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驱魔师》 第一章:妖兽问世1 北美。拉斯唯加斯世界赌博圣地,位于沙漠之内,是很多人所向往的享乐天堂,然而最近却发生一件骇人听闻的诡异事情,使这闻名于世的城市再度被推向新闻风暴中心。 事情源于最近出现在市中心会喷火的怪物,已经造成多人死亡,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了,连政府派出最精锐的军队都制服不了他,弄的现在人人自危。 到最后政府不得不世界悬赏,悬赏一出,引起了世界各地议论纷纷,网络上更是热闹不堪。 “喂,悬赏啊,这要是谁去制服了它岂不是发大财了。” “切,你行你去啊,你也不看看那是什么,怪物啊,你以为是你家厨房的小强啊,一拍一个准啊。” “是啊,还会喷火呢,看视频上的样子,恐怕没个四楼层高也有个两层楼高吧,谁敢去啊!” “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去啊,要不然这样下去得死多少人啊?说不定还会跑到我们这边来呢。” “啊,不是吧,那希望赶紧有人去消灭它吧。”…… 各个国家的网民都在热火朝天的议论着这件事,上网随便看看不管大小网站,首页头条必定是这条新闻,一时间弄的各国人心惶惶,胆颤心惊的。 中国,上海一西餐厅里,角落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子一边慢慢的看着小巧的掌中宝,一边慵懒的喝着卡布奇诺。 她长的美艳绝伦,黑发及腰如墨缎,肌肤胜雪,精至的五官,淡雅的状容,整个人看上去像落入凡间的精灵,让人难以忘怀。 此时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网络上各人对这件事的看法,小巧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容,精致的五官因这笑容更加惊艳。 “呵,我只不过才闭关一年而已,这才刚出关就遇到这么好玩的事情。”不过这次出现的怪物,比她以往打倒的怪物好像更厉害的样子,更奇怪的是,连她祖上流传下来的驱魔录上都没有这种怪物的任何资料。 不过之前她机缘巧合得到一个宝贝,正好这次试试它的威力吧。 迄今怪物已经出来好些天了,所有的游客,当地的民众纷纷在政府的帮助下逃离灾难,所有的路上、高架上拥堵的车,一时间使城市的交通陷入瘫痪,各人的脸上都透露着不安,惶恐,好像那怪物会随时出现,将他们全部吞掉一样。 此时的拉斯唯加斯已然陷入一片沸腾,宛若人间炼狱般诡异之地。 尽管此时沙漠里阳光依然刺眼,然而在这刺眼的阳光下,被死亡笼罩的阴影越来越大。市里有名的国际机场已经停止飞行,现在谁还敢来这里送死呢? 只有政府派遣的飞机来往,事态已经超出政府所能控制的范围之内了,迫不得已只有求助联合国,此时正是联合国派出了秘密特种部队赶往拉斯唯加斯。 来之前联合国领导已经说了,如论使用什么手段,哪怕牺牲再多的军队,也要把这可怕的怪物解决掉。 “天啊,快看,又起火了,那怪物要来了。” “看什么啊,还不快逃啊,难道要等着烧死吗?” 被堵在高架上等着离开的人们,惊恐的看着远处的大楼陷入一片火光之中,红的逼人的烈火正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向四周蔓延,所到之处均陷入一片火海,还没来的及逃跑的民众被烈火无情的吞噬,那场景令人惨不忍睹。 看到这样的场景,所有人全身都在颤抖,他们绝望了,恐惧的心理令他们迈不开步子,这条高架离起火的大楼不算很远,眼看着火快速的蔓延过来,他们很快会被烧死的。 烈日下,始作俑者出现在远处,所到之处均火光冲天,惨烈无比,一时间整条路上只能听见人们绝望的哭声,人人都觉得世界末日来了。 忽然……一闪而过,仿佛天空划过的流星般出现在众人而前。 不知从哪里出现在个少女,几个凌空跳跃在车流人海中如灵燕搬穿梭掠过,潇洒的落在高架的栏杆上。 迎着众人的眼光,如天神下凡一般,很有种救世主的感觉,给人安全感。 “那是谁?她怎么会飞?难道是主听到我们的祈祷,派人来救我们来了?”首先发现的人惊讶的喊了起来。 他的话让众人拾起绝望的信心,一种绝处逢生的喜悦从心底冒出,求生的*因而萌生,人群中顿时一片狂呼欢声。 不少人跪地感谢主派人救他们,给他们带来了希望,而有的人则看向站在栏杆上的人,可是当他们看清那个身子的时候,满腔热情顿时消失,整个人犹如被丢进千年冰窟一样,浑身冰冷,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安静下来,气氛一时尴尬异常。 因为他们看到的只是一个东方女子,瘦弱娇小的身材,满头的黄发,脸蛋虽绝美却给人营养不良的感觉,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打败那么强的怪物。 没有人相信她能打败怪物,更不会有人相信她就是冲着这个怪物而来的。此时刚刚那些以为救世主来救他们的人,一时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原本就有恐惧的情绪的人们终于爆发了,像找到宣泄出口一样。 有些人从车上跳下,有些人从地上爬起,围在栏杆下,嘴里咒骂着,各种脏话脱口而出人性的自私,懦弱顿时显现出来。 “混蛋,你是从哪冒出来的,装什么英雄,快滚下来吧。” “可恶的贱人,这个时候还敢耍我们,我看你是找死。” 众说纷纭,那些被恐怖压抑的面容扭曲的人,一边骂着一边从车上找来榔头扳手什么的,向着那个莫明出现的女子狠狠的扔了过去,试图将她砸下栏杆。 而栏杆上一直看着远处着火的大楼,仿佛在思考什么的女子,此时眉头一皱,一抹寒光从眼底一划而过。 眼前突然甩来一个扳手,那是下面一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扔上来的,急速飞过来的扳手带着一股劲风,如果被砸到的话肯定会头破血流的。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叫声,那些还有良心的人想帮忙都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扳手飞向女子,可怜那个女子不止会被砸的头破血流,还会被惯性力带着摔下高架,十米高的高架,摔下去肯定会死,有些人别开眼不忍看了。 栏杆上的女子却稳如泰山般一动也不动。眼看着扳手就要击中她了,情况十分危急。只见她伸手在飞来的扳手上轻轻一点,那充满巨大冲击力的扳手如飞机的螺旋桨般,不停的空中快速飞转。 周围的人们瞪大了眼,好像看到比喷火怪还让他们吃惊的事情,一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 刺眼的阳光下,那高高在上的女子衣角迎风飘舞,仿佛妖精再现。那扔扳手的男人脸上残忍的笑容顿住了,惊恐的看着空中不停飞转的扳手。 那高高在上的东方少女迎风凛冽,仿佛魅世的妖精。 少女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樱唇微翘,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喀嚓”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见清脆的骨头断裂的声音,只见刚才还在空中飞转的扳手狠狠的砸断男子的双腿。 未等众人有所反应,少女纵身跳下栏杆,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尖叫声此起彼伏,十米高的距离,女子轻松的跳下,灵巧的跳跃,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里。 高架上的人惊呆了,刚刚的一幕还在眼前,心脏依然剧烈的跳动着,压的他们几乎透不过气,看到这个女子竟然如轻松摆脱逆境,濒临死亡的心顿时死灰复燃。 “主啊,原来东方的电影里的都是真的,这就是中国功夫,上帝啊,我们有救了。” “是啊,她一定是主派人救我们的。”所有的人都忘了他们刚刚对少女的轻蔑,谩骂。期待着少女能收服怪物,还他们家园。 一头全身都是火焰的怪物从一座高楼里直冲出来,所到之处一片火海,一切焚烧殆尽,它停在大街上,仰天长啸,浑身的烈火在太阳的照射下更加烈焰逼人。 这个怪物长的像狮子又像老虎,面容可憎,额头一个尖尖的利角,眼珠如岩浆流动,浑身无毛,肌肉十分发达,看上去力大无穷。而它的体形十分巨大,几乎有老虎和狮子的十来倍那么大。总而言之,从古至今地球上完全没出现过这种怪物。 有些人惊恐的猜想,这该不会是从外星来的,难道外星准备侵占地球了吗? 见到怪物出现,远处埋伏着的雄鹰特种部队的首领,经验丰富的安格诺斯上校从容的指挥着手下的精锐部队。 他们身上装备的是联合国最新制造的最新武器,因为这个怪物的力量太强在了,简直比核武器还要危险。 他们不敢靠的太近,只能从四面八方慢慢的靠近,以防被怪物散发出来的高温熏化了,估计连尸体都没了。 可是这怪物怎么抬着头对着太阳一动不动的,张开嘴巴蠕动着舌头,好像在吸收太阳散发出的热量一样,身上的火焰忽明忽暗。 安格诺斯感到震撼,纵使见多识广的他也人没见过这样的生物,但是历经各样生死战斗的他很快意识到,此时是最好的偷袭机会,怪物现在放松警惕,机会失不再来。 他冷峻的眼眸沉了沉,握紧拳头,拿出对讲机,正想开口下达命令让埋伏的狙击手开枪射杀怪物。 ------题外话------ 今天开始更新鸟。 希望大家喜欢啊。 第二章:妖兽问世2 “慢着,别开枪,枪对它来说没用,你们对付不了它的。” 一道焦急却带着凌厉的女子声音由远而近,眨眼间女子来到安格诺斯身后,刮起一阵风,安格诺斯回头一看,站在身后的竟然是个看上去柔弱无比的东方女子,女子好看的眉毛皱成川字,冷冷的看着不远处的怪物。 她身着黑色紧身衣,看上去像极中国古代电影里的夜行衣,她身后斜背着一个黑色的长形东西,样子像古代的剑,很古朴的样子,可是奇怪的是没有剑柄。 这个女孩子在玩什么游戏吗?以为自己是东方侠客吗?玩到这个地方,简直是不知死活,到时候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安格诺斯沉着脸,压低声音:“哪里冒出来的小姑娘,简直是胡闹,一会这里会很危险,快离开,我们没有多余的精力来保护你。”压根没把这个瘦弱的女子放在眼里,更不可能相信她的话,飞快的下达袭击的命令。 一时间埋伏在四周的狙击手扣动了手上武器的扳机,无数威力强大的子弹如雨般扫向昂首对天的怪物。 “混蛋,该死的,这样你会害死所有人的。” 女子蓝初雪看着扫向怪物的子弹,顿时沉下脸,冷冷的冲着安格诺斯吼道。 安格诺斯是个受人尊敬的老首领了,此时被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年轻女孩这样骂道,也怒目圆瞪:“闭嘴,我的部队是世界最先进的部队,成员个个都是最精英的男儿,更何况人们手上都是最新的武器,我们一定能杀掉这头怪物。” 蓝初雪看着远处的怪物,眼神更加冷峻,讽刺的开口:“难道你没看出来这不是普通的野兽吗?如果枪有用的话,它还能活到现在吗?”顿了顿,看着怪兽口气沉重接着道:“即使核武器都对付不了它,如果不想引起更大的伤亡,立即让你们的部队撤退,惹火了它,只有死路一条,我绝不是在开玩笑。” 看着明明那么瘦弱的女子,口气却不小,安格诺斯脸色更加难看,懒的理会女子,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回过头,看到部下的武器扫向怪物,打的怪物咆哮不已,挥舞着蹄子乱蹦乱跳,嘴里嗷嗷直叫,痛苦不堪的样子。 目露喜欢,表情更加兴奋了,看来用不了多久子弹就会射穿怪物的身体,在新武器的威力下,哪怕这个怪物从来没有见过,但是被打了那么多弹,任你再厉害也低档不住。 可是很快眼底的喜悦还没散去,眼前的景况却变了。 闪耀的火光上,只见怪兽的身子抖了几抖,那些扫进它身体里的子弹竟然被它甩了出来,有些甚至甩向周围的人,接连发出惨叫声。 安格诺斯骇然的瞪大双眼,倒吸了口凉气,手脚冰冷,冷汗不停的冒出。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子弹竟然没用。 被偷袭的怪物怒了,前蹄上仰,对着天空大吼一声,低下头对部队埋伏的地方张开大口,露出獠牙,一团烈火从嘴里吐了出来,埋伏的众队员连声音都没发出来,就化为灰烬,消失不见。看到这一幕的其他队员和安格诺斯都惊呆了,头到阵阵发麻。 太恐怖了,这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怪物,没有谁能对付得了它的。 “全部听令,立即撤退,找地方隐蔽,怪物要回击了。”形势所逼,安格诺斯开口,一定要保留实力。 一边说着一边往回跑,跑了几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蓝初雪,气急败坏的返回拉着蓝初雪一起跑,边跑边大声骂道:“你是白痴啊,难道等着被烧成灰烬吗?” 蓝初雪没想到这个老头这么有胆量,冷漠的眼底有了一丝温暖。 可是那怪物怎么会放过那些伤害它的人类,看到从暗出跑向街口的部队人员,更加发怒,立即追了上去,每走一步连周围的大楼都跟着颤抖,它体型巨大,几步就追了上去。 安格诺斯一回头看到怪物离自己越来越近,顿时冷彻心扉,几个跑的慢的队员被怪物身上灼热的高温融化在地,根本不能动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安格诺斯眼里露出痛苦的表情,那些不仅是他的部下,更是他的亲人。 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亲人被活活烧死,哪怕是死,他也不能不管,脸上透出决绝,将蓝初雪往部下推过去:“照顾好她!”回头从地上捡起一个小型炸弹,想冲上去和怪物同归于尽。 “白痴啊,都跟你说了普通的武器对它没用了吗?”蓝初雪看着往回去的男人,吼了起来,安格诺斯刚冲到几人身边,那怪物看到竟然有人敢回来,一张口,一团烈焰冲着安格诺斯而去。 灼热的高温越来越近,火团快速的向他们冲来,安格诺斯知道这回只有死路一条,只能不甘心的扑在队员身上,等着烈焰焚身的痛苦来临。 安杰斯脸上闪过一抹决绝,将蓝初往街口安全方向一推,回头从身上抽出一个微型炸弹,就想冲过去和怪物同归于尽。 可是,痛楚久久没有来临,耳边只听见急促而严肃的声音……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 奇怪而神秘的咒语传入耳朵。 安格诺斯闻声抬头,一时震惊不已。 只见刚刚还在远处的蓝初雪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们前面,脸上表情严肃而深沉,嘴上迅速的念着咒语,右手食指中出现一道奇怪的黄色符纸。 随着蓝初雪念动咒语的速度越来越快,黄色灵符上发出耀眼的光芒,布满光纹的灵符顿时充满了诡异的力量。 “去……”星眸一沉,一声令下,手中的灵符立时像有了生命一样飞了出去,冲向那团飞速而来的火团。 靠这一片小小符纸就能挡住那一连片的火海?安格诺斯和剩下的队员心都冷了,他们不相信这个女子荒唐的行为,除非发生奇迹。 可是眨眼间,奇迹真的发生了,让他们震惊的事发生了,甚至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诡异的景象。 第三章:妖兽问世3 那快速飞向半空,写满奇怪文的符纸,竟然像一道铜墙铁壁一样挡在火团前面的道路上,阻止火团的向前。 火和灵符接触的一刹那间,灵符发出耀眼光芒,越变赵大,直到变成一个直径几火的淡金色半圆形罩子,硬是挡住满天满地的大火,而那火焰竟然真的被挡住了。 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惊讶的张大嘴巴,他们没看错吧,那小小的纸符竟然真的挡住了漫天火海,这、这不科学啊。 这女子到底是谁?和那怪兽相比,他们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更不可思议。 “快走,我支撑不了多久。”蓝初雪头也不回的大喊,手上接连施法,以抵抗灵符上不时传来的强大力量。 随着灵符上传来越来越强的力量,蓝初雪不禁失色,靠,自出道以来,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强的怪兽,竟然连自己的金刚伏魔阵都快挡不住了。 蓝初雪心念神速度,心知这个怪兽不好应付,它的力量比自己还要强大,甚至比自己以前杀过的所以怪兽加起来都厉害。 靠。这世界什么时候出现这种连她这个驱魔龙族后裔都对付不了的怪物?真是太奇怪了,要是早知道它这么厉害的话,她就不来了,这下回去要被笑了。 被蓝初雪一吼,安格诺斯楞了一下,发生在眼前的诡异现像都是真的,自己和部下对付不了这个怪物,只有眼前这个神秘的女子才能制服它。 “你要小心啊,如果实在不行就跑吧。”急忙扶起部下,一脸崇拜的看着蓝初雪,边往远处跑边喊着。 那怪物看有人能挡的了它的烈火,立即瞪大眼睛,喷出一团更大的火团,飞了过来,蓝初雪皱起眉头,这怪兽真厉害,吐出来的根本就不是普通的火,比之前的威力更甚。 眼看着灵符渐渐出现裂痕,光芒慢慢散去,渐渐的失去了抵御能力,蓝初雪不敢再与之抗衡,立即撒手,飞身跃起,快速跳上旁边的高楼,躲开飞过来的火团。 那怪兽看蓝初雪躲开了,更加怒气冲天,小小人类,竟然能躲开它的高级真火,这让它怎么接受,更不肯就此放过,立即向着她的方向,不停喷火。 被缠上的蓝初雪,只能不停飞跃在废墟中,东逃西窜狼狈不堪,险险躲开后面的厉火,却还是差点被烧到屁股,尼玛,这不喷火会死啊,弄的她现在灰头土脸的,整个人向从煤洞钻出来的一样,黑不溜啾的。 面对怪兽不停的纠缠,蓝初雪头疼不已,通过刚刚的交手,她知道眼前这个魔兽的力量,绝不是这么简单的。 这个火兽在她驱魔龙族的记录册中毫无记载,现在的诡异,力量也不像这个世界所拥有的,现在她根本没有杀死他的把握。 现在最聪明的就是施法逃跑,她打不过这怪兽,可是逃跑还是很容易的,对自己没把握的事她蓝初雪一向不逞强,毕竟小命要紧。 这样想着,蓝初雪飞出一道灵符挡着烈火,继而转身向外逃去,可是刚跑没几步,却迎上高架上一众期望和崇拜的眼神,就像看着救世主一样,仿佛她现在就是他们的神一样。 看着那些垂死挣扎的眼神绝望中透着期望的看着她,让蓝初雪顿时停住了逃跑的脚步,那很久没有出现过的正义感涌上心头。 祖言有讯他们上古驱魔龙族的存在,是为了斩尽世间妖魔,而天生爱财的蓝初雪却没那个古道心肠,她更喜欢那些高额悬赏,所以打不过逃跑是她的个性。 可是这个时候,那么多双求救的眼神祈求的气着自己,她竟然冷不下心肠。 救!不救!救,可能连自己也搭进去,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那火兽追不到她,就拿周围的民众出气,到处喷出炙热的火焰。 当一团火焰喷向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们,蓝初雪星眸暗沉,一股热血涌上心头,眼神犀利。 驱魔龙族天生的骄傲使她不能看详这些无辜的人送死。死怪兽,我和你拼了。 蓝初雪冷静下来,双目凛然,停步转身,双手相交,快速递出结印,祭出一道灵符低档飞过来的火团。 其实……打败这个火兽也不是不可能,可是,莫明其妙得到的东西,总觉得一旦用了,不知道会引发什么后果,所以她一直很犹豫到底要不要用。 可是这么十万火急的情况下,用不用已经不由她了,明亮的双眼划过冷光,蓝初雪双手合十,气沉丹田,凝神默念。 灼热的火光照耀在少女身上,透着一股让人难以言欲的神秘感,仿佛从远古传来的诵念声,诡异而神秘。 “以各方诸神之名,驱、魔、烈、焰、剑……出鞘。”声音刚落,一道强大的红光,从她合十的手中射出,红光刺的人睁不开眼。 刹那间,四周的空气都因为红光的出现开始动摇扭曲,强大的力量随着空气的波动,慢慢由弱变强,蓝初雪闭着双眼,头发随着气流飘动飞舞。 她纤纤素手慢慢分开,原本笼罩在双手中的红光直冲天空,远处的安格诺斯及雄鹰的所有队员都目瞪口呆,好像他们所以震惊的次数都要在今天用光一样。 一个会喷火子弹又伤害不了的怪物已经让他很惊讶不已,没想到更让他们震惊的是这个小女孩,刚刚的纸片能挡住熊熊大火已经够让他们吃惊的了。 尼玛,那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什么?那个小女孩合十的双手上,竟然慢慢出现在把充满着烈焰的火红长剑,他们不是在做梦吧。 一片废墟中,蓝初雪黑发飞舞,如天神般光芒万丈,她手中的剑,耀眼的红光如流动的岩浆缠绕着火红的剑身,剑身上刻的不知名的文字竟然慢慢渗透出火焰,光芒四射,璀璨无比。 这诡异的一幕震惊在在场的所有人。难道某剧组趁这个时候拍电影,这种只有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东西,此时竟生生的展现在他们面前,还是个瘦弱的女子施展出来了。 第四章:妖兽问世4 天啊,太不可思议了,如果可以,真想跟她去学法术好了,那些雄鹰部队的人个个热血沸腾,都像看天神一样的眼神看着蓝初雪。 “加油啊,打倒那个怪物。” “小心啊,别被烧到了,替死去的人报仇啊。” 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先前被打的落花流水般的人,此时纷纷大喊起来。 那怪兽自从看到蓝初雪掌中的驱魔烈焰剑的时候,满身的火焰顿时暗了暗,凶残无比的怪兽竟被吓的后退连连。 身为妖兽天生的感应,它能感觉到剑身燃烧的文字里隐藏着无限的威力,即使身为火系灵兽,那股力量也让它从心底害怕。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神器吧,由神火淬练而成,威力如同神火,自古传言,此神器内含神力,虽微弱却比其它的幻火厉害很多。 只是这个神火不是只在传说中才有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在一个小小的人类手上?这个平凡的世界神火根本不可能存在,缺少神灵活力的维系,就连它这样的妖兽在这个世界也会被削弱力量的。 这神火强大的力量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想到这里,原本有些畏惧的妖兽往上两步,这肯定只是巧合,肯定是这个人类女子的障眼法,没什么好害怕的。 那么接下来这个人类,它还能怕不成,在艾泽拉斯大陆像它这样的五级灵兽,就连许多天级灵术师也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一个平凡的人类女子。 妖兽蠢蠢欲动,身上的火焰明亮了许多,灼热的气息四散开来,舔了舔嘴唇,不过这个女子所拥有的火元素的力量很强大,如果吃了她自己的修为会更进一步的。 仰天咆哮,声音震耳欲聋,怪兽体形整整变大了一倍,火兽笨重的身体突然凌空跃起,奔着蓝初雪而去,周围顿时尖叫声连连。 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连呼吸都停顿了,刚才看到蓝初雪手中的剑,所有人都信心百倍,可是现在这个怪兽突然变大,之前就那么厉害,变大之后力量肯定比之前还要大的,而一边只有一个瘦小的女孩和一把不知道行不行的剑,真的能行吗? “咦!竟然不怕我的剑?”刚刚看到它后退几步,还以为被剑的威力震慑住了,没想到竟然还敢袭击自己。 一个闪身跃上旁边的大楼,躲过火兽扑来的身体。 一击未中,火兽调头又扑了过来,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獠牙,看这架势大有不杀死她不罢休的样子。 蓝初雪沉住气,拿着燃烧的驱魔烈焰剑东一剑西一剑,不管有没有刺到,反正刺了就跑,身轻如燕,跑的那叫一个快啊,反而火兽体型庞大动作迟缓,被蓝初雪玩的团团转。 那驱魔烈焰剑每次甩出,都带着一股含着火焰的剑气,锋利无比,每一道剑气都打了火兽身上。 一道力量虽不大,可是架不住蓝初雪左一剑右一剑,剑剑刺在身上,刚开始火兽还没什么反应,可是慢慢的被刺破的伤口处烧起来的火竟然能突破它自身护体的五级幻火,烧到它的体内。 天啊,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她手上的不是真是神火吧?它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比它护体幻火还要厉害的火。 眼看着火兽慢慢露出痛苦的表情,蓝初雪两眼大放光芒,看来这一招用对了,我打不过你我还跑不过你么,我就是慢慢磨我也要磨死你。 不能怪她狡诈啊,谁让这妖兽这么厉害呢。蓝初雪更加快了,背上一剑,肚子一剑,腿上一剑,然后跑的远远的,让追着她跑的火兽又是痛又是怒,渐渐的露出了破绽。 周围的人看的是一惊一险的,眼前女子从容的躲过道道火舌,还让那喷火的怪兽受伤,他们顿时热裂欢呼。 “给它点颜色看看,让它再欺负人类。” “东方姑娘你真是我们的救世主啊,你一定要杀了这个怪兽为死去的人报仇啊。” 呐喊助威声此起彼伏,一人一兽打的火热,场面惊天地泣鬼神,到处都是飞沙走石,火光冲天,比电影里的场景更让人热血沸腾,围观的人看到精彩的地方大声喝彩,直呼比3D还过瘾。 渐渐受伤的火兽动作比之前越来越慢,防护也越来越弱,不管不顾的只管到处喷火,想烧死面前这个可恶的人类女子。 星眸暗沉,怎么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万般惊险中蓝初雪镇定自如,张口咬破食指(尼玛,好疼,赏金还没拿到就要浪费血。)把血滴在剑身。 以血祭剑,是她驱魔龙族的秘术,能召唤出上古残存的力量,鲜血滴落在剑身,强大的力量顿时充满剑身,燃烧的剑身火光冲天,那刺眼的光芒让在场的人都闭上了眼。 火光中传来古朴而神秘的声间。 “上方诸神赦令,以上神之火,令万般幻相皆破,驱魔伏妖,斩……”轻声念着,燃烧的驱魔斩妖剑顿时威力大增,火焰直冲上前,速度之快如天雷滚滚,让人为之咂舌。 那妖兽大骇,它感到一股大的可怕的威力朝着自己压了过来,令它五脏六腑皆痛,震惊的后退数步,这怎么可能,只不过是一个没有灵力的人类而已,它怎么可能会输给她,可是那柄剑如影随行,如幽灵般甩脱不掉。 带着雷霆之击,竟然对它步步紧随,妖兽无处可逃,惊恐的连连后退,试图逃跑,直到燃烧着的剑身穿透它巨大的身体,它依然怒目圆瞪,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在一个小小人类的手上,轰隆一声巨响,巨大的妖兽倒在地上,声音之大,连天地都为之一震。 倒地的妖兽身上的火焰被驱魔剑的火焰烧的完全消失,慢慢露出里面焦黑的身子。 蓝初雪轻松了口气,收剑回鞘,冷傲的笑了笑,慢慢走过去,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妖兽:“哼,该死的东西,还想吃了本姑娘,看我不烤了你。” 四周所有的人都被惊掉了下巴,那个恐怖的怪物就这么被杀死了?这怎么看也不像是真的啊?不会是做梦吧? 第五章:妖兽问世5 天啊,这个东方女孩子真的是天神派来救他们的啊,所有脱离苦难的人们都陷入狂喜中,他们激动的手舞足蹈,也为了死去的人们而落泪,而不远处的安格诺斯更是不可思议的看着安然无事的蓝初雪。 蓝初雪瞟了安格诺斯一眼,突然想起悬赏的事,她可不能白干活,信步走上去和他商量去联合国领赏金的事。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蔚蓝的天空划下几道如烟火般炫目的光线,五颜六色煞是好看,几道光线落在蓝初雪的头顶静止不前,慢慢化成人形,显现在半空中。 “该死的凡人,竟然杀了本姑娘最心爱的宠物,到底是谁?速速出来受死。”一声娇斥从空中传来,夹杂着浓浓的怒气和杀气。 突然的变故让蓝初雪和安格诺斯吃惊不已,双双抬头看向半空,尤其是蓝初雪,她一向对危险的感应能力都是很强的。 当看见那些莫明出现在半空中的人,暗暗吃惊,这些人的脚下并没有任何依托,却如神仙般稳稳立在空中。 六个人中两个年轻的男子,一个俏丽的女子和三个年纪大的老者,都是长发飘飘,气度不凡,开口的正是那个俏丽的女子,一身淡紫的长裙,身上很多配饰,腰上一条百花争艳辍珠腰带,头上一副水晶宝石头冠,闪闪发光的宝石衬的她高贵而华丽异常。 少女看不去不过十三四岁的样子,样貌俏丽,双眸如星,肌肤胜雪,嫣红小嘴,弯弯的柳叶眉傲慢的上挑,整个人看上去骄傲又跋扈,气势凌人。 蓝初雪漠然的看了一眼,心中暗嘲,这个女孩一看就是在家里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只会耍大小姐脾气,完全毫无实力,这样的人她蓝初雪不放在心上。 倒是女子边上的两个男人,让她眼前一亮,即使那美貌少女,此时和这两个男人一比,那美貌顿时黯然失色,少女与男子全无可比性,简直云泥之别。 左边的男子,紫色长袍,蓝金饰身,长袖飞舞,灼灼其华,气势如虹,肌肤白如玉,明净无瑕,完美的五官令女人都为之嫉妒。明明美艳异常的容颜,却因为他不时透出的冷酷和杀气,那份绝美被破坏殆尽。 男子的双眸荡漾着诡异的紫色,发色和眼睛的颜色一样,浓郁的紫色不禁让人联想到大片的紫色熏衣草,虽美却妖异。“好强的灵压。”蓝初雪暗自倒抽口气,这个男人什么也没做,只是身上散发来的无形的杀气,就能让人喘不过气来。 戒备的看着这些人,慢慢不着痕迹的向外面躲开,这些人,她打不过,而且看样子,肯定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把握的事她从来不做,更可况这些人还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未知的都是可怕的。 她是上古驱魔龙族嫡亲血脉后裔,可以很骄傲的说,在这个世上,没有一个人能超越她的法术,所以她才会这么肆无忌惮的行事。 可是今天出现的这些人,她的灵识却测不出来他们的力量,那就只能说明这些人的力量远在她之上,她又不傻,一个火兽自己都很难才打倒,更可况实力与人家相差那么多,她可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又不想死,这些人的力量可比那只火兽高出不知道多少倍呢,所以这些人一出现,她立即收敛起自身的气息,打算逮着机会就逃跑。 “没人承认是吧,好,竟然杀死本公主的宠物,那就尝尝本公主的三味真火,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少女见无人应答,顿时横眉怒目,露出凶残的眼神。 双手从两边慢慢抬起,双掌中出现一团火焰,慢慢变大,在她面前凝聚成一团几尺高的真火,正准备推出双手,将手中的烈火推出去,将脚底的人类通通烧死。 右边自始至终都没说话的男子,皱起好看的眉毛,站在空中,衣袂飘飘,此时正摇着头眼神闪耀:“雪灵,这些都是凡人,根本没有杀死火宝的能力的,不要伤害了他们。” 刚刚还凶神恶煞般要打要杀的女子,在男子一开口的时候变的温柔无比,语气娇软:“龙哥哥,你的意思是火宝不是这些凡人杀的?可是你看他们看火宝的眼神,明明就是他们一起杀了我的宠物的。” 看了看脚下平凡的人顿了顿接着说:“换作平时他们可能杀不死火宝,可是火宝从时空缝隙跌入这个世界,可能受了什么伤,才会被这些卑鄙的人类杀害,可恶,我一定要替我的火宝报仇。”轻蔑的俯视着脚下的平凡人,女子狠狠的开口。 火宝可是她母后送给她的宠,而且是五级灵兽,威力强大无比,其它的公主甚至皇子都很羡慕她有这样一个灵宠。 毕竟她也只是个三级中等灵术师,能有个三级灵兽就很好了,可她却有个五级威力无比的火系灵兽,这才是她自豪的资本,平时她看谁不顺眼就让火宝放火烧死谁。没人敢惹她的。 谁知道这么个心爱的灵兽失踪几天后竟然死在这个卑贱的地方,让她如何能消了这口气啊。 一向蛮横无理的她根本不把这些普通人类放在眼里,此时只想杀死这些人,为火宝报仇,出口气。 “雪灵,不可鲁莽,以防伤害无辜。”名叫龙澈的男子以手抚面,美丽的眼睛看着地上已经变成黑炭的火宝,眸光闪闪,妙不可言:“火宝可是五级的灵兽,即使跌入这异世,受到伤害,灵力发挥不出来,再怎么样也会有四级的灵力的,杀了它的人灵力也不会低于四级的,在这样一个普通的世界里,竟然也有四级或以上的灵力高手,太让人吃惊了,看来这个世界也不是我们看到这样简单的。” “四级以上的高手?这怎么可能?”几人身后的白发老者皆是一惊,不可置信的表情不言而喻。 在艾泽拉斯大陆,灵术师也有等级的,一到三是地灵,四到六是天灵,而七到九则是罕见的神灵。因而灵术师也分为地级灵术师,天极灵术师,神级灵术师,而每一级都有初阶,中阶,巅峰阶段而组成。 第六章:莫名出现的人1 四级的高手,虽是天级中最低的灵术师,可是没有个几十年修为也是不可能达到的,这几个白发老者,都是东国要名望有名望要灵力有灵力的显贵人物,虽然已年过半百,可是刚刚才从四级巅峰晋级到五级初阶,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艾泽拉斯大陆,一般人想要晋级四级初阶都是很困难的,更何况在这样一个毫无灵力的国度,修练是异常困难的事,这里的四级相当于艾泽拉斯的六级灵力。 六级,三个白发老者眼放光芒,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啊?那可是仅次于神级的灵力修为,灵力修为中的高手,放眼艾泽斯大陆也找不出几个的。 而且,并不是任何一个人想修练就能修练成的,如果不是身怀天赋,拥有超强的领悟力,哪怕穷尽一生苦心修练,也不一定能够达到。 龙澈竟然说这个世界有四级高手,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么?白发老者均鄙夷的看着他,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虽精通阵法,修为极高,看来也不过如此,如果不是主上看重,他有什么资格和我等高手站在一起。 雪灵怒目圆瞪:“龙哥哥,你说这些人里有四级高手,不可能吧,这些人类中能有个一级的实力就已经很好了,怎么会有人修成四级那种境界,反正我是看不出来有这样实力的人,肯定是你看错了,他们不过是侥幸才会杀死我的火宝的。” 龙澈面色如常,却还是能感觉到身后长老们那不以为然的目光,暗自冷笑。 这些个老头一向傲慢自大,不过很快就会吃大亏了,反正于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多说也没什么意思了。 一道冷漠的声音打破了他们的话:“雪灵,别浪费时间,赶紧解决这些人,我们还要继续去追寻那宝贝,别的国家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了,我们没有时间再耽搁了。”那紫袍的男人说话了,他是上官雪灵的哥哥,上官苍雪。 他不屑的扫了眼下面那些渺小的人类,暗紫眸光流动着无情的冷酷,丝毫不把这个凡人放在眼里,在他看来,弱者没可以随便践踏的。 而下面的蓝初雪早在他们出现的时候,慢慢不着痕迹的往后退着,此时的她一脸的黑灰,黑色的衣服,黑色的脸孔,裸露在外的皮肤也是黑色,在周围一片废墟中一点也不起眼,如果不仔细看的话很容易被人忽视的。 所以从她慢慢的往后退到几十米的距离,一点也没有人在意到她,回头看看,再退一点距离,她就可以成功的逃跑了。 “哼,只要你们交出杀我宠物的人,我就放了你们,否则……你们全都得死。”上官雪灵看着脚下的众人,冷冷的开口。 哼,她堂堂一国公主的宠物,竟然死在这个卑贱的世界,卑贱的人类手中,这简直是一种耻辱,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些人类。 直到现在安格诺斯和雄鹰队员才听明白,这些人是为刚才的火兽而来,这些人的力量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单是他们的宠物就足以毁灭这个城市,更何况这些人,与他们对抗只有死路一条。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死伤,必须交出杀了火兽的人,看着慢慢往后退的蓝初雪,安格诺斯回头看着高架上的民众,一抹暗光闪过眼底。 正慢慢后退的蓝初雪,突然感觉到安格诺斯那深沉的目光,不好,他不会为了要保住他的部队而把自己交出去吧,千万不要。 真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刚刚才救了他们,一转眼为了自保就要交出自己,心内恼火,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加快往后退的步伐,赶紧溜吧,希望在被揭穿前溜走。 然而……“这个火兽是我杀的,它造成了这个城市的死伤无数,杀了它是我的职责所在,不关别人的事,如果你们要为了报仇,那就杀了我吧。” 大义凛然而不吭不卑的声音响彻众人的耳膜,安格诺斯带着视死如归的气度昂道挺胸的走了出来。 高大魁梧的身型此时在众人眼中更加高大挺拔,脸上没有一丝的忧郁,只有坚定的神色,碧绿的眼中没有一丝害怕,只有视死如归的神情。 蓝初雪正往后退的脚步顿了顿,不可思议的看向走了出去的安格诺斯,一抹震惊浮上眼底,心中顿时一股暖流。 没想到关键时刻这个男人会舍身救人,这样必死的情况下居然站出来承认是他所为,他应该知道,承认的话一出,他就只有死路一条。 “哼,凡人,我要用你祭奠我的火宝。” 上官雪灵冷哼出声,慢慢抬起的右手中一枚闪着蓝光的火球,裹着凌厉的风声,直逼向安格诺斯站的地方,夹带着巨大的力量,嘴角含着冷笑的上官雪灵等着看安格诺斯被火球烧时的痛苦,求饶。 而一旁的上官苍雪和那几个白发老者,眼看着火球袭向安格诺斯,几人的眼中没有丝毫要阻止的意思,在他们看来地球上的弱势人类是可以被任意欺凌、嗜杀的。 相信以上官雪灵的力量,可以轻而易举的取这些凡人的性命,所以上官苍雪转身催动灵力,准备继续追踪那件他势在必得的至宝。 “啊……”耳畔传来一声惨叫,上官苍雪皱眉,这是……不禁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发出惨叫的地方。 紧盯着惨叫声传来的地方,紫色的眼眸更加深遂,隐约可见怒火,原来发出惨叫声的却是上官雪灵,她差点被自己打出去的火球击中。 虽然她及时躲过飞回来的火球,可火球还是擦着她的头顶而过,飞过的火球轰的一声烧焦了她的头发,满头珠钗散乱,头顶冒着青烟,乱七八糟的黑发中露出一撮烧的焦黄的头发,好好的一个美女,变的狼狈不堪。 龙澈听到声音也回过头来,然而转头就看到顶着个鸡窝头的上官雪灵,“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却在上官雪灵杀人的眼光看过来的时候,憋回笑声,那想笑又不能笑的模样,差点害龙澈憋到内伤。 第七章:莫名出现的人2 几个白发老者更是吃惊,他们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凡人的世界,竟然会有人能伤到上官雪灵,毕竟在这个世界灵力的修为是基本不可能的,更何况还是个能伤到上官雪灵这个三级地灵的灵术师了。 虽然上官雪灵只是地灵级灵术师,可是在她同辈中也个三级中阶地灵师,更何况上官雪灵本就野蛮,什么时候她吃过这样的亏。 众人纷纷看向底下那替安格诺斯挡下一击的人,一眼望去,众人皆大吃一惊,那能算是个人么?一个乌漆抹黑的人站在安格诺斯身前。 从上到下,头发是黑的,衣服是黑的,就连脸都是黑的,从头黑到脚,除了乱转的眼珠子和咧嘴看着他们露出森森白牙的嘴巴,众人才确定这真的是一个人,还好,要不然他们还以为那火球是被一块黑炭给挡回来的不成。 三个老者簇眉,放松戒备的神态,还以为是什么高手袭来,所以都聚起灵力,可是却只看到一个像炭一样黑的懦弱人类,而且还是个根本没有灵力,不会灵术的黑人,不禁松了口气。 收起戒备心,纷纷露出鄙夷的神色,在他们看来,这个黑人不过是侥幸,才会让她挡回上官雪灵的火球罢了。 “雪灵,连一个垃圾都解决不掉,你就这点实力?我上官家不养无用之人,如果解决不掉,我看你也不用回去了。”上官苍雪严厉的看着妹妹,眼神冷酷无情,丝毫不顾上官雪灵的心情。 垃圾?地面上的蓝初雪在听到上面那紫眸男人,那轻蔑的口气说着丧夫的时候,气的眯起双眼,很好,敢这样说她,虽然自己可能真的比不上他们,可怎么说自己也是上古驱魔龙族后裔,是世上罕有的法术天才。 竟然说自己是垃圾,蓝初雪怒火中烧,对说出这话的上官苍雪也是讨厌到极至,等着,等自己强大起来,一定会让这个男人卑俯在自己脚底。 “对不起哥哥,是我的错。”上官雪灵娇躯一震,好看的脸一时白一时红,自己这个在艾泽拉斯大陆被称为天才的皇兄,她一向是害怕多过别的。 被皇兄谩骂,上官雪灵将满腹怒火倾泻在蓝初雪身上,如果不是这个莫名出现的黑鬼,趁机偷袭自己,她怎么可能是现在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还被皇兄责骂。 上官雪灵恶狠狠的看着地面上那挡在安格诺斯的蓝初雪,星眸杀意尽现:“哪里来的卑贱人类,想找死?那我就成全你。” 化掌为爪,两道火焰由掌中伸出,变成一条细细的火线,那火线慢慢变长,一路向蓝初雪延伸过去,直逼蓝初雪面门。 蓝初雪直接将安格诺斯撞出自己身边,自己就势一滚,避开火线:“住手。”躲开后的蓝初雪突然大喊一声。 听到那清脆的声音,龙澈暗自吃惊,这声音听上去竟然像是个还不满二十刚的女子,虽然从她身上感觉不到丝毫灵力,可是依自己所见,那火宝定是死在她的手上。 龙澈不禁露出好笑的表情,有好戏看了,一个没有一丝灵力的少女,却能杀了火宝这样的五级灵兽,这个少女如果在艾泽拉斯大陆的话,最低也会是个六级灵术师的,甚至更高,而现在的她还是个少女,凭她的资质,以后会有什么样的修为,谁能知道呢?毕竟她是个罕有的天才。 听到那阻断上官雪灵的嚣张的叫声,几个白发老者和上官苍雪都看向发出声音的黑人,目光满是轻蔑,一个卑贱的人害,也敢向他们喊话,态度还如此嚣张。 “哼!想求饶?那是不可能的,他们我可以放过,你……一定要死。”上官雪灵冷哼,自己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让自己出丑的人类,那是觉不可能的。 听到这样的话蓝初雪没有丝毫的慌张,斜视着她:“你打不过我的,那就别浪费我的时间,派个实力强一点的吧,如果我赢了,那就放了这里所有的人,如果我输了,那么随你们想怎么样,不如……就由你来吧!” 黑呼呼的手指向的赫然就是半空中的紫袍蓝金的上官苍雪,所有人都震惊了,不单单是安格诺斯,就连原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上官苍雪和三个白发老者都大吃一惊,瞪大双眼看着脚底下傲慢自大的少女。 上官苍雪眸光暗沉,蔑视的瞄了眼一身黑的蓝初雪,紫色眸光中除了厌恶还是厌恶,轻启薄唇:“你不配本皇子亲自动手。”声音尽是讥讽。 被越过去的上官雪灵气极:“该死的贱人,你有什么资格跟我皇兄交手?看我不杀了你,让你知道自不量力的后果。” 气死她了,竟然直接挑战哥哥,还敢说自己打不过她,真是气死了,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人类女子,看她怎么让她死。 “好吧,如果你觉得你一定能打的赢我的话,那就你来吧,不过我刚刚说的条件必须要答应我,如果不敢的话那你就别在这丢人了,敢不敢?”蓝初雪眸光闪动,嘴上说的头头是道,心里却暗自松了口气。 还好她上当了,这几个人中只有这个大小姐样的女子实力最低,所以她只能对她诱以激将法,否则除了这个女人,这里的任何一个人对她说打赢那是不可能的。 之所以点名那个紫眸男子,只不过想给他们一个错觉,让他们大意看不起自己而已,这样他们才会轻而易举的答应自己的挑战。 “打就打,有什么不敢的?一会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的。”上官雪灵怒极,自小到大她人来都是被捧在手心,人人对她都是卑躬屈膝,呵护巴结,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羞辱,如果让其他皇子公主知道她连一个没有一点灵力的凡间女子也打不过的话,岂不是要被他们笑死,不,绝不。 旁边的龙澈看到这里,笑了,真是个狡猾如狐狸般的少女,竟然用激将法来让上官雪灵上当,她一定是料定自傲的上官苍雪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才会那样说的吧,看来上官雪灵要没好日子过喽。 第八章:莫名出现的人3 空中很快传来两个女人交手的声音,原本听到蓝初雪口气大开的样子,一副肯定能赢的样子,高架上的众人,雄鹰部队的队员,安格诺斯,这些人都认为她一定能赢一定能救自己出去的。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这哪里是两人对打,这分明是蓝初雪处于挨打状态,所有的人心都凉了,在他们眼中只看见上官雪灵一个接着一个火球,一道连着一道火线攻向蓝初雪,。 而蓝初雪除了躲还是躲,根本招架不住上官雪灵凌厉的攻势,每一次躲避都让人心惊胆颤,惊险万分,如此看来这两人实力相关太大,蓝初雪明显不是上官雪灵的对手。 这样下去的话,最后赢的肯定是上官雪灵了,所有的人都面如死灰,看来他们还是难逃一死啊。 而上官雪灵看到东躲西藏,毫无还手之力的蓝初雪,心里得意万分,果然只是个下贱的人类,哪里能是自己的对手,口气到是不小,还敢挑衅自己,如果不将这个女人挫骨扬灰的话,难解她心头之恨。 想到这里,上官雪灵眼中杀机四起,手中连连扫出几道火刃,从四面八方快速飞向蓝初雪,刀刀至命。 “烈焰旋转刃?”龙澈脸色大变,这一招从四面八方飞向蓝初雪的火刃,是上官雪灵的看家本领,不管是速度还是力量都达到极至,名叫烈焰旋转刃。 这狠毒的招数,别说是个普通人类,就算是艾泽拉斯大陆的一般高手,都招架不住的,没想到上官雪灵这么狠毒,竟然想一招解决蓝初雪。 不知道为什么,龙澈一想到这个女子会被杀死,莫名的有种难过的感觉,对于这个女子,他有种莫名的感觉,不想她就这么死了,可是这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冷眼旁观,龙澈最终还是没出手相助。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他跌破眼镜,就连原本没留意两人打斗的三个白发老者和上官苍雪都注意到打斗的变化。 只见那飞速旋转的火刃眼看就要拦腰斩断蓝初雪的腰了,这个时候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被火刃夹击中的蓝初雪神色自如,纤细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张符纸,细微而繁杂的咒语从嫣红的小嘴中吐出。 然后她脚底下慢慢出现一个大约两米直径的寒冰圆圈,闪着淡紫的幽光和寒冷的气息,圆圈不停的围着蓝初雪高速转动,越转速度越快,紧紧的包围着蓝初雪。 那散发着高温的,夾带着巨大力量的数道火刃直直的飞向那淡紫光圈上,在离光圈仅仅几厘米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像有一面无形的墙壁挡住了火刃一样,而且火刃上燃烧着的火焰在寒冰光圈的转动下,竟然一点一点的熄灭了。 瞪在了双眼,上官雪灵扬扬自得的表时顿时惊呆了,看着那被包裹在寒冰光圈中的蓝初雪,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怎么可能,她的火刃被融化了。 她的烈焰旋转刃从来所向披靡,从没几个人能躲的过去,就连四级巅峰级的高手,也要倾尽全力,才能躲的开,而这个卑贱的凡人女子竟然挡住了。 别说上官雪灵,就连三个白发老者都暗自吃惊,眼睛紧紧的盯着神寒冰光圈包围着的蓝初雪,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 惊诧的看着蓝初雪,真是不可思议,这个女子小小年纪,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可是却制造出了只有天级灵术师才能制造出来的阵法,虽然因为没有灵力,所以阵法的威力不够强大,可即使如此它还是天级的阵法,如果不是四级以上的灵术师,是根本不可能办到的。 而这个小女孩却轻而易举的办到了,这怎能不让他们吃惊?而且她没有灵力,所发动出来的阵法也和天级灵术师不同,天级灵术师催动阵法,需要将灵力灌注在地上,可她却只靠一张符纸,明显和天级灵术师的阵法不同。 就在他们吃惊不已的时候,冷着脸的蓝初雪接连快速施法,艳阳高照,四周却被寒冷包围,虽是酷夏却冻的人直发抖。 一柄巨大的闪着寒气的冰剑慢慢从被寒冷光圈包围着的蓝初雪手上升起,慢慢升到半空中,从剑身散发着极度寒冷的气息,剑身闪着晶莹的幽光,耀眼夺目。 她缔结双手,轻声吟唱:“以极北寒潭,万年玄冰之冰冻诸神,赐予吾寒冰之力,以冰印封!去……” 悬浮在半空中,寒气四散的冰剑突然当空飞了出去,寒气四射,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直直飞向发呆中的上官雪灵。 通过刚刚的交手,蓝初雪发现上官雪灵的攻击力量也不过如此,在刚刚的交手后她的力量已经薄弱很多,而且刚刚的火刃明显让她虚弱了不少,现在正是她力量最薄弱的时候,自己当然不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所以她立即召唤出她最强的武器,说系法术的终极武器,寒冰剑,虽然这个跟之前无意中得到的宝贝驱魔伏妖剑,但是她是以修行冰系法术攻击的为根基的,这个武器可是她惯用的,攻可破敌,防可守御,力量强悍,是她最得意的宝贝。 上官雪灵眼睁睁的看着极速飞向自己的,夹带着巨大力量的冰剑,却浑身使不出一丝力气,感觉自己仿佛被千年寒冰笼罩,竟然移动不了分毫,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个卑贱的地方,下贱的人类女子手上吗? 不,不要,她不要死在这个卑贱的人类手上,上官雪灵惊恐的看着飞向自己的冰剑,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个卑弱的地方,遇到一个四级高手,和自己虽然只差一个级别,但就是这一级之别,就是云泥之别。 眼看着冰剑就要穿透胸膛,斜刺里一道劲风扫来,紧急关头,臭着一张脸的上官苍雪甩手袭来,只差一点点就被刺穿的上官雪灵像个布娃娃一样被甩了出去。 狠狠的摔倒在地上,上官雪灵虽躲过被剑穿透的危险,却喷出一口血,又羞又愧,痛苦不堪,脸上毫无血色,虽然不是实体受伤,可是这样也足以令她元神受损的,更何况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严重的伤到了她的自尊。 第九章:莫名出现的人4 轻呼一口气,看来输赢以定,蓝初雪收回冰剑,虽然上官雪灵的宠物害死那么多人,但是自己也杀了她的宠物,现在又打败了她,得饶人处且饶人,更何况她还有几个帮手,要是杀了她,估计自己也没活路了。 “好了,你们看到了,我赢了,你们答应我的事不会不承认吧?”蓝初雪挑眉扫过空中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上官苍雪身上,这个紫眸少年看来是这几个人中最能拿主意的人了。 上官苍雪这才正眼看着蓝初雪,冷冷的观察着她,越发暗紫的双眸闪过一抹凌厉的带着探究的眼神,虽然被他看的浑身不舒服,蓝初雪依然镇定自如,面不改色,目光清澈,没有丝毫的畏惧。 到是一边的龙澈扶起受伤的上官雪灵,眸光转动,含笑看着蓝初雪:“愿赌服输,我们自然不会说话不算话,只是没想到姑娘小小年纪却功力深厚,我等楞是没看出来你竟还是个天级灵术师,估计你也和我们一样从艾泽拉斯大陆来的吧?只是看你的手法似乎和我等不同,不知姑娘师承何处?” 艾泽拉斯大陆?蓝初雪面上不显,心中却暗吃一惊,果然这些人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不知道他说的艾泽拉斯大陆在何方?只是他为什么说自己是天级灵术师,还有那几个白头发老头,那吃惊的表情,难道他们都觉得自己很厉害么。 蓝初雪很清楚自己的实力,只是不知道会什么他们会误会自己,这些人中她之所以能打赢那个上官雪灵,是因为只有那个女人实力最低,而且骄傲自满,并不是自己真的有多强大的。 然而这几个人她却没有把握,这几个人明显比上官雪灵要厉害太多了:“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什么灵术师,什么大陆,我连听都没听过,不过既然你们输了而且能兑现诺言,那么之前的一切一笔勾消。”还是赶紧溜吧,这些人出现的很诡异,早走早好。 “慢着,所有的人都可以活命,但是你……必须留下”刚挪两步,如芒刺在背,一道霸道无情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后背一僵,蓝初雪楞了楞,转身对上上官苍雪无情的视线,不禁一怔,这个男人为什么不肯放过自己?难道是因为自己伤了他的妹妹,他要替妹妹报仇么? “苍雪你怎么……,”龙澈看了一眼上官苍雪,看着苍雪眼底慢慢涌现出来的杀意,顿觉不妙。 “哼。”上官苍雪冷哼出声,冷漠的紧盯着蓝初雪:“这个凡人世界是不会有这样的天级灵术师的,看来除了我们,已经有其他国家知道了神火结晶的存在了,你说我们能放这个探子回去复命吗?” 闻言,三个老者顿时一惊,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怎么就没想到,这个天级灵术师少女怎么可能是这个凡类世界的人,肯定是哪个国家派出的探子,目标一定是神火结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杀了她是最好的办法,因为神火结晶他们是一定要得到的,绝不会让别人捷足先登的。 “我是这个世界里的人,根本不明白你说的什么神火结晶是什么东西,不过你若是为了替你妹妹报仇而应把这事安在我头上,那我也没办法。”强压下怒火,蓝初雪话中有话,却不明说,只能暗自握拳。 看着那几人眼中显而易见的杀意,很明显想将自己灭口,蓝初雪气极,这次真不该来,看来要光荣的交代在这里了,怒火中烧却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可是她不甘心,自己好歹也是上古驱魔龙族纯血后裔,想杀她,可以,她会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的。 “你应该感到荣幸,并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死在我的手上的,卑贱的女人,出手吧,让我看看你的实力。”上官苍雪讥笑的抬眉,虽然这个少女刚刚显露出来的力量出呼他的意料之外,但是那不过是从垃圾升到普通的灵术师,这样的武力值他还没放在眼中。 被轻视的蓝初雪心中冷笑,星眸暗沉,面上却不显,也许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但是他几招之内想杀了自己,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反正左右逃不过一死,蓝初雪心想就算死也要拉个垫背的,她要让这个男人尝尝自己的厉害,否则她死也不瞑目,蓝初雪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念,整个人顿时散发出逼人的寒气,那浑身的光华。气度就连身上的黑灰都遮掩不住。 而她冷冽的双眸,更是如满天繁星般耀眼,明艳靓丽,美艳不可方物,龙澈暗叹可惜,如此特别的姑娘就这么死了,实在太可惜了。 虽然心里觉得可惜,可是他却不能出手,以免引起上官苍雪的怀疑,毕竟自己的最终目标也是神火结晶,这次能得到上官苍雪的信任可是一个良好的机会,机不可失,他已经等这个机会很久很久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功亏一篑。 “哼,自大傲慢的男人,出招吧。”既然难逃一死,蓝初雪决定全力以赴,就算死也要让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尝尝她的厉害。 想到这里,眼露狡猾的光芒,嘴角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从容的掏出几张灵符,这些符她平时很少用的,而现在用来正好,纤手一甩,灵符纷纷飞向上官苍雪。 ------题外话------ 看书的娃纸出来亮亮相啊… 柒柒需要乃们的鼓励啊… 第十章:莫名出现的人5 “哼,不知所谓。”看着急速飞向自己的符纸,上官苍雪冷哼一声,这个女人还真是自大,连武器也不用,竟然想用这几张纸就想挡住自己的攻击,真是狂妄自大,自寻死路,难道她以为自己也是像上官雪灵一样蠢么。 金边紫袍衣袖一挥,几张纸符被甩飞很远,然而让他诧异的纸符没有任何攻击行为,却还是很快又飞回上官苍雪身边,就像认定了他一样围饶着自己飞舞。 不远处的蓝初雪冷眼看着被纸符包围的上官苍雪,没有任何攻击动作,而且念动咒语,咒语穿透几张纸符,顿时原本聊聊无几的纸符居然数量大增,转眼变成成千上万张。顿时空中只能看见纸符纷飞,纷纷围饶着上官苍雪,而被包围着的上官苍雪衣袖翻飞,紫发飞舞,那情形妖艳而诡异,只是众人都看不明白这纷飞的纸符到底有何玄机。 “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灵术,什么时候纸也可以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了?而且这力量从何而来,很明显这不是灵力,几位长老见多识广,可知此为何因?”龙澈满目好奇的问道。 几个长老却越看越吃惊,刚刚他们就已经看到蓝初雪用这些纸符打败了上官雪灵的,只是他们也从没见过这种纸符,不免疑惑,这些他们不知的力量,虽吸引人却也让人惧怕,是以他们也很是惊奇。 几人纷纷摇头:“虽然艾泽拉斯大陆不只能修练灵术和剑术,还有很多我们所不知的千奇百怪的修练门道,但是这种用纸符发动的攻击和防守方式,真是从来没见过,连听也没听过,看来这个姑娘如此怪异的手法,有可能是某个隐世家族的吧。” 眸光一闪,一抹念头闪过龙澈的眼底,新奇的修练门路,强大的隐世家族,也许会成为大陆各方势力的制衡点,随即暗自失笑,他想太多了,这个女孩今天肯定会死在这里的,根本没有一丝活着的可能,那么自己想的就只能是想想而已了。 几人很认真严肃的看着上官苍雪和蓝初雪的打斗,毕竟能让上官苍雪亲自出手,可是这个女孩的实力不容小觑,只是这个女孩子想靠这些上下纷飞的纸符就能赢上官苍雪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看着在自己周围上下纷飞的,没有丝毫攻击力量的纸片,上官苍雪暗自蹙眉,不知道这个女子在耍什么花样,嘴角上扬,不过不管她耍什么花术都行,只要自己一招天火,那这些飞舞的纸片就会化为灰烬,任它再也玩不出什么花招了。 耐心被消耗殆尽,上官苍雪抬起右手开始慢慢凝聚起天火,打算一把火烧了这些烦人的纸片。 娇阳当空,沙漠中刮起莫名的狂风,突然成千上万的纸符纷纷抖动起来,在空中纷纷战栗着,耳边只听见无数尖锐的声音从符纸中传出,如恶鬼般嘶吼,声音震耳欲聋,简直就像魔鬼齐吼,万鬼齐嘶,要多刺耳就有多刺耳。 一时间所有人都瞪大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那个乱飞的符纸,仿佛睛天霹雳一样被震慑到了,其实对于高级别的灵术师来说,一般的魔音穿脑,音律攻击,都没什么伤害的。 更何况像上官苍雪这种五级灵术师,本没有丝毫影响的,然而此时,上官苍雪在听到那尖锐的吼声却脸色大变,脸色变得又黑又臭,冷冷的眼底尽是怒火。 而始终在一边观战的三个白发老者,则在听到符纸发出的嘶吼声后,满脸尴尬,哭笑不得。 “你是徘徊在牛A与牛C之间的极品……牛B” “你就是传说里傻B中的战斗机,贱人中的VIP……” “你妈生你的时候难产吧,所以羊水进你脑子了。” “你奶把你爹生歪了,你爹这辈子指着你长直呢,结果你长的不叫歪,那叫斜了。” “你家天天吃小米粥吧,你家半夜吃饭吧,你吃饭都塞脑子里了吧。” “说你是猪都侮辱了我们吃的肉。” 从符纸中源源不绝的传出一句胜过一句骂人的话,在场所有的人都快憋成内伤,而上官苍雪几人则被气的快要吐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算什么攻击,手段真是有够低级的。 而龙澈在听到那谩骂的声音时,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扣了扣耳朵,然后仔细的听着那持续不断的骂人声,心里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原来半空中这成千上万发出谩骂声音的符纸,并没有什么攻击力的,只不过是她特制的传音符,是她从网上搜来的各种骂人的经典骂人录音,然后弄进了这些符中,一般有谁招惹到她的话,她也懒的开口,直接一张符纸甩出去,骂的人家无力还击之力,狗血淋头的。 也难怪皇室出身的上官苍雪脸色也变的那么难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试问有谁敢当着他的面这样骂过他,更何况还是成千上万张嘴一起骂,饶是他那么镇定自如的人也差点被气的背过气去。 “我看你是找死。”就算再冷静,上官苍雪也忍不住怒火,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么骂着,他现在恨不得把这个丑女人碎尸万断,以泄心头之恨。 抬起的掌中凝聚的不只是天火,还有他的怒火,一掌挥向身前那些依然发出谩骂叫声的符纸,火光冲天,所有的符纸被梵烧尽毁,整个世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的谩骂声全部消失不见。 ------题外话------ 瓦又来鸟…娃子们快粗来… 第十一章:背水一战1 上官苍雪黑沉着脸,狠狠的瞪了蓝初雪一眼,这个卑贱的女人终于激怒了他,自己长这么大,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这个又黑又丑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对自己,今天不杀了她,他枉生为人。 “呵,自大的男人,这就是你看轻我的下场。”轻蔑的迎着上官苍雪的眼神,蓝初雪觉得很爽啊,能把这个傲慢的男人给气成这样,真是太爽了,而她那蔑视的神情,直接让上官苍雪暴跳如雷,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不断上升的怒火。 一个凌空飞跃,闪电般快速的飞向蓝初雪,双眸暗沉,一路直逼蓝初雪,抬掌拍向蓝初雪的天灵盖。 同时一道极速旋转的火忍自他掌心飞出,夹着强烈的高温转向蓝初雪,那极快的速度,燃烧的高温,无一不散发着强烈的要吞噬蓝初雪的势头。 低呼出声,龙澈暗惊,看来上官苍雪被彻底激怒了,看他现在出手招招狠毒,无不以置蓝初雪以死为目标,可见他有多么愤怒。 迎面扑过来的高热温度,隐藏着凶猛的烈焰的力量,皮肤被灼烧的痛让蓝初雪不敢大意,看来这个男人想一招杀了自己,所以直接来了个大狠招。 蓝初雪立即催动法术以加强寒冰光圈的厚度与坚韧度,那极速飞来的火刃与冰圈发生激烈的碰撞,发出了撼天动地的声响,冰与火的撞击带来的是耀眼的万丈光芒,继而光芒四散开来,空中无数碎小冰渣与小火团四处乱飞。 心里一惊,让蓝初雪没想到的是这个男人的力量,很明然和刚才上官雪灵的力量不能相提并论的,刚才上官雪灵打出的火刃不但不能和她的冰圈相抗,反而被自己的冰圈毁了。 可是眼前这个男人的力量让她现在拼尽了全力催动法力,可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冰圈慢慢的开始出现了裂痕,一点一点的要被摧毁了。 上官苍雪眼见自己的攻击居然无法一击击毁她的冰圈,不禁眯起了双眼,这个女人的实力到不普通,而且骨气到是挺硬。 不过看她那奋起全力的样子恐怕也撑不了多久,打败她不过分分钟的事情,不过想到刚才那满天的谩骂声,上官苍雪眸光暗沉,催动功力,那飞过去的火刃猛然增大数倍,而且飞速撞向那旋转的冰圈。 突然加大的力量撞在冰圈上,蓝初雪感觉到那力量的强大,眼看着冰圈裂痕瞬间变大,“嘭”的一声,冰圈碎裂开来,带着强大力量的火刃撞上蓝初雪的胸口,整个人犹如布娃娃一般被撞飞,狠狠的落在地上,“噗”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咽下涌上嗓子的血腥味,蓝初雪觉得自己的内脏可能被震碎了,那痛到极志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妈的……痛死了,难不成今天真要死在这不成了? 蓝初雪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如果不是痛到动不了身的话,她一定会跳起来跟这个男人拼命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自己又没招他惹他,真是吃饱了撑的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死手。 就在痛感越来越强烈的时候,蓝初雪感觉绞痛的各个内脏中,慢慢的游走着一丝暖暖的气流,吸引归纳着自己紊乱的气息,蓝初雪暗惊,这是怎么回事?那股暖流游走过受伤的部位之后,好像……没那么痛了,难道是那股暖流在替自己疗伤? “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现在你知道挑衅本皇子的下场了吧,哼,不知死活。”上官苍雪准哼,刚刚的对决,他用上了实足的五成功力,一个天级中阶高手,哪怕只用三成功力就足以让一个四级初阶的灵术师粉身碎骨,所以看着倒地不起的蓝初雪,上官苍雪完全相信,这个丑女人被自己打的只剩一口气了,离死不远了。 看着嘴角不停往下流着血,却满脸不服的蓝初雪,龙澈心软了,她的骨气让他佩服:“算了吧苍雪,你已经打的她重伤,相信没几个人能在你手下存活,估计也活不了多久了,我们还是赶紧去追神火结晶吧。” 感觉到这个白衣男子的善意,知道他想救自己,蓝初雪面露感激,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她恨不得跳起来冲上去,撕烂上官苍雪那张嘴的冲动。 只听上官苍雪凉凉的说:“留她狗命,只会惹来祸端,我从来不会让祸端从手已手上惹出,她……今天一定要死。”狠戾的语气让人脊背一寒:“再说了,像她这种丑女人,没有资格和我同活在一个世界。”语气轻蔑而鄙夷。 话音未落,抬手幻化出一柄薄而锋利的刀刃,甩手袭向蓝初雪的心脏,一招毙命,干净利落,通常他都是这样解决对手的。 看着飞向自己的刀刃,蓝初雪没想到他真的这么残忍,一定要至自己于死地不可,不禁怒火中烧,生命被危及,本能的求生*让她强忍着痛苦往旁边滚去,险险躲开那道刀刃,这一翻滚又是一口血吐了出来。 看着躲过自己的刀刃的蓝初雪,上官苍雪微惊,没想到被自己伤成这样,她还能躲开自己的致命一击,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前方。 第十二章:背水一战2 前方,蓝初雪趁他惊讶的时候,满面怒容的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冷戾的眼神,闪着幽光的双眸狠狠的瞪着前方,微微吃惊的上官苍雪。 自大的男人,真该死,她就不信了,就算死自己也要拉这个男人垫背,杏目圆瞪,蓝初雪忍着不断上涌的血气和从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痛,银牙暗咬,双手缔结,轻声细吟。 “以各方诸神之名,驱、魔、烈、焰、剑……出鞘!”丝丝强烈的耀眼红光,从她分开的掌中慢慢散发开来,绚丽夺目,映衬的蓝初雪黑色的脸和衣服上也是光彩濯濯,强烈的气流使的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耀眼的红光中她的面容冷峻,眸光中冰火相交,闪耀着浓浓的杀意,就算全身漆黑,连模样都看不太清楚,可却依然如天神下凡般气度不凡,气势逼人的感觉,而那从她慢慢分开的掌中,越来越强烈的红光,直指天际,一飞而起。 那刺眼的火红蕴藏着的强大的力量,无穷的灵压就连一边的三位白发老者和龙澈都感到吃惊,被冲过来的气息扑的踉跄着后退几步,纷纷眯着眼看向那火红的光芒,纷纷惊叹出声:“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武器?” 原本笑看着颤巍巍站起来双手张开,召出这么强武器的蓝初雪,上官苍雪鄙夷的想着,死到临头还不罢休,不知道在耍什么花样,简直不知所谓。 然而,当他看到那个黑乎乎的丑女人,竟然召出那团自己从来连见都没见过的火团,而且自从那团火出来的那一刻,自己体内的原本旺盛的火焰,仿佛遇到了什么克星一样,原本的叫嚣不见了,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东西压抑着一样,那种诡异的感觉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一时间被震惊到睁大紫眸。 目瞪口呆的紧盯着那被红光笼罩着的黑衣少女,和那缓慢从她分开的双手,那猛烈的热浪中,慢慢从红光中显现出来的燃着火焰的烈焰长剑。 耀眼的光芒围绕着火红的剑身,那剑身上所篆刻着的,众人所不知的文字,在众人的注视下竟然往外渗透着火焰,光芒下如红莲般妖艳,光彩夺人,为之一震,上官苍雪瞪大双目,身为火系灵术师的他,对火的感知比其他人来的都要敏锐。 那剑中所出之火,赫然就是…… “天啊,这,神灵火,这是神灵火。”三个白发老者中的一个老者失声惊叫,那苍老浑浊的双眼,此刻满是惊骇和震惊,原本的老成持重也不见了,满脸欣喜激动不已,而另两个老者在他的惊叫下,也惊醒起来。 几双眼睛同时死死的紧盯着蓝初雪手中的剑,从最初的不相信到现在的欣喜若狂,几个人露出贪婪的的眼神,激动不已。 “神灵火,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神灵火这种神级的东西,这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有了它淬练任何武器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既然她能召唤出神灵火,那我们追踪的神火结晶肯定在她的身上。”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真是太好了,神灵火竟然就在我们眼前,哈哈,看来今天这神灵火就是我等的囊中之物了。”也难怪这几个人这么激动,在艾泽拉斯大陆火系灵术是所有灵术中最强的派系,是五种灵术中最为上乘,而且修为火灵术的人,比其他四系多了一条优势。 在艾泽拉斯大陆所有人都知道,要淬练武器火是必不可少的,越是级别高的灵火淬练出来的武器越是厉害,而这种传说中的神灵火所淬练出的武器,那是武器中的极品,是属于神极的武器,是所有灵术师都梦寐以求的武器的。 只是众人也都知道,这种神级的武器,从来都只是所有灵术师的梦想而已,在艾泽拉斯大陆,别说没有能淬练出这种神器的灵术师,就算是有,那种达到神级的高手,不是隐世藏匿不理世事的,就是有怪癖性格的人,想得到他们所淬练的武器,基本是不可能的事。 然而此时,在他们眼前的是一个既拥有神灵火的女子,而且灵术级别也不高,完全可以被自己等人控制的,那么只要他们控制住这个女子,那么他们就等于拥有了可以淬练神器的神火,这样的话传说中强大的神器将不在是传说,也不在是梦想,而是真真正正的可以实现的了。 别说是淬练神级武器,而且还能练造很多的高端武器,那么别说他们几大世家实力增添,就是东国实力也将得到提升,那么一统其他四国将不在是梦想,而是指日可待。 一统其他四国,从来都是东国的野心想法,只不过他们从来没有付诸行动过,因为其他四国也不是吃素的,别说那南北西三国,就单单那个兰陵国根本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如果贸然发动战争,被其他四国共同讨伐的话,那么东国肯定会被灭国。 所以称霸天下从来都只是他们的梦想,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东国若是有了这神火,那么所有的梦想将不在是梦想,完全可以付诸于行动。 思及此,几个老者的眼神顿时变的狂热,贪婪的看着蓝初雪,就像他们已经看到其他四国匍匐在他东国的脚下,俯首称臣。 第十三章:背水一战3 “没想到神灵火竟然在她的身上。”眯起双眸,震惊不已的龙澈眼底滑过一抹深沉之光,他一直追踪的神火结晶竟然会在一个异世少女身上,虽然他不明白这种神火结晶是怎么被她融入体内的,但是既然她能召出神火,那么他,要定了她。 得到神灵火,那么他的愿望就一定能满足,双眸闪烁,神火结晶,必须是他的。 相对于这几个人的惊喜狂欢,另一边的蓝初雪明显的感觉到了威胁,倾尽全力召唤出来的力量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住的,失去理性的蓝初雪红着眼看着上官苍雪,哪怕死也要和他拼个鱼死网破。 明亮的星眸此时变的嗜血而妖冶,凝聚着让人骇然的光芒,这个时候的蓝初雪已经被自己召唤出来的神力弄的走火入魔,因为虽然她能召唤出这强大的力量,可是她娇弱的身子却承受不了这巨大的力量,以至于被迷失心智。 张开嘴巴,一口心头血喷向燃烧着的剑身,顿时火焰大起,缠绕着剑身,一时间光芒四起,屹立在狂热的火海中,蓝初雪黑发飞舞,衣袂猎猎作响。 满脸峻容的蓝初雪,虽然心智迷糊,然而脑海里却不自知的浮现出一串串的,她根本连听都没听过的符字咒语,仿佛原本就存在自己的记忆中一样,下意识的从嘴中吐了出来。 “以上古驱魔龙族纯血祭祀,万相具毁,以地狱火莲,万神之火,尽数燃烧……破。”腥红着双眼,蓝初雪双手持剑,快速利落的将剑狠狠的插向地面,轰隆隆巨响,剑身入地三分,顿时电闪雷鸣,地动山摇,声音响彻天际。 电闪雷鸣间一道闪电直劈向入地三分的剑身,剑身火焰更炙,从剑身入地的地面开始,地面开始出现裂痕,速度极快的往外延伸,所到之处均燃起熊熊大火,一时间周围变成一片火海,而且还有持续向外扩散的趋势。 刚刚还欣喜不已的三个老者和龙澈纷纷大惊失色,目瞪口呆,虽然他们都是天级灵术师,可这个女子所释放出来的力量,却是他们所没有经历过的。 而且这样的神灵火的力量,也不是他们所能承受的起的,别说他们了,就算这里有神级的灵术师,也未必能抵挡住这个女子以命相催动的神灵火之力的,想不了太多,几人纷纷飞向空中,以避开灼热的高温。 而同样被震慑住的上官苍雪也飞向空中,紫眸中眸光流动,不可置信的紧盯着依然不断以纯血祭祀着阵法的蓝初雪。 虽然刚开始被召唤出来的神灵火确实让他震惊,可是他却看出来了,这个女人的实力根本就控制不住这神级的力量,所以丝毫没有把刚才的一切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自己可以不废吹灰之力打败这个女人。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这个天级中阶灵术师都有种想不顾一切逃跑的感觉,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居然以鲜血祭祀,召唤出这种神级的力量。 这可是神级的力量,并不是她这种小小四级灵术师可以驾驭得了的,哪怕她只是个四级而已,这种力量也足以撼天动地,在艾泽拉斯大陆,神级灵术师只存在于传说中,没想到在这个平凡的地球竟然能看到这种神力。 上官苍雪双眸暗沉,心念直转,看来这个少女的力量远在他之上,如果自己也能得到她的力量,那么他想突破天级直接晋级神级的梦想,指日可待。 神级灵术师在艾泽拉斯大陆是所有修习灵术的人最高的目的,是赋予他们足以俯视天下间所有高手的最高境界,想到这里上官苍雪紧握双拳。 而他们之所以会来到这个地方,就是通过时空移动术来到这里追踪神火结晶的,根据传说,神火结晶能凝聚世间的火元素,它所存在的空间,周围都充满着火元素的力量,只要靠近它就能通过听收它所凝聚起来的火系力量。 以提高火系灵术师的修为,速度要比普通修练者要快上数十倍,也就是说别人要花上百年才能修到的级别,在神火结晶的帮助下就只要数十年就能修成。 这么神奇的东西对于修习灵术的人来就那就是至宝,自然人人都想得到它了,只是从来没听说过这神火结晶还可以与人体结合的。 因为属于神级的力量,一般的灵术师是承受不住那巨大的神力的,一个不小心就会身亡的,然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却能与它融合而不死的,那就说明它是可以和人合体的。 上官苍雪顿时兴奋无比,自己只要得到她,那就能得到它。 看着全部飞向空中的众人,蓝初雪更加腥红着双眼,体内那不受控制的力量在到处乱窜,星眸闪过嗜血杀戮的光芒,缔结双手,额头若隐若现闪着火光的印记,“万踪具灭……” 原本入地三分的烈焰驱魔剑忽然冲直上天,被火焰缠绕的剑身,夹带着雷霆万钧之势,直飞向上官苍雪。 感受到迎面而来的热浪中带着巨大的力量,被震慑住的上官苍雪忙祭出防护盾,赤红色的盾墙后,上官苍雪脸色很是难看,向来只有他打的别人要用上防护盾的,从来没用过盾墙的他脸色怎么能好看的起来呢。 而且最可恶的话,逼自己第一次使出盾墙的还是这个,自己压根儿就没放在眼里的丑女人,哼,等得到她的力量之后,看我怎么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题外话------ 看书的娃子,请踊跃的发表评论哇。 评论区的怀抱永远为你们打开啊。 抗目昂……AV8D们……。 欢迎来评价…… 第十四章:背水一战4 虽然上官苍雪祭出的盾墙很是厉害,可蓝初雪召唤出的可是神级别的力量,这样天级的盾墙很显然是抵挡不住的。 赤红的盾墙慢慢开始变成淡红色的了,眼看着就要消失了。 “还看什么?还不上去帮忙。”龙澈眼光一沉,大喊起来,边上几个看的目瞪口呆的老者才想起上前帮忙。 急忙飞身上前,以双手抵在上官苍雪背后,源源不断的力量输入他的体内,渐渐变的淡红色的盾墙很快又变的赤红一片,一时间双方不分上下。 看到一边凉凉看着战事的龙澈,一个老者气的胡子眉毛都翘了起来:“夜无尘,你在看什么?还不快过来帮忙。” 而龙澈并没有依言上前,反而绕行到蓝初雪身后,快速祭出琉彩镂空紫金扇,“啪。”的一声,直接打在蓝初雪的脖子上。 翻了个白眼,蓝初雪软软的倒下身子。她怎么也不会想到在自己和他们打的紧要关头,这个看上去温润如玉的男子会偷袭自己。 因为她的昏倒,那强大的力量失去了力量的源泉,顿时满地的大火消失不见,那直指向上官苍雪等人的神剑也消失不见。 上官苍雪轻呼了口气,撤去盾墙,落在地上,往蓝初雪的方向走去,龙澈以速度更快的飞过去抱起蓝初雪,以琉彩紫金扇挥出一道紫色的盾墙,阻挡住了他的去路。 脸色大变,上官苍雪和三个白发老者齐齐开口:“夜无尘,你这算什么意思?还不快把人交给我们。” 嘴角上扬,讽刺的笑容显而易见:“你们觉得我有那么傻么?这个女人代表着什么我们大家都知道,到嘴的鸭肉你让我吐出来,对不起,不可能,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闻言,上官苍雪那紫色眼眸更加暗紫深沉,顿时满脸寒光:“夜无尘,你不要忘了我们是立过血誓的,你负责将我们送到这个世界来,并不与我国争夺神火结晶,而好处,就是你夜家得到我东国的一块封地。” “是哦,可是这又怎么样?发誓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而你说的那个血誓,对不起哦,我忘了告诉你了,我们进行血誓的时候用的那碗血……早就被我换掉了。” “最最最重要的是……我并不姓夜,所以……我们的血誓,无效。”那凉凉的话语,淡淡的笑容,气的三个白发老者眉毛胡子都翘了起来,对着龙澈是破口大骂。 闻言,上官苍雪觉得自己快要被气的吐血,黑着一张脸,紧盯着龙澈手上闪耀着五采琉璃光芒的琉金扇,紫眸暗沉:“你既不是夜家的人,又手持北皇琉彩紫金扇,哼,什么时候北皇龙氏一族要沦落到匿藏在我东国境内了,自古北皇龙氏擅长空间移动以及易容术,由此看来你在我东国夜家潜伏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了吧。” “真不愧是东国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皇子苍雪。”微楞,龙澈没料到年纪轻轻的上官苍雪竟能识得自己手中的武器,瞬即面色恢复如常,浅浅一笑:“没想到这毫不起眼的琉彩紫金扇竟然也能入得你的法眼。” 在艾泽拉斯大陆不但人的灵力有等级排名,就连武器也是有排名的,龙澈很少在大陆游走,所以纵使他的琉彩紫金扇很厉害,却是不在排名榜上的,所以对于上官苍雪能认的出自己的武器,他甚是吃惊的,然而面上却不显。 “既然你都认出我来了,那我不露出本来面目就有点对不起你了不是。”嘴脚上扬,微笑着的龙澈伸手在脸上轻轻的摩挲着,很快自脸上揭下一张面皮,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俨然就是另一个人。 完全不一样的面孔,却比之前众人所见的男子更加的冰肌玉肤,目似繁星,肌肤胜雪,夺人眼球,眼前的龙澈比起他易容的那个夜姓男子,显得更让人惊艳绝伦,给人一种冰山雪原的感觉。 旁边自从龙澈换了张脸的上官雪灵,满脸受伤的表情,身体的痛和被欺骗的痛让她歇斯底里的叫喊声:“原来这几年你一直在骗我,原来你一直在利用我,你欺骗了我,利用我窃取我东国的情报。” “话不能这么说啊雪灵公主,这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认人不清,要不我怎么能有这个机会呢,我还真要多谢你呢。”露出温柔的笑容,龙澈抱起倒在地上的蓝初雪,一个飞身跃向空中。 上官苍雪怎么会让龙澈离开,自己追踪神火结晶这么久,怎么能为他人做嫁衣,便宜了龙澈去呢,而且如果这个神火结晶被北国得到的话,那么北国的国力就会增大,对于东国来说百害而无一利,所以不论从私还是于公,他都不能也不会这龙澈带走这个女人的。 上官苍雪抬起双掌,两道散发着高温的火刃袭向空中抱着蓝初雪的龙澈,闪身躲开,露出笃定的笑容:“我说苍雪皇子,别忘了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要是没有我的话,不知道你们要怎么回去呢?再见喽,各位,我先走一步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消失在众人面前,几人连想阻止都来不及,只能听到他的话音回荡在空中,三个老者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齐看向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的上官苍雪。 怒火中烧,上官苍雪气极,狠狠的纂紧拳头,哼,以为没有了他的空间移动术,他们会被困在这个异世了吗?如论如何他们也要回去,就算元神受损也在所不惜,绝不能让龙澈得到那个女人。 第十五章:背水一战5 森然的看着一边痛苦表情的上官雪灵,上官苍雪甩手一道火刃袭上她的身体,连声音都来不及出发的上官雪灵,只能瞪大双眼看着自己敬爱的哥哥,身体慢慢变的透明,消失在这个异世之地。 一边的三个白发老者见上官苍雪如此动作,均是心神一震,果然是这个皇子的一贯作风,心狠手辣,纵使万般不情愿,奈何上官苍雪在一边瞪视着几人,迫于他的威望,只能纷纷祭出武器,双双刺进自己的体内,随之消失在这凡俗尘世。 虚幻出来的身体自杀,是回到艾泽拉斯大陆本身最快的方法,只是这样的话元神会受到很大的损伤的,由此可见上官苍雪不让龙澈带走蓝初雪的心,是多么的强烈,宁愿自损也不能放过他们。 然而,不管是上官苍雪还是龙澈,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在他们看来蓝初雪是和他们一样是艾泽拉斯大陆的人,只是因为某些原因才会来到这个异世而已,所以将她带回艾泽拉斯大陆在他们看来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所以当龙澈带着重伤的蓝初雪通过空间移动,在回到艾泽拉斯大陆的时候,她却因为不是艾泽拉斯大陆的人,而过不了空间缝隙,于是…。蓝初雪消失了。 从此以后,整个艾泽拉斯大陆却因为她的存在而波云诡谲,风波骤起。 蓝初雪躺在床上,看着头顶紫色的纱帐,很久以后,才能接受原来的自己已经死了,而现在的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自己了,还好让她欣慰的是,这具身体虽不是自己的,但是灵魂还是自己的,也就是说她现在魂穿了。 从这个身体留下来的记忆,她知道了一些有关于这个身体的一切信息,这是个虚幻的世界,艾泽拉斯大陆,是一个和地球一样的平衡的空间,但是位置却比地球稍高。 想起自己昏倒前发生的事,那个时候的她像疯了一样发动禁术,动用那些她从来没有试过的法术,以至于承受不住那种力量,而导致自己被那股力量甩吞噬。 原本想狠狠的报复那个一心想杀了自己的无耻男人,谁知道紧要关头会被那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偷袭,可能是因为自己使用了不该用的法术,所以在被他带回这个大陆的时候,伤势太重才死掉的吧。 不过很显然,蓝初雪看了看四周,只是身体死了,灵魂却还存在,还附身在艾泽拉斯大陆南国这个家世显赫的官家小姐身上。 “我靠,穿越这种事,竟然也能发生在我身上。”瞪大双眼蓝初雪从床上跳了下来,原本就弱小的身体,在大病之后显的更加虚弱,懊恼的挠了挠头:“算了,穿就穿吧,既来之则安之,总比死了好。” 蓝初雪的内心本就比一般人强大,所以很快就接受了自己魂穿这个事实,还能有什么比活着更好的呢,所以当下最主要的是摸清楚这个世界的信息,要怎么样才能在这个地方好好的活下去,踱步到镜子前,想看看这个被自己附身的女孩长的什么样子?可千万不要太对不起观众啊。 乍看之下,蓝初雪被吓了一跳,镜子里的人竟然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真诡异啊,长的一样,就连名字都一样,只是这个女孩很显然还没长开,容貌跟以前的自己相比简直就没有可比性,脸色干黄,没有光泽,瘦瘦小小的,双眼无神,一看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病态小女孩啊。 不过还好,虽然年纪小了点,只有十三岁,但是根据脑海里的记忆,这个女子小的时候可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美人胚子,就算现在受了点虐稍微长的有点歪,但是也不至于会是现在这付太过于普通的容颜啊,真是奇怪啊! 慵懒的躺在太师椅上,蓝初雪仔细的将脑海里的信息按着顺序捋了一遍,她虽然是灵魂穿越,可还是继承了这具身体原本的记忆,快速的将这个少女身体的记忆顺了一下,蓝初雪总算知道自己穿在什么人的身上了。 在这个比地球水平位稍高了那么点的大陆里,有很多国家的,其中五国最为厉害,分别为位处东边的东国、南边的南国、西边的西国、北边的北国,以及位处四国中央的兰陵国,其中实力属兰陵国最为强大。 而被蓝初雪灵魂附身的正是南国几大势力的其中一家……蓝家嫡女身上,根据普遍的穿越定律,大多数穿越到这种玄幻世界里的人,基本上都会穿成一个不是被众人欺负,就是爹不亲娘不爱的废物。 可是她刚好相反,被她附身的这个人不但是个天才女子,更是个幸运到爆的少女,为什么她会这样说呢? 原来这个蓝初雪并不是蓝家的直系嫡女,而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旁系,还是个不知道隔了几辈的,早就分了家的庶子的庶女,这样的身份即使是蓝氏家族的人,可是却是个连个普通人都比不上的蓝氏后人。 而她之所以会成为蓝氏嫡女,是因为她一出生,就是带着令人震惊的神冰之体的特殊体质,所谓的神冰之体只有水系灵术师才可能有的特异天赋,并不是人人都会有的,有的时候几千年甚至上万年才会有那么一个的,所以拥有这样体质的人甚为罕见。 第十六章:既来之则安之1 所以当年她的出生真是轰动全国,所以蓝家家主蓝云龙亲自去了这个旁系的庶子家中,将这个水系的小天才婴儿收为蓝氏嫡系,亲自收养她为自己的嫡亲孙女,所以蓝初雪狗血的命运让她成为蓝氏家族最尊贵的嫡女大小姐。 而属于神冰之体所带来的好运还远远不止这些,水系灵术是以强大的防御为主的灵术,菲女子拥有神冰之体的体质,加以修练的话,是能修练出灵术界最为强大的防御灵术的,可以说进入登峰造极的防御界之最是轻而易举的事。 而最最让人眼红的是,神冰之体还有一个特殊的地方,那就是拥有神冰之体的女子不但能修练出防御灵术,以提高自己的防御能力,还可以让和她合体修练的男子凭空得到,与她相同能量的防御灵术。 所以对于那些不是水系修为的男人来说,只要能得到蓝初雪这个拥有神冰体质的女人,那就可以得到她所修练的强大防御术,对于这种好事,那些修习攻击灵术的男子无不趋之若鹜,希望能得到这梦寐以求的防御修为。 所以在蓝初雪还不满一岁的时候,求亲者多的都快踏破蓝家大门,各大世家,各方势力,就连其他国家的名家世族,纷纷上门求亲,一女众抢的场面就是,蓝家大门口天天人头躜动,众多求亲者甚至在蓝家门口大打出手,充分诠释了一女众抢的辉煌传奇。 在众人纷纷抢夺的天昏地暗的时候,狡猾的南国皇帝南宫无尘一道圣旨,将被众人抢婚的蓝初雪指婚给自己的四子,他最宠爱的儿子,三岁的南宫越,正所谓圣旨大过天,那些别国的世家名族,也不敢公然挑衅南皇的威严,而本国的子民更是以皇帝陛下为尊,纵使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放弃那人人想要的蓝家嫡女了。 极赋异秉的南宫越是当朝皇后的嫡子,又极得南皇的宠爱,是以在他六岁时被立为南国太子,而蓝初雪则顺理成章的成为蓝国未来的太子妃,蓝氏更是因此走上鼎盛,一夜间成为南国最大的第一世家。 从一个微不足道,不为人知的旁支庶女一跃成为南国准太子妃,未来的国母,蓝初雪可谓幸运之极,更让南国的一众千金羡慕嫉妒恨的是,虽然她只是作为一个家族的政治工具的存在,但是蓝家人对她的宠溺也是绝无仅有的。 尤其是蓝家的族长蓝云龙,对这个收养来的孙女可是疼爱万分,宠爱程度比自己的亲孙女更甚,所以在蓝家这个小姐是众星捧月的天之娇女,从小享荣华,呼奴呵婢,锦衣玉食,地位远比当朝公主更为娇贵,是整个南国女了以至他国女子都羡慕嫉妒恨的对象。可是为什么这么一个幸运到让人眼红的女子,会变成如今这副憔悴容颜,就连病在都没人管呢?捏了捏干枯发黄的小脸,蓝初雪对着镜子翻着白眼,这个和自己同名同姓的女子是幸运到极至,同时也倒霉到极点。 原来这个被举国上下称为誉为天才的蓝初雪,拥有神冰之体体质的女子,竟然是个灵脉被封,永远不能修习灵术的可怜之人。 想要修习灵术就要打通灵脉,在她五岁时,蓝云龙曾请艾泽拉斯大陆最厉害的灵术师,结果都打通不了她的灵脉,所以蓝初雪空有神冰之体的体质,却始终不能修习哪怕一丝灵力,这样的消息一传出去,国人纷纷震惊不已。 原来那些为了求亲争的头破血流的各大家族,各方势力,都十分庆幸没有求亲成功,而那个自以为捡了个大便宜的南皇南宫无尘,则气的吐血,他最钟爱的儿子,堂堂一国太子,竟然会有一个连一丝灵力都没有的太子妃,这实在是让他憋气到极点,也被其他国家的人所耻笑。 只是碍于自己许下的诺言以及蓝家的势力,南皇也没好明说退婚的事,但也总想以各种借口,各种名目想将这桩婚事遮掩过去,好为太子选个有更大背竟,能力更强的女子为妻。 然而蓝云龙对这个孙女非常的疼爱,尽管各大家族的人都名着暗着的取笑蓝初雪是个废物,就连有些蓝家人都对这个女子失望至极,可他蓝云龙始终对蓝初雪爱护有加。 在蓝云龙对孙女的爱护下,以及蓝云龙一贯的强势作风下,蓝初雪未来太子妃的名份得以保留了下来,可谁知就在一年多前,蓝云龙奉旨领兵南下保卫南疆边境之时,不慎中了一种很奇怪的毒,以至于昏迷至今没有清醒,而蓝家族长之位就由其长子蓝泽志暂代。 而蓝泽志对则对于父亲疼爱这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养孙女,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亲孙女蓝初玥的事情很是不满,所以当蓝云龙昏迷之后,蓝初雪的噩梦就开始了。 先是太子,骄傲的南宫越一直就看不起没有任何能力的蓝初雪,身为南国太子,未来的南皇,身份高贵无比,人又长的俊逸不凡,气质更是风华绝代,又是火系天才,这样一个集容貌俊美、身份高贵的男子,倾慕他的女人更是多不胜数。 心高气傲的南宫越,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能走进他的内心,更何况是这样一个不能修习灵术的女人,再说这个女人又没有倾世的容颜,让他怎么接受一个既没能力又样貌平庸至极的女人为自己的太子妃,将来的一国之母。 第十七章:既来之则安之2 所以自从一年前他从加尔山学成归来之后,就曾强烈的表明自己要退婚,更是在皇宫例行的赏花宴会中放出一个最低极的魔兽,放言说只要蓝初雪能打败这个怪兽,他就依照婚约娶她为妃。 这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用意恶毒的条件,在场所有的世家贵族千金要打败这个魔兽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可谁都知道这对蓝初雪来说其实是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条件,谁都知道她根本没有灵力,要她打败这样一个最低极的魔兽,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最后的下场只能是被人耻笑罢了。 果然不出意料之外,蓝初雪被个低极的魔兽一爪扔进湖里,一时间成为整个帝都茶余饭后最大的谈资,太子更加鄙夷嫌弃她,就连蓝家人都觉得是她使整个蓝家家族蒙羞,更加没有好脸色给她看了,对她也越发刻薄。 从那之后蓝初雪倒霉的事情就更多了,不单被外人取笑,就连蓝家人也没好脸色给她,原来人上人的生活也一落千丈,可怜蓝初雪从没受过这样的对待,即使受到现在这样的冷言冷语和蛮横对待,她全都忍了下来。 然而前几天,南国皇帝突然下旨取消了太子与她的婚约,这个可怜的姑娘一直都是真心喜欢着南宫越,听到婚约取消之后,竟然一时想不开,跑去跳河自尽了。 然后人死了,睁开眼醒来的却是她蓝初雪,把所有的事情都回想一遍之后,蓝初雪露出讽刺的笑容。 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世界,凡是懦弱的人肯定是受欺负的,以前的蓝初雪就是太懦弱,拥有那么好的条件,明明应该有更好的,更不一样的生活,却落得这样的凄惨下场。 而今天的蓝初雪,重生后的她可不是那任人欺负的懦弱性子,想要再欺负她,那要看他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鹿死谁手还是未知之数。 蓝初雪虽然已经不受重视,但是还不至于没有人管她的死活的,所以跳水当天被救起来之后,就有大夫来替她看诊开药,而她的小丫鬟梅玉,每天都送着再简单不过的饭菜。 梅玉是个胆小的丫鬟,却非常的善良,和之前的主人蓝初雪一样也是个柔弱无比的女子,只是这样一个胆小的丫头却是整个蓝家人里,除了家主蓝云龙之外,唯一一个真心对她的人,即使现在这样一个一无事处的蓝初雪,她依然真心以对。 是以蓝初雪在看到她的时候,一股莫名的亲切感让她很是放心,不知道是不是灵魂换了个人,蓝初雪只是在床上躺了几天就好了,身体明显比之前好了很多的。 通过这些天的尝试,蓝初雪发现自己真是悲剧的不得了,附在一个丝毫没有灵力的人身上,这具身体没有一点灵力,难怪连个最低级的魔兽都是随意扔她下水了。 碍泽拉斯大陆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以修习灵术为主,而这里的灵术可以分为金、木、水、火、风五个灵系,灵术师的修练等级可以分为九个级别,一到三级,是为地灵师,也就是地级灵术师,四到六给是为天灵师,也就是天级灵术师,而七到九给是为神灵师,也就是传说中才存在的神级灵术师,迄今为止,放眼整个大陆,没有一个灵术师能修练到神级的。而蓝初雪只是灵魂穿越,身体还是之前主人的身体,所以她原来的法术和武功也都没有了,这是让蓝初雪最无奈最痛苦的,可是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只能从头再来过了。 正好这个身体原本就不通灵脉的,那还不如修练她以前的法术和武功,好歹也是自己熟悉的,而且前世她就有很高的修习法术的天赋,所以自从重新修练开始,倒也不错,才几天时间而已,她就已经能使用一些初级的法术了。 只是现在的自己跟之前的自己相比的话,那明显是隔了几个不同的阶段啊,要想重新召唤出烈焰驱魔剑的话,没个一两年时间的话,恐怕是不可能的事了,而最让蓝初雪感到惊喜万分的是自己在武功方面的进步比法术进步更为明显啊。 原本这具身体虽然灵脉不通,却骨骼清奇,气息纯净,用地球话来说那就是,她是个世间少有的练武奇才。 只可惜以前的蓝初雪空有这具练武奇才的躯体,要不然的话就算不能当个灵术师,只要通过努力的话也会成为一代高手的,哪至于被人欺负到这样的下场了。 “轰……”庭院内一座假山在蓝初雪的掌下被击中,发出巨大的声响,倒了下去,一身子紧身衣,风资飒爽的站在假山前,你头看看自己的手掌,微眯起眼睛,哇塞,这神冰之体真不是吹的,虽不能有灵力修为,其他方面的修练却是突飞猛进啊,短短几天自己的内力就有了很高的提升。 通过这些天的锻炼,她的武力指数虽然没有前生那么厉害,但也至少恢复了五成左右,比法术反修习反而进步的快了很多。 在法术还没恢复到前世的十成十境界前,武术是她最重要的防身之术,既然这样,那怎么样也要有一把好的武器不是,如果遇到什么突发状况的话,也好增加实力,想到这些,蓝初雪觉得自己该出去转一转了。 第十八章:既来之则安之3 一则打算去锻造一件好的武器,顺便去买些纸张,虽然用不到法术,但她还是想制造些灵符以备不时之需,二则,自己到这个世界已经好些天了,还没有出去过,正好趁此出去见识下这个世界,不管怎么说她是不可能在这个蓝家呆很长的时间的,有些事还是提早做准备的好。 最最重要的是她来的这些天里发生一件让她惊诧不已的事,那就是她的脸,这张平庸至极的脸每每月圆的时候会发生怪异的变化,褪去原本的平庸,变的美艳绝纶,甚至比自己之前世的容貌更为艳绝。 搜遍记忆,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蓝初雪不得不想,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灵魂附在了这个身体上,进而产生异变,而且她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诡异的事。 反正在月圆的时候,她必须要遮掩褪变后的容颜,所以她需要去寻找药物,取来男装揿上,蓝初雪告诉自己的丫鬟梅玉,她想出去的事,嘱咐她好好的守着。 瞪大了双眼,梅玉吃惊的看着蓝初雪:“什么?小姐你要出去?大夫人是不准啊,她说你不能走出这个院子的。” 蓝家的当家主母,梅玉口中的大夫人,现任族长蓝志泽的嫡妻,名门世家的女子,自嫁入蓝家就掌管着蓝家所有庶务,就连族中的家族要事,也都是由她来料理的。 这个大夫人从小就对蓝初雪的存在深恶痛绝,只不过以前蓝云龙对她的极度疼爱,她不能也不敢怎么样,可是现在蓝云龙昏迷不醒。 她便露出了本来面目,对蓝初雪刻薄极致,动不动就是又打又骂不说,更是恶劣的取消的蓝初雪所有的月例银子,还下令不准他走出这个院子的范围,说省的她出去丢尽整个蓝家的颜面。 以前的蓝初雪之所以会跳湖自尽,也不全是因为婚事的取消,恐怕这个也是她自杀的原因之一吧,毕竟没有谁愿意整天被关在一个小院子里,这种被圈养的生活不是谁都能接受的,所以她才会想不开自杀的吧。 一想到那恶毒的大夫人,蓝初雪眼冒寒光,冷哼出声:“哼!她不让我出去我就不能出去了?从来没有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我今天出去定了。” 小小一个深宅妇人,她还不放在眼里,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倍受欺负的女子了,以前她怎么对待之前的蓝初雪的,她一定会让那个大夫人尝到苦果的,所有伤害过蓝初雪的人,你们都等着吧,好戏在后头呢。 “可是门口有守卫啊,你要怎么出去啊,他们看到你肯定会去禀告大夫人的。”看着眼前的小姐那自信满满的表情,以及那尽是寒光的双眸,梅玉不禁一楞,小姐好奇怪,自从被人从湖里救起来之后,整个人变了好多啊。 她不再像以肖一样只是整天躺在床上唉声叹气,自怨自艾的了,反而每天起的很早,在院子里做着些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动作,就连说话也不在像以前一样懦懦弱弱的,话语间那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有所违背。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谁说出去就一定要走大门呢?翻墙也是可行的啊,你要学会灵活变通啊。”嘴角勾起一抹笑,倒不是她害怕那大夫人,只是以她现在的力量,实不足以和蓝家人抗衡,而且她也不想这么早和蓝家人起冲突。 “小姐……你是不是还喜欢着太子啊?所以想偷偷出去找太子啊?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你偷偷去看太子,她会打死你的,而且那个太子,自从听说你自杀的事情之后,他都没有一丝内疚的,这样的人根本就是个无情的人,他不值得小姐你再为他伤心了。”忧心忡忡的看着蓝初雪,梅玉仔细的替她分析着。 一头黑线,太子啊!不好意思啊,梅玉如果不提的话她都忘了还有太子这号人物的存在了,以前的蓝初雪太傻,被那个混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羞辱,她竟然还爱着那个臭男人,真是不可理喻。 还好现在的她对这个声誉天下,名满帝都的天才,备受名门望族千金爱戴的太子阁下一点也不感兴趣,这婚退的正是时候,反正她会离开蓝家的,省的到时候惹来麻烦,再怎么说堂堂一国太子妃丢了,可不是件小事,现在正好不是太子妃就没这样的麻烦了。 “放心吧你,我只不过想出去转转而已,我现在连太子长什么样子都不记得了,我才不会去找他呢。”撇撇嘴蓝初雪看着梅玉不太相信的表情,也是要她相信自己这么快就对那个太子没有感觉了,是不太可能,不过她也不想解释,反正也解释不通。 在梅玉震惊的目光中纵身而起,蓝初雪轻功一跃跳上高高的墙头,转眼间便消失在梅玉的眼前,留下独自瞪大双眼的梅玉一人。 南国皇宫内,议事殿中,南皇南宫无尘看着刚收到的,由密探从东国送回来的密函,不由的皱紧眉头,神色古怪而凝重。 南宫越一路走向议事殿,刚刚从训练场上训练完自己的近卫队才回来,灿烂的双眸闪着光,俊逸的面孔上充满着阳光气息,整个人看上去意气风发,一路走过,所有的宫女都偷偷的看向他,这样一位俊逸无比的太子殿下,怎能不让人一见钟情而心生爱慕呢。 ------题外话------ 看书滴娃子。乃们不留言啊… 粗来评价评价咩… 第十九章:既来之则安之4 刚进门就看见自己的父皇眉头紧皱,出什么大事了吗?一般小事的话不会让父皇这么紧张了:“发生什么事了?父皇。” 将手上的密函递给他,南宫无尘静默不语,接过密函南宫越仔细的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也露出那古怪的神色,最后竟然哈哈大笑起来。 “密函上说东国和北国发生小规模的战斗,原因是东国的皇子上官苍雪,和北国镇国候的世子龙澈为了争抢一个女人而引起的,而且还是个又黑又丑的女人,荒谬,真是可笑,拿这种不能让人相信的理由来诠释两国的战争,我觉得这个密探的头目可以换掉了,父皇。” 繁星似的双眸里满是不屑和不相信,南宫越口气轻慢的放下手上的密函。 看着面前出色的儿子,南皇很是欣慰却还是口气凝重:“虽然这件事很怪异,但是南辰掌管暗探部也有几十年了,这几十年来他从没有出过任何差错,虽然理由很难让人相信,但是这次东国和南国之间发生战争的情报却是真实的。” 眉毛轻挑,一抹暗光自眼底闪过,南宫越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父皇,不是我说,人终有做错事的时候,更何况南辰年岁已高,难免就有犯糊涂的时候,向来只听说过有为了争抢美人而发动战争的,你什么时候听过有人为了一个丑女人而大战的呢? 更何况那上官苍雪和龙澈均是与我齐名的人,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又黑又丑的女人大打出手呢?这未免太过荒唐,更别说动用两国兵力了,让他们开战的真正原因恐怕另有他说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必须密切关注,这个天下安定已过百年,如果这个时候再发生点什么事儿的话,恐怕又会战乱再起。” “也好,正好过些时候是你皇祖母六十岁寿辰,前些时候这两国都有送来使者名帖,这两人都在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到时候再一探究竟吧。”南皇经过深思熟虑,也觉得这样的开战理由再怎么说都不太让人相信,美人还差不多,丑女又怎么可能让举世闻名的两大美男开动两国之战呢。 自豪的看着自己最爱的儿子,南皇越是越看越爱:“越儿,你们他们被称为皇家天才,年纪轻轻就晋级为天级灵术师,名扬天下,当年父皇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也只是刚刚突破四级而已,真是青出于蓝更甚于蓝,你们几人从小天赋异秉,这是你们几人头一次相遇,你一定要拿出你的气度,好好表现,千万不能让他们小看了我们南国皇室。” “父皇你放心吧,我最近一直在训练一批精锐的近卫军,他们各个实力不凡,其中更有两个快晋级四级了,我不会给我南国丢脸的。”傲然的眼中因为南皇的话而升起一道兴奋的光芒,很早以前他就想见识下这两个和自己齐名,被并称为奇才的,同时四海扬名的英雄少年。 惊喜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南皇目光濯濯,不住的点头称赞,他知道太子的近卫军成中都很年轻,竟然有两个快要进入天级灵术师级别,这自然是大喜之事,不愧是自己疼爱的儿子,不枉他的栽培和疼爱。 正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声太后驾到打断两人的对话,南皇与南宫越相互对看一眼,连忙往外迎接去了,南国太后虽然快六十岁,而且满头白发,然而精神却很好,面红润,尤其是一双凤眸看人锐利和透彻,多年来的威严让她凤驾十足,不怒自威,气势逼人,让人不敢直视。 自古南宫家就以主修火系灵术为主,而太后更是天级巅峰火系灵术师,是迄今为止五国中唯一的女性火系高手,只要超越巅峰就可以晋入神给,成为神级灵术师,是以天下的灵术师连听到她的名字都是敬佩不已。 她是个真正的女强人,年轻时在政治上有独特的见解,所以一直辅佐前任南皇,备受南国子民的爱戴,就算现在她退居后宫,可是很多国家大事,现任南皇依然会与她商讨,听取她的意见。 “皇祖母,你终于回来了,孙子我想死你了。”看到进门的太后,南宫越连忙上前挽上她的胳膊,笑眯眯的看着她开口,而原本满脸严肃表情的太后在见到他的笑脸之后,顿时变的慈祥万分,凤眸微瞪:“你就嘴巴甜,没有我在你耳边啰嗦,你日子过的才叫惬意吧。” “冤枉啊,皇祖母最好了,常常教我修习灵力之术,令我终身受益,我怎么会嫌你啰嗦呢,不知道你这次去炎山练药,那晋级丸练出来了吗?” 这南国太后并不只是个天级灵术师而已,修习火系的她在冶药方面也是实力不凡,是个鼎鼎有名的六级制药师,更加是南国制药协会的会长。 虽然在这个大陆以修练火系术别的人比较多,但是能成为制药师的却只有聊聊无几的数人,这不止需要特殊的天赋,除了要靠灵术师自己的努力之外,还需要利用各种效果特殊的药丹,以加快修习的步伐。 所以在艾泽拉斯大陆上,制药师是尊贵无比的职业,而高级的制药师更是比一流的高手更受世人的崇拜,一个六级的灵术师远远没有六级制药师高贵,所以不管是皇室还是世家,都对练药师是十分崇敬的。 第二十章:既来之则安之5 而太后这次就是带了制药协会的人,一起去到南国最热的炎山,就是为了炼制晋级丸这种能让三级灵术师突然障碍,成功晋级成为四级,也就是天级灵术师的晋级丸。 一抹失落之情浮上面孔,太后自嘲的笑了笑:“原本以为以我的六级灵火,再加上火同的火焰,就一定能够炼制出那罕有的晋级丸,可谁知道经过九九八十一天的炼制,可还是没能成功,毕竟要打破障碍,使灵力进入下一个更高深的阶段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以这晋级丸经过这些年的不断试验,最终还是没有城功啊。” 和灵术修习相比较的话,太后更醉心于研制各种丹药,她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成功炼制成那晋级丸,只不过她的修为一直停留在七级灵术师阶段,不能晋级到神级灵术师,所以她制药师的级别也始终停留在同一个阶段,无法晋级的。 满脸怀疑南宫越不禁开口:“以皇祖母的修为,怎么可能连这六级的天火都不能炼制晋级丸,到底这晋级丸的炼制配方是不是真的啊?会不会是骗人的啊,曾经有人炼制成功过吗?” 摇了摇头太后苦笑:“这配方当然不可能是假的,真的曾经有人炼制出来过的,上百年前曾有个晋级神级的神级制药师炼制出来过,所以才有了现在这罕有的配方,只是我能力不足,所以才无法晋级神级,以至于炼制不出这丹药。” “那有什么办法才能炼制出来呢?” “如果有传说中的神灵火相助,那么炼制这晋级丸就是轻而易举的事了。”满脸神往的表情,双眼灼灼生辉,足见神灵火对世人的吸引力了:“只可惜那神灵火只存在于传说中,整个大陆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谁,能晋级到神级别的火系灵术师的,空白我这一辈子也没有机会炼制成晋级丸了,毕竟神灵火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我又何必自找烦恼呢。” 失望的表情失落的言语,让向来都很孝顺的南宫越下定决心,他一定要能过自身的修习,成功晋级成神级灵术师,以完成皇祖母有生以来最重要的心愿,只是他怎么样也不会想到,往后的发展中一个能使出神灵火的人就出现在他身边,可却被他忽视了。 亲亲热热的祖孙俩聊的正欢,旁边的南皇看太后的表情始终淡然的很,就知道她肯定是为了什么事才来的,如果没什么大事的话,一般这个母后是不会亲自出现的,思及此笑着开口问道:“不知母后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这才冷下表情,淡淡的看了南皇父子两一眼,厉声问道:“我听说皇上你下旨取消和越儿与蓝初雪的婚约?” 脸色微变,南皇看了儿子一眼尴尬的笑了笑:“母后,这个蓝初雪是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女子,出身也不高贵,而且长的也很普通,不管从哪方面看她都配不上越儿啊,而且越儿现在是太子,将来就是南皇,那么以后的南国国母怎么能是这样一个没有能力没有身份没有样貌的女子呢?” “皇祖母,我真的很讨厌那个蓝初雪。”想起那个懦弱无能的蓝初雪,南宫越满脸的不收耻:“连一个最低级的魔兽都打不过,还说是什么水系天才,简直丢尽了脸,而且你看她长的那样,又丑而且懦弱的很,我堂堂南国太子,怎么能娶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女子我的正妃,将来的国母,这样的笑柄将来只会让我南国沦为诸国的笑话。” 南宫越显然万分的厌恶蓝初雪,所以就连提起她的口气都十分的不耻和轻蔑。 看着自己孙子的表情,太后知道这个样样皆上品的孙子打心底里就不喜欢蓝初雪,她虽然很是疼爱这个孙子,可是这件事却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要怎么办呢?太后觉得头痛不已。 “越儿,我知道身为你的太子妃,那蓝初雪的各方面也确实不相配,我也知道要你娶她是委屈了你,可是和蓝家的这桩婚事不是随便说取消就取消的,这样我南国皇室会被人诟病,说我们没有信誉的。” 上扬的嘴角,轻蔑的笑容:“皇祖母你就放心吧,想那蓝家也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他们也知道这样一无事处的女子是不可能成为我国太子妃的,所以退婚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什么意见,” “就算他们同意,可那蓝云龙是不可能同意的,他那么疼这个孙女,如果让他知道的话……”当年蓝云龙明明知道蓝初雪空有神冰体质,可还是坚持扶持她当太子妃,这样一个没有能力的女子若进了后宫,他就不怕在宫中受到欺负吗? 怎么看蓝云龙也不像那么蠢的人,而且蓝云龙一向只对天赋极高的孩子比较看中,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没有任何灵力的旁支庶女这么宠溺呢?隐隐中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怕是别有内情啊。 “你太杞人忧天了,那蓝云龙现在和个死人没有分别,他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就算他醒过来了,那又怎么样,难道他蓝家还敢违抗圣旨不成?这么多年来我真是受够了有那么一个窝囊的未婚妻,我已经忍无可忍了,就算我注定要娶蓝家女子为妻,那我宁愿娶蓝初玥,至少在我看来她比蓝初雪更有资格。”一提到蓝云龙,南宫越更加火大。 ------题外话------ 看书滴娃纸咋都喜欢潜水捏。 难道木有人在看俺滴文文么。 第二十一章:小试身手1 当初如果不是蓝云龙的坚持,蓝初雪怎么可能当他的未婚妻这么多年,每每想起他都是咬牙切齿的,想他南国太子,堂堂储君,却有一个连个普通人都不想要的女子为未婚妻,这是他心底最痛的伤。 “不管他能不能配过来,这种背信弃义的事都不是我南国皇室能做出来的事情。”太后满脸严肃的表情。 “什么?皇祖母你真的要让我娶那个废物女人吗?”满脸不可置信,南宫越瞪大双眼,不满的说着。 “我也知道要你娶她为太子妃太难为你了,所以我不强逼你娶她为正妃。”缓了缓面色,轻叹口气太后很是无奈。 “那也要她有那个资格才行。”不屑的开口,南宫越十分不悦。 不理会他,太后接着道:“只是我们得顾及皇室的颜面,再怎么样不愿,你也得娶她为侧妃,而且个蓝实雪我也见过一次,虽然长相不出众,又不能修习灵术,可是一看就是个心思单纯,心地善良的女孩子,这样的女子给你做侧妃也能说的过去的。” “而且她因为婚约解除的事情,跑去跳河自尽,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解除婚约旨起的,总是我们不对在先,现在外面闹的人尽皆知,这个时候许她一个侧妃的名分,也算是给大众一个解释吧,如果你真的喜欢那个蓝初玥,那就娶她为你的正妃好了,总之你一定要娶蓝初雪为侧妃,其他的你爱娶谁,爱娶多少,哀家都不反对,行了吧。” 心头火冒三丈南宫越心里恨的要命,该死的蓝初雪,还敢说自己没有心计,选在皇祖母回来的时候跳河自尽,用这种苦肉计的手段来获得皇祖母和舆论的同情,以此来逼自己非娶她不可,真是无耻至极,真真是气死他了。 可是没有办法,谁都知道他这皇祖母做出的决定,是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而会改变的,也罢,不过就是个侧妃,她既然那么想当,那自己就成全她,等她进到他太子府的时候,自己会让她后悔万分的。 “哟,是谁惹我们的太子殿下如此生气的啊?”气愤的南宫越从议事大殿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自己的好友,征西元帅楚家最小的儿子楚博远,自小就认识的两人现在更是死党。 慵懒的靠在绛红色的样子上,白衣翩翩,帅气的脸上是那迷惑人心的笑容,使的周围的宫女们个个心头如小鹿乱撞般跳动。 看着好友,南宫越想起刚才的事情就压不住自己的怒火,星辰般的双眸中是极度的厌恶:“还不是那个废物蓝初雪,我皇祖母一定要我娶她当侧妃,真想不到这个女人还会这一招,居然跳河自尽,逼的我皇祖母碍于舆论压力一定要我娶她。” 一脸的同情,楚博远安慰着:“算了吧,不过就是个侧妃,又不是正妃,娶就娶喽,反正娶回来之后要怎么样那不就是你的事了,你要她生就生要她死就死,还怕什么呢?到时候还可以再娶其他要能力有能力,要相貌有相貌的女子好了,只不过你们之间缘份还挺深啊,看来你这辈子想摆脱她可是件难事喽。” “哼,她敢这样算计我,我又怎么能让她那么容易就死了呢?她不是想嫁给我么,那我就娶,好戏还在后头呢。”一抹狠戾划过眼底,南宫越阴冷的笑了笑。 “算了,别提跟那个女人有关的事了,提了就扫兴,对了,你的机会来了,你不是一直在训练你的近卫兵吗,这次包管你能选到一些很有天赋的灵术师,以壮大你的近卫兵的。”楚博远兴致冲冲的说了起来。 眉峰轻挑,南宫越双眼一亮,示意楚博远继续说下去。 “这几天帝都会举办每三年一次的年轻灵术师比赛,全国各地的灵术师都会来参加的,所有参加的人都在二十岁以下。” “全国各地的灵术师?不一定都是大家子弟了?”听到这里南宫越默默的重复着楚博远的话,眸光微闪。 “是啊,不全是世家子弟,还有那些独自修行的也有一些其他小门小派的,虽然二十岁以下的大多数是低级灵术师,但是其中不乏资质不错的,甚至有的快要突破三级而将晋级到四级灵术师的人才,如果他们肯成为你的近卫兵一员,那么近卫兵将实力大增,而且他们潜力都不低,经过你的培养,将来说不定能成为天级灵术师也不一定啊,到时候我们的实力会更强大的。”楚博远越说越兴奋,越说眼神越是发亮。 在艾泽拉斯大陆,从三级晋升四级是一道最难的关卡,有些修习者穷其一生精力也突破不了,以至于只能在三级灵术师这个阶段,而四是属于天级灵术师的,在这帝者,四级灵术师也只有聊聊数人而已。 所以二十岁以下就能达到三级灵术师的,已经算的上是天赋异禀的人才了,是各大世家和皇室争抢的主要目标,楚博远是南宫越的好友,将来更是他的臣子,所以现在为他招揽人才是极为自然的事。 更何况南国各大世家势力错综复杂,尤其是几大世家更是权利太大,等到南宫越登基为帝,肯定会受到世家各势力的掣肘,所以培养自己的势力适在必行,而近卫兵则是他培养自己势力的第一步。 第二十二章:小试身手2 “我近卫兵中大多数都是那些天赋极高的贵族和世家子弟,看来也是时候补充点新鲜血液了,希望能有让我看的上眼的,哪怕一两个也好。”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南宫越一向眼高于顶,想得到他的青睐进入近卫兵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整个帝都有多少年轻的灵术师想进入近卫兵的,只是过不了南宫越的挑远一关,不是资质极佳的根本没有机会,而一旦被远中那就是光耀门楣的事,可谓前途一片光明啊,所以帝都的贵族和世家子弟都希望能得到他的青睐从而进来近卫兵的。 可是他连想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被他看上眼的人,竟然会是个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会想到的人。 南国的帝都很大,护国城墙高达十几米,水泄不通的环绕着整个帝都,相隔几百米就有一个瞭望哨,哨如上的卫兵精神抖擞,而巡逻全城的更是骑着魔兽不放过一丝一毫可疑之处的。 整体来说南国帝都很是气势磅礴,北临皇宫内苑,西临训练场,是给皇家灵术师用来训练的场地,帝都的东面是老百姓居住的地方,南面则是各大商号林立之所,各种商贩店铺,各国的买卖,林林总总热闹无比,一片繁荣景象。 那神态悠闲的在各商家进进出出的,正是从蓝初跃墙而出的蓝初雪,此时正眼花缭乱的看着热闹的街道,作为帝都最热闹的城市,自然是要什么有什么,应有尽有的,商号一带要声沸沸扬扬,人来车往好不热闹。 一路走来,见识了前世从没见过的风土人情,真是热闹不凡,蓝初雪找了个药容店,做了个仿真面具,然后一路直奔武器店。 南国帝都有很多的武器店,谁让这个大陆是以修习为主,不修习的普通人还真是少之又少,所以基本上是人手一把武器,需求量非常之大,所以这武器店比其他行业更加发达。 这么多的武器店,大大小小的各不相同,可却没有一间让蓝初雪看的上眼的,因为据她所知,外面这些武器店里出售的不过都是些普通的廉价货色,真正好的武器都在炼器协会才有的卖的。 帝都的炼器协会分行遍布整个帝都,大大小小随处可见,蓝初雪来到这条街道上的一间属于炼器协会的分行。 店里很是热闹,人也很多,要么就是一个人独自带着自己的灵宠的灵术师,要么就是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各种各样的人都有,看那穿着打扮分明是来自不同的地方,有些甚至一看就知道不是南国的人。 店里的人忙的是脚不沾地的,一件件价值不菲的武器,经由他们的手送到买家手上,换来的是明晃晃耀眼的金黄色的金币。 蓝初雪在店里游览半天,没有一个店员上前招呼她的,因为不管是样貌还是衣着,蓝初雪都是毫不起眼的。 更何况只要是灵术师就都会发出或高或低的灵压,借此来告诉别人他们的级别,可是显然在蓝初雪身上他们没有感觉到一丝属于灵术师的灵压,那些精明的生意人看她一副要钱没钱,要灵力没灵力的人,甚至连个灵宠都没有,这种典型的三无人员自然没有人来招呼了。 讽刺的看着店员,蓝初雪露出讥笑,不去理会他们的无理,反而随意的看着店里的各种兵器,这里的武器是很多,而且看上去也很锋利的样子,跟外面的武器店里的武器相比也确实好了很多。 可这对于蓝初雪来说也没多大的兴趣,因为她一眼就能看的出来这些摆在外面的不过都是些普通货色,前世的她见过不少真正的武器,这些货色她还看不上眼,看来这个分行,也是随大流啊,外面摆的都是些下等货色,真正的好东西都是藏在里面的。 就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进几个风尘仆仆的人,脸色看上去很是疲惫,一看就是匆忙赶路的,一行人两男一女快步走进门来。 从他们并不起眼的服饰,以及那打扮,很明显是这个大陆上最常见的人……暗兵,在这个大陆有很多的暗兵,大的暗兵不只是名利,财力都非常庞大,最主要的是他们的势力遍布各大大小小的国家,在世人的眼中他们是不能招惹的,也是倍受尊崇的。 当然也有些小的暗兵组织,势力小能力也不大,只能靠接一些报酬很少的小任务过活,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过的很是艰辛,也被那些大的暗兵组织和大势力的轻视。 看着三个人衣服袖子上绣着的一轮金光,掌柜的眼中划过一抹蔑视,很显然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大组织的人,因而瞧不起他们。 走到柜台前,三个人中那个看上去年纪最大的男子,从口袋中那被揉的皱巴巴的肮脏不堪的合同,小心翼翼的递给掌柜的,憨厚的脸上有着几分兴奋:“这是我们的订货合同,三个月前,我们兄妹三人曾来订过一柄四级的风系圆刀,约好了今天来取货的,当时已经付了一千金币的订金的。” 接过合同掌柜的不耐烦的瞄了两眼,随意的扫了眼面前憨厚的笑脸:“李伟?” “是的,我就是。”叫李伟的男人连忙开口。 第二十三章:小试身手3 “这是你们订的四级圆刀,是我们炼器协会的五级炼器师亲自炼制而成的,也算你们运气好,要搁平时的话这可不是你们能买的起的天级武器啊。”傲慢的开口,掌柜的抬手接过伙计从兵器库里拿出来的,一个墨黑色的长方形的铁盒子,轻慢的放在柜台上,斜眼轻蔑的扫了三人一眼。 动手打开盒盖,淡淡的蓝幽幽的光芒自盒子里透了出来,一柄通体闪着蓝色光芒的湛蓝色的,开了刃口的圆刀出现在众人的眼前。 眼前一亮,兄妹三人顿时惊喜不已,激动万分的轻轻抚摸着那柄圆刀,这发出光芒的武器,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最小的妹妹李莉清秀的脸庞浮上千千万万容,开心又小心翼翼的摸着刀柄:“老大看到这个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对我们恩重如山,我们拿出所有的积蓄订制这柄圆刀做为生日礼物,也自算是报答他对我们的恩情了,唉,真不枉花了那么多钱,这可是天级武器啊,看这光芒,大哥二哥,这武器可真棒。” “嘿嘿,可不是嘛,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光芒耀眼的武器呢,这回就算饿着肚子也是值得的了,大哥,小妹,我们还是快点回去吧,要连夜赶回去呢。”豪爽的语气李家老二李全开口了。 看着兴高采烈的兄妹三人,那掌柜的脸上更加轻蔑,只是谁也没有发现自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阴笑:“既然你们没有问题了,那就把剩下的钱也交了吧,订金一千,还少一千金币。赶紧交钱走人吧。”语气很是不耐烦。 李伟从怀中掏出一个沉甸甸的小包裹,依依不舍的交给不耐烦的掌柜的,这是他们平时省吃俭用,辛辛苦苦攒下来的,再加上他们这些年不断的接任务所得到的佣金。 原本想留给妹妹做嫁妆的,以便找个好人家,好脱离这种刀口上舔血的生活,要不是老大对他们的恩情太大,他们无以为报,他们也舍不得拿出这笔钱来的。 看着面前那泛着幽幽蓝光的武器,不禁露出满意的笑容,就算用尽全部财产,也是物超所值。 “行了,拿着你们的东西就快走吧。”贪婪的看着柜台上的金币,伸手准备将金币扫入怀中。 “慢着。”随着声音落下,一只纤巧的手悄无声息的挡在了掌柜的手前面。 李家三兄妹顺着纤细的手往上看去,只见一个面貌平凡不起眼的少男挡住了那掌柜的手,相互一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哪里来的臭小子,竟敢阻拦我?”仔细的感觉着眼前少年的灵力级别,却没有任何的发现,竟然是个没有任何灵力的小子,暗自吃惊,可毕竟心虚所以声音不敢过于太大。 “当然是不让你赚这黑心肝的钱。”眉尾轻挑,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出手的正是蓝初雪,原本她不想管这档子事的,可是在听到这柄圆刀用尽了他们三兄妹的所有积蓄的时候,她改变了主意,为了报恩就倾尽所有,这样的心肠让她欣赏之余也感动不已。 惊讶万分,掌柜的冷下脸来,难道这不起眼的少年能看的出这把圆刀有问题?不可能的,要看清这武器的级别,除非他的能力在这柄武器之上,可是显然这个少年身上丝毫没有灵力,那他又凭什么能看的出这武器的问题呢? “口出狂言,我帝都第一炼器协会的名誉岂是你这无知小儿可以污蔑的,快滚,别妨碍我们做生意,小心惹毛了大爷我报官抓你,要了你的贱命。”狠狠的骂着,掌柜的恶狠狠的看着蓝初雪。 看着面色悠然的蓝初雪,李家三兄妹觉得很是奇怪,可是看他的样子又并没有恶意,是以老大李伟客气的冲她拱手:“不知这位小兄弟所说的黑心钱是什么意思?” “这柄圆刀根本不值两千金币,撑死了也就五百就顶天了。”没有一句废话,蓝初雪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 面色一僵,兄妹三人楞了一下,齐齐看向盒子里的武器,原本店里的众多灵术师,都是性格豪爽的江湖中人,此时听到这边的动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纷纷围上前来凑起了热闹。 看着李伟手中泛着幽光的圆刀,那属于四级武器的标志,很多灵术师都瞪大双眼,羡慕的不得了,四级武器啊,对于他们来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名贵武器啊。 炼器协会不愧为南国最大的武器商铺,所锻造出的四级武器果真是不同凡响,看那刀身的光泽,流光四溢,刃口薄而锋利,看上去就是神兵利器,可是刚刚好像有听到谁说这柄武器不值两千金币? 不可能吧,这种是属于天级的四级武器,而市面上天级武器一直都在五千金币以上的,怎么可能这柄圆刀不值两千金币呢?一时间所有的人都很好奇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聚过来,使的那掌柜更加心虚,又是着急又是生气,指着蓝初雪大骂:“你这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懂什么?这明明是四级武器,鄙店炼器师亲自锻造而成,价值不菲,你竟然说不值两千,我看你分明是别家派来捣乱的,一定是哪家同行嫉妒我们生意好,所以派你来闹事的。” 第二十四章:小试身手4 看他明显一副心虚的样子,蓝初雪冷笑着抬起双眸:“那是,如果真是四级武器的话,那肯定是要几千金币的,只不过你拿出来的这个,明明就是个三级武器,还想用来冒充四级武器,原来堂堂帝都的炼器协会也不过如此,竟然做出这种卑鄙下作的事,只怕是丢尽了你们协会的名声了。” 一片倒抽冷气声中,蓝初雪话音还未落下,围观的灵术师纷纷扣了扣耳朵,他们没听错吧,这个少年竟然说这只是个四级武器,只是用三级武器来冒充的。 艾泽拉斯大陆的人都知道,这三级武器和四级武器虽然只有一级之差,可是它们的区别可大着呢,四级武器是属于天级的,威力自然比属于地级的三级武器要大出很多来的,这两者根本不能同日而语的。 是以哪怕用料不是很好的四级武器和,用料很好的三级武器比起来,那四级的价格也是高出三级的数十倍都不止呢,更不用说是用极品材料所锻造而成的四级上乘武器,那更是数以百倍,千倍都不止呢。 如果真如这个小兄弟所言,这柄武器只是个三级武器的话,那这炼器协会分行明显的存在着欺骗行为,堂堂帝都最大的炼器协会竟然会有这种事情发生,这要是传出去那名声可就败坏了。 在所有的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那满脸自信的少年时,二楼那用白玉雕成的梅花屏风前,一位身着绚丽青衣的男子,墨发如丝,缕缕墨丝随风飘舞,扫在纯白的屏风上,在黑与白之间,丝丝分明。 此时他深邃的眼底浮起一抹疑惑之色,若有所思的看着被人群包围着的少年,如果这个时候谁抬起头来看到他的话,肯定会惊喊出声。 实在是因为这个男子真的是太过于美艳不可方物……绝色的容颜,清冷的气息,肌肤胜雪,真真是美艳中不失气质。 明明整个人从上到下全是黑色,阴暗至极,给人的感觉却偏偏是如阳光般耀眼,如星辰般璀璨,夺人眼求,就连男人看了恐怕也要为这抹暗光下的刺眼而倾心不已。 此时所有的人都只留意着店内发生的事,所以并没有人发现悄无声息出现的他。 听着四周议论纷纷的疑惑声,那看向自己的带着怀疑的眼神,掌柜的越发着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一个没有一点灵力的少年,竟然真的能看出这个武器有问题,识破了他用三级武器冒充四级武器的骗局。 原本这兄妹三人只不过是个二三级的低级武士,所以没有能看得出武器级别的能力,所以他才会在几个月前接下单子的时候,就决定以三级武器代替四级武器出售给他们,反正他们也看不出来的。 可是没想到,今天被这样一个没有灵力的臭小子看破,如果这件事被总会的长老们知道的话,那他的头恐怕就不能安全放在脖子上了,炼器协会最看重的就是名声,之前就已经明令告诉过所有的分行,不得有违。 不行,绝对不能让总会的人知道这件事,否则他只有死路一条,如论如何也要想办法遮掩过去,狠戾自眼底划过,为今之计只有弄死这个来历不明的臭小子,才能压下这件事,侥幸逃过一命。 “哼,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臭小子也敢信口开河。”讽刺的笑容爬上阴冷的面孔,眼底满是杀意的看着蓝初雪:“你这样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恐怕连个一级的武器都看不出来,更何况这四天级武器了。” “各位,我们都知道只有自身的灵力高于武器的级别时,才能判断出这武器的级别,而这小子身上并无一丝灵力,却信口雌黄,依我看他要么就同行派来捣乱的人,要么就是自己买不起这四级武器,所以才会借故捣乱的,各位都是高手,你们都没能看出这武器有什么不对的,就凭他也能看的出来?我可不信的。” 经他这么一说,周围的议论声霎时减少了很多,这掌柜的说的在理啊,再怎么说他们都是二、三级的灵术师,他们都看的出这蓝初雪身上根本没有灵力。 也是啊,一个没有一点灵力的人,又怎么可能看的出武器的级别呢,这个小子肯定是来捣乱的,真是不要命了,在帝都最大的炼器协会的分行里闹事,别说协会的人饶不了他,就算以后他也肯定会被普通武器店列入黑名单的,没有一家武器店会接他的任何单子的,人家肯定不会接待他这个人的。 身为灵术师,武器对于自己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有的灵术师都知道的,宁得罪任何一个人,也不能得罪炼器协会,这小子真是活到头了,所有的人再看向蓝初雪的眼神,便明显的多了几分轻视。 “是谁说能看的出武器的级别就一定要有能力的?没有灵力就看不出来级别这样的话,也就是你们这些孤陋寡闻的人才会这样认为,再说了这种不管是材料还是工力都属下乘的武器,就是白送我都不会要的。”撇了撇嘴,蓝初雪丝毫不理会掌柜那要吃人的眼神,冷冷的看着众人,这种低级武器,真的是白送给她,她也不会要的。 人群中一个三级灵术师走了出来,看他那副贼眉鼠目的样子,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又矮又瘦又黑。 第二十五章:小试身手5 眼神扫向掌柜的明显讨好的样子,嘲笑的看着蓝初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我这个三级灵术师都没看出来这柄武器有什么不对的,你却能看的出来,难不成你想说自己是四级天级灵术师吗?啧啧,你们看看,我第一次见到没有灵力的四级灵术师。” 一片哄笑声在周围响起,他们认为蓝初雪真是狂妄自大,能看的出这个武器不是四级,那么他就是觉得自己有四级甚至四级以上的实力,可是自己等人在他身上分明没有感觉到一丝灵力的,这不是狂妄自大又是什么。 哗然的嘲笑声中,那矮瘦的灵术师越发得意,笑声也更加放肆,然而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发现,那淡漠的蓝初雪缩在衣袖下的手凭空捏了个施法的手势,而这一切都落入楼上那一抹深邃的眼底,一丝异样的情绪油然而生。 突然那正笑着的矮瘦子像鬼上身一样,笑声就像被卡在嗓子眼一样,接着又叫又跳的喊着:“我的头发,我的头发着火了,这是怎么回事?”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原本就稀少的头发尾部燃着微弱的小火苗。 很小,所以他并没有发现,直等到火大起来,灼热的痛感袭来,他才发现,又是拍又是打的试图弄熄头发上的火,可是他那头发本就干枯,那火是蹭蹭蹭的往上蔓延,等到他拿起一边的水壶把水倒在头上才弄灭那火,可是这个时候他本来就少的头发更是只剩几根烧焦的头发了。 这一番突变让在场看热闹的人都大吃一惊,心里微微一惊,刚才只顾着笑了,所以并没有留意到是谁出手的,再怎么说他们也是三级灵术师,如果有人动手的话不会发现不了的,除非动手的人是个四级高手。 “是谁?到底是谁敢对老子下手?”暴跳如雷的矮瘦子摸着自己的头,然后恶狠狠的紧盯着蓝初雪:“是你对不对?一定是你这个臭小子干的,敢在我的头上动土,我看你是活腻味了,我今天要是不杀了你,我枉为男儿。”提起刀怒气冲天的直向着蓝初雪而来。 见此李家兄妹三人忙上前挡着,不管怎么说蓝初雪也是为了帮他们,就算帮的不对,可他们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怎么能让这个帮了自己的人被这个猥琐的人欺负呢? 没想到这个时候这兄妹三人还肯讲义气帮自己,一股暖流涌上心田,冷哼一声,轻轻的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李家兄妹。 “没想到一个三级灵术师就可以这样颠倒是非黑白,空口白牙随意诬蔑人啊?既然你说我没有灵力,那请问我又如何放火烧你啊?你们有谁看见我出手的?再说了,如果我有灵力动手的话,你们都感觉不出来吗?”轻蔑的看着周围的人,蓝初雪替自己辩解着。 是啊,他们怎么没想起来呢,在这个少年身上,他们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灵力,那他又如何会使出火系灵术,将这个三级灵术师的头发烧掉呢,周围的人恍然大悟般点着头。 肯定是有人看到一个三级灵术师,欺负一个没有灵力的小子,所以看不过去才出手教训这个矮个子的灵术师吧,而且这个矮子就凭自己是个三级灵术师,就任意诬蔑那个没灵力的少年,如此以大欺小,恃强凌弱的行为真是令人不耻。 围观的毕竟都是修习灵力的热血青年,最是看不惯这种欺凌弱小的人,顿时看向那矮个子的眼神中满是鄙视。 那矮子的眼色顿时像调色盘一样,红了白,白了青的,虽然认定是这个少年做的手脚,可却没有证据可以证明,所以即使气的要死也只能狠狠的骂了蓝初雪几句,既然杀不了这个小子,只能垂头丧气的走了。 眼见形势越来越不妙,掌柜的怕夜长梦多,要是真的被总会那边的人知道了,那麻烦就大了,自己一定要解决这个小子,哼,就算他知道武器有问题又怎么样?他根本没有办法能来证明,这就够了,打发了这些人这个小子就死定了。 “散了吧,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这小子分明就是来闹事的,我炼器协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欺负的,来人,把这个捣乱的臭小子给我打出去,别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给下面的人使了个眼色,掌柜的暗示着他们将这小子打出去之后,一定要灭口才行,以防事情传了出去。 那李家三兄妹觉得这蓝初雪看上去不像是个坏人,反而是那掌柜的,阴狠的眼神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不禁都替蓝初雪担心起来:“小兄弟的好意我们领了,我知道你是怕我们上当,可是这武器会发光,我们都知道只有四级或以上的武器才会发光的,所以我相信这肯定是四级武器的,你还是快走吧。”说话的是那老大李伟。 两个身材魁梧,一脸凶恶表情的壮汉走上前来,准备将蓝初雪架出去,可是却眼前一花,还没等他们碰到蓝初雪的衣服,自己却反而像是飞了起来一样被人拽了起来。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是怎么个情况,两个人已经被摔了出去,脸朝地的被摔了个狗啃屎,四个门牙顿时断在了地上,满嘴的鲜血。 这突然发生的事让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满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看了看地上哀嚎的壮汉,再看了看蓝初雪,这怎么可能,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少年,竟然轻轻松松的同时将两个一级灵术师给打倒在地。 第二十六章:意外收获1 太牛了吧,看那壮汉的块头,就算他有灵力,要同时打倒两个人,那也不是简单的事,更何况他身上根本没有灵力。 拍了拍手,眉峰一挑,看着掌柜的慢条斯礼的蓝初雪开了口:“你是不是害怕我真的证实这武器并非四级,而是三级冒充的啊?要不然干嘛着急想灭了我的口啊,这分明就是心虚的表现啊。” 铿锵有力的话语,咄咄的气势,仿佛生来就是发号施令的皇者一样,让人不能抗拒,看那自信不凡的表情,围观的人纷纷看向那武器,莫非这真的是以三级冒充四级的武器?否则的话他又为何如此笃定? 在场的人纷纷被他的气势所感染,倒是多信了他几分,而且也很好奇他要以什么方式来证明这件武器并不是四级武器? 看着四周越来越多的人都支持这个小子,掌柜的却一点也不担心,这个没有灵力的小子,看你要怎么鉴定?哼,虚张声势谁不会,不是四级的灵术师,且看他要如何鉴定,等下如果鉴定不出来的话那他可是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的。 “既然你这么有自信,那我如果不证明的话,岂不是落人口实,只是如果证实不出来的话,到时候是生是死可就不是你能决定的事了。”阴狠的口气,掌柜的满脸狠戾。 “小兄弟你还是……”那李家兄妹三人还是希望这少年赶紧离去。 “不用担心,虽然我是没有能看出武器级别的四级能力,但这并不代表我就没办法证实这柄武器,你们放心吧。”安抚担忧眼神看着自己的李家三人,蓝初雪镇定自如,清冷的挥挥手:“谁能给我一瓶烈酒?” 话音刚落就有人去给他找酒去了,四周的人都是疑惑的表情,那李家兄妹三人更是惊奇,这鉴定宝器和酒有什么关系?难道他打算用酒来鉴别么?可是从来没听说可以用酒来鉴别的啊。 可是不管怎么说,闹到现在这个样子,他们想阻止也来不及了,心里更加担忧,只希望等会这个掌柜的不要借故发难于他就是了,否则的话他们是不会坐视不理的,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保他一命的。 而一边的掌柜的更是偷笑了,果然这个臭小子根本就没有办法来鉴定,只不过借此来拖延时间而已,竟然还故弄玄虚要酒,谁听过鉴别宝器和酒有关过的,可笑至极,这回还不让他死在自己手里么? 很快就有人将一壶酒交给了掌柜的,接过酒奸笑的看着蓝初雪,掌柜的将酒递给她:“我且看你如何鉴定,若是鉴定不出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话,既然被你先说了,那我就原话送还给你。”看也不看掌柜的一眼,蓝初雪面无表情的接过酒壶。 四周的人都担忧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虽然他的口气是有点狂傲,可是他也只是担心那三人被骗而已,并没有什么坏心眼的样子,真是可惜了一个热血少年,既然得罪了炼器协会,恐怕谁也保不了他了。 “把刀给我。”在众人怀疑的眼神下,蓝初雪拿起那柄发着四级武器才有的光芒的圆刀,在大家疑惑的神色中上下打量着圆刀。 忽然,他手一抬,拍开那酒壶上的盖子,一道透明液体飞了出来,直淋在圆刀刀身,顿时酒香飞进所有人的鼻腔里。 霎时周围响起一片不可思议的倒抽冷气声,谁也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把酒倒在刀身上,一片指责声铺天盖地的朝着蓝初雪飞了过来。 “真是过分啊,这可是四级武器啊,你怎么能用酒来淋啊,你这是对武器的不尊重你知道吗?真是不知所谓。” “敢情这圆刀不是你的,所以这酒淋上去你一点心痛的感觉也没有是吧?真没看出来你这少年怎么是这种人啊。” “这种名器是炼器协会锻造的,可是我等求而不得的,你怎么能这样暴殄天物呢?” 简直太可恨了,这样的名器竟然用酒来淋,名器名器自然是拿来好好爱护的,这一下周围人原本对少年的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而那正主李家三兄妹也是有些生气了,这柄圆刀可是花了他们所有的积蓄才买来的宝物啊,这看似无恶意的少年到底想干什么啊? 李伟微怒连忙自蓝初雪手上夺回圆刀:“你怎么能这么侮辱这柄宝器,你这是对名器的大不敬你知道吗?真是太荒谬了你。” “这下你们都看明白了吧,这小子根本就是来闹事的,还故弄玄虚的以酒来侮辱我炼器协会锻造出来的武器,如此行为真是可恨,来人,将他抓起来。”掌柜的阴冷的大笑着,这回他他可是要定了他的命了。 这次所有的人都不在同情他,帮他求情了,谁让他这么对待名器的,那样的武器可是他们想得却得不到的,这小子到行,直接拿酒去淋,这不是想要毁了这名器么。 “且慢。”慢条斯里的喊出声来,蓝初雪星眸中流光转动:“你们到是别着急啊,何不先看看这柄圆刀,是不是和刚才有什么不一样啊。” 在他自信的口气下,众人虽然不满意他那么对待名器,可还是依言看向那被他淋了酒的圆刀,谁知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纷纷大惊失色。 看到众人那变了颜色的脸,掌柜的一下子心慌了,连忙随着众人的眼神看向那柄圆刀,随后也被吓的面无血色。 第二十七章:宝器的鉴定 “怎么会这样?这刀上的光芒呢?”李莉惊诧的叫喊着,他们之所以这么笃定这是柄天级武器,就是因为这刀身有着蓝幽幽的光芒,可是现在那光芒却不见了。 “这本来就是四级的武器,又怎么会有四级才有的光芒呢?”拿起圆刀,擦干刀身的酒,轻扫了四周众人,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那掌柜的没有血色的脸上。 “我们大家都是知道的,凡是四级或是以上的武器都会有或强或弱的光芒的,那是根据武器的强弱而来的,而四级以下的武器则不会有光芒的,那能不能请掌柜的告诉我们,这柄散发着光芒的四级武器,刚刚的幽光哪里去了呢?”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的眼神都扫向了掌柜的,希望他能有个合理的解释,狠戾的眼底此时尽是慌乱,掌柜的六神无主:“这个……”要他怎么解释?难不成告诉他们这根本就是以三级冒充的,所以才没有光芒的?不,不行,这话肯定不能说的。 “既然你解释不了,那就由我来代你解释给各位听吧。”无视掌柜眼底的狠毒神色,蓝初雪面向众人:“我刚才就说过了,这并不是四级武器,而是以三级代替四级的,那当然不可能有四级才能发出的光芒了,各位刚才所看到的光芒,不过是将荧光粉混合在透明的胶质中,擦在刀身上所形成的一层幽光,只不过这种胶质是一种有机胶质,自然不溶于水,可是若碰到有机液体的话,那么自然就会脱落,就比如……遇到酒。” 看着那柄圆刀,众人虽然都不太懂蓝初雪说的是什么意思,可是这柄刀从有光变成没光,这个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的,竟然真的用本级武器冒充四级武器,竟然是用荧光粉来糊弄别人。 不是吧,刚刚在这里买过东西的人都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武器,这不会也是假的吧,真是太过分了。 一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气愤的很,这个大陆的人都知道但凡好一点的武器都是很贵的,而他们就算倾家荡产也想得到一柄好的武器,无非是想使自己的实力得到提升而已。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看中了炼器协会的信誉,虽然这里的武器比外面贵上很多,可是只要物有所值,再贵他们也都认了。 可让他们失望的是,整个帝都如此大的炼器协会分行,竟然能发生这种欺客的事,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呢,杀人似的眼光直扫向那掌柜的,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 更有几个灵术师顾不上那掌柜的,而是拿出自己刚刚买的武器,一股脑的涌向蓝初雪,膜拜的眼神看着蓝初雪,纷纷抢着让他帮忙看看武器是不是假的。 “麻烦小兄弟帮我看一下,我刚刚买的这个三级的飞刀是不是真的?” “我先来,我先来,小兄弟你帮我看一下这乾坤锤是不是假的?” “小兄弟先帮我看一下吧,这玉女剑有没有问题啊?” 涌上来的众灵术师将蓝初雪围了个水泄不通,都争着让蓝初雪帮他们看手上的武器是不是真的,语气哪里还有刚才的不屑和轻视。 蓝初雪虽不热情,但也没有拒绝,谁让她不管是前世也好,今生也罢,都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呢,赚黑心钱就算了,你好歹去黑那些有钱人啊,黑人家这种穷人,你也真下的去手啊。 面如死灰,掌柜的明白这件事情恐怕是掩盖不住了,看着众多灵术师都争着让蓝初雪帮他们鉴别武器,他几乎可以看的到长老知道这件事之后,对自己赶尽杀绝的场面了。 恨意顿生,掌柜的阴狠的看着蓝初雪,这样的事他一直都有在干,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并没有被人发现,都是这个小子来坏了自己的好事,害的自己以后恐怕都没命再混下去了,哼,既然自己也没活路了,那他怎么能放过这个臭小子呢?就算死也要拉上他垫背。 眼中凶光毕露,抓起一边的长剑,直刺向被众人围着的蓝初雪,一时间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们没想到掌柜的会突然发难,以至于都没有防备。 这掌柜的本就是个三级巅峰灵术师,再加上这一剑包含了他对蓝初雪的恨,所以这一剑可谓来势汹汹,而蓝初雪也没有丝毫防备,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掌柜的会这么无耻,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出手。 眼前剑光流动,势如破竹,转眼间直逼自己的心脏,忽然间不等蓝初雪有所动作,一件黑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噗的一声响,直射入那掌柜的心脏处。 那蕴藏着巨大力量的剑器依然停在半空中,掌柜维持着刺出的姿势,眼睛却死死的凸出,胸口流出黑色的血,啪一声倒在地上,死状诡异。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一时间让众人连个反应都来不及,只是机械的看向那倒地的掌柜的,那胸口泂泂流着黑血的地方正插着一支黑色的玫瑰花,妖艳的盛开着,瑰丽的花瓣散发着幽幽的香味。 急忙看向花射出的二楼方向,却只在楼梯拐角处看到一片深色衣服的一角消失在楼梯上面,别的什么也没发现。 “对不起各位,我为今天发生的事感到非常抱歉,都是因为我们治下不严,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扫了各位的雅兴在下实在是过意不去,为了表达我炼器协会的歉意,今天各位所购买的武器一律对半打折。”说话的正是这间武器分行的管事徐晨,接到通知后急急忙忙赶到,看到这乱哄哄一团无奈的情况下,只能安抚许诺着。 听了他的话,在场的众多灵术师虽然还是很生气,可是在想到这炼器协会分行,又不能撕破脸,而且打半折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他们虽都是三级灵术师可有的还是挺清贫的,有的人穷其一生也买不起一件上品武器,现在这帝都最大的炼器协会赠送武器,这可是千年难遇的事,所以也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了。 ------题外话------ 虽然不知道有没有娃子在看偶的书。 还是公布一下群号吧,朋友一起弄的群。 如果有想进群的,随便文中一人的名字。 当作敲门砖,群号:36642339 第二十八章:多个好友多条路 “实在是对不住三位,都是鄙店管理不够严格,才会做出对不住三位的事,这两千金币退还给三位,另外我店也会赠送一件四级武器,以示歉意。” 原本还怒气冲冲的兄妹三人见管事的如此低声下气,顿时消了怒火,更何况还能免费得个四级武器,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反正也没什么损失,也就应了这管事的话了。 这兄妹三人对蓝初雪又是感激又是崇拜,李伟拱手道谢:“今天多亏了小兄弟你,要不是你的话我们可是财器两失啊,为了报答你的帮助,日后但凡你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赴汤蹈火我们在所不辞。” 蓝初雪知道像他们这些江湖人都是热血心肠的人,你要是直接拒绝了说不定人家还会不高兴了呢,再说了自己才来到这个异世,多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那到时候我就不客气了,我叫白修尘。” 彼此交换了姓名之后,李家兄妹三人带上退还的二千金币,和炼器协会赠送的四级武器离开了武器店。 “这位小兄弟既然来到这里,肯定也是来看武器的吧,请随我上二楼精器厅看看吧。”徐晨仔细打量着蓝初雪,刚才发生的事他在路上已经听下属说了,虽然这个少年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可是这个大陆藏龙卧虎的人也不在少数。 而且刚刚进来看到她给那些灵术师坚定武器时那悠闲的样子,更让他震惊的是那完全是凭着眼力看出来的,并没有动用一丝的灵器啊。 这才是最让他惊诧的,要想鉴别武器级别,除了资质极高的高级炼器师外,就只有那种天生具有炼器天赋的人才能做到的,可是这样的人整个天下是少之又少,非常罕有的,如果能将他收为已用,将来必成大器。 徐晨却压根儿就没想过这个少年以后的所作所为才是真的让自己惊喜的(当然,这是后话了。)越想越是兴奋,这件事情得尽快上报给总会的会长,希望这棵难得的好苗子不要被别家捷足先登了,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一前一后,徐晨领着蓝初雪上到二楼精器厅,四周环视一眼蓝初雪暗惊,果然和名字一样叫精器厅,这里的每一件武器都比楼下高出了不知道多少倍了,不过都是些三级和四级上乘武器,这里只不过是个小分行而已那些五级以上的罕有的武器,肯定不会放在这里的,应该都在炼器总会收着呢吧,毕竟不是谁都能用的起五级上乘武器的。 “不知小兄沸弟想要哪一灵类的武器?我好为您介绍介绍。”不知道他是用什么类别的灵力武器,徐晨问着。 蓝初雪结合自己现在的情况,想了想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来说,和这个异世的灵术师相比较也不过就是个二级左右的实力罢了,不过既然有这个机会,那就挑个好一点的武器,也能增加自己的实力不是。 而且她又没有灵力等级,用什么级别的也无所谓,差不多弄个四级中品的,对自己来说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至于什么灵系,那就更无所谓了,反正她本来就没有灵力修为的,用什么灵系的又没什么区别。 不过为了和自己的水系法术能相辅相成,还是挑个水灵系武器最好不过了,于是经过一番精挑细选之后,蓝初雪最终选了一双水系的半月形月牙刃。 长约一尺左右,弯弯的半月形刃口闪着淡紫的光芒,锋利异常,两头尖尖的闪着寒光,中间是一手握的住的圆形把手,淡紫色的玉质刀柄圆滑润手,看起来凌厉而精致,是一柄非常适合近身的女性使用的武器 蓝初雪就是看中了它的小巧精致,适用于近身攻击,很适合她这种没有灵力只能靠自身武功发挥的人使用了。 “小兄弟眼光不错,这件月牙刺虽然只是四级中品,却是采用上等的玄铁石和寒冰晶所淬炼而成,是非常厉害的近身型攻击武器,这件武器就免费送给小兄弟了,作为刚才事件的回报。”看到他的选择徐晨暗惊,这件武器虽然只是四级中乘,可是眼下跟它同级别甚至更高的都有,可他却一眼就看中了这柄武器,很明显他一眼就能看的出这些武器的区别了。 蓝初雪知道他是有意招揽自己,可是她却不大想和这些大势力扯上什么关系,所以拒绝很是明确:“还是别了吧,你们是打开门做生意,还是开个价吧。” 暗自吃惊面上却不显,这里随便一件都价值上万,是可望而不可求的,没想到在这个少年这里却被拒绝了,顿时从内心生出敬佩来:“那就一千金吧。” 点了点头,蓝初雪也知道这是非常低的价格了,这柄武器最少在五千金以上的,如今一千金就卖给自己,很明显是想卖人情来讨好自己了。 可依蓝初雪目前的情况看来,即使是二千金对于她来说也不是个小数目,难怪人家都说这艾泽拉斯大陆最富有的不是当今圣上,而是炼器协会,哦当然还有那炼药协会了。 蓝初雪现在不过是个没人爱没人管的穷鬼一个,自从那大夫人当家作主以后,她就再没拿过月钱了,就连以前蓝云龙当家的时候,赠送给她的那些金银珠宝什么的,也都被大夫人还有蓝家其他主子给分的差不多了。 不过还好,虽然以前那蓝初雪是挺怯懦的,可还挺有脑子的,虽然很多东西都被抢走瓜分了,可还有当初蓝云龙送给她的那些生日礼物,都是些稀世之宝,都被她惨藏了起来,所以没有被瓜分。 原本不到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不想动用那些记念品的,可今天是被逼没办法了,所以出来的时候偷偷取了一枝白玉镶金嵌紫晶滴珠步摇,拿到当铺当了三千金币来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她知道那些东西都是以前蓝云龙费尽心思淘换回来送给蓝初雪的,所以去当的时候都是当的活当,以后她一定会赚钱将步摇给赎回来的。 第二十九章:刁小姐的心思 “其实这柄不是顶级武器,五百金币也可以。”看他皱眉,徐晨看他的样子以为一千金币对他来说也有难度,所以降低价格。 这个时候,楼梯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一回头间几个女子从楼下走了上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紫衣少女,淡紫长裙镶着粉边,外罩乳白色马甲,金镶玉同色腰带,小巧的耳垂上一双淡紫色水滴形玉石耳坠,轻秀小脸上却是满脸高傲神色。 她的手上抱着一只两眼绿幽幽,通体雪白的灵宠波斯猫,那懒懒的姿态看上去像极了主人那傲慢自大的样子。 紧跟她后面的几个也是打扮的很是富归的少女,只是跟那个紫衣少女比起来明显逊色不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的出来就是几个以紫衣少女为首的世家小姐。 徐晨看到走上来的紫衣少女,微微楞了一下惊讶的道:“哟,是什么风将云小姐你吹过来了呢?怎么您还亲自来挑武器呢?您要是看上什么直接吩咐一声,我派人给送到贵府上就行了。” 紫衣少女身边一个满脸傲慢的女子开口道:“我云姐姐能亲自来你们店挑武器,那是给你们天大的面子,要不是为了参加几天以后的灵术师大赛的话,我们才不会来这里呢,快把你们店里最好的武器拿出来给我们云姐姐挑挑。” 徐晨看着这些个世家小姐,个个都很是娇横无理的,这云慕澜更是那镇国公云浩的嫡亲孙女,他更是得罪不起。 这几个人也是店里的常客,谁也不能得罪,只能手脚麻利的拿出几个精致的用来装武器的匣子,逐一打开供那云慕澜挑选。 冷眼旁观的看着正傲慢的挑选武器的云慕澜,这个女人她认识,以前在进宫的时候,因为自己太子妃的身份,那些个世家千金小姐总是对自己明嘲暗讽的,甚至明目张胆的欺负自己没有灵力,还威胁她不许说出去,否则要她好看的。 害的她每次都是一身伤的回到蓝家,还得找借口不敢告诉蓝云龙的,众多世家千金中这个云慕澜就是其中之一。 云慕澜随便扫了扫那几件武器,连正眼都没几眼,压根儿就没看上,却无意间扫过蓝初雪手上的武器,顿时眼前一亮:“慢着,那月牙刺我要了。”口气蛮横的指着蓝初雪手中的武器。 “这……对不住云小姐,这件武器这位小兄弟已经要了,您再挑个别的吧。”徐晨尴尬的看着云慕澜说着。 “这月牙刺是水系的吧,我很喜欢这小巧的造型,而且和我的衣服颜色也正好搭配,我使起来一定很好看,肯定像一只飞舞着的紫色蝴蝶,这个我要定了。”娇美的脸上全是骄横,蛮不讲理指着蓝初雪手中的武器。 噗……飞舞着的紫色蝴蝶?我看就是只有毒的妖蛾子吧,眸光闪动:“对不住您啦,您再喜欢也没用,这个已经属于我的了。”言下之意就是你想要,俩字……没门。 这云慕澜是南国世家云家的千金小姐,更是那镇国公最宠爱的孙女,一向傲慢惯了,也是帝都其他世家了弟小姐们倾力巴结的对象,她的蛮横无理在帝都是无人不知的,碍于镇国公府的威力,没人敢得罪她的,只要是她看上的没有人会跟她抢的,没想到今天会被这个不识好歹的少年拒绝。 听到掌柜的话顿时横眉竖眼,财大气粗的喊了个价格出来:“我给你五千金币,把这武器卖我,卖还是不卖?”纤手指向徐晨,骄横跋扈。 一边是不能得罪的镇国公孙女,一边是自己想招揽的奇才,一时间徐晨尴尬又为难:“云小姐,这样不好吧?” 眸光微闪,蓝初雪眼珠往去慕澜身上扫了两眼,露出灿烂的笑容转向徐晨:“徐理事,既然这个卖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了,那如果我想转卖出去的话应该没问题的吧?” 