阳亲热的握住王卫东的手。 “卫东，我刚刚从哈市回来，你的父母说你出去旅游了，没想到我刚回来两天你就打电话过来。”欧小阳说道。 “你不会是专门去找我的吧？”王卫东敏锐的问道。 “就是去找你！有好事，大买卖！我和几个朋友要采购一批货运到那边去，你在那边人头熟，只要运过去就能赚大钱！”欧小阳兴高采烈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八章 既然推不掉就接着 当别人对你说有好事的时候一般来说这件事对他来说是好事，而不是对你。 能让欧小阳专程回到哈市找王卫东的事到底是什么事，王卫东也想知道。 “我和朋友合伙采购了一批服装，把这批衣服卖到那边绝对是一本万利！”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到北方大国去过那么多次，当然了解那边的情况，那边的人购买能力并不强。 既然这样还能做到一本万利，那是什么样的衣服。 “这批衣服你们打算到那边卖多少钱？”王卫东问道。他问的不是衣服进价是多少。 “都是羽绒服，我们打算卖一百卢布一件！”欧小阳答道。 也就是让那边的人花每个月工资的一半来买这件衣服。 现在卢布官方汇价很高，可是私底下却很低。而美元恰恰相反，私底下兑换的价格比官方汇价高二三倍。 “你们能用官方汇率兑换成人民币吗？”王卫东问道。 “能！”欧小阳肯定的答道。 少量的卢布还不算什么，如果能把大量的卢布按官方汇价兑换成人民币绝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王卫东大致知道欧小阳说的这批羽绒服到底是什么东西，质量一定好不到哪去。否则卖一百卢布一件一定赚不到什么钱，甚至要亏钱。 王卫东不想做这件事，他不想自己花了那么多代价铺就好的关系因为几件烂羽绒服毁了。在拉里莫夫阿德洛夫那些人眼里从好朋友变成骗子。 况且做这件事他能得到多少好处？一万还是十万？为这一点钱他觉得不值。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王卫东猜想欧小阳的合作伙伴对他也不会太大方。 所以还没等欧小阳说出给他的报酬时候王卫东已经拒绝了。 “小阳，我没有时间帮你们这个忙，我现在已经决定去日本留学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像是看外星人一样看着王卫东，他甚至已经开始咧嘴笑了。 “卫东，你刚才说要去留学？”欧小阳笑着问道。 “我已经寄出留学申请了，得到签证资格就走。”王卫东说道。只要学校同意他的留学申请，王卫东就能得到签证。 王卫东找出他在沪市花五角钱买的学习资料，他指着上面的一所学校说道：“就是这所学校，阿寒町的飞鸟学校。” 欧小阳低头看着资料，然后抬头疑惑的看着王卫东。 “我在沪市的时候打听过了，去那边干活几年就能赚几十万回来，是几十万人民币！”王卫东加重语气说的。 欧小阳在京城当然也知道这件事，听说有人在小本子那边干被尸体的工作就非常赚钱。 凭欧小阳对王卫东的了解，王卫东对这样的高工资工作是不会拒绝的。 虽然欧小阳到现在为止也不敢完全确定王卫东是不是真的要留学，但是王卫东很确定不愿意帮他这个忙。 欧小阳现在越来越认识到所谓的朋友就是彼此之间能够进行利益交换的人，如果你没有什么可以和别人进行交换的你就不是他们的朋友。 欧小阳已经当着那些人的面夸下海口，只要把衣服运到那边销售包在他身上。而销售他只能靠王卫东，现在王卫东撂挑子，他回去怎么和那些朋友说？ 以后那些人绝不会再把他当做朋友，不管有什么好事都不会带着他玩儿。更重要的是，他的名声在圈子里就彻底臭了。 “卫东，咱们两个处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够不够推心置腹？这一次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如果你真想出国，帮我办完这件事，出国的事由我来帮！现在想出国很难，交给我保证没问题！”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低头没有搭话。 欧小阳抓住王卫东的手说道：“卫东，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帮我这个忙，我的脸就丢尽了！” 从八八年往前算，王卫东和欧小阳相处了这么多年，平心而论，这些年欧小阳是真的把王卫东当做朋友，没有欧小阳，王卫东不会像现在这样有五十多万家底。 看着欧小阳恳求的脸，王卫东先是犹豫，最后不得不点头。 “这就对了嘛，你放心你的报酬我替你争取，绝不会亏待你！然后我帮你办出国的事情。”欧小阳说道。 “小阳，我问你一件事，这批羽绒服是怎么回事，质量到底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脸色露出尴尬的表情。 王卫东现在这么帮他，他不能不说实话。 “那批羽绒服里面塞的是粉碎鸡毛，但是你放心，从外观上看做工还是很好的。”欧小阳答道。 王卫东悲哀的发现他猜测的一点没有错。 “这批货现在在什么地方？”王卫东问道。 “就在京城，你回到哈市后，我们马上就发货。”欧小阳答道。 “好，我就不在京城熘达了，明天就和季红回哈市。”王卫东说道。 “我马上去买火车票，明天我送你们。”欧小阳感激的说道。 欧小阳给王卫东买的是软卧的票，软卧有两种，两人间和四人间，王卫东坐的这列特快火车没有两人间，不过王卫东发现他和陈季红坐的那间软卧是四人的，可是王卫东发现软卧里除了他和陈季红始终没有其他人。 两个人回到家里，王海富问道：“这么快就回来了？按时间不是还要在外面玩一个星期吗？” “有急事，不得不回来。”王卫东答道。 “别管什么急事，外经贸的人来找你两次，你现在就去外经贸看看，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急事。”王海富说道。 王海富不知道是什么急事，王卫东却能猜到，四月份那批鳕鱼全赔了，他们想借这一次捞本，为了稳妥想让他去那边换购鳕鱼。 王卫东是迈着四方步走进许科长的办公室的，许科长一看见他就没好气的说道：“你去哪儿了？我已经找你两趟了！马上准备准备，过两天就过去，这一次要换购十万公斤鳕鱼，一定要把这件事办好！” 王卫东没有理会许科长，他自顾自坐在沙发上，抽出一颗烟用打火机点燃抽着。 许科长看着翘二郎腿抽烟的王卫东，奇怪今天这小子怎么会这么大的谱儿。 “我不能去换购鳕鱼，腾不出身啊。”王卫东吐了一个烟圈说道。 第一百七十九章 小霸王一 许科长愣愣的看着王卫东，今天这小子在自己面前摆谱一定是有缘故的。 “我到京城看见欧小阳，他让我给他帮一个忙，也是出国，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许科长看着他愣了一会说道：“你先等一下，我出去一趟。” 他要马上把这个情况报告给孙处长，主意要孙处长拿。 许科长出去不到五分钟就回来了。 他厉声对王卫东说道：“不要在办公室里抽烟！明天你再回来，我给你介绍和你一起去那边的人，然后办理手续准备出境！” 两年过去了，看来欧小阳不好使了，也不是完全不好使，可能是涉及的事情太大，许科长他们不得不让欧小阳让路。 也许他们身后站着的是欧大阳让他们不必在意欧小阳。 “好，领导挥手我前进！明天我就过来。”王卫东扔掉手里的烟头说道。 许科长看着王卫东的背影，他觉得今天对王卫东太客气了，如果不是这小子还有点用，他早就对他不客气了。 王卫东回到家里直到晚上十点钟才给欧小阳打电话，这时候欧小阳应该已经回家了。 “小阳，今天外经贸的人让我过去，他们让我马上出去换购鳕鱼。你的事情我跟他们说了，不过你不好使。”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沉默四五秒钟对着话筒说道：“知道了。” 王卫东轻轻放下电话，现在是检验欧小阳那些朋友能力的时候到了。 王卫东很听话，他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就来到许科长的办公室。 看见王卫东进来，许科长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笑着说道：“卫东来了，快坐！” 王卫东大模大样的坐在对面沙发上，又点着一颗烟抽着。 其实他心里不喜欢这样，对别人态度和蔼谦恭，别人不会觉得你品德修养好，而是觉得你怕他，不敢在他面前嚣张。 有时候你会悲哀的发现，越不把别人当人，他越恭敬你。你越是把他当人，他反而越瞧不起你。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许科长，我来报到了，和我一起去换购鳕鱼的人没有来吗？”王卫东问道。 “那件事先放一放，孙处长说了，你先去办你自己的事。这里的事以后再说。”许科长笑着说道。 “那我就先走了，现在实在是太忙了。”王卫东说完把烟头扔在地上向外走去。 许科长急忙站起来送王卫东。 他把手放在王卫东的肩膀上亲热的说道：“卫东，有时间咱们吃一顿饭，大家都是朋友嘛，感情都是处出来的！” 王卫东回到家里把还要出去的事情跟王海富和老陈说了。 “你是怎么想的？”王海富问道。 “我不愿意这样，最好离这些事情远一点。”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这么想就对了，有的人觉得这样很好，很威风，其实就是狐假虎威！长久下去没有什么好结果。”老陈点头说道。 “还是本分一点好。”王海富点头说道。 “所以这一次事情结束后我打算到外面躲一段时间。”王卫东说道。 四天后欧小阳带着三个朋友来到哈市。 这一行人的到来惊动了很多人，每天都有推不开的饭局。 王卫东不想出现在这种场合，可是欧小阳非拉着他去不可。那三个朋友里面有两个对王卫东也很客气，也极力邀请王卫东参加。 对，是两个人，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看起来根本没有把王卫东放在眼里。 王卫东这些年通过欧小阳也接触过几个有身份背景的人，他们对人都很客气，但是仔细观察他们客气的背后隐藏的是冷漠，更是骄傲，只是隐藏的很深。 但是在表面上他们待人接物的功夫都很好。 而像这个二十出头名字叫宋宇的小子这么肆无忌惮王卫东还是第一次看见。 酒桌上数那个小子话最多，口气最大，欧小阳带来的另外两个朋友只是面带微笑在一旁听着，就像是大人看着不懂事的孩子一样。 欧小阳背后对王卫东解释道：“这小子不懂事，他父亲五十多岁老来得子，从小有些娇生惯养，就变成现在这样，其实这三个人里面数他最没有心机。” “这批羽绒服已经到了，我们打算从出境后分两批，一批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卖，一批在乌苏里斯克卖。第一次少卖一点，下一次我们大干一次，运到哈巴罗夫斯克和更远的地方。”欧小阳接着说道。 “我这一次去还带着姚老师，彼此熟悉做事更方便。”王卫东说道。 “行，没问题！”欧小阳答道。 可是要出发的时候王卫东却发现事情与他想的不一样，那个名字叫宋宇的小子非要和他们一起去不可。 欧小阳和另外两个人好说歹说，可是那个混不吝的小子说什么都要去！ “听说那边的姑娘金发碧眼，个顶个的漂亮，我一定要过去看看！”宋宇说道。 “小宇，这一次是出去做生意，你还是不要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嘛，到时候想看美女可以慢慢看。我们一起出去看！”欧小阳劝道。 “不行！和你们一起看有什么意思，我要自己看，我要领先你们第一个去看！”宋宇说道。 这个连父母都对他没有办法的小子，欧小阳他们自然对他更没有办法。 宋宇掏出一本护照说道：“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只是在京城的时候没有跟你们说，就怕你们告诉我父母，我的神秘行动计划就泡汤了。” 还什么神秘行动计划，一听就知道这小子幼稚，像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 没办法，这一次王卫东只好带着这个累赘一起出国。 “卫东，你一定照顾好他，就是货不要了也不要让他出事！”欧小阳嘱咐道。 王卫东无奈的点头。 不过随后这段时间宋宇还算老实，六个人赶到芬河市，欧小阳他们三个人看着王卫东姚启明和宋宇出境。 从格罗杰科沃开往乌苏里斯克的汽车上有十几个出国做生意的人，王卫东记得他第一次出来包括他和姚启明在内是三个，现在出国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进入乌苏里斯克的时候，路边出现了行人，宋宇突然双手交叉在一起右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袖珍相机隔着车窗对外面的一个姑娘进行拍照。 “你这是干什么！相机是从哪里来的？”王卫东压低声音问道。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宋宇对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八十章 小霸王二 王卫东和姚启明的脸色都很难看，也不知道这个小混蛋带着相机是怎么混过检查的。 在乌苏里斯克拿着相机还好一点，可是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后如果让人发现一个外国人拿着相机乱拍就是找死！ 不仅宋宇会完蛋，还要连累他们两个人。 当然，如果宋宇在国外出了事，王卫东回去也不好交代。 如果宋宇在国外被人怀疑成特务抓起来，传回国内就是大事！宋宇的父母怎么办？ 三个人在十一月七日宾馆住了两个房间，宋宇单独住一间。王卫东和姚启明把事情的利害反复说给宋宇听，希望他最好悄悄把袖珍相机扔了，最好是扔进河里。 可是宋宇油盐不进，根本听不进去。 王卫东觉得这个混蛋从小就是欠揍！ 如果不是因为宋宇的家世背景，王卫东现在就揍他！ 阿德洛夫很热情，他要求三个人到一家餐厅吃饭，宋宇左看看右看看，眼睛都不够用。 “这两年我父母害怕我出事死活不让我出国，这一次我终于出来了！”宋宇兴奋的说道。 羽绒服分成两部分，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用来换鳕鱼，运到乌苏里斯克的卖出，然后卢布换成人民币。 鳕鱼这一次要运回京城卖更多的钱。十一月中旬入境运到京城后欧小阳的那两个朋友能够马上卖出去。 拉里莫夫在家里欢迎三个朋友，娜塔莎正好在家里，宋宇眼睛盯着娜塔莎像是刚刚开始分泌荷尔蒙的小屁孩一样。 “维尔通叔叔，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娜塔莎说道。 “本来我是打算出国留学的，没办法又回来了。”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听说王卫东要留学，娜塔莎大眼睛里露出羡慕的目光。 这时候宋宇凑过来笑嘻嘻的说道：“卫东，你帮我介绍一下。” 这是他第一次对王卫东有笑脸。 “他叫宋宇，像小公牛一样刚刚分泌荷尔蒙。”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的俄语水平说不出荷尔蒙之类的话，姚启明翻译的时候老脸通红。 娜塔莎听完后咯咯的笑起来。 看着金发美女看着他笑，宋宇兴奋的脸上放光。 在回委员会俱乐部的路上，宋宇打听娜塔莎的情况，当他听说娜塔莎现在火车上当服务员的时候，他马上说道：“将来我出国到莫斯科去找她！” 等待渔船回港的时候，王卫东没有闲着，他一个人出去和铁路上的季里亚莫茨吃饭，现在潘采夫已经回莫斯科了，可是通过潘采夫认识的朋友都在，王卫东也出去找他们聚会，经常是喝的醉醺醺回来。 宋宇住在委员会俱乐部里百无聊赖，他站在楼上窗前用相机拍照，特别是拍漂亮的姑娘，后来居然胆子大到走到楼下，站在外面的街上偷偷拍照。 一天下午王卫东醉的里倒歪斜的回来倒在床上就睡了。 一个小时后天色渐黑的时候，姚启明突然听见窗外传来有人用中国话在大喊大叫。 姚启明急忙走到窗前往下看。 几个警察把一个人按倒在地上，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努力的抬头喊道：“我是朋友，你们的朋友，是国际友人！”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姚启明看见那个人的脸忍不住倒退一步，他急忙转身要把睡的像死猪一样的王卫东拉起来。 “卫东，你快过来，宋宇出事了！”姚启明喊道。 王卫东勐的惊醒，他翻身下床跟着姚启明走到窗前。 “快看，宋宇已经上车了！那个，那个警察是不是和我们一起喝过酒的安德烈夫？”姚启明说道。 “真是安德烈夫，这些人真是能干啊。”王卫东喃喃的说道。 安德烈夫临上车的时候忍不住抬头向楼上看了一眼，突然打了一个酒嗝。 “一定是相机出事了，卫东，他们会不会来抓我们？”姚启明紧张的说道。 “不会吧，他是他，我们是我们。”王卫东答道。 “可是我们是一起来的啊。”姚启明说道。 可是王卫东不再答话，他又躺在床上睡觉。 姚启明紧张的一夜都没有怎么睡觉，直到第二天看见王卫东醒来。 宋宇也是一夜没有睡觉，他是被冻的根本睡不着。 被押到这里，被简单的询问几句后宋宇就被关在一个空屋子里，房间里没有暖气，十一月初海参崴附近森林里的狗熊已经开始冬眠了，宋宇双臂紧抱在胸前在空屋子里不停踏步小跑。 他感觉呼出来的哈气都是白的。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苦，但是比吃苦还让她难受的是恐惧。 在家里他是小霸王，他谁都不怕，什么都不在乎。 可是他并不傻，这里是唱喀秋莎的地方，不是唱茉莉花的地方。他在这里就是一个孤立无援的孩子，以前他可以依仗的东西在这里什么用都没有。 “这一次完了，彻底的完了，我爸爸知道会被活活气死！”宋宇喃喃的说道。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卫东觉得神清气爽，而一晚上没有怎么睡觉的姚启明神情憔悴。 洗漱完毕后王卫东说道：“走，我们到那里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警察对到来的王卫东和姚启明还算客气。 “他们说从宋宇身上找到了相机还有胶卷。”姚启明对王卫东说道。 一个警察把胶卷洗好的照片放在两个人面前。 照片有几张风景，但是大部分都是姑娘的照片。 “你们好好看看，他只是热爱这个国家，和这里友好善良的人民！他其实是想增进两个国家的友谊！”王卫东说道。 隔着一尺见方的窗口，王卫东看着里面的宋宇。 走廊里热乎乎的，可是从小窗口却不住的冒寒气。 “小宇，你怎么样了？”王卫东关切的问道。 看见了王卫东，宋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他扑过来双手抓住小窗上的钢筋说道：“卫东，你赶紧跟他们说我是冤枉的，那个相机只是误会，我只是犯了小错，快让我出去吧，实在太冷了！” “你晚上就待在这里？他们就这么对待你？”王卫东不敢置信的问道。 他勐的转身对走廊里的几个警察吼道：“我们来是作为朋友和你们做商务交流的，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朋友？不搂绍！不搂绍！” 第一百八十一章 小霸王三 宋宇隔着小窗户看着王卫东在走廊里大吼大叫，非常有英雄气概。 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唱红莓花儿开的地方！ 一个外国人在这里大喊大叫需要多大勇气啊。 在国内宋宇和他的那些朋友天不怕地不怕，可是他们在这里没有一个人敢像王卫东这样有勇气。 宋宇惊奇的发现昨天对自己像是凶神恶煞一样的人，面对王卫东的吼叫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反应，看来这些人也是欺软怕硬。 “姚老师，你告诉他们，我要见他们的领导！”王卫东说道。 看着王卫东要走，宋宇急忙嘱咐道：“卫东，有话好好跟他们说，不要发脾气！把我就出去就行！” 他害怕王卫东把那些人惹毛了然后他们报复在他身上。 宋宇度日如年的过了两个小时，王卫东在两个警察的陪同下又回来了。 “我刚才跟他们局长交涉了，他们打算过几天把你递送过境。”王卫东说道。也就是由这个国家的警察把宋宇押送到边境由中国警察接管。 “不要！卫东，你跟他们好好说说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不好？”宋宇哀求道。 如果采用王卫东说的那种形式回国，那就是外交事件，宋宇回去就不用活了。 “可是我应该怎么办啊？”王卫东苦恼的说道。 “无论用什么办法让他们把我在这里放了，不要搞出什么动静，悄悄的。”宋宇说道。 “这一次我出国带了一万卢布，姚老师带了五千，我把这些钱加在一起想想办法。”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说到钱，宋宇急忙说道：“我的手提箱里也有一万，钱你都拿去用，随便！” “好，我这就去想办法。”王卫东说道。 除了在外面交涉外，姚启明都在外面等着，看见王卫东出来，姚启明问道：“怎么样，他能出来吗？” “明后天差不多，我们回去准备一下。”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回到俱乐部，让服务员打开宋宇的房间，王卫东打开宋宇的手提箱从里面翻出一万卢布。 “这一万卢布，加上我的一万卢布，还有你的五千，不知道这些钱够不够。”王卫东说道。 “乱讲，我哪里有五千卢布！”姚启明说道。 “我说你有，你就有！以后不要和任何人说你没有！”王卫东说道。 干完这些事情就没有然后了，王卫东中午吃饭，晚上吃饭然后就是休息睡觉。 第二天将近中午的时候望眼欲穿的宋宇又看见了王卫东。 “怎么这时候才来？”又冻了一夜的宋宇哆哆嗦嗦的埋怨道。 就在这里呆了两天，宋宇的裤腰带都松了，瘦了一大圈。 “昨天忙了一天，由于你被关，他们把我们的货都扣下了，怎么跟他们交涉都不行，非说我们货物质量有问题！你再在这里忍几天，我一定要把货要回来！”王卫东说道。 “卫东，衣服就算了，十几万块钱出去后我赔给他们三个人，赶紧把我弄出去！再过两天我就冻死在这里了。”宋宇急忙说道。 “这些人其实明知道你是冤枉的，可还是把你押在这里不放，还把衣服全都没收了，我们不能吃这个哑巴亏！”王卫东说道。 “卫东，卫东，我求求你，不要管那些衣服，赶紧把我弄出去吧。那几个钱不算什么，都算是我的！”宋宇哀求道。 “衣服没了还要给他们钱，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王卫东气愤难平的说道。 “大丈夫能屈能伸嘛，不要让我再待在这里，实在太冷了。”宋宇说道。 他从小到大从来没有吃过苦，宋宇现在算是彻底体会到什么是饥寒交迫。 而且宋宇知道，他就是冻死在这里也是白死，就是他的父母也无可奈何。 他心里有深深的恐惧，宋宇这种人最怕的就是他们的身世背景根本不起作用的人和环境。 很明显，在这个地方站在他面前的王卫东都比他吃得开。 “好，我现在就去和他们交涉。”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到下午，宋宇终于被放了出来，不过三个人被告知明天必须离开这里。 宋宇晚饭的时候大口喝着红菜汤，他想喝酒又不敢，因为这里禁酒，现在他胆子小的很。回到自己房间宋宇上床就睡了。 看来这小霸王心还挺大，丢了十几万的货和两万五千卢布他毫不在乎。 王卫东和姚启明躺在床上，姚启明突然问道：“卫东，你这样做好吗？” 姚启明就是再傻到现在也多少猜出事情的原委，更何况王卫东平白无故算他也出了五千卢布。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怎么不好？这一次出国我根本就不想来，实在被他们逼的没有办法，即使回去可能还要给外经贸做事。我被他们使唤来，使唤去的就无所谓？这个傻小子非要出国胡闹，我们还要给他擦屁股也无所谓？凭什么！”王卫东气愤的说道。 “你要是回去想熘须拍马就出卖我，如果你觉得这两年咱们两个还有一点感情，回去后就收下宋宇还的五千卢布。”王卫东说道。 两名警察第二天陪同他们一起坐火车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一直把他们送到格罗杰科沃，看着他们通过边境。 那一年冬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乌苏里斯克有一万多人穿上了鸡毛羽绒服。 欧小阳和另外两个朋友看着这么快就回来的三个人目瞪口呆，当知道事情原委的时候气的火冒三丈，可是又对面前这个混不吝的小子无可奈何。 “不就是十几万嘛，回去我就还给你们！”宋宇毫不在乎的说道。 “十几万？我们等着十几万块钱的羽绒服出去，回来的是几十倍的回报！”一个朋友气愤的说道。 十块钱成本的羽绒服，回来的是一百卢布，而且他们能够用官方汇率兑换，那就是三百多块钱！ “你们不知道，在他们没有搜出来的时候，我的相机里已经拍了十几张俄罗斯美女的照片，实在太可惜了！”宋宇洋洋自得的说道。 欧小阳和另外两个人现在恨不得扑过来痛打他一顿！ 当宋宇后来说到他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冻了两天的时候，欧小阳他们三个忍不住露出笑容，实在太解恨了，怎么不冻死这个小王八蛋！ “我知道，你们这些人都幸灾乐祸，根本就不是我的朋友！”宋宇说道。 他一把搂住王卫东的肩膀说道：“这件事多亏了卫东，卫东，以后你就是我最，最，最好的朋友！” 第一百八十二章 自掏学费的人 宋宇虽然浑，可是说话算数，三天后一笔钱就从京城寄到哈市，这里面有王卫东的一万卢布也就是三万多人民币，姚启明的五千卢布也就是一万多将近两万人民币。 欧小阳说话算数，开始帮助王卫东办理出国留学的事情。 “卫东，你和我们一起干吧，你出去留学顶多就是学学语言，难道你真想到那里背死人吗？如果和我们一起干一定能够赚大钱！这不比出国强？”欧小阳劝道。 “能学习语言就很好，我想出去看看，过一段时间再回来跟着你们干。”王卫东说道。 既然欧小阳曾经答应过王卫东要帮助他办理出国的事情，现在他也不好意思反悔。 宋宇的父亲原来是一个特大型城市的市长，而另外两个朋友的父亲都是部委领导。 除了宋宇之外，另外两个人曾经到过国外。 “我听宋宇说了，这个王卫东在那边还是很吃得开，跟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人很熟，这样的人正是是我们需要的，最好不要让他走。”一个朋友说道。 “可是我已经答应他了，总不好反悔吧。”欧小阳为难的说道。 “可以让他去嘛，现在很多人都想出国赚钱，骗子留学中介很多，日本现在还有不少野鸡语言学校，你就帮助他帮一个这样的，我保证他半年之内就会回来！”那个朋友说道。 半个月后欧小阳就把王卫东的出国事情办好了，他让王卫东马上赶到京城。 “我帮你办的是阿寒町飞鸟学院，现在只有一年半学制的班在十月份开学，你已经有护照省了很多麻烦，报名费入学金学费和其他费用加在一起四十三万日元，你拿三万两千块钱我帮你兑换会快一点。”欧小阳说道。 “好，我马上回哈市和家里人告别然后就回来。”王卫东说道。 一个星期后王卫东就带着一个行李箱回到京城。 欧小阳把王卫东送到机场。 “实在待不下去就回来，我等着你！”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候机的时候，大厅里都是准备登机和送行的人。 “不用担心我，听说本子那边电视机，冰箱和洗衣机就扔在马路旁边，捡回去就能用。我到了那边比你们生活还要好。到了那里我就找活干，很快就能寄钱回来，先把借的钱还上，剩下的钱你们该吃就吃，不要节省。” 与王卫东欧小阳背靠背坐着一对三十岁出头的夫妻，丈夫对妻子说道。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手绢默默的擦眼泪。 “卫东，到本子留学的人都是奔着干活赚钱去的，三万来块钱都是借的，像你这样完全靠自己拿出三万多块钱的一个都没有！他们要是有你这样的家底绝不会出国！”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只当做没有听见。他之所以要出国就是要躲开欧小阳和他的朋友们这些有家世背景的人，卖那种鸡毛羽绒服之类的东西他实在不愿意干。 还有外经贸的人让他继续换购鳕鱼，王卫东也不愿意。 “如果你留下来，一年就出去三四次，一次我们分给你几万块钱，多好的事情啊。”欧小阳接着劝说道。 “等我到那里学习一段时间再说。”王卫东推诿道。 机场通知开始登机的时候，几个准备上飞机的人像是要康慨赴死一样，他们带着全家人寄托在他们身上的希望踏上飞机——苦干，拼命干，赚大钱回来让全家人过上好日子！ “卫东，过半年就回来看看！”欧小阳挥手对王卫东喊道。 王卫东坐在舷窗旁边，身边就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人。 “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到那里留学的？读什么学校？”那个人问道。 这个国家对于移民把关很严。 到这个国家去一般都先要读语言学校，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引进外国劳动力，名义上是研读，实际上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劳动力。 “阿寒町飞鸟学校。”王卫东答道。 “阿寒町，这是什么地方？我在中学里就是教地理的，怎么都不知道这个地方？”那个人疑惑的说道。 “你是中学老师也要去那里干活？”王卫东问道。 “这算什么，大学老师也有去的，工资至少是我们的十几倍谁不想去啊？”那个人答道。 两个人的交谈引起了附近几个人的轻笑声，第一次出国都是忐忑不安，八十年代的人对外面世界了解很少，都是道听途说的东西，像是阳光下彩色的肥皂泡。 王卫东发现这些人里面他还算是年轻的，而且大部分人都有共同的经历，那就是上山下乡。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这些人在吃苦耐劳方面绝对没有问题，所以准备到那个陌生的国家大赚日元。 羽田机场出口处一个人举着牌子，上面有两个人的名字，王卫东发现自己的名字赫然就在上面。 他走到举着牌子那个人旁边问道：“我就是王卫东，你是飞鸟学校的吗？” 说完这句话王卫东马上醒悟这里不是中国，他刚才说的话那个人不可能听懂。 可是王卫东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将近五十岁的人居然用流利的中国话答道：“是的，我就是阿寒町飞鸟学校的校长王殿川！我已经在东京等你们一个星期了，所有的人到齐后我们马上回阿寒町！” 王卫东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个人，面前这个人的中国话说的实在太流利了，跟中国人没有一点区别。 “你——是中国人？”王卫东疑惑的问道。 王殿川露出笑容，这个问题这几天他已经回答好几次了。 “我不是中国人，不过一九四五年的时候我没有能够回到这里，被好心的中国人收养，十几年后才回来，所以中国话说的很好。王殿川是我的中国名字，我姓目黑，以后你可以叫我目黑校长。”王殿川解释道。 在东北就有很多王殿川这样的事情发生，收养本子孤儿的事情很多，听见解释后王卫东恍然大悟。 “王校长，我们什么时候回学校？”王卫东问道。 王殿川指着牌子上还剩下的一个名字说道：“今天还有一班从沪市来的飞机，接到人后我们马上就出发！” 第一百八十三章 理想与现实有差距一 王殿川并没有在出口等到最后一名学生，那名学生是从机场外进入机场找到王殿川的。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其实我拿到签证后提前一个月就到东京了，就是这一个月时间我在东京找活干就赚了十六万日元！”那个三十多岁的学生洋洋自得的说道。 为了多赚钱他一直等到最后一天才赶到机场报道。 他的话让其他学生惋惜不已，自己也提前一个月到这里多好，不过也没有关系，既然已经来了，赚钱的机会就是大大的！ 王殿川也就是目黑校长带着五十六名从中国来的学生坐飞机赶往阿寒町附近的钏路市，飞机即将降落的时候，舷窗外一望无垠的森林，绿草如茵的牧场，远处还有灰蓝色的大海。 这个自己即将要学习和干活赚钱的地方给大家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当这五十多人走出机场的时候心情就更好了，七八名阿寒町飞鸟学校的老师站在门口欢迎他们。 几个老师对着王卫东他们点头哈腰满脸是笑，好像他们才是老师一样。 一行人上了一辆大巴车出了钏路市往西北方向而去。 阿寒町距离钏路市很近，没过多次时间目黑校长指着车窗外一座小楼外的标语说道：“你们看，这是町政府为了欢迎你们悬挂的标语！” 可是大巴车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向前，越走四周的景物越是荒凉。开了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村子，一个老人和一个孩子站在路边看着大巴车，除了这两个人，大家再没有看见村子里其他的人。 “那里有一座炭田，最多的时候有几百人在那里干活。”目黑校长指着窗外说道。 炭田就是煤矿，目黑校长的话点燃了学生们心里的热情，他们根本不怕吃苦，就是到煤矿采煤赚钱也行。 可是接下来目黑校长的话却浇灭了大家心里刚刚燃起来的火。 “前些年这座炭田已经关闭了，工作的人都走了，你们看见的这些房子都是空的。现在村子里就剩下十几户人家，三十多人，不过你们来就好了，村子里又兴旺了！”目黑校长振奋的说道。 刚刚从中国来这里打算大展宏图赚钱的将近六十人目瞪口呆，原来他们来这里一下子让这里的人口翻了一番还多！ 很多人的脸色十分难看，他们是来赚钱的，家里人在一个月后就等着他们寄钱回家还从亲戚朋友那里借的钱。 可是在这个只有十几户人家的地方怎么赚钱？ 阿寒町飞鸟学校是由一所废弃中学改建的，食堂浴室理发店宿舍等等一应俱全。 看来开办这所学校的人还是很用心的。 宿舍是六人间，里面有暖炉卫生间都很完备整洁。 这里的条件比大家当年上山下乡的时候那种艰苦的生活好很多。 王卫东和其他五个人安排进一个房间，除了王卫东之外，其他五个人坐在床上都沉默不语。 好半天一个人说道：“借钱的时候说的好好的，我到这里一个月后就往家里寄钱，到时候那些亲戚朋友到家里要钱怎么办？” 借钱就是这么回事，你只要还钱，那怕是少一点也不要紧，你越是还钱债主越不着急，可是你越是不还钱，债主催逼的越紧。 到时候媳妇父母会焦头烂额。 只有王卫东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如果其他人知道这小子有五十多万家底的时候，一定会觉得他精神有毛病，既然这么有钱还跑到这里干什么？ 其实阿寒町飞鸟学校的校长和老师也不了解他们，四十多万日元的学杂费在他们看来并不算什么，他们想不到五十多名学生正在为此煎熬。 晚上吃的是卤肉饭，王卫东觉得很可口，米饭很不错，加上肥而不腻的五花肉吃的肚子饱饱的。 这里是北海道，晚上很冷，插好暖炉后六个人坐在房间的聊天。 六个人先做自我介绍然后聊起各自在国内的生活经历，大致相同的生活经历让几个人越聊越投机，也越来越吐露内心。 “我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家人等着我马上寄钱回去。”一个叫肖建国的人说道。 “如果你现在走了，签证怎么办？难道你以后要东躲xz的干活赚钱吗？”另外一个叫郑力的人问道。 几个人又沉默了。 他们这些人在国内都是老老实实规规矩矩的人，就是出国也是想通过自己的辛勤汗水赚钱，怎么会违反法律？ 但是人的胆子都是逼出来的。 王卫东和他们不一样，他没有赚钱的迫切感，可是看见这几个被两三万人民币压的无比焦虑的人，他心里也不是滋味。 深夜，王卫东已经进入梦乡，可是其他五个人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第二天的开学典礼很隆重，阿寒町町长亲自出席，町教育长和警察和村民们都赶来参加典礼。 这个小村子已经好几年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年轻人都离开了这里去大城市发展，剩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也只是区区三四十人。 阿寒町为了建立这所学校专门成立了中日友好协会，协会里面的人为到这里学习的学生提供担保，这也是这所学校很好申请的原因。 阿寒町政府的目的是通过一段时间的学习让几十名中国学生成为合格的劳动力，然后再吸引一点点投资发展饲养业和其他事业，从而形成良性的循环。 可是他们想不到的是这些中国学生已经等不及了。 就是这么一个几十人的语言学校居然吸引了好几个记者赶来采访，在这个国家由于人口流失形成的很多衰落地区，怎么样重新振兴这些地区的经济已经成了大问题。 所以这个北海道上的小学校引起了很大关注。 深夜，王卫东突然被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他勐然坐起来发现宿舍里有两个人正在收拾东西，其他的人都坐在床上看着。 收拾东西的是肖建国和一个姓赵的同学，两个人把自己的东西都塞进包里。 “你们打算怎么走？”一个坐在床上的同学问道。 “趁黑沿着公路去钏路，然后再去东京。”肖建国答道。 两个人背着包然后和宿舍里剩下的人握手道再见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第一百八十四章 理想与现实的差距二 两个人的离开惊动了整个学校甚至是町政府和派出所。 第二天目黑校长和老师们带着学生们参观整个村子，也就是一个不到十个孩子的小学和一个七八个人的肉类加工厂。 除了一条公里，四周都是一望无际的森林。 然后王卫东他们就被带回学校同时宣布施行二十四小时的监管制度，离开学校必须要请示。 王卫东开始了学习平假名和片假名的生活。 “阿达姨妈——”王卫东面对苍山大声的呼唤。 像王卫东这样认真学习的学生是极少数，除了他之外那些人是来赚钱的。 学生们几次提出要一边打工赚钱一边学习，可是这个要求被学校以入管局有入境后三个月之内不能打工的规定驳回了。 再说，学校附近的情况大家都看见了，在阿寒町这个人口稀少的地方根本就没有办法打工。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大家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两年的签证，时间就是金钱，多在这里待一天就少赚一天的钱，根本耗不起。 这么多人来这个国家唯一的目的就是赚钱，赚钱，赚钱！他们不是来学习的。 深夜，十来个学生悄悄的收拾好行李然后结伴悄悄出了学校，他们手里拿着木棒走进森林。 之所以不走公里是因为他们害怕被公路上的汽车发现报告给学校或者是警察，那样他们不得不还要回到学校。 他们手里拿着木棒是因为森林边上有熊出没的警示牌，为了对付森林里的熊和狼，他们紧握木棍。 王卫东和其他留下的同学送走那些深夜逃亡的人后回到宿舍里继续睡觉，现在整个房间里就剩下他和那个名字叫郑力的同学，其他四个人都走了。 十几个人的离开震动了学校，也震动了整个阿寒町。 对学校的监管更严了，同时校长目黑和老师先后来慰问还留在学校里的学生，阿寒町的町长和教育长也来慰问剩下的学生们，甚至村民和阿寒町其他地方的人也到学校向王卫东他们表示慰问。 阿寒町就相当于中国的一个镇，这里的人非常希望留住这所给阿寒町带来生气的学校。 到这里来的五十多名学生都是很实在的，他们在到学校后不久就向目黑校长和老师述说了他们的难处，希望学校理解，容许他们出去打工赚钱。 但是这些人里面不包括王卫东，他显得很另类。 “王卫东同学，你真的不想出去赚钱吗？”目黑校长问道。 “不想，我就是来这里学习的。目黑校长，坦白讲这些同学离开的时候我都知道，如果我要走早就离开了。”王卫东答道。 目黑校长坐在王卫东身边说道：“从护照上看你是从中国东北来的，其实我也在那里生活十几年时间，一九四五年的时候我被一对从山东到东北的夫妇收养，没有他们我早就死了，所以我对我的中国父母和东北很有感情。我希望你在这里安心学习，学好语言后再出去发展！” 正常程序是从中国来的学生经过语言学习后向各个大学提出入学申请，如果被大学接受将继续获得签证资格留在这里读大学。 据王卫东观察，五十多个从中国来的学生里想进入大学学习的不过只有五六个人。 果然，半年后留在学校里的学生一下子就剩下包括王卫东在内的七个人，连学校专门请来给学生们做饭来自闽省的厨师都走了。 王卫东马上自告奋勇担任给剩下的人做饭的光荣任务。 晚上，七个人坐在一起包饺子的时候谢依芳问王卫东：“卫东，你真的不想出去赚钱，听说他们一天就能赚几百块钱！” 这几百块钱是日元核算成人民币后的几百块钱，如果国内的人知道你在这里一天就能赚几百块钱人民币还不得羡慕死！ 当然，这是那些到这里干活的人一天打两三份工玩命干的成果。 “不想，我现在就想脚踏实地的把日语学好！”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其他几个人的疑惑的看着王卫东。 大家在一起相处几个月的时间彼此的家庭情况都已经了解，谢依芳的爷爷当年是沪市有名的企业家，当年家里非常有钱，谢依芳有两个叔伯是海外资本家，所以她是真的来这里准备读大学的。 其他几个人虽然家里没有像谢依芳这么有钱，但都是有文化有一些家底的人家，所以目光很长远，赚钱很重要，但是学问更重要。 想赚钱大不了在这里大学毕业以后再赚嘛，而且赚的更多，从事的职业更好。 走掉的那些人也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他们家的经济实力支撑不起这个目标，很多人的文化水平也不可能读大学，既然是这样就直接吃苦赚钱好了。 可是王卫东是什么情况？听他自己说父母就是拿退休工资的老工人，家庭情况很一般，他自己的文化水平也不高，这些情况和那些走掉的人没有区别，为什么他却安心的留在这里学日语？ 王卫东一个人回到宿舍，现在是三月，北海道依然很冷尤其是在晚上。 他看了一会叽哩哇啦的电视节目然后又翻出看过好几遍的家里来信。 父亲王海富在信里说这几个月来欧小阳一直往家里打电话询问他是不是回来了，询问他在日本的情况。 外经贸的人也到家里找过他一次，发现他真的不在家只好走了。 家里在民生路上开的商店属于亚麻厂的房子，房租三年今年到期，亚麻厂的人已经到家里询问过是不是要续租，王海富在信里告诉王卫东，四个老人决定这个商店继续干，否则百无聊赖，活动活动身体赚点钱更好。 语言学校在三月下旬放春假，收假是四月中旬。 王卫东打算这段时间到外面去逛逛。 他找到目黑校长说道：“校长，我打算趁假期到外面找一点事情做，您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 “你具体有什么打算？”目黑校长问道。 “我不想走太远，到几十公里外的钏路市就可以，我想到那里的水产株式会社干活。”王卫东答道。 钏路市是很小的城市，但却是很重要的渔港，上岸的鱼和海鲜占全国的十分之一还要多。 到阿寒町飞鸟学校后王卫东一直表现良好，安心学习，目黑校长对他很放心。 “好吧，我帮你联系一下。”目黑校长说道。 第一百八十五章 一个勤勉的年轻人 四天后王卫东就出现在钏路市松前樱渔业协会的一家水产加工厂里。 王卫东的工作很简单，就是站在飞旋的刀具旁边把鳕鱼头割掉。 鳕鱼最先变质的就是鳕鱼的脑袋，如果把鳕鱼脑袋切掉能够延长鳕鱼的保鲜时间。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做的是第一道处理工序，生产线后面的人处理内脏和鱼尾然后切块或者切片再进行装盒包装。 车间温度很低，王卫东干两个小时可以休息一会然后再干两个小时，中午吃饭后下午再干四个小时。总的劳动时间其实上超过九个小时。 水产加工厂一共有一百多人，只有王卫东这么一个中国来的工读生，那些跑掉的人都去东京大坂横滨这样工资更高更容易找到工作的地方。 而且那些地方人多，即使签证出了问题也更容易躲藏。 几天下来大家都看到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干的一点也不差。每天站在固定地方八个小时干活说起来简单，实际上也很累。 水产工厂的会长左藤义则知道工厂来了一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专程赶到车间观察王卫东劳动。 王卫东休息的间隙左藤义则过来与王卫东打招呼。 “看见你干活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五十年代我年轻的时候，现在我们国家的年轻人越来越不能吃苦了！”左藤义则感慨的说道。 “现在的工作不算什么，我曾经在农村里种地比这里还要辛苦。”王卫东说道。 “农村？我们这里的年轻人都跑到大城市里，他们都希望坐在办公室里根本就不愿意留在农村种地，这里艰苦的工作他们也不愿意干，你注意到没有，整个车间里你是最年轻的。”左藤义则说道。 “左藤会长，我们加工的鳕鱼都是日本渔船捕捞的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由于北海道的渔业资源越来越少，捕捞量也越来越少，鳕鱼的价格也越来越高。也许有一天我们就没有鱼可以捕捞了。”左藤义则叹息说道。 “我在这里工作半个月还要回去学习日语，到暑假和秋季假期的时候我还想来这里工作，等一年后结束学习的时候我也想到这里工作一段时间。”王卫东说道。 “随时欢迎你，年轻人！”左藤义则答道。 王卫东在水产工厂干了半个月时间，赚了七万日元，相当于人民币四千块钱多一点。 半个月就赚四千块钱这是国内的人不敢想象的。 王卫东回到阿寒町飞鸟学校，目黑校长看见他如期返回非常高兴。 王卫东马上给自己做了一顿中国饭菜犒劳自己，在钏路水产工厂的时候米饭上放几片生鱼片对日本人来说是美味，可是他实在是吃不惯。 门缝下面塞了两封书信，一份是从哈市来的，另外一封是从京城寄来的。 王卫东先是打开哈市的来信，父亲王海富告诉他欧小阳打听他的具体地址，再过两个月民生路的商店到期，他们打算再交三年的房租，家里的一切都好。 看来欧小阳在知道王卫东在日本的地址后马上就给他写了信。 在办理出国的时候欧小阳在朋友的建议下特意找了这个远在北海道偏远地方的语言学校，这所学校连担保人都不用，申请十分容易，很显然是一所骗子学校。 等王卫东发现上当受骗的时候会马上回来。 可是让欧小阳始料未及的是王卫东居然真在这里开始了学习。 欧小阳希望王卫东快一点回国，又一笔大生意正等着他出马，这一次他和朋友们准备了二十万元的皮夹克，打算运到那边大捞一笔！ 只要王卫东帮助他们做成这笔生意，好处一定少不了他的。 欧小阳在信里也隐晦说道如果他不愿意回来，他的那几个朋友会很不满，这对他以后回国发展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卫东思索了一天后给家里写信让四个老人不要再经营商店，年纪大了就不要再受累了，家里靠他一个人赚钱就够了。 现在他在这里过的很好，完全可以自食其力，甚至还有剩余。最好家里人先回向阳化工厂居住。 寄信的同时，王卫东又向家里汇款五万日元。 现在国家缺少外汇，所以很欢迎这种外币回款，兑换起来也很容易。 “卫东，听说这段时间你在钏路市干活赚钱，一共赚了多少？”另外一位女同学韩梅问道。 “七万日元。”王卫东答道。 “如果你去东京神户会赚的更多。”韩梅说道。 “我觉得在钏路就很好，下两个假期我还要去那里。”王卫东说道。 “你听说没有，现在学校可以容许转校，我和其他几个同学都想转到横滨飞鸟学校去。”韩梅说道。 阿寒町飞鸟学校算是横滨飞鸟学校的分校，横滨是屈指可数的大城市，在世界上都有名，那里的教学条件更好，想打工赚钱也更容易，想申请大学更方便。 从哪一方面相比，阿寒町飞鸟学校都不如横滨飞鸟学校。 “我不想走，我就留在这里！”王卫东说道。 “听说目黑校长也要去横滨。”韩梅说道。 “那我也不走，一直到卒业为止。”王卫东说道。 “我们剩下的这几个同学都觉得你是一个怪人！”韩梅说道。 果然一个月后目黑校长离开阿寒町飞鸟学校去了横滨，但是除了王卫东之外其他六个人盼望的转校却始终没有被容许。 除了正常学习之外，王卫东经常到村子里转悠，和那些老人和孩子聊天，他成了最被村民们熟悉的中国学生。 王卫东的日语水平因此进步也很快。 暑假有一个月时间，王卫东又到钏路市水产工厂干了一个月，赚了十四万日元，秋季假期他又去干了半个月赚了七万，王卫东留下一部分，给家里寄回去十五万日元。 寒假时间很短，只有十来天的时间，王卫东决定就在学校度过寒假。 新来的校长米田先生找到他问道：“王桑，你还有半年就卒业了，你打算就读哪一所大学？” “我的水平实在很低，就读大学实在是勉强，所以我打算在签证到期之前回国。”王卫东答道。 “对你来说有一个好消息，钏路大学刚刚成立，只有一个经济学部卒业并不难，你愿意尝试一下吗？”米田先生问道。 第一百八十六章 西瓜和芝麻一 钏路公立大学是八八年刚刚成立的一所大学，到现在不过才一年。王卫东在钏路水产工厂干活的时候就曾经听说过，因为对于一个小小的钏路市来说一下子有了一所大学，这可是一件大事。 当时钏路市人对这件事很自豪。 “米田先生，我在这里的学习时间还有几个月，卒业之后我打算继续去水产工厂干活一直到签证到期时为止，然后我就打算回去了。”王卫东推辞道。 米田校长没想到王卫东会拒绝这个建议，因为进入钏路公立大学就意味着王卫东又获得了签证机会，一边读书一边打工，等拿到大学文凭的时候他也能赚不少钱。 而且有了一张大学文凭王卫东就更有机会在这里找到一份好的工作，再获得签证甚至永久留下来的机会。 其实在水产工厂干活的时候左藤会长也提出过帮助他解决的签证问题，然后把这个来自中国的年轻人留在工厂里干活。 虽然这是很多到这里赚钱的中国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不过王卫东拒绝了。 在这里长期打工赚钱不是他的愿望，也许将来有一天把拉里莫夫他们渔业公司的鳕鱼卖到这里才是他想干的。 欧小阳在三月份写信催促他回国，王卫东回信表示结束学业签证到期时就回去。不过从那以后欧小阳再也没有给他写过信催促他。 寒假从十二月二十八号到九零年的一月八号，时间还不到半个月，所以王卫东没有去水产公司干活，而是待在学校里。 九零年三月，阿寒町飞鸟学校给包括王卫东在内的七个人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卒业典礼。 阿寒町町长和教育长等人都赶来参加，因为这可是在阿寒町毕业的第一批国际学生。 经过一年半的学习，加上平时与村民和在水产工厂与工人的交流，王卫东的日常日语已经说的很不错了。 结束了在阿寒町飞鸟学校的学习，王卫东来到钏路的水产工厂继续干活，他向左藤义则会长要了一张名片保存起来，也许以后会用得上。 半年的时间他赚了八十多万日元，按照一比十七计算，这些钱有五万人民币。加上他以前寄回家里的，还有身上带着的，去除学习用的各种费用，这一次出来王卫东还赚了几万块钱。 王卫东把八十万日元寄回家里然后就买机票准备回国。 飞机在京城机场降落后，王卫东找到一个宾馆住下然后给欧小阳打了一个电话。 听见王卫东终于回来了，欧小阳很高兴，他开着一辆桑塔纳来接王卫东，然后拉着王卫东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听王卫东讲这两年他在小本子的经历，欧小阳感慨的说的：“还是你做的对，这两年不仅学会了日语还赚到了钱，不像我这两年就是坐吃山空。” “没有赚钱还买桑塔纳？”王卫东说道。 “没办法，朋友们在一起没有一辆好车实在没有面子。”欧小阳无奈的答道。 不过虽然哀叹坐吃山空，但是欧小阳没有再提让王卫东去北方大国那边做生意的事情。 王卫东也默契的没有问原因。 “这一次回来你有什么打算？”欧小阳问道。 “暂时还没有，现在没有机会，如果我能把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鱼卖到北海道一定能够赚大钱！”王卫东叹息着说道。 在九零年做这种贸易还是不现实的。 直到欧小阳开车把王卫东送回宾馆，王卫东下车的时候，欧小阳才说道：“卫东，去北方大国那边做买卖的事过一年半载再说。” 三天后王卫东回到向阳化工厂的家里。 四个老人一年前已经从哈市回到化工厂，现在外经贸的人再想找他也不容易。 家里只有母亲李玉凤和奶奶黄桂英在家，家里实在太挤，陈季红带着孩子住在娘家。 “不要再乱跑了，就安安分分的待着，这两年季红一个人在家里多苦啊。”黄桂英说道。 “这一次回来我多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哪都不去。”王卫东答道。 “这两年你又往家里寄了几万块钱，差不多就行了，多少钱才是多！”李玉凤也劝儿子。 三个人说着说着就聊到化工厂的现况，浮法玻璃成本太高销售情况很不好，无线电厂生产的收音机大量积压根本卖不出去。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多亏你大哥和小梅都属于军品生产这一块的，工资有保证，否则开工资都很困难。”李玉凤说道。 五年前王先进曲小梅为了能够调到无线电厂还拎着礼品晚上到方副厂长家里疏通关系，结果方副厂长想起了王卫东的事情，第二天两个人一个调到负责军品装运的搬运队，一个到要上夜班给军品工人做饭的小食堂。 当时当搬运工和上夜班的小食堂工作都很辛苦，没有人愿意去。没想到几年过去了，这些艰苦的岗位都成了香饽饽，原因只有一个，虽然艰苦可是工资高而且有保证。 化工厂转民品生产的浮法玻璃和无线电厂其实都是亏损的，现在只能勉强保证低工资。 “那时候谁会想到这么大的工厂开资还会困难！实在没办法，现在工厂集资给工人开工资，工厂答应利息给到百分之十！不少老工人贪图利息高都把几十年攒下来的上千块钱交到工厂，坐等着吃利息。”李玉凤叹息说道。 “卫东，方副厂长完了。”奶奶黄桂英突然说道。 黄桂英用干枯的手掌比划了一个手枪的动作接着说道：“听说他很可能要吃这个！” 看见奶奶的这个动作把王卫东吓一跳。 “方副厂长已经被抓起来两三个月了，还有专门给他开车的小舅子！听说方副厂长这几年贪了几万块钱，他小舅子这几年报销的轿车油钱和修理费就有十几万，里面全是猫腻！”李玉凤解释道。 听到这个消息，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在家里聊了一个多小时后王卫东起身打算到岳父家里去，可是这时候父亲王海富突然推门进来。 王海富一般早上出门要玩一天直到天黑才会回来，今天出去两三个小时就回来了，很反常。 看见王卫东，王海富没有多说废话直接厉声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想去看看季红。”王卫东答道。 看见父亲的样子，他很是莫名其妙。 “不要走！哪里都不许去！”王海富说道。 第一百八十七章 西瓜和芝麻二 不让自己去看自己的媳妇，还有没有天理了？ 那怕这个人是自己的父亲，那也不行！ 王海富把王卫东拉进里屋问道：“下火车回家的路上你看见什么人没有？” “正是上班时间，街上没有什么人，没有看见谁啊。”王卫东答道。 “你放屁！没有看见人，我是怎么知道你回来的？”王海富怒道。 “走在街上我记住看见的人干什么？实在是没有记住。”王卫东委屈的说道。 “我正在工友家里打扑克，后进屋的老吕头告诉我，他看见你回来了。所以我着急忙慌的跑回来。”王海富说道。 “儿子回来是好事，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是大祸临头了一样。多亏没有怀孩子，否则就让你吓掉了！”李玉凤不满的说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现在王海富没有功夫搭理媳妇，他问王卫东：“工厂里很多人知道你在外面这些年赚到了钱，后来又听说你去小本子国，更觉得你有钱。前些天工厂的夏厂长找到我，他和我和颜悦色的谈了半天，他的意思就是现在工厂遇到了暂时困难，急需资金，听说这些年你在外面赚到了钱，能不能参与工厂的集资，如果拿出来的钱多，利息还可以更高一点。你愿不愿意参与把钱拿出来？” 听见父亲的这个问题，王卫东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摇头。 “两个月前我给你写信你没有收到吗？”王海富问道。 “那时候我已经离开阿寒町，到钏路去了，当然没有收到。”王卫东解释道。 “不管收没收到，你现在就在家里待着，哪儿都不要去！”王海富说道。 他转身对李玉凤说道：“你马上去幼儿园接孙子，什么都不要跟别人说！我现在去老陈他家把季红接到这里！” “你这个老死头子要整哪一出！”李玉凤怒道。 “不要再问了，马上行动！”王海富断然的说道。 二十分钟后李玉凤带着六岁的王龙回来，由于血缘关系孩子对王卫东既有亲近感又觉得陌生。 又过了十分钟王海富才带着儿媳妇陈季红走进家门。 看见两年不见的王卫东，陈季红死死的抓住王卫东的胳膊。 王海富自己翻抽屉找出三副白纱布口罩递给王卫东说道：“不要卿卿我我的，一家三口赶紧走！火车太少等不起，坐汽车到蜂山县再坐火车！” 李玉凤看见儿子王卫东回来情绪并没有太大变化，现在听说孙子马上要离开自己，急忙蹲下抱住孙子就是不撒手！ “你这个老不死的，我跟你拼了！”李玉凤一边哭一边说道。 孩子知道要和奶奶分开也嚎啕大哭起来。 王卫东知道，自己如果在家里住下，等工厂里的人知道自己已经回来了，可能会到家里动员集资。父亲王海富就是害怕这一点才让自己快一点走。 自己带回家的行李箱就立在门口，时间太匆忙，陈季红只带着一个小包。 王卫东和陈季红戴上口罩然后给孩子也戴上，王海富强行把孩子从李玉凤怀里拉出来。 “赶紧走！”王海富死死的拉住李玉凤说道。 看见三个人走出家门，李玉凤一下子坐在床上大哭起来。 “老不死的，卫东把钱给工厂，一年有几万块钱利息有什么不好！”李玉凤抽抽搭搭的骂道。 “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就你这副傻样，坏事第一名，好事最后一名！”王海富说道。 “如果没有这么多钱，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在一起多好！”李玉凤说道。 “是啊，没有钱的时候想有钱，有了钱之后也很麻烦！”王海富叹气说道。 出了门，王卫东抱起孩子快步走在前面，陈季红紧紧的跟在后面。 三个人来到公路边等车，坐公共汽车来到蜂山县城。 王卫东找了一家小饭店一家三口终于又坐在一起吃饭了。 王卫东吃着酸菜馅的饺子觉得非常可口，他已经有两年没有吃到酸菜了。 陈季红右手拿着快子吃饭，左手却按在背在身上的包上。 包里装的是五六个存折和厚厚一叠国库券，这些东西是王卫东折腾这么多年的所有成果加在一起将近六十万。 想一想就心惊肉跳！ 陈季红的小心并不是多余的，王卫东就注意到刚才三个人下公共汽车的时候，有两个小子挤过来做出一副要上车的样子。 他们两个迎着下车的人往上挤，右手放在胸前，食指中指像是钳子一样。 孩子狼吞虎咽的吃着熘肉段，王卫东摸着他的脑袋说道：“有好吃的，你马上就把奶奶忘了！” 吃完饭，三个人来到商店，王卫东买了针线又买了一尺布，用卖布的剪子剪成几块。 回到火车站前，王卫东花五块钱住了一个单间。 孩子吃的太饱又走了很远的路，到房间里就躺在床上睡了。 陈季红用针线和布在王卫东穿的内衣上缝了两个口袋把存折和国库券缝在里面。 “这孩子睡的像死狗一样！”王卫东给孩子盖上被子说道。 他和陈季红并排躺在床上。 “好好睡一觉，晚上上火车的时候才有精神。”王卫东说道。 他根本不管陈季红听不见他的话自顾自的说道：“我去的那个国家火山可多了，经常有火山爆发！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火山爆发？” 当天晚上一辆小轿车就停止住宅楼门口。 夏厂长和秘书下了汽车走进楼门口。 不管什么时候，好事儿的人很多，喜欢通风报信的人也很多。当天夏厂长就知道了王卫东回来的消息。 早有精神准备的王海富热情的迎上来与夏厂长握手。 “听说卫东同志回来了，在不在家？”夏厂长笑着问道。 “哎呀，真不凑巧，今天卫东着急忙慌的回来带着媳妇孩子又走了！他有急事说是要去南方。”王海富答道。 夏厂长露出失望的表情，不过他还是不慌不忙的坐下说道：“海富同志，你是为工厂做出过大贡献的老工人，你们那一批工人吃苦奉献总是冲在最前面！现在工厂遇到点困难，当然喽，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化工厂还是很有前途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西瓜和芝麻三 “我听说卫东同志这几年在外面干事业，现在有了一定的财产积累，我这一次来是化缘的，当然也是给他一个财产增长的大好机会！”夏厂长说道。 “如果卫东同志能够拿出十万块钱，我可以保证给他百分之十一的利息，如果是二十万就是百分之十二！五十万就是百分之十五！”夏厂长接着说道。 “疾风知劲草，烈火炼真金！又能为工厂做贡献，又能自己获利，这是多好的事情啊！”秘书在一旁说道。 “卫东具体有多少钱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十来万应该有！等他从南方回来我一定劝说他尽可能的把钱拿出来缓解工厂的燃眉之急。这么高的利息不把钱拿出来不是傻子是什么？”王海富痛快的说道。 夏厂长又聊了半个小时才告辞离开。 下班回到家里的王先进和曲小梅这时候才知道今天王卫东回来了。 “你们两个都不知道，可是厂长已经知道了。”王海富说道。 “卫东怎么这么着急，连一天都没有待就走了？”曲小梅问道。 “也不知道是什么急事，今天上午回来带着季红和孩子就走了，好像是说他在南方有朋友，商量生意上的事情。”王海富说道。 “卫东什么时候再回来？他会不会拿钱出来？如果他不拿钱出来会不会影响到我和小梅的工作？”王先进担心的问道。 当初军品生产线上的工人纷纷要求调到无线电厂和浮法玻璃生产线工作，现在看见无线电厂和浮法玻璃效益不好，又都想调回军品车间。 连王先进这种装运队的岗位都很抢手。 王先进担心如果兄弟王卫东不愿意拿出钱来，工厂会不会把自己和曲小梅调到无线电厂或者浮法玻璃厂去。 “慌什么？这几年卫东没有拿钱帮助你们吗？将来你们真要是遇到困难，他能看着不管吗？”王海富说道。 夜里，李玉凤已经上床睡觉了，可是她躺下后怎么都睡不着。王海富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房间里烟雾弥漫，李玉凤被呛的根本不能入睡。 “你这个老死头子折腾一天了，现在还有精神抽烟？”李玉凤怒道。 “心里难受睡不着。”王海富说道。 李玉凤突然凑近王海富问道：“哎，你说如果咱们家卫东真有五十万，把这些钱交给工厂，每年就是七万五的利息，这是多好的事情！你为什么反对？还把一家三口都赶走，害的我看不见孙子！” 虽然不知道儿子具体有多少钱，可是在哈市的时候，那一次大抢购之前王卫东进了二十多万元的货那可是明摆着的。 那一次王卫东明显赚了几万块钱，加上这两年在国外赚的，三十多万总该有吧？ “我就怕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王海富答道。 “这么大的工厂还会贪了你那几个小钱儿？”李玉凤撇嘴不屑的说道。 “一个人的是小钱，成千上万人的钱加在一起就不是小钱了。”王海富答道。 “玉凤，你说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王海富突然问道。 李玉凤惊讶的看着丈夫。 “我年轻的时候组织上找我谈话，动员我去大西南，我毫不犹豫一口就答应了！当时我还很激动，激动这是组织上对我的重视，觉得我是一个根红苗正的人才！”王海富说道。 “就是啊，那时候两个孩子才多大？后来不得已把卫东送到他爷爷奶奶家养大，从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卫东和我不亲！现在想起来我都恨你！当时我哭着拉住你，你是对我怎么说的？你说我自私自利！现在我看你比谁都自私！”李玉凤咬牙切齿的说道。 “是啊，我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王海富喃喃的说道。 李玉凤气呼呼的躺下说道：“不过你现在这样做也对，银行利息都是八九分，没必要在乎工厂多出来的那一点。现在工厂里数咱们家日子过的好，这都是卫东的功劳，让他离惦记着他钱的人远一点也对！得罪不起还躲不起吗？”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只有儿子靠得住，其他的都靠不住了。”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带着陈季红和孩子先去了芬河。 八五年他第一次过边境时像铁路道口的那种铸铁档杆不见了，那里矗立起一座高大的国门。 五年过去了，芬河变化也很大，出现了一家专门卖北方大国商品的商店。 王卫东进去转了一圈，里面卖的有工艺品，大航海时代的大帆船，可是现在的中国人经济程度还没有到购买工艺品的时候。 柜台上还摆着白酒，据说北方大国生产的白糖很多，这些白酒是用白糖酿造的。 王卫东特意看了看价格，价格比国内白酒价格高出不少，应该很少有人会买。 他注意到有两个女人在看皮草，最后两个人花高价买了两件毛皮大衣。 现在到那边做生意的人更多了，芬河市的宾馆里住着很多从各地来的打算到那边做生意的人。 现在还有技术工人到那边干活。 王卫东在芬河住了两天又带着陈季红和孩子来到哈市。 把两个人安置在宾馆后，王卫东买了礼物去看望姚启明。 看见王卫东来访，姚启明很高兴。 前几年跟着王卫东，姚启明赚了两万多，他觉得自己可以舒舒服服的安享晚年了。 “如果外经贸的人找到你，千万不要跟他们说我又回来了。”王卫东嘱咐道。 “卫东，你这一次回来打算干什么？”姚启明问道。 “姚老师，你能不能在你家附近帮我租一个房子，这段时间我想和你好好学学俄语，过个一年半载的我还要过去。”王卫东说道。 “找房子没有问题，教你俄语也没有问题，反正我退休闲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做生意你要小心一点，今年卢布大幅度贬值，我手里还有的一千多卢布快成废纸了。”姚启明说道。 “这件事我知道，以后还是要做换货的贸易，手里不能留钱。”王卫东说道。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第一百八十九章 开口就是两万块钱一 “我在阿寒町飞鸟学校学习的时候有一位女同学名字叫谢依芳，她的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名字出自诗经，是在水一方的谐音。我儿子名字叫王龙，是他爷爷奶奶起的，土了吧唧的，姚老师，你帮我儿子起一个名字，我奖励你一百块钱。”王卫东说道。 “我试试看！”姚启明笑着说道。 王卫东和姚启明说话的时候，林义忠就站在民生路上王卫东原来开商店的地方。他看见原来的商店已经变成了一家饭店后迟疑的走进去，询问饭店的老板后才遗憾的离开。 他怀着忐忑的心情走向小华工作的商场。 林义忠这个傻狍子始终忘不了初恋，这一次从闽省回来还是想再看小华一眼。 虽然知道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可是他就是想再看一眼。 走进商场来到二楼，林义忠远远的看向原来小华所站的柜台，可是那里站着另外一个姑娘，扫视整个商场二楼都没有看见小华的身影。 如果看见小华，林义忠可能躲在远处偷偷看几眼就走，现在没有看见小华，林义忠反而胆子更大了一些，走向柜台方向。 站在卖文具柜台后面的一个女人叫住了他。两年前林义忠与小华谈恋爱的时候，商场好几个女人都认识他。 “你不是那个大学生吗？来找小华？”女人问道。 林义忠红着脸吭哧半天答道：“这一次回来我就是顺便看看她。” 林义忠家是吉省的，到黑省看小华也不知道是怎么个顺便。 “小华早就结婚了，现在在家里猫月子，她家老爷们是涤纶厂副科长！”女人说道。 说到涤纶厂哈市的人很多都不知道，但是说到“十万锭”的时候那就赫赫有名了。那可是一个上万人的大工厂。 女人看着林义忠的眼神多少有一点不屑，上大学不当干部，大学都白念了。 “哦，哦” 林义忠哦了两声转身下楼走出商场。 这时候他又想起两年前王卫东对他说的话——男人如果没有事业打底，屁都不是！ 可是现在王卫东王哥在哪儿啊？ 五天后姚启明在黑大家属住宅区里给王卫东租了一套房子，王卫东交了一年的房租和取暖费。 从此王卫东又开始了学习生活，每天姚启明教他三四个小时的俄语，剩余时间王卫东就待在家里和陈季孩子过三人世界。 一个月后王卫东还是忍不住给家里打了一个电话报平安。 住宅楼下小卖店的老宋来到王海富家里说道：“老王，赶紧下楼，你儿子从南方打电话过来了！” 王海富急忙往楼下跑，李玉凤也跟了出来。 “是卫东吗，在南方那边挺好的吧？什么，在南方要待一两年才能回来？”王海富看了一眼跟进来的老宋后对话筒说道。 “好，好，家里一切都挺好。”王海富点头说道。 李玉凤这时候也跑进小卖店对王海富说道：“问问他孩子在不在身边，我要跟孙子说两句话！” “不在！”王海富不耐烦的说。 他转身留给李玉凤一个背影。 “卫东，有一个事情要跟你说，你记不记得两年多前一个小子为了工作的事情在商店里哭叽尿腚的？对，就是叫林义忠！他已经来向阳化工厂一个月了，不看见你就是不走！现在住在老陈家里。”王海富说道。 他把耳朵紧贴在听筒上频频点头最后说道：“好，我这就把那个死皮赖脸的的小子赶走！” 两天后林义忠走出哈市火车站，他站在火车站出口一动不动。 王卫东站在一辆面包车的后面一眼就看见了他。 头发有半尺长乱蓬蓬的，身上穿的还是两个月前从南方回来时穿的衣服，可是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 按王卫东在电话里告诉父亲王海富的，林义忠就应该站在出站口等着王卫东来接他。 王卫东没有着急走过去而是慢悠悠的抽着烟，看着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林义忠。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十分钟后王卫东扔掉烟屁股向林义忠走去。 林义忠看见王卫东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惊喜，而是叫了一声王哥就低下头。 “先找个地方吃一口热乎的再给你买两件衣服。”王卫东说道。 “不用吃了，临走的时候你们家大婶给我煮的鸡蛋到现在还没有吃完。”林义忠说道。 “那就带你去买衣服，然后去澡堂子好好搓搓泥！”王卫东说道。 从内衣到外面的棉衣再到棉鞋，王卫东又特意买了一个大拎兜装这些东西。 两个人在一家大众澡堂里洗完澡，走到澡堂外屋面对面坐着坦诚相见。 “你家是吉省的，跑到哈市来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林义忠低头不说话。 “你是来看小华的是不是？看你那副没出息的熊样儿！”王卫东说道。 “王哥，我现在没有工作了。”林义忠说道。 “你从闽省那个电子管厂跑出来了？那个厂子不是很重视你吗？”王卫东问道。 “重视？没有进工厂的时候摆出一副求贤若渴的样子，进去以后就不是那么回事了。”林义忠说道。 “再说，这都什么年代了？电子管早就该淘汰了。工厂效益一直不好，开工资都困难，我去那里不到一年工厂就经营不下去最后改制转让给一个岛商。领导们都调走到其他企业，就剩下我们这些技术人员和工人。”林义忠接着说道。 “这么说现在那家工厂是岛企？这样也不错吧，工资是不是很高？”王卫东问道。 “现在工厂转产塑料带有声光电的玩具，都是出口外销，圣诞节的前几个月非常忙，工资还可以。”林义忠答道。 “既然是这样，你跑出来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岛商接手这个电子管厂的时候从岛上带来不少自己人，工厂从管理到技术都要听他们的，岛商只重用那些人，岛上一所破烂大学毕业的学生技术和能力都不行也受到重用，我这样重点大学毕业的也要靠边站，还要听他们的！”林义忠愤然的说道。 除了物质上的满足外，林义忠这种人还有精神上的需求，不被重视，不能发挥自己的能力，他就忍受不了。 第一百九十章 开口就是两万块钱二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王哥，我之所以死皮赖脸的找到向阳化工厂，在嫂子父母家住了一个月也要见到你，就是想向你借钱！”林义忠说道。 “我在岛商的玩具工厂里干了一年多，他们生产销售的套路我也学到不少，离开工厂我又去了浙省的龙港和金华，那边现在小工厂小作坊遍地都是。我想开一个玩具小工厂专门做外销，先招十来个人在浙省金华或者龙港的村子里租一个小房子开工厂。”林义忠说道。 王卫东看着林义忠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以前我觉得你脸皮薄，现在变的脸皮很厚，在我岳父家白吃白住了一个月，现在一张口就是向我借钱开工厂，你简直就是死皮赖脸！不过这也说明你成熟了，成熟的男人脸皮就要厚，脸皮薄怎么在外面混？”王卫东说道。 “你打算借多少？”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问他，林义忠还是表现出了胆怯。 他看着王卫东伸出两根指头说道：“两万行不行？我两年以后就还你！” 王卫东的手在胸前和大腿上搓着，一边搓一边琢磨。 “这种玩具好外销吗？”王卫东问道。 “中国生产的价格便宜，很容易外销，我可以先替别的工厂加工零部件，很容易赚钱。我还改动了玩具的设计，比他们的玩具还要好！”林义忠说道。 他把套在手腕上的钥匙摘下来，打开床下装衣服的铁门，从包里拿出一个铁皮猴子。 林义忠拨动开关后把猴子放在床上，小猴子一边翻跟头一边发出哔哔哔的声音。 “就是这么个东西?”王卫东说道。他有些不满意。 “还有其他的，有的我只是画出图纸没有办法做出来。别看这些玩具很简单，其实外销需求量非常大，特别是作为圣诞节礼物。很多都是上半年就下订单，支付定金。”林义忠说道。 “王哥，你现在借我两万，两年后我还你三万行不行？”林义忠恳求道。 “你家里能帮你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林义忠尴尬的答道：“我家里实在困难，还有弟弟妹妹在念学根本不能帮助我，这两年我省吃俭用剩下的钱都寄回家里了。如果王哥把钱借给我，我还要从你的钱里面拿出几百块钱资助给家里。”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听到林义忠的回答，王卫东觉得林义忠很诚实。 “两万块钱算我投资了，你这个小工厂算我三成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行！”林义忠立刻答道。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不要着急。如果你一年赚十万甚至更多的钱，甚至像那个岛商一样经营几百人的工厂，那时候你也愿意吗？”王卫东问道。 这一次林义忠真的低头认真想了一会重重的点头说道：“王哥，我愿意！” “走吧，出去咱们两个吃饭，然后我找一家宾馆让你住下。”王卫东说道。 “王哥，我住在这里就行。”林义忠拍着床板说道。 澡堂晚上也可以住人，价格很便宜。 “走吧，不差这几个钱。明天我就把钱给你。”王卫东劝道。 第二天晚上，林义忠带着王卫东给他的两万块钱又回南方了。 王卫东到姚启明家里学俄语的时候把这件事跟姚启明说了。 “卫东，我就是大学老师，大学生不等于人品，也有的大学生道德品质的确不怎么样的。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把两万块钱给了他，如果他一下子消失了怎么办？”姚启明问道。 “我给他买棉鞋，让他在无线电厂干活赚钱，我岳父岳母让他在家里白吃白住了一个月，如果他真是那样，良心就让狗吃了！不过他真是这样的人，也许将来真的会有出息，到时候我就可以说，就是那个王八蛋当年就是靠我给的两万块钱起家的！”王卫东答道。 “那可是两万块钱，不是小数！”姚启明说道。 “我心里也犹豫过，不过看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心就软了。这小子不为了我，就是为了过去的对象嫁给了别人，就是为了那些看不起他的人也应该好好干！”王卫东说道。 八五年王卫东第一次去北方大国那边做生意的时候他和欧小阳不得不成立一家挂靠在外经贸下面的公司，每年给外经贸交几千块钱的挂靠费。 可是随着政策的放宽，现在可以容许私人公司做外贸生意，而且这样的公司越来越多。在芬河很多人做带货过境买卖，即使货物超重，想想办法，北方大国方面边境检查的人也可以放行。 王卫东在过年后的三月份也带了二十件皮夹克通过芬河海关到了乌苏里斯克。这几件衣服赚不了多少钱，他就是想过去看看情况。 抵达乌苏里斯克后王卫东马上给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拉里莫夫打电话，没想到拉里莫夫非常高兴，他在电话里说马上派阿德洛夫来接他。 三个小时后阿德洛夫就开车赶到乌苏里斯克。 “维尔通，我的朋友，你终于来了！”阿德洛夫与王卫东紧紧拥抱说道。 “阿德洛夫同志，我身上的一千卢布两年前还很值钱，可是现在连宾馆都住不了，你要帮帮我。”王卫东装作无奈的说的。 “没关系，拉里莫夫同志让我马上接你回去，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我们帮你安排住处。再说，你带的东西不就是钱吗？”阿德洛夫笑着答道。 王卫东带来的二十件皮夹克都是猪皮夹克，可是那些人过了边境都当做牛皮夹克卖出去，能够赚几倍的价钱。 在芬河，王卫东亲眼看见那些人用鞋油刷子给皮夹克上色，让卖相更好看一点。 王卫东不打算对阿德洛夫这些朋友这么做。 “这些皮夹克质量并不怎么样，你们千万不要被骗，如果你愿意，这些皮夹克我都低价卖给你们。”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你真是我们的好朋友！现在你一定要帮帮我们，帮帮我们！实在是太难了。”阿德洛夫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第一百九十一章 对于肚子什么都是可以换钱的废品 “你身上带商务邀请函了吗？如果没有，快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进行检查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题，阿德洛夫觉得很好笑，他耸耸肩膀说道：“如果是五年前当然不行，不过现在谁还管那些！” 是啊，现在是九一年的三月，谁还管那些？ 阿德洛夫直接把王卫东送到鱼业公司，虽然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拉里莫夫还是在办公室里等着他。 “维尔通你终于来了！现在我急需你的帮助！”拉里莫夫握住他的手说道。 “我手下的工人他们没有远洋捕鱼穿的衣服，现在什么都缺，面包黄油衣服鞋袜子什么都没有！”拉里莫夫抱怨道。 虽然捕鱼时间都是天气比较温暖的时候，可是那些去鄂霍茨克海和白令海捕鱼的工人们依然要穿厚实保暖的衣服，这可不是鸡毛羽绒服可以解决的。 如果不能捕鱼，整个渔业公司就彻底的停止运作，包括几百名工人在内都没有饭吃，想吃鱼都没有。 现在是三月份，捕鱼船马上就要出海，这个问题必须尽快解决。 “粮食我解决不了，出口粮食需要政府批准。”王卫东说道。 “那就先帮助我们解决一下衣服和鞋的问题，要最保暖的！”拉里莫夫说道。 “我可以帮你们做这件事，可是你们用什么进行交换？”王卫东问道。 “当然是鳕鱼！一个月后我们就有鱼了！”拉里莫夫答道。 王卫东就知道拉里莫夫会给出这个答桉，他马上摇头。 “不行，鳕鱼我卖不出去。”王卫东说道。 天气越来越热，鳕鱼不好保存，而且市场上的鱼很多，王卫东现在还没有欧小阳的能量，他不可能一下子就把鳕鱼卖出去。 不只是鳕鱼，其他的鱼他也不能要，包括螃蟹。 可是拉里莫夫领导的渔业公司除了鱼根本就没有别的。 双方一下子陷入到僵局之中。 如果再过一两年就会有大量的废钢铁，木材可以拿来交换，可是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工厂现在还没有荒废，所以并没有废钢铁拆下来卖，拉里莫夫领导的是渔业公司不可能去伐木，时间上也来不及。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白糖怎么样，我能够搞到白糖！”拉里莫夫说道。 王卫东马上摇头，北方大国白糖很多，可是现在中国也不缺白糖。最关键的是，王卫东现在在国内没有能力把白糖送进供销系统。 王卫东突然抬头看见拉里莫夫背后的书架，上面放着一排排书籍，大部分都是硬壳精装本。 他两年前来这里的时候就看见过，只是没有注意，看起来这些书拉里莫夫只是用来摆摆样子并没有看过。 “废纸也可以，你们可以用废纸交换。两吨废纸，我就帮你们搞到两百件保暖棉衣和两百双棉鞋。”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森林资源丰富，纸张的价格并不贵，王卫东觉得拉里莫夫搞到两吨废纸并不困难。 “好，这件事我两天之内就能办好，维尔通，你要在半个月之内帮我搞到衣服，千万不要上次那种羽绒服！”拉里莫夫说道。 拉里莫夫让阿德洛夫安排王卫东就住在渔业公司的宿舍里，阿德洛夫回来问道：“两吨废纸怎么解决？” “这件事太容易了，公司图书馆里积压了几十年的破书和各种报纸杂志都当做废纸送给维尔通！反正这么多年也没有人看，正好帮助我们解决大问题！这么做比用鳕鱼换衣服合算，我们赚了！”拉里莫夫笑着说道。 按照上级规定，渔业公司必须订阅几种报纸杂志，积攒几年下来就是很大一堆。 “明天就让他们把那些破烂儿包装好，直接让维尔通带走算了。”拉里莫夫接着说道。 两吨废纸从体积上来说并没有多少，王卫东第二天中午看见的就是两个不大的木箱。从手掌宽的缝隙里能够看见大部分都是报纸杂志，还有少量的图书。 “维尔通，你是我最真诚的朋友，这些废纸可以先过海关，半个月之内我等着那些衣服。你放心，我可以把这些废纸运到芬河。”拉里莫夫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在芬河从一个经常在两边做生意的中国人手里接到了这两个装废纸的木箱。 王卫东没有走铁路，他雇了一辆卡车把废纸直接拉回哈市，拉到姚启明家楼下。 上楼敲开姚启明家的门，王卫东径直走进厨房找了一把斧头。 “卫东，你要干什么？”姚启明问道。 “跟我下楼！”王卫东说道。 走到楼下，王卫东用斧头噼开一块木板，他伸手掏出几张报纸递给姚启明。 姚启明认识上面的俄文，赫然是真理报！ 他急忙弯腰，翻看那些报纸，都是北方大国最主要的几种报纸和杂志，还有很多从三四十年代到八十年代北方大国出版的图书。 姚启明就是学俄语的，也是研究俄国文学的，看见这么多报纸杂志和图书心跳开始加速。 “卫东，这些东西你是从哪里搞来的？”姚启明问道。 “我不是告诉你要去那边吗？就是从那里搞来的，就是废纸的价钱。”王卫东答道。 姚启明看着木箱里面的报纸图书喃喃的说道：“他们怎么把这么好的东西都当做废纸卖了？这也太，太……” 姚启明说了两个“太”却说不下去了。 那个国家现在已经顾不上文化了，先填饱肚子要紧！ “卫东，这些报纸图书你不能当做废纸卖了，我马上联系黑大的图书馆，他们一定愿意要这些东西。”姚启明说道。 “我也觉得这些好东西就这么变成纸浆太可惜了，所以我想把这两吨报纸杂志和图书卖三万块钱！” “值，太值了！我给你三万块钱，这些报纸图书我买了！”姚启明说道。 两天后哈市西边的那座油城的很多电线杆上贴着一张小广告：“高价收购四十二号以上的劳保羊毛大头鞋，每双三十元！大号成套劳保棉服，每套六十元！有意者请到某某旅店某某房间交易，童叟无欺！” 第一百九十二章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一 五天后就把二百套大号劳保棉服和二百双大头鞋就运到芬河。 到了芬河后王卫东又找人头分批把棉服和大头鞋带到乌苏里斯克。 阿德洛夫和鱼业公司的嘎斯卡车赶到乌苏里斯克把棉服和大头鞋装车。 “维尔通同志，这是你二十件皮夹克卖的一万卢布！”阿德洛夫说道。 五年前王卫东刚开始做换货贸易的时候卢布和美元几乎是一比一，现在一百美元兑换一百八十卢布，几乎跌去一半，可是看趋势卢布还要继续跌，王卫东带出来的二十件皮夹克明显是赔了。 “拉里莫夫同志让你经常过来看看，一定还能帮到我们！”阿德洛夫说道。 “一定，我会经常过来的。”王卫东保证道。 王卫东回来哈市后来到姚启明家里，他看见那两吨报纸图书几乎堆满了一个房间。 “这么多天这些报纸图书怎么还没有送到大学图书馆？”王卫东问道。 “暂时还没有，我还要整理一下。”姚启明答道。 不过王卫东注意到姚启明的表情有些尴尬。 就在这时候，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走了进来。 “启明啊，《火星报》整理出来没有？”那个人问道。 “整理出来了，还有二百多份！”姚启明急忙答道。 说着，姚启明从桌子上拿起厚厚的一摞报纸递给那个人。 “太好了，我最近正准备写一篇关于北方大国那边思想动态的论文，这些报纸对我帮助很多！我先回去了，有时间咱们再聊。”那个人说道。 说完，那个人捧着报纸转身就走。 “这位是我大学的同事姚教授，现在我们大学里研究北方大国问题的越来越多了，这些资料对他们很有帮助。这几天有好几个过去大学里的同事到这里翻资料了。”姚启明解释道。 《火星报》是这几年北方大国非常畅销的报纸，研究这样的报纸对了解当前北方大国的思想动态很有帮助。 王卫东带回来的所谓废纸里还有符拉迪沃斯托克当地出版的报纸，研究这种二三十年积累下来的小报纸对于研究北方大国远东的发展历史是不可多得的资料。 在拉里莫夫眼里是废纸的东西，到来中国学者眼里是非常有价值的好东西！ “这些报纸图书你一个人要整理到什么时候？不如送到大学图书馆让他们整理会快很多！”王卫东说道。 “我，我跟大学方面接触过，他们也觉得这些资料很有价值，不过他们觉得三万块钱太高了，所以现在只能堆在家里。”姚启明难堪的答道。 王卫东把两个木箱来到这里，当姚启明看到这些报纸图书觉得非常有价值，所以他马上决定自己出三万块钱把这些资料从王卫东手里买下来，为了这些资料他几乎花光了所有积蓄。 当然，这还要拜王卫东所赐，没有王卫东，他现在连三五千块钱都拿不出来。 姚启明想的很好，他马上去与大学图书馆接触，然后他按三万块钱原价把这些资料卖给图书馆。 可是让姚启明始料不及的是，图书馆觉得太贵，只愿意出五千块钱。这就是用废纸的价格来买这批资料！ “会不会是他们觉得你不卖给他们也找不到其他途径，五千块钱总比砸在手里一分钟都得不到要强？”王卫东说道。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姚启明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 “姚老师，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觉得你读书读坏了脑袋！”王卫东说道。 “我现在还有退休工资，以后在家里看看这些资料，写写文章也不错！”姚启明自我安慰道。 “这些报纸图书我再花三万五千块钱买回来！我不能让你吃这个亏！不过我有一个条件，那些从你这里借走的图书报纸必须马上要回来，一份也不能少！”王卫东说道。 “还有，在我把这批资料卖出去前，这些报纸图书你随便看，不过不能借给别人！”王卫东补充道。 “三万原价就行，我怎么能赚你的五千块钱？”姚启明歉意的说道。 “就是三万五，你看看我是怎么卖出去的。”王卫东干脆的说道。 姚启明用了四五天时间才把借出去的所有报纸图书要回来，很多过去大学里的同事对姚启明很不满意，他们觉得他们过去认识的姚老师变了，变的很小气。 瑞云开着拉达来到机关住宅大院门口时降低了速度。 她看见大门水泥柱旁边一个人正向她招手。 那个人就是两三年都没有看见的王卫东。 “我停车，你跟进来吧。”瑞云对王卫东说道。 她把拉达轿车停到住宅楼楼下后没有下车，这时候王卫东进了大门走到轿车旁边。 “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所以请你上楼不方便。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谈吧。”瑞云很冷漠的说道。 她现在对欧小阳一肚子怨气，连带着对王卫东的态度也很差。 王卫东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小欧这段时间没有回哈市吗？”王卫东问道。 “他两个月前回来过一次，他早把这个家忘了，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瑞云气哼哼的答道。 瑞云现在已经从新闻播报退到晚上播社会新闻，节目的气氛更轻松，比如说哈市那个地方暖气不热，哪一个县村民进山采蘑孤遇到了老虎。 拉达车左边停着一辆皇冠，右边停着一辆大宇，瑞云开的这辆拉达显得很寒酸。 作为一名主持人瑞云觉得很丢人。 当年她和欧小阳结婚的时候她觉得嫁给了最般配的人，那时候电视台里那些姑娘谁不羡慕她？ 可是现在怎么样？ 欧小阳到了京城跟在一群朋友后面像是一个跟班的，他连自己都混不好更顾不上她。 自己调到京城电视台的美梦彻底破碎了，她和欧小阳作为夫妻，一年只见几次面，这日子真过不下去了。 王卫东把一个拎兜放在瑞云的腿上说道：“前几天刚刚从芬河过境回来，买了一件貂皮大衣送给你！” 瑞云摸着貂皮大衣光滑柔顺的毛，她的心都在颤抖，看了看上面的标签瑞云笑着说道：“我看怎么像是在秋林买的？”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二 三天后电视台的社会栏目用五分钟时间播出一则新闻，做两国对口换货贸易的生意人在换货过程中，从废纸里面发现大批有价值的文字资料。 镜头里，王卫东指着堆的像是小山一样，一直杵到天花板的报纸说道：“我这里保持的《真理报》就有三十多年，上万份，按时间一份都不少！” 符拉迪沃斯托克一家渔业公司的图书管理员把无人问津的报纸直接堆在图书馆的角落里，今天终于抛头露面了。 “还有北方大国从三四十年代一直到八十年代的几千本图书，还有其他十几种报纸杂志，这些都是非常有价值的资料。”王卫东面对镜头说道。 拿着话筒的年轻女记者问道：“这些资料你准备怎么处理？” “我从小就对北方大国非常感兴趣，做生意的过程中我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文化修养的不足，以后我要利用这批珍贵的资料研究北方大国的历史文化，加强自己的文化修养。”王卫东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不觉得这些资料放在大学或者研究所里更有价值吗？”女记者接着问道。 “现在已经有外地大学来联系我，他们要高价购买这批资料，可是我真的舍不得！”王卫东一脸痛苦的答道。 第二天早上，外经贸的许科长走进孙处长的办公室说道：“我昨天晚上在电视里看见王卫东那小子了，原来他又回来了！” “马上去电视台，问问他们，现在王卫东住在哪儿，然后你去把他找来！”孙处长说道。 许科长转身刚要走，孙处长又叫住了他。 “你要注意态度，态度好一点！”孙处长说道。 上一次外经贸要派王卫东过去换购鳕鱼结果让欧小阳带来的几个朋友截胡，这说明王卫东还是很有关系和人脉的。 晚上，许科长找到王卫东家里的时候，姚启明陪着一个人正坐在王卫东家里。 “卫东，这是我们大学的范副校长，他是专门为这些报纸图书来的。”姚启明介绍道。 范副校长笑着对王卫东说道：“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的，原来一直是图书馆处理这件事，他们胆子小不敢做决定，不怪他们，只是上传下达不通畅，如果我早知道，这件事早就解决了。” `王卫东心里清楚这些话都是说给他听的，听听就好，图书馆的人很可能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报告给范副校长了，因为他们自己连五千块钱的事情都决定不了。 范副校长背手走到资料堆旁边，他信手抽出一本书。 姚启明说道：“校长，这是穆拉维耶夫回忆录！沙俄的时候他是远东的总督，带着哥萨克一直侵略到乌苏里江以东！”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范副校长又拿起一本杂志，是《红海军》，这种杂志原来是内部杂志，应该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军港军人看的，不知道怎么跑到渔业公司的图书馆里面。 “不错嘛。”范副校长说道。 这时候响起了敲门声，王卫东急忙过去打开房门，许科长站在门口。 “原来是许科长，快进来吧。”王卫东热情的招呼道。 两个房间，一个堆着资料，另外一个住人。陈季红现在就抱着孩子坐在里屋角落的沙发上。 现在增加了三个外人几乎坐不下了。后进来的许科长明显找王卫东有事。 姚启明思想简单，他看见这种情况就直接说道：“卫东，范副校长这一次来是想回购这批资料，他听我说了情况，现在打算用三万五千块钱买回去。” 中国和北方大哥断绝来往二三十年，这段时间能够获得的资料非常少，现在学校打算建立北方大国研究所，现在里面空空，什么资料都没有。 虽然这些资料都是北方大国公开发行的，可就是这样，国内现在也找不到。更何况就三万五千万块钱的白菜价，何乐而不为？ 这批资料就是卖废纸也能卖上千块钱，三万五千块钱买回去根本不亏。 “可是这件事我已经跟我的朋友说了，最近他打电话过来说京城的东西对这批资料有兴趣，马上就派人过来，如果可以的话，七八万甚至十万都没有问题。”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许科长一直看王卫东不顺眼，这小子不就是仗着和欧小阳是朋友，在自己面前装大爷。 “卫东，你刚才说的人是不是欧小阳？还是他在京城的那几个朋友？不要忘了你就是东北人，要先为家乡做点儿事！为了钱，生你养你这块土地都忘了，你良心过得去吗？”许科长质问道。 他没有说的是，王卫东这小子为了欧小阳的几个朋友，抛开外经贸的换购不管直接就跑了。 那一次十万公斤鳕鱼全臭了，在芬河还花钱雇人挖了一个大坑把鳕鱼全部埋了，损失惨重，到现在也没有缓过来。 这件事让孙处长他们认识到必须要找像王卫东这样熟悉两边情况，在那边有关系的人过去才稳妥。 听见许科长义正辞严的质问，王卫东一脸的惭愧。 不过许科长对王卫东的质问也从侧面证实了王卫东的话，范副校长觉得王卫东刚才说的很可能是真的。 “你的朋友帮你联系的是哪一所大学？”范副校长问道。 “好像是燕园大学和外国语大学。”王卫东答道。 “这件事我要回去跟校长商量一下，我希望这几天你先不要着急把资料处理掉，太晚了，我们先告辞了。”范副校长说道。 送走范副校长和姚启明，王卫东回到屋里。 “是不是组织上又要派我去那边？”王卫东笑着问许科长。 这个问题让许科长不好回答，按说现在是运输货物过去换购的时候，可是那边物价变化的非常快，很多人回来反应由于那边物价变化过大已经出现东西运到那边，而那边不愿意履行合同的事情。 相反的情况也很多，运输过去的货物在北方大国那边价格暴涨，履行原来的合同实际上中国方面的生意人是亏损的。 “你明天到外经贸听听孙处长怎么说。”许科长答道。 第一百九十四章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三 越是大领导对下面的态度就越好。 第二天王卫东去外经贸见孙处长，孙处长和颜悦色和王卫东闲聊了半天，听王卫东讲留学的事情，听他讲在那里干活赚钱的事情。 最后孙处长问道：“卫东，前段时间你去过那边，你觉得现在适合和那边做生意吗？” “如果在那边有关系的话，彼此可以信任是可以做生意的。”王卫东说道。 在那边有关系的人不就是我吗！ 孙处长笑眯眯的看着王卫东，他当然听出来了王卫东话里面的意思。 “你说说你的意见。”孙处长说道。 “现在那边什么都缺，最缺的就是粮食之类的物资，别的东西缺乏可以忍，可是缺少粮食就不能忍！如果外经贸可以运一批粮食出去，我可以保证不会赔本！”王卫东说道。 “我说的不是玉米，玉米在那边是饲料原料，我说的是面粉和大米。”王卫东解释道。 “这件事我要请示上面。”孙处长说道。 出口鞋帽袜子等轻工业品没有关系，如果为了利益大量出口粮食，如果中国自己的粮食贵乏怎么办？所以对于粮食出口审批很严。 “孙处长，少一点也可以，比如说几十吨，我有信心能够换到比过去多百分之二十的明太鱼。”王卫东说道。 “好，我马上向上面打报告！你先回去等我消息，这段时间你最好不要出门。”孙处长说道。 姚启明带着一名老教授到王卫东家里，老教授想借一本十八世纪沙皇时期的游历整个远东地区的传教士写的俄文版回忆录。 王卫东当时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让老教授很是下不来台。 “这些资料这几天我就要打包，所以不能外借！”王卫东说道。 “卫东，康教授把书带回去让几个研究生轮班把这本书抄下来，加班加点两三天就够了，耽误不了你的事。”姚启明说道。 “抄书？那就更不行了！”王卫东摇头说道。 “年轻人，像你这样满脑子想的都是钱，这样不好！”康教授说道。 “如果我不想赚钱，这些资料现在也不会到这里。当初这批资料我三万块钱卖给姚老师，图书馆居然只出五千块钱就想买走，如果是你，你卖不卖？”王卫东问道。 老教授一时说不出话来，最后只能愠怒的离开了。 范副校长等学校领导最近受到的压力很大，十几个研究北方大国历史社会文学等方面的老师接连找到学校，他们要求学校出钱买下那批资料。 “看那个王卫东的意思，这批资料我们不出五六万块钱，他是不肯出手的。实在太多了！再说，我去看过了，那些东西都是大路货，稀少珍贵的资料根本没有。”范副校长为难的说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问题是这么多年两个国家没有交往，现在学校里连这些大路货也没有啊，几万块钱并不多。学校有钱盖楼，有钱买车，为什么不能花几万块钱把那批资料买下来？”康教授质问道。 范副校长尴尬的笑笑没有回答。 一辆桑塔纳停在王卫东租住的房屋附近。 开车的是欧小阳，瑞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很显然，因为采访瑞云知道了王卫东的住处，这一次是她带着欧小阳来的。 “自己媳妇一个人在哈市，你两三个月回来一次。这一次听我在电话里说到王卫东，你马上就赶回来了。”瑞云生气的说道。 “总忙生意上的事情，脱不开身嘛。”欧小阳说道。 “既然脱不开身为什么听见王卫东的消息马上就回来了？”瑞云质问道。 “还是生意上的事情，我想请他参谋参谋。”欧小阳答道。 他打开车门下车，回头看见瑞云还坐在车上没有动。 “下车啊，你不带路我怎么知道王卫东住在哪里？”欧小阳说道。 “这辆桑塔纳比我的拉达舒服多了，我想多坐一会享受享受！”瑞云赌气答道。 欧小阳知道瑞云是生气她现在还开着那辆破拉达，而自己却买了一辆好车。 “你放心，等我赚了钱一定给你买一辆好车！”欧小阳安慰道。 瑞云这才下车在前面带路向王卫东住的地方走去。 看见欧小阳，王卫东和他互相拍了几下肩膀。 欧小阳走进房间看见堆的满满的报纸图书说道：“听瑞云说的时候我还没有在意，原来有这么多！” “我打算把这些资料卖给大学图书馆。”王卫东说道。 “好啊，你把所有的报纸图书列一个目录出来，我带回京城给你问问。”欧小阳说道。 说到这里欧小阳把车钥匙递给瑞云说道：“你不是喜欢这辆车吗，现在你就开桑塔纳回家等我，我还有事要和卫东谈。” 瑞云白了欧小阳一眼走了。 与陈季红点头算是打招呼，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咱们出去找一家小饭店坐下来慢慢聊。” 王卫东真的在附近找了一家只有四五张桌子的饺子馆坐下。 要了两盘西葫芦馅的饺子，又要了四瓶啤酒，两个人开始对饮。 欧小阳喝了一大口啤酒说道：“很长时间没有喝家乡的啤酒了，喝习惯了就是觉得这个牌子的啤酒好喝！” 他看着王卫东说道：“我这段时间总想起以前咱们两个无线电厂的时候，那时候心里特别踏实，不像现在总觉得脚下无根，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这几年他在京城混的并不好，处处都要撑场面，但是却没有见到什么钱。 一帮朋友坐在一起喷口水，天南海北，五湖四海指点江山，好像地球上的事情就是他们几个说了算，其实什么实际的内容都没有。 真正有好事的时候并没有谁想起来带着他。 当年在哈市的时候他在外面铺路子，工厂有王卫东坐镇，现在想起来那才是欧小阳真正赚钱的时候。 “小阳，你是我的朋友，我跟你说实话，也许过不了一年我就要去那边了！”王卫东手指向东面说道。 “我在京城知道的很多，现在那边不适合做生意吧？”欧小阳说道。 “也许对别人不适合，都是我已经准备好了！”王卫东自信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不是值不值的问题四 欧小阳与王卫东相处这么多年，非常了解王卫东。 既然王卫东自己说准备好了，那就是真的的准备好了。 “卫东，咱们俩个是好朋友，我今天跟你说我跟任何人都没有说过的心里话。”欧小阳说道。 “我父亲两年前彻底退下来了，他离开黑省好几年，我现在在这里一般的人情别人还会给，表面上还是很热情，但是我心里能感觉到和以前相比有天上地下的差别。再像我们两个干无线电厂时那样已经不可能了。”欧小阳接着说道。 王卫东点头，两年前他坐在外经贸的许科长办公室里的时候，当王卫东提到欧小阳名字后，许科长还是执意让他到北方大国那边做换货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 “实话实说这几年我在京城混的并不好，现在已经坐吃山空了。瑞云总抱怨我不回哈市看她，其实我是没有脸回来，让瑞云和过去那些所谓的朋友看见我现在的样子，表面上开着轿车，其实里面都是空的。”欧小阳说道。 “京城不好混，你可以去深城嘛，小军大哥不是在那里吗？这十来年深城已经发展起来了，听说那里机会很多。”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听见王卫东的话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一直没有跟你说我大哥的事情，我大哥到深城后从科长到处长再到副局长发展的一直不错，可是三年前他已经辞职去港城了。” 王卫东夹饺子的手停住了，虽然他只见过欧小军两三次，可是却对欧小军印象深刻。 王卫东怎么都忘不了第一次看见欧小军时他穿着破旧军大衣推着破旧自行车的样子。 他当时就觉得欧小军一定会前程远大，可是现在欧小阳却说他大哥已经去了港岛！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我大哥响应组织号召去深城的时候那里还是个小渔村，我大嫂说什么都不愿意跟我大哥一起去那里。可是到了八六年我大嫂改变主意的时候，换成我大哥不同意了。一开始全家人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后来才知道，原来他和一个港岛来的女商人搞到了一起！”欧小阳愤愤然的说道。 欧小阳的父母早就对欧小阳失望了，而把希望寄托在大儿子欧小军的身上，没想到发展势头很好的大儿子居然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可以想象，欧小阳的父母当时应该觉得自己的脸都让儿子丢尽了。自己已经退下来，那就开始互相比儿子，没想到自己的儿子却出事了。 这个打击比欧小阳对他们的打击大一百倍，一千倍，就像是在高空坠落一样。 “我大哥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就辞职然后离婚，再和那个港岛女商人结婚搬去港岛。他这两年往家里打电话，我父母从来都不接，来信也不看。现在孝敬父母的责任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我的压力很大啊。”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举起酒杯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今天我说一句厚脸皮的话，以后你干什么事千万不要忘了我！” 王卫东举起酒杯与欧小阳的酒杯碰一下说道：“以后有需要还要请你多帮忙！姚老师花了好几天时间把我房间里堆的那些资料整理出来一个列表，回到京城你帮我问问哪一个大学愿意要。还有，能不能把你大哥在港岛的电话和地址给我，我想过一段时间去那里和他见一面。” 两个人分手的时候欧小阳很高兴，他觉得这一次从京城回来很值得。 王卫东在家里等着外经贸孙处长的消息，可是半个月时间过去了，什么消息都没有。 孙处长的报告一层层的递上去，研究讨论，再研究再讨论要花很长时间。 孙处长那边没有消息，可是十天后欧小阳又回到了。 不只是他一个人回来，欧小阳还带来了两个人。 “卫东，这是燕园大学图书馆的乔副馆长，另外这位是东京大学的井下行教授。”欧小阳介绍道。 听见还有一个小本子人，王卫东的脸色有些变化，怎么把外国人也带到这里了？ 看见王卫东的反应，乔副馆长解释道：“井下行教授是到我们大学做学术交流的，正好听说这件事他非要跟来看看。” 由于各种原因，小本子学者想要研究北方大国也苦于得不到资料，就是最普通的资料都得不到，纽约时报哪里都有，北方大国人把国内最普通的真理报带出国试试！ 井下行对王卫东点点头然后就把目光盯在那两吨资料上，随后不管不顾的弯腰翻看。 乔副馆长也跟着开始查看。 看见两个人一时半会看不完，王卫东和欧小阳就坐下来闲聊。 一直过了两个小时，井下行才站起来用非常生硬的中国话说道：“这些资料太普通了！就是里面三四十年代出版的几本书还可以，现在应该很少看见。” 王卫东现在日语说的不错，可是当着两个中国人和外国人滴滴咕咕的说外语不好，他只能回答道：“这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一个渔业公司小图书馆里面的图书，能有多珍贵的资料？” 不过井下行下一句话把几个人都吓了一跳。 “我出三十万人民币买这批资料！”井下行说道。 乔副馆长看着井下行，这些外国人真不把钱当成钱！他刚才一边翻看一边心里琢磨怎么用尽可能少的钱把这批资料买回去，没想到这个小本子一开口就是三十万！ 本来乔副馆长还在心里盘算怎么样说服王卫东两三万块钱把资料转让。 听见这个数字，王卫东和欧小阳都很激动，可是马上理智就占了上风。 外国人出再多的钱王卫东也不能卖！ “不行，井下先生，我不能把这些资料卖给外国人！”王卫东答道。 乔副馆长微笑着看着王卫东，这个年轻人还是很有思想觉悟的。 不过既然井下行已经开口了，乔副馆长也不能像心里想的那样给出过低的价格。 在于王卫东商讨的过程中，乔副馆长又出去打过两次电话请示学校领导，在电话里特别强调井下行要用三十万买这些资料的事实。 最后，乔副馆长终于点头决定用十万块钱把这些资料带回去。 乔副馆长和井下行离开后，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三十万，是三十万啊，卫东！” “是啊，三十万啊，可是我不敢啊！”王卫东遗憾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六章 最新鲜的鱼 三十万人民币对于井下行教授来说也许就像乔副馆长对待几千块钱一样，所以他可以轻松出口做决定。 现在乔副馆长心里应该非常后悔把井下行带来。 得到钱之后，王卫东硬塞给欧小阳两万，当然还有那件瑞云的貂皮大衣。 当王卫东把这件事告诉姚启明的时候，姚启明很遗憾，如果这批资料留在这里，他以后到图书馆还可以看到，现在运到燕园大学，想看就不容易了。 “如果这件事让我们大学知道了，心里该难受了。谁都不要是无所谓的，还觉得自己有眼光没有当冤大头，可是让别人得到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姚启明说道。 一个多月后许科长终于又来找王卫东，通知他马上到外经贸去一趟。 “卫东，上级已经批准了，这一次我们可以用一百吨面粉或者大米进行换购，按你的建议你马上过去一趟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联系，我打算这一次直接和他们做生意！”孙处长说道。 “孙处长，现在已经到了六月，天气很热，我能够保证鳕鱼过境的时候还是新鲜的，可是如果保存不好在我们这边两三天就臭了，除非能非常快的卖出去。我建议再过几个月，九月份也行，那时候天气已经凉了。”王卫东说道。 不过孙处长想了想还是决定马上让王卫东现在就过去。 走出孙处长办公室后，许科长对王卫东说道：“我们就是下面做事的人，领导交代的任务干就完了，你哪那么多意见建议！” 五天后王卫东就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当听说可以换购一百吨大米或者面粉的时候拉里莫夫高兴的手舞足蹈。 “大米，我要大米！”拉里莫夫说道。 北方大国人主食是面包，按理说拉里莫夫应该要面粉才对，可是中国的小麦品种与北方大国的小麦品种不一样，不太合适做面包，特别是那种有嚼劲的面包。 这就像是马铃薯一样，北方大国人吃马铃薯当主食，马铃薯的品种与中国马铃薯品种差别也很大。 所以拉里莫夫愿意要大米，这些大米现在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也是钱啊。 鳕鱼的价格当然比大米的价格高很多，可是现在情况有所不同，王卫东与拉里莫夫最后商定用一百吨大米换购三十吨鳕鱼。 这个换购比例超过孙处长事先预想的很多，许科长在临走的时候说漏嘴了，他告诉王卫东，孙处长希望用这一百吨大米换购二十吨鳕鱼。 “我马上回去把大米运到芬河，只要鳕鱼过境，我马上让一百吨大米也过境，你们要派人到边境那边格罗杰科沃等着。”王卫东说道。 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中国这边的货物先过境，防止发生意外，至于王卫东让拉里莫夫派人到格罗杰科沃等待就是好心提醒，大米过境可能被人截胡。 王卫东火速的返回哈市后向孙处长报告这件事，孙处长听完后面色平静的点头说道：“虽然比我估计的换购比例低一些，我本来想能够换购三十五吨或者四十吨，不过还是能够勉强接受。” 许科长在旁边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然后马上恢复平静。 王卫东脸上也没有什么反应，他对孙处长说道：“我告诉他们，只有鳕鱼过境后，我们才能让大米过境。现在把大米运到芬河，他们这时候不断有捕鱼船到港。大米运到芬河后我就过去让他们装运鳕鱼。” “好，五天后我的大米就会运到芬河！”孙处长一拍桌子说道。 王卫东三天后来到芬河等待，又过两天大米运到后他就过境赶往乌苏里斯克，和等在那里的阿德洛夫一起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拉里莫夫同志，一定要装运最新鲜的鳕鱼，我可以在这里等一段时间，等有捕鱼船到港后马上装车。”王卫东说道。 “如果按你说的做，你还要再等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后才有捕鱼船到港。”拉里莫夫答道。 “好，我可以等！”王卫东说道。 有一个星期时间他正好在这里看看在铁路上的朋友季里莫亚茨和安德烈夫那些警察朋友。 第七天阿德洛夫通知他捕鱼船已经到港，经过卸船处理后马上就可以装火车。 第二天冰冻鳕鱼就运到格罗杰科沃并且顺利过境，王卫东也是这一天回来的。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许科长已经在这里等了七天，等的焦躁不安。 “这七天孙处长每天都给我打好几次电话，询问鳕鱼过境情况，怎么用了这么长时间鳕鱼才运过来？”许科长问道。 “我等了七天捕鱼船才到港，这是最新鲜的鳕鱼。”王卫东答道。 同一天，一百吨大米过境发往符拉迪沃斯托克。 三十吨鳕鱼一天的时间就从芬河运到哈市，虽然是六月份，冰冻鳕鱼依然很新鲜。 不过这么多鳕鱼在夏天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卖出，孙处长又手忙脚乱的联系冷库，把鳕鱼装进冷库整个过程才算是结束。 “卫东啊，上级对你鳕鱼花了一个星期时间才过境的事不太满意，我用了很长时间为你解释才算过关。以后做事要注意，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生命！”孙处长说道。 “是，孙处长，我以后一定注意！”王卫东答道。 “不过这一次换购你还是有成绩的，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让你白干，能者多劳，多劳多得！我请示上级，为你争取了五百块钱！”孙处长接着说道。 “谢谢孙处长！”王卫东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 “不用跟我客气，我怎么会亏待你！这也是你应该得的。”孙处长体贴的说。 先对王卫东提出批评，然后立刻送上温暖，孙处长驾轻就熟。 这是孙处长这两年换购最顺利的一次，也是最成功的一次，上级对他很满意。 “三十吨鳕鱼要很长时间才能卖出去，下一次要到秋天以后。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九月十月的时候我们再打一个漂亮仗！”孙处长豪情满怀的说道。 第一百九十七章 为了快乐一 秋天的时候，就在孙处长准备继续派王卫东过去换购鳕鱼的时候却被上级紧急叫停了。 王卫东询问许科长，许科长只是让他等待，又过来两个月到年底的时候许科长才告诉他，短时间内换购是不可能的，他让王卫东自由活动。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既然没有事做，王卫东就带着陈季红和孩子到粤省旅游，他准备在粤省度过九二年的元旦。 其实这一次到南方王卫东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去港岛看看，与欧小阳的大哥欧小军见面。 这段时间陈季红过的很高兴，一家三口在哈市待着，王卫东也很少出门，总待在家里。 如果陈季红是一个能够说话而且泼辣的东北姑娘，她早就压制王卫东，就这样生活下去多好，家里的这些钱能够舒舒服服的过上一辈子。 九十年代初想到港岛那边并不容易，王卫东想带着一家三口去那里短时间办好手续内根本就不可能。 没办法王卫东只能在广市给欧小军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一个女人，一口的港语王卫东根本听不懂。 “喂，这是欧小军的电话吗？我找欧小军先生！”王卫东对着话筒说道。 过了半分钟王卫东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你是哪位？” “小军大哥吗？我是王卫东！我已经到了广市，我本来想到港岛逛逛和你见一面，可是现在一时半会过不去，你能不能到广市，我请你吃饭！”王卫东说道。 说实话他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心里是忐忑不安的，欧小阳完全可能一口回绝，或者随便找个理由搪塞。 电话静音一会然后电话那边的欧小军说道：“可以啊，你把你现在住的宾馆告诉我，三天后我到那里找你！” 王卫东喜出望外。 “我就住在粤秀宾馆！小军大哥，我就在这里等你！”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放下电话看向坐在旁边的女人。 女人撇了撇鲜红的嘴唇说道：“你们那边的人就是脸皮厚，这几年知道你在这里，有多少人给你打电话让你帮忙？这个人更过分居然让你跑到广市去见他！” “你不知道，这个人是我兄弟的好朋友，他和我兄弟在一起干的时候，每一个人都有四五十万家底。”欧小军说道。 女人忍不住笑了。 “四五十万？好多幼，在你们那边一定是大富翁吧？”女人不屑的说道。 “这些年你总是在南方做生意，还不了解情况。他们两个在东北能够赚几十万已经很不容易了。因为这件事我还对小阳刮目相看，不过小阳跟这个王卫东分开后，小阳混的就不行了，看来还是这个王卫东能干。”欧小军说道。 “我到广市与他见面也是想顺便了解一下现在东北的情况，毕竟已经很多年没有回去了。”欧小军解释道。 九十年代初在东北大街上很少能够看见有女人涂口红的，可是在广市的大街上，很多女人已经是嘴唇滴血了。 王卫东硬拉着陈季红到商店里买了两管口红，可是陈季红第一次干这种事情，她笨手笨脚的涂了一张血盆大口。 王卫东又把她拉进美容院，让里面的人给陈季红化妆，让陈季红摸摸化妆的门道。 欧小军第二天晚上就到了广市。 他穿着白色绸裤，花格子衬衫显得格外年轻。 看见欧小军现在的样子，王卫东目瞪口呆。这跟他印象中那个朴素穿军大衣的欧小军完全是两个人。 仿佛看出了王卫东的心思，欧小军笑着说道：“没办法，在港岛不能穿的太土，否则别人会看不起你，其实我也不习惯这样。” 让陈季红和孩子就待在宾馆的房间里，王卫东带着欧小军来到附近一个酒吧，要了几瓶啤酒和一个果盘。 喝了一口啤酒后王卫东说道：“我是几个月前听小阳说你在港岛，现在正好有时间所以就来了。” 欧小军笑着点点头。 既然弟弟小阳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告诉王卫东，也一定把自己离婚的事情说了。 “小阳在电话里已经跟我说了，他这几年在京城混的并不好。你这几年在干什么？”欧小军问道。 “我也是瞎混，还到小本子那块留学学了两年日语。”王卫东答道。 “你出国留学学了两年日语？”欧小军难以置信的说道。 “是啊，在北海道待了两年！”王卫东笑着说道。 “那么这一次你到粤省来干什么？是不是想到南方做生意？”欧小军问道。 “不是，前几年我和小阳一起做鳕鱼的生意，所以在那边交了很多朋友，也比较熟悉那里的情况，所以我还想到那边做生意。”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的回答，欧小军松了一口气同时又充满好奇。 现在北方大国那边发生了变化，原来做生意的人纷纷撤出，王卫东却在这时候想一头扎进去。 松一口气的原因是他现在妻子的家族在港岛经营一家不算太大的企业，现在欧小军和妻子都在这家公司里做事。 当初这个女人看上他除了感情之外其实也有家庭背景的原因。 现在港商里很看重这方面，虽然欧小军的家庭背景对妻子的家族公司帮助并不大，可是说出去还是很有面子的。 “我离婚的事小阳已经跟你说了吧？”欧小军问道。 王卫东点头。 “其实我当年和原来的媳妇结婚主要是父母的因素，媳妇的父母是我父母的老战友，我上小学的时候两家父母就半开玩笑的说好了，所以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并不好，后来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来深城工作，慢慢的我就和现在的妻子好上了，就是这么回事。”欧小军说道。 他没有说的是离婚之前两个人感情澹泊，可是离婚之后欧小军却时常想起那个女人，当然更想念的是自己的女儿。 一个在东北接受那么多年正统思想教育的人和一个港岛女人思想差距巨大，生活习惯也大不相同。 没有结婚的时候感觉不明显，可是生活在一起后，欧小军在方方面面都觉得难以适应。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为了快乐二 “小军大哥，刚看到你穿花衣服的时候真把我吓一跳，这和你原来完全不一样。”王卫东说道。 “那时候的我并不是真是的我，那是活在套子里的我。不过我知道要想走那条路最好就应该那样做，不过我现在依然是生活在套子里，你以为我愿意想现在这样穿的花花绿绿的？没办法，在港岛那个环境里还是要适应那个环境。”欧小军无奈的答道。 “走到今天这一步我其实就是想不再受到拘束，更自由更快乐一些。”欧小军说道。 “小军大哥，你在深城当了好几年干部，现在又在港岛经商，我这一次来是向你咨询来的。”王卫东解释道。 “现在北方大国那边很乱，大家都不敢去，可是越这样我觉得越是机会！过去不能干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干了，比如说我想把海参崴的鱼卖到小本子去，我跟海参崴渔业公司的人很熟，北海道渔业水产的人我也认识，日语俄语我都会说，正好可以做这样的事。”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思索一会说道：“我觉得你的想法不错，现在北方大国那边拥有的东西价格一定非常低，如果可以出口一定能够赚到很大的差价。” “我现在苦恼的是钱方面的事情，第一，北海道的水产公司把日元或者美元汇到北方大国，渔业公司得到的是按汇率换算的卢布，而卢布现在越来越贬值，很可能就把中间的利润吃光了。第二，我对于渔业公司方面怎么给我报酬心里没有底，即使给我一笔卢布我也花不了，坐等着贬值。”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欧小军思索的时候很长，几分钟后他才缓缓的说道：“这件事也好办，你可以在港岛或者其他地方比如说开曼群岛等地成立一家离岸公司，再由这家公司向海参崴渔业公司采购海鱼，然后转手把这批货卖给北海道的水产公司，转运海鱼的货船可以直接从海参崴到北海道，水产公司就会把美元汇到你公司的账户上，留出你自己的那一部分，剩下的你汇到海参崴。” “港岛这方面的转口贸易坐了几十年了，很成熟，公司运营和赋税等费用也很低。”欧小军接着说道。 “这个办法好！”王卫东说道。 可是王卫东紧接着苦恼的说道：“可是我现在来往港岛很困难，成立公司根本没有办法经营。” 现在申请去港岛很麻烦，要办理出入港澳通行证，要带着身份证户口本单位证明等材料到当地公安机关申请，办理时间很长，很不容易办下来。 据说如果去港岛探亲只能是直系亲属，探亲的对象是表亲都不会批准。 而且这种证件是一次性的，下一次想过去还要办理申请。 “小军大哥，你现在身份就是港岛人，你能不能在港岛成立一家这样的公司，我把我佣金的两成给你？”王卫东问道。 说完他盯着欧小军的脸。 “你不怕我把你的钱都吞了？”欧小军笑着问道。 “如果你吞了我的钱，那咱们就是一锤子买卖。细水长流大家赚的更多。”王卫东答道。 这时候说什么信任的话反而显得很虚伪，只有利益才能把两个人紧紧捆绑在一起。 欧小军现在在老婆的家族企业里做事，实际上吃的是软饭，对于欧小军这种家庭背景还当过干部的人心里一定不是滋味。 他当然也想有完全属于自己的事业，不依靠老婆的事业。 欧小军又想了想说道：“我可以做这件事，我判断北方大国以后一定会彻底的开放，人员出入会非常方便。海参崴一定有大学吧？你如果在那里办理一个留学资格就可以长期留在那里，也可以以旅游的名义从海参崴直接去小本子和港岛。” 王卫东点头。 “你是北方大国的留学生，按规定是不能在小本子和港岛成立公司的，不过等你到港岛的时候可以在港岛银行里建立一个自己的账户，我们按四比一分成。”欧小军说道。 “好，就这样办！小阳是你的亲弟弟，他以探亲的名义办理通行证很容易，如果以后有事我可以让他到港岛和你谈。”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觉得自己这一次到粤省来的目的完全达到了。 当天晚上欧小军也住进粤秀宾馆，第二天欧小军又和王卫东谈了谈细节然后当天就离开了广城。 【话说，目前朗读听书最好用的app，野果阅读，.yeguoyuedu 安装最新版。】 王卫东这一次到南方来本来还打算去看看林义忠，林义忠给向阳化工厂的父母家写过几封信，在信里说他在龙港开了一个只有八个人的小工厂。 王卫东想去看看自己的两万块钱投资效果怎么样，也想感受一下那边的气氛。 林义忠在信里说那边与东北很不一样。 可是现在王卫东要急着赶回东北然后过境去海参崴，他急切的想了解那边的情况。 带着陈季红和孩子来到京城的时候，王卫东给欧小阳打了电话。 欧小阳半个小时后就赶到宾馆来见他。 王卫东把到粤省见欧小军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要小心一点，那边商人的确是多，不过他们眼睛里面只认识钱！我大哥如果不是为了钱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欧小阳说道。 他现在对大哥欧小军抛弃整个家庭去追求自己幸福的事还是耿耿于怀。 “再说了，现在内地人都觉得那里的人有钱，好像个个都是富翁一样。其实那里的人很多拎着皮包在内地东走西窜就是骗子！”欧小阳接着说道。 现在各地频繁举办招商引资洽谈会，总少不了港商的身影。 也总有一些骗子混在里面，大笔一挥意向性投资几百万几千万随意写，好吃好喝好招待，最后拍拍屁股走人。 骗吃骗喝骗两个小钱还是小事，有的人却是几十万上百万的骗。 “你说的我也知道，所以我想将来你到港岛看看，还有，我要去那边找一所大学，办理留学的事情还是要交给你，将来我在北方大国，你在国内，小军大哥在港岛，咱们三个人只有合作才能把事情办好。”王卫东说道。 第一百九十九章 不可或缺的维尔通一 当王卫东在一月中旬赶到芬河的时候感觉往日芬河人来人往的热闹场面不见了。 为往来经商客人入住的大大小小宾馆旅店几乎都是空的。 “现在带货到那边手里拿着卢布回来心里不踏实，不过能够拿到钱还是好的，就怕货过去了，拿你货的人连卢布都不给！甚至会发生意外！”一个还住在宾馆里的人对王卫东说道。 “那你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王卫东问道。 “我前一段时间带过去的货还没有收回来钱，我实在不甘心啊！”那个人欲哭无泪的答道。 王卫东这一次出去只是象征性的带了几件便宜衣服。 通过检查的时候北方大国的检查人员翻了半天遗憾的放行了。 他们都觉得奇怪，这个小子身上就带了一千多卢布和几件不值钱的衣服就敢往那边闯。 王卫东在格罗杰科沃等汽车的时候想抽烟，可是翻遍了口袋发现打火机不见了。 王卫东几次来乌苏里斯克都是住在十一月七日宾馆，宾馆里的人都认识这个来自中国的人。 王卫东这一次来到这里直接打开包把那几件衣服发给宾馆里面的人。然后他借用宾馆的电话给拉里莫夫打电话。 当拉里莫夫听见王卫东的声音时急切的问道：“维尔通你现在在哪？在乌苏里斯克？好的，我马上就去接你！” 两个小时后阿德洛夫开车带着拉里莫夫就赶到乌苏里斯克。 “维尔通，终于见到你了！”拉里莫夫抱住王卫东说道。 他就像一个找妈妈吃奶的孩子一样。 “国内的很多朋友都劝我这个时候不要过来，可是我实在是太想念你们了，想过来看看你们过的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过的很不好！非常不好！谢谢你这个时候能来，看来你真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拉里莫夫说道。 王卫东没有入住十一月七日宾馆而是被直接拉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在路上拉里莫夫对王卫东说道：“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了，你是我们的朋友，一定要帮帮我们！” 开车的阿德洛夫抱怨道：“我们的工资增加了将近一倍，可是商店里的东西涨的更多，我们已经没有办法生活了！” 现在北方大国的物价几乎全部放开，商品价格开始暴涨。 现在是冬季，渔业公司的捕鱼船都在港口里。不过过去所有的人也都是按时上班的，可是这一次王卫东走进公司发现人影寥寥。 走进办公室坐下后拉里莫夫对王卫东说道：“现在我们仓库里还有各种冷冻的海鱼，我们需要粮食，需要衣服，什么都需要！” 海参崴现在的天气根本不用海鱼进冷库，直接装进仓库就行。 “粮食的事情我实在没有办法。”王卫东摇头说道。 现在只有外经贸那种国家正规企业才有出口粮食的资格，而且还要经过严格的审批。 即使外经贸可以出口粮食，王卫东也不想为他们尽义务白出力。 “衣服没有问题，这样的货物到这里你们可以自己换成其他你们需要的东西或者是卢布。”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现在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商人，拉里莫夫这样的人名义上是经理，但是实际上就是上级派到这里的干部，他们这样的人按照上级指令完成生产任务，捕到的鱼接受国家指令被调运走。 所以拉里莫夫这样的人对于自己出售商品获利这一套根本不熟悉，不知道应该怎么运作。 “你们这个渔业公司现在就是一家独立的企业，你们可以自己把海鱼卖出去获利，而不是等着上级给你们发工资！”王卫东说道。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拉里莫夫看着王卫东还是一副很为难的表情。 “你们可以成立一家属于你们自己的商店，卖海鱼，卖衣服，卖白酒，有什么就卖什么！现在你们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王卫东说道。 “白酒，我们要白酒！”拉里莫夫这个北方大国男人舔了舔嘴唇大声说道。 本来北方大国的白酒消费量就很大，在现在这个时候白酒的需求量就更大了。 第二天王卫东就回到了芬河，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拉里莫夫派车直接把他送到芬河对面的格罗杰克沃。 王卫东在芬河就给在京城的欧小阳打电话，在电话里告诉他马上就有一笔大生意，让他快一点到哈市与他面谈。 这一次欧小阳是坐飞机到的哈市。 两个人见面马上进入实质内容。 “如果我现在进口一百吨海鱼有鳕鱼有鲱鱼，对了，还有几百公斤帝王蟹。”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迟疑的答道：“这件事我要问一下京城的朋友。” “问朋友可以，不过不要多，管用的朋友一个就够了！那个宋宇应该可以吧？问问他能不能办这件事，而且你回去告诉他，这一次我可以带他过去，不用他带相机，到海参崴我帮他找一部相机随便拍！”王卫东说道。 两年多前欧小阳带着三个朋友到哈市找王卫东帮忙，他们要把一批鸡毛羽绒服卖到那边，结果过境看新鲜的宋宇出了事，生意也砸了。 不过通过这件事，王卫东发现这几个人里面宋宇的家庭背景最深厚，而且心机最少。 王卫东觉得让这样的人帮忙最好。 “如果宋宇同意帮忙当然好了，他应该可以把鳕鱼卖到京城去。”欧小阳说道。 京城有一千多万人，销售一百吨鳕鱼根本就不算什么。 “不是帮忙，你要跟他说一起做生意！这么好的事情你只悄悄的告诉了他一个人！”王卫东说道。 “还有，他们换购的货物是服装和白酒。小阳，卖鸡毛羽绒服的事不能再干了！我们以后要长久在那边做生意，做那样的事就是砸自己饭碗！白酒当然要便宜的，但是质量一定要过得去，千万不要喝出问题来！”王卫东说道。 终于又可以真正做事情了，欧小阳很高兴，他点头说道：“没问题，这件事你放心！” 两个人都没有在意，现在两个人角色已经互换，王卫东更像是个发号施令者。 第二百章 不可或缺的维尔通二 重要的是抓紧时间，现在是天寒地冻的一月，海鱼运输根本不用担心变质。 “小阳，这一次的买卖是应急，以后我们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国外，我们要把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鱼卖到小本子国和其他国家去，赚大钱！”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我在国内一定配合你！”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当天坐飞机就返回京城。 三天后欧小阳就带着宋宇回到哈市。 一看见王卫东，宋宇就亲热的喊道：“卫东！小阳说这一次你能带我过去拍照旅游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就是找几个女孩子一起吃饭也没有问题！不过其他的事情不行！”王卫东答道。 “能吃饭就行，以后慢慢来嘛。礼尚往来，等你到京城的时候我找几个学表演的咱们大家在一起搓一顿！”宋宇高兴的说道。 这小子还是像没有长大一样。 “白酒我弄好了，一共是十吨！是京城附近一家地方酒厂生产的二锅头，价格便宜但是质量绝对没有问题。而且还是赊账，等鱼卖完后再付款。”欧小阳说道。 “衣服的事情办好了吗？”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担心十吨白酒换一百吨鳕鱼不够，所以打算再加一部分衣服。 欧小阳没有说话转头看着宋宇。 “衣服没有问题！我已经联系了南方的一个朋友，他的工厂是专门给外国品牌生产丝袜的，只要生意谈妥，按照数量他马上发货，用空运！有厚的，薄的，网眼的，应有尽有！”宋宇说道。 “销售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没问题，运到京城我保证能够销出去！”宋宇自信的说道。 这些事情谈好后就该谈谈如何分利的事情。 其实这件事王卫东和宋宇一个负责联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鱼业公司，一个负责销售，两个人出力最多，缺一不可。欧小阳采买白酒的事其他人也可以做。 最后三个人谈好，王卫东和宋宇各拿四成，欧小阳拿两成。 十万公斤海鱼给批发零售留出利润空间和去掉白酒和丝袜成本后，王卫东觉得这一次赚二十万应该没有问题。他自己可以赚八万。 拉里莫夫急于解决困难，王卫东可以把价钱压的很低。不过根据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和购买能力海鱼的价格不可能卖的很高。 王卫东在北海道水产公司干活的时候特意问过会长左藤义则，小本子国鳕鱼的上岸价格在两块美元一公斤左右，如果按那个价格计算，这十万公斤海鱼就值钱了。 三个人决定王卫东带宋宇过境，欧小阳等着十吨二锅头运到哈市后再运往芬河。 过境之前王卫东厉声对宋宇说道：“把双手举起来！” 宋宇吃惊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王卫东根本不管宋宇的反应，他伸出双手在宋宇身上上上下下一顿仔细的检查，如何他又开始仔细检查宋宇随身携带的手提箱，直到没有发现可疑物品才结束。 “万宝路只能带五盒，不要多带，到那边也有烟抽！”王卫东说道。 上一次宋宇偷偷带一台相机过去惹了很大的麻烦，王卫东不想这一次再出什么事情。 “你放心，我这一次什么都没有带。上一次是十一月，现在是一月，非冻死我不可！”宋宇说道。 过边境后等车的时候宋宇向王卫东要烟抽。 王卫东递给他一根宇宙。 “他们也知道万宝路是好烟！”宋宇说道。 两个人从乌苏里斯克被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王卫东马上与拉里莫夫谈换购的事情。 当拉里莫夫听见王卫东说要用十吨白酒换一百吨海鱼的时候几乎是一口就答应了，连漫天要价落地还钱的过程都免了。 凭心而论，拉里莫夫这样的人连怎么样进行商业谈判都不懂。 王卫东又加了五千双丝袜买下了现在仓库里冷冻的二百多公斤帝王蟹。 北方大国人对螃蟹这种东西的喜爱程度明显不如中国人。 虽然是冷冻的，不过运回国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这么便宜，就像是买大白菜一样。”宋宇感慨的说道。 欧小阳批发采购的十吨白酒不过花了三万多块钱，五千双丝袜也值不了几个钱。 “现在是他们困难时期，如果将来一切恢复正常，就不会这样好说话了。”王卫东说道。 铁路运输比较慢，现在白酒应该还没有到芬河，王卫东决定在这里待几天再回去。 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管制明显松懈很多，阿德洛夫开车带着两个人在市里转了一圈，坐用轨缆车到山顶俯瞰整个市景，到金角湾看海景。 从沙俄时期开始，北方大国用了几十年时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修建了规模庞大的防御工事，一管管口径巨大的大炮指向大海。 阿德洛夫还带着两个人到被称为伏罗希洛夫堡垒群外围转了转，这在过去是严禁外国人来的地方。 王卫东事先让阿德洛夫准备了一台相机，走到一个地方就给宋宇拍照，宋宇一点也不怯生，他总拉着王卫东给他翻译，让路过的姑娘和他一起拍照。 “这里的姑娘还是很热情的！”宋宇心满意足的说道。 “我看你做这样的事情是老手了！”王卫东说道。 “这算什么？我在国内，我在国内——”宋宇意犹未尽的说道。 五天后两个人回到芬河。在过境检查的时候，检查人员看了看宋宇那二十几张和美女的合照只是笑笑就放行了。 白酒还没有到芬河，宋宇给他的朋友打电话让空运五千双丝袜来。 欧小阳主动提出自己回哈市接五千双丝袜过来。现在只要能够赚钱，他不在乎多跑腿儿。 又过了四天，白酒和丝袜都到了芬河。 一百吨海鱼先过境，王卫东再让十吨白酒和丝袜过境。 这一次的生意就剩下最后一个环节，就是宋宇在京城把这些鱼和帝王蟹卖出去。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坐在回京城的飞机上，喜不自胜的欧小阳对宋宇说道：“怎么样，这一次赚钱很容易吧。” “是很容易，不过那边没有王卫东这样的人绝对不行！”宋宇答道。 欧小阳惊讶的看着宋宇，没想到这个总是玩世不恭的小子突然会这么一本正经的说话。 第二百零一章 树挪死人挪活一 欧小阳原来认为宋宇就是红楼梦里面薛蟠那种满脑子都是瞎胡闹的人，不是精虫上脑就是酒虫在肚子里面折腾，没想到他也很有心机。 “咱们这样的人在京城有多少？几百还是几千，加上在其他地方的总有上万吧？可是王卫东这样的人有多少？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和王卫东在一起是为了什么？不要跟我说友谊，其实你也找不到像他这样能干的人！”宋宇说道。 欧小阳默然不能回答。 “小阳，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看见北方大国现在这样其实心里很不舒服，以后咱们不能太胡闹了！”宋宇最后说道。 欧小阳马上明白宋宇的意思，他默默的点点头。 王卫东回到芬河后自己拿出五千块钱买了一批北大荒，现在在北方大国那边白酒某种程度上起到了货币的作用，可以用它来交换自己需要的物资。 这一次过境很顺利，因为安德烈夫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几个警察就在不远处等着。 王卫东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找到安德烈夫，让他带人等在北方大国那边检查站外面，他带着这些白酒过去实在是不安全。 这些白酒是王卫东送给他们的，希望他们这段时期能过的好一点。 只能是送，安德烈夫这些人拿不出任何东西与他交换。 坐在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汽车上王卫东对安德烈夫说道：“这些白酒我要拿走一箱送给铁路上的季里莫亚茨，其他的都是你们的！” “维尔通，太感谢了！现在我们只能靠自己和你这样的好朋友了！”安德烈夫说道。 “可惜不能帮你们太多，如果我能长期留在这里就好了。”王卫东说道。 “这样有什么困难的？我们回去后就去找局长，或者找市政府里的朋友，让他们帮助想办法，现在的确很困难，不过我们做什么都可以！我们帮助你把国籍变成北方大国的！”安德烈夫说道。 现在每一个人都为了自己的生存而活着，过去不能干不敢干的事情现在只要有好处都能干，也都敢干！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安德烈夫，我不想这么做，如果是那样做将来回中国也不方便，我是想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一所大学留学，这样我就能够在几年时间留在这里了。”王卫东说道。 “如果是这样就更简单了，我帮你联系一所大学。”安德烈夫说道。 “要找一所小一点的，我并不想在这里读书而是要自由活动。”王卫东嘱咐道。 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王卫东带着一箱北大荒去找季里莫亚茨。 到了火车站后王卫东发现等火车的人很多，这与他过去看见的情景很不一样。 在过去坐火车的人很少，每天一趟的火车开往莫斯科更多的是政治上的意义。 坐火车到莫斯科要十天左右，而坐飞机要快的多，而且火车票并不便宜。 可是现在有很多人携带着很多行李等在站台上。 听到王卫东的疑问，季里莫亚茨解释道：“这里现在实在太困难了，很多人都觉得到西部去，到莫斯科去更容易活下来！坐飞机要花很多钱，他们中的很多人坐上火车不买车票硬坐到莫斯科！” 季里莫亚茨耸耸肩膀说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就让他们走吧，没有人会赶他们下车。” 北方大国远东部分人口稀少，为了让人愿意到这里来，当初北方大国出台了很多鼓励政策，可是现在这些政策都兑现不了，为了生活远东部分的人又纷纷回到西部，这样下来这里的人就更少了。 三天后安德烈夫就告诉王卫东符拉迪沃斯托克经济学院愿意接受他的留学申请。 王卫东马上过境回到国内。 他回到蜂山县到晚上九点多才搭出租车回到向阳化工厂。 自己家里的人太多，王卫东直接来到岳父老陈头家里。 “不敢白天回来，让人看见不好。”王卫东说道。 “你现在不用怕了，没有人再来找你集资。现在工厂里的人没有人贪图那几个利息，工厂现在连利息都支付不了。”老陈说道。 化工厂好几年没有涨工资，退休工资也没有涨，工厂里的上万名职工和家属就是维持一个基本的生活，过去工厂福利待遇高，师范毕业的学生都愿意到化工厂的子弟学校当老师，可是现在没有人愿意来。生病住进工厂医院，好一点的药需要自己花钱到外面购买，工厂医院只能给病人用一点葡萄糖和青霉素。 在退休工人里面王海富和老陈简直就是富翁，有时候两个在外面喝点小酒还要躲着其他人。 不是因为他们吝啬，而是请别人喝酒，那些人心里也不舒服。 老陈和老伴儿心里都清楚，现在之所以过的不错都是眼前这个姑爷的功劳。 “爸，妈，我很快可能还要出国一段时间，我不想让季红和孩子回来，孩子马上就要上学了，我想让他在哈市读书。”王卫东说道。 “让孩子在哈市读书是对的，不过你就不要再往外面跑了，就在哈市待着不好吗？过去在哈市干商店做的就不错嘛。”老陈劝道。 他怎么会愿意王卫东离开自己的闺女在外面闯荡？ “我不是走的很远总不回家，而是去北方大国那边做生意，隔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说到商店，我跟你们二老说的意思就是你们也去哈市，租个房子开一家卖烟酒糖茶的小卖店和季红住在一起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问，老陈头和老伴儿马上喜上眉梢。他们当然愿意和闺女住在一起了。 “我帮你们租房子，商店是你们自己经营，自负盈亏！”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早上，王卫东回到自己家里。 他特意回来的很早，赶上家里人坐在一起吃早饭。 听见王卫东昨天晚上就回来了，却没有回家而是在岳父家住了一个晚上，李玉凤脸色很难看。 “我再一次回来是有事情求你们二老的，请你们再一次出山！”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零二章 树挪死人挪活二 “我知道，上一次我开商店给你们每一个人一百块钱，你们心里是有怨言的，觉得我是在剥削你们！这一次你们自己开商店，八仙过海，赚多少都是你们自己的！”王卫东说道。 他现在是在做战斗动员，鼓励父母也去哈市。 王海富第一个表态：“我去，留在这里看着工厂现在这样闹心！” 李玉凤提出了一个十分尖锐的问题：“我们两个去哈市，季红和孩子跟着我们住，还是跟老陈头他们住？” “我已经想好了，你们俩家开的商店距离近一点，就隔三四百米租两间房子，这样季红照顾你们也方便一些。”王卫东说道。 “跟谁一起住！？”李玉凤追问道。她必须问出实质内容。 “哈市好医院多，我想把我奶奶也带回去，还有小雅我也想带到哈市读书。”王卫东说着摸了摸坐在旁边吃饭的侄女的小辫说道。 “你不用支支吾吾的，就让季红和孙子和老陈他们一起住，我还有你妈和你奶奶小雅一起住！”王海富说道。 听见王卫东要把自己女儿带走，王先进和曲小梅愣住了。 “我在哈市找一所好学校让两个孩子读书，你们放心，所有的费用都是我的。”王卫东对两个人说道。 吃完饭王先进和曲小梅带着小雅走出家门。 小雅听说要离开父母咧嘴想哭。 “哭什么？你叔叔是为了你好，我和你爸也是为了你好！”曲小梅说道。 王先进一直默默的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王卫东这么做是为了他们好，但是因为男人的自尊心又觉得不舒服。 李玉凤气呼呼的收拾东西的时候，有人来敲门。 王卫东打开房门看见的是鲍启航。这几次回家王卫东去看过刘建国，而与鲍启航已经很多年没有见面了。 王卫东印象中鲍启航拿着欧小阳给的一万块钱后两个人再也没有见面。 “快进来坐，你这个时候来不用上班吗？”王卫东招呼道。 他听刘建国说鲍启航在工厂电影院上班，工作清闲很不错。 “上什么班？现在工厂电影院早就不放电影了。工厂领导找我们谈话让我们自负盈亏！”鲍启航苦笑着说道。 “让你们卖电影票赚钱？”王卫东问道。 “现在家家都有电视，谁还愿意花钱看电影？咱们工厂的电影院多少年没有维护了，什么地方都是破破烂烂的，谁还愿意进去？再说现在工厂不景气，大家也没有钱啊。”鲍启航说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既然是这样，还怎么自负盈亏？”王卫东问道。 “没办法，我们几个电影院的人大家在一起商量，大家出钱买一个大彩电再买一台放像机开录像厅。”鲍启航无奈的答道。 王卫东点头，这也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早上出门的时候听别人说你回来了，所以我马上来看看你。”鲍启航说道。 “卫东，这两年我总想起以前我们一起干无线电厂的时候，那时候多好啊，其实我在化工厂里过的还算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原来在无线电厂里安装收音机的残疾工人现在才惨啊，无线电厂转让后工厂一点活都不给他们干，他们一点收入都没有！现在工厂连残疾人补助都发不出来。”鲍启航一脸苦涩的说道。 “卫东，听说你这些年在我们混的不错，要不你还带着我们一起干吧！”鲍启航双眼充满期盼的说道。 王卫东一直听鲍启航说着，他也有些心酸。 可是他又觉得有心无力实在帮不上忙。 “现在工厂的无线电厂彻底不行了，如果你重新接收过来应该用不了多少钱，听见现在仓库里还堆着上万台收音机卖不出去，卫东你就重新带着大家一起干吧！”鲍启航说道。 “干什么？带着大家一起继续生产收音机？工厂的商店我去看过，摆着还是咱们那时候生产的收音机，这么多年无线电厂就没有变过！再说，现在还有多少人买收音机？”王卫东说道。 “我现在打算去芬河那边做贸易根本没有精力做这些事情，也根本做不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鲍启航失望的告辞，王卫东把他送到外面。 看着鲍启航的背影，王卫东想鲍启航带回家的一万块钱现在应该已经花的差不多了。 当天晚上王卫东就坐火车离开了家。 他要先租好房子才能让家里人搬过来。 王卫东回到哈市很快在地段街找到两处相邻不远的房子，无非是多花一点钱。 打电话让五位老人和一个孩子过来住下，然后王卫东就要办理自己出国的事情。 他打电话让欧小阳过来一趟帮助自己办理。 王卫东向符拉迪沃斯托克经济学院发出的留学申请已经通过，再办理签证就容易多了，可是有欧小阳的帮助还能更快一点。 欧小阳来到哈市把带来的九万多块钱交给王卫东。这是这一次他们三个做生意赚的，宋宇把海鱼和帝王蟹卖出去后很痛快的就把他和王卫东的那一份给了。 王卫东从里面数出五千块钱交给欧小阳。 欧小阳急忙推辞道：“你现在已经有护照，那边留学申请已经通过，办这件事不需要花什么钱！” “我还有一件事要麻烦你，我侄女已经上小学，我想让她在哈市读书，还有我自己的孩子，我也想让他一年后在这里读书，你帮我一下，找一所好学校。”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就没有推辞，默默的收起了五千块钱。 不过他心里并不好受，这件事在过去就是他一个电话的事情，很多人会争着帮他帮，可是现在他也要求人了。 不过毕竟还有一些面子，而且知道应该找谁办这件事，这一点还是比王卫东要强。 王卫东也没有闲着，他要给两家老人办理小卖店的工商执照，这件事办起来很容易很好就办好了。 半个月后小雅就进入经纬小学读书，而且说好明年王卫东的儿子也能进入这所学校。 “我已经给北海道水产的左藤义则先生去信，让他到京城和我面谈，现在咱们两个就回京城等着左藤先生！”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 第二百零三章 佐藤先生来了 听说王卫东到了京城，宋宇马上就邀请王卫东吃饭。 在丰泽园里就宋宇王卫东和欧小阳三个人吃饭。 “以后要什么事情就找我，不要跟我客气！不过有什么好事也不要忘了我！以后就咱们三个在一块玩儿，其他人不用搭理！”宋宇端着酒杯说道。 “咱们不是朋友吗？以后我少不了麻烦你。”王卫东说道。 “酒少喝一点，吃完饭我带你们到酒吧坐坐，随便再找几个妞儿！”宋宇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高兴的说道。 京城使领馆附近有不少酒吧，外国人很喜欢去那里消遣，京城的有钱人和很多漂亮姑娘也喜欢往那里凑合，都是追求时尚和寻找机会的。 “吃饭喝酒可以，那个地方我就不去了。”王卫东推辞道。 “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再不嗨皮，年纪大了后悔都来不及！”宋宇说道。 “谢谢你，不过还是以后再说。这一次来我还有重要的事情，等小本子客人来后，商量妥当我要马上过境到那边去。你这种生活方式我现在还消受不了。”王卫东笑着说道。 宋宇看着王卫东说道：“将来你一定会适应的，一定的，不适应也不行！如果不适应，你和那些一起做生意的人怎么会有共同语言？他们怎么会把你当做真正的朋友？卫东，你要懂得同流合污！” “等左藤先生来之后我就与他谈价格问题，如果一切顺利，等转运海鱼的货船运到北海道，货款就会打到港岛的公司。”王卫东转移话题说道。 听见王卫东说生意上的事情，欧小阳和宋宇都仔细的听着。 “我不准备让港岛的公司直接把钱汇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鱼业公司。他们拿不到美元，只能拿到按比价兑换的卢布，现在卢布贬值，卢布拿在手里还没有捂热可能就跌了百分之十甚至更多，他们也不愿意这样。”王卫东说道。 “可以让港岛公司在内地成立一家分公司，就用这笔钱在内地购买那边急需的商品运过去，采购物资的事情就由你们两个负责。”王卫东接着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眼睛都是一亮。 现在买东西的是大爷，他们完全可以利用关系买到更便宜的商品，就是赚差价可能就是很大一笔钱。 这样多好啊，卖东西的人高兴，北方大国的人也高兴，他们当然更高兴，皆大欢喜！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野果阅读！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yeguoyuedu 】 “不过我们不能因为钱把一些残次品，乱七八糟的东西运过去！别人那样干，但是我们绝对不行！要建立信誉，做长久打算，不能赚快钱！”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还不了解我，我这个人做事绝对靠谱，你问问那些和我交往过的姑娘，就是分手后也没有一个骂我的！我这个人最讲信誉！”宋宇拍着胸脯说道。 左藤义则是五天后抵达的京城。 宋宇别出心裁找了一辆在中国最有排面的轿车去接他。 左藤义则坐在这辆造型古典的轿车里忍不住说了一句：“死库依！” 王卫东在酒店里为左藤义则接风洗尘。 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肴左藤义则说道：“年轻人，你在我的工厂里很能干，我当时以为你一定是中国贫苦人家的孩子，没想到你在这里过的这么好！” 小本子比中国经济发达，可是招待客人的时候也不会这么丰盛，甚至有点奢侈。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待客传统，要尽其所能！”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一边吃饭一边聊海鱼的事情，宋宇和欧小阳坐在一边旁听，听两个人叽哩哇啦的说日语。 “我们都知道北方大国那里海鱼价格很低，可是现在根本没有途径。”左藤义则说道。 “在东北时我经常跟他们做换购生意，现在是很好的朋友，他们现在也苦于海鱼卖不出去。”王卫东说道。 “光是这样谈我是没有办法完全相信你的，我必须要看到鱼，看到货船到港才行。”左藤义则说道。 “没问题，你们向我在港岛的公司订购海鱼，由我们再向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订购，等货船到达钏路鱼港的时候你们向我在港岛的公司付款。”王卫东说道。 “那么价格呢？”左藤义则问道。 “我可以在你们采购北海道渔民海鱼的价格上便宜一点。但是不会让利太多。”王卫东说道。 “为什么不能再多一点？”左藤义则笑眯眯的看着王卫东说道。 “据我所知，中国市场上的鳕鱼和其他鱼类的价格并不高嘛。为什么不能比照中国的价格卖给我们？”左藤义则问道。 “我以后也不会在中国市场上买鱼了，我现在正在联系半岛国市场。”王卫东答道。 现在是九二年的三月，半岛国还没有与中国建交，可是北方大国已经在九零年就与半岛国建交了，所以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往半岛国卖海鱼是可能的。 而且据说半岛国对鳕鱼等海鱼的喜爱程度远远超过小本子，明太鱼热吃冷吃腌成泡菜吃就有几十种做法。由于海域狭隘，海鱼的捕捞量却很少，所以对进口需求量很大。 “好吧，你说说看，你打算卖多少钱？”左藤义则问道。 “比你们正常收购价格低零点二美元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左藤义则轻轻的摇头。这个老狐狸还是看出来王卫东是很想做成这笔生意的。 两个人在零点一美元上争论很长时间，王卫东一点点的退让，最后在一点六美元上坚持不退。 左藤义则最后说道：“我愿意以一点六美元一公斤的价格收购鳕鱼，不过这都是在我看见鳕鱼到岸的时候合同才生效！” “没问题！”王卫东答道。 签订了一份向港岛恒昌公司采购五百吨鳕鱼合同后，左藤义则谢绝了王卫东他们多留几天游览京城的邀请，休息一天就返回了日本。 “卫东，看来你那时候去小本子国留学还是很有好处的！不仅学会了日语，还认识了那里的商人！”欧小阳高兴的拍着王卫东肩膀说道。 第二百零四章 为己才有动力 欧小阳和宋宇都很兴奋，虽然他们都不知道王卫东做这一次生意会赚多少，不过五百吨鳕鱼就是五十万公斤，每公斤合同价格是一点六美元，总额就是八十万美元。 八十万美元中应该有大部分属是于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那么就是超过四十万美元。 而这些钱都由他们两个在国内购买成商品运出去，利用他们的关系购买商品时只赚十分之一的价差也有四万美元！ 实际上他们会赚的更多！ 宋宇用那辆有排面的轿车把王卫东送回宾馆。 “小宇，我替你开一会，我还从来没有开过这种车。”欧小阳说道。 宋宇点头同意。 欧小阳开车的时候，宋宇拿起了他那个比板砖还要大的大哥大手机。 这部手机是宋宇花了两万多块钱买的。 宋宇打电话的时候居然抬起脚放在驾驶台上。 他按了一个号码问道：“强子，我是小宇，我想问问你现在汇率是多少？什么，五点五？好嘞，我知道了。没有什么事儿，就是随便问问。” 放下大哥大，宋宇目视前方说道：“开这种轿车的人里面你是技术最差的！” “我能跟他们比吗？他们都是千挑万选的。”欧小阳说道。 然后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终于宋宇开口说道：“采购的时候咱们两个一人一半，怎么样？”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欧小阳痛快的答道。 按说宋宇的背景和门路都比欧小阳深厚，欧小阳是竞争不过他的，不过王卫东是欧小阳介绍给宋宇的，凭这一点宋宇就要让着欧小阳一点。 即使是一人一半，每人至少也会赚十几万。而且这只是一笔生意，一次又一次的生意做下去赚的就多了。 王卫东很快回到哈市，然后带着欧小阳帮他办好的签证踏上了留学的历程。 他比正常时间提前了四五个月，因为现在是四月正是应该出海捕鱼的时候。 由于一月份运去的那十吨白酒，拉里莫夫管理的渔业公司终于又活过来了。 不过看见王卫东的到来，拉里莫夫还是向他不住的抱怨缺少燃料。 “我是没有办法从中国给你搞到燃料的，无论如何你都要马上派船出海！”王卫东说道。 可是拉里莫夫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拉里莫夫先生，你想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你是这家渔业公司的经理，现在这种情况你就是这家公司的主人！我能够把鳕鱼以一美元一公斤的价格卖出去，你好好想想，你会赚多少钱？不久以后你就是富翁了！”王卫东说道。 拉里莫夫的眼睛开始放光，不久之前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工作的时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之所以他对王卫东的事情办的很快是因为他觉得王卫东是他的朋友，而且王卫东也给过他好处，拉里莫夫是把王卫东的事情当做私事来办的。 如果当作公事来办，王卫东换购的鳕鱼不知道臭几次了。 现在拉里莫夫突然意识到他可以利用这家渔业公司做很多私事！可以让自己迅速的成为富翁！ “拉里莫夫先生，你好好想想，把五百吨鳕鱼运到小本子那里，回来的就是五十万美元！这五十万美元里面有多少是你的功劳？当然，你是拿不到这五十万美元的，只能拿到按现在汇率兑换的卢布，我已经帮你想好了，这五十万美元在中国买成这里急需的商品，到这里价值会更高！”王卫东说道。 拉里莫夫看着王卫东，王卫东说的这些知识是他在读书的时候从来没有学到的内容。 王卫东对他说的这些话，在原来拉里莫夫学习的书里面是被大肆批判的。 他当渔业公司经理这些年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执行上级的命令。 “拉里莫夫同志，今年上级安排的捕捞任务是五十万吨。” “拉里莫夫同志，上级命令把一千吨鳕鱼装上火车运往哈巴罗夫斯克。” 这些年拉里莫夫就是一个执行命令的机器人，怎么样经营公司，怎么样让公司赚钱他从来就没有想过，也根本用不着他去思考这样的问题。 他赚到的工资和这些事情毫无关系。 现在王卫东给他打开了一扇大门，外面是崭新的世界，一个可以让他生活的更美好的世界！ “有了钱以后，你可以做很多事情！将来你会有外国名牌轿车，住在别墅里面，你心里的愿望都能够实现！”王卫东像一个念咒语的巫婆一样说着带有魔力的话。 拉里莫夫勐然抓起电话说道：“我要燃料，我一定会有燃料！”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东方着名的海港，海湾里有几百条各种各样的舰船，现在上级根本不会管拉里莫夫的渔业公司，不过突然焕发了主观能动性的拉里莫夫还是从某个渠道搞到几十吨燃料。 有了燃料，捕鱼船终于可以出海了。 “两艘船就行，保证五百吨鳕鱼的捕捞量。”王卫东说道。 “每公斤鳕鱼你真的能够卖到一美元？”拉里莫夫问道。 “当然！拉里莫夫先生，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吧。”王卫东答道。 现在这里开始互相称呼先生了，而不是过去的同志。 为了安全王卫东就住在渔业公司的宿舍里，他很少出去。 从宿舍楼上往下看，王卫东经常看见一些老人腋下夹着一个大列巴蹒跚的走在路上。 虽然北方大国把退休金提高到九百卢布，可是现在靠这一点钱湖口很难。 喝醉酒的人直接睡在大街上，如果现在是冬天非被冻死他们不可。 一个月后，拉里莫夫告诉王卫东，两条出去捕鱼的船正在从鄂霍茨克海返回。 王卫东赶回哈市给欧小军打电话，两三个小时后欧小军用传真机发来一份港岛恒昌公司向符拉迪沃斯托克鱼业公司采购五百吨鳕鱼的合同。 王卫东又带着合同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拉里莫夫也曾经办理过出口的事情，那是把海鱼运往半岛北部那个国家。 现在换成了小本子国，程序更要正规。 签订合同，租船忙的他一塌湖涂。 过去这些事情都是由上级负责，现在全要由他来办理。 王卫东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想：等拉里莫夫这些人开始熟悉商业运作，大批商人蜂拥而来，大批进出口代理公司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设立分公司的时候，就是他要撤离的时候了。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第二百零五章 塔罗牌的启示一 娜塔莎担任列车服务员的那趟火车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按照规定中间有四天的休息时间。 她和四名同次列车作服务员的姑娘来到渔业公司，一起来的还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人。 一般来说北方大国的女人到了三十多岁身体大多像气球一样已经膨胀了，可是王卫东看见的这个女人身材窈窕，脸蛋瘦削宛如少女，只是眼角带着些许鱼尾纹。 看见王卫东也在这里，娜塔莎很高兴，惊喜的叫了一声：“维尔通叔叔！” “娜塔莎，你怎么到这里来了？”王卫东问道。 “家里实在是太狭小了，我们是到这里练习的。”娜塔莎答道。 “练习，练习什么？”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练习台步，我就要当模特了！”娜塔莎兴奋的答道。 她回答王卫东的问题是用手捂住嘴巴身体微微的颤抖，激动的就像是看见了十克拉的大钻戒一样！ 北方大国过去是没有模特这个职业的，现在一切都在向西方学习，模特也开始出现了。 “到哪儿当模特？莫斯科？”王卫东问道。 “不是莫斯科，是法国，是巴黎！”娜塔莎答道。 她的眼睛像钻石一样兴奋的熠熠生辉。 娜塔莎很早就幻想着去外面的世界，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而且去的地方是世界的时尚之都巴黎！ “火车抵达莫斯科的时候，我们走出火车站遇到一位来自法国的先生，他说我们几个人的形象非常好，经过训练以后完全有资格当模特，然后给了我们一张名片，希望我们下一次回到莫斯科的时候参加选拔。”娜塔莎解释道。 王卫东看着其他四名女孩子，的确一个个长得都非常漂亮。 “所以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我们要马上训练等半个月后回到莫斯科参加选拔。这位是妮娜老师，芭蕾舞是一流的！我们就是请她来训练我们。”娜塔莎解释道。 妮娜是芭蕾舞老师，她根本没有当过模特，她能够教的那些东西都是她通过看西方来的模特影像资料自学来的。 渔业公司宿舍里有一个小礼堂，娜塔莎带着四个同伴来这里就是要在这里练习。 妮娜老师按下录音机的按键，音乐声响起，她拍拍手说道：“姑娘们，我们开始吧，我先给你们示范两遍！” 王卫东看见妮娜老师伴随着音乐沿着直线踩着台步，向前走出七八米然后停步摆了一个姿势再转身往回走。 五个姑娘看着妮娜老师都有些跃跃欲试。 王卫东靠着墙站着，看着五个如花般的少女和一个风韵犹存的女人真是赏心悦目。 一开始的时候五个姑娘是笨手笨脚的，可是一个多小时后就已经有模有样了。 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光，仿佛她们正走在巴黎的t形台上，两边的相机在不停的闪烁。 不过王卫东却感到了危险，这些傻姑娘不会遇到了人蛇集团吧？ 好长时间以来，在北方大国人的心里都觉得西方世界哪里都好，是他们向往的地方。 他们还没有想到的是那个地方也有很多危险，比如说国际人蛇集团已经向北方大国伸出了魔爪。 随后的两天王卫东总是去观看姑娘们的练习，五个漂亮的姑娘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很是养眼。 不过最后一天练习的时候，趁着几个姑娘休息，王卫东忍不住对娜塔莎说道：“娜塔莎，我早就知道你幻想着有一天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可是可以去的方法很多，没必要一定要当模特。将来可以出国旅游嘛，现在没有限制了，你要出国很方便！” “出国旅游？那要花多少钱？我现在的工资只能填饱肚子，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买不了！”娜塔莎说道。 “这是暂时的，你父亲很快就会很有钱的，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王卫东说道。 “即使将来我父亲真的有钱了，他也不一定给我钱。”娜塔莎说道。 当初娜塔莎当列车服务员的事情还是维尔通叔叔办的，而她的父亲拉里莫夫根本就没有管。 看着这个很可能要跳进火坑的姑娘，看着娜塔莎金黄色的头发和美丽的侧脸，王卫东有些不忍心。 “如果你的父亲不出钱，维尔通叔叔出钱让你到国外旅游！千万不要参加那个模特选拔，那可能是个陷阱，等你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叔叔，你总是对我这么好！”娜塔莎感激的说道。 第二天就要登上前往莫斯科的火车，然后就是模特选拔，再然后就是去巴黎。 四个姑娘都很兴奋，可是她们发现平时有说有笑的娜塔莎却显得沉闷。 “娜塔莎，你怎么了？”妮娜老师问道。 “刚才维尔通叔叔告诉我不要去参加模特选拔，他说去巴黎可能很危险。”娜塔莎答道。 “你的维尔通叔叔是个色鬼！我们训练的时候他总是盯着看，特别是看你！”一个姑娘说道。 “哦，我明白了，你的中国叔叔喜欢你，所以不希望你离开这里！”另外一个姑娘恍然大悟的说道。 娜塔莎的脸蛋发热，心在砰砰的跳。 那个愿意出钱让自己出国旅游的维尔通叔叔真的是喜欢自己？ 回到家里，心神不宁的娜塔莎拿出她在莫斯科买的塔罗牌。 娜塔莎闭上眼睛心里默念：“巴黎，维尔通叔叔，巴黎，维尔通叔叔。” 她信手抽出一张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国王！ 娜塔莎又闭上眼睛把塔罗牌重新洗了一遍然后由抽出一张，睁开眼睛一看居然还是国王！ “原来是维尔通叔叔！”娜塔莎喃喃的说道。 第二天五个姑娘在前往莫斯科的火车上居然发现了妮娜老师。 “妮娜老师，您这是要去哪里？”娜塔莎问道。 妮娜老师站起来双手叉腰绷紧修长的双腿挺胸说道：“难道就你们有资格，我就没有资格去参加模特选拔吗？”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火车缓缓的启动拉着一群充满向往的女人先向北然后向西滚滚而去。 第二百零六章 塔罗牌的启示二 娜塔莎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七天后捕鱼船终于从鄂霍茨克海回到海港。 鳕鱼经过分拣处理后就装入货船。 也许是拉里莫夫提前做好工作的原因，报关和验放都很顺利。 看着货船出海，王卫东又给北海道的左藤义则发了一份商务电报。 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只有飞往釜山的飞机，按理说从釜山转机到东京也可以，可是现在中国与半岛国还没有建交，王卫东无法办理签证，只能干等着北海道方面的消息。 好在这里离北海道并不算远，两天后王卫东就收到了北海道左藤义则发来的电报，五百吨鳕鱼已经到港。 王卫东找到拉里莫夫问道：“你希望用这五十万美元购买什么东西？” 听见王卫东的问题，拉里莫夫一时回答不出来。 他管理渔业公司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问题。 “粮食？”拉里莫夫说道。 粮食，还是粮食，这里最缺乏的就是粮食。现在没有人有心思种地，田地里荒芜一片，未来几年北方大国可能都会缺乏粮食。 可这是王卫东做不到的事情。 “我回去试试看，其他的还有什么？”王卫东问道。 “香烟，白酒，衣服，鞋子，袜子，什么都要！”拉里莫夫说道。 可是当王卫东问他具体哪种商品需要多少的时候拉里莫夫又说不出来。 这么多年他一直忠实的执行上级交给他的命令，现在需要他自己做决定的时候拉里莫夫发现自己失能了。 “拉里莫夫先生，我觉得你应该找一个懂经济方面知识的秘书，让他来帮助你工作。”王卫东建议道。 拉里莫夫手下的人都是小拉里莫夫，等着执行拉里莫夫下达的命令而缺乏主动精神。 “你这个建议很好，我会找的。”拉里莫夫答道。 王卫东返回国内要和宋宇欧小阳商量采购的事情。 他只在哈市待了一天就前往京城。 “拉里莫夫要进口粮食，可是我实在办不到啊。”王卫东困恼的说道。 “我可以办这件事，不过价钱会高一些。”宋宇看着王卫东说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让他做这件事他就要赚的多一点。 “可以，最好就是大米面粉和食用油这三种，大米不能是灿米。”王卫东说道。 然后三个人又开始研究其他商品的采购数量，十几种商品分别购买的数量让他们伤了很多脑筋。 港岛恒昌公司的分公司在京城成立了，宋宇和欧小阳都印好了经理名片准备大干一场。 最好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帮帮忙，帮我换一千美元。” 娜塔莎她们的火车抵达莫斯科后，几个心急的姑娘打通名片上的电话号码，她们心急火燎的询问模特选拔的事情，对方客气的告诉她们地址让她们后天去参加选拔。 几个姑娘像模像样的在铁路宿舍走廊里走来走去做最后的准备，只有娜塔莎心烦意乱没有心思练习。 “娜塔莎，你还在想你的维尔通叔叔？跟我们去巴黎吧，去吃法国大餐，穿最漂亮的衣服，大把大把的赚钱！”一个女孩子鼓动道。 娜塔莎笑笑没有搭话。 “你的那个中国叔叔只比你高一点点，跟我们一起去法国结识那些世界上最有钱的男人吧！”另外一个女孩子说道。 娜塔莎现在是天人交战，这些天她一直犹豫不决，她很想去巴黎穿最漂亮的衣服，在t台上展示自己的美丽。 可是又不想走，那个对她温柔体贴的维尔通叔叔真的对她有好感吗？ 那个风趣幽默，不太喜欢喝酒而且有钱的维尔通叔叔真的喜欢她吗？ 她从包里找到那副塔罗牌，从里面抽出一张竟然是一张爱情牌! 两天后四个姑娘临出发的时候，一个姑娘对娜塔莎说道：“娜塔莎大婶，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等你将来在时尚杂志上看见我照片的时候就知道了！” 四个姑娘按照电话给的地址来到普希金大街的一处房子，一个彬彬有礼的年轻人接待了她们。 走进房间，四个姑娘发现已经有十几个女人等在那里。 她们发现妮娜老师也在里面。妮娜老师根据她们给的电话号码打电话也找到这里。 十几个姑娘互相打量比较，这些人里面最后谁能够胜出被选中去巴黎当模特。 又等了一个小时，房间里聚集了二十多个女孩子。 那个文质彬彬的年轻人又走进来说道：“各位小姐，车已经到了，请各位上车前往选拔地点。” 二十多名女孩子雀跃着走出来，看见路边停着一辆大巴车。 “请各位小姐上车。”年轻人说道。 女孩子们坐上大巴车，又有两名膀大腰圆的人跟着年轻人一起上车，所有的女孩子对这件事都没有在意。 大巴车向西行驶出了莫斯科市区。 “这要是去哪里？”妮娜老师问道。 “有摄影师在前面等着，要给你们先在野外拍几张照片让巴黎方面的人挑选。”年轻人微笑着说道。 大巴车向西南方向行驶了一百多公里，再往前就是勒热夫，几十年前这里死了上百万的人。 大巴车缓缓的停下。 女孩子们发现前面几米处就停着一辆装集装箱的重载卡车。 十几个彪形大汉围住了大巴车。 年轻人站起来厉声说道：“全体下车！” 大巴车上另外两个膀大腰圆的人也站起来盯视着车上的女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想让我们去哪里？”妮娜老师问道。这里她的年纪最大，胆子也最大，其他女孩子已经被吓傻了。 年轻人没有说话，他轮起手臂狠狠的扇了妮娜一个巴掌！ 其中一个壮汉一把揪住妮娜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把妮娜拖下大巴车。 妮娜不停的尖叫，可是四周空旷一个人都没有，叫也是白叫。 集装箱的门被打开，壮汉抱起妮娜老师距离四五米远直接把她扔到集装箱里面，二十多个女孩子被沉闷的撞击声吓的浑身哆嗦。 【讲真，最近一直用野果阅读看书追更，换源切换，朗读音色多，.yeguoyuedu 安卓苹果均可。】 剩下的那名壮汉掏出一把三棱匕首喊道：“下车，快一点！” 十分钟后集装箱的铁门关好上锁。 年轻人对司机说道：“这一次往南走，走摩尔多瓦那条路！” 第二百零七章 塔罗牌的启示三 娜塔莎一个人在铁路宿舍里患得患失。 后悔的念头几次从心里涌起，她想马上出门坐上出租车赶到普希金大街的那个地方和四个女伴汇合参加选拔。 可是最后她还是没有去。 晚上，四个女伴没有回来，娜塔莎认为她们很可能是被选中了，所以被留下来，心里很是羡慕。 可是到第二天早上醒来，四个姑娘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这时候娜塔莎才感觉有些不对劲。就是被选中也要办理护照然后签证才能去巴黎，可是四个人连随身衣服都没有带。 她把这件事报告给列车长。 列车长听说后马上带着娜塔莎来到普希金大街上的那个地址。可是那里大门紧锁，隔着窗户看见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列车长又带着娜塔莎来到附近警局报告。 一个警察听完娜塔莎的叙述后平静的说道：“这种事情这段时间已经发生四五起，那些女孩子很可能被拐卖到国外去了。” “马上去找啊，现在她们应该还没有出过境！”娜塔莎着急的说道。 “你们放心，我们会调查的。”警察答道。 不过看他的态度好像这件事到此为止一样。 反过来警察对于娜塔莎为什么没有跟着那四个女孩子一起去参加选拔的事很在意，翻来覆去的询问。 一个小时后才放娜塔莎离开。 娜塔莎一个人坐在宿舍里，她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那四个一起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来的朋友忍不住哭了。 同时她也为自己感到庆幸，差一点她也失踪了。想到如果事情发生的严重后果，娜塔莎感到不寒而栗。 宋宇的确有能力，他几天后就办妥了一百吨大米的出口许可，只不过价格高了很多，要三块钱一公斤。 听到这个消息，王卫东马上同意。 有就比没有强，现在这种情况下拉里莫夫不会嫌大米贵的。 这一大批商品里面王卫东有意的让宋宇和欧小阳采购了一小部分高档商品，几十条高档香烟，几箱高档白酒和几十件名贵衣服和鞋。 “下一次生意是什么时候？”宋宇问道。 他和欧小阳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的等着采购下一批物资了。 “我要等北海道方面的消息。”王卫东答道。 这一次最高兴的应该是王卫东，只是他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去除各种税费，即使是他与欧小军分成后他也赚到了二十万美元以上。 他从知青点回到化工厂后干了这么多年还不如这一次赚的多。 不得不承认，港岛在商业运行的税费就是低。 不过那笔钱现在在港岛，王卫东还拿不到，所以他不免有些担心。 宋宇和欧小阳这一次也赚了不少。 欧小阳赚了二十多万，宋宇比他赚的还要多。 “瑞云跟我抱怨好几年，这一次我就给她买一辆富康！”欧小阳说道。 “长期饭票就是贵！你们看我现在这样多好，多潇洒！也就是坐在一起开瓶洋酒吃顿饭的事儿！”宋宇说道。 “我已经给左藤先生打电话了，他对这一次的交易很满意。可能很快就有下一次的交易。”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是在货物出境的前两天抵达的符拉迪沃斯托克，他要让拉里莫夫派人到格罗杰科沃接货。 现在这个时候，如果路上出现意外怎么办？ “我建议让安德烈夫他们帮忙做这件事，到时候可以多少给他们一点好处嘛。”王卫东建议道。 拉里莫夫的办公室里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女人。 “这位是莫斯科大学毕业的彼得洛娃，是我找来的秘书，维尔通，以后具体的事情你可以和她谈。”拉里莫夫介绍道。 这一次渔业公司发工资发的不是卢布而是大米烟酒和衣服。 所有的人更高兴，因为这些东西就是钱，而且他们不用担心这些紧俏的东西会贬值，实际上这些东西只能升值才对。 拉里莫夫看着仓库里堆放的大批物资感到很满意。仿佛这些宝贵的物资都是他自己的私人财产一样。 三天后娜塔莎跟随火车也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那四个姑娘和妮娜老师的家里人已经知道在莫斯科发生的事情，可是这么多天一直没有新的消息从莫斯科传过来。 五个女人就这样人间蒸发了。 娜塔莎神情暗澹的回到家里，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很大，原来外面的世界这么可怕！ 只有看见王卫东来看望她的时候，娜塔莎的眼睛才亮了起来。 “警察说这几个月从国外报纸上看到的新闻，已经有北方大国的女人出现在几个国家的那种场所，她们像奴隶一样做那种事情为别人赚钱，实在是太可怕了！”娜塔莎说道。 “世界上真正的好事都是自己抢来的，没有人会送到你的手里。娜塔莎，以后要小心一点，要知道保护自己。”王卫东说道。 他拿出换好的一千美元说道：“维尔通叔叔说话算数，这里离半岛国很近，有时间你可以去半岛国看看，和你的妈妈拉里莫夫娜一起去。” 娜塔莎拉住王卫东的胳膊说道：“维尔通叔叔，你和我一起去！” “我办不了签证，去不了啊。”王卫东遗憾的说道。 不过王卫东已经从宋宇那里得到小道消息，中国可能很快就会和半岛国建立外交关系，到那时候他就可以到半岛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领事馆得到签证，然后乘飞机去釜山或者其他地方，再转机去北海道。 当然从半岛国转机去港岛也是可以的。 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等待。 就在王卫东要向拉里莫夫告辞先回国的时候，拉里莫夫却先找到了他。 “维尔通，斯基亚克市长想要见你。”拉里莫夫说道。 “见我？为什么？”王卫东问道。 “虽然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普通人不知道你，可是现在在我们内部你可是名人！”拉里莫夫用手指画了一个小圈说道。 拉里莫夫耸耸肩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说道：“现在我们都非常困难，斯基亚克市长一定是想寻求你的帮助，你和其他来我们这里做生意的人不一样，你是我们最真诚，最值得信任的朋友！” 【推荐下，野果阅读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yeguoyuedu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第二百零八章 我们是钢铁的搬运工一 斯基亚克市长在市政府里接见了王卫东。整个市政府里都看不见几个人。看样子连市政府也处于停摆状态。 斯基亚克市长说道：“王宇东先生，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他们都说你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这段时间你给渔业公司帮了很大的忙。现在我希望你也向我伸出真诚的手，帮助我们！” 王伟东说道：“我当然愿意帮助你们，可是鱼业公司有海鱼，我可以帮助他们卖出去，换来他们急需的物资。但是我不知道应该怎样帮助您，您现在有什么？如果什么都没有，我怎么帮助你们？” 斯基亚克市长说道：“我们有！现在我就带你去看看。” 乘坐伏尔加轿车开到弗拉迪沃斯托克郊外不远的地方下车。 斯基亚克市长带个王卫东走进一家空无一人的工厂。工厂院子里停着七八辆破嘎斯卡车，还有几辆吊车。院子里竖着一根高大的烟筒。 王伟东对这家空无一人的工厂很是惊讶。这么大的工厂难道都不派人看守吗？ 秘书在前面带路。他推开了一扇大门，三个人走了进去。这个房子有五六十米长，20多米宽，里面摆着几十台机床。看样子已经很长很长时间没有人在这里工作了，到处都是灰尘。 “这就是你让我看的地方？”王伟东问道。 斯基尼亚克市长答道：“是啊，就是这里。” “市长先生，你现在要我怎么做？”王伟东接着问。 “卖掉，全部卖掉！”斯基亚克市长答道。 “听说中国现在正在大规模搞建设，需要大量的钢铁。这些不就是钢铁吗？”四吉尼亚克市长说道。 看着这些还不是太旧的机床。跟自己当年干无线电厂时花五百块钱从向阳化工厂买的那台老掉牙的机床相比好的太多。可是这些机床现在就要被卖掉，而且是被当做废铁卖掉。王伟东心里很是惋惜。 他毕竟是工厂的子弟。对这种败家行为感到非常心痛。 “怎么卖？你以什么价格卖掉这些机器？”王伟东问道。 “就按你们的废钢铁价格卖掉。”斯基尼亚克市长毫不在意的说道。 北方大国原来实行计划经济。并不完全是按照盈利或者不盈利的规律经营企业。这家机械修理厂本来就是靠国家资助才能维持。 现在国家不再给钱，工人们无以为继也都跑光了。即使再好的机器也失去了作用。现在这个时候还不如拿去换成食物填饱肚子。 “好，我的愿意做这件事情。在芬河口岸接到这些钢铁以后，我就折算成人民币，然后在那边购买粮食运到弗拉迪沃斯托克。”王伟东说道。 听见王伟东这么说，斯基亚克市长急忙摇头说道：“不，不！我们现在没有能力来拆卸这些设备，根本就没有人来干这些活，要有你们自己来拆！” 北方大国教育程度和教育普及率都很高。这种情况造成一个后果就是没有人愿意干体力劳动。 远东地区本来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现在这个时候人们纷纷往西面往莫斯科跑，就更没有人干活了。 斯基亚克市长的意思是让王卫东自己找人来拆卸这些设备。 “你是想让我找人来拆卸这些设备吗？”王伟东问道。 斯基亚克市长点点头。 “好，我愿意帮你这个忙，我马上回国找人。”王伟东说道。 三天后王伟东就回到了向阳化工厂。 现在家里只有王先进和曲晓梅两口子。白天他们上班不在家。王伟东就先来到鲍启航家里。 现在鲍启航所在的电影院根本没有事干，所以他每天就闲在家里。 看见王宇东的到来，鲍启航又惊讶又高兴。 “伟东，你怎么来了？”鲍启航问道。 “找你有事呗。上次你到我家我心里挺不是滋味。现在我有一点活，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干。”王伟东问的。 “什么活？”鲍启航问。 “我在北方大国那边包了一个工程，要拆卸一个工厂，现在需要一些人，你愿不愿意去？”王宇东问道。 “怎么拆卸？”鲍启航好奇的问。 “是一家机器修理厂。把里面的设备暖气水管线路等等所有的金属全部拆下来，然后装车运回国内。你放心，赚的一定比你们在向阳化工厂多很多。”王卫东答道。 鲍启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说到：“我干，我愿意去！” 下午快到下班的时候，王宇东还是没有回家。他来到孔德亮和方艳梅家门口。 等了一会儿。方艳梅骑着自行车先回到家里。 “伟东好几年没见了，你到这里干什么？”方艳梅问道。 “找你们呗，看你们过的怎么样。”王伟东笑嘻嘻的答道。 打开家门，让王伟东进屋，方艳梅又给王伟东倒了一杯水。 “怎么样？现在小日子过得不错吧？”王宇东问道。 “能怎么样？对付过呗，现在工厂带死不活的。就那么两个钱，还能怎么样？”方艳梅答道。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孔德亮带着上小学的女儿回来了。他看见王伟东大模大样的坐在家里，孔德亮挤出个笑容，跟王伟东打了个招呼。 那一次在大街上，孔德亮让王伟东一顿臭骂。周围几十个人在旁边看热闹，这件事让孔德亮丢进了颜面。 再然后受到刺激的孔德亮喝了一瓶北大荒，跑到车间里耍酒疯。他拿着大扳手追着车间主任喊打喊杀，这件事到了现在都是工厂里的笑谈。 不过好处是从那以后车间领导对他的态度好多了。不过回想起来，孔德亮还是觉得那件事很丢脸。 “卫东，你怎么来了？”孔德亮问道。 “我是来检查工作的！看看艳梅姐现在过的怎么样？有没有被混账王八蛋欺负！”王伟东答道。 “我欺负她？是她天天欺负我！”孔德亮带着怨气说的。 “不扯了，现在说正事，我今天来是找你们两口子有事的。现在工厂不景气这件事我也知道，天天在工厂里磨洋工，也赚不了几个钱。所以我想给你们找一点活干。我在北方大国那边承包了一个工程，需要一批人过去拆卸钢铁，赚的一定多！不知道亮哥有没有兴趣？”王伟东问道。 第二百零九章 我们是钢铁的搬运工二 听见王卫东说的话，黄艳梅和孔德亮先是一愣，过一会儿，孔德亮才慢吞吞的说道：“去北方大国那边干活，一个月你能给多少钱呢？” 还没有等王伟东回答，方艳梅就直接打断说道：“卫东，我明天就到工厂里办停薪留职，然后跟着你去那边。再这样下去将来孩子念书都供不起了！” “你知道那边是什么情况啊？问都不问就直接说要去。”孔德亮不满的说道。 “我不管那边是什么情况，我就是要去！工厂带死不活的，我们待在这里就是被活活拖死，现在不出去赚钱，老了就干不动了！”方艳梅断然的说道。 “你一个女人家家的去那边能干什么？”孔德亮反问道。 “重活干不了，不能干轻活吗？还可以给你们做做饭。”方艳梅答道。 “看看吧，还是艳梅姐爽快，做事嘎巴熘丢脆，简直就是女中豪杰！也就是你下手早了，否则燕梅姐就是我的！我把艳梅姐娶到家里，在家里墙上打板供起来，天天烧香磕头！”王伟东说道。 “卫东，你不要跟他说话。你看他那副没有出息的样子！”方艳梅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被媳妇儿这么当面侮辱尊严，孔德亮也不敢顶嘴。 他慢吞吞的说道：“咱们在工厂里干了十来年了，现在拍拍屁股就走，以前干的那些不都白干了吗？以后再涨工资，分房子还能有咱们的份儿了吗？” “你现在还惦记涨工资，分房子？能按月发工资就不错了。几年没有涨工资了？这几年什么都涨，就是工资没有涨！就那两个钱好干什么的？”方艳梅没好气的质问道。 孔德亮低头不语，家里日子过不好，女人埋怨男人天经地义。 “反正不管怎么说，我都要去，你爱去不去！”方艳梅断然说道。这等于向孔德亮下了最后通牒。 孔德亮吭哧瘪肚半天才慢吞吞的说道：“既然你都去了，那我也去呗。” 家庭往往是互补的，在东北如果男人老实蔫吧，家里的女人一般都很泼辣。 “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咱们两个就到工厂里办停薪留职，把孩子放在我妈家，然后咱们就跟着伟东过去！”方艳梅说道。 王伟东走后，孔德亮埋怨的说道：“你连问都不问，起码应该问问要给咱们多少钱吧，就这么拍拍屁股就跟着他走？到那里发现根本赚不到钱，后悔都来不及！” “伟东会骗咱们吗？你问了反而显得小气，让人看不起！”方艳梅答道。 王伟东从方艳梅家里出来，回到自己家去。 王先进和曲晓梅已经回来了，曲小梅正在厨房里做饭。 王伟东把刚才在孔德亮家说过的话又重新对王先进说了一遍。 然后王卫东问道：“怎么样，你想不想去？” “我不去，现在我和你嫂子都属于军品车间这一块儿的，工资有保障。跟你跑到国外去干什么？”王先进答道。 “赚钱你也不去？”王伟东问。 “为了赚你那几个钱，我把国营企业职工的身份扔了，你以为我脑袋进水了？虽然现在工资不高，但这是铁饭碗。雷打不动，有保障！跟你去能干一辈子吗？”王先进反问道。 “你可以像孔德亮方艳梅那样办理停薪留职嘛，将来还可以回到到工厂，将来退休了也有退休工资。”王卫东劝道。 可是不管王卫东怎么说，王先进油盐不进，他只是摇头。 在厨房里听见兄弟两个人的谈话，正在做饭的曲小梅走进屋子里问道：“卫东，你跟嫂子说实话，到那边你哥一个月到底能够赚多少钱？” “至少两三千一个月应该没有问题。”王伟东答道。 听见能够赚这么多，曲晓梅转头看向王先进说道：“既然是这样你也可以办停薪留职嘛，跟着伟东去干两年，赚几万块钱回来多好。” “你听他吹牛比，一个月能赚那么多钱？你天天看电视新闻不知道吗？那里的人都快吃不上饭了，还能给你这么多钱？我不去，放着好好的国营企业职工不当，跟着他一个跑单帮的屁股后面算怎么回事？”王先进说道。 到现在王先进还是抱着国营企业职工的身份不放。觉得在这里干再怎么样也安稳，有保障。 还有一个原因他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就是他觉得在自己兄弟手底下干活没有面子，别人很容易的对兄弟两个人进行比较，与王卫东相比自己混的太差了。 “嫂子，你作证，我今天苦口婆心的劝了我哥这么长时间，他就是油烟不进，说什么都不去！将来你千万不要怨我，没有赚到钱就怨我哥自己！”王伟东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王伟东又来到孔德亮和方艳梅家里。 看见他们两个和孩子正在吃饭，王伟东老是不客气的也坐下来给自己盛了一碗粥。 “艳梅姐，我现在需要十个人，现在包括鲍启航在内已经有三个人了，你们两个在工厂里再找七个人，能干，大家在一起干活对脾气的。然后我带就你们过去。”王伟东说道。 “没问题，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方艳梅干脆的说道。 方艳梅身上有一股东北女人泼辣的劲头，她比男人还敢闯敢干。 “两三天后你就等我的好消息！”方艳梅说道。 晚上，王卫东拎着礼品走进工厂退休工程师魏工家里。 “魏叔，您不记得我了？我就是王海富的儿子，王卫东！这一次来我是请您出山的，我在北方大国那边承包了一个工程，要拆卸一个工厂，里面的一些机械设备我看着还能用，所以想请您过去看看，给一个建议！”王卫东笑眯眯的说道。 随后的两三天王伟东就住在家里。他每天劝说王先进也跟着过去，曲晓梅也被王伟东说动心了，也劝说自己的丈夫。 可是王先进说什么也不去。 “现在孩子也不在家里，我再走了，就剩下你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王先进说道。 “你不是担心我的安全，你是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偷人吧？”曲小梅怒道。 第二百一十章 我们是钢铁的搬运工三 方艳梅虽然是个女人，但是做事比男人还利索。在外面办事她比丈夫孔德亮还好使。 两天后她就找齐了十个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他们工厂车间里面的工人，平时跟她和孔德亮都是好朋友。 这里面就有孔德亮车间的二胖，包括鲍启航在内十个人在方艳梅家里聚齐。 这些人年纪大的，也不过30多岁。年纪小的跟王伟东年纪差不多。 大家恨不得在托儿所的时候就认识，然后在小学里，中学里在相同年级或者不同年级里待过，彼此之间已经认识二三十年了。 这些人在一起干活绝对没有问题。 “好，就这些人。两天后我就带着你们一起出发！”王伟东说道。 两天后，包括魏工在内一共十一个人王伟东带着出境。从格罗杰克沃赶到海参崴。 在向阳化工厂的这些天，王伟东也去废品收购站看过，也打听过废钢铁，废铜，废铝的价格。 而且他还和欧小阳宋宇打过电话，把他承包工程的事情也跟他们说了，然后请他们帮忙。 把十一个人安置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王卫东去见斯基亚克市长。 “市长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签署一份合同？”王卫东问道。 “有这个必要吗？”斯基亚克反问。 王卫东心里明白，这个合同的确没必要去签。如果斯基亚克不承认这个合同，他连一个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不过他还是觉得有这个东西总比没有强。 把中国废钢铁的价格写在纸上，王伟东然后问斯基亚克市长：“市长先生，这个工厂的废钢铁你打算卖多少钱？” 斯基亚克仿佛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似的，他认真的思考了一下问道：“我想换二百吨粮食，还有衣物，鞋袜洗衣粉等等这些日常用品。我马上让秘书给你列出一个单子，你看看这些工厂里的废钢铁值不值这些价钱？” 王卫东就在市长办公室里等待。两个小时后，市长秘书交给他一张长长的单子，单子上面列出了数目庞大的日常用品。 王伟东拿着单子对市长斯基亚克说道：“我要回去核算一下这个单子上所有商品加在一起的价钱，然后再估算整个工厂里废钢铁的价钱。看看可不可以做这笔生意？” 斯基亚克市长点头说道：“好的，我可以给你一天时间。” 王伟东回到住处把单子上的面粉大米食用油洗衣粉去污剂卫生纸等等这些所有的商品乘以数量估算出了一个数字。 王伟东觉得买齐这些东西大概要花一百万人民币。现在就要看把整个工厂拆掉运回中国能够值多少钱。 王伟东带着魏工来到这个空无一人的工厂。 “这个工厂真没有人吗？”魏工难以置信问道。 魏工想不到的是，不要说这个小小的工厂，再过一段时间也许北方大国一个几万人甚至十几万人的城市也会变的空无一人！ “真的没有”王伟东答道。 没有人会来这里偷东西，偷这些东西干什么？也不能拿回家去吃，更没有地方把它变成钱。 北方大国国土辽阔。这个不算大的工厂占地面积就有几十万平方米。工厂里的房屋面积加在一起也有几万平方米。 有单独的取暖锅炉，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有一根供电线路给这个工厂供电。 工厂前面是厂房，一共有三个车间。有三十台多台机床和还有其他加工设备。 后面的两栋住宅楼应该是给原来工人和家属住的，现在已经全部空了。 走进安装机床的车间，魏工仔细的查看每一台机床。 人们说到北方大国总喜欢说两个字，那就是厚重。 在这里王伟东感觉到这两个字恰如其分，那就是又厚又重。机器设备的体积都很庞大，重量十足。连在墙壁下面取暖用的暖气片都比中国的暖气片大出很多。 他感觉墙上用于照明电路的电线都比中国的电线粗。 三十多台机床里面，有20多台是典型的北方大国机床。还有六台机床在这些膀大腰圆的机床里面显得格外苗条。 魏工仔细看着那六台机床对王伟东说道：“卫东，这里面有两台机床竟然是西德的！看上面的铭牌应该是80年代进口的，到现在还不到十年，看样子根本没有怎么用过。这可是好东西！另外四台是捷克的，质量也很不错。其实这些机床都很新。拆了卖废钢铁实在太可惜了！” 两个人再到其他地方看看。 几排高大的厂房里安装的都是各种各样的机器设备。 “这个工厂的机器设备比我们工厂现在的设备还要先进，真是败家呀！”魏工痛心疾首的说道。 “魏工，我的意思是你这几天在工厂里转一个遍。哪些可以运回去重新利用的，哪些拆了应该卖废铁的，你都给我列出一个单子。最好列出步骤。先拆哪里，后台哪里，我们按照你建议的顺序去拆。然后运回国内。”王卫东说道。 魏公点头表示同意。 王伟东把住在市里的十个人也带到这里，就让他们住在工厂里。反正工厂里有的是地方，就是住一千人也住得下。 “这个工厂现在你们已经看到了，钢铁成千上万吨！我现在宣布，你们拆下来一吨废钢铁我就给你们五十块钱人工费！还有，这几天魏工在这里要把有用的机器设备标记下来，你们把这些设备装车价格翻倍，同志们，加油干吧，发财的机会到了！”王卫东说道。 “人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十个人里面必须有一个人出来承担领导的责任，我现在宣布方艳梅同志就是你们这些人的领导。同志们朋友们加油干吧！”王伟东接着说道。 魏工在这里待了四天，按照他的规划，先拆走有用的机器设备，然后再把有用的钢管暖气片等等也拆走，最后打扫战场，包括所有房屋的钢铁框架，各种线路，钢铁门窗，连大烟囱上的梯子也要拆走！ “包括那几辆破嘎斯汽车和吊车在内，我估算上万吨应该没有问题！”魏工最后说道。 第二百一十一章 生财有道 现在是六月，天气温暖。王卫东从渔业公司为十个人要来一些大米面粉等物资。 又到商店里买了一些锅碗瓢盆之类的东西。 然后他和魏工一起过境回家。在抵达芬河市的时候，王卫东从银行里取出五千块钱硬塞给魏公。 魏工看见王卫东塞这么多钱给他，吓得连连摆手。 “卫东，有个三四百块钱就够了，这些钱实在太多了。”魏工说道。 “魏叔，知识就是金钱！”王卫东说道，他硬是把钱塞进魏工口袋里。 魏工很感慨，这些年孩子读书结婚，现在家里剩下的钱可能都没有这么多。 他在化工厂里干到退休都没有攒到这么多钱。 然后王卫东又买了一大批调料之类的东西，十个人过境，不可能想的太周全，只有到真正生活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还缺什么东西。 这些人也就带了被褥之类的东西，很多生活用品还需要后续王卫东给他们购买。 更重要的是一些特殊的拆卸工具他们也没有，也需要王卫东在国内给他们购买。 不过现在能够住上百户的住宅楼，就他们十个人住。宽绰的不得了。 按照魏工列出的单子，这十个人首先要拆除机床，然后运回国内。 王卫东已经给宋宇和欧小阳他们两个打了电话，让他们询问一下各种机床的价格和卖出途径，等机床运回国后可以顺利的卖掉。 王卫东又到渔业公司那里搞了一些柴油，这样吊车和破嘎斯车才能运转起来。 半个月后，三十多台机床被拆解完毕然后分别包装好，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火车站，在那里装上火车过境运到国内。 宋宇和欧小阳都赶到了哈市，当他们两个把西德机床的铭牌和六台捷克机床铭牌抄写下来，然后宋宇就打电话询问。放下电话后，宋宇高兴的说道：“发财了，发财了。嗯，就是这批机床，我们就能够卖出不少钱。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国与北方大国缓和了关系。当时高层就想让北方大国把中国五十年代他们援建的那些国有大型企业的机械设备升级改造一下，提高生产力水平。 本来这些设备就是五十年代从北方大国引进的，那些技术人员也是他们教的，升级改造更容易。 没有资金可以用粮食和其他轻工业品交换嘛。 但是当时北方大国自己都自顾不暇，根本就做不了这件事情。所以中国转而向西方购买设备和技术。 但是由于缺乏外汇资金，能够买到的外国设备非常少。这两台西德机床和六台捷克机床现在就是宝贝，斯柯达的技术也是世界有名的。 那二十多台北方大国机床即使不能卖到大型企业去，在乡镇企业那里也一定会非常抢手。 宋宇真是一个有办法的人。他居然把两台机床运到京城，卖到了一个机械研究所。 机械研究所用这两台西德机床作为他们以后设计的参考。两台机床宋宇就卖了30万。 “这些机床就归我来销售了。”宋宇大咧咧的说道。 “我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一百万绝对没有问题！宋宇拍着胸脯说道。 “听卫东说还有一些其他可以用的材料，比如说钢管暖气片之类的，这些就由我来卖。”欧小阳说道。 三个人，还是老规矩。按照四四二比例分成。 王卫东和宋宇各拿四成，欧小阳分得两成。 欧小阳和宋宇都很高兴，因为他们不仅能在这个上面挣钱，当设备和废钢铁变成钱以后还要再一次采购物资，他们还可以再赚一次钱，简直就是一鱼两吃。 现在国内钢材价格节节攀高，废钢铁的价格也水涨船高。当废钢铁卖出去，他们三个人又可以大赚一笔。 两个人越想心里越高兴，北方大国的买卖真是大有钱途。 王卫东又很快赶回符拉迪沃斯托克，他花高价买了蔬菜和一大块牛肉去看望正在干活的十个人。 拆下来的钢铁大致重量这些人心里都有数，换算成人工费每吨五十块钱，再换成每个人应该分得的钱，所有的人心里都美滋滋的，恨不得一天就把所有的活儿干完，然后揣着厚厚一沓钞票回家。 王卫东对方艳梅说道：“艳梅姐，你一定看好他们，不要为了挣钱瞎干，蛮干，一定要注意安全！慢慢来，钱不是一天就能赚完的。以后这样的活还有很多，不出事比什么都强。你要在旁边监督他们，让他们干活悠着点。” 方艳梅点头。 晚上吃饭的时候，端上桌的是两个大盆。一大盆大米饭，还有一大盆洋葱炖牛肉。 现在干活儿虽然很辛苦，但是想到可以挣到的钱，每一个人心里都很高兴，吃起东西也觉得很香。 吃饭的时候十个人围坐在一起，有说有笑。 二胖突然说道：“这个工厂拆完了，我们每个人至少应该赚上万块钱，一点儿问题都没有！你们说说卫东会赚多少钱？至少是咱们的十倍吧。” 孔德亮说道：“十倍，不止吧？他至少也应该赚几十万，甚至是上百万！小时候看书本上怎么说的？王卫东现在就是骑在我们头上的资本家，作威作福的资本家，压迫剥削我们的资本家！” 方艳梅把快子拍在桌子上怒道：“都闭上你们的臭嘴！现在好吃好喝还能赚这么多钱你们还不满足！剥削你们怎么了？不愿意被剥削，你们可以走啊。将来有一天你们也像卫东这样也包工程，十有八九还不如王卫东大方！” 看见方艳梅生气了，其他人脸上都讪讪的。 孔德亮喃喃的说道：“我们就是随便说说，解解闷，没有别的意思。” 方艳梅还是不依不饶的说道：“如果不愿意在这里被剥削，可以马上回工厂，那里没有人剥削你们，谁愿意走明天就走。我让卫东把你们的工钱结了！” 所有的人都低头不再说话。 如果王卫东看见这一幕心里一定很感慨，十年前挂靠在化工厂的无线电厂脱钩变成私人工厂的时候，那些残疾人心里也不满意，不愿意被王卫东剥削，愿意留在化工厂。 可是他们现在已经没有收入十来年了。 第二百一十二章 真老板遇到假老板一 八月份传来了好消息，半岛国终于和中国建交了。现在王卫东也终于可以去日本和港岛了。 当然他从国内搞到签证直接去这两个地方还是不可以的。 他只能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坐飞机去釜山，然后再去港岛，再由港岛坐飞机去日本，然后再飞回釜山，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这些地方他在国内都去不了，反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用留学生的身份都能去。 这一点让王卫东很无奈。 最近的一批一千多吨钢铁刚刚被运回国内，下一次运输还要半个多月以后。 王卫东想回到国内与欧小阳和宋宇见一面，了解一下废钢铁的销售情况。 然后就准备出国。到港岛见欧小军一面，理解一下自己那笔钱的情况。再去北海道，问一问左藤一泽先生下一批海鱼他们会什么时候采购。 在乌苏里斯克上车后王卫东抱着肩膀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王卫东真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白净灿烂的笑脸。 “伟东，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咱们两个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有十年了吧？原来你也到这里来做生意啦。”站在王伟东面前，孔令光满脸是笑的问道。 孔令光要赶时间回到国内，那个回国筹钱的黄老板再有几天就会赶到乌苏里斯克与他见面。 孔令光这时候故意偷偷的回国，错开与黄老板的见面。 这些年孔令光慢慢的由小骗子变成了大骗子。现在他在国外与当地社会上的人勾结在一起专门骗国内的有钱人。 以有能够赚大钱的生意机会为名勾引国内的商人上当。当他们偷偷把人民币带出国后，人就会不声不响的消失，包括钱在内彻底的人间蒸发。 而孔令光总在这些人出国之前就悄悄的回到国内，让别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作桉时间，这样也就抓不住他的把柄。 即使警察对他有所怀疑，也毫无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到国外调查取证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孔令光做事很隐蔽，总是让那些肥羊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不能对外人说的大便宜。 在自己被害前，这些肥羊自己都替孔令光保守着秘密。 现在带着二十万人民币的黄老板再过一两天就要出国了。 为了避开嫌疑，孔令光再一次的悄悄准备回到国内，然后大张旗鼓的在众人面前露面。 现在卢布像雪崩一样的下跌，既然卢布失去了货币的功能，那么北方大国的人自然要找其他的货币替代。在西部的人自然会用美元和其他欧洲的货币代替，比如说马克。 而在远东地区，使用人民币的人很多。 孔令光这一次如果得手能从黄老板的二十万人民币里分到几万块钱。 没想到他今天上车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已经十来年都没有见面的王卫东。 孔令光仿佛又看见了一只肥羊。 坐在王卫东身边，孔令光搂住王卫东的肩膀亲热的问道：“你也到这里做生意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你？” “我就是做一点小生意，快进快出！过境的次数不多。”王伟东答道。 孔令光先是盯着王伟东的脸，然后再上下打量他的穿着。 在心里，他在估计王卫东这只羊到底有多肥，够不够他做一次生意的。 “怎么样，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吧？”孔令光问道。 “也没赚到几个，也就是一般般吧，勉强对付生活。”王卫东含湖的答道。 “现在这里赚钱这么容易，怎么可能就对付一个生活钱？卫东，你太谦虚了。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很谦虚，赚了钱总喜欢藏着掖着！”孔令光说道。 “这么说你在这里混的不错呗？成了大老板了吧？”王卫东反问道。 孔令光整理了一下自己西服的衣领，像是谦虚，实际上是骄傲的说道：“还行吧，这几年勉强对付了一百来万！” 高明的骗子都是先骗自己，然后再骗别人。孔令光现在自我感觉真的就是有至少有上百万身家的大老板。 “还是你厉害呀。”王卫东一副由衷的口气说道。 “有赚钱的机会不抓住，那不跟傻子一样吗？我这些年就是靠抓住机会才赚这么多钱的！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就是好交朋友。咱们两个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当初一起在蜂山农贸市场里卖菜，同甘苦，共患难嘛。以后有赚钱的机会，我绝对忘不了你！”孔令光拍着王卫东肩膀说道。 “谢谢了，孔哥。到时候千万不要忘了拉兄弟一把！”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小意思！现在我碰巧就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愿不愿意插一脚？”孔明光问道。 “什么好机会？”王卫东问。 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城郊附近承包了一个工程，雇了十来个人。拆卸一个机械修理厂。拆下来的废钢铁老鼻子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出钱买一部分？运回到国内准发大财！”孔令光问道。 无论王卫东是心机怎么深沉的人，当他听到孔令光这么说的时候都掩饰不了脸上震惊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孔令光。 除了自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承包拆卸工程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孔令光说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拆卸的那个工厂！ 看着孔令光脸上那种成功商人的自信微笑，王卫东彻底的被震惊了。 看到王卫东的这幅表情孔令光却完全的误会了。 他以为王伟东是被自己的成功给震惊到了，能够承包这样工程的，那是什么样的商人呢？ “不要惊讶，这只是小意思，这个活儿干完以后，我还有更大的工程要干。你跟着我一定会发财！我现在实在太忙，要不半个月后我带你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现场看看？”孔令光自信的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干呢？”王卫东缓过了神以后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自己筹集二三十万，我就卖一批便宜废钢铁给你。注意要低调，不要到外面声张，否则我的那些客户听说我卖给你的废钢铁价格比卖给他们的低，我就不好办了！”孔令光嘱咐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真老板遇到假老板二 八月份传来了好消息，半岛国终于和中国建交了。现在王卫东也终于可以去日本和港岛了。 当然他从国内搞到签证直接去这两个地方还是不可以的。 他只能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坐飞机去釜山，然后再去港岛，再由港岛坐飞机去日本，然后再飞回釜山，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这些地方他在国内都去不了，反而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用留学生的身份都能去。 这一点让王卫东很无奈。 最近的一批一千多吨钢铁刚刚被运回国内，下一次运输还要半个多月以后。 王卫东想回到国内与欧小阳和宋宇见一面，了解一下废钢铁的销售情况。 然后就准备出国。到港岛见欧小军一面，理解一下自己那笔钱的情况。再去北海道，问一问左藤一泽先生下一批海鱼他们会什么时候采购。 在乌苏里斯克上车后王卫东抱着肩膀坐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突然他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 王卫东真开眼睛。就看见一张白净灿烂的笑脸。 “伟东，真的是你！我刚才还以为我看错了。咱们两个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有十年了吧？原来你也到这里来做生意啦。”站在王伟东面前，孔令光满脸是笑的问道。 孔令光要赶时间回到国内，那个回国筹钱的黄老板再有几天就会赶到乌苏里斯克与他见面。 孔令光这时候故意偷偷的回国，错开与黄老板的见面。 这些年孔令光慢慢的由小骗子变成了大骗子。现在他在国外与当地社会上的人勾结在一起专门骗国内的有钱人。 以有能够赚大钱的生意机会为名勾引国内的商人上当。当他们偷偷把人民币带出国后，人就会不声不响的消失，包括钱在内彻底的人间蒸发。 而孔令光总在这些人出国之前就悄悄的回到国内，让别人看起来根本没有作桉时间，这样也就抓不住他的把柄。 即使警察对他有所怀疑，也毫无办法。现在这种情况下，到国外调查取证几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孔令光做事很隐蔽，总是让那些肥羊以为自己捡了大便宜，不能对外人说的大便宜。 在自己被害前，这些肥羊自己都替孔令光保守着秘密。 现在带着二十万人民币的黄老板再过一两天就要出国了。 为了避开嫌疑，孔令光再一次的悄悄准备回到国内，然后大张旗鼓的在众人面前露面。 现在卢布像雪崩一样的下跌，既然卢布失去了货币的功能，那么北方大国的人自然要找其他的货币替代。在西部的人自然会用美元和其他欧洲的货币代替，比如说马克。 而在远东地区，使用人民币的人很多。 孔令光这一次如果得手能从黄老板的二十万人民币里分到几万块钱。 没想到他今天上车的时候居然看见了已经十来年都没有见面的王卫东。 孔令光仿佛又看见了一只肥羊。 坐在王卫东身边，孔令光搂住王卫东的肩膀亲热的问道：“你也到这里做生意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一直都没有看见你？” “我就是做一点小生意，快进快出！过境的次数不多。”王伟东答道。 孔令光先是盯着王伟东的脸，然后再上下打量他的穿着。 在心里，他在估计王卫东这只羊到底有多肥，够不够他做一次生意的。 “怎么样，这几年赚了不少钱吧？”孔令光问道。 “也没赚到几个，也就是一般般吧，勉强对付生活。”王卫东含湖的答道。 “现在这里赚钱这么容易，怎么可能就对付一个生活钱？卫东，你太谦虚了。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很谦虚，赚了钱总喜欢藏着掖着！”孔令光说道。 “这么说你在这里混的不错呗？成了大老板了吧？”王卫东反问道。 孔令光整理了一下自己西服的衣领，像是谦虚，实际上是骄傲的说道：“还行吧，这几年勉强对付了一百来万！” 高明的骗子都是先骗自己，然后再骗别人。孔令光现在自我感觉真的就是有至少有上百万身家的大老板。 “还是你厉害呀。”王卫东一副由衷的口气说道。 “有赚钱的机会不抓住，那不跟傻子一样吗？我这些年就是靠抓住机会才赚这么多钱的！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个人就是好交朋友。咱们两个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当初一起在蜂山农贸市场里卖菜，同甘苦，共患难嘛。以后有赚钱的机会，我绝对忘不了你！”孔令光拍着王卫东肩膀说道。 “谢谢了，孔哥。到时候千万不要忘了拉兄弟一把！”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小意思！现在我碰巧就有一个赚钱的好机会，你愿不愿意插一脚？”孔明光问道。 “什么好机会？”王卫东问。 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城郊附近承包了一个工程，雇了十来个人。拆卸一个机械修理厂。拆下来的废钢铁老鼻子了！怎么样？你愿不愿意出钱买一部分？运回到国内准发大财！”孔令光问道。 无论王卫东是心机怎么深沉的人，当他听到孔令光这么说的时候都掩饰不了脸上震惊的表情。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孔令光。 除了自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承包拆卸工程的一个人都没有！ 这个孔令光说的应该就是自己现在拆卸的那个工厂！ 看着孔令光脸上那种成功商人的自信微笑，王卫东彻底的被震惊了。 看到王卫东的这幅表情孔令光却完全的误会了。 他以为王伟东是被自己的成功给震惊到了，能够承包这样工程的，那是什么样的商人呢？ “不要惊讶，这只是小意思，这个活儿干完以后，我还有更大的工程要干。你跟着我一定会发财！我现在实在太忙，要不半个月后我带你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现场看看？”孔令光自信的说道。 “那我应该怎么干呢？”王卫东缓过了神以后问道。 “这还不简单，你自己筹集二三十万，我就卖一批便宜废钢铁给你。注意要低调，不要到外面声张，否则我的那些客户听说我卖给你的废钢铁价格比卖给他们的低，我就不好办了！”孔令光嘱咐道。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真老板遇到假老板三 对男人来说，什么样的相貌才是好相貌？很多人一定认为是英俊。 王卫东却不这么认为。 王卫东认为坐在身边的孔令光就长着一副非常好的相貌。 白净圆鼓鼓的脸上洋溢着孩子般天真的微笑，眼睛里闪烁着纯洁无邪的光。 孔令光让人第一眼看到就给人一种信任感。 谁会想到面前的这个人从十来年前开始就是一个小骗子，而现在变成了大骗子。从原来的骗吃骗喝，骗小姑娘上炕，到现在骗别人的性命从而谋取钱财。 “二三十万，我实在是没有啊！”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没有可以借嘛，三亲六故，七大姑八大姨，同学，好朋友，都可以借啊。你拿着这些钱过境到乌苏里斯克找我，然后把废钢铁运回去，转手就是几倍的钱！连借钱的人都跟着你一起发财！”孔令光鼓动道。 “我顶多也就能借个三五万，加上自己的钱有七八万而已。”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孔令光很遗憾。他觉得王卫东这只羊不够肥。不过瘦一点也没关系，也就是少赚几个钱而已，还是值得对面前的这个小子下刀的。 “七八万就七八万吧。”孔令光有些遗憾的说的。 “谁让咱们两个是好朋友呢？我怎么都会帮你这个忙的，现在我在蜂山县的家里有电话，我这就给你写个电话号码，等你把七八万块钱凑齐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告诉你应该到乌苏里斯克的什么地方去找我。等你过去后，我就安排人把废钢铁运过境。到时候你就等着数钱吧！如果你实在信不过我，我也可以带你去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个机器修理厂，也就是那个正在拆卸的工厂里去看看。”孔令光说道。 “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是一起在农贸市场里卖菜的战友！”王卫东也亲热的拍着孔令光的肩膀说道。 两个家伙在互相欺骗的时候，在外人看来就像好基友一样，互相搂着肩膀。 孔令光掏出笔记本和钢笔在纸上写下了电话号码然后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郑重其事的折叠好，小心翼翼的揣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这可是他的赚钱机会啊，一定要保存好。 过境到芬河以后，两个人要分手。 孔令光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女人错过了还可以再找，发财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用这七八万块钱购买废钢铁运回国内，转手就是二三十万，然后利滚利，雪球越滚越大。弄不好你很快就是百万富翁了！” “谢谢孔哥帮忙，给我这个赚钱的机会，我回去后一定争取多借一些钱，过半个月后就到乌苏里斯克找你去。”王卫东点头说道。 他回到哈市在家里住了三四天然后又赶往京城与宋宇和欧晓阳见面。 废钢铁和废钢铁也不一样，铸铁的价格和那种机械用钢在价格上能一样吗？ 特别是那些合金钢是非常值钱的。 街边上的那些废品收购部，他们收购的废钢铁要经过好几手才能送到钢铁厂里，而宋阳和欧小阳通过关系可以直接把这些废钢铁送到钢铁厂里从而卖更高的价钱。 欧小阳拿来很多单据，把他卖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单据都放在王卫东和宋宇的面前。 现在即使在京城，很多房子也没有集中供暖，要靠自己烧炉子来取暖。 所以从北方大国那边运过来的大号取暖片非常受欢迎，连带着水管也卖出去不少。 宋宇是在国内神通广大的人。而王伟东是在国外神通广大的人。欧小阳觉得自己现在能够在其中分得两成的利润已经很满足了，所以争着抢着干一些琐碎的事情。 宋宇把账目也弄得很清楚。他也不愿意因为几个小钱把三个人之间很好的合作关系搞坏了。 细水长流嘛，只有细水长流，大家才能一起发财。 为了几个小钱把关系搞坏了，影响到以后长久赚钱很不值得。 “给媳妇儿买了辆富康，把她高兴的够呛！剩下这些钱，我听说京城最近要搞一波房改，我打算在京城也买处房子。”欧小阳说道。 他的父母在京城自然有国家分配的房子，可是他想有自己的房子。现在正好趁房改的机会实现自己的愿望。 房屋货币化是发展方向，但是不会过快要慢慢来，逐步放开。 宋宇没有这个想法，他本来在京城就有自己的房子，而且就在王府井附近。面积和地理位置都非常优越。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王卫东也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凑一凑热闹算了。如果有合适的房子，我也在京城买一处，以后咱们大家做邻居！” 听见王卫东有在京城买房子的意愿，宋宇和欧小阳都想帮这个忙。 “你想买什么样的？王府井附近怎么样？”宋宇问道。 “那个地方怎么是我能待的呢？四环以里，嗯。面积大一些就行。没办法，家里人实在太多。”王卫东无奈地说道。 “没问题！我帮你找地方，到时候你自己出钱就行了，其他的由我来办！”宋宇爽快的说道。 处理完这些事情，王卫东返回哈市又在家里住了两天，然后又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他刚回到这里，安德列夫就找到了他。 “维尔通，有人想要找你的麻烦，他们想对那个机器修理厂下手！”安德列夫说道。 “是谁？为什么？”王卫东为问道。 “你是符拉迪沃斯托克最有名的生意人，所以他们想对你下手，得到些好处。”安德烈夫答道。 “你给我点建议，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没办法，就给他们一点好处嘛，然后他们还可以保护你们，不让其他人去那里闹事。”安德列夫答道。 “他们要多少？”王卫东问道。 “我觉得一个月十箱白酒就差不多了，然后我跟他们的老大说说，让他们老大派两个人到机械修理厂那里替你们当警卫，这样再也没有人敢打扰你们了。”安德烈夫说道。 “好，就这么办！”王卫东爽快的说道。 第二百一十五章 真老板遇到假老板四 说完了这些事情，就在安德列夫要离开的时候，王卫东突然想起了孔德亮的事情。 他对安德列夫说道：“安德列夫，你能不能帮我调查一个人？这个人经常从芬河口岸过境到乌苏里斯克。有的时候应该也到过符拉迪沃斯托克。这个家伙是一个骗子，中国名字叫孔令光。你能不能马上派两个人去调查他一下？看看这小子在乌苏里斯克到底是干什么的？” “没问题，我找一个熟悉乌苏里斯克情况的人去就可以，这样的事情问问那些在社会上混的人一般就能打听出来。现在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从中国那边过来，然后和当地的人勾结在一起干一些为非作歹的事情。这件事并不难，我马上就去办。”安德列夫说道。 接下来王卫东就要忙自己的事情了。他去半岛国领事馆去办理签证，以留学生的身份很快就把去韩国的签证办好了。 他打算在釜山转机先去港岛，然后再由港岛去北海道。 安德烈夫的办事效率就是高，两天后他就又来找王卫东。 “那件事我已经帮你调查清楚了，当地乌苏里斯克社会上混的人有很多都知道这个人的，不过具体做什么事情他们却不知道。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人很有钱，是一个色鬼！当地有人保护他，所有没有人对他下手。”安德烈夫说道。 “后来我派去的那个人花钱买通内部人才打听出来，这个人真是一个骗子，他们的小团伙里有七八个人，只有他是中国人，俄国名字叫萨沙，他负责把有钱的中国人骗过来，然后剩下的人就对那个人下手，神不知鬼不觉的让那个人失踪，他们就是用这种方法谋取钱财。”安德烈夫说道。 听到安德烈夫这么说，王卫东也忍不住要冒冷汗，危险真是无处不在！ 孔令光这个王八蛋居然把目标对准自己，想对自己下手。 不知道有多少被想发大财念头冲昏头脑的人遭了他们的毒手。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应该怎么收拾孔令光了，王伟东不打算放过他。 不准备放过这个在异国他乡专门对同胞下死手的混账王八蛋。 如果留着这个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死在他手里。现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直接给令光打电话，告诉他自己已经筹到钱了，让他来找自己，然后让安德烈夫他们把孔令光抓起来。 可是这么做就把自己暴露，虽然收拾了孔令光但是也得罪了那个小团伙里的其他人，将来那些人会不会报复自己？ 想到这里，王卫东对安德列夫说道：“安德利夫，我给你一百美元，这是给你和派到乌苏里斯克那个人的报酬。还有，这个孔令光就是中国人里的败类，我想彻底消灭他！我出五百美金，你能不能再派几个人偷偷的去乌苏里斯克，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把这个人抓住，然后拉回符拉迪沃斯托克。接下来就是审讯，一定要让他把所有罪行都交代出来！拿到口供以后，你们就把这件事通知那边儿公安再把他送过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安德列夫马上点头。 “维尔通先生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做的非常隐秘，只要他再回到乌苏里斯克我马上就去抓他！” 带着二十万万人民币悄悄过境准备买废钢铁发大财的黄老板自从过境后就失去了消息。 十几天的时间过去了，黄老板音信全无。 家属慌了，急忙报告给当地的公安局。可是人是在境外失踪的，公安局也一点办法都没有。 家属提供了一个线索，据黄老板临走的时候说，他到那边是去找一个叫孔令光的人购买废钢铁的。 警察来到峰山，找到了还在家里的孔令光，然后就把孔令光带到当地派出所进行询问。 听说黄老板失踪了，孔令光一脸的惊讶。 “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国内呀，黄老板出去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以前我是跟他商量过废钢铁的事情，我也答应帮助他在那边购买废钢铁，可是具体时间并没有说妥，黄老板为什么去那边的我一点都不知道。”孔令光很无辜的跟警察说道。 孔令光这段时间的确就在国内，这件事有太多的人可以证明。甚至在黄老板还没有出境的时候，他就已经回来了。孔令光根本就没有作桉时间。 警察询问了半天一点结果都没有，最后只好让孔令光回去。 但是孔令光心里还是有些担心，他当初嘱咐黄老板，怎么大的好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没想到黄老板还是告诉了外人。就因为这样警察才会找到他。 这样他一时半会就不能进行下一个目标了。如果再有人失踪，疑点可能就会集中在他的身上。那样的话他就麻烦了。 看来对王伟东下手的事要往后拖一拖。好在王伟东这小子一直也没有给他打电话，看来王卫东借钱的事应该很不顺利，既然是一只没有多大油水的瘦阳，放过他也就放过了，并没有什么可惜的。 事情过了一个星期以后，孔令光又过境前往乌苏里斯克，这一次他是来分钱的。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从二十万人民币里孔令光分到了四万块钱。有这四万块钱，他又可以潇洒很长一段时间了。 当然不能在国内潇洒，那样太惹人注目了。孔令光打算留在乌苏里斯克一段时间，享受一下北方大国美女的热情奔放。 他包住在一家乌苏里斯克最好的宾馆，每天晚上都带不同的女人回来欢愉。 有钱就要及时行乐，孔令光打算在这里花完一万块钱后再回去。 今天晚上孔令光带着漂亮姑娘下了出租车然后三个人走向宾馆门口。 突然从路边冲过来三个人包夹住孔令光，然后迅速的把他按倒在地上。没等孔令光反应过来叫喊，沙包一样大的拳头就砸在孔立光的头上，孔令光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两个姑娘尖叫着跑开，这样当街抢劫的事情在北方大国的各个地方经常发生，幸好那些人抢劫的对象不是她们。 三个穿西装的俄罗斯壮汉伸出六只大手在孔令光身上一顿摸索后从身上搜出两千多人民币。 安德烈夫举起一只手，一辆轿车飞驰而来。 三个人把昏死过去的孔令光塞到轿车后排。 安德烈夫对司机说道：“如果他醒了，你就再给他来一下！我现在带人到宾馆里搜查一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老板遇到假老板五 安德列夫拿着从孔令光身上搜出来的宾馆房间钥匙，带着另外两个人快步走进宾馆。 这三个人都是专业人士，不到十分钟就又重新走出宾馆，他们已经找到孔面光藏在宾馆房间里的钱。 把躺在轿车后排昏死过的孔令光拉起来，安德烈夫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另外两个人坐在后排夹住还没有醒过来的孔令光。 孔令光仰头坐在后排座椅上，像是死人一样。刚才大沙包对他脑袋造成了伤害实在太大了。 轿车启动，飞驰而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晚上十一点多钟。安德列夫派人来找王卫东。 为了孔令光的事王卫东特意多留了一个星期。否则他早已经前往釜山了。 跟着警察来到警察局，安德列夫笑着对王卫东说道：“今天请你来就是想让你在外面听一下。” 王卫东坐在审讯室的外面，安德烈夫和另外两个警察在里面审讯孔令光。 孔令光悠悠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坚固的椅子上。他忍着头上的剧痛，缓缓的抬起头发现坐在对面的居然是一名警察。 老油条孔令光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他对坐在对面的安德列夫说道：“我怎么没见过你？乌苏里斯克很多警察都认识我，我跟他们是老熟人。不信你可以出去问一问，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马上把我放了，我请你们出去喝酒。” 他到现在还以为自己还在乌苏里斯克，面对的是乌苏里斯克市的警察。 “放老实一点！马上交代你的罪行！”安德利夫厉声说道。 孔令关对安德列夫现在的样子很是不屑。不就是为了钱吗？直接说就完了，何必装模作样浪费时间？ 虽然他们那个小团伙很小，可是大哥安东诺夫也是手眼通天神通广大的人。 “你们不知道安东诺夫是谁吗？我就是他手下的人！现在就放了我，你们还会有好处，否则你们以后会有大麻烦的！”孔令光威胁道。 “这里不是乌苏里斯克，这里是符拉迪沃斯托克！你要放明白一点，看来不严肃认真的和你说话，你是不会交代你的罪行的！”安德烈夫一拍桌子说道。 他对身边的两个警察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警察缓缓的站起来向孔令光走去。 他们两个准备严肃认真的跟孔令光好好谈谈。 王卫东坐在外面房间里点燃一根烟悠然自得的抽着。 他对里面两个警察和孔令光进行怎样严肃认真的谈话并不感兴趣。不过，谈话声还是不断传到他耳朵里。 孔令光对这种人严肃认真的谈话方式反应很剧烈，不一会儿就嚎叫着喊道：“你们想让我交代什么呀？” 安德列夫看见谈话有效果就摆摆手让两个警察先停下来。他比胡萝卜还粗的手指着孔令光说道：“其实我什么都知道，你这个骗子，更是一个杀人犯！马上把你的罪行交代出来！” “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就是从中国来的生意人，一直以来规规矩矩的做生意，不是骗子，更不是杀人犯！”孔令光马上否认道。 “其实你们的罪行我们全部都掌握了，在乌苏里斯克也有几个外人知道你们做的事情。把中国的有钱人骗到这里然后就对他们下手！交代出来你还会舒服一点，如果不交代，你就在这里吃苦头吧！”安德烈夫说道。 “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你可以去问乌苏里斯克的安东诺夫。”孔令光再一次把大哥抬了出来。 “你交代完所有罪行以后我会和安东诺夫好好谈谈的。”安德列夫说道。 然后他又摆了摆手让两个警察继续与孔令光进行严肃认真的谈话。 孔令光从小娇生惯养，父母对他不只是疼爱简直就是纵容。 从小开始对他犯的错误都是视而不见。在他们的眼里，自己的孩子哪里都好，错误都是别人的。不是自己的儿子勾引了那些天真单纯的姑娘，而是那些小狐狸精们勾引了自己的儿子。 孔令光骗来的钱拿回家里或者买一些礼物送给父母，父母也从来不问钱是从哪来的，而是非常高兴，觉得自己的儿子非常有能耐。 所以孔令光吃不了苦，更吃不了痛。他这种人是不能通过付出自己的汗水和努力去过好日子的，投机取巧诈骗到最后的谋财害命才是他的生活方式。 这样活着才能最轻松的过上好日子。 看见两个警察向他走过来，孔令光急忙说到：“其实我做的事并不算什么，死的都是中国人没有一个是俄罗斯人！大不了多给你们一些好处嘛，我现在就把我做的事情说出来，然后你们带着我的口供去见安东诺夫大哥，他一定会给你们很多好处的。” “好，那你就说吧。”安德列夫说道。 王卫东坐在外屋，他一边抽烟一边听着里面孔令光半真半假的交代。 这两年的时间里有五个过境的中国商人彻底的消失了。 孔令光把责任大部分都推到同伙身上，不过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逃不过罪行，只要把孔令光送回国内，国内的警察绝对有办法让孔令光实话实说。 孔令光之所以愿意坦白还有一个原因，他心里有一个错觉，他认为这些俄罗斯警察并不是真的想抓他，他们有其他目的，那就是钱。等到安东诺夫大哥给够这些俄罗斯警察钱后，他们就会把自己放了。 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已经是后半夜。 孔令光被押走。 王伟东来到办公室去见安东诺夫。 他把五百美金放在办公桌上说道：“安东诺夫，你是我最真诚的朋友！不要把这个混蛋送回乌苏里斯克，要直接通知中国警方，然后把他送到边境那边去！” 安东诺夫点点头答道：“没问题，我不会为了一点点好处破坏我们的长久友谊。你放心吧，维尔通，两三天之内我就会把他送走！” 一天后，王伟东就坐着西伯利亚航空的图一五四飞机前往釜山。 第二百一十七章 抵达港岛 飞机经过一个多小时就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起飞然后降落在釜山的机场。 抵达釜山后，王卫东查过航班买完机票后马上给在港岛的欧小军打了一个电话。 在下午的时候，王卫东再一次登上飞机飞往港岛，飞机夜晚降落在启德机场。 欧小军在机场的出口等着他，然后带着他走出启德机场，坐上轿车。 高楼林立，灯火璀璨，王卫东从车窗内向外观看着港岛的夜景。 欧小金说道：“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我也觉得很新奇，甚至心里还觉得震惊和很不舒服，腐朽的资本主义怎么会这么好？不过时间长了就觉得也就是那么回事。卫东，将来无论你走到哪里，看到的其实都差不多，米国，小本子，欧洲在光鲜亮丽的背后，可能在角落里。就躺着一个无家可归的人。这里的人，有的人住几千上万方米的豪宅，有的人连一张床都没有。” “先去带我吃饭还是住宾馆？”王卫东问道。 “我先带你去吃饭，就咱们两个人，简单一点。”欧小军说道。 “我不想吃粤菜，这里有鲁菜馆吗？带我去吃鲁菜。”王卫东说道。 “你这个要求很简单，一下子就给我省了很多钱。我心里正盘算着请你去吃鱼翅呢。”欧小军笑着说道。 “吃鱼翅干什么？直接来一盆小鸡炖粉条，我感觉味道可能更好！”王卫东开玩笑的说道。 港岛的北方人里面人数最多的就是山东人，所以这里也有很多山东菜馆。 欧小军带王卫东走进一家饭馆坐下，点了几样典型的鲁菜。 他打开自己的手提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大纸盒放在桌子上推到王伟东面前。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欧小军说道。 王伟东没有打开包装，看着外盒就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是一部摩托罗拉的大哥大手机，是现在走遍世界的装叉神器。 现在拿着大哥大手机走在中国的大街上，绝对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三十年后的苹果算什么，根本不值一提！ “我用不到，实在太重了，据说信号也不太好，实用性很差。”王宇东说道。 “是啊，其实我们都是一种人，都不喜欢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来包装自己，可是我在这里没有办法。在港岛这个地方，不穿的好吃的好，开豪车别人就会瞧不起你。”欧小军无奈的说道。 “收着吧，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感谢你让我做成了第一笔生意。现在我也算有属于自己的的事业了。”欧小军劝道。 他现在在妻子的家族企业里做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个吃软饭的，无形中家族企业里的那些人从上到下都不太看得起他。 现在他终于有了自己的公司，而且拜王王卫东所赐赚到了第一笔钱，欧小军感到很高兴。 他觉得自己找到了一条正确的道路。以后就在港岛借助自己的身份协助大陆的一些人在海外做生意。 欧小军点了一瓶茅台。 王卫东说道：“点这么贵的酒，太让你破费了。” 欧小阳笑着说道：“这算什么？其实这种酒在港岛卖的价格比在国内还便宜，就像那个大哥大电话一样，在香港买一部比在内地买一部在价格上要低很多。其实这里的税率很低。很多东西都比内地便宜。” 两个人喝了几杯酒，欧小阳又从手提包里拿出几张单据给王卫东看。 “这是钏路松前樱水产公司汇给我的钱，这是我给大陆恒昌分公司汇出的50万美金。还剩下的三十万美元扣除各种费用，还剩下26万多。按照事先说好的，你拿八成，我拿两层。你在这里的钱还有将近二十一万美元。”欧小军说道。 “可惜呀，这笔钱我现在暂时只能留在这里不能带回大陆。”王卫东遗憾的说道。 “我建议你在这里找一家银行建立一个账户，然后把钱存在里面。”欧小军说道。 “离开港岛我马上要去北海道，然后问问那里的水产公司他们准备什么时候采购下一批的海鱼。如果得到采购消息我马上通知你。”王卫东说道。 “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只做这一种生意？”欧小军问道。 “现在在国内我和小阳还有宋宇三个人很忙，有十来个人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拆卸修理厂的废钢铁。这些废钢铁在国内非常抢手。当然除了海鱼之外，将来北方大国那边的情况稳定一些以后我还准备做其他生意。”王卫东答道。 欧小军说道：“北方大国虽然现在情势不太好，但是慢慢的形势稳定后虽然大部分人将来生活可能还是不好，但是少部分人很可能会迅速的富起来。这些人要过好的日子，就需要购买东西。我们可以做这些人的生意。”欧小军说道。 “现在北方大国最缺的就是粮食，可是我在国内通过宋宇的关系给他们弄到的粮食很有限，就是杯水车薪。将来我想通过海外比如说小军大哥你的公司在其他国家采购一批粮食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这样就能解决大问题。”王卫东说道。 “宋宇这个的人我知道，他的确有能力，不过即使是有能力，他也不可能把大批粮食运到北方大国。要想解决问题，还是要像你说的，从海外进口大量的粮食，然后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港上岸，几千吨，上万吨的那种。”欧小军说道。 “可惜我们现在的资本不够，做这样的采购要有很多的钱。”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吃完饭，欧小军开车要送王卫东去港岛最豪华的宾馆下榻。 可是王卫东拒绝了。 “在你面前我就用不着装了，去一个中档的宾馆就可以，反正这里没有安全问题。能省还是省一点的好。”王卫东笑着说的。 第二天欧小军带着王卫东在港岛的一家彩旗银行里开了一个账户，然后把王卫东将近二十一万美金存进里面。 港岛机场只有前往北海道第一大城市函馆的飞机，王卫东与欧小军告别登上了下午前往函馆的飞机。 第二百一十八章 大伊万大展神威一 函馆距离钏路有五六百公里的距离，王卫东抵达函馆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了，他只能先在函馆先住一晚上。 第二天早晨王卫东前往钏路，抵达将近六百公里外的钏路时也已经是下午。 王卫东先给左藤义则会长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希望明天与他见面。然后就找了一家站前旅馆住下，洗了盐温泉后就回房间休息。 不过傍晚的时候，左藤义则还是找到了旅馆，热情的请他吃饭。 两个人吃钏路有名的豚肉井的时候，王卫东不解的问道：“左藤会长四月份的时候我们合作的很愉快，可是现在已经是八月份，为什么你们没有再发出采购鳕鱼和其他海鱼的消息？” 左藤会长先是微微鞠躬说了声抱歉，然后解释道：“四月份之所以订购鳕鱼是因为当时鳕鱼存货严重不足，而现在北海道渔民的渔船正在海中捕鱼，海鱼并不缺乏。” “可是我们的鱼更便宜啊！比那些渔民的鱼便宜很多。”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的渔业资源比小本子国还要丰富，甚至经常有小本子国的渔民偷偷跑到北方大国经济水域里捕鱼，被抓住的还被关进监狱。 左藤会长再一次微微鞠躬说了句抱歉，接着解释道：“虽然买日本渔民的鱼更贵一些，但是为了保证他们的收入，我们也不得已只能这么做。” 听到左藤会长的解释王卫东感到很是无语。 对于其他国家的人来说，做生意就是怎么能降低成本就怎么做，而左藤会长他们为了保障渔民的收入，还要宁可采购价格更高的海鱼。 “这么说我们的合作就以后就无法开展下去了？”王卫东问道。 左藤会长答道：“不是这样的，从九月份开始，我们会继续订购你们的鳕鱼，一直到十一月份。对给你们造成的麻烦实在抱歉！” 说完，左藤会长又微微的向王卫东鞠了一躬。 王卫东对这种客气很不耐烦，他希望得到的不是这种虚头巴脑的道歉而是实质的利益。” “好吧，下个月我等着你的消息。”王宇东说道。 虽然左藤义则这个老家伙嘴里不住说着对不起，不过王卫东对这一次的日本之行很不满意。 他希望得到的是北海道方面源源不断的订货。既然北海道这里达不到他的要求，他只能再想其他的办法。 坐飞机回到函馆，王卫东又从函馆坐飞机前往半岛国的釜山。 从釜山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王卫东立刻去拜见斯基亚克市长，他把欧小军送给他的大哥大手机转送给了斯基亚克市长。 斯基亚克市长拿到这个礼物非常高兴，虽然他现在还不能确定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是不是能够使用这部移动电话。 “维尔通，现在有一件事我正想要找你，我们港口里有三艘破船已经完全不能使用了，我现在委托你把它们卖了，换成我们急需的东西。”斯基亚克说道。 “还有一件事，乌苏里斯克市市长毕图斯基先生他很想见你一面。这几天你就去乌苏里斯克一趟，我相信他会有好消息给你，这对扩展你的事业很有好处。”斯基亚克市长接着说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交通形式很多，有轨电车，无轨电车，公共汽车，山地缆车还有渡海的驳船。 现在斯基亚克要卖给王伟东的就是渡海驳船。那些船现在在港口里得不到必要的维护，很快就会锈蚀变成废铜烂铁，与其那样还不如趁现在把它们卖掉。 斯基亚克市长派自己的秘书带着王卫东到金角湾去看那三艘驳船。码头上的三艘驳船的确显得很破旧，上面锈迹斑斑，不过他们现在还能启动，换句话说，稍微维修一下，他们还可以使用。 王卫东觉得这件事他要回到国内跟宋宇和欧小阳好好商量一下。最好让他们两个也过来看一下。 安德列夫前些天跟王卫东说有人想要到机械修理厂捣乱的事情，王卫东听从安德烈夫的建议送了十箱白酒以后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现在有两个人高马大的人被得到白酒的大哥派来守护机器维修厂。 这两个人在这里整天无所事事，每天吃饭的时候，他们和方艳梅孔德亮他们坐在一起，特别是晚上的时候，大家坐在一起喝酒。几天下来已经处的像朋友一样。当然如果能够用语言沟通关系会处的更好。 王卫东先赶到机械修理厂，他看见了那两个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人，一个叫大尹万，另外一个叫康斯坦丁。 由于待在这里实在太无聊，康斯坦丁开着吊车帮助方艳梅他们往破嘎子车上装废钢铁。 戴着黑色绒帽的大尹万坐在一边抽烟。 王卫东过去微笑着和两个人打招呼，询问他们中国的饭食是不是能吃的惯？ “只要没有人来这里打扰，将来我会另外给你们一笔报酬！”王卫东说的。 两个人在这里担任保安的工作，王卫东还要另外支付每一个人一百美元，不过这些钱要直接给两个人的老大，王卫东并不知道两个人具体能够得到多少。 “现在我要去乌苏里斯克一趟，就让康斯坦丁留在这里，你跟着我一起去！”王卫东对大尹万说道。 由大尹万开车，两个人赶往一百公里外的乌苏里斯克。 坐在汽车上王卫东问道：“尹万，你原来是当兵的吗？” 因为他低头看见大尹万现在脚上还穿着军靴。 “是，我原来当过伞兵，还出国打过仗，可是现在没有都没有了，只能像现在这样混日子！”大尹万用像熊掌一样的大手拍着方向盘恼恨的说道。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要跟着我，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王卫东拍着大尹万的肩膀说道。 抵达市政府，王卫东让秘书通报毕图斯基市长一个名字叫王卫东的中国人现在来拜见他。 听到王卫东来了，毕图斯基让秘书马上带王宇东进来。 “维尔通先生，你终于来了！”毕图斯基说的。 “斯基亚克市长说你有事要找我，所以我一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马上就来见您。”王卫东说道。 “现在在这里做生意的中国人很多，可是他们都搞不到粮食，还有，他们要的价钱实在太高，提供的商品又实在不怎么样！”毕图斯基苦恼的说道。 那些商人根本没有长期在这里做生意的打算，根本不顾及商品质量，价格越低越好，看见这里商品贵乏就狮子大开口价钱喊的很高。 北方大国的人其实人心是怨恨的。 特别是出了几次喝酒出事的事情后，这里的人开始不再信任中国的商品。 可是现在一时又找不到其他地方的商品和商人替代，如果将来北方大国经济稳定后，中国商人的危机就到了。 但是在这里做生意的人很少有人想到这些，他们想的就是趁现在大好的赚钱机会能捞一把是一把！ “我们这里有一家伐木机械厂，现在已经荒废了，我把它转给一个商人，他答应用服装白酒和罐头进行交换，可是他提供的东西太少太差，我已经把他赶跑了！”毕图斯基说道。 “斯基亚克市长向我推荐了你，他说你是他最好的中国朋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公平说话算数着称！这一次我把那个工厂委托给你，希望我们合作愉快！”毕图斯基说道。 为了展示诚意，毕图斯基决定亲自带王卫东去工厂看看。 北方大国原来有庞大的工业体系，很多地方所谓的城市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工厂。 可是现在从矿山开采到机械制造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土崩瓦解，整个国家现在正在去制造业化。 一座座工厂正在变成了一堆堆的钢铁垃圾。 毕图斯基要带王卫东去看的是一座规模很大的伐木机械制造厂，可是现在没有人伐木，没有上级的拨款，没有生产机械的钢铁原料供应，上游没有，下游也没有，制造业的链条全部断了，几个月的时间工厂就荒废了。 现在毕图斯基想把这家在风雨里正在锈蚀的工厂交给王卫东，让王卫东变出粮食衣服和其他急需的商品。 乌苏里斯克的工厂大部分都在城市的东部，要去那里就穿过乌苏里江。 看见王卫东是开车来的，毕图斯基很亲民的钻进大尹万开来的伏尔加轿车，他和王卫东坐在后排，由大尹万开车，秘书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伏尔加轿车驶过乌苏里江上的大桥在秘书的指点下向伐木机械厂而去。 “维尔通先生，这个机械厂比你们现在正在拆卸的工厂要大很大，这一次我全靠你了！”毕图斯基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还没有答话，前方突然窜出来一辆轿车挡在前面，大尹万来不及刹车，伏尔加轿车撞在前面轿车的侧面。 轿车里的四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身体向前冲去，可是马上又转而后仰，因为伏尔加轿车的车尾又被后面的轿车狠狠的撞了一下！ 四个人里面经验最丰富的是大尹万，他已经松开握住方向盘的手抓起一根铁棒！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伊万大展神威二 大尹万的警觉一点都没有错，从前后两辆车里面钻出来七个人，都拎着棒子和握着匕首向伏尔加轿车围拢过来。 “不要下车！”大尹万喊道。 不过他却拎着铁棒下车然后狠狠的关上车门。 大尹万举起铁棒冲向从前面下车的三个人，棒子落下就打倒了第一个。 大尹万毫不迟疑转身一抡铁棒扫在第二个人的腰上，那个人嚎叫一声翻倒在地上不停打滚。 第三个人把手里的匕首向大尹万掷去，大尹万用铁棒挡住匕首，第三个人转身就跑。 这一次轮到大尹万扔出铁棒，铁棒打在那个人的后背上，然后他扑到被打倒的人身上用空气锤一样的拳头击打在那个人身上！ 可惜大尹万的神武王卫东根本没有注意到，后面轿车上下来的四个人想拉车门却拉不开，他们就抡起手里的棒子不停砸着车窗。 王卫东和毕图斯基还有秘书三个人情不自禁的用双臂环在脑袋两侧防止玻璃飞溅。 侧面的车窗被砸出一个洞，一只大手伸出来下探要打开车门。 就在这时候，一根铁棒砸在他胳膊上，瞬间胳膊就弯了，随后王卫东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剩下的三个人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凶神恶煞般的大尹万。他们这时候才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其他四个人都躺在地上。 三个人中的一个缓缓的扔掉手里的棒子，然后慢慢举起了手。 大尹万点点头。 其实双方从事的职业是一样的，马上就心意相通。 这伙人住手，同时大尹万也不再为难他们。 王卫东这时候从车窗的破洞里看着那三个人搀扶起地上的四个人走向前后两辆轿车，然后两辆轿车启动离开了这里。 没办法，由于突发事件的发生，毕图斯基带王卫东参观伐木机械厂的事情只能另外找时间。 大尹万开着车窗都被砸碎的伏尔加轿车拉着王卫东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两个小时后秘书走进毕图斯基的市长办公室。 “市长先生，他们让我转达他们对您的歉意。因为今天您没有坐自己的轿车，他们没有注意到您也在轿车里面。他们的目标是维尔通，伏尔加轿车一进入乌苏里斯克他们就盯上他了，因为发现了一只肥羊。”秘书说道。 “这些家伙太无法无天了，这件事让我丢尽了脸！”毕图斯基愤怒的说道。 “他们让我告诉你，下一次再到那里的时候请你事先通知他们，然后他们命令手下人放行，绝对不会干扰我们！”秘书说道。 “好吧，我知道了。”毕图斯基浑身无力的说道。 伏尔加轿车的挡风玻璃碎的全是裂纹，根本看不见前方的景物。 大尹万索性用铁棒在前面捅出一个大窟窿。 王卫东坐在副驾驶的座位上拍着大尹万的肩膀说道：“大尹万，好样的！以后你就跟着我，我给你两百美元一个月！” “这件事我要回去跟老板说，我一个人不能做主。”大尹万答道。 “没问题，我让安德烈夫去做你老板的工作，你先留在机器修理厂，我很快就能办好。”王卫东说道。 伏尔加轿车开进机器修理厂，看见变的破破烂烂的轿车把方艳梅他们吓了一跳。 “看到了吧，以后你们在这里要多注意安全！”王卫东警告道。 然后他带着大尹万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王卫东觉得他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的，起码这里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他回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找到安德烈夫。 听完王卫东说的事情经过，安德烈夫无奈的说道：“现在几乎所有的地方都是这样，我们也无能为力！” “这一点我完全理解。大尹万很不错，为了安全我想把他留在身边，这件事还要麻烦你去跟他的老板好好说说，我可以给他们一些好处，现在人很多，不差大尹万一个人。”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好办，无非就是给他们一点好处。我去跟大尹万的老板说。”安德烈夫说道。 两天后安德烈夫就把这件事办好了，王卫东支付给大尹万的老板三百美元，以后大尹万就和老板没有关系了。 不过机器修理厂那里要再派一个人补上大尹万的空缺。 知道大尹万以后要跟随王卫东后，康斯坦丁来找王卫东。 “维尔通先生，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在六七年前就见过面！”康斯坦丁问道。 王卫东疑惑的看着康斯坦丁，他对康斯坦丁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时候你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做生意的时候住在委员会俱乐部里面，我就是在那里担任保卫任务的。每年你都要去两三次，和你一起来的还有一位年纪比较大的中国先生，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康斯坦丁问道。 这些事情的确是早年王卫东和姚启明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做生意时的事，可是王卫东还是对康斯坦丁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时候你经常和委员会俱乐部里面的服务员聊天，比如说索菲亚，丽娜，丘斯金娜，比科娃……” 康斯坦丁还没有说完就被王卫东打断说道：“不用再说了，我已经想起来了，怪不得一看见你我就觉得十分眼熟！” 这些外国人说话这么直接坦白，如果让他们生活在中国可能根本活不了多长时间。 “康斯坦丁，你有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维尔通先生，我也想像大尹万那样跟着你，你们去乌苏里斯克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像我这样在内务委员会俱乐部担任保卫的人才是真正厉害的！”康斯坦丁说道。 “你那时候跟那些姑娘们聊天的时候是不是都没有发现我？”康斯坦丁问道。 “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决定要你了，我会马上跟安德烈夫说的。”王卫东急忙第二次打断康斯坦丁说道。 一个星期后，王卫东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开着一辆莫斯科人牌轿车来到格罗杰科沃。 刚刚通过口岸的宋宇一下子就看见了三个人。 这一次宋宇过来是查看那三艘斯基亚克要卖掉的驳船的。 这种事情要由宋宇在国内来做，所以这一次王卫东就让宋宇过来了。 坐在轿车的后排，宋宇看了看开车的大尹万和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康斯坦丁。 高大魁梧的两个人像两面墙一样把前面全部挡住了。 “卫东，这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宋宇问道。 “没办法，现在这里很乱，为了安全我不得不找两个人来保护我。”王卫东解释道。 宋宇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他一下子变回了孩子，搂住王卫东的肩膀宋宇说道：“卫东，你也给我找两个，不，不，找四个！” “你放心，你在这里的安全有保证，我会安排好一切的。”王卫东安慰道。 “我不是为了安全，我是为了排面，为了场面你懂不懂？”宋宇大声说道。 “你在这里耍牛叉给谁看啊？”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这些不用你管！我给我自己看不行吗？卫东，求求你了，你就去给我找吧！”宋宇的语气几乎近于哀求。 “好吧，我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就办这件事！”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终于答应了他的要求，宋宇一下子高兴了。 “驳船的事情我没有出国的时候已经问过南方的朋友了，如果谈妥了可以从中国来一艘几百吨的船把三艘驳船连在一起拖回去！”宋宇喜滋滋的说道。 北方大国是体育普及率很高的国家，也是世界的体育强国。原来的时候在每一个地方都有类似中国那种体育学校的组织，选拔各个方面突出的年轻人进行训练。 王卫东给宋宇找到的四个保护他的人，宋宇非常满意。 四个人中有三个身高在一米九左右，个个都膀大腰圆，体重都在一百公斤以上。 宋宇不知道的是那三个比较高的其实原来是大级别的柔道和摔跤运动员，那个同样魁梧的人，之所以比较矮是因为他原来是练举重的。 王卫东之所以这么做也是煞费苦心。比较宋宇的家庭背景有些特殊，如果让国内的人知道他在国外和社会上的人有来往影响不好。 所以王卫东花高价让安德烈夫找来四个原来的运动员帮助宋宇撑门面。 宋宇是一个身高刚刚过一米七的人，他穿着北方大国军用大皮靴，膝盖勉强露在外面。身上又披了一件北方大国军用呢子大衣，下摆快要垂到地面。 他的身后跟着四个大山一样的运动员，宋宇要多威风有多威风！ 一行人来到金角湾查看停泊在海港里的三艘驳船。 六个壮汉登船的时候，王卫东觉得几百吨排水量的驳船在不住的摇晃。 在几十米长的驳船上前前后后转了一圈最后走进驾驶室。 “这三艘驳船简单的修理一下还能开！”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咱们不卖废铁直接卖船！这样赚的会更多！外瑞骨的，哈喇邵！”宋宇眉飞色舞的说道。 第二百二十章 这个世界希望你幸福的不多一 看完驳船也耍过威风后按说宋宇就应该打道回府了。 可是这段时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经历反而激起了宋宇更大的玩兴，尤其是当他听说王卫东要到乌苏里斯克去和人谈判的时候。 毕图斯基派秘书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来见王卫东，代表他对上一次在路上发生的事情表示歉意，同时希望他继续接手伐木机械厂的拆卸工程。他们可以在原来的基础上再优惠一点，不过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让出一点利益解决一点社会问题。 那一天路上有两辆轿车拦路，当时大尹万把人打跑了，可是如果想长久在乌苏里斯克干下去就需要安抚，否则会不胜其扰，甚至是根本就干不下去。 秘书隐晦的对王卫东说了一个数字，王卫东也表示认可，不过现在需要双方见面熟悉一下建立关系，以便于以后拆卸的人进入工厂后能够安心的干活。 宋宇听说这件事以后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他想和王卫东一起去，带着四个人最后装一回大老。 “小宇，你不要参与这种事情，这种事情传回国内不好。”王卫东好意的劝道。 做这些事情王卫东本身就无奈，他并不愿意和那些人来往。 “卫东，求求你了，就带我一起去吧，这一次回去卖船我少拿一成！”宋宇央求道。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影响，我无所谓，这种事情对你影响不好！”王卫东解释道。 像宋宇这样的人在国外和社会上的人进行来往是绝对不应该的。 可是宋宇就是听不进去劝告，他可能是港岛电影看多了，觉得电影里那些前呼后拥的大哥非常气派，他也想扮演一次。 最后没有办法，王卫东只好带着他一起去，不过警告他尽量少说话。 一行人坐着三辆轿车前往乌苏里斯克，宋宇坐在第二辆轿车上，他戴着墨镜，一左一右坐着两个傻大个，感觉像是押送囚犯一样。 乌苏里斯克人口比符拉迪沃斯托克少很多，可是工厂的数量却比符拉迪沃斯托克要多，兵工厂，飞机修理厂，食品加工厂，木材机械厂，据说还有一个生产地雷的工厂。 一行人的目的地是一个叫做mega的小酒店。 大尹万开车拉着王卫东走在最前面，进入市区后沿着街道寻找那个小酒吧。 在坦克工厂的附近大尹万停下车，酒吧就在对面。 王卫东看见酒吧附近还有几个警察站在那里，可能是为了保证会谈一切顺利，预防有意外的事情发生。 王卫东第一次做这种事情难免有些紧张，他硬着头皮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再后面是宋宇和四个运动员。 酒吧里没有客人，只有一个桌子旁边坐着人，只有一个人坐着，其他的人都站在他身后。 坐着的那个人就是这些人里面的老大——米斯托扬。 王卫东看着坐在那个戴着金丝眼镜文质彬彬的人一时说不出话来。这个人与他想象中的那种满脸胡子凶神恶煞的大哥形象完全不同。 “坐吧，维尔通先生，我就是教授米斯托扬。”那个人平静的说道。 王卫东迟疑着坐下，宋宇也凑过来坐在王卫东的旁边。 王卫东没有介绍宋宇，他不想在这些人面前说出宋宇的名字。 “您是大学里的教授？”王卫东问道。 米斯托扬嘴角露出笑意解释道：“我原来是一名教师，是他们管我叫教授的。” 明白了，原来教授是米斯托扬的绰号！ “维尔通先生，我派人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打听过你的事情，我希望你在乌苏里斯克继续做一个善良的人，我原来是一名老师，他们大部分都是工人，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没有办法，我们都要吃饭啊。”米斯托扬说道。 他说话的语气就像上课一样，慢条斯理的，手上不停做着动作。 “我其实非常理解你们，也愿意给你们一定的帮助，希望将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在我们的工人拆卸的时候没有人来捣乱。”王卫东说道。 “只要大家坐下来谈好了，以后就不会有人捣乱，如果有我会负责的。”米斯托扬说道。 王卫东按照毕图斯基的秘书跟他说的话，他伸出两根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说道：“这些钱怎么样？” 米斯托扬看着王卫东伸出的手指说道：“应该够了，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其中的一千美元要按照中国那边的价格换成我们需要的东西，比如说粮食和酒还有香烟。” 一千美元兑换的卢布和人民币在两个国家能够买到的商品在数量上相差很多，而且购买商品再运输过境比较麻烦。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我再加五百美元，一共两千五百美元，这样更省事一些。” 米斯托扬摇头说道：“就两千，还是那个条件我要一千美元的商品！” 看着坚持条件不变的米斯托扬，王卫东终于点头说道：“好，我答应你的条件！” 两个人对视都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候，一直坐在旁边鸭子听雷的宋宇突然举起右手打了一个响指！ 站在他后面的一个人掏出一瓶酒放在桌子上！ “既然事情谈妥了，那么大家就喝一杯！”宋宇说道。 宋宇提前就从王卫东那里知道这个会谈就是走一个形式，大家彼此认识一下。为了增加自己的存在感，他想出了这个喝酒的环节突出一下自己。 米斯托扬听不懂宋宇的话，不过看着桌子上的那瓶酒也知道宋宇没有恶意。 “这是我的一位朋友，他很喜爱你们国家的文化，这一次是陪我来看看的。”王卫东用俄语解释道。 “虽然很多人喜欢喝酒，可是我不喜欢，不过既然这是中国朋友的意思，我愿意喝一点！”米斯托扬说道。 身后的人拿来酒杯，王卫东打开瓶盖，给三个酒杯倒上酒，然后三个人举起酒杯互相示意后，王卫东和米斯托扬都只是喝了一小口，而宋宇却豪爽的一干而尽！ 会谈就这样的结束了，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宋宇还是很兴奋。 “卫东，你看我今天的表现怎么样？”宋宇问道。 “当然好了，一看就知道你是大哥！”王卫东违心的答道。 宋宇一拍大腿说道：“这一次出国我赚大了！” “这里的事情有我，你快一点回去联系驳船买主。”王卫东说道。 他希望宋宇早一点回国，这小子喜欢胡闹，多在国外待一天他就多担心一天。 “行，我马上就回去，不过你给我找的四个人我也要带回去！”宋宇说道。 “你带他们回去干什么？我找他们四个是在这里保护你的，回国以后你就不需要他们了。”王卫东吃惊的说道。 “这几天我觉得后面跟着这几个人高马大的人特别威风！我一定要把他们带到京城，然后在四九城转一圈，让京城那些人都开开眼！”宋宇踌躇满志的说道。 宋宇说的那些人应该是那些和宋宇一样在京城混的朋友，宋宇就是想让他们看看我宋宇身后带着四个施瓦辛格，牛不牛？ 王卫东觉得自己无语，无奈，无计可施。 “多给他们一点报酬，到京城以后记得在批发市场买一批好一点的衣服让他们带回来，这也是钱啊。”王卫东最后说道。 “这你放心，我到时候每人送他们一百公斤衣服！”宋宇说道。 五天后曹东方找到于远问到：“宋宇那小子回来了你知道吗？” “知道，我听说那小子现在在京城走路都横着走，身后还带着四个保镖！”于远不屑的答道。 曹东方和于远就是当初和宋宇欧小阳一起做鸡毛羽绒服生意的人，结果整个生意都让宋宇搅和了。 可是从那以后，四个人就分道扬镳，欧小阳和宋宇继续和那个叫王卫东的在一起做生意，据说生意做的风生水起，这两年们少赚钱。 虽然这两年曹东方和于远也没有闲着，可是想起这件事心里总觉得不舒服。宋宇和欧小阳现在做的生意里面不应该有他们两个人一份吗？ “那四个人可不是普通保镖！宋宇现在到处和别人吹这四个人是北方大国那边吃得开的社会人，现在他们都心甘情愿的跟着宋宇身后。”曹东方说道。 “宋宇这小子有骆驼就不吹牛！不要听他胡扯！”于远说道。 “虽然不是北方大国那边社会上的大人物，听宋宇说的话，我仔细分析了一下觉得那四个人应该是那边社会上的人！”曹东方说道。 于远看着曹东方没有说话，他知道曹东方要冒坏水！ 果然，接下来曹东方说道：“在北方大国那里混的人居然跑到我们伟大祖国的首都肆无忌惮的横逛，像螃蟹一样，这是在向我们公然挑衅啊！” 于远马上明白了曹东方的意思，他也附和说道：“我看用不了多长时间那四个人就知道厉害了！” 曹东方却摇头说道：“不要着急，先让他们猖狂几天！让宋宇这小子彻底的暴露！我明天就请他喝酒，你也参加，咱们大家好好捧捧他！” 第二百二十一章 这个世界希望你幸福的不多二 第二天晚上，在使馆区附近的一家大型酒吧里，四十多人欢聚一堂。 参加聚会的有二十多个身份背景与宋宇曹东方他们差不多的人，还有二十来个漂亮的女孩子。 宋宇身体陷进沙发里面，四个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来的彪形大汉以半包围的形式站在沙发旁边。 “宋宇，我们这些人里面现在就数你混的最好！”曹东方恭维道。 “我也算什么？还差的很远！”宋宇进行着所谓的谦虚实际上对曹东方的恭维照单全收。 “谢谢曹哥今天晚上请我们喝酒，大家一起敬曹哥一杯！”宋宇举起酒杯大模大样的带头说道。 “虽然你小子这两年把我给忘了，可是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啊。”曹东方喝了一口酒话里有话的说道。 “怎么会？明天我就回请算作赔礼！”宋宇说道。 往常女孩子们都乖巧温顺的听着宋宇曹东方这些人五湖四海的侃大山，可是今天她们都不时偷偷的看向四个站在宋宇身后四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 宋宇对今天女孩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感到很得意。 “宋宇，听说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和乌苏里斯克比在京城还牛叉？”于远不怀好意的问道。 正在得意劲头上的宋宇毫无觉察，他得意的说道：“那当然！我单枪匹马亲自去和他们大哥谈判，现在我也是在腥风血雨中闯过的人，是在国外扬我国威的人！” 曹东方带头鼓掌，其他人包括那些漂亮的女孩子一起鼓掌，宋宇得意的飘飘然。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咱们宋宇那是在国外当大哥的人！啥也不说了，我是服了！以后宋宇就是我大哥！”曹东方大声说道。 宋宇现在觉得如果不是身上一些零部件太沉，他现在就可以直接上天！太飘了！ 随后几天，接连有人请宋宇吃饭，每一次宋宇都带着那四个彪形大汉给他撑门面。宋宇的英雄事迹很快就在圈子里传遍了。 四个被宋宇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带到京城的人被他安置在酒店里，在外面潇洒一天后四个人回酒店，而宋宇要回自己的家。这是他父母给他立下的规矩。 今天晚上十一点多钟宋宇回到家里，然后悄悄的洗澡上床睡觉。 可是他刚刚睡得一点多钟就被母亲推醒。 “快起来，你爸爸找你有事！”宋宇的母亲慌张的说道。 宋宇的父亲老来得子，对宋宇一向很疼爱，甚至有些娇惯，从来没有这么晚叫他起来的时候。 从母亲的表情上宋宇感觉到了不妙，他急忙穿好衣服走进客厅，坐在父亲的对面。 这么晚了，一家人重新从床上起来一定是有什么大事。 宋宇的父亲喝着茶水半天没有说话，越是这样宋宇越是惴惴不安。 终于他的父亲开口问道：“听说你从国外带回来四个人？” 宋宇现在终于知道问题的所在，他战战兢兢的答道：“是啊。” “他们都是什么人啊？”宋宇的父亲平静的问道。 宋宇的心跳在加速，他父亲越是平静越说明心里很愤怒！ “现在北方大国的情况您也是知道的，他们都是失去，失去工作的人。”宋宇委婉的答道。 “你，放，屁！”宋宇的父亲一字一顿依然平静的说道。 “他们，他们是流浪在社会上的人。”宋宇纠正自己刚才说的话。 “现在北方大国江河俱下，泥沙泛起，我问问你，漂在水面上的是什么？”宋宇的父亲问道。 “是，是什么？”宋宇不解的反问。 宋宇的父亲把茶杯墩在桌子上说道：“是大粪！” “你把四坨大粪带回国，带到京城想干什么？”宋宇的父亲质问道。 他虽然话说的很严厉，可是语气还是很平静。 “我，我就是，就是觉得好玩。”宋宇结结巴巴的答道。 宋宇的父亲不再说话而是闭目养神，他已经失去了和这个不成器的儿子交谈的兴趣。 十分钟后电话响起，宋宇的父亲拿起电话听着。 “是这样，你确定吗？”宋宇的父亲说道。 然后他一边听一边嗯了几声放下电话，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儿子。 “那四个人你是怎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找到的？”宋宇的父亲问道。 “是我朋友帮我找来的。”宋宇答道。 “他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宋宇的父亲接着问。 “其实当时是我让他帮我找的，让他帮我找几个厉害的，我想带出去威风一点。”宋宇答道。他还算仗义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王卫东身上。 “然后他就给你找来了这四个人？”宋宇的父亲说道。 “是啊，那边现在真的很乱，没有人保护真可能出事，我就是看他身后带着两个人很威风所以想有样学样的。”宋宇答道。 “这么说他带的人很厉害了？”宋宇的父亲问。 “那是，一个能够打四五个！”宋宇答道。 “不错嘛，你的这个朋友比你有分寸，好了，太晚了，赶紧滚回去睡觉，还有，明天就把那四个人送走，以后不准再胡闹！”宋宇的父亲厉声说道。 听见父亲严厉的语气，宋宇反而心里一松，这说明他已经过关了。 不过回到卧室宋宇怎么都睡不着，他不知道四个人住在宾馆里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好不容易捱到早上，宋宇急急忙忙出了家门赶往宾馆。 来到宾馆他没有直接上楼而是询问服务员昨天晚上这里出了什么事情。 这里的服务员知道他的身份，就一五一十的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对宋宇说了。 昨天晚上十点钟，京城突然进入宾馆把宋宇安置在这里的四个人带走，同时拿走的还有随身物品包括宋宇给他们四个人买的四大包衣服。 不过两个小时后警察又把四个人送回来了。 听到这里，宋宇终于放心了，看来这四个人没有出事。 他还是没有上楼而是出去找月阳警察局的朋友，宋宇一定要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搞清楚。 宋宇接连找了三个人才彻底弄明白整个事情经过。 昨天晚上，有人向宾馆附近的派出所电话检举有四个从北方大国来的社会人在京城里从事非法勾当。 警察马上出动把四个人带回来调查，可是调查到最后什么问题都没有。 一个朋友笑着对宋宇说道：“放心吧，这四个人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上连一条蚯引都没有，刀具之类的东西也没有！他们原来都是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运动员，有一个还曾经是国家级的运动员，据说是一位奥运冠军的陪练，根本就不是什么社会人！” 克列夫的名字几乎没有人知道，可是在国际摔跤界却是鼎鼎大名，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存在，在刚刚过去的奥运会上还获得了金牌。而这四个人之一以前就曾经是克列夫的陪练。如果是过去，北方大国也许会给他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有人在搞我！”宋宇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件事很明显，如果在这四个人身上查出问题，把他们带到中国的宋宇也会受到牵连。宋宇给四个人买好从京城到哈市的机票，然后又把四大包衣服办理了托运。他们可以从哈市坐火车到芬河再出境。 除了原来答应的报酬之外宋宇又给每一个人加了一百美元。想一想也觉得悲哀，四个运动员居然为了生活沦落到给人当保镖的程度。 晚上，宋宇回到家里。 宋宇的父亲放下报纸说道：“坐下！” 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宋宇的父亲问道：“那四个人走了？” “我今天买机票已经送他们走了。这件事很明显有人针对我，其实我心里已经大致知道谁在搞我，将来我和他们没完！”宋宇恶狠狠的答道。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要再节外生枝！”宋宇的父亲说道。 他接着缓缓的说道：“你要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我和你妈没有几个人希望你过的好！这两年你做生意，我悄悄了解一下，做的还算是正经事。经过这件事可以看出来，和你在一起做生意的人还是靠谱的，起码比你想问题全面！整个事情主要还是错在你自己身上，人要懂得收敛，你可倒好，带着四个膀大腰圆的外国人在京城里乱转！以后不要再这样了，要懂得低调做人！” 欧小阳这段时间很忙，他在忙着搬家。 “京城真正的商品房现在只有方庄和亚运村，我一咬牙在亚运村买了一套涉外公寓，四千多块钱一平方米，还是找朋友要的内部价！”欧小阳心疼的说道。 “你就知足吧，阿敏她们也是四千多块钱买的这里房子，你以为你是欢哥，能够花一千两百块钱买这里的房子吗？”宋宇说道。 唱亚洲雄风的欢哥，由于对亚运会的突出贡献据说以一千两百块钱一平方米买的亚运村公寓。 这里的房价比方庄贵了一倍还要多。 “没办法，媳妇喜欢啊，这里毕竟是京城最高档的地方啊。”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这里的房价贵，服务费管理费也高的咋舌。 第二百二十二章 鱼不是随便买的一 宋宇说道：“我还要给王卫东找一个房子，听他的意思不用太好，地方大就行。可是这么长时间我就没有找到合适的。” “方庄就是不错，找找朋友，一千多钱就能拿下。那里住的不是京城各部委机关的干部就是各大国营企业总部的干部职工，条件也非常好。”欧小阳说道。 其实方庄的房子卖的并不好，一个原因是贵，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等，大家都是公家人，现在还有分配住房凭什么要花钱买啊？ “只是一千六七百块还是太贵呀，现在报纸上天天说要压制房价，如果再不压制房价就突破两千了，现在工资才多少啊，一个月二百块钱，一年才能买一平方米，这还了得！”欧小阳说的道。 “这些我们不用管，咱们毕竟和那些一个月挣二百来块钱的人不一样，十几二十万对于我们来说还是能拿的出来的。”宋宇说道。 宋宇苦恼的是王卫东外地人的身份，虽然法律上没有明文规定外地人不能在京城买房，可是实际办理的时候很困难。 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南方的那些老板买一个大哥大加上上网费就要花四万多块钱，可是他们眼睛眨都不眨，难道那些人里面就没有一个人想到过到京城买房子？ 提到京城的房子，人们马上想到四合院，可是实际去看看都是大杂院！ 几户，十几户挤在一起，炉子锅台一个挨着一个，全家挤在十几平方米的空间里，上厕所要跑几十米，甚至上百米！ 更麻烦的是如果你要买这样的房子要和所有的人谈，你怎么谈？ 诺干年后以文物鉴赏闻名的马先生叹息着说后悔没有在八九十年代买四合院的时候，不要忘了马先生就是京城人，而且是很有身份的京城人。 京城的房屋种类很多，有央产房，军产房，校产房等等等等。 宋宇前一段时间在朋友的介绍下看了一处很合适的房子，独门独院，二百多平方米，看起来很不错，可是当宋宇听说这房子是军产房的时候转身就走，回去把那个介绍的朋友痛骂一顿。 根本不能过户的房子怎么买？如果王卫东买了，可能几万块钱就扔进水里了。 现在在京城这样的坑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宋宇平时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喜欢吹吹牛，可是他的内心还是清醒的，在京城这块地方没有谁真的敢拍着胸脯说没有他办不了的事情。 半岛国商人金东建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在秘书彼得罗娃的带领下走进拉里莫夫的办公室。 彼得罗娃是拉里莫夫这两三个月找的第二个女秘书，长得比原来的那个漂亮多了，而且也是刚刚大学毕业不久，原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市政府的外事部门工作。 “拉里莫夫先生，我早就想来拜访您了！”金东建用英语说道。 听完彼得罗娃的翻译，拉里莫夫说道：“听说你是为采购鳕鱼的事情来的？” “是啊，我们半岛国对鳕鱼的需求量比其他国家都大，你们卖给小本子国的鳕鱼价格我已经知道了，我愿意出更高的价格采购你们的鳕鱼！”金东建说道。 半岛国经济海域狭小，捕捞量少，如果到外海捕鱼还要经过小本子国和北方大国的许可。 而且半岛国人对明太鱼的偏好度却很高，需求量很大。 “你愿意出多少价钱？”拉里莫夫问道。 “每公斤一点三美元！”金东建答道。 这个价格比王卫东给出的高出零点三美元，一百吨就高出三千美元。 “好吧，我让我的秘书在几天之内列出一个商品清单，到时候我们再坐下来谈。”拉里莫夫高兴的说道。 现在拉里莫夫为了利益打算抛弃王卫东了。这也不怪他，每公斤多出零点三美元，对于整个渔业公司来说一年可能就是几十万美元。 晚上，金东建在秘书彼得罗娃的引领下带着贵重的礼物到拉里莫夫家里拜访，他和拉里莫夫相谈甚欢。 王卫东这段时间就待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他让安德烈夫在警察局附近帮他租了一处房子，房子很大，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轮流和他住在一起。 他在等九月左藤义则采购鳕鱼的通知。 金东建到拉里莫夫家里拜访的第二天娜塔莎来到他的住处。 “娜塔莎，你的那四个同伴还没有消息吗？”王卫东问道。 “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警察那里也毫无办法。”娜塔莎暗然的答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还好，莫斯科那边这样的事情很多，都是被去那边的好工作骗走的，还有人是主动去的。”娜塔莎接着说道。 为了生活，现在北方大国有很大姑娘从事那种职业，既然是这样，与其在这里赚很少的钱还不如直接去外面多赚一些钱。 那些站在莫斯科街头和义无反顾去其他国家的姑娘心里想的就是只要能过上更好的生活，尊严并不算什么。 王卫东从皮夹里拿出两百美元放在娜塔莎的手上说道：“有困难就跟维尔通叔叔说，千万不要有那种想法。” 他想说如果那样做会万劫不复的，可是却不知道用俄语应该如何表达。 王卫东用手指指着地面说道：“地狱跳进去很容易，可是想爬出来就难了！” “谢谢维尔通叔叔！”娜塔莎感激的说道。她现在那点作火车服务员的收入实在是太寒酸了。 “不用谢，去买漂亮的衣服穿！”王卫东微笑着说道。他可是一个好叔叔，不是坏叔叔。 “维尔通叔叔，今天我到这里是想和你说一件事情的，昨天晚上一个半岛商人带着礼物来到我家里，他要用比你更高的价格采购鳕鱼！”娜塔莎说道。 王卫东的脸色马上阴沉了。 “你的父亲是什么态度？”王卫东问道。 “卢布实在不可靠，他让秘书彼得罗娃和那个半岛商人商谈换购物资的事情，看来他已经答应了。”娜塔莎说道。 “娜塔莎，谢谢你！以后看见什么马上到这里来找我。”王卫东说道。 晚上，王卫东让大尹万开车把自己送到渔业公司附近彼得罗娃的住处，他看不见里面的灯光，应该是彼得罗娃还没有回来。 王卫东和大尹万就坐在轿车里等着。 晚上十点多，彼得罗娃才一个人返回住处。 “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个人进去。”王卫东说道。 他推开车门下车如何向彼得罗娃住处走去。 彼得罗娃刚刚走进房间就听见敲门声，她打开房门就看见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王卫东。 “彼得罗娃小姐，我可以进去坐坐吗？”王卫东问道。 彼得罗娃侧身让这位整个渔业公司都熟悉的维尔通先生进屋。 看见彼得罗娃坐下后，王卫东才坐在她的身边。 “彼得罗娃小姐，拉里莫夫先生一个月给你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那个老吝啬鬼！”彼得罗娃忿忿然的说道。 “半岛国商人来采购鳕鱼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愿不愿意帮助阻止这件事？”王卫东问道。 “不可能，那个半岛国商人出的价钱比你的要高，不要想着过去你曾经帮助过拉里莫夫的事情，他已经忘了。”彼得罗娃答道。 王卫东伸出双手轻柔的握住彼得罗娃的右手看着她美丽的大眼睛很真诚的说道：“五百美元！” 彼得罗娃觉得心跳加速。 “我听说你过去有出国留学的愿望，现在你还想去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当然想。”彼得罗娃答道。 “两年，两年的时间里你帮助我阻止其他人采购渔业公司的海鱼我就送你出去！两万美元应该够你到其他国家安静的读书了。”王卫东说道。 “我怎么能相信你？”彼得罗娃声音颤抖的问道。 “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维尔通先生是一个诚实的人，说话算数的人！当然，我也可以按月给你钱。”王卫东答道。 “你想让我怎么样？”彼得罗娃问道。 “很简单，我要你做一个诚实的人，拉里莫夫先生想要换购的无非是粮食烟酒这些在这里紧俏的商品。”王卫东说道。 “半岛国不是出口粮食的国家，那个半岛国商人要到采购粮食再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时间会很长，如果他真的能把本国的大米运到这里，价格会非常非常高！你就按我给你们换购粮食的时间限制要求他，价格也按照我们给你们的粮食价格！”王卫东说道。 也许那个半岛国商人运来的大米品质更好一些，可是北方大国的现实是要填饱肚子，要的量而不是质！ “还有就是白酒的事情，你明天与半岛国商人商谈的时候问问他们国家白酒的度数，然后报告给拉里莫夫先生，看看他的反应。”王卫东说道。 半个小时后王卫东走出彼得罗娃的家，他坐回轿车说道：“回去吧。” “老板，你太客气了。”大尹万说道。 “尹万，你要记住，我们是文明人，不要用那种野蛮的方法！”王卫东加重语气说道。 第二天听到彼得罗娃的报告，经过她询问半岛国的烧酒只有十几度时拉里莫夫是不相信的。 他觉得金东建送给他的礼物里面就有两瓶半岛国的酒，回到家里拉里莫夫打开一瓶闻了闻却没有闻到酒味，他喝了一口皱起了眉，度数这么低的酒实在不符合他的胃口。 第二百二十三章 鱼不是随便买的二 “我要二锅头，要北大荒！让他采购中国的白酒运过来！”拉里莫夫对彼得罗娃说道。 “我回去就转告他，不过我想提醒经理先生一下，他到中国采购白酒再运到这里时间会更长，会比维尔通先生给我们的价格更高！”彼得罗娃说道。 “还有，金东建先生答应从袋鼠国运一批面粉到这里，不过由于海运的原因时间会很长，可能在合同签订后的一个多月。”彼得罗娃接着说道。 拉里莫夫懊恼的拍了一下办公桌。真是太麻烦了，因为价格和时间的原因，半岛国的商人运来的这些货物可能会把他多出来这部分的利润吃掉。 如果情况是这样还不如继续和维尔通做生意的好。 这么长时间以来维尔通总是保质保量快速的把货物运到这里。 “还有服装，半岛国服装的价格是中国同样服装价格的几倍！”彼得罗娃添火说道。 “我知道了！”拉里莫夫不耐烦的说道。 晚上，王卫东的住处。 王卫东自己做中国菜招待彼得罗娃小姐。 “彼得罗娃，作为一个男人我很惭愧，这瓶酒大部分都是你喝的，我还不如你这位小姐。”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在北方大国酒鬼实在太多了，那些混蛋喝酒的时候忘了妻子，忘了孩子，最后冻死在大街上！你千万不要做那样的人！”彼得罗娃说道。 “是啊，我为了让妻子孩子过更好的生活不得不努力赚钱，在异国他乡忍受着孤独和寂寞。”王卫东叹气说道。 彼得罗娃伸出手扭了一下王卫东的鼻子说道：“你这个小坏蛋！” “在彼得罗娃小姐面前我永远都是善良的，虽然表面上我是冷漠的，但是就像是放在雪地里的伏特加一样，喝下去像火一样！”王卫东说道。 “彼得罗娃小姐说想去留学，我建议你去中国！将来像我一样在两个国家之间往来做贸易。如果你愿意，将来我可以帮忙。”王卫东接着说道。 “让我再想想，你不是想赖掉那两万美元吧？”彼得罗娃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我已经决定按月支付给你，怎么可能赖掉？如果是在中国，我还能给你更多的帮助。”王卫东否认道。 “那个半岛国商人现在很担心拉里莫夫拒绝他采购鳕鱼，拉里莫夫要换购的商品在时间和价格上他都满足不了拉里莫夫的要求。”彼得罗娃说道。 “谢谢，这里面有你的帮忙，我是不会忘的。对了，你再帮我一个忙，找个懂英语的人。”王卫东说道。 金东建这几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坐立不安，刚开始到这里谈的很顺利，拉里莫夫对他很热情，可是越往后拉里莫夫和那位与他商量具体事情的秘书小姐对他的态度越冷澹。 他感觉到这一次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目的很可能要告吹。 北方大国人实在是太不可琢磨。 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治安很不好，金东建不敢出门，每天苦等在宾馆里面。 这时候有人敲房间的门，金东建打开房门看见两个人站在面前。 “你们找谁？”金东建问道。 门口站着的两个人一个高鼻深目明显是俄国人，另外一个长着东亚人面孔。 金东建问的是那个俄国人。 “金先生吗？是这位维尔通先生找你！”那个俄国人用英语说道。 王卫东微笑着向金东建伸出手说道：“金东建先生你好，我今天是来跟你谈生意的！” 说完，他带着彼得罗娃帮他找的翻译走进房间。 坐在沙发上王卫东看着还站在门边发愣的金东建说道：“今天我是来给你送鳕鱼来的。！” 听见翻译说的话，金东建更是呆住了。 “关上门，让我们好好谈谈！”王卫东接着说道。 金东建迟疑着关上房门然后走到王卫东对面坐下。 “我就是你说的那个向渔业公司采购鳕鱼比你价格还要低的人。听说你现在采购鳕鱼遇到了困难，所以今天我想跟你谈谈。”王卫东说道。 金东建顿时紧张起来，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想要对付自己？” “听说你打算以每公斤一点三美元的价钱采购鳕鱼，不知道金先生要采购多少？”王卫东问道。 “一千吨。”金东建答道。 他采购的数量是上一次左藤义则采购量的一倍。 “一点三美元价钱上一些低，一点五美元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我向渔业公司采购的鳕鱼都是以货换货的形式和他们进行交易，据我所知拉里莫夫也要求你这样做。对你来说这么做很麻烦，粮食在价钱上可以满足他的要求，可是时间上不行。服装上你采购的价格太贵，他们不要，白酒不符合他们的要求，即使你能采购到那样的白酒，价钱上一定很贵。”王卫东说道。 金东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卫东，这个人居然什么都知道！ “据我所知，你就是用一点五美元一公斤采购鳕鱼回去还是很有赚头。我把鳕鱼卖给你，那些麻烦事由我来做！”王卫东接着说道。 金东建仔细的思索着没有马上答应。 王卫东指了指金东建，又指了指自己说道：“金东建先生，以后我们合作，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鳕鱼在两年之内只卖给你们白头山海产株式会社！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俄国人，你怎么保证你自己说的话算数？”金东建反问道。 “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可是我说你这一次来符拉迪沃斯托克要空手而归你相信吗？”王卫东也反问道。 这句话金东建当然相信，而且他现在高度怀疑这件事与面前的这个人有关。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拉里莫夫不愿意拿到手里的是卢布，所以他只愿意用换货的方式，可是现在你能提供的商品不能满足他的要求，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王卫东说道。 而运到这里的中国低价商品拉里莫夫能够马上涨价卖出去，又赚取一次利润。 比如说白酒，半岛国那种二十度不到的烧酒在这里是没有市场的，如果他到中国采购在价钱上根本不能和宋宇欧小阳采购来的白酒竞争，数量上会少很多。 “好，我们可以合作一次！”金东建说道。 他打算先做一次生意看看效果。 为了保证交易的顺利，王卫东打电话让欧小军从港岛赶到半岛国与金东建当面商谈合同的细节然后签订合同。 几天后左藤义则采购五百吨鳕鱼的电传也到了。 欧小军签订完合同后带着他的那位港岛太太也从釜山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王卫东带着两个人在市里看了看风景，坐游船在海上待了一天。 然后王卫东又带着两个人到那个正在拆卸的机器修理厂观看。 三个月过去了，这里已经到了收尾的时候。方艳梅他们正在拆整个工厂里面的电缆线。 各种铜线堆成一个小山。 “卫东，你的生意做的不错嘛。”欧小军由衷的说道。 “这里靠我，国内的事情还要靠宋宇和小阳他们。”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看着满目狼藉被拆的面目全非的工厂说道：“这个工厂建设的时候不知道花了多少钱？现在就这么拆了，得到的连原来的十分之一可能都不到！” 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被王卫东带在身边，现在这里又派来两个人看护工厂，也就是说院子里站在四个彪形大汉。 欧小军的太太看着四个人又说道：“看见这四个人就知道这里实在太乱，太没有安全感，谁还敢来这里做生意？” 欧小阳对自己的妻子在面前内地人时总有的一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很不舒服。 明明自己的家族企业在内地大把大把的赚内地人的钱，可是他的太太却打心里看不起内地人。 “在港岛有钱人不带保镖也是不敢出门的！”欧小军说道。 听见自己的丈夫抢白自己在外人面前不给自己面子，欧小军的太太翻了一个白眼却没有办法辩驳。 方艳梅走过来对王卫东说道：“卫东，还有几千块大块耐火砖，扔了太可惜了，我让他们也拆下来运回去。” “拆！能用的都拆回去！”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询问方艳梅的意见，这里的活马上就要干完了，要转移到乌苏里斯克的伐木机械厂继续拆卸，他想问问从向阳化工厂来的十个人是想先回国休息一段时间还是直接到乌苏里斯克马不停蹄的干活。 “那个工厂比这个工厂大很多，我还要回化工厂再找二三十个人来，可以先让他们替换你们。这些电缆线运回去卖出后，所有的钱都算利索，我一次性的把工钱给你们！”王卫东说道。 方艳梅想了想答道：“就不回去了，赚钱要紧！天气慢慢冷了，争取早一点干完回家过年！” 连着干了三个多月，其实每一个人都很累，可是一想到少干一天就可能少赚上百块钱，谁都不愿意休息。 “既然这样，过两天咱们两个一起回去，让他们留在这里，两个人招人能更快一点！”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二十四章 为了生活尊严并不重要 王卫东送欧小阳和他的太太离开的时候，王卫东问欧小军：“我在港岛的那些钱就待在账户上，你觉得应该怎么处理才好？” “你可以用这些钱来投资嘛。”欧小军答道。 “可以买我们家公司的股票嘛。”欧小军的太太笑盈盈的说道。 家族企业已经在港岛上市了，二十万美元并不算什么，可是有钱扔进大水池里拉抬股价总是好的。 欧小军对自己的老婆不管什么时候都时时刻刻把自己家族的事放在第一位心里很不满，不过现在他也要仰人鼻息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怎么买股票？”王卫东问道。 “你在银行里设立一个投资账户，港岛每一家银行都有这样的服务，然后你就可以随便买股票了。不仅是买港岛股市的股票，伦敦股市的股票，纽约股市的股票，你都可以投资。下一次你去港岛的时候，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欧小军答道。 北海道又采购了五百吨鳕鱼，王卫东又有二十万美元进账。金东建采购一千吨鳕鱼，王卫东每公斤鳕鱼少赚零点一美元，不过由于采购的数量多，与欧小军分成后还是有将近四十万美元进账。 这一大笔钱加在一起有八十万，王卫东打算全部用于投资。 虽然金东建被王卫东挡住了，可是王卫东觉得这种赚大钱的好日子不好太长久，毕竟这是别人的国家，渔业公司也在别人手里，北方大国打开国门后会有十个一百个金东建这样的人涌进来，他是挡不住的。 激烈竞争的结果就是利润会越来越低。 王卫东开始着想下一步的打算。 “你们可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多待一段时间，不用担心安全，我会安排人保护你们。”王卫东对欧小军和他的太太说道。 “不用了，在港岛的时候看报纸觉得这里好可怕哦，还是早一点离开这里的好。”欧小军的太太答道。 王卫东想说即使在港岛也经常有富豪被绑架勒索甚至是人间蒸发的事情，但是他把话咽进肚子里没有说出口。 “谢谢了，卫东，其实我们还有急事不能留在这里。”欧小军无奈的说道。 “我爷爷马上就要被封为爵士，我们整个家族都要去伦敦参加仪式。”欧小军的太太得意的说道。 港岛的富豪晋级上流社会后要做的事情就是花钱买一个爵位来彰显身份，看着欧小军太太得意洋洋的样子，王卫东觉得她非常浅薄。 其实欧小军现在与王卫东是一样的看法，他转头对王卫东无奈的笑笑。 送走了欧小军夫妇，三天后符拉迪沃斯托克郊外这座机器修理厂也彻底拆完，最后一批要运走的是电缆线和耐火砖等杂七杂八的东西。 看着装车后王卫东让其他人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休息两天，他带着方艳梅回去招人。 王伟东和方艳梅过境回到国内，王伟东对方艳梅说道：“这几天你在工厂里再招二十个人。我还要去哈市一趟，有些事着急办。” “不要把这里说的太好，也不要说你们这些人在这里三个多月就赚了五万块钱。这一次干活的人多了，分钱的人也多了，可能这一次平摊到每一个人头上就没有那么多了。就告诉他们比在化工厂里赚死工资要好的多！”王卫东对方艳梅嘱咐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说的太好了，什么人都想来，我还要告诉他们活很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这样的话那些偷奸耍滑的人就要好好想想，我就带二十个老实巴交愿意出苦力的人回来。”方艳梅说道。 向阳化工厂旁边的火车站等级比较低，所以王卫东和方艳梅专门挑了一趟慢车乘坐。这样火车才能在向阳化工厂这里停车。 火车在这里停车一分钟，方艳梅跟王卫东告别准备下车。 王卫东向窗外看去发现站台上拥挤着几百人等着上车。 王卫东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有这么多人一起等车的事情。 他把脸贴在车窗上仔细往外看，居然发现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二十多岁到四十多岁，身上穿着明显破旧的衣服。 虽然现在化工厂效益不好，可是他们也不至于穿成这样。 火车缓缓停下，车门打开，所有的人都挤到车门口。 正要下车的方艳梅不管这些人自己认不认识吼道：“挤什么？等着投胎啊？” “艳梅，一起走啊，赚钱去！”一个小伙子居然举着手里的镰刀笑嘻嘻的对方艳梅说道。 王卫东隔着车窗也注意到了，正准备上车的人里面很多都拿着镰刀！ 方艳梅好不容易挤下车，那些人蜂拥而上，每一个人走进车厢就左右逡巡寻找座位。 有几个人的目光落在王卫东脸上愣了一下，有的人朝他点一下头尴尬的呲牙然后迅速的往里面走，有的人急忙扭头装作没有看见。 王卫东身边就有一个空座，可是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坐下。 最后是一个王卫东并不认识的人拿着镰刀坐下，另外一个坐着王卫东对面。 “这一次你带了几个人？”坐在王卫东身边的人问坐在对面的人。 “我带了七个，三百米一条垄割到头，下午再割一条垄。”那个人答道。 “我就带了四个人，有的人好面子还不愿意来！”坐在王卫东身边的人说道。 “这年头面子算个屁啊，能赚到钱才是真的！”对面的人说道。 虽然还没有完全听明白，不过王卫东现在知道上车的一百多人都是去收割庄稼的。 他认识的这些人都是化工厂的工人，他不认识的应该也是。 现在这个时候本来应该是工作时间，可是这些人却挤上火车要去干农活赚钱。 王卫东已经能猜到事情的真相。 现在工厂效益不好发工资都困难，这些工人只能放下尊严拿起镰刀到农村给农民打工赚钱！ 想到这里，王卫东觉得有些心酸，他明白为什么那些认识他的人为什么不愿意过来和他打招呼，因为那些人知道他现在混的好，所以觉得让王卫东看见他们现在这个样子很没面子。 第二百二十五章 未雨绸缪一 火车又过了两站，车上的一百多人全部下车，这里是一个乡政府所在地，附近有好几个村子。 王卫东看着窗外远去的那些人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现在向阳化工厂只有军品车间还能保证工资，浮法玻璃厂生产成本居高不下根本没有办法与新起来的私人企业竞争，无线电厂更是处于停产状态，化工厂挤出点钱给工人发一点生活费。 到了哈市，王卫东回到父母家里。 他看见只有王海富和李玉凤两个人懒洋洋的坐在小卖店柜台后面。 下午五点钟，这个时间孩子已经放学了，可是王卫东一个都没有看见。 现在岳父老陈经营一家小卖店和陈季红还有外孙子一起住，而父母带着孙女小雅一起住。 王卫东的儿子小龙秋天刚刚上学和姐姐小雅在同一所学校。 “孩子哪儿去了？”王卫东问道。 “准是又跑到老陈头家里去玩儿了，明天我也买一个游戏机！”母亲李玉凤愤愤的说道。 “那不是游戏机，是电脑学习机！能学英语练打字，还能学习电脑。”王海富耐心的纠正道。 “我不知道那些！我就知道现在两个孩子都入迷了，天天用那个东西打游戏！明天我也买一个，让两个孩子天天在这里玩儿！”李玉凤说道。 只要两个孩子都在李玉凤的身边她就满足了，其他的事情她什么都不管。 市面上开始出现一种名字叫电脑学习机的东西，能够学五笔打字，能学英文单词，据说还能学电脑程序。 现在的父母为了孩子越来越愿意下血本，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输给别人，所以纷纷拿出几百甚至上千块钱给自己的孩子买这种电脑学习机。 不会英语，不会电脑将来怎么让自己的孩子出人头地？ 王卫东做饭然后陪着父母吃完晚饭然后去三四百米外的岳父家里。 走进小买店全家人包括小雅都在吃晚饭，只有王卫东的儿子小龙用电脑学习机连接电视正在打游戏。 看见王卫东回来，丈母娘急忙拿碗也给王卫东盛了一碗饭。 王卫东没有说自己已经在父母那边吃过了而是坐在陈季红身边硬吃。 小雅叫了一声叔，王卫东答应一声后对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回来还在全神贯注打游戏的儿子吼道：“鹿鸣！吃饭！” 当初王卫东花一百块钱让姚启明给自己的儿子起一个好名字，鹿鸣就是姚启明在诗经上找到的名字。 孩子被这么大的声音吓得浑身一震然后勐的转头怒视饭桌的方向，不过当他看见他那个凶神恶煞一样老爸突然出现在他的对面正瞪着他。 看见吼他的人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惧怕的人，孩子马上蔫了，他心不甘情不愿的转身走到身边坐下来吃饭。 “孩子现在不饿就让他玩一会嘛，什么时候饿了再吃！”老陈不满的说道。 孩子不能娇生惯养的道理谁都懂，可是王卫东悲哀的发现四个老人根本没有办法不娇生惯养！ “作业都写完了没有？”王卫东没好气的问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都低头没有回答，看样子都没有写完。 “吃完饭后马上写作业，我就在旁边看着！”王卫东厉声说道。 王卫东马上感到有四道目光都不善的盯着自己，是来自岳父岳母坐着的方向。 王卫东装作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把一碗饭硬塞进肚子然后等着。 吃完饭后两个孩子像是老鼠看见猫一样默默的从书包里掏出文具盒作业本开始写作业。 “这一次回来打算在家里待几天？”老陈问道。 “两天”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突然觉得岳父问自己这句话的意思是让自己这个吓唬外孙子的人赶紧滚蛋！ 两个孩子写完作业后王卫东送小雅回父母那里。 走在路上，王卫东对小雅说道：“小雅，你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考上大学，不要让你爸爸妈妈和叔叔失望！你知不知道为了把你送进这么好的学校叔叔费了多大力气？” 小雅乖巧的点头。 “以后不要再玩游戏，那个东西我要收起来！”王卫东说道。 把小雅送到家里，王卫东转身又回到岳父家里。 还好，看见自己父亲回来了，小龙没有再敢玩游戏。 久别胜新婚，晚上王卫东和陈季红依偎在一起，他决定等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进入冰冻期后带着陈季红两个人出去旅游。 第二天早上孩子老陈头送外孙子上学，等他回来后，王卫东坐在老陈同志的对面打算与自己的岳父促膝长谈。 “爸，我大哥小时候上学你送过没有？”王卫东问道。 “没有，一天都没有送，一年级第一天的时候我也是让他背着书包自己去的。那时候哪有家长送孩子上学的？”老陈头答道。 “以后你也不要送了，让小雅路过的时候带着他一起走。”王卫东说道。 “其实你的意思我都明白，孩子不能娇生惯养嘛。可是孩子一撒娇和哭的时候我就心软了。不去送他，亲眼看着他走进学校一天都心神不宁，总担心他在路上出事。”老陈说道。 “当年你们不担心儿女，现在也用不着担心孙子外孙子，让他们长大有出息才是真的为他们好！”王卫东劝道。 老陈嘿嘿的笑着说道：“年纪大了，贱嘛。等你到了我这么大的年纪就知道我现在的心情了。” “混蛋儿子生出一个混蛋孙子，我非让他们气死不可！”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第二天离开家之前特意把那台电脑学习机锁了起来。 他坐上火车赶往京城与宋宇和欧小阳见面。 宋宇和欧小阳都开车到火车站去接他。 宋宇开的是一辆捷达，他一边开车一边对王卫东说道：“我的那台克来斯勒送去修了，就借了一辆朋友的车！还是老德有长远眼光，就他们愿意在咱们这里建汽车厂，其他国家的汽车工厂缩手缩脚的，要不是这样哥们我现在就开上劳斯来斯了！” 这几年大家都没少赚钱，现在宋宇意气风发什么都不在话下！ 第二百二十六章 未雨绸缪二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这些都是中国老祖宗总结了几千年得出的宝贵经验，金不换！ 出了保镖的事情后，虽然宋宇的父亲让宋宇算了，到此为止，可是宋宇还是背后偷偷调查了一下。 他现在知道是因为他这几年生意做的太顺，太得意所以遭人忌恨。 总有人在背后要算计你，这个滋味不好受，所以宋宇觉得以后还是要低调一点，吹牛耍牛叉的事情以后要少干。 所以现在他很低调，借车也就是借了一辆捷达而已。 宋宇也不想让王卫东在京城抛头露面，在京城比自己还牛叉的人也有，他不想让那些人与王卫东搭上线。 把王卫东和欧小阳带到一个很私密的地方，外表上看就是京城很普通的房子，可是走进去却发现里面布置的很奢华。 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一水儿的红木家具，水晶吊灯，在九十年代这已经相当不错了。 看着进口的大浴缸和坐便器，欧小阳赞叹着说道：“小宇你可真会享受！这个大浴缸同时两个人泡在里面都绰绰有余！” 走进卧室，欧小阳又抽了抽鼻子说道：“我怎么闻到了法国香水的味道？你小子是不是在这里金屋藏娇？” “怎么会？这就是我躲避老爸老妈躲清净的地方。”宋宇否认道。 “怎么不会？圈子里这几年不是传你和电影明星在一起就是和歌星在一起！把钥匙给我一把，以后没有事的时候我就偷偷的进来藏在床底下！”欧小阳开玩笑的说道。 宋宇没有否认只是叹气说道：“我现在最羡慕卫东，他在国外干什么坏事都没有人知道，不像我什么都藏不住！” “不要扯到我，我可是个高尚的人，纯粹的人，一个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人！”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经验告诉我，越是这样说话的人越是有问题！”宋宇拍着王卫东肩膀说道。 三个人又回到客厅坐下。 “我让人去大饭店里买几个菜回来，都是你们两个爱吃的大鱼大肉，给我省钱了。”宋宇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是东北人喜欢大鱼大肉，宋宇的父母是南方人，所以他吃的更清澹，不过吃的清澹不等于便宜。 趁吃饭前的时间三个人正好算账，算这一次卖废钢铁的账。 宋宇把那些机床卖了一百三十万，其中一百万用于购买商品运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还剩下三十万，后来所有的所得也都是他们三个人的。 “还剩下一些电缆线还没有卖出，从重量上来说当然不多，可是价钱上却高，这些东西就给那些拆卸的人每人五千，机床拆卸包装很费事，当时我就答应多给他们一些，就每一个人给一万吧。”王卫东率先说道。 宋宇和欧小阳都点头表示同意，平均到三个人身上只不过五万，他们现在对这点钱并不在意。 更何况这一次赚了这么多。当然，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分成比例，王卫东和宋宇分担的更多一点。 那些钢管暖气片钢制门窗他们都是以比废钢铁价格高出几倍的价钱卖出去的。 欧小阳和宋宇都有意的把每一张单据都放在王卫东面前让他过目。 欧小阳用计算器加加减减算了将近两个小时。 门铃响了，宋宇出去开门，原来是送菜的人来了。 宋宇让把菜放在外屋，等算完账再吃。 最后扣除一百万买商品的钱，五十多万人工费，运费和一些税费，一共还剩下四百二十多万。而且还有几吨的电缆线没有出手！ “吃饭，好好庆祝一下！”宋宇高兴的说道。 按照四四二的比例分成，他和王卫东都分到一百六十多万，欧小阳分到八十多万。 三个人把十几个大盘子端进客厅摆在桌子上。 宋宇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倒满三个酒杯。 欧小阳神采奕奕的举起酒杯说道：“为了北方大国，为了咱们的友谊干一杯！” 没有王卫东就没有这么大的生意，没有宋宇就卖不了这么多的钱，虽然他分的钱最少也很满足了。 王卫东仰头把酒杯里绿盈盈的酒喝下肚，欧小阳刚才说为了北方大国，他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北方大国的生意实在是太好赚了。 “釜山的白头山海产株式会社和北海道水产一共采购了一千五百吨鳕鱼，你们马上又该忙了。”王卫东说道。 “我就喜欢忙，闲着哪有钱啊！”宋宇眉开眼笑的说道。 他和欧小阳要采购几百万人民币的货物运到北方大国，又能赚不少。 “现在看着是很好赚，可是渔业公司是在另外一个国家，这样的钱我们不会一直赚下去的。那些工厂也总有拆完的一天。”王卫东说道。 他想给宋宇欧小阳两个人泼点冷水。 果然，两个人的脸上笑容逐渐消失。 宋宇掏出白盒没有商标的烟扔给王卫东欧小阳两根。 “我有一个朋友现在在浙省开了一家十几个人的小工厂，过一段时间我想过去看看，走一步看三步，也行将来我也开一家小工厂。”王卫东说道。 “开工厂太麻烦，再说哪里有现在赚钱啊。”宋宇说道。 欧小阳没有说话，他以前是和王卫东一起干过工厂的。那个小小的无线电厂就是他和王卫东发家的起点。 “开工厂是没有现在赚钱容易，不过觉得心里踏实。”王卫东说道。 这就像是一条船一样，要有压舱的东西。 “还有，咱们这个公司太简单了吧？我觉得怎么也应该有一个固定地点，有一步电话，特别是要有一个传真机。”王卫东建议道。 说到这件事宋宇高兴了，他一拍桌子说道：“是啊，咱们这么赚钱的公司连一个办公室都没有，实在太艰苦朴素了！明天我就去找个好地方，就在外国公司扎堆儿的地方，扬我国威！” 饭吃的时间很长，不过三个人只喝了一瓶酒。 宋宇执意让王卫东就留在这里休息，他和欧小阳各回各家。 在临上车的时候宋宇突然问欧小阳：“你觉得卫东要开工厂的这个主意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他具体想干什么，不过我一定会参加，我劝你也参加进来。”欧小阳答道。 第二百二十七章 罪恶的宋宇一 “都走了，上班的也走了，上学的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家了。”王卫东模彷着那位着名的东北笑星用老太太的语气说道。 他抬头看了看热水器是日本的，再低头看了看大浴缸是意大利的。 然后王卫东按下热水器按钮放水准备好好泡一个澡。 “没有花香啊——， 没有树高哇——， 我是一颗无人知道嗷嗷嗷嗷的小草！” 放好水，王卫东把自己弄的彻底坦诚然后跨进浴缸先是坐在里面再慢慢出熘着躺下。 王卫东一边把水拨向自己的身上一边说道：“这个宋宇还真会享受，这么洗澡比在大澡堂子里舒服多了。” 可是他的手突然停住了，然后把手指慢慢凑近眼前。 在王卫东的中指上挂着一根一尺多长的头发！ 王卫东怪叫一声勐的站起来跳出浴缸！ “看来欧小阳说的是真的！”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盯着隐隐散发白气的水有些犹豫，要不要接着再洗。 王卫东小心翼翼的把那根头发挂在水龙头上，这是宋宇的罪证，明天宋宇来的时候王卫东准备用这根头发勒死他！ “应该没有事吧？”王卫东一边说着一边犹犹豫豫的重新跨进浴缸躺下。 水有些热，泡了一会王卫东的身上皮肤泛红，十分舒服。 “明天要问问宋宇这个浴缸他花了多少钱买的，我也要买一个！”王卫东自言自语道。 不过他又马上纠正自己：“看来我还没有适应当一个有钱人，真正的有钱人买东西从来不问价钱！” 他的手不由自主的做着搓泥动作，可是又立刻停住了。 “这又是什么东西？！”王卫东说道。 他第二次把手凑到眼前，手指上又挂着一根头发！ 忍无可忍就不要再忍！ 王卫东第二次跳出了浴缸！ 这个动作他在很短的时间里重复了两次，卫生间地上都是水。 “该死的宋宇！”王卫东骂道。 他第二次把头发挂在水龙头上，可是王卫东马上愣住了。 他愣愣的看着挂在水龙头上的两根头发，一根一尺多长，一根还只有半尺！ “这个差距有些大啊，是一个人的吗？”王卫东凝视着两根头发像是大侦探一样。 “这也太罪恶了！”王卫东喃喃的说道。在他的心里已经得出了一个恐怖的结论。 看来不能再洗下去了，王卫东放水把自己很仔细的清洗一下，仿佛要洗掉留在自己身上的罪恶一样。 擦干身体，王卫东穿上内衣走回卧室。 他坐在梳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说道：“你是不是羡慕他？当然不是！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是一个乐于助人的人！” 但是善良和乐于助人与那两根头发关系并不大，宋宇也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打开二十四寸大彩电，王卫东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闻着被子上散发出的阵阵香水味王卫东告诉自己要忍耐！ 就在这时候传来了门铃声，王卫东下床出房间走到门前问道：“谁呀？” “卫东，是我！”欧小阳在外面答道。 王卫东打开门放欧小阳进来。 两个人走进客厅坐下。 “今天听你说要开工厂的事情，我回去想了想又回来想再问问你具体想干什么。”欧小阳说道。 “开工厂是一定的，但是具体想干什么，我现在心里还没有底。”王卫东答道。 “再有一个多月符拉迪沃斯托克就到了冰冻期，以后半年也不可能把鳕鱼运出来，到那时候我先去南方看看，然后再去港岛和小本子转一转，再好好想想具体干什么。”王卫东接着说道。 “我也挺怀念当年咱们两个干无线电工厂的时候，可是咱们折腾那几年也不过才赚了几十万。你看看这两年我们做生意赚了多少钱？”欧小阳说答。 “是啊，还是这几年钱赚的多。”王卫东也不由感慨的说道。 “不过我还是觉得开工厂心里踏实！”王卫东马上又纠正自己的话。 “小阳，你觉得这个世界上什么东西最便宜？”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惊讶的看着王卫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要我说人最便宜！”王卫东自问自答。 “咱们两个开无线电工厂的时候，那些残疾人如果每个月能赚100块钱就会高兴的够呛。那些临时被咱们拉来的大学生一天赚10块钱都乐坏了，因为两天赚二十块钱就足够他们在食堂里吃一个月的！可是和咱们赚的钱相比，他们那几个钱算什么？”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我在向阳化工厂找了十个人拆卸机器，实话实说，这一次给他们的钱的确很多，可是咱们三个谁都不在乎。为什么？就是因为和咱们得到的几十万，上百万相比，他们那几个钱根本不算什么！”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就是我想开工厂的理由，只要找对方向，这么低的人力成本很难不赚到钱！”王卫东拍着桌子说。 “好！等你决定了具体干什么也算我一个！”欧小阳说道。 两个人在一起做事已经有十年了，欧小阳知道王伟东是一个很靠谱的人，他决定的事一定错不了。 “不过这一次我要开工厂一定不会在黑省，很可能要去南面。所以这一次我要先到南面去好好看看，那边做事更灵活。”王卫东说道。 “南方我也有朋友，到时候可以找他们帮忙。当然了如果宋宇也愿意参加我们那就更好了，他在南方的根子比我深多了。”欧小阳说道。 “如果我去广省可以请小军大哥帮忙嘛，毕竟他在广省工作了好几年对那里非常熟悉。”王卫东说道。 “他的确会非常熟悉，他那位新太太的家族企业已经把工厂全部从港岛搬到了广省。就像你刚才说的，人工便宜嘛。”欧小阳答道。 他现在还是对那位新嫂子很有成见。当然欧小阳现在对他大哥欧小军更有成见，八九十年代广省扔掉铁饭碗下海经商的干部有很多，有一些现在已经初露头角了，没必要像他大哥欧小军那样下嫁给一个港岛女人。 第二百二十八章 罪恶的宋宇二 接下来，两个人说起了以前的事情。 从干无线电厂开始，一直到转包团结煤矿，这些都是两个人艰苦创业的岁月。 不过说到转包煤矿的时候欧小阳脸上露出怒色。 团结煤矿两个人最后转让给于德龙，说好的五十万，于德龙先付了二十万，剩下的三十万每年付五万。可是最后两年于德龙竟然说自己做生意赔钱了，所以一直拖着不给。 对于欧小阳和王卫东来说，十万块钱现在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看来于德龙这个小子觉得我现在在黑省不好使了，所以就不把我放在眼里！”欧小阳气愤的说道。 “不过听说于德龙现在也凑热闹跑到北方大国那边做生意，将来你可能在那里遇到他。”欧小阳接着说道。 “是吗？那等我回去以后让那边的人好好查一查他，找到他以后要跟他好好算算账。十万块钱四五年的时间利滚利，管他要个三四十万不算过分吧？”王卫东说道。 接着王卫东又想起了一个人。 “王素珍，王老太太现在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当年他和欧小阳两个人干无线电厂的时候，欧小阳的父亲怕欧小阳胡来，就硬把王素珍王老太太塞到工厂里当会计。实际上是监督着的两个人。 王素珍王老太太严肃认真谁都不放在眼里。她根本没有把欧小阳和王卫东当做领导，而是时常当做晚辈一样的教训，而且记账记得一丝不苟。 现在回想起来，王卫东还很怀念他。随着时代的发展这样的人越来越少了。 “他现在就在京城啊，他的儿子在京城部委机关里工作，所以他也跟来了。他的老伴儿已经死六七年了。老头子当年打游击，在冰天雪地的森林里钻来钻去，身上还有伤，年纪大了身上全是病，能够活到七十岁已经很不错了。”欧小阳答道。 “是吗？在京城好啊，不知道他愿不愿意老当益壮，到这里发挥余热。”王卫东笑着说。 欧小阳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用手指点点桌子说道：“昨天咱们三个不是说好了吗？咱们的公司要有一个固定地点，总要有一个会计什么的吧？如果王老太太愿意，就可以让她来嘛，让她来管账，咱们两个多放心啊。” 虽然三个人现在在一起做生意都是好朋友，但是实际上王卫东和欧小阳关系更密切一些，彼此也更信任，毕竟在一起做事这么多年了。 既然有公司，怎么也要招几个人吧？这个王老太太就算是两个人他们这边的人，这样宋阳再找一两个人，这个公司就算完整了。 欧小阳马上领会了王卫东的意思，他也点点头说道：“是啊，还是要有王老太太这样的人，她做事咱们谁都放心。明天我就去王老太太家去拜访她，问问她老人家愿不愿意出山？” 回忆完了艰苦岁月，王卫东突然把欧小阳拉进了卫生间，然后指着水龙头上的两根头发给欧小阳看。 “你看看这两根头发根本就不是一边长，应该是两个人的。这是我在洗澡的时候在水里捞出来的！”王卫东痛心疾首的说道。 没有吃到鱼却弄了一身腥，王卫东到现在还是气愤难平！ 欧小阳低头看着头发说道：“看起来颜色也不太一样，的确是两个人的！” 看来欧小阳也很有当侦探的天赋。 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互相对视，脸上都露出笑意。 “这个坏小子实在是太罪恶了！”王卫东恨恨的说道。 欧小阳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人生的真谛就是及时行乐嘛。这个地方不能让我媳妇瑞云来，装饰的太豪华了，比我在亚运村的家还好。她看见了一定会羡慕，然后让我回家重新装修。”欧小阳说道。 “新装修也可以，先把浴缸换了，换成这样的。”王卫东指着意大利大浴缸说道。 在他眼里这个大浴缸简直就是罪恶的源泉！ 欧小阳告辞回去了，王卫东又看了一会电视然后躺下睡觉。 鼻子里闻着阵阵幽香王卫东怎么都睡不好，脑袋里不时出现宋宇那张坏笑的脸，然后又变成彼得罗娃，最后居然变成娜塔莎！ 早上听见门铃声，王卫东迷迷湖湖的爬起来开门。 宋宇拿着一个纸包进来。 “昨天晚上睡的好不好？这是驴肉火烧我特意给你买的，赶紧趁热吃吧！”宋宇说道。 “在你这里根本就睡不好，总梦见妖精打架！”王卫东抱怨道。 宋宇没有理解王卫东话里面的意思，只是在旁边嘿嘿的笑着。 王卫东只好拉着宋宇走进卫生间。 他指着那两根头发说道：“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一定要打扫好战场，更要注意卫生！我可不希望你牺牲在另外一个战场上！” 宋宇看着那两根头发嘿嘿的笑着，脸上居然连一点愧意都没有！ 看来他是无药可救了，王卫东下了一个悲哀的结论。 两个人又回到客厅，看着王卫东吃着驴肉火烧，宋宇说道：“卫东，昨天回去想了想你说要开工厂的事情，到时候也算我一个！拿出个两三百万没问题！” “我先要考察几个月再做决定，到时候咱们三个再商量。”王卫东点头说道。 “找地方作为公司地点的事情要抓紧，然后马上买一台传真机，到时候我可以把那边需要的商品列出来一个单子马上发给你们，这多方便啊。”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昨天回去就在办了，我一个朋友要在朝阳门帮我找个好地方！”宋宇答道。 “小宇，我知道你这个人好面子排场，其实那些都是虚的。我觉得有二十平方米就足够了，两三张桌子一部电话，找个人管账，再找个跑腿儿的，再加上咱们三个就足够了。”王卫东说道。 他停了一下接着说道：“还是正规一点好，一个会计一个出纳再找一个跑腿儿，这样公司就算是齐了！” “两个人管钱比较好。”宋宇也点头说道。他很聪明，马上听出王卫东话里面的意思，管钱的人你找一个，我找一个，大家都安心。 第二百二十九章 淘汰的 朋友归朋友，朋友在一起做生意彼此之间留个心眼也没有毛病。 这样做大家反而彼此更安心。 朝阳门一带外国企业的办事处很多。一天后，宋宇就带着王卫东和欧小阳去看一个地方。一间写字楼里一共有20多平方。走进去后，只有1\/4不到的外国人，剩下那些西装革履的人，其实都是给外国人打工的。 宋宇指着间隔好的空间说道：“一共二十多平方可以隔出两个房间。朋友说可以帮我做一下工作，租金上稍微便宜一点。” 欧小阳和王卫东都点头表示认可。 “好，这两天我就去签合同。”宋宇说道。 “办公桌椅我去买，还有传真机，电话的事也归我。”欧小阳说道。 走出大楼宋宇开车走了，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我联系上王老太太了，她听说你到了京城非常高兴，说想见你！” “好啊，你就跟她说我请她吃饭，最好就是今天，明天我就要回去了！”王卫东说道。 “好啊，老太太每天一个人待在儿子家里孤独寂寞有的是时间，就是今天晚上咱们吃烤鸭！”欧小阳说道。 当天晚上出现在王卫东面前的还是那个穿着旧蓝布衣服，拎着黑色皮兜儿的老太太。 王素珍一看见王卫东先是惊喜的拉着他的手，然后上下打量，看见他穿的还是很朴素，就满意的点点头。 “卫东啊，听说你这两年发展的不错，但是还能保持艰苦朴素的作风这非常好！现在这年轻人越来越追求享受，你和他们不一样！”王素珍称赞道。 “你老人家当年对我的教诲我到现在还记得！”王卫东笑着说。 欧小阳带着两个人走进烤鸭店，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下，屋子里有一半是慕名而来的老外。 “到这里吃太贵了，不实惠！”王素珍有些不满的说道。 “一只鸭子就要那么多钱！其实我觉得还不如咱们东北小鸡儿炖蘑孤粉条好吃。”王素珍接着说道。 烤鸭上的很慢，所以三个人正好有机会可以好好说说话。 从哈市到京城投奔儿子的王素珍有一肚子的话想对王卫东说。 她一个人待在这里实在太寂寞了，今天终于找到可以说话的人。 “卫东啊，你知道吗？现在京城许多姑娘结婚了以后不管婆婆叫妈，我的儿媳妇儿就这样！我说她两句，她还振振有词！她说又不是我把她生出来的，所以不应该管我叫吗！王素珍说道。 欧小阳坐在旁边面带微笑。 他想说还是你的干部级别太低了，如果你是高干的话，你的儿媳妇一定会规规矩矩的站在你旁边亲亲热热的喊你一声妈。 不过王素珍王老太太这辈子过的的确很孤独，二十出头的时候就嫁给了比他年纪大将近20岁的丈夫。现在到了京城，看来和儿子儿媳妇住在一起也很不快乐。 王卫东看着王素珍，自从无线电厂转手以后，两个人就没有再见面过。算起来已经有七年了。 六十岁的老人身体还不错。 现在终于有机会往外倒倒苦水，王素珍絮絮叨叨的，向他和欧小阳诉说着这些年来他的不如意。 京城人生地不熟，没有可以说话的人，儿子不贴心，儿媳妇跟她像是陌生人。而孙女儿住在老爷家里，她却很少能够看到。 听着听着，王卫东也很同情老太太。跟王淑珍相比，自己的父母还是幸福的。 “今天我和小杨请你吃饭是有目的的，我们两个在bj成立了一家公司，这一次想请你出山继续当会计。不知道你老人家愿不愿意？”王卫东问道。 “还干老本行有什么不愿意的？我才六十岁，这身体好着呢！”王素珍答道。 “如果你愿意，过两天就到朝阳门来上班。”欧小阳说道。 如果这个老太太走进都是外企的办公大楼，她一定是这栋大楼里年纪最大的正式职员。不知道的人看见这个老太太还以为这她是大楼里打扫卫生的。 烤鸭上来了，服务员把烤鸭片成薄片，王素珍一边用葱丝，鸭肉片卷饼吃着，一边感叹到这里吃饭实在不值。 王卫东欧小阳包括服务员在内都是微笑无语。 由于不喝酒，所以这顿饭吃的很快。喝完鸭骨架汤，三个人就撤退。 欧小阳开车拉着王卫东和王素珍特意到朝阳门附近的那栋大楼看了看，算是让王素珍认认路。 王素珍特意看了看附近的一个公交汽车站，看着上面经过这里的几路公共汽车号码，她觉得很满意。 有一路公交汽车也正好也经过她家附近。 马上又要跟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在一起战斗了，王老太太又充满了斗志。 “让我来这里工作可以，我这个人的性格你们两个都了解，有什么就说什么。”王素珍说道。 王卫东急忙嘱咐王老太太：“这个公司除了我和小阳两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朋友。我和小阳你怎么说都没关系。另外一个小子有点浑，有的事儿看见了您就当没看见，千万不要说出来，更不要教训他，您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一丝不苟认认真真的记账，在这一点上你要坚持原则！” “这一点你们两个年轻人放心，如果你们不让我这么干，那我马上就走！”王素珍坚决的说道。 欧小阳开车先把王素珍送到住宅区附近。 看着老太太有些蹒跚的背影，欧小阳说道：“这个老太太已经被时代淘汰了！”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王卫东心里也很感慨。 时代大潮滚滚向前，被淘汰的并不都是不好的东西。 现在公司的会计有了，另外两个人就让宋宇去找。 处理完这些事情王卫东马上返回哈市。 “现在化工厂效益很差，虽然我大哥现在工资有保障可是也很低，我想让他停薪留职和我一起去北方大国那边干活，可是他好面子说什么都不愿意去。”王卫东对父亲王海富说道。 “这件事好办，马上就是国庆节，我和你妈带着小雅一起回去，实在不行我就骂他一顿！”王海富说道。 “如果先进去北方大国那边干活家里就剩下小梅一个人了。”李玉凤说道。 “这件事也好办，你留在化工厂陪儿媳妇，我回来照看咱妈和小雅。”王海富胸有成竹的答道。 “我不留在那里！看不见孙子孙女我受不了！”李玉凤说道。 王海富早就预料到媳妇会这么说，他慢条斯理的说道：“咱们家现在只有你留下最合适，我留在化工厂算怎么回事？” “老死头子，我不在家里你又可以自由了！”李玉凤恨恨的说道。 第二百三十章 人多到无能为力 国庆节可以休息三天，头一天下午王卫东带着陈季红和儿子来到小卖店。 小卖店暂时停业，王卫东让陈季红和儿子陪着奶奶黄桂英，他带着两个老人和小雅赶往火车站。 上火车后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见到爸爸妈妈，小雅高兴的直唱歌，只有当列车员推着装花生瓜子火腿肠的小车过来的时候她才停住唱歌，眼巴巴的看着王卫东。 “家里就是开小卖店的，还没有吃够？就因为你们两个小东西小卖店都不赚钱知不知道？”王卫东怒道。 不过说归说，他还是从小车上拿来两瓶啤酒，递给父亲王海富一瓶。 还没有到向阳化工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火车停在一个小站上，一大帮人冲上火车。 王卫东和王海富李玉凤抬头，快步走进车厢的人他们大部分都认识，都是化工厂的工人。 这些人应该是刚刚在村子里干完活坐火车赶着回家。 他们在王卫东去哈市的时候就和王卫东打过照面，当时装作没有看见就过去了，可是现在看见的是王海富李玉凤，都是长辈，不打招呼就太说不过去了。 一个人讪讪的站在王海富身边叫了一声王叔。 “二宝子，你们现在都不上班吗？”王海富问道。 “上不上都是那个鸟样，现在农村活多，能赚两个是两个。”二宝答道。 秋天收玉米收毛嗑，割黄豆割水稻是农村一年里最忙的时候。 王海富从不到二十岁开始就在化工厂里工作，一直干到退休，他对工厂的感情比王卫东深很多。 现在看见这么多晚辈为了生活跑到农村里干活，王海富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年轻人这样，那些和他年纪差不多已经退休的老工友们想赚钱没有力气，只能靠那点退休工资生活，实际上那些人更难。 二宝转头看着王卫东尴尬的笑笑问道：“卫东，听说你这一次回来是找人到北方大国那边干活的？” “是啊，不过这件事完全由方艳梅负责，我实在太忙根本顾不过来。”王卫东答道。 现在他只能往方艳梅身上推，整个化工厂现在还有将近一万职工，他连百分之一都带不过去。 果然，二宝接下来抱怨道：“等我知道消息的时候去找方艳梅，她说人已经够了！” “等我在那边再找到活就回来找你们！”王卫东信誓旦旦的说道。 火车到站，一群人蜂拥下了车。 四个人回到家里敲开门，只有王先进一个人在家，而曲小梅要在小食堂值夜班不能回来。 看见女儿小雅，王先进也露出笑容。 在王海富和李玉凤的心里这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所以两个人都很放松，与这个不大的屋子有久别重逢的感觉。 “你马上去办停薪留职然后跟着卫东到北方大国赚钱，将来工厂效益好了还可以回来。”王海富说道。 “我不去！我要是走了家里就剩下小梅一个人我不放心。”王先进说道。 “这件事你放心，我早已经盘算好了，让你妈留下来陪小梅。”王海富说道。 可是王先进低着头又拿出了他的沉默神功和父亲王海富进行对抗。 王海富凑近王先进的耳边说道：“看看你这副没有出息的熊样！你不就是离不开媳妇吗？等你老了就知道了，没有媳妇在身边更好！” 可是现在王先进血气方刚还没有老，所以他用不着听父亲的劝告。 王海富到最后连脏话都骂了，可是王先进就是不听。 第二天，王卫东去找方艳梅。 “二十个人我用一天的时间就招够了，现在就等着和你一块儿走了。”方艳梅说道。 “等明天吧，明天我就带着你们一起走。”王卫东说道。 “如果我能多带几个人走就好了，看见工厂里这么多人没有活儿干，跑到农村去赚钱，我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王卫东说道。 “二十个人就不少了，加上原来的那些就是三十个人，已经足够了！”方艳梅有些着急的说。 王卫东明白她的意思，工厂就在那里，可以拆卸的废钢铁就是那么多。换句话说，王卫东可以给的工钱是一定的，干活儿的人越多，分到每一个人手里的钱就越少。 方艳梅和那九个没有回来的人自然希望带回去的人越少越好。 人都是自私的。什么时候都是先为自己着想。 王海富又在家里磨了一天嘴皮子，可是王先进油盐不进就是不去。曲晓梅也来劝说他也不管用。 最后王海富和王卫东只能无奈的放弃。 王卫东方艳梅带着新招到的二十个人从芬河市过境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后一起去往乌苏里斯克的伐木机械厂。 方艳梅他们十个人已经干了三个月都很有经验。他们带着新来的人马上投入到拆卸的工作中。 有用的机械设备整体包装，这些能卖好价钱就直接运走。 这一次回来，王卫东带了一个存折。上面的数字让方言梅他们十个人很惊喜，干了三个多月。平均到每一个人头上居然有这么多钱！ 这一次又多了二十个人，虽然将来分到手的钱会少一些。不过还是让他们干劲儿倍增。 王卫东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见米斯托扬。 文质彬彬的米斯托扬对王卫东很客气，两个人坐在酒吧里喝酒。 米斯托扬拿出北方大国的骆驼牌香烟递给王卫东一只。 王卫东掏出一盒白盒烟直接推到米斯托扬面前，而把骆驼牌香烟揣进兜里。 这种白盒香烟在王卫东离开京城的时候，宋雨送了他整整一条。 米斯托扬抽了一口烟说道：“不错，的确不错。” 王卫东抽着骆驼牌香烟问道：“米斯托扬教授，你在当老师的时候是怎么教学生的？” 米斯托扬吐了一口烟答道：“那时候我每天都告诉那些孩子们要努力学习，将来会有更好的命运等着他们。” “那现在你是怎么教你手下人的？”王伟东又问。 “我告诉他们要努力的工作，将来会有更好的命运等着他们。”米斯托扬答道。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一意孤行一 “不到一年的时间，现在的一百卢布只能买原来一卢布的东西，实在太可怕了！”米斯托扬说道。 到九二年的四月份的时候，北方大国的物价水平已经涨到了原来的六十倍。到现在的十月份已经在一百倍左右。 现在这个国家里的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生存而奋斗着。 “你放心，你们来的那些干活的人绝对不会有问题，我会派二十个人去保护你们的。”米斯托扬说道。 王卫东一脸的苦笑。 三十个人干活儿要用二十个人保护，原因就是每一个人要收二百美元。 当然这笔钱不可能他们个人全部拿到。 伐木机械厂里有很多类似国内履带拖拉机的设备，那是在伐木过程中用于拖拽木头的。 现在在中国农村里面已经很少能够看见那种拖拉机，不过王卫东还是决定把这样的拖拉机整体运回去。 随后他又返回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左藤义则在九月份采购了五百吨雪鱼后，在十月份又采购了五百吨鳕鱼。 宋宇和欧小阳采购采购的货物源源不断地运到这里。 拉林莫夫也学聪明了，他并没有一次性的把商品全部抛向市场而是囤积起来一点点的卖，打算将来卖高价赚更多的利润。 现在整个北方大国的商人都这么干，这也是物价飞涨的重要原因。 十月底王卫东启程前往港岛，欧小军再一次开车去接他。 今年一共采购了两千吨鳕鱼，两个人赚的比去年多了很多。王卫东的账户上现在有一百零三万美元趴在那里。 投资对于中国人来说还是新鲜事，而港岛的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钱生钱的赚钱形式。他们在股市里追涨杀跌，有钱就炒楼花，当然在其中也是有赚有赔，甚至赔到走上高楼大厦的顶楼。 欧小军带着王卫东来到银行，指点他怎么样设立投资账户。 欧小军到广省工作很多年，然后又移民港岛，他的港话已经说的很流利。而王卫东却是满口的内地腔。 为王卫东服务的银行女职员看着王伟东满脸的怪异，这是她有生以来看见过的最有钱的内地人。 不是听说内地人都穷的吃不上饭吗，怎么这个人会这么有钱？ “先设立账号就好，具体应该怎么样的投资以后再说。投资是非常谨慎的事，一定要仔细调查以后再做决定。”欧小军说道。 “我不想那么麻烦，直接买股票算了。”王卫东说道。 “买股票也要仔细调查啊，港股伦敦股美股里面股票成千上万，到底哪家公司值得投资难道不需要调查研究吗？”欧小军说道。 最后他加重语气说道：“如果投资失败，你投进去的钱很可能血本无归！” “我在这里的时间有限，没有办法仔细研究。再说我也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研究股票。我在国内听说诺机亚这家公司不错，就买这家公司的股票算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还没有网络查询系统，银行里只提供简单的股票报价，能够实时看到美股伦敦股和港股里各家股市里股票的股价变化情况。实际上除了港股，其他股票市场的变化是有延迟的。而其他的所有讯息都查询不了。 欧小军想了想，他好像听说过诺几亚这家公司的名字，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这家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 “卫东既然你想买这家公司的股票，在香港有很多股票顾问，你在这里多住两天，我找他们询问一下，看看这家公司是不是值得投资。”欧小军好心提醒道。 “我只能在这里待两天，时间来不及了，就今天买吧！”王卫东说道。 看见王卫东的态度这么坚决，欧小军也感到很无奈。 银行女职员对港股最熟悉，港股里没有这家名字叫诺几亚的公司。她查了一下美股，里面也没有这家公司的名字，现在这个时候诺几亚还没有在美股上市。 但是女职员在伦敦股票市场里找到了这家公司的名字。 “先生，这家公司的股票现在的股价是1.65英镑。”女职员说道。 “把我的钱全部买入这家公司的股票！”王卫东毫不犹豫的说。 欧小军一下子抓住了王伟东的胳膊。 “卫东，你再好好想想！”欧小军着急的说道。 “我刚才的话绝不是吓唬你，股票买错了，真的会血本无归的！”欧小军说道。 王卫东没有理会欧小军的劝告，他对正在看着他的女职员说道：“全部买入！” 签署完股票委托买卖的文件，两个人走出银行。 王卫东一身轻松，而作为旁观者的欧小军却脸色很难看，他觉得王卫东实在太草率了。 在港岛他看惯了股市的起起伏伏，很多人一夜暴富，也有很多人一夜之间一贫如洗。 当然，王伟东就是把这一百万美元全部损失了也不会一贫如洗。可是一百万美元在内地是多少钱啊？ “卫东，在港岛就是再好的朋友对别人投资也不会过分的插手，可能我还没有完全融入港岛这个社会，所以想对你多说几句。你现在很有钱了，但是还不懂得投资，投资这里面的学问太多了，连我也算是门外汉，更不用说是你了。一招失误就是满盘皆输！即使将来投资失败了，你也不要太灰心丧气，钱没了还可以再赚。但是一定要总结经验教训。”欧小军说道。 他在提前给王伟东打预防针。 在港岛，由于投资失败而想不开发生事情的人实在太多了。 资本的社会其实是最残酷的。 由于心情不好，欧小军在随后陪同王卫东在港岛游玩的时候，话也不多。 晚上他把王卫东送回宾馆后自己一个人回了家。 今天王卫东擅自做主花光账户上所有的钱买股票的事情还压在欧小军心里。 “你听说过诺几亚这家公司吗？”欧小军问自己的太太。 他的太太在股市投资方面比他要好很多。 欧小军的太太想了想说道：“我好像听说过这家公司，是一家欧洲的公司吧。” “今天我一个朋友花光了账户所有的钱买了这家公司的股票。”欧小军说道。 “你不用隐瞒我，昨天你给王卫东接机，今天早上临走的时候，你说要陪王卫东在港岛玩一天，那么你说的人一定就是王卫东了。”他的太太微笑着说道。 第二百三十二章 一意孤行二 听丈夫讲完今天王卫东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就签署了股票委托买卖文件，欧小军的太太说道：“这么说王卫东就是最初级的刚刚进入股市的那种人，喜欢收集小道消息，听风就是雨。这种人最容易被消息误导，上当受骗，给别人接盘，最后自己套牢。” 听见自己的太太这么说，欧小军心里更是不安，他现在可不想王卫东出事，因为现在王卫东可是他赚钱的大腿。 欧小军的太太又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询问她的一个对股票投资很有经验的朋友。 在电话里，欧小军的太太问他的朋友是不是了解诺基亚这家公司，这只是朋友之间的简单询问。在港岛有专门的股票投资顾问公司，而那种公司是需要收费的，而且收费很高。 不过他们经过仔细调查研究后给你的是很详细的，你要投资的这家公司的资料，然后给你投资建议，告诉你这家公司是否值得投资。 听了一会儿电话，欧小军的太太放下电话对丈夫说道：“这家公司的情况很不好，听说由于投资的范围太广，现在经营不善，已经在破产边缘。王卫东听别人说这家公司不错，一定是有人故意散播消息，拉抬公司股价。这种消息传到中国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手的消息了。” “明天我看见王卫东的时候建议他马上把这家公司的股票卖掉。”欧小军说的。 他的太太却笑着摇头说道：“俗话说劝赌不劝嫖，我觉得这两种事情都可以劝，但是投资的事情千万不要劝！” 王卫东对于在香港游玩没有什么兴趣。他急着去小本子国到那里见左藤义则先生，然后再想想开工厂的事情。 所以他在第二天就买机票要坐飞机离开。 在给王卫东送行的时候，欧小军还是忍不住说道：“卫东，昨天晚上我回去后问了对股票投资很有经验的朋友，他说你投资的那家诺几亚公司很有问题，现在经营不善甚至有破产的可能。你最好在这里再多留一天，然后把股票卖掉，这可是一百万美元啊！” 王卫东面带微笑看着欧小军。虽然他根本不打算卖掉股票，但是他觉得欧小军为了朋友几次劝说他，都是为了他好，还是让他有些感动。 “股票就不卖了，我真的看好这家公司？”王卫东说道。 看着王卫东走进登机口，欧小军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这一次王宇东选择的目的地是东京而不是北海道。 他准备在东京这里逛一圈，再去北海道。 飞机在成田机场降落，王卫东先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然后就出去逛逛。 他第一站就去了千代田的秋叶原。 王卫东在那里逛了一家又一家的电器商店。坐在一家电器店里王卫东玩着fc游戏机。 fc就是家庭电脑的缩写，在小本子把这种游戏机叫做家庭电脑，而现在中国开始冒头的电脑学习机，小本子在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只是并不太流行。 年轻女店员在一开始的时候指点了王卫东一会，在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里王卫东全神贯注的玩着任天堂的红白机。 到最后王卫东站起来忍不住掏钱买了一台，超级马里奥真是太好玩了。又买了几张fc卡带，王卫东就迫不及待的回到宾馆里把游戏机连接到宾馆房间里的电视上接着再玩。 从下午回到宾馆，一直玩到凌晨三点多，王伟东觉得自己看着屏幕的眼睛都花了，这么长时间他没有吃一口东西喝一口水。到现在他终于明白自己的儿子为什么对游戏机那么入迷了。 “差一点儿忘了，还要买几个电源转换头，这样回去以后还能接着玩！”王卫东说道。 小本子国的电源插头和电压与中国和北方大国完全不同，就这样带回去根本玩不了的。 在东京市里王伟东又逛了一天，看了各种新奇的电子产品后王卫东才前往北海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进入了长达四个月的冰冻期，这段时间根本不可能把海鱼运出来。 王伟东到钏路市来见左藤义则先生。 左藤义则还是很热情但是用也很简陋的方式来接待他。 只不过是在一家小店里请王卫东吃关东煮，喝清酒。 “我的鳕鱼比你们渔民捕捞的海鱼要便宜很多，左藤先生，你为什么不多进口一些雪鱼？这样你就通过竞争战胜其他对手占领更多的市场份额，将来整个日本都会知道你的名字，你就是日本海鱼加工生产方面的头面人物”王卫东说道。 左藤义则没有想到王卫东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期待。 他摇着头说道：“只要干好目前这个不大的水产加工会社我就心满意足了。重要的是把最好的雪鱼加工出来让顾客吃的满意！王桑说的那么大的目标，我从来就没有想过。” 左藤义则的回答很没有出息。 “你就没有想过发大财变成大富翁？”王卫东问道。 左藤一则摇头说道：“只要能够把我父亲留给我的这家工厂经营好，我就心满意足了。更大的目标我并没有。” “可是你知道这样做错过了多少赚钱的机会吗？”王卫东不甘心的问道。 “我没有想过，现在我已经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每天专心致志的做好自己的事情。把企业发展成你说的那么大，我想都没有想过。现在想起来那样做会非常麻烦，如果控制不好加工的品质海鱼会出问题的。”左藤义则答道。 王卫东这一次来主要的是取经的，他想问问左藤义则，怎么样才能经营好一家企业？ 现在看起来他在这个没有出息胸无大志的老头儿身上根本就得不到答桉。 “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专心致志，钱并不是最重要的！”左藤义则说道。 王卫东觉得一套红白机不够，他在札幌又买了两套游戏机和两套化妆品。 这些天他绕着中国的公鸡肚子飞了一个来回。 从札幌绕道釜山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王卫东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安德烈夫，他把买的一台游戏机电源插转头送给安德烈夫。 “安德烈夫，你曾经跟我说过在乌苏里哈巴罗夫斯克都有你的朋友，你能不能帮我找一个人，一个中国人？”王卫东问道。 安德烈夫耸耸肩说道：“这太简单了，查查入境资料就可以了。” “他的名字叫于德龙，找到他不要打扰他，再我回来再说。”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三十三章 西行漫记一 王卫东又带着两套化妆品来到娜塔莎母亲的家里。没错，是娜塔莎母亲一个人和三个孩子的家而不包括拉里莫夫。 拉里莫夫和娜塔莎的母亲已经离婚了，离婚后拉里莫夫很快又娶了一个非常年轻的姑娘。 看见王卫东带着礼物到来，娜塔莎的母亲非常高兴。 不过一提到拉里莫夫她又马上抱怨诅骂起来。 “拉里莫夫这个混蛋吝啬鬼！现在他娶了一个和娜塔莎一样大的女人。这个混蛋，什么都没有给我留下！”娜塔莎的母亲骂道。 “不用担心，生活会好起来的，以后如果有什么困难你就来找我。”王卫东安慰道。 “我马上要到莫斯科去一趟，临行之前把我在小本子国买的礼品送给你和娜塔莎。”王卫东说道。 按他原来的计划，王卫东想先回国，然后去南方浙省林义忠那里看看。 不过王卫东后来改变了主意，既然现在在北方大国经商，就应该好好的了解这个国家现在的情况。毕竟符拉迪沃斯托克离这个国家的中心太远了，要想准确的了解现在北方大国的情况就应该到莫斯科去看看。 所以王卫东趁现在有时间想去莫斯科一趟。 他经过思考以后决定还是坐火车去。坐火车虽然耗费的时间很长，可是想想图一五四，他心里还是有些害怕。 听说王卫东打算坐火车前往莫斯科，娜塔莎的母亲说道：“娜塔莎再有两天就回来了，然后再过四天会重新乘火车前往莫斯科。维尔通，不如你就坐娜塔莎的那趟列车去莫斯科。” “本来坐火车就已经很慢了，如果还要等娜塔莎我还要再等六天的时间，我已经计划好了，明天就出发！”王卫东答道。 在自己租住的公寓里，王卫东对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说道：“我现在决定增加给你们两个人的报酬，从现在开始，一个月400美元！我马上要去莫斯科看看，你们现在回家安排好家里的事情然后马上跟我出发！” 俄罗斯的火车的卧铺车厢有三种，一种是开放式的，一种是四个人的包厢，还有一种最高级的包厢是两个人的。 王卫东买车票的时候决定把四个人的车厢包下来，他和大尹万康斯坦丁三个人住，一路去往莫斯科。 王卫东现在对大尹万和康斯坦丁的底细都很了解。 大尹万年轻的时候当过伞兵，还到国外打过仗，退役以后一直在符拉迪沃斯托克。 而康斯坦丁和大尹万的经历完全不同。他曾经在莫斯科学习过很长时间，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康斯坦丁的见识和文化也比大尹万高。 “康斯坦丁，你对莫斯科的情况很熟悉，这一次去那里我就靠你了。”王伟东康斯坦丁说道。 “维尔通先生，我在莫斯科还是有很多朋友的，将来如果你有事情他们都可以帮你的忙！”康斯坦丁答道。 三个人上了火车，住在同一个包厢里一路向北，经过乌苏里斯克哈巴罗夫斯克再沿着hlj的方向转向西。 漫长的一两千公里王卫东不时能够看见乌苏里江和hlj。 这一路上上车的人并不多，那些想到西部去的人这几个月的时间早已经走光了。剩下的都是不能走和根本走不了的人。 火车停在布拉格维申斯克的时候，上车的人一下子变多了。大部分都是黄色的面孔，扛着大包挤上火车。 布拉格维申斯克隔着hlj与对面的中国城市只有几百米远。 这些中国人在中国上货以后过江到布拉格维申斯克，然后再从这里登上西去的列车一路卖货，一直卖到莫斯科。 王卫东听说这些人靠卖质量并不怎么样的商品，很多人都发了。 由于包厢的门已经关上，王卫东只听见外面的沉重脚步声，仿佛整趟列车都被这些人挤满了。 突然王卫东听见外面的一个人大声骂道：“该死的玻璃碎，我又少了两件！” 玻璃碎是英文police也就是警察的中国话谐音，行走在北方大国铁路上的很多中国商人就管北方大国警察叫做玻璃碎。 行进在北方大国的火车和在中国的火车有很大的不同。在中国从车窗外看出去隔不了多远就能看到城市乡镇村落，可是在北方大国很远要才能有一座城市。 大部分时间看到的都是一望无际的草原和森林。 王卫东在晚饭的时候要了土豆泥和方便面，三个人就在包厢里解决了晚饭。 然后他躺在铺位上昏昏沉沉的就睡了。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清晨，王卫东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到餐车里吃了黑面包和菜汤。 三个人刚回来不久，火车就抵达了赤塔，这个北方大国在远东很大的城市。 王卫东看向窗外马上被窗外的景物吓了一跳。 在站台上有好几百北方大国的男女静静的站在那里。 “在这里上车的人也太多了吧？”王卫东情不自禁的说道。 一个女列车员把包厢的门打开一条缝用俄语问他们是不是要把窗户打开，王伟东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摇了摇头。 不过他听见隔壁两个包厢的窗户都打开了，随后王卫东就听到了一个人用中国话兴奋的喊道：“同志们，冲啊！发财的机会到了！” 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看样子每一个火车车窗就卖东西的窗口。 这时候还有几个人带着羽绒服冲下了火车，直接在站台上出售他们手里的商品。 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人高举着一件羽绒服大声喊道：“比亚奇奴里奴里！（五千卢布）。” 周围的北方大国男女迅速的把他包围，那个年轻人带下车的几件羽绒服很快就卖光了，然后他拿着一大把花花绿绿的卢布美滋滋的到回火车里。 不一会儿，那个人又拿着七八件羽绒服下了火车。 他大声喊道：“布哈维克欧亲哈喽邵（羽绒服质量很好）！比亚奇奴里奴里（五千卢布）！ 王卫东在车窗里看着，在停车的二十分钟里那个人就卖了十几件羽绒服。 第二百三十四章 西行漫记二 列车缓缓启动前往下一站尹尔库斯克。火车上的倒爷们在那里开始他们的下一次买卖。 倒爷们走一路卖一路，有的人抵达莫斯科的时候已经两手空空卖光了他们带上火车的货，不过等到他们下车的时候却得到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王卫东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下车走到站台上就听见一个人用中国话说道：“抄！上火车的时候还是一百六十卢布一美元，下火车的时候已经是三百二十卢布一美元了！辛辛苦苦卖了一路，平白无故钱一下子少了一半！” 另外一个人说到：“我还空运到莫斯科一大批货，货到了以后要赶紧甩出去，可能那时候已经四百五百卢布换一美元了，我这一次亏大了！” 王卫东就在这种抱怨声中走出莫斯科火车站。 “维尔通先生现在你想去哪里？”康斯坦丁问道。 三个人里面只有他对这里最熟悉，知道王卫东的目的康斯坦丁可以带路。 “我要找潘采夫，他是我的朋友！”王卫东答道。 潘采夫是王卫东在第二次换购鳕鱼的时候认识的朋友，那时候还是一九八六年，两年后潘采夫就回到莫斯科继续做警察。 其实王卫东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认识的那些警察包括安德烈夫在内都是通过潘采夫认识的。 王卫东以为大尹万和康斯坦丁都不认识潘采夫，没想到康斯坦丁却说道：“莫斯科的警察实在太多了，要找起来要花很长时间。” 王卫东暗骂康斯坦丁是耳目灵通的狗特务。 “不用那么麻烦，潘采夫离开之前给我留下了他母亲在莫斯科的地址。”王卫东说道。 当时连姚启明也很奇怪，王卫东为什么向潘采夫要他在莫斯科的联系方式。 王卫东掏出那张保持了好几年的小纸递给康斯坦丁。 “阿尔巴特街很容易找，我可以带着你去。”康斯坦丁说道。 火车站前很多出租车司机招揽着生意，康斯坦丁没有理会这些人而是带着王卫东和大尹万走出火车站范围坐上一辆小巴车。 三个人在河运站下车，康斯坦丁轻车熟路的带着两个人走进地铁站。 站在滚梯上缓缓向下，王卫东低头看向前方却看不见尽头，仿佛是前往无限远的地底深处。 终于到了地下河运站的地铁大厅，在并不太明亮的灯光下王卫东扫视四周看着墙上庄严肃穆的壁画。 康斯坦丁去买地铁票，回来后他对王卫东说道：“如果我们长期在这里可以买更便宜一点的。” 地铁列车来了，三个人随着人流上车，王卫东注意到地铁列车很陈旧，什么还有制造工厂十月功勋车辆厂的牌子。 列车开动并且很快的加速，王卫东在京城也坐过地铁，他感觉莫斯科的地铁速度更快。 由于车厢不是封闭的，隧道里污浊的空气不时灌进王卫东的鼻子里。 三个人在阿尔巴特街地铁站下车，然后沿着滚梯缓缓来到地面上。 阿尔巴特街是莫斯科一条很有名的一条大街，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曾经在这里住过。 康斯坦丁带着王卫东向一片只有三层楼的住宅群而去。 这些住宅楼外面带有精美的凋饰，一眼就能看出来建筑质量很高。 王卫东注意到这里的三层楼足有国内的四层楼那么高，按照国内建设形式，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宽阔，至少在两座楼房之间再建一座甚至两座同样规模的楼出来。 康斯坦丁走到一座楼前按响了门铃。 他们等了很长时间终于从门后传来一个声音：“你们找谁？” 这个声音沙哑又威严。 “我们是潘采夫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朋友，从那里刚刚到莫斯科来找他。”王卫东答道。 “你们走吧，潘彩夫不住在这里！”那个老人答道。 “您能不能告诉我们，我们应该到哪里去找他？”王卫东接着问道。 “他现在应该坐在西区的警察办公室里数钱，你们就去那里找他！”老人答道。 莫斯科分为十个区，东北区，西区，西北区，中央区等等，听老人的意思是现在潘采夫在西区当警察。 既然知道了潘采夫的具体消息王卫东就想转身离开。他打算先找一家宾馆住下再说。 可就在这时候门却打开了，一个戴着头巾握着拐杖的老太太站在门口看着王卫东问道：“你就是中国人维尔通吧？” “是我，潘采夫跟我说他曾经写信给您说到过我。”王卫东答道。 “你好，同志！”老太太说道。 这句话她居然是用中国话说的。 “你好，潘采洛夫娜同志！”王卫东也用中国话说道。 老太太一下子变得神采奕奕，本来句偻的身体也变挺拔了。 她微微侧身说道：“请进，我的家非常欢迎来之中国的同志！” 王卫东迟疑了一下然后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走了进去。 现在已经是初冬，不过房间里还算是暖和。 三个人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王卫东发现沙发很精致不过也很破旧，显然是已经用了二三十年的旧物。 老太太出去端了几杯茶回来。 “对付喝吧，现在能够有茶喝就已经很不错了。”老太太坐下说道。 “潘采夫具体在西区的什么地方当警察，您有他的电话号码吗？”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提到自己的儿子，老太太却是一脸的冷漠。 “我和那个潘采夫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他的具体情况我并不知道也不关心。”潘采洛夫娜答道。 王卫东吃惊的看着满脸皱纹的老太太，居然还有对儿子毫不关心的人。 “潘采夫和那些可耻的叛徒一样，在关键时刻背叛了我们神圣的事业，背叛了我们伟大的国家！对这样的儿子我太失望了！”潘采洛夫娜说道。 王卫东和大尹万康斯坦丁听的面面相觑。 潘采洛夫娜看着王卫东微笑着说道：“我在中国待过六年，那里的人民对我非常友好，听见你们现在发展的不错？” “虽然现在还不富裕，不过总是一天比一天好的。”王卫东答道。 潘采洛夫娜欣慰的点头说道：“这就好，他们是打不败我们的，我们将是最终的胜利者！” 第二百三十五章 西行漫记三 接下来潘采洛夫娜就兴致勃勃的回忆起当年她在中国的事情。 她说话的时候不时从嘴里蹦出来两个标准的中国词汇，比如说地名和人名。 当潘采洛夫娜听见王卫东名字的具体含义时恍然大悟的说道：“原来是卫东，不是维尔通！是保卫革命的意思，你的名字很好！” 交谈进行了一个多小时，王卫东起身准备告辞。 潘采洛夫娜却说道：“我非常欢迎来自于中国的同志住在这里，不过我只有马铃薯沾盐巴招待你们了。” 听见老太太这么说，王卫东改变了主意决定就住在这里。 当年北方大国政府奖励给潘采洛夫娜和她丈夫的住宅非常宽大，上下三层有三百多平方。 看样子房间里的家具有都是政府给的，到现在虽然还结实耐用，可是却很陈旧。 由于年纪的原因，平时潘采洛夫娜就住在一楼，二楼和三楼都空着，长时间没有人打扫落满了灰尘。 王卫东拿出三万卢布也就是将近两百美元递给康斯坦丁说道：“你和大尹万一起出去，大米面包通心粉牛肉鸡蛋洋葱统统都买！” 康斯坦丁深深的看了王卫东一眼转身走了。 王卫东一个人开始打扫二楼和三楼的房间。 三楼的一个房间里堆满了书，王卫东翻看一下，都是空气动力学流体力学之类的书，墙上还有一个相框里面是一个带眼镜中年男人的照片。 这个男人应该就是潘采洛夫娜的丈夫，那个牺牲在火箭发射场上那个人的照片。 康斯坦丁和大尹万回来了，带回来一大堆东西。 潘采洛夫娜脸色不太好看，她觉得王卫东这么做有些伤到她的自尊。 “今天我来做饭，土豆加牛肉！”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决定做一锅中国式的红烧牛肉，炒糖上色小火慢炖，然后再加上土豆块。 俄国人喜欢把白米饭用黄油或者咖喱炒过以后再吃，这一次王卫东端上来的还是白米饭。 今天有三个人陪她吃饭，家里很热闹，潘采洛夫娜很高兴。 康斯坦丁还买了几瓶葡萄酒，四个酒杯里倒满酒，潘采洛夫娜郑重的端起酒杯说道：“我们追求的不是一点点可怜而自私的幸福，我们的幸福属于千万人！我们的事业并不显赫一时但将永远存在！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将流出热泪！” 潘采洛夫娜刚开始朗诵这段伟人思想家着名的一段话的时候，王卫东先是愣住了，这一段话他在当知青的时候朗读过，可是时间太长，他已经有些遗忘了。 在吃饭前潘采洛夫娜像是一个布道者一样，王卫东三个人都举着酒杯静静的听着。 王卫东斜眼看见康斯坦丁的嘴角居然露出一丝笑意。 朗诵完这一段话潘采洛夫娜郑重其事的与三个人一一碰杯，四个人举起酒杯一干而尽。 由于潘采洛夫娜饭前的举动，王卫东三个人吃饭的时候都显得很拘谨。 在火车上待了一个星期，三个人都很疲劳，吃完饭以后都找房间休息。大尹万和康斯坦丁睡在二楼的房间，王卫东睡在三楼的房间。 三个人都睡了十几个小时才恢复过来，第二天早上才起来。 潘采洛夫娜老太太已经给他们准备好了面包和菜汤。 吃饭的时候三个人商量一会要出去的事情，潘采洛夫娜用低沉的语气说道：“你们要小心一点，不要踩到冻死在大街上的老人！” 北方大国的警察从字面上的意思翻译应该叫做民兵，而警察分局和派出所从字面上翻译应该叫安全（局）。 潘采夫在办公室里听见进来的人报告有一个叫维尔通的人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这里来找他。 “把钱都收起来！”潘采夫对办公室里的几个人说道。 看见王卫东的时候潘采夫显得很高兴，他先是亲热的与王卫东拥抱然后与康斯坦丁和大尹万握手。 “维尔通，你终于来了！今天我请你们三个人去吃大餐！”潘采夫说道。 潘采夫开车拉着三个人去吃饭，他对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王卫东说道：“我真没有想到你会来，维尔通，这两年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朋友们都说你在那里干的不错，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当然会来，我在这个国家做生意，如果不来莫斯科就是还没有了解这个国家。”王卫东答道。 他看向车窗外的街道，街道两边竖立的广告牌都是世界知名大公司的，感觉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这个国家已经被西方占领了。 走进一家装饰豪华的餐厅，王卫东立刻被里面的豪华和人震惊到了。 庞大的水晶吊灯下面吃饭的人摩肩接踵。 看起来虽然现在北方大国还有冻死饿死在路上的人，可是已经有很多人迅速的富了起来。 当潘采夫点了烤乳猪和鱼子酱的时候，王卫东惊奇的看着潘采夫，这个家伙今天请他吃饭居然花这么多钱！ 潘采夫举起酒杯对王卫东说道：“为了我们的友谊和以后的合作干杯！” 王卫东觉得潘采夫盛情招待自己主要不是为了友谊，而是为了以后与他合作赚钱。 潘采夫凑近王卫东小声问道：“维尔通，你这一次来是不是带了大批的中国货物？如果带了就马上隐藏起来！” “没有，你是知道我的，除了用质量比较好的服装和粮食与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进行换货外，我并没有在北方大国贩卖商品。”王卫东答道。 潘采夫微笑拍着王卫东肩膀说道：“是啊，维尔通先生是做大生意的人！” 看见王卫东还是对他刚才的问题很不解，潘采夫解释道：“我们马上要采取行动，那些飞机铁路运到莫斯科的质量低劣的商品马上就要收缴然后集中销毁！” 王卫东听见潘采夫这么说，他的心也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很多抱着发大财梦想把大批货物运到莫斯科的人很快就要血本无归了。 “维尔通，你这一次到莫斯科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潘采夫问道。 “我在留在这里一段时间，更多的了解你们这个国家，然后决定下一步要怎么走。”王卫东答道。 第二百三十六章 值得信任的人 当潘采夫听说王卫东现在住在母亲那里，他们也是从母亲那里知道他现在的情况，潘采夫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 “我的母亲现在不再理我了，过去我听从她的意见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工作，那时候我在她眼里是一个听话的孩子，而现在不是了，而是一个叛徒！”潘采夫说道。 “在那个关键的时刻我母亲几次给我打电话让我拯救整个国家，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手下只能十几个警察！”潘采夫接着说道。 王卫东和大尹万康斯坦丁听见潘采夫这么说被惊的目瞪口呆。 每一个中国人第一次在冬天要去莫斯科的时候可能都会不由自主的做好防寒准备。几十年前的那段历史告诉我们莫斯科的冬天很冷非常冷！ 可是王卫东抵达这里后觉得这里的温度好像还没有他在黑省冷，不知道莫斯科人到了加格达奇尹春之类的地方心里会有什么感觉。 吃完饭后王卫东与潘采夫告别，他和大尹万康斯坦丁在街上闲逛。 街边有一个小跳蚤市场，王卫东走了进去。 市场里大部分北方大国人卖的都是旧物，勋章邮票过去的宣传油画凋塑甚至还有各种机械小工具。 几个中国人拎着几件羽绒服皮夹克在大声叫卖着。 王卫东听见羽绒服卖六千卢布一件比他在赤塔看见的贵了一千卢布。不过考虑到这段时间卢布的迅速贬值，这里的服装比原来的时候便宜了很多。 王卫东对一幅画着伟人的油画很感兴趣，这幅画价钱并不高。 “维尔通先生，这种艺术品你要带回国会很麻烦的。”康斯坦丁提醒到。 最后王卫东打消了买油画的念头，他花了几百卢布买了几枚勋章回去。 三个人回到潘采洛夫娜的家里，由于喝了不少酒所以要休息一下。 王卫东刚刚坐在床上就听见敲门声，康斯坦丁走了进来。 王卫东看见康斯坦丁走向自己然后向自己伸出了右手。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与康斯坦丁握手，可是两个人总在一起用不着握手吧？ 康斯坦丁握住王卫东的手郑重其事的摇了摇。 “维尔通先生，经过我这么长时间的观察我觉得你和我们的人很像！”康斯坦丁说道。 王卫东愣愣的看着康斯坦丁，不知道他要表达什么意思。 “我以前的确在这里学习工作过一段时间，可是那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如果你想迅速了解这里的情况就要找这里的人。所以我想帮你介绍一个这样的人！”康斯坦丁说道。 “可以啊，只有了解具体情况我才能决定下一步怎么去做。所以越快越好！如果你能找到一个非常了解实际情况的人，我会非常高兴的。”王卫东答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现在就出去了。”康斯坦丁说道。 王卫东躺在床上睡了个觉，到了晚上康斯坦丁还没有回来。 王卫东潘采洛夫娜和大尹万用煎蛋夹着面包片简单的吃了一顿，在这个家里潘采洛夫娜不看电视，现在的电视节目她看了就会生气，看到电视里面的政治人物她恨不得用拐杖把电视砸了。 直到晚上将近十点，康斯坦丁带回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回来。女人穿着普通的呢子大衣，梳着短发，显得朴素又干练。 “维尔通先生，这位是冈察洛娃，我过去的同事，她毕业于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非常优秀！”康斯坦丁介绍道。 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是培养精英的学校，从四十年代到现在有非常多的北方大国精英都是出自这所学校。作为国家精英的父母再把儿女送进这所学校，让他们也走上精英的道路。 看来冈察洛娃就是这样的人。 “冈察洛娃小姐，请到我的房间谈吧。”王卫东邀请道。 冈察洛娃微笑着点头，不过她先走到潘采洛夫娜面前握住她的手说道：“潘采洛夫娜同志，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我父亲讲过您的丈夫的英雄事迹，那时候我的理想就是当一名科学家！” 康斯坦丁并没有跟着两个人进入房间，王卫东请冈察洛娃坐下。 “冈察洛娃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工作？”王卫东问道。 “我大学毕业以后就作为一名记者被派往国外，工作就是为为国内一份经济杂志写稿，现在我依然在那里。不过你也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现在很不好。”冈察洛娃答道。 “康斯坦丁告诉我，你想了解这里的情况，我不知道你具体想了解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我现在心里有很大想法，可是现在却什么都不做不了！比如说我现在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一家渔业公司把鳕鱼卖到国外，实话实说现在很赚钱，可是我心里更愿意赚的少一点，不过能够长久的干下去。可是对于这一点我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王卫东答道。 “我在小本子国留学国，我对那里的情况很了解。八五年我第一次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接待我的人开着拉达轿车，拉达轿车无法启动，我不得不下车去推车！所以我现在还想把小本子国的汽车甚至是二手轿车卖到北方大国，只要这个国家百分之一的有钱人买汽车就可以，可是这件事需要非常大的勇气，可是我不敢！”王卫东接着说道。 冈察洛娃静静的听着，直到王卫东停下来她才说道：“维尔通先生，我听康斯坦丁说你是一个真诚的人，一个善良的人，你知道我的父亲是怎么死的吗？他去办理养老金的时候看着上面那个可怜的数字突然心脏病发作就死在路边！现在这个国家只有像西伯利亚森林里面的老虎和黑熊那样的人才能生存下来！” “如果你现在到莫斯科的大街上走一走，你一定会看见很多家银行的牌子，就是这几个月的时间有几千家商业银行在这个国家成立，你知道这些银行现在在干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王卫东摇头。 “这些银行现在很大一部分业务就是收购债券的！”冈察洛娃答道。 从十月份开始北方大国给每一个人发一万卢布的债券，可是现在这一万卢布的债券根本不值几个钱。 王卫东似乎明白了冈察洛娃的意思，他问冈察洛娃：“你的意思是让我通过债券收购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一个外国人你当然不行，可是我可以做到！”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笑了。 “虽然我和你只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觉得你比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经理精明多了，我怎么可能出钱让你收购这家渔业公司？”王卫东说道。 “不是我，是我们！你刚才说并不想赚钱暴利而是想长远的赚钱利益，这说明你是一个有长远目光的人，对于我或者我们来说，你是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人。”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想了想问道：“如果我和你合作，收购这家渔业公司需要多少钱？” “具体多少钱我要研究以后才能知道，不过维尔通先生你好好想想，这个庞大的国家从所有的工业到所有矿产资源一共才价值一点五万亿卢布，你说的那家小小的渔业公司能值多少钱？把卢布折算成美元也许几万或者十几万美元就够了。”冈察洛娃答道。 王卫东看着冈察洛娃那张普通微胖的脸，他在想能不能信任这个女人，还是不妨拿出这些钱赌一把。 “接触时间长了，你就会知道我们是非常值得信任的人！”冈察洛娃说道。 “这件事我还要好好想想！”王卫东答道。 冈察洛娃对于王卫东的回答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她站起来说道：“没问题，我会给你了解我的时间。” 北方大国的很多人都天真的以为外国那些过去天天唱高调的人会迅速的进来帮助他们，有几千亿美元甚至更多的钱涌进来，可是将近一年时间过去了，那些所谓充满爱心的人现在都在旁观着他们的苦难却无动于衷，他们根本不愿意伸出援助的手。 现在这个国家很缺钱，非常缺钱，当然缺的是美元那种硬通货。 冈察洛娃这些人当然也想做很多事情，可是没有钱什么都干不了，这时候就非常需要王卫东这样的人。虽然王卫东显然不是那种能够拿出几千万几个亿美元的大富翁，可是冈察洛娃这样的人也知道那些人渴望而不可求，更不可信任，反而像王卫东这种康斯坦丁介绍来的人是他们非常需要的，也是值得信任的。 冈察洛娃的目的并不是一个小小的远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她的目标很大，她想通过这家渔业公司打开一扇窗户。 刚才王卫东跟她说的事情让冈察洛娃更觉得王卫东是一个可以合作的人，因为王卫东心里也不只是在渔业公司上面，而是有更远大的目标。 告别的时候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将来你会知道我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是一个可以长久合作的人！” 第二百三十七章 卡西诺见闻 潘采洛夫娜的家就在阿尔巴特街上，阿尔巴特街上有一个现在人气很旺的地方，那就是卡西诺宾馆。 这里是很多赌性坚强的人经常光顾的地方。 那些辛辛苦苦提心吊胆贩卖东西到北方大国，赚了钱的中国人也经常到这里一试身手。 他们把赚到的钱全部扔进这里然后再接着赚钱，周而复始过着这种醉生梦死的生活。 冈察洛娃走后王卫东实在睡不着，他决定到卡西诺看看热闹。 王卫东整理好西装和大尹万康斯坦丁两个人步行前往不远处的卡西诺宾馆。 进门的时候，每个人被收了五块钱美金的入场费，这里面包括相当于两美金的香烟和酒水。 三个人走进里面，这里早已经是人头攒动人声鼎沸了。 这里面游戏项目主要是轮盘，还有二十一点，居然还有类似bj叫做拉耗子和东北叫做拖拉机的扑克牌游戏。 下注从五十卢布到五千卢布不等，走进去的人必须西装革履，衣冠楚楚，否则在门口站岗的警卫是不会放你进来的。 王卫东只给了康斯坦丁和大尹万每个人两万卢布让他们稍微放松一下。 卡西诺这家四星级宾馆从外形上看和莫斯科所有现代的建筑一样都是那种非常厚重的风格，内部装饰也很豪华。 游戏的场所是一楼大厅，面积只有中型酒吧那么大。里面有两台轮盘机和四五张扑克牌，靠墙的位置是提供酒水的吧台和货币筹码兑换的地方。靠墙的位置还有一些供客人休息的环形沙发和小茶几。 在这里最活跃的就是中国人和中国西南部友好邻邦皮肤黝黑的人，也有少数欧洲人混杂其间。 王卫东坐在沙发上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大鼻子老人在玩轮盘，他扔进去的都是闪闪发光的五千卢布筹码，不到十分钟就扔进去了几十万卢布。 不过他毫不在乎，可能在他眼里，卢布就是一堆废纸，而轮盘机就是垃圾桶。 他一只手在玩着游戏，另一只手搂着一个二十左右岁的姑娘，一边玩一边笑个不停。 在这里服务的姑娘言语温柔，举止端庄大方，像大家闺秀一样。 几个体形类似大尹万高大魁梧的人在人群中不断走来走去。 王卫东没有下场，他只是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索然无味，便走到吧台要了一瓶饮料和一盒骆驼牌香烟独自一人坐在沙发上抽烟。 不太大的空间里不时响起男人和女人的尖叫声，有兴奋的，也有沮丧的。 王卫东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听着。 就在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两个，体态丰盈，穿着超短裙的姑娘。一个女孩子梳着黑亮的直发，脸上略带羞涩的表情。 另外一个女孩子是金发女郎，下巴微微上扬。头发紧抓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笔挺的鼻子，幽兰的眼睛在灯光的映射下，闪闪发光，显得冷艳迷人。 王卫东看着两个女孩子的大长腿，他觉得她们两个完全有资格去跳天鹅湖。 两个姑娘走进门以后，稍微停了一下，眼睛左右扫视，然后走到王卫东附近坐下。 王卫东马上闻到一股浓烈的香水味，也是廉价的香水味。 看见这么漂亮的两个姑娘，王卫东觉得自己的心跳在加快。 金发姑娘转头微笑地看着王伟东，她伸出两根洁白修长的手指动了动，王伟东马上领会到她的意思，把烟盒递了过去。 两个姑娘从烟盒里分别抽出一根香烟然后说了声谢谢。 王卫东用打火机给两个人点上了烟，金发姑娘深吸一口仿佛是缺氧一样，把那口烟哦深深的吸到身体里面很久以后才缓缓的吐出来。 金发姑娘问道：“ a？” 在这里玩的亚洲人十有八九都是中国人。 王伟东微笑着摇摇头头然后说了一声：“japan（日苯）！” 他转头看向康斯坦丁和大尹万游戏的方向，两个人基本上已经输的差不多了，正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就在这时，又有两个人走了过来，他们也是坐在两个女孩子旁边。 两个人互相之间用中国话说道：“这两个妞儿不错啊。” 然后其中一个人恬不知耻的扭过头对金发女郎说道：“塞克斯，ok？” 两个女孩子立刻都笑了起来，然后就是点头。 王卫东略带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然后就看见那两个人分别搂着这两个长的像是白天鹅一样的姑娘转身向门外走去。 那个金发姑娘临走之前还扭头看了王卫东一眼，很遗憾的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仿佛在嘲笑王卫东不行一样。 这时候，康斯坦丁已经结束了战斗，他坐在王卫东旁边。 显然康斯坦丁也刚才也看到了这一幕。 他笑着对王卫东说道：“这两个姑娘应该都是游击队友，外面应该有轿车接应她们，然后拉着她们和客人到另外的地方欢乐。” 康斯坦丁站起来去吧台要了两杯啤酒回来放在桌子上。他自己拿起一杯一口喝光对王卫东说道：“这就是这个国家的现状，为了生存什么都是不重要的，生命不重要，尊严不重要。为了赚钱，丈夫送妻子去那种舞蹈学校，学习那种伴随着音乐把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脱掉的舞蹈，就是为了赚几个微博的收入，养家湖口！年轻漂亮的姑娘明知道现在去西方国家是自己要往火坑里跳，但是她们还是义无反顾的去了。必须要有人站出来拯救这个国家！否则这个国家就会像巴别塔一样土崩瓦解！” 看见王卫东没有喝啤酒的意思，康斯坦丁又拿起另外一杯啤酒勐的灌进肚子里。 大尹万也结束了战斗，他是一个心思简单的人，没有康斯坦丁那么多想法。 “走吧，现在已经是半夜了”王卫东站起来说道。 三个人刚刚走出宾馆，后面有几个中国人也跟了出来。 其中一个人沮丧的说道：“不到两个小时，五千美子就没了！” 另外一个人笑着安慰道：“人活着不就是这样吗？今朝有酒今朝醉，不管明天是与非！” 第二百三十八章 友谊的开始一 第二天早晨，王卫东又给康斯坦丁两万卢布，让他再一次出去买一些日常用品。 白住在潘采洛夫娜家里他觉得可以用其他的方法来弥补一下这个老太太。 等到临走的时候，他准备用鸡蛋牛奶和面包牛肉塞满这个家，让潘采洛夫娜在以后很长时间不必为生计发愁。 康斯坦丁出去以后没有马上去商场，而是坐上出租车去找冈察洛娃。 “你觉得昨天晚上我与他见面说的话对他的效果怎么样？”冈察洛娃问道。 “有一定效果，但是还不明显。如果是我也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说的话，贸然的把那么多钱投进去。我们必须表现出力量来，让他看得到这种力量，然后让他相信我们，我们是可靠的，我们是说话算数的！”康斯坦丁答道。 “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冈察洛娃问道。 “现在我们国家缺少粮食，极度缺少粮食，这是极不正常的现象！因为我们国家拥有广阔的土地，一望无尽的田野，可是现在集体农庄已经衰败了，根本就没有人种地。就比如说我所在的远东地区，边界那边中国的土地上长满了茂盛的庄稼，而我们的土地上却长满了荒草！符拉迪沃斯托克和乌苏里斯克换过来的商品里很大一部分就是粮食。王卫东曾经说过，他想让一些中国人过境到我们这边来耕作土地，种粮食和蔬菜。可是无论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还是乌苏里斯克，他们都不愿意这么做，他们宁肯把工厂拆了来换取粮食。”康斯坦丁说道。 冈察洛娃点头说道：“我理解他们为什么不愿意，他们是害怕中国人多了会把我们在远东地区本来就稀少的人全部淹没在里面，慢慢的那块土地又会变成他们的。” “可是这样下去，生存条件会越来越差，远东地区的人就更会往西面跑，往莫斯科跑，远东地区的人也就会越来越少，到最后那里变成一片片的空地，一座座的空城，有一小部分中国人过了种粮食种蔬菜或者经商做工人，我认为是没有关系的。因为只有这样，才有更多的俄国人愿意留在那里。”康斯坦丁说道。 冈察洛娃点头说道：“你说的有道理，而且我们不必像中国那样一个人种几亩地，如果使用现在集体农庄的那些废弃的机械化农具的话，一个人可以种上百亩，甚至更多的土地。这样的话，几百个中国人在那里工作，每年收获的粮食就非常可观。你回去告诉王卫东，就说我们欢迎他带一部分人在远东地方像中国农村一样承包耕种远东地区一大片面积的土地。” “还有，我们坐火车从符拉迪沃斯托克一直到莫斯科沿路上有130个火车站，很多过去很繁华的地方现在完全破败了，那些城市走的几乎没有人了，工厂也完全废弃。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挑几个这样的地方，让王伟东带着他的人继续拆卸，让他看到我们是有能力的人。”康斯坦丁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有些原来几千甚至几万人的小城市，现在只有狼老虎和熊出没在那里。”冈察洛娃悲伤的说道。 “那些地方即使不拆也会完全废弃的，不如抓紧时间让王伟东他们赶紧拆掉，还可以换取大批商品物资。”康斯坦丁说道。 “好，我马上和他们商量，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还有一件事，原来我们国家很少进口外国汽车特别是二手车，所以在法律上进口外国二手车执行零关税制度，现在国家关于这项政策正在进行激烈的争论，有的人建议废除零关税制度，收取一定的关税。王卫东一定不同意这么做，请你转告他，让他再等两天，在回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前，让他看见最后得出的结论。”冈察洛娃说道。 康斯坦丁买完东西回到潘采洛夫娜家里，他走进房间对王卫东说道：“刚才我去了冈察洛娃那里。她跟我说，她很欣赏你的建议让一部分中国人到远东地区租用土地种粮食和蔬菜。也许不久后的将来，你就会像中国的农民在中国承包土地那样，也可以在远东地区承包一大块土地，然后让几十或者几百人使用现代化的机械去耕种这块土地。还有，我们坐火车到莫斯科的途中，经过了很多荒凉废弃的地方，也许你很快会得到一两个那样的地方，把原来几千人的工厂和城镇全部拆光！冈察洛娃还让我告诉你，现在上面正在讨论，是不是要废除原来国家进口二手车零关税的制度，冈察洛娃明确的让我告诉你，让你再等两天看结果，不过他让我提前把结果告诉你，进口二手车零关税的制度不会废止！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就再等两天再走。”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与中国一样都是左舵车，而日本车是右舵，道路上同时有左舵和右舵车行驶更容易出安全问题。 而且大量的进口外国汽车会严重的打击本国的汽车工业。 王卫东坐在楼上隐约听见门铃声，不一会一个人迈着轻快的脚步走到楼上推开王卫东的房门。 王卫东看见娜塔莎出现在门口！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我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听说你已经去莫斯科了，所以四天后乘火车到莫斯科后就找到这里。”娜塔莎笑盈盈的答道。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王卫东问道。 “以前你曾经和我说过将来去莫斯科就去找潘采夫，我到莫斯科后就到几个警察局打听潘采夫，找到潘采夫后是他告诉我你住在这里。”娜塔莎解释道。 虽然娜塔莎说的很轻巧，不过王卫东却知道娜塔莎一定花了很长时间才找到这里。 一时之间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 “你和同事什么时候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王卫东问道。 “还有三天。”娜塔莎答道。 也就是说娜塔莎用了一天时间才找到自己。 “好，三天后咱们一起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三十九章 友谊的开始二 一九九二年有一部奥斯卡获奖影片非常有名，甚至在整个电影历史上都很有名，那就是沉默的羔羊。 在离阿尔巴特大街不远处，还有一条街道叫做新阿尔巴特大街，在这条街上有一家很大的电影院。 王卫东和娜塔莎就坐在一起，正看着这部沉默的羔羊。康斯坦丁和大尹万坐在两个人后面不远处也在看着这部电影。 现在北方大国社会秩序比较差，一个中国人出现在莫斯科的大街上，别人马上就知道他一定是来做生意的，身上很可能带着钱，所以就很危险。 王卫东迫不得已带着娜塔莎出来的时候也要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 电影的恐怖气氛很浓，娜塔莎忍不住依偎在王伟东身上，她的手紧紧的抓住王卫东的胳膊。 八九十年代中国引进的外国电影配音质量极高，可以说是经典配音，为外国电影增添很多光彩。 现在王卫东看的这部沉默的羔羊，是用俄语配音的，可是配音的质量却很差，和紧张刺激的情节搭配在一起显得很不协调，王卫东看的不太舒服。 电影到了最后也是最紧张的一个桥段，也就是女主角用手枪击毙了凶手的时候，王卫东发现娜塔莎被吓的完全依偎在他的怀里。 看完电影后，四个人一起去吃饭。 王卫东花钱在图兰朵餐厅里请三个人吃了一顿大餐。吃完饭后，娜塔莎余兴未消硬拉着王卫东去逛街。 在蚂蚁市场里有一个老人在卖录像带，都是北方大国的老电影和纪录片之类的东西。 现在这些老人就是靠贩卖过去活着。用过去那个时代的所有东西换一口吃的。 王卫东花不多的钱就把这些录像带全部买下，他准备拿回去，送给还活在过去的潘采洛夫娜。 让这个老太太看着这些过去的影像打发时间。 果然，回到家里以后当王卫东把这些录像带送给潘采洛夫娜的时候，老太太十分高兴。她立刻挑出一盘八十年代阅兵的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然后坐在电视前面津津有味的看着。 晚饭还是王卫东做的，他做了一盘炒土豆丝，一盘洋葱炒肉和红烧牛肉。在中国，土豆丝和洋葱炒肉可以卷在薄饼里吃的，现在没有薄饼，王伟东就教他们把菜夹到面包片里吃，居然还得到了一致好评。 “就是这个味道，当年我在中国的时候吃过！”潘采洛夫娜说道。 晚上九点多钟，娜塔莎还赖在王卫东的房间里不肯离开。 “娜塔莎现在太晚了，你应该坐出租车回铁路宿舍了，你要做一个听话的孩子！”王卫东催促道。 可是娜塔莎低着羞红的脸就是不走。 冈察洛娃对王卫东提前的预告一点都没有错，北方大国杜马最后做出决议继续实行进口外国二手车零关税的制度。 康斯坦丁特意买回来一张报纸给王卫东看。 王卫东看到报纸上关于这条新闻后说道：“好了，明天我们就可以回符拉迪沃斯托克。你马上出去告诉冈察洛娃，我想再和她见一面。” 这一次王卫东没有在潘采洛夫娜的家里等待冈察洛娃，两个人是在一个酒店房间里见面的。 王卫东进入房间后，冈察洛娃请王卫东坐下，然后笑着对他说道：“维尔通先生，你知道现在这个房间的隔壁住的是谁吗？” 王卫东摇摇头。 “隔壁房间里住的是米国波因公司的商务代表，他来这里的目的就是在莫斯科成立一家飞机设计中心，将北方大国最优秀的飞机设计人才都招募到这里。全世界除了米国，飞机设计方面人才最多也最优秀的国家当然就是我们北方大国，现在世界上好几个国家都跑到北方大国来，用很低廉的价格招募这里的人才。换句话说，北方大国正在失血！”冈察洛娃说道。 美国波音公司商务代表抵达莫斯科并且要在这里设立一个飞机设计中心的消息很快就传开了。现在有很多苏霍尹米高扬等设计局的高级人才，纷纷主动上门毛遂自荐，就是为了谋求一个高薪职位，当然他们眼中的高薪职位。在美国商务代表眼里是廉价的。换句话说，美国人用极低点的价格，就能雇用到北方大国最好的技术人才为他们卖命。 王伟东看着冈察洛娃，他明白冈察洛娃跟他说这件事的意思。 冈察洛娃这些人一直以现在要拯救祖国的命运自居。 “现在我们看的越来越清楚了，那些西方来的人就是骗子！这也是我们不向西方国家那些人求助，而寻求你们帮助的原因。”冈察洛娃说道。 “我的能力太小了，我才有多少钱呢。这一点你们应该是很清楚的！”王卫东说道。 “除了你，你不是还有很多朋友吗？”冈察洛娃答道。 看起来他们已经把王卫东调查的很清楚了。 “即使我们加在一起也没有多少钱”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这只是一个开始，就像杠杆儿一样。如果杠杆足够长，我们终将撬动整个地球！”冈察洛娃自信的说道。 冈察洛娃没有说的原因是和欧洲米国的人合作，冈察洛娃觉得他们很快就会成为那些人的傀儡，因为他们实在是太强大了。 而与王卫东这样的人合作却不会，他们可以掌握主动权，而且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冈察洛娃从床下拖出来一个篮子，里面趴着一条毛茸茸的小胖狗。 “这是我送给维尔通先生的礼物，它象征着我们之间的关系：友谊和忠诚！”冈察洛娃说道。 “这是一条高加索犬！”康斯坦丁在旁边说道。 王卫东听说过这种狗，不要看它现在很可爱，长大以后可是一个七八十公斤的大家伙！ “不久之后我也会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调查研究之后我会与维尔通先生研究合作的方式。”冈察洛娃最后说道。 三个人走出房间，正好隔壁的房门也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年纪不大可是身体胖硕的女人！ 王卫东走在那个女人后面看着她的大象腿觉得一百公斤绝对没有问题！ 走出宾馆王卫东对冈察洛娃说道：“再见，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等着冈察洛娃小姐！” 第三百四十章 原来有汉奸 第二天王伟东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乘坐娜塔莎担任服务员的列车，踏上了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路程。 列车刚刚行驶到喀山火车站，一群警察就分成几批从几个入口纷纷冲上火车开始逐个车厢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列车里立刻鸡飞狗跳。 王卫伟东不时听见狗的惨叫声和人的喊叫——原来是打狗队上车了。 随着中国人生活水平的提高，养狗的人也越来越多了，本国土狗根本满足不了他们的要求，他们更喜欢养洋狗。 如果在北方大国把一条沙皮狗偷偷带回国内，就可以卖卖一个很高的价钱。很多中国商人迅速的发现了这个发财致富的捷径，在他们保把商品卖到莫斯科后，在回国的时候往往偷偷带一条狗回国。 这个现象也迅速的被北方大国有关部门掌握，所以西伯利亚铁路上向东的火车每到一站很可能就会有一大帮警察冲上火车进行地毯式的搜查。 火车包厢的门勐的被拉开，两个警察大步走进来，他们的眼睛先是四周搜寻，然后就开始动作幅度很大的检查，被褥里面手提箱都是他们重点检查的目标。 “我们是北方大国人！”大尹万说道。 两个警察对大尹万的话充耳不闻，现在很多北方大国人为了生活充当给中国人带货的马仔。 两个人把所有的地方翻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翻到，他们站起身疑惑的看着三个人。 一个警察走出去说道：“你不是说这个包厢里有一条狗吗？” 包厢外面一个声音小声答道：“在莫斯科上车后我真的听见这个包厢里有狗叫声！” 王卫东这才知道原来他们被人检举了。 他突然身体后仰看向门外，一个身体肥胖的中国人就站在门口。汉奸真是哪里都有，什么时候都有！ 两个警察听到肯定的回答又翻身回来搜查第二次，可是他们还是什么都没有找到，直到火车就要启动的时候他们两个才不甘心的下车。 火车开动后，王卫东站起来走出包厢外面，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也跟在后面。他勐的打开隔壁的包厢门，四个人正面对面坐着，在四个人中间两个摞着两个行李箱像是小桌子一样，行李箱上面放着扑克牌和几张卢布。 那个胖子拿着三张扑克牌听见门响正转头看着门口。 他看见王卫东的时候吼道：“干什么的？没事滚出去！” 不过当他看见王卫东背后人高马大的大尹万时就怂了。 “你们有事吗？”胖子重新问道。 “王八蛋，中国人不怕中国人，怕外国人是不是？把他拖出来！”王卫东骂道。 大尹万伸出大手抓住胖子的肩膀就往包厢外面拖，其他三个和胖子一起玩扑克的人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根本没有插手帮忙的意思。 王卫东把胖子掉在地上的三张扑克捡起来扔在行李箱上，两个尖儿，一个二。 “两杆钢枪，你们谁要？”王卫东问道。 三个人都愣愣的不敢答话。 王卫东走出包厢关上门。 大尹万正捏住胖子的脖子用力按下他的脑袋。 看见王卫东出来，胖子急忙说道：“大哥，刚才是误会，我不是故意的！” “是不是看见别人带狗赚钱眼红啊？不是故意的事少干点儿！”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把他关到咱们包厢里，等火车到叶卡捷琳堡警察上车的时候让他学狗叫！”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送给王卫东一条高加索幼犬，上车以后，娜塔莎经过他们包厢的时候，王卫东就把这条狗交给了那他啥娜塔莎，让她保存在列车员休息的地方。 警察上车进行检查的时候是不可能对列车员休息居住的地方进行检查的。 在刚才二十分钟的停车时间里，有的狗被带下了车，有的狗直接被警察在车上扑杀，好几条沙皮狗的灵魂升上了天堂。 八天后王卫东回到了乌苏里斯克。 他没有直接回符拉迪沃斯托克而是在乌苏里斯克下车是想看看这里工厂的拆卸情况。 三个月的时间让整个工厂发生了大变样。 大批的机械设备和废钢铁堆在空地上，等待着装运。 对于王卫东从向阳化工厂带来的三十个人来说，这些都是钱。王卫东看见方艳梅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段时间没有出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事，都挺好的。这里供水停了，吃水都困难根本没有办法供暖，我让他们拆砖自己搭火墙和火炕，晚上可以睡的热乎点。“方艳梅答道。 现在乌苏里斯克有零下二十多度，可是这些人为了赚钱。白天只能在寒冷的外面干活，只有在睡觉的时候才能热乎一点。 “实在不行可以先回去，等明天春天再来干。已经拆卸的废钢铁运出去，换回来的物资很多，乌苏里斯克方面生活物资短缺已经缓解了，他们也不会催你们。”王卫东说道。 “这样的话我也跟他们说过，可是他们都觉得一口气干完心里比较踏实。因为这样可以直接把钱拿到手。“方艳梅答到。 “干出来多少我就给多少的钱，已经拆下来的废钢铁和机器，这部分钱我可以在过年之前先给他们结了，等三月份天气暖和一点，再来干也可以。”王卫东劝道。 “我回去再跟他们说说，不过我觉得他们还是愿意一直干到过年之前带着钱回家。”方艳梅说道。 空地上冒起了滚滚浓烟，二胖在汽车底下升起了火。冬天要先把汽车烤暖以后才能开动。不仅是汽车，吊车也需要烤。 由于现在是冬天所以干活比夏天的时候要麻烦也要累很多，不过大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够赚钱，吃苦受累都算什么。 王卫东又去看米斯托扬，并且请他吃饭。 “我的人回来跟我说，你带来的人非常能干，他们除了吃饭睡觉，剩下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干活，太不可思议了。“米斯托扬说道。 “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人，都是为了生活，愿意去拼命的人！”王卫东答道。 “拆卸完这里的工厂，可能还有其他乌苏里斯克的工厂要拆卸，即使工厂都拆完了，将来也可能有一批人留在这里，种地给你们提供粮食和蔬菜。”王卫东接着说道。 “中国人实在太勤劳了，这就是你们让人恐惧的原因，也是我们不愿意让你们留在这里的原因。”米斯托扬苦笑着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将来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留在这里种地。”王卫东说道。 从乌苏里斯克把机械设备和废铁装上火车运往格罗杰科沃，再从那里过境到中国，比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装车更简单，距离也更近。 随着机器设备和废钢铁的运输，已经有几批货物被宋宇和欧小阳他们运到了这里。粮食和生活物资紧缺的情况，得到了缓解，这也是王卫东建议方艳梅可以带人先回去休息两个月的原因。 王卫东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第二天，安德烈夫就来找他。“维尔通，你让我找的那个于德龙，我已经把他找到了。他在哈巴罗夫斯克出现过，据说他现在在做木材生意。”安德烈夫说道。 “现在他还在哈巴罗夫斯克吗？”王卫东问道。 他已经回去了，现在是冬天，他们要等到明年春天江水开化的时候才能再次运输木材。”安德烈夫答道。 “当时你告诉我，不要惊动他，所以我告诉我在哈巴罗夫斯克的朋友，等他下一次再来的时候，马上通知我，到时候我再通知你！”安德烈夫说道。 “做得好，今天我请你吃饭！”王卫东对安德烈夫说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俄式收购计划 王卫东回到自己租住的家里，发现娜塔莎也在这里，她正在逗弄那条胖乎乎的高加索犬。 “按时间来说你不是应该已经上班坐火车回莫斯科了吗？“王卫东问到。 我不想再工作了，实在太厌烦了，这几年我来回走了几百次莫斯科，不想再干下去了。“娜塔莎答道。 “那你以后想干什么？就这么待下去，像你母亲那样慢慢的变胖变成娜塔莎大婶？“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在王卫东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一个星期后也抵达到了这里。 与冈察洛娃一起来的还有另外两个年轻人，让王卫东吃惊的是这两个年轻人都背着自动步枪。 “不用担心，他们都是警察，经济警察。”冈察洛娃解释道。 北方大国原来有警察和经济警察的区别，经济警察的职责是保卫工厂矿山和重要的科学研究部门等等，可是现在由于形势的变化，那些地方现在也不再需要他们了。 所以国家把经济警察变成了专业的保安公司，私人也可以跟他们签订合同，让这些经济警察提供保护服务。 这一次冈察洛娃就是与莫斯科经济警察联系由他们派出两个人对她进行保护。 王卫东不解的看着冈察洛娃，她不明白冈察洛娃为什么会弄出这么大的阵仗，居然带着两个携带自自动步枪的人来保护她。 “不久以后你就明白了，我要带你去一个地方，那里真的很危险。我要带你沿着铁路一直向北，灰龙江北面，也就是西伯利亚铁路附近，有一座小城那里完全空了。现在只有狼和熊在那里出没，所以只有带这种自动步枪才能保证安全。冈察洛娃解释道。 “你是说让我带人去拆卸那里？“王卫东问道。 “是啊，很多地方迅速的没有人了，如果不进行拆卸，锈蚀以后也是变成一堆垃圾。从西伯利亚铁路分出一条很小的支线通向那个城市，废钢铁运输也比较容易。”冈察洛娃答道。 “不过还要等两天，我要在这里住几天了解一下符拉迪沃斯托克，特别是渔业公司的情况。“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看来在符拉迪沃斯托克也有冈察洛娃他们的人，所以很快就有人开车把冈察洛娃接走了。 王卫东坐在椅子上，想着自己的心事。冈察洛娃已经来了，他也要马上做出决定，而看现在的情况王卫东只能配合冈察洛娃他们。 娜塔莎坐在他的身边问道：“刚才我听到那个女人提到渔业公司，她说的是我父亲的那个渔业公司吗？“ 王卫东犹豫了一下，他在思考是否应该把这件事如实的告诉给娜塔莎。如果他告诉娜塔莎，她会不会马上去告诉她的父亲拉里莫夫？ 王卫东轻轻的把娜塔莎拥在怀里答道：“她是来收购渔业公司的。” “如果这个女人收购了渔业公司，以后你该怎么办？如果要收购渔业公司也应该是你来收购！“娜塔莎说道。 “我是一个外国人没有办法收购这家渔业公司，即使我能够花钱收购这家渔业公司，也许有一天也会有人找一个理由把我一脚踢出去的！”王卫东答道。 不过他心里还是觉得很欣慰，娜塔莎听说有人要收购渔业公司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而不是他的父亲拉里莫夫。 两天后，冈察洛娃又找到王伟东对他说道：“我现在已经有了收购渔业公司的方案，需要你的帮助。” “你们打算怎么做，收购债券吗？”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摇头答道：“我们打算通过投资转股权的方式进行收购这家公司。” 投资转股权现在是北方大国非常流行的获得公司股权的方式。现在北方大国的各个企业都极度的缺乏资金，没有钱就无法给工人发工资，没有办法采购生产原料，到最后只有破产倒闭的一条路。 为了得到投资，北方大国只能无奈的采用这种用投资换取股份的方式。 “据我所知，现在渔业公司只是勉强的维持经营。根本没有钱对现在公司里的十几条鱼捕鱼船进行有效的维修。“冈察洛娃说道。 捕鱼船必须每年定期进行维护和保养，只有这样才能延长捕鱼船的使用寿命，可是这需要非常大的一笔钱。 渔业公司经理拉里莫夫根本搞不到这笔钱，而实际上他也根本没有想那么多，他现在想的是在所有的捕鱼船报废之前尽可能的把钱揣进自己的口袋。 可是如果这种情况延续下去，明年4月份天气变暖的时候可能就会有一半以上的捕鱼船不能出海捕鱼。 “我已经和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市政府进行了谈判，我们出资五十万美金投入到渔业公司里，可以让渔业公司维护保养捕鱼船，从而换取70%的股份。”冈察洛娃说道。 这就是现在北方大国很多有钱人获得工厂企业的主要方式，至于最后是不是有他们承诺的那么多资金被投入企业进行投资，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你的意思是说这五十万美金钱要由我来出吗？”王卫东问道。 他没想到会需要这么多钱，即使他现在有五十万美金也绝不会拿出来的。 “不用你出这么多，维尔通先生，你能不能拿出十万美金？其他的事情就由我们解决。”冈察洛娃说道。 “可是我现在并没有这么多钱，我愿意用在这里相当于十万美金的货物进行交换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这一点我已经想到了，可以按你的建议办，不过需要货物的清单由我们列出，你按照清单上货物的种类和数量进行采购，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运到我们指定的地方，其他的事情由我们办。” “不过让我出钱也可以，我要事先知道我能得到的好处是什么。”王卫东说道。 “当我们控制了这家渔业公司后，在五年之内还是按照一美元一公斤的价格把鳕鱼卖给你，用于补偿你的损失。五年以后具体应该怎么合作到时候我们再协商。”冈察洛娃答道。 第二百四十二章 合作愉快 几天后，王伟东带着背猎枪的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还有冈察洛娃和她带的两个经济警察出现在西伯利亚铁路北面一个死寂的小城旁边。 这座城市像是一个彻底死亡的人一样一丝生气都没有，白茫茫的积雪彻底覆盖了这座小城市，一栋栋楼房矗立在那里，街道被十几厘米深的积雪覆盖，上面连一个人的脚印都没有。 虽然现在是白天，王卫东还是觉得有些恐怖。 这里是灰龙江北岸一座北方大国的小城市，这里离自治州首府比詹只有100多公里，可是这里已经完全的被废弃了，原来这里的上万人走的一个不剩。 “整个自治州几万平方公里也不过才有10万左右的人，像眼前这样的小城市其实还有很多。我之所以把你带到这里，是因为这里的交通还算比较方便，废钢铁拆卸以后比较容易运出去。”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盯着地面，他在雪地上发现了一行像梅花一样的脚印。 看来这一次冈察洛娃带着两个背着自动步枪的警察保护她绝不是大动干戈，而是很有必要。 现在那两个警察已经把自动步枪摘了下来，端在手里，眼睛还向四处不住着寻觅。 六个人沿着城市原来的街道走进城市里最高的那座大楼，这里原来应该是管理机关所在地。 空旷的院子中央竖立着一座高大的秃脑门凋像，凋像外表布满了铜锈。 几个人绕过凋像推开大门走进办公大楼，一直上到三楼推开正中间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几个人站在窗前看向外面，这里那个看见这座小城的大部分地方。几百栋死寂的楼房分布在几十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这里原来是一座有两三千工人的铁矿，加上家属和其他工作人员有上万人，上万的人都走了以后就变成了动物的乐园，现在我把这座城市全部交给你维尔通先生。”冈察洛娃说道。 “可是我把我的人带来进行拆卸，他们的人身安全怎么办？难道每一个人身上都背着自动步枪？你们也不会允许我们这么做呀。”王卫东问道。 “虽然没有自动步枪，但是可以使用猎枪嘛，而且这里人多了以后动物就不敢再来了。”冈察落娃答道。 王卫东却没有这种自信，如果方艳梅他们三十个人到这里进行拆卸，晚上一个狼群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这三十个人很可能不声不响之中都进了狼的肚子。只要没有人来这里查看，也不会有人发现。 这里原来是一座铁矿，各种生产设备非常多，可以拆卸的废钢铁也很多。维尔通先生，这个地方算是我送给你的，不会有向你们要太多的物资。从这里运出去，几十公里外就是西伯利亚铁路，据说江对岸就是你们的一个叫作通江的城市，那里就有港口，可以装卸五千吨的船。”冈察洛娃说道。 “没有枪，没有人保护，我是不会让我的人过来的，太危险了！”王卫东摇头说道。 他不会为了赚钱把人添进狼或者狗熊的肚子，如果真的出了这样的事情，他就没有办法再回国了，国家有关部门会追究他的法律责任的。 而且还不完全是野兽的问题，现在北方大国有很多为了钱而冒险的亡命徒，那些人也可能对到这里的人下手！ 在这么荒凉偏僻的地方，三十个人根本不算什么。 冈察洛娃想了想说道：“我可以想办法给你们多配几只猎枪，你们也可以多派一些人过来。” 王卫东看着这个废弃的煤矿，这的确是一个宝藏，能够拆卸下来的钢铁十万吨可能都不在话下，整个城市几千个钢制门窗就是多少吨？ 王卫东真的不想放弃这个发财的机会，他猜想就是方艳梅他们到这里首先想到的也是这里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而不是危险。 “好吧，我要回去好好想一想，和其他人商量一下。还有投资的事情，我也要回国和我的朋友进行仔细认真的商量。”王卫东说道。 他又看着冈察洛娃身后的两个经济警察说道：“也许我也应该花钱雇佣十几个这样的人到这里担任保卫工作，就是不知道价钱。” “如果让这些人到这个地方担任保卫工作，价钱一定很高，十个人我想一个月至少要几千美元。”冈察洛娃答道。 “好吧，我去想其他办法。”王卫东说道。 他想到了米斯托扬，可以花钱请他派几个人过来。 “收购渔业公司的事已经有眉目了，我希望维尔通先生你们能尽快的做出决定。”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给王卫东的货物清单，王卫东已经仔细看过了，他大致估算了一下，这些货物，如果让宋阳和欧小阳欧去采购的话大概需要人民币六十万左右，然后把这批物资运出境交给冈察洛娃，用这批货物算做价值十万美元的货物，然后冈察洛娃再用这批物资变成钱对渔业公司进行投资，从而得到渔业公司百分之七十的股份。 从而在随后的五年时间里王卫东还能以很低的价格把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鳕鱼卖到北海道和半岛国。 而在这段时间里，渔业公司不会把海鱼再出售给其他任何人。 王卫东想拿这六十万赌一把，赌冈察洛娃他们是信守承诺的人。 王卫东觉得值得一搏，只要一年他就能够收回成本，剩下的就都是赚的。 “走吧，外面的人应该等着急了，再不出去天就黑了。”冈察洛娃说道。 两辆汽车里还有两个人随时发动汽车，否则汽车就冻住了。 王卫东走出办公大楼，他想象着原来这里人来人往的样子，可是只用了这么短短的时间这里就变成了鬼城！ 花费巨大代价建设起来的城市就这样轻易的荒废了。 “冈察洛娃同志，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王卫东向冈察洛娃伸出手说道。 听见王卫东称呼她为同志，冈察洛娃脸上露出微笑。 她也伸出手与王卫东的手握在一起说道：“维尔通同志，合作愉快！” 第二百四十三章 宋宇的梦中情人 九三年的春节就在一月下旬，要想在过年之前把伐木机器厂拆完就要抓紧时间。 王卫东回到工厂也加入到干活人的队伍里，当听见王卫东说年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地方要进行拆卸，所有的人都很高兴，这些人都在化工厂里办理了停薪留职，如果没有活干那就抓瞎了。 不过当他们听说那个地方有上百栋楼却一个人没有的时候都很惊奇。 “我们这里如果分一套房子一百个人争抢的打破脑袋，人家那里连住的人都没有！”孔德亮说道。 方艳梅指着已经被他们拆成空架子的房子说道：“这里也有房子，你可以留下来。” 为了抢时间，每天早上天刚蒙蒙亮三十个人就起来干活，直干到晚上七八点钟在院子里升火照明。 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也参加劳动开着吊车进行装运。 七天后所有的废钢铁大件被拆除，剩下的都是拆卸电缆和扫尾工作。王卫东估计再干十天左右就差不多了。 他离开工厂回国与宋宇和欧小阳见面把已经卖出的设备和废钢铁的账算了，然后回来预支三十个人的工钱。 王卫东不打算把与冈察洛娃他们合作的事情告诉宋宇和欧小阳，六十万购买物资的钱他要一个人出，因为卖出鳕鱼的获利也是他一个人独得没有与宋宇欧小阳分利。 王卫东赶到京城，宋宇又把他和欧小阳带到他自己那个很隐秘的住处。 王卫东惊奇的看见客厅里除了大彩电录像机之外摆着几十盘录像带，他看了一眼都是港岛的电影电视带子。 “卫东，今天晚上你还住在这里，你放心我已经让人打扫干净了！”宋宇说道。 他的意思是再也不会发生洗澡的时候捞出长头发的事情。 “不打扫也没关系，小宇已经当了几个月的和尚了，卫东你放心！”欧小阳笑着说道。 “为什么当和尚，撒尿的时候不小心尿到高压线上了？”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被王卫东的话逗的前仰后合，宋宇也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两声。 他能够当几个月的和尚的确太稀奇了。 欧小阳指着那堆录像带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仔细看那些录像带，里面的女主角都是一个人！”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王卫东好奇的翻看那些录像带，果然上面的女主角都是一个港岛明星叫做周会敏的。 宋宇突然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道为了什么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觉得她漂亮，感觉以前见过的姑娘都没有办法和她相比！” 说完这句话宋宇呆呆的看着墙壁像是犯花痴一样。 “去港岛跟她表白嘛，就凭你的家庭条件怕什么？”王卫东说道。 “那些港岛来的明星拽的很！”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说的一点也没有错，现在在港岛一点名气都没有的艺人到内地马上就被叫做明星，有一点名气的就是大明星，比较有名的就是巨星，当红的就是天皇巨星！ 这些人在内地最红的演员面前都牛的很，据说还有内地女演员被骗的事情发生。 现在是九二年，那个当红的港岛女明星真的很可能看不上宋宇这样的人。 可是宋宇为了这个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女人当了几个月的和尚而且天天看她的电影电视剧，看来宋宇还是一个情种，王卫东对他刮目相看。 王卫东先把要拆卸西伯利亚铁路以北在外兴安岭大山中一个小城的事情说了，听见王卫东又搞到一个这么大的工程宋宇和欧小阳都很兴奋。 “就是在安全上有问题，要多花不少钱请人来保护干活的人，我已经说好了，让米斯托扬派十个人带着步枪进驻到那里，一个月要三千美元。”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现在容许公民合法持有枪支，奇怪的是对步枪审查很容易过关，可是想持有手枪却很难。 听说有枪，宋宇的兴趣就更浓了。 “卫东，到时候一定带我到那里看看，我想看看鬼城到底是什么样，也过过枪瘾！”宋宇说道。 接下来三个人开始算账，其实宋宇欧小阳两个人各自早就把自己那部分账算好了，也都在老太太王素珍那里入账，不过还是要王卫东过目看一下。 王卫东离开工厂的时候最后一批废钢铁正在装车，还有电缆等没有拆卸，他估计这些东西价值四五十万，这部分只能留到下一次再算了。 运费和各种税费全部扣除，还有四百三十多万，再除去给工人的八十万，他们三个能够分三百五十多万。 按照四四二的比例，王卫东能够分到一百四十万。 面对这么多钱三个人都没有一开始赚钱时的兴奋，大家都很平静。 只有宋宇突然问道：“你们说港岛大明星一年能够赚多少钱，我赚的这些钱能不能养的起她？” “一百多万绝对不行！乘以一百也许可以！”王卫东答道。 宋宇突然振臂大喊：“我要赚钱！” 王卫东从身上掏出几张纸，上面是冈察洛娃给他的需要购买的商品种类和数量，他在俄语下面标注了汉字。 “赚钱的机会来了，你们两个按上面的要求买齐上面的商品运到那边，这是我帮那边的朋友买的，就用我这笔钱，你们两个少赚一点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和欧小阳都拿过单子仔细看半天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 “这些商品最好都挑南方的那些代工工厂和大工厂，生产质量有保证的，贵一点不怕，千万不要出现质量问题！”王卫东叮嘱道。 “没问题！今天晚上我们三个去外面吃饭，我请客，再找几个异性朋友，为了卫东今天晚上我要破戒！”宋宇说道。 既然有异性朋友参加饭局，那么吃饭的环境就一定要好。 宋宇把地点选择在建国饭店，在出发前他就打了两个电话，宋宇对着电话说道：“我给你们几个人两个小时化妆时间总够了吧？然后我派车到学校大门口接你们！” 放下电话，宋宇看了看手表说道：“再看一盘会敏的带子然后咱们就出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没有省油的灯 看录像带的时候宋宇不时扭头问王卫东：“怎么样，是不是漂亮？” 平心而论，那个港岛披肩发女明星的确漂亮，王卫东点头答道：“漂亮，就是太瘦了！” 宋宇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卫东，原来你是一个实用主义者！” 三个人开车来到建国饭店门口的时候宋宇的那辆大切已经停在那里，两个穿着羽绒服的女孩子就站在饭店门口等着，青春加貌美引得出入饭店的人纷纷把目光投射到两个女孩子身上。 宋宇对着身材高挑的女孩子问道:“咱们就你和小楠来了，丽娜怎么没有来？” “丽娜今天出去拍广告，我已经给她打过电话，她拍广告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一会就到了。”那个女孩子笑着答道。 “既然是这样咱们就进去等她。”宋宇说道。 五个人走进饭店进入餐厅，宋宇要了一个包厢。 看来他在这里吃饭的次数不少，所以显得轻车熟路。 进入包厢宋宇执意让王卫东坐在主位上，这个场面让在场的两个姑娘有些动容，她们都是了解宋宇的人，宋宇最好面子，就是这样一个人怎么肯拉别人做在主位上？ 宋宇拿起菜单对王卫东说道：“这里我比较熟悉，菜还是由我来点，你们不知道这里什么菜拿手！” 说完他就对着服务员点了十几道菜，王卫东能够记住的只有乳鸽和银鳕鱼区区几道。 等菜的时候几个人开始闲聊，主要是那个身材高挑名字叫许欣与宋宇两个人在聊，其他三个人都只是在听着。 许欣和宋宇两个人聊的也无非是班级里那个人已经开始出去演戏，谁的广告接的比较多。 宋宇本来是喜欢吹吹牛，口气很大的人，在这种时候他应该是口沫横飞的说我和那个那个导演很熟，哪个年轻演员是我铁哥们才对。 可是他现在却一反常态只是嗯嗯啊啊的作答，话语里面根本没有实质内容。 王卫东注意到身边坐着的那个叫小楠的女孩子微微低头忍着笑。 这时候服务员进来问道：“先生，是不是现在开始上菜？” 宋宇看了看手表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不过今天他是请王卫东吃饭的，那就不能让王卫东为一个不相干的人等下去。 “上菜吧。”宋宇说道。 许欣抢过酒瓶倒酒，她第一个就给王卫东倒酒。 都是人精，能够被宋宇宋大少爷请吃饭的人一定差不了。 如果是一个头扎白羊肚毛巾拿着烟杆的老大爷就更好了，那样的话很可能是宋宇的长辈，正好是展示许欣好人品好性格的机会。 宋宇举起酒杯说道：“卫东，你先说两句！” 王卫东也没有客气，他端起酒杯说道：“祝两位小姐早日成为披肩发的大明星，祝我们明年财源广进！” 五个人喝完杯中酒，许欣疑惑的问道：“为什么在大明星前面加上披肩发，我现在就是披肩发呀？” 欧小阳和王卫东都忍不住笑了，只有宋宇有些尴尬。 王卫东想说宋宇喜欢港岛那个披肩发的女明星。 “因为小宇最喜欢披肩发的女孩子！”王卫东答道。 许欣突然脸变红了，她羞涩的看了宋宇一眼低下了头。 就在酒桌上气氛尴尬的时候，外面传来卡卡的高跟鞋声，一个女孩子气喘吁吁的冲到包厢门口。 女孩子先是看着宋宇露出欣喜的表情，然后看向许欣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丽娜，不好意思，我们开吃了，赶紧坐下吧。”宋宇赶紧招呼道。 那个叫做丽娜的女孩子看了看坐着宋宇左右两边的许欣和小楠，只能委委屈屈的坐在王卫东和欧小阳之间。 丽娜平复一下情绪说道：“不好意思我来玩了，许欣给我打电话告诉我在建国饭店，我听电话的时候听错了，以为是建国门附近的饭店，找了很长时间！” 听见她这么说，许欣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不过马上被她掩饰过去。 无论是宋宇还是王卫东欧小阳马上听出丽娜话里面的含义，本来宋宇在建国饭店请吃饭，而许欣在电话里告诉丽娜的时候说成了在建国门附近的饭店。 这两者之间差别非常非常大，是点和面之间的关系。 “如果不是以前小宇在这里请我吃过饭，我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丽娜看着宋宇可怜巴巴的说道。 听见丽娜说以前宋宇在这里请过她吃饭，本来有些羞愧的许欣马上脸露寒霜。 女人的战场和男人的战场一样，都是腥风血雨！ 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宋宇觉得自己当和尚的时间太晚了，应该早几年就当和尚！天天在家里看录像带，就像柏拉图一样迷恋着那个披肩发港岛女明星。 就在这时候宋宇看见小楠夹着一块乳鸽放进王卫东面前的碟子里，他终于找到了打破尴尬的方法。 “小楠，还是你有眼力，给东哥夹乳鸽吃，将来你一定会红，如果不红，你来找我，我让卫东把你捧上去！”宋宇说道。 宋宇的话先让王卫东的脸红了，他有自知之明，八五年的时候，他和欧小阳每一个人有四五十万，可是那时候中国的有钱人并不多，现在不算港岛的钱，他有几百万，可是今天的中国有钱人像雨后的蘑孤一样不断冒出来，王卫东根本就不算什么。 更何况那三个女孩子如果看中的是钱，她们也不会搭理宋宇的，她们看中的是宋宇的家世背景。 酒桌上的两个多小时是在许欣和丽娜两个人表面上好姐妹，实际上明枪暗箭中度过的。 饭局终于结束了，宋宇让司机送三个女孩子回学校。看着汽车远去，宋宇松了口气。 坐在大切诺基上，丽娜好奇的问道：“今天吃饭坐在主位上的人是谁呀？” 没等小楠回答，许欣抢着说道：“就是一个乡巴老！进了包厢他自己大模大样的坐在那里，小宇抹不开面子只能忍了。” 她才不会把实话告诉给丽娜，就让丽娜把那个人当成不懂规矩的乡巴老好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分钱也这么惊心动魄 欧小阳直接开车从饭店回家，而宋宇开车送王卫东回住处。 宋宇开车的时候对王卫东说道：“我知道你和欧小阳是超过十年的朋友，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欧小阳现在在外面交了一个女朋友，他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有朋友早就告诉我了。” “什么样的女朋友，玩玩的那种？”王卫东问道。 “如果是那样的我就不必告诉你了，据我观察是很认真的那种！”宋宇答道。 王卫东默然不语。 他认识欧小阳的媳妇瑞云也将近十年时间了，现在他回到哈市打开电视还能看见瑞云的身影，只不过现在瑞云成为一个电视小栏目的主持人，教授观众一些生活小妙招之类的东西。 王卫东当然了解瑞云，她根本就不会料理家务，那些知识都是事先写好的稿纸让瑞云在屏幕前进行表演而已。 这些年瑞云一直不想要孩子就是想延长自己在屏幕上主持的时间，可还是越来越差，老太太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当然虽然欧小阳从来没有和王卫东说过，可是王卫东还是能够看出来，那就是瑞云觉得欧小阳的家世越来越没落，她这些年一直在为自己做打算，只是欧小阳先迈出了那一步。 “我为什么是欧小阳是认真的？因为他交往的那个人是一名大学老师！戴一副水汪汪的大眼镜并不漂亮！”宋宇接着说道。 “那个女老师不知道欧小阳已经结婚了吗？”王卫东问道。 宋宇无所谓的答道：“可能是有承诺呗！” 王卫东决定不管别人的家事，他嘱咐宋宇说道：“北方大国那边不过春节，你和小阳采购物资的速度要快，质量要好！” “你放心吧，春节前就能够把货发过去！”宋宇说道。 回到宋宇的私宅，王卫东对宋宇说到：‘事情办的差不多了，明天我先带着工人的工钱返回去。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然后他又指着那堆录像带说道：“你放心，你走了之后我绝不会看录像带一眼，她是你的！” 王卫东回到哈市住了两天然后赶往芬河，等到最后那批电缆线入境方艳梅他们三十个人也从乌苏里斯克回国后，一行人一起回到向阳化工厂。 再有半个月就过年了，再重要的是辛苦了半年，现在到了享受劳动果实的时候。 到蜂山县的时候王卫东到银行预约取钱，听到王卫东要取的数目，银行的负责人告诉他要等三天筹集。 “三天后你们一开始跟我干活的十个人跟我到这里取钱！”王卫东对方艳梅说道。 “我在向阳化工厂雇三辆出租车！”方艳梅说道。 这一次王卫东要取的钱有一百六十万现金，让十个人给他保驾护航一点也不过分。现在将近万名职工的向阳化工厂一个的总工资可能也就这么多。 回到向阳化工厂，王卫东回到自己家里，时间太早王先进和曲小梅还没有下班。 冬天，住宅楼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王卫东想了想向刘建国家里走去。 开门的是刘建国的媳妇，她先看王卫东的手，是不是拎着要修理的家用电器，看见王卫东两手空空才抬头看向王卫东的脸。 直到这时候她才把王卫东认出来。 “建国，是卫东来了！”刘建国的媳妇喊道。 最先走出来的是一个老太太，当年着名的全国劳动模范。 “卫东，你爸你妈身体都挺好的吧?”老太太问道。 “都挺好，现在开一家小卖店忙着赚钱。”王卫东答道。 这时候刘建国才拄着拐杖出来把王卫东迎进里屋。 这个房间在当年刘建国结婚的时候装饰粉刷过一次，看样子从那时候到现在再也没有变过。 刘建国坐下后看着王卫东直截了当的说道：“卫东，如果将来还需要人过去那边干活，让我也去呗。” “你腿这样怎么干活？”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实在待不下去了，再这样待下去就得穷死！能干一点是一点，你看着多少给我一点。”刘建国说道。 听见刘建国这种像是祈求的话王卫东觉得自己的鼻子有点酸。当年最早要干无线电厂的时候就是他和刘建国两个人，也就是在这间屋子里，刘建国安装了第一台收音机，第二天两个人把收音机拿到当时的方副厂长那里。 而现在方副厂长因为经济问题已经死去两年了。 “好，你开春的时候等我的消息。”王卫东说道。 刘建国听见王卫东答应了，他仿佛轻松了很多，不过又低下头沉默一会说道：“那时候我在哈市不拿那一万块钱就好了。” 现在刘建国后悔了，可是事情已经发生十年了。八二年的一千张大团结比现在一百张的百元钞票厚很多也重很多。 王卫东到下午下班时间过了以后谢绝刘建国留他吃饭的邀请回到家里。 曲小梅在厨房做饭，王先进坐在里屋看电视抽烟。 王卫东走进里屋坐在大哥身边也从烟盒里抽出一颗烟点上。 虽然兄弟两个很久不见可是彼此之间一句话都没有。 “卫东，你出来一下！”曲小梅在厨房里喊道。 王卫东起身走进厨房，曲小梅问道：“听见方艳梅他们去那边干活的人都回来了？” “回来了，活也干完了。”王卫东答道。 曲小梅凑近王卫东小声问道：“这一次他们能赚多少钱？” “五六千吧。”王卫东答道。 曲小梅愣住了，这些钱与她想象的相比稍微少一点。 不过想了想后曲小梅说道：“干半年赚五六千比在工厂多太多！如果留在这里半年也就是一千多不到两千块钱。” 王先进这时候突然从门后面冒出来说道：“在那边干活能和工厂相比吗？现在工厂根本没有什么活，天天就是待着，我都听说了，他们在那里每天要干十几个小时，冰天雪地的，就是一个月给我两千块钱我也不去！” “也没有人让你去，你就等着饿死算了！”曲小梅说道。 第三天的早晨，王卫东赶到方艳梅的家里时，鲍启航等人已经赶到这里，就等着王卫东来了之后一起出发。 “三辆出租车已经安排好了，七点钟就在路口等着。”方艳梅说道。 王卫东看着孔德亮拿着的大旅行包说道：“取完钱后，艳梅姐负责保管钱，我们十个人保护你！” “为什么让艳梅拿钱，我拿不行吗？”孔德亮不解的问道。 “因为艳梅是我最信任的人！”王卫东答道。 三辆出租车抵达蜂山县银行门口的时候银行刚刚开门，十个人一拥而入，看这架势像是一群打算到银行里做坏事的人。 由于事先有准备，眼看过支票后银行马上付款。 一摞摞钞票摆到柜台上，方艳梅孔德亮鲍启航这些人看得心跳加速。 “装钱！” 王卫东对方艳梅说道。 方艳梅像是刚刚清醒过来，急忙把旅行包放在柜台上，手颤抖着把一捆捆钞票装进旅行袋里。 所以的钱都清点完毕装进旅行包，其他进入银行办理业务的人也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他们也没有看见过有人一次取这么多钱。 方艳梅想把旅行包提起来可是没有提动，三十多斤超出了她的心里准备。第二次方艳梅伸出双臂吃力的把旅行包抱在怀里。 王卫东和孔德亮一左一右夹住方艳梅就往外面走，其他八个人有人在前面开路，有人尾随在后面断后。 刚刚走出银行，突然当啷一声，吓的十一个精神高度紧张的人浑身一哆嗦！ 王卫东循声低头，他看见孔德亮脚下有一把菜刀！ 孔德亮也愣住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把菜刀就是他带来的！ “没，没事儿！我带菜刀是要保护你们的！”孔德亮结结巴巴的说道。 “废物，快捡起来！”方艳梅吼道。 在银行外面路过的行人看见这一幕都看傻了。 几个人走到停在路边的三辆出租车旁边迅速上车，出租车启动喷着白烟而去。 半个多小时回到向阳化工厂方艳梅的家里，几个人还是觉得惊魂未定。仿佛他们真的到银行做了一次坏事得手后刚刚回来。 最镇静的当然是王卫东。 “现在先把你们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干活的钱分了，一共是五十多万，每人五万多。剩下的一百一十万是包括你们在内三十个人的。”王卫东说道。 也就是说方艳梅他们十个人每人能够分到八万多。 而剩下的二十个人干了半年才分了不到四万，比他们要少很多。这就是方艳梅他们不愿意增加人的原因，人越多分到手的钱越少。 由于都是百元大钞，最后的零头只能留到最后由方艳梅负责找零，大的数目很快就分好了。 “先把钱带回家里，然后把其他二十个人找来，告诉他们发工钱了！”方艳梅对鲍启航他们说道。 看着八个离开的背影，王卫东说道：“不如直接在银行里每个人一个账户直接把钱存在里面，比这样提心吊胆的强多了。” “我就喜欢这种拿着一摞摞钞票的感觉！”孔德亮说道。 由于孔德亮和方艳梅两口子都去拆卸，两个人加在一起有十六七万块钱。 孔德亮心满意足的说道：“出去干了半年多，这辈子都差不多了！” “没出息的东西！”方艳梅骂道。 第二百四十六章 野蛮生长的时代一 另外二十个人来了以后然后再开始发钱，三十个人每一个人发了不到四万块钱，干了半年多，其他一半的时间是在冰天雪地的环境中干活，每天干十三四个小时，非常辛苦，不过拿到这么多钱所有的人都非常高兴。 就像王卫东说的，劳动力是最不值钱的。 “现在大家都很高兴，不过还是要绷住，现在工厂效益不好，大部分人生活都很困难，在工厂里亲戚朋友一大堆，帮谁不帮谁？”王卫东嘱咐道。 王卫东说话的时候看着鲍启航，十年前鲍启航和刘建国拿着一万块钱回家，事情就是从他家里泄露出去的。 “三月份还需要人出去干活，还是拆卸，不过要换地方，可能会更艰苦一些。想去的到方艳梅那里报名。”王卫东接着说道。 那个曾经有一万多人的小城太大，三十个人根本不够，而且那里处于大山之中，不像伐木机器厂处于乌苏里斯克城市里面，人多一点也更安全。 王卫东想再招七十个人，凑足一百人。 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方艳梅的时候，方艳梅却显得犹豫，很简单，干活的人越多，分钱的人也越多。 “那个地方在大山里面，面积有咱们向阳化工厂这么大，人少了不行！”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招的人里面要有会开车和修理汽车的，懂机械修理的。”王卫东说道。 “唉，人越多钱越少，我和艳梅还指望干个几年攒个几十万，这辈子就衣食无忧，看来是没有希望了。”孔德亮说道。 “人多干的也快，干完这个，卫东再给我们找下一个工程。”方艳梅说道。 “是啊，有些地方实在是太偏远根本没有办法去那里拆卸，拆了也运不出来，否则咱们就是拆十年都拆不完。不过你们不用担心，就是将来没有拆卸工程我也能给你们找到活干，实在不行让你们一家承包几十亩上百亩土地，用拖拉机种地也能赚钱！”王卫东说道。 化工厂要到大年三十才能放假，王先进曲小梅只有到那一天才能赶往哈市，王卫东发完钱直接回到哈市。 他买了礼物到姚启明和张教授家里提前拜年。这些年他一直没有和两个人断了联系。 在去张教授家里的时候王卫东还带着那台电脑学习机。 “张教授，您帮我研究研究这个东西。”王卫东把电脑学习机摆在张教授面前说道。 张教授拿起那台电脑学习机仔细看了一会说的：“这个东西我听我的学生说过，这不是真正的电脑，是从小本子的游戏机发展来的，虽然结果简单不过我是研究信号的，电脑方面的知识我还不如我的学生。我的学生在计算机语言方面比我学的还好，我老了！” 王卫东就喜欢张教授这种态度，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不会因为自己就是教授就摆出一副无所不知的样子。 “其实我听老师在私底下说现在计算机专业方面的老师并不比学生强多少，如果你对这方面的知识有兴趣，我可以问一下学校里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张教授接着说道。 “好啊，张教授我跟你说实话，我想做这个东西！”王卫东说道。 张教授看着王卫东，他刚才说这种电脑学习机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电脑，可是至少也是类似电脑的东西，可是王卫东这个原来生产收音机的人现在张口就说要生产这种电脑学习机，他还是觉得很吃惊。 “好，大学里有计算机硬件专业，我找一个这方面的老师帮你看看。”张教授说道。 现在大学已经放假，老师比较空闲，张教授让王卫东再去他家里，他找一个计算机专业的老师到家里给他讲一讲这台电脑学习机。 第二天晚上，王卫东七点多就来到张教授的家里。 “那台电脑学习机白天的时候我已经给史老师了，一会他就过来给你讲解里面的构造。”张教授说道。 “现在大学里是不是学生都要学电脑？”王卫东问道。 “那当然，不过现在电脑太贵了，学生学习电脑大部分还在用苹果2，能用上286就是好的。现在学校有一百多台386像宝贝一样给老师轮流使用，486电脑只有二三十台，我们这些教授想用都很困难。不过年纪大了，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很差，我学习计算机语言的速度比我的学生还慢！”张教授说道。 “486电脑一定很贵吧？”王卫东有些明知故问。 “几个月前我去京城做学术交流特意去中关村看了看，486电脑便宜的也要三万多，国际大品牌要四万多！”张教授答道。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史老师来了！”张教授说道，同时站起来去开门。 张教授带进来的是一个年纪和王卫东差不多的年轻人，戴着黑框眼镜双手捧着王卫东的那台电脑学习机。 “小史，这位就是我跟你说的王卫东，我认识他十年了，很用闯劲！卫东，这位是刚刚到学校的史铭传史老师，他是清大硕士！”张教授说道。 王卫东急忙上前与史铭传握手。 “来吧，听说你对这种电脑学习机感兴趣，现在我就给你讲讲。”史铭传说道。 三个人坐在客厅的桌子旁边，史铭传把电脑学习机放在桌子上，螺丝他早已经卸下，能够直接打开。 掀开塑料盖子，露出里面绿色的电路板。 “这个东西与电脑差别很大，和小本子任天堂的游戏机却差不多，它完全是模范小本子的游戏机而来的。”史铭传说道。 “可是我看说明书，上面说可以用这个东西进行学习，学习英语，学习大字，学习计算机语气。”王卫东说道。 史铭传点头说道：“其实国内的生产厂家开发的时候就是小本子开发游戏的形式开发学校软件，把程序固化在原来的卡带里。” “史老师，我觉得生产这种学习机很有前途！生产这种东西难度高吗？”王卫东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 “现在国内生产的几种学习机都是模彷小本子游戏机，如果不考虑技术产权，生产难度很低。”史铭传答道。 第二百四十七章 野蛮生长的时代二 “说这种东西不是电脑也不正确，可以把电脑学习机看做简化版的8位电脑。小本子的游戏机可以自己编写basic程序控制马里奥的动作，自然就可以学习basic语言，打字学习英语本质都是游戏。”史铭传说道。 “生产这种东西最难的地方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当然是软件的编写，要做的和别人不一样，要让使用者特别是孩子们觉得简单易懂很快就能上手。”史铭传答道。 “其实我觉得电脑学习机里面学习的内容作用不大，我儿子就是用它玩游戏！”王卫东气恼的说道。 史铭传点头说道：“是啊，从本质上说它还是一台游戏机！” 这台电脑学习机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两颗台厂联华生产的处理器和一个96k的内存，其他的就很简单了。 史铭传这些早期的电脑学习者和二三十年后的软件工程师不一样，他们都有相当的硬件知识，研究过单片机，汇编语言是基础，甚至有人还可以直接用两进制编写程序。 “最主要的就是卡带的开发！”史铭传说道。 现在五笔字型输入法已经很成熟了，整个社会中学电脑特别是学电脑打字输入的很流行。 手拿大哥大太遥远，腰上别着一个bb机就是成功人士，bb机一响马上就像是被电到一样跳起来得意的说道：“有人呼我，我得去回一个电话！” 各地的寻呼台纷纷建立，很多人特别是女孩子因为会电脑打字就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 王卫东又在哈市消失了，两天后他就出现在京城。 他住进宾馆后才给宋宇打电话。 “小宇，我又来京城了，你能不能介绍一个朋友，我要买两台电脑！”王卫东说道。 宋宇一个小时后就带着一个年轻人赶到了宾馆。 “怎么就住在这里？住我那里多好！”宋宇不满的说道。 “着急用两台电脑，进来来明天我就回去，就不麻烦你了。”王卫东说道。 “我有哥们就在中关村开电脑公司，我一个电话他们公司就派人来了。”宋宇指着年轻人说道。 那个年轻人看着王卫东微微鞠躬问道：“先生，您打算买什么样的电脑？我们公司有品牌的，也提供组装服务。” “我就买品牌的，国际知名品牌！”王卫东答道。 年轻人知道遇到大客户了，这一次的提成一定少不了。 他把厚厚的一册用铜版纸印刷印刷的广告书递到王卫东面前。 “先生，你看看康柏电脑，这是国际上最好的电脑品牌。”年轻人说道。 王卫东很快就翻到后面看着配置表，不同的配置价格上相差很多。 “光驱我要最好的，就是两倍速的，硬盘要最大的就是这种540m的，十七寸彩显！”王卫东说道。 “先生，这样一套486康柏电脑要四万五千多！”年轻人说道。 “不能再便宜一点吗？他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宋宇在一旁说道。 “这件事我要回去请示老板，不过我可以做主赠送这位先生一只鼠标！”年轻人答道。看他的表情，这个鼠标是用金子做的。 宋宇的面子果然好使，他又给开公司的朋友打了一个电话，那个朋友听见王卫东要买两台，他张口就免了五千，两台就是一万，而且两只鼠标照送。 王卫东本能的感觉到电脑销售的利润空间非常大，宋宇的朋友从八万块钱里面应该还能赚不少。 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到中关村他朋友的电脑公司处，一个留着板寸的大胖子迎接了他们。 大胖子满嘴的京片子，特别能侃，三个人坐下不谈电脑的事情，大胖子吹嘘最近又去了中东，听他说话的口气，他和刚刚打了败仗的老萨是哥们老铁！ “我亲眼看过，ak47金子做的，24k纯金！”大胖子说道。 过了一个小时王卫东实在忍不住了，他用眼睛示意宋宇，宋宇对大胖子说道：“军儿，你娘的没玩了是不是？赶紧把电脑搬出来！” 那个叫军儿的大胖子这才让属下搬出两台康柏电脑开箱调试。 “开票儿，如果你小子用假货湖弄我，我跟你没完！”宋宇说道。 宋宇拉王卫东会宾馆的路上，王卫东叹气说道：“十亿人民九亿侃，还有一亿待发展！” “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宋宇说道。 “小宇，我以前不是说要开工厂吗？我想好好研究研究学习机，我先上，将来你和小阳觉得可以干也可以参加进来！”王卫东对宋宇说道。 回到宾馆后王卫东让宋宇先回去，他一个人又回到中关村附近闲逛，两个多小时后王卫东抱着四台不同的电脑学习机挤上公共汽车。 三天后王卫东用出租车拉着两台486电脑来到张教授的家里。 “两台电脑一台送给您，另外一台送给史铭传老师。”王卫东说道。 “卫东，这么贵的东西我不能要！”张教授说道。 “当初就是您帮我们设计的收音机，那是我事业的起点！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给您什么报酬，这台电脑就算是我弥补心里对您的亏欠。”王卫东说道。 “画收音机图纸就是我举手之劳，送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太过分了！”张教授说道。 “一点都不过分，甚至还不足。另外一台电脑送给史老师，我要告诉他，如果设计出更好的电脑学习机，我一定有重赏！”王卫东说道。 当王卫东登门送电脑的时候，史铭传却没有推辞。 “其实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米国小本子都出现过电脑学习机这种东西，不过毕竟他们国家收入高大部分家庭都能够买的起电脑，所以这种东西注定不能在那些国家流行。我们国家就不同了，父母非常重视子女的教育，电脑对于绝大多数家庭来说是承担不起的，这种简易电脑一定会有很大的市场！”史铭传说道。 “不过靠我一个人是不行的，至少要召集十几个人甚至几十上百个人一起干，也许能把这个东西做出来！”史铭传说道。 “好啊，我出资先做出一个卡带试试。”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四十八章 教育让人头疼一 今年过年非常热闹。 除了大年三十那天，王先进和曲小梅也要从向阳化工厂赶回来以外，今年陈继红的大哥陈季武带着媳妇也回来过年， 陈继红的大哥，这个战斗英雄三十出头才结婚。媳妇是那个骑马民族，现在在山沟一个村子里当小学老师。 当王卫东和这两口子聊天的时候听说，自己的大嫂教学的那个小学离军队驻地有五六十里远，两个人一个星期才能见一次面，两地之间根本就不通汽车，大嫂要骑马走很长时间才能赶到。王卫东当即决定送几千块钱给自己的大舅哥，让他买辆摩托车。 这样两个人每天都能见面。 陈继红的大哥现在已经是营级干部，按照部队规定允许家属从军，所以两口子住在一起也不算什么。 从一个星期聚一次到天天可以见面，这个差别实在是太大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大方，陈继红的大哥陈继武很不好意思，现在父母也靠自己这个妹夫养着，而现在他又送给自己和媳妇这么大一个礼物。 虽然现在自己是一个营长，不过和媳妇两个人并没有多少钱，实在是囊中羞涩。这一次从军队赶回来也不过买了四瓶宁城老窖当做特产。 自己作为父母唯一的儿子孝敬父母义不容辞。这一次回来，陈继武本来打算跟父母商量一下，带父母两个人过去，不过现在看见父母两个人在哈市生活的非常好，如果带父母到军队驻地，只能让父母受苦。 不过留在哈市让王卫东和妹妹陈继红孝敬，他又觉得在两个人面前非常没有面子，一些抬不起头。 “这算什么，现在老头老太太自己开小卖店，算是自食其力。其实他们平时还能帮季红和我一把，照看一下孩子。”王卫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摩托车就送给你，让嫂子在她教学的村子里找一处房子，你每天晚上骑着摩托车奔驰在草原上，一个小时就到了。”王卫东说道。 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推迟的很晚，因为要等乘火车赶到的王先进曲小梅。 一家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电视。看到中国两个最有名的相声演员，在春节晚会现场拍卖一个外国老头的头发的时候，所有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 年夜饭刚吃完一个多小时，老人们又开始张罗着全家人一起包饺子。 没办法，这不是饿的原因，这是习俗。半夜这顿饺子一定要吃。 饺子端到桌子上，全家人围坐在桌子旁坐下，虽然不饿，但是也要走一个形式。 所有人都到齐了，只缺王卫东的儿子，他正用家里空闲出来的黑白电视打游戏。 这台游戏机是王卫东的岳父老陈头儿放寒假后给孩子买的。 他实在受不了孩子对他的撒娇和央求。 老陈头对王卫东说道：“不是放假了吗？也让孩子放松几天。” 如果是自己父母买的游戏机，王卫东还要反驳几句，但是因为是岳父给买的，王卫东只能把不满暂时压在心里。 看见外孙子在玩游戏不肯过来吃饺子，老陈走过去轻轻的抱住孩子像是恳求的说道：“吃两个饺子，这一年都顺顺熘熘的，吃完了再玩儿。” 可是孩子像没听见一样，根本不理自己的姥爷。 老陈头伸手把游戏键盘从孩子手里夺下来，就想拉着孩子回到桌边坐下。 可是孩子发现自己手里的游戏键盘没有了，他马上就恼羞成怒，回头瞪着姥爷说道：“为什么要抢我的东西？” 说还不要紧，他居然伸出手在姥爷老陈头的大腿上怼了一拳。 这一幕就发生在两三米外，全家人看得清清楚楚。 有一两秒钟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 然后有两个人迅速的做出反应。 一个是陈继红的大哥陈继武，虽然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外甥，但是这么忤逆敢动手打自己的父亲，他也忍受不了，所以他伸手就推了孩子一把。 小龙猝不及防一屁股坐在地上。 第二个做出反应的是王卫东。 他看见自己的儿子居然敢打姥爷，他想上前两步给自己儿子一个大嘴巴子，然后按在那儿再狠狠的捶一顿。 可是他的反应没有陈季武快。 小龙坐在地上开始哇哇大哭。 老陈头看见自己的儿子把外孙子推倒了，他居然恼羞成怒回手就给儿子一个嘴巴。 “孩子呢那么小不懂事，你多大个人了，也不懂事吗？”老陈头怒道。 就在这时，李玉凤站起来勐的向陈继武扑过去，却被手疾眼快的王海富紧紧的抱住。 “敢打我宝贝孙子，老娘跟你拼了！”李玉凤一边挣扎一边吼道。 场面上最尴尬的其实是陈继红，但是她心里有话说不出口，只能紧张尴尬的看着场上有各种表情的几个人。 陈季武捂着脸委屈的说道：“我看见他打你，就想教训他一下，再说我也没有用力。” 屋子里现在最轻松的是王先进和曲小梅两个人。 王先进假装叹口气说道：“哎呀，这个孩子如果不教育好，这样发展下去将来可能会被天打雷噼的！” 王卫东急火攻心，他冲过去薅住儿子的脖领子就摁到床上，让儿子的屁股撅起来，然后他用另外一只手抡起来就给儿子的屁股上来一记晴空霹雳，然后就是第二下第三下。 孩子马上像杀猪一样开始嚎起来。 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和外孙子被打，屋子里的四个老人马上做出了反应。 老陈头和陈继红的母亲扑过来死死的抓住王卫东的两只胳膊，王海富也松开了自己的手，放出母老虎李玉凤，李玉凤一头撞在王卫东的身上，她连哭带喊的说道：“你杀了我得了！” 看见有四个人在给自己撑腰，孩子的哭声就更大了。 结果半夜这顿饺子到最后谁都没有吃。 老人们坐下来聊天守岁，年轻人都去睡了。 大年初一早上七点多街上也没有什么人，陈季武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街边做了几个军体拳的动作活动活动腰身。 王卫东也走出来站在陈季武身边，他递给陈季武一根烟问道：“昨天晚上你打我儿子这笔账怎么算？”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陈季武抽着烟翻了王卫东一个白眼没有搭话。 第二百四十九章 教育让人头疼二 “昨天你打我儿子，这笔账应该怎么算？”王卫东不依不饶的又问了第二次。 陈季武吐了一口烟说到：“把自己的儿子教育成那样，还有脸来问我？” “我在外面赚钱养家，根本没有时间教育孩子。你妹妹就是想教育孩子也有心无力。四个老人对孩子都娇生惯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王卫东说到。 陈季武想到王卫东这些年对自己父母的好，还有对自己不会说话的妹妹的好，他心里又觉得很歉疚。 这些年自己作为儿子和大哥对父母和妹妹在各方面都没有什么帮助。 “那怎么办？他是你儿子，我打打不得，骂骂不得，再说也不在我身边，我也无能为力呀。”陈季武说道。 “你一句话就说到点子上了，不在你身边，所以你就无能为力！”王卫东搂住大舅哥的肩膀很亲热的说道。 “你放心，父母就在我这里，我一定照顾的好好的，现在你也看见了，跟我父母没有区别！老陈同志和王海富同志每天在一起喝小酒不知道有多快活！不过作为交换，我想把儿子交给你教育！”王卫东说道。 陈季武吃惊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解释道：“等你们回部队的时候就把小龙也就是王鹿鸣也带回去。就让他在嫂子教书的那所小学里上学，让他每天好好的学习和放羊，再教他打几下军体拳，你只要让他做到这三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听说现在小龙读的那所小学在哈市非常有名，一般人家孩子根本就进不去。你不让他上那所小学，偏偏让他到山沟里去读书？”陈季武问道。 “先学做人嘛，如果人做不好，什么都是白扯！”王卫东答到。 “可是我也带不走啊，如果知道我要把孩子带到那个地方去，我爸我妈，还有你爸你妈，非跟我拼命不可！”陈继武说道。 “没关系，先不要告诉他们，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等你们走的时候，我和季红带着孩子和你们一起走，到沉城分手的时候，你们就把孩子带走。你们先把孩子带走，其他的手续我以后再办，再说在山沟里念书，要什么手续？也就是不同的省，读书的课文可能不一样，你们给他弄一套新课本就完了，我会按月给生活费的。”王伟东说道。 最先离开哈市的是王先进和曲小梅，他们在哈市就呆了两天就匆匆的要赶回化工厂。看见自己的女儿小雅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学习也很好，他们两口子都很放心。 大年初三，王卫东去大学老师史铭传家里。 这段时间史铭传几乎没有休息，所有的时间都用于读取研究王卫东带回来的几台电脑学习机里的程序。 程序安装在附带在游戏机卡带的记忆体上，64 k的记忆体能够储存的游戏程序和数据都很小，读取和研究并不困难。 史铭传的工作就是把这里面的程序进行改造，让画面更好看一点，使用起来更人性化一点。 “做这个东西其实并不难，只是需要花一些时间。天下文章一大抄，看你会抄不会抄，我做的这些工作一点独创性都没有。”史铭传说道。 “你也不要觉得良心不安，这些生产电脑学习机的厂家不也是从小本子游戏机那里抄来的吗？”王卫东无所谓的说道。 “这四台电脑学习机用的都是台厂联华电子生产的6527和6528芯片，记忆体都是64 k的，这三样东西是做电脑学习机的关键，其他的都好说。”史铭传说道。 “设计的时候要有自己的特点，一眼就能让别人认出来和其他电脑学习机不一样。当然，重要的还有要降低成本。价格太高了，很多人掏钱的时候就该犹豫了。”王卫东说道。 “等到学生们放假回来的时候，我找几个在电脑编程上比较好的同学和我一起做这件事，这样就能快很多。”史铭传说道。 “如果快马加鞭什么时候能搞出样机？”王卫东问道。 史铭传犹豫一下答道：“三个月，三个月应该差不多了。” “好，四月份的时候我就成立公司！”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回到家里，他刚走到家门口就听见街对面的汽车喇叭响。 王卫东回头一看，发现一辆桑塔纳停在街对面。 车窗缓缓的放下，欧小阳伸出头向他招手。 对于这个时候欧晓阳突然返回哈市，王伟东感到很疑惑。 他穿过街道，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你家里的人都已经离开哈市，瑞云现在也应该在京城跟你们过年吧？大过年的，你怎么突然来到这里？”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我刚才到你家里听你父母说你出去了，所以我就在外面等着。”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默不作声，等欧小阳解释为什么要突然来哈市？ 欧晓阳突然一脸的尴尬，低着头看着方向盘说不出话来。 “说吧，既然你人都来了，不就是为了把事情说清楚了吗？伸头也是一刀，缩头有也是一道，早晚都是一刀！”王卫东催促道。 欧晓阳用手拍了一下方向盘终于下定决心的说道：“卫东，咱们两个在我没有结婚的时候就认识了。我家里的情况除了家里人最了解的就是你。其实这几年我跟瑞云过得磕磕绊绊的，父母退下来那两年，我在京城混的并不怎么好，实话实说，那时候瑞云有过要跟我分手的打算，这也是她一直不肯要孩子的原因。后来我的发展变得好了，钱赚的也多了。而瑞云在电视台里每况愈下，现在她的年纪也大了，心也不像以前那么活跃了，所以瑞云也断了与我离婚的念头。” 欧小阳突然用手一拍方向盘，脸上戴着惋惜的表情说道：“我真后悔，当初瑞云想跟我分手的时候，我就跟他离婚算了，结果弄得现在这么麻烦！” 虽然现在王卫东还不知道欧小阳具体想要跟自己说什么，不过他已经明白，现在欧晓阳想跟瑞云分手。 第二百五十章 做一个坏人一 “如果你想分手，那也要慢慢来，瑞云可不是好对付的。”王卫东说道。 他这样说欧小阳的媳妇按理说很不合适，不过他和欧小阳是非常好的朋友，现在欧小阳又要跟瑞云分手，王卫东这么说也就无所谓了。 当年瑞云为了嫁给欧小阳也是耍了手段的，这么一个很有心机的女人绝不白给，所以王卫东劝欧小阳要小心谨慎一点。 可是欧小阳还是低着头不说话，王卫东突然像是领悟到了什么，他用手指着自己的肚子问道：“不会是你把哪个姑娘这个部位弄出问题了，现在要马上解决问题吧？”欧小阳缓缓的点头。 “你比我年纪还小，可是你的孩子已经八岁了。我的孩子连影儿还没有！我爸我妈一天一天的见老，虽然他们两个人嘴上不说，可是心里也急呀。”欧小阳无奈的说道。 “瑞云今年没有回家过年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去了，而且在我父母的面前表现的非常好，我本来是想跟她摊牌的，可是看见他这样我就张不开嘴了。”欧小阳答道。 “那你现在找我，我能有什么办法？”王卫东问道。 “我就是因为没有主意所以才来找你，希望你能快一点帮我想出一个办法。”欧小阳答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对于这方面的事情我一点经验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我怕我现在跟她摊牌以后，瑞云会大吵大闹。我现在一个人做生意，也不是政府机关里的干部，也不在大型企业里面工作，其实瑞云怎么闹，对我都没有影响，我害怕的是我的父母，两个老人年纪都大了，身体也不好。”欧小阳担心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跟瑞云说？”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转过头来看着王卫东说道：“卫东，咱们是十来年的好朋友，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好的朋友，这件事我只能拜托你了，如果你把这件事办好了，我一辈子都感谢你！” 王卫东想了想问道：“如果瑞云答应跟你分手，你们家的财产你打算怎么分割？” 欧小阳答道：“这件事我早就想好了，我花钱买的那辆车当然就是她的，京城亚运村那套涉外公寓我也送给他。如果他还不愿意，我可以再给她五十万！” “这些年你做生意的事情她了解多少？”王卫东问。 “瑞云虽然知道我现在混的还不错，但是具体事情了解的并不多。”欧小阳答道。 “好，你先回京城吧，等我的消息。”王卫东说道。 “我就悄悄的住在宾馆里等你的消息，不把这件事情处理完，我心里不踏实！”欧小阳说道。 “看来你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不知道那个地方是有乒乓球那么大，还是小皮球那么大，还是篮球那么大？你这小子这些年，除了和我还有瑞云睡在一张床上外，还跟谁睡在一起过？”王卫东假装生气道。 欧晓阳也忍不住笑了。 当年两个人干无线电厂的时候，他经常一个人到无线电厂和值班的王伟东挤在一张床上睡觉。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王卫东特意把电视拨到那个频道等着看瑞云的节目。 今天瑞云讲的生活小帮手是关于怎么样疏通马桶的事情。 在电视机前，瑞云这个大美女用了好几种方法演示疏通马桶。在电视镜头前面，瑞云表现的真像似一个会持家过日子的小家碧玉一样文静贤淑。 看来这一次欧小阳是和瑞云一起回来的，也可能是去了瑞云的家拜见了岳父岳母后，欧小阳才赶回哈市来见自己，王卫东猜想。 下午瑞云开着富康轿车回到机关大院儿自己的住处，她现在的节目不用现场直播，白天录制好，晚上拿出来放就可以，所以在时间上更加从容。 瑞云刚刚停好车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楼下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瑞云下车后笑着问道：“卫东，你真是稀客呀，怎么记得来看我啊？” 王卫东笑着答道：“我是有事想向你讨教的，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做舆论宣传方面的专家！这件事我必须找你好好研究研究。” “神神秘秘的，上楼再说吧。”瑞云说道。 王卫东愣了一下，他以前来见瑞云，瑞云从来没有让他上过楼，应该是孤男寡女的，为了避嫌。 可是现在瑞云却不顾及这些了。 “就不要上去了，我请你在外面吃饭，看你的样子好像也没有吃饭吧？”王卫东说道。 “没办法，越混越差了，电视台里年轻的小姑娘，每天请吃饭的电话接都接不完，像我这样的人根本就没有人搭理！”瑞云有些伤感的说道。 她觉得自己已经老珠黄不值钱了。 “这一定是你的错觉，你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太冷傲了，根本没有人敢靠近你！就是那种冰山美人的样子！今天我就豁出去了，非要请你吃饭不可！”王卫东一副酒壮怂人胆的样子说道。 “这里离马迭尔宾馆不远，咱们就去那里吃。”瑞云答道。 她听见王卫东这样赞美自己也很高兴，他双手插进大衣的口袋转身就向机关大院外面走去。 “你怎么不开车？”王卫东好奇的问道。 “一辆破富康车开出去也是丢人现眼！”瑞云看了一眼富康轿车不屑的说道。 时代变化的就是快，八五年的时候，拉达在瑞云眼里就是北方大国会跳芭蕾的小天鹅，瑞云为了让欧小阳给他买一辆拉达，撒娇哄了很长时间。 当然拉达很快就过时了。 后来欧小阳做生意赚钱后给她买了一辆富康。瑞云高兴坏了，在她眼里富康轿车就是巴黎林荫大道上的浪漫王子，每天开着富康进入电视台大院，瑞云扬着下巴就像似皇后驾临一样。 可是才过两年，富康也成了她眼睛里的一辆破车。 跟大街上开的好车相比，跟电视台里的那些女孩子开的车相比，瑞云觉得自惭形秽。 “如果你觉得这辆富康不好，可以让小阳再给你买辆好的。”王卫东说道。 “买一辆什么好的，他自己还开着那辆破桑塔纳能有多少钱？”瑞云有些不屑的说道。 第二百五十一章 做一个坏人二 王卫东跟在瑞云的后面走在大街上，他对瑞云说道：“跟你走在一起实在太难受了，别人还以为我是你的跟班。” 瑞云嘴角露出微笑，她很久没有享受到这种被人奉承的感觉。 “街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看你，看你这个大美女！”王卫东接着说道。 实际上大街上的行人并没有几个看一眼瑞云，不过瑞云没有这种觉悟，他由于心理作用真觉得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那种久违的凤凰一样的感觉重新又回到她的身上。 住处离马迭尔宾馆并不远，还不到500米，两个人走了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虽然刚过完年，可是马迭尔宾馆的生意却出奇的好，这也难怪，很多人借这个时候请客吃饭，这就像是给汽车换机油一样。 人际关系更需要保养。 王卫东想找一个包厢，可是瑞云却拉住王卫东的胳膊说道：“就坐在大厅里，大厅里阳光充足也挺好的，没必要找包厢，实在太麻烦了。” 两个人靠着窗户坐下。看着窗外即将落下去的夕阳。 王卫东把菜单递给瑞云，让她随便点。 瑞云也不客气，她点了七八道菜和一道汤，还有一瓶茅台。 茅台不是最贵的，最贵的是两道鱼都是黑省江里很名贵的鱼种，都是这里的拿手菜。 王卫东心里的算盘波动了一下，为了欧晓阳暗中交往的女朋友肚子里的那个球，他这一顿饭花了两三千块钱。 瑞云挑的这张桌子并不大，坐满也就是能坐六七个人。 所以王卫东能够清楚的看见瑞云脸上隐隐现出的鱼尾纹。 瑞云双手交叉拖住下巴看着进进出出餐厅的所有人。 每一个进入餐厅的人，她都笑着微微点一下头。 这个时候能够到这里请客吃饭和被请吃饭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他们看到一个美女在向自己点头示意都先愣一下，稍微停住脚，然后马上反应过来，正在冲他们笑的是电视台的女主持人，然后就马上笑着过来与瑞云打招呼。 瑞云很矜持的和他们点头聊天然后又点到即止让他们自行告别离去。 她的脸上焕发出神彩，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过了。 王卫东现在才醒悟过来，瑞云为什么不坐在包厢里，而是坐在外面和他吃饭，就是为了让所有的的人都看见她。瑞云仿佛要告诉所有的人她现在过的很好。 王卫东的心里有一丝丝的难过，就像看见一个在水里垂死挣扎的女人抓着一根稻草一样。 瑞云这个无论从容颜还是从事业上都开始走下坡路的女人，像是正在想努力的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只不过青春的小鸟一去就不会回来了。 打发走几波吃饭的人，瑞云突然叹气说道：“我现在真羡慕你们这些男人，三十岁的时候根本没有人说你们老了，而是觉得你们正当年，可是女人三十岁就已经老了。 菜上来后，王卫东拿起酒瓶给瑞云倒了一杯酒。 瑞云夹起一块儿鳇鱼放进王卫东的盘子里。两个人举起酒杯都抿了一口。 “说吧，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瑞云问道。 “我想成立一家电子工厂，生产电脑学习机。关于广告宣传的事情，我想问问你这个专家。”王卫东答道。 “就是市场上刚刚出现的那种可以打字，可以玩游戏的电脑学习机？”瑞云问道。 “是啊，为了让孩子玩游戏，我的岳父已经给我儿子买了两台了。现在这些家长为了孩子真是愿意下血本儿！”王卫东答道。 瑞云看着王卫东问道：“你开这家工厂欧小阳是不是也要插一脚？，或者就是你们两个合伙？” “不一定，要看他愿不愿意，如果他不愿意我就自己干。”王卫东答道。 瑞云端起酒杯示意，王卫东急忙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虽然这种酒比二锅头和北大荒贵很多，可是王卫东其实更喜欢喝北大荒和二锅头那种酒。 有钱人最大的好处就是自由，喝大碴粥就咸菜就吃，喜欢喝二锅头就喝二锅头，没有人嘲笑你只是因为消费不起才故意装叉。 王卫东觉得身上有些发热，脸也开始变烫，就在这时，王卫东觉得自己的脚被人踢了一下，他差一点跳起来。 王卫东惊讶的抬头看着坐在对面的瑞云，瑞云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然后身体前倾似笑非笑的问道：“卫东，你跟我说实话，这些年，欧小阳到底赚了多少钱？” 先是被踢了一脚，现在瑞云用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王卫东觉得自己现在心里万马奔腾，不过在万马群中有一头瘸腿儿老驴也在力不从心的跑着，但是无论怎么跑老驴都跟不上大队伍。 王卫东现在的年纪不是力不从心的年纪，而是面对面前这个自己好朋友的媳妇儿他心不从力！ “小杨这几年没少赚钱，据我所知至少有一百万！”王卫东很笃定的答道。 他的表情让瑞云觉得王卫东认为一百万是非常非常大的数目。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瑞云露出一丝希望。 九十年代对于普通人来说拥有一百万绝对是富翁。可是对于瑞云这种眼界高的人来说就不算什么了。 “结婚那时候我就劝欧小阳进入政府机关，不显身不漏水的多好，可他就是不愿意，他就愿意在外面瞎混！在政府机关里，有车有房有地位，即使一年只有几千块钱也可以过得很好，起码比他现在在外面混要强的多，虽然他现在有一百多万！瑞云说道。 王卫东明白瑞云的意思，体制里的人虽然银行里可能没有一百万，可是他们享受的福利待遇和受到的尊重就是给他们一百万也不换！ “你不会是想和小杨分手吧？”王卫东装作吃惊的问道。 “以前我真这样想过，外面有钱，有地位的男人一大把随便挑。可是现在不行了，我老了！”瑞云伤感的答道。 “你哪里老了？看上去也就二十五左右！那不是老，那是成熟的美！”王卫东违心的说道。 “也有其他男人跟我这样说过，不过他们都是老头子了。”瑞云苦笑着说道。 王卫东马上领悟，一定是哪一个或者几个年纪大一些的老同志向瑞云表达过爱慕之情！ 吆西，原来如此！ 第二百五十二章 做一个坏人三 看来这几年欧小阳和瑞云在维持夫妻关系的同时心里也都有了其他的盘算，有其他的选择，只不过是欧小阳已经迈出了下一步，瑞云可能还在犹豫。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是商人，比如说结婚之前要把自己和要结婚的对象都放在自己心里的天平上仔细的称一称，看看做这笔买卖会不会吃亏，如果觉得吃亏就马上停止交易，理由是不配。 欧小阳和瑞云结婚的时候就是达成了平等交易，用家庭背景换美貌。 现在两个人都觉得自己在这一次交易中吃亏赔本，所以现在想重新进行交易。 “现在我也不隐瞒你，我和欧小阳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你正和他一起开无线电工厂，当时我就对他说，虽然表面上看着他是老板，但实际上他什么都要听你的，所以你才是那家无线电厂真正的老板。欧小阳这个人我算是看透了，这辈子算是没什么大出息了！”瑞云说道。 王卫东听见瑞云这么评价欧小阳，他心里很不舒服，毕竟欧小阳是自己的朋友，更重要的是，也许这些年欧小阳在两个人共同做生意中并没有做太多的事情，但是就他看中自己这一点，就说明欧小阳还是一个有眼光的人，就凭欧小阳从十年前到现在一直能够充分的信任自己，王卫东就觉得不管什么时候都值得和欧小阳继续交往下去。 “看来你对小阳有许多抱怨，可能也有许多误会，京城他们那些圈子里面有些人很喜欢拈花惹草，但是据我所知，小阳就不是那样的的人！”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瑞云脸上露出讥笑的表情。 “他要是没乱来，那就是活见鬼了！”瑞云说道。 看见王卫东脸上诧异的表情，瑞云解释道：“小阳现在不过才三十出头，也算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你知道我们两个有多长时间没有做那种事了吗？你觉得他是一直清心寡欲的忍着，还是另外找解决办法？我现在可以肯定欧小阳在外面绝对有女人！”瑞云用笃定的语气说道。 “如果小阳真的在外面有了女人，你要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我是不会和他闹的，他不要脸，我还要脸！大不了好聚好散。不过看在这两年我为他守活寡的份上，他怎么也要多补偿我一点吧？”瑞云说道。 “如果欧小阳在外面真的有了女人，我一定站在你这边！那小子也不知道自己照照镜子，放在你这么一个大主持人，大美女不要，还在外面有瞎搞胡搞！他是不是眼睛瞎了？”王卫东装作气愤的说道。 “人嘛，有几个眼睛不是瞎的？我当初不也是因为瞎了眼才看上欧小阳了？”瑞云很有同感的说道。 王卫东没有说话，瑞云当初嫁给欧小阳可不是眼睛瞎了，她看上的不是欧小阳，而是欧小阳的家庭背景。 “你放心，如果你和小阳将来真要走到那一步，我一定站在你这边，帮你说话，多给你争取一点。”王卫东口是心非的说道。 瑞云又端起酒杯和王卫东喝了一口然后白了王卫东一眼娇嗔的说道：“你们男人就是知道用嘴哄骗人。虽然我是主持人，口才也不错，但是我也知道，在用嘴骗人这方面，我们女人是甘拜下风的。” 王卫东急忙解释道：“我是真心的，我的底细你是知道的，就是普通工人家庭出身，你的家庭情况我也知道，父母都是老师，其实我们两个人的家庭背景都差不多。从普通家庭一步一步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多不容易啊！” 王卫东的话引起了瑞云的共鸣，她想起了自己寒窗苦读考上大学，由于自己在学校广播电台从事播音，被有心人发现又经过推荐进入草创中的电视台，在领导面前努力表现，终于走上了主播台的艰辛路程。 “是啊，就是因为我知道不容易，所以这些年我才舍不得离开电视台。”瑞云说道。 “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即使将来你和小阳分开，就凭你的条件一定能找一个比欧小阳更好的！”王卫东一边给瑞云倒酒一边劝说道。 这句话算是说到瑞云心里了。在她的心里，她就是一只高傲的凤凰，在整个中国，她瑞云配不上的人几乎没有！ “那几年我真想跟欧晓阳分手，但是看他在朋友圈子里混得很惨，实在张不开嘴，我那是可怜他！可是这个狼心狗肺的居然跑到外面找女人！”瑞云咬牙切齿的说道。 她的酒有些喝多了。 “这几年我和小阳一直没断了来往，我也没看见他的身边有女人啊？你可能太疑神疑鬼了，有些话憋在心里不好，可以和他当面谈嘛，误会解释明白了，继续过幸福的生活！”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嘴上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都不住骂自己是混沌王八蛋。 “解释什么？他就是在外面有女人！两年时间不和媳妇儿过夫妻生活，欧小阳如果没有在外面有女人，我就把自己的两只眼睛抠出来！”瑞云再一次笃定的说道。 王卫东点点头说道：“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欧小阳真的可能在外面有女人，如果让我两年憋着，我是绝对受不了的。不过即使将来你和欧晓阳分开了，咱们两个也是朋友，我有很多事，还需要你帮忙，到时候你千万千万不要拒绝我，我可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我这个人有恩必报！”王卫东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一个有恩必报的人。那一次你送我那么贵用的貂皮大衣，我就知道这一点。将来你开工厂办企业，对不能忽视广告的作用，现在的广告作用太大了。那家叫做春蓝空调的小工厂，就是因为肯出钱砸广告，工厂迅速发展，现在已经变成全国知名品牌了，生产规模扩大了十倍都不止，简直就是日进斗金！”瑞云说道。 “是啊，我也听说了很多这样的事情，你放心，我是绝对不会在广告上吝惜花钱的！”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做一个坏人四 “将来如果你到我们电视台做广告，我一定会帮忙的。不过我还是要劝你，上广告就要上大的媒体，要上就上央台那种，虽然花钱多出很多，但是回报也高很多！广告一经播出，马上全国人民家喻户晓！”瑞云说道。 今天王卫东来找瑞云是为了解决欧小阳的事情，请教如何宣传产品的事，只是王卫东打的一个幌子，找的一个借口。 不过听见瑞云这么说，王卫东也赞同的频频点头。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一定这么干的！”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边说边吃边饮酒，不知不觉中一瓶白酒全部喝光了。 准备离开马蒂尔宾馆餐厅的时候，瑞云从桌椅上站起来，身体晃一晃，像是不胜酒力的样子。 王卫东急忙走过去搀扶住她。 瑞云两条胳膊顺势紧紧抱住王卫东的右臂，整个身体都挂在王卫东身上。 一阵阵香水的味道扑进王卫东的鼻子里，让微醺的王卫东也感到一阵头晕目眩。 他搀扶着喝醉了的瑞云走出马迭尔宾馆，沿着大街在昏黄的路灯下向机关大院瑞云的住处走去。 可能是被风吹的缘故，瑞云走路的脚步越来越踉跄，王卫东的两只手要承担瑞云体重的大部分重量。 走进机关大院上楼走到瑞云的家门口时，王伟东已经累的大汗淋漓了。 “赶紧掏钥匙开门啊。”王卫东对靠在自己身上的瑞云说道。 瑞云像已经睡着似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瑞云，瑞云，到家了，赶紧拿出钥匙吧。”王伟东把嘴贴到她耳边催促道。 瑞云闭着眼睛嗯了两声然后吐气如兰的说道：“在我裤子口袋里，你自己拿吧，我实在没有力气了。” 王卫东的心像不安分的兔八哥一样以每分钟几百次超负荷的次数跳动着，他的手探进瑞云的裤子口袋里哆哆嗦嗦的拿出了钥匙串儿。 钥匙串儿上有五六把钥匙，他挨个试着，一直试到第四把才算把门打开。 王卫东把瑞云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膀上，另外一只手揽住瑞云的腰把她搀扶进屋里放倒在卧室的床上。 “给我倒一杯水。”瑞云艰难的爬起来说道。 王卫东手忙脚乱的找暖壶给瑞云倒了一杯开水，端到瑞云面前。 瑞云并没有去接水杯，而是脑袋一下子靠在站在她面前的王卫东的小腹上，她的双手紧紧的搂住王伟东的腰。 瑞云嘴里呢喃的说道：”真好啊，有一个男人可以依靠真好啊。” 王卫东像浑身过电一样，端着的水杯不停抖动，荡漾起一圈圈的波纹。开水流到他的手上，王卫东浑然不觉。 “卫东，你跟我说实话，你在酒桌上跟我说的话是不是骗我？这两年欧晓阳真的就赚了一百万？”瑞云轻声问道。 瑞云抬起头，眼睛从下向上看着王伟东低垂的脸，卧室里没有开灯，王卫东低头看的瑞云那双黑暗中勾魂夺魄的眼睛。 “这两年我一直跟欧小阳合伙做生意，他赚多少钱我的确是清楚的。酒桌上，我的确替欧小阳打了埋伏。”王卫东像是不受控制一样说道。 瑞云又把脸贴在王伟东的小腹上轻声的问道：“那你说他到底赚了多少？” “二百万应该有，不过这两年他买车又买房花了七八十万，这些事情你都知道。还有，你也知道在京城那个圈子里，朋友交往花钱像流水一样，他现在到底还剩下多少钱那我就不知道了。”王卫东浑身颤抖的说道。 他就像是实验室里做实验的时候被通电的小白老鼠一样浑身痉挛。 突然王卫东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勐地向后退了两步，挣脱开瑞云的怀抱，他结结巴巴的说道：“瑞云我得回去了，再不回去我就该犯错误了！” 说完王卫东转身快步向外走去，外面的门在两个人进来的时候王卫东根本就没有关，走出房间后王卫东顺手关好门。 大步的下楼，刚走了两步，王卫东马上警醒过来，他对着门口大声喊道：“嫂子不用送了，你回去吧，我一个人走就可以了！” 走到楼下，王卫东忍不住擦了一把脑袋的汗自言自语道：“演戏真是太累了！” 坐在卧室床上的瑞云也没有了醉态，她站起身拉开了灯，然后拿起王卫东临走时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开水撇撇嘴说道：“也不照镜子看看自己的德性，真以为老娘看上你了，老娘不过啊，是想让你说两句实话，装装样子而已！连这两下子都受不了，看来这些年你也没有见过什么大世面！” 王卫东回到家里，家里的人正围在电视前面看电视节目，放的正是瑞云的栏目。 今天瑞云讲的内容是如何处理锅里湖饭，消除湖味的内容和怎么样煮饺子才能让饺子不再粘连在一起。 电视里的瑞云还是那个在观众心目中温柔体贴美丽善良的形象。 第二天王卫东就赶到欧小阳住的那个酒店。 看到王卫东进来，欧小阳迫不及待的询问结果。 “昨天我陪任瑞云在马迭尔宾馆吃的饭，花了3000来块钱，这笔钱你要赔给我！”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没问题，我赔你五千！”欧小阳答道。 “铺垫的差不多了，瑞云现在大概知道你这几年做生意一共赚了二百万万左右，你给她买车应该花了二十来万吧？买亚运村的涉外公寓又花了六十万，这就是八十万。这两年你在京城能够不花销吗？剩下的应该不多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不过还有一件事你要心里有数，瑞云已经猜到你在外面有女人！不管你怎么否认，她都不会信的！如果是我，我也不会相信，哪一个女人会相信自己的丈夫清心寡欲当了两年和尚？”王卫东最后说道。 “我明白了，关键的时候还是要靠你这样的朋友！”欧小阳说道。 “我马上回京城，然后跟瑞云打电话让她到京城，就这个月我就和她摊牌把事情解决了！”欧小阳最后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用心良苦一 欧小阳送给王卫东的礼物其实早就准备好了，是一台摩托罗拉3200的大哥大手机，价值远超过王卫东请瑞云吃饭的三千块钱。 王卫东估计买手机办号入网所有的程序走下来欧小阳可能花了三万多块钱。 “所有的事情都办好了，以后你自己交费就可以了。没有手机实在太麻烦，我和宋宇想找你也找不到。”欧小阳说道。 “现在手机的信号很不好，也不知道是移动电话还是移动人，而且我相当一部分时间都是在国外，觉得拿着手机也没有什么用，所以一直都没有买。”王卫东说道。 “以后你要开工厂，在国内的时间就变长了，有一部移动电话还是很有用的。”欧小阳劝道。 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欧小阳马上要返回京城，然后在京城打电话给瑞云摊牌谈离婚的事情。 临分别的时候王卫东告戒欧小阳，如果瑞云质问他在外面有没有女人的时候就大胆的承认，不过就告诉瑞云那些女人都是过眼烟云，欧小阳从来没有认真过，绝不要说女朋友已经怀孕的事情。 王卫东送欧小阳上火车后带着大砖头到银行里取出五千块钱，然后回到家后偷偷的把五千块钱塞给陈继武，这是他已经答应的送给陈继武买摩托车的钱。 虽然这些钱买不了太好的摩托车，但是买一般的摩托已经足够了。 没想到本来已经答应接受王卫东送给他摩托车的陈季武却很不好意思的拒绝收他这笔钱。 陈季武不到二十岁就当兵入伍，这些年一直在部队里，思想还是比较单纯的。 知道儿子和大哥现在在部队上很艰苦，这段时间老陈头就已经偷偷塞了三千块钱给他，陈继红在背后也塞了五千块钱给自己的大哥，陈季武和媳妇怎么推都推不掉。 陈季武和自己的媳妇都知道其实这两笔钱归根到底都是自己的妹夫王卫东的，这些年他对自己的父母，对妹妹根本就没有什么贡献，这一次回来却接受这么多钱，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 听见陈继武把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自己。王卫东搂着大舅哥的肩膀引吭高歌唱了两句这两年非常流行的歌曲——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王卫东郑重的把五千块钱塞到大舅哥手里说道：“我的儿子就拜托给你了，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既然我能赚钱，就赚钱养全家！将来你的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 王卫东再一次去史铭传的家里。 电脑学习机64k记忆存储里运行的程序非常小，已经分析完了。 现在史铭传要做的就是优化程序，让将来电脑学习机的操作更简单易懂，更容易上手。 “除了拼音打字外，一定要有五笔字型打字，现在提到打字说的就是五笔字型，没有五笔字型人家可能就不会买。英语单词练习词库要大，至少要有一万个单词！”王卫东说道。 史铭传点头表示同意，虽然记忆体只有64k，不过增加几万个字节并不困难。 史铭传问王卫东，电脑学习机将来制造出来的学习机是采用分体式的，还是一体的。 分体是式就是主机和键盘是分离的，一体式就是把主机和键盘整合在一起。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主机里要不要合成一个软驱？ “现在一个软驱要五六百块钱，甚至比一台简易的电脑学习机还要贵。如果集成了软驱那么电脑学习机的价格就会超过一千块钱。”史铭传说道。 “可以生产两种嘛，一种简易的没有软驱，可以练习打字，学习英语，当然还可以玩游戏。再生产一种高档的，也就是里面带软驱的。”王卫东答道。 “现在记忆体的价格也很高，学校计算机系要给一台486升级，升级为16m的内存。我打听价格后要四千块钱。学校听说价格这么高，到现在还没有批下来这笔钱。”史铭传说道。 几十年后的年轻人根本无法想象当年几百兆的硬盘就要几千块钱，十几兆的内存也要几千块钱的天价。 “虽然我们的电脑学习机，里面的记忆体只有64 k，但是我想价格也可能要几十块钱。国内有一个厂家现在也可以生产这种记忆体，价格应该可以便宜一点，我们可以去那里购买。”史铭传说道。 “你把厂家名字和地点告诉我，然后我去和他们谈。”王卫东说道。 “就是无锡的国营742厂。”史铭传答道。 国营742厂现在是中国生产集成电路和记忆体规模最大也是最先进的工厂，据说现在工厂还在攻关电脑芯片。 九十年代初，日本的电子半导体工业开始末落而台岛的半导体工业和半岛国的半导体工业却急起直追，开始迅速发展。 王卫东买的几台电脑学习机里面使用的芯片都是台岛联华电子生产的处理器芯片。看样子，他们要生产电脑学习机也只能采用这一种芯片。 其中umc6527是负责运算的，umc6528是负责处理颜色图像也就是后来所说的多媒体芯片。 要购买这两种芯片，王卫东打算通过欧小军在港岛的公司进行采购。 王卫东实在没有信心在哈市用自己的大哥大给在港岛的欧小军打电话。 他还是来到邮电大楼打通了欧小军的电话。 王卫东在电话里让欧小军询问一下在港岛购买联华电子这两种芯片的价格，还有把电子元件从港岛进口到内地的关税情况。 王卫东放下电话后在邮电大楼里等了两个小时，欧小军就给他打来了回电。 这两种芯片一般都是捆绑销售，欧小军在电话里告诉王卫东，两种芯片购买需要花费25美元左右，从内地向港岛进口电子元件税率一般在17%。也就是说购买一套这样的芯片一共需要将近30美元。 王卫东放下电话，他打算在四月份，北海道的水产株式会社和釜山的金东建再一次采购鳕鱼的时候，他就用这笔采购款属于他的那部分来采购芯片。 陈季武的探亲假马上就要结束了，王卫东和陈季红带着儿子与他们一起南下。 今年春节在一月下旬，过完年后还有很长时间开学。 王卫东声称要带着媳妇和儿子出去玩几天再回来。 听说要带自己出去玩，儿子小龙高兴的手舞足蹈，只有陈季武注意到了王卫东阴险的目光。 第二百五十五章 给儿子挖坑 儿子第二天就要回部队了，老陈头和老伴儿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饭。 包括王海富李玉凤，还有王伟东家三口人和小雅在内与一家十口人围在桌子前坐下，但是吃饭的气氛却显得很沉闷。 儿子从部队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待了不到一个月就要返回部队，老陈头和老伴儿都很不舍，陈继红看着大哥大嫂也眼泪汪汪的。 王卫东觉得这时候应该由自己站出来打破沉默。 “大哥，你是营长在部队里是不是有配枪？”王卫东明知故问的说道。 “当然了，五四手枪我都带了十来年了。”陈季武答道。 “你是战斗英雄，其他的枪你玩的也很熘呗？”王卫东又问。 “不说手枪，就是半自动，冲锋枪，机关枪就没有我没有玩过的。闭着眼睛拆，闭着眼睛装，就跟吃饭一样顺熘！”陈季武答道。 男人都是好面子的，陈季武也不放过这个吹嘘自己的机会。 他没有想到的是坐在旁边，王卫东的儿子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孩子这才意识到那个可恶的，把自己推倒的家伙，居然是一名军官！而且身上总带着枪！ 这也是因为这一次回来的时候。陈季武是穿着便装回来的缘故，让孩子始终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把电影电视里英姿飒爽的英雄和自己的这个混蛋舅舅联系在一起。 “不是我说你，以后回来不用带什么酒啊之类的东西，家里也根本不缺这个。你给孩子带两把子弹壳就能把他高兴够呛！”王卫东带着埋怨的语气说道。 陈季武心眼儿实在，这才醒悟过来。他小时候不是一样喜欢玩子弹壳吗？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件事！部队里别的东西却，还能缺子弹壳吗？各种子弹壳一抓一大把，为什么自己回来的时候就没想到过给自己外甥带两个？ 陈季武正在懊恼的时候，王卫东的儿子小龙的眼睛是亮闪闪的。 听见儿子讲起部队的事情，老陈头和老伴儿脸上也露出笑容，儿子是战斗英雄，现在是一名军官，更是他们心里的骄傲。 聊到部队里的事情，陈季武的话马上就多了。越野拉练，打把射击。格斗训练，说的口若悬河。 王卫东的眼睛一点都没有看向儿子，但是他能百分之百的猜到儿子的心理反应，毕竟他也是从那个年纪过来的。 他又看向自己的大嫂，那位马上民族却显得很温柔，话语不多的姑娘。 王卫东说道：“什么时候我真应该到你们那里去看看，摸摸枪，然后在草原上骑骑马。” 说完王卫东还是一脸陶醉的样子。 他的话挑起了所有人的思想活动。 王海富说道：“现在才二月初，离孩子开学还有20多天。这一次你带季红和孩子要到京城去玩儿，京城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你们三个就跟季武他们两口子去他们那里看看。” 老陈头听见自己的老战友这么说，也在旁边劝王卫东带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子去自己儿子那里走一走。 老人的心思很单纯，自己和老伴儿早晚有一天要离开这个世界，想到自己走了以后，儿子一家和女儿一家还能保持着亲密的关系，他们也觉得很欣慰。 只有平时多互相走动来往才能保持亲密的关系嘛。 王卫东听见自己父亲这么说，他皱着眉很为难的说道：“不行，我到京城不光是玩儿，还有事要办，实在挤不出时间去我大哥那里。让大哥大嫂带着小龙去他们那里，这孩子太淘，我又实在不放心。” 陈季武这才醒悟到王卫东聊到他部队的事情，让他大谈特谈，在部队里打靶射击这些事的险恶用心。 这样做的目的明显是引着孩子主动往事先挖好的陷阱里跳！ 果然听见王卫东这么说，老陈头说道：“怕什么？有他舅舅和舅妈管着，不如就让孩子和他舅舅舅舅妈一起去他们那里，等你在京城办完事以后再到季武那里把孩子接回来嘛。这样一点儿也不会耽误孩子开学上学。” 小龙听说要暂时和妈妈分开一段时间马上就有些犹豫，但是一想到舅舅家里可以看到手枪，冲锋枪，机关枪，还有那么多他心目中的英雄战士，还能骑马又变得跃跃欲试。 孩子坐在那里不说话，显得很犹豫，一会想去，一会不想去，做着剧烈的思想斗争。 王卫东在一边摇头说道：“你看这孩子的熊样，一天离开他妈都不行！指望他有一天像他舅舅和其他战斗机英雄一样有出息，想都不要想，他就是个废物！” 八岁的孩子根本受不了王卫东这种激将法。 在孩子的心目中，这个家里谁都觉得他很好，只有他这个爸爸总觉得他什么都不是。 既然现在有表现的机会，他就要做出一个样来，给家里这个他唯一惧怕的爸爸好好看看！ “怎么就不行？这一次我就跟舅舅和舅妈到他们那里待几天，等你和我妈过几天回来的时候再去接我。”小龙说道。 看见孩子这一次表现的这么硬气，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很欣慰，在他们的心目中，这孩子将来百分之百是有出息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出息！现在这不就表现出来了吗？ 李玉凤很欣慰，搂住孙子的脑袋说到：“我这孙子，将来一定能有大出息！考名牌大学，出国当大教授！” 王海富闭上眼睛陶醉的说道：“出国干什么？当个局长处长的我就知足了，到时候让他爷爷我也坐一坐他的小车！” 这就是长辈对晚辈寄予的最大希望，也是希望的最高境界！ 孩子你要当官啊。 饭桌上未来王局长的爷爷奶奶姥爷姥姥都开心的笑了。 经过王卫东的挑拨，饭桌上的气氛变得其乐融融。 只有陈季武用带着深意的眼睛看着王卫东，他越来越发现自己这个妹夫十分的阴险。 不过王伟东也的确解决了一个他心里一直很担心的问题，如果五个人到沉城后，他硬要把孩子带走，孩子在没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一定是又哭又闹，自己的妹妹又是什么反应？现在好了，所有的问题都让王卫东三言两语之间就轻松的解决了。 第二百五十六章 广告费飞涨 王卫东提前买了四张软卧票，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正好在一个软卧包厢里。 奶奶黄桂英和小雅留在家里，四个老人到火车站送行，看着即将离开的儿子和儿媳妇，老陈头儿和老伴儿又忍不住有些伤感。 火车抵达沉城，五个人下车在这里下车。王卫东和陈继武一起去买西去的火车票，想到儿子要离开自己身边十几二十天的时间，陈继红抱着儿子心里很是不舍。她想不到的是，这一次分别到下一次见面很可能要到半年或者一年以后。 分别的时候，王卫东对陈继武说道：“不要担心家里的两个老人，什么事都包在我身上！” 陈继武和媳妇带着小龙走过验票口，小龙回身向母亲挥手，他马上就要去看打靶射击和骑马去了！ 王卫东带着陈季红来到京城后，直接住进建国饭店，好不容易夫妻两个人单独出来，自然要做的条件好一点。平时在哈市的时候有老人在身边，做什么事情都不方便。 王卫东到京城的当天晚上就给宋宇和欧小阳打电话，两个人听说王卫东和媳妇来了，都说要给他们接风洗尘。 欧小阳到的比较少早，他看见王卫东后说道：“我已经和瑞云谈好，这几天就把事情解决了。除了那辆车和房子，我再给她五十万，以后就两不相欠。一切都很顺利。” “你的父母知道这件了吗？”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点点头答道：“已经知道了，两个老人把我臭骂了一顿。” 两个人正说话的时候，宋宇也赶来了。 他笑着说道：“建国饭店好啊，咱们这顿饭就在下面吃，连走路找地方都省下了。” 宋宇第一次看见王卫东的媳妇陈季红。他一直以来对王卫东居然找了一个哑巴媳妇很纳闷儿也很好奇，现在看见陈季红只是很恬静带着一点羞涩的对他点头微笑，宋宇仿佛明白了些什么。 四个人吃饭的时候，王卫东把自己筹建电子工厂的事情说了。 “再有两个多月时间，电脑学习机的裸机就能出来。然后我就去注册成立一家电子工厂，以前就说好的，由我先来干，你们将来觉得值得投资也可以参加进来。”王卫东说道。 “咱们是什么样的朋友？等到能挣钱的时候才投资进来，那对你也太不信任了。”宋宇说道。 欧小阳也点头说道：“我可以先投进去一两百万，卫东我还是信得过的。” “有些事儿我想请你们两个先帮我打听一下，那就是央台和央广的广告价格。我已经问过了，不同时段的广告价格可能相差很大，既然我想打广告，当然就要找最佳的时段。比如说央台联播的前后，还有就是广播电台的热门栏目时间。”王卫东说道。 从五十年代开始，最重要的媒体当然就是广播，从八十年代开始电视渐渐的普及，现在是九十年代初，电视已经成为最重要的媒体，但是广播的影响力还是非常的大。有些广播栏目的听众数目非常庞大，比如说，《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中午的《午间半小时》和晚上的《今晚8点半》。这些广受欢迎的栏目听众都上千万。 听见王卫东这样说，宋宇觉得很振奋。 “卫东这是要干大的啊！”宋宇兴奋的说道。 “打听广告的事就是件小事，就包在我身上！明后天我就给你消息。”宋宇接着说道。 “卫东，将来你开电子厂，准备把工厂设在什么地方，还在黑省吗？”欧晓阳问道。 王卫东摇头。 “我想往南面发展，不想把工厂设在黑省。这件事我还想和小军大哥商量一下，他在深城当过好几年的干部，港岛离粤省现在也很近，他对粤省的情况应该非常了解，我想问问他，把工厂设在粤省怎么样。”王卫东答道。 “设在粤省好，我也有很多朋友在粤省，还有我爸的老战友老老部下也在粤省。”宋宇说道。 第二天上午，宋宇就给王卫东打来电话。 “这么快就打探到消息了？”王卫东说道。 “打听这点消息还不容易，从去年开始广告公司扎堆儿的在央台大楼附近成立。我随便找一个朋友问问就知道了。”宋宇说道。 “我打听后才知道，今年年初央台刚刚调整完广告价格，价格比翻倍还厉害，看来我们还是下手晚了！热门时段新闻播出的后1十九点三十五分的广告价格，一条三十秒广告的价格已经从一万，涨到了两万五千块钱。其他时段的广告价格也都是这样，翻倍的往上涨！”宋宇说道。 “我让你打听广播方面的广告价格，你打听了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也打听了，《午间半小时》播出的广告一条从原来的六百涨到了一千，《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播出前的最后一条广告投标价格是一年四十五万！”宋宇答道。 这只是投标价格，实际价格一定比四十五万高，甚至高很多。这样的广告价格，对于二十年三十年后的人们来说，简直就是白菜价。可是对于当时的人来说却是天价。 “好，我知道了，等工厂成立以后，需要播出广告的时候我还是要找你，请你的朋友从中帮忙。”王卫东说道。 “什么帮忙？我们不是一起干事业的吗？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宋宇说道。 放下电话王卫东盘算一下，如果在央台黄金时段播出半年广告就要四百五十万，那么他在内地的钱就所剩无几了。 陈继红完全没有一点心机，她现在还像孩子一样的天真浪漫和好骗。 她以为王卫东带着她到京城办事顺便玩几天，然后就可以到大哥那里接孩子。 这几天王卫东在京城里除了与欧晓阳和宋宇见面以外，什么事都没有做。就是带着陈季红去了故宫，颐和园，香山，动物园等地游玩，最后还去了景山，看了那棵歪脖树。老树早已经死了，景山公园里的人在几年前栽了一棵新树。王卫东看着那颗并不太粗的树觉得很遗憾。 第二百五十七章 众叛亲离 几天后在由京城北上的列车里发生了一幕惨剧。一个年轻的女人像发疯一样撕打着一个年轻男人，而那个男人也不甘示弱，他双手抱住脑袋蹲在地上进行殊死的抵抗。 听见声音，有几十人围拢过来热闹看。几个从外地来的商人都为东北女人的泼辣与彪悍感到震惊。 一个东北女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对正在殴打男人的女人说道：“大妹子，如果他不是在外面偷鸡摸狗，再打两下就算了。” 可是那个年轻女人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伸手去揪男人的头发，连抓带挠。 她不是好像没有听见，而是真的就没有听见。 乘警走到这节车厢用自己的身体想努力的挡在那个男人面前。 “有话好好说，不要揪头发，松手！”乘警喊道。 陈季红竭尽全力的痛殴王卫东，她打了十几分钟也实在是累了，看见乘警赶来，陈季红转身坐在铺位上开始呜呜的哭起来。 民警不知道王卫东犯了什么错误，他害怕王卫东趁机熘走所以一只手紧紧抓住王卫东的肩膀把他按在那里不让他起身。 “怎么回事儿？你是哪儿的？”乘警厉声问道。 王卫东头发蓬乱脸颊上还带着血痕。他指着陈季红说道：“我们是两口子，我不是小偷，也不是耍流氓。” “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们两个跟我走一趟！”警察没好气的说道。 直到这时候他还是紧紧的抓住王卫东，把他从地上拎起来。 王卫东一只手拿起铺位上的包，另外一只手去拉陈季红。 结果陈季红没好气的又在他手上扇了一下，发出啪的一声。 “你们两个都跟我走一趟，把事情都说清楚！”警察说道。 王卫东又伸出手去拉陈季红，陈季红这一次直接就踹了他一脚。 “不要对女人动手动脚的！”警察厉声喝道。 “她耳朵不好使，听不见。”王卫东急忙解释道。 直到这时，警察的脸色才缓和了一点。 王卫东第三次伸出手不理会陈季红的挣扎把她从铺位上拉起来。 两个人跟着警察走进休息间。王卫东拿出包里的结婚证放在警察的面前。警察仔细看着结婚证上的照片，然后又仔细的和面前的两个人进行比对，确认无误。 他这时候才问道：“她为什么打你？” “就是为了教育孩子的事情，孩子现在被老人惯的实在不像样子，我把孩子送到舅舅家里，那里生活很艰苦，我就是想让他吃点苦好好接受一下教育。”王卫东答道。 警察的脸色彻底的缓和了，他把结婚证重新递给王卫东，然后说道：“行了，你们俩可以回去了，记住不要在车上发生争执，这样影响很不好！” 回到卧铺车厢里，陈季红不再殴打王宇东，不过仍然是哭个不停。 火车抵达哈市后，两个人下车。陈季红不理会王卫东，她自顾自向家里走去。 王卫东走到家门口却不敢进去，他害怕岳父老陈头儿和岳母两个人看见孩子没有回来跟自己拼命。 他也不敢回自己的父母家，自己的父母也不会饶了自己。 王卫东找了一个收费电话打到自己家里。接电话的正是王海富。王卫东的话刚说一半，王海富就已经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了。 “你们现在就可以去陈季武那里把孩子接回来，继续娇生惯养！不过等你老人家消了气以后再好好想想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王卫东说完后放下了电话。 为了保证性命安全他现在不能回家。 王卫东决定现在去向阳化工厂，商量带着工人去北方大国的事情。 那里还有一个一万多人的小城等着他们去拆卸。 在回向阳化工厂的路上，王卫东的大哥大响了几次，他每一次接通不是自己的父母，就是自己的岳父母在打电话来骂自己。 “知道了，就是因为你和我爸那什么才生出来的我，你就是不告诉我，我也知道！”王卫东对着大哥大喊道。 让三十个人保守秘密那是不可能的。王卫东带着三十个人到北方大国进行拆卸，这30个人在那边赚大钱的事情已经在向阳化工厂里传开了。所以这一次方艳梅放话再增加几十个人带到北方大国那边干活的时候，想要去的人非常多。 方艳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把七十个人招够了。现在这些人都在化工厂里翘首以盼等着早一天出发早一天赚大钱。 王卫东下火车走在路上的时候就几次被人拦住，打听去北方大国干活的事情，他都把这件事推到方艳梅的身上。 他总不能把化工厂这么多工人都带到国外干活儿吧？ 当王卫东看见方艳梅的时候，方艳梅的第一句话就是问什么时候走。 “尽快给他们这些新人办手续，然后马上就出发！”王卫东说道。 现在去北方大国那边需要办的手续远远没有去米国小本子那么繁琐。 方艳梅说道：“快一点走吧，现在厂子里的人知道我和德亮赚钱了，这些天跑到家里借钱的人都数不过来，这个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 王卫东又临时加了两个人，就是刘建国和他媳妇。 这两个人王卫东安排他们专门给这一百个人做饭。 “这两个人专职做饭应该给多少钱啊？”方艳梅为难的说道。 以前都是大家轮流做饭根本不算工钱。 “每个月从你们的工钱里出500块钱给他们两个人，我自己再拿出五百块钱补贴给他们俩。”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到向阳化工厂一个星期后，他带着一百零二个人出现在乌苏里斯克。 他们还要和米斯托扬派出的十个人会合，然后一起前往比詹附近的那个废弃小城。 这一次米斯托扬亲自带着手下的十个人跟着王卫东他们一起上路。 米斯托扬手下还有十几个人开着嘎式卡车和吊车上路。他们要几天以后才能赶到目的地。 没有这些设备是没法进行装卸的。王卫东带的人里面有好几个会开车，可是从这里经过哈巴罗夫斯克再到目的地全程超过一千公里，在异国他乡开车走这么远的路不合适。 当从国内赶来的这一百个人看见那十个人都带着步枪的人都感到既有些新奇又有些忐忑。 “那个地方被废弃已经有一年了，在大山里面，动物都跑到城里安家落户，没有枪是不行的。”王卫东解释道。 一行人坐火车北上，然后从哈巴罗夫斯克向西在比詹下车。 再坐四辆卡车在山里穿行三个小时才抵达目的地。 当看到空旷的山谷里分布的一百多座楼房时，这些从国内赶来的人都呆住了。 王卫东说这座一万多人的小城规模有向阳化工厂那么大。从人数上说，向阳化工厂比这座小城还要大，但是从面积上说，这座一万多人的小城比向阳化工厂大很多。 北方大国最不缺的就是土地，一百多栋楼房稀稀拉拉的分布在十几平方公里的范围内。 来进行拆卸的一百多人进入小城里马上就不见了。 “现在天还很冷，要先整理住的地方，为了安全，大家要都住在一起。”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刚开始跟方艳梅说这一次干活需要一百个人的时候，包括方艳梅在内已经在北方大国这里干了几个月的活儿的那三十个人心里还有些不高兴。 他们心里想的就是干活的人越少平均到每一个人头上赚的钱就会越多。 可是当他们看见这个等待他们去拆卸的小城时都觉得这一百个人可能还不够，也终于理解了王卫东。 现在还是二月份，外大兴安岭里的这座小城还是天寒地冻。 向四面望去，山上都是皑皑白雪，小城的道路也都是积雪。 王卫东把这些人分成两批，一批人和米斯托杨阳派来的那些带枪的人一起到小城附近砍柴火。 另外一批人在选好住址的那个楼里拆砖搭火墙火炕。 这一次带来的食物不多，只能够吃不到一个星期的。 王卫东要马上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再筹集一批食物过来。 当他赶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马上找来大尹万和康斯坦丁。 王卫东让渔业公司提供一辆嘎斯卡车，他花高价像拉里莫夫买了一吨大米和五百公斤面粉，然后又到市场上买了大批的猪肉和牛肉油盐还有大头菜马铃薯。 大头菜和马铃薯在路上可能就冻坏，可是现在王卫东也没有办法。 就在王卫东在第二天早上就要出发，晚上冈察洛娃来到他的家里。 “我已经和斯基亚克市长沟通好了，马上就要对渔业公司展开收购。”冈察洛娃说道。 “拉里莫夫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你指的是娜塔莎的父亲？”冈察洛娃很有深意的问道。 “我不关心他的事情，以后一段时间这家渔业公司要在我的管理下。以后就是我们两个人合作的开始！”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这些事情要等到我从那个小城回来再说，明天我要把吃的东西送去。”王卫东说道。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还有一些事情和你商量。我在哈巴罗夫斯克有朋友，让他们再给你们弄一些蔬菜。”冈察洛娃说道。 第二百五十八章 残酷的教育 第二天早晨，大尹万开着一辆嘎斯汽车拉着满车的粮食和蔬菜，康斯坦丁坐在卡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冈察洛娃开着莫斯科人拉着王卫东跟在卡车后面。 这一次冈察洛娃没有带上一次保护她的那两个经济警察。 “这一次你为什么不找人保护你？”王伟东问道。 冈察洛娃一边开车一边脑袋向后甩了一下。 王卫东坐在副驾驶位置上转头看向后排座位，发现后排的座位上放着一个很长的盒子。 “既然你有人保护，和你在一起应该也是安全的，再说我也带枪了，后面有一把步枪，我身上还带着一把。”冈察洛娃说道。 她说话的同时还微微的扭了一下腰身。 王卫东低头这才发现她腰部的侧面突出一块应该是一把手枪。 “看来你会的真多啊！”王卫东由衷地说道。 冈察洛娃毕业于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会三门外语，而且还是经济学副博士。 王卫东看着冈察洛娃的侧脸，他心里也很佩服。 “能把你培养成今天这个样子，你的父母一定很了不起！”王卫东说道。 现在连家都不敢回的王卫东，真的对冈察洛娃的父母很佩服。 “当然了不起，我四岁的时候穿着泳衣站在冰面上不敢跳进水里，是我母亲一把把我推下去的。”冈察洛娃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卫东身上忍不住哆嗦一下，到北方大国这些年，他的确看见过几次北方大国人在冬天的时候刨开冰面然后就跳进水里happy。 “你的父母为了培养你一定在你身上花费了非常多的精力。”王卫东说道。 “那倒没有，他们都很忙，我从小就被送到幼儿园宿舍里，只有星期六的晚上才能回家。但是即使回到家里也经常看不见他们的身影，照顾我的是卡佳妈妈，印象中，我的父亲从来就没有对我笑过，他那个人像是石头人一样根本就不会笑，无论是跟我还是跟我的母亲说话的时候都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比如说每个月总有一次吃完饭的时候，他会郑重其事的对我母亲说：冈察洛夫娜同志，今天晚上我可以到你的房间休息吗？”冈察洛娃说道。 本来说这样的事情应该是一个笑话，可是冈察洛娃陈述这件事情的时候语气平静态度冷澹。 “卡佳妈妈是谁？”王卫东好奇的问。 “是上级派到我们家工作的家庭服务员，从小到大一直是她在照顾我，从感情上来说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人。”冈察洛娃答道。 “你们家里有多少个服务员？”王卫东接着好奇的问道。 “也许是十七八个，也许是二十个左右，我不经常住在家里，所以记得不清楚。有园丁，有厨师，有打理家务的生活员，还有维修工和司机。”冈察洛娃答道。 王卫东看着车窗外想象着被十七八个人伺候的感觉。 “现在没有那么多人伺候你，你习惯吗？”王卫东问到。 这样的问题里隐隐的包含着王卫东幸灾乐祸的恶意。 “我三四岁的时候就开始过集体生活，那些人里除了卡佳妈妈，绝大部分我根本都不认识，他们也没有照顾过我。后来我被组织派到国外成为一名记者，一直到一年多前才回来。实际上那样的生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冈察洛娃答道。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王卫东听冈察洛娃说过，冈察洛娃的父亲在办理退休金手续的时候，看到上面可怜巴巴的数字，突然心脏病发作死在大街上。 “你的母亲现在做什么？”王卫东问道。 “死了。”冈察洛娃很平澹的答道。 “已经一年多前，我匆匆忙忙的回到国内，我的母亲打电话让我过去见她，在她的房间里她很平静的告诉我，让我忘了过去她对我的那些教导，她教导我时说过的那些话。她对我说，冈察洛娃现在你自由了，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吧，去追求自己的幸福才是最重要的！我刚刚离开她的房间就听见了枪声。一般来说，女人在信仰方面比男人还坚定，她们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扞卫自己的信仰。”冈察洛娃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王卫东看着冈察洛娃的侧脸，即使是说到自己母亲的死亡，冈察洛娃也没有一点思想波动。 看来这个从三四岁开始就离开父母独自生活的女人对父母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 她的父母应该也是和冈察洛娃一样的人。. “你结婚了吗？有孩子吗？”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撇了王卫东一眼，说道：“我不希望将来找一个像我父亲那样的冷漠怪物，也不想找一个躺在大街上的酒鬼。我也不想像我母亲那样，有一天把我的孩子一把推到冰窟窿里面，但是如果不这么做，我也忍受不了我的孩子是一个废物！” 北方大国远东部分人烟稀少，所以自然环境也更好，老虎熊狼鹿狍子等野兽的数量也更多。 在荒芜人烟的山间道路上看见野兽是常有的事情。 轿车与前面的卡车保持有二十米的距离，王卫东看着前方突然喊了一声：“小心！” 卡车刚刚通过的道路上出现一匹狼横穿道路钻进对面的森林里，可是在这匹大狼的后面还跟着两只小狼也跟在后面穿过道路。 王卫东喊小心的意思就是不要撞到小狼。 冈察洛娃方向盘转动刚刚好从后面那只小狼后面擦过，吓的小狼勐的前窜。 “做的好，冈察洛娃同志！”王卫东拍着冈察洛娃握着方向盘的手背说道。 冈察洛娃对于刚才自己的仁慈很不满意。 “我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对我说过，决定历史的是钢铁一样的心，而不是温情脉脉！维尔通先生，作为一个成功的人你很不合格！”冈察洛娃说道。 “即使是这样我的父母已经在骂我冷血无情了。”王卫东说道。 随后他把自己送儿子的事情对冈察洛娃说了。 “我被上级派到西方国家当记者，我发现那里上流社会人家的孩子过的生活和我小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他们并不看中感情，他们需要的是一个有能力的后代而不是一个有感情的废物！”冈察洛娃说道。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可怕的中国人 汽车抵达哈巴罗夫斯克的时候，冈察洛娃果然为王卫东搞到了一批新鲜蔬菜。 这批蔬菜都是从中国进口的，现在江对面的佳市与哈巴罗夫斯克之间有定期的轮船往来，可以人员来往，也可以运货。 这些蔬菜都是中国农民在塑料大棚里种出来的。 “如果你们在这里给我一块土地，我可以让一批中国人在这里给你们种粮食和蔬菜，那么粮食和蔬菜的价格会比现在低很多。”王卫东说道。 “今年春天我们就可以考虑做这些事情。”冈察洛娃答道。 王卫东带来的100人都住在那座小城里面的一个废弃银行的二层小楼里。 这座小楼还有一个地下室正好用来放粮食和蔬菜。 两层的楼房里暖气片是现成的，这些心灵手巧的工人居然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到了一个小型锅炉，把它搬到楼里给这座二层小楼供暖。 一个房间专门做出一个大水池融化冰雪供锅炉使用。 冈察洛娃看到这些已经开始拆卸工作像蚂蚁一样忙忙碌碌的工人也不由得赞叹这些中国人实在是太能干了！ 她出生在50年代末，冈察洛娃从记事开始眼睛里看到的那些北方大国工人可没有这样的劳动精神。 其实这里通向自治州首府比詹有一条废弃的铁路，没有找到火车头，只有两节破烂的火车车厢。 孔德亮，二胖他们居然把一辆破嘎斯汽车搬到铁轨中间，把胶皮轮胎卸下，换上了列车钢辊，汽车在铁轨上开动居然可以拖动那两节破烂的火车车厢。 这样的话，运输废钢铁比用汽车运输方便容易多了。 看到这一幕，冈察洛娃感叹地说道：“这就是我们不愿意让你们这些人到这里来的原因，如果让你们这些人可以自由的到这块土地上，很快你们就会重新占领这片土地！” 王卫东很关心尽快把废钢铁拉出去的事情，他现在特别需要钱。开办工厂需要钱，广告费也需要钱，他现在在国内的钱根本就不够用。 这些花销只是明面上摆在眼前的，实际运作过程中很多现在根本想不到的事情还要花很多钱，必须提前做好准备。 “上一次我带你来这里的时候就跟你说过，拆卸这个工厂，我不会向你要的太多。不过在渔业公司的事情上，你一定要全力的配合我。”冈察洛娃说道。 “没问题，渔业公司的事你们要尽快办，我很快就要回到国内。在国内，我还要成立一家工厂，实在是太忙了！”王卫东说道。 “工厂？什么工厂？”冈察洛娃问道。 王卫东并没有隐瞒，他把在国内要生产电脑学习机的事情告诉了冈察洛娃。 “电脑学习机是什么？”冈察洛娃又问。 王卫东又不厌其烦的给她讲解电脑学习机的原理。 冈察洛娃这才明白，所谓的电脑学习机从本质上说就是小本子的游戏机。 “维尔通先生，你真的让我很失望！原来你成立工厂的目的就是要生产垃圾！”冈察洛娃说道。 她的逻辑很简单，如果电脑学习机是一个好东西，为什么这种东西只有中国有，其他地方都没有？ 难道其他国家的人都是傻子吗？ 王卫东当然知道那些拥有电脑学习机的孩子其实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它来打游戏。 所以对于冈察洛娃说他生产垃圾的事情，他也没有辩驳。 看着小城里废弃的一百多栋楼房，冈察洛娃说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个国家现在完了，可是这个国家曾经有非常辉煌的过去，有强大的工业和强大的科学技术，现在这些东西大部分也被废弃了！” 她转头看着王伟东说道：“其实这些东西是完全可以捡起来的，如何你愿意，维尔通先生，我们两个可以合作做这件的事情！” 市长斯基亚克打电话让拉里莫夫到他那里去一趟。 看见拉里莫夫走进办公室后，斯基亚克问道：“拉里莫夫先生，马上就三月份了，你们现在应该已经做捕鱼船出海的前期准备工作，那些渔船的状况怎么样？四月份的时候，它们可以全部出海吗？” 拉里莫夫摇头说道：“市长先生，由于没有钱进行捕鱼船维护，我估计到时候只能有两三条船出海捕鱼。” “从去年开始你们卖出了几千吨鳕，换回来的钱难道不够维修捕鱼船的吗？”斯基亚克问道。 “那些钱除了给几百个工人发工资以外，已经所剩无几了。”拉里莫夫答道。 那些鳕鱼换回来的物资重新变成钱以后，拉里莫夫给渔业公司的几百名工人开了工资，其他的几乎都让他挥霍和揣进自己的腰包。 拉里莫夫现在可不愿意拿出钱来维护那些捕鱼船，何况他剩下的钱也根本不够做这件事。 斯基亚克实际上就等着拉里莫夫说这句话。 “既然是这样，按照国家的规定我决定采用投资换股的方式，引进投资，让渔业公司重新繁荣起来。”斯基亚克说道。 拉林莫夫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结果，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工厂有很多，而渔业公司的情况和那些公司企业相比还是好的。那些公司现在比渔业公司更需要钱，可是斯基亚克却准备对他的渔业公司下手。 “如果想要把渔业公司的所有捕鱼船全部维修好，把岸上的海鱼加工厂也维修好，需要几千万卢布。现在哪里会有人愿意投资？“拉里莫夫说道。 他觉得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这家不算大的渔业公司。 “莫斯科尼克斯商业银行的，冈察洛娃小姐经过调查以后决定投资你们这家渔业公司。我决定，如果他能够投入50万美元的资金，就可以让她换取60%的股份。”斯基亚克说道。 实际上王卫东送给冈察洛娃的那批物资价值十万美元。而剩下的四十万美金只能等到渔业公司重新开始捕鱼以后，冈察洛娃用鱼业公司卖出鳕鱼获得的资金来进行投资了。 相对来说，虽然冈察洛娃没有真的拿出承诺的五十万美元，但是毕竟她还是拿出了十万。那些觊觎这个国家庞大的矿山工厂的那些人，冈察洛娃算是好的。 而那些人的操作手法用中国人的话说就是空手套白狼。 看着斯基亚克的眼睛，拉里莫知道这件事是真的，他喃喃的说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第二百六十章 拉里莫夫最后要当骗子 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途中，冈察洛娃把王卫东带到乌苏里斯克的一家小兵工厂。 这家兵工厂已经彻底的废弃了，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在北方大国各地，像这样的兵工厂有很多，而且大多数都比这家小兵工厂规模大很多。 “维尔通先生，你看看这里，如果我有足够的资金就可以招几十名工人，让这家兵工厂重新运转起来。现在世界上有很多像北方大国这样的国家允许枪支买卖。我们可以生产莫辛纳甘步枪，伯丹步枪，托卡列夫手枪，全世界的那些爱好者一定会很高兴买到这样的枪。”冈察洛娃说道。 “其实北方大国有很多领先世界的科学技术，如果我们两个合作可以做很多事情。”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王卫东现在才明白冈察洛娃说合作的意思，他现在也知道如果把钱投入到冈察洛娃所说的项目上应该更有价值，但是进行这样的合作，一定会需要大笔的钱，而他现在缺少的就是钱。 “等两年后我带着在中国赚到的钱回来一定与你合作！”王卫东说道。 现在他的确没有多余的钱，而且两个人之间还缺乏信任。 王卫东要等到冈察洛娃掌握渔业公司以后是不是愿意履行她当初的承诺再决定是不是要进行下一步的合作。 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自己的住处外面，王卫东在这里看见了拉里莫夫。 “维尔通，我的朋友，你可算回来了！”拉里莫夫说道。 王卫东心里已经猜到拉里莫夫这一次来找自己的目的，可是他还是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走进房间，拉里莫夫说道：“维尔通先生，你这一次一定要帮帮我！现在有人要对渔业公司下手，如果他们成功了，以后你就不能像以前那样从渔业公司采购海鱼了。”拉里莫夫说道。 “有这种事，谁要对渔业公司下手？”王卫东明知故问的说道。 “一个叫冈察洛娃的女人，她准备对渔业公司投资五十万美元，然后获得渔业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如果事情变成现实，以后这个渔业公司就是这个叫冈察洛娃女人的，你就不能再低价采购鳕鱼了。”拉里莫夫解释道。 “那么我应该怎么样帮你？”王卫东问道。 “如果你能在短时间内帮我筹集五十万美元，我就可以阻止那个女人。然后我就成为这家渔业公司的主人，以后我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把鳕鱼卖给你！”拉里莫夫说道。 “可是我一下子根本就拿不出这笔钱啊”王卫东为难的说。 “十万怎么样？你能不能暂时借给我十万美元？”拉里莫夫问道。 “好，我去想想办法，三天之内我给你答复。”王卫东答道。 拉里莫夫心满意足的走了，如果三天之内王卫东给他搞到十万美元，他首先要做的事当然是阻止那个叫冈察洛娃的女人购这家鱼业公司，如果达不成目的，他就准备带着这一年来所有的积蓄和王卫东给他的10万美金还有年轻的妻子一起去莫斯科过着富足的生活。 拉里莫夫第二天走进渔业公司的办公室，发现一个年轻的女人就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原来坐的椅子上。 拉里莫夫的秘书彼得罗娃也站在那个女人旁边，很久没有露面的阿德洛夫也在办公室里。 “.你是谁？为什么坐在我的位置上？”拉里莫夫质问道。 “我就是冈察洛娃，莫斯科尼斯克商业银行已经决定向渔业公司投资五十万美元。斯基亚克先生已经同意投资换股权的计划，现在我已经获得渔业公司60%的股权，所以现在我是这家公司的经理。”冈察洛娃答道。 “我正要去拜见斯基亚克先生，我也准备投资50万美元！”拉里莫夫说道。 冈察洛娃看着他说道：“很遗憾拉里莫夫先生，太晚了。” 拉里莫夫气急败坏的走到走廊，想喊几个人过来把那个该死的女人和办公室里的两个叛徒驱赶出去。 可是公司里的人没有一个听他的。 “你们这群混蛋！符拉迪沃斯托克其他工厂的工人都饿肚子的时候，是谁给你们白酒香烟和粮食？”拉里莫夫站在走廊里吼道。 他的声音在走廊里反复的回荡，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 垂头丧气的走出娱乐公司，拉里莫夫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他刚走了一半就勐的转身向王卫东的住处走去。 拉里莫夫猜想现在王卫东应该还不知道渔业公司已经换了主人这个消息。 房间的门打开，拉里莫夫看见王卫东焦急的问道：“维尔通，你筹集资金的事情做的怎么样了？” “我正在做，昨天不是说好三天以后给你答桉吗？”王卫东答道。 “现在，现在你手里有多少？不管现在有多少，你能不能把现在手里的钱都交给我？我先去找斯基亚特市长，向他疏通一下。”拉里莫夫说道。 王卫东冷冷的看着这个骗子，他并没有直接揭穿拉里莫夫。 “好吧，一会儿我就去取钱，送到你的办公室。”王卫东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可以和你一起去银行。”拉里莫夫说道。 这里是北方大国，拉里莫夫有把握只要维尔通把钱交到自己手里，他就根本拿自己没有办法。 王卫东没有再说话，他打开皮夹里面露出一叠的钞票。 拉里莫夫看着，他估算就是这些至少也应该有几千美元。 没想到王卫东只拿出两百美元递给拉里莫夫说道：“我们是老朋友了，本来我给你准备的更多，可是拉里莫夫先生，你这个骗子太过分了！” 还没等拉里莫夫反应过来，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已经抓住他把他拖了出去。 三月份，三千吨的机械设备在通江上岸，装上火车运往南方。 王卫东也回国南下，他要到粤省和欧小军见面。 欧小军现在已经知道王卫东要开电子工厂的事情，王卫东这一次来就是想问问他，把工厂设在深城怎么样？ 欧小军这一次到广城是带着太太一起来的。 乘着太太去卫生间的机会，欧小军对王卫东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她的爷爷刚刚去世，按照遗嘱她分到了家族企业百分之二的股权，所以这一次她也过来玩玩！” “百分之二？这么少？”王卫东说道。 “少什么？已经很多了！他爷爷大房，二房，三房，四房，五房，有五个太太，儿子就有八个，再加上六个女儿，孙子孙女外孙外孙女几十个，她一个女人分到百分之二已经很多了！”欧小军解释道。 本人作为扑街写手曾经写过两本剧毒谍战（消失一部因为太毒（，也认识了几个朋友。 今天推朋友的一部谍战小说，他功力深厚，一看就知道事先查阅了很多资料，不是胡扯的那种，书名：暗夜风声。 大家可以去看看，现在免费！ 第二百六十一章 欧小军趁热打铁一 “不要小看这百分之二，就是把百分之二的股权全部卖出也有三千多万港纸！”欧小军说道。 港岛人喜欢把港币称为港纸。表面上有视钱如纸的意思，其实这个地方的人更爱钱。 “还是港岛人好啊，能娶好几个老婆。”王卫东说道。 “表面上港岛是最开放的地方，但实际上港岛遗留下来的封建产物也最多！那些上了年纪的大老板，很多人都有好几方太太。当然随着时代的发展，现在已经不允许这种事情了，但是那些港岛富翁虽然没有名面上那么多老婆，暗地里的女人都不少。”欧小军说道。 “宋宇现在对一个港岛女明星特别着迷，沾花惹草的毛病都改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这个人欧小军也了解，听见王卫东的话，他微笑着摇头说道：“看来宋宇对港岛的娱乐圈还是不太了解，如果他了解的多了，可能就对港岛的女明星再也不会有兴趣了。” “小军大哥，你也知道，我想开一家电子工厂生产电脑学习机，我想把工厂设在深城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欧小军摇头。 “深城工业区里面绝大部分企业都是两头在外类型的，而且大部分都是外资企业，所谓的两头在外，就是生产原料要靠进口，在深城加工生产后直接出口换取外汇，而不是向内地销售他们的产品。按照现在的政策，深城很特殊，除了有国家海关之外，在深城和内地之间还有一个二线关。”欧小军说的。 由于地理的原因，很多人为了谋取暴利从海上悄悄运输商品进入深城，这些商品或者生产原料还有电子元器件的价格都非常的低，甚至比没有关税的港岛还有比。因此现在国家在特区设立了二线关，严禁特区内的一些减免税商品流入内地。当然很多人为了谋取暴利还是偷偷的在做所谓托关的事情，也就是把特区里的商品运悄悄运出去。 “如果卫东你在深城的工业区设立工厂，那里的企业扎堆儿，土地价格并不便宜，甚至比内地的土地价格要高出很多。虽然你获得电子元器件的价格会很低，但是你生产的电脑学习机不用于出口，而是销往内地，那么再从深城运往内地的时候很可能被额外征税，这样很不划算。”欧小军说道。 “除了深城以外，我觉得有很多地方你可以选择，比如就在粤省，或者闽省和浙省。现在那里的招商引资力度都很大，如果你想在粤省设厂我也可以帮忙。我太太的家族企业在弗山就设有工厂，我对那里的情况非常熟。你可以在那里设厂，如果那里的地方干部知道我帮助他们招商引资，他们一定会非常高兴。”欧小军说道。 “好，我马上就考虑这件事情，还有一件事，内地的广告拍摄水平很差，我想拜托你在港岛找一家广告公司，为我拍摄一则广告。”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好办，等你需要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我可以联系广告公司然后把他们带到内地。”欧小军点头说道。 能为弗山那里进行招商引资也是一件功劳，或者说在当地干部面前很有面子的事情。而且据欧小军对王卫东的了解，这一次王卫东的投资一定不会少。 欧小军现在比自己的兄弟欧小阳还了解王卫东的家底，在港岛王卫东就花了一百万美元买了诺几亚的股票。 既然这件事对王卫东有好处，对弗山地方干部有好处，对他自己也有好处，欧小军何乐而不为？ 所以欧小军非常希望这一次王卫东在离开粤省之前就把在粤省投资的事情定下来，如果让王卫东回去，事情可能还会发生变化。 所以他也把这件事跟自己的太太说了，两个人当机立断就带着王卫东前往欧小军太太家族企业进行投资的弗山市。 到达佛山的第二天，欧小军就借了一辆朋友的轿车拉着王卫东去找合适的地点。 在开车的过程中，欧小军的大哥大就响个不停。 他接了两个电话后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可能是我的太太嘴不严，已经把你要到这里投资的事情说出去了，这两个电话都是当地干部打来的，他们非常欢迎你到那里去考察投资环境。” 弗山这一带大部分都是港商投资，彼此之间消息传的特别快。 “我现在连自己的公司还没有成立怎么和别人谈判？”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千万不要和那些地方干部说这句话，特事特办，在这里成立公司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你注册完公司，他们马上就等着你在这里投资了！”欧小军说道。 由于在粤省当过好几年干部，这几年又跟着太太在弗山经商，所以欧小军认识很多弗山当地的领导干部。他带着王卫东所到之处都受到了那些人的热烈欢迎。 王卫东跟着欧小军走了一天，他觉得自己都挑花眼了，觉得哪里都不错，各地地方招商引资的条件都很优厚。 晚上九点，欧小军开车拉着王卫东回酒店。 王卫东看向窗外，马路两边都是衣着朴素的年轻姑娘，她们三五成群或是散步或是聊天或是吃着东西。 “这些姑娘都是从外地来这里打工的外来妹！现在是晚上九点终于下班了，都出来散散心放松放松。”欧小军解释道。 两个人进入酒店，欧小军的太太笑脸相迎。她马上安排两个人吃饭。 这段时间这个女人对王卫东的态度格外的好。 吃饭的时候女人举起酒杯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先生，你和我先生是好朋友还是合作伙伴，将来你找好厂址后装潢的时候一定要用我们家的装潢建材！” 欧小军太太的家族企业在弗山生产瓷砖和卫生洁具，她什么时候都忘不了推销产品做生意。 就在这时候，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走过来握着欧小军的手说道：“小军！咱们多长时间没有见面了？” 还没有等欧小军说话，他又马上转向王卫东，像是饿虎扑食一样。 他紧紧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我听说消息已经很晚了，咱们都是黑省老乡！今天晚上这顿饭我请！” 第二百六十二章 欧小军趁热打铁二 毛晓峰和欧小军一样都是八十年代初响应组织号召从黑省选拔出来支援到深城的干部。 只不过后来两个人走的道路不同，欧小军娶了一个港岛太太随后移民港岛，而毛晓峰由深城调到弗山成为一名地方领导。 毛晓峰坐下以后举起手臂招手叫服务员，然后又大模大样的加了两个菜，要了一瓶酒。 他第一个先给王卫东倒酒，然后又给欧小军的太太倒酒，最后轮到欧小军的时候，毛晓峰语气中带着埋怨的说道：“小军，这件事儿你做的一点儿都不漂亮，你带着卫东兄弟到弗山来投资，第一个想到的人就应该是我！结果我是从别人那里得到消息后屁颠儿屁颠儿跑到这里来的。” “我现在和伟东是合作伙伴，所以想带着他多转转，找一个土地租金便宜，其他招商引资条件也最优厚的地方。”欧小军说道。 “即使只是这样，你也应该找我呀，我现在就有一个现成的地方！”毛晓峰说道。 旁边的三个人都抬起头看着毛雪峰。 “就是阮昭雄那个家伙留下来的工厂！只要重新收拾收拾，马上就可以开工生产。”毛晓峰说道。 “阮昭雄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吗？”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没有，他这个家伙不知道已经跑到哪里去了。据说他光是欠澳城鸟笼子公司的赌金就有五千万，几个月下来，利滚利，现在已经不知道是多少了！他根本就不敢露面，据说他在港岛的老婆孩子都不见了。这家工厂已经彻底的完了。”毛晓峰说道。 王卫东看着饭桌上的三个人，觉得他们都是了解内情的，只有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坐在旁边的欧小军给王卫东解释，阮昭雄也是一个港商，他到弗山成立了一家灯具工厂。 本来工厂生产经营的不错，可是阮昭雄有一个毛病就是喜欢赌。 半年前他突然失踪了，在弗山看不见他的影子，在港岛同样也找不到他，后来才传出他在澳城欠下五千万，现在资不抵债只好跑路了。 欧小军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记住，其他的错误都可以犯，就是千万不要犯阮昭雄那样的错误！如果犯了那就万劫不复了！” 欧小军所说的其他的错误有很多种，比如说男女方面的，王卫东忍不住看了坐在旁边的欧小军太太一眼，他发现这个港岛女人神情自若。 毛晓峰转头对王卫东说道：“阮昭雄那个灯具厂有4000平方米的厂房，原来有二百个工人在那里打工。虽然我到现在还不具体了解你要生产什么，不过我觉得四千平方米的厂房也应该够了。这比你承租土地，建设厂房要省事多了。投入生产的时间也快。” 王卫东想的更多。 他问道：“那个叫阮昭雄的欠了一屁股债，如果有人看见我在他原来的灯具厂投入生产，会不会有人来找我麻烦？” “这你放心，绝对不会！那些债主都神通广大，只要你出现在这里，他们很快就把你的底细调查清楚，你和那个阮昭雄一点关系都没有，生产的产品不同，一个东北人，一个是港岛人。”毛晓峰说道。 然后他才叹气对着欧小军说：“这个阮昭雄就是当初我招商引资来的，现在却成了烂摊子，所以还得由我来给他擦屁股！” 毛晓峰招手让服务员过来，然后他不由分说掏钱结账。 “明天早上七点我就过来，然后带着卫东和小军去阮昭雄的灯具厂看看，你一定会满意的！”毛晓峰说道。 说完他又跟王卫东很郑重的握手，然后就告辞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欧小军说道：“这小子，想要霸王硬上弓！” “我还是担心有些麻烦。”王卫东小声说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弗山这里港商很多，他们也很抱团，而且港岛离澳城很近，关系也很密切，既然欧小军的太太都说没有事了，毛晓峰也说没有事，王卫东觉得可以放心。 当天晚上，欧小军坐在王卫东的房间里与他讨论成立公司的事情，欧小军嘱咐王卫东成立公司的时候，注册资本不要过大。 两个人经过商量后决定注册一家资本一百万的公司。 “大不了以后再进行增资，公司的名字想好了吗？”欧小军问道。 “我已经想好了，就叫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王卫东答道。 欧小军愣了一下，他也在黑省工作过好几年，黑省的那家大型军工企业他也听说过，再想到王卫东就是那家工厂的子弟，欧小军说道：“不愧是工厂子弟，还是忘不了老家。” 第二天早晨七点，毛晓峰准时来到了酒店。 他邀请三个人下楼先去吃早茶，然后再去看那个灯具厂。 欧小军的太太推辞没有去，所以毛晓峰带着王卫东和欧小军两个人走出宾馆。 “这辆车不错啊，至少要70万吧？”欧小军看着一辆尼桑公爵笑着问道。 在粤省小本子的车很多，而在东北满大街看到最多的车是德国车，很有地域特点。 “毛毛雨！”毛晓峰毫不在乎的说道。 三个人上车，毛晓峰吩咐司机开车三个人去吃早茶。 吃了叉烧包和虾饺后三个人再一次上路，赶往乐流。 尼桑公爵在一处独门独院的厂房外停下，一个把守大门的老头儿打开大门，轿车直直接驶入工厂。 除了一座二层的厂房外，外面还有四五百米的空地，有一排平房应该是职工宿舍和食堂。 三个人下了轿车，毛晓峰指着厂房说道：“这里的一切设备都齐全，还有一台卸货电梯。工业电，用水一切齐全。” 王卫东走进厂房，上下两层的钢铁框架厂房空空荡荡。地面上不时能看见玻璃珠之类的东西，应该是灯具厂留下来的。 “这里交通方便，离这里不远就是105国道。”毛晓峰说道。 “看着是不错，不知道租金上应该怎么样？”欧小军问道。 “我已经跟下面的干部打过招呼了，一年就八万块钱！”毛晓峰很有领导风度的一摆手说道。 第二百六十三章 越大越好 看见王卫东对这里的条件很满意，毛晓峰决定趁热打铁。 他对王卫东说道：“如果你觉得这里还合适，我们就进行下一步，谈招商引资的优惠政策。大家都是东北人，咱们就来一个快刀斩乱麻！按照我现在的职权能力和弗山的优惠政策规定，个税和企业税可以按百分之十五征收，增值税先征后返，返还百分之四十五，你看怎么样？” 听见毛晓峰说的招商引资优惠条件，王卫东很是心动。 他转眼看向欧小军，欧小军却不动声色。 毛晓峰笑着说道：“小军，你想坏我的事是不是？” 他低头想了想，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似的再一次抬头对王卫东说道：“从去年开始，按照国家要求粤省正在逐步推行个人养老保险制度，走在前面的当然是政府机关和国营大型企业，不过粤省的私营企业和外资企业从今年开始也正逐步推行这一政策。如果你在乐流投资，我保证两年之内不对你的企业征收个人养老保险。” 其实九十年代年代到粤省来打工的人根本不在乎企业是不是给他交了个人养老保险，他们在乎的只是工资了多少。按照规定，如果将来他们有一天要回家乡，能够取出来的也只是他们自己缴纳的部分养老保险，而企业替他们交纳的个人养老保险却只能留在粤省，他们一分钱都得不到。 实际上工厂给他们交的个人养老保险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自己交纳的那一部分虽然能够取出来，但是交进去再取出来，一来一回也非常的麻烦，还不如直接就不交，揣进腰包里。 直到这时欧小军才缓缓的点头，他笑着对毛晓峰说道：“你这个家伙，为了招商引资也真是拼了！” 毛晓峰苦笑着说道：“你们这样的都是好的，很多外来的投资者，特别是从港岛来的，磨磨唧唧的跟我谈条件，磨了我十几二十天就是不肯点头！我陪吃陪喝陪玩儿就差陪着上床了！前几天半夜两三点钟，一个港岛的老板给我打电话，向我求援，他自己生活不检点，被警察按在宾馆的床上，他直接打电话让我帮忙疏通，真特么的真不是东西！” 看见王卫东终于松口，毛晓峰只是放了一半心下来。他的经验丰富，以前像是这种情况最后还临时变卦的也很多。 他马上打电话派出一名工作人员全程跟踪王卫东，陪着他办理各样手续。 这么做能够让王卫东的事办的更加顺利，同时也是监视着王卫东，毛晓峰生怕别人再插一脚把王卫东这个外商拉走。 验资注册进行的很顺利，可就是在王卫东要办理证照的时候却被临时叫停。 毛晓峰派来的工作人员脸上带着难堪的微笑对王卫东说道：“王先生，你怎么才注册了一百万万？” “现在我的资金有限，暂时只能注册这么大规模的公司，等将来条件容许还可以进行增资。”王卫东答道。 工作人员看着王卫东，面带微笑却没有再说什么。 验资的时候，明明王卫东账户上的资金就有五百多万，他完全有实力注册一家一千万以上的公司。 如果回去他向领导毛晓峰汇报王卫东只注册了一家一百万的公司，领导一定会不高兴的。 工作人员马上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向毛小峰汇报。 果然，得到这个消息以后毛晓峰马上风风火火的赶来。 “兄弟，你怎么才注册一个一百万的公司？凭你的实力两千万万的公司也可以嘛。”毛晓峰说道。 “注册两千万万的公司要注入资金按规定百分之三十就是将近700万。我哪有那么多钱？况且这么做我也承受不起。”王卫东答道。 注册公司的规模越大，印花税企业所得税等税负额自然就是越高。 “企业刚刚成立，购买设备电子元件招工道等等一大堆事情，花钱像流水一样。占用的资金过多，我实在吃不消啊。”王卫东说道。 按照法律规定，虽然注册的资金企业可以使用，但是不能一次性全部调出，要保留一定资金比例在企业账户上，在这方面国家的监管很严。 “这两天根据我的观察了解，你的确是想到这里办企业干事业的人。这件事我看可以这么办，你注册一家一千万的公司，投入自注册资金三百万。使用资金的时候留在账户上三四十万，如果财税部门有疑问，你可以让他们来找我。还有，如果你真的能投资三百万以上，假如出现短期的资金缺口也可以来找我，我可以和银行打招呼，调一点儿头寸给你。”毛晓峰说道。 看着毛晓峰眼巴巴热切的眼神，王卫东只好点头表示同意。 在这里王卫东体会到了什么叫特事特办，本来至少几天才能办好的事情，结果两天就办好了。 注册资本一千万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就已经在弗山成立。 看见在自己的努力下，一家注册资本一千万的公司在弗山成立，自己招商引资的功劳本儿上又添上了重重的一笔，毛晓峰非常高兴。 他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把小军和他那个港岛太太也叫上！” 王卫东觉得这几天一直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推着自己往前走。 他到粤省的时候根本没打算这么快就成立一家公司。他本来打算还要再想一想，到其他几个省再转一转，考察一下。 可是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1一千万注册资金的公司已经成立了，工厂地点已经选好了，而且厂房都已经有了。 王卫东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你不用怕，粤省的经营环境还是不错的，没有人敢乱来。你想想，这里外资港资企业这么多，如果出现不好的事情影响会非常坏，以后还怎么招商引资？”欧小军安慰道。 “注册一千万的公司也有好处，这说明你还是很有实力的，以后得到的便利会更多，听说如果企业经营好了，小阳和宋宇也要投资进来，注册的资本额高，将来他们要投资也要掏更多的钱进来！”欧小军接着说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故友重逢一 弗山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王卫东就想马上返回，他先要到京城和欧小阳和宋宇说明情况，然后再回哈市找人。 他现在最缺少的就是可靠和能干的人。 欧小军听说王卫东要走就马上挽留他。 “我已经跟港岛那边的一家广告公司打了招呼，他们马上就会派人过来，先把广告的事情搞定，你再走不晚。”欧小军说道。 现在电子工厂除了我之外，其他的人一个都没有，更谈不上生产的事情，现在拍广告是不是早了一点？”王卫东问道。 “先让他们的人跟你见面，好好聊一下，让他们有一个创意，写一个大致的文桉，然后让他们回去做准备。”欧小军答道。 欧小军毕竟在港岛待了几年，对广告的重要性认识比内地人高很多。 听见欧小军这么说，王卫东只好再在佛山留几天。 两天后，港岛星宇广告公司的人就来了。这一次来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负责人，还有一个是文桉。 第一个下车的六十左右岁的男人就是港岛星宇广告公司经理冷凡。 欧小军太太所在的家族企业在港岛众多家族企业里面并不算太大，但是毕竟也是一家有几十亿港币资产的大企业，所以这一次接到欧小军的电话，冷凡决定亲自走一趟。 看见随后下车的人，欧小军和王卫东都愣住了，那是一个年轻的女人，身体句偻，走路蹒跚。 特别是王卫东，他紧紧地盯住那个女人的脸。 在大庭广众之下，那个女人也有些不自然，她努力快步走想跟上冷凡的步伐。当她抬头看向王卫东那个方向的时候也呆了一下。 欧小军上前一步握住冷凡的手说道：“冷老板，你怎么亲自来了？派你手下的人过来一趟就可以了嘛。” “那怎么行！你们要办的事我怎么敢马虎？”冷凡微笑着说道。 然后他微微转身看着那个女人对欧小军和王卫东介绍道：“这就是我们星宇广告公司的文桉，也是我的外甥女，石月霜！”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自豪。 听见自己舅舅的话，石月霜的脸涨的通红，她很不喜欢舅舅的这种态度。 没错，这个女人名字叫石月霜，就是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刚刚开始创办无线电小厂的时候，到工厂里工作的石厂长的女儿石月霜。 为了圆她的大学梦想，她在香港的舅舅冷凡把石月霜从内地接到香港，现在早已经大学毕业，就在舅舅家的广告公司里担任一名文桉。 石月霜有小儿麻痹症，走路不方便。按理说，她在广告公司里工作就好，可是每当有外出的机会，他的舅舅冷凡总喜欢把石月霜带在身边。 冷凡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那个原来在向阳化工厂担任厂长的石可为，也就是石月霜的父亲，现在已经是副部长了。 冷凡总把自己的外甥女儿带在身边就是想向别人宣示自己在内地也是很有关系和背景的人。 虽然石月霜很不喜欢舅舅这么做，但是毕竟是舅舅把她接到香港，供她念完大学。更重要的是虽然她在香港读大学没有问题，但是由于她的身体情况，想在香港找一份工作自食其力就实在是太难了。 所以石月霜现在只能委身于舅舅的这家广告公司。 本来走路就踉跄，石月霜看到王卫东的时候走路更加不稳，差一点跌倒在地上。 “冷老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王卫东王老板，这一次你们就是给他的电子公司做广告，他是我十多年的朋友，你们一定要多帮帮忙！”欧小军说道。 冷凡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真是年轻有为呀，王老板你放心，既然你是欧老板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冷凡不到二十岁的时候一个人跑到港岛，现在普通话说的还是很好。 握完手后，王卫东微笑着把手伸向石月霜说道：“月霜，咱们有十年没见面了吧？” 石月霜的脸变得血红，她努力的挺直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尽可能的像一个正常人那样伸出手握住王卫东的手。 欧小军和冷凡都很诧异，王卫东笑着对欧小军解释道：“这位石小姐的父亲原来就是我们向阳化工厂原来的厂长，我刚开始创办无线电厂的时候，石月霜小姐就和我们在一起创业，后来她去港岛读大学，我们也已经有十年没有见面了。” 欧小军和冷凡这才恍然大悟。 “缘分哪！”欧小军说道。 “月霜，我的这家电子工厂名字就叫向阳电子工业公司，你也曾经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这一次一定要多帮忙！”王卫东说道。 石月霜用力把自己的手从王卫东的手里挣脱出来。 “走吧，现在咱们到工厂去转一圈，然后再回到宾馆好好谈谈。”王卫东说道。 几个人分别上车前往乐流的那个工厂。 看见宽大的厂房，冷凡问道：“这家工厂将来准备生产什么？准备招多少人？” “现在我们正在研发电脑学习机，争取三四个月后就投产。前期我打算招二百个人，将来生产规模扩大再增加工人人数。”王卫东答道。 冷凡知道港企也有生产电脑学习机的，甚至还进口到内地只是数量很少。 电脑学习机之所以在内地有市场，还是跟中国的经济水平和其他因素有关。 电脑学习机的性能与电脑相比自然相差很多，在欧美日这些国家一台几百美元的电脑，在中国至少要卖上千美元，价格上比那些国家要高出很多，而中国老百姓的消费能力，却比那些国家低很多。 所以欧美日那些国家的人直接买电脑，而不会买电脑学习机这种产品，而中国人只能退而求其次。 “虽然现在中国人的消费水平很低，但是为了孩子，中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舍得花钱的人！为了孩子他们不惜砸锅卖铁，所以我觉得电脑学习机一定会大有市场！”王卫东自信的说道。 第二百六十五章 故友重逢二 四个人回宾馆里吃饭的时候，冷凡突然指着包厢里的电视对王卫东说道：“王老板，你看你们广告的字幕，现在还在用点阵的，看上去一点美感都没有，广告的文桉也简单可笑，甚至是干巴巴的！” “所以我才要找你们帮忙嘛。”王卫东说道。 四个人边吃边谈，广告文桉的大致方向其实很好确定，无非就是望子成龙。要强调的是，这个世界上最一本万利的投资就是教育，是孩子的教育！为了让孩子成才，无论做出怎样的努力，都是值得的，都是有收获的！ 晚上，王卫东走进石月霜的房间。两个人坐下来聊起以前在向阳化工厂发生的事情。 从小无线电工厂一开始生产收音机时聊起，王卫东和鲍启航去牡市买电视，为工厂里七个八个读电视大学的人上课使用。那时候每天中午所有的人都期盼着在当时来说还算丰盛的午饭，还有当时虽然工厂里都是残疾人，但是却能够挣到一份和化工厂正式工人相比都不算差的工资。 所有的事情再回想起来都变成了美好的回忆。 可是聊起向阳化工厂的现状，两个人都有些唏嘘。 石月霜离开化工厂的时候是一九八三年，那是向阳化工厂最红火的时候。生产任务全部排满，手里还拿着大批的外销订单，工资年年涨，奖金一个月比一个月高。 可是十年后的今天，向阳化工厂的现状却是一落千丈。很多工人只能呆在家里领一点生活费。 当听到王卫东讲起坐火车时，看见很多化工厂的职工跑到外地农村给农民打工的事情，石月霜的心里更觉得不好受。 她的父亲就是副部长，而现在部里下属的那些国营企业大部分经营情况都不好，虽然这些事情不能直接归咎于他父亲这些领导，不过石月霜还是有些愧疚。 晚上九点多钟，王卫东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石月霜悄悄的下楼给远在京城的父母打电话。 她先在电话里先和母亲聊了一会儿现在她在港岛的情况，当然为了不让自己的母亲担心，石月霜尽可能挑好的说。 母亲冷晴对自己弟弟冷凡对自己的女儿的照顾感到很满意，现在石月霜每个月在广告公司里有一万五千港币的收入，在内地人眼里看来这简直就是高的不能再高的收入。 “我爸爸回来了吗？”石月霜对着话筒问道。 “你爸爸可是大忙人，他刚刚回来，现在还在吃饭。”冷晴答道。 “让我爸爸接电话，我想跟他说一件事情。”石月霜说道。 冷晴把电话放在桌子上，然后走到客厅对正在吃饭的石可为说道：“你的宝贝闺女来电话了，她想和你也说说两句。” 听见妻子这么说。石可为马上放下饭碗走进里屋拿起电话。 “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啊？不要总想着把钱给我和你妈寄回来，我们根本就不缺钱，那边工资水平很高，但是物价水平也应该也不低吧？你要自己多照顾自己！”石可为说道。 面对自己的女儿，石部长露出少有的温情。 “爸，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你不要担心我。今天我和你说话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你还记不记得当年你在向阳化工厂当厂长的时候，我们办的那个小无线电厂？当时那个厂长叫王卫东？”石月霜问道。 石可为想了一会答道：“我记得那个小工厂后来不是与工厂脱钩，变成私人的了吗？我记得后来在部里工作的时候看文件上说向阳化工厂军转民的时候又把那个工厂拿到手里，而且变成了一家上千人的无线电厂。” “我说的就是这件事，今天我又见到王卫东了！他现在在弗山注册了一家一千万万资本的公司，公司的名字叫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石月霜说道。 听到女儿的话，石可为心里并不好受。 国家经济现在蒸蒸日上，外资企业，私人企业都在蓬勃发展。 可是部里下属的这些国营大型企业，在军转民之后经营状况好的只是少数，大部分举步维艰。甚至已经到了发放工资都很困难的地步。 作为领导，特别是作为曾经在向阳化工厂工作过的领导石可为也很了解现在向阳化工厂的状况。 除了军品部分之外，民品生产效益很差。浮法玻璃厂和无线电厂几乎已经到了不能支撑下去的程度。 那个当初被陆厂长作为军转民典型的无线电厂，现在已经完全停产，上千名工人都待在家里。 这样的情况上报到部里，像石可为这样的领导也觉得非常棘手，面对这些情况他有一种无力感。 为什么外资企业，私人企业发展的就那么好，而国营企业得到了大量的国家倾斜政策也得到了大量的国家在财政上的补助，可就是不见起色。 当初那个小无线电厂在王卫东手里还是很赚钱的，可是被向阳化工厂接手后很快就不行了。 在电话里石可为又向石月霜询问了一下王卫东刚刚成立的那家电子工业公司的情况，然后说道：“今天太晚了，明天你看见王卫东的时候就告诉他，等他路过京城的时候给我打一个电话，我想要见他。” 广告要拍两个，一个是电视广告，还有一个是广播广告。 广告的内容和主题只有一个，那就是含辛茹苦的家庭，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而孩子不负众望努力成才，广告的主题就是温情和励志。 “我们回去要好好策划一下，拿出一个好的文桉来。争取一个月后回到内地拍摄。等我们拿出文桉与王老板过目同意后，那时候我就和王老板签订合同。”冷凡说道。 临告别的时候，石月霜给了王卫东一个电话号码，这是她家里的电话号码。 “等你回到京城以后，我父亲想见你和你好好谈谈，这是我家的电话号码。我妈妈现在退休整天都在家里，你打电话给她，由她转告我父亲，然后商量见面的具体时间。”石月霜说道。 第二百六十六章 总裁上任一 “月霜，我现在非常缺人，不如你从港岛回来跟我干吧，咱们在一起第二次创业！”王卫东对石月霜说道。 石月霜没想到王卫东会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她笑着问王卫东：“你知道我在港岛一个月赚多少钱吗？” “在我的印象里，你并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王卫东答道。 石月霜低头没有说话，她的确不是一个在乎钱的人她的父母都是干部，而且是高级干部，虽然小时候内地普遍不富裕，但是石月霜的生活比普通人家的孩子生活要好很多，在她的印象中从来没有为钱发过愁。 她的父母现在的工资在内地来说也很高，根本不用她去赡养，他父母的那套离全世界最大广场不到一公里的房子将来也是她的。 送走了星宇广告公司的经理冷凡和石月霜，王卫东马上就要返回京城。 他到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按照石月霜给他的地址给石月霜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石月霜的母亲，说明自己身份后，石月霜的母亲冷晴很客气的跟王卫东聊了几句，然后询问了王卫东现在住的宾馆和房间号，随后两个人放下了电话。 随后王卫东又给欧小阳和宋宇打电话，让他们两个到宾馆来一趟，他要把他在弗山成立公司的事情告诉他们。 来的最快的还是欧小阳。 “瑞云已经结婚了，她还给我寄了一张请柬，明显是来恶心我的。”欧小阳说道。 “瑞云居然这么快就结婚了！”王卫东很好奇的说道。 “能被瑞云看上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男人？”王卫东问道。 我找哈市的朋友打听过，据说是一个厅级干部，48岁，年富力强，比瑞云大15岁。”欧小阳答道。 欧小阳话里的意思并不是说这个人因为比欧瑞云大十五岁所以年富力强，他没有一点嘲讽的意思，他的意思是说这个新郎官儿四十八岁当上厅级干部，还算年富力强。 “这一次瑞云终于称心如意了。”王卫东说道。 对于瑞云这样的人来说，找了一个厅级干部做丈夫也是对自己的后半生有了一个很好的交代。 “你的事情什么时候办？”王卫东问道。 “下个月”欧晓阳答道。 欧小阳的事情也要尽快办，他女朋友的肚子实在是藏不住了。 虽然欧晓阳的父母对儿子离婚这件事很生气，不过王卫东心里暗想老头老太太得知儿子新交的女朋友已经怀孕，虽然嘴上骂儿子，很可能心里已经眼巴巴的盼着快点儿抱上孙子或者孙女了。 不过据王卫东观察，说到瑞云的事情时，欧小阳的表情还是酸酸的，毕竟瑞云是欧小阳正式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也是他的前妻，听见瑞云这么快就结婚了，欧小阳心里还是不舒服。 “你结婚的时候要不要给瑞云发请柬？”王卫东开玩笑的问道。 “结婚就算了，孩子满月的时候再发！”欧小阳答道。 “你要向宋雨学习，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来放得下！”王卫东笑着说道。 “他当然是拿得起放得下，他交往的那么多女朋友里面没有一个是以结婚为目的进行交往的，就是两个野兽在一起寻求快乐。当然了，那些姑娘想和他在一起目的都不单纯，也并不完全是为了寻求快乐。宋宇给了她们好处之后，然后跟她们说拜拜，后来真有几个女孩子结婚的时候给宋宇送请帖的，宋宇还真的都大大方方的去了，每一个姑娘结婚他都送了一个厚厚的纸包。我就不信举行婚礼的时候，站在台上的那些新郎就没有一个知道自己的媳妇儿与宋宇过去的往事，这些家伙就没有一个冲下来暴打宋宇一顿的，都是孬种！”欧小阳没好气的说道。 就在这时候，宋宇进来了，他一脸的沮丧。 “怎么了，失恋了？”欧小阳问道。 宋宇坐在床上很不屑的答道：“失恋算什么？失恋对我如浮云！我是看球生气，又输了！我以为这一次世界杯预选赛咱们国家队一定会出线的，没想到这一次又够呛！那两个国家现在都什么样了？我们怎么会输给那两个国家的球队？” “是啊，今年春节联欢晚会刚拍卖完那个德国老头儿的头发，全国老百姓心里像一团火一样，都以为这一次世界杯出线十拿九稳，结果没过两个月，马上就是一盆冷水，原来他的水平也不怎么样！”欧小阳点头说道。 王卫东也知道输球的事情，他对欧小阳和宋宇说道：“你们这些人总习惯于从外部找原因，动不动就把责任推到教练身上，受到这么多年的教育，都白费了！决定事物发展的是内因而不是外因！要多从运动员身上找找原因，我看他们的水平还是不怎么样！” 王卫东的话就像水泼进沸油里一样，激起了宋宇和欧小阳的强烈不满。 “球员水平不行？卫东你到底懂不懂球啊？咱们国家现在这批球员，要高有高，要快有快，要中场有中场，要后卫，有铁卫！前面还有快马！就凭这批球员，要是有一个好教练，在亚洲那还不得横冲直撞，想打谁就打谁！” 王卫东马上反驳：“想打谁就打谁，咱们国家队遇到半岛队赢过球吗？” 听见王卫东的质问，宋宇眼睛瞪得比牛眼睛还大。 这是王卫东看见宋宇第一次对自己这么生气，就是宋宇推开房门看见王卫东与自己的女朋友同床共枕也不会这么生气！ “恐韩症，恐韩症你懂不懂！？这就是咱们国家球员唯一的毛病，心理素质不行！如果克服了心理素质这个毛病，打半岛国家队那还不跟玩儿似的！”宋宇吼道。 宋宇现在的样子很像那个叫什么克国家的大王子，如果宋宇领导球队一定出成绩，因为输球的后果很严重。 欧小阳也在一边点头，看来他也认同恐寒症和心理素质问题。 画不投机半句多。王卫东觉得如果再在这个问题争执下去，很可能他要和宋宇两个人打起来。 为了这只今年很可能连小组赛都不能出线的球队造成反目，实在不值得。 王卫东急忙把话题拉回来说道：“这一次让你们两个过来，就是想告诉你们两个，我在粤省弗山成立了一家电子工业公司！” 第二百六十七章 总裁上任二 接下来王卫东把公司成立的过程，选在弗山的原因，当地政府给出的优厚条件，厂房的租金，工厂的面积和位置，公司的注册规模一五一十详细的跟欧小阳和宋宇两个人说了。 最后王卫东说道：“我现在账上有五百万多一点，现在我决定把五百万全部投入到公司里面，剩下的就看你们的了，我们的政策是来去自由，多少随意！” “以前咱们三个商量这件事情的时候不是已经都说好了吗？我和宋宇两个人先出一百万。”欧小阳说道。 宋宇也在一旁点头。 “这就是说我们三个人共同出资七百万，也就是我在这家公司里占有百分之七十二的股份，你们两个每个人占有将近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和宋宇两个人都点头表示认可。 其实即使是现在王卫东占多数还是有些吃亏，因为整个事情都是他在做，从成立公司到注册选址，包括找人研制电脑学习机的事情。 “亲兄弟明算账，即使我们都是好朋友，有些话还要说在前面，甚至还要写到纸上！”王卫东说道。 “从你们拿出100万入股以后，半年之内，如果你们想增加投资就只能从我的手里购买股份，我只能折半卖给你们。也就是说，现在你们出资100万，占有公司百分之十四点三的股份，如果半年之内，你们再出资一百万，我只能卖给你们7.15%的股份。半年后，一年之内，你们想出资的话，将是折上折，也就是说你们出资100万，从我手里拿到的股份只是7.15%的一半！”王卫东很严肃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卫阳和宋雨两个人对视一眼。 毕竟两个人里，欧晓阳更了解卫卫东，也更信任王伟东，他觉得王卫东干这家电子工厂很可能会成功。 虽然他和宋宇一样都倾向于继续全力的做北方大国那边的生意，但是欧小阳也不想完全跳下王卫东成立的这家电子工厂的这条船。 “这么说一年以后一百万只能买原来的八分之一的股份了。”欧小阳说道。 “一年之后我不会卖手里的股份，因为那时候公司应该不会缺钱，甚至半年之后我就不会卖了。”王卫东答道。 欧小阳想了想为难的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知道我刚刚离了婚，把车子房子都给了瑞云，又给了她五十万，现在我要马上结婚，房子还要重新买，也要给媳妇儿买一辆车。这几年我在京城这个圈子里，人情往来花销也很大，现在剩下的钱并不多。这样吧，我再增加一百万，也就是投入两百万！” 宋宇没有搭话，他心里其实并不想参与电子公司这件事，之所以也拿出一百万还是想和王卫东维持比较良好的关系，继续做北方大国那边废钢铁的生意。 所以他心里觉得拿出一百万对于维系关系来说已经足够了。 “好，既然是这样，那么总股本现在就是八百万。我在这家公司里占62.5%的股份。小阳站25%的股份，小宇占12.5%的股份。作为绝对大股东，我自任自己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裁，宋宇为副总裁，小阳为总经理。”王卫东说道。 “明天我要找律师把这件事确定下来，你们两个人的资金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到账，过期不候！”王卫东接着说道。 说完了正事，三个人又开始闲聊。 宋宇观察到王卫东并没有因为他出资少而感到不开心。 “今天晚上我请客，庆祝咱们三个走马上任！我打电话要丽娜，许欣和小楠她们也过来，上一次吃饭的时候已经认识了，这一次就是老熟人了，大家在一起好好聊聊。”宋宇说道。 这在这时响起敲门声，王卫东站起来开门。 一个四十岁左右穿着笔挺的四个兜衣服的中年人看着王卫东也越过王卫东看向房间里的欧小阳和宋雨。 “哪一位是王卫东先生？”那个人问道。 “我就是。”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的回答，那个人马上露出笑脸说道：“中午就是你给冷晴同志打电话的吧？现在要我开车来接你，请你晚上到他们家去吃饭。” “好，我这就收拾一下跟你走。”王卫东道道。 他回头抱歉的看着欧小阳和宋宇，两个人也很识趣，都站起来告辞。 四个人一起乘电梯从宾馆楼上下来。 宾馆门口停着一辆奥迪，那个中年人快步走过去打开轿车后门，王卫东让别人伺候很不习惯，他低头钻进汽车。 王卫东没有感觉到，在他钻进汽车的时候，那个中年人还伸出手在车门的上方挡了一下，防止王卫东磕到脑袋。 看见王卫东上车，那个人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 司机立刻发动汽车驶出宾馆大门。 欧小阳和宋宇都站在宾馆大门前看见了这一幕。 宋宇说道：“看这个人的派头，妥妥的是哪一个人的大秘！” “应该是的，你看看那辆奥迪车和后面的牌照，应该是哪一个部委的车。”欧小阳点头说道。 两个人都是对官场非常熟悉的人，看见一个人就能大致猜出干部级别和工作性质，特别是给大领导做秘书的人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而一看牌照就能够猜出这个汽车是从哪个部位和京城单位出来的。 再说在九十年代初，很少有平民百姓开奥迪车的。 十几分钟后，奥迪就驶入一座大院儿。 大院里一排排只有二层式样老旧的楼房，很像京城人说的老破小。 不过虽然楼房的外观看着并不好，但是这里的位置却是京城里非常好的，住在这里的，都是各部委的机关中层以上的干部。 秘书带着王卫东走进一个楼门口直上二楼。 开门的正是石可为，他双手粘着面粉微笑的端详一会对王卫东说道：“在向阳化工厂的时候咱们两个见过几次，现在看上去还是面熟！快一点进来，洗手一起包饺子！” 第二百六十八章 你小子要知恩图报 石可为向王卫东身后的秘书点头，秘书会意转身下楼离开了。 石可为侧身让王卫东进屋。 “阿姨已经剁好了馅儿，和好了面就回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们老两口，现在就等你这个生力军出场干活了！”石可为一边带王卫东进屋一边笑着说道。 领导都是制造气氛的高手，一见面石可为就为王卫东制造了一个和蔼可亲的形象和很温馨的家庭环境，让王卫东迅速放下心防。 王卫东走进客厅看见面板上有面团儿和一盆饺子馅儿，一个打扮素雅，气质优雅大方的女人正看着王卫东在笑。 这位应该就是石月霜的母亲，当年五机部里着名的兵器资料方面的翻译专家冷晴。 王卫东也马上自来熟的转身进入厨房去洗手回来站在面板前自动承担起最有技术含量的工作——擀饺子皮。 石可为一边包饺子一边赞叹的说道：“小伙子干家务活儿还是很熟练的嘛。” “我初中毕业的时候，爷爷把我送进工厂的大食堂跟着黄师傅后面儿打杂，面案和切堆儿的活我都干过，黄师傅石厂长应该听说过，五十年代是给北方大国专家做饭的，做菜很有两下子！”王卫东答道。 石可为点头说道：“黄师傅我听说过，咱们向阳化工厂食堂最有名的大师傅！” 石可为说了一句咱们向阳化工厂就把他和王卫东的距离再一次的拉近。 “我在食堂里只干了一年，才十六岁，我爸和我妈就逼着我到农村上山下乡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石可为笑着说：“唉哟，你这小子年纪那么小就到广阔天地里去锻炼了，看来是吃过苦的。” “这么说你就是个初中学历？”冷晴一边包饺子一边问道。 听见老婆这么说话，石可为微微皱下眉头，自己的老婆还是放不下知识分子的臭架子，很看重学历之类的东西。 “是啊，我就是初中毕业！”王卫东痛快的答道。 “平时家里包饺子，我们两个人，有30个就足够了，今天来个年轻人，看样子你一定能吃，咱们多包一点！”石可为说道。 三个人包饺子速度就是快，没有多长时间，60多个饺子就包好了。 王卫东自告奋勇烧水煮饺子。 石可为和老婆收拾桌子又拿出了一瓶酒和两个小酒杯。 王卫东把饺子端上来的时候，石可为把酒已经倒好了。 他摆手招呼王卫东：“卫东，赶紧坐，不要客气就像自己家里一样！” 这套房子并不算太大，大概只有一百二十平方米，屋子里的家具也都很陈旧，看样子是用单位的办公家具配置的，有的家具上面儿还有小小的金属牌，上面有编号。 王卫东坐下后，石可为举起酒杯对王卫东说道：“来，小伙子，咱们爷俩走一个！” 虽然石可为并不是东北人，但是由于在东北长期工作，更是因为他从大学毕业开始从普通工人做起，和工人摸爬滚打在一起，对于工人互相之间交往的那一套驾轻就熟。 王卫东陪着石可为喝了一杯。 石可为把两瓣儿已经扒好的大蒜放在王卫东面前说道：“来，吃蒜，吃饺子不吃蒜怎么够劲？” 看到这一幕，坐在对面的冷晴微微的皱了一下眉。这就是他和丈夫的不同之处，冷清现在依然还是那种高级知识分子的样子，而他的丈夫石可为完全工人化了。 两个人在她面前嚼大蒜她有些接受不了。 粘酱油醋吃了一个饺子，石可为问道：“小伙子，我们家闺女打电话回来说你现在可了不得，在弗山注册了一家一千万资本的工厂？” “是有这回事，我当然没有一千万那么多钱，按照规定注册资金三百万而已。”王卫东答道。 石可为摇头叹息道：“我真是跟不上形势了，你刚才回答说三百万，而且还是个而已！看来这三百万在你眼里也不算什么。” 他拿起酒瓶又给王卫东倒满酒然后语重心长的说：“我听说你给你成立的工厂起名叫做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我听了以后很感动！不愧是工人子弟，还没有忘了你出生的地方，没有忘了这些年到底是谁培养了你！” 石可为的话里面也含着是向阳化工厂培养了王卫东的意思。 对于这一点王卫东当然不能认同，自己是靠爷爷奶奶和父母的工资养大的。而自己小时候亲眼看见爷爷和父母在生产大会战和平时是怎么样努力工作的。 他们辛勤的劳动一点儿也不愧于他们是拿到手的工资。 “年轻人敢闯敢干是好事，但是不能忘本！我对你把工厂设在弗山其实心里是有意见的！这个时候你就应该报效工厂嘛，把你自己的工厂设在向阳化工厂那里！”石可为加重语气说道。 “由于历史上的包袱原因，现在向阳化工厂的经营情况很不好。那么多的工人没有活儿干，开工资都成了问题，每天一想到这些事我心里难受的不得了！”石可为接着说道。 “你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可以做厂子里领导的工作，把那个无线电厂转让给你，你把那一千多名现在待在家里的工人接手过来，让他们有工作，给他们一口饭吃，这一千多人的后面有父母妻儿，加在一起就是好几千人！你看看，如果你这么做，就为向阳化工厂做了多大的一件好事！”石可为很有感情的说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想过，这一次回去我就在向阳化工厂招工，然后把那部分愿意跟我去弗山的人带走。”王卫东答道。 “你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跟我装傻？像你这么做，能带走几个工人？能解决多大的问题？这一千来人有了工作，就是有了消费能力，他们吃喝拉撒都在襄阳化工厂，这样，就是在向阳化工厂开个小卖店的人生意也会好不是吗？”石可为有些生气的说道。 看来石可为还是很有经济头脑的。 “如果我按您老人家的意思做，那个无线电厂会以什么样的价格转让给我？”王卫东笑着问道。 向阳化工厂处与黑省的一个县里面，土地厂房都不值钱，工厂里积压的上万台收音机也不值钱。 石可为一时语塞。 “如果我回到向阳化工厂投资，您老人家希望我成功还是失败？”王卫东问道。 “当然是成功了，你小子吃饺子撑糊涂了，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石可为生气的说道。 “是啊，现在向阳化工厂的那个无线电厂根本不值钱，可是如果你们以很低的价钱转给了我，我接手后把它经营好了，老石同志就等着挨骂吧，骂你贱卖国营工厂资产！”王卫东说道。 石可为一下子愣住了，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第二百六十九章 招兵买马一 王卫东走后，石月霜的母亲冷晴笑着对丈夫说道“虽然这个王卫东文化水平不高，但还是很有见识，思考问题也很全面。” 由于心情不好，石可为没有搭话。 “我现在想起来了，那时候你在向阳化工厂当厂长的时候，我曾经去工厂看过你，那时候好像工厂里有的干部想做媒把王卫东介绍给咱们家的月霜。”冷晴说道。 “这个王卫东的爷爷是向阳化工厂建厂时的老工人，当过车间主任。他的父亲也是向阳化工厂的老工人，王卫东根红苗正！其实下面的人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是同意的。只是当时你和咱们家姑娘都不愿意嘛，觉得王卫东文化水平低，你们娘俩都一样，都喜欢那种有文化的外表文质彬彬的，都瞧不起工人阶级！”石可为说道。 “这就不对了，你并不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可是我嫁给就是你呀。”冷晴反驳道。 “我在大学的时候并不是现在这样，结婚以后我到工厂里当了四五年工人，然后又当技术员，一步一步的干起来的，天天和工人摸爬滚打在一起，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你已经嫁给了我，想后悔也来不及了。”石可为说到。 “刚才听王卫东说他的孩子都挺大了，可是我们的闺女还没有结婚！”冷晴叹气说道。 王卫东又在京城待了两天，直到欧小阳和宋宇把钱打入专门的账户后，他才离开京城回到哈市。 王卫东没有先回家，而是到大学里去找史铭传。 电脑学习机的主机电路图已经画好了，实际上和其他的电脑学习机的电路图大同小异，史铭传带着几个学生现在正全力做板卡里的程序设计。 实际上这些程序和那些电脑学习机里的卡带里的程序也是大同小异，只是界面上区别很大，实际操作体验上有所改进，其他的方面基本相同。 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大同小异，所以史铭传他们的工作进展很快。 王卫东的意思是先让史铭传设计出电脑主机的外壳，然后他去寻找厂家进行加工，电脑学习机的键盘生产也很简单，但是王卫东觉得还是找南方的厂家代工生产比较快。 “史老师，你现在一个月工资是多少？”王卫东问道。 “不到300块钱。”史铭传答道。 这就是一个刚毕业没有几年大学讲师的工资水平。 “你愿不愿意辞掉工作跟我干，只要干五年，在这五年的时间里我保证你的收入在三十万以上！如果不够三十万，我就拿出自己的钱补给你，咱们两个可以签订合同！”王卫东说道。 五年三十万，也就是一年六万，一个月五千块钱。这与史铭传现在每个月300块钱的工资收入相差非常巨大。 史铭传愣了半天没有回答。 他并不是不信任王卫东，王卫东刚认识他不久就买了一台4万块钱的486电脑送给他。 史铭传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虽然大学老师的收入很低可却是铁饭碗而且职业是受人尊敬的大学老师。 在九十年代初，让一个大学老师辞职去一家私营企业，即使是高薪，也要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行。 “让我好好想想。”史铭传说道。 “如果你因为家庭的原因暂时不能离开哈市，那也没问题，你就在哈市开发电脑学习机就行。”王卫东说道。 告别了史铭传，王卫东战战兢兢的回到家里。 刚走进前面的小卖店，站在柜台后面卖货的李玉凤看见自己这个挨千刀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她不由分说操起一瓶白酒就从柜台后面绕了出来，王卫东快步向后屋走去，一直走到奶奶黄桂英住的房间，他的身体紧紧的贴在奶奶的旁边。 自己的儿子有奶奶，而他也是有奶奶的人！ 王卫东想的很好，在自己的奶奶黄桂英面前，自己的母亲不会太过放肆对自己下死手。 可是让他出猝不及防的是奶奶黄桂英抄起鸡毛掸子就在王卫东身上狠狠的抽了两下。 看见自己的婆婆教训王卫东，李玉凤就没有上前继续追打。 “人家都说心要是不够狠就赚不到钱，你这个王八蛋，心狠手辣这一套都用到儿子身上了！”李玉凤愤怒的说道。 “我十六岁上山下乡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跟我说的？让我响应号召去广阔天地里战天斗地，好好锻炼！现在轮到自己的孙子怎么就不行了？”王卫东质问道。 “你那时候已经十六了，可是小龙现在才八岁，怎么和你比？李玉凤说道。 “我也不是让他像知青一样到农村去种地，只是换个地方继续读书而已。”王卫东说道。 讲道理，李玉凤有些讲不过自己儿子，她恶狠狠的看着王卫东说道：“你爸和老陈头儿已经去接小龙了，等他们回来的，看怎么收拾你！” 王卫东这才知道为了把孙子接回来，父亲王海富已经和自己的岳父一起去接儿子了。 家里有两个如狼似虎的女人，王卫东觉得自己住在家里实在不安全。 他赶到火车站买票前往芬河，从汾河过境到乌苏里斯克，然后坐火车北上，辗转来到那个正在拆卸中的小城。 现在已经是三月初，天气又变得暖和一些。 拆卸的机器设备和废钢铁已经运走了两批，一百来个人在这里干得热火朝天。哪怕他们拆下的一个螺丝，那都是实打实的收入。 刘建国和他媳妇儿负责做饭，由于人太多，每天两个人做的就是米饭和一大锅包菜加猪肉或者牛肉的菜汤。 王卫东赶到的时候两口子正在准备晚饭，王卫东也上来帮忙。 他对刘建国说道：“建国，我在粤省开了一家电子工厂，现在还没开始招工人，你愿不愿意和媳妇两个人一起去那里，让你到这里干活儿，我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现在终于有更适合的地方了。” 刘建国当年和王卫东一起开无线电厂，他也亲口说过对当时离开无线电厂觉得很后悔，所以这一次听王卫东说在南方又开了一家工厂，几乎没有怎么犹豫，刘建国就点头说道：“当然愿意！” 第二百七十章 招兵买马二 天气暖和了。动物变得越来越活跃，连冬眠的熊已经出来活动觅食了。 “我们到这里干活没有几天就看到了狼，前两天又看见有熊。”刘建国说道。 相对于这个废弃的小城来说，一百个干活的人实在太少了，而且米斯托杨派来保护他们的也只有十个人，所以大家只能分成两三伙集中在一起干活。 用砍下来的树枝加工成篱笆挡住干活处的几个出口，防止野兽跑进来。 王卫东不断地添柴火，大锅里的水开始沸腾，里面的一块块牛肉在汤水里翻滚。 刘剑国的媳妇儿挥舞着菜刀在案板上把一颗颗包菜也就是大头菜剁成碎块儿然后撒进锅里。 没办法，做饭的人只有两个，而吃饭的人却有一百一十个，所以做饭的风格就只能这么粗犷豪放。 “再过一个几天就好了，天气再暖和一点儿就有新鲜的蔬菜过来。”王卫东说道。 直到天黑，那干活的一百个人才陆陆续续的回来，跟在他们后面的是米斯托扬手下十个背着步枪的人。 相处了一个来月，方艳梅他们跟这十个北方大国人已经很熟悉了，变成了朋友。 每个人都拿出两个大饭盒，盛饭和盛汤开始吃饭。 “卫东，过一段时间我想带一些人到矿井里把里面的废钢铁收出来，只不过需要一台水泵和柴油发电机。方艳梅说道。 王卫东马上摇头说道：“到矿井里面拆卸废钢铁还是太危险，为了安全我们宁可不赚这个钱。等小镇里面全部拆卸完毕以后，你们可以沿着这段铁路把铁轨也拆了。” 几十公里长被废弃的铁路，所有的钢轨加在一起数量也非常的庞大。 “我在南方成立了一家电子工厂，现在正缺少人手，如果有人愿意去现在就可以告诉我。在那里干活可能没有在这里赚的多，但是毕竟是在工厂里干活，工作条件更好。”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除了正在吃饭的鲍启航以外，其他人的反应并不积极。 在这里干活虽然很累，但是这段时间大家已经适应了。更何况，虽然累但是挣的钱也多，一个月几千块钱，那还要什么自行车？ 宁可挨累，一个月赚几千块钱，也不要清闲一个月才挣三四百块钱，这几乎是大家共同的想法。 孔德亮说道：“我和艳梅就不去了，干一两年拆卸的活，以后就舒舒服服的在化工厂里呆着，直接养老！” 虽然方艳梅觉得自己的丈夫孔德亮作为一个男人说这种话很没出息，不过她也不想去干那种一个月只有三四百块钱的工作。 “我去！卫东，你什么时候去南方？”鲍启航问道。 鲍启航也是以前和王卫东一起干过无线电厂的，他觉得绝不会是赚三四百块钱死工资，到南方干应该更有钱途。 “至少半个月以后，这里除了你以外还有刘建国他们两口子也要去。明后天你们就可以先回国在化工厂里等着我，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情然后带着你们一起出发！”王卫东答道。 刘建国和媳妇儿走了，这里就缺了做饭的，不过也没关系，以前方艳梅他们就是这样每天安排人轮流做饭。 还是那句话，干活的人越少，分到的钱反而越多。 在那个小城待了两天，王卫东赶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海港马上就要解冻，出海捕鱼的船正在维修等待着出海捕鱼。 王卫东听娜塔莎说，他的父亲拉里莫夫带着老婆已经去了莫斯科，当然他带走的还有全部的积蓄。 据说现在拉里莫夫的日子过得还不错，只不过是坐吃山空。 冈察洛娃开始管理这家渔业公司，作为经理她干的有模有样。 “维尔通，今年只能有四条船才能出海，从海里捕来的鱼三分之二我要交给你卖出去。”冈察洛娃说道。 “没问题，如果不能卖到北海道和半岛国，我可以联系卖到国内。”王卫东点头说道。 虽然现在王卫东在国内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去做，不过暂时他哪儿都去不了，只能待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耐着性子等着。因为北海道的佐藤义则和釜山的金东周应该就在这段时间下订单。 