一楞徐晨疑惑的看了眼他,在看到他转动着的眼珠子的时候就明白了她的意图,只能苦笑着点点头。 听到肯定的答案,蓝初雪轻扫了云慕澜一眼:“你要是真喜欢的话,我就让给你好了,五千金,拿来吧。”素手一伸。 蔑视的看着蓝初雪,随手丢过一张兑换金币的票了,面值五千金币,看着他上普通的衣服,讽刺的笑着:“拿着钱快滚吧,买不起就买不起,别打肿脸充胖子,还说什么转卖,这几千金币就当本小姐赏给你了,拿了钱快滚吧。” 无所谓的抬了抬眉毛,蓝初雪心里却想着这月牙刺对她来说并不是非要不可的,不过一转手就从这个自大的女人手里赚个几千金,这也太轻松了吧,有了这四千金她可以去挑个更好点的武器不是。 将月牙刺甩向云慕澜的方向,对云慕澜挤了挤眼睛,哼了一声:“也不过就是个四级中品的武器而已,既然你想要那就卖给你好了,只是可惜了这把武器,不知道在你的手上能不能发挥出它的威力来。” “该死的臭东西,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高高在上的云慕澜什么时候被人这样讥讽过,顿时怒火中烧:“我看你是找死。”甩手一道劲风袭向蓝初雪。 蓝初雪几个转身就避开那道劲风,回头对着云慕澜轻蔑的一笑,直接从二楼临街的窗户跳了下去。 气急的云慕澜追到窗口,只能站在窗前对着慢悠悠在人群中散步的蓝初雪大骂,旁边的几个少女劝解着她:“云姐姐还是挑武器吧,别跟那种小乞丐一般见识,挑了武器我们还要去报名呢,而且这次太子也会亲自去看比赛呢,到时候只要你能拔得头筹,肯定能赢的太子对你的倾心的,现在那个没用的蓝初雪已经不是未来的太子妃了,你可一定不能错过这次的机会啊呀,听说很多世家名门千金都去了,我们一定要打败她们啊。” 第三十章:神秘男子送武器 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云慕澜毫不在意:“放心吧,这次参加比赛的人都是二十岁以下的,能有几个三级高手啊,不说我现在已经是三级巅峰阶级了,就是我手上这把四级中品武器那第一名也跑不出我的手心,到时候太子就会知道我不只是个外表美丽的女子,更是个实力不凡的女子了,更何况我是镇国公的嫡亲孙女,背后势力有多大他不会不知道的,到时候除了我还有谁更适合当他的太子妃的。” “只是听说那蓝家第一美人蓝初玥也要来参加呢,听说她也已经是三级巅峰高手呢,整个帝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甚至连太后都听过她的名字。”一个穿粉衣的少女不无担忧的说着。 俏脸一沉,让云慕澜最恨的是比起那蓝初雪,那蓝初玥更是她的头号大敌,心腹大患,这个蓝初玥不管是名望还是样貌都比自己高,就连灵根天赋也比自己高,备受帝都世家公子的追捧,无论是名声外貌都属一流,还被誉为帝都第一美人。 最最让她嫉恨的是听说太子对这个蓝初玥也很有好感,真是气死她了,不管是蓝初雪也好蓝初玥也好,这蓝家的姐妹两都是贱人。 慢步在大街上的蓝初雪一点也没有因为失去那月牙刺而不快,反正她对那件武器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感觉,反正她以法力修炼出的驱魔烈焰剑和寒冰剑都是那些四级武器所比不了的,而且武器对于她来说并不是品级越高就越好的,她需要的是和自己有缘份而且能和自己有默契的武器。 反正那月牙刺在自己手上,并没有什么默契的感觉,说明这武器并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武器,还不如卖给云慕澜赚个四千金罢了,还能气死那云慕澜。 既然那月牙刺注定不属于自己,那还得继续寻找适合自己的武器,不过这合适的武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看来也没那么简单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条狭窄又冷清的街边,这边摆着的摊子上都是些零零碎碎的不值钱的小玩意儿。 信步走着,蓝初雪眼前一亮,在众多摊贩中一个邋里邋遢,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大约三十来岁的样子,乱糟糟的黑发随便用一根粗布条绑在了头顶上,身上的黑衣又破又旧油腻腻的,没有任何的装饰品,不过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一副落魄的样子,可是满脸胡子底下隐约可见有着几分俊俏。 尤其那双眼睛,微微眯起,只露出让人看不透的光芒,深邃而幽深,此时他手里拿着一壶酒,显然喝的醉熏熏的,脏兮兮的脸上红通通一片,嘴角还残留着丝丝酒液,带着几分爽朗的笑容,颇有几分落魄武士的风范。 双眸微眯,蓝初雪看着这个看似落魄却有种强烈到让人不能忽视的感觉,盘腿坐在地上,腿前地上铺着一块破布,脏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了,上面放着几件没有光泽,造型奇怪看上去不怎么样的武器。 不过很显然他大叔看上去生意不好啊,都没一个人去看他的武器啊,不过也不奇怪,整个帝都最不缺的就是武器店了,大大小小林林总总的,上乘武器谁也不会摆在路边来卖的,而且他这几件武器看上去灰不溜丢的,看上去就没有品级的样子,谁会去买呢。 缓步上前,在经过一番仔细的观察之后,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一件武器上,那是一件有着十个琉金紫铜戒指组合而成的武器,戒身雕刻着一般人看不懂的梵文,样子看上去很是奇怪,材质看上去很是古朴。 双眼放光,一瞬不眨的看着那件武器,她对武器生来就有种灵感,她能感觉得出这看似不起眼的武器里隐隐流动着的强大的力量。 蓝初雪难掩激动神态,靠之,没想到她还有这好运啊,在地摊上也能遇到这么极品的武器啊,刚刚那四级月牙刺和这个根本没的比啊,简直云泥之别啊,运气真是好到爆啊。 艰难的将目光移到男子的身上,仔细的看了看,这个男人虽然一副邋遢落魄的样子,可那一举一动的神态中却暗藏着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有种说不出的潇洒随性,气度不凡。 这男人肯定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啊,蓝初雪暗自吃惊,不过这高手未免也太随性了点吧,这种极品武器竟然拿出来摆地摊啊,这要是拿出去随便哪一间武器店出手的话,相信肯定会被人挣相抢夺的。 “请问大叔,这件武器怎么卖?”蓝初雪以手指向并排放在一起的十个紫铜戒指,试探的问着,虽然这摆出来的几件武器都有或多或少的灵力波动,只是她就是一眼看中这十个看上去很普通的紫铜戒指。 这就是她之前心想的默契吧,不管是这武器给她的感觉还是这戒指的气场都很合她的眼缘,所以她一眼就看中了这件武器。 那正懒懒喝着酒的落魄男人,在听到她的声音时睁开那微眯的眼睛,深邃的眼神快速的瞄了她一眼,转而像看见什么宝贝一样,眸光闪亮,一抹异样的神色自眼底划过。 依旧懒散的样子,落魄男子直盯着蓝初雪看,直看的蓝初雪后背隐隐发毛,虽然知道他的探视并没有恶意,可那双眼睛看过来仿佛自己心里的想法都被他看的透透的样子,那种感觉很是不爽。 微微的眯上眼睛,男了收回自己的眼光,就好像刚才那么犀利的看着蓝初雪的不是他一样,喝了口酒,醉意朦胧的伸出手指:“三壶酒,只要三壶酒,只要小姑娘你去街口那家闻香居里给我买三壶上好的三日醉,这紫铜戒就送你了。” “三壶酒?”声音陡然提高,蓝初雪看着伸在自己眼前的三根手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男人,震惊不已。 “你不会亏的,买戒指附送使用秘诀,买一送一,很划算的,而且我只要三壶酒啊,对你来说一点也不贵的啦。”落魄男看蓝初雪瞪的大大的双眼,好像怕她后悔一样,急急忙忙的表示着。 第三十一章:心仪武器及心法 蓝初雪真是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无语至极,这大叔也太不讲究了吧,这十个戒指最少也是个五级以上的武器,在武器店的话最少最少也不低于一万金,到他这竟然只值三壶酒,好吧就算你急要钱贱卖吧,可再怎么贱也不应该只要三壶酒的吧,要是这武器有生命的话,会为会因为自己有这样的主人而被气到死掉呢? 不过就从这个男人一眼就看穿自己是个男扮女装的女子,就知道他不是个普通人了,说不定是个隐世高人,这样的人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就此放过了。 二话不说蓝初雪转身去到那个酒家,让人送来整整一马车的三日醉来,看到一车的酒,那男人立马眼放光芒,乐的眼睛都看不到了:“小女娃真是有魄力啊,正好我的酒也快喝光了,现在又可以痛痛快快的一醉方休了,喏拿去拿去。” 说着急不可奈的拿起三壶酒打开封泥,仰起脖子几乎是以倒的喝起酒来,琼浆玉液般的美酒很快就被喝完了:“好酒,果然这三日醉就是不一样啊,真是堪比王母娘娘的仙酒啊。”一边赞不绝口一边伸出大手还想拿酒。 一只纤细嫩白的手却挡住了他拿酒的手,蓝初雪露出无害的笑容,却意有所指的道着:“且慢,前辈不是说只要三壶酒么?怎么还拿?”狡猾的看着男子:“这些酒其实也是买给前辈的啦,只是前辈若想喝的话,得教我这十戒的使用方式,那这酒就全送你了。” 原来蓝初雪刚才快速粗略的翻了翻那本使用书,却发现里面只是些最基本的使用方法罢了,对于武器有着与生俱来感知的她知道,这些区别于普通武器的上乘武器,都是有着自己独有的厉害之处,可是刚才在书里她并没有看到什么特殊的说法,看来这个前辈也很是狡猾啊。 如果有了好的武器却不会用,那要来何用,既然得到这件好武器,那当然不能不会用了,而知道该怎么合理的运用,非眼前的男人莫属了。 “你这小女娃怎么能这样呢?怎么这么奸滑呢,你这不是故意吊我胃口么?”看着一车的美酒,男子没想到蓝初雪会趁机讨价还价,目光不善的瞪着她。 “前辈既然这么想喝这酒,总得付出点代价吧!”看着男人垂涎三尺的样子,蓝初雪浅笑着,随手拿起一壶酒在手上摇着,男子的眼光也随着酒壶左右摇摆着,随即看着蓝初雪,再扫了眼整车的酒,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开口:“可是我曾发过誓,这辈子绝不收徒弟,我不能违背誓言。” “谁让你收我为徒了啊,只是教我使用方法罢了,再说了……”蓝初雪看着男子摇摆不定的样子,笑眯眯的继续诱惑着:“再说了,我又没想过要拜师来着,不拜师不行拜师礼就不算徒弟,这根你发的誓根本毫无关联好不好?” 一边说着一边有意的打开酒壶的封泥,摇晃着壶身,浓郁的酒香从壶中直扑向男子的鼻间,更加引的那男子口水咽的咕咚咕咚响。 “也罢也罢,看你这样子我若不应了你的话,还不知道你会有什么损招来对付我老人家,算我怕了你了,行了吧,唉……我的一世英名啊都毁在这酒上面了。”落魄男子虽口气不满然眼中却闪烁着赞赏的光。 对于一个脾气古怪却又炼得一手好武器的炼器师来说,自己所锻造出来的武器,并不是金币的多与少来决定卖不卖的,也不是说你的名望有多大就想要就要得到的,凡是武器都是有灵性的,只有武器与灵术师契合的时候,武器才能发挥出它最大的力量,这是他炼造武器的一贯信仰。 眼前的小姑娘身上并没有灵力波动,然而她的身上那奇怪的气场却和这十戒十分的契合,他甚至能预感和到将来这个姑娘和这个武器都将名扬天下。 “娃子来坐这边。”落魄男子拉着蓝初雪在身边坐了下来,一本正经的道:“你先闭气凝神,将思绪清空,放松自己的身体。”心里惊喜万分,能得到这个世外高人的言传身教,这种机遇实在是太难得了,蓝初雪立即按着他的话去做。 而落魄男人看她按照自己所说的在做,一股暖流油然而生,他没想到这个小女娃这么相信自己,原来这个女娃并不是她表面那样看上去是个冷冰冰的人,而是个外冷内热的人。 看着蓝初雪,落魄男子表情严肃而骄傲的开口:“这十戒威力强大无比,是我依据上古几大神兵神器的淬炼记载而锻造而成,不过依你现在的能力,想充分的发挥十成功力恐怕是不可能的了,估计只能使出十分之一罢了,不过既然你与这十戒有缘,那我今日就将使用十戒的上古心法授于你,希望你好好修习,不要让十戒再度蒙尘,若你依此心法修炼至巅峰阶段,那么他日十戒一出,必将震慑,艳绝天下。” 蓝初雪震惊不已,她只是觉得这件武器很合自己的眼缘,却没想到这武器不管是来历还是实力都超出她的预想,真是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得到这样一件武器。 就在蓝初雪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一股薄荷的清凉感觉由额头进入脑海,紧接着一道奇怪的心法渐渐浮现在脑海中。 最让她震惊的是那些心法慢慢演变成十戒的一招一式,这些招式仿佛慢动作般自动演练,第一招一式都清晰可见,抬头看向落魄男子,只见他抬掌拍在自己额头,手上还留有淡紫色的光芒。 虽惊讶不已可蓝初雪却知道机会难得,随即闭上眼睛,静下心来,慢慢消化着脑海中的一举一动每一招每一式,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当她再睁开眼的时候,天都已经擦黑了,而那个落魄男人也不见了,连同他一起不见的还有那一车酒。 第三十二章:记忆中的蓝初玥 看着手上的十戒蓝初雪激动万分,经过刚刚这几个小时的时间,她已经领悟了那些最基本的一招一式了,心喜万分,这要是搁在以前的话她怎么着也要花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掌握那每一招每一式的,可是现在短短几个小时而已,她就已经小有所成了。 不得不说那个落魄男人的教习方法还真的挺厉害的,居然可以直接让她领略到这十戒的精髓,只要接下来再通过实站训练,那么她很快就可以更上一层了。 想到这里,蓝初雪看了看天,出来已经大半天了,是时候该回去了,她还得回去练习这十戒的招式。 刚回到蓝家自己的小院里,就看到一脸慌张表情的梅玉直盯着院门看,在看到自己时那明显松了口气的样子:“小姐你总算回来了,你不知道我差点吓死啊,今天下午大夫人差人过来让你去她那一趟。” “她找我干嘛?”皱着眉头,那个女人一向都不喜欢自己,自己病了这么些天,也没见她派过谁来看她的。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没什么好事,正好你又不在,我就说你病了一直咳嗽,恐怕会传染,所以不能去见大夫人了,还好她最近都在忙着玥儿小姐要回来的事。”左右看了看咬着蓝初雪的耳朵:“而且她肯定是怕你会把病传给她,所以才没有追究的。”说完捂着嘴小声的笑了起来。 蓝初雪点了点头,那个什么大夫人找自己,还不是就想着法子千方百计的折磨自己么,自己才没那么傻自动送上门来呢。 “你是说蓝初玥要回来了?”根据这副身子本身的记忆,那三年前出门拜师学艺的蓝初玥才是这蓝家真正的嫡女大小姐,那蓝云龙的嫡亲孙女。 “是啊,就因为她要回来了,所以全府上上下下都在为了给她接风洗尘而做准备呢,可是忙的很呢。”一说起这蓝初玥,梅玉的眼里又是羡慕又是崇拜的眼神,仿佛那蓝初玥只有天上才有的人儿一般。 “听说玥儿小姐比起以前来更加美丽了,大家都在说她要是回来了,肯定会震惊整个帝都的,三年前的帝都第一美人肯定会更加受欢迎了,而且听说玥儿小姐这三年来修习可是进步神速呢,都已经是三级巅峰了,眼看着就要突破三到四级的大关,晋升天级了呢,而且我还听说族里的长老们准备趁她这次回来,合力帮助她突破晋级壁障呢。” 从梅玉那羡慕的样子就能看出来这个蓝初玥很是了不起,才只有十五岁而已,就快晋级成为天级灵术师,这在南国不可谓不是个奇迹啊,要知道当今的太后当年也是在十六岁的时候,才突破壁障晋级天级的啊。 如果这次玥儿小姐在众长老的帮助下成功的话,那她将成为南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女性天级灵术师啊,这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一件事啊,到时别说整个帝都,就是其他国家的世家小姐们肯定也是羡慕的不得了啊。 看着梅玉那一脸的羡慕,看来这小丫头对那个集美貌于实力为一体的蓝初玥是,既羡慕又崇拜啊。 脑筋转起来蓝初雪试图想起更多关于蓝初玥的事情,然而让她失望的是,记忆里除了知道她长的很美,天赋也很高,可以说是蓝家年轻一辈中资质最好的苗子,其他的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这样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苗子,本应该拥有最好的培养,可事实却相反,因为她蓝初雪的存在,加上蓝云龙异于平常的偏心,所以在蓝家所有最好的资源都是用在蓝初雪身上的,而蓝初玥纵使再努力也只能排在第二。 不过对于这些蓝初玥仿佛并不在意,潜心的努力修习着灵力,而且对于她蓝初雪这个妹妹,也很是和善亲切,总是把自己得到的最好的东西都让给蓝初雪。 所以之前的蓝初雪是打心眼里喜欢蓝初玥的,因为这个姐姐又漂亮,对自己又好,而且也不像别人那样因为自己没有灵力就看不起自己的,所以蓝初雪从小就梦想有一天自己也能变成像蓝初玥那样灵力高强长的又好看的女人。 皱着眉撇撇嘴,蓝初雪打心眼里不相信,自己已经不是以前的蓝初雪了,怎么可能那么无知的去相信,一个不是亲姐姐的姐姐会对一个抢了她所有宠爱的妹妹那么好,这个天下哪有那种不计较得失的人? “小姐,怎么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玥儿小姐回来难道你不开心吗?你以前和玥儿小姐关系可好呢。”梅玉看到蓝初雪皱眉,疑惑的问着。 “没有,只不过三年不见,三年时间会发生很多事的。”蓝初雪敷衍梅玉:“我们那么久不见,难免有所生疏。” 梅玉却很高兴,因为只要玥儿小姐一回来,她们的日子就会好过很多的,玥儿小姐肯定不会看着那些人再欺负自家小姐了,而族长和族里的长老们还有大夫人都很疼玥儿小姐的,他们一定会看在玥儿小姐的份上不再欺负小姐的。 蓝初雪随便的应付着梅玉,然后让她出去守着院门,不要让人进来,而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继续今天下午的事,练习刚刚才掌握的十戒的初级招式。 短短几个小时以后,蓝初雪十指张开,紫铜戒上的细微洞孔随即飞出十条淡紫色的丝线,紫丝细若发丝,可长可短伸缩自如,长则数十米,短则尺把长闪烁着紫光的丝线虽细却锋利无比,可轻易就切断人的身体。 只见紫光耀眼,十根紫丝落在不远处的大树枝上,紫色的光芒在阳光的照射下更加流光溢彩,美丽无比,十指用力,只听见累微的咔嚓声,碗口粗的树枝纷纷断裂掉落在地上,顿时干干净净的院落里满是落叶。 看着那碗口粗的树枝上整齐的切口,蓝初雪满意的收回紫丝,她现在的力量还不够,所以只能切断这样碗口粗的树枝,等她修习到更高的境界,估计这需几人合抱的在树,也能轻易切断的。 第三十三章:青衣男子的出现 蓝初雪觉得今天已经练习很久了,也得花点时间修习法术了,不能将所有时间都用在这十戒招式的练习上,转身子回屋,拿起朱砂笔在自制的特制符纸上写下一些别人看不懂的咒文,虽然都是些最初始不过的咒符,不过低档一些低级灵术师是绰绰有余了。 忙活完所有的事,累了一整天了,蓝初雪饭后让梅玉准备一大桶热水,就让她先去睡了。自己也准备洗个澡好好休息休息了。 靠在木桶边上,全身放松的躺在木桶里面,蓝初雪被热水包围着,感觉全身舒服极了,将头发放下来,放松全身的骨骼,全心全意享受着热水的荡漾。 月色皎洁,月光从窗外洒进屋里,朦胧一片,屋内静悄悄的,只有风吹着窗纱飘荡发出的细碎声响,显的安静而神秘,蓝初雪被热水泡的太舒服,疲惫一天的筋骨松软下来之后,整个人昏昏欲睡。 “原来你是个女人,你叫蓝初雪?是那个被南国太子退婚的未来太子妃蓝初雪么?”如仙音般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宛如天籁之音般悦耳,随着声音出现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男子。 随着他的步伐往前,所过之处黑色的玫瑰花开满遍地,无声的盛开着,在黑夜中散发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芳香肆溢妖冶迷人。 悄无声息的走到蓝初雪身后,雪白若玉的手指握起垂在桶外的一缕柔发,从脸颊划过鼻间落在性感的薄唇上,享受的样子说不出的暧昧诡异。 直到身后的男人握住自己的头发,蓝初雪才忽然睁开眼,眼底一片森冷的寒光,自己的警惕性已经这么高了,可是直到这个男人握住自己的头发,自己才发现他的存在,这只能说明眼前这个男人的实力比自己要高出不知道多少倍。 “嘭”的一声,蓝初雪一掌拍在水面上,翻起超大的水花,趁着水花遮眼,蓝初雪纵身飞出木桶,由十戒甩出的紫丝勾过自己的衣服,快速的穿在身上,等到水花落下热气散去,她赤脚站在地上,衣服松散的套在身上,冷冷的看着那个还站在木桶边的,那个处变不惊的男人身上。 没想到一看之下她暗自吃惊,不远处的那个男人居然就是今天中午,在炼器协会里用一枝黑色玫瑰杀死掌柜的那个男人。 此时的他依旧是一袭青色玄衣,此时在灯光的照射下他的脸让初雪看的是清清楚楚,中午的时候只是看到了他的衣服一角,并没有看清他的样子。 雪白的肌肤在灯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柔和的光芒,就像一匹没有丝毫杂质的布匹一样,散发着高贵的气质。,在青色玄衣的印衬下更加肌肤胜雪。 深邃的双眸,就像一汪看不到潭底的潭水一样,只能看见一片神秘的漆黑,黑的耀眼,却隐藏着浓烈的暗火,而那一抹薄薄的红唇,犹如大雪纷飞的时候那盛开的红梅,点点红艳便妖冶万分。 虽然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是深色着装,可是这个男人拥有着绝世的容颜,高贵的气质,光彩夺目,堪比日月,让人很难忘怀。 就算在前世见过那么多的明星帅哥都没有动心过的蓝初雪,都不禁心神一荡,真是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长的太妖孽了,他就像是黑暗中的一抹光芒一样让人心神向往。 “你是谁,谁准你私闯我的房间?”惊诧过后,蓝初雪才想起自己是在洗澡的时候被一个陌生男人闯进来的,不禁气恼万分。 “我想我要去到哪里,是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的。”青衣男子冷绝的脸上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而口气也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就像他是这房子的主人一样。 俏脸微沉蓝初雪原本还很是感激这个男人今天救了自己的事,只是在听到他如此轻狂的口气,好像完全无视自己这个主人一样,她再也压不住自己的怒火,纤手一扬,五道紫丝直逼男人脖颈。 “既然你有本事进来,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出去了。”蓝初雪冷哼,紫丝直朝着青衣男子飞去,耳边传来紫丝划破空气的微微的声音。 夹着凌厉的杀着直逼男子的喉咙,步步紧逼。 “紫铜十戒。”青衣男子原本傲然的脸,在看到她使出的武器之后,冷漠的眼底有了一丝波动,好像丝毫没有留意到蓝初雪的杀意,就连身体都没有移动分毫。 如葱白般的手指尖赫然夹着一朵黑色的玫瑰花,面无表情,手指将玫瑰花轻轻的向着紫丝方向转了过去。 只见玫瑰花高速的转了起来,向着紫丝的方向而去,夹带着一股有着强大力量的气流不断的旋转着。 蓝初雪忽然感到手上的紫丝一沉,手上薄而锋利的丝线,此时竟然被卷入那股强在的气流中,暗吃一惊初雪急忙用力想收回丝线,可是她用尽全力然而手上的丝线就好像被千斤巨石缠住一样,竟然纹丝不动。 青衣男子冷笑出声,旋转的玫瑰花转回到手中,而蓝初雪甩出的紫丝这个时候竟然都缠在了花枝上。 蓝初雪盯着那青衣男子,暗自倒抽了口冷气,这一招下来就知道这个男人的实自比自己强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了,高手过招往往一招就以分出胜负。 “好吧,我输了。”在这个异世,强者就是强者,就算自己再怎么不愿意,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丝毫没有阻止这个男人进自己房间的实力:“胜者为王,你想怎么样?说吧。”收回紫丝,蓝初雪愿赌服输。 这个男了深更半夜来到这里,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她到是很好奇是什么事情让这个陌生男人深夜来坊。 “我要你。”青衣男了狂傲的开口。 噗……蓝初雪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死,她……没听错吧! 这个三更半夜闯进她房间的男人竟然说要她,难道这个长的如此妖孽的美艳男人,居然会是个采花大盗吗? 第三十四章:皇甫姓氏,强强联手 不会吧,这个男人看上去如此优秀,如此妖孽,如果他现在走出去说他要女人的话,估计自动送上门的得从这里排到城门口了吧。 再说了这么个优秀的男人,眼光肯定也很高,他要的女人肯定是能配的上他的气质的,他又怎么会看上自己这副平庸至极的面孔呢。 俏脸一沉:“你恐怕不是我南国的人吧,如果你想用我来换取某些政治利益的话,我想你得失望了,现如今整个南国的人都知道我已经和南国太子解除婚约了,现在的我就是一个没有用的棋子了。” 在蓝初雪看来这个男人肯定是其他国的人,今晚前来就是想抓自己以便要挟南皇换取什么利益。 只可惜的是如果蓝云龙还在的话,她至少是个太子妃可能还有些利用价值,可如今的她只不过是一个被退婚的女人,而且是一个没有丝毫灵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就连个普通修练者都不会想要娶的。 “你以为一个被抛弃的女人对南皇来说有什么好威胁?”青衣男子轻挑眉尾,冰冷的眸子泛起一抹兴趣。 蓝初雪却不以为然的道:“我可不会傻到相信你是真的想要我做你的女人,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蓝初雪还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她怎么会相信这么个俊男会对自己一见钟情,然后半夜跑过来告诉自己他想要她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青衣男子已经移动到她的面前,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轻佻的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浑身散发着淡淡的玫瑰香哧。 眸光流动,看着蓝初雪从容的双眼:“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的女人,那又如何。” 蓝初雪瞪大双眸,没听错吧,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不会真的想要自己做他的女人吧。 “怎么?看你好像不开心的样子?你不觉得像你这样平凡的女人,能被我这样的男人看上这你的荣幸么?”青衣男子指尖轻移,慢慢的抚摸着她此时平凡的面孔,看着她没有表情的脸,觉得有趣极了。 长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能拒绝得了自己的女人,而且还是个长相再普通不过的女人,确实让他很是动容。 皱着眉头,蓝初雪以手格开那轻薄自己的纤细手指,转身走到桌前,冷漠的开口:“我没觉得自己有多么的容幸,因为我对你丝毫不感兴趣。” 自己虽然打不过他,可她也不会因为这个男人够强够艳就愿意跟随他的,更何况她的男人,她自己会挑。 青衣男子没想到这个女人会当着他的面,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自己,而且那一脸傲然的表情,跟以往那些欲拒还迎的女人不一样,而是真真正正的不感兴趣。 呃,他被拒绝了吗?不,在他的字典里没有拒绝这两个字:“那你就当是你的不幸吧,因为我对你……感兴趣。”话音落下蓝初雪忽然觉得自己凌空而起,紧接着啪的一声掉落在柔软的床上。 跟着一道黑影即刻压了上来,那张妖冶的面孔自上而下的压制着她,双手被压住,青衣男子挑眉看着她不惊不慌的表情,眼底闪过一抹赞赏。 蓝初雪挑眉看向男子:“没想到你口味如此之重,我只不过是一个长相平凡,更是一个没有灵力的女子,整个南国的人都知道我是个有名的废物,我到是想知道你看中了我哪一点了?我改还不行么?” “废物?”青衣男人薄唇微翘,轻哼一声:“一个天生拥有神冰体质的女子又怎么会是一个废物呢?” 原来看上的只是她的特异体质而已,蓝初雪露出讽刺的笑容:“原来你也只是看中了这副拥有特殊体质的身体而已,只不过可惜啊,这只不过空有一副特异体质而已,又无法修练灵力,所以不可能修练出那种强大的灵力供你用,所以即使你要了我,也没用。” 耳边突然传来哈哈大笑声,青衣男了盯着那满脸讽刺的表情,蓝初雪星眸暗沉的看着突然大笑的男子,有什么好笑的,她说的不过都是实话,就她所知每一个知道她有着特异体质的男人,都有着同一个想法。 “只有那些无能的男人才会去依靠女人而获得灵力的。”青衣男子口气傲慢,充满着不屑:“我想我的实力还不需要依靠任何人的。” 蓝初雪看着他那狂傲的表情,自信的面容,心里颇感震撼:“那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你这么想要我的?”蓝初雪是真的感到好奇了,不想从她身上获得灵力,那这个男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她真的很好奇。 “强者自需强者配,而我需要一个能和我并肩而行的女子。” 星眸暗沉,蓝初雪垂下头:“你认为我是强者?别说其他地方,就说南国吧,比我厉害强悍的女人多的是,你怎么就认定我就是你的命定之人呢?” 青衣男子满目睥睨:“因为我相信你是一颗被灰尘覆盖的明珠,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你肯定比那些所谓很厉害或是很有潜力的女子更有潜力,只是现在的你还需要时间的考验,实战的经验,我相信假以时日,是金子总会发光的,你定能大放光彩,是所有的人都比不了的,相信我。” 没想到这个男人不只是自信心极强而已,竟然对自己也这么有信心,万般震撼,他并不像其他人一样因为自己没有灵力就看不起自己。 不过从他的话中能听到出她看中自己也逃不过现实罢了,还不是看中了自己的潜力,并不是因为其他的特殊的感情。蓝初雪虽然对他也并无好感,只不过她也明白这个男人的实力远在自己之上,如果自己拒绝的话,肯定会遭到他的反驳的。 而且如果有他做自己强大的后援,可以帮助自己实力的增强,等到自己实力强大起来之后,到时候再说拒绝也不会那么容易被拒了。 第三十五章:圣旨?会有什么好事? “我叫蓝初雪,你……”想通这些之后,初雪直接问出自己的疑惑。 “皇甫彦。”青衣男子以指腹摩挲着她的唇瓣,声音铿锵有力,果敢决绝。皇甫?蓝初雪仔细的搜索着脑海中这个异世的几大世家的信息,却没有搜寻到一丝关于皇甫这个姓氏的一点信息。 不过看他浑身上下透出来的气质,如果不是什么大家族是培养不出这样的人才的,能够培养出这样的人的家族绝不可能是什么无名的家族,可是遍寻记忆蓝初雪真的没有听过皇甫这个姓氏的存在。 “别瞎猜了,我皇甫家族是隐世家族,是以五国并无声名。”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皇甫彦傲然开口。 蓝初雪轻挑眉尾,停止追问,如果这个男人想告诉自己的话,他会说的,如果他不想告诉自己的话,她也无从所知,不过也无所谓,反正她对他也不感兴趣。 “这件武器是不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送给你的,他还和你说过什么?”皇甫彦抬起她的手,细心的研究着她手上所配的紫铜戒指,眼底是高深莫测的神情。 “是啊,那个男了让我用三壶酒,便将这戒指送给了我,我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围绕着这戒指,并没有说其他的话。”蓝初雪说的是事实却又隐藏了不想说的部份。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心里有疑问没有解释之前,自己不可能什么话都对他说的。 皇甫彦低头直直的看着她,忽然一把抬起她的下巴,眼底闪过一抹寒光:“雪儿,你既已是我的人,我别无它求,只有一点,那就是对我必须忠实,我不想你隐瞒我任何事情,哪怕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呃……”蓝初雪无语之外也暗自吃惊,这个男人的观察力还真强,自己就那么随便一说,他竟然就知道自己对他有所隐瞒。 虽然不是很喜欢这个男人这样霸道的口气,可是她也知道现在的自己没能力反抗,所以只能暂时的伏低做小,便将自己与那个男人之间的对话全都告诉了他。 “真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一般人想人他的手上得到什么好处,那可是难之又难的,看来他还是挺看中你的。”皇甫彦在听完蓝初雪的话之后,眼前一亮露出赞赏的目光。 不理会他,蓝初雪看着外面渐深的夜色,这个时候她本该睡了,可是这个男人……“夜已深,你该走了,我要睡觉了。”蓝初雪直接开口赶人了。 皇甫彦听到之后眯起双眼:“你在赶我?”原本抚摸着她头发的手猛然间揪起,扯的她头皮一痛,蓝初雪知道他生气了。 只能莞尔一笑:“你想太多了,我怎么会赶你走呢,只是你也看到了我这里床太小,而且这里的坏境想来你不会喜欢,那住着肯定也不舒服了。” 闻言皇甫彦打眼扫了一圈蓝初雪的房间,顿时脸色沉了下来:“蓝家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家族而已,竟然敢如此刻薄于你,真是可恶,走,跟我走吧,我不会让你再过这种苦日子的。” 蓝初雪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虽然自己不会全部相信他的话,但是在听到他说会给她好日子,让自己跟他走的时候,蓝初雪还是心头一暖,至少这个男人不像那些虚伪的人一样,至少他是说到做到的。 不会对于他竟然说南国几大势力之一的蓝家是小小家族的话,她暗暗大吃一惊,能说出这样的话,那他的背后到底有多大的势力啊。 “很感谢你,不过我还有事要办,在事情没有办好的情况下,我暂时还不能离开这里的,我必须留下。” 皇甫彦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再坚持,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告诉她,最近自己会一直在这附近,会随时来看她的,说完便走了。 蓝初雪看着那一抹消失在月色下的身影,不禁暗自蹙眉,从他的出现到他的离开,到底他有几句话是真的?或许没一句是真话吧,可是要自己做他的女人,难道真的只是因为自己有潜力吗?或是他还有别的打算? 从今天中午的第一次见面,到刚刚的第二次见面,只不过短短的两次见面两个陌生人就轻易的互定终身,真是太过儿戏了。 她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能相信别人的女人,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对自己的企图也不知是真是假,她才刚来这个异世,实在是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任何的瓜葛,唯有尽快变强,只有自己成为强者,才能不废吹灰之力的摆脱别人的钳制了。 一夜好眠第二天一早蓝初雪正在练习十戒的招式,忽然梅玉一边叫喊着“小姐,小姐。”一边狂奔进院子,激动的眼泪直掉:“喜事啊,天大的喜事啊,小姐,快,快出去接旨了。”激动的语无伦次,梅玉拉着蓝初雪就往外跑。 挣脱梅玉拉着自己的胳膊,蓝初雪懵了,什么喜事?又是什么圣旨?这两件事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他们当初不是毫不留情的下旨退婚么?那应该是极度不喜欢自己吧,按理说现在连她是什么样子他们应该都不记得了吧?难道是南皇觉得这样就退婚不好意思,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想对自己进行些补偿? “哼。”蓝初雪冷哼出声,这种施舍她才不稀罕。 梅玉见她冷冷的样子,急的不行,着急忙慌的将她往院子外推去,拉着她来到蓝府的客厅,此时的客厅已经被人挤的满满的,族长蓝志泽,大夫人,还有那些三姑六婆的旁支亲戚们,满满一屋子的人。 只不过这么多人的情况下,气氛应该是很热闹才对吧,可是在场的所有人的脸色却都很难看,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压抑着他们的怒火,让他们敢怒不敢言,而在蓝初雪出现的时候,蓝志泽夫妇那冷冰冰的目光像剑一样直刺过来,丝毫不掩饰目光中的厌恶。 第三十六章:赐婚侧妃,被比蛤蟆 看着众人的脸,蓝初雪感觉可笑至极,看来她的喜事,可是却让蓝家人很不高兴了,这到让她感到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喜事,能让原本就不苟言笑的,处处端着族长架子的蓝志泽夫妇这么气愤的。 来传旨的正是太子的好友楚博远,百般无聊的他是在听说南宫越一定要娶那蓝初雪为侧妃的悲剧事情之后,立刻自告奋勇的要当传旨的工作的,还说是来帮太子好友来羞辱那个以阴谋逼迫太子必须娶为侧妃的女子。 楚博远高高抬起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从里间走出来的蓝初雪,不满的瞄了她两眼,神情更加鄙夷,这个女人长的也太普通了,哪里能比的上高贵的太子殿下。 在这样一个美女遍地的帝都,像她这种被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人,可以算的上是丑女人一类了,也难怪南宫越那么不爽,就算只是个侧妃,可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行的女人,即没有灵力,长相又平凡,真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真是可怜南宫越了,就连自己都看不上这个丑女人,看着她都影响自己的心情,如果换成蓝家另一位名满帝都的蓝初玥的话,那还差不多。 楚博远想起那被整个帝都人追捧的蓝初玥,不管是外貌或是能力,都是真真正正的蓝家千金,真是可惜那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奇女子,不能成为南宫越的妃子。 “蓝初雪听旨。”故意拉长了声音,楚博远似模似样的拿出圣旨,鄙视的看了一眼蓝初雪,不知道这个女人听到这个喜讯之后会是怎样一副嘴脸? 蓝初雪也似模似样的按照礼仪俯身在地上,并没有表现出很欢喜,也没有一般人接旨的惶恐不安,就像老僧入定一样面无表情。 看着她淡定的样子楚博远反而疑惑了,咦,这个女人会不会太淡定了?她不是为了太子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么?怎么现在圣旨都到了眼前她怎么会连点个反应都没有? 可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可能是这个丑女人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封为侧妃了吧,所以才会摆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是的,肯定是这样的。 所以楚博远故意拖长了话音,微眯起眼睛观察着蓝初雪的一举一动,慢条斯理的宣读起了圣旨,呵呵,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她知道自己被封为侧妃时的表情,她肯定会高兴的举止失常的,那一定会非常好玩。 而一直在漫不经心的蓝初雪在听到“特封蓝初千金为太子侧妃”时脸色大变,怎么会这样,那个什么狗屁太子不是非常之讨厌她的么?要不然以前也不会千方百计的那么算计自己了,怎么才解除了婚约,却又突然要娶自己为侧妃? 看到她脸色大变,楚博远心中暗自得意,果然不出所料,这个女人听到要成为太子侧妃的时候是高兴的。 只不过她的表情怎么那么古怪,可能是高兴过了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此时的心情了吧,楚博远更加看不起她了,读完圣旨之后,走到蓝初雪面前将圣旨甩在了她的面前,皮笑肉不笑的低声说了句话。 “太子让我警告你,别以为当上了太子侧妃就能如你意了,别高兴的太早了,等你嫁进太子府之后,他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的,记住了。” 蓝初雪彻底无语了,不过由此可见那太子对自己还是毫无好感的,看来也是被逼才要娶自己为侧妃的,还好自己对他也并没有一丝好感,她可还记得当被他让那灵兽当众将自己踢进湖中。 这笔账都还没找他算,他到先派人来警告自己了,哼,原本想当众拒婚的蓝初雪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此时拒婚岂不是如了他的意了,更何况…… 蓝初雪转头看着四周蓝家众人那又气又妒的表情,尤其是蓝志泽和大夫人的脸色可真是好看极了,如果眼光也能杀人的话,估计初雪现在已经死了很多次了。 呵呵,原本这蓝家的人都以为自己被退了婚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可如今又被封为妃,虽然只是侧妃,可依然能够踩在众人头顶,这就是她想要的,气死这帮人正合自己的意。 “蓝初雪接旨,感谢龙恩浩荡。”蓝初雪毕恭毕敬的接过圣旨,而对楚博远的轻声恐吓就像没听见一样,理都不理。 这反倒是楚博远不明白了,他本来就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在接到圣旨时候的疯狂的样子,然后再狠狠的羞辱这个女人一番,好为好友南宫越报之前的仇。 可谁知这个蓝初雪并没有如自己期待般的表现出欣喜若狂的样子,而且对于自己对她的嘲讽也并没有任何反应,就好像他准备好了千斤之力的一击,确像打在一团棉花一样,完全没有反应的,让人憋屈的很。 楚博远更加气愤,原本以为这个蓝初雪只不过是平庸无能而已,没想到她还这么会装,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蓝初雪,楚博远觉得真是倒尽了味口。 “哼,真能装,蓝初雪你现在能嫁太子为侧妃,一定高兴的要死吧,干嘛还装的好像不在意的样子。” “哦,原来你想看到我欣喜万分的表情,才好回去交差是吗?”蓝初雪讽刺的说完之后,立刻露出那种气死人不偿命的笑容:“你可以回去告诉太子殿下了,我真的好高兴能嫁进太子府啊。” 楚博远看着那一脸假到不行的笑容,只觉得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连呼吸都不顺畅了,随即他像想到了什么似的,两眼闪着不明的光芒,直盯着蓝初雪阴笑着。 这个蓝初雪那么爱太子,这个时候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她的弱点就是南宫越,一会让她看看南宫越送了她什么东西,到时候看她再怎么装下去。 “按照皇家规定,定亲需要男女双方互赠定情信物,喏这是太子殿下送你的东西,她说你和这个东西正好相配。”楚博远边说边阴笑着拿出一枚玉佩,洋洋自得的递给蓝初雪,等她看到这个玉佩的时候,心里肯定会难过,到时还不撕破你这假装的淡定。 第三十七章:初雪崛起,太子被辱 玉佩递到蓝初雪手上,蓝初雪这才看到只不过是一枚没有色泽,质地下等的玉佩,一看就是最低等的劣质货,不过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玉佩上雕刻的,竟然是一只丑恶不堪的癞蛤蟆。 周围传来惊讶的倒抽冷气声,随即露出明了的笑容,太子竟然送了一枚癞蛤蟆玉佩给她,这不是故意羞辱蓝初雪么。 果然太子还是不喜欢这个贱丫头的,就算她被封为太子侧妃又怎么样,不被太子宠爱,哼,早晚也逃不过是个死。 接过那枚玉佩,蓝初雪脸上的笑容散去,脸色变的很难看。 “怎么样?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个玉佩跟你很般配?太子说你就是那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所以才送了这只玉佩给你的。”楚博远总算一吐心口的恶气,讥讽的笑看着蓝初雪拿到玉佩时的表情。 室内一片寂静,谁也没有想到太子会送一枚癞蛤蟆玉佩给蓝初雪作为定情信物,任谁都能看的出来太子是有意在众人面前羞辱蓝初雪。 就连一边的梅玉都觉得难受,更何况是那么喜欢太子的蓝初雪了,原以为赐婚圣旨是太子发现小姐的好,可没想到太子竟然如此狠毒,要在众人面前如此羞辱小姐,小姐现在一定很难受吧,她那么爱太子,为了太子连死都不怕的去投湖,可如今却被心爱之人这般羞辱,怎能不让她难堪。 所有的人都默不作声,房间内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的见,那些不管是看好戏的,还是同情的,都紧盯着蓝初雪的脸容,一向都懦弱无能的蓝初雪肯定会放声痛哭,悲痛欲绝吧。 所有的人都看着她,都等着她大哭出声,可是让她们失望的是等了很久也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她不止没哭,反而只是拿着那枚玉佩,只是面无表情呆呆的看着,给众人一种很诡异的感觉。 大夫人感到疑惑了,这蓝初雪是怎么了?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被刺激的变成傻子了么? 连楚博远都觉得奇怪,这蓝初雪怎么这么个反应:“喂,丑,呃,蓝初雪,你怎么不说话?终于想通自己配不上太子殿下了吧!”楚博远甚是不耐烦。 直到听到楚博远的话之后蓝初雪才有所反应,抬起头来看着楚博远,脸上并没有楚博远所期待的伤心,失望,别说痛苦的表情了,就连一丝生气的感觉都没有,这让楚博远为之一震。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大哭出来?还是在地上哭着打滚不肯起来你才满意?”蓝初雪懒懒的翻看着手里的玉佩,璀璨的双眸流光暗转,竟然让楚博远感觉她那平庸的小脸居然有着几分特别的美丽,就连那平庸都变的极为夺目了。 “常听说物似主人型,主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从他的物品上就能看的出来了。”蓝初雪把玩着手上的癞蛤蟆玉佩,嘴角勾起一抹浓浓的讽刺笑容。 “原来太子也很有自知之明啊,知道自己上只癞蛤蟆,所以才会送出这个癞蛤蟆当作订亲信物,那么,看到他这么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就不介意这个信物的质地这么差了,毕竟现在像太子这种诚实的癞蛤蟆可是很少见了。” 蓝初雪一番如此犀利的话语,犹如滴水入油锅一样在人群中炸了开来,屋内一片诡异的静谧,比之前更为寂静。 所有的人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这个以前连说话都不感大声的女人,她刚刚说了什么?竟然说太子是癞蛤蟆,天呐,她疯了吧,一直以来她都只有被欺负的份,怎么今天被太子这样羞辱,竟然没有哭还狠狠的反击了回去。 这怎么可能,这么犀利又狠毒的话怎么可能从蓝初雪这个废物的嘴里说出来呢,她还是以前的那个蓝初雪么?什么时候变的口才这么好了。 所有的人都不相信这番话会从蓝初雪嘴里说出来,大家都以为蓝初雪是中了邪了,那个废物怎么可能变的这么厉害了。 蓝初雪懒的理在场的这些人,如今不是翻脸的时候,等自己强大起来总会让他们会以前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的,所以拿着圣旨的那枚玉佩从容的离开客厅,只留下一个柔弱的背影给满室的人。 所有的人都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走回过神来,直到蓝初雪的离开他们才面面相觑,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受到打击最大的当然是楚博远了,目光呆滞的站在那里,连一点点反应都没有,直到蓝初雪离开之后,他才惊醒过来,那个女人竟然敢反羞辱南宫越,而他明明听的清清楚楚,却没有反驳回去,反而还没她那双明亮的眼睛闪了神。 楚博远又气又急,向来伶牙俐齿的他,不但没有达成今天的目的,反而还被那个丑女人将了一军,真是气死他了,看来这个蓝初雪不是个省油的灯,得赶紧回去将这件事告诉给南宫越,冷哼一声,楚博远气鼓鼓的离开了蓝家。 南国皇宫,南宫越此时正在接待炼器协会的会长秦朗,在南国炼器协会和炼药协会作为两个最大最重要的协会,分别掌管着武器和丹药,这两样东西对于灵术师来说是必不可少的日常必须品,所以无论是在灵术师心中还中各大家族中,甚至皇宫人心中,都是举足轻重的备受重视的。 所以这秦朗不只是炼器协会的会长,更是南国皇帝亲自封赐的镇国三公之一,能成为镇国公的人都是南国声名鼎赫之人,都是曾为南国立下汗马功劳之人,其他两人分别为蓝家族长蓝云龙,云慕澜的爷爷去浩。 “秦国公,怎敢劳你大驾亲自将武器送来的。”一向心高气傲的南宫越,对这个德高望重的秦朗,也是一向敬佩有加。 秦朗曾经历时二年的时间,倾尽心血替他打遭了一柄立极极品武器-凰鸣烈焰枪,是用上古神兽凰的精魂化石炼制面成,凡是被枪头碰到的人都会被烈焰化为灰烬的。 第三十八章:引起瞩目,各方拉拢 那凰鸣烈焰枪不但威力无比,而且还有助于他修炼,因为这枪是有灵性之物,能随着他的修炼而晋升级别,从而发挥出更加强大的能量,与他是相辅相成。 自从得到这柄枪之后,这件武器就成了他的心头好,南宫越简直就把它当成了自己的第二生命,异常的珍惜。 所以南宫越虽然傲慢,但是对秦朗却是真心的感激,话说秦朗是一个年逾古稀的老人,岁数虽大然头发却依旧乌黑,面色红润,双目炯炯有神,看起来反倒像个五十出头的人。 “太子不必多礼。”秦朗爽朗的笑了起来,无比感慨的说:“老朽听说太子如今训练的近卫队里,已经有两名队员成功晋入天级了,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南国的喜事老朽自然要送上两件极品武器做为祝贺了,实在是令人惊奇啊,短短时间内竟然两人同是晋级,太子殿下的才能真是让老朽佩服不已啊。” “秦国公太过奖了”南宫越对于自己所训练出来的队员能够晋级到天级的事情很是自豪,想要突破三级晋级四级本来就是很艰难的事,这对于很多灵术师来说有可能穷尽一生也办不到的,而他训练出来的人不过才二十左右年纪,就能突破天级,这自然是备受瞩目。“ 秦朗微微叹口气,颇有感慨之意:”看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老朽真的觉得自己老了,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啊,真是人才辈出,青出于蓝而更甚于蓝啊,看来不久的将来我们这些老家伙就要被你们这些年轻人取代了啊。“ ”哟哟哟,谁敢有这么大的口气啊,敢说取代我南国三大护国公之一啊?真是太自大了啊。“南皇大笑着走了进来,他也听到两个年轻队员晋级的事情,所以特地过来夸奖这个青出于蓝的儿子。 秦朗看见南皇进来,连忙行礼,被南皇托起,接着一起落坐,开始闲聊起来,秦朗捋了捋胡子:”倒不是有什么自大之人,但是我相信这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南皇和南宫越听了都觉得很好奇,尤其是南宫越,他倒是真想知道,能让秦朗这个老人精刮目相看的会是谁:”国公以如此感慨?“ 笑了笑:”就在昨天,我炼器协会的分行,出现一个惊人的年轻人,身上没有一丝灵力,可却能凭肉眼就看出我店内所有武器的级别和品质,就连天级极品武器都能看的出来。“ 听了这话不止南宫越,就连南皇都大吃一惊,但凡灵术师就都知道,只有高级的灵术师,才能看的出来比自己级别低的武器,一个没有灵力的人,竟然能用肉眼区别出武器的级别和品质,这实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南宫越显然对这个少年很感兴趣,双眼闪着激动的光芒:”难道这个年轻人天赋极高?“”我看不只是天赋极高啊,可是说这个少年是我从不曾见过的惊世奇才啊。“秦朗显然对那个少年也很感兴趣,说起那个少年,口气也是少有的激动。 ”世人皆知,不管是炼器师还是炼药师,都必须拥有天生的灵根,否则的话就算灵力再高再厉害,也是成不了炼器或是炼药师的,而拥有天生灵根的人,在成为炼器或是炼药师之前,他们也都没有感觉灵器的能力的。“ ”众所周知,成为炼器师和炼药师,必须天生就有灵根,否则无论火灵术修炼得多厉害,也成不了炼器师。但即使拥有灵根,在成为炼器师之前,他们也是无法感应灵器的力量。“ 南宫越更加感兴趣了:”那就是说炼器师也是在到了一定的级别之后才能感觉灵器的,那为什么你说的少年没有灵力,却还是能识别所有武器的级别和品质呢?“ ”那是因为那个少年很可是是传说中拥有神灵根的奇才,这样的奇人就算身体里没有一点灵力,可却拥有神灵师一样的鉴别能力,所以才能区别出所有神级或者神级以下的武器级别以及品质的。“ ”神灵根?“南宫越脸色大变。 ”是的,这神灵根老朽也只不过在流传的本宗的秘闻手册里面曾经看过,那个曾经拥有神灵根的前辈,是我炼器协会有史以来最为强大的炼器师,也是整个魔幻大陆唯一一个神级别的炼器师。“ 秦朗说起那个传说中神级的炼器师,流露出又是崇拜又是敬仰的表情,那个人是所有炼器师的偶像,就连他这样的天级颠覆炼器师也是无比向往的。 南宫越备受震惊,要知道要成为神级炼器师的最基本前提,就是必须是一个神级灵术师能的,而神级灵术师是多少人一生的梦想。 难道秦朗口中的那个天才少年,最后也会成为那样一个只能存在传说中神级的高手吗?这样的惊世奇才一旦被公布于众,必然会名震天下,当然也会成为众国相争的对象。 这样的人试问方便不想将他收为已用,南宫越不禁眯起双眼…… ”那少年在哪里?快快将他召进宫来。“就连南皇都露出激动不已的神态,这样的奇才竟然会出现在南国之内,谁说这不是上天对他南国的眷顾呢,当然得奉为上宾,倾尽全力的收拢过来了,要是被别的国家抢先拉拢,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秦朗看着南皇和南宫越:”我倒是真想留住他,可惜我连见都没见过他,我也只是昨晚听我那徒弟徐晨说起这件事,徐晨虽然知道他肯定是个人才,但由于他见识有限,不知道这是个天赋异禀的奇才,所以当我知道之后急忙放下手上正在淬炼的六极武器,亲自前去寻找那少年,可是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他的影子,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听到这里南皇很是失望,也很着急:”既然人出现在我南国,那绝不能让这个天才少年落入其他国家手中。“ 第三十九章:寻找天才,气死太子 “老臣也正是这个意思,所以这次进宫,也是想请皇上出力,尽快找出那个少年。”秦朗点了点头,道出了这次进宫的最主要目的。 能让父皇和秦国公都刮目相看的人,南宫越对那个天才少年更加的期待了,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强者自然都喜欢和强者相比,他自然也不例外了。 没有灵力对他来说不要紧,只要能找到那个少年,他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助他打通灵脉,接着亲自培养那个少年,看到底是谁的进阶更加厉害。 “父皇,这件事就让我去办吧,我一定会把他找出来的。”南宫越好看的双眸闪着兴奋的光芒。 南皇点点头,对自己的这个太子儿子,他一向很有信心的。 “在子殿下,这个是根据徐晨的描述所画的那少年的画像,不过那少年很低调,这只是他大概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貌。”秦朗递过一张画像。 南宫越接过来一看,画像上一个十三四岁样子的少年,很普通的样子,衣着和脸色都很低调,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人。 不过……怎么这个人看起来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南宫越不禁皱起眉头,努力的回想着,却陡然想起,他认识的人中还真有一个这样平庸的人,再看这画像上的人居然越看越像那蓝初雪那废物。 南宫越将画收起,露出讽刺的笑容,虽然都是没有灵力的人,但是那个废物怎么能和这个天才少年相比,他们在一起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这个时候公公来报,说外面楚家公子求见,南宫越眸光一暗,快步走了出去,这侧妃再怎么说也是皇祖母赐的,要是让她老人家知道自己让人去羞辱那蓝初雪,恐怕会惹的她不高兴,所以他不想声张。 悄悄将楚博远带到偏殿,然而当他看到楚博远那一脸憋屈气愤的表情时,怪了:“博远,你不是说代我去狠狠的羞辱那个废物蓝初雪么,怎么羞辱了她你脸色反而这么难看?你不是应该开心的么?” 楚博远一听这话,更加郁闷了,他在去之前是抱着替好友报仇,当然是想看到那蓝初雪的糗样,如果成功了当然会很开心的回来了,可谁知道他不但没有羞辱到那个丑女人,反而被她气的直跳脚,这让他怎么能不郁闷生气呢。 “越,你是没看到那女人,唉。” 南宫越沉眸:“难道那女人在被羞辱之后,又想耍什么花样?哼,就算她告到太后那里去,也没用。” 楚博远面色通红,尴尬到不行:“那到不是,只不过今天的事有点出乎意料。” “怎么个出人意料法?她是接到圣旨后开心的放鞭炮,还是放声高歌啊,别告诉我,我可不想知道那些蠢事。”南宫越不以为然,那个废物能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无非就是知道自己还能当侧妃,高兴的忘形罢了。 也不是没可能啊,毕竟她连湖都跳了,现在能得偿所愿,想必高兴到不行吧,一想起那张平庸又窝囊的脸,南宫越就觉得恶心,他怎么也想不通,堂堂一国太子,却摆脱不了这样一个女人。 “越,说出来你也许不信,但今天发生的事真的是这样的。”楚博元无奈又气恼,也不敢瞒他:“我今天宣读圣旨之后,把你交代的话告诉给她,还把那癞蛤蟆玉佩丢给她,可是结果你肯定想不到,她居然,没有一点反应,听完圣旨,不只没有开心的表情,而玉佩给她的时候也并没有被打击的样子,而且她竟然……”楚博远都有点说不下去了。 南宫越满脸的轻蔑顿时变成极为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么,那个废物在听到指婚的圣旨时候不只没有一点欢喜的表现,反而还无动于衷,这怎么可能,那个女人不惜跳河换到这次指婚,怎么可能没有高兴的表现? 而且那么懦弱的人,在被当众羞辱之后,居然没有被打倒?这绝不可能,那个女人怎么看都不像那么有骨气的人:“她还说了什么?”南宫越冷哼一声,并不相信。 一脸尴尬表情:“她拿着玉佩竟然说:原来太子也知道自己是个癞蛤蟆,所以才会送出这样的玉佩当订婚信物,当然――看在他有自知之明的份上,我也不会介意这礼物的劣质,毕竟这年头,像太子这样诚实的癞蛤蟆真不多了,当真是可敬可佩。” 楚博远话音刚落,就看到南宫越那难以置信的面容,以及眼底那急速升起的怒意,嘭的一声,边上的桌子被南宫越一掌劈裂开来:“那个废物真这样说?”南宫越气的俊脸通红,长这么大,还从来没人敢说他是癞蛤蟆的,蓝初雪这个女人,竟敢如此大胆。 “她真的这样说,越,你别生气。我觉得这其中大有古怪,她一向爱你入骨,怎么可能突然说出这种刺激你的话,如果真是不爱你了,大不了不接圣旨,拒婚就是了。”楚博远疑惑的分析。 南宫越深呼吸了几口气,也冷静了下来,然后他冷哼一声,眼里的鄙夷更加浓了:“我倒是知道她为什么这样做。” “为什么呀?难道她是故意欲拒还迎?对,肯定是这样。”楚博远一拍手掌,蓝初雪对南宫越的情意,京城谁不知道,爱了那么多年,还为他自杀,怎么也不可能不爱他了,只能说她变聪明了点,知道用脑子夺得越的主意力了。 南宫越冷笑:“这个女人既然知道用自杀来得到婚事,说明她也不太蠢,现在故意表现得那么不屑,刻意说这些惊世骇俗的话引起我对她的主意,想就是让我因此对她感兴趣。” 楚博远顿时舒坦了,就知道那个女人不可能那么有骨气嘛,他笑起来:“可惜你识破了她的真面目,她的计谋可要落空了。” “哼,无论她耍什么花招,我都不会对她有兴趣。聪明的话,就别惹我生气,否则我让她痛不欲生。”南宫越眸光冷凝。 第四十章:伪善初玥,接风洗尘 下午夕阳落山时分,蓝府张灯结彩,仆人忙里忙外准备着一切,很快一辆华丽的马车由两匹神骏的双翼天马拉着,飞入帝都的天空,骑着魔兽巡城的士兵见到马车上蓝家特有的标志,立即乖乖放行。 华丽的马车风驰电掣的飞过京城上空,来到最东边的世家大族府邸群,然后从高高的天空降落到地上。 “大小姐回来了。”蓝家守在大门前的护卫大声欢呼,顿时蓝府欢声雷动,很多人从大门里涌出来。 蓝志泽和大夫人更是满脸喜悦和激动,急忙从门前走下来,嘴里欢喜的叫着:“我们玥儿终于回来了,想死爹娘了。” 华丽的马车停在门前,绣着五彩凤凰的车帘被纤纤玉手掀起,一只银白镶嵌东海明珠的绣鞋出现,随即一位姿容绝美的女子从马车里走下来。 绿衣裙裾飘飘,水袖盈风,似仙子立于田田碧荷,纤腰盈盈,比细柳还柔软,乌发如云,粉脸蒸霞,烟波双眸,娇艳无双。 从马车上下来的绿衣美人,正是学成归来的蓝初玥,蓝家真正的大小姐,蓝志泽和大夫人的爱女。 “爹娘,女儿回来了。”蓝初玥抬头看着蓝府的门匾,平静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的锐光,三年了,她终于回来了,回来了!再也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打压,属于她的辉煌时代到来了。 蓝氏夫妇欢欢喜喜的将爱女迎入大厅里,华灯初上,侍女鱼贯而入,最鲜美的点心水果都送到蓝初玥面前,准备了好几天的接风洗尘宴会终于开始了。 蓝初玥环视了全场一眼,都是家族里的人,唯有两个熟悉的脸孔不见了,她的爷爷蓝云龙和妹妹蓝初雪:“娘,初雪妹妹怎么没在?”她问大夫人。 大夫人喜悦的脸容顿时有些怒意:“玥儿,别提了,那个该死的小贱人,原本已经被太子退婚了,可是前段时间,她跳湖自杀,太后大约见她可怜,竟然下旨赐婚,让她当太子侧妃。” 蓝初玥本来微笑的脸容有些僵硬,洁白无暇的手指在水袖下微微收紧。 “什么货色,哪里有资格当太子的女人。”大夫人越说越气愤,“像太子这样出类拔萃的男子,能配得上他的,也只有我们玥儿这样才貌双全,名满京城的女子才对。” “娘,别这样说妹妹,妹妹为了太子自杀的行为,虽然不争气,也让我们蓝家丢了脸,但到底也是个可怜人。”蓝初玥淡淡的说,语气柔和。 大夫人叹了口气:“玥儿,你真是太善良了,这个小贱人从小到大抢走了你所有的东西,连娘也替你不值,只有你还对她那么好,不过这小贱人可不是什么感恩之辈,你得小心提防她才行。” 蓝初玥笑笑没说话,心却沉了下去,一年前听闻爷爷昏迷的消息,她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属于自己的一切,该由她亲自夺回来,最近听闻太子退婚的事情,她便打算回来。 没想到迟回了一天,竟然发生这样的意外,蓝初雪居然没有死掉,反而又得到了赐婚,成了太子的侧妃。 这算什么?她的东西,怎可以眼睁睁看着这个无用的废物再度抢走。 两天后,夜幕降临,月光如水,东南湖边的一座某京城大贵族出资建造的,用来娱乐宴客的府邸——宣月阁,歌舞升平。 这府邸约有几百亩地大,亭台楼阁林立,庭院水榭,应有尽有,环境十分清雅,有休息的楼房,有宴会的大厅,有听曲赏月的水榭,比起外面那些花楼更显静雅,非常符合贵族的高雅情趣。 几天京城里几位有名望的公子举办盛大奢华的宴会,邀请京城第一美人蓝初玥前来,说是为她回归京城接风洗尘。 蓝初玥身为京城第一美人,不但清雅无双,更重要是她才艺双全,是同辈千金小姐中出类拔萃的标志人物,灵力过人,甚至是很多男子也难以企及的。 所以她的名声自然更显赫,如今离开三年,学成归来,变得更加风华绝代,自然引得无数公子哥儿争相讨美人欢心,毕竟这样一个有能力的大美人,还有显赫的蓝家做后台,若是能娶到,简直三生有幸。 是以,今晚前来赴宴的名门公子无数,不相信蓝初玥真的变得那么厉害,满怀妒忌羡慕心前来的千金小姐也不少。 所以今晚这宣月阁居可谓热闹非凡,基本上京城里的年轻才俊,千金小姐都聚齐了,为的是一堵蓝初玥的风采。 一辆华丽的皇家马车从皇宫出发,乘着月色一路飞奔,马车里两个华衣少年,一少年金冠束发,穿一身蓝金暗纹火麒麟衣袍,腰悬翡翠玉带,衬着那张英气勃勃的脸容更显亮丽,他美手撑着脸侧,神色高傲,几分懒洋洋。 另一锦衣少年风流俊逸的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京城第一美人蓝初玥回来了,听说她快要晋到四级了,十五岁晋到四级,要追平太后当年的奇迹了,这个蓝初玥真不简单啊!” 此人正是楚博远,他是京城中花花公子的代表,怎么会错过任何玩乐宴会,何况上次在蓝初雪那里吃瘪后,他总觉得郁闷,憋屈了几天,心想怎能让那个丑女人污染他的眼睛,得马上看看真正的美人,洗洗眼睛。 提到蓝初玥,金冠少年南宫越不免想到另一个女人蓝初雪,边冷冷的哼了一声:“真不知道同样是蓝家的女儿,都是差不多年纪,为什么两个女人的差别就那么大。” 楚博远笑了:“你这样说,可就拉低了蓝初玥的身份,蓝初玥是蓝家真正的嫡系千金,血统高贵。那个蓝初雪,哼,不是我说,如果没有蓝云龙,她不就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平民百姓么。” “一个出身低下的平民百姓,如今却要成为我的侧妃。”南宫越讽刺的撇嘴,心中恼火得要命,作为皇家的继承人,即使是侧妃,那也是万里挑一的。这个蓝初雪倒也万一挑一,不过是一万个无能平庸女人中,最没用的那个。 第四十一章:太子来访,初玥露脸 而且还敢讽刺他的癞蛤蟆,这不会引起他的兴趣,反而让他越发的讨厌她。 “是啊,这回太后实在霸道,我觉得蓝初玥才配成为你的女人,一个是南国出类拔萃的太子,一个是京城千金之魁首,除了她,我看不出咱们南国的小姐谁能配得上你。”楚博远赞叹说。 南宫越心想,自己这样身份高贵的人,自然要配最好的女子。听到楚博远对蓝初玥如此追捧,他倒也勾起了兴趣。 “去蓝国公府。”他突然命车夫绕道。 蓝初玥正在房间里打扮,因为这是三年来回到京城第一次亮相,对于她的前途来说,至关重要,所以蓝初玥为了今晚的亮相,下了一番苦工,挑选全京城最贵的云裳坊做的碧羽流纱衣,如丝如水的华发随意披在肩头上,只用一枚御赐碧玉簪轻轻挽着,尽显素雅大气。 弯月秀眉似远山青黛,唇不点自红,粉脸凝脂,比之桃花更显娇艳,眼眸入珠秋波盈盈,娇中带笑,姿态秀丽大方。 看得丫鬟们都呆住了,她们的大小姐真美,怪不得被称为京城第一美人,估计天下第一美人也差不多了,比那个没有一点姿色没一点灵力的蓝初雪好多了。 “小姐,你好美,今晚一定会成为宴会上最耀眼的女子,什么云小姐、星月郡主,全都比不上你。”丫头们都极力讨好。 蓝初玥看着花翎镜中的自己,眸光深邃,对于这次精心的打扮,她也很满意,今天基本上一整天,她都在想着该怎样搭配突出自己的气质和美貌,最后还是选择简单素雅的装扮。 那么多京城千金都是满身华贵,正好凸显了她的绝世出尘,越发的引人注目。 这时候,蓝夫人急匆匆走进来,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喜悦笑容,走进来,就拉着自己女儿,激动得难以自持:“天啊,太子来了,女儿,快。快点出去迎接,太子来看你了。” 蓝初玥一怔,随即眼睛亮起来:“娘,你说太子来了?”她今晚之所以费尽苦心,最大的原因是因为她知道南宫越会参加那个宴会,尽力惊艳出场,引起他的注意。 因为楚博远那样的花花公子必定不会错过宴会,而他一定会拉上南宫越的,所以蓝初玥想到这点,才答应了那些名门公子出席宴会。 “是啊,没想到太子听说你回来,竟然亲自上门来看你,玥儿,看来你的名声和美貌也将太子打动了。” 蓝夫人看着眼前美丽的女儿,越发得意,连太子都被自家女儿的美名惊动了,看来玥儿大有机会成为太子妃,哼,这太子妃之位本来就该是她家玥儿的,被那臭丫头抢去那么多年。 “我就知道我们玥儿长得如此美,天赋又惊人,京城里谁家小姐都比不上,连那个国公云家的孙女也比不上你一个手指,太子自然会垂青你。” “娘,别那么说,我哪有那么好,太子说不定是来看妹妹的。”蓝初玥谦虚的笑笑,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心里却也高兴万分,没想到她还没出手,太子已经注意到自己了,很好,她的计划自然更顺利。 听说太子最喜欢就是灵力强大的人,如果他知道自己已经冲破了四级,必定会大吃一惊,更加对自己倾心。 “哼,你说那个丑丫头?呸,凭她也配让太子殿下上门看她,何况太子很讨厌她,还送个癞蛤蟆玉佩给她,如果不是太后,她哪有机会飞上枝头变凤凰。”蓝夫人提起蓝初雪的好运,就脸色阴沉。 蓝初玥也是心中一沉,虽然只是侧妃,但是她蓝初玥想要的男人,怎能和这个女人分享,别说堂堂侧妃,就是无名无份的侍妾,她也不会让蓝初雪得到。 “好了,娘别再说妹妹了,她也是个可怜人。太子在外面等着,我们还是赶快出去迎接。”两人走出院子,去了蓝家大厅。 大厅里蓝志泽正在款待着南宫越和楚博远,他满脸笑容,知道南宫越是来找蓝初玥,自然是惊喜万分,甚至已经能想象,自己很快就会当上国丈大人了。 自从爹昏迷后,他的好运真是不间断,成为蓝家族长,掌握了蓝家的大权,而女儿又这么争气,将来必然显贵,这样的好日子,绝对不可以断,爹既然已经昏睡不醒了,那么还是永远不要醒好。 “玥儿参见太子殿下。”蓝初玥和母亲走过来,抬眼微笑凝望着太子,不卑不亢的大方行礼,自是非常有大家闺秀风范。 楚博远转头,一时看怔了,流连花丛那么多年,没什么美女他没见过,不过这一位确实长得太美了,像个仙女似的,让人心旌荡漾,如此容颜,和越相配,再般配不过了。 南宫越也闻声望去,看到蓝初玥款款而来,态度雍容优雅,也不禁一愣,好标致的一个人物,容貌娇美明艳,自然是无可挑剔。 更重要是她的气度,一般女子见到他不是羞涩万分,就是畏惧的神态,在他面前总是难以抬起头,有种低人一等的姿态,令他更加不屑,他可不想找个整天只会抬头仰望他的女人。 而这个蓝初玥,笑容落落大方,倒是比其他女子更沉稳有胆量,不失为一个人物:“不必多礼,蓝小姐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南宫越对她的表现挺满意,至少在他所见这么多南国女子中,蓝初玥是最出众的。 作为南国的继承人,他也必须找一个能当大任的太子妃,这个蓝初玥似乎也不错,哼,至少比窝囊废胜一万倍。 蓝初玥微微一笑:“多谢殿下谬赞,请殿下坐下,玥儿给你泡茶。” 蓝志泽也急忙让南宫越上座,殷勤的侍候着,蓝初玥则亲自去泡茶,她自幼多才多艺,泡茶自然不在话下,更何况,她还有绝技在手…… 想到这些,蓝初玥不禁嘴角勾起一道弧度,瞟了眼屏风后和父亲谈论国事的南宫越,本来只是为了争一口气,争夺南国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男人,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 第四十二章:太子上门,两人初见 可是当看到南宫越的时候,这个俊美且高傲的少年,却让她芳心动了,他看到自己,神色那么沉稳,不像其他男人那样轻易被她美貌所迷惑。 更让她觉得这个少年的特别,他并不是为色所迷的人,眼里的高傲和*,显示了他是个有雄心壮志的男子,这样的男子,才值得她嫁。 蓝初玥走上来,微笑奉茶,南宫越拿起她亲自送上的清茶,淡淡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抹异色。 楚博远也喝了,表情惬意,非常享受的样子,然后露出惊讶之色,望着蓝初玥:“这茶似乎不一般,喝下去令人神清气爽,有种浑身通畅的感觉,我竟然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蓝初玥眸光流转,巧笑嫣然:“楚公子说得太夸张了,不过是我泡茶的时候,融入了一些与茶叶相调和,能使人清新提神的丹药而已。” 南宫越眼睛一亮:“你是炼药师?” “嗯,我修习火系灵术的同时,跟随师父学习炼药,如今已是三级炼药师。”蓝初玥态度淡然,好像再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但是听在其他人眼中,可就是天大的惊喜了,连蓝氏夫妇也惊喜万分,心神大震。 没想到他们女儿这么争气,不但灵力修为达到三级巅峰,还成了炼药师,天啊,这下他们蓝家想要不辉煌都难了。 要知道炼药师和炼器师都是难得之人,备受欢迎,好的炼药师炼器师,是皇室也得礼遇的。 而蓝初玥不过十几岁,就已经达到三级炼药师,以这样的资质,迟早能成为高级的炼药师,那时候就是所有高手都尊重的人了,而这样有才干的人,是他们女儿,怎能让他们不哈哈大笑呢! 这一回太子妃必定跑不掉了,试问南国内,哪里再能找出比他们女儿实力更强的女子? “早就听说了蓝小姐天赋惊人,没想到居然如此厉害,居然成为了炼药师。”楚博远也瞪大了眼睛,这个蓝家小姐未来太一鸣惊人了。 三年后回来,竟然给人那么大惊喜和惊艳,一个灵力高手可能受人赞叹,但是一个潜力炼药师那就是一块宝,真正的宝贝。 南宫越对蓝初玥也不禁多了几分欣赏,虽然蓝初玥是女子中灵力出色之辈,不过比起他十五岁就晋入五级,四级实在不算什么,不过她居然是个炼药师,那就几乎追上了皇祖母的记录了,连他也不得不另眼相看。 “不过蓝家一向都是以修习水系灵力为主,你怎么修炼的是火系。”他不禁好奇了。 蓝初玥娇艳的脸上流露出一抹苦笑:“玥儿自小就是火灵、水灵兼具之身。” 楚博远不禁抽了口冷气:“不是吧,你居然是罕见的双灵同修之身,那可是难得的天赋奇才,怎么大家都不知道。” 在魔幻大陆修炼五灵的人,一般人都只能根据体质终身修习一种灵力,但是有些天赋极高的人,从小就负有两灵潜质,甚至三灵潜质,就可以修炼两种或三种灵力,但是这种人非常罕见,是以十分珍贵。 若是一早显示,必定会成为人人称赞的天才。 “哼,如果不是那个丑丫头具有什么神冰之体,光芒盖过了我们玥儿,我们玥儿早就是世人眼中的天才,不用这么多年受气,一点也不得国公重视。”蓝夫人显得很气愤。 他们玥儿从小也是展露出强大天赋的奇才,可是谁知道蓝初雪的神冰之体出世,惊动世人,连蓝云龙都整幅心思扑在她身上。 于是他们家玥儿被忽视了,所有人都只看到蓝初雪的天赋,却没看到她的天赋,蛰伏了那么多年,今天终于出了口恶气。 南宫越又听到蓝初雪的名字,更加对她厌恶,这个窝囊废自己没用就算了,还把好好的一名天才给掩盖了,简直可恶。 “哼,什么神冰之体,不过是没用的东西。既然发现了蓝小姐是双灵体,那可是件大喜事,我会禀报皇祖母,让她派人帮助你修炼,尽快冲破四级。”南宫越说。 “谢谢太子殿下。”蓝初玥眼眸亮亮,知道自己今晚算是大露一手,彻底让南宫越刮目相看了,至于她已经冲破四级的事情,她并不打算立即说,过几天有年轻灵术师比赛,到时候才是她真正大放异彩,一鸣惊人的时候。 那时南宫越必定会被震惊的,聊了一阵天,南宫越突然说:“怎么不见蓝初雪那女人来拜见本太子?”不是他想见那女人,只是觉得奇怪,那个女人那么喜欢自己,极尽手段,想要引起自己注意,自己今天来到了蓝家,她不出来借机见见自己,实在不像她作风。 蓝氏夫妇脸色微微一变,蓝初玥也暗暗奇怪他怎么突然提起蓝初雪。 “那丑丫头自知身份低下,一向都呆在她的院子里,不会出来丢人现眼。”蓝夫人不屑的轻哼。 南宫越站起来:“我要去看看。” 蓝氏夫妇和蓝初玥都不知道他的意义,但是看到刚才他对蓝初雪流露出的厌恶,自然也不担心什么。 只有楚博远知道,上次的癞蛤蟆事件严重刺激到了南宫越,南宫越这回是顺便上门报仇,夜幕降临,月光如水,银盘般的圆月挂在天空中,银辉洒满院落,花影重重,微风细细。 今晚可真是个景色迷人的夜晚,蓝初雪坐在院子里,看着那么美的夜色,心情却一点也不好,那种诡异的情况又出现了,她的脸容在月圆的晚上又变了,褪去平凡的外貌,变得那么美,却又那么诡异。 看着镜子中美得惊心动魄的少女,蓝初雪自己都怔住了,那种美很奇异,就像烈火焚烧中的地狱红莲,妖娆华丽到极致,容色明亮得灼眼,耀眼,美得极致耀眼。 蓝初雪暗自叹了口气,虽然她也希望自己的容颜美丽,但是美得这样诡异,红颜祸水,只怕光这张脸就会引来祸端,在她还没有能力保护自己之前,绝对不能轻易曝光。 第四十三章:装病不见,太子大怒 蓝初雪不得不戴上临时做来的人皮面具,不过这面具不够精细,戴着倒是让她的皮肤发痒,难受得不行,蓝初雪心情烦躁,便停下修炼法术,搬了张摇椅,坐在院子里的小湖边,静心闭目。 按现在的修炼速度,那么大约两个月后,她就有足够的实力离开蓝家,出去闯荡魔幻大陆,而她出去后,游历修炼的同时,有两件事需要去弄清楚,关于蓝初雪的身世和蓝云龙的毒。 她投身到这身上时间也不短了,才发现原来蓝初雪一出生,父母就不知所踪,小时候蓝初雪对于父母的事情也好奇,曾问过蓝云龙,但是蓝云龙慈祥的脸便褪去笑容,眼神幽深,总是一副讳莫如深的神色,他并没有告诉她,只是摸摸她的小脑袋,叹气说她父母去了遥远的地方。 如今细想蓝云龙有所保留的语言,似乎他多少知道内情,却不肯说,而现在蓝云龙中毒昏迷一年多,她想去看看他,调查一下蓝云龙中的是什么奇毒。 蓝云龙自小对蓝初雪极好,虽然好得很奇怪,但是至少能感觉到他是真心待她好,现在自己算是替蓝初雪还他恩情。 也只有蓝云龙醒了,她才能搞懂自己的身世,总觉得这个蓝初雪身体非常的奇怪,恐怕身世也不简单。 “小姐,太、太子来看你。”梅玉一脸惊慌的走进来,脸上不知是惊喜还是忧虑,总之事出突然,她都被吓得脚软了,心砰砰乱跳,急忙跑进来告诉蓝初雪。 蓝初雪正舒舒服服的坐在摇椅上,听闻梅玉那急慌慌的禀报,缓缓睁开澄亮的眼睛,看到梅玉那么慌的样子,她没好气的说:“来就来了,你慌什么。” 梅玉早就被见到太子的事情刺激得语无伦次,要知道她只远远见过一次太子,没想到今次能打照面。让她备受冲击。 “可是,那是太子啊,小姐,你不高兴吗,虽然太子好像是来看玥儿小姐,不过他也来看你,表明了他对你还是在意的,你又有希望了。” “高兴什么,高兴他来羞辱我,哼,上次的羞辱还不够,这次还要亲自上门,难道以为我真的那么好欺负?” 蓝初雪可没有梅玉那么多的少女幻想,南宫越摆明了是厌恶自己,来看自己绝对不会是好事,何况上次自己说他是癞蛤蟆,估计也让这心高气傲的家伙气个半死的。 梅玉顿时怔住了:“可是雪儿小姐你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还答应婚事?” “大人的事情,你小孩子不懂,总之你记住太子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太子,你不必为我担心。”蓝初雪也懒得向她解释。 古人总觉得女人的爱情会从一而终,可惜她不是以前的蓝初雪,对于南宫越这样的混蛋也喜欢不起来,她之所以答应做侧妃,一是为了气南宫越和蓝家的人,其二也有一个原因是,侧妃这个身份暂时能成为她的护身符,至少在她没离开蓝家之前,没有人敢轻易动她。 “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我睡了。”蓝初雪重新闭上眼睛,今晚因为容貌变化的事情已经够烦了,她可不想和南宫越纠缠不清。 梅玉吓得脸色都白了,瞪大眼睛看着优哉游哉闭眼的蓝初雪,小姐居然叫她去告诉太子殿下说她睡了,一般这种情况下太子召见,就是死了,也得活过来去迎接,她居然说睡了。 但是梅玉却深深明白,现在的蓝初雪说出的话从不会更改,她跺跺脚,硬着头皮出去。 南宫越几个人正高傲的站在小院外面没有进来,显然是在等蓝初雪出来迎接。 “太、太、太子殿下,小、小、小姐她身体不舒服,刚睡了。”梅玉声音都抖了,身体也不断发抖,她不敢直说,只能换了个说法。 南宫越本来想着这个侍女一进去禀报,那丑女人必定会欢喜万分的跑出来迎接,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顿时南宫越寒眉倒竖,咬牙切齿。 可是这丫头却说她睡着了,哼,分明是借口,刚才他明明听到院子里隐隐的交谈声,虽然没听清说什么,但是这个蓝初雪分明就没有睡。 居然明目张胆拒绝自己,南宫越心头冒火,眼眸里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 “这个臭丫头反了,太子殿下亲自前来,她居然睡觉了,就是滚也该滚出来,如此藐视太子,她以为她是谁?”蓝夫人大怒,心中却暗自得意。 这个蓝初雪真是蠢,如此做法,惹怒了太子,迟早侧妃之位会丢掉,到时候她的玥儿就能一人独大了。 蓝初玥眸光一动,语气柔和:“雪儿妹妹或许真是不舒服吧,毕竟她的身体一向不怎么好。” 楚博远上次吃了瘪,今次正准备讨回来呢,闻言哼声:“我看她是装病,上次见到她接旨时中气十足,能言善辩,怎么就不舒服了,推托之词吧!越,咱们进去看看,看那女人又耍什么花招。” 南宫越阴沉着脸,率先走进去,那女人必定是故意欲拒还迎,用这种手段吊他胃口,他就看看她能装到什么时候。 几人怒气冲冲走进去,走到庭院里,居然看到蓝初雪就坐在湖边的摇椅上,一副意态悠闲,昏昏欲睡的样子。 月光如水洒在她脸容上,乌发散落摇椅上,单薄的衣裳披在她身上,显得身体玲珑有致,在蒙蒙的月光照耀下,竟然罕见的有种难以言喻的淡然美感,南宫越脸色更黑了,这个死女人。 果然是在装睡,谁会在这种地方睡觉,而且她那么舒服的样子,哪里不舒服了。 “臭丫头,你反了,见到殿下来了,还不快跪下。”蓝夫人越发得意,疾言厉色的喝骂。 蓝初雪眉梢一动,缓缓睁开眼睛,露出几分茫然,好像初醒的姿态,她淡定的站起来,扫了眼眼前一帮人。 月光下,南宫越立于所有人前面,他满脸阴沉的怒气,漂亮的眼睛冷冰冰的盯着蓝初雪,露出极度的鄙夷和不屑之色。 他满眼是怒火,却让他俊美的容貌更为亮眼,逼人的英气和高傲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种皇室贵族的气势浓烈,倒是令人侧目。 第四十四章:假面相见,气走太子 蓝初雪是第一次看到南宫越,不禁怔了下,怪不得以前的蓝初雪那么喜欢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确实很英俊又冷傲,在地球就是那种备受少女追捧的偶像类型。 南宫越看到蓝初雪看自己看怔了,暗哼一声,果然这个女人装出拒绝自己,却依然为自己沉迷,这样虚伪,更让他讨厌,他眼中的轻蔑之色更浓了。 蓝初雪看到他眼底的神色,立即醒过来,随即心中好笑,这个男人该不会以为自己为他的美貌着迷吧!无可怀疑,南宫越是个绝色美男,不过看过刚才自己异变的那张漂亮极致的脸,她基本上已经无法对任何绝色产生感觉了。 “刚才我不小心睡着了,不知殿下到来,有失远迎。”蓝初雪随意行了个礼,收回目光,淡定的回答。 “哼,蓝初雪,我对你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别再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忍耐力。你以为你这样的做法,会让我对你产生兴趣吗?你若再惹怒我,即使有皇祖母给你撑腰,我也绝对不会饶过你。” 南宫越看到她那故作淡然的神色就觉得厌烦,这个女人以前很懦弱,现在跳了一次湖后,倒是有了点胆子,会装蒜了。 蓝初雪眸色幽幽,唇角勾起:“原来堂堂南国太子是如此蛮不讲理的人,我蓝初雪今天总算见识到了。” “你说什么?”南宫越见她居然露出讽刺的神色,这个死女人,以前说话不是总低着头的吗?如今竟然会讽刺人了,他顿时脸上结了一层冰霜。 “蓝初雪,敢这样对太子殿下说话,你想死吗?”楚博远在一旁煽风点火。 蓝初雪冰寒的眸光射向楚博远,那冷冷的眼神,竟然看得楚博远莫名的心颤,忍不住退后一步。 “原来说实话,就会死,南国的太子真是威风,连真话都不敢听,看来我该闭嘴了。”蓝初雪语气淡淡,但那口气中的尖锐讽刺任谁都听得出。 南宫越哪里曾被人这样明讥暗讽过,胸口升起一股邪火,暗恨不已,楚博远说得不错,这个蓝初雪跳湖后,竟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一点也不像以前那么懦弱。 “哼,实话?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实话。”南宫越压下怒火,冷笑的盯着蓝初雪,他倒想看看她又能耍出什么花招。 蓝初雪冷冷开口:“殿下若不满意婚事,大可向皇太后申诉,拿我来出什么气,这婚事又不是我订的。” “哼,你以为我想娶你吗?若不是你该死的去跳湖,又没死在湖里,害得我为了皇家的名誉迫不得已娶你,本太子的侧妃哪里轮到你做。”南宫越讽刺的眼神。 蓝初雪大怒,这个混蛋竟然那么绝情,以前蓝初雪又没对他做过什么,他竟然那么冷酷的希望她死在湖里,以前的蓝初雪怎会爱上这样的男人,简直瞎了眼睛,这让她对南宫越更讨厌。 “那还真是委屈了太子。”她斜睨着他。 南宫越一扬眉:“是挺委屈的,但是你嫁进来,也不会有好结果。即使做了侧妃又怎样,等着守一辈子的空房吧,我永远对不会喜欢你,今天我就是来警告你,别再耍花招,你就像那个癞蛤蟆,永远别想变凤凰。”说完,南宫越一甩长袖,一眼也懒得看蓝初雪,大步潇洒离开。 楚博远瞪了蓝初雪一眼,终于解气了,也趾高气扬的跟着南宫越走了。 蓝氏夫妇互相对视一眼,对这样的结果都很满意,太子对这份丑丫头果然毫不留情,这个丑丫头当侧妃又如何,不得宠爱,一样下场凄凉,哼哼,这么多年来,他们长房一直被这来历不明的丫头抢去的风头终于抢回来了。 蓝氏夫妇也走了,只剩下蓝初玥依然站在那里:“妹妹,你别把太子的话放心上,他并不是有心伤害你的。”蓝初玥走过来,同情的拉着蓝初雪的手,温柔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蓝初雪心中暗暗奇怪,这个蓝初玥刚才自己被南宫越骂得那么厉害的时候,她不来帮话,现在才来安慰自己,虽然情真意切的样子,却让人觉得不舒服。 “凭他还伤不到我。”蓝初雪不屑的说,一个混蛋男人而已,她又不喜欢他,伤心什么。 蓝初玥惊讶的看着她,眼眸一下子幽深了,甚至带上了一抹锐利,探寻般看着蓝初雪:“妹妹,这次醒来……似乎大有不同。” 蓝初雪心中一动,这个蓝初玥眼睛挺锐利的,那么温柔的神色,转瞬间就可以露出那么锐利的眼神,看来不简单。 如今自己还不宜太快暴露,她垂下眸,叹气:“自从那次跳湖醒来后,我反而想通了,太子又不喜欢我,我何必如此作践自己,如今我已经不再爱太子了。”蓝初雪观察她的神色,说得坦荡荡不像作假,而且这次回来,这个妹妹也不像以前那么懦弱了。 不但说话底气十足,条理清晰,而且还敢和南宫越针锋相对,颇有几分犀利,这样的转变未免令人担忧,但是看到她说不喜欢太子了,她倒也放了几分心,或许真是这次投湖自尽对这个妹妹的打击很大,让她性情大变了。 蓝初玥和她闲聊了一阵,温声软语安慰了几句,就说要离开,和太子去参加宴会,蓝初雪看着这个温柔的姐姐离开的背影,冷笑一声。 看来蓝家里真正藏得深的人,只怕是这个与蓝氏夫妇背道而驰,对自己好得不得了的姐姐呢!蓝初雪回到房间里,发觉面具居然有点脱落的迹象,顿时一惊。 这面具的质量真差,自己不过多说了几句话,居然就要脱落了,幸好刚才南宫越他们走得快,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只好翻墙出去,乘着夜色,赶紧去另外再做一副。 却不知道,她这趟出去,却惹起了轩然大波,南国的都城是全国最大的政治商业城市,自然繁华无比,这到了晚上就特别能体现出来。,到处灯火辉煌,热闹喧嚣,比白天更多的商铺开门,而夜色中娱乐行业的店铺更是歌舞升平。 第四十五章:风月之地,叔侄相见 最近因为将要举行三年一度的年轻灵术师比赛,各地灵术师汇聚京城,自然让京城比以往更加热闹,年轻一辈的灵术师都是少年人,最爱热闹。 而且最近京城最大的青楼风月楼来了一名绝世名妓容楚楚姑娘,这位名妓长得极其妖娆,媚骨媚心,风情万种,一颦一笑都勾人魂魄。 据说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一个不被迷住,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号称风月场上所向无敌,虽然传闻不能尽信,但是闻名而来的男人,也多如牛毛,顿时让这个都城夜色更加糜烂。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繁华是这个时世的代名词,京城最大的妓院风月楼的楼顶,一个落拓男子正捧着一大坛醉仙翁喝,他坐在瓦檐上舒服的翘着二郎腿,对月而酌,周围已经放了好几个坛子。 此刻他脸色通红,应该喝得很开心才对,但是仔细看,他的笑意中竟然有几分落寞,不知何时一道修长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屋檐上,远远望着那落拓男子。 落拓男子眉头一皱,察觉来者,顿时一拍手中的大酒坛,酒坛立即爆裂成无数尖锐的碎片,在他强烈的掌风催动下,雨箭般射向那飘逸的身影。 那飘逸的身影右手一抬,无数黑色花瓣从他长袖中飞出,形成一道席卷的花旋风,击向那飞来的碎片,两道强烈的力量在空中猛烈的碰撞,谁也没占到便宜,花瓣和碎片都纷纷落到屋檐上。 两人傲立在月光下,衣袖盈风,墨发飞扬,似仙人绝世而立,寂静,谁也没有开口说话,过了很久,还是落拓男子受不了这么冰冷的气氛,重新坐下来,露出一抹苦笑。 “没想到再次见面,彦儿居然已经能和我打成平手,这些年,你的灵力真是日进千里,我们皇甫家有你这样的继承人,相信族中的长老都会安心了。” 来者是皇甫彦,他站立在那里,看着眼前这个十年没见的小叔叔皇甫夜华,冷漠的眼底泛起一丝波动,这位小叔叔曾被誉为族中第一天才,自小就是长老们心中的最佳继承人。 小叔叔从小就展露出强大的天赋,是木火双修的奇才,在家族全力的栽培下,更是年纪轻轻就冲破木系六级,令族中所有人都振奋不已,是皇甫家族复兴的希望,可是十年前,他却突然抛弃一切责任,云游四海,不知所踪。 那时他还是个小孩子,一直都对这个小叔叔崇拜万分,一直以他为奋斗目标,却没想到小叔叔居然会丢下家族的责任,彻底失踪。 皇甫彦思及此,幽湖般冷冽的长眸露出一抹讽刺:“这不是你推卸家族责任的借口,我是我,你是你,你的责任与我何干。” 皇甫夜华一愣,没想到这个小时候和自己关系很好的侄子,居然会对自己露出如此隔阂的冷漠中,他有点失落,却也只能苦笑。 对于皇甫家来说,他确实是罪人,皇甫家族花了极大的心血,将所有希望寄托在他身上,最后他却不负责任的逃离了。 “彦儿,你知道我的性格并不适合做家主。”皇甫夜华神色淡泊,眼中无波无欲,“皇甫家的理想太巨大,而我是个毫无野心的男人,并不想成为乱世之王,更没有倾尽天下的决心。那些年我被寄予厚望,却感觉自己越活越累,像一个木偶人一样做着族人希望的事。” “你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夺取天下是每个皇甫家族人的心愿。”皇甫彦傲然说。 皇甫夜华苦笑:“真的是家族所有人的理想吗,还是说只是部分人的狂热、不甘心。皇甫一族一直安居乐业,为何偏为了一个两百年前的夙愿,而打破这样的平静幸福,战争会让很多族人死去,会发生很多悲伤的事情。” 皇甫彦听他振振有词,心中顿时生出一股邪火,冷笑:“叔叔你只知道皇甫一族十年前安居乐业,但是你以为兰陵国如今的皇族还会容许我们这样一个势力庞大的隐世家族成为威胁吗?” 皇甫夜华一震,瞪大眼:“可是现在的令狐皇族刚取代冰族成为兰陵国的新皇,两族之间多年的争权夺利,也让令狐族元气大伤,他们怎敢轻举妄动。” 皇甫彦讽刺的笑起来,看着眼前这个形容落魄的小叔叔,和十年前的风华绝代男子,简直天差地别:“小叔叔一直不关心政治,现在连政治意识也淡了么!若还是冰皇当政,自然是努力制衡各大势力,可惜冰族这几代一直女性为皇,冰族的力量一直在削弱,上代冰族女皇花千朵是个强势出色的女人,才勉强维持着冰族的统治地位。 但是女皇驾崩后,柔弱的皇太女花红染突然失踪两年,以致于冰族政权一月之内被令狐氏推翻,取而代之。现在的令狐皇族不是安于现状的冰族,他们的野心从夺取政、权开始就已经彻底暴露了。” 皇甫彦说起兰陵国的令狐氏,俊脸上露出几分不屑,令狐一族在几十年前不过一个小家族,却靠着娶了女皇花千朵的妹妹花蕊公主而兴盛起来,自此大量令狐家的人入朝为官,占据了重要的职位,渐渐势力庞大起来,最后竟然反骨的弑君夺权,真是狼子野心。 “如此狼子野心的令狐氏,难道还能看着我们这些威胁到他们地位的家族么?不出十年,等到他们恢复元气之时,就是与我们开战之时,既然如此,我皇甫家何不采取主动,扭转局势。 何况兰陵国本来就是我们皇甫家的,若不是两百年前那个该死的承诺,如今天下早就在皇甫家手中了,何来五国鼎立之势。”皇甫彦傲然昂首,眉目间尽是指点江山的睥睨。 皇甫夜华表情变得无奈,他承认自己确实有些逃避现实,他不喜欢血腥,不喜欢战争,不喜欢手上负上成千上万的生命,所以他离开了皇甫家,免得更让族人失望。 可是正如皇甫彦分析,未来的形势严峻,并非自己想要和平就有,而这个侄子才是个具备皇者之气的勇者,是皇甫家真正的希望…… 第四十六章:为躲跟踪,冒名顶替 现在是皇甫家势力最鼎盛的时期,足以和把持朝政的令狐氏抗衡,兰陵国必定烽火四起,如果皇甫家要争天下,无疑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彦儿,你眼线遍布五国,四处寻找我,就是为了给我说这些?”他叹了口气,知道该来的避不过,十年了,他还是逃不了这种宿命。 皇甫彦正色起来,冰寒的双眸眺望着远方的天空:“自然不是,我这次离开兰陵国,目的有三,第一寻找你的行踪,替族人找你回去,第二兰陵国、东国、南国三国交界之处的上古战场最近有异动,一直安分修行的魔兽大规模出来滋扰百姓,实在奇怪,我来调查原因。” 皇甫夜华听到上古战场时,脸色微微一变,眸色变得奇怪莫测:“那么第三个呢?” “我要找一个女人。”皇甫彦神色突然变得幽暗无比,口气冷然,“一个对争天下,打败令狐氏很重要的人物。” 皇甫夜华没有问那是谁,他多少明白为什么这个侄子会出现在这里,确实要找人,这里的可能性挺高的,毕竟南国最大的水系世家的人就大部分集中在京城,其中以蓝家为最。 “彦儿,即使我回去,我也不会亲自参与战争。”皇甫夜华坚持说。 皇甫彦扫了他一眼,见他虽然神色淡然,但眼里的坚持却很浓烈,便点点头:“小叔叔可以不参与,但是只要我要求的高品级武器,都必须替我做出来,还有你需到兰陵国的炼器协会当会长,帮助我皇甫家制造出更多好武器。” 武器对灵术师很重要,好的武器能使得整个军队的实力都提升,也正因为知道皇甫夜华已经成为六级巅峰炼器师,他才急着要找他回去。 “好,我答应你。”皇甫夜华也知道自己一直亏欠皇甫家,现在是补偿的时候,“但是我还有一件事必须处理完再回去。” 皇甫彦疑惑的看着他。 皇甫夜华失笑,摆摆手:“别担心,我不会借机逃跑的,何况无论走到哪里,估计还是会被你发现,这两年我被你追踪得可够呛的,否则也不至于这样落魄。”这个侄子的手段实在太厉害,他一点也不怀疑,皇甫彦能打败令狐氏。 因为有种皇者,一旦确立了目标,那么就没有任何事能阻止到他,他的侄子显然就是这样强势的人物。 “那个妓女容楚楚吗?”皇甫彦皱眉。 皇甫夜华笑容顿时有些僵硬,苦笑:“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你的眼线也未免太厉害。不过你别误会,我只是接了一个委托任务,想要调查她而已。 这个女人这几年在五国青楼流连,每次都用不同的身份和容貌,她的手段极高,很快就在一个地方成名,汇聚一大堆宾客成为她裙下之臣,但是她往往停留的时间不长。而随着她的停留,每个地方总会有灵术师莫名其妙失踪,最后连尸体也找不到。” 皇甫彦蹙眉:“作了那么多案,竟然能每次都处理得那么干干净净?总该有什么遗留吧。” “没有,那些灵术师就像凭空消失了似的,简直太诡异,我行走天下那么多年,从没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 皇甫夜华自然也做过多方的实地调查,都没有找到那些失踪人的尸体。 “哼,难道她还能将那些尸体全部吃掉不行?”皇甫彦冷笑。 他的一句话,却让皇甫夜华陡然一震,猛的睁大眼睛:“搞不好你真说中了,不好,今晚她受邀到一个贵族的宴会上。” 蓝初雪没想到自己一个没能力的普通少年,也会被人跟踪,自从她在药师店中出来后,逛了两条街道,居然就被四个三级中乘高手跟踪了。 蓝初雪暗暗心惊,自己不过男装打扮过一次出来而已,得罪过什么人吗?能派出四个这样高手的人,必定不简单,但是她那天除了在炼器协会上与人发生冲突外,并没有发生其他事。 而那个徐晨,不像这样的人,四个高手,以她现在的实力,干掉一个或许有可能,但是四个齐上实在叫人头痛,连甩掉他们的难,更别说对上了。 蓝初雪想了一下,就往人群最多,最热闹的街道走。只能趁人多,想办法甩掉这些跟屁虫,她一口气就钻进了一条花街,刚好一队艳丽的青楼队伍迤逦而来,娇艳的姑娘撒着鲜花开路,后面抬着几顶大轿。 蓝初雪趁着人多,猫着腰冲到最后面那顶轿子,泥鳅般钻了进去,刚钻进去,就看到里面一个蒙着脸,眼眸盈盈的花魁惊慌失色,就要喊救命。 蓝初雪急忙捂住她的嘴巴,快速点了她的迷穴,女子顿时昏迷过去,蓝初雪隐隐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那些追踪的高手似乎想要搜轿,却被拦住了。 她不禁脸色一沉,看来那几个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只听见老鸨在外面气势汹汹的冲着那几个男人骂道:“你们敢搜轿子试试,你们可知道是谁召我们去是何人,是云国公,想搜轿子,找死啊!” 那几个男人本来是大内高手,奉了太子之命来办事的,被一个老鸨这样喝骂,自然非常恼火,而且云国公虽显贵不能得罪,但是太子更显贵。 只是太子命令他们私下查访,不得声张,所以即使他们是太子的人,却也不能名正言顺的说奉太子之命搜人,更何况搜到这些脂粉队伍来,对太子的声誉也不好,几个高手对视一眼,一个人立即飞奔而去报告太子殿下。 而其他的人则退开去,但是依然紧紧的盯着几台轿子。 “哼,什么狗东西也敢拦轿子,听到云国公怕了吧,别再跟着我们,否则让你们好看。”老鸨气焰嚣张的哼声,不屑的看了那三个人,坐上轿子,命人起行。 那三个高手顿时气得爆炸,恨恨的远远跟着。 第四十七章:太子初玥,天作之合 蓝初雪不禁皱眉,那几个男人还一直盯着,她想半路偷偷溜下轿子逃跑也不能,看来只能跟着这个队伍到了目的地,到时候进入了房间里,就容易多了。 艳丽的队伍一路去向宣月阁,正是京城公子举办宴会,给蓝初玥接风洗尘的地方,蓝初雪自然不知道,她只以为这不过是某位京中贵族举行的宴乐而已,所以邀请了青楼的女子来助兴。 却没想到今晚会在这里遇到那么多熟人,南宫越和蓝初玥比她更早到达,宴会上已经饮得欢快的公子小姐们听闻太子来了,急忙起身,齐齐出到门前迎接。 灯火通明的大门前,太子华丽的八骑金顶腾龙马车飞奔而至,气势磅礴的停在门前,真的是太子的马车呢,众人不禁酒醒了几分,心神一震,急忙下跪行礼。 楚博远率先跳下马车,拉起车帘,太子殿下身穿一袭蓝金暗纹衣袍,脚踏腾云朝天靴,金冠华发,面如冠玉,双眸熠熠,姿态雍容。 从马车上走下来,长袖一挥,清朗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音,华丽而高贵:“不必多礼,各位平身,本皇子也是来参加宴乐,大家尽情享乐,不要拘束。” 他的话音落下,大家松了口气,毕竟这位爷平日很少参加这种娱乐活动,而且能力出众锋芒惊人,总有种天之骄子的距离感,让京城的贵族子弟都不敢亲近,没想到他今天会来这里,不免都有些拘束。 不过难道太子对蓝初玥也有兴趣,居然亲自前来,除了看蓝初玥,只怕没有其他目的吧!他们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只见一位碧衣素雅的女子优雅的从马车上走下来,走到南宫越身边,顿时俊男美女,如日月双辉,耀眼无比。 女子身穿云裳坊做的碧羽流纱衣,如丝如水的华发随意披在肩头上,只用一枚御赐碧玉簪轻轻挽着,尽显素雅大气,弯月秀眉似远山青黛,唇不点自红,粉脸凝脂,比之桃花更显娇艳,眼眸入珠秋波盈盈,娇中带笑,姿态秀丽大方。 在场所有华衣漂亮小姐,在她面前顿时黯然无光,就像星星永远也无法和明月争辉。 “啊,是蓝初玥,传说中的蓝初玥。” “真美,简直像九天仙女。” “天啊,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我看天下第一美人都不失为过。” 那些公子哥儿们早就看呆了,看着眼前如仙女般降临的蓝初玥,个个目眩神迷,痴迷的神色出现在他们惊艳的脸上。 而众小姐脸色难看,咬牙切齿,眼睛几乎射出刀子,早就听说蓝初玥很美,很多不信,认为她不过是浪得虚名,所以今晚特意打扮得光鲜亮丽,力图将蓝初玥压下去。 可是如今看到那些贵族公子都没蓝初玥的美貌迷倒了,自己精心打扮反而成了陪衬,顿时心中更加的气闷妒忌。 特别是看到,这个蓝初玥不过是国公的孙女,竟然得太子殿下亲自送来,这样的荣耀,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很显然太子都被她的迷住了,她们能不妒忌吗? 宴会主人急忙邀请他们入内,其他公子小姐也纷纷跟进去,众小姐中一个蓝衣少女狠狠的握拳,凤眸阴沉的盯着蓝初玥的背影,这个蓝初玥居然那么美,一下子就抢走了太子的目光。 她怎么甘心,她今晚来可是要给蓝初玥下马威的,这位女子正是爱慕太子的云慕澜,本来她想着几天后的灵术师比赛一鸣惊人,夺得头筹,让南宫越对她刮目相看。 没想到这个蓝初玥却突然回来了,这不是分明和她争吗?她气愤的跺跺脚,回头怒气冲冲的盯着陪着自己来的管家:“让你办的事办好了吗,人呢,都在哪里?” 管家急忙说:“已经在路上了,很快就会到来。小姐稍安勿躁,那容楚楚美艳无双,号称见过她的男人都会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绝对能将蓝初玥的风头压下去。” 云慕澜脸色这才好点:“你快点安排下去,哼,那蓝初玥以为今晚全场目光的焦点就是她吗,想惊艳全场?没那么容易,我偏偏要让一个妓女抢夺了她的风头,破坏她完美的洗尘宴,嘿,所谓的京城第一美人被一个妓女压住,看她还能不能得意。” 青楼的队伍来到流云居,华丽丽的队伍停下来,花枝招展的老鸨立即挥舞着小手帕,递上宴会的邀请函给门前的侍卫。 侍卫冷冷的了她们几眼,摆了摆手,说要进去请示云国公府上的人才能放行,老鸨也不敢造次,就在门前静静等待着。 蓝初雪端坐在轿子中,警惕的悄悄掀起窗帘一角,却依然瞟到不远处站着的那几道凌厉的黑影,对着这边几顶轿子虎视眈眈,蓝初雪沉下眸,不知道自己究竟得罪了谁,那些人竟然那么锲而不舍的追踪到这里,明明这里是京城贵族汇聚的地方。 他们竟然不怕,难道他们身后的指使人,比这些贵族的权利还大?罢了,兵来将挡,即使他们想动手,在这种地方,也不是那么轻易的。 很快云慕澜的管家走出来,给守门侍卫说了几句,守门的立即放行了,管家领着队伍从侧门进去,蓝初雪坐在轿子上,看到一行人进入了这座宽广的宅子,心中大定,那些人应该很难进来。 宴会上觥筹交错,靡靡之音不绝于耳,一旦放松下来,场面又变得奢华糜烂,每位贵族都席地而坐,前面摆着红木矮几,端放着美酒、香喷喷的菜肴、果品、点心等等。 有迤逦的美人红、袖添酒,玉手喂吃,娇笑声连连,衣香鬓影,好一派歌舞升平,很多公子都围在蓝初玥身边谈笑风生,毕竟京城第一美人,自然备受追捧,那些贵族公子都希望能得美人垂青。 全场最热闹自然就是蓝初玥的座位,简直是宴会的风暴中心,其他小姐在她未到之前,也备受公子们的奉承讨好,她一来就夺走了所有目光,备受冷漠,自然聚在一起闷闷不乐的盯着巧笑嫣然,顾盼生辉的蓝初玥。 ------题外话------ 看文的娃纸收藏咩。 不会让乃信失望的。 第四十八章:别容初雪,魔女楚楚 楚博远笑着向南宫越举杯,瞟了眼蓝初玥那边:“大美人就是大美人,影响力就是不一样,看来她回来,京城的小姐们都要失色了。从来没试过被那么多京城公子追捧的女子,我看世上不会有比她更美的女子了。” 南宫越懒懒的靠着团枕,薄唇抿酒,目光落在蓝初玥身上,正巧她回头,眸光盈盈,对他嫣然一笑,顿时灯火失色。 楚博远郁闷:“怎么美人就不看我,光看你,看来她对你有意思。”南宫越挑挑眉,不置可否。 “越,你打算娶她吗?”楚博远看到美人对他一笑,他居然那么淡定,好奇了。 南宫越眸光流转,垂下羽扇般的睫毛:“如果她夺得年轻灵术师比赛头筹,我就娶她。” 楚博远瞪眼:“你真现实,看来光美也打动不了你的心。那万一获胜的是一个丑女,不是她呢?” “丑也得看丑成怎样,只要比那个蓝初雪好看一点,我都能忍受。”南宫越不由得又提到蓝初雪,双眸冷冷。 这时候一个侍卫突然走进来,走到南宫越身边,低声禀告,南宫越本来懒懒的神态,闻言眼中爆发出奇异的神采,惊喜的站起来,心急无比的往外面快步走出去。 楚博远奇怪的看着他,其他人也留意到他的举动,纷纷看过来,连蓝初玥也情不禁皱了下眉,心中暗惊,是什么事竟然让南宫越这么兴奋? 南宫越却懒得理会身后人惊奇的目光,带着几个侍卫急匆匆走出去,自从听炼器协会会长说那神奇少年的事情后,他就心急的派出不少的暗探,在京城里悄悄查找那少年的下落。 可是那少年既然没有出城,却又像泡沫一样消失在京城里,多番查找,一无所获,让他十分的气闷,没想到今晚这个少年又出现了,简直天大的喜事。 他带着人将青楼的队伍在院子里拦截下来,月光下,满院子的青楼姑娘看着有侍卫冲上来要搜人,都惊叫起来。脸色惊慌,不知所措。 老鸨看到姑娘受惊,被侍卫推推搡搡的,衣服发簪都乱了,今晚她可是来赚钱的,被这么一弄,肯定很难令客人满意。 顿时冒火的大骂起来:“谁敢拦着我们,你们这群该死的,怎可以搜我们的轿子,我们可是云国公请来的……”她叉腰气势汹汹拦在那些带刀侍卫前面,肥胖涂满脂粉的脸上满是趾高气扬。 “哦,好厉害的靠山,这么说本太子都不能搜你的轿子了?”南宫越冷笑着走出来,俊脸阴寒,冷得令人颤抖。 老鸨只见一个气势逼人的金冠男子走出来,其他人纷纷的喊着参见加太子殿下,这竟然是太子,老鸨吓得脚一软,倒在地上。 南宫越厌恶的扫过她,一脚踹开,命令:“搜,仔细点。”侍卫听令一拥而上,团团围住几顶轿子,这时候中间那顶轿子水墨莲花的轿帘微微挑起。 一位妖娆的美人露出半边绝色脸容,她震惊的看着不远处的身形修长的穹苍玥,表情很是吃惊,随即她幽暗得发绿的妖异眼瞳一缩,神色变得阴沉沉,一抹狠毒从她娇美的脸上一闪而逝。 原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宴会,没想到今晚竟然有这么厉害的灵术师在这里,她的目的恐怕难达到,但是这个南国太子资质如此好,是她多年来不曾遇到的,有这样天大的好机会在面前,如何让她甘心放弃。 如果能吃掉他,他一个的资质顶一百个灵术师,必定能让她的修为突飞猛进。然后拼尽全身修为打破封印,或许就能帮君上脱离几千年囚牢,容楚楚闭上那双摄人心魄的碧眸。 想起那上古战场底下暗无天日的日子,如此绝望,如果不是君上,她早就撑不住了,君上本该是万世王者,怎可以被如此压制在地下。 这些年来,她一直在五国游走,边修炼边寻找驱魔龙族的人,那是打开封印的唯一希望,怎料到地上世界经历几千年,驱魔龙族这曾经辉煌的一族竟然已经灭族了。 越找越失望,她已经不抱希望了,唯今之计,就是自己强大起来,拼了修为,或许还有一丝希望,君上,比日月更夺目的主人,他是天生的皇,不该永囚地下。 所以,外面那个南国太子,她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吃了他,车帘悄然落下,这一幕无人看见。 前面几顶轿子都被打开了,里面的女子都下了轿子,乖乖的配合着搜查,容楚楚披着纱衣,妖娆扭着纤腰走下车,然后风情万种瞟了眼在场的士兵,刹那间惊艳了一群人,顿时几个搜人的侍卫都有些心神晃动,眼神一瞬间迷离了。 南宫越顿时沉下眸,冷眼扫了容楚楚一眼。 当看到容楚楚那迷蒙妖异的碧眸时,神思有点涣散,这女人有古怪,他急忙凝聚心神辟除杂念,眼睛陡然清明,带上了丝丝寒意:“还不快搜。”他大喝一声,侍卫们瞬间急忙走上去搜轿子。 搜了一遍,都没有发现里面藏人,唯有最后一顶轿子没有被打开,里面纹风不动,一个侍卫正在外面喝着里面的女子下来。 南宫越眸光一沉,心中疑惑,走过去,侍卫立即让开一条路。 楚博远在一旁提醒他:“小心有诈。” 南宫越眯眼,哼了声,命人打开帘子,花帘掀起,露出了一抹纤细玲珑的身影,一位少女正端坐在中央,双手放在膝上,静静的垂下纤长而浓密的睫毛。 她穿着一身水红的纱裙,色泽明艳丽如血,映衬得她的肌肤越发的晶莹剔透,白皙无暇,仿佛能发出莹润光来。 少女的脸上笼着一层轻盈的面纱,将她脸容彻底遮住了,饶是这样,依然遮不住她绝代瑰丽的光华,这是一个气质奇特的美人,面对那么多侍卫和太子沉稳无比,没有露出一丝惊慌。 连南宫越也暗暗怔住,仔细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子,目光掠过她垂下的眼眸,心神莫名一震,情不自禁命令:“抬起头来。” ------题外话------ 收藏啊,乃们的收藏是我的动力呢。 第四十九章:被迫留下,楚楚试探 少女闻言,幽幽的抬头,浓密漂亮的睫毛轻轻抬起,露出了一双光彩夺目得难以言喻的眼眸,在场的人都心头大震,瞪大眼睛,倒抽了口冷气,这是……多么美丽奇异的眼睛。 流光溢彩,似宝石璀璨明亮,却又有曼珠沙华般妖红的暗火藏在其中,美得惊心,叫人看一眼,就觉得会烈火焚心。 南宫越直视着那双瑰丽的眼眸,更是整个人都震摄住了,心跳如雷,那么璀璨异彩的眼眸,他竟然从没见过,比星辰还明亮,从没想过一个人的眼睛可以那么美,美得让人竟然生出一种想要彻底占有的欲。望。 “你是谁?”南宫越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竟然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扯她的面纱,他第一次那么渴望想要看到一个女人的容貌。 白皙削葱般的纤细手指轻轻挡在他伸过来的手前,阻拦住了他的动作,红衣少女美眸冰冷,薄唇轻启:“太子这样贸然揭开小女子的面纱,不觉得很失风度吗?” 南宫越手指碰到那柔若无骨的小手,觉得触感如丝,竟然舒服无比,听到此女竟然明目张胆的拒绝他,顿时脸色阴沉下来,一把握住她的手,放在手中摩挲着,霸道十足的哼声:“本太子的命令,你敢不从吗?” 看着南宫越如此嚣张的态度,还肆意握住她的手摸来摸来,女子身子微微僵硬,心头闪过暗恼,几乎想破口大骂,女子正是蓝初雪,她万万没想到那些高手的主人竟然是南宫越。 听到南宫越竟然要搜轿子,她顿时急了,知道逃脱不了,只能撕下人皮面具,露出绝色容颜,然后换上那昏迷女子的衣服,戴上面纱,将女子塞到座位下的空档。 虽然南宫发挥不可能认出她的容貌,但也不能让他搜轿子,万一将那女子搜出来,估计就会把她当成别有用心的刺客了。 “太子如此迫切想看我的真容,莫非见色心起?若要看也不是不行,既然太子对我一见钟情,那么揭开我面纱的人,必须娶我,太子要娶我一个妓女回去,我倒是求之不得。”蓝初雪笑盈盈开口。 南宫越眉心一蹙,原以为拥有那么漂亮的眼睛,会是个特别,原来也是个俗物,只想攀高枝,他快速收回手,讽刺道:“哼,见色心起?你倒是挺自作多情,以为自己真是个天下无双的佳人,若真是美人怕什么以真面目见人,只怕因为长得太一般,才会遮住,却装成天仙故弄玄虚。” “……”蓝初雪不语,只是暗暗哼声,这个男人还真是毒舌。 “不说话了?看来被本太子说中了心事,哼,烟花女子,果然上不了台面。”南宫越一甩衣袖,对这个女子好感全无,眼见她身边也没有藏匿什么人,看来那少年早就悄悄逃走了。 他心情顿时不好,好不容易遇到那少年,竟然又跑了,他失望的带着侍卫很快离开了。 老鸨早就晕倒了,倒是那个云慕澜的管家上来安排一脸茫然无措的女子们,让她们整理好衣着,跟他进去准备表演。 蓝初雪因为刚才的事,出了一下风头,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她也难当众脱身,想着只能一会儿宴会结束后再走,正当她思考着脱身问题时,容楚楚无声无息的走到她面前,突然一把抓起她的手,笑得有些阴森。 “妹妹似乎有点脸生呢!”蓝初雪只觉得一股冰寒透骨的气息从手臂上传来,她不动声色,这个女人干什么,刚想夺回手臂,容楚楚却已经将她放开了,脸色闪过一抹放松。 “原来我看错了,弄痛了妹妹你的手吧,对不起了。”蓝初雪看着容楚楚远去的背影,面纱下的脸容变得若有所思,她知道这女人刚才一抓是在试探自己的灵力,却发现自己没灵力,便认为自己没威胁。 蓝初雪看着自己白皙手臂上那被捏红了的痕迹,眉头蹙得更厉害了,如果她没有感觉错误,那女人虽然掩饰很高明,但是刚才抓住她那一瞬间,以她驱魔龙族的天性敏锐,她感觉到一股久违了的强烈非人类气息。 为什么说久违了,因为据她所知,这个魔幻大陆是没有鬼魅这种东西,人死后,灵魂意识就已经完全去了另一个空间,并不像地球那样神鬼妖魔人共存,所以这个大陆,应该是没有鬼的,但是刚才那女人,不……应该说那东西是什么? 这个诡异的女人参加这次宴会的目的又是什么?蓝初雪想了一阵就放弃了,毕竟和她并没大关系,虽然她驱魔龙族最擅长就是对付这种妖鬼,不过看在刚才那女人也没对自己下杀手的份上,她也懒得多管闲事,至于南宫越,就自求多福吧! 南宫越回到宴会上,蓝初玥就过来温声软语问发生了什么事,刚才他神色那么怪异的出去,让她很是在意,想要试探一二。 南宫越虚笑着随意敷衍了两句,就开始脸色不太好的喝闷酒,眼前总是无故浮起那双璀璨的眸子,像魔咒一样挥之不去,让他觉得心情烦躁,那女子明明只是个低贱的妓女,说话也俗气,为什么自己的心思却被她占据了呢? 蓝初玥看着南宫越闷声喝酒,笑容顿时有些勉强了,其实早就听下人说外面发生的事情,便留了个心,如今见南宫越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联合刚才下人说,太子抓住一个红衣妓女的手,想揭开她的面纱的事情。 南宫越难道是因为刚才那个妓女失神?蓝初玥不禁心下一沉,区区一个妓女怎可能把南宫越这种男人迷住,毕竟自己这样的绝色,他看到了眉头也不动一下,分明不是被美色所迷的男人。 看来其中必有古怪,她一会儿得好好看看,那女人的手段,最近的事情真是一件也不省心,就连那个窝囊废蓝初雪也变得古古怪怪的,让她觉得不妥,想起蓝初雪,蓝初玥瞳孔一缩,暗恨顿生。 第五十章:二傻梅玉,初玥淡定 这个自小就抢走她很多东西的女子,是她心中最痛恨的人,家族的关注期待,爷爷、小叔叔的宠爱全都给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却根本就是个无能之人,根本比不上自己,凭什么夺走自己的东西。 “梅玉,过来。”她微笑着招手,将梅玉招呼到自己身旁侍候,因为今晚见到蓝初雪的变化惊人,她留了个心,出门时就带上了这个一直侍候蓝初雪的小丫头,准备打探下消息。 梅玉急忙眼睛亮亮的走过来,没想到那么有名的大小姐竟然对自己那么和谐可亲,让她实在受宠若惊,很是感动:“玥儿小姐有什么吩咐梅玉去做的吗?”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宴会有点闷想和你聊聊天而已,别紧张。”蓝初玥越发的声音温柔,梅玉是个老实又没什么心机的小丫头,自然中计,觉得大小姐真是好。 蓝初玥便旁敲侧击,询问起这段时间蓝初雪的事情来,她语气温柔,又句句充满关心,梅玉见她如此关心蓝初雪,心中感动,顿时就把蓝初雪教导她别把她的事情往外说抛于脑后了。 傻傻的将这段时间蓝初雪性格的变化,还有她在院子里练武的事,偷偷跑出去的事情都告诉了蓝初玥:“玥儿小姐,雪儿小姐很可怜,老爷和夫人都对她不好,现在太子又不喜欢她,你一定要帮帮小姐。” 蓝初玥心中大吃一惊,没想到蓝初雪投湖醒来后,变化居然这么大,而且还练起武功来,和过去的蓝初雪简直像两个人似的。 她心中冷笑,这个蓝初雪还是以前的蓝初雪吗?看来这其中大有文章呢,她还怕抓不住她的把柄吗? “当然,雪儿是我的妹妹,我一向最关心她了,梅玉,以后妹妹有什么事,你得告诉我,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人欺负她。”蓝初玥担忧的说。 梅玉顿时欢喜的点点头,却不知道自己已经无意中出卖了蓝初雪。 酒过三巡,气氛热闹,蓝初玥正微笑着应付着一拨拨世家公子上来攀谈,保持着最优雅的风度,同时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同时紧紧关注着南宫越的举动。 这时候一把凉凉的,尖锐的讽刺声音从女眷那边发出:“早就听说了你蓝初玥多才多艺,灵力高超。不过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嘛,只会周旋于男人中,端着一张虚假的笑脸,一个大花瓶而已,果然传闻不如尽信也。” 说话的正是云慕澜,看到蓝初玥那么受欢迎,她越看越冒火,终于忍不住出声讽刺了,云慕澜的声音又尖又亮,而且还那么不给面子,顿时热闹的宴会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不禁望向被挑衅的对象蓝初玥,看她怎么反应,蓝初玥看着对面云慕澜那妒忌的神色,心中不禁冷笑,一个蠢货,居然蠢到当面挑衅自己,就她那副妒忌的样子,就足以显示出自己和她的差别了。 蓝初玥没有一点生气,反而带着微微笑容,谦虚的回答:“比起在座那么多才学兼备的公子小姐,玥儿真算不上什么,美名不过是大家过誉而已。” 她如此有风度的回答,立即赢得了在场贵公子的赞赏,和云慕澜相比,气度自然高下立现。 南宫越也不禁微微侧目,赞赏的看了眼蓝初玥。 云慕澜看到大家都赞扬蓝初玥,甚至连南宫越也看着蓝初玥,她顿时更冒火了,这蓝初玥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会装淑女,装谦虚,装出一副完美的样子。 “你也知道你不怎样,倒是有自知之明。我就说蓝家能养出什么有才能的女子来,一个蓝初雪是无能的窝囊废,连一点灵力也没有,有这样的妹妹,姐姐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幸好你长了张漂亮的脸,至少还能凭着姿色,博得一两个男人的好感。” 云慕澜语气讥讽,毫不留情的揭蓝家的伤疤,在场的人一听到蓝初雪,都有些同情的看着蓝初玥,因为蓝初雪的缘故,蓝家的面子可谓丢了不少。 蓝初玥的脸色果然有点不好看了,却依然一副不予计较的表情:“玥儿并不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云小姐何必咄咄逼人。” 这回连南宫越也皱起眉头来了,喝止:“云慕澜,别胡搅蛮缠。” 云慕澜向来骄纵,见南宫越帮蓝初玥,更加不爽了:“我又没说错什么,京城第一美人有什么了不起,还为她弄接风洗尘宴会,动员那么多子弟来迎接她,真是大张旗鼓,她有这个资格吗,若能做到京城女子灵力第一,有那样的实力才衬得起这样的排场。” 她一番话虽然说得过分,却倒也并非无道理,特别是得到了不少千金的支持,这些小姐们都认为蓝初玥不过是凭着美貌才得到这种排场,让她们感到大为不爽。 这个世界以强者为尊,只有实力才能让人信服,这时候一道夹杂着讥讽的笑声响起,浪荡而风流。 正是楚家少爷楚博远,他不屑的看着云慕澜:“云慕澜,人家玥儿小姐有度量不和你计较而已,你却得寸进尺,连我也看不下去。你说她无才无艺,可知道她已经是三级巅峰炼药师,而且还是水火双系修炼者。” 他一番话如石破天惊,激起了巨大的风浪,让在场的公子小姐都大吃一惊,齐齐不敢置信的盯着蓝初玥,什么,蓝初玥竟然是炼药师,还是罕见的双系修炼者? 天啊,这样的实力和资质,已经不是一句厉害能够概括,简直是奇迹,毕竟以她这种年龄,竟然可以达到这种成就,不可谓不惊人,顿时宴会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太震惊的结果,反而让大家不知该说什么好。 蓝初玥并没有因此而骄傲,只是谦虚而大方的说了几句,姿态优雅,语气淡淡的,好像一点也不在意,使得很多男子越发倾慕的看着蓝初玥,而女子更加羡慕妒忌这个女子中的天才。 连云慕澜都气得说不出话来,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来想讽刺蓝初玥光有美貌,没有实力的,谁知道这个蓝初玥实力竟然藏得那么深,哼,反而有机会让她一鸣惊人了,更加光彩夺目,如何能让她不生气。 第五十一章:竟不是人,试图下毒 不行,这样下去,蓝初玥的风头只会越来越大:“光是喝酒聊天有什么意思,既然是洗尘宴,那么也该有些歌舞助兴,否则太无聊了。”云慕澜突然击掌几下,立即有一排侍女走进来,洒了一地的花瓣,然后抬进了一瓶瓶美酒,放在空地上的四周,围成一个圈子。 众人都不禁好奇了,对于接下来的节目流露出兴趣来,蓝初玥秀眉微蹙,她知道云慕澜就是故意想要给自己添堵,现在又不知玩什么花招。 南宫越挑挑眉,随即想到刚才院子里遇到的那些青楼女子,没想到竟然是云慕澜弄进来的,女人斗争的把戏真多,想起那些女子,不免眼前又浮现那双璀璨的眼眸。 南宫越心一下子沉下来,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在众人心思各异的时候,外面响起一阵急促而清脆的铃铛声,悦耳而明亮,似春天奔流的小溪,令人精神一震,一道金色绚丽的妖娆身影从门外蝴蝶般飞舞而来。 正在喝酒作乐的公子们随意看过去,随即眼睛几乎凸出来,有些思想保守的几乎喷出鼻血。 容楚楚上身裹着半截金色的肚兜,火莲刺绣的光滑布料,将妖娆的身子包裹得曲线起伏,勾勒的身材好到极致,那若隐若现的肌肤随着她火辣的舞蹈,不断的抖动,泛着雪白的波浪,勾魂万分,而她的下身穿着一条半透明的长裙,一双修长的*半遮半掩,越发的妖魅入骨。 容楚楚边舞动水蛇腰,边媚笑顾盼,碧色妖异的眼瞳展露着万种风情的秋波,男人每每被她诱惑的眼神扫过,只觉得浑身酥麻,感觉某种原始的生理反应正不由自主的升起,喉咙发紧,双眸只能痴痴的盯着那令人血脉喷张的妖娆身姿。 容楚楚不愧是风月楼目前最红的花魁,也不负传闻中,但凡见到她的男人都会软倒,如今她跳着火辣性感的舞蹈,很快就让在场的男人陷入痴迷中,而望向蓝初玥的目光却渐渐少了。 云慕澜顿时得意了,她果然没有请错人,这个容楚楚够妖媚,即使容楚楚在容貌逊色蓝初玥一点点,但是却远远比蓝初玥风情万种多了,眼神也够勾人,身材又喷火,美艳无双。 对男人来说,这个世界正经的美女很多,这么火辣挑逗的美女却很少,所以蓝初玥美是美,却还是一下子被容楚楚抢去了风头。 毕竟男人是视觉动物,一下子被容楚楚那万种风情给迷住了,她每个秋波都令他们心醉神迷,渐渐竟然将蓝初玥抛于脑后了。 蓝初玥看着场中舞动得香汗淋漓,越发妖异的女子,再看看那些一副垂涎的公子,心沉下去了,该死的云慕澜,居然能找来这样的女人拆自己的台。 容楚楚舞进来后,后面跟着四个女子演奏着乐器走进来,她们分别拿着洞箫,古琴,琵琶,扬琴,身穿白、蓝、紫、红,各为一色的衣裙。 其中以弹琵琶的水红衣服少女最为引人注目,因为她是四个女子中,唯一带着面纱的女子。 比起其他三个青楼女子柔媚的神色,她的神色冷傲,眉梢高挑,看起来倒是不像青楼女子,气质在三人中显得鹤立鸡群,颇为独特,令人侧目。 红衣少女正是蓝初雪,她放倒的那个女子,正是容楚楚的几个伴奏之一,迫不得已,她只能亲自上场,曾经学过几年古乐器的她,倒也弹得似模似样,而且她倒是有兴趣看看这个浑身妖气的容楚楚想干什么? 眼眸抬起,悄悄环视全场一眼,看到大多数的男人都陶醉在容楚楚妖魅的舞蹈中,那脸色痴迷的神色甚浓,有些甚至中邪似的,眼里只看着容楚楚,好像已经容不下其他东西似的。 蓝初雪心中微动,这个容楚楚感觉好像天生的狐狸精,带有媚术似的,定力不高的男人,很容易就被她勾得魂魄全无。 那些看起来特别着迷的,似乎都是灵力不怎么高的男人,突然两道锐利的目光让她眉头一抬,一道是南宫越的,他脸色黑沉沉的,盯着自己的眼神很奇怪,阴沉中又有种奇异之光彩。 蓝初雪搞不清他这是什么眼神,干嘛一副要吃了自己的样子,不就是在院子里讽刺了他几句吗?真小气,而另一道是蓝初玥,她正别有意味的打量着她,那锐利的眼神似要看穿她似的。 蓝初雪不禁撇撇嘴,看来蓝初玥已经将自己看成情敌了,在估量着自己的实力,对于蓝初玥她并不在意,不过当她看到蓝初玥身边那个单纯的小丫头梅玉时,脸色不禁微微一变,梅玉居然被蓝初玥带来了这里。 蓝初雪顿时眼眸阴沉,手上的琵琶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她心中升起怒意,该死,这个蓝初玥把她带来必定没安好心,本来想要表演后就脱身的,看来这回不得不留下来。 容楚楚扭着妖娆的身姿,边妖魅的笑着:“夜色如此旖旎,怎能少了美酒助兴,让奴家为各位倒酒欢饮吧!”随着音乐急速高昂起来,容楚楚雪白无瑕的玉足,轻轻一勾,就把一壶美酒勾了起来。 几个旋舞,她便轻盈的落在最前排的公子前,一道樱红色的酒从酒壶中射出,分秒不差的落在玉杯上。 “好!”见她跳舞也可以如此美妙的倒酒,不少男人更加热血沸腾大声喝彩,争着让她倒酒,这样的游戏太有意思,还有美人的玉足助兴,实在让他们更加迷醉不已。 容楚楚眉目如波,心中却冷笑,这群不知死活的色狼,果然肤浅,一会儿他们就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宴会大厅里人影舞动如蝴蝶,一杯杯美酒被倒满。 蓝初雪眸光冷凝,手上轻慢的弹着琵琶,看着容楚楚媚笑着不停的给每个人倒酒,感觉隐隐的不对劲,不过这样的宴会,不可能在酒水里下毒,而这里的贵族那么多,虽然都是年轻人,但也不乏灵术师高手,特别是南宫越就是个五级高手,她想干什么? 第五十二章:下毒被查,初玥被辱 这时候容楚楚舞到了南宫越面前,正要倒酒,南宫越身边却跳出两个侍卫,将她拦住。 “你不配给我倒酒。”南宫越掺杂着冷意的眼眸,冷冷的扫过容楚楚,这一意外的举动,顿时让热闹的场面有些冷凝下来,大家都没想到南宫越那么不给面子。 有贵族子弟陪笑着劝解:“殿下,不过娱乐而已,若你不喜欢,我们让其他侍女给你倒酒吧!” 南宫越却脸色更不好看了,看着周围那些被容楚楚迷得找不到北的男人,心里实在很冒火,这个妖异的女人来历不明,他天生敏锐的直觉,能感觉出她轻微的诡异之处,而且她像有妖术似的,竟然可以让那么多男人沉迷,这种本事,本身就是一大危险,不得不小心。 还亲自给所有人倒酒,这种举动,实在令人不得不警惕,他瞬间阴沉了脸:“验毒。” 容楚楚笑容僵住,暗暗咬牙,这个男人竟然那么警觉,其他男人都被她迷惑得早就失去了警惕心,只有这个太子始终不为所动。 楚博远看向蓝初玥:“蓝小姐不是三级炼药师吗,正好帮我们鉴别一下酒有没有问题?” 蓝初玥刚才看到容楚楚夺走了全场的目光,心中早就很不舒服,正愁找不到机会露一手,如今楚博远一提,她点点头,便站了起来,从头上取下发簪,从发簪上拆下一颗莹白的珠子。 众人不禁好奇的看着她,一般人验毒都用银针,她却用珠子,实在叫人奇怪。 “这是万毒珠,若是投入毒药中,会随着毒性而变幻出不同颜色,无论多微小,多偏僻的毒,都能测出。”蓝初玥玉手托着珠子,解释道。 众人顿时瞪大了眼睛,羡慕赞叹的议论纷纷起来,万毒珠他们也曾听过,是大陆上颇为稀罕的宝物,世上不超过三颗,没想到竟然有一颗在蓝初玥手上。 蓝初雪瞥了眼那珠子,也不禁吃惊,这个蓝初玥竟然有这样的宝贝在手,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 容楚楚暗暗皱眉,却依然坦然的表情。 蓝初玥把珠子投入酒中,珠子叮铃的跳动了几下,在酒液的浸润下,却没有变色。 “这酒没有毒,大家可以放心喝。”蓝初玥也不免有些失望,如果这酒有问题,倒是可以将这个碍眼的妖娆女人杀掉,省得一再抢走自己的风头,自从容楚楚来后,这个宴会的男人注意力已经不在她身上了,她也不禁急起来了。 众人一听,顿时放心了,三级炼药师都说能喝,那么他们就不必客气了,纷纷举酒相敬,南宫越听了蓝初玥的话,表情稍微缓和了点。 容楚楚松了口气,软着身子,眼波流转,柔媚的对南宫越一笑:“既然证明了我是无辜的,殿下可以让我倒酒了吧?” 南宫越却看也不看一眼她那勾人的眼波:“我说了你不配。” 一旁的蓝初玥低头轻笑,容楚楚笑容几乎挂不住,行走五国那么久,从没有一个男人对她如此不给面子,不过很快她就沉住气,今晚的目标是这个男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得手。 这酒必须让他喝下去,她眸光一转,突然计上心头:“说得也是,奴家这样的姿色自然不配为太子斟酒,太子不给我这个面子不奇怪。” 容楚楚微微一笑,红唇轻抿,娇媚动人:“不过若让在场最美的女子为你斟酒,那么太子也该赏脸喝一杯吧!” “容楚楚你胡说什么?”这回轮到云慕澜不爽了,她请容楚楚来是故意抢蓝初玥的风头,现在让最美的女子敬酒,这不是故意让蓝初玥有机会向太子献媚吗? 楚博远拍起手掌来,赞同的大笑:“我觉得这提议挺好,在场最高贵就是太子,自然给他倒酒的,也必须是最美的女人,这样才相配嘛,容楚楚姑娘的意思是让蓝初玥给太子斟酒吧,好提议。” 众人的目光不禁落在蓝初玥身上,要说在场最美的自然就是蓝初玥了,虽然容楚楚也是一大绝色,风情无限,但是论起容貌,还是稍比蓝初玥逊色。 蓝初玥露出一抹羞涩和苦笑,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心里却有几分得意,没想到这个妓女虽然不顺眼,却也挺上道的,承认自己比她美,别说在这个宴会上,就是京城、南国,又有谁比她蓝初玥更美,更有资格得到南宫越的垂青呢! 蓝初玥刚想站起来,容楚楚却抿唇诡异一笑,抛出一个炸弹:“楚公子你错了,我说的可不是蓝初玥小姐。”她的话音一出,在座的人都惊奇了,什么?难道京城第一美人不是蓝初玥吗? 这宴会上除了容楚楚,根本就没有其他人能和蓝初玥比较,这容楚楚说的到底是谁啊,该不会开玩笑的吧!这可是大大的将蓝初玥得罪了。 而蓝初玥变了色,恼火盯着这个容楚楚,这个容楚楚是什么意思,故意拆自己台吗? “难道在座之上,还有比玥儿小姐更美的女子吗?”楚博远也吃惊,不信的问。 南宫越心一动,也来了兴趣:“你说的是谁?”男人们面面相觑,都好奇又感兴趣的看着容楚楚,看她葫芦里卖什么东西。 小姐们听说第一美人不是蓝初玥,倒是出了口恶气,却也好奇容楚楚说的是谁,宴会上一片寂静,大家都颇有兴致的看着容楚楚,等待着她那惊人的答案。 “你来替太子斟酒。”容楚楚玉指遥遥一指,突然指着坐在一旁的乐伎中的一个女子,竟然是那个蒙脸的红衣女子。 众人都吃了一惊,齐齐看着那水红衣裳弹着琵琶的女子,蓝初玥和南宫越更是神色怪异的盯着她。 蓝初雪本来优哉游哉的弹着琵琶,正在琢磨这容楚楚的意图,没想到这把火一下子烧到了自己身上,烧得她也措手不及,她有些恼火的眯眼,容楚楚无法让南宫越喝酒,居然敢拉自己下水。 室内都诡异的寂静了,突然一声嗤笑声响起:“你说这个妓女是第一美人,比蓝初玥更美?如果她真有那么美,早就该在京城扬名了,怎么还会无人知晓,你要找也该找个更靠谱的。”楚博远首先不信。 第五十三章:妖人血水,迷惑心智 以他花花公子的本质,基本上京城里有什么美人,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更何况一个比蓝初玥还美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其他人一听花花公子楚博远都这样说,也纷纷附和,比蓝初玥美的女人怎么可能是个名不经传的乐伎,这也太逆天了,这个容楚楚故意来羞辱蓝初玥的吧! 蓝初雪听到大家都不信,反倒是松了口气,她不想现在暴露自己的容貌,引来麻烦,这容颜,她自己看了都震撼,真不知道这些人看见会变成怎样!不过这个容楚楚太不简单了,不但看穿了自己,还想利用自己,看来她今晚的胃口不小啊。 “她是最美的女人?”南宫越目光古怪的落在蓝初雪身上,突然挑眉嗤笑,“容楚楚,看来你的眼力不怎样嘛,美丑不分,若真是最美,怎么会变成为你配乐的乐伎,这遮脸的未必是倾国倾城,也可能是太丑没法见人。” 一番毫不留情的讽刺,让周围的人都不禁哈哈大笑,觉得在理,越发看小丑似的看着蓝初雪,烟花女子,还遮什么脸,分明是长得不好。 “太子说得对,这面纱只是遮丑而已。”蓝初雪淡淡开口,没有一点羞恼,她的美貌又不需要他来评定,在别人心目中是美是丑,她并不是那么在意。 南宫越看到她那无所谓的态度,顿时脸色更不好看了。 蓝初玥温柔的开口:“美丑不过皮相,大家何必太计较,这位姑娘即使容貌丑陋,只要心善,也不该受人羞辱,一场欢宴,何必闹得不愉快,不如我和这位姑娘向殿下敬一杯。” 大家纷纷称赞蓝初玥人美心也善,蓝初雪不以为然,这个姐姐看来很喜欢装好人嘛。 容楚楚挑挑眉,即使蓝初雪没有配合,倒也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两杯,效果更佳,她倒出两杯酒,送到蓝初玥、蓝初雪手中。 蓝初玥率先走到南宫越面前:“殿下请喝酒。”蓝初雪捧着那冰冷的杯子,樱红色的酒液在玉杯里轻轻荡漾,酒香醉人。 只是凑近一闻,却有一种奇异的气息,她眼瞳一缩,妖气!虽然很淡,却极纯极阴的妖气,只有妖魔的血液中才会有这种味道。 蓝初雪陡然变色,想起刚才容楚楚给在场的人都倒了酒,糟糕!她没有下毒,却在酒中融了她的妖血,这种用毒更高明,而且后果也更难控制。 “别喝。”南宫越正想接过蓝初玥递过来的酒杯,一只酒杯猛的飞过来,啪一声,蓝初玥手上的酒杯撞碎。 “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阻拦我敬酒?”蓝初玥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阻拦自己敬酒,也恼火了,故意让自己没面子吗? 南宫越也脸色沉沉看着蓝初雪:“你别太放肆。” 蓝初雪却没有看他们一眼,转身盯着笑容淡淡的容楚楚,眼神锐利:“这酒有问题,应该说,你们刚才喝她倒的所有酒,都有问题。” 在座的人一听,顿时一片哗然,震惊万分,却也面面相觑,不知道突然间发生了什么事。 有人不信,她不过是个青楼歌妓,居然信口开河乱说什么有问题,他们可是大部分人都喝了。这可不能开玩笑的。 “你一个青楼女子胡说什么,刚才蓝初玥小姐都说没问题了。” “是啊,蓝初玥小姐是三级药师,她用万毒珠试了都没事。” 蓝初玥心沉下去恼火要命,这个女人这样说,不是故意挑衅自己吗?明明自己试过没毒,她现在却站出来说有问题。 “这位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可以冲着我来,这是大家的宴会,太子也在,你若故意闹事,我也不能容许你这样。”蓝初玥冷下了声音。 今晚她也够火的,云慕澜弄来一个容楚楚就算了,如今还弄个不伦不类的女人来闹事,诚心要破坏自己的接风洗尘宴。 “哼,你们若不信就算了。”蓝初雪冷哼,若不是因为梅玉也在这里,她也懒得理会。 “等等。”南宫越却喊住了蓝初雪,幽冷的眼眸扫过淡定的容楚楚,又看向蓝初雪,疾声问,“你为什么说这酒有问题?” 蓝初雪一愣,没想到全场都不相信她,反而是这个南宫越相信了她:“这酒里确实没有毒,但是却放入了她的血液,万毒珠也测不出来。”蓝初雪说,如果不是靠近闻到酒里轻微的妖气,她也不会发觉。 这个容楚楚实在高明,恐怕重要的后着在后面,大家都听不明白放入了血液是什么意思,而且连蓝初玥都发现不了这酒里有古怪,这个青楼女子为什么会知道酒里有血,她又是怎么发现的? 在场的人都不太相信,面面相觑,眼底闪过几丝疑惑,南宫越却脸色一变,一拍桌子,厉声喝道:“把容楚楚捉起来。”四处顿时飞出几道疾风般的影子护卫,冲向容楚楚。 容楚楚冷笑一声,双手一展,飞开几丈远,盯着蓝初雪,沉下脸:“没想到我看漏了眼,竟然被你一个小丫头坏了我的好事,不过很可惜,你们已经发现得太迟,那么多人喝下了带着我血的酒,你们以为还能活着走出去吗?” 虽然没有能让南宫越喝下酒,但是那么多人喝了,也差不多了,量他南宫越再厉害,也双拳难敌百掌。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脸色大变,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那酒居然有问题,连蓝初玥都没发现,反而被这个青楼女子发现了,在场喝了酒的人都大惊失色,求救般看着蓝初雪,有些甚至不顾仪态,死命的冲过来问她要解药。 蓝初雪急忙躲开,沉眸大声喝止:“没有解药,若不想被控制,立即自闭昏睡穴。” “什么是昏睡穴?”众人急声问。 蓝初雪错愕,随即想到这里的人是不懂穴位这种东西的,糟糕。 蓝初玥脸色变得难看了,震惊的盯着蓝初雪,暗暗握拳,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会知道酒里有血?为什么懂得那么多古古怪怪,甚至她都没听过的东西。 第五十四章:目标太子,赶尽杀绝 “南宫越,乖乖受死吧,看在你灵力强大的份上,我会让你死得舒服点。”容楚楚飞上半空中,妖娆的脸容上满是阴狠,抬手间,一根黑色魔笛出现在她玉手中。 薄唇碰上魔笛,一阵诡异的笛声飘出,可怕的一幕突然出现了,在场喝过容楚楚酒液的人听到那笛声,动作都停下来了,开始眼神涣散。 他们变得神色呆滞,慢慢眼瞳异变成妖异的绿色,发出怪异的幽光,一道黑气升上印堂,偌大的宴会大厅里,大半的人都变成木偶似的,一动不动,诡异到极点。 “这是怎么回事?”看着眼前诡异万分的景象,南宫越脸容阴沉滴水,从喉咙里狠狠挤出一句话,不过一瞬间,那些二三级的灵术师,竟然就变成这样。 蓝初雪看到那些贵族子弟竟然被容楚楚操控成傀儡,也一惊,沉下声:“摄魂术,他们喝了带有她的血的酒,她用魔笛通过驱动他们体内的妖血,控制他们的心志,这是一种罕见的血咒术。” 她曾在驱魔龙族的古籍上见过,不过这种咒术的施行者,必须是魔力强大的人,看来这个容楚楚的实力挺强的,可以操控那么的人。 “快走,你没有灵力,别碍事。”南宫越双眸透出寒意,一把将她推到身后,挡在前面让她离开。 蓝初雪错愕的看着他的后背,这个人竟然会保护自己?刚才明明还恶毒讽刺自己来的,这男人真奇怪,不过她也不客气,这么多傀儡一拥而上,太难对付了,她没必要留下来送死。 “博远,你怎样?”南宫越又急忙看着楚博远。 楚博远大力的摇摇头,努力抗拒着心智被侵蚀,脸容紧皱,咬牙:“我还行,越,你快走,她的目标是你。”外面的侍卫飞奔而至,紧紧的围在南宫越身边,祭出武器,严密的保护着他。 “想走?没那么容易。”容楚楚冷笑一声,握着魔笛用力吹起,笛声一转,顿时变得萧杀起来,随着她的笛声转变,那些神情呆滞的贵族子弟突然站起来,绿幽幽的空洞眼睛齐刷刷盯着容楚楚。 他们的眼神极其骇人,却没有任何的波动,然后无意识的抽出武器,发出各种灵术招数,凶狠无比的向南宫越杀过去,南宫越的侍卫大惊失色,立即迎上去,咬着牙和那些傀儡打起来。 各种灵力凝结的刀刃四处飞来,人影晃动,宴会周围气流剧烈涌动,桌子酒杯乱七八糟的飞起,场面一片混乱,见到场面如此混乱,自己人攻击自己人,南宫越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心沉下去。 基本上在场的大部分子弟都被容楚楚控制住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一味攻击人,虽然他们的实力都比自己差很多,但是人数太多,自己这边除了几个没有喝酒的,还有外面的侍卫外,人数少得可怜,真要打起,对方压倒性的数目,只会让他们扛不住。 “殿下,快走,我替你挡着,你快点离开。”蓝初玥祭出火焰,向那些被操控的子弟打去,急声对说,她也是少数没有喝酒的人之一,如今见到情况危急立即出手。 这样和南宫越共患难的机会可不多,可以迅速提升他对自己的好感,她自然抓住,南宫越心中一动,没想到这种危急关头,她还关心自己。 “你先走。”南宫越沉声说,也飞快的出手,结出一大片弓形火刃,波浪散开般烧向大批冲上来的子弟,他是五级高手,这五级天火威力巨大,一下子烧得那些二级别的子弟痛苦叫起来。 将攻势一下子逼退了不少,容楚楚一看,顿时沉下脸,这个南宫越不愧是有名的天才,天火已经修炼到五级上乘了,她急忙把魔笛吹得更厉害了。 听到急促的笛声,那些被天火打中的子弟不退反进,好像不知痛苦似的,红了眼,拼命往前冲,一个侍卫被疯狂冲上来的傀儡一把刺穿了肚子,发出一声惨叫,骇人之极。 其他没有被控制的公子小姐,吓得脸色发白,没想到平日言笑晏晏的朋友,如今像鬼魅一样对自己痛下杀手,他们哪里见过这样可怕的阵仗,只觉得双脚发软,几乎发不出灵力抵挡。 南宫越看到这些遇到大事就懦弱的公子小姐,顿时声音冰寒,厉声斥责:“别发呆了,不是他们死,就是你们死了,如今他们心智全无,只是杀人机器,你们若想活着,就杀出去。” 他冷酷无情的话,惊雷般让那些脸色发白的公子小姐更苍白了,可是正如南宫越所说,那些曾经的朋友如今根本不认得他们,一道道杀招逼过来,这样生死的关头,强烈的求生意识让他们跳起来,奋起抵抗,但是被驱使的傀儡一波一波冲击,很快就将他们冲散了。 南宫越眼看周围汹涌而来的傀儡,只能咬牙,尽力的放出火焰,但是那些像疯了似的傀儡,根本就不抵挡,只攻不守,浑身着了火,甚至*也被烧焦了,也照样冲上来,那场面真是骇人万分,令人不忍。 南宫越看着这些曾经熟悉的人如此惨烈,心中又愤怒又难受,不忍杀他们,却又不得不出手,否则死的会是自己。 他冷硬下心肠,十指发出十道尖锐的火锥,瞬间刺穿了冲上来的几个人,面前的攻势一下减弱了,他回头冲过去蓝初玥身边,将围攻她的打退,然后抓起她的衣服,一掌将她送了出去大厅外。 他可没有让女人为他死在这里的习惯,随即他往混乱的场上一瞟,一下子发现了蓝初雪竟然拖着蓝初玥的丫头左冲右突。 他顿时冒火,这个女人身上没有一点灵力,刚才不是让她走吗?她在干什么?南宫越一面杀过去,一面气恼的骂道:“白痴,让你走,你为什么还不走。” 蓝初雪挡在梅玉前面,凌厉的一刀插入一个傀儡心脏上,手法干净利落,她今天没有带十戒出门,还真是麻烦,否则一甩手,就是十条人命:“你以为我不想走,我被拖着了走不了。”她本来想救了梅玉就走,没想到被冲上来的傀儡拖着了。 第五十五章:初雪救人,越战越勇 “没用的女人。”南宫越哼声一掌拍飞了她面前的人,然后抓起她和梅玉,运起灵力,将她们送了出去。 蓝初雪和梅玉被强劲的气流送到了大院里,稳稳的落在地上,蓝初雪怔怔的站在花园里,有点反应不过来,南宫越刚才是特意过来救她吗? 看着大厅里南宫越被一大堆的傀儡围攻着,火刃、风刃、水刃轮番纷纷打在他身上,明明自顾不暇可,偏偏还要去救楚博远,她顿时心情复杂了。 这个男人,她一向很讨厌,因为他自以为是,还经常羞辱自己,但是现在看着他浴血奋战,那一脸高傲战斗的神色,以他的实力,要逃出去不难,但他始终没有逃跑。 她也不得不说,这个男人不失为南国太子,至少是一个有责任心,不会丢下手下和朋友,自己逃跑的男人。 “这位小姐,谢谢你救了我,可是殿下怎么办,他们还被困在里面。”梅玉吓得脸都白透了,却依然关心里面的人。 “你问我我问谁,咱们自顾不暇,走吧。”蓝初雪却很明白形势,不想进去送死,她现在的法力没有彻底恢复。 而且这里的世界和她的世界不同,她的法术以前能降妖,但在这里能不能打退那个容楚楚很难说,没把握的事情,她从来不轻易冒险。 梅玉却摇头,忧心匆匆:“不行,太子还在里面,他若死了,我们雪儿小姐就要守寡了,小姐,你都知道酒有问题,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吧!” 蓝初雪无语,没想到这丫头居然还想着她会守寡的问题,不过这丫头的心还真是善良,明明不喜欢南宫越的,却还为他说话。 “小姐,求求你,殿下救了我们,我们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你难道能忍心看着救命恩人死掉吗?你不可以这样冷心肠,会遭天谴的,求你救他们,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救他们的。”梅玉想着刚才南宫越将自己救了出来,心里还是感激。 虽然以前因为南宫越对蓝初雪不好,所以她对这个太子没什么好感,可是这种情况下,她不过是一个小丫头,太子却救了她,她不能知恩不报。 至少让她报完恩,再继续讨厌这个太子也不迟,眼前这个女子虽然古怪,但她直觉这女子很厉害,一定有办法。 蓝初雪被她义正言辞的话噎住了,其实她也不喜欢欠人家的恩情,看到南宫越刚才拼命救自己出来,也颇有几分动容,只不多一直对南宫越有偏见,兼之没有太大的把握对付里面的容楚楚,所以不想出手。 但是……蓝初雪转眼看进去,里面越来越多的傀儡围攻着南宫越,而南宫越再厉害,也渐渐体力消耗,扛不住,火焰在他身边腾腾燃烧,无数的气流刀刃割破长空,竟有种壮烈的美感。 只见他手一扬,一道蓝色的人影又飞了出来,昏迷了的云慕澜啪一声摔在地上。 蓝初雪心微微一动,握了握手心,终于转头对梅玉说:“你带她出去,我进去帮他。”说完冷下脸冲进了宴会大厅中。 南宫越正拼命的打着,身上华丽的衣服已经被各种刀刃割开得破破烂烂,金冠也散开,长发舞动,染上血污的脸容上杀气凛然,突然他看到一道水红的人影从外面冲进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蓝初雪。 他顿时瞪眼,气急败坏,这个女人自己好不容易送她出去,又跑回来送死,简直不识好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这个第一次见面,明明不顺眼的女人那么在意,只是直觉的不想她死掉,不过显然她不留情。 “该死,谁让你跑进来。”他大骂着冲过去,将一个冲向她的人割断喉咙,冒血的头脑咕噜噜的滚开去了,尸体啪声倒地。 “回来救你。”蓝初雪理所当然的说。 “你……”南宫越一愣。 蓝初雪冲到他身后,也不管他态度恶劣,只冷声指挥:“掩护我冲到那个女人面前,让我来对付她。只要她的魔笛不停,这些傀儡是不会停手的,这样车轮战下去,死的是我们。” 南宫越一听,理智回笼,不屑的盯着她:“那女人不是灵术师,路数古怪,我都不敢说能对付得了她,你一个没有灵力的女人逞什么强,快出去。” 蓝初雪只冷冷的盯着他,厉声:“不想死就照我的方法去做,别给我罗嗦,我若死了,绝对不会放过你。”如果不是为了救他,她也不会回来,这种关头,就别给她罗嗦。 “你……不识好歹的女人!”南宫越气怔了,从没有人敢对他说这种嚣张的话,更没有人敢命令他,可是这个女人坚决而冷厉的语气,竟然让他被堵得说不出话来,第一次那么憋屈。 “快去,时间不多了,我可不想给你陪葬。”蓝初雪冷眼望着远远避开,站在大厅边缘,不断吹奏着魔笛的容楚楚。 南宫越气得握了握拳头,脸上闪过一抹气恼,这个该死的女人不识好歹,好,她要去送死,他就让她去好了,如果一会儿她没能力对付那女人,被杀死了,自己绝对不救她。 南宫越沉眸,手掌迅速凝结出一团腾空而起的天火,火光灼热无比:“凰鸣烈焰枪,出!”他铿锵有力的话音一落。 一道天光闪现,烈焰的手掌中顿时出现一把造型霸气,闪耀着金红光的长枪,三道锋利如冰尖的凤翎枪头,在火光中越发的华彩夺目,煞气逼人。 尖锐锋利的枪头不断喷出烈火,灼灼燃烧不断,气势万钧,光看这气势,就知道这枪必定是难得的名器,威力巨大。 南宫越双眸凶狠,一挥手臂,长枪如电刺出,瞬间就将两个冲上来的傀儡叠加刺穿,连人带武器甩了出去,血花喷出,然后他一手拖着蓝初雪,一手持枪,杀出一条血路,一直向容楚楚逼近。 容楚楚看到血光四射中,那么多傀儡合击下,南宫越竟然越战越勇,向这边逼近,震惊后不免心焦了,转眼见到他竟然带着一个女子,那混乱的战斗中,一抹红衣飘出,居然是刚才那个揭破自己女子。 第五十六章:双双幻化,真身相博 哼,这个女人坏了自己的好事,竟然还敢回来?不过南宫越居然会保护着她,看来要对付南宫越,还是要在这丫头上下手。 容楚楚妖异的眼眸射出一道锐光,立即转换了笛声,那些傀儡放弃了其他的贵族子弟和侍卫,更加凶猛的攻击向南宫越,而且重点是攻击蓝初雪。 周围的压力陡然一重,让南宫越都吃力起来,却依然把凰鸣烈焰枪使得风声雷动,密不透风,一道道血花四射,甚是骇人,但是毕竟他一人对付一大群傀儡,一枪难敌多人,很快傀儡就找到了破绽,几道烈风刃扑面而来,衣袍都被割裂。 南宫越挥舞长枪劈开几道袭击,紧急之下,却避不开背后偷袭而来的一道冰刃。 “殿下,小心。”侍卫齐声惊呼,却来不及支援,因为被其他傀儡拖着的他们一时也难脱身。 南宫越气死了,没想到自己堂堂太子,居然会死在这种地方,窝囊透了。 “金刚伏魔罩,拒!”一股奇异的罡风从背后旋转卷出,那预料中的冰刃却没有刺过来。 南宫越急忙转头一看,震惊的看到一张小小的长方形黄纸飞在空中,上面有黑色古怪的梵文,沿着字体发着奇异的光芒,却像个罩子一样挡住了后面那个偷袭的傀儡。 而蓝初雪神色凝重,双指在空中划动着,那黄纸放出更强烈的光芒,几个企图扑过来的傀儡竟然被那光罩反弹了出去。 “这是什么东西?”他吃惊的问,从没有见过这种奇怪的招式,感觉类似他们灵力结出的壁障,但是感觉又有所不同。 不止南宫越震惊,其他贵族子弟、侍卫,甚至不远处的容楚楚也难以置信的看着蓝初雪祭出的灵符。 这个女人手上弄出的是什么东西,居然那么奇怪,能形成防卫的壁障,和那些灵力壁障完全不同的感觉,自己操控的傀儡使出的妖魔之力,竟然冲不破那纸张凝结成的壁障,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女子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怎么却比其他灵术师,更能对付傀儡,容楚楚却没想到万物相克,她们一族的天敌从此也出现了。 “别管那么多,快杀出到那边去。”蓝初雪看着被反弹出去的傀儡,精神大振,大喊着,本来她还不是很有把握的。 虽然容楚楚身上有她熟悉的妖魔气息,但是毕竟这里不是地球,而是异世界,自己以前那一套斩妖除魔的法术未必行得通,但是现在看到祭出的灵符竟然可以将这些魔化了的傀儡反弹出去。 看来他们也畏惧这灵符上的罡气,自己实力虽不强,却是克制他们的天敌,见到蓝初雪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南宫越顿时精神一振,他一向不喜欢废物,能和自己并肩作战的女人,他更欣赏。 所以他立即舞动长枪,把灵力灌注在枪上,杀气大盛,杀得更狠了,而其他的侍卫和没被控制的人,本来很绝望的,突然看到蓝初雪居然那么厉害,竟然能轻松震开他们恐惧不已的傀儡,顿时心生强烈的希望,满眼崇拜的光芒,一路围拢过来,冲到她身边。 蓝初雪知道他们把生存的希望都寄托了在自己身上,倒也不忍心见他们被杀,但凡有厉害攻击过来的傀儡,她都会帮忙祭出金刚伏魔罩,帮他们抵御一下,侍卫和贵族子弟们,顿时对这个青楼女子感激万分,纷纷惭愧刚才看不起她。 容楚楚见到形势居然一下子逆转过来,心惊不已,这个红衣女子到底怎么回事,一有了她的加入,整个战局顿时逆转了,这样下去,可不行。 她不能放过今晚这样的好机会,南宫越身上的灵力实在让她垂涎,今次失利,以后绝对不可能还有这么好的机会夺取,哼,多了一个古古怪怪女人又如何,在自己面前不过雕虫小技。 她要亲自出手,她修炼了千百年,实力不在南宫越之下,更何况南宫越打了那么久,身上还受了伤,早就体力透支,她就不信,不能拿下这两个人,容楚楚沉眸,手一扬,一道黑色的气流从她身体里透出,很快将她包围起来。 她双手成爪,白皙的手指指甲陡然暴长一寸,化为诡异的紫黑色,手背鳞片迅速的生出,几道阴寒刺骨的黑气从指尖迸出。 “啊……”一个侍卫来不及避开,被那黑气穿透,顿时浑身化作焦黑的骷颅,只剩下一层干涸的皮,看到一众人胆战心惊,骇然的瞪大眼睛,纷纷后退。 “不好,快走。”南宫越低声喝道,一把将蓝初雪拉到身后,见到容楚楚一出手,竟然那么厉害,他知道现在他们这些残兵败将想抵挡住她的攻势很难。 容楚楚可不同那些傀儡,不说实力强很多,最重要是她招式路数鬼魅,是他们从未遇过的,首先这一点就大大的吃亏了,蓝初雪刚才能对付傀儡,但为未必能对付这个傀儡主。 “一个也别想走。”容楚楚阴森的眼眸射出嗜血的寒光,今晚这些人必须死在这里,为她的主人奉献出所有的力量来。 她狠狠的举起双掌往地上一拍,地面立即从她双掌处涌出大股黑色诡异的雾气,迅速蔓延开来,团团围住了穹苍玥他们一群人,那黑色雾气发出一股恶臭,令人闻之欲呕,边缘被黑气碰到的两个贵族子弟立即倒下了。 蓝初雪沉眸,厉声:“有毒,大家快闭气,不要呼吸。”众人急忙闭上呼吸,不断向中心靠拢成一团,越发的心惊胆颤,觉得命悬一线。 “哼,看你们能撑多久,我的傀儡们,上吧!”容楚楚冷笑吹起魔笛,那些因为笛声迟缓了下来的傀儡立即就冲上来,团团围着他们,毫不留情的厮杀。 绝望,到处是绝望的情绪,濒死的恐惧让每个人脸上都苍白扭曲,剩下的人都紧握着武器,拼尽全力厮杀,南宫越也杀红了眼,他挥舞着长枪,所到之处血肉横飞,只想拼死一战,也决不让这个妖女得逞。 ------题外话------ 好吧,临时告诉瓦明天入V了。 虽然不知道有木有人在看吧。 但还是要告之一声,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五十七章:光芒四射,彰显实力 容楚楚勾唇:“不愧是南国太子,果然够顽强,不过你的生命到此为止。” “魔邪杀——”她手中生出一把漆黑的利剑,势如破竹的刺向深陷傀儡围攻的南宫越,幽冥的气息,带着绝对的死亡暗影破空而来,快如闪电,让人来不及反应。 贵族子弟小姐失声惊叫,心脏都冻结了,眼睁睁看着那黑剑毫不留情的即将斩灭他们的太子,绝望顿生。 千钧一发,一道水红的身影迅影般挡在了南宫越前面,“不要……”南宫越睁大眼,声嘶力竭。 烈火燃烧中,红衣飞舞,乌发张狂,黑剑席卷而来的强风,卷走了她脸上的轻纱,一张惊世绝伦的容颜瞬间展露在所有人面前。 南宫越不敢置信的瞪大眼,她不是长得很不能见人吗?刚才自己还讽刺她,可是她竟然长得那么美,惊心动魄的美,似钻石相撞迸发的强烈光彩。 地狱红莲般中生出的冰肌玉骨,幽冥深渊绽放的火焰之花,她的美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 那样的绝色,只是一眼便叫人永生永世难忘,一道神纹光印在她额头一闪而逝。 连一直得意洋洋的容楚楚都瞪大了眼,惊得手脚僵硬了,失声:“驱魔龙族纯血后裔!” 闭着眼睛蓝初雪霍然睁开,双眸光华大盛,璀璨无比,她站在烈火中:“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随着远古传来的声音,蓝初雪双手快速结出九个不同的手印。 当最后一个宝瓶印结出后,一个金色的八卦天罡从她手中闪现而出,一圈淡金流动的咒文幡,围绕八卦光圈不停旋转,光芒夺目,八卦光纹不断放大回旋,阴阳之气剧烈流动。 瞬间形成一个两米大、华丽繁复的光纹印,如一道铜墙铁壁般挡在她面前,那森寒无比的黑剑,竟然静止在光纹前,无法再前进。 所有人都被这奇异的一幕震住了,连南宫越也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样子,蓝初雪竟然挡住了那妖女的致命一击,这是真的吗?明明连他也躲不开。 容楚楚见自己的魔剑竟真被挡住了,妖异的脸容变得惊骇万分,双眸死死的盯着蓝初雪,这女人难道真是驱魔龙族的后人?不可能,驱魔龙族明明已经灭族了,她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找到,怎么可能。 如果真是龙族人,那么必定能够挡住自己一击,她立即双手灌注妖力,全力推动着黑剑,企图刺破八卦天罡。 蓝初雪却不屑的扫过她,双手反推向前:“八卦天罡,诸邪魔震灭!”随着她清丽的声音,旋转的八卦光纹印带着凛然的天地正气,疾速击向容楚楚。 “啊……”容楚楚发出一声惨叫,面对强大的天地之力,竟然无法抵抗,生生的被光纹击中,喷出一股黑血,一张美艳的脸苍白无色。 蓝初雪眼眸闪着寒光,迅速抓起地上一柄长剑,往她的心脏毫不留情的刺去,可是她的剑还没碰到容楚楚的衣服,一道飓风刮过,容楚楚的身体被卷上了屋檐顶上,两道人影出现,带着她消失在夜色中。 蓝初雪眸色冷凝,看着茫茫夜空,这次让容楚楚走脱了,后患无穷。 死里逃生,居然还能活着,大家似乎都难以置信,看到蓝初雪红衣飞舞,在场那些子弟和侍卫才惊醒过来,都崇拜感激万分的围上来,一声声感激道谢。 连南宫越也收回长枪,神色奇怪的走上来:“今次你立了大功,我会禀明父皇,给你赏赐。” 蓝初雪皱眉:“不用,今晚的事情,我唯一的要求是不要透露出去。” 南宫越看她语气冷冷的,有点不耐烦,美丽极致的脸容却显得很苍白,虽然不满她的态度,还是担忧,关心道:“你脸色不怎么好,受了伤吧,得赶快请炼药师来治疗一下。” “不必,我走了。”蓝初雪不想再有更多的接触,避免暴露身份,而且,刚才为了打倒容楚楚,她强行催动法术,身体顿时像被抽空了一样,浑身无力,她一甩水红长袖,看也不看南宫越一样,就往外走去。 “你这个女人怎么总不识好歹,我是关心你。”南宫越见她如此无视自己的关心,一向心高气傲的他,何曾受过如此冷待,顿时大怒,双眸狠狠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当没有听到,一直往外走,南宫越气得发抖,竟然无视她,难道以为她救了自己,就可以这样不把他放在眼里吗? 这个该死的女人,他得教训下她,让她知道蔑视皇族的代价,身形瞬移,转眼怒气冲冲的南宫越已经追到蓝初雪身后,大掌一把握住她的肩膀,用力一掰,将她拖着。 可是掌下的身体冰冷得惊人,蓝初雪被他凌厉的一抓之下,整个人瞬时仰身向后面倒去,南宫越脸色一变,急忙勾住她的腰,制止住她跌倒的趋势。 蓝初雪跌倒在他怀中,眼睛紧闭,人却彻底昏了过去,南宫越看她竟然昏迷过去了,顿时一腔怒火全熄灭了,是因为刚才对付容楚楚体力透支,昏过去了吗? 手指忍不住抚上她白皙的脸蛋,明明性格可恶、嘴巴又毒舌,可是如此苍白柔弱的样子,竟会让他的心泛起了一抹怜惜的怪异感。 容楚楚被皇甫彦和皇甫夜华带走了,他们本来是打算去救那宴会上的人,倒没有想到飞奔到那里时,正好看到一场精彩的大战。 被控制的傀儡灵术师正在疯狂的攻击着南国太子,容楚楚得意的祭出一把黑剑,想要杀死南宫发挥。 皇甫彦冷眼看着,没有出手的意思,南宫越死了,对他来说不是坏事,毕竟以后争天下,南国也是一大障碍,眼见南宫越分身无术,就要死于剑下。 没想到危机关头,一道绝艳的红影竟然奇迹般挡在南宫越面前,面纱被烈火中的狂风吹飞,露出那惊世绝艳的脸容,那一刻,就算皇甫彦这样狂傲不把天下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王者,也怔住了。 烈火中,那仿佛魔魇般惊艳的美人,在火中重生,金焰浇铸的晶莹肌肤,繁星镶嵌的眼眸,樱花娇美的唇瓣,墨玉削成的乌发,她的美太极致,太灼眼,却像一道烈焰烧在了他的心头,让他忘不了那惊鸿一瞥。 直到她祭出金色奇怪无比的光纹阵法,将容楚楚打得吐血时,他才惊醒过来,转眼,叔叔已经将容楚楚卷上来了,火速的撤退,他转眸深深的再看她一眼,也匆匆离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容楚楚被他们带到一个封闭的庄园,心中警惕万分。 皇甫夜华拉下面罩,神色复杂:“容楚楚,别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他的声音中竟有一丝叹息。 容楚楚脸色微微一变,冷笑一声:“原来是你,追捕了我那么多年,今天没想到还是落到你手里,要杀要剐随便。”反正今晚的事情都失败了,救出君上的希望更渺小,那么多年,她也绝望了。 今天落在这个人手里,只怕也必死无疑,也好,死也是一种解脱。 “我不会杀你,而且你想做的事情,我会帮你。”一旁的皇甫彦冷冷的开口,幽暗不见底的眼眸带着深意。 “彦儿,你知道她是什么吗?”皇甫夜华担忧的出声,却被侄子一个坚决的眼神制止了。 容楚楚眯眼看着皇甫夜华:“帮我?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事吗,哼,即使你想要帮我,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力量。” 她的主人的状况若那么容易就能解开,就不会被困在地下几千年不能解脱,而她这么多年努力寻找方法,也始终一无所获。 “皇甫家若是帮不了你,那么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能帮到你。”皇甫彦眼里满是狂傲。 容楚楚浑身一震,眼睛瞪大到极点,惊声:“皇甫家,是那个两百年前,征服兰陵国,最终却将政权拱手相让的皇甫家族?” 听到她提到两百年前的事,皇甫彦不太高兴:“那只是先祖的愚昧,为色所误。” 容楚楚却高兴起来了,皇甫家两百年前是大陆上最强家族,虽然隐世两百年,但是实力却依然很强大,若是能得他们相助,那么君上毕日出世就有希望了:“那么条件呢?”容楚楚可不傻。 