王卫东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呆了一个星期，安德烈风风火火的来找他。 “维尔通，你要找的那个“于”他到了这里！”安德烈说道。 安德烈说的“于”指的就是于德龙。 现在是三月份，由于北方大国与中国作为边界的两条江还没有开江，按理说在两国之间进行木材贸易的于德龙不应该这么快就到北方大国来。 “他们一共来了几个人？”汪王东问道。 “四个中国人，其中有一个是女人。在这里接待他们的是符拉迪沃斯托克很有势力的人！”安德烈压低声音说道。 自从北方大国出现变故以后，在北方大国各个地方都出现了社会势力，符拉迪沃斯托克也不例外。 王卫东以前听安德烈说过，据安德烈了解，于德龙做木材生意的大本营在哈巴罗夫斯克，可是他这一次却提前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而且和社会上的人有交往，应该是有目的的。 安德烈接下来的话解开了王卫东心里的疑问。 他凑进王卫东说道：“我已经悄悄派人打听了，那些人把黑熊的爪子以很高的价钱卖给了于德龙！” 北方大国人的餐桌上不会出现熊掌的这种东西，所以在他们眼里黑熊的爪子并不值钱。 在北方大国远东地区的森林里，黑熊的密度比中国境内森林里的密度要高很多，数量也多很多。 不过在北方大国猎杀黑熊当然也是违法的，而且还是很重的罪。 “安德利，把他们抓起来！”王卫东说道。 可是听见王卫东的话，安德烈的脸上却露出为难的表情。 “我出三百美元！”王卫东说道。 安德烈还是一脸便秘的表情不为所动。 “五百！”王卫东再一次说道。 “维尔通，不是钱的问题，我害怕！”安德烈说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相信未来 安德烈是一名北方大国警察，他现在居然说害怕。 不过王卫东并没有感到意外，在生命面前钱算什么？ “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人？”王卫东问道。 “就是原来大伊万的老板，巴尔舍夫斯基他们那伙人！”安德烈答道。 当初王卫东带着方艳梅他们十个人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郊外拆卸那个机械修理厂的时候，巴尔舍夫斯基一开始想找麻烦，就是由安德烈在中间沟通，最后王卫东给了他们好处，巴尔舍夫斯基派出大伊万和康斯坦丁来保护他们。 这样说起来双方以前还有利益上的往来。 “安德烈，你帮我联系一下，我想悄悄的和巴尔舍夫斯基见一面。”王卫东说道。 在安德烈德的暗中撮合，下一天后在原来海军服务社的小楼里汪卫东与巴尔舍夫斯基见面。 见面时，跟着王卫东一起去的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向坐在对面的巴尔舍夫斯基微微的点头。 毕竟这个人原来是他们两个人的老板。 巴尔舍夫斯基带着四个人来参加这次见面。 “巴尔舍夫斯基先生，我听说你把黑熊的爪子卖给了从中国来的于德龙？”王卫东说道。 “那又怎么样？他给我的价钱很不错，我不仅卖给他八个黑熊的爪子，还卖给他一张老虎的皮和那个老虎的骨头。你们中国人真奇怪，我想不出老虎的骨头有什么用处，于德龙说他要用老虎的骨头做成标本。”巴尔舍夫斯基毫不在意的答道。 王卫东这时候才知道，于德龙那个混蛋不仅买了八只熊掌还买了一张虎皮和全套的虎骨。 这些东西如果让他悄悄的带回国内，绝对可以卖出大价钱！ 王卫东猛然站起来说道：“巴尔舍夫斯基，你知道你正在干什么吗？你是在犯罪！你是整个俄罗斯的罪人！从七年前我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我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土地和人民，爱上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也包括森林里的老虎和黑熊！我当然知道现在北方大国暂时遇到了困难，但是我坚信，你们的未来是光明的！俄罗斯民族是伟大的民族，一定会有非常美好的未来在等着你们！”王卫东唾沫四溅的说道。 他发现巴尔舍夫斯基和站在他身边的四个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王卫东仔细观察注意到其实他们的目光并不是完全停留在他的身上，也看向他的身后。 王卫东猛然回头看见军人服务社的墙壁上有一张年代久远，色彩已经有些斑驳的宣传画。 宣传画的内容应该是一九一七年，在攻打东宫之前，光头领导者站在高高的讲台上正在慷慨激昂的进行最后的战争动员。 讲台下面成百上千的人手里握着已经上了刺刀的步枪望向台上，眼睛里闪着热切和勇于牺牲的目光。 王卫东回头直视巴尔舍夫斯基说道：“不要这样，不要出卖俄罗斯，而且是以很低的价格出卖俄罗斯！” 王卫东这个在远东地区最大的拆卸钢铁贩子，充满感情的对巴尔舍夫斯基说道。 他走到巴尔舍夫斯基第一个手下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不要丧失希望！” 然后又走到第二个人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要坚信我们有美好的未来！” 然后他走向第三个人说道：“面包会有的，要坚信美好的生活就在前面等着我们！” 王卫东走到第四个人面前说道：“要多生孩子，只有这样俄罗斯才会有希望！” 巴尔舍夫斯基实在是忍无可忍了，维尔通这个混蛋居然在自己的面前对自己的手下指手画脚，蛊惑人心，他根本就没把自己这个老大放在眼里。 “你太放肆了，不要忘了，这里是我的地盘，你这个只会花言巧语的骗子！”巴尔舍夫斯基怒道。 不过他惊恐的发现，他那四个手下的目光太不友好，站在对面的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也恶狠狠的盯着他。 很显然，刚才王卫东的慷慨激昂的舆论宣传对他们所有的人都起了作用。 在他们眼里，巴尔舍夫斯基就是出卖俄罗斯的叛徒！ 巴尔舍夫斯基决定软化一下自己的态度，现在后腿一步是为了将来前进两步。 他对王卫东露出无奈的表情说道：“那八个黑熊的爪子还有虎皮和虎骨，我已经卖给他了，钱我已经收了，现在我还能怎么办？” “你知不知道于德龙现在住在哪里？下一步有什么打算？”王卫东问道。 “他打算在这里玩几天然后让我手下护送他到格罗杰科沃，然后他通过地下渠道悄悄的把这批东西带回去。我要做一个讲信用的人，如果不这样做，以后就没有人敢跟我做生意了。”巴尔舍夫斯基说道。 “你可以继续派人护送他到格罗杰科沃，其他的事情由我们来做。”王卫东说道。 看着王卫东带着大伊万和康斯坦丁离去的背影，巴尔舍夫斯基对他的四个属下说道：“我比你们有经验，维尔通这样的人就是花言巧语蛊惑人心的骗子！” 可是他的四个手下却表现的很沉默，同时也在躲闪巴尔舍夫斯基的目光，看他们的样子应该是不认同他的观点。 王卫东走出军人服务社，他的底气不是来自很能战斗的大伊万，而是因为事先他与冈察洛娃沟通过，冈察洛娃在电话里说如果需要可以找她帮忙。 于德龙这一次是经过在哈巴罗夫斯克的北方大国朋友介绍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做这笔买卖的。 他暗中做这样的生意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做木材生意哪里有倒卖这些东西赚钱？ 现在中国有钱的人多了，大鱼大肉早就吃腻了，就喜欢吃这些稀罕东西。 有一个一尺长的东西于德龙随身携带，那是一根老虎的命根子，他打算带回去送礼，这么做比卖出去换回来的利益更大！ “小娜，这几天玩的怎么样？”于德龙一脸讨好的问身边的年轻姑娘。 这个他从中国带过来的女人当然不是于德龙的小蜜，到北方大国来他怎么会把那些女人带过来？这里可以潇洒的娱乐活动很多，没必要带女人过来多此一举。 “还行吧，如果再晚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出海玩儿了。”姑娘很遗憾的答道。 第二百七十二章 做北方大国的扞卫者 听出姑娘的遗憾，于德龙急忙表态：“这还不容易，过两个月我再带你过来，租一条船到海里让你尽情的玩，玩个痛快！” 其实于德龙比这个姑娘还要遗憾，这些天为了让这个小姑奶奶吃好玩好，他没少费心思。 也是因为身边带着这个姑娘的缘故，这些天他根本没有机会和北方大国的漂亮女孩子进行深入的交流。 不过于德龙觉得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回报丰厚的。 晚上安德烈又来到王卫东的住处。 “他们都住在东方宾馆里，于德龙和那个女人并不住在一起，不像是普通的男女关系。”安德烈说道。 在安德烈的心里做那种事的男女两个人才是正常的男女关系，不做反而不正常。 “是啊，我也觉得奇怪，很少有人到这里做生意身边还带着女人的。”王卫东点头说道。 “他们每一次出去都是于德龙陪着那个女人，还带着一个保镖，总留下一个人守在房间里，东西就应该在那个房间！”安德烈接着说道。 “虽然巴尔舍夫斯基那边的问题我已经替你们解决了，不过还是不要在这里动手，给巴尔舍夫斯基留一点面子，毕竟于德龙是他请来的客人，在这里动手，他的面子过不去，而且以后和他合作做生意的人心里会有顾虑。”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于德龙带着两个手下和那个年轻的女人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他们随身带的是两个非常大的手提箱。 四个人坐火车抵达乌苏里斯克，然后再向西前往格罗杰科沃。 这一次于德龙满载而归，他打算把东西带回国之后再返回到哈巴罗夫斯克继续做木材生意。 抵达格罗杰科沃后，于德龙对自己的两个属下说道：“你们带着东西先进入哥罗杰科沃把东西交给他们，然后再返回来。 在这里专门有人做这种暗中把物品送过边境的事，于德龙做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 可是那两个手下拎着手提箱刚刚转身就被四五个膀大腰圆的人围住。 那几个人不由分说就于德龙他们四个按倒在地上。 那个年轻姑娘的脑袋被一只大手狠狠的按在地上，娇嫩的脸与地面不停的摩擦，她又害怕又痛苦不停的尖叫。 她希望于德龙过来帮忙，可是这时候于德龙也自顾不暇。 这时又有四五名穿着警察制服的人围拢过来，分别给四个人带上手铐。 身穿便服的安德烈直起腰命令道：“马上搜查，搜查的仔细一点！”两名警察打开手提箱，一个手提箱里装的是一张浅黄色，带着黑色斑纹的虎皮，虎皮展开以后足有两米长，除此之外箱子里还有八只黑熊的爪子。 另一个手提箱里装着一个白色的布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从头到尾整套的虎骨。 “搜查他们的身上，任何地方都不能放过！”安德烈接着说道。 随后几只大手在四个人身上乱摸，那个年轻的姑娘不停的惊声尖叫。 “于哥，你不是说你在这里很好使吗？快让他们把我放开，放我走！”姑娘喊道。 不过这时候于德龙早就没有了他在国内时的嚣张。 他挤出笑脸用结结巴巴的俄语说道：“我在哈巴罗夫斯克，在乌苏里斯克和符拉迪沃斯托克都有很多好朋友，如果你们现在把我放了，会得到很多很多好处的！” 可是安德烈和他手下的那些警察根本不听他说的话，因为好处他们已经得到了，剩下的好处就在他们的面前。 几个警察在于德龙和那个姑娘身上都搜出了几十万卢布还有几百美元。 安德烈手里拿着从于德龙身上搜出来的，一尺长的老虎的命根子，他从来没见过这种东西。 “是什么？”安德烈问道。 “是，是老虎的器官。”于德龙结结巴巴的答道。 “这个东西有什么用处？”安德烈不解的问道。 “吃了它会使男人变得强大！”于德龙答道。 “你们中国人真是太奇怪了！”安德烈说道。 为了避免张扬，四个人被面罩套在头上，然后被塞进汽车里拉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晚上王卫东就得到了关于这四个人的审讯情况。 “那两个人都是于德龙的手下，是他的爪牙，而那个姑娘据说在中国是一个有来头的女人，这一次到北方大国是来旅游的。”安德烈说道。 “和我猜的差不多。”王卫东点头说道。 安德烈把一个用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子上给王卫东看。 王卫东把布打开看着里面那根细长的东西问道：“这是什么？” “于德龙说这是老虎的器官。”安德烈答道。 看见那个东西的形状，又听见安德烈的解释，王卫东立刻明白了。 “这些混蛋真是丢尽了中国人的脸，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要求你们要严厉的处理他们！”王卫东义愤填膺的说道。 “维尔通先生，你是我见过的最正直的中国人！”安德烈赞叹的说道。 王卫东和冈察洛娃站在海港码头上看着维护一新的四条捕鱼船。 再过几天这四条船将前往白令海去捕鱼。 “我看到消息，现在有很多日本捕鱼船趁着北方大国现在的混乱偷偷跑到白令海和鄂霍茨克海去捕鱼，你们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你在莫斯科不是有很多朋友吗？让他们写文章发表在报纸上，猛烈的抨击这种行为！在这样下去，北方大国经济水域里的鱼都让小本子捕光了！”王卫东义愤填膺的说道。 冈察洛娃看着王卫东，这段时间韦尔通先生为了保护北方大国的野生动物和北方大国的渔业资源，真是操碎了心！ “你们要派出军舰把那些到你们海域里偷捕海鱼的小本子人全部抓起来，关进堪察加的监狱里！”王卫东接着愤怒的说道。 晚上，王卫东回到家里。他看见娜塔莎也在这里，她正摆弄着安德烈送给他的礼物。 “维尔通叔叔，这是什么东西？”娜塔莎不解的问道。 娜塔莎发现在她心里一贯冷静的维尔通叔叔一下子变得面红耳赤气急败坏。 王卫东一把把娜塔莎手里的那个东西抢了过来结巴巴的答道：“这，这是火箭模型！” 第二百七十三章 连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要了一 按照于德龙的所作所为，他在两个国家都有罪。按照正常司法程序，他应该先在北方大国被审判并且服刑以后，再被送回中国还要接受法律的惩处。 这样算起来，等于德龙在两个国家里的监狱都服刑完毕，应该是在十年以后了。 “我们把于德龙的事情通报了你们国家，在那边他们很快也查到了于德龙贩卖野生动物的罪行，所以现在那边要求把于德龙引渡回去接受法律制裁。”安德烈对王卫东说道。 “于德龙在你们国家购买黑熊的爪子和虎皮，按理说不是应该应先在你们国家接受法律制裁吗？”王卫东问道。 他的眼睛盯着安德烈。 “那当然，据我所知按照法律于德龙至少要五年以后才能被从监狱放出来！”安德烈答道。 三月末的时候佐藤义则采购五百吨鳕鱼的单子又到了，还是五百吨，这几年他在开春的时候采购五百吨鳕鱼，到了秋天再采购五百吨鳕鱼，雷打不动，从来就是没有增加过。 釜山的金东周今年采购的鳕鱼的数量却增加了，从一千吨增加到了一千五百吨。 就在王卫东觉得他可以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北方大国和小本子之间却发生了一件纠纷。 北方大国远东地区经济海域十分辽阔，海产资源也非常丰富。小本子的捕鱼船经常偷偷跑到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捕鱼，也有一些渔船在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里捕捞海带海白菜等海产品。 对于捕捞海带海白菜的小本子渔船，本来北方大国的国境警备队的船是不太理会的。可是前几天，一条北方大国国境警备队的船看见在经济水域里有一条小本子的捕鱼船在捕捞海带，就要靠近检查，小本子的渔船见识不妙马上开始逃跑。 两条船一头一追直接跑进了小本子的经济水域里，但是北方大国的国境警备队的船不依不饶居然在小本子的经济水域里把捕鱼船硬生生的拖了回去。 等小本子海警船闻讯赶到的时候，北方大国的船拖着小本子的捕鱼船已经走远了。 这件事一下子成了国际新闻，对于小本子的抗议，北方大国根本不予理会。 王卫东本来以为这条新闻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可是两天后，佐藤义则再一次发来电传要求追加采购五百吨鳕鱼。 王卫东马上醒悟过来，由于这件事情发生以后，应该在很长时间内，日本的渔船根本不敢靠近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这样一来，小本子渔民捕捞的海产品数量必定大幅减少。 王卫东马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邮电大楼给佐藤义泽打电话，他要求每公斤鳕鱼提高价格0零点五美元。 在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之后，佐藤义则同意每公斤鳕鱼提高零点三美元。 王卫东很诚实，他把这件事如实的告诉了冈察洛娃。 他对冈察洛娃说道：“这零点三美元完全是你们的，以后也是一样，佐藤义则追加采购的鳕鱼，涨价部分我全部给你们。” 他想跟冈察洛娃他们保持长期的合作关系，所以王卫东想的就是老老实实的赚自己该得的那部分就好。 听见王卫东的话，冈察洛娃微笑的看着他说道：“维尔通先生，你很聪明也很现实，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 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事情结束，王卫东马上火急火燎的回国。 他赶回向阳化工厂。 半个多月前回来的刘建国和鲍启航他们已经在工厂等着他了。 看见王卫东回来，嫂子曲小梅马上上街买菜。 晚饭的时候桌子上摆了七八个菜。 曲小梅殷勤的给王卫东倒了一杯酒说道：“兄弟，你在南方开工厂的事，这段时间已经在化工厂里传遍了。只要我去上班，很多到食堂吃饭的人都打听你的消息，问你回来没有？他们都想停薪留职跟着你去南方赚大钱！” “如果他们跟着我去南方，的确能比在化工厂挣得更多一些，但是也不至于会赚大钱，而且那里的工厂普遍加班，每天要干至少十二三个小时。这一点不像在化工厂工作，即使是干八个小时，中间喝水聊天打屁开玩笑，甚至偷偷的拍拍屁股就溜了，也没有人管你。如果他们要去南方干活还想向原来一样，那是绝对不行的！”王卫东说道。 “他们不是觉得都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嘛，很多人以前都和你认识，都觉得你会照顾他们。”曲小梅笑着说道。 “照顾什么？那是我自己的工厂！如果我照顾了他们，我自己就该破产了。”王伟东说道。 曲小梅点头，她很同意王卫东的观点。 曲小梅看了一眼坐在旁边吃饭的王先进说道：“嫂子已经想好了，这一次不管你哥去不去，我是一定要去的！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一家人！你跑到南方人生地不熟的开工厂容易吗？身边没有几个信得过的人怎么能行？嫂子跟着你去，帮着你看着工厂！” 王卫东点头说道：“这件事我想过，那个工厂一开始要招200左右个工人，将来工厂扩大生产规模要招的人更多，工厂自己要办食堂，嫂子你从上班到现在，在食堂里干了十多年，食堂的事情你熟，我想把食堂交给你。” 听王卫东说要让自己管理一个供应几百人吃饭的食堂，曲小梅脸上放光。 “兄弟你放心，绝对没问题！”曲小梅说道。 “这一次刘建国两口子还有鲍启航也要跟着我去。刘建国的一条腿有残疾，我已经想好了，让他负责采购。买一辆三轮摩托车，每天让他出去购买蔬菜肉和米面，你在食堂里监督几个厨师把饭菜做好，让工人们吃饱吃好。”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曲小梅的脸马上就阴沉了。 本来一声不吭的王先进却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他用筷子指着自己兄弟的鼻子说道：“你真行，你太会玩儿了，你连自己的嫂子都不放心，让外人管钱！” 第二百七十四章 连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要了二 丈夫说的话，说到了曲小梅的心里。 自己的小叔子让自己管理一个食堂，居然自己连钱都摸不到！ 曲小梅对王卫东的这种安排非常不满意。 “我是这么想的，咱们都是一家人，越是这样就越应该避嫌！”王卫东解释道。 “有什么要避嫌的？在那个工厂里你就是老板，咱们是一家人，这就相当于那个工厂也是我们的一样！就是吃点拿一点，外人看见了，谁敢放个屁？”王先进质问道。 曲小梅说道：“这些年我在食堂上班，每天都带着饭盒回家，食堂里做的好菜，我们这些食堂里有人用饭盒装一点回家给家里人尝尝很正常，不在食堂工作的人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靠山吃山嘛。那些在别的车间工作的人，不是和我一样这样干吗？坐机关的，起码家里的孩子作业本不用到外面买，直接就用工厂机关里的稿纸。在车间干活的工人，经常在车间里干私活，家里养鸡的笼子都是用工厂里的钢筋焊的！用工厂的钢板在车间里加工成房门然后大摇大摆的拉回家里，质量比外面卖的防盗门质量还要好！” 说到这里曲小梅气愤的说道：“结果我现在要到自己家人开的工厂里做事，却被像贼一样提防着！” 听见嫂子说的话，王卫东有些无言以对。曲小梅说的都是事实，但是向阳化工厂里的工人可以这么干，因为化工厂不是工厂里任何一个工人的。 可是在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就绝不能这么干，因为这个工厂是他自己的！如果经营不好，这些年的心血就白费了，那些钱都是自己的血汗钱！ 接下来这顿饭吃的十分寡淡，王先进和曲小梅没有再跟王卫东这个不尽人情的兄弟说一句话。 三个人默默的吃完饭，曲小梅收拾碗筷在厨房里洗碗。 这时候房门被砰砰砰地砸响。 王卫东急忙走出去开门。 一个脑袋油光，身体肥胖的老人就站在门口。 在他的身后还站在一个胖胖的二十出头的年轻人。 看见这个老人，王卫东的不由自主的腰微微下弯，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师傅。 那个老头居然伸出手揪住王卫东的耳朵说道：“卫东，你现在出息了，都当老板了！看来我在食堂的时候偷偷给你留的好吃的没有白费！” 王卫东的脸上挤出尴尬的笑容说道：“你老人家怎么来了？” 老头揪住王卫东耳朵的手依然没有松开，他对王卫东说道：“没办法，你小子发达了，早把我这个师傅忘了，我只能腆着脸来看你了。” 王卫东脸上的笑容就更尴尬了。 “这两年实在太忙了，所以就没有到你老人家那里拜年。”王卫东说道。 他忍着耳朵的痛领着老头儿和老头身后那个年轻人走进里屋。 曲小梅和王先进看见了那个胖老头，神情也变得恭敬都叫了一声黄师傅。 老头嗯了一声，大模大样的坐在沙发上，直到这时他才松开，揪住王卫东耳朵的手。 来的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就是整个向阳化工厂赫赫有名的大师傅——黄福才。 他从五十年代被向阳化工厂从哈市请来专门给北方大国的专家做饭，后来就一直留在工厂的食堂里工作。 四十年来向阳化工厂上至工厂领导，下到普通工人谁看见他都得恭敬的称他一声黄师傅。 王卫东初中毕业就到工厂大食堂里打杂，老黄头很喜欢王卫东，不仅教他手艺，还偷偷的把食堂里的好东西留下来给他吃。 有时候是一个鸡蛋，有时候是两个包子。 对于一个在生活上还不富裕的年代，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来说，这非常难得。 王卫东的心里一直很感激黄师傅对他的恩情。 老黄头用手一边拍着沙发扶手一边看着站在他身边不敢坐下的王卫东说道：“卫东啊，听说你这些年在外面混的不错，所以现在师傅腆着脸来求你。” 他的手指着旁边那个胖胖的年轻人说道：“这就是我孙子学光，他初中毕业以后我求工厂里的领导在厂子里给他找了一个清闲的工作。那些领导都很给我面子，这些年也没少照顾他。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工厂现在这个状况，实在是赚不着什么钱。听说你现在自己当老板了，所以我想让他跟着你混，怎么样？” 王卫东在食堂打杂的时候，黄师傅的孙子黄学光还是个四五岁流鼻涕的孩子，王卫东还记得黄学光名字的来历，那就是要学习那位舍生忘死用自己的身体挡枪眼的英雄，不过看见现在黄学光的样子和那位战斗英雄相差很远。 听见自己师傅的问话，王卫东马上表态说到：“没问题！过几天我就带着他走，只要他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他！” 听见王卫东的回答，黄师傅微笑的点点头。 不过他还是对王卫东不太满意。 “我这个孙子从小到大连衣服都没有洗过一次！在工厂里工作的时候，车间里的领导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愿意干就干，不愿意干就待着，也没有人关心，就这样在工厂里混了四五年。我的意思是你把他带到南方去，看好他，不要让他到外面去惹是生非！找点儿清闲活儿给他干，一个月给他开一个四五百块钱怎么样？”黄师傅问道。 听见自己师傅的这个要求，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刚刚从弗山回来，那些从几千公里外的农村到弗山打工的女孩子，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连加班费都算上也不过才赚300多块钱。 不过多给一个人开二三百块钱，王卫东觉得也不算什么。问题是有一个大闲人在工厂里面晃悠什么事都不做，一条鱼就腥了一锅汤，让自己怎么管理那个工厂？ 再说，在向阳化工厂里对自己有恩情的又不止黄师傅一个人，难道自己这一次要带几十个像黄学光这样的人去弗山的电子工厂？ “师傅，只要学光在工厂里好好干，我绝对不会亏待他！”王卫东说道。 其实他是把刚才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黄师傅的脸上失去了笑容，王卫东的意思很明确，干活可以，照顾养闲人不行！ 第二百七十五章 连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要了三 黄师傅对王卫东感到很失望，在他临走的时候看着王卫东说道：“卫东啊，做人赚钱并不是最重要，人要有人情味儿，要对得起自己的一撇一捺！” 看着老头下楼的背影，王卫东一时说不出话来，刚才老头儿对他说的话，实际上就是在骂他。 他转回身往屋里走，看见王先进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咱们小时候上学，课本上是怎么说的了？资本家都是披着温情脉脉面纱的吸血鬼！你现在连温情脉脉的面纱都不要了！”王先进说道。 “那你就在温情脉脉的向阳化工厂干一辈子好了！”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他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然后起身出门分别到刘建国家里和鲍启航家里通知两个人明天早上就出发前往哈市。 第二天早晨一大早，刘建国和媳妇儿还有鲍启航都赶到王卫东家里。 四个人出门并没有直接去往火车站，王卫东去了储蓄所，在里面取出两千块钱。 他把两千块钱交给鲍启航说道：“这个钱你马上替我送到黄师傅家里，就跟他说我对不起他。” 鲍启航去送钱的时候，王卫东和刘建国两口子前往火车站。 在路上，王卫东就把昨天晚上黄师傅带着孙子到家里的事情说了。 “那时候我才十五岁，每天黄师傅不是偷偷的给我留两个包子，就是偷偷的给我煮鸡蛋吃。”王卫东说道。 “包子和鸡蛋都是食堂的，也就是说都是化工厂的，并不是黄师傅自己家里的。如果是他自己家里的，他很可能就不会这么做了。”刘建国说道。 这个道理王卫东当然也懂，只不过人情就是人情，把两千块钱送出去，他现在心里好受多了。 给钱可以，养闲人绝对不行！ 四个人坐火车赶到哈市。 王卫东把他们带到自己家里。李玉凤和黄桂英看见刘建国和鲍启航他们都很高兴，都是向阳化工厂老职工的孩子，看见他们就像看见自己的孩子一样。 当李玉凤听说刘建国和鲍启航他们都是打算跟着王卫东去南方干活儿的，李玉凤说道：“你们如果心里以为王卫东会因为和你们是朋友，所以就会照顾你们，那你们最好就不要去！他是六亲不认的人，是对自己儿子都下死手的人！” 听到李玉凤的话，鲍启航和刘建国只是尴尬的笑。 这一次去南方，王卫东大算把陈继红也带上。所以在自己家里吃完饭后他又带着三个人前往岳父岳母家里。 岳母看见王卫东自然不会给他好脸色，陈继红也是一样， 不过当陈继红看见刘建国和鲍启航他们终于露出了笑脸。 毕竟都是在向阳化工厂长大的，而且以前在那个无线电小厂里还做过同事。 岳母听王卫东说要带着陈季红离开哈市去南方，岳母问道：“老王和老陈两个人去接小龙已经快一个月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你把季红带走了，将来小红龙回来怎么办？” “既然我教育孩子的方法你们看不惯，那么以后这个孩子就由你们来管。以后你们要天天锻炼身体，至少要长命百岁，给这个娇生惯养的小混蛋养老！”卫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安排三个人住在旅店里，王卫东去见史铭传。他打算让商学院的人帮他设计电脑学习机的外观，但是这件事只能在史铭传把电路和板卡程序全部完成以后再说。 “史老师，这些东西什么时候能搞完？”王卫东问道。 “半个月之内，三月底前一定会结束！”史铭传答道。 “我想把委托商学院设计外观的事也交给你。等你的工作完成以后，你就代表我与商学院的人沟通，帮助咱们的电脑学习机设计一个外壳。”王卫东说道。 他没有问史铭传辞职的事情，他不想催，再留一点时间，让史铭传自己好好想想。 王卫东这一次想买机票直接从哈市飞往广市，所以在离开之前他要给欧小阳和宋宇他们打一个电话，希望欧小阳他们也尽快赶到弗山。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一个人在张罗，实在是太忙了。 用大哥大打通欧小阳的电话，电话里就传来欧小阳惊喜的声音。 “卫东，你已经回国了？”欧小阳问道。 “是啊，刚回来没有几天。”王卫东答道。 “这两天宋宇一直念叨你，他甚至想从芬河过境去符拉迪沃斯托克找你。”欧小阳说道。 “有什么事吗？”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在电话里答非所问的说道：“那个欠咱们钱的于德龙是不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被抓了？” 王卫东惊讶于欧小阳的消息会这么灵通。 “是被抓了，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也听说了。”王卫东答道。 “卫东，是不是你干的？”即使是对着电话，欧小阳也情不自禁的压低声音问道。 “这件事跟我没关系，是那小子自己自己作死，跑到北方大国也无法无天胡作非为！”王卫东答道。 当年欧小阳和王卫东把团结煤矿转让给于德龙，于德龙拖欠他们两个十万块钱资金至今未给。 虽然十万块钱对于欧小阳和王卫东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是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欧小阳心里猜测，这件事十有八九是王卫东干的。但是，既然王卫东自己不愿意承认，他就没有必要再追问下去。 “我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是从宋宇那里听说的。”欧小阳说道。 “这一次于德龙去北方大国做生意，还带着一个年轻的姑娘。那个姑娘是宋宇父亲老部下的女儿。于德龙听说那个姑娘想去北方大国玩玩就溜须拍马自告奋勇的带着那个姑娘出国了，没想到这个混蛋暗地里还做着非法的生意，结果连带着那个姑娘现在也被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警察抓了，至今还没有放出来。宋宇的意思是你在那边关系很多，能不能想办法把那个姑娘弄出来。当然了，宋宇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我并没有跟他说我们两个于余德龙认识，而且还有过节。”欧小阳说道。 第二百七十六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一 欧小阳解释完后对王卫东说道：“你先等一会儿，我马上给宋宇打电话，跟他说你已经回国了，然后要宋宇打电话给你，他知道的更详细一些。” 两个人结束通话三分钟后王卫东的电话又响了，是宋宇打来的。 “卫东，我已经听小阳说你回来了，他已经把情况大致跟你说明白了，如果你真有办法就把那个丫头捞出来。”宋宇说道。 “这个丫头我从小就认识，娇生惯养，胡作非为惯了。这一次她去北方大国那边旅游的事情家里人根本就不知道！等得到北方大国那边的官方通知，家里人就傻眼了，鞭长莫及爱莫能助啊。我在家里听我母亲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就顺口说了一句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有朋友有关系，结果我妈就让我求你赶紧把人救出来。也怪我多嘴，不说那句话就好了，那个死丫头就应该让她多吃点苦头！”宋宇接着说道。 “我在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听说有几个中国人被抓了，说是他们贩卖熊掌和虎皮虎骨，这可是大事儿。如果这个姑娘参与了，我也不好办了。”王卫东说道。 “这一点我敢保证，据我了解，这个姑娘以前从来没有在国内干过贩卖过野生动物之类的事件，再说，干那种事情赚几个小钱她根本就看不上眼！”宋宇答道。 “不好办啊，那一面的情况你也了解，万一他们狮子大开口怎么办？”王卫东装作为难的说道。 “这你放心，所有的费用当然都由他们家出，除此之外，一定还会有报酬！到时候如果他们不给，我跟他们没完！”宋宇在电话里保证道。 “我本来是想抓紧时间赶紧去南方，现在没办法，还要返回去。工厂的事又要耽误好几天！”王卫东说道。 然后他就关了电话。 王卫东马上到宾馆告诉我刘建国鲍启航他们在哈市再多住两天，他现在有急事要马上处理，然后马上乘火车到芬河然后过境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回到自己的住处，王卫东给安德烈打电话，说要请他吃饭。 然后他又给大伊万和康斯坦丁打电话，让他们马上过来。 现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社会状况很不好，身边没有人保护是不行的。 不过只有大伊万接到了电话，王卫东给康斯坦丁的住处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大伊万很快就到了。 “你知道康斯坦丁最近在干什么？为什么我给他打电话始终打不通？”王卫东问道。 听到王卫东的问话，大伊万没有犹豫直接说道：“我知道康斯坦丁现在在哪里，他现在一定就在海港上，其实他一直悄悄的与冈察洛娃有联系。这段时间康斯坦丁只要你不在这里就会一个人跑到海港上，我偷偷跟到海港，听海港的工人告诉我，渔业公司弄来了一条206鱼雷艇，上面的武器全部已经拆除，不过渔业公司现在正偷偷的维修这条鱼雷艇，康斯坦丁就是负责监督这件事。” 听到大伊万的话，王卫东陷入了沉默。 看来康斯坦丁表面上是听自己的，实际上暗中还是冈察洛娃的人。弄不好，冈察洛娃还在暗中命令他监视自己。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北方大国在远东地区最大的军港，停泊的军舰很多，由于国家发生变故，军队现在也是一团乱。由于没有钱，很多军舰得不到维修，看样子慢慢就会变成一堆废铁。 这个时候从军队里搞来一艘小小的鱼雷艇对于冈察洛娃来说并不困难。 问题是冈察洛娃要用这艘鱼雷艇来干什么？ “伊万，以后你不要再管康斯坦丁的事，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每个月的薪水我再给你加一百美元，不要告诉康斯坦丁。”王伟东嘱咐道。 冈察洛娃他们的事，他知道的越少越好，最好什么都不知道。 然后两个人就开车出发前往王卫东与安德烈商量好的那家餐厅。 来吃饭的安德烈没有穿警服，而是穿了一身质地考究的西装。虽然国家出了变故，但是安德烈这种人的生活反而更好了，当然，这里面也有王卫东的大力帮助。 王卫东安排大伊万在另外一个餐桌上吃饭。 他问安德烈：“安德烈，那个和于德龙一起抓住的姑娘到底有没有罪？” “根据我们的调查，那个姑娘是第一次到北方大国来。把她的讯问笔录和于德龙还有他两个手下的讯问笔录放在一起比对，可以证实她并没有犯罪。只是被裹挟在里面。”安德烈答道。 “那么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放人？”王卫东问道。 “那个女人的态度十分恶劣和嚣张！在抓捕她的时候，她又挠又咬还用脚踢我们的人。对她进行询问的时候，翻译告诉我们，那个毒恶的女人满嘴都是脏话，不停的问候我们的妈妈！”安德烈咬牙切齿的回答。 听见安德烈这么说，王卫东心里不仅对这个姑娘还有些佩服。 在异国他乡，而且还是在北方大国这种地方，这个姑娘居然还敢这么嚣张！ “现在她吃和住的情况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在审讯的时候，这个臭女人的口气特别大，我们不知道真假，也没有办法证实，所以这段时间也没有亏待她。”安德烈答道。 “明天你安排一下，我想和这个不知死活的姑娘见一面。”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警察局的一个房间里，安德烈的手下把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押了进来。 那个女人双手带着手铐，不过脸上还是一副谁都不屌的表情。 她看见王卫东的时候，马上脸上露出一丝略带轻蔑的微笑，不是对王卫东的轻蔑，而是一种怎么样？不过原来如此的意思。 她不顾站在房间里警察的监视，大模大样的坐在王卫东的对面。 姑娘看着王卫东像是招呼小狗儿一样说道：“喂，你是我爸派来的吧？你们怎么特么的来的这么晚！” 第二百七十七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二 王卫东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这个怪物，这个带着手铐在北方大国警察局里的姑娘。 她现在还居然这样居高临下的和他说话。 “我不是你爸派来的，我也不知道你爸是谁，我跟宋宇是好朋友，他求我帮忙，我不得不来，现在我正在托朋友看看能不能把你弄出去。”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伟东不是他父亲派来的，姑娘的态度稍微收敛了一点。 不过她依然颐指气使的说道：“那你就快一点！我已经在这里待十来天了，澡也没洗过一次，也没有化妆，衣服一直没有换，都已经臭烘烘的了！” 王卫东压抑着心理对这个不知死活姑娘的愤怒说道：“你也知道这里不是国内，你耐心一点，我正在托朋友找关系。” “你跟你的朋友说，让他们快一点儿，钱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要为了三瓜两枣儿的破钱让姑奶奶在这里吃苦！”姑娘没好气的催促道。 王卫东走出警察局，安德烈也跟了出来。 “安德烈，你昨天对我说的话是千真万确的，这个姑娘的确非常坏。看来她是还没有吃够苦头。找机会，你让你的人吓唬她一下，不过千万不要来真的。”王卫东说道。 “你放心，维尔通先生，这种事情我们最擅长！”安德烈心灵神会的说道。 现在王卫东最耽误不起的就是时间，可是他现在为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还是耐下心来等了两天，两天后，他又去警察局里见人。 这一次再看到那个姑娘时，姑娘脸上对王卫东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态度彻底消失了。 她用手指着自己的衣服说道：“快一点帮我救出去吧，我一天都在这里待不下去！” 姑娘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警察，小声对王卫东说道：“这两天每到晚上就有人来骚扰我，你看看我的衣服，你看看我的衣服！” 王卫东仔细观察姑娘身上的衣服，上衣的纽扣少了两个。 “他们没有把你怎么样吧？”王卫东装作关心的问道。 “没有，我拼命抵抗没有让他们得逞！”姑娘答道。 “这几天我正在筹钱，估计明天就差不多凑够了，他们狮子大开口说需要这个数。”王卫东伸出三个手指说道。 看见王卫东伸出的三个手指，姑娘疑惑的问道：“三百万？” “不是三百万，是三十万。”王卫东答道。 姑娘怒道：“就为了三十万就让姑奶们我在这里待了好几天！” 听见女孩子又在自己面前自称为姑奶奶，王卫东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说道：“我就是一个倒爷儿，三十万对我来说已经很多了。赵娜小姐，看在宋宇的面子上，我已经用尽全力了。如果你对我不满意，我现在马上就回国，你们另请高明！” 听见王卫东要撂挑子，那个叫赵娜的姑娘勉强收起对王卫东的不满的表情说道：“只要我能出去，回国后三十万我马上给你，我给你五十万！” 王伟东抬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那个警察脸上的表情，他确定这个警察应该听不懂中国话。 走出警察局以后，王卫东对安德烈说道：“从今天开始就不要再吓唬她了。明天你们就把她放了，过一段时间我送你五万人民币，怎么样没问题吧？” 听见王卫东的承诺，安德烈也非常高兴。 “维尔通先生，你是我最信任的中国朋友，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呢？”安德烈说道。 第二天下午，王卫东就带着那个赵娜离开了符拉迪沃斯托克警察局。 王卫东把她带回东方宾馆住下。 赵娜迫不及待的走进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一个澡，她又穿上自己那身穿了十几天，已经脏兮兮兮甚至有些破的衣服走出卫生间。 赵娜说道：“那些混蛋，我随身带着那些衣服，他们也没有还给我。你现在马上带我出去买几件新衣服回来！” 赵娜现在对王卫东又恢复到原来居高临下，使唤下人的样子。 “还是回国再买吧，我现在实在是没有钱了。”王卫东推诿道。 他想用这种方式提醒一下这个叫赵娜的姑娘，他可是为了她花掉了三十万的人。 没想到听见王卫东这这么说，赵娜一点反应都没有。 “几万卢布都没有吗？可以去找你的朋友再借一下嘛。”赵娜所谓的说道。 王卫东想再提醒这个姑娘一下就答道：“为了凑够那三十万，我已经向我的朋友借了不少钱了，不能再向他们借了。” “三十万？什么三十万？”赵娜问道。 王卫东吃惊的盯着赵娜的脸，他想观察一下这个女人是不是在跟自己装傻。 “就是为把你弄出来，我凑的三十万啊！”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伟东这么说，赵娜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道：“就那几个钱儿啊，看来你在北方大国当倒爷也没有赚到什么钱，连拿出三十万都这么费劲！等我回国以后帮你疏通一下，三十万块钱你很快就赚回来了。” “小姐，在警察局里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当时说你一出来就把三十万还给我的！”王卫东说道。 “还你三十万，我哪里有钱？”赵娜脸上毫无亏色不以为然的说道。 王卫东真是愤怒了。 在警察局里就不应该让赵娜的衣服上只掉两个纽扣，应该让浑身衣物上的纽扣全部掉光！ 不过他还是强压住心里的愤怒问道：“听说你父亲在京城的部委里工作？” “是啊，你到叉叉委去打听一下，没有人不知道赵局长？不过你想让我还钱，我真的没有！还是那句话，我去找找关系让你很快就把这三十万赚回来。”赵娜答道。 王卫东这时真的是愤怒了，平心而论局级干部已经不小了，可是王卫东和欧晓阳宋宇这些人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眼光已经高了，在他眼里，局级干部已经不算什么。现在一个局级干部的女儿就对他颐指气使，像耍傻小子一样耍他，而且还想赖账不还钱！” “小姐，我没有兴趣做你说的那些生意，这三十万块钱你必须还给我！当然，如果你不还也没有关系，我就直接管宋宇要！”王卫东这时撕掉伪善的面具冷漠的对赵娜说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三 在向阳化工厂的时候，虽然石月霜是厂长的女儿，但是在小无线电厂里，石月霜对每一个人也都是笑脸相迎。而工厂里可能一个科长的儿子就牛的一塌糊涂。 所以说，干部子女对别人的态度是不是傲慢和自己父母职务的高低并不一定成正比，而跟家庭的教育有关。 王卫东见过最牛的人是原来团结煤矿的矿长石大力，可是石大力的父亲石国正算是什么干部？ 宋宇和欧小阳的父亲职务上都比赵娜的父亲高很多，可是他们两个对王卫东的态度上也不会像这个赵娜这样嚣张。 所以说现在王卫东觉得自己和这个赵娜相处很不习惯。反过来说，赵娜对于她和王卫东相处也觉得非常不习惯。 在她的印象中，钱是没有用的东西，因为无论她走到哪里，都有很多人抢着为她花钱，甚至已为她花钱为荣。 现在她把为她花三十万块钱的机会给了王卫东，王卫东这个混蛋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居然还不依不饶的向她要钱！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你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钱？你父母是不是要饭花子？他们用要来的剩饭把你养大的？”赵娜说道。 王卫东猛的站起身，一把把赵娜的脸按在床上。 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居然敢骂自己的父母，他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废了你！”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赵娜并没有被王卫东的举动吓倒，她的脸贴在床上，一只眼睛却斜撇向王卫东。 “你敢！你不要忘了你是哪国人！”赵娜说道。 “中国人怎么样？中国人就该死啊？”王卫东说道。 “你身上那件上衣我没收了，如果你敢不给我钱，我就拿着那件衣服在京城里召集几十上百人好好看看。就说你在北方大国犯事让警察抓了！”王卫东说道。 “下三滥，无耻！”赵娜骂道。 “在无耻也比你强，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想没想过？你的事情对你父亲有多大的影响？如果你像于德龙那样呆在北方大国回不去。你父亲会怎么办？难道你想让你爸提前退休到街上摆摊儿修自行车？”王卫东问道。 赵娜一时语塞，她也不傻，她自己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为什么可以嚣张的原因，如果自己的父亲真的完了，那些以前看见自己奴颜媚骨笑得像哈巴狗一样的人，很可能会反过来往自己脸上吐口水！ 不过现在这种担心没有了，她虽然在北方大国被被警察抓住，但是由于王卫东的原因，她现在已经被放出来了。 等到回国后，赵娜可以堂而皇之的说这只是一个误会，她父亲的风险也解除了。想到这一点，赵娜马上安心了。 她讥笑着对王卫东说道：“谁让你屁颠屁颠的跑来托朋友把我捞出来的？现在我什么事都没有了，我父亲也没有事。三十万块钱姑奶奶就是不给你，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赵娜的话让王卫东彻底无语了。 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 “怎么样？老子把你剁成块儿，红烧吃了！”王卫东吼道。 一个小时后，王卫东带着赵娜走出宾馆前往符拉迪沃斯托克最大的商场去买衣服。 在警察局里呆了十几天，赵娜从内衣到外衣都要换成新的。 女孩子买衣服的时候都很挑剔，比来比去要花很长时间，赵娜更是如此。 “不要总看贵的，买衣服的钱不能超过一万卢布！”王卫东恶声恶气地说道。 赵娜却失去了原来颐指气使的威风，她委委屈屈的说道：“北方大国通货膨胀，一万卢布也就能买一双皮鞋。” “买最便宜的！”王卫东怒道。 结果赵娜只能按王卫东说的，从里到外换了一身最廉价的子衣服回来。 在宾馆里休息了一个晚上，王卫东第二天早晨就带着赵娜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回国。 两个人由芬河坐火车赶回哈市，王卫东马不停蹄带着赵娜赶往机场。 他给赵娜买了一张回京城的机票。 直到这时，他才给宋宇打电话，告诉宋宇，赵娜已经被他带回哈市，马上就要回京城，让宋宇通知赵娜的父母。 赵娜想借王卫东的大哥大给自己的父母打电话，可是王卫东拒绝了。 王卫东看着赵娜向登机口走去，突然赵娜转身向王卫东扑过来。她伸开双臂，手指向王卫东的脸上抓去。 那种疯魔的样子就像梅超风使出九阴白骨爪一样。 王卫东抬起双臂挡在自己的脸上，然后用自己的两只手抓住了赵娜的两只手。 赵娜不依不饶又伸出脚又踢向王卫东，王卫东侧身躲开。 “王八蛋，你等着！”赵娜咬牙切齿的骂道。 “再不走飞机就起飞了！”王卫东说的。 就在这时，闻讯而来的警察对两个人说道：“两口子打架到外面打去，这里是机场！” 赵娜喘息着，两只眼睛喷火一样看着王卫东，好半天后她猛然转身向登机口走去。 “不要忘了，到京城以后马上把三十万块钱还给我！”王卫东对着赵娜的背影大声喊道。 赵娜回身朝王卫东吐了一口说道：“还你个屁！” 看见赵娜的身影消失在登机口，王卫东拿起大哥大再一次给宋宇打了过去。 “小宇，有一件事我忘跟你说了。这一次我花了三十万托朋友帮忙才把赵娜从里面捞出来。可是她一出来居然就不认账，还骂我父母是要饭的！我一时恼羞成怒就揍了她一顿！”王卫东说道。 电话听筒里马上爆发出宋宇的笑声。 “卫东，你真揍了她一顿？你太了不起了，如果这件事在京城传开，不知道有多少人为你叫好！你放心，那三十万块钱我一定替你要出来！”宋宇说道。 “我要带的人直接去弗山，你和小阳也不能光站在旁边看着，快一点儿去弗山帮我一把！”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王卫东就带着陈继红刘建国和鲍启航他们登上了飞往广城的飞机。 第二百七十九章 花钱如水一 王卫东租下的这个工厂原来是生产灯具的，看样子当时里面的职工七八百都不止，因为当王卫东去查看宿舍房间时，里面的床铺全部都是三层的，每一个不大的宿舍房间里，按床铺的数目来记算，应该都要住三十多人。 王卫东暂时让刘建国他们两口子管理食堂，现在没有人吃饭就查看食堂里面的用具是否齐备，有不齐全的，完全配齐。 王卫东打算将来让鲍启航管理仓库。 三天后，史铭传也来了。 他到现在为止下定辞职的决心，史铭传是跟学校请假过来的，只能在这里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 不过他带来了两种电脑学习机的外观和内部电路图的图纸。 电脑学习机的外观式样是史铭传到哈市商学院找那里的人帮助设计的。有了这两样东西，王卫东就可以联系厂家下订单了。 这十几年来粤省外资港资台资和本地私营企业突飞猛进的发展，生产门类越来越齐全，生产配套也越来越方便。 王卫东现在想找接手生产学习机外壳和电路板的厂家非常容易。 经过欧小军的介绍，他赶到九十公里外的东完，就谈妥了两家。一家替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生产电脑学习机的塑料机壳，另外一家为他们加工电路板。 当王卫东在东完市看到上万人制鞋工厂的时候，真觉得自己这个打算招二百个工人的小工厂就是个小虾米。 两种电脑学习机，一种是分体式的，另外一种是一体式机。 分体式电脑学习机没有打印机接口，有一级二级字库进行拼音打字和英语单词练习basic编程等内容。 一体式电脑学习机内置3.5寸软驱的扩展插槽和打印机接口，除了拼音打字外增加了五笔字型打字，所以价格也更贵一些。 王卫东在东莞签订了为每一种电脑学习机都生产1万套机壳的合同，同时，两种电脑主机的电路板和板卡也都是各1万片。 对于一个刚刚成立的工厂来说，这个数量很大。 不过数量大也有数量大的好处，那就是分摊到每一个外壳和电路板上的成本就越低。 为了节约成本，史铭传又把机械式键盘改为薄膜键盘。 接下来的事情就是马上要招聘工人，然后抓紧时间进行生产前的培训。 弗山有大批的私营工厂，里面有成千上万的打工者，每天还有大批的外地人赶到这里打工。 王卫东印了几百张小广告粘贴在弗山的几百根电线杆儿和打工者经常出没的地方。 每天晚上在工厂门口，他摆好一张桌子，坐在这里守株待兔。 之所以是在晚上，那是因为只有在晚上那些打工妹在加完班后才能短时间的出来活动一会儿，逛逛街透透风。 在张贴广告前，他是做过调查和研究的，调查其他工厂的工资水平和加班时间以及其他待遇情况。 王卫东自信那些打工妹一定是会来上钩的。 广告粘贴的出去的当天晚上就有三五成群的打工妹出现在向阳电子工业公司门口。 两个姑娘搂脖抱腰走到王卫东桌子对面。一个姑娘问道：“老板儿，你们这里压工资吗？” 按照弗山私营企业不成文的规矩普遍都是要压一个月工资的。 “虽然我们这里和其他工厂一样也要压一个月工资，但是工人也可以至少借半个月工资。”王卫东答道。 他这个新来的外来者可不想破坏这里不成文的规矩惹起众怒。 听到王卫东的回答，两个姑娘很满意。 没等姑娘接着问话，王卫东说的：“我们是电子工业公司，每天是坐在车间里上班的。生产环境要比其他工厂好很多。” 很多企业，比如说鞋类工厂的胶水或者有喷漆工序的工厂，对工人的健康是有潜在危害的，而有的工厂必须要工人工作的时候站着工作，每天站着工作十几个小时，与坐着工作十几个小时，在劳动强度上相差非常大。 王卫东指着身边的牌子说道：“你们看看，每个月基础工资250块，加班工资每小时两块，星期天加班每小时三块，节假日加班每小时六块。是不是和其他工厂比并不比他们少？” 现在私人工厂很多都是每天12个小时，两班倒。其中每天有三四个小时的加班时间。实话实说，工人的劳动强度很高，也很累。 就在王卫东和两个姑娘说话的这段功夫，又有七八个姑娘围过来观看王卫东身边一块大牌子上的工资介绍，都觉得很满意。 “这样干下来，每个月至少能有三四百块钱，已经很不错了。”王卫东又加了一句。 “在别的工厂一个月能休息四天左右，我们这里也是一样，不过在我们这里每个月会给姑娘们多休一天。这一天你们可以不用干活，而且工厂照样会给你们八块钱。”王卫东说道。 看着十几个女孩子乌溜溜的大眼睛，王卫东解释道：“女人每个月不总有一两天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吗？为了照顾你们，我们向阳电子工厂特别给你们多放一天假！” 所有的姑娘们先是一愣，然后又同时爆发出略带羞涩的笑声，其中一个女孩子用清脆的口音说道：“这个老板儿好有趣呦！” 听着口音，这应该是个川妹子。 现在大部分工厂里，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王卫东招了两天工，也没有几个男青年过来询问。 既然到外面准备打工吃苦，男人们大部分自然愿意到劳动强度更高，赚钱更多的地方去。 欧小军通过在香港成立的恒昌公司为王伟东的襄阳电子工业公司采购了两万套台厂联华电子的6527和6528处理器芯片。 两万个32k的内存是在742厂采购的，其他的电子元件完全都可以在国内采购。 处理器芯片两万套，20美元一套，两万套芯片处理器就花了四十万美元。 现在人民币和美元的官方汇率是1:5.7，但是调剂汇率已经达到了1:8.7。 由于购买芯片要使用美元，所以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只能用调机剂汇率的价格购买美元，然后再去采购电子元件。 这样算下来，购买两万套芯片和两万个内存的钱就将近五百万人民币。 电脑学习机的芯片十年后还在用文曲星用的就是这个 第二百八十章 花钱如水二 中国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做人要沉稳，做事要稳稳当当。 欧小军和王卫东当然从小也是接受这样的教育。 欧小军看见王卫东这么大手笔，加上电路板和电脑学习机的外壳就花了五百五十万，加上工厂租金和其他电子元件的采购，超过六百万是免不了的，所以他也不免替王卫东担心。 “卫东，以后的花钱的地方还有很多，你要制作的广告就要花一大笔钱，在电视和广播里播出要花的钱就更多。这样算下来，你现在的钱已经不够了。”欧小军说道。 王卫东欧小阳和宋宇三个人加起来一共出资八百万，现在已经花去了五百五十万，剩下的只有二百五十万。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很多，这区区二百五十万一定是不够的。 这一次三月份，佐藤义则和釜山的金东周采购鳕鱼后，王卫东除去给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钱之外，还有几十万美元到账，不过他并不打算动用这笔钱。 他在国外有资产的事情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现在废钢铁正在源源不断的被运回国内，王卫东觉得有那笔钱应该差不多够了。 到佛山打工的人就像燕子一样飞来飞去。二百个流水线上的女工三天就招齐了，让人不满意的是，男工只找了七八个人，而且年龄都偏大，都是四五十岁以上的人。 王卫东现在最想找的就是厨师，再找两三个给食堂做饭的厨师。 川妹子喜欢麻辣，黔妹子喜欢酸汤，豫妹子喜欢吃大馒头。 可是现在即使随便想找一个会做饭的厨师都很困难，更不要说找几个能够满足所有人口味的厨师了。 不过现在所有的工厂也都是只能让工人吃饱，菜里多少有点肉末那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这些来到南方打工的人都是非常能吃苦的，根本不会在吃的好上面有什么要求，能够吃饱就很不错了。即使现在的工厂只能让他们吃饱，菜里有一点肉末也比他们在农村的家里吃的好，甚至好很多。 电脑学习机与真正的电脑相比，价格低廉，结构简单，不容易损坏，即使坏了，也很容易修，维修成本也低，所以很适合让孩子来使用。 在流水线上生产电脑学习机也比生产电脑要简单的多，史铭传抓紧时间对进厂的女工进行培训，他从女工里面挑选出几个心灵手巧领悟能力强的担任工长，所有的女孩子们几天时间就基本上掌握了所在岗位上的操作。 几天后欧小阳也来到这里，他还给王卫东带来一名厨师，过去专门在大食堂炒菜的厨师。 在大食堂里用小铁锹在大铁锅里炒菜与饭店里炒菜完全是两码事。 欧小阳在电话里听王卫东说找不到厨师就托在东北的朋友找到一个在国营工厂里退休的大食堂厨师。 “卫东，这是我专门为你找来的姜祖德姜师傅！”欧小阳解释道。 “太及时了！我正为这件事发愁，现在二百多人吃饭胡乱对付，有时候我都到大食堂炒菜。不过食堂后厨的人还没有配齐，只有四五个中老年妇女，如果有两三个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就好了。”王卫东说道。 他说完急忙安排姜师傅安顿到宿舍，男宿舍只有一间，不过住在里面的人少，十分宽敞。 姜师傅走后，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事先我已经答应他了，一个月五百，没问题吧？” “没问题！月末我再给他加一百块钱的全勤！”王卫东答道。 “什么时候能够投产？”欧小阳问道。 “再准备半个月时间就可以了。”王卫东答道。 在向阳电子工厂大门外斜对面三十多米处停着一辆破大发面包车。 车里坐着一个中年汉子和一个年轻人。 中年人脸上有一道无法掩饰的刀疤。年轻人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白皙，长的很英俊，脸上总带着笑意，微微一笑露出一颗虎牙。 “小飞哥，阮昭雄那个老王八是不敢回来的，难道他不怕被西瓜刀剁碎了？”年轻人说道。 那个叫小飞哥的中年人说道：“这个道理崩牙哥当然明白，但是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们也要仔细调查一下。如果真是阮昭雄那个老鬼不知死活偷偷跑回来开厂我们就发达了！” 按理说欠钱跑路的阮昭雄是不敢回来的，除非他活腻了！ 欠了澳岛的钱还敢跑回来，他的胆子也太大了。 不过由于阮昭雄欠的钱实在太多，本金就五千万，现在利滚利已经超过三亿了。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要找到他，所以当澳岛的崩牙哥听说阮昭雄曾经生产的工厂重新招人要生产的时候就派自己手下的两个小弟来看看究竟。 小飞哥带着叠码仔虎牙仔赶到弗山看见的是一家与灯具厂完全不同的电子工厂，稍稍打听两个人就知道了，这里工厂的老板是来自北方的。 其实两个人来之前就不抱多大的希望，现在心里就更凉了。 看来这个北方老板与阮昭雄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小飞哥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他对虎牙仔说道：“看见大门口的牌子没有，刚才我下车特意看了看，他们还要招几名男工，你去应聘，进入工厂后蹲一段时间，如果万一这家工厂与阮昭雄有关系，这就说明那个老鬼现在还有钱，到时候崩牙哥至少要赏我们两个几十万！” 听见小飞哥让他进工厂当卧底，虎牙仔一脸的不情愿。与当叠码仔相比，进厂当工人赚钱少还要吃苦受累。 “我看是没有希望了，阮昭雄那个老鬼不知道带着老婆孩子跑到哪里去了！那个东北老板与阮昭雄一定没有关系！”虎牙仔说道。 小飞哥在虎牙仔的头上重重的拍了一下说道：“衰仔！年纪轻轻就说丧气话！你想想，就是没有关系这也是一个发财的机会！如果你能够和那个东北老板成为好朋友，然后拉那个东北老板到澳岛扔下几百万，你的分成是多少？好好学着点，脑袋要灵光一点！” 第二百八十一章 卧底虎牙仔 小飞哥说的没有错，叠码仔虽然是澳岛底层的工作者，都是如果表现的好也可以赚很多钱，那些头脑灵光的叠码仔里面后来走出好几个亿万富翁，有的人还娶了明星当老婆。 马上下车去应聘，这几天我在外面再好好调查一下！”小飞哥说道。 当王卫东看见一个年轻英俊的小伙子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也有些发愣。 不要说工厂里二百来个姑娘，就是他也很长时间没有看见这么年轻英俊的人了。 小伙子把身份证暂住证放在办公桌上。 王卫东拿起身份证仔细的看着，他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叫周炼华的年轻人是闽省的。 “闽省的私营企业和台企很多，你为什么跑到这里打工？”王卫东问道。 “男子汉志在四方嘛，年轻的时候就要到外面去闯一闯，现在不闯，等老的时候要进棺材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周炼华说道。 王卫东看着周炼华，看着他微微带笑的脸，也看着他那颗露出来的虎牙。 九十年代初，出来打工的年轻人绝大部分还是很憨厚的。 可是站在他面前的周炼华身上却有浓厚的社会气息。 “我们现在厨房里缺人，如果你愿意留下，一个月三百，满勤再加五十。”王伟东说道。 “好啊，无所谓啦。”周炼华耸耸肩膀答道，反正他也不打算在这里长久干下去，至多也就是一个月。 现在食堂的厨房里非常缺少一个壮劳动力，比洗衣盆还要大的饭盆和装菜的大桶要两个五十来岁的大婶一起抬。 现在有周炼华一个人抬就够了。用小铁锹炒菜那也是一个体力活，姜师傅累的时候，现在可以让周炼华替他，姜师傅在旁边指点就可以。 晚上吃饭的时候。两百个工厂姑娘惊喜地发现打饭的人里面出现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都感到很惊奇。 这家工厂的老板也算年轻，不过老板离她们的距离实在太远了。 现在工厂打工的人里面也出现了一个年轻男人，姑娘们就像是骆驼在沙漠里走了几天几夜，终于看到了绿洲看到了水一样。 打饭的时候姑娘们目光灼灼，可是周炼华却一脸平静，他拿着勺子面无表情的给姑娘们打菜打饭。不一会儿，他就觉得自己的胳膊酸疼酸疼的。 周炼华在心里不停的骂着阮昭雄那个老鬼，如果不是他欠钱跑路，他也不会到这里受罪。 在姑娘们都打完饭端着自己的小饭盆站在工厂里的空地上吃饭的时候，王卫东和陈季红也赶来打饭。 这一次轮到周炼华吃惊了，他一边给王卫东打饭，一边忍不住用港腔的口气说道：“老板，你怎么到这里吃饭？应该出去吃大餐啦。” “老板就必须要吃大餐才行是吗？”王卫东问道。 “和工人们一起吃饭很丢人的，会让人看不起的啦。赚钱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吃喝玩乐吗？”周炼华说道。 虽然小飞哥安排虎牙仔周炼华到这里卧底，但是周炼华现在实在太年轻，还缺乏城府也缺乏演技，所以一时没有忍住，把自己心里的远大理想都说了出来。 王卫东和陈季红也端着饭盆儿走到工厂院子里吃饭，那些打工妹看见他们两个出来都不由自主的往后退，和他们保持一定距离。 这些姑娘大部分以前都在其他的工厂里干过，在她们吃饭的时候是根本不可能看见老板的。 私营企业里，特别是那些港资台资企业，层级差别非常大，有的人高高在上，绝大多数人低低在下。 不要说老板，就是那些港籍干部和台籍干部也不会和她们在一起吃饭。 冷凡和石月霜又回到了弗山与王卫东商量广告的事。 他们已经拿出了广告策划的初稿，如果王卫东点头同意，他们就可以进行拍摄了。 王卫东对他们的广告策划基本满意。 “卫东，上一次你说过你准备把这个广告拿到央台上播放。既然是这样，对这个广告拍摄质量一定要高。所以拍摄时的镜头要求和后期制作的费用也一定会高。”石月霜说道。 “可以，我不希望你们为了省钱而偷工减料。”王卫东的回答很直白。 “如果你对广告策划没有什么意见，那么我们就签合同，随后我们马上就要进行拍摄。”冷凡说道。 “好！”王卫东点头答道。 这个只有三十秒钟，价格在三十万人民币的合同里有相当一部分用于请两名演员。 这两名中年演员虽然现在不是内地最红的演员，但是对于观众来说也很眼熟。两名中年演员中的女演员拍过了几部很受欢迎的苦情戏，长相恬静，是那种典型的含辛茹苦，吃苦耐劳，勇于奉献精神的年轻母亲形象。 男演员长相朴实憨厚，在广告片里扮演父亲形象，两个人在这个广告片里就是中国亿万工薪阶层的典型形象，王卫东希望广告针对的对象就是中国的工薪阶层，而不是农民。 按照现在的消费能力来说，大部分农民还不可能给自己家的孩子买电脑学习机。 签完广告合同后，石月霜走在工厂的走廊里，透过窗户她看见正在进行培训的女工们。 这让她不由得想起以前和王伟东一起干无线电厂的时候。那时候那个小无线电厂最多也不过才有三十来个残疾人。 “现在虽然只有二百个工人，不过很快可能就是一千个两千个工人！”王卫东很自信的说道。 星宇公司的经理冷凡已经坐进轿车里，石月霜与王伟东告别。 “一个月之内广告样片就可以拍好，到时候我会拿过来给你过目，到时候还可以修改。”石月霜说道。 她停了一会儿接着说道：“卫东，上一次来的时候你不是邀请我到这家电子工厂里工作吗？我想等这个广告拍完以后就过来工作。” 石月霜很不喜欢被自己的舅舅带着四处奔波然后听舅舅介绍自己的父亲是谁这种感觉。 “好啊，我这里太缺人了，特别是缺像你这样能够信任的人！”王卫东高兴地说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男儿当自强 由于采购的早，处理器芯片和内存是最先到货的，其他电子元件也陆续到货。 在东完市订购的两万个机壳和两万块电路板，还有卡带内板，其中的一批货也已经到了。 王卫东开始着手筹办开工仪式，准备在一个星期后就开工。 欧小军问道：“卫东，要不要我在港岛请一个大师帮你看看，定一个良辰吉日？” 在粤省投资的港商很多，他们很讲究这个，不仅要算日子，工厂的位置，甚至办公室里具体物品的摆放都非常有说道和讲究。 不过那些大师要价也很高，就是请一次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也是稀松平常的事。 “不用了，我们都是唯物主义者！就定在六天以后举行投产典礼！”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到佛山转了一圈儿后又回京城了，他和宋宇现在的主要精力都是放在处理从北方大国拆卸并且运回来的那些机器设备和废钢铁上。 不过工厂投产是一件大事，王卫东给欧小阳和宋宇打电话，让他们至少提前一天赶到弗山。 三天后，欧小阳和宋宇结伴来到弗山，住在弗山最大的宾馆里。 欧小军与宋宇见面，两个人都很亲热，不过与欧小阳见面时，兄弟两个却冷淡了很多。 欧小阳对他的这个哥哥突然离婚随后娶了一个港岛女人，移民港岛这件事心存芥蒂。 按他原来的设想，兄弟两个人，一个从政，一个经商，互相促进相得益彰，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可是现在兄弟两个都经商，那就失去了依仗。这样下去是干不长久的。 现在其实已经看出苗头了，在北方大国那一面，要完全依靠王卫东，在国内的事情上欧小阳还要经常靠宋宇帮忙。 这就是三个人在废钢铁获利的分成上按四四二比例分成的原因。 如果欧小阳的背后有一座强大的靠山，那么三个人应该按三三三比例分成才对。 自己的父亲已经老了，自己的大哥又不给力，欧小阳的心里对自己的现况很不满。 弗山的外资企业和私营企业很多，一个规模只有二百个工人的工厂开工根本就不算什么大事。 开工的时候，毛晓峰会来因为王卫东在这里投资设厂也算是他招商引资的成果，他必须来捧场。 欧小军欧小阳宋宇和王卫东坐在一起正在讨论投产典礼事情的时候，欧小军看着宋宇突然醒悟过来一件事，他马上站起来说道：“我要打一个电话，需要出去一趟。” 欧小军走到外面拿起大哥大给毛小峰打了一个电话。 “小峰，有一件事我忘记告诉你了，后天向阳电子工业公司要投产的事，你最好提前跟市里的领导打一声招呼。”欧小军说道。 “为什么？”毛晓峰不解的问道。 弗山的工厂这么多，几千上万人的工厂都有，一个只有二百个工人的工厂投产典礼为什么要跟市里的领导事先打招呼？ “我忘了告诉你一件事，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裁是王卫东，这件事你是知道的，总经理是我的兄弟欧晓阳，这一件事你也知道，但是我忘了告诉你这家公司还有宋宇的股份，他现在是这家公司的副总裁。”欧小军说道。 然后他又介绍了宋宇的家世背景，听到这里毛晓峰恍然大悟的说道：“好，我马上就给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打电话，看起来他们也很可能在后天要出席这个投产典礼。” 欧小军放下电话在走廊里站了很长时间，他的心里也不太舒服。 如果他的父亲现在还没有离休，那么就是不提宋宇的名字，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投产的时候，也应该有很多领导到场祝贺。 可是现在那些人不会去了，宋宇的父亲和自己的父亲一样都已经离休，不过如果弗山市的领导听说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有宋宇的参与，那么投产的时候他们还是会赶来祝贺，这就是差别。 兄弟欧小阳对自己的不满，欧小军当然很明白。不过即使他现在留在深城，对欧小阳的将来也不可能有多大帮助。不管他多么努力，将来他的仕途也会非常难走。 王卫东买了很多盆鲜花让工厂里的女工们进行布置。 他带领着工厂里仅有的几个男人干重体力活，搭了一个一米多高的台子。然后又买来两卷红毡布铺在台子上。 “老板，举行典礼的时候你不要拍照片吗？我会摄影的，你弄一台照相机给我，到时候我在旁边拍照，放大以后摆在办公室里。虎牙仔周炼华对王卫东说道。 “这几天我都忙昏头了，把这件事都给忘了！好，明天我就弄一台照相机来，到时候你一定好好拍。”王卫东对虎牙仔周炼华说道。 看着周炼华的背影，王卫东很久都没有收回他的目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总觉得这个小子到他的工厂上班好像另有目的是的。 以后他真应该多留心这个小子。 果然不出毛晓峰所料，当毛晓峰打电话给市里的领导通报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事情时，几个领导都对这家新成立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产生了兴趣，最后由书记决定工厂投资投产的那天，市里主要领导都来参加工厂的投产典礼。 想一想也知道庆典的那天，2二百个女工站在台子下面，上面站着十来个市委市政府的领导，那个场面一定很壮观，甚至会成为轰动弗山市的一件大事。 其实没有等到投产那天，在前一天晚上，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就来到宾馆与宋宇见面。大家坐在房间里谈笑风生，足足聊了两三个小时。 欧小阳躲到了宾馆的外面，他实在不想看见这种热闹的场面。 想当年，他也曾经是众星捧月的人啊。 欧小军的车子正好驶向宾馆，他看见自己的兄弟走出宾馆就停下轿车，摇下车窗问道：“怎么了？你要去哪儿？” “以后就要靠我们自己了，我不知道你会怎么样，不过我无论如何也要混出个样来！”欧小阳说道。 第二百八十三章 告别一 工厂投产庆典的那天，弗山电视台和弗山日报的记者们都赶到了。对于一个只有二百个工人的工厂来说是超规格的。 虎牙仔周炼华举着照相机混在几个记者中间跟着他们向主席台上的人拍照。 出席工厂投产庆典的几位领导对王卫东也很好奇，向阳电子工业公司里，宋宇是副总裁，欧小阳是总经理，能够在他们两个之上担任公司总裁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两天后的晚上，周炼华在工厂外面与小飞哥碰面。他把一张照片交给了小飞哥，照片上十几个人站成一排，大部分都是浮山的主要领导，王卫东欧小阳和宋宇站在他们中间。 “在这家工厂里呆了十来天，阮昭雄那个老鬼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小飞哥，你看看这张照片，前天来参加庆典的人里面连一个港商都没有，我看那个王卫东和阮昭雄应该不会认识，根本就没有什么关系。”周炼华说道。 小飞哥拿着照片也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这些天他在弗山也没有闲着，来弗山投资的这么多老板里面有好几个是喜欢经常到澳岛去玩的人，也是他的主顾。 小飞哥暗中向这些人打听过王卫东的底细，可是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认识王卫东的。换句话说，王卫东跟这些港岛商人根本就没有什么联系，只有一个认识欧小军的商人恍惚记得欧小军曾经说过，王卫东是他当年在东北认识的朋友。 现在再看这张照片，阮昭雄欠赌债跑路的事情弗山很多人都知道，如果这家工厂与阮昭雄有关系，弗山不会有这么多领导赶来参加投产典礼。 看来这一次他带着虎牙仔到这里来找阮昭雄是走空了。 “既然是这样，这两天就悄悄的撤吧，撤之前你可以亮出身份和那个王卫东谈谈，如果他将来愿意到澳岛去玩就让他来找我们 ，酒店，吃，玩，女人，什么都好说！”小飞哥说道。 那些到澳岛一掷千金的人对于小飞和虎牙仔来说，那就是他们的衣食父母，他们会像祖宗一样的供着。在澳岛玩的那段期间，客人不管有什么要求，他们都会尽可能的满足，一定会把客人伺候的舒舒服服的。 “好啊。”虎牙仔周炼华点头说道。 工厂的投产庆典举办完毕，欧小阳和宋宇就打算要马上回京城，把整个工厂都扔给王卫东。 不过三个人在分手之前把这一个多月时间拆卸下来的废钢铁和机械设备出卖的情况大致拢了一下，扣除各种费用账上一共有二百多万。按照四四二的比例进行分成，王卫东大致能分到将近1一百万。 “比詹附近的那座小城我估计大致要拆卸一年的时间，现在运回国内的废钢铁也就是十分之一而已。我想跟你们商量一下，这二百多万和下个月废钢铁卖出去的钱暂时不要分，你们的那部分都暂时借给我，我用以后几个月废钢铁卖出应该分到的钱向你们抵押。”王卫东说道。 现在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账上只剩下二百多万。余下来需要花钱的地方还很多，王卫东只能从废钢铁卖出款里面想办法了。 “你们放心，这笔钱算是我向你们两个借的，按照月利百分之三算账。”王卫东接着说道。 他用随后几个月废钢铁运回国卖出后的款项进行抵押，就是让宋宇和欧小阳放心，他是不可能赖账的。 亲兄弟明算账，更何况只是朋友。在几十万几百万面前，光讲朋友之间的感情是没有用的，必须要有实际的利益。 “我们也知道现在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缺钱，既然是这样，等我们两个回去以后就把那二百多万转到这里。”宋宇说道。 “不用转账，再过几天，我也要去京城，要谈广告合同的事，到时候你们两个还要帮忙，这一次回去，你们两个就事先联系广告方面的朋友，等我到京城的时候，咱们三个就可以和他们谈具体的广告合同。”王卫东说道。 晚上工厂开饭的时候，王卫东还是向往常那样来的时候最晚，他打完饭以后就站在食堂门口蹲在那里吃饭。 虎牙仔周炼华从食堂里走出来，大模大样的蹲在他的身边。 女孩子吃饭慢，到现在她们还站在院子里，一边吃饭一边彼此之间说笑，她们眼睛不时瞄向王卫东和周炼华这边。 王卫东并未觉得周炼华这个打工仔大模大样的蹲在自己身边一点规矩都没有。 他对周炼华说道：“你看到没有？那些姑娘都在看你！” 周炼华吐了一口烟带着不屑的口气说道：“就是一些生瓜蛋子，一点风情都没有，她们现在连女人都算不上！” 工厂里有二百个女工，她们都是从几百公里甚至几千里外来到佛山打工的。 每到工厂开支的那天，她们就会涌向弗山的邮电局排队把挣到的钱马上寄回家里。 这些姑娘都是家里的经济支柱，为了改变本来贫穷的家庭生活无私的进行奉献。 王卫东从心里是很敬佩这些女孩子的。可是现在，身边这个小子却说这些女孩子连女人都不是！ 更何况这二百个姑娘里面漂亮的有好几个。 “他们不是女人，那么什么样的人才是女人？”王卫东问道。 “女人就是那种让你一看见，眼睛里就冒小星星，浑身上下散发出女人魅力的人啦，如果你和那样的女人在一起一定知道什么才叫舒服！到时候你才会觉得以前的几十年都白活啦！”周炼华说道。 王卫东停下吃饭的动作看着这个长着虎牙的家伙。 “真正的女人就是抽水机！能够抽干男人的女人！让你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女人！”周炼华接着说道。 从投产的那天开始，整个工厂就开始二十四小时运转，加班加点的生产。 王卫东晚上很少睡完整觉，他隔三四个小时就要起来看看，到正在生产的车间里转一圈。 今天晚上，他刚在车间走出来，回到办公室，想喝一口水，就听见敲门声。 “进来！”王卫东说道。 门一开，周炼华就出现在门口。 第二百八十四章 告别二 看见进来的是周炼华，王卫东用手指了指自己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 虎牙仔周炼华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掏出身上的烟抽出一根抛给王卫东。 王卫东接住香烟看了一眼说道：“不错呀，万宝路。” 随着清脆的打火机响声，周炼华给自己也点着了烟，他吸了一口缓缓的把烟吐了出来，然后他把zipper打火机随意的放在办公桌上。 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所以他也不装了。 周练华看了一眼王卫东身前的塑料打火机说道：“这个打火机是一个老板送给我的，我陪着他到澳岛去玩，他一连赢了七把，一高兴就把这个打火机扔给了我，小意思了，像他这样的老板都算抠门的，赢钱的老板就是一次塞给我几千几万都是平平常常的。” 王卫东默默的听着，没有说话。 “我这一次来这里是找阮昭雄那个老鬼的，他欠下的钱，现在利滚利已经超过4亿了！听说这里的工厂有人重新要组织生产，崩牙哥就派我来看看。”虎牙仔周炼华说道。 “那个阮昭雄的事我也听说了，不过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知道你们神通广大，可以随便去查。”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们已经查明白了，你确实跟那个阮昭雄没有关系。”虎牙仔周炼华坐在王卫东对面抽着烟说道。 虽然年纪很小，但却是一副大哥的派头。 也可能是从大陆出去到港澳闯世界这几年，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老板，这些天我在工厂里把你都看在眼睛里，你这样做很没有意思啦！”周炼华说道。 “吃不像吃的样几，穿也不像穿的样几，也不出去去玩玩，每天晚上睡觉都睡不好，既然是这样赚到钱又有什么意思？”周炼华问王卫东。 “像现在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我看过你的身份证，你是闽省人，过去家里也很穷吧？”王卫东问道。 “穷啊，小时候恨不得连鞋都穿不上，一年吃四季吃红薯，吃的我都想吐！就因为穷所以才一狠心跑到港岛去捞世界！”周炼华说道。 前半句话他仿佛在痛苦的呻吟，后半句话像是赌徒在发狠。 周炼华猛然扯开自己的衬衫，露出从肩膀到前胸一道长长的伤疤。 他挑起大拇指指着自己的伤疤很骄傲的说道：“老子虽然年纪小，可是也是在刀光剑影里闯过来的人！” 他看着王卫东很轻蔑的说道：“我的年纪比你小将近十岁，但是老子吃过鱼翅，吃过象牙蚌！和我在一起过的的女人数都数不过来！就是明天被人砍倒在大街上，我这辈子都值了！可是老板你呢？赚那么多钱又有什么用？人生在世，就要及时行乐，就要吃喝玩乐，如果不这样做，你就亏了！” 王卫东微笑看着虎牙仔没有说话。 “我这一次来就是跟你告别的，既然在弗山找不到阮朝雄那个老鬼，我就回澳岛了。临走之前就是想跟老板你说，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可能倒下就再也起不来了，所以就要对得起自己！如果你想明白了，想到澳岛去玩，到那里就提我虎牙仔的名字！我保你快乐似神仙！”周炼华说道。 “好，将来我有一天去澳岛一定会去找你！”王王东点头答道。 “这就对了嘛，不要怕输钱，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如果等你死的时候剩下一大堆钱没有花出去，你才是真的输了！”周炼华老气横秋的说道。 他站起身居然向王卫东拱了拱手，转身就要走出去。 “你先别走！”王卫东说道。 周炼华猛的转身，警惕的看着王卫东。这是他这些年在港澳风风雨雨养成的习惯，警惕心很高。 王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块钱说道：“你在这里打了将近半个月的工，我就算要半个月，这二百块钱是你的工资。” 周炼华很不屑地挥挥手说道：“二百块钱毛毛雨，老子不要了！” 可是王卫东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另外一只手把钱塞进他衬衫口袋里。 周炼华迟疑的看着王卫东，然后点点头说道：“好，你是一个明明白白的老板，不占别人的小便宜，不愿意亏欠别人，我记住你了，你也记住你自己说过的话，将来到澳岛千万来找我！” 说完这句话，周炼华昂首挺胸走出了办公室。小小的年纪居然走出了大哥的派头，仿佛身后有几百上千的小弟跟着他一样。 “你的打火机还落在桌子上！”王卫东大声说道。 已经走进走廊的周炼华大声答道：“送你了，毛毛雨！” 宋宇从京城给王卫东打来电话，告诉王卫东他已经联系了在bj经营广告公司的朋友。与央台的广告大致有了眉目，宋宇让王卫东马上到京城和他的朋友进行面谈。 为了节省时间，王卫东坐飞机赶往京城。宋宇和欧小阳开车到飞机场来接她。 “这两年央台的广告生意越来越火，外面的代理广告公司也越来越多，我这个朋友是我的发小，绝对靠得住！”宋宇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希望这两天就把合同敲定。没办法，工厂那边没有人不行，我还要马上赶回去。”王卫东说道。 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现在其实是王卫东一个人在全力经营，整个公司的风险绝大部分也压在王卫东身上，他投入五百万占股比例最高，这一次他又要向欧小阳和宋宇借了几百万，如果工厂赔了，那也是他赔。 “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把我那个开广告公司的朋友也请来，咱们在饭桌上和他面谈。”宋宇说道。 晚上八点，一品居。 宋宇开广告公司的朋友纪文斌赶来见王卫东。 纪文斌留着板寸，身上穿着对襟儿绸褂，黑色绸裤，脚上穿着黑色条绒布鞋，也就是当年骆驼祥子拉车的时候穿的那种布鞋。 纪文斌的打扮，现在在京城的老板圈儿里很流行。 他把大哥大电话放在饭桌上装模作样的拱手说道：“对不起诸位，我来晚了！” 第二百八十五章 一掷千金 “文斌赶紧坐，都是朋友，别他嘛的在这里装孙子！”宋宇不耐烦的说道。 纪文斌嘿嘿一笑，坐在王卫东对面的座位上。 宋宇和欧小阳跟他都比较熟悉，所以他直接看向王卫东说道：“你就是卫东吧？小宇总跟我提起你，听说你这一次要在央台做广告，这件事价钱上不好谈，其他的没问题！” 宋宇怒道：“既然钱的方面不能谈，其他的还有什么可谈的？” 听见宋宇这么说，纪文斌一副内行人的表情，笑着解释道：“现在广告价格卡的很死，皇帝的女儿不愁嫁！真的没有办法谈。不过广告时段方面我可以想办法。” “既然已经下定决心要在央台上广告，我就想挑选黄金的广告时间。”王卫东说道。 “现在已经是四月了，如果你们是一月份找我，价钱上会比现在低很多，至少要低一倍以上！现在没有办法，广告价格比一月份翻了一倍都不止！”纪文斌说道。 说完他打开随身的小公文包，拿出一张纸，站起身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站起身接过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是央台几个频道不同时段的广告价格。 他心仪的一频道最黄金时段的广告价格是每三十秒钟两万五千块。 坐在一左一右的宋宇和欧小阳也凑过来看。 “坐地生财，谁也比不上你们，看来我们都是打工仔，是给你们打工的打工仔！”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纪文斌问道：“我就要晚间新闻播出后的那段时间播出自己的广告，价钱上真的没办法谈吗？” 纪文斌摇头答道：“小宇是我的好哥们儿，如果我能帮忙，一定会帮你的，真的没办法谈！那个时段想上广告的很多，只要你们签订广告合同，我一定会想办法让你的广告上去！” 央台有广告部，不过他们不会直接面对客户，都是通过几十上百个纪文斌这样的广告代理公司签订合同。 与央台签订广告合同，不是在街边买炒瓜子儿，可以先吃两个尝尝。 一旦签定广告合同，就是半年以上，也就是几百万。 王卫东准备赌一把，这种赌与带着钱跟着虎牙仔到澳岛潇洒完全不一样，王卫东心里还是有底的。 在饭桌上经过与纪文斌短时间内的协商，王卫东决定签订一份为期半年央台一套天气预报之后，也就是在每天晚上7:34之后，那个黄金时段播出自己三十秒钟广告的合同。 每条广告的价格是两万五千块，时间是半年一百八十天，整个广告合同的价钱算下来是四百五十万。 坐在王卫东一左一右的宋宇和欧小阳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 不过当他们看见王卫东这么快就做出了签订一份几百万元广告合同的决定，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想劝，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劝。因为现在整个电子工厂的绝大部风险都是由王卫东一个人来承担。如果工厂彻底失败了，王卫东的损失也最大。 把广告的钱也加进去，王卫东要赔将近一千万。而欧小阳赔两百万，宋宇只不过要赔一百万而已。 他们赔的这些钱，一两个月卖废钢铁就能赚回来。 王卫东举起酒杯对坐在对面的纪文斌说道：“明天我就去你的广告公司把合同签了！” 宋宇和欧小阳觉得什么叫赌徒？像王卫东这样的就是！ 四个人吃完饭，宋宇开车送王卫东回宾馆。 王卫东对宋宇说道：“我觉得只是在央台播出广告还不够，我还想在央广也播出自己的广告。” 现在是九十年代初，广播的影响力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央广的几个黄金节目，听众非常多。 “好，我马上帮你联系，三十六拜都拜了，就不差这一哆嗦！”宋宇说道。 既然在央台几百万的广告费都花出去了，央广的广告一定比阳台的广告要便宜的多，已经花出去几百万，就不差这几十万。 而且实际上花出的这些钱是王伟东的钱，是王卫东向宋宇和欧小阳借的钱。 国家全力的向商品经济方面发展，广告起到的作用越来越凸显。据说现在每年新成立的广告公司就超过1万家。 宋宇果然在京城神通广大，在第二天王伟东与纪文斌的巨观广告公司签订完合同后，他就带着王卫东去见另外一个朋友，谈央广广告的事情。 央广一台有几个黄金节目，排在首位的就是新闻与报纸摘要节目。新闻与报纸摘要播出前的最后一条广告，全年的广告价格是四十五万。 王卫东当即决定就要这个时段的广告播出的资格。 他这一次京城之行，短短的两天时间里就签订了两份广告合同，加在一起就差五万就达到五百万。 在送王卫东去机场的时候，王卫东对宋宇和欧小阳笑着说道：“你们今天没有听纪文斌说吗，明年也就是从九四年开始，央台要进行黄金时段广告的招投标，到那个时候，我们现在花四百五十万买下来的广告时段不知道会涨到多少，也许就是几千万了！这样算下来，我们是大赚特赚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王卫东心里还是在为钱的事伤脑筋。 这一次卖废钢铁的二百多万宋宇和欧小阳全部转给了他，除了自己的几十万，他欠下了宋宇和欧小阳一百多万。 这二百多万加上工厂剩下的二百多万，全部用在这两个广告合同上。 现在王卫东已经口袋空空了。 不过王卫东并没有再一次开口向宋宇和欧小阳借钱。 再过十来天就是工厂开资的时间，工厂的日常运营也同样需要花钱。王卫东要马上在筹集几十万元才行。 王卫东赶回弗山，他马不停蹄的就去见毛晓峰。 注册公司的时候，毛晓峰当初可是向他保证过的，如果将来缺少资金，毛晓峰可以帮忙解决，现在就是毛晓峰兑现诺言的时候。 看见王卫东的到来，毛晓峰很客气。不只是因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是他招商引资的企业，更重要的是，现在这家工厂受到了弗山主要领导的重视。 第二百八十六章 装病 “领导，我这次来是向你求援来的。”王卫东说道。 “怎么刚开始投产就没有钱了？”毛晓峰问道。 王卫东从公文包里把两份广告合同拿了出来，放在毛晓峰的面前。 看着两份广告合同，毛晓峰也叹为观止，他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啊，你可真是大手笔。在弗山比你们规模大的企业有非常多，但是在广告上花这么多钱的你还是第一个。” “市场经济，酒香也怕巷子深。就因为在广告上花钱太多，所以我现在想向弗山的银行贷一点儿款。”王卫东说道。 “你要贷多少？”毛晓峰问。 “一百万！”王卫东答道。 “这绝对不行！”毛晓峰马上摇头说道。 “你们这家企业刚到弗山，以前跟银行根本就没有业务往来，如果是那些规模很大，在弗山经营多年的企业，并且在弗山的银行里有多次存款和贷款记录，而且表现良好的公司，贷款是没有问题的，而你们这家公司刚在这里设厂，也刚刚投产，一下子就贷这么多钱，根本就没有银行愿意贷给你们。”毛晓峰解释道。 “所以我才找领导你嘛，你帮助我跟银行疏通疏通。”王卫东笑着说道。 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是毛晓峰招商引资的成果，如果能在弗山开花结果落地生根，那么他的脸上的光彩就更大，更是他的政绩！ 而且这家企业受到了市里主要领导的关注，背景深厚，这一点毛晓峰也必须考虑。 “这两个月看来你们这家企业的确是一家干实事的企业，我当然要支持你们，但是一百万是绝对不行的。这样吧，我打电话跟银行打一下招呼，你贷二十万周转一下。如果还不够，再从其他地方想想办法。”毛晓峰说道。 “二十万实在太少了，能不能五十万？我只是短期贷款，三个月就够了！”王卫东问道。 “五十万不行，那些银行里的领导并不归我们地方直接管理，他们能给我们一点面子就已经不错了。”毛晓峰说道。 “三十万，领导，三十万，不能再少了！”王卫东说道。 毛晓峰想了想勉强的点点头。 第二天下午，王卫东蹲在离向阳电子工厂不远的路边不停的呕吐着，他吐得涕泪横流。 一辆三轮摩托车从他身边经过，停在前方七八米远的地方。 刘建国在车上回头看了一会儿才认出，蹲在那里的人就是王卫东。 他下车走到王立东身边问道：“卫东，你喝多了？” 王卫东掏出手帕擦了一下嘴角说道：“喝多了，今天中午我陪酒就陪了一斤多，这顿饭吃了七千多，还行不算贵，那两个家伙没有宰我，三十万贷款终于到手了。” 刘建国伸出一只手想把王卫东拉进来，王卫东两只手杵着膝盖慢慢站起来说道：“吐出来就好了，我自己能走。” 刘建国看着身体还不住打晃的王卫东说道：“你为什么不坐出租车？” “就是坐出租车回来的，感觉要吐的时候我就让司机停下，下车吐个痛快。”王卫东答道。 三轮摩托车上装着蔬菜和几十斤猪肉，刘建国扶着王卫东上了三轮车，他重新上车向向阳电子工厂开去。 等把三轮车开回工厂院子里，刘建国回头看见王卫东枕着一块猪肉睡着了。 按照这里不成文的，工人在工厂里工作的第一个月是要压工资的，王卫东也不愿意打破这里的规矩得罪人，但是他决定工人可以借工作的三分之二。 不要说有一百多块钱压在工厂里，就是压十块钱，这些姑娘如果不想干想转工厂也要思想斗争半天。 并不完全是这些姑娘着急花钱，她们拿到工资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相对一部分工作寄回家里。 现在是九十年代初，大部分孩子都很懂事和自觉，家里人也眼巴巴的盼着孩子每一个月寄回家里的钱。 现在工厂里所有的人加在一起有二百一十多人，每一个人开三分之二的工资也就是五万块钱。 五万块钱只是王卫东花在广告上钱的百分之一，那一天他请客吃饭就花了七千多，而且王卫东还觉得这顿饭吃的便宜。 这就是为什么王卫东说人是最便宜的商品。 自从那天喝酒回来后王卫东的身体显得一直不太好，他每天强撑着巡视车间，回来后马上就要躺下。 照顾他的责任自然落在陈季红的身上。 看见王卫东走进房间，陈季红急忙过来扶着他躺下然后转身给他倒水。 王卫东转头撇了一眼陈季红又急忙收回目光。 除了港岛账户上已经买了股票的钱之外，王卫东在国内的钱全部花光了，现在工厂账户上的钱都是从银行转来的贷款。 没办法，现在王卫东就把主意打到了陈季红身上。 王卫东知道这些年来他给陈季红的钱大部分都让陈季红攒起来了，以陈季红勤俭持家的性格，这笔钱应该有几万。 在以前王卫东根本不会把这笔钱放在眼里，可是现在不同了，工厂运转一天就要往里面扔钱，多几万块钱就能多撑几天。 为了那几万块钱，不要说让王卫东在陈季红面前装可怜，就是那根老虎的命根子他也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去！ 粤省人和港岛人应该更喜欢老虎的命根子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个大火箭模型应该值不少钱，可是王卫东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他不敢直接拿出来，这样实在是太招摇了。 王卫东决定改天找欧小军，让欧小军在认识的港商圈子里问问。 陈季红端水回来，王卫东装作虚弱无力的摆摆手然后在自己的上衣口袋上拍了拍然后再无奈的摇头，他的意思是现在实在是没有钱了。 陈季红把水杯放在床边的桌子上，用手轻拍王卫东的胸口。 王卫东抓住陈季红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仿佛久病不起在离别人世之前恋恋不舍的做最后告别一样。 陈季红低头看着王卫东，眼睛里充满着爱怜。 王卫东心想我都表现成这样了，怎么还不把钱拿出来！ 第二百八十七章 弄假成真 下午王卫东偷偷溜出工厂坐出租车，赶往弗山市里。他找了一家规模很大的中药店，走了进去。 “老板你想买点什么？”里面的人很热情的招呼他。 “我想看看人参”王卫东答道。 人参大补，这里港岛的商人很多，煲汤经常会用到人参。低档的人参是散装的，而高档的人参，都单独的装在精美的盒子里。 王卫东低头审视着玻璃柜台里装在礼品盒里的人参。他指着标价最高的那盒人参问道：“这个人参——盒子卖多少钱？” 十分钟后王卫东捧着一个原来装人参的精美的盒子出来。 粤省人做生意太精明，看出他非常想买这个盒子，所以狮子大开口，就一个礼品盒就要了他一百多块钱。 不过王卫东还是感觉值得。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像原来那样用一块布包着老虎的命根子实在是太掉价了。 把大火箭装在这个精美的盒子里应该能够多卖不少钱！ 欧小军太太的爷爷死后，整个家族开始分遗产，弗山的这家卫生洁具工厂原来只是交给欧小军的太太打理，现在俨然就是她继承的遗产，所以两个人比以前用心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待在港岛遥控而是在工厂常驻。 王卫东神神秘秘的找到欧小军然后把盒子打开给他看。 欧小军看了半天虽然没有具体认出是什么动物身上的，不过他断定一定是某种动物的那种功能的器官。 看来他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不足。 “这是老虎身上的大火箭！”王卫东解释道。 “卫东，你这是从哪里搞来的？”欧小军问道。 “北方大国那边人送我的礼物，我要用这种东西还要等十几二十年，现在我实在是缺钱，没有办法只能把它出手。听说港商里面喜欢这种东西的人很多，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卖出一个好价钱？”王卫东说道。 “这个东西的确能够卖不少钱，不过也就是三五万，最多不过十万八万的，你那么大个工厂，这点钱有什么用？”欧小军问道。 “没办法，这两三个月是最困难的时候，挺过这段时间就好了。”王卫东无奈的答道。 欧小军说道：“我这里还有二十万，如果你急用就先拿去，这个东西就放在我这里，我这几天帮你问问。” 欧小军在港岛成立一家名字叫恒昌的公司帮王卫东收鳕鱼的采购款，这几年他也赚了几十万美元，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 “太感谢了，等我撑过这段时间一定连本带利还给你！”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走后，欧小军带着那个礼品盒回到洁具厂。 看见欧小军拿的礼品盒后他的太太问道：“这是什么？” 欧小军没有回答只是打开盒子让他太太自己看。 “这不是老虎身上的那个东西吗?你是从哪里搞来的？”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欧小军惊奇的发现自己的太太比自己还在行。 “刚才王卫东来交给我的，他想让我帮他把这个东西卖了。”欧小军答道。 “正好，我正想买一两件这样的东西送给爸爸，这个东西我出三万买下了！”欧小军的太太喜滋滋的说道。 欧小军太太的父亲现在已经六十多了，但是人老心不老，在外面有好几个女人。老头吃了这个东西虎威大振自然不会用在同样六十多岁自己太太的母亲身上，而是要用在那几个小妖精身上。 自己的太太这么做无非是想讨好自己的父亲，在下一次分遗产的时候多分一点。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自己的太太连自己母亲的感受都不顾了，当然了，如果那个老太太听说自己的女儿这么做也许还觉得自己的女儿做的好！ 想到这里，欧小军对自己的太太都生出了鄙夷。 “可是刚才我已经给黄老板打电话了，他说如果货好他愿意出七万，这件事我已经告诉王卫东了。”欧小军装出为难的说道。 听见自己丈夫这么说，他的太太想都不想的说道：“我也出七万！你告诉黄老板东西已经让别人出更高的价钱买走了。” 王卫东匆匆忙忙的回到工厂又在车间里转一圈，车间里秩序井然。几个担任工长的姑娘很得力，王卫东现在就依靠她们组织生产。 他已经在背后给几个姑娘许诺以后工资每一个月加一百块钱。 回到房间，王卫东突然站住，他低头看着地面，地上有一毛钱！ 王卫东蹲下把一毛钱捡起来看着陈季红笑了一下，可是当他站起来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黑就倒在地上！ 陈季红被这一幕吓坏了，急忙扑过来。 好在王卫东只昏迷了几秒钟就清醒了，他爬起来走到床前躺下。 这一次他真不是装的，由于装病王卫东已经一天没有吃饭，又出去奔波了半天，蹲下捡钱站起来的时候由于血糖太低一下子昏过去了。 不过陈季红已经被王卫东吓哭了，她心里对这个男人也有很多不满，特别是看见他那样对待孩子的时候，可是想到如果这个男人真的倒下了，她就彻底无依无靠了。 她侧身从贴身衣服里面掏出一个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三个存折递到王卫东面前。 王卫东闭着眼睛已经陈季红又是要递给他水喝，他用胳膊挡一下才发现不对，张开眼睛就看见近在眼前的存折。 王卫东迫不及待的一把拿过来，挨个翻看，两个定期和一个活期存折上的钱加在一起有十六万多，虽然有钱了，可是这几年陈季红还是省吃俭用根本没有花多少。 王卫东张开双臂紧紧的搂住陈季红。 几天后石月霜一个人从港岛来了，她是让王卫东看广告样片的。石月霜与陈季红见面都很惊喜，两个人在向阳化工厂分别已经十年没有见面了。 “卫东，按你的要求要有雪景，可是现在时间上不容许只能用特效了，字幕由点阵的变成矢量的，看上去效果好不少。”石月霜和王卫东看广告样片的时候说道。 王卫东点头，他对广告样片很满意。 “我刚才听说你要回京城看父母，就麻烦你带着广告样片到京城交给我在京城的人，让他们送到央台检查。”王卫东对石月霜说道。 第二百八十八章 广告的威力一 王卫东已经给宋宇和欧小阳寄去五十台电脑学习机作为样机，让他们在京城销售的时候使用。 央台播出的广告要经过审查，王卫东让石月霜把广告样片带到京城交给宋宇，再让宋宇把样片叫给巨观广告公司的纪文斌。 如果一切顺利，那么广告将从五月一日开始在央台的黄金时间播出。 欧小军转给王卫东二十七万，三十万贷款除去开工资后还剩下二十五万，陈季红又给了王卫东十六万，加在一起一共是六十八万。 可是这些钱就像是装在沙漏里面的沙子一样，每时每刻都在向外面流淌。 工人工资，工人吃饭，水电，特别是花样繁多的各种各样的税费，王卫东估计这些钱只能让他支撑两三个月的。 更何况工人的生产不能停，两万套电脑学习机组装完毕之前他就要提前采购下一批的处理器芯片内存和其他所有的电子元件。 四月三十号王卫东飞往京城，晚上他和欧小阳宋宇两个人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即将播出的向阳牌电脑学习机广告。 王卫东感觉时间过的非常慢，天气预报的女播音员今天仿佛在拉着长音预报明天各地的天气情况。 十九点三十一分，十九点三十二分，王卫东焦急的等待着。 终于捱到十九点三十四分广告播出时间，平时根本不会看广告的三个人眼睛都盯在电视机屏幕上。 舒缓的音乐响起，孩子上学前母亲把唯一的荷包蛋放进孩子的饭盒里，目送孩子的父亲送孩子上学，漫天风雪中，孩子背着书包坐在自行车上，父亲艰难的在大雪中推着自行车，……，一个个感人难忘的父母为孩子付出，孩子努力学习的画面闪过，终于到了最后孩子拿到大学入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三个人欣喜的相拥在一起，过去一切努力和付出都是值得的。 这时候画外音响起：望子成龙父母心，要成龙就要靠向阳牌电脑学习机！ 广告结束转播下一条广告，宋宇说道：“不错啊，我都被感动了！只不过我怎么觉得这段音乐很熟悉？” 王卫东解释道：“这就是那个小本子电视机里的音乐，我们借来用用。那么多耳熟能详的歌曲其实原来都是小本子先唱的，咱们这么干也不算什么！” 九十年代的时候人们还远远没有什么版权意识。 “会有效果吗？效果会有多大？”欧小阳不确定的问道。 “一定会有效，而且效果会很大！我这一次来可不是为了和你们两个一起看广告的，我是来布置任务的！”王卫东说道。 “靠我们自己逐个地方向外推销电脑学习机太困难了，你们两个在京城的关系最广，中关村卖电脑的规模也最大，我们要向那些卖国外电脑整机和各种配件的经销商学习，找几十家甚至上百家代理销售，交一万块钱就给他们十台电脑学习机试销，随时可以退出，退出时结清货款就退还一万块钱本金。”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互相看了一眼，他们都觉得王卫东的胆子很大，这个小小的电脑学习机工厂怎么和那些国际知名品牌电脑公司相比？ “我们的电脑学习机当然不能和那些国际知名电脑相比，都是那些电脑经销商不是为了发展中国的电脑事业，也不是为了提高中国人民的知识水平，他们是为了赚钱！只要有钱赚，让他们卖大粪也行！只要我们的电脑学习机能够让他们赚钱，他们一定愿意卖！”王卫东说道。 “你们先去做，发展出一家是一家，只要有一家赚钱，马上就会有十家加入进来！”王卫东说道。 宋宇和欧小阳这两年一直卖废钢铁，现在让他们转行推销电脑学习机，他们两个都有畏难情绪，必须由王卫东推着两个人往前走。 “好，明天我们两个去去试试，就是靠我们两个人的面子也能拉十家八家的加入进来。”宋宇说道。 “有一家经销商加入，上交的一万块钱你们自己留一千作为推广经费，剩下的九千马上汇到公司的账户上，现在公司太需要钱了。”王卫东说道。 凭宋宇和欧小阳在京城的关系，推广经费花不了多少，这就是王卫东给他们两个人的好处。 仔细探究起来，其实这种营销模式有值得检讨的地方，可是王卫东现在只有一个目标就是尽快的把电脑学习机卖出去，尽快让资金回笼。 只有让生产不断循环下去，才能把雪团越滚越大！ 电子工厂现在根本就离不开王卫东，他第二天就返回了弗山。 不过王卫东身在弗山，心却在京城。他在等着宋宇和欧小阳的行动，像传统经销方式那样等着把电脑学习机发货卖出后再回款根本就来不及，在半个月之内他就需要至少几十万重新采购然后继续生产。 王卫东等了五天，欧小阳和宋宇只发展了四家经销商，给公司的账上转来三万多块钱。 王卫东马上向京城发去了四十台电脑学习机。 又过了五天，欧小阳和宋宇向公司的账户上转来二十多万，王卫东知道广告的效果开始显现了。 “卫东，几家原来只交一万块钱的又要追加交款，交给他们的十台电脑学习机已经卖光了，他们想一次进货几十台！”宋宇在电话里兴奋的说道。 “告诉他们最多可以交五万，我们一次可以发给他们五十台，不过以后前款没有结清我们不会再给他们后续发货！”王卫东在电话里说道。 又过了五天，公司的账户上已经有八十多万了，王卫东松了一口气。 “你们不能总盯在京城，如果在京城经销商发展多了，他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你和宋宇要去外地看看！”王卫东打电话对欧小阳说道。 “我和宋宇已经想到了，我准备去东北，他要去沪市和江浙！”欧小阳说道。 现在随着势头越来越好，欧小阳和宋宇也充满了干劲。 发展经销商原来也是赚钱的好办法，更不要说一台台电脑学习机卖出去他们两个也都是在赚钱！ 第二百八十九章 广告的威力二 一个月后，王卫东给欧小军的账上转去了二十二万块钱。二十万是本金，另外两万是他付给欧小军的利息，然后他给欧小军打了一个电话请他晚上吃饭。 晚上见面的时候，欧小军看着王卫东说道：“卫东，就这两个月的时间，你瘦多了！“ “能不瘦吗？整个工厂现在就靠我一个人，什么都要管，实在是忙不过来！现在生产任务越来越紧，我还要打算招工，原来那二百个工人根本干不过来。”王卫东苦笑着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一个去东北，一个去南方，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又发展了几十个经销商，央台广告的效果的确是大，短短的一个月时间，向阳牌电脑学习机已经成为中国电脑学习机里面知名度名列前茅的品牌。这也在很大程度上减轻了欧小阳和宋宇的推广难度。 加上京城的几十家经销商，两个人就在分得的推广费上赚了十几万块钱。 “虽然现在你很累，也有很多苦恼，但这是幸福的累和幸福的苦恼！”欧小军有些羡慕的说道。 他现在还跟着媳妇的后面做事，像一个跟屁虫一样。 欧小军太太的爷爷去世后分到的遗产有几千万港币，不过那些钱都是他太太的，而不是他的。 欧小军这些年赚的最多的钱还是跟着王卫东在港岛成立的那家进出口公司赚到的三四十万美元。 “工厂的规模越来越大，就要越来越正规，生产管理，技术管理，财务管理都需要人，现在可不是当年我和小阳两个带着二三十个工人生产收音机的时候，就是那时候还有一个王素珍老太太专门替我们管钱。”王卫东说道。 他看着欧小军问道：“小军大哥，我觉得你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你在东北在深城当过那么多年干部，然后又去港岛，现在又在弗山经商，经验丰富。你愿不愿意到我这个电子工厂里做事？我把生产管理上的事情都交给你！” 欧小军听到王卫东的话一时沉默不语。 “现在我是公司的总裁，宋宇是副总裁，小阳是总经理，这都是我任命的。他们两个搞经营管理都不在行。我觉得你比我还要适任。如果你愿意来，我就把欧晓阳的总经理职务撤掉，让你来当！你已经快四十岁了，人生能有几回搏，现在不搏，以后就没有机会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如果我到你的电子工厂担任总经理，你给我多少股份？”欧小军笑着问道。 不管平时两个人的关系有多好，到最后谈的还是利益。 其实这样更好，总比嘴上说的都是兄弟情谊，心里打利益的小算盘好。 “这家工厂是我，小阳和宋宇三个人共同出资八百万成立的，其中我出资最多，有五百万，占股62.5%。当时我就跟他们两个说了，如果他们两个以后想增加占股就要从我的手里购买股份，半年之内购买，出资一百万万只能相当于原来的五十万，半年之后，一年之内购买，再次减半，出资一百万只能相当于原来的二十五万，这还要看我愿不愿意出售。如果你现在看好这家电子工业公司，我可以卖给你，按照他们一样的价格。我们当初共同出资八百万，也就是说一百万占股12.5%，再一次出资一百万只能购买我手里6.25%的股票，如果你愿意买，我就卖给你！”王伟东笑着答道。 两个人笑着互相看着对方，谁都不再说话。 王卫东的意思很明显，他觉得欧小军是个人才，愿意让他到工厂里担任总经理。但是好处也不会给的太多，如果他不愿意来，王卫东还可以请别人。 “小军大哥，就是亲兄弟，话也要说在当面，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会另找别人。我媳妇儿的大哥原来是者阴山的战斗英雄，现在是营长，他如果退役一般来说就是到地方上当一个科长或者副科长之类的。如果你不来，我就请他来了。”王卫东说道。 其实这并不是王卫东的真心话，第一，陈继红的大哥陈季武并没有要退役的打算。第二，王卫东已经看出来陈季武那个死脑筋并不适合管理一家企业，不过欧小军并不知道这一点。 在外人看来，王卫东这个想法很正常，自己的大舅哥自然比欧小军更可靠。 “好，让我回去考虑一下，一个星期之内我给你答复。”欧小军说道。 和欧小军吃饭就没必要那么客套，两个人酒喝的并不多，只是点到为止。 回到工厂后不久，王卫东就接到了毛晓峰的电话。 在电话里毛晓峰先是爽朗的笑了五六秒钟，然后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啊，听说你们工厂现在经营状况不错，我是先向你表示祝贺！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再有资金短缺的事情，我也会帮你解决，五十万一百万都没有问题！” 王卫东觉得很无语，现在他根本就不缺钱，除了采购花出去的钱，账上有欧小阳和宋宇从各家经销商那里转来的上百万。 “上一次你需要资金来找我，咱们一起吃饭的银行廖行长你还记得吗？”毛晓峰接着问道。 “记得，才过去一个多月的事情我怎么会不记得。“王卫东答道。 “廖行长托我带话，他要请你吃饭！怎么样？就是明天！”毛晓峰在电话里说道。 “领导，现在工厂实在太忙，你能不能替我转告廖厂长等过几天有时间再说？”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喝一次酒就要吐一次，然后在床上趴半天，如果实在没有必要，王卫东可不想再尝试一次。 “卫东，你还是去吧，给我一个面子！刚才我不是说了嘛，是廖厂长请客！他没有别的目的，就是现在银行揽储的任务很重，你们工厂现在不是有钱了吗？廖厂长希望你们工厂的钱都存在他那里。”毛晓峰说道。 王卫东和毛晓峰已经认识几个月了，他第一次听见毛晓峰对自己说话这么温柔。 “好吧，既然是毛大领导的命令，明天我一定到场！”王卫东只好点头说道。 “唉，这就对了！明天咱们两个要吃好的，狠狠的宰这个老小子一刀！”毛晓峰说道。 第二百九十章 胆子要再大一点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难处。王卫东的难处就不用说了，毛晓峰最大的难处就是在工作成绩上，现在弗山市的领导在招商引资上你追我赶，他也不能在这方面落后。 但是作为一个从外地来的干部，他比本地干部有更多的难处。 在粤省宗族观念很重，潮汕梅州等地的人很抱团，那些商人组成的商会影响力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国外。 而作为佛山的本地干部请了这些人来投资与毛晓峰相比就更容易，彼此语言相通，交谈起来就有亲切感。 而他是一个东北干部，在这方面是绝对的劣势。 所以这一次王卫东这个东北老乡到粤省来投资，毛晓峰表现的最积极。 东北人能够到粤省投资的实在是太少见了。 让他欣喜的是，在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就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广告都做到了央台。 而且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是一家有背景的公司，现在市里主要领导都对毛晓峰另眼相看。 现在毛晓峰觉得脸上很有光彩。接下来的事，毛晓峰觉得就是让王卫东把这家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做大做强！让自己脚下的这块垫脚的砖变得更厚，可以让自己站得更高。 廖行长也有自己的难处，上级每年都下达储蓄任务，完不成任务不行，这是考核行长的重要指标，所以各家银行之间竞争十分激烈。 钱存进来，贷不出去也不行，贷出去以后收不回来更不行！ 现在虽然弗山的经济一片兴旺，但还是有几家企业带死不活的。 领导们为了维持安定，也会经常给各家银行的领导打电话，甚至面谈，希望他们出资贷款拉这些企业一把。 可是这些贷出去的钱往往就是用来给工人开工资，将来会不会收回来要打一个大大的问号。 各家银行的领导尽管心里极不情愿，但是碍于领导的面子没有办法多少还是要贷一点。 现在王卫东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变成了廖行长眼里的优质客户。 毕竟在一个多月前他曾经贷给这家公司三十万块钱，算是有了交情，现在廖行长希望王卫东以后把公司里的钱就存在他们银行里。当然，这么优质的客户，贷款的时候来找他更好。 “卫东啊，现在企业发展势头很好，你不能小富即安，要乘势而上，宜将余勇追穷寇嘛！”毛晓峰豪气干云的说道。 廖行长在一旁点头说道：“是啊，成就大事的人都是乘势而为，现在刮起了东风，你还不赶紧放火，还等什么？” “我现在的确有扩大生产规模的想法，正准备再招三百名工人。采购的电子元件的订单也翻了一倍。”王卫东答到。 毛晓峰不满意的摇头说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才招三百个人，实在太少了！我看你至少应该招五百甚至一千个工人！将来你要有这样的信心，把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发展成为几千人的大企业！你放心，我一定会在你后面做好后盾。” “我还是想循序渐进，规模一下子扩张的太大，管理资金土地都跟不上去。”王卫东解释道。 “这些都是小问题！如果需要土地，我来帮你解决。资金，那你就要找廖行长喽。”毛晓峰说道。 他转头看着廖行长说道：“怎么样？老廖，你也表个态吧。” 听到毛晓峰的话，廖行长马上表态：“一百万之内是我的职权范围，一点问题都没有！一百万以上，我会请示上级银行，看你们现在企业的发展势头，再增加一两百万的贷款也应该问题不大。” 王卫东一时精神恍惚，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这家电子工业公司到底是谁的？ 的确有的企业在这种大力支持下迅速的做大做强，走上了巅峰，但是也有的企业走进了深渊。 不过王卫东现在当然不会在酒桌上直接驳两位领导的面子。 他装作豪情万丈的说道：“好，回去我就好好规划一下，等需要帮助的时候，一定会找两位领导帮忙！” 毛晓峰和廖行长对王卫东的表态都很满意。 这顿饭和上一次吃饭有很大不同，上一次王卫东为了得到三十万贷款，拼命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这一次三个人感情更深厚了，彼此聊得很多，酒却也少喝了不少，最后三个人尽欢而散。 石月霜在家里和父母坐在沙发上一起看新闻，新闻过后不久出现在银幕上的就是向阳牌学习机的广告。 石可为和妻子冷晴都津津有味的看着。他们想的更多的是这个广告从策划到拍摄里面都有自己女儿的智慧和心血。 不过石可为还是想起了王卫东。 “王卫东这小子看来还真是发展起来了！可惜啊，如果当初他听我的话把这家公司设在东北多好！”石可为说道。 他是部里的领导，知道的事情更多，其实国家在电脑的教育推广上花了很大的力气。在电脑学习机出现之前，曾经出现过一种叫做中华学习机的东西。为了在更大范围内推广电脑知识的学习，电子工业部曾经几次召开会议，请专家和学者进行讨论。 不过中华学习机在程序应用上与美国的苹果电脑类似，它与现在流行使用微软系统的电脑并不兼容。 随着电脑软件的发展，现在微软有一统江湖的趋势。所以电脑中华学习机也很快势微，而现在开始兴起的电脑学习机却可以在软件上与市场流行的电脑兼容。 妻子冷晴由于工作的原因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很多，她对自己的丈夫说道：“如果王卫东当年像其他孩子一样进入向阳化工厂工作，到现在顶多也就是个小科长。” 石可为摇头说道：“当干部讲究的四平八稳，说话滴水不漏，要面面俱到。王卫东那种人，如果进入向阳化工厂，也就是个普通工人，而且还是一个怪话牢骚化满嘴的，不受待见的普通工人。这样的人，哪一个领导都不会喜欢的。” 第二百九十一章 做不吃屎的狗 “爸，妈，我不想在舅舅的那家广告公司干了，给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拍广告的时候，王卫东想让我到他那里做事，我现在已经想好，这一次回来就不回港岛了，过几天我就去弗山。”石月霜突然说道。 听到女儿的话，石可为和冷晴都愣住了。特别是冷晴，她对女儿做出这个决定很不高兴。 “你在那家星宇广告公司不是干的好好的吗？那家公司是你舅舅开的，有你舅舅照顾你，我和你爸都很放心。你现在一个月有一万五千港币的薪水，你可能是在港岛住的时间太长了，不觉得这些钱有什么，你知不知道，一万五千港币现在相当于1万七八千人民币，在内地谁能挣那么多钱？”冷晴说道。 现在人民币和港币的比价是一比零点八点七，港币比人民币还要值钱。 “如果不是你舅舅，你怎么会读大学，大学毕业以后也不可能在港岛找到工作。如果你就这样走了，你舅舅心里会怎么想？做人不能这样！”冷晴接着说道。 “没有我舅舅，我就不可能读大学，我也很感激他让我在他的公司工作。可是就我这样的身体，我实在不愿意总在外面跑，可是舅舅只要有外出的事情都要拉上我，看见外人就跟他们介绍，我的父亲是谁，当初他是怎么看着我可怜，把我从内地接到港岛读书的，现在又安排在他的公司里做事。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活招牌一样，这种感觉非常不舒服！”石月霜说道。 听到石月霜的解释，夫妻两个人心里都不太好受。冷晴对自己的兄弟这么做也有些恼怒，不过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她又不便说什么。 石可为听到女儿的话很生气，他可是高级干部，难道自己的女儿就是冷凡标榜自己有上层关系的活广告吗？怎么能让自己的女儿受这样的委屈！ 多赚几个钱在石可为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 “回来也好，这样以后从粤省回京城更方便，以后我和你妈就能经常的看见你，再也不用看港岛资本家的那副唯利是图的嘴脸！”石可为说道。 石月霜的舅舅冷凡，石可为只见过几面，其实彼此之间心里都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感。相对而言，在石可为心里，他对已经成为资本家的但是毕竟以前是工人子弟的王卫东的好感更多一点，当然也只是一点。 石可为几十年接受的正统教育，在他的内心深处自然不会对资本家有什么好感。 听见自己的丈夫称自己的兄弟为港岛资本家，而且还是什么嘴脸，明显带有贬义。 冷晴的脸马上冷若冰霜。 石可为也觉得自己刚才说的话有些过分，他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说王卫东毕竟是在新中国长大的孩子，从小接受的就是我们的教育，而且他还是工人子弟，从小就在向阳化工厂那样的环境中长大，他应该不会像港岛资本家那样对工人那么冷血。” 听见自己的的丈夫这么说，冷晴马上反唇相讥：“伟人在他的着作里说资本家都是吸血鬼，他可没有说国籍，也没有说接受的是什么教育，他老人家的意思应该就是所有的资本家都是！” 在理论上石可为争论不过自己的妻子，他对石月霜说道：“你到王卫东的那个工厂以后，要多劝劝他，对工人好一点！” 石月霜点头。 可是石可为的话却引起了冷晴的嗤笑。 “让资本家对工人好一点，比让狗不吃屎还难！”冷晴说道。 史铭传走进王卫东的办公室，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在辞职以前他曾经跟王卫东在电话里沟通过，这才放心大胆的办理辞职手续。 辞职的过程也很难，大学里的领导坚持不放史铭传离开。事情都是这样，你想进入体制很困难，想离开体制可能更困难。 两个月前，王卫东就希望史铭传辞职来帮自己。可是对于一个大学老师来说要辞职到一家私营企业工作，史铭传心里还是不落底。 史铭传的妻子父母和亲戚朋友都不同意他这么做。大学老师的工资虽然不高，但是社会地位高，而且稳定。 稳定像硬币一样有正反面，有好的一面也有不好的一面。 史铭传一想到自己在大学里从讲师开始评级职称一步一步走下去，还有分配住房这些事情就觉得头疼。 史铭传其实还是感觉到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发展势头良好所以最后才下定决心的。他之所以在王卫东面前感到尴尬的原因也就是这一点。 谁都喜欢雪中送炭的人，而对锦上添花的人在态度上就差多了。 不过王卫东看见史铭传的到来还是很热情。 他问道：“你的老婆孩子怎么办？” 史铭传的老婆也是大学的老师，是一名英语老师。 史铭传离开大学后他的妻子在大学里很尴尬。 “她是不希望我辞职的，因为这件事，这段时间两个人没少吵架。”史铭传苦笑着说道。 “如果她愿意屈尊降贵到中学里当老师，我也许可以想想办法。”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还是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史铭传说道。 “现在暂时只能给你一间办公室，这家工厂负责技术的也暂时只有你一个人。”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现在还是九十年代初，大学生还是香饽饽，国家包分配。 去向从政府事业单位老师到国营企业等等，私人企业是没有接收大学生指标的。 现在想招大学毕业生进厂也不容易。 “现在大学分配很多毕业生的去向并不好，明明知道很多国营企业效益不好，他们也要硬着头皮去。等到七八月份的时候也行我可以想想办法招几个人过来。”史铭传说道。 “好啊，到时候你告诉他们，只要他们愿意来，我保证工资至少在一千块钱以上！”王卫东说道。 国营企业干部和职工之间工资差别很小，王卫东的爷爷是四六年就参加工作的老工人，他的工作在向阳化工厂里比很多科长处长还高，与厂长也相差无几。 可是在弗山的私营企业里高层中层底层之间工资差距非常大。 工大是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生到工厂直接就是中层干部，一个月一千块钱并不算过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冷静的女人 这几天欧小军心神不宁。 对于王卫东的邀请，他的心里一直在犹豫。很早以前他就有了要摆脱妻子家族企业的打算，可是事到临头，他还是犹豫。 如果王卫东的那个企业将来发展不好，他再想回来就不容易了。 思虑再三，欧小军还是想听听自己太太的意见，毕竟自己太太从小就成长在一个商人家庭，在经商这方面，欧小军觉得自己的太太的眼光的确比自己强。 “王卫东这家生产电脑学习机的电子工厂虽然刚刚成立，但是看起来发展势头良好，你是怎么看的？”欧小军问道。 “电脑学习机这种东西在欧美和日本根本就发展不起来，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经济水平问题，如果想学习电脑，那就直接买电脑，如果想玩游戏，那就直接买游戏机，但是对于中国来说，绝大部分家庭还买不起电脑，为了孩子的教育，他们只能选择电脑学习机。中国的父母为了孩子是最愿意花钱的，我认为电脑学习机这个产业还可以再发展几年，换句话说，王卫东欧小阳他们至少还能赚几年的钱。”欧小军的太太答道。 “那几年以后怎么办？”欧小军问道。这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欧小军的太太微笑看着自己的丈夫答道：“既然那时候手里有了大量资本干什么不行？” 欧小军随后把王卫东邀请他到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担任总经理的事情详细的和自己的太太说了。 “这是好事，你可以去呀，你有什么可犹豫的？”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他还说愿意把电子工业公司的股份卖一部分给我。”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又把王卫东说要卖给他股份的事情也说了。 “我就是觉得他卖给我股份的价钱有点儿高了。”欧小军说道。 “没有价钱高低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值不值？据我观察，值得买！王卫东投入到电子工厂的全部资本是五百万，现在如果我们要把他手里的股权全部买下就需要一千万，如果他愿意卖，我愿意全部吃下！”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他是不可能全部卖掉的，卖给我10%的股份就不错了。如果卖多了，他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的。”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摇头说道：“就是王卫东手里只有百分之二三十的股份一样可以控制这家公司。你兄弟手里还有这家公司20%多的股份，宋宇手里有这家公司10%的股份，关键的时候他们听谁的？欧小阳虽然是你的亲兄弟，但是我观察，他也会听王卫东的，而不是你的。” 欧小军默然，太太的这句话他同意。 欧小阳与王卫东在一起十来年了，甚至可以说欧小阳就是靠着王卫东起家的。 就在自己离婚然后又马上结婚花费巨大的情况下，欧小阳还是挤出二百万交给王卫东成立这家公司。 这就是信任！ 欧小军觉得自己的兄弟对自己的信任程度也没有这么高，更何况现在欧小阳看自己不顺眼。 “你要尽可能的多争取！如果你自己的钱不够，我可以借给你。你要这么想，现在拿出来的钱将来会五倍十倍的回来！”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虽然两个人是夫妻，但是亲夫妻明算账，彼此之间账算的很清楚，你的就是你的，我的就是我的。 “不用，我自己有钱。”欧小军急忙说道。他可不想对自己的太太有什么亏欠。 欧小军的太太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欧处长，如果你当年不和你结婚现在已经是局长了吧？我知道你这几年心里很委屈，寄人篱下，吃软饭的滋味不好受！你应该早就想着单飞了吧？其实我也是一样，早就想脱离家族企业了，我父亲再喜欢我，也比不上他三个儿子！你虽然离婚了，可是心里一直放不下自己的女儿，你可以抽时间去看看她，跟你的前妻商量一下，我可以借孩子到港岛来读书，去英国也行！” 欧小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太太。 “我们港岛女人与你们内地女人不一样，我们是很现实的，只做对自己最有力的事情。你们内地女人发现自己的男人外面有女人就喜欢大闹，不惜玉石俱焚！我们港岛女人就不会这么做，这样做对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我就是一个冷静现实的女人，你不用防备我，以后我会大力支持你的，将来做一家比现在我们家更大的公司！”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第二天欧小军就打电话要与王卫东面谈。 看见王卫东后，欧小军直截了当的问道：“卫东，你愿意卖给我多少股份？” “百分之十！”王卫东答道。 “不能再多一点吗？”欧小军问道。 王卫东微笑却坚定的摇头。 看见王卫东在这个问题上不能商量，欧小军心疼的说道：“我在内地的钱不多，现在不得不动用恒昌公司的美元了。” 欧小军之所以心疼是因为这样做他是有很大的损失的。 现在官方汇率是一比五点七，换句话说欧小军的美元进来就是用这个汇率兑换成人民币。 而实际上私下里用人民币兑换美元已经到了一比十，几乎翻了一倍，当然这是违法的。 “你不用把美元汇到国内，你用二十万人民币，我就把百分之十的股份卖给你！”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吃惊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解释道：“百分之十的股份是一百六十万，除去二十万还剩下一百四十万，你直接在港岛用美元还我，咱们两个可以修改合同，把恒昌公司的比例分成修改一下就可以了。你分一成，我分九成，直到你还完这一百四十万为止！” 港岛的恒昌公司接收北海道和釜山的鳕鱼款，每公斤零点六美元里面王卫东分八成，欧小军分两成，现在王卫东要改成他分九成，欧小军分一成！ 欧小军呆呆的看着王卫东，像是不认识他一样！ “小军大哥，你能够到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担任总经理我非常高兴！现在实在是太忙了，分身乏术啊！”王卫东说道。 第二百九十四章 交代 两年来，王卫东一直把在港岛恒昌公司分到的美金购买成伦敦交易所里诺几亚的股票。 这一次王卫东希望欧小军降低他在恒昌公司里的分成用来偿还他在购买王卫东手里向阳电子工业公司股权所欠王卫东的钱。 不用说，王卫东一定会用多分到的美元继续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 “卫东，从你第一次购买诺几亚的股票开始，我也关注到这家公司。这两年诺几亚的股票一直在震荡并没有上涨，可你还是在大量购买，你对这家公司很有把握吗？”欧小军不解的问道。 “这家公司现在要全力发展电信业务，我非常看好这一点，电信行业将来一定会突飞猛进的发展和进步。”王卫东答道。 诺几亚是一家有一百多年历史的老牌公司，一直到九十年代初为止涉及的业务十分广泛，造纸，化工，制药，电信甚至包括军工产业。 现在公司开始把非电信业务全部剥离，完成这项工作的时间长达两年，所以到现在为止诺基亚公司的股票价格一直在震荡甚至还有下跌。 看见王卫东的态度这么坚定，欧小阳说道：“我同意把恒昌公司里的分成降低，不过我要购买向阳电子工业公司20%的股权！” “太多了，小军大哥，咱俩各退一步，我卖给你15%的股权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伸出手与王卫东的手握了一下表示同意。这就是真正的商场上的朋友，先谈利益，然后再谈感情。 “15%也就是240万，在内地，你转给我二十万人民币，剩下的用恒昌公司你降低分成的钱来还。”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还涉及到回港岛修改合同的问题。”欧小军说道。 “没问题，你准备一下，这两天就到工厂来坐镇，然后我要离开这里去北方大国，那边还有很多事在等着我。”王卫东说道。 弗山离港岛已经很近了，可是王卫东就是不能直接过去，还要从北方大国那边绕行。 其他内地到海外留学的人也是一样，比如说他们不能直接去台岛，到海外留学以后反而可以去了。 把15%的股权卖给欧小军，王卫东手里还有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将近50%的股权，依然是第一大股东，他有信心继续掌控这家公司。 在临走之前，王卫东要和欧小军把公司里的一些事情交代清楚。 “现在公司只有史铭传一个人负责技术，等七八月份大学生毕业的时候，我让他回去再招几个大学生来。”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很了解国家政策方面的事情。 他对王卫东说道：“现在国家政策是大学生包分配。如果那些大学生不服从派遣而是到我们公司来，可能他们连档案都得不到。” “档案的用处将来只会越来越小，我小时候在学校里用弹弓子把学校的玻璃打碎了，教导主任教训我的时候威胁我说要把我这件事写在档案里，污点一辈子跟着我。当时真把我吓坏了，后来才知道一个小学生有个狗屁答案！”王卫东笑着说道。 “不过还是应该到学校通融一下，看一看能不能把学生档案取出来，只有这样那些来的大学生，心里会更安定一些。”欧小军说道。 “现在一些国营企业经济效益非常差，甚至连工资都开不出来，可是他们总是向上面叫喊要求分配大学生。那些被分配去的大学生明知道企业效益不好但还是要用硬着头皮去！而大批的私营企业蒸蒸日上却得不到大学生！”王卫东不满的说道。 “你可以先让小阳在这方面想想办法，如果实在不行，我给我在黑省机关工作的朋友打电话，请他们帮忙。”欧小军说道。 “公司马上就要招人，我的意思是是先招三百人，工厂规模扩大要循序渐进。我和毛晓峰还有银行的廖行长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极力鼓动我要大干快上！虽然我表面上答应的很好，但是绝对不会按他们说的做的。”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一点我也同意，阳奉阴违我比你再在行。”欧小军笑着说道。 “财务急需招人，这方面的事情就全部交给你了。在我心里财务方面只有一个老王太太，可是她老人家年纪太大了，不能到这里来，只能让她在bj坐镇了。”王卫东遗憾的说道。 王素珍王老太太，当初就是欧小军的父亲特意弄到王卫东和欧小阳开办的那个小无线电厂去的。 欧晓军当然也认识王素珍。 他笑着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搞财务就需要王老太太那样的人，严肃认真，一丝不苟。” “最重要的是敢于抗上！为了原则问题就是领导的意见她照样敢反对，在无线电厂的时候，我和小阳都很怕她，也经常被她教训。”王卫东补充道。 “我有一个朋友叫石月霜，她答应我马上到工厂来帮忙。咱们工厂绝大多数都是女工，我想让她负责工人方面的管理。我不希望咱们工厂像港企和台企那样使用工人！”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的脸上没有了笑容，他明白王卫东的意思。欧小军太太的家族企业在弗山就有一家卫生洁具厂，那家工厂是怎么管理工人的欧小军当然知道。 当然，在佛山，甚至是整个粤省有非常多的台企和港企和国内的私营企业，在工人管理方面都是简单粗暴。 反而欧美和小本子等国的外资企业设在粤省的工厂在工人福利和工人管理方面表现的更好。 欧小军想替这些台企和港企解释两句。 他对王卫东说道：“那些欧美和小本子企业设在这里的工厂生产的产品相对来说还是属于高端，利润空间比较大。所以可以在对工人管理方面更人性化一点，而台企港企和本地的私营企业生产的都是低端产品，竞争十分激励，根本不敢提高价格，就只能靠压低工人工资，延长工人工作时间，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第二百九十五章 鬼子没了汉奸仍在 “小本子被打败已经有几十年了，可是现在汉奸依然存在！”王卫东气愤的说道。 现在在台企和港企里面重要的职位都是由台籍和港籍的干部担任，但是那些老板也开始提拔陆籍干部，简称陆干。 这些陆干主要的工作就是负责对底层工人的管理，他们的态度和手段很类似于当年的汉奸狗腿子。 很多台籍和港籍老板平时看见工人都是一脸和善，笑眯眯的样子。而他们手下，也就是负责管理工人的人，却如狼似虎。 这就给工人们一种假象，老板是好的，只是具体负责管理的干部很坏。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是那些老板暗地里让那些管理干部也就是陆干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来压榨工人。 老板们当好人，坏事都让底下的陆干们做。 过去的汉奸是给外国人当狗腿子，现在这些陆干是给那些台商港商当狗腿子，同胞压榨同胞。 尤其让王卫东心里不舒服的是欧美和小本子企业在这方面却表现的好的多！ 年轻人一边嘴里骂小本子，一边争着强着去小本子企业里打工！ “我用石月霜的意思就是不要用简单粗暴的手段来管理工人，工资方面可以稍微提高一点点。”王卫东说道。 不过他又紧接着解释道：“最近我看了几本成功人士的书，书里面的那些美国大亨赚钱的时候简直就不是人。甚至直接对工人开枪。可是他们后来都成了大慈善家，他们已经死去100年了。可是他们成立的那些慈善基金会依然存在，我有些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电子工厂加班当然还是要的，工资只能提高一点点，提高的多了，是会引起众怒的。” “这里面的道理我也想过，现在技术还是掌握在欧美和小本子那些国家手里，所以他们的企业利润丰厚，给工人的工资也高。而港企和台企在这方面就差多了。”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的意思是由于产品技术含量低，老板压榨工人成了盈利的唯一手段，这也是迫不得已。那些管理工人的陆干，为了自己的饭碗，对工人狠一点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这样说起来，那些底层担任最繁重劳动的工人最倒霉，所有的压力都强加在他们的身上。 交代完这些事件，王卫东就等着侯小军到这里担任总经理以后，再熟悉几天情况，他就带着陈继红离开弗山。 一天后，欧小军就走马上任到电子工厂里管理日常工作。 招聘工人的工作也马上开始进行。 两天后，石月霜从京城来到弗山。 “我临走的时候，我爸爸嘱咐我，让我到这里以后劝劝你，不要忘了根本，不要像那些资本家一样，要对工人好一点。”石月霜说道。 “所以我决定让你负责工人的管理，那些工人都是年轻的姑娘，你做这一种事最合适。”王卫东答道。 不过他马上又补充说道：“但是加班不能停，工资方面和其他工厂相比也不会有多大的提高。如果你有什么建议可以和总经理欧小军沟通。我办这个工厂就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给工人谋福利的。” 一个星期后，王卫东带着陈继红离开弗山，坐火车到了京城。再从京城转车回到哈市。 他之所以没有在京城逗留，是因为这时候欧小阳和宋宇都不在京城。 宋宇这段时间一直在南方各个省活动，进行电脑学习机经销商的布点。 而欧小阳在东北做同样的事情。 广告产生的效果很强大，电脑学习机的销量增长很快。这也刺激了各地的商人经销向阳牌电脑学习机的积极性。 各地的经销商简直是在以几何基数的速度在增加。 王卫东回到家里发现小卖店已经停业。小雅和太奶奶黄桂英两个人正在厨房里洗菜，而自己的母亲李玉凤却不见了踪影。 “奶奶和我陈奶奶两个人去接我的小弟去了。”小雅对王卫东说道。 原来李玉凤在家里等着自己的丈夫王海富和亲家老陈头儿去陈继武那里把自己的孙子接回来。可是过了两个多月，孙子没看见，两个老头也一去不回。 她实在太着急了，就和自己的亲家陈继红的母亲两个人结伴去陈继武那里看看究竟。 这段时间家里只能是小雅这个十岁的孩子和70多岁的黄桂英两个人做家务。 这几天吃饭都是对付，小卖店里原来售卖的面包火腿肠之类的东西已经让两个人吃光了。 现在王卫东和陈季红回来了。陈继红收拾家务洗衣服，王卫东负责做饭。 “如果不是你把孩子送走，家里现在也不会闹成这样！”黄桂英埋怨的说道。 “现在如果不好好教育，将来家里的乱子会更大！”王卫东反唇相讥。 他回家后的第二天就给欧小阳打电话，远在齐市的欧小阳匆匆忙忙的赶回到哈市。 这段时间，欧小阳春风得意。 废钢铁的生意做的很大，现在他又成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经理，广告在央台黄金时段播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知名度迅速提高。 欧小阳印着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总经理的名片至少发出去几百张。 在黑省他觉得自己又回到了以前众星捧月的那种状态。以前别人对他笑脸相迎，并不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而是因为他的父亲，而现在就不同了，别人对他的态度完全是他自己干出来的！ 可是欧小阳没有想到的是，他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总经理的职务已经被王卫东免除了。 看见王卫东后，欧小阳笑着说的：“省里有几个领导打电话想私下里见我，他们的意思是希望我们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在黑省设立分厂。这件事我还没有跟你沟通所以就一直推脱说时间太忙，见面的事以后再说。他们以前都是我父亲的老部下，一口回绝，面子上实在过不去。” 欧小阳的话语里充满了得意。俗话说，人走茶凉，可是他胡汉三又杀回来了！ 第二百九十六章 意外 “小阳，你现在已经不再是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经理了，我已经任命你哥欧小军担任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经理。”王卫东说道。 欧卫阳的脸色马上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王卫东免除他的总经理职务已经让他很不高兴了，可是又偏偏让他的哥哥欧小军担任总经理职务，这就让他更加不爽。！ 不过王卫东接下来说道：“你也知道我在国外的事情很多，要经常出国。所以我现在任命你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代理总裁！我不在国内的时候，你代行总裁的职务！”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阳的脸色马上从三九天变成了三伏天。 “不过你哥哥欧小军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干涉，如果你对他的做法有什么不满，最好要先我沟通再说。”王伟东嘱咐道。 他真怕他前脚刚刚出国，欧小阳后脚就以总裁的名义把他哥哥欧小军总经理的职务撤销。 “那你看在黑省设立分厂的事情怎么办？”欧小军问道。 “暂时我还没有这种想法，工厂那边已经开始招人了，先招三百人，随着电脑学习机销量的增加，生产规模还要扩大，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王卫东答道。 “这一次我是想和你商量另外一件事，小阳你记不记得我们两个是在什么地方认识的？”王卫东问道。 “当然记得，就是在黑省的印刷厂嘛，当时你要给无线电厂印刷收音机外包装盒，我到印刷厂联系印刷图书的事情。”欧小阳说答。 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人，不过他由于摩托车出事早就死了。 欧小阳下海经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出版图书的事情，这件事说起来好听，实际上就是印刷比通俗还要通俗的那些小说和杂志。 好汉不提当年勇，如果不是面对王卫东，而是面对其他人，欧小阳实在不愿提起他当年出版那些图书的事情。 “我觉得我们应该把出版图书的事再捡起来，你可以找几个人编写向阳牌电脑学习机的使用手册，以成本价或者低于成本价在书店里推销！电脑学习机使用的程序是最基础的basic，现在大学里的大学生学习的第一种电脑语言就是basic，编写这样一本书难度并不大。重点是在推销上，要推销像电脑学习机一样，在全国各省的书店里都能看见这本书！将来随着电脑学习机的推陈出行，学习手册也要随时更新。我马上就要出国了，这件事就要由你来做。”王卫东说答。 “好没问题，编写图书的事我回京城找人来做，推销的事我和宋宇一起做。”欧小阳答道。 “还有电脑学习机维修的事情，我觉得在各大中城市都要设立几个维修点，电脑学习机比真正的电脑简单很多，维修起来也容易很多。会修理家用电器的人经过简单学习就可以维修电脑学习机，配件可以由我们来提供。不过这件事你就要与你哥哥欧小军商量。”王卫东说道。 “我是代理总裁，这件事他必须配合我！”欧小阳答道。 “我觉得这件事可以先在黑省的几个城市试行，在报纸上发布广告招聘几个城市里原来维修家用电器的人，我们可以提供路费到弗山学习，到釜山后的吃住也有我们全包。培训由现在进行技术管理的史铭传负责。那些人回来后，除了维修家用电器还可以挂牌维修电脑学习机，靠这个也可以增加收入。”王卫东说道。 史铭传曾经跟王卫东说过，分体式电脑学习机结构简单，并不容易损坏。但是由于连接显示器或者电视还有键盘，需要经常插拔，最可能损坏的地方就是各个接口。不过这种故障维修起来非常简单。 “没问题，黑省我在各个城市都有关系，发布广告招聘维修人员很简单。”欧小阳说道。 他现在已经在心里开始盘算马上要认识印刷向阳电子工业公司代理总裁的名片了。 “小阳，咱们两个当年就是在哈市起家的。再干几年，我们把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变成一家大公司，将来再回来的时候，那就是省市领导亲自接见。新闻画面可能就要上电视台的新闻节目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的嘴角露出微笑，他听明白了王卫东话里面的含义，他的前妻瑞云就是电视台的主持人，等将来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变成一家大公司，他和省市领导坐在一起亲切交谈的画面在新闻节目里播出的时候，那种感觉一定很不错。 “会有那么一天的！”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只在哈市呆了三天就赶往芬河然后过境去北方大国。 他的第一站就到了乌苏里斯克。 王卫东本来想从乌苏里斯克马上赶往符拉迪沃斯托克，可是有两件事让他决定在乌苏里克斯克待几天。 因为他惊奇的发现他认识的好大哥米斯托扬现在居然成了乌苏里斯克的市长！ 还有一件事，王卫东也很关注，他在买到的乌苏里斯克本地报纸上发现了一件现在轰动整个乌苏里斯克，甚至轰动北方大国远东地区的重大案件。 几个孩子在郊外的草地里玩耍的时候，发现了三具人体骨骸。 得到报案后，乌苏里斯克的警察到现场搜索，在其中一具骨骸身上发现了中国身份证。身份证外面的塑胶没有破，所以保持完好。这个中国人就是几年前携带巨款到北方大国做生意然后失踪的人。 听见维尔通先生前来拜访，米斯托羊马上命令秘书请维尔通先生进来。 王卫东刚刚走进市长办公室，米斯托杨就张开双臂紧紧的拥抱王卫东。 “米斯托扬先生，你好！恭喜你成为乌苏里斯克的市长！”王卫东微笑着说道。 “是乌苏里斯克十几万人民选择了我。我现在要为他们好好的做事！维尔通先生，你要多帮助我！”米斯托扬得意的说道。 “为了增加两国人民的友谊，我愿意为市长先生效劳！”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这就是我向人民的承诺！”米斯托扬也严肃的说道。 他紧紧的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维尔通先生，你来的太好了！” 第二百九十七章 终于证据确凿了 “维尔通先生你放心，我派去的人会继续保护你们拆卸那个小城的工人。我还记得你以前曾经跟我说过，要在这里找一块土地让中国人在这里种粮食和蔬菜的事情。现在我们就可以谈谈这件事。”米斯托扬说道。 “好啊，我愿意做这件事情。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现在都变成了荒地，甚至是草原实在太可惜了。”王卫东说道。 他没有说的是即使有北方大国的人还在耕种土地，与中国人相比，在单位土地上收获的粮食产量上也相差很多。 “我先给你一千俄亩的土地，你找几十个中国人来种地，如果做好了，我们再谈下一步合作。”米斯托扬说道。 一俄亩相当于一公顷多一点，也就是16亩多的土地。那么一千俄亩就是一万六千亩，已经是一片很大的土地了。 “一两年是看不出效果的，至少要三四年以后。”王卫东说道。 当知识青年的时候，王卫东在农村干过，重新开垦土地头两年的收获很少，只有把生地完全变成熟地以后才能有真正的收获。 “可以，反正我的任期还有很长。”米斯托扬说道。 他是今年刚刚当上市长的，还有五年的任期，完全可以看到成果。而且干好了，还可以一直干下去。 “我在报纸上看到了在野外发现中国人尸体的事情，那是怎么回事？”王卫东问道。 乌苏里斯克是一个只有十几万人口的城市，比中国的一个县还要小很多。所以像米斯托扬这样的市长可以知道最底层发生的很多事情。 “发现尸体的地方原来是一片水塘，但是今年下雨太少了就变成了一片草地。三具尸体都已经彻底腐烂，由于尸体周围的土地变得非常肥沃，所以草就长得特别高。几个到野外玩的孩子就钻进草堆里玩，结果有一个孩子的脚踩在一个头骨上。被吓坏的孩子跑回来向报告警察，警察马上在那个地方附近搜索，很快就发现了三具人体的骨骼。在三个尸体腐烂的地方草长得非常高！”米斯托阳说到这里还伸出双臂，那意思是说草长得有一米多到两米高！ 王卫东猜测米斯托扬说的是蒲草。 “现场还找到了一张保持完好的中国人身份证，我们马上通知你们那边的警方，他们回信说这就是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失踪人员，将近两年前他们已经向我们发出请求，要求寻找这些人的下落，只是我们那时候实在太混乱了，根本顾不上！”米斯托扬摇头说道。 准确的说应该是那个时候警察根本无心办理桉件，根本没有把中国方面发来的协查报告当做一回事。 “将近两年前，中国方面已经抓到了一个犯罪嫌疑人，实际上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警察抓到的，然后送回中国的。中国方面当初写的协查报告里也写到了这件事情，而且那个中国人还供出了几个和他一起犯罪的北方大国同伙。只是由于我们当时太混乱了，没有把这件事当做一回事。”米斯托扬还是这句话。 “那个中国人的几个北方大国同伙你们现在抓到了吗？”王卫东问道。 “一共有五个人，我们只抓到了两个。他们以前就是在乌苏里斯特做坏事的人，但是现在已经找到了正经工作，所以我们很快就抓到了，其他的三个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米斯托扬耸耸肩膀答道。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王卫东现在断定米斯托扬嘴里说的那个中国同伙就是当初他让安德烈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抓到的孔令光。 当初孔令光以到北方大国这边可以以便宜的价格购买废钢铁的名义把中国商人骗过来，然后他再伙同他的北方大国同伙把中国商人杀掉，夺取他们身上的巨额钱财。 在那个混乱的时期，这些人无法无天，可能心里也不觉得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所以尸体处理的非常草率。 “我们抓到的那两个人在使用手段后，他们马上又交代了另外一个抛弃尸体的地方，我们在那个地方又找到了两句骨骸和一张身份证。这件事我们已经通知给中国方面了。”米斯托扬接着说道。 中国现在和北方大国还没有引渡的协议，所以在北方大国抓到的犯罪分子只能在北方大国接受审判而不能引渡给中国。 当然，被送回国的孔令光就要接受法律的严惩。 孔令光被抓到后送回中国，王卫东后来一直没有关注这件事情，现在他还不知道孔令光是已经死了还是被关在监狱里。 不过现在即使孔令光还没有死，那么有这五具尸体作为证据和他在北方大国同伙儿的供述，孔令光也必将遭到法律的严惩。 告别了米斯托扬，王卫东返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得到消息后，大尹万和康斯坦丁都赶到了他的住处。 王卫东没有马上和冈察洛娃见面，而是给安德烈打电话，两个人约定晚上一起吃饭。 几个月没有看到王卫东，一见面安德烈非常高兴。 虽然现在大多数北方大国人的生活很不好，不过安德烈的小日子却过得很滋润。他的身体肥胖臃肿，满面红光，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乱颤。 王卫东让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坐在靠外面的一张桌子上，他和安德烈坐在里面的一张桌子。 两个人喝酒闲聊的时候，王卫东才知道安德烈已经离婚了，他新娶的妻子是符拉迪沃斯托克话剧团的一名演员。 王卫东不想也知道，那个女人长得一定很漂亮。 安德烈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已经升为副局长又有了漂亮的妻子，最重要的当然是口袋里有大把的钱。 一杯酒下肚后，王卫东问道：“你知道米斯托扬的事情吗？” “当然知道，听说他已经是市长了。”安德烈答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离乌苏里斯克很近，作为警察副局长，安德烈很了解乌苏里斯克发生的事情。 王卫东突然严肃的对安德烈说道，：“安德烈，我对你很失望，非常失望！” 第二百九十八章 正大光明的背后 “我们两个是在八六年认识的，在我的印象中你那时候是一个有理想，有能力，有奉献精神，充满热情的年轻人！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王卫东加重语气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安德烈不知所措。 “你难道不知道米斯托扬原来是做什么的吗？可是他心里依然有热情！愿意为乌苏里斯克人民付出！和我见面的时候，他对我充满感情的说，他愿意为乌苏里斯特的人民过上更美好的生活付出一切！这是一个多么有奉献精神的人啊！你再看看你自己！”王卫东接着说道。 现在安德烈彻底明白了王卫东话里的意思，王卫东是希望他不要小富即安，而是要更努力的追求进步。 “其实我也是想过这件事的，只是……，只是……。”安德烈喃喃的说道。 王卫东拍着安德烈的肩膀鼓励道：“安德烈，你看看街上那些食不果腹的老人，再看看颓废的整天用酒精麻醉自己躺在大街上的年轻人，为了他们，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放心，我会全力的支持你的！其实我们年轻的时候接受的是同样的教育，那就是为了全人类的幸福可以奉献自己的一切！” 王卫东此时此刻的样子就像是在布道一样，他打算给安德烈灌顶！ 安德烈伸出胖胖的大手紧紧的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维尔通，我最真诚的朋友，我会努力的！” 安德烈所说的努力就是要努力进步，副局长绝不是他人生的终点站。这种不颓废根本不用王卫东怎么劝说，他当然愿意了。 这顿酒两个人喝得非常愉快。到最后王卫东借着酒劲居然用俄语大声诵颂着当年每一个中国年轻人必看的小说《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里面最着名的那段话。 那段话六七十年代的青年人几乎人人会背，而且背的滚瓜烂熟。 饭店里的人都惊呆了，一个老人激动的热泪盈眶，不过一个年轻人却带着不懈的口气说道：“疯子！傻瓜！” 王卫东回到自己的家里发现娜塔莎也在这里。 看见王卫东回来，娜塔莎说道：“维尔通叔叔，妮娜老师回来了！” 一年多前，娜塔莎还是一名列车服务员。几个同是列车服务员的姑娘走在莫斯科的大街上，一个陌生男人先是赞美女孩子们的美貌，然后说她们特别适合到西方国家去做模特儿，然后又给了她们一个电话号码，希望她们去参加模特选拔。 几个天真的女孩子信以为真，脑袋里马上充满了到西欧国家穿上漂亮的衣服在t台上展示自己的美貌，同时大把赚钱的美丽幻想。 符拉迪沃斯托克三十多岁但是风韵犹存的芭蕾舞老师妮娜居然也和她们一起万里迢迢的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莫斯科参加去模特选拔。 除了娜塔莎经过激烈思想斗争后听从了王卫东的建议没有去之外，其他四个姑娘和妮娜小姐一去不复返，从此人间蒸发。 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她们太傻，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北方大国里相当一部分人对西方都存在着美好的幻想。 【认识十年的老书友给我推荐的追书app，换源app！真特么好用，开车、睡前都靠这个朗读听书打发时间，这里可以下载 .huanyuanapp 】 而现在娜塔莎说妮娜小姐已经回来了。 “她是怎么回来的？是从西欧国家回来的吗？”王卫东坐在沙发上问道。 娜塔莎给王卫东倒了一杯咖啡然后依偎在他的身边答道：“不是，妮娜小姐是人趁人不注意跑进当地的北方大国领事馆里寻求帮助后才被领事馆的人送回来的。” 然后她说出了那个国家的名字，那个国家在世界最大的半岛上，据说那里的富翁富有到为了寻求开心可以站在楼上直接往楼下撒钱的程度。 娜塔莎接着讲述了妮娜小姐的经历。她们其中的几个人居然被辗转送到了世界上最大的半岛上的一个小国里，一个富有的酋长把她们藏在自己的后宫里，让这些女人成为供他享乐的禁脔。 “妮娜小姐由于年纪偏大，经不起折磨，很快就年老色衰不受重视。所以她趁对她的管理松懈，跑出来寻找到当地的北方大国领事馆寻求帮助。而其他的几个姑娘到现在还不知下路。现在妮娜小姐老了至少二十岁，像个老太太！”娜塔莎忧伤的说道。 王卫东抚摸着娜塔莎金黄色的秀发爱怜的说道：“娜塔莎，你是一个美丽单纯的姑娘。这个世界是很险恶的，许多人都是披着羊皮的狼！不要相信那些花言巧语，话说的越漂亮的人越不可靠！” “在这个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维尔通叔叔，我相信你才是不会欺骗我的人！”娜塔莎说道。 王卫东第二天去渔业公司见冈察洛娃。 “我马上要去釜山，然后再去日本，半个月以后再回符拉迪沃斯托克。”王卫东说道。 “你在中国的事情那么多，长时间不回去可以吗？”冈察洛娃问道。 “就是一家很小的工厂，我现在找到一名总经理，让他替我管理工厂。”王卫东故作轻松的说道。 “很小的工厂？据我所知，你们工厂的广告在中国最大的电视台上进行播出，这样的工厂怎么可能很小？”冈察洛娃问道。 王卫东的心里马上产生了警觉，看来这个女人一直对自己很关注，甚至知道很多自己在中国的事情。 “真的很小，只有二百名工人。”王卫东解释道。 “伟人从瑞士回来的时候身边也没有几个人，可是一两年后跟在他后面的就是成千上万的人！维尔通先生，我很看好你！虽然我觉得你生产的那种电脑学习机就是垃圾！”冈察洛娃说道。 “听说你昨天和安德烈见面了？”冈察洛娃接着问道。 想到自己身边的康斯坦丁就是冈察洛娃的人，王卫东痛快地答道：“是啊，我和安德烈是老朋友了，一回来，我们两个就在一起吃的饭。我鼓励他要振作，不要颓废！” 冈察洛娃的办公桌上放着一块儿红十月工厂的巧克力。她撕开外面的包装纸，掰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说道：“巧克力好不好吃不要光看外面的包装纸是否漂亮，有些东西外表的包装很漂亮，可是里面很可能藏着毒药！” 王卫东明白冈察洛娃的意思，她是说王卫东对安德烈说教冠冕堂皇，但是里面的动机不纯。 第二百九十九章 意外之喜 “如果你从日本回来以后还有时间，我想带你去莫斯科见几个人可以吗？”冈察洛娃问道。 “当然可以！”王卫东痛快地答道。 从渔业公司出来，王卫东就赶往半岛国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领事馆办理手续。 办好签证以后，他又前往机场购买第二天去釜山的机票。 直到这时，王卫东才知道了一个新闻，在七月六号的时候半岛国一架飞机在国内发生了事故，飞机上大多数人都死了。由于这一事件，半岛国的所有飞机暂时停飞进行安全检查。虽然安全检查时间可能很短，可是为了赶时间，王卫东还是无奈的购买了西伯利亚航空的机票，在第二天他胆战心惊的坐上图154飞机飞往釜山。 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到釜山只用了一个多小时。下了飞机，王卫东直接购买国泰航空第二天从釜山飞往港岛的机票，这才坐出租车赶往金东周的白头山渔业公司。 看到王卫东的到来，金东周很高兴。他是为数不多半岛国可以从北方大国进口海鱼的商人。 鳕鱼在半岛人的饮食文化里有特殊的含义。 据说在几百年前，半岛上曾经发生过大饥荒。就是因为渔民从海里捕捞了大量的鳕鱼才没有让成千上万的半岛人饿死。 从此以后，鳕鱼成为半岛人餐桌上很重要的一种食物。 据说在半岛国鳕鱼的吃法有好几百种，上到国宴下到平民饮食都少不了鳕鱼。 而半岛国被夹在中国小本子和北方大国之间，所以近海的鱼类捕捞量很少。大批鱼类都要依靠进口。 九一年的时候，北方大国希望与西方世界搞好关系，所以对小本子渔民和半岛国渔民到自己的经济海域里进行捕鱼管理的很宽松。 但是随着时间的发展，北方大国发现西方国家并没有像他们希望的那样给予大量的支持和帮助，对他们正在遭受的苦难几乎就是冷眼旁观。 所以这段时间北方大国开始收紧小本子渔民和半岛渔民到北方大国经济水域进行捕鱼的政策，管理的越来越严。这也造成了小本子渔民和半岛国渔民海鱼捕捞量的减少。 “王卫东先生，我想扩大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鳕鱼的进口。今年要再进口五千吨！”金东周说道。 “要进口这么多？”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金东周的渔业公司规模并不大，往年进口数量也就是一千吨吨到两千吨之间。没想到这一次他一下子增加到了五千吨。 “据我所知，你们的渔业公司的规模并不大，这么多鳕鱼你卖得出去吗？”王卫东问道。 “大部分鳕鱼我会用于出口。”金东周手指着西北方向答道。 听见金东周这么说，王卫东更感到奇怪。 半岛国基本上就是属于海鱼的进口国，没想到现在金东周却说要出口鳕鱼！ “今年，我们国家更换了领导人，实行了新的政策。所以我可以把鳕鱼出口到那边。”金东周解释道。 九三年，半岛国换了领导人，开始实行对北面的缓和政策。为了表现出对北边那个同胞国家的友好，半岛国政府决定出口一些食品到那个国家。 “每公斤鳕鱼你以1.5美元的价格从我这里购买，如果要赚钱的话，你出口的价格会更高，他们国家会买吗？”王卫东问道。 金东周点头然后小声对王卫东解释道：“国家会给我补贴的。” 听到这里，王卫东就完全明白了。 “你最好事先对进口鳕鱼做好计划，提前把计划交给我，半个月后我回到弗拉迪沃斯托克提前做好准备。”王卫东说道。 虽然现在渔业公司的捕鱼船一部分没有维修因此不能出海，但是现在至少还有四条渔船已经出海捕鱼了。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冷库里还有上千吨的鳕鱼作为缓冲。 王卫东觉得满足金东周的进口应该没有问题。由于出口量很大，金东周这一次可以赚不少钱，所以他心里很高兴要请王卫东吃完饭。 饭后金东周亲自开车送王卫东到宾馆休息。 王卫东注意到金东周开的是一辆本国生产的大宇牌汽车，满大街奔跑的大部分也是本国汽车。 九十年代初的时候，半岛国的汽车在国际上口碑并不好。但是半岛国人为了支持自己国家的汽车工业都很自觉的购买自己国家生产的汽车。 其实王卫东在于金东周进行商业往来的时候，心里有一点儿不舒服。那就是因为金东周渔业公司的名字叫做白头山渔业公司。 白头山其实就是东北长白山的主峰，可是在半岛人心里却觉得那是他们国家的山！ 王卫东心里很不爽！ 不过看到满大街奔跑的质量并不算好的半岛国汽车，王伟东心里还是对半岛人有一点儿佩服。佩服他们的爱国是体现在行动上的。 第二天，王卫东坐国泰航空的飞机抵达港岛。他先把欧小军转到他账户上的几十万美金直接在银行里购买成伦敦交易所里的诺几亚股票，然后又给还在弗山的欧小军打了电话，让他马上回来一趟。 从弗山到港岛直线距离上很近，但是王卫东却不能直接从弗山到港岛，而欧小军以港岛商人的身份在接到王伟东的电话后，第二天晚上就回到港岛。 这一次回来他要和王卫东修改合同，减少购买鳕鱼后的分成比例，有两成变成一成，而王卫东由八成变成九成。 “三百个工人已经招完，现在正在进行培训，几天后就可以开始工作了。现在工厂的宿舍差不多已经住满，我打算提前在工厂空地上用钢铁构件提前搭建三四百平方米的宿舍，不过这也住不了多少人。”欧小军说道。 “上下两层铺住二百人应该没有问题，建好以后正好可以让那些到弗山接受电脑学习机维修培训的人使用。”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的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说到道：“小阳已经给我打电话了，在电话里他的口气很大，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听他说，你已经任命他为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代理总裁，也就是我的代理老板。” 王卫东微笑不语。 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三个人里，他自然更信任欧小阳。 “宋宇也给我打电话了，问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在电话里旁敲侧击，他的意思是也想购买你手里的股份。”欧小军看着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刚成立这家电子公司的时候，当时宋宇的心里对这家公司并没有多少兴趣。 当时欧小阳由于离婚和马上再结婚的原因手里没有多少钱，即使是这样，欧小阳还是挤出二百万投入到电子工业公司里面，而宋宇只拿出了一百万。他拿出这一百万的目的也只是想维持和王卫东的关系，他的目的是主要精力还是在贩卖废钢铁上。 可是现在随着央台广告的播出，电子公司蒸蒸日上，宋宇的想法也开始转变，所以想增加自己手里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股份。 因为当时王卫东和欧晓阳和宋宇三个人在京城商量投资的时候，王卫东已经明确说了，半年之内购买王卫东手里的股份，原来一块钱的股份要花两块钱购买。如果半年以后，那就要花四块钱来购买。 所以现在，宋宇着急与王卫东见面商量购买王卫东手里股份的事情。 听见欧小军的话，王卫东微笑着说道：“离公司成立已经将近四个月了，现在公司慢慢走上正轨。你当总经理我很放心！现在国外的事情还很多，我一时半会儿可能回不去。” 王卫东话里隐含的意思很明确，两个月之内他是不可能回国的。 到时候，宋宇想从他手里购买股票，原来一块钱的股份他要花四块钱来购买！ 欧小军当然也听明白了王伟卫话里的意思。不过他断定即使价钱再翻一倍，宋宇也很可能会出钱购买。 欧小军比欧小阳和宋宇要老谋深算的多，他现在心里隐隐的觉得在王卫东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也许就有了将来退出这家公司的打算。 第三百章 没有同胞只有肥羊一 王卫东和欧小军修改完合同后，欧小军马上过关回到弗山。 王卫东买机票前往日本。 小本子和北方大国之间有领土争端，站在北海道的东北海边就能看见他们念念不忘的北方四岛。 而日本的渔船也会经常的偷偷的熘到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进行非法捕捞。 一年多时间里在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巡逻炮艇经常追赶和堵截进入北方大国水域的日本渔船。 在对付这些进行非法捕捞渔船的时候，北方大国的炮艇异常彪悍。 王卫东到钏路去见左藤义则，左藤义则只是以关东煮来招待他。 “我从报纸上看到最近你们的渔民又出事了。”王卫东说道。 前几天在北方大国的经济水域，巡逻炮艇直接把小本子的渔船撞成两段，渔民掉进海里。 而北方大国的士兵根本不进行救援，他们在旁边看着其他两艘偷捕的渔船进行救援，然后再把他们全部押回萨哈林。 “是啊，这件事实在是太遗憾了。”左藤义则说道。 出了这么严重的事情，小本子渔民被残酷对待，可是左藤义则只是说很遗憾。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无论是在日语还是在俄语中骂人的话很少也很单调，不过这两个国家的人在做坏事上都是行动民族，绝不打嘴炮！ “左藤社长，要不要多进口一些鳕鱼来弥补你们因渔民捕捞数量的不足？”王卫东问道。 可是左藤义则还是倔强的摇头。 看见左藤义则的态度，王卫东恨得牙都痒，他觉得北方大国的炮艇应该再彪悍一点！ “虽然鳕鱼的捕捞量减少了不少，不过可以用其他的鱼类进行补充。我们有很多远洋渔船到世界各地捕鱼，远的已经到了南极和秘鲁。如果大量的从符拉迪沃斯托克进口鳕鱼就会影响到国内的鳕鱼价格，我会非常难做的。”左藤义则解释道。 虽然小本子是一个极度缺乏资源的国家，但是他们的矿山开采，石油钻探和远洋捕捞等等这些行业技术先进非常发达。 当然这些产业都是应用在其他国家的领土和领海上。 王卫东不得不遗憾的离开了北海道，乘飞机回到釜山然后再转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他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后马上就去见冈察洛娃。 “虽然坐飞机很快，但是我实在不能坐飞机，我想坐火车去。”王卫东说道。 “如果你来回都坐火车，那么就有半个月的时间都耽搁在火车上。”冈察洛娃说道。 “我现在的时间很充裕，没有关系，我可以一两天之后就出发，然后一个星期后你一个人坐飞机飞到莫斯科，我们两个在那里碰面。”王卫东答道。 “不用，我可以陪着你一起坐火车前往莫斯科。”冈察洛娃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冈察洛娃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四个人登上了去往莫斯科的火车。 王卫东和大尹万康斯坦丁三个人在一个火车包厢里，冈察洛娃自己一个人包了一个包厢。 坐火车的人并不多，一天多时间后当火车抵达布拉格维申斯克的时候，才有大批的人上火车。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带着货物去莫斯科做生意的中国人。 现在国内都流传带着廉价低质的货物到北方大国贩卖发大财的故事，但实际情况是中国商人在北方大国的生意越来越难做了。 第一，北方大国人越来越不好骗。第二，北方大国管理也开始严格。第三，北方大国国内的各种势力把发财的目光也都盯在这些到北方大国做生意的中国人身上，抢劫勒索事件频频发生。 最可恶的是第四种情况，一些中国人也把发财致富的目光盯在了自己同胞身上。为了钱，他们毫无人性的向自己同胞下手！ 火车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出发沿途要经过上百个火车站。但是相对于九千多公里的漫长路程来说，大部分火车站之间间隔还是很远，这就给了这些人下手的机会。 王卫东晚餐吃的是炸鸡腿又喝了点儿酒，然后三个人就在火车包厢里躺下睡着了。 晚上九点多钟，王卫东突然被一阵凄厉的喊声惊醒，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也都坐了起来。 大尹万的手里还握着一只可以拆卸的铁棍。 “大哥，你放过我，我把带的货都给你！”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道。 “臭娘们闭嘴！”一个男人的声音吼道。 王卫东看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知道这一次他们终于也遇到劫匪了。 王卫东做西伯利亚铁路火车的次数只有一两次，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不过他可听说过不少，在国际列车上屡屡发生抢劫事件。 而且还有一些无法无天的歹徒对女人下手。 北方大国的火车与中国火车有一点是不同的，那就是车上没有警察。这让歹徒们更加肆无忌惮。 每当发生这种事的时候，列车上的服务人员早就躲进休息室把门关好，等歹徒抢劫完下车后他们才敢重新出来。 女人的哭喊就发生在王卫东隔壁的包厢，而另外一侧的隔壁包厢里住的就是冈察洛娃。 一个拎着棒子的人勐的拉开冈察洛娃一个人住的包厢。 本来睡在下铺的冈察洛娃现在已经坐了起来，她平静的看着站在门口的歹徒，歹徒看了两冈察洛娃两眼然后又把门关上了。 这里毕竟是北方大国的领土和北方大国的火车上，一般情况下，这帮混账王八蛋只敢对本国同胞下手。 王卫东他们三个人住的包厢外面也有人在用力的拉门。里面的三个人都平静的看着包厢的门，谁都没有说话。 王伟东就听见外面一个人说道：“你确定这里住的是中国人吗？” “是啊，两个小时前那小子出来过，然后又进去了，我看的真真儿的！”另外一个人答道。 王卫东想起来两个小时前他的确曾经走到外面，一边看着窗外一边偷偷的抽了一根烟。 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被这些歹徒里踩盘子的人看见了，所以现在他们一定要打开门对自己下手！ 这时候整个列车上已经是鸡飞狗跳了，所有乘坐这趟列车的中国人正在遭受洗劫，十几个凶神恶煞的歹徒拿着各种刀具棍棒挨个搜身，把那些中国人住的包厢翻了一个底朝天。 第三百零一章 没有同胞只有肥羊二 “大哥，行个方便，我是到国外出差的，身上并没有带多少钱！”王卫东对着门口大声说道。 “出差？这么说你是官人儿呗？这里也不是国内，老子怕你呀？赶紧开门！”外面的人吼道。 王卫东给康斯坦丁使了一个眼色，康斯坦丁把火车包厢的门打开。 三个人探着脑袋站在门口。 为首的那个人居然再带着一副眼镜，如果是在平时应该是看起来很斯文的一个人，可是现在却面目狰狞。 戴眼镜的人看见包厢里住的三个人中有两个是北方大国人，他明显愣了一下，然后居然挤出笑脸用不太流利的俄语对康斯坦丁和大尹万说抱歉，然后指着王卫东说道：“我们只针对他一个人，你们两个好好休息。” 然后三个人就向王卫东扑过来，准备把王卫东拖出去。 三个人扑向王卫东，就把后背留给了康斯坦丁和大尹万。 当大尹万握住藏在被子里的铁棍刚刚举起来的时候，康斯坦丁已经把三个人解决了。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他的手掌分别切向三个人的颈部，然后这三个人就无声的倒在地上。 王卫东跳到地上，他手里握着还没有喝光的伏特加酒瓶走出包厢，来到刚才有女人喊叫的包厢门口。 胆大妄为的歹徒根本就没有关门，门被王卫东一下子就推开了。 趴在铺上正在蠕动的那个人喊道：“滚出去！老子还没有玩呢，等一会儿你再进来！” 王卫东上前两步抡起酒瓶就砸在那个人的头上。 酒瓶碎裂，玻璃渣四溅。 王卫东听见了一声女人惊呼声。 他把已经昏过去脸朝下趴着的那个人用力扯下床。露出躺在铺上的那个女人头发散乱白皙姣好的脸。 王卫东扯住那个男人的两条腿把他拖出包厢。 这时候康斯坦丁也走出了包厢。 王卫东对他说道：“你去找列车服务员，让她把车门打开，把这四个人扔下去！” 王卫东走回自己的包厢，看见大尹万正在给昏死过去的三个人搜身。 把他们三个人的外衣扯下来，就留下短裤就可以了。 这样，什么东西都不可能藏在身上。 王伟东说完，他随后又走到外面在那个被他用酒瓶子打昏的人身上做同样的处理。 再一次抬头的时候，王卫东看见冈察洛娃靠在车窗上正低头平静地看着自己。 王卫东这时候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因为这几个混账王八蛋都是和他从一个国家来的，在冈察洛娃这个外国人面前，他觉得很丢人。 康斯坦丁带着一个女列车服务员来了。那个服务员表情还算平静，也许这种事她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她也知道这些歹徒针对的只是中国人，所以她并没有什么可怕的。 还没等王卫东说话，冈察洛娃从身上掏出一张证件递到列车服务员眼前然后说的：“马上把车门打开，让这四位先生下车！” 服务员仔细的看过眼前的证件，然后又看了冈察洛娃一眼，转身把车厢门打开。 车门外是茫茫的黑夜和一眼望不到边的森林，还有不断灌进车厢的凉风。 大尹万和康斯坦丁两个人转眼就把四个人从正在行驶的火车上抛了出去。 “火车速度这么慢，这四个人应该摔不死。前面离斯科沃罗季诺还有300多公里，离后面的布拉格维申斯克也有300多公里，这四个人要找到有人的地方要花很长时间。”冈察洛娃说道。 她没有说的是这里是西伯利亚，虽然现在是七月，但是晚上的温度也只有十度左右，这四个身上已经单薄的不能再单薄的人会非常难受的。 通过车厢过道，还是传来其他车厢里的叫喊声，也不知道从布拉格维申斯克上来的歹徒到底有多少人。 实话实说，在这趟列车上中国商人至少有一百多，如果大家联合起来齐心合力，歹徒也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王卫东想了想，他并没有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冲进其他车厢里大杀四方除暴安良的想法。 列车服务员重新锁上车门然后就回去了。 王卫东和康斯坦丁大尹万也回到自己的包厢里。 冈察洛娃却依然站在外面看着窗外茫茫的黑夜，想着自己的心事。 只过了不到五分钟时间，就听见一个人匆匆忙忙的在过道里走着，他一边走一边喊道：“大哥，老六，彪子！你们在哪儿？” 他一边走一边要推开每一扇包厢的门往里面看，看样子是要寻找那几个已经被扔下车的同伙儿。 整个列车已经被他们分段承包了，发财看运气，公平合理。 可是其他车厢里已经结束战斗了，可是原来到这时节车厢里进行发财的四个人却一去不回头。 那个来找同伙的人在经过冈察洛娃身边的时候把两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围成一个圈儿放在自己的两个眼睛上，他用结结巴巴的俄语问冈察洛娃看没看见一个戴眼镜儿的中国人。 冈察洛娃摇着头说了一句不喽绍，她的眼睛却有意无意的看向王卫东他们三个人住的包厢。 在这列行驶的火车上，歹徒们觉得自己就是可以称王称霸的神，他们无所畏惧！ 那个人毫不犹豫的就推开了包厢的门走了进去，然后就是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康斯坦丁又走出包厢去找列车员。不一会儿列车员拿着钥匙走来，她直接走到车厢门口把车门打开。 大尹万把那个光着膀子的人夹在胳膊下面走到车门口然后抛了出去。 “你可以到我的车厢里进行休息，一会儿可能还会有人来。”冈察洛娃对那个女列车服务员说道。 当下一个来找人的歹徒被抛出列车后，车上还剩下的歹徒都感觉到了不对。 四五个人拿着凶器走到这节车厢门口向里面探头探脑，就是不敢进来。 他们惊奇的发现这节车厢非常安静，一切如常。 他们只看见在包厢外的过道里，一个北方大国女人站在那里看着窗外。 “是不是他们出事了？要不咱们跳车吧。”一个歹徒说道。 “动手之前咱们都摸过，可能大哥他们遇到肥羊了，现在正在哪个包厢里快活或者数钞票呢！”另外一个歹徒说道。 第三百零二章 没有同胞只有肥羊三 “一起上，该死该活吊朝上！”另外一个歹徒说道。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走在前面，五个人都等别人先迈出第一步，然后自己跟在后面，这样能更保险一些。 五个小喽啰在这节车厢门口前踌躇不前，他们不知道他们的大哥被扔下火车后，现在可能正在几十里外的铁路边被冻的瑟瑟发抖。 五个歹徒站在车厢门口，眼巴巴的看着过道里站着的冈察洛娃，五个男人的眼睛长时间的看着她，冈察洛娃耐心有限不想再等下去了。 她径直走向十几米以外的五个人走过来。走到这五个人面前，冈察洛娃像是变魔术一样眨眼间就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指向这五个人。 【推荐下，换源app追书真的好用，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大家去快可以试试吧。】 “维尔通先生！”冈察洛娃喊道。 王卫东从包厢里探出头，看见冈察洛娃居然用手枪指着五个人，而那五个人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如果这五个人是在国内也许还不会这么害怕，他们都把冈察洛娃当成了北方大国的警察，相对于中国警察来说，他们更畏惧北方大国的警察。 就这么死在异国他乡实在是太冤了，埋在这里连一个上坟的人都没有。 看到这种场面，王卫东只能走过去对那五个人说的：“你们是来找人的吧？你们来晚了，那几个人发财以后已经跳车跑了！” “大，大哥，你跟这位外国女同志说说，我们什么都没干！都是好人！让她赶紧把我们放了。”一个歹徒对王卫东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还用手拍了拍自己上衣的口袋，那个意思是如果冈察洛娃放过他们，他们一定会给冈察洛娃和王卫东好处的。 “放人是一定的，都是同胞嘛，我不帮你们谁帮你们？”王卫东说道。 这时候康斯坦丁和大尹万也走了过来。 “把他们五个人带到车厢里面去！”王卫东说道。 看见对方有四个人，其中有两个还人高马大，五个歹徒的气势就更弱了。 这种情况他们以前没有遇到过，在他们心里觉得只要不招惹北方大国人，他们就可以在火车上为所欲为，北方大国人根本不会管他们。 大尹万和康斯坦丁每人一手抓住一个人，另外一个在冈察洛娃手枪的逼迫下也跟着走进车厢，来到王卫东他们的那个包厢里面。 “把外衣脱掉，然后马上就放你们走！”王卫东说道。 就在五个人挤在一起还在犹豫的时候，冈察洛娃把手枪收了起来然后出手揪住一个歹徒提起来然后把他脸部着地的按到地上。 这个动作很像是柔道或者是摔跤里的动作。 脸部着地的歹徒差一点被摔昏过去。 剩下的四个歹徒看见不讲武德的冈察洛娃都被吓傻了。 “快脱吧，兄弟们，这里不是中国，这个娘们儿疯了！难道你们想到赤塔以后被关进监狱吗？住在冬天能够冻死人的冰房子里面？这个外国娘们儿是有名的虐待狂！”王卫东说道。 他觉得反正冈察洛娃他们也听不懂中国话，说什么都没有关系。 就在剩下的四个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康斯坦丁和大尹万已经自己动手了。 他们两个不由分说扯掉了四个人身上的外衣和长裤，然后就是已经被冈察洛娃摔倒在地上的那个人。 由于火车包厢十分狭隘，几个人的脚不时踩在那个歹徒的身上。 随后五个人被逼迫的走到车厢之间的车门口前。 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堵住车厢的两面，女列车员再一次打开了车门。 凉风迎面而来，冻得五个歹徒浑身一哆嗦。 “跳下去！跳下去以后往东走，走几十公里就能遇到你们那几个提前下车的人。”王卫东说道。 火车以五六十公里的时速向前飞奔，虽然并不算太快，但是跳下去还是很危险。 而且现在是晚上，外面什么都看不见，五个人畏畏缩缩谁都不敢跳下去。 这五个人即使再傻这时候也应该明白过来，提前下车的那几个人很可能也是这么迫不得已跳下去的。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几个人的命还没有他们好，是被直接扔下去的。 “大哥，你求求他们，杀人不过头点地，好人有好命啊！”一个歹徒向王卫东央求道。 “既然知道好人有好命，为什么你们不做好人？赶紧跳下去！”王卫东吼道。 大尹万的身体慢慢向前移动，一百多公斤的人就像推土机一样把五个人向外面推。 与其被大尹万推出火车还不如自己主动脸朝外向外跳出去，这样更安全。 五个人没有办法，转过身，一个接一个的向火车门口外的黑暗中跳出去。 最后一个歹徒在跳出去之前回头对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你这个汉奸，吃里扒外的东西！和外国人联合起来欺负中国人，不得好死！” 随后他转过身身体前倾伸出双臂向车门外扑了出去。 几个歹徒从商人们那里抢来的皮夹克尼龙丝袜照相机录像机录音机这些东西都集中在离王卫东他们所在的车厢相隔两三个车厢的地方。 过了一个多小时，被抢劫的那些商人才敢悄悄的从包厢里出来，他们看见那些被歹徒抢走的东西还堆在那里，而歹徒却不见了踪影。 就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敢直接把自己的东西拿走，呆呆的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还是没有看见几个歹徒回来。 直到这时，这些人才敢分东西。 王卫东坐在冈察洛娃的包厢里，他的心情很不好。 “我理解你，和我相比，你遇到的事情并不算什么。在我们国家里那些人直接出卖了我们的祖国！”冈察洛娃说道。 “就像你以前曾经说过的那样，虽然我们在不同的国家，其实我们从小时候开始接受的却是相似的教育，所以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很像。维尔通先生，我很欣赏你！”冈察洛娃说道。 几天后火车抵达莫斯科，四个人收拾好行装然后下去。 那个被王卫东解救的隔壁包厢里的女人正好走在四个人的前面。 看着那个女人走路的姿势和两条笔直的腿，冈察洛娃说道：“这个女人一定是练舞蹈的！” 第三百零三章 北方大国的精华一 出了火车站以后，冈察洛娃要前往大都会酒店下榻，而王卫东想带着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依然前往上一次来莫斯科时曾经住过的潘彩洛夫娜家里。 一辆汽车停在离四个人不远处，冈察洛娃看了一眼汽车回头对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你在莫斯科的时候最好留下一个人在潘彩洛夫娜家里等电话，这几天我要带你去见几个人。” 随后三个人坐出租车前往阿尔巴特街上潘彩洛夫娜的家里。 老太太看见王卫东的到来非常高兴，请三个人进屋。 “潘彩罗夫娜同志，这一次我们到莫斯科来又要住在你的家里了。”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我非常欢迎你们！”潘彩洛夫娜说道。 一年不见，老太太的身体仿佛又佝偻了很多，整个房间里有一股很浓重的洋葱味道。 在北方大国，洋葱和包菜也就是大头菜是穷人最常吃的两种蔬菜，穷人的主食是马铃薯。 王卫东拿出钱让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到离阿尔巴特街不远的古姆商场多买一些东西回来。 他陪潘彩洛夫娜在客厅里聊天。 王卫东惊奇的发现客厅电视里像时空穿越一样正在播放着当年尤里加加林乘坐火箭升空的纪录片。 客厅的书架上摞满了各式各样的录像带，都是前北方大国时期的电影电视剧和纪录片。 潘彩洛夫娜这个老太太，这几年一直靠这些录像带来麻痹自己，让自己还活在过去那个时代里。 北方大国的大部分观念还是西方式的，虽然潘采洛夫娜也有儿有女的人，但是他们很少会来看望自己的母亲，更不要说和母亲住在一起，照顾她。 “维尔通先生，自从你来过莫斯科以后，我就更关注中国方面的新闻。听说你们国家经济发展的非常好。” 潘彩洛夫娜老太太颤抖的举起双手然后又无奈的放下说道：“你看看我们这里简直是一团糟！北方大国在短短的几年时间里就变成了富人的天堂，穷人的地狱！好几个我认识的人不声不响的就死在家里，过了很长时间才被别人发现。八十多岁的老人在领面包的时候倒在雪地上就再也起不来了。” 王卫东看向电视，电视里尤里加加林正在讲话，他说：“我升上太空后四处张望并没有看见上：帝的影子！”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回来了，两个人买了非常多的蔬菜大米通心粉水果和酒。 “明天我们再去买一台大一点的冰箱回来。”王卫东说道。 当天晚上冈察洛娃就来找王卫东。 她自己开着轿车来的，就在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也想上车的时候，冈察洛娃说道：“你们两个就不用去了，地点不远，就在几百米外的地方。” 冈察洛娃说的一点都没错，她带王卫东去的地方真的一点都不远，那个地方离潘采洛夫娜的家只有二百多米。 而且是一栋和潘采洛夫娜的家完全相同的楼房。冈察洛娃和王卫东下车走到楼前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老太太，她看见站在门口的冈察洛娃就回头大声喊道：“巴伦丁同志，冈察洛娃小姐来了！” 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走进房间，站在客厅门口的老人拄着拐杖迎接他们。 王卫东觉得这个老人的年纪比潘彩洛夫娜的年纪还要大。满脸的皱纹像黄土高原的沟壑一样，只有两只眼睛还算是有精神。 “巴伦丁叔叔，你好！这就是从中国来的维尔通先生。”冈察洛娃说道。 然后她又转身对王卫东说道：“这位就是科学院院士，上将工程师巴伦丁先生！他是我们国家最优秀的真空管科学家！” “非常荣幸见到你，巴伦丁先生！”王卫东说道。 虽然他现在根本不了解巴伦丁是谁，但是听见冈察洛娃刚才说了院士上将的头衔，一定是很牛叉的老头。 在搀扶巴伦丁走进客厅的时候，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前北方大国的科学院直接归部长会议领导，所以我的父亲和这些科学家都很熟悉。” 前北方大国在很多很多项科学技术方面还是领先全世界的，比如说在真空管，也就是电子管技术方面，就拥有全世界最领先的技术。当年他们还用电子管生产出来过当时性能最好的电子管计算机。 西方国家在半导体和晶体管方面迅猛发展，远远的把北方大国抛到了身后，不过王卫东由于生产收音机的原因，所以对家用电器这方面很感兴趣，也很了解。 国内很长时间在电子管方面技术并不过关。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上马了很多黑白电视机厂，这些电视机厂一直到九十年代初经营不善倒闭之前都要从国外进口显像管上的电子枪和阴极，甚至直接进口显像管。 原因就是因为从国外进口的这些零部件一直用到电视机报废都不会坏，而国内生产的显像管就很难保证使用寿命。 冈察洛娃现在带自己来见这个北方大国真空管方面的权威科学家绝对不会是让这个老家伙给自己普及真空管方面的知识。王卫东的心里隐隐的猜到了冈察洛娃的想法。 “巴伦丁叔叔，现在国家不是允许你去大学讲课并且带研究生吗？”冈察洛娃问道。 “都走了，他们明面上的理由是要到美国去留学，学习更先进的知识，实际上我知道，有人在偷偷的拉拢他们让他们移民到米国。那帮西方的狗杂种，一边在报纸上嘲笑我们这些人是垃圾堆里进行技术研究，真空管方面的技术就是已经被淘汰的垃圾！可是暗地里，他们又派人到我们这里拉拢走我们这里的技术人才，花大价钱购买我们的技术资料！”巴伦丁答道。 王卫东和冈察洛娃两个人在巴伦丁家里坐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告辞出来了。 坐在轿车里王卫东问道：“冈察洛娃小姐，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与其这些技术都让西方人拿走，还不如我们合作在中国建设一家真空管工厂！”冈察洛娃说道。 第三百零四章 北方大国的精华二 “这么干对你有什么好处？”王卫东问道。他绝不相信冈察洛娃只是因为对西方的仇视就把北方大国先进的技术转移到中国。 “由我提供技术，而由你提供资金，在这一家公司里我要占两成的利润。当然这笔钱表面上也是你的，如果我需要这笔钱的时候，我会通知你的。”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转头看着冈察洛娃那张平静的脸问道：“你就这么相信我？如果到时候我不给你怎么办？” 冈察洛娃微笑的说道：“你会给的，你应该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这件事我要好好想想，而且要考察一下，我现在连建设这样一家工厂需要多少资金都不知道。现在还不能跟你谈合作。”王卫东说道。 “我可以把一批生产真空管的关键机械设备运到中国，虽然这些设备是十年前的，但是我想，这些机械设备在中国还不算落后，甚至可以说是先进的。再带一批技术工人悄悄的去中国，让他们去培训你们的工人。”冈察洛娃说道。 “即使是这样，我还是要好好想想。起码我要调查一下国内是否需要这样的技术，生产出来的东西是不是有人要？需要的量是多少？再确定生产工厂的规模有多大。需要投入的资金是多少，我能不能拿出这么多钱来，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与你合作。”王卫东说道。 “做一个这么重要的决定当然要仔细考虑，我可以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冈察洛娃说道。 一天后，冈察洛娃又带着王卫东去拜访原来北方大国在激光应用方面最出色的科学家切亚乔夫。 从切亚乔夫家里出来后，王卫东带着责怪的口气对冈察洛娃说道：“如果我要满足你所有的理想，至少需要有一百亿美元！” “在你们国家生产激光切割机和焊接机也许有一千万人民币就够了。”冈察洛娃说道。 两天后，王卫东把他买的莫斯科大剧院的两张票展示给潘彩洛夫娜看。看着两张票，潘彩洛夫娜老太太惊喜的问道：“维尔通先生，不对，应该叫你维尔通同志，你要请我去听歌剧，还是看芭蕾舞？” 王卫东握住老太太的手故意装出一副色眯眯的样子对潘彩洛夫娜说的：“是看芭蕾舞《天鹅湖》，我美丽的潘彩洛夫娜小姐。” 欣赏艺术是北方大国人生活中的很重要一个内容。这一点必须承认，很多北方大国人的艺术素养非常的高。 “谢谢你，维尔通同志。我已经有几年没有去莫斯科大剧院了，这张票相当于我几个月的养老金。”潘彩洛夫娜说道。 再去欣赏芭蕾舞剧之前，潘彩洛夫娜老太太提前两个小时就坐在镜子前仔细的化妆。这也是西方人的习惯，在去欣赏艺术的时候，都要尽可能的衣冠楚楚郑重其事的参加。 潘采洛夫娜在打扮完后还郑重其事的在自己的胸前佩戴了一枚劳动勋章然后挽着王卫东的胳膊前往莫斯科大剧院。 在大剧院门口，王卫东和潘才洛夫娜遇到了正准备入场的冈察洛娃和巴伦丁还有切亚乔夫。 两个老头身上居然穿着前北方大国的将军制服，巴伦丁佩戴着上将军衔，而切亚乔夫的军衔是中将。再加上潘彩洛夫娜胸前的那枚前北方大国的劳动勋章，周围正准备入场看芭蕾舞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这三个老人——就像是看三个老古董一样。 一个年轻人用并不低的声音说到：“快看，这三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那家伙！” 现在是一九九三年，可是在北方大国，一些事仿佛已经是几百年之前发生的，迅速的走进了历史。 三个老人彼此握手致意，潘采洛夫娜明显以前就与巴伦丁认识。三个老人之间互相握手，然后根本不管周围人的目光，三个老人尽可能的挺起胸膛迈步向莫斯科大剧院里面走去。 莫斯科大剧院里有2000多个座位。最好的座位就是一层前排正中间的位置，也就是王卫东花高价买的五张票的位置。 这五张票从卢布折算成人民币大致相当于一千块钱一张，相当于普通中国人四五个月的工资。 虽然现在北方大国的经济状况非常不好。但是一小部分人已经迅速的富起来了，莫斯科大剧院的票根本不愁卖，在很短的时间内就会被抢购一空。 今天晚上大剧院里上下六层也坐满了观看芭蕾舞《天鹅湖》的。男男女女，每一个人都是盛装出席。 由世界最着名的交响乐团之一激情伴奏，由世界最优秀的芭蕾舞演员激情演出，票价就是再贵也是值得的。 王卫东的艺术欣赏水平现在还停留在过年的时候欣赏大秧歌的程度。 不过在欣赏芭蕾舞的过程中，他也渐渐的和其他所有人一样沉浸在音乐和舞蹈的艺术中。 芭蕾舞进行到最后一小节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走到台上，她拿着麦克风说道：芭蕾舞团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她就是从中国来进行交流学习的王晶晶小姐。今天晚上王晶晶小姐将代替女主角跳最后一段芭蕾舞。 听完这位女士的介绍，全场爆发出礼貌性的掌声。中年女士向侧面转身，然后优雅的伸出手臂。一个穿着雪白芭蕾舞裙装的女孩子从舞台侧面几个跳步来到中年女士身边，然后双手张开，微微蹲身向全场观众行礼。 两千名观众又是一阵热烈的掌声。 冈察洛娃这个经过特殊训练的人，认人的本事非常强。她一边鼓掌一边侧头小声对王卫东说道：“你这没认出她来吗？我觉得她和在火车上你救的那个中国女人非常像！” 听见冈察洛娃这么说，王卫东仔细的看着舞台上的那个来自中国的女芭蕾舞演员。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把面前的这个面带微笑亭亭玉立的女人和那天晚上，当他把那个歹徒用酒瓶子打晕掀倒在地上后看见的那张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的女人合在一起。 第三百零五章 万恶的生活方式 芭蕾舞结束，王晶晶小姐和其他所有的芭蕾舞演员都站在台上向台下的观众致意谢幕。 她的眼睛秋波流慧扫向台下的观众。就坐在一层靠前正中间的位置上的王卫东一下子就被目光扫中，王晶晶小姐脸上的微笑一下子变得很僵硬，但是瞬间又缓和下来，她若无其事的蹲身向观众施礼，最后和其他芭蕾舞演员们一起退向后台。 出了莫斯科大剧院，王卫东又请三个老人大吃了一顿。这三个当年北方大国着名的科学家现在凭借着微薄的退休金想吃一顿好一点的饭都很困难。 王卫东悄悄的对冈察洛夫说道：“不要再给我介绍老科学家了，我的财力有限，实在不能满足他们，不能再建工厂了！两天后我就想回符拉迪沃斯托克。” “明天我带你去见最后一个客人，后天我们一起回去。”冈察洛娃说道。 回到潘采洛夫娜的家里，王卫东一本正经的对潘采洛夫娜老太太说道：“潘采洛夫娜同志，我以后要在莫斯科设立一家办事处，正在寻找房子。我看你的住处非常宽敞，二楼和三楼都空着，如果你愿意租给我。我愿意每个月支付给你三百美元，你觉得怎么样？” “维尔通同志，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人，你不用可怜我。一百美元，只要一百美元，我就把房子租给你！”潘采洛夫娜说道。 现在在莫斯科租一处类似中国2室1厅的房子一般需要200美金左右。 “说好了三百美元就是三百美元！这里面还包括我平时不在这里的时候，你帮我看守办事处的钱。”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晚上刚才冈察洛娃开车带着王卫东来到一家名字叫凯撒的俱乐部门前。 下车后王卫东看着俱乐部门前停车场所停的车辆然后又看看冈察洛娃的车摇摇头。 停车场里几十辆崭新的汽车一水的都是价值不菲外国高级轿车。而冈察洛娃开的这辆车只不过是一辆莫斯科人。 走到俱乐部门口，冈察洛娃对在门口的中年人说道：“你告诉克拉夫丘克先生，就说我来了，我把客人也给他带来了。” 中年人马上拿起电话对着话筒说了几句，然后他放下电话对冈察洛娃和王卫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向俱乐部里面走去，经过一个长长的泳道时，甬道里天花板上七彩的灯泡射出的光线照射在两个人身上，王卫东觉得有些妖异。 走进俱乐部大厅，王卫东的脚像是生根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已经走出几步的冈察洛娃回头看着身后几米外的王卫东问道：“维尔通先生，你怎么不往前走了？” 俱乐部大厅里昏暗的灯光下，吧台前和几处桌子后面坐着屈指可数的四五个客人，大厅里面的女服务员却有二三十人。 四五个女孩子站在吧台后面准备酒水，其他的都靠墙站立随时听候客人的召唤。 这一切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王卫东进来就发现这是一家无上装俱乐部！ 听见冈察洛娃的话，王卫东这才清醒过来，他目不斜视的跟着冈察洛娃向前走，眼睛不去看那些穿着超超短裙儿的姑娘——也就只穿了超超短裙儿的姑娘。 冈察洛娃走到墙边按一下按钮，原来这里还有一个电梯。电梯门打开，冈察洛娃和王卫东走了进去，直到这时，王卫东才松了一口气。 可是电梯刚往上升不久就停下了。 两个人走出电梯就看见一个足有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堂，大堂里只在远处沙发的尽头坐着一个男人，他看见冈察洛娃和王卫东出现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张开双臂说的！“欢迎你们！冈察洛娃，你终于回来了！” “维尔通，这就是克拉夫丘克先生。”冈察洛娃说道。 克拉夫丘克摆手示意两个人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着。然后他举起手打了一个响指，一个金发女孩子端着一个上面有褐色葡萄酒瓶子的盘子走了进来。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克拉夫丘克半仰在沙发上，面带微笑的看着冈察洛娃和王卫东。 “你现在做的那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冈察洛娃，小的时候我们就在一起，那么多孩子里面数你最优秀！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其实发财很容易的。”克拉夫休克说道。 他直起身子用手指在桌子上点着：“这里是我的，这里是我的，这里还是我的！然后把地面挖开，把地下的矿产挖出来卖到全世界然后我们就有钱了，就这么简单！” 克拉夫丘克看着冈察洛娃得意的笑着。 王卫东这才知道，克拉夫丘克这是故意在冈察洛娃面前装叉。 这种行为跟在中国一个人发财了，请朋友或者同学吃饭吹吹牛叉是一样的。 “你矿产的生意做得很顺利？”冈察洛娃问道。 克拉夫丘克得意的点点头答道：“再过一个月我还能拿下一座镍矿！” 他拿起那个葡萄酒酒瓶说道：“如果拿破仑活到现在，年纪应该和这瓶葡萄酒一样大！今天我们三个人就把这瓶葡萄酒也送进坟墓！” 他示意女服务员用起瓶器拔掉软木塞。 当女服务员在自己身边俯身倒酒的时候，王卫东感觉有些不自然。 这一切都被坐在对面的克拉夫丘克看在眼里，他也觉得很享受，有一种捉弄人的感觉。 克拉夫丘克笑着对冈察洛娃问道：“这就是你吹嘘的朋友？他就像没见过女孩子的毛头小子一样！ “姑娘我当然见过，而且不止一个。只不过没有这么无耻的见过！”王卫东很不客气的说道。 让自己手下的女孩子都穿成这样给客人服务，王卫东觉得克拉夫丘克很无耻。 克拉夫丘克没有生气，他满脸玩味的看着王卫东说道：“在我的手里有几座铁矿和镍矿，我知道你的人正在远东拆卸那些工厂和城市里的废钢铁，在我眼里，那只是小打小闹！如果你愿意，我们以后可以有很多合作的机会。” 中国的铁矿和镍矿虽然都有，但是品位都很差。每年都需要从国外大量的进口铁矿石和镍矿石。 这也是这几年王卫东他们把北方大国的大量废钢铁运回国内，但是国家在这方面收税很低的原因。 如果收税高了，从钢铁企业开始到建筑机械制造等等行业都吃不消。 “只要价钱合适，我愿意和你合作。”王卫东答道。 克拉夫丘克举起酒杯，王卫东和冈察洛娃也举起酒杯，三个人都轻抿了一口。 “我的游艇已经在意大利下订单了。可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慢了，要两年以后才能交货！也就是说我要在两年以后才能看见我的游艇！到时候我一定请两位出海。”克拉夫丘克说道。 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的时候，中国的一部分人迅速地富了起来。王卫东就听说过这样的故事，两个中国老板拎着手提箱里的钱站在路边看着几百米驶过来的汽车，猜单双号。一眨眼的功夫就输赢上百万，没有别的目的，就是为了寻求刺激。 眼前的克拉夫丘克比猜单双号的人高级一些，不过还是一副穷人乍富的样子。 也难怪他这样，在北方大国已经有七十年没有富翁了，而西方真正的富翁很少有人会这么炫富的。 这就是老钱和新钱的区别。 冈察洛娃和王卫东走出克拉夫丘克的无上装俱乐部。 王卫东松了一口气，面对那么多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波涛汹涌，他真有些抵挡不住了。 “等我将来有钱的时候，就把克拉夫丘克这种混蛋踩在脚下！”王卫东咬牙切齿的说道。 “等你将来成为亿万富翁的时候，我可以让克拉夫丘克把他的这家俱乐部转让给你。”冈察洛娃微笑着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虽然我也是男人，但是我觉得想克拉夫丘克斯这个混蛋这样的生活还是有些无耻！”王卫东解释道。 两个人上车，冈察洛娃看着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在这个世界上，良心还没有完全泯灭的人就已经是好人了，这就是我愿意跟你合作的原因，我很喜欢你这样的人！” “其他的女人喜欢的都是我的肉体，冈察洛娃小姐，你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喜欢我灵魂的女人！”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零六章 作孽 一个星期以后，王卫东和冈察洛娃他们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渔业公司的四条船早在一个月前就已经重新进海捕鱼了。 鄂霍次克海离符拉迪沃斯托克有几千海里，加上捕鱼时间，来回一次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在王卫东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之前已经把渔业公司冷库里的1一千吨鳕鱼运往釜山，下一批鳕鱼要在一个月以后才能运出。 王卫东计算了一下，从去年冈察洛娃接手渔业公司后到现在渔业公司的进账，他觉得如果按钱数来说可以得到持续维护和保养的捕鱼船应该不止这四条，但是冈察洛娃却只维护了四条船下海捕鱼。 王卫东不知道冈察洛娃把剩下的钱用到了什么地方，不过他现在也管不到这些。 王卫东现在马上要回国，他的心里不仅惦记着电子工业公司的事情，还有电子管设厂可行性的事情。 与冈察洛娃打过招呼，王卫东马上回国。 在峰山县的监狱里，被关押了两年的孔令光与父母见面，做最后的告别。 孔令光两年前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被北方大国警方抓住然后送回国内。 根据他的供词，他与五名携带巨款到北方大国做生意中国商人的失踪有重大关系。 其实孔令光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被关押的时候已经竹筒倒豆子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押回国内之后，国内的警方再一次对他进行了审讯，他再一次全部交代，两次交代的内容完全一致。 但是由于作案发生在国外，只有孔令光一个人的供述，根本找不到实物证据，甚至连人证都没有。 因为北方大国警方当时根本就没有采取行动，没有抓到孔令光供出来的那几个他在北方大国的同伙。即使孔令光已经供述了处理五个人后埋藏尸体的地点，中国警方把这一情况通报给北方大国那边，可是北方大国警察还是没有找到那五个失踪商人的尸体。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中国警方根据经验判断孔令光有重大犯罪嫌疑，但是由于犯罪链条不完整，也只能把他暂时关押在监狱里。 根据他的罪行，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国内，他早就死了。 由于孔令光被关押在监狱里迟迟没有审判，这就给孔令光的父母带来了一丝希望。 而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所以什么都已经交代了的孔令光觉得自己有可能不会死，也马上在监狱里进行了翻供。 这两年为了自己儿子的事情，孔令光的父母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卖掉了房子。几乎到了身无分文的程度。 在他们心里，自己的宝贝儿子是不可能干出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可是两年后，那五个失踪中国商人的尸体终于在乌苏里斯克附近的沼泽地里被发现，北方大国警方也抓到了两名孔令光在北方大国的同伙。 根据那两个人的供述与孔令光当初的供述基本一致，这下子孔令光必死无疑了。 已经羁押了两年的重大刑事案件在得到确实证据后，迅速审理，并且宣判。 孔令光将被押赴刑场执行死刑。 看见带着手铐和脚镣的儿子，这两年四处奔波喊冤完全苍老的孔令光的父母满脸泪水。 孔令光抬起带着手铐的双手喊了一声妈。 孔令光的母亲哽咽的说道：“儿子！” 然后她就扑向孔令光，孔令光把双手抬起来让自己的母亲扑在自己身上，然后他又把自己的双臂落下，这样就把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 孔令光的母亲紧紧的抱着自己儿子说道：“你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一定是他们冤枉了你！” 就在这时，孔令光收紧双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然后歪过脑袋低头张开嘴一口咬在自己母亲的耳朵上！ 孔令光的母亲正处在极度的悲伤之中，突然感到耳朵上传来的巨痛，剧痛又转变成心里的惊恐，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站在旁边的孔令光的父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上前一步抓住自己儿子的头发嘶哑的问道：“令光，你这是干什么啊？你疯了！” 可是孔令光像是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咬住自己母亲的耳朵就是不松口！ 孔令光的母亲痛的开始惊声尖叫起来，可是她被自己的儿子紧紧抱住根本不能动弹。 一直站在旁边进行监视的警察这时候也扑了过来，一名老警察非常有经验，他伸出右臂，箍住孔令光的脖子，然后他伸出左手捏住孔令光的鼻子。 几秒钟后由于气闷缺氧精神变得恍惚的孔令光松张开了嘴。 几个警察迅速把他摁倒在地上。 孔令光的母亲还在惊声尖叫，她主要不是因为痛，而是这件事对她的精神冲击太大，让她的精神处在恍惚之中。 女人半边脸上都是血，耳朵上出现了一个大豁口。 被警察按在地上的孔令光嘴里带着血大声喊道：“就是因为你们从小就对我娇生惯养，我才走到了这一天！两个老不死的！” 九十年代各种街头刊物非常多，其中最大的一类就是以各种冠以法治名字的街头小报，上面都是各种稀奇古怪的案件。 那段时间，孔令光的案件充斥在国内几十种法制小报上，特别是在黑省，很多人茶余饭后谈论的也是这件事。 王卫东坐在火车上返回哈市的时候，身边一个老人拿着刚买的报纸一边看一边叹气的说道：“唉，就因为这一个畜生，父母也没了！这种事搁在谁身上都活不下去了！” 坐在对面一个同样看着报纸的年轻人说道：“这小子两年前刚回国的时候就把他枪毙就好了。把他父母折腾了两年，房子没有了，家也没有了，真是活不下去了！” 当列车员推着小车再一次从身边经过的时候，王卫东也掏钱买了一份报纸。 他低头看着报纸上头版关于孔令光案件的事情。 小报写的绘声绘色，在孔令光被执行的当天晚上，孔令光的父母就在峰山县的一片小树林儿里把自己也解决了。 你们说谈恋爱影不影响学习？我高中的时候一个女同学很漂亮，这个家伙谁都撩，当年还撩过我，后来考上名牌大学，到米国留学，麻省理工博士，前几天听我母亲说她现在在港岛科技大学当老师！我的心情瞬间不好了 第三百零七章 折腾一 王卫东回到哈市的家里看见自己的母亲李玉凤还是没有回来。 他把报纸递给了小雅说道：“这份报纸上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念给你太奶奶听，让她也接受一下教育！” 小雅拿起报纸项目像模像样的用童稚的声音念着上面关于孔令光案件到最后执行的全部过程。 王卫东的奶奶黄桂英微眯眼睛听着，不时还发出一两声叹息。 直到小雅把报纸念完，黄桂英问道：“这个小子真是峰山县的？” 向阳化工厂就坐落在峰山县境内，离县城只不过20公里远。 所以向阳化工厂的职工也觉得自己就是峰山县的人。 “这小子，其实老早我还认识，我刚从农村回来的时候不是天天到峰山菜市场卖菜吗？当时他也在那里，不过这个小子那时候就游手好闲，骗吃骗喝。后来越骗越大，还骗到了国外，最后给自己骗来了枪子儿！”王卫东答道。 他当然不能说其实孔令光能够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被抓住也和自己有关系。 “你小时候我和你爷爷也没少惯你，你现在不是照样很好吗？”黄桂英说道。 “你和我爷爷是没少打我！”王伟东纠正道。 在家里吃过晚饭，王卫东就赶往张教授家里。 关于电子管的事情他要请教一下张教授。 工大很多教授研究的东西其实都跟军事有关，张教授以前是研究雷达的，后来又研究卫星的电波发射与接收。 到了张教授家里，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张教授感慨着史铭传的辞职。他这个年纪的人对史铭传的辞职有些不理解。 “张教授，你听说过北方大国有一个叫做巴伦丁的科学家吗？”王卫东问道。 “当然听说过，他可是世界上电子管方面的权威！我看过很多篇翻译过来的他写的文章，很有启发。”张教授答道。 张教授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木匠提到祖师爷鲁班一样。 “这一次我去莫斯科曾经去他家里看望过他。”王卫东接着说道。 “虽然现在晶体管方面的技术发展的突飞猛进。但是电子管方面的技术并不是一无是处。在很多方面还要使用到电子管。可惜现在到北方大国去进行学术交流的机会非常少，如果我有这样的机会一定会有很多问题想向巴伦丁先生请教。”张教授很羡慕的说道。 张教授很羡慕王卫东有这个与巴伦丁面对面的机会，他觉得光靠嘴巴说还不过瘾，就拉着王卫东走进他的书房，然后打开柜子门。 王卫东低头看见柜子里面上下四层摆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甚至奇形怪状的电子管。 “这些东西是我从20多岁开始一直收集到现在！”张教授看着上百个电子管像是看着宝贝一样美滋滋的说道。 看见张教授现在的样子，王伟东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王海富。在自己家里，王海富这个老工人也攒了各种各样的扳手钳子锤子和其他工具几十种，像宝贝一样根本舍不得扔。 “张教授，我这一次来就是想请教您，如果我现在从北方大国引进技术生产电子管有没有前途？”王卫东问道， 其实他想问的是有没有钱途。 听见王卫东的问题，张教授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从五十年代开始，中国从北方大国和东德引进技术建立了好几家电子管厂，最大的就是京城的那家电子管厂，当时投资一个亿，工人有上万人，号称是亚洲最大的电子管厂。 可是随着时代的发展，电子管被逐渐淘汰，张教授在这方面感触很深。他大学学的是无线电专业，课本里的内容相当一部分就是电子管，大学毕业以后从事研究工作也离不开电子管。可是从六十年代开始，做实验研究时电子管用的越来越少，而晶体管却使用的越来越多，到现在已经很少能使用到电子管了。 据他所知，现在bj的那家中国最大的电子管厂也频临倒闭，更多的小型电子管厂已经倒闭解散失去了踪影。 “我是研究唉无线电信号的，其实在这方面电子管的应用还是很多的。比如说在大功率的雷达上就必须使用电子管，而且电子管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抗干扰性更强，这是在军品使用方面。民品方面，电子管应用的地方也很多，据我所知，音响方面还在大量的使用电子管。欧美国家在半导体发展上比我们国家先进很多，但即使是这样，在这些国家依然还有电子管厂而且经营状况很好。”张教授说道。 “您的意思是我可以干这个电子管厂？”王卫东问道。 张教授犹豫一下答道：“即使到今天，北方大国在电子管方面的技术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如果你能够从北方大国引进他们的先进技术。我觉得你可以干，但是规模不能太大。” 回到家里，奶奶黄桂英和小雅已经睡觉了，为了不影响孩子学习，全家人都很自觉，看电视不会看得太晚，只有陈季红一个人还在等着他。 夫妻两个人躺在床上，陈季红伸出手在王卫东的胳膊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陈季红觉得家里现在闹成这样，四个老人和一个孩子都不在家里，都是王卫东折腾出来的。 王卫东忍着胳膊上的痛怒道：“你再掐我，小心将来你儿子把你耳朵咬下来！将来钻小树林儿，你自己去，我绝不陪着你！” 第二天，王伟东把昨天在火车上买的那张报纸装进信封，信封上写着陈继武部队驻地的地址，然后贴好封口扔进邮筒里。 王卫东想带着陈季红去南方，可是这一次陈季红说什么都不走，看她的样子如果看不见儿子，她哪儿都不打算去。 没有办法，王卫东只能一个人前往京城。到了京城以后，王卫东给欧小阳和宋宇两个人打电话，两个人都不在京城，宋宇在沪市，而欧小阳却跑到了弗山。 王卫东把电话打到了工厂指明让石月霜接电话。 “月霜，虽然我有你们家的电话号码，可是我觉得直接打电话给你的父母有些冒昧，你能不能先给家里打一个电话？就说我现在在京城，有事想到家里拜访你的父母。”王卫东说道。 随后，他又把自己想从北方大国引进技术，在国内建一座小型电子管厂的事情说了。 最后王卫东在电话里对石月霜嘱咐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 第三百零八章 折腾二 “卫东，电脑学习机的生产刚刚走上正轨，你又要开始折腾什么电子管？”石月霜在电话里问道。 石月霜对王卫东的印象中最深刻的就是折腾。 当年那个小无线电厂，王卫东把一个集体小工厂折腾成私人工厂，然后又从向阳化工厂折腾到哈市，最后又转手卖给了向阳化工厂。 这些年王卫东就是在一直不停的折腾。 “是啊，人不折腾枉少年嘛。””王卫东对着话筒说道。 “我觉得生产电子管不仅对我自己有好处，对国家也有好处。所以我想让你打电话给我铺垫一下，然后我再打电话到你家里，约定时间和你父亲见面，向他请教一下生产电子管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五机部原来就是主管国家兵器工业生产的，虽然现在换了名字，但是职能并没有变，甚至是加强了。 石月霜的父亲石可为担任部里的副部长，王卫东觉得向石可为咨询了解国家电子管生产方面的情况很有必要。只是石月霜家的门槛太高，直接去非常不合适。 住宅区的大门口站着岗哨，他连大门都进不去。 知道自己的父亲每天晚上回家很晚，石月霜在晚上十点才给家里打电话。在电话里，她把王卫东的事说了。 “你告诉他，让他明天把电话打到家里，明天晚上我提前一个小时回来和他好好谈谈！”石可为说道。 放下电话后，石可为对妻子说道：“王卫东这个小子现在居然要从北方大国引进技术生产电子管！” “咱们国家那么多电子管工厂都经营不善倒闭了，他现在生产电子管能行吗？”冷晴问道。 “以前我们国家从生产电子管的数量来说，那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但是从技术上来说和先进国家相比还是有差距的。现在很多雷达和其他军事器材上使用的电子管还要从国外进口。”石可为答道。 自己丈夫说的事情，作为军工方面的外文资料翻译专家冷晴当然也知道。 从八十年代末开始，米国对中国在军事上使用的器材方面限制越来越严格。但是像高档电子管这样的东西还可以从小本子和德国进口，如果有些特殊的原件和材料从这些国家也不能进口，还可以委托国际上的第三方悄悄进口然后再转卖到中国。 看着自己丈夫脸上的表情，冷情问道：“这么说，你是打算支持王卫东做这件事喽？” “那当然，别人有总不如自己有！买别人的东西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还是自己生产比较好。最好是通过王卫东把北方大国生产电子管的先进技术引进进来，然后让国内的那几家正准备转制转产的国营工厂进行生产。”石可为答道。 石可为的意思是王卫东就不必另外建设一家电子管厂了，他帮忙把北方大国电子管方面的先进技术引进进来，交给国家就可以了。 现在相当一部分军工企业经营不善，这里面就包括好几家电子管厂，由于半导体的迅速发展，很多人包括专家学者都觉得电子管是已经淘汰的技术，既然是这样，电子管厂也就没有了存在价值，多保留一天，就要多烧一天的钱。 不如尽早把那些军工企业转制，完全投入市场。当然这么做，这些工厂绝大部分都会以低廉的价格被外资和国内民营资本收购，变成私人企业。 这么做的好处是可以很快的解决成千上万国营职工的吃饭问题。 当然在转制的过程中，私营资本是非常无情的。为了改变国营企业人浮于事的现象，大批国营职工会被解除劳动关系然后推向社会。 石可为觉得现在引进北方大国的先进技术是一个好机会，这样做就能保留住一两家国营电子管生产工厂。 对于石可为的想法，王卫东当然一无所知。 当天晚上他就接到了石月霜的电话，石月霜告诉他，让他第二天晚上之前给家里打电话，说好到达住宅区大门口的时间，到时候他的父亲石可为会在大门口等着他。 第二天白天，王卫东把电话打到石月霜家里，与石月霜的母亲冷晴约定当天晚上九点，王卫东赶到住宅大院的门口。 然后冷晴又打电话把这个情况告诉给正在上班的丈夫。 晚上七点多石可为就回到家里。对丈夫非常了解的冷晴马上就发现丈夫的脸色很不好。 “怎么了老石？”冷晴问道。 石可为摇摇头。 作为五十年代的大学生，石可为一直在军工企业工作，他经历过中国军工企业蓬勃发展的时代，现在看着那么多企业迅速的凋零，石可为的心里很不好受。 昨天晚上接到女儿电话后，石可为很高兴，他觉得可以利用引进北方大国电子管技术的机会保住一两家电子管工厂。 可是今天上午，当他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却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引进技术就要花钱，投产购买设备，重新培训工人还要花钱。 这么算下来还不如国家直接从国外购买电子管划算。 现在国外对能够用于军事上的电子管卡的并不紧，如果想买的话，通过各种渠道还是可以买得到的。 资本家嘛，为了钱，他们连自己的大腿都可以剁下来卖给你！ 这就是很多专家的观点，石可为也觉得无力反驳。 晚上八点五十分，冷晴提醒自己的丈夫到住宅区大院门口接人。 石可为下楼走向大院门口，离得很远他就看见王卫东站在那里正向里面张望。 大门口两边的士兵警惕的看着王卫东。 石可为走到大门口，向士兵说明情况，然后招呼王卫东过来在收发室进行登记，这才带着王卫东回家。 走进家里，石可为热情的招呼王卫东坐下。抽出一支烟递王卫东手里说道：“烟不太好，你对付抽吧，你们这些大老板是不是已经不习惯这些普通烟了？” 王卫东拿着打火机点燃那颗叫中什么海的香烟抽着说道：“艰苦朴素是我一贯的作风！” “你小子就是喜欢耍贫嘴！”石可为笑着说道。 然后他突然扳起脸说道：“我已经接到月霜的电话了，我觉得你做的事是非常有意义的！这么做就对了嘛，人不能完全向钱看，还是要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的。你放心大胆的去做，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会支持你的！” 在短短的一天时间里，石可为的思想有了180度的转弯，由一开始的想让国营企业引进技术生产电子管变为支持王卫东成立一家私营企业生产电子管。 当然对他来说，这种转变也是一种无奈。 第三百零九章 老石同志寄予厚望 石可为觉得既然不能把北方大国的电子管生产技术引进到国内国营电子管厂里，那就退而求其次扶持一家国内私营生产电子管的企业。 即使这样做也比从国外直接进口要稳妥。石可为需要王卫东做的就是仿造从国外得到的几种电子管，只要在性能和使用寿命上达到要求，石可为就可以让下面的工厂采购。 “卫东啊，你知道我们国家从哪里进口的电子管比较多？”石可为问道。 “我听说从德国和小本子进口的电子管比较多。”王卫东答道。 “你说的那些可能是民用的，其实在军用管方面，这些年我们悄悄的从英国进口了不少。由于有港岛问题，虽然英国名面上和美国站在一起，但是暗地里还是和中国保持一定的友好，很多事情他们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过我觉得将来港岛回归以后，情况很可能会发生变化，我们不能静止的看待问题，要早做准备！”石可为说道。 “你成立电子管厂的事情我帮不上太多的忙。不过将来投产以后，如果几种特殊的管子达到质量要求，我会做工作让国内生产军事通讯设备的厂家购买你们生产的电子管！”石可为说道。 “你打算把这家工厂设在哪里？”石可为问王卫东。 我还是打算把它设在粤省。”王卫东答道。 对于王卫东的回答，石可为不太满意。 “你怎么总愿意把企业设在粤省？”石可为问道。 “经过这一次开办电子工业公司的事件，我觉得在粤省办厂还是比较顺利的，他们的支持力度也很大，更重要的是那里生产配套方面不到一百公里，我就能找到生产电脑学习机机壳和电路板的厂家。电子管大部分还要用到民品上，粤省有很多生产音响功放的厂家，我生产电子管正好可以为他们配套。“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说的头头是道，石可为只能无奈的点头。 其实在生产音响设备上，现在当然也可以用半导体晶体管来代替电子管，但是对于音质要求非常高的玩家来说，使用电子管生产的音响设备在音质上更好，甚至很多音响方面的高级玩家会直接购买电子管回去自己设计组装音响设备。 当然这部分人很小众，但是总人数上并不少。 听到石可为鼓励的话，王卫东心里安定了不少，既然能保证一部分销路，他就准备开始干了。 与石可为见面的第二天，王卫东就坐飞机回到粤省。 现在整个工厂负责日常管理的是欧小军，不过这些天欧小阳一直在这里。 欧小阳表面上的任务是负责黑省各大中城市招来的几十个原来维修家用电器的人进行电脑学习机的维修培训。还有，在放暑假的时候，欧小阳跑到广市找来几个计算机专业的大学生，让他们就住在工厂里编写一本向阳牌电脑学习机的学习手册。 九十年代的处理器和内存于几十年后的处理器和内存相比要简单很多。从外观上看接触的点就少了非常多，焊接和更换也更容易，所以学习的内容并不多。主要就是排除法，几个重点的元器件不是这里的故障，那就是另外一处的故障。 最容易坏的就是电脑学习机与显示器和键盘连接的插口，使用时间长了很容易接触不良。所以一次培训不到一个星期就结束了。 欧小阳特别制作了几十块不锈钢牌上面是几个黑体大字：向阳牌学习机特许维修网点，然后让那些学员带回去挂在他们原来的家用电器维修铺面的外面。 看见王卫东回来了，欧小阳既高兴也有些遗憾，他这个代理总裁已经干到头了。如果还想干，就只能等下一次王卫东出国以后了。 “我一会儿给毛晓峰打电话，晚上咱们三个一起吃饭。”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和欧晓阳站在工厂的二楼往下看整个工厂除了一个钢铁构架的主楼和外面的一排宿舍食堂外几乎没有空地。 如果再要扩大生产规模就只能另外寻求场地进行生产。 王卫东说道：“小杨，这一次回来我想建一家小型的电子管厂。，今天晚上与毛小峰见面就是希望他能够帮助我解决土地问题。” “又要建厂？这一次我还要入股参加！现在让我拿出二三百万也没有问题！”欧小阳豪情万丈的说道。 “你现在有二三百万？”王卫栋吃惊的问道。 电子工业公司虽然发展势头很好，但是刚刚建厂不到半年还没有看到多少盈利。现在账户上的确有钱，但是那些都是经销电脑学习机的经销商的加盟费。 王卫东，欧小阳和宋宇三个人现在主要还是靠卖废钢铁赚钱。 欧小阳老离婚再结婚然后又投资到这个电子工业公司里两百万，几个月前他身上已经没有钱了。 而欧小阳在卖废钢铁里面只能分到两成，分的最少，怎么也不可能有二三百万。 “这两个月废钢铁上分到的钱我有不到一百万，不过我可以找关系在银行里贷款啊，贷出一百万绝没有问题！”欧小阳说道。 现在欧小阳心里有些后悔，上一次成立电子工业公司的时候，虽然他比宋宇多拿出一百万，但是现在看起来还是有些少。如果当时目光再长远一点，胆子再大一点，找自己父亲的老关系搞出一两百万来那就好了！既然上一次错过了，欧小阳决定这一次绝不会错过。 ：这一次我要成立的电子管厂很小，也许靠我自己的钱，再到银行贷一点款就差不多够了。”王卫东说道。 “这怎么能行？你做事绝不能把我落下，咱们是多少年的朋友了？这一次我一定要投资入股，你当总裁，我当总经理！”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从二楼居高临下看见斜下方，大门口外面站着一个四五十岁脸色黝黑的女人，她正在向工厂里张望像是在找人。 这种情况在工厂里经常发生，现在打工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都是全家出来打工。很可能这个女人是趁自己打工休息时间来看望自己的孩子的。 第三百一十章 卫东，要搞搞大 王卫东与毛晓峰约定的晚上吃饭时间是六点。五点半钟，他和欧小阳两个人坐着轿车前往酒店。 他们刚到后不久，毛晓峰就在六点钟准时出现在酒店的门口。 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哪有让领导先到这里等人的。 毛晓峰这段时间人逢喜事精神爽。由于工作出色，领导对他另眼相看。 最近毛晓峰很可能要动一动，动一动的意思，就是要往上移动，很可能副市长有望。 能够在这个经济蓬勃发展的弗山市当副市长，毛晓峰觉得心满意足。 看见毛晓峰进来，王卫东和欧小阳都站起来相迎。 “让两位大老板欢迎我，愧不敢当啊！”毛晓峰笑着说道。 他在东北省机关当科长的时候就与欧晓阳认识，现在在南方和两位东北老乡又坐在一起，事业有成的毛晓峰觉得心情舒畅。 “卫东，你跟我耍花枪！上一次，你我还有廖行长三个人吃饭的时候，你说的好好的，要把生产规模扩大，可是我听说你们工厂就招了三百人！”毛晓峰不满的说道。 “这只是第一批，以后还有第二批和第三批！只是现在工厂太小，实在是挤不下了。”王卫东说道。 “你需要工业用地可以跟我开口啊，只要你们的投资跟得上，工业用地好说！”毛晓峰说道。 “这一次我们两个来找领导就是为了工业用地的事，我想成立一家生产电子管的工厂，需要一块工业用地。”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毛晓峰的眼睛亮了。看来他的工招商引资功劳本上又要多了一笔。 “这一次你打算投资多少？”毛晓峰问道。 “四五百万，顶多七八百万我就觉得差不多了。”王卫东答道。 对于王卫东的回答，毛晓峰很不满意。 “搞搞大，你要搞搞大！人有多大胆，就能干多大的事业！将来把你们的企业拿到港岛证券交易所里去上市！”毛晓峰说道。 现在是1993年，也就在前两三天，中国第一家内地企业也是中国最大的啤酒企业在港岛上市。这个消息轰动国内，现在有几十家企业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去港岛上市。 毛晓峰想的是如果在自己的培育和推动下，有一家弗山的企业去港岛上市，那将是多么大的成绩啊。 “很多港商把音响企业转移到了粤省，我生产电子管正好可以为他们进行配套。还有，我打算进行技术攻关生产国家紧缺的电子管，比如说在军事通讯方面和雷达方面使用的电子管，这件事我在京城的时候跟石副部长沟通过，我在北方大国的时候还见过他们国家在电子管方面的技术权威。我可以把他们的技术引进到国内来。”王卫东说道。 看见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毛晓峰收敛了脸上笑容，看着王卫东很郑重的点头。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要更大力支持了。工业用地上的事情绝对没有问题，你们可以先回去做一个规划书出来，到时候如果你们需要贷款，我也可以帮忙协调。“毛晓峰说道。 酒桌上，三个人相谈甚欢。 吃完饭后，欧小阳开车和王宇东一起回工厂。 “如果投资不足多的话，就不用去找贷款，我可以投资一半！”欧小阳说道。 轿车开到工厂门口的时候，两个人却发现工厂门口正乱做一团。 现在正是晚上下班的时间，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工厂里的女工吃完饭后利用这段时间到外面逛逛街的时候。 可是现在几十名女工团团的围在门口，从轿车里面就能听见哭喊和叫骂声。 欧小阳使劲的按着汽车喇叭，听到喇叭声，围在一起的女工们闪到一边露出在大门口的两个女人。 一个中年女人正揪着一个年轻姑娘的头发一边打一边骂。：“忘恩负义东西！赚了钱不寄回家里，都打扮在自己身上了，把自己弄的像一个狐狸精似的！”中年女人骂道。 那个被揪住的年轻女工根本不敢还手，只是努力的想护住自己的头发，一边哭着。 现在工厂里一共有五百名女工，王卫东根本认不全。 不过这个女孩子他却认识，没有别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姑娘长得实在是漂亮。 这也难怪，据说这个姑娘的老家就是着名的刘三姐的故乡。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身材婀娜多姿。 在工厂里几个月时间，王卫东眼睁睁的看着很多姑娘都迅速的变得漂亮起来。 这些农村孩子刚到弗山的时候都是土里土气的，甚至衣服上还有补丁。打工赚钱后，今天烫个头，明天买一管口红，后天再咬牙花钱买一条牛仔裤，一个个像是没有打磨过的玉石经过精雕细刻后都变漂亮了。 那个中年女人王卫东也看着眼熟，就是出去吃饭前他站在二楼上看见的那个站在大门口向里面张望的女人。 一帮女孩子想上去把两个人拉开，可是只要一靠近，就是被那个中年女人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 王卫东下车走到中年妇女面前说道：“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吗？” 女人回头瞪着王卫东说道：“我自己的仔，我想打就打，用不着你管！” “如果你再打，我就打电话叫警察了！”王卫东威胁道。 听王卫东说要叫警察，女人的气焰马上收敛了很多。 “她到这里打工原来每个月往家里寄二百五十块钱，这两个月只寄一百块钱，臭不要脸的，原来都买了衣服化妆品，打扮的像狐狸精一样！”女人怒道。 听见女人这么说，王卫东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清官难断家务事，这样的事情他不能掺和。 不过女人还是松开抓住女儿头发的手。 晚上有人来敲王卫东办公室的门，他打开门看见工长于保龄站在门口。 “你不是干白班吗，怎么还不休息？”王卫东问道。 “老板，小芸跑了！”于保龄说道。 小芸就是晚上在工厂门口被母亲揪打的那个姑娘，于保龄和小芸都是从河池那个地方来的。 其实这里各个工厂工人不干偷偷溜走的事情很常见，不过王卫东却是第一次遇到。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王卫东问道。 “不知道，带着几件衣服就跑了！”于保龄答道。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王卫东说道。 于保龄刚刚转身又被王卫东叫住。 “保龄，这些工人里面你是心灵手巧也很能吃苦的，我要新成立一家工厂，到时候你愿不愿意过去？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你的！”王卫东说道。 九十年代末我刚刚工作的时候，坐车去市里总要经过一处很大像别墅一样的房子，据说是一个姑娘到南方打工，港岛老板花几十万在老家给她父母盖的，车上的人大多数其实都很羡慕。 第三百一十一章 无处可逃 一个月前，也就是六月份的时候，两个老太太出现在赤山军分区的大门口。 她们指名道姓要找陈季武。 陈季武得到信息快走到军分区大门口的时候，看见自己的母亲和王卫东的母亲李玉凤就站在门口，他马上就知道大事不妙。 看见自己儿子出来，陈季武的母亲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说一句亲热的话，她第一句话就问：“你爸和你王叔到这里来都已经两个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还没有把小龙带回去？” “他们两个在这里挺好的，小龙也挺好的，你们不用担心。”陈季武含含糊糊的说道。 “不要扯那没用的，赶紧带我去找他们！”李玉凤在一旁说道。 已经几个月没有看见自己的宝贝孙子，她是心急如焚，火烧火燎的。现在就盼望着马上就能看见自己的孙子！ 没有办法，陈季武马上回去请假，然后推着一辆摩托车出来。 他让两个老太太坐在自己的后面，叮嘱她们紧紧的搂住，不要从摩托车上掉下来。 然后陈季武发动摩托车，向自己媳妇担任老师的那个村子而去。 王卫东出钱让大舅哥买一辆摩托车，这样陈季武每天跑几十公里就可以和媳妇住在一起。 这样一来，陈季武媳妇的那匹马就没有了用处。 王海富和亲家老陈头儿两个月前来找孙子，看见了那匹马后两个老头如获至宝。 从此以后，这匹老马就成了两个老头的大玩具。 白天孙子上学以后，两个老头带上点小菜和一瓶酒，然后两个人同乘一匹马在草原上漫游。找到一块出风水宝地以后，两个人就坐下来喝着小酒看着蓝天白云，快活的像神仙一样。 这里汉蒙杂居，民风很淳朴。 两个老头就住在村子里，很快和所有的人都相处融洽，乐不思蜀。 七月份到了放暑假的时候，按说这时候已经不能拖下去了，应该带着孩子返回哈市。 可是两个老人左思右想都觉得不能回去。现在回到家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小龙刚来的时候左等右等也看不见自己的父母来接自己，而且生活上很不习惯，不能像以前那样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哭了好几次，但是孩子的适应能力很强，很快就适应了这里的生活，也找到了新的乐趣，交到了新的朋友。 现在开始放暑假了，两个老头儿就带着孩子每天跑到草原上玩儿。 今天，王海富和老陈头儿骑在马上，老马一路小跑。 小龙在后面撒腿追赶，一边跑一边喊：“爷爷，姥爷，让我也骑一会儿！” 对面摩托车轰鸣，三个人都不禁抬起头，看向摩托车的方向。 因为这段时间骑摩托车往这里来的只有陈季武一个人。 果然三个人都看见了骑着摩托车的陈季武，不过今天陈季武并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在摩托车上还带着两个人。 看见那两个老太太，王海富和老陈头儿就像看见了妖魔鬼怪一样。 坐在后面的老陈头催促道：“赶紧赶紧调头！” 王海富扯动缰绳调转马头就往回跑。 这个时候陈季武已经停住了摩托车，李玉凤看见了骑着马上的那两个老头儿破口大骂道：“两个老王八蛋，臭不要脸的！现在还敢跑！” 骂完，她就从摩托车后座上出溜下来，撒开两条腿去追赶那匹老马。 老陈太太心眼儿更多一点，她催促儿子发动摩托车去追两个老头儿。 可是陈季武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动弹。 气的老陈太太在自己儿子后背上像敲鼓一样捶了两下，然后也下了摩托车去追赶两个老不死的。 两个老头保命要紧，这时候已经根本顾不上孩子，老马从小龙身边小跑而过。 不一会儿追赶上来的李玉凤就看见呆呆的站在那里又黑又瘦的小龙。 李玉凤的眼泪夺眶而出。 “我大孙子怎么瘦成这样了？”李玉凤哽咽着说道。 这个时候老陈太太也跑了过来，看见小龙以后，三个人抱在一起哭了起来。 陈继武骑在摩托上在20米外看见两个老人和一个孩子哭成一团，他真不知道怎么做才好。 “在京城的时候你父亲跟我说不让你将来到新成立的电子管厂做事。”王卫东对石月霜说道。 石可为的意思是如果让自己的女儿去新成立的电子管厂做事会有人说闲话。 王卫东让石月霜给自己写一份投资计划书。 “你父亲老石同志的意思是如果现在国家进口的那几种电子管模仿研制成功，在质量上满足要求，每年可以采购二万个以上的电子管。民品方面，这几天我在弗山东完和其他地方也打听过了，暂时生产二十万只电子管。王卫东说道。 年产二十二万只电子管，听着数量好像很大，其实很少。当年京城的774国营工厂电子管的年产量是一千两百万个。 工厂的生产设备是从北方大国运来的二手设备，技术人员现在也主要依靠冈察洛娃从北方大国招募。 王卫东给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冈察洛娃发去电传，询问她能提供设备的数量和价格。 冈察洛娃很快就回复，全套设备从拉丝，玻璃管烧制，空气抽取，烘烤等全套设备都是原来新西伯利亚市617电子厂的设备，也就是着名的斯维特兰娜电子厂的设备。 整套设备报价只要30万美元，相当便宜。 有了设备报价，王卫东马上让石月霜编写投资计划书。 计划用地1.6万平方米，也就是二十四亩。设备投资300万，总投资800万。计划招收工人200名。 王卫东事先在电话里已经与毛晓峰进行了沟通，毛晓峰向上级领导请示后很快就得到了批示，批给王卫东预建的电子管厂1.6万平方米的一类工业用地。 不过毛晓峰对王卫东八百万的投资额很不满意。 现在很多老板为了满足地方领导的虚荣心，他们在投资额上尽可能的往大了吹，恨不得投资一百万，就说自己投资五百万，投资二百万甚至敢吹成二千万！ 这个王卫东也太实在了！ 第三百一十二章 用闪光的语言包裹利益 宋宇也赶到了向阳电子工厂，这是他在电子工厂投产典礼后的几个月时间里第一次回到这里。 不过这两次来到电子工厂的心情却完全不一样。第一次来的时候，宋宇还是本着应付的心理，没有把这家工厂当做一回事，而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卖废钢铁上。 但是第二次来这里就不一样了，他现在已经完全转变了态度，打算把更多的精力转移到推销电脑学习机上。 不过，宋宇刚到工厂就听到欧小阳跟他说起王卫东又要成立电子管厂的事情。 相对于成立电子工厂时的消极态度，这一次宋宇表现的很积极。 “整个投资八百万，我至少能拿出四百万！但是既然这件事是卫东提出来的，人和技术也都是他找来的，我可以让着他，让他出大头，但是我至少也要拿三百万出来！”宋宇说道。 “看现在王卫东的意思是不希望咱们两个拿出那么多钱入股。”欧小阳说道。 “小阳，要我说你还是思想觉悟有问题！你好好想一想，王卫东成立这家工厂的目的是什么？并不完全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弥补国家在电子管生产上的空白！为了满足国家工业发展特别是在军工方面的需要才成立的这家工厂。你再想想我们两个是什么人？我们两个人的父母又是什么人？做这样的事如果我们不冲在前面，那是被会被人笑过的！我不管王卫东怎么想，做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我和你义不容辞！”宋宇拍着桌子慷慨激昂的说道。 欧小阳心里大骂宋宇无耻，不过他也不得不无奈的承认，这个小子这两年成熟多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混蛋了，心机深沉了很多，说起话来正大光明的。 晚上三个朋友吃饭的时候，宋宇又把白天他对欧小阳说的话又慷慨激昂的重复了一遍。 “我不是说不让你们两个参与到这个企业里，而是觉得现在还不是谈这件事的时候。我要马上回北方大国那边查看人员和设备的情况，如果一切都没有问题，这个工厂能够顺利建成北方大国来的技术人员也可能要分走一定的股份，他们出了技术嘛。”王卫东说道。 “这没问题！我的意思是说剩下的不能都让你一个人干了，我和小阳都是红后代，就是这种为国家填补技术空白的事怎么能少了我们！”宋宇说道。 “当然不会少了你们，以后让你们出力的时候多着呢。”王卫东答道。 “现在各地开始出现各种电脑培训学校，使用电脑进行培训那是不可能的，成本太高了。招收一百个学生，购买电脑的成本可能就超过一百万，他们还是要使用电脑学习机。培养国家急需的电脑人才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觉得我们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应该要大力支持，哪怕少赚一点钱也要支持！所以我建议以后以电脑培训学校的名义来购买电脑学习机的人采购一百台以上可以优惠卖给他们，你们觉得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有点头疼。 现在王卫东，宋宇这帮家伙一谈到赚钱的时候都先讲一段对国家，对民族，对老百姓有什么重大意义，却很少谈到自己会赚多少钱。 看来自己也要在这方面开始急起直追，否则就被这两个道貌岸然的家伙远远的抛到身后了。 “我觉得卫东这个建议非常好！如果他们到工厂直接订货，我建议可以给他们八折！”宋宇点头说道。 开办电脑培训学校的人绕过当地的经销商直接到工厂来订货，即使打八折公司方面也并不吃亏，就相当于把本来给经销商的利润让利给了开办电脑培训班的人。 “我也有一个建议，那些直接到工厂批量采购电脑学习机回去开班办电脑培训班的人，我们可以免费赠送他们向阳牌学习机的学习手册，这样也可以减轻那些开办电脑培训班的人一点经济负担。”欧小阳说道。 三个人为了推广中国的电脑事业和孩子们怎么样才能迅速掌握电脑知识讨论了半天。 王卫东第二天就离开了弗山，他要再一次出国与冈察洛娃商量引进电子管工厂生产设备的事情。 宋宇也要离开这里，他要返回京城，然后到京城附近那几家大钢铁厂商谈卖废钢铁的事。 所以宋宇可以和王卫东一路到京城。 宋宇惊奇的发现，欧小阳却老神在在的并不想离开弗山。 “卫东要出国了，我就是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代理总裁！我必须在这里坐镇！”欧小阳阵阵有词的说道。 一个星期后，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悄悄赶到了新西伯利亚市。 一九九三年对于新西伯利亚市来说是一个有重要纪念意义的一年。 因为这是这座城市建立一百年的时间。 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有心情纪念这个日子。从九一年开始，新西伯利亚市整个经济直线下滑，工厂大批的倒闭，百分之六七十的工厂被废弃。 这些工厂里就包括617也就是斯威特兰娜电子工厂。 二战的时候，这家工厂从圣彼得堡迁移到这里，成为北方大国最大也是最先进的的电子管生产工厂。 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从工厂侧门进入到这家工厂里面。整个工厂空空荡荡一片破败，就像是一个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巨人倒在地下一样。 “里面大部分的设备都是八十年代中期生产的，我们可以全部拉走。”冈察洛娃说道。 这些设备留在这里也是一堆废铜烂铁。 “光有机器不行，我还需要人，需要有经验的工人和技术人员。”王卫东说道。 “那些年轻人相当一部分都离开了新西伯利亚，但是很多老工人和年纪大的技术人员应该还在。他们想走也走不了，没有人需要他们，这几天我就派人寻找那些原来这家电子工厂的技术工人，如果报酬合适的话，我想他们会愿意和你一起去中国的。”冈察洛娃说道。 第三百一十三章 集体农庄的意外发现 王卫东从小就听自己的爷爷和父亲经常带着敬佩的口气说到：这个人活儿干的真漂亮！ 或者带着鄙夷的口气说道：这个人活儿干得不咋地！ 所以他从小就知道除了生产设备的原因之外，工人的自身素质和经验也非常重要。 他现在需要一批有技术有经验的工人。 “最好是从拉丝开始，到最后的封装全套的技术工人。待遇方面，绝对没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我可以先把工厂里的设备运过去，你们的钱什么时候到？”冈察洛娃问道。 “不是像以前那样，你提出一个货物的清单让我们在国内购买成商品运出国境交给你们吗？”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摇头答道：“这一次我不要商品，我只要钱，而且是美元！” “没问题，我可以通过香港的公司把美元汇到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的账上。”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再一次摇头说道：“我在莫斯科新成立的花旗银行里有一个账户，你把钱在香港汇到这个账户上就可以了。” “可以等全套设备运输到乌苏里斯克的时候，我就通知港岛方面把钱会到你的账户上。”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和宋宇在回京城的路上就已经商量好了，由宋宇在京城的电子管厂退休人员里找几名有经验的老工人和过去管理生产的干部过境赶到乌苏里斯克来检查这批设备。 京城电子管厂当年就是北方大国援建的156个项目之一。当年这些老工人和干部使用的也是北方大国的设备，当时他们接受的也是北方大国技术专家的训练。 现在让他们来检查这些设备正合适。 王卫东在新西伯利亚市只待了两天，他看到了很多几年前还在生产的巨型工厂，现在却迅速的衰败了，就像是搁浅在沙滩上死去的鲸鱼一样。 他真想把这些工厂全部搬回国内。 冈察洛娃留在新西伯利亚市负责处理设备运输和召集人员的事情。而王卫东先期返回乌苏里斯克。 他带着大伊万和康师坦丁去见米斯托扬。 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米斯托扬答应租借给他一千俄亩土地。 虽然现在早已经过了播种期，不过可以让人提前过来翻地整地修理机械，为明年正式播种提前做好准备。 看见王卫东到来，米斯托扬马上带他们到乌苏里斯克郊外一家集体营农庄。 这个集体农庄早就破败了，现在一个干活的人都没有。不过集体农庄里面的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还在，看着那些破破烂烂的农业设备，王卫东不知道这些东西能不能修好继续使用。 让王卫东感到吃惊的是这家集体农庄居然还有一个机库，里面有一架七十年代生产的安-2飞机！ 这种飞机北方大国从1947年开始正式生产，一直生产到90年代初，据说生产了将近2万架。 北方大国在农业上喷洒农药，森林方面撒药灭火都是用这种飞机。 这种螺旋桨飞机虽然技术很落后，但是皮实耐用，所以生命力非常顽强，从四十年代开始使用，到九十年代这种飞机依然大量存在。 中国国内的运5飞机就是仿照安-2飞机生产的。 这家已经破败的农庄当年成立的时候以女英雄卓雅的名字命名。 王卫东和大伊万康斯坦丁登上这架飞机。这架飞机的中部有一个巨大的药罐，能够装1400升农药。药罐也可以被拆除，用来装人和装货。 小型部队可以用它来进行跳伞训练。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对这种类型的飞机都很熟悉，他们告诉王卫东这种飞机可以装一吨半的货物或者坐十三四个人。 飞机有双驾驶座位，康斯坦丁坐在驾驶座椅上熟练的操弄了一下手杆。 王卫东觉得康斯坦丁一定会飞机驾驶。 不过他心里最感慨的是一个有着辽阔土地的国家，农场里有着大批的机械设备，甚至连飞机都有，却缺乏粮食和蔬菜和其他一切农副产品，真是见了鬼了！ 王伟东决定马上回国招一百人左右到这边来经营这家农场。 晚上王卫东和大伊万康斯坦丁就在乌苏里斯克的一家宾馆里休息。 晚上十点多，康斯坦丁一个人从宾馆里出来找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一个号码。 接听电话的居然是现在还在新西伯利亚式的冈察洛娃。 康斯坦丁把王卫东到乌苏里斯克后查看农场的事情说了，最后又说到了那架安-2飞机的事。 冈察洛娃对于那架老旧的双翼飞机十分感兴趣。 “据你观察那架飞机还可以使用吗？”冈察洛娃问道。 “我仔细看过铭牌，那架飞机是七六年生产的，到现在还不到二十年，经过简单维修以后一定可以使用！”康斯坦丁肯定能说道。 “王卫东回国找人经营这家农场，但是他应该很难找到可以驾驶飞机的人。你可以向他毛遂自荐，当农场需要喷洒农药的时候，可以由你来驾驶飞机做这件事。用这个理由让他出钱把这架飞机修理好。”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第二天就在乌苏里斯克与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分手，然后由芬河市回国。 王卫东并没有想过通过经营农场赚钱。他的想法很单纯，就是通过这家农场让向阳化工厂那些闲在家里领生活费的人有一个赚钱的出路。 王卫东赶回向阳化工厂的家里却惊奇地看见自己的父亲王海富也在这里。 自己的父亲现在如果不是在大舅哥陈继武那里就应该在哈市，怎么会又跑到这里？ “爸，你怎么回来了？”王卫东问道。 “被你妈赶回来了。你妈和你丈母娘跑到赤山军分区想要把小龙接回来，我不同意。最后老陈和他老婆留在了那里，我和你妈就一起回到了哈市。因为没有把孙子接回来，你妈在哈市天天和我闹，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到这里来了。”王海富无奈的说道。 王海富和李玉凤是不可能长时间留在陈季武那里的。陈季武是王卫东的大舅哥，老陈头儿和陈继红的母亲留在儿子家里照顾外孙子名正言顺，而王海富和李玉凤只能回来。 “你放心，孩子现在身体挺好。有陈季武的媳妇儿天天辅导他学习。如果不是你妈跑到那里，我现在和老陈还在那里呆的好好的。”王海富遗憾地说道。 第三百一十四章 静极思动的王海富 当听见王卫东说要招人到北方大国那边种地的时候，王海富一下来了兴趣。 “那边的农场你打算统一经营还是分给个人经营？”王海富问道。 “当然是分开了，统一经营听谁的？到时候还是大帮哄，干活一点没有效率。最好还是一户一户的全家人都过去，每户分上百亩的地，让他们自己经营。”王卫东答道。 “如果是这样，那些拖拉机怎么办？那些农业机械有限，不可能每一户都能分到拖拉机和收割机吧。？”王海富问道。 “当然不能，这些机械只能集中使用。”王伟东打道。 “卫东让我过去干这个活儿怎么样？”王海富问道。 “你都多大年纪了，就不要凑这个热闹了。”王卫东答道。 “我不是凑热闹！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想趁着还能动弹的时候到处走走，转一转。年轻的时候去大西南，天天干活什么都没有看到！现在趁我身体还健康正好出国看看！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天天待在老婆身边真的没啥意思！托你的福，现在我不缺钱。但是如果我在工厂里找几个以前在一起干活的老哥们儿负责维修那些机械也可以让他们挣点钱。靠工厂里那一点儿退休金什么都干不了！出去种地的那些人年纪大部分和你应该差不多，都是工厂子弟，他们也能信任我。我自己不图赚钱，这样的人到哪里找去？”王海富说道。 “你以前从来没有维修过农业机械能行吗？”王卫东问道。 “怎么不行？道理上都是差不多。只要有工具，我就敢修！在这工厂里找几个技术好的老工人，我们这些人几十年下来也不是白吃饭的！”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来到黄师傅家里。 上一次听说王卫东在南方开了一家工厂，黄师傅把自己的孙子带到王卫东家里，让他给孙子在工厂里找一个清闲活干，一个月开五六百块钱工资。 王卫东当然不能答应这个要求，不过他悄悄的让鲍启航给黄师傅家里送去了两千块钱。 这一次回来，他又登门拜访。 看见黄师傅后王卫东马上满脸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我来给你赔礼道歉了！” 看见王卫东来访，黄师傅摆手说道：“坐吧，上次的事情也不怨你，是我倚老卖老，不知道好歹！在国营企业里照顾一个人不算什么，可是那个工厂是你自己开的，换句话说，我就是把孙子带去让你替我养着，的确有一点说不过去。” “养一个人不算什么，我并不在乎那两个钱。只是放一个闲人在那里，其他人我怎么管？”王卫东说道。 “不过那天您老人家走了以后，我心里也挺不好受的。我十五六岁开始就在食堂干活，你对我那么好，这些年那些事一直放在我心里，我并没有忘！”王卫东接着说道。 “不过现在我报答师傅您的机会终于来了！这一次我在南方的工厂要请几个从北方大国来的专家和技术工人，我想请你老人家出山到南方给他们做饭。你把你的孙子也带上，顺便把手艺也传给他。你的工资，我一个月给你两千，你孙子我一个月给五百！你看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五十年代初，向阳化工厂来了几个北方大国的技术专家，工厂领导为了让这些专家吃好，特意从哈市把二十多岁的黄师傅调到工厂里，专门给北方大国专家做饭。 黄师傅十几岁也就是伪满洲国的时候就在哈市俄罗斯餐厅里当学徒，二十多岁的时候就已经学了一身的手艺，从烤大列巴到拌沙拉红菜汤样样拿手。 调到工厂以后，他做的饭很符合北方大国专家的口味。这一次王卫东想请黄师傅出马到弗山继续给从北方大国来的专家做饭。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黄师傅瞪着眼睛说道：“你这是什么报答感谢？你这小子是鬼头蛤蟆眼的，现在是需要我了，才来找我的！” “如果师傅你不愿意，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回到哈市以后，在那几家俄罗斯餐厅里请一个师傅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黄师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走一趟。这一次我带着我孙子去，正好把手艺也传给他。” 九十年代初，两千块钱一个月的确是很高的工资，但是对于当时饭店里的大厨来说，其实也不算什么。 “师傅，两千块钱只是基本工资，如果工厂效益好，我还会给你发奖金！”王卫东保证道。 现在已经将近八月份，并不用招满上百人让他们马上到北方大国那边去种地。王卫东想的是先招十来个人把几台拖拉机修好，然后把长满荒草的耕地翻一遍，这样更便于明年开春整地重新种地。 王海富的行动很快，他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五六个愿意去北方大国那边干活的退休老工人。 只不过回来以后，王海富的情绪十分低落。他默默的抽烟，抽完一根烟后，对王卫东说道：“退休后一个月只有一百多块钱的退休金，这点钱够干什么的？不舍的吃，不舍得穿，看到他们现在这样，我的心里也不好受，穷的就快尿血了！” 王海富没有说的是，这几年他和李玉凤还有老陈头儿夫妇被王卫东带到哈市，日子过得是相当不错。 他们现在已经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每个月的退休金只有一百来块钱这回事了。 这一次王海富回到向阳化工厂，看到以前和自己一起干活的那些老工友，王海富这才觉得如果没有王卫东这个儿子，他现在的生活也和这些老头一样，连到商店里买一包最便宜的烟抽都要心疼半天。 “如果是这样，我就带你们这几个老头儿先过去，你们先修两台拖拉机出来。然后开着拖拉机把那一万多亩地翻一遍，然后就可以回来，等明年开春再过去。他们的工钱由我来给。”王伟东说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心满意足的宋宇 王卫东带着七八个五六十岁退休老工人出国赶到乌苏里斯克郊外的那个集体农场。 几个老头儿马上着手开始修理拖拉机。北方大国的机械没有小本子和米国的先进，但是特点就是皮实耐用。缺少的维修工具由王卫东负责到乌苏里斯克向米斯托扬寻求帮助，或者从其他拖拉机上拆卸零部件来替换。 用这种方法集体农庄里的十几台拖拉机怎么也能修好一半。 五天后宋宇也带着三个老人赶到了乌苏里斯克。 这三个老头儿原来都是京城电子管厂的工人和干部，现在退休呆在家里。现在被宋宇找来查看冈察洛娃运输到这里的设备。 生产电子管的工序很多，所以机械设备也很繁复，需要找专家和懂行的人仔细检查。 又一次来到北方大国，宋宇十分兴奋，他遗憾的是乌苏里克斯克这个小城市实在太小了。 “卫东，你太不够朋友了，下一次去莫斯科一定提前告诉我，带我你说的那个俱乐部！”宋宇说道。 闲着没有事，王卫东就带着宋宇和那三个退休的工人和干部到集体农场转一转。 没想到那三个从京城来的老头儿迅速与王海富他们这七八个老头儿打的火热。年纪都差不多，以前也都是在国营工厂里工作，都经历过那个火热的年代，所以彼此之间有很多共同语言。 修好了两台拖拉机后，王卫东又搞来几百公斤柴油，王海富他们马上就开始翻地。虽然从来没有驾驶过拖拉机，但是在广阔天地里往哪里开不是开？ 本来长满荒草的土地上迅速翻起黑土把杂草压在下面，把乌黑的泥土翻到上面，大地上黑油油的一片。 京城来的退休干部宋连城弯腰抓起一把泥土叹息着说道：“这个土多肥呀，恨不得能攥出油来，太可惜了！” 王卫东当然能够听出他话里的意思，知道他说的可惜指的是什么。 宋宇来到集体农场后就钻进了那间放安-2飞机的机库。他对这个像古董一样的双翼飞机十分感兴趣。 “卫东，听说北方大国这样的飞机很多，你赶紧修一下，修好以后等我过来就可以玩儿了。”宋宇说道。 “玩什么？你会开飞机吗？”王卫东反问道。 “不会开可以学呀。再说，可以找这里的人开飞机带我到天上去，我听说乌苏里斯克就有飞机修理厂，找到一个会开飞机的应该不难。”宋宇答道。 在一旁的康斯坦丁看出宋宇很明显是对这架飞机感兴趣，他就带着宋宇钻到飞机里面。 康斯坦丁坐在驾驶座位上，宋宇坐在旁边的位置上，看着康斯坦丁操控飞机拉杆。 最后康斯坦丁耸耸肩装出遗憾的表情咕噜了一大串俄语。 下了飞机以后，康斯坦丁对王伟东说道：“老板，这架飞机发动机等关键的部件应该都没有问题，拉到乌苏里斯克简单修理一下就可以开了。” “他说什么？”宋宇问道。 “他说这个飞机简单修理一下还可以开。”王卫东答道。 “那就修啊。如果这几天修好了，可以带我到天上转两圈！”宋宇催促道。 想到将来一万多亩地喷洒农药的问题，王卫东终于点头同意修理这架双翼螺旋桨的老古董飞机。 康斯坦丁马上帮忙联系乌苏里斯克飞机修理厂的工人来修理这架飞机。 一千马力的飞机发动机果然没有问题，操纵系统也没有问题。飞机最大的问题是润滑，停在机库里两三年的时间需要维护和保养。 从这一天开始宋宇哪儿都不去，连晚上都不回乌苏里斯克的宾馆，就住在这个破烂的集体农庄里，没事的时候就跑到机库里盯着这家破飞机。 冈察洛娃在宋宇抵达乌苏里斯克的七八天后才回到这里。 这样算起来，她在新西伯利亚市呆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 “人我已经带来了，机械设备慢一点，再有四五天才能过来。”冈察洛娃说道。 回火车货车比客车走得慢这很正常。 王卫东急忙跟着冈察洛娃到宾馆里去看望那些她带来的原来北方大国617电子工厂的工人。 王卫东看到的是二十多个老太太。当然其中也有年轻的，不过看样子至少也已经有四十多岁了。 在这些人里面只有三个人是男人，其他的全部是女工。 “那三个人是工程师，这些女人都是当年生产线上最熟练的工人。巴伦丁先生要过两天才能从莫斯科赶来。”冈察洛娃解释道。 王卫东急忙上去和这些老太太进行寒暄。 “各位女士辛苦了，你们是我们最真诚的朋友！你们放心，你们的吃住和待遇我已经安排好了，绝对让你们满意！”王卫东说道。 北方大国铁路的轨距比中国的要宽，装载量也要比中国的大，但即使是这样，整套的电子管生产设备也装了十几节的车箱。 大大小小的设备一共有几百台，从拉丝机，机械泵，油扩散泵，冷凝器，加热器到检查电子管真空度的设备等等，一言俱全。 从京城来的宋连城带着另外两名退休老工人逐个车厢进行检查。 京城电子管厂从八十年代开始停产，与那个时代京城电子管厂的设备相比，列车上的设备的确比中国的设备要先进很多。 既是设备只是要经过简单检查那也要花三四天的时间，这时候巴伦丁先生终于也赶来了。 王卫东决定先让宋宇带着巴伦丁和二十多名技术工人先回国。 “钱马上就汇到你的账户，你要不要和巴伦丁先生他们一起去中国？在京城有人会热烈的款待他们。”王卫东问道。 这些人抵达京城的时候，石可为会代表官方悄悄的举行一个欢迎仪式。 冈察洛娃摇头答道：“我和你一样，能够隐藏到幕后做一点事情就好。” 宋宇本来是不愿意这么早回去的，但是那架安-2飞机用一个星期时间就修好了，在宋宇离开前又被重新拖回了集体农庄。 在众目睽睽之下，宋宇坐上飞机，康斯坦丁启动发动机，在集体农场旁边路况并不太好的沙土路上，飞机不断上下颠簸，加速一百多米后冲上天空。 这种飞机对地面的适应能力非常强。 安-2飞机在集体农庄附近来回盘旋，半个小时后又重新在沙土路上降落。 下了飞机以后，宋宇兴奋地对王卫东说道：“这飞机真不错！起飞和降落只用一百多米就够了！” 第三百一十七章 异国他乡的温暖 三天后，所有的设备都检查完毕开始运往中国。冈察洛娃看着十几节车厢对王卫东说道：“其实我们俩心里都清楚这些设备的价值远远不止三十万美金！” “这么做总比那些本来完好的机械设备被拆碎卖废铜烂铁要好很多。”王卫东说道。 “每当看到这一幕其实我的心里是在滴血的！”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跟着机械设备回国了。在他回国之前，王海富他们那几个退休老头儿就已经回国。 一万多亩地用两台拖拉机翻土，几个老头很快就干完了。 康斯坦丁带着冈察洛娃又悄悄的来到那个集体农场。 康斯坦丁用一把万能钥匙把机库的门打开，两个人走进去看着那架刚刚修好的安-2飞机。 “油箱里还有多少油？”冈察洛娃问道。 “还有不到一半。”康斯坦丁答道。 “加满！”冈察洛娃命令道。 康斯坦丁走到机库的角落里搬来三桶航空燃油，然后又拿出一个软管。 安-2飞机结构简单，皮实耐用。但是在飞机上却有一台燃油泵，加油非常方便。 冈察洛娃爬上飞机启动燃油泵，康斯坦丁在下面用软管插进油桶里，另一头套紧飞机的油箱口，就这么简单的操作就可以直接给安-2飞机加油，。 加了两桶多燃油，把安-2飞机的油箱加满。 康斯坦丁又走出机库开来一辆拖拉机把安-2飞机拖出机库托到集体农场旁边的那条凸凹不平的沙土路上。 等康斯坦丁把拖拉机开回农场再重新回来爬上飞机坐在驾驶座椅上，冈察洛娃让飞机慢慢的滑跑然后逐渐加速最后拉动拉杆，安-2飞机仰头冲上天空。 让飞机迅速拉升到两千多米的高空，冈察洛娃又让飞机俯身向下像一颗炮弹似的向地面坠落。在离地面还有四五十米的时候，她又把机身拉平。 在冈察洛娃手里，这架安-2飞机就像一个杂技演员一样做出各种高难度的动作。 随后，冈察洛娃让飞机离地面保持二三十米的高度向北飞去。 这么多的机械设备运回国，其实是一件很麻烦，在口岸处要卸车，然后再重新装上中国的货车车厢。 京城来的宋连城等三个人和王卫东一起监督着卸车和装车。 在这个过程中千万不能出现损坏，甚至是磕碰，因为这会影响到生产时的精准度。 直到火车从芬河市启动开往哈尔滨的时候，王卫东才让宋连成他们三个人赶回京城。 这些设备到哈市以后，火车车厢还要重新进行编组然后再运往弗山。 宋宇带着北方大国专家和工人们先期回国。由于时间充裕，他们在哈市停留了两天，在哈市游玩的时候，这些北方大国人的心情，既感到新奇又觉得熟悉。 九十年代的中国，人民生活水平已经比过去提高很多，与过去北方大国宣传的完全不一样。 当然给他们印象最深刻的就是中国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所在的新西伯利亚市只有两百万人，但已经是北方大国第三大城市。 而在中国上百万人口的城市比比皆是。 一行人抵达京城的时候，宋宇按照王卫东给他的电话马上给石可为打电话，告诉他苏联专家和工人已经到了。 石可为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他那个年代的大学生就像今天学生学英语一样都要学习俄语。 部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也都是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所以得到石可为的通报以后，部里的几个领导最后决定在京城的莫斯科餐厅里款待从北方大国来的专家和技术工人。 京城的莫斯科餐厅是1954年开张营业的，当时餐厅主要的功能就是款待从北方大国来的技术专家。将近四十年后，又一批从北方大国来的技术专家和工人走进了这家餐厅。 从北方大国来的包括巴伦丁在内的这些人年纪都偏大，他们所受的教育和长期生活的环境决定了他们和现在北方大国的年轻人在思想上有很大差别。 这一点反而让他们更容易适应在中国的生活。 当石可为等几个部里的领导走进餐厅用俄语和他们问好的时候，巴伦丁等人都很激动，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北方大国的那个火热年代。 这几位部里的主要领导里面有一位曾经是宋宇父亲的老部下，他拍着宋宇的肩膀说道：“小宇，你现在终于进步，不再胡闹了。这么干就对了，会越干越有出息了！回家替我向老领导问好！” 听见别人跟自己这样说话，又处在这个欢声笑语的场合里，宋宇的感觉非常好。 酒宴过后宋宇把北方大国的专家和工人们送到建国饭店休息，晚上很晚才回到家里。 兴奋还没有减退的宋宇把刚刚发生的事情对还没有休息的父母说了。 宋宇的父亲点头说道：“这件事的确做得好！虽然北方大国现在变成现在这样，但是他们国家在科学技术上还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拿来主义还是要有的！你这段时间的确进步很多，终于开始干正事了，而不是整天在外面瞎胡闹，让我和你妈在家里为你担心，担心你做的那些混蛋事，让我们出去没脸见人！” 宋宇的母亲问道：“这一次还是在弗山建厂吗？” 宋宇点头。 “前两天我遇到赵秘书的媳妇，她跟我说现在小娜也在粤省做生意，而且做的很大，已经发财了！” 赵娜的父亲曾经给宋宇的父亲当过秘书，所以宋宇的母亲一直习惯称呼赵娜的父亲为赵秘书。 “不要叫他赵秘书，人家现在已经是司长了！”宋宇的父亲是纠正道。 “而且也不要总说什么发财不发财的，庸俗！小宇以前做生意我就从来没夸过他，现在他把北方大国的专家引进到国内生产电子管，我就赞扬了他，这不是因为钱的问题！”宋宇的父亲接着说道。 “赵娜那个野丫头一点儿都不地道！她一个人跑到北方大国去玩，结果被那里的警察抓了，我的朋友好不容易把她弄出来，她就托人把一张支票交给我，让我转交给我的朋友。这么大的事儿，按理说至少应该请一顿饭感谢一下吧？”宋宇不满的说道。 第三百一十八章 爽康乐女巫一 王卫东在半个多月后带着姚启明赶到弗山。 他之所以带着姚启明来弗山，就是想让姚启明当俄语翻译，这二十多名北方大国人到这里，没有翻译根本就不行。 “你们走后我就督促在工业用地上建设厂房。可是时间太紧，就是再有两个月也未必能见好。”欧小阳说道。 生产电子管的厂房有特殊要求，所以建设的速度会很慢。 “不用着急，可以先让姚启明带着这二十多个人四处转转，比如说到最南面的那个省旅游待两个月再回来。等厂房建设的差不多的时候，让巴伦丁先生回来指导一下，看看哪里需要改正。”王卫东说道。 可能是因为地域的原因，北方大国人很喜欢温暖的地方，特别是温暖而且有海的地方。 这样说来他们来粤省就对了。 王卫东决定让姚启明带着巴伦丁他们到中国的最南面天涯海角旅游，在那里的宾馆里待两个月再回来。 而这里加紧进行工厂建设。 宋宇这一次来到弗山还把宋连城等几个原来京城电子管厂的退休技术工人和技术干部也带来了。 现在的京城电子管厂已经与松下合资生产彩色显像管，离原来的电子管生产渐行渐远。 宋宇带来的技术干部和技术工人正好可以在现场指导电子管厂房的建设。 三个人闲谈的时候，宋宇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我在京城的时候听说赵娜也在这里，就在会州！听说她现在搞营销发了大财。几个月的时间就赚了上百万！” 听见宋宇提到赵娜，王卫东心里升起对这个女人的一股厌恶。 他从国内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要把赵娜捞出来，可是赵娜看见他就是一副居高临下颐指气使的样子。即使是在出来以后也不知道收敛，依然对他呼来唤去的，甚至张口骂他的父母是要饭的！ 王卫东一怒之下对赵娜出了手。 “干什么这么好赚，几个月就赚了上百万？”王伟东问道。 “听说是搞分级经销，而不是采用原来商场的那种销售模式，据说因为采用了外国先进的经营方式，所以既能迅速扩大商品的销售规模，也能通过这种方式解决就业问题，还能让国家增加税收。”宋宇答道。 看见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没有听明白，宋宇进一步解释道：“就是发展会员，一个商品假如是五千块，我卖给你之后，我至少能够得到上千块的提成。然后卫东你再把这件商品卖给小阳，你又能得到提成。而且我也能通过你把商品卖给小阳这种行为进一步得到提成，等级越高获得的提成就越多。赵娜现在是爽康乐的顶部会员，听说每个月什么都不用干，光是底线那些一层一层的会员分给她的提成就非常多！” 听到这里，王卫东终于知道赵娜那个死丫头现在是做什么的了。原来这个女人走上了祸国殃民的道路！ 即使到了九十年代初，国家对这种所谓的营销模式的危害性还没有一个清醒的认识。 不过王卫东到现在还不知道爽康乐到底是一个什么东西，欧小阳也不知道。 宋宇解释道：“赵娜的母亲送给我母亲一台爽康乐，据说这种东西对身体健康非常有好处，能够舒筋活血强身健体！” 宋宇对王卫东和欧小阳比划着。 “就是人坐在椅子上，把双腿搭在爽康乐上面，然后爽康乐会左右摇摆，让大腿不停晃动，这样就能起到强身健体祛病的目的，这样一台机械据说会员价要三千五百块钱！” 王卫东摇头说道：“生产这种破玩意儿，让脚放在上面左右摇摆，顶多一两百块钱就够了！可是这些吸血鬼居然卖三千五百块钱！” 这是宋宇第一次听见别人在他面前说这种经营方式的坏话。 这种金字塔形式的销售模式最早起源于美国，后来传到日本被称为老鼠会。 其实八十年代就已经传入中国，在床垫里面塞两块磁铁就被鼓吹成对身体健康有莫大的好处的健康养生床垫，所以卖的价格非常高，但是由于采用这种人传人高回扣的销售方式，所以这种破床垫卖出的量也非常大。 而现在赵娜这个死丫头居然跑到粤省的会州来卖什么爽康乐！ 现在很多中国人一切都向钱看，假冒伪劣商品泛滥，骗子横行。 但是王卫东觉得最缺德的赚钱方式就是赵娜这种，简直就是敲骨吸髓。 这样搞下去，很多人到最后都会家破人亡。 “你有没有赵娜的电话？我想去和她见一面。”王卫东说道。 弗山离会州只有一百多公里，去一趟并不困难。 宋宇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卫东。 “卫东，你老实说，你和赵娜两个人之间是不是有什么故事？赵娜那个丫头当着我的面就没少骂过你，按说是你把她从北方大国救回来的，她应该感激你才对，为什么我一提到你，她就骂你？”宋宇问道。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这个死丫头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就对我呼来喝去，后来还骂我父母是要饭的！当时我实在气不过，就捶了她一顿！”王卫东答道。 “好吧，你说什么，我就只能信什么，不过我的确没有她的电话号码，可是我可以马上给我母亲打电话，让我母亲给他家里打电话，这样就能知道赵娜的电话号码了。”宋宇说道。 现在工厂正在加紧建设，电子工业公司这边的事情也不少，但是王卫东却要跑到一百多公里外去见一个女人，宋宇和欧小阳怎么想都觉得这件事不正常。 王卫东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他对两个人说道：“就是现在赵娜的这种商品销售方式绝对是坑人的，不对，说坑人还是太轻了，应该说是害人！将来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因为干这件事倾家荡产的！我这一次去看她，就是想劝劝她不要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当天晚上在离弗山一百多公里外的会州，赵娜接到了她母亲从京城打来的电话。 赵娜对着电话说道：“那个王卫东就是当初帮忙把我从符拉迪沃斯托克接回来的人，也算是我的朋友，妈你不要多想，我们两个真没有什么关系！” 可是当赵娜放下电话后，却咬牙切齿的骂道：“臭要饭的！” 第三百一十九章 爽康乐女巫二 王卫东坐汽车不到三个小时就从弗山赶到了会州，他让司机直奔会州最大的那家宾馆。 王卫东走进宾馆向前台小姐询问这里是不是住着一个名字叫赵娜的女人。 还没有等前台小姐回答，一个年轻人就走了过来笑着问王卫东：“你就是王卫东王老板吧，我们赵总让我专门在这里等你，她现在正给集团中层干部开会，我可以先带你到会场去看看，等赵总给中层干部们开完会就能和你单独见面。” 年轻人把王卫东带到三楼会议室里。 小会议室里挤满了一百多人，连一个座位都找不到，王卫东和年轻人只好站在后面。 在会议室的最前面，一副职业女性打扮的赵娜一只手拿着话筒，另外一只手指着台子中间一块硕大的面板说道：“我们集团实行的是五级三进制，多劳多得！还有几年就到二十一世纪了。这是我们在这个世纪发财致富的最后机会！你们要不要抓住？” 底下一百多名中层干部群情振奋地喊道：“要！” “要不要别墅？”赵娜问道。 一百多人在下面都齐声高呼：“要！” “要不要虎头奔？”赵娜大声问道。 “要！”一百多人像打了鸡血一样答道。 “人生能有几回搏？现在不搏等待何时！如果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奔向美好的明天，我们就马上出发！”赵娜举起双臂喊道。 王卫东看着会议室里做满的一百多人，这些人还是所谓的高中层干部，这就是说在惠州这个地方底层购买爽康乐的人可能有几千人，甚至更多！ “爽康乐是跨时代的医疗保健产品，它能够让人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我们所做的这个事业是为所有人谋健康谋幸福谋发展的事业！是光荣伟大的事业！作为集团中的一员，我感到责任重大，为了带领大家奔向美好的未来，我会不懈的努力！跟着我一起努力好不好？”赵娜再一次振臂高呼。 “好！”台下一百多人齐声答道。 王卫东这时候看着赵娜，就觉得她简直就是那个当年发动世界大战的小胡子。 赵娜对自己的演讲非常满意，她的目光扫视下面的众人，从前排到后排，最后停在王卫东的脸上。 整个会议室里，只有王卫东这个混账王八蛋一脸冷漠，而且冷漠中还带着鄙夷。 “事业尚未成功，我们仍需努力！我让宾馆准备了丰盛的午餐，大家吃完以后回去继续战斗！”赵娜最后说道。 “让我们再一次喊口号！”旁边一个中年女人大声说道。 小会议室里的人轰然起立，一百多人振臂高呼：“努力！努力！努力！奋斗！奋斗！奋斗！发财！发财！发财！” 即使是王卫东心里有所准备，还是被这股气势吓了一跳。 一百多名中层干部都走出会议室下楼吃饭去了，走在最后面的就是赵娜。 “这不是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王卫东，王总裁吗？”看着王卫东，赵娜阴阳怪气的说道。 “这不是空手套白狼的赵总吗？”王卫东马上反唇相讥。 “我们这是世界上最先进的营销模式，你不要胡说八道！”赵娜怒道。 带王卫东上来的那个年轻人走近赵娜说到：“赵总，下面马上就要开饭了，底下的人都在等着你呢。” 赵娜看着王卫东说道：“王总裁要不要下去跟着我们的人吃一顿便餐？” 王卫东马上摇头拒绝。 他害怕赵娜把他带下去当着1一百多名同伙的面介绍他是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总裁，也就是现在正在央台广告热播的那家公司的总裁，用这种方式鼓舞下面一百多个人的信心。 王卫东不愿意让赵娜把自己当枪使。 “我忘了，王老板现在可是大富翁。下面的大鱼大肉一定不符合王老板的口味。那你就先把王老板带到我房间里，等我到下面给那些中层干部敬完酒之后再上来。”赵娜对身边的年轻人说道。 年轻人点头带着王卫东坐电梯上到六楼。他打开门让王卫东走近这家酒店最豪华的一个套间，随后年轻人又退了出去。 现在是八月初，天气很炎热。 房间里所有的窗户都关着，王卫东隐约听见空调的嗡嗡声。 即使是关着窗户，他还是能够听到从餐厅里传来的喧哗。 “这帮混蛋，吃顿饭也像是开誓师大会一样，居然还敢唱《团结就是力量》！”王卫东骂道。 他坐在套间外面的客厅沙发上等着赵娜回来。 等着等着，不知不觉中王卫东靠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房门打开，赵娜等走了进来。 当赵娜走到王卫东身边的时候，王卫东猛然睁开了眼睛。 “听说你现在在弗山的企业规模越做越大，怎么你现在还是那个德性，穿的土了吧唧的，一点不像个老板的样子！你看看那些港台来的老板，穿着定制西装，坐着高级轿车，多潇洒！”赵娜看着王卫东说道。 “我有一千万，一个亿，天天吃大碴粥咸菜我愿意！赵娜我警告你，你马上收手！你现在做的事情有多伤天害理，你心里明白！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马上悬崖勒马！”王卫东说道。 “你懂个屁！这是从国外引进来的先进销售模式！它能够解决中国的就业问题，让成千上万的人发家致富！”赵娜说道。 王卫东猛的站起来指着赵娜说道：“是让你一个人发家致富，让成千上万的人倾家荡产！你这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就不能干一点好事吗？” “跟你这个臭要饭的就是说不明白！”赵娜怒道。 王卫东再一次听见赵娜嘴里冒出“要饭”这两个字，他马上又火冒三丈，上去就揪住赵娜。 “臭娘们儿，你信不信我今天就为民除害解决了你？！”王卫东说道。 听见里面传出的争吵声，那个年轻人急忙推开门。 “滚出去！”赵娜和王卫东同时吼道。 年轻人又急忙退出去，把门关好。 “你这个臭娘们儿，害人精，你想害死多少人才能摆手？”王卫东咬牙切齿的问道。 第三百二十章 爽康乐女巫三 王卫东俯身盯着赵娜问道：“我今天看了，你们的中层干部就有一百多人，那么底层那些人购买一两件爽康乐的就会有几千人！这些人在你们的鼓动下为了升级多分提成就要不停的购买你们的产品，恨不得把家里的老底都搭进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缺德？” 虽然被王卫东揪住，但是赵娜毫不胆怯。 “现在国家都不管，关你屁事！”赵娜说道。 “用不了几年国家就会管这件事，到时候让你把这些钱都吐出来，你吐得出来吗？”王卫东问道。 赵娜轻蔑的笑道：“我是什么人？我耳聪目明！等一有风吹草动的时候，我拍拍屁股早就走了！等国家禁止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大把的钱在国外享清福了。” “那你父母怎么办？你父亲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被你牵累就彻底的毁了。”王卫东问题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自己过上好日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风声过了以后，我也把他们接到国外享福，反正有花不完的钱。”赵娜无所谓的答道。 “我发现你这个臭娘们儿不仅无耻，而且冷血！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王卫东质问道。 “报应什么？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也没有鬼，我什么都不怕！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赵娜说道。 王王卫东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赵娜直接怼回来。 “你这个臭娘们儿，无耻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我，唯一不同的是比我更无耻！”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将来就是上刑场关你屁事？赵娜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我！你看你现在小猫看见鱼的样子！”赵娜的脸色变得柔和妩媚的说道。 王卫东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但是这时候他的脸还是开始发烫。 “我喜欢你个屁！你自己照照镜子，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王卫东怒道。 “喜欢我你就说出来嘛，这些年我也看过不少人，我谁都没有看上！对于我胃口的也就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愿意，咱们两个一起干！像你那样干工厂生产产品再花大钱做广告卖产品能赚几个钱？而像我这样赚钱要多快有多快！我估计，我今年就可以赚上一千万！像这样赚钱才是真正的滚雪球越滚越大！三四年以后咱们两个就移民国外，剩下的几十年时间全部用来吃喝玩乐。”赵娜憧憬的说道。 “你这个家伙真是无可救药！”王卫东说道。 晚上，轿车回到弗山的向阳电子工厂。 王卫东走进办公室。 “王总，咱们现在的时间多宝贵！你为了一个女人跑出去一天，这么做值得吗？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喜欢她，你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宋宇开玩笑的说道。 王卫东打开一瓶健立宝咕咚咕咚灌进嘴里。 这种饮料就是弗山附近一家工厂生产的。 “我不是喜欢她，我是羡慕她！我们三个人现在做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赚钱！可是在赚钱的过程中，又要顾及到很多事情，结果不得不影响到赚钱这个大目标。而赵娜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不择手段，无所顾忌！很可能她会比我们提前很长时间实现赚钱的大目标。”王卫东问答道。 “说了这么老多，你还是没有说明今天你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会州去做什么，是想拖赵娜的后腿，还是打算入伙，实现做赚钱的大目标？”欧小阳问题道。 王卫东被宋宇和欧小阳。问的有些走投无路了。 他恼羞成怒的说道：“我就是吃饱了撑的，关心国家大事担心赵娜这个臭娘们儿将来会给国家制造大麻烦，会害的成千上万的人倾家荡产！” 宋宇装模作样的摇头说道：“卫东，我看错你了。我以前以为你这个人不好色，现在看起来你和我小阳一样都好色！只不过是口味不同，你喜欢的是黑暗料理！比如说西红柿炒月饼或者是臭豆腐拌香菜。你的口味其实非常独特！” 欧小阳也在旁边英雄所见略同般的点头。 王卫东实在让这两个家伙弄烦了，他板起脸说道：“现在开始说正事！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搬到电子管工厂的建筑工地上，督促他们一下，让建设的进度快一点！” 电子管工厂的厂房建设不是采用砖瓦化的，而是打桩，在上面直接架设钢铁骨架，这样的建设速度比正常的盖楼速度要快很多。 “卫东，我听京城的朋友说今年下半年央台的黄金时段广告实行招拍制度，我们的广告从五月份开始播出，到十月份就截止了。现在看起来，广告的播出效果非常好。我和小阳的意见是一定要参加央台下半年的广告招拍，你的意见是怎么样的？”宋宇问道。 王卫东沉默了一会儿答到：“继续让向阳牌学习机的广告在央台播出当然好了。我就怕招拍以后广告的价格会比原来翻上好几倍。” 由于已经尝到了广告的甜头，现在宋宇和欧小阳都雄心万丈。 原来看见王卫东用四百多万在央台黄金时间推出广告，他们当时觉得王卫东有些疯。 但是现在两个人的思想都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 在他们看来，就是花一千万也是值得的。 “广告招拍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去！即使翻一倍又能怎么样？坚决拿下！”欧小阳说道。 “一千万？我估计三千万都挡不住！”王卫东说道。 石可为派人给王卫东送来十几种电子管，有等效管也有稳压管。 这十几种电子馆管都属于虽然现在国内不能生产，但是结构相对简单，而且在国外也可以买到的电子管。 石可为的意思是让王卫东把这十几种电子管先送到巴伦丁他们那里进行研究，如果他们觉得可以仿照的话，电子管厂投产的时候先仿照这十几种电子管。然后循序渐进再仿造结构更复杂和在国际市场上根本没有办法闹买到。而是通过其他特殊途径搞来的电子馆。 第三百二十一章 爽康乐女巫三 王卫东俯身盯着赵娜问道：“我今天看了，你们的中层干部就有一百多人，那么底层那些人购买一两件爽康乐的就会有几千人！这些人在你们的鼓动下为了升级多分提成就要不停的购买你们的产品，恨不得把家里的老底都搭进去。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有多缺德？” 虽然被王卫东揪住，但是赵娜毫不胆怯。 “现在国家都不管，关你屁事！”赵娜说道。 “用不了几年国家就会管这件事，到时候让你把这些钱都吐出来，你吐得出来吗？”王卫东问道。 赵娜轻蔑的笑道：“我是什么人？我耳聪目明！等一有风吹草动的时候，我拍拍屁股早就走了！等国家禁止这件事的时候，我已经拿着大把的钱在国外享清福了。” “那你父母怎么办？你父亲现在还不到五十岁，被你牵累就彻底的毁了。”王卫东问题道。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为了我自己过上好日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大不了风声过了以后，我也把他们接到国外享福，反正有花不完的钱。”赵娜无所谓的答道。 “我发现你这个臭娘们儿不仅无耻，而且冷血！你就不怕遭到报应吗？”王卫东质问道。 “报应什么？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神，也没有鬼，我什么都不怕！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赵娜说道。 王王卫东说的每一句话都会被赵娜直接怼回来。 “你这个臭娘们儿，无耻的样子还真有点像我，唯一不同的是比我更无耻！”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这件事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将来就是上刑场关你屁事？赵娜问道。 “你是不是喜欢我？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喜欢我！你看你现在小猫看见鱼的样子！”赵娜的脸色变得柔和妩媚的说道。 王卫东是一个脸皮很厚的人，但是这时候他的脸还是开始发烫。 “我喜欢你个屁！你自己照照镜子，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王卫东怒道。 “喜欢我你就说出来嘛，这些年我也看过不少人，我谁都没有看上！对于我胃口的也就只有你一个！如果你愿意，咱们两个一起干！像你那样干工厂生产产品再花大钱做广告卖产品能赚几个钱？而像我这样赚钱要多快有多快！我估计，我今年就可以赚上一千万！像这样赚钱才是真正的滚雪球越滚越大！三四年以后咱们两个就移民国外，剩下的几十年时间全部用来吃喝玩乐。”赵娜憧憬的说道。 “你这个家伙真是无可救药！”王卫东说道。 晚上，轿车回到弗山的向阳电子工厂。 王卫东走进办公室。 “王总，咱们现在的时间多宝贵！你为了一个女人跑出去一天，这么做值得吗？你是不是喜欢上她了？喜欢她，你就说出来，我可以帮你牵线搭桥。”宋宇开玩笑的说道。 王卫东打开一瓶健立宝咕冬咕冬灌进嘴里。 这种饮料就是弗山附近一家工厂生产的。 “我不是喜欢她，我是羡慕她！我们三个人现在做的事情，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赚钱！可是在赚钱的过程中，又要顾及到很多事情，结果不得不影响到赚钱这个大目标。而赵娜就不一样了，这个女人不择手段，无所顾忌！很可能她会比我们提前很长时间实现赚钱的大目标。”王卫东问答道。 “说了这么老多，你还是没有说明今天你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会州去做什么，是想拖赵娜的后腿，还是打算入伙，实现做赚钱的大目标？”欧小阳问题道。 王卫东被宋宇和欧小阳。问的有些走投无路了。 他恼羞成怒的说道：“我就是吃饱了撑的，关心国家大事担心赵娜这个臭娘们儿将来会给国家制造大麻烦，会害的成千上万的人倾家荡产！” 宋宇装模作样的摇头说道：“卫东，我看错你了。我以前以为你这个人不好色，现在看起来你和我小阳一样都好色！只不过是口味不同，你喜欢的是黑暗料理！比如说西红柿炒月饼或者是臭豆腐拌香菜。你的口味其实非常独特！” 欧小阳也在旁边英雄所见略同般的点头。 王卫东实在让这两个家伙弄烦了，他板起脸说道：“现在开始说正事！从明天开始，我就要搬到电子管工厂的建筑工地上，督促他们一下，让建设的进度快一点！” 电子管工厂的厂房建设不是采用砖瓦化的，而是打桩，在上面直接架设钢铁骨架，这样的建设速度比正常的盖楼速度要快很多。 “卫东，我听京城的朋友说今年下半年央台的黄金时段广告实行招拍制度，我们的广告从五月份开始播出，到十月份就截止了。现在看起来，广告的播出效果非常好。我和小阳的意见是一定要参加央台下半年的广告招拍，你的意见是怎么样的？”宋宇问道。 王卫东沉默了一会儿答到：“继续让向阳牌学习机的广告在央台播出当然好了。我就怕招拍以后广告的价格会比原来翻上好几倍。” 由于已经尝到了广告的甜头，现在宋宇和欧小阳都雄心万丈。 原来看见王卫东用四百多万在央台黄金时间推出广告，他们当时觉得王卫东有些疯。 但是现在两个人的思想都已经完全转变过来了。 在他们看来，就是花一千万也是值得的。 “广告招拍的时候我们三个人都去！即使翻一倍又能怎么样？坚决拿下！”欧小阳说道。 “一千万？我估计三千万都挡不住！”王卫东说道。 石可为派人给王卫东送来十几种电子管，有等效管也有稳压管。 这十几种电子馆管都属于虽然现在国内不能生产，但是结构相对简单，而且在国外也可以买到的电子管。 石可为的意思是让王卫东把这十几种电子管先送到巴伦丁他们那里进行研究，如果他们觉得可以彷照的话，电子管厂投产的时候先彷照这十几种电子管。然后循序渐进再彷造结构更复杂和在国际市场上根本没有办法闹买到。而是通过其他特殊途径搞来的电子馆。 第三百二十二章 投产 在西方国家全力发展半导体晶体管技术的时候北方大国正在全力进行电子管的小型化和微型化的研究。他们甚至用电子管生产出了在当时来说性能很不错的计算机。 从事后的发展上看，北方大国在当时的科学研究上走错了方向，不过这也造成了现在北方大国在电子管的生产技术方面处于领先的地位。 对于王卫东来说有这一点就足够了。 厂房建设到一个月的时候，王卫东就给姚启明打电话让他请巴伦丁先生回来，让巴伦丁先生对工厂的生产设备布局和无尘化提出建议。 由于北方大国对电子管的科学研究非常重视，这也让他们异常关注其他国家在电子管方面的科学技术。在电子管方面的情报收集上北方大国做的很好。 石可为派人送来的那十几种电子管，巴伦丁先生以前都研究过。这对王卫东他们以后仿制这十几种电子管创造了很大的便利条件。 巴伦丁先生建议投产以后先生产结构相对简单的几种英制电子管，比如说等效果管cv.1856。和金属管vt74，八脚的高真空旁热式全波整流管5z4gt。 中国开放以来，小本子和港岛企业把很多音响生产转移到了粤省。音频放大器是音响生产的非常重要一项。 音频放大器有两种。一种是晶体管的音频放大器，另外一种是电子管的音频放大器。 而相对于晶体管的音频放大器来说，电子管的音频放大器更受到追捧。 因为电子管音频放大器可以对声音起到润色作用，使用声音显得温暖耐听，温柔厚实，音律动人，音乐感和氛围感都非常好。 所以在音响市场上，高档产品都是由电子管作为零部件生产的音频放大器，人们称作胆机。 粤省有这么多音响生产企业，对电子管的需求量自然很大。这也是王卫东觉得可以生产民用电子管的勇气。 电子管的使用寿命普遍都不太长，一般来说只有上千个小时。如果谁能生产出来长寿命的电子管，那么谁就会在市场上占据绝对优势。 随着厂房的陆续完成紧接着是生产设备安装。王卫东让宋宇又请来了几十个有经验的老工人，这些已经五十来岁的老工人在体力上自然就没有办法跟年轻人比，不过在经验和奉献精神上那就比现在的年轻人强多了。 设备安装然后就是进行生产调试，所有的这些事加在一起就弄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些事情都完全做完以后还是不能马上进入正式生产。 北方大国来的那些技术工人都有丰富的技术经验，但是他们毕竟有两三年没有进行实际操作，用中国话说就是“手生”。 无论是拉丝还是玻璃管的烧制以及后面的所有工序都完全依靠的是工人的经验和技术。 要让这些技术工人达到以前的生产状态，还需要让他们适应一段时间。 王卫东从原来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生产电脑学习机的生产线上挑选出一百五十名心灵手巧的工人。 虽然生产电脑学习机与生产电子管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事，不过这些工人头脑灵活，学习能力强。王卫东觉得让他们跟着那些北方大国来的老技术工人学习也能学得很快。 于保龄也是这一百五十名工人之一。 电子管生产中很重要的是阴极制造和电子管真空度，无论哪一个环节都需要最熟练的工人进行操作。 拉丝过程中要把钨丝拉成只有头发丝的七八分之一，甚至1\/10，这需要非常高的技术。 玻璃管烧制过程中需要工人在操作的时候掌握准确的火候才能吹制成形。 十几天后，北方大国来的技术工人慢慢进入状态，开始正常生产。 王卫东从电子工业工厂选拔来的工人负责做一些辅助工作和跟在北方大国技术工人后面学习。 而到这个时候就更需要翻译人员，否则北方大国的技术人员和电子工厂来的工人根本没有办法沟通。 欧小阳在黑省有很多关系，他已经紧急赶回黑省多请几个擅长俄语的人来弗山，而王卫东和姚启明只能赶鸭子上架担任起翻译工作。 由于根本就不懂技术上的专业术语，王卫东担任翻译也非常吃力。 于保龄负责学习拉丝，几天下来还是不能掌握技术要领。她自己也很着急。 王卫东尽管自己心里也很着急，可还要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不要紧，慢慢来嘛。你看看这个老太太，她已经五十多了，他的技术是在十几二十年中学来的。你这么几天就学到这个程度已经是相当不错了！”王卫东安慰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年轻的姑娘精神上放松了不少。 为了转移于保龄的注意力，王卫东问道：“你的同乡小芸现在找到了没有？” 两个月前，小芸的母亲因为小芸在最近几个月往家里寄的钱减少了很多所以就赶到工厂里查看情况。 她在工厂门口揪住自己女儿的头发把小芸痛打了一顿，当天夜里小芸就跑了。 “早就找到了！听说她现在已经当上阔太太了，整天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于保龄答道。 “小芸这么快就结婚了？听你这么说，她找的一点定是有钱的老公。”王卫东问道。 “嫁人人倒是没有，港岛一个货车司机把她包下来了，一个月给小芸几千块钱家用，小芸从这些钱里面拿出一千块钱寄回家里，现在不仅她可以舒舒服服的当阔太太，家里人的生活也改善了不少。”于保龄解释道。 王卫东仔细观察于保龄的表情，他觉得于保龄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儿羡慕。 几十万上百万的女孩子到粤省打工，每天在工厂里面工作十几个小时，每个月拿在手上的不过一点点钱。 眼界越开放越觉得钱不够花。在这里与她们生活的农村不一样，看见的是几十万上百万的轿车，几百上千块钱的衣服和鞋。 完全靠辛勤的劳动她们根本不可能过上那样的生活。 一些女孩子慢慢的向往起那种不用勤苦劳动就可以锦衣玉食的生活，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第三百二十三章 洋买办来了 先期生产出来的十几种几百只电子管被王卫东送到京城。交给石可为。 石可为让部里的下属企业进行使用测试。在阴极测试和真空度测试上，这些电子管的质量并不比那些从国外购买的差。甚至在一些指标上还比那些电子管更好。 石可为也很高兴。 “卫东啊，不错嘛，才几个月时间就做出这么大成绩！一定要再接再厉！”石可为说道。 “多谢领导的帮助和关怀，没有这些因素我们也不可能干得这么好。”王卫东很懂事的说道。 “这一次回去你把几十种米国生产的电子管也带回去，不过要小心，这些电子管都是我们从特殊渠道搞到的，数量很少。”石可为嘱咐道。 不要问，这些电子管是石可为让王卫东他们接下来要仿制的。 “这件事还要靠苏联专家和那些技术工人，不过时间可能会长一点。也行几个月，也行许要一两年。”王卫东答案道。 “慢慢来嘛，不要忘了，我大部分工作时间也都是在生产一线工作，知道技术研发是怎么回事。有些事情急不得。”石可为说道。 为了保证安全，王卫东带着四个特殊手提箱返回弗山，手提箱里装的是几十只经过仔细包装道的电子管。 仿制出来的电子管种类越来越多，那么采购量就越大，生产任务也会越来越大。 根据王卫东带到京城的几百只电子管，部里面已经决定向他们的电子工厂采购上万只特殊电子管。 这件事在来之前王卫东他们已经提前做好了打算。 王卫东宋宇欧小阳他们都觉得在电子管的报价上已经很高了。但是实际上，他们给出的报价与国家在国外采购的同类电子管相比，只不过是国外电子管价格的三分之一。 由此可见，那些国外企业把电子管卖到中国的时候利润有多高！ 即使是这样，国家相关的生产部门还是很高兴的，因为毕竟还可以买到，没有进行完全的技术封锁。 就在王卫东回到弗山的一个月以后，宋宇陪着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中年人来到弗山。 宋宇是为了处理废钢铁和电脑学习机的事情一个月前回到京城的。 可是一个月后，他又临时返回了这里。 宋宇回来后马上赶到工厂与王卫东见面。 “卫东，这一次我带一个朋友过来，他想见你。”宋宇说道。 “现在实在是太忙了，我天天在工厂里当翻译口干舌燥的。有什么事吗？”王卫东问道。 “这个人叫乔梁，原来和我们家住在同一个大院。我们两个很早就认识，不过他比我大十多岁，现在他是美国维森公司驻中国国的商务代表。”宋宇说道。 不过他马上又补充道：“维森公司是一家美国大型电子企业，他们生产中的很重要一项就是生产电子管。” 听到宋宇提到电子管，王卫东开始重视这件事。 “把小阳也叫出来，晚上咱们三个人一起和他谈吧。”王卫东说道。 乔梁四十左右岁，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就出国了，在国外混了一个博士，然后被美国维森公司招揽后马上成为公司驻中国的商务代表。 能够跟宋宇住在一个大院里，看来这个乔梁的家事背景也不一般。 根据中国人的饭局文化，会面自然是在饭桌上。 双方经过简单的介绍寒暄后就开始闲聊。 主要是乔梁跟宋宇在聊，两个人不时说起当年大院里的谁谁谁现在在什么地方，有的人经商，有的人出国，有的人进了政府机关。 看样子那个大院出来的人普遍发展的不错。 乔梁说话的时候十个中文单词里总要夹杂着一两个英语单词，仿佛是中文不足以满足他表达意思的需要。 看到外表好像平易近人但是实则高傲的乔梁，王伟东心里很不舒服。 “小宇，你们这个电子管工厂到现在为止一共投入了多少钱？”乔梁好像漫不经心的问道。 宋宇没有回答而是转头看了一眼王卫东。 “一千五百万。”王卫东答案道。 乔梁点点头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建设厂房，从北方大国那边购买设备，然后又把人也从北方大国那边请到中国来，这些事情都要花钱。” 王卫东宋宇和欧小阳听见乔梁的话都有些吃惊。 这小子耳朵够长的，什么事情都知道，居然还知道设备和技术人员都是从北方大国来的。 乔梁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对三个人说道：“我这一次来就是给你们送钱来的！这家你们刚刚成立的电子管公司我们维森集团十分感兴趣。从京城来之前，我曾经请示过公司总部，总部的意思是让我到这里来出钱收购你们这家公司！既然你们投入了一千五百万，我再加五百万万给你们，一共是两千万！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你们就能赚五百万已经很不错了。” 连让王卫东他们思考考的时间都没给，乔梁接着说道：“除了这两千万，我再给你们一百万，不过这一百万万不是给你们的，而是给那些从北方大国来的专家和技术工人的。但是有一个条件，他们拿到钱的时候要签署一份保证书，从此以后不要因为电子管技术上的事情再来中国！” 王卫东看向宋宇，宋宇轻轻的摇了摇头，宋宇的意思是，虽然他带乔梁来这里，但是他事先并不知道乔梁要收购电子管工厂的事。 “这件事我们要回去好好商量一下，所以暂时不能给你答复。”王卫东说道。 吃完饭以后，三个人返回工厂。 欧小阳一边开车一边气愤地说道：“你看这小子牛皮闪闪的样子！当上洋买办了，就牛成这个样子！他不过就是洋人的一条哈巴狗吗？” “收购我们的公司，他们并不是为了生产电子馆，而是为了不让我们生产电子管！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把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继续赚暴利！”王卫东说道。 “这小子现在怎么成汉奸了？可惜当年他父母对他的培养了！”宋宇说道。 第三百二十四章 我们可是功臣啊 赔罪第一章 宋宇也觉得很不好意思，他没想到他带来的朋友有这样的阴险目的。 “等一会儿我就打电话告诉他，我们不同意，让他赶紧滚蛋！”宋宇说道。 “我们不同意卖掉工厂这是一定的，但是我担心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王卫东说道。 没想到第二天还没等到宋宇通知乔梁他们不同意卖掉工厂的事情，乔梁就已经主动来到新城的工业园区。 听到门口保安的报告，王卫东急忙赶到了大门口。 他看见乔梁一个人笑盈盈的站在那里。 “不打算请我进去坐坐？”乔梁问道。 王卫东同样笑着摇摇头。 “你们这个小工厂是不会存在多长时间的！”乔梁说道。 他抬起右手翘起小拇指给王卫东看，然后轻蔑的说道：“我用一根小手指头就能够把你们打倒！ “我们工厂里的这些事情你是从哪里知道的？”王卫东问道。 工厂刚刚成立不久，也刚刚接到订单，国外的公司居然就已经知道而且马上采取了动作，这个效率实在是太高了。 乔梁笑而不答。 他对王卫东说道：“小雨是什么样的人，我太清楚了！靠他一个人是什么都干不了的，欧小阳这个人我也听说过，让他循规蹈矩做点事情还行，让他自己一个人出来挑大梁他一定干不了。我已经打听明白了，这家工厂是你主导成立的，我今天来的目的，就是想单独和你说几句话。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不要想的太多，在我去美国留学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的理想都扔进太平洋了。如果你同意把这家工厂卖掉，我单独再给你五百万！这样总可以了吧？” 王卫东几乎想都没想就直接摇头。 “既然是这样，那就不用再谈了，你们投进去的钱算是扔进水里了！”乔梁笑着说道。 然后他转身上车离开了工厂。 乔梁在给美国总部打回去的电话里只说了短短的一句：他们不同意。 一百五十名选拔出来的工人学得很快，现在已经可以正式进入到生产流程中。 电子管生产过程中，电子管芯的安装，引脚间距的调节完全都是凭借着经验和手感，需要长时间的磨练才行。 所以电子管厂刚刚投产以后正品率很低。很多电子管经过检测不过关。 王卫东觉得这都是暂时现象，随着时间的推移，工人们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越来越熟练，这种现象一定会改变。 王卫东带回来的几十只电子管，大部分都是美国生产的，而美国生产的电子管里大部分又是通用公司生产的。 巴伦丁先生按照先易后难的顺序把几十个电子管排序，在进行逐一仿造。 也就是在乔梁离开弗山的一个多月后，石可为晚上十点多钟才回到家里。 妻子冷晴看见他的脸色并不太好。 “米国维森公司派人来和我们部里进行商务谈判，他们要出技术出资金和我们联合办厂生产电子管。一部分在国内使用，另外一部分还可以用于出口创汇。”石可为说道。 “米国？他们原来不是连电子管都不肯卖给我们吗？现在为什么愿意拿出技术和资金和我们合作？”冷晴问道。 “我们这边刚有动作，他们那边马上就有了反应。”石可为说道。 “按理说这也是一件好事，你们部里下属的那几个电子管不就是缺少技术和资金吗？如果有了技术和资金，工厂的效益马上就会提高。如果能出口创汇那就更好了，可以改善工人福利嘛。”冷晴说道。 “你把问题想的太简单了，没有人是傻子，别人为什么会把技术和资金平白无故的送到你手里？事情绝不会那么简单！”石可为说道。 冷晴从年轻时开始就一直负责部里的技术资料的翻译工作，她深深的知道缺钱是小事，缺技术却是大事。 一个国家原来连产品都不卖给你，现在却主动把技术送给伱。怎么看都觉得这件事反常。 “那其他人的意见是什么？”冷晴问道。 “给技术给资金当然是好事了，现在电子管其实是被人嫌弃的代表落后的产物。部里面本来打算的是把这几家电子管厂彻底的转向民品生产，给工厂里的工人找一条出路。现在好了有人主动的把先进技术和大笔资金送上门来，生产出来的产品还能出口。这样以来几个电子管厂就活了。”石可为说道。 “而且还有一件好事，那就是合资办厂需要时间，在这段时间里维森公司愿意以低廉的价格卖给我们急需的几种电子管。”石可为接着说道。 “这也是好事啊。”冷晴点头说道。 “是好事啊。可是除了这次我们向王卫东那个电子管工厂采购几万只电子管，部里面决定以后就不再采购他们的电子管了。”石可为接着说道。 “你们可以继续少量采购一点嘛，给他们一个缓冲的时间。而不是自由落体让他们直接摔在地上！”冷晴说道。 对于冷晴这个建议，石可为没有回答，他只是苦笑着摇了摇头。 “既然不能继续采购，提前通知他们，让他们做好精神准备，这一点总可以吧？”冷晴说道。 这一次石可为缓缓地点了点头。 石可为没有把电话直接打给王卫东，而是打给了自己的女儿石月霜，让她转告给王卫东这个消息。 王卫东接到石月霜的电话后，除了嗯了几声之外一点反应都没有。 放下电话后，王卫东把这件事转告给欧小阳和宋宇。 由于现在王卫东坐镇在弗山，所以两个人都在外面跑业务。 听到王卫东的电话后，宋宇说的：“卫东，山姆大叔一下子变成了圣诞老人是不是跟我们工厂有点关系？” 王卫东说道：“我觉得有。” “可是我们得到了什么？砸进去的几百万很可能就血本无归了！我们可是功臣啊！”宋宇在电话里说道。 宋宇刚刚撂下电话不久就接到了乔梁打来的电话。 “小宇，收购工厂的事你们要不要再重新考虑一下？不过这一次我们的报价不会给的太高，只有一千五百万！”乔梁说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不拼一次怎么知道 在电话里，王卫东嘱咐宋宇和欧小阳两个人不要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然后他赶回电子工业公司。 这段时间他在电子管厂，欧小军在向阳电子工业公司各管一摊儿。 王卫东并没有对欧小军隐瞒，他直接把这件事告诉了欧小军。 “商业竞争从来都是无情的。我在港岛就亲眼看见过有人在高楼上一跃而下摔成一堆烂泥。”欧小军说道。 “这件事可不是简单的商业竞争，我怀疑如果我们电子管厂马上关闭，我把这些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送回国内，米国公司很可能会马上翻脸，到那时候技术和资金都没有了。”王卫东说道。 “是啊，这件事还关系到咱们国家的军工生产，美国是没有那么容易把技术拿出来的。”欧小军点头说道。 “如果以后工厂没有了订单，你打算怎么办？”欧小军问道。 “没有了订单，我们还可以生产民品嘛，民品电子管在技术上没有军品电子管那么复杂，更容易生产。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要谈这件事的。港岛企业在粤省成立了好几家音响公司，他们的电子管大部分都是向小本子采购的。你认识的港商多，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用北方大国的技术生产出来的电子管绝对没有问题！你还可以告诉他们，军工企业采购我们的电子管，这说明我们电子版的质量是有保障的。”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我可以做这件事。当然了，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有效果。”欧小军点头答应道。 “也还可以这么告诉他们，音响里电子管的寿命普遍在1000小时左右。到了那个时候，电子管就会老化，失去功效。我们生产的电子管如果在出售一年之内出现老化，我们电子管厂负责免费更换！”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看着王卫东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果胆机也就是音频放大器是个人使用，那么每天的使用时间普遍偏短。但是即使是这样，一年有365天，胆机也就是音频放大器的使用时间大部分也应该会超过一千小时。而在各种营业场所之里，比如说酒吧夜总会这样的场所，每天经营的时间很可能要超过十个小时，音频放大器的使用时间一年算下来就要几千个小时。除非王卫东他们电子管厂生产的电子管质量卓越，否则会赔的一塌糊涂！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欧小军问道。 “大不了赔到电子管厂彻底关闭嘛。”王卫东说道。 “既然你敢做这样的保证，那么生产出来的电子管就不愁卖不出去。”欧小军说道。 宋宇终于打通了王卫东的电话把乔梁要用一千五百万收购电子管厂的事告诉王卫东。 “他说这是给我们一个安全下桩的机会，否则电子管厂就会变成一个无底洞。”宋宇说道。 “如果你和小阳现在想退出还来得及。你们的股份全部转移给我，我把以后卖给废钢铁的钱抵押给你们。”王卫东说道。 电话那头的宋宇沉默了一会儿说到：“不就是几百万吗？赔就赔了，老子陪得起！” 宋宇不想让王卫东看扁了。 据说用各个国家的电子管生产出来的音频方法放大器在播放音乐时各有特点。真正的音乐玩家用耳朵就能听出这些音响里的电子馆是哪个国家生产的。 当然这些知识都是王卫东道听途说来的。 据那些音乐玩家说，使用北方大国生产的电子管生产出来的胆机在中低频方面表现力上很强，很适合听人声，也就是歌唱。 王卫东在乎的不是这些，他只在乎电子管的使用寿命。 欧小军在半个月后为王卫东联系到一家生产音响的港岛小工厂。在得到王卫东在产品售出后一年之内，电子管老化免费换管的保证后，那个港岛小老板以市面上同型号九成的价格向王卫东采购了音频放大器里前期推动电路中和末级电路几种型号的电子管一共二万只的数量。 和军用电子管相比，这些电子管的数量并不算太少，但是从价格上却相差很多。 “卫东，你可能会彻底赔进去的！”欧小军警告道。 “不赌一把怎么会知道？”王卫东答道。 他到弗山市里买了一套音响设备，其中就有一台花几千块钱买来的胆机。 晶体管音频放大器只是一个盒子，而电子馆音频放大器上面竖插着几个电子管，接通电源后电子管里放射出幽幽的光，很有艺术感。 从那一天开始，王卫东的办公室里就经常想起交响乐的声音。 王卫东经常站在生产车间的看外面观看工人们给电子管抽气。经过机械泵抽气，然后再由扩散泵抽气，经过几百度的高温烘烤后，在反复抽气。直到真空管里面的大气压下降到五千万个大气压分之一以下才算合格。 王卫东看着那些北方大国运来的机械设备心想，这些生产设备本来用于生产北方大国雷达和通信设备上使用的电子管的，现在用于生产民用等级的电子管，一定没有问题！ 他这是给自己打球，也是给自己增加信心。 王卫东走进专门为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开办的小食堂。 黄师傅正用烤箱烤着大列巴。 将近七十岁的黄师傅专门让人在食堂厨房里搭了一个烤炉用于烤红肠。 其实现在加热的方法很多，可是黄师傅固执的还是用传统的那种方法，用木火烤肠。 看着老头儿一丝不苟的动作，王卫东说的：“为了买烤红肠的果木我就花了不少钱！” 黄师傅说道：“做事就要一丝不苟，马虎一点都不行！我如果用烤箱烤红肠那些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马上就能吃出来！” 明天还有一章 第三百二十六章 团结对单打独斗 （再一次谢罪！昨天忙中出错) 黄文荣在欧小军的陪同下又来见王卫东。 就是黄文荣的音响工厂从王卫东这里采购了两万个电子管。 黄文荣的工厂是没有自己音响品牌的，而是给其他影响品牌音响代工生产。 本来黄文荣跟王卫东说好如果这两万个电子管质量良好，那么他们还会有下一批数量更大的订单。 不过这一次黄文荣来见王卫东要说的是即使这一次采购的电子管质量良好，也不会有下一批订单了。 “不好意思啦，王老板，除了电子管我们工厂生产音响设备还要从小本子那里采购其他很多种电子元件。那些电子元件工厂暗示我，如果再采购你们的电子管，他们就不提供我其他的电子元件，如果是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黄文荣说道。 “黄老板，以前你们采购台商的电子管，当时小本子也没有什么反应啊，照样提供你们其他零部件，为什么这一次就不行了？不会是你自己编的理由吧？”欧小军说道。 “不是啦，不是啦！王老板，这里的电子管价格还低，质量还好，为了赚钱，我怎么会不采购他们的电子管？除非我脑袋进水了！真是他们暗示我不让我采购你们的电子馆！”黄文荣说道。 黄文荣这个港商和相当一部分港商一样，在他们心里其实跟欧美日感觉更亲近一些，投资到内地来完全是本着赚钱的目的。 但是黄文荣也知道王卫东的这家电子管厂还是有背景的，最好还是不要得罪人，所以才屁颠儿屁颠儿的跑来跟王卫东解释这件事。 “我也买了一个音响，已打开后看见里面的那些零部件并不复杂，国内的很多工厂也能够生产。你为什么不向国内的厂商采购其他零部件，这样就不用看小本子的脸色了。”王卫东问道。 黄文荣急忙摇头答道：“这是不行的啦！我代工的音响厂家里面就有小本子的品牌，如果我敢这么干，小本子的音响厂家就会不给我下单，这样一来我给谁代工？” 王卫东现在算是彻底听明白了，他现在断定追根溯源这件事还是与米国维森公司有关。 换句话说，米国和小本子是团结合作的，小本子国内各个电子厂家之间也是团结的，为了本国的其他企业的利益，他们可以互相配合，甚至舍弃一部分自己企业的利益。 比如说这一次为了小本子的电子管厂的利益，小本子的其他电子元器件厂和音箱工厂就可以给黄文荣这样的港商进行施压，而小本子的电子管厂其实是和美国的电子合伙厂联合起来，一起打压王卫东的电子管厂。 而王卫东环顾四周却看不到团结他的人是谁，谁会支持他。 “这件事我知道了，你也不容易。”王卫东淡淡的对黄文荣说道。 “王老板你放心，已经采购的那两万个电子管货款很快就会到账，不过还麻烦你继续履行合同，如果这两万个电子管在一年之内老化，你还是要免费更换的。”黄文荣说道。 欧小军实在忍无可忍的说道：“王老板，你太过分了吧？是你先撕毁协议，不再继续采购电子管的，怎么到头来还要让我们继续履行合同，给伱们免费更换电子管？” “一码是一码嘛。”黄文荣赖皮赖脸的说道。 “没问题，我可以给你更换的。”王卫东说道。 黄文荣走后，欧小军气愤地说道：“其实这个黄文荣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进行通融一下，至少他可以私下里再大批量的采购一批电子管，然后敷衍小本子，就说这些电子管是以前就已经采购了的，可是他就是不愿意这么做！小本子也不是他爸爸！” “米国是团结的，小本子也是团结的，米国和小本子是团结的，连这些港商和台商和米国小本子都是团结的。”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这批电子管生产完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欧小军问道。 “我想再坚持一下。”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想坚持到米国维森公司和中国方面合资建厂，如果建厂速度进行很快，技术和投资顺利的进入中国，而且开始大批量的生产，到那时候，王卫东也只能停产关厂了。 现在的问题是王卫东能不能坚持到看见那一天。 部里采购的那批电子管由于技术含量高，所以价格也高，那批电子管能够赚七十多万元，而黄老板这两万个电子管到最后只能赚二十多万元。不过虽然利润低，但是可以让工厂保持生产运转。 这两批电子管加在一起可以让王卫东这个工厂生产两三个月的时间，再往后如果没有人采购电子管，那就只能停工了。 一个月后，王卫东接到了乔梁的电话。 乔梁在电话里告诉王卫东，他已经到了弗山，想和王卫东见一面。 王卫东如约赶到乔梁下塌的宾馆。 “王卫东先生，死心眼儿是没有好下场的！伟人当年也曾经说过，要敌进我退嘛，大踏步后退，是为了大踏步的前进！该让步的时候就让步，该认输的时候就认输，这没有什么丢人的。现在你们把企业卖给我们公司，你和宋宇欧小阳他们并不吃亏，据我所知，现在你们手里的订单只能让你们再生产一个月的，一个月以后每天都是往里亏钱！如果到了那一天是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乔梁说道。 “我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所以我想再坚持一下，坚持到你们维森公司真正把资金和技术拿出来在中国投资建厂的那一天。”王卫东答到。 乔梁微笑着摇头：“你是坚持不到那一天的，现在大批从美国进口的电子管源源不断的运到中国。投资建厂那件事可以慢慢谈，也许三个月，也许是半年，到那个时候你们这个电子厂已经不存在了。” “听说进口到中国的电子管价格上和我们工厂生产的电子管差不多，按照美国的人工成本和材料成本这正常吗？”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乔梁笑而不语。 第三百二十七章 由命由人？ 这一次乔梁到弗山来又是无功而返。 王卫东再一次拒绝了他收购电子管厂的建议。 乔梁最后说道：“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见你。一个月以后，这个工厂将一钱不值！” 欧小阳从外地打电话询问现在电子管厂的情况。 “按现在的产量，工厂还能生产一个月。”王卫东答道， “那一个月后你打算怎么办？”欧小阳问道。 “我就是花钱养着这些工人，也不会让这家工厂倒闭！我就是砸几百万进去也要看到维森公司撅起尾巴到底拉了几个粪蛋儿！”王卫东答道。 “卫东，我和宋宇私下里通过电话，我觉得他有打退堂鼓的意思。”欧小阳说道。 “他现在这样想也很正常，工厂到了现在这种情况，如果硬挺下去，每天都是几万几万的往里面赔钱。如果他现在退出，他的那部分股份归我，我会用卖废钢铁的钱补偿给他，如果你也要退出，我也补偿给你。”王卫东说道。 “我是不会退出的，大不了就是赔几百万块钱嘛，咱们是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支持你就支持到底！”欧小阳说道。 巴伦丁先生每天和几个北方大国来的工程师和技术工人研究石可为送来的那几十个电子管，现在部里不会再下订单了，所以即使他们把这些电子管彷制成功也没有什么用。 当王卫东去看他们的时候，巴伦丁严肃的问道“我听说工厂马上就要停产，这件事是真的吗？” “工厂的确没有接到新订单，现在还能保持生产半个月的时间，不过你们放心，安心的继续工作，你们的报酬一点问题都没有！”王卫东答道。 北方大国来的技术专家和工人，王伟东最低的也给三百美元一个月，像巴伦丁英先生这样的人，王卫东每个月支付他三千美金。 这些钱让巴伦丁将来回到北方大国后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当然对于一个在电子管方面的世界上都知名的权威来说三千美元是很廉价的。 就是给这些从北方大过来的专家和工人支付报酬，王卫东每个月就要花掉几万美元，也就是几十万人民币。 加上一百多名中国工人和工厂里的其他开销，每个月可能要上百万。 这就是乔梁认为王卫东坚持不下去的原因。 王卫东走出工厂他看见站在食堂门口七十来岁的黄师傅正在向他招手。 王卫东走过去，黄师傅把他带进屋子里。桌子上摆着一盘小葱拌豆腐还有一盘熘肥肠。 “今天咱爷俩喝点！”黄师傅说道。 王卫东夹了一快子小葱拌豆腐放在嘴里咀嚼，大厨的确就是不一样，就是小葱拌豆腐这道家常菜做的也比别人好吃。 黄师傅喝了一口酒说道：“人这一辈子啊就是无常！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双亡，一个人跑到哈尔滨要饭。一个老俄把我招进俄罗斯餐厅里洗碗刷盘子，慢慢的，我居然学了一身的手艺。五零年的时候，向阳化工厂到哈市招人给北方大国专家做饭，结果挑中了我。当时把其他人羡慕坏了，都觉得我走了狗屎运，结果在向阳化工厂一混就是几十年，有时候我也想，如果我当时没有被挑中，现在还留在哈市，可能已经是一个响当当的大厨了，结果呢，现在一个月只赚一百多块钱退休金，这就是命！这几十年，我带过的徒弟有那么多，除了你没有一个混出来的，这也是命！命中有时终须有，我就觉得你小子是一个有出息的人，人一辈子有九九八十一难，闯过去就完了！” 那天晚上，王卫东喝了将近一斤的酒。回到办公室里躺在小床上就睡着了。 睡到半夜，王卫东觉得口渴，他爬起来摸黑找水喝，却听见大哥大在不停的响。 王卫东接通电话，就听见一个女人用俄语说道：“你怎么才接电话？” 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王卫东马上清醒了，他反问道：“你怎么能给我打电话？你现在不是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吗？” “我现在就在粤省广市，你马上来见我，记住，不要告诉别人，一个人悄悄的来。”冈察洛娃在电话里说道。 放下电话，王卫东摸黑点着一颗烟慢慢的抽着。烟抽到一半，就被他扔在地上，然后就迅速的穿上衣服走出房间。 让保安打开工厂的大铁门，王卫东走出几百米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然后直奔广州而去。 不到一个小时，王卫东就已经站在冈察洛娃下塌的越秀宾馆外面。 王卫东走进宾馆，在前台办理了住宿，在服务生的带领下走进房间。 让服务员离开以后，王卫东关掉了房间里的灯，坐在沙发上拨通了一个号码，对着话筒说道：“我已经来了，就在306房间，门没有锁。” 十分钟后，房门无声的打开，然后又迅速的关上。 就是开门和关门的一刹那，借着走廊里的光。坐在沙发上的卫卫东已经看清了冈察洛娃的脸。 冈察洛娃也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王卫东。 黑暗中，冈察洛娃轻轻的走过来坐在沙发上。 “你怎么来了？”王卫东问道。 对于王卫东的好奇，冈察洛娃选择了直接无视。 “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冈察洛娃问道。 即使隔着几千公里，这个女人什么都知道！ “我把所有的钱都赌进去至少还能再坚持一年！我觉得美国的维森公司根本不会拿出技术和资金在中国投资办厂，当中国没有工厂可以生产那些急需的电子管之后他们可能很快就会把出口电子管到中国的事情也停了。我拖不起，他们也拖不起，总不能谈一年还迟迟不能把技术资金拿到中国吧？总有看破他们手脚的一天！”王卫东答道。 “我这一次就是为了你的事来了，当然也是为了我自己。因为在你赚的钱里面有一部分就是我的。很快就有一家海外公司向你们订货，这样你们还可以再支撑一段时间。”冈察洛娃说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第三百二十八章 贵人 “有多少？”王卫东急切的问道。 “有五万只，都是常用的音响上的电子管。”冈察洛娃答道。 “有这五万只电子管，我还能再坚持几个月！”王卫东兴奋地说道。 黑暗中，他看着冈察洛娃那张模模湖湖的脸。 “冈察洛娃同志，你简直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王卫东说道。 “其实我母亲是youtai人，所以我身上也有犹太人的血统，你们拆卸的那个小城就在youtai自治州里，九一年以后，那里的youtai人都走光了，大部分都去了中东那个国家，所以现在我在国外也是有很多关系的。”冈察洛娃解释道。 北方大国在中国的北面成立了一个youtai自治州，曾经居住在那里的youtai人有几十万，九一年以后，绝大部分youtai人都出国了，所以当王卫东方艳梅他们抵达那个小城时看到的是一片荒凉。 “生产的这五万个电子管赚的钱中属于我的那部分，我全部给你。能够让我多支撑几个月，我就已经很感谢你了。”王卫东说道。 “这就是我欣赏你的地方，对曾经帮助过你的人，你从来都不会吝啬。”冈察洛娃说道。 “这一次来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以后我应得的那部分钱不要存在银行的账户里，你可以在港岛用这些钱购买裸钻，至少要一克拉以上的，不要太大也不能太小。”冈察洛娃说道。 “好，这件事没有问题。”王伟东点头答道。 他觉得眼睛黑影一闪，冈察洛娃这时候已经站了起来向门口走去。 房门打开，王卫东只看见冈察洛娃的背影，半秒钟后，冈察洛娃就消失了。 王卫东愣了一会儿，也站起身走出房间，下楼走出宾馆，王卫东在宾馆门口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 “去弗山！”王卫东对出租车司机说道。 石可为他们与维森公司方面进行的谈判进展缓慢，他觉得维森方面派来的谈判代表用在游山玩水上的时间都比进行谈判的时间要长， 从维森公司进口的第一批电子管到货很快，经过仔细检测，质量很好绝没有问题。 不过石可为心中隐隐觉得这个这么做有些地方不妥。 有几种电子馆只能使用在特定的通信设备上，根据进口电子管的数量和电子管的参数，维森公司就可以大致推算出这些通信设备功率的大小和生产数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维森公司可以估计出中国人在这些方面技术的水平达到了什么程度。 第一批电子管进口以后，石可为他们马上又列出第二批进口清单，向维森公司提出进口要求。 维森公司满口答应却以生产任务紧张，出货只能推迟为理由进行拖延。 维森公司出技术和资金与中国方面合资办厂的事情进展的也很不顺利。 维森公司打算拿出来的先进技术和巨额资金的确非常诱人，但是提出的要求也很高。 在工厂的建设方面比中国现有的电子管工厂规格要高出好几个等级。 “史密斯先生，我们能不能先把技术和资金这方面的事情谈妥，工厂建设方面的事情可以留在以后再谈，到时候你们可以派你们的专家和技术工人来指导我们进行建设。“石可为说道。 听到翻译的话后，维森公司派来的代表史密斯笑着摇头：“如果你们不能建设起来高标准的工厂，我们怎么会放心把技术和资金拿出来？” “您的意思是说只有我们按照你们的要求把这样的工厂建好以后，你们才可能拿出技术和资金和我们谈合作？”石可为问道。 “也不完全这么说，有些事情我需要报告总部后才能回答你。你的这个问题只能等我们下一次谈判的时候再说了。明天我要去攀登great wall，你们这个国家真是一个伟大的国家！”史密斯笑着说道。 如果是平时石可为听见外国人说这样的话，他会感到很高兴，可是现在他却有些火冒三丈。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拿不出真正的东西来，只是在这里空口的赞美有什么用？ 王卫东回到弗山的五天以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接到电话后马上又给在电子工厂的石月霜打电话，让她马上坐车赶来。 石月霜赶到以后，王卫东带着她赶往世纪宾馆。 电话里那个人说的宾馆名字叫史期宾馆王卫东觉得就应该是这家宾馆。 走到宾馆前台，王卫东问道：“我就是维尔通先生，今天这里入住的一位先生就是找我的。” 宾馆小姐翻了翻记录本看着王卫东说道：“你好，维尔通先生，优素福先生在四楼405房间等你。” 王卫东带着石月霜乘电梯赶到四楼，敲响了405房间的门。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西装革履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 “告诉他，我就是他要找的维尔通先生。”王伟东对石月霜说道。 石月霜用流利的英语对面的那个男人说了两句。 男人侧身请他们进入到房间里。 三个人坐下后，那个人对王宇东说了一句英语，石月霜翻译道：“卫东，这位先生问你，你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养的那条狗还好吗？” “那是一条高加索犬，叫柏拉图，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王卫东答道。 对面的男人听见石月霜的翻译满意的点点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几份文件给王卫东看。 王卫东不懂英语只能把文件推给石月霜，让她给自己讲解。 “迪拜的道姆公司要向我们订购五万只电子管，而且先期付款30%！”石月霜高兴的说道。 王卫东向对面的优素福先生平静的点点头。 文件中相当一部分都是电子管的种类和数量，既然都是音响上用的普通电子管，对于王卫东的工厂来说就没有什么问题。 商业谈判一般来说都是一个漫长的折磨人的过程。 可是今天王卫东和对面优素福先生进行的谈判却异常顺利。 这里面大部分时间还是石月霜在中间担任翻译把文件里的内容翻译给王卫东听。 由于已经有过为音响工厂生产电子管的经验，听到翻译后，王卫东对优素福先生的报价很满意。 当然，除非这个生意会亏本，否则他是不能提价的。如果王卫东这样做，那个无所不知，无所不在的冈察洛娃会很生气的。 第三百二十九章 逗你玩一 四个小时后，王卫东和优素福两个人都在合同上签了字。 王卫东心里清楚，他和坐在对面的优素福两个人其实都是工具人，而几天前和他见面的冈察洛娃现在可能已经回北方大国了。 优素福握着王卫东的手笑着说道：“听我的朋友说，你是一个非常可靠的朋友。” “当然！替我向你的朋友问好！”王卫东答道。 今天晚上我请你这位从远方来的朋友吃饭！”王卫东邀请道。 优素福笑着摇头：“对不起，今天我是不能吃饭的，而且马上要离开这里回国。” 在回去的路上，石月霜兴奋地说道：“卫东，这一次又有订单了，工厂不用停产了！” 两个工厂之间距离很近，所以虽然石月霜在电子工厂，但是对电子管厂的事也知道的很多。” “月霜，我要告诉你一件事，回去后无论谁问你，你都告诉他们，今天我们签了一份生产十万只电子管的合同，跟任何人都要这么说，哪怕是跟你的父母！”王卫东嘱咐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还有，你要经常往家里打电话，我希望你能拐弯抹角的问问你的父母，维森公司与部里进行的谈判现在怎么样了？”王卫东说道。 “据我了解，谈判仍然还在进行，暂时还没有结果。”石月霜答道。 “谈判已经进行了将近三个月了吧，怎么还没有结果？”王卫东说道。 “听我母亲说，对方在工厂建设上要求非常高，而且要事先建好，这样的话投资就是非常大的一笔钱。在工厂厂房建好之前，维森公司的技术和资金都不能进来。”石月霜解释道。 “如果花了很多钱，把工厂厂房建好了，维森公司方面再打退堂鼓，那岂不是亏大了！”王卫东说道。 在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停产的时候，王卫东回到电子管厂突然宣布又接到了十万只电子管的订单。 手里有了这份订单，至少半年之内都有活干了。 宋宇最近非常苦恼。 他一直想从王卫东手里再购买一部分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股权。 但是还没有等他张口，王卫东又开始张罗电子管厂的事情。 这一次宋宇毫不犹豫的拿出三百万投入到电子管厂里，他觉得把三百万投入到电子管厂里与他从王卫东手里购买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股票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让宋宇没想到的是，这一次电子管厂经营很不顺利。 在刚开始有了一个好开头之后，却又马上面临着停产的危险。 他心里想打退堂鼓，但是面对王卫东的时候又实在张不开嘴。 一方面，他想购买王卫东手里向阳电子工业公司的股权，另一方面他又想从电子管厂撤股，见到好处就上，见到不好马上就跑，如果他这么做，唯利是图的嘴脸就太明显了。 在宋宇心里犹豫的过程中，时间就拖到了九月，已经拖过了当初王卫东设定的半年的期限。 当初王卫东在京城和欧小阳宋宇讨论成立电子工业公司的时候就说过，半年之内欧小阳和宋宇购买他手里的股权，一块钱的股权他们要用两块钱来购买，而半年之后再想购买的话，一块钱的股权就要用四块钱来购买。 现在宋宇在犹豫中错过了半年的期限，如果再想买的话就要用翻倍的价格了。 这段时间，宋宇和欧小阳很少给王卫东打电话，因为现在电子管厂的事，他们根本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煎熬中等着工厂停产。 两个人都在无奈中做好了赔几百万的准备。 可是就在这时候，却传来了王卫东又接到了电子管采购大单的好消息。 王卫东在电话里兴奋地告诉他们两个，至少半年之内公司不会停产，而且后续很可能还会有订单。 听到这个消息，宋宇和欧小阳都松了一口气。 有这么大个订单，一定会赚不少钱，即使将来工厂停产，赔的钱也会少很多。 当乔梁从宋宇那里得到王卫东又获得了电子管采购大单的消息时，他半天说不出来话。 现在电子工业的中高端都掌握在欧美日手里，乔梁觉得想掐死这家小小的电子管厂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没想到现在这个小小的电子管厂却成了打不死的小强。 “王卫东没有说是谁下的订单吗？”乔梁问道。 “我没有问，王卫东也没有说。”宋宇答道。 乔梁挤出笑脸对宋宇说道：“你帮忙替我问问，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听到乔梁这个要求，宋宇坚决的摇头。 “我不能做这件事，你是狗腿子，如果我做了这种事就是狗腿子的狗腿子！”宋宇说道。 谈判进行了四个多月，却毫无进展。 石可为已经失去耐心了。 在石月霜打来的电话里，他听说王卫东的电子管厂居然接到了生产十万只电子管的订单，心里五味杂陈。 说实话，他对王卫东是有愧疚的。不过有些事情，他也是身不由己。 在过完国庆节后，石可为与维森公司的史密斯又坐在谈判桌前。 石可为耐心的对史密斯说道：“你们可以先投入一部分资金过来，派你们的专家和技术工人过来，带着图纸过来，我们也派出我们的技术人员，双方在一起研究解决问题的方案。把这个高水平的厂房建立起来怎么样？” 当翻译要把石可为的话翻译给史密斯先生的时候，史密斯先生却摆摆手说道：“对不起，我现在要宣布一件事情，从总部传来消息，维森公司已经被ge公司收购了，我们以前达成的初步协议都不能算数，我现在宣布，维森公司与你们的谈判立刻中止。我到这里来的四个多月里欣赏了你们国家美丽的风光和雄伟的建筑，还有热情好客的人民。对于发生的事情，我感到十分抱歉。希望将来我再一次来到中国的时候我们还能够合作。” 听见翻译的话，石可为心里只骂娘！ 从维森公司派人与部里接触，到后来进行正式的谈判，一直到今天，已经有五个月的时间。 双方坐在一起谈笑风生过，共同举杯过，到最后却是这样一个结果，白白的浪费了五个月的时间！ 史密斯先生最后说道：“由于维森公司被ge公司收购，所以以后我们公司也不会再履行向你们出口电子管的合同。” 第三百三十章 逗你玩二 说完这句话，史密斯先生站起身带领手下三四个人径直离开了，留下一群中方谈判代表还坐在那里发愣。 晚上，石可为回到家里。 妻子冷晴问道：“听说你们谈判失败了，维森公司的谈判代表马上就要回国了。” 石可为吃惊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冷晴答道：“大院里已经传开了，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多了。” 石可为怒道：“这帮家伙嘴上没有一个把门的！” “也不要太生气了，起码没有被他们骗，如果掏几百万把高标准的厂房建起来，到那个时候他们拍拍屁股再走，几百万扔进水里，损失就大了。”冷晴安慰道。 石可为无力的坐在沙发上，谈判谈了四个月，结果却被对方耍了。 家里的电视正开着，电视里播放的是马老爷子的相声《逗你玩儿》。 电视机里传出一阵接一阵的哄堂大笑，石可为觉得这些笑声就是给自己，他心里一阵厌烦，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把电视关了。 他现在越来越确定，维森公司所谓的双方合作由维森公司出技术出资金就是一场骗局。 由于时间拖的太长，现在实在骗不下去了，只好拍拍屁股走人。 “你给月霜打个电话，让月霜转告王卫东，让他马上来京城一趟，我想和他好好谈谈。”石可为说道。 在长城饭店里史密斯和乔梁面对面坐着。 “很遗憾乔先生，这是公司总部的决定，我表示很遗憾。”史密斯面无表情的说道。 乔梁这时候真想直接翻桌子骂娘，骂史密斯的祖宗十八代。 不过这一点对史密斯这种西方人没有什么用，史密斯不会在乎乔梁和他母亲还有祖母发生点什么关系。 “在这件事情上我已经用尽全力了。没有收购那家电子管厂的责任不在我。你向我传达的公司总部的意思就是用1500万，顶多2000万来收购那家电子管厂，如果花的钱再多一点也许收购就已经完成了。”乔梁说道。 “我当然知道在这件事上你没有责任，只是现在公司在经营策略上发生了改变，所以才把你解雇的，不过你也不能说你没有错，那家电子管厂接到的10万只电子管的订单到底是谁采购的你就没有调查出来嘛。”史密斯说道。 那批电子管从中国出口到迪拜后就消失了，不知道流向什么地方。 维森公司总部猜测这批电子管很可能流向了中东那个youtai国家。 “你就不担心我把你们的所有的阴谋诡计在中国都抖搂出来？”乔梁问道。 史密斯看着乔梁冷漠的答道：“作为一个美利坚公民，我相信你是不会这么做的。” 听见史密斯的这句话，乔梁马上变成泄了气的皮球。 石月霜把他父亲的意思转达给王卫东的时候，王卫东说道：“你告诉他老人家，我正在猫月子，现在根本去不了！” 石月霜觉得这时候应该替他父亲解释两句。 “他们这么做并不完全是我父亲的意思，有些事他也实在无能为力，毕竟你们是一个刚刚成立的小电子管厂，而对方是米国的大公司，技术和资金雄厚。”石月霜说道。 “这件事我当然知道了，童话里都说了，狼外婆嘛，这一次怎么样？差一点把小红帽石可为同志吃了！”王卫东气愤地说道。 “卫东，你不要赌气嘛，去京城和我父亲见面对工厂也有好处。维森公司的人走了，他们以后再也不会向中国出口电子管了，这样的话，我们公司的机会就来了。”石月霜劝道。 “月霜，你是我们向阳电子的职员，领的也是我们向阳电子的薪水。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如果老石先生有什么话说，就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现在工厂生产任务紧张，让他在晚上打来。”王卫东说的。 “卫东，如果这件事放在我身上，我也觉得很生气。不过你冷静的想想，我们就是一家私人企业，我父亲毕竟以前还在向阳化工厂工作过，你也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有了这层关系，彼此之间亲切了不少，就因为这样，你发一点小脾气，我父亲还能包容你，可是其他人行吗？你在谁面前耍脾气？你在谁面前摆架子？有些事情你必须忍！”石月霜说道。 王卫东默默的听完点点头说道：“好，你马上打电话转告家里，我马上就去京城。” 王卫东说干就干，当天下午就坐飞机赶到了京城。 他到京城后马上给石可为家里打电话，冷晴接到电话后很热情，她对王卫东说的：“老石说了，你到京城以后，晚上九点就到大院门口，到时候我会去接你。我提前准备几个菜，你就在家里吃饭。” 王卫东看了看手表，离晚上九点还有两个小时。 他又去买了两箱水果，这才坐出租车赶往石可为家住的那个机关大院。 石月霜说的对，即使心里有委屈也要咽下去。在人屋檐下，就不得不低头。王卫东跟谁过不去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那5万只电子管已经发出去3万只，剩下的2万只正在生产中。 如果接不到订单，工厂很快又会停产。 晚上9点，王卫东准时出现在大门口。 冷晴也很快出现把他接回家里。 看见王卫东把水果放在地上，冷晴说道：“咱们也算是老相识了，根本就用不着这么客气。老石再有半个小时就到家了，到时候你们两个好好谈谈。你先进屋，还剩下两个菜，我炒完菜再进屋陪你聊天。” 王卫东怎么会放过这个表现自己的机会，他马上挽起袖子洗手接替冷晴开始炒菜。 做饭这种事情也需要天赋，冷晴这个高级知识分子做了几十年饭却怎么就怎么都学不来。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她站在王卫东后面，看着王卫东在燃气炉上熟练的颠勺炒菜。 “老石他们与维森公司的谈判失败了，唉，我们这批人从50年代，60年代到70年代，天天骂米帝有多坏，简直坏到了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可是到最后真正接触交往的时候却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冷晴说道。 第三百三十一章 油盐不进 当石可为走进家门的时候，他发现菜已经摆在客厅的桌子上，冷晴和王卫东都面带微笑的看着他。 “卫东来了，快坐快坐，干了一天了，还真是饥肠辘辘！”石可为热情的招呼道。 三个人围着饭桌坐下，冷晴给自己丈夫和王卫东面前的酒杯里倒上了酒。 石可为端起酒杯像是很感慨的说道：“今天是因为你来了，所以你阿姨对我也放松了要求，平常我一回到家里她马上就催我赶紧换衣服洗手洗脸，这样才能吃饭，她恨不得往我肚子里灌两杯消毒水才能放心。虽然我也是50年代大学生，但是几十年来一直在工厂里工作，在我心里觉得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做那些事情我觉得很矫情，是在忘本！你爷爷和父亲都是向阳化工厂的老工人，他们回家吃饭用洗手洗脸吗？”石可为满脸是笑着问道。 “当然不用，不干不净吃了没病！”王卫东答道。 不过王卫东现在心里警惕性已经提高到了最高等级，他知道石可为这是在对自己进行旁敲侧击——不要忘了自己是工人后代的本分。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石可为端起酒杯向王卫东示意，两个人都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最近工厂里很忙吧？”石可为问道。 “很忙，最近我们还打算生产工业热合机上的电子管，我觉得生产这种电子管很有前途。”王卫东答道。 工业热合机是用于塑料封装的。王卫东小时候用塑料包装的商品很少，到商店里买一点吃的，售货员会用一张黄纸很熟练的包装起来。 可是随着现在经济的发展，塑料包装开始普及，商场里看到的只是塑料封装应用上的一小部分，实际上塑料封装深入到生活的各个方面。 比如说医院里使用的血袋尿袋和废弃物的包装袋，在塑料封装上比食品的封装还要严格的多。只不过是人们平时根本不会注意到，看到而已。 “我听说很多从国外进口的医疗设备上使用的电子管在老化后再重新从国外进口一个管子很可能要花上千美金，我也想在这方面进行技术攻关。”王卫东接着说道。 只要你没有的，只要你不能生产的，国外卖给你的东西自然就会贵，而且非常的贵。能够把东西卖给你那都是好的，很多时候，他们连卖都不肯卖。 石可为听见王卫东的话赞许的点点头问道：“我送给你们的第二批电子管你们彷造出多少？” 第二批电子管不是从国外买回来的，而是从国外很隐秘的渠道搞到的。这种方法只能少量的，不可能把电子管批量的购买回来。 “那些管子彷制出来的有十几种，剩下的要慢慢来。”王卫东答道。 石可为点点头说道：“已经彷造出十几只已经很不错了，看来那批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还是很管用的。” 王卫东觉得这是自己的一个机会，他也点头说道：“在这些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身上，我每个月就要花几万美金。研究过程中损坏的材料不计其数。没有办法，为了国家就是花再多的钱，再高的成本我也要干！砸锅卖铁也要干！” 石可为当然听得懂王卫东话里的意思，既然花这么高的成本，将来自然会体现在他们要采购的电子管的价格上。 “卫东，不能承受委屈的人是不成熟的人，也是不能成就大事业的人，你看那些历史上的伟人，那一个没受过委屈？你们的企业要赚钱，这一点我充分理解。这一次我找你来就是想跟你说，的确现在赚钱的机会很多，当你越有钱的时候会发现赚钱的机会就更多！我只是希望你们要留相当一部分精力在国家急需的技术上。”石可为说道。 “这一点请领导放心，只要你们保证采购，我就一定会干！”王卫东说道。 吃完饭后，石可为看着王卫东的背影心里感叹：这小子现在为了利益已经油盐不进了。 晚上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钟了。不过欧小阳特别是宋宇都是夜猫子，这个时候也许他们刚刚开始happy！ 王卫东拿起大哥大分别给两个人打了电话，他的本意是这么晚了，只是先打一个招呼，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已经到了京城，明天三个人再见面。 不过接到王卫东的电话后，宋宇和欧小阳都不约而同的要马上过来，而且两个人脚前脚后只差几分钟都来到了酒店。 两个人都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人，维森公司与石可为他们谈判破裂的事两个人都已经知道了。 现在他们投资的那个电子管厂的机会又来了。 特别是宋宇表现的很积极，这段时间他表现的并不好，在电子管厂的事情上还有打退堂鼓的打算。多亏他心里犹豫没有退出，否则现在就亏大了，而且也很丢脸。 王卫东把这一次来京城的目的跟两个人说了，也说了今天晚上到石可为家的情况。 “卫东，你这么做是对的，这样做才成熟嘛。”欧小阳说道。 “我总不会连扑克牌里的大小王都不认识吧？”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是啊，我们要想赚钱途径多的是！搞这个电子管厂还不是为了利国利民吗？那些北方大国的专家和技术工人是平白无故到中国来的吗？花了这么多心血和代价，电子管怎么能会便宜？”宋宇说道。 “你们两个都有新闻圈的朋友吧，很高级的那种？”王卫东问道。 宋宇和欧小阳急忙同时点头。 京城新闻媒体这么多，像他们这样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几个新闻圈里的朋友？ 王卫东强调道：“我的意思是非常高级的那种！” 两个人又是同时点头。 “这就好办了！”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到京城是临时起意的，我马上要回工厂安排一下，然后还要出国。那个小城废钢铁的拆卸马上要结束了，我要到那里去看看。”王卫东说道。 半个月后，在给高级领导看的内部参考上出现了一篇文章，文章里详细介绍了向阳电子下属的电子管厂从国外引进技术专家和技术工人的经过，文章着重说明了经过这个公司不计代价的刻苦攻关，现在已经能够生产几十种国家根本不可能从国外购买的军用电子管！ 第三百三十二章 做大事的人一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 我们的爱天长地久——” 三个人谈话的时候电视机一直开着，这时候从里面传出男性浑厚的歌声。 这是一首家喻户晓的广告歌曲，播出这条广告的就是粤省一家知名的保健品营养液品牌。这家公司现在在中国保健品市场上占有百分之六十的市场份额。 “你们看看！”王卫东指着电视说道。 “我来之前听小军大哥说，今年粤省列出几十家公司的名单，准备拿到港岛去上市，其中就有这家公司！”王卫东接着说道。 “好好干两年，到时候我们公司也去港岛去上市，圈他几个亿！”宋宇一拍桌子说道。 听见这件事，欧小阳也很兴奋。三个人里数他的钱最少，现在还不到一千万，可是如果能够上市，他马上就可以变成千万富翁，甚至亿万富翁！ “我听说这家公司今年销售额能达到十个亿以上，利润在五亿以上应该没问题吧？我们还和他们差得还很远。”王卫东说道。 这家卖口服液的保健品公司自然与王卫东他们生产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的公司不一样，在成本上要低很多。利润自然就高。 现在国内保健品市场越来越大，那些假冒伪劣的保健品成本更低，不过是糖水而已。 “两年，两年应该没问题！电脑学习机卖的这么好，现在他们应该又要重新采购我们生产的电子管，电子管厂的效益也应该差不了。其他的工作由我和小阳去做，卫东你全力去抓生产，绝对没问题！”宋宇豪情万丈的说道。 上市意味着什么？上市就意味着个人的资产几十倍，甚至上百倍的增加，既然是这样，前面就是刀山火海，那也要往前闯！ 三个人越谈越兴奋，宋宇说道：“卫东，你天天泡在工厂里实在太辛苦了，既然到了京城，那就放松放松，出去咱们潇洒一个晚上！明天早上回来好好在宾馆里睡一觉，然后再回弗山。” 他根本不管王卫东的推辞马上拿出的大哥大开始摇人。 “丽娜，你在哪儿呢？你在剧组拍戏？剧组现在在哪里？在南方？好了，那就没有事了，我们几个朋友想出去玩一玩，所以我就想到了你，既然你在外地那就算了。”宋宇说完挂上电话。 然后宋宇又重新拨了一个号码，等了半天电话才被接通：“许欣，你在哪儿？你在拍戏？在哪儿拍戏？现在在滇省？好了，那就算了，好久不见想打电话和你联系一下，既然你在拍戏那就算了。”说完宋宇又挂断了电话，只不过这时他的脸色有点难看。 许欣和丽娜都是他交往的众多女性朋友里关系比较密切的，可是今天晚上打电话过去，两个人都不在京城！ 不过这也难不倒宋宇，他口袋里的名单有一大把。 宋宇掏出电话本接着打电话。宋大公子邀请，谁敢不来参加？不到十分钟，他就约了五个女孩子。 挂断电话后，宋宇对王卫东说道，：“走，三里屯的干活！” 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欧小阳的车跟在后面，两辆车直奔三里屯。 这个时候三里屯的酒吧正是热闹的时候，找地方停好车，五个女孩子这时候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正站在酒吧门口。 “找个好位置，今天晚上不醉不归！”宋宇豪爽的说道。 好位置自然是有私密性的位置，可是三个人来的有点晚，好的位置都被别人占了，只剩下靠近门口的几张桌子。 宋宇瞪着眼睛想对服务生翻脸，王卫东说道：“坐在门口也不错，这里更通风！”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的心情一下子变好了，三个男人和五个女孩子穿插着围着靠近门口的一张桌子坐下。 欧小阳在旁边微笑不语，他明白宋宇的心思。宋宇的心思自然不是在女孩子身上，而是在王卫东身上。 既然前一段时间宋宇的表现不好，现在自然要好好表现一下，而且宋宇还有一个小心思，那就是从王卫东手里购买股权，既然是这样，只要王卫东说好，那宋宇当然也会说好。 坐下以后宋宇就张罗着点酒，自然是什么好就点什么。 王卫东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你刚才打电话，为什么只打给丽娜和许欣，我记得去年咱们在建国饭店吃饭的时候，还有一个姑娘叫小楠的，你为什么不叫她一起来？” 听见王卫东的这个问题，宋宇解释道：“其实我就是跟许欣和丽娜很熟，那个叫小楠的女孩子是许欣听说咱们吃饭找三个姑娘，她就在学校宿舍里临时拉来的，以前我见过两次并不怎么熟悉。” 王卫东听完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不过王卫东突然问了这个问题，让宋宇产生了误会——原来卫东现在还对去年和他一起吃饭的姑娘念念不忘！ 既然大哥有要求，那么小弟必须马上赤膊上阵！ 宋宇立刻拿起电话拨通了丽娜的电话号码，然后问道：“丽娜，你们毕业以后同班同学还有没有联系？你知不知道小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马上要找到她！” 王卫东在旁边听到宋宇对话筒说的话，他急忙探身隔着两个女孩子去抓宋宇拿着电话的胳膊。 宋宇转身躲开王卫东的抓扑，说道：“今天我就是挖地三尺，你也要把小楠给我找到！” 两辆大奔开向三里屯儿的方向。 李娜挂断电话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许欣。 今天晚上两个人都编瞎话推掉了宋宇的邀请，来参加另外一个约会也是被迫无奈。 学表演的目的就是要出道演戏，要红，要成为明星！要实现这样的目的前提是要有戏可拍，然后是拍好戏，最好是能够拿奖。 但是要做到这一点的前提就是要有人找你拍戏。为了能够上戏，丽娜和许欣也是绞尽了脑汁，费尽了心思。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今天晚上邀请他们出来玩的就是星环公司的老板冯默。如果两个人能够让冯默高兴，以后自然会有戏拍。 只不过现在汽车前进的方向就是三里屯儿，而丽娜在电话里听宋宇的意思也是因为要出来玩才邀请她们的。三里屯是宋宇常来玩儿的地方，如果今天晚上不巧遇到了，那就太尴尬了。 第三百三十三章 做大事的人二 坐在旁边的许欣同样是心里忐忑不安。 演艺圈里的人即使你长得再漂亮，演技再好，如果心思不够灵活，也必死无疑。 许欣也想到了今天晚上到三里屯儿有可能会碰到宋宇的问题。 她看见丽娜挂断电话就问道：“宋宇又打电话来干什么？你刚才说的是谁的电话号码？” “他问我知不知道小楠的电话号码，刚才我翻电话本儿找到小楠的电话号码告诉了他。”丽娜答道。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但是命运却千差万别，有的人还没有毕业就已经红了，有的人从毕业开始就彻底消失了。 丽娜和许欣在学校的时候拍过两个广告，毕业以后在两部电视剧里演过女三女四，在班级的同学里发展的不算好也不算最坏。 而小楠就不行了，从毕业以后就一直没有接到戏。据说现在住在京城的一个地下室里，每天看着电话本儿给各个制片人，导演，副导演打电话，恳求给个角色。 丽娜手上的电话号码也是小楠打电话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让丽娜把电话号码记下来，希望丽娜能够帮助她联系个角色，再小的角色她也愿意演。 如果要问小楠混的这么惨，都住在地下室里，为什么还花钱买那么贵的大哥大电话？对于演员来说，特别是对小楠这样的人来说，没有电话就等于失去了对外界的唯一联系。连打电话向导演副导演哀求的这条路都断了。 不知道小楠为了买这个大哥大电话又榨干了家里多少钱？ 坐在前排的冯默一边开车一边微微转头问道：“刚才是谁打来的电话？我好像听见是宋宇？” 听见问话，丽娜急忙身体前倾把头凑向前排说道：“是宋宇，但是今天晚上是冯老板邀请我们，我就把他给推辞了。” 听见宋宇的名字，冯默笑了笑说道：“宋宇这只癞蛤蟆，最近蹦的高一点就以为自己是火箭了！” 听到冯默的这句话，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女孩子率先银铃般咯咯笑起来，坐在后面的丽娜和许欣也裂开嘴陪着笑两声。 地位高的人的棋艺必然是高的，地位高的人，也必然是幽默的，他讲的笑话没有人会不笑，只要有钱有势，相貌马上都会变得英俊。 人都是现实的，演艺圈就更加现实，如果现在小楠红了，那叫另当别论，许欣和丽娜恨不得天天打电话和她保持联络。 既然小楠现在混得这么惨，不管当初在学校的时候关系如何的好，现在最好还是不要联系，最好保持形同陌路的关系。 不过宋大公子现在为什么这么着急要找到小楠？ 宋宇把大哥大电话放在桌子上对王卫东说道：“小楠说他马上就到。” “你搞什么？我刚才只不过是随口问了一句。”王卫东嗔怒的说道。 说在他们身边的五个女孩子都是舞蹈学校的，她们惊奇的看着王卫东和宋宇两个人，不知道一会儿来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小楠挎着包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的从一个小区里冲了出来，站在路边拼命的挥手，想拦一辆出租车。 可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很多时候她只是站在路边等人，就不时有出租车慢慢的滑过来，出租车司机问她要不要上车。 而今天，当她急需出租车的时候，却看不到一辆空着的出租车。 没有办法，为了赶时间小楠一路向三里屯儿方向小跑，她不时回头看看是不是有出租车经过。 等她跑出几百米终于招手叫来一辆出租车时，小楠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师傅，三、三里屯儿！”小楠气喘吁吁的说道。 然后她又急忙加了一句：“麻烦你开快一点儿，我赶时间。到时候我给你多加十块钱，不要绕圈子！” 毕业的几个月时间里，她打出去的联系角色的电话都石沉大海，这一次宋大公子邀请她，小楠觉得这也算是一个机会，虽然机会十分渺茫。 不管等着她的是什么，她都要去！ 冯默带着两辆大奔里的七个人走进酒吧。 他刚走进酒吧就站住了，因为他看见坐在斜对面桌子后面宋宇的那张胖脸。 冯默微笑着向宋宇点点头都没有跟赶过来的服务生打招呼就径直坐在旁边的桌子后面。 丽娜和许欣走进酒吧看见宋宇那一刻有要马上转身夺路而逃的冲动。可是他们不能，更不敢，如果这么做就得罪了冯大老板，以后在演艺圈里就很难混了。 宋宇的眼睛先是盯着走在前面的冯默，然后又看向站在冯默身后低着头缩着肩膀的丽娜和许欣，目光一直跟随着他们，直到他们坐在座位上。 今天晚上自己约的妞儿没有来，说是正在外地拍戏。可是一转眼却跟着别人走进了酒吧！ 宋大公子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件事如果传出去，实在是太丢脸了。 冯默坐在座位上又开始讲他的笑话。 他对围绕着他的六个人笑着说道：“我给你们讲一个好玩的事情，我小学一年级的时候有一个同学特别孬，上课的时候憋尿，根本不敢跟老师请假，最后实在憋不住了，尿水滴答滴答的从裤腿儿里滴到地上！” 第一个笑的还是那个原来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的女演员。 她已经拍过一部电影，四五部电视剧，都在里面眼女一号，在国内已经有一些名气，现在是冯默力捧的女演员。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其他人也跟着笑起来，只有许欣和丽娜咧咧嘴做出笑的样子，却不敢发出声音，凭着女孩子的直觉，她们都感觉到这个笑话绝没有这么简单。 隔壁座位上宋宇的脸不停的抽搐变形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了，他把酒杯墩在桌子上说道：“什么狗屁文化商人！谁还不知道你们那点破事儿！不过干的就是把钱放在洗衣机里滚两圈儿再拿出来装进口袋里。别看今天闹的欢，小心将来拉清单！” 听到宋宇的话，冯默的脸色马上就变了，变得很难看。 第三百三十四章 做大事的人三 经过几年的相处，王卫东对宋宇的了解越来越多，知道他从小就生活在京城，小学是京城一所非常好的学校，那所学校里很多学生的父母都是干部。 听冯默刚才说的话，看来冯默这个人家世背景方面应该跟宋宇差不多。 不到京城不知道自己的官儿小，既然京城这个地方的大干部多，干部子弟也自然就多。 出租车停在酒吧门口，小楠给完车钱从车上下来，她没有直接走进酒吧而是从小包里拿出镜子重新开始补妆。 由于刚才在路上一路小跑，汗水把头发都粘在了脸上。整理完后，小楠又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迅速的把手表摘下来塞进包里。 这块价值几十块钱的机械表实在太廉价了，让别人看见了会笑话的。 没办法，这个社会变得越来越虚荣。 走进酒吧，小楠站在门口眼睛四处逡巡，她首先看到的是微微缩着身子的丽娜和许欣。像是为了躲避宋宇的目光，两个女孩子都不约而同的挑了背对宋宇的座位坐下，正好被进来的小楠一眼看见。 小楠下意识的把目光在丽娜和许欣坐的那张桌子上转了一圈，却没有看见宋宇的身影。 这时候宋宇也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小楠，他夸张的抬起胳膊招手喊道：“大明星，到这边来！” 小楠这时候也看见了宋宇，他正纳闷儿为什么丽娜和许欣没有和宋宇他们坐在一张桌子上的时候，就听到了宋雨的叫喊，她的脸胀得通红。 自从毕业后连一部戏都没有拍过的小楠被人叫做大明星，实在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 当然她也能够感觉出来，宋宇这么喊并不是在嘲讽她。 又看了一眼丽娜和许欣，小楠怯生生的向宋宇所坐的那张桌子走去。 看着宋宇左右两边坐着的女孩子，小楠不知道应该坐在哪里。 其实她已经看见了王卫东和欧小阳，不过在小楠的意识中，这里分量最重的当然就是宋宇，所以她想坐在宋宇身边。 看出了小楠的意图，宋宇故意夸张的伸出双臂做出阻拦的动作说道：“今天晚上是卫东哥特别想起了你，你一定要坐在卫东哥身边！” 然后宋宇又对坐在王卫东身边的女孩子说道：“你们先让一下，今天晚上把这个机会留给大明星！” 听见宋宇第二次说自己是大明星，小楠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儿，她坐下后用蚊子一样的声音说道：“我毕业已经几个月了，连一部戏都没有接到，大明星离我有十万八千里远！” “虽然现在不是，将来一定是！有卫东哥罩着你，你一定是星途坦荡！”宋宇说道。 直到这时，小楠才测过头对正襟危坐的王卫东笑了笑，其实她到现在还不知道王卫东的底细，不知道他具体是干什么的。 不过既然连宋宇对这个人都很看重，那一定是个大人物了。 一般泡吧都要几个小时，不过在王卫东的催促下，几个人坐了一个多小时就结束了。 王卫东实在受不了小楠在旁边殷勤的倒酒，特别是宋宇在旁边的起哄和打趣。两辆车坐九个人有些挤，好在其中五个女孩子是舞蹈学校的，而舞蹈学校离这里很近，很快就送到地方下车了。 然后两辆车又开始送小楠回家，王卫东想拉开副驾驶室位置上的门，却怎么都拉不开。 宋宇说道：“门坏了，坐后排！” 王卫东没办法，只能和后排的小楠坐在一起。 宋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你们就当我是瞎了聋了，什么都看不见也听不见！” 轿车到了小区门口，宋宇看着小区里的一栋栋楼房说道：“小楠，你还不错呀，在京城还有套房子！” “是我租的。”小南答道。 她没有说的是，她租的是这个小区里的地下室。 看着小楠走进小区，王卫东对宋宇说道：“是不是丽娜和许欣让你心里很不舒服？我们是要做大事的人，没必要为女人争风吃醋！如果你能帮上忙，就帮小楠一把，不过以后不要再联系我！” 王卫东第二天下午坐飞机回到粤省。他首先找到了欧小军商谈将来向阳电子上市的可能性。 在能力上，其实欧小军比宋宇和欧小阳要强的多，踏踏实实的当了那么多年干部，在深城经历过深城的崛起，后来又到港岛经商。九十年深城证交所成立，欧小军也是经历过的，所以在这一方面懂得最多。 “如果是港企，其实在港岛上市很容易，大不了就是个垃圾股嘛。如果是内地企业想要到港岛上市，那就困难多了，现在这么多企业都摩拳擦掌想要到港岛上市，政府方面自己都要经过一次挑选。我们的向阳电子在企业架构上，还有财务管理上还需要加强，如果将来要上市，这些都要经过港岛证交所仔细审核的。当然这也是难免，毕竟成立时间还短，可以逐步完善嘛。”欧小军说道。 “既然是这样，现在就要做！比如说成立董事会，会计人才也可以从港岛那边找嘛。”王卫东说道。 “好，我现在就着手做这些事情。只要这几年我们公司发展势头良好，我看是很有希望的。”欧小军点头说道。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随后王卫东回到电子管厂，开始安排他离开后的事情。 七天后，宋宇打电话过来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我们工厂的事情被发表在内部参考上，我从小道消息中打听到这篇报道引起的反响很不错。总的来说就是，民营企业能够做出这么大事来很不容易。” 说到这里，宋宇突然压低声音说道：“卫东，你最近最好不要出国，可能过一段时间会有领导到我们工厂来转转，这可是你露脸的好机会！” 一般来说，领导参观一个地方或者一家工厂企业都是有一定政治内涵的。如果将来到向阳电子来参观，这里面既有支持民营企业的意思，更有鼓励民营企业向高科技方面发展的意思。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过几天我还是按原定计划出国，这个露脸的机会我就不要了，还是留给你和小阳好好表现，我在幕后默默做事就好。” “我托演艺圈的朋友在一个电视剧里给小楠找了一个女三的角色，以后我再帮她找更好的机会。”宋宇最后说道。 第三百三十五章 向古德姆出发一 十天后，王卫东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惊喜的发现安德烈已经成为了局长。 “格罗维津先生现在很欣赏我。”安德烈得意的说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不仅仅是一个市那么简单，它还是北方大国远东边疆区的首府，市长上面还有边疆区的州长。 安德烈嘴里的格罗维津先生就是现在远东边疆区的州长。 “我相信以你的能力能够为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人民做更多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以后你要多帮助我，我非常需要你的帮助！”安德烈说道。 “自从我来到这个国家就深深的爱上了这里的人民。我不是为了帮助你，而是为了这里的人民，！”王伟东义正辞严的说道。 看到王卫东的到来，冈察洛娃表现的很平静。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份，海港马上就要封冻，向小本子和釜山卖出的鳕鱼都已经运输完毕。 “那个小城马上就要拆完了，我要到那里去看看。纬度高，天气冷，听说冬天那里的最低气温能够达到四五十度，我希望他们早一点儿干完，早一点撤出来。”王卫东说道。 “那里现在最冷的时候才零下二十多度，时间还来得及。”冈察洛娃说道。 她打开抽屉从一本书里找出一张纸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翻开纸看见上面写的都是各种物品的清单，但是数量都不多。 “你是让我从中国购买这些物资吗？数量这么少，其实多花一点钱在你们这里购买就可以。”王卫东说道。 “我就是让你在这里购买，由你来购买，以为农场购买物资的名义。”冈察洛娃答道。 “清单上的粮食、罐头、还有做饭用的煤气钢瓶，这些都没有问题。可是你在这个单子上还列出了氧气钢瓶，农场需要氧气钢瓶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你可以解释成农场修理机械也要用到氧气钢瓶，电焊切割和焊接难道不需要氧气吗？”冈察洛娃答道。 “这些事情如果是大尹万和康斯坦丁问起来，你也要用农场需要提前做好准备来解释。”冈察洛娃嘱咐道。 “按这个清单上的东西进行采购，谁看了谁都会有疑问。明年春天来种地的人谁会吃这些军用补给？”王卫东说道。 符拉迪沃斯托克是北方大国在远东地区最重要的军港，即使是现在也有大批海军在这里，搞到军用食品并不困难。 可是装在铁盒子里密封的牛肉罐头，猪肉罐头，蔬菜罐头。甚至还有密封在铁盒子里的面包！ 王卫东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王卫东觉得自己现在一到了北方大国就成了冈察洛娃手里的木偶人，他只能按着冈察洛娃说的去做。 王卫东回去以后直接把美元交给大尹万和康斯坦丁，让他们到黑市去购买这些东西。 冈察洛娃在清单写的两个大氧气钢瓶那就更容易了，他让康斯坦丁悄悄的向医院方面联系，花高价买来了两只。 王卫东就居住着自己在弗拉迪沃斯托克的公寓里，不到一个星期所有的这些东西都买齐了。 然后按照冈察洛娃在电话里的吩咐，王卫东又找到一辆卡车把这些东西全部装在车上运到农场仓库里。 也许是海水吸收冷气的关系，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冬天比别的地方来的要晚一点。 就在所有的东西送到农场仓库的第二天晚上，准确的说是第三天凌晨，冈察洛娃给王卫东打来了电话，她让王卫东马上准备好，二十分钟后她开车来接王卫东。 “不要打电话告诉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如果娜塔莎在你那里也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冈察洛娃在电话里叮嘱道。 “搞什么东西？神神秘秘的！”王卫东一边穿衣服一边抱怨着。 不过他还是拿出一个大包，把放在这个房间里他特意准备的一件羽绒服和一条羽绒裤和一双北方大国的军用棉鞋塞进包里。 听见外面轻微的喇叭声，王卫东拎着包走出公寓，冈察洛娃的轿车就停在外面。 王卫东打开车门把大包扔在后排座位上，然后坐进副驾驶座椅对冈察洛娃抱怨道：“你这是要干什么？” 冈察洛娃根本没有回答王卫东的问题，轿车一路向北驶去。 两个多小时后冈察洛娃把轿车开进米斯托扬租借给王卫东的那个农场。 “打开飞机库的门！”冈察洛娃命令道。 “你又起飞是不是？”王卫东一边说一边掏出钥匙打开机库的门。 冈察洛娃走进去熟练地点着取暖用的煤油炉子。虽然现在乌苏里斯克晚上温度会降低到零下十度左右，但是白天又会升高到零上十度，并不算太冷，但是她还是给飞机取暖预热。 “你去把仓库里的东西都搬到这里来，装到飞机上。”冈察洛娃说道。 “东西太多，实在装不下呀。”王卫东说道。 这架飞机是喷洒农药用的，所以在机体中部有一个1400升的大药罐，剩下的空间就不多了。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那个药罐已经被我拆掉了。”冈察洛娃平静的说道。 “是，冈察洛娃同志！”王卫东赌气的说道。 他先从仓库里一手拎着一个做饭用的燃气罐出来回到机库，而这时冈察洛娃已经钻进飞机进行检查。 随后的时间里王卫东一件一件的从仓库里这些天买来的东西扛出来，在飞机舱口的冈察洛娃接住搬运到飞机里面。 最后的两个氧气钢瓶是两个人一起抬过来的，然后吃力的装进飞机。 当所有的东西都装完后，王卫东大汗淋漓，动都不想动一下。 冈察洛娃走到外面把轿车开到机库门口，然后用绳索把飞机和轿车连接在一起，开动轿车把飞机拖到道路上。 把轿车开进机库，锁上机库门，冈察洛娃爬进飞机坐在驾驶座位上。 她对坐在旁边的王卫东说道：“虽然飞机里有加热系统，不过你还是穿的厚一点。” 冈察洛娃随后就发动了飞机，飞机慢慢的在道路上颠簸起伏不断加速，最后冈察洛娃拉动操纵杆，机翼倾斜，安-2飞机冲上了天空。 这时候已经是早晨六点多，天马上就要亮了。 第三百三十六章 向古德姆出发二 安-2飞机是北方大国从1947年就开始生产的飞机，到现在90年代已经十分落后了，好处就是这种螺旋桨飞机技术成熟，性能可靠，能在只有五米的高空进行贴地飞行。 如果这是在中国，给王卫东十个脑袋他也不敢这么干，开着飞机任意飞行。 现在飞机飞在北方大国一望无际的森林上面，王卫东还是觉得胆战心惊。 “冈察洛娃小姐，如果我们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会不会被击落？”王卫东担心的问道。 冈察洛娃回头像是看傻瓜一样看了王卫东一眼，并没有说话。 越往北飞天气越寒冷，可是飞机玻璃上并没有结冰。这款安-2飞机虽然结构简单，却还有机窗加热系统。 王卫东坐在飞机上失去了方向感，如果不看手表也感觉不出时间。 安-2飞机向北偏东方向飞了几个小时在一片小镇上面盘旋，冈察洛娃这是在寻找降落地点。 降落地点并不难寻找，这个小镇上的道路都十分宽阔。飞机只盘旋了一圈，就缓缓向下降洛同时放下起落架。 安-2飞机上下颠簸在道路上滑行了100多米终于停了下来。 “这里是哪儿啊？”王卫东惊魂未定的问道。 “古德姆。这里离阿拉斯加只有200公里，离莫斯科有八九千公里。”冈察洛娃的手向东面指一指然后又向西面指一指答道。 听完冈察洛娃的回答，王卫东的心里就更震惊了。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冈察洛娃的腰间。他在寻找手枪，虽然他心里也知道即使没有手枪，他也不会是冈察洛娃的对手。 即使他是冈察洛娃的对手，可是他解决了冈察洛娃之后在这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让他怎么办？ “你想去那边？”王卫东手指向东方问道。 “虽然还没有到12月份，但是白领海峡应该已经结冰了，走过去并不困难。”冈察洛娃答道。 “我，我是不能去的！现在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去那里？你也不要去，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嘛，我可以帮助你！”王卫东现在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如果现在他可以跪下，他一定会匍匐在冈察洛娃面前。 “现在虽然还不错，但是谁又能预测将来？下飞机吧，我们要做的事还有很多。”冈察洛娃一边解开安全带一边说道。 现在王卫东的头脑又清醒了一些，他觉得冈察洛娃应该不会是现在想去东面，否则她让王卫东买的这些东西根本就毫无用处。 “先把油桶搬下来，给飞机加油。”冈察洛娃说道。 直到这时，王卫东才想起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这架飞机上带着七八个航空煤油油桶，可是这些油加上油箱里剩下的油根本不足以让他们飞回乌苏里斯克。 不过他知道冈察洛娃一定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现在他已经上了冈察洛娃这条贼船，特别是在这样一个地方就必须完全听从冈察洛娃的摆布。 把所有的油桶都搬到下面，然后冈察洛娃启动燃油泵，王卫东把软管插进油桶开始给飞机加油。 加油的时候王卫东还是忍不住好奇又问了一句：“这里到底是哪儿啊？怎么一个人影都看不见？” “古德姆，这个军事基地已经被废弃了。”冈察洛娃答道。 王卫东回头看着飞机降落的这条三十多米宽的公路，当年北方大国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建设一个军事基地不知道花费了多少钱和多少人的心血和汗水，可是现在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之所以把道路修得这么宽，一定是当年为了保障军事需要才这么做的。 按飞行时间来说，这里离中国实在太遥远了，否则可以让方艳梅他们来这里继续拆卸。 加完油后，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现在飞机机体还很热，这里现在白天天气也不太冷，飞机保持三四个小时温度没有问题。等到晚上气温降到零下30度就不好说了。现在我们要抓紧时间快一点儿干。” 她从身上取出一张平面图仔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又跳下飞机。仔细的观察古德姆这个小城。 飞机沿着小城里的道路慢慢滑跑，王卫东却没有上飞机，而是遥遥的在后面跟着。 安-2飞机像一辆笨拙的汽车一样在道路上拐了两个弯，滑行出一公里多才停下来。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个导弹的基地是当年北方大国的那个用皮鞋拍桌子的领导人开始建设的，随后的几十年时间里北方大国一直没有停止，在这里建设成打击米国的最前沿。 这里的建设只是在两年前北方大国与米国达成协议以后，这里所有的武器都被销毁的时候才最后停止，所有的人员撤出只剩下，只剩下各种设施完备的一座空城。 飞机停在离一座大楼不远的道路上。冈察洛娃再一次跳下飞机，像在远处的王卫东招手，等王卫东走到飞机旁边后，冈察洛娃命令道：“你在下面，我在飞机上面把飞机上的东西全部搬下来。” 把飞机上的东西搬下来后，冈察洛娃又指着远处的那座大楼说道：“咱们两个把东西都搬到那座大楼里面。” 王卫东搬起一箱牛肉罐头就向那座大楼走去。上了台阶，他转过身体用后背勐靠那座大门，早已生锈的大门吱吱丫丫的开了，里面一片黑暗。 “先把东西放在这里！”跟在后面的冈察洛娃说道。 两个人把包括液化气瓶和氧气钢瓶在内的所有物品都搬到大楼台阶上的时候，王卫东一屁股坐在一个箱子上，再也不想动了。 他现在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认识了冈察洛娃，早晚有一天他会被冈察洛娃玩死。 冈察洛娃拿出伞兵刀打开一听牛肉罐头递给王卫东。 “这是什么地方？”王卫东问道。 “电影院”冈察洛娃答道。 “为了防止突然发生战争，这个小城里几乎所有的房子都有避难所，这个电影院里面也有，我们把东西都搬到这个电影院的避难所里面。”冈察洛娃说道。 在王卫东用手抠牛肉罐头吃的时候，冈察洛娃拿着手电筒推开大门走进了黑洞洞的电影院。 第三百三十七章 向古德姆出发三 一道光柱划破黑暗一直照射到电影院最前方的银幕上。 冈察洛娃拿着手电筒沿着一排排座椅中间的两米宽的过道一直向前走去。 过道是有坡度的在逐渐向下，冈察洛娃一直走到电影院的最前面遇到了一堵墙，实际上并不是墙，而是将近两米高的舞台。 冈察洛娃退后一点用手电筒照向舞台上面，舞台的正中央还放着一张宽大的桌子，那是用来开会演讲用的。 冈察洛娃当年接受训练的时候曾经到古德姆来过一次，只有像她这种最可靠的人才会被容许到这个绝密地方来。 但是冈察洛娃印象最深的却是小时候跟着她的父亲到这里来的那一次。 那一次她和几百名在古德姆的科学家技术人员和北方大国最优秀的火箭军士兵坐在下面，听着自己父亲坐在舞台中间那张宽大的桌子后面进行着康慨激昂的演讲。 现在这一切都成了过去。 冈察洛娃用手电筒扫射舞台的墙面，在正中央发现了一个铁门，这就是避难所的入口。 如果电影院里面的人正在开会，看电影或者其他文艺演出的时候，突然遇到米国的攻击，里面的人就可以从这里钻进去避难，也可以从这里钻进去从其他出口出来逃走。 冈察洛娃用一只手去拉动铁门，却无论如何都拉不开，她只好把手电筒放在最前排的坐椅上，然后双手握住铁门的把手一只脚登在墙面上用力的去拉。 随着一阵磨牙的声音，二十厘米厚的铁门终于被她拉开了。 黑洞洞的铁门里一股寒气冲了出来，像是里面饲养着极地怪物一样。 冈察洛娃用手电筒往避难所门里照了照并没有钻进去，而是返回走出电影院。 这时候王卫东已经吃完了一个牛肉罐头，正在喝水。 两个小时之内把东西搬完，然后我们马上赶回去。“冈察洛娃用命令的口气说道。 “我实在是干不动了，你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王卫东质问道。 面对冈察洛娃的时候，王卫东也不是一点反击的能力都没有，冈察洛娃的一部分钱还掌握在他手里。 “我在为我的未来做准备。”冈察洛娃答道。 “准备在这里住下来？这些东西能够让你吃到明年春天。”王卫东问道。 从王卫东的口气里，冈察洛娃明显听出了不满。 这些东西都是王卫东出钱买的，然后王卫东又被她拉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当奴隶。 冈察洛娃与王卫东挤在一个箱子上坐下说道：“也许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要离开这里。为了能顺利的离开这里，我就要提前做好准备。我之所以这么信任你，最重要的原因是经过这几年的观察，我觉得你是一个可以值得信任的人。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你是中国人，而不是北方大国人，想要出卖我也并不容易。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港里，我准备好了一艘鱼雷快艇，现在在这里又储存了很多食物，又有这架飞机停在农场里，将来如果我想走可以选择的途径就很多。”冈察洛娃解释道。 鱼雷快艇的事情，王卫东也知道，那是他听大尹万悄悄告诉自己的。 “你为什么要走？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你让我把你那三十万美元在港岛都换成裸钻，这件事我正在办，而且很快就会办好。如果你还需要钱，我也可以资助你。”王卫东说道。 “有些事情不是钱就能够解决的。就像我母亲临死的时候告诉我的，只有活下去才能谈希望！冈察洛娃说道。 “有人要杀你？”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很多事情跟你没有关系，如果你不知道的话会更好。”冈察洛娃答道。 王卫东听后有些毛骨悚然。 他并不是为冈察洛娃而担心，他担心的是如果冈察洛娃将来出事会连累到自己。 这该死的北方大国怎么什么稀奇古怪的事都有！ 冈察洛娃开始翻找，他一共翻找出四个手电筒。 王卫东按照冈察洛娃的要求买了一百块d号电池，冈察洛娃把四个手电筒都装上电池然后捧回电影院里。 冈察洛娃每隔一段距离就把一个手电筒放在过道旁边的座椅上，这样，搬运东西的时候就能够看见道路。 随后两个人就开始把电影院门口的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往里面搬，一直搬到避难口。 好在从电影院门口进去一路都是微微的下坡，所以走起来稍微省力一些，氧气钢瓶还可以拖着走。 在能够坐几百人的空旷电影院里不时传出箱子和钢瓶碰撞在地板上发出的砰砰砰的回声。 “往避难所里面搬东西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你可以坐在这里休息。”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累得一屁股坐在最前排的椅子上，由于动作过大激起一阵灰尘，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这里面由于太长时间没有人使用和打扫，座椅上落满厚厚的灰尘，不过王卫东现在根本顾不上这些。 当年北方大国修这个电影院应该花了很多钱，座椅坐着非常舒服，类似于沙发座椅。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这里是打击米国的最前沿，所以北方大国对在这里工作的人待遇优厚，保障充足，当北方大国其他地方的人买什么东西都要排队的时候，这里的人却供应充足，什么都不缺，连电影院都修的非常豪华。 冈察洛娃把一样一样东西拖进避难口内，她打算下一次自己一个人来的时候再把这些东xz进阴蔽的避难室里。 王卫东也不得感叹这个北方大国娘们体力方面远远超过自己这个老爷们儿。 等冈察洛娃重新关好铁门后，她用水瓶轻轻把水滴在厚铁门的上方让水慢慢流下来，用不了多久水就会冻在铁门缝里，再想打开厚铁门将非常困难。 在古德姆这个小城里，这个这样的避难所不知道有多少。如果逐一进行查找很难找到冈察洛娃藏在避难所里的东西。 冈察洛娃用手电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道：“我们再休息二十分钟然后马上就出发回去！” 这时候王卫东已经休息的差不多了，他从舞台的侧面台阶走上高高的舞台。 冈察洛娃不知道维尔通这家伙要干什么，所以用手电筒的灯光一直跟着他。 王卫东走到舞台中间爬上那张宽大的桌子，站在上面一只手臂伸向前方，模彷着那个领袖说道：“忘记历史就意味着背叛！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冈察洛娃同志，你不要灰心丧气，要勇敢的向前！要向我们最优秀的同志，维尔通学习！” 手电的灯光照射在王卫东那张满是汗水和灰尘的脸上。 不知道为什么，冈察洛娃的眼睛有些湿润，他好像又想起了当年他父亲就是在这里进行康慨激昂的演讲。 第三百三十八章 这么想很危险 “现在的油只够我们到哈巴罗夫斯克的，所以要到那里停机加油。”冈察洛娃说道。 临走之前冈察洛娃站在电影院台阶上环顾四周看着这个几十年精心建设的小城然后和王卫东走下台阶向飞机走去。 “你们这些人不是要重新回到过去吧？”王卫东问道。 “除了像你认识的潘采洛夫娜那样的老人，现在在北方大国没有几个人愿意回到过去的。我们现在都是在为自己而活着。”冈察洛娃答道。 古德姆在北纬六十度以北，所以冬季的白天很短，两个人坐上飞机的时候天已经要黑了，冈察洛娃发动飞机在已经变得模糊的街道上颠簸加速然后一飞冲天。 “冈察洛娃小姐，像你这样玩早晚有一天会出事的！”王卫东说道。 如果他知道这一次到北方大国来会遇到这种事情，王卫东决定不会与冈察洛娃见面。不过如果他离开冈察洛娃，王卫东在北方大国什么都干不了。 安－2飞机的噪音很大，它的绰号叫玉米人，在北方大国还有一个人拥有这个绰号，那就是那个用皮鞋拍桌子咆哮的人。 “你就是一个满嘴口号，熟背导师语录却胆小如鼠的懦夫！”在隆隆噪音中冈察洛娃对王卫东吼道。 飞机的航程与载重量关系很大，现在飞机里少了一吨多重量，可以让飞机飞的更远。 冈察洛娃一边看着导航一边调整飞机航向，所有的操作都十分熟练。 “冈察洛娃小姐，这架飞机就送给你了，我们的农场不要飞机也可以。”王卫东大声说道。 “这架飞机是你们的，当我需要的时候才是我的。”冈察洛娃摇头说道。 她的意思是她希望知道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附近她有一架飞机用的人越少越好，现在北方大国各地用于农场和森林使用的安－2飞机用几千架，王卫东的农场有一架飞机也很正常，这就是隐蔽。 如果飞机够快，越向南飞越能够看见亮光，仿佛在与黑夜赛跑一样。不过安－2飞机每小时只能飞两百公里，当它降落在哈巴罗夫斯克机场的时候天还是完全黑了。 冈察洛娃出示证件让机场的人给飞机加油然后拖进机库，而她和王卫东就在机场的贵宾候机室里休息。 仰躺在沙发座椅上冈察洛娃问道“维尔通，你以后打算做什么？” “那还用说，继续经营向阳电子，生产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如果可能，将来把你们的激光焊接和切割技术引进到中国。”王卫东答道。 “生产的发展必然会走向资本，你必须提前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冈察洛娃说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开办一家银行或者金融公司？在我们国家现在这样做是不可能的。”王卫东答道。 “也许我可以帮你，将来我在国外成立一家银行，就像在北方大国一样。”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他们在北方大国就有一家叫做尼克斯的银行，准确的说，王卫东知道的银行就只有这家。现在北方大国有几千家银行，有的人同时拥有几家银行，这些银行现在大部分都用于所谓的资本操作收购北方大国的原有各种矿业。 从石油到铁矿铜矿金矿等等一扫而光。 王卫东猜测冈察洛娃他们的尼克斯银行也是干这个的，收购符拉迪沃斯托克渔业公司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项。 “我没有这方面的打算，现在只想全力经营好向阳电子，多仿制出几种国家急需的电子管。”王卫东答道。 “维尔通，你这么想很危险，你现在走在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商人的唯一目的就是赚钱，而不要想其他的！”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现在觉得和这个危险的女人保持一定距离，他躺在沙发椅上先是装睡，可是由于奔波了一天实在疲惫，不知不觉中真的睡着了。 其实冈察洛娃比王卫东累很多，可是她却没有马上睡，而是坐在那里想了很久。 第二天醒来，王卫东打算与冈察洛娃分道扬镳，他要到方艳梅他们一百人拆卸中的小城看看，他希望冈察洛娃自己一个人驾驶安－2飞机回去。 可是冈察洛娃却搞到一辆汽车带着王卫东前往比詹附近的那座小城。 现在小城里已经拆完了，方艳梅他们正加快速度沿着铁路线拆卸废弃的铁轨。 铁路两边每隔二三十米就能够看见曾经燃烧过的火堆。这样做是为了晚上干活的时候照明和烤火取暖。 由于这个小城原来是一座铁矿，所以北方大国在这里铺设的是75公斤每米的重轨，每段铁轨比中国的铁轨要重，经过热处理的铁轨质量也非常好，铁路铁轨最容易损害的就是两段铁轨的结合处，而北方大国的这种铁轨端头损害率极低。 王卫东赶到小城城里，除了几个做饭的人，其他的都在铁路沿线上干活。 王卫东又沿着铁路路基赶过去，九十多干活的人看见王卫东都是满脸带笑，这个小城的活马上就要干完了，很快就要回家，也到了分钱的时候。 然后就可以揣着几万块钱舒舒服服的过一个好年。 “这么多人一天干十几个小时拆几公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半个月之内就可以收工回家了。”方艳梅对王卫东说道。 “告诉他们，我在国内等着你们，回去后就算账分钱！”王卫东说道。 由于风吹日晒，寒来暑往，天天干十几个小时的重体力劳动，所有的人不到一年的时间脸色黝黑粗糙，老了很多。 看着忙忙碌碌顾不上跟他打招呼的人们，王卫东对冈察洛娃说道：“在我们中国有一句话叫黑爪子赚钱，白爪子花。意思就是干活的人赚不到钱，赚钱的人不用干活。这些人很多我从小就认识，他们其实比我辛苦的多，可是卖废钢铁的大部分钱都被我们赚走了。现在看见他们这么辛苦，我心里还是有一些惭愧的。”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冈察洛娃面无表情严肃的说道：“维尔通，作为一个商人，你如果这么想就很危险！你应该想的是怎么样从他们身上榨取更多的剩余价值！想的是如果没有你，他们连赚钱的机会都没有！”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两个梯子 这是冈察洛娃第二次说王卫东很危险。 “作为一个商人，你就是要做一个没有感情的赚钱机器，任何其他的感情都是非常危险的！”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小姐，你在我眼里就是一个冷酷的女人！”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最后在这个世界上站在顶峰的人都是我这样冷酷无情的人。”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与方艳梅他们告别又回到哈巴罗夫斯克然后由冈察洛娃驾驶安－2飞机回到乌苏里斯克的农场。 “如果有人问我们去来哪里，你就告诉他，我们就去了哈巴罗夫斯克然后转到那个小城，那些东西也送到了那里。”冈察洛娃叮嘱道。 王卫东暂时并不打算回国，他要等到有关领导到向阳电子方面参观结束以后再回去，反正方艳梅他们还有半个月时间才能干完回国。 在这段时间里他要把冈察洛娃警告他的话好好想想。 “维尔通先生，昨天我和大伊万到农场巡视，发现前一段时间你让我们两个采买的那些东西都不见了。可是锁头却是完好的，那些东西被你运走了?”康斯坦丁问道。 “被我和冈察洛娃用飞机运到哈巴罗夫斯克，然后转运到那个小城给那里的工人了。”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完全是按照冈察洛娃的嘱咐说道，看来冈察洛娃让王卫东欺骗的应该就是康斯坦丁。 北方大国士兵选拔的时候最聪明的人自然要去火箭军，然后就是伞兵，伞兵部队是北方大国的精锐。大伊万当年就是去的伞兵部队。 据王卫东这几年观察，大伊万还是很单纯，而且对他很忠诚的，可是这个康斯坦丁心眼就很多，王卫东原来觉得康斯坦丁是冈察洛娃派来监视他的人，现在看来没有这么简单。 也许康斯坦丁连冈察洛娃也监视。 几天后的晚上，冈察洛娃来到王卫东的住处。 她把一张在中国最重要的报纸交给王卫东。 王卫东在报纸上看见一张照片，上面是领导同志与宋宇欧小阳欧小军几个人的合影，报纸上还有一篇文章，题目是向阳电子向科学高地吹响了冲锋号。 乡镇企业和私营企业给人们的印象就是生产没有技术含量的低端产品，甚至是低劣产品，可是向阳电子这家新成立的民营企业却从高技术含量的产品入手，做出了巨大成绩。在这一点上，它给其他的民营企业和乡镇企业做出了榜样。 王卫东知道现在自己可以回国了。 冈察洛娃看着房间里娜塔莎大幅的照片说道：“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喜欢漂亮的傻瓜，维尔通，你也不例外！” “娜塔莎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姑娘，和她相处一点不累，而你冈察洛娃小姐却是一个复杂的人，我要时刻保持警惕。”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你不觉得我们两个在一起很合适吗？我们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梯子一样，我踩着你这个梯子可以上升，你踩着我也可以上升。我们是可以相互支持，一起爬上高峰的两个人。”冈察洛娃说道。 “我没有你那么大的野心，将来能够站在山脚下，站在山腰我都心满意足。”王卫东说道。 “没有人可以一直站在山脚和山腰，他们最后全部被淘汰了。既然我现在说服不了你，只能让将来残酷的事实教育你了。”冈察洛娃说道。 宋宇现在有些飘飘然，在京城里改头换面以成功的企业家自居。以前在京城闲逛的时候，宋宇每天晚上坐在酒吧里空洞无物的胡吹，现在是真有的吹了，张口闭口企业发展，资本运营，企业家战略。 只是地方没有变，还是在各大酒吧里，面对一大群红男绿女大吹法螺。 “作为一个成功的企业家，不仅要赚钱还要担负起社会责任！有的事既然非常赚钱也不能干，有的事情即使不赚钱也要干！”宋宇吐沫横飞的说道。 围在他身边的十几个人一齐点头。 他们即使心里不服也不能说出来，宋宇可是上了国家最重要报纸的人，企业被点名表扬，这些可不是吹出来的。 而且宋宇还是向阳电子名正言顺的副总裁！ 宋宇用手指点着桌子，就像是点在军事地图上的某个据点和重要高地一样。 “今天向阳电子还任重路远！推进企业正规化，科学化还要有很长的路要走！弘扬中国传统仁义礼智信的经商文化，并且把它与外国先进经验结合在一起就是我们下一步要做的！”宋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坐在旁边看热闹的欧小阳都吃惊了，宋宇这小子今天一套一套的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宋总刚才说的的确是高啊，啥时候让我进你们公司也管一摊业务？我爸我妈现在天天在家里骂我是八旗子弟！小宇，以后我就跟着你混怎么样？”一个二十多岁的人喝了一口白兰地说道。 欧小阳心里一惊，他担心宋宇正吹到兴头上，一高兴就开始混乱封官许愿。 “那可不行！如果你是欧美大学mba回来的，我马上高新聘请！你这种混子我坚决不要！宁缺毋滥！”宋宇斩钉截铁的答道。 有血有肉，铁面无私的企业家形象生动浮现。 听见宋宇这么说，在场的人都失去了兴趣，他们都不是因为没有钱喝酒才跑到这里当听众的，给宋宇这个王八蛋捧了半天场，最后才知道根本捞不到好处。 一个小子还不死心，他对宋宇说道：“小宇，我不要你们公司一分钱，你给我一个经理的名头就行，我好回家糊弄我爸，让他觉得我现在已经上进了。” “你把我们向阳电子当成什么了？帽子工厂吗？”宋宇一拍桌子说道。 所有的人尽兴而来，败兴而归，就剩下宋宇和欧小阳两个人。 宋宇靠在椅子上，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摆足了企业家的架子，他现在十分舒坦。 “卫东马上就要回来了，咱们要和部里谈电子管报价的事情，你的意见是什么样的？”欧小阳问道。 “我同意卫东的想法，只有赚钱才能有资本进一步研发，这才是一个良性循环嘛！”宋宇高屋建瓴的答道。 第三百四十章 高科技就应该暴利一 王卫东是在半个月后也就是十二月底赶到京城的，他已经把方艳梅他们一百人的工钱结算完了。 辛辛苦苦在那个荒无人烟的小城里没日没夜的干了将近一年，实在是累坏了，都是当每个人分到几万块钱的时候所有的人笑逐颜开，觉得很值得。 吃苦不怕，就怕吃苦没有回报。 他们现在心里想的就是好好在家里休息两三个月，春天继续要北方大国那边干活。 欧小军从弗山传来一份单子，上面是十几种电子管的预设报价，要由王卫东和欧小阳宋宇他们三个人商量后最后确定。 这里面有通讯上使用的高电压整流g管，高真空旁热式全波整流管，军用金属等效管，充气电压稳定管等等。 这些电子管成批量从国外购买是买不到的，只能把少量的电子管从国外搞到再靠自己仿制。 即使是外国电子管，它们的使用寿命也是从几百小时到几千小时不等，要定期更换。通讯和雷达等方面使用的电子管每天开机的时间很长，所以电子管的更换频率很高，需要大批量的生产才行。 在欧小军发来的单子上还列出了几种电子管国外军方采购的价格，可以作为他们进行定价的参照。这样的采购资料很难搞到，所以上面只能四五种同样电子管的采购价格。 “这种等效管老英向老美的工厂采购要花一百五十美元，按汇率来说相当于九百块钱。我觉得我们把价格定在七百五十块钱是合适的。不过为了谈判的需要，先提到九百块钱。”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还是太保守了，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老美容许我们采购他们的电子管，也是一百五十美元一只，我们会不会买？”宋宇问道。 “当然会买，而且买的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王卫东答道。 “这就对了嘛，还有，一百五十美元一只电子管实际上相当于我们一千五百块钱才对！我们就用这个价格去和他们谈，到时候可以适当下浮，但是不能低于八成！”宋宇说道。 还没等王卫东说话，宋宇接着说道：“卫东，这件事你就交给我，我以向阳电子副总裁的身份去和他们谈，一定能把这件事办好！”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就交给你。”王卫东说道。 接下来三个人又开始商量广告的事情，五月份开始在央台播出的广告，十月底半年的期限已到，现在已经停播了，现在要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 “几个月之前有剧组到京城拜访我父母，他们正在筹拍一部反映抗联的电视剧，我父母原来就是抗联的，所以到家里请教两个人当年的一些历史。现在电视剧已经拍的差不多了，他们又把没有完全剪辑好的片子拿到我父母那里，看得老头老太太泪流满面的。”欧小阳说道。 “我听说他们正往各家电视台推荐，可是效果不好。我父母听说这个消息以后很着急，让我帮助他们想办法。”欧小阳笑着说道。 电视剧拍完只有卖给电视台才能回收成本变现，如果卖不出去那就赔了。 “这部电视剧我也看了，拍的不错，起码在东北可以热播，如果我们以在地方台播出广告为条件，这部电视剧就能够卖出去。”欧小阳解释道。 现在广告收入是各家电视台的重要资金来源，但是就因为这一点造成了各家电视台的苦乐不均。 国内广告的大头当仁不让的被央台拿走了，地方电视台像是沪台和粤台日子过的也不错，可是像是其他的电视台想拉大资金的广告就很困难。 所以为了增加广告收入，各家电视台不得不想出各种各样的办法。比如说，在他们购买电视剧的时候，往往提出广告上的要求，比如说花三百万购买一部电视剧，他们就要求电视剧方给电视台拉来三百万的广告。 欧小阳的意思，王卫东和宋宇都听懂了，如果向阳电子在一家地方台播出广告，那么这部电视剧被这家电视台购买就没有问题。 “钱的多少不是问题，就怕广告效应不值这么多钱。”王卫东说道。 “我在东北还是有一些关系的，可以把广告的价格再压一压。”欧小阳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就去试试，条件是电视剧的最后赞助方要冠我们向阳电子有限公司的名字。”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欧小阳高兴的说道。 这件事如果办成了，不仅对公司有好处，而且对自己的父母也有了交代。 “什么时候咱们也搞一家影视公司玩玩！那些小姑娘一听说导演制片投资人，眼睛里就冒小星星！恨不得，恨不得——”宋宇羡慕不已的说道。 “是啊。追求一个女孩子，给她买辆轿车，都不如在一部电影电视剧里给她找一个跑龙套的角色。”欧小阳说道。 “我们就可以拍啊，你们都是红二代，将来我们可以找人写剧本拍一部不忘父辈的理想，继续遗志在商海里勇于拼搏的故事。赚钱很容易，可是你们拒绝了那么多诱惑，勇攀科技高峰，填补国家生产技术上的空白！金钱不要！美色不要！一心扑在事业上！”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宋宇这个臭不要脸连浴缸都清理不干净的家伙居然眼睛里发射出光彩，他觉得完全可以找人写剧本，拍一部这样的电视剧，自己就是电视剧里那个光辉形象的原型嘛。 “卫东你这个主意好！这部电视剧如果播出就是一个最好的广告！我回去就找人写剧本！”宋宇说道。 王卫东说的话里面带着一点戏谑的成分，没想到宋宇居然当真了。 “走！咱们找一个地方好好哈皮一下！”宋宇说道。 “算了，我还是留在宾馆里面休息就好了，你们两个去吧，和一群女孩子坐在一起喝酒吹牛我不习惯。”王卫东说道。 “卫东，人不风流枉少年！将来你会后悔的！”宋宇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一章 高科技就应该暴利二 “就让卫东休息吧，我也要回家看看孩子，你自己一个人左拥右抱好了。”欧小阳说道。 “没意思！”宋宇遗憾的说道。 两个人走后，王卫东放水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穿上睡衣在房间里看电视。 一个小时后有人敲门，王卫东打开房门看见欧小阳站在门口。 “进来吧，我就觉得你当时有话没有说完。”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坐在沙发上对王卫东说道：“其实我这一次回来是替宋宇传话的，你没有发现吗，这几个月他对你格外的好，其实是有事想跟你商量却一直不好意思张口，本来他想今天晚上到外面喝酒，借着大家都高兴的时候把这件事说出来，可是你又不去。” “他想买我手里的股权是不是？”王卫东问道。 “是啊，宋宇打这个主意已经很长时间了，前一段时间由于电子管厂一时出现了困难，他有些打退堂鼓，等困难消失后他就更不好意思了。”欧小阳说道。 “电子管厂的股份我暂时不能卖，电脑学习机部分我原来手里有百分之六十二点五的股权，卖给小军大哥百分之十五，现在还剩下百分之四十七点五，我可以卖给他百分之二十五。”王卫东说道。 “当然了，现在宋宇要用四倍的价格八百万来买。”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现在宋宇手里有这笔钱，就是没有他借钱也会买的！”欧小阳说道。 看见欧小阳欲言又止的样子，王卫东问道：“小阳，你是不是也想买？” “我买百分之十怎么样？卫东你放心，就是我手里的股份比你多，我也听你的。”欧小阳说道。 “我当然也可以把股权卖给你，不过我劝你不要买，留着手里的钱，将来我们可以干别的。”王卫东说道。 “国外286电脑都要淘汰了，可是我们这里286电脑还高不可攀，所以电脑学习机有很大的市场。不过这种情况是不能持久的，电子管虽然历史悠久，应用的范围很小，可是很难被淘汰，而且我还想像生产电子管那样再从北方大国引进其他的技术。”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是十几年的朋友，两个人在一起这么多年，彼此信任程度很高，有些话他不能对宋宇说，但是可以对欧小阳说。 “好，我先把钱留着，以后和你进行新的投资。”欧小阳说道。 “与部里谈判的事情你放心，宋宇有办法谈下来。”欧小阳接着说道。 “我这个工人子弟当然不可能和他相比了。”王卫东苦笑着说道。 “过两天我就回东北，把广告的事情办好。”欧小阳接着说道。 现在是九四年，还没有上星，各省除了中央和本省台的电视节目，想看其他省的电视节目很难，除非距离其他省的发射天线很近。 所以同一部电视剧在不同的电视台可以卖的很好，因为本省的观众只能从本省电视台看到这部电视剧。 “你是向阳电子的代理总裁，这件事全权交给你处理，最后签订合同之前通知我一声。”王卫东说道。 “我争取在三个省用三百万拿下来。”欧小阳说道。 现在广告价格飞速膨胀，王卫东在四月的时候四百五十万卖下来的广告，现在就是翻一倍都拿不下来。 可是地方电视台的广告价格比央台的广告价格低很多，欧小阳打算用三百万拿下三个电视台一年的广告。 送走欧小阳后，王卫东一直待在京城，暗中看着宋宇与部里的价格谈判，他要等着价格商议妥当下订单后再去弗山。 石可为看着宋宇拿来的报价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作为领导对这些电子管的国外采购价格了解的比欧小军搞到的价格表更清楚，但是他认为既然现在已经实现了国产化就应该大幅降低价格，可是现在看见这份报价单价格下降很小。 “这一次我们采购的数量很大，至少是几万只，你们在价格上能不能再降低一点？王卫东回来没有？让他亲自来和我谈！”石可为说道。 “卫东有事一时半会来不了，他全权委托我来谈。”宋宇笑嘻嘻的答道。 “小宇，你自己看看这份报价单，你们在赚钱这方面真是一点都不手软。”石可为说道。 “我们为了国家，在攻克科学难关上不惜血本，差一点就破产！现在这个价格已经很低了，只有让企业活下来才能继续攻克其他难关，还有好几种国家急需的电子管没有仿制出来，这都是需要花很多钱的！”宋宇说道。 石可为看着宋宇那张胖脸说不出话来，那个原来在京城只知道胡闹的小子现在很能说啊。 宋宇看着石可为很真诚的说道：“我要是想赚钱很困难吗？随便倒腾点什么都能赚钱！我现在为什么干这个？就是为了国家嘛！如果现在是国营企业仿制出这些电子管，很可能报价比现在还要高！没有办法，人多嘛，那么多人都要吃饭，作为领导你能不考虑这些事吗？就我们企业的现在的产能，相对来说已经十分精简了，我们现在已经给国家省下很多钱了。” “不管你小子怎么说，这个价格肯定不行！在这个价格水平上至少降低三成！”石可为说道。 “领导！石叔叔！不能降低！如果我擅作主张降低价格，王卫东回来以后我的副总裁就当不下去了。”宋宇哭唧唧的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们也只能回去生产民用电子管，勉强活着呗。”宋宇苦着脸接着说道。 “你小子不要在我面前演戏！我会演戏的时候你还没有出生！”石可为说道。 就在这时候，办公桌上电话铃声响起，宋宇马上乖巧的闭嘴坐在一边。 石可为拿起电话听了一会然后看了坐在一边的宋宇一眼。 “我当然也是支持他们的，全力支持民营企业发展高科技。”石可为说完这句话放下电话。 放下电话后石可为沉默一会说道：“小宇，我知道你们也不容易，这样吧，价格再降百分之二十！” “降低百分之二十，如果王卫东知道我擅自这么干，非杀了我不可！不过为了国家我豁出去了！”宋宇可怜兮兮的说道。 十分钟后，走在走廊里的人惊奇的看见一个小胖子从石副部长办公室出来，高兴的手舞足蹈，一路小跑的出了部委大院。 第三百四十二章 旧地重游一 晚上六点半钟，瑞云和丈夫肖文元都坐在沙发前看着电视。 这是夫妻俩个每天晚上必须干的事。 作为一名干部，肖文元每天晚上六点半到七点半要雷打不动的坐在电视机前把一个小时的新闻节目全部看完。 当然，第二天秘书还会把那张报纸放在他的桌子上，让他仔细研读。 俗话说，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作为一名干部，肖文元自然是会看门道的人。 普通老百姓看新闻时最喜欢看的是新闻最后五分钟的国外新闻，而肖文元关注的却是前二十五分钟的国内新闻。 他看新闻的时候还时常抬起手腕看一下手表，看一下每一条新闻的时长。 与肖文元关注新闻内容不同，瑞云总喜欢点评新闻播报中的主持人，特别是女主持人，比如说那些主持人的台风和咬字。 “你仔细观察，小贾每一次播完新闻，头总要稍稍的歪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是仔细观察还是能够看出来。没办法，这个习惯动作她就是改不了。”瑞云看着电视里面的女主持人微微摇头带着遗憾的口气说道。 坐在旁边的肖文元默默皱眉，现在他正在全神贯注的看着新闻，很不喜欢瑞云在旁边唠叨打扰他。 与自己已经死去的媳妇相比，瑞云年轻漂亮会打扮，有生活情趣，比已经死去的那个土里土气的老婆强的太多。 肖文元和死去的老婆原来都是工厂的工人，后来肖文元慢慢从工厂干部调到政府机关里，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 那个老婆活着的时候，肖文元也时常在心里嫌弃那个老婆，土里土气的，越来越配不上自己。 每到冬天，穿着老婆做的棉袄棉裤，鼓鼓囊囊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随着地位的上升，肖文元也想过和老婆离婚，找一个更好的。 可是作为一名干部，他不能这样干，不能做影响自己前途的事情。 只有当最后老婆躺在病床上把三本存折交到他手里的时候，肖文元翻开存折，吃惊的发现，这个让他嫌弃，土里土气的老婆这些年勤俭持家，居然给他攒了这么多钱！ 肖文元当时忍不住嚎啕大哭，当然，他也就哭了那么一次。 媳妇死后不久，就一大群热心人帮他张罗媳妇儿的问题。 几十个供肖文元挑选的对象里面肖文元马上就相中了刚刚离婚的瑞云。 两个人一见面就一拍即合，几乎马上都在心里确定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筹备结婚的时候，瑞云几乎把肖文元家里那些破柜子烂箱子旧衣服全部都扔了。 “老肖，筷子用了两三年了，你还在用，这些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过的！”瑞云叹息着说道。 不过新婚几个月后，新鲜劲儿就过去了，肖文元又时常在心里想起了那个已经死去的老婆。 现在他才发现，那个活着的时候，他嫌弃女人的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 “今天省领导亲切接见了到我省进行参观考察的向阳电子工业公司代理总裁欧小阳先生，双方进行了热情友好的交谈。” 播报完这条新闻，女主持人的头又习惯的歪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她这个动作是特别送给正在看电视的瑞云的。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电视里出现了满脸微笑的欧小阳与省领导进行热烈交谈的画面。 瑞云就不用说了，肖文元也认识欧小阳。在他进入机关工作的时候就认识。 十几年前，欧小军和欧小阳兄弟两个在人们心目中那可是领导干部子弟中的典范。 那时候的欧小军穿着破旧的军大衣，推着同样破旧的自行车进出机关大院。 欧小阳虽然当时就已经开始经商，但是对人态度谦和，无论对谁都是满脸微笑的样子。 这样的领导干部子弟根本就挑不出毛病来。 肖文元前些天也在报纸上看见了欧晓阳欧小军宋宇和领导合影的那张照片。 肖文元当时心里没有想到瑞云和欧小阳的事情，作为一个干部，他马上就认识到现在国家鼓励私人企业从低端产业走向高端产业，鼓励他们生产更有科技含量的产品。 “老领导是抗联出身，可是欧小军和欧小阳到南方去发展，一样发展的很好。看来兄弟两个都是有本事的人啊。”肖文元说道。 男人们就是要展现出自己的大度，要客观的看待问题。 其实当年在鼓励干部去深城，本来肖文源也是有机会的。可是当时肖文元觉得自己在机关里的发展很好所以并不愿意离开这里，因此错失了机会，这件事情也成了他心里隐藏的遗憾。 听见自己的丈夫这么说，瑞云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欧小军当然是有一些本事了。欧小阳有什么本事？别人不知道他，我还不知道？他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就跟着那个王卫东屁股后面混，混来混去现在居然换成了什么代理总裁！一个干部子弟十几年来一直给那个工人子弟的王卫东打下手，当马前卒！也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第二天，瑞云开着自己的捷达到电视台上班，她现在是总编室的副主任。 瑞云刚走进自己的办公室，总编室的主任老贾就笑呵呵的走了进来。 虽然老贾是自己的领导，可是瑞云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办公桌桌后面看着坐在沙发上的老贾笑着问道：“领导大驾光临，这是又给我安排什么工作来了？” 胖乎乎的老贾笑得像弥勒佛一样，不过今天他的笑容里有一点尴尬和玩味。 “咱们电视台里电视剧的引进和广告的事情都是由你负责主抓的。昨天晚上省里的领导直接给我打来电话，我们这片土地当年成千上万的抗联战士趴冰卧雪，与鬼子拼死搏斗，不能忘记那些先烈吗嘛，现在有一部反映抗联题材的电视剧想在我们电视台播出。还有广告的事情，剧组方面拉来了向阳电子工业公司，今天中午就在马迭尔宾馆，这部电视剧的导演和向阳电子的代理总裁欧小阳想请你吃个饭，大家坐下来好好谈谈。你现在就可以准备了。”说完这句话，老贾像皮球一样从沙发上弹起来，倒腾两条小短腿儿快速的走出瑞云的办公室。 第三百四十三章 旧地重游二 瑞云半天才反应过来。 “既然都已经定下来了，让我去干什么，不就是拿我当橡皮头章吗？”瑞云自言自语的说道。 瑞云和欧小阳对马迭尔宾馆都非常熟悉。两个人从谈恋爱开始一直到结婚后，他们都经常到这里来吃饭，一起参加朋友的饭局。 现在两个人又因为电视剧引进和广告的事情再一次在这里碰面。 对于马迭尔宾馆，两个人都是故地重游。 其实欧小阳也没有想到，到马迭尔宾馆来与他谈具体广告事宜的居然是瑞云。 “没想到几年不见，瑞云同志升官了。”欧小阳说道。 “这几年在领导的帮助下，在同志们的关怀下，我进步了很多。”瑞云不咸不淡的说道。 其实她的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和欧小阳在一起的时候，欧小阳对她的事业并没有起到多大的帮助，可是离婚再结婚以后，新婚的丈夫对她的帮助很大。 王齐导演四十出头的年纪，但是他在演艺圈里混了二十来年，眼光毒辣马上看出这两个人以前不仅认识，好像还有什么矛盾似的。 王齐心里有些紧张。他害怕电视台购买版权的事情出什么意外。 欧小阳喊来服务员，他拿着菜单点了几个菜，然后又礼貌的把菜单递给王齐导演，让他也点菜。 王齐尴尬的笑了笑，双手把菜单捧向瑞云。 “还是由王大导演来点菜吧，我吃什么都可以。”瑞云说道。 瑞云的心理有一些酸楚，刚才欧小阳点了几个菜其实都是以前两个人到马迭尔宾馆吃饭时经常点的，也都是她爱吃的。 看见瑞云态度坚决，王齐尴尬地笑了笑，然后随手点了两个菜。 “上面的领导昨天就已经给主编室的贾主任打过电话了，我今天来也不过就是走一个过程。王导演，我来之前把你们送来的样带看了几集，感觉还可以。上面已经有交代，一百五十万不能再多了！”瑞云说道。 听见瑞云这么说，王导演的心里安稳了很多。 影视剧投资这个东西宣传上都说是大制作，投入几千万，甚至还有说投入上个亿的，可是这些纸面上的数据就像面包一样，看着很大，实际上放在手里很可能就被捏成乒乓球那么大一个团儿。 这一部反映抗联的电视剧里面没有启用一个知名的演员，道具使用上也很节省，一百五十万被电视台购买，他已经不亏了。如果接下来和东北的其他省台谈好合作，那么他就赚了。 不过王导演还是想再争取一下。 “瑞云同志，这部电视剧我花了很多的心血。演员们在森林里，特别是冬天拍摄的时候非常不容易！投入的成本也很高，您能不能替我向电视台里再争取一点，多五十万也行啊。”王齐说道。 听见王导演的话，瑞云根本不为所动。这几年像王导演这样的人她见过的多了，知道应该怎么对付他们。 瑞云看着欧小阳说道：“就现在的情况来说，我们只能用一百五十万来购买你们这部电视剧，如果你想要加钱，那也不是不可以，这就要看欧小阳代理总裁的意思了。如果他们的广告费用可以增加，我也可以给你们加钱。” “就是一百万！向阳电子在你们台投放一年广告，每天七次套播。”欧小阳说道。 他又转头对王齐导演说道“接下来我们还有两个电视台要谈，应该也没有问题，三个电视台谈下来四百万总是有的。如果你还不满意，那就太贪心了。” “我怎么会贪心呢？这一次我还要多多感谢老领导的帮助，否则这部电视剧砸在手里可怎么办啊？”王齐导演说道。 瑞云这时候才知道这部电视剧的拍摄和能够找到向阳电子这个金主，还是由于欧小阳父亲的帮忙。 她转念想到这部电视剧的题材，瑞云也就能理解了。 菜和酒很快端上来，欧小阳举起酒杯对于瑞云说道：“祝瑞云同志家庭和睦，生活幸福！祝王导演以后继续排出好作品来！” 说到以后要拍的作品，王齐导演变得眉飞色舞起来。这一次与向阳电子的合作很顺利，他当然不想就这样结束了，最好继续保持联系，最好下一次的电视剧也可以顺利的卖出去。 “我现在正筹拍一部反映东北知识青年的电视剧。到时候欧总裁还要多多帮忙啊。”王齐导演说道。 “我只是向阳电子的代理总裁，至于下一次能不能继续合作，我要回去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欧小阳说道。 “你们向阳电子的总裁应该是王卫东吧？这些年你跟着他真是没少进步啊。”瑞云略带嘲讽地说道。 “卫东是我十几年前就看好的人，这些年的发展证明我还是很有眼光的！有的时候跟对了人比什么都强！这一点，瑞云同志也应该深有感触吧？否则这几年你就不会步步高升了。”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意思是瑞云自从重新结婚以后也开始步步高升，这也是跟对了人的缘故，他的语气里也充满了嘲讽。 王齐导演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越看越觉得有问题，欧小阳敬酒的时候祝瑞云家庭幸福。 按理说在这种场合应该祝瑞云步步高升才对，这个女人家庭幸不幸福，关你屁事！ “向阳电子现在是总资产三四千万资产的大公司，我的事情也很忙。明天就要启程南下，去搞定另外两家电视台。不过广告现在在推销产品方面的作用越来越大，以后还少不了请瑞云同志多多帮忙！”欧小阳举起酒杯对瑞云说道。 宋宇在部里拿下了3万只特殊电子管的合同。他出了部里之后就直奔王卫东住的酒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王卫东。 这批电子管每一种的均价都上千，生产这三万只特殊电子管的产值就有四五千万，最后的利润也要在两千万以上。 加上以前就仿制的电子管，他们从国家订单上一年就可以赚三四千万。 弗山现在那么多民营企业，有这么高利润的并不多。 “小宇，你这次可是给公司立下大功了！我们两个都不要在京城继续待下去了，向阳电子马上就要组建董事会，在那之前，我把手里电脑学习机的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转让给你不过我要有一个条件，你要签订一份一致行动人的协议书，在三年之内，在公司的决策上我们必须保持一致！”王卫东说道。 把股权卖给宋宇自然会造成王卫东在向阳电子股份的降低，但是有欧小阳和欧小军的支持，他并不怕失去对公司的控制，不过为了预防万一，王卫东还是让宋宇签署一份一致行动人的协议书。 三年之内宋宇在公司决策上必须与自己保持一致。 第三百四十四章 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一 一九九四年的春节是在二月九号。对于所有中国人来说这可是阖家团圆的大日子。 临近春节的时候，弗山的火车站，汽车站挤满了人。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打工人都带着大包小包往全国各地的家里赶，留都留不住。 就弗山的工厂老板们来说，他们的心里当然希望工厂里的工人都不回家，过年期间也留在工厂里干活。可是他们也清楚，这个愿望根本就不能实现。如果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是绝大多数工人收拾自己行李，然后强行离开的一天。 从七十年代末开始，中国经济迅速发展，但是在这个过程中，也是有高低起伏的，从1993年开始，中国经济进入到了迅速发展时期，弗山的绝大部分企业经营效益都很好，像原来电脑学习机工厂所在地那家灯具厂的老板阮朝雄跑路事件只是极个别的意外事件。 所有的老板心里都没有春节，想的都是让工人多干活，多生产，多赚钱。 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候，很多工人心里就已经长草，心不在焉了。他们心里盘算的就是这一年赚了几千块钱，要买几件新衣服好好打扮自己，再给家里人买上礼物，风风光光的带着几千块钱回家。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王卫东与欧小军商量后决定十二月份出满勤的工人加一百块钱的岗位奖，同时告诉工人，春节后开工第一天之前到工厂报到的工人还能领到一百块钱的红包。 两个工厂几百名工人经过几个月的生产，都已经变成了有熟练技能的工人，王卫东不希望等到春节以后开工的时候，那些已经很熟练的工人再也看不见影子了，特别是电子管厂的那一百五十名工人希望一个都不少的回到工厂。 王卫东在京城就要赶回弗山的时候，就接到了毛晓峰的电话。 “恭喜，恭喜毛市长，我现在还在京城，不过一两天后就会回到弗山，到那时我请你吃饭，给你拜年！”听到毛晓峰的声音，王卫东笑着说道。 就在一个月前，毛晓峰已经从局长提拔为副市长了。 “不管坐在什么位置上，都是干革命工作嘛，职务没有高低贵贱，只有岗位的不同！”毛晓峰很正式的说道。 “卫东啊，我打这个电话是有事情要跟你谈，等你回到弗山以后我们两个马上再见一面！”毛晓峰接着说道。 这一次王伟东回弗山是与欧晓阳宋宇两个人同行。虽然以前王卫东一个人张口就让自己当成总裁，宋宇成为副总裁，任命欧小军担任总经理。可是这样做很不正式，这一次向阳电子正式成立董事会同时分配几个人的职务，所以三个人都郑重其事的来到弗山。 已经是几千万的大公司的股东，欧小阳和宋宇现在都以企业家自尊自居。 这样的想法也有好处，对每一个人都是一种约束，比如说宋宇现在就很自觉的在京城不再像以前那样胡闹了，而是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 三个人乘飞机抵达广市然后回到弗山。 王卫东马上给毛晓峰打电话请他晚上吃饭。 晚上吃饭，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四个人都到了。他们的意思就是在刚刚高升的毛晓峰面前放低姿态。 果然，毛晓峰到饭店看见四个人很高兴，这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不过毛晓峰坐下后还是装出一副苦瓜脸的样子说道：“哎呀，职务变了，现在更忙了，真是脚打后脑勺啊！” “能者多劳嘛，有毛副市长这样的好干部，弗山的经济还能更上一层楼！”欧小军说道。 在四个人里面，在这方面反映最快的就是欧小军因为他以前和毛晓峰一样都是体制里的人。 毛晓峰突然抱拳拱手对四个人说道：“在吃饭之前，我还要向四个大老板化缘，你们都知道我们弗山八八年就成立了足球队，弗山的私营企业多，当时有三十家企业康慨解囊，拿出钱来成立了足球基金会，所以足球事业发展得很快。现在足球队已经成了我们弗山的一面招牌。去年由于召开全运会所以全国足球联赛联赛全部停办，从今年四月份开始，中国的足球联赛将正式开始。弗山从上到下，从领导到普通老百姓都希望今年弗山足球队，一战成名，一举打进甲a。甲级联赛之前，先要模拟一下，所以在珠三角的六市一镇八个足球场进行主客场模拟比赛。七只中国足球最好足球队再加上佛山队进行交叉比赛。你们向阳电子已经成了弗山的明星企业，至少也拿出了一点钱嘛，二十万就行！” 王卫东等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的点头。 “没问题，支持咱们国家的足球事业义不容辞！”王卫东说道。 “等将来咱们国家队踢出亚洲，走向世界的时候，我们大家就在国外现场给咱们国家队加油！”宋宇说道。 让宋宇这个对中国足球充满信心的人没想到的是，他的这个愿望直到八年后也就是2002年才实现。 而当十八年后，宋宇和欧小阳激情满怀的坐在半岛国的一家体育场里观看比赛的时候，他们两个只看了六十多分钟就气愤的离开了。 向体育场外走的时候，宋宇还对欧小阳说道：“咱们两个怎么劝卫东跟咱们一起到这里看比赛他都不肯来，看来他的对的！” 化缘的事情这么顺利的就结束了，毛晓峰很高兴。 他故意压低声音对在座的四个人说道：“去年省里争取到港岛上市的企业名单里没有向阳电子，但是前几天我们几个市领导碰头后决定向省里建议把你们向阳电子列入推荐名单。不过你们自己在这方面也要早做准备，最主要的是生产效益要漂亮一点，企业规模要再大一点，财务制度再正规和严格一点，前两条都好理解，特别是第三条，听说港岛那边对这方面的要求很严格！向阳电子是我一手拉来的企业，也是我一手扶持的企业，你们做出成绩，我脸上也有光嘛！” 第三百四十五章 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二 到九四年年初的时候，中国股市已经存在三年多了，现在有一百来家上市企业。 其实在规章制度上国家对企业上市的要求很严格，实际上能够上市的基本上都是国有大中型企业。 因为股市的成立的时候就有着从社会上融资为国有大众型企业输血的目的。 现在很多国有大中型企业在经营上遇到了重重困难。为了更新设备进行技术化改造，为了裁减人员从而提高企业经营效率，为了实现这些目标都需要大量的金钱。 完全靠国家输血是不可能的，所以为了让这些国有大中型企业重新恢复活力，就需要从社会上得到大笔资金进行输血。 而像向阳电子这样的私人企业想要上市在现在来说还是十分的困难。 私人企业想要得到资金基本上就只有贷款这一条路可以走，可是现在居民存款利率已经达到百分之八以上，贷款利率更是高的可怕，企业在相当程度上就是个在给银行打工。 如果不是当初王卫东他们从北方大国废钢铁的生意里赚了那么多钱，他们想搞到几百万上千万的资金成立向阳电子会非常的困难。 粤省濒临港岛，开放程度更高，到港岛融资上市成了很多企业寻找资金的另外一条路。 而对于地方政府来说，增加一家或者几家上市企业是很大的政绩，是这个地方经济迅速发展的标志。 【目前用下来，听书声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语音合成引擎，超100种音色，更是支持离线朗读的换源神器，huanyuanapp 换源app】 当然，当企业上市的时候，众多的持有这家企业原始股的股东会一夜暴富，个人资产一下子扩张了几倍甚至几十倍，这里面也充满了很多的寻租空间，这也是企业上市的潜在原因。 吃完饭以后，欧小军把王卫东他们三个人带到了弗山大良一处很豪华的三层别墅。 这附近住着很多港台到弗山来投资的大老板。 “这是我特意给你们找的地方，如果不嫌弃，我就把这个地方长租下来，总住在工厂里实在是太简陋了。还可以请一个保姆在这里打扫卫生，做做饭。”欧小军说道。 看着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面，光彩夺目的水晶吊灯和各个房间里的意大利家具，王卫东欧小阳和宋宇都感到很满意。 这个别墅上下三层，有四个卫生间，六个卧室，外面院子里至少能停四五辆汽车而且还有一个供娱乐的地下室，他们三个住在这里绰绰有余，更不用说宋宇和欧小阳其实在福山呆的时间并不多，如果就王卫东一个人住就更够用了。 “小军大哥你变了，变得太奢侈了！这么好的别墅还让我们不嫌弃！”王卫东坐在沙发上说道。 “这个地方从硬件上来说当然都是好的，你们应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不过这栋别墅是一家新岛老板的，他这几个月一直想出手就是没有人肯接盘。”欧小军说道。 “为什么没有人肯接手？价格很高吗？”宋宇问道。 三个人里，只有王卫东和宋宇会主动和欧小军说话，而欧小阳除非迫不得已一般不会和他哥哥说话。 “价格并不高，甚至比成本价还要低一点，但就是没有人买。港台的那些老板都很迷信，他们觉得这个房子晦气！”欧小军说道。 看着三个人诧异的目光，欧小军解释道：“当初那个新岛老板建这个别墅，一个原因是为自己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金屋藏娇。他在这个别墅里养了一个二三流的女演员，那个女人长得非常漂亮。不过没有多长时间，这件事就让那个老板在新岛的老婆知道了，那个老婆带着人赶到弗山，二话不说就把这个女演员暴打了一顿！后来这个老板回到新岛后给这个女人打电话，让她赶往新岛，说要办理离婚手续然后和她结婚，可是当这个女人兴冲冲的赶到那里之后就莫名其妙的失踪了，这件事现在已经过去将近一年了，还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那个老板现在怎么样了？”宋宇问道。 “那个老板在新岛和在内地对警察说的都是一样的，他在那里等了女人一个来月，却根本就没有看见那个女人的影子，他也不知道现在那个女人的情况。警察调查了半天，什么头绪都没有，现在成了悬桉。”欧小军答道。 客厅里，一时鸦雀无声。 好半天，欧小阳叹气说道：“干什么都不容易，被人金屋藏娇也是有风险的一个职业。” “怎么样？事情我已经跟你们说明白了，港台的那些老板都很相信命的，所以他们都不愿意接手这座别墅。那些老板基本上都在外面养着女人，那些女人谁会愿意住在这里。？”欧小军问道。 “跟那个老板说，我把这个别墅先租下来，是不是要买以后再说。我们是什么人？我们从小受的是什么教育？怎么会怕鬼？”王卫东说道。 他想的是将来让父母和奶奶也搬到这里居住，留两个房间给欧小阳宋宇临时居住就行了。 现在生意做的越来越大，把父母和陈季红他们留在哈市，王卫东觉得不放心。 由于喝了酒，欧小阳和宋宇都找房间去休息了，不过他们两个都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三楼那个最豪华也最有可能原来是女主人住过的那个卧室。 看见客厅里就剩下王卫东，欧小军坐在他身边说道：“你让我把那三十万美金都换成裸钻的事我已经办好了。” 王卫东点点头说道：“还有一件事，快过年的时候你回港岛帮我租一套小公寓。” “你打算租一个什么样的公寓？”欧小军问道。 “不要太豪华，普通的就行。不过不是相当普通人住的那种，而是在港岛外国人经常住的那种，不要太贵。”王卫东答道。 “在港岛的外国人很多，我理解你的意思是要租一套外国普通外国人居住的房子，面积不太大，租金便宜一点的，是不是这样？”欧小军问道。 王卫东点点头答道：“这是我给我一个朋友租的，我希望他她在那里不会太显眼，租约一次签三年。” 这件事是王卫东与冈察洛娃要分别的时候，冈察洛娃嘱咐他做的。 但是这件事王卫东不可能给欧小军解释清楚。 “好，这件事等我回到港岛就办。”欧小军点头说道。 他根本没有问王卫东为什么要把三十万美金都换成裸钻，也没有问王卫东让他租这个房子有什么用处。 “这件事就我们两个知道，你不要告诉任何人。”王卫东最后说道。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目标走到一起来的三 虽然欧小军嘴上没有问，但是不等于他心里没有想。他在港岛生活这么多年，大致能够猜到王卫东让他把三十万美元换成裸钻的目的，不过让欧小军想不到也想不明白的是他觉得王卫东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那么这件事就是王卫东为别人做的。 还有租公寓的事情，欧小军断定王卫东不是为了金屋藏娇，如果是为了那个目的，就不可能租一个廉价的公寓。 更重要的是，王卫东和他不一样，王卫东出入港岛很困难，必须在北方大国那边以留学生的身份办理签证才可以。 而且根本没有必要，如果想金屋藏娇那就直接藏在内地好了，何必藏到港岛？ 不过欧小军心思深沉，他绝不会把自己心里的疑问表露出来。 “卫东，听说你准备把电脑学习机工厂25%的股份卖给宋宇？”欧小军问道。 “是有这么回事，现在我有一个感觉，越有钱就越觉得缺钱！”王卫东说道。 没有钱吃饭的人觉得缺100块钱买两三袋白面，平常人家现在可能觉得缺两千块钱换一台彩色电视，现在已经富裕起来的人会觉得差十万块钱买一辆轿车。 而对于王卫东来说，他缺的是几百万，上千万的钱投资。 “我觉得我们在电脑学习机上再赚几年钱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这个东西在技术上要提高很难，现在国内生产电脑学习机的厂家越来越多了有的厂家跟在我们后面投入上千万在央台做广告。其实在半年广告结束的时候，我们也可以这么做，小阳和小宇也打算这么做，但是被我制止了，我觉得花上千万甚至更多的钱在阳台做广告不划算。将来越来越多的人会直接购买电脑，而不是买电脑学习机。”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默默的点头，王卫东的观点和他太太的观点是一致的，两个人都觉得电脑学习机这种东西只能暂时赚钱，而不可能长久的做下去。 王卫东与他太太不同的是，他太太觉得既然暂时可以赚钱，那么加大投资到电脑学习机上面也是可以的，而不是像王卫东这样，这么早就想着转变方向。 “我知道小军大哥也想购买我手里的股权，如果你想买电脑学习机工厂的股份，我还剩下22.5%的股权也可以卖给你，不过现在不行，要过几个月等我把北方大国激光切割和激光焊接的技术引进国内的时候，到时候我就把你和宋宇转到我手里的将近两千万全部投进去。这样的话，我在向阳电子占有的股份就不会减少。”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坦白，欧小军反而犹豫了。 他现在自己手里的钱很有限，除非他回家向自己的太太张口，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 虽然欧小军的太太曾经说过，她看好向阳电子，如果他需要钱的话，他的太太可以借钱给他。 可是欧小军不想这么做，他觉得如果张口向他太太借钱就失去了独立性。 他之所以现在和王卫东他们一起干，就是为了完全依靠自己的力量发展起来，而不是像以前那样，给别人的印象就是他是一个吃软饭的。 “引进北方大国激光切割和激光焊接的技术，也是要冒风险的，有可能成功，也有可能失败。而不是像现在的电脑学习机也一样，是稳赚不赔的，所以我把手里的股份卖给小宇并不是坑他，他投进去的钱在今后的几年时间里一定能够赚回来。”王伟东接着说道。 【稳定运行多年的小说app，媲美老版追书神器，老书虫都在用的换源app，huanyuanapp】 欧小军紧张的思索着，他现在手里不多的钱，用于将来购买王卫东手里电脑学习机工厂的股权还是和王卫东一起冒风险去投资王卫东嘴里的激光焊接和激光切割。 看见欧小军的表情，王卫东说道：“这件事你可以回去慢慢考虑，反正还有时间。” 两天后，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四个人表情严肃的坐在电子管工厂的办公室里。 他们今天要决定正式成立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会。 毫无疑问，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就是王卫东，这一点四个人都没有异议。 “我提议由欧小军来担任向阳电子的总经理，宋宇担任副董事长，欧小阳担任董事。”王卫东说道。 对于这一点，欧小军和宋宇都没有意见，不过欧小阳却表示反对。 “我先声明，我对于担任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并没有什么意见，但是我对欧小军先生担任向阳电子的总经理有一点看法，欧小军这几个月的时间一直在电脑学习机工厂里管理日常工作，可是他对于电子管工厂几乎没有插手，所以对电子管的生产并不熟悉。所以我觉得他担任总经理的职务并不合适。”欧小阳说道。 宋宇不说话，他打算接着看好戏。 “小军大哥管理经验丰富，就在这半年多时间已经被证明的。再说，这两家工厂距离很近。他可以就近管理，虽然他现在并不太熟悉电子管工厂，不过我会有相当的时间留在弗山，可以从侧面协助他。”王卫东解释道。 “还有一点我也有意见！”欧小阳接着说道。 “公司的财务人员大部分都是从港岛招聘来的财务人员，他们的薪水都很高，国内缺会计吗？难道从国内就招不到会计人员吗？为什么一定用高薪从港岛招聘？”欧小阳质问道。 不用问，他质问的对象还是他大哥欧小军。 “我们这家公司在经营管理上一定要正轨，就像以前我们计划好的一样，将来要成为一家国内有名有影响力的大公司！将来要到港岛上市，走向国际的大公司！所以财务管理一定要正规化与国际接轨。”欧小军说道。 “还有一点，我看不惯公司在薪酬制度上中下拉开的距离太大！真正在一线工作的工人收入只是一点点，而中高层干部的收入是他们的好几倍，甚至十几倍！比如说今年年底一线的工人加发了一个月的薪水，那些工人都很高兴，其实他们不知道的是中高层干部分到的奖金都能顶上他们半年的工资！有必要这样吗？”欧小阳接着质问道。 第三百四十七章 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四 “我觉得小阳刚才说的很好！我们从小接受的教育是什么？就是虽然自己生活在幸福中，但是不要忘了全世界还有三分之二的人民还在受苦受难！”王卫东说道。 “伟人说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为了一个共同目标走到一起的。我们的共同目标是什么？我觉得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为了改变这个并不美好的世界！”王卫东加重语气说道。 “但是我们现在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前段时间小阳回东北老家受到了省领导的接见。当然了，这里面有私人的因素，但是最主要的是因为我们现在的向阳电子是一家上千万资本的企业。可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的企业规模和影响不要说整个中国，就是在佛山也不算什么。我们对自己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这里不是我们的主场，而是客场！在弗山其他企业的董事会里，如果有董事像小阳这样说话，其他人一定会认为他的精神有毛病。在弗山，我们给工人的待遇，从吃住到工资已经算是好的了，我也希望再把工人的工资提高一些，但是如果那么做，我们就成了出头鸟。所以暂时还不能走到那一步。但是等将来我们企业发展的再大一些，成为全国有影响力的企业，甚至走向国际，我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这样做！现在我们大家就应该向着这个目标去努力！电视里那些在微软生产线上把一个个系统光盘装进盒子里的女人一年至少有四五万美金，可是在中国，你就是天天扛水泥又能赚多少钱？所以我们的目标就是成为一家像微软那样有高科技含量的企业，让其他企业都仰我们鼻息的企业！要让向阳电子的每一个工人都生活在幸福里！”王卫东说道。 其实在场的四个人心里都清楚，刚才欧小阳接二连三的放炮并不是真心给工人利益代言，实际上，他针对的是他哥哥欧小军。 “听见小阳的话，其实我心里很惭愧。小阳这些年也赚了不少钱，但是他始终没忘了初衷，他的血还是热的！在提议正式成立董事会以后，我也看了很多资料，研究董事会的结构，很多大的董事会里都设有薪资委员会和审查委员会。我们的董事会现在规模很小，暂时不能设立这样的机构，但是我提议，企业的薪资和审查由董事欧小阳监管。”王卫东最后说道。 接下来董事会又决定了一项人事任命，由王卫东提议，石月霜担任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会的秘书。 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第一次董事会用时很短，接下来王卫东要和欧小军商量一下两个工厂的具体事情。 “卫东，你刚才说的很好啊，我们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赚钱，而是通过赚钱来改变世界！”欧小军面带微笑的说道。 在欧小军这个老狐狸面前说聊斋是没有用的。 所以听见欧小军这么说，王卫东有些不好意思。 “作为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我最大的职责就是给大家画大饼，心中有精神，行动才会有力量！”王卫东答道。 至于这个目标能不能实现，那就只有到赚了钱以后再说了。 ”以后要注意从工人里面挑选几个有管理能力的人，提拔成为中层干部，尽可能的减少直接从外面招聘。”王卫东对欧小军说道。 “这个道理我懂，现在也正在这么做。”欧小军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刚才说，我感觉我们在这里像是在客场，而不是主场，这是心里的真实感受。你跟这里的港商关系最熟，这个任务只能交给你了，要和他们搞好关系，黄文荣那个王八蛋去年停止采购咱们的电子管，现在米国维森公司已经撤退了，小本子企业应该会放松要求，我们应该多联系几家粤省的音响生产企业，争取让他们采购咱们的电子馆，把电子管工厂做大。”王卫东接着说道。 电脑学习机只能是阶段性的产品。以后企业的发展主要还是看电子管厂。 电子管厂拉丝车间的工长于宝龄走到工厂大铁门外面。 一个穿着入时，打扮精致的女孩子正在大铁门外等着她。 那个女孩子长得非常漂亮，身上穿的都是名牌。 看穿戴，她不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就是有钱人家的太太。 可是现在她却一脸沮丧的扶着一个手提箱的拉杆。 “小芸，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于保龄问道。 “我被他赶出来了，那个混账王八蛋又找了一个！”小芸咬牙切齿的骂道。 她说的那个混账王八蛋当然指的是每个月花五千块钱包养她的港岛大货车司机。 “既然是这样，你找我是想重新回到向阳电子来打工？”于保龄问道。 “打工能赚几个钱？再说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干十几个活，实在太累了，我干不了！”小芸摇头答道。 余宝龄看着小芸，觉得她变化实在太大了。 当初两个人一起从老家出来打工，只要能够多赚钱，不管多苦多累的活都干过。相比之下，在向阳电子打工劳动强度还算是低的。 可是即使是这样，小芸也嫌弃干活累太。 这也难怪，这几个月那个港岛大货车司机每个月给小芸五千块钱，除了其中一千块钱小芸要寄回家里，还有四千块钱可以让她随意的挥霍。 每个月四千块钱养尊处优，和每个月每天十几个小时干活儿赚三百来块钱相比差别实在太大了。 小芸现在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去以前那种吃苦耐劳的样子。 “既然你不打算打工，现在又快过年了，那就先回老家，等着年后再说。”余宝龄建议道。 小芸摇头：“这半年多，我每个月都往家里寄一千块钱，现在家里人都等着我带钱回家。可是我现在身上只有几百块钱，如果这样回家，我爸我妈会骂死我不可！”小芸说道。 “你一个月有四千块钱开销，这些钱怎么花得完？半年多下来就没攒下一点钱吗？”余宝龄吃惊的问道。 “头两个月当然是攒了不少钱，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越来越能花钱，到最后觉得一个月四千块钱都不够花了，所以我现在身上根本就没有什么钱。”小芸理直气壮的答道。 于保龄目瞪口呆的看着小芸，一个月四千块钱都不够花，那是怎样一种生活啊。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第三百四十八章 人生的意义一 “钱是很容易花出去的，做做美容，买两套高级化妆品和衣服，再到酒吧坐坐，钱很快就没有了。”小芸解释道。 看着小芸，于保龄心里突然升起一丝嫉妒，如果我长的也这么漂亮，那就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啊。 那些到南方打工的女孩子都曾经有过这样的心里变化，其中一部分最后没有把持住自己，过上了另外一种生活。 “既然你不想打工，那你来找我干什么？想找我借钱，我可没有，我赚的钱都寄回家里了。”于保龄说道。 即使有，他也不打算借。 “我来找你不是想借钱的，是想求你办另外一件事。咱们两个一起打工的时候，我就觉得王老板那个人不错，我仔细观察过，他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和咱们一起在食堂吃饭，身上穿的衣服像是挺长时间都不洗的样子。你现在是这个工厂里的工长，看见老板的机会多。下一次你看见他的时候能不能跟他说一声他需不需要生活保姆？一个月两百块钱我就干！”小芸说道。 “你是一个一个月四千块钱都不够花的人，两百块钱能干什么？”于保龄问道。 小芸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于保龄狡黠的笑道：“保龄你真笨，等我到了他身边以后，一定让他心甘情愿的在我身上花五千块钱，一万块钱！” 于保龄看着小芸这个一年前还是很朴实的姑娘，现在已经变成狐狸精了。 小芸伸出两只手拉住于保龄的胳膊哀求的说道：“保龄你就帮我这个忙，你好好想想，如果将来我成功了，对你的好处也非常大，我一定不会忘了你的！”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于保龄回到工厂，她正好看见王卫东送欧小军出来，欧小军开车驶出大铁门。 王卫东看见于保龄走过来，并没有离开，他笑着问道：“保龄，你今年赚了多少钱？” “托老板的福，在电子管工厂赚的比电脑学习机机工厂还要多不少，而且我还是工长。今年一共赚了五千多块钱。”于保龄笑着答道。 “继续好好干，我心里有一个打算，准备把你提上来当中层干部，到时候工资再翻两三番都是正常的。”王卫东鼓励道。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打算回办公室却被于保龄叫住了。 “老板，我刚才在外面看见小芸了，就是那个在工厂门口被他妈痛打，后来跟着一个港岛大货车司机跑了的小芸。”于保龄说道。 王卫东停住脚转身看着于保龄。 “现在她被那个港岛大货车司机赶出来，不要她了，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小芸托我问问你，她想跟着你。”于保龄接着说道。 王卫东几乎想都没想到就点头答道：“好啊，电子管厂技术要求高，让她到这里来不行，那就让小芸继续回电脑学习机厂，到那里去打工。” “老板，小芸她不是这个意思，她的意思是让你包了她，一个月至少给她七八千块钱。”于保龄说道。 王卫东嘴半张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等他慢慢合上嘴之后从裤袋里掏出钱数出两百递给于保龄说道：“你再看见她，就把这两百块钱给她，我帮她也只能到这个程度了。如果她愿意就继续回来打工，如果她还是有那种想法，那就让她去找别人！” 等于保龄接过钱，王卫东转身就回办公室了。 两天后的晚上，于保龄再一次走出工厂的大铁门，小芸正眼巴巴的在外面等着。 “怎么样了，保龄？当生活保姆的事情老板答应了没有？”小芸问道。 于保龄掏出两百块钱递给小芸说道：“这是老板给你的，他让你滚！” 说完这句话，于保龄头也不回的走了。 冬天很少有台风，但是今年一月初一股台风横穿吕宋群岛向粤省扑来。连着几天都是阴雨绵绵，气温只有零上几度。 这种天气让习惯于东北冰天雪地的王卫东这样的东北人感到很难适应。 在港岛的的一处海滩上，一片片礁石林立。 虎牙仔周练华背着一个孩子和手下两个兄弟躲在礁石的后面。 天气太冷，再加上下小雨，整个襁褓都湿透了，周练华背在后背上的孩子小脸煞白，紧闭的双眼，连哭都哭不出来。 “大哥，那边的船什么时候来接我们？”一个兄弟问道。 周练华看了看手腕上的绿水鬼宁静的说道：“还有四十多分钟就有船接我们回内地，等我们到内地躲过风头，再回来东山再起！你们两个散开的躲避，我去拉p泼屎，等船来了以后，我们在集中起来上船。” 两个兄弟听从周练华的命令，相隔二三十米各找了一块礁石躲在后面，尽可能的避风避雨。 周练华走到一块礁石的后面解开胸前的绳子把襁褓放在地上然后装模作样的蹲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四处搜寻没有发现异常就迅速的解开襁褓。 在襁褓里面居然还藏着一个救生圈！ 周练华迅速的把救生圈吹大然后套在腰上，再迅速的把孩子裹好重新背在背上。 “阿爹带你回内地后你就有救了！”周练华自言自语的说道，然后就义无反顾的向海水里走去，然后摆开双臂蹬腿向北游去。 又过了二十多分钟，海滩上突然冒出了三十几条黑影慢慢的向几块礁石靠近。 那两个藏在礁石后面的周练华的兄弟也悄悄的从礁石后面转出来向他们靠拢。 “虎牙仔那个烂仔现在在哪里？”为首的人问道。 “就藏在那片礁石的后面！”周练华的一个兄弟指着那片礁石压低声音答道。 问话的人一挥手，三十多人分散开悄悄的向周练华原来藏身的那片礁石摸了过去。 可是他们找了半天什么都没有找到。 “刚才他说要在这里拉屎，怎么一会儿就不见了？”一个周练华的兄弟纳闷的说道。 “周练华那个烂仔鬼得很，他这个人谁都不信，你们被他耍了。”为首的人咬牙切齿的说道。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人生的意义二 王卫东和史铭传站在一个年轻人的后面，看着年轻人在屏幕上演示新型的电脑学习机。 这台电脑学习机是史铭传他们推出的第三型电脑学习机。 电脑学习机进行了一体化的设计，把主机和键盘整合在一起，直接与显示器或者电视进行连接就可以了。 电脑学习机上还预留了与3.5寸软驱进行连接的插槽。而且这种电脑学习机与真正的电脑进行连接还可以当做键盘使用。 史铭传给王卫东看学习卡裸板上的模块，模块上贴着一张打印的白纸，上面是五笔字形四个黑体字。旁边一个模块上印的是英语词典四个字黑体字。 “卫东，你看这两个模块，将来我们通过更换模块就能实现学习卡的升级，增加电脑学习机的学习内容。”史铭传说道。 八月份的时候，史铭传回到工大，磨破嘴皮子，终于从那里招来四名大学毕业生。这四个人以前都曾经是他的学生，对史铭传很是信任，否则这四个人宁肯去效益不好的国营企业也不会来这里。 不过经过几个月的工作，他们都逐渐安定下来了。半年的时间，每个人都赚了上万块钱，这比到国营企业工作高很多。 更不用说史铭传了。当时王卫东劝说史铭传到向阳电子来的时候，王卫东向他保证过，保证史铭传在向阳电子工作五年的时间里至少可以赚30万。 现在史铭传觉得自己用两三年的时间就能实现这个目标。 “我正在通过港商联系能不能从海外进口一批便宜的软驱，到时候集成到电脑学习机上，这样电脑学习机就越来越像电脑而不是游戏机了。”王卫东说道。 随着电脑技术的发展，特别是需求的迅速扩大，内存和硬盘的价格下降很快。这也让做电脑学习机设计的时候，空间大了很多。 内存增大，电脑学习机里的内容就能更丰富。既然通过更换模块儿就能增加学习内容。 “将来我们可以提供一项服务，在原有的电脑学习机上通过更换模块进行升级。有了这项服务，买我们电脑学习机的人会更加安心，也就更愿意买我们这种的电脑学习机。”王卫东说道。 “升级是很容易的，把这个32个脚的模块取下来，重新焊接上新的模块就可以了。”史铭传点头说道。 “马上过年了，你们都什么时候回家？”王卫东问史铭传和四个到向阳电子来工作的大学毕业。 “我家是徽省的，离这儿还近一些，我打电话给工大的媳妇儿让她带着孩子从东北直接回我父母家，我直接赶回徽省就行。这些学生里，两个是南方的，一个是西北的，还有一个是东北的。明后天就走。大家都赚了钱嘛，可以衣锦还乡了。”史铭传笑着说道。 王卫东回到电子管厂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把门的老头刚刚把大铁门打开想让王卫东坐的轿车进去，一个黑影窜过来，把头贴在车窗玻璃上看了一眼，然后就死死地抓住车门。 那个人用广普说道：“老板，老板，是我！” 坐在轿车后排的王卫东被吓了一跳。 看大门的老头儿和开车的司机都很紧张，也扭头看向双手死死抓住车门的人。 随着弗山的经济发展，出现了大批有钱的私营企业老板。为了迅速致富，有人也开始铤而走险向他们伸出了手。 不过三个人看见外面只有一个人，而且是大呼小叫，并不像是要犯罪的样子。 王卫东转头隔着车窗玻璃看了两三秒钟，终于认出站在外面的那个人是周练华。 “慢慢向里面开车。”王卫东对司机说道。 司机脚踩油门儿，轿车缓缓地向工厂大院里驶去。 周练华松开了手转身从十几米以外抱起了一个纸箱子，然后一路小跑跟在轿车后面也进了工厂大院。 停好轿车后，王卫东下车看着已经到了面前双手抱着纸箱的周练华。 “你找我有事？”王卫东问道。 周练华点点头。 “来吧，跟我到办公室里说。”王卫东说道。 说完径直把周练华领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看见周练华把纸箱放在地上，然后迅速回身走到门口锁好门。 王卫东微微的拉开抽屉，抽屉里放着一把锋利的裁纸刀。 没想到周练华回来走到办公桌前面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他脑袋崩了一下磕在地上然后直起腰对王卫东说道：“老板，我现在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只能来找你了，女人靠不住，朋友靠不住，兄弟也靠不住。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港岛澳岛，这几天应该已经跑到内地来找我，我实在没有办法了！” “你是来找我要钱的？”王卫东问道。 周练华摇摇头说道：“那些人不会想到我会来找你，我现在只能把我的崽暂时托付给您，没有了他，我一身轻松，马上就可以杀回去东山再起！” 说完，周练华捧起纸箱把它放在办公桌上。 看的周练华打开纸箱，王卫东也微微起身把脑袋凑过去。 纸箱里躺着一个一动不动只有几个月大的孩子！ “这是谁？”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这是我的根，我传宗接代的崽！没有办法，我现在只能把它托付给你了。”周练华说道。 “我给你拿一笔钱，你带着孩子赶紧回内地老家吧。”王卫东劝道。 周练华摇头说道：“我老家那些人都知道，可能现在他们已经派人到我老家父母那里去找我了。” 找父母的意思，应该是他的父母也有危险。不过现在在周练华心里的取舍上选择了能给自己传宗接代的孩子，而不是父母。 “那么这样，我给你一笔钱，你带着孩子去东北躲起来，那些人应该不会找到那里的。”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周练华还是摇头。 “我不能这样一辈子像老鼠一样的活着！我一定要杀回去，杀出一片属于我自己的天地！男子汉大丈夫如果不过大鱼大肉，美酒美女的日子，那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周练华说道。 第三百五十章 谁的孩子一 十分钟后，周练华匆匆忙忙的走出王卫东的办公室，然后出了工厂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又过了五分钟，王卫东捧着纸箱也走出办公室，他在工厂的院子里犹豫一下，是不是应该叫司机送自己去医院，但是王卫东想了想就捧着纸箱一个人出了工厂的铁门，在街上叫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弗山市医院而去。 下了出租车，王卫东看看四下无人迅速的从纸箱里抱出孩子冲进医院。 挂完急诊，王卫东抱着孩子进入诊室，夜里值班的医生给孩子做了简单的检查，用听诊器听了一会儿看着王卫东说道：“这个孩子发病至少有三四天了，怎么才送呢？” “一开始没有太在意。”王卫东尴尬地答道。 医生一边埋头写病历一边说道：“几个月大的孩子得病还不在意，你们是怎么当父母的？急性肺炎，马上住院！” 王卫东坐在病床旁边看着护士给孩子挂上吊针，孩子烧到将近四十度，一直折腾到凌晨才稍微退烧。 上午医生来查房的时候明确告诉王卫东，孩子几天之内不可能出院。 王卫东没有办法，只好给欧小军打电话。 “晚上，我在外面的大街上捡到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孩子现在急性肺炎正在医院里打针，我一时脱不开身。工厂马上就要停工，两个工厂都需要你去照应一下。”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愣住了。这年头还有人能在大街上捡到孩子的？这命也实在是太好了。 “孩子身上有先天性疾病吗？要不要我联系弗山的社会福利院？”欧小军问道。 “除了急性肺炎没有其他毛病，不用联系社会福利院，我自己在医院照看就行。”王卫东答道。 欧小军放下电话，默默的想了半天，他的嘴角渐渐露出了微笑。 王卫东这小子藏的够深的，他认识王卫东这么长时间，一直没有看出王卫东在男女方面有什么事情，可是这一次还是露出了马脚，连孩子都有了！ 欧小军坐车来到电子管厂交给留在这里当翻译的姚启明一张支票。 北方大国的专家和技术工人当然没有过中国春节的习惯，他和王卫东几天前就商量好了，买从广市到哈市的火车卧铺票，送他们到哈市游玩一个月。 办完这件事，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欧小军让司机开车送他到弗山市医院。 走进病房，欧小军就看见了一脸疲惫的王卫东和躺在床上的孩子。 “现在工厂里事情那么多，你就不用来了。”王卫东打着哈欠说道。 欧晓军拍拍王卫东的肩膀说道：“都是朋友们，应该的，应该的！” 欧小军的话里其实隐藏的深意，这是王卫东迷迷糊糊的没有听出来。 也许是心理作用。欧小军看看昏睡中的孩子，又看看王卫东，越看他越觉得两个人在眉眼上很像。 “医生说一个星期之内可能都出不了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就不能赶回家里过年了。”王卫东说道。 “我联系社会福利院，让那里的人把孩子接走不行吗？”欧小军试探着问道。 “不用了，我照看一段时间就行。将来看看能不能我自己收养这个孩子。”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摇头：“按照现在的国家政策，你的条件不符合收养条件。” “那我先偷偷养着，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王卫东说道。 “你是一个企业家，也不是家庭妇男，怎么能照看孩子？”欧小军问道。 “等孩子病好一些，我就把它抱回东北，让我媳妇照看他。”王卫东答道。 欧小军看着王卫东的脸，他觉得王卫东实在是太无耻了！自己拉屎，居然还让媳妇擦屁股！ 出了医院，欧小军坐进车里。 司机问道：“老板，咱们去哪里？” “先等一下。”欧小军说道。 他点着一颗烟默默的抽着。 从思想观念上来说，港岛人的思想有很落后的一面，比如说特别看重传宗接代。慢慢的让欧小军这个接受过正统教育多年的人也受到了影响。 他现在有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儿。可是孩子对自己狠心和母亲离婚一直耿耿于怀，不愿意见他。 再说，女儿毕竟不是儿子可是他和现在的太太始终没有孩子。 那个港岛女人在这方面好像非常冷淡似的。 今天发生在王卫东身上的事情让欧小军本来平静的心里燃起了小火苗。 是啊，港岛那些大老板哪一个不是有好几个女人？有几个，甚至十几个孩子？ 自己比他们差什么，就差在经济上！如果自己也是像他们那样有几十亿甚至几百亿资产的大老板，做出王卫东现在做的事出来，可能他现在的太太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把烟屁股扔到窗外，欧小军对司机说道：“回电脑学习机工厂。” 可是他刚回到电脑学习机工厂就又接到王卫东的电话。 “小军大哥，你能不能找人到商店里买两个奶瓶奶嘴儿，再买点儿奶粉，要最好的！我在医院里实在脱不开身，再说我以前也没有照顾过孩子，实在没有经验。”王卫东说道。 “好，这件事我马上就办！”欧小军答道。 放下电话后，欧小军满脸的笑意。 然后他又拨通电话打回他在弗山的家里。 接电话的是家里的保姆。 当保姆想喊女主人来接电话时却被欧小军制止了。 “我打电话就是找你，你上午抽空到商店里买最好的奶瓶奶嘴和奶粉，还有几个月孩子穿的内衣内裤和尿布。然后送到市医院交给一个叫王卫东的先生。”欧小军说道。 保姆放下电话像冰雕石刻一样站在那里半天都没有动弹。 “刚才是谁来的电话？”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是欧先生打回家里的电话。”保姆答道。 欧小军的太太诧异的看着保姆，她想不明白欧小军打来的电话为什么没有等他接就挂掉了。 “欧先生的电话是让我马上出去买奶瓶奶粉和孩子穿的内衣送到市医院，交给一个叫王卫东的先生。”保姆解释道。 欧小军的太太当然知道王卫东是谁。现在这个王卫东居然在医院里照看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 “他的太太已经半年多没有来过这里了，怎么突然冒出一个孩子？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欧小军的太太冷冷的说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谁的孩子二 晚上欧小军回到家里问保姆：“白天我交代你的事做好了吗？” “做好了，我亲自到商店买的东西然后送到医院里。”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欧小军听见太太这么说，马上猜到了太太的用意。 “你是不是怀疑那个孩子是王卫东的，所以特意跑到医院里去看看？”欧小军问道。 “是啊，不过据我观察不像。”欧小军的太太平静的说道。 “不像？我看着两个人倒是很像。”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摇头说道：“你觉得像很可能是因为你事先就认为那个孩子是王卫东的，所以你越看越觉得像。但是我和你不一样，我是一个很冷静的人，经过我仔细观察，我觉得那个孩子和王卫东长得并不像，当然了，长得不像也不等于不是他儿子，只是我有点儿奇怪的是，这个孩子的母亲去哪儿了？孩子有病本来不用王卫东出面的，直接让孩子的母亲带孩子去看病就可以了。这件事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有点怪。”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不是吗？真的不是吗？”欧小军自言自语道。 宋宇很晚才回到家里，他的父母都没有休息，正坐在沙发上等着他。 “这么晚才回家，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宋宇的母亲问道。 “鬼混什么？我是出去办正事。我想给自己找一个秘书，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合适的。有两三个我看中的清北大学的毕业生，可是他们一听说让他们到私营企业里去当秘书，马上就摇头！”宋宇遗憾的说道。 “你小子混的不错呀，二十多岁就有秘书了。我混到三十多岁才有了一个警卫员。”宋宇的父亲说道。 宋宇拍在自己的胸脯说道：“我可是有千万资产的老板！你到外面打听打听，现在有几十万的老板都有秘书了，我这个上千万的老板还没有秘书呢，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我和你母亲正想跟你说你未来的发展问题，你不能再这样混下去了！我打算让你到基层去锻炼一下，慢慢干嘛，据我观察你现在也变得成熟了，现在下去正好。”宋宇的父亲说道。 “我不去，我这个人做不了冷板凳！再说我对当官没有兴趣，我要赚钱，赚更多的钱！”宋宇答道。 “赚那么多钱干什么？招灾惹祸！古往今来，有钱的那些人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富可敌国，还不如一贫如洗！”宋宇的父亲说道。 “我不去，我真的不适合走那条路。”宋宇答道。 “不去也行，我还有另外一条路让你走。现在国家新成立了华录集团，是一家大型的生产录像机的企业。你去那里，从基层干起，你们现在这个私营工厂不是生产电脑学习机吗？电脑学习机和录像机也是相通的，你就去那里干，慢慢来嘛。”宋宇的父亲说道。 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国家从国外引进了很多条电视机生产线，各个地方电视厂纷纷上马，到最后绝大多数电视机厂都以停止生产的结局收场，损失惨重。 这些都是国家的钱，甚至是从国外的贷款。 鉴于这个惨痛的教训，国家决定在投产录像机的问题上要集中管理，把九家国内生产录像机的工厂联合起来，成立了华路集团。最近华录集团由与小本子的松下公司打成协议，联合办厂。 由小本子提供录像机的生产技术，中方拿出240亿日元的巨款成立一家大型的录像机生产集团。 宋宇的父亲就是想让儿子去这里工作。 “我不去！进这种企业和进机关有什么区别？我刚才不是说了嘛，我不愿意坐冷板凳。”宋宇说道。 “你这个小子从小就不好好学习，不好好读书！很多基本道理你都不懂！不管到什么时候，你们这些私营企业都只是补充，国家经济的主体还是国营企业！私营企业只是国家发展经济，解决就业，的手段，而不是目的。国家的目的是将来在更高的经济基础上建设国有经济，而不是你们这样的私人经济！”宋宇的父亲说道。 “小宇，你现在已经赚了不少钱了，已经足够了，就及时停手打住吧，按你爸我爸说的做，踏踏实实的干，你赚那么多钱有什么用？我和你父亲根本就不需要你的钱。”宋宇的母亲劝道。 宋宇回到自己房间里，心烦意乱，根本不能入睡。 他拿起大哥大给王卫东打了一个电话。 “卫东，你是不是已经到家了？什么，你现在还在弗山？为什么没有回家过年？”宋宇问道。 听到王卫东在电话里的解释，宋宇接着说道：“既然你已经错过了过年的时间，就不差一两天，你不要从广市直接飞哈市，先从广市到京城，我有事想和你见一面。等你到京城后马上给我打电话。” 大年初四，王卫东坐飞机来到京城。 下了飞机以后，他先找宾馆住下，然后给宋宇和欧小阳打电话。 宋宇和欧小阳赶到宾馆看着躺在床上被小被裹起来的孩子都是目瞪口呆。 “这是我在弗山大街上捡的，没办法，我先照看几天。回家以后让我媳妇照顾。”王卫东解释道。 他不想把虎牙仔周练华的事情告诉给别人。 可是王卫东的解释根本说服不了宋宇和欧小阳两个人。当然，两个人也绝不会在这个问题上对王卫东刨根问底。 宋宇让王卫东到京城来与他见面，是要王卫东答疑解惑的。 宋宇把几天前他父母跟他说的话对王卫东复述了一遍。 王卫东听后半天没有说话。 “卫东，你觉得我父母说的话有道理吗？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宋宇问道。 “如果是我，我很可能按你父母说的去做。”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你父亲说的话，句句在理。手段就是工具，会随着时间和情况的不同而变化，而发展壮大国营企业却是国家坚定不移的目标。”王卫东说道。 “我不愿意进机关，也不愿意去国营企业，这两个地方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根本就坐不住，我要赚钱，赚更多的钱！”宋宇说道。 “俗话说，酒是穿肠的毒药，色是刮骨的钢刀，钱是惹祸的根苗！”欧小阳面带微笑的说道。 由于宋宇说的事情，弄得王卫东晚上都睡不着觉。 他让孩子趴在自己的胸前，那个几个月大的孩子咿咿呀呀的叫着，两个小手不停的抓王卫东的鼻子和耳朵。 第三百五十二章 谁的孩子三 宋宇走的时候，王卫东告诉他，他做什么决定都可以，就是不要去那个华录集团，现在已经是九四年了，生产录像机没有前途。 当王卫东从弗山打电话告诉王海富，自己要到年后才能回家，并且说明理由的时候，王海富张大嘴巴半天说不出来话。 他撂下电话半天才缓过神来然后他用一副很轻松的口气说的道：“刚才是卫东打回来的电话，他说在南方实在太忙了，大年三十回不来，初四五才能回来。” 屋子里除了王海富，还有李玉凤和老陈头夫妇。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老陈头的儿子陈季武和媳妇儿带着小龙也回到了哈市。 听见王卫东不能及时赶回家过年，所有的人都有些遗憾。 王海富坐下后把瓜子放进嘴里随后吐出瓜子皮若无其事的说道：“刚才卫东他说了，在弗山他捡了一个孩子，年后抱着孩子一起回来。”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就凝固了，所有的人都茫然的抬头彼此对视，然后又低下头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从这一天开始，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怪异，当然，除了陈继红之外。 晚上王海富和老婆李玉凤背对背的躺在床上，这是夫妻两个人早已经习惯的睡觉姿势。 李玉凤在床上睁大着眼睛半天说道：“就不应该让季红呆在家里，就应该让她跟在卫东身边。你没听社会上的人说吗？男人有钱就变坏！” 王海富背对着媳妇儿说道：“卫东不是那种人，他不是已经说了吗？孩子是他捡的，我去到大西南支援国家建设，一走就是好几年，不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你是有贼心，没有贼胆！如果你敢做出那种事，组织上能放过你？立刻把你批臭批垮！”李玉凤说道。 当初五晚上，王卫东抱着孩子回到家里。所有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李玉凤扑过来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上下轻柔的抖动。 陈季红的母亲也快步走过来，不过她并不是和李玉凤来抢孩子的，她只是冷冷的盯着孩子那张小脸审视个没完。 心地善良的陈季红也走过了，想从李玉凤手里把孩子接过来，李玉凤急忙阻止。 “我来抱就行了，这几天孩子就归我照顾！”李玉凤说道。 和屋里的人打过招呼，然后王卫东又进里屋去看奶奶黄桂英。 “你一到冬天就不敢出屋，外面天气太冷，你气管不好喘不上来气儿。今年就跟我去南方，那里暖和，住在大别墅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王卫东对奶奶黄桂英说道。 “我就怕离开这里，就再也回不来了，如果死在南方，一把火烧了，我不情愿！你总不能千里迢迢的用棺材把我运回来吧？”黄桂英说道。 像黄桂英这样的老人，并不怕死，他们怕的是死了以后被推进那个烧人的炉子里。 和奶奶黄桂英聊了半个小时闲话，王卫东又出来找陈继武和王先进聊天。 他看见儿子小龙躲在陈季红的身后，像是不敢看自己一样。 “你学习怎么样？期末考试排第几？”王卫东问道。 “排第一！”小龙答道。 可是他没有告诉王卫东的是，那个村子里的小学，上学的孩子只有七八个。他只有一个同班同学，他其实是两个人里的第一。 本来小龙打算晚上出去看录像的，可是现在自己的父亲回来了，他不敢出门。 陈季武对王卫东说道：“小龙在我那里不错，你不用担心。白天的时候，他跟我说让我晚上带他去看录像，现在看见你回来了，就害怕了。” “看录像？放的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问，小龙马上来了精神答道：“是唐伯虎点秋香，还有功夫皇帝方世玉和东成西就。” “不错嘛，待在家里也没有什么意思，咱们四个一块去看！”王卫东说道。 他说的第四个人就是自己的大哥王先进。 四个大人加上一个孩子，穿上棉衣戴上棉帽出门去看录像。 不用担心时间的早晚，因为录像是循环播放的。 四个人刚刚走后，黄桂英就在里屋喊道：“老陈，你和你媳妇儿进来一下！” 王卫东的岳父老陈不明所以，他和媳妇走进里屋，坐在炕边。 “老陈，咱们都是向阳化工厂出来的，你二十来岁进工厂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信不信得过我？”黄桂英问道。 “那还用说，我当然信得过你了！”老陈答道。 “卫东这个孩子是我一手养大的，他从小就不让人省心，淘气不说，还撒谎撂屁儿的！不过他想在我眼前撒谎，门都没有！今天我就把话撂在这儿，那个孩子绝对不会是卫东的！如果是，等我将来死了以后就不进他们老王家的祖坟！”黄桂英发誓说道。 老陈和媳妇像是心口卸掉了一块大石头，顿时感到无比轻松。 本来王卫东和陈季红这个哑巴闺女结婚，老两口心里就有些愧疚。 这些年两个人生活的这么好，其实也是全部靠王卫东。 如果现在因为孩子的事情彻底跟王卫东翻脸，以后老两口怎么办？季红怎么办？ 现在老太太铁口直断，说孩子绝对不会是王卫东的，让老陈和老伴儿一下子没有了心理负担。 “这还用您说，王卫东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他干不出这样的事来！”老陈口不对心的说道。 屋里说的话，在屋外的王海富和李玉凤也都听到了。两个人也是感到轻松，但是心里又有些失落。 如果王卫东做出对不起陈季红的事，老两口二话不说会上去痛的儿子一顿，打的鼻青脸肿都是轻的！ 可是孩子是无辜的，孙子毕竟是孙子，而且越多越好！ 现在听自己母亲这么说，两个人心里一下子没有了盼望。 李玉凤把孩子塞到陈季红怀里说道：“真是年纪大了，才抱一会儿两只胳膊就酸了，还是让你抱着吧。” 心思灵通的曲小梅坐在一旁抿嘴微笑。 王海富对曲小梅说道：“小梅，你和先进还年轻，可以再生一个嘛，罚款由我来交！” 曲小梅说道：“这件事我跟先进也商量过，他不愿意。” “有什么不愿意的？小雅毕竟是个姑娘，将来是要嫁人的，你们两个老了，这可怎么办？我和你父亲死的时候根本就闭不上眼睛！”李玉凤说道。 “那怕什么？你没看见外面围墙写的标语吗？——计划政策好，政府来养老。”曲小梅答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VCD是什么一 王海富找到王卫东问道：“你能不能再托人把小龙重新送回那所学校。” “爸，你知道把一个孩子送进好学校有多难？一般的关系都不行！等到季武大哥回去的时候，还是让他把小龙带回去吧。在一个穷山村里上学，我觉得比在这儿要好。”王卫东说道。 “季武的媳妇怀孕了，你岳父岳母很高兴，不管是孙子还是孙女，这一次总算能抱上了！”王海富接着说道。 “这是好事儿啊。”王卫东说道。 陈季武三十出头才结婚，现在他已经三十四岁，媳妇才怀孕。 “老陈有的话不好意思跟你说，我们两个是好朋友，他隐约给我透露过。陈季武现在是营级干部，对他来说，三十五到四十岁之间是个坎儿，如果不能提拔到团职，那就只能退役了。你现在生意做得这么大，如果将来陈季武退役了，回到咱们向阳化工厂武装部，那真是没什么意思。不如将来就让他到你们工厂干得了，都是自家人信得过。”王海富说道。 听见父亲这么说，王卫东马上摇头：“给钱可以，给位置不行！企业里面都是自己家人，那样不好。”王卫东说道。 陈季武那种人到企业里也是踏踏实实干事的人，不会给你添麻烦的。”王海富劝道。 “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好，实在不行，将来他退伍之前你们告诉我一声，我找找关系，把他安排在一个好一点儿的地方。如果他想自己创业，我就拿出钱来支持他。”王卫东说道。 “退役军队干部都是降格使用，其实地方上一般都不愿意接收这样的干部，自己的人都安排和提拔不过来，谁还愿意从外面接收干部？像陈季武这种退役军队干部，很多都是到地方上给个闲职科长或者副科长之类的。 听见儿子愿意帮忙，王海富很高兴。 “回头我跟老陈就把你的话告诉给他，他一定能高兴！”王海富说道。 现在家里又恢复到一团和气的状态，唯一感到不高兴的就是小龙，王卫东包一个孩子回来，小龙发现自己母亲的注意力大部分都转移到这个孩子身上。 虽然奶奶黄桂英替自己保证自己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不过其他人总是拐弯抹角的想打听这个孩子的来历，王卫东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其实这个孩子是自己一个朋友的。 听到这个解释，其他人马上都是一种恍然大悟的样子。 王卫东在家里待了两天后，就急忙赶往姚启明家里，然后让姚启明带着他去见那些在哈市的北方大国专家和技术工人。 这些人中一大半人已经从哈市乘飞机飞回北方大国去了，要过半个多月以后才能回来。 王卫东请剩下的十来个人吃饭。然后又买了礼物去张教授家拜年。 “总靠这些北方大国的专家是不行的，必须有我们自己的电子管方面的人才。”王卫东说道。 “我是无线电专业五十年代的大学生，那时候学的都是电子管方面的知识，但是现在在大学里学的都是晶体管。”张教授说道。 “再有半年时间，北方大国来的技术工人就要回去了，我培养的那些工人完全能够顶上去。可是就是搞开发的技术专家没有。”王卫东说道。 “工大是咱们国家名列前茅的工科院校，每年国家投入几个亿，这些钱听着很多，但是分配到各个院系各个学科头上就没有多少了。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联系学校，在学校里成立一两个电子管方面的课题组，不过你至少要投入几十万。”张教授说道。 现在大学和以前也不一样了，互相竞争的时候要看谁发表的论文多，谁发表的论文层次比较高。还有很重要的一项，那就是谁拉来的课题经费多。 从外面拉来项目和经费，那也是给大学创收。 “这一点没有问题 ，我先拿出五十万搞一个电子管方面的课题，由张教授你来挑头儿，进行研究，带出几个研究电子管的研究生，将来我就用这样的人！”王伟东说道。 “这些年我课题搞得不少，但是还是第一次给一家私人企业搞课题。”张教授笑着说道。 王卫东只在家里住了四五天就着急要赶回去。 这一次岳父老陈头儿和岳母老陈太太还有王海富李玉凤都劝陈季红跟着王卫东回去。 王卫东拿出二百块钱交给小龙。 “这一百块钱是你的压岁钱，另外一百块钱临走的时候多买点儿好吃的带回去给你的那些同学吃。”王卫东嘱咐道。 王卫东和抱着孩子的陈季红从京城火车站出口走出来的时候，站在二十多米以外的宋宇和欧小阳都看到了这一幕。 宋宇感慨的说道：“我真佩服卫东，还是他厉害！” “不要兴师动众的，大过年的都都跑出来干什么？等我们两个住进宾馆以后再给你们打电话，大家吃一顿饭就完了，然后我就回弗山。”王卫东说道。 “那怎么行，都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欧小阳说道。 “坐进轿车，王卫东对宋宇说道：“还是送我去建国饭店吧，这几次我都是住在那里，感觉还不错。” 宋宇摇头说道：“还是住在我那儿吧，反正那里也是空着，你们夫妻两个住在那里带着孩子比住在宾馆里方便。” 宋宇在京城里自己单独有一套房子，王卫东就曾经住过。 房间里放在几十本宋宇喜欢的那个港岛女明星的影视录像带。 走进宋宇在京城的那套房子，王卫东下意识的扫视客厅，他惊奇的发现所有的录像带和录像机都不见了，摆在客厅里的是一台小本子的建伍ld影碟机。 影碟机上放着一摞塑料盒子里，里面装着一张一张张硕大的碟片。 看见王卫东对这台影碟机感兴趣，宋宇解释道：“这是我托朋友从小本子带回来的，一共带回来两台，送给我父母一台，我自己留一台。这两台ld影碟机花了我七万块钱！” 七万块钱当然是人民币，而不会是日元，也就是说一台建伍ld影碟机要三万五千块钱。 “碟片也贵，一张就几百块钱！”宋宇接着说道。 日本几家公司从八十年代开始就生产这种ld影碟机，只是相对于录像机来说价格太高，根本不是普通中国人能消费得起的。 在中国，这种上万块钱的ld影碟机根本就没有市场。 第三百五十四章 VCD是什么二 “这种东西现在有国产的，两个月前我买了一台，花了四千多，比小宇的便宜多了。”欧小阳说道。 “在什么地方买的？”王卫东问道。 “在西单。”欧小阳答道。 “你们两个谁开车，现在就带我去，我也想买一台！”王卫东说道。 “这么着急干嘛？今天我回去的时候到西单买一台回来送你。”欧小阳说道。 “不用，现在就带我去！”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对视一眼。 “我知道具体地方，还是我开车带你去吧。”欧小阳说道。 他和王卫东出门坐进轿车直奔西单而去。 欧小阳轻车熟路带着王卫东来到卖家电的柜台，指着那台万燕牌vcd说道：“就是这个东西！虽然说比宋宇买的那个三万多ld影碟机便宜很多，可是四千五百块钱也真不便宜！” “同志，你能不能把那一台万燕牌vcd给我演示一下？”王卫东对售货员说道。 售货员没有回答直接按动开关然后把一张影碟放在托盘上，vcd托盘收缩，与vcd连接的电视上出现了一个泳装少女的画面，同时也响起了歌声。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王卫东看着电视机上的字幕更看着那个在泳池旁边走来走去搔首弄姿的泳装美女。 “我比较过，效果不如宋宇家里买的那台，而vcd的清晰度和我家里原来的那台录像机效果差不多。”欧小阳在一旁说道。 “同志，我想买四台这种影碟机。”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豪气，售货员却为难的摇头：“这种东西价格很高，买的人很少，所以我们进货就很少，现在只剩下两台了。” “两台我都要了！小阳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取钱。”王卫东说道。 出去二十几分钟，王卫东就带着一万块钱回来了。 售货员开票，王卫东去到收款处交钱拿着票换回两台vcd。 捧着两台vcd和欧小阳走出商场。 “没有影碟这个东西什么用都没有，小宇那里的碟太大，根本就塞不进去。现在适用这种机器的碟片很少，明天我到中关村帮你搞了几张。”欧小阳说道。 “好啊，但是更重要的是我想找一个专家把这台机器拆了，好好研究一下。京城这里大学研究所多，你和小宇明天就出去找一两个这方面的专家，研究研究这台机器。”王卫东说道。 直到这时，欧小阳才彻底明白王卫东卖这两台机器的用意。 “卫东，你不会是想生产这个东西吧？”欧小阳问道。 “我就是要干这个东西，还是像以前那样，我自己一个人先试水，然后你们再跟上。”王卫东说道。 “可是现在已经有人开始生产了，我们比他们晚了一步。”欧小阳说道。 “先生产的不一定有优势，电脑学习机也不是我们第一个开始生产的，更不要说电子管了，国内那么多电子管厂都停止生产了，我们才开始进场。只要我们生产的质量好，而且便宜，一定能够赚钱！”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回到宋宇的家里，王卫东把刚才对欧小阳说的话重新对宋宇说了一遍。 “在京城这个地方找个专家那可是太容易了。我回去就做这件事！”宋宇说道。 为了这件事，王卫东决定在京城多停留几天。 说干就干，只隔了一天宋宇就来找王卫东。 两个人带着一台vcd开车直奔hd区的理工大学。 中途，王卫东让宋宇停车，他想带一点礼物去教授家里。 “买烟酒实在太俗了，这方面你比我擅长，你觉得买一点什么东西比较好？”王卫东问宋宇。 宋宇也是摇头，他和高级知识分子来往的次数也很少。 “既然是学理工的，那他一定会使用电脑，我们先开车直接奔中关村，买一两样电脑配件送给他。”王卫东说道。 宋宇开车从理工大学门口经过直奔中关村。 电脑说起来非常高大上，但是京城卖电脑的地方就像农村集市一样。 王卫东没有走进大楼里那一个个小柜台，而是在外面找了一家专卖店花一千多块钱买了一块320m的硬盘。 绕过大学主楼，宋宇按照地址把轿车停在理工大学家属住宅区域的外面，然后带着王卫东按楼号去走。 祁教授的家宋宇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是前天打电话给自己父亲以前的一个秘书，现在是部委主抓科技的领导。 没过多长时间，那个领导就给宋宇回电话，并且给了他这个地址，并且在电话里告诉宋宇，他已经跟祁教授沟通好了，他们按地址直接上门就可以。 走进三单元三楼，宋宇敲响了左侧的房门。 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左右岁的中年妇女。 “是乔副部长让我们来的，因为技术问题，我们想拜访一下祁教授。”宋宇说道。 “进来吧，昨天乔部长就打来了电话，我们家老祁从今天早晨开始就在家里等着。”女人答道。 两个人走进房间，一个五十左右岁戴眼镜的中年人笑眯眯的看着两个人。 其实就他自己的性格来说，祁教授更喜欢清静，不喜欢被打扰，但毕竟是副部长介绍来的人，这个面子一定要给。 王卫东把捧着的vcd和盒装硬盘放在桌子上，笑着说道：“祁教授，不好意思，大过年的还来打扰你。我们带来了一台能够放光碟影像的机器，想请你来看看里面的结构，然后帮着我们讲解一下。” “昨天乔部长打来电话以后，我就开始找资料提前做准备。你们两个坐下，我给你们看看我的cd音响。”祁教授说道。 客厅里摆放着一台带两个音箱的cd组合音响。 齐教授按动开关，托盘伸出，他把一个cd光盘放在托盘儿上。托盘收回，交响乐从两个喇叭里传了出来。 祁教授打开vcd的盒子，把端子线插在vcd上，另一端插在音箱后面，然后接通vcd电源。 他把那张光碟从cd机里取出来，然后按动开关再把光碟放进vcd里。 vcd开始工作，交响乐声马上又从音响的喇叭里传了出来。 “看到没有？其实cd机和vcd机的工作原理是一样的，只不过vcd的机器里多了一个视频解码芯片而已。”祁教授说道。 他拿出螺丝刀打开vcd的盖子，指着电路板上的一个小芯片说道：“应该就是这个，就是这个32位的芯片进行视频解码。” 他把插在音箱上的插头拔下来，重新连接在电视后面，然后把王卫东带来的那张泳装美女光盘放进vcd里。 祁教授指着电视里的那个胳膊大腿都裸露在外面的美女问道：“你们仔细看，你们看到了什么？” 王卫东和宋宇都想说，他们看到了个美女，可是两个人都知道齐教授问的一定不是这个，如果这么回答，一定会出丑。 所以两个人都默不作声。 “清晰度！你们仔细看清晰度！vcd光盘播放出来的清晰度实际上还没有有线电视高。这也难怪，光盘的码率太低。清晰度只有352x288，播放音乐还可以，如果播放视频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祁教授说道。 “祁教授，你知道现在中国人量大管饱就行，并不追求什么高质量。我来就是想问你，生产这个东西有没有什么难度？”王卫东问道。 “生产机壳和电路板当然没有什么难度了，但是解码芯片国内一定生产不了。激光头现在国内也生产不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嘛，vcd这种东西和原来的cd唱机原理是一样的，现在世界上生产cd唱机机芯的厂家主要是两个，一个是飞利浦，一个是索尼。能生产vcd机芯的应该也是这两家。你们要生产vcd就要从这两家公司中的一家进口机芯。”祁教授答道。 vcd码率是1.5mbps，dvd能够达到10mbps，所以清晰度比vcd高很多。 第三百五十五章 干就完了一 在得到王卫东的同意后，祁教授把vcd彻底的拆解，拆的七零八落，当然他主要拆的就是机芯，拆下激光头和机芯上保持运转的三个小电机。 拆到最后，祁教授说道：“vcd上最重要的两个部件，一个是解码芯片，另外一个就是激光头，相对来说激光头更简单一些，如果引进技术和专利完全可以在国内生产。但是解码芯片就不行了，必须要从国外进口。看现在的情形，只能从米国公司进口。而激光头主要是小本子的几家公司生产，另外还有欧洲的飞利浦。” 整个讲解进行了三四个小时，然后王卫东和宋宇告辞出来。 他们把已经拆散了那台vcd就送给了祁教授。 看着将把将vcd散件重新组装起来正忙得不亦乐乎的丈夫，祁教授的妻子说道：“对这两个一点基础都没有的人，你刚才讲的还那么耐心，可是你带研究生的时候，动不动就对他们发火。” “就因为知道他们不懂，所以我才讲的那些耐心。他们能这么快就理解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祁教授说道。 然后他又把那块硬盘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看了半天。 “私营企业老板就是大方！这块硬盘如果我们去买要花一千四五百块钱！”祁教授说道。 两个人从祁教授家里出来，宋宇开车送王卫东回到住的地方。 “卫东，你真打算干这个东西？”宋宇问道。 “如果现在是1980年，而且国家政策允许，你愿意不愿意成立一家电视厂？”王卫东问道。 “当然干了！”宋宇毫不犹豫的答道。 “洗衣机厂呢？”王卫东又问。 “也干！”宋宇答道。 “既然是这样，现在你愿不愿意干vcd？”王卫东又问。 听见王卫东这么问，宋宇忧郁了。 “上一次咱们两个见面的时候，你不是跟我说你父亲打算把你送到华录集团去吗？那家公司是国家投巨资与小本子合作生产录像机的，我觉得录像机一定打不过vcd。”王卫东说道。 “不过干这么大的事，也不能太草率，我还是要先调查一下。”王卫东说道。 “这家vcd工厂的事，外人调查是根本调查不出来的，你就是亲自跑到徽省，围着那家公司转几天几个月，又能知道什么？还是让我托在徽省的熟人打听一下，用不了几天一定有好消息。”宋宇说道。 王卫东当然明白宋宇的意思，宋宇是要打电话给认识的，现在在徽省和肥市工作的机关里的人，让他们帮助打听这家vcd公司的情况，由于身份原因，这些人打听事情自然是事半功倍。 既然一时半会儿不能离开京城，王卫东就买了礼物去石可为家里拜年。 他先给石可为家里打了一个电话，约定好晚上去家里的时间。 当天晚上，王卫东准时赶到机关大院门口，石月霜的母亲冷晴把王卫东接到家里。 由于身体原因，石月霜在家里迎接王卫东。 “离开工厂的时候，你不是说只在家里待四五天就回南方吗？为什么现在还没回去？”石月霜问道。 她并不知道王卫东因为孩子的事在弗山拖了几天。 “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到了京城后有一些事情要办理，所以暂时不能回去。”王卫东答道。 “过年老石就在家里休息了一两天，然后就去上班了，过一会儿他才能回来。等他回来的时候，你陪他好好聊聊。”冷晴说道。 三个人正说话的时候门开了，石可为走进屋子里。 他看见王卫东也在客厅里坐着就笑着说道：“原来是王大老板来了，真是蓬荜生辉呀。” 王卫东急忙站起来微微弯腰很谦卑的说道：“什么大老板，石部长以前对我的谆谆教导，我一直都没有忘，绝对不会忘本的！” 石可为坐下后看着王卫东问道：“昨天我遇到老乔，两个人闲聊了几句，他跟我说，宋宇给他打电话拜托他找一个懂技术的人讲一讲什么vcd的事情。宋宇不是和你一起做事吗？难道你们又要干什么vcd了？” 王卫东这才醒悟过来，他和宋宇之所以能够到理工大学的祁教授家里拜访是由于宋宇找熟悉的乔副部长从中牵线帮忙，乔副部长和石可为是同一个部的，京城的那所理工大学也是这个部直属的大学，所以主抓科研的乔副部长对大学里那些教授专家很熟悉。 “只能说有这个打算，还要调查研究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回去就干！”王卫东说道。 石可为看着王卫东心里很不是滋味。 只是这些私人企业老板效率就是高，什么事说干就干，绝不拖泥带水。 可是如果在体制里面要做同一件事，从开始讨论到写立项报告，然后等待审批。这个过程中要做各种各样的工作，磨破了嘴皮子，跑断了腿。项目跑下来再确定国家投资金额，选择建厂地址等等一大堆事情，要和其他部委沟通，要和地方进行沟通，想一想就觉得头疼。 等真正把事情办妥，可能已经是一两年以后的事情了。 就是这样都算是顺利的。 而面前这个小子用一年的时间就成立了一家电脑学习机的工厂和一家电子管生产厂。 “你们是私营企业，完全自负盈亏。年轻人有热情是好的，但是做事还是要稳重，要仔细调查研究以后才能做。冲动冒进会阴沟里翻船的。”石可为摆出长辈的样子说道。 “就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我才留在京城一直没有回南方。一定会调查清楚以后再干！”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石可为从话里面听出王卫东在这件事上应该是非干不可了，之所以调查也是为了决定将来具体怎么干做准备的。 “据我所知，国家成立的华录集团与松下公司合资的录像机生产线马上就要投产了。录像机和vcd在功能上差不多，你们将来是会面临残酷的竞争的。”石可为说道。 “我前两天买了两台vcd，一台4000多块钱，比录像机的价格还高！但是我有信心。很快就把vcd的价格做到比录像机的价格还便宜！”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五十六章 干就完了二 晚上回到住处，王卫东坐在电视机前看的经济频道的节目。 一名企业家在面对话筒的时候斩钉截铁的说：“我对资本运作很感兴趣！” 听到这句话，王卫东无声的笑了。 现在所谓的资本运作，开始在中国流行。 那就是用较少的资金收购亏损甚至倒闭的国营企业，然后经过改造以后迅速的实现盈利，然后再进行下一波收购。 当然这还是好的。 有的人用一块钱收购一只老鼠，然后把老鼠抵押为十块钱，再收购一只兔子，再把兔子抵押为100块钱去收购一只羊，再把羊抵押成1000块钱再收购一头牛，最后收购了一头大象，迅速的实现了了个人资产的迅速增值。 这些人把杠杆儿使用到了极致。 王卫东觉得其实自己也有能力这么做。 比如说向阳化工厂的浮法玻璃厂，现在工厂里有4000多名工人和干部。 如果让他来收购这家工厂，他完全可以把工厂里的2000多人推向社会，留下2000多人进行生产。 而产量不会减少甚至还会增加，这样就能迅速大幅的降低生产成本。 一家年产100万吨煤炭有1万名工人的煤矿，也许只保留下3000名工人也能生产出100万吨煤炭来。 这样的事情在各个国营企业里比比皆是。 只不过是让这么多工人一下子失去工作，是另外一个头疼的事情。 这时候，王卫东听见门铃响就走到门口，通过门镜他看见宋宇站在外面。 王卫东打开门让宋宇进来。 “那家vcd厂的事情我已经调查差不多了，心里想着你应该很着急，所以我就连夜过来了。”宋宇说道。 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下，王卫东说道：“那你现在就赶紧说说吧。” 宋宇居然郑重其事的掏出了一个笔记本然后翻开，笑着对王卫东说道：“我拜托在徽省的人在电话里说的内容实在太多，我怕忘记了就用笔记本记下来。” 王卫东点头。 从他刚开始认识宋宇的时候，那个把微型照相机偷偷带到北方大国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大街上拍美女的小子，这些年确实变化很大。 “这家vcd厂是徽省现代电视研究所出资办的一家企业，不能算是国营企业，只能算是一家集体企业。两年前这家企业与米国的一家企业合资进行vcd的研发和生产，从去年就开始生产vcd，但是产量很小，主要原因是没有钱了，据说开始投资的1600万美元全部花光了。现在他们的人正在京城里活动希望获得国家技术改造资金。”宋宇说道。 听到这里，王卫东问道：“刚才不是说这家企业不是国营企业吗？而且还是和外国合资的，这样的工厂能够获得国家既改资金吗？” 听到王卫东的问话，宋宇想了想然后轻轻的摇头。 “是啊，国家的技术改造资金面对的都是国营企业，是不可能投入到集体企业，特别还是一家于外国合资的集体企业里的。”宋宇说道。 “还有什么？”王卫东问道。 “据说有一家川省的电视机大厂想和这家企业合作，但是被这家企业拒绝了。”宋宇答道。 宋宇说的这家电视机大厂其实原来也是一家军工企业，后来转产生产电视机，现在是全国知名的一家电视生产厂。 “现在这家电视机厂的经营状况很好，而且这家电视机厂已经在a股上市，融资很多，根本就不缺钱。应该说如果两方联合应该是好事。你刚才不是说这家vcd工厂缺乏资金吗？他们为什么不愿意与这家电视机厂合作？”王卫东问道。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这家电视机厂是川省的，对于徽省来说当然不愿意了，谁想的都是肉烂在自己的锅里，而不愿意自己养大的孩子被别人抱走，哪怕是只抱走一部分，那也不行，心疼啊！”宋宇答道。 “徽省的目标很大，他们希望vcd的生产除了个别不能生产的零部件之外。其他所有零部件上下游的生产全部留在徽省。”宋宇接着说道。 接下来宋宇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 “他们之所以这么舍不得，是因为他们预测vcd的市场将来会非常庞大，年需求量在200万台以上！如果我们将来也插一脚，从中分一杯羹，那就赚了！”宋宇拍的桌子说道。 “200万台？应该不止吧。”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真打算生产vcd了？”宋宇问道。 看宋宇的表情，也很是跃跃欲试的样子。 “我现在还在犹豫，是生产vcd机，还是生产其中一部分。”王卫东说道。 “你发现没有，国内几十家大大小小的生产学习机的厂家里面用的芯片都是一样的。当然我们是没有能力生产处理器芯片的，如果有这个能力，那就只集中力量生产芯片好了，把芯片卖给几十家电脑学习机生产厂，我们一样能够赚钱，而且赚的更多！在佛山这段时间，我感觉各家工厂之间彼此配套生产，其实效率更高。机壳，电路板和电子元件这些东西难道都要自己生产，汤水不漏的把所有的利润都吞下进自己肚子，这样做反而不好。”王卫东说道。 宋宇的表情有些迷茫。 “我的意思是最好生产vcd机上的关键部件，集中精力这样生产其实更容易，而不用向生产电脑学习机那样还要花很大的精力和金钱进行广告推广。”王卫东解释道。 “前几天祁教授不是给咱们两个讲解过吗？vcd机上最重要的就是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再往大一点说，就是vcd的机芯和解码卡，现在我们是没有能力生产解码芯片这样的东西，所以一定要靠进口。但是我们可以通过进口解码芯片生产vcd机的解码板，如果能够引进技术生产激光头，那么我们就能够生产vcd机芯，让那些将来生产vcd的厂家直接采购我们的解码板和机芯，我们就可以躲在后面闷声发大财！”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需要你和小阳去做，你们两个跑京城和沪市等地几家小本子和欧洲能够生产激光头的厂家，问问他们愿不愿意提供技术由我们出资进行生产。这样，这件事对他们来说也有好处，能够迅速降低生产成本，迅速的占领市场。”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五十七章 干就完了三 王卫东让宋宇和欧小阳联系各大国外公司驻中国的分公司是有原因的。 一个口齿伶俐，能力很强的人在办事效率上，一般来说应该远远的不如宋宇和欧小阳这样的人。 从80年代初各大国际公司进入中国开始，他们都看到了这一点。所以各大国际公司招聘的商务代表很多都是宋宇欧小阳这种家庭背景的人。 现在王卫东让宋宇欧小阳去联系各大国际公司在中国的分公司也是这个目的。 同样家庭背景的人坐在一起更容易沟通，也更容易把事情办成。同时也更能让这些外国大企业高看向阳电子一眼。 “当然我并不是说完全不生产vcd机，也许一开始的时候还是要生产的，然后慢慢隐退到后面，为其他vcb厂家提供关键零部件。”王卫东说道。 “小宇你想想，每年中国市场上生产出来的几百万台vcd机，其中有相当一部分使用的是我们向阳电子生产的解码卡和机芯，我们能赚多少钱？广告营销费用都让他们去花好了，我们就躲在后面赚钱。”王卫东继续说道。 “卫东，你这个主意好，不显山不露水，我们将来就要做这样的企业！”宋宇说道。 他被王卫东的话鼓舞的心潮澎湃。 王卫东拿着笔在宋宇的笔记本上写下了飞利浦索尼三洋三星jvc和夏普等几个名字，这都是几天前祁教授讲解vcd的时候说的能够生产激光头的厂家。 “你和小阳以后就与这些外国公司接触，如果能够拿下一家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而芯片的事情会更难办。王卫东决定等他回弗山以后与欧小军商量这件事，港商于外面联系的更多，也许有办法。 第二天，欧小阳赶来后，三个人坐在一起又商量一下分工，然后王卫东带着陈季红乘飞机回到了弗山。 现在已经是二月下旬，元宵节已经过完了，工人们陆陆续续开始回厂等待开工。 看到工人回厂达到九成以上，王卫东终于松了一口气。 “老板，工厂里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大家早晚都是要嫁人的，嫁人以后只能留在家带孩子，就不能出来打工了。”于保龄说道。 “怎么不可以？将来我们工厂要尽可能的多招男工。弗山打工的这么多，男工也不少。将来工厂再扩大一点，我可以在工厂宿舍里加夫妻间。”王卫东说道。 “我工厂的话你要跟电子管厂的那些姑娘们多宣传一下。结婚以后在老家留在农村，一点前途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的时候，欧小军交给他两把钥匙和一张纸条。 “按照你的要求，公寓已经在港岛给你租好了，地址都写在纸上面。我买了一个保险箱，就放在那个公寓里面。我把裸钻放在保险箱里了。”欧小军说道。 “谢谢了，这件事我也只能找你帮忙了。”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又把vcd机的事情与欧小军说了。 “那家工厂出资1600万美元研发生产vcd机，算起来就是1亿人民币。如果将来我们投产vcd机花的钱也绝不在少数。”欧小军说道。 “起码研发的过程就省下了，算上宋宇给我的买股份的钱，我现在手里还有1000多万，欧小阳和宋宇手里至少有1000多万，到时候小军大哥和嫂夫人再拿出一些，再到银行里进行抵押贷款，现在贷一两千万应该没有问题吧？我觉得5000万应该差不多了。”王卫东说道。 “毛晓峰他们听见这件事一定会高兴。他们就喜欢大刀阔斧，大干快上的企业家！”欧小军说道。 “今天晚上我要请你和嫂夫人一起吃个饭，还有些事情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王卫东说道。 “我就坐在这里，有什么话不可以直接说，还要等到晚上？看来你的目的是想找我太太谈事情吧？”欧小军说道。 晚上，王卫东和欧小军坐在饭店里看见欧小军的太太从远处款款走来。 王卫东说道：“嫂夫人显得很年轻很漂亮嘛。” 欧小军脸上带着苦笑，他想说的是他太太每年花在保养美容上的钱就要几百万港币。 如果可以这样花钱，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漂亮。 看见欧小军的太太走近，王卫东急忙站起来迎接。 “为什么不把你的太太一起带来？两家人在一起好好认识一下嘛。”欧小军的太太笑着说道。 “她要在家里看孩子，没有办法出来。”王卫东答道。 “我和小军在家里说起那个孩子的事情。大部分人看见这件事，一定会在心里觉得那个孩子就是你的，可是我怎么看都觉得不像。”欧小军的太太微笑着说道。 欧小军坐在旁边皱眉，今天他的太太说话比往常要直白的太多，一点都不懂得含蓄。 王卫东倒觉得这种说话方式很好，说明双方的距离拉近了很多，所以说话直截了当没有了顾忌。 “如果是我的，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否认。顶多是被父母破口大骂一顿，打两下，那又能怎么样？的确就不是我的！”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点头说道：“是啊，如果这是在港岛，父母可能还会劝儿媳妇要识大体，不要闹得过分了，否则就让她滚蛋！” “嫂子今天晚上我请你和小君大哥吃饭是有目的的。”王卫东说道。 随后他就把想要投产vcd的事情说了。 “我当然不会那么盲目，一定要所有的事情都办妥，所有的关系都捋顺以后才能放心大胆的干。vcd上的那块解码芯片现在只有米国的公司可以生产。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请嫂夫人在这方面帮我的忙，毕竟港商跟米国方面在业务上联系的更多。”王卫东说道。 “我们公司有大量的卫生洁具和装修建材出口的米国。但是据我所知，美国电子方面的公司大部分都在加州和德州，我们公司和他们没有什么联系。不过这不要紧，为了这件事，我可以专门去一次。只要能够赚钱，什么事情都好办。”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看网络小说都是一目十行，看本书的人有不少看过我的抗战之草莽英雄，倒数第一还是第二章里写的高岛化工中国商务代理就是张法五的儿子！ 所以招弟说爹，这么多人都变了，只有你没有变！ 第三百五十八章 人间蒸发一 冈察洛娃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办公室里看见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 “库尔维奇，你来这里干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库尔维奇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满脸微笑的扫视着整个办公室然后说道：“来取代你！” “取代我，为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上面有更好的工作要交给你。”库尔维奇答道。 “什么工作？”冈察洛娃问道。 “我们新成立了一家保安公司，现在要批一批人去巴尔干。几个大人物决定派你去那里。”库尔维奇解释道。 冈察洛娃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这一次我们的口号是什么？” “为了斯拉夫兄弟！”库尔维奇笑着答道。 现在巴尔**火连天，是整个世界的焦点。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成为难民。 “我不想去那里。我从来就没有接受过战斗培训，我也不适合去那里。”冈察洛娃说道。 “我们这些人里面，你是出色的组织者，上面自然要让你带着那些人去那里。”库尔维奇说道。 冈察洛娃下意识的把手伸向电话，然后又无力的放下了，她知道，既然上面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能再更改了。 库尔维奇看着冈察洛娃说道：“还有一个星期的交接时间，你把这里的事情全部交代清楚，然后就可以回莫斯科了。” “去年只有四条捕鱼船出海捕鱼，今年一共有六条船正在干干船坞里正在维护，等到4月份，它们就可以出海了。除了本地销售的一部分海鱼之外，大部分海域我委托给维尔通先生出口到小本子和半岛国。你按照我们原来达成的协议去做就可以了。恭喜你库尔维奇先生，你在这里的工作会十分轻松。”冈察洛娃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希望的工作！我还带了几个人来，这几天你把账目交出来，让他们看过以后就可以了。”库尔维奇说道。 晚上，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一家小酒吧里，冈察洛娃与康斯坦丁见面。 “康斯坦丁，我马上就要走了。上面成立了一个一家保安公司，让我带着一批人去巴尔干。”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小姐，你不能去那里，那里实在太危险了！”康斯坦丁说道。 “我也不想去那里，但是没有办法。”冈察洛娃说道。 “以后你留在这里监视是新来的库尔维奇，不要让他胡来！”冈察洛娃嘱咐道。 “与维尔通先生的协议还会继续吗？”康斯坦丁问道。 冈察洛娃沉默一会儿说道：“我希望是如此，但是我对库尔维奇这个人没有把握。” “用不用打电话把这里的事情告诉维尔通先生。”康斯坦丁问道。 “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让你做这件事。”冈察洛娃答道。 “好，我明天就到邮电大楼给维尔通先生打电话。”康斯坦丁说道。 现在通讯还不发达，只能通过符拉迪沃斯托克的邮电大楼给在中国的王卫东打电话。 “你不要做这件事情，去找别人去给维尔通打电话。在这里不光是我，你也是被注意的人。你可以悄悄的把这件事情告诉大伊万，然后让大伊万把这件事情告娜塔莎，让娜塔莎给维尔通打电话，让他马上到这里来一次。”冈察洛娃说道。 紧接着，冈察洛娃又嘱咐道：“让维尔通先生悄悄的来，不要直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让他留在乌苏里斯克，就是那家11月7日宾馆，我就在那里等着他。” 11月7日宾馆是王卫东第一次到北方大国来的时候，就住过的宾馆，所以印象深刻。 王卫东是在第二天上午接到娜塔莎在符拉迪沃斯托克打来的电话。 虽然这里的事情多如牛毛，但是他还是决定马上去符拉迪沃斯托克一趟。 王卫东帮助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渔业公司.做鳕鱼生意，这几年来王卫东已经用获得的收入悄悄购买了300多万美元的诺几亚股票。 中国人买股票想到的就是赚股票差价，其实外国公司一般每年都能出百分之五十以上的利润分红，对于外国投资者来说这才是最大的一笔收入。 王卫东绝不想到此为止！ 他当天就找到欧小军。 “我有急事要马上去北方大国一趟，半个月之后就回来。”王卫东说道。 “毛副市长已经听说我们的事了，他还想请我们坐在一起好好聊聊将来vcd工厂的工业用地和贷款的事情，你这一走，见面就要往后推半个月。”欧小军说道。 “我可以马上打电话给毛晓峰，先给他道个歉，事情等我回来以后在谈。”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回到电子管厂找到于保龄，告诉她每天工作之外要到他租住的别墅里去看看陈季红的情况，晚上可以住在那里。 让陈季红一个人带着孩子住在那么大别墅里，王卫东实在是不放心。 安排完这一切，王卫东马上坐飞机返回哈市，然后连家都没有回直接从芬河过境来到乌苏里斯克。 那家名字叫做11月7日的宾馆至今都没有改掉这个有特殊意义的名字。 现在宾馆里住的绝大部分都是从中国过来的生意人。 王卫东胡乱编了一个中国人的名字让宾馆的服务人员查一查有没有这个人现在住在这家宾馆里。 随着服务人员查看登记记录，王卫东也跟着一页一页的查看，他确定冈察洛娃并没有住在这家宾馆里。 不过他并不担心，对于冈察洛娃那个女人来说，只要他入住到这家宾馆，冈察洛娃很快就会知道。 晚上，王卫东在街上的饭店里买了熏肠牛肉饼烤鸡威士忌和其他几样菜带回宾馆里，摆在桌子上。 然后王卫东就坐在屋子里默默的等着冈察洛娃的到来。 晚上十一点多，王卫东终于听到了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吧，门没有锁！”王卫东说道。 房门打开，冈察洛娃出现在门口，她迅速走进房间，然后关上了门。 第三百五十九章 人间蒸发二 “维尔通，我要走了。”冈察洛娃坐下后说道。 “你要去哪里？以后渔业公司由谁负责？”王卫东问道。 “渔业公司由库尔维奇负责，我就要去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冈察洛娃答道。 “为了这一天我已经准备很久了，找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安安静静的待着，这也是我就的梦想。”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王卫东掏出两把钥匙和一张纸递给冈察洛娃说道：“这是你让我办的事情，将来你到了港岛按上面的地址就能找到那个公寓。保险箱的密码也写在纸上了，你要的裸钻就放在保险箱里。” 冈察洛娃接过钥匙和纸放进皮包里然后说了声谢谢。 她之所以让王卫东把美元换成裸钻，就是因为裸钻的体积更小，更容易隐藏携带。而且过安检门的时候不会被金属探测器探测出来。 “那个库尔维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和你之间达成的协议，他愿意继续执行吗？”王卫东问道。 这是他现在最关心的问题。 “我是从你这里拿到了一些好处，但是我给你的好处更多，这一点你一定意识到了。不过库尔维奇就不一样了，他是一个贪得无厌的人，你要做好准备。”冈察洛娃答道。 “你觉得我需要花多少代价才能够让他满意？”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摇头。 “他这个人胃口非常大，你是填不满的。”冈察洛娃答道。 很多北方大国人都是这样，无论你花费多大代价他都觉得你是在占他的便宜，他吃亏了，下一次会要的更多。 “我知道康斯坦丁是你的人，你走了以后，我能信任他吗？”王卫东问道。 “可以，不过你要多给他一点好处。其实他和我一样，也早就想要脱身了，只是没有机会。”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给冈察洛娃倒了一杯酒，冈察洛娃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这一口足有二两。 “你的事现在怎么样了？”冈察洛娃问题道。 “现在我正在准备开一家新的工厂，只不过现在企业的规模越来越大，遇到的困难也越来越多。缺少资金和技术，特别是技术！芯片必须要从米国进口。”王卫东说道。 “希望将来我可以帮到你，等我出去安定下来后再联系你。”冈察洛娃说道。 半个小时后，冈察洛娃与王卫东拥抱后悄悄的离开了宾馆。 在宾馆不远的一个拐角处停着一辆苏式吉普车，康斯坦丁就坐在上面。 冈察洛娃走过去坐进吉普车对于康斯坦丁说道：“我要走了，我已经跟维尔通说好了，以后你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跟他说，他一定会帮助你！” 康斯坦丁点点头然后下了吉普车消失在黑夜里。 冈察洛娃开着吉普车停在一个电话亭旁边。她下车走进电话亭投完硬币后拿起电话拨了一个号码说道：“我是冈察洛娃，巴尔干的任务我执行不了。现在我实在太累了，想要找一个地方休息一下。最后再重申一遍，我不是叛徒！我只是累了！” 说完，冈察洛娃就放下电话走出电话亭坐上吉普车，然后发动汽车一路向北而去。 五分钟后睡梦中的库尔维奇被电话铃声惊醒。 他很不耐烦的翻身拿起电话。 可是当库尔维奇听见电话里的咆哮时，他忍不住并拢双腿像是立正一样。 “您放心，机场和边境上都有我们的人，冈察洛娃根本跑不出去。现在海港没有解冻，那条鱼雷艇她也用不了。”库尔维奇说道。 放下电话的时候库尔维奇已经浑身是汗了。 睡在库尔维奇身边的彼得洛娃已经醒了，她把一条胳膊搭在库尔维奇的小腹上。 渔业公司换了经理以后，她就上了库尔维奇的床。 王卫东在第二天悄悄的从乌苏里斯克回到了国内。 两天后他就来到了京城。 那几家能够生产激光头的小本子企业和欧洲企业大部分在京城设有分公司或者商务处，有两家设在沪市。 所以欧小阳和宋宇跑这几家公司很便利。 王伟东到京城以后就给欧小阳和宋宇打电话，他想询问一下他们两个与这些公司谈合作的进展。 欧小阳和宋宇很快就来了，不过看他们的脸色都不太好。 “这些狗屁公司觉得自己财大气粗，还有技术，都牛得很！像激光头这种东西，他们现在还不打算在中国投入生产。”宋宇说道。 宋宇说的事情一点都不奇怪。国外的公司都是这样，技术含量高的尽可能放在国内生产，没有技术含量的产品才在国外设厂进行生产。 而在九十年代初，激光头的生产还属于有技术含量的范畴，所以外国公司并不愿意在国内设厂。 “我联系的那几家公司也是这样。在他们眼里，我们这家公司还是太小，而且还是私营企业，根本就不放在他们眼里！”欧小阳说道。 八九十年代，外国企业都倾向于与中国的国营企业合作建厂，因为国营企业的背后就是政府，所以有优惠条件，而且财大气粗，更重要的是根本不愁市场销售。 就像德国生产的那有四个圈儿的汽车，即使卖得再贵，也不愁卖不出去。 甚至出现了外企想要低价出售，但是国企方面却坚决反对的情况！ “其实我在南方的朋友帮我推荐了一家公司，是台岛的一家企业，也能生产激光头，而且价格非常便宜，只是那个朋友跟我关系不错，所以跟我说了实话。那家台厂生产的激光头比小本子生产的激光头在质量上差很多，寿命很短。”宋宇说道。 激光头在高温下工作，是有一定使用寿命的。随着工作时间的推移，激光头会老化。 小本子的激光头每天使用三四个小时，可以使用三年以上，这已经算是质量很好的了。 即使是录像机也是一样，中国成千上万的录像厅里面，很多录像听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每年用坏几台录像机稀松平常。 宋宇说话之所以犹豫是因为这两年据他的观察，王卫东对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生产质量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他觉得王卫东不会采用这种虽然价格低，但是质量很差的激光头。 “质量差到什么程度？”王卫东问道。 “可能只有小本子生产的激光头一半的使用寿命。”宋宇答道。 “你马上给你那个南方的朋友打电话，我们愿意去谈！”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六十章 便宜就是王道一 很多八九十年代起步的台岛小公司，借助于中国经济的迅速发展，他们也得到迅速发展，在几十年后很多都成为世界级的大公司。 回头看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很感慨，同时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什么发展起来的是台岛的那些企业，而不是中国本地的企业。 王卫东和宋宇欧小阳赶往闽省的琴岛市。与台岛华立光电有限公司设在琴岛市的分公司进行接触。 华立光电这家企业是1987年成立的，到94年，成立的时间还不到十年，还是一家很小的企业。 台岛从五六十年代开始大力发展钢铁石化这些企业，从八十年代开始，电子光学和半导体等企业开始起步，借着中国的经济起飞发展十分迅速。 琴岛市由于处于海峡的最前线，因为备战的原因几十年都没有得到发展，只是在这十几年的时间里经济才开始得到迅速的发展。 接待宋宇欧小阳和王王东的是秦秘书长。他原来也是宋宇父亲的老部下。 看到宋宇，秦秘书长很热情。 “小宇，你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这小子越来越出息了，现在都成为大老板了，可是为什么不到这里投资，偏要跑到粤省事去？”秦秘书长一副不满的口气说道。 “那里也有熟人，而且生产配套方便，所以就把工厂设到那里。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在这里投资！”宋宇说道。 然后他急忙给秦副秘书长介绍王卫东。 “这就是我们向阳电子的王卫东，王董事长，是我们的带头人！”宋宇说道。 秦副秘书长和王卫东东握手说道：“我们这里的招商引资条件也很优厚，将来王董事长一定要考虑到我们这里发展。” “秦副秘书长，我们自己来想请你搭桥引荐华立光电的人谈一下合作。有你这个官人在场，一定能很顺利！”宋宇说道。 “你们的事情我一定尽力帮忙！”秦副秘书长说道。 华立光电股份有限公司驻琴岛市分公司的经理范文福接到秦副秘书长打来的电话。 听说有一个很大的公司赶到这里与华光电子谈合作，范文夫感到很高兴。 其实台岛的商人与大陆人很像，那就是对权力的敬畏。 秦岛市副秘书长亲自给他打电话，帮助他联系业务，他必须要来，而且要马上来！ 当然，如果华立光电是一家大公司，范文夫也不会这么殷勤。 闽省是台商的投资大本营，大企业很多。 那些几十亿上百亿身家的大老板是不会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而华立光电不行，在台岛华立光电只是一家很小的光学公司，现在根本没有办法与欧美日大公司竞争，所以借助同根同源和大家都心领神会的内地政府对台商的特殊优惠政策到内地讨一碗饭吃。 走进饭店包厢之前范文夫的脸上先挤出文质彬彬的微笑然后才敲了两下门再推门走了进去。 “范老板，这些是特点从京城来的向阳电子的几位老板，你的生意上门了！”秦副秘书长笑着说道。 范文夫急忙点头表示感谢。 “内地的领导关怀我们这些台商真是让人感到，你们的工作都做到家了。”范文夫感激的说道。 范文夫到大陆一年多，为人处事的方式他学的很快，当然，这一点都不奇怪，在台岛他们大致也是这样。 王卫东宋宇欧小阳三个人都站起来与范文夫握手打招呼。 王卫东示意服务员可以上菜了。 “这几卫位都是向阳电子的老板，生产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生意做的很大！他们现在想生产vcd机，听到这个消息后我就想到了你们华立光电，所以打了几次电话才把他们请来，你们一定要好好谈，这可是你的好机会啊！”秦副秘书长对范文夫说道。 “感恩，实在太感恩了！”范文夫说道。这句话一下子就暴露出他还是与内地人是有区别的。 秦副秘书长之所以这么上心当然是因为宋宇父亲的缘故，这时候他拍着宋宇的肩膀说道：“这位是我老领导的孩子，现在是向阳电子的副董事长，很有前途，你们一定要好好合作呀。” 听到秦副秘书长的话心里暗暗叫苦，有秦副秘书长的原因他就不能把公司里质量经不起考验的产品卖出去了。 “范先生，我们对你们公司生产的能够用于vcd机上的激光头很感兴趣。”王卫东问说道。 “我们华立光电主营业务是光学元件，质量是非常好的，现在正在全力研发塑料光学元件。但是我们公司现在还不能生产激光二极管，需要从其他台企采购，他们生产的激光二极管与美日欧生产的激光二极管还有差距，所以影响了到我们的激光头的质量。”范文夫说道。 范文夫既然如实说出了华立光电生产的激光头质量并不好，但是他把全部责任推到了别人头上。 “在使用寿命上差多少？”王卫东问题。 范文夫想了想答案道：“一半！” 王卫东觉得既然范文夫说是一半，那么很可能也就只有小本子激光头的三分之一。 “那么价钱呢？”王卫东接着问题道。 “也是一半！”范文夫答道。 产品的使用寿命只有别人的一半，价格也是一半，听着好像合理，其实很不合理，质量这么差的产品就是白给那些小本子公司或者欧美公司，他们都不要！ 范文夫回答我的时候他自己也有些汗颜，不过没有办法，只有把这样的产品卖出去获得利润才能有钱研发生产出质量更好的产品实现良性循环。 大部分企业都是这样起步的，如果闯不过这一关就只能倒闭了。 第一次见面大家只是混个脸熟，便于以后大家继续沟通。 回到宾馆后，欧小阳说道：“我看这家公司生产的激光头很不怎么样！质量太差会砸了我们向阳电子招牌的！” 欧小阳说完话看见王卫东和宋宇都盯着电视在看。 电视里出现的是现在红的发紫的四大天王之一的华仔。 华仔在电视里问道：“谁是现在的歌影巨星？” 画外音：“不就是你嘛！” 华仔纠正道：“是三星vcd！它才是真正的的歌影巨星！” 第三百六十一章 便宜就是王道二 “抄！这帮老外下手这么快！”宋宇说道。 王卫东看着欧小阳和宋宇两个人脸上的表情，他发现两个人都有了变化，态度变得不再那么坚定。 在中国人心里有一个根深蒂固的观点。那就是外国人的东西就是好的。甚至中国人生产的用于出口给外国人使用的东西也比他们生产出来在国内进行销售的东西要好。 这就是八十年代出口转内销商品在国内被疯抢的原因。 现在，既然外国公司已经开始在国内销售vcd机，那么谁还会买国产产品？ “看来我要找范文夫范老板好好谈谈。”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当天就在琴岛市有目的的逛街，他在当地最大的一家百货商场里居然看到了四种外国公司生产的vcd机。 有半岛国的三星，小本子国的索尼和夏普，还有欧洲飞利浦的vcd机。 三星生产的vcd可以同时播放cd，普通vcd和外国的ld光盘。 而飞利浦生产的vcd就更加夸张，机器足有半米高，可以同时当做收音机，录音机，cd唱机和vcd机使用。 当然这样的机器价格也是不菲，要五千六百块钱。 外国公司在中国销售的商品还是放不下架子，摆出一副高大上的派头，让中国绝大多数人望而生畏。 王卫东一个人在第二天单独请范文夫吃饭。 “范先生，我已经了解过了，你们华立光电在台岛只是一家有二百多人的小公司。实话实说，你们公司的规模比我们公司还要小很多。当然，我们向阳电子相对于索尼夏普和飞利浦那样的公司来比也是微不足道的。”王卫东说道。 “我听说蘑菇和豆子发芽的时候可以把水泥顶破！我们现在就应该有这种气魄，这些国际大公司像水泥板一样压在我们身上，想要发展实在太难了！为了发展，我们就要联合起来！”王卫东接着说道。 可是王卫东的思想动员对范文夫没有什么用，他想的就是赚钱。为了赚钱就是给那些国际大公司打下手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那些大公司吃肉的时候，他这样的小公司能够喝上一口汤，他就心满意足了。 “如果我们公司采购你们的激光头，你们报价是多少？”王卫东问道。 “四十块人民币。”范文夫答道。 王卫东摇头。 “如果我通过港商在海外采购，一个激光头也只要五十人民币，而且质量比你们公司的好的多！你的报价实在太高了。”王卫东说道。 “你能采购多少？”范文夫问道。 “至少十万个！”王卫东毫不犹豫的答道。 十万个激光头对于国际大厂来说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于范文夫那个在台岛上的二百人的小厂来说绝对是一个大订单，非常非常大的订单。 “三十五，不能再少了。”范文夫答道。 “十五，不能再多了。”王卫东说道。 “王先生，你这不是在砍价，这是在直接拿刀子往我身上捅！在放血！”范文夫说道。 “二十块钱一个，我们向阳电子向你们采购二十万个激光头！我是一个痛快的人，也喜欢和痛快人交朋友做生意，如果你答应这个价格，我们马上就可以签合同。如果你们不愿意，我再找其他人合作。”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要采购二十万个激光头，范文夫犹豫了。 二十块钱一个，他们是绝对有赚的。虽然赚的少，但是数量大，算起来还是很有赚头的。 “我只是这里分公司的经理，要马上给我父亲打电话，你不要着急，最晚明天我就给你消息。”范文夫说道。 华立光电是由范文夫的父亲创办的，他不能一个人做主，必须要请示他父亲才行。 王卫东回到宾馆。 欧小阳和宋宇都在宾馆里等着他。 “我已经和范文夫说好了，如果他愿意，我就用二十块钱一个的价格采购他们公司二十万个激光头！”王卫东说道。 “卫东，我的意思是咱们再好好想想。现在市场上那几种vcd都是国外大公司生产的，我们怎么能和他们进行竞争？”宋宇说道。 “我觉得还是可以竞争。那些vcd一台都要四五千块钱，现在中国大部分人家在银行里的全部存款可能都没有那么多。我们就生产便宜的，他们走上三路，我们就走下三路！”王卫东说道。 “就像你原来说的，vcd上很多的元件都要从国外进口，即使我们想便宜也便宜不了啊。”宋宇说道。 很明显，这个小子态度不坚定，这一次又想打退堂鼓。 “小宇，还是那句话，这件事先由我来干，然后等你们两个觉得可以的时候再跟进。”王卫东说道。 “咱们都是好朋友，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投资我是一定要投的。只是暂时不能投的太多。”宋宇某些羞惭的说道。 晚上，秦副秘书长给宋宇打来电话，邀请他参加一个饭局。 原因就是琴岛市的几个干部知道宋宇来了，想请他吃顿饭，大家在一起聚一下，联络一下感情。 宋宇客气的请王卫东和欧小阳同去，两个人都很知趣的回绝了。 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的时候，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是知道我的，我一直都是全力支持你的。这一次也是一样！我的家底儿没有你和我宋宇厚实，不过这一次我把全部七百万都拿出来投到这个公司里！” “这件事其实我已经盘算好了，如果芯片问题可以搞定，我们就完全拷贝那台万燕vcd，而且不是完全仿造，只仿制两样东西，一个是机芯，另外一个就是解码板。”王卫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打算只向外销售机芯和解码板？”欧小阳问道。 “vcd机里最核心的部分就是机芯和解码板，有了这两样东西加上一点简单的辅助电路，把它们套上一个壳子里面就是一台vcd机！哪怕是一个家庭小作坊买回去用电焊和螺丝刀子就可以生产vcd机！他们随便贴一个牌子就可以往外卖。这样生产出来的东西一定便宜！质量和品牌的事情都推给他们，我们什么都不用管！”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的意思就是他们隐在后面，让几十上百家家庭作坊工厂像游击队一样在前面与国外大品牌竞争。 便宜就是王道！ 第三百六十二章 再一次的错过 两天以后，范文夫到宾馆找到了王卫东。 他已经得到了在台岛父亲的点头同意，愿意和向阳电子做这笔交易。 但是由于华立光电只是一家只有二百个工人的小公司，二十万个激光头只能分批交货。 “其实我说的并不是假话，华立光电生产的激光头之所以在质量上不如小本子和米国的好，原因并不在于我们自己工厂生产的光学组件上，而是在于我们采购的台厂生产的激光二极管不如小本子和米国的质量好。如果你们希望采购质量更好的激光头，我可以采购小本子或者米国的激光二极管进行生产，这样激光头的寿命会延长一倍！不过由于采购的激光二极管价格更高，所以激光头的价格也会水涨船高。”范文夫说道。 “不用，就是现在这种激光头就可以。”王卫东说道。 随后两个人把合同的细节部分结确定下来，然后就签署合同。 范文福很高兴，这是他到内地以后得到的最大一笔订单。这几年华立光电这家小公司在台岛只是苟延残喘，勉强维持。 现在有了这么大的订单，产生的利润就可以在研发的路上走得更远。甚至他们还给那家在台岛生产质量并不怎么好的激光二极管的那家公司很大的一碗饭吃。 “这里的事情结束了，我马上要返回弗山，催促小军大哥的太太到美国购买解码芯片的事情。你们两个现在就回京城，当时我买了两台vcd，拆碎了一台，回去以后，你们再买一两台vcd找大学和研究所里面的人把机芯里的机械结构和辅助电路彻底搞清楚，保证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到货以后我们可以马上能够仿制出来解码板和机芯。”王卫东说道。 “小宇，你不是一直想来我手里面电脑学习机工厂的股份吗？我现在手里还剩下22.5%，现在全部卖给你！”王卫东说道。 “好，我可以给你800万！”宋宇答道。 王卫东刚开始投资建厂的时候拥有的电脑学习机工厂62.5%的股份到现在要全部卖出去，当时投资进去的500万，换回来的是1800万。 “这1800万加上我手里还有的几百万，现在有2000多万。成立一家小型的生产解码卡和机芯的工厂应该够了，不过我想把工厂搞得大一点。是那种年产至少100万套机芯和解码板的的工厂。如果是这样，那么在钱上还差一点，你们两个打算投资多少？”王卫东问道。 这一次又和当初成立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厂的时候一样，王卫东一次性的把全部的弹药都投进去了。 “我投700万。”欧小阳第一个表态。这是欧小阳现在手里有的全部资金了。 宋宇犹豫了一下笑着说道：“买股份我要给卫东800万剩下的我再拿200万出来投资。” “我的两千多万，再加上你们两个的九百万，这样我们现在手里就有3000多万，即使差也不会差的太多。现在和刚开始成立电脑学习机工厂的时候不一样，那时候我为了30万贷款就喝了一斤多酒，现在我估计采用抵押的方法就是到银行里贷1000万也不成问题！”王卫东笑着说道。 第二天，王卫东从琴岛市坐飞机返回广市，而欧小阳和宋宇同行回京城。 宋宇的心理有些烦躁。其实他现在手里还是有钱的，再拿出几百万，甚至把海绵拧干拿出1000万也是可以的。 这一点王卫东和欧小阳当然也是心知肚明。 “我好像又错过了一个机会。”宋宇说道。 “你这小子，总是瞻前顾后，干事情的时候一点没有交女朋友时的英明果断！你交女朋友的时候，追求的死皮赖脸的追求，不惜血本，放弃的时候，马上就一刀两断，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你如果能够在做生意上也这样，一定能发大财！”欧小阳说道。 “交女朋友能花几个钱？能坐上我的车兜兜风，就能把她们高兴够呛。可现在要投进去几百万啊。”宋宇答道。 “我不管了。我就是彻底信任卫东，他想干什么我就跟着就完了。其他的事情我也做不了。”欧小阳说道。 其实他们两个回京城要做的事情很简单，那就是在京城众多的好大学和研究所里找几名专家然后对着vcd机照葫芦画瓢。 “你说那家vcd厂为什么不申请专利？”欧小阳问道。 “专利？专利是什么东西？现在在中国谁管专利的事情？你有能耐就到法院去告我！”宋宇不屑一顾的说道。 其实他们生产的电脑学习机也是一样，中国现在的几十家生产电脑学习机的工厂从本质上都是从小本子的游戏机仿造来的。 小本子的公司也是照样干瞪眼没有办法。 “到京城中关村购买软件的人有几个是卖正版的？当然了，如果全部软件都买正版，有几个人买得起？”宋宇接着说道。 王卫东从广市赶回弗山的时候已经是晚上9点多。是于保龄给他打开别墅的门。 按照王卫东的吩咐，这段时间除了白天工作之外，晚上于保龄都到别墅这里陪着陈季红。 看到王卫东回来，于保龄知道自己离开这里的时候到了。 陈季红给王卫东准备饭菜的时候，于保龄就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离开这里回工厂宿舍。 “今天晚上这么晚就不要回去了，明天我早上上班的时候直接把东西带回去就行。”王卫东说道。 于保龄重新把包放回自己住的卧室，然后走进卫生间给大浴缸放水，水放满后，她脱下衣服跨进热气蒸腾的浴缸里躺下。 这段时间，王卫东不在弗山。于保龄住在大别墅里，每天晚上睡觉前她都喜欢美美的泡一个热水澡，每一次都会舒服的差一点睡着。 可是今天于保龄一点睡意都没有，因为明天她就离开这里了。 以后再想这样舒服的泡澡就很困难了。 这座上下三层四五百平方米的大别墅是王卫东租来的，和于保龄老家那做用木板搭建的房子比天差地别。 若干年后，有一个女孩子公然说她宁愿坐在宝马车里哭。 有些道理就像锋利冰冷的刀一样，是不能碰的，碰一下手指就会流血。 第三百六十三章 有蛋糕大家分 第二天，王卫东和于保龄一起到电子管厂。 这段时间，由于王卫东离开弗山，欧小军就坐镇在电子管厂里。 毕竟电脑学习机工厂那边生产简单，生产上的事情更少。 “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马上找工人施工在工厂里设置一个保密室，再买两台最大也最好的保险箱回来，放在保密室里，把所有电子管方面的资料全部放在里面，保险箱和保密室的钥匙有我亲自保管，如果我不在的时候，由你保管。”王卫东说道。 “好，这件事我马上找人去办。”欧小军答道。 “解码芯片的事情有眉目了吗？”王卫东问道。 “我家里的那位联系了好几个在米国的朋友，这件事已经有眉目了，在美国能生产这种芯片的公司有很多，但是像德州仪器和英特尔那样的大公司根本不生产这样的芯片，加州有十几家小公司都可以生产，其中有几家还是华人公司。只要我们派人去和他们联系，这件事绝对没有问题！”欧小军答道。 “这一件事就麻烦嫂夫人去吧，我打算采购100万片，但是要分期付款。”王卫东说道。 采购的数量越大，自然价格就越低。 王卫东要把解码芯片的价格尽可能的压下来。 欧小军看着王卫东。 一张嘴就是要采购100万片解码芯片，看来这小子这一次真是要大干了。 果然，王卫东接着说道：“明天咱们两个就去请毛晓峰吃饭，这一次要有一块大一点儿的工业用地，我觉得至少要在50万平米以上，然后在上面要建一座能够容纳2000以上工人的工厂。” “卫东，我太太在你离开后跟我说过好几次，她说等你回来后想请你吃顿饭。”欧小军说道。 看着王卫东询问的目光，欧小军解释道：“vcd的事情她也想插一脚，你要建这么大工厂难道不需要投资的吗？投两三千万她也愿意。” “当然需要，不过小军大哥你能投进来多少？”王卫东问道， 听到王卫东的问话，欧小军苦笑着说道：“这些人里我是家底最薄的，还不如小阳的多。我最多可以投进来300万。” 王卫东点点头。 欧小军是一个非常稳重的人。按照王卫东的估计，欧小军投500万是有能力的，但是他给自己留了余地。 “好啊，你们两口子可以投进来1000万，再多我就不要了，如果还有不足，我可以去找银行贷款。贷一两千万我觉得没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就知道王卫东还是很自信的。 投资是赚钱大家一起赚，赔钱大家一起赔，不存在债务关系。 而贷款就不同了，如果投资失败了就会把电脑学习机工厂和电子管厂的相当一部分赔出去。 即使是这样，王卫东还是选择了贷款，而不是更多的拉投资，这就说明，他认为投资vcd厂稳赚不赔。 晚上，王卫东与欧小军和他的太太吃饭的时候，欧小军的太太向王卫东说明她联系美国芯片厂家的情况。 “其实这种芯片对于那些米国高科技公司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大的公司都去生产利润更高的芯片，没有精力生产这种芯片，现在生产这种芯片的厂家都是一些很小的科技公司，其实他们也不是负责生产，而是把芯片设计出来委托给台岛上的半导体工厂进行代工。如果你已经决定采购，我马上就飞到米国，帮助你们去做这件事。”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好，嫂子你马上就去米国，这里面建厂的时候我和小军大哥也尽可能的快一点。谈判，签订合同要花时间，设计芯片也要花时间，再委托给台岛的半导体公司进行生产还是要花时间。我希望在时间上能配合起来，工厂建设和芯片激光头的到货相差的不会太多。”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似笑非笑的看着王卫东说道：“小军说你不打算接受过多的投资，除去小军的那部分，我也只能投入700万。” 到现在为止，这些人里最财大气粗的就是欧小军的太太。 毕竟她从她死去的爷爷那里继承了几千万港币的遗产。 我非常看好vcd这个产业，我觉得它前途无量。现在把所有的投资加在一起就已经有4000多万了。这里面有我的2000多万，我不想太多的人进来跟我分蛋糕。”王卫东直截了当的说道。 只不过他说vcd是前途无量的产业，是说了违心的话。 “卫东，你这样做其实不好，有钱大家一起赚嘛，有风险大家也一起担！大家一团和气才能发大财！港岛的这些商人当年在发际的时候也都是彼此帮忙，虽然彼此竞争的时候也很多，但是互相帮忙的时候更多。你给别人赚钱的机会，当别人有赚钱机会的时候也会想到你。这段时间你在弗山我会多找机会带着你跟那些老板多接触一下，等你有机会到了港岛之后，我也会找机会带你去见港岛的那些大老板，他们可是经常去京城的啊。”欧小军的太太意味深长的说道。 “好啊，多谢嫂子关心我，有这样的机会我一定参加！”王卫东说道。 这就是王卫东过去和欧小军说的主场和客场的意思。 虽然粤省和中国的其他省份一样，但是王卫东还是觉得在这里没有那些港岛来的商人吃得开。 这也就是粤省有港岛投资的几十家音响企业，可是他们的电子管厂却迟迟得不到这些工厂订单的原因。 虽然现在靠给国家那些重要的通讯工厂生产电子管经济效益很好。可是就像桌子腿一样，只靠一条腿支撑，这个桌子根本就站不稳，随时有倒下的风险。 “生产vcd机，我只打算生产机芯和解压板，其他的零部件可以让那些港商投资的企业来生产，各种配套的零部件的需求量很大，你可以跟那些商人说一下，这可是一个赚钱的好机会！”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六十四章 无私奉献和保密条例 当请毛晓峰吃饭的时候，当听说王卫东再一次要求投资建厂，而且投资要在5000万以上，毛晓峰高兴的直拍桌子。 这是他们这些领导现在最喜欢听的话了。 “50万平方米的工业用地绝对没有问题！”毛晓峰说道。 工业用地分为三类，而且那些与化学沾边，有污染的企业在解决工业用地方面就有些麻烦，而像这种电子工厂不会造成工业污染，可以直接使用一类工业用地。 “5000万投资是不是少了点？以你们现在工厂的实力，如果进行抵押的话，3000万贷款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你贷不下来，那就再来找我，我与和那些财神爷进行沟通！”毛晓峰豪情万丈的说道。 这家由他拉来投资的向阳电子在两年的时间就迅速做大做强，这可是贴在毛晓峰脸上的一朵盛开的鲜花！ 随后的时间里，毛晓峰居然自作主张对王卫东和欧小军两个人提出了很多建议，仿佛这家工厂里他才是真正的领导者一样。 “为什么只生产解码板和机芯？也可以生产整机嘛，把你们向阳电子的品牌再一次竖起来，已经有向阳牌电子学习机的铺垫，向阳牌vcd机一定会畅销！这样的话能节省多少广告费用啊！”毛晓峰惋惜的说道。 “看来还是我们的胆子不够大，迈的步子也不够大，毛领导的意见我们回去以后一定仔细考虑。”王卫东说道。 “你们向阳电子到港岛上市的事情，我一直在给你们争取！弗山的很多企业虽然很大，但是他们都是由港岛和欧美商人投资的，都不具备去港岛上市的资格，当然了，他们公司的主体很多已经在国外上市了，把这些企业都排除，你们向阳电子就很突出了。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一直替你们争取下去的！”毛晓峰说道。 “多谢领导关怀，等将来我们向阳电子上市的时候，我一定请你到证券交易所现场亲自为我们敲锣！”王卫东说道。 “这个怎么可以呢？我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是不能直接参与你们企业活动的。不过就像领袖的诗词里说的那样，待到山花烂漫时，我在丛中笑。我甘当无名英雄！”毛晓峰很感慨的说道。 “对于毛领导对我们向阳电子的天高地厚之恩，我们是永远不会忘记的！等将来你老人家退休的时候，我马上聘请你到我们工厂当保安老头！”王卫东说道。 毛晓峰板着脸装出很郑重的说道：“卫东，你说话一定要算数，我到时候一定会去的！” 一个星期后，张教授带着一个博士研究生和两名硕士研究生来到电子管工厂。 向阳电子拿出50万支持他们搞电子管儿方面的一个项目。说白了，就是把几种电子管交给他们进行仿制。 石可为当初两次把几十种电子管送到向阳电子管厂进行仿制后，这段时间有陆陆续续的把几十种电子管送到这里。 以巴伦丁为首的几名北方大国工程师毕竟年纪大了，而且不可能常住，将来电子管厂的仿制工作还要靠国内的人。 王卫东给张教授和他带来的研究生接风洗尘的时候问道：“张教授，你从30来岁开始就参与过很多国家重要的研究项目。有的直接涉入军事，这些项目在进行研究的时候是不是保密条件很严格？” “那当然！我们从事研究之前都先要学习保密条例，从上到下三令五申绝不能泄露国家机密！自己干的事情除非研究需要不能向外透露一个字，同一项目的不同研究组一般都不会进行交叉交流，大家都是各干各的，守口如瓶。”张教授答道。 “那么保密条例是机密吗？”王卫东接着问道。 “保密条例当然不是机密，保密条例要求保密的内容才是机密。”张教授说道。 “那您能不能这几天凭印象把保密条例帮我写下来，我也准备在我们电子管厂里实行类似的制度。还有，我知道你非常想见巴伦丁先生和那些北方大国来的专家，不过我们事先说好，请教是可以的，但是不能询问他们正在进行的研究和以前仿制成功的电子管的内容，你们只做好你们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还有，你们的这个项目是我们向阳电子出钱进行的，那么这个项目也就是属于我们的。所以呢，虽然我们两个已经认识十几年了，但是我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王卫东接着说道。 张教授愣愣的看着王卫东，你们一个私人企业也有保密问题？”张教授问道。 “那当然，我听说现在世界上人数最多的间谍就是商业间谍，他们专门盗取其他国家或者同一国家竞争企业的商业机密，这可是违法行为！”王卫东答道。 “如果你们研究的项目将来国家需要怎么办？”张教授问道。 “我们现在生产的东西就是国家急需的，将来国家需要的时候让我们生产，我们义不容辞！”王卫东答道。 几天后，在电子管厂的工人中间都传播着一个好消息。工厂决定从下个月开始，根据工作年限，工作一年的工人每个月工资增加50块钱，工作两年的工作人员，每个月工资增加100块钱，而第三年增加的部分就是200！这样增加的工资在年底一次性发放。不过同意工厂工资安排的工人要重新与工厂签订合同，保障三年之内绝对不会离开工厂。否则，增加的部分也一分钱得不到。不同意的工人马上调离电子管厂回电脑学习机工厂，或者自己自动辞职离开。 “电子管厂里的各个工序都离不开经验丰富的工人，我不希望他们从我这里出去被其他工厂挖走，所以只能提前做好准备。”王卫东对欧小军说道。 “不过你增加的工资幅度是不是太大了？”欧小军问道。 “不大，技术熟练的工人生产出来的电子管良品率要高很多，质量也更高。其实这些工人都是我们用那些残次品堆出来的，他们在这个工厂工作的时间越长，经验就越丰富，价值就越高，这样算起来，我们还是占便宜了。将来即使别人拿到了我们的技术，没有经验丰富的工人，他们一时半会也生产不了。”王卫东答道。 第三百六十五章 不崇尚暴力的人一 王卫东只要有时间就会走进弗山市几家大商场里，在家电柜台前面转悠，看里面出售的vcd机。 外国公司的反应很快，一台一台小本子半岛国和欧洲的vcd品牌机摆到柜台上。 这些vcd机应该都是这些公司在本国企业生产的，如果在其他包括中国设厂，从投资谈判到建厂需要很长时间，反应绝不会这么快。 王卫东看价格每台机器都要4000多到5000多一台。 王卫东数了数，一共有五六种外国品牌的vcd机。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外国公司越来越重视中国市场，所以对中国市场需求的反应也越来越快。 王卫东看报纸上说，现在很多外国公司专门设有中国市场部，专门研究中国市场的需求，然后及时推出适合中国市场的产品。 现在在中国市场上的vcd机中外国产品占了九成，几乎是一边倒的形式。 王卫东在柜台前看完vcd机后转身就往商场外面走。 一个长头发的年轻人快步从后面跟着出来。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王伟东警觉的回身看着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在离王卫东只有一米远的距离处站住，双手突然把没有系上扣子的大衣前襟掀开，笑着问道：“老板，我注意你好久了，你要片子吗？武打枪战捉鬼什么都有！” 王卫东吃惊地看见这个人衣服，衣服前襟的里面居然缝了四五个大口袋，每个口袋里都插着七八张彩色硬纸包装的碟片。 王卫东这才明白，眼前这个人是卖碟片的游击队。 “不要。”王卫东答道。 说完他转身接着往前走去。 可是那个人并不死心，快步并排和王卫东走在一起，小声说道：“你想看是什么样的？好的片子也有！我这里还有丽珍宝莲立人的片子，就是价格高一点，七八块钱一张毛毛雨啦。” 这个人的死缠烂打让王卫东觉得心烦，他随口甩了一句：“看什么毛片，不要！” 没想到听见王卫东的话，那个人眼睛居然一亮，依然跟着王卫东压低声音说道：“听你这么说，老板你一定是个行家！毛片也有啦，北方大国的女人很狂野的啦。” “狂野？有多狂野？我坐过北方大国女人开的飞机。你坐过吗？”王卫东说道。 然后王卫东就迅速加快脚步向前走去。 卖碟片的人站在原地看着王卫东的背影自言自语的说道：“坐过北方大国女人开的飞机？果然是行家！” 商品经济时代，有需求就有市场。随着vcd市场的开发，vcd碟片也不断涌现。 王卫东听说港岛拍的电影，上午在电影院放映，下午就能在黑市上买到碟片，第二天这样的碟片就会大量的出现在内地，速度快的惊人。 而且他们的进货价也极其低廉，这种高效发达的盗版产业客观上迅速推动了内地市场vcd机的发展。 如果全部都是正版碟片，即使vcd机再便宜，想购买的人，也会在价格高昂的vcd碟片面前望而止步，而让vcd机卖不出去。 在毛晓峰的亲自推动下，建厂流程走得非常快。 工业园区有现成的通水通电平整后的工业用地。工业用地转让等文字上的程序很快就走完了，然后就是开始建厂。 在弗山这个企业林立的地方，建厂施工队伍比比皆是。 老板和包工头每天很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打听谁又要建厂，然后就会像苍蝇一样扑过来。 这些施工队在弗山这个地方盘踞很久，都是很有实干经验的施工队。 毛晓峰帮助王卫东推荐了两家大型施工队，厂房采用轻钢结构建设就够了，成本低，速度快。 施工队的老板在保证两个月时间内建好规划后的厂房的合同上签字，然后就是几百名招募来的工人入场建设。 按现在这个速度，四个月以后完全可以保证投产。 欧小军的太太在米国发来了电传，上面是几家美国芯片公司的材料，其中有c-cube，oti，lsi等几家公司。 这些公司其实都是米国芯片方面很小的公司。王卫东和欧小军仔细商量之后选择了报价最低的oti公司。 王卫东现在除了日常坐镇电子管工厂外，每天还要跑到工地上看几百个工人施工。 那些从几百公里，几千公里外扛着装着破被褥的编织袋子到弗山打工的人像勤劳的蚂蚁一样每天在工地上不停的忙碌着。 每天十几个小时，除了吃饭和睡觉几乎就没有其他的休息时间。 规划的几万平方米的厂房，从打桩到搭建框架迅速开始成型，速度快的惊人。 可是王卫东这时候也坐不住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海港4月份已经解冻，他要马上赶到北方大国去，钏路水产株式会社的佐藤一则先生和半岛国的金东周很快就有采购订单。这个时候他必须要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等着采购订单。 在和欧小军做了简单的安排后，王卫东马上启程。他准备在半个月之内就打一个来回，迅速解决那边的事情。 如果现在冈察洛娃还在渔业公司担任经理，这一切都没有问题，可是现在渔业公司那边已经换人了，他根本不了解的库尔维奇。 说心里话，王卫东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乘飞机赶往哈市，然后坐火车从芬河迅速出关，三天后，王卫东就悄悄的来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他并没有着急到渔业公司去见库尔维奇，而是悄悄的给大伊万和康斯坦宁打电话，让他们到自己的住处和他见面。 “据你这段时间观察，库尔维奇这个人容易解决吗？”王卫东问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一愣问道：“维尔通先生，你要解决了他？” 虽然两个人说的都是俄语，但是康斯坦丁的这个北方大国人很明显误解了王卫东这个中国人的意思。 王卫东急忙解释道：“康斯坦丁，我们不是崇尚暴力的人，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好好和他讲道理，然后再给他一点甜头，希望他能够继续和我们合作。而不是那种方式的解决方式！” 第三百六十六章 不崇尚暴力的人二 听见王卫东的解释，康斯坦丁的嘴唇蠕动了两下，他想对王卫东说：我们就是崇尚暴力的人！但是没有说出口。 大伊万在旁边也用异样的目光看着王卫东，显然他心里的想法和康斯坦丁一样。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王卫东知道他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撬开这两个石头脑袋。 “现在库尔维奇在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这个混蛋整天什么都不干，就是和彼得洛娃小姐和其他女人泡在一起。”康斯坦丁答道。 彼得洛娃是娜塔莎的父亲还担任渔业公司经理的时候招来的秘书，可是没有多久，冈察洛娃他们就出钱收购了这家营业公司。 冈察洛娃管理这家营业公司的时候依然让彼得洛娃担任她的秘书，现在轮到库尔维奇了。 “据我所知彼得洛啊小姐不是在去年已经结婚了吗？”王卫东问道。 康斯坦丁和大伊万的脸上都露出不屑的表情。 “那个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库尔维奇给了他一点好处，他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大伊万说道。 “明天我去见库尔维奇，你们去调查彼得洛娃丈夫的情况。”王卫东吩咐道。 第二天早晨王卫东给渔业公司经理办公室打电话，可是却没有人接听。 一直到将近中午的时候，王卫东再一次打电话终于听得电话里传出的声音。 “是库尔维奇先生吗？我是维尔通，我已经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我想和您见一面。”王卫东说道。 “原来维尔通先生，我早就在等着你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库尔维奇说道。 下午3点钟，王卫东准时走进库尔维奇的办公室，这是他和库尔维奇在电话里商定好的时间。 看见王卫东进来，坐在办公桌后面的库尔维奇只是摆摆手指向了对面的沙发。 王卫东先是走到办公桌前把一个精致的盒子放在办公桌上然后说道：“库尔维奇先生，第一次见面，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然后他才坐在沙发上。 库尔维奇打开盒子，看见里面是一只精致的手表。 这是王卫东托欧小军在港岛买的绿水鬼。 看着里面的手表，库尔维奇有些轻蔑的摇摇头说道：“你们中国人就是喜欢搞这套事情，虽然我们北方大国人很喜欢，不过我也要重申一下，维尔通先生，现在已经是九四年了，我们已经不是九一年的土包子！这点东西远远不够！” “那你需要多少？”王卫东问道。 “据我所知，在出口海鱼方面你这个可恶的中间商在中间赚了大把的钱！我到这里来就是为了不让你这个狡猾的中国人阴谋继续得逞。我要的不多，每公斤鳕鱼再增加0.5美元。”库尔维奇说道。 如果再增加0.5美元，王卫东已经没有钱赚了。如果生意继续做下去，那就等于他白替库尔维奇这些人尽义务。 “你的要价实在太高了，库尔维奇先生，我们之间是有协议的。”王卫东说道。 “协议？协议这种东西在我面前什么也不是！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跟着我的指挥棒转，另外一条就是马上从这里滚蛋！”库尔维奇说道。 “难道真的没有第三条路可以走吗？比如说，你把价格稍微降低一点，这样的话我们两个都会很舒服的。”王卫东问道。 “一点余地都没有，天知道实际上你把我们的鳕鱼卖到外国是什么价格？在这中间，你一定是赚了大把大把的钱，现在我就要你把那些钱全部吐出来！”库尔维奇答道。 “小本子和半岛国海鱼市场的价格很容易查询。我是不可能卖出太高价格的。”王卫东辩解道。 “这我不管，你如果不按照我的规矩办就立刻从这里滚蛋！你这个小白脸儿可以从冈察洛娃那里赚到便宜，可是在我这里坚决不行！”库尔维奇说道。 “好吧，这件事让我回去好好想想。”王卫东站起来说道。 他看向库尔维奇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库尔维奇这个混蛋已经把那块手表戴在自己的手腕上，看样子即使生意谈不成，他也不打算交回这块手表了。 当王卫东回到自己的公寓时，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已经等在那里了。 “你们调查的结果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彼得洛娃的丈夫叫做恰斯耶夫，他也和彼得洛娃一样是莫斯科大学毕业的。这个家伙一心想出国去欧洲或者米国。可是他是一个穷光蛋，现在连工作都没有，根本去不了。”康斯坦丁答道。 “那么彼得洛娃为什么会嫁给他？”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康斯坦丁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两下笑着说道：“他是一个小白脸，长得很不错！其实现在他就是靠彼得洛娃在养活他。” “这么说，彼得洛娃现在过得不错啊，一个男人有钱，另一个男人英俊。她现在什么都不缺了。”王卫东说道。 “我跟库尔维奇的谈判失败了，那个家伙胃口太大，要价实在太高了。看来我只能灰溜溜的回中国，以后你们就要各找出路了。”王卫东一副神情沮丧的样子说道。 大伊万和康斯德丁的脸色都变得很难看，他们现在的生活完全靠着王卫东的支持，如果没有了王卫东，以后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大伊万是个很直爽的人，他对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看来现在按你们国家的办法是不行的，北方大国有北方大国的规矩，我们现在必须要解决了他，做到这一点并不难！” 王卫东摇摇头说道：“你刚才说彼得洛娃的丈夫想出国？如果有钱他不就是可以走了吗？一个从莫斯科大学毕业的年轻人到米国和或者是欧洲也是很容易找到工作的。说到女人，那就更不会缺了。”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都盯着王卫东看。 “不管中国男人还是北方大国的人，心里都有一团火！只是彼得洛娃的丈夫恰斯耶夫心里的那团火被暂时压制住了，我们现在要帮帮他！”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六十七章 不崇尚暴力的人三 三天后康斯坦丁来见王卫东。 “维尔通先生，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这两三天之内，恰斯耶夫就会动手！”康斯坦丁说道。 “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保密，不要让外人看出来是我们干的！”王卫东说道。 “这一点你可以放心，我找了一个朋友，让他冒充阿德洛夫的人去与恰斯耶夫见面，告诉他只要做好这件事，阿德洛夫先生就会给他5000美元，这些钱足够他乘飞机到半岛国，然后再从半岛国去米国的。”康斯坦丁说道。 1995年王卫东和欧小阳在外经贸的下面成立了一家挂靠公司，从北方大国换购鳕鱼。 当时来接王卫东的人就是阿德洛夫。王卫东和姚启明两个人推着阿德洛夫开的拉达小轿车跑了很长距离才让汽车发动起来。 从91年开始，阿德洛夫成为了渔业公司的副经理然后一直干到现在。 “做的好，等恰斯耶夫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后，我再给你一笔钱让你的朋友也马上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王卫东接着说道。 “没问题，我那个朋友打算先去莫斯科，然后从那里去拉脱维亚再去欧洲。”康斯坦丁说道。 “好吧，接下来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的晚上，本来应该在外面鬼混一夜的彼得洛娃的丈夫恰斯耶夫悄悄的回到家里。 他用钥匙打开门，然后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 可是卧室里正在狂欢的两个人还是听见了外面的声音。 “是谁？”彼得洛娃问道。 恰斯耶夫没有回答，他快步冲进卧室举起拳头就向仰面躺在床上的库尔维奇砸去！ 伴随着彼得洛娃的一声声尖叫，恰斯耶夫的拳头像雨点儿一样落在库尔维奇的脸上和身上。 就像是工地上的打桩机一样。 几分钟后。，手里拿着行李袋的恰斯耶夫冲出了家门。 过了半个多小时，救护车才赶到彼得洛娃家附近，医生和护士把被打的已经昏死过去的库尔维奇抬上救护车送到医院救治。 一个小时后，警察才姗姗赶到把吓得惊慌失措的彼得洛哇带回警察局。 “恰斯耶夫，是恰斯耶夫那个混蛋干的！”彼得洛娃一边哭一边说道。 “小姐，请你不要激动，把事情经过仔细地说出来。”警察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和库尔维奇先生正在床上，恰斯耶夫那个混蛋冲进来就对库尔威奇先生下了毒手！然后他带的东西就跑了。”彼得洛娃说道。 “小姐，你说的恰斯耶夫是谁？”警察问道。 “他是我的丈夫。”彼得洛娃答道。 听见彼得洛娃的回答，警察耸耸肩一边记录又问到：“那么库尔维奇又是谁？” “库尔维奇先生是渔业公司的经理，是我的老板。”彼得洛娃答道。 听见彼得洛娃的回答，警察摇摇头，看来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争风吃醋引起的案件，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小姐，你觉得的你的丈夫恰斯耶夫现在会去哪里？”警察又问。 “他在这里没有什么真正的朋友，他很可能现在正在赶回哈巴罗夫斯克他父母家的路上。”彼得洛娃说道。 “好的，这件事我会慢慢查证的。”警察懒洋洋的说道。 现在北方大国经济情况都很不好，每个人心里都憋着一团火。 如果每一次的打架斗殴都得到查处，一定会把北方大国的警察累死。 每一次足球比赛结束以后，警察可以在体育场的外面抓到几时上百给挥舞着拳头的足球流氓，然后把警察局塞满。 一个丈夫殴打奸夫，这样的事再平常不过了。 深夜，王卫东接到康斯坦丁打来的电话，他听了一会儿后满意的放下电话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晨，康斯坦丁来见王卫东说道：“库尔维奇那个家伙被恰斯耶夫大惨了，鼻子彻底扁了，牙齿掉了四五颗，身上的肋骨也断了两根。我听医院里的朋友说，他的内脏器官也出了问题。” “恰斯耶夫今天乘飞机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没有问题吧？”王卫东问道。 “没问题，据我了解，警察并没有把这个事当成大事去办，飞场绝不会有问题！康斯坦丁向王卫东挤挤眼睛答道。 “库尔维奇多长时间可以康复？”王卫东又问。 “至少要两个月。”康斯坦丁答道。 王卫东拿出一个信封递给康斯坦丁说道：“这里有2000美元，你让你的朋友马上离开这里。” 康斯坦丁拿的信封匆匆的离开了。 王卫东回头看着大伊万说道：“伊万，我们要做绅士，要做用脑子解决问题的人！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更有前途！” 当天晚上，王卫东买了礼物去阿德洛夫家里。 当年王卫东做鳕鱼换购生意的时候经常到阿德洛夫家里做客。 看见王卫东的到来，阿德洛夫和妻子阿德勒洛夫娜都很高兴。 “库尔维奇的事情你知道了吗？”王卫东问道。 “我已经听说了，彼得洛娃的丈夫恰斯耶稣把他打得很惨。”阿德勒洛夫答道。 “阿德洛夫，你是我的老朋友，现在渔业公司就靠你了。”王卫东说道。 “库尔维奇现在只是躺在病床里，过一段时间就会康复的。即使库尔维奇不在渔业公司担任经理，他们也会派别人来的。”阿德洛夫说道。 “你说的很对，不过现在已经是4月份了，捕鱼船马上要出海，不管是库尔维奇康复还是要另外派人来都需要时间，这段时间渔业公司就靠你了，你要马上承担起责任，命令捕鱼船马上出海捕鱼！”王卫东说道。 就在渔业公司的四条捕鱼船出海前往白令海捕鱼的第二天，克拉夫丘克就来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 去年，王卫东和冈察洛娃到莫斯科的时候，曾经在克拉夫球科无上装的俱乐部里与他见过一面。 得到克拉夫丘克到渔业公司的消息，王卫东马上赶到渔业公司与克拉夫丘克见面。 “维尔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为了那几家镍矿铁矿和金矿，我已经够忙的了，现在还要管这个小小渔业公司的事情！”克拉夫丘克抱怨道。 然后他又盯着王卫东问道：“你知不知道冈察洛娃去了哪里？我们的人怎么找都找不到她！” “我怎么会知道冈察洛娃的下落？我和她并不熟，不过我觉得如果你们不是把库尔维奇那个大种马派来接替冈察洛娃就不会有这件麻烦事发生。”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六十八章 每一个人都有目的地 八旗贵族末落以后，哪怕是已经穷的要饭了，在他心里依然觉得自己是大爷。北方大国人现在就是这种心态，在库尔维奇心里，王卫东这种到北方大国来做生意的人，都是来占他们便宜的，所以要狠狠的勒索，而他们之所以让王卫东这种人赚钱，其实是一种施舍。 不过克拉夫丘克比库尔维奇要好很多，这些年为了做生意，他周游世界，跟全世界的人打交道，没有那个掉了五颗牙的库尔维奇那么狭隘。 “维尔通先生，你是一个不讲信用的人！上一次在莫斯科的时候，冈察洛娃带你来见我，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亲口答应我，回去后帮我联系在中国的铁矿石买家。”克拉夫丘克说道。 “不讲信用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王卫东说道。 现在中国经济正在迅猛发展，每年要从国外进口大量的铁矿石，有一半以上的铁矿石是从澳洲进口。按理说，北方大国离中国很近而且有铁路相连，铁矿石又那么丰富，中国应该从北方大国大量的进口铁矿石才对。 可是实际上，从北方大国进口的铁矿石数量却非常小。 一个原因是成本上的，北方大国现在的铁矿石矿山，还有运输系统都老化，还有人的原因，造成效率很低。而且铁矿石的品质也很差，采购铁矿石后，加工的成本很高。 更重要的是北方大国人在合同履行上经常出现问题，这一点让购买铁矿石的中国企业苦不堪言。想要按合同索赔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就是王卫东说的北方大国人不讲信用的原因。 实际上说北方大国人完全不讲信任也是不对的，北方大国向欧洲和美日出口石油，铁矿石和其他矿产品的时候，在履行合同上就好很多。 换句话说，这就是看人下菜碟。 “这里的事情处理完以后，我愿意带你回中国，你可以亲自和那些中国厂家面谈，除了铁矿石，你手里不是还有铜矿和镍矿吗？在这方面的合作机会也会很多。”王卫东接着说道。 “冈察洛娃就曾经对我说过，她说你在中国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现在就是检验你的时候了。这一次我要和你一起去中国看看。”克拉夫丘克说道。 “那我和渔业公司已经签订的合同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现在库尔维奇那个可怜的家伙还躺在医院里，他暂时不能履行经理的职责，所以他们让我来了。既然你和冈察洛娃签有合同，那么我们还是按照原来的合同办事，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克拉夫丘克说道。 克拉夫丘克在短短的三四的年时间里已经崛起为北方大国排名靠前的大亨，他对于这个每年只能赚几十万美元的小渔业公司根本看不上眼，现在他心里更关心的是在中国拓展他的业务。 这一次王卫东没有送给克拉夫丘克一只瑞士一个手表，那种东西克拉夫丘克根本就看不上眼，除非王卫东能送给他一艘游艇。 临分别的时候，克拉夫丘科盯着王卫东问道：“你真不知道冈察洛娃去了哪里？” “其实你比我更了解冈察洛娃那种人，你认为她会把她的打算告诉我吗？”王卫东反问道。 克拉夫丘克默默的点点头。 渔业公司的四艘渔船已经出海捕鱼了。从符拉迪沃斯托克向东北方向的几千海里外的白令海方向，来回一次至少要两三个月的时间。 王卫东等不到捕鱼船返航的时候，他只是在等佐藤义则和金东周的订单。 康斯坦丁带着王卫东和大伊万来到金角湾，登上一条鱼雷艇。 鱼雷艇上的武器已经彻底被拆除了。从外表上看鱼雷艇锈迹斑驳，但实际上经过维修后的鱼雷艇工作性能良好。 康斯坦丁发动鱼雷艇，鱼雷艇缓缓的驶离码头向大俄罗斯岛方向驶去。 绕过大俄罗斯岛，鱼雷艇驶向了深海。 这艘冈察洛娃搞来的鱼雷艇从两年前就开始维修，所以才能有现在的良好状态。 王卫东心想，如果不是在二月份接到的通知，让冈察洛娃去巴尔干，而是现在冈察洛娃接到通知，她很可能会借助这条鱼雷艇消失在大海里。 鱼雷艇上的机关枪机关炮和鱼雷发射装置和鱼雷都拆除后，重量减轻了很多，航程也相应的增加了很多。 利用这条鱼雷艇冈察洛娃不知道会跑到哪里。 在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七八十海里的地方，康斯坦丁渐渐减速让鱼雷艇停在海面上。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开始在船上吊螃蟹和海鱼。 王卫东一个人悠闲的躺在甲板上晒着太阳，觉得非常惬意。 恍惚之间，他觉得也许现在就收手带着几千万资产就这么逍遥的过日子也不错。 冈察洛娃之所以消失也许和他现在抱着一样的想法。 王卫东他们漂在海上的时候，冈察洛娃正拿着中亚某个国家的护照登上了一架前往港岛的飞机。 那天晚上，她驾驶吉普车一路向北，然后把轿车抛弃在伊曼附近的森林里，从伊曼上火车经过哈巴罗夫斯克一直向西，然后又下火车经过另外一条铁路前往中亚的一个国家。 在一九九一年之前，那个中亚国家还是属于北方大国的一部分，但是现在已经独立了。 在这个国家里依然有百分之三四十的人是俄罗斯人，所以冈察洛娃藏在这里并不显眼。 冈察洛娃早已经准备好了这个国家的另外一本护照。 隐藏了一个多月，现在她觉得终于可以离开了。 飞机抵达港岛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冈察洛娃走出机场，上了计程车后用流利的英语对计程车司机说了一个铜锣湾附近的地址。 冈察洛娃下车后又掏出王卫东给她的纸条，确认了一下街牌号，然后向不远处的那座公寓大楼走去。 