皇甫彦目光炯炯:“这几年你混迹于各国青楼,必然收集了不少的资料,我要你将所有的资料和累积的人脉都交给我,并且以后你也必须为我所用。” 容楚楚脸色微变,暗暗吃惊。她这几年混迹各国青楼,除了寻找驱魔龙族的后人外,也收集了不少情报,为的就是一朝君上归来,能为君上征服天下所用,没想到眼前这个男子竟然看透了她的底细。 “好,只要能你助我主人回来,你要我做所有事,我都心甘情愿。”容楚楚想,若君上无法回来,那么一切都是空,等到君上归来,就轮不到这个男子嚣张。 “很好,不过为了防止你背叛我,这颗药,你必须服下。”皇甫彦一捏她的嘴巴,一枚黑色的药丸就落到她的喉咙。 容楚楚大惊,却无法反抗,不禁苦笑,看来这个男人手段果然够狠,心思也谨慎,不愧是皇甫家的人,自己那点念头,早就被他看穿:“要救主人,首先,你要帮我将今晚那个红衣女子抓回来。” “这不难。”皇甫彦说。 容楚楚看着他:“她现在在南国太子手中,太子府戒备森严,硬闯只怕会惊动四方,若引起各国注意,并非好事。” 皇甫彦冷然说:“何必那么麻烦,制造点事端,将她引出来即可。” 蓝初雪绝对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在太子府里醒过来,夜半时分,她悠悠醒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这里不是她那素净的床,入眼是金荷边的云罗纱帐,一双色泽晶莹的玉钩低垂,四合如意的精致图纹是宫式的花样。 房间里很安静,调暗了的灯火淡淡照着周围的贵重家具,暗香浮动,是高级安神丹药燃烧散发的问题,闻了让人觉得有种安心沉迷的感觉。 但是蓝初雪神色凝重,双眸冷冷,无法安心,南宫越那个混蛋竟然把她带回来他住的地方,而她却必须快点离开这里,否则她的真面目就要暴露了,这绝色容颜随着天亮的到来,会恢复原本蓝初雪的容貌。 若是让南宫越看到了,这就比什么都糟糕,心随意动,蓝初雪快速坐起来,她不过发出轻微的声音,立即外面有侍女低声的问:“姑娘醒了吗?” 立即有侍女轻快的打开门,拿着丹药走进来,恭恭敬敬的跪在她面前,是两个玲珑可爱的小侍女,但看灵力气息,也有三级。 蓝初雪不喜欢被跪,并不是什么平等观念作怪,单纯的不喜欢:“起来。”两个小侍女立即站起来,眼珠盈盈,偷偷的打量着她,当瞥见她那脸容时,都双双瞪大了眼睛,整个人都呆滞了,小嘴微张,吃惊不已。 好美的少女,姿容绝世,气势凛冽,似金色的火焰熔造而成的玉人儿,烈火中生出,容颜眉目巧夺天工,每一寸肌肤都是那么晶莹剔透,耀眼无比,却又隐隐透着魅人心魄的妖异,看得人心醉神迷,心神都被慑走了,两个丫头傻傻的看着她,都忘记了反应。 蓝初雪心里直翻白眼,就知道这张脸是祸水,威力男女通杀呀,连女人都会看得那么痴迷,更别说男人了,自己以后得更小心才行,在没强大之前,不能像昨晚那样轻易暴露了自己的面目。 “拿面纱过来。”蓝初雪转开脸去,淡声命令,虽然声音不大,那其中的威严却令人不敢违抗,两小侍女一震,回过神来,暗暗骂自己太没定力,居然看个女子都能迷住了,不过话说她们在宫里也见过不少绝色美人。 蓝初玥那样的号称京城第一绝色,她们看了也只是惊艳而已,这位姑娘却美得真正的摄魂心魄,这才是南国第一美人,甚至天下第一美人嘛!真可惜,这么美的女子,居然没有人知道,否则哪里轮得到蓝初玥。 蓝初雪蒙上面纱后,走下床。 “姑娘,这是圣莲回复丹,太子吩咐你务必服下的。”小侍女翠玉恭恭敬敬的奉上一个白玉盏,莹润剔透的玉盏中放着一颗朱红透着淡淡光泽的丹药,奇异的清香从丹药中溢出,令人心神一震。 蓝初雪有点惊讶,她知道这丹药绝对是好东西,一般这种泛着光的丹药都是高级上品的丹药,何况这是雪莲,无比珍贵的药材炼制而成,价值万金,即使有钱也未必能买到的东西。 没想到南宫越这么舍得,不过自己救他一命,这丹药也算自己应得的,蓝初雪也不客气,一张嘴,就吞下了丹药,两个侍女看到蓝初雪一口吞下去,都有些汗颜,这姑娘一声道谢也没有,那么理所当然的态度。 不过也由此可以看出太子对她宠爱,这么珍贵的丹药,万金难求,府上也只有三颗,平时太子没舍得乱用,现在却想也不想就给了这个女子,何曾见过太子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还带回府上细心照料,要知道太子从没留过哪位女子在太子府,这是一个信号,只怕这一位,以后不是太子妃,也是个侧妃。 很快药性化开,有种清凉的感觉在蓝初雪胸腹部蔓延开来,慢慢散至全身,令人觉得无比的舒畅,像自然之力在身体里引导游走,她立即打坐聚精会神的调动内息在全身流转,那种被抽空力气的感觉便一点点消失了,感觉丹田里丰沛的力量渐渐凝聚回来。 蓝初雪眼睛亮起来,惊喜万分,真是好东西,现在她感觉力量不但恢复了,而且比之前更多了,身体也越发的轻盈,看来这丹药有提升力量的功效。 恢复力量后,蓝初雪看看外面的天色,月影西沉,东边的天空有蒙蒙的天光,看来就快天亮了,天一亮,她的容貌就会恢复,得赶快走,免得夜长梦多。 “我的身体恢复差不多了,我还有事,要回去。”蓝初雪站起来,要赶在天亮前出去。 “姑娘不行啊,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且太子殿下入宫还没回来,你必须留下。”两个小宫女齐声阻止说,身形微微挡在她前面,虽然态度恭敬,却有意拦住她,态度坚决。 蓝初雪一看便知道她们的意图,冷哼一声:“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既然我是你们太子的客人,又是他的救命恩人,哪里容得你们来阻拦,太子府的侍女就是如此不识抬举吗?” 她疾言厉色,态度强势,也说得振振有词无可挑剔,两个侍女顿时一惊,觉得她气势逼人,有种不容反抗的凌厉,不禁齐齐跪下:“奴婢不敢。” 她们虽是太子的侍女,但是跟在太子身边也是见过识广的人,除了太后有这样的威势叫人震慑,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她们心惊到如此地步,这位小姐看似淡然,但是发起怒来,却真是句句绵里藏针,杀气涌动,叫人不得不臣服。 “那就滚开,看在南宫越的面子上,我不想杀你们。”蓝初雪冷眸射出寒光,毫不留情的说,想要快速离开这里,必须要用强大的威势震慑住这两个女子,让她们不敢反抗,否则她们召来全府上的护卫,那么她就不用走了。 等到南宫越回来,那就更麻烦了,所以趁现在,走! 两个宫女小脸发白,对视一眼,虽然这个女子身上看似没有灵力,但是她能救了太子,就表明她的实力至少五级以上,这样可怕的实力,这位姑娘应是大陆其他非修炼灵力家族的天才,而且她的气势和自信,也只有大家族的继承人才有,还如此不将太子放在眼里,分明是本身来历不凡。 她们两个三级灵术师,只怕十个加起来都远远不是对手,咬咬牙,让开了路,这两个侍女却不知道,她们高估了蓝初雪的实力。 南宫越打败不了容楚楚,蓝初雪却能,并不代表她的实力比南宫越厉害。不过是因为驱魔一族天生就是克制容楚楚这种妖魔型的对手罢了。 可惜她们脑海里的观念已经固定了,也因此蓝初雪才能骗得过她们:“带路。”蓝初雪心知她们被镇住了,看也不看她们一眼,步履沉稳镇定,顺着院子走出去。 她抬头,从红墙绿瓦中眺望出去,东方的天边渐渐金光射出,霞光弥漫了整片天空,金焰般的绚丽色彩,美不胜收。 她不禁一惊,隔着面纱摸摸脸容,就快恢复了,得赶快离开这里,她加快速度,快步往主殿走去。 翠玉跟了上去带路,翠珠见到她们离开,急忙放出一个白色信号烟花,虽然太子没有交代,但是他把这位小姐带回来了,就含义深远,如果让她走了,恐怕太子回来会震怒,她们就小命不保了。 门口看守的护卫看到翠玉,立即露出一抹恭敬的神色,蓝初雪眉梢一动,看来这两个侍女在太子府里的地位也挺高的! “开门。”蓝初雪盯紧翠玉。 翠玉勉强一笑,心想无论如何都要拖延时间,不能让她走,便偷偷向那侍卫打了个眼色,侍卫也是聪明人,立即严肃起脸容:“翠玉姑娘,出入府门需要令牌,请出示你的令牌。” “哎哟,我的令牌忘记了拿,姑娘,抱歉,你等一等,我现在立即回去拿。”翠玉惊叫起来,十分抱歉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心中冷笑,刚才他们拿小眼神,怎可能逃得过她的利眼,想拖延时间留下她?没那么容易:“站住。” 翠玉刚走了两步,就被蓝初雪喝住了:“拿令牌多麻烦,既然太子的侍女都做不了主,开不了门,那不如一把火烧了这门,省事。”说完手指间出现一道腾腾燃烧的火灵符,冰冷的眼眸里闪着嗜血。 翠玉一惊,立即颤声:“别……我给你开就是了。”她畏惧蓝初雪的实力,看到她随随便便就能用纸符祭出火来,更是心生敬畏。 觉得如果真阻拦这个凌厉的女子,搞不好她一怒之下,真的烧了大门,毕竟她这样的高手,太子不在,没人能抵挡得住她。 “别再磨磨蹭蹭,我的耐心有限,你们以为凭你们太子府的人能拦住我吗?哼,太天真了,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些小事,引起两大家族,甚至两国的战争,不过若你们故意挑衅,那就别怪我无情。”蓝初雪眉梢高挑,口气狂傲,充满不屑。 翠玉一听之下,更是震动不已,果然这个女子是其他国家的大贵族千金,若是因为自己对她的冒犯,而挑起了南国皇室和别国大势力的纷争,那自己就是大罪了。 翠玉顿时大汗淋漓,后怕不已,立即跑出恭恭敬敬的开门。 蓝初雪眸光暗闪,见她完全相信了自己那番胡扯乱吹的话,心中好笑,脸上却装出傲慢到极点的神色,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天色蒙蒙亮,街道上冷清万分,这条大路是太子府门前的正道,更没有人敢在大清早来滋扰,蓝初雪走下门口,可惜她的运气实在不够好。 刚迈出脚步,就听到不远的街口巨大的马蹄声雷鸣般传来,由远而近,速度快得很,很快,一骑绝尘而来,黑衣黑马飞驰而至,出现在街口的转角,如奔雷般飞速向太子府冲过来,气势汹汹。 蓝初雪一看马背上的人影,心一沉,大叫不好,居然是南宫越赶回来了,该死的,竟然那么快知道消息,肯定这两个侍女刚才偷偷通知了他,她急匆匆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运起轻功急奔而去。 但是毕竟她现在的内力薄弱,南宫越脚下那腾云宝马又神速无比,所以蓝初雪还没跑出街口,后面掀起一股大风,马匹一声嘶鸣,疾冲至她前面,南宫越扭转马头,将她生生拦住。 蓝初雪只能停下脚步,冷冷的站在那里。 南宫越因为看到信号弹,立即丢下太后,骑上腾云,火急火燎的赶回来,额头憋出了一层汗,俊脸也染上了剧烈运动后的红云,此刻他双眸明亮若晨星,却狠狠的盯着蓝初雪。 “看到本太子,你居然敢跑,谁准你这样做。”他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话来,明显很恼火,他又不是洪水猛兽,这个女人居然见到他,立即脚底抹油,竟然想偷偷的跑了。 如果不是翠珠发的信号弹,恐怕他回来后,只能见到人去楼空,这个死女人倒是有能耐,森严的太子府可不是想出去就能出去,她竟然能让翠玉翠珠两个丫头乖乖放了她,真不简单。 蓝初雪耸耸肩,不以为然:“我需要谁的准许?我既没有犯法,又不是你的手下,太子又有什么资格将我强制留在府上。” 南宫越看她对自己那么冷淡,心中就不舒服,自己将她带回太子府,这是多大的荣耀,南国哪个女人不想有这样的事,她却好像委屈似的,让他关心她的话都说不出来。 真叫人憋屈,该死的女人,就那么不情不愿吗?“我救了你回来,照顾你,难道你就一点良心也没有,连感谢都没有一句就跑掉吗?”南宫越挑眉。 蓝初雪好笑的斜睨着他,双手抱胸:“好像是我救了你吧,我都还没向你要求感谢,难道你照顾一下一我这个个救命恩人,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何况我也没让你自作主张带我回来,干吗要感激你。” “你……”南宫越被她振振有词,无赖又可恶的话气怔了,谁敢这样当面挑衅他,还敢说他自作主张,这个女人是第一个……不,不对,是第二个,还有那个讨厌的蓝初雪,也敢讽刺他是癞蛤蟆。 尽管南宫越很恼火,但是却没有像讨厌蓝初雪那样讨厌眼前这个傲慢的女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女人说话总是冒犯自己,不识好歹。 但是他就是讨厌不起来,特别是想到昨晚容楚楚利剑刺向他心脏那一刻,她挡在他面前,那一刻,他的心从没有那么震撼过,那么温暖过:“总之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离开太子府。”南宫越哼了声,霸道的开口。 蓝初雪眯眼:“凭什么?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原来南国的太子是个忘恩负义的人。” 南宫越眼波一转,从骏马上潇洒的跳下,金色的阳光洒在他脸容上,平添几分傲然。 他冷哼一声:“昨晚的事情牵涉重大,死了不少贵族子弟,而你是重要的当事人,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谁都有嫌疑,我怎可能轻易放走了。” “你的意思是,救了你的我也有嫌疑?”蓝初雪挑眉。 “我没这么说,不过你确实来历不明,没有灵力,却能打败容楚楚,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诡异的事情,为了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你必须留下。” 蓝初雪知道自己昨天的行为确实很惹人注目,区区一个妓女却那么大能耐,而且莫名其妙出现在那里,最后打败了容楚楚,疑点重重,这个谨慎的男人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现在这种情况,她只能沉住气,再找机会离开,虽然昨晚在宣月阁发生的事情,南宫越已经严令封锁消息,但是死了那么多贵族子弟,足以引起京城大风波。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各国密探互相渗透,这种事情自然很快走漏风声,刚跨越东南国界,在邺水河边筑营休息的东国使节团,刚停下来整顿,一只黑色精悍的龙骨雕从远处天边闪电而来,昂头长鸣一声,声震百里。 华丽的腾龙营帐里,突然响起低沉的陶埙声乐,悠远古旷,似在呼应天边盘旋的龙骨雕,龙骨雕听闻声响,俯冲而下,快若雷电,瞬间冲入了营帐里,落在一名靠着软枕上慵懒喝酒的男子面前。 他紫金的外袍松松披着,露出白色的中衣,紫发没有用挽起,完全散落在胸前和肩膀,泛着珠玉般的光泽,细长妖异的紫眸此刻半眯半合着,姿态虽慵懒,却有种难言的凌厉。 旁边正有一个妖丽丰腴的美人,美人眉目颇有风情,眼波更是醉人而深沉,她半裸着上身,露出不少雪白的肌肤,胸脯挺拔,诱人无比,正趴在男子的身边,替他揉捏着脚骨。 此人正是上官苍雪,他自杀返回魔幻大陆时,很快就找到了龙澈,却发现那个女人不在他的身边。 他怎能容许龙澈把蓝初雪藏了起来,所以即使当时心神受损,依然奋力追击,甚至不惜派出地方驻军,逼龙澈交出她。 但龙澈也硬气,纠集了北国的边疆守军前来支援,两军实力相当,打了一场,毫无结果,最后龙澈告诉他,那女人在被他带进空间夹缝时就被冲散了。 上官苍雪虽不全相信,但是他的密探也一直追踪着龙澈,发现他确实还焦急的到处追踪那女人的形迹,不像作假,看来真的极有那女人在空间夹缝中因为某些神秘的力量而被冲散了。 “咦,骨画回来了,看来又有重要的大事发生了。”妖媚女子水云烟柳眉挑起,眼中闪过精光,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向龙骨雕招手,“画画,过来,真是辛苦你了。” 谁知道龙骨雕高傲的叫了一声,不屑的撇过头,水云烟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这个死雕,竟然敢瞧不起她。虽然她现在只是上官苍雪的侍妾,但也是备受宠爱的那个,迟早有一天,她会成为王妃,到时候就把它炖了来吃。 “嘎嘎……”傲慢的龙骨雕却乖乖的跳到上官苍雪面前,非常顺从的从爪子中放出一个古铜色的圆形密锁桶,只有一个手指大小的圆筒形东西,造工却十分精巧,是东国一位炼器师打造的精品密锁桶,内有无比精锐的机关。 上官苍雪睁开眼睛,紫眸利光咋现,他拿过密锁桶,手指灵巧的在桶身的奇异花纹上不断的旋转,手法精妙,令人眼花缭乱。 叮一声,随着他的动作,密锁桶的盖子弹了开来,上官苍雪倒出一张薄薄的纸张,细细的展开,淡漠的看了一遍。 可是不知他突然看到什么,本来挺平静的脸孔顿时变了颜色,眼中竟然少见的爆发出惊人的光彩,显露出一种狂喜和算计的状态。 “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 水云烟察言观色,心中不免一惊,王爷向来很少露出冷漠阴沉之外的表情,即使高兴,也很少流露出情绪,到底信里面写的是什么事情,竟然可以一向冷静的王爷如此狂喜。 “王爷,有什么喜事吗?信里面写了什么,云烟也想知道,好恭喜一下王爷。”水云烟不敢看上官苍雪的东西,只能柔媚的旁敲侧击。 “南国都城发生了一件怪事,一个接风洗尘宴上,一名助兴的花魁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居然控制了参加宴会的贵族子女几乎大半数。” 上官苍雪倒没有隐瞒,他紫眸幽亮如野性的狼,越发衬得他冷艳的脸容邪魅无比,叫水云烟看得一阵恍惚,这个俊美得叫人拜倒他脚下的男子,是她毕生的目标。 “有这么厉害的女子,竟然可以控制人心智?”水云烟暗暗留心。 “世上无奇不有。”上官苍雪想起那个黑炭般的丑女,那样丑女都能拥有神火结晶,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更叫人吃惊。 “当时南国太子南宫越也在哪里,被那妖女控制的子弟袭击。在场的人不乏天级高手,至少南宫越也是与我齐名的天才,实力很强,却没办法对付那个妖女,被围攻得几乎被杀掉。你猜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上官苍雪薄唇抿住,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讽刺。 水云烟眼波流转,笑了:“这种危机的关头,应该是神秘的高手突然出现,救了太子,实现了振奋人心的大逆转吧。” 上官苍雪挑眉:“没错,不过你一定想不到,这个神秘高手是个女子,而且还是个毫无灵力的女子。” “怎么可能?南宫越是五级高手,都对付不了的人,一个没灵力的女人竟然能对付,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水云烟惊呼一声,心底却隐隐有些不安,为什么王爷会突然对这个女子有兴趣? 明明是没有灵力的女子,这种废物怎么会得王爷的侧目,没有灵力……不对,王爷现在不正在火急火燎的找一个没有灵力的女人吗? “莫非王爷觉得那个女子正是你要找的那个女人?这个世界上没有灵力的女子多着呢,何况那女子那么大能耐,和你找的那个似乎不太相似。”水云烟咬唇问,口气隐隐妒忌。 “那女子打败妖女的方法是用纸符召唤力量。”上官苍雪紫眸越发幽深了,眼中有种阴沉:“我从没有听过这个大陆哪个家族用这种方法修炼,唯一见过的,就是我一直找的那个女子,她们两人都使用同一种术法。” “或许她们是同一个家族,却未必是同一个人呢?”水云烟看到上官苍雪那充满兴趣的脸容就心中妒忌,自己的男人对别的女人感兴趣,这绝对是一件最糟糕的事情。 而且至今为止,她还不知道上官苍雪找那个女人干什么,似乎各种原因很是秘密,王爷也从不曾透露过一丝口风,越发让她忌惮了。 “或许是吧,不过至少这个人会成为我找寻的重要线索,那个女人只能我得到。”上官苍雪俊脸上满是志在必得的狂傲,然后他拉铃,让侍卫进来。 “给我准备好东西,南国都城,我要先到一步,不过我的行踪不要声张,你们按正常速度行进就行了,到时候我会回到使节团。”既然他能得到这个消息,相信龙澈也会知道。 自己必须赶在他之前先到都城,将蓝初雪那个丑女抓住,神火,那女人身上有人人都梦想得到的神火,上官苍雪一想到那天她在烈火中施展出那恐怖又华丽的力量,就忍不住狂热亢奋。 神火的力量那么庞大,得到她,那么将来他必定能君临天下,成就万世之业,哈哈…… 侍卫听命去准备,水云烟眼波盈盈,立即水蛇般缠上来:“王爷,我陪你去,多一个人多一分照应。” “你真是想照顾本王,还是在担心我会被别的女人抢走?”上官苍雪锐利的眼眸盯着她,不以为然的一笑,然后大掌在她丰腴的娇躯上狠狠捏了一下,扯下她的肚兜和裤子。 “要照顾我,那么就卖力点!”他暧昧的笑着,将她雪白的大腿扣在精细的腰上,扯下障碍,毫无预兆的挺身而入 水云烟嘤咛一声,立即妖媚的缠得更紧了,配合着他狂野的动作,娇滴滴的笑起来:“王爷说什么,云烟知道王爷最宠我了,啊……王爷你好厉害,别那么大力,人家快受不了啦……” 水云烟似无骨的蛇妖一般,使尽浑身解数,一声声娇媚无比的吟婀声,听得人酥麻入骨,勾人之极。 上官苍雪享受的纵情欢乐,这个女人在床上确实够骚,比那些淡而无味的千金有味道多了,所以他特别宠爱她:“你用不着担心,想当本王的女人,那丑女人还没那个资格。”上官苍雪一想起那个浑身黑乎乎的蓝初雪,就觉得倒尽胃口,越发狂野的动作起来。 水云烟呻吟的舒服眯眼,心中得意,原来只是个丑女,那么自己就无需太顾忌,王爷一向只喜欢妖媚的女子,一个丑女,连容貌都让王爷讨厌,能妖媚到哪里去,绝对不可能勾引上王爷。 正如上官苍雪所料,不止他收到了消息,另一边从南国北边进境的北国使节团中的龙澈也收到了密探的情报,称有使用纸符的女人出现在南国京城,制服了很厉害的能操控灵术师的女子,救了南国太子。 龙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精神大振,自从带着蓝初雪穿过空间夹缝时失去了她的影踪,他就万分担忧,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她或许不会失踪。 但是更让他焦心的是令另一件事,家人的病不能再拖下去,时间无多,若他再无法找到洛星儿,那么一切就会成悲剧,所以他心急如焚,亲自出马,风餐露宿,带着精锐的搜寻队伍,到处寻找。 但是这段日子来,却毫无消息,甚至他都绝望得认为蓝初雪已经死了,因为经历空间夹缝,发生意外而死了,在他如此心灰意冷之际,竟然听到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简直让他绝望中抓到了一根稻草。 龙澈不禁握紧拳头,眼中坚决闪动,无论那女子是不是她,自己都必须去证实,若真的是她,那么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抢回她。 蓝初雪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那么多男人的目标,现在她正被软禁在太子府上,无法动弹,因为该死的南宫越请来了两个四级的灵术师,专门盯着她。 蓝初雪虽恼火,却也没办法,以她现在的力量,一个天级高手都打不过,更别说两个,倒是南宫越真是大手笔,竟然弄两个一流高手来看着她,也太瞧得起她。 果然自己那一晚的惊艳出手,还是让他心生忌惮,对她那么防备,不过除了软禁她外,穹苍玥对待她还算不错,住的是最好的地方,吃的是最好的东西,级别比公主待遇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还请炼药协会的高级炼药师送来调理的珍贵丹药给她吃,蓝初雪自然不客气,送来多少吃多少,反正有助于她的内力增益,倒是那个药师看到她如此浪费,瞪大了双眼,很是愤怒的盯着她,内心很吐血。、 把珍贵的丹药当饭一样吃,连太后都不敢这样浪费,这个女人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她是等于将一堆堆的金子往肚子里塞啊,更何况这些丹药,炼制它们的药材珍稀得很,有钱也不能轻易买到,简直暴殄天物。 但他也只能敢怒不敢言,谁叫太子都不哼声,纵容着她,爱吃多少就给多少,简直宠溺无边,搞不好她将来就会成为太子妃,他得罪不起啊! 蓝初雪基本在太子府里也不做什么,反正那么多丹药,够她好好消化,软禁就当闭关练功,等到她走的时候,必定功力有不少的长进,所以蓝初雪每天基本上就是吃了丹药,就赶快会房间里打坐休息,练功累了就睡觉。 这天她练完功,感觉浑身舒畅,内息更是充沛了不少,她不禁有几分得意,看来被南宫越软禁也不是没好事的,这些丹药给她的帮助真不少。 至少让她增长了两成的内力,若平日修炼,必定要花上一两个月,怪不得炼药师那么受欢迎,丹药卖得贼贵,这效果确实惊人,不过增长过快也不全是好事,她得好好巩固,才能防止过快而走火入魔。 蓝初雪擦干净了汗,就躺倒床上,她依然不敢脱下面纱,基本上一整天都是带着的,现在她倒不是很担心离开太子府,因为这两天看南宫越的态度,并不是想要为难她。 比较大的问题是,她回到蓝家,如何应对失踪的事情,若是搁在以前,根本没有人理会她,她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在意,但是现在她是太子未来侧妃,而且那个蓝初玥似乎有些怀疑她,那么她就必须要好好应对。 正想着,房门突然无声的打开了,蓝初雪脸容一凛,有人进来,她急忙闭上眼睛,装睡,那人无声无息的走过来,脚步很轻,若不是蓝初雪耳目天生的敏锐,基本不可能听见。这表明他等级很高,能做到这种收敛气息自如的状态,至少得上了天级,得小心应对。 来人好像在她床边一直站着,也没有什么举动,但是蓝初雪能感觉到一道强烈得有质感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 她不禁暗暗心惊,过了很久,那人似乎终于终于忍耐不住了,伸手轻轻的去挑她的面纱,就在这时,睡着的蓝初雪睁开眼,眸光一闪,突然一把扼住他的手腕,一跃而起,膝盖狠狠往外一撞。 来者虽然灵力高,却真真没有防备,一下子竟然真被她撞了出去,不过他反应也快,凌空一个腾跃,稳稳的落在地上,不至于太狼狈。 “该死的女人,你想让本太子断子绝孙吗?”南宫越痛得脸都歪了,漂亮的眼睛几乎喷出火来,牙齿磨得咯咯响,这个混蛋女人,居然毫不留情的往他下身撞,若不是他闪避得开,只怕真要变太监了,这女人忒狠的心。 “哼,谁叫你心怀不轨,偷偷摸摸的进我房里,活该。”蓝初雪一点也不同情的看着眼前气得爆炸的南宫越,南宫越努力的忍耐,堂堂太子怎能和一个女人计较,狠狠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南宫越终于恢复了冷傲的神色,不屑的扫过蓝初雪。 “什么你的房间,这里是我的太子府,这里所有房间都是属于我,我进来是理所当然的。更何况,我不过是看你睡着了,还戴着面纱,怕你被憋死了,帮你好好舒服一下而已,别不识好歹。”南宫越振振有词的说着,绝对不承认自己是因为想起那一夜,她在烈火中如曼珠沙华般的绝世姿容而心神荡漾。 所以想要偷偷的再看她一眼,但这死女人的警觉性未免太高了,他一个天级高手,居然没能得手。 “我就喜欢戴着。”蓝初雪越发的警觉,幸好刚才自己没有睡着,否则事情就大条了,被南宫越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丑女才会把自己的容貌遮住,你长得还可以嘛,为什么非要戴着这面纱,本太子和你说话都隔着一层纱,令人不爽。”南宫越不爽的撇嘴。 蓝初雪无语,自己如果真的长得还可以,那么那个晚上,那一场子人惊艳的目光是怎么回事?即使她再谦虚,但也敢说,她的容貌比起蓝初玥,更胜十倍。 “我不喜欢男人盯着我那种目光,一副想要占有的贪婪,哼,肤浅,戴着至少可以少因容貌惹事,因为这幅容貌,以前我受了不少罪。”蓝初雪编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颇有几分可怜。 南宫越难得没有说话,他目光落在蓝初雪的面纱上,想想那一夜她那震撼人心的美丽,那么绝色无暇,妖异瑰丽,比世界上任何宝物还要光彩夺目。 那样的美丽,若是被别的男人看到了,一定会引来一大堆狂蜂浪蝶追求她,一想到会有别的男人惊艳于她的美貌,狂热的追求她,南宫越就觉得像吞了苍蝇一样不舒服,感觉气闷得很。 “说的也对,那以后你就一直戴着,绝对不可以在别的男人面前脱下,否则,哼哼。”南宫越警告的说着,口气霸道,已经完全把蓝初雪当做是自己的女人了:“别以为长得美,就可以招蜂引蝶,被我知道你敢勾引别的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你。” 蓝初雪好笑,这个狂妄自大的男人,说的话还真是理所当然,自己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他管了。 这时候翠珠急匆匆的走进来禀报:“殿下,刚才楚家的人来说,他们公子吃了丹药,还是昏迷不醒,其他那些公子小姐也一样,从搬回来后,就一直昏迷。” 南宫越一听,顿时脸色沉下来:“立即将他们送到炼药协会的总部,清河副会长不是在吗?他是除皇祖母外,全国最厉害的炼药师,他资历高,一向被称为妙手圣医,尤其是在毒药方面的研究更精通,必定能够给他们解毒。” 这些昏迷的子弟,怎么说都是京城里大家族的子弟,各大家族的势力举足轻重,不容小觑,何况因为被控制攻击他的缘故,很多子弟都已经被他当场杀死了,虽说情况不得已。 但是那些家族的孩子被杀了,那些子弟的家族心中还必定有些怨言,若是连这些还活着的都死了,那么必定会激化他们的矛盾。 与世家的平衡,也是皇室一直头痛的地方,绝对不能激化矛盾,所以那些昏迷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活着。 “立即通知炼药协会的人员集中在总部,我要亲自过去过去。”南宫越终究不放心,若是解毒过程出了事,起码他在现场能控制全场。 说完他就往外走,刚走了两步,突然回头古怪的盯着蓝初雪,命令道:“你也跟着过来。” “如果你想要我去解毒,那么你就找错人了,对于医药,我并不精通。”蓝初雪摊摊手,越多人的地方就越危险,她自然不想再到处游荡。 “哼,谁说我找你去解毒,我也不认为你厉害到那种程度,炼药师又不是人人都能当的,就你没一点灵力,你能解毒救人,那就神了。”南宫越不屑的哼声,转身强制性的拉着蓝初雪走出去。 炼药协会总部的治疗大殿里气氛沉重,不少家族的人将自家昏迷的孩子送来,也不甘心就这样离开。 虽然那晚的事情,他们也听到了解释,但是谁家孩子伤了死了,能轻易接受,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他们都要在这里讨个说法。 蓝初雪跟着南宫越风驰电掣的赶到了协会总部,走进大殿里,就看见地上的软担架上摆放着那些被下了容楚楚魔血的子弟,有男有女,全都脸容苍白昏迷不醒。 蓝初雪仔细的观察,发现他们的眉心淡淡的黑气依然没有散去,她不禁皱眉。 见南宫越到了,协会的长老们和那些家族人员都上前来拜见,只不过那些伤员家族的人脸色郁郁,颇有愤懑,只是碍着南宫越的身份,不敢发作。 蓝初雪发觉一个道厉害的目光正在盯着她,她转眸看去,发现炼药师一排人中,站着个绿衣荷袂美人,在一众人中特别的亮眼,如一朵娇花,万绿从中一点红,令人不能忽视。 正是京城第一美人蓝初玥,此刻蓝初玥看到那个红衣蒙面女子出现在南宫越身边,显得很惊讶。 这两天都城里的贵族圈中除了这件血腥事件传得风风雨雨外,太子收了一位女子进府,百般呵护,让她把灵药当水喝,这件风流的事情也挺让人侧目。 毕竟太子从没有收过女人入府,自然成为大家兴趣的焦点,蓝初玥知晓那晚发生的事情,却因为在外面,没有看到蓝初雪的真容。 当时南宫越对那红衣女子挺不屑的,怎会突然喜欢上她,估计只是乱传,但是听说那女子确实救了他,所以他才会将她带回太子府,帮她调养身体吧! 蓝初玥虽然相信自己的推论,但是看到蓝初雪在南宫越身边,还是觉得不舒服,而且看着蓝初雪那一双亮泽晶莹的眼眸,她总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殿下,老臣已经命人将工具和药剂准备好了。”药师协会副会长清河是一个年近七十岁的老人,白发苍苍,脸上布满皱纹。 他身材矮小,身量还不足蓝初雪的肩膀,是个少见的侏儒,但是他的气度不凡,举手投足间儒雅得体,令人不敢因外表而轻视他,他一向主持协会中的大小事务,在南国备受敬重。毕竟太后那么尊贵的身份,不可能做这些。 南宫越扫过一旁站立的全是协会里的厉害炼药师队伍,点点头,这一回药师协会也是倾巢而出,毕竟皇太后担忧因为这件事,而闹得大家族与皇室不和谐,打定主意不惜代价,也要将这些昏迷的人救醒。 “殿下,虽然这事情因妖女所害,怨不得别人,但是我等多个家族的子弟惨遭如此横祸,他们都是家族中的重要人物,若是不能醒过来,我们等家族损失惨重,殿下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首先三大国公之一的云国公就开始发难了,云慕澜是他宠爱的孙女,惨遭横祸,自然怒气冲冲,云家是南国几大家族之一,势力庞大,又兼之云国家是朝廷重臣,他一发难,其他人家族的人自然就纷纷发话。 “是啊,殿下,我儿楚辰可是三代单传、一棵独苗,若是死了,我楚氏一脉就绝后了。若他真的没救了,老臣和夫人活着也没意思了。” “我孙子是族中最看好的继承人,如今昏迷不醒,如何是好,我轩辕一族要凋零了,愧对祖先啊!”一群老臣子不断的在哭诉,言辞切切,悲伤不已。 南宫越看着他们哭诉,额头青筋隐隐,却依然压制着怒气不动声色,这群老家伙,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一向对他这个无法掌控的太子不满,怕将来自己继位后剪除他们,现在不过是借机发难。 不过今次确实是自己理亏,杀了不少贵族子弟,被这些老家伙抓住了把柄。 “哦,看来各位大臣对于今次的事情都颇有怨言,本太子倒是想知道,若是他们醒不过来,你等要如何?”南宫越皮笑肉不笑。 云国公和几个老臣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眼神,云国公有恃无恐的站出来,拱手:“殿下,不是我们想怎样,只是这事情若无法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如何让我们有信心继续为南宫皇室服务,我等不如回乡种地。” 南宫越眸光冷下来,心中愤怒,这群老家伙是想趁机带走各家族在京的重要势力,若他们的势力回到各自的封地,脱离了皇室的控制,那就麻烦了。 他自然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们得逞:“哼,各位大臣放心好了,炼药协会那么多□□,要治好他们,并非难事,清河,你亲自给这些昏迷的子弟看诊。”南宫越命令道。 场上一番明里暗里的刀光剑影,都落在蓝初雪眼中,看来这几个老头是冲着南宫越而来,分明要给南宫越一个厉害的下马威。 若今天南宫越不能处理好这次的危机,只怕以后就无法令人信服,他将来登基,肯定会被大家族合力排挤。 副会长清河带领几个弟子走到一位昏迷的子弟面前,他是多年经验的药师,在炼丹和医学方面成就颇高,自有一门独特的看诊方法。 只见他仔细查看了那昏迷男子全身,并无任何毒发的症状,只是眉心有点发黑:“他们身上中的并不是毒,而是一种诡异的黑气,老夫试试将这股黑气逼出来。” 清河沉吟一阵,伸出右手指尖按在男子额头,缓缓的渡入灵力灌注他全身,然后捏着一枚细若毛发,手指长的银针,刺于他的一些重要位置的皮肤内,慢慢的捻动,一炷香的时间,那男子的身体颤动了一下,虽然没有睁开眼睛,有了点反应。 周围的人顿时又惊又喜,瞪大眼睛看着清河的动作,觉得大有希望了。 南宫越也眼睛亮起来,心中激动,果然清河这个老头子还是有两百刷子的,哼,看云国公这群老家伙还有什么话可说。 而云国公看到清河居然有效,一众人沉寂了,刚才的嚣张收敛了不少,清河脸色凝重,继续用长针刺激着昏迷的男子。 蓝初雪微微侧目,这大概和金针渡穴的功效相似吧,都是想通过刺激重要的位置产生应激作用,让人醒过来,不过只怕只靠这样的刺激,未必能让他们醒过来。 毕竟这些人并非单纯的昏迷不醒,更不是中毒,而是被邪魔魇住了,以前这种情况她见多了,不过似乎这里的人并不了解这些症状。 果然清河不停的用针刺激,额头都逼出了一层汗,但是昏迷的男子除了手脚有几下抖动外,依然眼眸紧闭,脸容苍白,没有一丝醒过来的痕迹。 刚才欢喜不已的药师协会人员脸上都有些不知所措了,万万没想到他们协会中最有名的临渊,居然也无法将人酒醒。 “清河,他怎么还不醒?”南宫越急声问,刚才的喜悦也褪去了,心沉甸甸,俊脸很是难看,该死,难道连清河也无能为力?这样云国公他们更找到嚣张的理由了。 清河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露出几分愧疚:“殿下,老臣无能,这种症状是我几十年来闻所未闻,无法找出他们昏迷的原因,之前协会的炼药师也曾用过各种清毒的丹药,但也无法将他们救醒,只因他们中的不是毒。” 看到清河亲口承认无能为力,南宫越凤眸沉沉,脸色越发的难看了,如果连最厉害的药师也不行,那么还能找得出谁来帮忙救活这些人,这些人死了不要紧,但是几大家族和皇氏积怨,趁机闹事就麻烦了。 云国公等人一听,顿时炸开了,一众老头子开始呼天抢地的抱着自己昏迷的儿女、孙子痛哭失声,场面凄凉,哀声四起,一个个呼喊着我儿啊为什么你这么惨,为皇氏效忠却死于非命之类的怨怼话,总之句句话指桑骂槐。 指责他们的儿孙是因为南宫越而死,越宫越却不作为,不救他们,南宫越听到那他们明里暗里的讽刺,怒得青筋猛跳。 旁边的侍卫也怒红了眼睛,这些老臣自持功绩,竟然如此羞辱他们殿下,让他们这些年轻的臣子也觉得很愤怒,大殿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有种压抑得要爆发的感觉。 云国公放下云慕澜,走到南宫越面前,眼底闪动着阴险,讽刺道:“殿下刚才不是让老夫放心,说要治好他们,并非难事吗?现在这样算什么,殿下说话不算数吗?若老夫的宝贝孙女死了,老夫一定会履行刚才的承诺,云家退出京城,返回封地。”如此不客气的话一出口,分明是*裸的挑衅南宫越。 紧张气氛顿时一触即发,在场的人都尴尬不敢吭声。 “云国公,你这是在试探本太子的底线吗?”南宫越冷眸顿变森寒,目光冷电般射着云国公。 云国公见揭穿自己的图谋,脸色顿时有些尴尬,不过他混迹官场几十年,岂会那么容易退缩:“老臣不敢,这些话是太子自己说的,刚才那么多人在场,大可作证。” “你……哼,本太子没想赖账。”穹南宫越愤怒的一甩袖,好个老匹夫,真以为仗着老臣子的身份,想拿这种事情来压制他,逼他退缩。 自己岂能如他所愿,这次若软了,那么这群老臣以后必然更嚣张,自以为能骑到自己这个太子头上。 但是现在这些昏迷的子弟不醒过来,自己理亏,很难掌握主导权,还是得想办法救活他们,南宫越越发心急如焚。 突然,这时候,一把清丽绝伦的温柔声音响起:“云国公,若小女子救活了你的孙女,是不是刚才你说的话就能收回?” 药师队伍中,一个蓝衣少女走出来,态度温雅大方,她缓步而出,眉目纤细,笑容淡淡,正是蓝初玥。 蓝初雪微微挑眉,这儿蓝初玥果然够心机,刚才不出来,却在这种重要关头出来美女救英雄,真是把时机掐得够准,她若救活了这些人,解了南宫越的困境,那么南宫越对她的好感不升才怪。 “就凭你?不过蓝家一个区区小丫头,临渊都救不了,你能救得了?”云国公怀疑的看着蓝初玥。 蓝初玥微微一笑:“小女子虽不才,却也是一名三级的炼药师。”她的话一出,全场引起了不少的波动,她是炼药师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 “什么,三。级炼药师,不可能吧,她才十五。” “天啊,不是追上了太后的记录了?” “噢,这才是真正的蓝家天才,蓝初雪那是假的,这个却是真的。” 不少人自然吃惊又敬佩的看着蓝初玥,十五岁就成了三级炼药师,这是天才啊,而且资质如此好,必然前途无量。 连云国公也露出几分惊讶,哼了一声,算是同意了。 南宫越惊喜的看向蓝初玥,也颇为震动,清河都不行,她能行吗?“你有把握救?” “殿下请放心,玥儿虽然不能保证能全救活他们,不过一两个还是行的。”蓝初玥自信的开口。 蓝初雪挑眉,也来了兴趣,她倒是想知道蓝初玥怎么救人,在场的人,包括炼药协会的人员和清河都好奇,这位京城第一美人蓝家小姐救人的方法,毕竟美女一向都是花瓶的代表,这个美女却不一般。 蓝初玥拿出一个漆黑发亮的黑金正方体密封盒子,然后打开,从里面慢慢的捧出一座巴掌大的通体冰绿的灵盏,那灵盏晶莹剔透,温润的光华令人看了都觉得耳目一新。 灵盏是贝壳型的,盏中盛着一点点金色的液体,微微流动,华彩之极,而灵盏下是一个白玉托盘,竟然有一层红色的鲜血浸润着灵盏的柄,如此神奇的宝物,大家看了都很吃惊。 清河一看,却露出万分震惊的神色,失声惊叫:“这是血灵盏,老夫听说世上有种动植物叫血灵盏,生在极阴的地方,若要移走,需以处女血养之。灵盏能自然凝出清魄圣水,有清除万毒,万病,起死回生的功效。这,真是血灵盏吗?” 众人看到清河那么激动的神色,能让这位见过识广的老人都发出如此惊叹,那就非同小可,他们都齐齐惊叹的看着这件宝物,能起死回生,这确实是无常的宝贝啊! 这个蓝初玥年纪轻轻,居然拥有这样的宝物,实在叫人羡慕。 南宫越也侧目了,眸色深沉,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蓝初玥,这个女子,总是出乎他的意料,这才是真正的天才,连运气都那么好,哼,比起蓝初雪那个窝囊废好多了。 蓝初玥成为瞩目的中心,心中得意,今天正是她大出风头的好机会,她特意选择最佳的时机出手相救,必然会给所有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只怕过了今天,她蓝初玥的天才之名,就会传遍都城,成为人人称颂羡慕的对象,而她显露出如此资质,还替南宫越立了如此大功,这个男人一定会对她更有好感。 “清河老师说的没错,这确实是血灵盏,我和师傅外出历练时,刚好碰到的,就将它收了回来养着。” 众人不禁惊叹,这运气也未免太好了,随便出去历练,也能碰到这样的宝贝。 “既然如此,快试试,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的功效。”云国公立即走向来,态度十分亲热的看着蓝初玥。 蓝初玥看向南宫越,询问他的意见,穹南宫越点点头,露出一抹鼓励的笑:“你就试试吧。” 蓝初玥走到云慕澜面前,让人将她的嘴巴撬开,小心的举起灵盏,一滴淡金色的水珠从冰绿的盏边滴落,落在云慕澜的嘴巴里。 大家顿时屏住呼吸,都睁大眼怕错过奇迹,只见云慕澜苍白的脸容上浮起了一道淡金色的环状光纹,慢慢从头顶一直往脚下移动,但凡它移动过之处,苍白无血的肌肤便神奇的恢复了红润光泽。 淡金光消失后,云慕澜虚弱的嘤咛了一声,竟然真的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奇迹般醒过来,云国公顿时激动的抱着自己的孙女,大声赞叹蓝初玥的功劳。 而其他家族的人看到云慕澜真的醒过来了,也欣喜若狂,虽然想借此事发难,但是自家孩子有救了,那也是大喜事一桩,顾不得那么多,急忙围过去蓝初玥身边,求她救人。 可是这次蓝初玥却显得很为难:“诸位大臣,不是玥儿不想救诸位的子女,但是灵盏二十年才凝结一滴清魄水,总共也只有三滴,刚才已经用去一滴,而玥儿也必须留下一滴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只剩一滴,只能救一个人。” 她的话一出,那些人的脸色顿时变了,一滴,这里还有二十几个昏迷的人,能救得了谁,但是哪个父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死去,即使一滴,他们也要争。 “玥儿小姐,我愿意倾尽家产求一滴,你救救我的儿子吧!” “蓝小姐,我和你父亲是世家好友,你一定要救救我女儿。” 大殿里顿时乱成一团,一堆大臣将蓝初玥围得水泄不通,争着讨好她,求她救人,蓝初玥此刻仿佛像救世主一样,无比的受重视和瞩目。 南宫越也不说话,看到这乱七八糟的争夺,心中冷笑,现在只有一滴,这群老匹夫倒是狗咬狗骨头起来,不过他们若撕破脸皮抢起来,也不好看,而最重要是,即使清魄水能救人,但只能救两个人。 这些没有得到清魄水的家伙,之后会不会怀恨在心而发难,这倒也是见棘手的事情,南宫越不禁烦恼了,努力想办法平息这个局面。 在这乱糟糟之际,一把清幽夹带着微微讽刺的女子声音越众而出:“不过是区区小症状,居然动用到清魄水,这么浪费,真是小题大做。”她的声音不轻不重,但是话语中的狂傲,却令人侧目。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有炼药协会的人,说不过小症状,这不是大大的讽刺吗?众人不禁向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却看到居然是南宫越背后一直安静站着的红衣女子。 因为她一直表现得很安静,所以大家都没注意到她,如今听到她口气如此狂妄,吃惊的同时又有些不屑。 这个女人不是太子带回府中的女人吗?据说备受太子宠爱,很是嚣张,所以说话如此轻佻张狂吧!这些人并不太清楚当日发生的事情,虽然听说有人救了太子和贵族子弟,却不知是谁,自然不知道是蓝初雪救了南宫越等人。 最怒的自然是蓝初玥,本来她是这次救活人的大功臣,奉献出如此珍贵的清魄水,也显露出她的无私和伟大,但是这个女人一张口,就说这些人昏迷不醒只是区区小症状。 这不是讽刺她拿那么珍贵的药救人是小题大做吗?一下子将她的功劳抹杀了,岂有此理,这个女人以为她是谁,那么嚣张。 “这位姑娘,我不惜珍贵灵药,费尽苦心救人,你却讽刺我,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玥极力忍耐着怒气,脸露委屈之色,引得众人极其同情她。 有些急着讨好蓝初玥的人也帮忙说话,他们并不认为这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说的话是真的,连清河都解决不了的症状,怎么会是区区小症。 “就是啊,别胡说八道,扰乱蓝小姐救人。” “哼,口出狂言是有罪的,别以为有人撑腰,就可以胡说八道。” 连南宫越都皱起眉头来,转头冒火的盯着蓝初雪,压低声不悦:“你不是说你不懂医术吗,别乱说话,这种场合不是你信口开河的地方,再捣乱,我绕不了你。” 听到南宫越的警告,蓝初雪一点害怕之色也没有,反而笑起来,澄亮清澈的眼眸淡淡的扫过蓝初玥:“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你用灵盏来救人实在暴殄天物,珍贵的神物需要用在更适合的地方,如此为了美好名声,滥用神物治疗小症状,可会遭天谴。” 蓝初玥脸色更加难看了,那张花容月貌的脸也维持不了风度:“这么说,你能轻易救得了这里的人?既然你那么有能耐,那么不如展露一手让大家看看。” 蓝初玥暗恨的盯着蓝初雪,这个女人砸自己的台,自己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既然口出狂言,就看这个女人怎么收场,她可不相信连炼药协会还有她都治疗不了的症状,这个女人能轻易解决,简直笑话。 “是啊,真有能耐,倒是露一手,一点灵力都没有的女人,竟然敢这么大言不惭,还羞辱玥儿小姐,若救不了人,太子殿下可不能轻易饶恕她。”协会中有爱慕蓝初玥的立即声援。 在场的人自然也是看笑话一般,不屑的目光纷纷落在蓝初雪身上,任谁都看出这个女人身上没灵力,却口气狂妄,不就仗着太子宠爱么? 南宫越无奈,狠狠的盯着了一眼蓝初雪,这个死女人就会替他找麻烦,安安静静不就好了,不识好歹,一点也不懂得体贴人,果然还是蓝初玥这样温柔得体的女子让人觉得舒服。 可是为什么他的心那么憋屈,还要替她担忧,蓝初雪却对他的目光视若无睹,淡定的从他身后走出来,走到下面一群人面前,随意的看了几眼那些躺着的人。 清河是个有见识的人,倒不像其他人那么轻视她:“你需要什么药材调配,老夫可以命人去拿。” “不必了,拿一盆清水过来即可。”她静静的吩咐道。 炼药协会的人听了都不屑的笑起来,就送一盆清水,这样就可以救这些人?实在太可笑了,如果这么简单,那么他们这些炼药师也不用混了。 “一盆清水,你果然有能耐,就不知道最后的结果会不会让人大失所望。”蓝初玥看到她如此作为,心中更鄙夷,这个女人果然是乱来的,也好,让南宫越看清楚这个女人的无能,也能彰显出自己的才干。 蓝初雪淡然一笑,气死人不偿命说:“这个你放心好了,既然能简单救治,我何必浪费,何况我实在没你那么大方,轻易拿出那么珍贵的东西。” 蓝初玥心中冒火,这个女人是骂她浪费。 蓝初雪无视周围人不屑轻视的目光,走到桌子边,双手罩在水盆上方,然后轻轻闭上眼睛,双手交错,逆时针在盆面上旋转着,一股气流从她掌心发出,牵引着盆中的水快速流转。 众人看她奇奇怪怪,只当故弄玄虚,有些炼药协会的人更是毫不给面子的大声讥笑,这样的救治方法,不用一点药,就能救人?荒唐。 蓝初雪却神色不动,一点也没有被周围的嘲笑声骚扰,一会儿后,她停下手,从怀中拿出一道灵符,噗声,灵符自动着火,燃烧成灰烬,落在水盆里,融入清水中。 倒是南宫越看得眼眸一眯,心突然猛跳不止,他想起那天她用符震住了容楚楚的情景,那诡异无比的情景。 对啊,她既然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情况昏倒,又知道打退容楚楚的法子,怎么可能不知道救人的方法?可是这个该死的女人,自己问她时,居然说不懂医术,南宫越越想越冒火。 蓝初雪弄好一切后,用碗盛起一碗,扫过那些家族的人:“好了,谁先来。” 那些家族的人都面面相觑,很怀疑的看着她手中的碗水,就这东西就能救他们的孩子?他们自然不会相信,所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不愿意试。 “哼,这样乱来的东西也指望救人,搞不好人没救着,反而害死了人,她刚才的纸张来历不明,谁知有没有怪东西在里面,可不能随便喝。”炼药协会有人嘲弄说。 那些家族的人一听,觉得也有道理,他们本来就不相信这女子,看到她不靠谱的治疗方法,更加不敢相信。 所以蓝初雪拿着一碗水,却没有人上来接,显得很没面子,蓝初雪却也不在意,别人想死,她也阻止不了,好心救人,别人也未必会感恩,那么她何必多管闲事。 “不喝就算了,倒掉吧!”蓝初雪耸耸肩,吩咐人倒掉。 “慢着。”南宫越却突然大声喊住,深深看着蓝初雪,“这东西平常人喝了,会有什么不好的吗?” 蓝初雪不解的看着他:“不会有什么事,对普通人来说,不过是喝了一杯有灰烬的水而已。” 南宫越走下来,走到她面前,一把拿过她手中的碗,毫不犹豫的往嘴里倒。 “殿下,别喝。”蓝初玥惊叫,不可思议的看着南宫越。 “殿下,小心,这东西不干净。”周围也响起一大阵惊呼劝慰声,纷纷都想阻止南宫越,但是南宫越却不听,面不改色,一口气将水喝光了。 蓝初雪惊讶的睁大眼,心微微一动,没想到这个男人,还挺有担当的!他故意当着大家的面喝了药,显示他没事,让大家可以安心喝她的东西。 “这药没毒,大家也看到了,我没事,若你们想自己的孩子得救,就快点让他们喝下它。”南宫越一副对蓝初雪的药很相信的态度。 既然太子都率先喝了,也没事,那些家族的人自然无话可说,太子的面子是要给的,反正现在人都躺着这里没法医治,虽然他们不相信蓝初雪真有能耐,但是死马当活马医,喝不喝也没区别。 各家走过来领了水,喂入昏迷的子弟嘴里,众人并没有带多大的希望,如这样的药也能救活人,那才是天大的奇迹,那么那个女人就是神女了。 蓝初玥看着那昏迷的人没有动静,心中暗哼,一会儿一定要让这个红衣女人被各大家族合理围攻,就算南宫越想救她也没那么容易。 蓝初玥心中设计着计划,却突然听到一声惊呼。 “咦,楚公子好像醒了。”众人急忙看向楚博远,只见脸容憔悴的楚博远正茫然的睁开眼睛。 随着他的醒来,其他那些昏迷的子弟也纷纷睁开了眼,竟然没有一个没醒过来,这一幕让炼药协会的人都惊呆了,瞠目结舌的看着蓝初雪,怎么可能? 这个没有灵力的女人,随随便便弄张纸烧成灰丢进水里就能救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太不可思议了,刚才他们还嘲笑这个女人,如今证明她真的救人了,刚才那些讽刺人的一下子就红了脸,尴尬万分。 “博远,你醒了。”南宫越也惊喜万分,他虽然想起蓝初雪的本事,有一半相信,但是还是觉得虚,万一她失败了,该怎么办。 没想到蓝初雪那么厉害,竟然那么快就将所有的人救醒了,比刚才蓝初玥的清魄水还快,这不得不令人吃惊万分。 而各大家族的人看到自己的孩子醒了,自然欢喜若狂,对蓝初雪刮目相看,连云国公都用深沉古怪的眼神疑惑的打量着这个传闻中嚣张宠姬,暗暗皱眉,南宫越居然找来了这么厉害的高手,哼,这样来历古古怪怪,还拥有神奇技能的人,不能久留。 以他多年毒辣的眼光,这个女子,将来必成大器,一定得趁现在她羽翼未丰时铲除掉,不少老臣围上来,感激的向蓝初雪感谢。 反倒是蓝初玥,反而好像被人忘记了,冷落在一旁,其实她刚才也曾救了一个人,但是大家都被蓝初雪的惊艳出手震住了,忘了她。 蓝初玥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心中暗恨得要命,却只能看着蓝初雪被大家围着、敬仰的讨好着,指甲不禁掐进手心。 这明明该是她出风头的事情,居然被这个女人将她所有风头都抢光了,在蓝初雪这样简单又有奇效的治疗衬托下,自己的血灵盏都显得一文不值了。 对于众大臣的高级恭维,炼药协会成员的羡慕妒忌,蓝初雪都没放在心上,她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并不想和他们有深交。 救人不过是想卖南宫越一个人情,顺便搓搓蓝初玥的锐气,既然救完人了,她也不想留下来,免得夜长梦多,便向南宫越说:“我先回去。” 南宫越深深的看着她,眸色温柔了不少,点点头:“好,我派人送你。”蓝初雪顿时哼了声,还想监视自己,这人可真够恩将仇报的,刚才对他喝下药水那几分欣赏立即烟消云散了。 见他们两人眼神交流,蓝初玥心中更不安了,这个女人是个大威胁,不过为什么这个女人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 见蓝初雪要走,惊醒过来的清河立即走上来,激动的问:“姑娘,敢问刚才你下药是什么药理,这种症状又是怎么回事?” 炼药协会的人见到他们的副会长竟然对这个女人那么恭敬,都吃惊了,要知道清河平时虽平易近人,但是要他对什么人看重,也很难,如今这个女子竟然让他另眼相看。 蓝初雪知道刚才这个老人并没有因为自己没灵力而轻视自己,对他颇有好感。 “他们魂魄被魔邪之气污染了而已,只要驱逐出体内的魔邪气息就可,不必用药,我的灵符中带有刚正的阳气,正能驱散魔邪之气,并不是什么药方。” 在地球这种俗称中邪的症状太平常了,只要用驱邪的符灰化水,喝掉就没问题了,不过显然这里的人不知道妖邪是何物,据她了解,这个世界也是没鬼没妖的。 多数人修炼的都是正气,即使所谓的魔兽,其实也是吸纳天地自然中的灵力元素,并非真正邪恶之物,所以对此完全不熟悉。 “魔邪之气?”清河听了很吃惊,白眉聚拢在一起,眼中闪过一道惊电。 南宫越觉得奇怪:“清河,有什么不对吗?这魔邪之气你听说过?”从那晚起,他就意识到容楚楚的怪异,但也弄不清楚她的来历。 清河摇摇头:“老夫约莫是听说过,远古时代这个大陆是神魔人共存,后来神魔都消亡了,只剩下人族,这魔总不可能是那时候的遗留下来的魔吧。何况那也只是传说,并非真实,这个世界真有妖魔吗?” 蓝初雪心中一动,原来这个世界也曾是人神魔共存的吗?不过看来经历千万年的沧海桑田,神幻大陆只剩下人族,不过那容楚楚又是什么,她分明不是人?难道是从其他界跌入这个大陆的? “怎么可能是什么妖魔,我看那个女人大概修炼的方向不同罢了。”南宫越并不以为然,传说这种东西,向来都是飘渺不真实的。 这个魔幻大陆,就只有人族,连神都已经不曾存在,更何况是魔。 临渊目光炯炯的盯着蓝初雪:“这位姑娘,我觉得你资质甚好,有没有意向拜在我门下,我一定会倾尽所能,将所有的药学炼丹技术传授于你。”清河突然的收徒话语,但是让在场的人炸开了,似一锅粥般沸腾。 特别是炼药协会的人员,更是不可思议,羡慕妒忌的眼神盯着蓝初雪,很多人觉得不满,副会长毕生就年轻时只收过一个徒弟,就不愿意在收徒了。 多少炼药协会的人想要成为他的徒弟,毕竟名师出高徒,只要经过这位副会长教导,将来必定能成为一个炙手可热的有名炼药师。 这个女子也太幸运了吧,第一次见面,竟然就能得副会长青睐,成了他的弟子,必定前途无量。 连南宫越都惊喜了,急忙打眼色给蓝初雪,让她赶快答应,清河会长的炼药技术精湛程度可不比他皇祖母差,甚至在经验上,更胜于皇祖母,能够得到这样的长老看重,本来就是一种对她实力的肯定。 蓝初雪装作没看见他的眼神,她可不会为任何人所左右,不喜欢的东西,就是不喜欢,绝不勉强自己,对清河淡然道:“谢前辈这么看得起晚辈,不过晚辈实在对药学这方面没太大的兴趣。” 她的回答出乎所有人意料,炼药协会的人更是瞪大了眼,捶胸顿足,这个不识好歹的家伙,他们挣破头都无法成为清河的弟子,这好运得要命的女人,竟然将大好机会拒之门外,简直气死人了。 “你这个蠢女人,你干嘛不答应?”南宫越冒火,自己那么使劲给她打眼色,这女人竟然装蒜。 倒是清河无所谓的哈哈大笑:“殿下别勉强她,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很少年轻人能够做到如此宠辱不惊,若换了别的人,估计无论心中喜欢与否,冲着我的名头也会答应,不过这并不是好事。老夫果然没有看漏眼,这位姑娘是心智坚定,不轻易为名利诱惑,将来必是大才。” “就她这样是人才,笨蛋一个。”南宫越依然不爽。 蓝初雪耸耸肩,自己和这个穹苍玥真是天生不对盘,这男人不讽刺她会死。 回去的马车上,蓝初雪静静的坐着,正在翻阅一本历史方面的古籍,对于清河说的远古传说很感兴趣。 人魔神?看来容楚楚只怕大有来历,坐在她对面的南宫越憋了一肚子气,盯了她半天,这个女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只顾着自己看书,一点也没留意到他的怒气,让他更火了。 “刚才为什么不答应清河?”南宫越不悦的开口,对于她刚才错失了一个好机会感到很恼火,成为清河的弟子,那么将来她的地位就会升高,前途无量,留在自己身边也更有资格。 “不是说了没兴趣当药师么。”蓝初雪没好气的说,若是她有兴趣,那么即使清河不看上她,她也会拼命努力让他看上,怎么将机会拒之门外,这又没什么好矫情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你……蠢死了,兴趣很重要吗,懂不懂什么是形势比人强,能力和前途才是最重要的。”南宫越看到她无所谓的样子,越发恨铁不成钢的剜着她。 这个强者如云的大陆,兴趣算什么,没有任何东西比力量更重要,所以不管什么人,一出生就已经注定要修炼灵力成为强者,因为这才是出路。 “当然重要,否则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从不想委屈自己去做不喜欢的事。”蓝初雪声音淡淡,却带着不耐烦,“别把世人那套价值观强加在我身上,我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指手画脚。” 南宫越胸口一滞,这个狂妄的女人:“哼,你这么自以为是,将来吃到苦头时就会后悔,。” “那也与你无关。”蓝初雪翻着书。 “你……”南宫越气得磨牙,这女人既然如此不识好歹,自己又何必为她的前途担忧。 “既然那些昏迷的人也醒了,这事我帮了你,那么你该放了我吧!”蓝初雪从书中抬起头来,认真的开口。 南宫越一怔,脸色更加不好了,用一种怪怪的眼神盯着她,似恼火似无奈:“你就那么想离开我身边吗?” 好像他是什么讨厌东西似的,留在太子府,自己哪一点对她不好了,把她当公主一样供着,将丹药当水一样给她吃,从没待哪个女子如此体贴过。 “想啊!”蓝初雪自然而然的说。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没有良心吗?”气得南宫越一把抓住她的手,扯到自己的怀抱中。 蓝初雪被他扣住双手,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便没有反抗,只是讽刺的挑眉:“殿下,两次救了你的都是我,你却将我软禁,我倒不清楚,没良心的是谁?只因为你对我好一点,我就是事事如你所愿,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 南宫越对上她饱满讽刺之色的眼眸,一愣,满腔气闷更无法发作,她说得也没错,但是他出身高贵向来心高气傲,难得对一个人好,自然觉得她就要百般回报自己。 换了别的女人,一定会受宠若惊,赖着自己不走,但是这个女人,他发觉他从没有了解过她,因为她的拒绝,反而让他更加的焦躁。 “你是个有才干的女子,我要留下你帮我。”南宫越收敛了烦躁,想了想,傲气的说,“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 蓝初雪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眸,那么明亮傲气,有着隐隐王者的气势,他将来会成为南国的皇,会有很多后宫妃子,她最讨厌这类人。 “南宫越,我不想留下。”她也冷冷的看着他。 “为什么?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了,你还想怎样?”南宫越满以为她会答应,顿时瞪大了眼。 “没想怎样,不过是没兴趣而已。”蓝初雪好笑,这里的男子真是大男子主义到极点,难道以为把所有东西给女人,女人就会心甘情愿吗?至少对她来说,这不足以成为束缚她的借口。 南宫越恨恨的剜着她,莫名的觉得难受,憋屈,还有说不出的苦闷,他如此对一个女人承诺,居然遭到的是拒绝,可是说这是他出生以来遭到最大的挫折,但是他的高傲也不允许他沦为笑柄。 “哼,我管你有没有兴趣,我要你留下你就没有拒绝的余地,有本事你就跑掉,否则我不会放走你。”南宫越冷冷的一把推开她,摆出一副高傲的表情。 蓝初雪好笑,估计他是面子上觉得难堪,气消了后,就自然会放她,而且若要困住她,也不是那么容易,只要出了太子府,她想要离开,并非难事。 回到太子府上,第二天,就有人来禀报,说皇太后请南宫越进宫。南宫越去找到正在研究神幻大陆历史的蓝初雪:“你跟我去。” 蓝初雪早就听说皇太后是天下有名的女强人,这样的女人聪明又眼光毒辣,心思复杂,她怕这个皇太后会识破她的真面目。 “我……”刚想拒绝。 “别说你不想去,能见到皇祖母,那是你万世修来的福气,本太子的话你敢不听,那么就进天牢。”南宫越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哼声堵住她的嘴。 蓝初雪翻了下白眼,还福气,不飞来横祸就不错了,算了,要来的躲不掉,只要她小心应对,太后也很难抓住她的把柄。 到达宫中,太后住在西边,一路上庭院里没有繁花似锦,只有碧绿一片的灵草药,各式草药栽满了花园,混合在一起的清幽药香,飘在空气中,令人心旷神怡,提神醒脑。 听说太后是炼药协会的会长,退居后宫之后,一直潜心研制丹药,果然不愧是南国备受尊重的太后,就这份为国为民的苦心,就挺让人动容的,很快来到了,太后居住的安宁宫。 “皇祖母,玥儿来看你了。”南宫越一看到坐在大殿里喝茶的太后,就笑着走上去,嘴巴很甜。 太后听了显得很开心,拍拍他的手,戏谑道:“哀家还以为你有了美人,就忘了我这副老骨头,看来我的孙儿还是很有孝心。” 蓝初雪神色一动,这是在说她吗?她并不知道最近外面传的流言蜚语多难听,说她是太子的宠姬,是个青楼女子,却奢侈无比。 因着太子的宠溺,恃宠而骄,把珍贵的丹药当流水一般挥霍,形容得她非常恶劣,所以很多人提起太子的宠姬,都是一脸不屑,毕竟青楼女子,一向是人们心目中低贱的人。 “皇祖母说什么,孙儿最近办事忙,毕竟发生这样的大事,那些老家伙那里不得不警惕,昨天若不是解决了昏迷子弟的事情,哼,那些老家伙只怕就找到借口搞小动作了。” 南宫越提起云国公他们的刻意刁难,显得很不屑,一群不安分守己的老家伙,总想仗着世家联合起来的势力把持南国朝政,他南宫越却绝对不能容忍他们。 太后自然明白,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对他们向来没好感,但这些人的根基积累已久,得慢慢来收复,不可太急躁,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反而损伤自身。” 蓝初雪听着她们婆孙谈话,发觉这个太后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对事情看得很通透,而且极具耐心,比南宫越沉得住气。 当初听说蓝初雪被废了后,就是她出来坚持要南宫越娶她为侧妃,看来这太后最懂得很世家制衡,即使以前的蓝初雪无能,也绝不会因此让人握住话柄,心细如发呢!不过就是因为她,自己才那么倒霉被指婚为侧妃。 “这位就是你的爱姬?”太后转过头来,仔细的打量着蓝初雪,带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不是。”蓝初雪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了太子的爱姬?不就是在太子府住了两天吗?何况,这两天,南宫越神龙见首不见尾,真不知道这谣言是怎么传出去的。 南宫越见她否认得那么快,就不爽,哼了声:“凭她也不配。” 太后看看南宫越,又看看蓝初雪,一个隐隐愤怒,一个淡定非常,她不禁惊讶了,这真是奇事了,越发多看了蓝初雪一眼,这个蒙脸的女子,似乎很不同,见到自己一点也不敬畏。 她当了太后这么多年,见过不少人,慑于她的盛名和身份,但凡见到她的人无比敬畏,甚至不敢抬头,可是这个女子就像看到一个普通人,这份淡定和气度,却不一般。 怎么也不像流言中那放荡恃宠而骄的女人,而且像她的孙子,不是她自吹,他绝对是京城女子最想嫁的对象,但这个孙子心高气傲,向来瞧不起人,更瞧不起女人,如今能让他如此吃瘪,却又没法发作,这个女子真有本事啊! “这位姑娘,不知怎么称呼?”太后倒是来了兴趣。 南宫越也竖起耳朵,话说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总是死女人,你、你的叫她。 “紫衣。”蓝初雪随口说。 “乱扯,这名字一听就是假名,你居然拿假名来糊弄皇祖母。”南宫越一听就来气,连姓名都不愿意说,这个女人高傲得要命。 太后露出慈祥的笑意,眸光一闪:“无所谓,既然姑娘不愿意透露姓名也罢,不过为何戴着面纱?” 蓝初雪懒懒一笑,瞥了眼南宫越:“有人说我长得太丑,不敢见人,所以拿面纱蒙住,我觉得挺有道理的,免得吓坏花花草草。” “越儿,你怎可说话如此无礼伤人。”太后立即责怪南宫越。 南宫发挥郁闷了,这个记仇的女人,他原来不过是故意讽刺她而已,现在倒成了推脱的借口。 这时候有宫女来禀报,说皇后娘娘有请太子前去赏花宴,此皇后并非南宫越的亲生母亲,先皇后刚死,后南皇便新立了皇后,不过南宫越与这位皇后的关系并不太好。 不过皇后却与云家有亲戚关系,皇后是云国公的女儿,云慕澜的姑姑,是以皇后对于云慕澜的事情也颇为关心。 “那个女人不知又想干什么,儿臣不想去。”南宫越高傲的昂起头,显得不屑。 太后却严肃了神色,告诫:“越儿,终究她现在是你的母后,一国之后,你不可对她太过于无视,否则反而让人抓住把柄。你先去罢了,我换换衣服再过去。” 南宫越哼了声,不过终究是答应了下来,南宫越走不了,自然不会放过蓝初雪,也非要她跟着去,蓝初雪拒绝也没用。 两人来到一处偌大的庭院,庭院里种满了各式奇花异草和珍贵树木,百花齐放,娇艳欲滴,倒是宫里少见的一处种了花儿没种草药的地方。 不过比白花更娇艳的是百花丛中,那一张张娇美白皙的脸孔,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娇媚粉靥,眼波含情,笑声清脆如铃。 远远看过去,就是一副充满活力和春色的百美图,各式粉红粉绿粉蓝的千金小姐们都打扮得千娇百媚,娇声笑语,很显然,这不是一场单纯的赏花宴。 蓝初雪转眸看向南宫越,只见他俊容冷冷,显然看破皇后的目的,有几分不屑,不过很快他的神色就恢复正常,嘴边勾起一道似笑非笑,走过去。 花园中那群漂亮的少女们围绕着凉亭里一个戴着金凤凰头饰的美人,显然那美人就是云皇后。 她年龄三十岁左右,容貌娇美富有媚态风情,倒是不像历史书上那些皇后那么庄重严肃,眉梢含情,凤眸挑起,带着几分妖娆明艳。 看到南宫越,云皇后凤眸微微一转,虚伪的笑容布满了脸上:“太子来了,本宫想见太子真是难的,传了两天,太子都不愿进宫来看望下母后,真叫母后伤心。” 说着拿起手帕,一副伤心的表情,周围的女子立即柔声劝慰,说太子只是太忙了,日理万机而已。 蓝初雪挑眉,根据记忆,南宫越和这个后母极其不和,经常明里暗里互相算计的,曾经的蓝初雪也不幸受波连,总是成为皇后讽刺打击南宫越的工具。 所以南宫越那么讨厌蓝初雪,也有这样的原因,因为她的存在,确实成为了别人攻击他的污点。 “儿臣可不像母后那么空闲,整天可以游山玩水,我最近国事繁忙,自然没有空来看母后,不过母后这么多人陪着,相信也不会寂寞。”南宫越反讽刺回去。 云皇后美脸变了一下,沉下脸:“南宫越,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在讽刺我无所事事吗,你这个大不敬的后辈。” 气氛一下子僵硬了下来,虽然云皇后和南宫越一向不对盘,互相挖苦,不过这么快就吵起来,还是挺少见的。 南宫越一点也没被她的指责吓住,反而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儿臣怎敢,只是连皇祖母都天天殚精竭虑,为了炼药造福国民的事情而操劳,母后却天天游玩,作为一个后辈,看到祖母如此辛苦都不帮忙,似乎大不敬的是你。” 南宫越的话一针见血,话说得礼貌,可是那挖苦人的本事更高一筹,皇后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恨恨的剜着他。 “哼,谁说本宫不帮忙,本宫最近新得了头六级的火麒麟,正准备驯化给太后做寿诞贺礼。” “六级火麒麟?”南宫越脸色变了,惊讶的睁大眼,大吃一惊。 周围的女子听了也是震惊异常,纷纷走上来恭喜皇后得了这样珍贵的宝贝。 皇后得意的一摆手,讽刺的看着南宫越:“六级火麒麟,可是魔兽中珍稀到极点的兽类,不但攻击威力无穷,而且还能作为炼药的圣火,能使炼出的丹药品级更高。火麒麟几乎在世上绝了迹,我也是好不容易弄来一头,相信太后一定会明白我的孝心。倒是你这个孙子,又能给太后送上什么贺礼?” 蓝初雪看着皇后得意洋洋的表情,心中掠过一丝惊讶,这个皇后其实也是个天级高手,才三十岁就修炼到四级中乘,也是出类拔萃的灵术师,因为灵力突出,加之云国公的势力,才成为了皇后。 不过六级火麒麟,这种东西,可不是随便就能弄来的,上了四级的魔兽本来就稀罕,多数藏于深山密林修炼,要抓捕,非常的艰难,所以比起四级以上的武器,四级以上的魔兽更加珍稀,在京城都不会常见到几个,更别说六级火麒麟这种在魔兽中属于王者的兽类。 蓝初雪不禁蹙眉,即使以云国公的势力,要弄到这种魔兽,也很难。这头贵气的火麒麟又是怎么来的?只怕这火麒麟的来历不是那么简单。 南宫越听到皇后送火麒麟,脸色更阴沉了,哼了声:“本太子要送给皇祖母的东西,自然不会比你差。” “哦,是什么东西?本宫倒想见识下。”皇后眼神锐利,步步紧逼。 南宫越握了握拳头,看着皇后得意的表情,不甘心的说:“我还没找到,不过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会让皇祖母觉得更满意。” “哈哈……还没找到,这也不奇怪。”皇后一点面子也不给的笑起来,妖媚的眼波充满了嘲弄,瞟了眼他背后的蓝初雪。 “本宫都听说了,太子最近得了个青楼宠姬,爱得紧,珍贵的灵丹妙药都由着她胡乱挥霍,如此肆意妄为,你作为一个太子,放任妖姬如此放肆,成何体统。那个青楼女子就是她吧,本宫今天就替你好好教训一下她。” 说着眼眸一冷,右手突然挥出,一把凌厉的金刀直夺蓝初雪脸上,竟然想要毁掉她的容貌。 蓝初雪心一冷,哼,这个皇后过去拿自己羞辱打击南宫越就算了,如今竟然一见面就想杀自己,这个仇,她记住了。 刚想运起轻功躲开,身前却人影一闪,南宫越高大的身体已经挡在他前面,金刀也被他狠狠的打掉了。 蓝初雪一怔,这个男人竟然会出手救自己? “云皇后,你别太过分,这是我带来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你处理。”南宫越眼眸阴沉得几乎滴出水来,怒极的冲着云皇后骂。 云皇后凉凉的抬眉,看了被挡着蓝初雪,心中了然,原来传闻也未必全是假,这个小子一向不近女色,没想到对这个女子挺看重的,看来在他心中的地位还挺重要的。 难怪父亲云浩那么着急的进宫告诉自己,要想办法除掉这个女人,不过这个看起来毫无灵力的女人,连自己一个金刀都要南宫越来挡着,哼,值得自己出手吗?她实在不屑出手收拾这种小贱人。 “本宫也是为了你好,免得你受到低贱青楼女子的蛊惑,做出丑事。啧啧,南宫越你看你,怎么总是和一些无能又身份低贱的废物搞在一起,以前是蓝家那闻名五国的窝囊废蓝初雪,如今你竟然找了个青楼妓女,也不怕丢了皇氏的面子。”皇后笑容满脸,话语却恶毒无比。 蓝初雪连带给她骂了两次,却依然神色淡定,很能沉住气,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在还是她暴露自己的时候。 “那是本太子的事。”皇后提到蓝初雪正好刺痛了南宫越,让他极其冒火,“本太子自有主张,轮不到你管。” 皇后冷笑,越发咄咄逼人:“本宫也不想管,但是太子身边的女人是关乎皇室面子,这样身份低贱的女人,别说侧妃,就是侍妾都不可能,否则成何体统。你的太子妃是几大家族的千金,而目前最适合的太子妃人选,论身份和地位,自然是云家的云慕澜,这是皇上也认同的,本宫自然要防止你犯错。” 云皇后早就想求皇帝将自己的侄女赐婚为太子妃,毕竟能在南宫越身边安插个眼线,对自己父亲将来掌控太子更有利。 不过都是因为那个蓝初雪的事情,害得她没机会,幸好去年南宫越主动甩掉了蓝初雪,如今这么好的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南宫越俊容更冷了,握握拳头,心中怒火一阵阵,这个贱人竟然向父皇吹耳边风,而父皇竟然又默认的意向,大大不妙,哼,云国公打得什么鬼主意,自己怎么能让他们如愿。 “谁说太子妃的人选最适合是云慕澜,不是还有蓝家的大小姐蓝初玥吗?你未免太偏心自家人,可惜一百个云慕澜也比不上一个蓝初玥。本太子既然要选太子妃,自然要选蓝初玥,比你的侄女更美更有实力。”南宫越冷声反驳回去。 权衡利弊,还是蓝初玥更有资格做太子妃,而且,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让皇后压倒自己。 蓝初雪挑眉,没想到南宫越居然真喜欢蓝初玥,不过细想,这也不奇怪,蓝初玥各方面的条件总的来说,在众京城千金中算是很出色的,而且确实比云慕澜要有实力。 云皇后顿时冷了脸,怒道:“蓝家已经有个蓝初雪成了你的侧妃,怎可再娶蓝初玥做正妃,这不合传统,本宫也向皇上禀报这件事,皇家的婚事怎可以让你乱来。” 该死,这样蓝家岂不是要坐大了,好不容易等到蓝云龙昏迷了,他们云家即将要成为第一大豪门。 “什么叫不合传统,两女共事一夫也挺不错的,本太子就喜欢蓝初玥,就是要娶她们姐妹,你也管不了。”南宫越更加故意和她唱反调,哼,想安插个眼线在自己身边,他才没那么白痴。 “你要娶蓝初玥,还要娶蓝初雪?”旁边突然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南宫越心里一个咯噔,回头看着蓝初雪,不知为何心里一阵心虚,刚才自己说要娶蓝初玥的话她都听见了吗?她的声音这么冷,难道是在吃醋? 他面上却强硬:“是又怎样?难道你也想插手。” “蓝初雪不会嫁给你的。”她心中更反感,声音越发冰冷了,她最讨厌这种自大的男人。 南宫越一怔,见她态度怪怪的,不像是吃醋,反而是替蓝初雪打抱不平的样子,他心里顿时不舒服了,她为什么不妒忌,反而去帮那个窝囊废说话? “哈哈,你真好笑,蓝初雪已经欢欢喜喜的接了圣旨,巴不得立即倒贴上来。这样的女人,我愿意娶她,已经是她天大的福气,她会不嫁?你对她很了解吗?”他怒声质问,很不满她的态度,她该是妒忌的,可是却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叫他恨得牙痒痒,有种强烈的挫败感。 蓝初雪听到他竟然这样羞辱自己,心中的火也压不住了,眼神越发不屑:“南宫越你未免太自以为是,难道以为全天下就你一个男人值得嫁么?” 见她为了个窝囊废竟然这样讽刺自己,南宫越更加怒:“你不相信吗,等着瞧,那个女人一定会欢喜若狂的嫁给我。” “都在吵什么呢!好好的赏花宴,怎么弄成吵架大会了,成何体统。”这时候,太后威严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人未到声先至。 她灵力深厚,在场的人一听,都忍不住身体一颤,不敢做声,连皇后也收敛了神色,安安静静的等着太后走过来。 很快太后来到花园中,看到南宫越、皇后、蓝初雪神色都不太好,心中有几分了然,看来又是一番波涛汹涌啊! “皇后,既然有心找越儿前来赏花,好好的事情,为什么闹得如此难看?”太后深沉的眸光扫过皇后,并不太认同。 云皇后行了个礼,露出笑容,瞟了蓝初雪一眼:“太后,不是臣妾想要闹事,臣妾只是怕皇家有失颜面,太子年纪也不小了,是需要有个房里人侍候着,但是找一个青楼妓女来,这不是故意羞辱皇家吗?本宫也是为了皇家名誉着想,想要好好替他教训下这勾引主子的小贱人,但是他却拦着我,您说这算什么回事?” “她不是妓女,更不是废物,云凤琴,我不准你羞辱她。”南宫越恼火得要命,皇后一口一个妓女的叫蓝初雪,让他听得心里极度不舒服,他不允许别人这样羞辱她。 皇后更加得意的讽刺:“太后你看看,太子竟然为了一个妓女如此和我顶嘴,虽然我只是个后母,却被顶撞,臣妾真是伤心!不过太子为了个妓女如此肆意妄为,实在有失一个继承人的身份。” “都别吵了。”太后沉下眸,然后看向蓝初雪,“让紫衣来说,你解释一下你的身份。” 蓝初雪知道太后有几分欣赏她,是有意给机会自己解释,不过她心念一动,承认也未必是坏事,碍于颜面,穹苍玥恐怕就留不了自己。 “回太后,小女子确实是风月楼一弹琵琶的歌妓。” “你、你这个白痴胡说什么……”南宫越不可思议的瞪着她,气个半死,哪有人亲口承认自己是妓的,妓是最低贱的人,任何一个女人都不愿意沾边的。 她这样一袒露身份,那他就无法留她在身边了,连太后都皱眉看着蓝初雪,用探究的眼神扫视着她,蓝初雪却淡然无比,不动如山,丝毫没有被南宫越的骂声吓到。 皇后越发得意:“看吧,连她自己也承认了,太子如此迷恋一个妓女若是传出去,可就丢脸了。来人,带着个女子出宫,让她滚得远远的,皇家的名誉不能让她败坏了。” 南宫越狠狠的握紧拳头,眼见蓝初雪被人带走,却不能出声,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更不能让皇后抓住把柄。 蓝初雪却在面纱下勾起唇,求之不得,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无聊又勾心斗角的地方,她刚走了几步。 却听见一矮小的老人如风般从外面冲进来,脸容焦急无比,气喘不断,看样子是发生了大事,让他火速赶进宫里。 太后看到那老人家,顿时露出了和睦的神色,奇怪问:“清河,哀家也好一阵子没见你了,什么事那么急,居然要你亲自跑进宫里来?” 见是炼药协会的清河,皇后顿时笑容满脸,招呼左右人:“是清河副会长啊,快赐座上好茶。” 炼药协会和炼器协会都是各大世家巴结的对象,云皇后自然也对清河这样有用的人才尊敬。 只有南宫越脸色微变,有种不好的预感。 清河已经来不及行礼,急声向太后禀报:“老臣这次进宫是有紧急的大事禀报。” “发生什么事了?”皇后也奇怪了,平时这位会长挺沉稳有度的,何时如此慌张过。 “太后、皇后、太子,今天城东好几个大臣家惨遭袭击,受伤数目很大。”清河老脸流露出一丝不忍,沉痛的说。 皇后,太后齐齐大吃一惊,周围的美貌千金们都发出惊恐的尖叫,吓得花容失色,惶惶不安。 “怎么回事,皇都一向有严密的守卫,并且个大臣家有护卫,本身也是修炼之人,怎可能轻易被洗劫一通?”太后厉声问。 清河摇头道:“具体情形臣也不知道,据说有三个高手前来,他们实力深不可测,普通的天级高手根本就不是对手,只能挨打,甚至逃跑都无法。不过他们还算有点人性,没有大肆杀戮,只是将那些人都打伤了,昏迷不醒。” 南宫越听了他的话,似乎想到什么,眼睛渐渐瞪大,神色变幻莫测,回头眼睛贼亮的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也听见了清河的描述,一阵头痛,心中暗暗叫苦,这老头来得真是时候,自己怎么就那么倒霉,每次快要脱身了,最后还是走不了。 皇后奇了:“清河先生,发生了这么重大的事情,你应该去找皇上搬救兵,让皇上派高手去抓拿人犯,怎么先来我们这里禀报了?”连太后也疑惑的看着清河。 “我自然来这里搬救兵啊,普通的高手根本对付不了他们的。”清河理所当然的说。 皇后吃了一惊:“难道你想请太后、本宫、太子亲自出马?不过既然是这样紧急的大事,我等作为皇氏成员,也义不容辞。”皇后正想好好的在太后面前表现下自己,急忙说。 谁知道清河却说:“自然不是。恐怕三位尊驾出马,也未必能行。” “什么?”皇后又震惊又有些恼意,“清河你是什么意思,太后、太子和我出马,还对付不了那些人?难道这里还会有其他人能对付得了吗?” 他们三个是这里灵力最高的人,而太后更是六级高手,难道还对付不了几个小贼?这清河不是故意来羞辱她的吧! 清河没有被她的怒气吓住,正色道:“皇后,这次的罪魁祸首并非灵力高手,只怕灵力对付不了。” 太后若有所思看了她一眼:“清河,你要找这里的谁去帮忙?这里都是各大臣家的千金,只怕更无法帮到你。” 清河在众美人脸上扫过,突然看到一道水红的身影,顿时惊喜的叫起来:“这位姑娘,原来你真在这里,真是幸运,老头子我总算没白跑一趟,来来来,你快跟我走,事态紧急,你一定要帮忙。” 清河满脸激动,匆匆走上来,拉着蓝初雪就要火速赶回去,蓝初雪万分无奈,看来自己又要成为风暴中心了。 皇后大吃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清河态度那么激动,不禁失声惊叫:“清河先生,你要搬的救兵是她?你要让她去救人,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老糊涂了吗,她是个妓女而已。”她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八度,满是难以置信,眼睛更是惊疑的盯着蓝初雪。 怎么可能?清河没有找自己和太后,竟然找的是这个没有灵力还是个歌妓的女人,如何能不让她大怒,刚才她还狠狠羞辱过这个女人,怎能让这个女人翻身,这个不过是个歌妓而已,凭什么清河找的是她? 清河一向德高望重,连太后皇帝也对他很是尊重,皇后居然骂他老糊涂,他顿时也有些恼火了,胡子一抖,眼神一沉,指着蓝初雪,大声的说:“皇后说的是什么话,这位姑娘曾经力挽狂澜救了太子和很多子弟。这样的功臣,你怎可如此羞辱她。”清河愤愤不平的反过来质问皇后。 皇后瞪大了眼,指着蓝初雪:“什么?她救了太子,你的意思是那一夜太子遇险,突然出现解救了所有人的高手是这个女人?” 因为南宫越尽力封锁的缘故,那夜的消息以及昨天炼药协会的事情透露出来并不多,所以皇后和太后也不清楚。 清河哼了一声,很是愤慨:“远的不说,就昨天众子弟受伤昏迷的事情。我们炼药协会出尽全力,都无法救醒他们,全赖这位姑娘仗义出手,轻松就将所有人救醒过来,连皇后的侄女云慕澜也是她所救,皇后不感激,反而侮辱这位姑娘是妓女,实在叫人心寒。” 皇后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依然无法置信的看着宠辱不惊的蓝初雪,心中愤恨得要命,这个女人竟然让自己如此丢脸,连清河也当着所有人的脸教训自己。 她不甘心,冷哼一声:“她来历这么古古怪怪,连炼药协会的人都救不了,她却救得了,难保她不是那伙人的,故意来当奸细。” “皇后给哀家适可而止,如此尖酸刻薄,哪里有国母的风范。”太后看不下去了,怒声教训,她向来对这个皇后就不太喜欢,如今见她如此刻薄讽刺,更加不悦。 她深深的看了眼淡定的蓝初雪,何况,这个红衣女子,既然清河那样正直又认真的人都那么的追捧她,必定是个难能可贵的奇才,对于有利于南国的奇才,她一向热衷于拉拢。 “臣妾……不敢。”在太后严厉的眼神,皇后虽有不满,也只能心中暗恨,嘴上却只能服软。 太后慈祥的笑着走到蓝初雪面前:“果然我没看错人,能留在越儿身边的,都非一般女子,哀家很喜欢你,你放心,以后哀家不会让人欺负你。”太后的语气充满了喜爱之意,充分的示好,周围仰慕南宫越的千金们听得脸色变了,连皇后也隐隐皱眉。 这是变相在默许她在南宫越身边的存在吗?蓝初雪暗暗皱眉,这个太后该不会认为自己真是南宫越的女人吧! 南宫越见皇祖母如此喜爱蓝初雪,眼眸也亮起来,满心欢喜,有了皇祖母的撑腰,那么虽然这个女子来历不明,也足以有资格留在自己身边。 “太后,事不宜迟,我们必须马上赶去那些大臣家里救人。”清河着急的催促着。 “等等。”一直不说话的蓝初雪却突然出声阻止了大家的脚步,声音锐利逼人,“去之前,我有话要声明。” 太后、南宫越和清河都面面相觑,不明白她怎么态度突然变得锐利,这个女子一向沉默淡然,显得极其柔软,可是此刻听她言辞铿锵,竟然带出无限的锐利感。 南宫越疑惑的盯着她:“你又有什么话说,别跟我说你不懂医术了,不想去。哼……我不会再被你骗的。” 听着他颇有怨气的声音,蓝初雪挑眉笑道:“我是不懂医术,但也并不代表我不能用其他方法救人,太子自己误会我,有什么办法。我只是想说昨天还有现在受伤的人,似乎都是南国重要的家族人员,那么若我救活了他们,恐怕也立了不少功,你们皇家总不至于自动忽略这点吧。” 太后听懂她的涵义,这小丫头是在暗示他们别忘了她的功劳吗,便笑道:“你有什么要求就说吧,想要什么封赏都可以,你若能救人,就真的大大帮了我们的忙,无论如何都该奖励。你可以提出很多要求,包括一些……” 太后别有意味的看向孙子南宫南:“比较难开口的要求,但是无论怎样,哀家都能满足你。” 南宫越心头大跳,虽然没想到皇祖母会说这样的话,但是心里竟然生不出反感,反而有种隐隐的欢喜之意,他目光落在蓝初雪脸上,接触到她清澈的目光,不知为何,竟一下子红了脸。 周围一阵倒抽冷气声,不敢置信太后竟然做出这样的决定,皇后长长的指甲不甘心的攥紧手心,太后这样的承诺也太大了。 分明是有意将这个女子与南宫越凑作堆,那她的侄女云慕澜怎么办? “太后,这样于理不合,她若要当太子妃,难道也答应她?这个女子心思狡诈,居然挟恩图报,妄图趁机大得便宜,实在令人不齿。”皇后秀眉皱得厉害,言辞逼人。 倒是清河,他很喜爱蓝初雪的独特傲骨,有意帮忙:“皇后,为何不能,一个救了南国太子和南国臣民的女子,居功至伟,乃是为我南国立下巨大功劳,这样女子做太子妃也是将来我们南国的福气。” “清河说得对,凤琴,何必太固执于身份和是否出身世家,能为我南国做出贡献,这样的女子值得以尊位褒奖。”太后说到这份上,已经分明已经决定让蓝初雪当太子妃,现在就只等蓝初雪发话,然后这太子妃之位就落定尘埃。 没有人会认为蓝初雪会拒绝这样的奖赏,毕竟南国太子妃之位,将来就是皇后了,哪个南国千金不为它而垂涎,为它争红眼。 连南宫越都很有自信她会答应的,之前之所以她一直抗拒自己,是因为太心高气傲,不愿当他身边一个没名分的女人。 但是现在太后开了金口,事情就不同了,她答应了,以后就是万人之上,地位尊贵,而且自己又不是那么差,配她也足足有余,南宫越不禁嘴弯弯,掩不住的高兴。虽然这个女人有时候态度实在很气人,但是那叫个性。 “紫衣姑娘,现在可以提出你的要求了。”太后笑容慈祥,颇为欣赏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边。她向来目光长远,这个女子她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非同凡响,这样的女子若能呆在越儿身边,必定能助越儿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皇后不甘心的剜着蓝初雪,其他千金也脸色不好妒忌万分,清河却鼓励的看着她,似乎让她大胆的提出要求。 而南宫越眸光闪耀,努力压抑着紧张脸上装出满不在乎的表情,却还是不免心中期盼。 蓝初雪淡定的扫过在场所有人的表情,心中好笑不已,他们好像已经认定了她要当太子妃。 她还没提出要求,这些人就已经在那里自说自话,自以为很了解她,真让人头痛。 “太后说会答应我提出的任何要求,这话算数吗?”蓝初雪勾唇微微一笑。 “死女人,你是在质疑皇祖母的话吗?皇祖母说话一向一言九鼎,你休得放肆。”蓝初雪见她居然对太后如此不敬,又急又气愤。 这个女人实在不知死活,居然连六级高手的尊严都敢挑衅,而且还是她将来的祖母,活得不耐烦吗?幸好皇祖母不是那种会和她一般见识的人。 “越儿……”太后摆摆手,觉得不对,心中一愣,眼中闪过一抹奇怪:“哀家自然一言九鼎,你说吧!” “很好。”蓝初雪眸光一闪,傲气从眼底迸发,声音决绝,“我的要求只有一个,救了你们的人后,我要走,你们不得阻拦,并且将我所有的事情封锁,不得透露。” 周围顿时一片寂静,众人都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蓝初雪,特别是众千金个个嘴巴张得像鸡蛋一样大,感觉这个女人实在是傻透了。 太子妃之位就摆在眼前,垂手可得,可是她竟然视若无睹,而且这个女人甚至没有要求任何奖赏,居然要求走,就这么简单的要求。 靠,那口气,好像她是被逼留下来,心不甘情不愿似的,怎能不让人捶胸顿足,恨得牙痒痒,这个不识好歹的女子,居然生生错过那样的机会。 “你就那么想走吗?”南宫越的脸色变得极度难看,手掌紧紧的攥住,额头青筋暴起,一种难以的羞辱感弥漫在心头,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暴戾的情绪。 她竟然拒绝了,拒绝当他的太子妃。就那么不屑,就那么讨厌留在自己身边。 “嗯。”蓝初雪老实点头,她巴不得立即离开,每天带着面纱也挺烦人的,“我已经出来很多天了,该回去。” 南宫越脸色更黑沉了,听着她理所当然的话,胸口像被火灼烧一般难受,太子妃之位在她眼里,竟然还不及赶回家的心情,她把自己当什么了? “我不答应,我不许你走。”他的声音充满了霸道固执还有隐隐的恨意,几乎像个顽固的孩子,固守着心爱的玩具。 蓝初雪沉下脸,她很不喜欢这个男人总是用那种自己属于他的霸道语气,她蓝初雪从不愿受人控制,更不想成为谁谁的女人,更何况什么太子妃,都是他们自说自话,她从来就没表示过要当太子妃好么。 “这似乎轮不到你决定。”蓝初雪不慌不忙的看着太后,声音清淡却带着威慑,“太后你说对不对?那么多大臣家几十条人命,还是让我留在这里,一切决定权都在你手中。” 太后错愕的看着孙儿那暴怒的神态,又看看蓝初雪那淡然的姿态,不得不说,眼前这个红衣女子的表现真是太出人意料,那么巨大的诱惑在面前,她居然能如此淡然拒绝,不是在故作姿态,而是压根不在意。 太后心中甚是震动,真是难得心志坚定又傲气的女子,她多少年没见过了,感觉她倒是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骨,而这个女孩子也是相当聪明的,让自己选择,毫无疑问必定只有一个答案。 “哀家能问问,为何你不愿当太子妃?” 蓝初雪好笑:“太后,我和太子相识不过几天,我又不爱他,为什么要当他的太子妃?”理由很简单,不爱,那么她不会委屈自己,即使太子妃之位能得到很多利益,她也不屑。 南宫越一震,这才明白原来一直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而已,她压根对自己没有一点喜欢,他羞恼交加瞪着态度悠然的蓝初雪,心中第一次觉得狠狠的痛。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被女人伤害,向来只有他伤害别人的。 听了她的话,太后似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中,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好吧,哀家答应让你走。”能坚持自己的爱情观,不为名利多动摇,倒是难得。 “皇祖母……”南宫越不敢置信的看着皇太后。 皇太后收敛了神色,变得严肃,看着南宫越:“越,强扭的瓜不甜,女人若不想留,哀家相信她总会有办法离开,那么何必强人所难,我南宫皇室也不是那种强盗作风。”何况这件事也过于突然,终归这个女子来历不清楚,自己也过于心急了。 南宫越暗暗握拳,冰冷的目光扫过蓝初雪,这个女人,他不会放弃。 蓝初雪想了想,严肃道:“还有一件事,此去恐怕有一定的凶险,太后,我需要借皇家龙翼禁卫队,到时候,必须听我的号令行事。” 听清河的描述,毫无疑问,这次疯狂作案的人必定是容楚楚,但是容楚楚被自己打中,受了重伤,怎么可能那么快康复? 并且明知道自己在这里,她竟然不忌惮,还明目张胆的出来害人,而且闹得人尽皆知,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留下那么明显的形迹,很显然,她的意图不是害人,恐怕是想将自己引出来。 只是容楚楚受自己法术制约,不可能想和自己对上的,那么只怕她如此快恢复过来,并且想引自己出去,是因为她背后有人指使。 上次那两个将容楚楚带走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引自己出来,她不想留下祸根,正好借南宫皇室的力量,先铲除掉他们,省得以后自己离开后,被追击就麻烦了。 皇后一听,立即大声反对了:“大胆,龙翼禁卫队是皇帝直隶最强护卫队伍,怎能让你这个小妮子指挥。何况区区几个小贼,派一队高手去就行了,哪里需要出动龙翼禁卫队。哼,你若没胆子,可以不去。” 真是口气不小的丫头,竟然敢提出龙翼禁卫队让她指挥,龙翼禁卫队是皇室亲自培养,集合了国内最精英的灵术师,甚至有不少天级以上的承成员,并且每个灵术师都配有灵兽,实力强大,是皇家的秘密武器。 怎可能随便让人用,这个女人分明是怕了,所以想要最强的队伍来保护她。 倒是太后有些疑惑,问蓝初雪:“这种事情出动龙翼禁卫队,恐怕不妥,毕竟是皇帝的亲属队伍,我让越儿的亲卫队跟你一起去吧!” 蓝初雪摇摇头,坚持道:“若龙翼禁卫队不跟着我,那么我也不会去。” 南宫越一直忍耐着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的亲卫队吗?”他的亲卫队虽及不上强悍的龙翼禁卫队,但是也是一等一的队伍,现在队员都年轻,自然追不上龙翼禁卫队,但是假以时日,将来必定能成为一支辉煌的队伍。 蓝初雪没有被他的怒气吓倒,只是挑眉:“不是我瞧不起你的亲卫队,容楚楚我或许能对付一二,但是两个六级高手,你的亲卫队能对付吗?” 她的话一出,众人都震惊万分,连太后都吃惊无比的看着她,两个六级高手,听到的人都齐齐倒抽了几口冷气,露出敬畏的神色。 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啊,要知道大陆上上了六级的人可是屈指可数,随便一个都是大有名气的响当当大人物,得罪不得。 毕竟七级以上的神级高手根本就不存在,所以六级在所有灵术师的眼中,就是登峰造极的高手,大陆上尊贵的存在,是所有灵术师景仰的对象。 现在这个女子一张嘴,就说这次作案的有两个六级高手,喂喂,别这样吓人好不好,靠,两个六级高手,那意味着什么呀? 眼前就有一位六级高手皇太后,可是这里所有人加起来,都未必是她的对手,因为相差一个级别,那实力的差距是无比悬殊的。 更何况六级高手那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都比较孤傲,喜欢单独行动,怎么会突然有两个聚在一起,关键是这件大事连皇室都不知道,这个女子又是怎么知道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六级高手,那么稀罕的高手,怎么会一起出现,而且你知道什么是六级高手吗?这样胡乱猜测,还想动用龙翼禁卫队,有何居心?”皇后首先沉下脸发难,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说谎也不打草稿。 六级高手这种人物,是她一个连灵力都没有的女人能识别出来的吗,何况六级的有名高手,都有傲气,又怎会合力做这些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们可以不信,但若没有龙翼禁卫队,我不会去,我不想送死。”蓝初雪坚决的开口,开玩笑,那天晚上救走容楚楚的两个黑衣人,虽然没怎么出手。 但是救走容楚楚那道灵力发出的旋风,那么强大极速,连南宫越都反应不过来,分明就是六级才有的灵力级别,而且她的直觉向来敏锐,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进入蓝初雪的身体后,她的灵识就不可思议的敏锐。 只要凝聚心神,基本上都能感受到灵力的级别,除非别人有意收敛灵力的威压,否则她都能感受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以前的蓝初雪真的是天赋异禀,还是她投身之后发生异变?不过不管怎样都好,这对她来说都是好事。 见她态度坚决,南宫越却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之色,古怪的看着她:“那天晚上,那两个黑衣人只出过一次手,你就是根据这个判断出他们的级别?” “嗯,虽然不太能确定,但是他们的实力只可能在五级以上。”蓝初雪点点头,若只是容楚楚作怪,那么她跟南宫越去抓拿她都没问题,毕竟容楚楚实力再厉害,遇上自己的法术却只能倒霉。 但是那两个黑衣人却真正深不可测,而且他们分明是想要引自己出来,她可不想人没抓到,反而被他们抓住了自己,没有太大的保证,她不想送死。当然她也不能开口让太后这样的六级高手去,那么退而求其次,就只能要求鼎鼎大名的皇家禁卫队。 “胡说八道,就凭一个招式,你能看出人家是六级,哈哈,开什么玩笑。谁都知道没有任何灵力,连一二级都看不出。哼,六级的高手若都能被你看出,你的意思是你是七级高手?” 皇后立即找到了借口打击蓝初雪,口气越发咄咄逼人:“太荒唐了,太后,你看看她如此荒谬,还来历不明,必定不安好心,不要被她骗了,应该立即抓住她打入天牢严加拷问。” 南宫越听到她的话,却像触电般一震,神色更古怪了,似想起什么事情,他瞪大了眼,眼中露出震惊之色。 他神色古怪的看了蓝初雪一眼,回头看向太后:“皇祖母,没有灵力也未必不能看出高低,曾经有高人这么说过,我相信她有这个异能。”太后也似想到什么,微微讶然,快速的和南宫越交换了个眼色。 “好吧,哀家让龙翼禁卫队的人跟你去,不过你能不能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听你指挥,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蓝初雪点点头,不过也有点奇怪太后这么轻易就答应自己的要求,而且刚才太后和南宫越的神色很是古怪,令人生疑。 皇后急了,南宫越被迷惑就算了,怎么连一向冷静沉稳的太后也如此糊涂了,任由这个女子胡说八道。 “太后,你怎么相信这个女子信口开河,哼,她一个没灵力的女子,去指挥一个拥有不少天级高手的禁卫队,这不是荒唐的事情吗?连本宫都从没有获得过禁卫队的指挥权。” 太后沉下脸:“凤琴,你不服吗?” 云皇后昂起头,讽刺道:“自然不服,胡说八道、自吹自擂的话,谁能服气。” “那么只要证明她确实有识别灵术师的能力,那么你就该没意见了?”太后淡淡道。 云皇后一甩长袖,眼底泛着狠意:“她若真有这样神奇的本事,那本宫就无话可说,但是若只是故弄玄虚,那么本宫就要治她罪,谁也别想阻拦。” 她的话分明是故意挑衅太后,但却也不无道理,太后虽然不高兴,也不能就这样独断专横,留人话柄。 “好,紫衣,既然你认为自己能识别出灵术师的级别,相信其他的灵术师,你必然也能识别。那你来说说,在场的人,级别都达到什么境界。” 太后望向蓝初雪,眼底隐隐透出期盼的光彩,可是除了太后和南宫越,谁都不相信蓝初雪有这样的本事。 他们的观念从来都是高级灵术师才能识别出低级的,连她们都能看出蓝初雪没灵力,那么她又怎可能识别,所以人人是看好戏的表情,看看这个撒了弥天大谎的女人怎么圆谎。 清河知道皇后有意针对蓝初雪,便担忧的帮嘴:“皇后何必那么执着,紫衣姑娘确实有本事,昨天救了那么多人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即使未必能识别,但也是人才一个。” 皇后得意的哼声:“清河老先生,有功也不能信口开河,这种居心不良的女人,若不揭穿她,好好惩戒,只会让我们皇室丢脸。” “若我真能识别。”蓝初雪冷冷的目光扫过皇后,勾唇,“如此污蔑于我,那么是否该向我道歉?” “你……”她竟然要求自己一国之母道歉,皇后冒火,但想到一切都不可能,便冷哼,“好,若你真有那么神奇,本宫就向你道歉。只怕的是,你识别不出来,那本宫就揭了你的皮。”她阴狠的话毫不留情,蓝初雪心中冷笑,知道这个女人向来爱面子。 一会儿自己让她出丑,足以将她气死:“好。”蓝初雪说完,淡定的看着太后,凝聚心神。 一会儿后,她说:“太后是六级巅峰,世上罕有的高手,可惜只差一点无法突破神级壁障。” 太后流露出一丝惆怅:“你说得对,哀家在六级巅峰停滞不前,只怕今生都无法冲破七级。” 皇后哼了声,不屑的昂起头:“太后本来就闻名五国,灵力级别世人皆知,你这作弊作得真够劣质的。” 周围顿时响起了一阵嘲笑声,那些巴结皇后的千金们都咯咯笑起来。 “皇后若不信可以找其他人来让我一试。”蓝初雪笑眯眯的说,有恃无恐。 皇后大手一挥,指着那群千金中的几个女子:“你……还有你……以及你,你们几个都出列。” 蓝初雪凝神,这个灵力都不算高,倒是容易识别出来,她指着一个白衣的少女:“你是二级中乘,资质一般,一直久久无法突破二级上乘阶段。” 那白衣少女本来不以为然的,听到蓝初雪居然真说出了自己的等级,还说出她无法突破上乘的事,显得极度震惊。 本来嘲笑的脸白了一片,说不出话来,然后蓝初雪又指着一个蓝衣少女:“你是三级上乘,根基却很不稳,晋级太快,只怕不是靠修炼,而是丹药强行堆积起来,若再不扎实基底,下一次晋级,你必定走火入魔。” 那蓝衣少女顿时面无血色,蓝初雪的话不假,她这么快到达这个级别,全靠吃了不少丹药,而且虽然灵力的增长神速,但是她却经常无法控制,每当修炼时,总会觉得心烦气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父亲说过她这是走火入魔的迹象,她向来不信,但被蓝初雪这么一说,竟觉得浑身冷汗。 接着蓝初雪一一指出了其他几个女子的级别,周围的人从原来嘲笑围观看好戏,到后来的鸦雀无声,全都瞠目结舌的看着蓝初雪,满是不敢相信,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一个没有能力的人反而能看出比她级别高的灵术师等级,这也太变态了吧,靠,这个女人是哪里来的怪物啊,根本不符合常理。 皇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南宫越的眼睛却越来越亮了。 “皇后,不知我说得对不对?”蓝初雪说完,就盯着黑了脸的皇后。 皇后脸一阵红一阵白,却怎能相信眼前的一切:“对是说对了,但这能代表什么,这些世家小姐们在京城里也是少有名气的,你听说过她们的级别不足为奇,谁知道是不是你早就打听好的。” 蓝初雪好笑,这个皇后到了这种地步还要死撑,真令人不屑。 太后深深的看了眼蓝初雪,突然说:“既然皇后不信,那么由哀家来测试,来人,去库房把黑色箱子里,哀家珍藏的几件武器拿来,皇后该清楚,哀家那些藏品从没面世,连你们都没见过,那么别人就更不会知道级别了。” 立即有人去将太后收藏的武器拿来,蓝初雪眉头一皱,不太明白为何太后突然让她鉴别武器,不过事到如今,她若不能证明自己的能力,龙翼禁卫队是不可能得到。 而她确实有私心,想借皇家之力铲除那两个神秘的黑衣人和容楚楚,免得后患无穷。 很快服侍太后的近身老侍女将几个乌黑古朴的漆金长箱拿来,打开锁,打开箱盖,顿时不少华光从里面透出,夺目之极,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不凡的武器,毕竟是太后的收藏,怎么可能差到哪里去。 蓝初雪走过去仔细的看着那箱子里摆放的几件武器,眉间掠过一抹讶然。 太后颇有深意的看着她:“紫衣姑娘能说说哀家这些名贵藏品都是什么级别的武器吗?” 皇后紧紧的盯着蓝初雪,心中七上八下,难道这个女人真的具有异能?她若识别出了,自己这个皇后就要向她道歉,谁能忍受得了这样的羞辱。 南宫越也满怀期盼的凝望着蓝初雪,若是她连武器也能识别出,同样也没有灵力,那么难道她就是秦朗说的那个少年? 可是那少年容貌很平凡,她却长得那么美,不过也可能是她故意女扮男装,弄丑自己,想到这些,他不免紧张又激动。 蓝初雪再多看了那箱子里的武器几眼,里面的武器都打造得很漂亮精致,适合女性使用,像华丽的装饰品似的,舞动起来必定很美,只是…… 她不禁皱眉道:“这些武器真是太后的珍藏吗?最高的只有四级下品的乾坤圈,还有两把三级的双剑,真不可思议,居然还有一柄一级的骨扇。没想太后的收藏爱好如此独特,倒是这箱子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蓝初雪苦笑,这个太后真是个怪人,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放在一个六级上品的海底灵木箱子中,真有点鲜花插在牛粪上的意味。 “怎么可能?那些明明都是四级以上的武器,看看那天光流动得多么美。”周围的人纷纷瞪大了眼,虽然天级之上的,她们看不出,但是三级,一级的武器在场的谁又看不出呢! 可是这箱子里的武器明明都是流动着强烈的灵气,连她们都感到兵器上传来的强大灵压,比她们的级别更高,这个女子却说还有一级的武器。 皇后顿时得意了:“果然是个胡扯的丫头,居然敢说太后珍贵的藏品是一级那种劣质的东西,这里面的武器,都是四级以上的上品。来人,把这个妖言惑众的丫头拖出去。” “慢着。”太后却突然出声阻止,然后震惊无比的打量着蓝初雪,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好久后,她的声音都激动得颤抖了,深深的看着蓝初雪:“她说得没错,这里面的武器每一件的级别,她都说对了。” 清河、南宫越齐齐吃惊看着蓝初雪,而南宫越更是震撼得无法自持,连皇祖母都说她答对了,那么她真是那个少年吗? 皇后倒抽了口冷气,愤怒的说:“太后,你偏袒她也不该这样明显吧,这些武器的级别,她明明没有答对。” “就是啊,难道一级的武器,我们在场的人都看不出吗?”皇后的追随者也为她打抱不平。 太后却没有看她们,只是激动的看着蓝初雪,没想到秦朗说的那个没有灵力却有神灵根的天才少年,居然是这个女子,她能清晰的辨认出武器的级别,并且不会被障眼法掩蔽,这样的异能,除了那少年还会是谁呢!这真是南国的福气,无论如何也该拉拢到她。 “太后,这是怎么回事?臣也不明白。”清河惊奇的问,但他相信太后不会说假话,而且看太后那无比激动的神色,分明是发现了无上宝贝的表情,能让六级巅峰的太后也惊喜的人,绝对将来会成为震惊世人的大人物。 太后笑着摇摇头,扫过在场的人,叹了口气:“你们修炼灵识还不够,竟然都看不穿这只是障眼法,来人,把武器从箱子里拿出来。” 侍女将一件件兵器从箱子里拿出来。 周围的人齐齐抽了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看着刚才还灵气四溢的武器,居然失去了光彩,变得普通无比。 更重要的是,离开了那箱子,他们刚才感觉到的灵气全部消失了,现在他们都能识别出,确实那件骨扇只有一级。 这、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天级武器突然就变成一级武器了。 皇后也吃惊万分,难以接受,那个丫头居然说中了,真的说中了。 “紫衣,你解释下为什么会这样?”太后笑问蓝初雪。 蓝初雪眼波流转,终于想明白过来,也笑了:“原来太后故意坑我,用低阶武器代替高级武器,偏偏还用了那么巧妙的障眼法。 其实大家之所以会被骗,只因为这个海底灵木箱子是六级上品的宝贝,它箱内本来就藏有流动不止的灵气,将这些低阶武器给掩盖住了,看起来就像这些武器自动发出的光彩和灵压。” “哀家倒非故意坑你,这些东西确实是哀家所珍藏的。”太后的神情变得遥远了,眸光中难得有几分少女般的温柔。 “是哀家年轻时,一位旧友打造给我的,所以特意拿了具有流动灵气的箱子保存,令它们不会生锈,且留为纪念。” 原来如此,众人都恍然大悟,看向蓝初雪的眼神都变得敬畏了,连皇后都没能看出,这个女子却一眼看穿,靠,这个女子绝对是个狠角色,得罪不了。 “皇后一再污蔑我,是否该向我赔罪了?”蓝初雪笑吟吟的看着咬牙切齿的皇后。 皇后气得几乎爆炸,可是刚才是她自己答应的,众目睽睽之下,现在也不能反悔,更何况太后也在这里,让她没办法摆出皇后的架子混过去。 皇后只能忍着愤怒,向蓝初雪道歉了。 蓝初雪看到她那气得脸都歪了的表情,心中还是挺爽的,既然已经证明她的异能,太后心中已经有了计策,她不愿留下,但是未必不愿接受封赏,只要沾上了关系,以后的事情谁又能说清楚呢。 “紫衣,你如此才能,又救了不少人,哀家也没有什么可以表彰你,且封你为二品的护国圣女,赐予金牌,可以自由行走五国,必要时能调动少量的官府队伍帮忙,你可接受?”太后慢悠悠说。 可是她话中的内容,却让其他千金都变了色,漂亮的眼眸里满是妒忌和羡慕不已,护国圣女,这是对南国女子来说,无上的荣耀,可是太后却给了这个女子。 可是蓝初雪居然还没有答应,而是想了想,问:“需要上朝,需要调遣我做什么事来回报吗?”受封成南国的护国圣女,那就是官方身份了,行走天下确实会很方便,不过这么大的馅饼,还是要弄清楚条件,她可不想被困住。 “护国圣女只是一个尊贵的封号,你什么事都不用做。我们南国这么多年来,也只有皇祖母曾经得过这个封号,非常的尊崇。还不答应,那你就是白痴了。”南宫越没好气的插嘴,晕,这个女人实在叫人不知说什么好,得了便宜还斤斤计较。 蓝初雪瞟了他一眼:“我说了不答应吗?凡事问清楚才不会吃亏,太后,紫衣接受封赏。” 南宫越暗哼,她这个女人会吃亏,她不让别人吃亏就不错了。 太后下旨后,就让蓝初雪和南宫越带着口谕去调动禁卫队,齐齐奔赴那几个遭劫难的大臣家。 与此同时,已经达到京城,正到处暗中寻找蓝初雪却一无所获的上官苍雪和龙澈也收到了风声。 知道南国京城里几家大臣出了这样古怪的大事,结合以前收到的情报,聪明如他们,立即想到这事情必然和那晚那个会用纸符的女子有关,自然兴奋万分,立即换成蒙脸服出发,决心要捕获那个神奇的女子。 蓝初雪带着龙翼禁卫队到达一个受到最大重创的离大臣家。 蓝初雪站在大门前,发现这家人真是倒霉,连门匾都被打得零落一地,门都被烧了一半。 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看衣服是护卫。他们死相痛苦,脸容极其扭曲,皮肤干枯灰暗,本来合身的衣服此刻空洞洞的,因为尸体已经变成了皮包骨的干尸。 南宫越和禁卫队的人都抽了口冷气,看着那两具可怜的尸体,虽然这个大陆也经常也杀戮,但是一般都是一招致命,再惨也不过断手断脚。 无论灵术师或是剑士杀人,都不会太折磨人,想这样被什么吸干了的惨样,真是令人毛骨悚然。 “该死,那容楚楚到底是什么怪物,不但会操控人意识,还会吸食人的血肉,真恶心。”南宫越恼火到极点,却依然对容楚楚的来历毫不清楚。 他那夜后,也曾去风月楼调查过水莲烟,但是发觉这个女人所有资料都是假的,而且编得极其巧妙,根本找不到蛛丝马迹,唯一查到的事,这个女人的顾客有些总是莫名其妙的失踪。 蓝初雪仔细的查看了一下那些干尸,都是被吸走了精元和灵气,这种情形和地球上的女鬼倒是有几分相似。 而尸身上留有强烈的妖气,正是容楚楚的味道,怎么感觉容楚楚好像受的重伤已经恢复,而且力量好像好增强了,必定是那两黑衣人搞的鬼。 “反正不是人就对了。”蓝初雪目光扫过龙翼禁卫队,声音严肃起来,“那女人妖术鬼魅莫测,怕早在里面布下陷阱,各位一会儿进去后,不要胡乱走动,一切都听从我的安排。” 禁卫队的队员互相对视一眼,眼里颇有几分不以为然,看着蓝初雪的目光也很不屑,他们是南国最厉害的队伍,赫赫有名,连灵术师们听了都对他们肃然起敬,他们多次出生入死,为皇室立下血汗功劳。 可是今天太后居然派他们来保护一个小丫头,还要听她的指挥,这如何能让人不憋气,不就是抓拿一个有异术的女人吗?难道他们一队禁卫队都搞不定她? 哼,比起经验,他们身经百战,什么诡异的情况没见过,肯定要比眼前这个小丫头懂得怎么行事。 “圣女大人,虽然太后命令我们要听命于你,但是我们龙翼禁卫队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对于缉拿犯人,比你更有经验,所以我们会见机行事,只希望圣女大人别总是发号司令,令我们错过了抓拿犯人的机会,那么麻烦了。” 禁卫队的队长刚晋入六级下乘的腾格队长眉目间满是傲气,虽然口气还算客气,但是话里的意味却就不太客气,分明是瞧不起她,让她别多管闲事,乱发号司令,妨碍到他们办事。 蓝初雪脸容顿时冷下来了。 南宫越走过来压低声的在她耳边说:“这群人一向只听令于父皇和皇祖母,连我的命令也不大愿意听,更别说你这个刚冒出头的小丫头,不过你放心,他们虽然傲气,实力确实不凡,足以保护好你。” 蓝初雪却挑挑眉,连南宫越也对付不了这群骄傲的家伙吗?她倒要让他们臣服于自己,一个不听号令的队伍再厉害,绝对成不了大事。 今天的事情凶险万分,若不能震住他们,让他们进去后听命行事,这次的事情就岌岌可危了,她可不想因为这群骄傲的笨蛋队伍丢了性命。 蓝初雪冷笑几声,不屑的大声道:“你们龙翼禁卫队有自己的行事风格,可是在我紫衣这里,只有我才有资格提行事风格,你们唯一要做的,就是必须遵从我的风格。” 她铿锵有力的话语毫不留情的吐出,那惊人的凌厉气势排山倒海而来,竟然让禁卫队的人都一愣,感觉莫名的震慑。 一时间鸦雀无声,周围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的禁卫队队员都不可思议的瞪着蓝初雪,即使皇帝也不曾如此狂妄的命令他们,这个不知哪里来的女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前,剥夺他们的权力。 本来崇拜强者的他们,就十分不屑这个毫无灵力的女子统领他们,但是碍于太后的命令不得不从,如今这狂妄的女子,真让他们气愤不已。 “太后让我们听命于你,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命令我们,强者为尊,没有那个实力,让我们乖乖听你指挥,哼,恕难从命。” 腾格队长连皇帝都给他三分薄面,而且作为六级高手,向来备受尊重,如何受到了一个小丫头这样的命令,不屑的哼了一声,一挥手。 “各队员听命,在前面开路,我们立即进去缉拿犯人,小心行事,走。”他的命令一下,所有的禁卫队队员都大声应令,然后在他的带领下,小心潜入府里,完全不把蓝初雪放在眼里,只听命于自家队长。 蓝初雪冷眼看着他们消失在门口,眸光越发冰冷。 “别生气,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就那么现实,你不够强,就很难让人服你。”南宫越看到她被冷落,心中不忍,难得没有讽刺,反而安慰她。 蓝初雪却反问:“什么是强?灵力高就是强?你们这里的人真是肤浅。再强大的身体,配了一个莽撞的脑袋,那也比猪好不到哪里去。真正的强大,是心灵的强悍,一颗聪明绝顶的脑袋,足以让一个厉害的军队全军覆没。” 蓝初雪十分不认同这个大陆崇拜武力的规则,他们认同的强者只是以武功高强为代表,可是真正强者,却是不需要自己自身强大,却能指挥成千上万厉害的人为他出生入死。就像古代的诸葛亮,耍刀弄枪,上阵杀敌他能吗? 可是他一届弱质军师,却比张飞更让人闻风丧胆,这才是真正的强者,心智的强悍。 “你的观点真另类。”南宫越听得深受震动,可是想到这规则是从古到今就有的,已经根深蒂固,“但这就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规则并非一成不变,不打破旧规则,怎能建立新规则,世界的新规则一切就从我做起。”蓝初雪自信的挑眉,眼中光芒大作。 南宫越惊讶的盯着她,觉得她说这话时,眼睛里光芒万丈,竟然令人不敢直视:“怎么做起?” 蓝初雪凉凉的目光看着府里,勾唇狡猾一笑:“自然是……从这群笨蛋做起,既然不听我的命令,让他们进去吃吃苦头也好。这样他们才会知道,轻视主帅的后果。” 蓝初雪说完,慢悠悠的走进府门,不慌不忙的沿着刚才禁卫队经过的道路前行,走了大约十分钟,来到一个巨大花园的外围。 却看到大部分的禁卫队成员神色戒备万分的呆在拱月门外,眼睛死死的盯着里面,却不敢移步进去。 “啊……”突然一声惨叫从里面传出,随即诡异的消失了,接着是一片令人不安的死寂,外面的禁卫队员个个脸上流露出骇人的神色,倒抽冷气声一声比一声厉害。 这群人一向胆大无比,也曾在各种危险中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过,照理不该轻易被吓到,可是他们居然都露出那么骇然的表情。 连蓝初雪看到,心中都暗暗吃了一惊,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诡异东西,竟然那么怕,而且队长腾格也不见了,剩下的队员只占大半数,有小半数不知所踪。 南宫越看到这种情形,大感不满,急忙上前厉声问:“腾格队长去哪里了?” 那些站在门外的队员一见南宫越到来,急忙围上来,神色更加焦急了劝慰:“队长刚刚带着几个兄弟进了这个诡异的花园,被困在里面,凶险万分,殿下,这里太危险,你还是立即离开。” 南宫越脸色大变,眉头紧皱,什么东西那么厉害?腾格队长是六级高手,居然才进去就被困在里面生死不明,这个花园也太诡异了。 “开什么玩笑,本太子怎能临阵逃跑,什么鬼东西,让本太子去会一会。”南宫越不信邪,命令那些禁卫队员让开,让他看看花园里的情景。 “殿下,不要看,请立即回去。”那些队员惊恐的叫起来,惨白着脸色上前使劲阻止,眼里透着无比的绝望。 但是他们越发表现得如此恐惧,南宫越心中的疑云就更大了,一把推开挡着他的人,冷着脸挤身到拱月门的最前面,然后快速的往里面一看。 在后面一直镇静无比的蓝初雪,看到他往里面一看后,脸色大变,眼眸睁大到了极点,俊美的脸容上显现出一种极度难以置信,并隐隐夹杂着一种惊骇,脸容瞬间扭曲到极点。 “腾格队长!”南宫越惨烈的大叫起来,眼中流露出恐惧和绝望,还有浓浓的同情和不忍,他这一声大叫,让那些剩下的队员都流露出悲痛的神色,个个都低下头,竟然有种悲痛欲绝的感觉。 蓝初雪看着这一切,越发惊奇了,到底什么东西,居然连南宫越也觉得惊骇了,而且还像看到谁死掉似的悲伤,她也跟着走过去,走到南宫越后面,想要伸头看看里面的情形。 谁知道南宫越一看到她走过来,立即变了脸色,回身一手遮住她的眼睛,急忙将她往外面拉去:“别看,那里面的情形太惨了,你会做噩梦的。该死的贱女人,竟然如此残害腾格队长他们,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南宫越声音微微颤抖,压抑着愤怒和痛苦,用力的握紧她的腰肢,把她往外面带。 蓝初雪感觉到眼皮上的手愤怒的颤抖,身体被他带着离开了月门,她心中微微一动,难道南宫越怕吓到她了?不过南宫越说腾格队长被残害的情景很惨烈,这又是怎么回事? 虽然那个腾格是很高傲自大,不听自己的命令,但是她也能看出这个队长的实力强悍,即使遇上那两个黑衣人,不也至于会被虐打得太惨烈吧! 诡异,这一切太诡异了!她更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放手。”蓝初雪没好气的一把拉下南宫越的手,“我还没有那么胆小,让我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那些人的目标是引出自己,那么第一关更可能是试探他们的实力,如果第一关就将他们拦在这里,那么还怎么将自己引进去。 南宫越紧张的一把拉住她:“不行,连腾格队长都遭遇不测,这里实在太危险,你先离开,回去向皇祖母请兵包围这里。” 其他的禁卫队员再看看里面的情形,忍着巨大的悲痛,咬牙大声道:“殿下和圣女大人先回去搬救兵,这里由我们挡着,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队长就这样死掉,更不能容忍他的尸身被如此糟蹋,我们要进去抢他回来。” “对,你们回去向陛下请兵,若我们进去后有不测,请给我们报仇。” “一定要将腾格队长的抢回来,为老大报仇,将那妖女杀掉。” 近卫队队员个个义愤填膺,紧握着武器,热血沸腾,脸上眼里都是悲壮的色彩,一副要冲进去,视死如归的表情。 “你们都给我闭嘴。”蓝初雪被他们一个个吵得头都痛了,没好气的大声喝止。 她冰冷的视线如刀刃般刮过他们脸上,怒道:“想死还不容易吗,拿刀子往脖子上一抹就行了。关键是死也要死得有价值,有勇无谋,就是死了,也不会有人尊重你们,因为你们不过是被自己的鲁莽害死,于国于己都毫无意义。” 她的话犹若一盆冰水,将脑袋发热的队员们泼得清醒了不少,大家被她骂得面面相觑,竟然一时反驳不能,只能憋住气。 确实如今这种危险情景,连腾格队长都死于非命,他们进去也只是白白送死,但是心里始终不甘,那是他们的队长啊,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了,尸体还被糟蹋。 “圣女大人,我们只是想抢回队长,他一世英雄,怎能落得如此下场。”一个队员忍不住悲痛的说。 看到他们神色如此悲痛,蓝初雪缓和了声音,命令道:“既然想抢回你们老大,那么就听我的号令。你们是我带出来的,我有责任对你们的生死负责,别说什么让我回去,主帅若丢下士兵,那还算什么主帅。即使是死,也是我先冲在前面,哪里能轮到你们。” 她一番铿锵有力,毫不畏惧的话,让在场的禁卫队队员都震住了,心中很是震撼,甚至生出几分感动,他们一直都不听她的命令,还对她的表现得很不屑。 可是现在这种危险关头,这个毫无灵力的女子一点也不退缩,丝毫不计较他们刚才的无礼,甚至愿意和他们共同进退,视死如归。 他们都是热血而且最欣赏有骨气的人,蓝初雪这种广博的胸襟让他们都敬佩万分,为刚才在门口时嘲笑她而暗暗羞愧。 一个双眼满是敬佩的队员走出来:“好,既然圣女大人不放弃我们,那么我们也不是那种不知恩图报的孬种,就冲着圣女大人这份气魄,我惊云从此听你号令。” 他的宣言得到了不少人的附和,大家纷纷表示要听她的命令行事,紧张关头,团队的凝聚力就特别强,刚才那颓丧悲哀的气氛一扫而空,大家都显得很有冲劲。 蓝初雪听到他们认真的对自己宣誓,也感觉一阵热血沸腾,虽然刚才她说的那番话,明显是有私心,想要趁机得到他们的信任。 但是看到他们如此豪气干云,她也欣赏起这群人来了,这些队员刚才不过是因为觉得自己实力弱,所以不听命令,一旦让他们欣赏尊敬了,那么必然会誓死效忠,确实不失为一群有血有肉的勇士。 “真厉害,两句话就将这些人收服了。”南宫越压低声,有点不甘心,这个女人总是让他吃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叫人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这叫鼓励士气,越是危机面前,越要凝聚大家的同心同力,一支箭易断,几十支箭难断,他们本来就是精英,而我的作用就是让他们发挥出更强的力量。”蓝初雪目光炯炯,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沉稳的自信。 她一挥手,沉下眸:“大家退下,让我来看看,到底是什么装神弄鬼的东西。”禁卫队队员都让出一条路,不过还是有两个人守在门前,保护她防止受袭。 蓝初雪刚走到拱月门,就敏锐的感觉到一道阴森刺骨的紫色气流扑面而来,夹杂着强烈的魔魇气息,让人觉得胸口呼吸十分不顺畅。 顿时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蓝初雪急忙后退一步,冷着脸,右手中指食指并拢,在面前划了一个圆圈,挡住那些魔气,好强的魔气,容楚楚那个女人看来上次并没有出尽全力。 蓝初雪眯眼向里面的花园看去,这个花园非常的大,此刻却布满了紫黑色的气流,显得阴森无比。 花园里树木花草繁多,假山怪石林立,在奇怪的气流中,那些假山石头竟然随着气流横冲直撞,摄着可怖的力量,只怕被其中一块砸中,都必然会脑浆迸出,而这一切都不及那些乱石气流包围中的那一幕恐怖。 只见花园中央,竟然躺着几具血肉淋漓的尸体,有些头不见了,有些则手脚不见了,甚至有些胸腹被割开,肠子都流出来了。 看那些被撕碎的衣服,显然就是禁卫队的队员,其中一具还留着血肉模糊的脑袋,双眼凸出,死状恐怖,竟然是腾格队长。 而这些尸体的周围,围绕着一群紫黑皮肤,佝偻着干枯猥琐的身体,脸容丑陋狰狞,头大身短的怪物。 蓝初雪吃了一惊,这些怪物长得有点像地球上的鬼怪,他们正张开森然的獠牙,撕咬着那些尸体,个个如狼似虎的吞吃着尸首,满地是鲜血和肉碎,场面恶心万分。 怪不得禁卫队的队员看了那么惊恐和愤怒,这样可怕又惨烈的场面,确实骇人,蓝初雪都觉得有点想吐。 “别看了,我们还是想办法进去杀了那些怪物,把他们的尸体抢回来吧,太惨了,没想到腾格队长六级的高手,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南宫越有些不忍。 六级高手?蓝初雪突然一震,急忙再仔细看那些鬼怪和尸体,然后她心中突然猛的一跳,瞪大了眼睛,不对…… 这些尸体还有他们丢在地上的武器,丝毫没有灵力的波动,若这一切是真的,特别是六级的腾格队长,即使他死了,他的身上至少还有残留的部分灵力,而他的武器的灵力更不可能消失。 可是这些尸体和散落的武器,她压根感觉不到一丝灵力波动,蓝初雪的眼眸渐渐亮起来,一个答案脱颖而出。 障眼法,对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幻象,只不过布阵的人实力强大,连她也差点看不穿。 蓝初雪立即双手合十,闭目凝神,一道清流注入灵识之海,将所有的杂念都清空,她霍然睁开眼,顿时眼前一片清明。 哪里还有什么鬼怪尸体,只见花园里的景物恢复如旧,腾格队长和几个队员正被困在中央阵法中,正奋力拼杀,将那些撞过来的石头和墙壁劈碎,但是那些石头和墙壁却源源不绝,令他们精疲力竭,都无法将它们全部打碎。 见蓝初雪神色古怪,一直看着里面的景象沉默,有队员以为她也无能为力,便说:“圣女大人也没办法吗?要不派人回去搬救兵,一定得把兄弟们的尸首拿回来。” “他们还没死,你们少咒你们老大,一会儿看他出来必定揭了你们的皮。”蓝初雪没好气的说,她的话却如同一滴水跌落热油中,让大家都惊呆了,面面相觑,以为自己听错了。 队长没死,可是明明他们看到队长的尸体被怪物正在吞吃。 “你不是被吓傻了吧?”南宫越也惊讶的看着她,莫非那景象太恐怖,把她都吓得神志不清了。 “是障眼法,布阵之人恐怕在六级上,所以你们勘不破不足为奇。你们的队长和其他队员还被困在阵中,如果再不救他们,他们恐怕这回真的会死了。让开,等我将这障眼法破了,你们就会清楚。” 队员们都半信半疑,但是看蓝初雪说得那么头头是道,不像作假,反正现在他们也束手无策,倒不如看看这位统领有什么本事?大家都退开,让出一个空地来。 蓝初雪站在空地中央,眼神冷冽,红衣烈烈。:“六道禁制,令诸幻影破灭,敕令!破……”她手指中突然出现六张写满奇奇怪怪的文字的灵符,素手凌厉一甩。 六张灵符疾速飞出,飞向花园中六个不同的方位,在空中停顿的灵符光芒大作,一瞬间在空中形成一个六方形的金圈,六方金圈快速下降,与那些流动的紫黑气流相撞,迸发出更刺眼的光芒。 轰隆一声,光芒消失,那紫黑气流竟然也散去了,花园里的景物霍然一变,什么鬼怪尸体全不见了。 南宫越和队员们都齐齐吃了一惊,这回真真切切的相信蓝初雪的话,原来真的是障眼法,他们被迷惑了,幸好蓝初雪却看穿了。 第五十八章:闯关破阵,针锋相对 顿时禁卫队沸腾了,个个见蓝初雪刚才露了那么神奇的一手,心中更加景仰无比,眼里露出崇拜的表情,圣女大人出手太帅了。 连他们都对付不了的幻术,居然被她轻松打破,看来这位大人虽然没有一丝灵力,但是必定是修炼其他门道的高手,搞不好是什么隐世大家族的天才大小姐,反正看样子实力比他们还厉害,原来一直在隐藏实力呢。 龙翼禁卫队的队员顿时心服口服,对蓝初雪佩服万分,有实力又有智谋,自然能让他们服气,是以现在个个队员看着蓝初雪,都有种尊敬无比的感觉。 而实际上,他们却误会了,蓝初雪因为专克制容楚楚这种魔魇所以能轻松取胜,可是在实力上却还是远远比不上他们。 “腾格队长现在被困住了,看样子快撑不住了,我们得快点进去救他。”南宫越早就看过蓝初雪对付容楚楚时的法术,所以并不觉得震惊,对于容楚楚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显然她比自己这些灵术师更懂得对付。 蓝初雪看着花园中,被乱石和墙壁夹杂攻击的腾格和几个队员显得很狼狈,有些还被锐利的石头击中,受了伤,这边的禁卫队员一看,顿时焦急无比,几乎想要冲进去帮忙解救。 蓝初雪见他们按耐不住,立即沉声:“别轻举妄动,他们陷入了阵法中,如果你们进去,也只会被阵法困住。” “那怎么办?圣女大人,我们都听你的命令,求你快救救队长和其他兄弟。”队员们都满是期盼的目光看着她,觉得只要这位神奇的女子出手,那么必定能救回队长他们,他们的希望都在她身上。 “想破阵,就要找到阵眼。”蓝初雪双眸紧紧的盯着阵中的情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把那些看似乱撞乱飞的石头走势都一一记在心中,快速的进行组合分析。 她驱魔龙族的古籍上记载过很多种类的阵法,这样驱动石头袭击的阵法:“是回风阵,必须快点找到压阵的风眼,否则这阵法越久,风势越大,石头的攻击力就越强。” 众人听得糊里糊涂,他们这些修习灵力的灵术师,一向潜心专研灵术,对于其他旁门左道甚少了解。 虽然也听过阵法,但从没学过破阵之术,所以根本就不知如何应对,只能目光炯炯的看着蓝初雪,把一切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 见他们都盯着自己,一副交给你了的样子,蓝初雪顿感浑身无力,这些人难道根本没见过阵法吗? 可是她不想轻易入阵,她的力量还不够强,这个阵法的威力强大,很容易会伤到她,本来还指望这些人去破解阵眼,现在只能和他们大眼瞪小眼了,蓝初雪极度无语。 南宫越大约猜到她的心思,边解释道:“修习灵术是这个大陆的主流,所以灵术师一般很少回去专研其他非主流的修炼方向,你不用看了他们了,他们不会破阵。” “这就是你们灵术界的人太骄傲自满,这个世间永远不可能一种力量永远独大,不注意那些微小的力量,总有一天会被吞噬。至少现在,这样不算太复杂的阵法也将你们这些高手拦住了,这不觉得很丢脸吗?”蓝初雪不屑的冷哼。 她知道他们之所以很少关注别的修炼流派,是因为大多数灵术师们都认为修炼灵术是最强的,别的修炼门道根本比不上,所以他们不屑去了解。 南宫越瞪眼:“你怎么总是打击人,若我们也了解了这阵法,那么对方还有方法抵挡我们吗?总也得给他们一点表现的机会。” 蓝初雪无语,这能自圆其说的男人,死要面子:“把剑给我,我去破阵。”她懒得和他废话,指着他腰间那把御赐宝剑。 南宫越却看着她:“你进去不会被阵法所伤吗?连腾格队长都陷入困局。” 蓝初雪没好气说:“那还有其他办法吗,你们根本就不懂破阵之法,只能我亲自出马了。人是我带出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挨打不帮手。” “要不这样,我背你进去,你告诉我阵眼在哪里。”南宫越突然提出建议,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 蓝初雪想了想,觉得也好,进了阵里,万一真遇上危险,至少这个男人可以当个靶子,帮她把危险挡掉,虽然很无良,但她觉得这个家伙完全活该。 于是禁卫队员们瞪大眼,神色怪异的看着圣女大人跳上太子殿下的背上,指挥着他跳入阵中,一向心高气傲的太子,居然肯背一个女人,这实在太令人吃惊了,那啥,难道这位神奇的圣女大人不但将他们收复了,连一向不近女色的太子也被她降伏了? 两人入阵,烈风割面,令人肌肤生痛,不断有疯狂撞来的石头袭击他们,南宫越不敢怠慢,运起灵力,将它们全打碎。 而蓝初雪却再不断观察着阵法的变化,通过石头的运转方位,推测着位置:“根据八卦的演算,巽为风,那么风眼应该在巽位。”蓝初雪掐指边算着边喃喃自语,似想到什么,眼睛突然大亮,惊喜的叫起来。 “我知道了,巽在西北方,那么阵眼必然在那里。快,东三位。”南宫越心中松了口气,他背着个人,还不停被石头袭击,也觉得挺辛苦的,听到蓝初雪已经找到了阵眼,立即跟着她的话,往东方走了三步。 “北五位。” 南宫越立即又往北走几步。 “西七位。” 南宫越背着她跳到了阵法的西北方向。 果然看到了几块大岩石砌成的一个洞口,不停有强烈的旋风从里面席卷出来,来势汹汹,催动着整个阵法中的石头不停袭击阵中的人。 蓝初雪盯着那简单的阵眼,不禁眯眼,暗暗吃惊:“居然用石头都可以布出这样厉害的阵,那个幕后人真不简单。”她陡然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觉得自己今天来这里的决定是否对。 虽然有龙翼禁卫队,但是他们只能对付灵术师,而对方却不只是灵术师那么简单,还精通阵法,搞不好不知还懂什么旁门外道,她本以为那两个黑衣人只是六级高手,看来看来现在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根本就不够。 “六级高手,会是简单的人吗,在这个大陆本来就不是一般人,你该不会现在才想到吧。”南宫越没好气说。 “六级又如何,是人都会有弱点,腾格队长也是六级,我可以对付容楚楚,加上你和那些四五级的禁卫队员,我们的胜算不是没有的。”蓝初雪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事到如今,已经不能后退,更何况既然她被那两个黑衣人盯上了,若今天不能铲除他们,那么自己以后没有那么多的帮手了,更危险。 孤注一掷也要拼一拼,蓝初雪说完,眼神一沉,拿起手上的宝剑,咔嚓一声,插入那不断出风的阵眼。 轰隆一声巨响,围着阵眼的几块巨石顺势破碎成灰烬,在花园里剧烈流动的风似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完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而没有了阵法驱动的石头,纷纷从空中失控的跌落地上,发出一声声落地声,阵法一破,整个花园变得风平浪静,攻击腾格他们的石头也没有了。 外面的禁卫队看到阵法被蓝初雪破了,顿时欢呼一声,冲进来,围着腾格队长。 “太好了,队长你们都没有事。” “我们没事,你们不必担忧,只是被莫名其妙的石头和鬼打墙拦住了。”他和几个队员一进入花园,突然就狂风大作,石头乱飞,将他们卷进了一个阵法中,石头攻击就算了,居然还有不断移动的墙壁,让他们不停的想冲出去,却总是被迷惑了方向。 像进入了迷宫一样,怎么走都走不出去,而且还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腾格毕竟是六级的高手,这阵法虽然没见过,但是若要强行冲出去,也不是难事。 但是剩下的几个队员,却是没办法,他作为队长,自然不能丢下他们,所以一直被困在阵中。 “是幻术,圣女大人说的,我们也中了幻术,刚才还以为你们被什么鬼怪吃了呢,幸好圣女大人出手相救。” 腾格队长看着自己的队员居然眼睛里满是崇拜的说起蓝初雪,吃了一惊,刚才这群家伙不是很瞧不起她的吗?怎么说变就变了,而且还说圣女出手相救?那个没有一点灵力的女子能救他们? 腾格并不相信,甚至心理有点不舒服:“你们说刚才的阵是她破的?” “是啊,圣女大人其实很厉害,一出手立即将幻术破了,然后又冒着生命危险冲进阵中,和太子殿下一起合力毁了阵眼,大家这才没事了。” 腾格听着队员们这样说,心中虽疑惑,却也没办法,只能不甚甘心的上前向蓝初雪道谢。 蓝初雪扫过他的脸上,知道他神色勉强,心里很是不情愿,便挑眉:“不必谢我,怎么说你都是我的部下,作为主帅,救你自然是我的责任。” 腾格脸顿时一黑,自己一个六级高手还要她救,真是够丢人的。 “事不宜迟,走吧。”南宫越怕他们真闹得不愉快,急忙说。 蓝初雪一挥手,对禁卫队严肃道:“这一路过去大厅,恐怕都会布有不少机关和阵法,先由我和太子开路,你们要听命行事,不许再乱来,一旦落入阵中,那么我就不会再施与援手,知道吗?” “是。”不少禁卫队员刚才看过她神奇的出手,早就以为她是比腾格队长更厉害的潜藏高手,所以都齐声应道,腾格队长看到下属都听她的话,脸色更难看了。 而这离府中央大厅处,依然安静祥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似的,大厅内布置华丽,贵重的器物干净得闪闪发亮,刺绣的帷幄迤逦在红木的地板上。 古董花瓶中的鲜花本来差不多凋谢了,如今却像注入仙水似的,不断冒出花蕾,娇艳欲滴的鲜花开满枝头,香气浓郁,灿烂得有些诡异。 大厅里很安静,两个黑衣男子正坐在正中央的主人椅子上,稍微年长的男子正在拭擦着自己新打造的武器,眼神迷离。 而一个乌发如云的男子则懒懒的靠在椅背上,手上拿着一个磁石棋盘,正在自己和自己下棋,却下得极其认真。 “主人,第一关回风阵已经被那女子破了。”一个侍从打扮的男子无声走进来禀报,下棋的男子正是皇甫彦,闻言,他神色不动,似早就料到。 连眼眸都没有抬一下,只说:“让容楚楚加大维持阵法的力量,我倒想看看这传说中的驱魔龙族是不是真那么厉害,能破解世间万阵。”皇甫彦的声音冷森森的,却带着几分狂傲不屑。 若真有那么厉害的人,这样的女人更留不得,趁她还没成长起来时,就该剪灭。 侍从闻言退下。 擦拭着武器的皇甫夜华眼中掠过一抹忧虑,抬眼看向澹台绝:“彦儿,你真的是打算帮助容楚楚?你知道那上古战场下被镇压着的是什么东西吗?” “小叔叔觉得我是这样助人为乐的好男人么?”皇甫彦勾唇一笑,眸光流转,神秘而绝美,他玉白的手指在棋盘上移动,一颗黑子落在一个阴险的位置上,顿时将两颗白子都堵得死死的,没有一线生机。 皇甫夜华顿时瞪大了眼,苦笑不已,对啊,这个天才侄子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作风的人,估计在救了容楚楚时,就已经有决断了。 “你骗了容楚楚,让她把所有情报和事情都给你交代了,你却不打算救她的主人,这样的女人一旦知道你暗算她,必定会疯狂报复。” 容楚楚怀着的一线希望都破灭了,那样固执的女人,肯定恨死这个侄子了。 “那也得她有那个本事报复,弱者没有资格说报仇。”皇甫彦幽暗的眼眸折射出讽刺的色彩,不屑道。 “何况她心里那点小九九难道我就不知道吗?若我真帮了她,等到那什么君上出来,她第一个反噬的必然就是我。本来就没打算效忠于我,我又何必真心对她,不过互相利用罢了。” “那你今天帮忙设下局抓那个什么驱魔龙族的女人又是想干什么?”皇甫夜华就知道他没那么好心,突然觉得容楚楚有一点可怜,孤注一掷,却真是求错了人,他的侄儿是真正冷心肠的人。 “自然是……杀了她。”皇甫彦瑰丽如宝石的眼眸中却染着一抹残酷的血腥。 皇甫夜华一震,想起那天晚上看到那烈火中无与伦比美丽的女子,有种说不出的不忍,那么美丽的女子何必无辜:“她是无辜的。” 皇甫彦挑眉,轻轻叹息:“难得小叔叔会替女人说话,难道是因为被她的美貌迷住了?只看一眼,就能令男人对她有好感,这样的红颜祸水,留在世上是祸害。” 皇甫夜华无奈失笑,看绝色美人会有好感,这不是正常男人的作风吗?这个侄子还真是够不为美色所惑的,对那样无辜的绝色都能说杀就杀,心肠真是硬得不行。 “彦儿,你想杀了她,是因为上古战场下那个容楚楚的主人吗?我从没见过你对任何一个敌手会如此忌惮,何况是一个连见都没见过,甚至听都没听过的人。”皇甫夜华大概能猜到他这番行事的缘由。 皇甫彦却没有否认,点点头:“这五国的局势已经够乱了,我不想在这种危急关头,还弄出一个强大的敌人来添乱。何况上古战场已经荒芜几千年了,高级别魔兽横行,简直是人间地狱,能在那种存活几千年的人,小叔叔,你认为那还算得上是人吗?恐怕不知是什么鬼东西,这种未知的妖异之人,一旦出世,只怕引来大祸。” 皇甫夜华听了神色一凛,也是心中寒意顿生,彦儿说得对,这样诡异的人物,放出来,谁知道是不是放出了一个巨大的灾难。 “难道最近上古战场的异动,魔兽出来惊扰百姓,也是因为他的缘故吗?” “若被镇住了,还能号令魔兽制造出这样的异动,只能说明这个人的可怕,我不但不会帮忙放他出来,我还要让他永远也没机会出来。”皇甫彦神情幽暗狠辣,“那么借容楚楚引那个女人出来,杀了她,这件事就永绝后患。” “可是这个女子和南宫越一道前来,那南宫越怎么处理?” 皇甫彦眼都没眨下:“既然动手了,自然一并杀掉,可以留点令狐皇室的作案蛛丝马迹,南皇和太后未必会相信,但是必然会和兰陵国产生隔阂,埋下这样的祸根,我们以后再想办法暗中挑拨一下,这两国必然会成仇敌。” 皇甫夜华瞪眼,这个侄儿毒辣得真直接。 这时候又有侍从急急来报,说西北方和东南方,发现了两个高手潜入,级别大约在五级以上,实力不凡。 皇甫夜华吃了一惊:“难道还有其他势力盯上了那个女人?对于容楚楚来说,她是救她主人的关键。但是对其他人来说,她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女人只在那天晚上出现过,以前并没有什么名声,对于那晚的事南宫越一直封锁着消息,没有多少人知道,那么他们的目的又何在呢?彦儿,我觉得这件事里大有文章。” 皇甫彦闻言皱了下眉,他一向心思敏锐,也有一种隐隐怪异的感觉,觉得今天事情不会那么简单,但一时也想不透。 只是不禁想起那天晚上,那个惊鸿一瞥的女子,总是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似熟悉又似陌生,说不出的感觉。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向来视美色如浮云,不会被虚浮的外表所迷惑,却对这个女人有这种感觉,让他觉得不妙:“见机行事,我倒想看看,这两个人又是谁,他们又想从她身上得到什么。”他淡声道。 皇甫夜华想了想:“我觉得还是应该留下那个女子。” “你真对她有好感?”皇甫彦皱眉。 皇甫夜华瞪眼:“你怎么总把这些事往男女事情上想呢?我纯粹欣赏她而已,我从没见过那么有气魄的女人,很特别,感觉像一枚珍贵的宝石,假以时日必定成为名满天下的女中豪杰,毁了很可惜。而且,以小叔叔的眼光,我倒觉得这个女子挺配你的,这样的潜质,将来必定能成为你的左右手,和你并肩作战。” 不过皇甫夜华又无奈的笑了下,耸耸肩:“只是你一向对女人不感兴趣,真难想象,你会喜欢上什么女人,将来会挑一个怎样的女人当你的伴侣,不过我想要见到我的侄儿媳,不知要过多少年,哎,我都替你父母担心。” 皇甫夜华不禁唉声叹气起来,估计大哥要当爷爷,遥遥无期,这个侄子虽然长得又帅又酷,也很有女人缘,只可惜油盐不进,对女人总是一副冷淡的样子。 谁知道皇甫彦却说:“这个你倒不必担心,这次我出来,有一件意外的收获,我已经选中了我的女人。” “什么,你说什么?”皇甫夜华吓得几乎跳起来,简直难以置信,不禁双眼发光,急声追问:“你真的找到了喜欢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女人,居然让你下了这么重要的决定,是个上了五级的女灵术师?还是比今天那个女人更倾国倾城的美人?” 皇甫彦眸光淡淡,眼里却有一抹骄傲:“都不是,她没有灵力,长得也很普通。” 皇甫夜华瞪眼,不是吧,他这样优秀的男人,品味却这么低,这都是什么条件,再差也不能差到这种地步吧! “你说真的?她是何方神圣,有什么魅力竟然能让你舍弃那么多灵力高又美貌的女子选了她?彦儿你该不是厌烦了女人,所以随便挑一个吧!” “你认识的,就是你送她十戒那个女子,我相信我的眼光还不错!”皇甫彦淡淡道。 这回皇甫夜华真是大吃一惊了,然后失笑:“没想到你也有淤泥里发掘珍珠的爱好,那女子虽然没有灵力,但我觉得她的天赋不错,行走天下十年,我识人无数,第一次见到如此有潜质的人,将来必成大器。只是有潜质的女人也很多嘛,五国之内任你挑选,你为何选中她?” “她比较顺眼。”皇甫彦理所当然的说。 皇甫夜华被噎了一下,这算什么理由,挑选伴侣这种重要的大事,竟然是如此诡异的理由:“就这样?” “还需要其他理由吗?第一眼从楼上看到她,觉得很顺眼,她身上没有让我讨厌的特质,也让我产生探究她的兴趣,我以为这已经很足够了。”其实选中蓝初雪,他也说不清出自什么心态。 只是少有女子能让他一见之下眼前一亮,觉得不讨厌,而且她的气场让他觉得和自己契合,没有距离感,感觉就像挑选武器,一下子看对了眼,并不需要太多的原因。 而他一向随心所欲惯了,反正迟早要挑个伴侣,所以立即雷厉风行的订下来,对于她的外貌,他倒不在乎,他已经够俊美了,适当中和一下也无所谓,反正血统的强势,他们的后代会像他。 “我真是服了你,挑女人也能如此有个性,不过只怕大哥大嫂甚至族中长老他们不会同意。”皇甫夜华抹了一把汗。 毕竟皇甫彦是皇甫家族的希望,也是出身高贵的世家子弟,父母必然想要挑选一个不但厉害又漂亮的女子,更是在政治上能给予皇甫家帮助的人,只怕那女子并不符合他们的要求。 “我的女人,不需要他们同意。”皇甫彦冷傲的哼声,波光潋滟的眼眸透出不屑,“如果他们想娶什么女人,那就自己娶去,别妄想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 蓝初雪带着队伍走完这个花园后,折入另一个花园中,比起刚才那个庭院,这边这个庭院没有什么假山石头等,却栽种着很多的花树,分布很散,有种随意的自然美感。 此时庭院里的各种花树竞相开放,各式美丽的花朵开满了枝头,娇艳无比,花瓣轻盈落了不少在草地上,碧叶红花,有种说不出的妖异美丽,一派春光灿烂的景象。 微风瑟瑟,带来花树浓郁的香气,令人心醉神迷,情不自禁想要漫步花树下,一赏春光:“停,不要再往前走了。”蓝初雪却突然沉声喊道,“赶快屏息,这花香不对劲。” 禁卫队的人闻言,赶快屏气,停下脚步来。 “你说这花香有毒?”腾格队长不以为然,“这些都是普通的花而已,何必大惊小怪。” “单种花未必有毒,但是混合了就很难说,小心谨慎为妙。”蓝初雪仔细扫过花园里无比灿烂的鲜花,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南宫越知道她既然这样说,必定有原因:“为何?这应该只是个普通庭院。” “你有见过冬天的梅花,会和夏天的荷花一起开吗?仔细看看,你们不觉得这里的花开得太灿烂了吗,秋天时节,很多花早已经过了花期,为什么在这院子里的却开得那么灿烂,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一定被人做了手脚。”蓝初雪心中沉沉。 这个大陆没有神力,更没有什么花神之类的神仙,能让鲜花逆行而开,那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那么厉害让这里变成这样? 她想着想着,突然脑海闪过一道灵光,她见过一个男子,步步生花,连黑色曼陀罗也会在他身后的地上潋滟开放,蓝初雪不禁心神一凛,只有修习木系灵力的人,才能做到,会是他吗? “这是容楚楚制造的幻象?”南宫越眯起眼,“不过这么美丽的幻象有何意义,刚才的幻象还会让人心胆俱裂导致士气不振,这样的幻象却吓不了人,她的目的何在?” 腾格队长因为刚才被回风阵困住了的缘故,丢了不少脸,还要蓝初雪来救,很是恼火,如今一听,立即更冒火了:“管她什么目的,把这花树砍了,那么幻象自然就会消失。”说完提着刀上,就要对最前面一颗花树砍去。 “别砍,还没搞清楚这些花树的古怪之处,别轻举妄动。”蓝初雪沉声喊住他。 谁知道腾格队长刚才憋了一股气,现在正想趁这次机会讨回面子,自然不肯听她说,只要他快速把这里的花树全砍了,那容楚楚就耍不出花招来。 刚才被困在阵中,完全是因为想要将其他下属救出来而已,否则以他的实力,怎会被困住,如今正是他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所以腾格沉着气,将灵力灌注在自己强大的烈日刀上,一刀向最大的那棵花树砍去。 他灵力高强,刀一挥,一道夹着猛烈气流的风刃就从刀身射出,凌厉的拦腰砍刀了一棵花树,花树咔嚓一声倒在地上。 腾格一看没异象,扫了蓝初雪一眼,不屑道:“哼,也没什么了不起嘛,不就是一棵普通的花树吗?女人就是喜欢多心,若草木皆兵,疑神疑鬼,那么走到明天,也别指望走到大殿里。看我把这些树全部砍掉。” 说着豪气的一挥手:“兄弟们,别被一个女人的话吓住了,跟我来,把树全部砍掉。”近卫队队员有些尴尬,但是看到确实没异象,并非蓝初雪说的那么可怕,便纷纷上前帮忙砍树,清出一条道路。 蓝初雪忍耐着藏云的嘲讽,只是目光凝聚在那倒下的花树上,她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咦……突然她看到那棵倒掉的花树,叶子和花瓣居然窸窸窣窣的开始诡异的掉落。 “快闪开,这些花树会攻击人。”她猛然大叫起来,瞪大眼倒抽了口冷气,可是一切来不及了,惊变就在一瞬间。 那些掉落的花瓣和叶子,突然化作一道道利刃,在空中急速旋舞,向他们铺天盖地扑来,这些花瓣和叶子可不比刚才的石头,那么细,就像暗器似的令人防不胜防。 最重要的是这一棵花树就有成千上万的叶子和花瓣,比起刚才的石头数目多了数百倍,就像蝗虫一样向他们袭击而来。 眼见如此形势,众人都大惊失色,急忙舞动武器,在面前挥舞得像把雨伞,形成一个防护的罩,滴水不漏,将那些锐利如刃的花瓣叶子隔绝在外面。 “该死,这些花瓣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攻击力,从没听过灵术师可以操控有生命的物体攻击人,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而南宫越则在一瞬间就挡在了蓝初雪前面,祭出他的凰鸣烈焰枪,烈火熊熊燃烧的枪体威力惊人,在他手中旋转时发出一个个天火圈,不停的灼烧着飞来的花瓣。 那些花瓣倒是畏惧这火,一旦被烧到,就会化成一阵烟雾,攻击向蓝初雪的花瓣基本上都被南宫越挡住了,蓝初雪见他为自己挡着,多少有几分感动。 “此间本来就诡异重重,不可轻举妄动,刚才腾格队长砍掉了花树,恐怕就已触动了机关。如此多的花瓣化作暗器攻击,很是消耗我们体力,不可能抵挡得了太久的时间,必须快点想办法脱身。” 此刻之间花园中花瓣叶子漫天飞舞,粉红与碧绿的颜色在落下余晖的影照下,镀上了淡金色的光彩,就景象而言,实在美不可言,但是被困在花瓣攻击流中的人却觉得苦不堪言。 虽然一时间他们挡住了这些花瓣的攻击,可是有一样很致命的东西是,这里的树木实在太多了,花多叶多,所以攻击源源不绝,好像没尽头似的。 刚将一席卷而来花风抵挡住了,可是那些花瓣好像有灵魂似的,专挑他们的空档处下手,从他们侧边身边袭击而来,基本上大家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 所有有些四级以下,实力稍弱的队员,渐渐抵挡不住,被花瓣流找到了弱点,趁着他们来不及回手时,从四面八方攻击向他们。 啊……啊……几声惨叫,有个年轻被锐利的花瓣割破了全身的衣服,无数花瓣穿体而过,将他的身躯割裂得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其他人见如此景象,都瞪大了眼,觉得一股冷气冒上心头,这些花瓣平时不过是柔弱惹人怜爱的东西,可是此刻居然变成如此可怕的凶器,杀人于瞬间,太诡异了,内心一旦生出恐惧感,人就容易精神难以集中。 蓝初雪被南宫越护着,正在努力凝聚心神观察着四面八方的花瓣流,想着破解之法,却看到好几个队员都被击中,惨叫声连连。 她心中一沉,这样下去,很快就会有很多人渐渐抵挡不住的:“所有队员听命,四个人一组,聚在一起背靠背。”她急忙沉声大喊起来。 这个大陆讲求的是个体修炼,所以基本上所有的灵术师都喜欢单打独斗,努力提升自己,个人意识很强,却很少有团队意识,即使像龙翼禁卫队这样的队伍,也是习惯个人攻击,很少会合力围攻什么,这是他们习惯使然。 所以众队员一听,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的聚集,然后四个人背靠背一起,形成一个对外的圈子,每人负责一个方向的攻击。 这样那些花瓣流无论从哪个方向攻击,都找不到他们的空档了,队员们眼睛渐渐亮起来,顿时觉得压力减少了很多。 只需要尽力的挡住面前的攻击就行了,不需要再分心想着后面有没有攻击,果然是有用的法子,众人对蓝初雪更加佩服了。 顿时花园里,每四人一组,井然有序的抵挡着攻击,不再像刚才那样各自为战,乱七八糟,效率反而高了,不再听到有被攻击到的惨叫声。 “好法子。”南宫越赞了一句,他带着蓝初雪也和几个队员围成一团,将蓝初雪保护在里面,“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总得突围出去,否则体力一旦消耗尽了,一样是死。” 他的声音凝重,让其他人心中俱是一凛,对啊,现在只是缓解了攻势而已,但是他们的力量再强,也有消耗尽的时候,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圣女大人,再用一下刚才你那些绝招吧,把它们全部打回老家去。”所有人都用期盼的目光看着蓝初雪,期待她能像刚才破阵那样,一下子使出绝招,将这些该死的花瓣全打掉。 蓝初雪看到他们都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身上,一阵无奈,她倒想使出什么绝招,可惜这些花瓣可比刚才的阵法厉害多了,而且性质完全不同。 “这不是幻象,我的法术无法破。” “那怎么办?”听到她这样说,大家都不免有些揣揣不安了,面对这些诡异的未知东西,他们觉得这个淡定的圣女大人是无所不能的,但是现在居然她也说这种话,怎能不令人灰心丧气。 蓝初雪一见士气不振,立即厉声喊:“别慌,只要是人造出来的东西,总会有破绽。现在你们要做的就是集中注意力,抵挡住这些攻击,我会想出办法的,就是死,也不会让你们死在这里。” 她铿锵有力的话语,像一道强心剂注入众人的心中,令大家的情绪都安稳了不少。 他们一直误以为蓝初雪的实力比队长还厉害,既然又见多识广的圣女大人都这么说,那么必定有办法的,她总是能一鸣惊人的。 南宫越却更了解蓝初雪的真正实力,不禁着急的压低声音:“找不到阵眼吗?你不是对阵法很了解的样子吗?” 蓝初雪沉下声,心中也是疑惑万分:“很奇怪,这个花瓣流阵法,居然没有阵眼。”她阅读过很多阵法的破解方法,结合这些花瓣的攻击方向,运用各种八卦、星阵的方位推算,居然都没有发现阵眼的所在。 让她觉得万分诡异,正常的情况不该是这样的。 “没有阵眼?”南宫越难以置信的瞪大眼,“女人,你该不是被吓蒙了吧,没有阵眼,能形成阵法吗?找不出来吧,还找借口。” 虽然他对法阵什么也不了解,但是也知道一个阵法,最重要的就是阵眼,没有阵眼的法阵能叫法阵吗?这个女人没找出来,也不该说没阵眼吧! 蓝初雪被他用鄙夷的眼光盯着,也很冒火:“我是找不出来,有本事,你们自己去找出来。” 确实南宫越的话也说得没错,既然是阵法,就不可能没阵眼,但是这个阵眼也太奇怪了,她观察了整个阵法几遍,硬着没有发现任何异样之处,到底藏在哪里呢? “我若懂,还能轮到你说话吗?”南宫越只能瞪眼,他根本就不懂阵法,怎么找啊,“总会隐藏在某处吧,既然找不出来,就只能乱撞了,一棵棵花树砍过去,总会砍中的。” 蓝初雪对于他如此乱来的法子很无语:“一棵棵砍过去,你想让这些花树都攻击我们吗?万一不小心又触动了什么阵法……等等!”蓝初雪突然停顿了下来,似想起什么,眼睛猛然大亮起来,心头大振。 对啊,有一种阵法环环相扣,一个阵的阵眼隐藏在另一个阵法中,若是只触动一个阵法,永远不可能找到阵眼,该死,她怎么没想到这会是一个连环阵呢! 不过能制造出连环阵,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因为将两个阵法叠加,难道比布置两个高明的阵法艰难多了,蓝初雪越发对那两个黑衣人忌惮了。 “阵眼,我知道该怎么找出来了。”蓝初雪眸光冷凝,果断的下决定,大声对所有的人下命令,“全体听命,立即将你们附近的花树砍断,一定要快!” 她的话音一落,所有人都齐齐吃惊,包括南宫越,个个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南宫越心想,他刚才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正如蓝初雪所说,砍倒的花树越多,花瓣和叶子的攻击就更多了,无异于找死,可是怎么这个女人刚才还挺清醒的,一下子就疯狂起来了? “你疯了吗,你想让所有人送死吗?”首先腾格队长不可思议的骂起来,虽然刚才是因为他的鲁莽,害得大家都被花瓣攻击,但至少他并非有意,可是现在这个女人确实摆明让他们去送死。 现在都已经那么多的花瓣攻击了,让他们再去砍,那么攻击力立即就会加强几倍,队员们怎能扛得住。 所有在场的队员也是如此想法,虽然他们也挺敬佩这个圣女大人,可是这种明显送死的行为,他们怎能执行。个个人都不敢动手,面面相觑。 蓝初雪看到他们如此,只能沉住气:“这是找出阵眼的唯一方法,你们不做,我来做。”不这样做,被困住了,迟早也死在这里,起码有一线生机,她提起手中的宝剑,从南宫越的身后走出来。 腾格却气愤的骂道:“你这样子做,一样会害死大家,太后让你来统领我们,不是让你拿大家的生命来开玩笑,乱来一通。” 蓝初雪冷笑,疾言厉色:“我拿大家的性命来开玩笑?我倒想问问,是谁一再不听我的劝告,触动了两个阵法,害得大家被困住。”蓝初雪的神色越发冰冷,身上散发着凌厉的寒气,那逼人的气势,叫人不寒而栗。 “腾格队长,我是看在你被太后看重,并且是个有名望的高手的份上,给你几分薄面。但是你若一再妨碍我做事,不听上级的命令,那么就别怪我不客气,不遵从主帅的命令,本来就是死罪一条,你一而再再而三挑战我的底线,难道以为我真会一直忍耐你吗?” 腾格队长气得脸都红了,双眸圆瞪,胸膛起伏不停,但是他却也被堵得无话可说,在南国的军队里,不听上级号令是大罪。 虽然自己确实不服这丫头,觉得她阅历浅,没啥能力,靠着旁门左道侥幸过了一关,偏偏还蒙得了一众属下的认同,但自己绝对不会轻易认同她。 可是她毕竟还是太后下旨统领他们的,光不服管理这一条,就够她整死自己的,而且自己确实因为没看清形势鲁莽动手而触犯了阵法,这些都无法辩驳。 “我只是为自己的下属真想,你这样冒险而为,万一没找到阵眼,反而让大家都牺牲了,那么连一点争取破解阵法的时间也没有了。”腾格梗着脖子,硬着头皮反驳。 这个女子如此当众斥责他,让他在属下面前好没面子,他堂堂备受尊重的六级高手,怎么受得了。 “我既然已经有了办法,就绝对不会让你们牺牲,要死还轮不到你们。”蓝初雪脸容冷寂,厉声道。 “既然是勇士就给我拿出你们的气魄,不就是多抵挡一阵更强悍的攻击吗?连这种胆量也没有,你们凭什么号称南国第一禁卫队?你们还有面子活着走出去?” 蓝初雪这番言辞激昂的话语,像一滴水落入油锅,顿时沸腾了,很明显的激将法,可是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却反而让人振奋起来,热血上涌。 禁卫队队员个个露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毕竟谁想被人骂成是胆小鬼,就是死,也不能丢脸啊,否则还有脸称自己是男人吗?这是男人的尊严被挑战,绝对不可以退缩。 所以众人都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斗志昂然,四人为一组,三人负责掩护抵挡着来势汹汹的花瓣袭击,一人杀红了眼般去疯狂砍那些花树。 轰隆隆,随着一些重要方位的花树倒塌,地面上突然开始剧烈的摇动,发出骇人的响声,然后奇异的景象出现了,那些倒塌的花树居然又诡异的竖起来,鲜活的扎根在地上,像没倒塌过一般。 而整个花园里的花树都突然像活了一般,居然像士兵列阵排布,疯狂而有规律的移动,花树成阵成列,卫兵般潮水似的涌向大家。 众人皆被这种诡异的景象吓得浑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这些树居然像人一样移动,就像战场上井然有序的士兵,将他们挤得四散开来。 更重要的是,随着花树乱动,他们周围都是疯狂移动的树木,眼花缭乱,很快让他们就失去了方向感,像被困在茫茫的大海中的孤岛,失去了支援。 “看你做的好事。”腾格队长边抵挡着来自花木的攻击,边气愤万分又痛心的骂道,“这样所有人被分散开了,很快就会被各个击破,龙翼禁卫队会毁于一旦。” 蓝初雪却沉默不语,凝聚着心神,冷眼的观察着四方。 而南宫越也罕见的沉默了,只是一味的疯狂祭出火焰,将扑过来的花树焚烧,被分散在花树海中的队员们,基本身边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只能疯狂的回击着,企图杀出一条路,让大家重新汇合在一起,好抵挡攻击。 但是那些凶猛的花树却像杀不死的妖怪,倒下了,立即又复活,面对着这种令人无力,甚至叫人绝望的状态,再坚强的意志都会被摧毁。 有些队员渐渐扛不住了,而那些花木却像能识破人心似的,越发攻势疯狂的围堵着这些绝望的人,将他们像夹肉饼一样,死命的从四面八方夹击过来。 