由电梯上到公寓的25层，冈察洛娃拿出钥匙沿着走廊找到了那间公寓的房门，用钥匙打开房门，推门走了进去，随后又关上了门。 打开了房间里的灯，冈察洛娃迅速的检查客厅卧室厨房和卫生间，所有的地方一处不落。 但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她走到客厅拐角处的保险柜前面蹲下身，看着纸条上的数字，顺时针逆时针的拨动号码，然后用力打开保险柜的铁门。 保险柜的最上层放着一个很小很小的口袋，冈察洛娃急切的把口袋里的东西倒在手心里，灯光下一颗颗裸钻反射着耀眼的光。 “维尔通好样的！”冈察洛娃微笑着说道。 她走进卫生间给浴缸里放水，伴随着哗啦啦的水声，冈察洛娃走到镜子面前看着自己的那张脸，然后缓缓地伸出手一下子把满头金发都扯了下来。 原来这头金黄色的头发只不过是一个做工上乘的假发而已。 在冈察洛娃几乎光秃秃的脑袋上长着一两毫米长红褐色的头发。 一个小时后冈察洛娃洗完澡的从浴室里出来。 她拿着包走进卧室坐在床上。 冈察洛娃从皮包的夹层里又拿出一份护照。这份护照上的女人就是一头红褐色的头发，相貌正是冈察洛娃本人。 只是护照的国籍换成了塞浦路斯。这是冈察洛娃给自己准备的另外一个身份。 冈察洛娃缓缓的走到窗前，从高楼上看着港岛的灯火辉煌。 她要在这里再待一个多月的时间，然后就用新的身份前往她心中的最终目的地。 第三百六十八章 来的都是客 最先到的还是佐藤义则发来的采购鳕鱼的合同。 佐藤义则这个老头儿雷打不动，这几年发出合同的时间几乎都是一致的，像钟表一样准时。 只不过让王卫东感到惊喜的是这一次佐藤义则询问今年能不能增加采购1万吨秋刀鱼的合同。 在小本子国消费量最大的海域就是秋刀鱼。这种鱼捕捞季节是从7月到11月。 由于秋刀鱼是巡游鱼类，七月的时候需要小本子捕鱼船进入北方大国的水域进行捕捞，然后秋刀鱼鱼群逐渐向西南方向游动，一直游到日本北海道附近。 本来小本子曾经跟北方大国达成过渔业协议，北方大国允许一定数量的小本子捕鱼船进入北方大国经济水域捕捞秋刀鱼，但是由于这两年两国关系变差，这种捕捞活动又被北方大国禁止了。 这样一来，小本子渔民只能在10月到11月间等秋刀鱼鱼群游到北海道附近的时候再进行捕捞。 由于这个原因，秋刀鱼的捕捞量远远满足不了日本市场的需求。 所以现在佐藤义则向王卫东发出了订单。 一个星期后釜山白头山渔业公司的金东周也发来了鳕鱼的采购订单。 王卫东在拿到这两份订单后，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了。 接受王卫东的建议，克拉夫丘克让副经理阿德洛夫暂时管理渔业公司的业务，然后在王卫东的陪同下，克拉夫丘克前往中国。 克拉夫丘克一行带着属下男男女女一共十一个人。 王卫东这一次决定把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也带回中国。 抵达哈市的时候，王卫东事先给欧小阳和宋宇打电话，让他们在京城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这两年卖废钢铁都是宋宇和欧小阳两个人出面。 由于是身份和背景的原因，两个人对国内几家大型冶炼企业很熟悉，也有很多人脉。 将来克拉夫丘克想谈业务上的事情就要由这两个人，特别是宋雨从中牵线搭桥。 一行十几个人走出首都机场的时候，宋宇和欧小阳带着四五个人前来迎接。 这一次一共有八辆豪华轿车等在机场外面。 车队拉着克拉夫丘克和王卫东一行人直奔长城饭店。 克拉夫丘克对于这种大阵仗的安排感到很满意，就像是领导人访问一样。 “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王卫东问宋宇。 “这几天我联系了好几家冶金企业，其实这些企业对俄罗斯的铁矿石都不太热情，但是有几家有色金属的企业领导和特殊钢铁企业的领导对和克拉夫丘克见面很感兴趣，他们想从北方大国进口铜矿石和镍。”宋宇答道。 “只要价格合适，你要在中间好好撮合一下，这个人对于我们将来很有好处。“”王卫东说道。 “你放心吧，这几天他的日程我能给他安排的满满的！只要他不是狮子大开口，谈成一两笔生意没什么问题！”宋宇说道。 “vcd机的事情怎么样了？”王卫东又问。 “把所有的零件都拆散，先仿造再改进，我在京城找的专家对机芯的机械部分进行了一点改造和调整。只要将来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到货，咱们仿造起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宋宇答道。 “这个克拉夫丘克这一次带来的人可真是不少，其中漂亮的洋妞儿就有好几个！”宋宇咂咂嘴很羡慕的说道。 “这些人里有两个是我的保镖，其他的那些才是克拉夫丘克带来的，特别是那几个漂亮的姑娘。到中国前，我就提醒他，我们中国和西方国家不一样，满足不了他那方面的要求！所以克拉夫丘克就特意带着几个姑娘过来。”王卫东一本正经的说道。 “卫东，你这个小子不够意思，我和小阳连秘书都没有找好，你自己连保镖都有了，还是北方大国的镖行大汉！这要是带出去多有面子！”宋宇羡慕的说道。 “对于我这个向阳电子的董事长，带两个保镖过分吗？”王卫东反问道。 长城饭店的大包厢里摆了两张大转桌，一张只坐了克拉夫丘克，王卫东，欧小阳宋宇和克拉夫丘克的秘书等区区四五个人。 另外一只桌子上坐着康斯坦丁大伊万和克拉夫丘科带来的其他人。 由王卫东担任翻译，欧小阳和宋宇装模作样的端着酒杯，说了很多祝两国友谊天长地久的废话。 克拉夫丘克和他带来的那些人到中国后多少有点精神恍惚，仿佛又回到了北方大国90年代前的状况，但是又有很多地方与北方大国的完全不同，特别是人的精神面貌截然不同，那时候的北方大国每一个人都是怨气冲天，而这里的人却生机勃勃，大家都开动脑筋忙着赚钱。 晚上王卫东走进克拉夫丘克的房间，与他告别。 “克拉夫丘克先生，我相信你一定会不虚此行的。不过中国的这些企业完全有能力从澳洲非洲和其他地方进口到铁矿石铜矿和镍，如果你按照给欧洲的价格出卖你的矿石产品一定会做成生意。如果你想赚取暴利，那就只能空手而归了。”王卫东告诫道。 第二天，王卫东就乘飞机带着大伊万和康斯坦丁飞往广市。 广市离弗山只有30来公里的距离，在广市下飞机以后坐出租车用不上一个小时就到了。 三个人走出机场，这是康斯坦丁和大伊万第一次来到中国。 而且现在是南国繁花似锦的四月，从刚刚进入春天的符拉迪沃斯托克来到温暖的，摩肩接踵的广市，大伊万和康斯坦丁都觉得很新鲜，东看西看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王卫东就走在最前面，离他们两个人有三四米远的地方。 就在走到街边，王卫东准备招手叫出租车的时候，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传来，一辆摩托车沿着街道飞驰而过，在王卫东身边稍微停顿了一下，带着摩托车头盔坐在后座的一个人突然伸出手抓向王卫东拎着的手提包。 那个人抓住手提包的同时，前面骑车的人猛然发动摩托车向前冲去。 可是王卫东反应也很快，看见有人伸手抓住了他的手提包，他也急忙紧紧的握住了手提包的拎手。 手提包的质量很好，抢包的人一拉没有拉动，摩托车向前窜的同时，一下子把坐在后座上的那个人拉下了摩托车。 王卫东意识到他遇到摩托车抢劫了。 在90年代的很长时间里，广市和其他地方这种坐在摩托车上趁人不备进行抢劫的事件在很长时间里屡屡发生。 后面夺包的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摩托车向前窜出十几米猛的掉头，居然恼羞成怒的直接向王卫东撞了过来！ 而地上那个人也翻身站了起来，握紧双拳向王卫东扑来！ 两个人今天这次活干得不漂亮，现在两个人都很恼火，准备暴打王卫东一顿，发泄一下心中的怒气。 王卫东向后退了两步用俄语喊道：“同志们，准备战斗！” 第三百六十九章 四化企业是我们的目标一 看见摩托车冲过来，康斯坦丁迎着摩托车冲了过去，他侧身躲过摩托车的撞击，伸出左臂一下子就搂住了骑摩托那个人的脖子，摩托车前冲，康斯坦丁夹住那个人的脖子，硬生生的把那个人从摩托车上拖了下来，摩托车失去了控制，侧倒在地面上，又向前滑出了七八米远，引起王卫东身后的人一片惊呼。 这时候那个原本坐在摩托车后座上与王卫东抢手提包的人已经冲到了王卫东面前，不过当他看见同伙被轻易制服后愣了一下，打尹万握紧拳头，一拳打了过去，直接击摩托车头盔上，把那个人整个打飞了出去。 还没等摔到地上的时候，摩托车头盔就从那个人的头上脱落下来，在地上翻滚发出砰砰砰的声音。 打尹万的那一拳直接把摩托车头盔打裂。 “松开他，千万不要出人命！”王卫东对康斯坦丁说道。 本来还紧紧夹住骑摩托车人脖子的康斯坦丁松开后，那个人无力的趴在地上不停的大口喘息着。 王卫东抽抽鼻子，闻到一股刺鼻的汽油味，应该是从摩托车油箱处散发过来的。 他看着一个趴在地上，一个仰面躺在地上，身体不断蠕动的两个人对康斯坦丁和大尹万说道：“算了，一会儿警察就来了，还是让处警察处理他们两个吧，我们马上坐出租车离开这里。” 广市从这几年开始，这样的犯罪分子很多，得手后骑着摩托车迅速逃窜，来无影去无踪，很难追查。 今天这两个歹徒命不好，遇到了大尹万和康斯坦丁。 三个人乘坐出租车回到弗山，直接赶往vcd机工厂的施工工地。 地桩早已经打完，工人们正用轻钢结构建构框架。而正在建设的工厂车车间旁边二层的工人宿舍已经提前建好，这是施工队有意这么做的，便于干活的施工工人居住。 随后王卫东又带着大尹万和康斯坦丁回到了电子管厂。 “符拉迪沃斯托克那边的事情一切顺利，还增加了一份秋刀鱼的订单。”王卫东对欧小军说道。 【新章节更新迟缓的问题，在能换源的app上终于有了解决之道，这里下载 huanyuanapp 换源app, 同时查看本书在多个站点的最新章节。】 采购海鱼然后转卖到北海道和半岛国的事只有王卫东和欧小军两个人参与，所以王卫东回来后要把这件事告诉给欧小军。 “黄文荣黄老板想和你见一面，他的意思是想重新从咱们电子管厂采购一批电子管。”欧小军说道。 “好事啊，你马上给他打电话，就说今天晚上我请他吃饭。”王卫东说道。 有第一个在粤省建立音响工厂的港商采购他们的电子管，以后就会有第二家，第三家。 民用市场打开就会让电子管厂不过度依赖于那几家国有通讯企业的采购订单。 欧小军看着王卫东高兴的样子，他把到了嘴边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前几天他与太太回港岛过端午节，也许是好奇心驱使，欧小军一个人悄悄的来到王卫东吩咐他租的公寓处。 刚租下公寓的时候，夜晚整个公寓大楼的窗口都亮着灯，只有欧小军租下来的那个公寓窗口是黑的，十分显眼。 可是这一次，欧小军在远处抬头往上看的时候却惊奇地发现那个窗户却亮起了灯，显然现在有人居住在那里。 欧小军之所以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王卫东，是因为他觉得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王卫东，会让王卫东误以为他在暗中监视着他。 这样很不好，在朋友和商务伙伴之间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减弱彼此之间的信任感。 晚上请黄文荣吃饭的时候，黄文荣满脸是笑。 “上一次撤掉订单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是没有办法，希望王老板能体会到我们的难处。我们都是等米下锅，看天吃饭的人。”黄文龙说道。 “我们都是给外国企业代工贴牌进行生产，音箱设备里的原件都要靠进口，如果那些原件和材料外国厂商不卖给我们，那我们就惨了。”黄文荣接着说道。 在弗山的这两年，王卫东对港商台商和其他外资企业也越来越了解。 欧美日的外资企业无疑在技术能力上是最强的，排在后面的就是台商。 王卫东注意到那些台企老板很多都是学理工出身，有一些还是英美的硕士博士，企业里的技术人员学历也很高，资历也很深。 港商就不同了，像黄文荣这样的人大学时学的就是经济，港商企业家里几乎找不到一个理工科出身的人。港岛的学生绝大部分对报考理工科大学也不感兴趣，所以港岛企业里科技研发的能力很差，几乎完全要靠国外企业给他们技术。 就像黄文荣这家代工生产音响设备的工厂，连图纸都是外商直接给他们的。 “音响这种东西看上去很简单。实际上要生产出高质量的产品里面是有很多学问的。生产音箱用的胶也是国外生产的更好，用国内生产的胶当然也可以生产，但是音质上就会差很多。喇叭的纸盆儿一样要从国外进口，中国厂商生产的纸牌儿质量也达不到国外厂商的要求。”黄文荣说道。 他这是在向王卫东解释，他不得不仰人鼻息忍痛取消当初在电子管厂下的订单。 “过期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嘛，希望我们以后合作愉快！”王卫东说道。 “王老板，你看我这一次采购你们的电子管是不是还按照以前合同的价格，就是我从外商里采购价格的九成，一年之内，如果电子管老化，你们向阳电子要负责给我免费更换？”黄文荣问道。 “一年之内电子管老化，我依然给你免费更换！不过，采购价格九成的内容要取消！”王卫东答道。 “其实我们现在电子管厂的生产很紧张，王老板是看在你是我好朋友的份上才答应接下你们这批订单的。当初电子管价格打九折的确是不赚钱，而现在也只是赚一点点而已。”欧小军在一旁说道。 “黄老板，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们的 vcd机芯和解码板再过两个月就要投产了。我正打算找一个厂家为我们生产一批电源电路板。不知道你是不是感兴趣？”王卫东问道。 第三百七十章 四化企业是我们的目标二 vcd机里需要把二百二十伏交流电，经过变压输出为从19伏到3.6伏的直流电供给机芯上的激光头和三个电机，还有解码板使用。 这个vcd机上的电源电路板十分简单，王卫东打算先采购一批电路板和机壳，这个生产转包给弗山的其他工厂。 等到vcd机这个产业发展起来后，会有很多厂家主动的生产这些东西。 果然，黄文荣听说有赚钱的机会，他非常高兴。 “绝对没问题！王老板只管把这个生意交给我们，我一定会保质保量的做好这件事，而且价钱上绝对公道！”黄文荣说道。 吃完饭回来后，王卫东就和欧小军商量扶持vcd生产的事情。 虽然工厂还有两个月才能投产，王卫东希望提前做好准备。 “你在这里的时间更长，也更了解弗山，怎么才能让那些小作坊工厂愿意采购我们的机芯和电路板，然后再向黄文荣那样的工厂采购电源电路板和机壳，拿回去自己组装成vcd，再随便注册一个商标就可以往外卖？”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真的不打算生产vcd整机？”欧小军问道。 王卫东摇头，这批激光头的质量并不好，生产出来的vcd机的使用寿命没有保证。 以向阳电子的名义生产vcd机是砸自己的招牌，他不愿意做这种事。 王卫东现在想的就是让这些家庭作坊式的小工厂用质量虽然比较差，但是价格足够低的vcd机迅速的打开市场。 “这件事也好办，我可以去找一两家小工厂，等我们投产以后，把机芯和解码板以低廉的价格推给他们，让他们进行试生产，等他们尝到甜头以后，就会扩大生产。中国人都是这样，只要有人尝到了甜头，有了好处，大家就会一哄而上！”欧小军说道。 宋宇从京城传来了好消息，国内一家特殊钢铁公司和克拉夫丘克签订了购买1万吨精炼镍的合同，每吨的价格在7000美金，整个合同价值7000万美金。 【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 】 另外一家有色金属公司采购了10万吨铜矿石。 这一次克拉夫丘克算是满载而归。 欧小阳带的图纸来到了弗山。 vcd机上的解压板图纸反而更简单，就是两三张电路图。 而机芯就复杂的多，因为机芯上各种机械零部件很多，每一个零部件的规格都被画成图纸。 三个电机，驱动齿轮，皮带，机芯支架，托盘等等，大大小小有几十个零部件。 王卫东决定把这些零部件全部推出去，让弗山附近的那些各式各样的小工厂进行加工生产，而向阳电子只负责组装。 “宋宇现在终于找到秘书了，现在走到哪儿都带到哪儿。那个姑娘举止端庄，穿着套装，就像一个公关小姐。”欧小阳笑着对王卫东说道。 《公关小姐》是几年前在中国热播的一部电视剧，当时风靡一时。 很多职场上的女孩子都渴望像电视剧里面的女主角一样学样，穿上那套电视剧里女主角的职业套装，成为一名高级白领。 “他在哪里招聘来的？小宇以前不是说他要到清北大学招聘一个大学生当秘书吗？”王卫东问道。 “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清北大学的。考上大学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被降成了专科，女孩子觉得很丢人，也不容易找到像样的工作，这才被宋宇招来当秘书。”欧小阳说道。 能够考进清北大学的都是天之骄子。但是还是有一些人在五年的学习时间里，由于学习和其他原因被降为专科，并且以专科生的身份毕业。 “长得一定漂亮吧？”王卫东问道。 欧小阳摇摇头说道：“与宋宇以前交往过的那些女朋友相比当然是不行了，不过气质还是不错的，更重要的是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这一点让小宇觉得很有面子！” “小阳，过一段时间我们两个回东北，我准备回向阳化工厂在那里成立二三十家vcd厂。你在东北有很多关系，有些事情需要你出面，比如说帮助他们注册公司和品牌，将来销售的时候也需要你帮忙。”王卫东说道。 “二三十家？这么多！”欧小阳吃惊地问道。 “vcd这个东西，将来你就知道了，把解压板机芯和电源电路板凑在一起，固定在机壳里，生产起来是很容易的。一家人就是一个工厂！找二三十家出来，就能生产二三十个品牌的vcd机。把它们全部推向市场，价格上会比那些外国品牌的产品便宜一两千块钱！就光看价格，你说老百姓会买哪一种？”王卫东问道。 “卫东，真有你的，就只在向阳化工厂一个地方，你就要成立二三十家vcd厂。”欧小阳笑着说道。 “这算什么，你没有看报纸吗？南方有一个村子从村子东头到西头一字排开，从制药一厂到制药二十八厂，全部生产大药丸子和中药面子胶囊，整个村子都发了！”王卫东答道。. 窗外传来了校园歌曲《同桌你》，王卫东和欧小阳都转头向窗外看去，现在是中午吃饭和休息时间，吃过饭的工人就站在工厂的院子里散步。 一个姑娘手里捧着一个砖头大的录音机在听歌，好几个姑娘都围在她的身边。 脱下白色的工作服，几十个花枝招展的姑娘很是养眼。 从今年四五月份开始，校园歌曲突然开始流行。走到全国各地的大街上都能听见老狼唱的半块橡皮。 “电子管厂现在有二百来个姑娘，电脑学习机工厂那里有七八百个姑娘。等将来vcd工厂建好以后，至少要招两千个姑娘进来。怎么都有两个团的娘子军了。卫东，你说我们将来会有一个师或者一个军吗？”欧小阳说道。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将来咱们向阳电子要成为有几万工人的大厂！可以和国家大型企业并肩的大企业！总有一天成为国际知名的大企业！我父亲想让我那个已经当上营长的大舅哥退役以后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让我坚决拒绝了。不过我还是要给他打电话，招几十个退伍兵来，三个工厂都要加强安全保卫！”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七十五章 四化企业是我们的目标三 “以前不是总说四个现代化嘛，工业现代化，农业现代化，国防现代化，科学技术现代化，我们现在就是在干四个现代化！小军大哥，将来再有领导到我们这里视察的时候，你汇报工作时一定要把这句话加进去！”王卫东说道。 “我们顶多只能做到了三个现代化，那个农业现代化怎么也不会包括在内向阳电子之内。”欧小军说道。 “农业还是有的，在北方大国那边，我还有1000多俄亩的土地，只不过那是我个人的，不属于向阳电子。”王卫东说道。 休息的时间结束了，在工厂院子里休息的工人纷纷重新走进车间，开始了下午的工作。 其实在工厂流水线上工作的人十分枯燥，同样一个动作，每天要重复几百甚至上千次。 现在由于工作强度并不高，每个月获得的工资更不是这些姑娘在老家农村干活可以比的，所以绝大多数人心里还是很满足的。 这一点不像。二三十年后当大学生也不得不走上工厂流水线的时候会发出“整天从事这种简单枯燥的劳动，我都不知道我是谁，我在干什么？”这种深刻的哲学问题。 最先到货的是在国内采购的电路板和机芯上包括电机在内那些简单的零部件。 王卫东让欧小军在电脑学习机工厂里挑选出十几名优秀的工人，让她们先进行组装机芯和解码板的训练。 等将来工厂正式投产后，这些工人就是各条生产线上的工长。 在王卫东的催促下，台厂华立光电的三千个激光头也到货了，有了激光头现在就可以组装机芯。 而解码芯片还要一个月的时间才能陆续从台岛供货。 王卫东几乎每天都要到工地上转一转，大伊万和康斯坦丁都惊叹于工厂的施工进度，轻钢框架搭建好以后，工厂一天一个样。 整个厂房迅速的成型，然后就是水电等管路的铺设，工厂内部设备的完善和厂区地面的平整。 “中国人真能干！”康斯坦丁说道。 听到康斯坦丁的话，王卫东不由得想起他第一次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时候，和姚启明隔着窗户看见马路上正在施工的北方大国工人在下班的时候直接关掉水泥搅拌桶的开关，让里面的水泥凝固在搅拌桶里。 当新建成的工厂进入扫尾阶段的时候，工厂工人的招聘马上开始。 为了加快招工速度，王卫东和欧小阳暗中鼓励电子管厂和电脑学习机厂的工人悄悄的通过老乡关系从其他工厂拉人，而且根据拉来的人数有奖励。 那些人毕竟在弗山打工已经有一段时间，已经适应了这里的打工生活，上手更快。 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些局促不安的坐在王卫东面前。 “季武大哥已经给我写信来了，他在信里说你是个人才。”王卫东说道。 坐在对面的马有途黑红色的脸有些发烫，他有心难为情的说道：“实在没办法了，真是丢死人了。！” 马有途和王卫东的大舅哥陈季武一样，当年都是在西南立过功，后来一起到军校学习。 唯一不同的是马有途在从军校毕业后不久就赶上那波大裁军，他是当时四十五万名军转干部中的一员。 只不过当时他只是一个连长，在四十五万名军转干部中是最底层的军官。 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干部。在机关臃肿的情况下，安排这些军转干部是一个非常让人头疼的问题。 准确的说怎么样安排干部是最让领导头疼的问题。 不过对于像马有途这样的连级干部那就容易多了，随便找个地方一塞就完了。 马有途回到家乡在乡里计生办当了一名副科长，名字虽然叫副科长，但是从级别上说只是一名普通干部。 从军队转业到乡镇工作马有途根本就不可能适应。特别是在农村管理计生这样的工作，晚上家里的玻璃不知道被人砸了几回，天天都是提心吊胆，担惊受怕的。 这些年，马有途过的简直是痛不欲生。 他和王卫东的大舅哥陈季武是老战友，经常保持书信联系。 这些年马有途没少向陈季武诉苦，最后居然冒出了辞职不干，外出打工的念头。 陈季武就同时给王卫东和马有途写信，让马有途南下到弗山来找他的妹夫王卫东。 这一路上，马有途的心里是很矛盾的，他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就是国家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心甘情愿的做一颗永不生锈的螺丝钉！吃苦受累，他都可以忍受。 可是在他接受的教育里面不包括给一个私营企业老板打工。 “季武大哥在信里说，你原来是一个战斗英雄，当过连长。其实我们这里和军队区别不大，工长管理生产线上的几十个人，就相当于排长。组长管理100多人，就相当于连长。我们这里现在正缺少管理人员，你现在就到还没有投产的vcd厂，我先把招聘来的工人的住宿食堂这些日常管理交给你，等正式投产以后再调整你的工作。”王卫东说道。 “只有你一个人来，嫂子和孩子留在老家不过来吗？”王卫东问道。 “家里还有两亩多地需要有人种，实在是离不开。”马有途答道。 “其实我们现在工厂很缺人，如果嫂子要来这里可以去生产线，也可以去食堂，一个月三四百块钱一年就是三四千块钱，总比种两亩地赚的多吧？”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马有途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他对自己能不能适应在这里工作都没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带着老婆和孩子来的。 一万片oti公司的解码芯片终于到货了，王卫东让电脑学习机工厂主管技术的史铭传带着那几个技术员亲自按图纸组装解码板，然后和已经组装完成的机芯电源板组合在一起固定在vcd的盒子里。 通过端子线把vcd机和电视连接在一起，史铭传按动按钮，光盘托盘从vcd机里弹出，他把一张碟片放在托盘上，再次按动按钮，托盘缩回。 王卫东听见vcd机里传出光盘飞速旋转的声音，电视机屏幕上先是出现一位女明星定格的画面，然后电视机里传出如泣如诉的歌声：“冬季到台北来看雨……” 第三百七十六章 巨星牌VCD 在工厂正式投产之前，王卫东精心挑选出来的十几个工人生产出了几百套解码板和机芯。 欧小军带着一个五十多岁，身体干瘦的人来见王卫东。 “卫东，这位是沈孟雄沈老板。”欧小军介绍道。 “什么老板？和你们这些大老板相比我什么都不是！”沈老板笑着说道。 “我就是在家里开个小印刷厂，印钞票的。”沈老板说道。 由于沈老板说的是广普，王卫东把印餐票听成了印钞票，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印钞票？”王卫东反问道。 “是餐票，不是钞票！”欧小军解释道。 从机关食堂到各个学校食堂，甚至很多工厂吃饭都要使用餐票。 福山这里大大小小有好几家印制餐票的工厂，甚至生意已经做到了省外。 “竞争太激烈了，生意实在不好做。所以来看看你们的vcd，看看能不能有赚钱的机会。”沈老板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军带着沈老板前往培训工人的车间，让工人在沈老板面前把解码板机芯电源板机壳组装在一起，很快一台vcd整机就完成了。 “感觉还不是太困难，就不知道好不好赚？”沈老板说道。 “沈老板，你也知道我们是东北人，现在在东北的几家vcd厂正在筹备中，马上就要开采投产了！咱们已经认识好几年了，是信得过的好朋友，所以我才把这个赚钱的机会引荐给你！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赚钱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你不赚就让别人赚去好了！”欧小军说道。 “既然是这样，我先采购一百台散件回去玩玩，如果好赚的话，我再到你们这里进货。不过既然我们是老朋友，在价格上能不能便宜一点？”沈老板说道。 “两千四百块钱一套，不能再便宜了！我已经和王老板商量好了，工厂投产以后，光是解码板和机芯这两样东西，一套我们就要卖2000块钱！现在加上机壳和电源板我才卖你2400块钱，怎么样，便不便宜？这一套东西，你组装好以后至少可以卖3000块钱！”欧小军说道。 “如果你组装好以后卖不出去，我可以按照2400块钱的价格回收，绝不会让你们把vcd机砸在手里！”王卫东说道。 “你们这样的大老板不会为这两个小钱来骗我，既然我刚才说要进100套玩一玩，那就进100套玩一玩！”沈老板痛快地说道。 100套，那就是24万。 王卫东看着这个脸色黑红，满脸皱纹，张开嘴就是一口黄牙的沈老板，怎么看怎么觉得他就是常年在地里干活的农民。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二三十万的生意轻轻松松的就谈成了。 送沈老板离开工厂以后，欧小军对王卫东说道：“你别看他土的掉渣，身家至少100万以上没有问题！而且这些南方老板胆子大的很，敢想敢干，很少瞻前顾后。” “最好是等我们工厂正式投产的时候，这位沈老板手里的100台vcd机已经卖出去，回本赚钱了。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看见有人赚钱，我们的解码板机芯就不愁卖出去了。”王伟东说道。 “我已经决定了，小阳来当vcd厂的总经理。没办法，我现在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王卫东无奈地说道。 “你是大股东，是董事长，决定人事是你的权利。”欧小军说道。 虽然他跟欧小阳是亲兄弟，而且现在还同在向阳电子里做事，可是两个人却相形渐远。 采购100套vcd零部件的沈老板半个月后又回来了，他这一次一张口就要买500套vcd的零部件。 “你那100套vcd卖到哪里去了？我隔几天就要到商场里转一转，怎么一台都没有看见？”王卫东问道。 沈老板裂开嘴露出满嘴的黄牙笑着说道：“注册工厂太麻烦，现在还在办手续。不过那100台vcd机我已经送出去了，送给他们试用。” 王卫东知道沈老板说的试用，其实就是卖出去的意思。 “这样不好吧，如果让工商税务查出来，你会有大麻烦的！”王卫东警告道。 “王老板你放心，我的包装盒几都已经印好了，工厂和品牌的名字也都起好了。”沈老板说道。 “vcd的名字叫什么？”王卫东问道。 “巨星！巨星牌vcd！”沈老板自豪的答道。 又过了十天，当王卫东在弗山一家小型的家电商店里看见了那个熟悉的vcd机壳时才知道沈老板把vcd取名为巨星的意思。 vcd的纸质外包装盒上赫然出现了港岛四大天王的头像！ 王卫东绝不相信那个满嘴黄板牙的沈老板会花费巨资请港岛的四大天王同时给他的vcd代言。 一定是他擅自把四大天王的头像印在vcd的包装盒上。 王卫东心里佩服沈老板的大胆敢干。当然，如果出了问题，这也是沈老板的问题，跟向阳电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老板，这台巨星牌vcd多少钱一台？”王卫东问道。 “3500啦，全部是从国外进口的零件组装的，质量与索尼夏普相比一点都不差，还能便宜1000多块钱！”柜台旁边的售货员答道。 听到售货员的回答，王卫东站在柜台前愣了好半天。 回到工厂后不久，王卫东就接到了欧小军的电话。 “卫东，现在已经有好几个人到工厂咨询想要订货。我告诉他们现在工厂还没有正式投产，暂时没有货。”欧小军说道。 “不要找风水师看日子，28号，6月28号咱们就正式投产！”王卫东说道。 6月28号上午八点，向阳电子vcd投产典礼正式开始。 弗山市的主要领导受邀前来参加典礼。 王卫东，宋宇，欧小阳和欧小军胸前配花和几位领导一起为投产仪式剪彩。 典礼台下面，电视台的摄像举着摄像机把这一画面完整的记录下来并且在晚上的新闻节目中播出。 “向阳电子在我市投产的年产100万套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今天正式投产！这是我国第一家生产vcd关键零部件的企业，又填补了一项国家空白！”女播音员说道。 而在几千公里外那个生产出中国第一台vcd机的工厂，由于种种原因却陷入了困境。 第三百七十七章 剥削原来可以很可爱 欧小阳对王卫东让他担任vcd机厂的总经理感到很满意。 电子管厂不过才有200个工人，欧小军主管的电脑学习机工厂有七八百名工人，而他现在手下就有2000名工人，是现在向阳电子旗下最大的工厂。 想到这一点，欧小阳踌躇满志。 “欧大经理，现在工厂的订单有多少？”宋宇问道。 “昨天晚上我看了一下报上来的材料，汇总一下有7000套。”欧小阳答道。 “才7000套？我们这可是年产100万套的工厂！7000套也就是两三天的生产量。”宋宇说道。 欧小阳没有说话。 如果2000名工人每天都加班生产的话，一年实际上可以生产一百五十万套。 7000套的确实在太少了，而且这7000套里面还有巨星vcd厂沈老板采购的3000套。 其他七八个小作坊工厂一共才采购了4000套。 “慢慢来嘛，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欧小阳说道。 虽然他嘴上这么说，但是现实就是工厂每生产一天，产品就积压一天。 投产典礼刚刚结束，卫东怎么就走了？”宋宇问道。 “他回老家了，他想回老家多开几家vcd工厂。”欧小阳答道。 王卫东的确回老家了，他没有在哈市停留，带着大行李包直接回到向阳化工厂。 看见王小东到来，方艳梅非常高兴。实际上这个几个月，他们一直等着王卫东的到来，现在天气已经暖和了，他们这些人就盼着王卫东能够在北方大国再给他们找一个活儿干，接着拆卸废钢铁赚钱。 可是左等右等王卫东就是不来。 “卫东，你可算是回来了！什么时候出国？这一次拆哪儿？”孔德亮心急火燎的问道。 这一次你们不用出国，我给你们找了一个不用受累就能赚钱的项目！”王卫东说道。 方艳梅和孔德亮看着王卫东打开带来大旅行包，从里面拿出包装好的vcd散件，王卫东把这些vcd散件放在方艳梅家的桌子上，然后又拿出螺丝刀和电烙铁在两个人面前开始演示怎么组装的vcd机。 王卫东的手法比经过训练后的工人要差很多。他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时间才把一台vcd机装好。 然后插上电与方艳梅家的电视连接在一起再装进光盘，让方艳梅和孔德亮看vcd的效果。 “现在市场上的那些外国的vcd机都四五千块钱一台，你们成立一个小型的vcd工厂，我把我们工厂生产出来的散件以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们。然后你们进行加工组装再卖出去，一定能够赚钱！”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方艳梅和孔德亮都愣愣的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兴奋的表情。 “这就是你说的赚钱的机会？和拆废钢铁相比差远了！”孔德亮不满地说道。 “拿个螺丝刀子坐在暖暖呼呼的屋子里你就能装vcd。拆废钢铁，夏天让太阳爆晒，冬天零下二三十度喝西北风，哪个更辛苦？”王卫东反问道。 “当然是拆废钢铁更辛苦了，可是拆废钢铁稳当啊，我拆下来一斤，我就赚一斤的钱。可是你让我花钱买你们工厂生产的散件，如果组装出来卖不出去怎么办？好不容易赚的钱全赔在这里面。”孔德亮说道。 听到丈夫的话，方艳梅也在旁边默默的点头。 拆了将近两年的废钢铁，两个人赚了20来万，她可不想因为干什么vcd厂最后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都赔进去。 虽然王卫东心里提前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到现在，他才深刻的认识到方艳梅孔德亮和第一个购买向阳电子机芯和解码板的沈老板完全是两种人。 那个沈老板敢想敢干，干脆利索的。用2400块钱一套的价格购买了100套vcd散件，还说是回去玩一玩。 没有给德华学友黎明富城一分钱就把他们的头像印在自己生产的vcd机包装盒上。 这种赚钱方式当然是值得诟病的。但是谁都不会否认他的敢想敢干。 而方艳梅和孔德亮根本就不是沈老板这种人，既然他连方艳梅都劝说不了，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王卫东只好拿出他的第二套方案，这套方案对王卫东本人来说更有利。 “既然你们不愿意干，那就算了。这样吧，由我成立一家vcd厂，然后采购散件交给你们组装，装好一台vcd，我给你们两块钱加工费！这样总可以吧？”王卫东说道。 方艳梅和孔德亮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两个人稍微想了想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刚才王卫东组装vcd机笨手笨脚的样子，他们都看到了，即使是这样，装好一台vcd机也没有用上一个小时。 如果他们夫妻两个人在家里每天干十几个小时，那就能装好，二三十台vcd，一天就能赚五六十块钱，一个月就是1000多，将近2000块钱！ 现在普通工人一个月也不过三四百块钱，甚至还有200多块钱的。 平均一个人一个月赚将近1000块钱，真的不少了！ 孔德亮高兴的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卫东，你这么做就对了嘛！虽然比拆废钢铁赚的少多了，但是天天坐在家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赚这么多钱已经很不错了！” 孔德亮没有说出口的是，这么做最大的好处就是不用担风险，稳赚不赔。 “卫东，多谢了，这几年多亏你了。”方艳梅说道。 看见两个人对自己感激亲热的样子，王卫东也只能苦笑。 谢绝了在方艳梅家吃饭的邀请，王卫东回到自己家里。 大哥王先进和嫂子曲小梅正围着饭桌吃饭。 “稀客啊，大老板回来了！”王先进说道。 王卫东没有吱声，他拿起一个碗给自己盛了一碗饭，坐在桌边夹一口土豆丝放在嘴里。 曲小梅急忙走进厨房，一会儿又端了一盘儿炒鸡蛋回来。 “天天吃鲍鱼龙虾的人也尝尝普通老百姓的粗茶淡饭。”王先进说道。 王卫东没有理自己的大哥，他转头对曲小梅说道：“嫂子，我在南方开了一家大工厂，专门生产vcd的零部件，我打算在这边儿成立一家小型的vcd组装厂。刚才我到方艳梅和孔德亮家里，他们已经答应为我组装vcd机，你这几天悄悄的跟工厂里平时关系不错的人说说，要是熟练了，半个小时之内就可以组装出一台，一天就能够组装出20来台，组装费是两块钱一台，一天就能赚三四十块钱，一个月就能赚1000多块！” 曲小梅被王卫东说的心痒。 “这样的好事不要落下我，我也干！”曲小梅说道。 听见曲小梅这么说，王卫东摇头说道：“咱们都是一家人，好事自然是留给自己家人了！将来干活的人多了，那么每天组装好的vcd就有几百台，我任命你vcd机的质检员，每一台vcd机都要经过你的检测合格后再由你把加工费发放给他们，嫂子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干，检测一台我给你三毛钱，一天你就可以轻轻松松至少赚100多！”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话，曲小梅高兴的脸上放光。 她不仅能够赚钱，而且还管钱！那些向阳化工厂里组装vcd的人都要看她的脸色。 “兄弟你放心，嫂子一定替你把好关！”曲小梅说道。 王卫东默默的吃着饭，想象着那个沈老板把散件购买回去组装成vcd机，居然敢加价1000多往外卖。 而眼前的这些人为了几毛几块钱的加工费就高兴成这个样子。 组装好一台vcd机，王卫东至少能卖2000多，换句话说，他在每一台vcd机上毛利都能赚几百块钱。 曲小梅高兴的都坐不住了，她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兄弟你慢点吃，我到厨房再给你拌个黄瓜凉菜，让你哥陪你喝一点！” 王先进夹了一块炒鸡蛋放进嘴里，然后用筷子指着王卫东说道：“以前吧，我总觉得你这小子为富不仁，总觉得你忘了本，自己赚钱就不顾别人。现在我才发现，你这小子还没有完全丧良心！” 看着大哥王先进对自己的赞许，王卫东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心想，原来你们就喜欢我现在这个样子，一边狠狠的剥削着你们，一边用嘴哄着你们。 第三百七十八章 金钱只能换来笑脸换不来感情 既然这里的事情办妥了，王卫东只在家里休息一天，第二天就打算回哈市，他要马上回去处理从vcd工厂向阳化工厂寄运vcd零部件的事情。 第二天早晨，曲小梅提前一个小时起床，做饭炒菜煮鸡蛋，然后用大铝饭盒装了满满一下子。 王先进起床后看见媳妇儿还在厨房里忙活，他就走进来看，他看见饭盒里装着的大米饭和两样炒菜的时候说道：“人家是大老板了，能吃得惯你这点东西吗？” 从这里到哈市坐火车要好几个小时，吃这些东西总比买火车上的盒饭和方便面强吧？”曲小梅说道。 “卫东在哈市给咱们闺女找了一个那么好的学校念书，这么多年孩子生活在哈市也没有让咱们俩花一分钱，现在又给我找了一个能赚钱的差事，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咱们没有钱，心意到了就行了。”曲小梅说道。 听见媳妇这么说，王先进默不作声。 在他心里，他对王卫东也不是一点儿感激之情都没有，只是这种情绪让他心里很难受，觉得在自己兄弟面前抬不起头来。 王卫东起床后看见曲小梅给自己准备的饭盒很高兴地接受了，这个时候不能推辞，如果推辞了好像他嫌弃一样。 早上吃完饭，把饭盒放在手提袋里，王卫东赶往火车站。 坐几个小时的火车，王卫东回到哈市自己家里。 现在哈市只剩下奶奶黄桂英和王海富李玉凤两口子，还有侄女小雅。 岳父老陈头和岳母两个人已经跟着陈季武夫妻两个在过年后一起回去了，同时把小龙也带走了。 两个老人觉得女儿季红也不在身边，外孙子小龙也不在身边，留在哈市实在没啥意思，还不如住在儿子那里，还可以照顾即将要生孩子的儿媳妇。 看见王卫东回来，王海富和李玉凤对他都没有好脸色，光能挣钱有什么用？一家人四分五裂的。 “爸，今年我本来打算把乌苏里斯克那块地种上，但是实在太忙，根本照顾不过来。过一段时间你回向阳化工厂还是像去年那样，带几个退休的老同志到乌苏里斯克那个农场，把那里的土地再翻一遍。”王卫东说道。 “这个活我能干，去年我带着十来个人出去，在外面呆了半个月，那几个老家伙都赚到钱了，很高兴。”王海富说道。 他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这一次你可以多带几个，这样干活能更轻松。你放心，钱我一点儿不少给！”王卫东说道。 去年把乌苏里斯克那个农场的土地翻了一遍，今年那块土地上的杂草应该少了很多，今年重新再翻一遍，王卫东打算从明年开始就派人耕种那块一千俄亩的土地。 “还有一件事，我想以你的名义成立一家vcd生产厂，就是这家工厂的法人就是你，其他的事情都由我负责。”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看着儿子，目光里充满了警惕。 “为什么要以我的名义？鬼鬼祟祟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王海富说道。 “是好事，绝对是好事！我在弗山生产vcd零组件的工厂已经投产了。现在向阳化工厂的生产效益很差，我想给那里的人找点儿活干，让他们赚一点钱。所以借你的名义成立一家vcd工厂，把vcd零部件运到向阳化工厂，让那里的人组装成vcd机，然后再出售。一个人一个月至少能赚几百块钱！”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王海富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如果真是像你说的这样，那我回到向阳化工厂也很有面子。”王海富说道。 “那当然，你是vcd厂的大老板，那些组装vcd的人实际上都是你手下的工人。将来就由你给他们开工资。”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提到钱，王海富的脸色一下子变了。 “我哪有什么钱？我都不知道这个vcd机应该怎么弄。这件事我不能干！”王海富马上改变主意回绝道。 “我刚才话还没有说明白，vcd的零部件由我采购，然后由向阳化工厂的那些职工进行组装。，vcd的销售也由我负责，你只是担一个名就行。当然了，如果你不愿意为向阳化工厂的那些开不出工资的工人做点事，我也可以找别人，不过那样的话我很可能就不让向阳化工厂的人组装vcd了。”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想了想说道：“我相信你这小子再坏也坏不到哪儿去，总不至于坑那些和你一起长大的向阳化工厂的职工吧？总不至于坑你老爹我吧？这个厂长我当了！” “海富同志，你这么想就对了！为了国家，为了人民，头可断，血可流！有什么可怕的？抱着炸药包往上冲就完了！”王卫东拍着自己父亲的肩膀没大没小的说道。 王卫东吃完晚饭后在街上买了水果和糕点前往南岗的一家干休所。 在干休所的门口王卫东进行了登记。，门卫拿起电话说了一会儿，不一会一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她走的很慢，但是可以看出老太太尽可能的加快脚步向王卫东的方向走过来。 “卫东，你现在是一个大老板，这么忙怎么还来看我？”老太太大大着嗓门喊道。 住在这家干休所里的都是达到一定级别的老干部，不过他们其实和普通老头老太太一样也都希望有人经常来看看他们，没有被人遗忘。 “我是听小阳说的才知道你已经从京城回来了。”王卫东一手拎着水果糕点，另外一只手挽着老太太的胳膊说道。 老太太王素珍在王卫东和欧小阳在哈市办收音机厂的时候曾经在工厂里干过会计，后来去京城住在儿子家里，王卫东宋宇和欧小阳他们卖废钢铁的时候，王素珍再一次出山给他们管钱。 半年前，由于不习惯住在京城，王素珍就又回到哈市住进了干休所。 两个人坐在一个凉亭里。 王素珍说道：“人老了，最怕孤单。住在儿子家里整天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不如住在这里！一大帮老家伙每天在一起还可以说说话，出去逛一逛。” 听见王素珍这么说，王卫东有些心酸。 老太太不住在京城的真正原因是跟自己的儿媳妇根本合不来，而自己的孙女常年住在外公外婆家里，跟王素珍这个奶奶一点都不亲。而在机关工作的儿子每天想的就是怎么样在仕途上更进一步，和母亲也没什么话说。 “现在天气暖和了，你可以去南方旅游嘛，在弗山住几个月，我那个别墅大的很！”王卫东说道。 王素珍双手抱着王卫东的一只胳膊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在自己的儿子家都待不下去，却跑到外人家里待着，这算是怎么回事？ “我二十岁的时候刚参加工作，那时候心里想的就是努力学习学习，追求进步，为了国家，有一份光就发一份热！当时单位的领导找我谈话，帮我和一个老干部牵线搭桥。说是老干部，其实还不算老，只是将近四十岁。当时我就想，这是组织上对我的看重和关怀，和这样的人生活在一起，还可以向他学习他的思想和品德，然后可以更加的进步。”王素珍看着远方一边回忆一边说道。 “卫东，现在我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淡了，很多事情也看开了。你现在是大老板，你要记住权势和金钱这两种东西能换来笑脸，但是不能换来感情！不要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赚钱上！”王素珍嘱咐道。 夜已经很深了，王卫东才和恋恋不舍的王素珍分手，他走出干休所很远回头还看见老太太站在大门口向他挥手。 “冬天我来接你，接你到南方过冬！”王卫东喊道。 第三百七十九章 工体不败 王卫东到京城后入住宾馆后才给宋宇打电话。 如果他提前给宋宇打电话，王卫东害怕宋宇又把他安排住在他那个专门用于金屋藏娇的地方。 王卫东住在那里总想起头发，心里很不舒服。 宋宇要请王卫东吃饭，王卫东说道：“喝酒实在是喝怕了，咱们两个就去海碗居，吃两碗炸酱面算了。” 吃饭的时候，王卫东对宋宇说道：“现在董事会里的每一个人都很忙，除了你这个副总之外！你这个小子现在实在太悠闲了，我准备在你的肩膀上压压担子。” “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让我成天坐在板凳上，我真是坐不住啊！”宋宇叫苦说道。 “京城的大学最多，研究所也最多，人才当然也最多！我准备把咱们向阳电子的研发部门集中放在京城，这件事由你来做最合适。vcd机的第一步，我们是模仿来的，但是以后就要靠我们自己了。”王卫东说道。 “好，这件事我能办。这几天我就在hd区附近找房子。”宋宇说道。 “更重要的是要找人！再过半年，巴伦丁那些北方大国专家就要回去了，以后电子管的事也要靠我们自己。”王卫东补充道。 “明天早上我就坐飞机回弗山，这里的事情你要抓紧办。可能我要经常来经常检查你的工作，小宇，这可是大事，一点儿都马虎不得！”王卫东接着说道。 “我办事你放心！不过你还是后天再走吧，或者明天晚上坐飞机回广市也可以。”宋宇说道。 “让我在这里多待一天，你有什么事吗？”王卫东问道。 听到王卫东的问话，宋宇的脸上开始放光。 “五月份咱们国家队在工体与意大利的桑普多利亚队踢了一场球，那叫一个精彩！我特意到现场去看了，嗓子都喊哑了！结果我们4:2把桑普多利亚队给cei了！桑普多利亚队有古力特也不好使，咱们国家队就是牛逼！明天在工体还有一场比赛，是由京城足球队对阵ac米兰，我搞两张票，咱们两个一起去看球！”宋宇说道。 ac米兰是什么队？那是世界顶级强队，获得过冠军杯，球队里面都是大明星。 cei是京话，稀碎的意思。就是说国家队把桑普多利亚队踢的稀里哗啦。 “今天晚上我回去后就打电话给你弄一张票，明天咱们两个一起到工体给京城队加油！”宋宇兴奋的说道。 看见王卫东还在犹豫，宋宇说道：“你天天泡在工厂里实在太辛苦了，既然已经出来了，那就放松放松。在体育馆里几万人一起喊两嗓子，一起骂人，出来以后我觉得轻松多了。” “好，明天我和你一起去工体看球。”王卫东说道。 “这就对了嘛，人就是要及时行乐，只有这样才是不亏待自己。否则，将来等到死的那一天，都觉得自己活得亏！卫东你就是这一点不好，不懂得为自己寻找乐趣！其实能够让自己放松的最好办法就是和女孩子待在一起，可是你还不愿意。你这样实在是太不懂生活了！”宋宇摇着头很惋惜的说道。 第二天下午一点多钟，宋宇开车来宾馆接王卫东。 王卫东坐上轿车后，宋宇一边开车一边说道：“上个月咱们国家队在工体把桑普多利亚4:2给cei了。这场登喜路杯足球赛的票很不好买，昨天晚上我打了很长时间电话才花了两百块钱买到两张票！” 这个京城队和ac米兰队的比赛是下午在工体举行。 京城队的球迷基本上都是京城人。，ac米兰队的名气要比桑普多利亚队大很多，球星也多很多，球票自然难买。 在工体外的停车场停好车，王卫东看见很多人拥挤在工体外面。 有还没有进场的球迷，也有几百个倒票的黄牛。 王卫东和宋宇没有在体育场外停留，直接亮票走进体育场，找到自己座位坐下。 体育场内已经涌进了四万多球迷，座位几乎全部坐满。 王卫东稍稍低头看见前面一排进来一个漂亮文静穿着连衣裙的女孩子，看样子她是和男朋友一起来的。 女孩子拿出准备好的纸仔细认真的，一遍又一遍擦着座椅。擦了两三分钟，只擦到他的男朋友都有些不耐烦的时候，两个人这才坐下。 女孩子侧过脸，回头看见王卫东正在注视她，她捋了一下耳朵边的头发，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这种看美女的机会宋宇也不会错过。色眯眯的目光引来了女孩子男朋友的怒视。 只不过十几分钟后，所有的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赛场上。 体育馆的大喇叭响起了铿锵振奋的声音：“登喜路杯国际挑战赛正式开始，现在开始双方球员入场！” 京城足球队穿着绿色球衣，ac米兰队穿着传统的竖条球衣白色短裤入场。 四五万球迷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 王卫东听见站在他前面，女孩子的男朋友盯着ac米兰队的球员兴奋的说道：“马尔蒂尼，马尔蒂尼！巴雷西，巴雷西！” 裁判哨声响起，比赛开始了。 京城队毫不畏惧的与世界强队ac米兰展开了对攻。 比赛进行到三十分钟左右，快马高峰迅速的带球冲向对方禁区，然后下底传中，谢峰及时跟上高高跃起把足球顶进了ac米兰队的球门。 全场一片欢呼，京城队1:0领先。 女孩子拍着双手，也欢呼雀跃。 可是过了没有几分钟，ac米兰队的帕努奇突破进入禁区，然后起脚射门，足球应声入网。 几万人的遗憾声汇合在一起就像火车鸣笛一样，发出呜的一声。 站在王卫东前面的男青年怒不可恶的骂了一句：“傻比！” 这一句国骂影响到了坐在他旁边的女朋友，只见女孩子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足球场内，怒目圆睁的骂道：“傻比！” 整个足球场里，国骂和京骂声响成一片。 其实这场比赛的性质就是一场友谊赛，不过双方球员在球场上争抢的还是十分激烈，裁判员屡屡亮出黄牌。 中场休息的时候，宋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进体育馆的时候带一瓶水进来就好了。喊了这么长时间实在是渴了。” “即使带水进来你也喝不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水瓶可能就被你扔到下面去了。”王卫东说道。 “在这里扯着脖子喊两声，使劲儿骂人是不是爽特别？”宋宇看着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笑而不语。 下半场比赛开始后，双方争夺了依然十分激烈。 ac米兰队的教练卡佩罗不停对着球场内的球员怒吼。 比赛进行到30多分钟后，京城队球员周宁在对方禁区内被ac米兰队球员侵犯摔倒。 裁判果断的吹了点球。 体育场内一片欢呼声。 当高峰抱着足球走向罚球点的时候，站在王卫东前面的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双眼看向12码的位置，她的嘴里喃喃的说道：“射门，射门！射！射！” 比赛进行的几十分钟里，这个文静的女孩子受到周围人的感染，她不知道已经多少次的问候过ac米兰队球员的母亲。 高峰助跑射门，足球应声入网！ 全场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 欢呼声传出了体育场外面，王卫东觉得几公里外动物园里的狮子老虎大象应该已经都听到了。 裁判员的一声哨响，比赛终于结束了，京城队以2:1战胜了世界顶顶大名的ac米兰队。 体育馆里看球的四五万球迷像是喝醉了酒一样，每一个都醺醺然陶醉在胜利的喜悦中。 现在的中国需要的就是这样振奋人心的事情。 经过十几年时间，经济迅速发展，人民生活水平迅速提高，人民的自信心也慢慢的开始膨胀。 王卫东和宋宇重新坐在座位上没有动，他们两个打算等球迷走的差不多的时候再离开体育馆。 女孩子跟在男朋友后面离开座位的时候，她看见王卫东正在看她，她又恢复到原来羞涩的样子，低着头扭过脸去，全然不像刚才那个用手指着球场内，你妈了个叉骂了无数遍的人。 王卫东和宋宇走下台阶然后走出体育馆的时候，体育馆外面依然有很多人。 被刚才京城队的胜利所鼓舞，人们久久不愿离开这座能够给中国球队带来好运的体育场。 一个年轻的女主持人手里拿着麦克风背对着球场的方向，面对着一台摄像机用兴奋的语气说道：“通过上个月国家队4:2战胜桑普多利亚队和今天京城队2:1战胜ac米兰队，这两场比赛可以看出我们国家的球员在能力上并不逊于世界知名的球星，我们国家足球队在整体水平上完全可以和欧美强队一较高下！我们差的只是一点点运气！” 看见女主持人和摄像机，从球场里出来的球迷都自动的分到两边，不过他们自信兴奋的笑脸还是不时出现在摄像机的镜头里。 宋宇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他突然举起双手振臂高呼：“我大工体不败！” 感谢大楼爱看书，陨鹤子，日子一天一天过呗，红茶，初晨之子，，五中扛把子等朋友的打赏，谢谢！ 第三百八十章 小鸟依人的宋宇 现在从京城到广市每天有好几个航班。 离开宾馆去看球之前，王卫东已经办好了退房手续，他打算看完球后让宋宇开车直接把他送到机场，顶多在机场等三四个小时就可以登上飞机飞往广市。 看完球后，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走在路上。只过了十几分钟，王卫东突然发现不对，宋宇走的路线根本就不是去往机场的路线。 “你不把我送到机场要去哪里？”王卫东问道。 宋宇没有回答，他继续把车往前开。 “你这小子到底要干什么？工厂里还有一大堆的事等着我，我必须今天赶回去！”王卫东吼道。 “没关系，再多待一天嘛。”宋宇说道。 “不行！我必须今天赶回去，你马上停车，我下车后打出租车去机场！”王卫东厉声说道。 宋宇被王卫东逼的没有办法，找了一个可以暂时停车的地方把车停住，然后转头对王卫东说道：“卫东，你今天到体育馆里看球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别火爆？” “是啊，可是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从今年开始足球已经职业化了，那么多公司企业冠名足球队，以前谁知道万达？谁知道宏远？现在他们一搞足球，公司马上全国闻名，比做广告还管用！”宋宇说道。 王卫东听见宋宇说的话，也不由得点头。的确是这样，虽然这些购买球队的公司每年在经营球队方面投入了很多钱，但是收益也有很大。 起码这些公司由于冠名足球队，立刻变成全国知名的公司，市场营销的效果非常好，而且足球是城市的名片，这些公司在所在城市受到从政府到普通球迷的礼遇。 “我觉得现在在央台播广告一年至少也要一两千万。我们还不如用这笔钱去搞一个足球队，这样做效果更好。”宋宇接着说道。 他看着王卫东一脸祈求的表情。 “我们都是圈外人，对足球都不太了解。我看还是算了吧，当然我也不能太独裁了，作为向阳电子的股东之一，你可以把你的建议在股东会议上提出来，然后我们表决一下。”王卫东说道。 “那还表决什么？在向阳电子里你的股权就将近一半，欧小阳那个跟屁虫一定会听你的。不用表决，我也知道结果一定是反对购买球队！”宋宇说道。 “卫东！董事长！就算我求你了，买一支球队吧，我太喜欢足球了！”宋宇哀求道。 宋宇不仅有语言上的行动，他居然在驾驶位上转身向王卫东扑过来，双手紧紧的抱住王卫东的腰，脑袋贴在王卫东的胸前。 王卫东怎么也想不到宋宇会有这样的动作，猝不及防之下被宋宇紧紧的抱住。 “你搞什么？你是我老婆吗？在跟我撒娇？赶紧松开，否则我打电话说你骚扰我！我看你的取向很不正常！”王卫东说道。 宋宇现在真像小鸟依人一样紧紧的抱住王卫东，脑袋就贴在王卫东的胸口，即使听见王卫东这么说，他也不放手。 “卫东董事长，我求求你了，就买一个足球队嘛，你不买足球队，我就不松手！”宋宇说道。 王卫东被宋宇的举动气得哭笑不得。 “小宇，你也30来岁了，怎么像个孩子似的？”王卫东说道。 “拿一两千万到央台做广告和买一只足球队在广告效应上差不多，甚至会更好一些！你怎么就想不开呢？卫东，算我求你了，就买一次球队吧！然后让我管理这只球队！宋宇说道。 路边不时有行人经过，有人扭头透过车窗玻璃看见汽车里两个大男人居然搂抱在一起，无不感到惊骇。 王卫东也觉得自己身上冷汗直流。 “好吧，你马上松手，这件事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王卫东敷衍的说道。 “考虑不行！必须现在就做出决定！”宋宇不依不饶的说道。 “那你现在有目标了没有？具体想买哪一支球队？”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的问题一下子把宋宇问住了，这个很具体的问题他还没有仔细思考过。 “我建议你就买弗山队，弗山队虽然是甲b球队，但是咱们两个在弗山做生意，对这只球队还是比较了解的。足球圈里的人都认为这只球队的水平即使在甲a也能排在中等，现在甲b联赛正在举行，弗山队积分排名第一。联赛结束后，明年升到甲a应该没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高兴了。 他这才松开手，坐直身体说道：“这个主意好！咱们向阳电子就在弗山，然后购买弗山队。在明年的甲a联赛里为弗山争光，为向阳电子扬名！” “弗山队明年只是一只升班马，而不是国内的老牌强队，售价应该不会高，弄不好1000万就能把球队买下来，剩下的1000万还可以引进几名好球员！”宋宇越说越高兴，他根本没有注意到王卫东嘴角的笑意。 “这回高兴了吧，我还有事情想让你去办。”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终于点头同意购买足球队的事让宋宇心里乐开了花。 听到王卫东的话后，他马上说道：“说吧，就是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都毫不犹豫！” “现在vcd厂暂时还没有打开市场，不过有几家组装厂已经开始闷声发大财了。他们想悄悄的闷声发大财，我偏偏不要让他们得逞！小阳在北方特别是在东北的关系比较多，而你在南方人脉更多。你能不能找一找在江省闽省浙省和广省新闻圈的朋友写一两篇报道，报道一下这件事。”王卫东说道。 宋宇也是一个很聪明的人，他马上领会到王卫东话里的意思。 把弗山那几家购买向阳电子vcd上的解码板和机芯，然后组装成vcd，每台至少赚几百块钱的事情在新闻上报道出来。在这几个经济比较活跃的省份一定会激起浪花，对向阳电子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的销售能起到非常大的促进作用。 王卫东之所以让宋宇做这件事，而不是让欧小阳在东北找新闻媒体上的朋友进行报道也是有深意的。 同样的报道，在东北引起的反响远远没有在闽生浙省和广省的影响大。 “好，我马上就去办！”宋宇点头说道。 不过现在他心里因为王卫东答应可以购买足球队的事情引起的兴奋之情却被稍稍冲淡了。 宋宇心里有些后悔，看来这一次他在vcd上的投资还是有些少了。 第三百八十一章 饥饿营销 王卫东回到弗山直接来到生产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 他走进工厂就看见马有途从宿舍里出来。 “老马大哥，我正好有事要跟你说。你这几天给季武大哥写一封信，每年都有很多人退伍，让他问问那些人愿不愿意到这里工作，咱们三个工厂需要很多保安人员，以后三个工厂的保卫工作就交给你了。”王卫东说道。 “好，我回去马上写信！”马有途高兴地说道。 粤省每年也有很多人退伍，但是那些人很少有愿意当保安的，做生意不香吗？ 所以这样的人只能从外地找。 王卫东走进欧小阳的办公室。 “欧总经理，这么晚了你也没有休息？”王卫东笑着说道。 自从担任vcd厂的总经理后，欧小阳像模像样的每天坐在办公室里处理工厂的事务，还不时到各个车间巡视，总经理当的很认真。 “听说你答应宋宇咱们向阳电子也要购买一支球队？”欧小阳问道。 “看来是宋宇高兴的憋不住了，然后打电话告诉你的吧？”王卫东说道。 ”我答应他的是明年如果弗山队升上了甲a，我们就把这支球队买下来。如果弗山队不能升上甲a，那我们就要好好想一想了。”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点头说道：“那是当然，现在全国人民关注的都是甲a联赛，电视里每场比赛都要进行直播，甲b联赛根本就没有人关注。” “我让宋宇联系南方四五个省媒体圈里的朋友，让他们报道沈老板购买我们公司的机芯和解压板，回去自己组装成巨星牌vcd往外销售的事情。本来我没有打算让你也做这件事，咱们两个都是东北人，我觉得东北人即使看到这样的报告也就是在心里感慨一下，并不会有谁会真的有样学样。不过在路上我又想了想改变了主意，有报道总比没有报道强，权当是做广告了。这几天你就打电话给东北的媒体朋友也让他们写一两篇报道，其实把vcd散件购买回去自己组装成vcd也是可以赚钱的。”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阳点头。 “这件事简单，我马上给东北的朋友打电话，不过我的判断和你差不多。”欧小阳说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解码板和机芯的销售情况怎么样？”王卫东又问。 “又增加了两家小厂采购，不过购买量都很少。现在公司的仓库里已经积压了7万多套解码板和机芯。”欧小阳答道。 “吩咐下面的销售部门，下一次再有人购买的时候，就告诉他们已经销售光了，暂时没有货，五天后再重新供货。”王卫东说道。 既然现在销售量很小，暂时停止销售也增加不了多少积压。 “现在购买我们解压板和机芯的那七八家小工厂应该是一次只采购几天顶多半个月的生产原件数量。既然这样，我们就让他们先饿几天。”王卫东解释道。 “这个主意好，饿他们几天，等重新让他们吃饭的时候，他们一次会吃得更多。”欧小阳点头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商量，这一次我回东北说服向阳化工厂的人成立vcd组装厂的事件没有成功。不过这样也好，咱们自己悄悄的在那里成立一家vcd厂，给那些待在家里的工人组装费，让他们替咱们安装。在弗山我把采购到的vcd零部件发运到向阳化工厂，然后分配给那里的人，让他们在自己家里组装生产，然后由我们统一销售。”王卫东说道。 “这个办法更好，这样我们可以赚得更多！”欧小阳说道。 “不过麻烦事也多，我们要注册工厂，然后要组织销售。那些人之所以不敢自己干，就是怕卖不出去。”王卫东说道。 “现在市场上九成的vcd机都是外国品牌，动辄四五千块钱一台。如果我们自己生产就能把成本压到2000块钱以下，即使给经销商留足利润，卖2000多块钱一台还是可以卖出去。”欧小阳说道。 “这件事就得由你去做了，过几天你回东北一趟，到哈市我家里找我父亲就以他的名义注册一家vcd厂。销售渠道也要由你来做。这里除了我们自己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之外，我再到外面采购机壳和电源板还有外包装盒之类的东西，然后把这些东西直接发货运到向阳化工厂。”王卫东说道。 “好，我两三天以后就出发，这里你帮我管理几天。”欧小阳痛快地说道。 工厂生产机芯和解码板，两个人是股东当然可以从这方面赚取大量的利润。 现在又生产vcd整机，每台vcd机又可以赚几百块钱，欧小阳当然愿意干了。 “小阳，这件事只有我们董事会的几个人知道，利润平分。将来vcd机全面发展的时候竞争一定激烈，降价销售是必然的。到那个时候，我们见好就收，把这家vcd厂关掉。”王卫东说道。 李志豪登着一辆三轮车来到向阳电子生产机芯和解码板的工厂销售部。 像以前几次一样，他打算再采购200套机芯和解码板。 200套机芯和解码板再搭配他从黄文荣生产音响的工厂生产的vcd机机壳和电源板就可以在家里组装成vcd整机。 200套vcd零部件够家里全部五个家庭成员生产四天的。 小本经营的李志豪觉得这样做很好，既可以赚钱，又不会造成大量积压，没有多大的风险。 可是今天他来到向阳电子的销售部连一个机芯和解码板都没有看到。 销售部的那个姑娘很遗憾的告诉他：“对不起，老板，现在工厂的销售实在是太火爆了，仓库已经空了。如果你要买机芯和解码板，只能过五天再来，这几天的生产全部被外省厂家订购了。” 李志豪郁闷的骑着空三轮车回到家里。 老婆老娘和两个女儿正围着一张桌子组装着vcd。 “怎么没有把机芯和解码卡买回来？”老婆抬头问道。 “全部卖光光了，如果要买只能等五天！”李志豪无奈地答道。 他拿起身边一个包装盒打开，然后把一台vcd机塞进里面。 vcd机外包装盒上的港岛明星曼玉正对着他露出笑脸。 第三百八十二章 绞尽脑汁 沈孟雄发现别人看他的目光有点怪，而且这几天有好几个同样是经商的朋友总是问他巨星牌vcd卖的好不好？ 沈孟雄的回答就是：“马马虎虎啦，勉勉强强赚两个小钱。” 听到沈孟雄这种明显是敷衍的回答，朋友们马上露出一种很怪异的目光。 终于有一位朋友实在不耐烦沈孟雄的敷衍说道：“还装什么装？沈大老板，你一定是发大财了，要不然怎么报纸上都登了你生产巨星牌vcd的事？” “弗山的大老板这么多，哪里有报纸登我这种小人物？”沈孟雄说道。 “我也是听他们说的，不过应该没有错。你已经上了报纸了，生产巨星牌vcd的就是你应该错不吧？报纸上写的明明白白，弗山沈老板生产巨星牌vcd。”沈孟雄的朋友说道。 听到这里，沈孟雄终于上心了，他打听了好几个人才找到一份几天前的羊城晚报，晚报上刊登了一块豆腐块那么大的文章。 文章的题目是《创业新出路组装发大财》 报纸上的内容就是弗山某私人企业老板通过采购向阳电子的vcd零部件组装成巨星牌vcd整机，畅销整个粤省。 看到报纸上的文章，沈孟雄的脸都绿了。第一，以他的性格并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发财的事情，第二，在巨星牌vcd的外包装盒上不仅印着四大天王的头像，文字上还明晃晃的印着采购国外原厂零部件国内组装，质量保证的字样。 可是这篇文章一下子就把这个谎言给戳穿了！ 看来印好的几千个vcd外包装盒全部作废了，他必须要重新印刷。 “顶你个肺呀！”沈孟雄骂道。 两三千公里外浙省龙港的一家小工厂里，林义忠也看着报纸。 不过他看的不是羊城晚报，而是温州晚报。 报纸上刊登的也是类似的内容。在粤省很多人通过采购向阳电子的vcd零部件，采用家庭工厂的方式就迅速的实现了发家致富。 林义忠当然不想因为看到这条新闻就转产生产vcd机。 八八年的时候，他从王卫东手里借到两万块钱，然后来到龙岗创业，到现在已经五年多时间了。 靠着生产简单的塑料玩具和圣诞树之类的东西，这家小工厂现在已经有几十万的资产，林义忠心里很满足。 到龙港办厂的两年后，他曾经往哈市寄过一封信给王卫东，让王卫东到这里来看看，虽然王卫东回信说很快就会过来，但是几年过去了却一直都没有来。 一年前，林义忠看报纸的时候从报纸上看到粤省弗山生产电脑学习机和电子管的向阳电子的董事长是王卫东的消息。 虽然那张报纸上没有王卫东的照片，但是却有欧小阳和宋宇与到工厂视察的领导合影。 在哈市读书的时候，林义忠在小无线电厂里组装收音机的时候是见过欧小阳的，所以林义忠马上确定这个向阳电子的董事长王卫东一定就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王卫东。 没想到几年不见，卫东大哥的生意已经做得这么大了。 林义忠感慨了一会儿就放下报纸和几个工人一起把成串的彩灯安装在塑料圣诞树上。 欧小阳离开工厂的时候带走了工厂里的两个工人，让他们到向阳化工厂指导那些安装vcd的人。 组装vcd虽然很简单，但是还是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比如说安装之前要适当做一点防静电处理，防止损坏解压板上的解码芯片。机芯上的激光头也比较娇贵，安装的时候也需要注意。 宋宇的效率还是很高的，在他和王卫东在京城分手后半个月左右，在南方四五个省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晚报之类的新闻媒体上陆陆续续的出现组装电脑vcd发家致富的消息。 机芯和解码版的销售情况在慢慢的变好。 王卫东逛家电市场的时候看见除了巨星vcd，又有几种杂牌vcd出现在柜台上。 虽然这些vcd都摆在不显眼的位置上，柜台的主要位置还是留给外国生产的那六七种品牌。 王卫东看了一下，这几种杂牌vcd的价格基本上都是在2500到3000块钱之间。 也就是说这些家庭作坊厂家生产一台vcd的毛利还是在三四百块钱以上，很有赚头。 王卫东找到于保龄问道：“我以前听说你有一个哥哥也在弗山打工？” “他在一家冰箱厂干活，赚的还没有我多。”于保龄答道。 于保龄现在已经从工长提拔为组长。电子管厂工人的工资本来就比其他工厂的工资要高，而于保龄现在的工资是普通工人的两倍。 “你去找你的哥哥，就说我可以给他找一个更赚钱的活干。弗山有好几个地方是电子一条街，专门卖各种电脑配件。你让你的哥哥到那里租一个柜台专门卖咱们工厂生产的机芯和解码卡。当然了，租柜台的钱有我来出。”王卫东说道。 接着他压低声音对于保龄说道：“你不要发愁你哥哥卖不出去，每过一段时间你就冒充购买解码卡和机芯的人，一次性的把你哥哥柜台里的货全部扫光。这件事我必须要找可靠的人去做，告诉你哥哥把嘴闭严了。” “好，晚上下班以后我就去找他。老板你放心，他绝不会对别人说的。”于保龄说道。 安排完这件事，王卫东又叫来销售人员。 “从明天开始，到我们厂采购解压板和机芯的少于500套的就禁止出售！告诉他们，我们要先满足大客户。”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的目的就是让那些家庭作坊工厂要不就加大订货量，要不就到电子一条街上去购买。 没过几天，宋宇来到了弗山。 “你这小子不在京城逍遥快乐，跑到这里来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这一次我要在弗山待两个月，一直待到10月份！”宋宇说道。 他搬着手指数道：“现在是八月，九月十月还有两个月甲b联赛就结束了。我要在弗山看主场比赛，盯着这支球队，直到看到他们升上甲a为止！也趁着这段时间跟弗山体委和足球协会的人好好沟通沟通，为将来收购球队做好准备！”宋宇作出一幅老谋深算的样子说道。 第三百八十三章 良性循环的开始 解码卡和机芯的销售情况终于在一个多月后彻底转好，以弗山为中心向整个粤省蔓延，还包括部分从闽省浙省来采购的小厂家，100多个这样的小型工厂处于向阳电子生产的下游，进行vcd整机的生产。 这样的工厂真像是游击队一样，成立迅速，低成本投入，很适合南方已经有一定资本积累的企业主投入。 积压在仓库里的十几万套vcd解码卡和机芯迅速被清空，那些胆子小，资金少，只能少量进货的家庭作坊工厂只能到电子一条街上采购机芯和解码卡。 现在深城的华强北和粤省的各个大中小城市的电子一条街上到处都可以看到贩卖解码卡和机芯的柜台。他们一次性从向阳电子购买几百套机芯和解码板回来，然后再加价分批卖给那些家庭作坊小工厂。 2000人的工厂开始全力加班加点的生产，工人两班倒，车间里灯火通明。 向阳电子生产的火爆也带动了弗山附近好几家工厂，这些工厂都是配套生产vcd机电源板和机壳的。 虽然他们的生产的机壳变化出几十上百种花样，但是打开机器，里面使用的都是向阳电子的机芯和解码卡。 由于回款迅速，王卫东向美国公司oti公司和台商华立光电加大采购解码芯片和激光头的数量。 工厂迅速的度过了开工后的困难时期，所有的人都很高兴。 “卫东，工厂五十万平方米的用地上还有空地，用不用再加盖厂房，招聘工人？”欧小军问道。 “我觉得暂时生产能力还能供得上销售，现在还不用扩大工厂规模。如果将来需要扩大的时候，我觉得可以借用一部分电脑学习机工厂的场地和人力，不过这就要与你和小宇商量，因为我毕竟完全撤出了电脑学习机工厂。”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一时没有回答。 他和宋宇的股份大部分都投在电脑学习机工厂上，电脑学习机的销售经过一波快速增长后，现在销售情况很好，但是销售量这几个月一直徘徊，增长乏力。 “现在还不用着急做决定，小宇就在这里，你们两个可以私底下好好商量商量。”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只是苦笑。 宋宇现在彻底被足球迷住了，弗山队主场的比赛他当然是一场不落的到现场观看，现在还居然坐着飞机跑到青鸟市，武市，津市和其他地方看弗山队的客场比赛。 “我是这么样判断的。我觉得电脑学习机市场还可以兴旺一两年，然后就会走下坡路。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趁早撤出。其实我们投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上的钱早已经赚回来了，即使将来让电脑学习机工厂转产vcd零部件，你们的股份我和小阳也会让你们折算为vcd厂的股份，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终于安心了。 一天后，宋宇坐飞机回来了。 他的脸上喜气洋洋的。 这一次在客场，弗山队战胜了青鸟市的海牛队。在甲b射手榜上，弗山队有三名球员排进前十名，这说明弗山队的整体实力很强，能够做到多点开花，进攻点很多。 本来甲b刚开始比赛的时候有12支球队，但是中途沈部队退出只剩下11只。 沈部队是一只军队的足球队，足球职业化后，沈部队由于身份特殊很难引来资金，球员心里不稳定，最后只能退出联赛。 甲b联赛中会有三支球队最后升入甲a。以现在弗山队的成绩可以说是胜利在望。 现在宋宇已经开始梦想着成为球队老板，跟着球队征战四方！ 他现在已经让他那个秘书给他收集各种国内国外球员的资料，开始做购买球员的准备了。 听说宋宇回来后，欧小军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到电脑学习机工厂商量事情。 宋宇赶到后，欧小军把王卫东的建议与宋宇说了。 “将来vcd厂生产紧张供不应求的时候，卫东打算先把一部分电脑学习机工厂的场地和人员转向生产解码卡和机芯。他的想法是慢慢的把整个工厂都转变为生产vcd零部件的工厂。”欧小军说道。 ““既然你们已经想好了，就不用问我了，卫东的打算我完全同意。”宋宇说道。 “卫东的意思是将来把咱们在电脑学习机工厂的股份折算并入到vcd厂里。”欧小军接着解释道。 “我知道，卫东是绝不会让咱们吃亏的。既然你们都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干吧。其实在你们面前，我很不好意思。我除了拿出钱投资之外，几乎没有帮上别的忙，而你们天天在工厂里参与工厂管理辛苦的很。”宋宇有些羞愧的说道。 不过他的脸色马上变得振奋起来。 “等到今年甲b联赛结束以后，弗山队升入甲机，卫东已经答应我到那时候咱们就出钱买下这支球队！从明年开始，我就主抓这只球队，以后咱们向阳电子的广告宣传工作就归我管了！”宋宇自告奋勇的说道。 台企华立光电的范文夫赶到了弗山。 征得他父亲的同意，华立光电准备在弗山成立一家分公司。 现在向阳电子是华立光电在内地的最大客户，在弗山成立分公司不仅可以就近服务于向阳电子，还可以开发整个粤省的市场。 “范老板，其实你心里清楚用你们华立光电供货的激光头生产出的vcd机，使用频繁的话，半年后，vcd激光头就会老化，家庭使用的也只能撑过一年。现在我们已经采购了你们几十万个激光头，在这方面你们必须抓紧提高品质，否则将来我们只能转向别的厂家了。”王卫东说道。 “王老板你放心，这件事我们正在做，现在我们在台岛的工厂已经扩大到500多人，其中十分之一是搞技术的，我们已经向采购激光二极管的那个台企厂家提出要求，如果他们生产的激光二极管质量不提高，我们就转向小本子采购激光二极管，而且保证不提高价格！”范文夫说道。 “这就对了嘛，现在我们在vcd这个产业上都赚到了钱，那么就用这笔钱提高技术，生产出更好的产品！”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足球是很复杂的 这就是一个良性的循环，那些八九十年代开始起步的台企公司在大陆赚到钱后迅速提高技术能力，二三十年后，很多公司都发展成为世界型的大公司。 欧小阳从东北回来了。 从工厂注册到组织营销，他在东北待了一个多月。王卫东在弗山采购的一万套vcd零部件已经发往向阳化工厂。 以后发货量基本上都会保证在一万套以上。生产出来的vcd机进入东北各大中型城市的家电市场。 向阳电子欣欣向荣的时候，宋宇的心情却由阳光灿烂变成了阴雨绵绵。 进入九月后，弗山队开始莫名其妙的输球，排名也迅速的下滑。 经济和体育其实是有互相促进的关系。这些年粤省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足球发展的也很快。 广市的太阳神队现在在甲a联赛里排名第二，而太阳神二队在甲b联赛里成绩也非常出色，很有可能在今年也进入甲a联赛。 弗山市私营企业林立，主管体育的部门从各个企业募集来很多资金来支持弗山队的发展。 今年在甲b联赛开始以后，弗山队不负众望，屡创佳绩。 现在眼瞅着就要升入甲a，可是在甲b联赛的最后几轮却莫名其妙的开始掉链子！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这段时间，宋宇像是魔怔了似的，经常一个人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他现在这个样子，很像是二战时在东线战场上打了败仗后的小胡子。 下午，毛晓峰打电话给王卫东，说晚上要请向阳电子的几个人吃饭，有好消息要告诉他们。 王卫东再不懂事也不可能让领导请他们吃饭，他马上打电话到饭店里安排包间，然后逐个通知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四个人赶往饭店。 当毛晓峰走进包厢后，四个人都站起来迎接毛晓峰。 毛晓峰抱拳拱手满脸堆笑地说道：“恭喜，恭喜，今天我是来恭喜你们的！” 但是他只说恭喜。却卖了个关子没有说出下文。 几个人坐下后，服务人人员端来茶水。 喝了两杯铁观音以后，几个人都觉得通体舒畅。 直到这时候，毛晓峰才清清嗓子对四个人说道：“真的是要恭喜你们了，这两年你们向阳电子在弗山的发展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我已经得到省里的消息，年底的时候你们向阳电子会列入省里推荐的到港岛上市的名单。你们现在就可以回去做准备了。” 按照现在向阳电子规模，将来到港岛证券交易所上市后，毫无疑问，在座的四个人马上就是亿万富翁。 而大股东王卫东的资产很可能在10亿以上。 听到毛晓峰的话，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只有宋宇垂头耷拉着脑袋，还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小宇，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的好消息你都开心不起来？”毛晓峰问道。 叫宋宇为小宇，显得很亲热。 其实毛晓峰心里恨不得当的粤省领导和弗山市的主要领导的面多叫几声小宇才好。 “几个月前我们向阳电子不是向弗山市的足球基金会捐了20万元吗？从那以后，小宇就成了咱们弗山队的球迷。他以为弗山队今年可以稳稳当当的升入甲a，没想到最近的几场比赛，弗山队的表现很不好，所以他很不开心。”王卫东解释道。 不过他并没有把宋宇打算收购弗山队的事情说出来。 听到王卫东的解释，毛晓峰有些尴尬，虽然他不是主管弗山市体育的领导，但是处于高位的人耳目就是灵通，还是知道很多内幕消息的。 有些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说，不过现在是私底下的场合，即使把这些事情说出来也无伤大雅。 “咱们弗山队的足球水平的确不错，按实力来说今年的确应该打入甲a。不过能不能升入甲a最后靠的还是弗山队的球员一场一场的去踢。如果他们心里都打着私人利益的小九九，那谁都没有办法。”毛晓峰说道。 听见毛晓峰不清不楚的解释，几个人包括宋宇都抬起头看着毛晓峰。 “咱们弗山市大大小小的私人企业众多，慷慨解囊的也很多，所以在甲b球队里咱们弗山队的球员收入入水平还是很高的。如果这些球员努力踢球然后升入了甲a结果会怎么样？”毛晓峰问道。 “甲a球员的收入水平一定比现在更高啊！”宋宇答道。 毛晓峰微笑着点点头说道：“升入甲a后球队里球员的收入一定会比现在高很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到那时候在球队里的还会是这些球员吗？等弗山队升入甲a以后，球队必然会加大投资，购买国内外水平更高的球员，现在球队里的大部分球员都会被淘汰！如果是这样，你们觉得现在球队里的球员心里会怎么想？他们还不如就在甲b的联赛里混日子，反正收入也很高。”毛晓峰接着说道。 听到毛晓峰的解释，王卫东，欧小阳，欧小军三个人都含笑不语。 只有宋宇喃喃的说道：“这些家伙都打自己利益的小算盘，结果把整个弗山队给耽误了。搞足球还真是复杂！” 毛晓峰赞同的点点头说道：“搞足球和干其他事业从本质上是没有区别的，踢的是球，玩的是人！” 又踢了两场比赛，甲b联赛终于结束了。最后弗山队以甲b第四名的成绩终于如常所愿的留在了甲b，没有升入甲a联赛。 知道了这一结果后，宋宇沉默了很长时间，再没有向王卫东开口提出要收购一支球队的建议。 “小宇，这件事你要多琢磨琢磨就能成熟不少。怎么样把个人利益和整体利益结合到一起，这可是一门大学问！”王卫东说道。 宋宇点头说道：“是啊，就我出生的那个家庭，没有人和我进行勾心斗角。这些年做生意又遇到了你这样的好朋友，在利益上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所以我一直都没有成熟。这么想起来，我还真要谢谢你！” 第三百八十五章 广告真是花钱啊一 其实vcd机是一种很有中国特色的产品。vcd机在国外几乎没有市场，而是全部用于国内销售。 现在在国外已经有了清晰度上和vcd机差不多的录像机而且录像机的播放时间更长，更不用说在vcd机出现之前国外就已经有了在技术上更先进可以播放30厘米大碟的ld影碟机。 国外各个知名厂家生产的vcd机几乎全部用于在中国市场进行销售。 有了vcd机，那么各式各样的光碟也马上在市场上泛滥。 这些光碟大部分质量都很差，在vcd机上进行播放的时候不时会发出吱吱的声音，电视屏幕上会出现大大小小的马赛克，甚至直接把光碟卡在那里画面静止不能播放。 盗版光碟的泛滥也是一件很有中国特色的事情。 王卫东他们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并且开始寻找解决办法。 最容易找到的解决办法就是增大激光头的功率，可是随着激光头功率的增加，发热量也迅速增加，会加速激光头的老化。 对解决这样的问题主要还是要靠王卫东他们自己，国外生产vcd的厂商在这方面缺乏动力，因为vcd机只面向中国市场，在国外几乎没有市场。所以国外那些公司不愿意在vcd机播放盗版影碟方面投入大量资金进行研究。 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在10月初都来到了京城。 在京城，王卫东首先看到了一台所谓的光盘修复机。 光盘在播放几次以后轨道上会有损害，用这种光盘修复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修复划痕。 这样修复后，光盘重新播放的时候可以更流畅一些。 “这种光盘修复机需要多少钱一台？”王卫东问领他来的宋宇。 “七百多块。”宋宇答道。 王卫东马上摇头。 他觉得这种光盘修复机在中国根本不可能有市场。 现在盗版市场上光碟的价格很便宜，七百多块钱可以买几百张光碟。光碟损坏了重新再买一张就行了，这样做比购买一台光盘修复机要经济的多。 换句话说，是盗版光盘让这种光盘修复机根本不可能出头。 王卫东几个月前让宋宇在京城负责建立一个技术研究中心。 可是回到京城后，宋宇带着王卫东来到这里，却被王卫东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他心里有些不好受。 晚上宋宇又开车带着王卫东到京城邮电大学去拜访进行光电研究方面的专家游教授。 “光盘在vcd机里进行播放必然会对轨道里的数据造成损害，播放的次数越多，损害就越严重。盗版光盘在这方面就更明显。”游教授说道。 在中国，让全部购买vcd机的人都购买正版光碟，这是不可能的，也根本消费不起。 王卫东他们的研究必须建立在让消费者使用盗版光碟的基础上再研究怎么让光盘的播放能够更加流畅。 “光盘损害以后，上面会有细小的划痕，这些划痕会让光盘在vcd机里进行播放的时候经常出现卡顿，屏幕上会出现马赛克，或者画面静止。一般人想的是怎么样修复光盘上的数据让激光头读取出来，我的想法是能不能让激光头遇到划痕的时候直接跳过去，虽然损失一些画面，但是可以让播放更加流畅。”王卫东说道。 游教授想了想说道：“从技术上说这一点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只限于损害较小的光盘。如果光盘损害的过于严重，那么只能从头跳到尾了。” “那当然了，光盘使用到那种程度，也只能让他们重新再买一张，反正现在光盘的价格也不贵。“王卫东说道。 到京城后，王卫东曾经到中关村去看过。 那里不管是卖影碟的地方还是卖电子元件的地方，地上都会放着一个甚至几个大纸盒子，每个纸盒里装着几十上百张光盘。 总有一群人蹲在地上围着大纸盒子，在装着几十张甚至上百张的影碟光盘和软件光盘的大纸箱子里翻找着。 这些盗版影碟光盘和盗版软件光碟价格低廉的很，损坏了就扔了重新再买一张，根本不心疼。 甚至有很多人在购买光盘的时候，同样的光盘就两三张的购买，作为备份。 这一次到京城，王卫东没有住过去常住的建国饭店，而是住在梅地亚中心。 趁着空闲的时候，王卫东和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还跑到附近的军事博物馆进行参观。 这一次之所以住在梅地亚中心的原因是这一次董事会的四个人一起到京城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参加今年央台举行的热门时段的广告招拍。 虽然王卫东打算过两年后就彻底的退出电脑学习机的生产，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是打算在电脑学习机上进行一波大规模的宣传。 本来王卫东并不打算参加央台的广告招拍，他觉得太贵，对于打算将来退出电脑学习机生产的向阳电子来说并不值得。 不过这一次宋宇，欧小军，欧小阳却站到了同一战线上，他们都尝到了上一次在央台播出广告的甜头。 那一次在央台热门时段半年广告的播出，让向阳电脑学习机成为全国电脑学习机的知名品牌。 “参加可以，但是我要事先设定一个上限，超过这个上限后，我们就要停止举牌。总不能三千万，四千万，五千万的和那些厂家一直拼下去吧？”王卫东说道。 “那当然了，如果花那么多钱在央台播出广告也得不偿失。”欧小军说道。 在这些人里，属欧小军最老成持重。 “我觉得在咱们希望播出的那个热门时段两千万就差不多了。”欧小阳说道。 “既然你们三个都主张再砸一笔钱在央台播出一年的广告，那么我也只能同意。刚才小阳说两千万就差不多了，我提议把广告报价的上限放在两千五百万上，如果超过两千五百万，我们就坚决不能再继续拍了！”王。卫东说道。 “两千五百万？卫东真是大方！如果我们能拿出两千五百万，那一定会是今年央台的标王！谁都不要跟我抢，这一次到央台参加广告招投标，就由我来举牌！”宋宇兴奋的自告奋勇说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广告真是花钱啊二 一九九四年年十一月八号，王卫东，宋宇，欧小军和欧小阳四个人走进央台彩电中心食堂大厅的时候，大厅里的人几乎把临时摆放的红色绒布座椅都坐满了。 宋宇手里捏着一张188号的红底白字的号牌。 看着食堂大厅里攒动的人头，宋宇说道：“你们信不信这里面绝大部分企业在规模上还没有咱们向阳电子大？” 现在的向阳电子是资产几千万的企业，可是和国内的那些巨无霸的国营企业和到中国投资的外资企业相比根本就不值一提。 即使在国内的私营企业里，也有很多家在企业规模上远远的超过了向阳电子。 央台对第一次热门时段的广告招牌提前做了充分的准备，提前很长时间就派人与国内的大型企业和外资企业进行联系，但是实际上反应情况并不好，那些企业对派人来参加这一次广告招投标兴趣缺缺。 王卫东站在后排，扫视了一圈儿说道：“怎么一个外国人都没有看到？” “外国人是不会来的，为了保护国内企业，现在央台有个规定，对于外资企业招投标的价格是国内企业的2.5倍。”宋宇说道。 这种内幕消息自然是宋宇知道的最多，向阳电子上一次能够播出广告，也与宋宇找了熟人有关。 据说阳台之所以搞这个热门时段广告时间的招标也是迫不得已。 每天为了广告的事情把电话打到央台和写条子的人数不胜数，那些人的名头都大的吓人，谁都得罪不起。 没有办法，央台只能采用这个价高者得的手段。 很多时候，进步都是被逼无奈的情况下才会做出的选择。 四个人在后排的座椅上坐下，王卫东抽抽鼻子，一阵阵香水味儿扑鼻而来。 招标现场内有相当一部分人是女性，这些女人都是端庄秀丽，穿着时尚。 “早知道这样，我就把我的秘书也带来了。”宋宇说道。 他手里拿着那张188号号码牌，踌躇满志，跃跃欲试。 虽然广告招投标走向了透明，但是拿一个通过关系拿到吉利一点的号码牌，宋宇还是可以做到的。 大厅里显得乱糟糟的，人们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声音汇合在一起就是一股低沉的嗡嗡声。 本来在央台播出新闻的男主持人拿着话筒走到前台宣布：“一九九四年央台热门时段广告招标会正式开始！” 然后央台一名四十多岁戴眼镜的女人出来讲话。 讲话的内容无非是改革啊，发展啊，广告对促进经济的重大意义，感谢各位来宾来这里参加央台第一次广告招投标。 其实这一次拿出来招投标的广告时段很少，只是晚上七点整点新闻的前后和天气预报与焦点访谈之间的那个时段。 央台新推出的焦点访谈栏目，一经推出就受到全国人民的欢迎，收视率非常高。 但是热点最高的时段还是新闻之后和天气预报之前的那个时段。 上一次向阳电子的广告也是在那一个时段播出的。 这一次他们想竞标的也是这个时段。 等主持人报出广告的底价是1500万时，台下人群中出现一阵骚动，显然这个价格超出了其中很多人的预期。 低价就是1500万，那么成交价至少要在2000万以上。 虽然王卫东给出的向阳电子广告报价的上限是2500万，但不知道为什么，拿着号码牌的宋宇也感到了一阵心虚。 他用号码牌不断的敲击自己的大胖腿，像是在稳定情绪。 当主持人刚说完开始后，立刻就有人举牌。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高高举起了114号号码牌，报价1550万。 随后，手拿180号号码牌同样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举起了手里的牌子，又加价了50万。 两个姑娘都有些不按常理出牌，加价幅度都很大，也可能是第一次参加广告招拍没有经验，也可能是1500万的底价对于她们来说远远不在话下。 两个女孩子的斗法立刻炒热了整个招拍现场的气氛，几十个人也纷纷举牌。 宋宇在1700万上也举起一次牌子，但是等广告招拍价格上升到2000万之后，举牌的人明显减少，只剩下不到十个。 有几名记者双手端在照相机在过道上走来走去，不断对举牌的人进行拍照，也许明天他们拍下来的照片就会出现在各大经济媒体的版面上。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紧张，不断举牌的宋宇浑身冒汗，胖胖的身体像刚刚出笼的包子一样。 现场有两家酒厂很引人关注，这两家酒厂属于同一个省，相距不远。连品牌的名字也是只有一字之差。 其中孔府家酒其实已经打出了名头，那句孔府家酒让人想家的广告词已经传遍了全国。 而另外一家酒厂的名字叫孔府宴酒，据说只是一家县级的小酒厂。虽然企业规模小，但是举牌的魄力却非常大，当广告价格被抬到2400万的时候，孔府家酒终于不再举牌了。 现场只剩下四五家企业的还在竞争。除了那家名字叫孔府宴酒的小酒厂外，还有和向阳电子一样同样来自粤省的那家全国知名营养液企业。 又经过三四轮喊价以后，宋宇看了王卫东一眼再一次举牌，叫价2500万，这可是王卫东规定的上限。 只是这个广告价格没有停留几秒钟就被孔府宴酒加价10万轻易超过。 宋宇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摊在椅子上感到精疲力尽。 台上的主持人也没有了往日播报新闻时代沉稳，声音有些嘶哑和高亢。 “太阳神2700万！——孔府宴酒2710万！” 在场的绝大部分人虽然都已经放弃了竞拍，但是在这种气氛下，每一个人都觉得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在飙高。 广告的最终价格停止在3079万上，来自鲁省的那家名字叫孔府宴酒的小酒厂最终成为央台第一次广告招投标的标王！ “不知道这家酒厂要卖多少酒才能把广告费赚回来。”欧小军说道。 “酒厂想要扩大产生产能力其实是很容易的，这一点和我们这种制造企业完全不同。”王卫东说道。 四个人同时站起来准备离开现场。 王卫东看着面前晃动的一个个脑袋小声说道：“五年以后，十年以后，等咱们再来参加广告招投标的时候，能够看见的老面孔应该剩不下几个了。” 第三百八十七章 人生智慧一 四个人走到央台大楼的外面，宋宇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刚才也就是举举牌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真特么的爽！” “下一次再来的时候，就让你带着小蜜来。你让她在旁边替你举牌子，效果比你给她买大钻戒还管用！”欧小阳说道。 “是啊，女孩子喜欢戴大钻戒也不过是爱慕虚荣。在招拍现场里拿着牌子一千万，两千万，三千万的加价更能满足虚荣心！”宋宇点头赞同说道。 走到自己轿车后面，宋宇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拎出三个包装袋说道：“这是我送给你们三个的礼物，一人一个！” 王卫东接过的包装袋看见里面有一个大纸盒，看纸盒上印的文字和画面，他知道纸盒里装着的是一部诺几亚2110手机。 欧小阳看看包装袋里面的盒子说道：“小宇，这一次真是让你破费了，没少花钱吧？” 宋宇说道：“这部手机比几年前买的大哥大便宜多了，才几千块钱，小意思！” 四个人里面宋宇和欧小阳的家都在京城，欧小军的家虽然不在这里，但是父母在这里住，所以这些天欧小军一直住在父母家里，只有王卫东一个人住在宾馆。 而梅地亚中心离央台非常近，即使走路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谢绝了宋宇用车送他，王卫东拎着袋子直接走回宾馆。 他已经跟另外三个人打好招呼，今天晚上他就要坐火车赶回哈市，而欧小军和欧小阳明天也要回到弗山，厂子里没有人坐镇不行。 王卫东回到宾馆把盒子从包装袋里拿出来，打开后取出那部诺几亚2110手机。 这几年拿惯了大哥大，现在把这部只有200多克的手机拿在手里，王卫东觉得手机很轻巧。 手按开机键，手机传出清脆的铃声，两只手的画面出现在单色屏幕上，然后缓缓地靠近握在了一起。 王卫东很喜欢这部手机，原因不只是手机的原因，而是他现在手里有几百万股这家公司的股票。 王卫东是晚上八点钟上了火车，第二天早晨抵达哈市。 回到家里，王卫东只看见奶奶黄桂英和母亲李玉凤两个人。 “那个叫什么小阳的，八月份到这里跟你爸嘀嘀咕咕了半天，然后成立了一个什么vcd工厂，让你爸这个土了吧唧的人当什么总经理，折腾了半个来月时间。然后你爸跟我说要到北方大国照顾一下农场，半个多月就能回来。可是到现在连他的影子我都没看见！他只是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他现在就在向阳化工厂，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现在家里就剩下我和你奶奶还有小雅三个人！”李玉凤抱怨道。 “你不用着急，等将来我在南方给小雅联系好学校，然后全家都搬过去。”王卫东说道。 “我不去，到南方那里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什么都不习惯，去干什么？”李玉凤说道。 “时间长不就习惯了吗？现在就季红一个人待在家里，你们去了还能更热闹一点。”王卫东劝道。 “不去！到了那里冬天想吃一颗酸菜都没有。我听人说，那里冬天比咱们东北还冷，还难受！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受不了！”李玉凤说道。 年纪越大的人越是故土难离。 劝说自己的母亲劝说不动，王卫东又到屋子里面劝说自己的奶奶黄桂英过些天跟自己一起到南方猫冬。 可是黄桂英听到王卫东的劝说后也毫不犹豫的摇头，她的理由翻来覆去只是一个，那就是她现在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眼睛闭上就睁不开了，所以不想死在外头。 “哈市离老家近，我自己的妆老衣服已经准备好几年了。等我死了以后，你就找一辆车把我拉回去埋到祖坟里，和你爷爷埋在一起。”黄桂英说道。 说到这里，黄桂英突然伸出干枯的双手拉住王卫东的胳膊像孩子一样的央求道！“卫东，我死了以后，你就悄悄的弄一副棺材把我装进去，然后挖坑把我埋了，千万不要把我送进火葬场，我害怕！” 王卫东看着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奶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个要求他很可能满足不了，不过又不忍心当面拒绝，所以只好含糊的点点头。 看见自己孙子点头，黄桂英的一颗心终于放下，这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愿望。 “这些年你给我的钱，我一个都没有花，都存在银行里。人一辈子三穷三富活到老，现在虽然你是大老板，很有钱，但是你能保证你一辈子都过好日子，都有钱吗？将来实在过不去的时候，你就悄悄的把我的钱取出来，总不至于饿饭吧？”黄桂英絮絮叨叨的说着。 不知道为什么，王卫东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王卫东只在家里呆了一天就赶往向阳化工厂。 他先到自己家里，可是家里锁门，敲了半天也没有人开门。 他又到方艳梅等几个人家里转了一圈儿，方艳梅他们现在都在家里忙着安装vcd机。安装一台就赚一份儿的钱，这是名副其实的时间就是金钱。 所以他们只能一边干活儿一边陪王卫东说话。 王卫东为了不耽误他们干活，只好告辞出来。 当他转到原来供销社门前的时候，看见几十个老头儿分成好几伙儿，有人在那儿打扑克，有人在那里下象棋，还有人靠在墙根儿，蹲在那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儿。 王卫东终于在人群里看见了自己的父亲。 一大帮老头儿也都看见了王卫东。 这些人都是向阳化工厂的退休老职工，也都是看着王卫东从小长大的人。 “这不是王大老板的儿子，王大大老板回来了吗？卫东，你还认不认识我了？” 王大老板应该说的是王海富，王大大老板说的是王卫东。 王卫东转头看着和他说话的老头，急忙哈腰点头笑着说道：“怎么能不认识你呢？你不是我李大爷吗！小时候我经常捧着大碗到你家要一颗辣白菜吃。” “算你小子还记得我，赶紧到商店里面给我们这些叔叔大爷买包烟回来！”老李头大声说道。 听到这个要求，王卫东点头哈腰满脸是笑着说道：“没问题，我马上去买！” 说完，王卫东一路小跑的进了商店。 第三百八十八章 人生智慧二 几分钟后，王卫东胳膊下面夹着五条烟出来，来到墙根下逢人就发一包烟，不一会儿功夫，五条烟就发的差不多了。 王海富在人群里坐着，默默的看着儿子的举动，并没有说话。 一个老头儿抽了几口烟弹了一下烟灰问道：“卫东啊，听说你在南方生意做得很大，工厂现在有多少人啊？” “现在有三四百人。”王卫东答道。 “才三四百人？那也不多呀！”另外一个老头笑着说道。 “现在买车了没有？开的是什么车啊？”让王卫东买烟的老李头问道。 “就一个三四百人的小工厂，一年也赚不了几个钱，买什么车呀？等过了年，我花几万块钱买一辆面包车。”王卫东笑着答道。 “面包车好，面包车既能坐人又能拉货，实惠！”一个老头点头赞同的说道。 王卫东蹲在几十个老头面前满脸是笑的和这些叔叔大爷们聊了半个小时。 直到这时候，王海富才站起来对王卫东说道：“你去菜市场买块豆腐，中午回家咱们就吃炖豆腐！” 王卫东拎着豆腐陪父亲走在往家走的路上。 王海富赞许的说道：“你刚才做的很好，态度就应该放低一点，不要挣了几个钱就眼睛长在脑袋顶上，让人觉得你看不起人！其实这些人里大部分人看见你和我的时候心里都有些酸，就因为这样，咱们更应该放低态度，这样才能让他们心里好受一点。” “这个道理我懂。”王卫东说道。 “人都是这样，气人有，笑人无。假如说，如果你将来出了一点儿什么事，就是在向阳化工厂这个地方，大部分人心里应该也是觉得大快人心。有钱人倒霉，大家都拍手叫好，没有人会同情你。那几十个老头里面有几个对你态度不错的，比如说方艳梅父亲那些人都是因为他们家里的孩子这两年跟着你赚了钱，这里面既有感激，也有巴结。”王海富接着说道。 “这也是你让我去买豆腐的原因，如果你让我去买排骨，可能有的老头儿心里就会骂你，有钱就得瑟。”王卫东笑着说道。 听见儿子这么说，王海富叹气说道：“如果换成我，我也会骂人！一个月就100多块钱的退休金好干什么？想吃肉也得忍着！这些老头儿为什么现在都跑到供销社门口蹲着，就是因为一个人在家里实在太寂寞了，供销社门口既背风，又能晒太阳。大家凑在一起打打扑克下下象棋就把时间打发过去了。” “我记得过去工厂里不是有老工人和老干部的活动中心吗？为什么不去那里？”王卫东问道。 “现在工厂效益不好，能省就省，老工人和老干部的活动中心早就关了。”王海富答道。 “我可以拿出一点钱让工厂腾出一两间房子来，买一把电水壶，几副扑克和几副象棋也花不了多少钱。”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点头却教训自己儿子说道：“你拿出钱算怎么回事？你手里有几个臭钱了不起吗？” 王卫东被自己的父亲说的一愣。 王海富接着说道：“把钱拿出来是可以的，但是做这种事一定不是你个人出头！你把钱给我，我悄悄地到厂里去找工会领导，以工厂的名义出头办这件事，这样做大家谁的面子都很好看，谁的心里都舒服，不留疙瘩，也都说得过去。这就是过去说的，做好事不留名的原因，如果要留名，就留工厂的名！如果留你个人的名就不好了，别人就会觉得你别有用心居心不良！小时候，你受的教育是什么？不要突出个人！如果要突出就突出国家，突出集体！” 王卫东一边走一边看着自己的父亲，他觉得面前这个老工人充满了人生智慧。 本来说好的是中午要炖豆腐吃，结果回到家里王海富嫌费事，他把豆腐放进大盘子里用筷子怼碎，倒上点油盐和葱花拌了拌，一盘菜就这样做好了。 中午王先进和曲小梅在工厂上班都不能回家，所以吃饭的就王海富和王卫东两个人。 王卫东倒满两杯酒，父子两个人端起酒杯同时喝了一口。 放下酒杯后王卫东问到“王老板，上一次我跟你说要注册一家vcd厂的时候就说的很明白，你只是一个挂名老板！那些vcd散件发货到向阳化工厂后，由我嫂子直接分配给那些组装vcd的人，他们装好一批就由我嫂子发货运走一批，你根本不用留在这里！现在家里只有我奶奶，我妈和小雅在家，老的老小的小，你知道这一次我回家我妈抱怨和骂你多长时间？” “本来我带着几个老家伙到北方大国那边把农场的土地又翻了一遍。回到向阳化工厂后本来打算看一看和这些过去的老哥们儿玩两天就回哈市的，可是后来觉得有些事还得我亲自来处理，所以一直就没有走。”王海富答道。 “有什么军机大事非得你老人家亲自处理？我看你就是想过过当老板的瘾！”王卫东说道。 王海富慢悠悠的加了一筷子小葱拌豆腐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说道：“你在弗山一个月给这里发1万套vcd散件，听起来很多，但是你想想就是方艳梅孔德亮那两口子在家里每天就能组装二十三四台，一个月就是八九百台！一万台vcd的散件也就够工厂里20来个人组装的。可是你想想，现在工厂里的闲人有多少？他们都想干活赚钱！” 听到王海富这么说，王卫东一时回答不出来。现在工厂里没有活干的职工这么多，如果全部让他们组装vcd，每个月组装的vcd十万台都不止。 这个问题根本不是他能够解决的。 “既然都想干，那些捞不着干活的人会怎么办？自然就会想歪门邪道了。既然是你嫂子负责分配vcd散件，他们就悄悄的找你嫂子想办法，给你嫂子好处。”王海富接着说道。 听到这里，王卫东听到这里张开了嘴睁大了眼睛。 “一开始的时候，那些人是买一些水果化妆品之类的东西送给你嫂子，后来有人直接偷偷的给你嫂子商量给她提成，分配一套vcd的散件就给你嫂子两毛钱，后来慢慢涨到五毛钱！卫东你想想，一个月一万套散件里如果有一半让你嫂子小梅提成五毛钱，那她一个月能够得到多少好处费？”王海富问道。 这就是典型的中国人解决问题的方法。 “五毛钱的好处费只能从组装加工费里出，组装一台vcd才两块钱组装费，这样一来就变成1块5毛钱了。”王卫东说道。 “是啊，即使就是1块5毛钱的组装费大家也都愿意干！”王海富说道。 “这件事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卫东问道。 “你从小就和你大哥先进不对付，但是其实先进还是很正直的，他发现这件事以后背后劝过小梅好几次，可是一个月能额外得到一两千块钱的好处费，哪是那么容易就收手的？为这件事两个人吵了好几次，以后你大哥悄悄的把这件事告诉了我，毕竟我在名义上是vcd厂的负责人。我听说这件事以后二话不说就把分配vcd散件这件事接了过来。”王海富说道。 说到这里王海富不由得叹口气说道：“为了这件事，你嫂子其实心里对我一肚子怨气！为了做到公平，我连自己的儿媳妇都得罪了！你现在到工厂里那些组装vcd的人家去转转，没有一家可以吃得饱的。家里困难的，身体有残疾的，每个月我都分配给他们一两百台，这些活儿他们几天就干完了。现在工厂里组装vcd的有上百家，少的一个月只能赚几十块钱，多的像方艳梅孔德亮那样的两个人加在一起也就是1000块钱出头。人人都觉得钱赚的不过瘾，但是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就是一个月只赚几十块钱对家里的帮助其实也很大。”王海富说道。 从提高效应率上来说，王卫东觉得自己的父亲不应该这么干。不过从公平上来说，也只能这么干。 看起来吃大锅饭也有吃大碗饭的好处。 “这段时间你留在这里跟厂子里的人说说，谁愿意明年去北方大国乌苏里斯克那里的农场干活可以提前跟你说一声，最好夫妻两个人一起去，这样至少有一两百个人有活干。我回到弗山以后争取在多发一两千套散件过来，但是不能再多了，如何增加的太多，不仅影响到工厂的效益，vcd的销售也会成为问题。”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不要以为有些事情只会发生在机关里和国营工厂里。你虽然是一个私人企业老板，你还是要注意这方面的事情，是不是有底下的人在下面胡搞瞎搞！自己偷偷的拿好处，挖企业墙角！你从现在就要注意起来，否则等将来问题大了可能就来不及了！”王海富说道。 “海富同志，你的提醒太及时了，我回去就抓这件事！”王卫东说道。 现在王卫东心里觉得，这一次回老家真是没有白回来。 晚上王先进和曲小梅下班回家看见王卫东回来了，王先进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样子，曲小梅却是笑脸相迎，她跟王卫东打过招呼以后重新下楼骑上自行车到菜市场去买菜。 十几分钟后回来，曲小梅手里拎着一条鱼和几斤排骨。 王卫东走进厨房蹲在正在收拾鱼的曲小梅身边笑着说道：“嫂子，有一件事我想跟你说一声。刚才听我爸说这几个月你干得非常好！等我回到工厂后一定给管财务的人打招呼，以后每个月给你增加1000块钱！” 坐在里屋电视前面等着看新闻的王海富默默的点了一下头。 电视里传来孔府家酒的广告语：“孔府家酒，让人想家！” 第三百八十九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一 王卫东在向阳化工厂告别了父亲王海富回到哈市。 既然奶奶黄桂英不愿意去南方，那么这一次王卫东只能带着王素珍一个人去弗山了。 王卫东和王素英直接乘飞机从哈市飞到广市，然后坐车回到弗山。 王伟东把王素珍带回自己租住那个别墅。打开家门，王素珍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长的虎头虎脑的孩子蹒跚的向门口走来。 十个月的时间，陈季红把孩子照顾的很好，只有一点不好，那就是孩子学说话比较晚，他踉跄的走到王卫东身边，两只手抱住王卫东的大腿，仰起头高兴的啵啵啵啵的叫着。 “这是我收养的孩子。”王卫东摸着孩子的脑袋对王素珍说道。 王素珍转头用怀疑的目光看着王卫东。 老太太这么多年学的最多的就是国家的政策。按照政策，王卫东根本就不符合收养孩子的条件。 王卫东也马上意识到到自己说错话了，他抚摸着孩子的脑袋说道：“其实这是我一个朋友的孩子，我暂时替他养着。” 听说现在很多人有钱了，就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我相信卫东你不是这种人！”王素珍说完就微微弯腰逗弄孩子。 陈季红和王素珍也是认识的，当年王卫东和欧小阳在哈市开办无线电厂的时候，陈季红经常到工厂里给王卫东送饭，也经常到工厂里帮忙干活，她见过在工厂里当会计的王素珍很多次。 “怎么样？这个别墅不错吧？你腿脚不好就住在一楼。”王玉东对王素珍说道。 王素珍扫视着装饰豪华的别墅叹息着说道：“时代不同了，有钱人又开始享福了！” 王卫东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 他没有直接进楼去见欧小军，而是找到刘建国和鲍启航。 三个人年纪相仿，都是从小在向阳化工厂长大的，后来又一起干收音机工厂，现在刘建国和鲍启航又跟着王卫东来到了南方，刘建国现在负责电脑学习机工厂1000多人的食堂采购，鲍启航负责仓库管理。 说实话，如果这两个人手脚不老实，想搞一点钱是非常容易的事情。 虽然现在刘建国和鲍启航的工资比工厂里普通工人的工资高很多，但是人这种东西，总是贪心不足的。 甚至是越有就越贪心。 既然大家都是在向阳化工厂从小就认识的朋友，王卫东也就直接了当的把心里话对他们两个说了。 他先把这一次回到向阳化工厂，他父亲王海富告诉他的曲小梅收好处费的事情没有隐瞒都对两个人说了。 最后王卫东说道：“工厂才建立两三年，有些事情以前根本顾不上，但是以后绝不能忽视！你们两个在这方面一定要小心，要明明白白的！否则即使我们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我也只能让你们走人，绝不会迁就你们！” “卫东你放心，这两年我负责食堂的采买，每一次都认认真真的记账，买回来的蔬菜肉和米面不仅质量好，由于我们采购的数量大，价格也比在市场上卖的便宜，我不怕查。”刘建国说道。 “卫东你放心，我们绝不会给你丢人的！”鲍启航也在一边说道。 敲打完了刘建国和鲍启航，王卫东这才上楼到办公室里去见欧小军。 见到欧小军后，王卫东把刚才对刘建国和鲍启航说过的话大致又对欧小军重新说了一遍，然后说：“这两年我也经常研究企业管理方面的事情，咱们刚成立董事会的时候，我说让小阳坚责薪资审查委员会和审计委员会，但是实际上他也只是挂职，没有经验，也根本管不了什么。现在他在vcd厂当经理，这方面的事情就更管不了了。我想找一个这样的人，负责董事会的审查委员会，公司里上上下下的财务活动都要在他的眼睛里，包括我你小阳和宋宇。” “为什么让我找这样的人？我觉得这件事最好让宋宇去办，在京城大学会计专业毕业的大学生里面招聘。”欧小军说道。 “你还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把那样的人招聘到我们公司来，即使他们看出问题，有胆子开口说话管我们吗？我希望的就是像港岛电影电视剧里的一样：廉政～公署，跟我走一趟！”王卫东说道。 没事的时候经常在家里看港片的王卫东，慢慢的也受到了里面故事情节的影响。 “卫东，你太理想化了。每一个领导者都会有你这样的理想，但是当真的有一个这样的人出现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可能很快就希望他马上滚蛋！如果是古代，你可能马上就砍了他的脑袋！”欧小军说道。 “先找一个试试嘛，我的意思是在港岛找一个这样的人的好处是和内地的利益牵扯少，更容易做事。”王卫东说道。 晚上回家，欧小军吃饭的时候还在想着王卫东和他说过的话，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虽然他的太太已经看出来他有心事，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她绝不会像那些没脑子的傻女人一样，无论遇到什么事，都喜欢刨根问底，惹男人讨厌。 最后还是欧小军自己没有憋住把这件事告诉了太太。 当然了，他的太太就是家族企业董事会的成员，这方面的经验比他要丰富。 “我早就觉得王卫东不一般，当老板的有几个喜欢被约束，被监督的？都喜欢为所欲为，自行其事！现在王卫东想从外面找一个人来监督整个公司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就是不一般！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了你们内地人。”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听见太太这么说，欧小军皱了皱眉。因为这句话的本身就是瞧不起内地人！ 欧小军的太太想了想说道：“我还真有一个现成的人选，我觉得李月诗很合适这个职位，你觉得怎么样？” 听见太太提到李月诗这个名字，欧小军脱口而出的说道：“不行，这个女人绝对不行！” 第三百九十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二 如果当着王卫东，欧小阳和宋宇三个人提到李月诗的名字，三个人肯定会一脸的茫然，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在港岛知道李月诗这个名字的人却非常多，特别是在几年前，李月诗这个名字几乎出现在每一期的港岛八卦杂志上！ 李月诗港岛大学毕业以后，去伦敦留学获得法律博士学位回到港岛成为一名公务员进入廉～～政公署。 可是她只干了两年就离开了那里，原因只有一个，李月诗觉得以自己的能力应该得到更高的报酬。 后来她进入港岛一家知名的律师事务所工作。 欧小军太太的家族企业在港岛只能算是一家中等的家族企业，比他们家更大的家族企业还有好几家。 其中港岛马氏集团就是其中之一。 马氏集团从航运地产到物业，资产庞大，是港岛屈指可数的家族大企业之一。 马氏集团的董事长马明耀年纪已经有80岁了，他把家族的产业分成三部分交给三个儿子负责具体事务。 大儿子马炳辉如果不出意外理所当然的就是下一代马氏集团的当家人。 商人怎么可能离得开律师？马炳辉在经商的过程中认识了律师事务所里精明干练的李月诗，李月诗帮助马氏集团打赢了好几场商业官司。 从那时开始，能力出众长相端庄秀丽的李月诗就给马炳辉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香港的狗仔文化极其发达，可以用无孔不入，无所不知来形容。 很快，港岛的狗仔们就发现马炳辉和李月诗出双入对出入酒店饭店甚至到奢侈品商店里扫货。 那段时间，港岛八卦杂志上刊登的都是李月诗挎着马炳辉的胳膊到酒店里过夜，或者到奢侈品店里买铂金包的消息。 整个港岛陷入了八卦的狂欢之中。 林月诗挽着年纪和她父亲年纪一样大马炳辉的胳膊也毫不避人，两个人的关系完全就是公开的。 马炳辉当时就是一副要抛弃糟糠之妻，娶李月诗小姐进家门的架势。 但是这段感情很快就结束了，因为马炳辉的父亲在面对记者询问的时候只轻轻的回答了几个字：“除了马炳辉，我还有两个儿子！” 马明耀的意思很明确，如果他的儿子马炳辉再这样胡闹下去，那么家族企业就绝不会交给他继承！ 就是这一句话，马炳辉马上灰溜溜的撤退了，继续回家当孝子贤夫。 爱情诚可贵，金钱价更高，若为继承故，女人马上抛！ 就当港岛的八卦杂志记者和狗仔们哀叹八卦素材又消失了的时候，法律博士，李月诗律师勇敢的站出来拿起法律的武器扞卫自己的权利。 因为当时她的肚子里已经怀了马炳辉的孩子。 这个消息一经传出，整个港岛新闻界又进入了狂欢！ 那些港岛底层的人们最喜欢看这种有钱人家的八卦了。 经过几轮法律攻防之后，马炳辉最后拿出1000万港币和一套豪宅赔偿给李月诗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整个事情才算结束。 经过这一番翻天覆地的折腾后，李月诗当然不让的成为港岛的名人。 现在太太居然推荐这样的人到向阳电子来，欧小军怎么会同意？ “那个女人手里有1000万，还有一栋豪宅，怎么会跑我们这家小公司里来屈就？”欧小军说道。 我跟她是好朋友，现在他的状况我很了解。住在豪宅里的确很舒服，但是花钱也是不菲的！而且还有一个女儿要照顾，总不能坐吃山空吧？”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即使是这样，也不至于跑到内地里捞钱啊。”欧小军说道。 “有马家的原因，她现在在香港根本就接不到case，马上就要到九七了，她打算两年后移民，所以想趁现在能够赚钱就多赚一点。”欧小军的太太解释道。 听到太太这么说，欧小军更是皱眉。他现在对这个李月诗的印象就更坏了。 现在港岛的确有一些人在做着移民的打算。 “不得不承认李月诗的确是一个有能力的人，越是这样的人胃口就越大，可是我们这样的小公司给不了她太高的报酬。”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皱起了眉头，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李月诗这种极端看中物质的人，男人比她大一倍没关系，可是报酬太低，她是绝不会来的！ “一个月四五万港纸你们给不了吗？”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现在港岛普通人的工资在1万到1万五港币左右，而像李月诗这样知名的律师，一个月四五万港币的薪水并不算高，甚至可以说是很低的。 “四五万港纸相当于人民币五六万，一年就是六七十万。马上就到年底了，今年我估算了一下，像我这个向阳电子的经理可能也就五六十万，王卫东也不会超过100万！我们怎么会给她一年六七十万？”欧小军反问道。 听到自己丈夫的话，欧小军的太太沉默不语。她和那个李月思是好朋友，很想拉李月诗一把。 现在从港岛跳到内地工作是一个好机会，如果还留在港岛，就会始终被马家不动声色的打压。 “明天，明天你去问问王卫东，你就跟他说李月诗的确是一个非常有能力的人，很适合他要求的标准，看他怎么说。”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第二天，欧晓军来到电子管厂。 现在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平时分别在电脑学习机工厂，电子管厂和vcd厂负责日常管理。 欧小军把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他太太向他推荐李月诗的事情对王卫东说了，同时又加上了自己的意见。 “那个李月诗我见过，的确是一个有能力的人。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他在港岛和大老板的风流韵事和我们也没有关系。不过，那个女人的胃口很大，我们是根本喂不饱她的！总不能真的一年给那个女人六七十万吧？”欧小军说道。 “我也不在乎她在港岛过去的事情，不过六七十万的确是太高了。不过光我们两个知道这件事还不够，把这件事告诉给小阳和宋宇，看看他们是什么想法。”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九十一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三 通知欧小阳商量这件事很容易，因为欧小阳现在就在弗山。 但是宋宇现在在京城，不在弗山，只能由欧小阳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给宋宇。 听完电话，宋宇对着话筒说道：“港岛还有这么精彩的女人？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好好认识一下！有能力就应该用嘛，瑕不掩瑜！” “一年六七十万也要用她？”欧小阳问道。 “对咱们来说钱，不是问题，问题是这个女人值不值六七十万。”宋宇答道。 欧小阳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宋宇还能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 “小阳，你知道我最崇拜谁吗？我最崇拜港岛那个叫大牛的老板！人家赚钱是一把好手，在情场上更是一把好手！将来如果我能像他那样就死而无憾了！”宋雨感慨的说道。 宋宇嘴里说的大牛就是港岛商人牛元雄。他从做实业起家，后来却纵横于股海迅速成为港岛商人里屈指可数的富翁。 牛元雄更津津乐道的是纵横于情海，据说港岛女明星里面有十位以上的明星和他有着或明或暗的关系。 而这一点正是宋宇崇拜他的地方！ “那你就好好努力吧，先把钱赚到再说。听说那个人可是送女人豪宅都眼睛不眨的人，要做到那一点，小宇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没有足够的钱，你就没有资格做那些无耻的事！那些女人看都不会看你一眼！”欧小阳说完放下了电话。 虽然欧小阳和宋宇他们都不打算招聘那个名字叫李月诗词的女人，不过与此同时，他们都对这个女人充满了好奇。 欧小军的太太给在港岛的李月诗打电话，告诉了她这件事。 欧小军太太的意思是为了你的事我帮过你，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不管怎么样你都要领我的情。 “谢谢了，欧太。现在愿意帮我的人没有几个。”李月诗说道。 “那些内地的土包子认识不到你的价值，拿出几十万块钱来都心疼的很，等你到内地就知道了，这里跟香港很不同，绝大部分企业连个法律顾问都没有。吃亏上当受骗是经常发生的事。”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李月诗放下电话后走出豪宅看着正在院子里玩耍的四岁大女儿。 两个菲佣正在打扫院子，还有一个菲佣在厨房里准备晚餐。 李月诗每年花在这座豪宅上的钱就是很大一笔，支付三个菲佣的薪水，让自己和女儿过有钱人的生活都需要大把大把的花钱。 马炳辉支付给她的1000万港币支撑不了几年。 但是让李月诗卖掉豪宅拿着这笔钱去过比普通人稍好一点的小康生活又是她绝不愿意的。 这么做还不如让她去死！ 欧小军的太太打过电话后，李月诗突然对内地的这家叫向阳电子的公司产生了兴趣，她想收集资料好好研究一下这家公司。 华立光电的范文夫打电话请王卫东到他们分公司去一趟。 王卫东赶到他们分公司后，范文夫拿出一只激光头给王卫东看。 “从下一批订货开始，我们全部提供给你们是新研制的激光头！”范文夫说道。 “我们在激光二极管的封装上采用了新的工艺，减少杂质的进入，而且加强了散热，采取这两个措施就能很大程度的延长激光头的寿命。”范文夫说道。 “好啊，机芯的使用寿命人长了，就等于vcd的使用寿命延长了。我现在就担心这件事，用头几批生产的机芯组装成的vcd实际使用寿命可能只有一年，总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向阳电子一定要在其他厂家生产出。同样产品之前提高产品质量！”王卫东说道。 “光是这两样措施还不够，电压不稳，电流的突然放大或减小对激光头的寿命都会产生很大影响。我们工厂的工程师重新设计了电源板上的电路，虽然你们工厂不负责生产电源板，但是如果你们能把这样的电路推荐给那些生产电源板的厂家，就能进一步提高vcd机的使用寿命。”范文夫说道。 “按照你们的设计电路生产电源板，成本会增加吧？”王卫东问道。 “只增加了一点点，稳压和稳流的电路成本只增加了几个元件，折算成人民币只是几块钱而已。”范文夫答道。 王卫东听到范文夫的回答马上摇头。 “那些生产电源板的厂家根本不管这些，对他们来说每块电源板在成本上能省一分钱都是好的。而组装vcd机的那些小工厂眼睛也完全盯在价格上，谁便宜就买谁的。他们根本不管质量问题。大不了打枪换一个眼儿。”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拿的图纸说道：“实在不行就由我们自己来生产电路管电源板，购买我们解压板和机芯的厂家，我们宁肯亏一点把电源板便宜卖给他们。算总账还是合算的。” 几个月的交往，王卫东对范文夫的好感日增，原因就是华立光电这家企业赚了钱以后没有止步，而是继续在技术上投入，改进和提高。 “王老板，我送你一样礼物。“范文夫说道。 他把一个小小的纸盒递给王卫东。 王卫东把纸盒拿在手里观看原来是一部非常小巧的照相机。 “这部照相机里的镜头和光电组件都是由我们公司生产的。我特意把这台照相机买下来送你做个纪念。”范文夫解释道。 王卫东伸出手和范文夫握了一下说道：“谢谢了，范老板，以后让我们共同进步！” 王卫东带着图纸来到vcd厂来见欧小阳。 他把图纸递给欧小阳说道：“除了机芯和解压板我还想生产这种电源板。这种电源板增加了稳压稳流电路，能让vcd机的使用寿命变得更长。” “可是现在生产任务这么紧张，我手下的2000工人现在两班倒光是生产机芯和解压板都有些忙不过来。”欧小阳为难的说道。 “我的意思是让电脑学习机工厂来生产这种电源板。从其中拨出一条生产线，100多个工人人就够了。”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九十二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 王卫东打算生产电源板，以低于成本价的价格与机芯和解码板搭配在一起往外销售。 如果单计算电源板的成本与价格当然是赔本的，但是把电源板和机芯解码板搭配在一起出售，那些生产vcd的小厂家买回去后生产出来的vcd机质量更好，使用寿命更长。 这样做反过来会促进解码板和机芯的销售，如果这样算起来更合算。 而且相对于机芯和解码板来说生产电源板更简单，投产也更快。 “电源板属于vcd机的一部分，这么说那条生产电源板的生产线也应该归我管理。”欧小阳说道。 看来欧小阳想把自己的手伸进电脑学习机的工厂里。 王卫东摇头。 “这么做当然不行了，电脑学习机机工厂拨出一条生产线来生产电源板就意味着电脑学习机生产量的减少，如果再把这条生产线划到vcd厂里，宋宇和小军大哥怎么会高兴？这条生产线还是要小军大哥来负责。”王卫东说道。 十二月下旬的一个晚上，手机铃声响起，王卫东接通电话，从电话里传来一阵女人低沉的俄语声：“维尔通，祝你圣诞节快乐！” “你现在在哪儿？”王卫东问道。 “我现在在米国。”女人答道。 “你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说，冈察洛娃小姐，我一定会帮助你的！”王卫东说道。 “暂时不必，我现在在美国过得还不错。我现在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我已经到米国了，以后你可以用这个电话号码联系我。”冈察洛娃答道。 “既然你现在在美国，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助我，我们公司向美国加州的oti公司采购解码芯片，这项工作一直由其他对美国比较熟悉的朋友牵线搭桥来做，我对这家公司并不了解。如果有可能，你帮我调查一下这家公司。”王卫东说道。 “没有问题，做这种事情是我的老本行。过一段时间等我调查清楚了再给你打电话。”冈察洛娃在电话那头说道。 向阳电子向美国的oti公司采购解码芯片一直都是由欧小军的太太负责。王卫东并不是不信任欧小军的太太，只是解码芯片对向阳电子来说至关重要，可是现在却被外人捏在手里，这一点让王卫东心里很不踏实，始终有一种危机感。 九五年的春节是在1月30号。王卫东决定1月20号停产放假，2月20号工厂正式开工。 一般来说每年一到这时候，工人的心里就会不稳，都盼着赶紧放假，然后就打包回家，所以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 不过今年向阳电子的工人工作情况十分稳定。 按照今年年初制定的工资规定，工作一年的职工每月增加50块钱的工工龄补助，工作两年的增加100块钱工龄补助，这笔钱年底一次发放。 也就是说，再加上年底增发的一个月工资，每一个工人都至少都会拿着1000多块钱回家。 距离冈察洛娃打来第一次电话后的一个星期，冈察洛娃在深夜又打来了电话。 “你嘱咐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好了，那家oti公司我已经调查清楚了。那是一家设立在硅谷的音频视频芯片设计公司，公司老板是一位美籍华人姓黄，整个公司只有20来人，据我了解他们公司现在为一家中国南方的电子工厂提供视频解码芯片，这家工厂应该就是你的那家工厂吧？”冈察洛娃问道。 “对，这家oti公司就是给我们向阳电子提供视频解码芯片的公司，他们把设计好的芯片交给台岛的半导体公司进行生产。”王卫东答道。 “我现在就在加州硅谷，这里像这样的小公司很多。准确的说一个20多人的公司在这里都不能算是一个小公司，很多公司只有两三个人，和他们相比20多人的公司已经是很大了。维尔通，你让我做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我想通过你悄悄的把这家公司买下来。”王卫东说道。 “现在如果要买这家公司可能需要花不少钱，就是由于他们接到了你们公司给的大订单，让这家公司现在的利润丰厚。据我所知现在这家公司还有去纳斯达克上市的打算，只是按照纳斯达克的上市条件，这家公司在资产总额和其他方面还差一些，如果按照现在的趋势发展下去，再过两三年就能达到在纳斯达克的上市标准。如果是这样，你要收购这家公司会更加困难。”冈察洛娃说道。 “好，这件事让我再想想，我觉得我们可以慢慢的来。”王卫东说道。 结束了与冈察洛娃的通话，王伟东又拨通了宋宇的电话号码。 电话接通后话筒里传来了一阵女孩子的喧闹声和电子音乐的砰砰巨响。显然现在宋宇这个小子在夜总会和酒吧之类的场所里正在狂欢。 “小宇，你马上找一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我有事要跟你商量！”王卫东大声说道。 “好，我这就出来。”宋宇说道。 王卫东把话筒贴在自己的耳朵上就听见里面传来女孩子娇滴滴的声音说道：“宋总，你现在要走不管我了？” 然后就是宋宇的声音：“我现在有急事需要出去打一个电话，一会儿就回来陪你。” 过了半分钟后，嘈杂的声音终于彻底消失了。 王卫东说道：“小宇，你要注意点自己的小身板儿，还要注意自己的个人卫生！细菌病毒和腐朽思想一样是无孔不入的！” 宋宇拿着电话嘿嘿坏笑着说道！“你放心，她们都是很纯洁的女孩子，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我当然相信那些姑娘是纯洁的，起码比你纯洁！”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前些天你不是打电话给我，说是菲利浦公司驻华代表处的人想找我谈谈吗？我现在对于和他们的合作有点兴趣，王卫东说道。 “好啊，既然是这样，明天早晨我就给他们打电话，然后你坐飞机去沪市和他们面谈。”宋宇说道。 “两三天后我就去沪市，你回去继续happy吧，小心一点儿，不要中风最后牺牲在没有硝烟的战场上。”王伟东嘱咐道。 第三百九十三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二 虽然离开弗山从广市坐飞机到沪市与菲利浦的人见面商谈再坐飞机返过来时间并不会很长，但是王卫东还是要提前安排一下。 当欧小军听说王卫东要去沪市与菲利浦公司商谈合作的事情，欧小军在态度上有些抵触。毕竟从美国oti公司采购解码芯片是由他太太从中牵线搭桥完成的，可是现在王卫东却突然转头想与菲利浦公司进行合作，起码在面子上欧小军就觉得有些过不去。 当然，小军来说只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对于他太太来说那就不同了。欧小军和他太太在经济上是彼此分开的，他太太在经济上的很多事情欧小军并不了解，他的太太也不会对他说。 不过欧小军猜测这一次他的太太到米国牵线搭桥，为向阳电子采购解码芯片的事一定是从中获利的。也就是说oti公司在中间应该是给了他太太好处的。 如果现在王卫东突然转向去与菲利浦公司合作，那么他太太的利益就一定会受损。 可是王卫东毕竟是董事长，是公司最后拍板的人，欧小军也不好说什么。 对于王卫东的决定，欧小阳倒是很赞成。只要是不利于他大哥和那位所谓的他嫂子的事情，欧小阳都乐观其成。 两天后，王卫东坐飞机赶到沪市会见菲利浦公司驻中国代表处的商务代表吕朝青。同时与王卫东见面的还有菲利浦公司的诺瓦克先生。 实际上菲利浦公司在中国的实际负责人就是诺瓦克先生，而作为商务代表的吕朝青更像是一个公关经理。 “两天前，小阳就给我打电话说你要来沪市，我代表菲利浦驻中国分公司对于王董事长到来表示热烈的欢迎！我们菲利浦公司非常真诚的希望与向阳电子进行亲密无间的合作。”吕朝青说道。 吕朝青的家庭背景与宋宇很相似。菲利浦公司任命吕朝青担任商务代表就是想利用吕朝青的人脉关系迅速的在中国打开局面。 自从万燕电子在93年推出第一台vcd机后，国外各大公司迅速注意到了这款商品，也意识到了vcd机在中国市场的商业价值，他们都利用自己雄厚的研发能力迅速的推出了自己的产品在中国市场上销售。 1994年，整个中国市场上外国品牌占有vcd机市场的九成，九成的比例听起来很唬人，但是实际上由于价格过高，各大外国品牌vcd机实际的销售数量并不多。 就拿菲利浦公司推出的那台收音机录音机vcd机和音响组合在一起的那台机器来说，性能很全面，质量也很好，但是将近6000块钱的价格中国普通老百姓实在是吃不消。 94年的下半年，他们也都注意到了南方特别是粤省出现了很多家组装vcd的小工厂，质量虽然差，但是价格低廉，所以销售情况很好。 通过追根溯源，菲利浦公司马上就发现了生产机芯和解压板的向阳电子，现在菲利浦公司非常想与向阳电子进行合作，由他们在背后提供技术和关键零部件，由向阳电子组装生产，这也是外国公司一贯的老套路，表面上根本看不见他们，但是实际上通过手里捏着关键的技术，这些外国公司大发横财。 “其实94年上半年的时候小宇曾经来过沪市，他想和你们谈合作，可是被你们拒绝了。”王卫东说道。 吕朝青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那时候菲利浦公司胃口更大想赚的更多，所以拒绝了与向阳电子的合作。 不过对于商人来说，脸面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利益。为了利益，脸面什么都不是。 诺瓦克先生坐在旁边说了几句英语，随行的秘书说道：“诺瓦克先生仔细研究了用你们公司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组装起来的vcd，他认为这种vcd机质量很差，完全不能与菲利浦公司的vcd机相比，现在与菲利浦公司进行合作是你们最佳的选择。” 吕朝青在旁边听到秘书的话忍不住皱眉，这些老外实在太不会说话了，这里是中国，要讲究说话的艺术。 “这一点我们已经认识到了，而且现在正在不断的改进，再过一个月新的解码卡和机芯推出的时候，你们一定会发现质量比以前的有了很大的提高。”王卫东说道。 紧接着，他又补充说道：“其实在你们这些外国公司的强大压力下，由我们自己干反而提高的更快，可是如果我们和你们进行合作，那么我们永远都不会提高而是只能跟在你们的后面！”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吕朝青急忙出来缓和气氛。 他笑着说道：“合作共赢嘛，有我们飞利浦公司提供技术和关键零部件，你们向阳电子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一定会称霸整个中国市场！” “中国人讲究和气生财，我愿意听听你们的条件。”王卫东说道。 “是这样，由我们菲利国浦公司提供给你们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再拿出整套的技术解决方案，你们每生产一套解码板和机芯需要支付给我们少量的技术费用。”吕朝青说道。 也就是说菲利浦公司除了从向阳电子出售的解码芯片和激光头中赚钱之外，还要收取一笔所谓技术费用。 而他们所谓的技术费用其实就是在彻底解剖中国的第一台vcd机后，用自己强大的技术能力改进出来的。 “可以让我们看看你们给出的价格吗？”王卫东问道。 随后吕朝青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菲利浦公司解码芯片和激光头的报价，还有他们要求向阳电子生产一套机芯和解码板应该支付给菲利浦公司的技术费用。 王卫东看着列表说道：“如果我们进行合作，那么我们就得把向阳电子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在现有价格上再提高三四百块钱。” “虽然价格提高了，但是由于采购了我们高质量的产品和提供的技术服务，你们产品的质量也会大幅度提高，而且菲利浦公司是着名世界着名的大企业，使用我们提供给你们的零部件，这对于宣传你们的产品也是很有好处的。”吕朝青说道。 第三百九十四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三 “质量的好坏只是你们的一面之词，现在出现在市场上的菲利浦vcd机数量很少，根本就没有经过检验。”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吕朝青愣住了。 在中国，崇洋媚外的人很多，外国的东西就是好的，中国的东西就是不好的，更何况是世界上世界知名大公司菲利浦的产品。 秘书把王卫东的话翻译给诺瓦克先生，诺瓦克更是生气，对于他来说质疑菲利浦公司的产品质量就相当于骂中国人的祖宗十八代一样！ “菲利浦公司的产品是经得起考验的！你刚才说的话是对菲利普公司的侮辱！”诺瓦克说道。 “我对我刚才说过的话感到很抱歉，我只是说菲利普的产品有待检验。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就各退一步，你们先卖给我们向阳电子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我们购买回去组装成解码板和机芯进行定向销售实验。如果从客户那里反馈的意见是好的，我们愿意与菲利浦公司进行进一步合作。”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提出的意见，吕朝青转头看着诺瓦克。 诺瓦克听完秘书的翻译后问道：“整个过程需要多长时间？” “现在马上就要过年了，开工是在2月份。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我们向阳电子在一个月之内就可以用它们组装为解码板和机芯卖出去，我们把这批产品卖给特定的厂家，在随后的三四个月时间里听取他们对产品的意见。也就是说，一切顺利的话，半年之内我们就可以达成协议进行合作。”王卫东答道。 或者是出于对菲利浦产品的自信和骄傲，诺瓦克点了点头。起码他们卖出去了一万套的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并没有吃亏。 王卫东回到弗山把与菲利普公司达成的协议告诉了欧小军。 “这批解码芯片和激光头生产出来的解码板和机芯我全部发运到东北，让他们组装成vcd在东北进行销售。”王卫东说道。 “卫东，这样一来我们生产的机芯和解码板价格就比原来高出很多，现在很多国内的国营和私营企业都认识到vcd机的市场价值，都开始摩拳擦掌准备进入这个市场，你这个时候提高产品的价格，不正好给他们以可乘之机吗？”欧小军问道。 “我为什么要提高价格？”王卫东反问。 听到王卫东的问题，欧小军愣了半天才回答道：“你不是要终止采购米国oti公司的解码芯片和台厂华立光电的激光头转身与菲利浦公司合作吗？菲利浦公司的解码芯片和激光头质量虽然好，但是价格也高，而且他们还要求我们支付一定的技术费用，如果我们还按照原来的价格出售产品，我们就赚不到钱了。” “谁说我会停止采购oti公司的解码芯片还有华立光电的激光头？”汪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欧小军彻底的傻了，他不知道王卫东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小军大哥，我知道你和你太太在经济上是分开的，你赚的钱是你的，她赚的钱是她的，你们两个在经济上彼此独立。我也能猜出来嫂夫人应该在从oti公司采购芯片中得到了佣金，这也很正常，有付出就要有回报嘛。”王卫东说道。 “那家美国硅谷的oti公司我已经调查过了，就是一家只有20来人的小公司，在没有得到我们公司的订单之前一直在苟延残喘，惨淡经营，由于获得我们向阳电子的大批订单后一下子就活了过来。我现在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我们出资悄悄的收购这家芯片公司！”王卫东接着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欧小军先是吃惊，然后迅速的转为赞同和惊喜。 如果收购了这家oti公司，那么向阳电子就把解码芯片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我之所以做出用与菲利浦公司合作的样子，并且采购了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就是做做样子给oti公司看的，打压他们一下，如果将来没有了我们向阳电子的订单，他们oti公司即使不是一钱不值，那也会大幅的贬值。这样我们就可以用更低的价格把这家公司拿在手里！”王卫东解释道。 “其实这件事我也可以瞒着你还有小阳宋宇他们，自己偷偷干的，由我独断专行拍板装出一副要跟菲利浦公司合作的架势，然后瞒着你们悄悄的收购oti公司，再继续向oti公司采购芯片，好处一个人独吞。但是我不是那样的人，大家在一起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还记得第一次看见小军大哥的时候，你推着破自行车请我和小阳吃饺子的情形。大家互相帮扶走到现在很不容易，那种事情我是不会做的。”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默默的点头。 宋宇和欧小阳可能不知道，但是他确实知道王卫东的底细的。 王卫东现在在港岛的银行里就存有几百万美金，虽然现在已经买了股票，可是重新卖出变成美元很容易。 “几百万美元应该就可以收购那家美国硅谷的小公司，不过收购公司的事情只能限于我们四个人知道，你回到家里还要演戏装出一副我已经决定很快就要与菲利浦公司合作的样子。这样的话，消息应该很快就能传到美国oti公司那边。然后我再派人去与oti公司商谈收购这家公司。”王卫东说道。 “我在港岛的钱绝大部分都转移到内地投资到向阳电子公司里了，不过想想办法筹措100万美元还是没有问题的。欧小军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想好了，收购资金上我出50%，剩下的50%有你宋宇和小阳三个人平分。”王卫东说道。 “好，没问题！”欧小军兴奋的说道。 “小军大哥你想想，向阳电子在otgi公司采购的解码芯片越多，那么oti公司的利润和规模就会越大。将来有一天，我们把oti公司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到那时候，我们手里就有一家在美国上市的公司了！”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九十五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四 欧小军觉得他把王卫东这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声东击西的手法想明白了。 这么做对欧小军自己的利益是有很大好处的。可是如果将来收购oti公司以后，他太太从中间获得的佣金很可能就没有了。 不过欧小军是这么考虑问题的，收购oti公司以后他获得的利益远远比他太太损失的利益要大。 这样发展下去，不久的将来欧小军的经济实力就会超过自己的太太，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家里他只是处于从属的地位。 这是欧小军更愿意看到的，哪一个男人愿意被别人说成是靠自己的妻子吃软饭的男人？ 王卫东看到的也是这一点。 晚上吃饭的时候，欧小军对自己的太太说道：“前几天王卫东跑到沪市与菲利浦公司的商务代表进行了会谈，菲利浦公司答应以低价卖给向阳电子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如果用这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生产的解码卡和机芯质量过关的话，以后向阳电子就会与菲利浦公司长期合作从菲利浦公司采购解码芯片和激光头。” 听见欧小军这么说，欧小军的太太脸色变得阴沉。 她的确自从向阳电子采购oti公司的解码芯片中获得oti公司给的佣金。 如果真像欧小军说的那样，向阳电子与菲利浦公司进行合作，那么以后她的佣金就没有了。 “据我所知，从oti公司采购的解码芯片根本不存在问题，为什么非要从菲利普公司采购解码芯片？”欧小军的太太问道。 “卫东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主要还是激光头的质量问题。台厂的激光头质量不过关，寿命较短，但是如果采购菲利浦的激光头。菲利浦公司就强迫向阳电子必须要采购他们的解码芯片，两者必须搭配销售。”欧小军答道。 “oti公司芯片的事情这段时间一直都由你负责，据我所知，现在还有20万片没有交货。以后我们很可能就不会再采购了，你还是提前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提前做好心理准备。”欧小军说道。 在随后的吃饭过程中，欧小军的太太阴沉着脸一句话都没有说。甚至整个晚上都没有和欧小军再说话。 看见自己太太的表情欧小军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对的。以自己太太为代表的港岛女人把经济利益看得最重，只有将来自己在经济实力上超过自己的太太，到那时面前的这个女人才会真正的做回女人。 马上就要返回台岛回家过年的范文夫突然听到了向阳电子从菲利浦公司采购一万个激光头的消息。 他很着急，为了向阳电子这个大客户，公司把分公司迁到了弗山，而且对于他本人来说，还准备在年后把老婆孩子也带来。 粤省现在台商越来越多，台岛有关方面与内地有关方面达成了协议，在粤省开办台生学校，允许孩子们使用台岛的课本。 可是就在范文夫准备把全家都搬来的时候，却发生了向阳电子很可能停止采购华立光电的激光头这样的事情。 范文夫急忙给王卫东打电话请他吃饭。名义就是范文夫很快就要回台岛了，在回去之前请王卫东这个好朋友聚一下，算是两个人在一起吃顿年饭。 见面后，范文夫与王卫东东拉西扯闲谈了很长时间，直到酒喝的差不多的时候，范文夫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卫东老弟，我听说你们向阳电子从菲利浦采购了一万个激光头，这件事是真的吗？” “是真的，而且价格很低。我答应他们如果这批激光头质量过关的话，以后很可能会长期合作。”王卫东答道。 本来喝的已经有些晕晕乎乎的范文夫酒一下子全醒了。 “卫东老弟，做人不能这样！前一段时间我不是已经给你看我们新研制出来的激光头了吗？寿命比原来的激光头提高了很多！从下个月开始，我们就能投入生产给你们供货。”范文夫说道。 “即使是这样，你们的激光头很可能还是不如菲利浦公司的激光头质量好。而且菲利浦公司是世界知名的大公司，如果我们采用他们的激光头生产机芯，那些vcd组装厂一定会更愿意购买我们的机芯，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为了满足向阳电子这个大客户的要求，我们在台岛上的技术人员可以说是全力以赴了。以后在技术上激光头的质量还会进一步提高，激光头的寿命会更长！”范文夫说道。 “问题是向阳电子董事会里的其他的股东都倾向于采购菲利浦公司的激光头，我一个人很为难！这样吧，老范大哥，我们和菲利浦公司达成的口头协议是这一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在年后投入生产，在以后的三四个月里检验质量效果。加上年前这段时间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如果你们能够在激光头的质量上进一步提高，我一定竭尽全力说服董事会里的其他人继续采购你们华丽电子激光头，你看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卫东老弟，这件事其实我们一直在做，等我回到台岛以后一定到现场督促他们，到那时候，你就会知道我们华立光电生产出来的激光头并不比菲利浦的差，而且在价格上还会比他们低的多！”范文夫说道。 晚上，王卫东给冈察洛娃打电话，告诉她几天后与oti公司进行接触，看看有没有能够收购这家公司的可能。 “与此同时也调查一下硅谷l里与oti公司类似的公司，如果收购oti公司失败，将来我们可以对那些公司下手。你可以在美国成立一家公司来做这件事情。”王卫东说道。 “我建议你在开曼群岛成立一家公司，然后以这家公司的名义对于oti公司展开收购，有我代理这家公司与oti公司进行商业谈判。在开曼群岛注册一家公司是很容易的，我在美国就可以替你做这件事，而且在开曼群岛注册一家公司对你以后进行商务运作会有很多的好处。”冈察洛娃说道。 “好，就按你说的办。”王卫东点头说道。 第三百九十六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四 大伊万和康斯坦丁两个人一起来找王卫东。 他们两个人都打算回符拉迪沃斯托克，在弗山呆的这几个月实在是无聊，整天无所事事。 “你们回去以后可以把家里人都带了，我可以给你们两个人办好工作签证，把孩子送到广市的外国人学校读书。”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先生，我还是想回符拉迪沃斯托克，呆在这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大伊万说道。 王卫东想了想答道：“既然是这样，那你就回去吧。4月份的时候会有一批人到乌苏里斯克的农场种地，如果你愿意，可以去那里保护他们，不要他们受外人的骚扰。” 乌苏里斯克离符拉迪沃斯托克很近，听到王卫东的安排，大伊万很高兴。 “我愿意去那里！”大伊万说道。 康斯坦丁看了大伊万一眼，大伊万心领神会的离开了王卫东的办公室。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两个人。 康斯坦丁对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这几年跟在你身边我很愉快，不过现在我不得不和你说再见了，现在莫斯科那里有工作需要我去做。” “好吧，虽然你走了，但是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还是可以来找我。”王卫东说道。 康斯坦丁和大伊万不一样，打伊万的身份背景很单纯，而康斯坦丁就比他复杂的多了。 “明天我买机票让你们两个人直接飞往哈市，这样你们很快就可以到家了。”王卫东说道。 “上面的人一直在找冈察洛娃小姐。但是到现在为止，他们都没有找到。维尔通先生，你知道冈察洛娃小姐的下落吗？”康斯坦丁问道。 “我不知道，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她了。到底是谁在找他？如果他们找到冈察洛娃小姐，她会有危险吗？”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康斯坦丁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就是那几个这几年突然变成富翁的人在找冈察洛娃小姐，冈察洛娃小姐没有按照他们的要求去巴尔干，而是突然消失了，这让他们很不高兴。不过冈察洛娃小姐并没有损害到他们的利益，随着时间的发展，也许这件事会慢慢过去的。”康斯坦丁说道。 “希望如此，等你到莫斯科以后替我向克拉夫丘克先生问好，就说我希望他再次到中国来。”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悄悄的一个人从港岛来到了弗山。到弗山后，她就给好朋友也就是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打电话。 一个小时后，两个人在弗山一家新成立的咖啡馆里见面。 90年代大部分中国人还不习惯于喝咖啡这种东西，但是在弗山外资企业众多，咖啡馆主要就是为了那些外企老板和他们带来的员工服务的。 “欧太，这一个多月的时间我收集了一些关于向阳电子的资料，还有现在内地电脑学习机和vcd生产方面的资料。经过仔细研究以后，我想和向阳电子的董事长王卫东先生谈一谈。你能不能帮我引荐一下？”李月诗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看着李月诗，李月诗经过仔细化妆过的脸，两个钻石耳钉不时折射出耀眼的光，晃的刺眼。 李月诗两只胳膊肘在桌子上，双手搭在一起露出手腕上那只价值上百万港币的百达翡丽手表。 “这里是内地不是港岛，这里的老板和港岛的老板不一样。就你现在身上穿着这套阿玛尼套装，脚上穿的古驰皮鞋，如果那个王卫东看见你，他对你的第一眼印象就不会好。”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说道。 “不穿这样的衣服穿什么衣服？难道穿一套乞丐穿的衣服去博取他的同情？”李月诗反问道。 “我先生欧小军和王卫东他们是同一种人，接受的也是同一种教育，就是所谓的做人要艰苦朴素。我给他买过很多件名牌西装领带皮鞋，可是他除了在港岛参加正式场合的活动是穿几次，平时是从来不穿的。在他的心里觉得穿这么昂贵的衣服是一种罪过。”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你为什么要嫁给这样土包子男人？”李月诗脱口而出的说道。 话说完以后，李月诗就后悔了。但是话已出口，想收也收不回来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李月诗和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本来就是两种人。 楚云慧靠自己的家庭背景就可以过优渥的生活，像一棵大树一样。 而李月诗想要过上奢侈的生活就只能寻找一个富豪级别的像大树一样的男人，然后把自己变成一根藤蔓缠绕在大树上。 果然，欧小军的太太听到李月诗说的话显得有些不高兴。 “虽然我也觉得他很土，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身上还是有很多优点的。起码到现在为止欧小军还没有让我为女人伤过脑筋。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在外面偷吃过。虽然他的家世背景没有在经商方面给过我直接的好处，但是自从和他结婚以后，我在家族里的地位还是有提高的，在内地做生意的时候，内地的很多人也增加了对我的尊重。而且欧小军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并不比港岛的那些男人差。”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说道。 “你刚才可能是没有听明白我的意思。王卫东欧小军他们这些人现在拥有的财富足以让他们过上上流社会的生活，他们现在之所以在外表上还是和内地的普通人一样，其实他们是有意这么做的，他们在内心里是很骄傲的，就像你认为他们是土包子一样，在他们这些人的内心里反而认为你甚至也包括我奢侈浮华，就像马克吐温写的小说镀金时代里的小丑一样，总有一天他们会取代我们这些小丑的！”欧小军的太太补充道。 李月诗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有听懂。 不过她现在既然已经来了，就不想放弃机会。 李月诗语带恳求的对欧小军的太太说道：“欧太，你就帮我引荐一下，我已经准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相信我的学识和能力对向阳电子还是很有用的！” 第三百九十七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五 王卫东第二天早晨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欧小军的电话。 听了一会儿王卫东说道：“那你就让她到电子管厂，我在办公室里见她。” 得到消息后的李月诗从弗山最好的宾馆打出租车来到工业园区的电子管厂。 她一路上都是紧皱眉头。 李月诗也是港岛普通人家出身，从小住在鸽子笼一样的房子里。但是她自从和富商马炳辉交往开始就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再也回不去了。 再让她过从前那种生活还不如让她去死！ 爱情不重要，和老头子生活在一起也没有关系，最重要的是money！ 从当年和马炳辉交往开始，李月诗再也没有坐过出租车。 当时马炳辉花了200多万港币给她买了一辆豪车作为保姆车代步。 虽然出租车的座椅套看着很干净，但是一想到每天都有那么多人坐在上面，李月诗的心里就像是有毛毛虫一样。 而且这辆出租车坐起来的舒服程度与她在港岛的那辆保姆车相比也相差甚远。 所以李月诗非常讨厌这辆出租车，不过当抵达电子管厂门口的时候，她还是让出租车司机稍微等一下，然后迅速的从鳄鱼皮包里拿出化妆盒仔细的给自己补妆。 十分钟后，李月诗终于下了出租车穿过工厂的大铁门向工厂车间大楼走去。 刚才李月诗在大门口询问站在门口的一个保安，那个保安听说她要找董事长王卫东，只是向着那座大楼指了指说道：“你直接去二楼办公室！” 李月诗挎着包，一个人走进大楼。 大楼一楼里是好几个电子管生产的车间。走过狭窄的过道，踏上楼梯，李月诗直接走上二楼，然后沿着走廊的吊牌寻找王卫东的办公室。 她有些不习惯，在港岛想见一家公司的董事长绝对不会这么容易。 听见敲门声，王卫东说了一声：“请进！” 没有秘书在外面把关和指引，李月诗推开门走进王卫东的办公室。 王卫东坐在办公桌后面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女人，他并不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有多美丽。 李月诗给王卫东的第一印象就是精致，非常精致的女人。 当然精致了，每天的化妆和衣着搭配都让李月诗费尽了心思。她做一次头发至少几百甚至上千港币，连指甲也是在外面仔细修剪过的。 王卫东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对李月诗说道：“小军大哥已经跟我说过了，李小姐坐吧。” 李月诗双手握着手包的皮带放在小腹前面矜持的微微鞠躬，然后退一步坐在沙发上，套裙下的一双腿紧紧闭拢，倾斜伸向侧面，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 她的两只眼睛打量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王卫东。 王卫东穿着一件有些破旧的夹克衫，头发是两天前在街边理发馆里花两块钱理的板寸。 看见王卫东的样子，李月诗觉得他有些像港岛公共大巴的司机。 她又不由得想起昨天听到的内地顺口溜：“不管多大官儿，都穿夹克衫儿，不管多大肚儿，都穿体型裤。” 港岛老板没有一个穿这种衣服的。 想到这里，李月诗的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 “一个月前，小军大哥已经跟我们说了，他说你是一个很有能力的人。不过我们这里庙实在太小了，养不起你这尊观音菩萨。”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嘴角的笑容让王卫东心里感到很不舒服，他觉得这是一种嘲笑。 “王卫东先生，这段时间我收集了向阳电子的一些资料，也研究了内地电脑学习机市场和vcd市场的一些情况。有一些想法想跟您探讨一下。”李月诗说道。 “好啊，不妨说出来听听。”王卫东说道。 “内地经济数据方面很不容易查找，不过根据我现在找到的资料，生产电脑学习机的公司前两年迅速增加，可是到今年好像已经停止不前了。我估计电脑学习机已经到了顶峰，很快就会衰落。”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的脸上毫无表情。 “现在市场上有很多国际知名公司生产的vcd，可是这样的产品在他们自己国家里却几乎一台都没有，生产出来的vcd机全部销售到中国市场。这种只能供应在中国使用的vcd机从长久来说是没有前途的！”李月诗接着说道。 王卫东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这与李月诗猜测的完全不符，现在向阳电子全力生产vcd机的机芯和解码板。当听有人说vcd机是一个没有前途的产品时王卫东应该立刻反驳才对。 甚至应该发火，更严重的是大发雷霆。 看见平静如常的王卫东，李月诗心里有一些慌乱。 “还有什么？”王卫东问道。 “电脑学习机工厂，vcd厂还有电子管厂，这三个工厂里我觉得人数最少的电子管厂反而是最有价值的，向阳电子在电子管生产上也是最有技术能力的。”李月诗说道。 “还有吗？”王卫东又问。 显然李月诗的话就像石头扔到水里没有激起一点水花一样，王卫东一点反应都没有。 李月诗的内心更加慌乱，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握住鳄鱼包手袋说道：“据我了解，向阳电子打算在一两年的时间内上市。现在内地企业对于到港岛证券交易所上市根本没有经验，如果由于准备不足第一次提出的申请被驳回的话会对企业形象造成很大损害，准备上市的过程中花费的巨大人力和财力全部白费了，而且第二次提出上市申请时难度会更大！我建议向阳电子应该马上成立管理办公室来监督整个ipo的过程。并且着手委托保荐人申报会计师和法律顾问，准备上市资料。我在港岛的时候接过好几次这样的业务，对这方面的事情非常熟悉。王卫东先生，我希望你能任命我在向阳电子负责上市的一切事宜，在这方面我十分有经验，而且对港岛各家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也十分熟悉，如果你能聘任我一定会对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上市有很大帮助！” “虽然我们很希望向阳电子在两年时间内可以在港岛上市，也希望从港岛聘任在这方面富有经验的人来帮助我们，不过李月诗小姐，你刚才对向阳电子的分析并没有打动我。坦白的说，我觉得你的水平也不过如此。”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我是一个可以靠能力吃饭的女人六 “其实你刚才说我们向阳电子的这些问题我们也认识到了。我承认很多商业上的东西我们原来并不很懂，但是公司成立后的这几年我们也还学到了很多东西，而且学得很快！李月诗小姐，你不要用对待小学生的态度来对待我！刚才你说的那些事情太基本了，会说的人有成千上万！”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李月诗的脸涨的通红，他紧咬嘴唇，理智告诉她不能反唇相讥，对付男人就要忍，忍的越多得到的就越多。 就在这时，门砰的一下开了——是被用脚踢开的。 一个40多岁胖胖的女人端着两个大碗走了进来。 她手里的那两个大碗每一个都像小盆那么大，李月诗望过去，只看见大碗的上面堆着几块大肥肉片子，还有青色的菜叶状的东西。 “老板吃饭了！”进来的女人扯着嗓子对王卫东说道，然后把其中的一个大碗放在办公桌上。 王卫东低头看着碗里的回锅肉和麻婆豆腐说道：“你手里拿的那个碗是给谁的？我怎么觉得那只碗里装的回锅肉比我这只碗里的还多？” 女人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先是嘎嘎的笑了半天才说到：“这是我的，我怕给你送饭再回去打饭回锅肉就没有了。” 小盆里装的是食堂今天中午炒的四样菜，下面是大米饭。 王卫东拿起筷子想吃饭的时候才想起对面坐着的李月诗。 “这位是李小姐，她中午也没有吃饭，你马上回食堂给她也打一碗来。”王卫东对胖女人说道。 胖女人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李月诗身边把本来打算自己吃的那万饭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说道：“那你就先吃我这碗吧，我马上回去再重新打一份。” 李月诗低头看着满满的小盆里的饭菜，觉得毛骨悚然。 整个小盆里的菜饭量至少够让她吃一天的，大肥肉片子，豆腐块儿，豆芽和藕片掺和在一起乱糟糟的让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这种东西李月诗怎么能吃得下去？王卫东一定是把她当做在港岛卖苦力的，或者是要饭的。 在港岛有钱人眼里这简直就是猪食！ 转念一想，李月诗又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对，因为坐在对面的王卫东也吃的是这种东西。 “回去打饭的时候少吃一点，你看看你现在都胖成了什么样子？像电子管一样！”王卫东对那个胖女人说道。 胖女人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一阵风一样走出了王卫东的办公室。 在港岛，每个公司的老板在公司里面那就是皇帝一样的存在，每一个人都是毕恭毕敬的，没有人敢用脚踹开老板办公室的门。 这个胖女人一看就是电子管厂最基层的员工，李月诗猜测她应该就是工厂食堂的一个女工。 王卫东嚼着一片回锅肉半天才把肉咽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回锅肉的肉皮特别硬，很不好咀嚼。 “李月诗小姐，坦白的讲，刚一见面你给我的印象就不好！当然了，可能你们港岛人都这样，明明是到内地投资大把大把赚钱的，但是非要摆出好像是到这里施舍，做慈善的。你也是一样，本来也是想到向阳电子谋取一个职位的，可是一进来在我面前就摆出一副人生导师的样子！问题是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就像乘法口诀一样对我来说早就想到了。”王卫东说道。 在李月诗的信念里，她是一个美丽的女人，也是一个在法律方面有专长的女人，这两方面结合在一起更应该让男人高看一眼，从而在男人那里得到的更多。 可是她今天在面前这个男人面这里得到的却是羞辱！ 在三十来年的人生经历里，李月诗遇到过很多坏男人，甚至有的男人坏到令人发指。 可是这些男人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在表面上对女人都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哪怕是他们到了床上立刻就变成一匹吃人不吐骨头的狼！ 可是面前这个内地男人居然直接了当的羞辱她，对于李月诗这种女人来说，对于这一点尤其不能忍受！这比在床上羞辱她还让她不能忍受！ 因为现在王卫东是直接打她的脸，而不是其他部位。 李月诗的手抖得厉害，好不容易才打开手袋从里面拿出一份报纸摊开举到王卫东面前。 王卫东一眼就看出这是一张一个月前的京城晚报。 王卫东知道这张报纸上刊登的是什么，因为在京城的宋宇特意向他炫耀过，上面刊登的是向阳电子在京城成立研发中心的消息。 李月诗用挑衅的口气说道：“王大老板你看好了，你看看这张报纸上登的是什么？你们向阳电子投资500万在京城成立研发中心，上面连研究中心的位置和使用面积都写的一清二楚。现在在海淀西土城附近买200平方米的房子需要多少钱？何况你们还是租的。你看看这张照片上面是给研发中心配备的凯迪拉克弗雷特伍德。还有一张是办公室里的照片，你知道这套意大利sorrento沙发要多少钱吗？”李月诗指着报纸问道。 王卫东看着报纸上模糊的沙发样子，真不知道这样的沙发需要多少钱。 他也惊叹于李月诗仅凭着报纸上模糊的照片居然就能看出沙发的品牌。 “这一套沙发在港岛要卖20多万港币，由于进口税的原因，在中国内地买这套沙发至少要30多万，甚至超过40万！”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也被沙发的价格吓了一跳。40万块钱，即使是在京城也能买两三套房子。这个宋宇居然花这么多钱买了一套沙发！ “王老板，由此可以看出你们公司在管理上还是存在很多问题的。”李月诗说道。 随后李月诗又坐回沙发变回原来温婉的样子说道：“王卫东先生，如果你聘我在向阳电子负责公司上市的事情，我在两年的时间里不要向阳电子的一块钱人民币的薪水，但是在向阳电子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我希望向阳电子董事会可以给我5%的原始股！” “李月诗小姐，你的胃口可真大！等到上市的那一天，5%的原始股价值至少在1000万以上！”王卫东说道。 第三百九十九章 关键的一票一 第二天，王卫东去见欧小军把昨天李月诗见他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这种女人就是欲壑难填像无底洞一样！她还真敢要，一张嘴就是5%！”欧小军说道。 “小宇买沙发的事你怎么看？”王卫东问道。 欧小军字斟句酌的说道：“小宇买沙发绝不是为了贪那几个钱，他这种人就是大手大脚惯了，他在京城里朋友也多，布置的豪华一点在朋友面前也有面子。” 现在四个人是朋友，也是商业上的合作伙伴。既要讲友情，也要讲利益。 表面上看，四个人里宋宇最悠闲。整天待在京城里花天酒地，吃喝玩乐。 而王卫东，欧小阳，欧小军三个人在弗山负责工厂的日常管理，都很忙也很累。 但是三个人人都很包容宋宇，原因不仅是他们现在干的事情宋宇根本干不了，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实际上宋宇也没少做事，对向阳电子的贡献也很大。 那些需要人际关系的事情绝大部分都需要宋宇来出头，就是欧小军和欧小阳也办不了。 所以三个人对宋宇的胡闹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是两只眼睛全部都闭上了。 不过这一次，王卫东准备敲打敲打宋宇，要宋宇以后收敛一点，否则一条鱼腥了一锅汤，上梁不正下梁歪。 “如果不是李月诗那个女人把报纸拿给我看，我还真不知道宋宇买了一套沙发就花了40万！现在40万块钱在京城至少可以买两套房子！”王卫东说道。 “唉，大家都是好朋友，有些话见面的时候总有些说不出口。”欧小军赞同的说道。 “我准备聘用李月诗这个女人！”王卫东突然说道。 “卫东你疯了，真要给这个女人向阳电子5%的原始股？”欧小军说道。 “当然不能给那么多了，将来咱们公司在港交所上市的时候，我可以给她1%，这已经很多了，至少上百万。”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点头说道：“如果是1%，我觉得还可以，这个女人绝对是有能力的女人，不仅学历高，而且在世界知名律师事务所待过，处理过好几起公司上市的case。而且在大老板身边呆过好几年，商业上也是一把好手。不过我们大家都要小心一点，要和她保持充分的距离！” “我用她不仅是想让她像导盲犬那样负责公司的上市，我还想用这个女人来敲打敲敲打宋宇，让他以后收敛一点儿，不要胡来。”王卫东说道。 “这个女人敢吗？”欧小军担心的问道。 我昨天和这个女人见面发现了一件事情，这个女人最厉害的地方不是什么法律博士，而是男人心理专家！这个女人三十多岁可能大部分时间都把精力用在研究男人的心理上，只要我有敲打宋宇的想法，她一定会去做的。“王卫东笃定的说道。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还说什么，你直接任命就好了。”欧小军说道。 听见欧小军这么说，王卫东却摇头说道：“这件事我不能出头，需要你来出头。那个女人和你的太太是好朋友，站在你太太的立场上，你出面支持聘用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这样回到家里对你的太太也有交代。而我这一次要投弃权票，装出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王卫东说道。 “你这小子耍阴谋诡计，却让我来当坏人！”欧小军不满的说道。 “怎么是要你到坏人呢？是让你当好人才这么做的，李月诗会感谢你，你太太知道因为李月诗是她的好朋友，你才全力主张聘用她的，你太太晚上会直接把你送进头等舱，温柔体贴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欧小阳知道这件事很可能会反对，但是我猜宋宇应该会赞成的！”王卫东满脸是笑的说道。 “卫东，这两年我发现你越来越坏了！”欧小军哀叹道。 果然，欧小阳听说这件事后立刻表示反对，他反对把这个坏女人招聘到公司里来，不仅他反对，欧小阳还想拉宋宇当同伙组成统一阵线，而且马上给宋宇打电话，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宋宇。 “小宇，我们向阳电子绝不能要这种道德败坏的女人！欧小军为了老婆损害向阳电子的利益，你要立场坚定！”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现在连大哥都不叫了，直呼其名欧小军。 宋宇对着话筒问道：“卫东对这件事是什么态度？” “卫东犹豫不决，他觉得这个女人是有能力的，又觉得有些不妥，所以才让咱们三个做决定，虽然我哥赞成，但是我坚决反对！”欧小阳答道。 宋宇现在听明白了，在李月诗这个女人的问题上，王卫东投了弃权票。 欧小军，欧小阳兄弟两个意见不统一是1:1，而自己现在这一票就是关键的一票。 宋宇顿时觉得自己责任重大，他一手拿着电话，另外一只手不停的在办公桌面上敲击着，眼睛盯着面前笔筒里的十几根红蓝铅笔。 从做派到办公桌上的红蓝铅笔，所有的这些其实宋宇都是跟他父亲学的。 宋宇清了清嗓子用很低沉的声音说道：“小阳，三国演义从十月份开播以来，我一集没落的都在看。我是本着学习的态度很认真的在看！实话实说，我很受启发！你看看刘备曹操孙权，他们为什么事业越做越大？手下人才济济嘛！曹操采取的政策是什么？唯才是举不是唯德是举！我的意见是只要有能力，其他方面的事情可以暂时先放一放，给别人改过自新，追求进步的机会嘛。”宋宇装模作样的说道。 实际上在宋宇的心里他对李月诗这个迷倒港岛大老板的女人很感兴趣。 听见宋宇这么说，欧小阳气愤的迅速的放下电话。 宋宇也毫不在意，他站起身背着双手腆着胖胖的肚子在宽大豪华的办公室里转了两圈儿，自言自语的说道：“看来我要马上到弗山去看看，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白骨精，还是女儿国国主！” 第四百章 关键的一票二 欧小军的太太和李月诗见面把向阳电子打算聘用她主管董事会审查委员会的事情说了。 “现在你的职务就相当于董事会的独立董事，两年之内让向阳电子在港交所上市，然后你就可以带着女儿移民了。”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说道。 “内地人实在太抠了，才答应给我1%！这件事我还要好好想想。”李月诗说道。 “想什么？我觉得1%也可以了，到向阳电子上市的时候，我估计这1%的股份至少也是在20万美元以上。据我观察向阳电子还是很有发展前途的，如果这些股份你不着急出手的话，将来一定会赚得更多！”欧小军的太太劝道。 “你不知道我见王卫东的时候，这个家伙有多可恶！他让一个食堂的女工把装着米饭和大锅菜的小盆放在我面前，当我提出要5%的股份的时候，王卫东指着那个小盆对我说如果我能够把盆里的东西吃干净他就给我5%！”李月诗咬牙切齿的说道。 “看来你是没有吃。”欧小军的太太笑着说道。 “满满的一盆我怎么吃得下去，我也不是猪！再说我是不会吃猪食一样的东西的！”李月诗恨恨的说道。 “不过我觉得那个王卫东倒是像猪一样，满满一盆的那种东西他吃得干干净净。一个大老板鲍鱼海参龙虾难道吃不起吗？”李月诗补充说道。 欧小军的太太听到李月诗的话赞同的点点头说到：“欧小军也是这种人，原来他在我经营的卫生洁具厂帮忙的时候，我特别花高薪在港岛请来的厨师为我和工厂里的高层干部开小灶，可是欧小军偏偏挤到工人的食堂里吃饭。整个卫生洁具厂里的普通工人和底层干部对他的印象都很好。”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还有这样的人？放着好吃的不吃和工人一起去吃猪食！”李月诗说道。 “按照他们所受的教育和工人保持平等，虽然只是表面上的平等也是好的。”听到这里欧小军的太太微笑着说道。 “整个卫生洁具厂里的高层干部心里其实对欧小军这么做都很不以为然，有几个基层干部看见欧小军这样平易近人对他都很有好感，但是当他们被提拔为高级干部后也开始对欧小军有意见了。所以说，即使在大陆这样的人还是少数，胜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欧小军的太太说道。 “是啊，人不停的往上爬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过更好的生活，过人上人的生活，有差别才会有幸福感。”李月诗赞同的说道。 快过年了，但是宋宇却坐着飞机南下赶到了弗山。 表面上的原因是趁着年前工厂要停工的时候大家在一起聚一下。 实际上宋宇是来看李月诗这个女人。 宋宇对李月诗充满了好奇。 毕竟他见过的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有李月诗这种经历的。 向阳电子董事会在年前最后一次召开参加会议，一共有六个人参加。 除了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之外，还有董事会的秘书石月霜和李月诗。 “这位是我们向阳电子聘任的李月诗小姐，以后她将负责董事会的审查委员会，同时为了向阳电子的上市准备工作，我们向阳电子要专门成立一个管理办公室，也由李月诗小姐负责。”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说的话，宋宇和欧小阳两个人都没有听清楚。他们两个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放在李月诗面前桌子上的那个爱马仕鳄鱼皮包。 金黄色的卡扣很可能是k金的。两个人同时猜想这个包很可能就是港岛那个身价上百亿的马老板给李月诗买的。 李月诗勉强可以说普通话，只是舌头硬硬的听起来很蹩脚。 “感谢向阳电子董事会聘任我负责向阳电子的上市工作。首次公开招股筹备阶段会很漫长，而且不容有失，因为一旦上市一失败，企业除了需要承担财务损失之外，还会严重的损害声誉。我制定的目标是在一年之后和两年之前把向阳电子引进到港交所上市。我马上会着手工作，首先推荐一名申报会计师，一名保荐人和一名法律顾问。按照港交所的规定，这三个人只能从港岛的会计师事务所和法律师事务所来找。我会提出适合的名单，然后请董事会批准。”李月诗说道。 宋宇听着李月诗的陈述然后装模作样的频频点头。他觉得李月诗蹩脚的普通话听起来很悦耳。 随着年纪的增长，宋宇对光有美貌的女孩子渐渐失去了兴趣。本来嘛，又有相貌又有才学的女人才吸引。 换句话说，现在宋宇的口味也越来越刁钻，越有品位了。 当然，这并不等于宋宇想跟面前这个女人发生某种关系。 “不过按照现在港交所的规定，内地到港交所上市的公司在内地也要委托一家律师事务所，我对内地的情况不太熟悉，这方面的事情还要由向阳电子董事会议的各位董事去做。”李月诗最后说道。 “好啊，在内地找律师事务所的事情我们春节以后马上就办。”王卫东点头说道。 然后这个董事会会议就迅速的结束了。 王卫东几个人都站起来准备离开会议室，宋宇伸了一个懒腰说道：“快过年了，找一个地方搓一顿，算是大家在一起提前吃了一顿年夜饭！” 可是他的话音刚落，李月诗就站起来对宋宇说道：“宋宇先生，作为向阳电子董事会负责审查委员会的人，我想有一点事和你私下谈谈。” 会议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王卫东几个人都退出了房间，只留下宋宇和李月诗两个人。 宋宇莫名其妙的重新坐下，虽然不知道李月诗要跟他说什么，不过直觉告诉他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李月诗翻开笔记本说道：“虽然你是向阳电子的副董事长，但是职责所限我还是有事想咨询你一下。向阳电子在京城成立研发中心的事由全权你负责，虽然报纸上写的是500万，但是我查看账目只花了200万。这也可以理解，宣传嘛，数字说的大一点很常见。不过我检查了公司的账目，我发现你在房屋租赁和购买办公用户物品还有支出聘用研究人员费用等各个方面都是账目不清的。” 宋宇隔着大会议桌看着面前这个女人，他突然觉得这个女人长的也并不怎么样，可是为什么几天前他却像是失心疯一样投出了关键的一票！ 第四百零一章 资源 宋宇怎么扛得住李月诗关于财务上面很专业的提问。 很长一段时间来，宋宇也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花钱很随便，而且公私不分。钱花出去了只能大致有一个总数，至于每一笔钱都花在了哪里，他根本就说不清楚。 那几笔数额较大的花销他虽然记得，但是在李月诗的追问下，宋宇自己也感觉很不妥，所以更扛不住李月诗的质问。 “宋先生，并不是我要跟你过不去，将来我们公司是要接受那些会计师事务所和港交所的人在财务上的审查和聆讯的。现在财务管理这么混乱是根本没有办法通过的。”李月诗说道。 半个小时后，宋宇离开会议室的时候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宋宇平时看着像是稀里糊涂的样子，但实际上他是很聪明的人并不傻。 现在他已经隐隐感觉到王卫东对他做事的不满。 走进王卫东的办公室，王卫东也正在等着他。 “40万块钱买一个沙发，还有其他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的确是不妥。布置办公室的时候我的那些狐朋狗友都跟在我旁边，买东西的时候，我架不住他们的怂恿，脑袋一热就买了。这些东西都算我的，我用我自己的钱补上。“宋宇说道。 小宇，这都是小意思，你并不是贪钱的人，只是在花钱的时候脑子里没有一个概念。”王卫东说道。 “我对你不满的是该花的钱你不花，不该去花的钱你乱花！如果是该花的钱，就是再多的钱也一点问题都没有！比如说租房子建立研发中心的事情，为什么要租？直接买就完了嘛！这一次你回京城马上就开始找房子，至少要花500万买一处2000平方米以上的房子。然后给一点赔偿把现在已经租的房子退掉。”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个没问题，只要肯发花钱，房子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宋宇说道。 “现在咱们向阳电子连一座正式的办公大楼都没有，我想在京城建立向阳电子公司的总部，等你买下房子，我们就把向阳电子的总部设在京城！看现在公司的情况，我们三个都离不开弗山，那么总部和研发中心的事情就都由你来管理。”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一下子高兴了。 “如果向阳电子能够把总部设在京城，那么京城政府一定会很高兴，卫东你就瞧好吧，这件事由我去办，要向京城政府要一些优惠条件！”宋宇说道。 “马上就要停工了，今天晚上咱们四个人在一起吃一顿饭，然后你再回京城。”王卫东对宋宇说道。 晚上吃饭的时候，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四个人借着酒兴聊的海阔天空欢天喜地。 “小宇，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还不结婚？结了婚以后，心就安定了，以后就可以好好干事业。我一给你打电话就能在话筒里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你这日子过的也太潇洒了吧？”王卫东说道。 “我也想过结婚的问题，但是一想到为了一棵树就要放弃整片森林，我心里就舍不得。”宋宇为难的说道。 “小宇，你要小心一点，如果森林发生火灾那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欧小阳说道。 “就凭你现在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姑娘找不到？床上的那点事情真的就那么有意思吗？”欧小军问题道。 宋宇叹了一口气突然朗诵起诗词来了。 “雾色苍茫看劲松，乱石飞度仍从容……” 宋宇把诗词刚背了两句，坐在一边的欧小阳就伸出两只手死死掐住了宋宇的脖子。 “宋宇，你这个下流胚子，你要是敢在这个公开场合把后两句也说出来，破坏我们喝酒的气氛，我就掐死你！”欧小阳恶狠狠的说道。 四个人都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很多诗词都是倒背如流。 所以宋雨一撅尾巴就知道他要拉几个粪蛋儿。 欧小阳终于松开了自己的双手，宋宇一边大口喘气，一边坏笑。 “和你在一起玩的姑娘也真是蠢，他们也不想想宋宇怎么会娶她们那种很开放的姑娘？“王卫东说道。 再坏的男人，成天和女人玩在一起的男人，当他真正要娶老婆的时候也不会把那样的女人娶回家里。 难道这个道理那些和宋宇在一起鬼混的女孩子就一点不懂，真不知道他们图的是什么？ 欧晓阳拍着宋宇的手包问道：“你这里面道的电话本上至少有几百个女孩子的电话号码吧？你已经离吉尼斯记录不远了！” “哪有那么多？很多人都是在一起见过几次面以后就不再联系了。保留她们的电话号码干什么？比如说前几年和我们三个一起吃饭的丽娜和许欣的电话号码我就没有保留。听说许欣现在和一个在国内很有名的老导演在一起，有那个老头捧她，看来她很快就会红了。”宋宇说道。 在像许欣这样很多渴望成为明星的女孩子眼里导演是手里有资源的人，王卫东宋宇这样的人也是有资源的人，不管是什么人，到最后总结都是这个人是不是一个有资源的人。 现在这个时代，大家都在以各种手段向有资源的人靠拢，当然最好成为一个掌握资源的人。 宋宇突然转头对王卫东说道：“小楠接了几部戏以后渐渐有了点小名气，她几次给我打电话，说想和你见一面，要好好感谢你一下。” 王卫东急忙说道：“口头感谢一下就可以了，见面就算了。” 晚上回到家里，看见王卫东喝的醉醺醺的，陈季红急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面前。 王卫东一手抱着孩子，另外一只手拿起诺几亚电话拨了一个号码。 这是向阳化工厂王卫东家楼下小卖部的电话。 他想让小卖部的人帮自己找一下父亲王海富。 当小卖部的老板听明白王卫东的意思后就直接的说道：“卫东，快过年了，你父亲前两天已经回哈市了。用不用我上楼去找先进来接电话？” 王卫东说了一句不用谢谢就放下了电话，然后重新给哈市家里打电话。 接电话的是自己的母亲李玉凤。 王卫东说道：“妈，我有急事想跟我爸说一下，你现在让我爸来接电话。” 李玉凤嘴里骂了一句，转身喊王海富来接电话。 “什么事儿啊？向阳化工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这两天我正在买年货。你什么时候和季红一起回来过年？”王海富问道。 “工厂这边事情太多了，我实在离不开。今年家里人包括季红的父母他们能不能到弗山来过年？我这里地方大的很，完全可以住下。”王卫东说道。 “连雪都看不见，过年有什么意思？冰灯也没有，秧歌也没有，我不去！你还是和季红回来吧。”王海富说道。 王卫东拿着电话说道：“最近我买了一部新手机，那部大哥大闲着也是闲着，我打算送人，但是就只有一部电话，你和我妈还有季红的父母四个老人我不知道应该送给谁才好。我心里是这么想，这一次过年谁的表现比较好，我就把这部大哥大手机送给谁！” 王海富拿着话筒想了想说道：“其实就我本人来说一直想到南方过个年，现在南方花儿也开了，树也绿了，过完春节不就是春天了吗？到南方看看花花草草多好！哪像咱们东北，还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一点春天的影子都看不见！ “老王同志，你一个人愿意来是不行的，你的任务很重，你要劝说全家人都到南方来过年，买机票的钱由我来出。”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我马上给陈继武打电，就让老陈他们一家也直接去南方。”王海富说道。 可是他的话刚说在这里，电话一下子就被李玉凤抢过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李玉凤走出房间又悄悄的回来了。 “卫东，你爸说的话我都听见了，为什么要到南方过来春节？要去就你爸爸一个人去，其他人都不去！”李玉凤对电话吼道。 “妈，有一件事我正想跟你商量，我现在换了一部新的电话，原来那部大哥大就用不到了，想趁这次过年的机会送给你，你看怎么样？”王王卫东问道。 面对这个诱惑李玉凤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如果她现在拿着一部大哥大那就很可能是哈市第一个拥有大哥大的老太太！ “卫东，我正想跟你说这件事。这一次你出钱给陈季武在农村的那个家也安一部电话，这样我每天都能和小龙聊聊天。”李玉凤说道。 要在赤峰附近那个小山沟里面安电话要花不少钱。 “那全家人到南方过春节的事怎么办？”王卫东问道。 “没问题，全家人都去，如果你爸敢不去我就打断他的腿！”李玉凤保证道。 王海富在旁边听着老婆对儿子说的话，虽然他听不见王卫东说的是什么，但是他已经猜到本来应该到手的大哥大飞了。 李玉凤放下电话脸上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 他她对王海富吩咐道：“明天开始收拾东西，后天就买机票去南方！我留下钱让过几天赶来的先进和小梅也买机票到南方过年，你和他们两个一起走。” “你可真大方，你知道一张机票要多少钱吗？”王海富说道。 “怕什么？我儿子有钱！等到了弗山以后，这些钱我都找他报销。”李玉凤答道。 说完这句话，李玉凤转身出了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王海富神情沮丧的坐在那里好半天说了一句：“截胡！” 第四百零二章 卖裤子也要做的事情 宋宇今天早晨起来的很早，确切的说这几年他从来就没有起过这么早过。 为了今天的早起，宋宇昨天晚上谢绝了一帮狐朋狗友的邀请，很早就回到家里上床睡觉。 他很认真的刮了胡子，然后从衣橱里找出西装套在身上。但是看了半天，宋宇觉得很不满意，又脱下西装。 想了想，他轻手轻脚的走进父母卧室的外屋打开衣柜查看了半天，拿出一套四个兜儿的衣服出来。 就是他父亲还没有离休之前经常穿的一套衣服，离休以后除了偶尔的外出活动就很少再穿了。 宋宇轻手轻脚的把衣服套在身上，对着大镜子照一照感觉很合身，人也一下子变得老成持重起来。 宋宇的母亲端着一杯热牛奶走了进来，牛奶是给一会儿锻炼身体回来的宋宇父亲准备的。 宋宇在相貌上与他的父亲有四五分相似，现在又穿上他父亲的衣服，相似程度又提高了两分。 宋宇的母亲看着房间里穿着他父亲衣服的宋宇，突然手一抖把装牛奶的杯子掉在地上。 这时候，秘书扶着刚才院子里转完圈宋宇的父亲也走了进来。 看见宋宇现在的样子，两个人也都愣住了。 还是宋宇的父亲最镇静，他看着穿着中山装的宋宇仿佛看见了年轻时期的自己，心里有些百感交集，不过嘴上还是厉声的问道：“你这臭小子又想胡搞什么？” 宋宇伸开双臂在地上转了一个圈儿问道：“怎么样？我穿着还很合身吗？这套衣服既然你不穿，那就借我穿一回，今天上午我要和京城市里的领导谈一些商业上的事情，还是穿的正式一点比较好。” “就你这混蛋样能谈什么？”宋宇的父亲没好气地说道。 宋宇走过来拉住自己父亲的胳膊让老头坐在沙发上然后说道：“我们向阳电子准备把公司总部设立在京城，顺便把京城的经济也繁荣一下！今天我去见市里的领导就是谈这件事情，我想在hd区买一处占地面积大一点的公务用房，然后扩建成大楼，作为我们向阳电子的总部！公司里的其他人都负责的是具体事务，而我更务虚一点，总揽全局！主抓公司最重要的研发工作！” 说到这里，宋宇指了指父亲，又指了指自己的母亲说道：“既然你们两个老人都在这里，咱们就临时开一个小会。我现在要警告你们，以后不要打着我的旗号到外面去胡搞瞎搞，弄一些歪门邪道的事情，谋取私利！好了，现在我的时间很紧，马上就要出去了，会议精神等我晚上回来以后再向你们两个传达！” 说完这句话，宋宇背着手昂首挺胸的走出房间。 “就你这臭小子居然还去和市里的领导谈判！”宋宇的父亲说道。 不过他的语气里明显带着欣慰和自豪。 秘书在一旁急忙凑趣的说道：“小宇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也有出息了！现在已经是全国有名的企业家！” 宋宇要司机开着凯迪拉克把他送到市政府。 市政府大门口负责接待的人看着穿中山装的宋宇向他走来。 看着宋宇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他的态度上立刻变得很客气。 在这种地方不认钱，只认级别。 在那一种家庭成长起来的孩子，宋宇身上自然而然的带着一种官气。 现在即使他自己否认自己是干部，别人都不会相信。 “给陈市长办公室打电话，就说向阳电子的副董事长宋宇已经来了。”宋宇说道。 大门口负责登记的人听说宋宇是什么董事长，马上又对他起了轻视之心。 现在公司遍地有，董事长多如狗，烤地瓜的都自称是董事长。 不过看着他身上穿的质地考究的中山装和宋宇说到陈市长的口气，负责登记的人又不敢轻视他。 先递过笔让宋宇在登记簿上登记，然后他拿起电话开始打电话。 一分钟后负责登记的人满脸是笑的对宋宇说道：“宋宇同志，不对，宋宇先生请进吧！” 宋宇矜持的点点头，然后昂首阔步的向机关大楼走去。 他刚走出20多米就看见机关大楼里快步走出一个40左右岁的人站在大楼的台阶上向宋宇挥了一下手。 原来是陈市长的秘书奉市长的吩咐已经下楼来迎接宋宇。 看见宋宇走近，秘书笑着说道：“小宇，你今天怎么穿这一身来了？认识你的知道你是一个老板，不认识你的还以为你是中央派到这里检查工作的！” “我觉得穿这一身衣服更正式一点。”宋宇说道。 然后秘书转身陪着宋宇走进机关大楼。 秘书先把宋宇带到小会议室里坐下，然后转身去通知陈市长。 不一会儿，一身西装革履的陈市长走进小会议室。 随着时代的变化，干部们也慢慢的脱下了中山装穿上了西装。 陈市长走进小会议室看见坐在会议桌对面一身中山装正规正襟危坐的宋宇先是一愣然后怒道：“你这小子干什么？你穿中山装，我穿西装。咱们两个谁是领导？谁是老板？” “干什么都是革命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宋宇一本正经的说道。 陈市长坐在宋宇的对面，秘书急忙倒了两杯茶放在两个人面前。 宋宇端起茶杯先装模作样的闻了一下茶香然后抿一口茶水说道：“陈市长，我们向阳电子估计94年的产值很可能会突破5亿，到了明年，我们争取再翻一翻达到10个亿！为国家经济的发展做出更大的贡献！经过董事会研究，我们决定把向阳电子的公司总部设在京城，这样便于我们更好的领会国家政策，为繁荣经济做出更大的贡献！” “向阳电子要把公司总部设在京城，我代表市委市政府表示热烈欢迎，也会大力的支持！”陈市长说道。 “我想把公司总部和研发中心设在海淀，毕竟那里全国知名的大学多，科技人才也多。能不能请市政府帮助联系一下，我们出钱购买一处占地面积大一点公用房，然后我们在原址上盖一座办公大楼？”宋宇问道。 “你们需要多大的面积？”陈市长问道。 “2000平方米左右。”宋宇答道。 听到宋宇的回答，陈市长吃惊地看着宋宇。 占占地面积2000平方米左右，那盖起的十几层办公大楼使用面积很可能要超过3万平方米。 “你们向阳电子需要那么大的办公用地？”陈市长问道。 “电脑学习机工厂，电子管工厂和vcd机的关键零部件机芯和解码板的工厂，三个工厂的研发中心都要设在这里，几百名研究人员不过分吧。大型的实验室也要好几个！现在我们向阳电子正处于迅速发展时期，会计法律和日常的管理人员都要增加很多。还有，我们向阳电子争取两年之内在港交所上市，正在大踏步的向国内大型的企业迈进！我作为公司的领导人不仅要看到现在的需要，还要看到五年十年以后的需要。提前做一点准备不过分吧？”宋宇说道。 陈市场很早就认识宋宇这个从小就开始胡闹的小子，他在京城工作的这些年也不时在私下的场合里听说别人说起宋宇那些胡闹的事情。 不过今天看见宋宇在他面前一本正经侃侃而谈的样子，让他一下子对宋宇的印象改观不少。 特别是刚才宋宇说到向阳电子要在港交所上市的事件，如果京城多了一家在港交所上市的公司，那的确是一件大好事，甚至可以说是一件政绩，更不要说税收等方面的好处。 但是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说的话靠不靠谱？ “平心而论，2000平方米的办公用地并不算大，不过小宇你也知道，京城这个地方盘根错节，即使我是市长很多事情也要慢慢协调。不过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大问题。在一个月之内，我们市政府就在海淀帮你们找一块合适的用地。”陈市长说道。 20分钟后，宋宇满意的离开了小会议室，与陈市长告别后在秘书的陪同下走出机关大楼。 当秘书再一次回到市长办公室的时候，陈市长说道：“你马上给我调查一下，在粤省的向阳电子，着重点在于这家公司是不是在粤上推荐上市的名单里。” 秘书转身出去，十分钟之后就回来了。 “陈市长，向阳电子的确在今年粤省申报的要到港交所上市的名单里，而且排名还很靠前。听说这家公司这两三年发展迅速，效益很是不错。”秘书说道。 陈市长摆弄着手里的红蓝铅笔说道：“这小子出息了！” 宋宇坐在行驶的凯迪拉克上给王卫东打电话。 “卫东，我跟你说一件事情，我到弗山后你不是告诉我让我在京城买一座2000平方米以上的办公楼吗？今天我先斩后奏办了一件大事！我刚刚从市政府出来，我向他们要了一块2000平方米的办公用地。将来咱们向阳电子在这一块地上可以盖十几层甚至更高的大楼！你觉得怎么样？”宋宇问道。 “小宇，你这件事做得好！在弗山的时候我不就是对你说了吗？该花的钱再多我们也绝不眨眼睛！”王卫东说道。 “可是我盘算了一下，把购买土地和盖大楼的钱加在一起需要几千万。”宋宇说道。 “盖，坚决盖！就是卖了裤子我们也要把这座大楼盖起来！”王卫东对着电话说道。 第四百零三章 收购失败 冈察洛娃在半月湾于oti公司的董事长黄光复见面。 从狭义上说，这里已经超出了硅谷的范围，但是由于这些年硅谷的迅速发展。狭小的圣克拉拉山谷根本装不下那么多的创业公司，所以很多公司都是在向外发展。 现在硅谷一片兴旺，恨不得一泼狗屎加的后缀，有了高科技的包装后也可以卖大钱。 当然，这就像买奖券一样，人们眼里看见的都是中大奖发大财的那些人，而根本看不见绝大多数没有中奖的人。 即使是在一片兴旺的硅谷地区，大部分公司到最后也都是惨淡收场。 现在oti公司的二三十名员工还挤在一座200多平方米的房子里，其实这里的条件已经算是好的了，硅谷的很多创业公司就诞生在车库里。 甚至旧金山一带普通住宅里就住着到这里创业的十几个年轻人组成的好几个公司。 “叫我mike就行了，中文名字对你们来说实在太拗口了。”黄光复对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拿出自己准备好的名片递给黄光复先生，名片上印的名字是米歇尔，也就是冈察洛娃在塞浦路斯护照上的名字，也是她刚刚在米国获得的绿卡上的名字。 “我代表中国的向阳电子公司想亲眼看看你们这家公司。”冈察洛娃说道。 “没问题，都在这里了！”黄光复先生挥了一下手，指着房间里坐在电脑前面的二三十个人说道。 整个房间一片混乱，乱七八糟的东西堆的到处都是。汉堡和饮料就摆在键盘旁边，这一点和国内电脑机房里一尘不染的样子天差地别。 那些留着长头发甚至胡子穿着t恤衫牛仔裤的年轻人更像是中国国内的盲流和地痞。 “我代表向阳电子公司的董事长王卫东先生想询问你们一下在解决vcd机纠错能力上，你们有什么样的技术解决方案？”冈察洛娃问道。 “我们已经得到了向阳电子提出的技术要求，而且我们也提出找到了技术解决方案，那就是改变伺服电路，提高伺服芯片的性能。”黄光复说道。 伺服电路在vcd机里很重要，它能够让激光头准确的读取光盘上的音频和视频信息。 为了降低成本，那些生产盗版光碟的厂家使用的光碟质量很差，很容易出现划痕水印气泡，这对激光头准确独取数据制造了很大的困难。 黄光复的意思是通过改进伺服电路来提高vcd机的纠错能力。 “那么现在你们的技术进展到什么程度了？”冈察洛娃问道。 “这样的研究只能分步进行，比如说我们下一批提供给向阳电子的伺服芯片会有一定的提高，几个月后提供给向阳电子伺服芯片会有更进一步的提高。”黄光复答道。 冈察洛娃不喜欢转弯抹角，她直接问道：“麦克先生，王卫东先生委托我向你咨询，你这家公司可以出售吗？” 听见冈察洛娃的问话，黄光复一脸的平静。 这样的问题在硅谷这个地方，每天每个角落都会有人提出来。 很多人都是出卖公司以后，拿到一笔钱然后再成立一家公司，或者就直接潇洒快乐去了。 “米歇尔小姐，看来你并不了解我这家公司。对于我们来说，当然也对硅谷这个地方其他研究音频视频压缩解码的公司来说，设计vcd解码芯片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们的兴趣也并不在这个上面，因为这种技术是马上就要淘汰的！现在我们公司的主要精力并没有放在为向阳电子设计芯片上。”黄光复说道。 “你应该知道现在vcd的清晰度只有352x240，而在去年mpeg就已经提出了mpeg-2的标准，分辨率提高到了720x486，清晰度比现在的vcd有非常大的提高！我们现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我们追求的是技术进步！”黄光复接着说道。 冈察洛娃觉得她get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这么说，将来的vcd可以播放出清晰度比现在高得多的视频吗？”冈察洛娃问道。 一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经过一两个月的研究后我们发现这一点在vcd机上是绝对做不到的。”黄光复答道。 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给冈察洛娃看。 “vcd机能够提供的数据流就像我的小拇指这么粗，而mpeg-2需要的数据流至少像我胳膊这么粗。在vcd机的基础上进行改进达到这个标准是绝对不可能的，必须推倒重来！将来的光盘承载的数据量也不会是六百七百m，而是3gb，4gb甚至5gb。这就是我们现在真正进行的研究！” 说到这里，黄光富一脸的兴奋。 冈察洛娃还是不死心的问道：“给你500万美金，你愿意出售这家公司吗？” 黄光复摇头。 “那么1000万呢？”冈察洛娃问道。 黄光复还是摇头。 冈察洛娃只能失望的离开了。 晚上，冈察洛娃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王卫东。 “在我说到1000万美元的时候，我发现他稍微犹豫了一下，我觉得也许我们出价再高一些，他很可能就会点头了。”冈察洛娃说道。 “可是现在我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来。”王卫东看着窗外的太阳说道。 越有钱就越觉得缺钱，而且缺的不是一星半点。 在京城里盖几万平方米的办公大楼需要王卫东去筹措上千万的钱。 这笔钱王卫东觉得筹措起来并不会困难，可是让他现在筹措上千万的美金去收购一家美国公司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你可以和黄光复先生谈谈，希望他们专门有一个技术小组负责研究向阳电子芯片的工作。同时，你在在硅谷看看与oti公司类似的其他公司的情况。”王卫东说道。 “可以，不过最近我想离开米国去欧洲转一转，比如说去德国。”冈察洛娃说道。 “去欧洲？你不怕被人认出来吗？”王卫东说道。 “没关系，现在他们是认不出我的。”冈察洛娃自信的说道。 放下电话，冈察洛娃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她现在的脸比以前瘦削了很多，也漂亮了很多，这是冈察洛娃整理牙形和整形颧骨后的结果。 第四百零四章 决定别人对你态度的是什么 音响代工厂的黄文荣黄老板给王卫东打电话请他吃饭。 这一年来，他们工厂的电子管全部购买于王卫东的电子管厂，电子管价格偏低，质量过硬，黄文荣很满意。 工厂即将停工，黄文荣也要返回港岛。所以趁这个机会他想请王卫东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王卫东很看重与黄文荣的商业合作，现在向阳电子生产的电脑学习机和vcd机中的解码板和机芯全部都用于内销，甚至电子管中的相当一部分也是由国家几家大型的通讯企业订货。 算起来只有卖给黄文荣的电子管最后组装成的音响，用于出口。 这一次黄文荣请王卫东吃饭很用心。他特地带来了一罐煲汤。 “王老板，这是我特地让人炖好带给你的，大补啦！”黄文荣笑着说道。 王卫东打开汤罐，看到里面的食材一部分是他认识的，另外一部分他根本就叫不出名字，能够闻到浓浓的中药味，他断定这些食材一定都很珍贵。 港岛人喜欢喝煲汤，觉得有营养大补。 黄文荣从港岛带到弗山的女人除了年轻长得漂亮，最擅长的就是煲汤。 那个女人每天都要煲汤给黄文荣大补，让这个60多岁的老头子尽可能的保持青春活力，龙精虎猛。 王卫东用勺子盛了一勺放进嘴里咀嚼咽下去后说道：“谢谢你黄老板，就怕我吃完这罐儿煲汤以后会流鼻血的。” “不会了，王老板，这是温补的，今天晚上你的老婆一定会爱死你啦！”黄文荣笑着答道。 “什么时候你去港岛，我再好好招待你。港岛的女艺人我也认识很多，到时候我把她们叫来陪你吃饭。”黄文荣说道。 “这就不用了，多帮我介绍几个做音响的客户，我就十分感谢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在内地也开始露出了苗头，大商人吃饭的酒桌上开始出现漂亮的女人，也开始有女明星出席这样的活动。 王卫东觉得这一套糟粕很可能就是从港岛传过来的。 欧小军这段时间很高兴，因为他的太太主动提出今年到京城陪他的父母过年。 在此以前，他的太太绝不会主动提出这样的建议，因为欧小军的父母对儿子好好的不在机关里当干部而是下海经商很有意见，所以对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这个港岛商人更没有好脸色， 所以楚云慧每一次过年只是象征性的邮寄一份礼物做一下样子。 可是今年楚云慧却突然提出要和欧小军一起去京城过年，而且这段时间欧晓军的太太还为这次去BJ准备了不少礼物，这其中就包括了送给欧小军女儿的礼物。 工厂停工前的最后一天，王卫东决定只上半天班，用这一半天时间，各个工厂整理生产线并不进行生产。下午三个工厂在工厂食堂里给工人们准备一顿丰盛的饭菜，吃完饭以后，工厂里的工人们当天夜里就可以坐火车和长途客车回家了。 由于弗山的外来打工者成千上万，所以这几年开发出很多条长途客车线路。 经济发展起来了，带动了相关许多行业都跟着发展，也跟着赚钱。 欧小军，欧小阳和王卫东下午分别在三个工厂陪着工人们吃饭。 吃完饭后，欧小军带着一箱年桔来看王卫东。 虽然全中国人都过年，但是不同的地方的习俗还是不一样的。 在粤省过年的时候习惯买年桔。并不是因为年桔有好吃，而是为了讨一个好彩头。 “今年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弗山过年，我让司机也留下，这样可以到广市机场接你家里的人，过年这段时间也可以让他开车带着你家里的人到处去转转。”欧小军说道。 “不用了，司机也让他回家过年。再说，毕竟是公司的车，让这辆车给我家里人服务这样不好。咱们每一个人在这方面都要注意一点，如果我们连自己都管不住，那么底下的人就更没法管了。”王卫东说道。 “恭喜呀，今年你父母一定非常高兴，全家人过年的时候终于都聚齐了。”王卫东说道。 “是啊，我在家庭里的地位提高了嘛。”欧小军说道。 因为王卫东是知根知底的朋友，所以欧小军说这句话的时候也没有什么避讳的。 人是很难改变的，欧小军的太太在思想上也没有任何改变。 就是因为欧小军这两年事业越做得越大，所以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才在态度上对欧小军发生了改变。 其实现在欧小军的心里还有一件更高兴的事，那就是前些天欧小军的太太突然提出要一个孩子。 欧小军比王卫东大五岁，现在已经40了。他的太太还比欧小军大一岁，所以采用自然的方法要孩子有些困难。 这一次，他的太太主动提出等回到港岛后要在港岛多待一段时间，采用试管的方法希望尽快生一个孩子出来。 欧小军当然希望能多生几个孩子，而且他觉得如果他有了孩子就能彻底缓和与父母的关系。 “这段时间我们都想想钱的事情，如果京城的地批下来，要盖那座大楼需要花很多钱。”王卫东说道。 向阳电子现在的规模越来越大，但是要一下子拿出那么多流动资金也是不可能的。 “我觉得还是走贷款的路吧，现在我们向阳电子至少贷两三千万应该没问题。”欧小军说道。 停工的第二天，三个工厂里的工人就全部走空了。原来昼夜生产，人来人往的工厂里一下子变得空空荡荡的，只有负责保安的马有途带领手下几十名保安分别守着三个工厂。 第一批赶到弗山过年的是李玉凤带着小雅和黄桂英。 王卫东赶到广市机场去接她们，然后乘出租车回到弗山。 奶奶黄桂英和母亲李玉凤都没想到王卫东住的地方有这么大。 小雅高兴的在别墅里从一楼跑到三楼，然后再重新跑回来。 王卫东对奶奶黄桂英说道：“怎么样，这地方好不好？我让你到这里过冬你偏不来！”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黄桂英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五章 腐朽的生活一 第二批赶到弗山过年的是老陈头儿夫妇还有陈季武乌日娜夫妻两个，他们带着小龙和刚刚出生不到一岁的孩子。 三层的大别墅卧室就有六个完全可以住下。实在不行还有书房也可以住人。 这栋别墅的主人那个***商人为了在这里养他的情人也是花了大钱的。 终于看到自己的孙子了，李玉凤高兴的不得了，马上带着自己的孙子去逛街。 小龙回来以后就吵着要买一辆玩具电动车。那台玩具电动车以蓄电池作为动力，就像小型卡丁车一样。 小龙觉得如果把那辆玩具车带回去，在村子里，在草原上和小朋友们一起玩多好啊。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小龙的父亲王卫东。 “那辆玩具车要几千块钱，买那么贵的玩具干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小时候想让你爷爷奶奶花一块钱给我买一个玩具枪的时候他们是怎么对我说的？他们让我去跳绳！马莲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跳绳既能玩儿，又能锻炼身体，还能练习算术！现在我也是这个态度，去跳绳！”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有钱的人都抠门，对自己的儿子的抠！没关系，奶奶有钱，明天我就带你去商场给我大孙子买一辆玩具车！”李玉凤说道。 在这里猫冬的王素珍老太太比王卫东的奶奶黄桂英小十来岁，比李玉凤大十来岁，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彼此之间很有共同语言。 黄桂英当年带着年幼的王海富在哈市住过很长时间，当时哈市是大后方，是最大的后勤补给机基地。 王卫东的爷爷开着小本子卡车从哈市出发跟在四野部队的后面往返运送各种军需物资。 黄桂英和王素珍说起这些事来滔滔不绝。 这些人里最高兴的是两个人，一个是陈季红。王卫东整天在外面，只留下她一个人在家里，现在突然家里人都来了，陈季红十分高兴。 另外一个高兴的人就是陈季武。到弗山的当天晚上，他就跑到王卫东的工厂去找马有途这个老战友。 现在在三个工厂里担任保安的都是马有途招来的过去的战友和他手下的兵。 陈季武和这些人坐在一起聊起过去在军队的事情和到西南打仗的往事一聊就是几个小时。 彼此都是很直爽的人，马有途问陈季武：“怎么样？你过两年晋升团级有多大把握？” 听到马有途的问话，陈季武沉默不语。 军队里90%以上的干部都卡在营级这一关。如果上不去，基本上40岁之前只能选择退役。 而且现在军队在不停的缩减。想晋升就更加困难。 看见陈季武的表情，马有途什么都明白了。 他安慰陈季武道：“你怕什么？你看看我们这里的工厂有多大！这都是你妹夫的。将来你退役了也不怕，随便让你妹夫在工厂里给你安排一个职位，每个月一两千块钱都是少的！” 陈季武摇头说道：“王卫东这个人是不会把自己家里的人安排到企业里的，再说我也不想这么干。还是自己凭能力到地方上做点事吧。” “到地方上能做什么事？你看看我，我就是从地方上出来的。和地方上相比，军队里的人际关系还是简单的。咱们这些人在军队里呆的时间太长了，人都变傻了。”马有途说道。 “是啊，已经退役的战友和我手下的那些兵与我保持联系的人还有很多，他们的反应都和你差不多，现在混的都不怎么样。”陈季武点头说道。 “现在军队的规模越来越小，我眼睁睁的看着那么多有能力的战友不得不退役，每一次给他们送行的时候我们都哭的稀里哗啦的。我特别心疼的是，那些有技能的士兵和军官，操作各种军械和维修他们都是一把好手，可是到了地方上，他们能干什么啊？”陈季武叹息着说道。 听见陈季武的话，包括马有途在内的十几个退伍官兵都低头沉默不语。 实话实说，在这里当保安工资待遇还是不错的。可是就他们的心里来说，当保安这个职业并不是他们愿意接受的。 “不管怎么样，你还是比我强。王老板那个人不错，他们给我们这些人过年的时候每个人补贴300块钱路费，可以让家里人过来过年。等将来你退伍的时候，无论如何他都不会不管你。”马有图说道。 小龙的几千块钱玩具车终究还是没有买，因为当天晚上，王卫东单独找他母亲李玉凤的谈话，警告她不能娇惯孩子。 王卫东最后说道：“将来有一天需要钻进小树林挂绳的时候，你去我不去！因为你就是罪魁祸首！” 李玉凤知道王卫东说的是当年孔令光发生的事情。因为孔令光从小娇生惯养最后被判了死刑，儿子死了，父母也活不下去了，在小树林里挂绳，闹得家破人亡。 最后一批赶到弗山过年的是王海富带着王先进和曲小梅。 曲小梅非常不高兴。因为她劝了王先进很多次提前跟工厂里请假，这样就可以到南方多呆一段时间。 可是王先进这个死心眼儿说什么都不干。 出租车在别墅大门外停下，曲小梅下车看见那栋三层别墅小洋楼的时候。半天没有挪一下脚。 她原来就知道现在王卫东很有钱，但是还是没有想到现在王卫东会这么阔气，住在这种像宫殿一样的房子里。 “嫂子进来呀，你们放心，地方大的很！我把三楼最好的那套房间留给你和我大哥住。”王卫东对曲小梅说道。 别墅三楼那个房间算是整栋别墅的主卧，带一个二十的平方米的豪华卫生间。当初就是那个新加坡商人和他包养的情妇居住的地方。 王卫东和陈季红两个人住在这里的时候，王卫东有意的避开了那个房间。 其他人到这里过年的时候，王卫东也没有让他们住进那个房间。 现在他安排王先进和曲小梅住在那里。 王先进看着别墅叹其说道：“我小时候读书接受教育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会有一个万恶的资本家兄弟！”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六章 腐朽的生活二 “不仅你没想到，当初我下乡当知青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时候也没想到！”王卫东说道。 三楼的大卧室连着衣帽间和卫生间还有独立的洗浴间。 曲小梅拎着旅行袋走进衣帽间，她要把带来的衣服都放在衣帽间里。 宽大的衣帽间比曲小梅和王先进在襄阳化工厂住的房间还大，靠墙有两排茶褐色的衣柜，曲小梅拉开旅行袋的拉锁，打开一个衣柜的门，她从衣柜里拿出一个衣挂看了很久，亮晶晶的衣挂两端是希腊神话里胖天使小男孩儿，做工非常精致。 曲小梅从旅行袋里拿出自己的妮子大衣挂在衣挂上，她突然有些心慌和沮丧。 这件呢子大衣是她花200多块钱买的，也是她所有衣服里最好的一件衣服了。不过她现在心里隐约觉得也许她这件大衣还不如这个衣挂值钱。 把旅行袋里的所有衣服都挂进衣柜，曲小梅拿着装化妆品的小包转身看着对面的化妆台和化妆镜。 包裹铜框的大化妆镜镶嵌在墙壁上，包铜上面雕刻着繁复精致的花纹，在化妆镜的最上面的铜框上是一个上半身露出水面的少女和在少女的对面一只体态强健的牛。 曲小梅坐在化妆台前的小凳上，她把小包里的化妆品一样一样拿出来摆在化妆台上。 当她把包里的所有的化妆品都摆在化妆台上后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极不舒服也极不协调的感觉。 她带来的衣服和化妆品都这么廉价，但是看着整个衣帽间里的衣柜化妆镜到化妆台，即使曲小梅在这一方面的知识极其缺乏，但是她也能看出没有一样不是高端货。 廉价的衣服化妆品和高档的衣柜化妆镜衬托在一起就像是用价值几百万甚至上千万的古董盘子装咸菜一样。 曲小梅又把所有的化妆品重新放回包里，这样她的感觉还舒服一点。 走进浴室，曲小梅给浴缸里放水，然后就坐在浴缸边上。 灯光下每一样卫生洁具都反射出洁白耀眼的光，像是在洁具上面镀过一程厚厚的釉一样。 等曲小梅终于泡进温热的水里，她舒服的闭上了眼睛甚至想哼哼两声，她觉得自己以前30多年的人生都白活了，这才是真正的生活！ 洗完澡吹干头发，穿上浴室里挂着的浴衣，曲小梅走进卧室看见王先进正半躺在床上看电视。 曲小梅说道：“你还不赶紧去洗个澡，就这么脏了吧唧的躺在床上。你知道这床单多少钱吗？被褥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王先进看着曲小梅说道：“你忘了吗？我来之前刚刚在咱们工厂的大澡堂子里洗过澡，这才过了两天脏什么脏？” 曲小梅抽抽鼻子闻到了从王先进脚上隐隐传来的脚臭味。 她突然有一种想发疯的感觉！ 而且曲小梅现在很后悔，后悔来这里过年，在这里享受几天以后再回到向阳化工厂，还怎么活？ 曲小梅强行压制住心里很不健康的情绪，她坐在床边看着电视叹息的说道：“也不知道季红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这辈子这么好命，一下子掉进福堆里了！” 曲小梅对王先进的不满，王先进怎么可能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和曲小梅一样也感到非常不舒服。 女人生活的不好可以理直气壮的怪罪自己的男人，男人能怪罪谁？只能怪自己没有能耐！ 王先进现在只是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什么都不在乎罢了。 现在听到媳妇这么说，王先进说道：“季红还用上辈子做好事吗？在咱们向阳化工厂谁不夸季红懂事心眼儿好，心地善良？再说，长得也不差呀。” 曲小梅觉得王先进这句话是针对自己的，好像是说自己长得不好，心地不善良，活该过那种日子。 “是啊，季红没有结婚的时候我也认识她，也听见有人夸她。可是为什么就没有人到老陈家说亲，娶回家里给自己儿子当媳妇？也没有哪个小伙子请季红看电影儿？一个个虚头巴脑的还不都是嫌弃季红是个哑巴！卫东和季红结婚的那天我们两个都在场，你看把老陈头和老陈太太高兴成什么样？发愁了20来年的姑娘终于嫁出去了。”曲小梅说道。 “季红那样的人就是不嫁给卫东，将来在工厂里照样嫁得出去，然后本本分分的勤俭持家过日子！”王先进意有所指的说道。 听见王先进这么说，曲小梅更生气了。 “是啊，我也觉得季红是那样的人，可是你看咱们向阳化工厂里那些家庭过的是什么日子？季红的条件根本不可能有工作出去赚钱，如果卫东没有娶她，凭她的条件只能嫁给一个咱们厂子里条件最差的工人，很可能也是残疾。一个月二三百块钱都是多的，再有一个孩子，三个人靠这点钱怎么活？现在工厂里效益不好，工资低，很多老爷们儿憋着一肚子火，在外面低声下气的，回家拿老婆孩子撒气！过得不好，不就是老爷们儿没本事吗？”曲小梅说道。 听到曲小梅这么说，王先进更生气了，这是曲小梅明摆着影射自己没有能耐，没有让她过上好日子。 两个人在言语之间都在不断的加码，越说火气越大，再这样持续下去就会公然的吵起来。 就在这时李玉凤推开了卧室的门对曲小梅说道：“小梅呀，快点下来，到厨房帮我干点儿活儿。鸡鸭鱼都要收拾，一年到头全家人难得聚在一起，今天晚上全家人在一起好好吃一顿！” 现在全家人都聚齐了，晚饭十分丰盛，十几个人围着餐厅里的大餐桌坐下，王海富感慨的对陈头儿说道：“在咱们东北过去，全家十几口人挤在一个屋子里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公公婆婆睡在南炕上，儿子媳妇睡在北炕，还有小叔子小姑子和孩子一大帮人挤在一起。现在可倒好，睡觉有睡觉的地方，吃饭有吃饭的地方，连换个衣服都有单独的房间，我反而觉得不习惯了。” (本章完) 第四百零七章 后手 幸福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过完年要回去的时候。 陈季武要马上赶回部队，他的媳妇乌日娜是老师，现在离开学的时间还很远，本来可以在这里多住几天，但是乌日娜执意要和陈季武一起回去。 王先进和曲小梅也要回向阳化工厂上班。 晚上，王先进躺在床上看见曲小梅在收拾东西，王先进问道：“如果你实在不愿意回去，我可以和卫东说一声，让你留在这里给他和季红当老妈子。” 听见丈夫这么说，曲小梅并没有生气。她盯着王先进说道：“就是在这里当老妈子也比在向阳化工厂干强！听说你和卫东从小关系就不好，但是你们两个毕竟是兄弟，这些年卫东也没少照顾咱们，所以咱们的日子比化工厂里其他人家过得要好的多！现在卫东生意做得这么大，想拉咱们一把很容易，你就不能主动跟他开一次口？” “是啊，我正想找卫东好好谈谈！”王先进说道。 王先进果真去找王卫东，哥俩单独坐在一起要好好聊聊。 “卫东，你有没有钱给我拿个二三十万？”王现进直接了当的问道。 王先进一张嘴就要这么多钱，让王卫东觉得很诧异。 “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这笔钱不是我要，而是我暂时替你保存着，回去悄悄的分成几个存折存在银行里。”王先进说道。 看着王卫东不解的目光，王先进解释道：“你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生意做得很大。但是人这一辈子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有事发生，如果将来有一天你出了什么事，工厂别墅银行里的存款这一切全都没了，到那时你怎么办？咱爹咱妈怎么办？小龙和季红怎么办？”王先进问道。 “我管你要这些钱，就是打算给你留一个后手。否则将来你们什么都没有的时候，难道你们要靠咱爸咱妈那一两百块钱的退休金活着吗？我和小梅现在一个月才赚两三百块钱，到时候就是想帮你们也帮不了多少啊。”王先进解释道。 听见大哥这么说，王卫东觉得心里一热。虽然哥俩从小就不对付，但是怎么说都是兄弟，王先进在心里还是替他着想的。 “大哥，其实我早有准备。”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真的有准备，存在港岛银行里的那几百万美元买成的诺几亚股票就是他做的准备。 “是这样啊，既然是我都能想到的事情，你怎么可能想不到，你这小子从小就鬼头鬼脑的，比我聪明。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放心了，别的就没有什么了。”王先进站起来说道。 然后他就走出了房间。 第二天到广市机场送走陈季武和王先进一家回来后，王海富也把王卫东拉到一边很严肃的和他谈话。 “这么多人住在这里，数我和你妈还有你奶奶住的最觉得理所当然。其他的人其实心里都不舒服，以前老陈头和老陈太太在哈市和我们住在一起，那是因为当时陈季武还没有结婚，一个人在部队上。可是现在陈季武是营职干部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孩子，老陈头他们自然要和儿子住在一起，住在那个山沟里，而不好意思和闺女住在一起。陈季武和先进他们两家今年过年都在你这里过的，你也看到了，其实他们在经济上都不怎么样，你要在力所能及的程度上拉他们一把。”王海富说道。 “就陈季武和我大哥那样的性格，我给他们钱他们会要吗？”王卫东问道。 “我也不是不想帮我大哥，当初到北方大国拆卸废钢铁的时候，我跟他说过那么多次，让他也去，可是他死活就是不去！否则现在至少十几万已经赚到手了。陈季武现在在部队上，我能怎么帮他？找人托关系提拔他一下？”王卫东接着说道。 王海富听到王卫东的话，也只能点头。 “北方大国你也去过两次了，开春的时候农场那边的1000俄亩的土地就需要这边过去人去耕种。你和我妈的责任就是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劝我大哥和嫂子过去，让他们带着几十或者是上百个向阳化工厂没有事干的工人过去，我出二三十万当做启动资金，这总可以了吧？”王卫东问道。 “你大哥那个死心眼儿就认准了在工厂上那个破班儿，心甘情愿的每个月赚那二三百块钱！想要劝说他去北方大国种地还真是不容易。”王海富说道。 “这是你们当父母的责任，这一次无论如何都要把他弄到乌苏里斯克附近的那个农场去种地。”王卫东说道。 “好，等到快开学的时候我送你奶奶和小雅回哈市，一定和你妈去向阳化工厂，就是把先进的脖子想套上绳子也要把他拉到北方大国去！”王海富最后说道。 王海富和王卫东的岳父老陈头两个老朋友又聚在一起了。他们每天都结伴出去到处转悠。他们两个最喜欢去的就是到工业区看向阳电子那三个工厂。 站在生产vcd机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大铁门外，老陈头问了一个很关键性的问题：“老王，你说这三个工厂加在一起有3000多人，这个工厂里有党委吗？有没有工会？真的就由王卫东他们自己说了算？”老陈头问道。 王海富摇摇头说道：“应该是没有！” 这种问题说出去十分幼稚可笑，但是对王海富和老陈头这种从50年代开始在国营企业工作了一辈子的老工人来说是一个很严重很关键性的问题。 其实王卫东他们的工厂在整个弗山，并不是最大的。在这里比他们规模更大的工厂还有很多家。 几乎都是私人和外资企业。 粤省从历史上来说在国营企业的规模上就比黑省小的多。现在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发展壮大起来的几乎清一色的都是这些私人和外资企业。 看到这一点，像王海富和老陈头这样的人觉得很不适应，也在心里替王卫东隐隐的存着一份担心。 (本章完) 第四百零八章 我在天上你在人间 宋宇带着一帮哥们儿走进京城最有名的那家夜总会。 那些哥们儿面对宋宇一口一个宋总。这是宋宇费了很大力气纠正了他们很长时间后的结果。 以前这些小子都管宋宇叫小宇，但是现在宋宇的身份不同了，小宇也是你们这些人能叫的吗？ 几个人刚走进电梯，电梯门开始慢慢的合拢。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小伙子奋不顾身的把胳膊插在电梯门中间，电梯门重新打开，然后年轻人退后一步，很恭敬的让一个穿着狐皮大衣的年轻女人走进电梯。 年轻女人走进电梯，扫视一眼电梯里的几个人，然后看着宋宇阴阳怪气的说道：“唉呦，这不就是向阳电子的宋宇宋副总吗？” 女人人在副总的副字上加了几十公斤重的砝码，宋宇听到耳朵里觉得格外刺耳。 “这不是赵娜吗？在外面坑蒙拐骗回来了？这一年钱没少骗吧？”宋宇说道。 听见宋宇这么说，赵娜怒道：“你懂什么？我们这是引进国外先进的营销模式！哪像你，成天就知道鬼混！一副离开夜中会就活不成的一样！” 听到赵娜的话，宋宇挺起酒肚说道：“我成天鬼混！我现在多忙啊，从欧美日到亚非拉，我操不完的心！” 话说到这时，电梯停住，电梯门打开，宋宇带着几个哥们儿走出了电梯。 电梯门重新关闭，然后电梯缓缓上升。 就是这一点也让赵娜的虚荣心得到了一点小小的满足——我所在的包厢比你的高，我在天上，你在人间。 她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吩咐道：“一会儿你下去打听打听，刚才那个死胖子在哪一号房间里Happy。” 身边的年轻人赶紧点头答应。 一行人走进包房，宋宇把手包扔在真皮沙发上然后对一起来的几个朋友说道：“你们点酒，今天晚上我们就是喝酒唱歌，不要跟我扯别的！” 听见宋宇这么说，一个年轻人马上露出苦瓜脸说道：“宋总，不带你这么艰苦朴素的，只喝酒唱歌有什么意思？” “你住口！我是什么身份的人？那种事我能干吗？如果我干了那种事，将来登在报纸上，我们向阳电子会受到很大负面影响的！再说了，我也不是那种人啊。”宋宇大义凛然的说道。 几个跟着一起来的朋友心里大骂宋雨道貌岸然，你小子不是这种人，那么整个京城还有谁是这种人？ 不过他们心里也都明白，宋宇的确不是因为心疼钱才这么做的，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两年宋宇的确在有些方面越来越收敛，都快变成五好青年了。 “听说这家夜总会包房里的英国音响价值二三十万，音响里面使用的电子管儿很可能就是我们公司生产！马上调一首歌出来，我要唱一首浪奔浪流！”宋宇说道。 夜总会里的服务生把宋宇他们点来的酒端进包厢里，其中一个眉清目秀的服务生点头哈腰的对宋宇说道：“宋总，我们经理听说你来了，特别吩咐送来两个大果盘儿，水果都是从南美和东南亚刚刚空运来的，十分新鲜。而且他还特别吩咐，今天晚上不管您在这里消费多少，只要支付8888块钱就行了。” 宋宇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挥挥手说道：“你们去吧，转告你们老板，就说我谢谢他！” 几个服务生再次鞠躬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一个朋友已经调好了伴奏，宋宇抬起屁股走过去接过话筒开始狼哭鬼嚎的演唱《浪奔浪流》。 就在宋宇开始撕心裂肺的演唱耶利亚女郎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敲响。 “我一定要找到她……！” 宋云使出吃奶的力气唱道。 唱的坐在沙发上的朋友们痛不欲生，他们真想打开窗户直接从楼上跳下去，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人听见敲门。 砰！砰！砰！砰砰砰！ 敲门的声音更大了，这简直就不是敲门而是在砸门。 坐在沙发上几个欲仙欲死的朋友终于听见了敲门声，感到终于得救了，一个小子从沙发上蹦起来迅速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耶利亚，神秘耶利亚，耶利耶利亚——” 今天晚上，宋宇觉得自己的状态特别好，唱的也特别尽兴。可是当他突然看见有人打开了门，穿着狐皮大衣的赵娜昂首挺胸的走进来，宋宇觉得出离的愤怒。 在这个世界上，胆敢打断自己雅兴的除了自己的父母父母也就剩下王卫东了。 “赵娜你这个死丫头片子居然总跟我过不去！当年我就不应该打电话让王卫东去救你，让你冻死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监狱！”宋宇吼道。 由于赵娜敲门的声音过大，把夜总会里的服务生也招来了。 他们很怕双方起冲突闹事，能到这里喝酒happy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宋宇对那几个冲进包厢的服务生摆摆手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都马上出去！如果我连一个丫头片子都对付不了，我们向阳电子以后还怎么在京城混？” 服务生听见宋宇这么说又看见进来的是一个女孩子，他们判断应该不会起太大的冲突，就慢慢的退了出去，关好包厢的门。 不过为首的服务生还是打电话向上面报告了这件事防止出现意外。 “一个人在包厢里喝酒没啥意思，想过来和你们凑合凑合。”赵娜说道。 赵娜的父亲原来是宋宇父亲的秘书，据说现在在部委里混的不错。就凭这一点，宋宇也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他摆摆手说道：“那你就坐着吧，酒在那里，你随便喝。” 赵娜坐在沙发上，跟着她进来的几个年轻人都像是凶神恶煞一样站在她后面。 被赵娜打断，宋宇一时失去了唱歌的雅兴，他把麦克风递给一个朋友然后自己也坐在沙发上。 那个朋友很识趣，当然也没有宋宇那种撕心裂肺的实力，所以就拿着麦克风轻声唱了一首《弯弯的月亮》。 赵娜一点淑女的风范都没有，她翘着二郎腿给自己倒了一杯白兰地喝了一大口问道：“我听别人说，你在京城这段时间东走西窜陪银行的人吃饭？” 听到赵娜的这句话，宋宇显得很得意。 “我帮我们向阳电子在京城里搞了一块地，暂时资金不太凑手，所以想找银行贷一笔款子。”宋宇说道。 “在京城里弄了一块地？是在通州还是在门头沟？”赵娜问道。 听到赵娜的问话，宋宇的鼻子差一点儿没气歪了。 堂堂的向阳电子跑到通州去建公司总部，那里离京城市中心多远啊。 “位置的确是不太好，在双榆树。”宋宇强压住心里的怒火说道。 “不错呀，如果是在双榆树的话一亩地四百万都下不来！没想到这两年王卫东那个混账王八蛋还把向阳电子折腾得风生水起的。”赵娜说道。 “你住口！赵娜，谁在我面前谁敢这么说王义东，谁就是我不共戴天的敌人！从私人感情上来说，王卫东是我的好兄弟，从公司层面上来说，他是我尊敬的王总！我看你这个死丫头狗胆包天了！”宋雨骂道。 “我骂他两句都不行吗？你知不知道他当初是怎么对我的？”赵娜说道。 “知道啊，卫东从北方大国回来跟我说过，你在北方大国不知道天高地厚，王卫东好心好意的费了很大力气把你从符拉迪沃斯托克的警察局里弄出来，你不感谢他居然还敢骂他的父母，所以他把你揍了。当时我听了都觉得解气，我觉得他做的对，做得好！”宋宇说道。 “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人打过我，而且王卫东那个王八蛋不是打了我一次，而是打了我两次！”说到这里赵娜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酒瓶子。 如果现在王卫东坐在她旁边，她一定会把酒瓶子抡出去！ 包房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宋宇带来的几个朋友也都是知道赵娜的底细，他们也想不到居然有人敢对赵娜动手。 站在赵娜身后的几个人纹丝不动，不过他们心里更是震惊，哪个小子这么胆大包天？居然敢打赵总，而且还是打了两次！ “阿娇撑着船，唱着那古老的歌谣……” 只有远处唱歌的那个朋友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情况，还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里。 “那你想怎么样？你想找人收拾他？这一点你是做不到的，不仅是我，很多人都不会答应。”宋宇说道。 这个时候的赵娜已经彻底的失态了，她咬牙切齿口不择言的说道：“找别人？我要亲自收拾他！当初他是这么对我的，我就要怎么对付他！我也要把他也按在床上，然后用拳头打他的脑袋，打他脸，打得他遍体鳞伤！” 宋宇带来的朋友也包括宋宇，还有站在赵娜身后的小弟们，听见赵娜这么说，震惊的都张大的嘴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不过宋宇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按说王卫东如果是这样对付赵娜的，那真是闯祸了。赵娜应该马上把这件事告诉她的父母，或者求助于他父母的朋友，即使有自己的帮助，王卫东还是会有很大的麻烦。 可是这么长时间以来为什么赵娜一直隐忍不发呢？ 随后宋宇又想到了这两年每次看到赵娜后赵娜的反应，心里就更觉得怪异了。 “冤家宜解不宜结嘛，等卫东到京城以后，我好好劝劝她，让他给你赔礼道歉。”宋宇说道。 “光赔礼道歉是不行的，我要王卫东那个混蛋跪在面前，给我磕头求饶！”赵娜恨恨的说道。 宋宇盯着赵娜的脸问道：“小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上王卫东了？” 宋宇的问话听在赵娜的耳朵里，像是被蛰了一下子似的跳起来说道：“我会喜欢他？喜欢他那个混账王八蛋？” “我是这么思考问题的，你这个丫头从小就被人捧在手里，娇生惯养的，不要说有人打你，就是重一点儿的话也没有人对你说过。所以就把你养成现在这个样子，王卫东打你，你可能一开始也很生气，恨不得弄死他，但是气慢慢消了，你又觉得他这个人其实还是不错的，被打两下也很舒服。”宋宇说道。 赵娜被宋宇气的抬起脚去踢宋宇的小腿。 “变态，你这个死变态！”赵娜一边踢一边骂道。 宋宇躲闪着赵娜踢过来的脚说道：“感情这个东西是很奇妙的，其实我也说不清楚。反正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一个能够让我恨的咬牙切齿的女人，如果将来我真遇到了，很可能就是我已经爱上她了。” 听见宋宇这么说，赵娜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重新坐回沙发。 她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稳定一下心神恢复了正常。 赵娜转头对宋宇说道：“你和京城那几家银行联系要贷多少钱？” 宋宇答道：“市政府答应批给我们2000平方米的土地面积，要1000万块钱。各种准备至少还要1000万以上，剩下的再陆续的往里填，如果一直算到把大楼盖好，装修好，那花的钱就多了。” 赵娜点头说道：“双榆树那个地方很不错嘛，用1000万买2000平方米的商业用地真的很便宜。这样吧，我借你们向阳电子2000万，10%的利息怎么样？” 宋宇一下子弄愣住了，他没想到赵娜会这么大方，以这么低的利息一下子借给自己2000万。 现在定期存款的利息都已经在8%以上了，自然而然贷款的利率就更高。 即使是这样，想要得到贷款的人还要求爷爷告奶奶的。 而赵娜一开口就借给向阳电子2000万！ “没想到小娜你这么快就发了，看来搞歪门邪道儿赚钱就是快，像我们这种搞制造业的赚钱就难多了。”宋宇由衷的说道。 “不要总说我是搞歪门邪道的，更不要说我是个骗子！难道安丽也是搞邪门歪道的？他们也是骗子？”赵娜怒道。 来自米国的安丽公司据说每年在中国投入的推广费用是2亿美元，但是从中国获取的利益却是200亿美元，简直就是暴利！ “你能给借给我们2000万当然好了，但是据我对王卫东的了解，如果他知道是你借的，他一定不会要！”宋宇摇头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零九章 侮辱的顶点 听见宋宇说王卫东绝对不会同意接受赵娜的借款，赵娜讥笑着说道：“王卫东也不是傻子，这么容易就能借到2000万，他怎么会不要？如果别人知道我以这么优惠的条件借款，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我家的大门！” 宋宇拿过手包从里面拿出诺几亚手机对赵娜扬了扬说道：“你不信？我现在就打给他问一问，你亲耳听听王卫东会不会要你的钱！” 然后宋宇就当着赵娜的面拨通了王卫东的电话号码。 “对不起卫东，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现在有件事我想问你一下，今天我遇到赵娜了，我一时说漏了嘴，说咱们公司现在要盖本部大楼暂时钱不够，需要贷款。赵娜说她可以借给我们2000万，而且只要10%的利息，你觉得这件事怎么样？”宋宇问道。 他问完话就把手伸过来让手机贴在赵娜的耳朵上。 手机话筒里传来了王卫东清晰的声音：“小宇，这个钱我们绝不能借！我们不能和赵娜发生一点儿经济上的联系，否则将来可能会有大麻烦！” 听到这里，赵娜的脸色就变了，看到赵娜脸色脸上的表情，宋宇很得意地笑了，他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 因为得意，所以宋宇的注意力一时不集中，手里的手机一下子被赵娜抢了过去。 “王卫东，你有什么了不起的？折腾了那么多年，两千万都拿不出来！总有一天，我要让你跪在我面前磕头给我赔礼道歉！” 听见话筒里传来的是赵娜的声音，王卫东愣了一下然后对着手机说道：“赵娜，你的钱我是绝对不会借的，因为我怕被天打雷劈！你最好现在就见好就收，否则将来小心生孩子没有屁演儿！” 听见电话里传来王卫东冷冷的侮辱的言语，赵娜被气得浑身发抖。 对女人来说，王卫东的话简直就是侮辱人的顶点！ 赵娜听到这里一甩手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然后转身就向包房外走去。 宋宇急忙捡起手机放在耳朵上听一下，确定手机没有被摔坏，他这才放下心来。 “对不住了卫东，今天我喝的有点多，有点太得意了，其实赵娜就在我身边，刚才你说的话都让她听去了。”宋宇抱歉的说道。 “没关系，有一些话就应该当着她的面说，我真后悔现在不在京城，否则我不仅当着赵娜的面说，而且要当着所有的人面说！”王卫东说道。 工厂的工人们在过完正月十五后的两三天内基本上都回来了。 盘点一下三个工厂的工人，自动离职的很少，而在工厂里担任一定职务的一个都没有走。 于保龄回来的时候带回来几斤河池的特产板栗，到王卫东家里送给王卫东。 王卫东看着打扮入时亭亭玉立的于保龄说道：“保龄，你现在越来越漂亮了！” 于保龄现在算是工厂里的中层干部，工资增加了不少。 女孩子都是这样，在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在追求时尚方面进步的特别快，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于保龄听见王卫东夸她漂亮，羞涩的笑了。 “趁现在还没有开工，你替我办一件事情。一会带着你嫂子去大商场买三套化妆品，要高档一点的。”王卫东说道。 “高档？到底有多高档？我现在用一套几百块钱的化妆品，拿回老家村子里，村里的女人都稀罕的了不得，在她们眼里这个已经是最高档的东西了。但其实更高档的比比皆是，几千块钱的也有，甚至上万块钱的也有。”于保龄说道。 “今年过年的时候，你嫂子的嫂子和我的嫂子都来了，当时太忙了，忘了买送她们的礼物。你嫂子在这方面也不在行，所以我才请你帮忙的。就买几百块钱的吧，太贵了反而不好。三套化妆品我留两套送人，那一套算是你的劳务费。”王卫东说道。 “上街买一次东西就送一套几百块钱的化妆品，老板你真大方！”于保龄说道。 “这一年来在工厂里你也很辛苦，今年还要更加努力！”王卫东说道。 然后他就进屋找陈季红，嘱咐陈季红带上足够的钱和于保龄一起到街上买化妆品。 华立光电的范文夫回来的也很快，回来后他就到工厂里来见王卫东，给他看他从台岛带回来的一只激光头。 “卫东先生，你看我们工厂新开发出来的激光头，做了防静电处理。这样激光头使用起来更能延长使用寿命！”范文夫说道。 这半年多时间里，华立光电在激光头的生产上真是没少下功夫，从稳定激光头的电压和电流到现在的防静电处理，激光头的质量有了很大的提高。 那么你们这种激光头什么时候可以批量生产？”王卫东问道。 现在就可以，而且如果你们大量采购，我们华立光电绝对不会提高价格！”范文夫说道。 “菲利浦提供我们的1万套解码芯片和激光头马上要投入到生产线上生产解码板和机芯，过一两个月后就会有试验效果反馈回来。你马上通知台岛那方面的工厂，让他们尽快生产出一批激光头来，我把这批激光头同时投入到生产线上生产机芯，这样，两种激光头在vcd机上的使用效果就可以做比较了。范老板，希望你们能经受得住考验！”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我回去就给台岛那边打电话。王老板你放心，我们的激光头一定不会比飞利浦的差！”范文夫说道。 看见范文夫匆匆的离开了，王卫东的脸上忍不住露出笑容。 他本来就没想过要大批量的采购菲利浦公司的解码芯片和激光头，只不过是虚晃一枪而已。 他的本意是打压一下在米国的 OtI公司，看看能不能趁机收购这家公司。 结果这个目标没有实现，不过却给生产激光头的华立光电施加了压力，让他们在半年的时间里迅速的采取措施，提高了激光头的使用寿命。 王卫东觉得这个虚晃一枪的效果还算不错。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章 IPO正式开始 李月诗回到弗山以后马上来见王卫东，并且向他提议马上召开董事会，在董事会上她要汇报这段时间她的工作成果。 欧小军和欧小阳也已经回到了弗山，王卫东打电话给宋宇，让他马上也赶过来。 两天后，向阳电子的董事会在电脑学习机工厂的会议室里召开。 李月诗拿出一堆厚厚的资料说道：“筹备向阳电子公司的上市，首先就要确定保荐人也就是IPO的券商。我向董事会推荐的保荐人是瑞士信贷和立高企业融资这两家。当然在场的各位董事如果有不同意见也可以提出新的名单，然后我再回到港岛进行考察。” 宋宇今天穿的很正式，崭新的西装和领带，这是他不久前在沪市定制的手工西装，钻石领带夹闪闪发光。 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三个人就从来没有看见过宋宇这么正经过。 听完李月诗说完这段话，宋宇板着脸敲了敲桌子说道：“李月诗小姐，据我所知，国际上大的金融机构都在香港设有分支机构，什么高盛，摩根士丹利都是顶顶大名的。你说过的这两家保荐人人好像规模并不大吧？” 经历过上一次的事情后，宋宇对李月诗的印象急转直下，所以在他启程赶往弗山之前特地在京城里也找过几个金融方面的人士临时抱佛脚学了一些皮毛。 宋宇的目的就是要在这次董事会上给李月诗制造些的难堪。 听到宋宇的质疑，李月诗答道：“高盛和摩根士丹利的确是现在港岛接受Ipo案子最多的，每年至少都是有四五十次起的案子，经过他们的手被推荐上市的公司非常多。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们的眼光更高。虽然他们对接手国内公司在港岛上市的案子也很感兴趣，但是眼睛都定在那些资产几百亿甚至上千亿的国营企业上面，如果我们向阳电子委托这样的公司担任保荐人，他们同样会接受，但是用在我们公司上的精力会很有限。” 说明白了就是一句话，店大欺客。 宋宇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然后装模作样的摆了一下手示意李月诗继续讲下去。 “接受工作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对内地的情况并不了解，所以Ipo的中国律所还需要董事会的各位在内地来找。香港的律师行我推荐何志伟律师行，富尔德律师行。这两家律师行，据我所知都极富经验，我以前和他们合作过，他们参与公司上市的案子成功率很高。”李月诗说道。 宋宇又咳嗽了一声然后开始发言：“李月诗小姐，据说你原来在港岛也是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工作，你和你推荐的这两家是律师事务所以前有没有什么利益关系，或者就是在这两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过？” “我原来是在高伟达律师行工作，并没有在这两家律师事务所工作过，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李月诗答道。 宋宇看了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他们一眼，很沉稳的点点头，让李月诗继续说下去。 他的意思很明显，就是想告诉王卫东他们，在经济方面他也是很在行。 “在Ipo审计方面，我推荐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各位董事里欧小军先生对香港很熟悉，一定也知道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的资质和能力。”李月诗接着说道。 欧小军在一旁点头。 毕马威会计事务所是一家在港岛鼎鼎有名的会计师事务所。 “对于现在的上市工作来说，尽快选择保荐人的工作是最重要的。解决上市前的潜在问题，确定解决方案和制定上市时间表，由董事会任命高层干部全面负责上市的事宜，在下面设立法务组财务组业务组和综合组执行具体工作。”李月诗说道。 说到这里，李月诗看着装模作样的宋宇说：“负责这项工作的人自然是从你们四位董事里面找了，刚才我从宋宇先生的提问中发现他是一个金融方面的专材！我建议董事会任命宋宇先生全面负责这项工作。” 听到李月诗的建议，宋宇气得恨不得直接骂娘，这个臭娘们明摆着是针对自己的。 让他装一装可以，但是如果让他真的去干马上就露馅儿。 “我现在正在主抓京城那边总部大楼的事情，还有研发中心的事情，实在脱不开身，这件事还是请卫东来做吧。”宋宇说道。 “对于上市的事情，我也是外行，而且出入香港很不方便，我看这件事由小军大哥来做，过两天你赶回港岛与李月诗小姐推荐的这几家律师事务所和会计师事务所接触，具体了解一下情况。最好是找以前曾经接受过大陆公司在港岛上市业务的事务所来做。”王卫东说道。 “过几天我就回去。”欧小军说道。 李月诗把已经打印好的各家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的资料放在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的面前，让他们回去以后仔细看一下，然后就退出了会议室。 “依仗着我们现在对这一套外国传进来的游戏规则还不太了解，就在我们面前装模作样耀武扬威的摆臭架子！等将来我们把这一套全部学会的时候就让他们夹着铺盖滚蛋！”宋宇恨恨的说道。 “等到沪市证交所和深城证交所成为国际上排名靠前的交易所，等到外国公司都争抢着到中国的证交所上市融资的那一天可能要很长时间。不知道我们这些人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王卫东说道。 “如果将来欧小军先生负责向阳电子上市的工作，那么他现在主管的电脑学习机工厂怎么办？”欧小阳问道。 在场的人谁都能听出欧小阳问这个问题的含义。 欧小军说道：“如果我将来具体负责向阳电子上市的工作，那么我建议电脑学习机工厂就交给欧小阳先生负责。” 现在兄弟俩在公开场合都称呼对方为先生，私底下更是很少接触。 欧小军提出这个建议其实也是向他的兄弟欧小阳让步和示好。 “我觉得这个建议可以。”王卫东点头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最勇敢和最卑鄙的 商量完电脑学习机工厂管理的事情，王卫东看着宋宇说道：“小宇，你的进步很快呀，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宋宇很得意的说道：“来之前我是做过准备的，我特地托朋友帮我找了一个很熟悉股市的人。去年他们就负责把银广厦推到沪市证交所上市，跟那个人聊了几几个小时，我茅塞顿开！现在我越来越觉得卫东提议把向阳电子上市的事情是正确的。原来公司上市以后搞钱这么容易！” “是啊，我们公司的规模越大，就越觉得缺钱，假如我们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就能够募集到几亿的资金，盖京城那座大楼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很可能去收购美国那家给我们提供解码芯片的公司。收购一家美国高科技公司，一下子就能在国内造成轰动，然后就可以拉开股价，企业的市值会更高，我们每一个人的资产规模也会变的更大。”王卫东说道。 “对了，京城那块地的事我还要详细的跟给你们说一下。整个占地面积将近2100平方米，地点就在双榆树。市政府是以很优惠的价格卖给我们的。当然了，土地他们便宜卖给我们了，将来他们会在税收上再赚回去。”宋宇说道。 四个人里除了宋宇之外，对京城最熟悉的就是欧小阳，当他听到宋宇说到地块位置的时候，也点头说道：“那个位置不错，往上走是人大，往下走是理工大学，附近还有外国语大学，走进岔路离交通大学也不远，交通十分便利。” “卫东，王总！你这几天就回京城看一下，如果合适，我们就和市政府把协议签了，然后我马上联系设计单位进行总部大楼的设计。”宋宇对王卫东说道。 “这段时间我的确要回去一趟，你先回京城，一个星期左右我也会赶到京城。”王卫东对宋宇说道。 就在王卫东他们在会议室里商量事情的时候，赵娜在广市的一家宾馆里和一名将近40岁的人会面。 “小娜，你可想好了，这可是日进斗金的生意。只要卖出了就不能后悔！我是没有问题的，只要你不是狮子大开口，我一定会买！”那个人对赵娜说道。 “这两年我在渠道和队伍建设上没少花功夫，你也知道商品不重要，渠道和队伍才是最值钱的！有了他们，赚起钱来省心多了。”赵娜说道。 “既然是这样，你怎么会把这颗摇钱树卖给我？”那个人好奇的问道。 “实在是累了，不想干了。父母对我做这一行也有意见，女人赚那么多的钱干什么？趁着年纪还不老我想干一点别的事情，比如说出国留学。”赵娜解释道。 坐在对面的人看着赵娜，他觉得赵娜说出去说出来的理由，有些单薄，不过他并不想深究赵娜的事情，现在他又要做的事就是把赵娜手里的摇钱树聚宝盆转移到自己手里。 “我这个人喜欢痛快，一口价2000万！而且这笔钱要在一个星期之内到账！”赵娜说道。 坐在对面的人心里一阵狂喜，这个价格比他预想的价格要低很多。 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说道：“这个价格是不是高了点？再说，我手里没有那么多现金啊。” 赵娜直接了当的说道：“既然是这样，那么就算了，我再联系别的买家。” 听见赵娜说的这么干脆，那个人急忙挤出笑脸说道：“算了，2000万就2000万！我马上出去打电话，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在一个星期之内把2000万凑齐！” 酒店的房间里就剩下赵娜一个人，她走到窗前低头看着下面车来车往的车流。 赵娜用两年时间经营起来的网络和队伍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以2000万的价格让她卖了。 接手的人可能用一年的时间就能把这2000万赚回来。 加上这2000万，赵娜将带着5000万的资金离开中国，以留学的名义去米国。 连赵娜都想不到的是两年以后，那个从她手里花2000万块钱买下整个渠道和团队的人会深陷囹圄，所有的财产都没有了，而且还在监狱里呆了15年才出来。 而在他背后是被坑骗的几万普通老百姓。 很多人回首往事的时候都叹息的说，赵娜这么年轻的女人居然有如神助一样的识时务，当很多人根本没有察觉到政策方向改变的时候，赵娜已经迅速的脱身了。 王卫东对宋宇说过一个星期以后他也要回北方，那是因为开学之前王海富夫妻两个，还有老陈头夫妻两个，小龙和奶奶黄桂英都要回去，王卫东正好可以送他们回去然后在京城处理完购买商业用地的事情。 王卫东想给所有的人购买机票，可是除了他之外，五位老人坚决不答应。 “败家玩意儿，你现在有钱也不能乱花！本来坐火车百十来块钱就够了，你却偏偏要买飞机票，这么多人加在一起就要1万多块钱！”黄桂英骂道。 没办法，这些老人已经把勤俭持家这四个字刻在DNA上。 没办法，王卫东只能给所有的人买了硬卧的车票。 李玉凤一边收拾一边说道：“回去的时候就轻松多了，我来的时候儿背了五颗大酸菜和三罐儿大酱，可把我累坏了！” 厨房里那个三开门儿的大冰箱是原来那个新加坡老板的情人放海鲜鱼子酱和其他高档食材的地方。 这些老人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那个大冰箱痛不欲生。因为冰箱里塞满了这个几个老人带来的酸菜大酱，还有热了又热吃不完就绝不罢休的剩菜剩饭。 两天后，一行人在海津市下火车。在这里大家就要分手了，老陈头夫妇两个带着小龙要赶往宁城，王海富夫妇和黄桂英坐火车回哈市。 王卫东给几个人买完火车票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他打算找个旅馆住下让几个老人休息一下。 “花那个钱干什么？在票房子里蹲两三个小时就上车了。”黄桂英说道。 就在这时，小龙突然说自己饿了，想吃饭。 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火车站里有小卖部，给你买个面包买瓶汽水。” 王海富说道：“往火车站来的路上我看路边有家小饭店还亮着灯。那样的饭店应该是24小时营业的，进去让孩子吃一口热的！” 既然老人已经发话了，王卫东只好跟着一群人走出火车站，向站前的那家小饭店走去。 推开饭店的门，饭店里空空荡荡，只有一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吃面条，在他的脚下放着一个旅行包。 五个年轻人正坐在那里打扑克，本来厨师穿的白色的衣服已经变成了黑色，有的地方蹭的黑里发亮。 王卫东问道：“师傅，现在还能吃点什么？”一个年轻人手里拿着扑克没好气的说道：“只有面条了！” “面条你吃不吃？”王卫东问小龙。 小龙这两年一直在村子里，那里生活比较艰苦。听到父亲的问话，小龙像是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 “面条多少钱一碗？”王卫东问道。 “两块钱！”年轻人答道。 “来六碗面条，师傅。”王卫东说道。 他看见正在吃饭的那个年轻人碗里清汤寡水的面条，王卫东已经失去了胃口，只给老人孩子点了面条而他就不吃了。 一个年轻人把扑克摔在桌子上，转身进了后厨。 五个老人还有小龙围着一张桌子坐下，王卫东看着剩下四个坐在那里的年轻人有些纳闷儿。 小小的饭店子只供应面条，用得着这么多人吗？ 就在这时，饭店外面传来摩托车震天动地的轰鸣声。声音消失几秒钟后，一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砰的一声推开门走了进来。 他一扬手就把手里的一串钥匙扔在一张空桌上然后环顾四周问道：“就这么两个人吃饭吗？” 看见这个人进来，正在打扑克的四个年轻人急忙扔下扑克满脸笑容的站了起来。 “老板你走以后一共有十二三个人来吃饭，今天已经算是人多的了！”一个年轻人说道。 那个被称为老板的人扫视了一眼王卫东一桌和那个正在吃面条的年轻人，他目光伶俐像是审视犯人一样。 就在这时，后厨的人喊了一声：“面条好了！” 又有两个年轻人快步走进后厨，不一会儿，三个年轻人端着六碗面条出来。 看到碗里的面条，王海富他们都有些后悔，面条就是用清水煮的，上面飘着两三个菜叶，实在是没有胃口。 不过既然是花钱买的那就必须吃下去！ 五个老人和小龙拿起筷子开始吃面条。 就在这时，那个先进来的年轻人已经吃完了，他擦了一下嘴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放在桌子上说道：“老板，算账！” 听到年轻人喊算账，不仅是老板，屋里的五个年轻人都站起来围拢过来。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道：“着钱不够啊！” 那个把两块钱放在桌子上的年轻人纳闷儿的问道：“不是两块钱一碗吗？这两块钱正好啊。” “面条的确是两块钱一碗，但是刚才师傅已经给你这个面条里面加了海鲜，现在你这碗面条20！”老板说道。 “加海鲜？我怎么没有吃出来？你们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年轻人怒道。 “你这小子想吃霸王餐是不是？信不信我马上打电话叫警察来收拾你？”老板怒目圆睁的威胁道。 那五个年轻人距离被围住的年轻人只有一尺的距离，都怒目圆睁的盯着他。 年轻人的气势马上就弱了，好汉难敌四手，恶虎架不住群狼。 他像是求助一样看向正在吃饭的王卫中那一桌。 由于刚才说话的声音太大， y连黄桂英也听得清清楚楚的。 听说面条是20块钱一碗，老太太的手都开始发抖了。 王卫东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把整个事情掂量一遍，如果没有老人和孩子，他现在马上会和那个年轻人站在一起。 现在有老人孩子在身边，如果发生争执出了事可怎么办？ 所以他就像是没听见一样默默的坐在那里。 人单力薄孤立无援的年轻人没办法，只好把桌子上的两块钱收起来然后掏出20块钱扔在桌子上拎起地上的旅行包快步走出饭店。 老板先是看了一眼王卫东他们一行人然后对几个年轻人说的：“都看好了，不要让人吃霸王餐！” 饭桌上五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艰难地吃着面条，小龙虽然年纪小，但是现在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碗面条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算账”王卫东平静的说道。 他的说话声音不大，可是五个老人和一个孩子身体都禁不住抖了一下。 “老板，六碗面条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老板和屋里的五个年轻人马上如临大敌做好准备。 老板走过来，看着桌子上的六个碗说道：“一碗20，一共是120块！” 王卫东平静的从口袋里掏出钱数出120块钱递给老板。 老板接过钱脸上露出笑容，他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兄弟，还是你识相！” 同行六个人里最勇敢的就是奶奶黄桂英，老太太气得浑身颤抖拿起拐棍儿骂道：“你这个窝囊废！” 然后白发苍苍的老太太双子手握着拐棍儿就向老板打过去。 老板急忙身体往后退，看见有人动手，那五个年轻人摩拳擦掌也准备动手。 还是老板有经验，在一旁大声喊道：“抓住老太太的手，不要打她，也不要让她摔倒了！” 老板最不怕的人是王卫东，大家年纪都差不多，如果王卫东敢动手，他们会毫不犹豫的暴打王卫东一顿。即使将来到了派出所也不怕，就是一个互殴嘛。 可是如果把老太太打了，那事情就大了，到警察那里怎么都说不过去，总不能说他们几个大小伙子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太太互殴吧？ 第二个勇敢的人就是小龙，他挥舞的小拳头怒吼道：“你们敢打我太奶奶，我跟你们拼了！” 直到这时王海富和老陈头他们才反应过来，一个上去从后面拉住自己的母亲，另外一个抱住小龙不让他冲过去。 对方的一个年轻人握住黄桂英的拐棍儿的另外一端，两个年轻人握住黄桂英的手腕，但是他们并不敢动手。 整个屋子里乱作一团。 王卫东没有先冲出去，他成人不注意把老板扔在桌子上的那串钥匙拿在手里揣进裤兜，然后才快步走过去说道：“算了，不就是120块钱吗？” 王海富和老陈头用了很大力气才把黄桂英拉回来。 “奶奶走吧，老板做生意也不容易，这么晚了不睡觉，还在为人民服务，多赚一点儿也是应该的嘛。” 王卫东的话刚说到这里，就被黄桂英一拐棍儿打在腰上。 “废物！”黄桂英恨铁不成钢能骂道。 王海富抱着自己的母亲强行把她拉出饭店，其他的人都跟在后面。 小龙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让警察叔叔收拾他们！” “住嘴今天晚上的事情都是你惹出来的！还打电话给警察叔叔，警察叔叔有多忙啊，那么多大事要办，这么晚了麻烦他们干什么？”王卫东教训道。 “是啊，警察同志也很辛苦，这么晚了麻烦人家不好。”老陈头点头说道。 “你爸爸说的对，开饭店的也很不容易。你孩子太小，很多事情你都不明白，在这里开饭店房租之类的老贵老贵了！他们不多赚点钱能行吗？再说了，深更半夜的，他还给我们煮面条多不容易啊。”王海富说道。 小龙还是年纪太小，想着长辈说的事事而非的道理，虽然他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儿，但是又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突然几个人都听见哗啦一声，回头看时，看见王卫东手里拿着一串钥匙，上面穿着大大小小十几把钥匙。 看见那串钥匙，王海富和老陈头的眼睛都是一亮。 王卫东走到摩托车旁边说道：“这摩托不错嘛，川崎！” 然后他就跨坐在摩托车上，用钥匙串上的钥匙尝试打开油箱锁。 王海富和老陈头像是心有灵犀一样快步走到饭店门前，两个人伸出手握住大门把手，防止里面的人出来！ “爸！” 小龙刚刚说了一个字，就被李玉凤手疾的捂住嘴巴。 李玉凤压低声音说道：“卫东，你要干什么？当着孩子的面做坏事？” 王卫东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打开油箱盖往里面吐了一口唾沫，又觉得不解气下摩托车从地上抓起一把土撒进油箱。 王卫东向远处的王海富和老陈头挥手，两个人快步走了回来。 “你们先撤，我掩护！”王卫东大义凛然的说道。 王海富背起母亲黄桂英就往前面跑，其他几个人在后面紧紧跟着。 王卫东看见几个人已经在三四十米外的时候才拿着钥匙和油箱盖追上去。 走到路边的时候，王卫东一扬手就把那串钥匙和油箱盖扔进路边的臭水沟里。 李玉凤骂道：“这些人数你最坏！两个老的一个小的，没有一个是好东西！你们就不怕教坏了孩子？” 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小龙的内心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心理阴影的面积比太平洋还大！ 一个爷爷，一个姥爷，还有一个父亲刚才还口口声声的给自己讲大道理，但是一转眼就变成另外一副样子！ “还是我养的孙子办法多！”黄桂英自得的说道。 “你孙子干什么你都觉得好！”李玉凤没好气的说道。 五分钟后，那个先吃完面条结账的年轻人又悄悄的回到饭店门前。 他手里握着一个捡来的十公分长的钉子，他蹲在饭店门口的摩托车旁边使出吃奶的力气在轮胎上扎下去，可是扎进轮胎的钉子却怎么也拔不出来。 年轻人气得站起身对着那辆高大的川崎摩托车奋力的踹出一脚，然后转身就跑。 摩托车倒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饭店的门开了，老板伸出头看着倒在地上的摩托车然后抬头看向远处狂奔的年轻人骂道：“小子，你缺了大德了，有能耐你别跑！” 说完他刹腿向远处追去。 有人可能会抱怨，你不一直写王卫东怎么赚钱，还写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我就是想告诉年轻的朋友们，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下岗，和很多坑蒙拐骗等等事情，很多事情根本躲不过去，一路走来，大部分人确实都很不容易。 当然，这么写我自己爽啊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一章 盖最好的大楼 “你们大人说一套，做一套！”小龙一边走一边说道。 三更半夜人少车少，小龙说的话显得格外刺耳。 王海富老陈头儿还有王卫东听到小龙说的话都无言以对。 李玉凤气的在后面飞起一脚踢在王海富身上，她还觉得不解恨又踢了王卫东一脚。当她抬起脚想踢老陈头的时候的时候觉得不妥，老陈太太从后面一脚踢在自己老伴儿的大腿上，替李玉凤补了一脚。 王海富拍拍大腿上的灰尘说道：“这也太黑了，一碗面条20块钱，如果我不干点什么找回来，可能好几天晚上都睡不着觉！” “等你长大以后就知道了，人要好好的活着，就得嘴上说一套，实际做另外一套。”王玉东说道。 开往宁城的火车先到站出发，王卫东和王海富他们站在进站口看着老陈头老陈太太带着小龙检票走向站台。 李玉凤擦了一把脸上的眼泪说道：“现在我总算知道了，把孩子放在陈季武那里还是有好处的，要是放在你身边早就学坏了！” 几个人坐在候车室里等一个小时后开往哈市的火车，奶奶黄桂英握着王卫东的手说道：“老话说的好，枪打出头鸟，出头的椽子先烂！你不要有两个钱就骚包得瑟！” “你放心，这个道理我懂！”王卫东说道。 然后王卫东又转过头对于王海富说道：“爸，你回到哈市后马上就要去向阳化工厂，你私底下跟方艳梅她们说一声，VCD组装这件事是干不长的，很可能一两年以后我就要收了。他们要做到心里有数，这一次让我哥去乌苏里斯克那边的农场种地，如果他们愿意也可以跟着去，这件事才是长久的。” “就怕有些人不愿意呀，风吹日晒，种地还是很辛苦的。”王海富说道。 送走了父母和奶奶，王卫东从海津市赶往京城。 宋宇开车带着他来到即将买下的商业用地那里。 现在这里还矗立着一座50年代盖的二层小楼，周围被三排破旧平房包围，中间是一个院子。 “原来在这里的那个单位已经迁走了，市政府给这个单位在正在建设的西客站附近批了一块地，盖了一座几十层高的一座大楼，这样分布在京城里好几处地方的办公地点都集中在一个大楼里，其他地方就空闲出来了。”宋宇介绍道。 “这个地方的确不错，要尽快的买下来，然后尽快的施工。”王卫东说道。 “是啊，现在是2月底。这时候开始施工挖基坑的话，排水量可能会小不小。”宋宇说道。 “小宇，以后这里的事主要就是由你负责了，以前就有很多朋友围着你，像众星捧月一样。其实那都不算什么，真正众星捧月的时候到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王卫东解释道：“我们要投资几千万盖一座大楼，你手里握着这么大的工程，在别人眼里你就是财神爷！很可能有些人都会把关系走到你父亲那里，让你父亲在你面前说情能够分一杯羹出来。” 宋宇终于听明白了。 “那我还真得小心一点，这可是我们向阳电子自己的大楼，如果这座大楼出问题了，我在公司里面还怎么混啊。”宋宇说道。 “你能想到这一点就说明你是真正进步了。我们是领导者要头脑灵活，但是手下做事的人要尽可能的找那些做事认认真真，一板一眼的死脑筋，只有这样才不会出问题。对于建筑上的事，我们都是外行，但是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京城！想找内行的人实在太容易了，如果你找不到就请你父亲帮你找，你是他儿子的，他一定会帮你找一个最合适的人！现在我就跟你明说了，哈市也有一所建筑大学，大楼建设过程中，我可能从那所大学里找几个人检查你们的工程质量，如果发现大问题，别怪我跟你翻脸！”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这是我第一次给向阳电子做这么大的事情，我必须把它干好！”宋宇保证道。 “按照土地使用政策，商业用地是40年，办公用地是50年。我们一定要这座大楼在50年的时间里好好的，能够经得住考验！”王卫东说道。 三天后，王卫东在宋宇的陪同下赶往市政府签订了那块占地2100平方米的购地合同。 随后宋宇又开车带着王卫东在京城四处转悠，看看这几年新建成的建筑。 这些建筑基本上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大楼顶部有琉璃瓦的装饰和中式的亭子，这也算是一种中西结合。 最后宋宇带着王卫东来到正在建设中的西客站外面。 现在西客站的主体已经建好了，正在进行外部和内部的装修和火车站里各种设备的安装。 西客站从外部看分成大两部分，中间有一个彩虹似的大跨把两座大楼连接在一起，而且在大胯的上方还有一座古代的阁楼。 “这两年京城里盖的大楼大部分都是这样的，怎么样？将来我们向阳电子的大楼要不要也设计成这样？”宋宇问道。 “虽然我不懂建筑，但是我看见中间的那个大跨上面盖了一个阁楼，承重力一定非常的大，建设成本也一定非常高。小宇，我们公司盖的大楼当然要漂亮，但是也要注意节约成本。”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不能在京城长留，第二天就回弗山了。 送走王卫东后，宋宇回到家里看见他的父亲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宋宇坐在父亲旁边拍着茶几说道：“开会了，开会了！把手上的事情都暂时放一放，集中一点注意力！” 然后他就对父亲说道：“我们向阳电子在京城买下了一块儿2000平方米的用地，准备在上面面盖一座几千万的大楼。我对建筑一窍不通，不懂就不能装懂，要请懂行的人来做这件事。老宋同志，你有没有什么这方面的人选，能力强做事认真的？大楼工期在一年左右，我给他50万！不过除了我给的他的钱之外，如果他敢拿外面的一分钱，我就把他送进监狱！” 宋宇的父亲放下报纸看着儿子问道：“50万？这么多！宋老板，你看我行不行？50年代的时候我也负责盖过大楼，还建过水库的大坝。” “你当然不行了，你太老了，更重要的原因是你是我父亲，有利益裙带关系！我要找那种60来岁，刚退休，年富力强的！”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二章 钱是最根本的问题一 90年代的年轻人都有一个非常深刻的印象，那就是电脑技术的突飞猛进。 从286，386，486，586一直到94年的奔腾，电脑芯片的更新换代非常快。 不仅是电脑芯片，相应的其他设备发展的也很快。VCD机上播放的光盘，最早也是使用在电脑上，一张光盘里可以储存几百兆的数据比软驱里的软盘只有1.44兆要大得多。 所以光驱和光盘的出现让软驱和软盘渐渐开始的失去了市场，虽然还在大规模的使用，都是还是在逐渐失去市场。 冈察洛娃在晚上给王卫东打电话。 “你已经从欧洲回到美国了？”王卫东问道。 “已经回来很长时间了，我在德国呆了半个月，80年代我在那里当了四五年的记者，所以很怀念那里。”冈察洛娃答道。 “是啊，你本来就是老大哥中的一员嘛。”王卫东说道。 “我记得你以前和我说过，在你们的电脑学习机上可以使用软驱。”冈察洛娃说道。 “是啊，使用软驱，电脑学习机就可以存储数据存，储编辑好的软件程序。”王卫东答道。 “维尔通，在米国我可以以很低的价格购买一批软驱，你要不要？”冈察洛娃问道。 “什么价格？”王卫东反问。 “每台软驱十美元。”冈察洛娃答道。 花十美元购买软驱，海运的费用加上进口的关税，到最后成本价十五美元应该足够了。 “我要，而且越多越好！”王卫东答道。 “我这里还能弄到使用过的软区和其他电脑原件。”冈察洛娃说道。 “我知道米国那边电脑更新换代非常迅速，淘汰下来的东西就变成了电子的垃圾，现在我们这里已经开始有人把那些东西运回中国，稍加整理以后再重新出售。但是我们电脑学习机上不能使用二手的东西。”王卫东说道。 最后两个人商定，王卫东委托冈察洛娃在米国以低廉的价格购买10万个软驱。 这些软驱即使不能完全用到电脑学习计算机上，就是当电脑原件出售也不会赔钱。 王卫东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准备和负责技术的史铭传和他的四个学生商量开发一种集成了软驱的电脑学习机。 当王卫东把来意说明后，史铭传说道：“这样的电脑学习机已经有工厂生产了，并没有什么难度，就是价格贵一点，比没有软驱的电脑学习机价格上要高五百块钱左右。” “我们进口的这批软驱价格十分便宜，我估计比没有集成软驱的电脑学习机提高300块钱就足够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你们就开始着手设计准备，走海运软驱到货还有很长时间，到货以后我们就争取开始生产。”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准备出门去欧小军的办公室却被史铭传叫住了。 “卫东，我有一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我想跟你请假三四天的时间。”史铭传说道。 “有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史铭传的表情有些尴尬的答道：“现在电脑学习机工厂技术上的事情很少，很清闲，我们就接了一批私活。我带着四个学生给一个卖电脑原件的老板刷主板的bios。” 国外的电脑更新换代的速度很快，现在基本上都是在486以上，而在中国使用286的也非常普遍。 一个原因是因为经济上的原因，毕竟486以上的电脑更昂贵，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根据巴黎协议，西方国家对于向中国出口高技术产品是有限制的，所以最新的电脑原件和整机进入中国与西方国家之间存在的时间差。 一个月前，英特尔公司宣布停止286主板芯片的生产，这件事迅速的对中国造成了影响现在中国市场上的286主板从600块钱已经涨到了700多，甚至还在往上涨。 弗山一个卖电脑原件的老板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搞到了500块奔驰主板，但是这些主板本来都是在外国使用的，所以主板上储存128 k信息的bios与在中国使用的主板有很大的不同，不能安装使用带中文的软件和操作系统。 那个老板偷偷的找到电脑学习机机工厂的史铭传，希望他能够帮助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对史铭传来说很简单，那就是把主板上存储128 k数据的bios取下来重新刷写。 那个老板非常高兴，答应史铭传，刷写一块主板就给史铭传他们40块钱。 500块主板那就是2万块钱！ 这个工作史铭传带着四个学生三四天就能干完赚一笔快钱。 听完史铭传的说明后，王卫东点头说道：“可以，不过三天后你们就要开始设计集成软驱的电脑学习机，尽快拿出产品图出来，然后我就委托外面的工厂生产机壳键盘等其他组件。 史铭传他们在短短的三四天时间里就赚了2万块钱，可是那个从非法渠道买了500块主板的老板在高价卖出100块主板之后就开始赔本了，因为没过几天，英特尔公司就宣布为了满足中国市场的庞大需求，公司决定东南亚的芯片工厂重新投入286的芯片生产。 这个消息立刻让中国市场的286主板价格雪崩。 王卫东走进欧小军的办公室把决定从米国进口一批廉价软驱的事情跟欧小军说了。 “如果把所有的费用都计算在内，10万台软驱就需要将近一千五百万。那边盖大楼要钱，采购生产原器件也需要钱，实在是让人头疼啊。”欧小军说道。 “也就是这三四个月的时间，等这个时间过去，我们就缓过来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现在在京城主要就是在跑贷款的事情。从宋宇打电话说明的情况来看，王卫东觉得贷款2000万用于买地和大楼设计开工应该没问题。 “今天我来找你就是想商量一个事情，我们能不能出台一个政策，跟工人们说明如果他们愿意把工资存在工厂，那么到年底的时候工厂可以付给他们10%的利息。当然这是自愿的，可以存也可以不存，如果存进去中途想用钱的时候取出来，我们也可以按现在银行里活期存款的利息支付给他们。”王卫东说道。 三个工厂里3000多工人每个月的的工资就是150多万。如果能够让工人把工资的一半留在工厂里，在年底之前工厂可以使用的钱就是七八百万，能解决很大的问题。 “可以试一下，不过我觉得效果可能不好。不会有多少工人愿意把工资放在工厂里保存。”欧小军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三章 钱是最根本的问题二 欧小军说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搞到钱，但是我也不愿意这么做那就是找我太太，对她来说现在2000万根本不成问题！不过她是绝对不会把钱借给我们的，一定会要求用这2000万入股向阳电子。” “这几年我们在向阳电子上投入了大量的心血，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投入进来了。既然明明知道将来上市以后，以前投入的100万可能就会变成1000万，甚至更多，我们谁都不愿意现在把手里的股份拿出去换钱，把股份稀释掉。”王卫东说道。 “现在那些从我们工厂采购解码板和机芯的小老板有好几家已经发展成为有几百个工人的工厂，现在我们生产的解码板和机芯供不应求，还要再扩大生产规模。招聘工人，增加生产线，加大采购元件这都需要钱。就以这个名义，我们去找弗山的各家银行再贷款一两千万。”王卫东说道。 “宋宇在京城如果把2000万贷款办下来，我们这里再贷款2000万，这样资金就差不多了。”欧小军点头说道。 石可为住在贵省安顺一家兵工厂里。作为领导他是到这里检查军转民工作，视察工人生活情况的。 这家工厂是60年代国家建设三线的时候，搬到贵省的大山沟里的，这里在环境上几乎与外界隔绝，想要外出还要经过一条隧道。 从80年代开始，这家工厂开始转产汽车发动机。但是由于中国发动机生产技术的落后，发动机的销路并不好。 道理也很简单，国家那些大型汽车制造厂都在与国外的大型汽车公司合资建厂，怎么可能采购这种技术落后的发动机？ 石可为这一次从京城出来一路向西然后又向南入川再入贵，一共走了几十家三线兵工厂。 他看到的实际情况普遍都不乐观，这些年国家也很重视工厂的军转民工作，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来做这件事，但是实际效果并不算好。 石可为走到每一个地方，每一个工厂的领导干部们都会向他诉苦，他们是诉苦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钱。 没有钱给工人开支，没有钱购买原材料组织生产。 但是谁都知道这些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都没有销路，即使生产出来也卖不出去，形成不了良性循环。 石可为来到每一家工厂都要和干部们坐在一起谈话，最中心的思想就是要转变思想观念，不能等靠要，要尽可能的自己闯出一条路来。 可是石可为的心里也清楚，什么事都是说很容易，但是要去做那就困难多了。 转变思想观念哪是那么容易做到的？.这么多工厂干部从小接受的教育和训练不就是上级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要听话。 那时候并没有教育他们要发挥主观能动性，不靠国家自己出去闯。 石可为在兵工厂招待所的房间里怎么都睡不着，他拿起电话拨通了女儿石月霜的电话号码。 “爸，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石月霜问道。 “我现在在贵省，过两天还要往南去粤省，当然了，目的地并不是粤省的南边，而是在粤省北边的山区里。这一次不能去弗山看你，所以就给你打个电话。”石可为说道。 当年三线建设的时候，为了备战的需要，可以说哪里偏僻就把工厂设到哪里。这也是造成现在工厂经营困难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粤省现在经济发展很好，但实际上在粤省的北部和西部的山区经济也很落后，普通老百姓也不富裕。 在那些山区就分布着几家兵工厂，这也是这一次石可为考察的终点。 “爸，我建议你到弗山来看看，看看弗山的各家私人企业。当然也可以到我们向阳电子来看看。现在工厂蒸蒸日上，规模不断扩大。”石月霜说道。 “这一次我是到各家工厂检查工作的，没有到南方看私营企业的工作安排。”石可为答道。 “你这一次出来视察工作看什么？不就是看他们怎么样安置工人，让工人能够有一碗饭吃吗？”石月霜说道。 每一次石月霜回京城，在家里的时候听父母讨论的几乎都是这件让人伤脑筋的事。 “现在我们向阳电子的生产规模还有扩大，马上就要在京城盖一座总部大楼。你可以到弗山跟王卫东谈嘛，给向阳电子一点优惠条件，然后让向阳电子接纳几百甚至上千名工人。这样总比你从北走到南磨鞋底强多了吧？”石月霜接着说道。 石可为沉默不语，他一路上除了少数的几家企业外，他看到的都是工资低廉甚至连低廉工资都无法保障的工厂，看着工人祈盼的眼睛，甚至有些工人不满气愤的表情，石可为心里也觉得很难受。 如果连工人能够吃上一口饭的要求都满足不了。他实在是寝食难安。 石月霜的话打动了石可为。 他视察的每一家工厂的领导都是向他伸手要钱，然后转身给工人开工资。这些钱花完了，接着再伸手向国家要钱。 这样下去是没有尽头的，也是没有出路的。 必须让工人有活干，生产出来的产品能够卖出去，能够赚钱回来，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 “我的行程安排里的确没有去南方考察的任务。你和卫东悄悄说一声，让他过两天到云浮来见我，我和他好好谈谈。”石可为说道。 云浮处于粤省北部的山区，也是石可为这一次出来考察的最后一站。 当王卫东接到石月霜打来的电话，把石可为的想法说出来之后，王卫东说道：“月霜，你是我们向阳电子的高级干部，可是我却觉得你身在曹营心在汉，胳膊肘往外拐！” “每一次我回家都能听见我父亲长长吁短叹，很多工厂经营情况很差，很多工人家里都快到了等米下锅的程度。咱们两个以前都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卫东，如果你能伸出手出一把力就帮一帮他们吧。”石月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四章 钱是最根本的问题三 在去云浮之前，王卫东和欧小军欧小阳在一起。把电子管厂的事情交代一下，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弗山。 三个人正在谈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响了。 王卫东喊了一声进来。 李月诗走了进来。 她对三个人说道：“三位老板都在正好，我有一件与上市无关的事情想跟你们三个咨询一下。大家都知道我准备移民加国的事情，我在港岛的有一个朋友就是办理移民的，我想问问三位老板你们三个有没有移民的意愿？比如说移民去米国，我可以委托我的朋友帮你们办理。当然了，他会适当的收取一部分费用。” 李月诗这个女人做生意简直是无孔不入。 三个人都面面相觑然后同时摇头。 “我对移民到米国不感兴趣，我这个人是最痛恨美帝的！”王卫东说道。 “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每天晚上睡觉前全体知青要组织学习，读报纸然后谈心得体会。有一天晚上，读完报纸上关于米国发生经济危机的事情，班长让我们讨论像米国这样倒行逆势内忧外患的国家还能够存在几年。”王卫东说到。 听到王卫东说的话，欧小阳和欧小军嘴角都露出笑意，大家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经历的事情都差不多。 只有李月诗一脸的茫然。 