绝望,看着排山倒海疯狂袭、来的美丽花树,众队员心中都是无力的绝望,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灵术并非大陆上最厉害的修炼方法,他们以前太骄傲了,不不屑于了解其他的修炼门路,现在面对攻击,也没有还手之力,就像众人都以为自己即将会被无数的花木撞击而死时。 一直冷眼旁观的蓝初雪突然暴跳而起,运气轻功脚尖落在花树上。 南宫越吃了一惊,但是看到她身法轻盈如影,脸色的神色那么严肃郑重,眼中却透着光芒,心中不禁惊喜万分,难道她已经找到了阵眼。 他顿时大声叫起来,努力的激励着那些绝望的队员士气:“大家再坚持一阵,她已经找到阵眼了。” 众人顿时觉得绝望的黑暗天空撕开了一道裂口,万丈金光射进来,本来有点力不从心了,立即又爆发出了动力,那些花木遭到疯狂反击,阵势渐渐有些乱了。 蓝初雪凌空跃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身位,落在另一棵花树上,然后一手击落附近的一棵花树,她眼神冷冽,却专注无比,认真的记录着下面花树的位置。 众人只见她在空中优雅的跳跃,从一处跳到另一处,不断挥动着剑器砍掉其中一棵花树,可是那些花树倒下,却没想像其他的花树倒下后又重新活过来。 只见她所到之处,那附近的花树突然就像被定身似的不动了,众人又是惊又是喜,感觉大有希望了。 “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蓝初雪默念着数目,她已经察觉出这个花木阵是按天罡北斗七星阵排布。 现在这六个阵位的花树都已经被她砍倒了,那么就剩下主阵的阵眼,天枢位置:“天枢……破!” 蓝初雪一跃而起,凌空落到一棵整个花园唯一不动的一棵花开得特别灿烂的花树上,一剑凌厉的从树冠直接贯穿整个树身。 嘭一声巨响,花树爆破成碎片四散成绿烟,地面剧烈摇动得所有人几乎站不住,随着那棵花树的爆炸,所有的花树都静止了。 随着那棵花树的爆炸,所有的花树都静止了,众人还维持着打斗的姿势,大汗淋漓,脸色的表情依然奋勇无比,可是攻击他们的花瓣和树木却全都静止了。 蓝初雪依然保持握剑刺穿的动作,凉风轻过,扬起了她丝丝魅人的乌发,青丝万丈,华丽绝伦。 一片诡异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谁也不说话,也不动作,刚才那一瞬紧张的气氛依然让人觉得透不过去。 过了很久,终于有人从死里逃生的惊魂中醒过来,兴奋的爆发出一声惊呼:“阵破了?我们赢了?”他的惊呼让其他人也终于回过意识来,虽然想起刚才的绝望景象依然心有余悸。 可是更大的兴奋让他们热血沸腾,个个人脸上都流露出狂喜的表情,压抑不住激动,没想到他们居然赢了,本来以为会死在这里的,没想到危机关头,又被这个厉害的圣女大人给救了。 天啊,这女子真是他们的守护神,总能在危急时刻爆发出惊人的实力。 “别高兴得太早,接下来还有更厉害的第三关等着我们。现在立即清理现场,受伤的包扎伤口,若是觉得怕了的,可以回去,后面的考验,我不保证你们绝对能活着出来,所以愿意的就跟我继续前行。”蓝初雪经历了这一连串的变故,依然神色很冷静。 噌一声,她利落的收回宝剑,捡起地上一朵黑色的花朵若有所思,她低估了那两个黑衣人的实力,以为他们只是灵术师,所以以龙翼禁卫队众多高手灵力相拼,还是有胜算。 但是连续两个阵法的凶险,让她明白了,对方的深不可测。自己这一方的实力,通过这两关,对方必定已经摸得清清楚楚了。 而自己,却依然对他们没有一丝了解,这已经是极度不妙的事情,所以接下来,第三关肯定比之前两关更厉害。 “既然来了,我也想见识下到底是什么人那么厉害,而且这样实力可怕又危险的人物,若让他们在南国横行,那还有王法吗?”南宫越高傲的哼声。 贵族的尊严让他不屑于退缩,而且有一个不愿承认的原因是:这个女人也要进去,那么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跟着进去,她的实力根本不怎样,对付阵法能行,真对上了高手,那就只能任人宰割。哼哼,看在这个女人曾经救过自己的份上,他不能见死不救。 腾格队长经历了两场诡异的阵法,一再惹出事,现在一副灰头灰脸的样子,他本来就是个山野高手,本来是一名大臣的护卫,因为实力超群,被引进了禁卫队,后来打遍全队无敌手,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他自然理所当然的成了禁卫队的队长。 可是除了灵力高强外,他在智谋方面确实欠缺,平时保护下皇室动刀动枪没问题,但是轮到需要用智慧的事情,他就容易鲁莽了总觉得以武力解决就行了,以至于今天几乎惹出大祸来,幸好最终还是被蓝初雪及时挽救了。 这些虽然他觉得难堪,却也记在心中,听到蓝初雪的话,他走上来,黑黑的脸上有几分羞愧,拱拱手:“刚才是我怪错了你,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却胡闹着逞强,刚才的事情证明了你确实比我实力更厉害,还救了兄弟们,我腾格也不是那等不识好歹的家伙,我服气了,接下来的路就听你差遣。” 那些下属看到自己的老大都臣服了,顿时欢喜起来,他们害怕老大会不高兴,不过老大到底是条真汉子,虽然鲁莽了点,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蓝初雪看到他一个牛高马大的男人向自己严肃作礼,足以显示他的诚意,她也没有什么好计较的,知错能改的男人是真男人,最怕是那种怀恨在心的小人,表面上还要故作姿态,才是最令人厌恶。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我修习的方向和常人不同,没有灵力,早就习惯被人看做废物。”蓝初雪无所谓的说,大家顿时同情的看着她,明明那么厉害的女子,居然会被认为废物。 不过这样的反差反而更让她光彩夺目。 “你不是废物,我以后绝对会让那些骂你是废物的人遭到惩罚。”南宫越看到她无所谓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蓦然一痛,她以前应该曾因为这种事情备受欺负吧,弱者本来就是没有人同情的。 蓝初雪听到他声音怪怪的,神色也怪异的看着自己,心中好笑,不禁勾唇讽笑:“若是我没有展露这些才能,你还会这样认为吗,在你心里没有灵力不就是等同废物,是丢人的东西吗?因为自己实力比别人强,就肆意去羞辱别人,你们又怎么知道废物有朝一日也能冠绝天下,反过来嘲笑你们的无知和自大。” 她的话语轻飘飘,却透着无言的讽刺和不屑。 “我那时对你又不了解,说过两句冒犯你的话,你为什么这么耿耿于怀。何况我刚才的话只是想要帮你保护你,不许别人侮辱你,这也有错吗,你怎么就不识好歹。”听到她尖锐的讽刺,南宫越胸口觉得有些不舒服。 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那么大,好像自己什么时候狠狠羞辱过她似的,可是从第一次见面,他虽然对她没啥好感,也说过一两句讽刺话,却从没说过她是什么废物啊! 蓝初雪撩撩头发,好笑:“我有说过需要你保护吗?你想要保护人,也得别人愿意让你保护,很抱歉,对于你的好心,我实在没兴趣。” “你、你……”南宫越几乎被她气爆了,眼睛瞪着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为什么这个女人对着自己总是那么尖锐,好像不惹自己生气,她就不开心似的。 禁卫队的人见到圣女大人居然敢和太子殿下呛起来,个个都急忙扭开头,东张西望,眼睛不敢乱瞟,免得战火波到自己身上。 腾格作为队长只能硬着头皮上:“圣女大人,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大家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没有人愿意临阵逃脱,大家都打算跟随你继续前进。” 蓝初雪扫过他们一眼,看到他们眼里都是热血和冲劲,心中不由得一暖,这些男人虽高傲,可是救过他们的性命,他们就会用性命去回报,是真汉子。 “谢谢你们。”蓝初雪不禁笑了,她本来的目的就不单纯,最开始打的主意也只是借这群人来当那两个黑衣人的挡箭牌,顺手帮她铲除这些暗中盯上她的人。 可是如今看到他们的真诚和血性,也唤醒了她内心久违的良知,不能冷漠以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拳头,那么接下来的关,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陨落。 而另一边,幽静风雅的大厅里,皇甫彦依然认真的和自己下着棋,态度雍容,显得极其的淡定。 “报告主人,他们已经冲过了第二关。”有下属前来禀告。 皇甫彦如深潭般宁静的眼眸掠过一抹异彩,随即笑了笑:“连我的天罡北斗七星连环阵都能在那么短时间内破解,果然非同一般。” “你以前一向自诩阵法排布傲视天下,难以找出能与你抗衡的对手,如今终于知道天下真正的奇才,不止你一个吧!” 皇甫彦傲然道:“自然,我从没认为自己天下第一,只是令人我欣赏的确实没几个。” 皇甫夜华眼睛一亮:“你是不是对她多了几分赏识,动了爱才之心,想留住她的性命?” “不,我更想杀她而已。”皇甫彦好听的声音平静得骇人。 皇甫夜华被噎了一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侄子的思维永远和别人不同:“倒霉的女子,遇上你,她真不知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他不禁叹息万分。 这时候皇甫彦最得力的助手休一神色凝重的走进来。 他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男子,脸容坚毅方正,是个看起来颇稳重的男人,他拱手报告:“刚才奉主人之命去拦截那两位潜入的高手,派出的两个护卫皆被打伤了,对方灵力确实不弱,出手狠辣,大有挑衅之意。” 皇甫夜华吃了一惊,要知道侄子带出来那些护卫都是族中好手,实力也是出类拔萃的五级,五级对上五级,竟然轻易落败,只能说明对方的应战能力和实力更强。 皇甫夜华皱起眉头来,眸光冷凝:“休一,可有看出是何来路?” 休一想了想:“东边的潜入者是火系修炼者,南边的是金系修炼者,看那些路数还有招式习惯,似乎……和东国,北国有关。” “东国北国?”皇甫彦朗眉皱得更深了。 休一似想起什么,突然一震:“主人,过阵子南国的太后不是大寿吗?据说东国派出了皇子上官苍雪,北国派出龙世子。嗯,按照路程,这两位也该到了,而且这两位都是五级的高手,似乎和这两个潜入者身份挺吻合。” 这回连皇甫夜华都吃惊了,心中大叫麻烦大了,连东国和北国都牵扯进这件事来,那么事情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总不能把这两个大人物也给杀了吧,死一个南宫越能嫁祸给兰陵国,再来死两个别国的皇子,就不是那么好嫁祸,何况这两个也是被世人成为的天才少年,想要杀死,也不容易。 “上官苍雪和龙澈为何对那个女人也有兴趣?”皇甫彦托着下巴,细长的眸子半眯成狐狸状,他更在意这一点,难道这个女人真有什么重大的秘密吗? 否则不可能引来两国皇子如此高度的关注,毕竟上官苍雪和龙澈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不会那么无聊,能让他们亲自出手,这其中内情恐怕…… 皇甫夜华却突然笑起来:“说起这两个皇子,我倒是有一则趣味。几个月前据说这两位还曾因为一个丑女大打了一架,差点引发了两国战争,这件事成了一个大笑话,不过世人都认为荒谬至极,这两位不至于品味那么差,为丑女而大打出手。但是无风不起浪,说不准真和女人有关,彦儿,你不觉得联系起这些蛛丝马迹,有一个答案隐隐浮出水面吗?” 皇甫彦自然了解他的想法,挑眉:“你说现在这个女人可能是当初他们纷争的根源?” “若不是对他们而言是很重要的人物,以他们的身份不可能亲自前来。更有趣的是……”皇甫夜华笑得有点坏,“这两个又一起出现了,这就是一个信号。” 皇甫彦慵懒的撑着额头若有所思,然后对天一命令道:“把这两个人引到第三关那边。” 蓝初雪他们继续前行,这个离府是京城里有名的花园式府邸,因为离大人的独特兴趣,里面的庭院设计多而复杂,若没有人带路,倒有可能迷路。 蓝初雪一路走,一路标记着路线,众人已经意识到那两个黑衣人的厉害,经过两次的阵法后,都变得小心翼翼,不敢再轻视。 他们安静的跟着蓝初雪走在后面,神情戒备,他们连续走过了好几个院子,这些院子安静得诡异,总让人有种不安的感觉。 又走过一座庭院,大家不禁齐齐看着庭院中央那一个开满妖异紫色水莲的小湖泊,倒抽了口冷气,一种压抑又紧张的气氛在队伍中渐渐弥漫开来。 腾格队长瞪大眼,忍不住惊叫:“这里我们走过了,这个莲花池,刚才我们不是已经见到过一次吗?” 队员们也纷纷表示吃惊,他们明明是一直往前走的,从没有转过弯,那么怎么可能会走回头。 南宫越也皱起眉头来,看着蓝初雪:“我们迷路了?可是按道理,即使迷路了,以我们一直往西走的方向,怎么也不该回到原处。” 蓝初雪眸光淡淡扫过四周,这里的景物确实和他们刚才走过的一间庭院一模一样,她眸光流转,若有所思:“你们怎知道这是原处呢?在阵中,眼睛所见的东西,不一定是真的,当然也不一定是假的。” 众人吃惊:“我们已经入阵了吗?可是我们只是一直走路而已,没有触动什么阵法,而且周围的环境也没什么异动呀?” 他们一路过来,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对的地方。和平时走路没两样,为什么不知不觉就已经走入了阵中呢!。 蓝初雪垂下眸,心中也是震惊不已,连她也是刚刚才发现不对劲,他们这些对阵法完全没了解的人又怎么察觉得出来呢! “轻易让人察觉的阵法,只能算一般阵法,真正高明的阵法,就是让你不知不觉陷入了,还信以为真。” 南宫越半信半疑:“你为什么那么肯定我们已经入阵了。” 蓝初雪从怀中拿出一枝花,禁卫队员都面面相觑,刚才洛星儿每到一个地方,都说花开得很娇艳,所以折下了一枝花来。 他们心中还暗暗想,还真是小女儿心性,喜欢花花草草这种东西。 蓝初雪走到小路边的一棵花树旁,把手上的花枝和其中一条伸出来的花枝相比较,淡然道:“你们没有发觉,这两支花是一样的吗?可是我们走过的地方,这棵花树的花枝至少是被我折过一支的。” 大家仔细一看,果然发现,无论是枝条的弯曲度,还是花朵的大小,甚至叶子的数目,都是一样啊,众人只觉得毛骨悚然,明明已经不是那个地方了,为什么这个地方的一切景物都一样。 “这里是幻境吗?”南宫越警惕的环视着四周,暗暗抽了口冷气,“但是这么大的幻境如何能凭人力造出来?” 这个庭院很大,很广阔,虽然刚才所见的两个阵法很神奇,但那也是建立在实物基础上,要布置出如此巨大的幻境,怎么想也觉得不是人力所能为。 蓝初雪也皱起眉来,毫无疑问这绝对不会是现实,可若是幻境,那么眼前之物应该全都是假的,可是这些景物,却又不完全像假的。 她忍不住伸手出去,想要折下一朵花,可是无论她怎么折,那花木却没有一丝断裂的倾向,她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心中一凛。 抬头不禁望向西斜的落日,血红的落日妖异无比,瑰丽得叫人心惊:“恐怕这里连幻境都不是。”她阴沉下脸容,她那么谨慎,没想到居然也会落入陷阱,“你们看那个落日,从我们到达这里,一直就没有西沉过,这里的一切是不流动的死物。” 众人一听更惊,都满脸惊异的抬头看着艳丽无比的落日,果然那落日和平时完全的不同,更大,更红艳如血,显得无比的诡异。 “那,这是什么地方?”有队员忍不住睁大眼睛,声音微微颤动,未知又妖异的东西,总是令人莫名其妙的生出巨大的恐惧。 蓝初雪深深吸了口气,冷静的说:“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里应该是……梦境。” 周围立即响起一大片倒抽冷气声,众人都露出极度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从来没有听过,活人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这种事情实在太诡异了。 “哈哈,果然不愧是驱魔龙族的纯血后裔,竟然能意识到这是梦境,看来我并没有认错,我等了你很久,终于等到你破了两个阵。”一道妖艳柔媚渗骨的女人笑声嚣张的从天边传来。 蓝初雪和南宫越都震惊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巨大的落日前,一道黑色的身影从血红的落日前飞翔而来,落在庭院高处一棵大树上。 妖娆绝色的美人脸有着张狂的笑容,幽暗得发绿的妖异眼瞳透着妖异的绿光,她浑身披着一件黑色油光发亮的皮毛,斜靠在树干上,一双玉白的玉足没有穿鞋子,却美得让人心神荡漾。 “容楚楚?”蓝初雪不禁睁大了眼,盯着她身上的不同之处,暗暗吃惊,这个女人正是容楚楚,但是却和上次见面有所不同,她如今的模样更加的妖异,浑身散发着强烈的妖魔气息,双眼绿得骇人,嘴唇滴血般红艳。 更叫人吃惊的是,她两只耳朵又长又尖带着细细的绒毛,本来乌黑如玉的青丝,也变成了绿莹莹,长得垂落脚边,看起来又美又诡秘,这分明是不是人类的样子,而半妖半人的状态。 腾格队长立即拔出刀,凶狠的盯着她:“原来是一头魔兽,前面两个阵就是你搞的鬼吧,害得我的兄弟伤亡,老子就是在梦里,也要杀了你,替兄弟们报仇。” “该死的人类,别把我和魔兽那种没智慧的畜生相提并论。”容楚楚妖媚的脸容露出极大的愤怒,不屑的哼声,“我是远古高贵的魔魇一族,岂是那种低级的东西可以比拟。” 魔魇一族!蓝初雪不禁心一跳,她以前在南宫越的书房里找到的远古传说中曾经看到的字眼,可是现在的人一直都认为那些只是传说而已,并不是真实的,就像中国古代的神鬼传说一样,并没有人会相信。 书中曾记载,魔魇一族曾统御大陆数千年,后来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消失了,这个容楚楚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魔魇,而且还一副引以为豪的表情,并不像假。 蓝初雪不禁暗吃一惊,魔魇一族那都是多少千年前的事情了,可是她却活到了现在,靠这不是纯正的妖魔吗?而且还是强大的妖魔,否则早就时间的流逝中神魂消散。 “哼,我管你高贵还是低贱,敢在南国为非作歹,我龙翼禁卫队绝对要斩灭你。”腾格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姿势来。 刚才一直和那些树木石头打,他早就憋屈得要命,终于见到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也好过再和那些没思想的东西动手畅快。 容楚楚不屑的扫过他:“你还不配和我动手,连入两阵都被困,还要人救,哼,你能活着走出我的梦境再算。” “你……”腾格气得吹胡子瞪眼,“我一个六级高手不配和你动手?” 南宫越沉下脸:“容楚楚你再厉害,能比六级高手实力更强?你不顾是仗着一些我们不知的妖术占了便宜,现在这里那么多的一流高手,你一个人应对,口气未免太狂妄,就是本太子,你也未必能赢。” 容楚楚哈哈大笑,意味深长的扫过他们,语气轻飘飘而恶毒:“在我的梦境里,你以为,你们的灵力还能发的出来吗?现在你们比废人好不了多少。” 南宫越和禁卫队的队员皆是脸色大变,急忙运起体力的灵力,这一试之下,众人都是一惊,身体里浑厚的灵力,竟然完全消失了,无法运用,甚至连低级的灵术都凝不起来。 南宫越不断的试着在手掌心凝聚幻火,可是无论他怎么凝聚心神,都无法祭出火焰,此刻他也觉得浑身发冷,对于他们这些高手来说,一向自傲惯了,如今居然能低级灵力都发不出,只能任人欺负,这种感觉太屈辱了。 显然这种无力的感觉让所有人都觉得很恐惧,大家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苍白,任人宰割,现在他们这些南国的一流高手,竟然像砧板上的鱼一般,无力反抗,只能任人宰割。 愤怒,不甘,无力充斥了他们心头,居然被人设计到如此地步,腾格队长气得眼睛都红了,大喝一声:“没有灵力,也要一刀刀砍了你这个魔女。” 说着愤怒的提刀,不管身上没有灵力,反正他的蛮力也不少,起码要出一口恶气,怎能什么都不干,就任人欺负。 容楚楚冷笑几声:“就凭你这头蛮牛,哼,不知死活。”说着她眼神一冷,举起指甲森长的手掌,一团黑色气流从她手心溢出,向腾格队长的方向迅疾袭去。 “队长小心。”南宫越和众队员都担忧万分的惊叫起来,若是平时这些小小的招式,对于队长来说,完全算不了什么。 但是现在在梦中用不了灵力,队长无法抵抗,会受重伤的,腾格感到阴冷刺骨的气流迎面而来,强大得像巨大的刀锋刺来。 他心中一凛,可是高手的自尊心却让他不愿退宿,一把横举大刀,咬牙上前抵挡着那黑色的气流,只听见黑色气流打在刀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气流实在太强大,逼得腾格队长步步后退,他却依然努力的咬住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灌注在刀身上,死撑着和那黑色气流对抗。 “倒是有几分蛮力。”容楚楚不悦的哼声,这个蛮牛居然能挡住自己的招式,还以为能一招将他毙命,果然六级的高手即使失去了灵力,也不是一般的角色。 ------题外话------ 亲们,柒柒在此说一下,前面可能你们会看到一些和文文无关的名字,那是因为后面柒柒改了些人物的名字,但是前面哪里出现过,我一时也找不出来,如果没改过来乃们看到了,请表介意啊,无视就好。 还有,这些阵法啥的也是我网上搜来的,亲们也表太在意哈。 第五十九章:黑衣人现,成功逃离 她沉眸,立即手上灌注多了几成功力,厉声喊道:“不过今天你这个六级高手也要死在这里。”说完手上的气流突然变浓,携着的威力更强了,朝着腾格穿胸而来。 “腾格队长快闪!”众人皆是心神俱裂,大声的惊呼。 “死也不退。”腾格双目圆瞪,大喝一声,拼尽平生所有的力气,迎面而来,宁愿战死,也不愿站着等死,是他的原则,可是那气流的威力实在太强大,眼见腾格队长就要死在魔气下。 突然一道红衣一闪,以诡异的步法抢在气流到达之前,一把提起腾格,将他往旁边一推,然后快速的凌空跳起,几个身法跳跃,乳燕般轻盈落在容楚楚坐着的那棵树下。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容楚楚美脸扭曲,不敢置信的盯着她,牙咬切齿,“你的法术比他们更不可能在我的梦境里使用。”就是因为计算到这一点,所以她才有恃无恐的现身。 因为驱魔龙族的法术是最克制她的天敌,上次那大亏,让她吃了大大的苦头,所以她最忌惮就是蓝初雪的法术。 而皇甫彦设计的这个阵法,配合她梦鵰一脉特有的妖术,创造出了一个完全将外界的所有天地气流都隔绝了的梦境,能让所有借助自然和天地能量的法术以及灵术全都失效。 基本上进入了这个梦境,他们就会像被拔去獠牙的猛兽,变成了毫无抵抗之力,可是,为什么,这个女人却能闪开自己的攻击。 南宫越见到蓝初雪身法那么厉害,顿时惊喜的瞪大了眼:“女人,你的法术能使用?” 这简直就是一道救命符,让众人都生出了无限希望,齐齐期盼的看着她,连腾格队长都露出了惊讶之色。 “不能。”蓝初雪的答案却让他们的希望碎了一地。 大家不禁垂头丧气,若是蓝初雪那神奇的法术没有受限制,那么她一定能打败这个妖女的,可是没想到她也中招了。 南宫越却更加惊疑:“那你刚才的运用的步法是怎么回事?”没有灵力和法力支撑,她为什么就能身法那么巧妙而快速。 “对,你明明使用不了法术,为什么还能疾走那么迅速?”容楚楚脸色阴沉万分,这个女人一再打乱了她的计划,她极度的讨厌这个女人。 若不是为了君上,她恨不得立即杀了她,这个女人事事太出人意料,总有一天她会成为自己的心头大患。 蓝初雪不屑的冷哼:“你以为一切事情都尽在你掌握中?确实我是不能使用法术,但是不代表不能使用其他的门道,至少内功和轻功这两种自身修炼的力量,你就无法控制。” 她刚才听到的说法后,运起法力一试,果然不行,可是法力虽然无影无踪,但是丹田里的内力却依然存在,让她留了个神。 本来想先隐藏着实力,让容楚楚轻敌,没想到转眼间她就想杀了腾格,她挺敬佩腾格的硬气,迫不得已只能出手。 容楚楚心中急念转动,突然想到什么,冷笑起来:“就算你其他方面的力量不受制又如何,我只怕你的法术,可不怕你其他的东西,你以为除去法术,你会是我这个千年修炼高手的对手吗?” “容楚楚,你引我来,就是想杀了我?”蓝初雪却淡定万分的说。 容楚楚一眯眼:“哼,算你好运,能活得久点,我先留你性命,等你救出君上再杀了你,至于其他人,我就不会留情了。” “那就看你是真有这个本事,还是只会虚张声势了。”蓝初雪不屑的挑眉,原来这个女人想要抓住自己去救一个叫什么君上的人,似乎因为自己驱魔龙族的身份,那么她绝对不会让自己死掉的,有了这个把握,她就有足够的筹码应对。 容楚楚被她挑衅,立即怒了,这臭丫头先让她吃吃苦头,只要不打死她就行了,说完双掌齐出,两道黑气在手心凝聚。 “慢着!”“住手。”突然两道惊慌的声音从虚空插入,两道黑色的身影从东、南两个方向落下。 又是两个黑衣人,他们迅速冲向蓝初雪面前,气势凛然,不约而同挡在她面前。 蓝初雪心一个咯噔,连她那么机灵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莫名其妙怎么又有两个人闯入梦境中,而且看着眼前这两个男人高大的背影,防备的保护姿势,她就更茫然了。 难道这两个人是来救自己的?什么时候她的桃花运变得那么好了,都开始扎堆出现了,不过又看看他们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还有蒙面的脑袋,她就想翻白眼,今年是流行黑衣人吗?前面两个黑衣人还没对付完,又来两个,批发啊! “他们是谁?”蓝初雪看到突然冒出两个男人,保护性的将蓝初雪挡在身后,心里立即觉得很不是滋味,语气冰冷。 他刚想跑上去的,居然被这两个人抢先了机会,这两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 蓝初雪听到他一副抓奸的语气就更加无语了:“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问他们是谁呢?” “哼,人家都冒险跑来救你了,真是情深意重,你会不知道?你这个花心的女人,朝三暮四的女人。”看到她不承认还无所谓的表情,南宫越满脸气愤,口气更冲了,双眸几乎喷出火来。 蓝初雪瞪大眼,很无辜的眨了眨眼:“我哪里花心了,哪里朝三暮四了?南宫越你脑子抽风了吗,真是莫名其妙。” 南宫越气得得一股热血涌上脑袋,冲口而出:“你有了我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到处沾花惹草,你这个该死的女人。” 南宫越的话让蓝初雪傻了眼,周围的人也傻了眼,连剑拔弩张的气势都变得怪异了,这样打破醋坛子的口气,不该是女人才会有的吗?没想到南国的太子也会这么……幽怨。 蓝初雪瞠目结舌的看着南宫越那妒忌十足的脸,终于后知后觉了,难道这个家伙喜欢上自己了?天啊,这是什么人间悲剧,她宁愿他讨厌自己也不要他喜欢自己,他对蓝初雪那么讨厌,对自己却喜欢。 让她有种难言的恶心感觉,美和丑可以这样区别对待,只会让她觉得肤浅万分。 “别扯上我,我一点也不喜欢她。”上官苍雪首先忍不住了,这个南国太子是什么品味啊,那么丑的女人,他还当宝似的。 但是他品位差,可别把自己也拉上好不好,他对这个女人丝毫没有任何兴趣,若不是因为她身上有神火的关系,就是容楚楚把她砍成几段,他眼也不会眨一下。 那边的龙澈却浑身一震,握紧拳头:“居然又是你。”没想到上官苍雪这个家伙居然也和自己一样收到了消息,又一次和自己抢人。 可恶,这个碍事的家伙,为了家人,他就是拼命也要抢走这个女人。 “哼,难道你以为你能再一次在我手上带走她吗?我告诉你,她我志在必得。”上官苍雪也暗暗吃惊,居然是龙澈,该死的,这事情还是被这个男人知道了,今天铁定又有一场恶斗。 但是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有了传说中的神火,天下迟早会是他的。 “这两个难道是敌人?”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这两个来救人的男人突然之间剑拔弩张,越发一头雾水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都很茫然,只有蓝初雪听清楚这两个男人的声音时,倒抽了口冷气,不可思议的瞪大眼,靠,居然是这两个人。 听着这并不陌生的声音,这不正是那两个害得她死掉了,穿越到这个异世界的混蛋吗?这两个罪魁祸首,竟然找上门来,为了她身上那劳什子的神火。 蓝初雪头痛不已,眸光冷凝,没想到他们那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行踪,看来自己即使叫穹苍玥不要把自己的事情透露出去,还是被两国的密探知道了,这两人肯定是知道她使用灵符,所以查到她的身份。 该死的,真是祸不单行,容楚楚和那两个黑衣人都还没对付完,又来两个更加心怀不轨的家伙,她的运气实在好得不行呢! “你们都给我闭嘴。”容楚楚看到这群人居然在她的梦境里吵起架来,不禁气得脸都歪了,还当不当她这个主人存在。 而且,该死的皇甫彦,为什么不守好外面,居然让这两个来历不明的男人闯了进来,弄得梦境更加不稳固了,使得她必须使用更多魔力来维持梦境不崩塌。 蓝初雪扫了互相警惕戒备的龙澈和上官苍雪,眸光一转,灵机一动,既然这两个混蛋自动送上门来,不利用白不利用,否则太对不起自己了,无论他们是被容楚楚杀了,还是打败了容楚楚救了自己出去,对自己来说,都没坏处。 所以蓝初雪勾唇一笑:“你们谁能救我出去,我就跟谁走。不过现在的情况是,你们不打败容楚楚,那么我们都得死在这里。”说完躲闪到不容易被袭击的位置,优哉游哉的翘起手,观望着事态发展。 “好,记住你说的话。”两个男人异口同声应了,却互相阴沉的对视一眼。 “哼,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你们以为你们是谁,想带走谁就带走谁,这个女人是我的君上的祭品,轮不到你们来抢。在我的梦境里灵力尽失,还敢在我面前大放厥词。”容楚楚见他们的口气如此自信,心中更加恼火。 她那么艰难才找到蓝初雪这个女人,眼见救出君上的希望就在眼前,哪里能容这两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家伙捣乱,杀了他们,她要立即杀了他们。 上官苍雪早在进入是就察觉了异样,却一点也不心慌,只冷笑一声:“你以为所有灵术家族都只修炼灵术一项而吗?妖女,虽然你长得挺美,但是冒犯了我,一样要你死。”他上官家族,可不只有灵术修习,还有一些其他的门道修炼,用来辅助。 上官苍雪说完,手里摸出一大把的火焰针,细若毫毛,却锋利无比,他手掌潇洒一挥,立即雨点似的扑向容楚楚。 容楚楚看到那冰针像大网一样向自己扑来,脸都白了,急忙闪身躲避。 见上官苍雪出手,龙澈也不甘落后,笑道:“我家族也有一项秘技,刚好用来对付你,我可不能看着这个重要的女人变成祭品。”他的话音刚落,立即施展移形换位之法,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容楚楚的身后。 容楚楚隐隐察觉背后气流异动,心中不禁一惊,急忙回头相格挡,可是龙澈一掌拍到她背部,容楚楚被近距离拍中,即使不是实体,却也被震得神魂受创,身体内的魔力立即急剧锐减。 而这个梦境是她的魔力所维持,她的状态一差,整个梦境庭院立即开始摇晃,甚至有些地方隐隐出现裂痕,容楚楚一惊,急忙施展全力和他们两个拼搏在一起。 而在一旁淡定的看着他们三个人纠缠在一起激烈打斗的蓝初雪却腹黑的弯嘴一笑,她仔细的扫了眼这个摇晃不断的庭院,景物开始有裂痕了,看来容楚楚的魔力已经维持不了稳定了,趁着她虚弱的时刻,正是打破梦境的最好机会。 “快,拿起你们的武器,死命戳那块有裂纹的墙壁,不要客气,给我往死里戳就行了。”蓝初雪狡猾的压低声音,回头急忙招手,让禁卫队的队员快点干活。 队员们这回倒是了解她的意图,俱是眼睛一亮,惊喜的抽出武器,齐齐跑过去裂痕最重的墙边,然后使尽吃奶的里,拿着刀啊,剑啊,死命的刺戳着那墙壁。 这边的容楚楚正全力应对着两个男人的围攻,却突然感到浑身刺痛,好像被刀子戳穿身体似的,她急忙往外一看,气得差点脑溢血。 “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乘人之危,我绝对要杀了你。”容楚楚冲着蓝初雪怒吼,她刚吼完,立即被上官苍雪一掌拍在胸口,顿时觉得浑身剧痛,凝聚的神魂之体几乎维持不住。 蓝初雪星眸一沉,就是这个机会:“快,一二三,用力。”她大声命令,众人挥动着手中的武器,一起击中墙壁。 轰隆一声巨响。终于墙壁倒塌了,随即眼前的景象像梦一样迅速的变化,梦境里庭院的花木水池地面,全部的不断崩溃,慢慢消失在空中。 而蓝初雪他们则重新置身于一个从没有走进过的庭院,蓝初雪急忙往天边一看,太阳已经比原来降落了很多,她松了口气,看来已经回到了现实。 随着梦境的消失,容楚楚痛苦的尖叫一声,幻影之身也消失了,回到了庭院里的本体中,但是她的神元受了极大的创伤,回到身体后,立即吐了一口鲜血,身体委顿的跪在地上。 “看来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上官苍雪不屑的哼声,然后看向蓝初雪,“刚才她那致命一击是我发出的,那么是我救了你,你要跟我走,丑女人。” 龙澈一听,立即不悦冷哼:“你这是什么意思,她是我们两个一起合理围攻,顶多算是同时救了她出去,功劳又不是你一个人,你凭什么这样做。”两个男人顿时气氛紧张,互相冷眼仇视着,几乎要打起来了。 南宫越沉下脸:“你们谁也别想把她带走,以为南国是任由你们横行的地方吗?在我南宫越和龙翼禁卫队前说这种挑衅的话,就看你们有没有办法走出这里了。” 他一直憋着的气,终于爆发了,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男人,那独占她的口气是怎么回事,他岂会容他们带走她,她是自己的。 “开什么玩笑,圣女大人是我们的统领,哼,想抢走她,问问我腾格的刀愿不愿意。”腾格队长提着大刀,怒目圆瞪,气势汹汹。 自打脱离了梦境后,他又恢复了灵力,自然信心十足,这两个五级的小子居然敢在自己面前嚣张,找死,更何况,现在他对于蓝初雪还是有几分敬佩的,一则她三番四次救了自己和队员,二则她对于自己的顶撞不介意。这样有气魄的女子,他也打心里认同。 腾格队长一番话,让禁卫队的队员瞬间也热血沸腾起来,凶狠的盯着上官苍雪和龙澈,大声怒骂:“对,队长说得对,想带走圣女大人,先问问我们的刀。”说完个个祭出灵力逼人的武器,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龙澈一看腾格队长和禁卫队的一伙人,便暗暗皱眉,这些人恢复了灵力,可不好对付,一个六级高手,是个绝对的大麻烦。 他立即有礼貌的拱拱手:“请各位息怒,我只是因为家人得了重病的缘故,想要请这位姑娘去救治,多有得罪也情非得已。”他语气带着歉意,口气真诚,甚至能听出他浓浓的忧心,不像作假。 腾格队长说:“既然是请圣女求医,为什么还要蒙着脸,不敢以真面目想见。” “哈哈,当然是因为他根本就是在说谎。”上官苍雪不屑的嗤笑,“拿家人病重为借口,没想到你那么虚伪,还不是为了那样东西,得到了这种稀世珍宝,谁还会想到其他用途。” 上官苍雪俊美一沉,咬住嘴唇:“别把所有人都看做和你一样贪婪,野心浩大。即使它是最稀罕的宝贝,但对我来说,也只有救人的用途。” 那东西?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暗暗吃惊,不禁疑惑的看着红衣蒙脸的蓝初雪,心中纷纷好奇,看这两个男人的语气和态度,似乎来历不浅,他们口口声声说圣女大人身上有不得了的宝贝,那争夺的决心那么明显。 难道圣女身上真有什么重大的宝贝,大家这么一想,更加警惕的围拢到蓝初雪前面,保护着她,哼,即使有宝贝,那也是他们的圣女大人,那也是归于他们南国的,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南宫越疑惑的看了蓝初雪一眼,一直不做声,冷眼旁观的蓝初雪这才淡定的开口:“我身上有稀世珍宝?呵呵,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们又是怎样知道的,而且……说句老实话,我真的不认识你们两个,你们是谁?” 她那懒洋洋的态度,可把上官苍雪气到了,他眯起锐利的眼眸,冷笑:“刚才在梦境里,你都承认了,事到如今还装什么蒜,别以为我们认不出你,你用过灵符,这就是暴露你的原因。” “刚才在梦境里,可以利用你们对付容楚楚,我为什么不承认?你就是让我承认是个男人,我也会承认,反正承认了对我来说没坏处。”蓝初雪笑眯眯的耸耸肩,一副你奈何了我的样子。 “既然已经安全了,我自然要告诉你们真相,怎么也该谢谢你们出手相救。而且,我驱魔一族向来擅长用灵符,族人都是用符的高手,不知你们要找的是族中哪位倒霉的妹子,不过把我紫衣错认成她,那就太没礼貌了。本姑娘虽不敢自夸,但也是倾国倾城的绝色一枚,丑女人可但当不上。” 蓝初雪一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上官苍雪恨得牙痒痒,额头青筋几乎暴起,他向来被下人尊重,位高权重,哪里受过这么戏弄,只恨不得立即将这个该死的女人砍成两段。 龙澈听了倒是一怔,他早就猜测过那个女子门路如此古怪,能激发的实力却如此强大,难保不是什么隐世大家族的子弟,如今这个红衣女子这样说,也不无道理,难道真不是她? 而其他禁卫队的队员看到两个自大的黑衣人吃瘪,都不禁哈哈大笑,出了口恶气。 “哈哈,对啊,我们圣女大人聪明伶俐,谁叫你们被利用了都不知道,人蠢不要紧,别犯了蠢还不承认。” “就是啊,我们圣女大人长得美若天仙,倾国倾城,你们找到丑女人怎可能是她。” “快滚快滚,再敢对我们圣女大人无礼,那么我们可对你们不客气。” 蓝初雪看到上官苍雪气得不行,心中就暗爽,哼,她可没忘记,这个男人当初毫不留情出手,想要杀死她,若有机会,她必定狠狠报仇。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敌人,是那两个幕后黑衣人,她并不想和上官苍雪和龙澈这两个人发生冲突,让别人有可乘之机:“好了,大家都静一静。”她看向那两个男人,眸光锐利掺杂着寒意。 “虽然你们认错了人,但我也不会介意,毕竟你们也帮忙破了第三个阵,不过若你们想借此对我胡搅蛮缠,非要污蔑我什么有什么宝贝,那么我和龙翼禁卫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你们掂量一下,你们虽是罕见的五级高手,实力不容小觑,但是这里有六级的腾格前辈,哼,你们该很清楚,相差一级的实力差别。真要打起来,对你们也没好处。” 腾格听到蓝初雪如此推崇自己,立即高兴的往前一站,昂首挺胸,虎目生威,身上有意无意发出六级的灵压,顿时周围的六级之下的高手,都隐隐觉得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上官苍雪和龙澈虽然神色不变,但心中也暗暗吃惊,这个莽夫好强的灵压,都是修炼之人,他们自然明白蓝初雪的话非假,这就是一级的实力差别。 即使像他们这样潜力天赋极高的人,在绝对的级别之差面前,也只能被压制,但是他们心中总是不甘,找寻了那么久,才有点线索,这样就放弃,怎甘心。 特别是上官苍雪,他压根不相信蓝初雪那鬼话,这个女人说话那么狡猾又气人,和当初那个可耻的丑女人一模一样,光凭这口气,就能让他判断是她了。 而龙澈思量过后,还是打算先沉住气,这形势确实对自己不利:“多谢姑娘手下留情,若是有那族妹的消息,还请告知,家人确实患病多年,急需救治,否则时日无多,请姑娘体谅。”他言辞灼灼,恳切动人。 蓝初雪倒是怔了一下,难道当初这个龙澈真是因为家人患病的原因想抓走自己?虽然她对他当初在背后暗算打昏自己很冒火,但是这个男人确实不像上官苍雪对自己那样狠毒,她对他倒没太大的怀恨之心。 见龙澈如此,上官苍雪也只能哼一声,只是那双阴沉的眼眸野狼般盯着蓝初雪:“今次算你走运,不过你不承认也没用,我知道就是你,迟早我会让你跪在我脚下求饶。”说完两人就想离开。 突然一道灵压强大,却优美得如暗夜罂粟的男人声音传来,幽魅若花落的声响:“我那么费劲将你们引进阵里,没想到现在都还没听到答案,你们这样就想走了?” 随着声音传来,众人突然令人喘不过气的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这股灵压甚至比腾格队长的更强,更让他们觉得心神震慑。 “两个六级高手!”腾格队长不禁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其实本来他并不相信蓝初雪说那两个黑衣人是六级高手,毕竟这个世上六级高手多稀罕,每个都能叫出名字来,怎么可能一出现就是两个,可是眼前的事实让他不得不信。 腾格队长这样一喊,其他的禁卫队员更加吃惊了,脸色都不禁一白,那种对强大高手的不由自主臣服,让他们刚才高涨的气势顿时被打压得无影无踪,众人都露出一种畏惧的表情。 只见声音传来之处,落下两个黑色的人影,同样蒙脸,但是却依然能看出是两个年轻人,甚至一个看起来似乎还是个极其年轻少年公子。 可是谁也不敢提出质疑,他们身上的灵压太强悍了,这就是强者的气势,足以压倒一切,只能让在场的人惊叹万分,居然那么年轻,就已经是六级高手,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连腾格都吃惊不已,他从没听过这么年轻的六级高手,实在太惊人了,这种年纪就能达到这种境界,搞不好他能冲破七级,成为大陆上第一个神级高手。 靠,六级榜上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位变态的少年人物,还让不让其他人活了,害得他这样一把年纪的六级高手,突然都自卑起来了。 可是所有人的震惊都及不上蓝初雪的震惊,她漂亮的眼眸睁大到极点,胸口一颗心剧烈跳动,一张极度难以置信的感觉从心头升起。 看着来者走过之处,庭院里的鲜花瞬时像被施了魔法般,从枝头爆出一个个花苞,迅速绽放,娇美的花朵簇满枝头,开得更加妖异绝伦,如梦如幻。 蓝初雪突然想笑一下,却发现心里沉甸甸的,有种笑不出来的沉重感,这叫什么,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 还是说命中注定的孽缘,即使无意之间也会站在对立面上成为敌人。他不知为何目的而引自己出来,她召集龙翼禁卫队,只为了铲除他。 “你又是什么人?”上官苍雪难以置信的看着皇甫彦两人,想来他上官太子也是见过识广的人,却从来没听说过世上有少年的六级高手,这么看来,这个男人比自己、龙澈和南宫越这三个并称皇室三大天才少年,拥有更强悍的实力和天赋。 皇甫彦冷眼都没扫上官苍雪一眼,只傲然挑眉:“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他的话毫不留情,就像一巴掌狠狠掌掴在上官苍雪的脸上,让上官苍雪瞬间变了脸色,握紧拳头,眼中的阴沉几乎能滴出水来。 “你……”但是上官苍雪虽愤怒到极点,却不蠢,即使被羞辱,也只能忍着,他深知自己并非他的对手,但是只要活着,他一定会将今天的羞辱之仇报回来。 龙澈比他能沉得住气,眼见皇甫彦两人的实力都在六级之上,这样的差距,是致命的:“这位公子,我无意与你为敌。你所说的到现在都还没听到答案,是什么意思?” 皇甫彦扫了眼不做声低着头的蓝初雪,眸光迷离:“自然是你们来这里的目的,你们说她身上有珍贵的宝贝,我很好奇,是什么宝贝?” 龙澈和上官苍雪一听皆是一凛,心中暗暗抽了口冷气,却同时紧闭嘴巴,不说话,即使他们两个刚才敌对得恨不得杀了对方,却也从没在这些人面前说过蓝初雪身上有神火。 这种事情若传了出去,就麻烦了,必定会引得天下人拼命争夺,他们谁也不愿意发生这种事情,引来别人的觊觎。 “有什么宝贝也不关你们事。”南宫越冷冷的挡在蓝初雪前面,握紧拳头,虽然他也知道自己不是皇甫彦的对手。 但是这种情况下,绝对不能让他们欺负她,她只能自己欺负,蓝初雪一怔,眼神复杂的看着南宫越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心里不知是什么感觉。 上官苍雪暗暗担忧,难道这个男人也是想要抢夺神火的,若被他知道了,可不得了,他声音冰冷:“原来你也想抢夺她身上的宝贝,虽然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但也绝不会说出来,” “哈哈哈……”皇甫彦狂傲的大笑起来,高傲的脸容上满是不屑,“世人总以为得到什么宝物,就能一举成功。无能的人,才会指望那些什么宝贝添加自己的力量,可惜只会把幻想寄托在外物身上的人,永远不可能真正成功。” 众人听了他的话都很吃惊,居然有如此不当宝物一回事的人,若不是实力本身就强大,就是内心极其骄傲,现在这个男人既然强悍的实力,也有骄傲的人格,所以说出这番话,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 只有蓝初雪听了他的话,觉得挺有熟悉感的,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狂傲,不过他确实有这个本钱,不但灵力达到六级的厉害境界,更重要的是,他竟然还懂排布阵法之类,谋略一环扣一环,一切都尽在掌握。 以这个人的才智学识足以成为一个强大的将军,能带领一支精锐的军队横扫天下。 “哦,那你引我们过来是为了什么?想要帮助那个女人救什么君上?”南宫越满腔疑惑,前面那两个黑衣人倒是目标明确,想要夺走蓝初雪身上的一样东西而已。 但是这个男人的意图就令人更加看不透了,他压根就不把什么宝物放在眼里,可是容楚楚那样的人,能驱使得这样的男人帮她做事吗?怎么看,也不像。 容楚楚这时候站起来,捂住胸口的伤,恨恨的剜着他们,对皇甫彦说:“快帮我杀了这些人,把这个女人抓住,这群该死的人,竟然阻拦我。”她的话一出,南宫越、腾格和禁卫队员立即警惕的拔出武器,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皇甫彦却纹风不动,旁边的皇甫夜华有点怜悯的看了容楚楚一眼。 容楚楚本来以为皇甫彦一定会杀了在场这些人的,可是见他却没有动手的意思,顿时急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你答应过我要帮我抓住她,去救君上的。” 蓝初雪皱了皱眉,皇甫彦怎么会和这个容楚楚扯在一起,而且那什么君上的和他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救他?若容楚楚和那什么君上的男人真是上古时代统御天下的魔魇一族,那么若出世,大陆上的势力失衡,肯定会天下大乱。 皇甫彦这么聪明绝顶的男人,应该不会放这个未知又强大的男人出来吧!可是他为什么还帮容楚楚引自己来这里?蓝初雪越想越不对劲,心中一个咯噔,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袭上心头,令她倒抽了口寒气,冻彻心扉。 皇甫彦冷漠的眼眸扫过容楚楚:“你以为我真会帮你?容楚楚,你也不蠢,只不过走投无路,所以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惜我也不蠢,不至于将一个强敌放出来给自己添麻烦。” “你骗了我?”容楚楚咬牙切齿,眼眸恨得几乎裂开。 “别说得那么难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你的情报至少有一半是假的。还有一点,恐怕你心里更清楚,你那主人若脱身,你第一个想要杀掉的人就是我,你说我怎会帮你。”皇甫彦讽刺的抿唇。 容楚楚惊恐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竟然一直看穿自己,却还装作没事,令自己为他服务,他的目的何在?“你既然不打算帮我,那你为什么帮我引她来?” “自然是——”皇甫彦冰寒渗的目光扫过蓝初雪,声音如地狱修罗般嗜血,“杀了她,以绝后患!”他冰冷无情的声音如刀刃般令人不寒而栗。 在场的所有人除了皇甫夜华,全都吃了一惊,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残忍的男人。 连上官苍雪和龙澈都吃惊得睁大了眼,心中感觉一股寒意,他布下这些阵法,竟然是为了杀死她。 庭院里,一片死寂,静默得令人觉得不安,在绝对强悍的实力面前,谁也不敢怀疑皇甫彦的话,他说要杀死蓝初雪,那么蓝初雪的下场必定是死路一条。 这就是实力的差距,强大决定一切,即使不甘心,愤怒,依然反抗不能!众人都不禁同情的看向被判了死刑的蓝初雪,看着这个从皇甫彦出现后,就一直没说过话的女子。 他们原本以为会看到她隐约的惊慌,可是没有,她平静得就像一幅画,安静且淡然,她一身红衣,修长的背影挺直纤细,却呈现出一种坚毅的力度,傲然站在那里,就像一朵盛开在山巅峰上的璀璨绝艳的红莲。 虽然蒙着脸,却依然美得惊心动魄,让人觉得灼眼般震撼人心。 “我能问问,我为什么那么荣幸,竟然让你动了亲自杀我之心?”蓝初雪压着声音,显得沙哑迷蒙,当她抬起美丽的眼睛,眼里却是再平静不过的神色,好像丝毫不知道快要死掉的人是自己。 皇甫彦盯上她那平静无波的眼眸,似被那通透的眼眸看进来心里,他心中微微一愣,为什么觉得这样的眼神似曾相似,可是他一向坚毅,不轻易动摇,便收回了目光。 “你的存在,会令容楚楚的主人有机会出世,我自然要杜绝这个后患。而最重要的原因……”皇甫彦叹了一口气,微微可惜。 “你太聪明,连破我苦心设下的三关,足以证明你具有很强的天赋,将来必定是个艳惊天下的女子,我挺欣赏你的,但是我必须杀了你。”不能为自己所用的人,将来必成大患。 而且惊艳天下的女子他已经找到一个了,不需要另一个来争夺她的光芒,他要为他的妻铺平道路,令她成为世人眼中最光芒万丈的女子,所有的女子加起来都不及她一分毫毛。 “因为你怕我这样有潜力的人成长起来后会成为你的心头大患,与你为敌,所以杀了我?”蓝初雪听到他果断杀伐的话,不禁轻轻笑起来,可是心里却冰冷一片。 皇甫彦眯起:“你确实聪明,我喜欢将敌人扼杀在萌芽中,绝对不会让他有成长的机会。” “那我真是太荣幸了,居然能入你法眼。”蓝初雪讽刺的笑笑,她和皇甫彦也不过三面之缘,第一次,他救了自己,第二次他强行选择了自己,第三次他要杀了她。 真是曲折离奇的发展呢!因为他的强势,她无法不暂时屈服顺从于他,但是不代表,她真对他有什么感情,所以他打算杀了自己,她也没什么难过的情绪,只是有种说不清的失望。 不过她觉得以这个男人的性格,这样的做法太正常了,他就是个果断而有谋略的男人。 若是知道自己身上拥有神火这种引起天下纷争的东西,恐怕他二话不说就会立即杀了自己,对于妨碍他道路的人,无论是谁,大概都能无情的灭杀吧! 天性杀戮的王者,这个男人,天生无情,眼里心里都只有野心和他自己,估计他接近自己也是怀有什么目的吧,这样的男人可能有真情吗?呵,从开始到现在,她一点都不相信。 蓝初雪心中冰冷冰冷,眸底闪过一抹寒意,手掌中翻出一把藏在长袖里的小小匕首,她的手掌被长袖遮住,这小小的举动,旁人一无所觉。 眼前皇甫彦如此张狂,腾格队长首先就爆了,大家都是六级顶尖高手,他们的灵压并不能让他畏惧。 所以大吼一声,对着属下大手一挥:“哼,大话别说得那么快,当我们这些龙翼禁卫队是死人吗?你们全都给我围住这两个黑衣人,咱们来这里可不是丢人的,今天三番四次都是因为圣女的救助而逃过死亡,做人不能忘恩负义,就算不是对手,就算今天死在这样,咱们也要誓死保护好圣女,捍卫禁卫队的尊严。” 他的激昂言辞,立即引来了如潮的支援声,虽然禁卫队员被他们两个灵压压得难受,但是一想到蓝初雪刚才一次次的救了他们,他们即使畏惧,但也绝不会容许别人这样屠戮她。 “老大说得对,誓死保护圣女,绝不忘恩负义。” “圣女大人,别担心,我们也有六级高手腾格队长,绝对能保护好你。” “太子殿下,我们在前面挡着,你带着圣女先离开。” 说完,大家抽出武器,眼睛死死盯着皇甫彦两人,浑身热血沸腾,在腾格队长的带领下,纷纷施展强大的灵力,从四面八方冲上去,将皇甫彦两人团团围住。 然后只见一团团火焰,冰锥,金刀从禁卫队员手中放出,带着慑人的威力,铺天盖地朝皇甫彦和皇甫夜华射去。 皇甫彦眼眸都不抬一下,身影一闪,众队员只觉得眼前一花,连影子都没看清楚,皇甫彦就已经消失了,落在他们的包围圈外围。 众人心中不禁暗暗抽气,果然六级高手就是六级高手,他们这些好歹也是四级、五级,在世人眼中无比尊贵的高手,可是他们却连这个少年的影子都没看清,人家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们的包围圈。 “侄儿,你这样也太不够义气了吧,把所有人丢给我吗?”皇甫夜华边无语的苦笑,感情自己是来做体力活的,不过这也好,自己出手起码还留点情面,不会杀死这些人,顶多重伤一下。 若是让彦儿出手,那必然是一出手就收割性命的狠辣。 “休一出来帮忙。”皇甫彦知道这位小叔叔的菩萨心肠,便冷冷的下命令,他的声音一落,庭院外围立即跳进一批高手,杀向禁卫队。 然后他的眸光落在蓝初雪身上,幽暗的眼眸杀气四溢,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能死在我手下,是你的荣幸。” 南宫越脸色大变,立即祭出凰鸣烈焰枪,一枪向皇甫彦刺去。 而上官苍雪和龙澈本来是想退出这场战斗的,但是看到皇甫彦真的要杀死蓝初雪,他们也惊慌了,蓝初雪一死,那么神火就消失了,他们苦心追寻那么久,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所以两人一咬牙,也祭出自己的最强法宝,齐齐向皇甫彦袭击去,可是太迟了,他们的武器就快击中皇甫彦的时候,皇甫彦又以诡异的身法,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 实力的察觉让他们实在无法追上皇甫彦的速度,只觉得心中一凉,急忙回头,一看之下,双眸几乎爆裂,只见皇甫彦像鬼魅一样落在蓝初雪面前,举起右手,毫不犹豫的向蓝初雪的喉咙扼去。 “女人……”“圣女大人……”“丑八怪……”所有人惊恐的大叫出声,心几乎提到嗓子上,惊恐欲绝的看着这一幕,下一秒,蓝初雪必定会脖子被拧断,血溅三尺。 不忍、痛苦、震惊各种情绪如乌云般一瞬间笼罩这个小小的庭院,仿佛天一下子黑暗了,令人觉得压抑无比,可是惊变就在一刹那。 众人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在皇甫彦的手指几乎要扼上蓝初雪的喉咙时,蓝初雪的嘴唇轻轻动了下,好像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 皇甫彦迅疾如风的手瞬间停止了,往回收,不知出了什么事,他的眼神很震惊,可是下一秒,蓝初雪伸出手,一把锋利闪着寒光的匕首,一瞬间插入了他的胸口,血花飞溅而出,落在她面纱上,烈艳的血珠衬着她渐渐震惊万分的眼神。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谁都没想到,这一幕会逆转,被杀的居然是皇甫彦,一时间,所有人因为太震撼的缘故,都停了手,怔怔的看着这方诡异的发展。 皇甫彦震惊的看着蓝初雪,胸口传来的剧烈痛楚让他懵了:“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从小到大,他从没在对敌中败落过,更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重伤。 “因为是你先要杀我的。”蓝初雪努力的平静剧烈震动的心,握着匕首的手却隐隐颤抖,最终她无力的放开刀柄,看着匕首完全没入他的衣服内。 她其实是打算来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即使死,也要拖这个无情的男人下水,但是她没有想到,她说那句话后,他会突然停手,真的不打算杀自己,与此同时她的刀刃却已经毫不犹豫刺进他胸膛。 皇甫彦顿时沉默的看着她,深深而自嘲的看着她。 “主人,小心啊……”休一突然愤怒又担忧的惊叫一声。 蓝初雪心神一震,回过神来,却看到上官苍雪竟然趁机在背后偷袭皇甫彦,她不由自主瞪大了眼,扑过去想推开他。 可是皇甫彦却反手一把推开她,然后闪身躲开,可是他受了伤,刚才又因为陷入震惊的情绪中,没怎么防备,所以脚步迟缓了一点,上官苍雪的一掌拍在他的肩膀上。 皇甫彦瞬时眼眸森冷,反手一掌击回去。 上官苍雪被他强劲的灵力逼得倒退几步,心中暗暗吃惊,这个男人受了重伤,居然还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 “主人。”“彦儿。”休一和皇甫夜华担忧万分的冲过来,扶着脸色苍白的皇甫彦。 休一更是愤怒万分的盯着蓝初雪,握紧拳头,几乎要冲上来,将她砍成几段来。 “走。”趁着皇甫彦受伤,南宫越抓紧时机,立即拉着蓝初雪指挥着禁卫队的人员逃出去。 蓝初雪跑了几步,忍不住回头,却看看不远处捂住胸口的皇甫彦,他一直在看着自己,那眼神里竟然有一抹隐隐的愤怒和淡淡的哀伤,她心一颤,凉薄的闭上眼睛,头也不回跑了出去。 “可恶,我要去杀了这个女人,竟敢伤到主人,你们跟我去追击他们,一定要杀掉他们为主人报仇。”休一看到皇甫彦受了那么重的伤,眼睛都发红了,指挥着其余的护卫,想要冲出去截杀蓝初雪他们。 皇甫彦却冷冷的一摆手,眼神锐利:“住手,不许去追击,让她走。” “主人,她伤了你。”休一更加气愤,主人对她手下留情,可是这个狡诈的女人竟然反过来重伤主人,太可恨了。 “我的命令你也不听吗?”皇甫彦的声音更冷了,休一顿时不敢再反驳。 “休一别说了,他受了重伤,要先把刀子拔掉,好好疗伤。”皇甫夜华担忧的扶着皇甫彦走进一间屋子里。 然后一把拔掉插在皇甫彦右胸上的刀子,一道血花喷出来,沾上了他的衣服,皇甫彦却连哼都没哼一声,好像一点痛的感觉都没有的样子。 “幸好这伤口没有在心脏位置,否则这回你真要英年早逝了。”皇甫夜华从怀中抽出几颗药丸,让皇甫彦吞下,苦笑,“真是可惜了我的好丹药,很难得才用武器换回来的。” “迟早会让你一打一打的揣在身上,就怕你懒得拿。”皇甫彦深呼吸了一口气,觉得肺叶的地方扯裂般痛。 虽然没有伤到心脏位置,确实刺穿了肺叶,令他呼吸都觉得痛,当然这种痛感比不上心中那种被背叛的怒意和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彦儿,我真不明白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竟然会被人刺伤,而且还没有还手,这一点也不像你的风格。”皇甫夜华现在回想起刚才的一切,也是云里雾里,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侄儿从来都不是什么手下留情之人,居然会在动了杀机时,却放过了一个女人的性命,而且因为心神混乱的缘故,被人反过来刺伤了,这简直是有史以来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让他不得不吃惊。 “我很好奇,她那时对你说了句什么话,让你竟然住手了。” 皇甫彦顿时沉默了,神色一瞬间变得很冷漠。 逃出离府后,不知什么消息走漏了出去,外面一堆御林军赶来。 南宫越看着姗姗来迟的御林军,冷声下令,立即包围离府,命令他们快一定要找到那四个黑衣人。 但是当经过一轮天罗地网般密集的搜索后,御林军的长官来报告,说里面已经人去楼空,一个黑衣人都没看见,南宫越气得一掌击在石柱上,轰然一声,石柱被他愤怒的力量击碎。 而蓝初雪一直静默着,眼神淡漠又遥远,不知在想什么? 南宫越一见她那明显失神的样子就来气,冲上来一把抓住她的,脸容暴怒,如铁爪般的手抓得蓝初雪手腕都不断咯咯作响。 蓝初雪惊醒过来,手上的痛楚让她混乱的心一下子生出一股强烈的怒气,她阴沉下眼眸,狠狠瞪着南宫越:“放手,该死你在干什么,想拧断我的手吗?” 南宫越迎上她满眼的怒气,心中的火气更大了,他都还没向她发作,她倒是先向自己发作了:“哼,醒过来了吗?我还以为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你对刚才那个男人就那么愧疚吗?” 蓝初雪眼眸更冷了:“南宫越,别对我摆出这幅态度,我的事与你无关,我想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南宫越冷笑几声,俊美的脸容上风雨欲来山满楼的阴沉,看到她一副和自己撇清关系的样子就更怒。 “哼,和我无关?一个差点害得我们全军覆没的男人,却和你认识,害死了不少禁卫队员,却偏偏对你手下留情,我不得不怀疑你私通外敌,难道我还不能治你罪吗?” 蓝初雪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一股凉气从脚升上了头顶,她握紧拳头,愤怒到极点反而冷笑起来:“你的意思是我早和他们合谋,引你们进去?南宫越,你有什么证据这样污蔑我,这次行动,我使尽力气救了你们一次又一次,就因为最后那一刀,所有功劳都别抹杀了,得到的就是这样的污蔑,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枉费她在他们一次次陷入危机时,拼命将他们救出来,没想到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羞辱,很好,因为这次的行动失败了,他就想找借口推在她身上,但她蓝初雪也是任由人欺负的孬种。 “既然你说我污蔑你,那么你就交代清楚,你和那三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要找你?”南宫越被她骂得额头青筋直跳,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口气是冲了点,说话过分了点。 但也是因为刚才里面那三个男人明显都是认识她的事情而愤怒妒忌。 “这群人我压根不认识他们,他们一次又一次莫名其妙的找上我麻烦,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比你更想知道原因。”蓝初雪沉下声音,心中的怒火也是一簇一簇。 她根本就不知上官苍雪龙澈他们的来历,甚至名字,只是记得他们的声音而已,要说,最倒霉的也该是她,莫名其妙被这两个人缠上,非说自己身上有什么神火,把自己害死了,害得她来到这个完全陌生的异世界,还投身在一个倒霉的女子身上。 她对他们避之还不及,哪里想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至于皇甫彦,更是她意料之外,如果她知道是他,怎么可能还会带着龙翼禁卫队来准备剿灭他。 而最后那令人怀疑的一刀,别说其他人难以置信,连她也很迷惑,皇甫彦的态度,她从不认为他对自己有真正的感情,毕竟那么理智又强大的人,一见钟情这种话太不靠谱了。 可是,她居然成功了,他没杀自己,却让自己插了他一刀,本来无所谓的心湖,突然就难以平静了,她刚才一直陷入失神中,脑海里不断呈现的是他最后那个眼神,那里面的愤怒她能理解,但是为何她还看到了忧伤呢! 南宫越冷哼:“借口,若是无关,他们怎会对你那么执着?这里面的原因你说不出,是因为根本就和他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现在她这一副完全没错的样子,明明她和他们三个都脱不了关系,即使她不是奸细,但是这里面的缘由她却丝毫不肯说明白,让他更冒火,为什么那三个明明是敌人,她却丝毫不露口风,就那么想包庇他们吗? 该死的,他们和她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沾花惹草的死女人,蓝初雪见到他一副认定自己罪名的样子,反而平静了下来,翘起手,讽刺的看着他:“既然你都认为我有罪,那么我说什么都是狡辩,借口。我倒想问问太子殿下,想将我这个通敌叛国的罪犯怎样?杀了?” 南宫越见她如此无所谓,不禁握紧拳头,难道她认为这样的事情可以轻易逃脱惩戒吗?这个女人总是那么嚣张,不将自己的放在眼里,他要让她知道,无视、隐瞒他的后果。 “正如你所说,想死没那么容易,我会先将你关押着,好好的审问你。不过只要你交代清楚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以及发生过的事情,我会酌情减轻你的惩戒。” 蓝初雪又愤怒又好笑:“那我还真是谢谢你如此宽容大度,我算见识了,功臣在南国是如此沦落成阶下囚,为了一己私心,就如此肆意妄为,南宫越,总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对我。” “哼,我做事从不后悔。”南宫越强硬的说,命令禁卫队的人,“来人,将她押回去。” 几个禁卫队员面面相觑,他们刚才被蓝初雪救了几次,对她还是心存感激的,而且他们也隐隐察觉,太子只不过是因为那三个男人的事吃醋,故意刁难圣女大人而已,他们这样动手,对救命恩人很不敬。 “等等,太子殿下,你在做什么?这位姑娘是太后的座上客,现在更是救治那些昏迷臣子家人的唯一希望,把她关押了,那些臣子和家人怎么办?”清河急忙走过来阻止。 刚才他并没有和蓝初雪他们一道去离府,而是带领一队人马,将那几个遭劫的臣子家中昏迷的人都集中起来,方便一会儿蓝初雪施法救治。 没想到忙完那厢,过来请蓝初雪,就见到这剑拨弩张的一幕,太子殿下是疯了吗?这位圣女大人如此能力高强,是唯一救回那些人的希望,他却要关押她,这是什么道理。 弄到太后那里,太后也会不高兴,何况这太子看样子也挺钟情这位姑娘的,否则那么太子爱姬恃宠而骄的流言蜚语就不会传出来,但是现在却为何翻脸了呢? 不过无论如何都好,蓝初雪绝对关不得。 “本太子关押她事关重大,要调查清楚这次事情的真相。”南宫越瞪了眼清河,这个老头来搅什么局,自己刚刚那么凶狠的气势,一下子没有了。 不过清河的话也不无道理,该死,那些臣子和家人真的无法不理会,但是要他立即转口风,又觉得拉不下面子。 “那昏迷的人怎么办?”清河严肃的说,“太子,除了圣女,连我们炼药协会也是束手无策的,这事情急不容缓。” 南宫越无奈的压下心中懊恼,扫了蓝初雪一眼:“那你先带她去救人,救完人我再好好审问清楚。” 蓝初雪双手抱胸,懒洋洋的看着他,笑道:“太子殿下,我可不敢去救人,我一个奸细通敌叛国,勾结外人。如果去救人,万一你又以为我要害死他们怎么办?我还是乖乖的被关押着好,来吧,锁住我吧,我宁愿进天牢呆着。” 蓝初雪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一番话说得气死人不偿命,讽刺得南宫越脸一阵发黑。 “你……”南宫越被气得胸口气血翻涌,这个牙尖嘴利的死女人,这是威胁自己吗? 清河惊讶的看着蓝初雪:“怎么回事?什么通敌叛国,太子殿下,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圣女救了那么多人,是有大功劳的人,连太后都赏识她。” 清河一搬出太后,南宫越就没辙了,该死的女人怎么就那么多人替她说话,真会收买人心。 他狠狠的盯着蓝初雪一会儿,不甘心的哼了声:“看在你救人的份上,这次的事情我就放过你了,若被我发现你还和那些外敌有联系,我绝对不放过你。好了,你跟清河火速去救人。” 蓝初雪却依然淡定的站在那里,听了他的话,没有一点高兴,反而挑挑眉,眸光流转:“凭什么你一句话就将我定罪,随便一句话又放了我,这不是耍人吗?太子殿下,我比较不识好歹,此刻心里实在不舒服,不想去救人,谁爱救谁去救,冤枉我之后,又命令我去救人,本姑娘没有那么大度的胸襟。” “女人,你别太过分。”南宫越被气得俊脸扭曲。 “呵呵,本姑娘就是这么过分,你怎么着,难道你以为我真那么好欺负吗?”蓝初雪冷笑几声,漆黑的眼底染满了讽刺的意味。 “南宫越,现在是你有求于我,却用这种施恩的态度对我,我不犯贱,不会感激你放过我。若你还想让我去救人,就向我道歉,否则救人的事,门都没有,他们是你的臣民,却和我一毛线关系都没有。” 蓝初雪的话冷傲张狂到极点,说话够狠,气势逼人,周围的人都暗暗抽了口冷气,这个圣女大人果然是个狠角色,一点也不怕太子,针锋相对,知道抓住机会报仇。 以后若真当了太子妃,太子也觉得是被压在下面那个。 “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南宫越更加冒火了,居然还敢要他道歉,这个女人太得寸进尺,他已经不和她计较她和那些男人认识的可疑事情了,她反过来咬自己一口,可恶到极点。 “你杀啊,我洗干净脖子等你如何?反正有那么多人给我陪葬,我也值了。”蓝初雪口气更加恶劣,她却一点也不担心南宫越恼羞成怒。 如今那么多人的性命系在自己手上,即使是南宫越也无法置之不理,更何况还有太后在后面撑腰,自从遇到南宫越以来,她忍受了他不少气,这个骄傲自大,自以为是的家伙也该受点教训。 否则他以为自己一直忍耐着,是不敢反抗,她蓝初雪真要狠起来,绝对不会输给任何人。 “……”南宫越被她气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凶狠的眼眸狠狠的盯着她,恨不得将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掐死。 清河一看不对,急忙上来,拉着愤怒得像个狮子般的南宫越劝慰道:“太子,一切以大局为重,救人为大,再不赶快去救人,若真出了事,也不好向太后皇上交代,而且还会背负上不好的名声。” 南宫越听了,只能压下满腔火气,硬着头皮看着优哉游哉的蓝初雪,咬牙道:“刚才是我冤枉了你,对不起。” 蓝初雪挑眉:“还有之前我提出的要求,救人后我就离开,你发个誓。” “……”南宫越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她真的要走吗? “怎么了?想反悔,那么他们的性命,我也不会理会。” “好,我答应你,我发誓,救完人后,我不会阻拦你离开。”南宫越声音低沉沉。 蓝初雪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跟着清河离去。 清河把受伤昏迷的人都集中在一起,蓝初雪查看过他们的症状,基本都是被魔气入侵,并没有太大的问题,这对她来说小意思一桩。 依法炮制,拿了一大盆清水,施法焚符,溶入水中,然后交给清河,清河顿时高高兴兴的让下属将符水分出去,灌那些迷昏的人喝下。 蓝初雪看到如此,就往外面走去。 南宫越心一急,拦住她:“先回去禀报了皇祖母这件事后,你才能走。” 蓝初雪挑挑眉:“我知道,我只是想去下茅厕也不行吗?如果你也内急的话,可以一起去。” 南宫越脸一红,急忙让开,这女人怎么说话那么粗鲁,在男人面前说什么茅厕的,还邀请他一起去,他真是服了她。 蓝初雪面纱下的嘴弯了弯,转身优哉游哉走出去。至于茅厕,她是去找了,不过趁机翻墙出去了,她不相信南宫越这么轻易放走她,必然是想带回皇宫,再让太后阻止她。 外面守着几个护卫,蓝初雪把外面的红衣一脱,换上刚才在这府上顺手牵羊的一套衣服,再把面纱一丢,大摇大摆的从护卫面前走过去。 现在她是蓝家那窝囊废小姐的模样,护卫看了一眼她,边流露出鄙夷的眼光,并没有理会。 回到蓝家,蓝初雪按着原路灵巧的翻墙而入,回到自己的院子中,院子里安静异常,树叶落满地,好像很久没有打扫了,蓝初雪一愣,难道梅玉这个丫头居然偷懒。 蓝初雪走回屋子中,打开门,一入眼就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掉满地上,那些茶具,花瓶全都摔碎了在地上,满屋子狼藉,好像有一番打斗挣扎的样子。 她心中一惊,这里进来的一般只有梅玉,蓝家里其他的人根本就不屑进来她的院子,怎么回事,梅玉难道出事了? 蓝初雪初来这个世界,唯一照顾她的只有梅玉这个小丫头,虽然她并不太喜欢这丫头的软弱,但是这样善良的丫头,她还是把她当自己人看待。 如今小丫头不见了,她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蓝初雪拿出十戒,套在手指上,冷着脸走出这个院子,走到外面。 平日她基本不出这个院子,除了那次被叫去接旨,才露过一次面,所以正在外面院子里给大夫人摘花的丫头青槐看到她都吃了一惊,瞪大眼睛似见到鬼一般:“蓝初雪,你、你、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被人掳走了死了吗?” 青槐惊颤得脸都白了,拿着花篮不停的后退,害怕的说:“我以前并不是有心欺负你,是大夫人逼我的,你不要找我啊!” 蓝初雪眉头一皱,她被掳走了还死了,这是什么鬼话?难道自己失踪了,蓝家居然没有去找寻,编出这样一个借口来?他们想干什么,以为自己死了,蓝初玥就能接替自己上位,嫁给南宫越? “看清楚,我不是鬼,不过你若说谎,我会比鬼还可怕。”蓝初雪冷飕飕的盯着眼前的丫头,然后一把扼住她的手腕,捏得她痛得脸更白了。 这丫头以前自己得势时侍候过自己,以前的蓝初雪对她还挺好的,可惜白眼狼一个,蓝初雪失势后,就跟了大夫人当走狗。 青槐察觉到她握住自己的手有体温,看来眼前的蓝初雪不是鬼,但是她的眼神好可怕,比大夫人还厉害,那凌厉的目光盯得她心中发憷,觉得莫名的恐惧。 这个懦弱的小姐什么时候有这么可怕的目光,难道被贼人掳走了一次,回来性情大变?糟糕,得赶快通知大夫人。 “救命啊,蓝初雪要杀……”青槐刚喊了两句,啪一声,一个狠厉的巴掌把她的嘴巴打得都出血了。 青槐不敢置信的看着她,捂住痛得发麻的嘴巴,尖叫起来:“窝囊废,你敢打我?我是大夫人的丫头,你打我,大夫人会杀了你的。” 回应她的是蓝初雪又一个狠辣的巴掌,比刚才的更用力,啪一声,青槐半边脸都肿了,嘴巴立即像香肠一样大。 蓝初雪冷冷的扫着她由嚣张变得惊恐的神色,厉声道:“废话少说,不想死的就告诉我,梅玉去了哪里,再多嘴,我今天就让你变成哑巴,一辈子说不了话。” 青槐迎着她凶狠的眼神,心都颤抖了,直觉这个变得如此狠辣的蓝初雪很可怕,她不敢再隐瞒,她相信蓝初雪的话不是吓她的,真会弄哑她:“在家牢里,被管家关押了起来。” 蓝初雪眯起眼,管家葛忠,她的记忆中有这个人,曾经蓝云龙还在时,她还是蓝家最得宠的千金,这管家对她好得不得了,各种巴结。 而来蓝云龙昏迷,她失势,被退婚,还被蓝志泽夫妇欺压,这个葛忠是个势利眼,立即摇身一变,成了大夫人的走狗,为了讨好大夫人,专门有事没事都找她麻烦。 克扣她的伙食不说,甚至有时给她馊了的东西吃,冬天冷时,也不给火炉和木炭,连冬天丫头都有被褥分发,她却只能拥着单薄的被子冷得瑟瑟发抖。 蓝初雪的身体那么虚弱,少不了这个势利葛忠做的好事,如今这个小人居然变本加厉,趁着她不在,对她的丫头动手。 蓝初雪眼中的寒意更浓了,她最初刚到这个异世界,初来乍到,实力还不够强,所以忍耐着,不想惹事,但是看来自己不惹事,总有人要惹上自己,越是忍耐,小人越是猖狂。 “立即带我去家牢。”蓝初雪厉声说,一把推着青槐往前走。 青槐根本不敢违抗,她被蓝初雪的可怕吓到了,乖乖的立即带她去家牢,家牢位于蓝家比较偏僻的废院子里,专门设了个地牢,关押那些犯了事的下人。 门口有个肌肉强健的家丁,专门守在这里,他坐在门前的椅子上,昏昏欲睡,正在打喷嚏,突然那家丁感觉自己的脚被踢了一下,力度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钻心般痛。 岂有此理,是谁那么大胆,居然敢踢他,这家丁立马杀猪般跳起来,怒吼:“那个兔崽子,敢踢老子,找死啊!” 他一跳起来,睁开眼,一看,眼前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大夫人的得宠丫头青槐,一个竟然是那个全府都鄙夷的窝囊废蓝初雪。 他的目光直接忽略掉了蓝初雪,落在青槐身上,不敢再嚣张,这是大夫人的丫头,得罪不起,忙陪笑说:“原来是青槐姑娘,不知姑娘有什么事呢?” 青槐还没出声,另一道冷冷的声音从旁边插过来,命令道:“给我开牢门。” 那家丁一看,居然是蓝初雪在命令他,顿时怒了,这个懦弱的丫头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大胆,居然敢命令他。 “你插什么嘴,我是问青槐姑娘,不是问你,滚远点,省得让我沾上霉气。”家丁毫不客气的开口,鄙视无比的斜睨着蓝初雪,压根不把她当一回事。 青槐吓得脸更白了,急忙打眼色给他,可惜这个家丁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蓝初雪身上的寒意更浓了,她一直呆在自己的院子里,很少和这下下人接触,没想到蓝初雪以前竟然过得这么悲惨。 连这些小小的家丁,丫鬟都不把她放在眼里,肆意辱骂:“我让你开门。”蓝初雪身形一闪,一瞬间已经落在这家丁面前。 家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觉得眼前的女子飞起一脚,快如闪电的踢在他肚子上,他这个健壮无比的身体,竟然像纸鸢般无力的飞了出去,狠狠的撞在墙上,痛得浑身骨头几乎裂开,啪一声落在地上。 “该死的丫头,你踢我?去死吧!”那家丁气得几乎爆炸,居然被一个不懂灵力的丫头踢飞了,让他怎么受得了,这个窝囊废一定是撞彩的,他一把跳起来,忍着头,一拳向蓝初雪挥去。 怎知道蓝初雪连闪也没闪,一把抓住他的拳头,用力一拧,咔嚓一声,家丁惨叫一声,手腕居然断了,然后被蓝初雪厌恶的再一脚踢了出去。 一旁看到的青槐脸色苍白,这个家丁灵力都算不错,快要冲上二级,居然被蓝初雪打成残废了,这个窝囊废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而且那手法,怎么看都不是灵力。 第六十章:血洗家牢,夜半偷袭 蓝初雪看着那家丁痛苦的呻吟,她懒洋洋的走过去,一脚踩在他另一个手上:“要钥匙还是要手,我给你选。” 说着脚下微微一用力,那家丁顿时杀猪般叫起来,什么骨气都没有,急忙求饶:“雪儿小姐,要命,奴才立即给你开门,立即。” 蓝初雪冷哼一声,一脚把他踢到门边,那家丁哪里再敢反抗,蓝初雪他打得骨头都快散了,太可怕了,这个丫头,怎么变得那么可怕。 咔嚓一声,牢门打开,一股腥臭淤积的味道扑面而来,令人呕吐,蓝初雪把那家丁踹进去带路,一路走下楼梯,到了地牢里。 里面很阴暗,只有一个火把挂在墙头,半明半暗的跳动着,有种阴森的感觉,地牢里丢着乱七八糟的杂物,瓦器之类的,不少老鼠蟑螂在其中走来走去。 那家丁把她带到里面的内间,阴暗的火光下,蓝初雪看到墙角躺着一个女子,身形委顿害怕的缩成一团。 她双手被锁,衣裙破碎,头发凌乱脏兮兮的,而她暴露在空气的肌肤以及手臂,有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鞭子痕,那鞭痕中流出的血已经结了痂,一处一处的暗红色衬着洁白的皮肤,显得那么凄惨。 蓝初雪震惊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们竟然虐待梅玉,还将她折磨成这样,她急忙冲过去,蹲下身子,扶起梅玉。 梅玉被她一碰,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浑身抖个不停,沙哑的尖叫起来:“别碰我,求求你们,别碰我。”她的声音凄厉万分,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不停的往墙角缩起来,抱紧自己脚。 蓝初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一股滔天的愤怒从脚底升起,冲到她头上,让她气得浑身发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愤怒的抬起头盯着不远处的家丁,锐利的双眸里满是凌厉的杀气,如最尖锐的刀锋在日光下散发的寒意,叫那个家丁不寒而栗,忍不住苍白着脸后退。 “不是我,是管家。”那家丁颤抖着嘴唇,把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他找人来逼供她,要她将来在太后面前说亲眼见你被贼人掳走了,她不肯说,管家就拿鞭子打她,还找人玷污了她。” “呵……你倒是挺清楚的,看来你也参与了!”蓝初雪突然站起来,双眸幽暗到极点,带着嗜血的光,冰冷的话从她嘴里讽刺般说出来,就像刀子插在人心上那样,叫人胆战心惊。 “我没有……”那家丁死不承认,惊骇的瞪大眼不断后退,太可怕了,眼前这个女人的眼神太可怕,就像厉鬼似的,他要逃出去,他一定要逃出去,否则一定会被她杀死的。 家丁想也不想,立即转身拔腿就拼命往楼梯那里跑,边跑边尖叫救命,可是他刚跑了几步,脚步刚踏上楼梯,后面却有一道细微却凌厉的风声袭来,不知什么东西,划破空气,摄着令人惊骇的死亡气息而来。 那家丁心脏都停了,只觉得一根冰冷无比的丝线卷上了自己的喉咙,然后尖锐的剧痛从喉咙传来,他的眼睛一瞬间凸出,眼里满是震惊和害怕,却连一声尖叫也发不出了。 咚一声,血花四射,一颗脑袋从健壮的身躯上滚下来,滚了几步远,眼睛却永远都不再合上。 蓝初雪冷哼一声,手指一动,收回一枚戒指中射出的金丝,刚才她对青槐和这个家丁都算手下留情,因为她从不是那种热衷杀戮的人。 可是这地牢里的一幕将她的愤怒彻底激发了,这些人竟然如此狠毒,对一个小丫头都能下这样毒手,还污辱了她,无法忍耐,不杀死这些狠毒的人替梅玉报仇,难解她心头只恨。 即使因此和蓝家的人对上,她也无所谓。 蓝初雪重新走到梅玉面前,伸出素白的手指,怜惜的拨开她面前凌乱遮掩着脸的头发,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种痛意。 梅玉是因为她才弄成这样的,自己对她负有责任,本来她是打算以后独自一人离开的,但现在她必须将这个小丫头也带走,给她安排另一个人生。 “梅玉,是我,不要害怕,有我在,没有在能伤害到你。”她伸出手握住梅玉的肩膀,不管她的颤抖挣扎,强硬的将她抱住,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梅玉浑身颤抖,浑浊的眼泪从她清亮的眼眸中流出来,在她肮脏的脸上流下两条泪痕,过了很久,她才细若蚊子般痛苦的哽咽出声:“小、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紧紧的抱住蓝初雪,不停的痛哭起来,身体颤抖不已,可是听出这一次真是痛苦到绝望:“是啊,我回来了。我在这里,他们不能够再欺负你,我会保护你的。” 蓝初雪心中也难受,遭遇了这样可怕的事情,作为一个女人,她太能理解她的痛,但是既然发生了,那么无论多痛,都要勇敢去面对。 然后振作起来,强大自己,将那些曾经欺凌自己的一一报仇回去,这才是该做的事情。 “小姐……大夫人说你死了,我不信,他们就打我,凌辱我。小姐,你以后不要再抛下我……”梅玉哽咽着难受到极点,就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抓住蓝初雪。 “不会的,没事了,不要怕,现在我带你回去好好休息。”蓝初雪扶起她虚弱的身体,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梅玉靠着她,就像小孩子紧紧靠着母亲般,无比依赖。 蓝初雪有点不习惯,她向来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对人虽然不至于冷漠,但内心的戒心却很强,不会让人轻易靠近自己的心。 如今,她却不忍心推开这个丫头,或许她的心也渐渐在变吧,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冷漠。 蓝初雪扶着她走出地牢,刚踏出牢门,繁杂的脚步声就从这个荒芜的院子外急促传来,蓝初雪眉头一皱,听这脚步声,至少有七八人。 梅玉一听,脸色更惨白了,死死的抓住蓝初雪的手臂,害怕得发抖:“是葛管家,他来了……”她的声音颤栗,似见到恶鬼般恐惧。 葛忠?来得正好,省得她去找他,蓝初雪冷笑几声:“自动送上门来,省得我浪费时间。梅玉,别怕,我会替你报仇。” 梅玉眼圈更红了,小姐对她真好,竟然为她得罪管家,这个恶管家可是在府里呼风唤雨,胡作非为的有权家伙,得罪了他,就是死路一条。 以前就经常欺负小姐,如此见小姐如此,肯定不会放过她,她把心一横,推开蓝初雪:“小姐,你快走,没有大夫人的命令,我是不能出地牢的,私自带走人,会被大夫人惩罚的,你现在虽然厉害了,但是不可能打得过葛管家,他已经冲上了三级灵术师。” 梅玉着急的喊着,在一般灵术师眼里,三级已经算很厉害的了,一般蓝家的精英护卫,都是三级左右的水平,天级以下,这个等级算是很高的了。 三级吗?而且葛忠还带了七个人,灵力在一二级左右,蓝初雪计算了下,自己以武力加十戒估计要取胜还是比较麻烦,但是若布阵,这些人大部分不可能精通阵法,那么要杀死他们,也并非很难的事。 就在这时候,葛忠已经带着七个身强力壮的家丁气冲冲的杀进来这个院子里,后面还跟着青槐那丫头。 梅玉看到那些人,惊呼一声,露出屈辱又恐惧的神色,蓝初雪把她的表情收入眼中,恐怕这些人都有份侵犯过梅玉。 她把小丫头放到一边角落去坐着,冷着脸,迈着沉稳的脚步走到院子中,锐利的目光落在那些人身上。 “蓝初雪,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将大夫人关押的丫头私自放了,你可知这是大罪。”葛忠一看站在场中的蓝初雪,不禁愣了一下,只见场中央的蓝初雪脱去了外褂,剩下束身的单打紧身衣。 她腰杆挺直,下巴抬起,脸容冷寂,眼里更是寒冷如冰,不屑的盯着他们,竟然不像平时那样畏畏缩缩,总是懦弱的低着头,被欺负了都不敢吭一声。 上次接旨,葛忠并没有资格在现场,自然不知道蓝初雪已经变了,他的印象中,蓝初雪还是个懦弱又笨的丫头,如今见到她像换了个人似的,竟然有种起来了,连自己狠狠剜她都不怕。 这个蓝初雪到底怎么回事? “放便放了,你有意见吗?”蓝初雪漫不经心的轻哼。 “你……”葛忠从没有被这个懦弱丫头这样挑衅过,顿时暴跳如雷,差点冲过去,青槐急忙拉着他,憎恨而畏惧的看着不远处淡定无比站着的蓝初雪。 “葛管家,你小心点,这窝囊废最近不知学了什么旁门左道的功夫,还挺厉害的,刚才连守门的家丁都被他打得吐血。” “原来是你这丫头去通风报讯。”蓝初雪阴寒的眸光顿时扫过青槐,突然嫣红的薄唇一勾,露出鬼魅般的讽笑,“看来你这张嘴还是哑掉比较好。” 她的话明明轻柔,内容却血腥无比,青槐陡然觉得浑身生出一股寒意,惊恐的看着她。 “青槐,你怕这个窝囊废什么,有我葛忠在这里,哼,还敢放狠话说要弄哑你,一会儿我就替你将这贱丫头弄哑。”葛忠立即凶狠的说。 青槐惨白的脸才恢复了点血色,对啊,葛管家可是三级高手,这臭丫头就算真有点实力,也绝对不是对手,哼,自己一会儿一定要狠狠的赏她几巴掌,撕烂她的嘴巴,竟然敢打自己。 “蓝初雪,刚才的家丁去哪里了,青槐说亲眼见你无故殴打他,立即把人交出来。”葛忠大喝着,冲蓝初雪儿不屑的命令,若一会儿看到那家丁被打伤了,只要一点点,他也能找到理由狠狠的打这个窝囊废一顿。 蓝初雪微微一笑,眼波流转,话语轻吐:“在地牢里。” “你两个立即去把人带回来。”葛忠命令两个家丁。 两家丁立即小跑着走进地牢里。 过了一会儿,地牢下面传来两声惊恐欲绝的尖叫,葛忠和青槐他们都面面相觑,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带个人出来,至于吓成这样吗? 很快刚才那两个家丁像被鬼追着般狂奔出来,满脸惨白,眼睛里满是惧意。 葛忠脸色一寒,怒斥:“跑什么跑,让你们带个人出来,你们搞什么鬼,人呢?”其中一个家丁惊恐的瞪大眼,抖索着嘴唇:“管、管、管家大人,他死了,连头都不见了。” 他们刚走下去,地牢里的灯光非常阴暗,看里面的东西都不清,他们叫喊了两声那家丁的名字,却发现没人回应,便走下去。 谁知道刚走下楼梯,竟然一脚踩在一具硬挺的东西上面,那触感乖乖的,让他们心里一个咯噔。 他们赶忙低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竟然是一具无头的尸首,脖子处被平滑的割断,血淋淋的流了满地的血,那景象让人恶心得几乎呕吐出来,吓得他们二话不说,立即狂奔出来。 葛忠眉头皱得更加厉害了,这两个白痴在说什么,什么死了,连头都不见了,怎么可能,好歹那家丁也是一级灵术师,就算蓝初雪变得厉害了一点,也不至于将他杀死,更何况这丫头以前见到个灵兽都怕,怎敢将人的头切下来,简直胡说八道。 “没用的东西,看到了幻想而已,滚。你们两个下去带他上来。”葛忠立即命令另外两个更大胆的壮汉下去。 这一回这两个胆子大的都是没尖叫,只是出来时,也是满脸扭曲,惊恐,其中一个还用烂布,不知包着一个什么圆滚滚的东西走上来。 “人呢?”这回葛忠也有些惊疑不定了。 蓝初雪只翘起手,懒洋洋的笑着看着他们。 那两人对视一眼,将那烂布包着的东西往地下一放,然后扯开,一个满脸鲜血,眼睛暴突,死状可怕的头颅出现在葛忠他们面前。 “啊啊啊……”青槐一对上那双暴突的眼睛,吓得尖叫不断,脚一软,坐在地上,是那个家丁,她认得,真的是那个家丁,蓝初雪竟然把他杀了,还割下了头颅。 太可怕了,这个女人好可怕,她从没有见过这么可怕的人,现在居然还在一旁轻笑,简直像恶鬼一般。 葛忠也被这血淋淋的景象吓了一跳,竟然真的死了,难道是这个臭丫头杀的,她真有这个能力吗?还是说她后面有高人帮忙,否则她怎能干出这种事。 葛忠毕竟见多识广,并没被吓住,只是把横眉一冷,怒容满脸指着蓝初雪:“好啊,你这个臭丫头,竟然杀人了,还有没有王法,蓝府之内,岂容你胡作非为,今天我就要替天行道,好好惩罚你。” 他眼底闪过一抹狠毒,一挥手,那些家丁顿时团团包围住蓝初雪,目光凶狠,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蓝初雪挑眉,不屑的冷笑:“这个蓝家里有王法吗?你这个奴才,不过是蓝家的狗,身为狗都敢对我这个主子吆喝辱骂,还对我的丫头动用私刑,甚至动手打主子,我杀一条狗,还需要你们同意吗?” 葛忠被她喝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这个臭丫头竟然骂自己是狗,连大夫人都给他几分薄面,这个混账实在不识好歹。 正好自己今天动手,将这丫头打个半死,断个手断个脚,也好讨好下大夫人:“窝囊废,你不过是蓝家都不愿承认的羞耻,居然还杀人,今天我要替大夫人狠狠教训,上,把这小贱人给我往死里打。” 他一声令下,那群家丁顿时一拥而上,一个个拔出武器,有些祭出火焰,有些祭出冰刀,向蓝初雪打去,连片的火焰,成排的冰刀疾速击向蓝初雪。 葛忠满意的看着,并没有动手,这丫头根本就不值得他亲自出手,现在那么多的一二级家丁围攻她,相信她连第一招也挡不住,很快他就会见到她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被冰刀戳穿几个血洞。 但他的笑容还没到嘴边,突然眼前的景象一变,不知什么时候,站立不动的蓝初雪突然抽出一张黄符夹在手中,然后她嘴唇快速默念了两下,那黄符竟然骤然发出强力的光芒,她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一个朦胧的光罩。 嘭嘭嘭……那些火和冰刀打上去,竟然被凌空挡住了,不断的反射回去,那些家丁也吓得变了脸色,急忙四处乱散,躲开那些飞回来的攻击。 葛忠脸色大变,怎么回事,这丫头使用的是什么武功,竟然能抵挡住那些攻击,他怎么没见多。 “一个都别想逃。”蓝初雪冷冰冰的声音如刀刃,她又从怀中掏出七道灵符,手一甩,七道灵符快速飞向天空,四散开来,形成一个以七星为中心的圆形阵法。 那些家丁惊骇的发现,地下突然出现一个奇怪的光纹星阵,将他们所有人都罩在光环里,他们对着突如其来的光阵都很是畏惧,急忙飞身往外冲,可是一冲到光环边,嘭一声,就像撞上了无形的墙壁,竟然出不了去。 这样诡异的景象,更让他们莫名的惊骇起来,纷纷盯着蓝初雪,葛忠也发现不对劲了,这个丫头竟然能祭出天级才能发出的灵力壁障,怎么回事,她明明身上没有任何灵力。 怎么可能有这种招数,他心中大惊,急忙运用灵力去攻击那无形的壁障,一击之下,壁障摇动了一下,他心中不禁一喜,这壁障看来并非四级的,只是相似而已,只要用力打,一定能打破。 蓝初雪见他出手,顿时眸光一冷,怎能让这条狗出阵?她脸容冷寂,双手交叉,同时十指张开,向两边一甩,十道紫色的丝线疾速射出,团团甩向谢龙。 葛忠突然听到身后的劲风,急忙回头,一看,差点眼睛凸出来,十道凌厉的紫丝向着他全身各个重要的部位袭击而来,气势凶狠,招招致命。 他吓得往地上一滚,急忙躲开,他躲开了,他身边那些家丁可没那么好运,只听见几声惨叫,血肉横飞,有人被紫丝隔断了手,有人断了脚,有人像刚才那家丁一样,头颅飞了出去。 那景象真是惨烈无比,葛忠抬头一看,见到自己的手下居然一下子死伤几个,心中的惊骇更大了,天啊,这个蓝初雪太可怕了,竟然一出手就要了几个人的命。 葛忠深知今天若不能杀死这个女人,死的就是自己,他心中升起彻底的狠意,不再去攻击那些无形壁障,而是使尽灵力,祭出一道道风刃向蓝初雪攻去。 蓝初雪冷笑一声,眼底升起一股狡黠,运起轻功,飞快的跃出了阵法外,她稳稳的落在光阵外,葛忠的风刃顿时一刀 刀打在结界上,发出砰砰砰的尖锐碰撞声,可是这个结界虽然算不上绝顶的厉害,但是葛忠这样的三级想快速打破它就不是那么容易。 这就是机会,趁着他要打破结界这段时间,她在阵外,可以尽力一击,杀死他,看着葛忠满脸吃惊的在里面不停的发出风刃撞击着结界,蓝初雪殷红的唇露出一道嗜血的狠笑。 她猛然双手齐发,紫色的丝线飞向阵内,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从四面八方袭击向葛忠。 而另一边,蓝家的主宅里,正举行着一场欢宴,随着太后的寿宴快要来临,很多外驻的臣子都回京祝贺,顺便述职。 而其中就包括蓝家的一位公子,蓝志轩三公子,蓝云龙有三个子女,蓝志泽为长子,蓝志情为二女,还有一个小儿子蓝志轩,也算他老来得子,所以特别得他的宠爱。 但是蓝云龙对小儿子越是宠爱,对他的要求就越发严格,所以蓝志轩才十四岁时,就被蓝云龙狠心的扔去了边疆,跟着镇守上古战场附近与兰陵国交界的北边边界。 不过蓝志轩小时候真是个娇生惯养也有很多坏毛病的富家公子,纨绔之名在京城无人不知,因为他聪明狡猾,又有魄力的缘故,在同龄的京城公子中是个头儿,经常领着一大群公子哥儿到处玩乐,作弄人,顽皮得不行。 蓝云龙这一看,不行啊,若继续这样下去,这小儿子将来必定成为个二世祖。他一狠心,就将这宠爱的小儿子送去边疆跟随镇北大将军学艺。 被蓝云龙丢去边疆后,蓝志轩倒也够硬气,一个纨绔子弟硬是跟着大将军闻景艰苦历练,没有喊过一次苦,因为他有背景又天资聪明,这十年来在军中的职位升得很快,现在闻景老将军因为脚上痛风的问题,需要回京休养。那么这镇北大将军的位置,差不多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件事,接受皇帝的册封,如此光宗耀祖的事情,自然让蓝家上上下下的欢喜万分,虽然将来蓝志泽能够世袭蓝云龙的国公位置,但是蓝志泽毕竟比不上蓝云龙的魄力和人脉。 自从蓝云龙昏迷后,蓝家的势力大不如前,现在有了蓝志轩这个大将军,那么蓝家的名声和实力就大大的增强了。 所以蓝氏夫妇对于蓝志轩回来,当然是欢喜万分,为了讨好他,大摆宴席,邀请蓝氏族中各大长老,一起来欢迎他,洗尘宴弄得风风光光。 “小叔叔,我敬你一杯酒,恭贺小叔叔快要冲击六级灵术师,并且获得皇上太后的赏识。”蓝初玥今天打扮得非常的高贵大方,俨然一派蓝家嫡女的大气风范。 “你是玥儿?真不得了,十年不见,居然长这么大了,越发标致可人了。”蓝志轩眼睛一亮,仔细的打量着蓝初玥,眼中有一抹惊讶。 蓝志轩长得极其出色,即使在边疆历练,他的皮肤依然不会黑,反而白皙如玉,朗眉星眸,风度翩翩,自小那种风流公子的姿态让他更显俊美,他经常都是春风满脸的笑容,令人感觉挺容易接近的。 蓝初玥微微一笑:“小叔叔难道已经忘记玥儿了,倒也是,小叔叔小时候和雪儿妹妹比较好。上次爷爷出事后,你回来了,玥儿偏偏还在外学艺,无法见面,十年了,自然忘记了我。”她的声音灵动好听,微微带着一抹伤心的意味,好像委屈了。 蓝志轩有些尴尬的笑道:“哪里,玥儿小时候就特别的聪明伶俐,天资出色,我也很喜欢,现在玥儿越发出色了,听说快要冲破四级了,连小叔叔都不得不侧目。” 是吗?蓝初玥心中冷笑,自己从小出色又如何,这个小叔叔却更喜欢带蓝初雪去玩,还经常在外面带很多古怪好玩的东西给蓝初雪,而自己虽然他也照顾,但是比起蓝初雪的宠爱,实在少太多。 “玥儿怎么能比得上小叔叔,玥儿要更努力向小叔叔看齐才对。” 蓝志轩和她说了一阵话,忍不住四处张望,今天迎接他的人挺多的,族里的人基本上都来了,不过怎么不见那小丫头呢,难为自己小时候对她那么好,这丫头该不会因为太子退婚又被赐为侧妃的事情伤心吧! 哼,别以为爹迷昏了,皇家就可以如此过分,欺负他的小侄女,他一定要替她讨回一个公道:“玥儿,雪儿那小丫头呢,怎么都不出来迎接本公子,本公子千里迢迢赶回来,这丫头真伤我心。”蓝志轩忍不住抱怨。 蓝初玥脸色一变,笑容变得勉强,心中的气愤更浓了,即使自己这么出色又漂亮的侄女站在他面前,果然他还是想着那平庸的小丫头,把自己当什么了? “小叔叔。”蓝初玥突然露出哀伤的表情,难过的开口,“雪儿妹妹,她几天前和小丫头外出上山礼佛,没想到居然遭遇不测,被贼人掳走了。” “什么?你说雪儿那丫头被人抓走了?”蓝志轩大惊失色,满脸担忧和阴沉,然后目光扫向蓝志泽夫妇。 “这是怎么回事?她上山礼佛,你们没有派家丁护送的吗?大哥,我不是拜托过你,好好替我照顾小丫头吗?” 蓝志泽被弟弟这样一质问,心中恼火,这弟弟还是这么张狂无忌,对着如今是家主的自己居然如此无礼,若不是这家伙得皇上宠爱,又在边疆立了功,让他不得不巴结,他早就将他扫地出门了。 “弟弟莫急,我已经暗中派人去大力搜寻。” 蓝夫人看到蓝志轩居然晾着自己女儿,对那丫头那么关心,心中也不忿了,阴阳怪气的开口:“小叔子,不是我们不派人护送她。但你也知道这丫头性子虽然软弱,内心却是很倔强,她上了山,硬是说要一个人清静清静,怎么说她也是蓝家小姐,下人们怎敢不听,谁知道这一离开,就出事了。” 言下之意就是,是蓝初雪自己任性,可不关他们的事。 蓝志轩俊脸顿时更阴沉了,内心担忧无比:“雪儿不是这么任性丫头,失踪了这么多天,你们还暗中寻找什么。应该立即派人大力搜寻,这时间拖得越长,她的性命就越危险了。” 蓝夫人刻薄的说:“小叔子,我们这不是为了她的声誉着想玛吗?要知道她的名声也没剩多少了,上次跳湖自尽已经沦为笑柄,如今再闹出被贼人掳走,那还真是丢脸丢到家了,连我们蓝家的面子都没有了。” 蓝志轩深知她一向不喜欢蓝初雪,估计也不会真心照顾那小丫头,但是如今他没时间和她算账。 “算了,我自己带人去找她,皇城的护城军是我的熟人,若她还在城内,很容易就能找出来。”说完蓝志轩急匆匆就丢下酒杯往外走。 “轩弟,你这是要去哪里,族里的人都等着给你敬酒,众长老也急着想要问询你这些年来的境况,找人也不急在一时。”蓝志泽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对于这个任性妄为的弟弟很是恼火,竟然当众撂自己面子。 “不过是个外人,小叔子何必为她而让长老们不高兴,这对你也没好处,好好一顿接风宴却闹得不欢而散,多少人关注着,等着抓你的把柄。”蓝夫人也怒了。 “那便抓吧。”蓝志轩回头,眼眸冷冷:“大哥大嫂不急,我急。你们只想着宴乐,有没有想过此刻雪儿那丫头多么害怕。你们当她外人,我可没当,爹更不会这样薄情。” “你……”蓝志泽夫妇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心里气得不行。 蓝志轩大袖一挥,春风满脸的笑容没有了,脸上满是担忧大步流星走出去,刚走出去,一个家丁就急匆匆的跑进来,满脸惊慌失措。 还没到,就开始慌张的大喊起来:“不好了,蓝初雪在杀人,她要杀了葛忠管家。”他气急气喘,说话又快,内容更是让人一头雾水,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蓝志泽厉声的叱喝他:“胡说八道什么,雪儿那丫头失踪了,我们现在正派人找寻着。你得了什么失心疯?” 蓝志轩立即停下了脚步,回头抓住那个下人,露出惊喜的表情:“你说什么,你见了雪儿丫头?她在哪里?” “在、在家牢那边院子……”那家丁越说越哆嗦,眼里满是畏惧的神色,说话声音也抖个不停。 “她在杀人,杀了好多人,好可怕。”他们刚才几个人在附近的院子干活,突然听到打斗声和一声声惨叫,急忙沿着声音的方向去到家牢那边。 一进院子,就看到惊骇人心的一幕,蓝初雪手上挥舞着紫丝,一瞬间杀了几个人,一个被紫丝割断的头还向他们飞过来,吓得他们几个胆都裂了,急忙飞跑回来禀报。 蓝志泽夫妇和蓝初玥都大大的吃了一惊,看着家丁那表情,不像是假的,但是蓝初雪杀人又是怎么回事? 她身上没灵力,一个两级的灵术师都对付不了,怎么可能杀葛忠,而且还说杀了那么多家丁,到底怎么回事? “快带我去。”蓝志轩心中也是疑惑万分,不明白着家丁怎么说得那柔弱的丫头像个杀神似的可怕,不过他也懒得想那么多,先去见到她就知道怎么回事? “这臭丫头居然回来了?我们也去看看,免得穿帮。”蓝夫人阴沉着脸说,本来她就想着借这次蓝初雪失踪,设计一个局,说蓝初雪被人掳走了,估计已经遇害了。 那么皇家怎么能容忍一个侧妃被人掳走,还可能玷污了,估计也会压下这件事,然后和蓝初雪的婚事不了了之,那么她的玥儿就由机会了。 即使蓝初雪回来了,他们可以抓住她,将她杀掉,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了,可是她什么时候不回,偏偏蓝志轩回来这个敏感时候,有蓝志轩在这里护着她,他们的计谋就无法成功了。 一行人急匆匆往家牢那边院子走去,刚走到院子门口,蓝志轩鼻端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那么浓烈的味道,他在战场上经常闻到,那是疯狂杀戮的气味。 毫无意外着里面刚才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杀戮,现在还不停传来几个男人虚弱的呻吟痛苦声,却没有女子的声音。 蓝志泽夫妇脸色一变,他们听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中竟然有葛忠的声音。 几人急忙走进院子里,睁大眼一看,所有人都像被雷劈中般震惊万分,嘴巴张开,却完全说不出话来,甚至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 人间地狱,这里竟然一片惨烈,七八个家丁基本上都是残缺不全的倒在地上,有手不见了的,有脚不见了的,甚至有头不见了的。 血腥味浓得让人想吐,满地惨烈的鲜血,染红了碧绿的草地,那些垂死的家丁发出痛苦的呻吟声,满脸恐惧,脸上的表情就像刚才经历了地狱的残酷煎熬,眼底里只剩下绝对的惧。 而这院子里,唯一站着的,就是中央那道纤细却杀气凌人的身影,染血的风吹起她万千青丝,露出那张平庸却令人无法再忽视的脸容。 她傲立在满地死伤的人中,白色的衣服沾染了星星点点的血滴,艳丽绝伦,竟然让她平凡的脸都显出了一抹妖魅之色, 特别是那双冷酷却晶莹剔透的眼睛,那里面透出的气势,令人不敢逼视,此刻她正一脚踩在葛忠的肚子上,素白优雅的手指上戴着十个古朴的青铜戒指。 其中一个连着一根紫色的丝线,那根丝线正勒在葛忠的喉咙上,葛忠觉得自己已经一脚踏进了黄泉,正恐惧不已的盯着蓝初雪,怎料到院子里突然闯进几个人。 他一看,心中涌起一阵狂喜,顿时惊喜的大叫:“家主救我,蓝初雪要杀我。” 蓝初雪脸色一冷,侧过头冷冷的看着来人,竟然是蓝志泽夫妇、蓝初玥,和一个有点熟悉,却一时没能想起的年轻俊美男子,他们全都满脸吃惊,难以置信的盯着蓝初雪。 该死的,来得那么快,蓝初雪急忙扯动手中的紫丝,想一下割下这个恶奴管家的头。 “蓝初雪,竟敢在我面前杀人,反了你。”一道凌厉的劲风袭来,带着无数的冰锥,蓝初雪敏锐的察觉到是天级以上的灵力。 她暂时还没法抵挡,急忙收回紫丝,翻身急忙往后闪开,躲开了一连串的冰锥袭击,一看,原来是蓝志泽出手了,他吃惊的看着蓝初雪竟然避开了他的袭击,心中震动万分。 刚才那一幕依然让他不敢相信,这个懦弱的丫头,真的把这院子里的八个家丁杀了吗?那浑身染血,却满脸冷酷杀意,眼神凌厉无比的女人,真是他那窝囊废侄女玛?难以置信,实在叫人难以置信,更无法接受。 “雪儿妹妹,你为什么杀人,你到底怎么了?怎么会变得这么可怕?”蓝初玥漂亮的眼睛睁得好大,好像无法接受的样子,带着隐隐的伤心。 她的心中却震惊到极点,怎么回事?这个妹妹,自从她回来后,看到蓝初雪就和以前完全不一样,变得有骨气,不懦弱了,眼神很锐利,说话也底气十足,牙尖嘴利。 更叫人震惊的却是刚才的一幕,她那杀完人后傲立尸体中的画面,怎么看都惊艳无比,那浑身的杀气更是叫人吃惊。 什么时候,蓝初雪的功夫竟然变得那么厉害,她手上那十个古怪的戒指竟然那么威力巨大,连葛忠也惨败在她手下。 蓝初玥越想越不对,怎么最近总那么多没灵力却出名的人物,那个深受南宫越宠爱的红衣女子,那个被炼器协会到处找寻的天才少年,甚至眼前这个一出手就杀掉八个人的蓝初雪,全都没有灵力。这么巧?蓝初玥心中升起强烈的怀疑。 “不变得可怕,怎么对付那些比我更可怕,表面装得无比纯良,内心却狠毒的装模作样虚伪人士。玥儿姐姐,干嘛那么吃惊的表情,你不是一向对我爱护无比,什么都向着我,关心我的吗?这次居然不问青红皂白,就质问雪儿,雪儿好伤心啊!姐姐,你怎么变成这样,你到底怎样了。”蓝初雪学着她的话语,摆出一副同样忧伤的表情,比她更委屈。 看到蓝初玥那装模作样的表情,就想冷笑,这个大小姐对下人一向好得不得了,甚至那天容楚楚出现的晚上,她也曾看到蓝初玥带着梅玉出现在接风宴上,一副对梅玉亲切无比的样子。 但是梅玉被抓起来虐待,她却不闻不问,说不定这里面还有她的‘好意’呢,为了个南宫越,居然和蓝志泽夫妇合起来做这么卑鄙狠毒的事情,她不会放过她的。 蓝初玥一怔,心中恨得要命,这女人居然讽刺回自己虚伪,她表情却担忧无比:“雪儿妹妹,你杀了人,这是犯法的,姐姐想帮你,可是你做得实在太过分了,人证物证俱在,这样的罪行是会被家族戒律惩罚,用乱棍打死的。” 蓝志泽被蓝初玥有意无意的话一提醒,顿时满脸怒容,大声喝道:“蓝初雪,你简直胆大到极点,竟然在蓝家庭院里行凶杀人,罪大恶极,我身为家主,一定要对你执行家法,清理门户,以正蓝家门风。” 这个丫头如今变得这么行为怪异,还手段还凶狠,以前自己和夫人这样对待她,她一定记恨在心,若真被她当了侧妃,以后利用权力害自己那就惨了。还是趁现在她羽翼未丰,先杀了她。 蓝夫人也帮腔:“对,我们蓝家岂能容得如此败类存在,竟然残杀下人,若是传了出去,人家必然说我们纵容她,一定要把她抓起来,送到宗族那里。”见他们一家三口联合起来给自己罗列罪名,蓝初雪只冷笑。 她勾勾唇,鼓起手掌来,笑道:“好有正义感的蓝家族长,真是令雪儿敬佩不已,只不过我想让清正廉明的家主大人解释下一些事,自从爷爷昏迷,我被太子退婚后,这蓝家的上上下下都不把我放在眼里。伙食一落千丈,饭吃不饱,有时还是馊的剩菜剩饭,连喂狗都不如,十月寒冬,连丫鬟都分发被褥炭火,而我却只有一张破烂的薄被。平日连府里的丫鬟家丁都可以对我肆意辱骂,喊我是窝囊废,还敢对我动手。”蓝初雪眼中的讽刺之色越发浓烈,眸光冰冷如万年寒冰,狠狠的盯着一脸怒色的蓝志泽。 “敢问如此公正的家主蓝志泽,我被欺负,被凌辱的时候,你的正义在哪里,那些对我肆意大骂欺负我的恶奴,你怎么不去清理门户?原来家主的正义是如此令人恶心,几十岁的男人,有名望有地位,居然如此阴险狠毒,专门拿欺凌我一个孤苦的弱女子,你不要脸,我都替你羞耻。”她疾言厉色,声音洪亮,充满了气势,言辞铮铮有力,话语中的内容更是犀利无比。 竟然骂得蓝志泽脸一阵红一阵白,青筋暴起,周围的人都吃惊万分,这个蓝初雪说话居然如此的厉害,字字尖刀,说得人无法辩驳,而且那气势,实在厉害。 蓝志轩更是看得瞠目结舌,双眸死死的盯着这个浑身凌厉气息的女子,虽然他少年离家时,蓝初雪才五岁,可是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听说这个小丫头依然软弱,甚至比以前更自卑了。 他小时候特别照顾这个丫头,是因为觉得她孤身在蓝家,父母皆不在,而且空有神冰之体不能修炼灵力,一直被人耻笑,这么可怜的小姑娘,让他特别同情,所以对她很好,关怀备至。 他还想着这次回来,一定要好好替她出口气,不让她被皇家欺负成这样? 没想到如今再见面,她居然变得如此厉害,身上虽然还是没有灵力,但是她身上已经看不到自卑,并且面对大哥时,竟然还敢奋起反抗,如此巨大惊人的变化,让他既惊喜又心酸。 刚才她说那些话,他都听在耳里,心疼得不行,蓝家人竟然趁着他和爹不在,如此欺凌她。冬天没被子盖她该冷得多可怜,蓝家那么家大业大,居然让她吃馊了的东西,当她是狗吗?即使丫鬟家丁也不会得到这样的待遇。 她可是名正言顺的蓝家第一嫡千金,太子的未婚妻,却连下人都敢欺负她,怪不得她性情大变,这是多年压抑痛苦到极点,最终爆发了吧。 蓝志轩气愤万分,大步流星走上前,一把站在蓝初雪前面,沉下脸厉声说:“谁敢动雪儿小丫头,就先从我的尸体踩着过。”蓝初雪一楞,看着挡在自己前面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那隐约熟悉的脸容…… 她眼睛陡然一亮,这不是蓝初雪小时候记忆中的顽皮小叔叔吗?除了蓝云龙,就是这个叫蓝志轩的小叔叔对她最好。 不像其他人那种虚伪的好,而是真心实意的对她,若说蓝云龙死后,蓝初雪还有依靠的话,就是这个疼她的小叔叔。 可惜这个小叔叔一直驻守边疆,又因为蓝云龙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他在边疆附近的上古战场到处寻找天材地宝,企图救醒蓝云龙,所以他便将蓝初雪托付给蓝志泽照顾,并没有带走,毕竟边疆那种地方也不适合她那么柔弱的人。 蓝初雪顿时心中一暖,虽然这人不是她真正的亲人,但是以前的蓝初雪记忆里还保留着对这个人的亲切和喜爱,让她也不由自主喜欢上这个年轻的小叔叔。 “轩弟,你这是干什么?难道你要维护一个杀人犯吗?”蓝志泽怒色更重,这个丫头当众辱骂他,他如何能忍得下这口气。 但是蓝志轩出面要帮她,自己又无法真的和他动手,否则这次真成了蓝家的大丑闻,搞不好连他们算计蓝初雪的事情都传了出去,大大的不妙。 蓝志轩朗眉一挑,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亲眼所见,谁说就是她杀的。”那个浑身是血,死里逃生的葛忠立即说:“三公子,我能证明,刚才我亲眼所见,就是她杀了那些家丁,太残暴了。” “我有让你插嘴吗?滚,区区一条狗,也敢在我面前吠。”蓝志轩毫不留情一脚踹开葛忠。 “轩弟,你这样是打算颠倒黑白是非吗?”蓝志泽握紧拳头。 “哼,不过是个恶奴,大哥何必那么在意。你难道刚才没有听到雪儿的话吗?这些恶奴竟然欺负主子,对主子动手,还有什么诬陷的话说不出来。那么多人来欺负一个没灵力的弱女子,最后还诬陷,简直反了。我看,肯定是这个恶奴自己杀了人,推卸责任。干脆杀了这些狗眼看人低的混账,正好清正蓝家家风。” 葛忠气得一口鲜血喷出来,昏过去了。 “看看这个恶奴多心虚了,居然吓昏了,不做亏心事怎会这样。”蓝志轩立即抓住机会,理直气壮的说,蓝初雪无语,明明人家是被他气昏的,唉,这个小叔叔看来还没改年少时的无赖脾性呢。 这个凶案现场,看都不用看,就该知道她是凶手了吧,何况刚才她的紫丝在缠在葛忠的脖子上呢!不过这种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即使习惯孤军奋战的她,都感觉到丝丝暖意。 蓝夫人看得自己的得力助手伤成这样,还被反咬一口,气急了:“蓝志轩,做事要讲究证据,既然你不承认是她做的,那么我就派人调查,总会查个水落石出。” 哼,就想这样包庇蓝初雪,即使她没杀人,自己也要诬陷她,更何况现在这些人根本就是她杀的。 蓝初雪冷笑起来,眼神冷厉的盯着洛夫人:“既然你要查缘由,我倒要问问,我蓝初雪根本没有被贼人所掳,你们为什么要编造这样的谎言。还严刑折磨我的丫头,要她承认我被掳的事实,她不承认,你们就派人玷污她,把她关押在这地牢,几乎折磨得死去。就由得你们随意杀折磨,欺凌我的丫头和我,就不许我将这些无耻的狗奴惩戒?” 蓝志轩皱起眉:“大哥大嫂,你们刚才在大厅告诉我雪儿上山礼佛被贼人掳走,这又是怎么回事?雪儿根本就没被掳走吗?” 蓝志泽夫妇面面相觑,一时说不出话来。 蓝初玥便柔声开口:“看来爹娘一急之下搞错了,这几天雪儿妹妹不在,我们便以为她被掳走了。” 蓝初雪越发不屑的扫过蓝志泽一家三口,眼底露出一抹锐利:“很好,我倒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上过山,被贼人掳走过,既然要调查真相,我也想好好调查一下,不过我禀报到太后那里,看她能不能容忍你们将她孙儿的侧妃如此造谣陷害?” 蓝志泽夫妇顿时脸色一白,这事情若是捅到太后那里去,就不好了,他们根本就不占理。 蓝志泽只能讪讪的开口:“算了,今天就放过你这个小妮子,走。”蓝志泽气哼哼的走了,蓝夫人恨恨的剜了蓝初雪一眼,也走了。 剩下一脸愧疚之色的蓝初玥,走过来拉着蓝初雪,心疼的说道:“对不起,雪儿妹妹,姐姐刚才被那可怕的画面吓呆了,一时误会了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蓝初雪反手抓住她的手,眼波流转,笑眯眯:“我怎么会介意,姐姐是公认善良得体的大家闺秀,又不是那种假装对我好的贱人。” 蓝初玥顿时浑身僵硬,她竟然讽刺自己是贱人,但是她也无法反驳,只能勉强笑笑,突然她想到一件事,立即笑道:“看到雪儿妹妹如今变得这么出色,姐姐真为你高兴,以后一定要好好替我们蓝家争光。”说完这话,她就走了,蓝初雪皱眉,怎么觉得这女人话中有话。 “哈哈,小丫头居然变得那么厉害,牙尖嘴利得紧,真有你小叔叔毒舌风范,叫人眼前一亮。”蓝志轩爽朗畅快的大笑起来,像小时候那样,一把抱起蓝初雪,在原地旋转。 蓝初雪被他当小孩子那样抱着,有点无语,但是看到他那么高兴,她也开心起来,第一次在这个异世界感受到家人的温暖。 “不强大起来,怎能活下去。” 蓝志轩心疼的摸摸她的脑袋:“看来你受了很多苦,不过不怕,小叔叔以后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他们再欺负你。” 蓝初雪虽然觉得自己不需要别人保护,但是有人这样说,也让她高兴,两人先把梅玉送回去休息,然后找了个地方叙旧。 “小叔叔,你不是一直驻守在北疆吗?怎么突然回来?”她有点奇怪,最近这个南国京城乱得一塌糊涂,各方人物齐聚,总感觉会有什么竟然的大事发生。 蓝志轩道:“名义上是回来恭贺太后寿诞,而实际上镇北老将军闻景要退役了,他推举了我接替他的位置,所以回来接受正式的册封。” 这么年轻就当上镇北大将军,这可不是光灵力高就行,还要有军事才能,看来这个小叔叔也是个牛人啊,蓝初雪感到一阵由衷的骄傲。 便调侃道:“小叔叔真厉害,就要成为五国中最年轻的大将军了,这可是前无古人呢!看来一位迷倒天下美女的大将军要诞生了。” 蓝志轩得意捏捏她的脸:“以前都不敢向我向撒娇,现在居然敢调侃我了。不过,小叔叔这不算什么,要真说厉害,那得说兰陵国两年的丞相绝彦,那才是震惊世人。” 蓝志轩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欣赏:“三年前以弱冠之姿出任正一品丞相,兰陵国因为十几年前的混战,国内的势力始终混乱,不过这少年丞相一上台手段强硬,做事雷厉风行,大力改革政治,经济,这几年来兰陵国的状况比以前好了很多,兰陵国的国民都称他是国之瑰宝。” 蓝初雪听了,顿时对这位年轻的丞相大人有了好奇心,那么年轻就能管理一个国家,那不但要有实力,更要有强大的魄力和胆量,而且还未必能成功,他却成功了,并受国民敬仰,真是个非凡的人。 “真想见见这样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那倒不难,太后寿宴。据说这个神秘的丞相会来。” 蓝初雪吃了一惊,满眼疑惑:“但是兰陵国一向高傲自持最强国,不屑和四国交往,四国也一直联合起来提防着它,互相警惕,虽然不至于打仗,但是一直隔阂很大。” 很难想象一向高傲的兰陵国,居然会派出他们的丞相来参加太后的宴会,这不就成了五国齐聚吗?五国齐聚?蓝初雪想起这段时间的混乱,越发的惊疑了。 蓝志轩也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但是我们从边疆出发前,却是接到兰陵国的官方文书,所以这次回来也是将这件事禀明皇上,不知他们的目的何在。” 蓝初雪倒不是那么在意,除了蓝云龙和蓝志轩,对于南国她没太多的感情,想起蓝云龙,她心中也担忧:“小叔叔,爷爷他到底中的是什么毒?难道天下间真的无解药吗?” 蓝志轩也褪去了笑脸,神色凝重:“我调查了一年,都没找到原因。听说上古战场这个荒废了几千年的原始森林,有很多珍奇异宝药材生长,我曾试探进去寻找,但是这森林里魔兽极多,灵力高强,最近不知为何这些魔兽还主动出来攻击人,我一人之力,只能在外围地带寻找,但是并无太大的收获。我想进入丛林深处,但是没有一个高手队伍,恐怕无法做到。” 蓝初雪点点头,那种可怕的地方,一个人进去,即使像蓝志轩这样的五级巅峰高手,恐怕也会被撕成碎片。 因为里面的魔兽真正等级高过他的未必有多少,但是可怕的是他们数目庞大,蚂蚁多也能咬死大象啊! “小叔叔,等我力量强大起来,我就陪你去上古战场找灵药,爷爷一定会醒过来的。”她真心的说,这两个真心对她好的人,她也要回报以真情,反正她也没什么事做,当去历练吧! “难得你有这个志气,爹爹总算没有白疼你,有些人却是不想爹醒过来呢!”蓝志轩脸容阴郁。 “小叔叔,改天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爷爷,我想看看他。”蓝初雪想了想说,虽然她不会看病,但是若蓝云龙中的是一些蛊毒或妖术,那么她倒是有可能知道解法。 “好。” 蓝初雪突然想到一件事:“小叔叔,你有听过神火吗?” “哦?怎么突然对这个产生兴趣,这是火系法术修炼到巅峰境界才有的,三级一下的火系灵术师只能修炼出地火,而四到六级的天级高手就能修炼出力量庞大的天火。而神火,那需要晋入神级才可能。”蓝志轩笑了下,颇可惜的口气。 “不过如今大陆上,未曾听过谁晋入了神级,若真有神级的火系灵术师,这个世界可就要异变了。” “因为神火能冶炼神级的武器和丹药?”蓝初雪想起那时在地球上,那几个跟着上官苍雪的长老,听到神火时露出的疯狂。 “嗯,我们都知道天级武器比地级的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强大百倍千倍。但是神器,大概就不是这个简单的概念了。”蓝志轩露出敬畏的神色。 “若真有人拥有了神器,那就有横扫天下的威力,这样是很可怕的,因为谁也不知道神级武器的威力,但它只会比我们想象中更厉害。” 蓝初雪心中一凛,竟然那么厉害,怪不得上官苍雪他们那么执着的找自己,但是自己没有灵力,更不可能修出神火,会不会是他们搞错了,那些只是她召唤来威力更强大的火焰而已。 “小叔叔,有没有可能不通过修炼,人就能得到神火。” “一般情况下不可能!” “会不会有些蕴藏着巨大力量的晶石藏有神火呢?”蓝初雪想到她无意中捡到的那块古怪的晶石。 蓝志轩倒是惊讶了一下:“难道你也听说过神火晶的传说,据说是上古天神用力量凝结的能源晶石,能接纳自然流动的灵元素,然后又散发出来,能助人修炼。流落在大陆上,但是几千年来无人见过,所以顶多归于个传说而已。” “若它是真的,而且被人得到了,若借它修炼,能炼出神火吗?”蓝初雪暗暗吃惊,难道她捡到的居然是那神火晶? “不可能,借助它修炼倒可以,但是它的神火怎可能转移到人身上?” “万一人把它吞了呢!那不就拥有了它的全部力量吗?” “哈哈。”蓝志轩哈哈大笑起来,拍拍她的脑袋,“小丫头,你想象力真丰富,谁敢将这种东西吞下去?想爆体而死啊,就像不可能将一座山塞进一间小屋里一样,这是自然规律,神火晶的力量过于庞大,不是人的身体能容纳的。不过你干嘛对这个那么感兴趣,难道你想修炼火系?可惜冰系的身体修炼火系比较困难。”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蓝初雪并没有把自己的事说出来,在未确定之前,还是先弄清楚怎么回事好。 而另一边蓝氏夫妇气冲冲的回到自己的院子:“好个蓝志轩如此嚣张,连你这个家主都不放在眼里,一力维护着那贱丫头,脑子进水了,自己不向着,总向着外人,跟他那偏心爹一个样,真不知中了什么邪。若那丫头真是个天才就算了,明明连个正常人都不如,凭什么,一再抢走属于我玥儿的东西。” 蓝夫人越想越愤愤不平,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丫头无能又平庸怎么就那么讨人喜欢。 蓝志泽被她一提醒,倒是满脸疑惑起来,似想起什么:“那丫头说起来,来历也有点古怪,据说她父亲是偏远的分家的庶子之子,可是生出女儿后,父母竟然双双身亡,更奇怪的事,爹竟然留意到千里迢迢的分家外这个女子的存在,也没有和我们商量,就把她接来了。” 蓝夫人也疑惑起来:“你这样说,我倒记起了,爹他好像未卜先知似的,就算这丫头有神冰之体,可那乡下地方的分家,那些普通的灵术师能看得出吗?这消息要传出来,大概也要好些时候了,爹从哪里知道的?” 蓝初玥本来若有所思,不知想什么,听到父母的话,她暗暗吃了一惊,她这段日子的感觉,总觉得蓝初雪不一样。 如今想来,这个女人恐怕根本不是表面看到那么简单,而且她那身奇怪的杀人功夫从哪里来?她手上那戒指看起来也不是平常之物,丝线轻易能隔断人的骨头。一个总呆在闺中的女子,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宝贝,而且练出那样怪异的功夫。 而且她这几天失踪了,是去了哪里?还毫发无损回来,本身就疑点重重:“爹娘,我看妹妹或许来历真不凡呢!否则为何爷爷和小叔叔明知道她如此一般,还对她疼爱有加,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必定有内情。”蓝初玥脸容平静的说着,眼底却有种阴沉。 “这丫头有什么来历?若真有来历,为何这些年来没展露出蛛丝马迹。”蓝夫人更奇了。 蓝初玥诡异一笑:“所以情况只可能有两种,一,她确实是个普通的女子,幸运的被爷爷收养而已。二,她来历太惊人,所以即使爷爷,也只能一直压着,不敢露出一点痕迹。” 蓝氏夫妇皆是一凛,互相对视一眼,觉得蓝初玥的话也不无道理,那个臭丫头身上古怪之处太多了,更怪的是,蓝云龙向来是个爱才之人,像蓝初雪这种废材却能得他宠爱,本来就是中诡异无比的事情。 “那如今怎么办?这丫头若真是来历不凡,那就麻烦了。”蓝志泽心想,自己一家狠狠虐待过那丫头,从刚才的事情看来,现在的蓝初雪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懦弱,她会反击,若等到她实力强大了,那么就真糟了。 蓝初玥想了想,樱唇微张:“爹,最近不是有个二十岁灵术师的擂台比赛吗?既然雪儿妹妹如今也有了能力,那么也该为我们蓝家争下光彩了。” 她巧妙的话一出,蓝夫人顿时眼睛大亮,阴笑起来:“老爷,玥儿说得对,她既然如今有了力量,那么也该出去历练下了,咱们就给她报个名吧!”她话音一转,又阴险道:“不过比武什么这些事,有时候难免刀枪无眼,受了伤甚至死了,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蓝志泽自然听得懂她的话,到时候只要他们做一下手脚,让蓝初雪上去比赛时被人“失手”杀死,那么这丫头死了,谁也无话可说。 第二天,蓝志轩就进宫述职,蓝初雪留下家中照顾梅玉,蓝氏夫妇倒是没来找她的麻烦,她自然也懒得理会他们。 只是昨天之事,虽然蓝家极力封锁,可是那么大的一件血案,还是难免让下人人心惶惶,现在蓝家那些下人,谁见到蓝初雪都像见到鬼似的,吓得拔腿就跑。 当然现在伙食,膏药什么的,都不敢再刻薄她了,一大早就有人送来丰富的食物,甚至华丽的被褥什么的,不过蓝初雪不喜欢他们进入自己的院子,严厉他们除了饭菜放在院子门口外,其他一律不准放下,更不许进她的院子。 她的话,如今自然没人敢反抗,看到那几个家丁的下场,谁都对这个突然变得可怕的小姐畏惧无比,所以一时间,蓝初雪之名从过去任人欺负的窝囊废,变成了比大夫人还可怕的存在。 “梅玉,看见了吗?这就是现实,欺软怕硬,懦弱总是被欺负。可是你只要强大了,那么没有人再敢欺负你,铁一样的现实。”蓝初雪严肃的对依然沉浸在自己悲伤世界的梅玉如是说。 梅玉一震,浑身一抖,眼睛惊惶的看着她:“小姐,难道你以后会不理梅玉吗?” “梅玉,没有人能依靠别人过一辈子,即使是我也只能照顾你一时,不可能照顾你一辈子。”蓝初雪声音有点淡漠,她知道这丫头需要安慰,需要照顾,但是她宁愿让她知道现实,也不要她永远这样柔弱。 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只有她真正懂得反抗,学会依靠自身,那样才是真正对她好。 梅玉垂泪,点点头,蓝初雪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拍拍她的头,并没再安慰她,便离开了。 夜幕降临,她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舒舒服服的泡了一个澡,想要睡觉,当她躺在床上时,完全灭了灯的房间四下宁静。 她并不喜欢像这里的人那样点着一盏暗灯,弄得屋里朦朦胧胧的,完全黑暗反而让她有种安全感。 她闭着眼睛,静静躺着,摒弃心中烦乱的杂念,慢慢堕入梦乡,这一梦,便是一个奇怪无比的梦。 她顺着一条荒芜了几千年的路,在一个遮天蔽日的森林里不断的往前走,明明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走,也不知为何目的。 可是她却依然不停的走着,从没有停下脚步,仿佛某个方向,某个地方,正有一个人用深沉的声音呼唤她的声音,让她去那里! 而她并没有抗拒这种奇怪的感觉,一路往前,渐渐眼前的参天大树消失了,渐渐出现了一个仿佛仙境般美丽的地方。 到处是茵绿的草地,一片碧波如海,到处草长莺飞,各色清新的野花肆意开放,春光漫烂如画,而远处被草地的包围中,有一面碧蓝如镜的深湖,不见底的蓝色,像漂浮在绿草中的一抹蓝色羽毛。 湖面中央有一座雕琢得美轮美奂的冰台,是雪莲的形状,傲立在湖上绝然不倒,像一块浮冰似的,令蓝初雪惊讶的是,她看到那莲台上有两个年轻的男子倚坐在地上下棋。 明明距离好像不远,她并不能看清他们的样子,只觉得朦朦胧胧的看到身姿,却怎么也看不清脸容,十分奇怪。 一个白衣胜雪,乌发如流水,铺了一地墨玉,明明是仙人之姿,浑身却流淌着一股邪魔之暗黑气息,令人不敢逼视。 而另一个红衣如血,银发如霜,似月光凝聚在秀发中,分外华丽,虽看不清样子,却隐隐感觉到“他”额头上一闪而过的赤红神纹标记。 他们各执一子,以棋盘为天下,每一个落子,皆让天下风云色变,蓝初雪突然觉得脑袋一下子剧痛,那神纹怎么有点熟悉的感觉,可怎样也想不起来。 但是她却不得不努力去想,她总觉得这个印记很令她在意,似乎暗示了一种重要的事情,可是她越努力,却觉得浑身像被火烧一般灼痛,好像魂魄也会被烧死。 在绝望的火焰焚烧中,突然一道冰凉从她额头注入,令她浑身的火都被熄灭了,蓝初雪突然就从奇怪的梦境脱离,猛然睁开眼睛,却见眼前黑暗中有人影,手指挥出,毫不留情,一道紫丝迅速缠上来者的喉咙。 “你就那么想杀我?”来者声音轻缓优雅,却带着压抑的隐隐怒气。 蓝初雪倒抽了口冷气,在意识到的时候,手指已经不由自主收回了紫丝,她坐起来,闻到鼻端有幽魅的花香,醉人而诡异。 房间里的灯火无声亮了起来,照得室内一片明亮无比,床前站着一抹玄色的人影,身姿修长,雍容华贵却又隐藏着杀戮气息。 蓝初雪看到皇甫彦站在自己面前,虽然吃了一惊,却一点也不奇怪这个人会来找自己,这种强势男人的原则应该是宁可吾负天下人,绝对不能让天下人辜我。自己插了他一刀,毫无疑问,这一刀他绝对会和自己算账。 只是想不到他来得那么快,才第二天,他的样子已经看不出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伤。 “我不知道是你。”蓝初雪冷冷的抬头。 皇甫彦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慢道:“是吗?你的意思是若知道就不会出手?现在你不知道是我,所以出手了。不过当时你喊了我的名字,才动手的,雪儿,你说谎时,请不要露出马脚!” 蓝初雪顿时沉默了,皇甫彦那看穿她的目光,让她觉得浑身不舒服:“那你想怎样?杀了我?还是怎样惩罚我对你被背叛?”她目光倔强,双手却暗暗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她很了解,自己可能的下场,强者容不得背叛,像皇甫彦这样骄傲的人,更加不容背叛,他没有杀自己,反而是自己动手了,就这一点,也罪无可赦。 皇甫彦的眼神更冷了,她的细微动作,怎能瞒得过他,竟然还想和自己动手?这个小白眼狼,确实很不识好歹。 “杀你有什么意思?我不想亲自毁掉自己挑选的宝贝,但是一匹野性难驯的狼,我却有挑战的耐心,慢慢调教,让你彻底对我忠心,不是更有意思吗?”皇甫彦眸光迷离,双手悄无声息的按在她双手上。 蓝初雪心中一惊,突然感觉手上一软,随即身体也软绵绵的,整个人倒在床榻上,竟然使不出一点力气,该死他对自己做了什么。 她顿时瞪大了眼,狠狠的剜着他:“你想干什么?”床总是令人联想到极其不妙的事情,虽然这个男人不该是什么好色之徒,但是其实她也抓不准他的想法。 他的行为模式总是出乎她意料,她以为他会为自己背叛的事杀了自己,可是看他的说法,他居然没有杀自己的意思,真是奇怪。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就让她更加大跌眼镜了,皇甫彦居然开始解开冠发,顿时万千情丝倾斜而落,更衬得他俊容幽魅如画。 然后他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衣服,修长的手指落在腰带上,利落的一扯,玄衣萎落地上,发出轻微的声音,外袍脱落露出了雪白的单衣,他胸口更是在半开的单衣前露出若隐若现的结实胸肌。 蓝初雪更加瞪大了眼,气得咬牙切齿,这男人竟然想要占有她,作为惩罚她的背叛?这就是他所谓的调教,可恶。 “皇甫彦,你无耻。”蓝初雪深知抵抗不了,只能恨恨的骂道。 “和自己的女人睡觉,我没觉得有什么可耻。”皇甫彦迎着她火冒三丈的凶狠眼神,不以为然的拨弄了一下肩上的青丝。 自然万分的把她往床里面一推,然后就翻身上床,躺在她身边,霸占了大半的床。 蓝初雪感觉到温暖的热流贴在身旁,然后一双霸道的大手环过来,一把揽住她的腰,把她拖入自己怀中,她更加瞪大了眼,恼火万分,暗暗握拳。 但也无可奈何,力量相差太悬殊,完全反抗不能,但是她眼神却越发冰冷,这个男人今晚欺负了她,她就会让他将来为此付出代价。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可是等了很久,身后的男人除了将她完完全全的纳入他的怀抱外,并没有动手脱她的衣服,只把头搁在她的颈窝处,把她当抱枕一样舒舒服服的搂着。 蓝初雪一下子蒙了,只觉得自己被包裹在温热的怀抱中,浑身都浸入他独特的气息和花香中,竟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第六十一章:冒名顶替,三人相争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蓝初雪瞪大眼,有点无语了,这算什么?虽然这个男人不像色狼,但也不像那种纯洁的君子呀,居然这么规矩,实在匪夷所思,蓝初雪忍不住动了下,想回头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别乱动,快睡,否则我不保证会对你做什么?”皇甫彦声音比之前低沉了些,显得有点危险,抱着她的怀抱也比之前紧绷了。 蓝初雪挑挑眉,看来不是完全没反应嘛这个男人,不过他这是做什么?“皇甫彦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她无法睡觉,即使他不‘办事’也不行。 皇甫彦声音冷了点,哼声:“避免以后再出现上次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状况,雪儿,我要让你从感官上狠狠记住我的气息和感觉,下次你再敢认不出我来,我就对你不客气。” 蓝初雪更加无语,原来抱着自己,是要自己熟悉他的身体和气息,即使不通过样貌也能感应到他是谁。 可是不对……“貌似我最后起码认出你了,你却没有认出我。”蓝初雪毫不客气的反驳,眼里有几分得意。 背后的人一下子没了声音,蓝初雪却觉得他的手臂惩罚性的收紧了,勒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半响皇甫彦才轻哼:“我也不是完全没感觉到,但是你的真实容貌变化那么大,并不是易容,一个正常人不会这样,我才否定了那种感觉。” 蓝初雪微微惊讶,原来他也并非完全认不出自己。 “以后不会再错认你。”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承诺般认真。 这回蓝初雪不说话了,不错认她未必是好事,那自己以后岂不是化成灰,他都认得?这样更可怕,若自己最终不肯跟他,恐怕自己会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蓝初雪不由得暗暗叹气了,果然还是力量最实际,只要她将来比这男人强,那就轮不到他威胁自己了,不过既然他都不和自己追究那一刀,那自己暂时先和他周旋着,犯不着激怒他。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皇甫彦虽然不在意她的容貌,但是这种状态,他也很惊奇,从来没见过人的容貌可以自然转换。 “我也不知道,两个月前就变成这样,每当月圆之夜,就会变脸。”蓝初雪感觉自己有点狼人似的,月圆之夜就变身,这种状况她也觉得诡异加麻烦,这具身体状况可真多,神冰之体,神火,变脸,各种诡异的事情都集中了,本身就是一个谜团。 皇甫彦却若有所思起来,他一向见识广博:“月圆之夜能引发一些大陆上的灵元素波动,水系、风系灵术师在此时修炼都能更大程度得益。你是罕见的神冰之体,水系的最强潜质,但一直激发不了灵力,应该对你没有影响才对。真奇怪,为何你的神冰之体竟然会是死身。” “这个你要问上天才知道了,给了我幸运的身体,却夺走了我的灵根,虽然我也觉得可惜,但事实就是如此。” 蓝初雪翻翻白眼,她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么难得的天赋,最后竟然变成了完全拖累她修炼的东西,简直叫人扼腕,若她的神冰之体能激活过来,以她的聪慧和悟性,必定能修炼神速,成为水系灵术师最强者。 真可惜啊!白白浪费了这样的身体。 皇甫彦却沉默了,不知在想什么,只是眼里隐隐有一抹异样之色闪过:“未必会可惜,未来的事谁知道会怎样呢!” 蓝初雪感觉他的话意味深长,但是她也没有问为什么,她和他还没熟悉到要事事交心的程度,现在她依然很谨慎,小心应对着他。 一早起来,皇甫彦就走了,连一声招呼也没有,蓝初雪也不管那么多,只是对他的身份很是好奇。 一个六级高手,暗中潜伏在这里,有什么目的呢?难道是别国间谍?不过他的做事风格怎么也不像间谍,太张扬了,简直狂妄,那天居然还想杀了南宫越。到底什么来头,连南国太子的生死也不放在眼里。 想不通的事情,她也懒得想,现在蓝家的人不敢再轻易找她麻烦,倒让她更加清闲了,蓝志轩这几天忙着正事,也没空来找她。 所以她干脆开始潜心练习十戒,随着修炼程度的加深,那紫晃晃的丝线,竟然会随着修炼的进步而慢慢的颜色变淡。 蓝初雪又惊又喜,修炼到中级的程度,丝线会变成淡紫色,而修炼到高级时,侧会变成无色,射出去时,敌方便看不到丝线,杀敌于无形,非常奇妙又厉害的武器。 而且修炼程度越深,戒指吐出的丝线就更多了,从现在的十条可以增加到一百条,甚至一千条,这种东西,在用于对上众多人围攻时尤其有效。 修炼了三天,这一天蓝初玥却来了,当她见到蓝初雪在练习十戒时,眼里闪过一抹深沉,却笑着迎上来:“妹妹这武器真厉害,这些招式更是精妙,现在谁还敢说妹妹是废物呢,看来雪儿妹妹挺深藏不露,除了这十戒估计还有其他的修炼门道,有空让姐姐也见识一下。” 蓝初雪收回丝线:“姐姐是想打探我吗?” “当然不是,我是来请妹妹一起进宫,你不知道吧,今天几国的使者团基本上都到了,很是热闹,我们是蓝家千金,也在受邀行列,何况你是太子未来的侧妃,小时候也曾天下扬名,很多人都想见识下呢。”蓝初玥笑得很灿烂。 被她看穿了,蓝初玥也不在意,她确实想知道蓝初雪有没有其他的绝招。 因为她这两天想了很多事,莫名的又想到那个红衣女子,两人都是没有灵力之人,却又总一鸣惊人,除了外貌和声音不像外,这两个女人总令人觉得莫名的相似。 若不是因为蓝初雪长得这么平凡,那个红衣女子却长得那么美,连南宫越都被她迷倒,自己真会相信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 不过她没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看见过这十个奇怪的戒指,也没从蓝初雪身上看到那些纸符法术,所以便不敢确定。 “原来大家都想我出丑,见一见传说中的天才废物,果然这些无聊的宴会,若没有人充当笑话,会更无聊,姐姐这么替别人着想,我也不能辜负姐姐的好意。”蓝初雪哪里听不出她的恶毒之意。 说得好听,实际上不就是想让她去给人当猴子看,出一番丑让人笑话吗?很好,她倒想看看,这个姐姐能让自己出什么丑!不就是皇宫吗,她还不至于不敢去。 蓝初玥怔了怔,没想到她那么牙尖嘴利,笑容一下子勉强了:“妹妹怎么这么说,姐姐只是想现在你已经不是废物了,更加应该让大家见识一下。” “哦,没想到姐姐对我那么有自信,就不怕我会丢蓝家人的面子吗?从前大夫人可不让我出去丢人现眼的。”以前蓝夫人可是为了防止她丢人,压根不让她出门,把蓝初雪困了一年多,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难怪她想死了。 “当然不会,如今的雪儿妹妹今时不同往日,正好让大家惊奇下,若太子殿下知道了你虽然没有灵力,但是其他的功夫修炼得不错,也会对你好起来的,难道你不想太子对你好吗?”蓝初玥笑着说。 蓝初雪眸光一转:“他对我天生厌恶,我怎么变也没用。” 蓝初玥紧紧盯着她的脸,观察着她的表情:“最起码能得他一点好感,否则你以后嫁过去就更没地位了。雪儿妹妹,你不知道吧,最近京城到处是流言蜚语,传闻一个厉害的红衣女子把太子迷住了,那女子不但容貌绝美,而且实力高强,还给南国立了功救了不少人。你若不展露一点才华,会被人埋汰得更厉害。而且若将来那个红衣女子当了太子妃,你就更被忽视了。” 蓝初玥说得自己的心都有几分酸意,她本来就打算回来后,惊艳全城,展示自己超凡的天赋,没想到那个红衣女子一出现,不但夺走了南宫越的目光,还夺走了京城人的目光,听说连太后对她都很满意,想要留住她,但是她却失踪了。 蓝初雪看到她微酸的表情,眼珠一转,笑眯眯道:“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太子妃又不可能是我,不过太子若娶了红衣女子,那些千方百计削尖脑袋想当太子妃的女人,岂不是会气得吐血。” “毕竟做了那么多事情引起太子注意,结果人家红衣女子一个从天而降,就轻轻松松的把这位置给抢走了。”她眨眨眼:“姐姐,你说我的话对不对,那些女人好可怜啊!” 蓝初玥听着她棉里藏针的话,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素白的手指在衣袖下攥成一团,她是来故意打击讽刺蓝初雪的,却没想到被她一句句话刺回来,刺得满心冒火。 这个牙尖嘴利的臭丫头,留不得,不过就让她多活几天,反正到时候,参加年轻灵术师擂台比赛,那时就轮不到她嚣张了,她必定会被父亲安排的高手弄死的。 “我看未必可怜,毕竟最后的结果是怎样,谁会知道呢。妹妹,我们还是赶快进宫吧,否则迟了,别人就要说你高傲,因为仗着将来是侧妃,姗姗来迟。” “也好,我也想好好见识下。”蓝初雪并没拒绝,反而有点兴趣,这五国齐聚,即使她这样无聊的人士,也想看看这一场风起云涌。 作为南国一大豪族的蓝家的千金,进宫的排场自己不小,蓝初雪本来想自己乘坐马车的,但是蓝初玥居然热情的邀请她坐上她名贵的飞翼马车。 蓝初玥的飞翼天马是灵兽,擅长飞行的风系魔兽,拉动金色的马车在天空行走,十分拉风,坐上这样的马车参加宫宴,简直像仙人降临一般,自然出场会很华丽。 不过蓝初玥要华丽丽的出场,居然还请上她,是何居心,她一目了然,所谓红花需要绿叶配,再美丽的东西,没有了对比,自然没那么出众。 所以蓝初玥没安好心,大概想让自己做陪衬,衬托出她高贵美丽的形象,蓝初雪却没有拒绝,反而很乐意坐上去,若让南宫越看到蓝初玥那么美丽,自己那么平庸,更讨厌自己,一怒之下给退婚了,好事,何乐不为。 所以两人各怀心思坐上马车,两匹矫健无比、精神抖擞的天马嘶鸣一声,张开雪白美丽的双翼,腾空而起,从蓝家的大门口凌空跑起,威风凛凛,帅气无比。 然后她们向北而行,不远处的天空中一批穿着银色盔甲,骑着灵兽的天空巡逻兵正在空中执行维护秩序。 他们早就开辟了一条空中专用路线通过皇宫,方便来参加宴会的外国使者和大臣贵族们可以骑着灵兽风光出场,也可以顺便展示一下各方的实力。 所以那条空中大道上,现在正热闹非凡,一个个千奇百怪,灵力高低不同的飞行灵兽正驮着主人,优雅的前行,风姿卓绝的去参加宴会。 很快蓝初玥的飞翼天马香车驶入了大道上,立即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美女总是最受关注的,更何况这个京城第一美人,出场如此的华丽,还拥有飞行类最美的灵兽天马,像仙女似的驾临,如何能不让人惊艳呢。 立即很多贵族子弟眼睛发亮,骑着灵兽飞奔至金色马车的身边,争着和蓝初玥说话,讨好她。 蓝初玥坐在窗边,樱唇带着淡淡的微笑,优雅的应对着外面一大堆追随的爱慕者,让外面那些公子们更加狂热了,把她的马车围成了热闹的一团。 远远望过来,被簇拥着的马车十分的风光热闹,令到其他走在她身后的贵族千金都妒忌不已,俏脸非常难看。 其实今天她们也是盛装打扮,将家里最漂亮的飞行灵兽带出来,想着风光一回,没想到蓝初玥一出场,立即把她们的风光都抢走了。 刚才陪在她们身边聊天的公子们,居然都跑了去逢迎她,憋屈死人了,但是蓝初玥的才华实力以及样貌都摆在那里,确实比她们高很多倍,让她们妒忌都无法找到机会打击她。 于是不少女人的目光转向了蓝初雪,咦,那个废物居然也来参加宫宴了,还和蓝初玥坐在一起。 听说蓝初玥挺疼爱这个妹妹的,而她们对于这个窝囊废被赐婚为太子侧妃的事情也非常不服气,新仇加旧恨,正好今天宴会上好好报复回来。 对付不了蓝初玥,那她们嘲笑欺负一下蓝初雪,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那么蓝初玥肯定也没面子,几位千金们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阴险的表情。 而蓝初雪此刻正坐在马车上昏昏欲睡,可是窗外那些公子哥儿们就像吃了兴奋剂似的,围着马车,争着说话,个个像嗡嗡嗡不断鸣响的苍蝇似的。 让她不胜烦扰,本来坐蓝初玥的车,是想着这天马速度快,可以快点到皇宫,省得在路上颠簸,但现在那些子弟都围了上来,马车的行进速度顿时放慢了不少,那么吵闹弄得她想睡觉都不行。 而且看那蓝初玥乐在其中的姿态,享受着仰慕者的恭维,她就觉得不屑:“都给我闭嘴,散开,别挡着道。”蓝初雪突然在座位上站起来,一把推开窗边微笑得像世界小姐巡演的蓝初玥,将脸伸到窗边,不耐烦的冲着外面的公子哥们厉声喝止。 原来热闹无比的气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下子寂静了,看见窗前的美人脸换成了一张平凡无奇的丫鬟脸,他们都懵了,被她喝得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怎么回事。 蓝初玥被蓝初雪推开到身后,看到她竟然对着她的仰慕者如此失礼的喝止,气得几乎发抖,这个臭丫头是故意拆自己的墙吗? “咦,还以为是个丫鬟,这女子不是那个窝囊废蓝初雪吗?”有人认出了蓝初雪,惊呼出声。 顿时马车外一下子炸开了,那些公子哥们都很愤慨,那个废物居然大庭广众下敢喝骂他们,简直是对他们的羞辱。 反了反了,她不是吃错药了吧,以前那么懦弱得连头都不敢抬一下,被欺负了也不吭声,今天居然还敢大声喝骂。 “是啊,居然真是她,这么热闹名人汇聚的宴会,这个丢人的窝囊废怎么也来了,四国的使者都来了,若看到她,岂不是要让我们国家丢脸?” “居然还和玥儿小姐坐同一辆马车,她配吗?” “窝囊废,快滚回家吧,省得一会儿在四国面前丢了我们的面子。” 外面的公子们高傲的昂起头,冷讽热嘲,对蓝初雪极尽讽刺,毫不留面子。 “妹妹,你在干什么?这样做很失礼,让我们蓝家没面子。”蓝初玥美脸尽力维持着优雅,口气却真有些急了,这个臭丫头一向不按排理出牌,她真怕她把自己的华丽出场弄成了笑话,那么自己的苦心准备就浪费。 蓝初雪面不改色的回头,撇撇嘴:“姐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一个千金小姐,应该谨慎言行,如此张扬在大路上引得一大群人围堵着马车,弄得其他人都过不了,南国的人就算了,看在你还长得漂亮的份上原谅你。最糟糕的是那些尊贵的使者也被你的马车挡道了,你不过区区一个南国贵族千金,竟然要让尊贵的客人等在你后面,这种事若落在太后皇上耳中,恐怕真正失礼又让国家丢脸的是你。” “你……我没有挡着使节们的意思,你别胡说。”蓝初玥被她一顶大帽子扣下来,一下子竟然无法反驳,但是这个蓝初雪怎么可能那么好心为其他人着想,不就是为了破坏自己的完美出场而已。 “竟然姐姐没这个意思,那么我就好心替你清理道路了。”蓝初雪勾唇一笑,突然拿起一条长鞭,毫不留情的向外面的灵兽挥去。 “都给我散开,姐姐说你们太烦人了,在大路上拥挤成一团,阻挡了尊贵使节们的道路,成何体统。” 那些公子们挤得太近马车了,想避开都难,以至于蓝初雪的鞭子直接挥到好几个灵兽身上,力度虽不大,但是受了攻击,那些灵兽自然向外冲。 顿时那水泄不通的围堵被撞得乱七八糟,那些公子哥们坐着乱跑的零售,东倒西歪,狼狈不堪,蓝初雪趁机一喝天马,两翼天马一下子冲出了重重的围堵,一跃而起,快速的奔离了混乱。 “蓝初雪,你自己赶人就赶了,干嘛用我的名字。”蓝初玥恨得咬牙切齿,她居然用自己的名义发号司令。 蓝初雪回到座位上,舒舒服服的伸伸懒腰:“用你的名字比较有震慑力嘛,总是装大家闺秀不觉得厌烦吗,你明明也很不耐烦那些人,我好心帮你而已!” “你……”蓝初玥只能紧紧握拳。 很快马车到达了皇宫的灵兽停放处,偌大的庭院里,已经站了不少刚到的宾客,还有一排衣饰沉稳大方的迎接礼官。 为了表示对邻国友谊的重视,太子南宫越带领了几个大臣前来欢迎东国皇子、北国世子以及西国王爷。 蓝初玥的华丽马车轻稳又华丽的降落,天马收起了雪白的双翼,垂下高傲的头颅,乖乖等着主人降临,绣着五彩凤凰的车帘被纤纤玉手掀起,一只银白镶嵌东海明珠的绣鞋出现。 姿容绝美的蓝初玥带着端庄的微笑从马车里走下来,绿衣裙裾飘飘,水袖盈风,似仙子立于田田碧荷,纤腰盈盈,比细柳还柔软,乌发如云,粉脸蒸霞,烟波双眸,娇艳无双。 蓝初玥穿着最适合她气质的碧波纱裙,衬得她越发的清丽无双。 “是玥儿小姐,京城第一名媛,真美啊,蓝家有福气了,生出这么有实力又漂亮的女儿。”周围的人都忍不住暗暗赞叹,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风姿和仪态都无可挑剔,美得动人。 南宫越他们也注意到了蓝初玥的马车,看到蓝初玥从马车上翩然而下,如此美丽无双,南宫越一下子晃了神,怔住了,脑海却不由自主想到了那红衣女子在烈火中的容颜。 同样是美,蓝初玥虽然美却过于沉静缺乏灵动,而那个死女人却美得灼眼,强烈得令人忘不了。 南宫越又觉得心酸了,那个死女人居然乘着上茅厕的时候真的跑了,他干嘛要相信她,就知道不该放松对她的警惕。 这些天,他到处大肆寻找她,却没有任何一丝音讯,让他大失所望,发觉那个女人离开后,他竟然有种失魂落魄的感觉,从来未曾试过对一个女子如此思念和在乎。 “玥儿,快来拜见太子殿下。”蓝志泽也是陪同南宫越来迎接客人,看到自己女儿出场那么漂亮,也很高兴。招呼她赶快过来给太子请安,好好的在南宫越面前表现一番。 蓝初玥抬起含笑的眼眸盈盈的看着南宫越,正想走过去,身后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玥儿姐姐,我的脚好像扭了一下,你扶我下来吧!” 蓝初玥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到蓝初雪正掀起帘子,一脸单纯的微笑看着她,哼,想让她蓝初雪做陪衬?既然蓝初玥要风光出场,那么自己要比她更风光,踩着她出场。 让京城第一美人扶着自己下来,谁高谁低,一目了然。她让自己陪衬,自己就让她也陪衬自己一会,反正蓝初玥肯定不能拒绝,因为她是善良的姐姐,有名的大家闺秀,怎能看着妹妹受伤不理呢! 果然蓝初玥心中虽然恨得要命,表面上还要装作很关心的走过来,扶着蓝初雪下来,说着雪儿妹妹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但是她也不是那么好惹,被蓝初雪摆了一道后,立即扶着蓝初雪故意走向南宫越那边,南宫越这么讨厌这丫头,一定不会让她这丫头好过。 众人见到蓝初雪这个有名的天才废材也来了,都吃了一惊,这样重大的场合,这个向来成为蓝家,甚至皇室耻辱的女子怎么会出现?虽然她名义上也是太子的未来侧妃,但是那名声实在不好,有点丢人现眼,以前她都很少出席这些热闹宴会。 “蓝初雪?”南宫越看到蓝初雪被蓝初玥像贵妇一般扶着过来,顿时皱起了眉头,这个女人不好好在家里呆着,出来干什么,还要那么张扬,弄得所有人都盯着她,还嫌出丑得不够吗? 而且还要和蓝初玥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一起出现,还摆出一副傲慢的表情,这相比之下,越发显得她庸俗又肤浅,以前是懦弱无能,现在倒是变得张扬肤浅了,这个蓝初雪无论变与不变,总是让他讨厌万分,看一眼都觉得碍眼。 “你为什么在这里?快点回去,这种场合是你该出现的吗?”那么多国的皇子在场。若这个掉价的女子在自己身边,自己丢不起这个面子,毕竟以他尊贵的地位,要娶这样一个侧妃,本来就是见笑话了。 若这女人还在大庭广众下出丑,那么他的面子肯定丢尽了。 “我还不是你的侧妃,作为蓝家大小姐,我出现在这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蓝初雪心中无语,看来她还是高看了南宫越,这家伙果然还是一样的以貌取人,肤浅。自己变回这个样子,他一点都没察觉出有什么不同,对自己依然极尽厌恶和讽刺。 她不由得想起皇甫彦那夜的话,他说不会再错认她,至少他当时对着蒙脸的她并不是完全没感觉。 起码那个深沉霸道的男人,确实是感觉到她的真实存在,透过表面能看到真实的她,不只是一味的听信世人的偏见而轻视自己。 南宫越这个笨蛋,相比之下,无论是实力还是眼界,都差距太大了,怪不得皇甫彦可以轻易就暗算了他们,若那天不是因为自己喊了他的名字一下,他意外的手下留情,那么自己今天和南宫越都不可能站在这里。 “哼,你若让我丢脸,我不会让你好过。”南宫越看到她就觉得什么好心情都没有了,挥挥袖,走开。 蓝初雪也懒得理会他,自己顺着宫里的路,优哉游哉的走向宴会的宫殿。 一路上她收到了很多各式各样的目光,惊讶、耻笑、看好戏等等,似乎对于她的出现,大家都很吃惊,想想也是,以前蓝初雪最怕就是参加宴会,因为每次她都受到轻蔑的目光,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 如今竟然如此坦然的走进来,而且脸上的表情没有那种嗫嗫喏喏,反而很有自信,这样的转变,实在叫人觉得怪异。 “蓝初雪,你这个窝囊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低等人来的地方,快滚出去,若是太子见到了,肯定要生气。”云慕澜带着一群小姐大摇大摆走过来,盛气凌人。 蓝初雪冷下脸,这个云慕澜真是个麻烦包,她刚想说话,旁边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云慕澜,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是云国公的孙女,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你再骂一句窝囊废试试,我让你再说不出话来。” 蓝志轩气势汹汹走过来,平日优雅带笑的脸容一片寒冰,那双眼更是森冷无比,盯得云慕澜一阵发憷。 云慕澜再野蛮,却不敢对蓝志轩说不,毕竟这个男人现在是皇上太后身边的红人,得罪不起,她跺跺脚,气哼哼的走了。 “雪儿丫头,你怎么在这里?”蓝志轩皱紧眉头。 蓝初雪挑挑眉:“难道叔叔你也认为我不配出现在这里吗?” 蓝志轩一愣,没好气的拍拍她:“你这丫头,我是担心你被人欺负,这里太多狗眼看人低的混账。” 蓝初雪无所谓的笑了笑:“叔叔,总躲着没用,既然她们都不过是没眼色的狗,那么我何必怕一群狗咬我呢!”她已经不是以前的蓝初雪,自然不怕这些嘲笑她的无知人士。 “嘴巴越来越毒了,走,小叔叔带你去大殿,坐在小叔叔身边,没人敢对你指手画脚。”蓝志轩带着她一路趾高气扬的走过去,要有多张扬就有多张扬,大家纷纷让道。 大家本来看到新任大将军,都眼睛一亮,想上来巴结一下,谁知竟然看到他身边的蓝初雪,还被他当宝一样拉着呵护,顿时瞪大了眼,但鄙夷的神色也不敢露出来。 因为刚才有个蠢材低声骂了一句废物,这个颇具个性的大将军居然把人家丢到了水池里,还把人家的头按在水里强行喝了几口水。 还说嘴巴这么脏,要好好清洗下,害得一众人本来鄙视蓝初雪,顿时也不敢了,只是他们表面恭谨,心里却还是鄙视,真不明白,这样的人物,怎么会把一个废物当宝。 蓝初雪看到蓝志轩这样帮她出去,心里却很暖,这个小叔叔真可爱,两人一路强光的走过来,终于走到了宴会的大殿上,里面已经坐了不少的大臣和家眷,到处是热闹的交谈,大臣们互相的试探和恭维,夫人小姐们互相攀比着衣饰和灵力的修炼程度。 一片繁华升平,不过蓝初雪跟着蓝志轩一进来,气氛顿时有点变化了,众人的目光都复杂的看过来,露出惊讶的神色,但看见蓝志轩拉着她坐在他身边,呵护周到,他们也不敢把不满表现得太明显。 蓝初雪早就习惯了那些目光,十分无所谓,她随意喝着宫廷美酒,吃了桌面上各式新鲜灵果,这些灵果都是对身体有益的,能促进她的功力增长,她自然一点不浪费。 所以在众人各式复杂的目光下,她吃得畅快开怀,倒是众人看着傻了眼,这么能吃,居然把一桌子的果品吃光了,果然一点也没大家闺秀风范。 “喜欢吃吗,再上。”蓝志轩见她吃得高兴,心有些疼,该死,大哥他们肯定对她很刻薄,平时都很难吃到这些水果吧,他立即招手让宫女上些更高级的果品。 还体贴的给她剥壳,剥皮,看到旁边其他千金羡慕不已,这位年轻又英俊的大将军竟然那么疼爱那废物,怎能让人不扼腕呢! 坐了一阵,南国的贵族基本都入座了,南宫越也回来了,坐在皇座下一级的侧边位置。 看到蓝初雪在那里毫无形象的吃了一堆的果皮,他气得眼都瞪大了,狠狠剜了蓝初雪一眼,警告她别再丢脸了。 蓝初雪却看也不看他一眼,让他堵了一肚子气,并深感不妙,今天这个蓝初雪恐怕是故意出丑的。 这时候太后皇帝皇后也出来了,坐在最高处的皇座上,太后笑容很慈祥,却依然含藏威严,六级高手即使收敛了灵压,依然叫人不敢直视,何况南国太后之名天下皆知,即使其他国家的人,都对她很是敬重。 南皇则是满脸春风,心情似乎很好,毕竟作为东道主,自然是展露出南国的威仪和风范,皇后华衣美服,打扮得雍容华贵,眉目间却难免透出一抹刻薄,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神色不怎么好。 “上官苍雪皇子率领东国使节团前来恭贺南国太后寿辰。”有礼官大声报道。 南国的大臣和夫人小姐们立即期待的看向大殿门口,早就听闻皇家三位天才少年的美名,听说这位上官皇子拥有不输给南宫太子的实力和才智,更是拥有一副华丽俊美的容貌,是东国少女的梦中情人。 对于这种人物,他们自然是很想一睹真容,只见大殿走进一行颇有异国风情的使节团,皆是穿着黑红双色的外袍,印有东国独特图腾,显得庄重而威严,颇有气势。 而最前面金冠束发,一头神秘紫色头发,连眼眸都是紫色的俊美男子,他气质幽冷,气势强大而阴森,像黑暗中滴血的血刃,总令人感觉不寒而栗。 众人不禁一凛,早听说这个东国皇子狠辣,素有修罗之名,杀人不眨眼,看着样子,果然是那种阴沉喋血之人。 上官苍雪身后跟着一个妖媚的美人,秋水眸,樱桃嘴,很妩媚,却也是那种蛇蝎美人。 “上官苍雪,代表我皇,向太后恭贺六十寿辰之喜,这些都是我东国的礼物,以表两国之友好。”上官苍雪上前直视着太后,声音虽恭敬,眼神却有几分不以为然。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吃果品的蓝初雪一震,不禁抬头,果然是那个紫发男子,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她一向不知道上官苍雪和龙澈的真正身份,没想到居然是东国的皇子。 随即又传龙澈世子率领北国使团觐见,毫无疑问,龙澈就是另外那个男人,蓝初雪无语到极点,暗叫倒霉,没想到自己一惹,就惹上了三个国家的皇子,都不是省油的灯。 传说中的三大皇家天才都现身了,立即让在场的人都觉得兴奋不已,如此齐聚一堂,必然会擦出火花来,他们真期待这三个皇子能互相较量一番,让他们开开眼界。 而千金小姐们更是芳心大动,一下子来了那么多优质美男,随便一个都是人中之龙,如何让她们不心跳。 “雪儿,在想什么?该不会那两位美皇子让你看呆了吧,不过这两个家伙未必比南宫越好到哪里去!”蓝志轩调侃道。 蓝初雪这才回过神来,突然看向皇座左边,比南宫越还高一位的一个空位,和太后皇帝之位竟然是并列的。 她心微微一动:“小叔叔,那个空位是留给谁的?西国的王爷应该和上官苍雪他们并列而坐吧。”这样明显与南皇平起平坐的安排,显示了对方身份的尊贵,甚至连南皇也不敢造次。 这样的人物并非西国的王爷,却能让南皇做到如此恭敬…… “忘了我上次和你说的话吗?兰陵国的丞相绝彦也会来参加,兰陵国的地位本来就高于其他四国,即使我们四国和他们很少来往,但也不敢轻慢。因为四国联合起来,也不敢与兰陵国轻易对抗。”蓝志轩说起这些天下大势时,对兰陵国似乎挺羡慕的。 蓝初雪惊讶了:“以地理之势而言,兰陵国夹在四国中央,实在是个非常不妙的格局,可谓四面环敌,四国联合起来,占据这么好的包围之势,难道还不敢喝兰陵国抗衡吗?” 以军事的布局而言,兰陵国的国土位置实在大大的不妙,困死在中央,一旦四面的国家一起围堵进攻,就很麻烦。 蓝志轩笑起来:“这不在于地理位置的好坏,当你的实力强大的时候,即使有十个国家围着你,你也不怕。而兰陵国的国土比四国加起来还大,兰陵国的贵族和各种强大的势力,任何一家都未必会比四国的皇族差,兰陵国的实力虽然不一定大于四国之和,但远远在每个国家的实力至上,你说四国敢轻易冒犯它吗?” “若四国齐心协力,联合起来,这兰陵就不可能再一家独大了。”蓝初雪说。 “你说得对,问题是,四国可能真正联合吗?不可能,因为联合必须有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掌握四国的军队,但是哪个国家愿意把自己的军队交给别国的人管理,所以暂时的友好联盟可以有,真正联合起来和兰陵国对抗却永远不可能。”蓝志轩目光悠远,他在军队历练多年,对于这种兵权的事情最清楚。 蓝初雪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除非能出现一个让四国都愿意将军队交给他的人,可惜这样的人太难了,不但有强大的实力和威望,还要能得四国信任,有可能吗? 正想着,这时候礼官又报,西国宁王到,一行西国使臣队伍鱼贯而入,气势磅礴,同样阵势不输给东国,北国,自有一番强国威严。 西国的楚王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下巴上留着一丛胡子,身材高大壮硕,脸容粗矿,声音洪亮,是个威武的人,并不像上官苍雪、龙澈那样俊美绝伦,却也有一番威势。 他走进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主人,倒是他身后一名红衣女子翩然而至,她身形袅娜多姿,脸上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美眸。 “咦……”一声不可思议的低呼从高座上传来,南宫越脸容震惊,不由自主站了起来。 在场的其他人也是纷纷吃惊,虽然蓝初雪让南宫越保守她做过那些事情的秘密,但是她救了那么多人,而且也曾有不少人见过她蒙脸的装扮。在这个京城贵族圈里,哪里能真正藏得住秘密,何况后台南宫越还大肆寻找。 是以大家都知道了红衣女子的事,甚至还知道她居然丢下仰慕她的太子跑了,对于这个来历神秘,又拥有奇异强大力量,还不把太子放在眼里的女子,大家都不无幻想的,觉得她肯定是哪国的风云人物。 今天一见,竟然是西国人,看她跟随楚王左右,地位似乎不低,连上官苍雪和龙澈都不平静了,吃惊万分,灼热的目光都紧紧的追随中那位女子,露出几分喜悦之色。 原来以为这个女人彻底消失了,他们暗中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有发现她的踪迹,如今自动现身,虽然不知为何目的,但是总算知道她是什么人了,就不必调查得那么辛苦。 “衣衣,还不快点来拜见南国皇上、太后。”西国楚王露出慈爱的笑容,将那红衣女子带到南皇面前,爽朗的脸上露出几分自豪的神色,介绍起身边的美丽女子来。 “这是我的养女紫衣,第一次出门什么规矩都不懂,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请各位多多包涵。”他的话客气不已,却令有心人听出了深意,表面上是普通的寒暄话,但是似乎是有意对那些曾经见过紫衣的女子说,她曾经那么无礼傲慢行为,各位不要计较。 南宫越自然更加的认定了,这个女人居然回来了,她还是楚王的养女,是个名门的郡主,怪不得脾气那么坏,心高气傲得要命,原来也是个娇宠的丫头,他的眼睛不禁亮起来,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毫不避违自己灼热的目光。 “紫衣拜见南皇、太后,祝贺太后寿比南山,福与天齐。”清脆而动人的嗓音带着丝丝沙哑。 “西国楚王家的郡主果然出色,快上座。”这回连一直暗暗疑惑的太后都一震,不禁仔细打量起紫衣来,以她这么多年看人的经验,若光看这外表,确实太像了,那眼眸,眉梢,身形,都和上次见到的女子一模一样,而且身上也没有灵力。 但是她总觉得有点不对,不敢确认,可是现在听到她的声音,她却更难确定了,这个女子连声音都好像,只是既然她上次要求离开,又要所有人保守秘密,为何还要如此张扬的回来,目的又是何在呢? 别说太后惊奇,在场所有人的震惊都比不上蓝初雪,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那个紫衣,仿佛看到另一个自己出现在面前似的,别说样貌和造型,连声音都那么像。 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何要冒充自己,而且还冒充得那么滴水不漏,既然她是西国人,那么幕后的主事者肯定是西国,可是西国演出这样一幕,又是想要做什么? 蓝初雪不动声色的看着场上的一切,却没有打算揭穿紫衣,退一万步,即使这个女人冒充自己,但是对自己却没什么害处? 现在上官苍雪、龙澈、南宫越三个势力庞大的皇子都在寻找她,以他们的力量,暂时找不到自己,但是总有一天会找到蛛丝马迹,从而揭穿自己的真面目。 南宫越就算了,至少他找自己不至于对自己不利,但是另外两个从一开始就打算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宝贝,肯定会不择手段,难保没有性命之忧。 如今这个紫衣若被他们认定了是她,那么自己反而彻底安全了,不需要担心暴露身份,楚王拉着这个紫衣入座,因为这个红衣女子的出现,全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她却淡定得很,令得别人越发不淡定了。 特别是南宫越,他很惊喜,却又莫名的不知所措,狠狠的盯着她,可她却看也不看她一样,让他郁闷到极点,这个女人可真无情,私自逃了,现在又一副不认人的样子。 正憋屈的时候,那紫衣却抬起头来,眸光转向他这边,向他眨了眨眼睛,眼眸隐隐含情,竟然有几分亲密之意。 南宫越顿时心神一荡,整个人都醉了,不爽的心情全无,原来这个女人还是认得他的,只是故意装不认识。而且刚才那挑逗的小眼神,分明是在暗示他什么。 南宫越不禁弯唇一笑,这个女人突然跑了,现在又以真实身份出场,原来是西国的郡主,有些事情一下子就名正言顺了。 上官苍雪和龙澈可没忽略这两个人的眉来眼去,顿时脸色沉下来,他们自然不想让这两人在在一起,一定尽力破坏一切,要想办法得到这个红衣女子。 楚王望了眼南皇左边不远处的一张桌子,收回目光:“南皇陛下,既然四国都已经齐聚,为何还不开宴席,大家都等着享乐一番呢!” 南皇的脸色微微一变,脸上的喜庆之色有点褪去,勉强笑道:“还需要等一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各位稍安勿躁。” 宴会顿时炸开了,这么说皇帝身边那个平起平坐的位置是留给那个客人的?连三国的使节都没有资格坐在那位置,那个人竟然高于四国使节之位。 顿时三国的使节团发出不满的声音,上官苍雪的臣子一脸不悦的走出来,胡子一抖,很是不满的开口:“南皇,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都是来恭贺太后寿辰的客人,为何这个客人的位置却高于我们皇子,而且还要我们三国的客人等他,哪有这个道理。你这样的安排是瞧不起我们东国吗?” “是啊,出使的礼节,我们都懂,我们尊重你们南国,你们南国却让人生生压住我们的地位,这分明是不公平的对待,同是客人,怎可又高低之分,我们北国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北国的使臣也出来发出不满的声音。 只有西国的楚王挑起了这件事,却没有表示什么不满。 南宫越看到东国、北国的不满,也皱起眉头来,回身看着南皇:“父皇,他们说得对,哼,若真是有心来祝贺,为何偏偏姗姗来迟,故意让大家等,这不是故意摆架子,不给面子我们吗?对待这种骄傲自大的人,我们何必以礼相待。” 他听说兰陵国的绝彦丞相突然要来时,就很不满,这个所谓的大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完全不考虑他们南国是否欢迎他。 明明两国都没有什么邦交,父皇竟然还安排了一个平起平坐的位置给他,若是他们的令狐皇来了就算了,但不过一个区区臣子,居然也敢要求和他父皇平起平坐,岂有此理,分明是故意给众人一个下马威。 “越儿,坐下!”这回是太后威严的开口,眼神严厉的看着南宫越。 南宫越憋屈到极点,但是皇祖母的话,他无法不听从,只能气闷的坐下。 蓝初雪边喝了美酒,边观察着全场的形势,心中暗暗惊奇,看来这个绝彦是够大牌够嚣张的,既然要来何不早点,偏偏要弄得这样天怒人怨,四国都对他不满,却又敢怒不敢言,真是个奇怪的人物。 不过这也间接说明了兰陵国的强大,连太后这样闻名五国的强者都如此谨慎,这一场宫宴,看来必有一番风起云涌,她对那个绝彦越发感兴趣了。 “在下因事耽误来迟,看来在场的各位好像很不满!”突然一道幽魅动人的声音从外面飘来,宛如深夜天空中闪耀的繁星,却带着强势的灵压,似一道阴影笼罩了这个宴会,令气氛为之一凝。 未经通报,一行白色的队伍已经像羽毛般飘然而入,无声无息,却如同一股暗流涌进了平静的湖底中,令得在场的人都不由自主身体绷紧,下意识的戒备起来。 白色的队伍全是一群年龄二十以下的少年们,共有十五个左右,他们统一穿着打造精美,散发着淡淡灵力的银白色紧身盔甲,背负各式奇形怪状,却分明品级极高的武器,一层层漂亮的天光在他们武器上流动不已,美轮美奂。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一队突然降临的队伍,倒抽了口冷气,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微微冻结,靠,他们不是眼花吧! 这个白色少年队伍,竟然个个灵级都是天级以上的,关键是这些人的年轻还没到二十岁,怎么可能?要知道二十岁以下,能上天级的,都是大陆上一等一的天才,肯定是盛名在外,前途无量,例如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他们,都被世人誉为天才,被仰慕和惊叹。 可是这一群类似护卫的队伍,名不经传,甚至在场四国的高手,没人认得,却是个个都是天级高手。 这、这也太扯了吧!二十岁以下的天级高手何其稀罕,可是现在却一来,就来了一大堆,难道天级高手都变成了大白菜吗? 看到不少人下巴掉地的惊愕表情,蓝志轩不屑的哼了声,低声说:“四国的人太封闭自守,这些年和兰陵国少有来往,总以为四国的实力越来越强大,已经能赶上兰陵国了。可是这就是差别,若在南国这些少年,随便一个都是声名显赫的高手,受尽赞美,甚至受到贵族、皇家的重视,但是在兰陵国,这些人不过是更高级别的人的护卫而已。给个下马威也好,省得这些人总做着白日梦,幻想着五国并立的局势。” “这个绝彦,光天级高手护卫就这么多,那么他作为主帅,恐怕更强大,兰陵国果然卧虎藏龙。”蓝初雪对那个国家越发的惊奇了,高手如白菜,果然是强悍无比。 不知那个绝彦,又是如此的惊人强悍,光这渗透了灵压的声音,就足以震慑人心……呃,等等,这声音怎么好像某人! 蓝初雪大吃一惊,眼睛不禁瞪大了,等等,绝彦……这里面也有个彦字,不会那么巧就是皇甫彦吧! 靠,这个男人竟然是那名声显赫的兰陵国丞相大人,这样的来历确实够劲爆,够令人吃惊,怪不得那个男人总是一副唯我独尊的表情,在兰陵国,他根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呼风唤雨,无所不能。 也难怪他暗算起他们来,那手段那布局如此滴水不漏,一副掌控大局,一切尽在把握中,因为这人根本从来一个身居高位,喜欢谋算的老狐狸。 白衣少年队伍散开成两排,背负武器,齐齐单膝跪下,脸容崇敬,恭迎着主人驾到,在场的人越发吃惊了,对于高手来说,自尊就是一切,能让他们甘心下跪,丝毫没有露出不忿之色的人,该是如此的强悍,使得这些强者都屈膝臣服。 众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心惊,刚才他们那些抱怨的话现在让他们说,突然就不敢在说了,这个能让南皇也只能安排平起平坐位置的人,光出场就如此震慑人心,恐怕这来历……一道人影从皇宫上的天空降临,如流星降临。 来者坐在一头金绿色,浑身坚硬鳞甲,形态威武,似龙又似麒麟的犄角灵兽上,灵兽面带长须,铜铃大而发亮的眼睛充满睥睨之意,它四蹄轻稳落地,一甩鲤鱼尾,明明是强大的魔兽却如小猫般乖乖的匍匐在地上。 “绝彦来迟,南太后不会见怪吧!”灵兽上的男人走下来,他带着半边的银质面具,银袖一挥,那苍龙灵兽便化成一道幻影消失在他衣袖内。 一时间大殿里居然一片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看着这个从天降临,天神般的男子,为他的风采,实力以及那神奇灵兽而惊颤,连呼吸声都变得轻了。 “绝丞相能亲自前来恭贺我这副老骨头,是我老身的荣幸,还请丞相上座。”太后一怔,微微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暗叹,英雄出少年,她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老了,看着这样的年轻男子,竟然有种无法看透的压抑感。 连她这样见识广博的六级高手尝且如此,那么其他人必定更被他的威势压住。 “南太后不愧是南太后,最能沉得住气,不是那等不分尊卑的人,那绝某人就不客气了。” 绝彦缓步走过那些白衣使者,他一身华丽的暗银水波纹玄衣,虽然因为半边面具的缘故,看不清全部样貌,但光看那露出的半张脸,足以让人惊叹,这绝对是个风华绝代的男人。 肌肤白得似初雪,很纯净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色,隐隐透着光华,银质宝石面具下,双眸深邃,好像深渊般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神秘的漆黑,黑得纯粹,却隐藏着暗烈的火。 令人惊艳的是那一抹薄薄红唇,初雪上盛开的红梅,轻轻抿住,便是妖异万分,这个男子实在是姿容绝世,美不可言传,分明从头到脚皆是黑暗之色,却比光还夺目,比日月还灼眼。 他一路走来,无人敢出声,直到他走到高位上优雅坐下,眸光扫过在场的人,唇瓣勾起:“各位为何那么安静,刚才我没来之前不是很热闹的吗?难道是我破坏了各位的欢宴,看来我实在不是个受欢迎的人物!” 蓝初雪无语的看着坐在南皇左边的皇甫彦,心想,这人就是典型的冷场帝,一出现就摆这么大的威风架子,还弄了一大堆白菜般的高手显露威势,分明就是故意给人下马威,难道还指望别人对他笑脸相迎吗? 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是兰陵国的丞相后,谁还敢对他有不满,又不是找死,四国尚且不敢得罪他,更何况他们这些普通人。 甚至刚才表达不满的两个使节也偃旗息鼓了,对于绝彦坐在那高位不敢有异议,兰陵国本来就比他们四国要高一级。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知怎么说好,他们根本不知道这本来的四国齐聚,怎么变成了五国,这其中的玄妙立即就变了。 他们四国向来联合成一线对抗兰陵国的,所以这些聚会,多少也有互相增进友好关系,谈论在军事经济方面紧密合作的意向。 可是这个绝彦一插进来,他们四国又如何能在这个人面前大肆谈论如何防范对抗兰陵国呢?这个南皇到底在搞什么,居然邀请这样的人来,大家立即把怒气转移到南国身上,纷纷不满的看着南皇。 南皇好无辜,见众人都沉默了,气氛有些僵硬,只能尴尬的出来打圆场,勉强笑道:“各位不必太拘束,本皇也是临时受到绝丞相的国书,说要亲来祝贺,所以来不及通知各国。不过既然绝丞相是真心实意来,自然不会故意生事,为难我等。” 他一番话立即撇清了关系,暗里的意思就是告诉大家,他也是无辜的,这烫手番薯是自己要来的,可不是他邀请的,绝彦要来,他也很无奈。 总不能拒绝人家来贺喜吧,虽然谁都知道这男人前来肯定目的不单纯,但是谁又敢说出来,撕破脸皮呢! “对,前几天我在边疆收到加急文书,这才赶回来送给皇上。”蓝志轩也给南皇证明。 很显然现在其他三国都在怀疑南国和兰陵国私下有交往,这样可不妙,南国变得有间谍的嫌疑,会被其他三国排斥,东国、西国、北国的使节互相对视一眼,交换了眼色。 上官苍雪拿着酒杯,阴阳怪气的笑道:“南皇的话,我们怎么会不相信,最近南国这么热闹,连绝彦丞相都吸引来了,真是难得呢!”他显然话中有话,最近南国皇都确实各种诡异事情齐聚。 他和龙澈追着那个红衣女子而来,而这个绝彦又是打算做什么呢?若是也想来抢人,那么即使他是兰陵,他们也绝对不会退让。 “我一直都想和四国修好,只无奈一直没什么时间和机会,所以今次特地亲自前来,我想各位肯定不会拒绝我的好意。”绝彦嘴上说着客气话,可是那口气那么狂傲,怎么听,怎么高高在上,令人觉得不舒服 分明是说他们四国不敢拒绝,众人虽憋屈,也只能暂时压着怒气,西国的楚王眸光一闪,倒是无所谓哈哈一笑:“呵呵,难得天下英雄汇聚一堂,其实也是美事一桩,既然大家都是来贺喜南太后的,何必太过纠结。来来来,我先向太后敬酒一杯,大家一起齐喝。” 他粗狂有力的声音传遍大殿,那么热情万分的搞气氛,众人怎么也得给他一点面子,紧绷的气氛这才松懈下来。 大殿里重新热闹起来,互相敬酒高谈阔论,但是明显气氛不如前,话题也不敢太过了,各国心思暗藏,暗流涌动,互相较量着。 蓝初雪低下头,若有所思的喝着酒,从皇甫彦进来后,她意识到是他惊讶了一下,看到他落座后,就没有再多看他一眼。 反而是其他的女子看到绝丞相如此神秘又强大,强者总是令人崇拜爱慕的,毫无疑问,这全场中最有气场的男人就是他,其他三个皇子都比不上,他的存在,一下子掩盖了其他人的光芒。 不少千金压抑着兴奋的心情,壮着胆想上前敬酒,令他留意到自己的美貌,可惜,她们还没靠近皇甫彦那边,旁边两个侍卫无形的五级灵压却逼得她们压根走不过去,就像一道无形的墙壁挡住了她们的靠近。 所以即使不甘心,也只能远远的用爱慕的目光看着,她们越发觉得这个男人的神秘高贵是世界女子所无法配匹的,只能仰视,不能拥有。 “这个绝彦比传说中更有杀伤力呢,这全场无论男女,大半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真是个具有魔力的神秘男人,令人无法忽视,轻易迷惑人心。” 蓝志轩懒懒的喝着玉杯中的美酒,看着不少人为皇甫彦的风采也陶醉,心中不禁微微冷笑。 皇甫彦确实很有魅力,但是他来这里,肯定不会是好事。但是这些肤浅的臣子千金夫人们竟然放下了警惕心,却把他当偶像一样崇拜着,迟早会坏事。 “没有那么厉害吧,他只是人,不是神。”对于已经和皇甫彦接触过的蓝初雪来说,皇甫彦在她的眼里并没有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 她想起他那些无赖的手段和话语,再看看这个高贵优雅的丞相大人,感觉很穿越的,或许这个男人真正的面目,她从来都没看透过吧! “我家雪儿丫头果然够定力,东国北国的皇子来了,你连眉毛都没抬一下,这个绝丞相出现,你也无动于衷,连我都要佩服你了。”蓝志轩对她的平淡反应颇为惊讶。 一般这个年纪的少女,即使不花痴,但是对强者的崇拜是谁都有的,何况一个俊美,强大又地位高的男人出现,谁都会侧目吧!可是这个小侄女,实在淡定得让她吃惊,好像见了普通人似的。 没有一丝被绝彦的威势压倒,如此宠辱不惊,实在罕见。 “嗯,我正在想其他事情。”蓝初雪幽幽的目光落在对面热闹的人群中。 那红衣女子紫衣正被很多人围着,除了皇甫彦,全场最吸引目光和男子仰慕的就是她,就连蓝初玥也稍有不如。 紫衣声音清脆,神态很是淡然有点漫不经心,有点倨傲,虽然这个女人是在模仿自己,但是她那种刻意的姿态还是让蓝初雪感觉有点不舒服。 因为那种不自然的感觉,给人一种装腔作势,瞧不起人的感觉,自己还不至于那么做作吧,模仿得这样形似神不似的,让她这正版看得很无语。 这个女子冒充自己目的何在呢?见识过自己样貌,以及了解自己的说话习惯,行为模式的人并不多,唯有和自己接触过不少的人,梅玉、南宫越是不可能的…… 蓝初雪陡然心一震,难道是皇甫彦?唯一他是第一个能看穿自己,而且观察细致入微的男人,她顿时沉下心神。 唯有他对自己的了解最深,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弄一个人来模仿自己,而且这个女人是西国人,他为何又和西国的人有联系。 “雪儿丫头,你生气了吧,哼,小叔叔也生气了。可恶的南宫越,竟然当着你的面子这样讨好其他女人,如此不顾你的颜面,实在太过分了。”旁边的蓝志轩却不知看到了什么,竟然义愤填膺的指责起来。 “啊?”蓝初雪摸不着头脑,怎么又扯到南宫越,她抬头顺着蓝志轩的目光看去,对面的紫衣身边居然站着南宫越,他正一脸热切的神色,火热的目光全落在紫衣身上,那神色竟然有几分深情和温柔,完全无视周围的人和事情,完全陷入一种微妙的气氛中。 “雪儿,别生气,我这就替你去好好教训这小子。”蓝志轩看到她沉默的样子,以为她难过了。 心里虽讨厌南宫越,但是这丫头还为那小子投过湖,看到他讨好别的女人,肯定心里很难过,本来就火冒三丈,现在更是恨不得将南宫越打一顿。 “呃,等等,小叔叔,你要干什么?”蓝初雪赶忙拉着误会了的蓝志轩,很是无语,“我已经不再喜欢他了,他讨好谁,和我也没有关系,我现在最想的就是和他断绝联姻关系。” “雪儿,说的是真的?你居然不喜欢他了?”蓝志轩大吃一惊,很不能置信,她曾为南宫越跳过湖,现在居然不喜欢了,这是负气话吧! 见他不信,蓝初雪无奈,瞪大眼:“我发誓,我若还喜欢他,天打雷劈。”她口气真诚,没有一点伤心或负气的样子,蓝志轩半信半疑。 但是想到这段时间这个小侄女确实变化很大,有主见了,做事说话也总头头是道,不像是假的。 “哈哈,你真的不喜欢他了,总算幡然醒悟了,我就觉得这个以貌取人的家伙配不上你,而且以前还那样羞辱过你,有点骨气的,都该踹了他,天涯何处无芳草,比他好的男人多着。”蓝志轩反而惊喜起来。 他还想着要替她把太子正妃的位置抢回来,没想到这小丫头那么有骨气,已经看不上那个臭小子了,干得好。 “所以小叔叔就不要为我谋略什么了,他讨好谁与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蓝志轩见她如此,终于放心下来了。 而蓝初雪则在继续观察着紫衣,她发现这个紫衣对于接近讨好她的人,都表现的亲近,尤其是对待南宫越,甚至上官苍雪他们,竟然都时不时柔声细语,眼神妩媚,秋波盈盈。 与其说聊天,还不如说有点刻意在勾引人,让三个男人围着她团团转,蓝初雪的眉头越皱越深了,紫衣圣女这个角色,她将来还有用的,眼看着这个假冒自己的女人,弄得像个轻浮的交际花似,自己那冷傲的形象全没了,这种感觉还真是令人不舒服。 而且这个女人的目光,总是时不时扫过高位处的皇甫彦,带着一种莫名其妙的敬畏和……爱慕? 蓝初雪心下一沉,目光转冷,果然这两个人是有关系的吗?这个冒牌女人是皇甫彦安排的? “楚王的千金真受欢迎,对于紫衣小姐的奇闻,绝也有所听闻,听说紫衣小姐在南国游玩时,还做过几件大事,救了不少人,真是个不错的好女孩,小姐如今芳龄正盛,不知许了人家没有?”高位的皇甫彦突然感兴趣的出声,他一说话,场面上立即安静下来了。 众人都心中一动,难道这个绝丞相也对这个受欢迎的女子感兴趣?看看其他三国的皇子们,似乎都对红衣女子很是倾慕。原来今晚的明争暗斗是因为这个女子。 紫衣美眸盈盈抬头,深深看着皇甫彦,闪过一抹黯然:“绝公子谬赞了。” 南宫越和上官苍雪都警惕的盯着皇甫彦,眼神充满了敌意,龙澈却露出一抹异样的神色。 楚王看气氛有点僵硬,便圆滑的笑了:“小女还没许人,但年纪也不小了,正愁着呢!偏偏她又心高气傲,觉得天下的男人没几个配得上她,所以我带她出来见识一番,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是有很多不错的年轻才俊,想着南国的聚会,必定汇聚了不少天下少年英雄,顺便替她选个夫婿。” 楚王此话一出,顿时不少人变色了,联姻,这种事情顿时连气氛变得微妙,楚王想替女儿选夫婿,但问题是,如今对她有兴趣,想得到她的男子不少,而且都是身份高贵,不肯相让之人。 谁都能看出,自打紫衣出场后,三个的皇子,南宫越、龙澈和上官苍雪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身上,显然都对她有爱慕之情。 三国王子争夺一个女子,这一番争斗,恐怕会引起腥风血雨的抢夺,不少人顿时都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心情激动,想看看花落谁家。 楚王这番话,立即让紫衣身边围着的南宫越和上官苍雪剑拔弩张起来,互相露出敌视的眼神,从紫衣出现,他们之间就暗暗较劲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哦,你对她心怀不轨,想要得到她身上的宝物而已,我不会让你得到她的。”南宫越压低声,冷冷的警告上官苍雪。 最开始听声音他并不太敢确定上官苍雪是那天其中一个黑衣人,可是如今见到他望着紫衣那眼神如此算计和占有欲,和那天那个黑衣人一样。 毫无疑问,他就是其中一个黑衣人,想要抢夺紫衣身上的宝贝,那么不用说,龙澈肯定就是另一个黑衣人了。 不是一直有谣言说这两个人曾经为争夺一个丑女大打出手,甚至小规模交战过吗?看来传言虽不可尽信,但是显然他们寻找的那个女子就是紫衣。 只不过紫衣并非丑女,而是一个风华绝代的美人,还身怀异宝,所以让他们那么狂热,但是如今,他南宫越绝对不会让这两个图谋不轨的家伙得到紫衣,伤害她的,他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成为任何人的目标。 “哈哈,南宫越你真好笑,美人谁都有权利去争取,我东国并不比你南国差,楚王既然公开招亲,那就看看谁都抢得赢。”上官苍雪一点也不退让,那女人关系着神火。 就算她真打算选择南宫越,自己就是暗中抢,也要抢她回来,放手?哼,别痴心妄想。 上官苍雪手一挥,立即有使臣捧着礼物上前,对楚王恭声:“我东国愿意倾尽财力,为苍雪皇子求娶楚小姐为正妃,希望楚王能应下。”谁也没想到上官苍雪那么快就出手,先发制人。 南宫越顿时脸色一变,气得要命,一般这种联姻事情哪有当场这样求亲的,一般都是私下商量好,才公开的求亲的。 上官苍雪分明是故意挑衅自己,逼着自己也当场求亲,座上的太后皱了下眉头,眼神警告的瞪了眼南宫越,示意他别轻举妄动。 今天的局面太奇怪了,总令人觉得不安,即使楚王有意给女儿选亲,但是也不该如此张扬,而且她总觉得这个红衣女子虽然外形和声音都很像,但是那行事风格怎么都不太像那天她见到的蓝初雪,总觉得少了一种风骨,多了种世俗的圆滑。 南宫越被皇祖母警告了,心中不免急了,他不明白皇祖母以前挺欣赏紫衣的,上次还想帮自己留着她,为什么现在却阻止自己求亲。 这时候紫衣盈盈眸光突然转过来,眼里满是期待和显得焦虑的看着他,好像是求他快开口,帮她摆脱上官苍雪,看来她也是不喜欢上官苍雪的。 第六十二章:当众退婚,妖孽再现 南宫越一咬牙:“我南宫越爱慕楚小姐,楚小姐还曾经对南国有恩,我要向楚小姐求亲,求为正妻,请楚王允许。”他声音洪亮而认真,一时间传遍了整个大殿,两位皇子同时求亲,摆明是争夺之势。 大殿顷刻间安静无比,在这个微妙的气氛中,不少人都不由自主把看好戏的目光投向了一直安静,毫不起眼的蓝初雪身上,毕竟她也是这件事的一个重要人物。 “岂有此理,南宫越这个混蛋,太过分了,他凭什么这样做。”蓝志轩看着场中南宫越那求婚的姿态,气得几乎暴跳而起。 即使小侄女不喜欢他,但是他居然当着她的面向别人求亲,分明是不把她,也不把蓝家的面子放在眼里。 完完全全无视了他们的存在,如何能让人不愤怒,幸好雪儿不喜欢这个负心汉,否则真会气死他。 “小叔叔,你别动,我的事情让我来解决。”蓝初雪却冷着脸一把压住几乎想冲出去教训南宫越的蓝志轩,她冷冷的看着场上,只是她冰冷的目光并非看着南宫越。 南宫越这种过分的行为确实让她也大为恼火,但是他的行为举动早在她意料之内,她也并没有对他心存什么幻想,他连真正的自己也认不出,只说明他对曾经的紫衣喜欢并不深刻,也丝毫不了解。 所以南宫越的举动一点也不能伤害到她,可是另外一个人,他明知道自己是谁,他对自己的了解最深,甚至对南宫越、上官苍雪以及龙澈他们的意图都掌握透彻,然后今晚,他将所有人串联起来,利用自己曾经的身份,导演了一出好戏。 蓝初雪抬头眺望着坐在南皇左侧,高高在上,冷眼看着下面混乱局面,一直保存着冷静优雅的男子。 暗银纹饰的华丽玄衣,装饰着蓝宝石的银质面具,那双隐藏在面具下深渊般的眼眸,流转着淡漠又尽在掌握的波光。 没人看得清他面具下的表情,她却隐隐看到他薄唇微不可见的勾起一个弧度,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为眼前热闹的事情而兴奋,却不知这个男人早已经操控着整个局面,朝着他设计的方向演变,他的目的昭然若揭。 蓝初雪只觉得心底冰冷冰冷,她虽然和皇甫彦也算不上什么关系,可是她没想到他居然会利用自己,她毕生最讨厌就是被利用,无论是什么方式和目的,也觉得无法原谅。 在这混乱的局面中,蓝初雪霍然站起来,走出桌子外,往大殿中央走去,她突然出现,令得一众人都很吃惊,因为在大家的印象中,蓝初雪还是上次那个懦弱得被一级灵兽也能欺负得踹进湖里的窝囊废。 突然看到她浑身凛然,脸容冷寂,眸光凌厉的走出来,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这丫头该不会是喝多了酒,胆子壮起来了吧,难道想出来和红衣女子抢男人? 南宫越一怔,看到蓝初雪满脸冷然的神色走出来,不由得有点心虚了。 上官苍雪一看便冷笑起来:“南宫皇子似乎不太厚道,未婚妻还在这里,就向别的女子求亲,真叫人心寒啊,这位蓝初雪小姐一定觉得很伤心很难过吧,眼见自己未婚夫如此无视自己的感受!不过男人就是这样,见到漂亮的总是朝三暮四,谁叫你长得不够漂亮,还没有灵力,被嫌弃,是理所当然的事!” 上官苍雪的语气越发的挑衅起来,充满了讽刺和刻薄,既然讽刺了南宫越的无情,又轻蔑蓝初雪落得这样的下场是活该。 “你……别太过分。”南宫越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但是上官苍雪的话也不无道理,自己这样当众求亲,确实有点对不住蓝初雪,但是蓝初雪,他从来都不喜欢,若不是皇祖母强逼,他也不愿意娶她,他怎能为了这个女人,放弃求娶自己心爱的女子。 蓝初雪的目光寒渗渗的扫过他,上官苍雪接触到她那如刀尖般锋利的眼神,心中一怔,竟然莫名觉得一种寒意,这个女人的目光竟然那么强势。 蓝初雪冷笑:“苍雪皇子未免太多管闲事,我伤不伤心,与你何干。我就是长得丑,没灵力,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如果你连在别国都不会尊重人,那真枉费你是皇家出身,连最基本的修养都缺乏,我真为你父皇母后难过。” “你这个丑女人敢这样对我说话?南皇难道就是这样的规矩,连一个废物都能以下犯上,指责本皇子,成何体统。”上官苍雪哪里被人这样当面羞辱过,竟然敢说他连基本修养都没有。 这个又丑又没有灵力的窝囊废,全天下都闻名的废物,却指责自己,谁能忍受这种羞辱。 “蓝初雪,不要闹事,快退下,怎可对上官苍雪皇子如此失礼,还不赶快赔罪。”南皇低声呵斥,他也没想到蓝初雪居然这么有胆子跑出来,弄得场面更加难看了。 虽然上官苍雪讽刺她是不对,但是毕竟她确实丑名在外,经常都被人骂废物,没用的东西,也不能完全怪他说话太刻薄。 而且这么多年了,她应该也习惯了,今天为何却如此愤怒出来捣乱,弄得本来就混乱的局面更加混乱了。 一个皇子可以羞辱她,但是她这样的身份,却不能反过来羞辱皇子,否则让上官苍雪面子上下不来,会弄得南国和东国生出隔阂。 “蓝初雪,你快给我滚下去,别惹事生非了,你想让我更讨厌你吗?你只是皇祖母要我娶你的侧妃而来,还轮不到你来管我娶正妃的事情。弄得那么难堪,对你也没有好处,即使你弄得我娶不了她,我也不会喜欢你。”南宫越眼见场面上越来越难堪,急忙走过来,压低声警告蓝初雪别闹事。 这丫头简直疯了,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跑出来,还对上官苍雪都说话那么不客气,她难道以为这里有她插嘴的余地吗?何况自己肯娶她,已经是对她仁至义尽了,别想再来闹事,若是因为她,弄得上官苍雪获得了楚王的认同,自己娶不了紫衣,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蓝初雪看到南宫越那冰冷的警告眼神,只觉得好笑又讽刺,他还以为自己喜欢他,妒忌了所以出来闹事,想弄垮他娶紫衣的事情?她只是看不过眼这里恶心的画面,一个个都是心怀不轨,没有一个真心实意。 蓝初雪眸光冷厉,声音决绝:“南宫越,我再告诉你一次,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你不要再太自作多情,认为我还爱你。以前的蓝初雪瞎了眼,把一个百般羞辱,瞧不起她的男子真心爱慕,是她太愚蠢,自己作践自己。但如今的蓝初雪已经不再是那个蠢丫头,对于你想要娶谁做正妃,我丝毫不在意,我出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你。” 南宫越仿佛被雷劈到一般,眼睛都睁大了:“你说什么?”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蓝初雪竟然对他说那些无情的话,一副不稀罕的态度,说以前喜欢自己是瞎了眼?他被这一番话震得完全懵了,根本不明白蓝初雪的意思。 而在场的人也是被震惊得个个瞠目结舌,不可思议的上下打量着一身凛然气息的蓝初雪,下巴几乎掉在地上,在他们的认知里,南宫越嫌弃蓝初雪是理所当然的,就算是他们要娶这个女人,也会嫌弃,毕竟无貌无才。 可是现在居然是蓝初雪跑出来嫌弃南宫越,这世界玄幻了吧,难道他们集体出现了幻觉?而且这个蓝初雪抽了什么风,这种窝囊废居然也会突然摇身一变,成了厉害的女人。 现在站在场中央的她,虽然还是面貌平庸,丝毫看不出有一丝灵力,但是她脸上那冷厉的表情,那自信眼底中的不屑,那浑身散发的逼人气势,怎么看,都觉得令人不敢再轻视。 仿佛一颗久蒙尘的明珠,突然发出了灼眼的光华,叫人大吃一惊,被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别说在场的人吃惊,这回连高处懒洋洋看着一切的皇甫彦都吃了一惊,无奈又宠溺的看着场中央气势凌厉如刀的女子,这丫头他还以为会一直冷漠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没想到居然爆发了。 不过这气势果然够强,呛得那南宫越都说不出话来,果然不愧是他看中的女人,气场上绝对不输给任何人。 蓝初雪看着南宫越那吃惊又不敢置信的目光,转身面对着全场疑惑又震惊的目光,大声的宣告。 “南宫越,我知道你是因为皇太后的缘故迫不得已娶我,你对我没有丝毫愧疚。皇太后也不过是为了皇家的名誉不忍心让我完全失去依靠,其实大家都不必那么委屈,婚嫁之事,你情我愿,既然太子不愿娶我,我也不愿嫁太子。今天在这里,我甘愿退婚,令太子可以放放心心另择佳偶。” 她义无反顾的退婚,如一道惊雷,这一次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吓到了,刚才她的愤怒,他们可以理解成因为受不了南宫越的求亲,愤怒之下爆发了。 可是如今她竟然亲自提出退婚,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虽然只是太子侧妃之位,但是将来也是南国皇帝的贵妃,地位高贵。 何况以蓝初雪的容貌、资质来说,这样的姻缘,对她来说,已经是天下掉下来的大馅饼,毕竟一个贵族家庭,都不愿意娶一个毫无作为的女子。 她能嫁入皇家,也是因为太后的怜悯和当初蓝云龙的影响力,可是如今,她竟然大声说不要了,谁都没想到,会看到一个废物当场抛弃一个地位高贵,实力强大的太子。 这、这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众人都觉得难以置信,觉得蓝初雪脑子一定坏掉了,做出如此傻的事情。 只有一个人大声叫好:“雪儿丫头,小叔叔支持你,虽然我们蓝家并不是什么大户,但是既然太子也不情愿娶雪儿,雪儿也对太子没有感觉,何不退了这婚事,让两人都能有机会寻找到佳偶,相信太子也会同意的对不对?” 看到蓝初雪当场退婚,把南宫越弄得那一惊一乍,难以置信的样子,蓝志轩觉得畅快无比,别以为是他家雪儿丫头一直巴住他不放,真是太自作多情了,今天让他看清楚雪儿根本就不喜欢他,免得再受到他的羞辱。 “你要和我退婚?你真的不喜欢我?”南宫越依然不敢相信的看着蓝初雪,只是口气再也没有刚才的不耐烦和嚣张。 蓝初雪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我绝对不会勉强自己。” 南宫越却一震,蓦然睁大眼,心中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怪异感觉,这样的口气,怎么和当初紫衣在炼药协会时,清河说要收她为徒,她拒绝了,自己骂她太蠢放过大好机会时,她也是这样的口气,说没兴趣,绝对不会勉强自己。 他突然生出一种错觉,觉得这一刻她怎么那么像那个女子,可是不可能,紫衣明明就站在旁边,这个只是蓝初雪,蓝初雪样貌那么平庸,连紫衣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更不可能有紫衣的惊世才能。 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觉得蓝初雪会是紫衣,简直疯了,可是被这个女人亲自提出退婚,他心里总是觉得一种奇怪的不舒服。 原来这个女人竟然一直都不喜欢自己,并不是装出来,想要引起自己注意,而是真的不喜欢,她竟然觉得自己都配不上她,岂有此理,她以为自己就很了不起来。 退婚就退婚,他也不稀罕,虽然这样想,但是南宫越还是觉得说不出的憋屈和难受,突然发现一个一直喜欢自己的人,居然现在不喜欢自己了,还变得与众不同,甚至令人眼前一亮了,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不过这是自尊心问题,被一个丑女抛弃,自然不高兴,他绝对不可能会舍不得这个女人的,对,就是这样。 南宫越安慰完自己,便冷傲的昂起头:“该提出退婚的是我,既然你也说了,那么这件婚事也就算了。” “好,击掌为盟,从此嫁娶两不相干。’蓝初雪见他答应得爽快,也露出了笑容,今天的宴会尽管很让人气愤和失望,但是至少这件事还算不错,自己的婚约总算解除了。 ”够了,你们两个都给哀家闭嘴,赐婚之事,是昭告天下,祭司过天地,岂容你们两个如此儿戏。“一直沉默的太后突然怒声斥责,浑身散发出六级的逼人灵压。 众人纷纷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显然太后是勃然大怒,看来是真被这个胡闹的场面气到了。 ”皇祖母!“南宫越顿时着急了,难道皇祖母还要阻止吗?可是紫衣怎么办?他可不想让上官苍雪得逞。 太后少见的怒容满脸,一拍前面的玉桌,厉声呵斥:”你给哀家闭嘴,大殿之上,太子立妃是南国大事,岂能让你们如此儿戏,说求亲就求亲,说退婚就退婚,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没有把哀家和皇帝放在眼里,有没有把国之法理放在眼里。“ 太后声音凌厉有力,言辞灼灼,有种不容反抗的霸气,不愧是太后,无论声势和道理都令人不敢轻易反驳,顿时满场寂静,众人收敛了看好戏的神色。 南宫越一听顿时暗叫不好,平日皇祖母绝对不会轻易发怒,但是现在这种情景,显然触犯到了她的逆鳞,一旦她发作,事情就是无可挽回的。 蓝初雪微微皱眉,抬头看着太后,沉静道:”太后,刚才我和太子虽然有点意气之争,当众闹退婚也过于儿戏。但是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我和太子互相都不喜欢,何必成为一对怨偶。“ 一直冷眼看着这一切的皇甫彦突然开口:”南太后,国之法理虽重要,但是年轻人的心意也重要,若不能互相扶持互相喜爱,这样的姻缘,实在会带来灾难,我很欣赏这位蓝小姐的做法,不因为外力的原因,就放弃追求幸福,这样勇敢的女子应该支持。“ 皇甫彦这样说,分明是表示想插手,他若要插手,那么给南国的压力就大了,即使是南太后也不得不给他几分面子。 可是南太后却罕见的强硬起来:”绝丞相是要来祝贺哀家的寿辰,还是想插手南国的内事呢?若丞相想插手,逼于兰陵国的威势,哀家自然相让,但是只怕这些事情传出去,对丞相的声誉不利,说你一个宾客,却横加插手别国的大事,这样岂不是毁了丞相的清名。“ 这番软硬兼施的话,表面客气,实际上是在讽刺皇甫彦仗着强权插手人家的事情,很不要脸。 立在皇甫彦身边的两个护卫立即怒了:”太后竟敢污蔑我丞相大人?“ 皇甫彦却冷冷一摆手,制止了他们的举动,他幽暗的目光扫过南太后的脸,心下一沉,果然这个南太后不愧是历经风霜的女人,见识广,头脑还是比在场的很多人都要清醒,知道不对劲。 不过现在才想力挽狂澜太迟了,楚紫衣的出现已经让四国开始发生冲突和矛盾,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都拼命想要得到她,谁也不肯退让,即使现在不争夺,以后也会激化,光凭这一点就足以埋下祸根。 今晚自己的初步目的也达成,事情也不宜操之过急,免得反而引起其他国的怀疑:”太后言重,我不过是单纯欣赏蓝小姐,觉得这样的女子实属罕见。“皇甫彦冷淡道。 蓝初雪听到他的话,不禁抬头看着这个心思缜密的男子,她心中更冷,真是懂得操控人心,收放自如的手段,自己这是算被利用完毕了吗? 原来以为他会帮口施压让南太后松口,让这门婚事吹了,没想到他还是没有帮忙,也罢自己也从没想过真要依靠他什么,只不过今晚的事情,让她更看清楚了他的真面目而已。 蓝初雪昂起头,冷傲而讽刺的笑起来:”我竟不知绝丞相如此欣赏我,既然如此,我便敬你一杯。“说完走回自己的座位倒了两杯酒,一路走向皇甫彦。 在场的人都面面相觑,有点吃惊,不知为何蓝初雪这样做,他是兰陵国的丞相,是她说敬酒就敬酒的吗?她不过一个南国普通的千金,如何有资格。 就像刚才那些企图靠近的女人一样,这个女人绝对会被拦在几米之外,可是蓝初雪一步一步走过去,脸上的神色很淡然却带着一种隔膜,走到台阶处。 众人吃惊了,刚才很多仰慕的少女,走到这里都无法再往前一步,因为强大的灵压,让她们透不过气,根本走不上台阶,可是他们却发现,蓝初雪面不改色,没有丝毫难受被压迫的感觉,那么淡定的一步一步往上走。 连南宫越他们都吃惊了,即使距离那么远,他们都能隐隐感觉到那边强大的威压,可是为什么蓝初雪一个毫无灵力的人,反而一点事情都没有。这种强大的灵压下,她继续往前走,应该会被压得口吐鲜血才对。 两个护卫惊奇的对视一样,脸色一沉,想要上前拦住她。 ”慢着,让她上来。“皇甫彦却冷然摆手,他眸光变得奇怪,似疑惑似惊讶,似无奈又似……欢喜。 在场的人看着这么诡异的一幕,心头暗暗吃惊,他们刚才丝毫不相信绝彦说他欣赏蓝初雪的话,毕竟这些政客说的都是场面话,谁会真欣赏一个废物呢! 可是现在他们两个那神色和那古怪的氛围,都让人隐隐觉得不对劲,这两个人似乎在某种程度上有奇妙的默契。 蓝初雪站在皇甫彦面前,傲然的把一杯酒举到他面前:”我敬你。“ 皇甫彦瞟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接过酒杯。 蓝初雪却突然笑起来,眼神变得妩媚,凑近他,压低声:”今晚丞相大人导演的这场戏很不错,雪儿祝贺你大获成功,用一个女人来引发四国的矛盾,不愧是兰陵国的年轻相爷,略施小计,四国好不容易稳固的联盟又开始有裂痕了。“ ”……“皇甫彦脸色陡然一变,啪一声,手中的杯子竟然被他捏碎成粉末了。 蓝初雪站直回身子,笑了一下,笑意却不到眼底:”看来丞相大人觉得我不配敬酒,罢了,是我太过失礼,若是惹怒了大人,我可承受不起。“蓝初雪眼中讽刺的冷光一闪,不管皇甫彦眼里射出的怒光,淡定的转身走下台阶。 她的身份才暴露多久,他竟然这么快就利用上了这个契机,她不得不佩服他的脑袋转得快。 可以在短短时间内调查出上官苍雪他们的身份,再找来一个合适的女人潜入西国的使节团来冒充自己,然后当场挑引起几个皇子的夺女纷争,让和谐的四国聚会,顿时出现分裂。 这就是今天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吧,导演一场好戏,可是他无论手段有多厉害,其实与她无关,天下之争,她一点都不在意,她只是失望,他竟然连自己也利用上了。 蓝初雪和皇甫彦这怪异的一幕,让在场的人更加惊奇了,他们并不知道蓝初雪刚才说了什么,可是很明显她说的话很具挑衅性,让皇甫彦浑身散发出一种罕见的怒意。 可是更惊奇的是尽管蓝初雪激怒了那位兰陵国的相爷,可是那相爷居然没和她计较,怪事,今天的怪事真多,眼见现场的气氛更僵硬了。 始作俑者楚王开始出来打圆场,笑呵呵道:”不过是年轻人的小儿女心性闹闹而已,大家都别放在心上,今天主要是给太后拜寿,谈什么婚论什么嫁呢,这些事以后再谈。大家都坐下来吧,好好给太后赔罪,罚酒几杯。“ 这个楚王明明是最先提出要替养女选亲,才引起一片混乱的,如今却像个没事人似的,出来和稀泥,一副置身事外的态度。 在场的人经过这一番事情后,都心思各异,有疑惑的,有生气的,有沉默的,总之今晚的一幕揭露了很多的令人吃惊的事情。 蓝初雪并没有参加完宴会就退了出来,她不想看那些勾心斗角,特别是利用她,可是刚走出大殿外,感觉身后有几条人影偷偷跟了上来。 蓝初雪眸光更冷了,她心情正不好,这群人要找上门来,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蓝初雪直接往偏僻处走:”出来。“她冷哼一声。 顿时几个衣着华丽的女孩子跳了出来,恨恨的瞪着蓝初雪,眼里的怒火很盛。 其中一个气愤的指着她怒骂:”该死的窝囊废,居然抢先和太子殿下退婚,就凭你也配嫌弃太子?不要脸的女人,别以为现在有了蓝将军给你撑腰我们就怕了你,今天就替太子好好教训一下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 蓝初雪无语,原来是给南宫越打抱不平的女人,因为自己这个窝囊废今天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提出退婚,显然是深深羞辱了南宫越,不过关这群女人什么事,莫名其妙。 ”南宫越都没生气,你们生什么气,该不会是妒忌了吧!你们觊觎的这个侧妃位置,我却不要,一下子刺痛了你们的心。“蓝初雪毫不客气的讽刺。 ”谁说我们妒忌你,我们会妒忌你这个废物,连一个一级灵兽也打不过。“ ”就是啊,现在不过是见有蓝志轩将军替你撑腰才这么张狂,还公然在大殿羞辱太子,勾引绝丞相,太不要脸了。“ ”哼,看蓝志轩离开后,你怎么办?等着被大家折磨死吧!“ 蓝初雪听着她们愤慨无比的话,真是好笑:”你们当南宫越是宝,我可不当,你们若喜欢他,就自己去抢好了,少在我这里唧唧歪歪。既然来了,就动手吧,废话少说,我也正好有气没地方发泄,是你们自己撞上来的。“ 几个女孩子自然大怒,这个废物竟然那么嚣张的让她们一起上,就凭她?一个灵兽就将她踹死了。 ”就凭你不配和我们动手,不过既然你这么嚣张,我们不教训你也不行,是你自找的,被我们的灵兽打个半死,你可别怪我们太无情。“ 说着其中一个将自己宠爱的小灵兽放出来,小猫似的可爱灵宠突然闪电般跳出,样子虽可爱,但是那兽眼中的凶光,以及那骤然伸长的利爪,只要一爪,就能把人的身体抓穿。 蓝初雪眸光一冷,这几个臭丫头竟敢出杀手,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小跳,抓烂她的脸,让她变丑八怪。“一个女孩子兴奋的喊道。 ”是,小跳,抓穿她,把她弄残废。“其他两个急忙附和。 灵宠立即听命凶狠的往蓝初雪脸上抓去。 蓝初雪冷笑一声,身形急闪,如鬼魅般退后几步,然后右手从左胸处甩出,凌厉的紫丝刺破空气,兹兹的几声,几根紫丝扑上那个企图抓她脸的灵兽,手指猛然一收,顿时紫丝割破灵兽的身体,血液飞溅而出。 蓝初雪眼睛都不眨一下,一刷手,灵兽痛苦尖叫着被扔了出去,砸在墙壁上,软软的倒下死掉了。 那几个小姐看到这可怕的一幕,眼睛都大了,怎么可能,那是刚上二级的灵兽,居然被她一出手就杀掉了,不可能,一定是眼花了。 可恶,这个贱人竟然杀了她心爱的灵宠,那灵宠的主人立即大怒:”这丫头杀了我的小跳,我要让她偿命。“ 说着打了眼色给其他两个女孩子,正找不到借口把这讨厌的窝囊废教训一顿呢,现在就好好的弄死她,让她有苦说不出。 三个女孩子都是二级左右,虽然分开级别都不高,但要一下子解决却消耗时间,蓝初雪没心情和她们慢慢打。 眼见四周寂静,并没有人,蓝初雪一眯眼,从怀中抽出一张纸符,口中默念咒语,就像上次对付葛忠和那几个家丁一样,是最快速解决事情的办法。 很快一个光圈在地上闪现,三个跋扈的千金都被围在中间,她们从没见过这种奇怪的阵法,脸都惨白了,拼命的想冲撞出去,却被弹回来。 蓝初雪懒得理会她们的尖叫,轻松的一一把她们打昏了,丝线一勾,齐齐将她们的手脚弄脱臼,这样就足够这几个丫头痛得不敢忘了这次教训。 毕竟是皇宫之内,她也不想杀人惹出大麻烦,小惩戒一番,算这几个家伙走运,若是再外面无人处,落在她手里,她们的下场就只有死路一条。 蓝初雪收回丝线,踢开这几个碍事的丫头,心情总算好了不少,便轻手轻脚的走了。 在她走了不久后,一条人影落在这个僻静的花园里。 是蓝初玥,她刚才在宴会上一直留神着蓝初雪和那个红衣女子的举动,隐隐觉得怪异,后来见蓝初雪走了出来,她便远远的跟了出来。 她此刻的神色充满了震惊,刚才那一幕简直让她不敢置信,纸符!蓝初雪用的竟然是纸符。 很显然一个答案脱颖而出,蓝初雪才是真正的红衣女子,她竟然就是大家一直找寻的那个厉害的女人,被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争夺的女人。 怪不得那一次红衣女子出现的那段时间,蓝初雪就从府里失踪了,可是蓝初雪怎会变得那么厉害,她怎么想,也想不透,短短的一年,蓝初雪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此刻,她知道,蓝初雪绝对不可以再活在世上,这个女人竟然是红衣女子,若被大家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她会夺走自己的所有东西。 蓝初玥眼底闪过一抹森森的寒意,看看地上几个昏迷的千金,这几个女子都是贵族大臣的女儿,身份高贵,若是她们出了事,她们的家族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蓝初玥冷笑几声,走到墙角,拿起那个死了的灵兽,砍下它的一个爪子,然后走到几个昏迷女人的身边。 ”几位姐妹,对不起了,要怪就怪你们太不幸运,竟然遇上了我。“说完蓝初玥阴沉下眼,拿起那兽爪,狠狠的往三个女孩子脸上抓了几把,顿时雪白的肌肤鲜血横流,留下几道深深恐怖的抓痕,几个貌美如花的少女,一下子成了丑陋无比。 蓝初玥丢下兽爪,美丽绝伦的脸上透出几分笑意,蓝初雪,别想和她斗,她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整死她。 蓝初雪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街道上,天色已经暗沉下来,这一带的民居街道很安静,蓝初雪喜欢这样的寂静,可以让她想很多事情。 不过她刚走过几座民房,见看到哭声不断,一个人家门口处,几个年轻力壮的人正抬出两口棺材。 一个年轻女人和一个老婆婆正哭成累人似,抱着棺材痛哭不断,附近的邻居眼里都满是可怜的是神色,安慰着这两个可怜的寡妇。 ”真可怜啊,四口之家,一下子就死了两个,儿子和孙子都死了,就剩下两个寡妇,以后日子更难过了。“ ”最近频频出事,官府也不管,咱们老百姓只能担惊受怕,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轮到我们,只能等死。“几个老人坐在石墩上唉声叹气。 蓝初雪心中一动,走过去问:”几位老人家,你们说什么事?这两副棺材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几个老人抬头看她竟然是个小姑娘,便劝告:”小姑娘,天黑了你别乱跑,快快回家去。最近城里妖孽出没,专找我们这些贫穷人家下手。“ ”官府也不理,死了好几个了,今天又轮到陈大娘家,可怜啊,两个有力气的男死了,她们家只剩下寡母,怎么办?这妖孽真的太狠毒,只找男的下手。“ 蓝初雪吃了一惊,妖孽?还专门找男的下手?她心中有种不祥的感觉,她看着那两个趴在棺材上的女人身边,那两个女人哭得泪人似的,令看者都觉得难受,即使像蓝初雪这样冷心肠的人,也不由得动容。 这时候有两个趾高气扬的官差走过,几个车夫跟在后面拉来两台大板车,对着那两个女人喊道:”别哭了,快放手,趁城门还没关闭前,赶快推出去乱葬岗火化了,省得瘟疫到处传染。“ 说完命令两个车夫上去抬棺材,两个女人顿时大声哭起来,哀求的看着那两个官差:”官爷,求求你了,他们今早才昏迷不醒的,很快就会醒过来的,求求你放过他们,这不是瘟疫,不会传染的。“她们是被逼把丈夫儿子装进棺材里,因为这些官差说防止瘟疫横行。 其中一个官差哼声:”嘿,还会醒过来?放屁,你没见其他几个不都很快死掉了吗,别碍事了,上面下了话,最近太后大寿,绝对不能闹出这些不吉利的事情来,不管是死是活,都得赶快埋了。“说着上来一把推开两个女人在地上,硬是要把棺材抬上大板车。 ”不要官爷,他们还没死的,你们不能这样残忍,活埋了他们。“两个女人哭着疯了般冲上来抱住棺材。 可是那两个官差根本不理会,凶狠的斥骂她们,见她们不放手,便一脚踹来。 旁边的邻居看得都万分气愤,纷纷冲上来拦着那些凶狠的官差,但是他们都是没有灵力的普通老百姓,哪里是这些灵力在二级上的官差对手。 ”住手。“两道紫丝射出,一下子缠在了两个官差挥出的拳头上。 ”多管闲事的丫头,滚。“两个官差大怒,急忙拉扯着丝线,可是却惊骇的发现丝线越拉越紧,竟然勒得手臂都出血了,两人心中一惊,急忙求饶:”女侠饶命,我们不敢胡作非为了。“ ”没用的东西,滚。“蓝初雪见他们如此没骨气,一脚踹他们,两个官差立即屁滚尿流的跑了。 那两个哭泣的女人急忙上前来道谢,只是又难过起来:”小姐你帮忙赶走了他们,可是一会儿他们还是会回来的,拉走我的丈夫和儿子去活埋,他们没有死的,明明还有气息,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四周的邻居也是一阵义愤填膺,纷纷概叹世态炎凉,贵族只会享乐,不顾人们死活。 ”把棺材打来。“蓝初雪却突然说。 众人都大吃一惊,不解的看着这个脸容冷寂的女子,这少女也忒大胆了点。 见他们犹疑不定,蓝初雪便说:”我有办法救活他们。“ 那两个哭泣的女人顿时眼睛发亮,其他邻居一听,虽然半信半疑,但是这种情况下,也只能一试,急忙打开棺材。 蓝初雪往里面一看,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脸容发黑,印堂中凝聚着一股魔气,浑身肌肉已经开始僵硬了,但是仔细留意,还有一丝气息游离。 果然不出所料!蓝初雪眼神一凛,看手法和气息,作案的人是容楚楚,这女人现在居然不向贵族子弟下手,开始向平民百姓下手。 ”姑娘,你是炼药师吗?怎么救人,需要我们去买什么药材吗?“旁边的邻居都是好心人,纷纷表示要出力。 蓝初雪摆摆手:”不必了,他们没有中毒。“她说完,左手食指拇指并拢作剑状,在昏迷的男人面部上方画了一个八卦,顿时一个发着淡光的小八卦图像闪现那人的面部上空。 众人都吃惊的看着这奇异的景象,感觉神奇极了。 只见蓝初雪食指透过光圈,一指点在那人的额头上,一道金色的光沿着她的指尖落入那人的额头上,渐渐黑气散去。 ”魔障破……“蓝初雪大喝一声,八卦光纹落入那男子的脸上,一道黑气中八卦眼中溢出,飞快的散去。 ”啊,醒了。“女人看到丈夫的眼皮动了一下,惊喜的大叫起来,众人都惊喜万分,大呼神女,对蓝初雪感激万分。 蓝初雪道:”你们最好迁离这里,那妖孽没成功一定会再来的。“ 那家人感激的看着她:”发生了这样的事,我们也不敢再住下去了,我们本来是从兰陵迁移过来的,是冰族领地统御下的百姓,二十年前兰陵国混战,冰族大营被叛乱的令狐族围城,我们侥幸逃脱就跑来南国投靠亲戚。 没想到南国比兰陵国更难过活,真怀念二十几年前,花千朵女皇当政时,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现在换了令狐皇,对待百姓甚是苛刻,尤其是我们冰族的百姓,真希望冰族能再出一任女皇,把兰陵国夺回来。“那家人说起国事来,一脸的爱国热枕。 蓝初雪没想到会在普通百姓口中听到兰陵国女皇的事情,莫名的心中一热,心生向往。 连一个普通百姓也念念不忘的女皇,必定做过很多丰功伟绩,令得民心所向,备受爱戴,不知道那位女皇曾经是何等的风采呢?可惜自己竟然没有机会再见到。 ”没想到那红衣女子原来是你,蓝家的废物三小姐。“远处突然传来鬼魅妖异的女人声音。 蓝初雪循声看去,落幕的夜空中,容楚楚一身黑衣远远的落在百米外的屋檐上。 蓝初雪立即冷沉下脸,抽出几道灵符追上去,这个女人识破了自己的身份,不能留。 谁知道容楚楚却丝毫没有和她交手的意思,一见她到来,立即鬼魅的一笑,身形急速后退,她不蠢知道自己不是蓝初雪的对手。 所以只是想引她出来而已,这几天她到处害人,不过这回为了避免引起太大的波动,她也不敢向贵族下手,如今果然将这个驱魔少女引了出来,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 蓝家废物小姐,哈哈,有了这个筹码,自己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对付她了。 ”蓝初雪,你最终还是会落在我手里的,你等着瞧。“容楚楚说完,火速的消失在屋檐上。 蓝初雪暗叫糟糕,这个容楚楚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宴会散去,各国使节团各怀心思回到南国安排的府邸里休息。 银月辉映下,皇甫彦一身暗银纹玄衣坐在湖上的亭台楼阁二楼,他一手撑着脸侧,眸光迷离,眺望着遥远的天边银月,荷风吹起他华丽如乌玉的青丝。千丝万缕,撩动着看者之心。 他脸上别没什么表情,但是身上的气息显得更加冷漠遥远了,平日跟随在他身边侍候的护卫长休一,轻易就感觉到他的情绪和平日的冷静完全不同,今天的主人似乎……很烦躁。 其实今天一切都如他们所设计那样顺利,楚紫衣的出现成功引起了三国的纷争,即使他们不至于撕破脸皮,但是有了楚紫衣这个矛盾在,恐怕这三国要像以前那样和谐合作,就很难了。 明明已经达到了目的,可是主人去完全没有一点高兴的情绪,自从那个蓝家的小姐上前来敬酒,说了一句话后,主人的情绪就一直都不对,失去了平时的冷静和沉稳。 可是主人却没有留下那个女孩,更没有惩戒她,越发让他这个跟随多年的护卫不解了,主人对于忤逆,挑衅他的人,往往手段狠辣,令对方后悔生在这个世上。可是那女孩依然安然无恙,反而是主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不冷静中。 这个女孩竟然对主人有如此影响力。休一不禁皱了下眉。 突然湖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随即一道黑色纤细的人影脚尖点水,一路踏水而来,绝色的容颜在月影之下,越发像凌波仙子。 黑衣女子落在二楼,单膝跪在地上,抬起美丽的眸子看着皇甫彦的侧影,眼里充满了崇拜和压抑的倾慕。 ”凤舞参见主人。“她正是今天那个楚紫衣,此刻她依然顶着蓝初雪曾经展露过的绝色容颜,灯光下,美不可方物,休一看了,都觉得神智一阵恍惚,那种情不自禁被惊艳迷醉的感觉,令他不禁大惊。 急忙收敛目光,平静心神,不过他还是暗暗惊叹,世间竟然有如此绝色的女子,但凡男人看到,估计无人能抵抗这种极具侵略性的美貌。 皇甫彦过了一阵才转过头来,目光落在跪在地上的凤舞身上,一接触到她那张脸,他俊容顿时阴沉下来,心中闪过一道不悦。 ”在我面前,不准你化形成她的脸容,以后都记住了,除了应付那些人,你不可以顶着这张脸容。“他的声音冷冰冰的,渗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令凤舞听了心一颤,浑身发寒,她惊慌的抬头看着皇甫彦满是冰冷的脸,不知为何他突然生气了。 她只是觉得自己换成这样绝世的美貌,他会多看自己一眼,毕竟这张脸她自己看着都觉得心动无比,真是太美丽了,但是她也不敢违抗,立即应声:”是,主人。“ 随即她立即动用化形之术,恢复了本来的容貌,可是比之前蓝初雪那容貌,她的真实容貌虽然也是美人,却逊色多了,少了那种惊心动魄的绝艳。 皇甫彦的怒意这才轻了些,淡声:”你今天做得很好,不过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虽然都想得到你,但他们并不蠢,当时不冷静所以争起来,他们今晚回去仔细一想,便会觉得不对劲,为了你而弄得四国联盟崩裂,恐怕他们也不敢轻易这样做。“ 凤舞听到他的夸奖,顿时露出了欢喜的笑容,感觉更加振奋了,急忙将自己的发现说出来。 ”凤舞发现那南宫越至少对紫衣是真心的,他真的喜欢我,我们大可以利用这一点,好好做一番大事。“ 皇甫彦心中冷笑,南宫越枉费他已经得到了蓝初雪,却又亲自放走了,一个被偏见蒙蔽了,连珍珠和假珠都分不清的男人,不配称为自己的对手。 ”而上官苍雪,他似乎想迫切的得到我,我想这个男人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一定会采取手段将我抢回去的。而龙澈,比较奇怪,他好像并不太相信我,一直在观察着我的举动,我怕他会看出问题来。“凤舞担忧的说。 皇甫彦颌首:”那么在龙澈面前,你尽量冷淡点。不过其他两个人,你要多下些心机,挑起他们之间的矛盾,无论争风吃醋也好,互相较量也好,必须要好好的利用你这个优势,让他们彻底的相信你就是紫衣,绝对不可以让他们看出问题来。顺便也查探一下,龙澈两人想要在你身上得到什么。“ ”是,凤舞一定会努力。“凤舞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心里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主人认识那个红衣女子吧,为何不让她亲自来,这样就绝对不会露陷。“既然主人见过那红衣,必定那女子已经是自己人,为何不派她来做这件事,风险更小了。 而且他们几个手下,都没有亲眼见过那女子,心中都很疑惑。 ”这些事轮不到你过问。“皇甫彦却沉下脸,怒斥,”退下。“ ”是。“凤舞咬咬牙,低头退下,心中却很不甘,那红衣女子到底是谁,为何主人提起她总是一副维护的态度,不都一样是下属吗?为何自己却要化成她的样子冒险。 休一看皇甫彦身上的气息更冷了,知道凤舞刚才触到了他的逆鳞,急忙说:”主人,需要让下人准备好休息吗?“主人已经在这里坐了很久,该不会坐到天亮吧! 皇甫彦却突然站起来,走出水上楼阁:”不必了,今晚我不会在这里留宿。“ 蓝初雪晚上回到蓝家,就罕见的被蓝志泽请了去大厅,大厅里灯火辉煌,蓝志泽夫妇和蓝初玥都在,蓝志轩却还没有回来,听说被太后留在了宫中问一些事情。 ”找我来有什么事情?“蓝初雪看着他们一家三口那严肃的表情,就觉得好笑,这群人心里谋算着诡计,却还装出一副正经的样子,真够虚伪。 蓝夫人美脸一沉:”蓝初雪你这是什么态度,见到了伯伯和婶婶,连一句礼貌的话都没有吗?真不愧是分家庶子生出的女儿,即使提拔了身份,也高贵不起来。“ ”我再不高贵,也比那些尖酸刻薄,自以为高贵的人好。“蓝初雪不痛不痒的看着她,笑道:”蓝夫人如果找我来就是说这些废话,那我可没时间听你放屁。“ ”你……“蓝夫人气得脸都歪了,蓝初玥急忙拉住母亲,摇摇头,让她却因为蓝初雪的挑衅而忘了正事,蓝夫人哼了声,不做声。 蓝志泽咳嗽了声,正了正色,严厉目光紧紧的盯着蓝初雪:”你今天在大殿上太过放肆,皇家的亲事,岂容你如此儿戏,说退就退,简直给我们蓝家蒙羞。“ 蓝初雪好笑的挑眉:”我还以为大伯大婶和姐姐会高兴,既然你们不满意我这样做,我以后就绝口不提退婚之事,而且我还要努力的将太子正妃的位置抢回来,为蓝家争光。“ 蓝志泽夫妇和蓝初雪没想到她居然会说这一番话,怔了一下,顿时心中恼火,脸色尴尬起来,他们自然是高兴蓝初雪主动退婚的事情,这样他们玥儿的机会就更大了。 只不过场面还是要好好的趁机责骂蓝初雪一回,却没想到她居然反咬一口,说不退婚了,这不正是故意让他们堵心吗? 蓝初玥暗恨不已,不过她很快就平静下怒气,哼,蓝初雪活不了多久,别想抢走她的太子妃位置。 ”哼,总之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叫我们蓝家大大的失了面子,你必须好好的将功补过,这个月有京城里举行二十岁以下灵术师的擂台比赛,你和玥儿就代表蓝家去参加,既然你已经不是没用的废物,就要好好为蓝家争光,我已经替你报名了。“蓝志泽口气不容抗拒,强硬的开口。 蓝初雪心下冷凝,为蓝家争光?这对夫妇有那么好心吗?不用说,肯定又是使了什么诡计,不过她倒也不怕他们,最近自己的修炼进境不错,正好可以通过实战让自己快速进步。 皇宫里,已经是深夜时分,太后的宫中依然灯火辉煌,气氛凝重。 ”越儿,你今晚的表现实在令哀家大失所望,凡事都该三思而后行,婚姻这种大事你居然那么儿戏,竟然当众和上官苍雪争起女人来,平白中了人的圈套,那绝彦在看你们的笑话,你知不知道。“太后沉下脸容,想起今晚的一幕,依然为这个孙儿的意气用事而不高兴。 南宫越冷静下来后,也觉得自己当时的做法太轻率了,但如果上官苍雪不是那么挑衅,他也不会一时脑子发热,真和他当众一起求亲,争执起来。 ”孙儿知错了,不过那上官苍雪太过咄咄逼人,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把紫衣抢走吧!“南宫越道,即使当时觉得这样和上官苍雪闹起来很不好看,但是毕竟年轻热血气盛,被人一刺激,立即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太后神色更加凝重了:”这个西国楚王有些不对劲,若真是有心联姻,为何偏偏要在大殿公开。而且越儿,你不觉得那位楚紫衣小姐,对你似乎……热情了点吗?“ 太后的口气颇有几分怀疑,今天的宴会,太多人的表现都不同寻常,看起来偶然的事情,搞不好却是阴谋。 南宫越一愣,不禁想起今天楚紫衣对他那些小眼神,确实想一想,以前这个女人对自己总是显得不咸不淡的,可是今天却意外的亲昵。 不过或许是她以前故意对自己冷淡,现在看到上官苍雪他们也在,若要在其中挑一个为夫婿,她自然会挑自己,这也不奇怪。 ”皇祖母,楚王要替她选婿,她不想嫁给那两个觊觎她宝贝的人,自然要求助于我,求我娶她,对我热情,也是人之常情。“ 太后怔了一下,疑惑的问:”什么宝贝?“ 南宫越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告诉皇太后,皇太后很是吃惊,上官苍雪和龙澈竟然偷偷潜入了京城,而且还对那红衣女子不知有何企图,那红衣女子身上到底有什么宝贝,令得两国的皇子都亲自出手。 ”看来今天的事情不简单,上官苍雪不是蠢材,在大殿上宁愿冒着两国关系破裂也要抢那女子,可想而知那女子身上隐藏的宝贝一定万分重要,甚至比两国的邦交还重要,哀家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引得两国皇子抢夺。“太后神色更加的凝重了。 她见识广,眼界远,深知这其中必定有重大的秘密,必须调查清楚,若紫衣身上的宝物关系重大,那么他们南国也不能轻易让她落在别人手中。 ”皇祖母,那你是答应让我去求亲了?“南宫越大喜,对宝贝什么的,他倒不是那么看重,不过他就是喜欢那个可恶的女人,这段时间她消失了,让他总是牵肠挂肚,他虽然不肯承认。 但是他现在已经清楚,自己一定是爱上了她。 ”可以,但是哀家有一个条件……“太后突然说。 南宫越疑惑的问:”皇祖母你别捉弄我,你有什么条件直说。“ 太后认真无比的开口:”条件就是,你必须娶了蓝初雪,而且无论你娶谁,她和另一位的地位必须平起平坐,成为你的正妃之一。“ ”皇祖母?“南宫越大惊失色。 太后严厉的摆摆手,不容抗拒:”越儿,这是哀家唯一的条件,哀家一切都是为你,为皇室好。如果你不听从,那么一切都不可能,退下吧!“ 南宫越万分无奈的退下,不明白皇祖母为何那么固执的要他娶蓝初雪?明明蓝初雪也并不想嫁给自己,何不顺了她的心意,顺利的解除婚约,省得相看两相厌。 随即蓝志轩被太后宣进了去。 太后看着一脸不满的蓝志轩,笑道:”蓝将军不必再生气,今天大殿上的事情,越儿确实做得很过分,但是雪儿这丫头也当众退婚,算是狠狠的还了越儿一巴掌。“ ”是太子先嫌弃我家雪儿,作为蓝家女子受辱了自然要还击。“蓝志轩为自己的小侄女辩护。 今天雪儿丫头在大殿上真是狠狠的出了一口恶气,让自己也大感痛快,一向雪儿这丫头都太懦弱,所以被南宫越这小子欺负了,也不懂得反抗,今天实在太帅了,总算不再是过去任人欺负的丫头,他为她的成长而感到高兴。 太后对于他的无礼也没生气,脸容慈祥:”所以,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了,雪儿这丫头哀家一向都很喜欢,即使她以前一直显得懦弱,哀家也从没嫌弃。刚才哀家狠狠的教训了一番太子,决定让他娶雪儿丫头为正妃,不会委屈她。“ 蓝志轩吃了一惊,心中疑惑万分,不明白为何一场宴会,突然雪儿这丫头就被太后重视起来了,竟然愿意恢复雪儿的地位。 换了以前,他自然是欢喜,他这次回来就是想替雪儿争回一席之位,但是雪儿表明了已经不喜欢南宫越,并不接受自己的好意。 ”太后,雪儿丫头已经无意于太子,太子也不喜欢她,何必将两个怨偶强行送做堆。“ ”怎么会是怨偶?今天哀家看雪儿这丫头的表现,大气而有魄力,令人眼前一亮,颇有魅力。越儿只是一直偏见,看不到她的好处罢了,将来接触便会觉得这样的女子难能可贵,为她的魅力而折服。哀家相信他会爱上雪儿丫头的。“太后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居然认为自己那讨厌蓝初雪讨厌得要命的孙子,最后会爱上蓝初雪。 蓝志轩虽然对她的话很怀疑,但是这种事情是不由自己做决定的:”这还要看雪儿的意思,若她不愿意,我这个做叔叔的也不想强逼她。“ 太后突然意味深长的注视着蓝志轩:”蓝将军,哀家是真心诚意的想要和你们蓝家结亲,这亲事也是当年哀家和蓝云龙定下的,本来就不容改变。何况你认真想想,这样的联姻对你们蓝家,最重要是你的父亲,有莫大的好处。哀家承诺,若雪儿嫁过来,那么炼药协会会竭尽所能,甚至哀家也会竭力想办法救醒你父亲。“ 蓝志轩一震,这个条件却真不小,父亲至今依然昏迷不醒,脱不了多久,若能得炼药协会协助,连六级的炼药师太后也亲自出马,那么父亲的病却是大有机会,他心中挣扎万分。 蓝初雪一心想着容楚楚的事情,自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因为今天的一场宴会而天翻地覆。 她走回自己的院子,思考着该怎样才能引得水莲烟出来,将她击杀,一天的劳累,让她也甚是疲倦,额头感觉有点发热的胀痛,她躺在浴桶中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这一次又梦到上次那个美如仙境的地方,那红衣”男子’坐在湖边的木栏上,洁白的颈脖上挂着一枚红色璀璨的晶石,浑身流动着奇异的光华。 蓝初雪吃了一惊,怎么觉得那块晶石有点熟悉,红衣少年看着那幽暗深不见底的湖而若有所思,依然看不清“他”的具体样貌,蓝初雪却莫名感觉到他心底的阴郁,浓郁得令人压抑。 远处一阵天风吹来,白衣男子乘风而来,巨大的灵压让山上的所有魔兽都忍不住颤栗,不由得屈膝匍匐了一地,忐忑的拜见皇者。 白衣男子却眼中空无一物,看也不看那些匍匐的魔兽,好像世间万物臣服在他脚下,也不过如此,只有那一抹红衣如血,倒影在他深渊般的眼底,引起一丝罕见的温柔。 红衣少年察觉到他的到来,似想要站起来,却不慎失足,从木栏上往那幽深冰寒的湖中掉下去。 蓝初雪惊呼一声,莫名的焦急。 那抹红衣几乎落入水中,一瞬间白衣掠过,红白两色衣袍如云霞交错,一道跃上天空中,绚丽无比。 白衣男子抱着红衣男子立在虚空中,两人华发散开,红衣如血,白衣似雪,明明这样的姿势很不合常理,却有种异常烈艳的美感,感觉这两个人莫名的般配。 那白衣男子冷傲的脸上浮起了一丝宠溺,轻轻抚摸着怀中惊颤的人,颇有种父亲对待孩子的宠爱和无奈。 “怎么又不乖了,本王说过,我不在,不许你靠近这湖水。刚才多危险,若我来迟一步,你掉下去,就会变成一堆森森白骨。” 红衣少年垂下眼眸,不以为然道:“你不是说过这湖里多各种晶体矿石,灵力充沛,适合修炼吗?那么掉下去,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大碍。” 白衣男子冷傲的眸子里染着一抹严厉:“这湖周围确实灵元素充沛,有助于修炼。但这湖水自幽冥之境而来,森寒且阴气极重,兼之灵石充沛,这里的水中隐藏的阴寒力量极重,即使本王落下去,力量也会被压制住。你力量弱小,只会被底下的力量撕碎得一分不留。” 红衣少年眸子垂得更低了,脸上的表情却很奇怪,任性的哼声:“你骗我,明明你下去给我找来火神晶也没有事,这湖的力量根本没你说的那么恐怖。” “竟然不相信本王的话,越来越不听话。”白衣男子懊恼的眯起眼,对于少年的任性虽然生气,却依然纵容而宠溺。 “你是故意不让我下去玩,我就知道这湖底一定有奇怪的秘密,你故意不让我知道。”红衣少年不依不饶。 “不要任性,再不听话,就扔你去喂魔兽。”白衣男子几乎气得想丢开他不理,但是最终还是舍不得,边撩起白色的长袖,露出手臂。 “湖底有远古时形成的天然阵法,一旦触动,连神都无力,等待的只有永世暗无天日的囚禁。” 蓝初雪惊骇的看到,那白衣男子洁白的手臂上竟然有几条深入骨髓的伤痕,可见森森白骨。 顿时一种莫名的内疚侵袭上她心头,让她觉得万分的压抑和悲伤,额头的灼热感觉像要爆开一样,让她浑身灼痛,像被火烧一样。 剧烈的痛楚,让她不由得呻吟出声,一道冰凉的气息却透过她的额头传了进来,让她火烧的身体的感觉慢慢消退。 蓝初雪猛然睁开眼睛,看到皇甫彦站在浴桶边,正皱着眉手指按压在她额头。 蓝初雪顿时身体僵硬,一把推开他的手臂,沉下眸冷声道:“我没有允许你进来。”想起今天宴会上的事情,她对他的好感全无了,果然无论什么人,只要能利用得上的,他都不会放过机会,政客的特质,他掌握得淋漓尽致。 容楚楚如是,自己也如是。 “我也不需要你允许。”皇甫彦收回手,皱眉,“你刚才被魇住了,差点走火入魔。” “所以你救了我?我谢谢你,这一次需要我做什么来报答你的恩情吗?”蓝初雪不以为然的笑问。 皇甫彦顿时神色变得冰冷,不悦的盯着她那布满不以为然的脸蛋,心中的怒意更重了。 “不要试图激怒我,雪儿,我从没有试过这样去容忍一个人,不要挑战我的底线,我对你的喜欢程度,还没有达到你可以随意挑衅我。” 他冰凉的双手捧着她的脸蛋,眼里是淡淡的警告,连他也惊讶自己居然还能压抑着怒气,不是拧断她的脖子,只是警告而已。 蓝初雪半响不说话,只是目光变得更冷了:“我自然知道自己在你心中算不上什么,但我蓝初雪也不是随意被人利用的人。我如今不够强大,所以被你利用是理所当然的事。但是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今天你对我所做的事,总有一天会还给你。” “你以为我是在利用你?”皇甫彦紧紧的盯着她。 蓝初雪挑眉:“哦?难道你还有其他解释,来安抚我这个被你利用了的人?也好,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解释。” 皇甫彦深深的凝视着她,冷傲的抬起下巴:“对于我做的任何事,我不屑向任何人解释。若你相信我,自然不需要我解释,若你不相信,我任何解释都无意义。” 不屑解释?蓝初雪更加失望,若是能说得动她的理由,那么她也未必不能接受,不过看来他根本就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解释。 蓝初雪淡淡的笑起来:“说得对,你的解释对我来说也毫无意义。我能够理解你的做法,你是个厉害政客,这样一石多鸟的计策,确实不容错失。 你以绝彦的身份现身南国,想要弄得四国的聚会不和,如今你的目的达到了,我对你还有利用价值吗?还是说你不放心,怕我会曝光紫衣的身份?你放心,我不会去做这种蠢事。” 房间里顿时寂静得几乎能听到两人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空气中那种隐隐的激烈火花,四目相对,明明那么靠近,那么暧昧,两人眼中却都是凌厉之意,就像两个一触即发的敌人,要趁机拧断对方的脖子。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皇甫彦恼火万分的去抓蓝初雪,蓝初雪自然反击,十指齐出,三十道紫丝疾速向皇甫彦扑去,如今随着修炼的进境,她已经能自如的发出三十道紫丝,可以说以前群殴的攻击力增强了。 那么近的距离,即使是皇甫彦,也不得不后退躲开,蓝初雪立即勾来单衣,草草披上,在腰上打了个结子。 她头发湿沥沥,披散在肩膀上,肌肤因为泡澡的缘故红润剔透,透着淡淡的香气,虽然面容依然平庸,可是暗夜中竟然有几分魅惑和性感,特别是松松散散的衣服,包裹着玲珑的身躯,里面空无一物。 皇甫彦视线如狼,紧紧的盯着她,陡然幽暗邪魅的目光放肆的从她湿透的发丝,沿着灯光映照的明暗,落在她的颈脖,白皙的锁骨,微露的胸前肌肤上。 然后他慢悠悠的走过来,围着她边转边不知在想什么,但是那目光绝对不怀好意:“秋天很凉,光着脚站在地上,你会着凉,不如我送你上塌。”皇甫彦突然薄唇含笑,冒出一句奇奇怪怪的话来,暗魅的眸光落在她纤细露出半截的小腿上,如此松散披着衣服,露出玉足,在灯光下确实别有一番诱人的味道。 蓝初雪心一沉,气得脸都歪了,这个该死的男人,居然出言调戏自己,那目光还要那么*裸的占有性盯着自己的肌肤,太放肆了,好像自己真是他的女人似的,他们还没发展到那种关系。 “皇甫彦,我警告你最好离开,你如果不杀了我,将我留在你身边,你总有一天会后悔莫及,让一个报复性极强的女人睡在你身边,你若疏忽,我会立即要了你的命。”蓝初雪的神色却足够冰冷,冷眼警告他。 她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原本还能容忍,但是今天被他利用上一把后,实在对这个男人觉得很讨厌。 太虚伪了,口口声声说要找个能并肩的女人,却又毫不留情的利用,虽然她从不相信他的话,但也觉得被欺骗的愤怒。 皇甫彦却一点也不变色,冷傲的哼声:“你的警告无效,我看上了你,就不会放手,让你躺在我怀里,起码比你躺在别的男人怀里要让我心情舒服。你可以随时挑战我的警觉性,不过若让我发现了,我就会‘狠狠’惩罚你。” 蓝初雪自然听说他那不怀好意的话,气坏了,却也无可奈何,这个男人的个性永远是她捉摸不透的,而且实力相差太远,以至于自己的反击总是像打在棉花上似的,对他来说,不痛不痒。 但是让她乖乖的臣服,心底那点叛逆却不容许,蓝初雪想也不想,立即双手甩出,以最强劲的力度,和刁钻的角度将自己能发出的所有丝线从各个方向扑去,似甩出一个大网似的。 紫色的丝线在灯光映照下,丝丝缕缕闪着紫光,如闪电般攻击向皇甫彦,气势十分的凶狠。 “呵……”皇甫彦眼眸闪过一抹惊讶和赏识,“不愧是我看中的女人,比起上次进境快了很多,若你能炼出一百根银丝,基本可以横扫天级之下的灵术师。” 他边说着却不慌不忙的一跃而起,身影如鬼魅般凌驾在所有紫丝之上,连蓝初雪都看不清他的身法,脚尖踩着那如刀似剑的丝线,却如履平地般轻松自在,半空中淡淡的打量着蓝初雪变色的脸。 蓝初雪感觉额头滴下一滴汗,手上一使劲,可是手中的紫丝却纹丝不动,好像被泰山压住了似的,让她使尽力量也没办法,她不禁瞪眼,好宏厚的力量,这个男人表情那么轻松,不知才出了几分力,却能让自己毫无办法。 六级果然还是距离自己太遥远了,不行,再这样下去,自己要受制于他的日子就绵绵无期,一定要快速修炼提高自己的力量,上古战场,她要去历练,去提高自己的实力。 一则与魔兽战斗能迅速增强自己的实力,二则可以趁机去帮忙找寻天材地宝救蓝云龙,三则…… 蓝初雪不禁想起那两个奇怪的梦,她隐隐有种直觉,梦中之地和那上古战场脱不了关系,那梦中的惆怅和悲哀,总是让她耿耿于怀,若不去一探究竟,她也许毕生都不会平静下来。 “下来,我不打了,我暂时还打不过你。”蓝初雪瞪着那个凌空的男人,轻松就让自己毫无办法。 “你倒是老实,不会为了面子死撑着。雪儿,以你的进境,没有几年时间,你不可能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这是我给你建议,不过只要你乖乖的留在我身边,我可以让你的实力提高得更迅速,极品的武器,万金难求的丹药,比南国的品级更高,你想要多少有多少。还有我亲自指导你,这样的条件不错吧,你是个聪明而识时务的女子,相信你懂得取舍。”皇甫彦毫不犹豫抛出诱饵。 蓝初雪暗暗吃惊,确实好大的手笔,如是平时足以让她举手投降,毕竟没有实力,什么都没意义。 何必在意力量从哪里来,她可不是那种喜欢慢慢的艰苦修炼的呆子,能够有一条快捷的提升力量之路,她自然喜欢。 第六十三章:差点被吃,皇家狩猎 可是这个男人……面对这个男人,她的骨气就是不容许她这样做,若是答应了,以后自己更受制于他,更没有地位。而且,哼,要让她跟随讨厌的男人提升实力,对她来说也是中羞耻,虽然她并非十分有骨气的人,但也绝对不要他帮忙。 她要光明正大靠自己去提高,最后骄傲的站在他面前,狠狠的还击:“不必,正如你所说的,靠别人算什么,只有弱者才会想要依靠别人,我也不屑于你的帮忙。”这个男人她永远不会让他有机会瞧不起自己,她即使弱小,但是在他面前,永远是平等的。 皇甫彦挑挑眉,眸光流转,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一抹笑意:“好,既然这是你的决定,我也不会阻扰你,我也想看看你能让我惊艳到什么地步,只希望你别让我失望,否则饶不了你。” 说完他从紫丝上跳下来,蓝初雪收回紫丝,压着懊恼瞪着他:“你今晚不走了?” 看他那悠然的姿态,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蓝初雪就气闷了,靠,不是又要来和自己挤吧,说实话,她十分不喜欢,也不习惯身边躺着一个男人,特别是这个男人还是自己比较讨厌又戒备的。 十万个不爽! “嗯,今天心情不好,我寂寞了,需要女人香软身体的安抚!”皇甫彦毫不脸红的说出极度暧昧的话,那表情认真的程度,就好像说他肚子饿了,想吃白菜一样简单。 蓝初雪沐浴后的剔透肌肤一下子红了,不过是气红的,连手指也发抖了,恨不得立即把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切成几块。 但是她知道暂时只能想想,所以为了避免被该死的男人占便宜,她想也不想,甩出紫丝,然后闪电般向屋外扑去,只要跑出了这个院子,惊动了其他人,即使皇甫彦这样的人也不得不顾忌吧! 一个兰陵国的丞相居然深夜流连她的闺房,绝对传出去会变成笑话,但是她只差一步就能跃出门口时,那道雕花木门却像遥控门一样,竟然啪一声在她眼前火速闭上。 蓝初雪若不是及时收势,准撞上去了,她不禁恨得牙痒痒,该死,就差一点,可恶,今晚难道真要倒霉了?这个不安排理出牌,完全不知节操为何物的霸道男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的。 她恼火的转头,皇甫彦却不知什么时候以后无声的来到她身上,手指上一朵黑色曼陀罗卷起了她所有的紫丝。 皇甫彦高大的身体压住她,将她牢牢的压在门背上,他低下头,幽亮带着戏谑的眼眸里满是好笑:“你看,你总是不吸取教训,明知道打不过,还想跑,不知道被看中的猎物,越跑越会激起猎人的*吗?” “你难道想我束手就擒?”她恼火的瞪着他,只要有一线机会,她都不会放过的。 他紧贴过来的身体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太近的距离让两具躯体几乎没有间隙,这种充满压迫力的感觉真不爽,好像她是笼中的猎物,无法反抗。 他的头更低了,薄唇吐露着热气,让她的肌肤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你这样是故意想勾引我?不过我喜欢这样的勾引,你追我逐的猫抓老鼠游戏,能增加情趣。” 情趣你的头,蓝初雪恨得磨牙,这个男人觉得捉弄自己很有意思吗?“我没有勾引你,少自作多情。” “你这话真叫人难过,不过无所谓,可以换我勾引你。”皇甫彦眼眸亮如子夜的星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倔强的脸容,那种羞恼交加,脸蛋粉红粉红的样子真妩媚。 他将紫丝纠缠着的黑色曼陀罗抽出来,手指一转,轻轻的插在她乌黑如玉的秀发上,夹在她耳侧的黑色花朵妖异万端,衬着她洁白无瑕的肌肤,有种难言的惊心之美。 曼陀罗的幽魅之香,混合着她秀发的清香,一丝一缕似勾魂的香气,弥漫在夜色中,缠绕着男人的心。 这样的夜晚,本来携着对她的强烈怒意而来,最后却消失得无影无踪,那心不自觉的会对她柔软下来,也只有这个女人,能让自己如此的纵容。 “雪儿,你今晚很美。”皇甫彦眸光越发灼热,微微抬起她尖尖的下巴,手指摩挲着柔嫩的肌肤,十分着迷。 他并不是个喜好女色的男人,他对任何*的掌控都很自如,不会因此而坏事,可是今晚,他发觉有点控制不住自己了,那种罕见的身体渴求,如此的令他焦灼,失去了平时的冷静沉稳,本来只是挑逗一下她,现在却不只想要戏弄了。 蓝初雪感觉他的气息越发的灼热,她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女孩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更何况前世什么电影没看过,这种状况足以称得上非常危险,这个男人那越发幽暗的眼神里燃烧着烈焰,想要把自己也焚烧掉。 “皇甫彦,你冷静点,你是兰陵国的丞相,身份高贵,实力强大,对于一个弱小的女子,难道你要用强的?你不觉得丢脸吗,欺负弱小。”蓝初雪双手抵住他渐渐靠近的身体,懊恼的阻止他。 皇甫彦却一把抓住她的双手,高傲的笑着抚摸她略显惊慌的脸容:“有何丢脸的,我说过你是我的女人,欺负自己的女人是情趣,何况我不屑欺负别人,我只欺负你,嗯,反正你也够十五岁了,是已经能嫁人的年龄,对于这种事应该能接受。” 皇甫彦理所当然的话,让蓝初雪极度无语,她倒希望他能大发慈悲欺负别人去,可是皇甫彦已经不想给她再多的反驳机会,低头吻住她柔嫩的唇瓣。 已经决定了的事情,自然要一击即中,他从不委屈自己,今晚情之所至,也不想压抑心底的*,反正她会是自己的妻子,这种事,迟早也会发生的。 蓝初雪浑身一震,感觉皇甫彦火热而霸道的唇正攻占着自己的唇瓣,她冒火的想推开他,他却将她扣得更紧,并且一手揽住她的纤腰,将她的身体完全纳入他坚硬宽阔的怀抱中。 她忍不住狠狠咬他的唇,反而被他撬开贝齿,深入香唇中探索,不容抗拒的和她纠缠在一起,该死这个男人连接吻都那么霸道。 紧接着她感觉腰部的带子一松,竟然被扯开了,本来松松的单衣,就更松散了,露出雪白的肩膀,女子香嫩的肌肤,清幽的处子气息飘入鼻端,让抱着她的皇甫彦眼眸越发灼热。 嘴上一松,呼吸重新回归,皇甫彦放开了她的唇,刚呼吸了一口气,蓝初雪却发觉自己的形势更不妙了。 皇甫彦的唇从她的下巴一直滑下,落在她雪白无瑕的肩膀上,带着火热的唇紧贴着她肌肤,埋头在她的胸前,品尝着香嫩的柔软。 “……”蓝初雪气得无语了,该死,总有一天,她要亲自阉了这个男人,竟敢真对她做这种事情。 皇甫彦似乎察觉到她的不满,一把搂住她,飞身而起,狠狠的压倒在床上,一上一下的姿势,他趴在她上面,将她笼罩得紧紧的。 他凤眸尾尖高挑,眼里满是魅惑的迤逦以及一丝丝暗藏的温柔,映衬得他的脸容越发的俊美无双。 “雪儿,别紧张,这种事,你迟早都会体会到的。”他的口气不自觉带上了柔软和丝丝诱惑。 即使像她这样内心强势又不肯屈服的女人,他也想宠着她,让她偶然成为一个柔软靠在自己怀抱的小女人。 可惜蓝初雪若会领他的情,那就不是蓝初雪,眸光一转:“即使体会到,也不想和你体会,世上多的是男人,就是南宫越、龙澈都比你好。”起码那些人对自己有目的,也只直接表露,坦荡荡,不会暗藏,暗算利用自己。 皇甫彦听到她提到其他男人,还有看着自己那不屑的眼神,顿时阴沉下脸来,狠狠的盯着她,声音转冷:“不准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他们还不配和我相提并论。” “他们能力即使不及你,但是至少有一样比你好,他们不会像你的心机那么深沉。皇甫彦,我得承认你是个聪明决定,善于谋略的男人,我也好,甚至连弃棋容楚楚也好,只要还有一丝利用价值你都不会放过。”蓝初雪冷冷的回视着他。 皇甫彦的脸色更阴沉了:“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明明可以杀了容楚楚,却依然留着她的命,放她走了,现在她到处为非作歹,残害普通百姓,引得南国百姓人心惶惶,迟早会生祸端。所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你这轻轻的一放手,说不定,将来真变成了致命伤,不愧是个省事又对你毫无坏处的小计谋。” 蓝初雪真的佩服这个男人,他的心思缜密得即使很小的细节也不会放过,这就是谋略,强势的将一切尽在把握中,然后排布每一个棋子,成功的将有用甚至无用的棋子串联起来,就是最后的致命杀招。 藏得太深的人,很可怕,若是他珍惜的人也罢!若是棋子,最终的下场必定是凄惨淋漓。 皇甫彦冷笑起来:“我不认为这样的谋略有什么不对,政治本来就是看不见的血腥和阴暗,我不狠,不见得别人会对我手下留情,为了大业,何须纠结于这些小细节,天下大统,总需要有些牺牲。” 他修长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嘲弄的凝望着她:“何必和我说正义的大道理,雪儿你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你手上的血,将来死在你手上的人,未必会比我少,所以别一百步笑五十步,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当你处在我这个位置,你未必比我更有良心。” 蓝初雪一震,感到一股寒意冲上心头,让她难以平静,这个看透人心的男人,每一句话都敲击在她心坎上,句句命中目标。 确实连她自己也很清楚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她内心冷情,也极其自私,想法从来都是以自己为中心,不会有太强的是非感,即使有时候出手救人,也不过是随手而为,并不是什么良心发作。 皇甫彦的所作所为,她也没觉得他有什么错误,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是自古帝王将相的真实写照,牺牲在强者眼里从来都不会有内疚的情绪。 她之所以那么抵触,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恰好是被利用的对象而不甘心罢了:“你说得对,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没资格对你指责,不过我还是讨厌你。”蓝初雪毫不否认自己的情绪。 皇甫彦却自信的笑了:“雪儿,口气别太决绝,你会慢慢爱上我的,因为我们是命中注定,注定要携手笑看天下,将这一片紫陌红尘都掌握在手中。一个皇若没有他的后,即使坐拥天下也一定会很寂寞的,我讨厌这种寂寞,所以我要你。” 这一番霸气而深情的话,似真似假,听得蓝初雪一阵恍惚,确实比任何情话都要动人,一起坐拥天下?呵呵,如何能相信这个看透人心的男人。 可是皇甫彦火热的唇已经落下来,解开她的单衣,指尖滑入她的腰肢,那么冷静的男人却带着超乎寻常的热情亲吻着她的身体。 蓝初雪知道无法抵抗,反而平静了,毕竟不是那种视贞操如命的古代女子,大不了当一夜情。 起码对方是个绝顶大帅哥,还是个身份高贵的丞相大人,好吧,确实可以自我安慰下,其实自己也不算太吃亏,一放松她脑袋里立即各种念头转动。 他企图控制自己,那么为何自己就不能反过来潜移默化的控制他,总有人一天这个男人会知道什么叫养虎为患。 但是似乎皇甫彦的运气实在不够好,紧要关头,一道清亮的男人声音从外面的院子由远而近传来:“雪儿丫头,还没睡吧,小叔叔有些事情要找你。”蓝志轩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和忧郁,不似平日那么爽朗开心,似乎心事重重。 “该死,这个碍事的男人。”饶是皇甫彦都懊恼的低咒出声,脸色阴沉无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居然会有来搅局的男人。 蓝初雪一愣,抬起头看着满脸欲求不满的皇甫彦,简直想哈哈大笑,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憋屈的表情,居然是因为这种事,实在叫人觉得好笑无比。 小叔叔实在太得她心了,掐准了时间来,这就是所谓的人算不如天算?自己的运气不错,关键时刻,还是得救了。 “小叔叔,我就来开门。”蓝初雪立即不失时机的大喊,然后分外得意的挑眉看着皇甫彦。 皇甫彦狠狠的剜着这个可恨的女人,几乎狂躁起来:“雪儿,你很得意?哼,我迟早会杀了外面那个男人,再狠狠惩罚你。” 这个威胁蓝初雪一点也不怕,小叔叔的实力也不差,何况若闹出去了,他一个丞相在南国未来太子侧妃的床上,这也够呛的,相信这个精明的男人还是要面子的。 蓝初雪无所谓的眨眨眼:“又不是我让他来的,你的运气不好。快点走,相信你现在还不想和南国撕破脸皮吧!” 皇甫彦懊恼的哼了一声,一把将她搂紧,狠狠的亲了一把她的唇,冷声警告:“今晚就先放过你,没有下次。穿好衣服再出去,否则哼哼……”很快,一脸阴沉得滴水的皇甫彦比来时心情更不爽的离开了。 蓝初雪松了口气,这男人真要强来,她还真没办法,赶快穿好衣服,出去,听蓝志轩的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现在那么晚了,他才回来。 太后不知留他在宫中干什么,蓝初雪想起太后那双睿智而通透的眼睛,就不免皱眉,太后不比别人,她的见识和实力都很强大,难保不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走出去后,看到蓝志轩坐在庭院中,抬头看着月光,平时那春风般笑意的脸容,罕见的带着一抹惆怅,华服染霜,俊容忧愁,原来这个乐观又有魄力的小叔叔,也会有如此忧郁的时候。 蓝初雪心中一动,走过去他对面的石墩坐下:“小叔叔,你这么晚了,找我有什么事?” 蓝志轩目光从月亮移到她脸上,叹了口气,神色有点愧疚:“雪儿,今天太后把我留在宫中,对我说了一番关于你婚事的话。” 蓝初雪心中一个咯噔,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太后说了什么?” “太后说一定会让南宫越娶你为正妃,无论他娶谁,都必须先娶你为太子妃。”蓝志轩皱起眉来,口气不悦,甚至有点轻蔑。 蓝初雪吃惊的瞪大眼,太后在搞什么?今天自己这番在场当众退婚的行为已经够失礼了,碍于面子太后当时无法惩戒。 但若换了别的皇家,估计事后也必然是给个狠狠的教训,让她知道冒犯皇家的尊严,但是教训没有,反而来了奖励,这样惊人的变故,令人不得不疑惑太后的目的何在? 毕竟太子正妃,这位置不是普通的位置,她如此强势的要自己嫁给南宫越,除非是觉得自己有能力,甚至比所有的南国女人都有能力坐上这个位置,否则怎会那么快就转变念头。 蓝初雪皱起眉头,难道太后真发现了什么疑点,怀疑起自己的身份来? “小叔叔,太后有没有说原因。” 蓝志轩想了下,也是满脸的疑惑之色:“这倒没有,只是我看太后的态度很强烈,铁了心逼着南宫越也要这样做,她要这样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原因我也想知道,但她并不透露口风,直说这是和父亲定下的亲事,不容就这样退婚。” 蓝初雪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后竟然口风那么紧,什么和蓝云龙的婚约只是借口而已:“或者她有没有向你询问我最近的状况?” 蓝志轩神色凝重:“这也没有,不过你今天在大殿上的表现,足以说明你一定有了很大的变化,太后若怀疑你,要调查你的近况,完全不需要问我,何况,她大概也知道,我不会轻易透露出去。” “该死,如果被她查到了我那几天不在蓝家,就糟糕了。”蓝初雪想到自己消失的那段时间。 太后那么聪明的人,即使未必能一眼看出自己和紫衣的联系,但是串联起很多事情来,就难免不会怀疑了。 “什么不在蓝家?”蓝志轩并不太清楚她失踪的事情。 蓝初雪并没有把事情真相告诉他,并非信不过这个小叔叔,但是这事情牵扯的人越多就越不妙。 “没什么,只是我平日少出门,她若知道我变化那么大,未免会对我更关注。小叔叔请你尽力替我封锁下人的口。” “这个自然,哼,我虽然也敬重太后,但是我也不认同她的做法。南宫越首先退婚,让你的面子丢尽了,后来又施恩似的赐婚为侧妃,现在又让你重新当正妃,如此反反复复,这内中必定有什么目的。而且,今晚太后对我说,若你答应了当太子妃,那么以后炼药协会会倾尽全力救父亲,这样的条件,呵呵……真是够狠。”蓝志轩露出一抹气愤和无奈。 蓝初雪心下一沉,怪不得蓝志轩一脸不高兴,对自己说话也带着忧郁,原来太后竟然这样来逼他,确实这样的条件,让人很难抗拒,毕竟从各方面看来,对她都好像没有坏处。 可是她不喜欢被人算计,更不想成为南宫越的妃子:“那么小叔叔你的意思呢?”她声音变得有点冷淡。 若是他答应了,她会对他很失望,虽然他答应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她很喜欢他,若他也可以拿自己来做筹码,那么她再也不敢相信任何人。 “我能有什么意思,当然想答应下来。但是我没有权利这样做,牺牲你的幸福去救父亲,父亲他一向宠爱你,也绝对不愿意你委屈自己。所以即使我有过希望你能答应的想法,但是一切主导权还是在你手中,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不会怪你。”蓝志轩的话很真诚。 他确实希望能救父亲,但是这个小侄女以前过得已经够苦了,以后怎么忍心让她落入皇宫那个深渊。 蓝初雪不禁放松的笑了,这个小叔叔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即有情又有义,虽然也有私心,但是绝对不会强逼自己。 “谢谢你小叔叔。我并不想答应,我想和你一起去上古战场一边历练,一边寻找灵药救爷爷。”蓝初雪认真的说。 若最后真是没办法,再答应下来,等蓝云龙的事情有转机,她再想办法脱身,而且她有种直觉,去了上古战场,一定会有大收获的,她的直觉从来没有那么强烈过,让她也充满了自信。 蓝志轩吃惊的看着她,随即无奈的拍拍她脑袋:“好吧,难得你有这个志气,但是上古战场不是那么轻松,你会狠狠吃到苦头的。” 蓝初雪并不在意的笑笑,不吃苦头,想要强大起来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前世,作为驱魔龙族的后裔,她能在道上独当一面,也是经过很艰苦的修炼。 “对了,我想去看看爷爷。”蓝初雪突然提出。 蓝志轩并没有拒绝她,带了她去蓝家的祠堂,然后进了祠堂的密室,按动各种巧妙的机关,落到地下冰库。 蓝初雪第一次看到了蓝云龙,一位躺在冰床的老人,脸容严肃却很有智慧的脸相,看他的眉目,都能看出这人是个有魄力、锋芒四射的大人物,醒着时就是南国叱咤风云的权臣。 此刻他安静无比的躺在那里,成了个活死人,令人唏嘘,蓝初雪想起小时候那些记忆中,他对她的宠爱和细心照顾,在神冰之体开发失败时,所有人都讽刺、嘲笑她时,他依然一力维护自己,令得那么人闭嘴不敢指点她。 虽然不懂他为何对自己那么好,但是至少她能感觉他是真心爱护她,蓝初雪走近仔细的看着躺着的蓝云龙,虽然冰床寒气逼人,但是她靠近去,却不觉得很冷。 倒是蓝志轩惊奇的看着她:“你怎么一点也不怕冷,这万年寒冰制成的床,平常人若靠近,都会冷得僵硬,即使像我这样的天级高手,也隐隐察觉到它的寒意,你怎么好像一点感觉也没有?” 蓝初雪一怔,自己也觉得奇怪了,自从穿越后她确实对于寒冷没什么感觉,难道是神冰之体的作用? “我不是有神冰之体吗,可能是它小小的发挥了一下作用吧!” 蓝志轩却摇头:“不可能,你以前极其怕冷的,冬天总是穿得像个球一样,正因为神冰之体失效,所以小时候你就比平常人更怕冷,怎么好像体质突然变了呢。” 蓝初雪也疑惑了,原来不是神冰之体的作用。难道是以前上官苍雪说的什么神火之类的,抵消了她对冰寒的畏惧? 可自打穿越后,她反而感觉不到那种强大火焰的力量,是沉睡了,还是根本就不在自己的身上呢?毕竟她是灵魂穿越,按计算,那种力量不该和她一起穿越的。 “不过怎么都好,这是好事,说明你的身体好起来了,搞不好以后神冰之体也能恢复,希望父亲也能看到你这样,他就会更欣慰了。” “他一定会醒过来的。”蓝初雪坚定的说,她又看看蓝云龙,发觉他被藏在冰库,可是脸容不显半点苍白,反而隐隐透着赤红的颜色,非常诡异。 她大感奇怪,她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有什么魔气,但是这种状况却很诡异,她伸手去触碰他的手,却发现他的身体灼热无比,似一团火烧一般厉害。 “小叔叔,爷爷的身体为什么那么热?”她惊奇万分,这样的体温已经非高烧了,比高烧厉害多了,换了地球人,一定会发热而死,可是蓝云龙却依然还有气息。 “就是因为父亲中了奇怪的东西,不知是毒还是什么?反正身体的温度不断升高,幸好找来了万年寒冰床压制着他的体温,否则他早就*而亡了。不过万年冰床虽然厉害,却依然压制不住他身体里的热流。”蓝志轩叹气。 好不容易找来万年冰床,原以为能救得活父亲,没想到也只能暂时压制,到底蓝云龙中的是什么东西,连万年寒冰都压不住?难道真要什么阴寒到极致的东西才能压得住吗? 蓝初雪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梦境里那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少年,教训他不许靠近那个湖,说那是自幽冥之境而来的水,阴寒无比,灵力不够强的人,掉下去就会被撕碎成白骨。 她眼睛陡然一亮,说不定那湖里的水能解救蓝云龙,不过她很快又冷静下来了,这只是她做梦梦见的东西,也不知是不是真实,何况那湖若真的存在,她也不知道在哪里?真是棘手。 “走吧,冰室不能呆太久,带入过多的热气,会对冰床有影响。”蓝志轩率先走出去。 蓝初雪点点头,跟着他走到冰室门边,突然她被一样东西吸引住了目光,不禁停下脚步。 冰室里基本上没什么摆设,可是她却看到墙壁上挂着一柄短短的剑器,样式很华丽纤细,造型精美灵动,散发着阵阵寒意。 这样的剑器,好像是女性之物吧!怎么看都不像是蓝云龙的东西。 “这里只挂着这个剑器,是爷爷珍视之物吗?” 蓝志轩看到她对那剑器感兴趣,便解释道:“确实以前我看父亲挺钟爱这件武器的,这是冰系武器,父亲经常携带在身,据说对修炼有益,不过我想,他那么喜欢这把剑,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送他剑的人……”蓝志轩突然笑得怪异,眼中颇有几分向往。 “哦,什么人?”蓝初雪十分好奇。 “我告诉你,这可是秘密。父亲当年,年纪轻轻就灵力高强,所以颇为意气风发,为了增进修炼,他决定去上古战场狩猎魔兽,提高实力。但是你知道的,上古战场很危险,即使高手也随时会失手。父亲当年也过于高估自己,深入森林,结果遇上了大批的魔兽围观,接下来的情节,就比较俗套了,美女救英雄,父亲被一位冰雪般清丽的美人救了。” 蓝初雪也笑了,原来小叔叔在八卦爷爷当年的情事:“那爷爷喜欢上了那位女子?” “自然,因为那位女子不但长得极其美丽,而且灵力高强,比爷爷还厉害,为人很有魅力,据说像仙子一般的人物。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位美人对父亲只是仗义相助,并留下一柄寒冰宝剑给他有助修炼。” “没想到威风凛凛的爷爷,当年也会有这样被拒之事。”蓝初雪不禁唏嘘。 蓝志轩却说:“这也未必是坏事,实际上父亲和那位女子的地位相差太远了,即使相爱,也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蓝初雪更惊奇了:“爷爷也是南国数一数一的名门望族嫡子,再差能差到哪里去,即使娶个公主也并非很奇怪的事吧。” 蓝家在南国的地位可不低,世家大族,蓝云龙作为嫡子,有强大的天赋,居然还会有身份的距离,这未免太令人吃惊,那女子的身份到底多有来头。 蓝志轩笑了:“你知道那位美人的身份多么尊贵吗?她是兰陵国的女皇,花千朵女皇,你应该听过她的事迹了吧,那可是一位闻名天下的女子,惊才绝艳,将兰陵国打理得很好,备受国民爱戴!爷爷也算幸运,能够有机会遇上那样的女子,会倾慕那样高贵的女子,也是常理。” 蓝初雪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蓝云龙和兰陵国的女皇竟然有过这样的渊源,不得不令人感叹,喜欢上了那样的绝代女皇,蓝云龙一定很惆怅吧,爱而不得,所以这把女皇留下的剑却成了他毕生心爱之物。 蓝初雪抬头看着那精美的冰剑,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总觉得对这把剑有种一见钟情的感觉。 蓝志轩看她那么着迷的神色,挑了下眉:“你很喜欢这把剑?” “嗯,觉得很有亲切感,喜欢这种锐利却不张扬的华丽,像藏在冰雪下的锋芒,那位女皇一定是个很低调而且有品位的人。”蓝初雪毫不掩饰自己的喜欢之情。 蓝志轩便笑了:“其实这把剑和你也有些渊源,我以前听父亲说过,等你长大后,就把这冰剑送给你做成年礼物,让这把带着女皇祝福的剑守护着你,小丫头,你也挺幸运的,父亲那么爱惜这剑,居然会愿意送给你。如今他昏迷,无法完成这个心愿,那我就代替他,把这把剑交给你。” 蓝志轩把那把剑从墙壁上拿下来,递给蓝初雪:“好好珍惜,女皇之物,不是一般人能得到的。” 蓝初雪惊喜的接过那把冰剑,剑柄上刻着一朵飘落的雪花,据说是冰族女皇的象征。 她轻轻把剑拔出鞘,顿时一长约四寸,通体雪白渗透出丝丝寒意的剑身露了出来,非常的纤细而锋利,带着独特的水系灵力,虽然寒冷,却带着一股温柔的力量。 “这位女皇,我真想见见她。”蓝初雪心中涌起了一阵激动和惆怅,虽然没见过面,只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她只言片语,可是她却隐隐有种感觉,和这位女皇惺惺相惜的感觉。 蓝志轩叹了口气,脸上也露出几分惆怅:“女皇已经驾崩了,我们这些后辈,只能永远从传说中去认识她。不过我觉得若她见到你,也会很喜欢你。” 蓝初雪默然,将冰剑抱在怀中,只能从这冰冷的剑中感觉当年那曾经拿过这把剑的女皇是何等的坚强而温柔。 自打宴会上,楚紫衣亮相,令得三国皇子对她倾心后,楚紫衣之名在京城迅速传开,一下子变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据说她风华绝代,是一等一的大美人,容色天下无双,美得比宝石还璀璨。 据说她实力高强,还给南国立过大功,却低调离去,从不张扬自己的功劳。 据说她魅力无穷,迷倒三国皇子以及很多贵族公子们,让年轻人都为她痴迷不已。 总之关于楚紫衣的传说,一天比一天厉害,这个名字也随着声名鹊起,艳惊四国。 为了接待四国的贵客,狩猎魔兽这项传统活动是必不可少的,毕竟这个崇尚武力的地方,只有诗词书画文艺方面的活动是不太能引起大家兴趣的。 而这狩猎就不同的,既可以在皇帝和各国贵人的面前大展身手,又可以猎取皇家森林里珍贵的魔兽,因为平日皇家森林是不给予开放的,这个山林专供皇家的卫队士兵狩猎魔兽作为辅助战斗力。 这一片山林巨大,连绵不绝数十公里,因为处于天地灵气旺盛的地方,所以是个很适合修炼的地方,也聚居了不少魔兽在此修炼,是南国内除了上古战场外,魔兽种类和品级都比较高的地方。 而上古战场那种地方太恐怖,魔兽横行,基本上高手灵术师都不敢独自深入去捕捉魔兽的。所以这皇家山林,倒是成了最闻名的魔兽狩猎场所。 因为难得一年才开放一次,所以很多的灵术师都跑来参加,磨刀霍霍,准备好好的狩猎几个灵力不凡的魔兽,是以,今天皇家山林的外围平原上驻扎了不少的营帐,到处旌旗招展,人声鼎沸,好不热闹啊! “真没想到今天那么热闹,几乎是所有的京城贵族都倾巢而出,不过是一些低等级的魔兽,也值得大家如此热切,这群胆小鬼,若真想狩猎到好的魔兽,就应该去上古战场,那里的魔兽才是真正魔兽。” 蓝志轩骑着五级的雪银狼,不屑的看着远处那些兴奋讨论一会儿要狩猎什么魔兽的灵术师们。 雪白的银狼一身白茸茸的鬃毛,高若大半个人,身形健美修长,四肢结实而充满力量,一双冰绿的眼眸闪动着狂野的光,十分的威风吓人。 “小叔叔,并不是每个人都有你这样的胆量深入那种可怕的地方。不过为何上古战场的魔兽会比别处厉害,而且聚集的程度更高?几千年的历史了,上古战场没有因为人类的狩猎魔兽而衰落,反而越来越强大,现在都没有人敢轻易去了,这可真算奇怪,毕竟人始终比魔兽强大,占据主导地位。” 坐在他背后的蓝初雪显得也有些懒洋洋的,她对于狩猎不太感兴趣,因为她无法修炼灵力的缘故,没有灵力,就难以操纵魔兽一起战斗,所以魔兽对她来说意义不大。 只不过她如今的身份,不出席,并不合适,而且她也想看看,这波涛汹涌的五国聚会,能发展到怎样的*。 蓝志轩想了想,道:“真实的原因我也不清楚,反而几百年来,这个上古战场里的魔兽势力越来越强大,几乎是形成了一个霸主地位,人类不敢轻易侵犯它们。” “不过我听人说,上古战场原始森林的深处,聚集着很多充满能量的石头在一个湖底,引导着各种零元素的流动,所以魔兽都喜欢聚集在那里修炼。若没有宝贝,那些魔兽确实不可能固守着一个地方。” 蓝初雪一震,湖底和灵石?她好像从哪里听过,一道灵光闪过她脑海,她突然想起梦中那白衣男子曾说过那湖底藏着很多充满力量的晶石,难道这两者也有关系?难道那梦中的湖真的存在,而且在上古战场深处? “有人进过去,看到过那湖吗?我想知道那湖是怎样的,它周围的环境又是如何?”蓝初雪不禁追问。 蓝志轩无语的瞪着她:“你觉得一般进去到深处的人,还会有机会活着出来吗?越是靠近中央灵力充沛处,魔兽的等级就越强,而且数目不少。没有人会那么蠢,深入险地。” 蓝初雪不禁略显失望。 这时候一道风吹过,一个骑着两头怪鸟的贵族公子跑过来,冲着蓝志轩兴奋的问:“蓝大哥,你好难得回来呢,各位兄弟都很想念你,你一走这么多年,实在不讲义气。今次狩猎比赛,你准备加入七色队伍中的哪个队伍。” 这个贵族公子是以前蓝志轩在京城成为小霸王时的跟班,一群野孩子七八个人小时候以蓝志轩为头儿,感情挺不错的,专干让大人头痛的调皮事。 自从蓝志轩离开后,他们简直寂寞死了,难得看到他回来了,都很高兴。 “什么七色队伍?”蓝志轩长久不呆在京城,很多事情都不知道。 贵族公子顿时兴奋的介绍起来:“一个有趣的比赛,从京城的贵族小姐中选出七位当队伍的队长,然后招募队员,能招募得最多队员为她效力,并且队伍狩猎到等级最高、数量最多的魔兽,就能拔得头筹。为了吸引大家参加,所以这些小姐都是京城里受欢迎的人物,能吸引到爱慕她的人加入,所以能当上七色队伍的队长,也是各家小姐力争的荣耀。” 蓝初雪不得不说,这样的游戏还真是无聊,完全是比拼哪位小姐更出风头,能招募到更多的爱慕者,满足那些豪门千金的虚荣心而已,其实就是一场京城千金的互相较量。 “先看看都是什么小姐被选出来,我可想过哪家小姐值得我为她效力。”蓝志轩高傲的昂起头。 队员的质量也是评判队伍的标准之一,若是队伍里能有重量级的人物,自然增色不少,所以很多小姐比赛前就已经开始拉拢实力强大的人。 显然蓝志轩也是抢手的目标。 “小叔叔,你一会儿能加入我的队伍吗?”蓝初玥看到蓝志轩到来,立即上来笑靥如花,当看到蓝志轩身后的蓝初雪时,她手指狠狠掐了下手心。 “我对这些事情并不太兴趣,不过我相信以玥儿你的魅力,必定能招募到很多年轻才俊的。”蓝志轩四两拨千斤,笑吟吟的推脱了。 蓝初玥委屈的咬咬唇,眸光一转看了蓝初雪一眼,突然道:“那小叔叔答应我,不加入我的队伍,也不许加入别人的队伍。” 蓝志轩无所谓的点点头,他确实对这些活动不感兴趣,自家人都不想搀和,别人就更别指望能请到他助威了。 蓝初玥这才微微一笑,满意的走开了。 倒是蓝初雪低下头若有所思,对刚才蓝初玥看自己那一眼产生了疑惑,那女人刚才那眼神似乎不怀好意,不知道又在搞什么花招。 蓝志轩和蓝初雪来到中央的大营处,四国的使节团已经聚集在一起了,大营前高高的搭着精致的竹台,太后皇帝等主要人物都已经坐在上面聊天,观看着周围的灵术师骑着自己的灵兽展示。 蓝初雪抬头看着皇帝的侧边皇甫彦,他正在冷淡的喝着酒,懒懒的靠在白狐皮铺就的大椅上。 依然是暗纹玄衣华服的打扮,只是暗银的花纹换成了暗紫的花瓣,似幽魅的罂粟大朵盛开在他衣袍上,分开的华丽妖娆。 似察觉到蓝初雪打量他的目光,他半眯的凤眸射过来,看到蓝初雪和蓝志轩共乘一匹银狼,靠得那么近,顿时眸光带着一丝不满,慵懒的身姿散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寒气,令得周围的人都隐隐觉得他身上的灵压突然增强,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蓝初雪不知道这男人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心中颇为莫名其妙,干脆不理会他,四处张望起来。 全场最热闹的地方,自然是美人停留的地方,楚紫衣作为这几天的第一号风云人物,红遍了京城,自然备受追捧。 而南宫越这几天几乎是热情的寸步不离,守护天使似的守在她身边,极力的讨好她,一副陷入热恋的年轻人样子,谁都知道南国太子爱慕西国楚王的郡主,暗暗猜测着这次寿宴结束后,恐怕很快就有喜事了。 不过这也有变数,因为貌似东国的上官苍雪皇子对楚郡主也特别有意思,基本上和南宫太子对着干,争相讨好着美人,两大俊男暗暗较劲着,就差大打出手。 只有龙澈世子似乎不欲加入这场战争,一直在一旁观察着,若有所思的表情,上官苍雪也暗中留意着这个敌人的举动,见他这几天都按奈不动,心下微微惊讶。 便走过去:“没想到我一直的敌人是你,如今却换成了南宫越,龙澈,你居然不来抢,是觉得抢不过我,还是已经打算放弃了。” 龙澈沉下脸目光冷冷射向他:“我的目的和你不同,你想得到她身上的神火继而完成自己争夺天下的野心而已,而我只是想要请她帮忙救人。我不想为此弄得四国间不和,你看那绝彦来这里,不就是故意看我们四国内讧的好戏么?” 上官苍雪讥讽无比的笑起来:“你倒是正人君子,只是想救人。龙澈,只有我们知道她身上有神火,这神火的威力和作用,你我都很清楚。” 他眼底满是血腥的*:“一旦得到了,那么就等于得到一把战争的利器,使得国家实力大大的增强了。四国联盟破裂又如何,为了神火,一切都值得,所以即使和南国撕破脸皮,我也要得到那个女人。哼,那个绝彦自以为破坏了四国,又岂知道,若东国得了神火,那么兰陵国下一个强敌不是四国,而是东国,难道拥有了神火的我,还会怕他吗。” 龙澈一震,确实,若得到神火这种强悍的东西,和四国翻脸又如何?这果然是上官苍雪的思维。 他不禁看了眼不远处蒙脸的楚紫衣:“你觉得她真是我们遇到那个女子吗?我觉得她似乎有点不同。” “性格是可以隐藏的,关键是南宫越和她相处那么久,似乎对她的熟悉程度挺深的。我们认不得她,他可不会认不得。既然南宫越都百分百认定是她,那么毫无疑问,一定是这个女人。”上官苍雪理所当然的说。 他和龙澈第一次和蓝初雪见面时,蓝初雪就是被灰烬弄得浑身黑乎乎,他们根本就看不清她的样子,第二次见她,她就是这幅红衣蒙脸的样子,结果他们还是无法认清她的真实脸容。 不过他们起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南宫越是见过她,并且留了她在太子府一段日子,那么南宫越都认定她,这就必然是她。 “上官苍雪,虽然我们一直是敌人,但是我们可以试图合作。你若想从南宫越手中抢走她也不容易,我们若合作,那么你的成功率会更高。”龙澈道。 上官苍雪瞟了他一眼。 在各方心思各异的时候,突然一头失常的魔兽疯狂的冲进这一方的营地,它是一头黑色鬃毛的山猪,身躯庞大,鬃毛如针刺,嘴里还喷着火焰,身上散发的灵压不低,吓得那附近灵力不高的千金们大惊失色。 蓝志轩是武将,一见有危险,立即想飞身上去阻止,蓝初雪却一把拉住他,狡黠的笑道:“别去,这个耍帅的场面可不是为你准备的。” 蓝志轩疑惑的看了眼她,见她调皮的向自己眨眨眼,便坐了下来,果然很快,一道红衣飞身而出,手上抽出一张黄色的灵符,黄符陡然光芒大作,一下子甩在山猪的脑袋上。 山猪痛苦的嚎叫几声,在地上痛苦挣扎了几下,便一命呜呼,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让周围的人都震惊不已。 除了见过蓝初雪使用过灵符攻击的人外,其他人都从没见过一张小小的纸符可以有如此威力,顿时四周爆发出一股掌声,纷纷赞叹楚王爷的郡主实力惊人。 美人轻松制服野兽,如此动人的出手和风姿,自然引得更多追随者的爱慕。 蓝志轩这回若有所思的盯着蓝初雪:“丫头,你怎么知道那个红衣女子会出手?” “她不出手证明一下她的身份,怎么能让人相信她就是那个红衣女子?现在,毫无疑问,现在大家都知道就是她了。”蓝初雪眸光有趣的扫过几个人脸上。 南宫越吃惊又欢喜的表情,看到楚紫衣的出手,心底那微妙的疑惑也消失了,果然是她,只有她才会使出这种灵符攻击。 上官苍雪和龙澈对视一眼,眼眸射出志在必得的凌厉光芒。 蓝初雪不禁望向台上慵懒坐着的皇甫彦,这个人果然心思缜密,怕楚紫衣被人怀疑,所以故意演出这一幕,让大家打消对她的疑虑,不过她倒想知道,他哪里弄来的黄符,还真弄得似模似样的。 看到楚紫衣在自己面前展露那一幕,她真有种说不出的好笑,原来看到别人模仿自己,那种感觉是那么……不爽。 这时候聚集的锣鼓号角吹响,所有聊天的贵族们都聚集在高台这一方来,听皇帝的号令,南皇象征性的说了几句话,然后礼官出来宣布今天狩猎的规则和流程。 首先自然是有趣的美人七色队伍争霸赛,从贵族小姐中选出七名美丽又受欢迎的女子作为队长,带领愿意投奔保护她的勇士一起进入山林狩猎,获得灵级最高,数量最高的队伍为冠军。 猎到最高级魔兽的人能得到皇帝御赐的一件五级上品的神兵利器,一听到奖励居然是五级上品武器,很多人眼睛都发亮了,心中热血沸腾。 上了天级的武器都极其珍贵,五级的武器,还是上品的,自然是有价无市,即使是世家大族,也不是那么轻易能得到的,自然引得众灵术师热情参加,纷纷表示要猎取最厉害的魔兽,得到上品武器。 “咳咳,今年选出的七位带队美人,分别是紫旗队伍楚王郡主楚紫衣小姐,绿旗队伍蓝初玥小姐,蓝旗队伍云慕澜小姐,橙旗队伍宁琪小姐,青旗队伍伍青鸢小姐,黄旗队伍萧紫桑小姐……以及” 礼官停顿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圣旨上写的字:“呃……红旗队伍蓝初雪小姐。” 噗……正在吃葡萄的蓝初雪一颗葡萄吐了出去,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好像听到了她的名字呢! 四周的贵族们千金大臣们,都用吃惊又怪异的目光看着蓝初雪,那眼里鄙夷的神色就是,天啊,这也算美人,为什么会选上她,这根本不合理,七色队长评选的原则就是美貌又受欢迎的千金小姐,这个蓝初雪废物一个,长得普通,又受大众鄙视,哪里受欢迎了? 当然他们也只能轻蔑的扫过蓝初雪,却也不敢反对皇帝的圣旨。 不过不少人都笑嘻嘻,不怀好意的看着她,这样的女人当队长,谁愿意追随她啊,必定是人气最差,搞不好,她的队伍招募不到一个勇士,那场面可会丢脸死人了。 蓝初玥别有意味的目光也扫过来,心中暗暗解恨,让这个妹妹当众出丑,才能解她心头之恨。 “岂有此理,这不是故意埋汰人吗?”蓝志轩首先不满了,明明知道雪儿丫头的处境,皇帝为什么还要挑选雪儿作为七色队伍的队长,难道想让她当众丢脸吗?“我去和皇上说说,你又没有灵力,狩猎魔兽太危险了,换个人。” 蓝初雪却一把拉住他,眼眸闪动着冷静:“小叔叔,你冷静点,不过是一个比赛,我参加就是了。想让我丢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现在就当是我去上古战场前的试炼吧,不要太担忧,我也没有别人想象中那么差!” 皇帝圣旨岂是说改就改的,何况有人故意这样做,自然不会轻易让她退出。 “可是你恐怕难……”蓝志轩担忧的看着她,有些难以启齿。 “难招募到高手吧,这里的人都瞧不起我这个废物,自然不愿意跟我,不过我也无所谓,单枪匹马去挑战也很帅,只要随便狩猎个魔兽回来交差就是我,我不会轻率去冒险的。”蓝初雪自然明白他的担忧。 确实以蓝初雪的名声,有人愿意投靠她这个废物,实在不太可能,所以她也打定了主意,自己去狩猎,他们必定以为她这个废物连一级魔兽都打不过,自然不可能狩猎到魔兽。 “那小叔叔加入你旗下,为你冲锋。”蓝志轩也只能如此,总不能真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被人嘲笑,而且他还真担心魔兽会伤害到她。 “小叔叔,你刚才答应过蓝初玥,不会加入任何人队伍,你如今这样做,虽然我很感激,但是对于战士的名誉来说不好。”蓝初雪感激的看着他,她很明白有自尊的男人说话都是一言九鼎的。 蓝志轩说了,若没做到,这样是损害到他名誉的,她不想他为自己受到伤害。 “咳咳,请各位小姐出列,站到属于自己的旗下,开始招募勇士为你们战斗。”礼官大声宣布。 楚紫衣、蓝初玥都带着骄傲的笑意,自信万般的乘着魔兽,站到属于自己的旗帜下,她们两个都是有名的美女,一出场顿时引来不少公子的大声欢呼和支持。 “楚郡主,我要投奔你旗下。” “玥儿小姐,我是你永远的支持者。” “紫衣郡主必胜。” 尤其是楚紫衣,不用说了,这几天都风头正盛。 如今还有三位皇子明显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不用说,一会儿,这几位一定会站到她旗下,为她狩猎的,有了三位皇子的拥戴,毫无疑问,这次的狩猎比赛,肯定是她拔得头筹。 楚紫衣看到那么多少年公子为自己痴迷,南宫越他们三个带着赏识和支持的目光看着自己,她顿时有种飘飘然的感觉。 感觉自己如今就是这个大陆最受欢迎的女子,每个男人都为她倾倒,为她着迷,她作为凤舞的身份时,从来没有受过如此荣宠的待遇,接受到那么多爱慕的目光。 楚紫衣不禁轻抚自己面纱下的脸容,这张绝色的脸容果然是倾尽天下,如果她一直都拥着这张面容,拥有这个身份,那么今天这一切梦一般的景象都会变成现实,她不想再成为低下的凤舞,她想要做高贵的楚紫衣,受尽世人的崇拜和爱慕。 楚紫衣不禁望向高台上的皇甫彦,如果自己是楚紫衣,那么如今自己这般风华绝代,成为大陆第一奇女子,自然能配得上主人。 看到她如此光彩,难道主人会一点也不动容,不为她侧目吗?她心中不禁升起了一阵热血沸腾的感觉,她要成为另一个人,绝色而惊艳天下的女子,不要再当凤舞。 其他几位小姐虽然出场没有楚紫衣和蓝初玥那么受欢迎,但是本身也是有名的美人,也有不少的爱慕支持者,不至于太冷清。 只有最后一名七色队长,蓝初雪出场,那景象可谓情形诡异,全场寂静,各种诡异的目光都凝聚在她身上,有嘲笑的、有不屑的、有不甘的、有看好戏的,总之在场的大部分人,谁不知道蓝初雪那窝囊废的名声和平庸的外貌。 就这样也能当上队长,这不是笑话吗?简直笑死人。 所以当蓝初雪淡定的一路走向插着红旗的位置时,那周围看好戏的贵族都不给面子的哄然大笑。 特别是妒忌她无才无德却能当上红旗队长的千金们更是满脸幸灾乐祸,不少讽刺、嘲笑的话从人群中传出来。 “哟,她当队长,是去狩猎魔兽,还是把魔兽吓跑啊!长得那么丑,这叫美人,那么世上都没丑女了。” “你们猜猜她能招募到几个人呢?我想,有人愿意投奔她,除非脑子进水了,嘻嘻。” “哎,你们不觉得她也挺可怜的么,分明是出来表演出丑给咱们娱乐娱乐的,咱们也别太嘲笑她,好可怜呢!” 蓝初雪停下脚步,双眸冷飕飕的盯着那几个放肆嘲弄的女子。 那几个女子见她居然敢盯着自己,而且眼神还那么冰冷,吓了一跳,随即怒骂:“丑八怪,看什么看?” 蓝初雪勾起唇角,目光不屑的扫过她们:“自然是看……几只狗咬人的可笑场面,原来俗语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就是这回事,果然不能指望几条狗能说出什么好话。”说完悠然离去,气得那几个小姐几乎吐血,死死盯着蓝初雪的背影。 该死,这个贱人竟敢骂她们是狗,一会儿绝对要让她死得难看。 蓝初雪在一路强光下走到红旗下,表情没有一丝难堪,反而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态度,实在叫人吃惊。 终于七位队长都集齐了。 看台上的太后扫过下面七个女子,目光静静落在宠辱不惊的蓝初雪脸上,心下震动,果然她没有看错这个女子,即使满场的嘲弄,都不能压住她的自信和傲气,只是接下来,她还会带给自己什么精彩的意外呢? 礼官见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便宣布:“请各位支持小姐们的勇士站到她们的旗下,为她们奋勇往前,争夺头筹。”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周围那些早就按耐不住兴奋的贵族弟子们纷纷站向各位心仪小姐的旗下,高呼着自己队长的名字,呐喊助威。 蓝初玥看到楚紫衣身后围拢了那么多勇士,心里也不禁生出几分妒忌,追随自己的人数虽然也不少,但是始终比不上楚紫衣的多。 特别是最受瞩目的几位皇子虽然还没站定队伍,但是显然最都会站到楚紫衣那里。 蓝初玥看着双眸亮晶晶凝视着楚紫衣的南宫越,心中的郁闷更加大了,南宫越也被这个女人迷住了吗? 楚紫衣似乎察觉到蓝初玥的目光,回头对上她的眼神,看到蓝初玥眼底的妒忌,楚紫衣不禁得意的挑眉,作为在场的两大美人,她也看不惯蓝初玥,不过自己的受欢迎程度比她高,她的心里才舒服点。 蓝初玥看到她那得意的眼神,心中一沉,冷笑,不过是个假货,她又不是真正的红衣女子,得瑟什么,南宫越喜欢的更不是她,而是蓝初雪。 想到蓝初雪,蓝初玥心中舒服了不少,她侧目看着蓝初雪身后没有一个人站着,完全空荡荡,没人追随,那景象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她不禁勾起嘴唇,蓝初雪是真正的紫衣又怎样,风头却全被假货抢走了,落得如此可笑的下场,沦为所有人的笑柄,总算让自己狠狠出了口气。 很快那些参加的灵术师们都站到了自己支持的队伍中,那景象比之往年,显然是一边倒。 楚紫衣那边勇士人满为患,沸腾得不行,人气全场最旺。 而令人啼笑皆非的是,红旗下的蓝初雪却没有一个人站到她身后支持她。 众人心中好笑不已,这个废物就是来出丑的吧,给这次狩猎增加点乐趣。 不过沦为笑话的蓝初雪却依然淡定无比,将周围的嘲笑眼神都不放在眼里。 “还有勇士要加入吗?”礼官高声问。 上官苍雪和龙澈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下眼色,都站到了楚紫衣的身后,一直看着的南宫越也出列了,他目光一直落在楚紫衣身上,充满了恋慕。 不过经过蓝初雪那可怜的队伍时,还是忍不住皱眉看着她,低声说:“蓝初雪你是白痴吗,明知道自己会落得这种可笑的场面,为什么还让皇祖母把你的名字列上去,你简直蠢得不行,就那么喜欢出丑吗?” 蓝初雪见他满脸的不悦,无语万分,这个自大狂以为是她自己求太后报上名字的?“那也与你无关,还不快点站到你的美人身边去?小心被上官苍雪抢了你家美人的芳心。”蓝初雪毫不客气的讽刺。 南宫越脸色一冷,想起婚事,一阵恼火:“这用不着你操心,蓝初雪,即使皇祖母要我娶你,但是我娶了你,我也不会喜欢你的。”说完满脸阴沉的走了,蓝初雪看着他的背影,无语瞪眼,拜托了,她还没嫌弃他,他不要那么自作多情好不好? “咳咳,没有勇士要再加入了吗?”礼官看了眼蓝初雪的队伍,实在有些尴尬,呃,这位好歹也是未来的太子妃,这样空荡荡的队伍,实在有损颜面啊,就没个人成撑场面吗? “我们几个加入雪儿小姐的队伍。”突然人群里走出几个京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一脸愤愤不平的表情。 他们走到蓝初雪身边,鼓励的安慰她说:“你是老大的侄女儿,既然老大支持你,我们也要支持你。雪儿小姐,是那些人有眼无珠,不知道你的厉害,你别介意,有我们几个给你撑场面,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个个握紧拳头,誓死保护她的样子。 蓝初雪啼笑皆非,不过看着这几个少年公子,心里也有几分感动,他们是为了蓝志轩而来的,站到人人都认为最丢脸的队伍里,跟着自己这个窝囊废,这种义气和血性起码也让她动容。 “哟,原来丑女也有人追随呢。”一道清脆高傲的嘲弄声传来,旁边队伍的云慕澜斜睨着蓝初雪:“不过不愧是有名的废物,追随的都是不入流的纨绔子弟。”她那轻蔑的声音,顿时让跟着蓝初雪的几个公子们怒目圆瞪。 蓝初雪也冷眼盯着云慕澜:“谁是废物,谁不入流,不是靠一张臭嘴嘲笑别人就能断定的,只会嘲笑别人的人,往往下场凄凉,你最好小心别一会儿死于魔兽脚下。” “哼,谁死也不定,就你那几个不入流的护卫,嘿嘿,你才该好好的小心,否则怎么死都不知道。”云慕澜凶狠的笑。 这时候高台上突然站起一道玄色的人影,银白色的面具都无法遮掩他风姿卓绝,他一举一动,本来就是全场关注的焦点,他这么一站起来,顿时大家都纷纷好奇的看着他,不知道这位丞相大人想做什么? 南皇惊奇的看着皇甫彦:“绝丞相为何起来,难道也有心加入美人队伍去狩猎一番?”他不过是开玩笑的口气,谁知道皇甫彦居然点点头,唇瓣微微勾起:“光坐着确实有点没意思,绝也想下去活动一下。” 他的话一出,灵术师都骚动起来了,眼里满是兴奋和欢呼,一个六级的高手居然愿意下场和他们一拼,让这比赛顿时变得更激烈了,激励了不少的灵术师们。 他们何曾有机会和一个六级高手较量呢,这次竟然这么幸运,能够看到大名鼎鼎兰陵国丞相下场,简直是天大的幸运,这一场比赛值得了。 不过这位大人物要加入谁的队伍呢?这么厉害的人若加入队伍,必定会令队伍一下子星光熠熠起来,大家都猜测起来,不过多数人都猜想,肯定是楚紫衣,毕竟在场最受瞩目的女子就是她。 楚紫衣的眼眸也亮起来,心脏砰砰乱跳,手心都忍不住紧张得出汗了,难道主人要亲自下场给她助威,让她更受瞩目,她真没想到主人会为她做到如此,看来主人也不是那么无视她的,楚紫衣越发紧张起来,目光灼灼看着皇甫彦。 “不知绝丞相要加入哪一队?”南皇惊讶不已。 “自然是……我支持的那位小姐。”皇甫彦勾唇一笑,缓缓走下台,华衣掠地,如天神般降临,令人情不自禁俯首称臣。 眼看他站到了一个队伍里,所有人都傻了眼,瞠目结舌的叫起来。 “不是吧,他居然加入那废物的队伍?” “天啊,我眼睛没有花吧,绝丞相站错了位置吧?” 皇甫彦的选择是红旗,是蓝初雪的队伍,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难以置信,毕竟一般人都不会选择这个废物,可是这位绝顶高手居然选择了她。 而蓝初雪后面的几个跟班立即欣喜若狂,看到绝彦丞相也加入了自己的队伍,简直笑开花了,大大的有面子一回了,他们顿时挺起了腰板,齐齐围拢着蓝初雪和皇甫彦,骄傲的昂起头。 连蓝初雪都吃惊了,瞪着皇甫彦:“你为什么要参加?”本来她已经够全场瞩目的了,如今皇甫彦突然参加她的队伍,这戏剧性的一幕,让她更加引人注目了。 皇甫彦染着淡淡讽刺的眸光射向旁边队伍中的云慕兰,轻笑:“本相听你说,加入雪儿队伍的人都是不入流的家伙,看来本相也很不入流呢。” 云慕澜自打见到皇甫彦加入蓝初雪的队伍就懵了,怎么也没料到皇甫彦居然会为这个废物撑腰,如今看到皇甫彦那冷飕飕的目光盯着自己,讽刺自己,顿时冷汗吟吟下,俏脸发白。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云慕澜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结结巴巴起来。 皇甫彦那霸气的姿态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哦,那你说是谁不入流呢?”皇甫彦凉凉挑眉,声音越发冰冷,“云慕澜,你若再敢对雪儿说一句难听的话,本相保证,即使皇帝都救不了你。” 蓝初雪后面的几个憋了一肚子气的公子立即上前来,神气的盯着云慕澜:“是啊,你说谁不入流,说来听听。” “该不是你自己不入流,却偏要说别人不入流,不就是仗着云国公的威势欺负我们吗?狗仗人势的臭女人。” “怎么不骂了,果然欺软怕硬的胆小鬼,讽刺雪儿小姐的,才是不入流的家伙。” 哼,有了绝彦丞相撑腰,他们也啥都不怕了,即使云慕澜是云国公的孙女又怎样?云国公还不是不敢得罪这位大人物,这回终于给他们争回一口气。 云慕澜脸一阵红一阵白,被那群纨绔子弟骂得狗血淋头,心中很恨,但也不敢当着皇甫彦的面子说什么,只能在哄然的嘲笑声中灰溜溜的走开。 看到云慕澜灰溜溜走了,蓝初雪看着皇甫彦挑眉:“没想到你会为了这个不入流的女人来帮我,我想我还没差劲到对付一个女人都需要你来出面。” “雪儿,你果然是个不识好歹的女孩子。”皇甫彦声音有些恼意,他在台上听见云慕澜那些讽刺话,很不喜欢,他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的女人来羞辱。 “我一向如此,不过……还是多谢你,你的耳力真不错。”蓝初雪察觉到他的恼意,有点好笑,那么远的距离,若不是刻意留心着自己这边的状况,又怎会知道云慕澜羞辱自己,看在他这份心思上,她还不至于不领情。 皇甫彦冰冷的脸色总会缓和过来了一些,知道这女人领了自己的情,心情顿时不错了起来,唇角勾起,旁若无人的抓住她的手。 “雪儿,跟我共乘一骑,我带你去狩猎,虽然这里的魔兽品质不怎样,但是抓一个好点的给你暂时差遣,还是有的。”说完他举起右手袖子一挥。 一道青金色的幻影落在地上,呼一声化为威风凛凛的苍龙兽,仰天长啸,旷古的嘹亮声响震彻云霄,是上次在大殿上看到的那个厉害的魔兽。 众人都瞪大了眼,羡慕无比的看着这个魔兽,果然是六级巅峰高手的魔兽,就那狂傲的气势都与众不同。 苍龙兽前蹄着地,在众人面前耍了一番帅后,还是恭恭敬敬的弯腰下来,对主人的神态是无比臣服,皇甫彦坐上去,回头向蓝初雪伸出手。 顿时四周一片死寂,无论是高台上隐隐皱眉的太后和南皇,还是周围惊异万分的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们两个人。 特别是站在楚紫衣身边的南宫越,眼睛瞪大到了极点,紧紧的盯着皇甫彦伸向蓝初雪的手,心中莫名的翻涌起怪异的滋味,那个丑女不是一直没有人瞧得起吗? 为什么兰陵国的绝彦会对她如此照顾,为这个废物出头,打退羞辱她的目光,还让这个女人共骑,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援助了,而是透露着丝丝暧昧。 为什么绝彦对那女人就那么关注,难道他竟然真对这窝囊废有意思?南宫越想到这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就觉得像吞了个苍蝇般难受,他不要了的女人,竟然得到丝毫不比自己差的男人青睐。 而且,现在怎么说,蓝初雪还是他的未婚妻,他的未婚妻大庭广众下,被别的男人献殷勤,这种感觉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蓝初雪正看着皇甫彦伸出的手,猜测着他的意图,突然察觉到一道强烈有质感的目光狠狠瞪着自己。 第六十四章:林深兽多,危险重重 她不由自主回头一看,发现南宫越正满眼冒火,满脸的不赞同,好像她做了什么让他丢脸的事情似的,一副看着出轨妻子的愤怒模样。 蓝初雪不禁暗暗翻白眼,这男人明明不喜欢自己,却还如此霸道,把自己当他的私有物似的,她绝对不喜欢这种感觉。 而且这个南宫越不把自己当未婚妻,站到了别的女人队伍里,居然还敢用谴责的目光看着她,真是好笑,也让她十分不屑,自大自以为是的男人,她最讨厌了。 这么一比较,突然发现皇甫彦顺眼多了,虽然这男人心机很重,但是至少不会那么蠢,连自己都认不出来。 “好,这么珍贵的灵兽,我还没坐过。”蓝初雪扬眉一笑,当着众人的面,大大方方的将手放到皇甫彦手中。 “走,狩猎去。”皇甫彦微微勾唇,手一勾,蓝初雪就落在他背后,两人共乘一骑,苍龙兽长啸一声,身体灵动的一跃而起,速度如闪电,一下子就消失在人前,向东边的狩猎区奔跑而去。 他们两个一离开,现在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怪异了,刚才出乎意料的一幕,让众人都面面相觑,不是吧,他们没看错吧!绝彦大人真的和那个窝囊废共骑了。 而且看那样子,好像是那位大人似乎对蓝初雪青眼有加,否则不可能那么亲密的共骑?难道绝彦丞相的口味那么特别,竟然喜欢那个蓝初雪? 不过貌似现在蓝初雪还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吧,众人诡异的目光不禁望向满脸怒气的南宫越,看着未婚妻当众跟着别的男人跑了。即使不喜欢,心里也够憋屈吧! 看南宫越现在有怒发不出的样子,他们都觉得他可怜了,可怜的太子殿下,谁能想到废物也有人争,而且还是这么强大的对手。 楚紫衣整个人都僵硬了,目光一直看着刚才皇甫彦和蓝初雪消失的方向,心中那种难受和不敢置信,让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为什么,主人对那个没用的废物那么好,却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不可能的,主人一向高傲自负,看人的眼光也极其狠准,若那个女人真是那么普通的一个废物,绝对不能让主人对她如此相待。 她要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也走。”她娇斥一声,眼神冰冷的驾驭着座下的三尾灵狐,也向猎场那边冲去。 南宫越从憋屈中回过神来,急忙追上去。算了那个女人与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喜欢的是楚紫衣。 其他队伍一见,别人都已经跑了,比赛最要紧就是争分夺秒,他们顿时惊醒过来,纷纷驱动自己的灵兽,波浪般向狩猎场跑去,渐渐散入巨大的山林中。 上官苍雪和龙澈两个不紧不慢的骑着灵兽跟随着楚紫衣的大队伍,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情,都生出巨大的疑惑来。 “母后,这绝彦是什么意思?明明知道蓝初雪是越儿的未婚妻,却偏偏还表现得那么暧昧,难道想挑衅我们南国皇室吗?”南皇看着远去的队伍,脸露不悦之色。 事关皇家颜面,他平时虽对这些事不在意,现在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本来这个绝彦来参加寿宴,就居心叵测,现在连番表现都令人猜不透他的意图,让他们越发担忧,不得不防。 太后脸色更加凝重起来,沉思:“皇上,你认为这个绝彦是想利用蓝初雪来生事?哀家却不这样认为,绝彦这个人看他的态度,就知道内心是极其骄傲的人,利用一个女人闹出不好听的风流事,不会是他的作风,他一向也是有名的不近女色。” 南皇不以为然的嘲笑:“难道说,他是真的对那丫头有意思?这个更不靠谱,像他这样身份的男人,要什么女人没有,犯不着找一个如此不济的女子。” 太后认真道:“皇上,若只是以前的蓝初雪,或许确实很不可思议,但是你难道没有发觉吗?这两次雪儿那丫头,表现得一点也不像以前的懦弱,在所有人面前敢于提出退婚。今天在这里,明知道站出来是被耻笑的下场,依然不卑不亢,大大方方的出来,你不觉得光这份坦荡荡的气度,就令人不得不佩服吗?所谓的宠辱不惊,她表现得很好,如此的淡定,这种心智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 南皇一震,想起这几天的事情,这个蓝初雪确实好像变得完全成了另一个人,若不是那副经典的平庸面貌,他也差点不信。 “母后,难道说,蓝初雪她一直隐藏着什么秘密?以前故意装成那样愚钝?” “哀家也不知道,但是哀家能感觉到,此女不凡,将来必有大成,是个难得的人才,越儿不可错过,或许今天的狩猎也可以印证一番我们的猜想。”太后微微一笑。 蓝初雪跟着皇甫彦坐在苍龙兽背上,感觉好像腾云驾雾似的,一路迎着风,舒畅不已,苍龙兽奔跑起来身体平稳,步履轻盈,感觉像坐在宝马车上,一点也不颠簸,果然是上品的灵兽,连跑起步来,都显得与众不同。 达到山林中一个谷地,皇甫彦驭兽停了下来,此处景色不错,芳草萋萋,林间有一条清澈的小涧水流过,河边鸟语花香,秋天时分,一地火红的落叶,显得壮阔华丽,有种艳极的美丽。 蓝初雪从苍龙兽上跳了下来,苍龙兽向来高傲,只让主人骑,今天多了名乘客,貌似灵力还不怎样,怎么配坐在自己背上,让它觉得好委屈啊! 懂人性的灵兽撒起小脾气来,傲娇的喷着气,对蓝初雪态度很傲慢,斜着眼盯着她,还老是拿美美的屁股在她面前晃来晃去,以示鄙视。 “它瞧不起我呢。”蓝初雪看着苍龙对自己不满的瞪眼,不由得笑了。 “自然,你实力还是太弱,若它瞧得起你,我倒要奇怪它转性子了。雪儿,无论是人类或是兽类的世界,力量是永恒不变的规则,这就是生物的本性。你强,它自然对你俯首称臣,一声也不敢吭。” 皇甫彦毫不客气的说,然后向自己的灵兽招招手,那苍龙顿时欢喜的跑上来,半跪在皇甫彦身边,热情的蹭着他的手臂,一副狗腿子的表情。 蓝初雪不禁瞪大了眼,原来这个高傲的家伙也会有这么狗腿的一面,汗,看来这个世界的规则,果然现实又残酷。 “苍龙它是我的坐骑,从来没让其他人骑,你更是第一个坐上它的女人,所以,它对你肯定有敌意。” 蓝初雪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挑眉看着苍龙兽:“原来它是母的,动作那么娘,妒忌心也挺强的。” “嗷嗷嗷~”那苍龙兽顿时不满的咆哮起来,谁是母的,谁动作娘啊?它是公的好不好,哪有像它这么威武的母龙,它喷一口气都吓死人好不好,居然还说它妒忌心重,呜呜,这个可恶的女人。 皇甫彦安慰性的拍拍浑身散发着不满的苍龙,苍龙这才消停下来:“你这样刺激它,它对你更不满了。” “嗯,谁叫它瞧不起人,要知道,女人可不好欺负。”蓝初雪呵呵一笑,调戏一个灵兽,果然有意思。 “雪儿小姐,你们跑得真快,我们都追不上了。”远处一阵烟尘滚滚,几个满脸兴奋的少年气喘吁吁的骑着低级灵追上来。 自蓝初雪他们走了后,他们赶快追上来,谁知道那苍龙兽走得像散步似的轻松,可是他们追得累个半死,就是怎么追也追不上。 果然高级灵兽和低级灵兽的差别是那么巨大,让他们羡慕不已,他们都不过是二三级的灵术师,坐骑也只能找到比自己等级低的灵兽,看到皇甫彦的灵兽,只能仰慕,越发的对他崇拜万分。 蓝初雪打量了几下他们几个人:“还有几个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们刚才路过一个山坳,那边有两个三级极品的魔兽,他们盯着,让我们赶快来通知你们。”少年们兴奋的说。 这皇家山林虽然魔兽也不少,但是天级以上的魔兽,无论是在大陆哪里都属于稀罕珍贵的品种,所以三级中极品的魔兽,就是众人眼中十分有价值的,驯服后,慢慢的一道修炼,魔兽大有可能冲破四级,成为珍稀的天级灵兽,所以这几个少年,都很渴望能捉到一个有潜力的魔兽。 蓝初雪见到他们那么热切的表情,心中一动,这群人那么有义气的跟着自己,虽然是看在小叔叔的份上,但是至少不会像其他人那样瞧不起她,那么作为回报,她也该为他们做点事。 “好,我们过去捉那些魔兽,只要能捕获,都是属于你们的。”蓝初雪豪气的承诺。 几个少年顿时眼睛一亮,欢喜的看着她,有她的承诺,那些魔兽就跑不掉了,虽然这个雪儿小姐没什么力量,可是她后面那个*oss可就厉害多了,人家是六级高手呢,一出手,还怕那些魔兽不赶快投降吗。 跟着好领导,果然是有肉吃,哈哈,他们这回赚到了,果然雪儿小姐是个福星,一会儿牵着魔兽回去,可以向那些鄙视他们的人好好炫耀一番。 “不过是几个低级魔兽,为此浪费我们幽会的时间,实在不值得。”皇甫彦不满道。 蓝初雪没好气的瞪着他,对这个人来说,基本上他看不上眼的都是低级吧,不过在普通的灵术师眼里,那就很珍贵了。 不过这家伙带自己来这里,她还以为干什么?竟然是幽会,难以想象这个男人的行为模式,在狩猎时幽会,果然够另类。 “皇甫彦,我不要你出手,既然我是自愿参加了这个狩猎比赛,自然就要用自己的力量去争取胜利,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将那几个魔兽捉来。”蓝初雪自然知道他出手,必然一下子搞定。 但是这样就毫无狩猎的意义了,何况她也想通过实战磨练下自己,呆在高手身边,永远不动手,那么她也只配做个废物了。 皇甫彦见她神色坚定,动人的眼眸里满是自信的光芒。确实宝剑不磨砺,不会锋利,自己也不可能永远都在她身边保护着她,便由着她去。 “好,别给我丢脸,这样的比赛你若输了,我会很没面子。” “虽然我不觉得我输了和你的面子有什么关系,不过,我不会输的。”蓝初雪扬眉笑道,说完后,回身领着几个怔忪不已的少年,向来时的方向跑去。 皇甫彦看到她消失的背影,懒洋洋的拍了下苍龙,命令道:“去,看这林中藏有什么值得出手的宝贝。”苍龙嗖的一声,消失在空中。 蓝初雪领着那些少年回到他们刚才发现那两个极品魔兽处,却发现不见人了,几个少年顿时吃了一惊。 “刚才还在这里的,我们怕惊动它们,让他们先盯着,等集齐人马再动手的,他们怎么擅自行动了,那可是比他们等级还高的魔兽,很危险的。” “这可怎么办?都不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若是在山里迷路,那就糟糕了。” 少年们不禁急起来,山林里,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们都是贵族少年,虽然自小修炼,却是没吃过什么苦头,也没遇到过真正的危险。 可是光迷路这一条,就可能葬送他们的命,因为这山林里魔兽不少,落单了又灵力不高的灵术师,很可能就成为魔兽的美餐。 作为一起长大的朋友,他们不能不着急,更关键的是,皇甫彦还没有来,只有这个没有灵力的雪儿小姐,他们心中就更没底了。 蓝初雪却没有理会他们,仔细的在附近搜索着痕迹,因为这山林草木茂盛,往往留下的痕迹,一阵风吹过,就会没了,所以痕迹确实不好找。 “跟着我这边来,快。”蓝初雪蹲在不远处的地方,不知察觉了什么,突然大声喊起来。 几个少年眼睛亮起来,急忙走去过。 “雪儿小姐,你发现了他们留下的痕迹?往哪里去了。” “嗯,这个方位上,残留着轻微的魔兽灵力波动,他们应该是从这里离开。”蓝初雪点点头,站起来拿出一把刀子往一个方向走去,一边走,一边眼也不眨的砍掉障碍的树枝荆棘之类的,果断在前面开路。 少年们吃了一惊,魔兽的灵力波动?他们怎么没察觉,她到底说的是真是假的,一个没有灵力的人,怎能察觉到灵力的波动? 蓝初雪看到他们满脸的疑惑,知道他们肯定在怀疑自己,她毫不在意的挑挑眉:“你们可以不相信我,不过若你们的朋友因此死了,你们会后悔这一刻的犹豫。” 说完,她也不管他们,沉静下来,一边凝聚灵识,探测着残留的灵压,一边辣手挥刀开道,几个少年好像对视一眼,只能咬咬牙跟上去,现在他们也没有任何线索。 既然连绝彦丞相都那么瞧得起这个雪儿小姐,她一定有过人之处的,他们现在只能相信她。 几个人快速跟上去,见蓝初雪虽然毫无灵力,但是她使刀开路的娴熟和技术,比起他们这些有灵力的人却厉害得多。 本来他们也是带着怀疑的心情,觉得她不知靠谱不靠谱,但是走了一段危险的山路后,他们就很快打消了对这个女子的轻视,心中充满了惊奇和崇拜。 山林果然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密集的地带,越是危机四伏,这里面的植物甚至比有些魔兽更可怕,途中,他们差点被吐丝的植物卷成蚕茧,路过一个茂密的地带,差点踩空掉进悬崖里,已经一丛花树,差点被带毒的花香毒死……总之这一路上,他们见识了不少可怕的东西,却全靠着蓝初雪的智慧幸免于难。 这个女子不知何为,竟然比他们更熟悉森林里的陷阱和状况,总是能避开一些危险的植物和踏空位置,森林对她来说,简直就了如指掌似的,无论怎么转来转去,她总能清晰的记住方向。 反正他们是头都晕了,她却依然灵敏得像松鼠一样,带着他们九曲十八弯的走往前,走了不少路,终于听到前面有魔兽的怒吼声,和灵力冲击的打斗声音,还有灵术师呼叫的声音,少年们顿时惊喜:“他们在那里,是他们的声音。” 蓝初雪心中一凛,前方的位置灵力交错,各种灵压混杂,乱七八糟,有魔兽的有灵术师的,其中魔兽竟然不是两头,而是四头,而灵术师就更乱了,起码有上十个,看来追着这些魔兽来的,并不止他们这红旗队伍。 蓝初雪率先冲到打斗的位置,那是位于山谷出一个拐弯的平地,十几个灵术师正围着四个魔兽激烈的打起来,火刃、风刃、冰刀、叶刃乱七八糟飞成一团。 其实这些灵术师实力也不算太弱,起码都是二三级的,但是奈何这四个魔兽十分凶狠,而且其中一个獠牙虎更是凶猛无比,一爪携着狂暴的烈风就将一个一个灵术师撕成了几块,看它的灵力波动,竟然和天级差不多,恐怕是快要晋级的魔兽,所以实力强大。 一个实力可比四级的魔兽,对于那些三级灵术师来说,简直太可怕了,这十几个灵术师看到自己的同伴竟然一下子就被撕碎了,也心神惊颤,恐惧的退后几步。他们估算错误,原以为都是三级的魔兽,那么自己十几个人对付它们,足足有余。 可是没想到这个獠牙虎那么可怕,级别几乎上了四级:“红队的朋友,你们先撑着,咱们回去求太子、楚郡主支援。”其中一个灵术师眸光一闪,撤下了攻击,狡猾的往外围冲出去。 紫队的其他灵术师一看,顿时也纷纷逃散,这本来是围攻之势,其他的灵术师一撤,顿时所有压力都落在了剩下接灵术师身上,他们被魔兽攻击得更加厉害,大骂紫队的人太无耻。 蓝初雪认出了,他们就是刚才留下来的人,五个人,灵力都一般般,被魔兽困着,现在更脱不了身,他们身上的衣服已经在打斗中弄得破破烂烂了,身上也挂了不少伤,不过依然咬紧牙关,抵挡着魔兽一*攻击。 可惜两方实力相差太远,他们几个根本就挡不住,危险万分。 “兄弟们,我们来救你们了。”蓝初雪身后几个少年一见自己的朋友竟然危在旦夕,想也不想,祭出各种武器,也不管自己的实力根本不是对手,就这样一腔热血的冲上去帮忙了。 蓝初雪看着他们那么英勇的姿态,有些错愕,虽然刚才这群人看起来有点轻浮纨绔,一副贵族子弟的娇贵,连野外生存的一点技巧都不会。 但是紧急关头却是真正的有情有义,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像刚才那些紫队的人,居然让人挡着魔兽,自己跑了,美其名是去求支援,实际是一走了之。 实力虽不怎样,人品却还不错,突然加入了几个灵术师救援,魔兽顿时咆哮起来,发出更厉害的灵压,双眸圆瞪带着怒意,挥舞着爪子,更加凶猛的发起攻击。 这几个魔兽有两个是火兽,有一个是风兽,而最厉害的一个獠牙虎却是水系魔兽,那獠牙虎等级高,似乎比其他几个更通人性和狡诈。 它并不冲在前面和灵术师对打,而是让三个魔兽去引开那些灵术师的注意力,努力的冲锋陷阵,它却找机会攻击,眼见一众灵术师都被困得脱不了身,在战斗圈中退不出去。 獠牙虎铜铃般森然的眼底开始闪动着嗜血的光芒,它微微张嘴,露出一排冰剑般锋利的牙齿,寒意如流从它身上散发出来。 它浑身肌肉绷紧,怒吼一声,灵压陡然升高,周围的空气顿时有种冻结般的冰寒渗骨感。 “吼……”獠牙虎猛然积蓄力量一跃而起,巨大的身体凌空化成一道可怕的黑影,笼罩在下面那些灵术师头上。 “兄弟们,快逃啊。”那些年轻公子抬头一看这阵势,顿时惊骇欲绝,被这魔兽占据了这个极端有力的位置,它在上面一旦出手攻击,自己这些人那么就等于毫无还手之力。 他们虽然心中惊恐,想要抽身出战斗圈,但是糟糕的是,其他那三个魔兽压根就不放过他们,死缠着他们,他们根本找不到逃跑的机会。 这四个狡诈的魔兽是计算好了,两面夹击,势要杀死他们,难道今天,他们真要死在这里?他们还不想死,不想死。 十几个年轻人咬牙拼死抵挡着,不到最后关头,他们绝对不放弃,可是天空却传来一阵凌厉的风声,抬头一看,打斗的灵术师们都僵硬了。 那该死的冰系獠牙虎竟然从嘴巴里喷出一连串的冰针,如雨丝般绵延,铺天盖地射下来,就像一张巨大的雨幕,无数的冰针带着透骨的寒意,向他们周围整个大范围落下。 若是这獠牙虎发出的是一道道大冰剑,或许他们还有抵挡的能力,可是面对这么多细若牛毛,多入雨水,无孔不入的冰针,任由有一百个手,都不可能挡得住,实在太多了。 灵术师们都生出一种巨大的绝望之意,一边愤怒的和三个魔兽抵挡,一边却只能不甘又恐惧的等着那些雨点般的冰针扎入他们的身躯。 “兄弟们,死就死了,但咱们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杀了它们。”他们也狂怒起来,干脆不理会天空的攻击,拼尽全力向那三个魔兽扑去,反正要死了,就是死,也要玉石俱焚,狠狠的刺伤这几个魔兽。 那几个魔兽被他们不要命的攻击,反而恐惧了,一个迟疑,竟然被围攻的灵术师们反击刺伤,刀刃割进血肉里,血溅三尺。 可是这胜利的代价是头顶上完全没有防备的真空状态,那些冰针疯狂的横扫下来,眼见所有灵术师要命丧冰针雨中。 天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炫目的金色亮光,叮叮叮……一连串急速又刺耳的声音从天空传来,密集而可怕,好像是冰针撞在什么东西上被阻挡了的声音。 预期中的冰针并没有落下来,在场的灵术师们都吃了一惊,下意识的抬头,却震惊的发现,他们头顶的上空居然出现了奇异的一幕。 五片花瓣形的冰盾形成一个环形的壁障,淡紫色的冰盾不断的高速旋转,如飞转的轮齿,形成密不透风的护障,那些从天下飞下来的冰针,一道道击落在冰盾上,却被旋转的冰盾反射回去。 只见无数可怕的冰针落下,却又像光线射到镜子上,居然一根根的被旋转的冰盾反击回去了,雨点般密集的冰针以可怕的速度,向那獠牙虎反噬回去。 獠牙虎也被这突然出现的一幕吓呆了,眼见自己发出的冰针竟然攻击自己,气得怒吼几声,狼狈的在空中跳跃着躲开,不过它倒有点自食其果,因为喷出的冰针太多了。 反击的冰针也多如牛毛,范围大,让它一下子也不能完全躲掉,结果被好些冰针刺入骨血中,痛得嗷嗷乱叫,从天空中滚下来下来。 灵术师们看着这逆转的一幕,都懵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心中隐隐有种狂喜,知道自己得救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趁机把那几个解决了。”蓝初雪看到他们居然发呆,厉声大喊,这些家伙果然是缺乏对敌经验,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乘胜追击。 这些年轻公子这才惊醒过来,对啊,战斗还没结束,他们急忙使出灵力,向那几个也呆滞了的魔兽攻击去,死里逃生成功,大大激发了他们的战斗热情,顿时发挥超常,把那几个魔兽打得哇哇叫。 蓝初雪则迅速收回冰盾法阵,冰冷的眸子紧盯着刚负伤落地的獠牙虎,一刻也不让它有喘息的机会。 她双足点地,凌空跳跃而起,飞到一棵树上,五指甩出数道紫丝,似森长的魔爪,向獠牙虎身上好几个软肋之处刺去,獠牙虎刚才吃了一个大亏,还没缓过劲来,就看到那个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女子突然对自己发起攻击。 刚才那个冰盾防护也是这个女子发出的,可恶,害得它还中了自己的玄冰针,它原本以为她只是个实力很差的家伙,所以一直呆在旁边不敢出手,原来是个阴险的女人,等着机会攻击自己。 獠牙虎顿时怒了,它要杀了这个女子,急忙伸出爪子去拨那些紫丝,可是手掌扫过那些金丝,它原本以为能一下子拨断,可是那看似柔软紫丝竟然锋利如针尖,兹声,竟然割破了它结实的皮毛,在它健硕的手臂上割下一道道血红的伤口。 痛,让獠牙虎更加疯狂,愤怒欲裂的眼眸射去凶狠的光,咆哮着躲开其余的紫丝,然后盯着蓝初雪,向她扑去,喷出一排冰刃。 蓝初雪冷傲的抬头,灵巧的足尖一跺树丫,反身从树上跳跃出来,几个翻身,向着其中一个火系的魔兽急速跳过去,獠牙虎看到她逃,自然是穷追不舍,一边追着她,一边疯狂的喷着冰刀。 “你们都散开。”蓝初雪对着下面那些攻击魔兽的人大喊一声,一个翻身跃到一个火兽后面,五指长伸,五道紫丝打向火兽的后方。 火兽察觉到后面的攻击,迫不得已,赶忙往前方闪躲去,谁知道它往前面一闪,后面的紫丝是躲开了,前面追着蓝初雪而来的獠牙虎却收不住势,一阵疯狂的喷射,无数的冰晶刺向火兽。 可怜的魔兽哪里有人类那么狡猾,顿时火兽被自己人打得嗷嗷痛叫,那些冰寒的冰锥刺穿了它的身体,本来水火就相克,这火兽竟然活生生被獠牙虎的冰刃刺成重伤,再也不能反抗,轰隆一声倒塌在地上掀起一阵尘土。 周围的灵术师顿时欢呼一声,打了那么久,基本上都是他们挨打,如今蓝初雪一出手,危机不但逆转了,而且看样子,极有可能活捉这几头魔兽,天啊,有个准四级的魔兽被他们抓住了,会羡慕死其他人。 獠牙虎看到自己被蓝初雪设计,居然伤到了同伴,眼睛顿时更红了,魔性狂起,越发疯狂的追着蓝初雪,一副要将她撕碎的样子。 蓝初雪就像那暴风雨中的海燕,即使一排排的冰风雨雪□□,她依然灵巧无比的跳跃着,速度比那些灵术师还厉害。 时不时射出那几道令人讨厌至极的紫丝,将几个魔兽耍得团团转,因为那些紫丝太细了,袭击的部位偏偏还是刁钻的位置,叫它防不胜防,每每打中它的弱点,痛得它狂叫,却越发无可奈何。 三个剩下的魔兽,都被蓝初雪弄得互相攻击,人没打到,反而是自己受了不少伤,而外围的那些红队灵术师见魔兽明显攻势弱了,立即惊喜的在旁边时不时找机会攻击一下,让那些魔兽更加四面受敌。 “大家小心应对,不要攻击太多,慢慢消磨它们的力量,现在它们不会撑得了多久。”蓝初雪让他们消耗它们的体力。 这几个魔兽已经伤得差不多了,不宜再大肆攻击,若打死了他们,那么就可惜了,活着起码能驯化成灵兽,死了价值就没多少了。 灵术师们纷纷点头,刚才他们对蓝初雪的态度还是挺怀疑的,可是如今见到她的出手虽然不是灵力,却比他们更厉害,更擅长对付魔兽,他们顿时满心佩服了。 果然被绝彦丞相看上的人,怎么可能是废物呢!此刻整个战局情势逆转了,基本上已经是三头魔兽没什么还手之力,不过獠牙虎还是挺凶猛的,不甘心受制于人类,所以负隅顽抗。 蓝初雪眼见它喷出的冰刃越来越少,灵压也渐渐降低,知道它快撑不住了,她眼中冷电一闪,跳到一处高位,双手凝聚力量,打算十指齐发,使出几十道金丝,将獠牙虎彻底绑起来,活捉它。 谁知道,这时候,突然远处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一道灌注了五级灵力的凰鸣长枪疾速飞来,来势惊人,蓝初雪来不及阻止,咔嚓一声,长枪入肉,刺中了獠牙虎的左边肩膀,顿时半边身子被厉害的天火烧得一阵焦味。 獠牙虎痛苦的在地上打滚不停,严重的重创,让它再也发不出攻击,蓝初雪站在高处,看着倒地痛苦挣扎,被烧个半死的獠牙虎,不禁握紧了拳头,气得冒火。 哗啦啦一群人从树丛里跳出来,冲上来把其余两个魔兽也打伤了,终于激烈的一场人兽战斗,终于平静了下来,狼藉万分的草地上,躺着几个受了重伤的魔兽,愤怒的盯着人类。 周围围着两对人马,一边是蓝初雪的红队,另一边是赶过来的紫队,呼啦啦的一大群人围绕这几个半死不活的魔兽,都蠢蠢欲动,准备收获战果。 站在最前面的是南宫越,刚才出手的是他,此刻他正收回自己的凰鸣烈焰枪,然后他不满的目光盯着高处的蓝初雪,见她神色冷冷,一点也没有感激之意的表情,顿时更恼火的斥责道:“蓝初雪,你是不是疯了,竟然带着那几个二流的灵术师就来捉这些三四级的魔兽?你难道不想活了吗,若不是我们听到风声过来支援,你会被它们撕成碎片的。” 蓝初雪的神色更冷,眼底闪过一道怒意,这个该死的南宫越来搅坏自己的好事就算了,居然还敢这样当面喝骂她,她还没和他算账,他倒自以为是的以恩人自居,简直岂有此理哦。 她声音冷彻,从高处飞身跳下来,眸光如刀射过南宫越和紫队的一众人,轻蔑的冷笑:“谁要你们多管闲事,我有让你们插手吗?危险时就知道临阵逃脱,现在假惺惺出来摆什么救命恩人的模样,滚,少来恶心人。” 蓝初雪一番毫不客气的讽刺话让紫队刚才丢下红队逃跑了那些灵术师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 “窝囊废,你在骂谁,我们来救你,你们不感激还要骂人,简直反了。若不是我们,你们这群人都被魔兽杀死了。” “就是,好心回来救你们,真不识好歹。怪不得连绝彦丞相都不跟你们一道出现了,他一定是发觉了你们太蠢。”紫队的灵术师人多势众,叫骂起来,气势汹汹。 这时候坐在灵狐背上的楚紫衣眸光冷凝下来:“蓝小姐,虽然不知道你误会了些什么。但是我们来救了你们是事实,也不求你感激,但是你却反过来骂人,蓝家的小姐就那么没素质吗?” “呵……”蓝初雪讽刺的扫过楚紫衣,“横加插手,还指望别人感恩戴德?你的素质也高不到哪里去,真是可笑之极。” “蓝初雪,你别太过分了,紫衣是好心救你,你还骂她,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南宫越看到蓝初雪连楚紫衣也指责,顿时不悦起来。 他们听到回来那写紫队的灵术师说这边有个准四级魔兽,准四级魔兽,就是快要升上天级,在这个山林里也是极其珍贵的,楚紫衣说要来捉。 他们赶忙追过来,差不多来到时,远远看着已经打起来,他看到蓝初雪站在高处似乎想和那魔兽一较高下。 顿时急了,这个白痴女人,就凭她能对付这样的魔兽吗?心中始终有些不忍,所以火速出手重伤了魔兽,可是这个女人竟然那么不识好歹。 而且说出来的话又尖锐又难听,还敢骂自己多管闲事,换了谁都冒火,真是恨不得掐死这个丑八怪,难得一次好心救她,竟然换来如此下场。 蓝初雪好笑的挑眉:“敢问你这是什么双重标准,是她先讽刺我没素质,我倒不能反击了?任由你们欺负,这才对。” 南宫越一怔,被她的话堵了下,随即懊恼的压低声道:“是你先骂人多管闲事的,怪不了别人,如果你好好的道谢一声,这不就没事了,紫衣也不会计较你的无礼。” 楚紫衣傲慢的点点头,眼眸幽幽的盯着蓝初雪,轻轻一笑:“既然太子都这样说,我自然不会多计较。蓝小姐来给我的队员道个歉,这件事就算了,这里深入山林,魔兽出没,就你们这个队伍,恐怕很难安全出去,不过我们可以带你们出去。” 对于她施恩的口气,红队的队员都很气愤,分明是故意欺负他们队伍弱小,还让他们队长道歉,简直欺人太甚。 “谁要你们带出去,我们自己就能走出去,又不用你们多管闲事。” “道歉门都没有,雪儿小姐又没有说错,别向他们低头,我们红队宁愿不出去,也不会跟你们。” 蓝初雪看到红队的队员都愤怒了,反而笑了起来,冷眸不屑的扫过楚紫衣他们。 “我的队员说得对,道歉?门都没有,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我们好好的和魔兽打着,就快要成功制服他们,你们跑来一阵捣乱,弄得我们想要活捉的魔兽重伤了。你们打伤了我们的魔兽,要等它们伤势恢复,很麻烦,白白的阻碍了我们驯服灵兽,难道说,我还要感激你们帮我做的蠢事?” “对,我们都快成功了,你们却坏了我们的好事,还要我们道歉,不要脸。” “我们还没有指责你们重伤我们的魔兽呢!”蓝初雪和红队队员的话,说的紫队的人都懵了。 他们确实见到刚才魔兽和红队的人打着,但是怎么可能,他们这群二流的队伍,有可能制服得了四个魔兽吗?其中还包括一个准四级的魔兽,笑话,吹牛皮吹得太厉害了。 “开始什么玩笑,就凭一个废物带着你们这群二流子,就打败了四个魔兽?哈哈,笑死人了。”其中一个紫队的队员哈哈大笑起来,口气满是耻笑和瞧不起。 气得红队的队员差点要冲上去了,可是南宫越在,何况对方也人多势众,他们也不敢乱来,只是越发的气愤难平,这些魔兽明明是他们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却让这群人拿来耻笑,太气人了。 红队队员都一脸憋屈的愤怒盯着那些嘲笑他们的紫队队员。 蓝初雪秀眉紧皱,沉下眸冷冷的看着那个笑得张狂的队员:“你再说一遍?” 那紫队队员觉得自己有楚郡主撑腰,还有太子在,怕什么,这个废物又不敢对自己怎样? “我说错了吗?四个魔兽,是你们这些废物和二流子能打赢的吗?别笑死……啊……”那队员还没说完,突然瞪大眼惨叫一声,声音诡异。 