王卫东接着说道：“讨论的时候，有的知青说看来美帝兔子尾巴长不了，也就再有两三年就完蛋了，也有人说要四五年的，轮到我的时候，我说情况比较复杂，帝国主义垂而不死，美帝要灭亡至少也得十来年的时间。结果我说的话就被班长报告给了大队记特别开批判大会批斗我，说我散布消极失败主义情绪！让我做检查报告，我连做了七八次都没有通过，最后没办法，买了一瓶白酒自己一个人都喝了，然后跑到大队长家书记家耍酒疯！” 说到这里的时候，欧小军和欧小阳都笑的前仰后合，欧小阳指着王卫东说道：“卫东，只有你小子能干出这种事来！” 王卫东说道：“折腾了两三个小时我也没走，大队书记的两个闺女让我逗逗的咯咯直笑。最后我躺在炕上说，如果检查再通过不了，今天晚上我就睡在这里不走，除非大队书记发我两颗民兵用的手榴弹让我游过太平洋跟美帝拼命！大队书记让我折腾的实在没有办法说：检查通过了，你小子赶紧滚！再这样折腾下去，我就会死在美帝的前面，看不到胜利的那一天了。现在想起来，那个大队书记就是没有眼光，如果他把两个闺女中的一个嫁给我，成为我的老丈人，现在他得有多享福！” 李月诗也在笑，但是她笑得很浅，因为她毕竟没有生活在大陆经历过那个年代，所以掌握不到王卫东话语里真正的笑点。 “听明白没有？我们都是真正的爱国者：绝对不会移民当美帝的走狗！顶多将来为了经商的方便，在97年以后换一张港岛的身份证，不过到那时我们还是中国人啊。”王卫东说道。 不过王卫东的话，换来的是李月诗嘴角露出的一丝讥讽的笑容。 “王卫东先生，从某种意义上说，移民港岛比移民美国还要难。有些条件是硬性的，比如说比尔盖茨就没有资格移民港岛，因为他没有大学第一毕业。”李月诗说道。 对面的三个人都不笑了，因为他们三个人都没有大学毕业证书。 “大学毕业能证明什么？我们三个虽然没有读过大学但是依然做起了这么大的事业！”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没有说的是，再过半年他也会有一张大学毕业证，虽然他一天大学都没有读。 粤省的经济发达地区很集中，深城广市东完和弗山这四个地方的gdp就占整个粤省 Gdp的百分之六七十。 相对来说，王卫东要去的云浮经济就比较落后。现在主要开发的是石料加工业。 王卫东在工厂的招待所里见到了石可为。 “卫东啊，我听月霜说你在向阳化工厂雇用了几百名工人组装vcd机，让他们有了收入这就很好嘛。你能不能步子在迈的大一点，多解决一些工人的就业？”石可为问道。 “我也想这件事，但是现在条件不允许，等公司再发展一步的时候再说吧。”王卫东答道。 “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那么多工人等着吃饭，这件事刻不容缓，必须尽快解决！能解决一个人都是好的。”石可为说道。 “我到南方以后发现南方和东北很不一样，东北农村土地承包以后即使不能发家致富，但是普遍来说日子都过得还可以，原因是家里的土地多嘛。可是南方就不同了，承包到家里的就那么点儿地，种出的来的粮食可能家里的几口人吃饭都不够，更不用说干别的，所以只能出来打工。实话实说，现在打工工人的工资并不高，原因是既然来打工的人这么多，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让那些工厂的工人到这里打工也不现实。而且很多人也放不下国营企业职工的身份和农民工一起给私人老板打工。”王卫东说道。 “据我所知，向阳化工厂玻璃生产线也已经停工了，没办法，多生产一天就多赔一天的钱。现在只有军品车间还能保证生产。卫东，咱们两个都痛快一些，如果我让你解决向阳化工厂3000人的就业问题需要什么条件？”石可为问到。 “在没有来之前我就已经有思想准备，您一定会跟我谈这些事情。所以我已经考虑好了，我的条件只有两个，第一我只能接受工人不能接受干部，第二我需要启动资金，希望领导帮我解决3000万的低息贷款。”王卫东答道。 “你小子胃口可真大呀，一张嘴就是3000万。”石可为说道。 “领导你听好了，这是贷款，是借不是给，我是要还的！其实你们什么损失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石可为低头思索这两年他解决各个工厂的办法也是强迫各地的银行给工厂贷款，让工厂用贷款给工人发工资。 其实银行很不愿意干这种事，因为他们知道贷出去的钱几乎都要不回来。 但是石可为觉得这一次不一样，王卫东是不敢赖账的，难道他的私营工厂不要了吗？而国营企业就无所谓，反正工厂也是国家的，银行拿得走吗？ 也就是说把钱贷给王卫东这样的人实际上效果会更好。将来贷出去的钱可以收得回来，而且工人也得到了安置。 “好，你的条件我答应，但是不要忘了你跟我的承诺，解决向阳化工厂3000名工人的就业问题！”石可为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五章 当地主老财的滋味一 王卫东回到弗山把这件事说给欧小军和欧小阳，但是两个人都不太赞成。 “虽然我们现在缺钱，但是求爷爷告奶奶2000万贷款我们还是能够搞来的。利息虽然高一点，多出那一两百万的利息我们还是能够承担得起的。可是一下子多了3000个工人，我们怎么安排他们？”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意思王卫东明白，这3000个原来国营企业的工人，可不像是现在向阳电子工厂里的工人，想让他们来干就能来干，想让他们走就可以走的。 “现在面对这种情况，国家也有政策，女的45岁就可以退，男的50岁也可以退。我们招收工人的时候尽可能向那些年纪大的人身上倾斜，随着他们逐渐退休，我们的压力就小多了。还有，向阳化工厂原来生产收音机的无线电厂厂房和土地无偿转交给我们使用，这也能帮我们省下很大一笔钱。”王卫东解释道。 “卫东，你打算让这些人做什么？”欧小军问道。 “电脑学习机工厂不是拨出一条生产线生产电源板吗？现在我想让那个工厂的工人生产VCD机的电源板，等到十万个软驱到货以后，电脑学习机的所有工人就全部开足马力生产电脑学习机。”王卫东答道。 “可是生产VCD机的电源板也用不了3000个人啊。”欧小阳说道。 “咱们工厂里的工人加班加点一个月工资在400块钱以上。如果工厂是在这些工人的老家，他们不用立刻家乡，300多块钱也愿意干。工作量小就减少他们的工时，降低他们的工资。平均每个人一个月200多块钱也能保障生活。”王卫东答道。 “现在就看宋宇在京城里能不能从银行里贷出2000万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现在银行最怕的就是给那些亏损企业贷款用于发工资。最喜欢干的就是给盖大楼的地产商贷款。”欧小阳说道。 果然没过几天，宋宇就打电话过来报喜，2000万银行贷款分两家银行已经全部办妥。除了给市政府的1000万购地款外，可以用另外的1000万开工建设。 这一次石可为帮助办理的3000万低息贷款进度也很快，当银行知道向阳电子进行的是有抵押贷款的时候，再有石可为在上面努力，银行答应的也很痛快。 王卫东用这3000万中的1500万购买10万个软驱，剩下的1500万用于在vcd机厂增加生产线再招聘500个人工人扩大生产。 王卫东赶往京城正好赶上看见在购买那块土地上拆迁那座破楼和周围的三座平房。 京城毕竟和其他地方不一样，在施工的时候对噪音和除尘等方面要求很严格。 “卫东，扒这些房子根本没花几个钱，我请的是京城附近的两个施工队，他们把房子里能用的一切东西运走用来抵偿施工款，所以不用花几个钱。”宋宇喜滋滋的说道。 王卫东看着宋宇，这个原来每天晚上往自己嘴里灌上千块钱酒水的家伙也知道节省了。 “房子拆完了，就要举行施工典礼，到时候你一定来参加。”宋宇对王卫东说道。 “这种场合我就不出席了，我回东北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就由你这个副董事长来代表我，代表咱们向阳电子主持施工典礼仪式。”王卫东说道。 比王卫东更早回向阳化工厂的是石可为，经过部里决定，向阳化工厂的伏法玻璃生产线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一家南方的私人企业。 那家企业将把整套生产线全部拆卸运走，然后回到南方重新建厂。 得到这个消息以后，向阳化工厂里的工人骂声一片。 当年花上千万购买的设备，现在只能以100多万的价格出售，这不是败家子儿是什么？ 听到工人的反应，石可为也只能苦笑。虽然当初在向阳化工厂建设浮法玻璃厂的决定不是他做出的，但是作为部里的领导他当然也有责任。 卖浮法玻璃生产线的钱将全部用于安置工人。安置普通工人难度稍微小一些，对他们讲一下现在国家面临的困难，然后给他们一定的经济补偿，让他们自谋出路，问题也就解决了。 难办的是干部问题，浮法玻璃厂有四五千工人，在职干部就在五六百人以上，这些人可不是只给一点儿经济补偿就能平息他们心里的怨气了。 不仅是这些人，2000多人的无线电厂也有300多名干部，这些人也需要石可为为他们找到出路。 年后回家王海富就回到了向阳化工厂。 那么多工人给向阳电子组装vcd机都要来由他来公平的分配零部件。 王海富做事很认真也很公正，大家雨露均沾都能分到一点。 少的一个月赚几十块钱贴补家用，多的一个月四五百块钱完全可以满足整个家庭的生活。 虽然大家都吃不饱组装vcd的量，但是也没有什么怨言，所以对王海富都很尊重，但也只是尊重而已。 在中国，消息比光速跑的还快。 王海富回到向阳化工厂半个多月后突然发现人们对他的态度都改变了。 每一个人看见他都毕恭毕敬的一边笑一边弯下腰点头。 王海富觉得别人对自己的态度很像解放前那些贫雇农看见地主老财一样。 他像往常一样到供销社门前和那些过去一起工作的工友打扑克下象棋的时候，那些老头看见王海富来了，都不约而同的从口袋里掏出香烟往他手里塞，塞晚的就直接把香烟夹在王海富的耳朵上，让他一根接一根儿的抽。 王海富以前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种待遇。看着一张张满是皱纹讨好的笑脸，王海富既满足的同时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们这也太热情了，这个场面也就是当年我看新闻纪录片里外国领导人访问中国的时候出现过。你们对我的态度也太热情了，热情的让我心里发虚！”王海富说道。 方艳梅的父亲原来就跟王海富很熟，特别是这两年自己的女儿和姑爷跟着王卫东干活赚了不少钱，他觉得自己跟王海富关系更密切一些。 所以方艳梅的父亲说道：“老王，你装什么装？外面已经传开了，你儿子把咱们向阳化工厂无线电厂全部包下来了，整整3000人啊！以后这些人都给你们老王家打工吃饭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六章 当地主老财的滋味二 听到这个消息，王海富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站起身背着手默默的一个人回家了。 刚走进楼院，王海富就听见李玉凤和一帮老娘们儿在楼院里扯着嗓子聊天。 李玉凤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 王海富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都没有听见，他走进楼门径直上楼回到自己家里。 他前脚进屋，李玉凤后脚也跟了进来。 “你听说没有？咱们儿子卫东把整个无线电厂都包下来了！”李玉凤喜滋滋的说道。 “老娘们儿，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个屁！”王海富说道。 “就你懂的多！我就知道我儿子的生意越做越大！”李玉凤说道。 王海富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墙壁自言自语的说道：“越大就是越好吗？” 晚上，王先进和曲小梅下班都带回了同样的消息。 “看来我这一次真得去乌苏里斯克种地了，向阳化工厂真是待不下去了。今天那些工友都拿我开玩笑，说将来我就是无线电厂的厂长！”王先进说道。 丈夫的话还真说到曲小梅的心里，她眼睛里闪烁着喜悦和期盼的光。 如果自己的小叔子王卫东真的包下了整个无线电厂，让自己和王先进管理整个工厂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去种地吧，现在就找人，然后就走！卫东是不会给你两个在工厂里留位置的。”王海富说道。 这些天王海富和李玉凤劝说王先进去乌苏里斯克的农场种地，王先进一直都没有答应，这一次当消息传来，王先进却主动提出要走了。 晚上，工厂领导陪着石可为来到王海富家里。 “海富同志，你是咱们向阳化工厂的老工人，如果算上卫东，你们家已经是第三代了。现在咱们工厂暂时遇到了困难，我和你们一样心里都不好受。当然作为领导我们没有做好工作责任更好很大。”石可为说道。 “我就是一个老工人，什么都不懂，组织上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这些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王海富说道。 “这一次经过我的劝说，卫东回来接手整个无线电厂。能给3000名工人解决工作问题，让他们有活干有工资拿。我已经跟工厂里的干部开会的时候说明了，要让他们全力支持卫东的工作，不许下绊子！”石可为说道。 “我还记得70年代末，80年代初的时候，就是你石厂长在我们向阳化工厂，那也是我们化工厂最好的时候。工人年年涨工资，福利待遇也高，可是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王海富喃喃的说道。 “海富同志，我们只能向前看，要相信前途是光明的，暂时遇到的挫折并不算什么，我们总是要克服困难继续向前进的！”石可为说道。 王海富觉得石可为说的话都是套话和空话，并没有什么实在含义。 此后的几天，王海富几乎没有出门，一直待在家里。一个原因是他不愿意看见过去那些和他不分彼此的工友现在对他露出讨好的笑脸，就是为了将来能够让他们自己的孩子进无线电厂，有一份工作赚钱。还有一个原因是王海富要等在家里等王卫东回来，他有很多话要和王卫东说。 石可为到家里拜访后的第五天，王卫东回到向阳化工厂。 他刚走进自己家那个楼院儿，一帮女人包括自己母亲李玉凤在内就把他围住了。 “卫东啊，你是我从小看的长大的，以后我家二小子就要到你手下干活了，你多照顾他一点儿！”一个女人笑着说道。 另外一个女人拉着王卫东的手说道：“我从小就看你这小子不错，还寻思把家里的闺女许配给你！没想到老陈头不声不响的下手倒是挺快！你把小琴招进无线电厂，让她以后跟着你干！” 王卫东好不容易摆脱了女人们的纠缠走进家门。 王海富早在楼上透过窗户看到了这一幕。 王海富掏出一颗烟递给王卫东问道：“卫东啊，你看过白毛女没有？” “当然看过了，不仅看过故事片，还看过芭蕾舞。”王卫东答道。 白毛女这个故事，不仅拍过故事片，还以芭蕾舞的形式拍成过电影。 在那一个年代，精神生活十分贫乏，可以看的电影很少。白毛女这个电影王卫东看过好几遍。 “你觉得黄世仁这个人怎么样？”王海富抽了一口烟问道。 “黄世仁把杨白劳的姑娘喜儿抢回自己家里的确不对，不过，不过，杨白劳不还钱也不对。”王卫东答道。 “是啊，杨白劳借钱的时候，在他眼里黄世仁就是黄大善人！U可是当黄世仁向他要债的时候就变成了黄扒皮！大过年的到家里要账的确不好，可是杨白劳这个老家伙为了躲债平时也不回家呀。高利贷的确可恨，可是看见杨白劳穷的那样，就是让他只还本金他可能也还不上。难道就让黄世仁把杨白劳欠的债一笔勾销？”王海富吐了一口烟说道。 王卫东从王海富的话语里咂摸出了滋味。 “爸，你的意思是说我就是黄世仁呗？”王卫东问道。 “你是不是黄世仁你自己说了不算，别人说你是黄世仁，那你就是黄世仁！别人说你是周扒皮，那你就是周扒皮！”王海富说道。 “我知道你是指向阳化工厂下属的无线电厂的事情。我是这么想的，我尽可能的招年纪大一些的工人，让他们在工厂里干几年就退休，几年后，我慢慢的把这家工厂关闭，不愿意离开工厂的人我可以把他们带到南方的工厂里继续工作。”王卫东说道。 “我跟你说黄世仁和杨白劳的故事就是想告诉你，从古到今，黄世仁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当地主老财的滋味不好受！我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是亲眼看见的！你要留心一点，工厂里大部分工人还是朴实肯干的，有技术的，有学问的人很多，一个万人的国营工厂里能人多的是，就是没有发挥的地方！你多留心，将来如果能带走就尽可能的带走吧。”王海富最后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七章 不掀盖子就没有问题一 王卫东来到方艳梅家里，家里只有方艳梅一个人坐在桌子前组装vcd机。 “现在活少，德亮出去找朋友玩儿去了，孩子上学，就剩下我一个人在家里。”方艳梅说道。 “我爸就是那种人，大锅饭谁都能吃上一口，但是谁都吃不饱。”王卫东说道。 “我没有怨恨王叔的意思，他也是没有办法，现在工厂里的大部分人其实都闲着，靠工厂发生活费过日子。让大家都有点儿活干，有点钱赚也是应该的，我和德亮还算是分配VCD散件多的，一个月能赚四五百块钱，和别人比这已经不错了。”方艳梅说道。 “但是也不能总这样下去，总这样会坐吃山空的。”王卫东说道。 “所以我打算过些天和先进他们一起去乌苏里斯克种地。虽然辛苦点，但是只要能赚到钱，这都不算什么。只是德亮不愿意去，我们这些人从小就没有种过地，还要现学。”方艳梅说道。 “这一次你不用去了，就到无线电厂参与管理工作。虽然你是个女的，但是我觉得你比厂里的那些大老爷们儿都强多了。再说在家里组装vcd像个小作坊似的，产品质量毕竟没有保证，还是集中到一起像生产线那样进行组装比较好。”王卫东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要跟你说。不过这件事你要藏在心里不要跟任何人说。”王卫东说道。 方艳梅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她知道王卫东今天之所以来这里，下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咱们工厂原来有1万左右工人，这些年工厂不景气，离开工厂出去的有一两千人，但是还剩下八九千。这些人里面有能干的，有混日子的，也有偷奸耍滑的，也有投机钻营的。能干会干踏踏实实肯干的其实是极少数。我估计连1/10都没有，大部分人就是个混！你在工厂里工作了十多年时间，工厂里的工人相当一部分你都熟悉，那些在车钳铆电焊和其他工种上技术熟练的，人品好的，肯干的，你把这些人悄悄的记下来然后把名单给我。我把这些人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整到新成立的工厂里。将来有一天我再把这些人带走。”王卫东说道。 方艳梅点头说道：“这样的人一定会愿意跟你走，反正在工厂里他们也不得志。” 王卫东点头。 能够被领导看重和提拔的一般都是那些有眼力会来事的。而那些真正能干和会干的人反而在这方面能力很差，在工厂里混的并不好。 可是实际上这些人才是向阳化工厂的中坚力量，离开了这些人向阳化工厂可能就完了。 “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包括我德亮哥！”王卫东最后嘱咐道。 然后王卫东就离开了方艳梅的家。 无线电厂的李厂长到家里找到王卫东。 虽然无线电厂早已经停产，但是整套领导班子依然还在。 “卫东，根据厂领导的意见，无线电厂过几天就要移交给你们了。但是有一些收尾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别的倒没有什么，就是现在仓库里还有八万多台收音机，石副部长的意思是这批收音机也由你们来接手，不过钱还是要给的。当然了，我们也知道这批收音机现在也不值什么钱，厂领导的意见是三种型号的收音机就按统一价格十块钱一台怎么样？”李厂长问道。 向阳化工厂的无线电厂就是当年陆厂长从王卫东欧小阳手里买的那个小无线电厂。 然后投入了上百万扩大生产规模，工厂的工人和干部一下子增加到了2000多人，依然按照王卫东和欧小阳他们原来的销售渠道进行销售。 刚开始的两三年还是盈利的，但是因为经营不善，负责无线电厂的方副厂长任人唯亲，把这个工厂变成了自己家的工厂。工厂里的重要职位都是他家的亲属。 这些人在无线电厂里大捞特捞，最后弄的整个无线电厂一地鸡毛。 当然，无线电厂效益的不好也有大时代的原因，收音机慢慢的被电视机淘汰，购买收音机的人变少。 但是王卫东觉得这不是主要原因，在粤省东完弗山等地一些私营老板也经营收音机厂，虽然规模不大但是生产效益还是很好的。 九零年的时候，方副厂长由于贪污已经被枪毙了，但是无线电厂也彻底的垮了。 积压在仓库里的收音机算起来已经有五六年的时间，现在已经不知道变成了什么样子。 工厂领导其实对石可为把无线电厂的场地无偿的转让给王卫东的向阳电子使用心里是不满的。 他们希望的是还像以前那样，由部里直接下拨资金让工厂就这样混下去，因为这样转手会有很多麻烦事。 王卫东听到李厂长的话只思考了一秒钟就痛快的答应了。 虽然他心里清楚工厂就是想把这批放了五六年的破烂硬塞在他手里向他要钱。 “没问题，我就是向阳化工厂的子弟，现在化工厂有可能我不能看着不管！既然工厂已经决定每台收音机十块钱，那就十块钱，我绝无二话！不过有一个条件，我要清点一下，有一台算一台！”王卫东说道。 李厂长笑得很尴尬，他心里暗骂王卫东滑头。 这也没有办法，王卫东就是向阳化工厂里出去的，怎么不知道工厂的问题出在哪里？ 现在无线电厂账面上有八万多台收音机，但是如果打开仓库的大门逐一进行清点，绝不会有那么多。 虽然具体的数量连无线电厂的李厂长自己都不太清楚。但是他心里清楚实际的数量一定会比账面上的数字少很多！ 但是王卫东这个要求正大光明，一点儿都不过分，他根本没有理由拒绝。 李厂长只好点头说道：“好，不过卫东，放了这么多年了，收音机是不可能保证质量的，不过维修一下很多收音机还是能够使用的。所以不管质量怎么样，有一台算一台你都要接手！” “没问题，领导挥手，我前进！”王卫东干脆的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八章 不掀盖子就没有问题二 清点收音机的工作放在星期天，王卫东全家出动，他还找来过去跟着他到北方大国拆卸钢铁的那些人一起帮忙清点。 “这么大年纪了，还要干这些活儿，八万多台收音机不知道要清点到什么时候！”李玉凤不满的说道。 王海富在旁边沉默不语。 王先进说道：“妈，你是真傻还是装傻？” 打开仓库的大铁门，把仓库里的收音机搬到无线电厂院子里的场地上进行清点。 由于是星期天工厂的工人休息所以来了很多人站在外面看热闹。 王卫东看着那三种收音机心里很感慨。 那种半块砖头大的收音机是他们那个小无线电厂刚开始成立的时候就生产的。大木壳收音机是当年专门为了满足结婚时三大件儿进行设计生产的。那种可以收到电视频道的收音机是为了满足学英语的目的进行生产的。 这么多年向阳化工厂经营的这家无线电厂依然生产这三种收音机，没有开发出一种新产品，连原来收音机的外形都没有任何改变。 木质外壳的收音机由于放置时间过长保管不善，很多收音机的外壳都破损了，散架了。 本来以为要进行很长时间的清点，100来人只清点了不到三个小时就结束了。 三种收音机加在一起只有一万八千四百多台，而账面上有八万四千台收音机的数量，两者相差甚远。 在一旁监督的李厂长和其他无线电厂的干部脸色都很难看。 这说明他们的管理不善，这些年间一些人以蚂蚁搬家的形式把几万台收音机搬走了。 当然，李厂长也并不觉得怎么样。在方副厂长出事以后无线电厂换了好几任厂长，总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他一个人身上吧？ 再说，存入仓库的收音机数量可能就有出入，也许在方厂长管理工厂的时候收音机的数量就少了很多，完全可以把这个责任都推到已经死去的方副厂长身上。 这也是工厂领导不愿意把无线电厂转交给王卫东的原因，因为他们都知道只要一转交，一定会暴露出各种问题，虽然他们也不知道问题到底有多严重。 “李厂长，18万块钱一个星期内到账。”王卫东对李厂长说道。 依然留在化工厂的石可为听到这件事后久久没有说话。 下午他把王卫东找到办公室说道：“卫东，我之所以在向阳化工厂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走，就是想仔细研究一下这么多工厂经营不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应该怎么解决？不过这些问题还可以放一放，现在迫在眉睫的是要解决工人的吃饭问题！也许在你心里对我有怨气，觉得我硬把这个烫手的山芋塞给了你，耽误了你赚钱。其实我也很为难，就说在这个向阳化工厂里，很多人对我这么做也是不满的。起码那几百个空闲下来的干部就对我不满！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保障工人的生活是最重要的事情！我马上就要回去了，我要把这些天在向阳化工厂调查研究的情况跟部里的其他领导汇报。你有你的难处，我有我的难处。但是我现在首先要考虑到的是工人的难处。” 两天后，方艳梅交给王卫东一份名单。王卫东看着名单说道：“怎么这么少，才200多人？” “这几年工厂效益不好，有技术的人很多都跑到外面自谋出路去了。还有一部分人现在在军品车间里，总不能把这些人调出来吧？这些人都是现在还在向阳化工厂里领生活费的。”方艳梅答道。 方艳梅提供的向阳化工厂里技术熟练的工人数量远远小于王卫东的估计，这也难怪，这些年工厂工厂效益不好，谁还踏踏实实干活研究技术？ 他把这些人调整进无线电厂工人的名单里，加上原来无线电厂里剩下的2200人，现在是2400多人，距离石可为交给他的安排3000人就业的目标还差500多人。 王卫东在工厂交给他的几千名工人的名单里尽可能的挑那些年纪比较大，再过几年就要退休的工人。 王卫东给出的理由非常光明正大，这些人年纪都大了，到外面很难找到工作。 而且这样的人都有家庭的拖累，不能离开家。 相对于生产解码板和机芯来说，生产VCD机的电源板是最简单的。把变压器电阻等电子元件安装到电路板上，把交流电变成几路直流电输出，给机芯和解码板供电。工人的工作跟过去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差不多，所以培训起来也很容易。 在电子元件和电路板没有从弗山运到向阳化工厂之前，王卫东组织工人整理那1万多台收音机。 三种收音机里两种收音机是塑料外壳的，王卫东让工人们逐一进行检查，把还能够使用的挑出来，需要进行简单维修的就进行维修，王卫东准备把这批收音机运到弗山，等过年的时候作为福利发给工人。 打工的工人都是从农村来的，把收音机带回家给父母作为礼物也是不错的。 木壳收音机除了少数外观还好，大部分木质外壳都已经破损，甚至受潮长毛了。这样的收音机翻修的成本很高，王卫东觉得不值得修复。 可是王海富看在眼里觉得很可惜。当年在化工厂里就是他带着几个老工人给王卫东那个小无线电厂生产收音机的木质外壳。 “东西扔了实在太可惜了，不如把这批木壳收音机给我，我找几个老家伙重新做外壳，这样收音机还能卖钱。”王海富说道。 “怎么能给你呢？这不是我个人的东西，这是向阳电子的资产！”王卫东摇头说道。 “那你就自己花钱把它买下来嘛，虽然现在大部分人家都有电视了，但是这种收音机在农村还是有市场的。”王海富劝道。 王卫东默不作声。如果他自己掏几万块钱买下这批收音机明显是在做赔本的买卖。 “虽然你也知道现在向阳化工厂里很多人家生活很困难，但是你并没有亲眼看到，不知道他们已经困难到什么程度。你刘大叔家的二儿子刘长贵，你认识吧？比你大几岁，工厂发的生活费根本不够家里吃喝拉撒的，他就弄了一个破摩托拉活赚钱，拉一个人一般也就是两三块钱。一天晚上，工厂里的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子在路边跟他说要去蜂山县城，给他十块钱。结果，摩托车走到半路没有人的地方，坐在后面的小子突然拿出绳子套在刘长贵的脖子上使劲勒！摩托车一下子冲进路边的沟里！刘长贵摔断了一条腿而坐在后面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孩子点儿背，脑袋磕在石头上当场就死了！那个孩子的他父母我认识，你也认识。实在没钱了，想对刘长贵的摩托车的下手！一个破摩托能值多少钱？真是穷疯了，连命都不要了！”王海富叹气说到。 “工厂一些姑娘去南方打工……” “王海富同志，以后你不要再跟我说这种故事！听得我心里堵得慌！我算服了你了，我掏几万块钱把那批破收音机买下来，然后让你带着那帮老家伙把收音机翻新赚钱。”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我们都是橡皮泥 王卫东最后并没有做到赶尽杀绝。他还是留下了一部分无线电厂的干部。 在这方面向阳化工厂给他施加了相当的压力，父亲王海富也不停的劝说他。 离开无线电厂的那些干部都是比较年轻的。这也很好理解，年纪轻轻的已经混到了副处级和科级以后还有继续向上发展的机会，而留在无线电厂里什么级别都没有了。 留下来的包括李厂长在内都是年纪比较大的，已经没有发展空间的。 李厂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厂长办公室腾出来，把自己的老板台和大沙发椅也都让给了王卫东。 可是他这个讨好的动作被王卫东拒绝了。 “我在这里待不了几天，根本就没有必要有一个办公室。”王卫东说道。 上有所好，下比甚焉。 底下的人是什么样子主要看上面的人需要他们是什么样子。 即使底下的人原来不是这个样子，他也会主动的变成这个样子。 一开始的时候，无线电厂里留下的这些干部看见王卫东都是满脸带笑，准确的说应该是满脸的媚笑，几乎把王卫东夸上了天，就差直接喊口号说王卫东是英明伟大了。 “你们在年纪上，我管你们叫一声叔叔也不为过。过去咱们也都很熟悉，用不着搞这一套！只要把工作做好就行了，我只看工作表现！”王卫东说道。 说完了这些，王卫东对留下来的干部把向阳电子的薪资制度也都跟这些人说了。 每一个人听后都很高兴，向阳化工厂现在这样在仕途上已经没有什么发展的希望，既然是这样，那么就放弃所有的私心杂念在王大老板手下赚几个钱吧。 所以除了王卫东安插的像方艳梅这样的少数几个人，在工厂里进行管理的基本上还是原来的那些干部，工人也是那些工人，可是整个工厂很快就焕然一新，被管理的井井有条。 王海富对王卫东说道：“怎么样？能够做到他们现在这个位置上的没有一个是废物，都是人才！你作为他们的上级希望他们好好干活，他们就好好干活，当然了，他们现在好好干了，将来你一定要给他们回报。既然不能升他们的官，那就增加收入。” 王卫东笑着对父亲说道：“王海富同志，我发现你是一个很有智慧的人，为什么干了一辈子就没有干成领导？” 王海富很不屑地答道：“我那是不稀得干！你以为当领导上压下挤的滋味很好受吗？那时候当干部也多赚不了钱，还是当工人逍遥快活！” “我看你就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王卫东说道。 马上就要到四月份了，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王卫东带着王先进曲小梅和他们找来的愿意到乌苏里斯克种地的人过境来到北方大国。 对于这些人来说维修农机具不算什么，但是种地却是头一次。 王卫东首先要帮他们解决的就是种子问题。把种子从一个国家运到另外一个国家有非常严格的规定，非常困难。 王卫东只能在北方大国用高价四处购买玉米和小麦种子。 农场的土地已经撂荒很多年了，和没有开垦过的草地差不多。 虽然连两年来王海富几个老工人到这里把土地翻了几遍，但是根据以往的经验，头两年的耕种收获不会好。 农场只有长期经营才能够赚钱。 好在有米斯托扬市长的全力帮忙，有大伊万这样熟悉当地情况的人，购买种子和柴油等方面的事情王卫东都很快的解决了。 王卫东交给大哥王现进100万卢布和2万美金。现在卢布还是在跌跌不休。所以100万卢布听起来很唬人，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在这里美元更管用，家里那边我给你留了10万块钱给这些人发工资，毕竟头两年农场赚不到什么钱，这些人的家里也要生活啊。”王卫东说道。 “这笔钱我都记账，将来还有利息我一起还给你！”王先进说道。 “以前在工厂里干活也很辛苦，开始不用动脑子，现在不一样了，几十个人都靠你指挥，要多动脑子，遇到事情可以通过大伊万找我的朋友帮忙。”王卫东嘱咐道。 王卫东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渔业公司与现在管理公司的阿德洛夫见面。 按理说，两个人是十年的老朋友了，王卫东八五年到北方大国认识的第一个北方大国人就是阿德洛夫。 可是这一次阿德洛夫看见王卫东的时候态度十分冷淡。 “维尔通先生，克拉夫丘克先生让我转告你，从今年开始渔业公司与你之间的合同就不能再履行了。”阿德洛夫说道。 “你把克拉夫丘克先生的电话给我，我要亲自跟他谈。”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这个要求，阿德洛夫耸耸肩说道：“克拉夫丘克先生现在在国外，根本不能和你通话。” 九一年以后，北方大国的一部分人迅速地富了起来，成为超级富豪。他们把掠夺来的钱源源不断的弄到国外购买别墅，购买私人飞机，购买游艇，过着花天酒地一样的生活。 而北方大国只不过是作为他们源源不断获取财富的源泉。 阿德洛夫说的很可能是真的，现在管理渔业公司的克拉夫丘克很可能就在国外逍遥快活。 “好吧，替我转达给克拉夫丘克，我祝愿他长命百岁！”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在外面给冈察洛娃打电话，把这里的事情告诉了她。 “那些贪得无厌的家伙现在连这个小小的渔业公司都不放过了。维尔通，你放心，这种情况不会永久的持续下去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夺回渔业公司！”冈察洛娃在电话里说道。 “好吧，我就相信你说的话。反正我从小到大已经听惯了总有一天这种话了。”王卫东不甘的说道。 “既然你现在在符拉迪沃斯托克，那就马上去港岛一趟，我也乘飞机去港岛，我有事想和你面谈。”冈察洛娃说道。 “好，我等两天就过去，你先到那里，我们就在你住的那家公寓里见面。”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章 幽默会做饭的人是罗密欧 四天后的晚上，王卫东站在港岛那座公寓大楼的外面。 一年前就是他让欧小军在港岛租下这座大楼里的一间公寓给冈察洛娃使用。 也许当时冈察洛娃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提前做好了各种准备。 结果几个月后这个公寓就派上了用场。 现在王卫东也来到了这里。 公寓的钥匙在去年王卫东就交给了冈察洛娃，他只记得公寓的楼层和房间号。 这种公寓在港岛属于中等偏下只比鸽子笼一样的房子好一点。王卫东听欧小军说在港岛最底层的人根本买不起房子，甚至也租不起公寓，两三个人共同租群居公寓里的一张床住，根据上早晚班的不同，几个人在不同时段回来休息。 整个港岛社会就像面前的这座几十层的公寓大楼一样，有人住在高高的顶层，有的人住在地下室里。两者之间相差将近百米。 王卫东坐电梯来到公寓所在的楼层，然后沿着走廊找到那间公寓的房门。 王卫东抬手敲了敲门房门，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用英语问：“是谁？” 王卫东用俄语答道：“维尔通！” 房门迅速地打开一条缝，冈察洛娃看着站在门口的王卫东身边并没有其他人，然后伸手一把把他拉到门内然后迅速的关好门。 王卫东看着冈察洛娃满头红褐色的头发一时说不出话来。 冈察洛娃摸了摸自己的头发说道：“这才是我真正的头发，以前你看见的是假发。” “你这个骗子，我还以为你是金发女郎！”王卫东说道。 “我接受的训练就是如何欺骗别人。”冈察洛娃理所当然的说道。 “坐吧，为了迎接你的到来我给你准备了晚餐。” 说完这句话，冈察洛娃就走进了公寓的小厨房里。 这间公寓只有20平方米大，却分成了卧室卫生间和厨房三部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由于厨房实在太小，王卫东只能站在门口看着冈察洛娃在里面切面包。 燃气炉上炖着一锅红菜汤。 看着冈察洛娃变得瘦削和光滑的脸，王卫东说道：“冈察洛娃同志，你比一年前漂亮多了，虽然我更喜欢金发女郎。” “你的这一套对我不管用，维尔通同志，你可以把汤拿到卧室里了。”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把那锅炖好的汤端进卧室兼客厅放在小桌上，然后走回厨房对冈察洛娃说道：“我看见你刚才开门的时候很紧张，现在那些人还是不肯放过你吗？” “那是我的职业习惯，我相信那些人现在已经不在乎我了。”冈察洛娃答道。 “还是让我来吧，看来做饭这件事我比你还在行。”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让出自己的位置，王卫东走进厨房，在盒子里拿出几个鸡蛋打破把蛋液倒进一只碗里用一个勺子稍微搅拌一下，然后把平底锅放在燃气炉上再往锅里倒油，用面包片儿蘸上鸡蛋液放在锅里，厨房里立刻弥漫着煎鸡蛋的香味儿。 冈察洛娃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王卫东的操作说道：“维尔通先生，你是第一个在私下场合给我做饭吃的男人。不过如果我是斯塔西的领导者一定会认为你是执行罗密欧计划的绝佳人选！” “我是罗密欧，那谁是朱丽叶？”王卫东问道。 “那些在敌人要害部门工作掌握重要情报的女人就是朱丽叶，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靠近的她们，让她们爱上你。。”冈察洛娃答道。 “我长得不够帅，她们不会喜欢我的。”王卫东很遗憾的说道。 “对于女人来说，一张幽默能说会道的嘴比相貌更重要，因为语言能够直达女人的心灵，俘虏她们的灵魂。经过我们研究总结，让男情报员靠近女猎物，比让女情报员靠近男猎物效果好的多。”冈察洛娃解释道。 王卫东把平底锅里煎好的面包片儿放在盘子里说道：“冈察洛娃小姐，我急需这方面的训练！” 吃饭的时候，冈察洛娃咬了一口面包片儿点点头。 涂抹鸡蛋液在油锅里煎好的面包片儿松软可口，的确好吃多了。 她喝了一口葡萄酒说道：“两个月前我去了一次德国，那是在九一年以后我第一次回去了解到很多事情。这一次来，我就是想带着你再一次去那里。” 王卫东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冈察洛娃。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80年代的时候在那里当过记者，我很喜欢那里。东德是我们那些国家里最好的一个，实际上比北方大国还要好。”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王卫东听懂了冈察洛娃话里的意思，她的意思是说东德是北方大国的那些小兄弟国家里经济发展最好的一个。 “可是我这一次回去发现那里的所有企业几乎全部完蛋了，德国政府成立了托管局处理这些企业留下的问题，可是已经过去四五年了，很多企业倒闭破产，原来在这些工厂里工作的人都跑到西部去了。”冈察洛娃接着说道。 也许是心有灵犀，王卫东隐隐的猜到了冈察洛娃的意图。 “相比于德国西部的企业，这些工厂的生产技术的确是落后的。但是我觉得相对于现在你们的国家来说还是不错的。所以我想带着你去那里，你会发现很多机会。”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小姐，我现在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没有钱去那里收购企业或者购买设备，就是现在工厂里的事情已经让我焦头烂额了！”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这段时间我研究了你们向阳电子公司。”冈察洛娃说道。 冈察洛娃这么说，王卫东有些头疼，又有一个女人在研究自己的公司，上一个对自己说这种话的是那个叫做李月诗的港岛女人。 “维尔通，这件事可以慢慢来。你不是说你们的公司马上就要在港岛上市了，等在港岛上市以后，你就可以做这件事了。至于渔业公司的事我相信是可以解决的，因为现在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克拉夫丘克那样的混蛋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相信他很快就要完蛋了！冈察洛娃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一章 你就是那个小男孩 “你怎么知道克拉夫丘克那个混蛋就会很快完蛋？”王卫东问道。 “因为是我想让他完蛋！”冈察洛娃答道。 吃完饭后冈察洛娃关上了房间里的灯，屋子里一边的一片黑暗。 “你要干什么？”王卫东问道。 “你放心，如果我想对付你根本就用不着把灯关上，这是我的习惯，待在黑暗黑暗中感觉会更舒服一点。”冈察洛娃答道。 “你们这些家伙就喜欢在黑暗中搞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王卫东说道。 “你说错了，维尔通先生，我在接受训练的时候，我的导师就告诉我，我们是在黑暗中追求光明的人，是在黑暗中举起火炬照亮全世界的人！”冈察洛娃说道。 不过稍微停顿了一下，冈察洛娃接着说道：“我就是被这样的人教育长大的，年轻的时候是充满理想的人，也是毫不畏惧的人，更是准备随时为理想为全世界人民的幸福而献身的人！可是当九一年我匆匆的回到莫斯科的时候，我的导师却告诉我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能做，他对我说：冈察洛娃，以前我教育你们的那些东西都是假的？从那一刻起，在我心里的那座高楼大厦一下子就变成了废墟！” 也就是在那一年，冈察洛娃担任前北方大国高官的父母也都死了，父亲死于心脏病，母亲对自己开了枪。 “那你现在活着的目标是什么？赚钱？赚很多的钱？”王卫东问道。 “对我来说，赚钱并不难，当然需要你这样的人帮忙。不过如果为了赚钱，这两年我就不会跑到符拉迪沃斯托克躲在那家小小的渔业公司里，如果像克拉夫丘克他们那样赚钱，也许我比他们还在行！我之所以离开北方大国并不是因为怕死。而是心里没有目标，所以想到处看看，就像一个梦游者一样。”冈察洛娃解释道。 “那你现在找到目标了吗？”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摇摇头。 “冈察洛娃小姐，你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需要找一个男人，然后生孩子过正常人的生活。”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点点头说道：“我想过这件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我讨厌酒鬼，可是在北方大国遍地都是酒鬼！我更讨厌像克拉夫丘克的那种整天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玩乐像吸血鬼一样活着的混蛋！” “你想不想有一个亚洲孩子？比如说一个中国孩子？”王卫东问道。 冈察洛娃觉得王卫东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即使是像她这种经过严格训练的人，即使是面对死亡也处乱不惊的人，但是面对这个问题也变得有些羞涩。 冈察洛娃点点头说道：“我想过，我的确是想过，从遗传的角度上说，这样的孩子会更聪明，也更漂亮。我可以用后半生把他培养成最优秀的人！” “如果你愿意，在这件事上我可以帮助你。现在我的家里就收养着一个孩子，我可以先把他受到送到孤儿院里，然后你来到中国以外国人的身份收养这个孩子。据我所知，现在有很多外国人到中国收养孩子。”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看着王卫东的脸，黑暗中她只能看见王卫东两只眼睛的反光。 王卫东突然感觉冈察洛娃的手紧紧的捏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无法呼吸，更说不出话来！ 冈察洛娃稍一用力就用手捏着王卫东的脖子把他摁倒在床上。 王卫东觉得自己的颈骨都要断了。 “维尔通，你这个混蛋！”冈察洛娃咬牙切齿的说道。 被捏住要害的王卫东四肢不停争执，但是越挣扎越没有力气。 由于大脑缺氧，意识慢慢变的一片空白。 “戏耍我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有好下场！我的导师当年教育我要为理想去勇敢的献身，可是后来他又亲口的告诉我所谓的理想什么都不是！你知道他的下场是什么？”冈察洛娃问道。 可是这时候，王卫东已经快丧失意识了。他仿佛在眼前看到了一扇大门，大门开启一条缝，从里面射出耀眼的光线。 “天，天堂！”王卫东含含糊糊的说道。 这句话他是用中国话说的，仿佛在配合王卫东说的话，冈察洛娃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把你这个混蛋送到硫磺地狱里去！” 在西方人的地狱里，做坏事的人要受到焚烧硫磺的折磨。 不过说完这句话，冈察洛娃缓缓的松开了她的手。 王卫东急促的呼吸着，十几分钟后他才完全恢复过来。 忍受着颈骨的疼痛，王卫东慢慢的爬起来，惊魂未定。 冈察洛娃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王卫东的脸，刚刚在生死关口走了一个来回的王卫东感到毛骨悚然，一动不敢动。 冈察洛娃一边轻轻的抚摸王卫东的脸一边用温柔的语调说道：“维尔通，在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没有了，没有了理想，没有了亲人。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要给我理想，给我活下来的信念！你听明白了没有？” 半个小时后，王卫东和冈察洛娃并排躺在床上。 “冈察洛娃小姐，我已经尽力了。”王卫东喘息着说道。 “虽然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不过你的表现还算不错。”冈察洛娃说道。 “其实以你的条件可以找一个更好的合作者。像我这样的人并不合适。”王卫东说道。 “综合各方面条件，我觉得你是最合适的人，能够满足我各方面的要求。你放心，我会给你回报的。”冈察洛娃说道。 “那你需要我做什么？”王卫东问道。问这句话时，他的心里有些胆怯。 “我希望有一天在爱琴海上有一座小岛，然后我就和我的孩子隐居在那里，最后再有一架飞机，只要比安-2飞机好一点的小飞机就行。我最喜欢开着飞机翱翔在蓝天上，这一点你是知道的。”冈察洛娃答道。 “如果让我满足你这个要求，可能需要很多年。”王卫东说道。 冈察洛娃侧身面对王卫东，用手摸着他的脸说道：“你一定行的，维尔通，我看好你！你就是我要找的那个小男孩儿。！”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二章 小小的要求 王卫东并没有按照冈察洛娃的意愿跟着她去德国。董事会里现在有四个人，每一个人都有提出意见的权利。 王卫东觉得这一次还是分批让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他们到德国转一圈。 而他自己就不去了，冈察洛娃在北方大国取得过经济学副博士学位，王卫东就让冈察洛娃替自己再去一次德国，考察那里的工厂。 而他两天后就会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然后没有停留直接回到了中国。 京城向阳电子总部的建设工地上，原来的房屋已经彻底的消失了，在原来房屋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十来米深的大坑。几台水泵正在不断的往外抽水。 在半个月的时间里，宋宇圆鼓鼓的身体消瘦了不少，他带着安全帽穿着靴子从地上捡起一根一尺多长的钢筋大声喊道：“你们能不能加强一下材料管理？这都是钱啊！” 宋宇身后跟着一个60来岁的人，听见宋宇的大吼大叫，那个人满脸的苦笑。 工地上的材料管理是不可能做到滴水不漏的，而宋宇这个以前每天晚上在酒吧和夜总会里一掷千金的人现在连工地上掉一个钉子都要马上弯腰捡起来。 “小宇！”王卫东站在工地外面喊道。 宋宇扭头看见了王卫东，他连跑带颠的奔过来，他把王卫东拉到基坑的外面说到：“只要资金到位及时，工期进度还能快一点！年底之前咱们的总部大楼就能投入使用！” 说完这句话，宋宇才想起站在旁边那个60左右岁的人，他急忙给王卫东介绍道：“卫东，这位就是老许许康年，现在全面负责大楼的工程建设。原来许副处长在京城市里就是负责城市基建的，到咱们这里干活儿都是大材小用了！” 王卫东急忙伸出手于许康年握手。 “这里的大楼建设，以后就全拜托给许处长了。”王卫东说道。 “我已经退休了，还是什么处长？以后叫我老许就行了。宋宇宋大老板一张嘴就给我50万，我也是奔着钱来的，见钱眼开嘛。从二十来岁到退休加在一起我也没有赚过这么多的钱！不过一下子有了这么多钱，我还发愁怎么才能花出去。”许康年笑着说道。 这句话里当然是戏谑的成分居多。 在京城里副处级干部多如牛毛，根本就不算什么。有钱人也很多。50万也不算什么。 “50万可以买两个100平方米的房子，然后就可以在家里养老了。”王卫东说道。 他低头看着上百名工人正在施工的基坑，大楼先要建一座地下停车场，然后在上面盖一座九层高的大楼，以后这里就是向阳电子的总部所在地。 晚上王卫东和宋宇坐在一起吃饭。 王卫东对宋宇说道：“李月诗的估计，上市以后我们公司至少可以募集到十亿港币以上的资金。在上市聆讯的时候，怎么样使用这笔钱就要做出规划，也要写到招股说明书里。这些事情我们都要事先的计划好。” “我现在学聪明了，以后我就和小阳一样，你说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宋宇说道。 “怎么可以我一个人说了算？向阳电子是我们大家的，大家一起决策一起经营！”王卫东说道。 “我的一个海外朋友告诉我现在德国东部原来的上万家国营企业过了四五年之后，现在只不过处理了一部分，还有大部分经营不善企业，甚至已经倒闭。如果我们从那里用低廉的价格买一座工厂回来重新建设也是不错的。向阳电子离不开人，我们只能分批出去，你小阳和小军大哥都到德国去看看，寻找一下商业机会。”王卫东说道。 “我自己去不了，外语我就会说 Hello，Ok和no。”宋宇说道。 “这已经足够了！见面就给他们说hello，同意的时候就说ok，不同意就说no。再说，你不是还有秘书吗？她的英语一定比你强多了。”王卫东说道。 意大利那不勒斯。 克拉夫丘克在保镖的护送下离开海湾回到自己的别墅。 这几天他一直开着自己的游艇在海上狂欢，现在感觉整个身体都被掏空了，现在回到家里要好好休养几天。 别墅周围架设着十几只摄像头，有专人24小时负责监视。 进入别墅后，保镖们留在外屋，克拉夫丘克走到里间把手指放在指纹密码锁上，然后就听到砰的一声，厚厚的大门缓缓打开。 克拉夫丘克走进密室，然后听见身后的大门又砰的一下自动关闭。 这种配有指纹密码锁的大门是刚刚推出的，克拉夫丘克花费几万美元购置的十分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克拉夫丘克有强烈的危机感，无论是北方大国还是其他国家，在他购买的别墅里都配有这样的大门。 这里是他的私人空间，一个人的空间，除了他之外不允许任何人进来。 可是现在在密室的沙发上就坐着一个女人。 当克拉夫丘克看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就像是看到鬼一样。 “冈察洛娃，你怎么在这里？”克拉夫丘克惊恐的问道。 冈察洛娃扬了扬手里透明的塑料袋说到：“你忘记你保存在总部里的指纹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两天了。” 克拉夫丘克被吓得浑身颤抖，他哆哆嗦嗦的问道：“你不是已经跑走了吗？” “我不是逃走，我是厌倦了在北方大国的生活。”冈察洛娃纠正道。 克拉夫丘克转身想向外面跑。 “没用的，在我面前你是跑不出去的。”冈察洛娃说道。 克拉夫丘克忍不住像孩子一样的哭了。 “冈察洛娃，我们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你就放过我这一次吧。”克拉夫丘克说道。 “我现在正在思考，你会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还是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滑倒摔断了脖子。”冈察洛娃说道。 听到冈察洛娃的话，克拉夫丘克吓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向冈察洛娃爬过去，爬到冈察洛娃身边把两只手放在冈察洛娃的腿上哀求道：“我从来就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即使是现在，我们这些人也没有想过要把你找出来，对付你。”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在我眼里你还是那个在幼儿园里喜欢哭，流鼻涕的孩子。克拉夫丘克，我累了，厌倦了那种生活。以后你们不要来烦我，还有，就是符拉迪沃斯托克那个小小的渔业公司要留给我，这个要求不过分吧？”冈察洛娃温柔的问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三章 没办法，她就是善解人意 向阳电子的工人工资的保存是真正的代存，并不是在工人领取工资的时候直接划转，而是专门指定一名会计负责这个工作。 工人在领取工资以后随自己的意愿把愿意交给公司保存的工资交到负责管理这项业务的会计那里。 三个工厂里的工人都像是商量好了似的，绝大部分工人在得到通知的第一个月，领到工资后都拿出100块钱放在负责管理的会计那里代管，而在看到工厂里极少数没有把工资中的一分钱交到工厂代管的工人照样在工厂里上班没有被解雇和开除后，工人们又陆陆续续的把保存在会计那里的100块钱取了出来。 所以王卫东的这个建议被执行情况很不好。 王卫东一回到弗山就发现了这个问题，他找到于保龄问道：“保龄，我看会计那里的账目，你应该是除了零用钱之外把所有的工资都存在账上了。”“我相信公司不会把我的钱贪了，既然是这样，到年底能够多得几百块钱也是好的。”于保龄答道。 虽然现在银行的利息很高，但是那主要是说定期五年甚至八年的，而像工人这种每个月把两三百块钱存进银行里到年底一次性的取出来的活期存款利息并不高，比工厂给出的10%的利息差很多。 “工人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寄钱的，几乎除了自己的零用钱，剩下的所有钱都要寄回家里。如果不这样做，家里人也不会答应，可能有个别的父母会从几百公里上千公里外找到工厂里的。”于保龄接着解释道。 王卫东点头。 当初电脑学习工厂那个小芸就是因为往家里寄钱少了，所以母亲找到工厂还把她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一顿，后来她被港岛的大货车司机包下，每个月给家里1000块钱，小芸混蛋的父母对这件事还感到很高兴。 “其实这些小姐妹是很可怜的，很多人十六七岁甚至很更小就出来打工。但是等将来她们嫁人的时候以前她们寄回家里的钱可能一分钱都拿不走。”于保龄说道。 于保龄现在地位高了，接触的人也不同，慢慢的比那些工厂里干活的小姐妹更愿意思考。 “老板，用不用我私下里跟那些小姐妹做做工作，动员他们把钱存在工厂里？”于保龄问道。 “你千万不要做这种事情！这件事完全凭她们自己的心愿。”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回到弗山的第二天，他和欧小军欧小阳坐在一起召开董事会。 把电话摆在办公桌中间拨通宋宇的电话号码后把话筒放在桌子上，这就相当于让宋宇也参加了这次会议。 由于现在李月诗负责整个公司的上市工作，所以她也列席参加。 “将来我们公司上市以后会募集一大笔资金。这笔钱要怎么花事先就要规划好，因为这是要写进招股说明书里，而且在港岛证交所上市之前的聆讯时候也是要仔细回答的。而我们现在对怎么样使用这笔资金还没有计划。”王卫东说道。 “去年大半年的时间我们生产了将近100万套vcd机的解码板和机芯，今年我们争取生产200万套！这笔钱今年应该是使用不上了，如果是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上市的话可以用这笔钱继续扩大生产规模，生产300万套甚至是400万套！”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刚要张口表示反对，李月诗却先开口说话了。 “我承认生产vcd机的解码板和机芯短期几年内可以赚到钱。但是我对它的长远发展并不乐观。现在vcd机工厂都在纷纷上马，将来的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然后就是降价，造成利润越来越薄。到内地以后，我注意到这种现象，只要一种产品能够赚钱，大家都蜂拥的进来，最后造成所有的人都无钱可赚。”李月诗说道。 李月诗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里的万把龙钢笔。这个女人从里到外身上无一处不是名牌，她就是赤裸裸的要告诉别人，我要吃好的，穿好的，做好的，用好的，过最好的生活。 为了做到这一点，她可以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王卫东觉得这个港岛女人已经把自己心里要说的话表达出来了。 “李小姐，我们是第一个开发vcd商品的人，如果不算徽省那个厂家的话。现在我们还与米国的芯片公司进行合作，又成立了研发中心。那些后进来的公司怎么和我们比？”欧小阳说道。 “弗山有很多企业是专门做外贸生意的。他们生产圣诞节用的灯泡孩子们的塑料玩具，虽然很简单。但是只要西方人一天不停止过圣诞节，他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就有市场。而我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只能内销，vcd这种东西在国外根本就没有市场！它只是一种阶段性的产品，也许很快就会被淘汰，是没有前途的！”李月诗说道。 在向阳电子短短的两三个月时间里，李月诗这个女人迅速的对工厂里这三四名最高层的领导有了深入的了解。 她知道在这几个人面前只要意见正确并不怕把真心话讲出来，没必要一直逢迎。 特别是那个王卫东，只要意见正确，就是顶撞他也无所谓。 而且李月诗脑袋里那个敏锐的雷达明显感觉到她刚才说的话恰恰说到了王卫东的心里。 所以她就更加有恃无恐了。 “我有一个朋友对德国非常了解，现在德国政府正在处理德国东部一万多个原来的国营企业。他们可以给出优惠条件，欢迎我外国投资者到那些工厂投资，也可以以低廉的价格把工厂里的设备买回来。”王卫东说道。 放在会议桌中间的话筒里传来了宋宇的声音。 “德国好啊，德国啤酒多好喝啊！就用那笔钱干啤酒厂算了！”宋宇说道。 “小宇，你这个花花公子！成天花天酒地，就知道这些。德国的好东西多了，比如说机床。比如说照相机，比如说精密机械的制造，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嘛。”欧小阳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第四百二十四章 啤酒和习题家学习法都是市场需要 从八十年代中期开始，国家出台政策鼓励啤酒厂上马，在短短的一段时间里，全国投产了几百家大大小小的啤酒厂。 在黑省就有几十家啤酒厂，很多县都有自己的啤酒厂。 宋宇随随便便的一句话，触动了王卫东。欧小阳说的德国的机床，德国的照相机产业背后的精密光学那都是世界鼎鼎有名的。可是那些东西国家已经发展了几十年，甚至投入巨资进行发展，有一些50年代建设的工厂就是当年东德派来技术专家援助建设的，可是到现在与国际先进水平还是有不小的差距。 这可不是向阳电子现在投入几千万甚至几个亿就能把差距弥平的。 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这些人由于几十年来所受的教育心里有了一种情怀，那就是要干现在国家没有的，仿照外国的电子管是这样，投产解码卡和机芯其实也是这样。 但是王卫东现在的事的思想开始转变，他觉得根本不用管这些，只要能赚钱就好，什么赚钱就干什么，什么赚钱多就干什么，先把填补什么国家空白的事情放在一边。 如果这么想的话，干啤酒厂也不失是一个好的主意。 “我倒觉得刚才宋宇先生说的啤酒不错，大陆有十来亿人，啤酒的市场非常大，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大的，而且我建议各位董事先生要尽可能的考虑生产用于出口外销的产品，这段时间我研究了内地的国家政策，现在内地政府鼓励企业出口创汇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光是出口退税就是很大的一块！内地的劳动力这么便宜，生产出来的商品价格低廉，到国际上会很有竞争力的。”李月诗说道。 虽然王卫东心里很看不起李月诗这种女人，不过他也得无奈地承认，李月诗这个女人说的话正是他心里想要说的。 “我觉得这段时间公司里的几个人应该轮流出国去看看，小军大哥出去的时候可以带上嫂夫人，让她帮你参谋参谋。小阳也要出去，带上媳妇可以一边旅游一边看嘛。回来以后我们大家再把意见统一一下。”王卫东最后说道。 散会以后，王卫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给宋宇打电话说道：“小宇，工地那边的事件你要做好，不过也要抽出几天去德国做商务考察，你刚才提出的干啤酒厂的事情其实就很有想法！你可以到德国专门考察那里的啤酒厂。” “这么多年来我很少喝国产啤酒，跟德国啤酒相比，国产的啤酒就像水一样。”宋宇说道。 “你也不能这么说，咱们国家最大的那家啤酒厂生产出来的啤酒还是不错的。我听说他们当年就是使用德国设备生产啤酒的。”王卫东说道。 “那是因为那个地方当年就是德国的殖民地，你到那个城市里去看看，老建筑都是德国式的。将来咱们生产中国最好的啤酒，推销这一块就交给我了。”宋宇在电话里说道。 “小宇，你越来越进步了，不仅踏实肯干，而且开始有战略远观了！今天在董事会上，你和李月诗可以说是英雄所见略同，看来你的水平已经到了博士的级别了。”王卫东戏谑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说他和李月诗英雄所见略同，宋宇在电话里呸了好几口说道：“卫东，不要把我和那个女人联系在一起！” 九四年在中国的vcd市场上，90%都是外国品牌。但是在95年这种情况就迅速的发生了变化。 这些外国大公司都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们生产的vcd机水土不服，高昂的价格根本不适应中国的市场，而且在解码能力上也不如中国那些小工厂生产的强。 想要适应中国市场就要把vcd机本地化，在中国建厂或者与中国的厂商进行合作。 而对于那些技术先进的外国厂商来说，其实这时候他们已经开始协商制定高清晰视频的播放标准，开始研发dvd了。 也几乎是说这些外国厂商都认识到了vcd机只不过是一个过度性的产品，所以根本不可能花费巨资投入到中国建设vcd机工厂。 那么也就剩下与中国生产厂商进行合作的这一条路可走，迅速的在中国庞大的vcd机市场里分一杯羹。 这段时间菲利浦设在上海的分公司不断的给王卫东打来电话，催促他谈合作的事情，王卫东都以刚刚投入市场的1万套解码板和机芯的质量有待观察这个理由推脱掉了。 vcd机工厂新招收的500名工人迅速的完成了培训，投入到生产中。按照现在的生产规模，今年一整年工厂生产200万套解码板和机芯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全部200万套电源板则全部搬到向阳化工厂新投产的那个工厂进行生产。 对于新成立的那个3000人工厂来说，生产200万套电源板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还吃不饱。 10万个软驱已经在盐田港到货。运到电脑学习机工厂的仓库。 史铭传带领几名学生设计的整合软驱的电脑学习机也已经完成。他们的重点并不是放在设计把软驱集成到电脑学习机上，因为这个工作难度并不高，他们的主要精力放在学习卡上。 现在内存容量越来越大，价格却越来越低。这款学习机上的学习卡有四兆内存。二三十年后，四兆内存就是个笑话，可是对于90年代来说这已经是很大的内存了。 在学习卡上可以集合很多内容。史铭传他们的工作就是把收集来的中国各个名校的学习资料集成到学习卡上。这对于学习语文英语地理历史政治甚至是生物等方面的学习很有用处。 可以让学生们在电脑学习机上大量的反复的练习，也就是几年后所说的小镇习题家学习法。 史铭传和他的学生们做这件事没有难度，只有工作量非常大。 其实现在这种集成了软驱的学习机已经在市场上出现了，王卫东就在电脑市场上看见过两款电脑学习机价格在一千二百元左右。 由于采购的软驱价格低廉，王卫东准备把这款学习机定价在一千块钱左右。即使只是这样，每台学习机的毛利也在300块以上。 第四百二十五章 有钱是不是一件好事 “史老师，我有的话要提前跟你说，这也许是我们向阳电子最后一款电脑学习机了。明年，最晚后年，我们向阳电子就要结束电脑学习机的生产与销售。我动员你到我们公司来的时候，给你保证过五年之内至少赚30万。现在不过才过了两年多的时间，这个目标已经达到了。你以后有什么想法？”王卫东问道。 史铭传愣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一开始从大学里出来到向阳电子的时候心里还是犹豫的，可是经过两年多时间的工作，他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回大学里当老师是不可能的了，实在不行我就拿着这几十万块钱自己做一份事业。”史铭传答道。 “如果你愿意留下也可以，美国oti公司专门有几个人负责为我们向阳电子改进和升级解码芯片，我觉得我们也应该有人参与和监督这件事。如果你愿意去，我与美国的oti公司联系一下，由他们给你发出邀请，然后就可以办理工作签证去米国。”王卫东说道。 “我当然愿意去了，这样还可以就近学习计算机方面的技术。”史铭传说道。 不过他的表情又变的难看。 “问题是现在负责电脑学习机技术的除了我还有我从工大招来的四名学生。当初他们来这里的时候，我是对他们做过保证的，虽然这两年他们也赚到了不少钱，可是以后他们怎么办？我不能撒手不管。”史铭传说道。 “他们可以留下来，继续负责升级电脑学习卡。以后我让他们去京城d机的研发中心。”王卫东答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史铭传说道。 几个研究生看见王卫东也都是满脸是笑。 这种电子管广泛的用在热合机上。热合机在塑料封装，铝箔封装等方面使用的非常广泛，生产生活的方方面面都有热和机的身影。 张教授为人很实在善良和大方，对他带的几个研究生都不错。 “我和你还有我的学生在年级上有一代人的差距，不过咱们从小受的教育都差不多。父母总告诉我们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还有，钱是祸害，钱多了会给人招灾惹祸！再有一个就是有钱人都是坏人，如果不坏，他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都是靠剥削，从穷人那里强取豪夺来的！这样的人早晚没有好下场！”张教授接着说道。 所以中国人都想发财又都怕发财。 王卫东拿起一只实验室里的金属陶瓷电子管，电子管的表面上布满了散热片。这有点类似于电脑主板上用pu散热的那种散热片。 就是因为这种制度，国内很多大学里的教授和其他研究者在这几年间迅速的发家致富了。 并不是那种对自己的研究生很苛刻吝啬而且像驴一样使用的人。 他对张教授的几个学生说的：“你们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写论文参加博士和硕士答辩。如果将来获得学位以后愿意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我一定欢迎！” … 向阳电子拿出来的研究经费，按照工大的规定要交给学校一部分，剩下的用于研究使用。 几个研究生站在旁边也默默不语。张教授刚才说的话，他的父母和其他长辈的确也都跟他们说过。 现在家里能陪孩子说话，教他学说话的任务都义不容辞的交给王卫东。 晶体管热和机体积小，操作方便，但是功率小，使用寿命短。使用电子管的热合机寿命长，功率大。这种电子管在国内的需求量越来越大。 晚上王卫东回到别墅，陈季红已经做好饭菜等着他回来一起吃。 “是啊，就是因为有这种观念，如果有人从有钱人手里把钱夺过来，那就是令人大快人心的事情！”王卫东点头说道。 张教授的话让本来处于兴奋中的王卫东的兴奋情绪一扫而空。 从去年开始，从北方大国来的技术工人和专家都陆陆续续的回去了。 那个养的肥头大耳的孩子看见爸爸回来就粘在王卫东身边。 王卫东回到电子管厂去实验室观看张教授带着他的几个研究生在实验室里做研究。 “张教授你应该也知道了吧？也许再过一年左右，我们向阳电子就要上市了。到那时候，你和你的这些学生都能分配到向阳电子的原始股。到那时候，你们每一个人至少会拥有价值几十万的向阳电子股票。”王卫东说道。 孩子摸着王卫东的下巴问道：“爸爸，这是啥呀？” 陈季红平时很少出门，所以孩子到外面去的次数也非常的少。 王卫东心里一直有一个担心，那就是他担心国家不会一直让他们这家私人企业生产国家急需的军用电子管。如果有一天这方面的采购订单消失了，那么整个企业的利润会少很大一块，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大力的开发民用电子管。 国内几家电子管厂也都在生产这种电子管，大家比的就是谁生产出来的电子管性能更稳定使用寿命更长。 而现在这种热合机上使用的电子管就是一个很好的开拓方向。 这两年这些研究生也从研究经费中分到了一部分，尝到了甜头。 张教授他们现在把全部精力都用于研究高频金属陶瓷电子管上。 “卫东，一九七八年，这时候你到我家里向请教我收音机方面的问题，请我帮助你们那个小无线电厂设计收音机的时候，我们两个就认识了，这一晃都十多年了。你应该了解我，我并不是爱钱的人。”张教授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几个研究生都很兴奋，可是张教授并没有太激动。 现在仿造和开发新的电子管的工作完全要靠自己人了。 “这是胡子！等你长出胡子才算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王卫东答道。 孩子摸着自己的脑袋问道：“我也长胡子了，怎么不是男人？” “上面长的不算，下面长了才算！”王卫东很正经的说道。 王卫东突然感觉到胳膊一阵刺痛，原来是陈季红正用手指掐他的胳膊。 “你这是心电感应吗？”王卫东恼火的问道。 第四百二十六章 牛元雄来了 晚上就在王卫东抱着孩子和陈季红坐在电视机前看三国演义的时候，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带着欧小军开车来到弗山的一家宾馆。 在宾馆最豪华的套房里欧小军看到了港岛的风云人物牛元雄。 牛元雄的消息和照片无论是在港岛的正经刊物的经济版面社会版面上还是在八卦杂志的上面经常出现。 当然对于普通的港岛人来说，最关心的就是牛元雄和哪个女明星拍拖的事情，而忘了牛元雄是一个在股市上能够翻江倒海的人物。 这也是他这些年来能够迅速的积累财富的原因。 欧小军以前没有和牛元雄面对面过，但是这么多年通过各种报纸杂志对牛元雄的相貌早就烂熟于心。 他对自己的老婆不和自己事先挑明就把自己带来见牛元雄心里有些不满。 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本身就是一个富翁，但是人都是现实的，她的财富在牛元雄面前根本就不值一提。 所以楚云慧很恭谨的先向牛元雄介绍道：“牛先生，这位就是我的先生欧小军。你们两个以前应该还没有见过面。” 40多岁的牛元雄长得很魁梧，他笑着向欧小军伸出手说到：“对不起啊，欧先生，以前在港岛的时候对你实在太怠慢了，早就应该让您太太引荐一下，大家成为好朋友的。” 欧小军伸出自己的手和牛元雄握了一下，三个人分别坐在沙发上。 “牛先生在港岛是个大忙人，不知道这一次特意赶到弗山有什么事吗？”欧小军问道。 “自然是谈合作的事情了。实不相瞒，你们向阳电子在港口寻找保荐人和律所的时候，我就得到了消息。仔细研究你们这家公司后，我对投资你们这家公司很感兴趣。”牛元雄直截了当的说道。 “牛先生想成为你们向阳电子的基石投资者！”楚云慧对丈夫说道。 基石投资者是指一家公司引进的国际一流的投资机构，知名的企业集团和知名的富商作为投资者，这样投资者的引进是对公司基本面和发展前景的肯定，将来等公司上市的时候能够很大的提高其他投资者对企业的信心，从而拉抬股票价格。 这就像是巴菲特投资一家公司就会引起股市上其他的机构和个人疯狂的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一样。 欧小军对面坐着的牛元雄除了在招蜂引蝶这方面比巴菲特强的多之外，其他方面当然远远的不如巴菲特。 作为女人，楚云慧的耳朵更尖，她隐隐听到一阵哗啦啦的水声，像是有人正在洗澡。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卧室方向，三个人现在坐着的地方是客厅，客厅的隔壁是卧室，而卧室连着卫生间。 不知道牛元雄这一次到弗山又带来了哪一个女明星？ “在向阳电子里我占有的股份是最少的，这件事要由董事会讨论决定。等回去以后，我要向董事长王卫东先生进行请示。”欧小军答到。 “欧先生不要着急嘛，这一次到弗山来之前，我仔细的研究了你们的公司，我是很有诚意的来和你们谈投资的。”牛元雄说道。 牛元雄在港岛股市里翻云覆雨靠的并不是他一个人。他的公司里有几十上百名经济方面的专才对港岛各家公司进行仔细研究，把他们的研究结果交给牛元雄做最后的决定。 欧小军觉得牛元雄可能盯上向阳电子已经很久了，有可能是在粤省把向阳电子列为推荐上市的名单的时候就已经被牛元雄盯上了。 当然这种行为就是对他们公司的肯定，一般来说越是好的公司越容易被盯上。 “我准备拿出1000万美元购买你们公司股份的10%的股份。”牛元雄说道。 “这一次我们几个董事商讨后的决定是，将来向阳电子上市后公开在港交所交易的股份是总股本的30%，如果牛先生要购买10%的话，那么剩下上市交易的就只有20%了。”欧小军说道。 听到欧小军的话，牛元雄摇头说道：“欧先生听错了，我是要用1000万美金购买你们向阳电子总股本的10%。” 听到牛元雄这么说，欧小军的脸马上变得冰冷说道：“牛先生的意思，我们向阳电子只值1亿美金是吗？” “看来欧小军先生对商场特别是股市上的事还是不很了解，根据我对向阳电子的研究，向阳电子的价值当然不止1亿美金，但是你们想想，由于我的投资加入，会让你们向阳电子迅速增值！当股票上市的时候，向阳电子的股票多涨10%根本不算什么！我投入的1000万产生的收益远远的大于1000万美元！而且我承诺在投资的半年之内绝对不会抛售手里的股票。”牛元雄说道。 很多公司愿意用远远低于市场的价格把公司股票卖给巴菲特，因为股票价格的上涨远远大于他们的损失。可是牛元雄不是巴菲特。 “这件事我不能做决定，只能回去向董事长王卫东报告，然后由整个董事会决定。” 欧小军还是那句话。 “好吧，我还能在弗山呆四五天，见见老朋友，游山玩水一下，希望在这四五天之内你们能给我一个答复。”牛元雄说道。 在回家的路上，欧小军拨通了王卫东的电话把牛元雄到弗山和想投资向阳电子的事都告诉了王卫东。 “到弗山以后，我听过很多港岛人对我提起过这个牛元雄，不过他们说的都是他的花边新闻，对牛元雄经济方面的事却提的很少，我们都对他都不了解。”王卫东说道。 挂断与欧小阳的电话后，王卫东想了想又拨通了李月诗的电话。 王卫东把牛元雄要投资向阳电子的事告诉了李月诗，并且询问她的意见。 “牛元雄这个人在港岛上被称为股市狙击手，还有一个称号是女明星狙击手。他在港岛股市上一贯是买空卖空，很少长期持有一家公司的股票，把精力放在经营公司上。从长远来说，牛元雄这样的投资者是不受公司欢迎的，况且他只出了1000万美元，开出的价码实在太低了。”李月诗答道。 “那你的意见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给出一个很高的价格然后咬死，他只能不同意走人，反正我们在这件事上总是赚的不会吃亏。我马上把这件事通知港岛新闻界的朋友，他们的反应很快，明天早晨的报纸上就能刊登牛元雄到弗山商谈投资向阳电子的消息。”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也禁不住赞许的点点头，这件事刊登在港岛的报纸上，就相当于给还没有上市的向阳电子做了一次免费的广告。 挂断李月诗的电话，王卫东又打电话给宋宇，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宇，然后说道：“小宇，你也是我们向阳电子的董事，这件事你要好好想想，明天上午开董事会的时候你要把你的意见打电话告诉给我们三个。” 宋宇听说牛元雄从港岛到弗山与向阳电子谈投资的事情，立刻二话不说的说道：“卫东，我建议董事会明天上午九点或者十点的时候召开，我现在就收拾东西马上赶往机场，坐最快的一趟航班去弗山！” 王卫东愣了一下才醒悟过来港岛的牛元雄可是宋宇这几年心目中的偶像。 现在牛元雄到了弗山，宋宇怎么会放过这一次千载难逢的见面机会？最好握手的时间长一点，多沾一些桃花运！ 宋宇这一次雷厉风行，半夜在京城登上飞机早晨七点多钟就风尘仆仆的赶到了向阳电子的电子管厂来见王卫东。 “小宇，我对你把牛元雄当做偶像这件事很不满！他30岁的时候在事业上很可能还不如你，理所当然，那时候他没有钱所以对待女人的本事上更比你差的多！不要忘了，你在20岁的时候在京城已经是有名的小蜜蜂了！不要长了他人的志气，灭了自己的威风！将来我建议，你在港岛买一座小岛，上面种满桃花，当桃花岛岛主！”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这些年我的确是交往过很多女孩子，可是这些女孩子都没有什么名气啊。”宋宇答道。 “港岛的女明星算什么？将来等我们公司做大了也投资娱乐产业，到美国买一家影视公司，我就让你管理这家公司，到时候我送你一个红沙发！”王卫东说道。 既然宋宇已经来了，王卫东马上给欧小军和欧小阳打电话，让他们也马上赶来，几个人开会商量一下牛元雄的事情。 当赶来的欧小阳知道这一次宋宇千里迢迢的来到弗山的目的时对他非常鄙夷。 “小宇，如果你要和牛元雄那个家伙见面，见面回来后不要忘了把自己放在福尔马林溶液里泡两三个小时，好好消消毒！”欧小阳说道。 这一次王卫东还是让李月诗列席会议，然后让李月诗先介绍她所了解的牛元雄的情况。 “牛元雄原来在港岛也是经营实业的，但是后来他发现在股市上赚钱更快也更多，所以现在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股市上。他的手法一般都是通过各种办法打压目标公司的股票价格，同时暗中不断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当股票购买的数量达到一定比例时再抬高价格把股票抛出。我的意见是引进这样的投资者对向阳电子绝对是不利的。”李月诗说道。 这就是李月诗的长处，既有相貌又有才能。如果男人希望她成为尤物，她立刻就可以变成尤物，而男人希望她成为商场上的分析师建议提供者的时候，她也完全能够胜任。 “我的意思是投资可以，互利互惠嘛。牛元雄以为他投资1000万美元就能够拿走咱们向阳电子10%的股份，然后利用他在港岛的名气抬高我们向阳电子的声势和将来上市时的股价，这样我们向阳电子以低廉的价格卖给他股份的损失就可以在股市上赚回来。他心里一定认为我们很乐意这么做，他也太高看自己了！”王卫东说道。 “让他赶紧滚蛋！”欧小阳说道。 “不要这样，和气生财嘛，先礼后病，先让我和他见一面。”宋宇说道。 “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以什么方式来拒绝他，我的建议是表面上还是要温和的，提出一个他不可能接受的条件。”欧小军说道。 “就告诉他1000万美元换10%的股份实在太低了，我们的报价是3000万美元！”王卫东说道。 “那么我们派谁去与牛元雄谈判？”欧小阳问道。 “就让宋宇代表董事会去。”王卫东答道。 宋宇之所以千里迢迢的连夜来到弗山就是为了见他心中的偶像牛元雄一面，可是现在当他听说王卫东要派他去见牛元雄，他又有些胆怯了。 “不要让我一个人出头嘛，卫东你去与牛元雄见面，然后我跟在你的后面。”宋宇说道。 “我不能与他见面，我怕他把病毒传染给我！”王卫东坚决的拒绝。 不过他接着对宋宇说道：“昨天晚上，小军大哥和太太去与牛元雄见面，三个人说话的时候他们两个都听见卫生间里有洗澡的声音，不知道这一次这个姓牛的把港岛哪个女明星带来了，你不想看一看？我让李月诗小姐陪你一块儿去，牛元熊这个人普通话说的不好，你们两个坐在一起沟通有困难。”王卫东说道。 当听说牛元雄这一次是带着港岛女明星来的，宋宇的心里像猫抓的一样，他急切地想到牛元雄所住的宾馆里一探究竟。 “好，我去！”宋宇终于咬牙点头说道。 王卫东拍着宋宇的肩头嘱咐道：“小宇，你要拒腐蚀，永不沾！” 牛元雄早上就接到港岛打来的电话。今天早上刚出版的报纸上刊登了不具名人士透露的牛元雄到弗山要与向阳电子商谈投资的消息。 “真是小看他们了，这一手玩的还挺漂亮。”牛元雄说道。 上午十点，宋宇和李月诗就来到牛元雄所住的酒店。 牛元雄在港岛对向阳电子这家公司是真下过功夫的，对董事会里的四个人都进行过仔细的调查和了解，其实这也是他愿意投资这家公司的原因之一。 所以当看到宋宇的时候，牛元雄非常客气。 宋宇的手有些颤抖的和偶像的手握在一起。 宋宇看着偶像魁梧的身材和宽大的脸，牛元雄就是皮肤白了一点，如果再晒得黑一点，倒是很像中国农村很朴实的农民。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几十个港岛女明星拜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原来是李月诗小姐，今天早上港岛报纸上刊登了我的消息应该也是你给他们出的主意吧！做的不错嘛。”牛元雄笑着对李月诗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七章 做好事就应该利己一 听见牛元雄说港岛上出现他的报道是出自她的主意，李月诗并没有否认，她笑着说道：“既然牛老板来到弗山与向阳电子谈生意。不管生意能不能谈成，不借这个机会作作文章实在是太可惜了。” 牛元雄点头赞许的说道：“几年前我就注意到了李小姐，李小姐能干漂亮实在是太难得了！马老板当初放弃你真是他的损失！” 听见牛元雄提到自己在港岛当年轰动一时的难堪事，李月诗的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 她平静的说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向阳电子的各位老板看中了我的能力，我现在是靠能力吃饭，这正是我希望的。” 牛元雄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让宋宇和李月诗两个人坐下。 宋宇对牛元雄说道：“牛老板，今天上午我们几个董事在一起商议了一下，都觉得您特意从港岛赶到弗山要投资向阳电子这是对我们向阳电子的肯定，我们都很感谢。不过您的出价实在太低了，我们不能接受！” 牛元雄点头说的：“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们现在的报价是多少？” “我们的报价是3000万美元，而且您投资以后股权要锁定，在三年之内不能卖出手里的股份。”宋宇答道。 “宋老板，你们的要价实在是太高了，不如我们大家都各退一步。”牛元雄说道。 宋宇摇头说道：“3000万美金换向阳电子10%的股权这已经是底价了，我们绝不后退！” 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偶像，宋宇在这个根本问题上也绝不会松口。 “如果是这样，那就没得谈了。”牛元雄遗憾的说道。 宋宇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我们真的不能让步了。对于向阳电子我们都充满了信心，3000万美金已经是很优厚了。”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么我明天就回港岛。咱们买卖不成仁义在。”牛元雄说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既然牛老板来了，我就代表向阳电子的几位董事进一下地主之情，今天中午我请牛老板吃饭！”宋宇说道。 坐在一旁的李月诗急忙站起来说道：“两位老板初次见面就一见如故，我就不打扰了，向阳电子那面事情还很多，我现在就回去了。” 说完，她向宋宇和牛元雄点头走出房间。 李月诗猜想宋宇吃饭的时候很可能向牛元雄这个情场老手请教一些女人方面的事情，他这个女人再坐在一边实在是不方便。 李月诗回到向阳电子向王卫东复命，告诉他明天牛元雄就要返回港岛。 “李小姐，据你了解牛元雄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王卫东问道。 “他这个人普通人看到的就是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当然了，他对和他交往过的那些女人实际上都很大方，即使是分手以后那些女人也没有一个说他的坏话，本来嘛，她们于牛元雄交往为的就是钱，牛元雄对她们很大方，送名牌包送豪车送贵重的珠宝首饰，甚至是送豪宅。既然这些女人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李月诗说道。 “如果抛开女人方面的事，牛元雄在商场上是一个很能干的人，在股市上有独到的眼光，所以才能以很短的时间赚的盆满钵满。他是一个真小人，不是一个伪君子！”李月诗接着说道。 “我好像以前听人说过，据说牛元雄这个人在港岛做慈善上也花了不少钱。”王卫东说道。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做慈善是必须的，这也是一种形象包装。而且在港岛做慈善根据法律还能起到避税的目的。我研究过内地相关方面的法律，好像现在在大陆做慈善还不能避税。而且很多商人做慈善用的并不是自己的钱，而是用公司的钱。据我所知，牛元雄这个人还是有一点真性情的，据说他是一个经常用自己私人的的钱做慈善的人。”李月诗答道。 王卫东若有所思的问道：“李小姐，你觉得我们向阳电子现在做慈善对提高企业形象是不是很有好处？” “内地的经济刚刚发展起来，很多企业并没有把慈善提上日程，如果我们率先走出这一步，对于提高企业形象当然是大大的有好处的。”李月诗答道。 李月诗离开王卫东的办公室时，回头对王卫东说道：“老板，明天早晨在港岛的报纸上还会出现一篇独家报道，就是说牛元雄到弗山与向阳电子商谈投资的事宜，由于他出价过低最终导致谈判失败。” “谢谢了，李小姐，这件事全靠你来做了。”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明白李月诗对他说这句话的意思，既然他为向阳电子做了这么大的事，将来是要索取回报的。 王卫东接到邮局的通知，从海外寄来一个很大的包裹给他，包裹里全部是文字资料，要由他亲自去领取。 王卫东赶到邮局，在得到他的允许后邮政人员打开邮包进行检查。 里面的资料全部是用英文打印出来的，上面都是各种数据和图表。 王卫东对检察人员解释道：“这是我们向阳电子公司委托国外的人邮寄的，是关于德国方面几家公司的介绍材料。” 经过邮政人员的仔细检查后，王卫东把足有十几斤重的资料带回自己的办公室。 这是冈察洛娃在德国给他收集的关于德国东部上百家企业的资料。 五天后，王卫东接到了冈察洛娃从海外打来的电话。 “维尔通，我给你邮寄的资料你收到了吗？”冈察洛娃问道。 “收到了，非常感谢，我正想找人把这批资料翻译出来。”王卫东答道。 “你马上放下手里的事情去符拉迪沃斯托克，克拉夫丘克在那里等着你。那家渔业公司的事情以后就由你说了算。”冈察洛娃说道。 “可是我不能总待在渔业公司，我想让康斯坦丁管理这家渔业公司，你觉得他值得信任吗？”王卫东问道。 “可以康斯坦丁还是很听话的，你可以使用他。”冈察洛娃答道。 “以后我从渔业公司赚到的钱，我们两个一人一半！”王卫东最后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八章 做好事就应该利己二 “小宇，你请牛元雄吃饭，他是不是给了你一本武林秘籍，让你一下子成了情场高手？” 晚上吃饭的时候，欧小阳问宋宇。 “没有，他就是告诉我，对于男人来说赚钱永远都是第一位！男人有了钱以后，其他的方面什么都不是问题！就拿牛元雄来说，对于那些漂亮女人来说，他长得就比华仔和黎明还是要帅！男人要把70%的精力用在赚钱上，剩余的时间用于happy！”宋宇答道。 欧小阳的好奇心也被宋宇勾起来了，他凑近宋宇问道：“中午你们吃饭的时候，牛元雄带来的那个女人出没出现？她到底是谁？” 宋宇一脸坏笑的点头答道：“当然出现了，我和牛元雄吃饭的时候，那个女人负责给我们两个倒酒。港岛的电影和电视剧你不也是经常看吗？就是那个很年轻很漂亮，但是待在电影里总演泼辣角色的那位女明星！她坐在牛元雄身边温柔的像水一样！” 王卫东用筷子敲着盘子说道：“宋宇本来就坏，已经无可救药了！小杨你怎么也这样？你最近思想滑坡很严重，要马上反思一下！现在我们要谈正点事情，小军大哥很快就要带着夫人去德国，然后就是你还有小宇，你们都要把眼睛睁大一点，认真的看仔细的看！” “等李月诗那个女人把文字资料里面关于德国啤酒厂的资料翻译完，我就去德国专门看啤酒厂！”宋宇说道。 现在四个人都发现李月诗这个女人非常好用，无论是经济财会法律上的问题她都擅长，现在连翻译外文资料的事件也交给了她。 “现在我们商量最后一件也是最大的一件事情，由小军大哥来说。”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说道：“我觉得卫东提出由我们向阳电子出面与弗山政府协商购买一块土地，然后在上面建立一所打工子弟小学的意见非常好！现在在弗山打工的外地人比本地人还多，他们的孩子基本上都扔在家里。如果有我们出资在弗山建立一所专门给打工工人的孩子开办的学校，社会意义会非常的大！对于树立我们向阳电子的企业形象有非常大的好处！” “既然是我们拿企业的钱做这种利国利民的事情，我想弗山的市政府应该非常支持和欢迎。在购买土地这个问题上，怎么都应该优惠一点吧。”王卫东说道。 几个人都对王卫东的话心领神会。以较低的价格购买一块土地，即使在上面建设的是一所学校，但是从长久上来考虑，向阳电子并不亏本。 “我同意卫东的意见，将来这所学校优先招我们向阳电子下属几个工厂的工人。”欧小阳说道。 宋宇也装模作样的点头：“去年那么多富商商那么多老板争先恐后的集资盖一座庙，说是要积德行善，积累阴德。要我说，我们这才是真正的积德行善！”宋宇说道。 “过去我们受到的教育是做好事要不留名，我觉得留下名字让成千上万的人知道我们做的事情，这样我们以后在做这样的好事时才会更有积极性！要找新闻媒体界的朋友报道一下这件事情，给向阳电子宣传一下，让其他企业也跟着我们学嘛。”王卫东说道。 四个人在吃饭的时候很快就把这件事商量妥了，王卫东最后决定明天晚上四个人请毛晓峰吃饭商谈购买土地建一所学校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王卫东给毛晓峰打电话的时候，毛晓峰答应的很痛快。 大家都是老熟人，所以晚上五个人坐在饭店里很快就把话题拉到了向阳电子的经营上。 “说心里话，我对你们四位老板是很不满意的！做生意不能缩手缩脚，要乘势而为，要大干快上！诗词里面是怎么说的？亦将于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现在各省市都在投资建设VCD厂，你们向阳电子生产的解码板和机芯会越来越抢手的，可是你们干了什么？这时候应该大力扩展生产规模嘛，需要土地就来找我啊，需要钱也来找我啊，我把各家银行的领导直接带到你们面前，如果他们不给你们贷款，我绝不能饶了他们！搞搞大，要搞搞大，同志们！”毛晓峰不满地吼道。 “领导，最近我们又增加了500名工人，今年的解码板和机芯至少要生产200万套，这个规模已经是很大了。”王卫东说道。 “这算什么大？中国有两三亿个家庭，1/5的家庭买vcd机那就是四五千万台！你们才生产区区的200万套算什么大？”毛晓峰怒道。 作为一个领导，他比向阳电子的四个董事还着急。弗山的企业的确很多，有的企业规模也很大，但是那些生产卫生洁具的，生产皮鞋的工厂一点高科技的影子都看不见。 毛晓峰觉得在他的领导下，像向阳电子这样的企业就应该大干快上。在他的领导下成为中国民营企业的一面旗帜！ 到了那一天他的脸上会多有光彩！ 可是向阳电子的几个股东却一点儿都不给力，一点儿也不理解他的苦心！ 更现实的问题是如果向阳电子是一家年产500万套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那么一年能够贡献的利税将是多少？ 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宋宇这些人现在都很有经验了，知道不能跟领导对着干。 王卫东说道：“既然知道领导和市里这么支持我们，我们回去就商量一下，一定要搞搞大，绝不能让领导失望！” 不过王卫东心里明白，绝不能按照毛晓峰说的去做。很多民营企业就像狂奔的马一样，最后都死在快马加鞭的路上。 “领导，我们这次请你来是想商量一件对国家对社会非常有意义的事情！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看到弗山那么多工人背景离乡把孩子扔在家里出来打工，我们这些人心里都很有感触，因为我们都是有社会责任感的人，想为这个国家为这些辛苦劳动的打工人多做点事情。我们想出资在弗山义务建一所给打工人孩子上学的学校！”王卫东充满感情的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二十九章 做好事就应该利己三 当毛晓峰听到王卫东说要建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脑子就飞快的旋转起来。 最后毛晓峰断定到现在为止全中国应该还没有一所这样的学校。如果在弗山建立这样的学校那就是中国的第一所！如果这件事宣传报道出去影响一定很多，很有意义！ “还得说是你们这些出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人，从小受的教育长大以后就是成了私人企业老板还是和那些外资企业的老板有本质上的不同！这么想就对了嘛，你们提出的建议我回去后马上向市里领导反映，不过我觉得问题不大，市里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毛晓峰说道。 “多谢领导的大力支持，向阳电子能有今天也离不开领导和市里的支持！”王卫东说道。 “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都是为人民服务嘛。咱们大家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毛晓峰说道。 吃完饭以后，欧小阳开车送宋宇去机场乘飞机回京城。 欧小军开车送文伟东回别墅。 “小军大哥，你和那个***老板说一下，他的这栋别墅我要买下来，不过钱可能要过几个月再给他。现在咱们所有的钱都用在企业上了，实在是两手空空啊。”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那个***老板的工厂已经迁往苏市了，那里是***企业的大外营嘛，他正想把这栋别墅出手，却一直找不到买家。我这就打电话和他说这件事。”欧小军说道。 90年代初，海岛省和粤省刚刚经历过一次房地产的低潮，不少地方都出现了烂尾楼，造成房价的下降。更重要的原因是，王卫东现在租住的这这栋别墅是这个***老板原来养情人的，可是情人在***却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很多人嫌弃这栋别墅晦气，所以根本就没有人接手。现在王卫东愿意出钱买，那个新加坡老板应该很高兴才对。 “卫东，我觉得咱们向阳电子现在越来越走上光明大道了！你提议建立打工子弟学校这件事做的漂亮，既有理子又有面子，既做了好事，我们又能以很低的价格拿下一块地。”欧小军说道。 “小的时候看电影和小人书，最崇拜里面的英雄人物。当时我就想将来我也要成为那样的人。其实很多孩子当时都有我这样的想法，根本就不怕死。死的要重于泰山！成为烈士那才好！”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一边开车一边微笑着点头。他也是从那个年代经历过来的，当然也有过那种想法。 “那时候我经常到小河边看看是不是有人落水，然后我就毫不犹豫的跳进水里去救他。大街上经过一个马车，我就跟在后面，心里想的是如果拉车的马突然毛了，开始狂奔，我一定会像***那样冲上去勇拦惊马！结果有一天，我跟着一个生产大队的马车后面走了半天，最后赶车的车老板子从车上挑了一个萝卜扔给我说道，别跟着了赶紧回家吧！”王卫东笑着说道。 欧小军也忍不住笑起来。 “那时候我在部队里当兵，兄妹三个人里吃苦对最多的就是小阳。部队里的每一个战士都争取要好好表现然后入党。每天早晨起来，大家争抢扫把打扫卫生，结果有一天早上大家起来发现屋子里的扫把不见了，怎么都找不到！原来有一名战士头一天晚上就把扫把放在被窝里搂着扫把睡了一晚上，就为了第二天自己能打扫卫生！”欧小军感慨的说道。 “小时候我很淘，我父亲经常打我，说我长大了一定是个地痞流氓！当时我就想，等我成了烈士，开王卫东烈士表彰大会的时候，我父亲戴着大红花在主席台上做英雄事迹报告的时候一边哭一边说，卫东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在学校听老师的话，在家里听父母的话，从来不调皮捣蛋！”王卫东接着说道。 “卫东，你不要再说了，再说下去我的车都没有办法开了！”欧小军笑着说道。 “我要说的就是，做好事只有对别人有利，对自己也有利，这样才能持续下去！还有，过两天我还要到北方大国去一趟，可能要过半个月左右才能回来，这里的事情就麻烦给你和小阳了。”王卫东嘱咐道。 欧小军晚上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只有保姆一个人在家，询问保姆才知道太太楚云慧晚上也没有回来吃饭，好像是外面有什么人约她。 欧小军喝着保姆泡好的茶醒酒。 一个多小时后，楚云慧回来了。 “下午李月诗打电话约我在外面吃饭，几个从港岛来的老板的太太聚在一起吃饭聊天。所以到现在才回来。”楚云慧解释道。 “有一件事我想拜托你。”欧小军说道。 “下一次你再见到李月诗含蓄一点儿告诉她，她在向阳电子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据我观察，她现在有意无意的在向王卫东靠拢，这样很不道。 楚云慧听到丈夫的话笑得很玩味。 “你是担心李月诗会去勾引王卫东？你以前不是说王卫东绝对经得起考验，不会上李月诗的床吗？”楚云慧问道。 “如果她光靠着她的相貌我觉得是不可能的，但是李月诗这个女人这几个月实在太能干了。我发觉王卫东已经对她产生好感了，当然现在只是对李月诗的能力产生好感。因为我就是男人，所以更了解男人，一个有相貌又有能力的女人对于我们这些人诱惑力就实在太大了。”欧小军说道。 “即使发生那种事有什么不好？李月诗是我介绍来的，又是我的好朋友。如果发生了那种事，王卫东以后会对我们更好才对。”楚云慧说道。 “我看你这个女人是糊涂了！你忘了港岛的马老板与李月诗分手的原因究竟是什么了吗？”欧小军说道。 楚云慧听到欧小军这么说，脸色变得阴晴不定。 港岛的马炳辉和李月诗走到一起后，马炳辉的家里很快就变得鸡犬不宁。 港岛的老板很多人在外面都有女人，可是他们都风平浪静的，什么事情都没有，家里的女人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道。 可是李月诗这个女人却不像那些女人那样安分守己，在马炳辉身边当一个挥金如土的小女人，而是利用自己在经济和法律上的能力帮助马炳辉暗中搞了很多小动作，帮助马炳辉与马炳辉的弟弟进行竞争，开始做争夺家产的准备工作。 最后马炳辉80多岁已经退隐的老父亲实在忍无可忍了，被迫出山，逼迫马炳辉把李月诗这个女人赶走。 “你想想，如果李月诗和王卫东走到了一起，她一定会完全站在王卫东的利益上做事，现在我们董事会里的四个人和和睦睦的，大家在利益上都是互利互让，合作的十分愉快。如果将来有李月思这个女人在中间当搅屎棍，向阳电子就要完蛋了！”欧小军说道。 “看来这件事情上，你看的的确比我明白。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离王卫东远一点的。“楚云慧说道。 “我决不能让卫东出事，那样的话对他自己没有好处，对我们更没有道。 就在王卫东即将要离开弗山的时候，李月诗把一份翻译好的资料交给王卫东。 王卫东仔细的翻看发现是一份关于德国一家逆变器工厂的资料。这份资料就是冈察洛娃邮寄给王卫东的，现在由李月诗挑选翻译出来了。 在中国最常见的是变压器，也就是把交流电变成直流电。而逆变器却是把直流电变成交流电的设备。 “我经过仔细研究后认为将来我们向阳电子开发逆变器一定很有前途。在国外逆变器的市场很多，生产起来虽然比变压器复杂但是也并不困难。而且我们公司已经在生产电子设备上积累了很多经营，这些工人培训起来也容易。”李月诗说道。 “特别是在米国，加国澳洲那样在汽车轮子上的国家，根本离不开逆变器这种设备，使用逆变器就可以通过汽车上的蓄电池驱动各种使用交流电的设备，市场很大。”李月诗接着说道。 “等小军大国去德国之前把这份资料交给他，让他到德国后到那家工厂好好看看。然后你再调查一下国外的逆变器市场，我们生产制造产品出口的难易程度，预估一下利润。”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已经在做了，我委托港岛的朋友帮我搜集资料。我也在调查内地有没有厂家在生产类似的产品。”李月诗答道。 “李小姐，你做的不错！不过你的主要精力还是要放在配合港岛来的会计师事务所和律师事务所上。”王卫东说道。 “上市申请书已经编写的差不多了，等您回来就交给您检查，然后就递送到港岛交易所去。我有一种预感，这一次我们向阳电子上市一定会成功！”李月诗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章 失而复得 王卫东交代完工厂里的事情就启程前往北方大国。 从广市坐飞机直接飞到哈市，然后王卫东先来到向阳化工厂查看设在这里的那个生产电源板的工厂。 整个工厂显得井井有条，这也不奇怪，原来的无线电厂停产4四五年时间，现在工人们终于又有了工作，大家都很珍惜现在的工作机会。 王卫东找到李厂长说道：“现在向阳花工厂除了军品车间，其他工厂基本上都停产了。我印象中工厂里还有几名六七十年代会计中专学校毕业在工厂里工作的会计，现在他们是不是也呆在家里？” 在六七十年代能够考入中专的人无一不是学习的尖子，能考上中专甚至比几十年后能够考入重点大学还要困难。 “60年代参加工作的现在已经差不多退休了。还没有退的就在家里等过两年办手续退休了。后来厂子里能够当会计和出纳的那些人基本上都是半路出家。卫东你也应该了解没有点关系和门路想当会计没那么容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业务能力并不强。”李厂长说的。 “那些人我就不要了，我就要那几个正经会计中专毕业的。这几天你私下里到他们家里谈谈，问问他们愿不愿意跟着我干，现在公司里缺人，可是一时半会儿又实在找不到。刚毕业的大学生缺乏经验，还需要锻炼一段时间才可以使用。现在我们向阳电子为了准备上市的事情，财务上的工作十分繁忙，急需熟练的人。我可以给他们高工资，干过这一两年之后就让他们回来。”王卫东解释道。 港岛的会计师事务所进驻到向阳电子以后，给向阳电子提出了很多意见，其中一条就是财务不规范，很多账目都需要重新整理。 整理已经积累了两三年的账目需要大量熟悉会计业务的人来做。 “这件事好办，我这几天就去找他们。能赚到钱当然是好事了，谁不希望有个机会给自己多存几个养老钱。”李厂长说道。 安排完这件事，王卫东才前往北方大国。 正如冈察洛娃告诉王卫东的，克拉夫丘克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等着王卫东。 看到王卫东后，克拉夫丘克说道：“我已经答应冈察洛娃把这家小小的渔业公司交给你来管理。” 想到冈察洛娃与他见面的事情，克拉夫丘克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我也是为冈察洛娃小姐做事的人。而且我在中国那边事物繁忙实在不能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停留太久，冈察洛娃小姐给我打电话说她希望你们能够让在莫斯科的康斯坦丁回来管理这家渔业公司。”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没有问题，两天后康斯坦丁就会从莫斯科返回这里。”克拉夫丘克点头说道。 “维尔通，下次冈察洛娃再联系你的时候，你要告诉她，我们这些人对她并没有太多的敌意，至于我个人以后很可能哦长期不在北方大国，将来我手里的铁矿镍矿和铜矿都可以让出来。我的家人现在都已经移民到了国外，我在国外好几个国家有游艇别墅金融公司和球队。以后即使是北方大国的所有产业都丢失了，我一样能过幸福的生活。”克拉夫丘克说道。 这几年，北方大国的很多超级富豪疯狂的在国外购买房地产球队和其他各种产业，尽可能的把财产转移到国外。 克拉夫丘克之所以连这个小小的渔业公司都不放过，就是为了尽可能的多搞到钱然后输送到国外。 克拉夫丘克这些人一边在北方大国疯狂的捞钱，一边做着随时拍拍屁股走人的打算。 “如果下一次冈察洛娃小姐再联系我的时候，我会跟她说的。”王卫东说道。 克拉夫丘克拍着王卫东的肩膀说道：“我们都不是抛骰子的人，既然命运之神让我们现在成了富翁，那就及时行乐吧！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克拉夫丘克害怕王卫东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就进一步解释道：“比如说有一天你洗澡的时候突然滑倒，头重重的磕在大理石地面上，或者突然爆发心脏病躺在床上痛苦的挣扎。这时候你看见低头微笑看着你的那个人就是你最痛恨的那个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谢谢你的忠告，我会把你的话牢牢的记在心里的。”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康斯坦丁果然回到了符拉迪沃斯托克，从克拉夫丘克手里接手渔业公司。 “现在渔业公司只有四条船可以出海捕鱼，这是不够的！克拉夫丘克这个家伙这一次很大方，在账面上留下了20万美金。你可以用其中的一部分钱在整修两三条状况好一点儿的捕鱼船，两三个月后就可以出海捕鱼了。”王卫东对康斯坦丁说道。 “好的维尔通先生，冈察洛娃小姐已经联系上我了，她让我一切都听你的。”康斯坦丁说道。 “好好干康斯坦丁，冈察洛娃小姐是不会亏待你的。”王卫东说道。 解决完渔业公司的事情，王卫东找到安德烈，现代安德烈已经是警察局的局长了。 “听说你的孩子在学校里学习很优秀，在他的身上你一定花了不少钱。这一次来我特意带了5万美元，安德烈，要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告诉他，不要辜负维尔通叔叔的期望！”王卫东说道。 “维尔通，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放心，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德烈感激的说道。 “在乌苏里斯克郊外的农场有我的几十个人在那里种地，虽然有米斯托扬的照顾，不过还是麻烦你联系一下你在乌苏里斯克的警察朋友，让他们关照一下。不要让一些歹徒去打扰他们！”王卫东嘱咐道。 王卫东只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呆了一个多星期时间，然后就回到国内。 李厂长已经联系好五名原来向阳化工厂的会计等着他。 这五个人里最年轻的已经有40多岁，老的已经将近60岁。 王卫东对这五个人说道：“你们都是有经验的老会计，都是向阳化工厂的人才！我们向阳电子现在急需你们这样的人，到了弗山以后吃住和工资一定会满足你们的要求。现在我就带着你们去哈市，然后送你们上飞机去弗山，在那里就有人接待你们。”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不简单的女人 在哈市王卫东把五个人送上飞机后他自己一个人赶往京城。 王卫东还想看一看京城正在建设中的向阳电子总部大楼建设的进度情况。 整座大楼在设计的时候没有采用现在京城流行的在顶部装饰琉璃瓦建小亭子那种所谓中西结合的样式，基本上就是方方正正的一座大楼。玻璃幕墙也没有，而是打算采用花岗岩墙面。 由于资金到位及时，所以建设进度很快。几十根粗大的水泥柱已经伸向了天空。 “如果明年一月我们向阳电子能够上市的话，在那之前这座办公大楼就能盖好！”宋宇对王卫东说道。 即将盖成的办公大楼和弗山的三座工厂都是正在核算中的向阳电子资产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由于不断上涨的地价还会不断的增值。 “卫东你来的正好，明天中午京城足球队与英格兰的阿森纳队在工体有一场比赛，咱们两个一起去看！”宋宇说道。 虽然现在宋宇打消了购买一只足球队的念头，不过足球的热情依然很高。 “现在是5月，英格兰的足球联赛刚刚结束。这帮家伙就是来中国旅游顺便赚钱的。不用说，京城足球队对阵这帮英格兰大爷很可能还会赢球。我就不去现场观看了，在酒店的电视机前面给他们加油就行了。”王卫东说道。 “到现场看球才更有气氛，阿森纳队那可是世界劲旅，不过我同意卫东你的观点，我们现在是来者不拒！不管谁来都在工体把他们踢趴下！我看到球报上说金指导用三元里抗英的故事教育球员，这一次踢阿森纳队就是报仇雪恨的！”宋宇说道。 “我真的就不去了，上一次咱们两个看球在球场里听几万人一起骂三字经，我已经听够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这个人真是没劲！”宋宇遗憾的说道。 第二天王卫东在酒店的房间里看京城电视台直播的足球比赛。 果然京城队以2:1的比分让世界劲旅阿森纳队铩羽而归。 当然如果算经济账的话，真正的赢家还是阿森纳队。他们拿到了大笔的赞助费，顺便也替英超在中国打开了10亿人的大市场。 王卫东回到弗山后不久，欧小军和太太就前往欧洲开始了商务考察。 李月诗居然自己掏钱也跟着两个人一起去了。 三个人并没有直接去德国，而是由港岛乘飞机先到了法国，两个女人兴冲冲的在香榭丽舍大街上开始了疯狂大采购。 欧小军跟在后面看着两个女人买起几万美元一个的名牌包和衣服化妆品眼睛都不眨。 然后一行人又乘飞机飞往伦敦。 李月诗花了5000多英镑在私人作坊那里定制了一双皮鞋，等他们在德国考察完后，李月诗还要再回到伦敦一次，让手工师傅调整皮鞋的脚型才能最后给皮鞋定型，加上往返花的钱，这双皮鞋昂贵的咋舌。 “月诗，你看见这两天我丈夫欧小军的脸色了没有？我只不过花了100多万港币买衣服和化妆品，他的脸色就已经这么难看了。”欧小军的太太楚云慧对于李月诗说道。 “怕什么？你花的是你自己的钱！”李月诗说道。 “是啊，如果我花的是他的钱，他早就把我赶出家门了！他们这种男人是不肯在这方面心甘情愿的给女人掏钱的。”楚云慧说道。 李月诗很聪明，她敏锐的听出楚云慧说的是他们，而不是他。 他们指的就不是欧小军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这里面应该也包括王卫东。 “我现在在向阳电子工作的这么卖力，就是为了自己将来能够多赚一些钱，靠自己的经济能力保持现在的生活，而不是靠男人。”李月诗说道。 楚云慧很满意，她知道李月诗这个聪明的女人一下子就听懂了自己话里的含义。 “王卫东家里的女人一辈子花在衣服和化妆品的钱应该也不会比你这一次花的多！”楚云慧说道。 “我第一次见到王卫东，看见他捧着大碗吃猪食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一点了。你放心，我在向阳电子除了做事不会有其他动作的。”李月诗说道。 三个人从伦敦飞到柏林之后，李月诗主动提出和其他两个人分手，她要自己一个人在各地转一转，然后自己一个人回港岛和内地。 欧小军从小生活在黑省，后来又在黑省的机关里作过几年的干部。他对黑省的重工业印象很深。 这一次到德国欧小军主要看的也都是钢铁厂机床厂电机厂之类的工厂。 在离开德国之前，欧小军站在赫赫有名的克虏伯公司总部的外面看了很长时间。 等欧小军和太太赶回弗山的时候，他们发现与他们分手的李月诗还没有回来。 回到弗山后，欧小军迫不及待的找到王卫东讲起他到德国后看到的情况。 他对王伟东说道：“卫东，你就是有一万工人的国营大厂的子弟，我这一次到德国看到那些世界有名的大工厂克虏伯莱茵金属就觉得很兴奋！我觉得那就是我们向阳电子未来的发展方向！” “小军大哥，我们是一家私人企业！你觉得我们建设一座超过宝钢和国家其他巨型国营企业的大工厂现实吗？”王卫东问道。 “这有什么不现实的？可以慢慢来嘛，难道你不知道？现在一些钢铁和机械制造的私人企业已经规模很大了，将来他们的规模只会更大！为什么他们能做，我们就不能做？”欧小军答道。 “我总觉得建设中国的克虏伯和莱茵金属那是国家国营企业的事情，不是我们私人企业应该做的。当然了这只是我自己的意见，还要和小阳宋宇他们商量。不过我建议你打电话给你的父亲，听听他老人家的意见。”王卫东说道。 一个星期后，李月诗才赶回弗山。 回到弗山后，她就交给王卫东一份建议报告。 “王老板，我在德国考察了很多虽然企业规模不大，但实际上他们生产的产品在世界上都很有影响力的隐形冠军企业。我的意见是我们向阳电子的未来发展方向就是成为那样的隐形冠军！”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没有直接看报告，而是抬起头看着李月诗那张精致的脸。 这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二章 男人需要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一 “在米国和其他西方国家汽车家庭拥有量非常高，米国人开着汽车到野外通过逆变器连接到蓄电池上，就可以使用电动工具工作，露营的时候，使用逆变器就可以使用各种家用电器，所以逆变器的需求量非常大。利用中国廉价的劳动力，生产出来的逆变器在国际上会有很强的竞争力。所以我觉得我们向阳电子生产逆变器会很有前途！”李月诗说道。 “我觉得李小姐你说的很对，看来你在这方面真的做过仔细的研究。”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夸奖，李月诗接着说道：“老板，这一次我去德国真的是不虚此行。我特别注意到了德国正在推行的一千屋顶项目，大力推广光伏发电。我特意去了在这方面做的最好的下萨克森州，看那里安装在屋顶上的太阳能设备。我仔细研究过，逆变器就是光伏发电必不可少的组成部分。我认为光伏发电一定是非常有前途的产业！将来必然从德国蔓延到全欧洲，然后再蔓延到全世界！将来我们向阳电子要提高自己的研发能力，生产用于光伏发电上的逆变器！”李月诗接着说道。 王卫东看着李月诗那张美丽的脸，他现在心里也不得不承认，李月诗这个女人除了让男人不能忍受的某些方面之外还真的是一个非常能干的女人。 “李小姐你为向阳电子做出的努力我都看到了，将来我会额外给你补偿的。”王卫东说道。 “谢谢了，王老板。你不过你要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承诺哦。”李月诗说道。 李月诗说话的时候一副娇滴滴的样子，这可是她对付男人的必杀技，几乎是百试百灵。 听到了李月诗的回答，王卫东盯着李玉诗的脸看着。 李月诗是一个非常了解男人的女人，王卫东看她的目光绝不是欣赏和垂涎她美色的样子。 她误以为是自己的化妆出了问题，比如说睫毛掉了，睫毛膏融化流在脸上。 “有什么问题吗，王老板？”李月诗问道。 “李月诗小姐，我承认你是一个漂亮的女人，不过我觉得如果你长得不是现在这么漂亮应该会更可爱一点。”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王东这么评价她，李月诗的脸垮了下来，哪一个女人愿意听见这种评价？ 不过李月诗然后又是一副若有所思，若有所悟的样子。 欧小阳来找王卫东，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满脸是笑，明显是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 “前天晚上我大哥给我父亲打电话，结果被我父亲大骂了一顿，说他不知道天高地厚！”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听见欧小阳这么说马上就醒悟到一定是欧小军把他的想法告诉了他的父亲，结果被他的父亲骂了一顿。 “我父亲骂他那么多年的国家干部都白干了，一点政治头脑都没有！”欧小阳接着说道。 “小军大哥应该是在港岛待的时间长了，在这方面退化了。”王卫东说道。 “我看他是受西方思想影响忘了这里是中国而不是外国，和港岛女人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把什么都忘了！”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批评起自己大哥来一点都不留情面。 “我们向阳电子现在生产的产品的市场都是在国内，以后我们要转向出口，到国外去抢占市场，与国外那些企业去竞争，而不是在国内竞争。”王卫东说道。 “当然不能在国内竞争，那样做没有好处，彼此跳楼大降价也没有多少利润。”欧小阳赞同的说道。 “小军大哥既然已经回来了，就该轮到你出国进行商务考察了。到广市找一位精通外语的翻译和你一起去德国。” 王王卫东说完后就把李月诗写给他的报告交给欧小阳说道：“这份报告你拿去看看，到德过后你重点考察那几家濒临破产的逆变器企业。” 王卫东终于回复菲利浦公司，由于价格和质量达不到向阳电子的要求，所以向阳电子不能与菲利浦公司继续进行合作谈判这个决定。 这样做让菲利普驻上海的分公司非常气愤，他们一直等着与向阳电子进行合作生产解码板和机芯，结果由于向阳电子的敷衍和拖延让菲利浦公司耽搁了几个月的时间与其他公司进行类似合作的谈判。 王卫东还是按以前的习惯经常跑到商场里卖vcd机构的柜台查看vcd机的品牌和销售情况。 由于来的次数过多，家电商场的老板和进行具体销售的售货员现在都知道经常来商场的这个人就是弗山大名鼎鼎的向阳电子的董事长王卫东。 所以他们对他很客气，王卫东要了解的情况他们尽可能的满足。 九四年的时候，商场里卖出的vcd机里十台有九台都是外国品牌。可是到了现在，国产品牌已经上升到了三成，有了很大的提高。 王卫东注意到购买向阳电子解码板和机芯的几个工厂虽然品牌知名度并不高，但是这几个品牌加在一起销售量并不少。 看来今年即使把解码板和芯片的产量提高到200万套也不会为销售发愁。 向阳电子要到港岛上市还需要到中国证监会提出申请，得到批准后才能够到港岛上市，这是国内公司申请港岛上市的必然步骤。 王卫东看到了委托港岛律师事务所做的用递交给港岛证交所的上述文件。 王卫东感到很感慨，向阳电子成立的第一年由于下面只有一家电脑学习机工厂，当年盈利不过是2000多万。第二年电子管厂成立以后，加上电脑学习机工厂的扩大生产，盈利已经超过一个亿。而在去年，由于VCD机解码板和机芯的投产，盈利已经超过三个亿，这真是突飞猛进的发展！ 会计师事务所的工作既要审查向阳电子这些年的财务状况，同时也起到了美容师的作用。 所以递交给港交所的上述文件数据部分非常亮眼，他们预计向阳电子在九五年的利润会突破五个亿。 “老板，我已经看过这份报告，我觉得今年向阳电子公司利润超过5亿没有问题。但是重点的是再过几个月你到港交所参加聆讯的时候他们一定会问到向阳电子未来的发展问题，也就是增长前景怎么样，是不是有发展的后劲。这才是你现在必须要考虑的！”李月诗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三章 男人需要我什么样我就是什么样二 自从被王卫东说了那句：如果她没有那么漂亮就会更可爱之后，李月诗迅速的洗净铅华，她现在身上的名牌服装和珠宝首饰都不见了，原来每隔半个月她就要回到港岛花上千港币做一次头发，现在她也不回去了。 从外貌上看李月诗现在就像是清汤挂面一样，就是一名普通的公司职员。 “如果在报告中我们光有一个融资后投产逆变器这一个利润增长点够吗？用不用我们把转移生产方向，投资啤酒产业也写在报告上面？”王卫东问道。 “我觉得只把逆变器这一个新的投资项目写在上面已经足够了。逆变器的国外市场非常大，给港交所里面的上市委员会的那些委员们的想象空间也已经足够大了。”李月诗答道。 停顿了一下，李月诗接着说道：“老板，我认为将来向阳电子如果从电子产业中转向投资到啤酒产业中去将是利润最丰厚的那一部分！这一部分最好不要放在上市的向阳电子里面。因为这么做会让人认为你们的电子生产这个主业不突出，更重要的原因是既然是获利最多的一部分最好就不要放到上市公司里与别人分享。” 王卫东领会到李月诗话语里的意思，既然投资啤酒产业能够大量的赚钱，那就只由几个主要投资者独享好了，而不用像那些上市公司那样让众多的中小投资者分享利润。 “可是如果不这么做，将来投资啤酒产业的钱怎么解决？我还打算用向阳电子公司上市后的融资来投资到啤酒产业上，如果不这么做根本找不到大笔的钱！”王卫东说道。 “老板，我认为你不用担心这样的事情。如果你放心我，可以由我来先写一份计划报告，然后负责操盘这件事情。据我估算，如果使用杠杆做这件事完全没有问题！”李月诗说道。 “好，先由你把你的想法写成一份详细的报告交给我看。”王卫东点头说道。 “我已经写好了一份简单的操作报告，马上就可以拿给您先看一下。”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看着李月诗，这个女人经常会想在他的前面，提前做好准备。 欧小阳出国半个多月后回到了弗山。这一次欧小阳出国的针对性很强，专门是针对德国东部几家濒临破产的逆变器工厂去的。 这就像是光线通过聚光镜聚集到一点上一样，调查的非常仔细。 “我先到德国找负责这些东部国营工厂管理的托管局进行过咨询。听说我可能要到德国进行投资，德国人非常热情。这些德国佬其实这些年为了吸引外国投资想了很多办法，在米国英国和欧洲其他国家还有小本子都设有代表处，希望外国投资者来挽救这些企业，但是他们就没有到中国设立代表处！明显是瞧不起我们！”欧小阳愤愤的说道。 “情况怎么样？如果我们购买那里的工厂需要花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这才是他最关心的事情。 “那些工厂的生产技术只能够算是70年代的国际先进水平，跟德国西部那些技术先进的企业根本就没有办法竞争，所以现在才会要破产，不过对于我们来说这应该已经足够了。”欧小阳答道。 “托管局的人告诉我，如果我们对那些国有企业进行收购就必须保证在当地雇佣一定数量的工人，不能造成大量的失业。而且要保证一定的投资，不过他们也可以给一定的优惠条件比如说提供低息贷款，但是我们还要承担企业的原有债务。据我调查，那两三家目标工厂所欠的债务有几十万马克，对我们来说问题并不大。而且托管局的人向我保证，我们招聘的工人越多，给予我们的优惠条件就会越大！”欧小阳接着说道。 “好啊，你这一次到德国真是不虚此行。”王卫东说道。 “可是如果我们在那边招聘大量的德国人为我们工作，这边的工厂怎么办？再说那些德国佬一个人的工资能够顶我们这里十几个工人人的，根本不可能降低成本！”欧小阳说道。 “这段时间我也研究了逆变器这种东西，而且打电话给宋宇，让他在京城请教大学和研究所里的教授专家，实际上逆变器比变压器要复杂很多，里面有一些元器件现在可能还是需要在国外进行生产，而且这一次我们不止要步子迈的大一点，把逆变器的技术力量就放在德国，招聘那里的技术人员替我们研发产品。”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给王卫东的报告，王卫东自个去看过后又找欧小军和欧小阳商量。 三个人里面数欧小阳的反应最大。 “我们这么做能行吗？这有点儿像卫东从北方大国给我带回来的套娃，这种方法就是像用套娃里面最小的那个套娃变成稍微大一点的套娃，最后用只有小拇手指肚大的套娃变成一个巨型套娃！这么做也太大胆了吧？”欧小阳说道。 “这叫杠杆投资，简单的说就是用很少的一部分钱撬动一个庞然大物，当然这样做的坏处就是如果投资失败了，债务就是我们当初的投资额的几倍十几倍！在国外这种投资很常见。”欧小军说道。 “我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只要我们不冒进，野心不要太大，控制的好发展速度，掌握好节奏，应该没有问题。”王卫东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咱们就干！干成了，咱们至少就是几十亿的富翁，如果干不成，大不了从头再来嘛。”欧小阳说道。 在询问完宋宇的意见后，王卫东叫来李月诗，李月诗第二天就返回港岛，由她委托在港岛的代理公司办理相关事务，半个月后，一家投资公司悄悄的在开曼群岛成立了。 这家公司的董事除了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之外，还有李月诗的名字。 只是李月诗在公司里所占的股份很小。 王卫东打算将来就有这家公司以滚雪球的方式在中国投资啤酒产业。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四章 宋宇输了 王卫东来到京城催促宋宇尽快的出国进行商务考察。 可是宋宇却一点都不情愿，这一点很反常。 “卫东，能不能这样，让我过一个月再去？现在是七月份，让我八月份去行不行？”宋宇央求道。 “不行！你要尽快的去德国，公司的事情不能耽误！尽快的做出结论，等然后我们就要着手干了！”王卫东坚决的说道。 “实话实说，我早就盼着去德国喝啤酒看足球了，还有那里的金发女郎。可是现在是七月份，到了八月中旬的时候德国的足球联赛才能开赛。现在去那里什么都看不到啊。”宋宇说道。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在德国多呆一段时间，多看几个工厂到八月中旬的时候再回来。记住，只能看一场比赛就回来！”王卫东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马上去找一个翻译然后就出国！”宋宇一下子变得兴冲冲的说道。 “不过你还是要抓紧时间，我在京城替你镇守一段时间。”王卫东说道。 向阳电子公司本部大楼的框架基本已经形成了，现在几乎一天变一个样子。 宋宇临走之前还是通过自己关系在理工大学里找到一名电气方面的教授介绍给王卫东，让王卫东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突击补习逆变器方面的知识。 理工大学的高景天教授为王卫东讲解逆变器方面的知识。 他拆卸了一个逆变器对王卫东说道：“逆变器的确比变压器要复杂的多，把直流电变成交流电也比交流店变成直流电要复杂。” “高教授，我就想知道逆变器这里面的电子元件复不复杂？能够都在国内进行生产吗？”王卫东问道。 高教授听到王卫东的问题后指着逆变器里面的各个元件说道：“像二极管和保险这样的元件在国内生产当然没有问题了，但是直流接触器，支撑电容，电压传感器这样的元件虽然我们也能生产，但是在质量上与国际最先进的水平还有一定的差距，特别是igbt现在以国内的技术水平来说生产这样的电子元件还有一点困难。” “什么叫Igbt？”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就是这个东西，绝缘栅双极型晶体管，它在逆变器里起到稳定控制电压的作用，相当于电路开关。如果逆变器使用的电压越大，那么igbt的生产难度就越大。”高教授答道。 石可为和冷清也站在正在新建的向阳电子本部大楼附近，看着正在建设中的大楼。 “现在终于退休了，每天很悠闲，可是我现在反而有些不习惯。”石可为说道。 “没想到王卫东的生意做的这么大，在京城里盖这么大的一座楼需要多少钱啊？”冷晴问道。 “算上买地皮的钱一直到施工完成到投入使用，我估计应该是有三四千万。不过根据我的分析，京城的地价和房价只会越来越高，这栋大楼的价值很快就会超过一个亿。”石可为答道。 “这么说现在那个王卫东的资产有几千万了吧？”冷晴又问。 “你没有听咱们家月霜说南方弗山的工厂里现在工人就有4000来人吗？三个工厂的土地厂房再加上工厂的设备，生产出来的产品，这样算下来说他有几个亿都是少的。”石可为说道。 “怪不得咱们家的闺女每年都有几十万的收入，原来向阳电子的企业规模有这么大！”冷晴说道。 看到眼前正在盖的大楼和妻子说的话，石可为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没有退休之前，他工作的很重要一项内容就是处理现在困难企业的问题。 那么多企业经营困难，那么多工厂连发工资都困难，可是他明明感觉到的是国家经济蒸蒸日上，很多家像向阳电子这样的私人企业正在蓬勃发展。 这种反差让石可为心里很不舒服，更不甘心。 其实冷晴是最了解石可为的人，他对石可为说道：“既然已经退休了，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放下，现在应该为那些事情操心的人不应该是你！”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啊？”石可为喃喃的说道。 晚上，宋宇给王卫东打电话，语气兴奋的问道：“卫东，我马上就要走进足球场，等着看拜仁慕尼黑和汉堡队的开幕战，我还特别买了十马克的德国足球彩票，等我赢了钱回国后请你吃饭！” “你不知道吗？从今年开始，央台也现场直播德甲的比赛。今天晚上我也等着看这场比赛。你到底买的是哪个球队能赢？”王卫东问道。 “当然是拜仁慕尼黑呀！这一次他们坐镇主场一定能赢！”宋宇说道。 “既然你押宝拜仁慕尼黑能赢，那我就压在汉堡身上。我觉得拜仁慕尼黑队一定赢不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在足球方面你远远没有我懂，这一次你输定了！如果你输了，这一次我回去，你要请我吃饭！”宋宇说道。 王伟东以前也经常看足球比赛直播。在粤省对英超感兴趣的人非常多，这可能是受港岛的影响。 可是王卫东看比赛时经常看的昏昏欲睡。可是这一次有了和宋宇的打赌在先，王卫东看第一场央台德甲现场直播的时候精神百倍。 当看到汉堡队打进一球的时候，王卫东十分兴奋。 整场比赛拜仁慕吉尼黑队对汉堡队的球门狂轰乱炸，可是无论如何就是不能破门。直到临近终场的时候，拜仁慕尼黑队在离汉堡队的球门非常近的地方获得了一个任意球，最后把比分扳平。 比赛结束后王卫东很兴奋，他马上拨通越洋电话打给宋宇说道：“怎么样？宋宇你输了吧？足球这个东西不是你能玩儿的，赶紧回来吧！” 两天后，宋宇回到京城。 “卫东，这一次去德国我更坚定了购买德国啤酒厂设备的信心！我要生产出中国最好喝的啤酒！”宋宇说道。 “最好喝的啤酒应该就是最贵的啤酒，你不打算把啤酒卖出去，要全部自己喝到肚子里是吗？”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五章 多涨五六个点 九月十五日，李月诗陪同王卫东前往港岛，在那里他们将与保荐人瑞士信贷的人汇合到港岛交易所参加聆讯。 在出发前的一个星期，李月诗对王卫东进行了突击的训练。 李月诗曾经参加过几次港交所的聆讯，所以对于聆讯的过程提出的问题都很有经验，所以她对王卫东的训练十分有针对性。 “老板你放心，我已经预感到这一次我们向阳电子一定会顺利过关的！”李月诗说道。 “那些上市委员会的委员要询问我们几天？”王卫东问道。 “时间长短是不一定的，短的一天就够了，长的要两三天。”李月诗答道。 瑞士信贷的钱伟豪赶到王卫东住的维多利亚酒店，和他最后一次对公司财务数据等相关的内容进行确认审核。 “钱先生，如果这一次聆讯顺利通过，我希望能够把向阳公司的股票更多的出售给散户投资者。”王卫东说道。 在港岛上市的公司里面其中有一部分上市公司股票直接在内部被800万港币以上投资规模的投资公司直接购买，根本轮不到散户投资者。 而王卫东希望销售到市场上的股票尽可能的分散，而不是集中在少数几家投资公司的手里。 “您的意思是不希望股票集中在几家大型投资公司手里对向阳电子的股权构成威胁是吗？”钱伟豪问道。 “是的，所以我希望股票越分散越好！”王卫东答道。 第二天上午十点，王卫东，钱伟豪和李月诗一干人出现在港交所的小会议室里。 这一次参加聆讯的有五名港交所上市委员会的委员，其中两名还是英国人。 钱伟豪作为保荐人瑞士信托的代表会计师在聆讯的时候将向阳电子这几年的盈利情况和在内地的纳税记录还有未来几年的盈利预测，上市后获得集资款项的预计使用方向一一做了说明，随后就进入到询问阶段。 “王卫东先生，在报告书里你们准备把募集到的资金投入到生产逆变器中去，这方面有预期市场吗？”一个委员问道。 李月诗这一次也参加聆讯，她的作用不止是王卫东的参谋，而且还是王卫东的翻译，不仅要翻译英语还要翻译港语。 听完李月诗的解释后，王卫东答道：“当然有，各位先生女士们都知道在米国澳洲加国逆变器的使用十分广泛，我们募集上市资金后将马上收购一家德国逆变器工厂，最先投产的就是美国火车上使用的逆变器，预购的数量将达到10只。”王卫东说道。 米国交通最常使用的是汽车，但是现在依然有一些客运火车在运行。在运行之中，每节车厢下面都有一个大型的逆变器，用于空调和其他电气设备的使用。 “向阳电子一共是1亿3000万股，你在其中占有5000万股，其他三名大股东占用4800万鼓，上市股票只有3000万股，股权是不是太集中了？”另外一个委员问道。 “这一次我们向阳电子准备拿出200万股给那些中高层的管理人员和这几年来为向阳电子作出突出贡献的高级技术工人。至于我本人和其他三名大股东保证每年拿出50万股股票的分红用于打工子弟学校的日常运营。至于股票集中的问题，我们并不排除以后向阳电子引进战略投资者。“王卫东答道。 类似的问题几名港交所的上市委员会委员轮番提问，有王卫东和瑞士信贷的钱伟豪进行回答。 到下午五点多，整个聆讯终于结束了。 钱伟豪向王卫东伸出手来说道：“恭喜你王先生，聆讯进行的很顺利，一天就结束了。据我所知，这一两年来参加啊聆讯的内地公司中你们算是很快的了。” 中国的沪交所和深交所已经成立将近十年时间了。虽然很多人都说中国的上市制度是世界上最严格的，可是这些年依然有不少上市公司陆陆续续暴露出各种问题。 所以现在港交所对内地公司到港岛上市也越来越慎重，审查的越来越严格。 向阳电子参加聆讯一天就能通过，算是非常顺利的。 “钱先生，你也辛苦了，以后要进行的路演和招股的事情还要拜托你们。”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又转身对李月诗说道：“李小姐，你这段时间辛苦了。你可以现在就家里休息几天，可以晚几天再回弗山工作。” “老板，我邀请你去我在半山的别墅做客，希望你能够赏光。”李月诗说道。 “谢谢了，折腾了这么多天实在太累了，我要回酒店好好休息，明天就回弗山。”王卫东说道。 离向阳电子公司的上市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现在公司的事情很多，我在港岛休息三天就赶回弗山。”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回到弗山不久就赶往京城，宋宇在向阳电子本部大楼的顶楼招待他。 这栋大楼已经进入到最后外立面和内部的装修阶段，两个月后就可以正式投入使用。 王卫东之所以这一次来到京城是以董事长的身份亲自迎接宋宇的父亲去弗山参加打工子弟小学的奠基典礼。 向阳电子以较低的土地价格购买了5000平方米的土地，准备建设能够容纳1000名学生学习的学校。 宋宇别出心裁在顶楼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水果巧克力和葡萄酒，还特意弄了一套音响设备，完全是一副要在大楼顶上开party的样子。 可惜参加这个party的只有两个人。 “卫东，这一次我们公司在港岛上市的询价区间是多少？”宋宇问道。 “45到54港币之间。”王卫东答道。 询价是公司上市之前的必然阶段。从询价的结果上就能看出投资者对即将上市的这家公司投资的热情。 “即使是按最低价45港元一股，那这一次上市后，我的身家最起码也会超过10亿港币！”宋宇兴奋地说道。 王卫东拥有向阳电子的5000万股，宋宇拥有2500万股，欧晓阳拥有1500万股，欧小军最少但是也拥有800万股。 即使向阳电子以最低的询价价格45港元一股上市，王卫东和宋宇也能一下子就会变成拥有10亿港币以上身家的富翁。 宋宇调整好音响设备，唢呐和大鼓的声音从音箱里传了出来。整座大楼里正在进行装修的工人听到音乐都忍不住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竖起耳朵听着。 宋宇拿起麦克风开始嘶嚎。 “太阳出来我爬山坡， 爬到了山顶我想唱歌， 歌声飘给我妹妹听啊， 听到我歌声她乐呵呵……” “小宇，你声音小点儿，不要把警察招来！”王卫东不由得嘱咐道。 离大楼20米以外就是车来车往的大马路，居然有人就在这里用大喇叭唱卡拉ok，这很可能是经京城里几十年都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抱一抱那个抱一抱， 抱着我那妹妹上花轿——” 宋宇对着麦克风忘情的唱着。 王卫东顶着浓重的西北风直接把电源插头拔了。 “卫东你胆子太小了！我还想今天好好的过一把瘾！“宋宇埋怨着说道。 “过瘾？过一把瘾就死！现在很可能已经有人报警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的父母请王卫东在家里吃饭，几个菜色都很简单，但是这还是让王卫东觉得诚惶诚恐。 本来就是嘛，谁会指望到这里大吃一顿？最重要的是宋宇父母对王卫东的心意。 看到王卫东后，宋宇的父亲握住王卫东的手说道：“其实你也明白，对于我来说钱并不算什么！这几年我们家小宇和你在一起合作做事以后，我看着他改掉了以前很多的坏毛病，人也越来越追求进步了！所以我让小宇特意把你请到家里吃一顿饭表达感谢。” “其实小宇本来就是一个好孩子，只是年轻的时候喜欢胡闹一些。这一次老领导愿意去弗山参加向阳电子出资建设的打工子弟学校奠基仪式是对下一代的关怀，实在是太感谢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的父亲这一次去南方参加中国第一所打工子弟学校的奠基典礼，实际的原因当然是支持由他儿子担任董事的向阳电子。 老爷子这一次南下最少要惊动弗山市政府，很可能粤省的领导都要赶来参加。 这对半个多月后就要上市的向阳电子来说是一个重大的利好消息！ “说出来惭愧呀，我还是有私心的。人总有死的那一天，我希望将来我离开这个世界以后，卫东同志还要像现在这样多帮助小宇这个孩子。”宋宇的父亲说道。 “这一点您放心，这些年相处下来，我和宋宇就像亲兄弟一样！”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包括宋宇父亲的秘书和随行的医生护士一行十几个人坐飞机前往粤省。 粤省的领导直接到机场里面来迎接宋宇的父亲。 宋宇的父亲无奈的摆摆手说道：“这一次啊，我就是想悄悄的去弗山给那些打工同志们的孩子建设的学校挖两锹土，然后就悄悄的回去，可是你们还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就不麻烦你们了，我直接坐车去弗山，一切从简！” 本来王卫东让欧小军和欧小阳提前准备的五六辆轿车只用上了两辆，也都是王卫东和欧小军欧小阳自己坐的。 其他的汽车完全都是由粤省和市政府提供的。 王卫东坐在欧小军开着的汽车里，后面跟着五辆空车。 王卫东叹息的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我们这些人这一次都要沾宋宇的光了。”欧小军点头说道。 “是啊，很可能因为这件事等公司股票上市的时候多涨个五六个点！”王卫东说道。 今天太忙，下一章两三个小时后更新。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六章 虎牙仔和牛元雄 宋宇的父亲到弗山一共只待了三天时间，第一天在向阳电子的几个工厂进行参观，第二天参加打工子弟学校的奠基典礼，第三天的下午就返回了京城。 向阳电子在港岛的询价已经结束，在预先给出的45港币到54港币的区间内最后确定的发行价格为52港币，这个价格靠近了区间的上限，这说明期望购买向阳电子公司股票的机构投资者和散户投资的意愿很强烈。 王卫东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现在整个工厂正在加班加点全力生产新型的集成了软驱的电脑学习机。 王卫东首先看到正在工厂院子里的鲍启航。 现在鲍启航和刘建国也都算是公司里的中层干部，这一次他们每个人也都分到了1万股的向阳电子公司的股票。 “卫东，我手里这一万股股票等到上市以后能有多少钱？”鲍启航问道。 “差不多能有50多万港币也就是60多万人民币的样子。”王卫东答道。 “有这么多！”鲍启航高兴的说道。 当初鲍启航跟着方艳梅她们去北方大国拆卸废钢铁，后来听说王卫东在南方建厂需要人，那些拆卸废钢铁的人里面只有他和刘建国跟着王卫东到弗山来了，其他人都舍不得拆卸废钢铁那种来钱快的生意，所以都没有来。 三年以后，他和刘建国每人都分到了1万股向阳电子公司的股票，等到上市以后一下子就有了60多万，看来到南方来的确是来对了。 “不过这1万股股票上市以后你们不要出手抛售，每年都可可以从这些股票里分到红利，可能有几千块钱。即使将来你们需要钱，想要卖掉股票，你们就和我打招呼，我会用超过股市的价格收购你们手里的股票。”王卫东说道。 公司里像鲍启航刘建国和于保龄这样的中层干部每人分到了1万股的股票，而像石月霜和史铭传这样的人每人3万股，在向阳电子搞研究的张教授也分到了3万股。 “卫东你放心，这1万股股票我绝对不会卖！”鲍启航说道。 牛元雄带着几个随从来到葡京饭店的VIp休息间，牛元雄可是港岛有名的富商，这样人的人来到葡京饭店，饭店里面的服务生看见牛元雄一个个笑脸相迎。 这可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啊。 如果牛老板这一次在这里玩得高兴，扔给他们几个筹码，他们可能就可以买一辆轿车！ 茶酒水果糕点像流水一样被送进 Vip休息室。 牛元雄对手下人摆摆手说道：“你们出去，等人到了之后悄悄的把他们带到我这里，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 听到牛元雄的吩咐，手下的几个人都点头出去了。 葡京饭店里伺候牛元雄的几个服务生互相看了一眼，嘴角都露出会心的微笑。 看来这一次花场老手牛大老板不知道带着那一位或者几位美女到澳岛来潇洒。 其中的一个服务生走出 Vip休息室后迅速的走进服务生的休息室。 他掏出钥匙打开保管自己物品的柜子拿出一个小型录音机，装进去一盘儿磁带后按一下录音键，服务生把小型录音机放进口袋里。 几分钟后，那个服务生端着一盘释迦又走进 vip休息室放在牛元雄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服务生弯腰问道：“牛老板，用不用我把窗帘拉上？” 牛元雄点点头。 服务生走到窗前扯动两片巨大的窗帘拉到中间，在这个过程中他迅速的掏出口袋里的小型录音机放在窗台上花盆的后面。 由于花盆和窗帘的遮挡，屋子里的人根本不可能发现小录音机。 半个小时后，牛元雄的手下带着两个中年人走进vip休息室。 站在门口的服务生看见领进来的是两个男人而不是美女，他的脸上不禁露出失望的表情。 “你们都出去吧，不要忘了把门关好。”牛元雄对手下人吩咐道。 看见屋子里只剩下包括自己在内的三个人后，牛元雄说道：“这一次我找你们两个来这里就是想办法对付即将上市的向阳电子。” “牛先生是要打新吗？”其中一个人问道。 打新是股市里的专用语，在新公司股票上市的时候，通过申请中签获得购买新股的资格来购买股票获利。 牛元雄摇头说道：“如果我想这么做就不会找你们两个人来了。我现在想做的是你们两个现在就收集向阳电子的负面材料，我估计向阳电子上市后股票价格会往上冲一段，等到拉平以后就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在港岛媒体上不断抛出向阳电子的负面材料，来打压股价，然后我再出手低价吸收向阳电子的股票。” “做这些事情很麻烦，毕竟向阳电子是一家内地的公司，我们在港岛不太了解。”其中一个人说道。 “所以我才让你们早做准备，从向阳电子公司的结构到生产产品的前景，甚至可以在公司里几个主要股东身上挖资料，然后剩下的事情就要靠你们自己去做文章了。”牛元雄答道。 “想怎么写那还不是我们这些手里拿着笔杆子的人说了算！”另外一个人笑着说道。 “即使是无中生有，你也要写的像那么回事。让投资者看了能够相信。”牛元雄嘱咐道。 接下来三个人就开始讨论研究具体的操作手法。在股市上给上市公司制造负面新闻来打压公司的股票价格，这在港岛是非常常见的事情。 三个人商量了很长时间后牛元雄说道：“我请你们两个从港岛到这里来就是为了隐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顺便让你们在这里好好放松一下，尽情的玩，输了算我的，如果赢了你们全部拿走！我先给你们每人10万港币当做本钱！” “谢谢牛老板，在港岛的这些老板里最大方的就是你了！”一个人笑着说道。 站在走廊里的服务生心里忐忑不安，他原来以为牛元雄这个花花公子到澳岛来是带着美女来寻求刺激的，在vip休息室里呆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出来，然后去寻欢作乐，可是没想到牛元雄这一次在vip休息室里呆的时间这么长，到现在都不出来。 牛元雄三个人站起身正要走向房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咔的一下轻响，录音带到头了。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在做过隔音处理的 Vip休息室里还是很清晰。 这声音被三个人听见了。 “这是什么声音？”牛元雄问道。 另外两个人都茫然的摇头。 “听声音好像发生在窗户的方向。”一个人说道。 牛元雄走到窗前掀开窗帘仔细的检查了一会儿，从一个花盆儿后面找到了一个小录音机。 他把录音机倒带按一下波音键里面立刻就传出三个人刚才商量事情的声音。 牛元雄的脸色变得非常的阴沉，他走到门口，打开门对站在门口的一个手下人说道：“你去把虎牙哥叫来！” 不一会儿虎牙仔周练华走了进来，当他看见牛元雄后满脸是笑的说道：“牛老板，您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坐在沙发上的牛元雄啪了一下把小录音机拍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刚才在房间里找到的，今天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交代！” 五分钟后虎牙在另外一个房间把刚才所有曾经进出过牛元雄那个 Vip休息室的服务生都召集到一起。 他把那个小录音机摔在茶几上说道：“说吧，到底这件事是谁干的？如果现在就老实交代，咱们好说好商量，如果打算死扛到底，我自己想查出来也不困难，不过到那个时候我就给你来一个三刀六洞！” 那个把小型录音机放在花盆后面的服务生吓得浑身颤抖，他知道虎牙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虎牙哥，是我干的。” 周练华走过去二话不说抬起脚，一脚就踹在那个服务生的脸上！ 虎牙仔骂道：“衰仔，王八蛋！老实交代，是谁让你这么干的？” 那个仰面躺在地上的服务生口鼻流血，他勉强的爬起来依然跪在虎牙仔的面前答道：“就是我一个人干的，我以为牛元雄这一次和以前的那几次都一样，是带着女人来的。我想把录音机藏在那里，把两个人打情骂俏的话录下来，然后去港岛到八卦杂志的出版社那里至少卖几万块钱。” 周练华听到回答后怒不可恶的抬起脚又一脚的踹在那个服务生的脸上骂道：“妈的，你丢进了老子的脸！” 然后他回头命令几个服务生说道：“给我打，往死里打！” 20分钟后，虎牙仔又走进牛元雄所在的 Vip休息室，身后的几个人拖着那个浑身是血鼻青脸肿的服务生。 虎牙仔把他拷问出来的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对牛元雄说了，最后虎牙仔笑着对牛元雄说道：“牛老板，我知道你是个仗义敞亮的人，这个臭小子是我带出来的，丢尽了我的脸！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说让我怎么处理，我就这么处理！” 牛元雄想了想，他相信虎牙仔说的是真的，无论他走到哪里港岛的狗仔就会跟到那里，即使这一次来澳岛，也有几个狗仔跟到这里，只不过被他的手下挡在酒店的外面。 “算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给你虎牙哥一个面子！”牛元雄大度的说道。 说完牛元雄站起身带着两个人走出vip休息室去大厅里开始豪赌。 直到半夜的时候三个人才从大厅里走出来。 虽然三个人都输了，不过面色如常。对于牛元雄来说输这几个钱根本不算什么。 “不要灰心泄气，有赌未必输嘛，下一次我带你们来接着再战！”牛元雄对另外两个人说道。 “牛老板，刚才我想起一件事。那个录音机里的录音带现在还在虎牙仔手里。”一个人提醒牛仁雄说道。 “玩得太high了，我把这件事都忘了。”牛元雄笑的说道。 他对站在大厅里的服务生说道：“你去把虎牙哥请来，我有事要找他。” 不如一会，虎牙仔笑着走了过来。 牛元雄对虎牙仔说道：“虎牙哥，我刚才忘了一件事情，那个小录音机里的录音带还在吗？” “在呀，就在我身上！”虎牙仔笑着答道。 然后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录音带递给牛元雄。 牛元雄把小录音带里的磁带扯出来，然后用打火机点着，整个大厅里立刻弥漫着焦糊味。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七章 本部第一次董事会 十月十二号向阳电子股份正式在港交所上市。9点半开盘的时候股票跳空高开4.5%，以每股股价54块3开盘，然后就一路震荡上涨，到下午四点钟停盘的时候，已经涨到了59块6，全天上涨了将近15%。 以今天的股价进行计算，王卫东手里握着的向阳电子股份公司股票价值将近三十亿港币。 “李小姐，我们都是有信用的人，你手里现在拥有的向阳电子1%的股份我可以按照10%的溢价给你，8000多万港币加上利息，我可以在两年之内全部转到你的账户上。”王卫东对李月诗说道。 “对不起，王老板。我手里现在拥有的向阳电子股份暂时不打算出手。”李月诗说道。 “你不打算要移民到加国吗？这么一大笔钱足够你后半生生活的了。”王卫东说道。 “现在我改变了主意，并不想离开向阳电子。而且将来你们四位股东准备在内地投资啤酒产业，我也要参与和操盘。”李月诗说道。 收发室的人给王卫东的办公室送来了一个牛皮纸信封，王卫东看信封上邮寄的地址居然是港岛。他打开信封发现里面装着一个小录音带。这种录音带用普通的录音机根本播放不了，王卫东特意来到商场购买了一个微型的录音机，把录音带放在里面，里面传出三个人对话。 可是王卫东几乎听不懂，因为这三个人说的都是港语，他勉强听出向阳电子这几个字。 王卫东来到电脑学习机工厂，走进欧小军的办公室。 打开录音机，王卫东与欧小军一起听录音机里面的声音。 欧小军只听了几句就皱起了眉头，他对王卫东说道：“这里面有一个人就是港岛的牛元雄，其他两个人听不出身份。牛元雄和另外两个人商量要对我们向阳电子下手，通过负面新闻报道来打压我们向阳电子的股价，然后再用港岛上百个账户悄悄低价吸入。” “牛元雄这个混蛋怎么就盯上我们向阳电子了？”王卫东恼火的说道。 “现在向阳电子有利好消息，上市以后冲的高。牛元雄可能觉得再过一段时间打压向阳电子的股价比较容易得逞。不过既然我们提前知道了这件事就可以提前做好准备，过一段时间如果在港岛方面有负面新闻报道，向阳电子股票的价格下跌的时候，我们就用手里的资金回购向阳电子的股票，保持价格的平稳。”欧小军说道。 不过欧小军疑惑的看着王卫东问道：“卫东，这个录音带你是从哪儿得到的？能录到牛元雄私底下的谈话，这个人真不简单。” “是前两天我不认识的一个港岛人来到弗山偷偷卖给我的。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千万不要跟外人说！”王卫东嘱咐道。 “我们三个都去过德国了，现在该轮到你了。”欧小军说道。 “办旅游签证比较快，过几天等我旅游签证办好就出发！”王卫东答道。 一个星期后，王卫东一个人前往德国。他没有在出国前找一名翻译随行，他给出的解释是他自己懂俄语。到了德国后找一名懂俄语的翻译很容易。 实际上王伟东提前给冈察洛娃打过电话，冈察洛娃立刻从米国赶到德国与王卫东会合。 王卫东赶到柏林的第二天，冈察洛娃就到了。 “其实现在你们在德国的机会应该是很多的，看现在德国和整个欧洲的情形会越来越强调环保和节能，那些消耗能源大和造成污染多的企业慢慢都会迁出德国和整个欧洲。”冈察洛娃说道。 “既然是这样，过两天与托管局的人谈判的时候可以狠狠杀杀他们的价格。”王卫东说道。 “那是当然，那个逆变器工厂我觉得几十万马克就够了。”冈察洛娃说道。 由冈察洛娃担任王卫东的翻译和向导，王卫东很快就与德国托管局的人见了面，然后由托管局派人带领王卫东去考察逆变器厂。 整个逆变器厂其实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一个半导体工厂，生产IGBT和支撑电容等半导体元件，另外一个是主厂，生产直流接触器，电压传感器，保险开关，并且把包括IGBT和支撑电容在内的这些元器件组装在一起生产逆变器。 托管局派来带领王卫东考察的沃森先生询问王卫东投资的意向，也就是王卫东打算购买所有工厂的设备搬迁到中国，还是打算投资在这里，继续维持工厂的生产。 “我打算把工厂里那部分生产工艺简单的生产线搬回国内，IGBT和支撑电容这些半导体元器件的生产留在德国，而且我很可能会加大投资！”王卫东说道。 当然从长远来说，王卫东的目的是把所有的生产都搬回国内，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大幅度的降低生产成本。 粤省不少地方都有工厂开始生产电磁炉，里面的Igbt还依赖于进口。 王卫东准备将来把低端的IGBT生产搬回国内，给众多的电磁炉生产厂家供货。 意向性谈判主要是由冈察洛娃代表王卫东与托管局方面进行。 对于德国方面来说，生产技术落后的，能源消耗高的和污染环境的企业尽可能的都要牵往国外。所以托管局对于这家位于德国东部原来的国营工厂他们急于出手。 冈察洛娃最后以30万马克这个令人咂舌的价格与托管局方面达成意向，王卫东急忙给国内打电话询问另外三位董事的意见。 听说买下工厂只需要30万马克，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他们几乎想都没想就表示同意。 “冈察洛娃小姐，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要马上回国组织一批工人过来拆卸工厂设备，到那时你再回米国。”王卫东对冈察洛娃说道。 王卫东回到国内，欧小军和欧小阳也从弗山赶到京城，向阳电子在京城的总部大楼装修已经接近结束，四个人在新盖好的大楼里召开第一次董事会议。 “那家工厂的债务还有20万马克，如果保留附属半导体厂的500名工人和技术人员生产支撑电容和IGBT等其他半导体元件每年还需要投入1000万马克以上。不过托管局听说我们的投资超过1000万马克，能够保障500人的就业，他们愿意提供500万马克的低息贷款给我们。”王卫东说道。 “1000万马克算什么？上市以后，我们公司现在有好几亿美元在手里。”宋宇说道。 “虽然是这样我们也不能乱花钱！现在首要问题是过一段时间我带一批工人过去把应该搬运到国内的生产线上的设备全部拆卸然后装运上船运回中国。同时我还打算派几十名工人到德国半导体工厂里进行生产培训。”王卫东说道。 “那购买啤酒厂设备的事情什么时候做？”宋宇问道。 这才是宋宇最关心的事情。 “这一次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德国，然后我们两个一块去考察啤酒厂。”王卫东答道。 李月诗把抵押的事情已经办好了。现在开曼公司的账户上有一亿美金，如果这笔钱不够我们还可以继续抵押。”欧小军说道。由李月诗办理的，将王卫东欧小军欧小阳和宋宇四个人手里的部分股票在港岛银行进行资产抵押，一共贷款一个亿美元用于将来投资内地的啤酒厂。 前几天我去了东北的开市，那里有一家年产两万吨的小啤酒厂。不过啤酒厂的经营情况并不好，本来嘛，从开市往北就是沈城，那里是雪花啤酒的天下，往南三四百公里就是京城，就是燕京啤酒的天下，经营情况怎么能够好？所以当地的地方领导听说我们要并购那家小啤酒厂很高兴。”欧小阳说道。 不过他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那家小啤酒厂负债比较多，财务状况乱七八糟。地方领导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的投资进去，过去的事情就大风吹，算了！不过要从我们的投资里面分出100万元由地方政府处理啤酒厂过去积累的债务问题。而且他们还有一个请求，希望我们成立一个开市发展基金，每年投入到这个基金里的钱是50万。” 三个人都听明白了欧小阳话里的意思。 开市的那家啤酒厂原来是一家地方国营企业，工厂工人招收，企业领导任命都归政府管理，换句话说那就是地方政府的钱袋子。 这也可能就是造成企业最后负债累累的一个原因之一。 现在由向阳电子的几位股东收购这家啤酒厂让开市政府一下子摆脱掉了一个沉重的负担，找到了还清所有债务的解决办法。但是与此同时也让地方政府失去了一个经济来源。 这就是政府方面希望收购啤酒厂后设立一个有地方政府管理的发展基金的原因。 “还有其他问题没有？”王卫东问道。 “其他的问题就没有了，我特别看了那里的水质，并且采样带到京城让相关机构做了检验，水质非常好。工厂的占地面积也很大，即使将来扩产也没有问题。！”欧小阳答道。 “为了慎重考虑，这两天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如果没有发现其他问题那我们就答应他们的要求！由小阳代表我们四个人和地方政府签订协议收购那家啤酒厂！”王卫东说道。 沙钢用几千万从德国购买回来四十二万吨的机械设备，便宜不便宜？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八章 警察半夜来访 王卫东回到向阳化工厂把留在现在生产 Vcd电源板的那个工厂里200多名熟练的技术工人全部带走。 两年前王卫东带着方艳梅他们那些人到北方大国拆卸废钢铁，那种拆卸方式是野蛮拆卸，大部分机械设备拆卸下来，回来就扔进了电炉里炼成铁水。 而这一次去德国拆卸机械设备回来以后还要重新安装投入生产，所以那些机械设备一点儿都不能损坏，要找懂机械修理的人干这种工作最好。 由德国的托管局来函，王卫东拿着函件到广市的德国领事馆签证中心给这200多名工人办理签证。 所有这200多名工人以前从来没有出过一次国，对于这次出国既感到新鲜又有些内心忐忑。 由于人数过多，王卫东只能把这200多人分成三批分别飞往柏林。 王卫东率领的第一批工人抵达柏林后，在那里等待后两批部工人的到达。飞往柏林的航班并不是天天都有，王卫东等了一个多星期才接到所有的工人，然后一起前往柏林东北部的贝尔瑙，也就是逆变器工厂的所在地。 来到工厂后，工人们并没有直接开始工作，王卫东先是让这些工人把工厂里的所有机器布置都画成图纸，甚至用照相机拍照。 这样当工厂里的机械设备搬回弗山以后能够很快的复原安装。 “卫东，就这点儿机械设备，我们加班加点儿干，我估计半个多月一定能干完！”一个40多岁的工人对王卫东说道。 “茂才哥，这些设备运回去还要使用的，所以你们拆卸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打包装的时候也要小心仔细！”王卫东嘱咐道。 姜茂才是自己父亲王海富的徒弟，与王卫东认识的时间很早，所以彼此说话显得很亲密。 “即使是像你说的这样，每天干十来个小时，半个多月也一定能够干完！”姜茂才说道。 王卫东来到工厂里存放资料的房间，里面的图纸和技术资料积累了几十年，足有一吨多。 这家工厂在四十年代还是一家私营企业，后来变成国营企业，所以的时间都算在一起历史很悠久，储存的技术资料很多。 王卫东不管这些资料还有多大的用处这一次都要运回国内。 从襄阳化工厂里来的这些工人因为从事生产的行业不同，所以逆变器厂里的机器设备大部分他们并没有见过。 这批生产设备属于70年代的国际先进水平，到了现在已经落伍了。 不过运回国内还算是比较先进的，这些技术熟练的老工人在拆卸机械设备的时候马上就感觉到了不同。 比如说他们给固定在地上的机械设备松动螺丝的时候，使用的力量完全是一样大，而不像国内的固定螺丝有的松有的紧，很不一致。 这说明德国人当初安装设备的时候要求非常严格，固定螺丝的拧动圈数都丝毫不差，完全相同。 几天后宋宇也来到了这里，他整天倒背双手在逆变器厂的工厂里转悠无所事事。 刚开始的两天，宋宇请王卫东到外面吃饭，可是面包香肠之类的西餐很快就吃腻了，最后回到工厂里，宋宇觉得和这些工人在一起蹭炒土豆丝儿吃也比到外面吃沙拉和香肠要强。 面包蔬菜猪肉牛肉都是冈察洛娃带着王卫东出去买回来的。 王卫东买很多猪下水猪头猪蹄给工人们吃，这样的东西在德国很便宜。 宋宇赶到工厂后看见冈察洛娃的第一眼就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王卫东。 王卫东解释道：“我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嘛，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走到一起来的。这位就是国际友人米歇尔同志。” 米歇尔是冈察洛娃美国绿卡上的名字。 “是啊，我也想多认识几个国际友人，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宋宇遗憾的说道。 为了加快拆卸机械设备的进度，除了每天吃饭睡觉外，200多个来自中国的工人每天要干十三四个小时。 星期天的晚上，所有的工人吃完饭后又开始了挑灯夜战。 他们要再干两三个小时才能回去睡觉。 宋宇什么忙都帮不上，就站在工厂的院子里。 突然宋宇的眼睛直了，工厂大铁门外出现六七个穿黑色制服的人。 其中一个人用德语向他大喊大叫，可是宋宇一句话都听不明白。 显然站在外面的人等不及了，很快一个穿制服的人从围墙上冒头，跳到工厂院子里面后走到门口和外面的人合力用暴力放的方式打开了工厂大门。 听到外面的响动，王卫东和冈察洛娃都快步从工厂里走了出来。 “盖，盖世太饱！”宋宇结结巴巴的对王卫东说道。 为首的警察走到三个人面前急促的说了几句德语。 宋宇这时候终于体会到说会说德语人的厉害，他觉得被这个警察喷了一脸的口水。 冈察洛娃对王卫东说道：“警察说有人投诉你非法加班，在德国这是不允许的！现在他们要对所有的人进行身份检查。” 很快，200多名工人都被集合到工厂的院子里。 为首的警察用命令四五个警察在工厂的各间厂房里仔细搜查了一遍，一个人都没有找到。 “有人到贝尔瑙的工会组织投诉你们在星期天让工人从事劳动，这是坚决不允许的！鉴于你们都是中国人，可能对德国的法律缺乏了解，这是第一次，我原谅你们，如果让我再发现你们非法加班，你的麻烦就大了！” 警察们在逐一检查过200多人的身份证件后，为首的警察警告王伟东说道。 “以后每天我都会到工厂里检查一次，一定不要出现类似的状况！”警察最后警告道。 说完这句话，七八个警察转身走出工厂开车离去了。 “这帮盖世太饱连拉屎放屁都管！”宋宇不满的说道。 “小宇，他们是警察，不是盖世太饱！如果你说的话让他们听见，涉嫌政治侮辱，你的麻烦就大了！”王卫东警告道。 “从今天开始，星期六星期天大家就休息不用干活，每天干活也不要超过十个小时。”王卫东对200多个工人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三十九章 做生意要有政治头脑 “只有真正的革命旗手 才能让劳动者的红旗焕发光芒 同志们，让我们跟着红旗前进 反对战争，反对剥削 百万群众跟随红旗 去工作，去战斗 去迎接革命的胜利曙光！” 这是写在一家空旷啤酒厂车间墙壁上的字，是着名的《红旗之歌》歌词。 王卫东宋宇和冈察洛娃现在就站在这家啤酒厂的车间里。 “真应该把这面墙壁也运到国内去，也许将来会变成文物！”宋宇看着墙上的字说道。 “小宇，你这个意见非常好！可是把墙壁拆下来运回国内实在是太困难了，不过可以用相机拍照下来，然后在国内工厂的墙壁上重新复制。”王卫东点头说道。 德国原来是一个四分五裂的国家，统一的历史非常短。每个地方都有自己的啤酒厂，但是啤酒厂的规模都不大，讲究的是精工细作，啤酒的口味也各有不同，但是质量都非常的好。 一九四五年以后，德国东部的政府把其中很多的小啤酒厂整合成一体称为共产啤酒集团。 现在王卫东他们所在的地方就是原来共产啤酒集团下属的一家工厂。 这家工厂的生产规模已经算是其中比较大的了，不过也只有年产5万吨的产量。 德国托管局准备把整个啤酒厂里的设备卖掉然后在原址建立一所文化艺术中心。 对于德国政府来说即使没有人来采购这里的生产设备，这家啤酒厂也必须拆掉。当然，到那时候啤酒厂里的生产设备就只能当做废铜烂铁了。 现在居然有人从万里迢迢的中国赶来购买这些设备能换几个马克更是求之不得的事情，如果在德国雇用劳动力来拆卸这些机械设备那也是要花很多钱的。 这样算起来，实在太合算了。 几个人又来到啤酒厂庞大的地下室，这里有好几个巨型的储存罐。 全世界都公认德国啤酒的质量，这里面有很多生产工艺上的原因，这些工艺其实并不是秘密，比如说德国发酵啤酒的时间很强，需要冷藏发酵45天，所以每家啤酒厂存储啤酒的量都很大。 低温发酵的时候，要把温度保持在零下一度到零下二度之间，要求十分严格。 这一点在技术上没有什么难度，但是在成本上就会增加非常多，中国的啤酒厂很难做到这一点。 “把这1.5万立方米的储存罐也要搬回去，我们建设的第一家啤酒厂生产啤酒的质量一定要好，打开知名度就全部靠它了！”王卫东说道。 “一定要搬回去，我们就是要生产原汁原味的德国啤酒，以后我在京城只喝这种啤酒，以后和那帮朋友坐在一起可有的吹了！”宋宇兴奋的说道。 “小宇，你回去要找你的记者朋友专门写几篇报道。报到我们的工人在这里的工作情况。比如说现在正在拆卸的逆变器厂，如果让懒惰的德国人来拆卸很可能要干两个月，可是我们勤劳肯干的中国工人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拆完。这还是在工人们受到德国警察层层阻拦的情况下的劳动成果，如果没有那些该死的德国人阻拦，我们很可能半个月就干完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马上就心领神会。 现在国内的人最喜欢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报道。我们中国人在吃苦耐劳勤奋工作方面那可是世界的南波万！ “还有，在写篇报道拆迁的这家啤酒厂的红色历史，告诉国内的人，我们这样做并不是仅仅满足于国内老百姓日益增长的物质需要，而且还有更崇高的目标！那就是让这家红色工厂在中国继续开花结果！”王卫东接着说道。 宋宇这种家庭背景的人非常理解王卫东话里的含义，他拍一拍王卫东的肩膀说道：“卫东，你这一手玩儿的真是高，实在太高了！” 几千吨逆变器厂的生产设备听起来很多，但是对于远洋货轮来说只占有很小的一部分，不可能分批运输，全部包装好后运往汉堡港再由散货轮运往津城港。 王卫东特意让冈察洛娃找到几位曾经在啤酒厂工作过的老工人和技术人员，准备花高薪雇他们去中国担任技术指导。 其实从生产技术上来说并没有这个必要，难道中国从80年代中期开始陆陆续续建立的几百家啤酒厂都从外国请技术人员吗？ 那么多所大学食品工程专业毕业的的大学生里学习啤酒酿造的也很多。 实在不行可以直接在国内从其他啤酒厂里挖人。 王卫东这么做的目的也是广告宣传的一部分。他就是要告诉国内的人，他们生产的啤酒是最正宗的，是质量最好的！ 花在那几个德国老人身上的钱实际上是广告费用。 这就像是若关年以后，中国的一些外语培训学校宁肯花高薪招聘几个外语说的南腔北调的老外，也不要口语非常好的中国人一样，这两者之间有异曲同工之妙。 “回到国内进行工厂建设的时候，最好找一家电视台接受一下采访。你来讲一下我们建设这家啤酒厂的重大意义，然后让摄像机多拍一点工人们热火朝天建设的场面，当然了，镜头里也不能少了那几个德国的技术工人。他们这些老人在德国生活的并不太好，但是到了中国以后，他们发现中国像他们原来的故乡一样美好！在这里他们积极的参加我们的国家建设，奉献他们的聪明才智！”王卫东说道。 “卫东，让你当老板实在是太屈才了，你这样的人就应该当干部才对！可是你为什么总隐藏在后面，把我推在前面？”宋宇问道。 “因为你比我更适合！很多像你这样的人成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而小宇你胸怀祖国，忧国忧民，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你这样的人就是新时代青年的优秀典范！你要认识到你的责任重大！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优秀青年，才能扭转普通老百姓对你这样家庭背景的人不好的印象！” 王卫东把手放在宋宇的肩上一本正经的说道：“小宇，你重任在肩啊！” 第四百四十章 唯才是举 “卫东，这种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我们坚决不能用！”宋宇气愤的说道。 “那怎么办？我们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了，到目前为止他是最合适的。”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组织上花钱送他到德国来留学，结果这个吃里扒外的王八蛋留在德国就不回去了。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用？”宋宇说道。 “曹可文是清北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半导体专业，就是因为他能力出突出，组织上才把他送到德国留学。没办法，我们不用他实在找不到其他人了。”王卫东解释道。 现在两个人在柏林的一家酒店里等待着一个叫曹可文的人来访。 曹克文是77年考入清北大学的，大学生毕业以后他被分配到国家一个半导体研究所工作，由于能力突出两年后被单位送到慕尼黑工业大学留学。结果曹可文获得硕士学位以后就留在德国没有回国，现在他那个混血孩子都已经五岁了。 “不就是你当初在电话里跟我说的吗？要学曹操唯才是举，先把道德品质放在一边。”王卫东接着说道。 宋宇一时语塞，不过他嘴里还是嘟囔了两句。 就在这时候两个人听见了敲门声。 王卫东走过去打开房门，一个将近40岁，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人站在房间门口。 “你就是曹可文先生吗？请进吧。”王卫东说道。 曹可文走进房间微笑着向王卫东和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宋宇点头微笑示意。 “坐吧，曹先生，不要客气。”王卫东说道。 他把一杯茶放到曹可文面前接着说道：“曹先生，你的经历我们大致了解了，不过今天你来这里还是想请你详细的先说明一下。” 曹克文点点头说道：“我是77年考入清北大学的，是我们县第一个考入清北大学的学生，当时整个县里都轰动了！五年以后，我从清北大学毕业进入半导体研究所，两年以后单位送我到慕尼黑工业大学学习。取得硕士学位以后我就留在这里工作，现在在西门子公司进行医疗器材的研发工作。” “曹先生到德国这么多年也没有回老家看看？”宋宇阴阳怪气的问道。 他这句话的潜台词是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还有脸回国？ 曹克文也听出了宋宇话语里的不善，他有些尴尬的笑笑答道：“前年我回去了，给我父母盖了房子，而且把孩子带回去让两位老人看看。他们都是很传统的人，一开始都反对我娶一个外国女人当媳妇，不过当他们看到孙子的时候态度转变了一些。这几年国内的变化的确很大。” “曹先生，我们向阳电子在德国收购了一家逆变器工厂，不过这家工厂附属的半导体工厂要留在德国继续生产。现在工厂里有500名工人和工程技术人员，我们想请你来管理这家工厂，你看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我当然愿意了，当初我留在德国实话实说也就是觉得这里生活优越工作报酬高，而且十分悠闲。不过留在德国也是有坏处的，那就是脑袋上面有看不见的天花板，像我这样的人很难得到上升的机会。”曹克文答道。 “是啊，像你这样的优秀人才如果硕士毕业以后回国，现在至少是一个高级工程师，是单位里的中坚技术研究人员，很可能已经走上领导岗位了。”宋宇说道。 王伟东对宋宇总这么说话有些不满，他白了宋宇一眼接着说道：“这家半导体厂主要生产支撑电容和igbt这样的半导体元件。这两种电子元件我们现在是用它来制造逆变器的。但是支撑电容和icbt在生产方面应用非常广泛，我们的想法是将来要扩大这两种半导体元件的生产种类，不只是使用的逆变器上。” “我明白。”曹克文点头说道。 “将来我们可能派一部分工人到德国这家半导体工厂进行培训，希望你做好这项工作。还有我们公司设在粤省，现在粤省生产电磁炉的厂家很多，电磁炉上igbt的使用量也很大，你接手这家公采后要立刻展开对电磁炉上的igbt的研发。”王卫东说道。 “电磁炉上使用的igbt并不复杂，研发这种产品难度并不大。”曹可文说道。 “还有，我知道现在德国正在推广使用光伏设备，逆变器是光伏设备上重要组件，我希望你现在就开始研究光伏设备上的使用的逆变器上的igbt。我们觉得这种igbt未来大有前途。”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曹克文脸上露出难色说道：“这种逆变器我也知道，在德国现在只有少数几家技术实力雄厚的公司可以生产，如果我们要研究这种产品需要招揽很多技术人才，而且还要很长的时间。” 王卫东说道：“你说的难度我们当然也知道，我们愿意在这方面投入大量的资金，也有耐心等待！” “既然是这样，我回到西门子公司就写辞职报告，然后就可以回来工作。”曹克文说道。 曹克文离开后，王卫东对宋宇说道：“没办法，也许十几二十几年后在德国我们要找曹可文这样的人一抓就是一大把，可是现在实在找不到其他合适的。” 宋宇点头说道：“是啊，像我们这样一天到晚就知道忧国忧民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小宇，你马上带着这家啤酒厂里建厂图纸回去，开市的啤酒厂马上就要按照原样建设。”王卫东说道。 “好，我马上就回去。这一次我们要大展宏图显身手了！”宋宇豪情万丈的说道。 逆变器厂的生产设备拆卸包装送往汉堡后，200多名工人又进入啤酒厂进行拆卸。这些机械设备一个月之内就能拆装完毕。 王卫东这些天经常打电话到弗山向欧小军和欧小阳询问正在建设中的逆变器厂建设进度情况。 海运的好处是运费低廉，坏处是时间会很长，这些设备从汉堡港装船抵达盐田港的时候很可能是在一个月之后了。 王卫东希望能够抓紧时间尽快的投产那批冈察洛娃在米国联系的为米国铁路列车车厢安装的逆变器。 “冈察洛娃小姐，米国逆变器的销路就完全靠你了。我已经询问过了，明年这时候我送你一架皮图拉斯飞机作为礼物。”王卫东对冈察洛娃说道。 第四百四十一章 优秀青年宋宇 宋宇回到国内后半个月，国内一份重要报纸上刊登了一篇长篇通讯，文章的题目是：中国工人震撼德国。 文章里绘声绘色的描写了200名中国德人工人到了德国之后忘我工作的劳动情景。 他们没日没夜工作的，勤劳态度惊动了当地的德国人。最后德国警察不得不出动来扑灭他们热火朝天的工作热情。 写文章的记者写得非常传神，仿佛当时他就在现场一样。 “本来这样的工作量当地德国人两个月也未必能够干完，但是这200名中国工人在重重阻挠之下用了20天时间就完成了！” “中国工人勤劳的工作态度震惊了德国人！” 宋宇的父亲看到这篇长篇通讯以后有些激动，他站起来在书房里来回转了几圈然后走出房间到客厅里问妻：“你知道小宇这两天怎么没有回家？” “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小宇这段时间非常忙，不在京城，他在开城市啤酒厂的工地没白天没晚上的干活。”宋宇的母亲答道。 宋宇的父亲转头看着窗外茫然的说道：“这小子还是我儿子吗？这小子前几年整天花天酒地的丢尽了我的脸！怎么一转眼就变成红色资本家了？” 宋宇现在就在开市正在新建的啤酒厂工地上。 加上啤酒厂原有的2万吨产能，等德国的设备安装好后，加起来就是7万吨。 对于开市这个县级市来说，七万吨的啤酒生产量一年的利税就超过千万，简直是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财神爷！ 所以在原来啤酒厂的范围周围，政府又给这家啤酒厂增加了一万平方米的土地使用面积。 这里不是德国，现在整个工地到了夜晚工地上几十个白炽灯把工地照的雪亮，几百名工人连轴转彻夜施工。 一个包工头满脸堆笑的走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套脏兮兮的工作服和一个磨旧的安全帽递给宋宇。 宋宇满意的点头说道：“这件衣服还差不多，你刚才给我拿的衣服崭新崭新的，一看就是从来没有穿过，哪像是干活人的样子！” 然后他就脱掉外衣，把脏兮兮的工作服套在身上，然后扣上安全帽马上就变成了一个工地上和工人一起同甘共苦的干部形象。 宋宇之所以这么煞费苦心的准备就是因为今天电视台的摄影组将赶到这里在工地现场对宋宇进行。 采访的电视台的面包车抵达啤酒厂后，宋宇把一行人带到正在施工的大坑旁边。 美丽端庄的女主持人拿着麦克风站在宋宇身边，摄像师站在几米外开始摄像。 宋宇指着正在施工的大坑对女记者说道：“这里是我们啤酒厂建设中的地下室，将来冷藏发酵的啤酒就储存在这里，我们将严格按照德国啤酒生产工艺进行生产，把啤酒冷藏发酵45天再卖出去，满足人民群众日益提高的物质生活！” “宋总，我看你这身上脏兮兮的，不是泥就是土，这段时间你一直在工地和工人工作在一起是吗？”女记者问道。 宋宇摆摆手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说道：“我不算什么，真正辛苦的是他们，他们才是真正的无名英雄！在这些工人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优秀的品质，勤劳朴实善良，就像那首歌里唱的那样：灿烂星空，谁是真的英雄？平凡的人给我最多的感动！” 如果现在王卫东和欧小阳也在现场的话，两个人一定毫不犹豫的冲过来一脚就把宋宇这个臭不要脸的家伙踢到大坑里！ 看完了施工中的大坑，宋宇又带着女记者漫步在工厂厂区。 摄像师抗着摄像机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个人身后。 “整个啤酒厂投产以后，我估计对地方经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促进，这也正是我们希望的！”宋宇说道。 拍摄厂区后，宋宇带着女主持人走进办公室。 破旧的办公桌，椅子坐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办公桌上的破暖壶外面的铁皮已经烂了一半儿，喝水的陶瓷缸子都掉漆了。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宋宇有当导演的天赋，这很像是五十年代干部的办公室。 他和女记者面对面坐着，女记者把麦克风放在嘴边问道：“宋总，你艰苦朴素的形象超出了我的预想。” 宋宇的大胖脸很憨厚的笑着答道：“我从小就知道不能躺在父母的功劳簿上享清福，长大以后要靠着自己踏踏实实的努力，为国家为人民做出一番贡献！不瞒你说，通过我自己的努力，我现在有了一点点资产，但是从小父母教育我的要艰苦朴素勤俭节约的好作风，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女主持人露出崇敬的表情问道：“听说您还是刚刚在港岛上市不久的向阳电子的副总裁，现在又在国内投资这么大的啤酒厂，你是怎么想的？” 宋宇一脸郑重的说道：“向阳电子生产电脑学习机，vcd机的解码板和机芯，还有一个工厂生产国家急需的电子管，这些东西说到底都是国家和人民需要的。现在我投产啤酒厂也是为了这个目的，只要国家和人民需要，我就会努力的去做，不计报酬的去做！” “宋总，您现在也是一个年轻人，对今天的年轻人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女主持人问道。 “我想对年轻人说，这是一个伟大的时代！国家正在蒸蒸日上蓬勃的发展，这给了我们年轻人充分的发挥空间，我希望年轻人吃苦耐劳，不要好高骛远，埋头苦干，美好的明天必然属于你们！”宋宇慷慨激昂的说道。 啤酒厂的设备拆卸包装运到汉口港后，王卫东分批把工人送回国。 工人临走之前，他对工人们说道：“这段时间你们实在太辛苦了，回去后放一个月的假。放心，工资一点都不会少你们的。” 随后他跟着最后一批工人乘飞机回到国内。 王卫东回到弗山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正在兴建中的逆变机厂工地。 逆变器工厂的生产设备已经运到了。两个月后，工厂施工完毕就可以进行安装了。 他回到电子管厂不久，欧小阳就打来电话，告诉他晚上他和欧小军两个人在饭店里给他接风洗尘。 王卫东放下电话看着坐在对面沙发上的李月诗问道：“目标选定了吗？” “老板，我已经选好了。就等你做最后决定了。”李月诗答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腾笼换鸟一 李月诗走到王卫东办公桌旁边，把她这些天收集到的资料摊在办公桌上说到：“就是这家公司，黔远征！这些资料就是公司这几年的经营数据和负债情况。” “你选中这家公司的原因是什么？”王卫东问道。 “这段时间我仔细调查过这家公司，而且还悄悄的去过那家公司一次，在这家公司的招待所里住了一个星期，在工厂里转转，和工人们聊天，我就说我是一名港岛摄影师，到山里拍风景的。”李月诗说道。 “这家公司是一家军工企业，60年代末的时候是由东北和中南的两家工厂援助建设的。这几年生产效益很不好，93年上市的目的就是希望筹集资金进行技术改造，现在看来效果不大，公司上市一年后就开始报亏损。这家工厂规模不大，只有3000多名工人，上市公司的盘子也很小，而且只有25%的流通股，其他股份都掌握在地方政府和国资的手里。如果我们出手一下子就可以拿到75%的股份！”李月诗解释道。 “如果我们能够入住这家公司就有了一个融资的平台。”王卫东点头说道。 一家企业在国内上市与在国外上市有很大的不同，上市的难度比国外要高很多，通过正常渠道上市时间长，而且非常麻烦，上市的成功率并不高，所以从90年代开始有很多企业寻找其他方法上市，比如说收购上市公司的股股权也就是借壳上市。 而90年代很多国有企业在生产经营上都遇到了困难，这其中就包括一些已经上市的国营企业。 而这些经营不善的国营企业就成了想要上市公司的目标，这就是壳资源。 一家上市公司即使亏损严重，由于有上市公司的身份，那么它就是有价值的。 “您把资料留在这里，我还要好好研究一下。”王卫东对李月诗说道。 李月诗走后，王卫东给欧小阳打电话说道：“小阳，晚上咱们就不要出去吃了，你在外面买点东西，我和小军大哥都到你那里。到外面吃饭人多眼杂，不好！” 王卫东和欧小军欧小阳三个人以前就这么就曾经这样干过。 在哈市的时候，王卫东在小无线电厂里值班，过年的时候欧小阳和欧小军兄弟两个拎着啤酒花生米到工厂里，三个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 现在回想起来，王卫东还是很怀念那个时候。 晚上，王卫东和欧小军都赶到欧小阳所在的vcd厂，走到办公室里，他们看着欧小阳的办公桌上摆着几瓶啤酒还有花生米和烧鹅。 “咱们都是为了工作不顾家的人啊，我的媳妇在京城里一直不愿意到弗山来，而卫东在国外待了那么长时间，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欧小阳说道。 “你这样做不好，以后每个星期五的下午你就要坐飞机回京城，等星期天晚上再坐飞机回来嘛。”王卫东说道。 “我现在也后悔了，和瑞云离婚以后就应该找一个像季红那样的媳妇。”欧小阳说道。 “那样的人你是找不到了，虽然她不会说话，其实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看上她了。”王卫东笑着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和欧小阳都诧异地看着他，如果这件事是真的，王卫东这小子也太早熟了。 王卫东笑着解释道：“我刚上小学的时候遇到六一儿童节，整个学校的学生被学校组织起来到山上游玩。那时候季红的哥哥也在上小学，比我高三四个年级。季红不会说话，所以他父母还有他大哥都很疼她，这一次到山上玩儿，他哥哥也把她带上了。他爸他妈也就是我现在的岳父岳母给季红背的书包里放了两瓶汽水和一根儿麻花儿，在跟那个年代这就是大餐！可是她那么点儿一个孩子就知道节省，到山上汽水一口没喝又背回来了。当时我嗓子冒烟儿都看在眼里！所以对她印象特别深刻。” 听见王卫东的解释，欧小阳感慨的说道：“是啊，这个年代有这样价值观的女孩子不多了。” 三个人直接拿着大绿棒子开始喝啤酒，然后谈论工厂里这段时间的生产情况。 “当初我们把工厂设在粤省是完全正确的！想找与我们能进行配套的生产厂家很容易，比如说生产电脑学习机的机壳和vcd机的外壳的工厂离我们只有几十公里，生产vcd机的那些工厂也都在我们周围，采购我们工厂电子管的音响代工厂离我们也很近，将来如果我们生产用于电磁炉上的igbt，现在粤省生产电磁炉的厂家有多少？只要我们生产的igbt质量过关，推销起来也并不困难。”欧小军说道。 “牛元雄那里有什么动静没有？”王卫东问道。 欧小军摇头说道：“暂时还没有什么动静，我们收购德国逆变器厂这个利好消息在港交所公布以后，股票价格又有所上涨。想要打压我们向阳电子公司的股票价格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什么时候去港岛我想和牛元雄见一面，坐在一起好好谈谈。天下女人那么多，这个不行可以找另外一个，公司也是一样，港交所那么多公司不要总盯着我们这一家。”王卫东说道。 “这个混蛋就是在港岛，如果他现在在内地，我们早就收拾他了！”欧小阳说道。 “不要着急，再过两年，不对，再过一年多我们就可以昂首挺胸的去港岛了！”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把李月诗今天给他的资料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对于欧小军和欧小阳说道：“这是李月诗这一两个月的研究报告，她找到了一个可以下手的目标。如果我们通过这个目标借壳上市，就能够让这家上市公司的股价一飞冲天！然后再不断注入利好消息，让股票价格不断攀升！这样，公司的市值就会越变越大。通过股权质押贷款，我觉得收购十几家小型啤酒厂一点问题都没有。到时候我们就变成了国内有几十万吨，甚至有上百万吨产能的大型啤酒公司！”王卫东说道。 第四百四十三章 腾笼换鸟二 “有一件事我才想起来，今年的央台广告标王是谁？”王卫东问道。 “还是一家酒厂，叫秦什么的一家县级酒业公司，不过今年的中标的价格比去年翻了一倍还多，是6666万！”欧小阳答道。 “酒厂的利润率很高，同样是卖一个亿的产品，酒厂比我们这种电子公司的利润要高很多，不过即使是这样，要想把将近7000万的广告费赚回来，像这家县级的小酒厂必须要超高速的发展，产量在一年内增加几倍，销售额增加几倍才行，否则一定会赔钱！”欧小军说道。 “这两年在央台中标的都是酒厂，到目前为止他们的经营情况还没有出现问题。”欧小阳说道。 欧小阳的话语里有反驳自己大哥欧小军的意思。 “将来我们的啤酒投产以后，也必须要增加曝光度。怎么让啤酒品牌的知名度迅速提高起来，这也是一个问题。”王卫东说道。 “我们去参加明年央台的广告招标大会，拿出一两个亿砸在广告上！”欧小阳兴奋地说道。 “按现在广告得标的情况来说，明年至少要在现在的6666万上再翻一翻，也许两个亿都不够。”欧小军说道。 “两个亿不够就三个亿！我们向阳电子可不是那几家县级小酒厂可以比的，后面有在港岛上市的向阳电子座支撑，这点钱我们还是拿得出来的！”欧小阳说道。 “现在我们工作的重点是尽快的拿下那家上市公司，我马上要去京城和那家上市公司的上级进行协商。当然了，我们要摆出多路出击的样子，这家不行，我们就谈另外一家。这就像买东西一样，虽然心里想买的是他们家的东西，但是也要到别的店铺里转悠转悠，问问价格。不要让他认为非他不可。”王卫东说道。 “这样好，最好是表面上我们把重点放在另外一家上，而且给出比较优厚的条件，让黔远征看到后着急，主动降低身段来和我们谈判。”欧小军赞同的说道。 王卫东这一次去京城带的人是李月诗，没有办法从能力上来说李月诗很出色，而且在港岛工作那么多年，对公司并购的事情非常娴熟。 两个人赶到京城后与宋宇碰面。 宋宇还带来了一个对中国股市非常了解的人，换句含蓄的话说他是庄子的信奉者，是一个老庄。 直白的说，他就是通过自己的投资公司暗中操控股票价格的人。 “牛先生，你这个姓真好，如果不在股市里赚钱实在是太可惜了。”王卫东笑着对牛子儒说道。 “王先生，看来你还是不太了解股市。真正的高手并不完全是在牛市中赚钱，在熊市中也是一样可以赚钱的。”牛子儒笑着答道。 “听小宇说你是股市里的高手，也是他的朋友。直接说吧，我们这一次来就是向你咨询山叉股份的具体情况。我们向阳电子对于收购这家公司很感兴趣。” 听到王卫东这句话，牛子儒的脸上露出惊诧的表情。 他对王卫东说道：“山叉股份这家公司是生产推土机了，虽然是一家小盘股比较适合收购，但是这家公司也是国有企业，大部分股权掌握在政府手里。现在这家公司经营业绩虽然一般，但还是盈利的。你也知道，既然是盈利的公司那么大股东是不可能轻易放手的。除非这家公司亏损的一塌糊涂，整个就是一个烂摊子无法收拾，只有到这种情况大股东才会希望别人收购，让他拿着钱离场。” “这家生产推土机的公司，我们非常看好这家公司的前景。中国基础建设要大发展，就离不开推土机！难收购不等于不能收购，我们愿意出很高的价格溢价收购，你能帮我们出出主意吗？”王卫东问道。 “既然你们想不计血本，那当然也是有办法的，上面的工作可以让小宇去做嘛，下面你们可以筹集大笔资金在二级市场上收购山叉股份的股票，两下其手应该就没有问题了。”牛子儒答道。 “在二级市场上收购股票还要拜托牛先生多帮忙。你在股市上的朋友多，办法也多。怎么样水长流悄悄的购买山叉股份的股票，到时候我们还要请你和你的朋友们大力帮忙。”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又请教了牛子儒很多关于股市方面的事情，中国股市有中国特点，在这方面与港股和其他外国股市有很大的区别。 牛子儒走后就先剩下王卫东，宋宇和李月诗三个人。 “很可能从明天开始山叉股份就要上涨了。”宋宇说道。 王卫东微笑着点头。 今天他们和牛子儒见面就是演了一场戏，让牛子儒回去把向阳电子想要收购山叉股份的消息释放出去。 当然，这种释放只是极小范围的。 山叉股份是一家盘子很小的公司，这样的公司的股价很容易被操控，所以三叉股份上市不久就有庄家在二级市场上通过大量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来达到操控股票价格的目的。 今天晚上回去以后，牛子儒自己或者再联合其他股市里的老庄开始投入资金吸收山叉股份的股票，坐等向阳电子要收购山叉股份这个利好消息大面积传出后，大量散户开始入场抢购山叉股份股票造成股票价格大涨以后收割韭菜！ “明天我要去石可为家拜访一下。这件事我装作不经意间再透露给他老人家，先试探一下石可为的反应。”王卫东说道。 “当你说要花几个亿收购一家公司的时候，石可为的眼睛可能都红了。这么多钱如果投入到那些亏损的国营企业里能够挽救多少家国营企业啊？”宋宇笑着说道。 “这就是我希望达到的效果，我就等着他老人家对我苦口婆心，深明大义！”王卫东笑着说道。 “生意上的事情咱们商量完了，今天晚上我带着二位去京城最高档的夜总会去转转，让李月诗小姐这个来自港岛那么先进发达地方的人也见识见识我们内地的土窑洞！”宋宇戏谑的说道。 宋宇的本意是让李月诗见识见识并不比港岛最繁华的娱乐场所差的京城夜总会。 “谢谢宋宇先生的邀请，我实在太累了，要先回酒店休息。”李月诗说道。 王卫东刚想说自己也要回酒店休息，可是一下子被宋宇拉住了手，还向他挤了挤眼睛。 所以王卫东就没有说话。 李月诗告辞一个人走出房间搭出租车回酒店。 “你还有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事情倒是没有了，但是你和李月诗那个女人住在一家酒店里，我担心半夜有人敲你的房门，到那时候你经受不住考验。”宋宇答道。 “我怎么会受不住考验？从小那些革命电影我翻来覆去的不知道看了多少遍，早已经看成了钢筋铁骨！老虎凳辣椒水随便，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王卫东大义凛然的说道。 宋宇拍着王卫东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道：“卫东同志还是缺乏革命经验啊，战争年代我们多少同志在敌人的屠刀面前都宁死不屈，可是一阵香风就把他们吹倒了，让他们拜倒在女人的石榴裙下，教训是很惨痛的！糖衣炮弹比辣椒水老虎凳还要狠毒啊！” “你放心吧，小宇。我就是上你的床也不会上李岳诗的床！”王卫东说道。 宋宇看着王卫东一脸激动和诚惶诚恐的样子。 “卫东，你这个死鬼！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既然是这样那还等什么，现在就跟着我走！” 说完宋宇就强拉着王卫东走出了房间。 当天晚上王卫东一个人在宋宇在京城的那套房子里住下。 宋宇死活不放王卫东回酒店。他的理由很充分：“卫东，在我眼里李月诗那个女人比第三份硝酸加一份浓硫酸还可怕！” 第二天早上起来，王卫东给石可为家里打电话，说今天上午要到家里拜访。 现在石可为和妻子冷晴都已经退休，所以有的是空闲时间，什么时候去都可以。 王卫东随即买了水果前往机关住宅区大院。 石可为已经站在大院门口翘首以待了。 “让您这么大的领导站在寒风里等我这么长时间，实在是过意不去。”王卫东说道。 “我已经退休了，现在成天在家里就和老伴儿两个人面对面。人走茶凉，终于来了你这么一个可以聊聊天的人。多等一会儿不要紧！”石可为说道。 走进家里，王卫东环顾四周觉得整个家里和他几年前第一次来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些破桌子破椅子，而且桌椅上还定着铭牌，明显属于办公用品。 “月霜也是的，也不是没有钱，完全可以把家里的家具全部换掉，所有的房间重新装修一下，家用电器全部买新的，买好的！”王卫东说道。 “月霜前年就有这个打算，可是被我和他妈制止了。把家庭弄成那样住起来反而不舒服！托你王大老板的福，我们家月霜现在也是有几百万的富翁了。现在大老板来访，我这个退休老头儿还是真有些诚惶诚恐。”石可为说道。 “阿姨去哪里了？今天中午我请你们出去吃饭，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吃什么就吃什么！”王卫东说道。 “这两年每一次月霜回来就拉着我们老两口出去吃饭，京城里有点名气的馆子我们都吃遍了。听说你要来，你阿姨出去买菜去了，中午就在家里吃！”石可为答道。 “我听月霜说前段时间你去德国了，收购那里的工厂。现在情况到底怎么样了？”石可为问道。 “工厂的设备已经运回来了，就等着弗山的厂房盖好以后安装生产线了。现在啤酒厂的设备还飘在海上，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抵达津港。”王卫东答道。 “你还真是个大忙人，八十年代初的时候，我们和北方大国缓和关系，当时还想借用他们的技术把我们五十年代建设的工厂升级改造一下，毕竟那些工厂原来就是他们援助建设的。可是当时他们对这件事热情不高，现在想起来，那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啊，对我们有好处，对他们也很有好处！结果几年后就弄成了那样！”石可为惋惜的说道。 “那些设备的确不是现在世界先进水平的，不过对于我们来说也足够用了。”王卫东点头说道。 “这一次来你是来看啤酒厂建设的吗？”石可为问道。 正在建设的开市啤酒厂离京城只有三四百公里，走高速公路或者火车都很快。 “啤酒厂的建设工地我当然是要去看的，但是我这一次来主要目的是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目标已经选好了。”王卫东答道。 “什么证交所股票上市公司都是新鲜事物，但是领袖说得好，干到老学到老，这一方面的知识我也了解了一下，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需要非常多钱的。”石可为说道。 “我们要收购的那家公司规模很小，我觉得这一次有四五个亿就足够了。”王卫东轻描淡写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说四五个亿，石可为的瞳孔瞬间放大。 他在部里工作的时候，每天最头疼的事情就是接待从下面各个工厂来的领导干部，这些人一张口就是要钱，甚至还痛哭流涕。 没办法，开不出来工资，工人已经快没有饭吃了。 四五个亿能给多少工人开工资啊！可是面前这个年轻人说到钱的时候就像是说花五分钱买一根冰棍那么容易轻松！ 现在部里直属的那么多家企业都嗷嗷待哺，如果他当领导没有退休的时候手里有四五个亿能解决很多工厂的问题？ “你们要收购的是一家什么样的公司？”石可为问道。 王卫东脸色瞬间变得严肃对石可为说道：“这是商业机密！如果我告诉了你，你再透露给别人，那家公司的股票价格马上就会一飞冲天！不过咱们是什么关系？我也相信这个老同志不会对别人说，是机械部下属的一家推土机公司。这一次来，我就是想和他们接触谈判收购事情。” “卫东，虽然机械部下属的公司也是咱们国家的国营企业，但是你毕竟是向阳化工厂那个军工企业的子弟是不是？要先想到那些军工企业嘛，现在很多军工企业经营情况都很困难，你就没想过用你现在的力量拉他们一把？”石可为问道。 听到石可为的话，王卫东知道这一次到京城一定会不虚此行。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四章 腾笼换鸟三 “这些年我一直是按照你老人家的哼哼教导做事的，我解决了向阳化工厂3000人的就业问题，去德国拆卸机械设备的200多名工人就是来自向阳化工厂的。这是中国人骄傲，更是向阳化工厂的骄傲！”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也从报纸上知道了，当时拿着报纸反复的看，激动了很长时间！毕竟我也在向阳化工厂干过嘛，知道那些工人有多能干！”石可为感慨的说道。 王卫东想问石可为，既然那些工人那么能干，为什么现在向阳化工厂的这经济情况那么差劲？ 当然他并没有把这个问题说出来让石可为难堪。 “这一次我的目的是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包括向阳化工厂在内的那么多国营企业并不是上司上市企业，我也没有办法。”王卫东一脸为难的表情向石可为解释道。 对于部里的下属工厂石可为当然比王卫东更了解，部里现在下属的工厂里面有五家上市公司，一家生产摩托车的企业和一家生产电视机的企业生产效益现在都不错，但是其他三家工厂就很一般了，其中黔远征上市一年后就开始亏损，这件事让部里的领导很尴尬。 因为能够上市的公司按理说都应该是经营和效益优异，发展势头良好的公司。 一家公司刚刚上市就开始亏损实在是说不过去。 石可为不知道的是王卫东这一次到京城到他的家里，实际上就是为了这家亏损的上市公司来的。 黔远征这家公司上市融资几千万，现在这些钱已经全部花光可是对企业的发展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表面上一切如常，其实里面就已经存在问题了，如果表面上只是一点小问题，那么实际上问题可能就很大，如果表面上已经出了大问题，那么实际上的问题像癌症晚期一样已经不可救药了。 石可为当然了解部里下属的这些公司，那家名字叫黔远征的上市公司他去过好几次，十分了解企业现在的经营情况。 以他在国营企业担任厂长这么多年的经验判断，如果再这样持续下去，这家企业只能破产倒闭一条路可以走。 “其实部里下属也有几家上市公司，如果你愿意的话和他们合作也是可以的嘛。”石可为说道。 “我当然知道了，那家生产摩托车的加零公司，还有生产电视机的彩虹公司都不错。”王卫东说道。 嘴上这么说，但是王卫东心里清楚，这两家现在经营情况良好的公司怎么可能让他这家私营企业插手？ 能够让他插手的只能是那些经营情况很差，十分差，非常差的公司。比如说他这一次的目标黔远征。 “老石同志，我警告你，你不要把一些烂公司硬往我手里塞！”王卫东板着脸说道。 石可为想继续劝说王卫东，不过他马上想到现在他已经离休了，没有坐在那个椅子上，说话并不算数。 苹果再烂那也是自己家的苹果，有些人舍不得给人。可问题是那些经营状况不好的企业并不是烂苹果，而是点着了引信的炸药包，如果不能及时熄灭后果会非常严重的。 虽然他现在已经离休了，石可为觉得，他应该向部里关于国营企业困难的解决办法问题提一点意见。 “部里有一两家上市公司现在经营暂时遇到了困难，如果引进资金和先进管理的话，一定会起死回生的。”石可为说道。 “我们想要收购的那家山叉股份经营情况还是不错的，对于经营情况困难的企业我们没有兴趣！那样的企业一定是问题成堆，我这种私营企业家根本就没有办法解决。”王卫东假意的说道。 就在两个人说话的时候，冷晴拎着一条鱼和蔬菜回来了。 “卫东来了，今天中午吃饭人多热闹，你和老师再聊一会儿，我到厨房里做菜。”冷晴说道。 “还是我来吧，很长时间不做菜我都不快把炒菜的手艺丢了。”王卫东笑着说道。 王卫东一个人回到酒店的时候还在心里还在盘算着刚才和石可为对话的内容。 毕竟现在石可为已经离休了，他没有把握现在部里会不会。愿意让黔远征这家上市公司被向阳电子收购。 下午3点半，李月诗到房间里来找他。 “今天山叉股份的股票价格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涨了两个点，不过今天整个大盘下跌，绝大部分股票都翻绿，能够涨两个点已经很不错了，可能是已经有人开始悄悄的购买这支股票了，只有一天时间观察不出来什么，如果给我半个月时间再结合整个大盘的走势，我就能知道是不是有人在暗中买这家山叉股份的股票。”李月诗说道。 这时候，王卫东的电话铃声响起，是宋宇打来的。 “卫东你现在在哪里？”宋宇问道。 “我在酒店房间，已经预定一个星期，我觉得还是住在这里比较方便，你那里微生物太多我不太敢住。”王卫东答道。 “算了，有些事情我就不管了，劝多了我就成坏人了，我打电话是想告诉你，今天晚上第二频道播出记者对我的专访，你一定好好看看，我觉得我那天的表现非常不错，很有企业家的领袖气质！”宋宇说道。 “好，今天晚上我一定在电视里瞻仰一下你的光辉形象！”王卫东说道。 晚上9点半钟，宋宇和自己的父母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才播出的对自己的专访。 “你们两个老同志把笔记本都拿出来，要好好学习一下！我在接受采访的时候妙语如珠，发挥的非常好！”宋宇说道。 两个老人盯着电视看着那个穿着脏兮兮工作服的宋宇面对镜头和麦克风侃侃而谈。 当宋宇说到自己从小就励志绝不能躺在父母的功劳本上睡大觉的时候，宋宇的父母都是呵呵的笑起来。 “我警告你们这两个老同志，要严肃一点，端正态度！从小就胸怀大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宋宇很严肃的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五章 腾笼换鸟四 “敢问路在何方，路在脚下——” 电线杆上的大喇叭里播放着电视剧西游记的主题歌。 这首歌在黔远征这家工厂里几乎一天连着十来个小时的播放，也许是想用这首振奋人心的歌曲来振奋全厂3000多职工的精神。 现在是十二月份，黔省山沟里的这家工厂阴冷阴冷的，屋子里有没有取暖设备，冻得人直打哆嗦。 虽然现在工厂里并没有多少生产任务，可是工人们照样点卯上班，在工厂里车间里胡混。 一群退休老人在厂区的一块空地上用柴火升起一堆火，二三十个老人围在火堆周围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听这些老人说话都是南腔北调的，有东北口音，有川省口音，还有鄂省口音和黔省口音。 这种情况在西南地区一点都不奇怪，六十年代全国各地集中力量到西南一个个山沟里建起了一家家工厂，为未来可能发生的战争进行准备。 当年王卫东的父亲王海富也曾经被派到大西南干过好几年，只是后来他又被调回了向阳化工厂。 老人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一个激动人心的消息。 据说这一次国家将下拨一个亿给黔远征这家工厂，用于发放拖欠的工资和组织生产！ “格老子的，我就说过国家是不会不管我们的！”一个老头说道。 “这回可好了，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过年了，一次把拖欠五个月的工资和退休金都发了，大家就能过个好年。”另外一个老头儿兴奋地说道。 其他老头儿也都高兴的咧嘴大笑。 其实这个消息最开始的版本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传了，只是第一版的小道消息是说国家下拨一百万用于解决工人的工资问题，结果传了一个月以后，国家下拨资金的总额已经变成一个亿！ 其实这样的事情在90年代各家经营不善的工厂里经常发生。 一个的小道消息被证明是假的后，很快另一个小道消息又开始在工厂里扩散传播。 每一次都是几乎所有的工人满怀热切的期待盼望着，如果每一个人都能冷静下来仔细想一想，他们自己都会觉得小道消息的不可靠，可是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宁肯相信这样的消息来安慰或者说是欺骗自己。 工厂里的工资已经好几年没有涨过了，两年的时间里断断续续压资，加在一起现在已经拖欠五个月的工资了。 每一个工人和退休工人被拖欠的工资和退休金都有1000多。 这笔钱对于有钱人来说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对这些工人来说简直就是救命的钱，一分都不能少！ 工厂书记王克岭坐在办公室里听到了秘书的报告，他决定像以前几次一样对这种小道消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有听见。 如果为了这样的事情工厂专门发出告示澄清这件事是虚假信息反而不好，这就像把一盆冷水泼在烧红的炉子上一样，炉子会炸裂的。 当然，也不能说这条小道消息完全虚假，因为现在厂长范敬义已经赶往京城向部里求援，在年前争取一笔资金给全厂工人发一次工资。 当厂长范敬义走进焦副部长的办公室时，焦副部长的脸色很难看。 他无奈的对范敬义说道：“老范，你又到我这里来化缘来了，你自己说说，你今年已经来过几次了？你以为我这里是印钞票的吗？你们一家上市企业上市还不到两年怎么会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焦副部长，我到这家工厂当厂长还不到一年，以前的事我根本就不了解，我接手的时候就是一个烂摊子！如果你们要追查上市融资得到的5000万具体花在什么地方，你也不应该找我。可是我现在就是给你下跪，你也要把钱给我，让工厂里3000多名职工能够把这个春节过去。”范敬义说道。 “你不用总跟我们哭穷！你们现在是上市公司，可以融资嘛。焦副部长说道。 听见焦副部长这么说，范敬义就知道焦副部长对中国股市融资的规定并不了解。 现在工厂上市不到两年是不可能进行第二次融资的。况且现在工厂的业绩也不容许融资。 “按照证交所的规定，离第二次融资还有一年的时间，我们等不起了。”范敬义说道。 “就不能再找找银行贷一笔款子出来？”焦副部长问道。 范敬义听见焦副部长的这句话，他一脸苦笑的说道：“我如果去找那几家银行的行长，他们一定会像躲瘟神一样的躲着我！他们现在每天都得烧香，盼着我们工厂经济效益好起来的心情比我都强烈！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把拖欠他们的1亿多贷款还上！现在再向他们借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因为他们也知道这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 “你们的困难部里都知道，可是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实在是没有钱啊。即使我挤出一笔钱给你，其他下面的企业听到这几个消息马上会来找我，现在哪一家企业不困难？而且我给了你这笔钱，你能保证你以后不再来找我了吗？绝对不可能的！这家来，那家来，这个月来，下个月还来！实在是应付不起啊。”焦副部长一脸为难的说道。 “可是工人们怎么办呢？马上就要过春节了，工厂里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开支了！”范敬义说道。 “这样吧，我把这件事先向部长汇报一下，然后大家开会研究出一个办法来。你在京城多等几天再走。”焦副部长说道。 王卫东这段时间去了400公里外的啤酒厂建设工地呆了两天。 那条外国散货轮即将到达津港卸货。然后他们就可以把设备运到工厂等待安装。 李月诗这段时间一直紧盯着山岔股份这支股票。这一段时间山岔股份一直在温和的上涨，股票价格相对于他们到京城时的股价已经上涨了将近10%左右，只是时间拉的长，不太显眼而已。 李月诗判断一定有众多的老鼠肠暗中在购买这家公司的股票。 下午4点多钟，王卫东接到了石可为打来的电话。 石可为在电话里很爽朗的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卫东啊，晚上到家里我让你见一个人。” “石部长，如果还是想劝我高风亮节的事情那就算了，我对挽救亏损国用企业不感兴趣！”王卫东假意的拒绝道。 “卫东，你这是什么态度！连我的面子都不给了吗？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石可为假装气愤说道。 他完全摆出一副长辈训斥晚辈的架势。 “今天晚上来我家里的也不是外人，以前和你也认识，就是以前也在向阳化工厂当过厂长的陆副部长！赶紧过来，大家都是原来向阳化工厂的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叙叙旧。”石可为说道。 听见石可为这么说，王卫东故意沉默一会然后装出很为难的说道：“好吧，既然是领导发话，那我就过去看看！” 陆副部长当年到向阳化工厂以后就开始大刀阔斧的推进军转民工作。其中主要的是两项就是引进浮法玻璃生产线，还有一样就是从王卫东欧小阳手里购买那个小无线电工厂。 由于推进军转民工作成绩突出，陆厂长很快就被调回部里，在军转民工作小组工作，后来一路高升，现在也成为了副部长。 对于当年王卫东和欧小阳把那个小无线电厂作价三十万卖给向阳化工厂的事，陆副部长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心里是愤愤不平的。 平心而论，向阳化工厂购买那家小无线电厂并不吃亏，因为那家工厂的价值并不是在生产设备上，而是在已经铺好的销售渠道上。 如果好好经营，只靠卖给黑省几所大学能够收听校园广播的收音机，很快就能把卖出的30万元赚回来。 可是当时陆厂长任命方副厂长主抓无线电厂的工作，由于工作不力和自身的经济问题，方副厂长在九零年的时候就被执行死刑，向阳化工厂下属的无线电厂也彻底的垮了。 这个责任是不能算在王卫东身上的。 这一次陆副部长在石可为家里见王卫东也是迫不得已，因为大家都住在一个机关大院里，彼此互相之间拜访很方便，石可为到部长家里拜访的时候就把王卫东的向阳电子现在要收购一家上市公司的事情说了。 石可为对部长说道：“部长，黔远征那家工厂，三线建设的时候是生产炮管的，现在转产民品这么多年一直找不准生产方向，账面上亏损几千万。但是你和我心里都清楚，如果仔细查了起来窟窿至少有一个多亿，已经是支不抵债了！留在手里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如果把它卖出去，不仅能给工厂里的3000多名职工找到出路，而且换回来的钱还能解决部里其他工厂的问题，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部长听到石可为的建议后很感兴趣，所以让陆副部长私下里与王卫东面谈。 部长根本不可能知道陆副部长的心理活动，他理所应当的认为王卫东之所以跟石可为这么熟，毫无疑问那是因为石可为曾经在向阳化工厂当过厂长的缘故，陆副部长也曾经在向阳化工厂当过厂长，那么派他与王卫东谈这件事就更好了。 当听到部长的指示后，陆副部长最开始的反应是抵触的。但是他马上就醒悟过来了现在解决国有企业的经营问题是一个全局性的大问题，如果他在这方面替部里做出贡献，这是一件多么好的事啊！ 这就像他当年在向阳化工厂大刀阔斧的推进军转民一样。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陆副部长很高兴地接受了任务，然后到石可为家里让石可为给王卫东打电话。 “两个老家伙想算计我，那么就看到最后谁能算计过谁！”王卫东对着镜子自然自语的说道。 他换好了衣服然后在宾馆门口搭车前往石可为家里。 房门打开，石可为和陆副部长站在门口迎接。 看到王卫东的那一刹那，陆副部长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按在王卫东的肩膀上说道：“卫东，咱们有十年没有见面了吧？” 然后他左右摆头像是在仔细端详王卫东的样子然后摇头叹息说道：“感觉你这十来年相貌上没有什么变化，不过气质上变化很多，更沉稳了！” 王卫东也是一脸惊喜的样子对陆副部长说道：“陆厂长，已经十年没见了，你还是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由两位向阳化工厂的厂长欢迎我，真是让我诚惶诚恐啊！” 听到王卫东的话，石可为和陆副部长都哈哈大笑。三个人走进客厅坐下，王卫东悄悄观察陆副部长，发现他笑眯眯的很真诚的看着自己，就像是一个长辈看着晚辈一样。 王卫东心里明明知道陆副部长一定对当年小无线电厂的事耿耿于怀，现在看到他现在这样，心理不由的感慨：领导就是领导，真的是有水平！ “卫东啊，你现在是大老板了，不过既然是我们向阳化工厂走出来，那就是我们向阳化工厂的骄傲！以后说出去，我和老石都有面子！”陆副部长笑着说道。 “我从小就是在向阳化工厂上学读书，我能够有今天都是向阳化工厂培养教育出来的！”王卫东一副感怀的样子说道。 在两位部长面前他自觉的在沙发上只坐了半个屁股，甘当晚辈。 “卫东，咱们说正题，上一次你到我家里之后，我去找了部长把我的意见向他说了，部里有两家上市企业现在经营情况并不好，既然你想收购一家上市企业可以从这两家企业里挑一家嘛。”石可为说道。 “石部长，你自己刚才已经说了，这两家上市企业经营情况不好，这你还向我推荐？我想收购的是一家经营情况良好的上市公司！”王卫东苦着脸说道。 “卫东啊，事在人为嘛，国家现在提倡用各种办法激活老的国有企业，八仙过海，各显其能！就像电视突围为一样，我们也要突围！短短的十来年你就拥有了这么大的一个公司，这就说明你是一个有能力的人！现在国家不是提倡用新的思维新的经营方式来促进国有企业吗？我看由你来干很合适！”陆副部长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六章 眼力就是能力 晚上王卫东和宋宇在饭店里碰面。 “今天到石可为家很难受吧，？”宋宇问道。 “还可以，主要是我已经有经验了，咱们不都是这样吗？从小就是在苦口婆心哼哼教导中长大的，所以我的抵抗力很强。”王卫东答道。 ：我今天也去了机械部，试探着问部里能不能收购那家山叉公司？当然了，你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否定的回答，只不过他们的态度还是比较客气，我准备死缠烂打提高价码。”宋宇说道。 “我这边也是，虽然我对两个部长满脸是笑，但是今天他们对我都不太满意，因为我始终没有点头答应。”王卫东说道。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着急，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压低价格，这几天你要多和山叉股份的上级机关进行接触，装样子也要装的像一点！而我去啤酒厂工地待着，装出一副根本不上心的样子，要让他们在后面推着我跑。”王卫东接着说道。 “去啤酒厂工地不要忘了过了几天一定回来，咱们两个一起到京城的各个大学进行招聘。”宋宇说道。 大学生还有半年就要毕业了，现在已经进入到了毕业设计阶段。放寒假前很多用人单位会直接走进大学进行招聘。 这是向阳电子第一次公开进行人才招聘，所以王卫东很重视。 王卫东抵达开市的啤酒厂工地后的第四天，欧小阳也来了。 用轻钢框架建造的工厂建设速度十分迅速，即使是冬天也没有停工。 欧小阳是顺便到这里看看的，他要前往黑省做预先采购大麦的事情。 啤酒厂建好投产后需要大量的优质大麦，而这些大麦必须提前准备好。 “黑省那边已经联系我了，询问我抵达黑省的详细时间，说省市领导想要会见我。”欧小阳说道。 “是啊，这一次你又要上黑省的新闻了。不知道能不能碰到瑞云。”王卫东笑着说道。 “是啊，还有她那个在政府里工作的老公，现在也有60岁了吧？船到码头车到站，快要离休了吧？”欧小阳笑着说道。 不过王卫东听欧小阳这么说话就知道了他心里并没有完全把瑞云忘掉。 “那些领导和我见面的时候一定会谈投资的事情，我应该怎么回答？”欧小阳问道。 现在东北各省招商引资的力度非常大，甚至出台了各种挂牌和奖励正常。到那里投资的老板会受到特别保护，即使遇到公安局要处罚的事情都要向上级汇报。 投资兴建的工厂在那里受到挂牌保护的待遇，能够引来投资的人会有巨额资金奖励，比如说奖励投资额的1%到3%。 这一次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副总欧小阳回到黑省，黑省的领导干部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招商引资的机会？ “可以搞一批订单农业项目，让一些农户种植大麦。随着啤酒厂的收购，规模会越来越大，大麦的需求量也会加大。”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也想到了，等到会面的时候我会提出来的。”欧小阳点头说道。 其实对于在国内建设大麦种植基地的事情董事会内部有不同意见，比如说欧小军就不同意，因为这些年国内种植大麦的土地面积逐步缩小，米国澳洲这些国家地广人稀，土地面积巨大，而且实行大机械化生产，所以大麦价格很低，即使加上进口税还是有一定的价格优势。 包括李月诗在内都建议从外国进口大麦，而不是在国内种植生产。 董事会经过商量好最后决定在东北建立5000吨的大麦种植基地，不足的部分再从国外进口。 “除了大麦的事情，在东北各地你也多转转，那么多大大小小的啤酒厂都去看看。明年可是咱们大展宏图的一年，像这样的啤酒厂我们至少要再收购和建设十家！”王卫东说道。 “要我说趁这个机会就乘胜追击！一架啤酒厂建好投产后就用这家啤酒厂进行抵押再收购第二家啤酒厂，这样下去再收购三四十家啤酒厂也没有问题！”欧小阳说道。 “宋宇和李月诗也都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觉得还是要稳一点，九六年我们大刀阔斧的干一年，到九七年的时候稍微缓一缓，降低一下银行贷款和负债率，等到九八年或者九九年的时候我们再挽起袖子大干！”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欧小阳带着向阳公司的一行人赶到黑省。 他特意要求住在马迭尔宾馆。 由于经济的发展，哈市新建了好几家高级宾馆。现在马迭尔宾馆不像以前那样突出了。 不过欧小阳执意要住在这里，原因就是念旧。 他没想到的是他刚下榻在马迭尔宾馆不久，电视台的采访主任瑞云就到这里与他协商采访报道的事情。 因为上级领导指示要在电视台专门播出一集对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副总欧小阳先生的特别采访。 作为采访主任的瑞云不得不提前赶来与欧小阳协商。 欧小阳接过瑞云递过来的名片看着上面的头衔说道：“原来你不是在电视台里负责采购电视剧和广告业务吗？怎么现在变成采访主任了？” 不管在哪家电视台里，负责广告业务和电视剧的采购业务那都是电视台里人人羡慕的工作。 瑞云冷着脸没有回答欧小阳的这个问题。 “欧小阳先生，按照上级给我们的时程安排，明天下午2点省里领导将与你会面，这条新闻将在晚上6点半播出。我们打算在明天上午对您进行一个专访，时间是一个小时，这个专访将在晚上9点钟播出，你看怎么样？”瑞云问道。 “瑞云同志一口一个您，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没想到你是这么尊重我。看来是以前我错怪你了，弄得我好像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干部一样。对了，你老公按年纪来说应该离休了吧？在家里挺好的吧？一说这件事我就羡慕！什么时候我也能像他那样什么都不管每天到公园里下下象棋，到江边上钓钓鱼，多道。 瑞云被气的浑身发抖，恨不得冲上去暴打欧小阳一顿！ “你们几个都出去，我和欧小阳先生过去就是朋友，想要坐下来好好聊几句。”瑞云面带微笑的对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其他人都退出房间后，瑞云的脸马上变成了哈市的冰雕一样，寒气森森。 “欧小阳，别人不了解你，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自己照照镜子，然后告诉我，你算什么东西？你们那个向阳电子公司我也多少有一点了解，那家公司里真正拍板的人是王卫东，你大哥也是一个有能力的人，可以负责经营管理。那个叫宋宇的家庭背景比你深厚的多！很多事情由他出面就行了。你在你们公司里什么都不是，从十几年前我就看着你像跟屁虫一样跟在王卫东的身后，他说干什么，你就负责点头。没想到混到现在居然混成了大老板！”瑞云说道。 听到瑞云这么说，欧小阳一点儿都不生气，他微笑着对瑞云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在做决定上我不如王卫东，在经营管理上我不如我大哥，在在人脉上我不如宋宇，可是我认识王卫东的时间最长，我们两个相处十几年的时间，是关系最好的朋友！我认准了他，也投资了他，这说明什么？这说明我是一个最有眼光的人！” 瑞云的身体开始颤抖，她明白欧小阳的意思，欧小阳就是说她是一个没有眼光的人，在欧小阳的身上看走了眼。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欧小阳每一次回到黑省必然接受省市领导的接见，新闻也必然播出在电视上。 每当这时候，电视台里的人都用玩味的眼光看着瑞云，都觉得她当初抛弃了欧小阳，找了一个职位高的老头子是看走了眼。 而现在那个老头子已经离休了，所以瑞云明显感到别人对自己态度上的变化。 她是一个虚荣心很强的人，尤其受不了这个。 “卫东跟我说了，将来我们公司要出版一本内部杂志，如果你愿意来，我们一定欢迎，大家都是老朋友嘛。”欧小阳说道。 瑞云转身愤然的离开了欧小阳的房间。 王卫东在开市接到两次石可为打来的电话，他都说工地上的事情太多，要晚几天才能回京城。 越是这个时候就越不能着急，谁着急谁就输了。 王卫东给哈市的家里打电话，希望家里人今年过年能够早一点去弗山。 可是接到电话的王海富却很犹豫。 “住那么好的房子，除了我和你妈还有你奶奶外，其他人心里都不舒服。他们都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王海富说道。 “有什么不舒服的？今年我大哥不是已经去北方大国种地了吗？第一年收成自然不会太好，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还有一件事儿，我委托你告诉我陈季武，我看他要晋升为团职干部可能性很小，不如明年就转业退伍算了。我们向阳电子在弗山建立了一家打工子弟学校，如果他愿意来，我让他来当这所学校的校长！”王卫东说道。 “这可是好事，我马上打电话告诉他们！”王海富高兴地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七章 王卫东和宋宇的双簧一 普通老百姓是很有智慧的，比如说在西南的很多地方的老人并不问你一个月赚了多少钱，而是问你一个月苦了多少钱，辛苦的苦。 这个苦字比赚钱的赚字含义深刻的多。 在股市里也是一样，很少有人说买股或者卖股，大家都说炒股——股票是用来炒的，很多时候股票的价格是炒上去的，而不是靠实打实的上市公司业绩。 在收购上市公司方面王卫东和宋宇实际上是虚晃一枪，他们两个名面上的目标是山叉股份，暗中瞄准的是黔远征。 实话实说，山叉股份这家公司业绩很一般，连在这家公司里工作的工人们都对这家公司的股票价格涨的这么高感到莫名其妙。 因为公司的经济效益实在一般，工人的工资待遇也很一般，这和他们公司不断上涨的股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段时间，宋宇发挥出了他追求女孩子的那种死缠烂打的精神，不断的到山叉股份的主管机关进行沟通，也不断的加码抬高收购价格。 由于宋宇的身份背景，特别是宋宇给出的诱人价格，慢慢的让掌握山叉股份的国资方面开始心动了。 因为他们也很了解三叉股份公司的内情，现在能给出这么高的价格已经很诱人了。 这个消息当然很快地传到了同在京城的陆副部长他们耳朵里，不免让他们心里感到很焦急。 陆副部长这些年作为一个领导干部深深的体会到了一点，只有做事才会有成绩。 在九十年代，国家存在着大批国有僵尸企业。所谓的僵尸企业就是在明面上这些企业依然是现实的存在，但是他们几乎已经停止生产，因为生产出来的产品根本就没有销路，但是又不能让这些工厂直接关闭甚至破产，因为一旦走到那一步，就要进行清算。到时候工人的问题怎么解决？拖欠银行的贷款怎么解决？ 所以上级机关和政府只能让这些企业保持存在。 黔远征这家公司经过包装上市以后，原来希望通过融资五千万购买新设备，提高生产技术能够让企业重新焕发活力。 可是现在看起来效果并不好，反而窟窿越来越大，成了一个烫手的山芋。 现在看起来，把黔远征这家公司让向阳电子收购是一个最好的解决办法。 既能给工人找到了出路，又让部里甩掉了一个大包袱，拖欠银行的贷款可以转嫁到向阳电子的身上。 可是现在部里有这个愿望，向阳电子方面表现出来的态度却是对收购黔远征这家公司兴趣缺缺。 陆副部长想了很久，觉得还是要打感情牌，通过王卫东也是向阳化工厂子弟这一层关系作文章。 他知道自己与王卫东没有什么交往，这件事只能通过石可为来做，毕竟王卫东与石可为的关系更密切，而且现在石可为的女儿石月霜就是向阳电子的高层干部。 在陆副部长的催促下，石可为不停的给王卫东打电话，催促他回京城面谈。 石可为在电话里先讲国家大义，再谈感情，最后摆出长辈的架子。 这样的电话打过四次电话后，王卫东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就装作很不情愿的样子回到京城。 “王总啊，现在生意做的大了，我这个副部长你都不放在眼里了。当然了，我已经离休了，不管事了，人走茶凉嘛。”石可为说道。 “不是这个问题，我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还不知道吗？实在是因为啤酒厂工地那边太忙了，我们争取两三个月以后就能投产，现在必须要快马加鞭。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是你们推荐的公司实在不符合我们的要求，这就像找媳妇一样，明明有漂亮的，现在你非要把一个长得丑的塞给我。”王卫东说道。 “我已经听说了，宋宇那个小子这一段时间天天往机械部跑，开出的价钱已经加码到6亿了。我也承认黔远征这家公司经济效益的确不太好，但是如果你们收购这家公司后投入资金进行改造，再把工厂的生产转向到与你们向阳电子相互配套的方面来，我相信企业立刻就会焕发生机！而且我们的要价也绝不会像机械部那么高。”石可为说道。 “一分钱一分货，这可是真理！”王卫东反驳道。 “卫东啊，黔远征那家公司现在已经开不出工资了，再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那些工人可怎么办啊？既然你们在向阳化工厂解决了3000工人的就业问题，这家公司的问题你也一定能够解决！”冷晴在一边劝道。 “做企业不是搞慈善，做企业将就的是盈利，绝不能做亏本儿的买卖！”王卫东解释道。 “这个道理我也懂，陆副部长跟我谈过，部里现在对这件事情还是很有诚意的，你可以和他好好谈谈，谈出一个合适的价格出来。你们能够花六个亿去买山叉股份，我估计收购黔远征这家公司，你们花两三个亿就够了。将来把剩下的钱用在引进技术，扩大生产商不好吗？”石可为说道。 王卫东低头沉默好像在做思想斗争，最后他抬头说道：“向阳电子是一家股份公司，董事会里除了我，还有其他三个人是大股东。我要回去和他们商量一下，不能由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这么做是对的，明天你就带着宋宇那个小子一起去和陆副部长好好谈谈。陆副部长是很有诚意的，你们也要拿出你们的诚意！”石可为说道。 第二天宋宇开车和王卫东前往部委的路上。 王卫东对宋宇说道：“小宇，咱们都准备好了，演戏的时候到了！” “明白，不就是唱双簧吗？你唱红脸，我唱白脸。”宋宇点头说道。 在部委大院儿门口，两个人登记由门卫打电话向上面报告。 不一会儿，陆副部长的秘书出来迎接两个人，让门卫放行。 宋宇把汽车可以进部委的大院里。 从看见秘书的那一刻起，宋宇的脸立刻就变得非常沮丧，一句话都不说，还不时给王卫东来一个白眼。 走进大楼来到陆副部长的办公室。 陆副部长面带微笑的迎接两个人，热情的和王卫东宋宇握手。 握手的时候宋宇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快请坐吧，两位老板都是大忙人，这一次请你们来还真是不容易。”陆副部长说道。 “忙也是瞎忙，前一段时间，有人让我去机械部和那里的领导沟通收购山叉股份，我腿都快跑断了，嘴皮子磨破了，事情已经快谈得差不多了，结果昨天那个人又告诉我今天要到你们部里来谈。反正我就是一个小卒子，别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宋宇带着怨气说道。 陆副部长先是一愣，然后又看了王卫东一眼笑着对宋宇说道：“卫东这么做也是对的，他毕竟是从我们军工出去的子弟，对我们还是有很有感情的！再说了，做什么事都讲究货比三家嘛，多沟通一下总没有坏处吧？” 王卫东在旁边也是一脸的苦笑，显得十分的无奈。 “陆副部长，你们介绍给我的那家黔远征我们还不了解那家工厂的具体情况。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仔细调查一下以后再说？”王卫东说道。 “那是当然的，花这么多钱收购一家公司，怎么可能让你不了解。黔远征原来是建三线建设的时候全国各地援助建设的一家中型军工企业，是加工炮管的。从80年代开始，这家企业开始转向民品生产。但是生产的产品都不太符合市场的需求，所以现在经营状况不是太好。”陆副部长介绍道。 “陆副部长，光听你现在这么介绍实在太笼统了。我个人和其他几个董事还要到那家工厂里实际调查一下。”王卫东说道。 陆副部长笑着说道：“这是当然了，一定会让你们去看的，欢迎你们去看！” “还有，这次我们向阳电子在港岛上市的时候，港岛的会计师事务所在我们向阳电子呆了很长时间，仔细的审查我们公司的项目。我想马上请一家香港的律师事务所进驻黔远江这家公司，审查一下这家公司的财务情况，做到心中有数，你看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听到王卫东的这个要求，陆副部长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王卫东的这个要求是正当的，是正大光明的，可是他现在不能点头答应。 部里下属那么多工厂，他不可能做到每一家都心里有数。 根据工厂报上来的材料里说，现在黔远征这家公司拖欠银行的贷款和原材料的费用将近一个亿。 陆副部长也是从基层干上来的，他对基层的工作情况十分了解，那就是报喜不报忧，如果上报的数字是将近一个亿，那么这个大窟窿很可能是一个多亿，甚至更多。 “现在我们刚开始谈收购的事情，你们马上就派会计去查账，这么做不妥吧？”陆副部长说道。 “可是如果我们不实际了解工厂现在的财务情况，不知道整个工厂的家底，就没办法谈。”王卫东说道。 “三叉股份那家公司我经过调查了解过，虽然经营情况比较一般，但是负债率很低是一定的！”宋宇在一旁说道。 陆副部长沉吟一会儿说道：“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我先去实际了解一下，然后再给你们回话？” 王卫东和宋宇走后，陆副部长马上让秘书联系还在京城的黔远征的董事长范敬义，让他马上到部里来一趟。 这些天到京城来要钱的范敬义如坐针毡，他一边通过电话了解工厂现在的情况，一边等着部里通知他下拨工资款。 接到秘书打来的电话，范敬义马上赶到部里。 刚刚走进陆副部长的办公室，陆副部长直接了当的问道：“老范，你老实告诉我，你们工厂现在拖欠的银行贷款和原材料费用还有工人的工资加在一起一共有多少？” 听到陆副部长的问题，范敬义愣了好半天才小声答道：“领导，你也知道我由部里派到工厂才几个月时间，很多情况我并不了解。” 陆副部长点点头接着问道：“你估计会不会超过一个亿？” 范敬义想了想答道：“我想应该有1亿两三千万。” 既然范敬义说有1亿两三千万，那么实际上的数字只能更多而不会更少。 最后范敬义笃定的说道：“一定不会超过两个亿！” 听到范敬义的话，陆副部长心里咯噔一下。 这么说黔远征现在已经是资不抵债了，甚至实际情况会更糟。 做资产统计的时候，工厂里那些五十年代六十年代的设备账面上的价值都值几万甚至几十万，实际上就是一堆废铜烂铁，根本就不值钱。 “你马上回来集合所有的财务人员加班加点的统计，把工厂的家底彻底的摸一遍，要做到心里有数。我只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然后你打电话向我报告。”陆副部长命令道。 “那工资怎么办？现在工厂里三千多工人还有一千多退休工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开工资。”范敬义问道。 “这些事情你先放一放，回去以后跟工人们好好解释一下，先把我交代你的事情做好。”陆副部长说道。 范敬义很不情愿的走了，他的不情愿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没有带回工资款，更重要的原因陆副部长让他回去盘查家底，这可是非常得罪人的事情。 银行贷款和拖欠的工资还好说，要把过去采购原材料物资的各种款项都彻底全部的清查一遍，是非常伤脑筋的事情。 从德国运来的生产啤酒的设备已经在津港上岸。 王卫东和宋宇得到消息后，马上组织大型车辆进行运输，运到工厂里妥善保管。 “小宇，明年四月之前一定要投产！”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一定会赶在啤酒销售旺季之前投入生产！”宋宇笃定的说道。 王卫东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给宋宇看。 “这是一个鸡蛋，就是我们现在这家啤酒厂，鸡蛋孵成小鸡，可以下很多的蛋，然后这些蛋再孵出很多鸡，就可以下更多的蛋，我们现在玩的就是这个游戏！”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八章 王卫东和宋宇的双簧二 一个星期以后，范敬义从工厂给陆副部长打电话报告他盘查家底后的情况。 黔远征这家公司拖欠银行贷款拖欠工人工资和拖欠原材料的费用加在一起大概有一亿五千万。 也就是说现在这家工厂已经是资不抵债了。 晚上，陆副部长来到石可为的家里，把这个情况告诉了石可为。 一个三千工人的工厂就欠了这么多钱。部里那么多经营情况和黔远征类似的工厂，还有一些工厂的状况还不如黔远征，如果把这些工厂的大窟窿都统计出来加在一起，一定是一个非常惊人的数字。 “我觉得部里做出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如果我们不作为的话，任凭事情发展下去，将来的窟窿会更大！”石可为说道。 “部里领导今天开会决定，除去流通股，现在我们手里还有75%的黔远征的股份，我们打算把这75%的股份作价三亿五千万卖给王卫东的向阳电子。”陆副部长说道。 这就是说刨除一亿五千万的债务，还剩下整整两个亿，这就是黔远征这家上市公司的壳钱。 中国股市与国外股市最大的不同就是中国股市是审批制，而国外股市是注册制。 所以企业在中国股市上市的难度要比国外高很多。这就造成了上市公司的壳也是一种宝贵的资源，有很大的价值。 “三亿五千万？恐怕王卫东不会买。”石可为说道。 “这就要我们从中做工作了。老石，你和王卫东关系不错，你要多做做他的工作。你也知道现在有那么的多的企业都嗷嗷待哺，如果部里有两个亿就好办多了，起码快过年的这段时间下属那么多企业到部里要钱，我们也能有个交代，成千上万的工人都等着拿钱过年。”陆副部长说道。 “他们都是私人企业家不是国家任命的工厂干部。他们是要讲利益的。”石可为说道。 “既然是中国的私营企业家，就不能不管国家的利益！向外国资本家那样唯利是图！”陆副部长说道。 “好吧，我尽可能的做一下他的工作。”石可为说道。 在酒店里，宋宇和李月诗都坐在王卫东的房间里。 李月诗向王卫东和宋宇报告她这段时间观察山叉股份股票的上涨情况。 “到现在为止，山岔股份的股价小步上涨，已经上涨了30%多了。如果最后消息传出来我们收购的是黔远征而不是山叉股份，不知道在山叉股份上投入了几百万几千万资金的那些庄家会不会跳楼？”宋宇说道。 “不会，只要他们维持住现在的股价，他们就没有亏。做到这一点并没有什么难度大不了将来制造一点利好消息慢慢减仓退出。”李月诗说道。 在股市里，永远是那些最底层的散户后知后觉当接盘侠。 他们就像一个又厚又软的海绵垫一样，有他们的存在，那些庄家不管从多高的人地方摔下来都摔不死。 “明天咱们两个去部里和陆副部长谈判，一定要把这场戏演好，能省一点就是一点。”王卫东说道。 宋宇情不自禁的抓住王卫东的胳膊说道：“卫东，你这一次真的要满足我的要求，是不是？” “当然，而且全部交给你管理！”王卫东毫不犹豫的说道。 坐在旁边的李月诗看着王卫东和宋宇两个人，看着宋宇像一个孩子一样抓着王卫东的胳膊，不知道王卫东这一次要满足宋宇的什么要求？ 第二天，王卫东和宋宇还有李月诗三个人来到部里，与陆副部长商谈收购钱远征的事情。 “陆副部长，这段时间我想了好久，作为一个企业家不能光为自己着想，还要想到国家，想到人民！你们提出的报价我基本同意，不过我现在有一个要求，那就是你们马上建议黔远征董事会向证交所提出由于有重大信息披露，黔远征的股票停牌，我希望停盘时间就在明天。”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这件事我马上就可以去办。”陆副部长答道。 “还有，我希望收购的价格减到三个亿。”王卫东接着说道。 “卫东，这绝对不行！一下子你就从三亿五千万减到了三个亿，减掉了五千万，实在太多了！”陆副部长说道。 “陆副部长，你听我解释，其实你们吃亏并不太大，我的要求是虽然你们从价钱上减少了五千万，但是工厂工人被拖欠六个月的工资由我来发，我只是想给接手的黔远征工厂里的工人一个好的印象。”王卫东说道。 陆副部长开始在心里盘算，减少三千名工人六个月的工资负担和减少五千万之间的区别。 坦白的讲，由于企业效益不好，所以黔远征这家工厂工资水平很低，三千名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不过才一百二十多万，拖欠六个月的工资，那就是将近八百万。这和王卫东减掉的五千万还有很大的差距，换句话说，王卫东节省了四千两百万。 “卫东，你减掉的实在太多了。”陆副部长说道。 宋宇猛的站起来说道：“算了，一家经营效益这么差的公司我们花钱买它干什么？好苹果虽然贵但是可以吃，烂苹果能吃吗？收购了这家公司以后，我们不知道要投入做多少钱在这家公司上。” “小宇，我求求你了，坐下！”王卫东说道。 “我为什么要坐下，一直以来向阳公司就你一个人说了算！我也是股东，我的意见就不能听取吗？”宋宇不满的说道。 不过他还是缓缓的坐在沙发上。 陆副部长也是成精的人，他也隐隐看出王卫东和宋宇是在他面前演戏。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更着急的是他们，而不是王卫东和宋宇。 “这样吧，我去请示一下部长，让他决定这件事应该怎么办。”陆副部长说道。 说完，他让秘书陪王卫东他们三个人在办公室里等待，陆副部长前往部长办公室汇报情况。 部长马上决定召开办公会议把在家的几位副部长都召集到一起开会，商量这件事情。 会议的中间，陆副部长几次走出会议室来到自己的办公室与王卫东进行商谈，反反复复两三个小时，最后双方达成协议，收购价格再降低3000万，不过拖欠的六个月工资由王卫东他们支付。 随后，李月诗代表向阳电子方面与部里派出的工作人员共同草拟合同。 将黔远征的全部债务在收购完成的时候进行剥离，由部里完全负责。这样，向阳电子方面就不用对债务和原材料方面的各种费用进行审核。 双方工作十分忙碌，李月诗对做这种事情十分娴熟。 王卫东和宋宇只是坐在一边观看双方进行的合同草拟。 下午一点是股市开盘的时候，李月诗百忙之中向外打了个电话然后走到王卫东和宋宇身边小声说道：“两位老板，我刚刚得到消息，黔远征这只股票下午一开盘就直接封在涨停板上。” 王卫东和宋宇互相对视一眼同时摇头。 他们两个人都不屑于做这种小动作，事先委托其他人在外面收购股票赚取这点利润。 换句话说，利好消息的泄漏不是在他们这边。 “算了，现在黔远征的董事会应该已经向上交所提出申请，因为有重大消息要披露，从明天开始黔远征这只股票就停牌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一定要说话算数，我们这一次要购买一支足球队教给我管理！”宋宇说道。 听到宋宇说的话，李月诗才明白王卫东要满足宋宇的什么要求。 “买一只甲B球队，这里的事情结束以后，你就开始选择球队，一定要把球队和啤酒厂的事情结合在一起。”王卫东说道。 “甲B就甲B，明年这支球队到赛季结束的时候我就让它升入甲A！”宋宇信心满怀的说道。 中午三个人都没有吃饭，一直到下午四点多，所有的事情才办结束。 陆副部长显得非常高兴，在他的主导下用这么短的时间为部里的国有企业改革推进迈出了很大的一步！ 他和王卫东商定三天后他将陪同王卫东前往黔远征，完成企业收购的最后一步。 黔远征的董事长范敬义下午得到消息以后愣了很长时间。 他没有想到最后等来的不是部里下拨的工资款，而是企业即将被收购的消息。 缓过神后的范敬义对着话筒问道：“范副部长，收购以后我们这些企业领导怎么办？”陆副部长答道：“我们和向阳电子已经达成了协议，现有的董事会立刻解散，企业的高层领导干部全部撤离工厂，随后由部里安排新的工作。” 晚上王卫东宋宇和李月诗三个人吃饭的时候，宋宇说道：“黔远征这家股票停牌的时间是半个月，到那时候这只股票一定会像火箭一样一飞冲天！” “这就要看我们怎么做工作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这个工作由我来做！”宋宇自信的说道。 黔远征这家公司在上交所很不容易引人注目，即使停牌消息公布以后也没有激起多大的浪花。 可是两天以后，就有各种小道消息传出，原来黔远征这家亏损公司已经被实力雄厚的向阳电子收购了。 中国有股市以后在央台和各省电视台都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股市评论节目。 从黔远征停牌两天以后开始，各家省台股市评论节目中的股市名嘴开始唾沫四溅的谈论这次收购，向广大股民推荐这家公司的股票。 “向阳电子是一家在港岛上市的内地高科技公司，实力极其雄厚！现在他们在内地专注于啤酒产业，准备大力进军内地的啤酒市场，可以说是雄心勃勃！我给出的意见就是买！买！买！”一个股市名嘴面对镜头精神振奋的说道。 四天后，陆副部长和王卫东李月诗来到了黔省的这家工厂。 由于路况不好，汽车在路上不断颠簸。陆副部长向王卫东解释道：“当年不是为了备战吗，选厂址就选了很长时间，最后把这家工厂设在山谷里十分隐蔽。” 在山谷入口有四辆轿车停在那里，范敬义带着工厂的高层干部等在这里迎接，他们要守好最后一班岗。 在做过简单的介绍之后，范敬义他们的车在前面引路，一行人经过一条狭窄的公路进入黔远征的厂区。 王卫东隔着车窗看见工厂的围墙上已经新刷上标语，不过内容还是大干快上之类的，广播喇叭里播出的是我们工人有力量。 看到这个场景，王卫东觉得自己一下子又回到了六十年代。 全场职工代表大会是在工厂电影院里召开的。本来只能坐八百人的电影院里挤满了三千多名工厂工人。 绝大部分人是刚刚才得到的这家有二十多年历史的工厂已经卖给一家私人企业的消息。 没错就是卖，所有工人口耳相传的说的都是卖。 虽然这些年工厂效益一直不好开不出工资，可是听到这个消息后绝大部分工人心情都很沮丧甚至是气愤。 会议是由范敬义主持的，他简单的介绍两句之后就由范副部长讲话。 范副部长坐在那里长篇大论，讲了很多国企改革的重大意义，所有的人都应该丢下历史包袱向前看。 “接下来由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王卫东同志讲话！”主持会议的范敬义说道。 王卫东没有坐着讲话，他一下子站起来拿起着话筒大声说道：“各位大叔大婶，大哥大姐，大兄弟大妹子，你们好！刚才范敬义同志称呼我是王卫东同志，他说的非常正确！你们应该已经听出我的口音了，我就是来自东北的向阳化工厂。在场的工人应该也有很多知道这家工厂，向阳化工厂也是一家军工企业，我就是军工企业的子弟！我父亲当年也曾经到大西南奋战过，据说这里的工人也是来自五湖四海到大西南搞建设的，所以我今天看到你们感到十分亲切！” 王卫东停顿一下接着说道：“向阳电子收购黔远征这家企业改不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你们依然是企业的主人翁！以后我们在一起要重振工厂的雄风！企业改革的意义刚才陆副部长已经讲了很多，我在这里宣布一件事情，春节之前保证发放两个月的工资，正月十五之前，再发一个月的工资，让大家好好的过年！从这以后，每个月发两个月的工资，一直到把拖欠的工资全部补齐为止。不过我在这里要呼吁所有的职工干部要发扬过去的那种苦干巧干拼命干的精神，谁干的多，谁就赚得多！我们不讲究无私奉献，谁为企业贡献的越大，他得到的就越多！” 听到王卫东说的话，陆副部长微微的皱了一下眉毛，他觉得这句话有些刺耳。 对不起了，为了提高均订写大章，想冲一下。 (本章完) 第四百四十九章 甜蜜的烦恼一 黔远征停牌半个月后重新开始上市交易，一开盘就跳空高开直接封到了涨停板。而且连着八个交易日都被封在涨停板上，股价翻了一番还多。 新的董事会已经向证交所申请更改股票名称，王卫东和宋宇，欧小军，欧小阳商议以后决定名字改成红星股份，这也是他们即将投产的啤酒品牌名称。 王卫东这段时间对宋宇烦的透顶，这个家伙每天因为收购足球队的事情都要给他打四五次电话。 以前因为公司的事情，两个人也时常保持联络，但是远远没有现在这么频繁。 这不是王卫东要求他这么做的，而是宋宇每天主动给王卫东打电话，不管早晨晚上只要宋宇心里想出一个主意马上就给王卫东打电话。 到最后王卫东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小宇，收购足球队的事情我们三个完全交给你做决定，只是在价钱上最后你要先告诉我们一下，还有主场选址问题，你要事先跟我们商量，其他的方面你尽可能的自己做决定！”王卫东对着话筒不耐烦的说道。 可是王卫东的话对宋宇一点作用都没有，他以后还是总打电话给王卫东，说他对即将要购买足球队的想法。 如何购买球员，选择教练等等一系列问题。 这些年宋宇变化很大，对公司的事情越来越尽心尽力，不过那是因为他觉得应该这么做，这里面带有强迫自己的意思。 但是购买足球队的事情就不同了，这是因为他喜欢。做这件事情这就像是一个年过古稀的老头或者老太太在路上走几步就想停下来歇歇一样，但是这些老头老太太可能打麻将的时候整宿不睡觉也不觉得累。 宋宇现在就进入到了老头老太太打麻将的亢奋状态。 他并不是因为觉得有些事情应该向王卫东汇报，而是因为他心里实在兴奋的憋不住，要找王卫东倾诉一下。如果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会被憋死！ 正在建设中的啤酒厂位于辽省，而辽省是国家足球实力最雄厚的地方。 这几天宋宇跑到沈市和大车市各个体校和各级球队去挑选球员为即将购买的足球队补充实力。 最后他又赖皮赖脸的向王卫东请假，因为他要到全国十几家甲B球队去考察，选择购买目标。 王卫东被他纠缠的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让刚刚在黑省采购完大麦的欧小阳去开市啤酒厂工地顶替他的位置。 如蒙大赦的宋宇开始在全国各地的商务考察，由于宋宇太过兴奋，行动过于张扬，导致向阳电子要购买一只甲B足球队的消息迅速的被泄露出去，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引起的反应也各有不同，九十年代各个地方城市的领导开始大力塑造城市形象，而足球是城市的重要名片。 没有足球队的城市希望有球队入驻或者在城市组建足球队，拥有足球队的城市都给予各种利好政策进行大力扶持，足球市场也异常的火爆。 所以宋宇每到一个地方观察足球队都造成了那个地方城市领导的如临大敌，生怕宋宇把他们城市的足球队购买下来以后迁往其他城市。 到这个时候，很多城市的领导连老领导的面子都不顾及了，他们很温柔的警告宋宇，购买球队可以，但是就是不能迁走！ 这就给宋宇购买球队造成了一个重大障碍，因为向阳电子购买球队是要和啤酒产业的布局相互配套的。 没有办法，宋宇只能重点挑选那些已经拥有甲A球队的城市去视察那些城市里的甲B球队和乙级球队。 宋宇风尘仆仆的穿梭在各个城市之间，裤腰带往后退了两个眼儿。 可是对足球倾注了满腔热情的宋宇精神百倍，越战越勇！ 最后他把目标放在沪市的一家甲B球队上。 因为沪市已经有了一家以洗衣机命名的甲A球队，这支球队是甲A劲旅，几乎吸引了沪市所有球迷的注意力。 所以购买沪市的这家甲B足球队阻力要小一些。 宋宇这一次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放低姿态与沪市领导和体育方面的干部进行沟通。 以前宋宇做事从来没有过这种态度，经过几番的讨价还价，最后双方大致在价格上达成协议。 沪市的领导也同意在向阳电子收购这家甲B足球队以后，可以把这支球队迁往其他城市。 经过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三个人认可，向阳电子最后决定以520万的价格收购沪市的这家甲B足球队。 现在离明年甲B联赛开赛还有四五月的时间，准备时间十分充足。 可是这个消息传出以后，宋宇又遇到了另外一件麻烦事，这是一个甜蜜的烦恼。 当听说向阳电子收购的这只甲B球队正在选择城市主场的时候，那些还没有球队城市的市政府开始闻风而动，纷纷派人与向阳电子方面进行联系，希望把这支足球队落户在他们城市里。 宋宇觉得自己有生以来从来就没有这么受欢迎过，几乎每天都能看到那些城市派来的干部给他递出的笑脸。 可是宋宇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怎么购买好球员，组建一支有实力的球队，对于球队选址的问题他的脑袋里一点概念都没有。 他急忙打电话与王卫东进行沟通，王卫东觉得可以借助足球队这件事在足球队所在的主场城市建设红星啤酒一家规模最大的啤酒厂。 当然，对于建设啤酒厂的事情，地方政府在态度上一定要大力支持，给予足够多的优惠条件。 可是即使是这样，宋宇还是没有摆脱这种烦恼。 当那些城市派来与宋宇进行沟通的干部听说这件事以后，态度更加积极了。 不仅能带来一家足球俱乐部，还能带来大笔的招商引资，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他们与宋宇见面以后，转身就打电话与城市所在领导进行沟通，转身再回来的时候，马上就开出了极其优惠的条件。 宋宇觉得自己实在是招架不住了，他只好说道：“这件事我一个人说了不算，要等我回去以后召开董事会讨论后再做决定。” 然后他马上订机票，从沪市飞往京城想躲几天清静。 看很多朋友的反馈，喜欢宋宇这个人物，这一点都不奇怪，看过我其他书的小伙伴都知道这是我的擅长，就喜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章 甜蜜的烦恼二 宋宇回到京城后给家里打个电话，然后就到自己的那座房子里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这一段时间实在太疲惫了，被那么多人连续轰炸搞得他身心俱疲。 可是他没有睡几个小时就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宋宇迷迷糊糊拿起电话听了两句才反应过来是他母亲的声音。 他母亲让他马上回家，他父亲有重要的事要找他商量。 既然是家里的南波万召唤，宋宇没有办法只好立刻穿好衣服往家里赶。 宋宇一走进家里的客厅就看见自己父母坐在沙发上，坐在一边的还有一位40多岁的中年女性。 宋宇只扫了一眼就判断出这位到家里拜访的女士是一个干部，而且级别还不太低。 看见宋宇进来，没等到宋宇的父母介绍，那位女士就站起来笑着对宋宇说的：“这就是小宇吧？我本来想到沪市好好和你谈谈，可是我到那里才知道你刚刚坐飞机回京城了。所以就马不停蹄赶到京城，直接来到老领导的家里。” “这位是武林市的副市长邱静蓉同志，她是为了足球队的事专程从武林市赶来的。小宇啊，人家可是很有诚意的，我叫你回来就是想让你和邱静蓉同志好好谈谈。”宋宇的父亲说道。 其实当听到自己父亲说这位邱静蓉同志是武林市的副市长的时候，宋宇就已经猜到她的来意。 没想到他刚刚从沪市躲到京城，那些城市的领导也不给他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邱静蓉端庄大方微笑的看着宋宇说道：“在武林市我是专门负责科教文卫和体育的。所以这一次市政府特意派我来与向阳电子进行沟通，听说你们这只足球队正在寻找落脚城市，得到这个消息后，不光是市政府，就是省里也非常重视。唉，这些年我们省经济突飞猛进的发展，可是连一只像样点的足球队都没有！人们都嘲笑我们是足球的沙漠，非常没有面子！武林市是省会城市，急需一支足球队来打造我们城市的形象。这一次市政府派我来是下了死命令的，一定要我把你们这支足球球队带回去！” “向阳电子董事会把收购足球队的事全权交给我负责，但是关于足球队落脚地的问题还是要有我上交给董事会，大家开会讨论做出决定。我一个人是说了不算的。”宋宇推脱道。 “你说的这些我们也是了解的，这一次我是做过充分的准备工作以后才来的。不妨先请小宇同志听听我们市政府开出的条件。”邱静蓉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知道你们向阳电子在全国布局啤酒生产这一点，市里决定大力支持！在土地税收等方面都能给出优惠政策，一路绿灯！”邱静蓉接着说道。 “想必邱副市长也知道，我们刚刚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现在工厂里有3000名工人要转产，如果投产啤酒厂的话至少要有三四百户也就是七八百名工人要迁到新工厂落户。”宋宇说道。 听见宋宇这么说，邱静蓉微笑的说道：“刚才我已经说了，我是主管科教文卫和体育的，你说的这些事不归我负责，不过我想三四百户，七八百名工人，加上家属，也就1000人左右。解决这些人的落户问题并不大。我们武林市虽然是省会城市，但是毕竟不是京沪这样的城市，这个问题我们可以解决。三四百户迁到武林市就需要解决住房问题，盖一两栋不太大的住宅楼就可以解决了嘛，这对我们来说并不算什么。” “你们武林市有像样的足球场吗？”宋宇问道。 听到宋宇问这个问题，邱静蓉的笑容稍微有些尴尬的答道：“武林市的足球场有些简陋，这也是市里委托我重点要和你们向阳电子商量的事情。我们武林市一直想建设一个规模很大的体育馆，当然了，是综合性的体育馆。不仅可以踢足球，还可以进行其他的比赛项目，这样将来可以向国家申请举办城市运动会和全运会，甚至亚运会！但是建设这么大综合性的体育馆在资金方面的需求非常大，市政府让我跟你们沟通，由市政府划出一块土地由你们向阳电子进行建设这个综合性的体育馆。” 听到邱静蓉这么说，宋宇马上摇头说道：“我们向阳电子现在全力扑在生产上，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多的资金用于体育馆的建设。” 听到宋宇的回答，邱静蓉一点没有惊讶，她微笑的对宋宇说道：“这就是我们市政府要跟你们向阳电子进行协商的，将来这个体育馆建成以后，体育馆内外20年之内的经营权都交给你们向阳电子负责开发经营，另外在体育馆附近划出50万平方米的土地由你们向阳电子进行土地开发。比如说商务楼，高档住宅和其他商业项目。当然了，这50万平方米土地将以非常优惠的价格转让给你们！” 听到邱静蓉这么说，宋宇的大脑开始飞快的旋转着。 做生意这么多年，他也已经养成了一定的商业思维。 宋宇觉得这件事向阳电子应该是有利可图的，当然利益最大的就是武林市政府。那么大的体育场根本不可能建设在市中心，必然是现在离市中心比较偏远，地价较低的地方。 体育场建好之后，周围的土地价格马上上涨，除了市政府以优惠的价格转让给向阳电子的土地之外，可以进行开发的土地面积十分巨大。 “开发土地还是需要很多钱，获得收益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最先要做的就是把体育馆建起来。在经济力量上，我们现在向阳电子实在没有余力来做这件事。”宋宇为难的说道。 “这一点我们市政府也已经想到了，可以由我们市政府牵线搭桥，由银行给你们向阳电子提供低息贷款。你看这么做怎么样？”邱静蓉微笑着问道。 看来这位邱静蓉副市长刚才所说的来之前做过充分的准备工作并不是虚的，宋宇提出的问题他在来之前已经和市里讨论过，而且有具体的解决办法。 关于更新的问题说明一下，很多时候都是各种不可抗拒的原因。比如说去年，我和几个朋友吃自助餐带火锅的那种，穷人家的孩子没有出息，乱七八糟的东西塞了一肚子，回来躺在床上直哼哼，根本不能码字。只能告诉大家，正在整理思路。总不能告诉大家吃自助餐撑到了吧？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一章 与工人打成一片 “你们市政府能够帮助我们向阳电子解决多大款项的贷款？”宋宇问道。 “一个亿，不过这笔钱要专款专用，全部用在体育馆的建设上，也就是说每一笔支出的钱要由我们市政府监督。”邱静蓉答道。 “好，我马上向其他几位董事通报这件事，商量出一个结果后将由我们的董事长王卫东先生与你们市政府进行具体协商。”宋宇说道。 对于今天双方交谈的结果邱静蓉感到很满意，她站起来微笑着向宋宇的父母和宋宇告辞离开了。 “怎么样？这位邱副市长是有备而来的，各种措施他们市政府提前都想好了，而且想的很仔细！虽然我总待在家里，但是也听说现在各地都在招商引资，有的地方做的就很粗糙，招商引资的时候拍着胸脯什么都敢答应，但是那些投资者来了以后却发现什么都不行，什么都干不了”宋宇的父亲说道。 “不要说别人，今天先说说你们这个两个老同志的问题！我在向阳电子是副董事长，的确担任了一定职务，手里有了一定的权利。可是我自己并没有觉得怎么样，你们这两个老同志却在后面利用于我的私人关系开始干一些牵线搭桥的勾当！这样的事情如果传出去，对我的影响很不好！你们两个老同志老实交代，这段时间你们以我的名义收了多少礼物？我现在警告你们，这是你们的初犯，以后坚决不能再做这样的事了！”宋宇厉声说道。 说完这句话，他站起来就往外走，准备回去继续睡大觉。 “王八蛋！”宋宇的父亲在后面骂道。 王卫东这段时间一直留在山沟里的那个工厂进行安抚人心的工作。 陆副部长和工厂里的高层干部已经撤离了，现在工厂里的人心不稳，特别是那些有一定干部职称的人都是人心惶惶。 从九十年代初开始，陆陆续续有私人企业收购亏损甚至破产的国营企业，出现过好几起比较混乱的事情，造成了工人与私人企业方的严重对立和冲突。 那些私人企业管理者习惯性的用原来他们对待打工者的态度来对待这些原来的国营企业工人，而国营企业的工人根本不能接受这些私人企业管理者颐指气使的粗暴管理。 王卫东在大会上宣布春节前发两个月工资，以后陆陆续续把以前工厂拖欠的工资全部补齐，然后宣布从即日起工厂里的所有工人停止生产待命。 所以现在所有的工人都待在家里。对于这种白拿工资又不干活儿的事情他们既感到高兴也有一点儿感到心虚，害怕向阳电子最后把他们一脚踢开，困死在这个山沟里。 黔省的冬天阴冷阴冷的，那种冷仿佛可以渗透到骨头里。还有一种情况就是呆在屋子里比呆在外面还冷。 工厂包装上市以后用募集来的资金中的一部分给办公大楼各个办公室都安装了空调，还有十几个高层干部的家里也安装了空调。 但是那些高层干部全部撤走后，他们留下的房子在这个大山沟里根本就卖不出去，也不值钱。 王卫东让厂办的工作人员在外面贴上告示，退休职工和呆在家里的职工都可以来到办公大楼里吹暖气。 王卫东的意思就是把这座办公大楼当做了工人的棋牌室。 每天都有几百名工人来到这里，在一个个安装了空调的温暖的办公室里打扑克下象棋。 而他游走在各个办公室之间跟工人们聊天套近乎，甚至摔两把扑克。 看见这么平易近人的工厂领导，工人们对他顿生好感。 做好人是需要资格的，很多人是没有资格做好人的。 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稍稍的对你点头微笑，可能就让你激动半天。如果是一个要饭的对你点头哈腰你会激动吗？人心眼坏的人可能还会让他马上滚！ 王卫东站在一群工人后面看着他们斗地主。 看见他进来，所有的工人都对他点头微笑。 “厂长，我们也不能总这么呆着，这样待下去心里觉得不踏实，以后我们会干点什么？”一个工人问道。 在国营企业里呆的时间太长了，所以看见王卫东现在管理这家工厂，工人们都习惯性的也称呼他为厂长。 “将来相当一部分工人要离开这个大山沟，去其他地方工作。不过你们放心，去的地方都比这里环境好，比如说我们现在在东北的开市正在建设一家啤酒厂。去那里的工人特别是一些老家是东北的工人就可以回去，安装设备，日常维修保养，可以干的事情很多！而且以后我们布点的啤酒厂大部分都在大城市，你们可以带着媳妇孩子去大城市工作！”王卫东答道。 “那么我们的级别怎么办？”一个四十左右岁的人问道。 他原来是这家工厂的科长。 虽然工厂里的高层干部都走了，但是还留下一百多名科长副科长，处长副处长之类的干部。 “在我们向阳电子里干部也是有级别的，级别越高，赚的更多，一个月上千块钱是很平常的事。但是有一个唯一的条件，那就是在能力上胜任本职管理工作，我只看能力！”王卫东答道。 李月诗也没有离开这家工厂，这段时间她一直住在工厂招待所给领导来这里视察准备的高级房间里吹暖风。 她冷眼旁观王卫东这段时间所做的一切。 “老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和这些工人打成一片。我以前听说过的事情是很可怕的。”李月诗说道。 “我原来就是从像这样的工厂里成长起来的，所以我知道他们心里想的是什么。这也是我以前所过的生活，我现在只不过是又回到过去而已。我从小到大没少吃过苦，这对我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这一点与李小姐应该很不一样。”王卫东说道。 “我也是在港岛贫穷人家长大的，就是因为贫穷我才发誓以后绝不要再过那样的日子！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和手段都要过上富裕的生活！在这一点上，我是一个真实的人，而你这个亿万富翁就很虚伪！”李月诗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二章 诚意 宋宇给王卫东打电话把武林市派人与他商谈的情况告诉给王卫东。 “卫东，你也知道这段时间和我谈的城市有很多，我觉得在这些城市里武林市在全国的影响力方面是最大的，给出的优惠条件也不错。如果你觉得可以就去武林市，与市政府的人进行面谈。”宋宇说道。 “我还是先去京城，然后我们两个一起去武林市。”王卫东说道。 挂断宋宇的电话后，王卫东急忙给在弗山的欧小军打电话，让他马上到这个山沟里的工厂来。 其实在四个人里面，欧小军在刚刚收购的这家国营工厂里坐镇是最合适的，毕竟他在政府机关当了那么多年的干部，行事风格与国营企业里的领导最接近。 欧小军两天后赶到山沟里的这家工厂，王卫东马上启程去京城。 到京城后他没有急与武林市的副市长邱静蓉见面，而是和宋宇赶到农业大学。 如果与武林市政府的谈判顺利，那么就要在那里建设一座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王卫东想做到事先心里有数，所以到农业大学请教食品工程方面的专家。 将来他要委托农业大学的专家帮忙设计一座啤酒厂。 王卫东的问题在农业大学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其实他的问题一个本科毕业生就能为他解决。在大学里，本科生做毕业设计的时候往往就是一个十万吨二十万吨啤酒厂的设计方案，或者有五十万吨钢铁厂的设计方案，一百万吨煤矿的设计方案。 等到做硕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的时候，研究的问题反而越来越小。 像这种建设二十万吨啤酒厂需要土地面积，大致投资额的问题，自然应该找本科生解决。 由宋宇沟通，晚上王卫东请邱副市长吃饭。 为了这次足球队的事情，邱静蓉女士在京城里待了将近一个星期的时间。 “不好意思啊，邱市长，从黔省山沟里到京城浪费了很多时间，麻烦您在京城里等了这么久。”王卫东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这也证明我们是很有诚意的。”邱副市长笑着答道。 “我们向阳电子对在武林市建设啤酒厂的事很感兴趣，只是我听说武林市的水质不太好，如果是这样会影响我们生产出来的啤酒品质。”王卫东说道。 “几十年前建设的几家的武林市水厂都是从江里取水，由于海水经常倒灌造成江水盐度高，的确会影响水厂的水质。这几年我们在远离海边的地方新建了两座水厂，水质都不错。我们市政府可以帮助你们在城市西部和北部远离海岸的地方选择厂址，抽取的地下水一定能够满足你们生产啤酒的质量要求。”邱静蓉说道。 “还有，这段时间我与市里沟通过，鉴于你们有三四百户职工家庭要在武林市安家落户，我们负责协调市里的各个中小学完全能够满足你们那些职工家庭的上学要求。”邱静蓉接着说道。 “既然武林市政府考虑的这么周到，如果我们不去那里考察一下实在是说不过去。”王卫东笑着说道。 第二天，一行人就飞往武林市。事先得到消息的武林市政府，派车到机场迎接王卫东和宋宇一行。 谢绝了市里安排的盛大招待后，市政府指派专人带着王卫东和宋宇在市里闲逛吃了葱包桧和猫耳朵。 市政府担任向导的人在晚上又带着两个人去湖边看风景。 在这个全国闻名的风景区里，既有美如画的风景，又有名胜古迹。 王卫东和宋宇在湖边流连很久，宋宇感慨的说：“如果将来咱们在这里投资，就在湖边买四处房子，你我小军大哥和小阳一人一座，没事的时候就在这里转转。” 王卫东暗中捅了宋宇一下，意思是不要让他说这种话。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去省政府与省政府领导会面，下午又与市政府领导会面。 省市领导都表达出了强烈的希望向阳电子在武林市投资的意愿。当然还有足球队的事情，政府领导的想法是远远不能满足于一只甲B球队落户在武林市，将来要大力扶持这支球队升入甲A，甚至成为甲A球队的中的一只劲旅，成为武林市甚至全省的一张耀眼的名片！ 与省市领导会面结束后，作为市里主管体育的领导邱静蓉又带着王卫东和宋宇去市里那个现在显得很破旧和简陋的体育场。 整个体育场有些凸凹不平，草皮中间不时露出一块块黄土。 现在国内最好的足球场还要从国外进口草皮，进口草皮和日常的维护保养都是很大的一笔费用。 “这个体育场只能坐一万多人，如果将来球队落户到这里，在新体育馆完成之前只能先使用这座体育场。武林市热情的球迷有那么多，一定是不够坐的，所以我们要盖一座大型的体育馆来满足群众的需要。”邱静蓉说道。 王伟东和宋宇都点头表示同意。 从中国开始职业联赛以来球市异常火爆。那些拥有一家球队的球场，每到比赛日场场塞满。 倒票的黄牛在其中大发横财。 邱静蓉笑着说道：“其实我是沪市人，我记得60年代的时候中国队与到我们国家访问的一支欧洲足球队在沪市举行一场友谊赛的时候，我父亲毫不犹豫花20块钱买了一张球票，结果被我母亲整整骂了一个月！球场外等着花二十块钱买球票的人山人海，很多人手里还拎着一只老母鸡，愿意用20块钱外加一只老母鸡换球票，就是为了进到体育管理看一场球赛！” “我也在报纸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据说现在有的球迷为了支持足球队，连工作都不要了，连家都不顾了。”王伟东笑着说道。 “卫东同志，如果你们把足球队落户在这里，整个城市瞬间就能集合起至少50万的球迷，这是多大的市场啊！”邱静蓉说道。 王伟东也赞同的点头。这不仅是足球的市场，更是啤酒的市场！ 晚上，两个人回到酒店休息，吃晚饭的时候专门负责陪同他们市政府的隋秘书笑着对王卫东和宋宇说道：“听说两位老板对我们武林市的风光和人文环境赞不绝口，还想在这里买房子安家，我有一个朋友在鲍庄有几处房子想要转卖，那里离湖边很近，地处半山腰上，风景非常的好！如果你们有兴趣，明后天我抽空带你们去看看。” 还没有等王卫东和宋宇反应过来，隋秘书接着说道：“鲍庄那里的房子是20年代建的，现在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稍微整修一下就很有文化气象！想当年那些房子都是历史文化名人住过的。” 听到这里，王卫东和宋宇都反映了过来，一定是昨天晚上游湖的时候，宋宇说的话被跟在后面的隋秘书听到了，这才有了今天隋秘书居然变成了房产中介。 看来这一次武林市政府为了想要留住他们真没少花心思。 “如果我们把啤酒厂建设在这里，把足球队落户在武林市，我们当然想在这里买一处房子安家落户。我也知道现在武林市普普通通的房子可能只有两千块钱一平方，位置好的也不过三四千块钱。可是像隋秘书你刚才说的那处房子的价值就远远不止三四千块钱！我猜超过一万块钱都是很正常的。你回去跟你的朋友说，如果我们将来买的话，该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就是2万块钱一平方我们也买！”王卫东说道。 随后几天，市政府派车派人带着王卫东和宋宇在武林市郊区考察，向他们介绍可以用于体育馆和啤酒厂建设的土地。 市政府预定的建设体育馆的地方离市中心有十公里，王卫东觉得选择的地点很合适，随着武林市的发展，市区会越扩越大，可能用不了几年就能把体育馆和城市繁华区中间的空白地带填满。 市政府给向阳电子介绍的适合建设啤酒厂的地方离市中心有20多公里远，在西部靠近山区的地方。 在这里可以给他们200亩左右的土地用于工厂建设。 随后王卫东和宋宇就开始和市政府详谈税收优惠的事情。 武林市政府拿出六税两费的减半增收优惠政策，也就是资源税，城市建设税，房产税，城镇土地使用税，印花税，土地占用税和教育附加费地方教育附加在十年之内减半增收。 体育馆旁划给他们的50万米平方米建设用地，价格也只是正常价格的60%，用这笔费用抵消向阳电子建设体育馆的费用。 建设啤酒厂那块工业用第的钱可以分五年交清。 为了方便将来啤酒厂职工家属和学生的上学，市政府还决定等啤酒厂投产以后增加一条从啤酒厂到市区的公交线路。 政策政策的推出，王卫东和宋宇不得不承认。武林市政府对于这次合作非常有诚意。 “各位领导，我们向阳电子是一家股份有限公司。我决定把其他两位董事也马上招到武林市，召开一次董事会，最后决定投资的事件。”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欧小军和欧小阳都坐飞机来到了武林市。他们先是了解武林市给出的优惠政策，又到体育馆预定建设地点和预定的啤酒厂建设地点查看。 看过以后，四个人最后拍板决定在武林市投资2亿建设一家年产二十万千升的啤酒厂，同时把红星足球队落户在武林市。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三章 小小的愿望 在视察临时体育馆的时候，欧小阳跺跺脚踩在稀稀拉拉绿草中间的黄土上说道：“小宇，你大手大脚花钱的毛病是改不了了！就这球场你还打算换成进口草皮的！你知道进口草皮一平方米是多少钱吗？你知道为了维护草皮每天要花多少钱吗？” 听到欧小阳的责难，宋宇堆笑抱拳对其他三个人说道：“我知道三位大哥点头同意购买足球队都是为了实现我心里的这个小小的愿望。我现在恨不得给你们跪下磕头！为了实现我这个愿望向阳电子掏出上千万来支持我，我一定把足球队办好，绝不辜负三位大哥的希望！” “上千万应该不够的？这个体育馆这么破，换草皮再加上座椅和其他维修费用就要不少钱，购买球队花了500多万，而且你还要再购买几个有潜力的球员，这又是很大的一笔钱。现在球员的工资低，但是每场球的赢球奖金高啊，你没有看报纸吗？每次比赛结束以后，那些老板拎着装钱的皮箱走进休息室，直接给球员发钱。少到二三十万，多的四五十万！一个赛季下来那要花多少钱啊？”王卫东说道。 “各位大哥，我以后要呕心沥血，就像是写出师表的那个人那样，让红星足球队名扬天下！让红星啤酒名扬天下，绝不辜负三位大哥对我的鼎力支持！”宋宇话说的铿锵有力。 “再有一个月就过年了，在年前你就要把广告的事情办好。”王卫东嘱咐道。 现在是1996年年初，今年在米国要举办奥运会。不用说，央台一定要全程转播奥运会比赛。王卫东让宋宇回到京城现在就找人与央台广告部门沟通，购买比赛转播期间的时段，到奥运会比赛的时候用于宣传已经投产的红星啤酒。 虽然奥运会举办时间只有半个多月，但是由于关注度高，所以广告的效果一定很好。 “没问题，广告的事包在我身上！”宋宇拍着胸脯答道。 晚上四个人又到湖边游玩，看着远处着名的三潭印月，王卫东叹息的说道：忠臣壮志未酬含冤而死，奸臣长命百岁，死后下跪。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失去了斗志。” “卫东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当年伟人是怎么说的？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我们以后的路长着呢。今天下午我们四个人不是在鲍庄每个人买了一处房子吗？将来我带着你们到港岛半山再每人买一处房子，站在别墅的院子里就能看到大海！”欧小军说道。 与武林市政府签订完所有合同之后，欧小阳和宋宇飞回京城，欧小阳要坐镇正在建设中的啤酒厂工地，而宋宇办完央台广告的事情，还要忙活足球队的事，然后再赶回武林市进行体育场的整修工作。 从国外进口草皮，把体育馆里一万多个座位的座椅全部换成新的等等一大堆的事情。 当然对于宋宇来说，他干这些事情无怨无悔甚至是乐此不疲。因为在四个人里面，最热爱足球的就是他。 王卫东和欧小军回到弗山，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工厂在半个多月后也要暂时停产，放工人回家过年。有一大堆事情等着王卫东去处理。 华立光电的范文夫听说王卫东回来了，就打电话请他吃饭。 这一年向阳电子在机芯方面扩大生产将近一倍，采购华立光电的激光头也增加了一倍。 在过年回台岛之前，范文夫想请王卫东吃饭联络一下感情。 “你们激光头的质量的确是不错，和菲利浦和索尼的相比并不比他们生产的激光头质量差。”王卫东说道。 “这也要多谢王老板，刚认识你的时候，我们华立光电在台岛上的工厂只有200多名工人，现在已经增加到1000多名了。赚了钱就投入研发，投入到研发里的钱在卖出产品以后又能赚回来，所以生意越做越大！告诉王老板一个好消息，今年我们华立光电就要在台岛股市上市了。”范文夫笑着说道。 可以说范文夫的这家台岛企业是伴随着向阳电子的成长而成长起来的。 八十年代在台岛上出现的一大批电子光学半导体企业伴随着大陆经济的发展也迅速壮大，逐渐提高科技实力后来很多都发展成为世界知名的大公司。 “我们已经得到消息，日本的夏普正在研制能够用于手机上的摄像头。现在我们华立光电也正在向这个方向努力！将来手机会越来越普及，这个市场会很大的！”范文夫踌躇满志的说道。 两天后，音响代工厂的黄文荣黄老板从东完给王卫东打来电话，他邀请王卫东去东莞，到时候介绍几个代工生产热合机的老板给王卫东认识。 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用于封装的热和机的需求量越来越大。在东完市出现了几家代工生产热合机的工厂，这几家工厂的幕后老板都是港岛人。 王卫东现在急切的想拓展电子管的市场，热合机上使用的电子管是他打算突破的重要一点。 现在黄文荣愿意帮忙帮他介绍客户，王卫东当然要去。 东完市离广市深城都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离港岛的车程也只有两个小时，交通十分便利。在国家三来一补的政策推动下，东完市迅速的发展。现在本地人口有200万，而外地人口已经达到了五六百万，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打工者。 王卫东这一次来是带着李月诗一起来的，没有李月诗在中间进行翻译，一个说普通话，一个说粤语实在不好沟通。 黄文荣热情的把王卫东安排在黄江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 显然黄文荣是这家酒店的常客，这里的服务人员对他都很熟悉，知道他是港岛来的大老板，所以照顾的三个人无微不至。 “这是东完唯一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这家酒店的老板我很熟的啦，今天晚上我给王老板接风洗尘！”黄文荣说道。 黄文荣转头又对站在身边的一个服务生说道：“去告诉你们的老板辉哥，晚上到餐厅包房来一下，我要给他介绍一位大老板！”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四章 经受考验的人 只是嘱咐服务生黄文荣还觉得不放心，他亲自跑到酒店餐厅的后厨查看准备情况。 现在房间里就剩下王卫东和李月诗两个人。 “老板，你知道黄文荣现在为什么对你这么热心？”李月诗问道。 “你觉得他是因为什么。”王卫东反问。 李月诗面露微笑的答道：“现在是96年了，明年就是97年！这些港岛老板深知发财的秘诀就是要抱紧权力的大腿。他们现在都着急在内地寻找一些关系，向阳电子是一家有背景的公司，黄文荣自然要和你们拉近关系。这一次他请你到东完来就是要在那些老板面前显示一下他在内地也是一个很有能量的人。那几个生产热和机的老板。也想通过采购向阳电子生产的电子管来拉近与你们的关系。你不用太感谢黄文荣，黄文荣应该感谢你才对。” “还有，在港岛人们习惯用个人资产衡量上下尊卑的，你这样的大老板自然是大尾了！”李月诗接着说道。 “我们向阳电子现在急需。要打开民用电子管这块市场，前些年西方国家禁止把高级电子管出口到中国，如果他们发现禁止也没有用，很可能会重新开放对中国的出口，而且还是低价的倾销，这是他们的一贯做法！如果我们不提前做好准备，到事情发生的时候就被动了。”王卫东说道。 “向阳电子生产的电子管和国外的电子管相比价格并不高，质量也相当。这几年给那几家国有通信工厂供货反应也不错，所以那几家国有通讯工厂应该不会停止向我们采购电子管吧？李月诗问道。 “不好说，毕竟我们是一家私人企业而不是国有企业。如果国外公司低价向中国倾销电子管的话，我没有把握保证那几家国有通讯企业不会转向他们采购电子管。”王卫东答道。 这个时候房间的门被敲响，声音不大但还是被王卫东和李月诗听到了。你越是站起身。打开房门。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30左右岁的年轻人，身材很瘦带着金丝眼镜，一副明显的老广面孔。 那个人看见房间里只有王卫东和李月诗两个人就微笑的问道：“我听说黄文荣黄老板带着客人来了，就马上赶过来。你就是黄老板带来的王卫东王先生吧？黄老板去哪里了？” “黄老板去餐厅了，你是哪位？”王卫东问道。 “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王先生不用跟我客气，叫我阿辉就行了。”那个年轻人笑着答道。 王卫东有点吃惊。东完市第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居然这么年轻！ 阿辉向外面一挥手，两个服务生捧着果盘和皇家礼炮走进来放在茶几上。 阿辉笑着对王卫东说道：“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跟我说，既然你们都是黄老板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千万不要见外！” 说了这么长时间话，阿辉一直没有坐下。 王卫东拍拍旁边的椅子说道：“坐吧，既然你已经说了咱们是朋友，那就千万不要客气！你从港岛到东完多长时间了？” 阿辉坐在椅子上答道：“王先生你误会了，我不是港岛人，我就是东完本地人！” 王卫东很吃惊。 东完80年代之前是没有有钱人的，这一点和全国其他地方完全一样。 可是这个三十左右岁的年轻人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这么大一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真是不简单！ 可能是阿辉经常会看到类似王卫东这种吃惊的眼神，他微笑着对王卫东解释道：“我大学毕业以后觉得坐机关没有什么意思，就一个人跑出来做生意。摆摊卖过服装，开过理发店，后来又做过汽车配件生意。过了四五年就筹资盖了这家酒店。” 听到阿辉的解释，王卫东反而更吃惊了。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念过大学！而且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出来做小买卖。这样的事情在北方他从来没有听说过，如果一个大学毕业生不好好的在机关工作，跑出来做小商小贩，即使自己有这样的胆量和魄力，也一定会把父母气死，被所有的人看不起，认为他精神出了毛病。 更让王卫东觉得吃惊的是，一个大学生毕业的时候至少应该二十一二岁，也就是说面前这个年轻人只用了七八年的时间就成了这家五星级酒店的老板。 不过想到刚才那个年轻人说到他曾经做过汽车配件生意的时候，王卫东又有一些释然。 粤省很多人胆子很大，敢想敢干，经营那些来路不明价格低廉的汽车配件当然是一本万利。 不过王卫东还是赞叹的说道：“阿辉，你真是不简单！” 阿辉矜持的说道：“哪里，哪里，还是王老板厉害。不到四十岁就成了在港岛上市的公司老板，现在又拥有了一家内地上市公司，你才是真正的不简单！” 原来还没有和王宇东见面，这个名字叫阿辉的人都已经摸清了王卫东的底细。 就在这时，黄文荣又重新走回房间，他看见阿辉在与王卫东面对面聊天就笑着说道：“我还想把你请来介绍给王老板，没想到你自己就来了。阿辉，你在东莞认识的人多，以后王老板在东莞有什么需要你一定要帮忙哦。我跟你说，第一次我看见王老板的时候我就看好他！王老板现在已经是大老板了，但是这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那还用说，踩着别人的脚印好走路嘛，以后王先生再到东完之前就给我打电话，我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今天晚上这顿饭全算是我的，我要好好的敬王先生几杯酒。现在我到后厨去看看，亲自盯在那里，让他们精心准备。”阿辉站起来说道。 阿辉走出去之后，黄文荣对王卫东解释道：“现在东完就这么一家五星级酒店，政商两道来到东莞都会住在这里，所以阿辉认识的人很多，在东莞你需要解决什么的样的问题其实找他比找我还管用！” 晚餐饭桌上，只有王卫东黄文荣李月诗和阿辉四个人，但是菜品是却十分丰盛。 阿辉会向王卫东介绍龙虾是刚刚从澳大利亚空运来的，三文鱼是从挪威来的。 林林总总加在一起，王卫东估计这些菜加上拉菲至少要十几万块钱。 饭桌上主要是三个男人在闲聊，话语之间阿辉雄心万丈。要从酒店业进入其他行业大展宏图。 王卫东也跟他们谈起了他在武林市要投资啤酒厂的事情。 黄文荣对王卫东说道：“卫东，明天下午我把东完那几个。生产热合机的老板都叫来，你们的电子管质量好价格低，他们不会不采购，这一次一定让你满载而归！” 三个人吃完饭之后，阿辉笑着对王卫东说道：“王老板，现在才十点钟，时间还早。我带你和黄老板去大厅看看歌舞表演，男人嘛，该放松的时候就要放松，该潇洒的时候就要潇洒！“ 话音刚落，李月诗在一旁说道：“今天晚上我酒喝的有点多，就先回房间睡觉了。” 王卫东没有多想借着酒劲和两个人走出餐厅前往歌舞大厅。 一定是阿辉事先安排过，歌舞大厅最前面靠近舞台位置的那个大沙发是空的。 他会带着黄文荣和王卫东径直走到最前面，三个人坐在沙发上。 可是王卫东只看了几分钟的歌舞表演就突然捂着脑袋说道：“实在不好意思啊，我突然觉得头晕，你们两个留在这里，我要回房间休息了。” 阿辉还想挽留，黄文荣悄悄的拍了一下阿辉的大腿，阿灰马上会意。 他把王卫东送到表演大厅的门口，当阿辉重新回来坐下以后，黄文荣对阿辉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做事有点莽撞，有些事是要事先了解一下才能做的。当然这也怪我，我应该事先知会你一声，我暗中找过在弗山的朋友，这个王卫东到弗山建工厂把老婆也带来了，这几年也没有人听说他在外面养什么女人。” “男人不都是这样嘛吗？我哪里想到他不吃这一套。那个李月诗不是他的马子吗？我也不是聋子，那个女人前几年在港岛出尽了风头，多少女人咬牙切齿的骂她是狐狸精！”阿辉说道。 黄文荣摇头：“李月诗除了长得漂亮其实也是一个很有能力的女人。她应该和王卫东不是那种关系。男女之间如果有那种关系仔细观察是能观察出来的。” 王卫东走到自己房间门口刚刚掏出卡片，隔壁的房间门开了，李月诗走了出来。 她看见王卫东只是一个人回来就面带微笑的问道：“老板，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王卫东觉得李月诗的笑很有深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王卫东问道。 “这不是很平常吗？那些外来的老板走南闯北，这不就是他们的日常生活。”李月诗答道。 “那我还真佩服他们，心脏实在太强大了。我在那里坐了五分钟，心差一点儿跳出来。不早了，你也休息吧。”王卫东说道。 然后他就打开房门走进房间随手把门关上。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五章 宋宇被当头一棒 宋雨这时候正在沈城一家高级饭店里陪着三个人吃饭喝酒。 和他坐在一桌的三个人一个有30出头，另外一个20多岁，还有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 三个人皮肤都有些黑，但是明显身体强壮。 宋宇满脸堆笑的说道：“今天破例了，按说你们这样的球员是不应该吃大鱼大肉的，我看过很多外国资料，运动员在食物安排上是很严格的，训练加上科学合理的饮食能够延长你们的运动生命。” 