众人都吃了一惊,急忙齐齐看去,这一看之下,不得了,刚才还是懒洋洋看好戏的紫队队员,都惊骇的看着那个队员的脸。 血,一脸的血从他下巴上流下来,他的恐惧还凝聚在脸上,眼睛瞪大到极点,那张开的嘴巴,却被一道金丝横穿了几下封住了,拉扯得血肉模糊,整张嘴都烂了。 痛得都叫不出声来,谁也没料到在肿么众目睽睽下会发生这样的事,顿时一股莫名的寒气从他们身边蔓延开来。 一来,他们认为一个废物再愤怒也做不了什么事来,所以压根就没有留意蓝初雪的出手,二来,蓝初雪的出手实在太快了,也没有多少个人看清楚,更没有反应过来。 谁能想到,一个废物出手,竟然那么厉害,举手间,就将人一张嘴毁了,一时间周围鸦雀无声,刚才嘲笑的紫队队员都不由自主闭上了嘴,不敢出声。 楚紫衣和南宫越都震惊的盯着蓝初雪,难以置信刚才的出手竟然是她所谓,连他们都没反应过来,特别是南宫越大大吃了一惊,什么时候这个蓝初雪竟然变得那么厉害,出手狠辣又快速,令人防不胜防。 她明明毫无能力,从小就是个废物,连自己的一级灵兽都能踹她下湖,怎么回事?她刚才出手的武功是什么,那锋利的金丝似乎不是一般之物。 “这人的嘴太脏,不如烂掉的好,省得污染了我的耳朵。”蓝初雪食指一挑,紫丝收回,口气平淡,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而已。 生杀间如此狠辣果断,这样的气势一下子震住了全场的人,特别是红队的队员,心中都热血沸腾起来,好帅,刚才雪儿小姐出手封住那贱男嘴巴的一幕实在太帅了。 吼吼~雪儿小姐果然厉害,给他们狠狠出了口恶气,看着群混蛋,还敢不敢耻笑他们是二流子。 楚紫衣惊怒交加,蓝初雪居然当着她的面,如此重伤她的队员,还震慑住了其他人,让她的脸往哪里搁,所有的风头都让她抢走了,连丞相都被她抢走了,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蓝初雪,你是不是太狠毒了,他不过说了一句话,你居然出手打烂了人的嘴巴。” 她目光转向南宫越:“太子殿下,难道你们南国能容忍如此放肆伤害他人的人吗?即使她是你的未婚妻,但皇子犯法也与庶民同罪,你可不能手软,否则我瞧不起你。” 她充满责备的话,让南宫越一窒,好不容易和她关系好点,如今却因为这件事让她生气,她这一怒之下,不会就投奔上官苍雪了吧! 南宫越顿时心中矛盾万分,虽然他也觉得蓝初雪出手狠了点,但是强者伤人,那就能怪弱者倒霉,只是这件事显然伤了楚紫衣的面子,若不让她挽回面子,她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蓝初雪,你这次出手太过了,不过念在你初犯,我回去会禀明父皇,再行定夺。”南宫越想,到时候父皇若罚,那也不关自己的事,这样算两方都有台阶下了。 谁知道蓝初雪却斜睨着他讽笑:“那还真是个感激太子如此手下留情,为了一个别国女子,来欺负自己未婚妻。太子可真够公正的,能容忍那些下属羞辱自己的未婚妻是废物,却不能容忍未婚妻出手教训那些羞辱她的人,很好。我也会去禀明南皇,让他看看太子的公正,还有楚郡主如何教唆太子欺辱我,就看看南皇怎么处理。” “你……”楚紫衣气得阴沉了脸。 “蓝初雪……”南宫越也瞪大了眼,没想到被蓝初雪反咬一口,确实刚才那男人口口声声骂她废物,她出手教训也是正常。 若这事情捅到父皇面前,那么大家都不好看了,明面上大家虽然都讽刺蓝初雪是废物,但是真到了南皇面子,这话也不能说出来。 “算了,我们走。”楚紫衣也不想生出事来,只能忍气吞声,招呼着自己的队员离开。 “郡主,这有个准四级魔兽,难道我们不要了吗?我们也有份对付魔兽的。”几个紫队队员有些不甘心,眼睛贪婪的盯着那个受重伤的獠牙虎,这个二流队伍,凭什么获得这么好的魔兽,应该属于他们紫队才对。 楚紫衣不屑的说:“不要了,这些小小的魔兽就留给没见过世面的人,我会带你们去猎取更厉害的。不过有些人得小心点,别以为猎到了几个魔兽就了不起,森林深处危机四伏,能顺利出得去才是本事。” 楚紫衣衣扫过蓝初雪:“希望你们最后别成了魔兽肚子里的美餐。”说完带着大队人走了。 哼,这群人误闯到这森林深处,就算让他们得到魔兽又如何,这里危机重重,没有熟悉森林的人带路出去,进来容易出去麻烦,搞不好这群人会迷路,死在这里。 蓝初雪不以为然的挑挑眉,就这森林能困得住自己?她的野外生存能力可是世界一流的。 “雪儿小姐,这四个魔兽真是我们的?”红队队员惊喜的问,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抓到一个准四级的魔兽,本来他们想着能抓一两个二三级的回去就不错了。 真是巨大的收获呢,跟着这个看似不靠谱的小姐,却意外的靠谱了。 “嗯,好好收拾起来,把它们带回去,我们出去,至少要抓到每人都能分配一头魔兽。” 听蓝初雪这样一说,大家更惊喜了,每人一头魔兽,这个队长实在太大方了,他们顿时心情更振奋了,决定好好的跟着蓝初雪去狩猎,哈哈,要让其他的队伍看到他们每人都有魔兽收获,羡慕死他们。 大家赶快高高兴兴的将几个魔兽用空间袋收了起来,然后跟着蓝初雪往里面走,蓝初雪并没有往太深处的地方走,越深处的地方,虽然魔兽更多,等级更高,但也意味着更危险。 她这支队伍的实力,她太清楚了,对付几只魔兽可以,若遇到大群的魔兽,那就糟糕,所以她以化整为零的方式,宁愿一两个的慢慢去捕获魔兽,也不想急进遇到危险。 不过像她这样谨慎的队长,未必是全部,特别是今天的比赛争斗那么激烈,那几位年轻气盛的小姐们,为了拔得头筹,所以不惜冒进,深入深处危险的地方。 蓝初雪他们一行人正在一个斜坡处,围攻两个魔兽,突然听到一大阵急促而繁杂的脚步声,听起来起码有几十个灵术师骑着灵兽正往前跑。 红队的队员怕又发生刚才的事情,急忙看向蓝初雪,听她指挥。 蓝初雪也暗暗奇怪,听着那么多的灵兽脚步声,貌似有两个队伍往这边赶,发生什么事了,那声音那么急速,好像赶着去抢钱似的。 蓝初雪冷静的打了个手势,快速的和几个队员将两个陷入困境的魔兽制服,刚收手,就看到哗啦啦的一大群人,像台风过境一般从他们身边冲过去,看那些人,竟然是绿旗蓝初玥,蓝旗云慕澜带领的一群人。 “蓝初玥,别想赢得了我,是我们先发现那处山洞的,你们别不要脸的跟着来。”云慕澜边驱使着灵兽狂奔,边骂着对面裙裾飘飘的蓝初玥。 蓝初玥骑在玄鸟上优雅的一笑,眸光流转:“云慕澜,这山林又不是你家的,魔兽各凭实力获取,更何况那山洞我的前探也发现了,听说其他队伍也发现了,你想只你一家不过以你的灵力级别,我倒是怕你去了,反而沦为魔兽的美餐。虽然我未必能赢得了楚紫衣,但是赢你足足有余。” “你……你这个贱女人……呵呵,我看到谁了。”云慕澜突然得意的大笑起来,停下灵兽,看着小树林里正在收拾魔兽的蓝初雪。 “哟,这不是你妹妹吗,真是差劲啊,竟然在这种地方抓两个低级魔兽,笑死人了,就这样,肯定垫底,不过凭她也只能在外围转转,捉些没用的魔兽充充数。蓝初玥你得意什么,就你有这个妹妹,也够丢人了,哼。” 云慕澜见蓝初雪身边没有皇甫彦,想起刚才在场上被皇甫彦恐吓的一番话,就气得脸歪,大肆嘲笑了一番,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蓝初玥看着蓝初雪将魔兽装入口袋里,皱起眉来,心中闪过一道恶意,温柔的劝慰:“雪儿妹妹,难道你就打算在这里抓几个落单的魔兽吗?现在所有的队伍都去了前面骆林山谷那边,听说那边有很多魔兽,灵级高的不少,大家都想着大肆捕捉一番,肯定要比在这里外围地带慢慢捉要快。” “群居的魔兽是那么好对付的么,我没有送死的爱好,我劝姐姐还是别去趟那浑水,别弄得最后围攻魔兽,却反被魔兽围攻,那就可怜了。”蓝初雪无所谓的收起空间袋。 蓝初玥见她居然不受诱惑,心中一愣,却冷笑,果然还是实力弱,不敢去,却偏偏还扯这些借口。 “雪儿妹妹,没想到你那么胆小。那就算了,我也只是给你指条好出路而已,现在几个队伍都往那边去了,若有很多魔兽,也足够人手对付的。我听说那边藏着一个强大的魔兽,是天级以上的,大家现在都争着去捉它。既然你怕死,那么就留在这里抓一些低级魔兽吧,只是到时候丢了蓝家的面子,我们也不好看而已。” 蓝初雪皱了一下眉头,天级以上的魔兽?在这个森林确实挺稀罕的,不过一般魔兽都喜欢独自修炼,不喜欢聚众群居的,一个天级魔兽带着一群低级魔兽群居在山洞,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合常理。 “丢了面子,总比丢了性命好,我劝你们还是先打探清楚是怎么回事,那么多的魔兽,若是引起骚动,就是所有人联手,也未必能战胜,强龙不压地头蛇。” “雪儿妹妹,你真可笑,事到如今还为自己的胆小找借口。”蓝初玥不屑的冷笑 蓝初雪冷冷盯着她:“不相信我的话就算了,我只是不想最后会被你们连累。”森林里的情况永远比想象更复杂,就是植物也能杀人,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去挑衅一群魔兽,却未免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 “哼,你连累我们,我们都不会连累你,走。”蓝初玥冷哼一声,骑着玄鸟走了,本来她是打算引诱蓝初雪去的,那么多魔兽,蓝初雪的队伍实力那么弱,要他们全军覆没太简单了,但这个女人居然不上当。 见蓝初玥他们相继走了,红队队员有些兴奋的看着蓝初雪:“雪儿小姐,虽然我们实力不强,不过我们也可以跟在他们后面,找有些落单的魔兽,总好过在这外面找来找去吧!”听到那边的骆林山谷有大量的魔兽,他们也蠢蠢欲动,很想去分一杯羹。 蓝初雪瞥了他们一眼:“你们真以为便宜那么好捡,去了也只会被那些大队伍当诱饵,让我们先去冲锋陷阵,哪里可能那么好心让你们跟在后面捡便宜。而且……”她的眉心蹙成一团,脸容上染上一抹凝重。 “我觉得事情未必有那么简单,魔兽汇聚在一起,本来就是很奇怪的事情,即使是低级魔兽,若数量多起来,也很可怕,更何况原因还不明呢,这几年这个皇家山林,你们有听说过有聚居的魔兽吗?” 事出有异必为妖,那么大的诱惑摆在那里,也得有命去取,对于完全不清楚的事情,她并不会冲动的为一时利益头脑发热,葬送了自己的队伍。 听了蓝初雪的话,队员们虽然都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想想这位小姐一直带领着他们没出过错,既然她这样说,那么他们就该听她的,反正他们也没指望要拿第一的,那么捉够每人一个魔兽,也足够他们开心的了。 “还差两个才够分配,我们继续行进,再捉两个就立即返回。”蓝初雪已经打定主义,捉够分配的,那么也算对得起这群跟着自己的队员。 至于什么强大魔兽,还有比赛第一名之类的,她并没有兴趣,队员都听她的话,又往东的方向走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不远处山洞那边有聚居的魔兽,这附近的魔兽反而少了,让蓝初雪他们一顿好找。 “咦,那边有三个灵木猴,是三级中品的魔兽,天生对药材感知力极强,懂得识别山林间的药草,是炼药师很好的灵兽伙伴,这灵木猴若卖给炼药师,十分珍贵。” 终于转过两个山坳,他们惊喜的发现了几个珍贵的灵木猴,立即祭出武器,准备快速拿下这几个小家伙。 谁知道那几个灵木猴一看见有灵术师出现,立即从树上不断的往深林深处逃跑,它们以树木为媒介,跳跃灵敏,速度惊人,几个跳跃就不见了。 队员们一看,都心急了,这种辅助系魔兽可是很珍贵的,捉不到太可惜了,急忙追着过去。 “都给我停下来,别追。”蓝初雪突然厉声的大喊起来,看到那几个灵木猴,她觉得更加不对劲,一出现就是几个同品种的魔兽,还见了他们就逃窜,不太像一般魔兽的作风。 一般的魔兽都没有太大的危机意识,多数是和人对打后吃亏了,才会逃跑的,他们还没出手呢,这几个灵木猴的等级也不低,至于对他们那么害怕吗?而且向东的方向,不正是刚才蓝初玥她们说的那个山谷吗? 可是前面几个队员却已经追着那灵木猴消失在前面了,其他队员面面相觑,都看着蓝初雪冷下的脸色,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雪儿小姐,要不我们几个去把他们追回来。”几个队员自告奋勇的上前。 蓝初雪沉吟了一下,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感觉,却也不能对那几个队员不管不顾。 “听着,一会儿千万不能分散开来,遇到魔兽也不要追踪,多珍贵的都不要追,我们去把他们找回来,立即就离开这里,不要再停留了,不够的两个魔兽,我会想办法给你们补齐。但这个地方不对劲,不宜久留。” 见蓝初雪神色那么凝重,队员们也不敢说什么,立即跟着她顺着刚才几个队员消失的方向追去,随着深入,林间的植物越来越密集了,其中还有几个落单灵术师的尸体,他们并非被魔兽杀死,反而好像是因为中了林间植物的毒素而死亡。 众人看了那些尸体都脸色一变,有些还是他们认识的人,都是京城里有点名气的子弟,竟然就这样诡异的死在这里。 他们顿时觉得庆幸无比,因为蓝初雪带领着他们的缘故,总能避开有毒的植物,轻松过关,所以觉得这山林其实也不是那么恐怖。 可是现在看到死掉了的人,他们才发觉,他们只是太幸运了而已,这里的危险远远不是想象那么简单。 “雪儿小姐,还是不见他们。”越是深入,队员们也隐隐觉得不对劲了,这里的雾气浓密,令人呼吸都觉得艰难,到处漂浮着一股腐烂的气息。 “大家屏住呼吸,穿过这个低谷,空气会好些。”蓝初雪撕下一块布,捂住嘴巴,这里的空气很浑浊,却并非带毒,而是有种生物腐烂了的气息,令人极其不舒服。 “啊,这里有个死了的魔兽。”突然有队员惊叫起来。 蓝初雪走过去,看到一处地上躺着几个死了几天的魔兽,是一条三头魔蛇,头上的棱角尖锐而锋利,角长两寸,呈现银白的颜色。 看着棱角残留着的灵力,蓝初雪大吃一惊,脸色隐隐大变:“五级三棱蛇。”她倒抽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 其他队员一听,也吓得脸色大变,这条死掉的魔蛇,竟然是五级,五级那是什么概念啊!那是天级中的高手了,在魔兽里也是王者一类的东西,是很多魔兽畏惧臣服的对象。 在这个皇家山林里,能够上五级的魔兽据说也不多,可谓在这森林里处于呼风唤雨的地位,可是这条魔蛇,竟然惨死在这里,胸口的魔晶已经被挖去了。 只能说明杀死它的东西,比它更强大更可怕,队员们顿时都心惊胆颤,这山林里到底藏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竟然能杀掉五级的魔兽。 若是这条魔蛇不死,他们遇到它,恐怕也只能葬身蛇腹,如今等着他们的却是个比这魔蛇更厉害的东西,无法叫人不恐惧。 “轰”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地动山摇的震动,令蓝初雪他们都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压迫力从远处如电波般辐射开来,令人心颤不已。 队员们更加苍白了脸色,未知的恐惧让他们都生出害怕的情绪,听着远方的震动,他们互相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不知所措。 “雪儿小姐,怎么办?”有人颤声问。 蓝初雪心中也被刚才的压迫力弄得一阵惊震,暗暗大惊,到底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发出那么可怕的灵压,连这么远她都能感觉到,却不能准确探出它的灵压级别。 能让她无法感知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刻意压制着力量,一种是力量强大得她目前的灵识感知不到,那么这种情况只能说明,不远处有一个灵级在六级以上的东西。 她还来不及拿出主意,突然茂密的山林里钻出一条条银色、青色的花斑大蟒蛇,足足有人身那么粗壮,吐出巴掌大的猩红信子,铜铃般的眼眸发出幽亮的光,在地上窸窸窣窣的爬行着,向他们一群人围绕过来。 队员们都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妈呀,都是三级的花蟒蛇,足足有几十条,那粗壮滑腻的蛇身爬过草地,连草木都变黑,是带毒的。 “看来想走也走不了。”蓝初雪看到一大群的花蟒蛇也变了色,她眸中闪过一抹冷意,当机立断,“立即向东方向跑,去和其他队伍汇合。” 队员们一听她的命令,立即就往深处的方向冲去。 蓝初雪也想不透,为何突然就冒出一大群蛇来,但是自知情况危急,想不了那么多,她火速抽出一张灵火符,蛇是怕火的,先用火挡一下,争取逃跑的时间。 否则这么几十天蛇冲上来,他们根本就对付不了,而且魔蛇的速度很快,他们必须有一定的时间才能逃脱。 “火神赦令,天火速至,急急如律令……”嘭一声,一道灵火符飞出去,一道火舌从地上继续的蔓延开来,形成一个半环形的火圈,瞬间拦住了冲过来的魔蛇。 剧烈燃烧跳动的火焰,烧得那些毫无防备的魔蛇吱吱狂叫,发出恐怖的声音,蛇尾疯狂的拍着地,迅速退离开火线外,铜铃似恐怖的眼睛剜着蓝初雪,身体卷曲着,蓄势待发,警惕的戒备。 它们的眼睛像一朵朵幽暗的火焰,看得人心底发憷,蓝初雪一击的手,并没有立即逃跑,而是再拿出一道灵符,在距离那火圈后的几米,再祭出一道火圈,然后抽出蓝云龙给她的那把冰剑,在地上划下一个个奇怪的图案。 一连祭出几道火圈挡着,画完几个图案后,她才停手,那些魔蛇看到她并没有攻击它们,反而弄出一道道火圈,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紧的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弄完几道火圈后,跳出圈子外,火速的往刚才队员逃跑的方向追去,那些魔蛇见她不攻击自己,反而逃跑,哪里容她逃离,不过是区区几道火线,难道就能挡得住它们。 蛇也很狡猾的,立即避开火圈,或从旁边绕过去,有些则直接翻动身体甩到两圈火线中间的空地,可是它们才一着地,立即发现不对劲,这地面冰寒入骨。 魔蛇们察觉不对,想要后退,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地上陡然生出一排排尖锐无比的冰刃,毫不留情的插入它们的身体,把它们钉死在地上,喷出一股股黑血,顿时这处森林,一片令人恶心的血腥味,和魔蛇发出的痛苦刺耳怪叫。 蓝初雪头也不回的拼命往前跑,虽然阻挡了一波魔蛇,但是难保不会出现其他意外,她也不敢轻举妄动,所以那些魔蛇的魔晶,也只能白白浪费了。 很快追上了前面逃亡的队员,那些队员看到她追上来,顿时担忧无比的脸上露出了欢喜的神色,他们虽然听命跑了,但是心中始终觉得人家队长在后面一个女孩子撑着,让他们跑,让他们极度的惭愧。 所以,虽然说是逃,但是他们也没跑远,边跑还边回头看看蓝初雪有没有事,若是有事,他们就决定回来一起拼命了,可是谁知道,他们回头一看,居然见到蓝初雪用灵符祭出的火圈,烧得那些魔蛇狂叫。 他们都惊得睁大了眼,心中那疑惑如海浪般扑来,这样的招式,怎么和传说中那个红衣女子那么相似,都是用符的,都是没有灵力的女子。 再糊涂,他们都察觉到不对了,再想想蓝初雪一直表现出的淡定和自信,完全不是一个废材该有的,虽然他们没见过真正的红衣女子,可是总觉这个雪儿小姐,和那传说中的感觉太相似了。 而且她有真正的领袖作风,懂很多森林生存的法则,聪慧又懂谋略,稳重不轻浮,不会为了争强好胜而去做危险的事情,最重要她虽然说话有时挺狠的,但是绝对不会放弃队员,更为了让他们全身而退,而自己独力一个人对付那些可怕的魔蛇。 这样的女子,实在令人佩服,无论是学识还是那份淡定的气度,还是临危不惧,都叫人不由得折服,让他们这些跟着她的队员,此刻佩服无比。 “雪儿小姐,你没事吧?”红队队员个个眼里都带着感激,十分崇拜的看着蓝初雪。 “有事我还能站在这里吗?还呆站着干什么,想成为蛇果腹之物吗?给我跑……”蓝初雪没好气的冲他们说。 “是。”队员们都笑着齐声说,这女人虽然对他们凶,但是说话做事干净利落,够爽快。 “不过,雪儿小姐,我们想问你一件事,你刚才使用的那个招式,怎么和传说中的红衣女子那么像?”有人忍不住问出声,其他人顿时双眼都亮晶晶的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摔倒,这群兔崽子,居然真敢问出来,她顿时冷下脸,严肃无比的扫过他们:“你们想让我说什么,承认是她?我相信你们不蠢,刚才的一切看得很清楚,心里肯定隐约猜到我的身份,但是我不希望这件事情透露出去,会给我带来麻烦,你们能做到吗?” 刚才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所以使用了法术暴露了身份,但是她却不希望在这个关节眼出事,既然皇甫彦弄出个紫衣来,自己再对他的利用行为不满,也不能拆他的台,何况关系着她能否摆脱南宫越,至少这点对她还是有好处的。 见蓝初雪脸色那么凝重,队员们对视一眼,大声回答:“能做到。” 他们虽然也有八卦的心理,是有名的纨绔子弟,但是并不代表忘恩负义,蓝初雪一再救了他们,既然她不愿意让人知道她的身份,那么他们也要好好的保守秘密。 只不过这个秘密实在让他们太兴奋了,他们居然糊里糊涂跟了个这么厉害的人物,简直帅到极点了,别人都嘲笑他们跟着废材,哼,那才是真正的有眼无珠,这位雪儿小姐,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 “走。”蓝初雪率领着他们往东方跑去,跑了一阵子,穿过遮天蔽日的森林,终于出到了两座山之间的平坦山谷,只是这里的情况却比蓝初雪想象中更糟糕。 红队队员也惊得瞪大了眼,猛的倒抽冷气:“天啊,不是说一群魔兽吗?这是一群吗,明明是几百群。” 偌大的平地上,其余六个队伍大部分人都在齐聚在这里,气氛压抑无比,而人人的脸上都没有了刚进森林时,那种意气风发的兴奋,转而是迷茫,恐惧,苍白之色掩不住他们的惊慌。 他们尽力的汇集在一起,仿佛这样就可以减轻心中那强烈的惧意,可是周围那难以忽视的巨大压力,依然让他们生出绝望的感觉。 “怎么会这么多?难道整个皇家山林的魔兽都集合了在这里?”即使蓝初雪这样经历生死的人,面对那山谷到处爬出来,走出来,飞出来,黑压压的各种魔兽,都生出一种说不出的寒意。 那如黑色潮水般的魔兽,就像一支恐怕的军队,将他们这些队伍团团包围了起来,几千个魔兽,几百个灵术师,怎么看,这都是一场一面倒的战斗。 最终沦为猎物的,恐怖不会是他们这些打算来狩猎的人,没有比这事情更讽刺的,他们大张旗鼓,满怀兴奋的来捕捉魔兽,最终却被魔兽当做了美餐。 “蓝初雪,你怎么也来了?蓝初玥不是说你不来吗?”南宫越看到蓝初雪带着十几个灵术师也来到了这里。 顿时眼中露出更大的失望,本来他们几个队伍齐齐达到这里后,发现那山洞里确实有一大群的魔兽,灵级高,而且颇为珍贵的品质,各队正准备大开杀戒,争夺这些珍贵的魔兽,准备拔得头筹,在皇帝太后的面前威风一把! 可是他们还来不及攻击,突然间这里发出一声地动山摇的震动,然后好像变魔术般,四周荒芜的森林里纷纷钻出了一群群的魔兽,有飞禽,有走兽,蛇虫鼠蚁,什么魔兽都有,简直好像全个山林里的魔兽都从洞穴里钻了出来。 这样诡异的景象,让他们这些自诩精英的灵术师,都浑身发冷,这不是一群魔兽,是一个巨大浪潮的魔兽,力量恐怖,足以将他们这些人吞噬得一干二净,他们这才惊觉自己反而成了狩猎的对象,他们今天会葬身魔兽腹中。 蓝初雪皱起眉:“我也没想来,阴差阳错。不止你们被引诱了过来,这些魔兽连我们这个小队伍也不放过。”蓝初雪想起刚才那些灵木猴,现在才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估计那些灵木猴是故意引诱他们深入。 因为几个队员走失,自己迫不得已追上来,又被一群埋伏的魔蛇围攻向这边驱赶,看来这本来就是个圈套,不怎么高明,但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连魔兽也会使诡计。 “那么多的魔兽,虽然很多都是低级魔兽,但是拼不过他们太过恐怖的数量,想要突围出去,很艰难,没有人去通知父皇他们,也不可能有救援。最重要是,这么多的魔兽,除非能带一支军队来,否则也是无济于事。”南宫越脸色沉沉,如今陷入困局,他是这里最有权势的人,只能出来主持大局拿主意。 旁边楚紫衣、龙澈、上官苍雪他们也都脸容沉寂,却不像他人那么惊慌,上官苍雪突然懒洋洋的笑起来,眸光冷冷扫过在场的两百多人:“要突围出去也未必有多难。” 几个人不禁望着他,心生出一抹希望。 “至少对我们几个高手来说,并非难事,只要让其他的人全力去冲击魔兽数量最少的位置,冲出一个缺口来,我们就可以尽力突破出去。”上官苍雪理由当然的说着,压根不觉得这样残酷的说法有什么不对。 南宫越脸色变了下,惊愕的看着他:“你的意思是让其他人去引开那些魔兽,拼死为我们杀出一条血路?他们会死掉的。”几千个魔兽,两百多个灵术师,怎么可能拼得过?想都不用想,这种自杀式的行为,无异于牺牲一切。 ------题外话------ 推荐好友沙糖没有桔好文《农女小娘亲》 上世魂一缕,今世小娘亲; 年纪十一余,闺名唤夏锦; 有娃两岁余,非喊己娘亲; 救己老人语,此娃与她亲; 无奈伴同旅,下山寻至亲; 山路且崎岖,幸得遇兄亲; 得知锦归居,村里同欢欣; 锦归老住居,嫂嫂门外迎; 千言还未叙,万语尚未吟; 谁知泼妇趋,屋外叫骂临; 脏话不堪喻,无耻谁可拼; 族长出手训,兄也下决心; 断亲无再虑,村里同帮行; 生活并不裕,夏锦思计欣; 左思右想捋,糖葫芦上心; 进城探实需,初遇小木银; 见锦非常女,少爷初上心; 暗里帮寻趋,生意首桩定; 生意有头绪,夏锦始忙营; 又是招人去,又是挖笋行; 忙里忙外趋,夏长鸣助锦; 长鸣伴同去,小木且留心; 货交毕之余,柚子锦生灵; 第六十五章:排冰布阵,上古神兽 上官苍雪可以不在乎,但是他作为南国太子,却无法看着自己臣民,特别是这一群人,还是南国未来的中坚力量,就这样死在这里,会对南国造成元气大伤。 上官苍雪冰冷如寒潭的眼眸地下流动着无情的光,他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嘲弄的看着压抑着愤怒的南宫越:“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所有人都死。反正他们本来就是为皇室服务的下人,为我们牺牲是理所当然的,为了避免全军覆没,只有这种方法。难道你还有其他方法吗?” 上官苍雪现实又咄咄逼人的话,让南宫越心沉下去,拳头紧紧握起,但是却无法反驳,现在的情形很危急,明显逃脱的希望很微小。 而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不可能逃脱死亡的,注定要牺牲在这里,只是这样的牺牲让他觉得愤怒,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无能为力,身为一国的太子却完全命令自己的属下去送死,全力引开魔兽的注意力,让自己得以逃脱。 若逃脱成功,他内心也觉得很羞愧,要用这种卑鄙的牺牲让自己得救。 “真残酷,弱者永远都是被牺牲的对象,在危急面前,所有人都只能想到自己。”龙澈不知道想起什么,淡淡的讽笑起来。 上官苍雪冷笑:“这是理所当然的事,难道还要强者去为弱者牺牲么?不强,本来就不配活着。南宫太子,我相信你是个理智的人,与其所有人在一起等死,不如我们活着出去。你快命令所有的队员听命,告诉他们你已经想到突围方法,让他们尽力的去冲击西北角那些实力够弱的爬行魔兽,等他们冲击得差不多,我们几个五级高手,再蓄力冲出去。” 南宫越也没有任何办法,有可能逃脱出去的,只有他们这几个实力达到五级以上的高手,他看了眼紫衣,见她正满怀期盼的看着自己,胸口顿时一热,牺牲谁,都不能让他喜欢的人死在这里。 “紫衣,我会带你安全离开的,你别怕,我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谢谢你。”楚紫衣得意的眼神不禁淡淡扫过蓝初雪。 蓝初雪自然明白她向在炫耀的眼神,听着他们那些无情无义,想要利用所有人为他们杀出一条血路的对话,她心中冰冷一片,如此*裸算计,把他们当做诱饵牺牲,果然够狠毒。 上官苍雪看了眼蓝初玥,突然意味深长的说:“你若以后肯嫁给我,我就带你出去。” 蓝初玥脸色一变,苍白起来,她眼睛不甘心的扫向楚紫衣和南宫越,心中惊怒交加,恨不得立即揭穿楚紫衣的身份。 但是她毕竟还是忍耐下来了,至少,这场魔兽围攻,可能让蓝初雪死在这里,到时候出去,自己在揭穿楚紫衣的真面目,一举两得。 只是要让她嫁给这个冷酷的上官苍雪吗?她总觉得不甘心,上官苍雪绝对不可能娶她为正妃的,他救自己,不过顺手,还有看在蓝家的势力上。 “好。”蓝初玥昂起头,高傲的答应了下来,若死了就什么都没有,嫁给上官苍雪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那我呢,谁带我出去,我是云国公的孙女,爷爷最疼我,你们不能丢下我,龙世子,你要带我出去。”云慕澜急了,一把冲到龙澈面前,惊恐的抓住他不放。 龙澈皱了一下眉头,想推开她,却被她死死的抓住,死亡的恐惧让任何人抓住一线希望都会不惜一切代价。 南宫越看了眼蓝初雪又看了眼云慕澜,变了脸色,本来他是打算求龙澈带上蓝初雪的,虽然他以前一直讨厌这个女人,可是意外的是,这种紧要关头,他却不想她死。 可是云慕澜却抢先霸占了龙澈的位置,让他现在开口也很难,毕竟云慕澜不比普通人,是三大国公家的嫡女,云国公重视的人。 啪啪啪……突然响起一阵突兀的掌声,蓝初雪拍拍手掌,脸上露出极度讽刺的笑意:“真是一场好戏,几位都不愧是皇家之人,做事果然够心狠手辣,几个人转瞬间就决定了两百几个人的生死,把别人的性命当蝼蚁利用,原来这个世界还有如此无耻之人,有本事你们倒是凭自己的实力冲出去呀,把无耻当荣耀,这就是你们这些所谓强者所为,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蓝初雪的话极度刺耳,让南宫越一众人都脸色难看起来,呼吸不畅。 特别是南宫越就更觉得难堪了,因为这些被牺牲的都是南国的臣民,都是听他号令的。 “蓝初雪,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若有办法,我绝对不想牺牲他们。”他也很憋屈。 “呵呵……没破釜沉舟,你怎么就知道没有办法。”蓝初雪眼里充满了浓浓的不屑,紧紧盯着南宫越:“南宫越,以前我还觉得你虽然眼光不怎样,但至少是个太差劲的人。如今却发现你连一个上位者的责任心都没有,若那些人愿意为你牺牲那就算了,你凭什么让那些信任你的人蒙在鼓里为你去送死,无耻。” 这些人在那里厚颜无耻的讨论着如何让手下去牺牲挽救自己的性命,真是让人恶心,若是有本事自己冲出去也算了,竟然还想利用他们,自己绝对不会为这些无耻的人牺牲。 上官苍雪嘲弄盯着她:“你自己发现没有人带你出去,所以恼羞成怒了?可惜这样摆出这样义正言辞的样子,也不会有人愿意带你出去,因为你没有这个价值。” “我的价值不是由你判断,你也不见得有什么价值?一个卑鄙,只会利用别人的无能男人,永远都不会做成大事,上官苍雪,你永远都不会成为真正的强者。”蓝初雪铿锵有力的反驳。 上官苍雪双眸几乎冒出火来,从没有人敢这样当面羞辱他无能,他双手猛的射出一道火焰,向蓝初雪胸口刺去,却被龙澈一道冰封挡住了。 “这种时候就别内讧了,我负责带她出去。”龙澈一掌打昏了满脸震惊和不甘心的云慕澜,看着蓝初雪:“我不带无耻之人。” 蓝初雪微微动容,这个龙澈虽然也不怎么地道,但是确实比南宫越要有良心,只是…… “龙澈,谢谢你,不过,我不会跟你走。”她看着他,神色终于和缓点,没有那么讨厌了。 龙澈和南宫越都吃了一惊,楚紫衣、蓝初玥也一副看白痴的表情不敢置信看着她,这蠢女人居然拒绝这么好的事,真是蠢得要命。 “为什么?难道你不怕死吗?”南宫越更是恼火的盯着她:“白痴女人,你疯了吗?” 蓝初雪退后几步,离开了他们的圈子,眸光扫过不远处,那十几个红队队员,他们的神色很彷徨,却一直用信任期盼的眼神看着她。 仿佛有她在,那么一切都有希望的,那样坚定的眼神,让她觉得心中的热血无法冷却,这些人在所有人都嘲笑她时,加入了她的队伍,为她撑腰挣面子,在共同面对魔兽时,和她并肩作战,不曾嘲笑过她,不曾抛弃她。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不会把真心信赖自己人就这样丢下,眼睁睁看着他们成为棋子,走向死亡。 她坚定不移地抬起下巴,语气铿锵:“作为一个队长,我带来的人,即使不能保证他们活着,但也绝对不会做出丢下那些信任自己下属,独自逃跑的事。作为首领,保证自己的队伍最大程度的存活率,是最大的责任,连责任也可以抛弃的人,不配称为强者。” 南宫越震动万分,竟然说不出话来,看着这样高傲得浑身散发惊人光彩的蓝初雪,他突然觉得满心的羞愧。 连他所瞧不起的蓝初雪,都可以为了那十几个队员做到这种程度,他身为太子,有责任保护臣民的安全,全做出放弃所有人的决定,显得自己如此的卑劣,她如此的崇高。 这种感觉不爽,难道他连她也不如吗?“好,你要留下,我也和你留下。”南宫越突然义无反顾的说,然后看着龙澈和上官苍雪。 “你们都是南国的贵客,我也有义务保证你们的安全,我会争取机会突破让你们出去,但是你们要带上紫衣,保证她的安全,不要让她受伤。”他深深的看了楚紫衣一眼,眼中有不舍。 楚紫衣顿时眼神复杂起来,心中不甘万分,蓝初雪到底有什么魅力,主人喜欢这个女人,连南宫越也为这个女人留下来,这个贱人,最好就死在这里,这样永远都不会再得到主人的宠爱。 上官苍雪微微吃惊,没想到南宫越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竟然被那个女人说服了,还真是白痴一个,什么责任感,手下不是用来牺牲的,是用来干什么? 居然为了那种责任而冒险,简直愚不可及,除了自己外,世间上有什么不可以利用呢?两个白痴。 “好,我带她,蓝初雪,你真是一个奇怪的女子,却也让我很佩服,希望你能活着出去。”龙澈对蓝初雪露出了一抹欣赏的笑容。 这个世上无情无义的人太多了,他很久没见过这样的女孩子,身为一个女子,外表冷漠,却有很强的责任感和热血情义,比任何人更像一个合格的领袖,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人格魅力和责任感,竟然有种女王天下的感觉。 他不禁想起兰陵国那些传奇般美丽女皇们,她们以女性之躯,统御天下最强王国,强大、聪慧、美丽,无论是谋略和实力,都不输给任何男子。 她们是大陆中的另一个异类,在男性当政的大陆独树一帜,以独特柔和又强势的手腕统治着一个大国,令民心所向,世家臣服。 据说冰族每一任女皇都有很强的魅力,令人不由自主倾倒,为之不惜牺牲性命,他觉得眼前的女子作风,和那些传说中的女皇竟然有种奇怪的吻合,不过,怎么可能呢?冰族的皇族已经灭绝了。 见南宫越竟然说出留下的话,蓝初雪不禁挑了下眉,这男人难道被自己刺激到了?不过她总算对这个男人没那么鄙视了。 “既然你打算留下来,那么想好什么方法突围了吗?”蓝初雪扫过四周山坡上堆满黑压压的魔兽,心中也很沉重。 这样的魔兽数量,这样的环境,瓮中抓鳖之势,魔兽一窝蜂冲上来,足以把他们全部冲散,淹没。 南宫越也脸色万分凝重,无可奈何失笑:“这样的劣势,你觉得还能怎样,已经被团团围住了,除了集中力量冲击最弱的方位,也别无它法。” 蓝初雪皱了下眉:“这样打法,太直接了,以数量相拼,咱们拼不过。” “那还能怎样,本来就是希望微妙,只能拼上一拼。”南宫越心想,这里就是个平坦的山谷,什么都没有遮挡的,完全暴露在敌方下,即使有计谋也使不出。 蓝初雪淡淡的目光扫过在场两百多个灵术师,若有所思,过了一阵,她突然大声说:“南宫越,我要你让出所有指挥权,让我来指挥这些队伍作战。” 南宫越错愕的瞪着她,以为她在开玩笑,让她来指挥?这个女人不是脑抽了吧,她懂什么,以为凭一股勇气就可以了吗? 蓝初玥闻言却是脸色一变。 “女人,别开玩笑,我们还不想被你连累死。”上官苍雪不满轻哼,若让这自以为是的女人来指挥,他们几个还有机会逃出去吗? 蓝初雪看到他们都是不相信的样子,便压抑下不耐烦:“南宫越,我懂阵法排布,与其毫无技术含量的冲上去拼杀不如交给我,至少我可以让你们死得没那么快。” 见她说话如此不客气,南宫越脸都黑了。不过阵法,她说她会阵法? “你会阵法?你什么时候学会阵法的?”南宫越却生出一种疑惑来,南国的人修炼都是一脑子投在灵术上,阵法这些旁门的东西,很少人回去关注。 而且自己也认识一个懂阵法的人,上一次,她就轻易的凭着那奇奇怪怪的破阵之法,将那黑衣人三个神奇无比的阵法破除了,也是因为上次见识到了阵法的厉害,所以他如今生出了一线希望。 南宫越眼睛一亮,如果紫衣来布阵,那么凭她那厉害,必然能摆出威力无穷的阵法,胜算的几率就更大了。 “如果是布阵的话,那么我想最佳的人选是紫衣,蓝初雪,比起布阵,你不会比她更厉害,我曾经见识过她的破阵之法,她对于阵法的了解很深入。紫衣,我把所有人交给你,就像你上次救我们时做的那样,现在也请你救我们出去。”南宫越眼眸亮亮,期待无比的看着楚紫衣。 楚紫衣面纱下的脸一白,心中暗恼到极点,她又不是真正的楚紫衣,懂什么阵法呀!这个男人,故意给自己出难题吗?楚紫衣尴尬无比的勉强开口:“我虽然懂破阵之法,却对布阵不是那么熟练。” “再不熟练,都应该比她靠谱。”南宫越心想,起码他是了解紫衣的,但是对于蓝初雪吹嘘说会阵法,他实在不敢恭维。 “南宫越,你这个……”蓝初雪真想一拳捶在他脸上,把他的脑袋打清醒,最终还是忍耐下来了,人家非要送死,关自己什么事呢! 她也没好心到一头热的为别人奉献:“算了,随便你怎样,不过我会带着我自己的队伍作战。”她毫不犹豫的离开,命令红队的队员单独集合在一处。 这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一阵呼啸声,一道黑影闪电般落下,正是匆忙赶来的皇甫彦,他骑着苍龙兽落在蓝初雪面前,身上那股凌厉的杀气,在见到蓝初雪时,才消弭不少。 “幸好赶上了,雪儿,你没事就好。”他走下来,看也没有看其他人一眼,一把拉住蓝初雪的手,手指发烫,“跟我走,我送你离开这危险地方。” 蓝初雪心中微微一暖,虽然没指望他会出现来救自己,但是当他真的出现时,她又有种微妙的感动,南宫越他们都没想过要保护她,唯有这个男人,即使知道她的一切,也会保护她。 “我也想走,不过我还有十几个队员,我带了他们出来,有义务带他们离开这里。”蓝初雪坚定的目光直视着他。 现在有了皇甫彦,她想要全身而退不难,毕竟皇甫彦的灵兽比起这在场的灵兽厉害多了,逃跑出去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她的责任心,让她不会轻易放弃这些队员。 皇甫彦微微挑眉,声音听不出喜怒:“他们对你来说很重要?为何非要冒这个险去救他们。” “因为我相信真情需要真情来回报,别人真心对我,我必真心相待。” 皇甫彦眸光闪了一下,不满的哼了声:“我记住了你这句话了。” “你有办法帮我吗?”蓝初雪迎着他的不满,脸上透着认真,“就当我欠你一次情,我会报答你。” 皇甫彦脸色更冷了,捏着她的手很用力,看得出他心情不好,蓝初雪不明白自己哪里惹怒了他,难道有好处的事情他都不想要,还是他觉得自己的报答没什么价值? “雪儿,你总能让我产生一种想撕掉你的冲动。好,既然你那么喜欢欠人情,那你就给我记住,人情没还清之前,你休想离开我。” “……”蓝初雪沉默。 皇甫彦压下心中不悦,冷静的环视四周,高傲俊美的脸上也有罕见的凝重,即使对于顶级高手,这样成千上万的魔兽同样也是具有很大的威胁力,就像再厉害的将军,也不可能一人抵挡千军万马。 而周围的灵术师防备万分的盯着四面环绕的魔兽,却不时的向皇甫彦这边投来期盼的目光。因为皇甫彦是这里武功最厉害,威望最高,也最有能力的人,这个大国的丞相在此,是唯一救他们的希望。 “这些魔兽出现得很奇怪,不同种类的魔兽基本很少合作,不可能如此齐聚出现,除非背后有一个统御的兽王,能号令万兽。”皇甫彦暗暗奇怪,他并没察觉太强大的魔兽气息在附近。 蓝初雪陡然眼睛一亮,眼珠紧紧盯着他脚下的苍龙兽:“你这个灵兽,等级也不低,六级以上,那么根据低级魔兽对高级魔兽天性的臣服,让你的灵兽出来吼几声,施放下灵压,搞不好能吓到那些魔兽。” 苍龙兽无语的翻白眼,居然让它这么高贵的上古魔兽出来吼几声,耍杂技啊!高贵如它,怎能听这个女人号令。 皇甫彦被她搞笑的提议弄得也唇边弯起:“一般情况下确实如此,但是利益当前,魔兽即使被震慑了,也未必愿意放过面前这些诱人的灵术师,毕竟贪婪的天性令所有的生物都愿意未必冒险。” “即使不能开路,让它们心慌胆颤也好,趁着它们惊颤的时候,我们可以配合阵法发起突击,更有机会冲出去。” 皇甫彦却说:“我可以让苍龙兽配合你,但是不会给他们布阵对敌,对我而言,这些人全部死在这里对我才是最大的利益,我何必救他们。我只看在你份上,助你一臂之力。” 蓝初雪无奈,却也明白皇甫彦不愿意出手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兰陵国本来就和四国没交情,最好就是四国的精英人物全死光了,只因自己留在这里,他才留下。 “可惜,他们并不认为我配成为指挥,现在大家都把看救世主的目光放在你身上,如果他们知道你根本不打算出手,会多绝望。”蓝初雪好笑。 皇甫彦却望着不远处南宫越几个人,嘴唇优雅的一弯,高声道:“若想本相出手相助,你们所有人都必须听雪儿的话,这是唯一的条件,也是你们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除了她,没有人能把你们救出去。” 众人面面相觑,这个绝彦丞相竟然让他们听那废材的话,还说除了她,别人都救不了他们,他们自然心里是万分怀疑的,奈何绝彦的权威太重,让他们不敢反驳,更怕他因此不会出手相救,横竖都是死,那就听吧! “既然丞相如此说,那么紫衣就将指挥交给蓝初雪。”楚紫衣心中酸楚万分,看到主人从天而降,落到蓝初雪身边,想要救那个女人出去,还违背自己的心愿出手救这些敌国人,主人竟然被她影响至此,主人爱上了她吗? 南宫越见到楚紫衣居然就这样答应,虽然有些不满,但是奈何皇甫彦如此天神般降临,又有强大的实力,令其他灵术师都信服,没有意见。 那么自己再出面阻扰,事情就会变得更复杂,皇甫彦或许只是想让蓝初雪有点面子才这样做吧,实际上的布阵应该还是他做的。 “很好,那么所有的灵术师听命,按自己修炼的灵根不同,分开成五灵队伍,听我指挥。”蓝初雪一点也不拖泥带水,立即站出来大声的命令。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从刚才到现在那些魔兽都只是包围着他们,并不发起攻击,或许它们是在观望形势,或许是在听从什么地方来的命令,但不可能永远不动,所以她赶在它们行动之前,就要先出击。 “十五人为一组,全部给我站到我指定的位置,一前一后列阵,一队负责主攻时,旁边一队负责掩护,互相克制的队伍交错在一起。每一个人必须恪守自己的职责,不能离开队伍,不能对魔兽穷追,有人倒下的位置要立即替上,无论如何,都不能散了阵型。”蓝初雪一旦掌握了主动权,迅速冷静下来,头脑立即灵敏的开始做系统细致的安排。 她排出的是一个五行攻守具备的阵型,有攻击有防卫的打法,而且每队的攻击目标是指定不同类型的魔兽,若是水系的,就安排攻击火系的魔兽,以五灵相克的方式排布。 条理清晰,避免混战时,互相乱打起来,浪费了有效的攻击力,她的主要作战技术,就是将所有的攻击力量汇聚起来,将有限的力量最大化。 并根据阵型形成最强的攻击趋势,魔兽太多了,要速战速决,所以必须在最开始,就要趁魔兽还在试探他们时,发出凶猛的攻势,一举突破。 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他们听到蓝初雪的排布,脸色大变,都露出很吃惊的神色,她设计的阵型,就是一支蓄势待发的利箭,一旦发出,就必须冲破一切障碍,机会也只有一次。 他们并不蠢,一听到蓝初雪那些安排,思前想后,慢慢就能猜测到她这样安排背后的特殊意义,这个阵法,算不上非常复杂精密,但是胜在奇巧和恰如其分的结合现在的形势,他们实在想不出有什么阵型能比这个阵型更适合现在的突围。 而让他们更震惊的事,连他们都想不到突围方法,可蓝初雪竟然能在顷刻间就安排了如此周密的排布,而且她一环扣一环,在阵法中又巧妙安排了相克的队形,将所有的力量都最大化的展现了。 实在高明得叫人难以置信,特别是这个阵型,还是蓝初雪这个有名的废物排出来的,怎能不让人吃惊。 “这真是她想出来的吗?”南宫越整个人像被劈中似的,被蓝初雪的表现震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刚才他还在想,若是这个女人给他乱七八糟的出些阵法,他就是拼着现在得罪皇甫彦,也绝对不容许她拿南国臣民的性命来开玩笑,可是现在这一幕…… 蓝初雪站在那里,冷静无比的指挥着所有的安排,脸上是不容置疑的威严,眼里是锐利而机敏的光芒,每一句话都充满了魄力和绝对权威的气势,叫人不敢违抗。 那样气势万钧,那样光彩夺目,似掌控千军万马的女皇,临危不惧,叫人完全被震慑住了,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蓝初雪,那种气势那种魄力,无法装出来,如此真实的光彩夺目,叫人无法忽视,再也说不出轻视她的话来。 龙澈黑曜石般通透的眼眸爆发出欣赏无比的光彩,忍不住惊叹:“没想到这个蓝小姐竟然如此深藏不露,哪里像一个废物,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做出这番设计排布,不但要精通阵法和对敌之道,更要有精密的计算和考量,对五灵力量的平衡,就是我等也无法做到。可是她却轻易做到了,这女人若不是天才,那这世间恐怕就没有天才了。真不知道南国的人为什么一直骂她是废物,明珠蒙尘,如今终于要露出最灿烂的光彩了。南宫太子,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呢!” 南宫越脸一红,尴尬无比,蓝初雪的华丽表现,就像一巴掌刮在他面上,讽刺着他有眼无珠,他是她的未婚夫,却一直瞧不起她,甚至羞辱她,如今她华丽逆转,却不再为了他,而是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 远远看着皇甫彦望着蓝初雪时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好像她是属于他似的,南宫越就觉得莫名的难受。 “这么厉害的阵法排布,真是她想出来的吗?我认为那不过是绝彦丞相告诉她而已,大家未免对她看得太高了,连我都想不出,我不相信一直无能的她,就能突然天才起来。”只觉得更气人,主人对那女人好就算了,连其他人也觉得她很了不起吗?楚紫衣一下子压抑不住自己的酸气和妒忌,口气变得尖锐起来。 上官苍雪颇有深意的扫过她,紫眸闪过一抹疑惑:“若绝彦不是出现得那么迟,你的话也无比没有可能。不过若蓝初雪只是临场听到绝彦的指导,绝对不可能将每个细节都排布得那么流畅,熟练,只能说她本来就很清楚如何去做,否则一个细微的错误就能出卖她。不过我奇怪的是,连楚紫衣郡主也自愧不如,排不出来,这个蓝初雪确实够奇怪的,而且她竟然也和紫衣小姐一样精通阵法,真是巧合呢。” 上官苍雪突然古怪的笑了一下,话中大有深意,龙澈和南宫越本来心中就隐约有疑团,被他这样一说,顿时都变了脸色。 只是大家虽然怀疑,却也很难相信蓝初雪和紫衣有关系,若是真有关系,那么面前这个楚紫衣又是谁? “别再胡乱猜测了,蓝初雪她或许是跟她的小叔叔或者蓝云龙学习的阵法排布,我看她准备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要聚集起精神,准备一会儿的战斗。”南宫越打断了他们的猜测。 率先走到队伍那边,准备好武器吗,等待出击的命令,看着蓝初雪挥洒自如的指挥着,他神色变得恍惚起来,不可能是她的,若是她,自己情何以堪。 “很好,阵型已成。我的安排,能助你们一臂之力,但能不能活着出去,就要看你们有没有背水一战的决心了。”蓝初雪站在高处,声音宏亮铿锵,她坚定而锐利的眼眸扫过每一个人,山间的风吹动着她衣袂,猎猎作响。 明明只是个纤细而没灵力的女子,可是此刻她那王者般的姿态,却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作为一个指挥,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拼命活下去,就是只剩一口气,也要给我活着冲出去,用这一场战斗去证明你们确实是真正的勇士,不会被区区魔兽打倒,证明你们是狩猎者而不是被狩猎的可笑对象,证明任何危机都打不倒你们,因为你们是真正的强者,无所畏惧。听到了吗?” 振聋发聩的话,让在场灵术师低落的士气,陡然升高了不少,不少人都抬起头来,目光灼灼的看着蓝初雪,他们都是热血青年,只是被恐惧压住了,变得颓靡。 一旦被激励,他们顿时沸腾起来,热血上涌,脸上又充满了绝不服输的表情,大家都群情激昂的大声呼喊起来。 “我们是勇士,无所畏惧。” “我们一定会冲出去的。” 危急关头的热血场面,总是最能感染人心的,连南宫越也万分动容,和那些人一起喊起来,有种同生共死的无畏感。 他有点心情复杂看着蓝初雪,她让自己看到了那些一直被他轻视,觉得他们软弱的京城子弟的血性,让他感受到了那种强烈的热血情绪。 蓝初雪见士气高涨起来,知道要趁势赶快展开攻击,立即从高处跳了下来,跑到皇甫彦身边,一屁股毫不客气的坐上他的苍龙兽。 皇甫彦回头,眸光灼灼:“雪儿,我发觉我还是小看了你,你对阵法的排布,对战的谋略,细节的巧妙结合,每一步都做得非常好,令人叹为观止。本来这些灵术师一股脑冲出去,只有死路一条,而现在你硬是提高了他们至少十倍的战斗力,将所有的优势最大化,将所有的劣势尽力弥补,如此天衣无缝的计谋。我的雪儿,你怎么那么聪明,叫我刚才都被你指挥时的风度和魅力迷住了。” 他骄傲的笑了一下,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你刚才真美,就像一个光彩夺目的女皇,比任何一次都要让我惊艳。” 蓝初雪感觉手上被烫热,被他那样强烈的视线注视着,还用那么骄傲而赞赏的目光,毫不吝啬的赞美,让她突然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个男人,对自己强硬时,自己反而一点也不怕他,甚至更为强势锐利的和他针锋相对,可是一旦他策略攻势变软,自己就强不起来。这人简直精通自己吃软不吃硬的弱点,让她懊恼。 “咳咳……大家都在看着呢,虽然那些魔兽不知为何不动,但机不容失,我们赶快发动攻势。走,我们是前锋队伍,绝对不容失败。”蓝初雪的声音严肃起来,早已经重新冷静下来,聚集精神,果断下命。 皇甫彦没说什么,既然这是她首场战役,那么他自然要让她赢得光华万丈,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是这个女人的真实写真,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他家雪儿的光彩。 皇甫彦淡定的操控着苍龙兽飞到天空上,向西北方他们选定魔兽力量最弱的角度冲去。 “苍龙,展露你的力量!”在皇甫彦低沉优雅的吟诵声中,那头青金色,神骏华丽的苍龙兽陡然浑身散出淡金色的烟雾,然后朝着天际长啸一声,威震天地,令地下虎视眈眈的魔兽都开始骚动了,抬头看着天空,惊恐的颤抖起来。 只见烟雾散去,天空上的赫然出现一个不断放大的黑色影子,遮天蔽日,那条本来一米多高,三米长的苍龙,赫然变成了半座山大的身体,浑身青色鳞甲像一块块巨石,一双寒光闪闪的巨型眼眸比门还大,锐利的长爪如巨刀,张牙舞爪,威风凛凛,气势惊天。 下面的灵术师们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震惊万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苍龙兽,他们虽然也见过不少厉害的灵兽,但是真身哪有这么大,这么恐怖,而且那浑身散发的庞大灵压铺天盖地,好像泰山压顶一样,让他们都心生压力。 不过更多是狂喜的情绪,有这么厉害的灵兽助阵,还有绝彦丞相这位六级高高手,他们本来没啥活着的希望,突然就觉得这次不活着出去,就太丢人了,见到魔兽和人类那么膜拜的表情,苍龙兽沾沾自喜的在空中傲娇的翻腾,虽然身体庞大,却依然能做出一个个矫健而威武的姿势,好像耍杂技似的,不亦乐乎。 和皇甫彦站在它背上的蓝初雪有点无语,这头蠢龙在干什么傻事,明明主人是那么高深莫测的人,却养出这么个傲娇的家伙。 “那啥……你能不能让它消停下,咱们是在战斗状态,不是耍杂技。没想到你这么靠谱的男人,居然会养着一个如此不靠谱的家伙,它吃了兴奋剂吗?”蓝初雪极度无语的看着苍龙非常自我陶醉的在空中飞来飞去,兴奋得像得了糖吃的小孩子,这龙若是化成了人,必定是骚包中的骚包,那种爱炫耀又臭屁的家伙。 “实际上它就是一头幼生的龙,否则真身不可能这么小,而且好多年没有化身原型了,小家伙难免兴奋过度,不过别小看它,它的龙息能让人和魔兽灰飞烟灭,就是脾性顽劣了点。”皇甫彦口气中颇有几分宠溺。 听到他像对孩子的纵容口气,蓝初雪倒是微微一愣,这大陆对灵兽的态度,一般人都是作为坐骑或战斗的力量,利用的成分居多,若是有能力自然百般宠爱,若是实力差,却也会被嫌弃。 像皇甫彦这样像对待人的态度,倒是罕见。至少证明,他对灵兽挺人道的,蓝初雪眸光一转,狡黠的开口:“是挺顽劣的,它之前还瞧不起我呢,我倒要看看它有多厉害,不会只是空有其表,实际上没有什么实力吧!所以在天空上晃悠来晃悠去,都不敢下去打。” 傲娇的苍龙顿时气愤了,不断从鼻子里喷出不屑的气息,这个女人居然说它不靠谱,它哪里不靠谱,哪里没实力了。 哼哼,它是上古魔兽呢,血统高贵,力量还来不及觉醒而已,若是成长到成年,就身体的大小就足以吓死她了,它堂堂神兽,怎能让这个女人小看,嗷嗷嗷嗷~它要好好的表现一番,吓死这个女人。 如此想着,苍龙立即收起了玩闹的心态,盯着下面那密如蚂蚁似的魔兽,凝聚起血液中的巨大灵力,身体急速俯冲向下,利剑般刺出。 然后一个神龙摆尾,嘭一声,巨大的尾巴扫到地上,顿时把那里站立的魔兽扫得旋风般飞了出去,留下一个巨大的东,烟尘滚滚不断。 周围的魔兽顿时惊恐万分,它们的等级并不是很高,刚才被苍龙的灵压压住,已经心生恐惧,如今见它威力如此可怖,它们对那种强大魔兽的畏惧感更浓烈了。 可是好像冥冥中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阻止着它们后退,让它们即使畏惧着苍龙的力量,却也不敢逃跑。 “列阵,冲出去。”蓝初雪在龙背上大喝命令,顿时下面那些看得着迷的灵术师们都纷纷惊醒过来,急忙提起精神,祭出武器,往西北方向强行突破,有了苍龙兽的压阵,魔兽们本来就心生畏惧,它们也远远没有人类那么聪明 被号召而来围攻,却只是懂得原始的拼杀,不懂得围攻的策略,被苍龙在前面大肆厮杀便混乱了阵脚,加上蓝初雪排布的阵型如一道利箭,携着威势,势如破竹一路杀过来。 那些魔兽顿时乱七八糟起来,想挡着灵术师队伍,却根本挡不住,被他们一路杀过去,所到之处,血流成河,魔兽的尸体不断倒下,倒有几分壮烈的感觉,看到自己一出手如此厉害,苍龙更加得意了,朝着下面大口喷着龙息,一道道青色的气流恍若地狱的鬼气。 那些魔兽被龙息喷到,纷纷惨叫起来,在地上猛然翻滚不停,浑身的肌肉开始融化,露出森森的骨头,就像被注了最强的腐蚀剂,那些魔兽皮肉脱落,骨头销蚀,最后竟然化成灰烬,彻底消失了。 无论是魔兽还是人,看到这么可怕的景象,都心生畏惧,蓝初雪不禁暗暗咂舌,果然是皇甫彦说的灰飞烟灭,这条龙虽脾气和智商不怎样,不过战斗力倒是忒牛的,以后自己还是少得罪它。 一龙一阵型配合默契,从西北方向一路杀过去,所向披靡,魔兽虽多,却确确实实被他们的威势吓住了,从心理上就输了一筹,而且排布成阵的灵术师队伍配合天衣无缝,一攻一守合力前进,越战越勇,基本上都是冲上来的魔兽毫无还手之力,被那么勇猛的队伍冲击着,很快就开出一路血腥之路。 蓝初雪在天空上方看着,眼见下面下面的队员差不多冲破魔兽的包围圈,她心中又激动又有一丝微妙的不安,总觉得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被号召来围攻的魔兽,难道就会被这样打散?为什么那么恐惧苍龙的力量,它们都不逃跑,到底是什么压住它们,让它们不敢逃跑。 正在她疑惑间,突然一种奇异的气息在空气中微妙的浮动,风中似乎飘来远古的浩瀚乐声,神秘而古怪,似钟鼓长鸣,又似湖水拍石的鸣动,却令人心微微颤动,升起一种莫名其妙的怀念感觉。 蓝初雪忍不住闭上眼睛,身体好像化成了浮云,她感受着那奇妙的感觉,好像有一道丝线会引领她走向未知的世界。 “雪儿,你怎样了?”皇甫彦见到她神色不对劲,眼眸一眯,急忙伸出食指点在她的眉心,一股木质的清流坠入,一下子冲散了她的魔怔,她茫然的睁开眼睛,有点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了?好像一瞬间失了魂魄似的。 “皇甫彦,你有听到音乐声吗,古怪神秘的音乐声?”她急忙问。 “没有。”皇甫彦眉头皱得更深了:“雪儿,你最近好像很容易堕入梦魇,而且魔怔得很厉害,身体发烫不能清醒,堕入梦境太深不是好事,这样很容易走火入魔。” 蓝初雪也很头痛她最近做的梦,有种无法抽离的感觉,若不是两次皇甫彦都刚才在,她也不知会出什么事,可是这种感觉并不讨厌,反而令人有种伤感的味道。 她从来都不是个会为什么事情而轻易伤感的女人,因为习惯防备、习惯冷漠和坚强,对人的感情总是缺少很浓烈的感觉,无论恨、喜欢都看得很淡。 所以她也很惊奇,为什么仅仅是一个没有由来的梦,却能让她如此的哀伤,好像蒙在心上的纱,挥之不去,这样强烈的感情,反而让她不知怎么好。 “不会走火入魔的,我相信他不会害我的。”蓝初雪坚定的说,那梦虽奇怪,也让她感情剧烈的波动,但是她感觉到那梦中的人不会害她,她甚至渴望把梦延续下去,这样她才能找到答案。 皇甫彦察觉到她说话时,声音变得柔和,脸上习惯的冷漠也消褪:“你梦见了什么?他是谁?”不加掩饰的恼意从他嘴里出来,他突然觉得心情很不好了。 蓝初雪一怔,暗叫糟糕,她怎敢和这个男人说梦见一个两个美男,他虽然未必爱自己,但是已经视自己为他的私有物,梦到别的男人,估计是死罪一条,还是罪无可赦的那种。 即使他不介意,她也不想把那梦说话来,这是她内心的秘密,不愿和任何人分享的秘密,所以蓝初雪立即掉转头,装作去观察战局,可是这一看之下,不得了。 西北位置快要突破的魔兽群后方,突然一片飞沙走石,烟尘滚滚,地动山摇,好像什么可怕的东西终于破土而出。 一瞬间,蓝初雪感觉强大的灵压在那个方向扑面而来,强烈无比的辐射力量,从那处中央迅速散开。 很快让在场的那些战斗着想退缩的魔兽都陡然一震,它们都敬畏又恐惧起来,似乎有把刀悬挂在它们头上似的,它们变得更加凶猛,开始疯狂的袭击阵型。 这个逆转,让蓝初雪大吃一惊,空中的苍龙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强大的压力似的,动作缓了下来,变得有些被压制的感觉迟缓,它似乎不怎么甘心,愤怒又警惕的咆哮着,巨大的眼睛紧紧盯着那狂风旋转之处。 这一次连皇甫彦都神色凝重了,对于苍龙的本性他再了解不过,能让它也感觉到压力的,除非是比它更厉害的魔兽。 可是自出道以来,苍龙何曾遇过到能压制它的魔兽,它本来就是上古时代的魔兽,被困在化石蛋里,机缘巧合被皇甫彦捡到,成了他的灵兽。 就这上古的血统,就已经让它一出生就凌驾在很多魔兽之上,因为魔兽的世界里,血统的力量往往比修炼更强大,上古血脉,意味着巨大可怕的力量。 而现在出现的什么东西,竟然让他这头上古灵兽都被压住了,怎么可能?难道又来了一头更厉害的上古魔兽?可是在这种地方,出现这种神奇的生物,实在让人震惊。 “想走,没那么容易,卑劣的人类,你们今天都必须成为我的食物,到手的食物,岂容你们逃走。”一道鬼魅的人影从烟尘滚滚中显露出来,一道鬼魅的人影从烟尘滚滚中显露出来。 是一个看似青年男子,实质不知是什么魔兽的东西,古怪的衣饰包裹着下身,露出一双结实优美的大腿,皮肤古铜色却透着淡淡的光泽,上身没有穿衣服,只有一条布匹装的带子斜跨过腰和肩膀,结实的肌肉展露无余。 青年男子手腕和脚裸上有天然的鳞甲,脸容极其颇为俊美,却明显有种非人类的气息,青年男子金色的眼瞳扫过所有人,如猎豹的眸子盯紧了所有猎物,唇边露出嗜血的残忍笑容 众人被他*裸吃人的目光盯着,都觉得浑身透出一股说不出的恐惧,手指脚趾都发寒,恐惧的齐齐看着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无法置信。 天啊,是人形魔兽,居然是人形魔兽,一般来说,魔兽都不能化成人形,即使修炼到天级以上的水平,成为很厉害的魔兽都没办法,而且智商始终落后人类很多。 可是凡事也有例外,有些极其聪慧,天性敏锐,懂得修炼化形之术的,也能化出一个人形的身体,但这也只是别人看到的幻想而已,并非真实的身体。 而另一种却能化身为真正的实体,却要求魔兽的级别和灵识都非常高,大陆上的人都不清楚魔兽到了什么级别能化成人,因为他们从未遇见过,所以一般认为晋入神级的魔兽能成人型。 眼前这个男子,那股庞大的灵压,令万兽臣服,连苍龙也被制住,只能说明,他是级别高得厉害。 众灵术师们想到神级魔兽传说,只觉得心胆俱裂,心底一下子生出强烈的绝望感,如果这是神级魔兽,那么……他们绝对没有活路了。 神级,那种传说中的恐怕破坏力,远远不是天级高手能抵挡的,破坏力足以撼动所有人。 “你是神级魔兽?”立在队伍最前方的南宫越变了脸色,怎么也无法相信,这个皇家山林怎么会藏着一个如此可怕的魔物。 那青年男子高傲金色眸子抬起:“你不配问我。不过看在你们给我贡献力量的份上,不会让你们死得不明不白,记住吃掉你们的人是我北方玄冥,别将我和那些低下的魔兽相提并论。” 蓝初雪一怔,玄冥?古籍记载,上古时代玄冥又称玄武,是龟蛇合体的神兽,“玄武,北方之神,龟蛇合体”。 难道这个青年男子竟然是上古时代的四大神兽血统后裔,可是这种神兽天生灵力惊人,性子极其傲慢,且多为善类,佑护四方。 像这个青年浑身都是魔气,杀戮所有人为他贡献力量,怎么也不像正统的神兽后裔,不过,她却感觉他身上的气息有点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魔兽的力量,在苍龙之上,来头不小,应该是上古时代遗留的魔物。雪儿,这种魔物,已经不是你能力能对付的范围,我们必须马上走,趁一会儿他发动攻击的一瞬间。”皇甫彦判断力向来强。 从玄冥的出现到口出狂言,他已经能猜测到它的来历了,哼,这种上古魔兽,想不到还能活到今天,硬碰硬没有好处。 蓝初雪自然知道他所言非虚,她本身对于灵压的感应就特别的强烈,这个玄冥身上的灵压,比苍龙还要高一个层次。 现在别说救下面那些人了,即使她和皇甫彦想要脱身也不容易,凡人和神兽斗,岂是那么容易,现在最明智的方法就是跟着皇甫彦走。 可是她却不想走,她还有很多的疑惑,对于这个危险男子那股淡淡的熟悉,还有那段音乐声,都令她很在意。 显然下面的玄冥已经没有了耐性,他本来号令魔兽前来将这些人围困住,等他修炼到临界时,再出来将这些颇具灵力的人类吞食掉,助自己突破半神之身,重回神级。 可是没想到这些区区人类,居然能从魔兽狂潮中突围,令他不得不亲自现身,如今,先把他们全部吃掉,再回去继续修炼。 玄冥双手举起,做出一个奇怪的手印,只见他双手掌心凝聚了淡蓝色的气流,巨大的能量从这漩涡气流中汹涌澎而出。 “卑微的人类,为我献上你们的力量,玄武冰封——” “苍龙,喷龙息。”蓝初雪急声叫起来,命令苍龙挡住那玄冥的出击。 苍龙早就憋屈得不行,不甘心被这不知哪里来的家伙压制,立即凝聚了所有的灵力,一口巨大的龙息喷出去,刚好挡住了玄冥那来势凶猛的冰封气流,嘭,两道同样来自上古血统的力量相撞,立即引发了强烈的震动。 “雪儿,我们走。”皇甫彦眼神冰冷,手上赫然凝结了一把收放自如的合花长索,长索一端有好几个金色的花朵,每片花瓣都成利剑状,无所的剑尖,组合华美却凌厉的花朵,散发出骇人的光。 这是皇甫彦一项长攻武器之一,长索甩出去,花瓣能裂开化为无数的锐利剑尖,并且能随着敌人气流的波动,自行对敌人发起攻击。 皇甫彦打算一击出手,争取到时间,立即让苍龙逃出这一片领域,别人的生死,与他无关,不过她绝对不可以在自己面前受一点伤。 “等等。”蓝初雪却大声叫起来,阻止了皇甫彦的举动,泠泠的眸光盯着那玄冥,厉声问,“你是上古的玄武一族后裔?” 玄冥刚才被苍龙的龙息一击,也吃了一惊,普通魔兽哪里能接下他一击,这东西难道也是上古神兽?这种模样,像是东方青龙的血统,可是青龙不是早已不存在了吗? 他满脸戒备的打量着飞在天空的苍龙,心中吃惊不已,想不到过了那么多年,大陆变迁后,竟然还留下和他一样具有强大灵力的神兽后代。 “你又是什么人,竟然能认出我的身份来,你这龙兽,居然也和我一样,源自上古的血脉。” 随即他又冷笑起来,目光不屑的扫过苍龙兽:“只可惜空有血脉,年龄太小,还在幼年期。若是成年了,倒是能和我一较高低,不过如今即使你们有青龙兽,也逃不了,刚好让这条龙给我进补。” 苍龙兽顿时冒火了,这哪里来的大叔,自己也是堂堂上古血脉,贵气得很,若不是才出生没多久,灵力的修炼还不高,哪里轮得到这铜皮大叔在那里嚣张,居然还想吃了自己进补,呸呸呸,士可杀不可辱,它一定要……快点逃跑。 “玄冥,为什么你出现的时候,会有乐声?”蓝初雪却不断的追问着奇怪的问题,神色奇怪。 众人都不明白她的意图,连皇甫彦都隐隐皱眉,但是他相信蓝初雪这样问,必然有重要的缘故。 “乐声?”那浑身杀气的玄冥似乎怔了一下,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双眸冷电般射向蓝初雪,“你听到了乐声?怎么可能,人类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玄冥,你是神兽后裔,血统高贵,不屑滥杀生灵,没想到如今竟然堕入魔道。你忘记了远古时候的约定吗?各族与人类和睦共存。”蓝初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嘴巴张开,不由自主就说出了一些令自己也觉得奇怪的话。 玄冥怔滞了很久,突然愤怒的盯着她:“给我闭嘴,你们这些卑鄙的人类骗子,口口声声说和平求生存,却暗中违背约定,屠杀兽族,兽族本来才是这大陆的主流,却被你们夺去了原有的地位,沦为你们修炼灵力的工具。”玄冥好像被刺到了痛处,整个人情绪剧烈波动起来,灵力不稳。 皇甫彦眸光一冷,知道他心智混乱,情绪波动,肯定反应要迟钝,机不可失,他立即甩出合花长索,瞬时间,无数的花瓣化成锋利无比的刀刃,随着力量的凄凉席卷玄冥的全身,以千穿万孔之势,要刺穿玄冥。 而下面南宫越他们那些人也不蠢,知道千钧一发,唯有这个机会发起攻击,所有人顿时都祭出了武器,使尽灵力向玄冥扑过去,苍龙也不甘落后,立即一道厉害的龙息喷过去。 玄冥哪里想到这些人竟然会在同一瞬间发动攻击,虽然他实力是厉害,但是面对四面八方的偷袭,完全是拼命之势的攻击也不能完全躲开。 几枚花瓣刀尖刺入了他的皮肤,湛湛躲开的龙息差点把他一只手毁了,还有南宫越他们那么些火焰,各种攻击,一不可忽略,在他身上留下了不少细微的伤口,见偷袭竟然成功了,灵术师们一拥而上,更加出尽全力攻击。 “可恶,卑鄙的人类。”玄冥大怒到极点,痛呼着怒吼几声,“你们的死期到了,今天一个也别想活着。你们彻底惹怒了我玄冥。”轰轰轰……突然地动山摇的剧烈晃动。 山体摇动,几乎震得树木倒塌,石头乱冲,到处一片飞沙走石,耳边是震慑人心的恐怖鸣动声。 轰鸣和摇动中,一道巨大的暗影出现,渐渐不断的扩大,巨大的重压,让这一片地面的凹陷下去,泥土崩裂,烟尘滚滚。 龟蛇合体的一个山峰大的怪物,赫然出现在眼前,几十米高,身体庞大得占据了半个山谷,竟然比苍龙的真身还要大几倍。 玄冥还保持人形时,灵压已经够吓人了,如今他展露出巨型的真身,暴怒之下,浑身的杀气更张狂,吐一口气就足以卷起风云,跺一下脚就震动山河。 突然出现的玄武真身,将可怜的灵术师们都吓傻了,面对这座高楼大厦般可怕,一脚踩下来,足以把他们踩成肉饼的魔兽,除了惊恐还是只有惊恐。 无处可逃,因为逃得再快,人家一巴掌伸过来,立即就能捏死你,必死的局面,让所有人都脸如白纸。 “苍龙,走。”皇甫彦一扬手,一排黑色的花枝凌厉射出,快若闪电,插向玄冥那盘旋在龟身的蛇头上的眼珠,然后一把勾起蓝初雪的腰,跳到苍龙身体上最安全的位置。 那蛇头不屑的吐出信子,身后的蛇尾一卷一耍,嘭嘭嘭,花朵竟然在空中爆开,发出一道黑烟,古怪的花香顿时冲入玄冥的头脑中,不知那黑烟有什么作用,令得那玄冥的反击的动作一下子迟缓下来。 苍龙见此立即调转身体,往西北方的安全地带冲去,可是那玄冥的动作也只是迟缓了一点而已,毕竟是神兽后裔,岂是那么容易被那些花香迷惑住心性。 见到蓝初雪两人敢在自己面前逃跑,他的魔性一下子被激起了,立即丢下那些灵术师,一边向蓝初雪他们追去,一边伸出蛇头,蓝烟弥漫,一道凛冽的冰凌气息冲天而来。 幸好苍龙在空中一个灵巧翻身,躲过了这攻击,否则会立即冻成一块冻肉,剧烈的颠簸,令得没有灵力的蓝初雪几乎从龙背上摔下去,皇甫彦急忙紧紧抱住她。 玄冥见一击不中,彻底的出离愤怒了,根本就不顾其他人,就对着他们穷追猛打,一副势要将他们打下来的架势。 而苍龙还处在幼年期,灵力修炼受限,如何能和一个成年的上古血统魔兽对打呢?显然处于受制之势,和玄冥对阵了几招,就感觉到力不从心,在空中的速度也缓慢了,很快就被呼啸着冲上来的玄冥追上了。 “休想跑,能成为我重新突破神级的补品,是你们的福气。”低沉凶狠的话震彻云霄,听得人不寒而栗。 皇甫彦和苍龙兽心意相通,自然能感觉到苍龙兽的巨大压力,知道再这样下去,它也无法抵挡得住这个玄冥的攻击,毕竟成年魔兽和幼年魔兽的力量实在相差太远。 苍龙和蓝初雪都会因此有危险的,作为一个负责的主人和骄傲的男人,他不能看着这头玄武让他重要的人受伤。 为今之计,只有兵分两路,自己先困住玄冥,让他们逃跑,皇甫彦心念如电,一瞬间就决定了一切,然后轻轻将蓝初雪放在龙背上:“你跟苍龙一起往山林外逃,我先去挡住它。” 蓝初雪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他的手,难以置信看着他:“你疯了吗?那玄冥根本就是在六级以上,不是神兽,也肯定有神兽的力量,你这样无疑是去送死。” “雪儿,别小看我,我皇甫彦不是那么容易死的男人,何况我死了就太便宜你了。”见她露出担忧的表情,皇甫彦冰冷的心一下子软了,嘴唇满意的勾起,看来也不是完全对自己没感情嘛!平时怎么就那么气人,装得那么狠呢! “我不是跟你开玩笑。”蓝初雪气极了的怒吼,现在形势那么危急,她连那些队员都顾不上了,可是她还是想和他和苍龙一起逃出去。 “我也不是跟你开玩笑,在森林里,有时候实力未必是最重要的。”皇甫彦别有意味的说完,微微一用力,就拉开了蓝初雪的手,整个人似仙人般飞了出去。 苍龙兽虽恋恋不舍,但是它一向对主人的话乖乖听命得很,所以立即飞走,只一秒,两人的距离已经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皇甫彦身体像一抹黑色的魅影浮漂在空中,越来越小,两人隔着天空遥遥对望,蓝初雪眼睛瞪得很大,心依然无法相信,无法相信皇甫彦居然会做出这种决定。 看着皇甫彦的身影落下,向玄冥飞去,她的心猛然紧缩成一团,狠狠被撞了一下,微妙的疼痛从心底升起,让她不能忽视。 不是利用自己吗?那为什么要舍身去救她,明明是个心机深重的人,为什么不把她扔出去抵挡着一阵,谁要他英雄救美了,有问过她愿意被他这样救吗?她从来都没欠过他的,永远都不想欠他的恩情。 蓝初雪握紧拳头,越想越难受,心底一股火气冒起,什么上古神兽,竟然把她逼到这种地步,大不了拼了。 “苍龙回去,立即。”她怒声命令,苍龙不听,继续往前飞。 “立即回头,我要去你主人身边,你不回,我就直接跳下去。主人有难,你应该誓死守护在身边,难道你就这么胆小怕死吗?”这个可戳中苍龙的弱点。 一来它自然是想保护皇甫彦的,自它苏醒以来,就一直陪在主人身边,情谊比任何人都重,二来它也并非怕死,不过是因为皇甫彦要它保护送这个女人离开,否则它也不会走,它都有点恼火这个女人碍事了。 如今被她如此质问,它自然怒了,谁是胆小鬼,是她自己说回去的,那就不是它不听主人的话了,到时别想罚它。 苍龙立即折回身掉头,比离开时更快的速度冲回去,如一道滑翔机火速掠过长空,向那正在战斗的圈子冲过去。 皇甫彦心脏狂跳不止,紧紧盯着那越来越近的战斗圈,那一处地方飞沙走石,除了隐隐看到玄冥狂怒的身体,挥舞的蛇头,皇甫彦的身影在烟尘中不知所终。 蓝初雪的心顿时提到嗓子上,紧张不已,皇甫彦呢,那个男人不是说别小看他吗,为什么不见了,他在哪里? “苍龙,喷龙息。”她急声命令。 苍龙立即冲向玄冥,一口青色的龙息喷过去,玄冥迫不得已抽身,伸出神龟的头,张开嘴巴,同样喷出大道的水柱。 趁着玄冥攻击的一瞬,蓝初雪急忙从龙背上跳下去,让苍龙自己在天空引开他的注意力,落到烟尘滚滚的地面上,玄冥和苍龙正在天空交手,周围的气流都因为他们庞大的力量碰撞而撼动,一股股旋风到处卷起残碎的石头,树木,到处乱飞。 蓝初雪左闪右躲,避开横飞的东西,到处寻找皇甫彦的身影,可是地面上太混乱,只见不停有树木从地上拔地而起,枝叶诡异的在气流中疯长,很快长成了参天大树。 蓝初雪刚落下来,身边就有很多树木在她脚边长出,几秒钟,就长成了茂密的林,简直像电影里的魔法似的,叫人咂舌不已。 而那些大树一旦停止生长,叶子便纷纷脱落,在飓风中化为片片叶刀,呼啸着突击,每一片虽小,却足以见血封喉,整个地面仿佛成了一片叶刀的海洋,汹涌澎湃,景象极其可怕。 蓝初雪见过这种叶刀,那时候她和南宫越去冲阵法救人时,皇甫彦就使过这种绝技,只是她不得不惊叹,那一次看来他真是对她已经很手下留情了,那花园里的花木矮小,叶子再多,也只有这里的千分之一,攻击力比起此刻整个山谷都是刀叶的凶狠凌厉,可谓小巫见大巫。 这些树必然是皇甫彦操纵着木系灵力而成的,那么他必然就在附近。 “皇甫彦,你一定要撑住!”蓝初雪赶快凝聚灵识,从混乱的灵力撞击中,终于察觉到一股木系的清流从左方的不远处传来。 她惊喜万分,皇甫彦的灵压如今还很稳定,并没有很大的波动,看来他没有受伤,她循着灵力的方向找去,终于在中央几棵大树环绕中找到了皇甫彦。 皇甫彦周围每隔三米的位置都有一棵十米高,闪着淡淡银光的塔形高树,枝叶茂密,树干笔直优美,像英挺的少年,焕发着奇异的光彩。 一共有六棵树,团团围绕着他,每一棵树都流动着宏厚的灵力,通过地下的根系互相连结着,木系的灵力不断在相互间流通,形成一个环状的灵力圈。 而中央处,皇甫彦遗世独立,玄衣盈风飘逸,长发狂肆在气流中凌舞,银色的面具下,那张绝美绝伦的脸容没有任何一丝畏惧与慌乱。 他镇定万分的握着一支通体闪耀着金色,手臂粗的笔直枝条,枝条的顶端是三叉形的分支,每个分叉的顶部都有一个绿金色的尖锐的花蕾状枪尖,他手中的金色枝条流动着最强大的灵力,与他体内的灵流相通。 蓝初雪一怔,这是皇甫彦的本命幻器吗?这个大陆上大部分人的武器,都是通过炼器师打造而成的,威力再巨大,也有局限性。 而炼器协会精心打造的一些天级武器,则有灵性,可以和主人一起通过修炼而拥有更强大的力量。 而有一种最令人惊叹和羡慕的,则是很强大的灵术师,可以通过自身的修炼,从体内提取出灵力凝结的幻器,这种与灵力直接相通的武器,无论是威力还是修炼的速度,都会比寻常武器强大n倍。 一旦召唤出来,那就威力无穷,向来此刻外面不断长出的参天大树和飞舞的成千上万叶刀,全都是这武器的绝招吧!看着如此厉害的绝技。 蓝初雪不得不惊叹,果然这个男人强大得出乎人意料,她也曾见过南宫越祭出他最厉害的凰鸣烈焰枪,熊熊的天火中,灭灭魂枪威力无穷,可是现在与皇甫彦的本命幻器一比,实在差得太远了。 “雪儿?”皇甫彦突然看到烟雾中冲出来的一道人影,平静的脸容顿时出现一抹错愕,冰封的眸子也有了裂痕,透出一抹不敢置信的惊喜。 “我回来帮你。”蓝初雪也不废话,直视着皇甫彦的脸,她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也做不到让别人替她挡着让她逃跑的窝囊事,更何况这个人是一直让她心情很复杂的澹台绝。 “好。”皇甫彦唇一弯,心情很好,他没有拒绝,既然她已经选择回来和他并肩作战,那么无论她是否能帮忙,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选择了回来,这对他来说,意义重大,至少说明,她已经在心里对他有了不可忽略的感情。 玄冥此刻憋屈万分,上古血统的魔兽本性高傲,所以他刚才看到皇甫彦从苍龙上跳下来,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想着先把这个男人杀死,然后再追上去,抓住那苍龙兽。 可是谁知道那男人落在地上后,就彻底消失在下面的树木中,他不甘心,一爪爪扫过去,将树木连根拔起,都没能把他抓出来。 过了一阵,地上的树木突然发生了异动,竟然有无数的树从地上冒出来,在一瞬间长成参天大树。 更叫他吃惊无比的是,那树木竟能自动化成充满杀伤力的刀刃,而且不是一点点,而是铺天盖地,数也数不清的数量。 能操纵树木成长,还能控制树叶成为武器,这是多么惊人的木系灵力,那少年不过是区区人类,为什么竟然能逆转自然的力量,这种力量世上并非没有,他也曾经见过,但是那是属于神灵的力量,超越了级别的存在。 而这个男人竟然在六级的时候,就拥有如此可怕的潜质,能小范围的操纵森林里的树木,逆转自然能量流,若是让他突破了七级,达成神级,只怕更加威力无穷,世上难有敌手。 玄冥心中更加阴沉了,第一次对人类生出了浓浓的忌惮,哼,这样可怕的人类活着,以后必然会对魔兽们造成更大的危害,如今一定要斩草除根。 可是玄冥还没来得及收拾这人,那条该死的苍龙又飞回来了,拼了命的和他打成一团,现在他的形势却不容乐观。 一边和苍龙打,还要遭受着下面那无数叶刀的攻击,虽然他皮粗肉厚,那些叶刀刺到身上也不怎么痛,但糟糕的是一次叶刀刺上来不痛,可是连续不断的叶刀都打在一个位置上,所谓滴水穿石,渐渐他也感觉到浑身被刺出了不少伤口。 第六十六章:经脉尽断,绝世容颜 人类果然很阴险,而下面这个男人显然就是阴险中的阴险,专抓住他的弱点来打,玄冥被激得彻底冒火了,自己上古神兽一族,竟然被区区人类逼到这种地步,尊严也决不允许。 “卑鄙的人类,我要你们全都死在这里。”玄冥狂吼起来,蛇身的鳞甲张开,龟身也挺立,四肢扩张,巨大的龟脑袋伸得长长的,强大的灵压顿时上升了好几个级别,连气流都被他压迫得几乎无法流动。 周围和魔兽打斗的灵术师,以及那些魔兽,都被这股骤然增强的灵压压得呼吸困难,感觉身体里的力量好像被重物压住似的,迫于无奈,很多人都忍不住停下来,努力的凝聚灵力,抵抗着这股压力。 连苍龙都觉得扑面而来的气息充满了危险,顿时心急如焚,灵兽的天性,能让它感觉到玄冥可怕,他要使出神兽的绝技了。 作为同样的上古血统,苍龙虽然没见过所谓的神兽绝技,但是潜意识中却知道这种东西的可怕威力,绝对会将主人,和这里的所有人类毁灭掉的。 “卑鄙的人类,能够死在我玄冥神兽的绝技下,是你们的荣幸。”玄冥低沉而恐怖的声音仿佛从地狱传来,令所有人心都冻结了。 “北冥狂渊流……”龟蛇合体的玄武头顶的天空陡然出现了一个白雾迷离的漩涡,如同一个黑洞,不断的旋转着,越来越巨大。 里面就像藏有巨大磁性的物体,所到之处,无论是树木还是灰尘,全都被席卷进去,在洞口就被剧烈的旋风撕成粉碎。 那些稍微靠近点,被漩涡卷了进去的魔兽和灵术师惊恐万分,还来不及发出痛苦的惨叫声,就彻底的消失了,连一丝血都没有留下。 而玄冥则操纵着这漩涡,不断的扫荡,就像一个绞肉机,所到之处,生灵灭绝,谁也没有想到玄冥的绝技那么可怕,完全不是人力能抵挡的范围。 无论抵抗与否,还是会被卷进去,绞成肉碎粉末,可是死亡面前,没有人能放弃,明知道必死无疑,所有惊恐欲绝的灵术师还是拼命的往外围冲去,企图躲开那绞肉机般的漩涡。 可是在绝对的巨大力量面前,所有的逃亡都是没用的,他们无论怎么逃,都比不上那漩涡的速度。 “哈哈……都去死吧!”玄冥狂笑起来,区区人类想和他斗,简直痴心妄想,他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让他们知道,人类永远别想和魔兽争斗。 千钧一发间……突然一道闪电般的光从地面上那森林中射出,流星般,嘭一声在空中炸开。 紫光四射,一个三重交错的环形紫轮在光芒消失后呈现在半空中,形成巨大的光纹阵法,三道紫轮交错旋转,波浪型的紫光散射在天空,美轮美奂。 所有人都震惊了,这突然出现在天空的光纹阵法是怎么回事?玄冥也大吃一惊,比灵术师们更加震惊的盯着那紫轮光纹阵法,不可能,这种阵法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几千年的时光流转,难道后世的阵法已经能达到这种高度了吗?玄冥不相信,立即伸出长长的蛇头,张开血盆大嘴,呼一声,几道冰击气流向那住阻挡着漩涡前进的紫轮阵法撞去。 凌厉的冰击疯狂的撞过去,嘭嘭嘭,连续几道气流竟然全数被反击回来,而光纹阵法却纹丝不动。 震惊,所有人的表情都是震惊,完全没有想到玄冥发出的招式,也会有失效的一天,然后是狂喜,有救了,他们有救了!天啊,是谁,竟然那么厉害,把玄冥也打回来了。 “这不是真的。”玄冥这回吃惊得龟眼都瞪大了,怎么可能,他的水系攻击,号称兽类中最强,向来无坚不摧,竟然打在阵法上不动如山。 玄冥越发的惊疑了,一咬牙,不甘心的猛烈发动攻击,一道道强冰击打在紫色的法阵上,除了震荡几下,竟然力量被阵法完全消融了。 怎么会这样,连准神兽的力量都可以压制,到底是谁?竟然深藏不露,一直到最后才出手,玄冥心中又惊恐,又疑惑,急忙四下寻找起来,突然看到混乱的烟尘下,蓝初雪坚定的挡在皇甫彦面前。 她冷然抬头,双手交叉置在脸上方,青丝狂舞,双眸如血,额头上一道火红色的菱花印记一闪一闪,力量似乎源源不绝的从那闪动的印记中流出来。 盯着那印记,玄冥眼眸瞪大到了极点,失声喊起来:“神之印记,你身上的气息,你竟然是……” “玄冥……挑衅我的下场,你可知道后果。”冰凌凌的清丽声音仿佛从远古飘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强势和压力,操控法阵的女子额头上的神印更加发亮,法阵的力量也陡然增强,紫轮不停交错旋转。 玄冥只感觉那股强大的压制,让自己身体里的力量都沉了下去,有种命定中的臣服,让他不得不低下头,血脉里对那种君王般强悍力量的绝对敬畏,令他无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我屈服了!”玄冥不甘心的低下两个头颅,嗖的一声,青烟闪过,巨大如山的身体化为了一道矫健硬挺的身影,古铜色的皮肤,俊美不羁的外表,正是人形的玄冥。 随着他本体的消失,头顶那个绞肉机般的漩涡也随即消失了,天空恢复了明净,一片风和日丽,周边的山林也不再阴暗狂肆。 头顶的紫轮法阵依然存在,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神圣无比,紫轮下操控一切的奇异少女依然脸容冷寂,红眸如血,高傲的凌驾在一切之上,高高在上的睥睨着所有人。 “滚……”她只对玄冥吐出一个字。玄冥一怔,她竟然不打算惩罚自己吗?他摸不透这个女子的思想,但是今天的一切来得太突然,他也不敢胡乱揣测,得罪了她,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虽然心有不甘,玄冥还是结了个手印,右臂一挥,撤去对皇家山林里魔兽的钳制,化成一道幻影,消失在所有人面前,钳制被解开,那些魔兽顿时四散逃逸,又是一阵地动山摇,但是这一回却让人不觉得恐惧而是欢喜。 杀气腾腾的山谷,瞬时间变成了一片安静无比,所有人松了口气,人人眼里都有劫后余生的兴奋和难以置信,互相对视着,欢呼雷动。 “我们还活着,天啊,我们居然还活着。” “真不敢相信,那样可怕的魔兽下,我们还能死里逃生,真他妈的幸运。” “不过,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还是不太明白,救了我们的难道是那个废……” “你疯了吗,别乱说话,还敢喊人废物,你见过有那么厉害的废物吗?” “唉唉,你们不觉得像做梦一样吗,一个小白兔摇身一变,居然变成了个猛兽,总觉得好诡异。难道说这个女人一直在藏拙?” “哈哈,被我们队长的实力震撼到了吧!哼,有眼无珠的家伙,我们雪儿小姐本来就很厉害,人家不屑在你们面前展露实力而已。” “就是,咱们队长低调呢,关键时刻才会闪亮登场,强悍的战斗力吓死你们。” 七嘴八舌的争吵声热闹了整个场地,在血腥味的战场中,显得特别的温暖,激动人心,经过这样一场战役,从一开始,见识到蓝初雪精密的布阵之术,到她强悍的将玄冥打退,这一切都像惊雷般把在场的灵术师劈醒了。 原来他们一直瞧不起的那个废物竟然是个天才,还不是一般的天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且还不计前嫌,救了他们,以一己之力挡住了那可怕的玄冥。 她的行动和强悍,让他们都暗自觉得羞愧,经此一役,这里的所有人都不得不对蓝初雪刮目相看,更有甚者,敬佩她的气度和实力。 能在大义面前,不计较个人恩怨,实在不是一般的有胸襟。他们已经把她视为偶像,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要拥戴她。 而最受震撼的是其中几个人,他们一直都没有把蓝初雪放过在眼里,刚才的一幕真是彻底的让他们眼睛都掉到地下了,吃惊,震撼都难以表述出现在他们复杂的心情,他们只能紧紧的盯着远处那道身影,心潮起伏。 龙澈冰雪般的脸容浮起了惊喜和迷惑:“刚才的力量真是她发出的吗?我从来没见过力量如此强大的女子,她的每一次表现,总是惊心动魄,叫人一次次的惊艳,完全和世人眼中的她相差甚远。” “她也会操控光纹法阵。”上官苍雪只留意到蓝初雪头顶上的法阵,心中恍然明白到一些事。 随即狂喜,天啊,这才是真正的紫衣吗?竟然是她,一个废物一直隐藏着实力,确实让人难以估算到紫衣会是她。 可恶,居然还弄出一个楚紫衣来迷惑他们的视线,让他差点错过了真正的紫衣,能发出如此庞大的力量,一定是因为她身体里的神火,果然神火在她身上,他一定要得到。 “法阵?”南宫越像失了魂似的,无法相信,嘴唇都发白了,望望眼如死灰的楚紫衣,又望望远处的蓝初雪。 心一下子混乱了,怎么会这样,蓝初雪也会使用法阵,而且力量还强悍得惊人,最重要的是,关键时刻,她又再一次救了他们。和记忆中那个紫衣一样,总是在危急关头挺身而出,用惊人的实力化解了危机。 难道是她吗?可是,怎么可能?蓝初雪怎么可能是他一直爱慕的紫衣,一个是他极其讨厌,总是不停羞辱她的女子;一个是他满心爱慕,奉若神女的女子,完全占去了他的两种极端情绪,难道他竟然那么可笑,讨厌的人和爱的人竟然是同一个女人。 南宫越仿佛被雷劈中般呆滞了。 “唉,雪儿小姐……”周围突然响起一阵担忧的惊呼,众人急忙向洛蓝初雪的方向看去。 只见她交叉的双手无力的垂落,额头上赤红闪动的印记不见了,旋转的光阵突然消失,巨大的力量也随即消弭得无影无踪。 “呕……”一口鲜血从她口中喷涌而出,然后整个人就像被抽掉了线的木偶娃娃,浑身萎靡的倒地。 南宫越大惊,急忙想冲上去扶着她,可是有一道人影比他更快,长臂一伸,立即捞住了蓝初雪,将她抱在怀里。 “雪儿,你觉得怎样?”皇甫彦平静的脸容再也压抑不住惊恐,一向的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刚才玄冥发出最强的神兽技能一击,这个女孩子突然就义无反顾的挡在他前面。 他的心从未有过那样剧烈的震动,因为从没有人试过在危险面前保护他,她是第一个企图保护他的人,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他并不在乎,她是出于什么心态,挡在他面前,他只知道……那一刻,保护他内心的层层坚固壁障轰然倒塌了,有种极其烫热的温暖包裹着他冰冷的心。 蓝初雪眼中的血红褪去,渐渐恢复意识,只觉得五脏六腑俱裂,全身好像被撕碎了一般,感官里只剩下痛……撕心裂肺的痛。 “我……又要死了……”她艰难的开口,嘴边不断冒出血沫,像流不尽似的,这种感觉和以前在地球时,她召唤出强大的魔剑时的感觉很相似 神智和身体都不由自主被莫名的力量操控了,爆发出不属于自己的可怕力量,强大的力量一旦爆发出来,却又让她身体承受不住,反而被力量反噬了,玄冥被赶走,她的身体也被摧毁了。 “胡说什么!所有人死了,我都不会让你死的。”皇甫彦脸容一寒,狠狠的剜着她,心都颤抖了,他急忙手指搭在她的命脉上,这一探之下,也心头大震,眼底露出震惊的神色。 竟然经脉全部震裂,五脏六腑俱碎,刚才那力量,竟然彻底毁了她的身体,皇甫彦惊怒交加,只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阻止她。 “她怎样?快把她交给我,我带她回去让皇祖母救治。”南宫越看到蓝初雪嘴边不停的冒出血,也慌了,伸手来就想抱走她。 皇甫彦却脸色更寒,抱着蓝初雪儿闪开几步外,双眸冷如电,警告的盯着冲上来的南宫越、上官苍雪他们。 “发现真相,现在想对她打主意了?给我滚远点……” 南宫越脸一红,上官苍雪则是黑了半边脸,只有龙澈露出几分担忧,真心为蓝初雪的状况而忧心。 谁都看到,刚才蓝初雪发出那种奇异而强大的力量,连玄冥那样强大的魔兽都被压制了,可想而知,那力量的可怕,而她的身体是难以承受这种惊人的力量,后果必然是身体被反噬了。 “我这里有一颗水灵冰魄珠,这种水系的灵药对受重创的身体有不少的治愈效果,先给她吞下。”龙澈毫不犹豫从怀中拿出一个碧玉盒子,丢给澹台绝。 这是他从北国出来时,父亲从宝盒里拿出剩下的一颗,慎重交给他,让他在性命堪忧的时候使用以保存性命。 皇甫彦接过打开,一股柔和通透的治愈灵气从盒子中的冰珠里发出,令人看到都觉得有种疲惫尽消的舒服感觉。 他见多识广,自然知道这是绝好的东西,虽然未必能治愈蓝初雪所受的重创,毕竟她是神力所伤,但是暂时吊住她的性命还是无忧的。 他不禁挑眉看向龙澈:“以后本相会好好报答你今日的相助。” 龙澈笑了一下,别有意味的扬眉:“我拿灵药救她,是我心甘情愿,不需要你的报答,我想你也没有权替她报答我。” 皇甫彦眸光更冷:“若你想拿这样的恩情挟恩图报,别怪本相对你不客气,收起你们那点心思,别妄想因此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说完,皇甫彦喂她吃下水灵冰魄珠,抱起她如魅影般跳上苍龙兽,苍龙兽一展翅膀,腾空而起,飞速往回赶。 蓝初雪吃下那颗水灵冰魄珠,感觉有股柔和如丝的治愈力量散发在全身中每一个毛细血管,好像一股清凉止痛的药雾,不断抚平她身体里的伤口,让她的痛苦大大的下降了,那撕碎的感觉也没那么强烈了,果然是很奇异的灵药。 看来龙澈是把很珍贵的灵药给了她。 “为什么那时要挡在我面前?”皇甫彦轻轻抱住她,低下头凝望着她,面具下的眼睛染着一层雾气,口气听不出情绪。 “谁知道呢!”蓝初雪斜睨着他,茫然的笑了下,“大概是脑子一时发热,突然觉得自己宇宙无敌,想着主角不死定律就冲上去了,结果该痛的还是会痛,该挂的还是会挂。” 其实她也说不清原因,面对皇甫彦的质问,只能胡说八道敷衍过去,那一刻是什么心情?她不知道。 巨大漩涡的刀风狂烈的袭来,死亡的阴影瞬间扑面而来,她下意识的就冲到了他面前,并非觉得自己宇宙无敌,大概是回报他刚才决绝的跳下苍龙换回她逃跑的机会,又或者是……她突然觉得他值得自己这样做吧。 反正原因不重要,她只是顺从自己的心意去做了,她也以为自己死定了,毕竟那玄冥是上古神兽一族,力量可怕得世上估计没几个对手。 可是那烈风挟着神力击来,一下子好像激发了她身体里一种沉睡的东西,额头一阵发烫,身体里突然之间冒出了不知哪里来的惊人力量,呼啸而出。 然后她无意识的举起双手,自动做出了一个紫轮阵法挡住了那巨大的漩涡流,连她现在想起,也觉得很震动。 那和在地球召唤的那种天地力量不太相似的,比那种力量更奇怪,而且她能隐隐察觉,那种力量并非来自天地间,仿佛源自于某种……说不清的东西。 “胡说八道什么?”皇甫彦不满的瞪着她,那些话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聪明如他怎么会不明白她故意回避问题,不过看在她重伤份上,他也懒得和她计较。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不会逼你,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自己今天选择代表的涵义。雪儿,刚才我真的很高兴。”皇甫彦唇边勾起了一道罕有的笑意,带着点点温柔。 蓝初雪怔了一下,很想说你别误会,我可不是以身殉情什么的,不过看到他刚才为自己担心得变了脸色的样子,她还是把这话咽回去,她相信即使她不说,皇甫彦也很明白。 看到皇甫彦把蓝初雪抱下来,众人还来不及猜测这两个人竟然敢那么明目张胆抱在起来,就看到皇甫彦怀抱中的蓝初雪浑身是血,整个人像濒临死亡的苍白模样,他们都吓了一跳。 “雪儿丫头,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会受了那么重的伤。”蓝志轩冲上来,脸容煞白,担忧无比的看着她。 蓝初雪已经没甚力气和他解释,只是安抚的笑笑,这个小叔叔是真心担忧自己,她倒不想让他难过。 “她被力量反噬重创了身体,刚才吃了一颗水灵冰魄珠,南太后,请你来给她看看伤势。”皇甫彦看向太后,口气也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在场的人皆是吃惊,力量反噬成这样,那得多庞大的力量啊,可是这只是个毫无灵力的废物而已,居然也会有高手这种反噬的事情。 实在叫人啼笑皆非,但是皇甫彦那么认真严肃的表情说出这种话,他们也不敢笑出来。 南太后看了眼蓝初雪,很快就皱起眉头,急忙走过来,她是炼药协会的会长,也是有名的医师,自然看出蓝初雪的伤势很严重。 “把她放下来。”她让皇甫彦把蓝初雪放在软榻上,伸手指着她眉心,一股探寻的灵力注入蓝初雪的体内,在她身体里游走了一周。 太后脸色越来越凝重,收回手指后,彻底变了脸色,显得十分惊愕。 “这是什么力量,已经不是天级的力量,竟然伤得她那么厉害,五脏六腑俱碎,经脉断裂。”太后的话让周围的人都吃惊异常,什么?太后说这个女人遭受的反噬的力量已经不是天级?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说是神级,开什么玩笑,这大陆上都没听说过有神级高手,哪里来的神级力量。 而这她是遭到反噬,那么说明力量本来就是她自己发出的,这么说,这神级力量是她拥有的,靠,不带这样开玩笑的,若废物拥有神级力量,他们全部都成神了。 出了事也不能胡说八道吧,而脸色煞白,担忧不已的只有蓝志轩,什么神级力量他都没听在耳里,只听见了五脏六腑俱碎,经脉断裂,顿时吓得心跳都停止了。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你们到底是谁打伤了她,是乘着狩猎的机会暗算她吗?”蓝志轩惊怒交加,想到刚才狩猎开始时,众人对蓝初雪的嘲笑和不善。 难保没有人趁机对她下黑手,该死,是谁,竟然敢这样伤害他的侄女,让他知道,绝对不会放过那些阴险小人。 “没有谁暗算她,她是因为救我们而受伤的,”远处突然传来南宫越黯淡的声音,只见山林的入口,南宫越他们骑着魔兽飞奔而回,虽然比皇甫彦迟了点,但是总算也回来了。 在场的贵族和大臣们都盯着跑回来的队伍,看到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受了伤,有些人很严重,需要别人驮着回来,甚至一些人已经不见人影踪。 刚才心里暗暗嘲笑蓝初雪的围观人群,这才慌了神,意识到事情不对劲,急忙从回来的人中去寻找他们的子女,一时间兵荒马乱,焦灼声,呼喊声不断,整个场面都混乱了起来。 南皇和太后看到他们那落魄的景象也齐齐吃惊,能让一支年轻又实力不凡的队伍遭受如此重创,他们不敢想象,刚才山林深处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蓝志轩一听,顿时更加怒了,恨恨的剜着脸色黯然的南宫越,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厉声质问:“什么叫她救了你们,你们这些高手都没事,凭什么我的侄女儿就受了这么重的致命伤?你们这些高手比她实力强大得多,竟然要她反过来救你们?南宫越,她好歹是你名义上的未婚妻,你竟然让她被伤成这样,你肯定是为了保护别的女人,而弃她不顾。” 愤怒让他忍不住爆发,连身份礼节都顾不上,抓住南宫越只想狠狠打他一顿,去狩猎的有那么多高手,竟然只有她受了重伤,这内中必定有鬼。 “……”罕见的南宫越这一回没有反驳,只是神色中满怀愧疚和痛心看着蓝初雪,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蓝初玥见自家小叔叔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给南宫越面子,也暗暗生气了,自己也是他侄女,看到自己也受了小伤,这个小叔叔为什么就过来关心下自己,那蓝初雪就那么好吗? 根本就是一个阴险的女人,一直隐藏着实力,不就是为了今天一鸣惊人,一举成名吗?危急关头,故意让所有人被她救了,承了她的情义,这样她就可以一下子出名了,征服了所有人的目光,实在阴险无耻。 “小叔叔,这事情根本就不能怪太子殿下。我们一行人遭遇了上千的魔兽围攻,当时太子力排众议把指挥突围的权力交给了她,大家齐心协力将要冲出重围时,谁知道又引来了一个比六级更可怕的人形魔兽。 呵,形势危急万分,我们人人都知道必死无疑,而当时作为指挥的雪儿妹妹却丢下队伍,自己坐着绝彦丞相的灵兽逃跑了!后来看到绝丞相有危险,又折回来替他挡了那魔兽的攻击,才受了重伤。这和太子有什么关系!她都不把太子生死放在眼里,当着大家的面救别的男人,太子为何要保护她,这也不公平吧。” 蓝初玥一番绵里藏针的话,分明是在指责蓝初雪当众红杏出墙,弃太子于不顾,咎由自取。 她说的话也大半是事实,但是故意误导蓝初雪救了大家的行为,只是因为她想救情夫绝丞相而已,并非真心想要救他们。 “喂,你还是不是雪儿小姐的姐姐,队长好心救了我们所有人,你竟然还讽刺她,你到底有没有良心,现在说这种话,简直狼心狗肺,呸,什么京城第一美人,你分明是妒忌队长实力强大。”那些红队的队员一下子被气爆了,和蓝初玥争执起来。 蓝初玥见不得蓝初雪被人拥戴,今天若真让蓝初雪出了名,传出好名声来,那么以后就更没有自己的地位了,她一定要扭转这个舆论趋势。 “我说得有错吗,虽然她救绝丞相时顺手救了我们,但也不能抵消她曾经弃队伍逃跑的事实,她的逃跑就证明她根本不是真心救人。” 那些大臣面面相觑,一头雾水,本来听到蓝初雪救人的事情,他们已经吃惊得不行,废物也会救人?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风头一转。 居然还有内情,*裸的红杏出墙,还毫无责任心。太子把队伍交了给她,她居然遇到危险就逃跑,实在够厚颜的。 “蓝初玥,别说了,今天本来就是我的错,我从没想过保护她。”南宫越恼火的低声喝止她,他都内心愧疚到不得了,不需要任何人来替他找借口。 他一直对蓝初雪就是置之不理的态度,即使她是未婚妻,被魔兽围攻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还是选择带楚紫衣走,而不是她,那时他就已经做得很过分了。 “说够了吗?”皇甫彦浑身散发着极度的寒意,幽冷如万年冰封的眼眸逼视着蓝初玥。 蓝初玥着实有点怕这个男人,但是一想到蓝初雪可能因此而名扬天下,她就觉得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成功:“敢问我说错了吗?对于整件事,丞相大人应该比我更清楚,虽然我也同情雪儿妹妹的遭遇,但是她的作为,实在叫人不齿。” “你没有说错,只是这张嘴说出的话,怎么就那么污秽不堪,留着何用呢?不如毁掉。”皇甫彦毫不留情的一甩袖子,一道凌厉的劲风刮过,谁也没防备到他突然出手。 而蓝初玥哪里是他的对手,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听到啪一声,那劲力狠狠打在她脸上,火辣辣的痛,嘴角都出了血,力度大得让她整个人扑倒在地上。 她又惊又怒,从没有在人前如此被人羞辱过,竟然掌掴她。 谁也没想到皇甫彦会当众发怒,周围一片鸦雀无声,质疑蓝初雪的人都纷纷闭嘴,心惊胆颤,他们怎敢对上绝彦,只是心中都暗想,看来这个绝丞相真的和蓝初雪有一腿。 “玥儿,绝丞相你怎可以随便打人。”蓝氏夫妇急忙扑上去,扶着女儿,怒到极点,却不敢向皇甫彦出手,只能将目光投向南皇和太后。 “绝丞相在我皇面前公然欺负南国女子,如此作为,不是欺负我们南国无人吗?太后一定要为我们做主。” “巧舌如簧,有其女必有其父,就凭你们曾经对雪儿的百般欺凌,足以死无全尸。”皇甫彦冷笑,压根不把他的话放在眼里,一甩袖,一道劲风扫向蓝志泽夫妇,南国算什么东西,也配在他面前指责他? 太后急忙出手挡住了他的攻击,出来笑着打圆场:“丞相何必动怒,如今还是救人要紧,是非曲直,哀家和皇上自然会问明白。如今她虽吃了水灵冰魄珠,却也只能暂时保住性命,伤势太重,事不宜迟,咱们先把她带回炼药协会。” 太后一番话正刺中皇甫彦的弱点,低头看着蓝初雪越来越苍白的脸容,他只能暂时忍下怒气:“好,看在太后份上,本相今天就放过一群不是好歹的狗,不够狗若还不知死活的闹事,别怪本相手下无情。” 皇甫彦不屑的扫过蓝氏三口人,抱起昏昏沉沉的蓝初雪,上了苍龙,和太后一道急匆匆赶往炼药协会。 南皇见一场狩猎闹成这样,如今也乱七八糟,只能吩咐各家先行回去休息,受伤的会派药师来医治,大臣们见如此,纷纷告退。 “南皇殿下,在下也先到炼药协会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很担心她的伤势。”龙澈说完,骑着自己的灵兽飞快的跟着蓝初雪他们去了。 他这样一说,刚才好多被蓝初雪救了的灵术师都群情激昂,高声叫起来:“我们也去,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至少看到救命恩人没事了,才能安心,我们不能像某些人那么没良心。” 说着不少人不屑的斜睨着蓝初玥,他们虽然以前是瞧不起蓝初雪,那也是因为一直觉得她是废物,无能。 可是今天一场大战,蓝初雪高超的布阵和指挥能力,看在他们眼里,他们早就震惊万分了,而且后来谁也对玄冥没有办法,本来他们都会死的,但是蓝初雪以一己之力挡住了玄冥的绝地一击,所有人的性命都被保存了下来。 蓝初雪女王般的大声让玄冥滚的那一刻,他们就彻底被她的实力和气势征服了,这位比之太后毫不逊色的女子,让他们决心要追随。 蓝初玥的脸红透了,看着不断射来的鄙视目光,有种极度羞辱的感觉,这些瞧不起蓝初雪的人,如今竟然成了蓝初雪的追随者,还鄙视自己这个名满京城的第一千金,一群傻子。 上官苍雪突然走过来,低声轻笑:“看来你在南国很快就混不下去了,蓝初玥,你虽然颇有心计,但是做事太急躁了点,这么快就暴露了自己的真面目,实在不高明。跟我回东国吧,我会将你培养成一个更厉害的女人。” “你……我就是要走,也不能让蓝初雪风光起来。”蓝初玥恨恨的说,她抢走了自己所有东西,自己好不容易抢回来,又被她抢走了,不甘心,死也不甘心。 上官苍雪眼睛一寒,警告道:“我警告你别动她一根毫毛,她对我还有很重要的作用,你若伤了她,我就杀了你。” 蓝初玥气息一滞,咬咬牙,紧盯着上官苍雪:“为什么你那么执着要得到她,她能给你什么好处?” “这个不用你管。” “……”蓝初玥听了心中一凛,她一定要知道这个秘密,她有预感,这个秘密会让蓝初雪吃到大苦头。 看着不少灵术师都骑着灵兽纷纷往炼药协会赶,南宫越突然觉得心慌了,回来后他的目光就一直停留在蓝初雪身上,她一走了,他顿时失魂落魄,有种悔恨到极点的心痛。 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蓝初雪的所作所为混蛋到极点,可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是她,她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如果告诉自己,自己绝对不会再这样对她的。 幸好,现在还是知道了她的身份,自己以后一定会好好对待她的,南宫越的眼睛又重新亮起来,心振奋起来。 看着这一切的楚紫衣走过来,眼眸幽幽不见底:“太子想重新得到一个女子的欢心吗?” 南宫越见到她,立即警惕起来:“你刻意冒充她到底有什么企图,你到底是什么人?本太子要将你捉拿起来。”原本的爱慕全变成了仇恨,他只恨自己为什么有眼无珠,竟然把假冒的当真。 楚紫衣凄凉的笑笑:“太子何必这样,我也不过是受人所逼,你以为我喜欢去装另一个女子吗?事到如今,我也明白了自己的错,害得你们两个原本可以相爱的人弄成误会。” 南宫越半信半疑的看着她:“你是谁的人?” “事到如今,你还没有看明白吗?我的出现,谁得到最多的好处,谁故意误导你们三国引起争夺内讧?” “是绝彦!”南宫越愤恨的低声。 楚紫衣动情的哽咽:“我本来冒充蓝初雪闹出这么多事来,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她所救,我怎能再这样没良心。太子我希望你能把她从绝彦手中救出来,否则她会很危险。” 南宫越一惊:“为什么?他不是一心想要救她吗?” “你觉得绝丞相是那种会做无利可图事情的男人吗?他心思缜密,每一步都是一步算计的棋子,在他心里每一个能利用上的人都是棋子。以我来迷惑你们,引起你们四国不和这是其一。 其二是趁机夺取蓝初雪的心,让她彻底为他所用,你知道龙澈、上官苍雪为什么想要得到她吗?今天她展现的力量,你也看见了,就是这种力量。丞相也想得到这种庞大的力量,利用她来成就霸业。若你救不了她,她就会像我一样沦为她的工具,我真不想她成为第二个我。” 楚紫衣说得极其诚恳动情,南宫越本来半信半疑,但是看她哽咽落泪不像是假,而且他本来对绝彦也很忌惮,觉得这个男人心机很重,来南国必定没有好事,肯定不知算计什么。 如今楚紫衣这样一说,说他是想利用蓝初雪,南宫越的怀疑就更少了,确实这个绝彦一定和上官苍雪他们的目的一样,都是想利用蓝初雪达到自己的目的。 可惜蓝初雪那笨女人却那么相信那个狡诈的男人,可恶,自己一定要将她救出来:“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的。” 楚紫衣点点头:“但是他手段厉害,若是要光明正大的争,只怕很难。” 南宫越想到绝彦的实力和气势,也暗暗忌惮,可是想到蓝初雪是自己一直爱慕的人,他又要紧牙,一定要做到。 “我会想办法的。” “其实眼前就有一个好机会,趁蓝初雪受伤需要救治,把她抢回来,现在她的命握在太后手上,正是谈判的好机会,威胁他,他为了蓝初雪不死,一定答应的。”楚紫衣婉转建议。 南宫越一惊:“她现在重伤,我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 “你都是为了救她,否则你想想,你救活了她,绝彦丞相无后顾之忧了,立即就会强行带她走,到时候她就惨了,难道你忍心她沦为别人的工具吗?”南宫越心一颤,握紧了拳头,急忙跳上自己的灵兽向京城炼药协会奔去。 楚紫衣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唇边勾起了一抹冷笑和凄凉,在于玄冥对战时,看到主人回来救蓝初雪,她就明白了,主人是真的爱上那个女子。自己才是彻底的棋子,那个女子是例外。 凭什么蓝初雪是一个例外,反正任务失败了,自己肯定不得善终,她要背叛主人,让他也得不到所爱。 蓝初雪被送到炼药协会后,太后立即叫来副会长清河,清河在医治方面的技术比之太后有过之而无不及。 “奇怪,这身体竟然如此奇怪,体温走向两极,一时冰寒,一时灼热。在两种不同温度冲击下,竟然还没事,老夫生平从没见过这种症状,实在罕见。”清河查看过昏迷的蓝初雪后,惊叹不已。 皇甫彦皱起眉来:“她自小带有神冰之体,这是防御性的体质,受到外力冲击或许会激发她的体质。” “可是她的神冰之体自小就从来没显露过作用,哀家曾听蓝云龙说过,雪儿自小畏寒,比寻常人要怕冷。” 太后手探在蓝初雪的手上,只感觉一股寒冰的透彻冷意从指尖传来,来势凶猛,力量的级别竟然无法估量。 她急忙收回手来,大吃一惊,这样的冰冷温度,若是寻常人,必定早已经被冻结身亡了,可是蓝初雪的肌肤依然柔韧带着一定的温度,竟然丝毫不受冰寒的侵害? 太后眼眸顿时亮起来,声音隐隐透出一抹激动:“好冰寒的身体,她的身体里有股极度幽寒的气息流转着。这种情形,除非本身灵力极其强大能抵制住寒气,否则内脏必然被冰寒侵蚀,可是毫无灵力的她却完全没事。 可能真是冥冥中神冰之体在守护着她,难道说她反而因祸得福,重伤之下,封锁的神冰之体反而被激发了?若是她的神冰之体能唤醒过来,那么她将来就能修炼水系灵术,以她的潜质,必定能成为水系的巅峰高手。” 皇甫彦看着太后那么激动的神色,顿时阴沉下脸来。 清河也点点头:“以老夫看来,也觉得是外力强烈冲击下,激发了她的潜能,身体的本能自动起了防护。不过她身体里另一股灼热的火流却也太奇怪了,如此的烈性,足以焚烧得五脏六腑全没了,可是她却也没事,若说是神冰之体能让她抵御寒气,那么又是什么让她能抵制这股烈火气息呢?” 清河和太后都甚是不解,太后却暗暗留了个心,这样奇怪的状态,只能说明蓝初雪的身体里还藏有其他秘密。 皇甫彦眼眸更寒了,冷声:“不管她身体里有什么,现在最重要是救活她,南太后,这样紧急的关头,我不希望听到你们只想琢磨她身体里的秘密。” 太后雍容的脸微微一笑:“绝彦丞相看来知道不少秘密,却不想让我等知晓。可是若弄不清楚蓝初雪身体里的这股火流是怎么回事,对于治疗的影响也很大,难道你也无所谓吗?” 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交,火花四射,互不相让。 皇甫彦冷笑:“你想知道秘密真与她的治疗有关吗?还是说趁机想要搞清楚,以便有所图谋。” 他一直所担忧的事情,就是怕蓝初雪的秘密暴露了,会沦为权势抢夺的对象,而她显然也一直不想让人知道,所以他巧设计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楚紫衣身上,以免暴露她身份。 可惜他的苦心阴差阳错,还是失败了,蓝初雪为了救他,和玄冥一战,真相昭然若揭,无法否认,如今知道她是紫衣,各方势力肯定不会放过她。在她实力还没强大起来前,这样的状况对她来说很危险。 太后脸不改色,目光坚定:“难道绝丞相这么在意她,一直努力保护她,破坏她和我孙儿的感觉,不是同样对她有所图谋吗?绝丞相,明人不说暗话,天才,谁都想得到,凭什么你看中的,别人就不能争夺呢!本来蓝初雪儿就一直是我所看重的,她也是我们南国人,理应成为我南国的助力,是你横插一脚,想要抢走别国的天才,这可就不是简单的男女问题,而是关乎国家问题。” “……原来你也是想利用她而已,那么雪儿更不能留在这种国家,我要带她走,试问南太后你们能阻止吗?”皇甫彦目光睥睨的看着南太后,口气张狂,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他本来想让蓝初雪多加磨练,成长起来后,再带她回兰陵国那个漩涡的中心,毕竟那里危机重重,以她现在的能力,去到会受到很大的压制。 但是现在看来,她身份败露,各方虎视眈眈,以后的日子会很危险,让她呆在自己身边,随时能保护她的安全,自己才能安心。 “你这是用国家强权来威胁哀家吗?”南太后脸色一变,心下暗沉,若是讲道理,针锋相对,她也不怕这个年轻人,可是若扯上国家,那么她就只能低人一等了。 兰陵国的国力和南国,根本不是一个层次的,所以向来在国家交往间,兰陵国都是强权政治,以强势压人,虽然令人恼火,却也没办法。 “有何不可!”皇甫彦傲慢一笑,不以为然,“难道太后竟会天真的以为本相是什么讲道理的人?” “绝彦,你太厚颜无耻了,我不会让你带走雪儿的。”南宫越赶到来,就看到皇甫彦咄咄逼人,以权势压人,要带走蓝初雪。 他自然愤怒万分,果然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善类,自己怎能让蓝初雪落在这个无耻的男人手里。 “无耻?”皇甫彦唇边浮起不屑,“本相强权压人是无耻?你们过去曾经对雪儿百般羞辱,退婚,就不是无耻了?果然够双重标准,本人也不过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似乎刺到了有些人的痛处。” 南宫越被他讽刺得脸一阵发红,过去的事情,他曾经对蓝初雪确实很过分。但是自己已经后悔了,而且决定好好对她。 这个男人不过想利用她,又有什么资格羞辱自己:“以前的过错,我会弥补,但是我不会让你带走蓝初雪。” “所以呢?” “你若想带走她,除非你想带走个死人。”南宫越咬牙抵挡着皇甫彦传来的压迫力。 楚紫衣说这个男人对蓝初雪志在必得,对他有很重要的作用,他不会让蓝初雪死的,南宫越说完这句话,室内的气氛陡然一僵。 别说皇甫彦气息变得更恐怖,连南太后都大大吃了一惊,疑惑的看着自己的孙子:“越儿,你这是……” 南宫越打断了她的话,坚定不移的开口:“皇祖母,你别管我,我不会让他带走蓝初雪,想要救活她,那么绝彦我们来谈条件!” 皇甫彦幽冷的气息从他面具下渗出,他幽暗的双眸燃烧着腾腾怒意,口吻嘲弄:“很好,能将救了你性命的女人的生死拿来谈判,果然够冷静狠辣,南国太子,本相倒是小看了你。不知道她知道你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后,会怎么反应。” 南宫越心中一抖,他也不敢相信蓝初雪知道真相的表情,但是他并非真拿她生死不当一回事,他只是想救她,摆脱绝彦这个狠毒的男人而已。 “那和你无关,绝彦你若不想她死,那么就答应我,救了她后立即离开南国,不准破坏我和她的婚事,不准再纠缠她。” “凭什么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到这种地步?”皇甫彦傲然冷笑。 南宫越顿时疑惑的打量着这个看起来高深莫测的男人,他真会像楚紫衣所说的,一定会答应吗?为了得到她,宁愿此刻放弃?“你不答应?” 太后却突然插嘴:“不……哀家相信丞相大人会答应的,比起我们,难道丞相真能眼睁睁看着她慢慢死掉吗?我们的要求不过分,只要你一句话,就可以救她。” “果然够无耻。”皇甫彦冰冷入骨的眸光扫过他们,一拂袖,“好,本相答应了。” “口说无凭,画押为准。”南宫越拿出笔墨。 皇甫彦露出讥讽的笑意,大笔一挥。哼,区区一文书,以为就可以阻止他反悔?他皇甫彦想做的事,没有做不到,何况他不纠缠雪儿,雪儿也可以纠缠他。 虽然两方达成了协议,但是蓝初雪罕见的内伤,却也让太后等人吃到了口头,为了将她身体里两股截然相反的力量引导回正道,不再互相攻击互相冲撞,太后本来打算和清河联手,以他们两个高手,对付这两股奇怪的力量应该没问题。 可是他们发觉,他们双双导入灵力,竟然被那古怪的力量逼得退出蓝初雪的体外,他们两人皆是大惊,不明白蓝初雪身体里的力量到底怎么回事,太后一个六级巅峰高手,都无法与她体内的火系力量抗衡,这是在太令人吃惊了。 太后迫不得已找来了水系、火系不少天级高手,这回几乎集齐京城的精英,吃了不少苦头终于合力将蓝初雪体内那不羁的力量引回正道。 在成功那一刻,突然发生了一件令所有人都大惊不止的奇怪事,他们这些强大的火系灵力汇聚导入她的身体时,在某个即将盈满的瞬间,蓝初雪的身体中赫然出现几道银冰色的光,庞大的冰寒气息冲天而起,几乎将他们这些高手尽数反击回去。 他们骇然,急忙收手退婚几步,瞪大眼,盯着银冰光流转中的蓝初雪,然后齐齐倒抽了口冷气,只见一个冰凌状的圆形封印缓缓从她胸口升起,升到半空中。 在光纹的强烈映照下,她的脸容慢慢发生奇异的变,好像梦幻般,那平庸的容颜,竟然渐渐变成了一张惊世绝伦的脸容,完全不同平日的平庸。 银光中,她乌发如云,静静的躺在那里,那惊心动魄的美,如地狱红莲般中生出的冰肌玉骨,幽冥深渊绽放的火焰之花,她的美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一道菱花赤红的印记在她额头一闪而逝。 然后她周身弥漫起一股薄薄的雾气,萦绕着她的身体不停的流动,看到如此诡异的一幕。 太后以及那么高手皆是瞠目结舌,却都突然意识到这是一个对蓝初雪极其重要的关头,他们个个屏住呼吸,眼睛死死的盯着她身体上方那古怪的光纹。 那光纹不停的旋转,然后越转越快,渐渐看不清形状……“呯”一声,似银瓶破裂的声音,无数道银色的冰凌光纹从中央裂开,化作凌厉的寒光冲天而出,似海啸般强势的冲了出去,亮彻了整个房间。 太后他们感觉到强烈的水系灵力袭击而来,急忙都祭出防护的壁障,巨大的力量打在他们壁障上,发出恐怖的撞击声,十分骇人。 等到凌厉的寒风平息下来后,众人才惊疑不定的松了口气,撤下壁障,然后怔怔的看着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蓝初雪,眼里都有着难以置信的光芒。 刚才那……竟然是那么强的灵力封印,这个女子身体里,有人用强大的灵力封印了她的力量,天啊,太神秘了,这个废物身上居然藏着这么惊人的秘密,这么看来这个女子不是废材,或许确实万中无一的天才。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蓝初雪,随即狂喜无比,眼中爆发出激动的光彩。 “天啊,真没想到,她一直以来无法修炼灵力,神冰之体无法激活是这样的原因。” 刚才那冰凌般的封印,就是封印了她的神冰之体,所以这么多年来,无论怎么激发,她天生的潜力却一直无法苏醒,原来是因为这个强大的封印。 这封印由于蓝初雪受到巨大的力量重创,冲击之下,动摇了封印的稳固,而他们帮她疏导力量时,刚好触碰到了封印,强大的力量相撞,结果封印破裂了,将她封锁的潜能释放了出来。 “恭喜太后,得到了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孙媳妇,蓝初雪小姐原来是深藏不露,现在神冰之体苏醒,必定能成为一介叱咤风云的水系高手,成为南国的又一领军人物。” “是啊,看来太后真是好眼光,给太子挑了这么一位厉害的太子妃,将来必定能和太子携手共同治理好南国,成为名扬天下的眷侣。” 那几个被太后找来的高手,都是朝中有名望的人物,一见蓝初雪如此巨大的蜕变,立即就能猜想到她将来必定前途无量,毕竟令人梦寐以求的神冰之体恢复了,那就意味着她很快能成为水系巅峰高手,而且长得还这般绝色动人,比起京城第一美人蓝初玥还要美不知多少倍,有这样绝美的老婆,太子恐怕开心都要笑死了。 只不过这个逆转实在太惊人,一个废物变成一个天才就算了,竟然还变成了绝色美人,恐怕这一回蓝初雪出去后,很多人要掉下眼珠了。 “此事不宜声张,总之今天发生的事情,你们都先别说出去。”太后口气严厉的命令他们。 蓝初雪身上的秘密太奇怪,而且很多男人对她也虎视眈眈,太后绝对不想她被人夺走,现在还是低调一点好,等一切落定尘埃,再让世人见识下他们南国的天才。 太后一出去,几个男人都在。 南宫越就焦急的冲上来,满脸担忧:“皇祖母,刚才是怎么回事,突然屋子里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吗,她怎样,救治有没有成功?” 龙澈眼里也隐隐带着一抹担忧,上官苍雪则专注的盯着太后,不放过她脸上每一丝神色,只有皇甫彦靠在树边,面无表情,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谁都明白刚才突然发出那么奇怪的光,必定有异事,所以都看着太后,等着她的解释。 太后眸光收敛,疲倦的叹了口气,苦笑道:“没什么大事,刚才我们采用了特殊的治疗方法,才会激发出光芒来。她的治疗情况还可以,不过现在还没稳定下来,所以大家还是不要进去骚扰她,等她醒过来,再来见也不迟。” “皇祖母,我想去看一下,就只看一下确定她没事就行了。”南宫越却依然忧心。 太后目光一沉,偷偷的警告瞪他一眼。 南宫越无奈,但他也不至于看不明白太后的眼神,只能先行告退。 “哀家一视同仁,大家都别打扰了,今天也够累的,都回去好好休息吧!这里是炼药协会最好的治疗房间,本身就有一定的治愈灵力包围着,对她的恢复大有好处,各位都请回吧!” “既然她还活着,那我就放心了。”龙澈点点头,提起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先告辞了。 对于救了他的蓝初雪,他一向心怀感激,虽然给她那颗救命的丹药是有一定的私心,但是他也是真心想她没事。 “那本皇子也明天再来看他。”上官苍雪观察过太后的神色,知道她一定隐瞒了什么,不过不要紧,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只要知道神火在蓝初雪身上,他就完全不担忧,等到她康复后,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抢走她。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站在树下的皇甫彦,南太后深深吸了口气,走过去,这才是最难对付的男人,无论头脑还是实力都远远比其他几个厉害,完全不在自己之下。 “绝丞相,哀家兑现了自己的承诺,救了她,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立即离开南国。”她毫不客气的逐客。 皇甫彦冷然的眼眸一片幽暗,令人揣测不透他的情绪,只是他身上的气息虽然冷漠,却没有太多的波动,显得很平静。 “本相说过的话,自然算数,不过本相走之前,要先确定她的情况。”说完,也不看南太后一眼,自行走向那间药房。 南太后心口一窒,但是想到兰陵国的强大,实在不宜太过得罪这个男人,只能忍耐着,她相信这个男人还不至于立即就出尔反尔,让他见一面,不会有什么大影响。 皇甫彦走进房间里,房间里依然有清冷的气息萦绕着,袅袅不散,烛光下,中央的冰玉石床躺着一个女子,衣服上还有红梅般零落的血印,乌发滑落白玉床边,映衬得她肌肤无比通透雪白。 她就像一个沉睡在烟雾中的仙女,眼睛紧闭,浓密纤细的睫毛在洁白的脸容上投下一道羽翼影子,她静静的躺在那里,平日见惯了的平庸面貌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曾经在烈火中,惊鸿一瞥的绝色容颜。 皇甫彦挑了一下眉,幽暗的眼眸闪过一道异彩,虽然对容貌并没有什么偏见,但一瞬间还是被惊艳到了,果然看到自己喜欢人变得如此美丽,依然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此刻蓝初雪的脸容很平静,身体也没有再发冷发热的迹象了,显得很平和,皇甫彦抓起她的手,试探了一下她的身体,脸色微微一变,果然,刚才那道不同寻常的光,是他猜测的那样。 雪儿神冰之体之所以一直是死体,当初他就怀疑是否有人做了手脚,她并不像那种天然缺乏潜质的人。原来果真是被压制了,将她的潜力一直封锁了。 刚才南太后他们恐怕歪打正着,反而将压制她的封印打开了,甚至因为封印的问题,一直平庸的脸也恢复回正常了,只是这样的发展,对她来说,未必是好事。 即使封印解除了,如今的她依然还是没有灵力,需要从基础修炼,而周围那些心怀不轨的男人虎视眈眈,对她构成很大的危险。 而最麻烦是南国太子和太后,他知道她的个性,绝对不愿意屈服。而那些人,却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把你独自留在这个龙潭虎穴,叫我怎么放心?” 皇甫彦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阴冷的眼眸罕见的浮起一抹柔情,“你还不够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而兰陵国暂时还不适合你。” 蓝初雪自然听不到他的声音,只是静静的躺着,无知无觉,完全不知道外界的事情已经因她而天翻地覆。 “雪儿,我从来没想过要真心去保护一个什么人。”他冷寂的脸容浮起了一丝迷茫,他一向唯我独尊,即使打着振兴皇甫家的名号,所有的一切也都不过为了他自己的野心,因为他想要得到天下,成为留垂青史的一代铁血帝皇,而不是任何人的臣下。 他的野心和*让他向来做事向来冷酷无情,可是面对这个女子,当那一刻她挡在他的面前,他的心第一次出现了冷酷之外的情绪。 “但我愿意去试一试。”他垂下眸深深的看着她,最终低头霸道的吻住她的唇,“不要背叛我,唯有你,不可以。” 他站起来,脸容恢复了冷寂,左手举起至眉心,薄唇微动:“命轮之树,开启!”随着他凛冽的话音,上次蓝初雪曾经见过一次的景象再度出现。 六棵银色的塔状树,一缩小成半人高的形态,团团将他和蓝初雪包围在中间,随着银色的塔树出现,地上荡起一波四散开的金色波纹,上次皇甫彦手握那支三叉尖蕾状的枪型枝条从地上缓缓升起来。 皇甫彦抬手在枝条上划了几下奇怪的手印,然后奇异的一幕出现了,只见中央那金色尖状的花蕾噗一声,竟然慢慢盛开了,一枚淡金色、半剔透的果实在尖锐的花瓣包裹中熠熠生辉,散发着强烈的灵压。 皇甫彦想也不想,摘下那果实,喂如蓝初雪口中,顿时一股温润的木质清流在她全身四肢百骸流动不息,令她的身体焕发了更强的生机。 “这颗树灵实令你凭空得到二十年的木系修为,对付天级以下的对手,卓卓有余。有了这样的基础,想突破木系天级并非难事,希望你好好利用。” 至少这样可以让他安心点,他相信解除封印后的她,必定很快就能修炼起来,给她二十年木系修为,也是为了防止她在未有水系修为之前,能够好好保护自己,不让任何人欺负。 “我等着你和再次相会的日子。”皇甫彦抓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走出房间。 太后警惕的打量着他,刚才那房间里的强大灵力让她差点忍不住冲进去,后来察觉并非攻击性的,她才忍住了。 “不要欺负她,否则本相报复心很强,你们南国那天灭了,就别怪我。”皇甫彦睥睨的警告一番,飘然而去。 南太后急忙走回药室中,拿起蓝初雪的手一探,然后吃惊的看着皇甫彦消失的方向,蓝初雪的身体里竟然凭空多了木系的灵力修为。 她本以为绝彦对蓝初雪只是利用,没想到他竟然不惜折损修为,助她成长,自己倒是低估了他的人格。 只是这样一来,恐怕对越儿未必是好事,有那么强大的对手争夺蓝初雪,自己该怎样做,才能保证蓝初雪不落在他手里呢,让孙儿能得到她,南国的振兴就有指望了。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赶快进行,太后看着蓝初雪,眼底闪过幽光,暗暗下了决心。 皇甫彦回到下榻处,休一送来一份密函,皇甫彦打开浏览了一遍,灯光下,他的脸容明暗不定。 突然他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然后刷一声站起来,双眸锐利而精亮,负手在房间里踱步。 “兰陵国西北月凤境地的几大世家打着光复冰皇室的旗号叛乱,已经盘踞了西北三分之一的土地,自立为王,令狐皇召我速速回去。” 休一惊讶:“这月凤一族果然野心不死,不过冰族这十年来都十分虚弱,正休养生息,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吧!” “有野心未必是坏事,”皇甫彦凤眸微挑,眼底的算计更浓了:“月凤一族这样一乱,令狐皇室自然坐不住了,各方势力也会蠢蠢欲动。局势越乱,对我们越有好处,若能将月凤境地收为己有,对将来争天下有很大的助力,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实在是军队盘踞的好地方。看来这回我不得不走。” “那我赶快收拾,通知护卫队,速速回去。”休一说。 皇甫彦却眸光一闪,摆摆手:“休一,你不必跟我回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让你去办。” 休一愣了一下,他一向跟随皇甫彦,从未离开过他身边,随时随地听候他的差遣,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事,难道还有比保护主人更重要的事情?看着皇甫彦异样的神色,他心中隐隐明白了些什么。 “属下听命,凤舞想求见。”他想起一直跪在外面那个女子,暗暗叹了口气,情之一字害人不浅,只是想不到凤舞竟敢背叛主人,对于背叛的人,主人从不手下留情,她也自知必死无疑,所以临死前想要再见主人一面。 皇甫彦脸色一寒,一拂袖:“她还有脸来见我?竟敢私通外人来坏我大事,罪无可赦。”蓝初雪的身份败露也不怪她,但是竟然敢背叛主人,害得他不得不和南太后做出承诺,如此不忠心的下属,决不可留。 休也知道他脾性,绝不容背叛:“那属下把她杀了。” “不,将她带回兰陵国,丢入炼狱。”皇甫彦冷冷道。 休一顿时打了个寒战,没想到主人会这样处置她,一向背叛的人都是被杀,凤舞却被丢入求死不能的炼狱,主人这么那么怒,是因为凤舞伤到了那个女子吗? 第二天,在南国太后皇帝亲自送别下,兰陵国的使节团风光离开,而出城不久,皇甫彦就乘着自己的苍龙兽脱离队伍,火速离去。 皇甫彦离开已是五天以后,但是炼药协会依然处于一片紧张的气氛状态,对于当日蓝初雪的救援,那时候在场大多数的人还是心存感激,很是关心她的伤势,听说今天她会醒过来,很多人都来到协会,要求参见。 一时间,蓝初雪成了大红人,连太后都很意料之外,没想蓝初雪这一战一举成名,不但洗脱了废物的污名,还令得京城里最中坚力量的年轻灵术师对她拥戴。 这是非常令人惊奇的事情,要知道有资质的灵术师对强者虽然会畏惧性的臣服,但是却很难打心里佩服,因为若有一天他们比别人更厉害时,那种敬畏的心理就完全没有了。 可是他们现在对蓝初雪的拥戴,却是发自真心,不是对强者,而是真心景仰和喜欢她,觉得她一直被骂为废物,却从不在意这种名声,一直低调的做人修炼,即使拥有这么厉害的功夫,救了人,也不会去大肆炫耀。 小小年纪,却比他们这些人更有高手风范,他们曾羞辱过她,她也没斤斤计较,胸襟和风度实在令他们不得不惭愧,所以,他们此刻已经决定要拥戴这个年轻的女子,成为她的追随者。 蓝云轩因为蓝初雪的缘故,今天一直有人上来感谢他,心中也是大震,一种由衷的自豪感油然而生,他已经听说了那天狩猎的事情,虽然糊里糊涂,不太清楚蓝初雪为何能那么厉害。 但是他真心为自己的侄女高兴,哈哈,果然不愧是蓝家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过想到她受伤那么严重,他的心又提起来了,所以这几天一直守在这炼药协会,真是眼睛都没闭上过。 太后说今天会做完最后的治疗,蓝初雪会醒过来,他更是又高兴又担忧,一个小小的院子,一时间挤进了不少人,等紧张的等着蓝初雪醒过来。 却也有不少心思各异的人,怀揣着不同的目的等待着,像上官苍雪、龙澈等人,还有像蓝志泽夫妇和蓝初玥,他们是不想来的,但是蓝初雪是蓝家的人,他们迫于无奈也只能出现。 蓝夫人看着满院子都是人,不少是京城里说得上名头的贵族子弟,她越想越不满,低声暗哼:“什么狗东西,不就是歪打正着救了人吗,弄得好像什么大英雄似的,要太后出手救她。居然还有那么多灵术师买她的账,废物就是废物,受个伤都那么大惊小怪。别以为这样就可以翻身了,醒来后还不一样是废物一个,又丑又没灵力,仗着那点旁门邪道,就不信她能有什么大变化。” “娘。你小声点。”蓝初玥压低声,漂亮的眼底也露出了一抹阴沉,“现在她名声可厉害了,那么多人拥戴她,咱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反而会被人指责没良心,而且太后对她那么看重,咱们至少要卖太后一个面子。” “哼,要我装出对她热情关心,我可装不来。不过是个庶女,竟然要我们嫡系一族亲自来看望她,呸,我就来看看她的惨样。”蓝夫人突然笑容恶毒起来,得意洋洋。 “玥儿,你一会儿她出来后,你就装出关心的笑容上去扶她。她伤成那样子,肯定憔悴万分,本来就够丑的,一会儿肯定更丑,你站在她身边,正好让她的丑烘托出你第一美人的名号。到时候这些灵术师眼里只能看到你,也让大家明白一下,什么叫真正的大家闺秀和天才。” 蓝初玥眼睛一亮,果然姜是老的辣,自己既然来了,就不能让蓝初雪白白占去所有风头。 等了半个时辰,药室内的灵力波动渐渐平息下来,看来治疗已经告一段落了,众人顿时精神一震,都高兴的站起来,目光紧紧的盯着那药室的门。 “雪儿小姐要出来了吗?太好了,雪儿小姐终于活过来,担心死人了。” “哈哈,果然福人自有天佑,咱们队长那么厉害又好人,自然不会有事,咱们以后还要跟她混呢!” “咦,你们也打算追随雪儿小姐啊,太巧了,我也打算以后成为她的追随者,太帅了,那天的她简直是我的偶像,我已经打定主意,让他当我们几个的头儿。” “喂喂,你们别插队,是我们先打算跟她的。” 蓝初雪还没出来,一群灵术师已经笑闹起来了,都纷纷表示要追随蓝初雪,看得出他们是真心的,令人看了觉得窝心。 第六十七章:绝世容颜,惊艳比武 上官苍雪挑挑眉,暗暗想,这个蓝初雪还挺有号召力的,得到了她,不但得到了她的力量,关键还能得到不少支持者,果然是个厉害的女人,值得去抢夺。 啪一声,久闭的房门被打开了,太后和清河以及几个炼药协会的长老一脸疲倦的走出来,看得出,他们为了救蓝初雪,使了不少力气。 “雪儿丫头呢!”蓝志轩急忙冲上去。 太后笑了一下,看到院子里居然围了那么多人,也很震动,这丫头果然天生就有魅力,能让那么多人为她倾倒。 “别急,她的情况恢复得很好,已经没事了,还得多谢龙世子的圣药。她刚醒了,就要出来,大家见个面也好,省得对她太担心。” 众人一听都松了口气,受了那么重的伤,竟然能恢复那么快,果然是天才,以前他们有眼无珠啊。 “雪儿,出来吧!大家等着你。”太后和几个炼药师走出来,让开了条路,目光落在门前,不知为何神色都有些激动,眼睛皆是亮亮的。 药室响起了轻微而缓慢的脚步声,突然之间,整个院子都寂静了,莫名其妙的大家都屏住了呼吸,感觉有些紧张,虽然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紧张。 而其中几个男人更是紧张万分盯着门口,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还有十分不屑的蓝初玥。 阳光如水,丝丝落在药室前的光滑地板上,光线照得人有点炫目,一抹艳红如血的裙裾出现在门槛前,阳光明媚照耀,一张惊世绝伦的容颜映入所有人眼中。 寂静,全场只剩下寂静和呆滞,那一刻,在场的男人都毕生难忘,门前的红衣女子,静静的站着,浑身散发着惊心动魄的美丽。 她的容颜夺目无比,似钻石相撞迸发的强烈光彩,冰肌玉骨,肌肤似冬日阳光下红梅花蕊上的初雪,莹润剔透,纤细的身影窈窕如烟柳,别具清雅。 那张绝色的容颜,更是糅合了世间所有的美丽,烈艳得仿佛是幽冥深渊绽放的万朵红莲,美得令人窒息。 一双冰潭般幽暗的水眸,光华流转,幽幽魅魅,似带有妖异的魔力,令人看之不禁沉醉在她夺人心魄的眸色中,只觉得世界都在眼前失色。 这样的绝色,只是一眼便叫人永生永世难忘,院子里的所有人都怔住了,好像集体被雷电劈中似的,每个人的目光都落在蓝初雪的身上,移不开眼神,安静的世界里,只听得见一阵阵的倒抽冷气声,很久,才有人回过神来。 “我不是眼花吧,我怎么看到一个美得不像人的女子站在门口。” “我也看到了,好美啊,可是出来的不是蓝初雪小姐吗?看来我们都眼花了,擦擦眼再看看。” 两个男人都忍不住伸手擦了下眼,再飞快的睁开,可是门前的女子依然没有变回他们印象中那个面貌平庸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 “雪、雪儿,真是你吗?”蓝志轩吃惊万分的扑上去,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蓝初雪,身形是很像,这清冷的气质也很像,可是、可是……这样子怎么突然变了,而且变得那么美丽,太不可思议了。 蓝初雪看到全场人都吃惊看着自己的表情,才隐隐意识到不对,不由得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皱起眉。 容貌竟然变回来了,怪不得这群人一惊一乍的样子,真麻烦!“小叔叔,真是我,你总认得我的声音吧!”蓝初雪看到他那憔悴的脸容,连胡子都长出来了,显然因为自己的伤,一直担忧守在外面,她冰冷的眼眸暖了一些,这个叔叔是真的对她好。 蓝初雪一开口说话,本来那些不怎么相信的人都惊呼起来。 “天啊,真是雪儿小姐,我认得她的声音,她是雪儿小姐,救了我们的女子。” “我的妈呀,原来雪儿小姐长得那么美,别说是南国第一美人了,天下第一美人非她莫属。” “哈哈,咱们队长就是厉害,一直隐藏着实力,连容貌也隐藏了,但是天才就是天才,不但牛,而且美。” 本来不少人对蓝初雪已经有好感,要追随她,如今见到她长得这么美,不少灵术师都是年轻的男子,这一眼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竟然那么美!”上官苍雪整个人都怔住了,内心震动无比,双眸睁大到极点,完全是难以置信。 他一直都认为蓝初雪是个丑八怪,无论前世还是现在,都是个平庸的女人,若不是有神火,他看也不屑看一眼,可是,她竟然那么美,一直隐藏着绝美的真面目。 比他见过的任何女人都要美丽,即使是像他这样尝遍不少种类女人的男人,也被迷住了,她就像一朵绝美的罂粟,令每一个见过她的男人都想据为己有。 包括他,现在他只有一个强烈的念头,他要得到她,一定要得到,这样美的女人,不但能给他带来政治上的好处,还有男人的自豪感,拥有天下第一美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他也不例外。 “不要对她打主意,她这样的女子,你不配得到。”龙澈在被蓝初雪的美丽震撼到后,久久才回过神来,就看到上官苍雪那贪婪的眼神,一副要将蓝初雪生吞活剥的样子。 他心中顿时觉得不舒服起来,这样的女子,一般的男人根本配不起她,即使上官苍雪和他这样的皇家子弟,也不配,因为她是最美的凤凰,需要一位真心对待她,而不是利用她的男人。 “哈哈,龙世子也想和我争吗?看来你也被她的美貌迷住了,不但想得到她的神火,也想得到她的人吧!不过,我绝对不会让给你,最终我要让她躺在我一个人的怀抱里。”上官苍雪狂肆的宣战。 龙澈哼了一声,不和他争执。 “雪儿丫头,竟然没事了,那么就跟小叔叔回家,看你瘦成这样了,得好好补一补。”蓝志轩并不想蓝初雪一直被那么多男人盯着。 这样的美貌虽然令人为她惊喜,毕竟对一个女人来说,拥有绝色的容颜是值得骄傲的事,但是美成这样还是挺恐怖的,感觉这种变化本身就是隐藏着巨大的秘密,而且她还是被争夺的对象,显然这种美貌,对她来说,害处也不少。 “好。”蓝初雪也不喜欢一大堆人围观自己,面对纷纷上来道谢的灵术师,她淡淡的点点头,颇有气魄的挥挥手,“各位的心意本人心领了,俗语有话大恩不言谢,不过是举手之劳。各位若还觉得亏欠了我,那么将来希望我有困难时,需要各位帮助时,各位还能记得我蓝初雪,那么就足够了。” 一番话说得豪爽又有风度,一点也没有挟恩图报,令得一众人心锐诚服,觉得这个女子不但实力高强,这领袖的气质和胸襟也是一流的,对她的认同感更强了。 “好,雪儿小姐果然够豪爽,那么我们再客气,就是矫情了。救命之恩本该涌泉相报,那么将来有用到我们之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在场的年轻灵术师都是热血之人,已经打定主意,将来若蓝初雪有难,必定要倾尽全力相救。 一众人满意的离去,热闹无比的院子,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剩下不过几个人,还有吃惊万分,依然不敢置信的蓝氏三人,蓝夫人的眼睛瞪着蓝初雪,几乎凸了出来,一副见鬼的表情,那样子简直滑稽。 而蓝初玥则从蓝初雪出现在门前那一刻,就彻底脸色惨白,一直失魂落魄,早就忘了蓝夫人叫她上去扶蓝初雪的事情。 这个废物,竟然比她长得还美,美得让所有男人的目光都离不开她身上,美得让自己恨不得立即将她那张脸彻底撕碎。 蓝初雪这个小贱人,果然还是夺走了她的所有,连她的京城第一美人名号也夺走了,她不甘心,她恨死她。 “她是蓝初雪吗?怎么可能,这个女人一定是冒充的,蓝初雪那小贱人哪里是这个样子的?肯定在想什么诡计,想要夺走我玥儿的一切。”蓝夫人大受刺激,忍不住冲上来,想要揪住蓝初雪狠狠质问。 蓝志轩皱起眉,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疯癫的她推开:“大嫂,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竟然那样辱骂雪儿,你疯了吗,真是给蓝家蒙羞。” 蓝志泽和蓝初玥急忙拉住激动不已的蓝夫人,百般劝阻下,蓝夫人才含恨的瞪了蓝初雪一眼,三人离去。 蓝初雪却眸光一转,手指在长袖下轻抬了下:“蓝夫人,连我也认不得,小心回去的路也认不得,出了什么事就不好。” “你少得意。”蓝夫人气煞,可是刚说了一句话,却突然脚下的青草一滑,狠狠的摔了一跤。 这一跤来得突然,她一不小心,一头磕在旁边的石凳上,顿时头破血流,满脸都是鲜血,衬得她那张扭曲的脸,格外的丑陋,蓝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罪,顿时爆了,回头几乎要冲上来。 “臭丫头,竟敢害我,反了反了,我要好好教训你。” “够了,蓝夫人,在皇祖母面前如此闹腾,辱骂我的未婚妻,你想死吗?”南宫越冒火万分的冲上来,指着蓝夫人劈头盖脸的骂。 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脸羞辱蓝初雪,以前他从不觉得这样的事情有什么不对,可是现在却气愤万分,此刻他才明白,过去的自己多么过分,蓝初雪经常受到这种羞辱,他却从来都是嘲笑,从没有帮过她。 蓝夫人被他骂了,这才清醒过来,畏惧的低下头不敢吭声了,她一向在家中威风欺压蓝初雪惯了,一不小心就把这种作风搬到了这里,差点出了大事,蓝志泽脸色也不好了,和蓝初玥急忙带着蓝夫人离开。 太后看到孙儿终于知道该维护未婚妻,不禁欣慰的笑了下,走过来,对蓝初雪意味深长道:“一切终于雨过天晴,没想到真相揭晓后,是如此令人惊奇又好笑的结局。雪儿,历经磨难的爱情更珍贵,虽然越儿开始时对你有偏见是不对,不过你们一路吵闹着过来,反而互相产生了更强的羁绊,这就叫欢喜冤家吧,他也终于明白到你就是他喜欢的人,真是皆大欢喜。” 南宫越脸不禁微微发红,又是羞愧,又是期盼的看着蓝初雪,她是紫衣,他一直喜欢的紫衣,原来紫衣竟然是自己的未婚妻,幸好,她是自己的未婚妻,一切都没迟。 蓝初雪闻言挑眉:“太后,我不认为现在的一切和皆大欢喜有什么相关,至于历经磨难的爱情?这种事情放在我和太子身上未免太可笑,我和他之间似乎谈不上有什么感情。” 南宫越一怔,吃惊的看着蓝初雪,似乎不敢相信她那么冷酷的直接拒绝了他,长这么大,他从来没被人这样嫌弃过,让他几乎觉得有一瞬间的羞辱,甚至喜欢她的话,也堵在喉咙里。 “蓝初雪你什么意思?”南宫越咬牙,狠狠瞪着她。 蓝初雪看着他那不可思议的表情,好像自己做错了什么似的,只觉得好笑:“太子,我以前就对你说过,我不喜欢你,就这么简单。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也不喜欢你,以后更不会喜欢你。所以为了避免一场不幸的姻缘,我觉得我们的婚事早就作罢!” 蓝初雪的话认真而执着,清冷无垠的眼眸里满是坚定,口气是不容置疑的决绝,看得出她很冷静说出这番话,不是一时激愤或者意气用事。 太后顿时变了脸色,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那么决绝,竟要退婚,这门婚事涉及的关系重大,如何能说退婚就退婚。 “雪儿,此事干系重大,乃是国家大事,如何能让你们小儿女意气用事。你之所以失望,也不过因为之前越儿不识好歹,对你的轻视和羞辱。但是现在他已经明白到错误了,知道误会了你。你作为紫衣时也和他接触过,他对于喜欢的人,是那么尽力的对你维护,对你好,他是对你真心的,只是暂时被偏见蒙蔽了双眼,为何你要那么绝情呢!”太后语重心长,兼之言辞灼灼,软硬皆施。 蓝初雪心中顿时一沉,南宫越其实并不是最难对付,太后才是这件事最主要的障碍,从一开始,她似乎就隐隐猜出了自己的实力,所以一直坚持着这门婚事。 以前自己之所以能忍耐着,因为觉得自己还没有足够的力量脱离这里,可是现在她已经察觉她身体发生了奇异的变化,神冰之体竟然因为这此的事情而解封了,这就意味着她很快就可以修炼水系灵术,她所受制的一切因素已经不存在了。 所以她也不甘心在受制于人,婚姻这种事,连皇甫彦都逼不了她,区区一个南宫越和南太后,休想成为她人生的主宰。 “太后何必此一时彼一时,从太子退婚开始,我就已经彻底的失望。没有人会喜欢一个曾经百般羞辱过自己的男人,明明是同一个人,我作为紫衣,对我好,我成了蓝初雪时,却已然遭到讽刺和轻视。这本来就是一件很好笑的事情,为色所迷,而变换态度,只会让人更不屑。” 蓝初雪想起以前和现在的差别待遇,只想冷笑,人果然是善忘的动物,以为现在变换态度,一副施恩的口吻,就能改变过去的事实。 她虽然不至于是什么记仇心思狭隘的女人,但是对于别人曾经给予的羞辱,她还不至于犯贱的给点甜头,就忘记了。 她唇边露出一抹冷笑,闪着幽光的眼神里满是逼人的气势,声音冰冷:“请太子和太后好好想起以前曾经对我做的事,我没有任何灵力时,在宫宴被太子故意派出一级灵兽,当众踢进冰冷的湖水里,几乎毙命。当曾经年幼无知的我因为退婚的羞辱,投湖自尽后,成了京城大笑话,被丢在小院子里自生自灭时,太子何曾过问我的生死。” 蓝初雪想起过去遭受的一切,只觉得眼前的情形滑稽可笑,人心的势利可见一斑。 “其实被退婚也挺好的,至少能让大家都互相解脱了。但是后来我被太后施恩般给赐婚为侧妃,太子还记得吗,你派人当众送我一个癞蛤蟆玉佩,讽刺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让我又成了笑话。还有很多很多……” 蓝初雪目光悠远,声音没有激愤,只有彻底的冷漠:“或许太后和太子早已经忘记了对雪儿所做过的事,但我可以帮你们好好回忆一下,雪儿可从来都不敢忘记。”一番冷厉严酷的讥讽话,句句如利刃射来,刀刀见血。 说得太后那样的辩论高手也哑口无言,整个人都怔住了,作为太后她见惯大场面,但何曾有人敢当着她的面,如此讽刺她,并且还让她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南宫越脸一阵红一阵白,满心羞愤,身体微微发抖,握紧拳头,他双眸紧紧的盯着冷酷无情的蓝初雪,心又痛又难受,各种情绪混杂,羞辱、后悔、难堪、气愤…… 他以前确实是对她很不好,可是他那时以为她就是个软弱无能的废物,会给他蒙羞,谁会可能喜欢这样的废物,这个大陆向来就是鄙视弱者,他也和所有人一样不例外,难道这也是错吗? 如果她不是这样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她就不会遭受到这种待遇,如今却把所有的责任推在自己身上,她怎么不想想,自己也曾经对她百般好。 南宫越也莫名的愤怒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她偏偏也要抓住自己的最不好的一面:“蓝初雪,你之所以有那样可怜的遭遇,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你刻意隐瞒实力,装成一个废物,就不能怪别人轻视你,这就是大陆上的生存法则。我曾经对你不好,是我的错。但我也曾对你好过,和你一起对付容楚楚,一起生死与共闯关,为什么你就记不起我对你好的一面。” 见他居然还如此振振有词,蓝初雪简直想放声大笑,或者这位太子自小都过得太顺利,活得顺风顺水,没有任何人敢指责他不对,所以他早就养成了自己做任何事都是对的,都是有道理有原则,不堪她如此指责,总以为世界以他为中心,可惜自己今天要打破他的幻想。 “身为一个废物,原来被羞辱是活该,果然振聋发聩。可惜有一点你错了,我以前本来就是个废物,从没隐藏过什么实力,我也不怪别人轻视我,嗯,这确实是这个世界的强弱法则。但是对于这些羞辱过我的人,我总有资格不去接受他吧?至于你对我的好,很抱歉,我确实不记得了。” 难道以为一点好,就能让过去所有的羞辱抵消?若自己不是变成今天这样美丽而有潜力,她的遭遇已经不会改变,她依然会继续被南宫越鄙视,或许早就在各种阴谋中一命呜呼,他也不会多看一眼,这就是现实,她从来对于现实都看得很清,不会被一时的好蒙蔽了理智。 “你……这个无情的女人,你根本没有心。”南宫越见她丝毫没有一点觉得她自己也有错,更加憋屈,她分明是故意针对自己,也对自己曾经对她的好视而不见,因为她就是想为过去的事情报复自己,让他也尝尝羞辱的滋味。 “没有心,总比犯贱好!”蓝初雪不以为然的轻笑一下,眸光中露出傲然的风骨。 “你记住,我不是个喜欢犯贱的女人,什么破镜重圆,虐恋情深在我这里行不通。我也从来都对你不感兴趣,我也希望你别犯贱,去爱一个对你根本不在乎的女人,羞辱都是自找的,我想说得够明白的,你应该彻底清楚了我的意思,今天在这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一次,是我要和你退婚。” 南宫越身体一震,仿佛被雷劈中一般,眼睛睁大到了极点,心痛极了,可是更浓的是那种彻底的羞辱感,今天的一切都是他自作多情,自找难堪,为什么他非要这个女人,她有什么了不起的,难道以为自己就非爱她不可吗? 一时激愤,南宫越冲口而出:“退婚就退婚,蓝初雪,从此之后,我南宫越和你一刀两断,这个世界又不只有你一个女人,你少自以为是。” “越儿,你别冲动。”太后吃惊的睁大眼,心中又急又气,这个孙儿真不够冷静,相反看看蓝初雪多么淡定多么有心计,故意用激将法,设了个陷阱让他冲动的往下跳,他居然就跳下去了,这些话说了可就无法反悔了。 南宫越回头看着皇太后,咬紧牙关,决绝道:“皇祖母,你不要再干涉这件事了,既然都是你不请我不愿的,就退婚好了。难道我堂堂太子,还要被她嫌弃?我南宫越也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让自己受这种羞辱。” 被她这样嫌弃,他也是有自尊心的,他就不信,除了她,自己找不到别的女人了,他要让她后悔今天的选择。 “越儿,哀家只是不希望你将来后悔,有些人和事,当前不狠狠抓住机会,那么就是永远错过,后悔莫及。”太后难得语气黯然,满是叹息。 本来她还打算蓝初雪伤好后,立即颁布圣旨,让他们速速成婚,免得夜长梦多,没想到蓝初雪儿比她还狠,一出来就提出退婚,显然这个心思缜密又聪慧的女子,已经能预料到她想要做的事,所以先发制人。 “我才不会后悔,绝对不后悔。”南宫越握紧拳头,回头扫过蓝初雪,看到她那不为所动的神色,心中那股强烈的自尊更不容他低头。 他才不会去爱她,多的是女人想要得到他的爱,他也不会犯贱:“蓝初雪,今天我们就在这里退婚,过往的一切,一笔勾销,从此婚嫁两不相干。”他狠声说。 蓝初雪终于松了口气,走过来,伸出手:“击掌为盟,这一次,谁也不准反悔。” 南宫越一震,看着她皓白的手掌,心一颤,手慢慢放上去,啪……还没反应过来,蓝初雪的手掌已经毫不犹豫的和他相击,誓言就这行成了。 他突然感到一丝难受,为她的义无反顾,他人生里第一次爱恋,就如此悲剧的落幕,南宫越脚步沉重,却大步的头也不回离开。 太后看着自己的孙儿离去,心中不禁暗暗叹息,看来她的努力和苦心策划也被毁于一旦了,对于这个聪明的女子,她还真不知该如何处理好?天才若能为自己所用,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和幸运,可是一旦成了别人的,那就是敌人,对自己一方将来必成大患。 得不到就毁掉,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总有点不甘心,若是毁掉会很可惜,而且这个女子关系到很多国的利益,轻易动不得,否则就是招惹仇恨,光是绝彦那边就无法交代。 “蓝初雪,今天你提出退婚,也算狠狠的给了皇家一巴掌,抱了一箭之仇,哀家虽然能理解你的心情,却绝对不会认同你的做法。既然你已经不把我南宫皇室放在眼里,那么我皇室以后对你也不会再留情面,若有什么危机……”太后别有意味的扫了眼那边一直观看着事态发展的上官苍雪和龙澈。 “我们也不会再出手维护你,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身处的危险,希望你好自为之,别为今天的决裂而后悔。”说完,太后敛容甩袖离去,留下高傲的背影。 “雪儿,你做得很好,小叔叔会一直支持你。”蓝志轩并没有插手蓝初雪刚才所决定的事,他现在已经明白了,他的小侄女已经彻底蜕变成长了。 她是个聪明而且懂得决断的人,不再需要他的保护,而他也很高兴看到她成长,能独当一面,即使面对太后和太子,也不会退缩,这样的傲气,是蓝家人的骄傲,若父亲看到她今天如此犀利而光芒四射,一定会很激动。 蓝初雪心中一暖,她很清楚自己做的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刚才太后的话也没错,退婚,意味着和南宫皇室反目,也意味着他们不会再维护她,以她现在微妙的身份和被争夺的危机,对她来说,并不妙。 她的抉择,前面是凶险万丈。但她也不想因为惧怕危险,而去一直忍耐屈居在这小小的京城,她想要变得强大,那么就不怕去面对一切的危机。 她要彻底脱离这里,去外面闯荡,历练一番,使得自己能彻底保护自己,再不受任何人的制约,而不是在这里压抑着自己,为躲避危险而担惊受怕。 “小叔叔,我以后可就要靠你罩着了,现在那么多人对我虎视眈眈,你可要好好保护我。”蓝初雪眼珠一转,口气撒娇。 蓝志轩一怔,宠溺的摸摸她脑袋:“你真需要我罩着吗?那么有这么好的机会,我自然不会放过。等过几天,你就跟我一同回边疆,有一大支军队守着你,我看,某些人再想耍什么诡计,也别想动你一根毫毛。”蓝志轩别有意味的扫过上官苍雪,从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 上官苍雪顿时阴沉下脸容,自然知道他们叔侄女在讽刺他,他也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事到如今,形势大好,蓝初雪和南国一旦退婚,那么自己就不需要顾忌南国了,且看这对叔侄能得意多久。 蓝初雪走到龙澈面前,对他微微一笑:“多谢你的水灵冰魄珠。”她知道那肯定是很珍贵的丹药,能让她短时间内身体恢复到这种程度,仙丹也不为过,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那么舍得,给她如此珍贵的药。 龙澈看到她对自己笑,一瞬间仿佛漫山春花盛开,光彩万丈得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心脏狂跳不止,雪白的脸一下子红了,那么镇静的人,一时间也手足无措起来。 “没事,你也救了我,何况……你变成这样,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龙澈的表情凝重起来,认真而恳求的看着她。 “我只是希望你帮我一个忙,我家人中了一种极其阴寒的阴冰灵术,多年来用天火驱寒,却也只能吊着性命,如今只有你身体里的神火能救治,这对你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只要你救了她们,那么你让我付出什么代价都可以,就是把命交给你,也在所不辞。” 他的话铮铮有力,口气诚恳而决断,可以看得出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每一句都是真心实意。 蓝志轩本来对他颇有好感,看到他能为家人的病做到如此地步,也很是感概,千金难买真情,倒是个难得的男子。 “雪儿,你若有可能,就帮一下他,能为家人而牺牲,这种情义无价。”蓝初雪无奈,却也只能老实告诉龙澈:“那时候我已经死了,你确定那火还在我身上?。” “不可能,你消失后,那火焰的力量也和你一起消失了,必定还在你身上。” “好吧,即使如此,但如今我并不能召唤出这种火焰,我甚至怀疑它是不是存在。” 龙澈脸容一白,一下子失魂落魄起来,脸上露出极度伤痛的表情:“难道她们真的无法救了吗?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残忍,她们那么善良,并没有一点过错,却要遭受这样的罪。” 龙澈口气中有种悲愤和不甘,他连自己的母亲和弟弟妹妹都无法救,明知道她们被人故意陷害,甚至无法报仇。 蓝初雪见他如此伤痛,心中一动:“龙澈,我敬佩你这种重感情,别的事情我无法保证,我只能向你保证,若有天我能召唤出那种火焰,我会去救你的家人。”这是她唯一能做出的承诺。 回到蓝家,蓝志泽派人来告知她,过两天要参加灵术师比赛。 蓝志轩顿时沉下脸,想要替蓝初雪拒绝,蓝初雪却若有所思,然后的阻止他:“既然要出去闯荡,那么试炼一下自己的实力也好,而且,叔叔不觉得我一直背负着废物的名声也很憋屈吗?既然要离开了,自然要风风光光的离开。” “可是你现在刚恢复神冰之体,还没有灵力。”蓝志轩担忧。 蓝初雪自信的抿唇一笑:“小叔叔,没有灵力不等于没有实力,我还有其他的武功,足以对付得了他们。”以她的十戒,足以横扫那些二三级的灵术师。 更何况……现在她身体里有了另一种熟悉的灵力流,木系的清流,想到这里,蓝初雪心情复杂。 察觉到身体里突然多出的一股力量时,她已经隐隐猜测到是怎么回事?只是有种难以置信,毕竟她一直对皇甫彦很防备和忌惮。 很难想象那个男人竟然会无条件的给予她灵力,她突然间就迷惑了,有点弄不清他的真实意图。 “好吧,其实那些小虾米都不足畏惧。倒是那些对你爱慕的男人,比较麻烦……咳咳……”蓝志轩忍不住八卦起来,笑得古怪。 “那个龙澈,今天我看他脸都红了,估计对你是真有意思。既然你和南宫越退了婚,不妨考虑下其他男人,那上官苍雪你就不用考虑了,混蛋一个,只是贪图你的美色和力量。至于那个绝彦丞相,本来我也挺看好他的,但是你受那么重的伤,他居然就跑了,看来也不是有良心的男人。” “小叔叔……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想法,现在对我来说,这些事情还太早了。”蓝初雪没好气的瞪大眼,没想到会被他调侃。 以她现在的年龄,摆在前世,这就是实打实的早恋了,龙澈,她对他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虽然曾经也暗算过她,还算是个有原则,并非真想要利用自己的人。 上官苍雪,那个狂妄自大,总是一副对她志在必得的样子,觉得所有女人都必须臣服在他脚下,丝毫不懂得尊重人,是她最讨厌的类型。 至于皇甫彦……小叔叔好像对他印象不好起来了,他倒是有点无辜。 蓝初雪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皇甫彦很强势霸气,行动做事都很有一套厉害的手段,个性却也相当高深莫测。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在她眼里是真正的强者,是她想要超越的对象,给她很强大压力和动力,让她产生想要变得更强大的想法。 “还早,很多女子都成亲生子了。我倒不是太急着催你,不过你对这些男人难道一点想法也没有?若是觉得可以发展一下,对你来说未必是坏事。”蓝志轩只是希望她将来的路能走顺一点,若有一个强大的夫家背景,对她大有好处。 “小叔叔,看来你还是小看了我,我并不想依靠任何人而活着,我只想为自己,活着并强大。”蓝初雪认真说。 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人是永远靠得住了,她只需要强大充实自己,自己成为自己的有力后盾,不需要为任何人所制约,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潇洒得像一阵风。 蓝志轩笑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也好,难得有这样的志气和傲骨。” “小叔叔,你对我父母的事情了解吗?当初我是怎么到这个家来的,爷爷为什么那么坚持收养我?”蓝初雪突然问。 她心里如今有很多疑惑,关于身世,关于她的来历,如今神冰之体的封印被解除,反而印证了她的身世不简单。 是谁拥有那么庞大的力量,可以将她封印,那样做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保护她,或者是忌惮她?她小时候,蓝云龙曾经找过很多灵术师替她开发潜力,都无功而返,蓝云龙也隐隐失望的样子。 这样看来,蓝云龙并不知道她的身体是被封印了的。但是以蓝云龙对她的宠爱和态度,似乎又不完全不知道一些关于她身世的内幕,对于她的身世,蓝云龙应该对外人隐瞒了一些事实。 蓝志轩摇摇头:“说实话,当初对于你被接来蓝家的事情,现在想起也有很多说不清楚的地方。但是当初我也很小,并不清楚这件事。只不过我相信父亲他是真心为了你的。” “我知道,爷爷他小时候对我就很好,从没有嫌弃我。只是如今我很想知道我真正的身世,小叔叔,你觉得族谱里写的有关我的事情,是真的?我只是一个名不经传分家的庶女?那为何我会拥有神奇的神冰之体,还会被封印,显然我出生时,就被人做过手脚,这人却不是爷爷。这样串联起来,总觉得我的身世背后隐藏着巨大秘密。” 蓝初雪很想知道这后面的渊源,她身上有太多的秘密需要解开,神冰之体,神火之谜,还有那梦中场景。 每一个都很奇怪,也让她很在意,她的生活已经彻底被这些古怪的秘密而影响了,甚至带来了很多灾难,她不想再活得不明不白。 蓝志轩细想她的话,也暗暗震惊,封印这种古怪的术法只在传说中听过,竟然发生在雪儿身上,确实不得不令人在意,而他也一向觉得父亲对雪儿的态度似乎大有内幕,种种古怪足以说明了雪儿身世的怪异。 “雪儿,搞不好你的来历真的很厉害。父亲他应该知道一些的,但是他如今却昏迷不醒,无法为你解惑。” “所以,若想清楚我身世,必须快点救回爷爷,小叔叔,我已经决定比赛完毕后,就动身去上古战场。”蓝初雪眼神越发坚定。 “好,我和你一起去。” 蓝初雪眉心一动,想说什么,但是看着蓝志轩那么热切的表情,最终还是没说,既然是历练,当然只能一个人,蓝志轩总在她身边,必定会尽力保护她,她更无法成长,不过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 这一夜,毫不意外,蓝初雪又做起那个奇怪的梦,梦中的景致赫然一变,那一处仙境般的地方换成了一座崇峻奇险的山峰,那是西方日落之境地。 落日苍茫,西方的天空一片血红,梦境里柔和清冷的气氛,也陡然变成了杀伐血腥,入眼到处是被强大力量震得四处乱飞的巨石,风急而烈,漫天都是杀戮的气息,怒吼的虎啸震动山河。 飞沙走石之中,只见一人一虎恶斗在一起,红衣飞舞,在风沙中遗世独立,梦中那红衣少年双眸血红血红,脸容却极其冷静,双手交叉在胸前,不断发出一*半月形的攻击光纹,袭向一个浑身雪白皮毛,身上有巨大的长斑老虎。 那白虎额头上有金色的王印,极为神骏威武,背后还有骨刺组成的翅,浑身散发着巨大的灵压。 蓝初雪暗暗吃了一惊,那白虎和那些古籍上描叙的西方神兽咸池,竟然很是相似,而且那少年的攻击手势,更是让她眼熟不已,怎么那么像驱魔龙族的手印。 那一场恶斗很激烈,很显然咸池的力量比红衣少年要强大很多,却不知为何对那少年却极为忌惮,不太敢出手杀了她。 但那红衣少年却不为所动,对咸池发动更为凌厉的攻击,招招致命,令得咸池暴怒不已,终于对红衣少年动了杀机,猛然跃起凌空发动了致命的杀招。 一道金光从虎口射出,将红衣少年的防护打得支离破碎,神兽的威力,凡人怎能抵挡,蓝初雪心都提起来了,眼睁睁看着那道金光直接刺穿了那红衣少年的身体。 红衣少年胸口一个血洞汩汩流出大量的鲜血,‘他’那身红衣色泽更烈艳了,‘他’脸容却很奇怪,血红的唇边扬起一道诡异的笑意。 啪一声,‘他’即将倒地时,天边一道白影闪电般降临,将他捞入怀抱中,白衣男子一手抱着红衣少年,一手举起,眼里满是怒气和冷酷到极点的冰寒:“咸池,本想留着你镇守西方,但你竟敢对我的人下手,罪无可赦。” “不,王……”白虎咸池惊恐的后退,“是他故意挑衅我,抢走我的宝物,甚至要杀掉我。”可是咸池的辩解没有换回白衣男子一分动容。 九道金光齐劈下,咸池发出一声惨叫,巨大的身体四分五裂,竟然被白衣男子恐怖的力量撕成了粉末,咸池死后,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少年,满脸的震怒和心痛。 “你疯了吗?竟敢对上咸池,区区凡人和神兽斗,自取灭亡。” 红衣少年身上的血流个不停,生命的气息不断流失,“他”轻轻笑了下,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手中有一柄小小的梦境水镜。 “你总是给我找来世上最美的珍宝,让我高兴,我也想给你送一件礼物。可惜我不自量力,我就要死了,我要你永远,永远记住我。” 白衣男子浑身一颤,俊美的脸容浮出悲哀,眼中闪过决绝:“我不会让你死的。” 红衣少年却摇头:“我被神力所伤,什么丹药都救不回,必定无疑。” “谁说的,天下没有本王救不了的人。”白衣男子满脸睥睨的神色,“只要我将一半的神力渡入你身体,你便是不死的半神。” 红衣少年眼眸亮起来:“你真愿意舍弃一半神力救我?” “有何不可,为你可倾尽天下。”白衣男子深深的凝望着那红衣少年,然后将‘他’平放在地上,无数圈金光将他们圈在里面,白衣男子双手合拢平举在胸前,默念神诀。 “不,不要那样做……”蓝初雪惊恐的叫起来,呼吸几乎堵在胸口,觉得万分压抑,不对,这样是不对的……会让人毕生悔恨,绝对不可以。 可是无论蓝初雪怎么喊,声嘶力竭,怎么努力阻止,那白衣男子却听不到,梦境也不会改变,额头的灼热再度袭来。 那种无边无际的愧疚,如同潮水将她淹没,彻底堕入黑暗的深渊,焚身似火,极度的灼热让她痛苦不已,突然一股清流缓缓而至,将燎原的火一下子熄灭了,梦境远去…… 蓝初雪猛然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体里的木系灵力正在自行运转,形成防卫,将那种走火入魔的趋势抑制住了。 蓝初雪不禁想起前几次做梦时,都是皇甫彦刚好赶到,将她身体里的热量压制了下去,如今他走了,想不到这股木系的灵力却代替了他。 蓝初雪不得不承认,若没有皇甫彦这几次的救护,自己恐怕真的会走火入魔,只是这梦中里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奇怪了。 她能从细节中感觉到那红衣少年的阴郁,显然红衣少年的每一步都很有心计,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在利用那个白衣男子,不知为了达到什么目的。 只是这个梦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她会因此而感到内疚,这还真让她百思不得其解,有时她不得不想,这是不是某个驱魔龙族的老祖宗托梦给她,只是这种梦的意义又何在呢!这个奇怪的身体,奇怪的力量,奇怪的梦,让她越来越迫不及待想去解开。 虽然只剩下两日时间就比赛,但是蓝志轩对于她还是有点担忧,所以临急抱佛脚,非要让蓝初雪加紧时间联系水系的灵力。 蓝志轩本来就是水系的五级巅峰高手,本身就修炼非常出色,现在走马上阵,当了蓝初雪的指导老师。 而天才老师搭配天才学生,再加上神奇的神冰之体,自然成果也惊人,短短两日时间,蓝初雪已经从无级别,修炼到了二级的下乘。 蓝家偌大的训练场里,只有蓝初雪和蓝志轩,其他人全部被赶了出去,虽然蓝家的人非常不满,但是在蓝志轩恐怖的眼神下,也只能让位给这个才开始修炼灵力的废物。 只是他们心中都憋了一股气,差两天就要比赛,这蓝初雪就是天才,也不能在两天里能修炼出什么水平来,哼,他们就等着看她的笑话好了。 训练场上,一个湖边,“擎天水波击……”蓝初雪双手齐齐推出,充沛的灵力从掌心击出,导入水里。 顿时一道水柱从平静的湖面冲天而起,那气势澎湃,直冲天空,片刻后水花四散,落回湖上形成一阵急促的雨雾。 看得作为师傅的蓝志轩一阵瞠目结舌,忍不住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这两天来,他吃惊的次数,比吃饭还多,心脏总是被这丫头弄得一惊一乍,几乎停顿,虽然已经淡定了很多。 但是看到这个天才中的天才居然轻松发出了二级的水系攻击,他还是被震住了,非常的妒忌啊。 是的,妒忌,他这个自小被世人称赞不已的天才,居然有一天也会对某人产生妒忌的情绪,悲哀~可是谁对着这个厉害的变态小丫头,再天才也会被打击到自信心,她实在是进境太惊人了。 虽然说一二级是最基础的级别,三级才是分水岭,所以一二级的修炼速度会快些,但是也不至于快成这样吧。 一天飙升一级,尼玛,比吃生菜还容易。这种事情传出去,岂不是气死那些辛辛苦苦修炼了几年,甚至上十年的人。 不过总的来说,哈哈,还是很令人振奋的,没想到他第一次收徒,就收了这么个小变态,实在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雪儿丫头,悠着点,你这样的修炼速度,说出去,会气死半个京城的人。”蓝志轩不由得调侃道。 蓝初雪收回双手,任由薄雾水珠落在脸上,一阵清凉。 看着蓝志轩一副憋屈的样子,她不禁好笑了:“这样也不错,小叔叔你讨厌谁,我立即站到那些人跟前去,活活气死他们,给你解气解气。” 蓝志轩也笑了,随即又瞪眼:“你知不知道,作为你的师傅,教导你灵术,真让人备受打击呢,小叔叔我当年号称京城第一天才,牛的不行,也只是一个月内突破一级。你这小丫头,竟然比我的速度还快上几倍,厉害得吓人!” “小叔叔,可是我是你的徒弟,我厉害就是你厉害,等我出去吓晕一大片人,你也会很有面子的。”蓝初雪对于自己的修炼速度其实也挺吃惊。 一来蓝志轩确实是个厉害的师父,自有一套简单而有效的修炼方法,让她少走弯路。 二来,她本来就是天资极其聪慧的女子,而且虽然没修炼过灵力,但是她以前修炼的法术倒是和这个有几分相似,所以一点即通,非常容易领悟到修炼的精粹。 而最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神冰之体,这宝贝的威力果然不是盖的,每当她领会修炼的关键点时,将灵力和灵识融为一体,将修炼的招式发出时,那奇异的神冰之体总会助她调动灵力的流转和收发。 让她轻易的就能做出那些灵术招式,看来这神冰之体号称水系的天赋至宝,果然不是盖的,修炼起来,简直像开了个无敌外挂似的,蹭蹭蹭的疯狂升级。 “说到这个,关于比赛的事情,我还是有点担忧。虽然你的神冰之体封印解开了,你的修炼速度也很快,已经前无古人的飞速修到了二级。不过只是二级这样还是不够的。二十岁之下的灵术师,一向卧虎藏龙,天级一下的高手不少,至少三级中上乘的很多,如今你仅仅二级,还是不足够,你这么自信,是不是还有其他门道。”蓝志轩谨慎的问。 “你猜得没错,若没有其他的武功,我自然不会乱来。”蓝初雪自信的一笑,光凭这刚修炼起来,还不稳定的水系灵力,自然不够。 在这之前她修炼的十戒,进境也不差,现在已经达到五十根丝线了,蓝初雪干脆在他面前演练了一遍十戒的招式。 看着几十根丝线在蓝初雪精妙的操控下,闪出漫天金影,将训练场边上的树木击得满地落叶和碎枝条。 蓝志轩不禁瞪大了眼睛,万分惊喜,刚才她的功夫,相对于灵力的级别,至少在三级以上,那么对付那些年轻的灵术师自然没有太大的问题。 没想到这丫头果然还藏有一手,居然偷偷的修炼了其他的门道,不过这样也好,只局限于灵力的修炼并非一件好事。 这个世界真正的强者,不但灵力修为很高,更重要的是他们懂得很多其他的修炼门道,增强自己的实力,同时博取各家长处。 难道她不像那些骄傲的灵术师,总以为这个世界灵术至高,瞧不起其他的门道。 “丫头,很厉害嘛,这么精妙的武器,你哪里弄来的,似乎不是凡品?”蓝志轩一眼就看出她手上的十戒是厉害之物,不禁好奇。 蓝初雪也不隐瞒,把那天遇到皇甫夜华的事情告诉了蓝志轩。 蓝志轩眼睛陡然亮起来,一拍手掌,哈哈大笑:“雪儿小丫头,你的运气也忒好了点吧,那可不是什么胡子大叔,要知道你遇到的是五国有名的流浪六级炼器师夜华先生。此人极其喜好饮酒,性情也古怪得很。 可是做出来的武器却一等一的好,比那些炼器协会之类的要厉害多了。很多厉害的灵术师都想得到他亲手做的武器,可惜万金难求,最糟糕的是他只卖给有缘人,还很便宜,气死不少捧着金银财宝求他的人。而且他居然还教你十戒的使用方法,我想世上没有第二个像你这样幸运。” 蓝初雪倒是没想到那个胡子落拓的男人竟然那么有名,不过自己倒是赚到了。 “既然是名师教给你的招式,我想这一场比赛,你拿个名次绝对没问题的。” “小叔叔,既然我参加了,那么就不是拿个名次就算了,要拿就拿第一名,否则毫无意义。”蓝初雪自信万分的昂起头,眼里流露出志在必得的表情。 “好好好,有志气。”蓝志轩哈哈大笑。 “雪儿妹妹死而复生后,口气倒是不小了,神冰之体再厉害,也不可能让你一步登天,如此张狂,小心到时候成了笑话。” 蓝初玥走进训练场,看到蓝初雪那张绝美的脸容,她心猛地抽紧,妒忌的情绪充斥了心头,口气不免刻薄。 “那倒不需要你担心,我若丢脸,那也是我自己的事。亲爱的姐姐,你盯着我的脸干嘛,你的脸怎么那么扭曲,以前你每次看到我平凡的脸,总是笑得那么温柔,我变好看了,难道你反而不高兴?”蓝初雪眼波流转,口气同样不留情。 蓝初玥胸口一滞,听着她绵里藏针的话,几乎想要冲上去撕碎她那美得令人忌恨的脸容。 随即想到什么,她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我只是来送给你分组抽签的结果而已,很不幸,妹妹你分在实力最强大第六组,听说有两个即将要冲破四级的高手,你好自为之吧!”说完唇边溢出一抹冰冷的笑意离开。 解封神冰之体,成为真正的天才又如何,天才在萌芽时只要及时掐断,那就永远都不会成为天才。 蓝初雪拿着蓝初玥拿来的帖子,眼神透出淡漠,心中冷哼,这抽签不用说,肯定做了手脚。 自己如今如此光辉,蓝氏夫妇三人,怎能容自己活下去,抢走他们的光芒,必定下了杀手,她倒想看看,这几个人能玩出什么花招来,自己就当练级了。 比赛如期而至,烈日当空,雷鼓喧天,训练场早早就搭起了十个擂台,到处旌旗招展,热闹非常。 擂台边的现场报名处人满为患,不少京城外的灵术师都蜂拥而来,期待能在这里打响名头,获得世家的注意。 加入拥有丰富资源的几大家族,对他们的修炼有几大的好处,不少少年意气风发,脸上都洋溢着巨大的斗志,等待着一举成名的机会。 来助威或者看热闹的人也很多,人山人海,人满为患,因为大家都听说了各种小道消息,据说京城第一美人会出现,据说比赛的参加者有快冲破四级的天才,听说连皇太后、太子已及东国、北国的使节都来观看比赛。 如此盛大,那么多大人物都出现,足以说明今次的比赛一定非常精彩激烈,看点多多,底下看热闹的人,议论纷纷,都在讨论着赛事。 “什么嘛,第一美人蓝初玥、四级高手,那些算什么劲爆消息,我告诉你们,听说蓝家那个有名的废物,现在已经不是废物了,听说她的神冰之体恢复了。” “真的假的,神冰之体那么容易恢复吗?那她岂不是变回天才了,嘿嘿,一个连一级灵兽都打不过的人,怎么可能说恢复就恢复,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嘿,你们别不信,听说她现在牛得不行,好像还曾救了很多人,现在京城很多的子弟都是她的追随者。” “吹牛吧,全京城的年轻人都鄙视她,怎么会那么逆天的成了她的追随者。” “那边有投注呢,你们说会有人投她赢吗?” “哈哈,没有吧,除非那人是傻子。” 关于蓝初雪的流言蜚语悄然在百姓中流传开来,但是大多数人都抱着十二万分不相信的态度。 “下注了,每个擂台投注,都来给你看好的选手下注吧,各种赔率,足以令你们一夜暴富。”早有京城里的大赌坊设立了投注点,给参加的选手押注,这边下注的人非常多,几个大热门人选的投注点都人满为患。 突然第六个擂台投注点出现一个浑身黑衣的冷酷男子,啪一声,一张金币票拍在赌桌上,本来因为投注人数很少,所以有点懒洋洋的庄家随意的扫了一眼,心想肯定是小数目,这第六个擂台都没有什么出名的厉害人物,所以投注的人实在少。 可是当他的眸光扫过那张票子时,看清楚上面的数目时,他眼睛几乎凸出来了,妈呀,一百万金币! 分庄家整个人都跳起来了,眼睛发亮的看着眼前这个财大气粗,却衣着低调,脸容平凡无奇的男人,结结巴巴问:“大、大、大爷,请问你要投谁,怎么投法?我们有各种各样的投注方法,赔率都不一样。” 一百万金币?这个数目顿时引起了不少投注者的注意,都纷纷围拢过来看热闹,想着这么财大气粗的人投注,肯定是知道一些比赛内幕的,跟着这种人下注,赢的几率肯定大。 那黑衣却眼也不眨一下,只冷冷道:“不需要,我只买本次比赛的第一名,一局定胜负,若我买的人没赢,这一百万金币就是你们赌庄的。” 周围的人齐齐抽了口冷气,眼睛更为亮了,果然财大气粗的,居然把一百万金币一次定输赢,要知道这比赛第一名是最难猜测的,一般人都是到最后入围决赛时,才敢投。 看来这个人肯定早已经看中了好的参赛者,准备豪赌一笔大的,不少人不禁暗暗抽出自己一些金币,打算这个黑衣人一出手,他们就跟着他出手买,稳赚不赔。 “一百万金币买第一名啊?那小人不能做主,我立即请总掌柜过来。”那分庄家急忙兴奋的去找来总掌柜,这么大的数目,可是他们开投以来,最吓人的数目。 总掌柜听到这个消息,也心头大震,竟然有如此厉害的客人,急忙亲自来招呼,看到黑衣人,打量了几眼,他见多识广也看不出这黑衣人的来历。 急忙鉴定他手上的金币票,竟然是兰陵国最好信誉的百通钱庄,自然完全没问题。 总掌柜顿时眉开眼笑,看着黑衣人:“敢问这位爷,想要买谁第一?根据不同参赛者的实力评级,赔率也要高低之分。” “蓝初雪。”黑衣人只吐出三个字,可是这三个字却像惊雷般,让所有人瞠目结舌,眼珠几乎掉在地上。 连总掌柜也嘴巴张大成鸡蛋,一副以为听错了的表情,一百万金币买鼎鼎大名的废物小姐胜出,天啊,有比这更离谱的事情吗?鸦雀无声,全场鸦雀无声,那些打算跟着黑衣人出手的投注者都傻了眼。 疯了,这个黑衣人一定疯了,居然买了一个完全不可能胜出的对象,更可怕的是,他还昏了头的投了一百万金币。周围的人都替他心痛无比,一百万金币啊,买谁不好,居然买蓝初雪。 都不用看比赛了,输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这位爷,你确定真的买这位……蓝初雪小姐?”总掌柜小心翼翼的问。 “嗯,我主人说就买她,她的赔率是多少?”黑衣人一副淡定得不行的样子,完全不把众人同情的目光看在眼里。 “这个……是全场最高的赔率,一赔一百。”总掌柜心情也不禁激动起来了,谁都知道蓝初雪不可能赢,所以这一百万铁定落入他们赌坊手里,今天运气实在不错,竟然碰到上了这么一个大傻瓜,白白送钱给他们赌坊。 “好,全投她,既然你们赌坊接受了我的投注,那么就等着准备好一亿的金币。到时比赛结束,我会来拿。”黑衣人口气满是自信,好像已经赢定了的样子。 周围的人看他的目光更加同情了,这傻子还指望能赢,估计第一轮那个蓝初雪就被踢下台了,年年怪事有,今年怪事特别多。 蓝初雪跟着蓝志轩骑着灵兽到了比赛场地,因为不喜欢一大堆人盯着她的脸看,所以今天她做红衣女子的打扮,围上了一层面纱,反正紫衣的身份已经暴露了,也不需要再遮遮掩掩。 一到会场,就看见人潮涌涌,临时报名的也不少,看来今天的比赛会很激烈。 他们来到贵族们专门开辟的观众席场地,蓝家的人都聚在一起,不少人正围着蓝初玥,或是恭喜,或是奉承,毕竟她也是女子中有名的才女,双灵根且是三级炼药师,如此年纪就能达到这种水平,也是很罕见的。 所以蓝初玥今天参加比赛,可谓备受瞩目,她的投注数额也一路飙高。 “玥儿小姐,很多人都买你赢得头筹呢!玥儿小姐,你要加油。” “玥儿姐姐最厉害了,今天一定会成为风头却强劲的女子,这不是某些人能抢得走的。”蓝家几个旁系子弟正在奉承蓝初玥,看到蓝初雪走过来,立即尖酸的讽刺。 蓝初雪目光都不扫他们一眼,根本没把他们放眼里。 蓝初玥看到自己还是最受欢迎的,心中总算有几分得意,看着蓝初雪,她笑了起来:“听说雪儿妹妹,连昨晚都在勤奋的修炼灵术。不过这也难怪,毕竟要参加比赛,一点灵术都发不出会很丢脸。雪儿妹妹,啊,忘记了告诉你一件事,这次比赛规定,参赛者一律只准用灵术,不准用其他武功,否则就是违规,看来你那十戒用不上了。”蓝初玥一脸同情的看着她。 蓝初雪微微皱眉,不许用其他武功?虽说是灵术师比赛,但以前从没有这个规定,突然冒出来,不用说,肯定是这个女人做的手脚。 “怎么回事,以往并不是这样的规定,并没有通知我们。我要去质问裁判。”蓝志轩顿时皱眉,这分明是故意针对蓝初雪,想限制她使用十戒。 若没有十戒,光凭她那二级的灵术对上其他级别高的灵术师,那就危险了。 “小叔叔,算了,事到如今,他们也不会认的。”蓝初雪冷静的劝阻住蓝志轩,心中冷笑,蓝初玥以为这样就可以害到自己?天真。 “但是你……” “我不会有事的。”蓝初雪冷冷扫过蓝初玥,唇边勾起一抹讽刺。 蓝初玥顿时心中暗沉,这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她本来还怕她临时退赛,如今好了,这个女人那么托大,死了也活该。 很快比赛就快开始了,按惯例,所有参赛者都要进行一次年龄和灵级的检查,防止冒名顶替,蓝初雪和蓝初玥都向报名的地方走去。 蓝初玥在京城一向有盛名,看到她来,很多人都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更有爱慕追随者带着一队人马摇旗呐喊,高呼着蓝初玥必胜的名号,呼叫的浪潮震动全场,倒是让蓝初玥大大的有了面子。 她自然是光芒万丈的往测试台走,心中暗笑,蓝初雪虽然前两回在贵族面前露了几次锋芒,但是毕竟知道的人都很有限,哪里像自己,在民间的名声也很响。 这么一比之下,自己还是比她威风多了,现在在大部分人眼中,蓝初雪还不过是个废物,哼,休想抢走她的风头。 “雪儿小姐,加油,我们看好你。” “队长,打败那些没见识的混蛋,让他们滚回老家。” 突然在为蓝初玥欢呼的浪潮中,有一股声音异军突起,竟然从喧嚣的声音中显得那么突兀而响亮。 连蓝初雪都惊奇了,一看过去,只见一队京城子弟,以上次跟着自己为首的那几个蓝志轩的跟班,正兴奋无比的拉着大旗帜,上面写着蓝初雪的旗号,又张扬又嚣张,一帮人威风八面的挤过来,大声的冲着她助威。 蓝初雪既愕然又好笑,心中也微微感动,这群人里面虽然很多曾经嘲笑过自己,但是一旦他们认同了自己的实力后,却是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支持。 那么今天即使为了这些人的支持,也该狠狠夺得第一名,周围的人看到蓝初雪居然都有支持者,而且看那些人的衣着打扮,甚至灵力级别,都不是一般人呢,竟然是京城里颇有名气的一群年轻精英灵术师,都万分吃惊。 怎么回事,刚才有个傻子为蓝初雪投了一百万金币,这会儿连精英灵术师们都来为她助威,这个世间难道玄幻了吗,怎么一夕之间,蓝初雪竟然变得那么受欢迎了。 蓝初玥看到自己一家独大的局面被打破了,暗恼不已,回头幽幽的盯了蓝初雪一眼,让这个女人再得意一会。 两个女子在一路欢呼下来到测试台,今天的负责测试的炼药协会的副会长清河,他后面站了一堆各怀心思的男人,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都不约而同来到这里,几个人的目光齐齐落在蓝初雪身上,非常的意味不明。 倒是周围的观众为这一幕惊奇了,原本以为这几位英俊厉害的皇子们等在这里,是来支持蓝初玥的,但是看他们古怪的目光,居然无一例外的专注看着那个蒙脸的蓝初雪,这又是怎么回事? 清河看到蓝初雪也很高兴,自从知道她是紫衣女子后,他对这位蓝家的小姐更加喜爱,在和太后对她的治疗过程中,也下了不少的心血。 “两位蓝小姐,哪位先上来测试。” 蓝初玥先上一步,争先把手伸到测试灵力的水晶石头上,她自然要先发制人,先出风头,将蓝初雪压住。 清河便说:“请输入灵力。” 蓝初玥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将身体里的灵力击中在一个点上,高度集中精神,只见渐渐从她指尖透出一股灵力,流入水晶石头中。 只见透明的水晶石头奇异的慢慢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灵力流,在水晶里缓缓升起,升到一定的高度就停了下来。 “蓝初玥小姐是三级中乘的火系灵术师,好厉害,这个年纪能修炼到这种级别,相当不错啊。” “不对啊,蓝家不是一向都是修炼水系的吗?难道玥儿小姐竟然是双灵根的灵术师。” “这也太天才了吧,那么年轻居然就是双灵修炼,简直是奇迹,蓝家真有福气,拥有这样的天才。”周围的观众不禁瞪大了眼,惊叹之声不绝于耳。 双灵根太罕有了,但凡有双灵根的人无一例外都成为大陆上有名的高手,看来这位蓝家的大小姐前途无量呢! 可是他们的惊叹还没完,只见一道冰蓝色的灵力流又出现在水晶中,而且升起的高度竟然比火系的更高,竟然是……四级。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不少围观者都惊呆了,蓝初玥竟然不止是双灵根,而且还是水系天级高手,天啊,这么年轻的天级高手,还双灵根,简直天才中的天才啊,羡慕死旁人了。 “蓝初玥小姐才是真正的天才,不像某些冒牌货,玥儿小姐今天必定夺得头筹。”蓝初玥的支持者更加兴奋了,越发大声的呼喊起来,势要压倒蓝初雪的支持者。 清河也很吃惊,看清楚级别后,便笑道:“恭喜蓝初玥小姐,蓝家果然人才辈出。” 这回连站在清河身后的三个男人也暗暗惊讶,没想到一直被他们忽略的蓝初玥原来也是个厉害的女人,竟然已经是天级的水系灵术师,若不是蓝初雪的争议和光芒太盛,这个女子必然也会成为耀眼的中心。 上官苍雪则暗自打起算盘来,看来这个蓝初玥收为自己用也不错,够阴险够有心计,一直也是韬光养晦,等着这一刻的一鸣惊人。 蓝初玥淡淡的收回手,脸上也露出微微的笑意,看到全场震惊又目光,都为她的灵级和双灵根而震撼,心中不无得意。 她终于夺回了所有人的目光,成为最瞩目的参赛者,连南宫越他们都对自己露出惊讶的表情:“雪儿妹妹,轮到你了。”蓝初玥别有意味的笑着说。 蓝初雪面纱下的脸容依然很平静,她早就知道蓝初玥是双灵根,一点也不惊奇,不过倒没想到她竟然已经达到天级,这有点麻烦,蓝初雪淡定的走上去,也把手放在水晶上。 经过蓝初玥刚才那惊人的一幕,全场的目光都开始落在蓝初雪身边,目光也从刚才的惊叹变成了戏谑和不屑,毕竟都是有名的人物,只是这两姐妹一个是天才,一个是废物。 而支持蓝初雪的那群灵术师都紧张的屏住了呼吸,他们相信蓝初雪小姐不会让他们失望的。 蓝初雪看到周围各种不屑的反应,心中暗暗好笑,大部分人都等着看她出丑吗? “蓝初雪,为什么非要参加,即使已经解封,你才刚开始修炼灵力,这种比赛对你不利,你就那么喜欢出分头吗?小心栽了筋斗。”南宫越压低声音,口气复杂,有点气急又掩不住担忧。 蓝初雪挑眉:“你放心,现在我不是你的未婚妻,丢了脸,也连累不到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南宫越,这个世界不是你自以为的那样,你总把别人看得太低,你的眼界会局限你的进步。” “你……不识好歹。”南宫越气恼的瞪着她。 蓝初雪没有再理会他,凝聚心神,缓缓将身体里的灵力输出,她的表情很轻松,并不像其他灵术师那么拼尽力量,而且她也有所保留。 第六十八章:游历兰陵,上古战场 妖娆驱魔师,第六十八章:游历兰陵,上古战场 众人都不以为然的盯着那透明的水晶,态度懒洋洋,十足看好戏的样子,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相信这废物能导出什么灵力来,毕竟十几年来的废物名声根深蒂固,不会那么轻易改变别人对她的印象。舒悫鹉琻 甚至连南宫越他们也不大相信,因为蓝初雪才刚解封神冰之体,短短时间内,能炼出什么成绩来呢?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很多蓝初玥的支持者更是得意洋洋,准备一会儿狠狠的替蓝初玥羞辱蓝初雪一番,可是很快,竟然的一幕竟然在场的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只见蓝初雪指尖接触水晶之处,渐渐溢出一道冰蓝色的淡光,如丝如水般悠然注入水晶中,在水晶中慢慢升高。 “我没有眼花吧,她不是修炼不了灵力的吗?为什么竟然能发出水系的灵力流?” “是二级水系灵力,我的天啊,难道说这废物竟然已经是二级灵术师了?怎么可能,太诡异了吧!” 周围的惊呼声不断响起,声音里都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议论纷纷,整个会场顿时沸腾起来了,甚至比刚才看到蓝初玥的天级灵力还惊奇。 毕竟蓝初雪的废物名声实在太深入人心了,很多人都认定这个女人一辈子都是不成器的废物,可是废物今天竟然翻身了,成了二级灵术师,这太出人意料了。 “神冰之体竟然那么厉害?两日飙升两个灵级,简直前所未闻。”龙澈震惊万分的看着那水晶里的冰蓝气流,他们是知道内情的,所以比其他不知内情的人更震惊。 天啊,两天,两级,这也太逆天了,不可思议到极点,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恐怖的修炼速度。 南宫越和上官苍雪也是一副被震到了的怔滞表情,同样的觉得不可思议,他们是皇室有名的天才,修炼速度也比常人厉害百倍,但是也从没试过这种恐怖的速度。 而蓝初玥则是彻底白了脸色,她本以为蓝初雪不可能修炼出什么成绩,可是这个小贱人竟然天赋如此惊人,不,绝对不能让这女人再活着,否则以后自己就更没活路了。 可是更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随着冰蓝气流的停止,蓝初雪的指尖竟然相继又溢出一股不同的颜色,一股淡红色的火系灵力流,一股青绿色的木系灵力流。 全场死寂,没有任何声音,众人好像突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个个瞪大了眼,死死盯着那两道颜色的灵力流,完全说不出话来,特别是那些一开始就怀着嘲弄心态的人更是像被雷劈中似的。 “三灵根,雪儿小丫头竟然是三灵根,靠,太吓人了。”蓝志轩倒抽了口冷气,这丫头再一次让他下巴掉地上了,三灵根,他还没听说过这个大陆上谁是三灵根的,两灵根已经很稀罕了。 而三灵根那简直就是传说中才有的,毕竟这种能力,不是靠修炼就有的,必须拥有惊人的天赋,这丫头啊,修炼速度快成这样已经够吓人的,居然还负有三灵根,还让不让其他人活啊,简直打击死人了。 不过,为什么他觉得那么爽呢!哈哈,看到所有人,甚至连高台上的太后都是一副吃惊无比,难以置信的表情,全场崩掉了的寂静。 他觉得严重爽到了,被这小丫头吓到了吧,哼,看这些曾经羞辱过,看不起雪儿丫头的人,还敢不敢再喊她废物。 今天雪儿的废物就要落下帷幕了,以后谁提到蓝初雪,都会羡慕妒忌的说一句,天才! “你怎么可能是三灵根?”蓝初玥几乎控制不住脸容扭曲,巨大的震惊让她心流出忌恨的毒液。 原以为重新得到光芒,可是自己祭出个二灵根,这个小贱人立即弄出个三灵根,震撼了全场,让所有人都忘记了她的存在,只看到蓝初雪这个出人意料的新天才。 “凭什么你可以是二灵根,我就不能是三灵根呢?”蓝初雪淡定的收回手,其实她也有点吃惊,自己竟然能发出火系的灵力,虽然只有很轻微的一点,但是她并没有修炼过。难道真是那个所谓的神火在作怪?而木系和冰系倒是意料之中的事。 “接下来我不会让你超过我的,绝对不会。”蓝初玥被打击得满脸发黑,咬住牙齿大步离开了测试台。 蓝初雪也走下测试台,淡定无比的往蓝志轩那边走去,这一回,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替她让出了一条路,在几万双眼睛的强烈注视下,她依然脸容平静。 只是路过那些围观的人群时,她不断听到人群里响起倒抽冷气声,好像被她吓得不轻,很多人看着她的目光,都变得十足的敬畏,不敢再有所轻视。 开玩笑,三灵根的天才,那是百万里挑一的厉害人物,将来肯定牛得不行,再得罪她,无疑找死,只是,这个太逆天了,一个废物修炼出灵力就算了,居然一出手,就是三灵根,简直让辛辛苦苦修炼的人不想活了。 震惊的浪潮还没平复,比赛的主持就宣布擂台赛正式开始,只是被刚才一幕震撼到了的观众,都开始纷纷把目光调向蓝初雪参加的第六个擂台。 毕竟蓝初雪刚才的灵力测试实在太惊人了,大家都对她的实力很敢兴趣,甚至已经超过了其他夺冠的大热门,一时间六号擂台处,为观众围拢得水泄不通,人人都等着裁判宣布比赛开始。 首先比赛从一号擂台开始,比赛规则是,所有的参赛选手一次性上台较量,最后能留在台上的一位就能成为本台的擂主,然后与其他八个台的擂主再进行轮流制赛式,决出第一名来。 蓝初玥正分在第一组,以她的名望和实力,其他的参赛的灵术师基本上都不敢惹上她。 一号台上一番混战下,被打败的灵术师被踢出擂台外,最后留下的,毫无疑问,是蓝初玥。毕竟是四级高手,压倒性的胜利成为了擂主,这倒是很多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不过她成为第一个擂主,着实光彩了一把,也赢得了不少掌声,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分的高兴,因为蓝初雪刚才的事情,大部分人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她阴沉如水的眼眸恨恨的盯着远处坐在六号擂台下淡定的蓝初雪,然后向蓝志泽夫妇走去,低声在蓝夫人耳边说了些什么。 蓝夫人阴险笑起来,压低声安慰她:“人,我已经安排好了,四级中乘高手,绝对不会被人认出。哼,就算她有三灵根也没用,最高不过是水系的二级,绝对不可能是四级高手的对手。到时候,他错手杀了她,那也怪不了谁,比赛台上刀剑无眼,生死有命。” 蓝初玥点点头,心中的恨意才缓解了点:“我今天非要让她死在这里不可。” 一号擂台。这种意料之中的胜利,令人实在缺乏惊喜,而其他的擂台也一样,基本上缺乏黑马,都是有名的年轻精英灵术师夺得擂主。 随着其他擂台的结束,观众们都心急的涌向了第六号台上,这次比赛最冷清的一个擂台,却变成了最受瞩目的擂台,连投注也一路水涨船高。 “六号擂台的选手,请到台上来,希望各位以交流为目的,别伤了和气。”六号台的裁判宣布,顿时十几条人影纷纷矫健的跳上擂台,分别占据各个有利的位置,做好准备,他们都蓄势待发,隐隐透出各种不同系的灵压。 蓝初雪脚尖点地,红衣飘飘,身影如一道纤细的乳燕,以干净利落,又优美的姿势,轻飘飘落在台上的西北角。 如此美妙的姿势,比起其他灵术师竟然更为灵活和轻巧,众人都忍不住喝彩,越发觉得蓝初雪不凡了,这废物不但修炼起灵力了,似乎还隐藏着其他的精妙技能。 蓝初雪一落在台上,对面方向的一个灰衣男子幽冷的目光就落在她身上,阴沉又带着隐隐的杀气,蓝初雪微微凝神,已经察觉这个男子身上的灵压,竟然是四级中乘。 可以说是在场中参加比赛里,灵力级别最高的人,可是刚才他测试时,却隐藏了实力,只测出了三级,并没引起别人的注意。 她也不禁沉下脸来,果然蓝初玥为了杀自己,下了血本,竟然弄了个四级的高手进来,明目张胆的干掉自己,不过,自己也不是那么好惹的,敢向她下手,那么就做好死亡的觉悟吧! 这一场比赛不过是*裸的杀戮,那么她也不会再对那些想要害死她的人手下留情,以杀戮对杀戮,她最擅长的手段,蓝初雪在心里计算着,一会儿该怎样对付这个男人。 却发现另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转头一看,是一个黑衣的男子,脸容很普通的大众脸,可是那灵力级别竟然比刚才那个更高。 蓝初雪大吃一惊,这个擂台竟然有两个四级以上的高手,蓝初雪顿时眉头皱得更厉害了,难道蓝初玥竟然怕一个杀不了自己,竟然派了两个来,若真是这样就棘手了。 她再厉害,目前也无法同时应对两个四级高手,可是形势已经容不得她多想,比赛就要马上开始了,她心念如电,一会儿只能引其他灵术师对这两个人发动攻击,自己再想办法逐一击破。 “六号擂台,比赛现在开始……”裁判一声令下,早就蓄势待发的个个灵术师立即祭出各种颜色的灵力,向自己选好的目标攻击而去。 台下的观众立即都瞪大了眼,紧张的看着台上的发展,他们非常想看看蓝初雪出手,虽然刚才确实看到了她测试出灵力来,但是不亲眼看到她的灵术攻击。 他们实在无法真的相信,这个废材真的变成天才了,可是谁也没料到,六号擂台的情势发展,完全出人意料。 比赛一开始,其中一个黑衣人如惊鸿般展露了强悍的实力,看他自如的游走在各个参赛者身边,发出一道道凌厉无比的灵力攻击。 那力量竟然是四级以上的,观众都大吃一惊,刚才的测试明明只有蓝初玥有四级的灵力,没想到居然会有一匹黑马跑出来。 可是另一个灰衣人一出手,他们又吃惊了,这擂台上竟然还有另一匹黑马,而那个黑衣人似乎盯上了灰衣人,一上来就是致命的杀招,冲着灰衣人去,灰衣人本来攻击向蓝初雪的招式不得不变了个方向,被黑衣人彻底缠住了。 而更让人奇怪的是,其他的灵术师,两个两个一组的打起来,只是那打法实在太随意了,打了一阵后,居然就双双跳下擂台,自动放弃了争夺擂主。 而蓝初雪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居然找不到一个对手,好不容易找到个落单的,刚想上去交手,那灵术师却笑嘻嘻的说:“雪儿小姐,别打我,我认输了,你随便一脚把我踢出去吧!”蓝初雪一下子懵了,对于眼前诡异的状况实在茫然。 “嘿嘿,我哥哥狩猎时就是你救了他的性命,还有其他好几个参赛者,我们都很感激你呢!反正来这里比赛也不可能拿到第一,还不如让给你。”就这样蓝初雪压根没有出手的机会。 而台下的人却看得吃惊无比,蓝初雪竟然那么大的影响力,能让一班热血少年为她放弃了比赛,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视尊严为性命的灵术师,能让他们自愿做出这种牺牲,除非是他们非常尊敬的人。 不过幸好还有两个四级高手在场上,这两个打得那么激烈,很显然都想争擂主,总不会又自动放弃吧!观众不禁又激动的期待着,等这两个高手打完,获胜的必定会和蓝初雪打的。 那两个高手打得非常激烈,可谓杀招尽出,下面观看的灵术师渐渐发现,这根本不是较量,而是实打实的仇杀,两个男人使尽全力,两种强大的灵力流在舞台上呼啸乱飞,激烈的程度连空气都撕裂。 不小心还波及台下,令得台下的人纷纷躲避,众人面面相觑,一面骇然,毕竟这样明目张胆的想要杀死对方的令得这比赛立即变得暗流波动。 而下面一直紧紧关注着局面的蓝氏一家三口更是隐隐变了脸色,完全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一个黑衣人,竟然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而且看样子,那个黑衣人的灵级竟和己安插的灰衣人差不多,但是显然对战经验更加多,逼得灰衣人步步后退,只见两道灵力骤然在天空强烈相交碰撞,黑衣人金色的灵力流却突破了灰衣人的防护,直刺向灰衣人。 灰衣人惊恐的瞪大眼,眼睁睁看着那灵力刀刃穿透自己的身体,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轻易被一个同级别的人秒杀,全场寂静,观众都倒抽了口冷气,看着那浑身是血,明显活不成的灰衣人被黑衣人踢下擂台。 上擂台的都签了生死契,所以即使不小心在战斗中死了,也不能追究,所以蓝初玥才能利用这个漏洞,可是却没想到,被杀的却是自己的人。 “蓝初雪,原来你也暗中安排了人手,可恶。”蓝初玥脸都白了,原以为一场就可以杀掉令自己恨之入骨的女人,可是看到的却是这样的场面。 让她大受刺激,不明白蓝初雪怎么就那么幸运,总能躲过劫,可是,她不会让这小贱人再有机会躲,她要亲自杀了她。 黑衣人打死那灰衣人之后,神态十分不以为然,摸摸武器上的血,看着蓝初雪。 台下的蓝志轩顿时担忧的围到台前,这个黑衣人显然是个高手,而且出手狠辣,若是雪儿和他对上,恐怕会吃亏,若是他敢对雪儿下杀手,那么自己就算违背比赛规则也要上去阻止他。 蓝初雪也警惕的看着黑衣人,台下的观众顿时沸腾起来,终于能看到蓝初雪出手了,不知道她能在这个高手下过多少招,刚才那么威风,总不会也像灰衣人一样被秒杀了吧! 他们盯了擂台很久,可是为啥上面两个人都不打呢,竟然在那里眼神交流起来,呃,这是怎么回事。 “踢我一脚。”那黑衣人突然压低声说,只有蓝初雪能听见,蓝初雪一脸无语,虽然刚才隐隐猜到这个黑衣人似乎对自己并没有敌意,因为他身上没有杀气。 可是遇到这种景象,还是让她很囧,帮她作弊作成这样,也真算好笑了,到底是谁,弄这么一出东□□,害得她也一惊一乍的! 蓝志轩?但是他刚才台下还那么警惕盯着黑衣人,怎么也不像串通好的,她的那些拥护者?也不像,他们的年龄都超过二十岁,要不就达不到四级。 “最后一个问题,你是哪个笨蛋的人?”她很配合的抬起脚,还是忍不住无语的问。 笨蛋?咳咳,黑衣人咳嗽起来,竟然听到主人被骂笨蛋,这种感觉好奇特。 不过这种为爱而保护的作弊,确实挺可爱,这种囧囧的事情居然是主人那样严肃又冷酷的人做出来的,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也只有这个女孩子让一向冷静的主人做出这种傻事,也只有她敢骂主人笨蛋! “主人说他赞成你用自己的实力去向世人证明你的价值,但也绝对不容别人暗中使绊子,妨碍你的道路,接下来的真正对决,就靠你自己了,我们不会再出手的。”黑衣人认真的回答。 主人并非要帮这个女孩子直接夺得胜利,只是想替她获得更公正的比赛,看来主人对她也挺有自信的嘛!还投了一百万金币,这是爱屋及乌,还是目光长远,他也想看看,这个女子是否能创造奇迹。 “……原来是他。”蓝初雪一怔,随即想到了一个玄衣身影,霸道而清贵,眼里总有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睥睨,心湖仿佛被投下了一块小石子,激起了一阵涟漪,让她的心微微一动。 赠送木系灵力,帮她扫清妨碍她道路的障碍,他对她到底是……蓝初雪并没有想下去,有些问题,她无法确定,就等到以后再去确认吧! 伸起一脚,轻轻一踢,那黑衣人就很配合的横飞出去,掉在台下,还顺便吐了两口番茄汁,一脸佩服的爬起来,对蓝初雪拱手:“佩服佩服,蓝小姐果然天才,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蓝初雪更加无语了,台下的观众也一阵无语,白痴也看得出,这个人分明是和刚才那群灵术师一样,自动退出的,只是连这样一个明明能获胜,甚至可能夺得第一名的高手都自动让位给她。 不少人暗暗心惊,这个女子,不得了……号召力非同一般,所以大家越发期待接下来的比赛了。 八个擂台相继决出擂主,只有蓝初雪这个擂主当得有点不靠谱,其他的一个台都是以实力决出。 接下来的比赛,是抽签,一对一的比赛,八个人去抽签,然后裁判公布比赛顺序。 裁判抽出第一组,神色有点复杂:“第一组,六号擂主蓝初雪对阵一号擂主蓝初玥。” 此结果一出,观众顿时沸腾了,都显得格外兴奋,今天全场要数最瞩目就是这两姐妹了,一个比一个让人吃惊,如今竟然抽在一起决斗,绝对是一场激烈的战斗。 蓝初玥听到这个结果,眼睛大亮,心中哈哈大笑,眼眸越发阴森的盯着蓝初雪,哈哈,连抽签都帮她,第一轮就遇到蓝初雪。 报仇雪恨的机会来了,自己不但要让她输得很惨,还要让她永远都没机会走下擂台,她走过去,意味深长的轻笑,低声:“雪儿妹妹,这一回你可不会再那么幸运,我不会放水,你得小心像刚才那个灰衣人一样,死在这个台上。”如此恶毒的暗示,已经*裸的暴露蓝初玥的目的,她自己也不再掩饰。 蓝初雪脸容渐渐变冰寒,眸光冷厉盯着蓝初玥:“刚才那个灰衣人是你安排的?” 蓝初玥哼了一声,供认不讳:“没想到你比我手段还狡诈,竟然暗中安排人帮你打退所有敌手,直接做了擂主,不过这也只能说明你窝囊,连一个擂主也要别人帮忙才做上,蓝初雪这回你不会再这样幸运。本来就是废物,别想指望翻身,我会让你好好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别妄想再抢夺我的东西。” 蓝初玥口气狂妄,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看到蓝初雪神色像笼了一层冰霜,却不说话,她越发得意:“怎么了,不说话了,害怕了吗?你若跪着向我求饶,说不定我会放过你。” “蓝初玥。”蓝初雪却慢慢冷笑起来,突然喊住蓝初玥,她那笑容诡异而幽冷,双眸漆黑一片如无底深渊,蓝初玥被她那么古怪的眼睛盯住,不由自主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寒意。 “怎么了?”她疑惑问。 “你想杀了我吗?”蓝初雪的声音幽暗而平静,好像说着还不相关的事情。 蓝初玥一怔,却被她弄得心神不定,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她竟然隐隐感到不安。 “你认为我杀不了你?笑话,你不可能再爆发出狩猎场上的那种力量,除非你想自爆而死。”蓝初玥又淡定下来。 那一次蓝初雪不过是意外不知触动了什么,才会有那么可怕的力量,可是她也付出了代价,若没有龙澈的药和太后全力救治,她已经死了。 所以自己一点也不担忧,她会发出那种可怕的力量,那么现在仅凭蓝初雪二级的水系,一级的火系和木系,哈哈,别妄想能赢得了自己。自己的胜利,是十拿九稳的。 “你想杀我,我却不想杀你。”蓝初雪却说。 蓝初玥更怔了,这女人傻了吗?难道事到如今知道自己的打算,还顾念什么姐妹之情,开玩笑,自己可不会因此而放过她。 “因为……”蓝初雪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唇边勾起一道诡异的笑,声音轻而柔,“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蓝初玥浑身打了个寒战,陡然觉得一种极度的阴寒从脚底升起,蓝初雪的话竟然一瞬间让她觉得不寒而栗。 “蓝家两位小姐,请上场。”裁判却宣布比赛即将开始。 蓝初雪轻飘飘扫了怔忪的蓝初玥一眼,淡定的回头,走上擂台上。 蓝初玥看着她红衣如血,那背影陡然变得修罗般凌厉,竟然有种女皇般的逼人气势,怎么可能?自己竟然被这个女人吓住了,蓝初玥心中一阵愤怒,傲气又立即升了起来。 蓝初雪竟敢对自己说,让自己生不如死,该死的小贱人,自己就让她死不如死,蓝初玥立即阴沉着脸,走上擂台上。 长空碧蓝,秋风四起,整个比赛场地上锣鼓喧天,旌旗招展,呼声不断,到处是支持和喝彩的声音。 两个同样惊人的天才蓝家小姐,针锋相对,终于将比赛推向*,擂台下顿时分成了两个派别,一个是支持蓝初玥,另一个是支持蓝初雪的阵型,都在摇旗呐喊,大声助威。 而如意赌坊也将巨大的赌桌搬了过来,开出赔率,顿时金币如水花,落在两边桌面上,分别在买两个女子的胜负。 这一场比赛虽然只是分组赛,但是几乎已经意味着谁能夺得这一届冠军,因为以蓝初玥天级实力,而其他两个黑衣人灰衣人已经退出比赛,可是说她目前已经是全场参赛者中灵级最高的,获胜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 但是还有一个潜伏的黑马蓝初雪,一出场就以三灵根震撼全场,真正隐藏实力的人,不容小觑,搞不好能脱颖而出,所以,这一场比赛,可以说,谁赢了,那么基本能确定谁就是第一名了。 不过支持蓝初玥的明显还是比蓝初雪也多出几倍,毕竟蓝初玥的实力是摆在那里,四级啊,蓝初雪虽有三灵根,但貌似灵级都不高,获胜的可能自然是蓝初雪高很多。 而且,不得不说,美女的号召力还是很强的,蓝初玥长得那么美,这么一站在台上,无双的美貌也让她吸引了不少人的支持。 而蓝初雪遮住脸,很多人都认为她一定是自卑了,觉得会在蓝初玥的美貌下失色,所以这样做,所以赌坊开出的预测,也是蓝初玥获胜的几率是九成,蓝初雪只有一成。 因此一张赌桌上,压蓝初玥的那边金币越来越多,都堆积成了小山,蓝初雪那边却比较零星,除了那些被蓝初雪救过,曾经见识过蓝初雪力量的人,和蓝志轩外,其他人基本上都不怎么敢买蓝初雪胜出。 等到下完注,气氛达到*,裁判立即大声宣布:“比赛开始……” 只见一号擂台上,两道纤细的身影傲然而立,秋风猎猎吹动她们的一群,一道红衣如血,一道幽蓝如天,衬着那些飘扬的旌旗,成为一道绝美的风景。 蓝初玥率先出手,一出手四级的水系攻击杀招“冰雪陨星落”,她脸容阴沉,想着出其不意,一招致命,令得蓝初雪反应不过来,下面那些想救她的人,也出不了手。 否则万一蓝志轩察觉到了,想要救蓝初雪,自己的算盘就落空了,只见她双手掌控在胸前,凝聚全身的力量,强烈发动灵力,一股汹涌澎湃的冰蓝色气流从手中拼命溢出。 瞬间化成千万根尖锐无比的冰凌,寒森森透着极度的冷意和杀气,如雨箭般滔滔不绝从蓝初玥手掌中射出。 “天啊,四级水系杀招!” “她想干什么?那是她妹妹吧!” 台下的人都惊愕的惊呼起来,看着蓝初玥的攻击,呼吸几乎停止,都瞠目结舌的盯着台上那铺天盖地的冰凌,不断倒抽冷气,心都透凉了,太可怕了。 谁也没有想到蓝初玥竟然一出手就是凶狠无比的杀招,将全身的灵力都使出了,汇聚了四级的灵力,那么凶狠,并且毫不留情。 毕竟对手是她的妹妹,姐妹间较量,谁赢了输了,都是为蓝家争光,用得着出手这么狠吗?分明是想要一招杀掉蓝初雪,毕竟以蓝初雪二级的灵力,怎么可能对付得了四级的攻击,肯定要在这一招下丧命。 看台上顿时乱了,大部分都震惊不已,太后阴沉着脸大怒,蓝志轩,南宫越,龙澈他们都慌了神,惊恐的瞪大眼,下意识从座位上飞身跃起,冲向擂台边,想要竭力阻止。 可是蓝初玥的攻击实在太快了,而且毫无预兆,其他人根本就来不及救援,只能看着漫天的冰凌来势凶猛,无情的向那一抹静静的红衣击去。 “雪儿丫头,快躲。”蓝志轩眼瞳放大,嘶声力竭的惊恐大喊,可是他也知道想要躲过这种致命的攻击很难,因为天级以上的攻击,太快了,连他们也难以阻止,更何况是蓝初雪这样二级的灵术师。 该死的蓝初玥,没想到这家竟然那么狠毒,居然对雪儿下杀手,想要借比赛的机会杀死星儿,他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无数的冰凌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蓝初雪,杜绝了她躲闪的可能性,若是蓝初雪没法接下这个攻击,立即会被冰凌穿体而过,直接身亡。 蓝初玥双手持续不断发动着灵力,阴冷的眼睛终于露出了嗜血的得意,别怪她太狠,蓝初雪和她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在这擂台上活下来。 只要冰凌穿透这个小贱人的身体,那么属于自己的一切,都会回来,蓝初玥盯着冰凌包围中的那个红色身影,唇角勾起血腥的笑意。 可是……她的笑意还没到嘴边,突然冰凌包围中的红衣陡然闪动起来,如同一道幻影般,闪电似的在密密麻麻的冰凌攻击中闪来闪去,红衣轻盈如蝶影,敏捷如丝线,竟然躲开她那可怕的杀招。 怎么可能,蓝初玥惊得满脸愕然,蓝初雪不过二级灵术师,速度怎可能比四级的攻击还要快,她不是二级吗? 可是更让她惊恐的在后面,蓝初雪双手一扬,一道强大的木系灵力竟然从她手中吐出,化为千千万万无数片叶刀,片片锋利如针尖,薄若蝉翼,却无坚不摧。 就如当初在狩猎场上见到皇甫彦攻击玄冥时那些叶刀狂潮一般,携着飓风,汹涌的向冰凌扑来。 蓝初玥震惊了,这、这灵力感觉起来,怎么像是四级的木系灵力,蓝初雪竟然已经修炼到木系四级,而不是刚才水晶测试的一级,蓝初玥又惊又怒,这个小贱人竟然偷偷的隐藏了实力,明明已经达到四级,却故意装成二级,让她轻敌。 可是形势已经来不及让她想了,那道强大的木系灵力发出的攻击,竟然威力不在她之下,蓝初玥只能拼尽全力,将全身的灵力都灌注在手掌上,两股灵力相撞,剧烈的对抗着,居然不相上下。 但是明显蓝初玥的脸色变得苍白了而勉强,蓝初雪却好像依然很悠闲。 台下的人都震惊不已,原本以为蓝初雪必会在这一杀招下身亡,可是她竟然接住了,而且反击……天啊,那些幻影般的叶刀,每一片上都凝聚着相当于四级的灵力,竟然也是四级。 这一幕让无数人的嘴巴都长大成鸡蛋,下巴几乎掉在地上,蓝初雪是四级木系灵术师,而且是三灵根的四级灵术师,妈呀,不要这么吓人好不好,刚才测试时,不是才一级的吗? 这么年轻,拥有神冰之体,三灵根,木系已经修炼到四级水平,靠,这还是人类吗,简直是神,蓝初雪她是神! 几个想救她的男人都在擂台前落下,震撼的看着蓝初雪的反击,脸上皆是欣喜和激动的笑意,果然这个女子的举动总是出人意料。 在谁都认为她会很惨,会死的情况下,总能一招逆转,演绎一个完美的翻身,她就像一个令人猜不透剧情发展的故意,峰回路转,看得人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台上的蓝初雪看着在灵力流中勉力支撑的蓝初玥,她满脸满是不可思议和恨意,事到如今,这个女人依然不知悔改,那么自己也该为这一直以来的陷害算一算账了,报仇的时候来了。 蓝初雪绝美的眼眸闪过冷酷之色,一手掌控着木系的灵力,空出一手来,陡然在半空一转,掌心吐出无数的冰丝,缠绵不断,细若牛毛,从叶刀和冰凌的夹缝中疾速穿过,攻击向蓝初玥。 蓝初玥双手正掌控着冰凌,哪里能抵挡这突然的攻击,何况她根本想不到蓝初雪能自如的同时发出两种灵力。 只能飞快的撤下攻击,往旁边闪身躲开,可是那丝线般的冰丝却根本就没有攻击向她,半路就收回来了,蓝初玥一惊,她竟然不是打算攻击自己吗?那她是想干什么? 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身后悄然泛起一丝微风,蓝初玥大惊失色,急忙回头,一道红衣却如迅雷般落在她面前,红色的面纱被劲风吹飞,蓝初雪惊世绝伦的容貌出现在她面前。 蓝初玥一看到她那张令自己妒忌的脸,心中恨意顿生,反而一下子闪了神,可是那张绝美的脸上却露出杀戮,对她微微一笑。 蓝初雪手上陡然出现一柄细长的冰刀,冰冷的眼眸里只有冷漠,然后她举起冰刀,手起刀落,一道鲜血凌空飞出,染红了天空一抹蓝色。 “不要,玥儿……”蓝氏夫妇惊恐的叫起来。 蓝初玥双眼瞪大到了极点,陡然觉得冰冷的刀尖刺中自己的丹田,剧痛无比,而自己修炼多年的灵力就像缺堤的水流,疯狂的涌出。 “啊……”她惨叫一声,只觉得浑身剧痛,心中惊恐万分,而最重要的是,她感觉身体里的灵力不断流失。 她的灵根断了,她的灵力全都没有了,她不能再修炼灵力,她的一切天才之名,所有的辉煌都没有了,不要,不要……她的一切都毁了。 蓝初玥浑身发抖,脸容惨白的倒在血泊中,巨大的打击让她根本不能接受,一下子昏死过去。 全场寂静无比,偌大的比赛场地,几万人都没发出一丝声音,眼睛却都落在一个方向,擂台上只剩下一抹红衣傲然屹立在风中。 蓝初雪的面纱已经飞走,露出了绝色摄魂的冰冷容颜,红衣染血,青丝狂舞,她脸容冷傲而不羁,手握依然滴血的冰刀,却显得越发明艳动人,有种惊心动魄的烈艳之美,叫人望之失魂。 全场的人都怔怔的看着她,震撼万分,失魂落魄,这个著名的废物,曾经臭名远扬五国的女人,竟然已经发生了惊人的蜕变。 不但成为了一个罕见的少女天级灵术师,平凡的容貌竟还变得如此绝美,举世无双,这简直像做梦一样,叫人怎么都难以置信。 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蓝初玥一个四级水灵师就倒在血中,而这个美得惊人的女子,却握着血刀,睥睨的看着一切,似女皇般君临天下。 这个女人是蓝初雪,已经彻底不是废材,而是一个潜力可怕得惊人的天才,从此之后,蓝初雪之名已经不再是废材的代名词,而是天才中的天才,但凡被人提起,无人不露出崇拜敬仰的神色。 经此一役,蓝初雪终于声名鹊起,威名如风般在五国传开,谁都无法对这个名字再轻视。 三天之后,蓝初雪就跟着蓝志轩离开京城,往边疆而去,因为重伤并废了蓝初玥灵根的事情,她算是彻底得罪了蓝家。 但是当蓝志泽夫妇愤怒的冲上场,想要对蓝初雪动手,蓝志轩和南宫越却挡在她面前。 而蓝初雪一句话就彻底堵住了他们的嘴,她只说,刚才是蓝初玥第一招就出杀招想取自己性命,她只是以牙还牙,要怪就只能蓝初玥儿太狠毒。 可是在场不少人也看见蓝初玥的杀招,蓝志泽夫妇气得发抖,却完全没办法,只能愤恨的带走昏死的蓝初玥。 但是很显然,她将蓝初玥伤成这样,蓝氏夫妇绝对不会放过她,而她却并不害怕,本来就打算离开,所以即使杀掉蓝初玥,也无所谓,不过让这个虚荣的女人活着,并永远无法再修炼灵力,那才是对她最狠辣的报应。 蓝志轩带着一队人马和蓝初雪一路往边疆赶,出了京城后第三天,当路过一个峡谷时,突然跳出一群黑衣人,灵力级别都不低,而且行动非常统一,看来是专业的队伍。 为首的人,却是相当熟悉,上官苍雪,自从那天擂台比赛,看到蓝初雪如此惊人的进步后,他更加下定决心,要得到这个女人。 等蓝初雪一离开京城,他立即也告辞回国,实际上却是带着一群高手护卫追踪蓝初雪,但一直忌惮着南国的势力,所以才等了三天,才选择下手,打算把蓝初雪强行劫走。 “把蓝初雪交出来,将来你好歹是本皇子的亲戚,我不想对你下手。”上官苍雪扫过蓝志轩那队人马,实力绝对没有自己搬来的这些高手厉害。 而蓝志轩虽然是五级高手,但是双拳难敌多人,自己不需要再顾忌他,蓝志轩冷笑一声,刚想说话。 突然天空落下一队人影,最前面的南宫越对着上官苍雪怒道:“早知道你心怀不轨,原来想半路劫走蓝初雪,南国之内,岂容你放肆。” 两队人马立即敌对起来,上官苍雪沉了脸,没想到南宫越也会追过来,两个男人毫不掩饰敌意,互相仇视着。 蓝志轩见此情景,眸色冷冷:“你们不用争了,谁也别想利用雪儿,她早知道你们肯定会半路伏击,所以两天前就脱离我的队伍,悄悄离开了。” 说完御兽离开,上官苍雪和南宫越急忙往他身上的人马一扫,果然没有蓝初雪的身影,都万分失望。 “哼,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女人的。”上官苍雪冷哼一声,只能无奈离开,但是他却绝对不会放弃寻找蓝初雪,神火,还在她身上一天,他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 南宫越看着上官苍地的背影,握紧拳头,虽然对蓝初雪无情退婚很恼火,但是想到她独自一人离开了蓝志轩,一个女子孤身在外面历练,若再遇上上官苍雪这种人,必定很危险,算了,自己总呆在京城也没用,不如也到处历练一番,顺便找找这个女人。 过了几天,蓝初雪戴着做的一副人皮面具,很普通的少女模样,一点也不会引人注意,她来到兰陵国与南国交界的一个离边境不远小城里。 几天前偷偷的脱离了小叔叔的队伍,她独自踏上了前路,因为她想接受真正的试炼,而总有人保护着她,让她很难成长,而且她的身份也让她一堆麻烦缠身,若继续跟着蓝志轩,一定会给他带来不少麻烦的。 这样偷偷离开,也可以顺便甩掉上官苍雪那些心怀不轨的人,不过她很清楚蓝志轩的个性,他必定舍不得自己一个人去闯上古战场的,必然会去那里找自己。 所以她没有选择南国,反正上古战争在兰陵国、东国、南国的交界,三国境内都有进入战场的入口,于是她选择了来兰陵国。 小叔叔不会猜到她跑到了这里来,现在她就准备在城里补给一番,顺便打探一下有关上古战场的情况,弄张外围地图什么的。 毕竟那种地方魔兽横行,非常危险,天级高手都不敢轻易深入,若没有准备,六级高手都会随时死在那里。 上古战场就是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大陆大片的土地都是人类主宰控制,唯有这一处存在久远的森林是魔兽的世界,人类永远都无法攻占和控制。 进入上古战场,不可能很快出来,所以干粮、各种装备、必需品都要带上,蓝初雪是个喜欢吃住都舒服,即使历练,也不想太委屈自己的人。 所以她打算去本地的炼器协会买个空间戒指,那么很多东西都可以塞进去,以后猎杀的魔兽也可以收集珍贵的魔晶,皮毛爪牙之类的也能带出来卖了。 来到小城里最大的炼器协会,最近不知小城发生了什么事,非常热闹,很多外来的灵术师在城中游荡,炼器协会更是挤了不少人,这些人的灵力级别都基本在三级以上。 蓝初雪不禁暗暗吃惊,以前总听说兰陵国的实力比四国强,如今进到这小城,看到这些灵术师,她才发现,兰陵国果然不愧是五国之首,比起四国来,这街上随便走动的灵术师,质量都要比四国的都城高。 三级在四国里也算得上一般高手,但是在这里,简直像大白菜一样普通,连四级这样的天级都不稀罕。 蓝初雪挑了一个容量一个一百平方大的空间戒指,就已经花去了几万的金币,幸好现在她也是个小财主,那天灵术师比赛最后她获得了第一名,有十万金币的奖励,不过这些还算少,后来那帮自己的黑衣人送来一张一千万金币的金票给她时,说是皇甫彦投了她赢赚回来的钱,分她一点,她一下子就暴富了。 不拿白不拿,蓝初雪自然理所当然的收入口袋中,出来历练,没点钱确实很麻烦,不过皇甫彦还真是个大方的男人,她心中对他的好感多了一点。 刚想走出武器协会,却突然看到旁边的柜台前,一个衣着普通的少年和一个穿戴光鲜,明显不知是哪个家族的子弟吵了起来。 “这四级上乘武器是我先看中的,凡事有个先来后到,你怎能抢我的?”少年满脸愤怒得通红,和对面的锦衣子弟争吵起来。 那锦衣子弟不屑的斜睨着他,冷笑:“就抢你如何?五万金币,你买得起吗,若买得起,就不会讲那么久的价钱,都拿不出钱来。哼,你们这些本地冰族穷鬼,连五百金币都拿不出来,真丢人,少来挡着大爷的路。” 蓝初雪挑挑眉,本地冰族?她刚才也打听过,这小城是冰族一个分家管理的一块小封地,城主大人在冰族里也是有名的人物。 “淳于寒,你……你侮辱我就好了,为什么侮辱我们冰族人,我们高贵的冰族不是你们这些不忠不义,卖主求荣的淳于家叛徒可以侮辱的。”少年听到那子弟的话,更加怒了。 “切,臭小子,你以为你们冰族还是二十年前那辉煌尊贵的冰族吗?现在的你们不过一群窝囊废,被排斥到贫瘠之地,兰陵国内最下等的民族,若不是我们令狐皇好心留你们性命,你们早就灭族了,穷鬼,还想逞威风,炼器协会早该将这些买不起东西的穷酸货色赶出去,真是连空气都被污染了,来人,帮我把这臭虫赶出去,真是太脏了。” 那淳于寒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掩住鼻子,好像多么讨厌和冰族人呼吸同一个地方的空气,他身边跟着的两个护卫立即上前驱赶那少年,少年又怒又恨,握紧拳头,几乎要冲上来和淳于寒拼命。 “放开他,谁说他买不起,不过是区区一件四级武器而已,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他只是刚刚忘了带钱,让我替他拿来而已。”蓝初雪啪一声,将一张十万的金币票甩在桌面上,好像丢张废纸那样无所谓,完全是纨绔子弟的嚣张劲头,一下子把那淳于寒的气势压了下去。 那淳于寒不禁瞪大了眼,十万金币在这种小地方可不是小数目,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平庸女人是什么来头?“你是哪个家族的人?”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想和本小姐聊天,一句话一千金币,本小姐可不和穷鬼说话。”蓝初雪气势凌人,说出的话简直气死人不偿命。 “你,好个臭丫头,你等着瞧。”淳于寒气得脸都歪了,但是见蓝初雪那么自信,怕她真有什么来头,也不敢轻举妄动,等他查清楚了,在好好对付她。 淳于寒走后,蓝初雪把桌上那四级武器塞到那少年手中:“给你!” 那少年拿着武器,满脸的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蓝初雪,傻了:“真的给我?” “你不想要?”蓝初雪看他那小心翼翼捧着当传家宝的表情就好笑。 少年却一下子眼睛红了,激动欢喜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谢谢你,姐姐,我太高兴了,这是我拥有的第一件武器,呜呜……爹娘一定会好高兴的,我终于可以有武器了,我可以保护他们,保护我们冰族了。” 蓝初雪微微吃惊,不过是一件武器而已,用得着这么激动吗?好像救了他命似的,她之所以出手,一是看不过眼那淳于寒的恶霸行为,二来她对冰族人总有一种莫名的好感,而且她本来就打算找一个本地人了解下上古战场的情况。 不过这个纯真的少年这么激动,让她有种莫名的难受,一般人长到这个年纪,还不至于没拥有过一件武器吧!她不禁把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少年却一下子脸色黯然下来,把她拉出店里,往自己住的地方走,这少年叫古林,是本地的冰族人,父亲在城主身边当下属,照理来说他的生活不会太差,可是看他通身的打扮,却真是属于穷人那一类。 “姐姐你不是兰陵国人吧,否则不会不知道我们冰族的遭遇。自从十几年前那一场政变,令狐一族夺去了我们冰族的统治权,我们冰族就从最尊贵的地位沦为最低等,被其他的族类一直欺负,踩在脚下。” 古林说起冰族的悲惨遭遇,既气愤又悲哀,小小的脸容挂满了痛苦和哀愁。 “那场战争因为臣下的背叛,一场惨烈的屠城,夺去了冰族人很多的性命,让我们彻底元气大伤。可是卑鄙的令狐皇室依然不愿意放过我们,却又怕世人说他们太残忍,所以依然保留了我们冰族,却将我们族人驱赶到这种危险又贫瘠的边疆地方。” 蓝初雪听着他几乎落泪的说起十几年前屠城的事情,心中不禁一震,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升上心头,好像有种身同感受的切肤之痛,她一怔,觉得自己这种反应真奇怪,竟然会为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冰族感到难过。 “而且对我们极尽苛刻,征收很重的税赋,因为怕我们一族实力强大起来,反抗他们的统治,所以可恶的令狐皇不准我们冰族人随便拥有武器,每年都有限定的数额,分配武器的名额,我等了五年,辛辛苦苦才等到名额,可是……” 古林苦笑起来,声音苦涩而哽咽:“姐姐,我们实在太穷了,炼器协会的武器,根本买不起,我来这里看了几天,因为囊中羞涩,根本不敢奢望拥有。” “你们一族难道没有炼器师吗?武器也可以自给自足。”蓝初雪震惊,没想到冰族现在的状况竟然如此的凄苦,连古林父亲在城主那里工资,都穷困成这样,那么其他冰族百姓,恐怕过得更是猪狗不如,蓝初雪想到这种,心中感到一股愤怒,为冰族人的遭遇而愤怒和不平。 “别的家族确实有,但是我们一族,但凡有一点这种天赋的灵术师,立即就会无故失踪或者以各种理由关押了,甚至暗杀,令狐一族是那么怕我们冰族重新复兴起来,抢回一切。可是这样的重压下,我们冰族越发的艰辛,即使满怀仇恨,却也有心无力。我真想有朝一日,冲进皇城里,替我娘,我爷爷奶奶报仇,他们只是普通的老百姓,却死在屠城里,那令狐一族简直是人渣,太残忍了。”古林想起国仇家恨,悲愤的哭泣起来。 蓝初雪感觉心情也沉重起来,眼神却变得锐利而坚定,拍拍古林的背:“只要有梦想,没有任何事是不可能的,古林,我相信你的梦想有朝一日会实现。” 古林咬住牙关,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又问起蓝初雪:“姐姐,你来黑水城做什么?” 蓝初雪就说自己想来历练,立即被古林用很怀疑的目光看着她:“姐姐,你身上好像没有灵力呢,你胆子真不是一般大,居然还要去上古战场,那里很危险的,何况最近那里也不平静,魔兽出没。” 虽然蓝初雪神冰之体恢复后能修炼灵力,但奇怪的是,无论她修炼的级别是多少,别人看她依然看不到她身上的灵力,倒是能让她顺利隐藏身份。 “因为不强,所以更要历练,越危险的地方越能快速提高,人若总是害怕危险,永远都成不了强者。”蓝初雪坚定的笑。 古林顿时眼睛一亮,敬佩的看着她:“姐姐好有见识,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孤身一个人太危险了,最近城主接到一项任务,那卑鄙的令狐皇要和月凤境地的几个家族打仗,因为士兵的灵兽不足,让国内的几大族给他找来一批灵兽。我们冰族也被分配了不小的数额,但是冰族本来就人少,战斗力不强,城主迫于无奈,正在招募勇士一起去上古战场帮忙狩猎魔兽。这样吧,你也应征,混进去,那么我多少能照顾一下你。” 蓝初雪想了想,这些本地冰族人必然对上古战场更为熟悉,跟着他们对自己没有坏处,何况,她也很想和这些冰族人多些接触,总觉得他们的遭遇让她恻隐,想要帮他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 “城里的冰族人还有多少拥有名额却没有武器的,你把这些钱拿去,给他们也买武器,否则去到上古战场,你们的战斗力会更弱。”蓝初雪大方的递给他一张两百万金币的金票,反正她也用不了那么多,以后去了上古战场,猎杀魔兽也能赚一笔。 古林惊喜万分,握着金票手都抖了,感激无比的看着蓝初雪:“姐姐,你真是大好人,我们冰族人一定记住你的,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天古林就带着蓝初雪加入了冰族招募的勇士队伍中,因为冰族实在穷困,没有太多的钱财招募到高手,所以来应征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同样艰难的小佣兵团,勉强集齐百来人,由六十多岁的蓝水城城主亲自带领。 一行人出到城外,刚好遇上了京城里几大世家的队伍,淳于家族、欧阳家族,呼延家族是京城里有权的三大家族,势力可谓权倾朝野,其中以淳于家族为首,备受令狐皇族的器重。 所以这几家的子弟都特别的高人一等,虽然这种派出来执行狩猎任务的都是分家的人,但是同样不妨碍他们趾高气扬,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特别是冰族人,一看到蓝水城主带着一群武器,灵兽都不齐备,明显是临时招募的乌合之众。 那边淳于家队伍里一道放肆声就毫不掩饰的传了出来:“真是可怜的冰族人,就这种乌合之众的阵型,就想去闯上古战场,真是笑死人了,小心到时候全军覆没。不过或许覆没了反而是好事,毕竟若抓不到两百只魔兽,皇上治罪下来,你们会死得更惨,还不如做了魔兽肚里的食物。” 说话的正是那天那个淳于寒,此刻他意气风发的骑着灵兽站在淳于家整齐而威风的队伍里,十分得意,目光不屑的扫过蓝水城主,这么*裸的讽刺分明是故意挑衅。 黑水城主古珏却只是黑了下脸,却沉住了气:“淳于寒,我好歹是你的长辈,你如此说话,好无礼数,这就是淳于家的家风吗?淳于彬,你就是这样放任自己儿子无礼待人?” 他冲着淳于队伍最前面那个中年男人淳于彬怒道,那淳于彬是分家的家主,也是此次淳于队伍的领队,也是淳于家有名的高手,已经修炼到风系六级,颇有威望,周围的人对他都极其敬畏。 “寒儿,好歹古珏城主也是长辈,不得无礼。”见古珏不满,淳于彬才懒懒的斥责自己儿子,口气却是十分的不以为然。 “不过,古珏,我儿虽然说话直接了点,但是也没说错什么,圣上下命每个家族必须抓到两百个魔兽交差,以提供给与月凤一族作战的士兵用,十分紧急而重要。你们若五天后交不出两百个魔兽,立即就有京城执法长官来惩罚你们黑水城的人,甚至连累冰族主城的族人,到时候你们不死也掉层皮。” 蓝初雪不禁大吃一惊,两百个魔兽,这谈何容易,更何况冰族的这个队伍,实力根本不怎样,抓拿一百个都成问题,更何况是两百个。 她心中一寒,这令狐皇分明是找名正言顺的机会整治冰族,狠狠的打击冰族,若冰族交不出两百个灵兽,恐怕会受到可怕的惩罚。 古林愤怒的低声:“这些卑鄙的人,不过是想趁机打压我们冰族,令狐皇太无耻了,明知道我们冰族人丁单薄,比起其他家族,力量弱小很多倍,可是分配的数量却和他们一样,我们根本无法完成这个任务,只能任由宰割。为什么我们冰族人的命运总是那么惨,自从花千朵女皇驾崩,我们族人就厄运连连,什么时候,族里能再出一位厉害的女皇来拯救我们所有族人?”古林的声音极其悲愤,却也有种宿命般的无奈,好像已经能预见冰族即将遭遇的惨剧。 “两百个魔兽么?”蓝初雪却若有所思起来:“其实也未必没有可能。” 古林却以为她开玩笑,摇摇头:“姐姐,你开玩笑了,以我们这个队伍的力量,连一半都未必能抓到。” 蓝初雪没有做声,却暗暗下了决心,她绝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因为这件事被令狐皇恶意惩罚,蓝初雪冷然的眼眸闪过针芒般的凌厉,那令狐皇必定以为找到机会整治冰族人,但是自己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想到这一点,蓝初雪又怔了一下,不禁失笑,自己为何对冰族人是否被欺负那么执着呢!真奇怪。 四个家族正想齐齐向上古战场出发,这时候天空突然出现一阵灵兽的羽翼扇动声,一道巨大的飞影从北方疾速而来,速度惊人,瞬间笼罩了这片天空,天空之上的灵兽散出的灵压非常强大,令地下的人一阵压抑的抽气声。 蓝初雪抬头一看,是一匹威武无双的独角天马,淡青色的身体矫健而修长,身上有一道道银色奇异的兽纹。 四蹄如风,四蹄上方有白色柔软的鬃毛,头顶上的鬃毛很长如丝般落在马颈边,显得非常的优雅,它背后还有一对巨大的蓝色羽翼,而马头上那一个闪闪发亮的银角,就是独角天马最具攻击性的兽角,此天马的独角非常长而又灵气四溢,看得出这一匹灵兽级别极其高,起码在六级以上。 难怪下面的队伍都那么压抑,他们都基本是四五级的天级高手,却依然不得不被这独角天马的威压压住,天马收回双翼,身体瞬间缩小了到普通马匹的大小,从天空降下来。 落到地上时,蓝初雪才发现上面坐着一位青丝如注的男子,他身上穿着一件淡雅的青色竹纹长袍,容貌纤细,精致美丽得像女子,若不是看他有喉结,蓝初雪真以为他是女人。 特别是那标志性的长发,几乎拖到地上,用一根翡翠簪简单挽着,说不出的幽雅,看他的容貌和气度,只能赞赏一句,天之宠儿。 “国师大人?”那三大家族为首的几个领队惊叫起来,队伍顿时骚动起来,人人都伸长脖子望着那青衣美男。 淳于彬立即跳下灵兽,整整衣服,脸上露出惊喜又殷勤的神色,一点也没有刚才的傲慢,走到青衣美男面前:“淳于彬参见国师,国师怎么突然来了这边境小城?” 然后他又调头命令那些独孤家子弟,严厉道:“还不拜见国师。”顿时那三家的子弟纷纷落下灵兽,眼中都露出敬畏又崇拜的表情,纷纷行礼,那是对强者的臣服,黑水城主也急忙领着众人行礼,场面顿时热闹起来。 蓝初雪站在人群中,并没有行礼,不过昏乱的场面上倒也没人注意到她的无礼,不过很快蓝初雪就察觉到一道清冷的目光淡淡扫过自己,虽然淡,却非常有质感不容忽略,蓝初雪抬眸迎上,竟然是那国师大人,两人的视线相交,国师似乎怔了一下,好像没想到她竟然敢接上自己的目光。 然后他的眸光深深注视了她一会儿,眼底闪过一瞬即逝的疑惑,却很快收回了目光,但是他这一个举动,很显然已经引起了在场的人注意,众人纷纷疑惑的看向蓝初雪,看看是冰族的谁,竟然让国师多看两眼,一看,却发现不过是个平凡的丫头,身上甚至没有灵力波动。 众人顿时露出鄙夷,果然是最低等的冰族人,居然还有没有灵力的,连这种没灵力的家伙都带来狩猎,这冰族这回若能完成任务,那才是笑话。 “天啊,国师大人他看你了!”古林却很兴奋的压低声。 “我也看他了呀!这没什么了不起吧!”蓝初雪不以为然,但是想起刚才那国师眼中闪过的疑惑,又暗暗吃惊,难道这男人看出了什么? 古林顿时瞪眼:“就说你不是兰陵国人,什么都不知道。国师大人在兰陵国可是备受崇拜的大人物,朝中的第二把手,除了绝丞相,最有名的就是他了,他们两个人在民间都很受欢迎。” 说起兰陵国两大人物,古林的表情变得无比敬畏起来和崇拜,双眸闪闪发亮:“不过很可惜,国师和丞相不和。” 蓝初雪微微一怔,想起那华丽而暗黑的男子,目中无人而心机深沉,明显就是一个腹黑野心家,没想到皇甫彦在兰陵国却那么受尊敬,让小孩子都露出敬拜的表情,真是深入人心呢! “为什么不和?两人争权夺利?”蓝初雪瞟了眼那青衣国师,看这人清冷的气质,倒不像那种利欲昏心的政客。 古林兴致勃勃道:“这倒没有,其实两人都很受令狐皇器重,不过绝丞相的名声和作为更响而已,也更受令狐皇倚重,毕竟他这几年推行政治经济改革,给兰陵国带来了翻天覆的变化,让百姓的生活都变好了不少,百姓都挺爱戴他的。不过国师却曾经当着皇帝和大臣的面,说绝丞相是个阴谋家,将来必反骨,弄得绝丞相下不了台,两人的关系势成水火。” 蓝初雪不禁暗暗对国师竖起手指,干得好,果然眼光独到,看来这人不简单,皇甫彦这大狐狸蒙骗过那么多人,却被他看穿了,起码有两把刷子。 “你们觉得绝丞相真的那么好?”蓝初雪暗叹,那男人所做的事情未必真为你们好,只是收买人心,为将来你们拥护他铺路而已,不过这男人明显想得到天下,却潜伏在令狐皇身边,就一厉害的无间道。 古林眼睛瞪得更大了,不满:“姐姐,你这是什么口气?那么不以为然,丞相大人是好人,虽然很高高在上,但却为民真正做事实,不像那些贪官污吏,只会压榨百姓。” 蓝初雪不禁失笑,皇甫彦果然懂得掌控人心,这样的人如此厉害的心机和手段,又有真正的才能和魄力,当得上乱世枭雄。 “不过这个国师怎么跑到这里来?”她倒是好奇,这么个朝中二把手,来到这里,必定有重要的大事。 “不知道呢,不过前段时间听说国师是在月凤境地督战的,不过令狐皇却召回绝丞相。” “……”蓝初雪翻白眼,不用说这位国师大人,肯定被急急赶回国的皇甫彦给黑了,把他从重要的前线整了回来坐冷板凳。 果然那边的淳于彬问起这个问题,替她解了疑惑。 “国师不是在西北的前线,怎么会来了这里?” 国师枫露淡淡开口:“皇派我来这边检验你们狩猎的灵兽,火速送去前线。” 蓝初雪不禁暗叹,果然被黑了吧,从主将被弄到这里当个后勤,做这种谁都能做的事,清雅少年,你怎么可能斗得过那黑心的大狐狸呢! 几个世家领队的神色都各异,各怀心思,显然也隐隐能猜测到内情,清点灵兽送前线这种无关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让这一个大官来做。 很明显国师被排挤出前线的权力中心,这位大人为何就偏偏要和丞相作对呢?和那强势权臣作对的人,都没好下场,连他们这些根深蒂固的家族,也不敢轻易和他不和,那个男人,他们捉摸不透。 “咳,那国师就留在城里等我们的好消息吧,我们一定会很快将两百头魔兽送上。” 国师枫露却说:“不,我和你们一起去,我还有一件重要事做?” “什么重要事?”能让国师大人亲自出动的事情,必定不简单,众人都好奇了。 “一个月前,东国有传闻,说有人发现上古战场深处有一洞穴,住着一上古遗留下来的神兽朱雀,每千年一涅槃,近日将会再次涅槃重生,而这种紧要关头,它的力量是最虚弱的。”枫露不急不忙的说出一个劲爆的消息。 在场的人顿时都惊大了眼睛,倒抽冷气,不是吧,神兽?这世上早已经没有神级的东西,这上古战场居然藏着一个神级的魔兽,而且朱雀,那不是传说中的四大神兽吗? 神兽,天啊,是神兽,绝无仅有的东西!若能得了这世上唯一的神兽,那么未必威震天下。 三大世家的人都露出狂热的表情,眼里都是兴奋和*,早就将那两百灵兽抛在脑后了,若抓住了神兽,那功劳顶的过一千灵兽。 “姐姐,是神兽,我也想看看神兽是长什么样子的?”古林眼睛发亮,一脸向往。 “好奇害死人,神兽那种东西,一旦你看见了,就等于离死差不多。那种级别的力量等同于毁灭,就是有六级高手在场,也没用。”蓝初雪却沉下脸,玄冥的威力她已经见识,那种力量根本就不是凡人能抵挡,若那次不是自己突然爆发了莫名的力量吓走了玄冥。 那么那时他们几百人已经死在那里了!这些人没用见过神兽,压根不知道神兽的可怕威力,以为趁着朱雀涅槃时,灵力虚弱能乘虚而入。 但是再虚弱,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还是神兽,恐怕最后只会弄得两败俱伤。 “说得好像你见过似的,姐姐,我知道你没灵力所以特别害怕,不过别怕,咱们那么多灵术师,还有国师在,力量也很强大,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虚弱的神兽吗?我们就躲在后面偷偷看一眼行了。”古林不以为然。 蓝初雪也懒得和他解释,反正她是绝对不会去看那种可怕的东西,一行人开始向上古战场出发,三大家族的人骑着灵兽飞在天空上,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只留下憋屈不已的冰族一队人,因为冰族人实在太穷了,连武器都买不起,更何况是更贵重的灵兽,队伍里百来人,就只有十来人拥有几头级别不高的灵兽。 大家只能憋着气,运起灵力,用脚追上去,冰族的人都听说了蓝初雪给大家买武器的事情,对她都很感激,当自己人看待,让出一头灵兽让她骑着。 蓝初雪也不客气,这些冰族人的真诚,她愿意接受,走了半天,终于到了上古战场外的一个冒险者营地,这里类似一个村庄,住了不少前来上古战场冒险的灵术师和佣兵团。 因为上古战场很危险,却同时也是巨大的宝库,这个地方已经存在上万年之久,据说几千年前发生了一场人魔大战后就荒芜了,成了一个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成为魔兽们聚居的领地,千年来都很少有人进入这里。 所以这上古战场里长了有很多长达千年时间的珍贵药材,作为炼制高级丹药的原料,能炼出价值数十万金的珍稀灵药。 第六十九章:初遇魔兽,梦魇走火 上古战场还藏有不少力量的矿石等天材地宝,这些东西拿出去卖都非常值钱,可以用来打造高级别的武器。 而且这里的魔兽级别和种类都比外面那些山林的高而多,一个天级的魔兽在外面很难找到,但是这里却很多。高级别的魔兽若抓住了拿出去拍卖,那可是有价无市的东西,仅仅一笔,就可以发大财。 这里是很多灵术师淘金发财的梦想之地,却也是很多灵术师丧命的噩梦之地,但是金钱总是令很多人铤而走险的,所以很多想发财,或者历练的人都来上古战场。 这里的村庄停留的冒险者,各国都有,可谓大杂烩,同时也有很多深藏不露的高手,毕竟能进古战场,都不是一般人,没有两把刷子,等着被魔兽吃掉吧! 蓝初雪他们到达这村庄后,就停下来扎营整顿,要好好休息一日,明天一大早再进入森林。 而三大家族的人早就已经扎好了帐篷之类的,如今正在平地上将空间戒指里带来的各种肥羊猪牛、粮食、美酒等等拿出来,大肆举行欢宴,美其名为明天的狩猎践行,成为一片热闹的中心。 周围的冒险者和小型佣兵团都很羡慕的看着他们,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出个门都这么热闹奢侈,不过他们也只敢羡慕而已,这些大家族一向高高在上,不屑与他们这些身份低下的人交流,所以没人敢上去攀谈。 古林和几个冰族的人正在筑锅做饭,他们带来都是普通的粮食米饭和青菜之类的,和三大家族那些食物根本就不能比,古林一边做饭一边闻着那烤肉宴上传来的香味,流露出十分羡慕的表情。 “哟,吃白饭和青菜,真可怜,穷酸的冰族人,吃了这些,你们有力气去狩猎吗?要不要大爷赏你一个羊腿吃吃,你们很多年没吃过羊腿了吧,真可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那淳于寒走过来,看着古林哈哈大笑,嘲弄意味十足。 自从看到这小子年纪比自己小那么多,却也和自己一样达到了四级,他就对这个小子很不顺眼,一个冰族的贱奴,竟然资质比他还高,可恶。 “……”古林气坏了,却只能默不作声,城主告诫过他,千万别意气用事和那三大家族的人发生冲突,否则会被族人带来麻烦,被欺负了,也只能忍气吞声。 “羊腿,猪牛那些食物有什么了不起,也不过是很粗鄙的食物,也值得你如此炫耀,真是无聊顶透。”蓝初雪出声讽刺,这个纨绔子弟,让她极其看不顺眼。 淳于寒顿时凶狠的盯着蓝初雪:“又是你个臭丫头,没得吃就死要面子,有本事你弄些精细食物来让我瞧瞧,让我也羡慕一把!” 蓝初雪冷笑:“让你羡慕何有难,等着,一会儿别流口水,古林,跟我走,咱们去找食材。” “好,我就等着你,臭丫头,若敢放大话,若做不到,我就塞你两头牛。”淳于寒声音更狠了。 蓝初雪不以为然的悠然站起来,古林一脸担忧的看着她,跟着她走了开去:“姐姐,你干嘛和那种人较劲,虽然我也很想揍他一顿,但是这样做,我们会吃亏的。” “被人欺负到了头上,若完全不反击,只会助长这些人的嚣张,适时反击一下,会让他们不敢再随便欺负你们。”蓝初雪自从穿到这个世界后,就很明白这个道理,你越是示弱,别人只会对你越冷酷。 “可是,我们那里去找食材?这小村庄里虽然也有一些粮食卖,但是价格奇高不说,都是些能存储久的干粮而已,根本没有什么新鲜肉类。”古林越发担忧了。 “笨,谁要去买那些东西。”蓝初雪拍拍他脑袋,“真正的好食物在大自然,走着我来吧。” 蓝初雪带着他走去附近的丛林里,这外围的魔兽很少,倒也不怕袭击,蓝初雪小心的在林中穿梭着,只要见到一些花果植物灵菇野菜,就会让古林摘起来。 那些植物带着奇异的清香,令人闻了都觉得精神百倍,古林的眼睛渐渐亮起来,惊喜的叫起来:“姐姐,难道你会鉴别药材?你是个炼药师?” “我不是炼药师,不过对于药材,倒是略知一二,这外围地带的药材虽然不算特别珍贵,但是对于补充人的体力和精神,还是有不错的功效。” 蓝初雪发现自从获得了皇甫彦的木系灵力后,她自然的对植物之类就有了天然的鉴别能力,哪些有毒,哪些无毒,哪些具有灵神作用,都能轻易感知出来,甚至不需要药材知识。 而她却不知道,自己火系,水系,木系融合的体质已经让她产生了异样的才能,一个四级的木系灵术师,何止仅仅是能鉴别药材。 “哈哈,药材这些东西可比什么猪牛珍贵多了,还能补充提升人的灵力,一会儿一定气死那个淳于寒。”古林欢喜无比。 突然觉着这个貌似什么灵力都没有的姐姐是个宝,总是一次一次帮他呢,以后他一定要好好报答她。 两人采了足够分量的东西回去,蓝初雪令人架起了一个大锅,烧热沸水,然后井然有序的分别将各种食材药材丢下锅去,大力火熬。 过了半个时辰,整个营地突然飘起一阵奇异的清香,闻了令人精神一震,食欲大开,不少灵术师都眼睛一亮,纷纷惊奇起来,互相询问是怎么回事? 连那边吃烤肉吃得欢快的三大家族人都停下来,被那些奇异香味弄得口水猛的分泌,对着那些烤肉,突然就没了食欲,急忙寻找起来,不知是那个营地厨师煮出的好东西,他们要把那厨师挖过来。 很快大家就发现,这些奇异醉人的香味是从冰族营地那边传来。 “哇,真的好香,好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鲜美的东西,嗯嗯,连汤都那么好喝,喝了感觉全身都是力气,连疲倦都消除了。”古林猴急的吃了一碗刚捞起来的药材汤,一脸幸福的表情。 其他冰族队伍的人一听,也好奇的围上来,蓝初雪每人给他们盛了一碗,个个满怀疑惑的喝了一口后,顿时满脸惊喜之色,急忙又低头喝了几口,很快就把汤和菜渣都吃光喝光了。 这些汤不但美味香浓,关键是喝了实在身心舒畅,充满了力量和精神的感觉,冰族人都欢快的围在一起,他们从来没吃过如此美味的汤,实在太好吃了,比起那些什么烤肉,胜过不知多少倍。 那淳于寒也闻到了那些香味,本来也和一众人一样惊奇向往,可是转头一看,竟然是蓝初雪那堆人那里传说来的。 他震惊的瞪大眼,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会那么香,就看到蓝初雪鄙夷的目光射过来,不屑的朝他挑眉,他顿时满心恼火,对这个平庸的女子更为讨厌。 淳于家子弟一看到是冰族的人,都露出几分不屑,却同样也惊奇,那些下等人的食物,竟然会这么香,真奇怪。 一直坐在那如世外仙人,不沾一点肉腥味的国师突然站起来,向冰族人走去。 淳于家的领队淳于彬一惊,刚才他们将最好的食物送上,国师都不扫一眼,如今竟然要去吃下冰族人的东西吗?他不由自主跟过去。 那边因为一锅神奇的汤,冷清的冰族营地一下子热闹起来,不少灵术师、佣兵都热情的围过来,向蓝初雪讨教怎么能弄出这么香的东西,蓝初雪拿出剩下的野菜药草花果,分给了好些人,并告诉他们做法。 那些灵术师和佣兵没想到她如此大方,都很是感激,深觉这个女子真不错,在这种粮食奇缺的地方,基本上是没有人愿意分享食物的。 看着那些人高高兴兴拿着东西走了,古林很是痛心:“姐姐,你干嘛把我们辛辛苦苦采来的东西送给别人?” “果然还是孩子,药草没有了可以再去采,但是并不是每次都有这样的机会结识别人。”蓝初雪淡淡挑眉,笑得颇有深意。 “在这种危险的地方,多交朋友绝对没有错,任何一个陌生人都可能会成为你的盟友。我刚才给的那些人,都是一些热血的冒险者,最讲义气,你给他一颗药草,或许将来他就会救你一命。古林,想要成为一个强者,不但要自己力量强,最重要是你身边能借助的力量也强,那就是你的朋友,一个人能颠覆天下吗?但是一群人却能。” 古林似懂非懂,但是觉得这位姐姐的话却很有深意,就像那些传奇里的将军,很有谋略和大将风范。 “一个人确实不能颠覆天下,但是他却能煽动很多人为他去颠覆,可怕的不是一群人,而是那个能征服那些人心的那个人。” 国师不知何时来到他们面前,清冷而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挑挑眉。 “国、国师大人。”古林欢喜都结巴了。 黑水城主急忙迎上来,铺了一层布在地上,让他坐下。 国师的目光落在锅里,然后淡淡的扫过蓝初雪,蓝初雪翻翻白眼,拿起一个碗,盛了一碗给他。 “大胆,这些粗鄙的食物,怎可能献给国师?”淳于彬立即上前来斥责。 “国师都没说话,哪里轮得到你指手画脚。”蓝初雪毫不客气的抬眸讥讽。 “区区冰族人也敢对我如此放肆,古珏,你的人就是这样无礼吗?这种人一般我会杖毙。”淳于彬哪里被人这样挑衅过,连古珏都不敢对他说什么,这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女子竟然讽刺自己。 “原来淳于一族的人是这样无耻,自己不成器的儿子横行霸道,侮辱长辈你不好好管教,偏要来多管闲事,可笑。我不是冰族人,即使是,恐怕也轮不到你来教训。”蓝初雪淡淡的嗓音非常好听,可是话语里的意思就不是那么客气了。 附近那些听到她话的灵术师们,有些就看不惯淳于家如此横行,忍不住扑哧几下笑出声。 淳于彬老脸都涨红了,额头青筋暴起,就想一巴掌就像拍过去,将这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拍成肉饼。 “淳于彬,不要丢了世家大族的面子。”国师清雅的脸上露出一抹不耐烦,显然有点怒气了。 淳于彬立即心中一凛,不敢说什么,只对蓝初雪不屑的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姐姐,你太帅了,那老头气得脸都歪了,以前根本没人敢这样得罪他。”古林和周围的冰族人都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心情大为舒畅,对蓝初雪更加刮目相看,连淳于家领队都敢对上,这个女孩子真够气魄,不畏强权。 “你还喝不喝,不喝就算了,好东西可别浪费!”蓝初雪毫不客气的对着国师说。 国师再扫了她一眼,接过汤,慢条斯理的喝起来,冰族人看到国师大人也吃他们的食物,顿时心中生出几分自豪感,喝完,国师放下碗,迷惑的看着蓝初雪:“你是四级炼药师?” 他的话一出,四周的人都震惊的看着蓝初雪,什么?这个普通的少女,竟然是个隐藏四级炼药师? 连黑水城主都惊喜万分的看着蓝初雪,四级炼药师,这可是宝贝职业,特别是在这种狩猎魔兽的森林里,一个队伍光有实力是不够的,因为再强,遇到那么多魔兽和各种有毒的植物,队伍里总会有人随时都可能中招。 而一个炼药师可以保证大家的安全,其他家族都自带了炼药师来,不过等级都不过三级,只有冰族没有,现在这个貌不惊人的女子,竟然是个天级炼药师,简直就是个宝贝。 蓝初雪暗暗吃惊,却道:“不是,只是刚好认得一些草药而已。” 周围的人顿时露出很失望的叹气和表情,国师没有说话,但是蓝初雪看他的眼神,分明是不相信自己的话。 吃完饭后,只见不远处烟尘滚滚,好几个批人马踏着夕阳的余晖而来,营地越发热闹了,据营地里的冒险者说,自从这里有神兽的消息传出后,不少冒险者,佣兵团,各国的世家大族的人都蜂拥而至。 不过自从好几个大队伍进去被团灭后,不少人都产生了退却的心情,不过依然有不少不怕死的继续来。 来的人是一个西国的家族队伍,两个佣兵团,加起来也有几百人,让营地一下子挤了起来,其中一个佣兵队伍扎营在冰族的隔壁。 蓝初雪却发现了几个熟悉的人影,仔细一看竟然是以前自己在炼器协会时遇到的那李氏三兄妹,倒是他们的到来,引起了营地里的冒险者一阵骚动。 古林去打探消息,兴致勃勃的回来告诉蓝初雪:“姐姐,好消息,听说咱们隔壁那个暗月佣兵团,原来半个月前已经进过上古战场深处寻找那朱雀兽,听说他们认识路,若是得到他们的帮助,咱们就更容易找到朱雀那洞穴了。” 蓝初雪对他不死心的行为很无语,毕竟还是小孩子,喜欢冒险。 “若他们真的找到过朱雀,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为什么?” “因为他们死了。” “姐姐,你还真是打击人。” 不过显然很多人不那么想,所以很快就有人找上了暗月佣兵团的队长,那队长是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长得威武而英俊,很刚毅的味道,灵级在五级,看起来很沉稳可靠的模样,连续几个队伍找上了他们,似乎想想出重金请他们带路,但都一一被拒绝了。 这时候三大世家也有行动了,淳于寒带着几个人自信满满的找上那队长,想着以兰陵国世家大族的威势,足够让这个人点头哈腰,谁知道那个队长竟然不为所动,态度十分坚决。 遇到这么个不识好歹的人,威逼利诱都不行,淳于彬气得胡子都歪了,露出凶狠的表情,警告他们以后别想再做兰陵国的生意,淳于家族见到他们佣兵团,见一次打一次,但那队长以为脸不改色拒绝,淳于彬只能气哼哼走了。 过了一会儿,古珏城主就被叫了过去商量事情,蓝初雪在他走之前告诫他,务必要拒绝和其他三个家族同行,绝对不要跟着去寻找神兽。 古珏队长点点头,他也不想折损冰族人性命,何况即使找到神兽,功劳也绝对不会落在他们身上,何必蹚浑水。 可是当一个时辰古珏队长回来后,却对大家宣布,明天就要跟着国师他们一起去找神兽。 蓝初雪一惊,眉头紧皱起来,心急了,她不是告诉过城主不要和那些人去找神兽吗?这样做无疑是白白去送死,这些蠢材。 蓝初雪不禁冷了声音:“城主,神兽远远并非你们想象那么简单,你们没有见识过那种毁灭的力量。在神兽面前,灵术师只是一个蚂蚁,去了只有送死,明知道送死的事,你还要让你的族人去做吗?” 古珏城主苦笑起来,叹了口气:“修尘小姐,我知道你为我们好,但是有些事情,我们即使知道不可为,却不得不为。即使是送去,也必须去,因为这个令狐皇下的命令,他说神兽护国,有了朱雀他的政权就没有敢抢,他派出国师来,要我们几个族都务必全力配合,捉到朱雀。” 蓝初雪为他神色间的极度无奈而震动,为皇权所威胁吗?“可是,若你们真找到了它,你们会全都死掉。” “那也没办法,只能说是我们命不好了,只是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去。否则就是违抗皇命,会被判叛逆罪。”古珏城主脸上显露出坚毅而决绝的神色,义无反顾。 “更可怕的是,令狐皇早就想找机会消灭我们冰族,他一定会以这个借口,向冰族的主城进攻,我们不能害了整个冰族人,多年来的忍辱负重,都是为了保存族人,若灭族了,还有什么复兴的希望呢?” 卑鄙的令狐,蓝初雪感到心底一股强烈的愤怒,让她几乎忍不住爆发,对于那个总是作践冰族的兰陵国国王,她有种无比痛恨的感觉。 “修尘小姐,听古林说,你是想来历练的,不过看着情形,我们不能陪你了,你明天就离队吧,别跟着我们去送死。”古珏城主真诚的说。 蓝初雪沉默了,她是个理智而清醒的女人,而且见识过玄冥的力量,完全不抱任何幻想,所以她该立即转身离开,和这群即将送死的人脱离关系,反正她只是来历练而已,单独一个人也可以。 可是为什么看着他们去送死,会觉得愤怒又不忍,身体里那股突如其来的热血和义气好像汹涌的潮水,将她的理智都淹没。 说不清原因,反正就是不能看着这些冰族人去送死:“我会跟你们去。” 古珏城主一震:“小姐你何必呢,以你的才能和金钱,想要历练很简单,没必要跟着我们冒险。” 他早就看出这个女子不凡,虽然相貌平凡,但是那种气度胆识,言行举止,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拥有,应该是某些世家出来历练的千金 蓝初雪淡漠褪去了不少,眼中流露出淡淡的迷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你这些冰族人就是有种割舍不了的情谊,很奇怪吧,或许你们觉得我多管闲事,或者别有目的。” “不,我古珏经历过那么多事,早就看透了世间人情冷暖,看人也很透彻,修小姐,我知道你确实是真心待我们,我替族人谢谢你的无条件慷慨。”古珏感激的看着她。 蓝初雪道:“如果你真谢我,那就听我的劝告,你们可以加入国师的队伍,但是进去后,能躲则躲,一有危险立即逃开,千万别犹豫。反正只要参加了,令狐皇就没有借口惩罚你们。” 古珏点点头,又苦笑道:“不过说不定我们根本到达不了那里就死了,没有带路人这样乱闯,我们冰族队伍本身实力又最弱,遇到危险,其他三大家见了也不会帮我们的。” “那就轮不到他们不帮,我有办法和他们谈判。”蓝初雪突然冷笑一声。 “什么,你让我们几大家族打前锋,保护你们这些卑贱的冰族人?凭什么?”淳于彬首先阴沉了老脸,盯着蓝初雪,似乎不敢相信,这个女人竟然敢提出这么可笑的条件。 其他两个家族的人也用鄙夷的目光看着她,似乎在笑她异想天开,冰族人给他们当前锋,做诱饵还差不多,竟然妄想他们保护冰族人。 蓝初雪却依然神色淡定:“因为我可以说服暗月佣兵团的队长带路,你们不能。”然后似笑非笑的看着脸容清冷的国师枫露。 “国师,你应该很清楚,没有人带路,危险性会增加多少。我这样的要求绝不会过分,你们可以考虑清楚,否则那么大家就一起进去乱闯吧,不小心引来了魔兽潮,像前面几个大队伍一样全军覆没也没所谓。” 众人皆是一凛,互相对视一眼,他们并不是没听说之前好些队伍覆灭的事情,但是神兽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想着那些队伍的实力根本比不上自己兰陵国世家的队伍,所以他们会覆灭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这上古战场深处确实是危险又神秘,他们这些人根本就没进过去,什么危险都不知道,有一个带路人确实十分重要。 国师枫露瞟了蓝初雪一眼,似乎在鉴别她的可信程度,半响才冷冷道:“好,若你能说服他们带路,我就答应你的条件。淳于彬,既然是四族合作,那么就该互相帮助,你们三家力量够强,理应打前锋。” 淳于彬气息一堵,万分郁闷,但是国师发话了,他也不敢不听从,只是让他们这些高贵的家族反而去保护一直欺负的冰族人,怎能令人不憋屈。 蓝初雪很快就找上了李氏三兄妹,那三兄妹见到她很是惊喜,却发现她居然是女子,大吃一惊。 蓝初雪想他们直接说明了来意,并没有隐瞒。 李氏三兄妹露出为难的神色,不过他们感激当初蓝初雪的拔刀相助,便说让她和队长暗月说明。 暗月听李家三兄妹说,这个女子就是当初帮了他们揭穿阴谋的人,而自己那把天级的刀是三兄妹所送,就是这位女子的功劳,他的脸色顿时和缓了很多,佣兵都是重情义的人,他也因此对蓝初雪大有好感。 “修尘小姐,不是我不想帮忙,只是去过一次的人,都会觉得那是毕生的噩梦。半个月前我受雇于东国一个世家队伍,和他们一起进去,我们一路危机四伏的杀过去,差不多到达时,却遇到了强大的六级魔兽群袭击,死里逃生,却又掉入了奇怪的法阵,我比较幸运,乱闯意外的闯出来了法阵,一个人活着出来,而那些世家的人基本都死了。” “法阵?”蓝初雪吃了一惊。 “对,这个上古战场真的诡异莫测,深处什么古怪的陷阱和东西都有,就包括这个法阵,那深处不知为何设有很多阵法,似乎不想人闯进去。” “那为何你又回来了?” “我这次回来倒不是为了那神兽的事情,而是受委托进森林里去寻找一种叫八仙宝珠的药材,不过这种草药非常难辨析,我正在寻找高级炼药师帮忙,但是这个营地里的炼药师却真不多,高级别的更少。” 蓝初雪想了一下,却说:“暗月队长,我知道你很为难,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这个忙,不需要你真的带我们到那个地方,只要带到法阵附近就行了。作为回报,我帮你寻找那八仙宝珠。” “你是炼药师?”暗月惊喜的看着她。 “嗯,你应该听李氏兄妹说过,其实我不但能识别武器和人的灵力级别,对于天材地宝,我也懂得鉴别。”蓝初雪说得理直气壮,一点也不心虚,虽然她不是炼药师,但是她目前木系的力量,确实能让她识别出木质的东西。 暗月果然相信了,想着顺便报答她的恩情,便答应了下来。 蓝初雪把消息告诉国师和三大世家时,他们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大概谁也没想到她真能做到,而国师枫露看着蓝初雪的神色就更奇怪了,眼底跳动着一股奇异的幽暗之火。 蓝初雪有种错觉,感觉他身上好像陡然多了股凌厉的杀气,但是仔细一看,又发现好像只是错觉。 一行人各怀心思,准备好一切,便休息。 而西北的月凤境地,叛乱的几族军队和朝廷派来的军队进行了一场大规模的交战,持续了两天,叛乱的几族军队在强势的朝廷军下节节败退。 主将营帐里,皇甫彦刚听到一个士兵送回的前线捷报,说月凤一族的人败退,现在正躲入山谷里准备死守着。 皇甫彦眸光冷酷,勾唇一笑,死守?做得好,他还怕这群人真向朝廷投降了,那么自己千里迢迢跑来这里,踢走国师枫露亲自挂帅上阵,就白白浪费了。 不向朝廷投降,但是他要他们向自己投降,只要将这个月凤一族的势力收归己有,将来可有大作用! “报……”皇甫彦的另一个贴身侍卫风云走进来,他和休一都是皇甫彦的得意助手,常伴左右做事,“主人,休一刚才发回书函,似乎有急事,” 他送上密函,皇甫彦眼睛一亮,急忙接过,飞快的打开浏览了一遍,随即脸色大变,满脸阴沉。 “该死的,她怎么会去上古战场,竟然还和冰族的人混在一起,去抓神兽,上次的亏还没吃够吗,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风云惊讶的看着主人如此不冷静的表情,他好像从没见过主人这样因为一件事而发飙,主人说的她是谁啊? “主人,需要回信吩咐休一做些什么吗?”风云小心翼翼问。 皇甫彦脸色更寒了,似乎陷入一种极度挣扎的情绪中,半响不说话,最后他脸上闪过一抹懊恼和不甘,似乎万分无奈:“不用了,我要离开一两天,这里的战事就交给你,绝对不许让人知道我离开了的消息。” 风云大惊失色:“主人你要去哪里,现在正是战事关键时刻,你不是打算要亲自出马去说服月凤族的人向皇甫家投诚吗?这是一个大好机会。” 放过了这样的机会,以后就没有了,月凤一族撑不住,迟早会覆灭或者投降朝廷,现在还有比这更重要的事情吗,这可是关乎未来的大业,皇甫家族辛苦那么多年,为的不就是这一切吗? 风云很不能理解这他的做法,现在主要的阵营都在这里,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呢?自从主人去了一趟南国回来,似乎就变了。 “……”皇甫彦脸上凝结了一层冰霜,冷冷的扫过风云,沉下眸,“我的命令,你也不听吗?” 风云一震,脸容煞白,身体抖了一抖,半响不说话,可是他不能理解,主人到底是要去做什么? “风云不敢,可是信里面到底说了什么重要事,一定要主人亲自前去吗?您可以命令我们去办。”他迎着皇甫彦的压力,咬牙试探问,能让主人如此在意的事情,必须搞清楚。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过问。”皇甫彦冷厉了神色,眼眸沉沉闪动着犀利,“风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是我的得力助手,我对你也很信任,不计较你是长老们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我明白长老想防止再发生小叔叔那样的事,但不代表你们可以控制我。” 风云浑身一震,惊大眼睛看着他,唇色更为惨白,原来主人一直知道,风云不禁苦笑,也对,像皇甫彦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清楚内情,但是他为了安定长老们的心,从没揭穿自己反而多加信任,他从来都懂得如何制衡各方力量。 “我容许你的存在,是不想和他们翻脸。”皇甫彦眼底满是看透人心的锐利:“但这并不意味你可以干涉我的私事,甚至想将这些透露给族中的长老。风云,人只能忠于一个主子,你是选择我,还是选择长老们,你自己抉择,但我绝对不会容忍一个墙头草,你好自为之。” 皇甫彦说完,冷冷拂袖,风云满心羞愧退出去。 皇甫彦站在营帐中,疲倦的用手指揉揉额头,皱紧眉头,回到兰陵国后,为了独霸前线的指挥权,将国师枫露排斥出权力中心,自己就可借机收复月凤境地。 所以他将东国密探带来的一个传闻故意透露给令狐皇,告诉他上古神兽是皇权的象征,若有神兽护国,必定庇佑令狐皇室千秋万代,一统天下。 令狐皇越发对那神兽感兴趣,也觉得作为五国最强的国家皇帝,若有一个神兽,更可以证明自己是天命所归。 他趁机对令狐皇提出去捉拿这个神兽,顺便推荐了下国师,令狐皇就把国师调走了,可以说,这件事是一举两得。 既踢走了国师,将前线的军权统揽了,而另一边,国师和几大世家的人去上古战场狩猎那神兽朱雀,可以说是完全送命的事情,见识过玄冥的威力,他对他们将一去不回,死在上古战场深信不疑,此一石二鸟的计谋,可谓算无遗策。 可是就算他怎么机关算尽,事事尽在掌握中,却怎么也没算到蓝初雪会和冰族的人混在一起,竟然傻到跟着国师他们去捉拿朱雀。 疯了吗?明知道神兽的力量,她难道还想像上次那样重伤得几乎死掉吗?他现在真想飞到她身边,狠狠的抓住她,撬开她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种关键的时刻,明明他算计都一切都将成功,明明他该静下心来,想办法控制月凤一族的人为自己所用,明明国师他们可以死掉,省去自己的大麻烦,可是……却因为她,一切计划都失败了。 他从来没有这样挣扎过,犹豫过!他一向冷血而无情,从不会为别人牺牲什么,只有别人为他牺牲。 皇甫彦眼中闪过冷意,或许,他该看着她去送死,这是她愚蠢的代价!“该死的女人。”皇甫彦冒火的一脚踢翻书桌,然后迅速平息怒火,寒着脸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离开营地,向上古战场的森林出发,按蓝初雪的要求,暗月队长带着两个家族在前面开路,一个家族押后,冰族人则是在中央最有利的安全位置。 三大家族的人都对这样的安排愤愤不平,盯得冰族的人那目光叫憋屈,却因为国师在场,敢怒不敢言,只能骂咧几句。 而冰族的人可乐坏了,第一次骑在这些欺压他们多年的世家身上,可谓扬眉吐气了一番。 不过这样的怄气,也只是持续了一两个小时,原本气氛散漫的队伍,随着越来越深入丛林,每个人渐渐也开始警惕起来,整个队伍变得压抑和凝重。 上古战场,远远不是普通灵术师想象中那么简单,而这里可怕的,可以夺走人命的,也不只有魔兽,魔兽起码还能打一场决一生死,这里潜藏的危机却总是悄无声息,可以一瞬间就夺走人命。 刚才处于最前面开路的几个淳于家子弟,就是因为对周围的危险不以为然,结果,几点从一棵不知名的大树上滴落的汁液就让他们中了毒,浑身发黑开始腐烂,还好淳于家带来的炼药师救治及时,才能他们捡回几条命。 看到如此可怕的一幕,三大家族的人都倒抽冷气,惊觉森林的可怕,越发提心吊胆,不敢再散漫。 同时炼药师的重要性一下子彰显了出来,淳于家那位五十来岁的四级炼药长老顿时成了众人追捧的对象,但他自持身份,十分傲慢,对于非自己家族的人,也不怎么愿意伸援手,除非能承诺好处,也让其他家族的人很憋屈。 但是他们也只能小心翼翼的讨好,因为他们带来炼药师级别并不高,遇到太危险的伤势,就不行了。 蓝初雪对此并不以为然,只是冷笑三大家族也不过如此,各自为政,互相内讧,她眸光一转,不过这倒可以利用一下,这群人如此对待冰族,玩死他们也不为过。 蓝初雪这样一想,却察觉一道目光紧紧的盯住她,她疑惑的看过来,国师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尖锐的打量着她,眼里有抹厉色,倒是让他清雅如仙的样子多了几分人气。 蓝初雪挑挑眉,别人怕他,她可不怕,连皇甫彦她也没怕过,这个败在皇甫彦手下的国师,不会比皇甫彦更可怕,不过这人的眼光倒是挺精准的,似乎看出自己什么来,警告自己,蓝初雪撇开目光。 再走了一段路程,森林里又闷又热,遮天蔽日的大树遮住了阳光,却同样让空气少流动,腐朽树叶的味道熏得人味觉几乎都失去了。 走了大半天大家都觉得很累了,但又不敢轻易停下来休息,这里带毒变异的蛇虫鼠蚁太多,甚至连植物都随时会变成杀人凶器,所以大家都不敢轻易坐下来休息。 突然见到前方不远处的低洼地带有一片茂密的草地,没有什么缠绕的植物和大树,只有碧绿的长草,看起来柔嫩万分,坐上去很舒服的样子。 三大世家的人顿时一喜,本来他们就是在帝都享乐惯了的人,虽然有时也出来历练一下,但从没有来过这种可怕又难走的森林,现在累个半死,看到草地就像躺下去休息。 所以个个眼睛发亮,骑着灵兽就飞快的奔向那地方,准备抢占一个好位置,好好躺一番休息。 “等等,先看看有没有问题。”暗月队长忍不住叫起来,可是那些贵族子弟怎么可能听他一个佣兵,他们根本瞧不起他,若不是为了让他带路,理也不会理会这些人。 “姐姐,好舒服的草地,我们也过去做一做,看起来就很不错,让爹爹的灵兽也吃一点草,它最爱吃这些嫩嫩多汁的草了。”一脸疲倦的古林顿时振奋了精神,想要冲过去,其他冰族人也露出渴望的表情。 “冰族听命,全部都不许乱动。”蓝初雪却冷冷的压低声,凌厉的声音里带着压迫力十足的命令,叫听到的冰族人不由得停下脚步。 他们都怔了一下,感觉这个女子不说话时那么平和安静,可是一旦紧要关头,她的气势都爆发出来,他们都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怎么了?”古林惊讶万分,看到那边的三家族人一些人已经争先冲到那片绿草地上。 蓝初雪波光流转的眼眸扬起一抹冷笑,悠然道:“你们看看那些冲上去的子弟,三、二、一……”她刚说完,就见冲在最前面的一批人突然像踩在陷阱上,哗啦的一下子就掉了下去,十几个人尖叫救命声不断,可是刚叫了两下,他们就沉了下去,消失了。 后面的人都吓得傻了眼,急忙调转灵兽跑回来,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已,气氛紧张万分,一众人震惊的盯着那十来个人消失的地方,个个脸容煞白。 而冰族人都暗暗松了口气,敬佩的看着蓝初雪,幸好刚才听这位修尘小姐的话,没跑那么快,否则掉下去的就是自己,不过这个修尘小姐,怎么好像有种料事如神的感觉,令人不禁吃惊。 古林眼睛发亮看着蓝初雪:“姐姐,你怎么知道那里有危险?难道你会卜算危险?”冰族的众人也好奇的看着她。 蓝初雪看着那处草地,淡淡解释:“这不需要卜算,只要有了原始森林行走的常识,就可以理解。这些森林里每逢春夏,雨水充足,多数会汇聚在低洼地带,年复一年,这些地方被积水覆盖久了,泥土和树叶腐殖质都融化了,下面的泥土早就成了沼泽地,深而危险,但是雨季一过,水干了长出草来,就容易掩盖。总之森林里看似安全的反而危险,而危险的地方,搞不好还安全点,这里的一切都不能以平常的常识来识别,大家都要小心。” 众人听了都肃然起敬,没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女人如此见多识广,这些知识的累积应该是来自她的亲身经历吧!这么年轻,难道早已经闯过这类森林?看来跟着她比较保险,众人不禁向蓝初雪靠拢了不少,打定主意听她命令行事。 “既然早知道有危险,为什么不提醒大家?”一阵风刮过,国师枫露骑着独角天马落在她的身边,清俊的脸上弥漫着淡淡的怒意,双眸冰冷。 蓝初雪却毫不畏惧的迎着他的视线,淡淡撇嘴:“凭什么?这些人的性命与我何干。” “我们现在是一个团队,他们死了,对你难道就有好处?”国师看她如此不以为然的姿态,更加不悦。 蓝初雪懒洋洋的笑起来,只是狡黠的眼眸里透着深深的讽刺:“对我也没坏处,因为我从没想靠他们,而他们也根本不可能会好心帮我们。若刚才掉下去的是冰族人,我想国师你现在看到的画面就该是三世家的人围起来看热闹,讽刺我们冰族人愚蠢活该,实力太差自取灭亡。” 国师气息一窒:“人命在你面前就那么一文不值?你真是冷血心肠。” “国师,我可不是以德报怨的好人,这些人欺压冰族人那么多年,他们死了,我不拍手称快已经够给面子了,你可别指望我会救他们。”蓝初雪口气理所当然的讥诮。 “你……狠毒的女人。” “过奖过奖!”两人针锋相对时,突然前面暗月队长惊叫起来,声音里充满了可怖:“看,有血浮起来。” 蓝初雪他们急忙看过去,只见刚才落下的那个地方,水草凌乱,露出的淤泥凹陷处冒起了一股血液,泥土下咯咯作响,听起来,好像有什么古怪的东西藏在这片淤泥下。 而那咯咯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像骨头被咬碎裂的声音,难道是刚才掉下去的那些人,被下面的什么怪物正吞食着。 那些子弟脸上不禁露出青白的惊恐表情,想到刚才还在自己身边的同伴,现在正被怪物吃着,越发毛骨悚然。 国师和淳于彬急忙喝退前面的人,大家纷纷后退如森林中,个个人都不禁紧紧盯着那突然蠕动的草地,胆战心惊,只见水草不断的抖动,沼泽翻涌,地下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爬出来。 古林不禁白了脸,却依然很男子汉的靠近蓝初雪,一副我保护你的样子。 蓝初雪不禁乐了,这孩子正抖着呢,不过倒是有骨气不退缩的人,将来必有前途,不过…… 她也皱眉看着那一片古怪的沼泽地,听着那入耳的咕噜咕噜声音,还有平静下的汹涌,心都有点发毛,下面似乎藏着很多可怕的东西呢,听那声音,不止一个,似乎是一堆什么怪物。 噗一声,沼泽中央的一处水草被卷了下去,只见淤泥翻腾中,有东西正爬了出来,一只森白干枯的手从泥土中伸出来。 众人齐齐抽冷气,那是一只手,竟然是手,渐渐那僵硬干枯的手,拨开淤泥,一个头颅露了出来。 那竟是人的脑袋,甚至淤泥堆积的头发上隐隐有银色的发冠,而满是泥水的脸容虽看不清,但轮廓也让在场的人熟悉。 竟然……是刚才掉下去的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只是现在的他已经不是人了,皮肤干涸发青,皮包骨甚至有些地方露出森森的白骨,一副被吸干了血肉的干尸样子。 更恐怖的是他爬出来后,下半身竟然是一条青黑带有鳞甲,不断的甩动着,类似鳄鱼的尾巴,浑身发着腥臭,令人恶心欲呕。 在场的人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倒抽冷气,看到刚才的同伴竟然变成如此可怕诡异的样子,他们都觉得浑身冷彻了。 “怕什么,这里都是天级以上的高手,不过区区几个作怪的魔兽,你们发什么抖,别丢了世家的面子,让人看笑话。”淳于彬看到自己家族的人如此惊恐的表情,立即大声的怒斥。 不过是不小心掉下去的子弟被吃了,魔兽异变成人样来恐吓他们而已,子弟们纷纷惊醒,听到淳于彬的话,惊慌的心顿时安稳了不少,对啊,他们是一队天级高手,除了冰族那些不成器的人,他们可不怕这些东西。 只不过一时间看到同伴惨死变成这样可怕,被吓住了而已。 “几个?”蓝初雪却皱眉,随着那些淤泥的翻动,她感觉到的灵力波动,可不是几个,而是一大堆恐怖的数目,恐怕这地底有什么大洞穴或暗河,藏着不少这些怪物。 而且这个刚爬出来,不人不魔的东西,分明已经吸收了刚才这个死掉灵术师的灵力,而这个灵术师是四级高手,那么它现在至少具备四级以上的实力。 哼,一两个确实对他们来说没多大的威胁,但是……成百呢!都是四级以上的魔兽,即使三大世家的人打赢了,必定也折损不少力量,而在这种地方,保存力量是最重要的,才开始就遇到重创,不但会削减实力,更会严重打击整个队伍的信心。 现在该趁着这些魔兽还没完全出现发起攻击时,快点逃跑:“城主,让冰族的人快点离开,趁它们还没彻底出来,否则一会儿想走就很麻烦了。”蓝初雪立即严肃的对依然惊疑看着那边动静的古珏说。 古珏回过神来:“可是数量不多,咱们其实也能对付。” 蓝初雪沉下脸,口气更加严厉:“城主,请相信我的话,一会儿爬出来的绝对不止几只,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至少有上百只,全部人对付他们确实可以,但是为这些东西折损一半的实力就一点都不值得。” 古珏城主一惊,一百个?他心中虽半信半疑,但是想到冰族的实力是这里最差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先退远点,若没事顶多被三大家族耻笑一下胆小,也好过冒险,古珏城主立即让冰族人快速离开这个地带,冰族人急忙井然有序的快速后退离开。 古珏城主看了眼前面那些依然观望着沼泽地,没有离开打算的大三家族,虽然恨他们,但是国师也在那里。 他不得不走上前去,对国师枫露说:“国师大人,此地太诡异危险,那些东西不知是什么魔物,还是避开比较好。” 回头看到冰族的人竟然都跑了,三大家族的人都不屑的耻笑起来。 “胆小鬼才跑,这么多天级高手在这里,居然还怕几个魔兽,才遇到第一批就怕成这样,继续深入肯定会遇到更多,到时候你们岂不是更怕得尿湿裤子,哈哈,冰族人真窝囊,真丢人。”三大世家的人都不给面子的大笑起来。 古珏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暗恼,这群不识好歹的人,他不过好心劝告他们。 “那个女子让你们退?”国师枫露却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她说这里恐怕有上百头这样的魔兽,力量在四级以上,若硬拼,会折损我们不少的力量。”古珏老实的说。 “哈哈,说你们窝囊还真是窝囊,一群大男人竟然听那个毫无灵力的女人胡说八道,一百只魔兽,这个沼泽地有多大,顶多不过藏着十来个,胆小就是胆小,还要找借口。”淳于彬的儿子淳于寒终于找到机会嘲笑。 “你们不信就算了,不要侮辱那位修尘小姐,她也是为我们好。”古珏也有些怒了。 这时候突然前面的几个子弟惊叫起来:“家主快看,好多魔兽冒了出来。”众人急忙往沼泽地望过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 只见以刚才那半人形魔兽为中心,周围的沼泽里似蚂蚁出穴似的,不断冒出一只只鳞甲型有着巨蛙头鳄鱼身的怪物,其中有十来只都是般人形的,正是刚才掉下去的十来个灵术师。 此刻,他们空洞漆黑的眼睛正可怖的盯着林中的三大家族的人,发出诡异而贪婪的光芒,那些巨蛙头的魔兽张开血盆大嘴,恶臭的唾液从它们嘴边流下,恶心无比。 足足有几十个,而且周围的沼泽依然翻涌着,不断有魔兽冒出来,在场的灵术师们脸都青了,几个他们确实不怕,十来个也小意思,但是几十个上百个,天啊,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数量多起来,大象也能被蚂蚁咬死。 淳于彬镇定的脸容此刻也龟裂了,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的魔兽,居然被冰族人说中了。 “全体听命,立即火速离开。”国师清俊的脸容也露出了紧张和凝重,大声的命令。 灵术师急忙跳上魔兽,纷纷争着往刚才来的方向逃,可是那些魔兽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到嘴的食物逃跑,顿时一个个目露凶光,从沼泽上跃起来,向那些灵术师飞扑而去。 “三大领队,与我一同结壁障。”国师厉声道,然后双手迅速交叉,一道凌厉的飓风顿时从他手中卷起,将那些飞起来攻击的魔兽狠狠的甩回去,然后旋风在半空中旋转不已,形成一道风壁障。 三大家族的领队也知道形势危急,必须要先挡住这些魔兽让那些子弟先逃开,以自己几个的实力,一会儿想要逃跑并不能,他们急忙了纷纷祭出自己的力量,纷纷叠加在国师的防护壁障上。 蓝初雪他们跑到一个山坳处,距离那处沼泽已经很远了,才停下来,大家刚喘了几口气,就听到后面一股吵杂汹涌声。 冰族人回头一看,只见那三大世家的子弟们都一身狼狈的逃亡而立,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嚣张,好像背后有什么鬼怪追着他们似的,都没命的逃跑,那样子可谓狼狈万分。 冰族的人不禁都惊奇的看着蓝初雪,难道这位小姐刚才的猜测竟然是真的,否则这些眼高于顶的世家子弟怎会那么怕的样子。 冰族的人越发的对蓝初雪产生了一种惊奇兼崇拜的心态,暗暗觉得这个深藏不露的女子真厉害,好像料事如神,竟然连沼泽里有多少魔兽都知道,太厉害了,若没有她一再提醒,他们冰族人肯定要遭殃了。 再过了一会儿,几道人影飞落在这方停留的人群中,是古珏和国师、淳于彬他们,几个高手满头都是大汗,看来刚才对阵那一大群魔兽也吃了不少力,。 只有国师依然衣袂干净,一尘不染,脸上还保持着从容,只是幽深而探究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带着点点星芒和惊疑。 一身狼狈的淳于寒一见蓝初雪,想起自己刚才的嘲笑,暗恼不已,立即脸露凶狠之色,大声质问蓝初雪:“你怎么知道那沼泽里有上百头的魔兽?你是不是和那些魔兽有关,竟然能那么快预知危险逃跑,国师,这个女人古古怪怪,来历不明,一定有问题,我看她就是想害死我们,心怀不轨。” “自己蠢,吃了亏,居然还怪别人太聪明。”蓝初雪不屑的扫了他一眼,冷笑不止,她讽刺无比的看着三大世家满脸不忿的人。 “本小姐说的话你们不信,吃了亏憋了气,现在来向我发什么少爷脾气?滚远点,好好用脑子想想你们为什么会败退,在原始森林里,狂妄自大的家伙死得最快,这本来就是森林的规则,别以为灵级高就了不起,在这种地方,灵级高只能让你死得没那么快,只有有脑子才能保住你们的性命。” “你……”毫不客气的话让淳于寒气得几乎爆炸,跳起来就想给蓝初雪一巴掌。 可是他刚出手,一道劲风就将他扫开,甩在地上,国师正一脸不悦的盯着他:“淳于寒,你太无礼了。” 淳于彬赶忙喝住自己儿子,只是心里也隐隐不高兴,这个狂妄的女人不过是恰好猜到有危险逃跑了而已,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那么张狂,哼,迟早让她死在这个森林。 “修小姐说得对,灵级高就了不起吗?这里多的是灵级高的魔兽,若不是修小姐提醒了你们,你们现在好些人已经死在那里了,还能这样嚣张吗?”冰族的人纷纷讥笑起来,为蓝初雪助威,哼哼,这回终于轮到他们好好的挤兑一番这群眼高于顶的混蛋了。 “好了,都别再吵闹了。先找个地方整顿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国师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终于缓和了点:“修小姐,请你选个地方。” 蓝初雪挑挑眉,这人倒是清醒,知道现在不能得罪自己,便和暗月队长一起在前面开路,翻过一座山,找了一个开阔的高地,这里的树木没那么密集,露出一片天空。 蓝初雪让人把周围的草荆棘除掉,然后撒了些防蛇虫鼠蚁的药粉在周围,走了一整天,又遇到惊吓,整个队伍的人都显得很疲倦,坐在地上扎起帐篷后,就生火拿出食物来分吃。 蓝初雪依然带着古林去寻找森林里的野菜野果草药,这里的森林已经深入了,所以珍贵的药草和果实越来越多,但是有毒的诱人植物也多,若是不留神,反而会误食植物而中毒。 不过蓝初雪那凭空得来的木系灵力却让她对植物的辨认精准无疑,而她竟然在一个地方发现了不少宝贝。 惊喜的和古林大扫荡了一番,将那里的灵药摘得差不多,留下根。急忙赶回来,熬制给冰族的人吃。 大家吃后,顿时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丹田里流动的灵力开始加速,他们都惊喜万分,急忙打坐起来,开始调和灵力,感觉此时的修炼速度竟然比平时快上了几倍。 好像吃了炼药协会那些能提高修炼速度的珍贵丹药一样,但是那些丹药的价格确实奇高,一颗都要上千金币,他们平时根本买不起。 “天啊,这是什么灵药,好厉害的功效,我从四级中乘升到上乘了。”一个冰族人惊喜的叫起来。 他的话顿时引来周围人的万分羡慕,特别是其他三大家族的人,眼中都忍不住流露出羡慕的光,上了天级,每修炼一小级都特别艰难,所以借助灵药修炼的人也不少。 但是哪里有这么快的速度,而这个冰族的家伙吃了点灵药居然就进境那么快,固然有可能是他本身就快冲上四级上乘,但是如此看来,这丹药的功效也不少。 淳于彬见自家族的子弟竟然羡慕起那些卑贱的冰族人,而其他两个家族也蠢蠢欲动,想要和蓝初雪攀谈的样子,不禁心中暗恼,如今这个女人光芒越来越盛,这样下去可不行,别弄得其他两个世家的人都想结交那女人,结成阵型,这就不妙了。 “不过是一些灵药而已,这种地方到处都是,让炼药长老带你们去找,我们带来的炼药长老是四级,比起一些只有半桶水功夫的人可靠多了,我劝古珏你也别太相信来历不明的人,就这样随随便便就吃她给你们做的东西,小心什么时候她毒死你们也不知道。” 他讥诮的话顿时让冰族的子弟都大怒不已,蓝初雪多次救护他们,早在他们心中处于一种敬拜的地位,被如此羞辱,当然愤慨。 “淳于彬,修小姐对我们冰族有恩,你怎可轻辱她?”古珏也怒了。 “古城主。”蓝初雪却不以为然的笑笑:“何必和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人一般见识,一般狗咬我一口,我也不屑咬回去,否则太掉价。” “臭丫头,你说什么,羞辱老夫是狗吗?”淳于彬如何听不出她的讥讽,可是这个女人句句骂人话不带脏字,偏偏狠毒又叫人吐血,气死个人。 “淳于前辈,晚辈可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蓝初雪一脸无辜的表情,惊奇的瞪大眼,“你这样对号入座,难道你认为自己是狗?前辈,你怎可如此贬低自己。” “你、你、你……”淳于彬气得胸口上下起伏不定,怒目圆瞪,胡子都气抖了,他虽然年长,但一向威严凌人,而且备受尊敬,但凡后辈谁不对他低声下气,哪里被晚辈这样言语羞辱过。 何况这个丫头伶牙俐齿,嘴巴像长了刀子似的,骂出来的话气死人不偿命,实在可恨到极点。 “淳于彬,算了吧,何必和一个小辈争执。”国师淡淡的出声,显然不悦。 淳于彬只能重重的哼了声,和炼药长老带着几个人去寻找草药。 “你何必激怒淳于彬,他是淳于世家分家的重要人物,淳于家在兰陵国极其有势力,这对你没好处。”国师淡淡的目光扫过满脸不在乎的蓝初雪,心中实在惊讶,这个女子的种种行为,实在令人不得不侧目。 蓝初雪微微一笑:“你以为我们还能活着出去?反正是要死在这里,还有什么好怕的。” 国师心中一震:“你觉得我们去捉朱雀不对?” “送死的行为,难道你不这样认为?”蓝初雪觉得这个男人至少不会像三大世家的人那样不清醒,为神兽这个词兴奋得头都昏了。 “这是皇的命令,即使送死也必须去。”国师声音冷寂,不带一丝感情。 蓝初雪沉默了,这个世间的人千姿百态,可是居然还有这么傻的人,连自私都不懂。 “枫露国师,以别人的意志活着,你不觉得很悲哀吗?错的也去执行,这不是忠诚,而是愚蠢。” 国师浑身一震,清冷的脸容闪过一抹迷惑和悲哀,突然羡慕起眼前女子的自由和无所顾忌,她就像一阵清风,那么的自由活着,只为自己。 很快淳于彬几个人回来了,却只带回了一些低级草药,因为附近的好东西,都被蓝初雪扫荡而空了,气得那炼药长老狠狠的瞪了她几眼。 蓝初雪却优哉游哉的从空间戒指拖出帐篷和柔软的被子,舒舒服服睡觉去,这一次她很快陷入沉睡,就像没放映完的电影,梦继续在奇异的延续。 此次的场景变得温暖而繁华,在一个山巅云雾萦绕的宫殿里,琼楼玉宇也不为过,碧玉砌成的地板,金箔铺成的瓦片,水晶般的宫殿,大殿里云纱飘荡,到处都是灵花醉人的香气。 很清雅而安静的地方,这天却显得热闹而繁华了,周围的器具都铺上了红色的丝绸,连纱帐都换成了靓丽的艳色,显得别有的魅惑和热情。 那位白衣男子罕见的褪去强势孤傲的王者之气,懒懒的席地而坐,正在小杯酌酒,妖娆的音乐声缓缓响起。 一位蒙脸的红衣女子似踏着轻云而来,身段窈窕,红衣如血衬得她肌肤雪白通透,一双玉足轻巧,没有穿鞋,小巧的脚裸挂着一个金铃,不时发出清脆的响声,非常挑动人心。 她眼睛落在白衣男子身上,双眸波光如水,似一波潋滟的秋水般妩媚,又似一溪春水般灵动可爱,飘然而至白衣男子身前,然后红衣女子玉足轻点地上,围绕着他翩然起舞,如一只高傲而热情的红蝶,美丽动人的舞姿,红衣中若隐若现的娇躯,看得人心神荡漾。 最后一个曲调飘来,红衣女子绕到白衣男子跟前,妩媚的双眸带着调皮的笑意,缓缓抛下一段红红的长绫,缠在白衣男子的身上。 “知道我是谁吗?这就是我给你千年大寿的礼物,喜欢吗?”白衣男子一手撑着脸侧,已经半醉,迷离的眼眸含笑看着红衣女子。 手指轻轻卷起红绫,一段一段的收紧,红衣女子娇软的身子情不自禁被他缓缓拉过来,两人的脸容一步步靠近,直到近在咫尺,可以清楚看到对方的瞳纹。 “我知道你是谁,你是我的珍宝……捧在手心也怕会失去的珍宝。” “那你喜欢我是女子吗?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惊讶,难道你真喜欢男子?”红衣女子有点不满。 白衣男子失笑,没好气道:“你以为你那点小伎俩能瞒得过本王?我早就知道你是女子,第一次见面就看穿,你还总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 红衣女子浑身一震,眼神略显慌乱,急忙低下头:“我听说你不喜欢女子缠绕,可是对你又极其仰慕,所以化身成男子接近你,不是故意的。”但很快她又抬起头,面纱落下,凑近他,轻轻吻着他的唇。 白衣男子眼睛一亮,立即勾住她的细腰,拿回主动权,将她搂在怀中低头缱绻的吻着她樱红微颤的唇。 红白衣袂纠缠,似永远解不开的结,良久,白衣男子才放开她的唇,红衣女子脸若蒸霞,唇瓣嫣红欲滴,娇艳妩媚无双。 她的眼眸却变得平静而迷离,伸手勾住白衣男子,笑着不满的娇嗔:“王,我爱你……可是为什么你从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不想和别人一样称呼你,我要喊你的名字,这样显得更亲密。” 白衣男子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丝奇怪,深深的看着怀中的女子:“上古之神,世人皆称呼其尊号,却不知真名。因为神之真名,拥有奇异力量,不能轻易透露。” 红衣女子失望的垂下眸:“难道我也不行吗?你连一半的神力都渡给我,却不愿告诉我真名,你并不是真爱我。” “你真那么执着?”白衣男子幽深的眼眸闪过一道复杂的情绪,手指挑起她的下巴,看入她的眼底,“那么和我成亲,洞房花烛夜,我会告诉你。” “……”红衣女子被逼和他对视着,脸微微发白,手指收紧,却无退路,沙哑了声音,“好……我嫁给你。” 面前的景象如水波般消散,蓝初雪看到这一幕却被震住了,不是因为那红衣少年的性别,而是她想要知道那白衣男子的真名,甚至不惜和他成亲。 可是,不对……她不是真心的,她在骗人,她骗了那个白衣男子,可是她想做什么?她为什么要知道他的名字? 蓝初雪心急如焚,她明白这是个重要的信息,也是她总是做这个梦的根源,她一定要想起,白衣男子说,神之真名,拥有奇异力量,不能轻易透露。 突然一句话撞入她脑海中,似从远古飘来。“神祗之名,具有封印的力量。” 对,她不知从什么书上看过,神的力量也不是永不消逝的,世界万物制衡,神也有被约束的东西,这就是真名,真名若被别人知道,会被操控。呼唤名字,将其封印,这是驱魔龙族上的古训。 蓝初雪不禁心都颤抖了,那个女子,难道是……想要将那深爱她的白衣神祗封印? 洞房花烛夜,那么美丽幸福的夜晚,会变成悲伤破碎的噩梦,尤其对那白衣男子,深爱如斯,何其残忍!胸口好像被狂烈的火焰灼烧不已,铺天盖地的愧疚感汹涌而来,将她淹没。 “姐姐,你醒醒!”遥远的呼唤声,将她从烈火焚烧的梦境拖了出来,蓝初雪猛然睁开眼睛,满脸苍白。 “你差点走火入魔了,幸好国师救了你。”古林心有余悸。 蓝初雪抬头,看到国师枫露正满眼迷惑的看着她,似乎对她出现这么奇怪的状况很好奇,她什么都不想解释,只说了谢谢。 而身体里那股火系灵力的流动感却比以往更加强烈了,让她的身体隐隐发热,有种什么东西要强行冲破身体的障碍感觉。 她心猛的一跳,想到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难道她身上的火系灵力要晋级了,这种焦灼充沛的感觉,确实很像灵力晋级的感觉,但这种感觉比她当初水系晋级更强烈,刻不容缓,否则她会爆体。 蓝初雪立即站起来,和古林说内急,就急急走出去,离开扎营地一公里左右,她找了个干净落脚的位置,然后开始打坐,回忆起蓝志轩教导的晋级心法。 天级以下的晋级都是比较简单,只要将力量引导完成层次的转换,就成了,已经有过水系晋级经验的她,并不慌张,脑海中回忆着转化灵力的心诀,慢慢将体内灼热的灵力流慢慢引导调和起来。 可是渐渐,她觉得有些不对了,这股灵力流的力量非常强烈,让她难以控制,从一级晋升到二级,应该不是这样的,水系时,她轻易就爱掌握了灵力的转化,但是她现在根本无法控制住体内不断波动,像海潮般起伏不定的火系灵力。 越是无法转化,那些力量的堆积越来越多,压在她的丹田里不能散去,饶是蓝初雪这么镇定的人都不免有点慌张了,若是继续无法将力量转化散到全身,她的丹田会被不断涌入的火灵力挤爆的,到时候就不是走火入魔,而是直接爆体而死了。 蓝初雪额头不禁冒出了一大堆豆大的汗,尽力的回忆着蓝志轩有关灵力讲解的知识,她怎么会出现这种怪异的状态。 本来这火系的灵根就是突然就出现的,她根本就未曾修炼过,而且感觉极其不稳定,不过……每次做梦,她都会历经一次这种焚烧的感觉,那种力量很是强大,根本就不像一级的火系灵力。 而上次对抗玄冥时,自己被不知哪里召唤来的力量伤了,醒来后不但神冰之体被解封了,连火系灵力都有了,现在则是未经修炼就直接升级,这简直太诡异了。 “沙沙”突然不远处传来很轻微的碰撞树叶声,蓝初雪一惊,竟然有人跟着她来这里了,霍然睁开眼睛,却看到树丛里跳出一个人,竟然是那个淳于寒。 他看到蓝初雪,顿时一脸阴笑:“臭丫头,原来躲在这里修炼灵力,果然是隐藏了实力,居然拥有火系灵力,不过似乎到了转化的关头嘛,这一次,你还不死定了。多管闲事,还敢羞辱本少爷和父亲,今天要你死无全尸。”说完一手举起,一道四级的金系灵力化成薄薄的金色刀刃,毫不留情的向蓝初雪的脖子切过去。 第七十章:危险晋级,阵法重重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蓝初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那么倒霉的遇到这个阴险的男人,正在转化关头,根本就动不了身体里木系的灵力抵挡,只能撤回转化,奋力的往旁边一滚,唰一声,自己背后大片衣服被割破了,那道金色的刀刃风割在地上,炸开了一个大洞。 蓝初雪愤怒万分,这个混账竟然真是乘人之危下杀手,糟糕的是自己,现在体内的气息乱七八糟,若是平日法术加灵术加十戒,杀了他足足有余。 晋级最忌就是打扰,蓝初雪只觉得现在胸口像被烈火焚烧似的,气息在体内横冲直撞,若再无法静心转化,她这回真的死定了。 “哼,竟然还有力气躲开,不过看来你就要走火入魔了,免得你那么难受,我就送你一层,让你快点下黄泉。”淳于寒狰狞一笑,双掌齐发,两道金色的波刃飞速发出,从两边夹击,势要让她无处可逃。 蓝初雪心都凉了,事到如今,怎样都是死,哼,她要死,也不能白死,势要让这个狗东西下地狱。 她一咬牙,冰寒的眸子射过一道狠意,十指全力甩出,五十几道紫丝齐齐发出,从四面八方袭击向淳于寒,根本就不抵挡他发来的攻击。 淳于寒正专注的发动金系攻击,哪里想到这个女人除了修炼灵力外,竟然还有其他功夫。 一瞬间看到几十条紫丝向自己刺过来,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网扑过来,封锁了他可能逃跑的所有位置,她那眼神中露出极度狠辣的目光,竟然是同归于尽。 淳于寒心都寒了,竟然反应不过来,不过他即使能反应,但是蓝初雪如此临头致命一击,也根本无法抵挡。 突然一股劲风刮来,一下子将蓝初雪从原地卷起,躲开了淳于寒的两道波刃,蓝初雪余光一瞥,看到国师枫露正疾速飞来。 她身体被卷在半空中,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反手一挑,三道紫丝刺入淳于寒的咽喉,心脏,淳于寒惨叫一声,身体又被几十道紫丝同时刺穿,他不敢置信的凸出眼睛,嘭一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蓝初雪落在地上,胸口剧烈涌动的气息让她吐了一口鲜血。 “你……杀了他!”国师落在她面前,冰冷的脸上有种懊恼,他救了这个女人,她竟然反手杀了淳于寒,心果然够狠。 “哼。”蓝初雪冷冷的抹了一把嘴边的血,冷笑:“这样的人留在世上,以后一定还会对我下手,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门来,不杀就白不杀。怎么了,你要替他报仇或告诉淳于彬?”她此刻的眼眸似燃烧着火焰,锐利而凶狠,闪闪发亮的眼眸挑衅的盯着他。 枫露气息一窒,看到她的脸容却越来越燥红,双眸通红如血,他微微一愣,便是一惊:“你在晋级途中竟然还敢出手杀人,妄动力量,灵气走岔,会你走火入魔,刚才已经险些走火入魔,你还不怕死。”枫露急忙一把抓起她,将她放在地上,双掌落在她背后几大重要的穴位上:“全力集中注意力,将混乱的灵力引导回来,不要再分心了,否则你真会死。” 蓝初雪感觉到一股清风般温和的力量从背后的穴位上涌进来,将自己涌动乱窜的力量压制住,她血红的双眸这才慢慢褪去颜色,慢慢平静下来,然后顺着他的引导,一点点将走岔了的灵力引回来。 这个国师不愧是六级高手,输入的灵力又强又温和,如同一大片的云朵包裹着,却能轻易压住她的力量,将她的力量引回丹田:“默念二级转化的口诀,将灵力转化。” 蓝初雪立即说:“不行,刚才就按这种方法转化,可是转化不了,灵力流太强了。” 枫露微微一震,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确实现在他也能感觉到她体内的灵力不像是二级的力量,反而像是三级,难道是越级转化? 也不是没有地级阶段的晋级一次晋两级,但是非常罕见,所以一般的导师教导灵术师转化心诀,都很少会教越级的转化,没想到这个女子,竟然一次晋升两级,这样的潜力,也太惊人了。 “你应该是直接晋上三级了,不能再用二级的心诀,现在听着我的转化心诀,默默将力量按我的方法转化。”枫露也凝聚起心神来,一边用自己的风系灵力引导她,一边教导她转化的心法。 蓝初雪也不客气,认真的听着,随着那些心法的领悟,她脑海里一片迷雾渐渐清晰起来,感觉自己竟然好像能进入内视境界。 能在脑海中看到自己身体里的淡红灵力缓缓的流动,从丹田里慢慢转化成更深一层的红色,蓝初雪一喜,已经能转化了。 她急忙更加认真起来,将灵力,一点点转化,并不急于求成,她的晋级本来就来得莫名其妙,而且一次两级,让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免得灵力不稳固,将来对她的修炼更有害。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蓝初雪将灵力都稳固的转化,只觉得体内一片暖洋洋,身体里的力量更加充沛了,舒服得不行,她舒了口气,睁开眼睛,却发现天已经亮了,头顶上的天空一片澄蓝,她竟然转化了半个夜晚,果然越级转化不是那么简单。 回头一看,国师枫露也睁开了眼睛,眼神复杂的看着她:“你身体里似乎同时拥有三种灵力,但是却看不出级别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蓝初雪一脸无辜的表情。 “你的转化速度也很快,一般人若像你这样越级,起码要一天一夜,你只用了半夜时间。”国师眉头皱得更紧了。 “我也不知道。”蓝初雪狡黠一笑,摊摊手,别指望从她这里套出什么消息来,她自己本身也一团迷糊。不过对于这位国师伸以援手,帮助自己转化,她还是懂得感恩的,若今晚没有他在这里,自己指不定走火入魔了,所以蓝初雪对他的印象好了不少。 见她一问三不知,一副无辜的样子,枫露眉头打了好几个结,却也没办法,这个女子牙尖嘴利,就是逼问她也没用,不过她的来历和身上的疑团太大了,若不是直觉她加入冰族队伍并无恶意,一开始他就会杀了她。 “走吧,队伍的人不见我们,必定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枫露站起来。 蓝初雪瞥见他头顶居然挂着几片树叶和干草,而这个男人一向都是一尘不染的样子,实在有点搞笑。 她伸手过手去:“你头顶有树叶,很少见你这样狼狈,不过倒是更像个人了。”她伸手就拿下下来,丢到一边去,态度再自然不过了。 国师清冷的脸却变得有点不自然,微微变红,神色更冷:“我本来就是个人。” “好吧,你是个人,只是不像人而已。”蓝初雪耸耸肩,转头看到淳于寒僵硬的尸体,地上还流满了血,她脸容一沉,这可不行,必须毁尸灭迹。 她手指一挥,一道三级的烈火吐出,落在尸体上,腾腾燃烧起来,很快淳于就化成了灰烬。 枫露冷眼看着她所做的一切,没有出声阻止。 蓝初雪回头别有意味的盯着他,勾唇一笑:“你没有阻止我,是不是说明你也认同我的做法?现在你也不能把我供出去了,我们是共犯,你要想办法替我掩饰这件事。” 枫露皱眉,冷冷道:“你杀了人,与我何干?得罪淳于家的不是我。” 蓝初雪挑眉:“你救了我呀,我杀了他,你没有出手阻止,却救了我,若淳于彬知道了,也一样恨上你,你看,你也逃脱不了关系。”虽然她是挺讨厌淳于彬父子的,不过若真让淳于彬知道了,那淳于家的一伙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最怕是因此连累冰族的人,所以这事情,必须瞒住,而有了国师这个靠山作证,谁敢怀疑她呢? “你想把我拖下水?” “嗳,别说得那么难听,我也只是想要你保证不爆我出去,而且作为我不在场的人证而已。” “狡猾的女人。”枫露无奈。 蓝初雪看见他妥协,松了口气,笑道:“走吧,你若想继续往森林里走,留着我对你绝对没坏处,我想我的能力顶的过十个淳于寒,你绝对不会吃亏的。” 两人走出丛林,往回走,枫露落在后面,刚才没留神,现在才发现她的衣服竟然破了个大洞,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他脸一红,皱眉把外套脱下来,丢给她,蓝初雪这才留意到,不过她向来洒脱,也没觉得不好意思,直接拿着外套披上。 两人一路飞速的赶回去,蓝初雪运起灵力,感觉火系升级后,自己的身体变得更轻盈了。 而她的水系灵级也快要突破三级了,最近吃的灵药,对她的修炼也大有好处,蓝初雪越发的期待了,若自己把三种灵力都修炼到天级以上,不知会有什么惊喜呢?实在叫人振奋。 回到扎营地,果然一团乱,大家都在找人。 “姐姐,你去了哪里,吓死人了,差点以为你被魔兽袭击了,咦……国师大人怎么和你在一起了?”古林惊喜之后,一脸的错愕。 看到蓝初雪和国师一起出现,三大世家和冰族的人都露出了疑惑的神色,当看清楚他们现在的模样时,不少人眼里都浮起了几分暧昧之色。 因为两人的衣服都有些凌乱,特别是蓝初雪的,还破烂了,身上还披着国师的外袍,自然让人浮想联翩。 在场的都是男人,谁不懂那种事呢,只不过心中暗暗惊叹,国师这样天人之姿,随便都有大美女送上门,何至于这样饥渴,竟然对这样普通姿色的女子也啃得下去,看来人不可貌相,这国师一副清冷的样子,其实口味很重。 “半夜睡不着,刚好出去散散步,那么巧遇到国师,顺便讨论了一下人生意义,相谈甚欢,没想到这么快就天亮了。”蓝初雪睁着眼睛说瞎话。 她也懒得去解释,既然大家误会了,那么反而能让她脱离怀疑,随便编个欲盖弥彰的借口,反而会让他们更肯定自己一定和国师在一起了,淳于彬想追究也没办法。 “哦……原来如此。”众人都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个的眼神却越发暧昧,鬼会相信这种理由,还探讨人生,孤男寡女三更半夜在一起,还有什么好事做得出来,不过大家也只敢心照不宣,谁敢去八卦国师大人的事呢! 过了一阵淳于彬满脸阴沉的回来,却没有找到淳于寒,营地里就混乱起来了,竟然莫名其妙失踪了一个人,还是淳于彬的儿子,谁都心惊。 淳于彬直接盯上了蓝初雪,眼中带着狠意,质问她昨晚去了哪里,把他儿子怎么了? “你儿子失踪了关我什么事,晚上那么多人离开营地去小解,你怎么不去找他们,却找到我身上?莫非你知道儿子三更半夜去找我来,否则你干嘛认为我见过他,我倒不明白了,三更半夜,一个大男人偷偷去野外找我一个小女子,想做什么?”蓝初雪反声质问,话中带着浓浓的讽刺。 一番话把淳于彬堵得说不出话来,老脸羞红,蓝初雪分明是指责他儿子心怀不轨,他确实知道自己儿子偷偷跟着这个女人出去了,也深知儿子讨厌这个女人,肯定会下手。 但是儿子失踪了,这个女人反而活着,只是他儿子好歹也是四级高手,怎么可能被这个没灵力的女子杀死? “淳于长老,你别急,可能他出去迷路了。这件事确实和这位姑娘没关系。”另外两家的领队走过来,和淳于彬耳语了一番,分明是把刚才蓝初雪和国师出现的事情告诉了他。 淳于彬一脸惊愕的看着蓝初雪,又看看国师,怎么也想不到,国师竟然会看上这个女人,这就更麻烦了,以后有国师护着,对她更难下手。 淳于彬只能哼声,继续派人去找,找了半天,依然没找到,众人都心知肚明了,这久找不到大概是落入魔兽肚子里,这森林里本来就危险,三更半夜出去,遇上魔兽什么的,一点也不出奇。 淳于彬更是老脸苍白,他也不是傻子,自然能猜到大约是怎么回事,恐怕自己的儿子真的遭遇不测了,他阴沉的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优哉游哉的蓝初雪。 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自己儿子就不会三更半夜跟出去,更不会死在森林里,这个女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找不到人,也不能继续拖着,一行人继续出发,只是心态都由一开始的兴奋狂热,变得情绪有点低落了。 见识过昨天的那帮半人半魔的魔兽后,他们终于意识到上古战场的可怕,在这里,人的力量真是渺小的。 有着暗月队长带路,还是减少了不少危险,这天他们遇到几个零星的魔兽,基本上都没有大威胁,反而是走出了一个森林,进入一片花海时,差点全军覆没。 那一片花海的花又大又奇异,五光十色,非常的漂亮,暗月却说,他们上次经过这个位置时,并没有这片花海,顿时让众人万分惊讶,在半个月时间长满漫山遍野的花,虽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也足够古怪了。 众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国师沉默着走上前,举手发出一道强大的风刃,顿时一阵强风刮过,所到之处,花叶倒落,竟然流出了鲜血,然后那些受伤的花木像孩子一样哭起来。 声音娇嫩凄凉,听得人毛骨悚然,但是那些花木虽然古怪,却没有攻击人。 国师解释说,这种植物他在某些古籍上见过,并非真正的植物,只是一种虫草型花兽,身体能长成千奇百怪的花木形态,色泽艳丽和真花没区别,白天喜欢在日光下,夜晚则外月光下化成虫形,喜欢吸纳天地灵气,吃青草和露水维生,难得是种不吃肉和攻击人的小型魔兽。 奇怪的是,它们也喜欢独自在山间林间自由活动,并没有聚居在一起的习惯,如此一大片的聚居在一起,形成花海,倒是令人吃惊,似乎这里将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令得魔兽们的举动都变得奇怪了。 蓝初雪倒是很好奇,而且,她隐隐觉得,这种虫草兽,她好像在哪里见过,所以大家都打算绕道而走时,她走到那些虫草兽前,伸出手。 “别乱摸,这些到底是魔兽,很难说不会有毒或攻击人。”枫露一把挡住蓝初雪的手,警告她。 “我觉得它们不会随意攻击人的,这些花令人感到怀念而安详的味道。”蓝初雪缓缓闭上眼睛,有种沉醉的感觉。 “你对人戒备那么强,竟然会那么轻易相信魔兽。”枫露越发奇怪的看着她。 “因为人永远比魔兽更可怕,人心是最复杂诡谲的,反而魔兽单纯多了,敌对就是敌对。”蓝初雪低下头,轻轻抚摸着一朵橘红色,形状像小灯笼的可爱花朵。 那灯笼花很有灵性,被她抚摸下,竟然状似很享受的样子,用花瓣摩挲着她的掌心,蓝初雪不禁乐了,感觉好像个小猫咪,这花朵儿竟然也会撒娇。 和它耍了一阵后,蓝初雪也站起来,去追赶大部分,可是走了一阵,却听到后面有轻微的声音,回头一看,竟然发现那朵虫草兽竟然一蹦一蹦的跟着自己来。 蓝初雪更加乐了,将它捧起来问:“你想跟我走?” 那小灯笼竟然点点头,然后顺着她的手臂跳上她的肩膀上,一副赖定你的样子,蓝初雪也无所谓,多这么个小东西陪伴也不错,便由着她去了。 继续走了三天,终于到达了一个连绵横亘在眼前,似苍龙般盘踞的高大山脉,暗月说翻过这座山脉,距离朱雀的洞穴应该就不远了,翻过这山脉,他就不会再跟着他们前进。 蓝初雪能理解他的做法,也不强求,暗月又说,他是在这附近发现那株八仙宝珠,因为那药草白日和普通的植物没什么大区别,很难辨认,但是晚上果实却会发出八种颜色的光,非常美丽。所以请她今晚兑现承诺,帮他找到那棵八仙宝珠。 蓝初雪自然应下来,但是她也不敢轻易一个人去冒险,那棵植物听起来就知道是珍贵无比的天材地宝,这种东西在魔兽横行的森林里,早就该成为魔兽们争夺的对象,能长到如今,必定是有强大魔兽看护着,等待着成熟时享用的。 所以她请上国师、古珏城主等一行人,晚上一起去寻找,古城主自然好说话,而国师,她本来以为他会拒绝,这个人也不像那种爱管闲事的人,不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也答应了,蓝初雪自然高兴,这个国师实力还是挺强大的。 几个人在山上转悠了半天,依然无果。 “我记得是在这里附近的岩石群里的长着的。”暗月队长也是头痛。 古城主说:“那么匆忙间,可能你记错了位置,深山里本来就容易迷路,而且附近岩石群也不少,或者不是在这座山上。” 暗月被他这样一说,也怀疑起自己的记忆了,毕竟那时一路上高度紧张,又是晚上碰到那棵药果,一时记错了也不定,但是这个森林那么大,山那么多,根本就找不多来,只能碰运气。 “可是这关系到我们团一个二星任务,很重要,今年我们佣兵团的收入就靠这一次的冒险,不能空手而回。”他愁眉苦脸起来,一个英雄也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倒是看得众人不忍。 蓝初雪看着他如此,心里也难受,他是自己拉过来的,自己答应帮他找,现在却弄得人家失望,虽然这暗月是个真男人,不怪自己,但她总有种欺骗了人家的嫌疑。 “继续找一找吧,若是灵性极其足的药草,我也能感应到一些,我们到那边山头找找。”蓝初雪二话不说,率先行动。 她边走边凝聚灵识,细心的感应着周围的灵气波动,若那草药的级别高,放出灵波,她也能察觉到,只是凝聚灵识,也很耗费她的精神力,所以平日,她也不轻易用灵识去探查别人的灵力级别。 走了一段路,肩头上那一直呆在的虫草兽渐渐在月光下化成了一只可爱的小飞虫,有点像蜜蜂的样子,但是比蜜蜂可要大多了,有半个巴掌那么大,而且身体是碧绿色的,似冰玉般清透,一对轻盈羽纱般的翅膀。 没有一般飞虫的恶心,反而很玲珑可爱,它落在蓝初雪的手掌上,蹭了几下,调皮的翻了几个筋斗,抬起头,一双漂亮的复眼流光溢彩,竟然张开小嘴巴:“主、主人……” 娇嫩若稚童,却生硬而不利索的声音如惊雷般让蓝初雪睁大了眼,很怀疑的向两边看看,没有孩子啊。 这声音,难道真是这小家伙发出的?“你和我说话?”蓝初雪瞪着它。 虫草兽欢快的点点头:“主人……我学会一点……你的语言。” 蓝初雪顿时风中凌乱,遇到这么多的魔兽,她就只见过玄冥会说人话,但是人家那是神兽,本身就能化为人形。 这个小家伙看起来灵力不怎样,却居然那么有灵性,这几天但凡她和人说话,这小家伙就聚精会神的蹲在她肩膀上,也不捣乱,乖乖的听他们谈话,她原本以为它只是有点灵性,没想到竟然是在听他们的话,然后模仿。 “好了,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闲聊,一会儿回去再和你玩,你先去我袖子中睡一觉。”蓝初雪想把它放进自己的袖子里。 虫草兽却摇摇头,飞了起来:“果,那、那……”它模模糊糊的说着,飞往一个方向。 蓝初雪有点搞不懂它的意思,但是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跟着它转了几个弯,面前陡然出现一片连绵的巨石群,月光下,不远处的一条石缝中,一株半米高的植物上挂着几颗珠子,五颜六色闪着光,浑身散出一层层的淡金光。 一看就知道非凡品,蓝初雪惊喜万分,这就是暗月说的八仙珍宝果吧。 虫草兽重新落在蓝初雪手掌上,打了几个滚,一脸邀功的表情。 “谢谢你。”蓝初雪好笑。 “主人挖挖,兽会回……”小虫子又说。 蓝初雪这回明白它的意思了,这里果然是有魔兽守着的,不过现在却不在,它让自己快点挖走,免得魔兽回来,不过这小家伙怎么知道在这里,清楚那么多事情,看来自己这回无意间捡到了一个宝。 “找到了。”蓝初雪急忙回头,把他们叫了过来。 暗月看到那棵药草,又惊又喜,对蓝初雪感激万分。 国师则是神色古怪的盯着她肩膀上的那只虫草兽,若有所思。 蓝初雪赶快催促暗月采下那草,暗月立即小心翼翼的将它连根挖起来,刚挖起来,居然一声巨大的咆哮从远处传来,惊雷般震彻人心。 蓝初雪脸色一变:“快走,那守护的魔兽回来了。”几个人急忙坐上灵兽,飞速离开,但是刚走一段路,一个巨型的秃鹰从天上俯冲下来,将他们截住。 那秃鹰长得极其凶猛,双翼张开数十米长,一张嘴,立即一丛天级的火团滚滚而来,那烈火是天火威力巨大,一瞬间就将附近的树木烧成了灰烬。 “是六级的魔兽。”蓝初雪大惊,没想到守护的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六级火系魔兽,几个立即运起灵力闪躲开去,但是那火焰烈得空气温度急剧上升,灼热的气息扑倒脸上,也让他们感到一阵恐怖。 那魔鹰没有得手,连续喷出几道大火,国师立即出手发出强大的旋风袭击向它,那魔鹰似乎吃了一惊,大概也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个六级高手,顿时顾忌起来,出手也迟缓了。 蓝初雪立即说:“快走。”国师抵挡着,他们几个赶快先逃,以国师的力量,一会儿必定能逃开。 那魔鹰哪里肯让他们带着自己守了多年的宝贝走,突然双翅一震,飞往天空一声长啸,尖锐的声音在森林里引起无声回音,非常诡异。 而更可怕的一幕出现了,随着它的叫声,森林里想起了“啪啪啪”一连片翅膀拍打的声音,无数黑色的鸟兽飞了出来,团团将蓝初雪他们围住,就像铺天盖地的蜜蜂,把他们包围在中央。 暗月队长脸都白了,没想到守护药草的这个魔兽竟然有这样的号召力,令得这片山林的鸟兽都给它出动来攻击他们。 “要不,把八仙宝珠还给它。”暗月万分无奈,虽然不舍得,但也不能让大家在这里丢了性命,面对这么多的魔兽,即使几个人都是六级高手,又怎能挡得住。 “即使你还给它,它也未必会放过我们,它显然已经怒了。”蓝初雪沉下眸,呼召了一大帮飞鸟魔兽来的魔鹰也不急着攻击他们,而是在他们头顶的上空不断盘旋,似乎在估量着什么? “我一会儿拼力一击,杀出一个缺口,你们想办法冲出去。”国师却静静的说。 蓝初雪惊讶的看着他,月光下他天人般的姿态即使在危险面前依然优雅,平静的脸容上没有什么波动,这个男人竟然有牺牲精神,自己倒是小看了他。 “让我、试试……”突然一道娇嫩的声音打破了沉郁的气氛,众人都吃惊的看着蓝初雪肩膀上那个虫宝宝,是这个小家伙说话吗?天啊,会说话的魔兽,多么神奇,这小家伙也同样深藏不露啊。 “你能行吗?我不想你送命。”蓝初雪怀疑的盯着它,灵力波动那么低,最多不过二级的小魔兽,怎能打得过六级魔兽。 虫宝宝点点头:“主人别担心。”说完飞了起来,飞向那魔鹰,十几米大的魔鹰,和一个半巴掌大的小家伙对峙,蓝初雪感到一阵头晕。 古珏城主他们也面面相觑,显然都不怎么相信这个会说话的小东西能力挽狂澜。 蓝初雪打算,若一会儿那魔鹰出手灭小虫子,自己肯定要拼力出手救它,可是那虫草兽飞到那魔鹰跟前,居然对着那魔鹰嗡嗡嗡的叫起来。 更惊奇的是,那魔鹰也嗡嗡嗡的叫起来,蓝初雪感觉它们好像是在用某种特有的魔兽语言交流着。 众人都吃惊的抬头看着这奇异的一幕,原来魔兽间也是可以聊天的,不过一只小虫子和一个巨鹰聊天,感觉好真违和。 一会儿后,小虫子不知说了什么,那魔鹰低下头,一双锐利的鹰眸似闪电般盯着蓝初雪,观察了很久。 蓝初雪心头也疑惑万分,总觉得它们的聊天好像和自己有关,再过了一会儿,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那魔鹰竟然呼哨一声,振翅飞走了,而那些飞鸟兽似乎也听到了它的命令,纷纷散去,不过一瞬间,漫天的飞鸟都不见了,月光如水,天空一片明净。 虽然几个人都很好奇那晚的奇迹,但是蓝初雪似乎也不愿多说,这事情就水过无痕,其实连蓝初雪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回事,经过一夜的鸡同鸭讲,她才搞明白了一些事情。 小虫子说,它虽然是低级的魔兽,可是在魔兽中却是长辈型的人物,因为它们已经活了几千年,可以说是从远古时期就存在的魔兽种类,比起现在的魔兽,年纪大多了。 它们活了那么久,又喜欢到处游荡,在上古战场早就是万事通,知晓很多事情,所以才能带他们去找八仙宝珠。 蓝初雪问它,为什么能让那个魔鹰乖乖的退走,即使辈分高,也不可能用这种东理由压制那魔鹰吧,而且那魔鹰能修炼到这个程度,估计年龄也不小,难道它身上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小虫子却说不是它身上有什么力量,而是她身上有一种潜藏的力量,能让远古的魔兽为之震慑、臣服,而年岁不高的近代魔兽反而感应不到她身上的力量,对她并不畏惧。 蓝初雪吃了一惊,完全不明白它的意思,她为什么就没感觉到自己有什么可怕的力量能让魔兽臣服呢,而且只是远古的魔兽,真奇怪。 上次吓走玄冥那种力量也只是一瞬间展露巨大的威力,现在她却召唤不出来,但是小虫子也说不清,只说当初她触碰到它时,令它感觉到了一股遥远而令人敬畏的力量,心不由自主就臣服了。 而那魔鹰也是察觉到她身上奇异的力量,才没有攻击,最后在小虫子的劝告下离开,蓝初雪越发头晕了,不过想不通的事情,她也懒得多去追究,她相信终有一天会弄清楚的。 第二天越过巨大的山脉,暗月就停止往前了,并语重心长的告诫他们,下了山脉后,反而会更危险,虽然魔兽的数量会减少,但是这一片地带却隐藏着很多的阵法。 一旦触动,很容易就全军覆没,当初他和一队人走到这里,就牺牲了很多的队员,最后他也是乱走,侥幸走了出来才留得一条命。 淳于彬不以为然:“阵法,我们兰陵国人也多有修习,你们四国人不精通此道,觉得可怕而已,对我们兰陵国人却不过而已。” 其他三大家族的人也不以为然,阵法在兰陵国,也有很多人修习,特别是名门世家,更是喜欢修习各种各样的门道,博取各家之长。 暗月有些尴尬,他知道这些大家族的人瞧不起他,不过他倒是真心怕他们出事,因为他经历过里面的危险,所以他只能告诫蓝初雪,让她小心。 蓝初雪点点头,亲自送他离开,没想到回过头来,队伍就开始分化,暗月走了,不需要人带路了,淳于彬便无耻的说,对冰族的承诺到此为止,至于闯阵,各走各的,他们可不打算再继续保护冰族人。 冰族人气愤他们不守信用,却也无可奈何。 “好,各走各就各走各,只是希望你们到时候别想我们会救你们。当然,我们遇到危险,也不需你们救。”蓝初雪冷笑一声,对于这种无耻的人,她也瞧不起。 上古战场,她早说过灵级并不代表一切,这群自以为是的大家族,以为都是高手就可以安然无恙,能笑到最后才是最强的人,而她和冰族人,不会输给他们。 “好大的口气,看你们怎么死在这里。”淳于彬不屑的哼声,这个臭丫头依然如此狂妄,以为阵法是那么好闯的吗?兰陵国人颇多修习阵法,他就不信这个女人也懂。 至于冰族人,哼,多年的压制让他们已经没机会去学习其他的门道,若冰族人死在这里,相信皇帝反而会高兴,暗中记他一个大功。 冰族人都有些不安,对于阵法,他们确实知之甚少,但是也受不了淳于彬这口气,就是死,他们也不要再受这个混蛋的恩惠。所以一个个义愤填膺,和三大家的人一刀两断。 “修尘小姐,我们誓死跟随你和古城主,独闯就独闯,大不了交上一条命,我们又不是怕死的人,绝不会像那些言而无信的小人那么无耻。”古林和冰族人纷纷附和起来。 蓝初雪看到他们众志成城,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都很欣赏,她肃容高声道:“好,你们有这样勇气,就已经赢了一半。不要在意别人怎么看低你们,重要的是你们怎么看自己。把恐惧都抛开,这里没什么可怕,不就是个破森林,不就是一些人造出的破阵法,挡不住神一样的勇士。相信自己的潜力,相信我能带着你们活着出去,这就是你们唯一要记住的,听到了吗?” “听到。”冰族的人都齐声应道,激情四溢,声音震彻森林,被激励的族人,此刻心中都充满了热血沸腾的感觉,连身体里的力量都好像充沛无比,只觉得跟着这个自信而强大的女子,就绝对不会有问题,哼,什么破阵法,他们也不会怕的,一定会把其他三大世家的人踩在脚下。 “……”国师枫露清澈的眼眸闪过一抹微光,心中也有震动,看着眼前大声鼓励冰族人的女人,她就像一道天光,瞬间照亮人心,令黑暗中的人们看到渴望的光芒。 她是一个站在那里,便会发光的人,让人不得不为她的魄力和智慧而臣服,这个女子很有聪明机敏,生死攸关的行动之前,最重要就是士气,情绪低落恐惧的队伍很容易在阵法中迷失,永远都出不了来。 只有坚强的心智才能抵挡得住阵法中的迷惑,让他们始终清醒,最终才能安全走出阵法,国师不禁微微眯起眼眸,心中吃惊不已。 她到底是谁,兰陵国内从没听说过这样的女子。不但有谋略,还够霸气,感觉就像一个指挥千军万马的铁血将军,眼光精准,总能按照不同的战术将整个军队的力量激发到最高点,这种人的号召力是最可怕,特别是她说的话,总是击中人灵魂,能号令很多人追随她。 经过蓝初雪一番激烈,冰族人都显得斗志满怀,个个脸容发亮,整个队伍一下子振奋起来,好像一个蓄势待发的雄鹰。 看得其他的三大家族的人都很吃惊,感觉这个寥落连灵兽都没几个的队伍竟然一下子光彩瞩目起来,令人不能忽视。 这样激起了三大家族人的傲气,哼,他们难道会输给这些低下的冰族人吗?不过是一个战败的民族,如果让他们踩在自己头上,那才是羞辱。 “国师大人,你是打算跟谁一队?老夫希望你能跟我们三大家在一起,毕竟闯完阵,还要面对一个神兽,若是被一群无能的人拖累了你,那样就很难完成皇帝陛下的人物,国师应该很清楚事情轻重。”淳于彬有些顾忌的问,这几天关于这两人关系暧昧的传闻越来越多。 这个国师对这个臭丫头确实也另眼相看,若是他有心要帮她,那么自己却整死臭丫头,就挺麻烦的。 国师枫露纤长的睫毛下一双透彻的眸子注视着蓝初雪。 蓝初雪不禁挑挑眉,心中还是很想拉拢这个强大高手的:“国师,相信跟随我们的队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冰族的人眼睛顿时亮起来,都期盼的看着他,虽然他们很相信修尘小姐,不过若有国师坐镇,他们也很兴奋,毕竟是偶像,实力强大。他对修尘小姐一向不错,应该会跟他们走吧! 国师枫露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阵,冷冷转身走向三大世家:“出发。”他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情绪波动,好像根本看不到蓝初雪和冰族人期盼的眼光。 三大世家的人哈哈大笑,鄙夷的扫过蓝初雪他们:“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一个烂队伍,还想拉上国师帮你们,真是厚颜无耻,以为自己是谁呢!” 蓝初雪看着三大世家的队伍离开背影,脸有些沉沉,冰族人也气得脸都歪了,是她看错了那个男子吗?她以为他是个正直而怀有一定良心的人,可惜原来在政治面前,人心是会变的。 下了山,便是一片低洼地带的水沼泽地,传说中的阵法就是在这里,只是下来看到面前的一切,所有人都显得很震撼,这一片沼泽地,并非想象中那种穷山恶水,腐朽植物遍布,蛇虫鼠蚁出没的淤泥沼泽地。 却是非常美丽梦幻,如同仙境一般的地方,只见一望无际的沼泽上长满了很多美丽神秘的奇花异草,高低错落,组合成不同的形状,有些漂浮在镜面般清澈的水面上,有些堆积在水中的陆地上。 花朵大小和大陆上正常的花木很不同,有的大如房间,直径足足有十米,花心吐出的红蕊有人那么大,花色绝艳,诡丽无比,有些却细若银铃,薄如蝉翼,一碰即碎,随风响动,声音悦耳清脆,充满宁静和唯美。 水沼泽间遍布了各式各样奇异的花木,这些花朵的颜色和茎叶都五彩缤纷,隐隐流动着淡淡的光华,美不可言。 众人不禁惊叹,上古战场这种神秘的世界,才会有如此魔幻诡丽的地方,美,却令人心惊,因为越美的地方,反而隐藏的危险越大。 