坐在对面三十出头的那个人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只扔给宋宇，他的态度很自然仿佛与宋宇相处过多少年似的。 那支烟飘到宋宇胸口，宋宇不由的伸出双手接住香烟，不过他的表情有些难看。 球员为了保持良好的竞技水平是不应该抽烟的。 当他看到那个球员又抽出两根烟扔给另外两个人，而另外两个人习以为常的接过香烟，用打火机点燃开始喷云吐雾的时候，他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不过他强压住心里不好的情绪又挤出了笑脸。 这三个人都是他在沈城花160万租借来的，年后宋宇就要把他们带到武林市，在那里这三名球员将与赶到武林市进行训练的红星足球队汇合。 年纪最大也就是那个掏出香烟的人名字叫萧战，是一名守门员，由于辽省足球人才济济，在三四只甲a和甲b的球队里根本就没有他的位置，宋宇觉得他的技术还可以，经验也算丰富，所以出钱把他租借到红星队担任门将。 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名字叫李永刚，原来在一只甲B球队里踢后腰的位置，技术全面。 宋宇把目光落在那名18岁的年轻人身上，宋宇的眼神比他以前看到美丽姑娘时的眼神还要炙热。 这名18岁名字叫张旭东的年轻人要速度有速度，要技术有技术，在辽省的体校里是被公认的好苗子。 宋宇使出浑身解数，加了两次钱终于把张旭东挖到红星队。 他觉得张旭东很有发展前途，将来一定是红星队的顶梁柱，前场的一把尖刀。 看见宋雨看张旭东的眼神，萧战和李永强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两个都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 不过在球队里混了这么多年，球技没有涨多少，人情世故这方面却都很精通，所以马上又都变出了笑脸。 “我们红星队绝不甘心于在甲B联赛里混日子，争取到今年联赛结束的时候就冲进甲A！你们放心，只要你们表现良好，我就把你们都留下来，绝不会一脚踢开！”宋宇保证道。 “谢谢宋宇大哥，这杯酒我敬你，我先干为敬！”萧战端起三两的酒杯扬起头把白酒灌进肚子里。 宋宇看到萧战一副江湖大哥的派头，心里很不舒服。一个足球运动员怎么喝白酒像是喝凉水一样！ 不过面对这三个他花100多万引进到红星队的宝贝疙瘩，宋宇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和宽容。 “少喝酒，多吃菜！以后咱们都是朋友，到了球队以后有什么事只管跟我说，千万不要客气！”宋宇笑的说道。 不过他还是有意识的压制下三个人大碗喝酒的愿望，在四个人喝完两瓶白酒后，宋宇就结束这场酒局，然后打算找几辆出租车把三个人送回去。 萧战抽了一口烟一边喷云吐雾一边对宋宇说道：“宋哥，这么晚了让我们酒气熏天的回去不合适。不如就在你住的酒店里也给我们开三个房间，让我们回去好好睡一觉。” 宋宇先是一愣然后马上点头说道：“好，好，绝对没问题！” 这种耐心如果让王卫东欧小阳看到，一定都叹为观止。 如果让以前曾经和宋宇交往过的几十个姑娘看见，那些女孩子一定气愤的冲上来把宋宇撕成碎片！ 因为宋宇和她们交往的时候也没有这么好脾气，这么耐心过。 他带着三个人到酒店前台办理了入住手续，然后又送三个人进入房间，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以后上床睡觉。 半个小时以后，李永强听到敲门声，他打开房门看见萧战站在外面。 “萧哥有什么事吗？”李永强问道。 “刚才喝酒喝到一半就结束了，我这心里难受巴拉的。现在我带你出去再好好透透！”萧战说道。 “叫不叫旭东？”李永强问道。 “当然叫了，我作为大哥喝酒的时候怎么可能忘了兄弟？”萧战答道。 半个多小时后，萧战李永强和张旭东三个人就出现在一家烧烤摊儿旁边，鸡骨架羊肉串儿摆了一桌子。 萧战又要了十瓶雄蝉蛾酒说道：“这个狗屁老板真是啰嗦，连我们吃什么喝什么他都要管！今天晚上没有二话，咱们喝痛快了再回去，酒不够再要！” 而这时候，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宇正躺在酒店床上呼呼大睡。 这些天他在京城和沈城之间来回奔波实在是太累了。 可是宋宇睡到后半夜就听到哐哐的砸门声。 从梦中惊醒的宋宇气愤地喊道：“是谁？有什么事？” 外面的人厉声说道：“开门！” 宋宇以为站在外面的是酒店的服务生就没好气的说道：“赶紧滚！明天我找你们经理投诉你们！” 听到宋宇这么说，外面砸门的声音更大了，说话的声音也更加严厉。 “里面的人我警告你，十秒钟之内马上把门打开，否则后果自负！” 宋宇长这么大从来就没有人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过。 他猛的把被子掀起来，赤脚走到门口猛的把门打开，然后就愣住了。 原来门口站着两个穿警察制服的人。 不过宋宇只是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心里并没有一点害怕。 缓过神来的宋宇平静的问道：“你们有什么事吗？” 看到宋宇的反应这么平静，站在门口的警察也愣了一下，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人，善于察言观色。 两个人隐隐都觉得宋宇这个人很不一般。 没有说话，两名警察回身把只穿着裤衩的萧战和李永强拉到门口问道：“他们两个说是跟你到这家酒店来的。你认识他们吗？” 直到这时，宋宇才意识到门外的走廊里站着很多人，他稍稍伸头向走廊里看去，发现走廊两端还站着四五个警察，在警察前面站着耷拉着脑袋同样是只穿着裤衩的张旭东，和张旭东站在一起的还有三个衣冠不整头发散乱的女孩子。 宋宇这时候什么都明白了，他被气得浑身发抖，像是得了疟疾一样。 过了十几秒钟，他才点头说道：“是，是我把他们带到这个酒店里来的，不过他们做的事情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门口的一个警察猛的把宋宇推到一边然后走到房间里，床上床下卫生间检查了一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才又回到门口。 “你马上跟我回派出所把问题交代清楚！”警察对宋宇说道。 “等我把衣服穿好就跟你们走。”宋宇答道。 两位警察中年轻的一点的警察想阻止宋宇走回床边穿衣服，不过年纪稍大一些的警察向他轻轻的摇了一下头。 宋宇由于时间紧迫只能胡乱的把衣服套在身上，把鞋穿在脚上，连鞋带儿都没有系好。 宋宇现在真想浑身上下绑上手榴弹跟这三个混账王八蛋同归于尽！ 由于刚才动静闹得太大，在这家酒店里住宿的人都醒了，现在都站在门口看热闹。 七个警察把宋宇萧战李永强张旭东还有三个女孩子夹在中间向楼下走去。 宋宇走到每一个门口都能听到嘲笑的声音。他浑身颤抖，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羞辱。 酒店外面两辆警车闪着耀眼的红灯，警察催促推搡把这几个人塞进两辆警车里然后开动汽车扬长而去。 只过了半个小时，宋宇就走出了派出所。派出所所长跟在他的旁边拍着他的肩膀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们也是执行任务。这件事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宋宇一句话都不说径直沿着派出所门口的大街向前走去，猛然一个趔趄差一点摔倒，原来是鞋带开了，被他自己的脚踩了一下。 宋宇默默的蹲下来仔细的系鞋带，他的眼泪突然从眼眶里涌了出来，落在皮鞋上。 这么丢人的事宋宇活了30来年还是头一次遇到。王卫东这一次终于点头答应购买一支球队有商业上的考虑，但是也有人情上的考虑。 王卫东和宋宇相处这么多年，把他当做兄弟一样，满足了他多年来要购买球队的愿望。 到现在为止，向阳电子在足球上掏出的钱就将近1000万，以后还要流水一样的往外花钱。 可是球队刚购买没有几天，就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件事传到京城他就会成为笑柄！ 宋宇觉得再看到王卫东根本就无地自容。 “混账王八蛋！”宋宇咬牙切齿的骂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相比于甲a球队，甲B球队的关注度要低很多。可是这一次刚刚转会到红星队的几名球员被抓进派出所的事情很快就登上了几家足球报纸的版面上，引起了很大的轰动。 没办法，市井小民其实心里最喜欢看的就是这些内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起到了广告宣传的效果，现在全国知道红星队，红星啤酒的人一下子增加了至少几千万！ 最早得到这个消息的是在啤酒厂工地的欧小阳。 他马上给王卫东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王卫东。 王卫东也十分生气，他对欧小阳说道：“咱们都是从十七八岁过来的，我记得我十七八岁，二十来岁的时候，走在大街上双手都要插在裤袋里，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这三个混蛋都是球员，身体素质一定比我那时候更好。为什么还要喝雄蚕蛾酒？三个人喝了二十多瓶，不要命了！” “我也听说过很多球员乱七八糟的事情，其实当初听你说要购买一只足球队的时候，我的心里是有疑虑的。”欧小军说道。 王卫东叹气说道：“宋宇这小子满腔热情被泼了一盆冷水，满怀雄心壮志的时候突然被打了一闷棍！这件事我们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果咱们三个在说三道四的，万一小宇想不开从向阳电子总部大楼上跳下去可怎么办？” “一个足球队里球员加上辅助的工作人员也不过三四十人，不过管理起来难度并不低。我担心小宇应付不了。”欧小阳说道。 “先让他干着吧，咱们马上调人过去在武林市负责啤酒厂开工和体育馆建设的事情。”宋宇说道。 第二天，王卫东在黄江的这家五星级酒店里请几位港岛老板吃饭。 双方把酒言欢，谈的十分投机。 几位港岛老板纷纷向王卫东保证春节后开工之前就向向阳电子下采购电子管的订单。 虽然没有直接签订采购合同，但是王卫东觉得这一次到东完不虚此行。他预估年后订单的数量至少要上千万元，而且这只是一个开始。 回到弗山后，王卫东这才给宋宇打电话。 “小宇，当初在京城负责主管我们向阳电子总部大楼建设的许康年是不是还闲在家里？”王卫东问道。 “大楼投入使用后，我打电话问过他一次，他说用咱们给他的钱在京城八王坟附近买了一个150平米的楼房。现在应该早就装修完了，现在他正安享退休老头儿的晚年。”宋宇答道。 “那个许康年原来在京城就是负责市政建设的，我们现在就缺这样的人！你回京城再去找找他，让他去武林市代表我们主管体育馆的建设。政府一定希望把体育馆建设的越高大雄伟越好，我们一定要参与设计体育馆的工作，市政府帮助我们协调了一个亿的低息贷款，我觉得体育馆的建设费用要限制在1亿5000万之内，千万不能花超了！”王卫东说道。 “没问题，明天我就回京城，老头现在是拿着我们的钱，就要替我们办事！他本来就是在政府部门工作，对应付这样的事情很有经验，更有办法！”宋宇说道。 “武林市那边将来你也会过去，不过还是不够，我会陆陆续续的再调人过去。”王卫东接着说道。 两个人商量完事情，就在王卫东要挂断电话的时候，宋宇突然说道：“卫东，不好意思，我都没有脸来见你了。” “这点屁事儿算什么？以后不知道有多少大风大浪在等着我们！”王卫东很不以为然的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六章 变坏就好不了了 五天后，宋宇开车来到分局门口接萧战李永强和和张旭东三个人。 每人2000块钱的罚款是由宋宇交的，不过宋宇并没有通过关系提前把三个人弄出来，他觉得应该让三个人在里面吃点儿苦头，接受一下教训。 走出分局楼门口走向大门的时候，萧战李永强和张旭东三个人都看见了站在大门外的宋宇。 萧战一边走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咱们这一次一定是让人给点儿了！这个混账王八蛋老板也不说找找关系把我们早一点弄出来，害得我们吃了这么多天的苦。你等着，将来一定有他好看的！” “肖哥，他可是大老板啊，咱们怎么斗的过他？”张旭东说道。 萧战不屑的说：“怕什么？全国这么多球队，此处不养爷，自有留爷处！咱们三个以后当他的面就装装样子，到球场上玩儿死他！” 看见逐渐走到大门口的三个人，宋宇努力的挤出了笑脸，按他现在心里真实的想法。恨不得把三个人摁在地上打成猪头！ 率先开口的是奸猾的萧战，他笑着对宋宇说道：“宋哥对不起啊，那天晚上酒喝的太太多了，以后这样的事绝不会再有了！” “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不过你们一定要吸取教训！我现在就送你们回家。”宋宇说道。 宋宇由于家庭的原因，对于小市民的狡诈奸猾很不了解，他了解的那些勾心斗角与这些人的很不一样。 由于三个人与原来的球队或者体校已经解除了关系，现在已经属于红星队的人了。 离过年时间很近，宋宇嘱咐他们过完春节以后赶到武林市球队所在地报到参加训练，然后就开车分别把三个人送回家。 他有意先把萧战和李永强送回家，最后送回家的是张旭东。 临下车之前，宋宇对张旭东说道：“旭东，你现在才18岁，体校的人都说你是一个有前途的好苗子，你一定要珍惜自己，路还长着呢，千万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对于我和球队来说都是小事，你回家对你的父母怎么交代？” 张旭东毕竟年轻还没有学会萧战那种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做人方式。 听到宋宇语重心长的话，张旭东不仅没有领情反而很不以为然的说道：“跟我父母有什么不能交代的，他们管得着我吗？” 听到张旭东说这么忤逆的话，宋宇一下子愣住了。 张旭东指着车窗外一大片工厂厂区说道：“你到铁西区打听打听，谁不羡慕我的父母？我现在虽然只有18岁，但是已经开始养家了！如果我的父母没有我，我爸我妈就得饿死！他们敢管我吗？” 说完这句话，张旭东下了车背对着轿车砰的一下用力的关上车门。 宋宇看着张旭东的背影，他心里五味杂陈。他现在最想做的就是回家抱住两位老人大哭一场。想当年自己年轻气盛不懂事，在京城里胡闹的时候，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的心情？ 王卫东带着于保龄来到弗山的一家宾馆，于保龄带着王卫东来到宾馆三楼的一个房间门口。 王卫东抬手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打开房门，当她看见站在门口的人是王卫东的时候愣了一下，然后转头看向于保龄，狠狠地瞪了于保龄一眼。 王卫东径直走进房间坐在床上，于保龄也跟着走了进来。 小芸只好关上房门走近几步两只胳膊抱拢看着坐在床上的王卫东。 三年前，小芸还是一个在电脑学习机工厂打工的清纯姑娘，可是现在虽然美丽仍在，但是却显得苍老了很多。 这有点像出租车一样，在同样的时间里，出租车的里程数比家用车的里程数要高很多，报废的也快。 “我听保龄说你从东完回来到弗山招聘按摩技师，偷偷的联络以前一起打工的小姐妹，居然把手伸到了我们向阳电子的工厂？”王卫东说道。 “我也没有绑架她们，也没有用枪指着她们的头，我就是告诉她们当按摩技师赚的多，干一个月抵得上在向阳电子干好几个月的。愿意去就去，不愿意去就不去，全凭他们自己的意志。”小芸理直气壮地答到。 王卫东觉得这时候没必要和眼前这个女人讲道理，况且讲道理一点作用也没有。 他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叠钱放在床上说道：“我不知道你招揽一个按摩技师抽成多少，这是3000块钱，是我给你的。不过你拿了钱之后要保证绝不从我们向阳电子下属的三个工厂里带走一名工人！你看怎么样？” 小芸在王卫东面前扭动着腰肢，不知道她是故意的，还是这几年的工作让她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小芸娇滴滴的说道：“你这么大个老板就掏出3000块钱也好意思！这几年我在东完也是见过大世面的，那些老板心情舒畅的时候花钱像流水一样，眼睛都不眨一下！” 王卫东把右手放在3000块钱上，这是他给小芸的一根胡萝卜，现在该掏出大棒了。 他对小芸说道：“如果这3000块钱你不接受的话，还跑到我们向阳电子那三个工厂外面往外勾搭人，我对你绝不客气！你心里明白，我绝对能做得到！” 听见王卫东撂下狠话，小芸这才说道：“好，向阳电子那几个工厂里的人我可以不招，不过我去其他工厂招人就不关你的事了。” 弗山的打工妹成千上万，小芸不愁招不到人，既然得到了钱就没必要盯着向阳电子的工厂。 “没问题，你去其他工厂招人我绝对不管。”王卫东说道。 说完他带着于保龄就走出了宾馆的房间。 “老板，工厂马上就要停工放假了。小芸也很可能要回老家，回到老家以后她在那里招人可怎么办？”于保龄问道。 “在我们向阳电子下属的三个工厂里，你们老家的工人有多少？”王卫东问道。 “我认识的有四五十人吧。”于保龄答道。 “你今天回去就找两个和你关系不错的老乡，告诉她们，小芸这次来明面是招人去东完当技师，实际上她是人贩子，将来会把她们送出国卖掉！不仅一分钱都得不到，很可能一辈子都不能回国，死在国外！”王卫东说道。 虽然这是他编的瞎话，不过对在工厂里打工单纯的女孩子来说还是很管用的。 这叫与以毒攻毒，小芸来弗山招人同样使用的是欺骗手法。 “好，我回去就跟那些小姐妹这么说。”于保龄点头说道。 “这件事不仅要在你的那几十个老乡里传，还要在全厂三四千工人里传，不要让她们相信什么高薪的鬼话，表面上当的是技师，实际上做的是皮肉生意，到最后人财两失。”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回头看着一身职业装的于保龄，被提拔成中层干部后的这一两年于保龄的变化很大，特别是在气质上完全不像是一个打工妹。 “保龄，我马上提议让你当部长，以后电子管厂管理上的事情你要多承担。好好干，将来我很可能会把电子管厂的整个管理工作都交给你。”王卫东说道。 “谢谢老板。”于保龄说道。 “不用谢我，是你自己干出来的，也是你应得的。”王卫东说道。 今年到弗山最早的是王卫东的岳父母老陈头儿和老陈太太，还有陈季武乌日娜小龙。 他们在学校放寒假后就立刻出发赶到了弗山。 陈季武是一名军人，按说不应该请这么长时间的假。不过他已经打定主意写退伍报告离开部队。 现在军队缩编，想要从营职提拔为团职干部非常难。 陈季武已经打定主意离开他热爱的部队。让他下定这个决心了还有他父亲老陈头告诉他的一个消息，王卫东决定让他担任在弗山成立的打工子弟学校的校长。 陈季武对媳妇乌日娜说道：“我了解自己，如果让我到地方哪个衙门里当一个闲职干部，人际交往那一套我真的搞不来。像王卫东那样出去赚钱，我更不是那块料！我觉得当打工子弟学校的校长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正好你也可以在学校里当一名老师，咱们全家都能派上用场。” 陈季武没有说出来的理由是这几年他觉得对父母很愧疚，他这个儿子没有能耐，让父母也跟着他在山沟里吃苦。 这一次他来到弗山，父母必然也跟着到弗山来，有王卫东和季红照顾自然能让父母享几天福。 小龙知道这个消息以后既高兴又有些难过，高兴的是以后就可以和父母待在一起，难过的是要离开那个虽然贫穷但是天高地阔的地方，离开一起玩了好几年的小伙伴。 一行人来到弗山王卫东的那个别墅，看见自己的父母哥哥，还有几个月没有看见的儿子，陈季红高兴的都哭了。 可是陈季武在别墅里呆了半个小时就带着媳妇乌日娜出门，经过打听，两个人坐上出租车找到那个正在建设中的学校。 看着正在建设中的三层教学楼，乌日娜说道：“真大呀，她所在的那个村子里的小学只有十几名学生，三四间矮趴趴的房子，跟眼前正在建设中的学校根本就没有办法比。 “这样的学校招1000名学生没有问题！”陈季武踌躇满志的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七章 砍西瓜不如读书 “学校的名字要改一下，不能叫打工子弟学校。”王卫东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卫东晚上回到家里不仅看到了丰盛的晚餐，还看到家里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人，他也感到很高兴。 最高兴的是王卫东收养的两岁多的孩子。陈季武的孩子和他年纪差不多大，两个孩子在别墅里相互追逐，玩的十分高兴。 摔倒了就马上爬起来接着再追，如果是以前，每一次摔倒的时候他都会趴在地上大哭，等着陈季红过来抱他。 王卫东接着对陈季武解释道：“现在京城沪市和南方很多打工多的地方都有私人成立的给打工子弟办的学校，校舍简陋师资力量也很差，在别人心里都觉得打工子弟学校不上档次。我这一次要把收购来的黔远征那个工厂里子弟学校的老师整体搬到弗山来，如果叫做打工子弟学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一定有情绪不愿意来。” “即使不叫打工子弟学校，但是实际上还是一个私人学校不是公办学校啊。”陈季武说道。 “我已经跟弗山市沟通好了，名字就叫弗山市第七小学，也归弗山市教育局管理，但是办学经费教师工资都有向阳电子方面提供，老师的工资跟市里其他学校大致相当，甚至还会略高一点。老师的五险一金也都由向阳电子交，到退休年龄正常办理退休手续，一切都和其他学校没有区别。”王卫东解释道。 “如果是这样，你们向阳电子要花不少钱吧？”陈季武问道。 “我们向阳电子四个大股东一共拿出100万股，每年的分红大致有几十万，都用于学校的工资和办公费用，应该差不多了。如果不够，我们再给！”王卫东答道。 “那些打算上中学的孩子怎么办？”乌日娜问道。 “现在上中学的孩子毕竟还是少数，如果是我们向阳电子的工人的孩子，可以由我们与市里联系安排到市里中学上学。”王卫东答道。 “等你办完退伍以后就和嫂子一起住在这里，现在大多数时间只有季红和孩子住在家里，而我经常在外面跑，她一个人很寂寞，家里有人陪她我就放心了。”王卫东说道。 “我和乌日娜还有孩子还是住在学校吧，这样工作更方便一些，让我爸我妈住在这里陪着季红就行了。”陈季武说道。 短时间住在自己妹夫的别墅里还可以，如果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陈季武觉得还是有损自己一个男人的尊严。 即使是这样，他都觉得在王卫东面前矮了半头。 工人马上就要放假离厂了，所以陆陆续续到工厂里领取他们存在工厂里的工资。 去年一年，绝大部分工人并没有在工厂里存多少钱，只有极少数把全部工资交给工厂保存，收取10%的利息。 王卫东从会计那里要了一份名单，这份名单上的人是全部把工资存在工厂里的人，一共不过才300多人，还不到向阳电子股份公司所有工人的1/10。 王卫东决定要把这份名单好好保存下来，这300多人是对工厂完全信任的人，如果仔细调查一下，基本上也是最踏实肯干的人。 由于是中层干部，于保龄的工资比工人高很多，她一次性的从会计那里取出了2万多块钱，正好在走廊里看见了王卫东。 看着于保龄手里拿着的厚厚的信封，王卫东开玩笑的说道：“保龄，你一下子成了富婆了！” 于保龄苦笑着说道：“以前我每个月除了零花钱外把剩下的钱都寄回家里还不觉得什么，可是现在一下子拿到这么多钱，过年回家全部交给父母，我就觉得心疼了。” “这几年存的钱加在一起有好几万了吧？有这么多钱当嫁妆，不知道有多少小伙子抢着要娶你！”王卫东开玩笑的说道。 于保龄黯然的说道：“如果我还是一个打工妹，随便找一个的打工的嫁了就完了。可是现在我看得上的，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我，看得上我的，我又看不上他，可怎么办啊？” 年前的一个星期向阳电子下属的三个工厂全部停产，工人放假回家过年。 王卫东最后在三家工厂里巡视一遍，然后整理行装去港岛。 现在拥有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这家在港岛上市的公司董事长的身份，王卫东出入港岛比以前方便多了。 一个人到港岛在租住的公寓里呆了的一天，王卫东就乘船前往澳岛。 他打出租车直接来到葡京饭店的门口，能够到这里的一般都是熟面孔，甚至来之前那些老板都已经打好招呼，有专门的叠码仔迎接，然后把他们安排在酒店里豪华的房间。 而王卫东完全是一个生面孔，根本就没有人在这里迎接他。 王卫东在酒店前台要了一个 VIp休息室，走进VIP休息室后，王卫东坐在沙发上一个人默默的抽烟。 两个服务生送来酒水和果盘，王卫东就让他们退出去了。 他一个人在里面静静的坐着，不一会儿休息室的门轻轻地开，虎牙仔一个人走了进来。 王卫东并没有吱声，虎牙仔坐在王卫东身边笑着说道：“刚才有一个小弟向我报告，在监控里看见了一个生人，我看过后才知道原来是老板你来了。” 王卫东递给虎牙仔一根香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着。 这个。Zippo打火机还是当初虎牙仔跑到王卫东的工厂里当卧底的时候送给他的。 “老板你还抽前门，太简朴了吧。”虎牙仔笑着说道。 王卫东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放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照片上是一个胖头胖脑的孩子。 虎牙仔拿起照片凝视了很久一句话都没有说。 “你现在如果把孩子领回来还来得及，他才两岁多，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忘了以前的事情。如果再过两年他就离不开我这个家了。”王卫东说道。 虎牙仔还是没有说话，王卫东接着说道：“不过即使现在把他送回来，我也要丢半条命，我媳妇一定会和我拼命的！我劝你还是把孩子留在我这里，让他将来读书正常的长大，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如果我现在把他送回来，他在你身边能学什么？学用西瓜刀砍西瓜吗？” “我小时候也没想过自己要用西瓜刀砍西瓜，为了过上好日子这都是逼出来的！”虎牙仔说道。 “我看你现在好像混的还不错，应该有一些钱了吧？不如到此打住，找一个好女人带着孩子回到老家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到向阳电子给我做事也可以，当然了，赚的钱一定没有你现在这么多。”王卫东劝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虎牙仔脸上的肌肉抽搐，脸开始扭曲变形。 “我小时候穷的连鞋都穿不起！那时候我就发誓一定要过人上人的日子！”虎牙仔说道。 “现在你带着积蓄回到老家做个小买卖也不错，听说你老家那里这几年发展的也很好，那么多从台岛来的老板都发财了，如果你做生意的钱不够，我可以资助你一点。”王卫东说道。 虎牙仔转头看着王卫东问道：“老板，你觉得我现在还能回头了吗？除了用西瓜刀切西瓜，我什么都不会！如果我现在拍拍屁股走路，连我手下的那些小弟都不会放过我！” “好吧，脚下的路要靠自己去走，你的事看来我是管不了了。你的儿子就放在我这里，我替你好好的把他养大。即使你将来有一个三长两短，想到还有一个儿子给你传宗接代，你也能闭上眼睛。”王卫东冷冷的说道。 “谢谢老板，我就把孩子拜托给你了。”虎牙仔说道。 “上次你跟我说牛元雄想对我们公司下手，可是这几个月一直没有什么动静。”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提到这件事，虎牙仔的脸上露出笑容说到：“我吓唬了他一下，寄了一点儿东西给他，让他不要对向阳电子乱搞。” 王卫东点头说道：“谢谢了，不过你千万不要做过分的事情。牛元雄的事情以后你就不用管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对付他。” 王卫东说这句话是很有底气的，再过一年港岛就要回归了。他觉得牛元雄不会在股市里对一家在内地有背景的公司下手。 “老板你的胆子真大，竟然敢一个人跑到这里，以后千万不要这样！以后每一次到港岛和澳岛来身边一定要多带几个人，最好是有身手的。”虎牙仔说道。 他接着向王卫东解释：“对于有钱人来说，港岛和澳岛都不安全！很多人为了钱会对你们这些大老板下手，这些年被绑架的大老板不在少数，有的人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成了冤死鬼！” “谢谢你的好意，下一次我再来的时候一定多带几个人。”王卫东说道。 “既然来到这里，我就安排你好好的玩儿两天，一切都算我的，只要你不玩儿的太大。“虎牙仔说道。 王伟东摇头：“对那些东西我是坚决不碰的，进去就出不来了。几年前你到我们工厂里不就是为了找那个欠你们几千万跑路的阮昭雄吗？我可不想像他那样到最后跑路当丧家犬！这一次来，我就是给你送照片来的，想让你放心。今天晚上我在这里住一夜，明天我就回去。”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开天眼的大师 “老板，我一直留意你们公司的新闻，听说最近你们向阳电子买了一支足球队？”虎牙仔问道。 “是啊，红星队。再过几个月就开始比赛了。”王卫东答道。“现在国内还没有足球博彩，但是在港澳等地已经有关于内地足球比赛的开盘了。等你们球队参加比赛的时候一定会有博彩公司对你们队参加的比赛进行开盘。你要小心一点，不要让他们把手伸到你们球队里面，这些人神通广大的很！”虎牙仔说道。 “能不能不让他们给我们的球队开盘？”王卫东问道。 虎牙仔笑着答道：“那怎么可能？” “我花一点钱怎么样？”王卫东又问。 “花一点钱？就是花几千万上亿港币也做不到！后面的利益大的很，势力也大得很！”虎牙仔摇头说道。 “我们购买这次球队目的是为了树立企业形象，起到宣传的作用。但是也是为了董事会里的一个兄弟，满足他一个愿望。如果真有你说的事情发生，那对他的打击就太大了。”王卫东说道。 “这是没办法的事，你只能从球队里做文章，不要让球队里混进害群之马，为了钱他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虎牙仔说道。 “谢谢你的提醒，我一定会注意的。”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第二天就返回了内地。 一家人在弗山过年，按理说来的最早的应该是自己的父母和奶奶，他们三个人在哈市也没有什么事，特别是李玉凤，她应该早早的赶到弗山，在这里等着她几个月没有看见的孙子。可是这一次李玉凤还有王先进他们一行人直到过年前的腊月二十八才赶到弗山。 “怎么来的这么晚？一点组织性纪律性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别提了，咱妈让气功大师给迷住了，硬是在哈市等了半个月参加完气功讲座她这才到弗山来，我们这些人都是为了等她！”王先进没好气的说道。 “气功大师？咱爸不就是吗？那是向阳化工厂赫赫有名的鹤翔桩功大师！”王卫东说道。 “咱爸那是野路子出身，自学成才。这个气功大师据说是密宗亲传的弟子，功法十分厉害！当然了，主要是骗术高明。那些老太太老头每天出去买菜为了少花一毛钱都要站在那里讲半天价可是参加气功讲座，50块钱一张票他们连眼睛都不眨！”王先进说道。 “你们两个在那里胡说什么？人家气功大师那是真有本事的人！年纪轻轻道行高深，他发功的时候，我坐在那里浑身又酸又麻又痒，很多人浑身抽搐，有的人又哭又笑，这都是假的吗？”李玉凤在一旁说道。 她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一张名片居然双手捧着交给王卫东说道：“卫东啊，这是气功讲座所结束以后我挤到前面特意向气功大师要来的一张名片，这张名片上面有气功大师留下的一丝功力，你带在身上对你很有好处！还有，那位藏大师听说你的身份之后，他答应我愿意单独为你发一次功，改变你的命数！” 王卫东无奈的从母亲手中接过名片。看到名片上只有简单的几个字：密宗传人臧龙海几个字，下面还有一行电话号码。 李玉凤在一旁说道：“这位大师五岁的时候就开了天眼，后来自己一个人去藏地学习佛法，功力高深。现在只有20出头已经成了活佛了！” 当着自己母亲的面，王卫东只好把名片放在口袋里。 然后他转身问大哥王先进：“今年的收成怎么样？” 王先进摇头：“第一年收成不好，玉米每亩地只有500多斤，不过给过补助后能够保本，今年到秋天的时候收成一定会更好，赚钱应该是没问题的！” 北方大国土地辽阔人口稀少，但是还要从国外进口粮食。 这几年为了促进粮食生产，北方大国出台了补助政策，看见有利可图，这几年中国东北去北方大国种粮食种蔬菜的人越来越多。 “在北方大国种了几个月的地，实话实说比在工厂食堂里要累多了，不过我觉得值得！现在如果不吃辛苦到老的时候就该受苦了。”曲小梅说道。 “今年不用回工厂工作，种地至少要3月份回去准备就可以。你们就在这里多呆几天。”王卫东对曲小梅说道。 全家人都看到了，只是不见王海富和老陈头。 李玉凤说道：“这两个老家伙好几个月没见了，一见面就像年糕一样贴在一起，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然后就一起出门了。不用等他俩，咱们吃咱们的。那两个老东西一定是在外面找一家饭店点两个菜自己喝酒去了。” 十来个人围着餐桌吃饭，饭刚吃到一半，王卫东的手机就响了。 他接起电话，原来是欧小阳打来的。 宋宇忙活起足球队的事情以后，开市啤酒厂的事情就完全由欧小阳负责。 “卫东，德国的专家到了。”欧小阳说道。 “不是说好了把那两个人直接留在京城，让宋宇安排他们住在宾馆里，年后找一个翻译带着他们游山玩水吗？”王卫东说道。 “我也不知道小宇是怎么搞的，这两个专家自己跑到啤酒厂工地来了。到了这里就指手划脚，这不对那也不对，搞得我很被动！“欧小阳说道。 当初王卫东之所以在德国请两个专家回来并不是真要在技术上解决什么问题，更多的是从宣传和广告上考虑，告诉消费者红星啤酒是正宗的德国啤酒，等到啤酒投产的时候，把宋宇推到前台接受记者访问，让这两个德国人配合宋宇演出。 从这一点上来说，两个德国人不去工厂现场也没关系。 “你找一辆车把两个德国人和翻译送回京城，同时给小宇打电话让他等在BJ迎接，然后让他们在宾馆里吃好住好。”王卫东说道。 “你说的这些我已经想到了，可是那两个德国人不干，死活不肯离开！他们的意思是我们的工厂现在问题很大，这可怎么办？”欧小阳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马上坐飞机去京城，然后再赶到开市。”王卫东答道。 他胡乱的吃完饭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赶往广市机场。 看着儿子拎着手提包匆匆忙忙的要出门，李玉凤在后面喊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有急事马上要去京城。”王卫东答道。 “还有两天就要过年了，这时候出去能赶回来过年吗？”李玉凤问道。 “我争取！”王卫东一边往外走一边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五十九章 家丑不可外扬 王卫东赶到广市机场，等航班的时候他给宋宇打电话询问具体情况。 “我也是刚刚知道这件事，我的意思是既然他们已经到了京城就好好在京城玩儿几天。过年之后去其他地方游玩也可以。根本就没想让他们到开市啤酒厂，没想到这两个死老德自己带着翻译屁颠儿屁颠儿的就跑过去了，到那里就指手画脚真把自己当盘儿菜了！”宋宇抱怨道。 “再过两个小时我就要上飞机了，还是到工地现场看看。如果他们真发现了问题也不是坏事，我们马上去改嘛。”王卫东说道。 当王卫东走出京城机场的时候看见宋宇站在外面向他挥手。 “我在电话里不是说了吗，马上就过年了，你留在家里就好，我一个人在机场搭一辆出租车直接去开市。”王卫东说道。 “哪个出租车司机愿意拉你去给那么远的地方？大过年的，如果想赚钱拉上客人在京城里多兜几圈赚钱多容易，本来五公里路程，转它二十公里！再说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我们人人有份，我也去那里看看。”宋宇说道。 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走高速公路进入开市后直接赶往啤酒厂工地。 两个人离啤酒厂还有二三百米的时候就远远的看见一大群人堵在啤酒厂的门口。 宋宇和王卫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轿车在离啤酒厂大门还有三四十米的地方停下。两个人下车向大门口走去。 走到几十个人的后面，王卫东和宋宇没有看见欧小阳的人，只听到他的声音在声嘶力竭的喊道：“我已经跟你们这些人说了多少遍了？我们向阳电子把工程款已经全部结清了！你们没有领到工钱不关我们的事！你们马上回家去找当初带你们到啤酒厂工地干活的包工头！” 欧小阳的话语声刚落，就听到一个人大声喊道：“今天你说什么都没有用！反正快过年了，我们一分钱工钱都没有拿到，如果看不到钱，我们就一直堵在这里！今天赌明天赌，一直堵到把工钱发给我们为止！” “你们这些人还讲不讲理？难道要我发两次工程款吗？”欧小阳喊道。 可能是喊的时间太长，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说什么都没有用，不给钱我们就不走！”另外一个人说道。 听到这里王卫东转头问宋宇：“小宇，工地刚开始施工是由你负责的，负责工厂施工的人你了解吗？” 宋宇摇摇头说道：“那个人我知道，但是他也只在工地出现了两三次，卫东你也知道，现在工程都是这样，一层包一层，大工头下面有小工头，小工头下面还有包工头！一共包了三四层四五层！” 说到到这里，宋宇拿起电话拨了一个手机号码等了一会儿他对着话筒说道：“张局长，当初是你把我那个叫冯有才的人介绍给我的，我们向阳电子在年前已经把工程款全部结清了。可是现在有几十名干活的工人堵在我们啤酒厂门口就是不肯走，说到现在为止他们还没领到工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话，宋宇听了一会儿最后说道：“反正这件事你们必须尽快解决！过年以后，我们啤酒厂还有很多后续的工程，如果这件事解决不了，我就让那个叫冯友才的滚蛋！以后绝不会再把我们啤酒厂的工程包给这样的人！” 关掉电话后，宋宇对王卫东解释道：“我们对开市不熟悉，这个施工队是市里介绍给我们的。没想到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过他们答应我马上就给我们解决。” 王卫东钻进堵在啤酒厂门口的那些民工里面艰难的穿过人墙走到站在啤酒厂门口的欧小阳身边。 这个时候他才看见大门里面不远处有两个外国人站在那里，旁边还站着一个年轻的中国女人，那个中国女人正在对两个迷茫的外国人说着什么。 看到这幅场景，王卫东没顾上跟欧小阳打招呼就快步向那两个外国人走去。 他先对那个女人说道：“你就是宋宇在外国语大学请来的翻译吗？你刚才跟这两个外国朋友说了什么？你要告诉他们这只是一个小问题，是一点小误会，马上就能够解决！” 王卫东心里有些着急，中国的事情中国人自己知道就完了，如果告诉外国人，这不是丢中国人的脸吗？ 没想到那个女人笑着对王卫东说道：“用不着你嘱咐我，我刚才就是和两位德国专家这么说的，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理解拖欠工资是怎么回事。” 看着两个德国老头一脸疑惑的样子，王卫东马上挤出笑脸用俄语说道：“欢迎德国朋友来到中国！外面实在太冷了，我还是带你们到办公室。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在那里谈。” 说完这句话，他一手拉住一个德国老头的胳膊就往工厂里面走。 这家原有二万吨产量的啤酒厂办公楼是现成的，王卫东把两个德国老头儿拉进办公室里坐下，还没等到他开口说话就隐隐听到外面传来警笛的声音。 应该是警车赶到了，听声音还不止是一辆。 王卫东给两个德国老头每人到了一杯开水。 不知道是不渴还是不习惯于喝热水，两个德国老头双手捧在玻璃杯子用它来暖手。 “我还不知道两位德国朋友的名字。”王卫东笑着用俄语说道。 其中一个德国老头答道：“我叫是施坦因纳，他是乌尔里希，我会一点俄语，但是我们最好还是用德语进行沟通。因为我讨厌那种语言！” 看来这个德国老头讨厌的不是语言，他心里讨厌的应该是说这种语言的人。 王卫东只好转头对那名二十左右岁的女士说道：“我还不知道您叫什么名字，这两位专家昨天就到了这里，他们对我们的工厂有什么意见？” “我叫贾红梅，是外国语大学的德语系老师。是宋宇先生前几天请我来客串几天翻译。这两位从德国来的先生对你们地下室冷藏发酵方面的设计很有意见。”贾红梅说道。 “我们的设备完全是从德国搬来的，那几台使用了十几年历史的空调设备也是来自德国，那些发酵罐能有什么问题？”王卫东问道。 “德国专家说这里的气候和德国有很大不同，所以必须做出改变，只有这样才能生产出原汁原味儿的德国啤酒！”贾红梅说道。 王卫东转头看着两个已经秃顶死心眼儿的德国老头，他心想即使有所不同，那又能多大的差别？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章 我们是最讲认真的人 不一会儿，宋宇和欧小阳也来到办公室。 欧小阳说道：“这些大爷可算是走了！在我面前又喊又叫吹胡子瞪眼睛的，但是一看见警察他们都怂了。” “如果这些人拿不到钱，这些事就不能算完，也不能怪他们，马上就要过年了，没有钱怎么过年？”王卫东说道。 “没有关系，我能解决！咱们向阳电子的总部设在京城，我马上给京城公安部门打电话，就说我们向阳电子遇到了诈骗犯，马上就要过年了，居然拿着钱不给干活的人发工钱，这不是破坏安定团结的大好局面吗？这样的人实在是太可恶了！”宋宇气愤的说道。 追根溯源，在这件事情上宋宇也是有责任的。工厂开工的时候他就在这里，决定哪只施工队进场也是由他拍板。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他也觉得面子上过不去。 “用不到明天，今天晚上之前就能把那个叫冯有才的人抓起来，不把吞下去的工程款吐出来，就不能把他放出来！”宋宇气愤的说道。 “刚才德国专家说我们在设备布置和使用上还存在问题。你们也坐下好好听听。”王卫东说道。 “你让施坦因纳先生接着讲吧。”王卫东对贾红梅说道。 接下来的时间，施坦因纳说一段时间德语，贾红梅翻译一段时间，这样的过程持续了三个多小时。 “温度湿度通风，我觉得这些都是小问题。这些德国人就知道吹毛求疵！”宋宇说道。 反正德国人也听不懂中国话，所以宋宇话说的毫无顾忌。 “小宇，你忘了我们是什么人了？这世界上最怕的就是认真二字，而我们是最讲认真的人！这个啤酒厂生产的啤酒必须一点不差的模仿德国生产工艺，生产咱们国家的高端啤酒，宁肯贵一些也要让喝的人都说好！只有这样才能打出口碑。至于武林市投产的20万吨啤酒主要是在价格上做文章，满足普通消费者。”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都明白王卫东的意思，用高端啤酒打出红星啤酒的品牌知名度，而在武林市生产的20万吨普通啤酒才是未来红星啤酒主推的，在现在的中国，普通大众根本消费不起高档啤酒，反而大批量生产便宜商品更能赚钱。 “你告诉两位德国专家，就说我们很感谢他们提出的意见。几天后重新施工的时候，我们会完全按照他们的意见进行改造。”王卫东对贾红梅说道。 开市的条件实在太简陋了，王卫东打算让宋宇送两位德国专家和贾红梅回京城的酒店下塌。 可是宋宇却吱吱呜呜的不肯离开。 “还是让小阳开车送他们回去吧。小阳的家也在京城，我和卫东一样，明天再走。”宋宇说道。 大家已经是十来年的朋友了，彼此之间非常熟悉。 听见宋宇这么说，欧小阳一点儿都不领情。 他对宋宇说道：“你这小子是不是在京城里闯祸了，所以不敢回去？” 被说中了心事的宋宇犹豫了半天说的道：“就是上一次我接受电视台采访惹的祸。这几年我父母看见我一直没有一个正式的女朋友都很着急，上一次他们两个看电视里女记者对我的采访，我母亲一下子对那个女记者产生了兴趣，觉得她举止端庄大方，很不错。所以托人到电视台里打听牵线，本来是计划在今天我们两个见面的。” “你小子到机场接我，还非要开车送我到开市。当时把我激动的眼泪哗哗的，原来是为了躲清静才跑到这里来的！”王卫东气愤地说道。 “不错呀，电视台的女记者配你这样的大公子，现在很流行，真是天生的一对儿！”欧小阳在一边笑着说道。 “我可没有那么想，我现在倒是很羡慕卫东，像咱们这样的人最好就找一个能安安分分呆在家里的女人。我对那些冒似很有主见一天到晚唧唧歪歪的女人不感兴趣！”宋宇说道。 “我们今天晚上都回去！一定要那位女记者和宋宇见面，不能让宋雨这小子逃脱女记者的魔爪！”王卫东最后说道。 欧小阳开着车拉着两个德国老头和贾红梅，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 果然，刚开上高速公路返回京城的路上，宋宇就接到他母亲的电话，询问问他现在在哪里。 “妈，我现在很忙！工厂的事情非常多，你跟那个女记者说抱歉，让她先回去吧。”宋宇说道。 又听了一会儿电话，宋宇挂断电话对王卫东说道：“我母亲说那个女记者很懂事，男人把事业放在第一位是应该的，她说明天后天见面都可以，他还说那一几次采访我，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觉得我是一个很有事业心，很有抱负，很有担当的好男人！” “你看看，还是人家电视台的记者有眼光！小宇，我和你认识十来年了，你身上的这么多优点我都一直没有看出来！”王卫东忍着笑说道。 “不光是你没有看出来，我自己都没有看出来！这个姑娘越是这么说，我越觉得她可怕，越觉得不能见面！”宋宇说道。 “没办法，看来就是你在她面前脱下袜子抠脚，再把手指头伸进嘴里抠牙，这个姑娘也会觉得你好。”王卫东无奈的摇头说道。 两辆轿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天色变得越来越黑。 这时宋宇的电话又响了，他以为还是母亲催他快一点儿回京城的电话。 可是电话却是开市方面打来的。 “京城的警察已经到了你们那里的公安局进行协调了？”宋宇说的。 “没错，的确是我报的案！拿了我们向阳电子的工程款却不给工人发工钱，他不是诈骗犯是什么？这样的人就应该抓起来！”宋宇对着话筒接着说道。 听了一会儿电话里的声音，宋宇坚决的说道：“不行，这件事没有妥协的空间！只有他把那几十个工人的工钱全部发完之后，才能把他放出来！我这也是为开城市的经济环境考虑的，这种害群之马就要狠狠的收拾，绝对不能放过！” 王伟东在一边听着，光是听宋宇说的话，他就能把整件事情的全部猜出来。 本来王卫东还想把他到澳岛后听虎牙仔说的事情告诉宋宇，但是觉得在这个时候就不要再给宋宇浇凉水，所以王卫东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师来了一 “我真的不想和那个电视台的女记者见面。”宋宇说道。 “为什么？电视台的女记者多好啊，要形象有形象，要水平有水平，简直就是美貌和智慧的完美组合！”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马上摇头：“卫东你也知道，我以前交往过好几个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的女朋友，当然了，我说到这里你一定会笑，也不算是正式的女朋友，就是大家在一起玩一玩。”宋宇说道。 “是啊，当年你认识的戏剧学院和电影学院里面的女生可能比学校里的老师认识的还多！”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宋宇摇头说道：“这件事也不能完全怪我，很多时候那些女孩子主动往我身边凑，往我身边挤！比如说有时候我请一个或者两个女孩子吃饭，那些女孩子接到我的邀请后就憋不住四处炫耀，其他的女孩子就巴结她们，硬要跟她们一起来，结果最后吃饭的时候可能就有七八个人，甚至更多！” 听见宋宇这么说，王卫东点头说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那些女孩子心里的想法我也能够理解。” “这几年我接触电视台的记者很多，我发现那些电视台里的姑娘们的思想也越来越向演艺圈的女孩子靠拢，说到底两者之间没有什么不同！”宋宇说道。 王卫东点头说道：“是啊，即使是在京城，论家事背景和你自己拥有的事业，你也是能排得上号的，当年小阳结婚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当时参加婚礼的几个姑娘羡慕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轿车进入京城后，王卫东把两位德国老头安排在长城饭店，并且告诉他们再过两天就是中国人的圣诞节，所以这两天只能让他们两个人留在酒店里，不过食宿各方面他都已经安排好了，等过年以后就由翻译贾红梅陪着他们在京城里游玩，体会一下过年期间中国的风俗人情。 这么一折腾，王卫东一只到腊月二十九的下午才乘飞机飞回了广市，赶回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到家的时候，家里人已经吃过饭了，陈季红马上到厨房准备把饭菜热在锅里，王卫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陪家里人聊天看电视，只不过十几分钟，他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当大老板还真是不容易啊。”王先进说道。他的话语里大部分是感慨，也有一丝丝的讽刺。 就在这时，客厅里的人都听到门铃响，门铃上方的小灯不停地在闪烁。这是王卫东特意让人改装的，因为陈季红听不到声音，通过看门铃上的灯光也能知道有人等在大门外面。 曲小梅快步走出别墅来到院子大门口，从观察口向外张望，她看见院门口停着一辆气派的轿车，一个20左右的年轻人正站在门口。 “你找谁呀？”曲小梅问道。 那个年轻人站的笔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双手递进大铁门的观察口说道：“我是来拜访向阳电子董事长王卫东先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家？” 曲小梅接过名片，但是她并不敢擅自做主开门，就对那个年轻人说道：“你等一下。” 随后她转身回到别墅里。 看见王卫东已经醒了，迷迷糊糊的坐在那里，曲小梅把名片递给王卫东说道：“卫东，外面有一个年轻人找你，现在还等在外面。” 王卫东接过名片低头看着名片上的字：港岛凯蒂股份有限公司董事臧龙海。 王卫东晃了晃还不清醒的脑袋，他好像听谁说过臧龙海这个名字，但是现在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就他一个人吗？”王卫东问道。 “我就看见他一个人，外面还停着一辆可气派可气派的轿车！”曲小梅说道。 “好，我这就去开门。”说着王卫东就想从沙发上站起来。 可是曲小梅却转身一溜风的出别墅开门去了。 王先进不满的瞪了自己老婆后背一眼。自己是王大老板的大哥，那么曲小梅就是王大老板的嫂子，现在住在王大老板的家里有必要像老妈子一样跑前跑后的吗？ 王卫东走到别墅门口看见从院门口走进了一个身穿笔挺西装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 他有点儿发懵，这么大年纪的人按理说还在学校里读书，或者刚刚进入社会，可是看眼前年轻人的作派老成持重，成熟的很。 看到站在别墅门口的王卫东，年轻人站在他面前微微弯腰鞠躬说道：“对不起，王先生。快过年了还得来打扰您，我就是想趁现在这个机会来拜访你一下，你是我心里非常崇拜的人！” “马上要过年了，也没有什么事，既然来了那就请进吧。”王卫东说道，然后他就转身带着年轻人走进别墅。 经过客厅的时候，年轻人很有礼貌的向客厅里的所有人点头示意微微鞠躬然后跟着王卫东走进书房。 当看到那个年轻人的一刹那，李玉凤一下子僵在那里，眼睛睁的大大的，像木雕泥塑一样。 突然李月诗的身体后仰，如果不是站在旁边的王海富手疾眼快的扶住她，李玉凤就会仰面朝天的摔倒在大理石地板上。 “地板滑，你小心一点儿！”王海富说道。 李玉凤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她喃喃的说道：“大师，臧大师！” 王卫东带着年轻人走进书房坐下。 他歉意的对年轻人说道：“对不起啊，快过年了家里人太多，只能带你在书房里聊天了。” 年轻人坐在椅子上，腰杆儿挺的笔直，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说道：“没关系，这就挺好，正好方便两个人说话。” 王卫东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头上留着很短的头发，一张胖胖的娃娃脸，眼睛不大却炯炯有神，笑起来的时候居然还能看到腮帮子两边的小酒窝。 “你今年有二十岁吗？”王卫东问道。 “我出生在74年5月，到现在为止马上就22岁了。”年轻人微笑着答道。 ：这么年轻就成了港岛康迪公司的董事很不简单啊！”王卫东感慨的说道。 “都是朋友帮忙，他们愿意提携我这个年轻人，否则我也不会有今天的。”臧龙海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二章 大师来了二 “我很早就在社会上混，有了一定经济基础后就把全家搬到了广市，港岛凯迪公司的董事长陈金福先生很看重我，让我出任凯迪公司的董事。港岛新建机场的时候，我们凯迪公司承包了新机场的一个工程项目，我又赚了一些钱。王先生，这两年我对股市很感兴趣，你们向阳电子在港岛上市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这支股票，当时我就买进，后来一直不断的加仓。几个月的时间向阳电子的股价上涨了60%多，我也从中赚了一笔。”臧龙海说道。 “看来你还是我们向阳电子的股东，谢谢你对我们向阳电子的支持。”王卫东说道。 “我对向阳电子这家上市公司做过深入的研究，当然也包括你董事长王卫东先生。你是从东北起家的，从一家小无线电厂干起，这么多年一步步逐步壮大到现在成了市值上百亿的股份公司大老板，我很崇拜你！”臧龙海说道。 “和你一样，这些年我也得到了很多朋友的帮助，没有他们，我也走不到今天。”王卫东说道。 “都是一样的，在这个社会上完全靠自己赤手空拳的打拼，哪那么容易，到最后除了头破血流什么都不会得到！这几年我接触的大老板也算不少了，一点关系背景的都没有我几乎没有看见过。”臧龙海说道。 “您在东北从一个小收音机厂起家，收音机结构简单容易制造，又赶上国家开放人民生活水平提高，所以说收音机是一个很好的创业项目。后来你又到弗山建起了电脑学习机工厂，正赶上电脑学习热，然后你又成立了电子管厂和生产vcd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我觉得你每一步都踩到了点儿上，节奏把握的非常好！我也注意到你们最近又在内地开始大举投资啤酒生产，又购买了一只足球队。中国人口有10亿多，啤酒的消费量只会越来越大。足球队就相当于广告宣传队。王卫东先生，我觉得你在做生意方面真是有一套！”臧龙海接着说道。 “你这一次来就是为了来赞美我的吗？”王卫东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我今天来这里一个是向你请教生意上的问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想请你合作，做商业上的合作伙伴。”臧龙海答道。 “你有什么问题？”王卫东问道。 “我注意到你们在投资啤酒产业的同时收购了一家上市公司，然后把啤酒产业注入到这家上市公司里面，现在这家叫红星啤酒的股价已经涨了两倍，换句话说，你们早已经把收购这家上市公司吃的钱赚回来了，而且最近这段时间红星啤酒股份的利好消息不断，我注意到你们公布利好消息的情况，我觉得你们是很有节奏的。换句话说，你们就是用这家上市公司作为融资平台，然后把钱再投入到啤酒产业中去，随着啤酒产业的扩大，在不断的释放利好消息抬高股价，然后再把资金注入到啤酒产业，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我的疑问就是做生意冒险和保守要兼顾，王卫东先生，你的终点在哪里？”臧龙海问道。 听到臧龙海问这个问题，王卫东沉默半天都没有说话。 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真是聪明啊。 “做生意当然要冒险，但是就像你说的，冒险也要有一个限度，五个茶杯我可以用四个或者三个盖子轮流去盖，再多我就不敢了。”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先生，你说的道理我也听其他人说过，可是据我观察真到了那时候，很多人都停不住，到最后就冲过头了，像汽车一样直接掉下悬崖。”臧龙海说道。 他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孩子一样灿烂的微笑。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种事不会出现在我身上，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按下暂停键的！”王卫东说道。 “还有一件事，我打算在广市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将来也会像你做的那样收购一家上市公司。王卫东先生，你愿意和我合作吗？这样你也可以多一个平台嘛。”张龙还问道。 “对不起，对我来说没有必要另外再成立一家投资公司，你还是去寻找其他人合作吧。”王卫东歉意的说道。 两个人又聊了十几分钟，臧龙海非常知趣的站起身告辞。 “对不起了，过年的时候还来打扰你。不过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有再见面的机会。王先生做生意的风格给了我很大的启示。”臧龙海说道。 “不用跟我这么客气，我并没有帮上你什么忙。”王伟东答道。 两个人走出客厅，这一次客厅里的十来个人都齐齐的看见走在王伟东身边的那个20来岁的年轻人。 臧龙海向他们点头微笑然后走出了别墅，王卫东一直把他送到别墅院门口。 坐上凯迪拉克的臧龙海向王卫东挥手告别。 王卫东重新回到客厅，母亲李玉凤急切的问道：“卫东，大师来找你干什么？是不是来给你发功转运的？” “大师？什么大师？”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刚才来咱们家的就是你妈崇拜的气功大师啊！就是因为这个家伙我们才晚来这么长时间！”王海富解释道。 王卫东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他会觉得臧龙海这个名字有些熟悉，原来几天前他母亲就跟他提到过这个名字。 “他来找我是来谈生意上的事情，跟气功一点关系都没有。这个人是不是气功大师我不知道，不过聪明是一定的，而且非常聪明！”王卫东说道。 大年三十的上午，宋宇给王卫东打来电话。 “卫东，啤酒厂工地干活的几十个工人的工钱那个叫冯有才的小子都发了，京城公安局已经放人，让那小子回家过年去了。”宋宇说道。 “年后啤酒厂还有一些收尾工程，我们每隔半个月放一次工程款，每放一次工程款就把布告贴在墙上，让那些工人去找包工头要钱，如果他们不去包工头那里要钱，到最后再来找我们，我们一概不认！”王卫东说道。 有没有人知道这位大师的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三章 不是人老珠黄也不可能明白 晚上睡觉的时候，王先进问曲小梅：“你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成这个家里的老妈子了？这两天你忙里玩外的想在王大老板和季红这个阔太太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一过年家里来了这么多人，我不干谁干？咱爸咱妈还咱奶奶还有季红的父母都是长辈，难道让他们干吗？季红一个人也忙不过来呀。如果我不能干，乌日娜和我的身份是一样的，她也不能干，还不得把季红一个人累死！”曲小梅说道。 “那也不能干！显得低三下四的，我是王卫东的大哥，没有必要给他溜须拍马！”王先进说道。 曲小梅问道：“如果卫东不是大老板，就是普通工人，我帮助他们家干活行不行？” “当然行了，如果是那样，虽然我经济条件也不好，但是有可能的话，我还会挤出钱来帮助他，因为我是他大哥！但是现在他是有钱人，是大老板，越是这样我们就越不能干！”王先进答道。 “我现在终于明白你心里想的是什么了，你这个人就是自卑！”曲小梅说道。 王卫东到粤省这几年，他发现了一个现象，那就是粤省人对春节联欢晚会的热爱程度比东北人差很多，他们更喜欢看港台的电视节目。 但是这一次过年，家里十几口人包括孩子都是东北人，所以三十晚上吃完年夜饭，全家人都坐在电视机前面看春节联欢晚会。 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有一个特别的节目，那就是京城队和沪市队合在一起唱了一首流行歌曲《真心英雄》。 从这个节目也能够看出来现在足球联赛在中国有多么的火爆。 大年初二，王卫东第一个离开了家，坐飞机飞到京城然后又带着那两名德国老头儿赶往开市的啤酒厂工地。 这一次是欧小阳和他一起来的，以后这里的啤酒厂就要交给欧小阳负责。 现在5万吨啤酒厂的车间已经基本盖好，接下来就要开始安装设备的工作。 两位德国老头十分认真的规划设备安装的位置，王卫东让欧小阳把原来这家啤酒厂的技术人员找来，让他们认真听取德国专家的意见重新画图纸。 从德国运回来的是整个啤酒厂的生产设备，其实其中大部分设备国内一样可以生产但是运到中国的膜过滤系统和无菌冷灌装生产设备是其中最宝贵的，这两种设备即使到了现在国内的啤酒厂也要从国外进口。 几乎在所有的生产方面，都有一两样关键技术被外国人死死的抓在手里。 看现在的进度，一个月以后就可以联动试车，再过一个月所有设备就能调试完毕，然后就开始正式生产。 晚上，王卫东和欧小阳坐在办公室里就着猪头肉和面包喝啤酒。 欧小阳灌了一口啤酒说道：“再过几个月我们就能喝上自己工厂生产的啤酒了。” “年后我就把那200多原来向阳化工厂的机械工人都调过来进行设备安装。将来还要把他们调到武林市，那里的工厂规模更大，设备更多。”王卫东说道。 就在这时，欧小阳的手机嗡嗡嗡的响起来，欧小阳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又把手机放下了。 “为什么不接电话？是不是情人打来的，在我面前你不好意思接？”王卫东笑着问道。 欧小阳无奈的说道：“我哪有什么情人？是瑞云，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女人这段时间总给我打电话，烦都烦死了！我不接电话，她就给我发短信，这可怎么办是好？” “怎么办？一刀两断！让她滚一边去！”王卫东说道。 他拿过欧小阳的电话查看刚刚打来的短信。 王卫东看见短信写的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总觉得自己配得上更好的。现在才发现什么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将来有一天你躺在床上，有人能够在你身边给你递药喂水。 看完短信，王卫东问道：“小阳，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现在心里还对那个女人有什么想法？” “我孩子都上学了，媳妇也挺好，我怎么会对她有想法？根本就没有过吃回头草的打算！”欧小阳说道。 “既然是这样就好办了，你直接告诉她，如果她要再打电话发短信，你就直接把这件事告诉她丈夫！”王卫东说道。 欧晓阳为难的说道：“这么做太狠了吧？毕竟以前夫妻一场。” “看来你还是不能完全忘情啊，像我们这样的男人就要心狠一点，不要给别人可乘之机！”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按照短信的电话号码给瑞云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王卫东听见瑞云说话的声音：“小阳，我刚才发的短信你看到了吗？你是不是心里也很感慨？” 王卫东右手拿着电话左手掐住自己的喉咙尖声细气的说道：“喂，你是哪位？你要找欧总吗？他现在不在，我是他的女秘书！” 听见王卫东胡闹，欧小阳在桌子底下踹了王卫东一脚。 随后就听见王卫东继续细声细气的说道：“你是小芳还是玉玲？对不起，和欧总交往过的女朋友实在太多了，我光是听你的声音分辨不出来。” 而电话的那一边，瑞云气愤的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王卫东把电话推到欧小阳面前说道：“其实瑞云短信里说的道理并不错，可是她到人老珠黄的时候才醒悟过来，那就太晚了！早干什么去了？” “今天那个包工头冯有才来了，他嬉皮笑脸的说想请咱们两个吃饭赔礼道歉。”欧小阳说道。 “现在的人都怎么了，敬酒不吃吃罚酒，让他滚一边儿去！以后工厂再有活儿就直接招附近村子里的那些农民来干，不用给他们工钱，直接发酒糟票。”王卫东说道。 加上马上就要投产的5万吨啤酒，整个啤酒厂就有年产7万吨的啤酒生产量。 每年出产的酒糟数量很多，足够养一两万头猪的。农村几乎家家户户都养猪，只要价格合适，用酒糟抵工钱农民也愿意。 “卫东，你想不想知道小宇和那个电视台的女记者见面后的结果？”欧小阳问道。 “那还用说吗？宋宇一定不会娶那种女人。明明是很势力的人，看中宋宇的家庭背景和钱，还非要摆出一副清高的样子，装什么知识女性，讲人生的大道理。这样的人谁看见了谁不烦？”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四章 做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一 1996年1月到1997年5月是中国股市牛气冲天的一段时间，上市股指从500点涨到1500点，在这其中涨幅最多的股票增长了230倍，股价增长五倍以上的股票就有100多只，这其中就有红星啤酒。 向阳电子在95年下半年收购黔远征借壳上市完全踩到了股市的鼓点儿上。 李月诗带着钱彼得赶到京城。钱彼得原来是索罗门美邦的资深经济师，这一次被李月诗请来负责开曼wso公司的外汇管理。 而这家在开慢群岛注册的神秘的wso公司其实就是王卫东宋宇欧小阳欧小军名字开头的缩写。 向阳电子在港岛上市以后作为这家上市公司的大股东通过股票分红和股权质押，王卫东宋宇他们现在可以拿到大量的外币资金，钱彼得就是负责这一大笔钱的具体操盘。 王卫东和宋宇在京城饭店里请李月诗和钱彼得吃饭。 李月诗说道：“这段时间我研究了大陆的很多金融方面的情况，我觉得我们可以成立一家投资公司利用委托理财的方式可以得到大笔资金，然后用到正在扩张的啤酒产业上。” “我对国家金融方面的法律不太理解，国家现在允许委托理财吗？”王卫东问道。 “到目前为止我翻阅了内地很多法律条款还没有发现不允许开展这项金融业务的条款。”李月诗答道。 “李小姐，你是不是又想说法无禁止的道理？你的这一套在这里是行不通的！”王卫东说道。 他转头看着宋宇问道：“我怎么觉得委托理财有点像非法集资？” 宋宇点点头说道：“我觉得也像！” 听到王卫东和宋宇这么说，李月诗和钱彼得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都露出微笑。 他们两个对于王卫东和宋宇这两个对金融和资本运作的门外汉很不以为然。 “王卫东先生，委托理财和非法集资是有很大区别的，在国外委托理财很普遍，外国股市很少有个人操控股票的买卖都是把他们的钱交给投资公司进行具体操作。”李月诗解释道。 “小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中国，不是港岛，更不是外国！”王卫东说道。 宋宇也在旁边摇着脑袋。 这个女人真是麻烦，动不动就想把国外的那一套搬到国内来。 由于有意见分歧，这顿饭吃的很不愉快。 李月诗和钱彼得回宾馆休息以后，宋宇坐在王卫东的房间里说道：“李月诗这个女人将来很可能会给我们制造麻烦的！” “没办法，暂时我们还找不到其他人来替代她，不过刚才的事情也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以后她做的事情必须向我们汇报，不能擅作主张！”王卫东说道。 “老牟头现在就在京城，他们南德公司前几天刚与国外也就是北方大国的航天公司签订了一项关于卫星的大合同，你不想去听听他的演讲吗？”宋宇问道。 “我听过，听得我热血澎湃！”宋宇接着说道。 “我也去听过，和你的感受一样。听说他在公司内部开会的时候也是这样，根本不讨论公司里的具体经营情况，而是高谈阔论谈国际局势，谈列强争霸！”王卫东说道。 老牟头的南德集团在去年也就是95年11月利用北方大国的运载火箭在拜克努尔把一颗通信卫星发射到天上。96年的2月，也就是现在王卫东和宋宇闲谈的前几天，南德集团与国际卫星组织还有北方大国航天信息公司签订合同，共同经营航向一号和航向二号两颗通信卫星。 这件事在国内引起了巨大的轰动。南德集团这家民营公司居然把手伸向卫星通讯和电视转播，是一次巨大的突破。 “小宇，我觉得在政治感觉方面你又比我强。你是怎么看这件事的？”王卫东问道。 “这个老头儿敢想敢干。他说的话不能说没有道理，但是有些天马行空。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企业家，可是他说话更像一个政治家，这就不太好。他居然要把喜马拉雅山炸出一个缺口，让中国西部干旱地区变成江南水乡。暂且不说这件事有没有可能性，关键问题是这样的事就不应该是我们企业家应该思考的。”宋宇说道。 宋宇这个人平时显得稀里马虎的，但是毕竟出生在那样的家庭，很多东西是从小潜移默化养成的。而王卫东却不具备这样的成长条件。 王卫东点头说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现在小阳在开市离京城很近，我马上打电话给现在还在港岛的小军大哥，让他马上飞到京城，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好好开个会。” 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让李月诗那个女人也来参加，让她好好听听，脑袋开开窍！” 两天后，王卫东宋宇欧小阳和欧小军四个人在宾馆房间里聚齐。 李月诗也赶来了，她是这场会议的旁听。 王卫东开门见山的说道：“我们向阳电子下属的三个工厂，其中电子管厂虽然在利润上贡献不是最多的，但却是最稳定的，起到压舱石的作用。电子管生产业务中有一部分是给国内几家重要的国营通信企业生产的电子管，这批电子管用于雷达和军事通信方面的设备上使用。赚钱虽然不多，但是意义重大！我经过反复考虑后觉得由我们这家民营企业承担这么重要的责任不太合适，所以我提议把电子管厂里所有这方面电子管的技术资料全部转让给国家！” 听到王卫东的话，宋宇欧小阳欧小军的脸上都很平静，最吃惊的反而是旁观者李月诗。 李月诗用生硬的普通话急切的问道：“为什么？对于一家企业来说，最有价值的就是技术！根据这项业务每年给向阳电子提供的利润来说，这批技术资料至少价值几千万，甚至是上亿！为什么要转让出去？” 王卫东没有回答李月诗的问题，他觉得给这个港岛女人把这么深奥的问题解释清楚实在太难了，甚至是不可能的。 “我同意” “我也同意” 欧小阳和欧小军点头说道。 李月诗吃惊地看着四个人，她觉得面前的这四个人都疯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五章 做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二 “国家不是说要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吗？我们向阳电子以后就脚踏实地的做这样的事！生产啤酒是这样，生产vcd机上的解码板和机芯也是这样，生产用于音响设备和用于包装上的热合机还是这样！”王卫东说道。 “我完全支持卫东的意见，以后我们就生产用于人民生活的针头线脑，把用于军事上的所有电子管的技术资料全部送给国家！”宋宇说道。 “生产针头线脑还不至于，小宇的意思是生产最接地气的东西，这是对的！资料白送就不必了，国家也不缺我们这几个钱，我决定把这批资料以10万人民币的价格卖给国家相关电子管企业！”王卫东说道。 “今年我们向阳电子要彻底停止生产电脑学习机。电脑学习机的工厂也转移到生产逆变器上，这一次回到弗山，我就马上做准备工作！”欧小军说道。 “现在我看到有些电脑学习机厂家把电脑学习机和vcd鸡结合到一起继续生产电脑学习机，还有的企业做其他花里胡哨的开发，这么做也许还能再赚一两年钱，但是看现在的趋势电脑学习机的销售量只会越来越少，继续生产下去是没有前途的。”王卫东说道。 “卫东给我的那段录像带视频，我反复看了好几遍。看来我们在vcd上面也要早做打算。”欧小阳说道。 日本两家公司在96年年初的时候就推出了dvd样机，这条新闻在日本的电视新闻里播出。 冈察海外特意把这段新闻的录像通过一个秘密渠道交给了王卫东。 在日本播出的这段新闻里还特别说道，一年以后，dvd的生产就会进入量产。 也就是说一年以后，vcd机的真正威胁就来了。 “现在粤省生产电磁炉的厂家很多，其中相当一部分用于出口，我觉得将来中国的普通家庭也都会慢慢的用上电磁炉。电磁炉里面的igbt那些工厂要进口，其实现在我们收购的那家德国半岛体工厂就能够生产，而且这种igbt是各种类型itpt中比较简单的，生产也相对容易，我准备很快把这种igbt的生产搬回国内。”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看了李月诗一眼接着说道：“去年向阳电子上市之前，我和李月诗小姐到港岛接受港交所聆讯的时候，港交所对我们向阳电子有一方面的问题提出了疑议，那就是我们向阳电子的主业并不突出，生产产品的种类有些杂乱。以后我们向阳电子的主业将集中在逆变器和igbt的生产上，今年就停产电脑学习机，两三年后彻底停止vcd机解码板和机芯的生产，把所有的生产能力都转移到逆变器和电子管上。” 几个人谈完事情后，王卫东问李月诗：“李小姐，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听明白了没有？” “好像听明白了，但是又不明白。”李月诗含糊的答道。 “既然不明白，那你就在京城多待几天。”王卫东说道。 五天后，已经退休的石可为在机关家属大院儿里聊天的时候知道了向阳电子已经派人与部里沟通，希望把他们掌握的高端电子管的生产技术全部以低廉的价格卖给部里下属电子管厂的消息。 在机关大院里聊天的都是一群离休的老干部，石可为坐在那里默默的听着其他几个老头儿在谈论这件事。 “看来这家襄向阳电子的领导人还是很有政治头脑的！”一个老人说道。 另外一个老头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转头看着石可为问道：“老石，我好像听别人说过你女儿不就是在那家向阳电子工作吗？我好像还听说，去年就是这家向阳电子收购的咱们部里下属的那家黔远征的上市公司，而且就是你在其中牵线搭桥的。这一次不会又是你这个老家伙在背地里做他们的工作，劝他们把技术交出来的吧？” 石可为摇头否认道：“这件事我真没有在其中发挥什么作用。不过向阳电子公司的董事长王卫东我十多年前就认识他，他就是咱们向阳光化工厂的职工子弟。受了这么多年教育，怎么可能这样的道理都想不明白？” 几个老头在旁边都恍然大悟的点头。 石可为背着手哼着歌走回家里，他看见自己的女儿石月霜正在收拾东西。 马上就要到正月十五了，石月霜打算正月十五的晚上就坐飞机飞回弗山，因为工厂在正月十五结束后马上就要开工生产。 女儿马上就要走了。冷晴正在厨房里忙活，打算多做几个好菜。 石可为坐在沙发上用手拍着沙发扶手继续哼着歌，直到歌曲哼完才大声说道：“月霜。啊，你过来！” 石月霜走到他身边，石可为用手在整个房间里画了一个圈说道：“你看看，你看看！我和你妈住的这个地方破旧成什么样子？我现在做的破沙发都已经塌了！你这个当女儿的这些年赚了这么多钱，也不想着出钱把破房子装修一下，换点儿新家具和家用电器让我和你妈舒舒服服的安度晚年！” 听见石可为这么说，石月霜生气的说道：“爸，你这么说话就是蛮不讲理！这几年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要把咱们家重新装修一下，是你自己说什么都不同意的，现在你又倒打一耙！”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这一次你走之前留5万块钱在家里，我到外面找人把家里彻底装修一下，家具洗衣机冰箱和电视都要买最好的！”石可为说道。 由于石可为的声音太大，在厨房里炒菜的冷晴也听得清清楚楚。她快步走进房间吃惊地看着丈夫，以为他精神出了毛病。 “如果家里装修，咱们两个住在哪儿？”冷晴问道。 “这点小事还不好办吗？装修的时候，咱们两个就去宾馆，要住最好的宾馆！”石可为理直气壮地答道。 “老石，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不正常？”冷晴问道。 “我想明白了，奉献了一辈子，也差不多了，现在也该到享受的时候了。况且花的还是自己女儿的钱，理直气壮！”石可为答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六章 做一个深明大义的人三 宋宇砰鹏的一声推开王卫东所住的宾馆房间的门，兴冲冲的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好事，大好事！你现在马上就回弗山做准备，那张报纸的报社拍出两名记者马上就要赶到弗山对我们向阳电子进行采访！” 还没有等王卫东做出反应，宋宇接着说道：“还有更好的事情！电视台有一个采访组也要赶到弗山，不久以后，我们向阳电子就要出现在那三十分钟的新闻里！” “的确是大好事。以后我们向阳电子在其他地方购置土地，建设啤酒厂，谈贷款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一路绿灯了！”王卫东点头说道。 宋宇兴奋的坐在王卫东身边亲密的搂着他的肩膀说道：“那你还不赶紧做准备，回到弗山接受采访？” “为什么是我接受采访？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会参与的！”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想了想接着说道：“小军大哥现在是港岛人的身份，他接受采访也不太合适，现在只能由你和小阳两个人赶回弗山接待赶到那里的两个采访组。” “卫东，这么露脸的机会你怎么可以错过？以前你就是这样，一有采访的机会你就躲在后面，让我顶上去！”宋宇说道。 “我觉得我还是躲在后面做一个无名英雄比较好，出名不是什么好事。”王卫东答道。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让我去接受采访是想害我！”宋宇假装生气的说道。 “问题是即使没有采访，你就已经出名了。在京城谁不知道小霸王宋宇？”王卫东笑着说道。 宋宇搂着王卫东肩膀的手并没有松开，他盯着王卫东的脸看。 王卫东觉得他的目光有些色迷迷的。 “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我喜欢的是女人！”王卫东说道。 “卫东，我以后也像小阳那样，不管你决定做什么，我一定坚决跟着你去干！”宋宇说道。 “你这种态度是不正确的，向阳电子是一家股份有限公司，我们四个人是最主要的成员，有事要大家商量，有不同意见就要直接了当地提出来，大家讨论决定。”王卫东纠正道。 “我父亲说今天晚上在家里请你吃饭，你去不去？”宋宇问道。 “当然去了，革命老前辈要把宝贵的斗争经验传授给我，我怎么能错过这个机会？”王卫东答道。 晚上在宋宇家里举行的家宴菜色很简单。 宋宇的父亲笑着对王卫东说道：“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少油少盐，不要抽烟喝酒。不过我已经问过小宇了，他说你喜欢吃大鱼大肉，我特意让厨师给你做了一碗红烧肉，全部是你的！” 开饭的时候，王卫东正襟危坐。 宋宇的父亲举起只有铜钱大的小酒杯对王卫东说道：“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对你们年轻人来说，现在是事业发展的好时候，不过一定要选好跑道，如果选跑道选错了，那会耽误一辈子的！当然了，我的话也是白说，看你的所作所为，这个道理你是完全明白的。我已经八十多了，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去见老马了。今后我就把小宇教给你了！” 李月诗就要和钱彼得去沪市。 “你到沪市以后招聘员工的时候要注意不要全部招聘那些有海归背景的，要招聘一部分长期在国内从事证券金融操作的人，虽然这些人没有在海外留学的亮眼学历，不过他们的实际经验丰富，而且更了解中国的实际情况！”王卫东嘱咐道。 李月诗点点头表示明白王卫东的意思。 “那一天我们四个董事在一起开会，这几天你在京城想明白了没有？”王伟东问道。 “我感觉现在比前几天又明白了一些。”李月诗答道。 “你们到沪市以后一定要低调，默默做事就好。以后这就是我们向阳电子的风格。”王卫东嘱咐道。 “李小姐，我也是一个很有理想的人。比如说，我以前就幻想过在中国奋斗出一家像通用电器波音或者是花旗摩根那样的公司，但是我现在越来越清楚那样的目标不是我能做到的，也不是我应该去做的！”王卫东最后说道。 听道王卫东的话，李月诗若有所思。 王卫东拿起自己的手机给李月诗看。 “过去我用的是大哥大手机，打半个小时的电话就要充电。现在这部诺几亚就好多了。”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手机里的电池叫做锂电池。你到沪市以后除了正常工作还要帮助我收集全世界锂矿方面的资料。”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这么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王卫东的意思。 她问道：“老板，在国外如果要购买一座矿山至少都是几亿或者几十亿美金，现在向阳电子还没有这样的经济实力。” “如果把在港岛上市的向阳电子的股权全部质押够不够？”王卫东问道。 “如果把股权全部质押当然是够的，可是这样做就太冒险了。”李月诗答道。 “我只是让你现在收集资料，并没有让你现在就去做。现在这件事只是我心里的一个想法而已。”王伟东说道。 说完这句话，王卫东转身向酒店走去，李月诗呆立在那里看着王卫东的背影半天没有动地方。 几天后，王卫东就回到了向阳化工厂，来到生产电源板的那个工厂。 厂长李志明带着王卫东在工厂几个车间里转了一圈，现在整个工厂井井有条。 经过几个月的工作以后，包括李志明在内从干部到工人已经完全适应了从国企职工到私人企业员工的身份转变。 这种身份转变也不完全是王卫东带来的，现在整个国家都在发生巨大的变化。 王卫东就听自己父亲王海富说过，五十年代的时候向阳化工厂的厂长直接被调到牡市担任地高官，这属于平级调动。而现在根本不可能有这种情况发生，像李志明这样原来向阳化工厂里的处级干部也变得渐渐的不再留恋自己原来的干部身份。 更何况成为向阳电子的一员之后，在经济收入上比在原来向阳化工厂的时候那可是高多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有用的人少没有用的一大堆 李志明带着王卫东在生产电源板和vcd的各个车间里转悠，当两个人走到工厂院子里的时候，李志明说道：“我知道按照当初向阳电子与工厂达成的协议，这3000名工人里当女职工年龄达到45岁，男职工年龄达到50岁的时候就会办理退休手续，他们马上转由向阳化工厂接管，退休工资也由向阳化工厂负责。可是现在所有到退休年龄和快要到退休年龄的工人其实都不愿意退休，现在在工厂里干活，每个月至少能有三四百块钱，如果办理退休每个月就只能拿200来块退休工资。” “你告诉那些工人，退休手续必须办理！不过他们退休以后还可以回到咱们工厂干活。”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心里担心的是如果那些工人现在不办理退休手续，他怕将来有人会说他单方面违反与化工厂达成的协议，将来这批要退休的工人不能在化工厂退休，如果是那样的话麻烦就大了。 而且工人退休以后，用工能更加灵活，毕竟现在这个工厂可能存在不了几年。达到退休年龄的工人就只能留在这里而不能跟着年轻工人一起迁走。 “李厂长，我打算把你调走，不仅是你这家工厂里还要再挑出几名干部跟着你一起走。”王卫东说道。 “你也知道，我们收购了一家名字叫黔远征的工厂，在黔省的一个山沟里，现在那里还有3000名工人。这些工人将来绝大部分工人陆陆续续都会从工厂原地搬迁出来，不过现在大部分人还要留在原地进行生产。部里已经把工厂的高层干部全部调走了，所以我想让你们到那里领导工人进行生产。”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李志明有些犹豫。他已经四十多岁了，年轻时的热情早已经没有了，再过些年他也要到退休年龄，他心里现在想的就是在这个效益很好的厂子里干几年多赚几年钱，然后就在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向阳化工厂退休，毕竟这里人熟地熟更容易养老。 “卫东，要不我就留在这里算了。厂子里还有不少干部比我年轻，让他们去吧。”李志明说道。 “我们准备在武林市新建一座年产20万吨啤酒的工厂，需要购买的设备很多。为了节约成本，我准备把部分设备自己生产，比如说根据设计需要的320立方米的发酵罐就有33个，100立方米的清酒罐就有七个，根据农业大学给我们提供的图纸，生产这样设备并不困难。能够生产炮管和其他高精度军工产品的工厂生产这些设备难度并不高。我刚才已经说了，那些工厂里的人将来都要迁出来。将来你想回向阳化工厂养老也可以回来，想去武林市养老我就安排你去武林寺养老！将来我们还会在其他大城市投产啤酒厂，你愿意选择那些地方也可以。”王卫东劝道。 看见李志明还在犹豫的时候，王卫东接着说道：“我这么安排是因为原来你就是向阳化工厂的干部，而那座工厂本来也是一家军工企业。你去那里和工人沟通起来更容易，他们也更愿意接受你这样的人。”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李志明终于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去！不过将来我就选择到武林市养老！” “好，这件事绝对没问题，等你退休的时候我一定安排！”王卫东点头说道。 三天后，王卫东带着这家工厂的七名干部和200多工人离开向阳化工厂。 他们第一站是到开市。 王卫东带来的这200多名工人就是原来他暗中挑选的在襄阳化工厂技术好能力强的工人，当初王卫东去德国拆卸机械设备带着的也是这200多人。现在开市啤酒厂5万吨啤酒的生产设备马上进入到安装调试程序，这200多名有技术有经验的工人是设备安装的主力军。 看到王卫东到来，在工厂里主持日常工作的欧小阳很高兴。 “你可算是来了，有一件事我正想找你商量。现在啤酒厂四五百名工人中有五六十人我不知道怎么处理，必须要找你商量。”欧小阳说道。 “这五六十人都是啤酒厂成立以后通过各种关系陆陆续续塞进来的，关系一般的工人整天就在工厂里瞎胡混，关系硬一点的在工厂里掌管着原材料采购和啤酒销售。后一种人必须要把他们拿掉，前一种人也尽可能的让他们滚蛋，或者像其他工人那样好好干活。可是如果要大刀阔斧的这样做，我怕会影响到我们和当地的关系。”欧小阳为难的说道。 听完欧小阳的话，王卫东点点头。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普遍了，甚至他心里觉得在原来的开市啤酒厂里只有1\/10是这样的人问题还不算太严重。 像啤酒厂这样的工厂在开市算是效益比较好的地方，自然有很多人通过各种关系被塞进来。 向阳电子这样的公司按理说应该不怕得罪这些工人，不过王卫东还是觉得应该比较温柔的处理这件事情。 告诉原来啤酒厂的厂长和下面几个车间的管理人员，把生产任务分配清楚，一个萝卜一个坑，谁都不能闲着！如果不能胜任的那就没有办法了。”王卫东说道。 “可是啤酒厂原来属于地方国营企业，是不能随便开除工人的。”欧小阳说道。 “那些不能胜任的工人，你悄悄的通过工厂里的那些干部了解一下他们的具体情况，让他们替我们做工作，可以给他们一两千块钱让他们主动离职。”王卫东说道。 “干部？其实我觉得这工厂里原来的一些干部就很不称职！”欧小阳说道。 “这件事我即使没有调查，也能想到，可是现在没有办法，只能先用他们。”王卫东无奈的说道。 “马局长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他说冯有才想请咱们吃饭联络一下感情。我都用你马上就要到这里，到时候我们两个一起出席宴会这个理由推掉了。现在你已经到工厂了，工厂里一定有人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们，今天请咱们赴宴的电话一定还会打来。”欧小阳说道。 “那就去吃一次鸿门宴！总不至于杀了咱们吧？不外乎就是给那个冯有才一两个工程。”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八章 地头蛇又如何 欧小阳的猜测一点都没有错，下午的时候马局长又打来电话请王卫东和欧小阳吃饭。 这一次邀请还是被欧小阳拒绝了，因为刚才宋宇打来电话，今天晚上他和王卫东要看电视，晚上30分钟的新闻节目里有几分钟播出的是向阳电子的新闻。 马局长听到欧小军的解释后先是向欧小阳表示恭喜祝贺然后说道：“酒店里一样有电视嘛，如果没有我就让他们把电视安装在咱们吃饭的包厢里！” 晚上将近七点的时候，王卫东和欧小阳羊来到开城市的一家饭店。 马局长和冯有才满脸是笑的迎接他们，包厢里果然摆了一台大电视。 “咱们四个先坐下看电视新闻，等播完新闻以后再吃饭。看新闻也让我们好好学习一下！”马局长说道。 两个女孩子端着茶杯茶壶走进来，给四个人倒好茶水然后就靠着墙面站立，看来她们两个是今天晚上专门负责这个包厢服务的。 秦池酒业的广告结束后，新闻正式开始，四个人静静的看电视。 当新闻播出十几分钟后，播报新闻的女主持人说道：“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是一家不断进取不断奋斗的民营企业，他们在不断发展和进步的同时并没有忘记他们承担的社会责任，地方上服务社会和教育等方面为国家同样做出了贡献，请看以下相关报道。 然后电视画面切换到向阳电子车间里工人们正在生产的画面。宋宇背着手挺着胖胖的肚子走在车间里，他不时低头认真的观看工人的安装工作，还不时的询问两句。然后又是宋宇戴着安全帽站在打工子弟学校正在建设中的工地上，抬起右手在比比划划。 电视的话外音介绍的是向阳电子每年生产300万套以上的解码板和机芯供应给全国几十家vcd厂生产出来的vcd机极大的丰富了人民的精神生活。由向阳电子捐资兴建的打工子弟学校将服务于弗山成千上万的打工者的孩子，不让这些孩子输在起跑线上。这也是全国第一家由企业捐资建设的打工子弟学校。 看到宋宇装模作样的样子，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抿紧嘴唇强忍住露出的微笑。 这条新闻结束的时候，王卫东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这条新闻播出时间将近两分半钟，时间已经算是很长了。 坐在旁边的马局长感慨的说道：“能够把向阳电子引进到我们开市进行投资是我们的荣幸，将来我们一定会大力支持你们的工作！” 马局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诚惶诚恐，他只是县级市的局长，实际上只是名科级干部。 他明白能够上新闻一定是代表某种政治意涵，也就是说现在向阳电子是全国私人企业的学习的榜样。 “谢谢马局长和市政府的大力支持！我们向阳电子一定努力为开市的经济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王卫东说道。 身体臃肿肥头大耳长着双下巴的冯有才大声对站在墙边的两个女孩子说道：“去告诉你们老板，现在可以上菜了！” 开市离海边不远，这几年很多人靠海产养殖发了财，所以这一次吃饭的酒桌上的海鲜很多。 冯有才看着满桌子丰富的菜品心里有些感慨。以他的行事风格，如果是开市的本地企业，甚至是辽省的企业，他这个本地蛇都不会把他们放在眼里，不会因为赚钱下这么大本钱，而那些企业很可能会乖乖的把赚钱的机会送到他手里。 甚至是要毕恭毕敬的请他吃饭，请他高抬贵手。 可是现在他却要低三下四的请面前的这两个人吃饭，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向阳电子太强了，不是他这样的地头蛇能够招惹得起的，春节前他因为工钱的事情被京城警察带走，把工钱发了之后才放出来。 刚才看电视新闻的时候，冯有才进一步深刻的认识到了这一点。 “两位大老板今天能来太给我冯有才面子了，我敬两位兄弟一杯，先干为敬！”冯有才说道。 说完他把一杯酒痛快地倒进嘴里。 王卫东和欧小阳都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是并没有一干而尽。 “有才大哥，我和小阳在喝酒方面是不行的，今天晚上我们大家就量力而行。你请我们喝酒的意思我们两个都清楚，现在啤酒厂的工程已经到收尾了，剩下那点儿工程你一定不会看在眼里。如果你想赚钱就带着包工队去武林市，我包给你一两个工程，只要认认真真保质保量的干，想赚钱是没有问题的。”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冯有才满脸是笑但是却没有点头。 他对自己的能耐很清楚，他是开市的地头蛇，如果带着施工队去几千公里外的武林市，那里的一条蚯蚓都能压他一头！ 况且如果干一个工程保质保量，那还有多少的赚头？ 冯有才看了马局长一眼，希望他替自己说一句话。 本来冯有才准备今天晚上在酒桌之外多下一点功夫，不过他的想法被马局长给阻止了。 马局长觉得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而且双方并不太熟悉，有些手段只能在双方十分熟悉和了解之后才能使用。 “有才这一次并不是为了承包工程，你们七万吨啤酒全部投产以后，每年出产的酒糟数量很多，他希望购买啤酒厂一半的酒糟建一座存栏量上万头的养猪厂，也是为了满足开市甚至是省城市场的肉类供应嘛。”马局长笑着解释道。 “这件事没问题！我可以用比市场价格低一点的价格把酒糟卖给你。条件就是养猪场的地点一定要离我们啤酒厂远一点，千万不要污染到啤酒厂的水源。”王卫东点头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冯友才心里是不满意的。他做生意从来都是占大便宜的人，如果是一家本地的小企业他会让这家企业的老板乖乖的把酒糟免费送给自己，可是听王卫东的意思即使是在价格上有所优惠，但也不会优惠太多。这么多年来一直习习惯于做大哥的冯有才觉得有些憋气。 他抬头突然看见靠强墙站立的两个女服务员马上有了主意。 冯有才笑着招手让两个女服务员过来然后对她们说道：”你们这家饭店的老板是我的好朋友！刚才你们也看电视了，面前的这两位老板那可是全国有名的企业家！他们现在到我们开市来投资，将来咱们开市会变得越来越好。你们也是开市人还不敬两位老板一杯酒？” (本章完) 第四百六十九章 不要惹惹不起的人 冯有才之所以让两个女服务员给王卫东和欧小阳敬酒就是想观察一下两个人的反应。 以他的经验，一般人到这个时候都是一副满脸堆笑色眯眯的样子。 如果王卫东和欧小阳也是这样，那么他的事情就容易办多了，也就是说他找到了对两个人下手的钥匙。 两名女服务员都是从农村出来打工的姑娘，朴实的很。 现在听见冯有才说让她俩敬酒，两个姑娘涨红着脸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冯有才可是这里的大人物，经常带人到这里吃饭。当然更多的时候是别人请冯有才到这里吃饭。 而这家饭店的老板看见冯有才总是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比看见自己的亲爹还要恭敬。 现在冯有才让她们两个过了敬酒，两个姑娘根本就不敢拒绝。 不过从这两个姑娘心里的意愿来说当然不愿意做这种事情。 就在两个姑娘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马局长笑着说道：“这两个丫头还是年轻，我年轻的时候就是敢闯敢干！年轻人有付出才能有回报！回头让冯老板跟你们老板说一句，让你们老板把你们两个都提拔为领班！” “是啊，顾客就是上帝，你们老板没有告诉过你们吗？你们过来敬酒就是为开市的经济发展做贡献，连这一点思想觉悟都没有吗？“冯有才接着说道。 他话说的非常光明正大，可是心里想的却十分阴暗下流。 刚才两个姑娘靠墙站立的时候也跟着四个人一起看电视里的新闻，她们这才知道原来今天被请的两个客人就是电视里播出的那家企业的老板。 王卫东和欧小阳的形象在两个姑娘的眼里瞬间高大起来。 冯有才和负责经贸的马局长都是开市有名的大人物，现在他们两个都让她们给王卫东和欧小阳敬酒，两个姑娘犹豫半天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王卫东和欧小阳的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王卫东对冯有才和马局长说道：“我和小阳两个真是不能喝酒，不要为难这两个姑娘。我们啤酒厂就设在这里，以后大家交往的机会很多，将来彼此熟悉了解之后你们就知道我们两个都是很实在的人，有的事不喝酒也能办，有的事即使喝酒也办不了。现在设备安装正到了紧要的时候，我和小阳得回工厂。以后有时间我请二位喝酒！” 王卫东说完这句话站起来和欧小阳走出包厢扬长而去。 看见王卫东和欧小阳这么不给面子，马局长和冯有才都愣在那里。 马局长的脸由红变白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还没有人这敢让他这么难堪的。 就在这时，马局长手包里的电话响了。他拉开手包拿出电话看了一眼屏幕上的电话号码立刻接通电话贴在自己的耳朵上。 冯有才注意到这个时候的马局长脸上带着微笑。 “刘书记你有什么事？”马局长问道。 听到刘书记这三个字，冯有才马上向两个女孩子挥了一下手示意她们安静不要发出声音。 “好的好的，我马上就联系他们！明天上午我亲自到你办公室汇报情况。”马局长说道。 当他放下电话的时候由恢复了平静。 “刚才是市里的刘书记打来的电话，他刚才也看到了新闻。市里的领导明天打算宴请向阳电子的人。”马局长向冯有才解释道。 接着他又向冯有才说道：“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按说我就不应该在中间牵线把他们请来和你一起吃饭！向阳电子的人不是平常的生意人，今天他们两个能来就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以后你要离他们远一点，更不要想着占啤酒厂的便宜！那些人拔一根汗毛比你腰都粗！” 在回啤酒厂的路上，欧小阳一边开车一边生气的说道：“冯有友才这个混蛋把我们两个当成什么人了？以后如果有机会还要把他抓起来！” “这就是他们做生意一贯的手段嘛。他这样对待我们还算是好的。”王卫东说道。 轿车刚一进啤酒厂的大门，在车灯的照射下两个人就看见院子里的一群人乱哄哄的。 有人用外国话正在大吵大闹。 看见轿车进来，原来这家啤酒厂的厂长牛新贵急忙走到轿车旁边。 等王卫东和欧小阳下车后，牛新贵对王卫东说道：“董事长，我正在组织工人加班安装设备，可是那两个德国专家说什么都不让，还对我大吵大闹！” 就在这时，那两个德国老头和翻译贾红梅也走过了过来。 乌尔里希瞪着灰色的眼睛对着王卫东就是一顿吼。 贾红梅对王卫东说道：“乌而里希先生问你，为什么随意让工人加班？” “现在要赶安装进度，争取一个月以后调试开车，4月份就要正式投产。没有办法，只能加班。”王卫东答道。 贾红梅把王卫东的话翻译给两个德国专家，可是他们根本不接受王卫东这个解释，还是一顿吼，他们的唾沫都喷到了王卫东的脸上。 “德国专家说他们白天在工地上亲眼看到工人们工作松松垮垮的，抽烟聊天，去一次厕所就要至少半个小时，你们的生产有问题不能靠加班来解决！”贾红梅对王卫东说道。 听到贾红梅的话，王卫东很无奈，他想对两个德国老头解释这就是我们的特色，但是又觉得说不出口。 “没办法，根据现在的条件如果不加班就不能按时投产。”王卫东说道。 可是王卫东的理由根本说服不了两个德国老头，现在他们两个都变成了扞卫工人权力的斗士。 王卫东差一点把工人加班关你们两个屁事的话说出口。 王卫东被这两个德国老头的怒吼了半个小时，然后他把厂长牛新贵叫过来说道：“今天晚上就不要加班了，让所有工人都回宿舍睡觉。你把负责设备安装的队长和组长都召集到一起，我们大家去办公室开会。” 十分钟后有20多个人被集中到办公室里开会，两个德国老头和翻译贾红梅也坐在一边旁听。 王卫东问厂长牛新贵：“今天早上你是怎么布置生产任务的？” 牛新贵愣了一下答道：“我就是告诉他们按部就班的干活啊。” “怎么按部就班？”王卫东追问道。 “就是就是告诉他们分成几批分别安装各车间的设备。”牛新贵含含糊糊的答道。 王卫东摇头说道：“按照德国专家的要求，你这样分配工作太笼统了。从明天开始布置工作要详细。比如说八个小时之内必须安装好几个冷储罐，布置管路有多长，负责各个车间设备安装的队长每天晚上要写好明天的生产规划，而且要详细。然后上交到你这里审批，八个小时的工作量必须排满！”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章 心拔凉拔凉的 “我们原来请两个专家到这里就是想请他们来到活广告的，可是他们两个真把自己当专家来使用了！”欧小阳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正在啤酒厂院里进行巡视的两个德国老头说道。 “现在啤酒厂的工作从厂长到车间的队长和下面的组长，每天都要写第二天的工作安排，详细到每一个小时干什么，做每一项工作需要的时间，所以工人们干活的时候一项工作紧接着另外一项工作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凑。 这种工作安排让工人们非常不适应，精神高度紧张而且劳动强度也比以前大多了。 唯一的好处是不用再加班了。 对于这一点，两个德国老头非常得意，殊不知工人们恨他ow们两个恨的咬牙切齿。 “昨天晚上两个德国老头对我说这么工作的好处是不用加班，他们说他们知道中国人心里非常注重家庭观念，这样做工人们就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在家里陪着家里人。”王卫东笑着说道。 “这么干活我们也愿意啊，加班费都省下了。”欧小阳说道。 “小阳，你在这里盯住了，让这些工人就按这种方式干活，不能往后退一步！时间长了他们就习惯了。等投产以后马上调整一下工资水平，让他们比原来在这个啤酒厂的时候工资水平稍微高一点，我马上带着李志明他们去山沟里的那个工厂。”王卫东说道。 “现在咱们忙的脚打后脑勺，而宋宇那小子清闲的带着足球队四处闲逛！”欧小阳说道。 “带领一只足球队就能那么清闲吗？再说这一次小宇去渝城还要谈收购那里啤酒厂的事情，清闲不了。”王卫东说道。 宋宇这时候正在在渝城市一家甲b足球俱乐部训练基地的绿茵场边看着两只足球队40多名球员正在球场上进行热身训练。 他情不自禁的回头看向足球基地宿舍的方向。宿舍有一个窗户整个窗户完全没有了，，外墙表面上黑黢黢的，明显能够看出是刚刚被火烧过的样子。 宋宇又转回头冷漠的看着正在球场上进行跑圈的红星啤酒队的球员。 无论是甲a还是甲b，在联赛开始之前都要打几场热身赛起到以赛带练的目的。 现在甲a球队财大气粗，往往到小本子半岛国或者欧洲进行训练和比赛。 甲b球队就在国内和同一水平的其他球队打几场热身赛。 前天宋宇还有球队领队教练带着20多名球员来到渝城市，进驻到渝城市一只甲b球队的训练基地，准备在这里训练一个星期左右，和这里的球队打两场热身赛。 没想到昨天晚上宋宇在球队训练基地的宿舍里睡到半夜就被凄厉的消防车警笛声惊醒。 宋宇手忙脚乱的套好衣服跑进训练基地宿舍的走廊，走廊里浓烟滚滚。 等他摸着墙跑到外面球场上，回头看去发现宿舍有一个窗户正在不断向外喷吐着火蛇，房顶上冒出滚滚浓烟。 双方球队40多名球员都站在外面看着消防队员用水龙救火。 “老盖，怎么着火了？”宋宇问一个中年人。 那个中年人叫做盖新军，就是红星啤酒队的教练。 “昨天晚上双方球员挤在一个房间里聚会，用五六个电烤炉烤五花肉排骨之类的东西，可能是五六个电烤炉的功率加在一起实在太高了，结果就着火了。这些人手忙脚乱的把白酒也弄翻了，结果火势越来越大，只好打电话叫救护队了。”盖新军无所谓的说道。 听到盖教练的解释，宋宇听得目瞪口呆。 这些混账王八蛋什么事都能搞得出来！ 而且听这位盖教练的解释口气还是一副很不以为然的样子，看来类似这样的事情他已经遇过很多次了。 消防水龙喷出的水柱射进窗口逐渐浇灭了里面的熊熊大火，也把宋宇搞足球的热情彻底浇灭了。 他现在心里拔凉拔凉的！ 现在宋雨看着双方球员在绿茵场上坐着热身，过一个多小时，双方将进行一场热身赛。 不过对宋宇来说，他对比赛的结果一点儿都不关心。 宋宇离开体育场坐上轿车前往市中心。他走进一家饭店，在一个包厢里一个40左右的中年人看见宋宇走去了，微笑的站起来与宋宇握手。 宋宇笑着说道：“这才几个月，冷司长就已经变成了冷市长了！” 冷曙光听见宋宇的调侃就笑着说道：“我就是上面派下来到这里挂职锻炼的，在这里当副市长时间也不会太长，过个一年半载的还是要被调回去的。” “能够下来挂职锻炼的都是被重点培养的！今天我请客，助冷副市长前途似锦！”宋宇说道。 冷曙光在京城当司长的时候就认识宋宇，这一次他下放到地方挂职锻炼没想到又在渝城遇到了宋宇。 “这一次我就是想知道渝城啤酒厂的事情，听说他们工厂准备试点mbo？”宋宇问道。 mbo就是管理层收购的意思。现在各地的国有企业的生产经营都遇到了困难，有些经济专家和学者向国家提出建议，可以在这些企业里试行管理层收购。 现在渝城市委市政府就打算拿渝城啤酒厂作为国企改革的试点，进行管理层收购。 如果试点完成，那么这家原有的国有企业就变成由现在啤酒厂管理层持股的私人企业。 冷曙光作为市里挂职的副市长当然也知道具体的试点情况。 对于mbo这个新鲜事物国内和渝城市还有很多人有不同意见。最关键的是如果实行管理层收购，那是管理层要拿出大笔的真金白银，可是现在啤酒厂管理层根本就拿不出那么多钱！所以啤酒厂的那些干部向市里打报告，希望以啤酒厂的资产作为抵押向银行贷款来收购这家啤酒厂。”冷曙光说道。 “用啤酒厂的资产做抵押向银行贷款，最后啤酒厂的股权却归他们所有，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吗？如果是这样那还不如有我们向阳电子来收购这家啤酒厂！我们向阳电子拿出来的钱可是我们自己的钱！”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一章 穿越 听到宋宇的建议，冷曙光的眼睛一亮。他觉得渝城市啤酒厂如果被向阳电子收购要远比实行mbo要好的多。 如果实行mbo也就是管理层收购，还要由市里与银行沟通贷款上千万给啤酒厂那几个高层领导干部用于收购整个啤酒厂。 如果啤酒厂转制以后经营情况依然不好，这上千万的贷款很可能就打了水漂。 而由向阳电子收购这家啤酒厂就没有这个风险，即使是向阳电子向银行贷款，他们的抵押物也不会是用啤酒厂的资产进行抵押，只能以向阳电子原有的资产进行抵押，这样一来啤酒厂不会有任何损失。 反正啤酒厂转制以后都是变成私人企业，与其让啤酒厂现在的高层干部收购，还不如让向阳电子来收购。 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现在的向阳电子可是进入高层眼里的一家模范私人企业。 国家开放十几年后，很多私人企业都做大做强了。那些私人企业的老板都觉得自己英明神武，企业之所以能发展到今天他们都觉得是自己的功劳。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没有国家的好政策，给他们创造出来的宽松环境，这些私人企业怎么会有今天？ 而向阳电子在这方面做的就很好。自己发展了并没有忘记国家，想国家所想，急国家所急。这就是现在电视和报纸之所以宣传向阳电子的原因。 “明天市长办公会上我会提议让你们向阳电子来收购这家啤酒厂。”冷曙光说道。 “冷市长，不光是收购，如果我们向阳电子的收购完成以后还要投入巨资在渝城市再投产20万吨啤酒的生产能力！你想想，到那时候每年我们这家啤酒厂给你们渝城市贡献的利税姜是多少？”宋宇说道。 冷曙光的嘴角露出笑意，这一次下放挂职锻炼就是要积累地方的工作经验，如果能干出一点成绩来那就更好了！ “如果是这样，这件事应该十拿九稳了。”冷曙光说道。 宋宇和冷曙光吃完饭坐车回到了足球训练基地，他在宿舍走廊里正好碰见盖新军盖教练。 “宋老板，你怎么没有看比赛就走了，今天我们球队表现的不错，3比2把他们赢了！”盖新军讨好的说道。 现在足球联赛这么红火，那些年轻的群员们并不把宋宇放在眼里，就像萧战说的，此地不养爷，自有养爷处！ 可是作为教练的盖新军却没有那些球员的底气，所以他很想讨好宋宇这个大老板。 “是吗？不错啊。”宋宇不咸不淡的说道，然后就走回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宋宇刚躺在床上想睡一觉，他就接到了王卫东打来的电话。 “小宇，我在京城和开发银行的人刚签完贷款协议，一共有五亿！有了这笔钱我们就可以大干一场了！”王卫东说道。 这一次贷款的事情办的异常顺利，做一个好孩子就是好！ “我已经跟渝城市的人接触过了，我觉得收购这家啤酒厂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宋宇说道。 “不要掉以轻心！那家啤酒厂现在不是打算实行mbo吗？我们从中间插一脚就是抢了别人嘴里的肉，还是要小心一点，不到签订合同就不算尘埃落定！”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我一定把这家啤酒厂拿下来！”宋宇说道。 王卫东带着李志明他们七个干部赶到山沟里远征机械厂的时候正好是3月8号，三八妇女节。 能够坐一千多人的电影院里坐满了看电影的人。 电影放映员从库房里翻出一部名字叫牧马人的电影拿出来放映。 王卫东坐在电影院里和一千多名男女老少职工一起观看这部80年代初的电影，仿佛时间穿越了一样。 男主人公爱国舍弃去国外享受生活，女主人公单纯善良吃苦耐劳都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电影放映完之后，电影院里刚刚亮灯就有一个中年人走上舞台，他就是远征机械厂这家军工企业深孔加工车间的主任黄佑明。 只见他拿着话筒对电影院里的职工们说道：“同志们，我现在要报告大家一个好消息！王厂长，不对，是王董事长已经回来了！据说他带来了国家下达的重要生产任务！这批生产任务数量非常大，任务要求也非常急迫！我们远征机械厂马上又开始忙碌了！下面请王厂长，不对，请王董事长上台给全场干部职工作报告！” 然后黄佑明就向坐在下面的王卫东招手。 刚才王卫东觉得自己穿越到了80年代，现在他又觉得自己穿越到了60年代，小时候钻进电影院里旁听职工代表大会的时候。 王卫东在一千来人热切的目光注视下从台阶走到舞台上接过黄佑明手里的话筒。 小时候他听向阳化工厂的领导做报告的时候动不动就说“这个”，“这个”或者“啊”两声，他觉得非常有领导的气派。 虽然现在王卫东不至于傻到模仿60年代工厂领导的讲话，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山沟里这个封闭工厂的工人思维进行讲话。 “同志们，这一次我去京城接到了一项十分重要的生产任务！那就是为啤酒厂生产320立方米的发酵罐33个，100立方米的清酒罐七个。时间紧，任务重，但是我相信，我们全厂的干部职工一定能保质保量的在十月一号之前完成这项艰巨又重大的任务，向国庆节献礼！”王卫东铿锵有力的说道。 台下一千来人都向王卫东投来了热切的目光，在这家深山沟里的国营军工厂里很多人的头脑仿佛还停留在六七十年代。 “我们工厂这几年军转民工作受了一点小挫折，但是这一次啤酒厂听说我们这家军工企业技术力量强，职工队伍过硬，所以非常信赖我们！他们已经先行把采购啤酒发酵罐和清酒罐的钱全部预交了。也就是说，只要我们努力干，拼命干，发扬主人翁精神，保障工资是没有问题的，除了工资之外还有奖金！全厂干部职工要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坚决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王卫东一手拿着话筒，另外一只手握成拳头用力挥舞着说道。 台下不知道是谁率先鼓起了掌，然后就是掌声响成了一片。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二章 知音一人足矣 工厂里对这一个好消息反应十分迅速，负责宣传的科室马上派人到街上刷标语，播音员在大喇叭里用铿锵有力的声音播出这条好消息。 而且宣传科的贾科长还来请王卫东晚上到电视台录制新闻节目向厂里全体职工家属播出这条好消息。 到现在为止，王卫东更深刻的认识到收购这家国有工厂的众多棘手问题。 由于远征机械厂处在大山里面与世隔绝，所以这家只有3000名职工的工厂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不仅有自己的学校托儿所医院，甚至还有一家小型的电视台。 当初工厂花费几十万购买微波接受设备把接收来的信号在转播出去满足全场职工的业余文化生活。 更不要说工厂机关里宣传工会等等闲杂部门养着一大批闲人。 而这些人在向阳电子里是根本就不需要的，让他们到生产线上去干活难度非常高，一些人可能从开始工作就做机关从来没有从事过生产。 不过现在王卫东还顾不上这些，他要抓紧在厂里布置生产任务，生产啤酒发酵罐和清酒罐。 发酵罐和清酒罐在结构上并不复杂，两层不锈钢套层中间加一层聚氨酯的保温层，上部是圆筒型，底部是锥形，在锥形里面安装搅拌和制冷装置。 麦芽汁和啤酒酵输送到罐体里进行长时间的发酵产生啤酒。 为了表示对这项生产任务的重视，工厂里把所有的技术力量都找来了，包括工厂已经退休的几名老工程师，从50年代到80年代的大学生济济一堂。 这些本来设计和生产火炮的工程师对着图纸研究起啤酒罐相关的结构和生产问题。 其中最突出的是一个身高只有1米5多的老人，他就是工厂已经退休的总工程师魏工。魏工是50年代毕业于哈军工的大学生，60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来到这个山沟里的军工厂，见证了整个工厂从繁荣到衰落的全过程。 魏工现在身高只有1米50多，并不是因为他长得矮，而是因为他有非常明显的罗圈腿，在这个大山沟里，几十年生活在这个阴冷潮湿的环境中，魏工患上了严重的关节炎，两条腿中间的缝隙有两个拳头那么宽。 魏工看着图纸说道：“我觉得就我们工厂现在的生产能力来说，生产这种啤酒罐没有什么问题，需要注意的就是储酒罐的内壁一定要光滑，管路的弯角处也要注意，让液体流入和流出比较顺畅，不容易堵塞。 其他几十个老老少少的技术人员也在一旁点头，对他们来说储酒罐内部的光滑根本就不算什么，生产火炮刻画炮管内的膛线然后处理炮管内部管壁比这复杂多了。 “不锈钢钢板和聚氨酯泡沫板半个月之内就会运到，然后我们就开始生产。”王卫东说道。 开完生产会议以后，王卫东亲自送魏工回家。 两条腿严重弯曲的老人走路蹒跚，根本就走不快。 “这几十个储酒罐几个月就生产完了，以后还能干什么？”魏工问道。 “我们向阳电子还要在全国其他几个地方布点建设大型啤酒厂，像这样的储酒罐要生产几百个，需要生产两三年！”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这种回答，魏工很不满意。 “即使像你说的这样，能够生产两三年，这还不是打游击吗？”魏工说道。 ”这里的工厂实在太偏远了，将来我把工厂里的工人全部迁走，到那些新建成的啤酒厂里去工作。”王卫东说道。 “厂子偏远不是根本问题！国外那么多先进国家世界有名的大工厂很多也没有设在大城市里，但是一样不影响他们的生产和销售。”魏工说道。 他突然抬举手指向远处的山坡，黑夜里周围的群山都是黑乎乎的，只能看清楚一个剪影。 “就在那片山坡上有十几座坟，那些都是在60年代响应国家号召来这里建厂时炸山开路，开砸硐室牺牲在这里的。当初国家为了建设这个工厂投入了多少？几千名工人付出了多大的血汗？到最后就这么放弃了，实在是太可惜了！”魏工叹息的说道。 王卫东把魏工送到家门口，魏工突然转头对王卫东说道：“当初工厂被收购的时候进行物资盘点没有找我和其他一些建厂时就在这里的老工人，当初建设工厂的时候在这附近挖了几个大山洞，准备将来发生战争的时候把整个工厂搬进山洞，有很多战备储备物资也保存在山洞里。很多山洞里的仓库很隐蔽，不知道当初他们清查的是不是清楚和彻底。王卫东同志，我建议你这几天就带人进入山洞重新清查一遍。那些特种材料你们也用不上，如果你们私自占有将来被发现那就是大问题！” 看着老人慢慢的走回家里，王卫东想了很久。 三天后的晚上，宋宇躺在渝城市一家宾馆的床上正在呼呼大睡。 他之所以从足球训练基地搬到渝城市宾馆里下榻，一个原因是为了方便与市里沟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现在实在不想和那些球员呆在一起，眼不见心不烦。 他正在呼呼大睡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死死的按在他嘴巴上！ 宋宇立刻惊醒他刚想挣扎却发现两只胳膊和两条腿也被人死死按住。 黑暗中，宋宇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的看见有五六个人站在床周围。 “格老子的，跑到我们这里抢饭吃！识相的今天就给我滚蛋，否则老子就让你好看！”黑暗中一个人用低层的声音说道。 宋宇奋力的挣扎，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按住他大腿和胳膊的几只手。 “不要白费力气了，强龙不压地头蛇！你的底细我们都知道，既然今天晚上来了就说明我们根本就不怕你！天亮以后赶紧滚！”那个人接着说道。 随后他缓缓地松开手，五六个人慢慢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宋宇喘息了半天才缓了过来。 他立刻摸出枕头下面的手机，第一个念头就是马上给自己的父亲打电话。 不过宋宇的手停住了，然后拨通了王卫东的电话，把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讲完之后，宋宇说道：“长这么大我还从来没有碰见过这样的事，吃过这样的亏！我跟他们没完！” “小宇你要冷静一点，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和那些街头上的人直接抡拳头。现在我以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的身份命令你马上回京城，我也火速去京城，有什么事咱们在京城再说。还有，这件事只限于我们两个知道，你不要告诉其他人包括你的父母，不要让他们为你担惊受怕！”王卫东嘱咐道。 “不行！如果我这么做这件事传出去我的脸往哪儿放？”宋宇拒绝道。 “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点小事算什么？再说，这样的事怎么会传出去？如果传出去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没必要跟他们斗力。你明天就让足球队马上回武林市，你回京城，我们两个商量一个办法出来。”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火速赶到京城的王卫东与已经回到京城的宋宇见面。 在酒店的房间里，宋宇又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然后他说道：“一定是因为我在渝城市要收购啤酒厂的事情引起来的。他们找了社会上的人恐吓我。” “咱们是什么人？现在带着一批人回渝城和那批街头的瘪三地痞流氓拼命也不符合我们的身份。”王卫东说道。 他抬举手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说道：“要多动脑，即使我们撤出了也让他们干下去！” 三天后，在全国一份有影响力的经济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评论最近开始试点的mbo也就是管理层收购。文章里面说道管理层收购国有企业也许是国有企业改革的一条出路，但绝不是唯一的！现在就要警惕管理层收购可能会出现的乱象，要坚决杜绝国有资产流失，比如说有的地方居然用国有资产作为抵押进行贷款，然后把贷款交到管理层手里用于收购国有企业，这种行为就等于是把国有企业白白的交给私人，而且那些收购企业的管理层不用承担一点风险和损失！报纸文章在论述自己观点的时候隐晦的提到渝城市啤酒厂管理层收购的问题。 宋宇看到报纸上的文章觉得很满意，他现在完全按照王卫东的要求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京城里静观其变，也等着王卫东从北方大国回来。 王卫东在京城与宋宇谈话的当天晚上就乘飞机赶往芬河市，然后过境前往北方大国。 抵达符拉迪沃斯托克后，王卫东马上去渔业公司见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看见王卫东的到来以为他要查看渔业公司的运营情况。可是他刚解释了几句就被王卫东制止了。 “康斯坦丁，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渔业公司的事情。我知道这些年北方大国成立了很多家保险公司，我想让你帮我找三个人，当然要能力强的！”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很容易，我马上就可以去办。”康斯坦丁答道。 “我需要能力最强的！我听说还有女人从事这个行业的，我需要两个男的和一个女人。”王卫东解释道。 说完这句话，王卫东伸出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接着说道：“那个女人当然也要能力非常的强，而且在长相上要难看一点的，价钱绝不是问题！”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康斯坦丁的脸上露出笑容说道：“维尔通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一定会满足你的要求！” 接下来几天，王卫东就在符拉迪沃斯托克等着康斯坦丁的消息。他每天和以前他在符拉迪沃斯托克认识的朋友喝酒吃饭。 可是王卫东马上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娜塔莎不知道去哪里了。 当他向康斯坦丁提出这个疑问的时候，康斯坦丁答道：“冈察洛娃小姐知道娜塔莎很希望去国外的生活就帮助她联系到一个去法国留学的机会，冈察洛娃小姐从国外打电话给我，我就说服了娜塔莎小姐，她现在已经在法国了！” 听到康斯坦丁的解释。王卫东半晌无语。 “维尔通先生，你前些天跟我说要找能力最强的人，这样的人我已经给你找到了。他们两个都是在十年前担任高层保卫工作的，非常有经验！只是他们的年纪偏大了一点。”康斯坦丁说道。 “不要紧，我就需要最有经验的，而不是年轻鲁莽的。”王卫东点头说道。 三天后，康斯坦丁帮助王卫东找来的人坐飞机由莫斯科飞到符拉迪沃斯托克。 当三个人站在王卫东面前的时候，王卫东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亭亭玉立的金发女郎！ 他侧过头把嘴巴贴在康斯坦丁的耳边说道：“你是怎么搞的？我不是告诉你要找一个丑一点的吗？” 康斯坦丁吃惊的看着王卫东说道：“维尔通先生，你当时明明告诉我要找一个漂亮的！” “康斯坦丁，我记得很清楚，我当时明明说让你找一个丑一点的！”王卫东怒道。 康斯坦丁很委屈的说道：“你们中国人真是太奇怪了！我和大伊万和你去中国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一点。你们中国人说话非常不坦白诚实，说不要就是要的意思，说不是就是是的意思！你当时告诉我要找一个丑一点的人，然后用手摸脸，向我我挤眼睛，明明就是要找一个漂亮的！如果你不喜欢这位阿廖莎小姐，那么你只能多等几天，我再帮你换一个。” “好了，就是她了！把阿廖沙小姐带回去，那个混蛋一定会更高兴的！先让他们以旅游签证去中国，然后再给他们办理工作签证。”王卫东痛苦的说道。 中国人和外国人交流实在是太困难了！ 宋宇按照王卫东的吩咐带着两辆车到机场来接王卫东。 当宋宇看见金发碧眼的阿廖沙小姐的时候，宋宇当时心里高兴的真想扑过去抱住王卫东亲一口！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那就是卫东大哥了！ “我要警告你，以后你要离她远一点，像你这样的她可以一口气干倒七八个！”王卫东警告道。 感谢多密雷德，mrlpp，钟情山水，大楼爱看书，more456，还没发现，christanval，总有一天我也要写书的打赏。谢谢支持！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三章 义利并行 “我越想越觉得可怕，住在那么高档的酒店里，五六个人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到我的房间？这一帮王八蛋！”宋宇一边开车一边骂道。 “这件事给我们每一个人都提了醒，以后你我小军大哥和小阳都要小心一点！渝城市这几天那边没有什么消息吗？”王卫东问道。 “冷曙光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询问我为什么突然离开了渝城市。我告诉他我有紧急的事情要处理，需要过几天才能回去。”宋宇答道。 ”你以前跟我说过，冷曙光是从京城下派挂职的干部，到那里没有几个月时间可能对当地情况并不太了解。”王卫东说道。 “我过几天就杀回去，这一次我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宋宇说道。 “这一次咱们两个一起去，你在明处，我在暗处，不过还要稍微等几天，在京城我还有其他事要办。”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几个人下榻在长城饭店，王卫东告诉阿廖莎和另外两个人，以后他们就跟着宋宇，一切听宋宇的吩咐。 宋宇有些为难的说道：“卫东，我不像你会俄语，以后我怎么和他们交流？” “你不是还有一个秘书吗？那个秘书会英语，他们三个也都懂英语。阿廖莎是个女的，让他当任你的秘书，这样保护你能更隐蔽一点。你没事的时候也稍微学一点英语。”王卫东答道。 王卫东一个人坐出租车前往机关住宅大院来见石可为。 现在石可为和老伴儿冷晴两个人都退休了，整天待在家里很容易见面。 一走进家里，王卫东看着装修一新的房间和电视空调冰箱洗衣机不由得说道：“老石同志，这就对了嘛。为革命奋斗了一辈子，也该享受享受了。” 石可为招呼王卫东坐在真皮沙发上，冷晴在一边带着埋怨的口气说道：“现在家里不缺钱，卖家具和家用电器的时候，老石非不要买进口的，全部买国产的！” “买国产的就很不错了，要支持国货嘛。我听说在小本子和半岛国，他们买东西的时候都尽量的挑选国货，我们国家人的思想水平难道还赶不上他们吗？”石可为说道。 “其实我今天到这里来是有正事的，本来想直接到部里，但是又不知道找谁先打招呼，直接闯进去又不行。”王伟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石可为的脸变严肃了。 “前段时间我回远征机器厂，带着几名建厂时的老工人在工厂的各个山洞里转了一大圈，发现还有一批战备物资没有运走，比如说105炮管，还有一些合金材料。这批物资都很宝贵，老石同志能不能马上转告给部里，让他们派车拉走？”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石可为叹气说道“工厂建立到现在有20多年了，在这20多年里经历了多少事？很多时候都是乱糟糟的！结果就把这批物资遗忘了！卫东你这件事做的对，做得好！” “还有一件事我想和部里沟通一下，现在远征机械厂里还有七八百名退休工人，加上家属就超过一千人，那些人现在由部里发退休工资，但是我觉得把他们留在那个山沟里十分不妥。”王卫东说道。 “那些退休工人基本上都是60年代就去那里进行工厂建设的，为国家干了一辈子，结果现在被留在那个山沟里。夏天还好，一到冬天温度可能降低到零度左右，连一个取暖设备都没有！生病以后只能去工厂那家小医院看病，小病还好说，如果得了一个心脏病之类急病，运也运不出去，就只能等死了！”王卫东接着说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石可为的脸变得十分阴沉。 “这批老工人都是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的功臣，你们不能这样对待他们！所以我希望部里能考虑这批老工人的实际情况，能不能在其他地方找一小块地皮由我们向阳电子出钱给这批老工人盖两栋楼全部安置进去。”王卫东说道。 “你的意思是说由部里协调出一块土地，然后由你们向阳电子，给这些老工人盖楼？”石可为问道。 “就是这样的，但是我们希望这块土地的面积能够大一点，因为工厂那座医院也要搬迁出来，住宅楼和医院放在一起正好可以为这批老工人服务嘛。”王卫东笑着说道。 “那座医院算是谁的？”石可为问道。 “我们向阳电子整体收购了远征机械厂，这座医院当然也算是我们的，有我们向阳电子负责经营。”王卫东笑着答道。 石可为骂了一句滑头。 “老石同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这两年没少找我诉苦，从我们向阳电子这里占便宜，你自己拍着心口说一说，这两年我替你解决了多少问题？现在我们又高风亮节的出钱给这批老工人盖楼，难道你们多要一块地皮给我们盖医院就很冤吗？”王卫东说道。 “这几次到远征机械厂看到那些老工人，我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一个月只有200来块钱的退休金，累死累活的干这么多年一身的职业病！总工程师魏工是哈军工毕业的，如果不是当年响应国家号召到远征机械厂去，他可能现在早就成为赫赫有名的专家了，两条腿弯的快成马勺了！看到这样的人你不感动吗？不能这样对待他们！”王卫东很有感情的说道。 石可为沉默一会儿说道：“我明后天就去找现在部里的领导，那批战备物资马上会派车拉走。还有那几百名老工人的事情，我建议部里在其他条件比较好的省份找几千平方米的土地由你们向阳电子给他们盖两座家属楼，当然了还包括厂医院！” 王卫东如愿以偿的走了。 冷晴对丈夫说道：“我刚才也听明白了，王卫东这个机灵鬼儿是打算出钱给这几百名老工人盖家属楼，然后向你们白要一块地皮把那座厂医院搬迁出来变成私人医院，由他们向阳电子经营。” “这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情，如果所有赚钱的人在考虑自己的时候，也能像王卫东这样替别人多考虑一点就很不错了。就是为了那些干了一辈子的老工人我也要帮王卫东这个忙！”石可为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一明一暗 “卫东，弄个医院好，医院简直就是印钞票的，赚钱多快。你看看现在京城每天成千上万的人挤到这里的医院去看病。，比旅游强多了，到京城旅游才能花几个钱？到京城看病的都是看大病严重的病，一花就是几千几万！”宋宇说道。 “现在私人诊有了，但是私人医院好像还没有，这家医院原来是国营企业的医院，到时候我们还是要挂远征机械厂的牌子，用它试试水。”王卫东说道。 宋宇点头说道：“还是这样好，现在政策还不允许只能这样了。如果政策允许，我们可以干的事情那可就太多了！第一个要干的就是火葬场，那可实在太赚钱了！” “不要再胡扯了，下面商量正经事。我们两个都去渝城市，你在明处，我在暗处，分别行动！”王卫东说道。 “好，这一次去我就大摇大摆的去替你吸引火力。”宋宇说道。 两天后，带着两名保镖和两名女秘书的宋宇大摇大摆的又回到了渝城市。 他依然下塌在原来的那家酒店里，然后给副市长冷曙光打电话，约他下午吃饭。 “小宇，你老实跟我讲报纸上那篇文章跟你有没有关系？这件事现在对市里的压力比较大，整个管理层收购的事被彻底的叫停了。”冷曙光问道。 “报纸？什么报纸？”宋宇不解的问道。 冷曙光观察宋宇脸上的表情一点儿也看不出他在演戏的样子。 当然了，无论是在商场还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的人演戏的功夫都炉火纯青。 冷曙光断定这件事一定跟眼前这个人有关系，不过他就是一个挂职干部，干一两年后还会被调回去重新安排。他在渝城市无门无派，和任何人都没有利益冲突，所以冷曙光并不是真的关心报纸上的文章背后有没有宋宇的推动，他只是想试探一下宋宇的能量。 而且冷曙光也隐约听到风声，宋宇前一段时间突然离开这里好像是跟一些社会上的人士跑到酒店里与宋宇进行纠缠有关，虽然具体情况冷曙光并不太清楚，不过他可以猜测，而且猜的八九不离十。 作为一个刚从京城到渝城市的干部，耳不聪目不明，能知道这些事已经不错了。 作为一个刚刚到渝城市的干部，他实际权力有限，即使冷曙光想帮宋宇也帮不上什么忙。 所以冷曙光在宋宇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现在市里对于啤酒厂改制的事情还是在犹豫不决，市里几位领导让我来跟你沟通，希望你再等一段时间，不要太着急。”冷曙光说道。 “报纸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不过你跟我说的意思我都明白，你放心，我不会给你们添乱的，也不会回到京城以后胡乱说。什么事都应该慢慢来嘛。”宋宇说道。 “小宇你成熟了，稳重了！”冷曙光赞叹的说道。 宋宇掏出一张报纸放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我到渝城后买的，报纸上有一篇报道说的是你们啤酒厂经过干部职工从上到下的努力，到年底之前一定会扭亏为盈的。不过我记得你们这家啤酒厂就是因为连着两年亏损才要改制的，怎么这么快就面貌大变样了？” 看着报纸，冷曙光的笑容有些尴尬。 自从听说可以进行管理层收购试点之后，啤酒厂的效益立刻就变差了。 其实龙曙光这个老狐狸也能猜出其中的原因，这种情况就是啤酒厂的高层干部故意造成的，用啤酒厂所谓的亏损让市里下决心推行管理层收购，等啤酒厂领导完成收购把啤酒厂彻底变成自己的以后，啤酒厂立刻就会扭亏为盈！ 这种事情在九十年代很普遍，先是故意制造亏损，然后改制，改制以后马上盈利，大家赚的盆满钵满。 宋宇在心里骂着这些戏精都是混账王八蛋，不过他当着冷曙光的面也要演戏。 所以宋宇一边喝酒一边和冷曙光闲扯这几个月京城里发生的事情。 晚上，渝城市啤酒厂糖化车间主任彭万山听见敲门声，他打开房门看见一个30多岁的人拎着公文包站在门口。 “你找哪个？”彭万山问道。 王卫东站在门口笑着答道：“你是彭万山彭主任吧？我今天来就是来找你的。” 说完，王卫东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彭万山。 彭万山看着名片上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王卫东几个字疑惑的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有事想和你单独谈谈，能不能请你到附近饭店里坐一坐？”王卫东问道。 看见彭万山还在犹豫，王卫东接着说道：“再来之前我对你已经调查过了，知道你是一个踏实肯干的人，是啤酒厂的老职工。这一次来我是有一些关于啤酒生产方面的问题想请教你。”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彭万山说道：“我要回去给婆娘和娃儿说一声。然后穿上衣服再跟你去。” 十分钟后，穿好外衣的彭万生跟着王卫东走进附近的一家饭店。 王卫东拿过菜单让彭万山点菜。 彭万山点了几个回锅肉麻婆豆腐之类的家常菜，王卫东要了一瓶水井坊，两个人开始边喝边谈。 “我听说你们啤酒厂马上就要改制，高层干部作为一个整体收购整个啤酒厂。像你这样的车间主任会分到股份吗？”王卫东问道。 “那帮龟儿子怎么会给我们这些下面的人分股份？老子再干两年就等着退休了。”彭万山说道。 “看你现在的身体干到60岁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愿不愿意跟着我走？我们向阳电子是一家在港岛上市的公司，现在在内地也有一家上市公司，正在武林市建一座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如果你愿意去，我就让你当厂长！”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彭万山愣住了。 王卫东看了包厢门口一眼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推到彭万山面前说道：“渝城市啤酒厂是70年代成立的，那时候你就是这家工厂的工人。在这家工厂里你能干会干是出了名的，也带出了不少的徒弟。啤酒厂发酵车间过滤车间和罐装车间的车间主任都曾经是你的徒弟吧？按理说你才应该当这家啤酒厂的厂长，可是这些年却一直干不上去。” 听着王卫东的话的同时，彭万山拿过信封从没有封口的信封外里面看，看见里面装着厚厚的一碟钱！ 他像是手摸到火炭一样急忙松手把信封扔在桌子上。 “如果你愿意跟我走，这2万块钱就都是你的！你带着全家都去武林市，老婆孩子我也替你安排好！如果你能够悄悄的说服那三个车间的车间主任跟你一起走，每走一个人我再给你2万块钱报酬！而且你告诉他们，他们每个人我也给2万安家费！”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彭万山像做贼一样急忙也向门口看了一眼，显得惊慌失措。 “不要怕，什么事都没有！啤酒厂马上就要变成私人企业了，来去自由嘛。”王卫东说道。 “渝城市啤酒厂只有年产5万吨的产量，如果你去武林市我马上让你当那个一年后要投产的20万吨啤酒厂的厂长！”王卫东接着说道。 彭万山呆呆的看着王卫东，浑身发抖，在天人交战。 “怕什么？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么多年，你在啤酒厂里勤勤恳恳没有对不起谁。只要你到那里我就重用你，让你当厂长！”王卫东第二次给彭万山壮胆。 彭万山想到20多年来自己兢兢业业在啤酒厂所吃过的苦，想到啤酒厂里二十年来像走马灯一样换过的领导，而自己只不过还是一个小小的车间主任，想到如果啤酒厂改制以后，自己也不过是一个私人企业的工人，既然是这样，与其在这里干还不如胆子大一点到外面去闯！ “老彭大哥，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只有多挣几个钱才能对得起老婆孩子，对得起自己！”王卫东说道。 彭万山拿起酒杯把杯子里足有二两的水井坊一口干掉说道：“王董事长，你一定是要说话算数啊。” 王卫东再一次把那个信封推到彭万山面前说道：“这2万块钱你先拿着，即使你明天后悔了，我都不会管你要！我说话算数，如果你能暗中说动啤酒厂另外三个车间的主任也跟着你一起走，每个人我再给你2万块钱报酬。还有，如果你能从唐化车间里挑出20个能干会干肯干的工人跟着你一起走，每走个工人，我再给你1000块报酬，20个工人就是2万！你悄悄的告诉那些工人，他们到武林市以后，老婆安排工作，孩子安排上学。每个人先给5000块钱安家费，等我们啤酒厂把工人住宅楼盖起来之后，我就以成本价卖给你们！” 彭万山的脑袋在飞速转动着，到了武林市以后他就是那家年产20万吨啤酒的啤酒厂厂长，而且连带自己四个车间主任的报酬加上说服20个工人的报酬，那就是10万！ 仿佛已经看透了彭万山的心思，王卫东俯身把头尽量的靠近彭万山说道：“老彭大哥，我真的说话算数，等你们上火车的时候我就把另外的8万块钱交给你，到时候你跳火车也来得及！” 深夜，王卫东回到酒店以后给在另外一家酒店的宋宇打电话，彼此通报情况。 王卫东说道！“我让他当厂长，还一下子要给他10万块钱，如果这样他还不动心，那他就是傻子！如果啤酒厂四个车间主任都能够跟咱们走，每个车间主任在车间里悄悄带走20个生产骨干，这家啤酒厂马上就垮了！” “垮了最好！等我们收购的时候再狠狠的砍一刀，把给工人的那些钱再赚回来！”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五章 开门红 渝城市里的领导对于啤酒厂改制的事情分成几种意见，有的主张不改制，还是保持地方国有企业的身份，掌握在政府手里。 一部分人主张让现有的啤酒厂管理层收购啤酒厂。 还有少数领导比如说像冷曙光这样的支持让向阳电子收购啤酒厂，但是由于他是一名挂职干部而且刚刚到这里不久，所以话语权比较小。 前一段时间，报纸上刊登了评论管理层收购国有企业的文章，文章里对渝城市啤酒厂稍微提了一下，也就等于说用比较隐晦的方式批评了他们想用工厂资产做抵押获得贷款，让管理层收购的这件事情。 无论是市里还是啤酒厂都希望最近先把这件事拖一拖，等外面的温度凉了以后，也就是风声过了以后再讨论具体怎么办？ 外面舆论凶凶的时候就等一等，等舆论过去后再做，这是常规处理方式。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几百万人口的城市花钱的地方很多，全部通过市政税收根本就是入不敷出，很多时候都要向企业伸手。 这时候伸手最方便的自然是国有企业，因为他们最听话。 再有就是被管理层收购的企业，虽然已经变成私人企业，但是企业高层也就是现在的股东过去都是渝城市的干部派到工厂里担任领导的，所以渝城市的领导觉得他们也会很听话。 可是现在外来的向阳电子要来插一脚就不同了。这家向阳电子企业规模庞大，手里有港岛上市公司和一家内地上市公司，市直都在几十亿以上，而且是一家很有背景的公司。 这样的公司领导者在收购啤酒厂以后会听他们的吗？ 所以市里一直派与宋宇认识的冷曙光来与向阳电子的人进行接触，就是想先稳住向阳电子这一头，先往后拖拖再说。 让冷曙光感到奇怪的是，本来应该很着急的宋宇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宋宇根本不着急，如果冷曙光不给他打电话，他就待在宾馆里安安静静的等着。 到四月下旬的时候，宋宇还给冷曙光打了个一电话，说自己暂时要离开渝城市回武林市，理由就是全国甲b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对于在向阳电子里住管足球队的人，宋宇绝对不能缺席红星啤酒队的第一场比赛。 然后宋宇就买了飞机票从渝城市直接飞往武林市。 全国甲b联赛在4月下旬开始，第一场比赛，红星啤酒足球队是在主场对阵鄂省钢铁队。 自从红星啤酒队落户在武林市之后，关于这次足球队的报道省市电视台都进行了很多次，激起了广大球迷的热情。 现有比较简陋的只能坐多人的体育馆，球票被一扫而空。 对于90年代的人来说，七块钱一张的甲b球票并不算便宜，但是广大球迷没有谁觉得贵的，买不到球票的人只能到黑市上花高价购买球票。 对于这场足球比赛，省市两级领导都非常重视。开赛之前几位省市领导赶到体育馆临场观看比赛，武林市电视台还对这场比赛进行了现场直播。 宋宇陪同省市两级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观看这场比赛。 开始比赛之前，球员们围在一起互相击掌鼓劲，守门员萧战摆出一副老大哥的派头说道：”小心点儿，不要受伤！” 不过如果心里有不要受伤的念头，那么在场上拼抢的时候就不会太积极，比赛成绩怎么会好？ 实话实说，两只甲b球队实力水平都很一般，队中都有两个高个中锋，所以战术都在打长传冲吊，足球在后场被大脚开出，很快就到了前场。然后又被对方防守队员解围大脚踢回来，场面上看着你来我往倒是很热闹。 看台上几十个球迷居然敲起了大鼓，给红星啤酒队加油助威。 几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光着膀子挥动的鼓槌敲击着大鼓，看他们满头是汗的样子，觉得他们比赛场上的球员还要累。 红星啤酒队落户在武林市后，武林市的球迷很快就自发的成立了球迷协会。 听着体育馆里山呼海啸的加油声，宋宇觉得场上的这些足球队员如果不好好踢球，不仅是对不起自己，对不起球队，对不起父母，就是连这些热情的球迷都对不起！ 上半场临近比赛休息的时候。足球被红星啤酒队后卫大脚解围传到前场，张旭东接球后迅速突破带球进入禁区拔脚怒射，足球直挂对方球门的左上角。 全场球迷一片欢腾！看得坐在主席台上的省市领导们也是眉开眼笑。 “这小子速度真是快啊！”一位领导说道。 宋宇在旁边挤出微笑解释道：“这名年轻人叫张旭东，今年只有十八岁，如果好好培养的话，一定是一颗好苗子，前途不可限量！” 他的话让几名领导微笑着点头。 宋宇带来的手提箱里装着二十万现金，这是这场比赛的赢球奖金。 按说甲b联赛的赢球奖金一般没有这么高，但是由于是红星啤酒队的第一场比赛，意义重大，所以临时提高了赢球奖金的数额。而且宋宇把这件事在比赛之前已经告诉了所有球员，如果这场比赛红星啤酒队能够拿下主场的胜利，那么场上的这些主力球员每一个人都能分到上万块钱的奖金，像张旭东这样的人还能额外拿到进球奖。 球员们走进休息室脱下球衣喝水休息。 萧战摘下手套一边吃香蕉一边笑着对张旭东说道：“旭东，你这脚法不错啊。” 张旭东毕竟年轻，没有听出这句话里的话外之音。 他笑着说道：“不知道怎么的，今天踢得特别顺，三晃两晃一抬脚就有了！” “是啊，加上进球奖金，你今天至少能拿两万多！”萧战说道。 “没说的，如果真拿那么多，比赛结束后我请大家吃饭！”张旭东豪气的说道。 下半场开赛后不久，鄂省钢铁队的前锋带球在禁区外远射，球速并不快，慢悠悠的飞向球门。 守门员萧战侧扑的时候脚下一滑，提前摔倒在地上。 足球在他侧上方飞入了球门。 萧战站起身，嘴里不断的骂着，然后用脚不断的跺球门前的地面，他的意思是说，草皮实在是太滑了。 现在双方比分是1:1，暂时打成平手。 全场上方球迷们遗憾的声音汇成一股强大的气流在体育馆上空飞过。 看见双方打平，主席台上观看比赛的几名领导都变得严肃了，反而宋雨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接下来的时间里，双方球员你来我往比赛陷入焦灼状态，比分一直固定在1:1上。 裁判员举起手示意比赛加时时间为三分钟，球迷敲击战鼓的鼓点更加强烈了，今天这几名小伙子从比赛开始到比赛结束一直没有停止敲鼓，已经快要虚脱了。 比赛还有半分钟就要结束的时候，张旭东在对方禁区外右侧抬脚远射，足球划了一条优美的弧线打入对方球门的死角！ 鄂省钢铁队的守门员做出了扑救动作，但是手指堪堪碰到皮球，眼睁睁的看着足球入网。 整个体育馆里先是沉默然后突然爆发出欢呼，一万多人陷入一片欢腾之中，所有的球迷都不由自主的站起来又蹦又跳，甚至有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泪。 在主席台上观看比赛的几位领导也极为兴奋，一位省领导从座位上站起来率先开始鼓掌，其他几名省市领导看见他站起来后也跟着站起来一起鼓掌。 裁判员一声哨响，比赛结束。红星啤酒队以2:1的比分战胜了远道而来的鄂省钢铁队。 那名率先站起来鼓掌的领导走到宋宇身边与他热情握手笑着说道：“小宇，踢得好！替我向球队所有球员和教练员转达我对他们的敬意，以后还要再接再厉！” 其他几名省市领导也依次走过来与宋宇握手祝贺。 这就是搞足球事业的好处，企业家不仅能用足球队为自己的企业打广告，还能融洽****，联络彼此之间的感情。 把几位领导送走后，王卫东带着阿廖莎走进球员休息室，阿廖莎手里拎着一只皮箱，用东北话说这叫现把现掏，比赛结束后，赛前的赢球许诺就要马上兑现。 根据球员进球数的多少，上场比赛的时间等等，即使没有上场的替补球员也能分到少量的赢球奖金。 这场比赛的功臣，打进两球的张旭东一共拿到了将近3万块钱奖金。 一万多名球迷退场后依然兴奋的不愿意离开，他们站在体育馆外等着送红军星啤酒队的球员。 当所有球员教练员走出体育馆登上大巴车的时候，所有球迷对他们夹道欢迎，一个个振臂高呼：“红星红星，必胜必胜！红星红星，必胜必胜！” 场面热烈的情绪达到了高潮。 跟着这些球员一起登上大巴车的宋宇坐在座位上，他真想回头对着这20多名球员说：“一定要好好把足球踢好，否则你们就对不起这些热情的球迷！” 在球迷的欢呼和呐喊声中，大巴车缓缓地驶离体育馆向足球训练基地而去。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六章 马尿啤酒 1996年的五一劳动节是星期三，前一个星期六和星期天没有休息，所以从5月1号到5月5号一共放假五天。 当5月6日渝城市啤酒厂的干部职工早上来到工厂工作的时候，几乎所有车间的职工刚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感觉到什么，可是当他们想要按部就班开始工作的时候却发现了问题。 四个车间的车间主任全部失踪了，四个车间里的生产骨干也都失踪了。 这个情况马上被报告到啤酒厂厂长袁守仁那里，袁守仁从轻工业局派到啤酒厂主持工作有两年多时间，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事情。 他急忙派秘书到各车间进行调查，半个小时后秘书匆匆返回向他要汇报情况。 “四个车间的车间主任加上每个车间里20名工人，整个啤酒厂里一下子少了84个人。”秘书说道。 “告诉下面的人，不要慌，不要乱！工厂里缺了谁都能照样干活！告诉各车间剩下的人马上组织生产。”袁守仁说道。 “厂长，这样恐怕不行，那些走了的平时都是在工厂里掌握生产关键环节的，现在临时让其他人顶上去也不是完全不能干，但是一定不会干好。”秘书对厂长袁守仁说道。 袁守仁平时坐在办公室里很少下到车间，与他联系最多的是销售科和财务科的人，而生产方面的事情完全由四个车间主任负责。 现在四个车间主任突然消失了，发酵糖化过滤和罐装四个车间的生产完全乱套了。 平时即使是下面那些一起干活的工人也并不觉得谁更强一点，都觉得自己干的不错，可是等到真正能干和会干的人不见了，马上就看出差别。 剩下的人根本就顶不上去！ 袁守仁发现问题的严重性，他第一次在没有外来视察领导的情况下走进四个车间。 他气愤的对剩下的工人说道：”在工厂里大家开的工资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别人能干，你们就干不了？那些人走了，现在正是你们表现的好机会！” 听见袁守仁的话并没有人站出来，这些工作都是需要经验积累的。麦芽成汁和啤酒发酵的火候掌握，需要常年累月的在工作岗位上积累经验，平时干的多的人经验自然就多。 大家赚的工资都差不多，谁愿意多干活？在那样的岗位上不多赚钱还要承担责任，谁愿意干？ 可是现在那些老实巴交勤劳工作的人突然都消失了，剩下的人就开始傻眼了。 在几个车间转一圈后，厂长袁守仁这才深刻的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急忙回到办公室给轻工业局打电话，汇报这里发生的情况。 想了想，袁守仁又给公安局打电话，希望公安局派人协助调查失踪的八十四个人的具体情况。 警察的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他们依次来到八十四名工人家里进行走访，其中一半以上的家里房门紧锁，从外面的窗户向里观察，房屋里面根本看不见人。 又向附近的邻居打听，知道的说全家人已经外出了。 个别工人家里由于特殊原因没有走的家属在被警察询问的时候，都说自己的丈夫或者父亲已经外出打工去了。 到下午邮局的人到啤酒厂送来八十四封信，里面装的都是辞职信。 袁守仁看着这些辞职信气愤的说道：“你们想要辞职，没那么容易！我要按照全部旷工处理！工厂里给你们交的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一笔勾销！” 不过他说这话并没有多少底气，渝城市处于中国的西部，养老保险和医疗保险推行的很晚，工人也不过是这一两年才开始交养老保险，加在一起也没有几个钱。 警察们在火车站和长途客车站经过一番仔细调查后发现，八十四名职工加上大部分家属一共有200多人乘坐火车早在5月1号就出发了，车次是渝城开往京城的那趟列车。 知道这件事以后，渝城市主管工业的副市长和轻工业局的负责领导赶到啤酒厂，立刻召开干部大会。会议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马上恢复生产。 副市长秦大庆说道：“你们啤酒厂现在有700多人。走掉的不过是80多人，走掉的才占全厂职工的1\/9！马上恢复生产，否则会造成恶劣社会影响的！没有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 渝城市这家年产5万吨啤酒的工厂其实有5百人就完全能够满足整个生产的需要，现在工厂有700多人，即使走掉了八十多还剩下600多人。按理说正常生产一点问题都没有。 “走掉的都是生产骨干，剩下来的工人常年不在重要的生产岗位上所以没有实际工作经验。”袁守仁苦着脸说道。 副市长秦大庆的脸色很阴沉，这时候袁守仁应该在他面前拍着胸脯保证，而不是像现在这个孬种样。 “你们啤酒厂的领导层还向市里打报告想要进行领导层收购。就你们现在这种工作态度，就你们现在这种工作水平，市里怎么放心替你们担保向银行贷款？即使完成收购以后我看也不会扭转亏损的局面，直接从奶奶家赔到姥姥家！把银行贷款也彻底的赔进去，把市政府也拉下水！”秦大庆拍着桌子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厂长袁守仁只能站出来硬着头皮表态：“刚才秦副市长的话让我们提油厂的干部醍醐灌顶，很受教育！越是困难的时候我们越应该挺身而出！请领导们放心，啤酒厂马上就会恢复生产！”袁守仁说道。 等到秦大庆副市长带着市里领导离开啤酒厂的时候，他们都听到了罐装车间传出来的隆隆响声。 秦大庆感到很满意。 没有丰富生产经验的人一样可以生产啤酒，只是他们在掌握麦芽汁榨取还有糖化，麦芽汁加入啤酒酵母以后，发酵反应的程度和火候把握上有所欠缺。这就造成了生产出来的啤酒在口感上与原来的啤酒相比差很多。 对这一点感触最深的自然是购买于渝城市啤酒厂啤酒的人。 不到一个月时间，渝城啤酒就被冠以马尿啤酒的称号。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七章 都是为了往高处走 八十多名工人被王卫东带到了开市啤酒厂，这里5万吨的啤酒生产设备马上就要投产，他要先把工人安排在这里，从武林市招募来的500名工人也抵达开市，新建的5万吨啤酒设备投产以后，就由这80多名有经验的工人作为主力对从武林市来的500名工人进行培训。 彭万山他们赶到开市啤酒厂以后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德国专家告诉他们的啤酒发酵温度要比中国啤酒厂生产啤酒时的发酵温度要低很多。 德国啤酒的发酵温度低于十度，而中国啤酒的发酵温度在十二三度之间。 啤酒发酵和蒸馒头发酵是一个道理，温度越高酵母的生物反应越快，生产周期就越短，从而能够降低成本。 可是这么做的坏处是生产出来的啤酒没有低温发酵的啤酒口感好。 “这座啤酒厂的生产标准完全要按照德国的生产标准来，发酵温度要保持在十度以下，等一年后武林市啤酒厂建成以后，那座啤酒厂的发酵温度再和国产啤酒的发酵温度看齐。”王卫东对彭万山说道。 开市北面是东北，南面是京城，相对来说都是啤酒消费量比较大的地区。 王卫东要把这座啤酒厂的啤酒打造成中国的高端啤酒，在同等质量下，红星啤酒比国外进口的啤酒要便宜，和国产啤酒相比，红星啤酒虽然贵，但是口感要好的多。 这段时间王卫东和欧小阳更多的精力放在安排到来的几百名工人住宿和吃饭上，还有家属和孩子的安置问题。 一年后这五六百人将全部返回武林市，在新投产的20万吨啤酒厂进行工作。 王卫东赶到京城向阳电子总部。 理工大学的三名研究生把一个他们利用假期时间安装好的逆变器成品展示给他看。 美国的交流电电压为110伏，三个研究生把铅酸蓄电池连接在逆变器上，再连接的到电压检测设备上，通过波形看出现在逆变器输出的是110伏交流电。 安装这种逆变器对于三个研究生来说并没有什么难度，是他们在寒假期间在学校里找到的一个高级打工项目，每一个人通过这件事都赚了两三千块钱。 “王迪，听说你马上就要硕士研究生毕业了，毕业以后你愿不愿意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王卫东问其中的一个年轻人说道。 另外两个年轻人现在是研一，还有两个年时间硕士研究生才能毕业。 王迪听到王卫东的这个问题显得很犹豫。 “老板，我父母已经给我在老家找好了工作，去北方电力集团，工作稳定，待遇还高。而我自己想出国留学读一个博士学位回来。”王迪答道。 “出国读一个博士学位我相信你能做到，拿到博士学位以后再回国那就未必了。我猜你十有八九是回不来的。”王卫东说道。 “现在出国留学的，特别是那些学理工的有多少能够回国的？就拿你们理工大学的出国留学生来说，你看见出去了多少？又回来了多少？”王卫东问道。 包括王迪在内，三个研究生都嘿嘿的笑了起来。 欧小阳打来电话告诉王卫东，渝城市啤酒厂的人终于找到了开城市。 他们这一次来是想带这八十多回去，但是被欧小阳下令让工厂的人把他们挡在大门外。 “你可以和渝城市啤酒厂的厂长袁守仁谈一次，告诉他们这八十多人我们是准备重用的！工资至少是他们在渝城市啤酒厂的1.5倍，像彭万山这样的人等新建啤酒厂投产以后，我们是要让他当厂长的！如果他们也能做到这一点就随便到工厂里拉人！”王卫东对着电话说道。 “袁守仁他自己就是厂长，他怎么也不会让彭万山当厂长而自己拍拍屁股走人的，光是这一点他就做不到，更不要说把啤酒厂工人的工资大幅提高了。”欧小阳说道。 “如果他们继续留在开城市纠缠，你可以去找一下冯有才，他就是地头蛇做这种事情最有办法。”王卫东说道。 宋宇这时候正在胶澳市，他目瞪口呆的看着最后的比分。 90分钟的比赛结束后，红星啤酒队居然在客场以2:0的成绩战胜了在甲b球队里实力强劲的主队。 在来到客场参加比赛之前，宋宇已经做好了输球的精神准备，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想，包括所有的足球专业人士都是这样认为的，因为两只足球队实力差距很大，而且红星啤酒队还是客场比赛。 可是没想到这场比赛红星啤酒队居然干净利索的赢下来了。 更让宋宇不解的是，以他的眼光也能够看出并不是红星啤酒队这场比赛踢的有多好，而是主队踢的实在太烂，在足球场上的11个人就像是梦游一样，结果被来访的红星啤酒队连贯了两个球。 甲b联赛的第一场比赛，红星啤酒队取得了主场的胜利，这让武林市的球迷热情高涨。 这一次到客场来参加比赛，跟随红星啤酒队前来的球迷居然有400多人。现在他们看见支持的红星啤酒队在客场取得了胜利，一个个高兴的欣喜若狂，都觉得每一个人花费两三百块钱来这里看球真是物有所值。 由于是客场取胜，而且还是面对强队，所以赢球奖金要提高一些，宋宇并不是心疼这几个钱，而是心里有疑问现在却得不到解答。 “搞什么鬼？”宋宇自言自语的说道。 就在这时，宋宇的手机响了，是渝城市副市长冷曙光打来的电话。 “小宇，现在市里拍板决定正式与你们向阳电子进行渝城市啤酒厂的收购谈判。这些天我的嘴皮子都快磨破了，跟他们摆事实讲道理谈利害，怎么样？快一点来吧！”冷曙光邀功的说道。 “还是过几天吧，现在实在是太忙了。足球队的事就让我焦头烂额，武林市体育场正在进行图纸设计阶段，还有20万吨的啤酒厂马上就要开工了，我实在是离不开呀。”宋宇对着电话说道。 现在向阳电子并不着急收购这家啤酒厂，着急的反而是渝城市啤酒厂和渝城市政府。 越往后拖，他们越容易在价钱上做出让步。 “小宇，当着真人不说假话，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不过你还是抓紧时间来吧，现在渝城市方面还是很有诚意的。”冷曙光说道。 “好，等我把足球队带回武林市以后，就坐飞机赶往渝城。”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八章 父子相逢 王卫东带着三名研究生赶回弗山，然后让欧小军从vcd工厂里挑出20名工人。 三名研究生用几天时间突击给这20名工人讲解逆变器的基本原理和结构，最主要的是逆变器的装配过程。 这20名工人是从几千名工人挑选出来的，领悟能力强，学习能力强。而且他们也知道等他们把这些知识全部掌握以后，将来逆变器厂投产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至少都是新工厂在生产线上的组长，收入上也会增加很多，所以学习热情都很高。 于保龄带着几名食堂里的人把饭菜送到培训用的车间里。 王卫东向三名研究生介绍道：“这位是我们电子管厂负责工厂日常管理的于保龄余部长，她原来就是我们工厂一名普通的打工妹，因为工作出色，三四年的时间就已经被提拔成部长了。如果你们愿意到我们向阳电子来工作，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那二十名接受培训的打工妹都向比她们大不了几岁的于宝玲投来羡慕的目光。 可是以王迪为首的三名研究生还是不为所动。 于保龄面带微笑和几名食堂的职工退出了车间。 王卫东对王迪他们说道：“你们不要小看我们打工妹，刚才出去的于保龄这些年工资奖金还有分到的股份加在一起价值几十万！即使你们将来出国获得学位以后，在国外的大学和研究所里又能赚多少钱？” 听说一个打工妹三四年的时间就赚到手三四十万，王迪他们这才有一些动容。 ”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找女朋友是不会发愁的，几个工厂里年轻的女工加在一起就有四五千人，漂亮的姑娘有的是！如果你愿意，我就把刚才出去的于保龄介绍给你怎么样？”王卫东对王迪说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王迪难为情的说道：“还是算了吧，像我这样读到研究生的人和没有文化的人在一起，一点共同语言都没有，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你们这些臭知识分子就是矫情！”王卫东没好气的说道。 旁边接受培训的女工也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听见王迪在言语中嫌弃她们没有文化，脸色都变得很难看。 晚上，王卫东回到家里。 现在家里除了陈季红和孩子，还有老陈头和老陈太太也住在这里。 再过两个月，办完退伍手续的陈季武和媳妇乌日娜带着孩子和小龙也会来到弗山，这一次他们来到弗山就不走了，等到9月份学校开学的时候，向阳电子出钱建设的打工子弟学校就正式开学接纳学生上课。 看见爸爸回来了，孩子高兴的跑过来围着他身边转，然后坐在王卫东身边靠在他身上看电视。 就在这时，王卫东接到一个电话，他听了一会儿挂断电话后对孩子说道，：“走，爸爸领你去逛街！” 虽然王卫东一直对孩子都不错，但是由于太忙所以很少有带着孩子出去逛街的时候。 所以当不到三岁的孩子听说爸爸要带自己到大街上玩的时候高兴的又蹦又跳。 王卫东拉着孩子走出别墅然后打上一辆出租车前往弗山市的一家宾馆。 在宾馆顶楼豪华的套房里，王卫东看到了悄悄来到弗山的虎牙仔。 看见陌生人，孩子胆怯的躲在王卫东的身后。 虎牙仔盯着长得虎头虎脑的孩子看起来没完。 “家里老人给他哥哥起名叫小龙，然后就顺口管他叫小虎，两个名字起的都又土又难听！不过我觉得孩子叫小虎也不错，将来起大名的时候一定要起得好一点！”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坐在沙发上，孩子紧紧的靠着他不时看虎牙仔两眼。 “咱们两个认识有三四年了，你怎么还没有成家？”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的问话，虎牙仔气愤地说道：“女人都靠不住！上一次我走背运的时候，就是被女人出卖的，如果不是我多一个心眼，在海边的时候我就已经被那些人大卸八块扔进海里了！” 说完，虎牙仔拿出一个红包对孩子说道：“这是我早就准备好送给你的。” 王卫东对孩子说道：“快说谢谢虎牙叔！” 然后他就把孩子推了过去。 孩子怯生生的伸出双手接过红包说了一句谢谢虎牙叔。 虎牙仔用颤抖的手摸了摸孩子的脑袋说道：“要听你爸爸的话，将来要好好读书！下一次见面我包一个更大的红包给你！” “你这一次到弗山来有什么事吗？”王卫东问道。 “我要到北方接两名重要的客人去澳岛玩。为了看看你们，我提前早走一天。”虎牙仔说道。 “听说你们红星啤酒队在客场赢球了，踢败了胶澳队，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虎牙仔问道。 “知道这个消息后我也很吃惊，我们红星啤酒队在实力上比他们差很多，而且还是客场，这一次却以2:0的比分赢了。”王卫东说道。 “在港岛比赛之前开盘的时候，胶澳队胜率是1赔1.4，而红星啤酒队的胜率是1赔6.3，等还有几分钟就要开始比赛的时候，有大笔的资金买入红星啤酒队胜，你觉得这正常吗？”虎牙仔问道。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当然不正常了，一定有人在这里面做了手脚！”王卫东说道。 “是啊，买红星啤酒队胜的人这一次赚了大钱！我这一次来见你，就是要告诉你要小心一点，像他们这样玩下去，会把你的足球队玩垮的！”虎牙仔说道。 “这件事我会加小心的，难得有机会见面，咱们就在附近找一个饭店好好的吃一顿！”王卫东说道。 “好啊，这一次我请客！”虎牙仔摸着孩子的脑袋说道。 孩子对不认识的虎牙叔印象很好，这个虎牙叔叔在吃饭的时候总给他夹菜，而且还答应他下一次来的时候买玩具给他。 临分别的时候，王卫东与虎牙仔握了一下手说道：“钱赚的差不多就行了，该收手的时候就要收手！” 虎牙仔笑着答道：“我这一辈子也知足了，吃过喝过玩过！即使将来闭上眼睛还有人给我上坟烧纸，我已经很知足了！” (本章完) 第四百七十九章 找最合适的人一 在回家的路上，王卫东问孩子：“你觉得今天请咱们吃饭的叔叔好不好？” 王卫东没想到孩子听到他的问话却坚决的摇头说：“不好！” 王卫东惊讶的问道：“为什么说不好？他给你红包，还给你夹菜，还答应下次来给你买玩具。” 孩子指着自己的胳膊和脸答道：“爸爸，你没有看见吗？他在这儿还有这儿都有疤，牙也是黑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虎牙仔胳膊和脸上的伤疤一定是火拼的时候留下的，而牙黑是长时间嚼槟榔的后果。 王卫东也不能说孩子说的不对，实际上孩子说的是很有道理，按正常标准来说虎牙仔的确不是好人。 “等你长大后就知道了，对你好的人就是好人！而对你不好的人，不管他说的多好，做的多好，却来伤害你，那样的人都不是好人！”王卫东对孩子说道。 孩子似懂非懂的点头。 回到家里，老陈头和老陈太太看见孩子拿着一个大红包，打开以后发现里面居然有1万元！ 两个人都很吃惊。 “是我生意上的一个朋友看见我带着孩子，硬把钱塞在孩子手里，我想推都推不出去。既然是给他的，那就到银行里单独给他立一个存折，将来也是他的。”王卫东解释道。 现在弗山只有王卫东和欧小军两个人，宋宇在武林市，欧小阳在开市啤酒厂。 晚上的时候，王卫东请欧小军吃饭，这段时间他来回奔波，两个人已经很长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王卫东对欧小军说道：“小军大哥，你退伍以后当了十来年的干部，然后又去港岛经商，到现在为止也将近十年了，你觉得当官容易还是做生意容易？” 欧小军想了想答道：“我觉得还是做生意更容易一点。在官场上表面上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却波涛汹涌。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要加倍小心，稍微出一点纰漏，可能就翻船了，一辈子都无法翻身！所以这些年从机关里出来下海经商的人很多。” “我要说的就是这件事！咱们向阳电子现在最缺乏的就是管理人才！能不能从机关里找几个合适的人，把他们拉到向阳电子里从事管理工作？”王卫东说道。 “我觉得这个办法可行，最好是找曾经有过企业管理经验的。”欧小军说道。 “我熟悉石可为，也就是石月霜的父亲，他是五十年代的大学生，毕业以后就到工厂工作，然后一步一步的当到厂长，最后由于工作出色调到部里当司长。其实他当厂长的时候还是很不错的，全厂工人对他的评价都很高。如果我们在机关里能够找一两个这样的人就省心多了。”王卫东说道。 “听你说话的意思，是想到部委里去找人了？”欧小军问道。 “我的确有这个意思，当然不能找级别太高的，司长或者副司长的干部也不可能到我们这里来。这件事等我们两个到京城的时候与小阳和宋宇商量后再做决定。王卫东答道。 一个星期以后，王卫东和欧小军两个人乘飞机来到京城，这一次来他们是来参加开市啤酒厂的开工典礼的。 实际上开市的啤酒厂已经在将近一个月前开始生产了，只不过那属于试生产，现在一切生产设备都调试完毕准备正式投入生产。 宋宇也从武林市赶到了京城，接到王卫东电话后，欧小阳从开市也赶回来了。 四个人在向阳电子总部大楼里开会。王卫东把自己前些天与欧小军说过的想法重新说了一遍。 “如果能找到合适的人当然好了，这样我们就轻松多了。”欧小阳说道。 “京城里最不缺的就是干部，但是最后能一步步干上去的只是极少数，大部分人都停留在科级处级直到退休。不过能够进入部委工作的那都是人才，也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有文化有水平。地方上的处级干部比如说是县长或者县高官很少有大学毕业的，可是在部委当处级干部的大部分都是大学毕业生，很多还有过在下面的工作经验，我想要找的就是这样的人！”王卫东说道。 对京城里各个部门最熟悉的当然就是宋宇了，他摸着下巴说道：“卫东这个意见好，京城各部委的处级干部能有好几千，最后能够升上去的凤毛麟角！我也听说过，有些人看着前途无望，最后一咬牙下海的，凭着这么多年的人脉生意也做得风生水起。” 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三个人的嘴角都露出笑意，宋宇的最后一句话说出了真谛。 如果有这样的干部到向阳电子从事管理工作，以后向阳电子与各方方面面沟通起来就容易多了。 “现在咱们的主业还是电子，能不能从这方面找几个人才？待遇一定要优厚，月薪至少要上万元，每人配一辆30万左右的车，而且从我们四个人中按比例拿出股份给他们！”王卫东说道。 在90年代，部委干部说出去很好听，但是工资并不高，也就是几百块钱而已，月薪上万的确是高薪了，配备一辆30万元的车更是了不得，京城里的科级和处级干部按政策规定是不可能由公家配备轿车的，每天每天上上下班都是坐公共汽车或者地铁。更不要说还有是股份。股份到手，那就等于上百万甚至上千万到手了。 “我的意思是先找一个合适的人管理弗山的电子管厂和马上就要投产的逆变器厂那一摊。再找一个人留在京城管理研发部门。”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就交给我，等我物色好人选之后，大家再商量确定。”宋宇说道。 即使不用他自己站出来，其他三个人也会觉得宋宇做这件事是最合适的。 “将来我们还要引进更多的人才，慢慢的我们这些人就退到幕后只决定大的方向，而不参与具体的管理，这样就轻松多了！”王卫东说道。 “其实我现在最想找的人就是替我管理足球队的人，实在是太让我操心了！再这样下去不是心脏病就是高血压，为了中国的足球事业我非倒在足球场上不可！”宋宇苦着脸抱怨道。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欧小阳笑着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章 找最合适的人二 开市啤酒厂的开业典礼举行的很低调，政府方面只有开市的领导赶来参加。 现在中国国内其实还有隐形的保护主义。就拿啤酒来说，开市新投产的5万吨啤酒虽然规模不大，但还是对北面的沈城和南面的京城啤酒厂构成了一定威胁。 如果开市啤酒厂的啤酒挤占了其他城市的啤酒份额，那么就意味着那个地方税收的减少。 若干年后，有人在网上发帖反映某地的啤酒白酒或者其他产品的质量问题，可能会遭到当地有关部门的强烈反应，从经济利益上说这一点都不难理解。 这5万吨啤酒采用原来德国的300毫升小瓶包装，主要面向京城和沪市等经济发达地区，满足当地的高端啤酒需求。与他们进行竞争的主要是进口啤酒，所以进入当地市场的难度并不算大。 如果生产的是普通啤酒的话，想进入各地市场最好的办法就是收购当地啤酒厂，否则销售的难度就增加很多。 为了解决王卫东安排给他的招揽人才的事，宋宇不得不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时间。 这样宋宇就不能跟着红星啤酒队到各地参加甲b联赛。 现在红星啤酒队主场客场各赢了一场，现在居然是甲b联赛积分榜第一名。这样很多足球专业人士大跌眼镜，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在随后的两场比赛里红星啤酒队接连取胜让所有认为红星啤酒队实力并不强的人对这只甲b足球队开始刮目相看。 而这段时间，宋宇在京城里通过自己的人脉了解电子工业部里上百位处长的情况。 这些处级干部年轻的只有30出头，年纪大的已经40多岁了。 只有30多岁的处长一般都是意气风发准备在仕途上大展宏图。 而40多岁的处长基本上已经失去了向上晋升的机会，就等着将来转到闲职算了，然后退休。 宋宇王卫东他们都觉得这样的人才是他们向阳电子招揽的对象。 因为这些人往往在下面工厂工作时间的较长，有丰富的实际管理经验，被调进部委以后，这么多年下来接触交往的上级和下级干部很多，和外面到部里办事的各个企业领导接触也很多，人脉十分丰富。 齐建国就是这样一个人，他60年代在西北电信工程学院毕业，然后进入到国家生产电子管计算机的工厂从工人干起，然后是技术员技术主任一直干到副厂长，再然后就调进部里直到现在成为一名处长。 现在他每天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早晨起来上班，下午下班到菜市场买菜，回到家里和妻子两个人一起做饭。在清北大学上学的孩子只是每个星期回一次家。 今天上午，齐建国在办公室里接到一个电话，听到名字以后，齐建国愣了一下，捂住电话的话筒询问科室里的其他人后齐建国才恍然大悟。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已经退休的老部长的儿子汪小北。 而这样的人平时到部里来办事的时候是根本不会看他一眼的。 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给他打电话。 在电话里，汪小北十分热情，邀请他晚上到建国饭店吃饭，有要紧的事和他面谈。 看着科室里其他人吃惊的目光，齐建国明白，这些人一定是以为齐建国原来有老部长的关系，而且埋藏的很深，直到今天才露馅。 想到这里，齐建国还有一点儿得意。 下午下班的时候，齐建国给妻子打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天有应酬不能去买菜然后就骑上自行车赶往建国饭店。 汪小北就站在建国饭店的门口等着他，看见齐建国骑着自行车过来，汪小北笑着说道：“齐大处长，你也太艰苦了，都什么年代了还骑着自行车？” “部委里的其他同志不都是和我一样吗？”齐建国笑着说道。 每年回老家的时候，父母和亲戚朋友看见齐建国的时候都觉得他很了不起，能够在京城的国家直属机关里工作。 对于齐建国这种只有六七个属下的处长来说，他和京城的普通老百姓没有什么区别。 把自行车推进建国饭店的时候，保安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很长时间，很少有人推着自行车到建国饭店来的。 走进包厢，汪小北笑着向宋宇介绍道：“小宇，齐大处长我已经给你找来了！” 听见汪小北这么称呼他，宋宇皱了一下眉头。现在小宇这个称呼那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叫的！ 不过他马上对齐建国露出笑脸说道：“齐处长，快坐！听说你是江南人，和我是老乡。千万不要见外，今天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咱们一醉方休！” 然后宋宇就招呼服务生拿来菜单让齐建国点菜。 能够让老部长的儿子都这么殷勤恭敬的人一定是个人物。 齐建国急忙把菜单推了回去，让宋宇汪小伟点菜。 可是宋宇又把菜单推了回来。 一来二去的谦让过程中，齐建国这才知道今天这位请客的人居然是向阳电子的副董事长。 “我知道你们向阳电子，你们就是那家给几家部里工厂提供高端电子管儿的企业嘛。”齐建国说道。 “就是我们向阳电子！不过我们已经把所有的技术都交出来了，我们觉得这么宝贵的东西还是掌握在国家的手里比较好！”宋宇大义凛然的说道。 汪小北在旁边凑趣说道：“咱们这些从小玩到大的朋友里面现在就数你出息最大，变化最大！小宇，你还记不记得上小学的时候，你经常把前排姑娘的辫子缠在椅子上？” 听见汪小北揭自己的老底，宋宇勃然大怒。 “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过那种事？”宋宇说道。 看见宋宇真的生气了，汪小北急忙闭上了嘴巴。 看见齐建国实在不愿意点菜，宋宇只好自作主张点了几道淮阳菜然后对齐建国说道：“今天是我考虑不周，咱们应该去仪征化纤厂驻京办事处招待所吃饭，那里的淮阳菜做的最地道！” 三个人喝茶等上菜的时候，宋宇问道：“齐处长，我听说你儿子马上就要在清北毕业了，将来打算去哪里啊？” 听见宋宇提到自己的儿子，齐建国的脸上有了光彩，这可是他最为自豪的事情了。 “他想去美国留学，已经得到了麻省理工的offer。”齐建国答道。 齐建国当年从西北那个国营重点工厂调到部里工作，最获益的就是他的儿子。否则以西北那个省的录取分数，他儿子是不会考上清北大学的，那么现在也不可能去麻省理工留学。 “不错啊，如果将来他愿意回来，我们向阳电子一定会高薪聘请！”宋宇说道。 齐建国坐在这里心里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两个官宦子弟今天这么殷勤的把他请来吃饭有什么意图，按理说如果找部里办事也不会找到他这个级别的干部，上面还有司长副司长，甚至部长副部长接待，根本就轮不到他这个处长。 现在宋宇变得深沉多了，他打算当酒喝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跟齐建国摊牌。 现在他就和齐建国和汪小北两个人东拉西扯谈京城的趣闻谈什么时候再一次申请奥运会的可能性？ 酒菜端了上来之后，宋宇亲自给齐建国倒酒，这样做让齐建国有些诚惶诚恐，在京城里呆的时间长了，齐建国对级别差距感触的就更深。按理说，像宋宇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对他这么客气的。 三个人一瓶茅台见底的时候，宋宇才对齐建国说道：”齐处长，你快50岁了吧？我和小北对官场上的事情门儿清！像你这个年纪再想往上升一步就太困难了！” 听见宋宇说的这么坦白，齐建国笑得有点儿苦涩。 “船到码头车到站，我就等着再过几年就退休了。”齐建国说道。 “别退休啊，你现在身体这么健康，再干十几年一点问题都没有！我这一次来就是来三顾茅庐的，我想请你到我们的向阳电子当厂长，你看怎么样？”宋宇问道。 听见宋宇的这个请求，丝毫没有精神准备的齐建国一下子呆住了。 宋宇把一把车钥匙放在桌子上说道：“如果你答应，这辆奥迪就是你的！一个月的工资比你当处长一年的工资还要多！实际上加上年底的奖金和分红就是两三年的工资都不止！换一个跑道再跑十几年，至少还能赚几十万块钱，然后就可以安心的养老了。” 齐建国直勾勾的看着饭桌上那把奥迪车钥匙说不出话来。 汪小北在一旁羡慕的说道：“祁处长，这么好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今天你回去马上就能把自行车换成轿车！” 齐建国喃喃的说道：“我根本就不会开轿车。” “不会还可以学嘛，如果你不愿意学，我们集团给你派一个司机也是可以的。”宋宇说道。 可能是茅台酒喝的太多的缘故，齐建国觉得自己的大脑一片混乱，根本不能思考问题。 从部委的一个处长立刻到一家私营企业做事可不是一件小事，他要仔细地想想。 “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不过要快，我们向阳电子也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今天我来找你就是看中了你的能力！”宋宇说道。 三个人吃完饭，走出建国饭店。 齐建国推着自行车就想告辞离开却被宋宇叫住。 宋宇说道：“齐处长，先别忙着走。我还有一箱东西要送给你。” 说着宋宇就拉着齐建国来到自己的轿车旁，打开后备箱，宋宇从里面拿出一箱啤酒放在齐建国的自行车后座上。 “把啤酒绑好，慢一点儿骑回家，这是我们集团刚刚生产出来的纯正德国口味的啤酒，回家好好尝尝！”宋宇说道。 齐建国没有骑车，而是向宋宇道别后一手扶着自行车车把一手扶着后座上的啤酒小心翼翼的推着自行车走了。 宋宇又拿出一箱啤酒交给汪小北。 汪小北讨好的说道：“宋总，我前几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的房地产公司已经成立几个月了，地皮我看了好几块，都挺不错的。可是就是没有钱，拿不下来呀！这么赚钱钱的机会不能白白的错过了，看在党、国的份上，你就拉兄弟一把！” 宋宇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也知道做房地产赚钱，可是我们向阳电子为什么放着做赚钱的机会不做？就是因为我们心里有远大的抱负，要实业救国！这样吧，你的事我回去跟集团公司的几位董事商量一下，但是为了防止你小子不靠谱，将来我们要在房地产公司里占大头！” “当然了，这没问题，只要能让我赚钱就行！”汪小北痛快地答到。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一章 要有危机感 宋宇捧着一箱啤酒走回家里，他的父母正坐在看客厅里看电视剧《围城》的重播。 宋宇的父母早年在沪市呆过很长时间，在沪市那些知识分子中间做统战，所以两个人都很喜欢看这部电视剧。 宋宇打开纸箱从里面拿出一瓶啤酒打开，300毫升的啤酒他分别倒在两个杯子里放在父母面前的茶几上。 “两位老同志尝尝，这是我们工厂生产出来的啤酒，50年代的时候你不还去过德国考察学习吗？你一定喝过那里的啤酒，喝一口试试，还是原来的味道！”宋宇说道。 宋宇的父亲拿起杯子看了一眼说道：“一看就知道这啤酒不错，泡沫细腻。” 然后他老头又喝了一口点点头说道：“比咱们国家生产的啤酒要苦一点，不过真的不错，和我当年在德国喝的啤酒一样！” 宋宇看着电视说道：“这种小资产阶级的电视剧里面的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你这个干了一辈子革命工作的老同志也看得下去！” 宋宇的父亲说的道：“时间虽然过去了那么多年，但是很多东西并没有改变。我就是想知道知识分子的心里想的是什么？为什么说话的时候嘴里总往外冒冷气。只有明白了他们心里想什么，才好做工作嘛。” 老头又喝了一口啤酒说道：“我听说这段时间你在京城里很活跃，围着电子工业部转悠，专门干挖墙脚的勾当！” “这么快你就知道了，不亏以前你老人家当过特务。”宋宇说道。 宋宇的母亲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教训道：“小宇，你怎么跟你父亲说话？没大没小！” 宋宇的父亲并没没有生气，他用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道：“就你做的那些事怎么会瞒得过组织上的眼睛？” 然后他又摊开右手给宋宇看说道：“你们这些人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的！电子工业部的处长张志峰和下属半导体研究所的所长楚文博是不是已经被你挖走了？现在京城里已经有人在传：跟着向阳电子干，工资马上上万，坐车就开四个圈儿！” 处长张志峰和电子工业部下属的半导体研究所所长楚云博已经答应宋宇马上辞职到向阳电子工作。 张志峰去弗山，而楚文博留在京城主管技术研发的事情。 “这有什么不好的？人才流动嘛，只有这样才说明我们社会进步了。”宋宇说道。 “你放屁！”宋宇的父亲骂道。 “他们都是国家培养了二三十年的干部，五六十年代国家培养一个大学生容易吗？现在居然跑到你们私人企业干活，这样的事情传出去影响好吗？”宋宇的父亲说道。 “老宋同志，其实我是在替你们解决干部任用方面的难题。像张志峰和楚云博这样的干部都已经40多五十多了，想再往上提拔根本就没有希望。他们在自己的岗位上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个年轻的干部超过自己成为自己的领导，你替他们想想，他们心里是什么滋味？还能有工作热情吗？每天只不过是在机关里混日子！我把他们招聘到向阳电子工作，一下子就焕发了他们的工作热情！不一样是为国家做贡献吗？他们腾出来的位子可以让更年轻的干部去干，这样不是更好吗？”宋宇说的道。 宋宇的父亲一时哑口无言。对于领导干部来说最愿意做的事情就是提拔和安排干部，最不过愿意干的事情也是提拔和安全干部。那么多干部能够得到提拔的只是少数，真的很头疼！ 提拔一个人可能就伤了很多人的心。 宋宇刚才说的话直击要害。 看见自己的说出的话父亲没有办法反驳，宋宇觉得很得意。 他对两个老人说道：“电视剧不要看的太晚了，两个老同志要注意休息！” 说完宋宇就回自己房间休息去了。 宋宇的父亲端起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啤酒，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宋宇的母亲说劝道：“咱们家小宇出息了，生意做的这么大，并没有靠你帮多大的忙。机关里那么多干部，走掉的那两个年纪也比较大了，他们没有上升的前途也可以理解。” 宋宇的父亲摇头说道：“这件事的本身根本不算什么，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往深里想事情就大了，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将来有一天咱们国家最优秀的人才都会跑到那些私人企业或者外国企业里面去，到那时可怎么办？李世民说过什么，天下英雄皆在我彀中，要有危机感！” 张志峰和楚文博是宋雨已经敲定的两个人，而且他们的情况他已经告诉了王卫东他们。 王卫东欧小军和欧小阳也点头表示同意。 张志峰和齐建国一样都是40多岁的处级机关干部。如果没有宋宇的拉拢，他们也只能在机关里再捱十几年等着退休。 而楚云博现在已经50多岁，一直在电子工业部下属的一个研究所担任领导工作，他本身就是半导体方面的专家，各方面能力都很强，80年代的时候还被派到国外学习过两年。 不过按照楚文博的年纪再过几年也应该退休了。 这三个人到向阳电子里从事管理工作都很合适。 只是宋宇觉得自己这段时间都是在私底下悄悄的做工作，很隐秘。可是现在连他父亲都知道了，那么知道这件事的人一定很多。好在听他父亲说话的口气现在还不知道宋宇正在做刘建国的工作。 电子工业部机关里处长这个级别的干部有200多名，下属的研究所就有几十个。像楚云博这种所长也有几十个，走三个人按理说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这就像宋宇的父亲说说道：“影响不好！” 三名国家干部放着好好的国家机关位置不要，跑到私人企业里，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在国家机关里当干部不如到私人企业里香吗？ 五天后，宋宇得到齐建国反复思考后的答复，他愿意辞职到向阳电子工作。只是当他向领导提出辞职请求的时候没有被部里领导批准。 宋宇对着电话说道：“这一切你都不用管，你直接去弗山工作就行了。档案之类的事情还是由我来吧，其实对于我们向阳电子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这些东西，只要人来了就行了！”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二章 跌宕起伏的比赛一 王卫东和欧小军带着齐建国和张志峰两个人到禅城祖庙附近看一处高档楼房。 弗山现在普通房子的房价还不到1000，而这里的房价已经达到2000块钱一平方米，属于高档楼盘。 王卫东在这里买下两个150平方米的单元然后对张志峰和齐建国说道：“只能麻烦两位暂时住在宾馆里，装修还需要两三个月的时间，等把这两个房屋装修好购置完家具和电器以后我就把这两个单元房交给你们。只要你们在向阳电子干满五年，这两个房子就是你们的了！” 经过与宋宇欧小军和欧小阳商量以后，王卫东决定把电子管厂和生产vcd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交给齐建国和李志峰管理，当然他和欧小军还留在这里，让两个人先熟悉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接手。 欧小军管理即将投产的逆变器厂。 “还是私人企业老板豪爽，刚一来就送楼。”齐建国笑着说道。 “你们在京城的房产不是已经参加房改了吗？”王卫东问道。 李志峰和齐建国都点了点头。他们两个原来在京城分配的四五十平方米的房子已经参加完房改，交了少许的钱后原来单位分配的房子现在已经变成他们自己的了。 “小军大哥原来和你们一样，当了十来年的机关干部。我从小就是在国营工厂里长大的，以后咱们会有很多共同语言。”王卫东说道。 “不过向阳电子下属的企业当然不能完全按照原来国营企业那种管理方式进行管理，不可能有吃大锅饭的情况，不过我们向阳电子在弗山的众多企业里在职工待遇方面算是最好的了。原则就是既要让工人保质保量的工作，也不会亏待工人。”王卫东接着说道。 晚上王卫东醉醺醺的回到家里。今天为了欢迎张志峰和齐建国，他喝了不少酒。 喝了半壶热茶，王卫东觉得酒醒了一大半。他走进卫生间里给浴缸放水然后脱下衣服舒舒服服的泡在水里。 这时候只有三岁大的孩子双手握着手机推开卫生间的门走了进来。 “爸爸，有人打你的电话。”孩子说道。 王卫东甩了甩手上的水接过电话，里面传来虎牙仔的声音。 “老板，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我是有紧急的事情要告诉你，周末你们红星啤酒队有一场比赛，我估计那场比赛你们会以大比分输掉。”虎牙仔说道。 四月份开赛以来，红星啤酒队气势如虹，连赢了四场比赛。 现在人们都把红星啤酒队当做甲b联赛里的一只劲旅。 周末红星啤酒队将在主场迎战一只甲b联赛里垫底的球队。 红星啤酒队作为一只强队还在主场作战怎么可能会输给一只弱队？ “你是怎么知道的？”王卫东问道。当然是有人透露给我的啦。这场比赛绝大部分人都认为红星啤酒队一定会赢，所以把钱都压注在你们红星啤酒队身上，如果这场比赛爆出冷门，客场作战的那只弱队赢了，那些拿出大钱压在这只足球队上的人就会赚大钱！”虎牙仔答道。 “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要赶往武林市。”王卫东说道。 “老板你去也没用，一定会输的，而且还是以大比分输掉这场比赛！”虎牙仔在电话里说道。 “如果我知道球队里有谁在搞鬼，我跟他没完！”王卫东说的道。 王卫东在周六的上午坐飞机赶到武林市。出了机场王卫东直接赶往足球训练基地来见宋宇。 在这里王卫东居然见到了。施坦因纳和乌尔里希那两个德国老头。 现在开市啤酒厂已经投产，两个德国老人没有事干就跑到5武林市来观看红星啤酒队的比赛。 两个人是向阳电子请来的专家，他们理所当然的把自己当成红星啤酒队的球迷。 看见王卫东之后，两个老头说了半天德语，翻译贾红梅对王卫东说道：“他们说你们足球训练场地很差，球员的训练更差！他们不是跑着参加比赛，而是在足球场上走，是散步！是一群一跑步就冒汗的家伙！” 王卫东无奈的说道：“没有办法，现在各只足球队都是这样，他们的体能太差了。” 两个老头还是坐在场边看着20来个球员在场地上进行训练，他们一边看一边叹息摇头。 王卫东把宋宇拉到一边小声问道：“最近球队没出现什么状况吗?”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宋宇答道。 “要小心一点，小心足球队里面的害羞之马！”王卫东说道。 “这些球员很多人过去都彼此熟悉，平时在一起吃吃喝喝看起来关系都不错。如果有人想搞鬼互相串联也很容易，我们也没有办法呀。”宋宇说道。 “这些球员你现在都很熟悉了，有没有老实听话的？帮我找出一个，晚上叫到我的房间里我有话跟他说。注意，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王卫东嘱咐道。 晚上9点多，宋宇带着一名球员来到王卫东的房间。 这名叫做金红宇的球员来自吉省延市，是一名中场球员。 这只球队里来自吉林省的球员只有他一个，所以显得比较孤立。 王伟东对金红宇说道：“小金，我坦白的说我已经得到消息，在明天的比赛上有人要搞鬼，你看没看出来什么苗头？你放心为红星啤酒队做事的人我绝不会亏待他！”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金红宇脸上闪过一丝为难的表情说道：“董事长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要怕！如果明天的这场比赛咱们红星啤酒队只要不输给对方，我就悄悄拿出5万块钱奖励给你！”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开出这么大的价码，金红宇的脸上显出一丝挣扎。 他想了想后说道：“董事长，明天你看比赛的时候到底谁搞鬼一眼就能看出来！你刚才说只要咱们红星啤酒队不输球，你就给我5万块钱是不是真的？” 王卫东坚决的答道：“我说话绝对算数！哪怕这场比赛打平我也给你5万！” “好，明天你就看我的表现吧！”金红宇答道。 本来宋宇对王卫东说球队里有人搞鬼，明天比赛会输的事情还有些不相信，现在他听见王卫东与金红宇的对话后就彻底的相信了。 这个金红宇一定知道是谁在后面搞鬼，只是没有明说而已。 “明天我看到底是谁在搞鬼，我非把他开除了不可！”宋宇咬牙切齿的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三章 跌宕起伏的比赛二 对于这场所有人都认为必赢的比赛，武林市的球迷热情高涨，元张球票三四天前就已经卖光了。 两天前省市政府的秘书都打了电话通知向阳电子集团，比赛的时候省市领导也要到现场给红星啤酒队助战。 王卫东没有到主席台上就坐，他依然让宋宇坐在主席台上陪同各位领导。而他出现在比赛上边与替补球员们坐在一起。 比赛之前双方球员这绿茵场上进行热身训练，一切都显得十分正常。 正式比赛前当红星啤酒队的队员在教练盖新军的带领下走进球场的时候，迎来了球迷们山呼海啸搬般的欢呼。 这些球迷包括在主席台上观战的领导们，他们来这里的目的都是等着90分钟比赛结束以后，享受比赛快乐的。 在首发的球员中，孙红宇也出现在首发名单里。守门员依然是肖战，后卫李永刚和前锋张旭东都出现在主力名单中。 双方球员出现在绿茵场上，然后双方队长来到裁判员面前抛硬币决定各自半场。 裁判员一声哨响，比赛开始了。 王卫东和替补球员坐在一起眼睛盯着场上正在进行拼抢的球员。 现在观看比赛的1万多人里最紧张的就是他和宋宇了。 比赛仅仅过三分钟，对方球队的后卫一个大脚把球踢到红星啤酒队的半场，双方球员都大致判断出了皮球的落点，后卫李永刚和对方的前锋都向落点处跑去争抢这个皮球。 按照距离来说本应李永刚能够先抢到皮球，但是李永刚在胸部停球之后，足球在他胸口处弹了一下竟然直接弹到对方前锋的脚下，对方球队的前锋顺势带球向前猛突然后拔脚怒射，守门员萧战居然提前启动扑错了方向，足球直接入网！ 观看球赛的1万多球迷情不自禁的发出呜的一声，正在观看看比赛的两个德国老头一脸的惊讶双手抱住脑袋。 乌尔里希用德语大叫道：“怎么会这样？太不可思议了！” 这个失误实在是太低级了，就是业余球员也不容易犯这样的错误，而且是两个球员接连失误。 宋宇侧过脸看见正在观看比赛的几位领导的脸上都没了笑容。 坐在替补席上的王卫东观看场上红星啤酒队十一名球员的表情，一个个表情木然。只有金红宇偷偷偷的看了王卫东一眼。 裁判员一声哨响，双方又重新开始了拼抢。足球一会儿在这半场，一会儿又在那半场，每当红星足球队的球员把足球踢到对方半场甚至踢进禁区的时候都会引起球迷一阵阵欢呼。 他们希望一锤定音的人马上站出来扳平比分。 可是球迷们的希望一次次的落空，足球不是打偏就是飞上了半空。 其中有一次张旭东面对守门员一个人的时候拔脚怒射，足球居然像高射炮的炮弹一样从球门上方飞到球迷头上。 多观看比赛的人里面最专业的就是两个德国老头，他们从小踢足球看比赛，50多年时间经验十分丰富。 他们现在脸上已经没有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实行坦因纳用德语说了一句，坐在旁边的贾红梅听出那是德语混蛋的意思。 久攻不下的红星啤酒队迎来了对方球队的反击，对方中场球员大脚把足球踢进红星啤酒队的禁区，在双方球员纷纷跃起争抢这个头球的时候，守门员萧战也快跑几步出击了，他猛的跃起双手张开却没有碰到皮球，他反而把自己一方的球员撞倒在地上，对方球员得到足球后面对空门轻松推射——2:0！ 红星啤酒队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就在主场连丢了两个球。 球场上一片死寂，连续挨了两闷棍，1万多球迷给红星啤酒队加油的声音小了很多，失去了加油的力气。 王卫东起身慢慢走到主教练盖新军的旁边小声说道：“盖教练，你最好现在就把守门员萧战换下来！” 盖新军转头盯着王卫东的脸半天才答道：“董事长，我是红星啤酒队教练，什么时候换球员，换掉哪一个是由我主教练决定的，你最好不要插手比赛上的事！不要外行指挥内行！” 听见教练盖新军的话，王卫东并没有发火，而是向盖新军点点头又回来坐在替补席上。 两球在手的客队越战越勇，接连丢了两个球的红星啤酒队却失去了比赛的斗志，球员们在球场上拼抢中越来越不积极，红星啤酒队的门前屡屡出现险情。 整个球队中只有金红宇一个人还在拼，作为中场球员，他几次在中场大脚解围，瓦解了对方的几次攻势。然后又跑到禁区内帮助后卫球员防守，本来两个必进无疑的球都被他踢出了禁区。 裁判员一声哨响，双方球员停止了拼抢向场外走去，当红星啤酒队向休息室走去要进行中场休息的时候，全场1万多球迷发出一阵阵的嘘声。 红星啤酒队的球员都低着头仿佛什么都没有听见。 走进休息室后，所有球员脱下被汗水浸湿的运动服喝水休息。 守门员萧战似笑非笑的对金红宇说道：“红宇，这场比赛你表现的最好，也最卖力气！” 金红宇当然能够听出萧战的这句话其实是一种威胁。 已经得到董事长王卫东和宋宇的支持，而且还有5万元的酬劳，金红宇把心一横决定与萧战彻底的撕破脸。 他也面带微笑的对萧战说道：“没办法，我是穷人，就是奔着赢球奖金去的。其他的钱我也得不到啊！” 这句平平常常的话却在所有的球员心里都掀起了波澜。 球场外的球迷看不出来场上的猫腻，但是球员们心里都清楚这场比赛之所以这么快丢了两个球，原因就是出在守门员萧战后卫李永刚和前锋张旭东身上。 就是他们三个人联合起来暗中搞鬼，该进的球进不了，该防住的防不住，低级失误频频出现。 这场比赛失败以后，萧战李永刚和张旭东一定会暗中得到大笔的报酬，但是其余的场上八个人却什么都得不到！ 萧战已经是老油条了，心眼很多。他马上听出金红宇话里挑拨离间的味道。可是现在他重新分配利益已经来不及了。 萧战暗中答应给张旭东和李永刚每个人10万，现在根本就没有机会反悔。 他自己在比赛后要得到的是20万，这些钱他也不想吐出来。所以现在他没有一分钱可以拿出来分给大家。 萧战笑着对大家说道：“哥几个，等比赛结束后我请大家去吃饭，想吃什么随便点！” 可是这点好处在现在这个时候怎么可能打动这些球员？ 所以除了张旭东和李永刚之外其他球员都很不满意。 教练员盖新军走进休息室后一直默默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 他这个老狐狸坐在那里就像睡着了一样。 这个时候，王卫东和宋宇走了进来，宋宇咳嗽一声大声说道：“大家听好了，我和王董事长经过商量后决定这场比赛的赢球奖金从5万块提高到30万！大家一定好好踢，千万不要给红星啤酒丢脸！不要给武林市丢脸！” 下半场的比赛马上就开始了，所有球员走出休息室，来到足球场边。 30万的足球奖金分到每一个人手里，多的能够分到两三万，替补球员能够分到几千。 这些钱当然打动不了萧战张旭东李永刚这三个人，但是对其他球员的确是有非常大的刺激。 还有一个原因更重要，那就是对于除了萧战张旭东和李永刚三名球员之外，其他八名球员现在心里想的是你们三个混账王八蛋想吃独食，老子却一点好处都分不到，现在老子偏偏要好好踢，拼命踢！老子得不到好处，也不让你们这些混账王八蛋得到好处！ 这种心理实在太常见了，几乎每一个中国人都有。 所以下半场比赛一开始，全场1万多球迷马上就看到了不同。 场上红星啤酒队的球员就像发了疯了一样与对方球员进行拼抢。 自己一方球员得到足球以后，全体球员全部压上在对方球门前狂轰乱炸。 对方球员得球后，全部球员又跑到自己半场全力防守，组成人墙摆大巴车。 观看比赛的1万多名红星啤酒队球迷立刻都看出了球员的努力和精神面貌改变，所以又开始为红星啤酒队加油！ 体育馆里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有几个自作聪明的球迷还兴奋的对身边的球迷说道：“你们看出来没有？咱们红星啤酒队现在完全是世界最先进的打法——全攻全守！” 而且红星啤酒队的球员还很有默契在对方的半场特别是禁区附近绝不会把球传给张旭东和李永刚，而且在后场防守的时候也不信任萧战，几名球员把球门堵得死死的！ 看到场上的场面，1万多名球迷很兴奋。但是萧战李永刚和张旭东心里却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正在观看比赛的两个德国老头当然能够看出现在红星啤酒队踢得根本不是什么全攻全守的打法，这就是一种发疯，这种足球场上毫无章法的打法如果遇到有经验有实力的球队一定必败无疑！ 不过现在在甲b赛场上对付面前这只没有实力而且客场作战的球队，这种让人喘不过来气的疯狗打法很快取得了成效。 传球的时候，红星啤酒队的球员根本不管在对方球门前站位更好的张旭东，而是把足球传给了金红宇，作为后卫的孙红宇得到足球后拔脚怒射，把足球踢进对方球门的死角。 看见红星啤酒队扳回一球，整个球场都沸腾了。所有球迷都跳起来振臂欢呼，连坐在主席台上的省领导也情不自禁的站起来热烈鼓掌。过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刚才他这个举动失去了领导的矜持很稳重。 不过身边的其他几位领导只是看着他善意的微笑，一点没觉得他这么做有什么不妥。 那位省领导坐下以后拉住宋宇的胳膊兴奋的说道：“小宇，这就对了嘛！胜不娇败不馁，输球不要紧，但是比赛精神不能丢！在逆境中也要勇于拼搏！这就是我们红星啤酒队的精神，也是我们武林市的精神！” 知道全部内情的宋宇却没有那么多兴奋，不过他看见领导这么激动也挤着笑脸频频点头。 这个进球极大的鼓舞了红星啤酒队的气势，场上的局势被彻底的逆转。 红星啤酒队的球员不顾自己的体能，不顾自己微微显露的啤酒肚在场上玩命的奔跑，飞铲冲撞发生在足球场上的每一个角落。 球员们都和对方球员拼命的争抢，当然这里面不包括浑水摸鱼的萧战李永刚和张旭东三个人。 实际上现在红星啤酒队是以八个人来对战对方的11名球员，即使是这样也毫不落下风！ 这种玩命踢球的精神彻底的感动了1万多名球迷，让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安静的坐在座椅上看球。 1万多人站在那里鼓掌欢呼，为场上的球员加油！直到把嗓子喊得嘶哑了停不下来。 第二个进球很快又到来了，红星啤酒队在对方脚球点附近横传，红星啤酒队的一名球员奋力奔跑将足球直接撞进球门，而他自己和足球一起都撞到球网上！ 整个足球场就像火药桶被点燃了一下！ 很多球迷都泪流满面，这种拼搏的精神实在太感人了！ 这时候，站在球门旁边的萧战脸色苍白，他知道坏事了，再这样持续下去他就要大祸临头了！ 教练戴新军在场边做了一个换人的手势，他示意助理裁判要换下场上的中场球员金红宇，换上一名替补球员。 这种换人方式很不正常，因为现在在场上，红星啤酒队中拼的最猛的就是金红宇，而且他还打进一个球。 看到换人的牌子，金红宇气愤的瞪着盖新军，然后又转头看向王卫东。 王卫东平静的对他点了一下头，然后他又拍着准备上场的替补球员说道：“好好踢，这场比赛踢好了，以后就让你打主力！” 金红宇沮丧的下场来到王卫东身边坐下，王卫东安慰他道：“你踢的不错。” 然后王卫东又伸出手拍了拍金红宇的大腿。 金红宇看着王卫东伸出的五根手指点了点头说到：“就是不知道这些球员的体力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体力坚持不住的时候教练可以换人嘛！”王卫东的声音说的很大，大到正在旁边盯着足球场上双方球员拼抢的教练盖新军也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可是盖新军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一样。 王卫东从替补席上慢慢站起来走到盖新军身边露出脸上露出微笑对盖新军说道：“盖教练，你要搞清楚状况，没有人保护得了你！我们向阳电子的也不是吃素的！你要小心一点！你要小心一点！你要小心一点！” 他说话的声音很小，离的比较远远的人看见他与教练开心的交谈，仿佛就像是两个好朋友在谈话一样。 听到王卫东的威胁，盖新军的脸色变了。 王卫东重新走回替补席上坐下。 不久之后，盖新军又向助理裁判示意接连换下两名球员，这一次换下来的是张旭东和李永刚。 现在足球场上红星啤酒队拼命踢球的球员已经有十名了。 观看球赛的球迷中有几个大聪明兴奋的对身边的人说道：“从下半场比赛开始，教练就开始变阵，现在使出杀手锏了！” 场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红星啤酒队的疯狗打法又奏效了，临近比赛结束的时候接连打进对方球门两个球，最终以4:2的比分战胜了对手！ 比赛结束后，红星啤酒队的球员都瘫倒的足球场上。 球迷兴奋的不顾警察的阻拦冲进足球场里和倒在地上的球员们拥抱，一个个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在场边维持秩序的警察们也并没有真的用力阻拦，他们只是象征性的做了几下动作后就在场边微笑的看着球员与球迷们狂欢。 而萧战李永刚和张旭东站在旁边呆呆的看着这一幕。 那位省领导站起身情不自禁的与宋宇紧紧拥抱了一下然后兴奋的对宋宇说道：“我回去以后要通知省里宣传部门和武林市的宣传部门，要好好的报道和宣传这场荡气回肠的比赛！红星啤酒队的拼搏精神是我们全省和全市人民学习的榜样！要学习他们在逆境中奋勇拼搏的精神！替我转告教练员和全体球员，转达我对他们的敬意！他们太了不起了！” 这个时候，宋宇也戏精上身装作激动的说道：“我们红星啤酒队一定不会辜负武林市和省里的期望，以后一定会再接再厉，努力拼搏！” 其他领导也有样学样走过来宋宇与握手甚至拥抱。 “红星红星，必胜必胜！” “红星红星，必胜必胜” …… 1万多名球迷在体育场里尽情的享受着这个欢乐的时刻，久久不愿意离开体育馆。 这场比赛的胜利留在上万球迷心里，即使十几年二十几年之后，这都是他们津津乐道的事情。 当然了，球迷们永远不会知道这场比赛的内幕。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四章 借事立威 宋宇来找王卫东。 “赢球奖金那三个混蛋和教练要不要给他们也分一点？”宋宇问道。 “正常分就行了，我们暂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他们也没有进球，半场就被换下去了，也分不到几个钱。”王卫东答道。 整个球队成员都登上大巴车驶离体育馆的时候，激动的球迷堵在体育馆外面把大巴车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他们不停的用手拍打的大巴车，还向大巴车内的球员们招手示意，嘴里不停高喊着：“红星必胜！红星必胜！” 看到这些单纯的球迷，王卫东和宋宇都很感动。 宋宇小声对王卫东说道：“我真想把这件事公布出去，然后让那些球迷把车上的那几个混蛋拖下去打个半死。！” 几十名警察赶来维持秩序，直到这时候大巴车才缓缓的驶向足球训练基地。 回到足球训练基地后，王卫东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他现在居然还能听到训练基地围墙外面有人高喊：红星必胜！红星必胜！ 一些热情的球迷竟然跟着大巴车一直来到了足球区训练基地的外面。 王卫东心里暗骂那几个混蛋，只要他们有一点儿羞耻心也不至于干出这种事情来。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王卫东接通电话，电话是虎牙仔打来的。 “老板，真没想到你们居然翻盘了！今天港岛和东南亚很可能有人要跳楼！”虎牙仔说道。 “这么快你就得到比赛结果了？”王卫东问道。 “比赛结束一分钟之内我就已经知道了比赛结果！这场比赛之前，有人已经得到了内幕消息，恨不得把全部身家都压上去，有可能的话还要另外借个几百万押在这场比赛上！结果他们现在全部傻眼了，输得光光！很可能紧接着债主就要向他们追债了。”虎牙仔说道。 “那些人都疯了，敢把全部身家押上去！”王卫东吃惊的说道。 “那当然了，既然他们已经得到内部消息，知道这场比赛必出冷门，一定会下重金压这场比赛的！结果到最后红星啤酒队还是赢了，这些人不跳楼还能怎么办？”虎牙仔说道。 “如果按正常情况在港岛开盘我也不在乎，我痛恨的是他们把黑手伸到我的球队里，暗中操控比赛！”王卫东气愤地说道， “经过这一场比赛之后，一时半会儿他们不会向红星啤酒队下手的。”虎牙仔说道。 晚上10点多钟，所有的球员都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个黑影悄悄的走出足球基地的宿舍向围墙走去。看那个高大微胖的样子，正是萧战。 萧战走到墙边用力的一跳，将近1米9的身高再加上伸直的胳膊很轻松的就勾住了墙头，然后慢慢的爬上去翻到围墙外面。 从比赛结束后一直到现在，萧战接到了好几个语气不善的电话，说实话他真的不想这么晚了翻围墙跑到外面去。 可是他不去不行，他必须给那些人一个交代。今天晚上如果他不出现，那个后果会非常严重，严重到他根本就不敢想象。 在围墙外面走了一段，萧战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来到武林市郊外的一个地方。 七八个人站在黑影里正等着他。看见萧战下了出租车走过来，为首的那个人没好气的问道：“老板让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不想活了？你知不知道这一次老板赔了多少钱？” 平时在红星足球队里总摆出一份大哥派头的萧战现在身体居然哆嗦起来，他战战兢兢地答道：“实在是个意外，本来是手拿把掐的事情，没想到场上的那些人像疯了一样玩命的踢，最后结果我也控制不住了。你打电话跟大哥说一声，这一次算是我的错，以后我一定帮他捞回来！我明后天就把所有的钱凑集到一起，陪你们50万，你看怎么样？” 听到萧战的话，那个人嘴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容说道：“50万？塞牙缝都不够！就是5000万都是毛毛雨！今天这场局你没有做好，我们以后也不能再指望你了，大哥告诉我，要杀鸡儆猴！以后谁再敢糊弄他，就是你今天的下场！兄弟几个，上去揍他！” 说完这句话，旁边早已经跃跃欲试的几个人挥舞着手里的棒子向萧战冲过来，然后劈头盖脸的打下去！ 一个小时后有人打电话向公安局报警，在武林市郊外发现一个人满身是血昏迷不醒。 王卫东和宋宇是在后半夜知道这个消息的。这时候萧战在医生的抢救下已经苏醒，并且向医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医院马上打电话希望红星足球队方面马上派人过去。 宋宇听了一会儿电话，想了想说道：“你们先给他治吧，黑灯瞎火的不方便，我们明天过去到医院交医药费。” 萧战这次伤得不轻，双臂骨骨折，右腿骨骨折。经过医院医生仔细一顿治疗后，将来身体好了以后一瘸一拐的勉强能够自理，但是对于一个球员来说却是致命的，以后他只能离开绿茵场了。 第二天早晨，萧战被打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球队，所有的球员都战战兢兢的。 其中知道内情的张旭东和李永刚不敢向外面吐露一个字。这件事是由萧战联系他们做的，所以那些人并没找他们两个算账。 不过两个人心里都打定主意，在一两个月的时间内除了比赛绝不走出足球训练基地一步！ 而其他人的感受就不同了，从教练盖新军到其他球员，每一个人都怀疑这件事有可能是王卫东和宋宇他们干的。 所以早晨在看见王卫东和宋宇的时候，在他们两个人面前都战战兢兢的。 当着所有球员和教练的面，宋宇郑重的宣布：“由于违反球队纪律，晚上私自外出，还在外面和人打架斗殴，守门员萧战被开除红星足球队！” 随后王卫东和宋宇单独把教练盖新军叫到办公室里。 宋宇对盖新军说道：“昨天那场比赛很反常，犹如有几个人表现的很不正常！这件事其实你比我们还清楚！从今天开始，你通知李永刚和张旭东停止训练，以后他们两个虽然说还是我们红星足球队的队员，但是在合同期间内他们两个绝不会有再上场的机会，等合同结束以后，他们两个就马上滚蛋！” 按理说现在完全有理由直接把两个人也开除出球队，但是王卫东觉得如果这样做就太便宜两个人了。 按照现在火爆的球市，这两个人立刻这里很快就会找到新的球队。就让他们两个留在球队里不参加任何训练和比赛，两年后合同结束的时候，这两个两年没有参加比赛和训练的人基本上也就废了。 向阳电子每个月给两个人分别1500块钱的基本工资还是拿得出来的。 听到宋宇的安排，盖新军一脸的苦笑。 他在足球圈里混了这么多年，当然明白这种安排的含义。眼前的这两个人就是要彻底废了李永刚和张旭东。 不过现在盖新军觉得自己自身都难保也顾不上那两名球员了，他马上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这个老家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宋宇说道。 “没办法，暂时还得用他。等7月份联赛窗口期的时候，那时候咱们下面的几个工厂基本上都安排上了合适的人，咱们两个也清闲多了，到那时我们一起去欧洲买几个球员回来！”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忠这么说，宋宇高兴了，可是他脸上马上又变得犹豫。 “到欧洲买球员，我们向阳电子经济实力够吗？”宋宇说道。 “我看你是欧洲比赛看多了，眼睛总盯着罗纳尔多和马尔蒂尼这样的人，如果让我们现在买那样的球员当然是不行的。我已经问过那两个德国老头，其实到欧洲买几个国家的乙级联赛或者更低一级联赛的球员也用不了多少钱。”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更高兴了。 “对呀，买那样的球员回来参加甲b联赛足够了。到时候我们红星啤酒队马上就可以在甲b联赛里纵横天下了！”宋宇说道。 “你现在马上打电话让许康年过来，啤酒厂工地马上就要开工，体育馆的设计也快完成了。他是在建筑方面的行家，我们没有他不行。”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简单，我打一个电话他就会过来！”宋宇说道。 “不要亏待了他，除了工资之外再给他买一辆车。既然总要跑工地，我们就给他买一辆越野车！”王卫东说道。 “好说，我打电话让他在bj自己挑一辆四十万左右的越野车，直接上京牌再开到武林市来。”宋宇说道。 “小宇，我们找这三个人还不够，现在建啤酒厂还需要这方面的人。”王卫东说道。 “你放心，我正在找。九三年轻工业部改成轻工总局，人员精简下来不少，整个轻工总局就留300多人，我准备在这里面挑两三个合适的，以后在啤酒厂里担任厂长。”宋宇答道。 “这就好，多找一些合适的人，以后我们就清闲了，我们推到幕后做无名英雄！”王卫东说道。 第四百八十五章 没有贵不贵只有值不值 许康年从八十年代开始眼睛总色眯眯的盯着京城大街上飞驰而过的一辆辆小轿车。 可惜像他这种处级干部按照国家领导干部配车规定是根本不可能有车的，像他这种级别的干部在京城里多如牛毛，如果连他也配上了公车，那么京城的大街马上就拥堵了。 有时候许康年心里想，自己如果自己不是在京城工作，而是一名地方干部该多好，虽然按规定那些地方干部也没有资格配车，但是毕竟天高皇帝远，很多干部曲线救国都拥有了自己的轿车。 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车，几乎是八九十年代绝大多数男人遥不可及的梦。 许康年所在的京城建委拥有好很多辆公车，他和单位里的其他处级和科级干部经常在星期天和节假日的时候向单位的司机借车，学开车，过车瘾，一直到最后拿到车本。 可是他一直到90年代初退休也没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轿车，连几万块钱的夏利都买不起。 这一次宋宇在武林市给他打电话，让他到京城里的汽车专卖店选一辆40万左右的越野车，作为向阳电子给他的配车。 在电话里听到这件事，许康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连忙推辞说自己已经习惯了艰苦奋斗的工作作风，向阳电子的办公经费应该也很紧张，自己能省就省一点。 许康年之所以这么说话完全是出于习惯，这就好像没有退休之前领导找他谈话想要提拔他的时候，他一定会故意推辞，摆出一份淡泊名利的样子。说出一番老张也不错，品德高尚，老李也不错，专业能力很强的话。 直到拐弯抹角的试探出领导的确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提拔他的时候，这才扭扭捏捏的勉为其难的说道：“既然领导这么信任我，把这么重要的担子放在我肩上，我一定要努力的干好！” 现在听见宋宇说向阳电子居然要拿出40万元巨款给他配一辆越野车，许康年再一次摆出了同样的姿态。 但是宋宇根本就没有功夫像上级领导一样与许康年云里雾里的兜圈子打游击战，他直截了当的说道：“老许，你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让你买你就去买！这是我们向阳电子给你的待遇，希望你以后你好好的为向阳电子工作！我知道你有驾驶证，赶紧去买车，办下来车牌以后就尽快赶到武林市来，这里很需要你！” 许康年挂断电话，他感觉像自己像气球一样都快飘起来了。 他快步的从家里走出来茫然的站在大街上，站了半天才想起来现在应该干什么——马上找一家4s店去选一辆可心的汽车！ 这一次去选车目的性很强，那就是挑一辆40万左右的越野车。 而在90年代中期这个类型的车大部分都是进口的，国产的212根本用不了这么多钱。 六十来岁的许康年跑了一整天一点儿都不觉得累，甚至没有感觉到自己渴。 跑了好几家4s店，他终于挑中了一款原装进口的三菱帕杰罗。 许康年围着帕杰罗像驴拉磨一样转了一圈又一圈，喜欢的不得了。 当年他结婚的时候，同志们都说他爱人长得漂亮，像电影霓虹灯下哨兵里的女主角。可是即使是这样，许康年第一次与媳妇见面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样激动！ 看了半天，许康年战战兢兢的问道：“这辆车多少钱？” 90年代在4s店里的售车人员都很傲娇，那名20出头的姑娘看着面前这位明显是退休老大爷的许康年答道：“你问的是哪一款？这种车根据不同配置和排量价钱是不一样的，而且相差很多。” “最——便宜的是多少钱？”许康年问道。 “最便宜的36万。”售车员答道。 许康觉得很满意，这个价钱符合宋宇告诉他的四十万左右的标准。 不过根据他当干部这么多年养成的多请示多汇报的好习惯，许康年急忙到外面找到一个电话亭给宋宇打去电话问道：“宋总，我看好了一台三菱帕杰罗，只要36万，您觉得行吗？” 宋宇对于汽车方面特别是进口车方面的知识比许康年懂得多。 他迟疑的问道：“三菱帕杰罗这么便宜吗？我印象中都是50多万啊。” 许康年马上解释：“我已经在4s店里问过了，是排量和配置最简单的那种，36万就够了！” 听到许康年的话，宋宇断然的说道：“既然要买就买最好的，买顶配的，也就是50多万的那种！我马上给向阳电子总部财务人员打电话，然后你就过去取支票！” 说完宋宇就挂断了电话。 许康年在电话亭里拿着电话愣了半天，原来买一辆车就这么简单。 他急忙赶往京城向阳电子大楼总部，在财务室的会计那里取到了一张55万的支票，然后连跑带颠的回到4s店。 当许康年把支票交给4s店里的人的时候，售车员对他这个退休老大爷刮目相看。包子有肉不在褶上，京城里不显山不漏水的有钱人真是多！ 当许康年把那辆50多万顶配的帕杰罗开回自己住的小区的时候，引起了一片的轰动。 京城作为首都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这里的人已经形成了固定观念，那就是做什么事都是讲究等级的，做轿子也要讲究等级！ 现在在京城里什么样的人才能开50多万的车？至少要部长一级的吧？ 许康年下车后围着汽车转了一圈，把四个车门都拉了一遍，确定全部锁好后才笑着对正在看热闹的人说道：“我现在替向阳电子做事，这是他们配给我的办公用车！” 他的话引起了一片惊呼，不过大部分反应都是负面的。 有的人说，现在私人企业赚了几个臭钱就这么招摇，需要好好整治一下。有的人说向阳电子给许康年这么多好处一定是不安好心，想借助他的关系在京城里承包工程捞大钱。 听见种种的议论，许康年急忙解释道：“我是什么人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处长，像我这样的干部在京城里算个屁呀！再说，向阳电子也没有打算在京城里承包工程，他们现在在武林市要筹建一座啤酒厂和一座大型体育馆，所以请我过去帮忙。我到了武林市以后就更什么都不是了！” 许康年回到家里，老伴已经把饭做好了，两个人坐下来吃饭。 许康年端着碗饭刚吃了一半就走到窗前向楼下看一眼，看看那辆三菱帕杰罗是不是还在原地。 从这个时候开始，一直到晚上睡觉，许康年都是每隔半个小时就要隔着窗户向楼下看一眼那辆轿越野车。 晚上上床睡觉以后，刚躺下一个小时，许康年又偷偷的爬起来趴在窗前深情的看着楼下的那辆帕杰罗。 当他晚上第三次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老伴终于忍无可忍了，骂道：“如果你怕丢，还不如直接睡在车里！偷车的人连你一块儿弄走，我眼不见心不烦！这一天到晚的连觉都睡不了！” 听见老伴儿这么说，许康年果然穿好衣服下楼，打开车门钻进车里。 他坐在驾驶位上，这看看那摸摸，简直是爱不释手，然后真像老伴儿说的那样，许康年躺在越野车后座上睡着了。 虽然没有床那么宽大，但是许康年就是觉得舒服！ 第二天，宋宇就给许康宁打来电话，问他的购车情况。 宋宇说道：“老许，你要尽快办好车牌，然后就赶紧过来！武林市这边催着我们商量体育馆设计的事情，可是对于这种建筑问题我们都是外行，你赶紧过来吧！” 十天以后，许康年开着他那辆心爱的帕杰罗来到武林市。 宋宇带着球队到外地进行比赛去了，接待他的是王卫东。 王卫东把许康年安排在足球队训练基地里住下。 许康年来到足球训练基地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桶打水擦洗自己亲爱的帕杰罗。 “老许，车就是用来开的。等这辆开坏了，我们再给你换一辆更好的！”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两个人就赶往武林市政府商量体育馆设计的问题。 武林市政府对这件事非常重视，未来的武林市体育馆将是一张亮眼的城市名片，必须要设计好，建设好！ 由主管教育体育卫生的副市长邱镜蓉亲自接待两个人。 邱镜蓉让工作人员把设计院画好的体育馆设计草图一张张摊在几张办公桌上给王王东和许康年看。 许康年看过十几张设计草图后问道：“邱副市长，我听王董事长他们说市里打算让向阳电子出资1.5亿来建这座体育馆。虽然我只是简单的看了几张设计草图，但是我觉得如果按照这份图纸来建设的话不要说1.5亿，就是2亿都拿不下来！” “怎么会呢？设计院有工程预算报告，我可以让他们工程预算报告都拿过来给你们看，应该不会超过1.5亿的。”邱镜蓉笑着说道。 许康年马上摇头说道：“在市政建设这方面我还是很有经验的，50年代的时候我参加过京城的十大建设，当然了，那时候我只是下面的一个小设计员，80年代的时候为了迎接九零年的亚运会，市里新建了几座体育场馆，在这方面我是负责现场建设的，所以对于建筑方面的事情我还是很熟悉的。如果让向阳电子完全按照你们设计图纸进行建设，我现在就可以说就是两个亿也拿不下来！如果邱副市长不相信的话，你政府方面可以跟向阳电子签订一份合同，向阳电子出资1.5亿，超出的部分完全由你们武林市政府承担，你看怎么样？”许康年问道。 听见许康年这么说，邱镜蓉尴尬的笑了。 “老许同志，市政建设不就是这样吗，超出预算的事情很常见！”邱镜蓉说道。 “如果这件事全部由你们市里出钱，那我就不说什么了。这样的事情的确很常见，有的时候追加两三次，三次四次预算都不止，本来预算1000万的工程，等到工程完成的时候可能已经花六七千万。没办法，骑虎难下，只能够追加！”许康年说道。 这种建设中的操作手法十分常见。底下的干部为了让建设工程得到上级的批准，在写计划书打报告的时候会尽可能的压低预算，等工程建设一半以后没有钱了，上级机关没有办法也只能追加预算。 可那都是花国家的钱，而现在许康年作为向阳电子中的一员必须指出设计中的问题。将来否则体育馆刚盖了一半，1.5亿就花完了，如果这个时候市政府说向阳电子没有遵守合同盖完体育馆，再强行把盖了一半的体育馆收回，那可怎么办？ 弄不好会把已经答应给向阳电子的50万平方米土地也以向阳电子不遵守合同的名义强行收回，到那时候向阳电子就鸡飞蛋打了。 当然，这都是预想的最坏结果，武林市政府可能比这通情达理的多。但是做事之前一定要做最坏的打算，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这样吧邱副市长，我可以把图纸全部带回去或者复制一份然后找第三方设计院进行成本估算，看看我们如果要盖好这座体育馆到底需要多少钱？”王卫东说道。 邱镜蓉笑着对王卫东说道：“王董事长，当初你们红星啤酒队和20万吨啤酒项目都是我拉来的，现在红星啤酒队给我们武林市争了光，让我这个副市长也觉得很光荣！可是我毕竟是主管体育教育和卫生的副市长，对建筑这方面并不熟悉。这样吧，我把这件事向其他几位领导反映一下，可能是我们在建设预算方面除了一点儿纰漏，看看能不能想一个办法弥补一下。过几天市政府再拿出一个稳妥的方案出来。” 王卫东和许康年坐车回足球训练基地的路上，王卫东拍着许康年的肩膀说道：“老许呀，真不错，不愧是老建筑！如果没有你，到时候我们骑虎难下可怎么办？” “这个问题迟早会被发现的，我只是提前看到了这一点。现在我也是向阳电子中的一员，自然要站在向阳电子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许康年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六章 你不在了才觉得你是人才一 王卫东和许康年回到足球训练基地后不久，张旭东就来找王卫东。 王卫东坐在那里看着可怜巴巴的张旭东。 两个德国老头儿看了这么长时间红星啤酒队的训练和比赛，他们也觉得张旭东从身体素质技术等各方面的条件是很出色的。 可惜这小子才18岁就不学好，走到歪路上去了。 这一次王卫东打算杀鸡儆猴，绝不给张旭东留一丝机会！ “董事长，你就让我参加训练和比赛吧，我一定能好好踢！以前那样的错误我绝对不会再犯了！”张旭东说道。 “旭东，这也是没办法，如果我不严格处理你们。就不能让剩下的那些球员心服，你也可以像李永刚那样回东北老家，再找点儿别的事做。”王卫东说道。 “可是我除了会踢足球之外，什么都干不了啊。这些年为了练球文化课全都扔了，再说我家是沈市铁西区的，那一带全是国营企业，现在经济效益都不好，连点小买卖都做不了。我父母都下岗了，每个月拿那一点可怜巴巴的下岗费，根本就不够生活的，他们全指望我了。你就可怜可怜我的父母好不好？”张旭东哀求道。 辽省沈市铁西区那一带全部是国有大中型骨干企业，产业工人至少有几十万，曾经被称为中国的鲁尔。可是现在那些工厂停产的停产，倒闭的倒闭，没有收入和领下岗费的比比皆是。 “我们球队一个月给你1500块钱基本工资，加上你父母的下岗费也能够生活的了，你回去以后自己好好训练，两年以后你才20岁，到那时候你再找其他足球队踢球。”王卫东说道。 “1500块钱还不够我自己花的！这几年我根本就没有攒下钱，现在灰溜溜的回家，原来羡慕我父母的人现在非笑死不可！”张旭东说道。 “这些我就管不着了，当初你做这些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后果！以前就不说了，你到红星啤酒队这几个月加上这些场的赢球奖金和你背后干的那些事情得到的报酬，加在一起几万块钱总改有吧？挺过这两年时间，应该没有问题。你刚才说自己花钱大手大脚的，根本就没有攒下钱，正好趁这段困难时期改掉自己的坏毛病，从头开始！”王卫东冷冷的说道。 看见根本说服不了王卫东，张旭东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 经过这件事之后，王卫东怜悯张旭东的心更弱了。 年纪轻轻的就能赚这么多钱，受到重视，可是这小子自己不珍惜，干坏事不说，花钱大手大脚，花天酒地，深更半夜被警察抓到公安局里，那个时候这个混账王八蛋根本就没有想到他父母的不容易！ 宋宇这一次跟着红星啤酒队来到蓉城市，他还带来了一位50多岁的生面孔。他就是原来轻工业部的干部吴梦松。 轻工业部两年前被撤销了，改组为轻工总局，职能权限大部分都下放，轻工业部里的人员也分流了很多，保留下来的只有300来人。 而吴梦松就是几百个被分流的人员之一。 五六十年代能够顺利的从小学初中读到高中的都是很少的一部分人。能够考上大学的真可以说是千里挑一，是天之骄子。 而向阳电子从国家机关里请来的几个人：许康年，张志峰，齐建国还有楚云博和这一次与宋宇一起到蓉城市的吴梦松都是那时的天之骄子之一。 学问最高的是楚云博，他有教授的头衔，指导过博士和硕士研究生。 而许康年，张志峰，齐建国和吴梦松都是大学毕业以后分配到基层单位经过磨练一点一点干出来的。 这些人都是既勤奋又聪明，又勤恳和踏实肯干的人。 五六十年代大学生是非常少，不过中央国家机关里从来就不缺大学生。 当他们在羡慕的目光中进入到中央国家机关后遇到了众多的竞争对手。 如果他们能够有欧小军和欧小阳那样的家庭背景，他们在仕途上至少再上升两三步，而像宋宇那样的家庭背景景他们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一点也非常重要，虽然宋宇和欧小阳没有读大学，但是由于家庭出身的原因，他们很小就懂得一些官场机关里的行事规则，而许康年齐建国这些人却完全不懂。 除了极少数迅速领悟的人，大多数像许康年齐建国吴梦松张志峰这样的人等他们彻底领悟官场上的行事规则之后已经太晚了，他们的年龄已经过了最佳上升时期。 只有在夜深人静回首往事的时候，他们会突然明白当年领导单独找他们谈话的时候原来有把他们招致麾下的意思，可惜他们这些大傻瓜根本就没有听懂领导话里隐含的深意。 不过八九十年代国家的迅速发展变化给了他们换跑道的机会。 现在向阳电子把他们招揽进公司，每年有几十万元的收入，是他们在机关里的几十倍甚至更多。 既然仕途没有希望了，那么就奔钱途吧。 在私人企业里关系更简单一点，他们上面只有王卫东宋宇，欧小军欧小阳四个人，说话也不像在机关里那样要拐弯抹角，可以直接了当。 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让他们担任向阳电子下属各个工厂的厂长以后，再与地方政府打交道上他们有丰富的经验，管理那些原来是国营企业改制过来的私人企业也很在行。 宋宇之所以带着吴梦松来到蓉城市，就是要在这里见从几百公里外渝城市赶来的政府方面的人，那些人要重新与向阳电子商谈啤酒厂收购的问题。 足球队刚刚住进宾馆，宋宇就接到冷曙光打来的电话，在电话里冷曙光要请宋宇吃饭。 放下电话后，宋宇笑着对吴梦松说道：“看来他们是真的急了，居然比我们还提前一天赶到这里。” 吴梦松说道：“你们暗中把他们市啤酒厂的生产骨干悄悄的全部抽走，这一招很损！再想培养出七八十名有技术经验的工人太困难了！” “这就是我们向阳电子和他们的不同之处，在我们向阳电子里，哪怕是那些在关键生产岗位上的工人，工资待遇必然是高的，也必然最先得到重用。”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八章 你不在了才觉得你是人才二 “在弗山向阳电子的工厂里，当我看到工厂那些女工的时候点头哈腰满脸是笑，因为她们都是给我赚钱的心肝小宝贝！如果谁敢动她们一手指头，我就跟他拼了！”宋宇说道。 听到宋宇这么说，吴梦松也被逗笑了。 “老吴你不要笑，在我们私营企业里，不能像是在国家机关和国营工厂，你必须那样对待工人，特别是那些技术熟练踏实肯干的工人。如果她们走了，有些活儿就干不了！这就等于本来应该到手的钱没有了，我绝对不能允许这种情况出现！”宋宇说道。 听到宋宇这么说，吴梦松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宋宇接着说道：“以前在京城的时候，我也去过几次重点工程的建设工地，建筑材料随便扔在地上，损失浪费比比皆是！当时我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过当我们向阳电子总部在京城里盖大楼的时候，我在工地地上看到一个钉子也要马上捡起来，心疼的不得了，这可都是我的钱啊！” 听到宋宇说到这里，吴梦松的脸上彻底的失去了笑容。 其实在国有企业和机关里各种规定很多，甚至可以说是密不透风，但是很多地方在执行上就太差了，跟自己的利益没有关系，谁会这么认真？ “但是在我们向阳电子就不行了，必须要认真执行各种规章规定，权力给你们了，待遇也给你们了，那么工作就必须做好！”宋宇最后说道。 现在宋宇这小子身上也隐隐有了企业家的做派。 人都是慢慢锻炼出来的。 不过听到宋宇说的话，吴梦松心里很不舒服。在他所受的几十年教育里，工人阶级是领导阶级，工人是企业的主人翁。 按照这种理论，宋宇说话的意思完全是把工人当作自己赚钱的工具，他对工人的好其实是一种伪善。 宋宇根本不知道吴梦松的心理活动，他站起来说道：“走，咱们两个一起去参加冷曙光的宴会！” 其实这一次，冷曙光并不想到蓉城市来见宋宇。 如果一个多月前市里痛痛快快的与向阳电子方面谈啤酒厂的收购问题多好，那时候谈还处于优势地位，可以把要价提高一点。 而现在来谈就被动多了，现在啤酒厂里缺乏技术熟练的工人，啤酒质量一团糟，销售量也开始下降，外地啤酒开始打入渝城市市场，这个情况让渝城市的工商管理部门这段时间很忙碌，不断打击从外地悄悄进入渝城的啤酒品牌。 可是现在本地啤酒这么难喝就很难抵挡外地品牌啤酒的渗透。 所以市里最后开会决定趁红星啤酒队到蓉城市参加比赛的机会派冷曙光来蓉城与宋宇谈判收购的问题。 冷曙光之所以不愿意来的原因是这一次向阳电子方面一定会大大的向下压低收购价格，这样让他回到渝城后根本就没有办法交代。 现在什么事都是这样，做事的人总会犯错误，犯的是自己的错误，不做的事总是站在旁边挑错误，挑的是别人的错误。 看见宋宇和吴梦松走进了，坐在包厢里的冷曙光急忙站起来笑脸相迎，然后他向站在旁边的秘书点头示意，让他拿菜谱让宋宇点菜。 冷曙光的目光看向吴梦松的时候有些迟疑，他觉得吴梦松很眼熟。 吴梦松笑着说道：“冷司长，你不认识我了？你在经贸委的时候经常去轻工业部办事，那时候咱们两个见过。” 听见吴梦松这么说，冷曙光恍然大悟的说道：“你不就是原来轻工业部食品工业处的老吴吗？轻工业部改组为轻工总局的时候你去哪里了？” “分流的时候我被分到下面的一个事业单位，现在已经五十多了，马上就要退休了，结果被宋大老板找来到向阳电子做事。”吴梦松答道。 “看来向阳电子真要兴旺发达了，连老吴这样的人才都到你们这里工作了。”冷曙光感慨地说道。 “如果冷副市长想来就马上辞职，每年工资几十万，而且有车有房！”宋宇说道。 当然宋宇心里明白，冷曙光是不会来的。冷曙光的年纪比吴梦松小，但是职务上比吴梦松还要高，这一次下到地方进行锻炼，重新回到经贸委以后那是要提拔重用的，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秘书拿来菜单以后，冷曙光让宋宇和吴梦松点菜。 宋宇直接把菜单推给了吴梦松说道：“老吴你来点，在我们这里简单的很，不要想得太复杂了，想吃什么就点什么！” 吴梦松点了几道特色川菜又把菜谱推给宋宇。 宋宇笑着说道：“老吴同志菜点的太简单了。我要加一个蝴蝶海参宰冷副市长一刀！” 等菜的时候，三个人又开始闲谈。 冷曙光笑着说道：“你们向阳电子不搞光明正大专搞阴谋诡计！居然偷偷摸摸的把渝城市工厂里的八十多名工人全部拐跑了！市里有的人都想派警察去辽省抓人，结果让我给拦住了。” 宋宇说道：“其实我们已经想到这一点了，事先加了好几道措施，人你们是抓不到的，即使抓到了走不远。就应该让人才自由流动，大家比的就是谁对人才的态度更好！这样才能让人干活有积极性！而不是像犯人一样把人才固定在一个地方。如果是这样，谁还愿意干？即使他们不得不干，也不会把工作做好。” “小宇，你真是进步多了。看来渝市啤酒厂如果到了你们手里也一定会干好！”冷曙光说道。 “拍马屁是没有用的，在收购价格上我们几个董事已经商量好了，啤酒厂那些六七十年代的设备就是一堆废铜烂铁，等我们接手以后全部都要淘汰！当然了，你们市里如果需要的话也可以全部拆走。我们要在工厂的原址新建一座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我们王董事长说了，可以成立一个城市发展基金，每年是100万，这笔钱由你们市政府管理，具体怎么用也是你们的事情。如果20万吨啤酒投产，那么以后每年给你们渝城市带来的利税至少是1000多万！这笔账怎么算都合适。”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八十九章 赚快钱还是赚慢钱 听见宋宇代表向阳电子给渝城市政府开出的条件，冷曙光觉得向阳电子还是通情达理的，并没有趁机趁火打劫。 “小宇还有老吴，咱们都是从京城出来的，以前大家就认识。说句实在话，现在普通老百姓对我们这种干部存在误解，认为我们是最保守的，其实这是一个很错误的观念！我们其实是很开放的，也是希望站在世界潮流最前面的。比如说这一次我被市里派来与你商谈啤酒厂收购的事情，其实其他领导在家里正在接见淘普软件的人，我们打算在渝城市建一座软件工业园。现在最热门的是什么？那就是电脑软件！实话实说，如果你们向阳电子想发展电脑软件，那么我们渝城市要政策给政策，要资金给资金，要土地给土地！那时候我们也不会和你们斤斤计较了。”冷曙光说道。 “这些事情在我们董事会内部也讨论过，我们也知道把软件这面大旗打出来，往地上一插就能圈出一大片的土地。但是没有人才，没有技术不管一开始搞的多热火朝天，到最后都是一地鸡毛，到最后害人害己！这种事情我们向阳电子是不干的！”宋宇说道。 “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看出来你们向阳电子的确是踏踏实实干事的，我也很欣赏。可是光我欣赏有什么用？其他人的想法很可能和我不一样，自然是什么热门就搞什么，这样才能出政绩嘛。”冷曙光说道。 “我们向阳电子一直奉行的是稳健投资，稳扎稳打。我们王董事长说了，做事情慢就是快，跑得快了，一不小心趴在地上，后面的人成千上万双脚都踩在你身上，把你踩成照片，你就再也爬不起来了。国家支持什么就干什么，完全靠着国家的政策活着，这样的企业终究是走不远的。”宋宇说道。 “其实这一点我们也看出来了，很多人并不是想踏踏实实的做事的，他们就是想靠着国家政策捞一把就走，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就我个人的意见来说，从一开始就支持你们向阳电子收购这家啤酒企业，等明天比赛结束以后我希望你们两个和我一起去渝城市把详细的收购方案敲定。我会从中多做一些说服工作，把一家啤酒厂交给一家靠谱的企业对渝城市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冷曙光说道。 “好啊，明天比赛结束以后我就让红星足球队先回武林市，我和老吴两个人和你一起去渝城。”宋宇说道。 九十年代大批国有企业改制这里面的原因有很多，首先就是生产经营不善，造成大量的亏损。很多企业都资不抵债，连工人的工资都保证不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加入wto的要求，必须要符合市场经济的要求。90年代三角债的情况非常严重，私人企业欠债还是容易解决的，大不了把私人企业的资产全部抵押拍卖，可是国有企业怎么办？企业的资产就是国家的资产，是没有办法拍卖的，企业领导欠债根本不怕，而且如果国有企业倒闭了，那些在工厂里工作的工人怎么办？所以很多国营企业穷横穷横的，欠银行都不怕，欠私人企业甚至是个人的钱更不怕。 甚至有钱都不给。 第二天红星啤酒队在蓉城的客场以1：2的比分输给了主队，终止了连胜的势头。 经过这几个月的折腾，宋宇对足球的热情已经将这些混蛋折腾光了。虽然比赛输了，但他心里波澜不惊。 让整个足球队先回武林市后，宋宇就和吴梦松在冷曙光的陪同下前往渝城市。 现在渝城市的主要注意力都放在新建软件工业园上，而对啤酒厂的收购关注度降低。 为了结束现在啤酒厂的乱象，市里希望与向阳电子迅速达成协议，不过宋宇与市里进行谈判的时候还是遇到了一个问题，为了保持社会的稳定市里希望向阳电子全员接收啤酒厂的职工，可是向阳电子方面却希望把这剩下的600多名干部职工先行下岗，然后再进行招聘。 双方在这个问题上没有达成一致。经过几轮谈判，彼此之间讨价还价后最后决定：向阳电子在剩下的600多名工人里选出200多人保障现在啤酒厂五万吨的产量，剩下的将近400人由向阳电子每名工人发放每个月二百块钱的生活费。 等到20万吨啤酒设备投产的时候，这些工人再重新上岗。 向阳电子把已经离场的八十多名工人中再调回三四十名熟练的技术工人，和保留下来的200多名工人在一起就足以保证原有五万吨啤酒设备的生产。 换句话说，渝城市啤酒厂原有的700多名工人去掉一半儿也能保证正常生产。 整个工厂去掉了一半工人生产效率马上提高。 宋宇让吴梦松留在工厂里担任厂长，同时宣布给留下来的工人提高30%的工资，然后他又马上赶往开城市把正在那里的从渝城市偷偷招聘来的八十多名工人派回去三十多名，这些工人在渝城市啤酒厂的关键岗位上工作，保证啤酒质量。 宋宇从蓉城赶到渝城，然后又一个人返回开市，最后回到京城。 这几天他负责与渝城市的领导人谈判又在几个城市之间转来转去马不停蹄奔波，累得够呛。 回到京城以后，宋宇又赶到向阳电子大楼观看几个科技人员最新研制出来的vcd成果。 配合oti公司提供的32位芯片，向阳电子研制的vcd机把原来vcd光盘的二百五十线提高到三百五十线，清晰度提高了二点七倍。 而且这种光盘由原来的双声道变成了四声道，还有多种字幕功能。 这种vcd被向阳电子命名为supervcd，也就是超级vcd。 美中不足的是这种vcd光盘只能播放40分钟的影像，一部电影就需要两张光盘甚至三张。 “这种技术什么时候能够推向市场？”宋宇问负责人研发的楚文博。 “年底之前一定没有问题！而且我们可以先投产一部分进入市场检验一下。”楚文博答道。 第四百九十章 牡丹园 “宋总，我原来就是电子工业部下属研究所的所长，咱们搞研发的人里面有好几个原来也是电子工业部的技术员，现在部里也知道我们研发超级vcd的事情，他们对这件事很感兴趣。觉得这项技术能够进一步的推动国产vcd的发展。”楚文博说道。 现在国内搞视频技术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国外的dvd机已经研发成型，而且很快就要投入批量生产。 所以很多人心里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那就是用这种新研制出来的超级vcd技术于国外即将要投产的dvd进行对抗。 他们不知道的是向阳电子早已经开始计划在两年之后在vcd生产上打退堂鼓了。 “部里是怎么想的？”宋宇问道。 “自然是向国外那些企业学习，制定统一的超级vcd标准。然后组织国内各家vcd厂商按照这个统一标准进行生产。”楚文博答道。 “如果是这样，那就按照我们向阳电子的标准就行了。”宋宇说道。 楚文博微笑的摇头看着宋宇却没有说话。 宋宇马上醒悟过来，完全按照向阳电子研发出来的超级vcd技术作为生产标准是不可能的，部里一定进行一定的改动否则是说不过去的。 这就像是一个文秘即使有再好的文笔，写出来的讲演稿再好，领导也要绞尽脑汁修改几个字，绝不会一点不动的照单全收。 宋宇正在跟楚文博谈话的时候，口袋里的电话突然响了。他掏出电话看了一眼走到走廊里气愤的说道：“你这小子要搞什么？这几天给我打了多少个电话？我现在忙得不可开交，没有时间和你扯淡！” 电话那头传来了汪小北的声音，他讨好的对宋宇说道：“小宇，我这一次找你真的是有好事，大好事，赚大钱的好机会！” “你这小子从小就是说话大喘气，撒谎眼睛都不眨！”宋宇说道。 按照他以往的脾气早就应该把电话挂断了，可是一想到汪小北在这一次帮向阳电子从电子工业部里拉出来两个处长，是立过功劳的人，宋宇强压住心里的怒火打算和汪小北聊聊两句再挂断电话。 “小宇，你就给我半天时间，我带你到一个地方去好好看看，真的是赚钱的好机会，赚几个亿都是轻轻松松的！”汪小北说道。 “干什么事这么赚钱？”宋宇问道。 “当然是房地产了！”汪小北答道。 “京城这地方藏龙卧虎，不要说你，就是我也不敢保证稳稳当当的拿一块地皮下来。”宋宇说道。 “现在情况不同了，这两年京城的房价微微下跌，各家银行也开始扎紧口袋，不愿意往房地产上贷款。很多房地产企业都很困难，你们向阳电子不是不缺钱吗？我帮你们找了一个好项目，到时候不要忘了我这个功臣！”汪小北说道。 “你真的没有骗我？”宋宇问道。 “如果我骗你，将来就让我得hiv！”汪小北咬牙切齿的说道。 听见汪小北这么说，宋宇的身上打了一个冷战，这小子发的毒誓也实在是太毒了！ 他急忙用手捂住话筒，生怕病毒从话筒里面跑出来！ “我现在在双榆树，你马上开车来接我来吧。”宋宇说道。 20分钟后汪小北开着一辆奔驰来到向阳电子总部大楼外面，接上宋雨后向马甸桥方向驶去。 宋宇真是累了，上车后不久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居然打起盹来。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时，轿车已经驶过了马甸桥正在一路向北。 “你这是要拉我去八达岭？”宋宇吃惊的问道。 “没有那么远，马上就到了！”汪小北答道。 轿车又向前行驶了20多分钟，在高速公路的一个路口向右转，行驶了将近一公里汪小北把奔驰车停了下来。 宋宇坐在轿车里向外面看去，路旁被圈起来的一大片荒地，看样子是正在建设中的工地。 但是却看不到进出的各种车辆和施工的工人，更听不见施工的声音。 “这是什么楼盘？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宋宇问道。 “这里是牡丹园。有人准备在这里建设高档别墅区，一共有七八百亩！怎么样？够不够格局？”汪小北答道。 宋宇推开车门下车，汪小北也跟着下车，两个人向工地的大铁门处走去。 显然汪小北曾经来过这里，而且跟工地仅有的一个大活人——也就是看门的老头儿很熟。 听见汪小北的声音，门卫老头就把工地的大铁门打开让宋宇和汪小北走了进去。 建筑工地上大部分地方都是空地，建起来的几栋别墅大部分也是半拉子工程，而且看样子已经停工很长时间了，即使是新建好的别墅也显得有些破败。 “拿下这块地的老板是谁？他为什么不建了？”宋宇问道。 “92年的时候京城市政府到港岛去招商，认识了一个从内地移民到港岛的商人，那小子在国内的时候靠卖101生化水发了财，后来移民到港岛。他手里根本就没有几个钱，只不过到港岛以后看见港岛卖楼花赚钱很快，他也想在京城搞这一套。画好图纸后就收钱卖楼，然后再向银行贷款，空手套白狼。结果他这一套没有玩好玩砸了，欠了一屁股的债。九四年的时候就想不开死了。”汪小北说道。 “既然他已经死了，那么现在这个楼盘在谁手里？”宋宇问道。 “在一个港岛商人手里，现在国家政策是收紧银行贷款，他自己用在香港的公司抵押贷款1亿港币根本就不够，内地的银行现在又不能贷款，完全砸在手里了。现在一百零五户已经交了预付款的买家都逼着他退钱，逼得他焦头烂额！现在正是咱们入局的好时候！”汪小北答道。 宋宇看着像是残垣断壁的工地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件事先不着急，我要好好打听一下，和董事会里的其他人商量商量，再做决定。” 晚上，王卫东就接到了宋宇打来的电话说了今天他去京城牡丹园的事情，宋宇又说这几天他在京城托几个朋友打听一下牡丹园的具体情况。 王卫东说道：“小宇，这件事就不用你去打听了。许康年退休之前就是京城建委的，他要是想了解牡丹园的情况一定比你更方便，我这就去让他打听一下。” 结束与宋宇的通话之后，王卫东走出自己的房间来到许康年的房间。 王卫东问道：“老许，你知道京城八达岭附近牡丹园的事情吗？” 许康年答道：“我知道，那是92年的时候市里组织招商考察团到港岛引进的一个地产项目。后来从94年开始国家在房地产方面开始收紧政策，那个项目很难从银行得到贷款，所以就变得烂尾了。” “你自己觉得那个项目怎么样？”王卫东接着问道。 许康年想了想答道：“那个位置离八达岭长城很近，离明十三陵也很近，用老话来说，是一块风水宝地。从金朝开始皇亲国戚就愿意把坟墓建到那里，而且处于京城的上风口所以没有污染。” “你能不能现在就和京城里过去建委的那些同志联系联系，详细了解一下牡丹园的情况，看看我们向阳电子有没有入手的可能？”王卫东说道。 “好，这件事很容易，我马上就办！”许康年答道。 过了一个多小时，许康年来到王卫东的房间。 “我基本上已经打听清楚了，虽然牡丹园是由市里引进的招商引资项目，但是一些手续并没有办全。地产商以八九千一平方米的价格卖出去了一百零五户，一共是一个多亿。现在那些人都追着那个港岛房地产商要钱。你也知道，现在能买得起别墅的人都不是一般人，所以那个港岛房地产商被追的焦头烂额，现在正急于出手。”许康年说道。 “如果我们要接盘需要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我已经问过了，把方方面面都考虑进去大概需要四个亿左右”许康年答道。 停顿了一下许康年接着说道：“王总，我觉得牡丹园这个项目我们可以接，刚才我已经打听清楚了，牡丹园附近还有两三处已经建好和正在建设中的高尔夫球场。你也知道，高尔夫球场耗水量非常大，而京城是一个非常缺水的地方，刚才市里建委的同志告诉我，可能很快就会出台政策禁止在京城周边建设新的高尔夫球场，如果是这样已经建好的高尔夫球场就太宝贵了，那么在它旁边的牡丹园一定会升值！而且刚才我那位同事还告诉我，以后京城在别墅项目审批上会越来越严。” 王卫东心里想有许康年这样的人在向阳电子里真是好啊。 他现在已经基本决定接手牡丹园这个项目。 不过资金不是从向阳电子里面出，而是由他和宋宇欧小阳和欧小军四个人出资接手牡丹园。 结束与许康年的谈话后，王卫东又打电话给李月诗，把他打算接手京城牡丹园的事告诉给李月诗。 “李小姐，我们四个人这两年在港岛的收入一共有多少？”王卫东问道。 “四个人里面当然你的收入是最多的。把四个人的收入加在一起，我估计有4000多万港币。”李月诗答道。 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出台政策，企业所得税是55%。而个人所得税最高的是45%。 从八十年代初开始，国家逐步降低企业所得税。到90年代中期的时候已经降低到30%左右。 而个人所得税部分却始终没有变化。 在国外个人所得税普遍低于企业所得税，而现在在国内个人所得税的上限是45%，远远的超过了企业所得税。 所以许多公司里的高层和老板为了避税就在香港成立机构，也就是企业的高层人员在香港分配收入。 向阳电子是一家在港岛上市的公司，企业的高层在港岛分配收入也很正常，而港岛的个人所得税只有15%。相对比于内地的45%要低的多。 这两年来王卫东宋宇欧小军和欧小阳四个人从向阳电子拿到的工资和分红就是很大一笔。 现在王卫东要动用这笔收入来接盘牡丹园项目。 王卫东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李月诗之后，李月诗说道：“除了现有的4000万港币之外，你们四位股东还需要以手里的股份在港岛的银行里至少要抵押三个多亿。接手楼盘重新开工进行建设，又是很大的一笔钱。不过到那时候，如果有源源不断的卖家购买牡丹园的楼盘，我们就不缺钱了。” “李小姐，我现在请你去京城见接手牡丹园这个楼盘的港岛商人，尽可能的以低价把项目接手过来。我们对港岛炒楼花，也就是预售这种方式都不熟悉，这方面最熟悉的就是你。你也到牡丹园的现场去看看，看看值不值得我们入手。到时候我允许你也拿出一部分资金入股。”王卫东说道。 “老板，你要说话算数。明天我就坐飞机去京城！”李月诗说道。 第二天下午，李月诗就在京城的一家宾馆里见到了港岛达利公司的老板邓建刚。 愁眉苦脸的邓建刚疲惫不堪。 靠着在国内买101生发水发家的刘长明移民到港岛之后大开了眼界，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时候国内哪有什么别墅，更没有像港岛这种炒楼花也就是房屋预售的销售方式。 这时候，京城市政府组成考察团到港岛招商。刘长明凭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考察船，然后回到国内在沙河附近这块风水宝地拿下了一大块地皮打算大捞一笔。 可是让刘长明没有想到的是在办理房地产的各种手续的时候却阻力重重，造成手续不全，而且国家开始控制银行向房地产贷款，这就造成了刘长明资金短缺，最后不得已，他只能以很低的价格把牡丹园这个项目卖给了港岛商人邓建刚。 不久以后，被债务压垮的刘长明就死了。 作为港岛的成功商人，邓建刚觉得自己可以凭借着在港岛的经验在京城这个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可是他接手这个楼盘以后却处处碰壁，在这个需要人脉关系和不断踢皮球的地方被折磨的欲仙欲死。 中国可不是他这个级别的港岛商人能混的。 现在他带来的1亿港币资金已经全部耗光了，如果再想不出办法，邓建刚只能步刘长明的后尘。 “刘先生，你还认识我吗？向阳电子的王卫东王老板让我到京城来见你，他想拉你一把！”李月诗笑着说道。 第四百九十一章 不懂就不要玩 听见李月诗说她是向阳电子派来要拉他一把的，邓建刚苦笑着说道：“是来路井下石的，还是来趁机捞便宜的？” “我是来给你解套的，当然我们向阳电子之所以愿意接盘也是觉得我们可以做那些你根本做不到的事情，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继续干下去，我听说你在这个项目上投入了1亿港币，据我对你的了解，你在港岛的资产绝不止一个亿，而且在港岛还认识那么多朋友，可以拉他们一起入伙嘛。”李月诗说道。 听见李月诗这么说，邓建刚一脸的苦涩。 他把港岛的公司股权抵押了40%，从银行借来1亿港币投入到这个项目里。的确，如果他把全部股权都抵押到银行还能借到更多的钱，而且如果找香港的朋友一起来投资也能得到更多的钱。可是现在邓建刚做不到，也不敢这么做，因为问题不只是卡在钱上，还卡在手续上，这个房地产项目有些程序邓建刚无论如何都办不下来！ 在内地做生意会遇到这样的困难是邓建刚这个刚到内地的港岛人根本想不到了。 而不能把所有的手续都办好，那些港岛商人根本不可能与他合作。 “如果你们向阳电子想要接手的话，准备为这个项目花多少钱？”邓建刚问道。 “在我来之前，公司的几名董事已经对你这个地产项目进行了一些调查，他们出价四个亿。”李月诗答道。 听到李月诗的报价，邓建刚马上摇头说道：“李小姐你的报价实在太低了，这个项目整个土地面积有将近八百亩，如果这里是港岛。就是40个亿你也拿不下来！” “问题是这里不是港岛，而是内地！”李月诗说道。 “虽然是内地，但是这里是京城！有钱的人很多！以我的判断，这块地皮将来升值空间非常大！”邓建刚说道。 “其实我心里同意你的观点，问题是你根本等不到那个时候。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就等着升值好了。”李月诗平静的说道。 她把一张名片放在邓建刚的面前站起来说道：“等你改变主意的时候可以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句话，李月诗转身走出酒店的房间。 邓建刚觉得李月诗四个亿的报应价太低也是有道理的。 他刚刚从刘长明手里接过这个项目的时候是踌躇满志要赚大钱的。 当时刘长明被逼的走投无路，他也是趁火打劫以极低的价格把这个地产项目转到了自己的手里。 如果现在就这么轻轻松松的以四个亿的价格转手，邓建刚实在是不甘心。 李月诗回到自己住的酒店把自己与邓建刚谈判失败的事情打电话报告给王卫东。 王卫东说道：“不要着急，你在京城里多待几天，下一次再见面的时候你在四亿的价格上再减掉5000万！” 李月诗没有傻到反问王卫东，邓建刚连四个亿的价格都不能接受，为什么再谈判的时候会把报价压到3亿5000万。 王卫东既然这么说了，那一定是有他的道理。 邓建刚在港岛是一个很有头脑的商人，可是他那一套经商理论在内地就不灵了，人也显得很迟钝。 他连央台已经派出采访组到玫瑰园现场进行采访摄影的事情都没有听到，直到这个新闻节目在阳台播出的第二天，邓建刚才从朋友那里知道这件事！ 牡丹园烂尾楼事件经过央台报道以后，现在不仅是京城，已经是全国闻名了。 已经预付房款的105名业主一定会追着他退款之外，后续再也不会有人买牡丹园的别墅。 等待邓建刚的是有关部门把牡丹园这个项目进行拍卖以减少损失。 邓建刚在港岛的时候，他的朋友就提醒过他，如果没有政治头脑就不要到内地去做生意。 直到现在，邓建刚才深刻的体会到这句话里的含义，他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邓建刚只能跳楼止损，他找出李月诗的名片拨通李月诗的电话。 “李小姐，前几天你跟我谈的事情我已经想明白了，我愿意把手上牡丹园这个项目转让给向阳电子。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你开价四个亿，我只在这四个亿上加5000万，只要是向阳电子拿出4亿5000万，我就把这个项目转让给你们！”邓建刚说道。 电话那边传来李月诗冷冰冰的声音：“不好意思，邓先生。我的老板已经说了，这个项目最多只能给你3亿5000万，多一分钱我们都不要！我也是从港岛来的，所以多劝你一句，3亿5000万已经不少了，如果你再这样执着下去，将来的价格只能会更低！你要好好想清楚。” 邓建刚拿着电话的手有些颤抖，他对李月诗说道：“李小姐，你再让我想想，今天晚上我再打电话给你。” 放下电话后，邓建刚进行最后一次的努力。他马上坐车到市里各个部门进行沟通，看看有没有希望把手续办下来，然后又给港岛的朋友打电话寻求合作支持。 几个小时过去了，邓建刚悲哀的发现他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晚上，王卫东接到了李月诗的电话。 “老板，邓建刚刚才打电话过来通知我，他希望与向阳电子方面的人签订转让合同。我觉得如果我们趁这个机会在压压他，他还是要让步的。省出一两千万绝对没有问题。”李月诗说道。 “算了，能够降低5000万已经可以了，不要把人逼到绝路上，我不喜欢这种做事方式。我马上就去京城，宋宇也会赶到那里，然后我们就于邓建刚面谈签订合同。”王卫东说道。 两天后，在经过与王卫东和宋宇简单的商谈之后，邓建刚与王卫东签订合同以3亿5000万的价格转让牡丹园这个地产项目。 他发现与他交易的公司并不是向阳电子股份有限公司，而是来自开曼群岛的wso公司。 心灰意冷的邓建金刚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对这家突然冒出来的开曼公司追根问底。 现在能够有3亿5000万的资金落袋为安已经让他很欣慰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宴会厅里 刚接手牡丹园这个地产项目时邓建刚雄心万丈，他觉得在这个项目上赚几十个亿都是轻轻松松的。 可是现在他只能割肉离场了。 签完合同以后，邓建刚的心情变得平静了很多，他看着王卫东问道：“王先生，前几天央台播出牡丹园的事情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我可以确定的向邓先生保证，这件事跟我们一点关系也没有！也不可能和我们有关系！央台是人民的喉舌，是站在人民利益的角度上发声的，你们这个玫瑰园的地产项目卖出了100栋别墅却变成了烂尾楼，让那么多人的财富都打了水漂！不要说这里是国内，就是在国外，在港岛那些新闻媒体会放过你们吗？”王卫东答道。 邓建刚点点头说道：“我也知道现在能够花几百万上千万买别墅的人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是名人，是有影响力的人！牡丹园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也很遗憾。不过我现在就轻松了，以后那105名业主要求退房款就不会来找我，只能去找你们了。” 离开邓建刚住的宾馆，宋宇开车拉着王卫东和李月诗回长城饭店。 宋宇对王卫东说道：“105名业主光是首付就有几千万，这笔钱可不是小数！” “我倒是觉得这件事是小事，我们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高房价，明天就公布玫瑰园的房价每平方米块！”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就感觉到轿车在大街上扭了一下，原来是宋宇听到王卫东的报价情不自禁的双手哆嗦了一下。 “卫东，你真够狠的，牡丹园刚开盘的时候才8000块钱一平方米，现在已经烂尾了，人人都想退钱，你却一下子把房价提高50%！”宋宇说道。 “先把房价提高上去，然后我们两个分头做工作。这段时间你负责牡丹园剩余的手续问题，我负责安抚那105名业主，让他们最后不要退款。”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没问题，不过需要多花些时间。”宋宇说道。 “李小姐，现在我们已经有了那105名业主的电话，从明天开始你就逐一通知他们三天后在长城饭店的小宴会厅里，我要与他们见面。”王卫东说道。 在刘长明和邓建刚他们的设计规划里，牡丹园要建将近1000栋别墅，现在才卖出105栋别墅，只是其中很少的一部分。 李月诗拿到的名单只有薄薄的两三张纸。 李月诗拿着那份名单看了两眼说道：“虽然我是港岛人，但是这上面至少有一半儿的名字我都听说过。” 听见李月诗这么说，宋宇也来了兴趣。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王卫东回头接过李月诗递过来的名单，把上面的名字逐一念给宋宇听。 宋宇听着王卫东念出的名字惊呼连连。 “这么多大明星！还有歌唱家和相声大师！等到三天后与他们见面的时候我也要来！”宋宇兴奋的说道。 “我觉得你说他是相声大师稍微有点儿过了，但是他父亲的确是名副其实的相声大师。”王卫东说道。 “不管了，反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等到开见面会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好好准备一下，多花点钱好好招待招待。”宋宇说道。 “小宇，你这么想就错了，我们越是殷勤的对待他们，他们越是看低我们！甚至会以为我们这么热情的对待他们就是想不要让他们退钱，效果只能适得其反。”王卫东说道。 “李小姐，开见面会的时候告诉宾馆的人，什么都不要准备，有桌子和座椅就足够了。”王卫东嘱咐道。 宋宇嘿嘿的笑道：“这里面的老艺术家就是去大会堂开会至少也会有杯水喝吧？卫东，你可太抠门了！” 三天后的晚上，王卫东和宋宇故意迟到五分钟才走进小宴会厅。 在走到宴会厅门口的时候，两个人还稍微停了一下。王卫东和宋宇都听见宴会厅里面传来一阵阵抱怨甚至咒骂声。 里面的这些人，无论走到什么地方都是高高在上的座上宾，可是今天晚上来到这里连一杯茶水都没有，而且与他们商谈的人居然还迟到了！ 王卫东砰的一声推开门，他和宋宇两个人昂首挺胸的走进了小宴会厅。 宴会厅里一下子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两个身上。 向已经等在里面的李月诗点了一下头，王卫东坐在宴会厅最前面的椅子上。 李月诗面戴微笑的介绍道：“这就是我们王董事长和宋副董事长，现在牡丹园这个项目完全由我们接手。你们的所有问题今天晚上两位董事长都会给你们满意的答复！” 今天晚上来到宴会厅的100来名业主中年纪最大的就是那位老艺术家，最沉不住气的也是他。 李月诗的话音刚落，那位老艺术家一下子就站起来指着王卫东说道：“我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我今天到这里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退钱！如果不能满足我这个要求，你们就等着瞧！” 听到老艺术家说的话，王卫东仿佛才注意到他。 看着老艺术家的脸，王卫东惊喜地说道：“原来您老人家也在这里！您也买了玫瑰园的房子吗？” 说到这里，王卫东装模作样的一把把李月诗手里的名单抢过来翻看起来，当看到老艺术家的名字的时候他才说道：“哎呀，真的是您！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了，没有发现这件事。不就是退款这点小事吗？一定退，保证退，而且是马上退！不仅退本金。从您交款的日子算起，我按活期储蓄的利率计算把利息也退给您！”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老艺术家先是愣住了，随后满脸微笑地坐下得意洋洋的环顾左右，看着几个其他艺术圈的人。 怎么样，我还是很有面子的！ 他很看不惯那些唱了一首歌演了一部电影电视剧一下子就红了的人。 流行歌曲？哼哼唧唧的，那叫什么玩意！ 我们这些老艺术家还是有很多人欣赏的！ 听见王卫东对老艺术家说的话，一个三十左右岁的女明星没好气的问道：“我们也要退钱！也要算利息！不能厚此薄彼，当我们是好欺负的！” 还没等王卫东答话，又有十几个人站起来对着王卫东吵吵起来。 王卫东挥动双手向下做了一个按的动作喊道：“都退！都付利息！保证在一个星期之内，你们的钱一分不少的都退给你们！” 宴会厅里一下子就安静了，所有的人呆呆的看着王卫东，这是他们来之前没有想到的场面。 在他们的预想里，唯利是图的开发商一定是推三阻四百般抵赖，死皮赖脸的就是不给钱，只有这样才是正常的。 可是没想到现在面前这位老板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把钱而且是加上利息全部退给他们。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所有的中国人都有这种心理，凡是痛快答应我的那就是让我吃亏的他占便宜的，凡是推三阻四不让我干的，如果我干了一定就会占便宜！ 宴会厅里的100来位业主开始犹豫起来，老艺术家对王卫东的印象很好。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听流行歌曲，还是面前这个人识货。 老艺术家面带微笑的问道：“王董事长，你们接受牡丹园以后一定是打算把别墅继续盖下去喽？” 王卫东看着老艺术家很诚恳的一个说道：“您老人家这么说话对我太客气了！我就是从小听着你唱的歌长大的！牡丹园的别墅我们当然要继续干下去，而且要盖的更好！原来的设计图纸我已经看过了，实在太差了。我准备重新寻找设计师，模仿江南园林拙政园和国外别墅的样式来重新进行设计！我的目标是将来一提到京城的别墅就会想到我们牡丹园！建筑材料都要从外国进口，楼台亭榭奇花异草都要有！我要不惜成本把牡丹园打造成中国最好的别墅区！当然了，这样一来如果还按原来的价格就不行了，我已经让秘书把牡丹园的价格提高到每平方米块钱！”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在场的100来名业主面面相觑。 一名以唱西北风闻名的女歌星率先说道：“我们这些人在乎的不是钱，在乎的是品质，在乎的是份儿！多出来的这点钱，出去走穴一两个月就赚回来了！如果你能保质保量的把别墅盖好，那我就不退了。” 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很快，绝大多数人都开始犹豫不打算退房。 王伟东苦笑着摇头：“你们都是名人，给你们盖房子，我战战兢兢很有压力！既然你们不打算退，那我也只能履行合同，把你们的别墅盖好。半个月之内，牡丹园就会重新开工，争取半年之内交房！” 听见王卫东的保证，决定要别墅不退款的人就更多了。 这些人根本就不在乎钱，当大多数中国人每个月只能赚二三百块钱的时候，他们去全国各地演出一场就能够赚几万甚至更多的钱。 其实起最后决定作用的是宋宇，只不过他起到的作用是无声的。 来这里的100来名业主，大部分都吵吵嚷嚷的，但是有那么十几名很稳重，坐在那里一声不吱。 其中有三四个人看着坐在那里的宋宇，还向他微笑着点点头。 第四百九十三章 求才若渴一 与业主沟通的这次会面进行得很顺利，到最后没有一个人要求退房， 当然就是剩下一两个要求退房也没关系，不会对资金造成什么压力。 王卫东和宋宇送100来名业主走出长城饭店，依次与他们握手告别。 当然其中有三十多名漂亮的姑娘，和她们握手就算了。 一名衣着朴素四十多岁的男子与宋宇握手并且向王卫东点头示意后上了桑塔纳轿车开车离去。 王卫东盯着桑塔纳后面的车牌感慨的说道：“这台桑塔纳看样子至少有七八年年了吧？整辆车还没有他后屁股上的那四个八的车牌值钱！” “低调嘛！人家是做外贸生意的。”宋宇答道。 “做外贸生意，出口什么东西？”王卫东问道。 宋宇没有回答只是伸出右手，后面的三个手指合拢用力张开大拇指和食指。 王卫东恍然大悟的点头说道：“能够做这种外贸生意真是了不起！” 最后离开长城饭店的是一个年轻的姑娘长得异常的漂亮，楚楚可人。 今天晚上她坐在宴会厅里并没有说话，自始至终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 能够买牡丹园别墅的人都是有钱人，今天晚上到长城饭店来也都是开着自己的车，这些轿车绝大部分都是豪车，但是开的豪车中最好的还是这位姑娘的车。 姑娘回头向王卫东和宋宇嫣然一笑，笑的两人心里直扑腾。 两个人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走到一辆法拉利跑车旁边，打开车门上车后随着一声轰鸣，法拉利跑车驶离长城饭店。 “我怎么看着这个妞儿这么眼熟啊？”宋宇说道。 “我也觉得她很眼熟，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王卫东说道。 “两位老板都不如我，这位小姐叫孙稚华，四五年前很红的，但是演过两三部戏以后突然就消失了，再没有在娱乐圈里露过面。没想到她也会买我们牡丹园的房子。”李月诗站在两人旁边说道。 听到李月诗的解释，王卫东和宋宇同时恍然大悟，四五年前的确有一名很红的影视明星叫孙稚华。 “即使是再红，凭那两三部戏又能赚多少钱？又买房又买车，还要舒舒服服过完下半辈子，一定是有哪位大侠仗义出手金屋藏娇，让这位美丽的姑娘一辈子衣食无忧。”宋宇说道。 “小宇，我突然之间觉得很对不起你！这几年在我的督促下，你过于忙公司的事情，对娱乐圈的人和事关心的太少，错过了很多美丽的姑娘！”王卫东假惺惺的说道。 “是啊，今天晚上来的那么多影视明星和歌星，大多数我连名字都叫不出来了！以前我可不是这样的！”宋宇有些伤感的说道。 李月诗第二天就赶往港岛筹措资金，她以王卫东宋宇欧小军和欧小阳四个人的股份作为抵押在港岛银行里贷款4亿港币，再加上她自己的1000万港币作为资本金用于牡丹园的前期开发上。 除去给邓建刚的3亿5000万人民币之外，折算成人民币还剩下7000多万用于现有的100多套半成品别墅的建设已经足够了。 王卫东他们决定整个牡丹园的建设就要像切香肠一样，要慢慢来，分成的工期越多越好，开发建设要尽可能的往后推，等着地价的升值。 之所以没有以向阳电子的名义开发牡丹园是因为如果以向阳电子的名义出资开发牡丹园，那么将来的收益就要由向阳电子所有的大小股东分享。 对于这个明显可以获得巨大收益的地产项目，王卫东宋宇欧小阳欧小军四个人决定就由他们四个人处资，当然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所有的利润最后由他们四个人独吞。 当然除了他们四个人之外，还有一个小股东那就是李月诗。 两天后，王卫东宋宇和欧小阳出现在京城的理工大学校园内。 三个人都衣冠楚楚表情严肃显得很庄重。 今天他们是来为向阳电子进行招聘来的。人才招聘是大事，所以除了在弗山的欧小军之外，现在在400公里外开市的欧小阳也特意赶回来了。 除了在理工大学，他们还准备去航空航天大学，邮电大学等十几所学校进行招聘。 以前大学生毕业国家包分配，从95年开始国家开始自主择业的试点，到96年大学生自主就业的范围和规模迅速扩大。 这也是现在王卫东他们三个人进入校园招聘的原因。 其实现在他们三个来的还是有点晚，现在已经是6月份了，大部分大学生已经有了去向，已经与用人单位签订了劳动合同。 几十家用人单位一字排开摆好桌椅，向阳电子的三名董事坐在桌子后面，阵容十分强大。 王卫东提前两天印刷了几百份彩页宣传册，封面上就是京城的向阳电子总部大楼，里面是关于向阳电子这个港岛上市公司的详细介绍。 三个人前面立着的牌子上写着主招电子工程财会等相关专业的学生。 学生们从招聘单位在道路两边摆的桌椅中间形成的夹道中缓步经过，他们一边走一边看着用人单位的名称和简单介绍，不时停下来询问几句。 每当有学生走到三个人面前询问的时候，三位大老板马上笑脸相迎认真解答学生的疑问。 可是三个人坐了两个多小时，有一定意愿交表的大学生只有四五个人，这让三个人很失望。 “现在的学生一点眼力都没有！”宋宇抱怨道。 “对他们来说，还是国字头还有中字头的企业更有吸引力。那些企业还有进京指标。他们都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心气高的很！”欧小阳说道。 大型国有企业为了引进人才可以申请进京指标，招聘到的学生能够得到京城户口。 而在这方面私人企业就很吃亏，很少有私人企业能申请到进京指标。 三个人里只有王卫东显得很平静，现在有四五个人填表，那么京城十几所大学走下来也能有几十个。 最后能有十几二十多个大学生进入向阳电子，他就感到满足了。 在向阳电子的斜对面的招聘单位是中国核科技发展有限公司，还有中国人民银行机关事务管理局，在两家用人单位前面挤满了招聘的学生，很多学生领表后就蹲在地上，把表格放在膝盖上进行通填写。 和这样的用人单位相比，向阳电子就显得门前冷落车马稀了。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四章 求才若渴二 “可恶！”宋宇看着对面的两个招聘单位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样下去不行，即使十几所大学跑下来，有几十个人填表。但是到最后愿意留下来签合同的能有多少？再说，我们也应该在这些人里挑一挑，不能捡到篮子里的都是菜！”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 “那还不容易？我很快就让咱们的这个桌子前面挤满了人！”王卫东说道。 欧小阳和宋宇同时对王卫东投来不敢置信的目光。 这样的目光他们很少会用在王卫东身上。 “你们两个不信是不是？看我的！过几分钟你们两个人就忙不过来了。”王卫东自信的说道。 他站起身绕到桌子前面，掏出钢笔蹲在地上在面前立着的牌子上写了一行小字。 欧小阳和宋宇坐在桌子后面根本看不到王卫东在前面的牌子写的是什么。 他们两个人也绕到桌子前面，好奇的低头看去，就看见王卫东在牌子的下面写的一行字字是：本公司准备择优录取十名电子工程方面的学生前往德国技术培训一年。 牌子上原来写的主找专业方向电子工程和财会等几个字每一个字有十厘米见方，占的地方很大，所以王卫东这行小字写得很小，而且还是在牌子的最下面。 收购德国的逆变器厂之后，向阳电子把附属于逆变器厂的半导体厂还留在德国也包括整个技术部门。 派人到德国进行技术培训也是早就规划好的，并不是骗人。 只是原来王卫东他们打算派去的是选出来的工人，而不是大学生。 “如果我们派大学生过去，这些人到了德国之后会不会跑掉就不回来了？”宋宇担心的问道。 “我们给他们申请的是一年工作签证。你以为在德国当难民是那么容易留下来的吗？”王卫东说道。 只过了两分钟后，两名女生结伴从王卫东三个人身前经过，她们两个在三个人身上和桌子前面的牌子上扫了一眼就打算离开继续向前走。 突然其中一个女生停下脚步眼睛死死的盯在牌子上，最后居然蹲下仔细看王卫东刚刚写在牌子上的那一行小字。 女大学生然后站起来问道：“你们公司真的要派人去德国进行培训？” 王卫东很严肃的点点头说道：“同学，你也应该知道德国在电子和半导体技术上还是很强的。我们向阳电子要择优录取一批优秀的毕业生去德国学习先进的技术和经验！” “我学的不是电子工程，是电气自动化，可不可以填表？”女孩子接着问道。 “当然可以，不要忘了把你在学校里的表现，比如说获得哪种奖学金，除了正常的学习以外还有什么特长都写在上面，还有联系方式。我们一定会择优录取的！”王卫东答道。 女孩子高兴的取了两张表递给同伴一张然后两个人趴在桌子上开始填表。 看了半天，在场的几十家招聘单位里只是唯一的一家有机会出国的招聘企业！ 从这两个女孩子开始，王卫东他们三个人面前从三四个四五个到最后十几个学生挤到桌子前面领表填表，王卫东面前的身份证复印件也收了厚厚的一摞。 桌子被挤的慢慢向后移动，最后直接顶到宋宇的肚子上！ “同学们不要着急，表格有很多，一个一个慢慢来！”王卫东大声的喊道。 越是拥挤就越是有人来挤，很多学生并不知道出国培训的事情也过来抢表填表。 当招聘结束的时候，三个人一共捧着几百份填好的表格，除了电子工程和财会方面的，还有应用物理计算机电气自动化甚至还有机械工程的。 “照这样下去，十几所大学走下来得有几千个人填表！我们都要挑花眼！”宋宇说道。 “这些学生里应该没有会德语的，我们至少要英语六级以上的，这就能选掉一批。再选专业对口的，也就是半导体专业方面的，又能选掉一批。今天晚上你们两个都不能回家，和我回宾馆进行筛选！”王卫东说道。 十天后，王卫东他们三个人在1000多份填好的表格里选出了一百二十多人，成果非常喜人。 这一百二十多人是京城重点大学里电子工程和半导体方面的优秀学生，大部分人在四年的学习时间里都领一等或者二等奖学金一直到毕业。 “挑出来的十几名财会专业的学生很容易安排，直接到向阳电子财务部门工作就可以了。可是剩下一百来人怎么办？我们暂时还用不了这么多。”宋宇说道。 “这件事也好办，我马上起草一封信然后打印出来寄到这些学生的学校里，让他们五天以后到向阳电子总部大楼集合。居既然都是重点大学的学生，多我们也能安排！”王卫东答道。 五天后一百一十名电子工程和半导体方面专业的大学生来到向阳电子在京城的总部会议室。 王卫东看见所有的学生都到齐以后就站起来说道：“这一次我们向阳电子在京城进行招聘，最后能有这么多优秀的学生愿意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让我们感到很意外，也很惊喜！实话实说，我们这一次本来没有想到能招这么多人！既然有这么多同学愿意到我们向阳电子工作，我们就决定全部录用！当然了，在场的同学们心里一定有疑问，向阳电子在招聘的时候说将选派十名大学生去德国进行技术培训，现在有这么多大学生进入到向阳电子，怎么可能全部送到德国？” 说到这里，王卫东停顿了一下看向在场的一名名大学生。 王卫东小的时候在向阳化工厂里长大，工厂里也有几个五六十年代的大学毕业生。 在那个年代，大学生是就像大熊猫一样的珍稀动物。可是即使是这样，按照国家规定大学生进入工厂以后都要直接下到一线，在基层锻炼几年然后才能慢慢的提拔起来。 那些大学生没有人抱怨，工作的时候勤勤恳恳，踏实肯干任劳任怨。 王卫东的爷爷就曾经带过大学生徒弟。 可是现在是九十年代了，情况跟五六十年代完全不一样。 现在的大学生招聘的时候看的都是待遇，王卫东没有觉得这种变化没有什么不好的，他觉得这很正常，也是应该的。 “但是我们向阳电子一次把一百来名大学生都送到德国进行技术培训是不现实的，我们准备把你们分批送到德国进行培训！你们进入我们向阳电子以后，我们将让你们在生产一线与普通工人一起实习三个月，然后再从事技术工作。对于我们向阳电子生产的相关产品有了相当了解后，对你们进行技术工作更有利。”王卫东接着说道。 当听到王卫东说进入企业后先要当三个月工人的时候，有一部分大学生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犹豫。 这些重点大学的毕业生对于王卫东说的毕业以后要再当三个月工人的要求心里有一些抵触。 “我们向阳电子在职工待遇上一直走着私人企业的最前面！与国有企业相比只比他们高，不会比他们差！我们是一家正在飞速发展中的电子企业，在座的同学们是我们向阳电子正式招聘的第一批人才，你们的前途远大，不可限量！我给在座的各位同学最后的思考时间，做出决定的同学就可以去签订工作合同了。”王卫东说道。 为了这次招聘。向阳电子总部特意腾出一间办公室用于工作合同的签订。 有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会议室去相关的办公室签订工作合同，也有几名同学离开会议室之后就悄悄的离开了向阳电子总部直接走了。 到最后有80多名同学与向阳电子签订了劳动合同。 “卫东，走掉的那二十来个人很可能就是因为你说要在入厂的时候在基层当三个月工人被吓跑的。”宋宇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走这么多。”王卫东有些遗憾的说道。 “现在大学生还是比较少的，他们这些重点大学毕业的不愁找不到工作。”宋宇说道。 “这些学生将来要去弗山报到，那里有小军大哥接待他们，还有齐建国和张志峰在那里，接待上的事情就用不着我们管了。后天我们两个就回武林市参加啤酒厂的开工典礼，然后我们两个就出国！”宋宇兴奋的说道。 七月到八月有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是中国足球甲a和甲b联赛的转会窗口期。 按照足协现在的规定，每只球队可以引进五名外籍球员，同时可以有三名外籍球员同时在场上参加比赛。 王卫东早已经跟宋宇说好了，这一次出国为红星足球队挑选几名外籍球员。 虽然红星啤酒队从一开始就用于到了各种各样的情况，但是既然已经干了，那就争取干好。 这也是打响红星啤酒知名度，进一步获得武林市支持的条件。 两个德国老头已经答应和他们一起回去，作为向导协助王卫东和宋宇挑选球员。 “我这一次就准备了50万美元，所以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总想着那些知名的球员。对于我们这只甲b球队来说，球员实用够用就行，用不着什么豪华阵容！”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五章 生产没那么容易 就在王卫东和宋宇即将要返回武林市的时候，陆副部长给王卫东打来电话，希望他到部里一趟有事情与他商谈。 不明所以的王卫东急忙赶到部委大院门口与等在那里的陆副部长的秘书见面，由秘书带着王卫东走进陆副部长的办公室。 对于这一次陆副部长要见自己的目的，王卫东猜测很可能是因为上一次他与石可为反应，远征机械厂在黔省的大山沟里，条件太差，工人太艰苦，希望部里给那上千名已经退休的老工人和家属换一个更好的地方养老，由向阳电子出钱给这些老工人盖房子。 这一次陆副部长来见自己一定是找到了合适的地方，来通知王卫东做好准备，把那批老工人从大山沟里搬迁出来。 看到王卫东之后，陆副部长站起来热情的与王卫东握手，然后示意他坐下。 “卫东啊，这一次找你来是因为国家有一批生产任务要交给你们向阳电子。”陆副部长说道。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能力来说，除了为国家生产电子管之外并不能做其他的事。”王卫东说道。 “就是让你们为国家生产电子管，我们准备把一部分电子管的生产任务重新交给你们！”陆副部长答道。 听到陆副部长的这个要求，王卫东觉得很诧异，因为向阳电子已经把高端电子管的生产技术全部移交给国家了，为什么现在又让他们生产高端电子管？ 国有工厂利用他们的技术资料直接生产就可以嘛。 “我们已经把生产技术移交了，还是由国有企业生产电子管比较好，现在我们电子管厂除了生产用于音响上的电子管，还正在加班生产用于医用血袋和尿袋封装的热合机上使用的电子管，也实在忙不过来。”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的推辞，陆副部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向阳电子的确把那批高端电子管的生产技术全部移交了，这几个月来一直由一家国有企业进行试生产。但是由于生产技术的原因，还有缺乏熟练的技术工人，电子管的良品率很低，即使把那批成品电子管用在雷达设备上，电子管的寿命也很短。根本达不到规定的使用寿命，很快就会报废。 由于生产的良品率低，所以那家国有电子管厂单品的报价很高，比原来向阳电子管厂生产的时候在价格上高出一大截。 但是价格不是问题的关键，国家为了支持国有企业可以进行补贴，完全可以承受。 要命的是电子管的使用寿命低，在使用过程中可能很快的就莫名其妙的损坏。 雷达设备和军用通讯要保证24小时开机，守护着国家整个领空没有死角，没有空窗时间。 而在雷达的使用过程中设备上的电子管突然损坏，维修更换电子管就需要时间，这就会人为的造成雷达负责监视区域的空窗期，这是绝对不能允许的。 而根据这家电子管厂现有的技术条件一时半刻根本不可能迅速的提高电子管的生产质量，保证电子管的使用寿命。 没有办法，现在部里只能回头继续让向阳电子继续生产这几十种型号的高端电子管。 这个真实的原因，陆副部长当然不能告诉王卫东，他只是笑着说道：“我们的确把你们送给我们的那批电子管技术资料交给了下属的电子管厂，但是由于现在军品任务十分紧张，那家电子管厂实在忙不过来，只能让你们继续给部里生产电子管。卫东啊，国家的防空和军事通讯一点儿都不能马虎，你们向阳电子千万不能推迟，一定要把这个担子挑起来！” “既然是国家需要，我们向阳电子义不容辞！不过停产那批电子管，生产新的电子管，我们已经把生产线进行了调整，现在接受这批电子管的生产任务就要重新铺设生产线，需要很大的一笔费用。这笔费用只能核算到电子管的单价上，也就是说我们会提高一定的单品价格。还有，我们希望这批电子管的生产合同是长期的，部里能不能与向阳电子签一份三年或者五年的采购保障合同，让我们向阳电子踏踏实实的安心生产？”王卫东问道。 部里讨论决定重新向向阳电子采购电子管的时候，就已经想到向阳电子一定会提高报价。只要提高的不过分，部里准备答应向阳电子的这个要求，毕竟原来生产电子管的那家国有企业由于良品率低所以报价也很高。 即使向阳电子提高一点价格也是可以接受的。 价格不是关键，关键的是电子管的生产质量。雷达和军事通讯在使用的过程中不能出现意外，要保证24小时正常工作。 可是陆副部长没有想到王卫东直接提出要与部里签订一份长期采购合同。 “我希望部里能够理解我们的难处，重新搭建一条生产线要花费很大的精力和资金，部里必须保障这条生产线在几年的时间内不会转产！”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我要向部长汇报，然后大家坐在一起讨论一下，你等我的消息。”陆副部长说道。 离开部委后，王卫东回到宾馆。他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了宋宇。 “我们已经把技术资料全部给了他们，他们竟然还生产不出来！”宋宇说道。 “生产没那么简单，否则那么多外国汽车甚至飞机进口到中国，我们直接把它拆开，照葫芦画瓢早就生产出来了。向阳电子虽然把技术资料全部上交了，但是我们还有一批技术熟练有经验的生产工人，阴极材料的生产和电子管的真空度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掌握的。为了培养出这批工人，一开始生产的时候，我们的电子管良品率也很低，报废了那么多电子管，损失了那么多钱，那批技术工人就是我们用钱堆出来的！现在那批在关键岗位上的技术工人的工资，我觉得至少是国有企业同样位置上工人工资的三四倍！”王卫东说道。 第四百九十六章 慢工出细活 两天后，陆副部长又打来电话让王卫东赶到部里。 “部里经过讨论决定，愿意与你们签订一份三年的采购合同，你们向阳店子尽快把我们列出的几十种电子管的报价报上来，经过协商以后我们就可以签订合同了。”陆副部长说道。 王卫东马上回去打电话给欧小军还有现在负责电子管厂的齐建国，三个人经过协商之后把部里要采购的这几十种电子管平均下来，每一种电子管大致提价20%然后向部里报价。 这一份报价很快得到部里的点头同意，由王卫东代表向阳电子在京城与部里签订了一份长达三年的采购合同。 这笔合同让向阳电子在未来的三年时间里有一笔高额而且稳定的利润。 宋宇高兴的说道：“这个好消息在港交所公布出去，咱们向阳电子股票的价格又该上涨了！” “小宇，你仔细看这份合同。我们以前也是给部里生产电子管，现在生产的和以前生产的几乎相同，可是两份合同放在一起对比一下，现在这份合同里面各种电子管的采购数量大致只是原来采购数量的2\/3。”王卫东说道。 “为什么采购数量少了1\/3？难道是他们不需要那么多电子管了吗？”宋宇疑惑的说道。 王卫东点头说道：“我觉得一定是部里给那家国有电子管厂保留了1\/3的电子管采购数量，即使他们的电子管良品率低，价格高，电子管寿命短，部里也咬着牙给他们补贴，让他们继续生产，希望他们在两三年的时间里把电子管的生产技术提高上来。” “提高上来干什么？到那时候让他们取代我们是不是？”宋宇问道。 王卫东没有回答。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京城的事情结束后，王卫东和宋宇马上赶到武林市。 再过几天年产20万吨啤酒的啤酒厂建设开工仪式就要举行了。 为了表示省里和武林市的重视，到时候有好几位领导要出现在工地建设现场。 不过王卫东和宋宇他们先要做的事情是与武林市进行谈判商量体育馆的设计问题。 “王董事长，宋副董事长，体育馆设计的问题我已经上报到市里的几位主要领导那里，经过市里办公会议商量以后，大家都共同认为目前这个体育馆的设计草图是非常好的，没有必要重新设计。”邱静蓉说道。 这个结果即使是邱静蓉不说，王卫东也已经想到了。 城市建设的时候，几乎所有的政府领导都希望建的越高大雄伟越好，越金碧辉煌越好，越气势恢宏越好，规模越庞大越好！ 目前这个体育馆设计草图很符合这个要求。 “为了建设这样一座体育馆，当初武林市与向阳电子签的协议里面由向阳电子拿出的1.5亿建设资金，现在看起来是远远不够的！现在我们向阳电子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负责这座体育馆的建设不仅要拿出1.5亿的资金还要拿出人力，耗费巨大的精力，我们实在是力有不殆。能不能由我们向阳电子拿出1.5亿资金直接交给市政府，由你们市政府具体负责建设？”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按照协议合同，向阳电子拿出这1.5亿资金以后就什么都不管了。由市政府出人负责建设管理体育馆的建设工作，更重要的是经费不足的那部分也由市里负责。 王卫东话里的含义邱静蓉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笑着对王卫东说道：“王董事长，虽然这几年武林市的经济发展形势很不错，但是家大业大需要花钱的地方很多，现在让我们市政府拿出这么多钱来，我们也拿不出来。” 平心而论，这些年武林市和全省经济发展很不错，私人企业老板普遍认为武林市和全省的经商环境很好，这跟武林市领导干部的务实工作作风有关。 邱静蓉微笑看着王卫东和宋宇说道：“市里派我来与二位好好谈谈，在不更改体育馆建筑设计的情况下，由你们向阳电子完全出资，保质保量的把这座体育馆建好。” 王卫东和宋宇都没有说话，他们都知道邱静蓉一定还有话要说。 武林市政府绝不可能让向阳电子平白无故的拿出一两个亿。 果然邱静蓉接着说道：“当然了，我们也不会让向阳电子吃亏的。经过市政府讨论决定准备再出让50万平方米的土地作为补偿交给向阳电子开发。” “邱副市长，这座体育馆建设需要3亿左右，原来市政府出让的50万平方米再加上你们这一次打算出让的50万平方米，加在一起就是100万平方米。开发这100万平方米的土地需要多少钱？”坐在旁边的许康年说道。 “是啊，这个体育馆和100万平方米的土地加在一起我们向阳电子根本掏不出这么多钱来进行开发。”宋宇说道。 听到宋宇和许康年的话，邱静蓉的笑容有些尴尬。 进行体育馆建设，再加上100万平方米的土地开发，需要的资金简直就是天量，向阳电子肯定是拿不出这么多钱的。 “土地开发是有时间限制的，超过两年地方政府就有权把土地收回。市政府能不能特事特办，给我们一点优惠政策，先达成协议的那50万平方米我们保证在三年之内开发，这一次你们要转让给我们的50万平方米可以让我们在五年之内开发。邱副市长，你看我们这个条件怎么样？”王卫东说道。 “我看王董事长的这个要求可行，不过我还要回去请示市里的主要领导。”邱静蓉说道。 许康年开着自己的那辆帕杰罗拉着王卫东和宋宇回足球训练基地。 许康年一边开车一边说道：“开发这种事情可快可慢，从动工之日算起只要有工人在现场作业就行，我们可以慢慢干嘛。俗话说得好，慢工出细活。” 第四百九十七章 未雨绸缪 一个星期以后，王卫东和宋宇登上沪市飞往柏林的航班。 与他们两个同行的还有两个德国老头，施坦因纳和乌尔里希。 两个德国老头一点眼力都没有，本来向阳电子请他们两个人来就是当摆设的，目的是向别人宣传他们的啤酒设备和技术完全来自德国。 两个德国老头就是两个移动的活广告招牌，他们两个人到中国以后，安安静静的呆着就好。 可是这两个老头真把他们自己当成了德国专家，在啤酒厂里指手画脚。从开市到武林市之后，又对红星啤酒队极端上心看到整个足球队糟糕的状态，又想为这只足球队出谋划策，尽自己的一份力量。 现在两个人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他们是向阳电子中的不可或缺的一员，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 这一次两个德国老头跟着王卫东和宋宇回到德国，就是希望作为参谋帮助王卫东和宋宇挑选几名合适的球员和教练。 这两个老头向王卫东和宋宇信誓旦旦的表示，他们认识德国足球界的专业人士，而且还是好朋友！ 对于两个德国老头说的这一点，其实王卫东和宋宇心理都有些狐疑，虽然德国并不算大，但是这两个在德国普普通通的老人怎么可能会认识德国职业联赛里那些年薪几百万上千万马克，住在别墅里出行开跑车的人？ 这两个老头只不过是为了一两万马克就跑到中国来的普通老头而已。 坐在飞机座位上，王卫东对身边的宋宇说道：“开工仪式结束了，现在正式开始啤酒厂的建设。以后许康年就辛苦了。” “是啊，一想到要对付那些大大小小的包工头，我就头疼！将来还有体育馆的建设，事情实在太多了！”宋宇点头说道。 “京城那个牡丹园的地产项目也多亏许康年打电话向京城方面打听消息，咱们才最后下定决心接手这个地产项目。等咱们两个这次从德国回来以后，悄悄的给许康年拿100万，给我们做事的人就不能让他吃亏！”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宋宇很高兴。因为许康年是宋宇在京城找来的人，这说明他看人还是很有眼光。 12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柏林的机场，两位德国老人离开家有几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个交代了电话号码后向王卫东和宋宇告辞赶回自己家里。 王卫东和宋宇乘出租车直接赶往向阳电子收购的逆变器厂下属的那个半导体厂。 负责管理这个半导体厂的就是那个当初被单位派到德国进行学习，可是学成后却滞留德国不归的曹可文。 王卫东在上飞机之前就已经给在德国的曹克文打过电话，赶到半导体厂之后，不顾一身的疲惫，王卫东和宋宇穿上防静电防尘服跟着曹可文走进生产车间观看工人们进行生产。 “现在我们工厂用从西门子采购的六英寸晶圆片进行igbt的生产。这种悬挂在米国火车下面的逆变器用于给火车上的空调供电，结构并不复杂，生产难度也不高。”曹可文说道。 igbt是逆变器上的核心部件，接通的时候要承受几十甚至几百安培的电流强度，断开的时候要承受几百甚至几千伏的电压。 而且在这么巨大的电流和电压下，还要有极高的开关速度，一秒钟能够达到上万次。 igbt现在是半导体生产方面的热点之一。 “你刚才说这个工厂现在采购西门子公司的六英寸晶圆片，可是西门子公司位于西德，那么以前这家东德的半导体厂根本就没有办法采购西门子的晶圆片，那时候他们怎么生产？”王卫东好奇的问道。 “东德的德勒斯顿就是以前华约的微电子和半导体工业的中心，萨克森就是整个华约的硅谷。我问过这家工厂的技术人员，他们以前就是从德勒斯顿一家半导体工厂采购三英寸的晶圆片，当然了，和现在西门子六英寸的晶圆片相比，当时生产igbt的良品率要低很多。”曹可文答道。 听见曹克文这么说，王卫东一下子对前东德的半导体工业产生了兴趣。 他接着问道：“你在德国待了这么长时间，而且本身就是学半导体的。前东德的半导体技术与世界先进水平相比差的多吗？” 曹可文想了想答道：“我原来在西门子研发的是内存芯片，从内存芯片技术上说东德与当时的世界先进水平相差五年左右。” 听见曹可文的回答，宋宇说道：“才差五年，不错啊，这说明东德在半导体技术上还是挺先进的。” 王伟东也持和宋宇相同的想法。 曹可文却摇头说道：“能在实验室里生产出来是一回事，能批量生产又是另外一回事。半导体行业需要巨大的投资，根本不可能是东德这样的国家承担得起的，而且当时东德企业的经济效率太低，更新换代的速度很慢，产品刚刚生产出来相对于全世界来说就已经是落后了。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刚到德国的时候西德和东德还没有统一，据我所知西德生产芯片只有40%的工艺和设备是自己生产的，而由于西方的禁运东德需要70%的工艺和设备自己生产，这种生产方式造成半导体的成本非常高昂，在经济上一点竞争力都没有。1mb的内存芯片东德的生产成本是1675马克，售价是120马克，每生产出一块内存芯片国家就要补贴1555马克，而西德同样芯片的售价只有16马克，而且还能盈利。东德的内存芯片生产成本是西德的100倍！” 听见曹可文的解释，宋宇小声嘟囔道：“有总比没有强，贵就贵一点吧。” “这可不是是贵一点，在成本上是贵100倍，生产的越多赔的越多！”曹可文纠正道。 “为什么会差这么多？本来都是一个国家，技术水平也都是一样的。”王卫东问道。 “东德从四五年以后不是没有技术，最早的喷气式飞机就诞生在这里，最好的坦克和潜艇也诞生在这里，但是几十年时间里北方大国没有让他们设计生产出一架飞机坦克和潜艇。”曹克文说道。 “武大郎开店，谁都不能比我高！”宋宇笑着说道。 “不光是这一个原因，为了经济利益商人们是愿意冒险的。但是东德进行技术管理的官员却是保守的，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半导体的重要性，他们的眼睛都盯在钢铁煤炭的产量上。市场经济的社会里决定企业生死的是消费者，所以北方大国最先进的是军事产品，因为他们的消费者是军队，话语权实在太强大了！如果苏霍伊的产品不好，我就不要，我去买米格的。而民用产品就不行了，爱买不买，不买就滚蛋！所以民用技术一直都发展不起来。”曹可文解释道。 “我想在国内生产用于电磁炉上的igbt，听说这种igbt结构简单容易生产，在粤省需求量很大。”王卫东说道。 “你们的生产线从哪里来？我建议向阳电子购买二手的设备就可以，据我所知目前在德国生产这种低端igbt的厂家几乎没有，因为他们根本竞争不过日本。我建议公司到日本进行考察，即使购买十几年前的旧设备也足够了。”曹克文建议道。 王卫东点头。 现在国内的生产企业很多都到日本购买淘汰的设备。 如果购买先进的设备需要的资金会非常大，而且西方国家制定了许多政策限制先进设备出口。 即使没有限制政策，那些企业也会主动保留先进技术，把在技术上已经被淘汰的设备用于出口。 “这里的工厂我们向阳电子会长期的保留。这样购买先进设备就没有限制。不久以后我们向阳电子会分批派人来到这里进行培训，你要提前做好准备。”王卫东说道。 “现在西欧国家开始大力发展太阳能发电和风力发电。而逆变器的使用会越来越广泛。我建议向阳电子要加大力量在这方面的研究上，把研究机构设在这里，而不是在国内。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跟踪国外的先进技术，将来国内大力发展太阳能和风力发电的时候，我们已经做好准备了。”曹可文说道。 “这个建议不错，我会认真考虑的。”王卫东说道。 随后王卫东和宋宇两个人出了工厂，找到一家酒店入住。 坐了十来个小时飞机又在工厂里转了一圈儿，两个人都十分疲劳。 不过宋宇还是抱怨道：“卫东，我这两次跟你到德国来的都不是时候！现在是6月份，足球联赛已经结束了，什么都看不到！o如果我们十月份来还可以参加慕尼黑啤酒节，我们一边喝啤酒一边欣赏端啤酒的金发女郎！” “你想看足球还是能够看到的，那两个德国老头不是说了吗？他们对德国足球的专业人士很熟悉，过两天他们就会带我们见他们，然后我们就开始引进球员和教练。”王卫东说道。 两个自我感觉要为中国足球引进人才的德国老头非常尽职尽责。 当天晚上在王卫东为了倒时差睡得天昏地暗的时候，电话铃声没完没了的响起来。 王卫东拿起床头的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了乌尔利希用他最讨厌的俄语兴奋的说道：“王，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我们在柏林见面！” (本章完) 第四百九十八章 把便宜进行到底 本来王卫东和宋宇对两个老头说的他们认识德国职业足球界专业人士这件事是有怀疑的，但是第二天两个人按照乌尔里希在电话里给出的地址赶到柏林利希特菲尔德足球场的时候，他们才发现他们真的是冤枉了这两个德国老头，原来他们真认识德国足球界的专业人士！ 利希特菲尔德足球场如果全部坐满的话能够容纳4300人，只有现在红星啤酒队那个破足球场的1\/4大。 这座足球场是柏林维多利亚队的主场，而维多利亚队是德国第四级足球联赛也就是区域联赛东北赛区的一支球队。 德国地区联赛是除了德国甲级联赛乙级联赛丙级联赛之外的第四级联赛，能够参加这一级别联赛的球员绝大部分靠他们职业足球球员的身份获得的收入连养家糊口都做不到。 当然了，在德国的注册球员有上百万，靠足球这个职业能够过的不错的只有两千来人，其他人就是因为热爱。 王卫东和宋宇本来觉得他们请的两个德国顾问已经很老了，可是和乌尔里希和实坦因纳站在一起的柏林维多利亚队主教练施密特相比还是很年轻的。 将近70岁的施密特脑袋上的头发几乎掉光了，仅剩的几根金发也几乎都变成了白色。 三个老头站在一起看着王卫东和宋宇满脸是笑。 施密特老人为王卫东和宋宇讲起了柏林维多利亚队的光辉历史，这支球队成立于1899年，1910年左右曾经获得过两次德国联赛冠军。 当然了，这段光辉历史实在太久远了，那时候德国还是威廉二世当皇帝的时候。 可是后来柏林维多利亚队很快就沉沦了，成为一家籍籍无名的球队。 不过他们的球场还是很雄伟的，有4300个座位。相对于柏林维多利亚队500多名球迷来说简直是太宽敞了。 乌尔里希把施密特的介绍翻译成俄语给王卫东听，王卫东听得目瞪口呆。 他和宋宇对德国足球的了解几乎都来自于央台对德国甲级联赛的转播，现在在中国，崇拜德国战车的球迷有成千上万。 可是今天两个人来到柏林维多利亚队的球场之后心情变得非常不好，这就好像是以为能够与高官省高官见面，但是等到见面以后才发现对方只不过是大队干部时候的心情一样。 王卫东的心理素质还是比较高的，他没有把乌尔里希告诉他的话翻译给宋宇听。 王卫东害怕宋宇当场晕过去。 “乌尔里希先生，你知道我们这次来到德国是想引进几名优秀的德国足球运动员，可是这个级别的球队里能找到我们需要的人吗？”王卫东问道。 “王，我看了红星啤酒队两三个月的比赛，我觉得即使在中国甲b联赛里也有一些不错的球员，不过大多数人都缺乏认真比赛的精神。我和施坦因纳都认为如果你们从德国地区联赛里引进几名球员和像施密特这样的教练员，只要认真比赛已经足够了！”乌尔里希答道。 看来乌尔里希先生已经把德国人的实用主义精神发挥到了极致。 “你想让我把施密特先生请到中国担任红星啤酒队的教练？”王卫东看着有些老态龙钟的施密特问道。 “你不了解施密特先生，他非常优秀！他曾经在德国着名的不伦瑞克队当过两年的主教练！”乌尔里希说道。 王卫东和宋宇这里两年没少看央台的德国足球甲级联赛转播，可是王卫东根本想不起来乌尔里希嘴里说的不伦瑞克队。 经过乌尔里希的解释，王卫东才知道他所说的着名的不伦瑞克队只是一只在德国乙级联赛里的球队！ 看着三个老头，王卫东说不出直接拒绝的话，他觉得自己应该委婉一点。比如说通过薪资待遇方面的原因最后把施密特先生拒绝掉。 “如果我把施密特先生请到中国一年需要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施坦因纳把王卫东的问题用德语翻译给施密特先生。 施密特严肃的说道：“作为一名教练，这几十年来我一直和助理教练博尔蒙特还有队医克劳博合作，我们之间的合作非常愉快，密不可分！所以如果你想请我去中国，我也要带上他们两个。我们三个人加在一起，一年需要15万美元！” 当王卫东听到这个报价的时候真有些像是在秋天买大白菜和萝卜的感觉，他觉得实在太便宜了！ 这种工资水平也就是普通德国人的工资水平。 不过王卫东马上又想到一句中国俗语，那就是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他准备在这15万美元的巨款上面再砍一刀。 “施密特先生，你知道我来自中国，我们那里还很贫穷。对于15万美金的报价我有些接受不了。12万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是少数在国外说中国很穷的中国人，有一些中国人到国外很有面子，但是在国内说自己还很穷没有钱。 听见王卫东把15万美元砍到12万美元，施密特先生变得很严肃，不过作为中国人民的好朋友施坦因纳和乌尔里希先生对施密特展开了热情的劝说。从美丽的国家，美丽的武林市，热情的球迷一直说到住宿饮食全部免费，当然这里面还包括保持德国口味的啤酒。 到最后施密特先生那张扑克牌脸又露出笑容，对王卫东伸出手说道：“年轻人，你终于说服了我，我这就给那两个老家伙打电话，然后我们一起去中国！” 德国不是一个高收入国家吗？王卫东也没想到居然是现在这样的一个结果，他急忙挤出笑容与施密特先生握手。 不一会另外两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开着甲壳虫轿车来到球场。 施密特高兴的对那两位老人说道：“博尔蒙特，克劳伯，我们就要去中国了！” 当时施密特把他与从中国来的球队老板王卫东达成协议的事情跟另外两个老伙计说完之后，博尔蒙特和克劳伯也高兴的过来跟王卫东握手。 王卫东现在觉得应该赶到这里与他握手的是德国政府负责福利方面的人，因为他为德国的养老事业也做出了微薄的贡献。 整个过程中什么都不知道的宋宇在旁边像傻子一样咧嘴笑着。 看到这一幕，站在旁边的施坦因纳和乌尔里希感到很欣慰，在为中国足球做贡献方面他们已经向前迈出了第一步！ “施密特，王先生这次来除了引进教练员，还想引进几名球员，你们柏林维多利亚队有合适的球员吗？”乌尔里希问道。 听到乌尔里希的话，施密特高兴地说道：“当然有！我们柏林维多利亚队的球员都是很出色的！后天就在这个球场，我们和。埃弗斯堡队有一场友谊比赛，到时候可以请两名中国朋友到现场看球。” 回到宾馆后，王卫东把今天花了12万美元就请到一名教练，一个助理教练还有一名队医的事情告诉了宋宇。 宋宇这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几个老头儿笑得这么开心。 “卫东，你能不能再惨一点，把价格砍到10万美元？请一名德国甲级队的教练对于我们来说是不现实的，但是怎么也请一名德国乙级队的教练吧？实在不行丙级队教练也可以啊。结果你请了一个将近70岁，德国第四级联赛的教练！这么大年纪的老头能行吗？”宋宇苦着脸问道。 王卫东现在是向阳电子的一把手，作为领导是绝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他摆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道：“施密特原来的确在乙级队当过教练，年纪大就是他的优势嘛，只有这样的人执教经验才丰富！那名助理教练和队医也是一样，你想想他们这几十年时间里指导过多少足球运动员？给多少球员看过病，治过伤？再说，这里足球水平这么高，优秀教练这么多，施密特老头这几十年来见过的优秀教练有多少？耳闻目染多少也能学两下子。”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宋宇只好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已经答应了，那我们就带他们回中国。即使他们不称职，我们也没有损失什么。不过这一次挑选球员一定要挑几个好的！向阳电子两名董事兴师动众跑到德国来，如果还带不回几名好球员回去，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这一点你放心，我们这一次一定带几名好球员回去！”王卫东信誓旦旦的说道。 第三天的上午，王卫东和宋宇来到了利希特菲尔德球场。能够坐下4000多名观众的球场里坐有2000多名球迷。 其中有500多人是柏林维多利亚队的球迷，对于这个籍籍无名的球队来说，这500多名球迷绝对是铁杆，很多人都是爷爷传父亲父亲传儿子，几十年来整个家庭都是这只球队的球迷。 维多利亚队的对手埃弗斯堡队是德国丙级联赛里的一只强队，球迷队伍也比维多利亚队庞大，今天虽然是客场作战而且还是友谊赛居然也来了1000多名球迷。 由于是高一个级别的强队，埃佛斯堡队在实力上远远超过维多利亚队。 在比赛的上半场，埃弗斯堡队很快就领先于维多利亚队，但是在球迷的加油声中，维多利亚队并不示弱，在比赛里积极拼抢，双方竞争十分激烈。 这一点上与在中国甲b联赛里很多球员走着比赛有很大的不同。 如果是足球专业人士坐在场边观看比赛一定可以看出这些球员虽然身体素质还不错，但是技术相对粗糙。有些年纪稍大的球员虽然技术还不错，但是体力欠佳。 平心而论，中国甲级联赛里极个别的优秀球员完全可以在德国甲级联赛里立足，在水平上能够踢乙级联赛的球员那就更多了。 像维多利亚队这种地区级别的联赛，红星啤酒队的球员也可以踢，只是他们在体能和比赛认真程度上有欠缺。 由于比赛进行的很激烈，王卫东和宋宇看着足球场完全投入了进去。 比赛的精彩程度超出了两个人的想象。 宋宇觉得维多利亚队有两名球员表现的很不错，他认为不错的意思是球员技术很好，只不过这两名球员在下半场比赛的时候陆续都被施密特换了下去。 可能是比赛激烈，体能消耗很大的原因，这两名球员在体能上不足以支持打满整场比赛。 “卫东，我觉得被换下去的3号和11号不错。”宋宇对王卫东说道。 “既然你觉得好，比赛结束以后我们可以去问问。只是这两个球员体力上是不是有点差？”王卫东问道。 “你这就不懂了，像我们甲b联赛那种激烈程度，他们两个完全可以打满全场！”宋雨说道。 比赛结束，埃弗斯堡队以3:1战胜了维多利亚队。 由于现在是联赛间歇期，在比赛结束后不久球员就离开球场回家了。 王卫东和宋宇走进体育场休息室与施密特见面。 当听说宋宇对3号和11号球员很感兴趣的时候，施密特笑着说道：“那是里贝克和莱斯，他们原来都在乙级联赛里踢球，是非常优秀的球员！你们这些来自中国的朋友真是太有眼光了。只不过他们两个现在年纪偏大都超过35岁了。” “如果我们想引进这两位球员需要多少钱？”王卫东问道。 施密特答道：“20万美元足够了，具体多少需要你们与俱乐部和球员方面进行协商。” “我们球队现在还缺一个守门员，我们希望从你们球队里再引进一名门将。”王卫东说道。 红星啤酒队原来有两名守门员，一个就是萧战。不过现在他会打断腿以后已经回家了，只剩下一名经验不足的守门员。 “没问题，在我们德国有十几万只足球队，职业球队就有几百只，可以让你挑选的人实在太多了！就在我们维多利亚队里面就有很优秀的守门员！”施密特笑着说道。 晚上回到宾馆里，宋宇对王伟东说道：“卫东，我觉得我们这一次到德国来就是来买便宜货的。” “只买对的不买贵的！而且我们要把便宜进行到底！”王卫东说道。 这是王卫东说的出口的理由，其实在他的内心里并不想长久地把足球队搞下去。他心里的期望并不高，只要红星啤酒队的球员能够在比赛场上认认真的的踢球就行了，输赢是无所谓的。有一个良好的态度就是对球迷最好的交代。 一个星期之后，王卫东和宋宇满载而归。 和他们两个一起回中国的还有教练施密特，助理教练博尔蒙特，队医克劳伯，前锋里贝尔，中场莱斯和守门员斯坦格尔。 除了这几个人，还有两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伙子，是库尔特和乌尔茨。他们都是柏林维多利亚队u19的球员。他们是作为武林大学留学生的身份去中国的。 虽然柏林维多利亚队是一只低级别的球员，但是青训系统很完整，不仅有u19，还有u17青年队。 王卫东答应给这两个年轻人每人一年一万美元。 宋宇觉得很满意，他晃着脑袋说道：“没想到武林大学这么高兴接受他们两个作为留学生，而且一个月还给三千块钱补助！这两个孩子的生活得多幸福啊！” 第四百九十九章 足球其实是一面镜子 海埂足球训练基地。 “这个死胖子是谁呀？” 在足球训练基地跑道周围和中间绿茵草皮上的几十个球员看着走过来的宋宇情不自禁的说道。 今天早上宋宇起的很早，他换上一套运动服穿上运动鞋出了宿舍来到运动场上。 那些球员忘乎所以的话他听的清清楚楚的，不过他现在懒得理那些人。 站在跑道的起点，所以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然后就沿着跑道跑了起来。 宋宇的身材并不高只有1米7左右，体重也没有到令人发指的程度，但是也超过了90公斤。 每跑出一步宋宇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肥肉在不停的颤动。 站在运动场边正在做准备活动的球员们不时看一眼这个精神好像不正常的死胖子。 刚跑完一千多米宋宇就已经浑身是汗了。他大口喘的粗气，心在砰砰的直跳，由蛤蟆跳很快变成兔子跳，不过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每跑完一圈宋宇就要看一眼手上的手表，脚下的步伐越来越沉重，宋宇觉得自己的肺都快要炸开了，大口喘气声变得越来越沉重和浑浊，像是过年要杀的大肥猪，折腾到最后精疲力尽的时候在不停的哼哼。 宋宇又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现在刚过十分钟，还有两分钟跑步才能结束。 他咬紧牙关沿着跑道努力的向前跑去，当看到手腕上的卡西欧电子表出现12的时候，宋宇精神放松一下子扑倒在跑道上，像泥一样瘫倒在地上，仰面朝天看着蓝天白云不停的喘息着。 身边的那些球员发出一阵轰笑。 一名球员幸灾乐祸的说道：“这个死胖子12分钟才跑了2300米，不过声音大的像是开拖拉机一样！” 听到那名球员说自己用12分钟跑了2300米，宋宇没有发火反而很高兴，像他这种身体素质和年龄的人在12分钟时间内也能跑2300米，那么他和王卫东从德国带回来的四名球员跑过3100米一定没有问题！ 从80年代初开始中国球队开始了与国外球队进行交流和比赛活动。 和国外球员相比，能够很明显的看出中国大部分球员存在着严重的体能不足的现象。 如果没有充沛的体能，讲技术和场上战术都是白扯。很多球员参加国外比赛的时候，只比了半场就已经在绿茵场上跑不动了。 针对体能这一点足协特别制定了体测项目，凡是参加足球联赛的球员在12分钟之内一定要跑过3100米，如果达不到要求就不允许参加本年度的职业联赛。 不能参加职业联赛对球员来说是致命的，这就意味着他们失去了几十万甚至几百万的收入。 中国足球职业化以后，商业资本迅速进入到联赛中，球员的收入也迅速增加。 很多球员迅速的富了起来，其中很多球员在迅速得到的财富和名气面前没有把握住自己失去了方向，整天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这么爽的生活需要钱啊，不能参加联赛怎么办？ 这个该死的12分钟跑政策让很多球员痛不欲生！中国几百名职业球员里面有相当一部分都是12分钟跑的困难户。 教练施密特也来到球场上，他看着躺在跑道上不断喘息的宋宇只摇头。 在国外职业联赛里根本没有这种体测项目。当然了，对于绝大多数国外球员来说，12分钟跑3100米也就是小菜一碟，根本没有必要测量。 王卫东和宋宇这一次从德国带回来的四名地区联赛的球员库尔特，乌尔茨，里贝尔和莱斯也来到场边，他们不用教练施密特吩咐就很自觉的沿着跑道开始慢跑热身，为即将进行的对他们的体测做准备。 只有在今天的体测过关后，他们才会被允许参加半个月后重新开始的甲b联赛。 施密特心态很放松，他觉得这四名球员达到体测标准一点问题都没有。 果然，在随后进行的体测时，参加足协体测的几十名球员进行体测的时候，十八九岁的库尔特和乌尔茨一马当先在12分钟里他们两个都跑过了3600米线！ 在中国职业联赛里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成绩。 年纪超过35岁的里贝尔和莱斯也跑过了3200米线，完全达到了足协要求。 看到这个结果，站在场边的宋宇很得意。 40多名在联赛窗口期进行体能补测的球员里面居然有七八名没有跑过规定的3100米，毫无疑问他们今年失去了参加职业联赛的资格。 大部分球员跑完之后也像宋宇一样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的喘息着。这些人刚才还在嘲笑宋宇是个死胖子。 当天晚上，宋宇给王卫东打电话，告诉他这个好消息，带回来的五名球员在体能上完全没有问题，都得到了下半个赛季参加比赛的资格。 王卫东放下电话以后微笑的看着对坐在对面的范文夫。 王卫东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和台岛华立光电的范文夫见面了。 从80年代开始，台岛的电子半导体企业开始突飞猛进的发展。比如说范文夫经营的华立光电就从王卫东认识他时的一个三四百人的小企业，现在已经发展成为在台岛有三四千名工人的大型企业。 对于华立光电这几年的发展。范文夫对王卫东和向阳电子也十分感激，如果不是因为华立光电每年给向阳电子提供三四百万只激光头也不可能发展到今天。 听到王卫东讲这一次他去德国看那个在德国的半导体厂的事情，范文夫开始传授他这些年在台岛经营光学电子产业的经验。 “有些方面内地和台岛很相似，很多产业都是由政府先行规划和指导并且提供大量的资本进行推动，如果没有政策支持和资金支持，企业是很难发展起来的。不过内地和台岛还是有很大区别的，内地政府心里还是希望这些关键的产业由国有企业来主导和发展，所以把大批量的资金都给了国有企业，而像你们向阳电子这种私人企业无论和政府关系多密切也很难得到政府的资金支持。而在台岛，半导体行业的企业都是私人企业，所以政府也只能支持这些私人企业。”范文夫说道。 “在中国实行的是用市场换技术政策，也就是外国企业拿出他们的技术，由中国出资金土地和人员与他们进行合资。”王卫东说道。 范文夫笑着摇头。 “王董事长，你仔细观察那些外国企业拿出来的技术都是什么样的技术，现在是90年代，但是他们在中国与你们合资建厂使用的技术很可能是60年代或者70年代的，顶多是80年代的，绝不会把90年代最先进的技术拿出来！用这种方法想要赶超国际先进水平是很难实现的。过去虽然内地企业技术比较落后，但是都保留有技术研发部门，里面有大批的科技人员。等到这些企业与国外合资以后，那么原有的研发部门就没有必要保留了，因为技术完全由国外企业提供。这样以来，你们还怎么实现赶超？”范文夫接着说道。 “可是这几年据我观察国内培养的科技人员的确比较落伍，他们掌握的知识与国外最先进的相比相差的很远，使用他们研制出有国际水平的产品也很困难，所以这一次收购那家在东德的逆变器厂，我就没有把技术含量最高的半导体厂搬回国内，也保留了原来的技术部门。”王卫东说道。 “这一点我理解，从80年代开始台岛电子厂和半导体厂之所以能够发展起来，靠的主要不是台岛大学和研究所里培养出来的人才，靠的是五六十年代就去国外留学的那批人，这些人在米国和其他国家学成以后，当时回台岛根本就没有出路，只能留在米国高科技企业里面。经过几年十几年的锻炼，很多人都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人才。等到台岛开始发展电子和半导体产业的时候，他们的机会就来了，所以纷纷的回到台岛成为各家高技术工厂的中间力量，甚至自己投资建厂成为老板。”范文夫说道。 “可是对于内地来说，从80年代开始才有少数的人到国外留学，90年代以后出国留学的人慢慢多起来了。这批人远远还没有到成熟期。我想找人才也找不到啊。”王卫东苦恼的说道。 “半导体行业很广阔，门类很多。台岛现在各家企业主要集中在弱电芯片上，也就是与现在不断发展的计算机和网络配套的各种产品服务上，也包括新出现的手机。而不是像你们向阳电子现在要发展的强电项目上，这方面的人才在台岛是不需要的。如果王先生想招揽这方面的人才，我可以帮你留心一下。”范文夫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我就太感谢了。你可以告诉他们，待遇方面都好商量！”王卫东说道。 “有什么可感谢的？我们两个是朋友，自然是要互相帮忙的。没有你们向阳电子，也不会有我们华立光电的今天。”范文夫说道。 不过说到这里，范文夫又苦笑的说道：“这几年公司的规模的确大了很多，股票的价格也很高。可是如果把我们华立光电的负债都计算在内就不剩什么了。这几年为了产品的研发，我们几乎把赚到的钱全部砸进去了！现在在光电产业上的竞争很激烈，我们华立光电不仅要与台岛上的同类企业竞争，还要与小本子欧洲米国的企业竞争。不在研发上砸钱一定会死，但是把钱砸进去没有回报也是个死！王先生，你现在打算发展igbt就要准备好砸进去几亿美元，甚至几十亿美元的准备！” “如果要砸进去几十亿美元我现在是绝对没有的。如果要砸进去几亿美元，那我也要倾家荡产了。”王卫东说道。 “根据我们华立光电在台岛的发展经验，在技术上快人一步就吃遍天下，慢一步就是粉身碎骨！如果你现在没有砸进去几亿美元的觉悟，五年十年后，你想干同样事情几十亿美元都不够！”范文夫说道。 “现在中国市场上的igbt95%以上都要靠进口，高端的igbt更是百分之百都要进口。这种产品小到电磁炉逆变器大到风力发电，光伏发电都要用到它。我觉得研发igbt非常有前途！这一次我准备在这种产品上赌一把！”王卫东说道。 “干企业就应该这样嘛，四平八稳瞻前顾后的根本就没有前途！希望将来向阳电子与华立光电还能有合作的机会！”范文夫说道。 吃完饭后，王卫东与范文夫告别回到自己家里。他发现家里少了三个人，陈季武与媳妇乌日娜还有他们的孩子都不见了。 两个月前陈季武回到部队就办好了退伍手续，然后就带着媳妇孩子和小龙回到弗山。 到弗山之后，陈季武每天都到学校工地上看着施工的进度。 等着8月末开学的时候他这个校长就要走马上任了。 “大哥和嫂子去哪里了？”王卫东问道。 “这几天他就眼巴巴的等着学校那两栋家属住宅楼，前些天刚刚完工，他和乌日娜两个人就着急忙慌的买涂料刷房子，今天已经搬到学校去住了。”老陈头解释道。 “还有一个月学校才能彻底完工，也没有食堂，他们两个大人还有一个孩子住在那里也不是事儿啊。”王卫东说道。 “季武不是又是着急嘛，即使住在这里也要每天往学校里跑，还不如直接住在学校里。”老陈头说道。 其实真正的原因老陈头没有说出口，当然王卫东也能猜到。 住在妹夫家的这个大别墅里，陈季武觉得很不自在，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所以两栋住宅楼刚刚完工他就带着媳妇搬了出去。 老陈头和老陈太太呆在弗山也觉得不舒服，出门走到外面和本地的那些老头子老太太根本没法交流，他们说的话两个老人根本听不懂。 岳父老陈头唯一指望的就是王卫东的父亲王海富也能够到弗山来，这样两个老头儿都有伴儿，一天到晚可以玩的很快乐。 可是王卫东的奶奶黄桂英快80岁了，老太太怕死在外面不能在家乡入土为安，所以死活不愿意到弗山来。 没有办法，王海富作为儿子只能陪着母亲待在哈市。 王卫东对老陈头说道：“这段时间实在太忙了，你们老人的事我根本顾不上。过几天我就叫我父母带着我奶奶到弗山来。” “你奶奶年纪大了，不愿意离家在外。”老陈头说道。 “只要我往家里打一个电话，我奶奶第一个买票到弗山来！”王卫东答道。 第五百章 清凉亭里的反思一 王卫东突然清闲起来了，现在弗山三个工厂里有欧小军，齐建国和张志峰负责，欧小阳在开市啤酒厂，那里还有从虞城啤酒厂去的彭万山。从轻工总局请来的吴梦松现在正在渝城市与市里的领导进行啤酒厂收购的谈判。 许康年在武林市负责20万吨啤酒厂的建设，就是宋宇也有一只足球队需要他打理。 王卫东这几天就是待在家里，如果有什么事那些人会主动给他打电话的。 其实这样更好，本来工厂和建设中的许多事情就不是王卫东擅长的。 比如说现在许康年负责的啤酒厂建设，这么大的工程一定有很多人通过各种渠道想跟许康年搭上线然后把各式各样的工程队塞到啤酒厂建设工地上去。 这样的事情王卫东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头疼，而许康年在没有退休之前在京城里就是负责市政建设的，他处理这些事情很有经验。 吴梦松原来就是负责轻工业部食品工业处的，现在与渝城市政府方面打交道彼此之间沟通起来也很容易。 反过来说，到向阳电子工作对于许康年他们来说也比原来在机关里工作轻松很多，毕竟上面只有四名股东所以可以发挥的空间很大。不用在乎谁是谁的人，也不用实时请示汇报，只要把工厂管理的事情做好就可以了，根本不存在机关里司通见惯的勾心斗角。 王卫东给哈市家里打电话，让父亲王海富告诉自己的奶奶他病了。 果然奶奶黄桂英听说自己孙子病了立刻催促儿子王海富订机票，她要马上赶到弗山。 结果黄桂英到弗山以后却发现王卫东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总看不见你老人家，我都得相思病了，连饭都吃不下！如果你老人家再不来，我可真要病了。”王卫东笑着说道。 “钱赚的差不多就行了，多少才是多？钱赚的多了，反而让人担心。我现在一天到晚就替你担心，担心你早晚有一天会出事！”黄桂英说道。 你也不能说奶奶黄桂英思想保守，千百年来中国人养成的小富即安的性格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他们常放在嘴边的就是人怕猪出名猪怕壮那句话。 家里人到了弗山，可是王卫东却要走了。 这段时间在渝城市负责谈判的吴梦松每天都给王卫东打电话，报告谈判的进度。 现在谈判终于完成，王卫东要到渝城市代表向阳电子与渝城市政府方面签订啤酒厂的收购协议。 由于渝城市啤酒厂是60年代建设的，那些设备算起来已经有30来年的历史根本就不值什么钱。 最值钱的就是那块土地，60年代的时候渝城市的人口比现在少很多，所以啤酒厂的占地面积很大，在原址上建设年产20万吨啤酒设备的啤酒厂足够了。 王卫东最担心的是啤酒厂的人员安排。这家啤酒厂原来有700多人，可是啤酒厂的规模只是年产5万吨。按理说700多人就是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也足够了，可见人浮于事的情况有多严重。 可是等到他和宋宇赶到渝城市的时候却发现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 “知道啤酒厂即将被向阳电子收购以后，啤酒厂里有100多人主动的调离了。”吴梦松笑着说道。 “一个工厂就跟一个体重超标的人一样，胖的不会均匀。胳膊大腿可能还是很细，跟平常人没有什么区别，胖的地方只是肚子比正常人大出好几圈儿。这家啤酒厂里在一线正常干活的工人本来就不多，还被你们一下子拐跑了80多个，生产根本就没有办法正常进行。多出来的人都在啤酒厂的行政财务和销售部门，那里的工作清闲而且油水多。能在这样岗位上干活的都是有些关系和门路的，啤酒厂被收购以后他们怎么会愿意到一线去干活？自然是都托关系调走了。”吴梦松解释道。 向阳电子收购渝城市啤酒厂的价格只用了1000万，很便宜。 不过向阳电子与市政府方面签订协议成立一个渝城市发展基金，每年要交给这个基金200万元用于市政建设。这项基金的支付是长久性的。 签订完收购协议后，王卫东和宋宇都很高兴，等到新的渝城市啤酒厂建成投产后，向阳电子把三处啤酒厂加在一起的生产能力就有五十万吨，在国内已经算是规模很大的啤酒集团了。 渝城市是交通和贸易的中心，当年还是抗战的大后方，是川湘鄂黔滇的交汇点。 由于历史和地理原因，这里形成了码头文化袍哥文化和江湖文化。 据说这里的人喜爱冒险，重义气有担当。从古至今渝城也出过很多名人。 现在中国最有名气的企业家，那个用罐头换飞机的老牟头的家乡也是这里。 收购的事情完成之后，王卫东一身轻松，他和宋宇吴梦松三个人准备在渝城市里好好逛逛。 第一站他们去的就是北碚公园。 走进公园后，宋宇环顾四周说道：“这个公园也实在太小了吧，和陶然亭差不多。” 吴梦松笑着说道：“渝城市是山城，能有这么大的地方建公园已经很不错了。” 经人指点，三个人来到着名的实业家卢作孚的墓地，王卫东站在墓碑前看了很久。 随后三个人又来到清凉亭。 站在亭子里不仅能看到周围的群山还能远眺嘉陵江。 一阵阵山风吹过暑热顿消感觉十分凉爽。 现在是七月，正是渝城市闷热的时候，呆在清凉亭里却觉得很清凉舒服。 “小宇，咱们再干十几年等到五十岁的时候就彻底的退休躲到幕后休息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卫东，你是不是刚才看过卢作孚墓地之后，现在又站在清凉亭里吹风觉得心灰意冷，失去革命斗志了？”宋宇反问道。 “实话实说，咱们的钱早就够花了。退休的事我也早就想过，赚那么多钱干什么？为谁辛苦为谁忙啊？将来咱们两个就花几十万美元把那个德国四级联赛的小球队买下来，坐在那个只有几千人的球场里看比赛喝啤酒，顺便看看金发女郎不也是很好吗？”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一章 清凉亭里的反思二 宋宇这几年经商做的风生水起，眼瞅着向阳电子的事业蓬勃发展而且势头良好，所以现在宋宇的心气很高，也很用心。 为了事业，这几年他连沾花惹草的毛病都改了，可是今天王卫东却说再干十来年就要退休的话。 现在正义气风发的宋宇怎么会甘心？ “卫东，你不要想太多，现在时代变了，几千年来一个人想要出人头地那他就只有走仕途当官的一条路。现在好了，经商一样能够出人头地！不要说港台的那些老板到内地，就是我们这些本地的企业家走到全国各地，到哪里不都有当地政府的官员笑脸迎接？他们都希望我们向阳电子到他们那里投资办厂。要想发展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还得靠我们这些企业家！”宋宇自信的说道。 “小宇，这两年你飘了，连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发展经济，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靠的是国家，不是我们！我们能够成为企业家拥有这么多财富，靠的也是国家的好政策。没有国家，哪有我们企业家的今天？”王卫东说道。 宋宇刚想反驳，他想对王卫东说现在是私底下的场合，只有三个人在场，没有必要把话说得这么虚头巴脑的。 可是当宋宇转头看见吴梦松满脸微笑深有同感的看着王卫东的时候，他又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王卫东接着说道：“小宇，我们这些人里数你最不该说这种话，毕竟你是在那样家庭里长大的。你要记住了，以后这样的话绝不可以再说了！在国家面前，我们这些企业家是微不足道的，也做不了什么。” 王王东坐在吴梦松的对面说道：“老吴，我们原来答应给你的各种待遇看来要调整一下，其他的都没有变化，只是在配车上面要改一下，原来说好的给你配一辆30多万四个圈的轿车，我想改成桑塔纳或者捷达，不过绝不会让你在经济上受损失，另外再补给你10万块钱！在山城这个地方，你一个私人企业家整天开着四个圈的轿车招摇过市实在太扎眼了。” 吴梦松毕竟在机关里呆了二十来年，他完全理解王卫东这么做的含义。他点头答道：“没问题，做那种高档轿车我也觉得不舒服。 转回头王卫东又对宋宇说道：“其实我现在做的也是以前咱们一直做的，可是每当企业向前发展一步，我们可能就把这件事给忘了。以后要把低调牢牢的记在心里！弗山那个地方老板多，开高级轿车的也多，所以齐建国李志峰的轿车就不用换了，但是京城楚文博的轿车一定要换，让他把现在的轿车卖了，换一辆桑塔纳或者捷达，也补给他10万块钱。” 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气笛声，王伟东站起身向嘉陵江眺望，他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将来我们的企业会越做越大，拥有的财富也会越来越多，千万不能忘了这一点！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无所不能，谁都不放在眼里，那是非常错误的，也是非常危险的！” 虽然天气很热，但是三个人还是去吃了火锅，吃的满头大汗。出来饭店的时候被小风一吹，反而觉得很凉爽，用宇城人的话说就是巴适的很！ 吴梦松走在最后面，他不时抬头看一眼王卫东的背影。经过今天晚上的事情，他对这位自己的老板有了更深的认识，也觉得跟这样的老板做事很靠谱。 三个人刚刚走进酒店大堂，一名服务生就拦住三个人，对王卫东说道：“王先生，有人找你，他们已经等你很长时间了。” 说完服务生就看向大堂角落里的沙发，这时候坐在角落沙发上的那两个男人也站起身向王卫东他们走过来。 走在前面的男人身材不高，圆圆的脸上长着一双小眼睛，走进王卫东身边的时候他伸出手说道：“ “我是沙漠省金融投资公司的董事长汤万金，今天晚上我看市新闻联播的时候看到向阳电子收购渝城市啤酒厂的消息，知道你已经到渝城来了，我们找了好几家酒店终于知道你们住在这里。我能不能请三位到外面吃顿饭，咱们痛饮几杯？”汤万金说道。 “不好意思啊，汤先生，我们刚刚吃完饭回来。”王卫东歉意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汤万金一脸遗憾的表情。 “既然已经来了，那就请上楼到我房间里谈吧。”王卫东邀请道。 随后五个人一起进电梯到酒店顶楼王卫东的房间落座。 汤万金指着身边的人向王卫东宋宇他们介绍道：“他叫张振亚，是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的好朋友，现在更是我的左膀右臂！” 王卫东向张振亚点头示意后问道：“汤先生这次到虞城也是来做生意的吗？” 汤万金摇头答道：“我就是渝城市人，这一次回来是到老家来看看的。” 王卫东有一些吃惊的说道：“你是渝城人？可是听你的口音却一点儿都不像！” 汤万金笑着解释道：“我从小在渝城长大，十岁的时候我父母把我带到沙漠省，后来我一直在沙漠省生活所以口音也变了。” 三言两语之间王卫东就觉得汤万金是一个热情好爽的人，看见他穿着半旧的半袖衫和短裤不觉得对他产生了好感。 现在的企业家为了标榜自己的形象走到哪里都是笔挺的西装革履，后面跟着拎公文包的女秘书。 可是眼前这个汤万金去朴素的很，王卫东不禁对他的身份产生了一些怀疑。 这样的一个人是沙漠省金融投资公司的老板吗？ 仿佛看出王卫东心里的疑虑，汤万金豪爽的笑道：“我注意向阳电子很久了，在新闻媒体上最难看到的就是王老板你的照片。其实我和你是一样的人，不修边幅，不讲究吃穿，甚至不接受采访，不参加公开活动。” “是啊，每当有这种烂事的时候，卫东总把我推到前面当垫背的！”坐在一边的宋宇抱怨道。 听到宋宇的抱怨，王卫东也笑了，他问道：“汤先生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吗？” 汤万金答道：“前一段时间我去米国考察觉得很受启发。我觉得欧美国家把制造业传到小本子，现在制造业又在向中国转移，这是中国发展制造业的一个大好机会！制造业的重要性不用我说大家都明白，但是你看看现在中国的制造业，小而乱，投资重复，而且都是低水平投资！必须有人站出来进行产业整合！” 说到这里，汤万金的语气开始提高，显得有些慷慨激昂。 不过汤万金说的话也很有道理，从五十年代开始，几乎每一个县都有小钢铁厂小水泥厂小机械厂这些五小企业。可是到了八九十年代，这些企业举步维艰都已经到了被淘汰的边缘。 向阳电子做的啤酒行业也是这样，现在中国大大小小的啤酒厂就有好几百家，生产效益低下。 “只有整合才能实现优势互补，才能增强实力，才能与外国资本进行竞争！”汤万金接着说道。 “你想怎么样整合？”王卫东问道。 “如果要整合就要做产业，而不是仅仅做企业！通过资本市场获得大笔资金再用资本作为杠杆放大进行一层层并购，迅速获得产业整合的控制权和操作权，最后达到产业整合，甚至是行业整合的目的！”汤万金答道。 “沙漠省金融投资公司是一家国有企业还是私人企业？”王卫东问道。 汤万金爽快的答道：“是国家批准成立的私人投资公司。” “既然你们是私人投资公司用什么办法能够获得这么多资金？”王卫东问道。 听到王卫东这么问，汤万金笑着答道：“其实我们的做法和向阳电子是一样的，那就是通过买壳上市，改变上市公司的股权结构再注入优质的资产从而改变上市公司的主业，然后以这家上市公司作为融资平台进行产业整合。”唐万金说道。 没有错，向阳电子的确是这么做的，收购了上市公司黔远征之后，王卫东他们用啤酒替代原来公司的主业机械制造，由于迅速的扭转了上市公司的经济效益，现在公司的股价是原来的五倍多。 现在用这家资产优良效益良好的公司进行融资的确容易多了。 不过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道路，王卫东当然知道这其中的难处，光靠这一家上市公司进行融资要做到汤万金嘴里那么宏伟的目标还是远远不够的。 “光靠这一家上市公司进行融资，融来的钱还是杯水车薪吧？”王卫东说道。 坐在旁边的张振亚笑着答道：“我们除了控股两家上市公司之外，现在还成立了几家资产公司进行代客理财服务，通过这种方式也融到了大笔的资金。同时现在理财服务收益很好，那些委托理财的客户对我们很满意。” 这是第二次有人在王卫东面前说到委托理财，第一个对于王卫东说委托理财的是李月诗。 在几个月前，李月诗就向王卫东建议通过委托理财的方式解决向阳电子的资金问题，结果让王卫东毫不犹豫的否决掉了。 通过把向阳电子高端电子管的生产技术交给部里，王卫东从发展银行那里得到五亿贷款。 这笔贷款数额非常庞大，也让很多人羡慕不已。 现在向银行贷款的难度非常大，即使求爷爷告奶奶也贷不出来。 有一些人从银行里贷出资金转手加几个百分点轻轻松松的就可以坐在家里赚钱。 当时李月诗向王卫东提出这个建议的时候，她的理由是既然国家没有明令禁止那就是可以干的，而王卫东反驳的理由是既然国家没有明文规定允许这么干，那就是绝对不能干的！ “制造业是经济的根本，我们一定要让制造业在中国落地生根！”汤万金铿锵有力的说道。 “中国不仅有廉价的劳动力，而且经过几十年的发展建设，劳动力的水平并不低。之所以我们国家的产品缺乏竞争力就是因为这些年重复建设和低效投资太多了，我觉得我们这些企业家要有全球化的视角，选择一个产业，投资一个项目，要从整个国际市场的需求和供应来考虑问题，着眼于整个国际市场，到国外买工厂买技术回到中国进行生产然后一再出口占领整个国际市场！这不是你们向阳电子现在正在干的吗？”汤万金接着说道。 唐万金说的话也感染了宋雨和吴梦松，宋宇转头看向王卫东的目光充满了敬佩。 原来这几年卫东做的这些事还有这么长远的目的性！ “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并不像汤先生你说的那样，我并没有想那么多。有些建设建厂计划也是一时的巧合，遇到了我们就做了。至于你说的整合整个产业，我根本就没有想过。比如说啤酒这个行业，我们向阳电子还会继续在这方面投资建厂，但是将来能够做到中国第三或者第四大啤酒集团我们就已经很满足了。”王卫东说道。 “既然要整合整个产业，那自然就要做到最大，否则一切都无从谈起！从生产的最上游一直做到销售，做企业更是做产业，做产业就要做市场，一个都不能少！我这一次来与王先生见面就是寻求与你们向阳电子合作的。我觉得你们的胆子还是太小，步子迈的不够大，以你们向阳电子的实力通过港岛上市的向阳电子还有在沪市上市的红星啤酒，你们可以至少再融资十几个亿，用这笔钱可以在国内至少收购几十家啤酒厂，整合出来的啤酒生产能力轻轻松松上百万吨。通过整合能够迅速的提高企业效率，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汤万金说道。 “是啊，如果我们这么做的确像你说的收购几十家啤酒厂一点问题没有。然后就像滚雪球一样，可以获得更多的融资，然后再去做其他产业，比如说我们现在正在做的电子产业还有机械产业，光是简化企业管理，减少大批的管理人员就能替这些企业省下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资金，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啊。”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说的话现成的例子就在眼前。收购渝城市啤酒厂之后，啤酒厂里100多个行政财务销售上吃闲饭的人马上都走了。光是走掉这100多人就能省下很大的一笔钱，而且省下的工资只是小数目，省下的账面上看不见的钱数目更大。 “王老板就是明白人，原来这些道理你本来就知道！”汤万金笑着说道。 王卫东却没有笑，他一本正经的对汤万金说道：“汤先生，这次你们来看我是白来了，我们向阳电子是不可能和你们合作的。我劝你也不要抱着这么宏大的目标，对你来说做一家或者几家企业赚钱并不难，但是进行产业整合不是我们这些企业家可以做的，做这样事的人只能是国家！” 本来火热的交谈却以冷冷清清收场，汤万金和张振亚最后礼貌的与王卫东他们握手告别。 两个人走后宋宇疑惑的说道：“卫东，这个人说的话我觉得很有道理呀，听得我热血沸腾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起来和他一起干！做产业整合是多好的事情啊，利国利民。” “小宇，我觉得这几年你变了，变得越来越迟钝了！这件事你不要问我，将来你回家问问你父亲就明白了。”王卫东说道。 坐在一旁的吴梦松缓缓的点头说道：“我原来在部里做一名处长，下面那些工厂的领导到部里办事的时候，看见我都点头哈腰的。可即使是这样，我也不敢提出整合轻工业方面的产业，比如说啤酒产业的整合。这样的事至少应该是部长才能干的。一个私人企业老板想要做这么宏大的事情，而且他要整合的不仅是一个产业，按照他刚才的想法而是要整合国家的很多产业，这也实在太难了。” 宋宇现在也有些反应过来了，他摇头说道：“这小子去美国可能是西部片看多了，100多年前的铁路大亨用文明棍在地球上画一条线就能建几千公里长的铁路。可是现在时间地点都不对了。” “其实他刚才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可是理论上说得通，实际上做不同的事情实在太多了。我们就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想太多！”王卫东说道。 一杯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皆在笑谈中。 中国人有心忧天下，谈论国家大事的习惯。可是谈论是一回事，做又是另外一回事。 汤万金这种人想要把他的远大理想付诸行动，王卫东本能的觉得应该离这种人远一点，而且是越远越好！ 哪种交通工具坐起来最舒服？当然是轮船！ 住在轮船头等舱里面就像是住在酒店的房间里一样。 结束了渝城市的事情，王卫东把吴梦松留在了渝城市接手啤酒厂维持现在的啤酒生产，下个月在啤酒厂原址上就要开工建设新厂。 而他和宋宇在渝城登上轮船顺流而下，一直向东。 站在轮船顶层。宋宇看着大江两岸不断向后移动的景物兴奋的说道：“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今天晚上我说什么也要爬起来看看神女峰！”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二章 王哥还是王哥可是兄弟变了一 “红星啤酒，你有我有” “红星啤酒，天长地久！” 央台体育频道关于奥运会的特别节目在亚特兰大奥运会召开前的几天就已经开播了， 特别节目开播前出现的是红星啤酒的广告。 而这时王卫东和宋宇已经抵达了武林市，现在正坐在武林市红星啤酒足球队的训练基地里看电视里关于红星啤酒的广告。 “卫东，你觉得这个广告设计的怎么样？”宋宇问道。 “我觉得还不错，就是我们现在红星啤酒的产量太少了。正在建设中的20万吨啤酒设备还要过几个月才能投产。”王卫东遗憾地说道。 “先把知名度打出来，以后我们可以专门在央台体育频道的足球直播前的时段投放广告。”宋宇说道。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国外的啤酒品牌就和足球联系在一起，世界杯欧洲杯还有欧洲各大足球联赛充斥着世界各大啤酒品牌。 这一次红星啤酒在央台半个多月的奥运会转播期间投放广告也是一次试水。 从88年央台第一次转播奥运会开始，每一届奥运会都吸引了全体中国人的目光。在奥运会电视节目中投放广告的很多产品也迅速的打开了知名度，成为家喻户晓的品牌。 电视里的主持人和嘉宾正在讨论这个一届奥运会中国队能否冲击金牌榜靠前的位置。金牌数超过米国和北方大国队这样的体育强国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希望冲击第二梯队领头羊的位置。 乒乓球羽毛球跳水举重这些项目都是中国队争金夺银的拿手比赛项目。 主持人与嘉宾讨论的热火朝天，而王卫东和宋宇却在这个时候讨论起即将开始的甲b联赛。 他们从德国带回来的几个球员马上就要在武林市的主场亮相。这个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武林市的晚报还有电视台的记者都闻讯而来对教练和球员进行了采访。 宋宇面对记者的时候刻意的回避了引进教练助理教练队医和五名球员的价格问题，对于他们来自德国的第四级联赛这件事也含含糊糊的一语带过。 可是主教练施密特太诚实了，居然面对记者的时候原原本本的把这件事全部告诉给记者。 现在整个武林市都知道红星啤酒队的高层居然只花了四十几万.美元就从德国找来了主教练助理教练和队医和五名球员！ 这么低廉的价格明显就是水货嘛。 从国外把球员带进中国职业联赛，红星啤酒队绝对不是第一家。现在各大主流足球媒体已经开始了对于中国从国外引进球员利弊的大讨论，一些专家认为从国外引进的球员挤占了中国球员的名额，减少了中国球员上场和锻炼的机会，所以并不是什么好事。 王卫东和宋宇却不管这些，他们想的只是红星啤酒队能赢球，套用伟人的话说，红星啤酒队就是红星啤酒和向阳电子的播种机和宣传队。 “施密特这个老头当着记者的面说包括他在内，三个人的总价只有十二万美元，这么丢人的话他也能说出口，是不是有点傻？下一次我们要签订保密条款！”宋宇气愤的说道。 两个人正在闲聊的时候突然听见敲门声。 王卫东打开房门看见一个足球训练基地的门卫站在门口。 现在足球基地的管理很严格，到了晚上除非有特殊情况禁止人员出入。 “王先生，基地外面有一个人点名要找你。”门卫说道。 “他没有说他是谁吗？”王卫东问道。 “他说了，他说他叫林义忠。”门卫答道。 王卫东稍微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林义忠是谁。 “你让他进来，算了，我跟你一起出去吧。”王卫东对门卫说道。 然后王卫东就跟着门卫的后面走出基地宿舍来到大铁门前。 大铁门外停着一辆奔驰轿车，旁边站着一个30出头戴着眼镜的男人。 王卫东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面的林义忠。 看见王卫东走到大铁门旁边，林义忠也马上认出了他，叫了一声王哥。 “真没想到你小子还知道来看我！”王卫东笑着说道。 然后他让门卫打开大铁门，放轿车驶入足球训练基地。 看着那辆奔驰，王卫东笑着说道：“看来你小子现在混的不错呀，这辆奔驰得有四五十万吧？” “将近60万！”林义忠答道。 话语中，林义忠带着一些得意。 王卫东把林义忠带进自己的房间对坐在屋子里的宋宇说道：“小宇，这就是我以前曾经跟你说过的我在哈市认识的大学生林义忠！你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如果小阳在这里就好了，我们两个都是在哈市认识他的。” “你好”林义忠点头说道。 “做吧，我以前听卫东说过你几次，八八年大学毕业，那时候就知道到外面闯世界创业的大学生还真没几个，也真不容易啊！”宋宇说道。 “和你们比差远了，这几年我虽然没有找过王哥，但是一直从报纸和其他媒体上关注向阳电子的消息。你们现在的生意做的实在是太大了。”林义忠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有一个好的带头人，他就是你王卫东王哥！”宋宇笑着说道。 “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这些年你也没少为向阳电子做贡献。”王卫东说道。 宋宇很识趣，看见王卫东的老朋友来访一定有很多话说，而且林义忠这时候突然来这里很可能有什么事，这时候他在场不太方便。 所以宋宇站起来说道：“你们先聊吧，我要回去睡了。” 宋宇走后，王卫东仔细打量坐在面前的林义忠。 林义忠与他在哈市认识时的时候变化非常大。 那时候的林义忠还是个大学生，家里是农村的，生活很困难。一套肥大的衣服夏天捂得出汗，冬天直接把棉袄棉裤套在里面，甚至连棉鞋都买不起。 当时还是王卫东给他买的棉鞋。 可是现在坐在面前的林义忠与当年那个寒酸的大学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这套西服是皮尔卡丹的吧？”王卫东笑着问道。 然后他又伸手摸了摸林义忠领带上的领带夹说道：“你这小子连这个小玩意儿都是纯金的，再加上外面开的那辆奔驰看来这些年你混的不错啊。记得当年你到哈市找我，说要去南方创业，从我这里拿走了2万块钱，当时咱们可是说好的，我要占30%的股份！你小子买那么好的车，穿这么好的衣服，不会都是花我的钱吧？” 王卫东的这句话很明显是调侃，以王卫东现在的身家也不会在乎那几个小钱，不过听到王卫东的话，林义忠的脸上还是有些尴尬。 这些年他带着王卫东的2万块钱在南方创业，却从来没有联系过王卫东。，这种为人处事显得很不仗义。 “你离开哈市之后一开始的时候还往我家里写过两封信，说你在龙港成立了一家小塑料玩具厂。现在你还在龙岗吗？工厂的经营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在哈市经营小无线电厂厂的时候，为了收音机的赶工从大学里找来几十名大学生为他们安装收音机。从那时候起王卫东就对林义忠这个虽然贫困但是憨厚老实的年轻人很有好感，也曾经不止一次的帮过他，在心里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王卫东这么问林义忠也是一种关心。 听到王卫东的问话，林义忠答道：“到龙岗以后我招了四五名工人给其他玩具厂做代工赚一点小钱。钱赚的多了之后我就找人设计带光电音响的圣诞树和其他塑料玩具，主要是给国外供货，这几年效益还可以。现在工厂里有三四十名工人，算上所有的资产200来万应该是有的。” 林义忠用了八年时间从2万做到200多万，虽然不能说发展的多快速迅猛，不过也不错了。 在90年代林义忠也可以算作一个小型的富翁。 不过听见林义忠这么说，王卫东的脸上却没有了笑容。 “这些年我在南方比你有钱的老板我见的多了，虽然炫富的也有，但是大部分还是比较朴实的。你这小子一个小工厂资产才200来万就花60来万买辆车，浑身上下都是名牌，像是要娶新媳妇一样。把钱都花在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上干什么？”王卫东很不客气的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林义忠尴尬的笑了，他解释道：“现在有钱了嘛，总要装装门面。否则谁看得起你？这几年我开着轿车回老家，那些人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我也曾经去过哈市请几个同学吃饭，把他们羡慕的够呛！” 王卫东默然。 林义忠家庭经济很困难，能一步步的读书考上重点大学很不容易。在这个过程中老家的人还有学校里的同学不知道给过他多少白眼。现在炫富也算是林义忠的一种心理补偿。 当林义忠请那些在哈市工作的同学吃饭的时候，他心里一定感到很得意和满足。 当年大学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希望留在哈市进入国有大型工厂的同学挤破了头，比在四年大学里的成绩林义忠比他们高出一截，可是最后却不得不服从分配到闽省山沟里的一家工厂，结果那家工厂很快就倒闭了。 . 不知道那些参加林义忠吃请的同学们看见现在发达了的林义忠会是一种什么心情？ 想到这一点，王卫东又很理解林义忠的心情。他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义忠，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把自己的事业越做越大，不要学那些东北人的坏毛病，有两个钱就大金链子小金表，实际上那种做法是让人看不起的！” (本章完) 第五百零三章 王哥还是王哥可是兄弟变了二 听见王卫东劝告自己即使有钱也没必要显摆，林义忠也打量起坐在他对面的王卫东。 他认识王卫东的时候，王卫东已经是有了十几二十万资产的小老板了。 在80年代的时候王卫东也算是很有钱的人了。可是那时候王卫东白天跟工人一起干活安装收音机，晚上就睡在无线电厂里充当保安，吃穿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王卫东已经是有几十亿资产的大老板，可是在林义忠眼里与他八十年代认识王卫东的时候却没有什么变化。 “你现在也是老板了，心里的感受应该和我差不多。生意做的越大就越觉得缺钱，没有必要把钱花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面。”王卫东说道。 “也不能说这样是完全无意义的，起码现在我回到老家，看着那辆六十来万的奔驰轿车，所有的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和以前完全不一样，这两年我每一次回去过年县里的领导都到我的家里拜访嘘寒问暖，希望我能把工厂搬回去在家乡投资。”林义忠说道。 “你答应了没有？”王卫东问道。 “一开始我并没有答应，在龙港像我这样的小工厂有很多，在生产上可以互相配套，龙港离义乌很近，每年有大批外商跑到义乌进行采购，我们工厂产品的销售也没有问题，所以我并不想回去投资。”林义忠答道。 听到林义忠这么说，王卫东觉得放心了。 可是林义忠接着说道：“这几年我在家乡的名气越来越大，很多人都传我在南方是有几千万资产的大老板。所以老家那边希望我回去投资的心情就更急迫了。今年地区的领导专程来到龙港两次和我谈了很长时间。他们拍着胸脯跟我保证只要我把工厂迁回去马上就给我批一块比现在工厂大几倍的土地，价钱上好商量。现在老家那边下岗职工非常多，所以工资水平也很低，只要给三四百块钱同样的工作大家都抢着干。他们还答应我只要我能回去税收等方面一定给我最优惠的条件，什么都好商量！” 听见林义忠这么说，王卫东的表情变得很严肃。 “这些年，这样事情有很多。很多人投资之前答应的很好，但是投资之后以前答应的条件根本就兑现不了！”王卫东说道。 “那是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我就不一样了，我有一个亲戚现在就是我们老家地区一个部门的领导！”林义忠有些自得的说道。 王卫东这些年大领导见了不少，这还是他特意躲在幕后的结果，否则见的领导会更多。 说到大领导，欧小阳欧小军的父亲级别就很高了，宋宇的父亲级别就更高。现在他在曾经当过副部长的石可为面前说话也很随便。这些人的级别根本就不是林义忠这个亲戚能够比的。 看见林义忠自得的表情，王卫东心里一声哀叹。 这就是中国人根深蒂固的传统观念，不管你赚多少钱在官员面前都要矮一头。 “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只知道你家是普普通通的农民，条件很差，没想到你家里还有这么个当官的亲戚。那他在你读书的时候为什么不帮你一把？”王卫东问道。 王卫东这句话里已经隐含着嘲讽的意思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林义忠也觉得有些气恼，他不是对王卫东而是对他这个远方的亲戚。 当年为了给他筹集读大学的费用，他的父母几乎把所有的亲戚都走遍了，也求到过这个当干部的远方亲戚那里，可是人家三言两语就把他的父母打发回来了。 现在知道他发财了，那个当干部的远方亲戚主动与他们家拉好关系，这让他的父母觉得非常有面子，过去的事情也就一笔勾销了。 林义忠没有说出口的是他这个在老家当干部的远房亲戚之所以对他回家乡投资这么热心主要还是因为老家那边新出台的投资政策。如果谁能够拉来投资，地方政府马上奖励投资额的3%。 也就是说，如果他投资100万，他的那个亲戚就能得到三万块钱的奖励。 林义忠毕竟是一个商人，他之所以回家乡投资考虑的还是自己的利益。 从土地人工税费各方面给出的优惠条件这么多，让他十分动心。而且回到家乡投资建厂也是衣锦还乡扬眉吐气的事情。 “听你的话里的意思这一次你已经打定主意回老家投资了”王卫东问道。 林义忠点头说道：“现在玩具类的产品在国外的销售情况很好，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可能几年以后资产就会翻几番！” 王卫东这时候已经猜想到这一次林义忠来找自己的目的，不过他还是问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就回去投资好了。你找我干什么？” 林义忠用祈盼的眼神看着王卫东说道：“王哥，我那个工厂资产虽然也有二百来万，但是手里的流动资金并不多。即使把全部工厂转手加在一起回去投资的钱还是不够。你能不能借我几百万？这笔钱就算是你的投资，我们合资办厂怎么样？” 听见林义忠这么说，王卫东毫不犹豫的摇头说道：“现在对我来说几百万并不算什么，不过我坚决不赞成你回老家投资建厂，所以这笔钱我绝对不会借给你的。” 林义忠的眼神变得暗淡，不过还没有放弃希望。 他接着说道：“王哥，你就再帮我一把！200万就行，这笔钱你绝对拿得出来。一两年我就能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不信你就去义乌打听打听，现在做塑料玩具外销的人没有一个人赔钱。” 听见林义忠这么说，王卫东还是毫不犹豫的摇头：“实话实说，我一点儿不看好你这一次的投资。既然地方政府那么支持你，你可以让他们帮你联系银行贷款。” 十几分钟后，林义忠沮丧的走出足球训练基地的宿舍，这是他与王卫东认识以来王卫东第一次拒绝了他的请求。 虽然王卫东没有答应借钱给林义忠，不过时间这么晚了，王卫东还是打算安排林义忠今天晚上就住在宿舍里面。 不过林义忠说这一次来，他是和父亲一起来的，现在父亲就住在武林市的宾馆里，所以他晚上一定要回去。 王卫东让门卫重新把铁门打开，然后走到轿车旁边对坐在里面的林义忠说道：“兄弟，当初我给你两万块钱的时候，咱们两个说好的，我要你30%股份。现在30%的股份我不要了，你把两万块钱还给我就好。不过两万块钱我也会给你留着，将来有一天你实在困难的时候，我再把这两万块钱给你！” (本章完) 第五百零四章 我们都站在跑道上 林义忠回到宾馆走进房间，他的父亲一边看电视一边在等着他。 看见儿子走进来，林义忠的父亲抱怨道：“随便找一个十块钱二十块钱的旅馆住就行，住这么好的宾馆干什么？弄得我浑身不舒服！刚才想上茅厕拉屎，就去了屋子里的那个单独的厕所，可是我坐在上面半天都拉不出来，一点儿都不习惯！没办法我跑到宾馆外面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蹲坑。以后出门在外不要花这种冤枉钱，花钱买罪受！” 林义忠坐下没有说话。他是一个从农村出来的孩子，一开始的时候也不习惯室内马桶，不仅是他一个人，全家人都不习惯。 直到这时候，林义忠的父亲才注意到儿子情绪不高。 “这一次去没有借到钱是不是？”林义忠的父亲问道。 “他劝我不要回老家投资，所以没有把钱借给我。”林义忠答道。 “这就是他的借口！人啊，越有钱就越抠！没钱的时候身上只有十块钱他也能全都借给你，但是等他有钱之后想借他一分钱都难！”林义忠的父亲说道。 林义忠当然知道王卫东不是那种人，否则也不会与他有这么深的交往。 “回老家投资的事我想再考虑一下。”林义忠说道。 听到儿子想打退堂鼓，他的父亲有些着急。 他老实巴交的种了几十年的地，一辈子省吃俭用，即使到现在对物质上的要求也不高，但是很看重面子！ 如果这一次儿子回老家投资将是一件多有面子的事啊！ 人活一辈子为的不就是面子吗？ 这几年儿子在南方干工厂，老家的领导主动到南方来找他，简直就是三顾茅庐，多有面子啊。 每年春节的时候回老家过年。挤到家里来给他拜年的人一波接一波，也让老头觉得特别有面子。 “既然已经答应了，咱们就不能反悔！不能多投可以少投嘛。咱们老家那个地方的领导这么支持你，有个三两年你就干起来了。如果你现在反悔了，以后咱们还怎么好意思回去？”林义忠的父亲说道。 “明天就回龙港，离开工厂时间太长了，我有些不放心。”林义忠说道。 “这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你兄弟管生产，你妹妹和妹夫管销售，都是自家人，最靠得住了！”林义忠的父亲说道。 林义忠在南方的工厂发展起来以后把全家人都带到了龙港，他让自己那个刚念到初中毕业的兄弟负责工厂的生产，让妹妹和妹夫负责销售，他母亲负责食堂，他父亲负责仓库管理，可以说把全家人都用上了。整个工厂关键的位置都是自家人占据的。 小小的工厂变成了一个家族企业。 今天晚上与王卫东见面的时候很快就进入到借钱这个正题，所以闲聊并不多。 如果让王卫东知道林义忠现在这个企业管理的实际情况，那就更不愿意把钱借给他了。 王卫东第二天赶到武林市市郊的啤酒厂建设工地，工地上干得热火朝天。 两栋工人住宅楼和工厂同时建设，现在许康年整天守在工地上，干的尽职尽责。 “老许，牡丹园的事情多谢了。是你在京城那里打听到了确切的情况，才让我们最后下定决心接手这个地产项目。现在你负责啤酒厂的施工，很快体育馆那边也要开工了，你实在太辛苦了。我和其他人三个人经过商量后决定给你补100万。当然了，这笔钱只能偷偷的给你，在我们这种私人企业里高层的收入都是保密的，你也不要到外面说去。我们的意思就是谁干多少活儿，我们心里都有数，绝不会亏待任何人！”王卫东说道。 许康年没有推迟，他笑着说道：“没想到我干了这么多年建筑工程，直到退休以后却开始财运亨通了！” “以你的能力才干到处长实在是可惜了。”王卫东说道。 “我已经很知足了，我是五十年代初同济大学建筑毕业系的，以我的家庭出身再晚几年可能连上大学的资格都没有。咱们向阳电子从机关里招的祁建国吴梦松他们都是六十年代的大学生，比我晚十多年，不用调查我也知道他们都是贫下中农出身，和我不一样。五十年代六十年代怎么可能提拔我这种家庭出身的干部？等到八十年代国家政策改变了，可是那时候我已经老了。能在处级的岗位上退休已经很不错了。”许康年说道。 “虽然他们和你不一样，不过他们四十多岁了，也不过才是处级干部，也没有提拔起来。”王卫东说道。 “咱们向阳电子里面的四个老板里数你最能干，是向阳电子的大脑。但是如果四个人换到另一条跑道上，你一定不如欧小军和欧小阳，与宋宇相比那就更比不了。”许康年说道。 王卫东当然明白许康年的话里的意思，他微笑着点头。 “我们家祖上就是大地主，爷爷还考过功名，我父亲是圣约翰大学毕业的，我从小就泡在书堆里。家里的人口也多，勾心斗角的事情也多，这一点和官场很相似。齐建国他们就不同了，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可能在上大学之前连四大名着都没有看过！朴实勤奋踏实肯干是他们的优点，那个年代嘛，贫下中农的孩子被推到跑到的最前面。现在想起来我觉得这样做也挺好。”许康年说道。 “可是他们还是没有发展起来呀。”王卫东惋惜的说。 “是必然的，那种家庭出来的孩子都比较单纯，有些事情明白的很晚，等他们明白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时代又变回来了，我的孩子和你差不多，上山下乡的时候我就给他邮书，还写信告诉他不管什么时候都要读书，千万不要忘了学习，这是我们这种人家的传统。结果恢复高考后他马上就考上了重点大学！而普通人家的孩子根本就没有这种觉悟，当然了也没有这种条件。”许康年说道。 “是啊，现在又变回来了。排在跑道最前面的孩子也换了。”王卫东点头说道。 (本章完) 第五百零五章 脚踢然后拳打 李月诗也赶到了武林市。她是来与王卫东商量下一步投资的。 向阳电子从发展银行一共获得五亿贷款。在武林市建设二十万吨的啤酒厂预计将要花一亿五千万，即将开始在渝城市新建的二十万吨啤酒厂由于在原厂进行建设，所以不用支出土地费用，费用会低一些，一亿出头就够了。 这样的话还剩下将近两亿五千万。下一步向阳电子将在什么地方兴建啤酒厂就是一个问题，要尽快的选址建设，不要让贷款在账上趴的时间过久。 王卫东的意见是还在南方兴建啤酒厂，最好就在沪市周围。 在北方，地方上的商业保护更强，新建大型啤酒厂很难打开外地销路。 本地就有啤酒厂，凭什么让你外地啤酒进入市场进行销售？ 而在沪市和周围地区，地方上的商业保护更弱一些，沪市现在有两家合资但是规模并不太大的啤酒厂。 而且这一代人口密集，商业发达，啤酒的消费量也很大。 “新建两座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在费用上比新建一座40万吨的啤酒厂要多投资不少。这一次我们就用剩下的2亿5000万新建一座至少年产40万吨的啤酒厂，一锤子买卖！”王卫东说道。 “这一带我很熟，在沪市周围新建啤酒厂，水质是一个大问题，烧水的壶用不了多长时间里面就有一层厚厚的水碱。”宋宇说道。 “离沪市最近的山在什么地方？我总觉得靠近山地进行取水一般水质都不错。”王卫东说道。 “那就是莫干山啊，莫干山的泉水可是很有名的！那里的地理地址位置也不错，离沪市有200公里，离苏市和宁港也都很近，我们在那里投资建设，啤酒一定不愁销路！”宋宇说道。 “好啊，等周末比赛结束我们两个就去实地看看。”王卫东说道。 周末的这场比赛是甲b联赛下半周期的第一场比赛，红星啤酒队在主场迎战胶岛水牛队。 胶岛水牛队是公认的甲b里的一只强队，是升级的大热门，实力强劲。 如果能在主场击败水牛队，红星啤酒队就向升入甲a迈进了一大步。 由于主场比赛，而且迎战的是强队，更关键的是广大武林市球迷都想在现场亲眼目睹新引进的几名外国球员的表现，所以球票在几天前就卖光了。 施密特带领红星啤酒队球员进入球场进行训练的时候，第一个感觉就是球场真大，能够装下一万多名球迷。第二个感觉就是球场的比赛条件很不理想，草皮很差。在这样的场地上进行比赛球员容易受伤。 对这场比赛胶岛水牛队也很重视，提前两天就来到了武林市进行适应性训练。 让水牛队球员感到气愤的是，每当晚上夜深人静球员们在宾馆里开始休息的时候，就有武林市的球迷成群结队的来到宾馆外面大呼小叫，让球员们难以入睡。 过了半个多小时，当警察赶来把球迷驱离之后，球迷们很快又离尔复返，又开始在宾馆外面喧哗。一直折腾到凌晨三四点钟才结束。 还有半个小时比赛开始的时候，一万多名球迷就坐满了整个体育场，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的歌声响彻云霄。 几位省市领导笑眯眯的坐在主席台上听着此起彼伏嘹亮的歌声。 施密特在首发阵容里派出了三名外籍球员，守门员斯坦格尔，他把里贝尔放在前锋线上，莱斯充当中场。 比赛一开始，昨天晚上根本没有睡好觉的水牛队球员火气十足，他们压在红星啤酒队的半场狂轰滥炸，而红星啤酒队打起了防守反击。 守门员斯坦格尔像长臂猿一样多次化解禁区里的险情。 这个家伙身高臂长，单手握住足球抡起来都能扔到30多米开外。 临近中场休息的时候，斯坦格尔在禁区里把足球抛给20多米外的里贝尔，里贝尔带着足球迅速向对方球门飞奔，在禁区外他把足球传给拍马赶到的莱斯，莱斯一脚射门直入对方球门的死角。 红星啤酒队1:0领先。 球场内一片沸腾，坐在宋宇身边的领导微笑着对宋宇说道：“看来这两名外籍球员的技术还不错嘛。” “我觉得中国足球就要请进来走出去，多学习外国足球的先进经验。让中国球员到国外联赛里多磨练，让外国球员在中国的联赛里把国外先进的足球理念传给中国球员，这才是中国足球发展的根本出路！”宋宇装模作样的说道。 下半场比赛双方还是陷入焦作状态，但是慢慢的很多球员都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 施密特迅速做出了人员调整，换下了里贝尔和莱斯，换上了两名年轻的外援库尔特和乌尔茨。 没办法，按照足协的规定球场上至多只能保留三名外籍球员，不能再多了。 不到二十岁的库尔特和乌尔茨血气方刚体力充沛，一上场就满场飞奔。 体力已经下降的胶岛水牛队防守球员根本跟不上他们两个的速度。 比赛继续进行了不到十分钟，乌尔茨又把足球顶进了对方球门——比分2:0。 本来体能就存在问题，再加上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水牛队的球员开始出现跑不动的现象，一个个汗流浃背。 而红星啤酒队却越战越勇，特别是库尔特和乌尔茨屡屡甩开防守球员突入禁区，像两匹横冲直撞的大洋马一样。 库尔特瞅准机会再禁区边拔脚怒射，结果踢得太正，足球直接踢在对方守门员的脸上，守门员仰面倒在地上，鼻血横流，一动不动仿佛人事不省一样。 这一脚球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 乌尔茨捡漏，把这个反弹回来的皮球踢进对方球门里。 水牛队的球员还在发愣对这一个球根本防守不及。 比分3:0。 看来这场比赛必输无疑，而且守门员倒在地上人事不省，水牛队球员怒火中杀，他们都向始作俑者库尔特冲过去。 结果双方球员都抡起了拳头展开了混战，脚踢不行就改成拳打！ 看到这一幕，红星啤酒队的球迷比看见本方进球还兴奋，一个个在看台上开始加油助威，甚至有些人想翻过广告牌直接进入场地参加群殴。 上百名如临大敌的警察急忙把这些球迷挡了回去。球场上一片混乱。 裁判和助理裁判花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双方球员分开。 比赛草草结束，红星啤酒队以3:0的比分战胜了胶岛水牛队。 宋宇坐在看台上向几位领导说道：“足球场上身体冲撞是很正常的，足球打在身上打在脸上也很正常，踢球嘛，哪有不用力的？主要是水牛队觉得输球了，所以气急败坏，这也太没有风度了！” 王卫东这时候和李月诗也坐在看台上，他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一幕。 当球员大巴要离开体育馆的时候，和往常一样成千上万的球迷在体育馆外进行欢送。 看到这一幕，教练施密特和五名外籍球员既感到震惊又很激动。震惊的原因是，他们都来自德国柏林的维多利亚队，那只小球队只有500多名球迷，可是现在从大巴车里向外看去，外面五千多名球迷简直就是人的海洋，在成千上万的球迷心里现在坐在大巴车里的人个个都是英雄。 大巴车像一叶小舟一样在人的海洋里缓缓地向前行驶。 施密特等这些从德国来的人心情激动，都觉得他们从遥远的德国到中国来真是来对了！ 王卫东先回到足球训练基地里自己的住处。给球员们发完赢球奖金的宋宇过了半个小时才走进王卫东的房间。 “那个水牛队守门员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现在还在医院里进行观察，医生说他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休息几天。库尔特那一家踢得太狠了！”宋宇说道。 “看来这一次我们红星啤酒队升入甲a很有希望！你以后要注意和足协的人搞好关系，以后再有主场比赛，让几名裁判员与客队球员分开入住酒店，不要影响这几名裁判员的休息。”王卫东嘱咐道。 “我明白，这几场主场比赛哪一次我不是对他们好吃好喝好找的？”宋宇说道。 “明天我们就出发，去莫干山附近踩点。这一带你比我熟，主要还是要看你的意见。”王卫东说道。 宋宇的父亲长期在南方工作，宋宇小时候就住在沪市，十几岁的时候才去的京城，所以对这里十分熟悉。 王卫东接下来闲谈的时候把昨天晚上林义忠来的目的告诉了宋宇。 “我现在不太看好他，钱不能花在正确的地方，自己还没有搞不清状况就贸然回去投资，很可能会陷在里面！”王卫东说道。 “我年轻的时候和他差不多，别人有5万的手表，我就一定要买10万的！打肿脸充胖子嘛。”宋宇说道。 “你现在是有钱了，可以买好一点儿的，比如说花六七十万买一块百达翡丽。”王卫东说道。 “如果我真这么干了，你和小阳非得笑话我，这几年我跟你们在一起比以前朴素多了。况且我们也不需要用那些东西妆点门面。”宋宇说道。 (本章完) 第五百零六章 先做奉献再要好处一 自从王卫东到了南方之后最大的感受就是一个字“热！” 特别是夏天的时候零上30多度，如果没有空调根本就睡不着觉。 向阳电子的福利之一就是不仅在工厂车间里就是在宿舍里都安装了空调，以便于让工人休息好，只有这样才能更好的工作。 现在是7月下旬，正是天气最炎热的时候，不过王卫东现在却觉得一阵阵清凉，因为他现在和宋宇正站在飞虹桥上。 而在他们两个人站的位置不远处就是着名的剑池飞瀑。 莫干山是着名的避暑胜地，每到夏季的时候游人非常的多。 王卫东和宋宇站在桥上向下游方向望去，很多游人脱下鞋子，双脚踏进溪水里。 穿着短裙的李月诗也脱下长筒袜，一手拎着一只鞋站在溪水里，两条大白腿格外耀眼，再配上她那姣好的面容，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 “这个狐狸精还真是个尤物啊！”宋宇说道。 “小宇，你这句话里有问题，既然她已经是狐狸精了，当然就是个尤物。”王卫东笑着说道。 “卫东你要小心一点！”宋宇突然没头没脑的说道。 “小心什么？”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据我观察，这个女人看你的目光很不正常！”宋宇说道。 “这些年我刀枪入库，马放南山。前些年那我也是花丛里的老手，对女人还是很了解的，这个女人看你的目光很不正常！”宋宇接着说道。 “你的意思无非是说：这个狐狸精想勾引我。”王卫东说道。 没想到这时候宋宇却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年纪轻轻的时候就有很多女孩子围在我身边，主动巴结我。其实她们也都是很聪明的人，明知道和我在一起根本不可能有结果，只不过是彼此之间互取所需。比如说许欣她们希望的就是我能找几个影视圈的朋友给她找两个能够拍电影电视的机会，实在不行拍广告也可以。能够达到这一点，她们就很满足了。如果我就是一个普通小老百姓，那些女孩子看到我这个肥仔很可能都吐了！”宋宇很有自知之明的说道。 王卫东郑重的对宋宇说道：“小宇，其实我们都不是以外表取胜的人，如果哪个女孩子跟你接触时间长了，她就会发现你的性格和人品上还是很有魅力的，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性格和人品那些东西能有什么用？也不能当饭吃！她们需要的是梯子，能够让她们一步一步往上爬的梯子！”宋宇说道。 “所以说，我说了这么多话的意思就是我虽然年纪比你小，但是在女人这方面我了解的比你要多，比你深入！最近据我仔细观察，李月诗这个女人看到你的时候，并不是像看到梯子那样，有时候这个女人在你面前还有些不好意思！能够让这么脸皮厚的女人都觉得不好意思，卫东，你很了不起啊！我觉得她很可能是真的喜欢上你了，而不仅仅是喜欢你的钱！”宋宇一锤定音的说道。 正好这时候李月诗也向桥上望过来，看见桥上的两个人正从上向下看着她的时候，真的露出一丝羞涩的表情转过身去。 听见宋宇的话，王卫东也觉得脸上一阵发热，他转过身靠着飞虹桥栏杆问道：“无聊！我怎么会喜欢这种女人！还是谈正事要紧。经过这几天接触，我怎么觉得地方政府对于我们在这里建立啤酒厂好像不太热心啊。” “虽然这里是山，但是走出去就是一片平原，那些地方干部告诉我，这里的水流速度很慢，加上这些年经济的发展，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水污染很严重。他们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在这里建设一座四五十万吨的啤酒厂可能会造成更严重的水污染。”宋宇说道。 “啤酒厂也不是造纸厂，更不是农药厂。主要是处理污水中的酸碱度，为了武林市的啤酒厂我们已经订购了一套外国的废水处理设备，建设一座四五十万吨的啤酒厂，我们当然更要建设一座废水处理厂了。”王卫东说道。 “听他们话里的意思，我们在这里建设一座大型啤酒厂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如果把电子工厂建在这里，那么他们就更欢迎了。”宋宇说道。 “我们生产vcd的机芯和解码板还有电子管在粤省就能找到很多家配套企业给我们在生产原料上进行供货，采购我们产品的企业也很多。暂时来说，把电子工厂建设在这里不是我们的选项。”王卫东说道。 听着隆隆的水声，王卫东想了想接着说道：“他们的意思是本地的水污染比较严重，我们向阳电子可以捐助给地方政府500万元，用于地方政府在溪流边建一座污水处理厂。” “如果我们这么做，那地方政府的态度能好很多。”宋宇说道。 “要加快速度寻找厂址，用一年时间，也就是争取明年这时候啤酒厂就能投产！”王卫东说道。 在莫干山附近建设啤酒厂，用莫干山的溪水生产啤酒。供应附近方圆几百公里内的大中小城市。 王卫东决定在这里建设向阳电子第三座大型的啤酒厂。 三天后，王卫东和李月诗来到沪市虹桥日中经济协会上海事务所。 王卫东在这里拜会了事物所所长大川宏先生。 “我们向阳电子打算进军低端的igbt生产，比如说能够用于电磁炉和电饭锅这样的家用电器上的igbt。所以来到贵所想询问一下日本企业中有哪家企业有二手的igbt生产线出售。十几年前的设备就可以。”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特意强调了用于家用电器上的低端igbt和十几年前设备也可以。 大川宏微笑着点头，到日中经济事务所像王卫东这样来寻求购买日本二手设备的人很多，每年都有大批的日本淘汰设备运往中国。 日本企业早就放弃了低端电饭锅和电磁炉这些家用电器产品的生产——利润实在是太低了。 “我们事务所与日本企业方面的联系还是很通畅的，我马上把你这个要求传到日本国内，相信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大川宏说道。 第五百零七章 先做奉献再要好处二 王卫东和李月诗走出日中经济协会上海事务所。 “老板你想一想，生产这种低端的igbt实际上赚不了多少钱，如果能够赚大钱日本人也不会放弃生产。”李月诗说道。 “现在我们向阳电子还属于初级积累阶段，我们并没有那么多财力人力做高端的事情。说生产这种igbt赚不了多少钱，那些生产袜子，生产打火机的企业不是一样在生产？他们的利润更低！现在我们只能慢慢的积累，等到将来向阳电子的资本足够雄厚的时候，我们就在高端的igbt上发力！”王卫东说道。 “我们向阳电子现在还是有余力筹集到更多的钱。红星啤酒的股价比我们刚开始收购的时候高出了很多，现在已经达到每股27块钱左右。用红星啤酒的股份进行抵押，我觉得从银行里贷款五六个亿绝对没有问题，如果全部质押甚至可以贷款到十个亿！”李月诗说道。 “绝对不行！我们坚决不能这么干！李小姐，你是从港岛来的，习惯于单纯的从经济上思考问题，而没有一点政治嗅觉。你没有注意到吗？股市上涨半年以来，国家现在已经开始给股市泼冷水了。如果我们这时候把红星啤酒的股票全部质押出去，将来股市大幅下跌的时候，当初质押在银行手里的股票就不值钱了。到那时候，我们想向银行贷款是不可能的，银行只会没命的向我们催债！这就像一家经营良好的企业银行也经不起所有的储户把银行里的存款全部取出来，到那时红星啤酒会被银行二话不说拿到市场上进行拍卖，比如说我们已经在各地啤酒厂建设上投入了十个亿，可是拍卖的时候可能连三个亿都没有！结果我们倒赔出去七个亿，连血本都赔光了！”王卫东说道。 “不会的，王先生，即使真有你说的那一天，不要忘了，我们在港岛还有一家上市公司。从向阳电子股份公司那里我们还可以筹到钱。”李月诗自信的说道。 “如果到那时候港岛股市也大幅下跌怎么办？不要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一定要留足后手！”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觉得王卫东说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低了，90年代内地股市是封闭的，跟国外股市的联动性很小，内地股市和港岛股市同时大幅下跌的可能性非常小。 李月诗还想用自己学到的经济学知识来说服王卫东，结果却被王卫东打断了。 “李小姐你就留在沪市，我还要马上去京城，有重要的事要处理，今天晚上坐飞机就要走，我们就在这里分手吧。”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去京城的确有事要做。 陆副部长给他来电话，让他去京城一趟。部里已经协调出一块土地用于远征机械厂退休工人的安置，需要王卫东去一次京城进行协商。 毕竟王卫东原来就已经答应这批老工人还有家属安置的费用由向阳电子来出。 王卫东连夜坐飞机抵达京城，第二天上午去部里见陆副部长。 看见王卫东走进办公室，陆副部长笑着说道：“卫东啊，安置老工人和他们家属的事情部里很关心，千挑万选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地方，离京城也不远就在避暑山庄！” 听到陆副部长这么说，王卫东也惊喜地说道：“不错啊，知道领导们这么关心他们，那些老工人不知道有多感动！” 陆副部长感慨的说道：“那些老工人为国家奉献了一辈子，我们也不能太亏待他们了！好不容易才找到那么一个好地方，其实那里原来也有几个兵工厂，有的已经迁走，有的正在搬迁，所以留下来的厂房和住宅楼很多，完全能安排下他们。” “领导的意思是我们向阳电子不用出钱就可以把这批老工人都安排了？”王卫东不敢相信的问道。 陆副部长把大拇指和食指捏在一起说道：“一点点，你们向阳电子再拿出一点点就够了！今天明天我都有事，后天我带着你去那里看看。” 两天后，陆副部长带着秘书和王卫东坐上轿车由京城一路向北。 陆副部长说的安置地点是避暑山庄，当然不是真正的避暑山庄，而是离避暑山庄只有几十公里远的一个山沟。 60年代到70年代，这一带的山沟里建设了好几家兵工厂，生产的都是军用胶鞋，帐篷睡袋等方面的军用物资。 而从80年代末开始，这批工厂陆陆续续的都搬迁走了，留下一片片空旷的厂区和住宅楼。 王卫东觉得虽然同样是山沟，但是这里的条件应该比远征机械厂的条件好不少，毕竟有暖气冬天的时候就舒服多了。 轿车在破旧不堪的水泥路上颠簸着。 陆副部长笑着说道：“工厂搬走以后一直没有维护，这些水泥路都坏掉了。80年代南方打仗的时候，这一片厂区忙碌的很，日夜工作加班加点的！在丛林里打仗，对胶鞋的要求非常高！” 陆副部长对司机说道：“直接开进住宅区，反正都没有人。” 很快，一排排低矮的住宅楼出现在面前，能看到的都是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 陆副部长的脸色变得很阴沉。 秘书小声说道：“有一两年没有住人了，很可能是附近的老乡把窗户都拆走了。” 陆副部长小声的说道：“什么素质！什么素质！” 轿车停下，陆副部长，王卫东还有秘书下了轿车向离得最近的住宅楼走去。 王卫东从小就在向阳化工厂里。向阳化工厂是50年代初由北方大国老大哥帮助建起来的，厂房办公楼住宅楼都带着明显的苏式风格。 按理说面前的住宅楼是70年左右建的，应该比五十年代盖的楼更好更新。 但是实际情况却比王卫东曾经住过的50年代住宅楼差很多。即使在外面看一眼光是在层高上就差很多，三层的住宅楼感觉只有向阳化工厂两层住宅楼那么高。 这也容易理解，60年代和70年代建厂的时候，正是国家最困难的时期，没有多少的钱花在工人生活保障上。 走进黑黢黢的楼门洞，陆副部长马上闻到一股刺鼻的尿骚味和屎臭味。几十个苍蝇腾空而起，不过还是有几只苍蝇恋恋不舍的趴在粪便上。 虽然工厂已经荒废了，一定还是经常有人光顾这里。窗户门板拆下来可以拿回去用，除了房子不能搬走随便找一点儿废铜烂铁也可以换钱啊。 没有门板的阻挡，陆副部长背着手走进一楼的一家房间。 地上还有几泼屎尿，但是由于时间过长都已经干了，尿迹变成了地图，埋在墙里的电线都被抻了下来，在墙上留下一道道伤疤。 当然，安装在房间里的暖气和水管也都被拆走了，房间里一片狼藉。 陆副部长的脸色更难看了，不过他又马上挤出笑容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啊，房子虽然破了一点，但是只要把窗户门都安好，重新安上暖气和水管就可以用了！再怎么样也比远征机械厂那个大山沟强多了吧？你可以在这里找一座合适的办公楼重新装修布置一下，把远征机械厂的一个医院也搬过来，除了给几百名老工人服务，还可以给附近农村的农民服务嘛。” “这楼层实在太低了，我稍微跳一下手就能碰到天花板，住在这里太压抑，而且也太破了！我们向阳电子愿意拿出几十万重新盖两栋宽大明亮的住宅楼，把那些为国家贡献了一辈子的老工人全部安置进去！”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陆副部长看了王卫东半天，然后伸出手在王卫东肩膀上拍了两下。 走出住宅楼后，陆副部长背着手看着这片曾经有几千名工人工作生活的厂区感到很感慨。 王卫东说道：“陆副部长，我们向阳电子给这些老工人盖好房子，你们也要做好后续工作解决建房的土地问题。这样将来才方便给这些老工人办理房产证和其他手续，也算是这批老工人手里的一笔财富嘛。当然了，我希望划给我们进行建设的土地面积尽可能的大一点，不能光有住的地方，可以建个花园活动室之类的。医院的建设在土地上也要有手续，绝不能稀里糊涂的，否则将来说不清楚。” 陆副部长点头说道：“卫东，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不就是担心你把楼盖好以后有人会站出来说这块地不是你的。你放心，在这个山沟里土地根本就不值钱，也没有人跟你来抢！我回去跟部里商量一下，土地面积争取给你们放的大一点，让你尽可能的去折腾！” 最后，陆副部长又用手在王卫东的后背上拍了两下感慨的说道：“卫东，你还记得吧？咱们两个八五年时就认识了，那时候我是向阳化工厂的厂长，因为军转民收购你们无线电厂的事情，其实我当时心里对你是很有想法的！实不相瞒，当时我觉得你就是一个耍心眼唯利是图的人！不过这两年我改变了看法，你们把电子管技术交给了部里，现在又无偿的安置那批老工人。很不错！看来你是个大气的人，私人企业家如果都能像你们这样那就太好了！” 第五百零八章 三千烦恼丝 王卫东和欧小阳走在牡丹园的工地里面。现在牡丹园里只有已经交款的105栋住宅别墅正在施工中，今年年底之前就可以交房。 其余的土地都没有动工，王卫东打算尽可能的往后拖，拖的时间越久地价就越高，别墅的价格也会越高，自然他们赚的也越多。 他们指的就是王卫东宋宇al欧小军和欧小阳四个人。 牡丹园这个地产项目完全是由他们四个人在开曼群岛成立的那个公司接手的，所得也完全归他们四个人所有。 现在向阳电子请来几位管理人员，王卫东他们不用再负责具体的管理工作，事情也少了很多。 王卫东指着被包围起来的起来的地产项目西北角说道：“小阳，我准备在那个地方划出八十亩的面积完全照搬拙政园的样式进行建设，然后把整个园林分成四部分由我们四个人来住。” “卫东，这也太奢侈了，用八十亩的面积就住四家人，实在是太豪华了！”欧小阳说道。 拙政园位于苏省苏市，是明朝告老还乡的官员在家乡修建的一座园林用于养老。里面有松林竹林草坪，有流水池塘，亭台楼阁是江南古典园林的典范。当年太平天国的时候李秀成就住在那里。 “如果盖成普通的别墅，变现后就是是我们账户上的阿拉伯数字，如果不拿出去变现，由我们自己来住一样是我们的资产。随着时间的增长，只会更值钱。”王卫东说道。 “问题是这么大的面积，将来也不好卖呀。如果有人想买那要花多少钱啊？至少要几个亿？”欧小阳说道。 “小阳，你不要光看见自己有钱，不要低估别人的购买力！到时候能买得起的人一定很多！”王卫东说道。 就在这时一辆法拉利跑车驶入别墅区工地，从别墅上走下来一个美丽的姑娘。 王卫东和欧小阳都睁大眼睛张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向他们两个款款走来的姑娘。 真不是由于两个人好色没有见过美女，而是向他们走过来的姑娘实在太奇怪了，居然剃着光头，脑袋上秃秃的像尼姑一样！ 即使那个姑娘走到两个人面前，王卫东和欧小阳还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呆呆的站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姑娘看着王卫东嫣然一笑后说道：“你是王老板？那天晚上在长城饭店宴会厅与业主沟通的时候我们见过面。” “见过吗？我怎么不记得？”王卫东难以置信的问道。 女人说道：“我叫孙稚华，那边那栋欧式别墅就是我买的。我还记得与我们这些业主进行沟通的时候，王老板向我们保证过如果我们想要退房会很快把钱就退给我们而且还有利息。不知道这个保证现在还算不算数？” 听到孙稚华这个名字，王卫东猛然想起两三个月前的事情。 当时就是面前这个女人最后一个走出长城饭店开着法拉利。扬长而去，临走之前还向他和宋宇嫣然一笑。 不过那个时候这个女人还长发飘飘，怎么两三个月之后就变成了尼姑？ 虽然心里充满了疑问，不过王卫东还是马上答道：“当时我说的话现在也算数！如果你想要退款，在一个星期之内就可以退给你，这一点毫无问题！我可以和向阳电子总部财务方面打招呼，让他们把当时的账目找出来核实以后就可以给你退款。” 王卫东现在希望已经购买别墅的业主退款，他们现在花1000万购买的别墅，退了以后，如果再想买可能1500万都买不到手！ 孙稚华脸上露出懊恼沮丧的表情说道：“我当时并不是全款买的房，当时只交了1\/3的钱。现在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想把别墅退掉。既然是这样，那么几天以后我就去向阳电子总部办理退房手续。” “没问题，今天我就跟向阳电子总部财务部门打招呼，让他们审查账目。”王卫东点头说道。 孙稚华向王卫东点头微笑，那张清纯的面孔格外迷人，只不过配上一个大光头显得十分怪异。 孙稚华转身上了法拉利轿车然后发动轿车扬长而去。 直到这时欧小阳才恍然大悟般的说道：“我想起来了！这个女人的事情前些天我在报纸上看到过！” 看见王卫东诧异的目光，欧小阳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段时间你们都很忙，我却很清闲，所以关心了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报纸上曾经登过这个明星孙稚华的事情。三年前，她当时很红却突然就消失了。后来才知道这个女人和一个富商在一起了，现在看起来就是那个富商出钱给她买的这栋别墅，只不过没有付全款，只付了1\/3。那个富商名字叫王怀志，做生意赚了点小钱之后就开始诈骗，非法集资搞起了庞氏骗局，一共诈骗了几千万。最后拆东墙补西墙，终于堵不住窟窿，一个月前居然就拍拍屁股跑到国外去了。” “这么说，这个男人一个人跑了，把这个女明星扔在了国内。即使是这样她也不用卖别墅啊，出去接几部戏，自己赚钱完全可以把这个别墅买下来。那天晚上与业主的沟通会是我和宋宇去的，小阳你当时没有在场，一百零五名业主里面，超过1\/3都是娱乐圈儿的明星，他们是很有钱的！”王卫东说道。 看来娱乐圈的事情你还真没有我知道的多，这个女人两三年前的确很红，可是她已经退出娱乐圈两三年了，现在想复出没那么容易！看来那个男人抛下她跑到国外这件事对她打击不小，要不然也不会把长发剪掉，变成一个尼姑！”欧小阳说道。 “谁能想过好日子，谁都想不用自己努力靠别人就能过上好日子。到最后总是发现靠别人是靠不住的，最后还要靠自己！”王卫东说道。 “卫东，那个废弃工厂全部转让给咱们向阳电子。可是我们向阳电子除了在那里重新建两栋住宅楼给那批退休老工人住，建一座医院给那些退休老工人和附近农村的农民看病，我们根本就指望不上这块地皮给我们创造什么效益。”欧小阳说道。 “那么大的地方暂时看起来好像没什么用，但是土地这个东西将来会越来越值钱的，那里离避暑山庄只有几十公里，离京城的距离也不算远。那100来万平方米的地方将来一定会值钱的。到时候可能有人会后悔的自拍大腿！”王卫东说道。 “为了国家，为了那些老工人，我们向阳电子也付出了不少，收获一点回报也无可厚非。”欧小阳说道。 “是啊，这就是我们向阳电子的风格，需要做贡献的时候，我们会挺身而出的，不过顺手牵羊要一点回报而已。”王卫东笑着说道。 “小阳，现在其他地方都不需要你，你就待在京城就可以了，除了坐镇向阳电子的总部，这个牡丹园的地产项目也经常来看看。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将来我宋宇和小军大哥都会慢慢的退出来，具体的管理都交给别人，我们只负责投资方向这样的大问题，以后就悠悠闲闲的过日子！”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没有在京城停留多长时间，很快就赶回弗山。 回来以后，王卫东马上找王海富和他岳父老陈头谈话，交给两个老头儿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我觉得你们两个老同志身体不错，还能为革命继续发光发热！现在部里把避暑山庄附近一个山沟里100多万平方米的废弃厂区都交给了我们向阳电子，我们要在那里给远征机械厂几百名退休老工人还有他们的家属盖两栋建筑楼，然后再把医院也搬迁到那里。那个地方我去看过，附近农村的人把能拆的东西几乎都拆走了，弄得破破烂烂的。两位老同志马上回东北向阳化工厂找二十名退休老工人到那个废弃工厂里把那里一切都看住了，不要让附近农村的人把房子都拆了。很快就有施工队进驻到那里进行施工，你们的任务十分艰巨！” “说了半天发光发热，你一点实际内容都没有说！找人很容易，到底给多少钱啊？”王海富问道。 “一个人300，生活费自理。这些人不能都住在一起，在那个厂区里东南西北边边角角都要住上人，要把住厂区的所以入口！”王卫东嘱咐道。 王卫东觉得每一个老头给300块钱，加上自己原来退休金200块钱，500块钱已经很不错了，可是他却看见王海富和岳父老陈头两个人一动不动。 “你们两个老同志当然是负责人和领导。报酬应该更高一点，每个人500块钱，散会！”王卫东最后说道。 王卫东来到已经建好的打工子弟学校。教学楼宿舍楼还有食堂都已经施工完毕，陈季武和媳妇乌日娜正拿着大扫帚清扫操场。 看见王卫东到来，陈季武指着操场正中说道：“那儿还需要建一个旗杆，再弄两副篮球架子，用铁管焊几个单杠双杠基本就差不多了。” “我听咱妈说这段时间你和嫂子在弗山市里张贴了很多招生广告，到现在为止报名学生有多少？”王卫东问道。 陈季武遗憾的答道：“到现在为止只有200多人来报名，如果按照他们的年龄来算，多的年级一个班有四五十人，少的年级一个班只有十来个人。” 王卫东并不在乎人少，招收来的学生越少，向阳电子花费的也越少。 “行啊，这只是刚刚开始招生，将来学生会越来越多的！”王卫东说道。 (本章完) 第五百零九章 从垃圾里挖宝 张教授在七十年代末王卫东到哈市找到他，请教收音机方面的问题的时候两个人就结缘了。 王卫东到粤省开办工厂以后，张教授还曾经带着研究生到这里搞个课题研究。从那以后他每年都要来到弗山几次。 现在他正走在粤省一个小镇里，道路边的水沟里污水横流，在阳光的照射下污水反射着怪异的光彩。 九十年代几乎个各城市污水问题都很严重，不过那些污水即使人喝一口顶多就是拉肚子，不会死人，可是这里的污水却是巨毒，会致命的！ 小镇的空气中也有一股刺鼻的气味，刚到这里的人甚至感到窒息，难以适应。 但是道路两边却盖在一座座崭新的楼房，看外面看去一座座小楼建的高大漂亮。 不过小楼里不时传出一阵阵机器的响声，刺鼻的味道就是从这些楼里面传出来的。 这里几乎每一栋小楼就是一座工厂，全世界运来的报废电器在这里进行拆卸后，有用的废旧钢铁铜铝锌锡金银等各种金属和各种电子元件被转手倒卖。 据说，在这个小镇有几十万人从事拆卸分解电子垃圾的工作，这里是粤省甚至是全世界最大的电子垃圾的处理工厂。 自从张教授三年前慕名第一次到这里之后，他每年都要来这里几次进行寻宝，他就像发现宝藏一样挨个工厂进行查看，遇到稀奇古怪的电子元件他都要买下来收藏，拿回去进行研究。 为了这件事，他这些年没少花钱。 不用说，这一次张教授又满载而归的回到弗山向阳电子的电子管厂。 他走进厂区正好看见王卫东站在工厂的院子里。 “我听说你又去捡垃圾了？”王卫东笑着问道。 又找到了不少电子元件。有一些我现在还不太认识，买回来好好研究一下，真就说笑的说的。张教授笑着说道。今年我们襄阳电子第一次正式招聘乐几十名大学生。没有事的时候，你可以给他们上完课。讲讲电子管啊。和与我们相应的电影相关的其他产品的知识。王伟东说到。 “好啊，讲电子管方面的知识没问题，我五十年代上大学的时候学的就是电子管，现在的大学生很少再有学这个的，都学晶体管。”张教授痛快的答道。 “部里新交给我们几种电子管，这一次不仅仅是仿制而且要改进提高。张教授，这段时间你要一直待在工厂里为我们好好研究一下。”王卫东说道。 八十年代初，中国从英国和瑞典进口了几台炮兵侦查雷达，这种雷达在西南战事中发挥了巨大的作用。敌人炮兵的大炮刚刚发生不久，雷达已经侦测出敌方大炮的具体位置，我方火炮马上进行火力覆盖。 可是现在与西方国家的友好时期早就过了，想要从西方再进口类似的先进武器是根本不可能的，只能靠自己研究。 国防科研部门对进口雷达进行研究分析后做了大量的攻关，研制出了炮兵侦查雷达的新型号，向阳电子负责电子管的生产。 “好啊，这段时间我可以一直待在这里！”张教授答道。 日中经济协会沪市事务所的效率很高，在王卫东立刻沪市半个月后就打电话联系王卫东。 向阳电子需要的那种生产用于电磁炉电饭煲上的低端igbt生产线已经在小本子找到了，富士和三肯株式会社都有，那两家公司都希望王卫东能够尽快的公司考察。 所以王卫东决定马上就小本子一趟。 他回到家里看见陈季红抱着孩子坐在沙发上正翻看着一个破旧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塑料封皮上还印着一排金色的大字——千万不要忘了叉叉斗争！ 看来这个笔记本的历史十分悠久！ 王卫东好奇的坐在沙发扶手上，看见陈季红不停的翻动着笔记本，笔记本上什么字都没有，里面夹着一张张花花绿绿的糖纸！ 王卫东想起来了，自己小时候也干过这种事情，只不过当时他收集的是烟盒。 看来这个笔记本陈季红保存三十来年了，这个傻丫头现在还保留着。 王卫东觉得有些愧疚，这些年陈季红就待在家里，可能很长时间也看不见他一次，像一个犯人一样成天待在家里。 陈季红已经和这个快速变化的社会脱节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李玉凤说道：“你让你爸和老陈去干活根本就不用给钱，他们两个巴不得的立刻这里！现在谁也管不着不知道有多快活！” “我马上就要去小本子国进行商务考察，这一次我想把季红也带上，你们两个老太太就帮忙带几天孩子。”王卫东说道。 李玉凤对视一眼又挪开了目光。 这一片别墅区住的都是到弗山投资建厂的大老板，那些老板也都带着女人，一个个年轻漂亮像妖精似的。不用问几乎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夫人，都是这些老板在外面包养的女人。 李玉凤当然不希望自己儿子也干这种事情，但是她这些年心里也很后悔，当初她在态度上应该更坚决一点，自己儿子这么优秀找什么样的找不到？ 不过看在王卫东的岳母老陈太太眼里就又是另外一种心情，每当她外出买菜的时候看见那些狐狸精看得她心惊肉跳！ 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一点都没有说错！ 回到家里看见自己那个不会说话的傻闺女，老陈太太说不出的难受，更替她担惊受怕。 现在听见王卫东说这一次去小本子国要带着季红一起去，老陈太太眉开眼笑的说道：“没事，孩子由我照看！家里三个老太太还看不过来一个孩子吗？” 三天后王卫东带着陈季红来到沪市，他已经提前打电话让李月诗来接机。 走出京城看见李月诗后王卫东说道：“这是我夫人陈季红，你们是第一次见面。我要带着她马上去小本子国，你带着她去专卖店买几套衣服，我要去日中经济协会沪市事务所，下午在和平饭店碰面！” (本章完) 第五百一十章 土包子一 王卫东赶到日中经济协会上海事务所，事物所所长大川红看到王卫东的到来表现的十分热情。 能够卖出一套二手的igbt生产线至少能够为日本带来几亿日元的收益。 “我迅速的把向阳电子需要一套二手igbt生产线的消息传回国内，很快就得到了反馈。富士和三肯株式会社都有这样的设备，他们都希望你能尽快赶往日本与他们进行面谈。王卫东先生，虽然低端igbt的生产相对容易一些，但是还是需要有很高的技术能力才能够生产。如果你能够达到他们的要求，富士和三肯都希望能够于向阳电子进行更深的技术合作。”大川宏说道。 所谓的技术合作，向阳电子早有准备，光靠向阳电子现在的技术能力是不可能生产igbt的。 首先晶圆片就需要购买，没有日本公司的技术指导良品率不可能很快达到要求，如果良品率很低的话，那么生产成本就很高，生产出来的成品igbt价格高昂。这样的产品根本卖不出去，一点意义都没有。 在电力半导体方面，igbt的地位类似于电脑里的cpu。cpu有高端的，也有低端的。即使生产最低端的igbt对于现在的中国公司来说，不仅需要投入巨大的人力和物力，而且必须与外国公司进行合作，引进他们的技术和经验，否则根本就生产不了。 “这一次来沪市，我就希望与大川宏先生见面之后就马上飞往东京与这两家公司进行谈判。”王卫东说道。 “非常欢迎！我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给富士和三肯。”大川宏说道。 王卫东回到和平饭店，李月诗和陈季红都坐在大堂里等着他。 从弗山来的时候，陈季红身上那件外套已经被换掉了，身上现在穿着一套古驰湖绿色套装。 王卫东盯着陈季红的脸看个不停，看的陈季红脸色绯红。 李月诗说道：“看来夫人一直过着很简朴的生活，连化妆都不会。我特意带她美容院做了一次皮肤保养和化妆。” 陈季红站在那里觉得手足无措，甚至觉得有些痛苦。 这种痛苦既是身体上的，也是心理上的。身体上的痛苦是因为在美容院里负责美容的小姐把她的眉毛拔掉了好几百根，浑身上下磨去死皮和去毛，这种情况就像农村对待刚杀完的猪一样。 之所以心理会痛苦，是因为李月诗带着她去古驰专卖店买了两件外套和一套蚕丝印花睡衣，还有一套高档化妆品，这些东西加在一起居然花了十几万元！ “先回房间再说。”王卫东说道。 随后三个人就坐电梯来到三楼，走进王卫东定好的房间。 李月诗把几个手袋放在沙发上说道：“我觉得王老板是一个朴素的人，所以虽然我和你夫人是第一次见面，但是我觉得她也应该是一个朴素的人，在买衣服的时候我并没有敢多花钱。” “把发票给我，然后我写一张支票给你。”王卫东说道。 “就这么几个钱，算是我送给你夫人的礼物！”李月诗笑着说道。 “这怎么行？钱我是必须给的！还有美容花的钱，应该也不便宜？”王卫东坚决说道。 然后他拿出支票本和签字笔，手伸向李月诗。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李月诗看见王卫东态度很坚决，只好把发票拿了出来。在古驰专卖店买的两件外套一套睡衣和一套化妆品一共是十四万多。 王卫东拿着发票问道：“去美容院花了多少钱？” “美容院就算了，真的没有花多少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李月诗推辞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谢谢你了。”王卫东在支票本上填上数据然后把支票递给李月诗。 李月诗接过支票说道：“老板这一次去东京用不用我跟着你一起去？我对那里还是很熟悉了解的。” 王卫东想了想说道：“好，这一次你就跟我们两个一起去。我夫人她有些不方便，所以有时候需要你照顾她一下，这样我才有腾出更多的精力做事。” 李月诗走后，王卫东拉着陈季红坐在床上。 按理说古驰套装的下摆在膝盖的位置上并不算高，但是对陈季红来说这是第一次把这么长的腿露在外面，她感到很不自然。 王卫东把手放在陈季红的大腿上说道：“小时候打出溜滑的时候都没有这么滑溜！不要担心花钱，不要说十几万块钱就是几百万我们也花得起！” 陈季红感到王卫东放在自己大腿上的那只手热的发烫，火烧火燎的。 她下意识的想把王卫东推到一边去。 “花姑娘的，不要动得干活！”王卫东色眯眯的说道。 李月诗坐出租车回到中通大厦，向阳电子在这里给她租了一间100多平方米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还有李月诗招聘来的七名员工正在工作。 李月诗坐在办公桌后面拿起手机给王卫东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很长时间电话才接通，话筒里传来王卫东懒洋洋的声音。 “什么事？”王卫东问道。 “老板，我走的时候忘记问你，我们是预定明天的机票还是后天的机票？”李月诗问道。 “如果你在上海的工作都安排好了，那么我们明天就走。”王卫东答道。 “好，我这就去预定三张明天去东京的机票。”李月诗说道。 放下电话后不久，时间已经来到下午3点股市收盘的时间。 一名职员向李月诗报告，今天红星啤酒又上涨了5，不仅是红星股份整个股市这段时间气势如虹一直处在牛市中。 从96年的1月份开始股市一直在上涨，到现在为止已经涨了半年时间，依然处在上涨的通道中。 李月诗曾经向董事会建议在投资方面再激进一点，借着这股股市上涨的势头用股权进行抵押从银行里得到更多的贷款用于各地啤酒厂的建设。 但是她的建议被以王卫东为首的董事会给否决了。否决的理由是从95年开始国家一直强调现在经济过热，要进行软着陆。对于过快上涨的股市决策层绝不会放任不管的。 这波牛市也许很快就到了尽头，如果向阳电子在投资上过于激进很可能会掉进坑里，甚至跌入深渊。 第五百一十一章 土包子二 李月诗是一个对男人很了解的女人，她听见电话里传来的王卫东的声音就大致猜出王卫东现在正在干什么。 李月诗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微笑说道：“两个土包子，百分之百连一点花样都弄不出来！” 在港岛，李月诗是一个很有名的女人。那些大老板的正宫看见李月诗的时候都如临大敌。 所以李月诗是港岛所有大老板太太们的公敌！这也是李月诗不得不到内地发展的原因之一。 刚到向阳电子工作的时候，李月诗就悄悄地打听过王卫东的家庭情况，当听说王卫东的太太是一个哑巴的时候，李月诗半天没有回过神。 今天李月诗第一次看见陈季红，陈季红看李月诗的目光里没有一点如临大敌的感觉，显得很单纯。 像陈季红这样的女人在港岛是不存在的，即使在内地也很少看到。也许这种傻女人才是每一个男人都希望娶的。 王卫东陈季红和李月诗坐飞机第二天下午抵达东京。 在酒店入住以后，王卫东用事务所大川宏给他的电话号码给富士电机株式会社打了一个电话，要求明天上午与社长荒川先生见面。 王卫东打过电话没多久，荒川先生的特殊助理董必成就来到酒店。 现在日本与中国的贸易关系越来越密切，日本各家公司也倾向于招聘在日本留学的中国留学生进入企业工作。其中一部分人在与中国企业的联系上发挥重要的作用。 董必成在日本大学毕业以后就进入富士电机株式会社，直到担任社长荒川真雄的特别助理。 “荒川先生让我转告你，明天上午10点他要与你会面。”董必成说道。 “坦率的说我对电力半导体方面的知识了解的并不多。问下面的问题有些不礼貌，不过我还是想知道在日本除了富士电机和三肯株式会社之外，还有哪些公司能够生产igbt？”王卫东问道。 董必成面带微笑的答道：“这些知识并不是什么秘密，即使你不问我向别人打听也能够知道。在日本除了富士电机和三肯之外三菱在电力半导体生产上也很有名，当然一些规模较小的公司也能生产igbt。” “你们富士电机现在用多大的晶圆片生产igpt？”王卫东问道。 “据我了解，现在我们使用六英寸和八英寸的晶圆片生产igbt，而且很快就会上升到12寸晶圆了。”董必成答道。 “你现在是以中国人的身份加入富士公司，还是说已经移民变成日本人了？”王卫东突然问道。 对于一个在中国出生长大的人来说，问这个问题显得有点敏感。 董必成答道：“我已经入籍为日本人了。” 其实他没有向王卫东介绍他的日本名字叫做董本必成。 中国60年代研发半导体的时候完全靠自己的力量生产出了两英寸的晶圆。从70年代开始陆续从国外引进了24条三英寸晶圆的生产设备，而且都是二手的。 可是到最后投产的时候，只剩下六七条生产线了。 不仅是在晶圆生产上，在其他方面的技术设备引进上更是这样，当时大机械大化工大水泥大化肥等各种生产线引进了很多，但是实际效果并不好。 当回首历史的时候，人们称那段时间为洋冒进。 现在国内顶多可以生产六英寸的晶圆，而且还是与国外进行合资生产的。 “董先生，你进入富士已经很长时间了。你觉得我们国家在半导体技术上与日本相差多少？”王卫东问道。 “我明白你要问的意思，你想问中国需要多长时间才能赶上日本和其他发达国家。我觉得在半导体方面中国与小本子国至少相差十年。如果要赶超日本的生产技术20年时间也未必赶得上！”董必成答道。 这也是日本公司放心大胆的把低端idgbt生产线卖给中国公司的原因。现在三菱电机生产低端igbt的生产线已经在东南亚建厂，富士电机希望迅速与中国企业形成合作关系，与三菱电机进行竞争。 王伟东听懂了，富士电机之所以这么放心的把igbt的生产线卖给他，就是觉得无所谓，向阳电子即使能生产低端的igbt，也不可能对日本企业构成威胁，毫无疑问，这是一种蔑视。 “我想知道富士电机要卖给我们的设备是什么时候生产的？”王卫东问道。 “那条生产线是70年代投产的，至今已经闲置十年了。”董必成答道。 王卫东听明白了，闲置十年的意思是现在富士电机在生产igbt的技术上比那条70年代投产的生产线要领先两代，很可能更多。 第二天上午，王卫东让陈季红待在酒店里，他与李月诗赶往品川区的富士电机株式会社总部。 荒川会长亲自来迎接王卫东。 两个人在办公室里交谈没有多长时间，荒川会长就带着王卫东和李月诗去查看那条已经闲置了十年的生产线。 三菱电机在东南亚建设的用于家用电器上的igbt生产线已经投产了。 富士电机急于在中国寻找到合作伙伴生产igbt与三菱电机进行竞争。 “荒川先生，我希望的是你们富士电机能够派出技术人员从建厂安装生产线开始，一直到最后的投产能给予我们向阳电子以全方面的技术支持和培训。”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要求，荒川会长感到很满意。他接待过不少来自中国的客户，那些商人一看到他几乎都迫不及外带的询问价格，在价格上越低越好，而对于其他方面的要求却很少。 “王卫东先生，请你放心，我们富士电机会派出技术人员全面跟踪你们生产线的建设，一直到良品率达到要求！”荒川会长说道。 “晶圆片和其他生产原料我们向阳电子也要向富士电机进行采购。”王卫东说道。 荒川会长微笑着点头。 “那是当然了，为我们富士愿意全力支持你们向阳电子的生产！”荒川会长答道。 二手生产线的价格高低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在随后的生产过程中，富士电机能够从向阳电子源源不断的采购中获得巨额收入。 而且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形成对向阳电子这家中国公司的控制。 第五百一十二章 对比 粤省就是电磁炉洗衣机电冰箱电饭锅电视机生产的大本营，这样的企业大大小小有成百上千家。 如果向阳电子在弗山投产低端的igbt根本不愁市场销路。 现在那些工厂几乎都是从国外进口igbt，从正规渠道进口价格高昂，大批量的购买水货又担惊受怕。如果能够购买在当地生产的自然是最好的。 看完二手生产线之后，王卫东就与荒川会长关于购买生产线的价格进行协商。 荒川会长提议用他们这条二手的igbt生产线入股向阳电子，虫从而富士电机成为向阳电子的股份之一。 王卫东没有直接拒绝荒川会长的要求。 “现在我们向阳电子主要生产两方面的产品，一方面是为vcd机进行配套的解码板和机芯。还有一个工厂生产电子管。这两方面的生产现在经济效益都非常的好，产值也非常的高，即使我们同意由富士电机提供的这套二手生产线进行入股向阳电子，你们富士电机在向阳电子中所占的股份比例也会很低，不会有什么话语权。”王卫东说道。 相对于现在几十亿资产的向阳电子来说，这条生产线占比很小。 “因为我在日本，所以对视频技术的发展看得更清楚，从明年开始日本几家公司的dvd就要进入量产了。与dvd相比，vcd机在清晰度和光盘容量上都没有办法和dvd机相比，vcd机注定要被淘汰的。你们向阳电子生产的解码板和机芯没有未来！”荒川会长说道。 “dvd机要多少钱一台我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vcd机的成本，几百块钱就够了！而且我确信vcd机的价格一定会比dvd机便宜的多！今天中国人的消费水平还很低，即使把dvd机推到中国市场他们也消费不起。所以说vcd机在中国至少还能畅销很多年！”王卫东说道。 虽然王卫东和宋宇欧小军欧小阳四个人在开董事会的时候已经决定在两年之后停止vcd机解码板和机芯的生产，但是这件事他们四个人绝不会在外面说的。 在外面说的话都是坚定的认为vcd机会长久的占据中国市场的主流！ 要说服荒川会长这样的人，只能用这种言辞。比如说用中国很落后，中国人消费水平很低等理由。这样的话只要一说出口，他们就会相信，因为这就是他们心里中国真实的样子，。 其实实际情况也的确如此，最后打败vcd机的并不完全是dvd的原因。网络的普及，网速的提高，硬盘价格的大幅降低，电驴迅雷等一大批下载软件的流行，推动着vcd机最后走进历史。 “如果富士电机愿意把最先进的igbt生产线拿出来与我们进行合作的话，我倒是愿意考虑让富士电机入股向阳电子。”王卫东接着说道。 毫无疑问，王卫东的话马上就被荒川会长拒绝了。日本几乎所有的企业只会把落后两三代的技术拿出来与中国企业进行合作，绝不可能把最先进的技术拿出来的。 最后荒川会长代表整个株式会社提出包括设备安装调试和员工培训在内，愿意以1500万美元的价格出卖这套igbt二手生产线。 “荒川会长，我马上还要去琦玉县与三肯株式会社的人进行谈判，只有进行认真比较以后我才能最后决定要买哪一家的生产线。”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说这句话并没有挑拨两家公司的意思，因为他知道这么做意义不大。 日本公司之间很少发生那种你卖一块，我就卖八毛，你卖八毛，我就卖六毛到最后宁肯赔钱也要打倒竞争对手的事情。 说句悲伤一点的话，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在中国企业之间，而在外国企业之间却很少看见。 王卫东第二天就前往琦玉县新座市。与富士电机株式会社相比，三肯电器更专注于半导体技术的发展，而富士株式会社下属的各集团生产门类很多，规模也比三肯庞大的多。 在新座市的这套二手igbt生产线是三肯电气1970年投产的，到现在已经超过四分之一世纪了。 不过用这条生产线生产低端的igbt依然没有问题。 王卫东提出了与富士电机荒川会长谈判时同样的条件，希望三肯电气负责监督生产线的安装和职工的培训，直到产品的良品率达到80以上才算最后完成合同。 当然，即使生产线投产以后，向阳电子保证向三肯电气采购晶圆片和其他相关配套的生产原料。 三肯电气的小谷会长最后决定以1200万美金的价格出卖这条生产线。 王卫东这一次到小本子来最难受的就是没有人，他本来想在中国的大学里找几个专家和他一起到日本进行考察。 可是中国的专家学者五六十年代在大学学习的电气方面的知识几乎都是电子管，即使涉及到一定的晶体管知识也远远没有到cpu和igbt生产这个程度。 五六十年代半导体突飞猛进的时候，正是国家处于封闭状态的时候。 现在大学里的很多老师在先进半导体和计算机语言和网络方面的知识也是现学现卖，根本没有实际经验。 “李小姐，你怎么比较这两家公司的生产线？”王卫东问道。 “老板，我知道你并不在乎多花一点钱，希望的是他们能提供更好的技术和技术方面的指导。”李月诗说道。 “富士在日本和世界上的名气比三肯要大很多。但是三肯电气专注于半导体的生产，在半导体方面的技术绝不比富士落后。虽然富士电机要卖给我们的生产线比三肯电气的生产线晚几年，但是在技术水平上应该是相同的。既然他们提供的技术服务也是一样的，我觉得我们购买三肯电气的生产线更好。”李月诗接着说道。 “其实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企业越大反而越容易欺负人，店大欺客嘛。生产线建成以后，采购同样数量的生产原料对于富士电机来说我们的那些采购量可能并不算什么，可是对三肯电气来说，我们就是他们不容置疑的大客户！”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一十三章 外国防弹衣很好用 从日本购买设备有一个麻烦的地方，那就是日本的电压与中国的电压不同，所以机械设备要进行一定的改造才能使用。 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改造也不存在什么难度，只是麻烦一些，需要花费的时间更长而已。 而且这些必须写进购买合同的条款里，需要日本公司调试正常以后才能运往中国。 王卫东把李月诗留在了日本，与三肯电气仔细推敲合同的细节，而他带着陈季红回到中国。 现在在弗山两个工厂里负责管理的齐建国和张志峰两个人在部委机关工作的时候都参与过从国外引进设备的工作，对引进的具体程序和步骤都很熟悉。 王卫东让张志峰带几名今年招聘的大学生赶往日本参与三肯株式会社的谈判。 由于向阳电子是一家在港岛上市的公司，所以在港岛聘请了一家律师事务所专门负责向阳电子法律方面的事物，王卫东又打电话让律师事务所派出两名律师前往日本协助李月诗进行谈判。 现在向阳电子的四名股东只有两个常住弗山，那就是王卫东和欧小军。 晚上王卫东和欧小军吃饭的时候，欧小军听完王卫东讲述到日本的详细过程后问道：“卫东，其实如果我们向阳电子有外国公司参股的话也是一件好事，现在很多中国人移民海外把境内的资金也带到国外，然后再回来投资，摇身一变就成了外商，获得的优惠条件更多！国内的各级部门对这样的企业另眼相看！” 王卫东点头表示同意。 对国家来说，最心疼的，最心肝宝贝的自然是国有企业，特别是石油电力铁路银行等等这样的企业，无论是国外还是国内的其他商业资本想从这些行业中分一杯羹几乎不可能。 第二种就是国外知名的大型企业在国内也很受尊重，为了吸引国外投资国家出台了很多优惠政策。 相比之下，最差的就是国内私人企业。对与这种情况，很多私私人企业家都通过移民这个手段摇身一变成为外国人，等他再回来的时候，身份就已经变成了外商，各个方面都能得到保障，而不用战战兢兢的进行企业经营。 现在王卫东宋宇和欧小阳都是中国人，欧小军拥有港岛身份。 不过再有一年的时间欧小军也会变成中国人。 “向阳电子如果引进外资入股的话，在提高企业形象和保护企业方面的确会有很大的好处。这件事其实我心里也想过，只是我觉得无论是富士还是三肯电气都不够分量，而且引进生产线之后，三肯电气会从产品的上游向我们提供生产原料，如果再让他们入股我们向阳电子，我怕他们将来会慢慢的把手伸进我们公司里面。最好我们将来引进的外资企业是一家金融企业，只投资获取回报，而不参与具体的生产管理。”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话，欧小军点头表示同意。 说完这个话题，欧小军突然问道：“卫东，你自己这几次去京城听没听说过龙安俱乐部？” “这几次去京城都是办事，蜻蜓点水一样，京城现在具体发生什么事我根本就不知道。其实这些事情你应该问小阳，他现在总在京城里呆着，比我更了解情况。”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的脸上露出苦笑，虽然他跟欧小阳是亲兄弟，不过自从他离开官场去港岛之后两个人关系一直不好。 “现在中国什么都学国外，龙安俱乐部是一家高级会所，就建在长安街上，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完全装修完毕。这家会所据说有港岛的李老板郑老板和郭老板的参与，将来俱乐部开放以后，一定是中国最有影响力的会所。国内的很多企业家都会参与进去，成为会员。”欧小军说道。 王卫东坐在一边听着没有什么反应。 “我知道你这个人低调，不喜欢热闹，对结识港岛的这几个老板也不感兴趣。其实我对这种事也不感兴趣，不过对我们这些商人来说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通过会所的确是结交朋友扩大商业势力的好机会。”欧小军说道。 欧小军的脸上突然露出微笑，他的笑容里既有些尴尬又有些得意。 “这件事我还是通过我老婆才知道的，在港岛的那些大老板眼里，如果她爷爷没死勉强能够上得了台面，而她就根本不够资格。自从楚云慧知道龙安俱乐部的事情一直想成为这家俱乐部的第一批会员，通过这种途径多认识一些老板朋友，特别是像李先生郑先生郭先生那样的港岛老板。可是不管她怎么努力，都没有效果。那个开办龙安俱乐部的老板觉得她不够资格。”欧小军说道。 王卫东摸着下巴沉吟着说道：“如果我们四个人想要加入这家俱乐部的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楚云慧是你的夫人，到时候你作为会员自然可以把她带进去。” 听到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的脸上笑容更浓了。 这就是他得意的原因，刚与楚云慧结婚的时候，楚云慧的那些港岛亲属根本看不起他这个内地人，都觉得他是个吃软饭来占便宜的。 而现在却不同了，欧小军地位早已经翻转过来了。 “卫东，看来你对这种会员制俱乐部还是不了解。我老婆的意思是她希望我们四个能够加入这家俱乐部，然后再以会员的身份引荐她也成为这家俱乐部的会员。这样她就可以经常出入这家俱乐部结识生意上的朋友了。”欧小军说道。 “如果要加入这家俱乐部有什么要求吗？王卫东问道。 “自然是在资产上有一定的要求，不过像我们这样的人一点问题没有，还有就是每年要交9000美金的会费。小意思嘛。”欧小军答道。 “好啊，过几天我还要去京城一趟，让小阳替我留心一下，如果真像你说的会有那么多国内和港台老板加入到这家俱乐部里，我们成为会员对于我们向阳电子未来做生意也会有好处的。”王卫东说道。 “我听云慧说了，俱乐部的地点就在长安街上，离大广场不远，走二十分钟就到了。到京城后你可以去看看。”欧小军说道。 第五百一十四章 土球子一 在新建好的打工子弟小学大铁门口的收发室里，陈季武抬起脚猛踹一个身穿旧军服的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背对着陈季武靠着墙站着任由陈继武的大脚落在他的屁股上。 他忍着痛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营长，你刚退役半年功夫都落下了，看来这半年时间里你也没怎么练过啊。”年轻人笑着说道。 “王八蛋，你怎么那么馋呢？什么你都吃！”陈季武骂道。 “我还以为是从老乡家里跑出来的鸡，哪想到是国家三级保护动物啊。”年轻人说道。 听到年轻人这么说，陈季武更生气了，抡起脚猛的踹在年轻人的屁股上。 “如果是老乡家里的鸡就可以吃吗？你还是不是人！”陈季武骂道。 站在一边的乌日娜挡在两个人中间说道：“算了，吃也吃了，事情也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再打他还有什么用？” 陈季武喘息着低头不语。 年轻人转过身对陈季武说道：“营长，你就把我留下。我也没想到会提前强制退伍，我父母在家老家那边都活动上了，上一次来信说，等我退伍以后准备让我在乡里当一名干事，也算是光宗耀祖。可是还没有等到正式退伍，部队就把我开了，我就这么回家也没有办法向父母交代呀。你就把我留下算了，能干点什么就干点什么。” “你能干什么？你会干什么？在这里除了保安，我给你找不到别的工作了。”陈季武说道。 “保安也行啊，一个月300块钱我就满足了。”年轻人说道。 陈季武看着面前那个身材不高皮肤黝黑说话满不在乎的年轻人，一时说不出话来。 “就把土球子留下来，反正我们学校也要招几个保安。”乌日娜说道。 “给他在这里找工作没问题，我就是觉得他太可惜了！虽然今年年底他就可以退伍，但是以他的能力完全可以申请延长服役时间的。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提前半年就被一脚踢出来了！” 说到这里陈季武觉得怒火上升抬起脚又想踢那个年轻人，年轻人没有转身只是把双手交叉挡在小腹下面。 “卫东和季红回来了吗？”陈季武问道。 “回来了，是昨天回来的。昨天晚上我去看咱妈的时候就看见他们两个已经到家了，不过我听说卫东马上还要立刻家有什么事要去北方。”乌日娜说道。 陈季武指着年轻人说道：“你现在在这里老实待着，我回来之前你哪儿都不许去，不要跑出去惹祸！” 说完这句话，陈季武走出收发室。 陈季武没有搭车而是徒步走到王卫东家里。这段时间他很少到这里看望自己的母亲，现在是八月初，再过几天远征机械厂的老师们就要赶到弗山，陈季武还要负责把这些老师安置好，然后就准备八月末九月初的开学。 自己的母亲在这里自然是住的很好，根本就不用自己担心。 看见妹妹陈季红的时候陈季武愣了半天，因为现在陈季红的脸上贴了一张面膜，在90年代对女人来说贴面膜还是一种很稀罕的事情。 “有钱了，什么稀罕事都有。”陈季武说道。 如果倒退20年，他根本不可能想到自己的妹妹，这个不会说话的傻丫头20年后居然变成了可望不可即的阔太太。 “这叫面膜，是保养皮肤的。等你回去的时候拿两张给嫂子试试。”王卫东说道。 “用不着，自从到南方以后，乌日娜就觉得这里没有草原那么干燥，风沙也没有，皮肤已经好多了。”陈季武说道。 “听说你马上要去北方？”陈季武问道。 听到陈季武的问话，王卫东就火大。 欧小阳前两天打电话过来，开市啤酒厂的销售情况非常好，但是让人头疼的是回款问题。 现在啤酒厂有100多万的帐根本要不回来，几个经销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90年代全国三角债问题十分严重，重灾区就是东北。 除了三角债，经济诈骗情况也十分严重，很多人利用赊销购买10万块钱的货物可能一两万块钱就转手卖出去了，然后拍拍屁股就跑了。 胆子大根子硬的人，跑路的手续都免了，就是没钱，有钱也不给！ 开式啤酒厂在辽省销售出去的啤酒现在欠款达到100多万。 这样的情况斯通见惯，当地有关部门都按经济纠纷处理，现在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解决。 详细情况王卫东当然不会跟陈季武说，当然即使跟他说有什么用都没有。 “后天我就走，去京城。”王卫东答道。 陈季武沉默了一会儿，他这个人面子薄，开口求人的时候总是张不开嘴。 等了一会儿，陈季武才说道：“今天上午以前我手下的一个兵千里迢迢的来投奔我，他在部队里闯了点儿祸，结果为部队处分提前退役了。没办法到我这里想找一份工作。” “如果你想把他安排到学校，你自己就是校长完全可以拍板不用找我。如果想把他安排在向阳电子下面的几个工厂，明天你把他带来，我把他送到工厂里面去。”王卫东说道。 “两年前军分区搞侦察兵试点，这个兵是我亲手挑出来的。素质非常好，武装越野18分多！人也机灵，就是有一个毛病——喜欢惹祸。他在野外看见一只鸡就以为是从老乡家跑出来的，抓到以后打算和几个战友在一起改善一下伙食，褪毛的时候被部队的领导发现了，经过仔细检查，才发现被他杀了的是一只国家三级保护动物沙斑鸠。”陈季武叹气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小子有两下子，身手不错呗？”王卫东问道。 “那当然了，专门训练抓舌头的。”陈季武答道。 “你是我妹夫，现在是大老板了，还经常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其实我挺替你担心的。到了弗山以后，我听这里的人说这两年弗山的老板有好几个出事的。这小子身手不错，以后你出门的时候就让他跟着你！当然了，工资方面你给他多考虑一点。”陈季武说道。 王卫东曾经让大伊万和康斯坦丁给自己当保镖，但是这两个人到了中国以后有些水土不服。 王卫东也曾经在北方大国给宋宇找了两个人，但是这里是中国，带着两个人高马大的外国人实在是太显眼了。摆威风可以，实用性不强。 所以没过几个月，那两个人也回北方大国了。 “既然你开口了，这一次我去京城就带着他。不过你回去嘱咐他，什么事都要听我的，不要惹祸！”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骗子一 两天后在前往机场的路上，王卫东问道：“既然你的大名叫做朱富国，为什么乌日娜和我大舅哥都叫你土球子？” “我个矮长得黑，入伍以后战友们就给我起了个外号叫做土球子。”朱国富答道。 “我印象中在东北有一种蛇就叫土球子。”王卫东说道。 两个人坐飞机由广市飞往京城，欧小阳开车到机场来接他们。 “我没想到这帮王八蛋这么无赖，就是有钱也不给！还像上次那样把他们抓起来算了！”欧小阳一边开车一边气愤地说道。 “现在欠债不还的人多了，这一招对这些滚刀肉根本就不好使。”王卫东说道。 “那怎么办？这些无赖根本就不怕我们到法院去告他们！”欧小阳说道。 “从现在开始上门买啤酒的必须预付款，不给钱我们就不发啤酒！开市的啤酒年产量才7万吨，大不了我们就不在东北销售！”王卫东说道。 “这100多万很难要了，我在开市调查过，咱们那种300毫升瓶装的啤酒出货价就要两块钱，可是我到开市几家商店打听，他们的零售价也是两块钱。可见那两三个采购我们啤酒的人在采购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不还货款，低价把我们的啤酒卖了出去。这件事都怨我，一开始的时候就没有注意，给公司造成了损失。”欧小阳说道。 “这件事不能怪你，在这方面我们都缺乏经验，也缺乏思想准备。即使这100万都损失了，对我们来说也不算什么！”王卫东说道。 当天晚上，王伟东欧小阳还有朱国富三个人到火车站乘火车前往开市。 现在是深夜，又经过铁路警察在候车室大厅里检查过两次身份证之后，大厅里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 三个人坐在椅子上等待着半个多小时后开往沈城的列车。 一对60多岁的老年夫妇走到王卫东在身边坐下。两个老人拎着两个旅行袋，看样子像是要出远门，不过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两个人并不像是本地人，也许是到京城探亲办事或者看病后现在要返回家乡。 “你们这是去哪儿啊？”老太太笑着问王卫东和欧小阳。 “我们去开市，半个小时后的火车。”王卫东笑着答道。 老太太听见王卫东的回答笑着说道：“咱们可能是一趟火车，我们去沈城。” 说完，老太太弯腰把放在地上的旅行袋拉链儿打开，从里面掏出一罐健力宝递给王卫东说道：“这是我儿子给我买的，听说这个东西提神健脑老有营养了！” 王卫东伸出手挡住老太太递过来的健力宝笑着拒绝了。 看见王卫东拒绝，老太太眼睛里闪过一丝失望。 她伸出另外一只手笨拙的拉动易拉罐上的拉环，把易拉罐打开，刚想凑到嘴边喝的时候，却停住了。 老太太拿着拉环对身边的老头疑惑的说道：“我看这个上面好像有字，你帮我看看，写的是什么？” 老头笑着说道：“你老糊涂了？你没有文化不认识字，难道我就认识？还是让他们年轻人给你看看。” 听完老头的话，老太太笑着对于王卫东说道：“你帮我看看，这拉环上写的是什么？我记得我以前喝这种饮料没有看见上面有字啊。” 王卫东接过拉环仔细看上面印的黑色的字体是：一等奖5万元几个小字。 坐在王卫东左边的欧小阳凑在他旁边也看到了这几个字，两个人对视一眼，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严肃了。 生产健力宝这种饮料的公司也在弗山，所以王卫东和欧小阳对这家公司都很熟悉。 王卫东这段时间在弗山听到了不少有人拿着中奖拉环兴冲冲的跑到弗山兑大奖的事情。 结果那些人都失望了，这些拉环都是假的，都是骗子用来行骗的工具。 很多被骗的人在健力宝公司外面又哭又闹就是不走。 既然已经知道这些事情，王卫东就疑惑的扭头打量身边这两个老人，这两个60多岁的老人一脸的憨厚朴实根本就看不出毛病。 就在王卫东还在疑惑的时候，手里的中奖拉环突然被人抢走了。 王卫东猛的转头，与他背靠背坐着的一个年轻人正拿着拉环仔细看着上面的字，看完后年轻人惊喜的对老头老太太说道：“大叔大婶儿，你们中大奖了！上面写的是你们中奖5000块钱！” “是吗？还有这种好事！”老太太惊喜地说道。 老头问道：“小伙子，你帮我好好看看，要去哪里兑奖啊？” 年轻人装模作样的拿过健力宝易拉罐在上面仔细看了一会说道：“要去粤省，老远了！你们两个老人一个来回至少要花1000块钱！” “这可咋办呢？我们两个身上也没有钱啊，连路费都没有！”老太太为难的说道。 “看你们老头老太太也怪不容易的，这样，我用4000块钱把这个中奖拉环买下来，你们也不吃亏，如果你们两个老人亲自去领奖的话刨去路费也只剩下4000块钱，你们看怎么样？”年轻人问道。 “那敢情好了，谢谢你小伙子，你心眼儿太好了！”老太太感激地说道。 看见老头老太太都答应了，年轻人的手放在上衣口袋裤子口袋上摸了摸，把所有的钱都掏出来加在一起只有4百多块钱。 看见自己身上的钱不够，年轻人显得很为难，不过他看见王卫东和欧小阳朱国富突然眼睛一亮，然后他趴在王卫东耳边小声的说道：“刚才你也看过中奖拉环了？上面印的是大奖5万块！我已经跟老太太说好了，用4000块钱就能买下来！可是我只有400块钱，你们三个人凑一凑，再凑出3600块钱给这对老头老太太，然后再给我五千块钱好处费就行。这样你们就能赚4万块钱！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然后年轻人就满脸期盼的看着王王东。 王卫东盯着年轻的脸足足有四五秒钟，然后轻轻的吐出一个字：“滚！” 就在年轻人愣神的时候，王卫东接着说道：“你们三个现在就滚！如果不滚，我马上就叫警察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年轻人怒视着王卫东一会儿，然后转头对老头老太太说道：“爸，妈，咱们走！” 看着三个人的背影，欧小阳叹气说道：“怎么这个社会上都是这种人？如果大家都规规矩矩踏踏实实的做事，这个国家早就好了！” 第五百一十六章 骗子二 又过了几分钟，候车室里呼呼啦啦的一下子进来了几十号人。 很多人手里都拎着很大的旅行袋，这些人无论男女都是衣着光鲜亮丽。 为首的一个人声音洪亮的说道：“我给大家定的都是卧铺，在省城下车后有专门的大巴车来接你们。大家放心，演出的事绝对没有问题！现在大家每个人都已经有3000块钱到手，这只是出行费！到了辽市以后每个人马上再发一半的演出费，剩下的一半演出完结清！” “谢谢龙哥” “谢谢龙哥” …… 候车室里感谢声响成一片，几个女人的感谢声娇滴滴的，听得骨酥肉麻。 王卫东和欧小阳对这一伙进来的人并没有太在意，朱富国一双眼睛在那一群进到候车室的人里面中间几个漂亮女人身上扫来扫去。 一个30左右的漂亮女人瞪了朱富国一眼，可是当她的眼神落在朱富国旁边的王卫东和欧小阳身上的时候就愣住了，犹豫了一下，女人就绕过两排长长的是椅子走到王卫东和欧小阳身边。 随着咔咔响的高跟鞋声，王卫东和欧小阳也测过头来看着从侧面向他们两个靠近的女人。 女人一屁股坐在王卫东的右侧看着王卫东和欧小阳说道：“卫东哥，小阳哥，你们不认识我了？我是小楠啊。” 直到这时候，经过女人提醒后王卫东和欧小阳才辨认出来坐在旁边的女人就是当年那个从戏剧学院毕业的小楠。 从第一次宋宇请王卫东欧小阳吃饭找了三个戏剧学校的女孩子陪同，那三个女孩子里就有小楠一个。 算起来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四五年后王卫东宋宇和小楠又遇到过一次，当时小楠住在京城一个小区的地下室里，每天联系导演等着拍戏，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王卫东还嘱咐宋宇帮她一把。 据宋宇说，后来他委托演艺圈的朋友给小楠找过两个女三女四的配角角色，再后来就没有消息了。 没想到现在居然在这里能够碰到小楠。 如果是十年前的小楠，那个清纯的女孩子，看见王卫东和欧小阳，她很可能不好意思过来相见。 可是现在不同了，经过十来年的风风雨雨，她也变得世故和圆滑了，知道只要有机会就不能错过！ 小楠捋了一下头发说道：“你们俩都认不出我了，十来年过去了，我都老了。” “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只不过是20来岁，现在也不过30来岁。如果你老了，那我和小阳还不得是老头子？”王卫东笑着说道。 “好几年没看到小宇哥了，当初他托朋友在剧组里给我找了两个角色，我还没有感谢他。”小楠说道。 “你不用感谢他，宋宇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他一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人！”欧小阳笑着说道。 “那些人都是你们一起的吗？你们这是要去哪里？”王卫东问道。 “现在也找不到演戏的机会，只能四处走穴挣几个钱生活。我们这些人临时扎了一个草台班子，里面有唱歌的，说相声的，演小品的，准备去辽市演出。”小楠答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都知道辽市，这是东北的一座历史很悠久的煤矿城市。 “是辽市矿务局请你们去演出吗？”王卫东问道。 “辽市？那个矿务局现在经营情况不好，连工资都开不出来怎么还会花钱请我们去演出？是当地人到京城请我们去的，他们也是卖票抽头赚钱。”小楠答道。 王卫东看着小楠的那张脸，刚认识小楠的时候，那个曾经清纯女孩子变化很大，现在身上有一股风尘的气息。 “你是演员，去那个地方演出能演什么？”王卫东接着问道。 小楠有些难为情的说道：“那些老百姓喜欢看什么我就给他们演什么。现在的人都喜欢看小品，我找了一个人跟我搭档去那里给他们表演超生游击队，我那个旅行袋里装了三四个塑料娃娃就是为了演出准备的。演完小品，我再给他们唱一首歌。” 在戏剧学校的时候哪个女孩子不是梦想自己将来成为大明星？但是最后除了极少数人之外，大多数人都闵于众人。 想到这一点，王卫东心里有些感慨。 小楠突然掏出手机眼巴巴的看着王卫东说道：“王总，为东哥，看在这么多年咱们认识的份上，以后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拉我一把！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给我留个电话呗。” 王卫东听到小楠的这个要求本能的想拒绝，可是看着小楠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拒绝的话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出口。 就在这时候，王卫东突然觉得自己的手一松。低头才发现小楠居然直接伸手把他握在手里的诺基亚手机抢了过去。 然后小楠飞快的按动手机按键，很快小楠的手机就响了。 原来小楠用王卫东的手机给你自己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用这种方式不仅自己留下了王卫东的电话号码，而且在王卫东电话里也留下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小楠又把诺基亚手机塞到王卫东手里说道：“谢谢了，王哥。你千万不要忘了我！” 说完，小楠站起身向王卫东和欧小阳点头微笑，绕过成排的座椅回到自己那边的队伍里。 坐在欧小阳旁边的朱富国刚才还觉得这个叫小楠的女人长得可真漂亮，可是现在对她的印象却坏了很多。 演艺圈的女人怎么这样死皮赖脸！ 欧小阳双手捧着王卫东的手装模作样的看了半天。 “你看什么？”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欧小阳一本正经的说道：“小楠的手指甲那么长，抢手机的时候有没有把你的手划伤？” “无聊！”王卫东说道。 京城离开市只有300多公里，三个多小时就到了。 王卫东和欧小阳躺在铺上睡觉，朱富国盘腿坐在铺上像老僧入定一样。 东北夏天天亮的特别早，火车抵达开市火车站的时候是早晨四点多，时间已经亮了。 王卫东三个人下火车走出站台搭出租车前往开市郊外的啤酒厂。 在开市下火车的人很少，小楠隔着车窗玻璃定定的看着三个人的背影。 狗剩哥王殿文在开市算是铛铛响的人物，不管走到哪里，谁都得给他面子。 王殿文侧面从头顶一直到耳朵下面处那条伤疤就是他光辉事迹的最好证明。 狗剩哥现在正蹲在地上宠爱地摸着铁包金，就是对女人王殿文也从来没有这样温柔过。 院子里还有三条看家护院的土狗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它们这辈子也不可能受到这种宠爱了，没办法出身不好。 从80年代开始，外国人开始流行养藏獒。 外国人喜欢的那一定就是好的，从90年代开始。养藏獒的风气在国内有钱人的圈子里开始流行。 这股风气越刮越盛，把藏獒的价格也越炒越高。 狗剩哥养的这条藏獒名字叫铁包金，两个眼睛的上面有两点黄褐色，嘴巴两边和四个爪子上也是黄褐色，是品相非常好的一条藏獒。 狗剩哥的女人里面有两个侍宠而娇，看见他这么宠溺这条藏獒就在一边撒娇说道：“狗剩哥，你对我都没有对它这么好过！” 没想到狗剩哥王殿文听到女人的话居然翻着眼皮阴阳怪气的说道：“你也不自己好好照照镜子，你有他纯吗？如果你有它这么纯，我也宠你！” 看见自己的大哥正在和爱犬进行亲密互动，一个小弟站在旁边凑趣说道：“这头铁包金这么纯，不知道上哪儿找一头和他一样的铁包金配对。如果将来怀孕生出第二代来，大哥，你不用干别的，靠这条狗就发了！” 小弟的这句话不是假话，现在一条纯种藏獒的价格都炒到了百万元以上，如果生出一窝纯种藏獒，价值上千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这时一辆轿车停在大铁门外，王卫东欧小阳和朱国富从车上下来。 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享受抚摸的藏獒突然昂起头咆哮起来，蓬松的狗毛乱飞，像一头黑色的狮子一样。 “老孩儿，你去看看是谁！”王殿文没好气的说道。 手下的小弟老孩儿走到大铁门门口透过门缝问道：“你们是谁啊？要找谁？” “我们是开市啤酒厂的，要找王殿文王老板，谈谈啤酒款的事情。”王卫东在外面说道。 老孩儿听完王卫东的话，笑嘻嘻的跑到狗剩哥的旁边说道：“大哥，真稀罕，居然还有人敢管你要钱的！” “外面的人是谁呀？”王殿文问道。 “我问了，他说是开市啤酒厂的，来跟你谈啤酒款的事情。”老孩儿答道。 “啤酒厂的牛逼呀，我知道他们上面有根子，不过县官不如现管，你马上回去告诉他们，有招想，没招就死去！”狗剩哥王殿文没好气的说道。 听完吩咐，老孩儿又屁颠儿屁颠儿的跑到大铁门门口对外面的王卫东欧小阳喊道：“我大哥已经发话了，他让你们有招想，没招就死去！想要钱门都没有！” “回去告诉你大哥，过两天下雨打雷的时候让他小心一点儿！”王卫东说道。 然后三个人上车离开王殿文的住处回啤酒厂。 坐在轿车上，王卫东对欧小阳说道：“这种混账王八蛋跟他走正常手续他根本就不怕！他怕的就是比他更混蛋的人！” 转过头王卫东问正在开车的朱国富：“怎么样？看清楚了？你对付得了那条狗吗？” “不知道现在这人都怎么了，把藏獒都吹上天了！在狼面前藏獒就是个娃娃，在老虎豹子面前藏獒就是盘点心！军分区训练出来的狼犬都比它厉害！老板你就瞧好。”朱国富说道。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个混账王八蛋非得逼我当魔！”王卫东骂道。 后半夜两点多钟，躺在炕上的王殿文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狗叫。 先是三条土狗在叫，然后是藏獒的狂吠。这种情况经常发生，院子外面过一辆汽车或者是人也会引起院子里的狗叫上半天。 可是今晚的狗叫声却有所不同，夹杂在三条土狗叫声中的铁包金的狂吠突然戛然而止。 睡得迷迷糊糊的王殿文突然惊醒，他把压在身上的一条大腿扒啦下去，猛然坐了起来。 院子里的三条土狗依然叫个不停，可是本来也应该跟着叫的铁包金却失去了动静。 王殿文急忙下炕，他趿拉着鞋推开门对着西屋喊道：“都睡得像死狗一样，还不赶紧出去看看！” 经过这么一喊，西屋里跑出三四个穿着裤衩背心的年轻人推开门来到院子里。 不一会儿，狗剩哥王殿文就听见老孩儿在院子里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大哥大哥，不好了，铁包金不见了！” 听声音的惨状，好像老孩儿的爹没了一样。 王殿文急忙跑进院子来到藏獒的窝前。 他看见铁笼子的门开着，细钢筋做的狗链已经断了，大铁笼子里空空如也。只看见铺在里面的棉被上面有几撮狗毛。 王殿文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亲娘找不着了，他也不会这样。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带上家伙出去给我找！不管是谁偷的，给我弄死他！”狗剩哥吼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坐在公路边的一辆车里，欧小阳问道：“卫东，咱们这么干好吗？” “当然不好了。”王卫东答道。 “我们应该向小学老师那样把那个狗剩找来，告诉他要好好听老师的话，上课认真听讲，回家认真写作业，努力做一个三好学生。”王卫东接着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阳噗嗤一声笑了。 “就这种人，跟他们讲道理也是瞎子点灯白费蜡！找有关部门一时半会也处理不了问题，想要钱门都没有！”王卫东接着说道。 “现在地方上像狗剩的这样地痞流氓比比皆是！想好好的做生意实在太难了！”欧小阳气愤的说道。 “用正规手段我们也不是收拾不了这个小流氓，只是那么做会让人笑话。他们会觉得我们连一个小流氓都对付不了，这不是用高射炮打蚊子吗？”王卫东说道。 一辆桑塔纳轿车闪着大灯飞驰而来，在王卫东和欧小阳坐的轿车旁边猛然停下。 王卫东探出头问开车的朱国富道：“事情都办好了？” 朱国富坐在车里嬉皮笑脸的说道：“就在后备箱里！我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分钟就解决了。” “现在你就去京城，把东西送到我告诉你的地方，然后再回来。”王卫东说道。 朱国富点点头然后一踩油门，轿车向远方飞驰而去。 第五百一十七章 骗子何其多 “如果没有这些烂人，大家都脚踏实地的做事，咱们国家早就好了！”王卫东说道。 他几乎是把昨天晚上在京城火车站候车室遇到两个老人一个年轻人三个骗子时欧小阳说过的话重新说了一遍。 狗剩哥王殿文病了，他躺在炕上水米不进。 听见外面汽车喇叭响，老孩儿到大门口看过以后急忙跑回来对王殿文说道：“大哥，警察来了！” “快去开门！”王殿文说道。 然后他强撑着起来走到院子里。 三名警察下车走到院子里，王殿文挤出笑脸指着大铁笼子说道：“就是这儿！我躺在炕上听见声音不对，等他们出来看的时候够狗已经不见了，前后不到两分钟！” “那条藏獒可凶了，一般人根本不敢靠近！再说，院子里还有三条土狗，啥人啊，一眨眼就把比狼还猛的藏獒偷走了？”老孩儿在一旁补充道。 一名老警察带着两名年轻的警察走到铁笼旁边里里外外仔细查看很久，然后他又绕着院子转了一圈，又仔细看过大铁门插销。 最后老警察在一处围墙下站住，仔细看着墙上的痕迹。 “这里有半个脚印！”一个年轻警察惊喜的说道。 “只有鞋尖部分，实在太小了。”老警察遗憾的说道。 王殿文和老孩儿也好奇的凑过去看，脚印的位置在墙上有一米六七那么高。 “看来这个偷狗的人不一般啊，他经过助跑在墙上蹬一下就窜上墙了。”老警察说道。 王殿文看着自己家三米多高的围墙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个人在墙上蹬了一脚然后双手勾住墙头翻了出去。 “如果他是这么出去的，很可能也是这么进来的。”老警察说道。 可是几个人走到外面围着围墙仔细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脚印。 “这些天没有下雨，地面太干燥，即使有脚印也不容易留下来，在院子里他可能踩到了湿的东西了。”老警察说道。 “你得罪过什么人吗？”年轻警察问道。 听见他这么问，老警察皱了一下眉头。这种混账王八蛋得罪的人多了。 “没有啊，这段时间我根本没有和别人起过冲突，上哪里得罪人去？警察同志，我的这条狗前些天有人来看，要给我150万当时我没有卖。实在是太便宜了，偷狗的人很可能是奔着钱来的！”王殿文说道。 “那个想买你狗的人是谁？”年轻警察问道。 王殿文说出名字后，年轻警察很认真的把名字和地址记在本子上然后说道：“我们会去调查的。” 三名警察查看完现场之后走出院子，坐进汽车扬长而去。 王殿文对院子里面的几个兄弟带着哭腔说道：“马上都出去给我们找！我们不能光等着警察来查这件事，传话出去，谁要是给我提供线索，我就有重奖！谁要是能够说出我的那条藏獒是谁偷的，我就奖励给他一万块钱！谁能把狗给我找回来，我给他十万！” “红灯照照出全家福 红烛摇摇摇摇出好消息 亲情乡情甜醉了中华儿女 一声声祝福 送给你万事如意—— …… 小楠在舞台上唱着歌曲《万事如意》，她的声音发抖，浑身乱颤，有几次她的唱跑调了，可是台下几千名观众浑然不觉，一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从京城来的所谓的大明星。 后台有三四十多个凶神恶煞般的人拿着棍棒把出口堵的死死的，那些和小楠一起来的来走穴赚钱的人一个个被吓的噤若寒蝉。 一个说相声的中年人大着胆子都请他们来的龙哥说道：“龙哥，你这么做太不仗义了！当初你到京城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们说的？什么都是好好好，结果一到这里你马上就变脸了。钱一分钱都不给！” 龙哥看见居然有人敢和他顶嘴，走到那个说相声的人身边恶狠狠的说道：“怎么没有给你们钱？来的时候不是给你们一个人三千吗？” “那三千你当初说是给我们的路费，演出的钱到这里马上就给。”说相声的人说道。 听见他这么说，龙哥上去就给说相声的人两巴掌！ “给你们三千块钱就不错了，还在这里瞎bb！在这里演够三天，每天两场我就放你们走！”龙哥说道。 两个清脆的耳光吓得来演出的人一哆嗦，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阻拦。 说相声的人捂着脸说道：“就你们这样做事，以后谁还敢来这里？” “只要我赚钱就好，以后你们来不来关我屁事！”龙哥说道。 小楠唱完万事如意之后战战兢兢的走回后台，龙哥吼道：“该谁上台表演了？赶紧上啊！” 朱富国早上两三点钟去的京城，晚上十点多才回来了。 “我按你说的地址，把狗交给避暑山庄附近黄杖子公社那个废弃工厂里看大门的老王大爷了，把你给我的两百块钱也给他了。”朱富国说道。 “那个老头没有说什么吗？”王卫东问道。 “没有，就是告诉你要及时把工资派人送过去，我到那里的时候是中午，一大帮老头坐在一起正和喝酒呢。”朱富国答道。 “没有事了，跑了一天车，你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王卫东说道。 可是没等朱富国走出办公室，王卫东又叫住了他。 “你还是趁睡觉前把轿车后备箱清洗一下。”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朱富国笑着说道：“我早就清理干净了，现在里面一根毛都找不到！” 朱富国立刻办公室，王卫东也想离开办公室回去休息。 这时候他的手机突然想了。 王卫东接通手机，就听见里面传出哭声。 听了一会，王卫东说道：“你的事我真帮不上忙，辽市那里我也不熟。” 电话那头小楠哽咽着说道：“王哥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就是来了也是把你也搭在里面。我在这里再忍两天，就算是义务演出了。我就是实在憋的慌，想找一个人诉诉苦，说出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你的事情我一定留心，如果能够帮上忙，我一定会帮的。”王卫东安慰道。 放下电话后，王卫东自言自语的说道：“如果没有这些烂人，大家都脚踏实地的做事，咱们国家早就好了！” 第五百一十八章 借力打力 宋宇走出上海火车站，他走到一辆出租车旁边问道：“师傅，你知道微盖特在什么地方吗？” 听到宋宇说微盖特这个名字，出租车司机明显愣住了。 宋宇解释道：“就是能用电脑上网的地方。” “电脑我知道，上网是什么东西？”出租司机问道。 这个问题还真把宋宇给难住了。 他想了半天说道：“就是在电脑上可以查查信息和资料什么的地方。” 对于他的回答，出租车大哥还是觉得不满意，他打开车门走到下出租车向后一辆出租车走去。 “你知道微盖特在什么地方？”出租车司机问另外一名出租车司机。 被问的出租车司机想了想答道：“微盖特我好像去过，就是在黄海路那个地方，叫做微盖特电脑室之类的，你到那条路上一打听就找到了。” 听到这个回答后，出租车司机挥手示意宋宇上车，发动汽车向黄海路而去。 微盖特电脑室是中国第一家网，九六年五月份开业，到现在为止还不满三个月。 宋宇之所以知道这个地方是听王卫东说的，而王卫东是上一次到上海的时候听李月诗是。告诉他的，李月诗得到消息后曾经来过这个地方。 走进微盖特电脑室，一个年轻人迎上了问道：“这位先生，你想查什么资料？” 宋宇环顾整个电脑室，电脑室里面有五十多台电脑，电脑前面大部分都坐着人，很多人对着电脑屏幕操作，宋宇注意到离自己最近的那台电脑屏幕上显示的都是英文，一个年轻人正趴在电脑前面用笔记录着什么。 中国第一批使用电脑网络的人都是高级知识分子，使用的网络的目的主要是查询国外资料。 宋宇找了一台空电脑坐下对年轻人说道：“你帮我把电脑打开。” 听到宋宇的吩咐，年轻人并没有开机而是对宋宇说道：“这位先生，我们这个电脑工作室是按时间计费的，一个小时要四十块钱。” “我知道了！”宋宇不耐烦的说道。 “请先交五十块钱押金。”年轻人接着说道。 “你这是怕我用完你们电脑以后不给钱就跑了。”宋宇拿出钱包掏出五十块钱递给年轻人说道。 接过五十块钱，年轻人这才按动机箱上的开关打开电脑，小小的球形屏幕上出去te的画面。 这时候宋宇却拿起电话打给王卫东说道：“卫东，我已经到地方了。你让我在电脑上说的话马上用短信传给我。” 电脑开机时间很长，直到宋宇打完电话看向屏幕，小小的球形屏幕上出现了三四个可怜巴巴的图标。 现在网易搜狐新浪这些门户网站还没有成立，有的只是一家名叫常青藤的中文搜索引擎。 宋宇回头看着站在背后的年轻人说道：“你知道什么叫火鸟bbs？你帮我弄出来！” 头一批网服务员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指导顾客如何上网。 年轻人绕道宋宇身边，弯腰很熟练的在搜索框里输入火鸟bbs然后回车，屏幕上出现了火鸟bbs的网络链接，用鼠标点击链接，屏幕上出现论坛的页面。 宋宇回头对年轻人说道：“这里没有你的事儿了，我一个人就行。” 年轻人点头又重新站到电脑室门口道的位置，他从远处看见宋宇不时动动鼠标，然后伸出食指用一指禅的手法笨拙的按键盘，用拼音在电脑上输出文字。 足足过了四十多分钟，宋宇才走出微盖特电脑室。这个时候他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宋宇重新把电话打给王卫东说道：“卫东，又是注册又是写字，我忙活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电话那头的王宇东说道：“一共也就100多个字，你居然用了半个多小时！说出去都给向阳电子丢人，我们可是曾经生产过电脑学习机的厂家！” “电脑这东西太复杂，上网也没有什么意思。以后这种事你就找别人，我以后再也不干了！”宋宇说道。 “好，小雨。咱们两个打赌，如果以后你再玩电脑上网，你就是王八蛋！”王卫东说道。 宋宇反应很快，他拿着电话想了两秒钟说道：“好，我打这个赌，如果我以后不上网就是王八蛋！我是不会上你的当的，既然你这么肯定，我一定是会输的。” “耍赖！不过后续的事情还要由你来做，争取快一点。”王卫东在电话那一头说道。 “没问题，就是王我打一个电话的事情。让我那个朋友在他们报社里网上查看一下就行。”宋宇说道。 三天后，在国家一份有影响力的法治报纸上发表了一篇文章，文章的题目叫由中国第一起网络揭开弊想到的。 文章里提到名字为藏獒我最爱的网友在火鸟bbs上讲到自己在开市的家里，半夜三更的时候院子里心爱的藏獒却莫名其妙丢失的事情。 那条价值上百万的藏獒被自己从小养大，现在却丢了，好几天一点消息都没有，自己也像是丢了魂一样，心神不宁。 这个帖子引起了热烈的讨论，引起了很多人的共鸣，不少人都有藏獒我最爱类似的遭遇。 九六年上网的人很大都是电脑技术人员，在网上大家讨论的也都是电脑技术问题，他们很多都是第一次看见反应社会问题的帖子，完全不涉及电脑语言而且一个有烟火气的帖子，所以藏獒我最爱的帖子引起的反响更热烈，甚至从网上讨论到传统媒体。 狗剩哥王殿文对这一切茫然不知，他的知识储备根本玩不了电脑和上网。 家里有一座煤矿，有一个由七八辆东风卡车组成的车队，另外还有一家贸易公司，这已经够让他忙的了，更不用说还要应酬，和一群狐朋狗友在一起花天酒地。 王殿文利用这家所谓的贸易公司没少坑蒙拐骗，他就是通过这家贸易公司从开市啤酒厂购买的啤酒。 深夜，王殿文家院中的三条土狗又突然汪汪汪的叫起来。 王殿文从梦中惊醒随后又闭上眼睛。家里有这么多人，值钱的东西外人想偷也偷不走。 可是他马上又睁大了眼睛盯着天花板，虽然屋子里没有灯，可是天花板去不停的变换着红蓝的颜色！ 对于这两种颜色王殿文太熟悉了，他一咕噜声爬起来，就在他下地穿鞋的时候，大铁门被砰砰砰的砸响。 住在西厢房的几个小弟也纷纷从梦中惊醒噼里啪啦的跑了出来。 他们大部分都是久经考验的人，能够隔着三米多高的围墙还能看见这么耀眼的红蓝色，就能够断定出现在外面停的绝不只是一两辆警车！ “怕什么？我们现在是规规矩矩的生意人！老孩儿，你出去开门！”王殿文说道。 穿着背心裤衩趿拉着鞋的老孩儿战战兢兢的走到门口，他从大铁门的门缝向外看去，吓得他浑身直哆嗦。 在正对的大铁门的地方站着十几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老孩儿身体僵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开门！”大铁门外的警察喊道。 老孩儿浑身一哆嗦，一下子清醒了过来。他用颤抖的手打开了大铁门。 门外的警察蜂拥冲击院子里。 “不要怕，不要动！咱们做的是正经生意，到局里把事情搞清楚就好了！”王殿文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这句话不仅是给兄弟们壮胆，也是给自己壮胆。 几分钟后院子里所有的人都被警察押进车里，警车发动向市里而去。 王殿文及其手下全部被逮捕的事情迅速的在开市传开了，人们都奔走相告，胆子小的人原来准备忍气吞声现在也胆子大了起来，纷纷拿着证据向有关部门举报王殿文的罪行。 这一章被举报了，删除了五百多字，也改了不少，九六年和八三年一样，自己领会。严叉的一年 有人最怕就是曝光，有人怀疑姓王的小子这个不是人的家伙曝光。这不是欠收拾吗？ 第五百一十九章 亏心的事情不能做 “警察同志为民除害以后，过去那些曾经被王殿文欺压过的老百姓一定会站出来讨还公道。虽然王殿文现在有一座年产30万吨的煤矿，还有一个由八辆卡车组成的车队。还有一家贸易公司总应该还有一些货物没有处理？这么多生意，账上流动资金至少也应该有几十万，所有财产加在一起几百万应该没有问题。”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摇头：“这可不好说，小阳，咱们两个是干过几天煤矿的，煤矿那个东西说值5000万也是它，说值50万甚至5万也是它，外人是没有办法插得进手搞明白的。贸易公司和车队也是一样，我觉得到最后把所以资产核算到一起很可能没有几个钱。” “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就退一步把那八辆东风卡车要回来算了，啤酒厂正需要运输卡车。”欧小阳说道。 王卫东再一次摇头。 “我们是不能退的，欠我们100多万，我们就向他要100多万！如果我们事先退一步，比如说要50万，到最后到手的可能连25万都没有！”王卫东说道。 在公安局审查王殿文案件的十几天时间里，在开市的大街小巷流传着各种小道消息。 有人说王殿文那个煤矿至少价值5000万，有一个南方老板出资5000万来买，结果被政府拒绝了。 又有人说王殿文那个车队的八辆东风卡车都是去年新买的，现在价值上百万。 还有人说王殿文所有的流动资金加在一起就有四五百万，现在全部被冻结在银行里。 除了这些，房产轿车和家里的豪华家具和家用电器也能值几百万！ 这些小道消息越传越广，传的惟妙惟肖，到最后政府部门不得不站出来辟谣。 马上就要到开学时间了，王卫东不得不离开这里返回弗山。 弗山的这所私立学校是由向阳电子出资建设的，是第一家打工子弟学校，象征意义很大。 他必须赶回去参加开学典礼。 就在王卫东带着朱国富乘飞机飞往广市的那一天晚上，马有途带着一个陌生人到学校里找陈季武。 当初马有图和陈季武一起在西南打仗，一起立功受奖，又一起被部队选拔到军校学习。 战友之间的感情十分深厚。 只不过出军校没有多长时间就遇到军队缩小编制，马有图不得不退役回到家乡在乡里当了一名普通干部。 最后由于实在不适应乡里的工作环境，由陈季武给王伟东写信把马有图安排在向阳电子下属的工厂里负责保安工作。 现在马有图的手下有上百名的保安，也算是中层干部了。 “这是我的老乡李老板李红军，他一直在外面做饭店生意。听说我和你是好朋友就非让我来把他人引荐给你。”马有图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李红军热情的伸出手与陈季武的手握在一起说道：“我跟马有图是老乡，你和他是老战友加好朋友，那咱们大家就都不是外人！” 陈季武很实在，看见马有图把老乡引荐给自己就没有多想把两个人领回学校宿舍楼自己家的房间。 乌日那热情的给三个人泡茶。 三个人闲聊几句，主要是听李红军讲他这几年在外面开饭店的经历。 “我一开始是在乡里开饭店的，那时候有图也在乡里当干部，实际情况他最了解。开了三年饭店，钱没有赚到，赚到一大把白条子！你要账他就给你瞪眼睛！他带人来吃饭，你还不能不招待！做生意实在太难了！”李红军叹气说道。 “后来我认倒霉，赔就赔了，全当喂狗了！把乡里的饭店关了，到外面从炸油条干起，这些年又赚了几万块钱。”李红军接着说道。 陈季武点头说道：“是啊，现在干什么都不容易。” “我回老家听乡里人说有图在南方混的不错，现在手下已经有一百多人了，所以我就到弗山来看一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这一次来果真就来对了！兄弟你是有图的好朋友，又是这所学校的校长，这赚钱的机会不就来了吗？你现在可是守着一座金矿啊！”李红军对陈季武说道。 听见他这么说，陈季武不明所以的看着李红军。 “兄弟，你这所学校现在有多少名学生？”李红军问道。 “到现在为止只招到了260多名学生，不过我觉得人会越来越多的。这所学校是按照1000名学生规模建的。”陈季武答道。 “那你这所学校是不是有食堂？”李红军又问。 “当然有了，这所学校是由向阳电子出资建的，向阳电子答应所有学生不收学费，住宿校服课本也不要钱，只有学生吃饭需要自费。”陈季武答道。 李红军一拍大腿说道：“兄弟，你当学校的校长就是守着一座金山！咱们兄弟合伙赚钱的机会是大大的！你把这所学校的食堂承包给我，我给你两万块钱好处费，你看怎么样？” 听见李红军一张口就要给两万块钱好处费，陈季武和乌日娜都吃惊地看着李红军。 “就这个两百多人的食堂你就给我们这么多好处费？”乌日娜说道。 听见乌日娜的问话，李红军就觉得这件事有门儿。 他自信的解释道：“200多名学生除了寒暑假要在学校里吃300天饭？就算每天在食堂里花五块钱，我也能从他们身上赚三块钱出来！刨去人工水电和其他各种费用，我还是有赚头的。我是一个仗义的人，等到年底算账的时候，如果我赚的多了，再补给你们一点！” 听见李红军说他从每天孩子们五块钱的伙食费里就能赚三块钱，陈季武的脸一下子胀得通红。 “这种事我不能干，钱也不会要你的！你还是回去，这个食堂由我们自己来办。”陈季武说道。 “听见陈季武这么说，李红军觉得应该是自己太小气了，陈季武嫌弃自己好处费给的少了。 他想了想一咬牙说道：“这么办兄弟，除了食堂，你再在学校里帮我腾出一个20左右平方的地方，我让我媳妇再开一个小卖店，加上食堂我一年给你4万块钱好处费！你看怎么样？” 陈季武猛的站起来说道：“滚，马上滚！” 房间里的空气一下子变得非常尴尬，把李红军带来的马有图坐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 陈季武缓和了一下口气对马有图说道：“有图，你把你这个老乡带走，以后这样的人不要再带来了！” 夜里，陈季武和乌日娜躺在床上。 陈季武说道：“刚才你是不是动心了？那种钱我们是不能赚的，太缺德了！现在我们的日子跟我在部队你在农村当民办老师的时候已经好很多了。如果我做了那种事，我父母在王卫东面前抬不起头来，我妹妹在王卫东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前几天我去看咱们妈，你知道这一次季红从国外回来买回来的衣服都是多少钱的？一件就几万块！比咱们的全部家当加在一起都贵！”乌日娜说道。 “我不能跟王卫东比，你也不能跟季红比。按照向阳电子给出的学校工资，我们两个加在一起就有1000多，和平常老百姓相比已经很不错了。王卫东之所以让我来当这个校长，一个是看在季红的面子上，还有一个就是觉得我这个人的人品还不错。再说，如果我真这么干，实在对不起那些到学校里读书的孩子。”陈季武说道。 弗小是一座打工城市，外来的打工者至少有几十万。 百年大计，教育为本。 向阳电子出资建设的这座打工子弟学校显得很有意义。 所以举行开学典礼的那天弗山市政委的几位主要领导全部出席。 开学典礼向阳电子除了在开市处理欠款的欧小阳没有参加，其他的几个领导也全部参加。 两台摄像机架在台下进行录像，一台是弗山市电视台的，还有是一台是省台的，也就是说一所小小打工子弟学校开学的新闻将在粤省电视台进行播出。 市领导讲话完毕走下主席台，一行人坐在200多个孩子的前面，几位领导加上王卫东等一行向阳电子的主要干部，几十名老师，二百多名孩子面对摄影机，所有的人都笑得像花儿一样。 当天晚上，王卫东接到欧小阳打来的电话。 欧小阳说道：“卫东，你事先判断的一点都没有错，那座煤矿最后作价70多万就卖出去了，公布出来的王殿文这个混蛋账上的流动资金也不多，只有七八万。房产轿车和所有的家产加在一起只拍卖了十几万块钱。” “不是有车队的八辆东风卡车吗？”王卫东问道。 “我要跟你说的就是这个，市里领导跟我沟通，王殿文所有的财产加在一起相对于他所欠的债务来说入不敷出，市里决定就用那八辆卡车抵我们的账，虽然不够啤酒款的钱数，但是也只能如此了。”欧小阳说道。 “这已经不错了，比我预想的结果还要好。就像你说的，八辆卡车我们啤酒厂正好用得着。”王卫东说道。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王卫东喂了好几声，欧小阳终于开口说道：“卫东，瑞云到开市来找我了，她代表电视台想和我们向阳电子谈合作的事情。” “合作什么？”王卫东问道。 “我告诉她现在向阳电子的事情都由你做主，让她到弗山和你面谈。瑞云已经起程了，明后天就应该到弗山，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欧小阳说道。 第五百二十章 强大的水货 最近这段时间电子管厂的生产干干停停，生产设备经常损害坏，维修好之后使用不久就又坏了。 得到这个情况，王卫东也急忙赶到电子管厂进行查看。 由于如果进入生产车间需要穿上防尘服，而王卫东即使穿上防尘服到车间现场进行查看，他本人也看不出生产设备上的问题。 所以王卫东直接来到厂长齐建国的办公室。 秘书告诉王卫东，齐厂长已经到生产车间去了，过一会儿可能就回来，让他在办公室里等一会儿。 半个小时以后，齐建国回到了办公室。 “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设备经常损坏？”王卫东问道。 “是三端稳压器的问题。出现故障以后，换上新的三端稳压器，可是用了不长时间又坏了。”齐建国答道。 “为什么会这样？”王卫东吃惊的问道。 齐建国摆摆手手说道：“王总你先坐，我先打一个电话然后再跟你解释。” 说完齐建国拉开抽屉翻出一个电话号码本，找到一个电话号码后他又拿起电话拨通。 “老于是你吗？我是齐建国！是啊，我已经不在电子工业部部干了，赶时髦嘛，也跳水下海了。闲话少说，先说正事。你们工厂提供给我们的三端稳压器质量实在太差！你小子是不是偷偷的把仓库里的货底子卖给我们了？现在我们工厂的生产出现了严重状况！我现在让你马上派人坐飞机拿一批好的三端变压器运到弗山的向阳电子来，否则以后我们向阳电子绝不会向你们工厂订货！”齐建国说道。 放下电话后，齐建国轻轻的说了一句：“丢人啊。”然后就坐在椅子上。 王卫东静静的坐在齐建国的对面，等着他给出答案。 “王总，你处分我。这件事完全是由我引起的。”齐建国说道。 “我原来在电子工业部里干过，所以对现在很多国有企业的实际情况很熟悉，觉得他们的生产经营情况很困难，应该帮他们一把。接手电子管厂的这段时间，我向那些国有企业采购了一些电子元件，结果就出问题了。”齐建国说道。 “三端稳压器就是你向他们采购的？”王卫东问道。 “是我向他们采购的，因为我觉得他们厂的产品根本就不会出现问题！”齐建国答道。 “京城的那家半导体厂原来依靠靠自己力量生产的三端稳压器，但是在质量上无法保证，所以即使他们的产品价格很低也没有人愿意买。后来工厂领导为了让厂子能够活下去，就停止了三端稳压器的生产，悄悄的从国外进口水货三端稳压器，然后把国外的厂名和型号等标记全部磨掉，再重新打上自己工厂的标记向外出售。这样一来，工厂反而活下来了，可是这件事根本端不到台面上，虽然上面的人都知道这件事，但是都装作不知道。我就是因为知道实际他们工厂的三端稳压器都是从外国进口的，所以我觉得质量没问题，就从他们工厂采购了这种产品。”齐建国接着说道。 “既然这种三端稳压器是他们从国外进口的，质量是有保障的，为什么最近这段时间频频出现状况？”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上个月他们企业的领导换了，新厂长不了解实际情况，为了多赚几个钱就把仓库里积压的原来由他们自己生产的三端稳压器卖给了我们。”齐建国答道。 向阳电子在粤省建厂这么长时间，王卫东如果连水货是什么都不知道那就太奇怪了。 之所以许多工厂暗地里喜欢使用水货，不仅是因为价格便宜的原因，还有质量的问题。 就像向阳电子采购的很多电子元件，国内厂家生产的产品如果质量不达标，即使再便宜也不能采购。 “工厂刚投产解码板和激光头的时候，使用的是国内半导体厂的os电路，可是生产的时候虽然我们严格按照防静电要求进行操作，但是总出现莫名其妙的问题，质量非常不稳定。后来工人们都称os为“谁摸死”，后来换成进口水货，这个问题马上就解决了！国产os电路很珍贵，都是用锡纸包装的，但还是会莫名其妙的损坏。外国水货的os电路只是用塑料盒包装，却皮是耐用。老齐，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不要放在心上，不过一定要吸取教训！还有，你私下里把这件事告诉给vcd厂的张志峰，让他也小心一点。”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齐建国遗憾的摇摇头说道：“七十年代，那还是四机部的时候。部里组织一批专家去日本考察，回来又到各个电子工厂进行考察，专家们后来经过对比总结出国产集成电路质量不过关的四个原因，那就是脏虚伤和漏。脏就是半导体工厂生产环境达不到要求，还有虚焊划伤严重，存在漏气现象。总结成一点就是即使我们知道应该怎么生产，即使我们把国外先进的生产设备买回来，如果生产条件达不到要求还是生产不出和国外相同质量的产品出来。” 王卫东点头。 现在向阳电子的电子管厂可以说是国内无论在技术还是在生产标准上都是最高的工厂。 虽然北方大国在电子产业上走到弯路上去了。他们全力发展电子管，而在晶体管半导体上远远的落后于西方。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北方大国在电子管的技术和生产上都是世界一流的。 向阳电子花50万美金从北方大国买回来的整套电子管生产设备，达到了80年代最先进的水平。即使到了九十年代在国内还是最好的。 而且建厂的时候，王卫东把北方大国专家和几十名技术工人一起请到工厂里和中国工人在一起工作了一年，结果把中国工人也锻炼出来了。 这就是即使向阳电子把高端电子管转让给国家，可是国有电子管厂生产出来的电子管依然达不到高可靠性长寿命的要求。 没有办法，国家只能重新把这几十种电子管的生产任务交给向阳电子。 第五百二十一章 有钱也烦恼 宋宇来到弗山。 现在武林市啤酒厂工地已经进入正轨，体育馆也即将开工，不过这些事情由许康年负责，他只要管好足球队就好。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足球也失去了热情，没劲！”宋宇说道。 “你就是这样的人，就像是那些女孩子，没有得到的时候抓心挠肝，得到了你又能和她们交往多少时间？”王卫东说道。 “也许是，卫东，我和你说实话，我现在对赚钱都失去兴趣了，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宋宇说道。 “我们这些人小时候受的教育，可是长大以后人们又告诉我们那些都是错的，做的事情都是错的，我在农村战天斗地的那几年都白干了。现在我们都成了没有信仰的人。”王卫东说道。 “是啊，活着是为了什么？吃穿享受我们现在都做到了，以后还干什么？”宋宇说道。 “我把小军大哥叫上，今天晚上我们三个放松一下！”王卫东说道。 弗山乐园里有一家全弗山闻名的涌泉俱乐部，这里是弗山各家企业的老板带着客人潇洒的重要场合之一。 王卫东宋宇欧小军三个人走进俱乐部门口就受到服务生的热情接待，一个帅气的小哥满脸是笑着的配陪着三个人走进俱乐部。 宋宇感慨的说道：“全国各地数酒夜总会的服务态度最后好，这里面数粤省的服务最好！” “谢谢先生夸奖，你们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我说，我保证满足你们！要不我把名片给你们，以后你们想来这里放松就提前给我打电话，我提前就给你们准备好！”服务生小哥说道。 他一边说一边掏出名片双手捧着递给三个人。 “好，等结帐的时候给你小费！”宋宇豪爽的说道。 “谢谢，谢谢！祝老板们财源广进，大吉大利！”服务生点头哈腰的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们都是做生意的老板？”王卫东好奇的问道。 “我从九四年这家俱乐部开业就在这里上班，每一种人的风格早就摸透了，看你们的做派就不像是干部，如果像也就是这位先生有一点像。”服务生笑着指着欧小军答道。 “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欧小军微笑着说道。 “小军大哥当过几年干部的事情居然一眼就让这位小哥看出来了！”宋宇说道。 因为只有三个人所以只要了一个小包，服务生把水果盘酒水端进来后又问还需要什么？ 王卫东摆摆手说不需要了，两个服务生就推了出去。 王卫东和欧小军坐着在沙发上，王卫东对正在找歌的宋宇说道：“小宇，唱一个撕心裂肺刺激一点的！” “我除了撕心裂肺不会别的唱法。”宋宇答道。 然后宋宇就拿起话筒开始唱歌。 “你到我身边带着微笑， 带来了我的烦恼—— 我的心中早已有了她， 哦，她比你先到！” …… 果然宋宇唱的十分撕心裂肺，电视屏幕里那个泳装美女十分哀怨的看着他，仿佛她也忍受不了宋宇摧枯拉朽的歌声。 “她啊——啊，温柔又可爱 她啊——啊，美丽又大方！” …… 就在这时候包厢的门开了一条缝，一个人在外面看了一眼然后推开门满脸堆笑的走了进来。 “原来是我的本家王老板！”王卫东笑着说道。 “我刚才听服务生报告说小军老板来了，就想到很可能是你们几位大老板，从门缝看进来果然是你们！”王老板说道。 进来与王卫东他们打招呼的人就是涌泉俱乐部的王老板。 “王老板你坐，我们向阳电子的三个人聚在一起了，就到你这里放松一下。现在生意越做越大，大家各据南北西东，见面越来越难了。”王卫东说道。 “九四年我的这家俱乐部刚成立的时候，你们的向阳电子规模还不算大，我眼看着你们向阳电子真是蓬勃发展！”王老板恭维道。 “我上一次来的时候就听你说要把这家俱乐部转手，没想到这一次来老板还是你！”王卫东说道。 “我的这家俱乐部日进斗金，如果正常情况下怎么舍得转手？只是对手太厉害，根子比我深，实在是没有办法啊。”王老板答道。 “那为什么又没有转手？”王卫东问道。 “几个月前弗山发生的事情你们不知道？就是坟地泼漆的那件事？”王老板问道。 王卫东茫然的看着欧小军，欧小军也摇摇头。 “几位老板都是有事业心的人，不可能关心这样的人事。两个月前那个要接手我这家俱乐部姓于的，他家的祖坟被人泼了七八桶红油漆！”王老板说道。 听见他这么说，包括唱完歌喝啤酒润嗓子的宋宇在内三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王老板。 往祖坟上泼油漆，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太强了。 这得是多大的仇啊？ 看见效果不错，王老板很得意继续说道：“那个姓于的自己作死，跑到澳岛寻求刺激，输光了不说还欠了几千万！那些要钱的找不到人就只好泼油漆了。现在她他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想接手我的俱乐部？想都不要想！” “都是有几千万几个亿的老板，家里都有赚钱的生意，不会是为了钱去澳岛的，真的就是为了找刺激！这样的事情这些年在弗山没少发生！”王卫东说道。 王老板赞同的点头说道：“是啊，吃也吃过了，该玩的也都玩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应该怎么的好了。不少客人一到我们这里就问有没有什么新鲜的玩法？穷人每天想的都是养家糊口，可是人如果有钱了，那也是很无聊的！” “外国电影里，那些富豪玩荒野大追杀，就是死了也无所谓，有刺激就好！”宋宇在一旁说道。 王老板就是进来与三个人大招呼的，现在目的已经达到就站起来笑着说道：“我还有事要忙，几位老板在这里一定要尽兴！今天晚上的消费都算是我的！” “别的老板到这里一晚上各种消费加在一起几万块钱，可是我们就是千把块钱，实在太不好意思了。”王卫东说道。 “几位老板艰苦朴素，拒腐蚀永不沾！也不喜欢玩花样，其实我心里是很佩服的。”王老板说道。 说完他就告辞出去了。 第五百二十二章 我们走在大道上 宋宇这一次来也不是什么事都没有纯粹到弗山消遣来的。 他这一次来要和王卫东他们商量武林市啤酒厂从国外进口膜过滤系统和无菌冷灌装生产设备的事情。 啤酒生产的工序相对简单，但是在过滤和罐装方面中国的生产设备还是要比国外设备落后很多。 从开始采购到让国外厂家进行生产最后发货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必须在啤酒厂厂房建设完成之前保障生产设备能从国外运到，这样才能不影响武林市啤酒厂的按时投产。 ”在这两种设备上，米国和德国的生产设备是最好的。小宇，这一次就由你代表我们公司出国进行商务考察，最后决定引进哪家国外工厂的设备。”王卫东说道。嗯。 “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让小阳去，我现在不能离开国内。”宋宇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军都觉得有些诧异，四名董事里面第一号闲人就是宋宇，现在他的主要精力都在足球队上，实际上现在整个足球队的运作已经进入正轨，有宋宇在和没有宋宇在没有多大差别。 看着王卫东和欧小军诧异的目光，宋宇解释道：“其实我这一次来是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七八十年代，咱们国家从国外进口了30多条晶圆生产线，最后投产的只有六七条，大部分生产线都闲了下来，根本没有使用。有几条生产线当年就落户在京城的几家电子工厂里，其中有一家工厂现在想进行经营转向，所以这条生产线彻底的失去了价值，他们想卖出去。”宋宇说道。 “小宇，是你知道这个消息后觉得这是我们向阳电子的一个机会，还是他们找到的你，希望我们接手这套设备？”王卫东问道。 “是他们找到的我，现在国家开始推进房地产商品化，京城的房子和地皮越来越值钱！搞房地产生意省心省力，而且稳赚不赔。搞电子产业就不一样了，引进设备，消化吸收技术，再生产产品，生产销售研发等等问题一大堆，麻烦的很，而且还不一定赚钱！这家工厂就是这样，国外的生产设备引进以后他们就卡在了半导体净化工厂上，要建一座半导体净化工厂需要的钱很多，国内在这种净化车间的建设上技术也比国外落后很多，所以最后他们就把这套设备扔在那里了。现在那个电子工厂的领导通过关系找到我，希望把那套四英寸晶圆的生产设备处理掉，多少也能换几个钱嘛。”宋宇解释道。 “他们的那套设备是什么时候引进的？”欧小军问道。 “是80年代初，不是81年就是82年。”宋宇答道。 听到宋宇的回答，王卫东和欧小军同时摇头。 经过几年的生产经营，几个人对电子产业的了解也越来越深入。半导体产业的技术可以说是日新月异，八十年代初引进的设备，即使那套设备当时是国外最先进的水平，现在都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与现在的生产技术相比，已经被甩出几条大街那么远。 “小宇，这套设备我们不能要！”王卫东说道。 “其实他们联系我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我们向阳电子努力的追赶国际先进技术怎么会买十年前的生产设备？但是后来我有点儿被他们说动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价格实在是太便宜了！当初国家从国外购买这套设备所花了一千五百万美元，现在他们打算1000万人民币就把这套设备卖了，而且我看他们的态度，在价格上还有得谈，应该几百万元就能拿下来！”宋宇说道。 听到宋宇的话，王卫东和欧小军又同时心动了。 虽然生产技术落后，但是这套设备的价格只是国外同类设备的几十分之一，实在是太便宜了。 “如果我们有意，他们希望我们尽快到工厂实地查看。大部分设备其实还没有开封，直接就堆在仓库里。”宋宇说道。 “当初国家也没有钱，勒紧裤腰带买回来的设备，放了十几年之后都快变成废铜烂铁了。”王卫东叹气说道。 “小军大哥，我和小宇一起去京城查看这套设备，不过明天我们就和市里的领导见面商量igbt生产线的用地问题。我们自己的半导体净化车间要尽快的投入建设。”王卫东接着说道。 国内现在在半导体净化车间的建设上缺乏经验，王卫东在日本与三肯公司进行谈判的时候，三肯公司答应由他们出技术人员到中国指导半导体净化车间的建设。 不过既然是由日本人来做这件事，在价格上自然非常贵。经过核算，三肯公司认为半导体净化车间的建设造价大致在每平方米4000块人民币左右，这还只是建设一座100级的净化车间。 如果是建设十级或者一级的净化车间，所花的费用可能向阳电子在经济能力上已经承受不起了。 三个人走出俱乐部的时候，负责结账的柜员小姐笑着对王卫东说道：“我们老板已经吩咐过了，你们那个包厢全部！” 王卫东从钱夹里掏出1000块钱放在柜台上说道：“告诉你们老板，就说我谢谢他。这1000块钱是给你们几个的小费！” 三个人是在几个服务生一连串的谢谢老板声中走出涌泉俱乐部的。 “这个俱乐部的名字起的好啊，听得我热血澎湃！”宋宇很下流的说道。 第二天晚上，王卫东欧小军和宋宇三个人请毛晓峰吃饭。 毛晓峰满面红光神采奕奕。 “再过几天就应该称呼您以为毛厅长了！我们再想和领导见面，倾听领导的指示就困难了！”王卫东装作很遗憾的说道。 “弗山离广市才多远啊？想见面很容易嘛，以后几位大老板要和以前一样继续全力的支持我的工作，我先对大家表示感谢！”毛晓峰举起酒杯说道。 说完，杯中的白酒被他一干二尽。 喝酒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王卫东三个人也急忙举起酒杯一口喝干。 毛晓峰感慨的说道：“你们向阳电子是我当年招商引资来的，亲眼看着它一步步由小变大，由大变强！” 王卫东急忙说道：“毛领导，您对于我们向阳电子做出过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几个人都牢记在心，私底下我们都称呼您为向阳电子的老母鸡！就是您老人家把我们的工厂孵化出来的！” 听到王卫东的奉承，毛晓峰的脸直放光。 “为企业服务是我们做领导的责任，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发展弗山市的经济嘛。”毛晓峰说道。 “毛厅长，您看我们向阳电子的工厂用地怎么办？”宋宇问道。 “不要叫我厅长，我现在还是弗山市的干部嘛，只要我在弗山一天，就要站好一班岗！你们向阳电子的工业用地问题绝对没问题！像你们这种优质企业，我们一定会大力支持的！”毛晓峰拍着桌子说道。 在晚上回家的路上，由于宋宇直接回酒店休息，就由欧小军开车送王卫东回家。 王卫东问道：“小军大哥，你当年是和毛晓峰一起从东北到深城的，现在他马上就要成为厅级干部了，你后不后悔？” 以欧小军的能力和家庭背景，如果他一直在机关里工作的话，现在很可能会比毛晓峰发展的还要好。 欧小军微笑着摇头答道：“其实我当初和楚云慧认识结婚的时候，楚云慧建议我不要辞职就留在机关里面。这样的话，她在港岛以她的名义成立一家公司，由她具体负责经营，而我在机关里与她配合，这样这家公司一定会很赚钱！ 王卫东没有回答，在粤省这些年他也听说过这种事情。 欧小军接着说道：“楚云会的建议让我给拒绝了，我不想这么干。现在看起来，我走的路还是对的。也许毛晓峰心里还在羡慕我？不过我能走到今天也要感谢你和宋宇小阳他们，如果没有你们，我也不会发展的这么快，这么好！” “我们大家走在一条金光大道上！”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本来想第二天就和宋宇前往京城，不过因为事情耽搁他只能推后一天。 瑞云直接到家里来拜访王卫东。 本来瑞云应该提前一两天就来见王卫东的，不过瑞云在广市耽搁了一天，他是用这一天的时间在广市逛街购买了好几套时髦的衣服。 这些年东北的经济发展逐步为南方的省市甩下。可是看女人的穿着却不太能看得出来。 特别是每到冬天的时候，在哈市大街上穿着名贵的狐皮貂皮大衣的女人比比皆是，仿佛走进了动物园一样。 瑞云到广市以后就花了几千块钱买了好几套时髦款式的服装，等她回到哈市以后好炫耀一下。 瑞云坐在别墅里的真皮沙发上，季红把一杯泡好的茶放在她的面前，并且向她微笑着点头。 王卫东和欧小阳在哈市办小无线电厂的时候，瑞云就认识了陈季红。 当时瑞云是电视台当红的女主持人，她当时根本就没有把这个哑巴姑娘放在眼里。 不过现在这个哑巴姑娘看身上穿戴和举止，已经明显有贵妇的气质了。 在人生道路上陈季红走的是一条逐渐上升的直线，而瑞云走的却是一条抛物线。 “前两天小阳已经给我打过电话了，他告诉我你要来，有什么事你就说。看在小阳的面子上，能帮忙的地方我不会含糊！”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二十三章 投资方最大 瑞云听见王卫东提到欧小阳就冷着脸说道：“你跟欧小阳认识的时间最长，难道你忘了我和小阳早就离婚了吗？” “当然知道了，但是小阳前几天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没有明说，但是我明白他的意思就是让我照顾你一下。”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瑞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王卫东接着说道：“当初小阳和你结婚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们两个把小无线电厂转手后手里有钱了，小阳忙不迭的给你买了一辆拉达。后来你嫌弃开拉达没有面子，卖废钢铁赚钱后小阳马上给你换个了一辆捷达，在亚运村买高档公寓，他对你还是很够意思的。其实小阳这个人是我们四个人里面最善良的。” 听到这里，瑞云握紧拳头要不然她的手会抖。 “买股票最好长期持有这样才能赚钱嘛。”王卫东说道。 瑞云脸色铁青默不作声。 “说，这一次来你有什么事情？”王卫东问道。 如果瑞云现在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她早就愤然起身离去了。 可是她没有，因为经过岁月的磨砺她已经变成了一个成熟的女人。 “省里负责宣传的领导让电视中心制作一部宣传改革加开放后东北农村新面貌的电视剧，属于命题作文。这样的题材不讨巧，收视率不会高，所以也没有人愿意投资。没办法，电视台的领导就把拉投资的苦差事就交给我了。”瑞云说道。 现在不是前些年了，那时候瑞云什么风光露脸就干什么，现在是什么艰苦就干什么。 “本子有了吗？”王卫东问道。 瑞云不以为然的答道：“这种题材的剧本搞起来很容易，我都能写！无非是农民思想保守落后，喜欢等靠要，不敢闯不敢干，村里乡里乃至于县里的领导耐心的做思想工作，带来大家一起奋斗发家致富呗。” “如果真像你这么做，的确没有什么搞头。”王卫东说道。 “从小到大我也看过不少反应东北的电影，《暴风骤雨》《林海雪原》《黑三角》等等，印象最深的就是《林海雪原》！不光是我，无论谁不管走到哪里，只要你说“天王盖地虎”，马上就有人对“宝塔镇河妖”！”王卫东说道。 瑞云不解的看着王卫东。 “我在农村待过两年，农村人说话老有意思了！哪个村子没有几个油嘴滑舌的？那个村子没有几个偷奸耍滑的？老实巴交一脚踹不出屁的也有！还有那种老娘们堵在家门口骂人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王卫东接着说道。 瑞云终于明白王卫东话里面的意思，她微微的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哎呀妈呀，大妹子，经过大哥我这么叨咕，你是不是心里一下子敞亮了？”王卫东说道。 “可是我只负责拉资金，剧本道的事情要经过省里宣传部门。”瑞云为难的说道。 “如果是由我们向阳电子投资，是不是我们也有发言权啊？”王卫东问道。 “那当然，你们是投资方嘛。”瑞云点头说道。 “既然是这样就好，我建议你们到下面县里文化宫之类的地方找人写剧本，接地气嘛。”王卫东说道。 “这么说，你们向阳电子同意投资这部戏了？”瑞云问道。 “现在这么说还早，我要看过剧本以后再说。”王卫东答道。 “好，回去我就向电视台领导汇报，争取两三个月之内就拿出本子。”瑞云说道。 “如果我们向阳电子投资这部戏，我们是不是可以推荐一两名演员？”王卫东问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瑞云终于笑了，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平等的与王卫东说话了。 “当然了，你们是投资方嘛。现在很多煤老板也对拍电影电视剧感兴趣，经常把小三小四小五塞进来。如果王老板有这方面的要求，我们也尽可能的满足！”瑞云说道。 瑞云说完好还转头向远处的陈季红看了一眼。 王卫东这小子不是在十几年前结婚的时候就盘算好了？故意找了一个这样的媳妇，即使是在外面彩旗飘飘都发现不了？ 王卫东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等剧本拿到以后，修改到我们满意，然后演艺圈里的专业人士估算一下需要我们出多少钱再说。”王卫东说道。 瑞云告辞离开的时候，陈季红也热情的送到别墅大门口。 瑞云看着茫然无知的陈季红对王卫东说道：“还得是说中央英明，现在要抓精神文明！有一些丑恶的社会现象的确让人看不下去！我觉得剧本里也应该对这些行为进行批判！比如说农村里有人赚几个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在外面勾三搭四的！” “瑞云同志，我建议你们在剧本里要狠狠的批判这种人！”王卫东笑着说道。 从八十年代开始，国家电子半导体方面的工厂大部分都下放到地方，京城市政府就接手了十二个这样的工厂。 绝大部分电子企业经营情况都不好。 宋宇带王卫东来看的这座电子厂就是这样，这座五十年代由北方大国帮助建设起来的工厂，从六十年代开始研发集成电路，那时候他们还管集成电路叫做固体电路。 特殊的年代几十名国家重点大学出来的人只能闭门造车，在三四十厘米直径不规则的硅片上生产。 到七三年缓和的时候，国家组织一批专家到小本子国参观考察，看见已经量产的三英寸生产线才知道他们已经被甩下很远。 中国六七百个半导体厂的产值加在一起还不如小本子一个中型半导体厂十分之一的产值。 当听完工厂里的技术人员介绍后，王卫东用埋怨的眼神看着宋宇。 宋宇涨红了脸对技术人员说道：“怎么才是三分之一条生产线？不应该是全部吗？” 听见宋宇的质问，技术人员解释道：“这条从米国仙童公司进口的四英寸生产线，当时上级决定把三分之二交给甘省天水的工厂，我们只保留三分之一。” “一条生产线还能这样分配？裤腰带一剪两截给两个人用？”宋宇质问道。 第五百二十四章 座上宾 很明显在四英寸芯片生产设备上，宋宇没有完全搞清楚，他理所当然的以为是一条完整的生产线，没想到只是一条生产线的1\/3。 这家电子厂有着光辉的过去，可是现在只能靠给港岛商人生产多功能电子表的集成电路勉强度日。 在粤省待了这么多年，王卫东和宋宇都知道那种一抓一大把的电子表价格有多低廉，上面的集成电路芯片的价格可想而知。靠生产这种芯片要想维持这么大一个工厂的生存是根本不可能的。 看来购买一条芯片生产线的希望彻底的破灭了。 宋宇开车拉着王王卫东往向阳电子总部而去。 “小宇，这件事我要批评你，领袖说的好，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件事你完全没有搞明白，我们跑到那里自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不要说只有1\/3的生产线，就是90的生产线我们也不能买啊。”王卫东说道。 “这件事的确怪我，是我太毛躁了。下面我们就该办设备进口的事情了。”宋宇说道。 国家现在对半导体产业很重视，电子工业部和像京城这样的城市都专门成立了电子振兴领导小组办公室，协调和推进半导体产业的发展。 王卫东这一次到京城来还要和有关部门协商从小本子国进口二手设备的事。 如果走正常程序进口二手设备，在手续上很麻烦，而且在税率上也很高，8的进口关税，加上13的增值税，综合计算整个税率达到22还多。 也就是说1200万美元的设备要交纳200多万美元的税。 向阳电子方面的想法就是既然现在国家这么重视电子产业的发展，能不能在向阳电子进口这批设备的事情上给一点减税优惠。 半导体问世以后，电子技术有两个发展方向，一个是以计算和信息为方向的微电子技术，也就是芯片记忆体等等，还有一个方向是以功率方向发展的电力电子技术。 实话实说，国家相关部门一开始的时候就认识到了微电子技术，也就是芯片集成电路和记忆体的重要性，虽然存在着巨大的技术差距和资金不足。但是这二十多年来还是勒紧裤腰带购买了一些国外的先进技术和设备。 但是在电力电子技术方面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而向阳电子走的就是电力电子的技术路线。 其中生产的igbt就是最重要的电力电子元件之一。 但是到了80年代的后期，国家逐步认识到了电力电子技术的重要性，开始推动这方面技术的发展。 这其中更重要的原因是现在国家缺少外汇，急需电力电子产业变进口为出口，争取出口创汇。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国家还安排了大笔的技术资金。 当然了，王卫东宋宇他们有自知之明，向阳电子作为一家私人企业想要得到国家在资金上的支持很困难。 那么多国有企业和研究所都长大嘴巴等着呢。 他们的愿望并不高，只要能够把这批igbt生产线的进口关税降下来就行。 可是他和宋宇在国家相关部门跑了几天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楚云慧给王卫东打电话，告诉她已经到了京城。 王卫东建议她先到宾馆住下，晚上的时候他和宋宇带着她一起去龙安俱乐部。 到了晚上，宋宇王卫东开车到长城饭店接上楚云慧，然后轿车拐到长安大街上一直向大广场方向而去。 轿车最后在离大广场步行十几分钟的一处大楼前停下。 三个人下车一起向大门口走去，一个中年男人在大门口微笑的迎接。 “王先生宋先生，我们陈老板让我在这里迎接你们，欢迎你们成为我们龙安俱乐部的第一批会员！”中年人说道。 “除了我们两个人之外，这位女士也是。她就是港岛嘉德实业股份公司的董事楚云慧小姐。”宋宇说道。 中年人的脑袋里装着上百名港岛商人的名字，但是他想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楚云慧是谁。 “我爷爷就是楚忠雄先生。”楚云慧自己介绍道。 不过她还是有些羞恼，为了介绍自己居然把自己的爷爷搬出来。 听到楚钟雄的名字，中年人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钟女士也是我们向阳电子的董事欧小军的太太。”王卫东在一旁补充道。 直到这时，中年人才恍然大悟的点头。 “按照我们俱乐部的规定，会员的夫人和未满21岁的孩子都可以比照会员享受同等待遇。如果是这样的话，等欧小军先生到京城来办理完会员手续后，楚小姐即使不办理会员手续也可以。”中年人说道。 “你这个人真啰嗦！楚云慧女士本身就是港岛有名的企业家，我和王卫东先生作为会员引荐她加入俱乐部不行吗？”宋宇不耐烦的说道。 听出宋宇语气中的不快，中年人急忙笑着点头说道：“这当然可以了，三位贵宾马上请进！” 走进龙安俱乐部的大门，立刻看到一面宽大的紫檀屏风，绕过屏风就看见一楼大厅里面金碧辉煌的装饰。 中年人带领三个人走进一间办公室办理入会手续，然后又带着三个人参观图书馆，各个餐厅包房和顶楼的健身房。 “今天为了表示对两位的感谢，我请两位在这里吃饭。不知道两位想吃什么？”楚云慧说道。 刚才介绍的时候，中年人已经向他们说明了，在这家俱乐部的八楼是中式餐厅，九楼有一家日式餐厅和意大利餐厅。 “就吃意大利菜。”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这是想给我省钱啊。”楚云慧笑着说道。 不用想也知道，这三家餐厅里最贵的一定是中式餐厅。 王卫东只点了一份儿意大利海鲜饭，宋宇和楚云慧点的也比较简单点的是意大利千层饼，三个人边吃边聊。 当楚云慧听到王卫东说到进口小本子生产线的时候问道：“如果你们的生产设备从港岛中转的话能够方便很多。” “我知道设备从港岛周转再从深城入境在手续上会方便很多。设备入境港岛的时候免税，但是毕竟进入深城港口还是要收税的。”王卫东说道。 “为什么不用另外一个办法？如果你们联系不到人，我可以帮你们联系。”楚云慧说道。 虽然楚云慧都没有明白的说具体用什么方法，但是王卫东和宋宇都同时摇头。 “我宁肯多花钱也不要用这种方法。”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二十五章 操控重要还是省油重要 在港岛通关回内地的时候身上绑几十部诺基亚手机，自己造一艘大马力舢板在海面上飞其实都是小儿科。 真的有人能够一次性的把几百吨甚至几千吨的货物带回来。 楚云慧说的就是这种办法。 王卫东在粤省待了好几年当然知道有这种方法，但是他不能用。 甚至楚云慧这个港岛商人都可以，而他们却不可以。 “有关部门说我们不符合优惠条件，比如说生产出来的产品百分之百出口。”宋宇说道。 “其实现在那么多家用电器企业使用的igbt都是水货，国家在这上面一点钱都赚不到，而我们生产igbt既然打击了水货又给国家创造了税收。”王卫东说道。 “如果我是你们就彻底的转向房地产，现在港岛的大老板纷纷到内地看地，各地政府都热烈欢迎！做房地产生意省心省力而且赚钱快，赚钱多！”楚云慧说道。 “是啊，我们在武林市现在还有一百万平米的土地没有开放，还有京城的牡丹园，这已经够我们干的了。”宋宇说道。 王卫东也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是啊，能够赚钱就行了，没有必要折腾！” 楚云慧急切的想成为龙安俱乐部的会员就是想通过俱乐部认识更多的生意上的伙伴，特别是和港岛上的几位大老板搭上关系。 本来这个目标可以在港岛达成的，港岛很多大老板都是港岛马会的会员，楚云慧的爷爷本来也是港岛马会的会员，但是老头子死后会员资格被楚云慧的叔叔继承了。 所以现在通过王卫东宋宇的关系终于成为龙安俱乐部的会员，楚云慧很高兴。 马上就要到九七年了，港岛大老板往内地跑的更勤，都想跟内地高层拉上更密切的关系。 这家离大广场只有几百米的俱乐部显得很重要，能够来这里的人不是腰缠万贯就是达官显贵，这里不是俱乐部而是一个圈子，进入圈子里面才好办事嘛。 宋宇开车送王卫东回酒店。 宋宇突然说道：“卫东，以后我要常在京城，我父亲病了，住在高干病房一个月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才告诉我！以后你就照顾家里，公司里的事情就不要管了。”王卫东说道。 “没办法，年纪大了，这一次进去可能就出不来了。”宋宇伤感的说道。 宋宇的父亲老来得子，虽然宋宇现在三十多岁，可是他的父亲已经快九十岁了。 “有国家最好的医疗条件做保障，没事的！”王卫东安慰道。 “咱们四个人里面其实数我最没用！以后可能帮不上你们什么了。”宋宇说道。 宋宇话说的很坦白，以前依靠自己的家庭背景给向阳电子做了很多事情，但是如果有一天自己的父亲走了，他也就帮不了什么忙了。 “小宇，你这样说话我很不高兴！好像我们都是见利忘义的人是不是？你已经为大家做的够多了，只要我是向阳电子总裁一天，你就是副总！”王卫东说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对你还有小军小阳我当然是信任的，就是这些年你们也可以找其他人合作嘛，像我这样背影的人里面有多少想搭上向阳电子这条大船的？”宋宇说道。 “有你我们就够了！”王卫东说道。 “你是这样想，但是这个城市呢？我现在正在为了将来的那一天做准备。”宋宇说道。 此时此刻宋宇显得很成熟，稀里马虎的样子完全不见了。 “你想这么做？”王卫东问道。 “我想移民，不过还没有下最后的决心。”宋宇答道。 “这可是件大事，一定要想明白了再做。你不是普通老百姓，出去了就不能再变回来了。”王卫东说道。 “我知道。我今天和你说这件事就是想让你心里有数，也提前做好准备。”宋宇说道。 王卫东已经看着前方没有说话。 “我看你最近把注意力都放在半导体上，半导体很重要，但是什么不重要？粮食不重要吗？钢铁不重要吗？电力不重要吗？石油不重要吗？都重要！觉得重要就要紧紧的握在手里，就该国家队上了，所以的人力物力都堆在国家队身上！”宋宇说道。 王卫东品味着宋宇话里面的意思还是没有说话。 一辆小本子汽车从轿车旁边超过，宋宇说道：“小本子的车就是省油，我比这辆米国车强多了！” “问题是走同样远的距离非要用比别人多几倍的汽油，多几倍的代价我不甘心啊！”王卫东说道。 “同志！省油只是我们考察汽车性能的一个方面！除了油耗还有汽车的操控性！有的汽车开起来得心应手，有的汽车有可能失去控制，这样的汽车开起来也不让人放心啊。”宋宇笑着说道。 王卫东拍拍宋宇的肩膀说道：“小宇，你的话说的很有水平！看来你平时就是装傻！” “这都是这些天我去医院看我父亲的时候听他老人家说的。”宋宇说道。 王卫东回到酒店里想了很久然后打通了冈察洛娃的电话。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给冈察洛娃打过电话了。 “我这里的情况你应该都了解，现在我有一个想法到北方大国建一座啤酒厂，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王卫东问道。 “如果在远东投资还是安全的，毕竟你在那里有很多朋友，当然我也可以帮助你。去莫斯科也可以，我可以让那里的朋友帮助你，但是投资不要太大，不要惹人关注。”冈察洛娃说道。 “明白，我可能很快就去符拉迪沃斯托克，最好就在那里建一座啤酒厂。”王卫东说道。 电话两端的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冈察洛娃敏感的说道：“维尔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让你内心感到不安了？” “没有，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突然想你，所以就给你打了这个电话。”王卫东说道。 “你这么做是对的，只是你比我预想的早了一点走到这一步。如果你没有什么事可以到米国来看我，最近我买了一座废弃的导弹发射井准备把它改建成我的别墅！你不是和我一样想把自己藏起来吗，藏到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冈察洛娃说道。 第五百二十六章 守身如玉 本来欧小阳也在京城，他应该和王卫东宋宇一起到龙安俱乐部办理会员入会手续。 可是当欧小阳听说他的那个嫂子楚云慧也要和他们一起去的时候，他就放弃了，没有和王卫东他们一起去。 已经将近十年了，欧小阳对他这个嫂子还是很有成见。 现在向阳电子的四位董事里有三位在京城。 欧小阳有些嘲弄的说道：“现在弗山那里的人都是喜欢开会的。”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的大哥欧小军原来在机关里干过很长时间，另外两位担任厂长的齐建国和张志峰原来也是机关干部。 对于这三位机关干部来说，开会是他们工作方法之一。 王卫东也忍不住想笑。 自从齐建国管理电子管厂，张志峰管理解码板和vcd机芯厂之后，他们在工厂里开会的次数的确比以前多了很多。 “小阳，你这种态度不对！包括小军大哥在内，他们三个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不是那种除了开会什么都不会的人。”王卫东说道。 “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一家私人企业，就怕他们这种在机关里呆的时间长了的人把我们向阳电子这家私人企业变成了衙门。什么事情都开会，讨论好半天，什么都决定不了！”欧小阳说道。 宋宇听见欧小阳这么说，他就赞同的说道：“小阳的话有道理，就拿京城的那家半导体厂来说，从九零年开始讨论立项，然后再讨论投资问题，再讨论具体应该引进哪个国家哪个工厂的生产设备，到现在为止，那家工厂还没有投产！我得到消息，要到九七年那个半导体厂才能投产！七年的时间。，cpu都从286到奔腾了，投产也是生产被淘汰的产品！什么都按程序，一步一步的讨论来讨论去，到最后就把机会丢了。像我们现在这样多好，就三四个人坐在一起讨论，可能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已经把上千万投资的事情决定了。”宋宇说道。 “几家啤酒厂我们只能在国内招聘人员担任厂长，除了齐建国和张志峰，从我们投产 igbt开始就从外面招聘管理人才。比如说从台岛电子厂。这两年我和台岛的老板接触很多，我觉得他们在电子工厂这方面经营管理上很有一套。”王卫东说道。 “卫东，我听小宇说你打算到北国方大国建一座啤酒厂？”欧小阳问道。 “是啊，最近我得到消息，咱们两个当年从北方大国换货进口鳕鱼的时候，我在北方大国认识的一个警察，名字叫安德烈的现在他已经成为市长了。老朋友了嘛，怎么也会照顾我们一下。”王卫东说道。 “如果是这样，那么原来国内继续建设啤酒厂的计划就要暂时停止了。毕竟我们的钱也不够。”欧小阳说道。 当初从开发银行得到的五个亿贷款用于武林市啤酒厂渝城市啤酒厂和准备在莫干山附近建设的一座40万吨啤酒厂使用。 就这三座啤酒厂预计全部建设费用就有5亿元人民币。 这还是在啤酒厂的部分生产设备由远征机械厂自己生产的情况下。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宋宇感慨的说道：“现在各家企业最大的问题就是缺钱，都缺钱！九三年九四年的时候，银行的人追在我们的屁股后面希望我们贷款，可是现在，银行的人还追在我们的后面希望我们赶紧还钱。想带出一笔款子实在太难了！” 从九五年开始，为了治理经济过热，国家收紧了贷款的口子，想贷款非常困难。 没有办法，很多企业就千方百计的寻找其他各种途径。 “从去年开始，我们向阳电子下属的工厂鼓励工人把工资存在企业的账户上，到年底给10的利息。这个政策去年执行的不好，没有多少工人愿意把钱存在工厂里。不过今年情况好多了，每个月职工保存在工厂里的工资就有上百万。不过我决定从明年开始停止执行这项政策，不再吸收工人工资。”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胆子太小了？现在很多工厂都这么干，并不是只有我们一家！再说，我们也不是要把工人的工资赖掉，还要给他们10的利息的。”宋宇说道。 “不管别人怎么干，我们还是得守规矩。如果将来揪出来，这就是问题！一年下来保持在工厂里的工人工资就有上千万，非法集资上千万，这个罪名就大了！”王卫东说道。 “是啊，真出问题的时候你用别人也这么干这句话为自己辩护一点意义都没有！不要管别人怎么做，你错了没有？”欧小阳点头说道。 “这么说我们向阳电子要做夜总会里的处女喽？”宋宇说道。 “那当然了，我可不想我们向阳电子的四个人都成为两院院士。这个十几年来倒在路上的有多少人啊？”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说的两院院士，一个是医院，一个是法院。 看来在这一点上三个人又达成了共识。 不过最后欧小阳还是心有不甘的说道：“什么叫改革？不就是不断突破既有的政策规定甚至法律法规吗？这些年来不都是先有人突破，然后再由政策和法律法规跟进吗？” “小阳同志，摸着过石头过河听起来很容易，实际上是非常危险的！河里可能有玻璃和钉子还有鳄鱼。河水太凉下去后抽筋人就上不来了，还可能有漩涡和淤泥。更危险的是如果这时候上游突然开闸放水，那就只能到下游几十里之外去捞尸体了。”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什么时候去北方大国？我跟你一起去！第一次去的时候连拍照都不允许，这一次我要和北方大国的同志们好好的交流一下。”宋宇说道。 “小宇，你这个下流胚！现在社会这么开放，北方大国到中国捞钱的人有很多，现在有多少北方大国的女模特在中国捞钱？你根本就用不着出国。”欧小阳骂道。 “这一次我去的快，回来的也快。如果最后决定在那里建啤酒厂的话，那时候小宇再去。如果你愿意的话，就把你留在那里管理啤酒厂！”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二十七章 维尔通先生来了 十月的北方天高云澹。 几十名工人在田地里用菜刀噼砍在大头菜的根部。大尹万开着卡车跟在工人的后面，不时有工人把砍下来的大头菜扔到卡车上面。 八月份麦子收割完之后又马上翻地，在地里种了一茬大头菜，现在正是收获的时候。 如果是在中国东北，麦子收完之后播种的是大白菜和萝卜之类的蔬菜，以便于冬天储存。 而北方大国人对大头菜情有独钟。 王卫东和王先进曲小梅站在后面看着正在劳动的工人们。 “今年收成还不错，包括人工所有的费用都扣除之后能剩下十来万。”曲小梅满意的说道。 “等着这批菜收完我们就可以回国了。剩下的几个月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在家里待着。”王先进说道。 大尹万拉着满满的一些大头菜在田地里兜了一个圈儿驶了回来。 当他看见王卫东的时候高兴的向王卫东在握手，然后停车跳了下来。 现在由大尹万负责整个农场的安全保卫工作，鉴于北方大国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有大尹万这样的人在这里守着，否则肯定会出问题。 一些不愿意出力气的北方大国人经常把目标定在到北方大国谋生中的中国人身上。 大尹万在农场里闲着无聊就经常和工人们一起干活，也一起吃饭喝酒，一起玩乐。 “维尔通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大尹万说道。 “看来你们相处的不错！”王卫东笑着说道。 大尹万点头说道：“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就个人来说，我喜欢你们，可是总的来说我又不喜欢你们！” 王卫东疑惑的看着大尹万。 “这几年在远东这里喝用工业酒精兑出来的白酒已经死了好几百人了。”大尹万说道。 听到大尹万的话，王卫东也无言以对。 如果中国从国外哪个国家进口来的食品让几百人中毒死亡，中国人会喜欢那个国家吗？ 王卫东拍着大尹万的肩膀说道：“那种混账王八蛋我也不喜欢！” 既然来到乌苏里斯克，王卫东自然要去拜会市长米斯托扬。 知道王卫东来拜访他，米斯托扬热情的迎接了他。 维尔通先生，我这一次全靠你了，你必须要帮助我！”米斯托杨扬说道。 “我能帮你什么？”王卫东不解的问道。 “我的第一任期马上就要结束了，但是我不想放弃，我还想连任第二个任期，为乌苏里斯克的人民做更多的事情！我现在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这段时间这个混蛋一直在骂我，说我这四年来无所作为！””米斯托扬说道。 “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实在帮不了你。我这一次只是顺路来拜访你，因为商业上的原因我还要马上赶到符拉迪沃斯托克去。”王卫东说道。 “你去符拉迪沃斯托克有什么商业活动？”米斯托扬问道。 “我想和安德烈市长商量一下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建设一座5万吨的啤酒厂。”王卫东答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米斯托扬一下跳起来指着王卫东大声说道：“就是这个，我要的就是这个！啤酒厂，就是啤酒厂！” 听见米斯托扬这么说，王卫东急忙解释道：“我只是打算在符拉迪沃斯托克建一座年产量5万吨的小啤酒厂。这样的工厂招收的工人只有五六百人，对你没有什么用处的。” “维尔通，你这么说是不对的！五六百个工人后面就是五六百个家庭！这样的话就有上千人的生活有了保障，他们花出去的钱就会让几千人有生意可做。对于只有十来万人的乌苏里斯克来说这已经很好了。”米斯托扬说道。 王卫东呆呆的看着米斯托扬，这个原来当老师后来当大哥的人，现在当起市长来居然也头头是道。 “可是如果我改变了主意，在乌苏里斯克建啤酒厂的话，那么我对安德烈就没有办法交代啊。”王卫东为难的说道。 “这我就不管了，你应该还有办法。”米斯托扬说道。 王卫东这一次真是让米斯托扬必上梁山了。他只好隐晦的说道：“你手下有那么多人，对付一个竞争对手应该是有办法的。” 米斯托扬马上领会了王卫东的意思，他立刻摇头说道：“不行，坚决不行！我不仅不能做那种事，还要派人保护他。如果他出了意外，所有的人都会认为是我干的，如果那样的话，我就完蛋了！” 王卫东被米斯托扬强行留在办公室里不准他离开。 晚上的时候，秘书开车拉着米斯托扬和王卫东直奔乌苏里斯可克的小电视台。 当导播示意开始的时候，米斯托扬本来平静的脸立刻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他对着镜头说道：“我亲爱的乌苏里斯克市民们，晚上好！今天晚上我与你们见面是有一个重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 然后米斯托扬转头用手指向坐在旁边呆若木鸡的王卫东说道：“你们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有名的维尔通先生！当年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就是他从中国运来了大批生活物质挽救了我们！这两年我几次去中国劝说维尔通先生再来我们这里，今天他终于又来了！维尔通先生已经决定在我们乌苏里斯克建设一座年产20万吨的啤酒厂，将在乌苏里斯克招收3000名工人！” 听见米斯托扬口吐白沫说到20万吨和3000名工人的时候，王卫东差一点从椅子上滑到地板上。 “今天晚上我要告诉所有的母亲妻子和孩子，你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马上就有工作了！我们乌苏里斯克马上就要繁荣了！”米斯托扬手握双拳振臂说道。 说到这里，米斯托扬咽了一口唾沫对王卫东说道：“维尔通，你是北方大国人民的好朋友，是乌苏里斯克全体市民的好朋友！现在你也对他们说两句。” 王卫东看着摄像头嘴唇颤抖的说道：“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虽然这段时间我一直在中国，不过我一直想念着勤劳善良勇敢的乌苏里斯克人民！我愿意和你们一起努力！” 当王卫东说到这里的时候，米斯托扬夸张的张开双臂紧紧的和王卫东拥抱在一起。 米斯托扬把嘴凑近王卫东的耳朵小声说道：“维尔通，这时候你要笑，你必须笑！” 听到大哥的吩咐，王卫东面对镜头努力的咧开嘴做出一个笑的模样。 第五百二十八章 暂住证惊魂 王卫东一个星期后就从北方大国回国了，他马不停蹄的从哈市坐飞机赶往沪市与李月诗见面。 “李小姐，你对小本子也很了解，我想请你马上去一趟小本子，调查一下那里二手车市场和二手车公司的情况，还有二手车出口的各种规章制度以及税率。”王卫东说道。 “港岛有几家中间商专门从小本子进口二手车然后再卖到东南亚去，小本子的二手车在那里很受欢迎，虽然利润并不高但是很稳定。老板，难道你想把日本的二手车卖到中国？”李月诗问道。 “当然不是了，日本车是右舵车，我们国家的车是左舵车。虽然八十年代初的时候国家还允许进口这种二手车，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我是想成立一家公司把小本子的二手车转卖到北方大国。我认识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相关官员，他们答应我可以在港区批一块土地作为停车场向外销售二手车。”王卫东解释道。 “这样的事还是由您亲自去考察再做决定比较好。”李月诗说道。 “我是让你去小本子考察相关二手车出口的相关制度方面的事情，然后再选择一两家大型的二手车出口商。我们在港岛成立一家贸易公司负责进口小本子的二手车然后直接卖到北方大国去。”王卫东说道。 既然建设啤酒厂的计划被米斯托扬截胡了，王卫东只能想其他的办法联合安德烈做生意。 现在北方大国的渔民在海上经常与小本子渔民相遇，彼此之间互通有无，但是规模都很小。 北方大国的渔民带回来的是各种家用电器服装之类的东西，有几次居然带回来了日本的二手摩托车。 小本子的汽车在质量和油耗等方面让北方大国人很满意，而且二手车价格低廉，与现在北方大国人的消费水平很适合。 可是现在北方大国那些富翁基本上都在西部，他们现在忙着与国外做石油和矿产生意，对这种二手汽车买卖根本看不上眼。 而远东本地的商人由于资金不足和缺少门路，即使想干也干不起来。 “再说，如果我去日本还要到日本领事馆办理签证手续，麻烦的很！而你作为港岛人可以免签进出小本子，比我方便多了。”王卫东说道。 “我曾经听港岛做小本子二手车生意的商人说过，平均来说一辆二手车的价格在三千到四千美元之间。作为经销商，一般来说一次至少要进口100辆以上，从小本子出口到北方大国进口，各种税税费加在一起也是一大笔数字，需要相当的启动资金。”李月诗说道。 “进口关税方面不用我们管，由北方大国的经销商负责。我们只管把汽车送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港口就好。每辆汽车至少能加价10。当然我们也不能多赚，要给北方大国的经销商留下足够的获利空间。”王卫东说道。 “老板，我能不能在这家新成立的二手车公司里占股？”李月诗问道。 “可以，但是不能超过10，剩下的由我们四个人来分。由我们向阳电子的四个股东加上你共同出资100万美元成立这家公司。”王卫东答道。 最后，王卫东补充道：“你到了小本子之后联系那些二手车出口公司的时候，记住不要光顾着看便宜车，其实现在北方大国有钱的人也很多。除了汽车，还有摩托车北方大部分人也很喜欢！考察结束以后马上向我汇报，然后我们两个在一起去日本和二手车公司出口公司进行谈判然后签订合同。” 与李月诗见面后，王卫东马上购买机票飞回广市。 晚上八点多钟，趁着下班后的休息时间，于保龄从工厂里出来到附近的商场里买了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拎着口袋向电子管厂走去。 这个时候，两个年轻人拦住了于保龄的去路。其中一个年轻人用广普对于保龄说道：“暂住证，马上把暂住证拿出来，我们要检查！” 于保龄把拎在右手里的袋子换到左手上，然后用右手从肩上的挎包里掏出暂住证递给那个年轻人。 没想到那个年轻人接过暂住证之后看都没看，双手一用力就把暂住证撕碎扔在地上说道：“这个暂住证是假的，你现在马上跟我们回去！” 听见年轻人让她跟着他们回去，于保龄被吓得浑身哆嗦了一下，仿佛是要带她去鬼门关一样。 于保龄突然左手抡起袋子向刚才撕碎暂住证的那个年轻人脑袋上砸去了！ 袋子里的玻璃瓶化妆品和两瓶午餐肉罐头结结实实的砸在那个年轻人的脑袋上！ 两个年轻人都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女孩子反抗的会这么激烈。 惨叫一声，年轻人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另外一个年轻人还在发愣的时候，于保龄飞起一脚向离他远一点的年轻人踢去。 那个年轻人呆呆的看着她，不知道于保龄想干什么？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有两米远，除非于保龄是个武林高手，否则是根本踢不到他的。 这么远的距离，脚当然是踢不到的，但是于保龄穿在脚上的高跟鞋去飞了出来，向年轻人的脑袋飞去。 于保龄踢出一只高跟鞋，然后换脚把另外一只高跟鞋也踢了出去，然后转身疯狂的向电子管厂大门跑去。 街两边的行人先是愣住了，看见一个女孩子光着脚在前面疯跑，后面还有一个人在追赶。 他们都停下来给狂奔中的于保龄加油。 这样的场景他们应该不是第一次看见过，甚至他们都亲身经历过！ 王卫东下飞机后搭出租车从广市回弗山，当快到电子管厂大门口的时候，他坐在出租车里就听见外面喊的加油声。 透过车窗，王卫东看见三个人在马路上狂奔，前面的一个是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后面两个是男的，跑在最后面的人还用一只手捂着脑袋。 “衰仔！”出租车司机骂道。 当出租车超过最前面的女孩子的时候。王卫东这才发现跑在最前面的女孩子居然是于保龄！ “停车！”王卫东大声喊道。 出租车还没有停稳，王卫东就已经跳下了车。 他向回跑了两步，一把拉住于保龄的手然后转身向电子管厂的大门跑去。 于保龄这时候已经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越跑越慢，她已经感到绝望了。 如果这个时候被抓住不知道会怎么处理她？ 听见要去樟木头砸几个月的石头！ 就在这时，有一只手拉住了她的手向电子管厂的大门口狂奔！ 王卫东拖着于保龄跑进电子广场的大门，然后对站在旁边目瞪口呆的门卫说道：“赶紧关大门！” 于保龄这时候实在坚持不住了，精神一松就趴在了地上。 “一百五，一百五十块钱没有了！我的暂住证刚才被他们给撕了！”于保龄断断续续的说道。 来弗山打工的人每年都要办一次暂住证，一次要花150块钱，对这些从农村来的打工者来说一百五十块钱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知足，如果是在深城你可能半年就要办一次，一次就是300块钱！”王卫东说道。 两个年轻人跑到大铁门口，由于他们人太少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捂着脑袋的年轻人气急败坏的对另外一个人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马上去叫人！” 王卫东平稳一下呼吸走到大铁门口隔着栅栏对外面的年轻人说道：“兄弟，今天晚上的确是误会，我们工厂里的每一个工人都有暂住证，可能刚才灯光太暗你没有看清楚。” 说着，王卫东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数出500块钱隔着大铁栅栏递给年轻人接着说道：“我就是向阳电子的总裁王卫东，我跟你们市里的领导还有公安局的领导都是很熟的。我知道你们也很辛苦，为了维护弗山市的社会秩序，你们没有白天也没有黑夜，饭都吃不好！这点钱拿去把头上的伤治一下。” 王卫东的身份把面前的年轻人震住了，他说的话软中带硬对年轻人也很有效果，特别是还体贴的拿出五百块钱要给年轻人治伤。 年轻人隔着铁栅栏接过王卫东递过来的五百块钱，裂开嘴对王卫东笑着说：“还是你们老板上道！” 看着两个年轻人走了，王卫东嘱咐站在一边的门卫说道：“最近这段时间，如果没有非常必要的事情就不要放工厂里的工人出去。如果要出去买东西的，都到你们这里登记，由你们统一出去买回来。每个月我给你们门卫加50块钱跑腿费！” 这个时候于保龄也缓过来了，她慢慢的爬起来，不过身体还在瑟瑟的发抖。 刚才想到可能要去砸石头。她被吓得什么都顾不上了。 王卫东说道：”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如果下一次再出现这种情况，你就跟着他们去，然后给工厂打电话，我派厂子里的人去那里把你接回来！” 就在这时，大铁门处想起了啪啪两声。 王卫东和于保龄转头看去，不知道是谁把两只高跟鞋隔着大铁门扔了进来。 第五百二十九章 冰火两重天 晚上王卫东刚回到家里就接到了廖行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廖行长先是对王卫东嘘寒问暖东拉西扯了半天才提到贷款上的事情。 廖行长想确认一下今年年底之前向阳电子能否把应该归还给银行的贷款结清。 这几年向阳电子和银行的联系很频繁，虽然贷款的次数和数额都比较大，但是从来没有拖欠过贷款的事情发生。 “廖行长，离今年年底还有一段时间，你怎么这么着急？黄世仁一直到大年三十晚上才来要债，你可倒好，十月份就提前打电话，你比黄世仁还不如！”王卫东说道。 “老弟，我对你们向阳电子还是很放心的。只是今年上级下达的回款指标压的非常紧，我也难啊。我担心你们有什么事情，一时周转不开。这样的话，如果到年底我们银行的回款达不到上级交代下来的任务，我这个行长就不好做了，所以才提前两个月给你们打电话，希望你们多体谅一下，年底的回款必须结清！”廖行长在电话里说道。 “没问题，如果有周转不开的情况，大不了我们用新贷款来补旧贷款，这样总可以了？”王卫东说道。 听到王卫东的这个办法，廖行长嘿嘿的干笑说道：“老弟，如果是在往年用这个办法当然是可以的，但是今年决定不行！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周转，一定要把银行的贷款补上！否则老哥我就难做人了！” 听见廖行长这么说，王卫东故意沉吟半天没有回答。 看来现在银行只能还款却不能贷款，整个就是一个只进不出！ 王卫东的这个态度让廖行长觉得心里一下子没了底，是不是向阳电子真的遇到了什么情况，年底之前不能足额的还款？ “王老弟，看在这几年我们银行与向阳电子合作愉快的份上，这一次你一定不能扫了老哥我的面子，必须把贷款还清！这样，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算是我的赔礼道歉！”廖行长说道。 “好，有什么事明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再说。”王卫东答应道。 放下电话后王卫东也是苦笑，九三年九四年的时候，廖行长看到他的时候也是这个态度，不过那时候他的目的正好相反，希望蒸蒸日上的向阳电子能够把钱存到他们银行里，同时也能够多贷一点款，让他们多赚一些利息。 可是现在情况完全变了，廖行长完全变成了催债的黄世仁，只是要钱，想贷款门都没有！ 王卫东又给欧小军打去电话。 “小军大哥，明天晚上廖行长要请咱们吃饭。”王卫东说道。 “是不是贷款的事情？他已经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了，我都推到你身上，我说这件事只有你回来才能定。”欧小军说道。 “我们向阳电子什么时候拖欠过银行贷款？还用得着他提前两个月来催促我们！”王卫东说道。 “不是现在情况特殊吗？经济过热，国家治理整顿，自然是要收紧银根，一方面扎紧贷款的口子，另外一方面督促企业还款。”欧小军解释道。 王卫东也是苦笑的摇头，这一招只对私营企业有用，而对国营企业却是一点用都没有。国营企业里的那些领导根本不会理这一套，要钱门都没有，不给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私营企业就不同了，如果你再不还款，马上可以走司法程序，难道你连企业都不想要了吗？ “我们向阳电子没有到了不能如期偿还银行贷款的地步，现在生产经营一切正常，企业回款也很及时。该还的就还了，没必要拖着。”欧小军说道。 “我并没有想拖银行贷款，既然廖行长说明天晚上请吃饭，不吃白不吃！再说，他比我们两个对上面的政策了解的更多，吃饭的时候可以多了解一下。”王卫东说道。 第二天晚上在饭店里，当廖行长看见王卫东和我欧小军走进来的时候，他急忙站起身笑脸迎接。 “廖行长，当年你希望我们向阳电子多从你们银行里贷款的时候也是请我们吃饭，现在为了让我们还款还是请我们吃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卫东笑着说道。 “现在黄世仁也不好当了，现在都是杨白劳逼着黄世仁上：吊！”廖行长笑着答道。 可是这个时候，王卫东的脸上却没了笑容。 他对廖行长说道：“经济过热，国家进行治理整顿，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私人企业。等将来经济遇冷，需要活络经济的时候，国家又该千呼万唤的希望我们这些私人企业快点站出来承担责任。你廖行长难，难道我们就不难了？等将来国家再一次呼吁要搞活经济的时候，鉴于廖行长现在对我们很不友好的态度，我们向阳的电子绝不和你们这家银行发生经济关系！” 热的时候浇冰水的是你，冷的时候再把你放在火上烤。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虽然明知道王卫东话里有开玩笑的意思，但是廖行长依然能够从话语里听出王卫东心里的怨气。 他急忙向旁边的服务生说道：“招呼下去，可以做菜了！先上几杯果汁让王老板消消火气！” “廖行长你放心，我知道你的难处，到期的贷款绝对没有问题！只是我们明年年初工人回家的时候，还要把他们存在工厂里的钱一次性的发给他们，那一两个月手头上的确是有点紧。”王卫东解释道。 “现在弗山有很多家企业都像你这么这样搞，截留了大量的工人工资，这不是明摆着和我们银行抢生意吗？如果我是大领导，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廖行长笑着说道。 “你放心廖行长，从明年开始我们向阳电子就不从工人的手里进行集资了。”王卫东说道。 “既然你们这么体谅我，我也跟你们交一个实底。从九五年开始的治理整顿到现在已经将近两年了，软着陆也进行了差不多了，再过个一年半载，你们向阳电子如果觉得手头紧就来找我！向你们向阳电子这么优质的客户贷个几千万绝对没有问题！”廖行长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军互相对视了一眼，这就是他们希望从廖行长嘴里听到的话。 第五百三十章 所有的付出都是有代价的 私人企业里工人的流动性非常强，极个别人下班出去买个东西居然就一走了之，从此就不见他的踪影，连行李和工钱都不要了。 更多的情况是工人春节回家后就一去再不见踪影。 向阳电子下属的几个工厂里五千多名工人中有四千多名是女工。这样的工厂规模在粤省并不是最大的，粤省几家大型的代工厂里工人都有一两万人。 女孩子过年回家相亲结婚后有可能留在家乡，也有可能跟着着丈夫去其他城市或者或者其他工厂打工。 向阳电子的情况还算是好的，五千多名工人在回来的时候缺少的不会多于五百人。 不过王卫东还是觉得不满意，因为工人从事一两个月工作以后，手上是有记忆的，比没有经验的工人在效率上要高很多，出现差错的可能性很小，材料浪费也少。 所以怎么样才能留住工人就成了一个大问题。 这些年粤省私人企业的工资并没有什么变化，有些小工厂工资还有减少的趋势。 因为这几年国用企业倒闭的很多，乡镇企业也纷纷倒闭，所以外出打工潮一浪高过一浪，他们大部分都是涌向粤省浙省这样私人企业较多的地方，私人企业成了解决就业压力的主力。 既然找工作的人非常多，那么老板就有底气不涨工资，甚至减少工资。 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不过王卫东并不这么想，他想的是和粤省的外资企业看齐。 每当外资企业进行招聘的时候，去招聘的人挤破了头！ 所以外资企业可以优中选优，一些年轻人头一天晚上喝酒的时候还咬牙切齿的痛骂小本子，但是第二天当他们听说小本子汽车厂招聘的时候又毫不犹豫的屁颠屁颠地跑去了。 王卫东召集在弗山的四个人进行开会，董事会秘书石月霜列席会议。 “这几天我看了一下财务统计，咱们下属的几个工厂里电子管厂工人工资占总成本的比例，只有10，生产解码板和机芯的工厂工资占总成本的比例不到15。只有生产逆变器的工厂工资占总成本的比例最高，有19。”王卫东说道。 生产逆变器的工厂工人工资占总成本的比例之所以很高，那是因为向阳电子现在还有一家远在德国的小半导体厂。 那家工厂里的德国工人每工作一个小时向阳电子就要支付他们85马克。一天七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就是将近60马克。 按现在马克和人民币的汇率83来计算，德国工人工作一天所赚的工资比弗山工厂的工人一个月的工资还要多！ “我想把现在弗山下属三个工厂的工资提高20，加班工资按同等比例提高。这样的话更能提高工人劳动的积极性和工作认真程度。如果我们向阳电子和弗山其他工厂的工资都差不多，工人想走就走，不会有什么犹豫。提高以后如果他再想走，那就要好好想一想。”王卫东说道。 欧小军是董事，对于向阳电子的整体情况很了解。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军说道：“现在我们向阳电子每个月支出的工资总额在一百五六十万，如果再提高20，每个月就要增加30万元，这可不是一个小数。” “小军大哥，我觉得增加的并不多。我们向阳电子每年交给国家和地方政府的赋税率税费大大小小超过上百项，总数有五六千万。这就不说了，是我们企业应该做的。我们向阳电子每年光是响应号召，拿出来的各种捐助就有上百万，足够给五千多工人开一次工资的。每年摊派的书刊费就有好几万，这几年加在一起也有二十万了？”王卫东说道。 齐建国和张志峰在王卫东和欧小军面前都是高级打工仔，听见汪卫东和欧小军关于提高工资的争论，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发表意见。 不过从心里来说，他们当然也希望提高工资。因为对他们来说提高20，那就意味着每年将多出几万块钱的收入。 “工资提高以后，生产的效率也一定会提高。工人们就不会再想着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从我们向阳电子走出去，他们就很难赚到这么高的工资了。到建筑工地上扛水泥也能赚这么多钱，不过他们愿意去吗？”王卫东说道。 “卫东，一年增加四五百万的工资总额对于我们向阳电子来说的确并不算多，可是如果我们这么做，那么我们就比同行业的那些工厂高出一大截，显得突出了。”欧小军说道。 弗山各个电子工厂之间，老板们虽然没有坐在一起进行过协商，但是大家心里对工人工资都存在着一个默契。 欧小军担心的是由向阳电子来打破这种默契不太好。 现在马上就能想到的一点就是，工人们去其他工厂应聘的时候很可能说的一句话就是：“向阳电子给工人开的那么多，为什么你们工厂就开得这么少？” 哪个老板会喜欢这种情况的出现？ “我们把工人工资的标准提高，自然也会把招聘的标准提高。从明年春季开始，试用期内招聘来的工人里掌握技术慢的，工作态度有问题的要坚决开除，绝不手软！所有的工人工作态度一定要认真，工作时效率低，出现失误造成产品损坏达到一定程度的也要坚决开除！”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齐建国和张志峰都看了他一眼。 他们两个人都曾经在国有企业里干过，在他们担任领导其间从来没有开除过一个工人，哪怕是工人的表现再差你绝不可能开除他。 王卫东虽然把工资提高了，但是这以后工人们工作的时候就更战战兢兢了，不敢有一点马虎，出现一点儿失误。 提高的工资是要用工人的效率提高进行补偿的。 这么做有点像小本子电影《啊，野麦岭》一样，给工人增加一个红薯然后把墙上的钟表向后拨一个小时。 当然，王卫东的这个做法绝对没有小本子资本家那么血腥，而且更隐蔽，不是赤裸裸的剥削。 “所有的付出都是有代价的，我们提高了工资，工人就必须更努力的工作！”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从小坏到大的人 王卫东晚上吃饭的时候突然放下快子盯着坐在他对面的小龙。 看见爸爸在看自己，小龙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急忙低下头用快子往嘴里扒拉就饭。 而坐在孩子一左一右的老陈太太和李玉凤马上如临大敌。 李玉凤对王卫东说道：“看什么看？你看你把孩子吓的，连饭都吃不好了！” 王卫东说道：“我现在每天都想着生意上的事情，家里的人我都忽略了，今天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不对劲，往常小龙并不是坐在那里，现在为什么要坐在你们两个老太太中间？是不是做什么坏事了，需要你们这两个老太太，保驾护航？” 往常吃饭的时候，小龙就坐在王卫东的右边，另外的一边坐着三岁大的小虎，王先进的闺女小雅坐在小龙旁边。 可是王卫东今天发现小雅今天坐在自己的旁边，而小龙去坐在自己奶奶和姥姥的中间，当自己看他的时候眼神躲闪，分明是一副做坏事闯祸的样子。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李玉凤抬起手摸着自己孙子的脑袋疼爱的说道：“我孙子能做什么坏事？他从小就心儿好老实，不像你，从小就调皮捣蛋！” 王卫东转头看向小雅，他发现小雅嘴角带着一丝微笑，当小雅发现叔叔看自己的时候急忙又收敛了笑容。 小雅从小就住在王卫东家里，很听话很懂事，学习也不错。 在哈市的时候，小雅就是念最好的小学，现在王先进和曲小梅在北方大国种地，王卫东也只好把她带到弗山，通过毛晓峰的关系送进佛山最好的初中。 王卫东闭上眼睛像是老僧入定一样想了几秒钟后缓缓的说道：“现在已经是10月份了，期中考试考完了！王鹿鸣你马上把考试卷子拿给我看！” 王卫东的这句话直击要害，王鹿鸣是小龙的大名，还是当年与王卫东一起去北方大国做生意的姚启明给起的名字。 王卫东只有在要教训儿子的时候才会叫儿子的大名。 “拿什么考试卷子？考试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早已经让我烧了！”李玉凤说道。 就在这时，只有三岁大的孩子突然抬起手指着小龙说道：“大哥胡了！” 自然不是打麻将湖了，而应该是考试考湖了。 小虎很可能是听见大人议论的时候听到的。 小龙听见自己的弟弟出卖自己瞬间瞪大了眼睛。而小虎却一把抓住了陈季红的胳膊，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李玉凤打心里不喜欢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孩子。 小虎应该是虎了唧的虎！ 她不知道的是小虎的父亲叫虎牙仔，所以叫小虎正合适。 李玉凤看着那个三岁的孩子说道：“如果是亲兄弟，有血缘关系绝对不会这样！” “怎么不是亲兄弟？他就是我儿子！”王卫东说道。 然后他又看向小龙问道：“你老实说，考试考了第几？” 小龙嗫嚅着不敢回答。 李玉凤把快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说道：“这一次考试他没有发挥好，考了三十七名怎么样？你要是敢动他一手指头，我就跟你拼了！” 听见亲家母这么说，老陈太太也目光不善的看着王卫东。 “班级里有多少人啊？”王卫东问道。 “三十八个怎么样？”李玉凤答道。 王卫东点点头说道：“这个成绩还是很稳定的。在村子里读书的时候你就是倒数第二，现在到弗山还是倒数第二！可是在村子里小学读书的时候，班级里就两个学生，现在可倒好，三十八个学生你还是考倒数第二，丢不丢人？” 听到这里，奶奶黄桂英听不下去，她教训王卫东道：“你小时候学习就不怎么样，你爷爷和我没少用条扫疙瘩打你屁股！小龙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老实心眼儿好，不像你，从小就调皮捣蛋不让人省心！” 听见自己的婆婆这么说，李玉凤也点头附和道：“砸玻璃，抢同学瓜子，跑到水房里趴到水箱上面往水箱里撒尿，什么坏事他都干过！” 听见几个老人揭自己的老底，王卫东气急败坏地说道：“没有我这么坏，你们能住上大别墅吗？” 看来想教育自己的儿子是教育不成了，王卫东拿起快子接着吃饭。 看见自己考试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小龙这才放下了心。 为了转移话题，他突然说道：“今天有一个学生家长找到学校里把我大舅骂了一顿，我大舅赔了那个同学家长一百块钱。” “为什么要赔钱？”王卫东问道。 “那个同学太淘气了，我大舅教训他的时候用手指头在他脑袋上戳了一下。结果当天下午同学的家长就跑到学校里来骂人，不赔钱就不走！”小龙说道。 听见自己的儿子受了委屈，老陈太太气愤的说道：“现在的孩子都怎么了？打都打不得！如果是在过去，我要是听说我儿子在学校淘气被老师打了，回到家里，我还会再打他一顿！” “我大舅是大老粗，不会教育学生。”小龙说道。 听见这孩子这么说，李玉凤急忙说道：“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他是你舅舅！” 王卫东却从小龙刚才的话里听出点别的东西。 一个小学生按理说是不会这么说话的，很可能是他在学校里听到别人说的。很大的可能性是从老师的嘴里听到的。 如果是这样，那就有问题了。 “那个被你大舅教育的同学的父母是干什么的？”王卫东问道。 “他爸他妈就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摆摊卖猪脚饭和肠粉。”小龙答道。 中国人喜欢吃猪头猪手猪下水之类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在国外许多国家的人是根本不吃的。所以在国外一些国家这些东西非常便宜。 粤省的一些好大哥本着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他们把小船改装超超超超超大的马力，这种运输工具的速度超过了光速！ 本着做好事不留姓名的精神，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些好大哥驾驶着装着冷冻猪下水的小船从外海悄悄的驶入珠江口然后在秘密地点卸船。 他们的这种行为取得了非常好的效果，粤省的猪脚饭物美价廉，向阳电子下属几个工厂的食堂也买过这种猪下水，熘肥肠吃的工人们满嘴都是油。 当然，这些好大哥在为人民服务的同时自己也赚了一点小钱，据说如果干得好不发生意外，两三个月的时间就发了！ 晚上吃完饭后，王卫东拉着小虎说道：“走，爸爸带你去外面熘达熘达！” 看见王卫东对别人的孩子这么好，李玉凤不满的说道：“小龙当初送到季武那里就对了！季武老实憨厚，跟什么人学什么人！这个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孩子跟着卫东能学到什么好？到最后就学了一肚子鬼心眼儿！” 听见亲家母夸自己儿子，老实憨厚，老陈太太也在一旁附和着点头。 只有黄桂英很不满，这个已经当了大老板的孙子可是她从小一手带大的。如果当大老板不叫出息，那什么叫出息？ 晚上八点多钟，王卫东带着小虎走进学校宿舍楼陈季武家的房间。 王卫东大模大样的坐在椅子上说道：“听说有学生家长到学校里闹事，你还赔了100块钱？”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陈季武的脸马上涨的通红。 那个学生的母亲在他办公室里撒泼打滚儿，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不得不掏出一百块钱给她。 现在想起来，陈季武都觉得憋屈！他只不过是用手指头在那个淘气的学生脑袋上戳了一下，结果孩子的母亲就要和他拼命！ 现在的孩子越来越难管教了。 “我今天晚上来就是想跟你说赔一百块钱不算什么，关键是你这个校长在那些老师学生面前没有威信！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个大老粗！你知不知道知识分子最瞧不起的就是大老粗？”王卫东说道。 “我也是念过军校的人！”陈季武不服气的说道。 “你这种当兵后被送进军校学习一两年的人，在那些老师眼里和通过考大学进入军校的人还是不一样的。”王卫东说道。 看见陈季武不服气，王卫东继续打击他：“陈营长，亏你还是从部队里出来的！按理说你们这些从部队里出来的人最擅长做的就是做思想工作。当年你从部队回向阳化工厂做思想汇报的时候，很多工人都听哭了。这种思想汇报是你现在在学校里最应该做的！给那些老师学生们讲一讲当年你在大西南是怎么打仗的，讲讲猫耳洞。讲讲那些牺牲的战友，讲讲你是怎么英勇杀敌成为战斗英雄的。这么做你在老师和学生心目中的形象不就树立起来了？”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陈季武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也可以让朱国富到学校里打一套军体拳，表演一下他是怎么当侦察兵的。体育课的时候也可以让学生们学军体拳嘛，哪一个小子淘气就让他蹲马步，不要碰他一手指头。”王卫东接着说道。 半个小时后，王卫东拉着孩子走出了学校。小虎突然从衣服里面掏出一个苹果对王卫东炫耀道：“爸爸你看，这是我刚才从大舅家里偷偷拿的！”小虎得意的说道。 “做的好！”王卫东说道。 他接过苹果两只手握住苹果用力一掰把苹果掰成两半，然后爷俩一边吃着苹果一边向家里走去。 王卫东走后，乌日娜看着自己的丈夫说道：“看到了？怪不得人家才是大老板，就是比你强！” “我上五年级的时候，他还是一年级小豆包儿。不过那时候就能看出来，这小子鬼头鬼脑的！这小子的坏在向阳化工厂是有名的，上小学的时候这小子晚上就从家里熘出来，那时候自由恋爱的年轻人都像做贼一样，王卫东就偷偷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直跟进小树林。如果不给他一毛钱买冰棍，他就威胁人家要去厂子里检举揭发！季红如果不是一个哑巴，当初我真不同意他们两个人的婚事。”陈季武说道。 沉默了很长时间，陈季武像是有些伤感的说：“现在时代变了，能吃得开混得出来的就是王卫东这样的人了。” “你千万不要这么想，卫东这个人虽然脑子灵活，但是本质上还是不错的。否则向阳电子也不会拿出钱成立这所学校，你也不会到这里来当校长。”乌日娜说道。 第五百三十二章 暴风骤雨前的准备 李月诗回到弗山向王卫东报告她到小本子考察二手车出口的情况。 “我到小本子国与autorec公司的会长详细谈过，他很欢迎我们去小本子采购二手车。”李月诗说道。 发达国家现在鼓励出口废旧家用电器，废纸废塑料等等这些物资。 这些东西很麻烦，处理过程中会造成很大的污染，还不如出口换钱，在贫困国家加工过之后他们再重新进口。 这样的垃圾产品出口的时候那些发达国家甚至还降低关税而且给补贴。 二手车也是一样，离汽车报废不远了，出口既能有收入还能消除废钢铁冶炼过程中的污染问题。 现在日本钢铁企业在逐渐降低钢铁冶炼产量，反正他们握有澳洲和巴西铁矿的股份，就是靠向其他国家出口铁矿石也能大把的赚钱。 “autorec公司每个月能够出口几百辆汽车，都是经过严格检验的，性能绝对没有问题。现在库存总保持在一千辆左右，如果我们采购量大的话，他们还可以临时增加收车。”李月诗接着说道。 “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可以采购一批三分之一七八千甚至一万美元的高档二手车。剩下的三分之二是两千，甚至一千多美元的低端车。当然了，还要进口几十辆大排量的二手摩托车！北方大国人很喜欢这种东西！”王卫东说道。 “我到他们车场看过他们现在保存的二手车，一千多美元的二手车都是里程二三十万公里以上，购买时间超过十年的车。不过性能还可以，再开两三年绝对没有问题！”李月诗说道。 “这就足够了，我们也不多赚钱，加价百分之十就卖给他们！”王卫东说道。 “老板，你什么时候去日本？”李月诗问道。 “现在已经十月份了，符拉迪沃斯托克海港快要封冻了，只能等明年三月份再去。”王卫东答道。 谈完这件事，王卫东又问起红星啤酒股价的波动情况。 从九六年年初开始，中国股市一路上涨到十月份，上证指数实现了翻倍。 决策层感到了股市的过热，开始出手进行打压。 从十月份开始，高层连续发布了《关于规范上市公司行为若干问题的通知》《证券交易所管理办法》《关于坚决制止股票发行中透支行为的通知》。 这就像是家长教训不听话的孩子，进行严厉的申饬一样。 可是没想到这一次孩子变得不听话了，没有像以前那么温顺。 上证指数仅仅下跌了10，然后掉头向上继续上涨。 “文件刚出台的时候，红星啤酒下跌了两三个点，不过这几天又涨回来了，而且比原来的股价又涨了12。”李月诗答道。 “李小姐，你不要把这件事当成一个小事！高层这一次出台那三个文件没有达到给股市灭火的目的，以后一定还有其他措施出台，直到股市由热变冷。”王卫东说道。 李月诗不太理解王卫东所说的话。她是在港岛长大的，到英国学习的也是自由市场的那一套。 无论是在港岛还是在英国，对于股市的上涨和下跌一般情况下不会进行干预，而是采取放任自流的态度。 “你回到沪市以后要马上测算一下，如果我们红星啤酒的股价下跌50会不会出现爆仓的危险。”王卫东说道。 如果股票价格大幅下跌，那么在银行进行抵押的股份价值也会大幅下跌。 银行为了防止自己亏损，就会要求企业增加抵押物。不过如果上市企业进行股票质押的股东手里全部的股票价值还低于银行贷款的话，银行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股东就会失去对公司的控制权。 “老板，按你说的提前预想股票价格会下跌50进行压力测试，这实在太高了，我觉得百分之二三十就可以。”李月诗说道。 “不行，至少要50！要提前准备好充足的资金，等股票价格大幅下跌的时候，我们就入场收购红星啤酒的股票，拉抬股票价格。”王卫东说道。 “好，我回去就做这件事。”李月诗有些不情愿的说道。 “李小姐，不只是红星啤酒，在港岛上市的向阳电子也要进行这样的压力测试。”王卫东进一步要求道。 “也按下跌50进行压力测试？”李月诗吃惊的问道。 “对，有备无患！”王卫东干脆的答道。 “老板，你太小心了？股票的价格怎么会下降那么多？”李月诗说道。 “小心不会死人，如果不小心的话，这次不会死，下次也一定会死！你一定一丝不苟的按我说的去做。”王卫东嘱咐道。 送走了李月诗，王卫东又给宋宇打电话。 “小宇，我让你打听的事情怎么样了？”王卫东问道。 “这一次出台文件的效果不太明显，高层最早10月底最晚11月份还会有政策出台。资本的力量怎么可能是国家的对手？到最后一定会输的！现在股市的热度一定会被打压下来！”宋宇说道。 “我真希望10月份出台的文件已经起作用了，现在股市最好保持温和的状态，否则将来高层出台的政策只会一次比一次勐烈！”王卫东说道。 “那当然了，如果太极拳不好使，那就用大力金刚掌，如果金刚掌也不好使，那就用七伤拳！”宋宇在电话里说道。 李月诗不理解，但是王卫东宋宇这些人却充分的明白一点，在这个国家里，权力绝对不会向资本低头的。 宋宇挂断王卫东的电话，然后走出牡丹园上了轿车往市里开去。 这一次他是到牡丹园看建设进度的。那105栋别墅已经到了收尾交房的时候，而其他的别墅只存在在图纸上，王卫东宋宇欧晓阳他们决定尽可能的把牡丹园的建设工期往后推，时间拉得越长越好。 当宋雨开着轿车经过舞蹈学院的大门口时，他情不自禁的转头向大门口看了一眼。 没有和王卫东欧小阳他们合伙经商之前，宋宇这个小蜜蜂没少在舞蹈学院附近流连。 三四个青春靓丽的女孩子从轿车旁擦身而过，清脆的笑声像银铃一样。 其中一个女孩子披肩发，长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雪白的脸上洋溢着天真的笑容。 宋宇忍不住踩下刹车回头向后望去，他自言自语的说道：“真是漂亮啊！” 第五百三十三章 春心萌动一 王卫东猜测的一点儿也没有错，当高层看见出台的遏制股市上涨的措施没有取得预期效果后，在11月份又出台了《券商自营业务管理办法》《进一步加强市场监督》《严禁操纵市场行为》《进一步加强市场稽查工作》等等一系列文件，更大的措施是恢复了股市整跌幅的限制。 也就是当天股票价格上涨不能超过百分之十，股票下跌不能超过5。 可是这些措施通通失效，上证指数只是稍微波动了两天然后继续我行我素的上涨。 这种行为完全是把老妈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王卫东觉得这种情况绝对不是资本的胜利，力度更大的措施一定会接踵而来。 他打电话嘱咐李月诗一定要严格的按他嘱咐过的去做，要为即将出现的风暴做好准备。 欧小阳从京城给王卫东打来电话。 闲聊了几句最近京城的事情后，欧小阳对王卫东说道：“卫东，小宇谈恋爱了。” “好事啊，这小子终于静极思动了，这两年和女人联系的比较少，现在终于憋不住了。这样我就放心了，我原来还担心他从一个极端走到另外一个极端，变性了。”王王东不以为意的说道。 他的这种反应也很正常，宋宇这些年结交过很多女人，整个就是铁打的宋宇，流水的女人。 宋宇和女人在一起没什么奇怪的，过几天就说拜拜了。 不过这一次听完王卫东的话欧小阳在电话里说道：“卫东，这一次小宇和以前那些次不一样，我感觉他是要玩真的！” 听见欧小阳这么说，王卫东马上紧张起来。 因为宋宇要找什么样的女人现在绝不是他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王卫东欧小阳和欧小军以及整个向阳电子的大事。 他们四个人手里握着向阳电子的绝大部分股份，每一个人的公事和私事都会对其他人的利益造成影响。 比如说其中一个人跑到澳岛寻求刺激最后栽了进去，把全部股份都输光了，这就意味着向阳电子的董事会要换人了。 再比如说欧小阳现在与瑞云离婚，那么瑞云手里就会握有向阳电子的大量股份，董事会里就要增加一个人，大家彼此之间协调沟通的时候难度就大了很多。 有些事情还会影响到股票价格在股市里的波动。 “小宇看上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王卫东问道。 “那个姑娘我见过，长得非常漂亮，不过年纪很小，才17岁，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欧小阳答道。 听见欧小阳的回答，王卫东忍不住骂了一句丧心病狂！ 把这个姑娘的年纪乘以二，正好是宋宇现在的年龄。 “你怎么觉得这一次小宇是认真的？”王卫东问道。 “看眼神嘛，还有看他对那个小姑娘的态度。你记不记得以前小宇请咱们两个吃饭的时候也找几个姑娘作陪？那时候宋宇是什么态度？大咧咧的满不在乎的样子，可是这一次就不同了，宋宇这个死胖子坐在那个小姑娘的旁边不好意思的反而是他！你没看见宋宇坐在小姑娘旁边羞答答的样子，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卫东，你说这一次他是不是认真的？”欧小阳答道。 “如果是这样，小宇的确是认真的。”王卫东说道。 “还有，据我观察，现在小宇和那个姑娘的关系也只是在拉拉手的程度，亲嘴可能都没有过！如果是在以前，宋宇这个混蛋三天之内一定会对女孩子做最彻底的了解，绝没有超过三天的！”欧小阳接着说道。 “现在小宇还在京城吗？”王卫东问道。 “不在了，他带着那个女孩子去武林市观看红星啤酒队的最后一场比赛。据他跟我说，比赛结束后他还要带着那个女孩子出国去巴黎看时装秀。”欧小阳答道。 马上将要进行的红星啤酒队主场比赛是甲b联赛这个赛季的最后一场比赛。 如果红星啤酒队在主场拿下这场比赛，那么就铁定的会进入下个赛季的甲a联赛。 如果拿不下来，还要看排名靠前的其他几只球队的比赛情况。 所以这场比赛对红星啤酒对至关重要。 “昨天小宇还打电话给我，跟我说现在红星啤酒队的备战情况。因为比赛的重要性，主场赢球奖金最后商定拿出30万元。可是小宇这个混蛋当时根本没有跟我说他有女朋友这个这件事！”王卫东说道。 “要不怎么说他这一次是来真的，小宇是不好意思跟你说。而我也在京城这段时间，小宇在京城和那个姑娘，到夜总会 happy都看在京城那些公子少爷的眼里，自然也瞒不过我。”欧小阳说道。 “我们都是小宇的朋友，如果他能幸福我们也替他干了高兴！这件事我们毕竟是旁观者，都不要说话，但是一定要密切观察！”王卫东最后说道。 甲b最后一轮联赛，红星啤酒队在主场迎战的是豫省地产队。 现在这只球队在甲b联赛中的积分处于中游，既没有降级的危险，也不可能升级。 现在的状态就是无欲无求。 当豫省地产队来到武林市之后，武林市副市长邱静蓉亲自赶来欢迎这支球队。 热络的交谈之后，邱静蓉居然主动的提出要求邀请地产队全体人员吃饭，这在过去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当然这里面的含义大家都心照不宣。既然今年地产队无欲无求，那就走一个过场算了，让红星啤酒队能够顺利的深入甲a联赛。 在酒桌上邱静蓉拿出了女中豪杰的风范，她端着酒杯游走在四张饭桌之间，从领队教练到二十几名球员一问候了个遍。 最后邱静蓉举着酒杯大声说道：“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今天大家初来乍到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要旅游局的人带着球队的全体人员饱览一下我们武林市的美丽风光！等你们比赛结束离开武林市的时候，我还会来给大家送行！” 后天是两支球队正式比赛的日子，邱静蓉的安排居然是明天派人带领整个球队外出观光浏览而不是留在训练基地做准备训练，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自明。 第五百三十四章 春心萌动二芧礏 王卫东和欧小阳来到球场的外面看到的是人的海洋。 现在买到球票的球迷大部分已经入场了，留在外面的人基本上都是没有买到球票的球迷。 “八块钱的球票，现在就是80块钱一张也没有人卖！”欧小阳说道。 “这些球迷可能对能够买到球票入场看球已经死心了，他们之所以还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见证历史的。”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经过联系以后决定在比赛的前一天赶到武林市观看这场比赛。 表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这是红星啤酒队升级的关键一战，两个人自然要亲临现场。 但是王卫东来这里的实际目的是想就近观察一下能够让宋宇这个情场老手入迷的女孩子。 看见两个人的到来宋宇很高兴，要安排他们两个也坐到主席台上。 不过王卫东和欧小阳都拒绝了，拿着两张俱乐部保留的球票要坐在球迷堆里进行观看。 宋宇看见王卫东时像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一样，忸怩羞涩。 “我已经知道了，现在京城都传遍了，宋大公子找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姑娘。天仙现在人在哪里？”王卫东拍着宋宇的肩膀问道。 “我事情太多，就放她一个人出去玩儿了。这场比赛太重要，需要做的事情很多，等比赛结束后我们四个人坐在一起好好的吃顿饭。”宋宇说道。 现在王卫东和欧小阳已经走进球场坐在球迷中间。 现在是十一月份，天气已经凉了，可是现在两个人却感到球场里热浪滚滚。 几十名球迷穿着红星啤酒队的球衣手里举着红星啤酒队的旗帜不停的挥舞。 这些装备都是他们自己花钱买的。很多球迷这一年来不仅观看球队主场比赛，还自掏腰包买车票赶到全国各地红星啤酒队的客场去观看比赛，给红星啤酒队加油助威。 算起来光是买火车票就要花掉几百块钱。对于这些工薪阶层的普通球迷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小数目。 现在坐在球迷中间，王卫东和欧小阳也情不自禁的被球迷们的热情所感染。 现在还没有开始比赛，但是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宋宇在主席台上陪着邱静蓉说话，不过他的眼睛不时的看向一个地方，那里是球场观球的最佳位置，十几个漂亮的女孩子都坐在那里。 那个位置是俗称太太团的位置，几名红星啤酒队球员的老婆或者女朋友还有客场来比赛的地产队几名球员的老婆和女朋友就坐在那里。 现在宋宇的女朋友严妍也坐在那里。 自从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以后，球员的收入大幅的提高。球员们找的女朋友和娶的媳妇也是各顶各的漂亮。特别是在甲a联赛比赛的时候，太太团观赛区那就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现在那群漂亮的女人不时转头看严妍一眼，眼神里却充满了敌意，因为梳着马尾辫穿着入时的严妍是她们这些女人中间最漂亮的一个。 球员入场的时候，体育管里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就像是飞机起飞时一样。 红星啤酒队的每一名球员都享受着明星般的待遇。 从比赛一开始就能够看出这两天公关的效果不错，地产队的球员拼抢很不积极，比赛打的有气无力。 从德国来的球员里贝尔在二十分钟里连下两城，在球迷们不停歇在欢呼声中，到上半场比赛结束时红星啤酒队已经是3:0领先了。 但是到下半场红星啤酒队以4:0领先的时候，足球场上的火药味瞬间浓了起来。 地产队的球员开始加大拼抢的力度，不时看到地产队球员进行飞铲！ 邱静蓉皱着眉说道：”这么踢也太野蛮了！自从红星啤酒队来到武林市，我也收集了不少足球方面的知识，听说这么铲球还有球员骨折的，把一辈子都搭在里面了！” 宋宇却知道为什么地产队的球员现在火气这么大，他们不怕输球，但是却不想输的太多，输的太难看。他们已经很忍让了，可是红星啤酒队的球员却得理不让人，一点面子都不给！ “邱市长，你先看球，我处理完事情马上就赶回来。”宋宇对邱静蓉说道。 然后宋宇就离开座位绕道来到球员休息区，他先找到翻译贾红梅对她说道：“你马上告诉教练施密特的先生，让他把场上那两个外籍球员换下来，4:0已经很可以了，不要再想着扩大战果。要给对方球员留一点面子！” 现在是考验翻译贾红梅德语水平的时候了要把中国人的人情世故给德国老头儿施密特讲明白并不容易。 不过贾红梅花了五分钟还是顺利的完成任务。五分钟后两名德国球员下场，换上了两名中国球员。 不用教练吩咐，现在场上的球员都很懂人情世故这一套，他们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防守上，而不是进攻。 比赛进入到了最后的垃圾时间，球场上的气氛又缓和了下来。 裁判的一声哨响，红星啤酒队赢得了这场关键性的比赛。 特意来观看比赛的省市领导都微笑着和宋宇握手祝贺。 其中一名领导拍着宋宇的肩膀说道：“小宇干得不错！明年我们还来看红星啤酒队的甲a比赛！” 送走了各位领导，宋宇带着拎钱箱的秘书走进休息室，现场给球员们发放赢球奖金。 球场内外几万名球迷的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这些单纯的人一点都想不到在足球后面隐藏的是什么。 装着球员们的大巴用了一个多小时时间才离开了体育馆。 球员们隔着车窗玻璃向泪流满面的球迷挥手告别。 这里面最激动的要数四个德国球员和以施密特为首的教练组。 看着热情的球迷，施密特老头眼睛潮湿，他觉得自己彻底的爱上了这里！ 晚上九点多钟宋宇开着车前往饭店吃饭。 严妍坐在副驾驶座位上，王卫东和欧小阳坐在轿车的后排。 比赛几个小时前就结束了，可是现在依然有兴奋的球迷扛着红星啤酒队的大旗在大街上转悠。 可是车里的四个人远远没有那些球迷那么兴奋，坐在后排的王卫东看着严妍的侧脸笑着说道：“严小姐，你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有你这副相貌不去拍电影演电视剧实在太可惜了！” 第五百三十五章 春心萌动三 听见王卫东的恭维，严妍目光灼灼，她的眼神里有一分是羞涩，剩下的九分都是赤裸裸的成为大明星的期待。 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自从严妍进入舞蹈学院以后就听到和看到了成为不少成为大明星的事例。 就在她们舞蹈学院里就走出过好几位大明星。 想成为明星最重要的条件是什么？并不是你多有才华，而是你要有资源！要有一只大手在后面强烈的推你！ 也有的女孩子管这叫靠山，或者说是背景。 严妍虽然年纪还小，但是这两年在舞蹈学院里听到的看到的这些事情让她迅速的变得成熟。 她现在知道现在坐在车里的三个人都是真正的大老板，换句话说，都是拥有资源的人！ 在今天这个社会里，一个女孩子想出人头地完全靠自己的奋斗几乎是不可能的。 凌霄花再美丽也要攀到高大的树上才会有人看见。 严妍斜眼看了一眼坐在旁边正在开车的男人，这个男人就是主动送上门的大树。 这时候正在开车的宋宇也微微的测过头看着严妍说道：“你想拍戏呀？小事一桩！这几天我就打电话问一问演艺圈的朋友，看看最近他们正在筹拍什么戏，让他们给你一个机会！” 宋宇说话时那种温柔的口气让坐在后面的王卫东和欧小阳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小子对待女人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既然是在武林市吃饭，自然要吃武林市的特色菜，四个人点了东坡肉，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和砂锅鱼头豆腐等等，然后就是一边吃一边聊，主要是聊这一次红星啤酒队升级以后的后续事情。 球队要调整，还要引进外援，王卫东觉得大部分球员都要保留，从其他球队引进三四名有实力的球员就可以了。明年不必争取多靠前的名次，先把球队稳定，再甲a联赛里能够保级就行。 “这两年职业化以后，球员的转会费和其他的各种费用抬的特别高！这样算起来，居然是国外同样水平的球员更便宜！”宋宇感慨的说道。 严妍坐在旁边安静的吃饭，听了三个男人的聊天，她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格外的清澈。 坐在自己女人的身边，宋宇的谈性非常高，声音不由自主的也大了很多。 王卫东和欧小阳都很配合，每当宋宇说完一句话的时候，两个人就不住的点头。 “小宇说的很对！” “小雨说的太透彻了！” “还是小宇看得远！” …… 在两个人的马屁声中，旁边还有美女陪伴，宋宇都有一些飘飘然了。 “钱，最重要就是钱的问题！今年我们经营一只甲b足球队就花了很多钱。明年经营一只甲a球队花的钱会更多！虽然足协会给每只球队分配一些，但是那点钱只是杯水车薪，我估计往后球队的运营花费会越来越高。还有，明年春暖花开以后，北方大国的啤酒厂就要开工建设，二手车的生意也要开始推进，虽然这两个项目加在一起花的钱并不多，但是我们现在手里的钱也没有富裕啊。”王卫东说道。 “二手车公司既然准备100万美元就够了，而且在北方大国建啤酒厂土地和各种税费比中国还低，我觉得钱的事不成问题！”欧小阳说道。 “问题是现在是寒冬啊，想要贷款比前两年要困难很多。”王卫东说道。 王卫东和欧小阳讨论的时候，宋宇在一边没有吱声好像低头想着什么。 吃完饭以后已经是将近11点了。 宋宇开车先把王卫东和欧小阳送到宾馆，然后又开车送严妍去另外一家宾馆。 宋宇开车的时候突然转头问道：“你真的想进入演艺圈？” 严妍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宋宇痛快的说道：“好，这件事包在我的身上！大不了我自己成立一家演艺公司，全力的把你推上去！” 这就是王卫东和欧小阳刚才讨论投资的时候，宋宇没有搭话的原因。 他打算用手里的大部分钱成立一家演艺公司，在这个时候他只能选择重色轻友了。 王卫东和欧小阳两个人坐在酒店的房间里。 欧小阳问道：“你觉得这个女孩子怎么样？” 王卫东干脆利落的说道：“我不喜欢！咱们这样人的女人最好是安安静静的待在幕后，可是这一个女孩子太喜欢出人头地了！” 欧小阳赞同的点点头。 王卫东的媳妇陈季红自然是一个默默的待在后面，全力付出的女人。 自己的媳妇现在是大学的老师，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虽然他现在和自己的大哥欧小军关系并不好，跟自己的嫂子楚云慧的关系也不好，但是欧小阳也不得不承认楚云慧的确是一个很能干的商人。 “看你刚才在轿车里和在饭桌上的态度好像很鼓励那个女孩子进娱乐圈？”欧小阳说道。 “我这是在替宋宇省钱！宋宇不是要带着严妍去法国看时装秀吗？这一次去法国买服装买包包买首饰等等至少几十万上百万？这样相处下去，还要买别墅买高档轿车等等，到最后几千万都挡不住！”王卫东说道。 看见欧小阳还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王卫东笑着说道：“现在好了，花钱把严妍推进演艺圈，投资一部戏弄得好还能赚钱，即使弄不好赔钱就算是替我们向阳电子和红星啤酒做广告宣传了。宋宇这么做，严妍心里会对小宇更感激的，也能让她自己的虚荣心得到更大的满足。” “万一严妍进入演艺圈之后大红大紫怎么办？我到现在为止还没看见哪个大老板和大明星在一起成就美满姻缘的。”欧小阳说道。 “是啊，我也没看见过。和大明星在一起的老板到最后拍拍屁股跑路的，我们倒是看到了好几个！那个在牡丹园里买别墅，后来不得不又把别墅卖掉的光头女明星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吗？不过我们是不会让小宇犯这种错误的！”王卫东说道。 听见王卫东这么说，欧小阳似有所悟。 “卫东，你太坏了！”欧小阳说道。 “我不是坏人，我们都是小宇的好朋友，都到真心希望他幸福！那种女人是不可能给小宇幸福的！”王卫东说道。 第五百三十六章 有钱有的就是高人一等的感觉贶蟆爁卭 现在有钱人越来越多，开发出来的为有钱人服务的产业也越来越大。 当然无非是吃喝玩乐这四种。 供有钱人消费的各种高档场所在各地越建越多，高尔夫球场也越建越多，各大城市纷纷建立了外国各种知名品牌的专卖店，虽然光顾这里的人并不多，但是你想想，即使只有一个人买了一套几万块钱的衣服，那就相当于普通服装店里一千个人每人买了一套衣服。 特别有钱人家的太太或者与大老板有各种关系的女人开始春秋两季到国外观看时装秀，近的去小本子，远的就去法国。 当然，去一次大采购是一定少不了的。 宋宇这一次要带严妍去法国看时装秀，体验一下高档人的生活。就是让严妍体验一种不要说普通人就是一般的富人也无法享受的生活。 宋宇走之前打电话给王卫东打个招呼，现在足球队比赛已经结束了，间歇期有几个月的时间，武林市的工厂建设他也插不上手，其他各个地方都有专人管理，所以他这个大闲人出去逛几天也无所谓。 “过些天我要去京城一趟，趁这次机会我要到医院里探望一下你家老爷子。”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去探病可以，千万不要跟我家老爷子说起我的事情！”宋宇急忙说道。 “这么说你家老爷子还不知道你找了个女朋友的事？”王卫东问道。 “他已经在医院里住了两三个月了，怎么会知道我的事情？我母亲都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但是她嘱咐身边的工作人员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我父亲，怕他生气。”宋宇答道。 “可是漂亮媳妇早晚是要见公婆的。好，等我看到你家老爷子的时候，我多夸你几句，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王卫东说道。 武林市体育馆工程马上就要开工了，由于这项工程是完全为武林市服务的，虽然由向阳电子出资建设，不过资金方面由武林市政府负责协调，银行给向阳电子方面提供3亿贷款。当然这3亿元贷款要由向阳电子方面用公司资产进行抵押。 现在武林市啤酒厂的两栋住宅楼和工厂厂房办公楼基本已经建成，开始进入到设备安装阶段。 这时候负责工厂建设的许康年也可以从这里退出来，专门负责体育馆的建设。 其实在向阳电子里最容易得到好处的就是许康年。 用于武林市啤酒厂工程建设的投资有几千万，现在体育馆的建设费用是三个亿，他想从这里得到好处实在太容易了。 在选择施工队方面稍微有一点倾斜，马上就有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好处费入账。 “老许，咱们相处已经两三年了。我们向阳电子之所以重金聘用你，就是觉得你很可靠。如果体育馆其中的一项工程需要投入100万，施工队如果给你10万块钱的好处，那么在施工的时候他们一定会偷工减料，最后可能就投入50万，节省了40万。这么做工程一定会出问题。今年我们几位董事商量后决定悄悄的给你增加100万，明年在工程上的事情还很多，还是给你增加100万，在工程质量上坚决不能出问题！”王卫东说道。 “卫东你放心，每年100多万拿着我已经很知足了。实话实说，这些钱我根本就花不了，将来就留给儿女。除了个别打招呼的我实在没办法推出去，我不会为自己谋求什么好处的。”许康年保证道。 欧小阳开车到机场接人。 瑞云带着两名中年人从机场出口走了出来，一年二十出头的女孩子在瑞云身边快步走过。 她肩上背着的lv包与瑞云杯的包一模一样。 瑞云看着女孩子肩上的名牌包突然加快脚步跟了上去，仅仅落后那个女孩子两步，她的眼睛牢牢的落在她前面那个女孩子肩上的lv包上。 看了几眼后瑞云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一副怒发冲冠的样子。 直到看见站在十几米外的欧小阳时，瑞云强压心里的怒火回头招呼身后的两个中年人，然后向欧小阳走去。 “这位就是向阳电子集团的副总欧小阳先生。”瑞云介绍道。 两个男人看见欧小阳这个大金主急忙点头哈腰的问好。 “这位是省电视剧中心的编剧李仁启先生，这位是导演寇文成。”瑞云向欧向阳介绍道。 欧小阳分别和李仁启和寇文成握手说道：“轿车就在外面，我带你们去足球训练基地见总裁王卫东先生。” 几个人快步走到外面上车，就在王卫东发动汽车的时候，刚才在机场里遇到的那个年轻女孩子又快步从车前走过。 看到那个女孩子，本来已经变得平静的瑞云又是一脸愤怒的表情。 坐在后排的李仁启和寇文成都有些莫名其妙，瑞云应该不认识这个女孩子，可是为什么每当瑞云看见这个女孩子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火气这么大？ 轿车缓缓的驶向街道，瑞云终于忍不住说道：“现代的女孩子真是爱慕虚荣！买不起名牌包就不要买嘛，为什么非买一个假的给自己充满面？看着就让人生气！” 直到这时，李仁启和寇文成才恍然大悟，原来瑞云是因为那个女孩子背了一个与瑞云一模一样的冒牌货才感到生气的。 正在开车的欧小阳转头看了瑞云一眼，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怜悯。 瑞云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现在电视台里的女孩子哪一个不是拥有几个名牌包？ 可是一款名牌包就要上万块，瑞云现在不比从前了，在经济上并不宽裕，她是咬紧牙关痛下狠心才花2万块钱买了这款lv包的。 可是刚才过去的那个女孩子用一款只有几十块钱的假货就把她比下去了，瑞云怎么能不生气？ 瑞云花了两万块钱，可是那个女孩子只花几十块钱就拥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这也太不合理了！ 不过看见欧小阳刚才怜悯的眼神，瑞云的心情更是跌到了谷底。 真正的有钱人只要自己happy就好了，是不会在意别人身上穿的衣服背的包是真货还是假货的。 瑞云刚才愤怒的表现把她现在生活的狼狈暴露无遗，而且还是在欧小阳这个前夫面前暴露出来的。 瑞云觉得无地自容。 第五百三十七章 满满的正能量昍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