所有人都不由得高度警惕起来,只有蓝初雪看到如此美丽梦幻的地方,却怔住了,胸口有种强烈压抑的感觉,越美丽,却越让人悲伤,美丽中带着无限的苍凉,就像背弃了的美丽承诺,再美,也是悲凉的,凄厉的…… 她闭上眼睛,闻着空气中奇异的花香,时空好像倒流了很多年,那一年那一天,眼前那些美丽的花一朵朵在风中竞相开放,越来越多,无限的色彩在眼瞳中爆发,天空飞来一群乐鸟,五彩的凤尾华丽高贵,高昂清啸的歌声传遍天际。 “真美,这个地方,简直像做梦一样美,为什么这种魔域地带,反而有这么干净圣洁的花朵,我感觉不到花朵的邪气。”蓝初雪不禁微微叹息,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叹气,只是眼前的美丽,叫人并不好受。 小虫子已经变成了灯笼花蹲在她肩膀上,现在它越来越熟悉人类的语言了,说话也流畅多了:“主人,这片花域栽种的可不是魔花,你看这里的水多清澈,花木的香气多醉人。这么美丽的地方,也没有魔兽出没,因为这里的花木可不是自然生长的,是当年一位神祗亲手种下的,这里残留着神力,所以魔兽都不敢靠近。”小虫子不愧是活了几千年的老前辈,爆的料很新鲜。 “神?据说这个大陆远古的时代,是神魔人共存,果真有神。”蓝初雪惊讶。 “当然有神。”小虫子露出崇拜的眼神:“有位神祗说过世界万物相辅相成,天命轮回,善恶相对,若只留下所谓的善,那么万物就失去竞争的动力,很多年前我们远古的魔族也面临着被天神灭族的危险,幸得那天神的相助,得以保存。原以为神界的天神离开这个世界,神隐之后,我们魔族能大为兴盛。” 蓝初雪越发惊奇:“神隐是指那些天神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如果他们都消失了,那么你们魔族应该是力量最厉害的。可是我在一些传说中看到,远古那些强大的魔族也灭亡了,只剩下你们这些不能化成人形的魔兽。” “可是神虽走了,但还留下人类啊。主人,你们人类其实才是最可怕的,智慧最接近神,而奸诈狡猾的程度比魔还厉害,渐渐壮大的人类慢慢分割了大陆的实力,人魔抗衡越来越厉害,魔魇怎么可能是你们的对手。一场浩劫,鼎盛的魔族也灭得差不多,神也彻底在这个世界消失,几千年的时间,你们人类兴盛无比,占据了整个大陆,我们魔兽只能偏安一隅,却还是不断被人类抓回去劳役。”小虫子的声音显得有些悲哀,却也颇一针见血,说得蓝初雪一阵惭愧。 确实人类是这个世界最强大的物种,因为脑子实在太厉害了,魔兽的思维反而简单一根筋,所以魔兽在强大,在狡猾的人类面前也始终处于下风地位。 “这么说,这里的阵法,也是那天神布下的吗?若是神,那可真糟糕了,人能破得了神的阵法吗?”蓝初雪不禁皱起眉头来,天神设下的阵法,只怕连她驱魔龙族的人也无法解开吧,毕竟人力和神力的察觉实在太悬殊。 小虫子却摇摇头:“不是啊,这些花虽然是神所栽种,但是在这里设下阵法却是人,据我的老老老祖宗说,是一位拥有强大力量的美丽女子,据说那天神爱上了一位人类女子,这一片花域大概就是为讨好心上人的吧!” “真浪漫。”蓝初雪心中却一个咯噔,总觉得不对劲了。 “浪漫的故事,结局往往比较惨,据说天神最后死了,魔族也没落了,女子却消失无影无踪,呜呜……天神好可怜。我听老老老祖宗说,那女子好坏的,她连爱她的天神也骗了,害死了他。” 蓝初雪胸口的闷气更重了,心仿佛被狠狠重击了一下,听着这些远古的传说,总感觉很别扭,神魔时代已经消失了,现在是人族统领天下的时代。 再说那些远古的事情也没意义,目前最重要是闯阵,她急忙调转话题:“小虫子,你懂得那么多,知道这里的阵法是怎么回事吗?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主人,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你能闯过去的,你身上有佑护的力量,一定不会有事的。”小虫子对她很有信心。 蓝初雪无语,她怎么感觉不到呢!不过既然是人类设下的阵法,那么就不可能无法破解。 “姐姐,三大世家的人都开始进阵了。”古林走过来,有些担忧的看着她,总觉得她的神色似乎莫名沉郁,闷闷不乐,这样的情况也不妙,现在正是聚精会神闯阵的时候,不能分心。 “姐姐,你也懂阵法的吧,有什么打算呢!” 蓝初雪转眸看着不远处,花域中有很多小路,长满水草,一个个踏入花域的三大世家的人,选择了一条花木没有那么茂盛的小路,前面带队闯阵的是淳于彬和三世家中精通阵法的几个高手。 他们脚下生风,有规律的踏着各种阵法步伐,有九宫步,七星连珠步,命轮三十六步,蓝初雪挑挑眉,看来这三大世家倒还是有点本事,怪不得口气那么大。 不过这个花域那么大,阵法无数,一个失败就可能全军覆没,就不信这群人真能个个都闯过去:“我们从那边的小道进去。”蓝初雪指着不远处的一条途中布满巨大花朵,蜿蜒曲折的小路。 古珏城主皱了一下眉头:“这条小路,好像花木比较多,恐怕危险更大些,我们是不是该选择一条看起来简单点的路,没那么曲折,反而更快通过。”冰族的人也纷纷点头,不是他们不想相信洛星儿 但是明眼人都不想走太复杂的路,这里危机重重,能减少一分危险就减少一分,那三大世家就是挑了一条最少花木环绕的小路。 “既然你们已经决定追随我,古城主也把领队的位置让给我,那么就得对我的任何命令无条件服从。”蓝初雪瞳孔一缩,冷下脸容,背负起手来,扫过冰族人的每一张年轻的脸容。 犀利的目光毫不留情,声音更是果断而锋利:“我不希望在这种关头,做出的决定受到任何人的质疑,如果你们觉得无法全力信任我,我没有能力领导你们,那么我自愿退出领队的位置。我希望的是一支全心信赖主帅的队伍,任何一丝猜忌,都会让整个队伍受到影响,特别是在阵法里,容易迷失心性,任何不听命令的人做出一丝的偏差,都可能导致整个队伍覆灭。” 蓝初雪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泼到他们身上,让他们醍醐灌顶,骤然清醒,太多年了,他们失去了领袖冰族的强者,早就对服从命令的原则淡忘得差不多,连纪律也变得松散了,完全忘记了女皇的遗训。 如今看着眼前如同王者般号令的女子,他们觉得备受震动,就好像二十多年前,那位君临天下的女皇,每说的一句话都是那么震撼人心,令人不得不臣服膜拜在她脚下,如今竟然出现了,有着那位女皇同样魄力的女子来领导他们。 “是,我们全心听从修尘小姐的命令,绝不违抗。”众人都露出了坚定的神色,大声宣誓。 “很好,既然你们已经对我宣誓,那我就对你们性命负责,生死与共,绝对抛弃你们任何一个。但同样任何违抗命令的人,我也格杀勿论。跟着我来,一定要看清楚我的步伐,跟着走,出发!”一声令下,蓝初雪率先向那条小路走上去。 一踏上那长满草地的小路上,蓝初雪就觉得一股奇异的力量似电流一样冲进身体里,但是这种力量却没有伤害到她,反而让她耳目更清明,对周围环境的探查更加的通透了。 她小心的向前踏入两步,前方似两个石墩对立的两朵紫色的巨大花蕾却缓缓张开,然后地上陡然出现一个银色发光的圆形阵法,无数的光芒从圆形边缘发出,灼得人几乎睁不开眼。 光芒散去后,这边方位几米的直径之处出现了一个印着淡蓝色花朵的图案,精致而华丽,将蓝初雪罩在其中。 那边刚闯进第一个阵法的三大家族人都停下脚步,纷纷看过来,嘲笑不断,他们遇到的第一个阵法,非常简单,随便就过去了。 这些冰族的蠢材,居然听一个女人的话,明明看到那条小路上那么多花木,还偏要挑那条复杂的路,一会儿触发的那些阵法多得会害死他们,真是笨死了,才刚踏入,就触发了一个大阵法,看他们怎么死。 呼,一阵风吹来,花蕾露出了一片尖锐的花蕊,无数手臂粗的花蕊拥有尖尖的红头,像锋利的箭,闪着妖异的红光,看得人心中发凉。 “姐姐小心。”古林惊叫起来,冰族众人也担忧的看着她。 蓝初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耳边听到轻微细碎的响动,她眸一眯,想也不想,立即旋转身体,脚下似生风,一瞬间已经踏着八方八位进退交错的步伐,在金色的阵法中疾速游走起来。 她一移动,众人就看到几道从花心射出的花蕊箭闪电般射在她刚才站立的位置,而她再踏开一步,另一个方向的花蕊箭也射过来了,竟然是每走一步,都惊险的躲过飞过的花箭。 冰族人看得提心吊胆,一道纤细的身形,所到之处,总是一堆花箭追着来,只差一点点,就射穿她的身体,凶险无比,却同样精彩绝伦,简直像看表现似的。 走了大约二十步左右,蓝初雪终于走到了阵法中央的花朵花心中,她静静站立在中央,那些射出的花箭从她身边擦过,却无法射中她。 她突然从怀中抽出一张纸符,放在眉心前方,薄唇轻动,默念了一遍咒语,只见她脚下的花心陡然发出强烈的光和风,冲天而起,冲得她的衣服和头发都凌乱飞舞将她整个人被包围在淡紫色的光芒中。 嘭一声,两个花蕾好像遇到什么攻击似的,急速闭上花瓣,不再射出花箭,而地上的光纹法阵,也一下子消失了,风平浪静,周围的环境恢复如常,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攻击似的。 蓝初雪的头发垂落回肩膀上,神色平静的收回手指,看了一眼岸上瞠目结舌的一帮人:“好了,这个阵我已经破了,你们可以直接进来。” 冰族人都瞪大了眼,崇拜无比的盯着蓝初雪,他们也看过一些闯阵的法门,刚才三大世家也从一个简单的阵法闯进去,但是他们也只是闯过而已,阵法依然存在,而蓝初雪竟然把阵法直接破除了。 她刚才手上拿着的那张纸符是什么东西,怎么感觉威力好像很厉害?他们果然没有跟错人,这位小姐深藏不露的手段多着呢。 冰族人顿时信心大增,对蓝初雪更加的信任了,一个个按照她的指挥,走进小路中,果然,刚才蓝初雪走过的地方,他们再走,却没有触动阵法,那两个大花蕾也不再张开了。 “哼,那丫头到底是什么来历,竟然真有点门道,老夫从没见过这样的破阵方法。”淳于彬脸容沉沉盯着远处毫无压力闯过第一关的冰族人,憋了一肚子气。 “世上奇人万千,有些奇异的门道也不是众所周知的,我们闯阵,她却直接破除,这其中的差距可见一斑,难怪她那么自信。”国师眼中的神色更复杂了。 刚才他没有跟随冰族人,就是不想出手,这样蓝初雪必定会展露出真正的实力,果然,她竟然轻易破了阵,和他们的方法完全不同,而且选择的小路也截然相反,为什么她会这样做?其实仔细看她做任何事,都是基于一定理由的,国师不禁眼底浮动几分迷惑。 “才闯第一关,能看出什么。”淳于彬听他如此赞赏的口气,更加不以为然,贬低蓝初雪:“这个女人太托大,自以为很厉害,故意选了条复杂的路,肯定会比我们这条路遇到的阵法和危险更多。就她一个人,能破得了那么多阵法吗?” 国师却一愣,却心中陡然一震,那个女人那么聪明而谨慎,真可能会选一条复杂的路吗? 很快他的疑惑就得到了证实,接下来一个时辰,三大家族的人越往前走,却遇到越来越多的阵法,而且厉害程度也渐渐升高。 即使是三大家族那么多高手,面对层出不穷的阵法,也感到万分吃力,不得不高度集中注意力,躲避着阵法中发出的各种猛烈攻击,十来个子弟,已经因为一时的不留神,被攻击击中身亡。 而反观蓝初雪那边,除了开头一个阵法比较棘手外,反而越走路越顺,出现的阵法也很少,轻轻松松就走到了他们前方去。 三大家族的人本来嘲笑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超前了自己,又气恼又惊讶,怎么冰族的人那么好的狗屎运,明明他们选的那条路那么复杂,应该最容易隐藏着阵法才对,怎么反而自己这方人遇到的阵法越来越多,也凶险异常,连长老都疲于奔命的样子。 那边越走越如履平地的冰族队伍回头一看,见那些三大世家子弟妒忌羡慕的盯着他们,不禁哈哈带笑,心情大爽起来。 他们现在是在走得太轻松了,一般出现的都是简单的小阵法,不用蓝初雪教导,他们也知道怎么躲过。 可是看看三大家族那帮人,一开始闯阵时还能装出潇洒的姿态,但是一连闯了十来个后,个个累得满头大汗,衣服也被攻击得乱七八糟,一副死狗般累个半死的样子,哪里还潇洒得起来。 看到他们如此落魄的姿态,冰族人都不给面子的嘲笑起来,哼,刚才开始闯阵的时候,这群人嘲笑他们冰族人蠢,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嘲笑他们蠢了。 听到冰族人嘲笑声,三大家族的人更是气个半死。 连淳于彬都老脸发黑,盯着优哉游哉带领队伍前进的蓝初雪,恨得咬牙切齿。 “姐姐,哈哈,那三大家族的人个个看着咱们,脸都黑了,他们没想到我们这么轻松过关吧!不过我也很奇怪,我们这条路怎么反而比他们的轻松多了,明明比他们复杂得多的。”古林高兴之余也十分好奇。 蓝初雪道:“一般阵法迷宫设计的思维不外乎两种,由易到难,或者由难到易。但是一般人都怕危险麻烦,总会习惯性选择看起来比较容易过关的道路,但是聪明的布阵师又怎会让人如意。所以我选一条复杂的路,因为我相信那位设计阵法的人,反而会将简单的小路设计得凶险万分。事实证明,我的猜测没错。”或者说,她的直觉没错,她总觉得,应该走这条路,才能走出这个花域。 “真是有个性的布阵人,那么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吧?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那么可怕嘛!”古林顿时欢快起来。 “不……这只是外围,只要选对了路,确实很容易通过。但是到了内围,那么一切都得靠实力,想投机取巧,不可能。”蓝初雪却皱起眉头。 古林惊奇的看她:“姐姐,你怎么知道内围?里面的阵法更厉害?” 蓝初雪一怔,也吃了一惊,自己竟然理所当然的脱口而出,其实她也不知道内围呀! “咳,我猜的……”蓝初雪只能打个混过去。 “不过姐姐你真神,每次都猜中。” 过了半个时辰,两条路终于在一个分叉路口汇合了。 举目望去,前路的花木却陡然一变,换了更奇异瑰丽,花朵庞大的品种,一阵阵流光飞舞在花朵水域间,镜面般静谧的水面倒映着美丽的巨型花木,越发的梦幻飘渺,连天空都变淡了幽蓝色,有五彩的云霞漂浮在半空中。 冰族的人在这里优哉游哉的等了一阵,另一条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三大世家的人,个个脸容狼狈而疲倦,好像逃命似的从阵中跑出来,气喘不断,七零八落的走过来,早就阵型不成阵营,一盘散沙的模样。 淳于彬大声喝令他们赶快集合一起,子弟们却依然一脸茫然,似乎还没从刚才凶险的阵法中抽离。 淳于彬一肚子火气,这些子弟虽然也算听他的话,但是平日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自以为是的不少,有时候在阵中并不完全听命令,结果闯阵的时候,因为没有所有人全力配合,害得有十来个子弟丧命。 反观蓝初雪那一队,如今依然整齐万分,没有丝毫损伤,俨然一支铁打的军队。这一比之下,不能不让人憋气。 国师走到蓝初雪跟前,脸容平静:“接下来的路,就一起走吧,淳于彬,你和其他两大世家的人如何看?” 其他两个世家的领队看到蓝初雪一行人那么轻松都很羡慕,而刚才那连环凶险的阵法,确实让他们头皮都发麻了。现在才知道,这个女子不容小觑,而她似乎很了解这个地方,能轻易避开危险的路。 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否则就是拿子弟们的性命来送命,所以两个领队互视一眼,立即见风使陀,换上了客气的脸容:“我们觉得还是一起走比较好,多人起码面对危险时,能多一分力,几大家族应该齐心协力,共抗困难才对。” 淳于彬看到他们两人竟然讨好蓝初雪,冒火得很,但是他淳于家若没有了两大世家一起闯阵,只会更危险,只能闷声答应下来。 “修尘小姐,那你的意见呢?”国师紧紧的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眸光一转,扫了三大世家的人一眼,讽刺的笑:“刚才不知道是谁想先撇下我们冰族队伍,独自前进的呢?” 三大世家的人脸都一黑,心中不悦,这女人难道想秋后算账?若不是因为她比较精通这里的阵势,他们也不会低下高贵的头,如今已经低声下气讨好他们了,他们居然不识好歹。 国师皱了一下眉头:“你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既然你站在这里等,想必也是有心合作吧!” 蓝初雪挑挑眉,唇边勾起一个弧度:“好,我就看在国师份上,和你们合作过这个花域,但我有一个条件,必须三大家族的人也听我的号令,将过阵的指挥权利交到我手上,否则一切免谈。” 她口气十分狂妄,竟然让三大家族的人也听她的命令,三大家族顿时冒火了,他们怎能听冰族人的号令,可是,这个女人有恃无恐,她对阵势的熟悉比他们更强。 若是接下来遇到比刚才更危险的阵法,那么他们已经累得不行,更难抵挡。这个女人若能带他们避开,对他们来说也有极大的好处,三大家族的人挣扎不已,面子上过不去,还是身体上过不去,这得二选一。 而蓝初雪丝毫不退让的表情,让他们更憋气,却无可奈何,谁也不想拿性命来冒险,哼,过了这个地方,就容不得她再嚣张,三大家族的人一商量,勉强同意。 “既然如此,那么你们三大世家的人走最前面,然后听我的号令前进。”蓝初雪毫不客气的命令。 然后眼底深处闪过一抹狠辣,哼,这三大世家想利用自己过阵,很不幸,自己也正想利用他们过阵呢,所以才故意等在这里,现在就看谁更有心计了。 进入这个更为诡秘的领域,所有人都警惕万分,步步小心的前进。 蓝初雪越是进入,便感觉灵识越敏锐,她隐隐觉得这个地方很是熟悉,甚至于一些位置隐藏的阵法,还没到,她便能感觉到。 而她也利用自己强烈的直觉,有意避开了好几个阵法,让三大家族对自己的戒备心降低了不少,见到蓝初雪如此轻松就能躲开阵法,三大世家的人暗暗松了口气,同时却气闷万分。 这个女人留不得,如此厉害,将来冰族有了她必成大患,等出了阵,有机会一定要快点杀了她。 闯过大大小小几个阵法后,他们一行人来到了一个莲花秘境,远远看去小路的尽头处一朵巨型的莲花挡在小路上,足足有小山峰大。 莲花血红艳丽欲滴,千层的花瓣繁繁复复,花中央的莲台似个巨大的舞台,莲台边无数的金黄色花蕊簇拥着莲蓬,在天光下闪闪发亮, 花瓣盛开到极致,血色的花瓣像展开的幕布,一层一层,花瓣的外围染着淡淡的银色光晕,包裹着红莲,壮阔而华丽,美得惊心。 众人都被这个美得不可思议的莲花震住了,感觉世上最美的东西莫过如此,再也没有比这花多夺目的存在了,他们仿佛都受到了一种蛊惑,痴痴的看着那盛放的红莲。 只有蓝初雪心头大震,盯着那朵血色的莲花,眼睛大亮,感觉胸口血液沸腾不已,她暗自冷笑一声,三大世家的人终于可以派上真正的用场了。 她的灵识能感觉到这花朵中凝聚的巨大力量,阵眼……是它,原来整个花域其实就是一个大阵,所有花朵的灵力都由这朵红莲控制着,大小的阵法也基于它的力量而构架,毁了这红莲,这个花域就会完全毁掉。 蓝初雪眼眸一黯,扫过周围无边无际的花海,那么美丽,世界最美的仙境,这样毁掉了,就会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竟然感觉到一股浓浓的不舍,凝望着那朵火焰般艳丽的莲花,一道飘渺的声音滑过她脑海。 “你就是这朵火焰红莲,永生永世都是万花中最耀眼的一朵,无论变成怎样,我一眼便可认出。”深情不寿,带着缱绻的温柔话语,却破碎在耳边,蓝初雪一阵茫然。 “这里该怎么走,这么大朵红莲诡异的出现在这里,这里应该暗藏阵法吧,而且是厉害的阵法?”国师的直觉一向也很准,隐隐觉得此地虽然平静,潜藏的力量却汹涌。 自从蓝初雪带领整个队伍后,就没遇到几个厉害的阵法,走了这么久,也该是时候遇到障碍了。 一听这里会有厉害的阵法,冰族人以及三大家族的所有人都隐隐露出紧张的表情,一路的诡异已经让他们意识到,跟着这个女子才能避免大的伤亡,所以大家都紧紧的盯着蓝初雪,听她号令。 蓝初雪这才回过神来,看着三大世家的人都一副信任自己的态度,心思一转,微微一笑:“这个阵法其实并不难解,以阵对阵,将强大的力量灌入地下,摧毁力量流动的根基,阻止阵法的发动,然后再毁掉莲台就行了。” 听起来确实不怎么难,不少人都暗暗松了口气,过了这个阵,恐怕离出阵就不远了,他们也不用再低声下气再听这个女人命令了。 “等等。”淳于彬却皱起眉头,一张树皮般的老脸闪过疑惑,他一向见过识广,虽然这个花域中的阵法极其古怪,和大陆上的阵法有不少区别。 但是阵法都是一脉相承的,千变万化,不离其中,他怎么觉得这个红莲不会是个阵法,这片水域的地形,还有花木的分布,还有红莲的方位,都不像布阵的方势:“我觉得这个红莲似乎并非隐藏着阵法。” 蓝初雪暗暗吃惊,这死老头还真有两把刷子,她不动声色质问:“哦?你这是质疑我的判断吗?若这里没有藏阵法,那么这诡异的红莲又是什么?淳于长老难道不知道,单独的物体也能拿来布阵吗?越是简单,反而越容易让人忽略,反而中了陷阱。” 淳于彬被她一番质问弄得也有些怔,他自然知道她说的那些话,但是总觉得这地方若有阵法,未免有点不对劲:“或许是阵眼也说不定,若是阵眼必然隐藏着巨大的力量,以强力灌注只会激发阵眼的力量。” 蓝初雪眼神复杂,哈哈大笑,鄙夷的看着淳于彬:“淳于长老,你在开玩笑吗?你觉得能将阵法布置得如此复杂,可怕的人,会将那么大的阵眼摆在你面前,故意让你破?再蠢也不可能这样做吧,若是你,你会这样布置吗?” 淳于彬一阵哑然,如果是自己,那么大的花域,藏在哪里,也不可能把阵眼摆在这种位置,但是也难保这个花域的主人就是个性格古怪的人,喜欢那种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地方的想法:“难保这朵红莲不是故意迷惑人。” 蓝初雪淡然一笑,模棱两可道:“既然淳于长老这么坚持,那么我也无话可说,以我的经验我是认为它是个阵,但我也不敢确定。若你认为是阵眼,你大可以想办法破除,但是激发了阵法,害得大家陷入危险中,那么这个责任就不关我的事了。” 她这样一说,淳于彬顿时更不确定了,本来他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多少把握,而这个女人一路闯过来,都很有经验,显然在场的人相信她的比较多,那些家族和其他两个的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都有些不耐烦了。 “看来淳于长老也不确定,那么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大家来举手投票,相信谁多的,那么我们就听谁,免得争执。”蓝初雪说。 这一投票,很明显相信蓝初雪的比较多,毕竟她表现出的水平,连淳于彬都只能自愧不如,何况刚才她确实带他们躲开了不少危险的阵法,于是一轮裁决下来,蓝初雪占了主导权。 “三大世家的人分为十二队,内四方按东南西北站立四队,外八方按乾、坤、艮、兑、震、巽、坎、离八方位站立。”蓝初雪脸容严肃的下命。 三大世家的人虽不是很情愿,但为了离开这鬼地方,还是乖乖站到对应的位置。 “那冰族人呢,别想偷懒。”世家中有子弟不忿。 第七十一章:神兽涅槃,绝彦重伤 蓝初雪挑眉:“请国师带着冰族人,在外围八卦四方阵法边沿压阵。” 国师微微皱眉,若有所思的看着蓝初雪一样,没有提出异议,带着冰族人去压阵。 蓝初雪暗暗松了口气,她最怕是这个男人看出问题,那么自己就功亏一篑了。 等到众人都站好,蓄势待发时。 “一会儿,我发动阵法,四方八位的人,就全力将力量导入地下。”蓝初雪说完,冷静的从手中抽出八张不同形态的压阵符,口中默念有词。 然后左手成剑状,轻轻划过八张灵符,只见灵符突然光芒大作,蓝初雪信手一挥,八张灵符飞向八个方位。 灵符上的光芒连成一片光圈,齐齐凝聚向下落入地里,顿时地上浮现出金色的四方八卦阵,将三大家族的人笼罩在里面,三大家族的人一见阵法出现,立即全力灌注力量向地下。 “不,住手……”陡然惊觉不对劲的国师震怒的惊呼起来,但是随即轰隆隆,震天动地的声音淹没了他的怒呼。 红莲周围的花瓣突然纷纷落下,化作滔天的大火,绵绵不绝的火舌落入三大家族组成的阵法中,一瞬间这附近形成一片火海,红莲之火比天火更厉害,能焚尽一切。 “臭丫头,你会受到兰陵国剿灭的,你不得好死。”淳于彬被自己发出的力量困在阵中,只能眼睁睁看着大火将自己吞灭,不甘心的怒吼。 谁也没想到,蓝初雪竟敢明目张胆设计杀人,毕竟三大家族的人都认为她再嚣张,都不可能敢得罪兰陵国三个大家族,可是她居然真的做了,肆无忌惮,狠辣到极点。 连冰族的人看着被烈火吞灭的三大家族人,都瞠目结舌,僵硬在原地,完全说不出话来,事实上连他们也没想到蓝初雪会这样做。 一直都隐藏着实力,也总是不动声色,从不流露出自己真正的意图,突然一出手,就是这样颠覆性的杀戮,用出人意料的手段,一瞬间取去三大家族几百条人的性命,不可谓不铁血。 这样缜密冷静的心计和手段,这样生杀予夺的强大气魄,这样狂妄的举动,让他们震慑的同时,心也彻底为她臣服了,这才是真正的强者,惊人的智慧,决断的行动,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傲。 古珏城主满眼震惊和喜悦,若是冰族能得到这样一个有魄力的统帅,那么冰族何愁不能重新振兴起来,她一定能带领冰族人重现辉煌。 只可惜她不是冰族人,若是冰族人,他们也可以奉她为冰族圣女,成为新一任女皇,一起揭竿起义,征战天下,不过这样的人才不能错失,他回去得立即告诉主城的家主。 “哈哈哈……淳于彬,你们真以为我有那么善心被你们利用?谢谢你们三大家族为我激发承受了阵眼的威力,否则我还真无法破解这个阵眼。”蓝初雪轻蔑一笑,几个轻巧跳上无火的莲台。 偌大的莲台足足有十几米宽,巨大的莲子比桌子还大,蓝初雪冷凝着脸色,手中幻化出一把冰剑,急步走近中央最大的一颗金莲子,举起冰剑,就像刺下去,将这个阵眼毁掉。 可是当她踏入那金莲子附近的领域,金莲子周围发出奇异的力量,那力量从蓝初雪脚底窜入她的身体。 那种强大的电流冲过身体的感觉,让蓝初雪浑身一抖,全身火烫火烫般发热起来,眼前渐渐迷糊了,却又清晰渐渐起来,面前的景象却变了。 梦里的湖边竟然出现在她面前,而梦里的那白衣男子和红衣女子携手来到湖上的莲台,而莲台上,早已经架起了红色的纱帘,随风飘动,纱帐内有红烛跳动,美酒果品摆了一桌。 “为什么把洞房设在此地?”白衣男子换上了一身流动金边的华丽红袍,依然是高贵无双的王者,冷傲的脸上却多了凡人的幸福,显得很快乐,发自内心的快乐。 红衣少女妆扮得很美,华衣流彩,乌发如云中插着凤凰金饰,额头一道火红印记让她越发美丽,她却好像在发呆,听到男子的呼唤才抬起轻颤的睫毛:“我……喜欢这里,这里是我们在一起后最常呆着的地方。” “作为一个神,我活得太久了,久得有时甚至不知自己是活着还是死了,君临天下也无意义,岁月是那么漫长而寂寞,永恒的生命并不值得羡慕。可是现在遇到你,第一次觉得原来活着也可以那么幸福快乐,不用再孤傲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男子伸出修长的手指,动情怜惜的抚摸着她的脸颊,眼神悠远而沧桑,仿佛一个历经风霜的男人,终于找到了停留的港湾。 “为了这种幸福,我可以舍弃一切,把所有的爱给你,用心保护你,宠爱你,无论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为你做到。” 红衣女子美丽的脸容一瞬间苍白,失神的看着他,突然讽刺的笑起来:“我想要什么,你都愿意为我做?那么你能为我做到什么程度,死可以吗?” 她尖锐的语气,却没有让白衣男子变色,他深深凝视着她:“可以。”红衣少女气息一窒。 “我知道你很没安全感,但成为我的妻,我就不会让任何人委屈你。”男子高傲的说 红衣女子更迷茫了:“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我一点都不好,别人都说我是个祸害,他们都憎恨我。” “别人算什么东西,不过区区蝼蚁,也敢对你指责?在我心里,你就是最好的宝,无可取代。别人不珍惜你,我珍惜就够了。”白衣男子轻吻着她的青丝,宠溺抚慰。 红衣女子一震,眼神更茫然,可是一道声音在她脑海中浮现,她骤然清醒,心寒如冰,不对,作为一个神,早就看透一切。怎么可能,真对她动情。 她的意图他怎可能看不穿?看穿了又怎可能如此淡然,不过是互相装出虚情假意:“你真的爱我吗?那你证明给我看。”她笑得妖娆,满不在乎。 “我有漫长的时间去证明,而今晚我要告诉你,我的名字。来,轻声呼唤我的名字寞尘,让我变得更幸福或者……”男子眸光陡然灼热,霸道的气息中却藏着微妙的紧张和一丝……期待。 蓝初雪心一颤,突然觉得那个高高在上的王者很可怜,这样目空一切的王者,竟然会流露出这种悲哀的情绪。 其实他心底很明白吧,作为一个神,不可能看不透这个精心布置的局,可当高傲的神有了凡人的感情,就注定他输了,可他却像一个不要命的赌徒一样,孤注一掷,明明输了,却还想去求证一个早是意料之中的结果。 “寞尘……”红衣女子声音轻颤,眼底却变得淡漠无情,她低下头去吻那白衣男子的唇,红衣与红衣交错,血一样的颜色,美不可言。 她吻他,他便醉了,当雪白的手抚上他的胸口时,却多了一把冰刃,一刀刺入心脏,干净利落,没有一丝犹豫。 可是没有预料中的阻隔和反击,竟然那么容易就得手了,自己也没有被打得飞出去,她握刀的手僵硬了,红衣女子抬起头,震惊的瞪大眼看着他,浑身颤抖,厉声质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证明我爱你,你看,想要证明也不是那么难!只是这样证明方式未免太伤我自尊,让我发现你竟然真的不爱我。”白衣男子神色没有愤怒,只是声音显得落寞而自嘲,眼眸彻底失去了光彩。 红衣女子声音颤抖:“我不爱你,从来都不爱你。” “我知道,只是神也有执着的时候,我赌了一把,结果输了,谁说神无所不能。” “你活着会害死很多人,对不起,我要封印你……寞尘,失去一半神力,重伤的你,不可能是我的对手。”她咬紧牙关,冷酷的开口。 “如此残酷,真是无情的女子。”白衣男子笑了,眼眸淡漠:“那么……你永远也不要解开我,本王若活着归来,你必后悔。”血染了夜色的凄厉,千年的旧梦在岁月中却不褪色…… 梦境破碎,蓝初雪恍恍惚惚的醒来,那巨大的金莲却幻化成了那白衣男子,手捂住心口,用一种说不出的苍凉目光凝视着她,就如同他凝望红衣女子的眼神。 蓝初雪感觉胸口一片冰寒,有股剧烈的寒意升上心头,不,那梦中的人不可能是她。 她握住冰剑的手直发抖,陷入梦魇,完全看不见那红莲火焰已经差不多蔓延到她身边了,更听不到冰族人的呼叫,感觉不到肩膀上小虫子的焦急拉扯,红莲烈火,即将把她吞没。 “雪儿,醒过来。”黑色的人影从天而降,一道凌厉的声音落在她耳边,随即她的手被抓住,往那个白衣男子插去,她惊怔了眼睛,浑身僵硬。 嘭,莲台碎裂,一切不过幻影,随着莲台碎裂,剧烈的红莲之火消失了,皇甫彦抱着蓝初雪落在地上。 “你到底在做什么,刚才那么危险的境况,你竟然在发呆。”皇甫彦一向的冷静也被打破了,忍不住暴怒,双手收紧,将怀中的女子紧紧勒住。 刚刚赶到,就看到她被烈火包围的一幕,差点让他的心脏停止了,不过一切的冲过来,幸好,赶上了,否则,他无法接受…… 蓝初雪从恍惚中回过神来,惊讶的看着他,似乎对于他的出现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西北打仗吗?” “……我来看看你有没有做蠢事,结果还真是看到了。雪儿,你一点也不能让人省心,迟早有天,我会被你气死。”皇甫彦万般无奈,丢下至关重要的事赶来,起码救回她一条命,值得了。 “偶然做下蠢事,有益身心健康。”蓝初雪没好气的反驳,她又不是神,不可能总是那么清醒,何况,那个梦太震动人心。 皇甫彦不悦的眯眼:“伶牙俐齿,依然是不识好歹。” “谁说我不识好歹,谢谢你救了我。”或许他是办事途中顺道救了自己,但是她至少还是懂得感激的,何况,他救她也不是第一次了,仔细想想,自己欠这个男人的救命之恩,居然还不少,真令人憋屈啊! 皇甫彦冰冷的神色总算和缓了点。 “姐姐,你没事吧,吓死我们了。那么危险的关头,你居然变成了雕像,我们差点以为你会被火吞没?你刚才想什么了,那么出神,叫都叫不醒?”古林跑过来,一脸心有余悸的样子。 若不是这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男子,修尘姐姐真没命了,只是难以想象,她那么冷静的人,竟然会在这种关头失常。 皇甫彦眼中微光闪动,闪过一抹疑惑:“你刚才梦魇了?” “……”蓝初雪暗暗吃惊,这个男人眼光真锐利,总是一眼就看穿自己的问题:“算是吧!” 她并不愿多谈,但显然皇甫彦对此很在意,他俊朗的脸浮起更深的疑惑,探究的意味更浓了:“什么梦魇?立即告诉我,你刚才到底做了什么梦,让你如此失魂落魄,连命都不顾。” 他的语气隐隐带着惯有的命令,让蓝初雪心中一沉,她并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他这些私事,这是她心中的秘密。 何况她也有种直觉,若是告诉了这个心思缜密的男人,恐怕以后有些事情就会变得麻烦,让她无法掌握,她无法信任他。 “我不想提起这个梦,这个梦对现在的状况也无关重要。”她神色坚定又疏离。 皇甫彦眸光一暗,看到蓝初雪完全对自己戒备的样子,不禁神色更冷,他只是想了解事情真相,以便帮她摆脱这种时不时出现的危险状况。 以前她也曾三番四次在梦中被困住,差点走火入魔,如今看来,这个梦大有内情,只有从根源入手才能解决,毕竟他不可能总在她身边,若她再这样轻易走火入魔,迟早会出事,但现在她这幅冰冷的态度,分明让自己别插手她的私事。 “蓝初雪,我千里迢迢赶来救你,得到的就是你这种冷淡的态度?”他用力的抓住她的手臂,身上散发出的冷冽寒意,让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 蓝初雪皱了一下眉,实在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发那么大火,她的梦和他又没关系,他知道了又有何意义? “只是一个梦而已,你何必那么介意。即使你救我,我也不可能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每个人都有*,就像我不会过问你的私事,你也不能过问我的私事。” “很好,很好。”皇甫彦讽刺的口气表明了他更不悦,眼底结了层寒冰。 “你是谁,干什么威胁姐姐?别想欺负人,我们冰族人不会放过你。”古林看到蓝初雪貌似被欺负了,立即瞪圆眼,一副维护蓝初雪的样子。 “冰族人?”皇甫彦冷冷扫过他,皱了下眉。 蓝初雪一见他神色不对,急忙拉住他:“别和小孩子计较。” “你在为他求情?你对别人倒是多情。”皇甫彦心中更不悦来了。为了一个孩子,她居然求自己,他倒是更想一刀杀了这个能让她在意的人。 “古林,不得无礼,还不快来拜见丞相大人。”那边的古珏却认出了皇甫彦,大吃一惊,这个男人一向是帝国中令人敬畏的对象,比之令狐皇更加高深莫测。 若说真正让人打心底害怕的人,兰陵国的臣子,其实对这位年轻的丞相更为忌惮,因为他太有谋略,做事从来滴水不漏,令人找不到攻击他的地方,又得令狐皇的万般宠信,可以说是个完美的人。 就是太完美,却越发令人恐惧,这样的人,往往藏得很深,令人猜测不到他的意图,他这些年对冰族的政策时而好,时而严厉,恩威并施,让冰族人更加惶惶然。 “丞、丞相……”古林一听,眼都瞪大了眼,竟然是丞相大人,天啊,他见到了丞相大人,那个传说中文韬武略的铁血宰相。 少年吓得脚一软,立即和古城主以及惊醒过来的冰族人纷纷拜见,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而紧张,刚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 三大世家一同阵亡在红莲烈火中,虽然这个丞相好像与修尘小姐相熟,但是他的手段一向莫测,出了这么重大的事情,冰族人又没事,他对怎么处理他们?实在让他们提心吊胆。 “都起来吧。”皇甫彦很快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优雅,扫过在场的人,幽冷的目光落在不远处一脸惊疑不定的国师身上。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碰撞,暗暗较量,立即激发了一连串火花,蓝初雪顿时大叫不好了,听说这两个人是死对头,现在这种情况下碰头,恐怕不妙了。 “修尘小姐,原来你是他的人。”国师浓浓失望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难掩怒气:“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救你,竟然还相信你,让你当上了队伍的指挥,弄得三大世家的人全军覆没,这是你们一早就想好的计策吧?我竟然完全蒙在鼓里。” 蓝初雪一怔,不由得苦笑一下,阵营的偏见真厉害,一旦认定是对方的人,就会立即成为敌人,什么情理都不讲。 他以为自己是故意潜入队伍,替皇甫彦获取情报,顺便铲除三大世家的人,而事实上她只是看他们不顺眼而已:“我……”她刚想解释,自己对兰陵国的政治势力没有兴趣。 皇甫彦薄唇一勾,一把扯过蓝初雪亲密的搂在怀中,笑得优雅:“看来国师一路上照顾了我的女人不少,绝真要好好多谢你,没想到一向冷清的国师,也那么容易相信女人。不过不属于你的东西,就别觊觎了。” 蓝初雪被他紧紧的搂住,微微侧头看着他带笑的虚假脸容,那绵里藏针的口气,这对话,怎么有点酸酸的。这个男人难道在吃醋? 国师看到他们那么亲密的姿态,皇甫彦也一副自己人的口气,心中一沉,原来这个女子果然是皇甫彦派来的奸细。 国师走过来,清冷的脸容呈现出严厉:“绝丞相,这里似乎不该是你出现的地方吧!西北战事正在重要的关头,作为主帅你违反军令,竟然私下离开前线。哼,不管你有什么理由,你都死罪一条,我会禀明皇上,大力惩戒你如此失职。” 国师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一直以来,皇甫彦的表现都四平八稳,没有出过丝毫差错。 让他想抓他的错处都很难,不过没想到这一次皇甫彦竟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私下离开战场,就算皇上再怎么宠信他,也没有用,犯下这样的杀头大罪,足以让他身败名裂,令狐皇也会看清他的狼子野心。 只是很难想象,皇甫彦会有这么蠢的时候,居然让自己抓到如此大的错处,国师的目光扫过蓝初雪,为了她吗? 蓝初雪一惊,这才想到皇甫彦确实是在西北督战,一个主帅做出这种明显叛逆的事,无论古代现代,都是该被枪决的事。 而最糟糕的还是这件事让他的对手知道了,国师怎么可能不抓住机会参他一本,若这件事败露出去,就是皇甫彦再怎么有势力,都要完蛋。 一想到皇甫彦可能出事,蓝初雪心中就闪过担忧,怎么说他都救过自己很多次,她挡在皇甫彦面前,冷冷的盯着国师:“我不会让你这样做的。” 国师神色更冷:“你维护他也没用,绝彦,我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欺骗世人,将皇上玩弄在股掌之上,你图谋不轨,早该揭露。” 皇甫彦看到蓝初雪挡在自己面前的动作,这证明她对自己还是在意的,不由得心情大好:“国师,本相既然敢来,你觉得我会让你活着离开,去参我一本吗?”皇甫彦笑得阴沉。 国师顿时变了脸色,他一向知道皇甫彦心狠手辣,但是向自己直接下黑手这种事,还是没做过的。 “绝彦,你我实力相当,你想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不容易,不代表不能!若是加上我的女人,你觉得你还有多少成活着的机会。” 蓝初雪皱眉,她不想皇甫彦死,但是她和国师也无冤无仇,国师也救过她,对于救命之恩,即使不回报同样的恩情,但她也没冷酷到可以对救自己的人下手。 国师脸更黑了,深知情况对自己不妙,急忙把目光投向冰族人:“若我加上冰族人,绝彦你可以动得了我吗?” “哦?你们冰族人想帮他?”皇甫彦立即威胁的扫过冰族人,那眼底的冰冷足以令人胆颤。 冰族的一行人顿时头皮发麻,两尊大神斗法,别扯上他们这些无辜的人好不好,其实无论帮谁,对他们恐怕都没有好处。 若帮国师杀了丞相,国师未必就会对冰族的人好,而且因为蓝初雪一直在冰族队伍的事情,搞不好他会让冰族人替三大世家全部阵亡的事负责,毕竟他是保皇派,令狐皇也正愁找不到借口惩戒冰族人,会放过他们吗? 但是若帮丞相灭了国师,以这位丞相大人对国师都敢杀人灭口的手段,他们冰族人可是目睹这一切犯罪行为,难保他不会转过头来就对他们也杀人灭口。 想来想去,帮谁都没好下场,古珏城主不禁白了脸,冷汗吟吟下,完全不知该如何好,突然他看到蓝初雪,心中涌起一丝希望,眼睛渐渐亮起来。 这个女孩子一路上一直都维护着冰族人,那些神态并不像虚情假意,对他们冰族人也是真心的好,唯有她,能救他们:“我们冰族人只听修小姐的命令,她支持谁,我们就支持谁!”古珏城主义无反顾的大声说,目光哀求的看着蓝初雪,把冰族人的性命交给她了,至于是死是活,就看这位小姐,是否真愿意帮他们了。 蓝初雪接收到古珏城主那哀求的神色,他那一副自己是救命稻草的表情,让她一头黑线,竟然把这个难题丢给自己,一下就让自己成了这件事的关键中心。 不过她也能理解古珏城主的难处,确实,这一件事处理不好,会让冰族这些人也会死在这里,她带领这个队伍来时,说过会带他们出去,怎能失信,何况冰族人于她而言,确实有感情。 皇甫彦和国师顿时都把目光投在她身上,皇甫彦是自信满满,国师却有点悲壮。 “咳……国师,你应该很明白,我若要出手,肯定是帮他的,你必死无疑。”蓝初雪平静的开口。 国师顿时神色落寞,其实他能猜到,皇甫彦掩不住笑意,对她的话很满意。 “但是我也不想杀你,因为你也曾救过我。那么,我们来谈判吧,国师你若能对天发誓,绝对不泄露今天之事,不会向皇帝参他一本,我就让你活着离开。”蓝初雪双眸冷静,条理清晰,直接提出解决方案。 国师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没想到她居然会放自己一马。 皇甫彦脸色一变,懊恼万分:“雪儿,不要自作主张。这个人我迟早都要杀他,让他活着离开,必成大患,今天杀了他,正好以绝后患。” 蓝初雪却抬头坚定道:“你以后要杀他,我不会阻止,但是他救我一命,我至少要还他一个恩情。” “你……”皇甫彦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那个男人而违抗自己,不过几日相处,她倒是留了不少情,他不由得冷笑:“你放了他,能保证他真不会说出去?若是他不守信用,你又如何?”竟然对那男人那么信任,却从不信任自己,让他心头冒火。 蓝初雪目光落在国师身上:“若他答应我的事没做到,我会帮你杀了他。”她的口气冰冷不留情,国师不由得眼眸一黯。 “至于今天的事情,我能让冰族人给你作证,国师说出去,谁相信,没有人证,只会让他沦为攻击对象,我想他也不会那么蠢。”蓝初雪步步缜密,滴水不漏,确实现在冰族人听她号令,只要冰族人说没见到皇甫彦出现,那么谁又会相信国师的话。 “雪儿,你在帮他。”皇甫彦并不高兴她的做法,但是他还是忍下了怒气,因为他也明白这个女子的坚决,“不过我这次可以看在你的份上,放了他。” 蓝初雪倒是微微惊讶,她知道这个男人多霸道,若他真要痛下杀手,自己还这很难放过国师,本以为要好好磨一番,没想到他居然真答应了自己:“多谢你。”她不由得笑了一下:“我不会让你们的利益受损的。” 随即她看着站在那里,始终如世外仙人般平静的国师,他的脸容清冷而镇定,已经变得冷漠了:“国师,你意下如何。” “看来我也没得选择,不过三大世家的人都死在这里,让我很难交代。”国师冷然的目光盯紧她。 “那是你的事,相信你久居朝堂,总能想到一套敷衍令狐皇的方法。”蓝初雪笑得血腥:“你很清楚,若要闯过这个红莲,必须有牺牲,否则阵眼的力量无法激发。恰好这些人得罪了我,我自然拿他们来做垫底。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换了他们,肯定也坑我去牺牲,只不过他们没我那么狡猾反被算计罢了。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罪孽。” 国师看着她理所当然的态度,沉默了,这个女子在某些方面有情有义,但在某些方面却同样冷血得令人震撼,一下子死了几百条人命,在她眼里不过而已,这种决断残酷的个性,和那个男人真像。 他不禁扫了蓝初雪和皇甫彦一眼,突然发现,他们竟然真相配,都是真正铁血能狠心的人:“好,我发誓。”国师深知如此局面对自己不利,也不拒绝蓝初雪的好意,发了誓不透露今天之事。 “下一次见面,我会把你当敌人,不会再手下留情。”国师召来自己的独角天马,跳上去,衣袂飘飘,神色冷然。 “彼此彼此。” 国师深深看了她一眼,骑着灵兽离开。 冰族人终于松了口气,古珏城主看看皇甫彦,心中还是隐隐担忧,他需要一个承诺:“修小姐,今日冰族人见证了一切,不过我们是不会乱说的,不知绝丞相有什么看法?” “你这是搬出她来压我?我若真要对你们怎样,今天你们逃过了,以后也一样死在我手里。”皇甫彦那看透人心的目光讥讽的扫过古珏城主,古珏顿时身子僵硬,感觉有种被看穿的恐怖感觉。 确实若他真忌惮上了冰族人,那么这位大人那狠辣的政治手腕不是盖的,他要找个借口,让令狐皇灭了冰族,实在不是难事。 “你别恐吓他们了,看在我面上,再放他们一马,好不好?”蓝初雪声音柔了下来,一把拉住他的衣袖,颇有点恳求的意味。 皇甫彦斜睨着她:“你的面子真多。” 蓝初雪无语,只能示弱:“就这两次,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 “报答条件由我定,两次,我若要你做任何人,你不能拒绝。”皇甫彦突然道。 蓝初雪深深觉得是个陷阱,但是冰族人对她意义非常,先混过这一关再说:“好,但是你要答应我,以后在朝堂上,不得为难,暗算冰族人。有可能的话,我希望你能给他们争取些权益。” 冰族人都瞠目结舌,这位修小姐竟然敢和绝丞相讨价还价,不过她确实对他们冰族人很好呢,居然向丞相替他们争取权利,不知丞相会不会真答应她? 若答应了,那么对他们冰族人真是天大的喜事,这位大人若能在政治上对他们管制宽松些,他们冰族人就不会那么辛苦,所以冰族人都目光炯炯的看着皇甫彦,期盼万分。 “……好,我答应你。”皇甫彦答应了,随即冷冷的扫过高兴万分的冰族人,眼眸深沉:“该多情的地方,你不多情。既然不想和兰陵国政治扯上关系,何必帮他们,一旦你做了,那么就永远无法脱身,令狐皇早就想灭了他们,将来你又能如何?” 冰族人太特殊了,是皇帝的眼中钉,是很多叛逆世家想利用的对象,一旦和他们扯上关系,都没有好下场,他不想她一脚踏入浑水中。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喜欢他们,就这么简单。三大世家的人都杀了,我想脱身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蓝初雪很冷静,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但是既然做了,她也不会后悔,若令狐皇真要对冰族人下手,她估计自己也不可能袖手旁观。 “事情我会替你掩饰,走,和我回西北。”皇甫彦并不想耽误太多时间,那边的形势紧急,他日夜兼程赶来也不少时间,他出来那么久,实在不放心。 他拉着蓝初雪,苍龙兽立即从他手臂上飞出,不满的瞪着蓝初雪,这丫头叫人不爽,让它累死累活的狂奔来这里,主人那么担忧她,不顾一切来救了她,她还不怎么感激。 “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蓝初雪头痛。 皇甫彦顿时脸色晴转阴了:“什么事?” “这令狐皇不是有命令,每个家族必须献上一百头灵兽吗?我们还没捉到。”蓝初雪立即找到了一个借口。 皇甫彦脸色稍微和缓了点,搂住她的腰,安慰道:“没关系,一百头灵兽,我可以替你弄来。”她对冰族人还真是无微不至,让他觉得心中实在不爽,若她对自己有对他们那样尽心的十分之一,他也很高兴了,总是和无关重要的人扯在一起,什么时候,她才懂得该把心思放在自己身上。 蓝初雪感到到他搂住自己的强势,一副必须带自己走的样子,她眉头都打结了:“彦,我暂时还不想跟你回去。我来上古战场,本来就是历练,如今进来,就不会那么轻易走,我想继续往前走,这个地方确实很神秘,隐藏机巧,包罗万象,每种危机都各有不同,能磨砺人的不同应变能力,我既然来了,不让自己脱胎换骨再出去,那就毫无意义。”蓝初雪眼神坚定无比。 在这里遇到的魔兽,阵法,都要比外面的世界厉害多了,虽然很危险,但是确实能锻炼人,让人的警觉性,反应能力,灵敏性都大大增强,而且升级快,能在上古战场活着出去的都是高手。 以后在大陆行走都无所畏惧,她觉得人生若不经历一场这样炼狱般的历练,实在白活了。 皇甫彦见她态度如此坚决,不禁沉默了,心中却挣扎不已,他能理解她的想法,若是他来历练,不将上古战场最危险的地方都踏遍,绝对不会出去。 但是……如今是她,他就很难接受,她一个女孩子,太危险,有任何闪失,他都无法接受,因为这个森林远远比想象中危险,刚才她就差点被红莲火吞没了。 可是不让她留下,她必然会很遗憾,她也不愿意自己过于干涉她的事情,皇甫彦从不觉得自己做事需要考虑别人的意见,但这一次,自己需要考虑她的想法。 “既然你那么有志气,我也不该阻挡你的成长,不过我留下陪你。”皇甫彦的话令人意外万分。 蓝初雪吃惊的睁大眼,本来以为他肯定一口拒绝,然后把她拖上魔兽,反正他一向都是独断专横惯了。 可是他竟然对自己让步了,突然觉得,他这一次到来,变化了不少,多少懂得尊重她的想法了:“但是你是西北战事的主帅,你不能停留太久吧!若是被人发现了,你的处境会很危险。” 皇甫彦却不当一回事:“我自有办法应付,若那么轻易就像抓住我的把柄,我这些年也白活了。”他出来时就已经安排好让风云让人用化形之术变为他的模样,撑个几天,骗骗一般人没问题的,只要别遇到厉害的人,也很难穿帮。 蓝初雪不知该说什么好?只是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胸口升起淡淡的暖意,他不是个会把危险挂在嘴边的人,但她也不蠢,知道他私自离开战场,是杀头大罪,在这种的情况留下陪她,冒了很大的危险。 “好,不过你看清楚我有能力在这里活下去,那么就必须回去。跟着陪练,真不像你风格,你对手下,也是这么善良吗?”她好笑。 皇甫彦凉凉的看着她:“一般情况下,我若训练属下,会直接把他们扔入魔兽堆里自生自灭。” 周围的人都是一抖,真是够冷酷的。 “那我真够荣幸,你对我这样手下留情。”蓝初雪耸耸肩。 “你是我的女人,待遇不同,走,前面去看看。”皇甫彦提起她,跳上苍龙兽,往前面继续深入。 冰族的人自然跟着来,这回多了一位厉害的大人物带队,他们自然很高兴。 因为阵眼毁掉了,整个花域的神力都消失了,那些依靠着神力长生不灭的奇花异草也枯萎了,梦幻般的世间变成了满地的寥落,显得万般苍凉。 蓝初雪看着自己毁掉的世外桃源,心中也叹息不已,但是她不会后悔,再美丽的东西,也不能阻碍她前进的道路,只要她认为自己无悔就行了。 一行人避开了暗月队长指引的方向,朱雀什么的,若真是存在,那么她绝不想去招惹,只是她恐怕也想不到,有些事情注定的,无法避开,一路上,蓝初雪打怪升级非常惊险,却也着实让她实力不断增强。 皇甫彦确实不出手,一路上坐在苍龙上悠游万分作壁上观,基本上都由着她自己去对付,而这内围的魔兽,实力和智商都非同小可,好几次她与死神擦身而过,惊险无比。 皇甫彦只会在她实在扛不住的时候,放一招帮她挡一下,争取点时间,然后,还是要靠她自己拼尽力气将魔兽制服,把她累个半死不活的,她不得不说,他果然是个严酷的师傅,但却能将她的实力在最短的时间大大的激发出来。 随着与魔兽的打斗,她熟悉了身体里三道灵力的发挥,而且现在正慢慢的试着把三种灵力汇合在一起发动攻击,因为她发现,灵力的叠加,竟然能爆发出更强大的力量。 只是想要好好控制三种力量糅合在一起,却十分难,她需要慢慢琢磨,经过历练,她的火系终于快冲破四级了,而水系因为神冰之体的缘故,升得最快,一下子升到了四级上乘。 木系相对要慢,只升到四级中乘,因为本来根基不太稳,而且上了天级,晋级的速度会变慢很多,她却很满意了,无比惊喜。 等到她的火系又升到四级,那么她就是三系的四级高手,三种天级灵力一起激发,不知会有什么惊喜等着她,她很期待。 而另一方面,她的法术也提高了不少,这个上古战场集合天地灵气力量,且阴性的气息不少,越往深处走,就越多阵法,让她着实费了不少力量,不过那些阵法,却让她有熟悉感,虽然复杂危险,但是她却总能想到破解方法,从没被困在其中。 “好了,这个四级上乘的紫毛牛,谁要。”蓝初雪抹了一把汗,冲着兴奋不已的冰族人问,刚制服了一头四级魔兽,那身形庞大,样貌凶猛的紫毛牛被她的禁咒制住了,只能乖乖的屈服。 “修小姐,我还没有,我是四级中乘的金系,可以给我吗?”一个年轻的灵术师满眼期盼的走出来。 蓝初雪看了一下那魔牛:“这紫毛牛也是金属性,和你很适合了,拿去吧,好好修炼,尽快冲击五级。” “谢谢,谢谢修小姐。”那灵术师激动得热泪盈眶,简直不敢置信,自己竟然真拥有了一头四级的灵兽,四级上乘的灵兽多么贵重,在外面那是十几万金才能买到。 他们这些穷人,怎么买得起,可是跟着这个修尘小姐,他们不但得到了珍贵的灵药,还拥有了灵兽,现在整个队伍,差不多所有人都分配到了一头灵兽,让他们实力大大增强了。 冰族的人对蓝初雪越发的敬重了,这个女子给他们的大恩大德,却也没要求他们回报,但是他们冰族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以后若有什么赴汤蹈火的事,他们也不会眨一下眼。 “好了,一个灵兽而已,不必那么激动,将来你们会拥有更多。这两天,大家也辛苦了,前面有个山口,今晚好好休息下。”蓝初雪说。 是夜,一行人在山顶休息。冰族人吃过东西后,都神色暧昧的自觉的让出最好的位置给蓝初雪和皇甫彦休息,一副非礼勿视的样子。 弄得蓝初雪尴尬万分,因为皇甫彦会习惯性的抱住她睡,而她早习惯他这种行为,一时间没想到要注意形象。 结果被冰族人看到了,都是被雷劈到的表情,然后自动误解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所以非常体谅的给他们制造机会,还一脸理解的表情,晕,她水洗也不清,解释给他们听,他们也一脸的挤眉弄眼,分明是不信。 “过来。”皇甫彦铺好了柔软的雪灵狐垫子,雪白无瑕的皮毛,隐隐还焕发着光彩,雪灵狐可是天级的魔兽,珍贵无比,平时都抓到多数都被拿来当灵兽,可是这个男人居然把天级的灵兽杀了取皮毛做垫子,太奢侈了。 蓝初雪不得不感叹,果然是有钱人,她就从没在南国见多这么皮毛,皇宫里都也是三级的兽皮,兰陵国的贵族牛得多了,根本不把区区天级魔兽放在眼里。 “咳…咳……我觉得不太好。”蓝初雪看他那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不得不提醒他:“你好歹是一国丞相,让别人看到你这样,也对你声誉有所影响吧,所以,我还是自己睡。” 飞快的找个地方随便躺下,刚背脊沾到青草,整个人就被一阵风刮起,落在柔软的皮毛上,皇甫彦手臂伸来,霸道的搂住她的腰,拖入自己怀抱中,冷哼:“谁敢对我指点,我就杀了他。何况,我搂住我的女人睡觉,有什么不对?我又没有对你做什么事!” 蓝初雪脸一红,无语到极点,这个男人果然还是那么自负狂妄,把自己视为他的所有物,霸道得要命,算了,坳不过他的。 “皇甫彦,你也看到我现在的表现了,活着出这上古战场没问题的,你明天回去吧!”一个主帅这样消失了,再怎么好好掩饰,迟早都会出事,她绝对不想因为自己的缘故,而害了他。 “叫我彦。”皇甫彦不悦的手臂收紧,几乎勒断她的腰,他低下头,挑起她的下巴,“你这是担心我吗?” 蓝初雪接触到他幽幽如月下海洋般无垠的眼眸,冷傲的脸容在隐隐的火光跳动下格外俊美,他的神情格外专注,一直凝望着她。 似无尽的漩涡,那里面一波一波不羁的温柔,令人心动,她突然觉得,这样的感觉也不错,互相了解,只需要一个眼神,就能沟通,这算不算某种程度的心意相通呢? “嗯……你若死了,对我一没好处,在兰陵国混,我还指望你当我的靠山,所以你快点回去。”蓝初雪狡猾的一笑。 皇甫彦哼了一声,更加搂紧她,不过脸上还是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我没那么容易死,你别指望找别的靠山,国师什么的滚一边去。” “和国师有什么关系?”蓝初雪无语,这个男人对国师还真执着,在吃醋? “我听说有一夜你和他单独外出,鬼鬼祟祟,衣服凌乱的回来。”他的声音陡然含上妒忌。 蓝初雪磨牙,哪个兔崽子告的密:“别乱想,那晚我偷偷找个地方晋级,被人偷袭,幸好遇上他救了我,我也因为这个恩情,想要回报他而已。” 他勒住她腰部的手才松了些:“以后不许和他来往,还有,不准拈花惹草。” “我哪有……” “南宫越、上官苍雪、龙澈,现在又多了国师,你果然去到哪里都不消停,红颜祸水!” “……”蓝初雪无语瞪眼,都是些烂桃花好不好,一个个居心不良。 “雪儿,你是我的。”皇甫彦声音幽幽,深深凝望着她,“无论你遇见谁,谁对你好,都不可以为他动心。” 蓝初雪一震,抬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他的眼神绝对的霸道,却也隐藏着罕见的温柔,还有执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他对自己那么执着? “不回答,我就当你答应了。”皇甫彦低下头,缠绵的吻住她的嘴唇,那霸道而热切的吻,让她也渐渐迷失了,并没有阻止他的强势入侵。 其实这样也不是那么讨厌,或许她一直以来防备心都太重了,不允许任何人真正的进入她的心,因为那是很危险的事,一旦遭到背叛,就是彻骨之痛。 就像那个梦里,那白衣男子那么爱红衣女子,把自己的底牌都交给了她,换来只是致命的背叛,所以信任一个人需要代价,她怕付出代价,她就是这样真正冷心肠的人,宁愿不要,也不容背叛。 “咳咳咳……”一阵厉害的咳嗽声,打断了两人的缠绵深吻。 听声音,是古珏城主,蓝初雪赶快推开他,满脸尴尬。 皇甫彦回头满眼杀气的剜着古珏城主,那因欲求不满而冰寒的双眸,让后者浑身发抖,暗暗叫苦,他也不想这种时候来打断的。 “古城主,有什么事?”蓝初雪淡定的整理了下仪容,赶快打破僵局,否则她怕皇甫彦的目光会把古城主冻结。 古城主也不敢向这边望:“修小姐,北边距离我们不远的,隔了几座山的一个山头突然火光冲天,天光凝聚,景象十分奇异,所以特来报告一声。” 蓝初雪惊奇,急忙走到没那么多树解蔽处,朝着古城主说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一处平缓的高地上烈火燎原,形成一片小型的火海,而火海上方的天空有淡淡的天光投下,烈美且神秘,更重要的是,她感觉到强大的灵压波动。 天啊,她不禁瞪大了眼,是神兽的力量,和那时的玄冥力量非常相似,都是极具毁灭性的力量,不过显然它故意克制着,否则这附近的魔兽,肯定全奔了出来臣服。 蓝初雪一额汗,没想到想尽办法躲开那朱雀神兽,反而遇上了,不过奇怪的是,她对上玄冥时,对神兽的力量有种发自内心的畏惧,但是这个朱雀的力量,却让她并不是那么恐惧,好像觉得它不会伤害到她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也太奇怪了。 皇甫彦也走过来,双眸跳动着惊异的火焰:“没想到那朱雀居然在附近,似乎遇到涅槃了,力量也虚弱了,没上次玄冥的强大。”突然天空上渐渐雨云密布,恐怖的紫色雷电在云层间闪现,如狰狞的怪物,要撕碎一切。 蓝初雪惊奇,明明刚才天空还一片晴朗,怎么突然雷电闪现了,似乎是某种景象的征兆。 皇甫彦的眼睛却诡异的亮起来,哈哈大笑,声音中充满了兴奋:“没想到这朱雀这么倒霉,涅槃的危险关头,还遇上晋升,那么虚弱的状态,遭受雷电之击,就算它力量再庞大也没用。走,去抓它。” 冰族的人一听,也高兴不已,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那可是神兽啊,威力无穷,关键是震慑天下,他们毕生连神兽都没见过,更没想过有朝一日还去抓它,实在叫人血脉沸腾。 一行人骑着灵兽,飞快往那个山头赶,不过越是靠近那山,只觉得空气越热,即使没有火焰,却有种被火烧的感觉,幸好大家都是天级以上的灵术师,能够祭出防护罩,不受灼热气息打扰。 周围山林的树木也噼里啪啦的被强烈的气息折裂,不少睡眠中的魔兽被惊醒了,窜逃出来,或许是它们是魔兽,更能感受到那种可怕的力量,所以根本就不敢在附近停留。 蓝初雪他们一路上遇到魔兽大批逃离,那些魔兽甚至遇上他们,都没有上来袭击,看来神兽的压力,让它们真恐惧了。 一行人落在火海圈几十米外的隐秘处,虽然猜测到朱雀现在的情况危急,但是没搞清情况前,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神兽的威力,太不可思议。 皇甫彦拉着蓝初雪躲在一块大石后,目光炯炯的盯着烈火中一头金光灿烂,浑身夺目无比的朱雀,蓝初雪不禁为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烈火中无比壮丽的景象,那巨大的朱雀在火海中腾飞舞动,它挥舞着美丽的双翅,华丽的羽毛是金红色,流光溢彩,每一片都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而尾巴上是五道如金色丝绸般又长又柔软的凤翎羽尾,足足有十几米长,每摆动一下,就会有跳动的火焰从凤翎中溢出,绚丽华彩,美不可言。 涅槃的痛苦,似乎让朱雀备受煎熬,它发出高昂而清越的啸声,身体在火中不断盘旋,天际也回荡着它凄厉的鸣叫。 众人都被这一番景象怔住了,心神震动,果然是神兽,就连这临死前的景象都那么绝艳,不过那鸣叫声感觉好凄凉,那么厉害的神兽都会觉得痛苦,那该是多么巨大的痛苦,令人听之不忍。 众人都露出怜惜的神情。 “涅槃竟然如此痛苦。”蓝初雪看着渐渐被火焰烧透全身的朱雀,心中恻隐。 皇甫彦目光深邃:“没有彻底的痛苦和毁灭,怎能重生,化为更光彩夺目的存在呢?越是强大,需要经历的磨砺就越严酷。一会儿等到它涅槃重生后,晋升的雷电一定会来的,若它熬过了,会是它最虚弱的时候,咱们可趁机抓住它。” “若是熬不过呢?”蓝初雪担忧的看着那朱雀。 “那就只能被天雷劈得灰飞烟灭了,神也并非永恒的,总有克制它们的存在。” “……”蓝初雪握紧拳头,眼睛更加死死盯着那渐渐模糊,开始化成灰烬的朱雀,比起玄冥那种可怕的神兽,她却觉得这朱雀特别可怜,牵动她的心。 一声痛苦却不屈的凄厉鸣叫后,朱雀终于全身焚化,羽毛化为硝烟,血肉化为灰烬,消失在火海中,终于涅槃化为灰烬了。 众人都瞪大了眼,屏住呼吸,这是千年难得一见的景象,让他们一辈子都忘不了,眼前只剩下熊熊烈火,烧了很久很久。 渐渐,蓝初雪看到烈火下有金色的灰烬慢慢凝聚成一股,随着越来越多的灰烬,汇聚在一起,缓缓的流动着。 她不禁瞪大眼睛,紧张万分的握住皇甫彦的手,要浴火重生了吗?据传说涅槃的朱雀在烈火中新生,其羽更丰,其音更清,其神更髓,她竟然能见证这样神秘激动人心的一幕。 “别紧张,它正在复活,很强大惊人的毅力,我觉得它会熬过去。”皇甫彦比她镇定多了,反握住她的手,不过他眼中灼灼的光彩,也表明他也很期待这涅槃重生的景象。 “会的,我相信它一定会。”蓝初雪比他更坚信,这样美丽而强大的神兽,经历过涅槃的痛快,绝对不会屈服于雷电的。 “重生了。”不知谁压抑不住惊呼了一声。 蓝初雪看见那堆金色的液体慢慢凝结成朱雀的形状,最初是很粗略的形态,慢慢在火焰的雕琢下,变得越来越精细。 呼……一声清啸长鸣,比之前更响亮更清越,划过长空,成型的朱雀突然从烈火中一飞冲天,从火海中飞了到了天空上。 只见金红色的朱雀浑身的羽毛丰满而华美,全身透着神秘的光芒,金色的五道长尾凤翎扫过半壁天空,留下金光闪闪的丽影,美得想九天仙女,自由而欢喜的在空中鸣叫,舞动,似乎在享受着重生的喜悦。 众人都被这华丽夺目的景象夺取了心神,只怔怔的看着这美丽的神兽飞舞在天空,只有蓝初雪留意到,天上的紫雷开始在朱雀的头顶聚集。 她顿时大声惊呼起来:“小心……”刚一出声,一道紫色的天雷瞬间劈落,劈向朱雀的翅膀。 蓝初雪心都提起来了,仿佛自己被袭击一样紧张。 那朱雀不愧是上古神兽,察觉到天雷的劈落,立即闪电般掠开,避开了第一道雷,可是第二、第三道天雷紧接而下,一点也不给它喘息的机会,朱雀一连躲过了几道天雷,动作已经迟缓起来了。 看来皇甫彦说得不错,浴火重生后,它本来就处于虚弱状态,还没恢复正常的实力,这些天雷那么厉害,那是天地的力量,威力比神级的力量更可怕。 朱雀虽是神兽,面对这恐怖的雷电也惊慌不已,何况这空空如也的地方,连障眼的地方都没有,天雷太容易击到它身上,终于第八第九道天雷齐齐落下,一前一后夹击,朱雀躲过了一道,却躲不过另一道。 顿时朱雀的身体被雷电击中,发出凄厉的叫声,直接从天空堕落到地上,发出巨大的撞击震动声。 “应该还有最后一道天雷,若它能熬过,立即抓住它。”皇甫彦眸光大亮,已经提起全身的灵力,准备等天雷一过,立即出手制服这头朱雀神兽。 蓝初雪却好像听不到他的话,只是紧张的盯着那被雷电击中,半身被烧焦了的朱雀,它那华美的羽毛都被雷震落了不少,皮肉焦灼,双爪颤抖,眼里露出垂死的痛苦,却不屈的从地上艰难爬起来,想要重新振翅飞起来,与最后一道雷电相拼。 可是它颤悠悠的站起来,双翅却因为被雷电击中一边而无力飞起,只能昂起高傲的头颅,不甘的向着乌云中天雷厉声鸣叫。 蓝初雪看大它如此悲哀的景象,既敬佩它不屈的毅力,又心痛它被天雷击中的痛苦,如此虚弱,若是再承受最后一道最强,最可怕的天雷,恐怕它真会灰飞烟灭,因为神,也不是不死不灭的。 心中骤然升起一个强烈的愿望,她不想它死掉,不想!怎么办好?她怎样才能救到它。 还没等她想到方法,乌云中越来越强烈的紫光凝聚成一团,隆一声,一道金色光芒的雷电从云中劈出,直指朱雀的头颅。 众人心都凉了,那强大的力量让他们感觉浑身都颤抖,只想找个地洞躲起来,天地间最可怕的力量莫过如此。 那朱雀一定会死的,这样可怕的力量之下,没有任何生物能承受得住,他们有些不忍心看着那朱雀被雷电活活劈死,刚想闭上眼睛。 可是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只见一道红衣从眼前闪过,落在朱雀身边,快速伸出手结印,只见一个金红的结界瞬间笼罩在上空。 “雪儿……”冰族人听到皇甫彦惊恐绝望的叫声,才发现,那个出现在朱雀身边的红影,竟然是蓝初雪。 他们也吓得面无血色,可是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道黑影和青影也落在蓝初雪身旁,是皇甫彦和苍龙兽,皇甫彦立即祭出防护罩,将力量叠加在蓝初雪的结界上,苍龙也发出自己的龙息加固。 都疯了,冰族人心中只有一个想法,没想到这平日两个冷静不已的人,竟然会为了一个神兽,齐齐去送死,那是天雷啊,那么庞大的力量,岂是凡人能抵挡得住,他们全都会灰飞烟灭的。 金色的天雷劈下,直接劈开了防护的结界,向两人四兽劈去,嘭一声巨大的撞击,金光撕裂了眼前一切景象。 冰族的人心都停止跳动了,却看不清前面的景象,只是那处天雷劈下的地方金光四射,一道剧烈的红光冲天而起,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修姐姐……修姐姐死了吗?”古林悲痛的看着前方,哭泣起来,冰族人顿时心情沉重无比,这样的重击下,只怕已经化为灰烬了,这个救护了他们那么多次的女子如果死了,他们很难过。 “啊……不是,你们看,他们没有死。”有人却惊呼起来,只见金光散去,那地面上已经变得焦黑一片,但是上面却出现四个影子,竟然是蓝初雪、皇甫彦他们。 只见朱雀和苍龙都倒在一旁虚弱不已,皮毛被烧焦了不少,皇甫彦和蓝初雪都倒在地上,但是皇甫彦身上染满了血,黑色的衣服也掩盖不住,他双手紧紧抱住身前的女子,嘴边不断流出血沫儿,脸色也变得极其惨白。 众人心都凉了,绝丞相六级巅峰高手都伤成这样,那蓝初雪还活着吗? “修尘姐姐,你别死啊。”古林哭着跪在他们两个面前。 “我……还没死。”没好气的声音从皇甫彦身下发出,虽然显得虚弱,但是听起来似乎却并没有受太大的内伤。 只见蓝初雪从皇甫彦身下翻了出来,她身上倒是好像没有什么伤口,身上染的血都是皇甫彦的,她的神色有些茫然,好像经历了一场梦一般,混乱万分。 “太好了姐姐你没事,但是绝丞相好像伤的很重。” 蓝初雪急忙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见到皇甫彦身上都是血,被雷电的罡力割得浑身是伤口,她脸一下子煞白,他怎么伤得那么重,她明明感觉没怎么受伤的。 她急忙扶起他,靠着自己的肩膀,急声问:“彦,你怎样?” 皇甫彦微微睁开眼睛,看到她没事,眼睛亮了一下,又黯了下来,随即气恼的斥责:“你疯了吗?凡人居然跑去抵挡天雷,你有十条命都不够用?你这个白痴女人!” 蓝初雪怔了一下,看着他嘴边不断流下鲜血,她一下子怒了,瞪大眼睛,狠声反驳:“如果我是白痴,那你是什么?明知道天雷会劈死人,你为什么冲出来,为什么雷劈下来的时候要抱住我。你不是一向聪明绝顶的吗,为什么要去做这种送死的事?” 皇甫彦气息一窒,好像一下子被她骂蒙了,一向伶牙俐齿,竟然一下子说不出话,半响,才无奈的苦笑:“我怕劈死了你这个傻瓜。” 蓝初雪胸口一热,眼眶酸了,突然也说不出话了,她不是傻子,以皇甫彦冷酷的性格,就算令狐皇在他面前被劈死,他也眼都不会眨一下,更不可能做出什么牺牲自己去救人的伟大事情来。 可是刚才惊险的一瞬间,他却冲了出来,最后抱着她一起接受天雷的惩罚,她跑出来,是因为身体无意识的举动,好像有强烈什么事物驱动着她,所以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冲了出去。 若是她理智还在,她大概也不可能冲出去,可是他却是那么理性的人,为什么也冲出来了?她突然不想去探究他的想法了。 “你受了很重的伤,怎么办?”蓝初雪也慌了,冰族人没有炼药师,而她只是个半吊子,此刻她真恨自己拥有了木系,却不好好去修习疗伤之术。 古珏走上来:“水系是治愈系的灵术,合我们冰族高手的力量,给他疗伤吧!” 蓝初雪一喜:“好,你们立即给他疗伤,我再去找一些治愈内伤的药材。” “不行,这样疗伤根本治愈不了天雷造成的伤害,天地之力形成的创伤,岂是你们凡人能轻易治愈呢?”一道清脆的童声从背后传来,声音悦耳,还没到变声期,分不出男女,却带有魔力般,令人听了心神俱震。 众人吃惊的回头,只见那金色的朱雀体型缩小了很多倍,缩成一只山鸡大小的形态,虽然变小了,但是它身上强烈的威势却依然存在,那种天生凌驾于人类之上的气势,即使受伤了,也不减。 果然不愧是神兽,体型转换如此自如,而且还会说话,比高级魔兽厉害多了,既然是神兽发话了,众人自然都一脸敬畏的听。 蓝初雪伸出手,那朱雀便跳上了她手上,一人一兽的举动十分自然,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的样子,神兽一般都很高傲,比魔兽更不愿亲近人类,这样的景象倒是很罕见。 众人都看得惊讶,难道这个神兽认了修尘小姐为主人?确实刚才修尘小姐那么英勇的跑出去为它挡了天雷,搞不好这神兽被感动了,认她为主。 哇,修尘小姐若得到了这个神兽,那以后岂不是天下无敌了,忒厉害,众人羡慕不已,同样也震撼,换了他们,恐怕不敢冲出去,所以有因必有果,这是她应得的。 “为什么我和你,苍龙兽都没什么大重伤,他却被伤得那么厉害?”蓝初雪十分迷惑。 朱雀高傲的昂了昂头:“我是上古神兽,自然没那么容易被天雷所伤,而那头小龙,虽然算不上神兽,到底也传承了上古神兽的强大血统,这些天生的血统力量救了它一名。” “可是我也是人类,和他一样,怎么我反而没事了。”蓝初雪更不解了。 朱雀扫了她一眼,抛出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你怎么可能和他一样,你根本不算是个人。” 冰族人都震惊的盯着蓝初雪,她不是人,呃,那她是什么? 蓝初雪一头黑线,这朱雀在说什么,自己不算是人,怎么感觉好像骂自己是个人渣似的。 “你若只是个普通的凡人,你刚才就死在雷电之下了!刚才的金雷之力,其实大部分是你承受了,是你身体里面那潜藏的力量化解了,否则,我们四个都要死在天雷之下。”朱雀的神色复杂。 蓝初雪心中一震,想起那时候和玄冥对决时,自己突然爆发出庞大的力量,那时候也是不知从何而来,今次化解雷电之力,也是这种力量吗,只是,为什么这一次没有伤害到她本身呢! 但是她根本来不及想这些,看着皇甫彦的血流得越来越多,生命的气息慢慢的流失,她惊慌不已,急忙抱住他的身体,将自己的木系灵力注入他的身体里。 若当初他没有将几成的力量输给自己,或许今次就不会受这么致命的伤,他一向都是那么顽强的男人:“朱雀,凡人被天雷所伤,会怎样?”她边输灵力,边焦急的问。 “自然是死路一条,逆天对抗,下场只有死。” “……”蓝初雪抽了口冷气,心彻底冻结,低下头看着皇甫彦,这个男人会死吗?怎么可能?他那么厉害,可以算计那么多人,那么聪明狡诈,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怎可能就这样死了。 皇甫彦听到朱雀的话,却没有显出惊慌的神色,一脸淡然的神色,他本来就能感觉到身体的伤势很严重,只是他也不想让蓝初雪更加担忧。 他一向主宰自己的命运,第一次做了不符合自己理性的蠢事,生命垂危,迫不得已需要听天由命,虽然不甘心,可是看到她还活着,突然就觉得,自己做的这件蠢事,其实也不是那么蠢,至少他心甘情愿。 “别担心,我不会死的。”皇甫彦反握住蓝初雪的手,依然高傲自信,“我若那么容易死掉,便宜了太多人,特别是你……我还没得到你的报答,死也不甘心!”没到最后关头,他不会放弃,咬着牙也会坚持下去,他皇甫彦从都不会向命运屈服。 “你……”蓝初雪咬住下唇,猛然抬头看着朱雀,目光灼灼,“你是神兽,你一定有办法救他的对不对?朱雀,帮我。” 朱雀看着她,很久,似乎很挣扎,但是最后它看到蓝初雪眼里那坚定执着的神色,还是颇受震动,若这个男人死了,她肯定也会备受打击。 “不是我救他,真正能救他的只有你。只是逆天救人,你也会有所牺牲,若是你觉得为他值得,那我也无话可说。” 蓝初雪想也不想,坚定开口:“我要救他。”他可以为自己冲出来,这一次的重伤也是因为她,现在又多欠了他一次救命恩情,她怎么能对他的生死坐视不理? 听到她那绝不后悔的口气,根本就没有询问到底要牺牲什么,就决定救他,皇甫彦幽如大海般的眼眸终于升起了一抹满足的笑意,这丫头,总算对他的生死也是十分在意的,不枉他一直以来把她当自己人。 朱雀把蓝初雪和皇甫彦带回了自己修炼的洞穴,古珏城主他们则是在附近护法,不让魔兽进来打扰。 很意外,蓝初雪以为洞穴里应该就是一个很简单的洞穴,没想到里面却像一个大的房屋,分三层,最外面是一层玄冰洞,隔绝了朱雀修炼时发出的巨大热能,否则外面的山岭必定会成焦炭。 而中间是一个火红的炎洞,洞穴非常大,足以容纳下朱雀的真身,洞穴里很明亮干爽,洞穴里的泥土是火红色的,好像被火燃烧似的,因为朱雀常年修炼,它是火系的神兽,火系的力量弄得土壤的颜色也变成这样。 而最里面是一个温暖而干净的洞穴,并不太大,有石床有石台等等人类需要的日用品,但是上面已经蒙了厚厚的泥尘,泥尘都快结成板块了。 蓝初雪惊奇不已,神兽不需要这些东西吧,难道这里竟然曾经有人住过?不过她也来不及注意这些。 赶忙将皇甫彦扶到炎洞中一个高台上,那里是特殊凸出的高台,似乎是朱雀平日修炼的地方,一放下皇甫彦,她就迫不及待的问:“我应该怎样救他。” 朱雀将形体化成两米左右的大小,落在她身边,看了一眼已经昏迷了的皇甫彦,才悠悠开口:“你似乎对你身体里觉醒的力量还不清楚,更无法熟悉运用,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你还懵然不知。” 觉醒的力量?蓝初雪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得暗自运起身体里的灵力,水系和木系的力量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火系的力量,她一引导出来,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丹田中升起,灼热无比,比她以前见识过的那些天火之类的,还要灵力强大,这是什么力量?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体里。 ------题外话------ 今天加更,亲们可以看个过瘾了。 第七十二章:封印解除,神祗变魔 朱雀似乎看懂了她的惊疑,解释道:“你身体里有神火晶,一直处于封锁状态,只会很危急的关头,才会被强行激发,你以前应该感受过这股力量。” 神火晶?难道龙澈、上官苍雪说她身体里有什么神火是真的?在地球上,那一次她莫名其妙召唤出的恐怖火焰,连神智都被吞噬的那一次,难道就是因为这神火晶? 蓝初雪不禁惊愕万分,原来自己竟然那么机缘巧合,吞了神火晶,而穿越到这个大陆上,这神火晶竟然也伴随她穿越了,越想越不可思议,总感觉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不对? “神火晶,能炼出神火吧,既然是神火,那么只能是修炼到神级的人才能承受。我一个刚进天级的人,如今身体里有神火,我难道自己不会被它吞噬吗?而且,以前为什么我感受不到这种力量。”蓝初雪条理依然清晰,她需要弄明白自己身体里这么奇怪的种种一切。 这些莫名其妙的力量,不可能只是巧合在她身上,经历过那么多怪异的事情后,蓝初雪已经彻底不相信巧合这个词了,而眼前这个朱雀神兽,显然知道不少内幕。 “若你是普通人类,自然不可能承受得住神火晶的威力。神火晶对于普通灵术师来说,只能作为珍贵的辅助修炼之宝,却没有人敢吞服。因为神火晶的威力,会让人爆体而死。而你却能容纳,那是因为你的身体本身就能容纳神力,所以神火晶能被你藏在身体里,不会伤害到你。” 朱雀的一番话,让蓝初雪更加瞠目结舌,她一个普通人,身体竟然能容纳神力?难道以前蓝初雪的身体竟然藏有那么大的潜力,想想又不可能。 她可是在地球上时就吞了神火晶,那么说神火晶是她从那里带来的,可是根据上官苍雪他们的说法,这神火晶显然就是这个魔幻大陆的东西。 而且她曾经做梦,那红衣少女身上也曾经挂着一个神火晶,那么说不定,那个梦根本就是真的:“朱雀,这个世界远古时代,真的有神吗?”蓝初雪想到梦中的白衣男子,不由得问。 朱雀瞥了她一眼,高傲的昂起头,很是自豪的样子:“自然有,比远古时代更久远的年代,那时候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神统治的世界,那个时候这个世界被称为神幻大陆。不过岁月变迁,沧海桑田,神隐之后的时代,魔魇统治了大陆,而到现在,人类已经成了这个大陆的主流,神已经在这个世界彻底消失,所以世界又被称为魔幻大陆。” 蓝初雪不禁有种沧桑的味道,就像地球一样,曾经是恐龙为霸主的时代,但是随着时间流逝,曾经盛极一时的庞大生物也成了化石,而人类成了地球的主宰,和这个神幻大陆,倒也异曲同工之妙,这就是时代变迁吧,有兴起有衰落。 不过,原来真是有神,那么她做的那个梦,或许是真的,真的存在过那白衣男子和红衣女子,而那红衣女子显然和驱魔龙族脱不了关系。 她已经隐隐能猜测到,或许自己是那个祖先的后代,冥冥中神火晶落入地球,让她无意中得到,而有因为曾经这神火晶在那个红衣女子身上戴过,所以沾染上了她的记忆。 而自己拥有了神火晶,才会频频做到这个梦,只是到底这神火晶是机缘巧合落在她那边的世界,还是冥冥中注定去寻找她这个驱魔龙族的后人,将她引导到这个世界呢? 那位被红衣女子封印的白衣神祗还活着吗?那红衣祖先愧疚了几千年,所以想借她之手,解开这个几千年的心结? 蓝初雪想了很多,觉得还是很多事情都糊里糊涂,自己的猜测也不知道对了几分:“你说神消失了?你不是神兽吗?” 朱雀璀璨如金的眸子顿时蒙上了一层落寞:“我们上古神兽,曾经确实称之为神之灵兽,但是后来一场巨大的劫数后,我们所谓的神兽早就已经从神阶中降了下来,只不过力量还强大,自尊心强,力量也远远高于魔兽,被它们敬畏不已,所以依然被敬称为神兽。当我们还是真神时,又岂是如此窝囊,怎可能被区区天雷击中。属于我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朱雀口气惆怅而不甘,颇有种忆起往昔辉煌,英雄迟暮,慨叹不已的怅然。 蓝初雪也黯然了,她也很明白朱雀的心情,只是世界就是这样残酷,不会为任何时代停留,而她会一直往前看,只珍惜现在,珍惜眼前的人,过去的一切,就让它成为历史的烟尘。 “你提起神火晶,是说我可以运用这个救他吗?”蓝初雪用衣袖小心擦去皇甫彦唇边的血迹,她的动作小心翼翼,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温柔。 朱雀看到,神色不由得复杂了几分:“你……喜欢他?” “……”蓝初雪一怔,若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犹豫说不喜欢,但是现在,她心里很迷茫,但显然她对皇甫彦的感情,一路以来,慢慢的在变化。 她会感激他,有时甚至有微微心动的感觉,但她也曾怀疑过他,对他警惕戒备,可是不可否则她不能完全无视他,比其他男人更为让她不能忽略。 现在他为她受了重伤,确实让她感动了一把,只是这样就算得上是喜欢吗?她是个现实而理智的女人,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更明白一时的动心,并不代表喜欢,只能说她绝对不像以前那样对他戒备和讨厌。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现在我不想他死。”嗯,以后的事情,以后再想,她现在只追随心中所想。 “即使失去你一半力量也无所谓?” “无所谓。”蓝初雪目光落在皇甫彦身上,力量失去了,可以再修炼。但是有些人和事失去了,或许就会永生活在后悔中,那个红衣女子的梦给她很大的触动,绝对不要去做会后悔的事,否则就会成为永世的劫。 朱雀看了眼不省人事的皇甫彦:“你比很多人都幸运!”随即朱雀挥动翅膀,顿时两条火舌从地上溢出,形成一个金光闪闪的火圈,将蓝初雪和皇甫彦圈在里面。 “他身为凡人承受了天雷之力,身体已经被厉害的力量割裂,可以说这幅躯体已经衰败。但是你有神火,可以替他重塑肉身,我会激发你身体里那股潜藏的神力注入他的身体里守住他的性命,你再用神火替他锻造,一会儿听我的心诀。”说完朱雀开始教导她心法,如何将体内的力量引导出来,如何操控神火。 蓝初雪在它的引导下,慢慢默念古怪的心诀,据说那是远古时代的文字,她却觉得好像什么时候听过,渐渐身体里不知从何处升起一股古怪的力量,朱雀挥舞着翅膀,环绕着她身边转圈,每转一下,就会有道金光的圈光落在她身上。 蓝初雪感觉到那股神奇的力量,慢慢的向她的手心汇聚,形成一道强烈的气流,她立即按照朱雀的话,将手指点在皇甫彦的眉心中。 那股力量找到了出口,立即如同倾泻而出的洪流,源源不绝的流入皇甫彦身体里,她闭上眼睛,额头的印记却不断的发光,然后随着她力量流逝而黯淡了不少。 “够了,这些力量足够维持他不死,立即引出神火吧!”朱雀指导她说。 蓝初雪赶忙收回手指,那种力量立即像拉长的弹簧般,立即就弹回原处,消失了,而接下来,就是提炼出神火。 朱雀说她的神火晶是被天雷激活了,所以神火的力量才能苏醒过来,有点类似她的神冰之体,不过神冰之体是因为被人为封印,而神火晶却是天然的力量锁在晶体里,在强大的天雷之力劈动下,激活了这力量。 不过由于她才刚拥有这种力量,也没有能力完全的控制,只能慢慢的引导出一点点的火焰,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引出了足够的大火,将皇甫彦包围起来。 神火力量庞大,烧透了皇甫彦全身,但是他的肉身却没有被烧焦,反而那些火焰好像直接从他身体里透出来。 慢慢的,蓝初雪发现他的身体伤口一点点的愈合起来,肌肤不但没有一丝伤痕,反而更加晶莹剔透,隐隐透出一股强大的力量。 她心中大喜,看来这神火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连肉身都可以锻造,以后她得好好开发功效,对了炼器师和炼药师都需要火系,一般修炼到天火,才能成为高级的师傅,火系的等级越高,就越能炼制出极品的丹药和武器。 这个大陆上还没有过神火呢,那她这种火焰比之天火更厉害,不知道若是炼制出来的丹药和武器,又是怎样的? 蓝初雪越想越振奋,怪不得上官苍雪他们想要得到自己的神火,若是没有强大的作用,他们也不可能为了这个而得罪南国。 经过一夜的锻造,终于成功了,朱雀和蓝初雪都很疲倦,朱雀却对蓝初雪说,不要告诉皇甫彦神火的事情,连带神火塑身的事情也要隐瞒,蓝初雪明白它的想法,它怕皇甫彦知道她身怀这么厉害的神火,会利用她。 第二天清晨,朱雀的洞穴外,所有人都集中在一起。 “你的身体受到的创伤很大,虽然朱雀已经用神力救了你,但是你还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留在这个上古战场,若遇上什么危险,对你情况不妙。何况西北战事的事情,你也不能彻底抛开,你该是时候回去了。”蓝初雪看着已经恢复精神的皇甫彦,心里也放心下来,神色恢复了平日的淡然。 皇甫彦神色复杂的看着她:“雪儿,跟我一起回去。” 蓝初雪摇摇头,坚定的拒绝他:“我的历练还没有完,而且,我还需要给爷爷寻找救他的药草。你一直不放心我在这里,是因为觉得我的力量还弱,现在有了朱雀,这个上古战场根本就不成问题了。” 皇甫彦心却沉了下去,原本以为经过这一件事,他和她的关系会亲近不小,但是她救了自己,还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态度,让他真憋闷,他怎么就遇到这么狠心的呢! “那你什么时候来和我汇合?” “……”蓝初雪一怔,这……她还真没想过。 看到她这表情,就知道她根本就没有这种打算,皇甫彦幽暗若火的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是,他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心思一转,立即有了计策。 “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两个条件吗?哼,第一个就是,你要呆在我身边一年。” “一年?”蓝初雪头痛,这个时间真不短。 “对,一年时间总值得我救过你几次性命,既然答应过我,别想反悔。”皇甫彦傲然的抬抬下巴。 一年时间呆在他身边,够他将这没心肝的女人拿下了,若他还能让她跑掉,他就不叫皇甫彦。 算了,现在自己离开也未必是坏事,先处理好西北战场的事情,收复月凤一族,到时候再好好收拾她。 蓝初雪倒不是那种不守信用的人,何况这个男人确实好几次都救了自己的命,那么呆在他身边一年,替他做事,也算回报他的恩情,至于一年之后,到时候再算。 “好,等我从上古战场出去,回一趟南国,就去找你。” “好,我等着你。”皇甫彦突然走过来,搂住蓝初雪,众目睽睽之下,狠狠的亲了一口她的唇,蓝初雪没有防备,被他灼热的唇亲住了。 周围的冰族人都是大男人,看到这样的场面,都脸红了,咳嗽着纷纷转开视线,心中却竖起大拇指,绝丞相果然厉害,当众强吻,实在霸气,追女人就该这样干净利落,才不会让她跑掉,看来很快他们就会有位丞相夫人了。 很久后,皇甫彦放开蓝初雪,走向苍龙,苍龙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朱雀,目光盈盈,含情脉脉,就像个害羞的小媳妇。 自从那天见到烈火中这个朱雀美丽绝伦的英姿后,他一颗芳心就暗动了,决心要追求她这个美丽的母兽。 嘻嘻,苍龙配朱雀,不是正好吗,简直是天地间最绝配哦。以后再生出个厉害的小神兽来,一定震天动地,而且他们的主人刚好还是对情侣,哇哇,这样实在太美好了,看在朱雀这个份上,他就不讨厌这个没良心的蓝初雪了。 “看什么看,你那是什么眼光?”朱雀一脸恶寒的看着那满眼秋波,深情不已的苍龙。 苍龙兽还不会讲话,只能用更深情的目光沐浴着它,表达着自己浓浓的爱恋。 “我说,你这只灵兽,不是喜欢上朱雀了吧?”蓝初雪好笑,原来灵兽也会一见钟情,看那苍龙情深无限的目光,分明已经盯上了朱雀,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朱雀好像对它不是那么感冒。 皇甫彦也好笑:“似乎是呢,一向它对其他的母灵兽都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第一次对别的灵兽这么热情,不过似乎它的情路会很艰难。” “真可怜,朱雀,要不你给它一个机会吧?看,多可怜。”蓝初雪憋着笑,对朱雀说。 苍龙一听,立即高兴得跳起来,狗腿的跑过来蹭着蓝初雪,它决定了,要喜欢这个女人,她实在够意思。 朱雀一脸无语,看了眼狗腿的苍龙,苍龙一看意中人看着自己,顿时眼睛发射出更高频率的电波,满是爱慕。 “白痴,别看了,我也是男的。”朱雀一句话如霹雳。 苍龙顿时一颗芳心全碎了,它华丽丽的初恋对象啊,竟然是个男的,实在太乌龙了。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蓝初雪也惊讶不已,她其实也以为朱雀是女的,毕竟那么华丽的羽毛和神韵,而且变声期之前确实很难分清性别,没想到居然是男的,可怜的苍龙,完全表错了情。 “好了,走吧。”皇甫彦笑完,挥手招来一脸颓废的苍龙,再看了蓝初雪一眼便飞走了。 蓝初雪回头看一眼那些冰族人,严肃道:“现在朱雀已经跟了我,不可能给你们带回去复命,我希望你们不要透露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 古珏城主点点头,感激的看着她:“修尘小姐对我们冰族人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何况这朱雀你带走更好,若让令狐皇得到了,他肯定会更加狂妄,胡作非为。” “对,我们宁愿朱雀跟着修尘小姐。” “你救了我们那么多次,我们绝对不会忘恩负义。” 冰族的一帮人纷纷表示忠诚,他们现在对于蓝初雪只有敬佩和感激,自然不会透露她的事。 他们倒是恨不得,这位小姐能够成为他们的领袖,不过看来她还有很多事情办,他们也别打扰她。 “修尘小姐,希望你以后还有机会来我们的小城,无论你走到哪里,只要有需要用到我们的地方,我们一定在所不辞。” 蓝初雪见他们都是发自内心的喜欢她拥戴她,心中也很高兴,朋友满天下也没什么不好的! “修尘姐姐,你要和我们分开了吗?真舍不得你。”古林不舍的说。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有缘分的,总会重聚,我相信不久将来,我们很快会重聚。古林你要好好努力修炼,冰族人虽然受到很大的打压,但是绝对不要屈服,你们冰族人能统治兰陵国两百多年,绝对比任何家族都要优胜。你们都要相信自己,相信有朝一日,梦想会达成。”蓝初雪大声的勉励他们,冰族人都振奋的点点头。 以前他们冰族人穷,而且什么都没有,现在进入上古战场,在蓝初雪的带领下得到了那么多灵兽和珍贵的草药,足够让他们日子好过很多。 “好,不过你们虽然已经抓了不少灵兽,但是这些灵兽你们自己留着比较好,再去抓一百个低级灵兽送给令狐皇交差就算了。” “嗯,我们也有这个打算,想到外围去狩猎低级的魔兽,高级魔兽绝对不会献给他的。” 蓝初雪想了想,虽然这些人每人都得到了灵兽,整个队伍的实力都增强了不少,不过一百个魔兽,对他们而言,还是比较麻烦的,自己既然答应过会帮他们完成这个任务,就要做到。 她眼珠一转,回头笑眯眯的看着朱雀,那狡猾的算计小眼神,看得朱雀浑身不自在,没好气的瞪着她:“你想怎样?” “朱雀君,帮个小忙嘛,你是强大无比神兽呢,能够号令不少魔兽吧,你吼一声,放出些威压号令百来个低级魔兽过来,让我们乖乖的抓住。” 上次玄冥都能号令那么多魔兽来围攻他们,朱雀同样作为神兽,力量一点不比玄冥差,只要吼一声,召集魔兽,省得他们到处抓。 朱雀无语的瞪着她,见她目光灼灼,终于点点头,有了朱雀,确实好省事啊!半天时间,蓝初雪他们就抓到了百来个低级魔兽。 冰族人都兴奋得要命,对蓝初雪千恩万谢,蓝初雪说要和朱雀继续往里面历练,让他们自己回去交差。 冰族人依依不舍的离开了,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后,朱雀把她带回山洞,进到最里面那层房间,朱雀认真的看着她。 “从上一任主人死去后,我在此已经守护上古战场的结界几千年。主人让我等待新一任主人的到来,我想这个主人就是你,只有你义无反顾的冲出去替我挡天雷。作为报答,我愿意和你订立契约,在你有生之年,成为你的伙伴,跟随你左右,但是你不能当我灵兽役使,神兽的尊严不容侵犯,若你不尊重我,契约自动解除,我会离开。” 蓝初雪也认真的看着它:“我也曾经遭受过很多人的侮辱和不尊重,所以我知道尊严的重要。朱雀君,如果你愿意和我订立契约,你就是我亲密的伙伴,我会无条件信任你,把你当亲人看待,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丢下自己的伙伴,同生共死,是我对你的承诺。” 朱雀的眼睛亮了下,点点头:“你确实变得不一样了。好,我相信我不会看走眼。把你的血滴在我的冠上,设下命定契约阵法。” 两人歃血为盟,定下契约后,朱雀告诉她,其实它认她为主,也并非完全吃亏的事情,它可以借助她身体里的力量修炼,朱雀说她灵魂中自带着部分上古神力,这样的力量是十分珍贵的,特别是对他们这种级别的兽类。 蓝初雪不止一次听到它提及神力,不禁纳闷,难道这神力,是她的祖先传承下来给她的?以前记载的史册,也不乏这种事情,远古力量的流传,是有案例的。 “既然你我已经订立契约,那么我送你一些好东西。”它指着墙上一个石墩,神秘兮兮:“打开它。” 蓝初雪惊奇的走上去,左右转动了九下石墩,隆隆隆,原本没有任何痕迹的墙壁移开了一块方形石板,一股尘扑面而来。 蓝初雪等到尘土落下后,往里面一看,这个石洞里,放着一个海底楠木的箱子,虽然放置了几千年,但都是保存得很好,色泽依旧,没有被腐蚀。 而箱子的锁上有一道封印,一直保护着这个箱子,这里果然住过人,刚才朱雀说上一任主人,应该就是那个人留下的吧!流传了几千年的古董,不知会是什么东西呢?能让神兽守着的,一定是绝好的东西。 蓝初雪赶快搬出来,锁上的封印并不难,和驱魔龙族的很像,她念了个咒语,啪一声就轻松打开了,她揭开盖子,发现里面并没有什么宝物,反而是一些书籍,教导各种术法,以及技能的东西。 蓝初雪拿起一本看了起来,看了一阵子,清澈如溪水的眼眸渐渐亮起来,唇边不禁露出了一抹激动的兴奋。 没想到这些书籍,比那些想象中的宝物好多了,都是一些精华的技能,特别是有一本讲述如何在武器中注入五灵的书籍,更让她惊喜万分。 这个大陆有炼器师,一般好的武器,需要好的材料加厉害的炼器师,才能制造出来,而且一般制造出来后,它们的威力就是固定的了,想要等到更好的,只能再炼制更高级的武器。 但是这本书里,却提到一种炼器技能,将炼制好的武器注入各种晶体蕴藏的灵力,让武器具备更多的性能,威力更升级。 原本一件并不怎样的武器,若经过注灵后,威力可能就提升几倍了,而天级的武器,若是威力能提升几倍,那可是很可怕的数字,令得原来就很厉害的武器,变得更强大。 特别是现在最厉害的炼器师,都只能炼制出六级上乘的武器,不能再进一步,但若是注灵了,那么这六级的武器,恐怕威力就能达到七级了,而七级神器,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武器。 蓝初雪感觉,这本书独一无二的注灵技能若公诸于世,恐怕会引来天下人争夺:“这些都是你前任主人留下的?好像这个大陆都从没听过有注灵师这种职业,这么厉害的职业,竟然会在历史上消失。”蓝初雪对那本古籍爱不惜手。 朱雀高傲昂起头:“自然没有,自从驱魔龙族在这个大陆衰落后,因为没有后人传承,这些驱魔龙族的重要技能也随之消失了,当年的驱魔龙族,是非常强大的,修炼天地法术,斩妖除魔,炼器炼药,是所有的人族中最厉害的一支,比起现在这些修炼灵术的人类来说,厉害多了。” 蓝初雪震动:“这个世界果然真有驱魔龙族?为什么却消失了?”原来容楚楚说的没错,这个世界确实存在过,但后来不知何缘故灭族了,而自己竟然来到这个大陆,竟然成了最后一个驱魔龙族的人。 朱雀的目光变得遥远:“若是天敌没有了,驱魔龙族存在的意义也就消失了,就像鼠类的天敌蛇类灭绝了,最终鼠类也会灭绝。那人确实是个目光长远的智者,知道竞争力量的重要性,世上只有善恶共存,才能使得世界进步不息,只可惜再聪明的人,也会有弱点。” “曾经的魔族覆灭了,龙族随即也衰落了,听起来怎么有种报应的感觉。”蓝初雪感慨不已。 “或许就是报应吧,魔族覆灭了,驱魔龙族却没有像族人狂热追逐的那样,成为大陆的主宰,贪婪野心却招致年年的天灾*,宿命的咒诅,最终还是走向灭亡。”朱雀的声音里有种冷漠和不屑。 蓝初雪脸微微一红,祖先被这样批判,她这个后代也很惭愧啊!“那在我那个世界的驱魔龙族又是怎么回事?” 朱雀解释道:“这个大陆的偏僻处有异世界的夹缝,特定的时机能够通过。某些驱魔一族的人,受不了这种灾难,自谋出路去了,刚好那么幸运通过了时空夹缝,我想你应该很能理解,其实这个时空拥有很多层面的世界,你曾经的世界,和这里都是平衡存在的。” 所以上官苍雪他们才能追着那火兽到了她的世界,恰好遇上她,阴差阳错把她带了过来。 蓝初雪苦笑:“这么说来,我之所以来到这个世界,其实也是被召唤的?我曾经做个一个很悲伤的梦,梦里有一个红衣女子和白衣男子,他们经历了很多,最后红衣女子封印了那个男子。那红衣女子是我的祖先吧,她冥冥中召唤我过来,是为了解开几千年的恩怨吧!” 蓝初雪叹了口气,有点无奈:“我的存在,身上种种神奇的力量,其实就是为了千年前的事情,为弥补而来。那位白衣神祗,他还活着吗?我很希望能替那红衣祖先解救出他,将这一段恩怨了断,这样那位红衣祖先也能真正的释怀,总觉得她也很可怜,若不是后悔,不会愧疚几千年,然后托梦给我,想借助我的手解开这一切。” 朱雀听了她的话,目光闪烁不定,流露出一种奇怪的意味,不过它什么都没有说,或许这位女子的态度是对的,过去的,就过去了,恩怨延续不清,只会引来新的灾难。 “对,那位红衣祖先召唤你来,就是为了解开那神王几千年的封印,希望他也能释怀。” 蓝初雪顿时眼睛亮起来:“果然他还活着,太好了。他是被封印在这个上古战场吗?我记得梦里有个湖,非常阴森,能封锁神的力量。朱雀君,你把我带去那里吧!”那个梦一直让她耿耿于怀,若不破除,永远会折磨着她,她也不想再经历总是走火入魔的滋味。 只有替这个不厚道的红衣祖先解开了那神王的封印,那么她也不用总被愧疚折磨着,能全副心思去处理其他事,还有那幽冥之湖的水,说不定也能成为解救蓝云友的关键,若蓝云龙醒来,她那古怪的身世就能知道不少了。 “那镜湖确实是在上古战场深处,不过封印很强,需要等月圆之夜阴性力量增强时,才能破除。”朱雀不知想到什么,声音有点凝重和犹豫。 “这些天,你就留在这里看看这些驱魔一族曾经留下的精典法术,各种技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尽快提高你的力量。” 蓝初雪笑了:“你怕我的力量不够庞大,解不开封印?你放心,龙族的封印更重要的是借助天地的力量,我既然是那红衣女子的后裔,她曾经的力量也会赋予我,应该不成问题。” “……”朱雀没说话,它倒不是怕她无法解开封印,只是解开后……算了,总之见一步走一步罢了,该来的怎么也躲不了。 “我也要闭关几天,涅槃时遭到天雷袭击,让我也元气大伤,连人形都变不了。”之后几天,朱雀就去闭关修炼了。 蓝初雪自然是呆在石室内,如饥饿的蝗虫般,将那些书籍都扫荡一遍,越看就越激动,果然是先祖的东西,很多法术之类的比起地球时祖上流传下来的更为高深精妙。 而且以前她看过的那些驱魔龙族法术,总是好像有些缺了一些章节,弄得她有些都搞不懂,现在这里却补全了。 当然她最感兴趣是那个注灵术,感觉就像一个魔术,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功效,以后她出去后可以给一些武器注灵,一定价值不菲,想要赚钱,就不是那么难了。 这几天朱雀都不在,只有小虫子陪伴她,小虫子似乎对朱雀的威压十分害怕,基本上朱雀在的时候,它都缩到蓝初雪身后,果然神兽的威压,让普通的魔兽都很忌讳。 “小虫子,出来吃东西。”蓝初雪从外面采了些草药回来,拿出一把亲嫩嫩的灵草喂小虫子。 这附近因为是朱雀的盘地,基本没有什么魔兽敢靠近,所以附近的山林珍贵的草药一大堆,根本没有什么魔兽来采摘。 蓝初雪扫荡了不少,塞进空间戒指里,上古战场是个宝药库,她以后都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来,自然是能扫荡多少是多少。 小虫子一听见有吃的,立即跳出来,张开小灯笼的嘴巴,咕噜咕噜的咀嚼起青草来,最近蓝初雪天天喂它吃灵草,这小家伙的灵力也涨了不少。 等它吃完,蓝初雪对它说:“过两天就是月圆之夜,我要和朱雀去上古战场的幽冥之湖,那里的力量很庞大,我就不带你去了。” 小虫子却跳到她手掌上,一双水雾雾的眼睛担忧的盯着她:“主人,你说的是那处幽冥之湖,是在战场最深处那干涸的地方吗?那里好恐怖的,我活了那么多年,却从来都不敢去那里,你也别去。” 蓝初雪一怔,很恐怖?可是她梦里面,那个地方风景如画,湖水幽暗如镜,非常的神秘而美丽,是个仙境般的地方,怎么可能恐怖?即使经历了几千年的变化,也不至于让一个天堂变成地狱吧! “别担心,我和朱雀一起去呢!以朱雀的力量,这个上古战场不可能有比它更厉害的家伙!”蓝初雪对朱雀的实力还是很自信的。 “不是这样的,据说我的前辈说,那里曾经镇压很多很多的魔族怪物,几千年的怨气堆积,足以吞噬很多生灵,祸害世间。”小虫子说得一脸畏惧和害怕。 “怎么可能?那里封印的可是一个神祗,魔物都是害怕神的吧,怎么敢靠近,这神魔本来就是对立的。虽然神被封印了,不过那种地方,魔物也是不敢横行的,你道听途说多了,肯定以讹传讹。”蓝初雪并不怎么相信,她去解救一个神而已,总不可能带来什么灾难吧! 小虫子也不敢确定,事实上它很多事情也是听来的,它一向就是上古战场有名的八卦一族,天生对语言特别敏感,通晓多种语言,所以从各种魔兽中听来的消息也不少,弄得反而糊里糊涂,或许是它太紧张而已。 “好吧,那主人你去了,只有小虫子在这里会无聊死的,你派些事情给小虫子做吧,小虫子一无聊就会瘦,就会不可爱了!”小虫子撒娇的在她手掌上打滚,身子圆溜溜。 经过几天时间的相处,蓝初雪已经明白了这条虫草兽的个性,它就是天生的话痨,喜欢八卦,喜欢吃东西,喜欢睡大觉。 她到现在除了发现它道听途说的消息很多外,还没发掘出它的什么用途来呢!“那你会做什么,除了说话,你有什么可靠的技能吗?”蓝初雪斜睨着它,无语道。 “主人,你别小瞧我,小虫子也是很厉害的,你看好了。”小虫子顿时气鼓鼓的爬起来,瞪大眼睛,决心要好好展露自己的才能。 蓝初雪兴致勃勃的看着它,只见小虫子憋着气,身体不停的鼓涨,那碧绿的身体竟然像个小气球一样越来越大,碧绿圆润,很萌很可爱。 但是蓝初雪看得一额汗,这算什么技能,而且她以前看过一个动物故事,青蛙要和牛比大,拼命的鼓起肚皮,结果鼓爆了,这只小虫还真是傻乎乎的:“好了,你再弄,就要爆炸了。” “哈,我厉害吧。”小虫子很是自鸣得意,又说:“其实我还有一样很厉害的技能,我的记忆力很好,看过的东西过目不忘,主人,你若要记什么,可以让我帮忙。” 这个技能倒是让蓝初雪眼前一亮,毫不客气的拿出几本驱魔龙族注灵的配方,还有鉴别药草的古籍,看来这小家伙也不是完全没用,起码能当一块免费的记忆卡。 等到朱雀出来后,他们就踏上了去那幽冥之湖的路途,朱雀经过几天的修炼,伤势恢复了不少,羽毛也焕发了光彩,不过他出来后,似乎总有些神不守舍。 一人一兽离开洞穴后,一直往上古战场深处飞去,上古战场真的十分庞大,越到深处越有种无边无际的感觉,随着深入,景色也越发的幽深,魔兽的足迹反而少了,这个地方似乎很禁忌,很多魔兽都不敢靠近。 飞了大半天左右,差不多日落的时分,他们终于飞到了处巨大盆地的外围,一个巨型的盆地盘踞在这里,面积很大,盆地上的山岭险峻异常,像一道天堑,将盆地里的世界和外面隔绝了,被参天古树包围着的盆地,显得神秘而阴森。 远远看过去,那盆地的上空萦绕着一团阴森的黑云气雾,盘踞不散,好像一个巨大的黑手遮住所有的阳光,几千年来,阳光都无法射入那个地方。 蓝初雪看着黑漆漆的盆地,根本就看不到内部的景象,只是一片漆黑如深渊,像黑暗中的空洞眼睛,睁大到极点,令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即使蓝初雪这样大胆的女子,也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让她的心几乎冻结。 “盆地里面就是幽冥之湖的所在,盆地上空有结界,只能步行,不能直接飞进去。已经几千年了,果然沧海桑田,这一处地方也变得如此萧瑟黑暗。”朱雀飞落到地上,收起翅膀,稚嫩的童音也少见的显得沧桑了。 蓝初雪明亮的眼眸也黯然一片,她梦境中,这里是很美很神秘的,湖的周围山岭平原都是绿草青青,鸟语花香,一派仙境的样子。 可是如今看着这个黑暗得令人发抖的地方,哪里还能找到一丝温馨漂亮的感觉,这样的反差,让她觉得心情沉重,因为这是红衣祖先犯下的错误,若不是她封印了白衣神祗,这里的一切都不会变成今天这样子。 一人一兽只能走上山,当他们穿过结界时,整个盆地的上空放出一道强烈的光,而盆地里的黑暗世界本来平静不已,却被这一阵突然起来的光惊醒了,骚动起来,藏在黑暗里的东西似乎发现了什么,它们兴奋不已,整个盆地里的阴冷气流开始不断的涌动。 爬了一个时辰,终于爬上了山岭,这里的树木遮天蔽日,真的连一点光都透不进来,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晚上了,此处就像阴暗的水底,看不清任何东西。 蓝初雪点着了火折子,一路小心翼翼的行走着,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里一片死寂,因为有结界的缘故,没有魔兽敢进来,只有完全没有灵力的普通蛇虫鼠蚁,一不小心就会踩到一条蛇或老鼠。 可是这样的黑暗足够让人畏惧,而且空气里流淌着那股腐朽的味道,混合着树叶,蛇虫鼠蚁的尸体,还有一些不知是什么的怪异味道,常年不散去,令人觉得恶心万分,隐隐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走到山顶,就是下坡路了,走着走着,蓝初雪突然觉得脚底的路十分颠簸,皱眉举着手中的火,低头一看,那景象顿时让她倒抽了口冷气,心神震动。 火光的照耀中,杂草之下,是一连片森森可怖的白骨,乱起八糟堆叠在一起,密密麻麻,就像个乱葬岗,而她正双脚踩在一个头骨上,那空洞洞的眼眶正诡异的对着她。 有淡淡的黑气从头骨上溢出,更显得恐怖万分,蓝初雪心一震,急忙抽出一张驱魔符,啪一声打在那头骨上,那道诡异的黑气才被震住了。 “这里怎么那么多骨头?”蓝初雪虽然不至于惊慌失措,但是着实被吓了一把,何况这里的气氛实在令人毛骨悚然,一地的骨头,足以说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惨烈的大事。 “上古战场,既然被称之为战场,没有白骨又算得了什么?曾经这里有一场大战,流血遍野,那些死尸全变成了白骨。那么多白骨堆叠,这就是上古战场名头的来源。没想到那么多年,还会回到这里。你小心一点,这里死去了很多魔魇,灵魂被囚禁着,无法脱离整个盆地的封印,出不了去,只能化作恶灵。”朱雀解释道。 蓝初雪愕然,原来上古战场,真是一个战场,这里是人魔大战的地方吗?那白衣神祗应该是帮着人类的吧,既然是神,就是善的代表。 红衣祖先为什么把他封印在这里呢?难道是想用他的神力□□这些邪恶的魔魇?但是总觉得又不太对,若是驱魔龙族也对付魔族,红衣女子为什么不请求这个神祗,他的力量那么庞大,那魔族肯定对他畏惧无比。 蓝初雪觉得很是迷惑,很多事情她还没想通,但是想要问朱雀,它却不怎么喜欢提及过去的事情。 终于走下山了,然后是一处平原,这里也是满地骇人的白骨,但是这里的白骨显然比山岭上的厉害多了。 蓝初雪还没走下去,就听到诡秘凄厉的笑声哭声从白骨里发出来,各种各样,有男有女,有沙哑如铁锈的,也有娇嫩如婴儿的,混合在一起,听得人浑身寒毛倒竖。 一股股黑影从骨头里溢出,形态诡异,如同黑暗中的影子恶魔,张牙舞爪,向他们扑来,特别是蓝初雪,它们似乎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发出桀桀怨恨的怪叫,一窝蜂的涌上来。 一瞬间就团团将蓝初雪包围起来,张牙舞爪的向她扑去,蓝初雪惊得瞪大眼,这些恶灵怎么那么凶狠的袭击自己?不过她却沉下心神,左手两指成剑状在空中快速划了一个圈,默念着复杂的咒语。 只见一道金光罩在她身上,而那些黑气撞到金光上,发出尖锐刺耳无比的嘶叫,好像遭到了什么痛苦的袭击,哀嚎惨叫不已,渐渐化成了一道道被灼散的烟雾。 而其他的黑气看到如此,都忌讳的在不远处游荡,想要袭击她,又怕被这个狠辣的女人打得魂飞魄散,只能惊怒的怪叫,桀桀阴笑。 “你把它们打得魂飞魄散了,它们就永世不得超生。”朱雀既没有责怪,也没有赞同的声音,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蓝初雪却冷哼:“那么凶残,若不打散它们,一旦这个地方结界破了,它们逃逸出这样,落入人间,必定会成为巨大的灾难。只可惜,我也无法完全对付那么多的恶灵。” 作为一个驱魔师,她最清楚这些恶灵带来的危害,她可不会为这些东西心软,那么庞大的恶灵数目,一旦逃逸出这样,实在是难以想象的可怕,只能等那白衣神祗出来,他既然是神,自然能轻易的净化这些恶灵。 一人一兽继续艰难的往前走去,走过平原,地势低洼了点,看样子,这里曾经是湖水浸着的地方,却因为干涸,现在已经成了陆地。 同样是数不清的尸骨,被经年浸泡得腐朽,一踩就碎,不少蛇虫鼠蚁在这些尸骨上出没,饥饿的咬噬着那些早就没有肉的骨头,一幕幕让人恶心欲吐。 蓝初雪不禁皱起眉头来,这样恶心的环境,几千年对着的都是这些肮脏怨恨黑暗的景象,那位白衣神祗虽然活着,却而是活在地狱中。 任何人对着这种景象几千年,恐怕都会扭曲变态,不过他是神,应该不会轻易被这些事情扭曲的。 蓝初雪他们沿着低洼一直走,这个湖很大,湖水干涸后,几乎成了一片大的陆地。他们每走一步,就会有一群恶灵跟在他们后面,形成一团黑云似的,越来越大。 但是忌讳着蓝初雪身上的力量,它们并不敢袭击,可是却依然冒险的吊在她身后,贪婪的闻着她身上发出的灵力气息,它们在这地方几千年了,还没见过活人,若是能将这个可恨的驱魔师吃掉,实在太美味了。 蓝初雪却不理会它们,哼,很快,这些鬼东西,就会烟消云散。 “到了,就在那里?”朱雀的声音激动的同时,藏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蓝初雪顺着它的方向看去,只见百米之外,湖的最底部还没完全干涸,留有一个直径几十米大的湖,那黑色的湖已经凝固成冰状,完全没有流动和生灵的气息,只一潭死水。 它的周围有淡淡的一圈淡金光围绕着,那些恶灵跟着过来后,都忌讳的后退,发出尖锐厌恶的嘶哑叫声,好像对那金光渴望,却又不敢靠近。 蓝初雪和朱雀走上湖面上,好像感应到某种气息,淡金光顿时变得强烈起来,然后他们脚底的湖面上开始闪现出各种奇异形状的阵法,层层叠加在一起,竟然有三十六个阵法。 蓝初雪一震,这些阵法她知道,都是驱魔一族中用于囚禁罪大恶极的妖魔用的,一个阵法的力量就已经很强大。 可是为了囚禁这位白衣神祗,这里居然动用了驱魔一族所有的囚禁阵法,三十六道阵法叠加在一起,强大得足以令神也永世不得超生,那位红衣祖先真是个狠心到极点的人,竟然能让一个深爱她的人,永堕黑暗,永世不得超生。 蓝初雪胸口有种窒息的感觉,为那个红衣女子的冷酷而惭愧,为那白衣神祗一片真心却遭到如此下场而心痛,这种几千年的宿怨,令她觉得万分沉重,几乎移动不了脚步。 可是她依然坚定的一步步向湖中央走去,每一步都留下浓浓的愧疚和难过,这样沉重的爱和恨,隔绝了几千年的时光,会变成怎样,她完全不知道。 可是她知道,她穿越到这个时空,所有的一切,或许都是为了解开今天的封印,只希望,这一场令人窒息的千年恩怨,能够平息。 朱雀走着走着却停下来,回头看着蓝初雪,见她的神色悲哀,它只能暗暗叹了口气。 “你要有心理准备,一旦把他放了出来,谁都不知有什么后果。而且他未必会感激你,你是封印他的那女子……后代,说不定,他会迁怒于你,将一切报复在你身上。”朱雀的心情很矛盾,它既想放出他,可是又担忧这一切会引来可怕的后果。 眼前的女子,不是那时的红衣女子了,时光也已经历经几千年了,这恩怨若是延续下去,就太可悲了。 “朱雀君,我已经很有心理准备。”蓝初雪纤细的脸上满是平静和坚定,“如果我告诉你,其实我觉得他怨恨我是理所当然的,你会不会觉得很奇怪?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自己很有责任承担一切,或许是因为,我是驱魔一族唯一的后人,这些先祖造成的过错,应该由我来承担,而我也不想逃避任何责任。” 朱雀静静的看了她一阵,明白她的心志坚定,虽然和那女子冷酷绝情的性格不太相同,但是这种一旦决定了,就绝不后悔的坚定信念,倒是一样。 它突然觉得自己不需要担忧太多,她是个很神奇的女子,若是那么轻易就被打败,今天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好,你有这种勇气就好。不过为了安全着想,我们解开封印后,就立即离开。” 两人说完话,就走向那湖中央,只剩下十来米时,蓝初雪看到湖中央冰层下奇异的景象,只见浮冰的包围中,湖中唯一没有凝结的地方有一潭深水,冰寒的幽冥之水中漂浮着一位神秘幽魅的男子。 蓝初雪浑身一震,心脏好像瞬间被铁手狠狠捏住了般剧痛,眼睛情不自禁落在那一处,虽然还没完全靠近,看不清他的模样,蓝初雪却已经认出那个镇压在幽冥之水中的男子,就是梦里那个白衣男子。 果然是他,每一次出现在她梦中,总令她情绪控制不住激烈起来,走火入魔的男子,蓝初雪的眼眸一瞬不瞬的凝望着他,身体止不住的颤栗,不是因为害怕,而是一种说不清的情绪,让她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颤栗,似悲似喜。 朱雀已经停下脚步,不敢再靠近,只是目光敬畏无比的看着湖中的男子,天性的臣服、命定的力量,让它情不自禁屈膝,跪拜在冰层上,双翅铺开成神兽的拜礼。 神兽永远都是神祗的下仆,受他们的驱遣,只能臣服,何况这位神王,曾经确实带给它不少的恩惠,而它所做的一切,却违背了誓言。 蓝初雪却好像没有看到朱雀的举动,整个人像陷入了梦幻一般,下意识的慢慢走近那白衣神祗,隔过了几千年的时光,两人再一次相遇,却谁也想不到,竟然是这样凄凉的局面。 他依然是梦中最后那新郎装扮,一身红衣如血,雍容华丽的衣袂散开飘在水中,高贵无双,似仙似魔。 而胸口那衣服裂开的一处,正是红衣女子刺穿他心脏的伤口,只是经过千年的时间,伤口已经愈合了,只是伤痕依然留下不褪。 他闭着眼睛,容颜依然俊美无双,高高的额头显示了神特有的尊贵和高傲,只是肌肤如雪般惨白通透,那是终年不见天日而变成的死亡白色,就像终年生活在黑夜中的吸血鬼,完全没有血色。 最令人感到沧桑的是,那曾经黑如墨玉的万丈青丝,已经在岁月的流逝中化为了一头银雪,无数银白色的发丝在水中飘荡着。 蓝初雪想起梦中那黑发男子,再看着眼前着这银发男子,心中的窒息感更加剧烈,感觉难以承受的重压,压在她心头,朝如青丝暮成雪! 几千年的时间在她的梦里只是弹指而过,可是对这个白衣神祗来说,是多么漫长,漫长得头发都已经变成了白色。 蓝初雪站在他的上方,隔着薄冰,看着水中华丽的身影,一幕幕梦中唯美而惨烈的面画,从她眼前飞逝。 岁月如梭,昔日的红衣女子已经化为尘土,沧海桑田,连人心都老去了,这位白衣神祗却依然活着,他若醒来,是否会感觉到更加悲哀呢! 他的时代,他所爱着或恨着的人,都已经离他远去了,他依然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他说他寂寞了很多年,以为找到红衣女子后,可以从这种孤独中解脱。 却没想到红衣女子给他的,不过是更寂寞的悲哀深渊,而现在出去后,爱恨都无法为继,他又该如何去面对永生的寂寞呢! 蓝初雪觉得这神祗很可怜,生命太漫长,孤独却永远不结束,做神有什么好,还不如凡人,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该永世被囚禁在这里,她要解放他。 “朱雀君,我该怎么做?”蓝初雪转头望向朱雀,却发现它跪拜在地上,不禁愕然,随即却明白过来,神的地位果然是凌驾在万物之上,令朱雀也不得不臣服。 朱雀眼神复杂看着她:“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清楚破解阵法的方法,闭上眼睛,放空你的思想,让灵识归于飘渺,我想你会知道怎么做的。” 虽然朱雀的口气有些怪怪,蓝初雪却觉得也有道理,驱魔一族本来的术法传承,就有很神奇的方面,有时候会在冥想中顿悟。她既然已经被引导来这里,她相信祖先一定会教导她方法的。 闭上眼睛,放松身体,慢慢进入灵识状态,整个人神魂都仿佛被抽离,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境界。 飘飘浮浮中,渐渐有一股清流的意识流入她的脑海,脑海里好像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电影画面,背景是黑夜中,月光下泛着幽光的大湖。 红衣女子割破心口肌肤,一股心头血落在他心上,寞尘只是悲凉的看着她做着这一切,既没有反击,也没有讽刺,鲜血落在红色的喜袍上,融入了他的伤口中,根本看不出颜色,可是那却是最厉害的血之封印。 红衣女子一直低头冷静的做着一切,却从不接触寞尘的眼神,做完一切后,她闭了闭眼睛,好像轻轻说了句什么话。 然后手一推,将重伤的白衣神祗沉入湖中,滴答一声轻响,有一滴水珠落入湖中,随着那白衣神祗沉入水底。 然后湖面上飞来很多道人影,一律穿着相似的服饰,那打扮和气质,是驱魔一族的人,是那个女子的同伙。 几个人神色严厉冷酷,对红衣女子斥责了一番,红衣女子却什么都没说,静静的听着,如同丧失灵魂的木偶,接着他们所有人一起布置封印,合力一道一道的封印,加固在白衣神祗之上。 蓝初雪瞪大眼,仔细的看着他们的操作,每一个步骤都记得清清楚楚,终于三十六道封印都加上了,湖面上无数的阵法叠加着放射出强烈的金光,那么稳固,永远都不可能打破它们。 幻影从脑海里中消失,蓝初雪身体一颤,睁开雪亮的眼睛,心中对阵法的破解已经清晰无比,只是那个红衣祖先是用心头血封印寞尘的,那么破解,也必须用到心头血。 自己作为红衣祖先的后代,虽然身体里有她传承的力量,就不知道自己的心头血足不足够打开封印,而且动用心头血,对自己来说也很伤,心头血是血本之源,取了,也会让她一阵时间元气大伤。 不过无论如何,她都要试试。蓝初雪眼底闪过坚定不移的光,那些亏欠他的,至少要还一点,她拉开自己胸口的衣服,手中幻化出一道冰刃。 尖锐的冰尖割破雪白温暖的肌肤,热而灵气四溢的心头血浓稠无比,一点点落在阵法中,如一道血线,透过冰层,慢慢落在那白衣男子心口。 朱雀看到她的做法,目光闪了一下,却没阻止,而结界外的恶灵看着那些鲜血,顿时眼里发出贪婪的光。 嘶叫着一拥而上,扑到阵法上,却被一道道金光打了出去,它们却像受到极度的诱惑一般,根本不退去,反而围着阵法兴奋的尖叫。 蓝初雪却丝毫不受影响,温暖的血液随着蓝色的冰刃低落,她忍住胸口剧烈翻涌的痛楚,精神高度集中,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冰下的反应。 九滴鲜血滴落后,只见白衣神祗的胸口渐渐发出微红的光,光点越来越大,一股血雾从他胸口淡淡的升起,慢慢的凝结成一个血红的法阵。 蓝初雪眼睛一亮,大喜,本来还担心自己的血激发不了血之封印,幸好冥冥中祖先的保佑,还是成功了。 蓝初雪急忙在心脏旁点了几个穴位,止住鲜血,也来不及包扎,丢开冰刃,双手都成剑状,交叉十字反向着胸口的方向,然后静静的默念咒语。 一时间天地万物安静,这个空间仿佛沉睡了,万籁俱寂,只听见少女清丽而幽远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似蕴含了无穷的魔力,令整个结界内的湖面开始震动起来。 而白衣神祗心口上的血之封印,颜色也越来越浓烈,一点点渗透出血液来,被结界震动而剧烈晃动起来,晃动了一阵子,牢固的封印似乎承受不住那无形力量的冲击。 血红的印记从边沿慢慢裂开一道口子,然后就像失去控制一样,开始似被打中中心的玻璃,砰一声整个封印碎裂了,化成一道道红光消失在白衣神祗身上,而白衣神祗一直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 蓝初雪胸前还举着解封的手印,目光却不由自主盯着他,一下子呼吸都静止了,怔怔的撞上那人的目光。 神秘幽魅的眼眸似夜空中瞬间睁开的天幕,清冷幽暗,瑰丽万分,却摄人心魄,看进去,只觉得自己堕入了一片无垠的黑暗深渊,身体不由自主往无底的深处堕落,身边却有无数黑暗的花朵绝艳盛开。 如此鬼魅如此令人沉沦,原来他的眼睛是这样的,神竟然会有一双黑暗却诱惑的眼眸,完全没有想象中的圣洁。 此刻他睁开眼,深邃的目光如电,就这样隔着冰层注视着蓝初雪,没有一丝惊讶,也没有一丝喜悦。 蓝初雪被他看得整个人都僵硬了,对着他这种似眼底隔了一层膜似的,完全猜不到的表情,实在有点慌乱。 人最怕遇到你看不透,对方却一看就把你看透的人,这种感觉很糟糕,完全处于下风,被动的状态。 她突然有点明白红衣女子面对他的时候,为什么总是不敢看他的眼睛,因为他能把你心里所想的事情都看穿,令人觉得好像没穿衣服一样难受,不愧是神,和凡人果然不是同一个层次的。 第一道封印已经解开了,还有三十五道,蓝初雪却停下了手,看着白衣神祗,她咬住唇:“如果我把你放出来,你会杀了我吗?”被强烈愧疚影响,她是真心要放他出来,但是并不代表她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作为一个冷静的女人,她深深觉得这个男人可能出来后,真会对她不利,她要衡量,要得到承诺。 白衣神祗幽幽的目光依然看着她,眸色暗了一分,苍白的嘴唇咧开:“会。” 蓝初雪气息一窒,真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个字,一时间反而不知说什么好了,正如之前她所说的责任,她是唯一的驱魔龙族后代,祖先愧对他,若他想要报复,也只能报复到她身上来。 朱雀鼓起勇气:“君上大人,现在站在您面前的是她的后代而已,不是她,您何必那么执着!” “你区区一个叛徒,也敢教训本王?”白衣神祗双眸透出凌厉的寒光射向朱雀。 “王,我不敢。”朱雀浑身一颤,华彩的羽毛萎靡失色,伏在地上,眼中露出悲伤。 蓝初雪心中暗暗吃惊,叛徒?那么朱雀也曾经是这位神王的手下吗?可是朱雀若真是背叛了他,又怎么会和自己来解放他,但是听那白衣神祗的语气和朱雀的态度,只怕大有内情。 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追问的时候,白衣神祗说要杀她,那她现在是放还是不放,放了,无疑是自杀行为,不放,那么她的良心会过不去,何况她存在的意义就没有了。 “你真的那么恨她吗?她都死了几千年了。”蓝初雪口气黯然,觉得浑身无力。 白衣神祗却说:“你错了,我爱她。” 蓝初雪一震,完全不能理解他的意思,如果那样惨烈的结局,都不能让他恨红衣女子,这又是怎么一种扭曲的感情?还是说神的境界就是不一样,经过几千年,反而让他大彻大悟了。 “其实她一定很后悔对你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一直托梦给我这个后代,想要弥补你一点。” “本王不需要任何同情和弥补,若她不能把唯一我想要的给我,那么其他的我也不屑要。”白衣神祗高贵的眼眸里浮沉着决绝的傲气。 蓝初雪更无力了,这位神摆明了不会看在自己解开封印的份上而放自己一马,那么自己又该怎么做呢?“若你出来后真要杀我……”蓝初雪狠狠的看着他。 白衣神祗也看着她,俊美苍白的脸容露出一丝叹息般的讽刺:“你后悔了?若我要杀你,你会继续把我封印在这里吧!但我还是要杀了你,错误的事一次就够了。” 蓝初雪咬住唇,突然高傲的冷笑起来:“你错了,我还是会放了你。” 这回不知朱雀惊愕的抬起头,连冷漠的白衣神祗也怔住了,幽暗的眼眸第一次有了波动。 “你想说这样惊人的话来引起我对你的同情?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天真。”白衣神祗失笑。 “你又错了,我并没打算让你改变主意。”蓝初雪目光灼灼,透出清冷锐利,却自信的光,她低下头,隔着冰层靠近他,视线第一次毫无畏惧的对上他的眼睛。 “我要让你知道,你看得透红衣女子,却看不透我蓝初雪。你不要指望像看穿她那样看穿我,自以为能掌握我的想法。” 白衣神祗淡淡的眯起眼,深深的看着她,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 蓝初雪却没他琢磨不透的目光吓住,她越发冷静了,凡人面对神该是怎样的,臣服、发抖、畏惧吗?不,她一点也不想臣服,也不想让他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待自己,她要把他拉下神台。 “知道你的悲哀是什么吗?作为一个神,你看得太清。你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知道一切,却任由它发生,那么你落到这样下场,怪谁呢!你其实没资格怨恨谁,当初你若杀了她,一切都不会发生。几千年的囚禁,如果你还想不通这一点,那就是你的悲哀。” 这样一番话,让朱雀都变了脸色,担忧的看着蓝初雪,压低声:“别对君上大人如此无礼。” 朱雀实在震惊到极点,没想到几经轮回,这个女子依然是那样古怪的烈性子,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比以前更加狂妄了,竟然敢指责这一切都是君上的错误。 “被你这样一说,本王竟然觉得自己果真自作自受。你说的没错,若我当初少纵容她一分,断不会落到此下场。”白衣神祗没有动怒,眼神却变得异常复杂:“只是你和她一样,都不会明白我为什么这样做,因为……你们都没有试过爱上一个人的滋味。” 蓝初雪一怔,她还以为他会斥责自己无耻,想要替过去的事推卸责任:“如果爱的下场就是这样,我宁愿不爱。”蓝初雪目光黯淡。 她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的感情,也不会轻易动心,爱情是最容易毁掉一个人的理智和信念的。 “所以她赢我的地方就在这里,她不爱我,而我爱她。”白衣神祗说。 蓝初雪不得不叹息:“她确实有负于你,所以,我一定会放了你。” “你会后悔的。”白衣神祗深深看着她。 “你想杀我没那么容易。”蓝初雪倒并非狂妄的以为自己能抵抗神,而是她深知寞尘的神力已经失去了一半,几千年的囚禁,幽冥的湖水也让他元气大伤,他若以后要杀自己,倒是可能,但现在他,恐怕没能力对付自己加上朱雀。 “你可以试试,我也想赌一赌,你是不是真无法让我看穿。”白衣神祗冷笑,圣洁的脸容变得魔性十足。 蓝初雪哼了一声,想让她后悔的事,今生还没发生过,即使是神,也别想控制她的想法。 她举起双手,开始结出一个个驱魔一族特有的手印,口中默念着不同的咒语,她手中放出一道光,嘭一声,一个封印又破除了。 白衣神祗在地下仰面看着冰上的红衣少女,金光中,一个轮回过去,当初的封印,今天的解除,冥冥中注定的宿命,可是谁愿意继续这种悲哀的宿命。 其实她也错了,他若猜不透她现在的心思,她何曾能猜透他的心思,人心会变,神的心同样会变!他曾以为爱比神的生命更能永恒,可是执着的追求,最后只换来痛心彻骨的背叛。 如果不曾深爱,那么这样的几千年黑暗囚禁,对他来说也不过是另一种寂寞的消磨,反正那么多年一个人孤单早就习惯了。 对于神来说,时间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爱上了一个人,感受到了那种极致的渴望和幸福,突然觉得……孤独变得无法忍受。 可是当他无法忍受孤独时,却被封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靠着残碎的回忆来度过那漫长得可怕的岁月,一遍又一遍的回忆起从甜蜜到背叛的过程,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生不如死的滋味。 他早已经不是那个目下无尘,世事皆不放在心上的高傲神祗,现在的他早已成为一个黑暗深渊里滋长出的罪恶之花,他曾说过,若他归来,必让她后悔莫及。 嘭一声,最后一道封印解除,碎裂的金光四射,无数的光芒升入夜空中,亮彻了这一片黑暗的世界。 白衣神祗从水底瞬间飞出,如一道幻影般落在冰面上,昔日的白衣如雪、墨玉青丝的神祗,如今却变成了红衣浴血、白发如霜,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影,傲立在夜风中,如同暗黑中的王者君临天下。 明明是神祗,身上却没有神的高洁,只有魔的阴森气息,顿时湖面结界外的恶灵发出兴奋激动的尖叫,手舞足蹈,纷纷跪拜,一片黑色的影子匍匐了一地,一连片,甚至连那干涸湖底的千万白骨,也纷纷竖立起来,以各种扭曲的姿态朝着白衣神祗的方向膜拜,诡异万分。 蓝初雪见此景象,心中大震,不明白为什么那些恶灵看到寞尘出世会那么高兴,他们不应该是恐惧才对吗?神魔总是对立的,难道他们不怕寞尘举手就灭了他们。 不对,难道几千年的黑暗囚禁,竟然让他沦落到魔道?她立即警惕的祭出一把冰剑,挡在胸前,冷冰冰的盯着他,全神戒备,一旦他发动袭击,她也同样不会手下留情。 寞尘看到她举剑防备万分的表情,突然张狂的大笑,幽暗的眼眸带着嘲弄的笑意:“我说过你会后悔的,你以为放出的是一个神吗?”寞尘长袖一挥,向天上击出,一道暗金色的凌厉剑状光芒火速冲向天际,笼罩着整个盆地的半圆形结界击去。 “不要!”蓝初雪惊恐欲绝,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神祗,这个结界一旦破裂,这个盆地里成千上万可怕的怨灵会逃逸出去,危害大陆上的百姓。 她只是想放寞尘出来,却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打破封印,将这些恶灵都尽数放了出去,成为一个巨大的灾难,可是阴差阳错,她竟然亲手放出了一个巨大的灾难。 第七十三章:魔君问世,爷死叔失 嘭一声,金光穿透无形的结界,无数火花闪过后,外围巨大的结界碎裂,盆地里被囚禁了几千年的恶灵都兴奋欲绝,纷纷往盆地外涌出去,它们欢乐的嘶叫怪叫,争先恐后的冲出去,整个盆地黑气涌动,如同一场恐怖的黑色暴风,即将要席卷整个大陆。 蓝初雪血液都冻结了,看着那些汹涌的恶灵涌出去,她觉得浑身僵硬,手指掐得手心都出血了,若让这群恶魔出去了,会害死很多人。 一道黑雾却从外面飞了进来,落在地上化为一个妖媚的身影,那妖娆而邪恶的女人,却是容楚楚。 她满脸狂热兴奋的跪在地上:“属下参见君上,恭喜君上终于重新出世,王者归来,必定能再振兴我们魔族,统御天下,将卑鄙的人类踩在脚下。” “容楚楚?他是你的主人?”蓝初雪倒抽了口冷气,胸口一片冰冷,她从来没想过容楚楚的主人会是白衣神祗,一个是邪恶的魔君,一个是凌驾在万物之上的高贵神祗,怎么会是一个人? 魔君,他竟然是魔,她从没有想过要放出一个魔君,当初容楚楚想要抓住她解救什么主人时,她就完全没有一丝动摇,她即使死,都不可能放出一个魔君来祸害世间,可是阴差阳错,她竟然亲手放出了一个巨大的灾难。 “哈哈,蓝初雪,本来在南国时听说你解开神冰之体,得到了庞大的力量,我都不敢再对你轻举妄动。但是没想到你竟然送上门来,不费吹灰之力,替我救出了主人,我该怎么多谢你做了这么一件大好事呢。”容楚楚恶毒的邪笑着,极尽放肆和嚣张。 蓝初雪眸光瞬间变得冰冷入骨,如刀刃般射向寞尘,她傲立在风中,夜风吹得她发丝狂乱,刚才身上那些罕见的愧疚悲伤气息全消失了,只剩下冰封的冰冷。 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寞尘,湖面的冷风吹过他们中间,带来无声的叹息,即使隔过几千年,再见面,依然成为你死我亡的敌人。 寞尘接触她那冰冷的眼神,暗如黑夜的眼眸闪过一抹复杂,薄唇一弯:“你的后悔来得真快,因为你愚蠢的决定,放了我,放出了一大群的恶魔,将会害死很多人,无数的生命罪孽会算在你头上。” 蓝初雪身体僵硬,脸容越发冰冷,突然哼的一声冷笑:“你想让我为这件事愧疚自责万分?很抱歉,我向来冷血,别人的死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寞尘深深的看着她,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有那么冰冷的心肠,你就不可能放我出来。我决定不杀你了,你变得如此有趣了,竟然有了良心这种可怕的东西。看着你一步步被逼到绝境,坚定的信念逐步崩溃,你想得到的一切都被灭掉,你所重视的人和事都离你而去。” 他的目光变得黯淡而自嘲,似想起什么:“生不如死,世间最痛,莫过如此。” “想将我逼到这种地步,神都不能,更何况是你这个堕落的魔。”蓝初雪眼底溢出杀气,手中的冰剑暴长几寸,散发着致命的寒光。 寞尘瞳孔一缩,同样冰冷的脸:“我只问你一句,你后悔放了我吗?” 他这句话来得奇怪,总是那么执着的问蓝初雪是否后悔,蓝初雪心中暗沉,想要嘲笑她的所作所为正如他猜中的那样吗?可惜,她永远都不是那个红衣女子,不会被她看透。 “不,我绝不后悔。”蓝初雪眼中傲气透出,让她那脸容更显动人心魄,她的左手却在身后做了个手势。 “……”寞尘一下子沉默了,眼眸深处隐隐亮了下。 “因为我既然能放你出来,我就能杀了你。”蓝初雪突然身体腾空而起,身体和冰剑化作一体,闪电般凌厉,冲向寞尘,出其不意的杀招,拼尽她一身的力量,虽然杀不了他,但也必然能逼得他全力退开。 只希望朱雀不要再发呆了,看懂她逃跑的手势,抓住机会带她飞走,毕竟现在情况对自己大大不妙,寞尘若役使那些恶灵全体上来围攻自己,那么不用一会儿,她的会被咬噬成一堆白骨,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她犯不着现在就和他拼命。 “凭你也想伤到主人,主人好好教训这个……”容楚楚在一旁尖笑助威,可是她的笑声还没完,就卡在喉咙里,惊恐的瞪大眼,因为她看到君上大人竟然没有躲开,而蓝初雪的冰剑一瞬间穿透了他的胸口。 血花飞溅而出,落在蓝初雪惊愕的脸上,染红了她瞬间苍白的肌肤,她站立在寞尘一步之遥外,手上握着长长的冰剑,尖锐的冰剑早就穿过了他的身体,在他身后露出了一大截染血的剑尖。 蓝初雪难以置信的抬头仰视着这个比她高很多的男人,完全傻了:“你……”她甚至不知道该问什么。 “这几千年来,我总在认真思考一个问题,我觉得其实她并不想杀我。”寞尘的身形摇晃了一下,他终年惨白的脸容更加的灰败,却依然傲立着。 只是目光变得暗淡无光,他的声音仿佛从梦中飘来,那么的飘渺而惆怅:“我在想,若是再有一次机会,她是不是会做出不一样的决定,因为我沉入湖底时,看到一滴泪。可是……结果再一次证明,在她的眼中,永远都没有我的存在。” 寞尘低头看着那把冰剑,复杂的笑了一下,一种悲凉油然而生:“一点都没有犹豫,它又一次穿过我的心脏。” 蓝初雪陡然颤抖起来,握着剑的手不断发抖,不是这样的,她只是想要逼开他,她一下子放开了冰剑,退后几步,胸口有强烈窒息的感觉。 她讨厌依然被这种愧疚的感觉控制:“我不是她,不要拿我们来对比。你是魔,我只能杀了你,就这么简单,我不会因为你的不闪躲,而愧疚。”她握紧拳头,无限的坚定心中的信念。 寞尘一把拔出染血的冰剑,冷冷的丢在地上:“我也不过是还你解封的恩情,从此两不相欠,以后你再也没有机会这样伤我。”寞尘一挥手,身影消失在湖面上。 回到朱雀修炼的山洞里,蓝初雪和朱雀都很沉默,今晚的事情,是她所没预料到的,无论是关于寞尘的身份,还是那意外中的一剑,她都很迷惑不解。 但是她知道,朱雀肯定是知道什么,却没有在出发前,告诉自己。令得整件事情,都脱离了她的掌握,而她现在做了一件错事。 “朱雀君,你没有什么需要对我说明吗?”蓝初雪一脸无奈的盯着朱雀,原以为命定契约结成的伙伴很可信,她把什么事情都告诉了它,它却刻意隐瞒了最重要的事,这种感觉很不爽,她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朱雀抬起头,没有一丝羞愧之色:“你在怪我没有把君上大人的是魔君的事情告诉你?我不可能告诉你这种事,若你知道了,你就不可能替他解开封印。即使你自责,你也不会,你不会容许一个魔君入世。说实话,你真的没后悔吗?” 蓝初雪握紧拳头,心颤了一颤,脸容一片冷寂,她无力的坐在石凳上,若朱雀告诉了她这件事,那么她真的可能不会去解开封印,可是现在她已经做了这样一件事,放了一群恶灵魔魇入世,这或许就是寂梵另一种惩罚。 不会直接落在她身上,却也让她摆脱不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也无力改变这个现实,唯一的补救方法,只有尽力去斩妖除魔,弥补这一夜的错误。 “朱雀君,后不后悔并不重要,关键是如何去解决这件事。我需要知道有关他的信息,只有对敌人彻底了解,才不会处于被动的地位。”蓝初雪冷静的开口。 朱雀惊讶了下,无奈:“你觉得他是你的敌人?” “不是我觉得,而是他确切是,他放了那么多恶灵出去,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必然不会是好事,我虽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我也不希望天下会沦入魔道的统治。”蓝初雪神色沉沉,觉得心情烦躁。 “他也说了,要将我逼到绝路,信念崩溃,所有在意的人和事都失去,生不如死。”她没想要得罪他,可是他那样说话,分明是逼着自己和他对立,何况这个男人被囚禁了几千年,爱恨无法发泄,也只能报复在自己身上。 朱雀也沉默了,它也不明白君上现在的想法,若说他彻底无情了,为什么又承受了那一剑,若是有情,为什么又一副要报复的样子,它是兽,不能理解人类的感情,更无法理解神的感情。 只是他却能预料到,若这两人对上,最终的结局肯定是两败俱伤,害惨蓝初雪,君上就会觉得幸福吗? “如果你想知道君上大人的事,那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一部分,只希望你认真的去听,不要带有偏见,君上大人,绝对不是你想象中那种邪恶的魔君。”朱雀回忆前远古的事情,眼眸也多了几分惆怅。 “我想知道,了解他更多的事。”蓝初雪顿时提起了心神,通过几个梦,她对寞尘了解也只是冰山一角,这样一个神,背景强大,却会成为魔,必定是一段很曲折的故事。 朱雀便开始回忆:“从我有了意识时,我就是一个神兽,君上大人座下的一个普通的坐骑而已。那时候比远古时代更遥远,大陆的统治者是神人,他们的法术修炼到极致,是在大陆上所向披靡的最强一族,相对实力弱些的是魔族,各种魔物魔兽混合而成的族类,而人族那时还是个不成气候的族群。” “那就是传说中的神幻时代?”蓝初雪也曾从一些乱七八糟的传奇中看过。 “对,这个大陆被神控制了,所有的好资源,灵力矿石,神山圣水之地都是神族霸占着,神族兴旺万分,其他的小族类却只能艰难为生。后来,渐渐强大的魔族不甘被神驱使,叛变了成为了神对立的敌人。神族高傲自负,自然不容许背叛,魔族成为神族剿灭的对象,他们发誓绝对要将这些邪恶的东西彻底消灭。” 蓝初雪沉默了,前世在地球,神仙是美好的,善的代表,斩妖除魔,超度终生,可是这个大陆,所谓的神根本就不是正义的代表,他们只是比其他族类灵力高强的一族,拥有不死的身体,却同样有各种劣质,贪婪,自负,强者的霸权。 “神族发动了对魔族的战争,因为实力的差距,成千上万的魔族死去,大陆上一片腥风血雨,魔族元气大伤,神族的威势更到达顶峰,统治地位牢不可固。但是这时候,一直作为神族派出,统御神族剿灭魔族的君上大人,却叛变了神族。 此事自然在神族中引起万丈波澜,所有的神族人都不明白,他为何背叛,竟然自甘堕落,成为了魔族的头领,一个神竟然去带领死对头魔族对抗自己一族,神族大怒,对君上大人下了剿杀令,势要将这个背叛者铲除。” 蓝初雪吃惊万分,没有想到,原来远在红衣女子还没出现之前,寞尘就已经堕入魔道,而且这种堕落,听起来,并不令人反感。 朱雀的描述中,神族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嘛,虚荣自负强权霸道,当然虽然魔族也不会是好东西,但是至少处于弱势地位的,往往能引起人一丝同情。 寞尘该不会是因为英雄主义发作,觉得神族太霸道,所以叛逆的去帮敌人吧!“你知道他为什么要去帮魔族吗?没想到他那样的人,曾经也有年轻气盛,热血的时候。” 朱雀却摇摇头:“你错了,君上大人并不是你想象中那种,因为看不惯神族的作风而叛逆的愤世嫉俗青年,相反他是一个很冷静智慧,而且有长远眼光的神,因为和神族要铲除所有异端的理念不同,他才离开神族。他曾经说过,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没有真正的恶也没真正的善,善恶缺一不可,就像地和天,若失去一方,世界就会崩溃。所以他根本就不赞同,神族将所有的异己都消灭。” “君上大人是个厉害的神,而且他精通神族的策略,所以带领魔族,竟然渐渐能与神族抗衡,把神族气个半死。而神族就在此时,发现了另外一个世界的夹缝,那里的资源和宝藏更多,更适合神族发展,而这个大陆已经局限了他们,所以他们想到了离开。” 蓝初雪听到这种事,已经不再显得震惊了,从她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知道,很多空间世界平衡,只是没想到神并非真正的消失,只是离开了,追求更高的*去了。 “所以,这就是我们从史书上看到的远古神隐吧,据说神消失了,原来是去争夺其他世界的资源去了。人心的*很难填满,没想到神也一样。”蓝初雪不禁轻嘲,这个大陆果然是弱肉强食的地方,这种观念,估计也是神族流下来的。 “神族虽然想要离开,但是他们同样不甘心他们走后,魔族成为大陆的新主宰。于是神族从人类中选出一支聪明厉害的族群,教导他们修炼的法术和克制魔族的秘法,灌输他们魔族是邪恶的,人若要活着,就要努力的斩妖除魔,将那些恶魔都杀掉。” 蓝初雪眸光一闪,瞪大了眼,失声:“驱魔龙族?”她从没想到,会从这个大陆知道自己一族的渊源,原来驱魔龙族的来源竟然是如此,先祖一直教诲的斩妖除魔训诫,他们一族代代传承的正义驱魔观念,却不过是神族利用他们剿灭魔族的借口。 蓝初雪突然觉得可笑,所谓的正义,到头来,却发觉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 “对,你们驱魔一族是人类中最出色,也最有*的,神族也不过是利用了人类的贪欲和生存之心。” 蓝初雪听到它这样评价自己的祖先,失笑:“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其实若没有野心,现在这个大陆,就不会成为人类的主宰,其实什么是对,什么是错,终究很难界定。” 朱雀惊讶的看着她:“没想到你的观念倒是和君上大人很相似,都很有历史胸襟,不会受自己身份而局限。”若是当初红衣女子也能这样界定善恶,不认定非人族的就是敌人,就不会发生那样的悲剧。 “他又是怎样做的?”蓝初雪突然对这个男子有了更深的认识,觉得自己之前对他的印象太片面了。 “神族走了之后,魔族确实成了大陆上最强一族,但是君上大人一直努力平衡着各方势力,保护弱势的人类,不容许魔族去肆意杀戮人族,但他也容许几大族相互之间的小规模斗争,他说只有这样,才会让人族进步发展起来。他的目的是,令大陆的种族更加多元化,互相竞争,互相融合。” 蓝初雪震惊不已,没想到寞尘竟然是个很智慧和历史眼光的神,竟然能想出这种竞争进化的想法,思想真的非常超前,若没有他当初保护人族,今天这个大陆或许也已经不存在人类。 他并非一个正义的神,也非一个邪恶的魔君,他所做的事既有善,也有恶,他只站在历史的高度上,引导着整条历史长河的进步。 这样的神真是太可怕了,怪不得他总能看穿人心,看透一切,可是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神,却沦落到这样的下场。 蓝初雪不禁暗叹,情之一字,连神也参不透,所以红衣女子能将这个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白衣神祗拉下了神台。 “那时候,整个大陆的生存环境很活跃,世界很丰富,到处充满了冒险的惊喜,各族都开始繁荣起来。君上大人却厌倦了,渐渐隐退,不再过问世事。他派遣我们四个从神族那里跟来的魔兽,镇守四方,维护大陆的秩序。而我,镇守的南方,是人族最兴旺的地方,我第一次接触人类,就是驱魔一族。”朱雀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隐隐的悲伤和愧疚。 蓝初雪倒没想到原来它竟然和自己的先祖那么有渊源,更加认真的听下去。 “那真是一个聪明而勤奋的一族,令人觉得有朝气,充满了正面的力量,我镇守在那里,也特别的照顾他们,千百年来,也有了不少感情。本来驱魔一族开始的时候日子还是挺艰难的,一直被魔族袭击,渐渐在我的帮助下,他们也强大起来,几百年后驱魔一族发展迅速,成了人族中最强大的一族,渐成气候。 然而魔族和驱魔一族就像天敌一样,互相仇杀,其实对他们来说除魔是生存和修炼的必须,没有错误,而魔族袭击人类,也是它们的天然本性。只是一旦有了战争和仇恨,欲念和野性就不断滋生。那时强大起来的驱魔一族恨不得将魔族彻底消灭掉。 可是魔族怎么说都君上大人一手带出来的,他们无法动摇到魔族的真正根基。他们认为这个统御四方的神不公正,善恶不分,不帮他们惩戒魔族。若是继续让他主宰大陆,那么人族永远都不可能有出头之日,他们却忘了当初他们最弱小时,是谁一直保证着他们的生存权利。” 蓝初雪不禁哑然,对于祖宗这种忘恩负义的行为,也不知该怎么说好,在地球之上的驱魔一族,只是一个隐世而低调的家族,并不渴望争斗什么,但在这个大陆,以强者为尊的大陆,果然任何一个民族,都是各种野心欲念的混合体。 “人类是狡猾的,他们的胆子比任何生物都要大,甚至敢逆天改命,所以他们把主意打到了君上大人的身上,他们要将这个唯一的神铲除。” 蓝初雪心一颤,握紧拳头:“红衣女子就是他们利用的对象?他们逼她去害他对不对?”梦中那红衣少女的闷闷不乐,总是阴沉的脸容和压抑的心情,她都能感觉到她的抑郁。 她能感觉到她的痛苦和挣扎,到底是什么,让她这样挣扎,依然坚决的封印白衣神祗?若能知道,或许能解开寞尘的心结,让他知道红衣祖先的苦衷。 朱雀深深的看着她:“是。” “可是,一个普通的女子,怎么可能接触到神?”蓝初雪不禁望着朱雀,想起寞尘那句叛徒,突然觉得那个男人也挺可怜,苦心策划一切,却被自己人出卖了。 朱雀羽毛黯淡:“自然是曾经呆在神身边的人,最了解他的习惯和性情。当年我和人类呆太久了,渐渐被人类的观念同化,而他们有意让我看到魔族大肆屠戮村庄的面画,我才是真正的年轻气盛,被煽动了,觉得那些魔族是该死的。” 蓝初雪见它心情沉重,也无法责怪,何况对对错错,又哪里分得清,如果当初魔族没有被打败,那么现在还会是人族的兴盛吗?只能说,阴差阳错,很多事情追究起来,没有意义。 “朱雀君,世上最无能为力的事情就是后悔,过去的事情,无论怎么愧疚,你都改变不了。但是将来的事情,你却是能改变的。” 朱雀看着她:“我真的很羡慕你,你从来都是拿得下放得低,所以,你不会被过去困着。” “因为人活着,就要往前看。”这是她一直坚持的信念。 朱雀接着说:“然后,接下来的事情你都知道,红衣女子和君上大人的故事,一切都是有意的安排,其实这不过是驱魔一族其中之一的策略,并没指望能成功。可是谁也不会相信,君上大人真的会爱上她,或许这就是真正的宿命吧,连神也无法逃避。” 蓝初雪想起梦里那些悲伤的画面,也黯然:“我只是不明白,一个见识广博,又通透世情的男人,既然看破了这个局,为何还要让自己一路深陷局中,不能自拔,宁愿被封印,也不愿意伤害她。爱情,真的可以那么伟大吗?对于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什么那么执着,那句俗话,天涯何处无芳草,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值得吗?” 朱雀道:“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是显然君上大人觉得值得,对于一个活得太久,对世间万事万物都不在乎的神来说,能找到一点生存的意义,能让他感觉到一丝快乐,是多么艰难的事,大概他宁愿拿永恒的生命来交换,换来朝夕的快乐,也不愿永生的寂寞。我们都没有爱过人,会觉得那种对爱疯狂执着的事情很不可思议,可是这个世间多少人就是被这个情困住了,无法摆脱。” “可是,无论他怎么爱那个红衣女子,现在也已经毫无意义,她死了,他恨她,将恶灵放出去,祸害世间,我看他可能想带领魔族横扫天下,报复当初的事情。朱雀,他已经变了,如果他真要害人,你会怎么做?”蓝初雪认真的看着它。 她不想成为被背叛的对象,若是朱雀对寞尘因为愧疚而万般服从,那么自己什么时候被它卖了,也不知道。 朱雀怔住了,显然很快想明白她的顾虑,作为一个叛徒,果然很难被信任:“你放心,我现在已经不再年轻气盛,不会因为一时的念头而去做不顾后果的事,我承认我在解封这件事上对你有所隐瞒,但我并非出自私心,你以后或许会明白我为什么非要这样做。若君上大人介入世间,掀起腥风血雨,我也会去阻止他。但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让他放弃这种念头,你是唯一有可能阻止他的人。” 蓝初雪惊讶:“他留着我的性命,不过是想让我经历比他更巨大的痛苦,我怎么可能有办法让他放弃。” “不,他对你是不一样,他不会真正的去伤害你。”朱雀深深的看着她。 蓝初雪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因为那一剑吗?想起那一剑,蓝初雪就黯然,其实寞尘放不下的只是红衣女子,那一瞬间很显然把她这个后代当做了红衣女子。 若自己当时冷静点,没有刺到他。或许他的执念就放下了,可惜阴差阳错,还是错了,只是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好吧,若是他真不对我动手,我会试试。”她想了想了,这些烦恼的事情就先放下吧! 起码这一趟上古战场之行,也不是完全没有好事的,至少自己体内的神火解除了封闭状态,而且取到了幽冥之水,她觉得蓝云龙身上那股灼炎,一定能被幽冥之水克制住。 这个爷爷一直从小到大这样疼爱蓝初雪,保护她,自己得到了这具身体,对他的好感也同样强烈,而且自己在这世界,能算得上亲人,无需防备的,就只有他和蓝志轩。 所以蓝初雪想到能救活蓝云龙,也很激动兴奋,那种与久别重逢的亲人见面的感觉真好,想到这里,她露出了一丝笑意:“这场历练也算到头了,我要回南国,我取了幽冥之水,或许能救得了我爷爷,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我也需要搞清楚,朱雀,跟我回去吧。” 蓝初雪带着朱雀横穿整个上古战场,从南国的上古战场入口出去,日夜兼程,赶回南国的都城,虽然讨厌蓝家的夫妇和蓝初玥,但是这个蓝家她还是必须得回去。 一回到蓝家,却见到蓝家门前挂满了长长的白绫,各种黄色的灵幡,甚至大门侧边外的空地,还摆着做法事的法器,一群喇嘛正在剑器作法,依依呀呀的声音,似鬼哭狼嚎,漫天的白色纸钱和各种拜祭死人的纸制东西,漫天飞舞。 而那些喇嘛的周围跪着蓝家家族里各家子弟,个个披麻戴孝,跪在地上,脸上一片悲痛的表情,只是个人的表情又略有不同,有些是真正的哭得悲切,而有些却不过假惺惺的抹着眼泪,哽咽几声。 蓝初雪远远看到这种景象吃了一惊,顿时心中升起一种极度不详的预感,她急忙走进,目光落在那些写满祭文的经幡上,却见到蓝国公蓝云龙的名讳。 她只觉得脑子嗡一声,像被霹雳劈过,整个人都懵了,脸色一片苍白,她死死的盯着那经幡上的墨黑大字,胸口冰冷冰冷,血液都僵硬了。 怎么可能,蓝云龙怎么可能死了?她不过离开一个月,此刻振奋无比的带着解药回来救他,看到的却是他的法事? 她不相信,她绝对不相信,那个记忆中一直疼爱她,时而严厉,时而慈爱的老爷爷居然死了,一瞬间这具身体真正的记忆全部浮起来了,占据了她的所有感官。 一幕幕冲入她脑海,她甚至忘记了自己是谁,觉得自己就是过去的蓝初雪,一种巨大难以抑制的悲痛袭上心头,让她的眼睛湿润了,泪流满脸,记忆里,他总是慈爱的抚摸着她的小脑袋,一点也不嫌她太笨,认真教导她一笔一划写自己的名字。 当所有人都用嘲笑的目光看着她,不留情的讽刺她时,他用他的威严和魄力将这些恶意全部抵挡在她的童年之外,让她和正常人一样拥有一个幸福的童年。 他总是无条件的对她好,在这个冷漠又无情的世界里,是他一直保护她,让她活了下来,她还没有报答他的养育之恩,她还没有亲口叫一声他爷爷。 蓝初雪眼泪迷蒙了双眼,只觉得胸口巨大的悲痛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不可能,爷爷怎么可能会死?才一个月的时间,她离开时,他的身体在冰室里明明保存得很好,两年都没有一点问题。 怎么突然在一个月内就出了问题,她不相信,一定有内幕,蓝初雪愤怒得浑身发抖,脸容都扭曲,双眼透出冰冷彻骨,握紧着拳头。 她要搞清楚所有的事情,蓝初雪一步步向那些跪着的蓝家人走过去,眼里只有冰封的寒意。 而蓝家跪倒在地上的人,也发现了一个红衣女子向他们靠近,他们惊讶的抬头,却看到一个绝美无双的女子,红衣如血,脸上笼罩了一层冰雪,目光幽暗,浑身散发着一种强烈的戾气,正一步步逼近他们。 蓝家族人都吓了一跳,很多人眼中都露出惊艳的表情,轻易就认出了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当日灵术师大赛打败蓝初雪,展露出真正实力和容貌的蓝初雪,这样的绝色美貌,没有人能认错,因为天下间,不会再有比她更美的女子,自从那一役后,蓝初雪就成了蓝家的传奇。 一时间风头无二,席卷整个南国,甚至五国,现在民间谁谈起蓝初雪,都是一脸的崇拜和爱慕,毕竟她的故事比山鸡变凤凰还要波澜起伏。 “蓝初雪?”跪在最前面的蓝氏夫妇,看到蓝初雪突然出现在面前,蓝泽志眼神一沉,这个女人不是已经打算出去闯荡吗?他以为她没有个一年半载是不会回来的,竟然那么巧,在父亲头七的时候回来。 他孝服下的手不禁攥紧,直觉不妙,若是被这个女人看出了什么,那就坏事了,而蓝夫人则是像见到鬼一样的表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被吓到了,很努力才压抑下憎恨和慌乱的情绪。 蓝初玥已经不在他们身后了,不知去了哪里,跪着的蓝家人都寂静了,气氛一片诡异的凝重。 蓝初雪走到蓝志泽夫妇面前,居高临下看着他们,阴寒的眸光闪着怒气:“爷爷是怎么死的?”她疾言厉色,声音似雷电,那像修罗一样冷酷的脸容,美得惊心动魄,但是那种从内散发的浓烈戾气却令人觉得不寒而栗。 蓝家的族人,竟然觉得被她那凌厉的目光扫过,有种透不过气的压力,面对这样的质问,很多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看向蓝初雪。 蓝志泽也被蓝初雪那一瞬间散发出的戾气惊住,看到眼前的红衣少女,比起一个月在京城时,这个女子似乎变了很多,身上的光彩更为逼人,一旦动怒,就像一团剧烈的红色火焰,灼得人睁不开眼。 惊觉自己竟然被她的气势震住了,蓝志泽的脸顿时一阵红衣一阵白,他堂堂一个蓝家家主,五级的厉害高手,居然被一个丫头片子吓住,也太丢脸了。 而且这丫头不过是四级而已,竟然那么嚣张,当着众人的面呵斥质问自己堂堂一个家主,简直反了,太不给自己面子。 如今这丫头,孤身一人回来,蓝志轩还不在,看谁还能替她撑腰,不好好教训一下她,难解心头之恨。 “蓝初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伯父,你一回来就对着伯父无礼吆喝,成何体统。”蓝志泽站起来,厉声叱喝,摆出一副家主的威严和气势。 蓝初雪见到他还在摆架子,只觉得心头的火气更大,只冷笑几声:“伯父?凭你也配成为我伯父,教唆女儿来害自己侄女,我可没有你这样无耻的伯父。” “你,胡说八道什么,不听教诲,还侮辱长辈,简直反了,别以为三弟不在没有人敢治你。”蓝志泽气得脸都歪了,这个丫头片子,竟然当众揭露比赛那里蓝初玥害她的事情,这已经不是不给自己面子问题,是在败坏自己声誉,挑衅自己。 蓝初雪懒得和他争吵,只沉下脸,厉声:“别给我废话,我在问你,爷爷是怎么死的,怎么了,你心虚不敢说?” 蓝志泽气息一滞,满心搓火,这个臭丫头,果然是怀疑自己,不过人都死了,根本就没有人知道内情,自己编造的一套说辞压根就没漏洞,就算让她知道,又能怎样? 哼,他就等着她闹事,正好找借口把她抓起来,好好折磨一番,蓝志轩不在,南皇一家也和她决裂,看她还能依靠谁。送上门找死,就别怪他太狠毒。 “父亲七日前,冰室突然发生异变,我带人去到时,发现父亲已经*而亡,父亲的身体一直都被灼炎所害,温度一直很高,这两年置于冰室勉强压制,但是时间一长,恐怕连寒冰也压制不住,所以才会体温过高,发生了*现象。父亲一世英名,没想到竟然最后如此哀凉,连尸身都成了焦炭,都是因为我们这些做后辈的,没能好好照顾他。”蓝志泽说完,一脸自责的表情,双眼含泪,一副痛心欲绝的神色。 *?蓝初雪心中一冷,两年时间都没发生过这种事,现在就发生了,而且还是属于那种尸身被烧毁,这样的情况难道不可疑吗?烧毁尸体,可是能掩盖很多罪行呢!蓝初雪目光更加冷冽。 声音越发寒意渗透,冷笑:“既然爷爷出了这样的大事,为什么你不通知我和小叔叔回来奔丧,却匆匆忙忙的把爷爷埋葬了?让我和小叔叔连爷爷的最后一面都看不到,你作为一家之主,竟然如此作为,不知道老人过世,最重要就是儿女送葬?爷爷那么疼我和小叔叔,你却不通知我们回来,你有什么解释?” 蓝志泽被她义正言辞的一番责问,弄得十分尴尬,这件事确实说不过去,但是他怎么可能将这两个人召回来给老头子送葬。 他心下有点虚,脸色却不变,强作振振有词:“我倒也想通知你奔丧,倒是你一离开蓝家,就失去影踪,让我到哪里通知你,说起来要怪就怪你自己,一个世家小姐不留在京城好好辅助家族,到处去惹是生非,连爷爷的丧礼都错过了,你简直不孝到极点,还敢如此强词夺理。” 真是无耻,蓝初雪压住蓬勃的怒火:“好,就当我是不孝,没有那未卜先知的本事赶回来。但是小叔叔,他是爷爷的亲儿子,你竟然也不通知他回来,你是何居心。” 蓝志泽一板脸:“你这是什么意思,别想血口喷人。三弟我可通知了,但是边关遥远,来回都要十日,三弟这不是还没回来吗?总不能让父亲的尸体放着发臭,这岂不是更加大不敬,所以我才做主隆重埋葬了父亲。” 看着这蓝志泽一脸假惺惺的表情,蓝初雪恨不得将他撕开两半,如此算计着不让她和小叔叔回来奔丧,将就尸首下葬了,分明是有鬼,没想到这个蓝志泽对自己下手就算了,居然还对爷爷下手,那是他的父亲,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他必定是担忧总有一天蓝云龙会醒过来,而当日蓝初玥在灵术师比赛时想杀自己的阴谋败露了,若是蓝云龙醒来,知道这件事,那么他们一家肯定脱不了关系。 而蓝云龙一向最宠爱自己,一定会惩戒他们一家三口,恐怕蓝志泽连家主的位置都会被剥夺,所以这个狠毒的男人,才对爷爷下毒手,她绝对不能让他在逍遥法外。 “我要开棺验尸。”蓝初雪突然掷地有声的开口,眼底闪动着坚决的锐光,跪在地上的蓝家家族人,顿时个个惊愕的抬头看着她,倒抽冷气,以为自己幻听了。 蓝志泽夫妇吓了一跳,脸色皆是一变,开棺验尸?这丫头疯了,若是让她这样做,还得了。 “臭丫头,你在说什么鬼话,竟然要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疯了吗?居然想要开公公的棺材,让他暴尸。你这个不孝的孙女,想要让公公死不瞑目吗?简直太放肆了,蓝家的长老们,你们看看这个臭丫头,多狠毒的心。”蓝夫人尖叫起来,脸容扭曲,厉声的斥责蓝初雪大逆不道。 族中的长老也觉得蓝初雪的说法太疯狂,她的意思是怀疑蓝云龙的死有问题?可是蓝云龙这两年一直这样的状态,其实明眼人都知道,他迟早会死,如今也不过是应了劫数。 死人最忌讳的就是尸身被动,很不吉利,何况还是蓝国公这样尊贵的身份,堂堂一个国公,难道死后还要被暴尸,这样实在是大大不敬。 族中长老都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蓝初雪,觉得她小题大作,在现在这种尊严肃穆的时刻闹事,实在不识好歹。 蓝志泽得到了支持,顿时底气足了,双眸一瞪,大声斥责:“蓝初雪,你刚才对本家主放肆就算了,我念在你年轻不知事,不和你计较。但是你竟然想开棺验尸,把父亲的尸首当什么,让他一世英名都无法保存,死了也无法安宁。这种叛逆的事情,我绝对不允许你这样做。来人,把这个疯疯癫癫的丫头抓起来,好好关押着,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若再执迷不悟,就别怪本家主清理门户。” 哼,抓住了这个丫头,想弄死她还不容易?这臭丫头害得自己的女儿灵根尽断,一辈子都无法再修炼灵术,好好一个天才,成了废物,如今不知所踪,让他夫妇如何能吞得下这口气,如今找到了机会,若不报仇雪恨,那么就太对不起玥儿了。 立即有两个分家的子弟跳出来,皆是四级的高手,讨好说:“家主大人,如此目无尊长的丫头,就让我们抓起来好好教训一下她。” 蓝云龙一死,大权就彻底落在这个新家主身上,族中的旁系子弟都急于讨好蓝志泽,奈何找不到机会。 这个蓝初雪真是蠢,居然敢和家主对抗,正要让他们也找到了表现的机会,而且,嘿嘿,这么美的丫头,天下无双的绝色,他们抓住她之后,可以好好疼爱一番。 两个分家子弟都目光猥琐的扫了眼蓝初雪玲珑有致的身材,咽了下口水,这么火爆的身材,玩起来肯定爽死了。 蓝初雪哪里不知道蓝志泽的意图,不屑的冷笑几声:“你果然心虚了,看来真是怕了我开棺验尸,查出什么问题来。不过你想阻止我,没那么容易。” 蓝初雪冰寒透骨的目光射向蓝志泽,清丽的声音变得阴森狠辣:“爷爷的死,我绝对会查清楚。谁暗中做了手脚,害了爷爷,你记住,我要让他血债血偿。” 她那锋利如刀刃割过皮肤的目光,看得蓝志泽心中一颤,觉得就像死神的眼睛,向自己张开了死亡的深渊,这个女人,怎么去了一个月回来,竟然变得那么可怕? 天啊,若是让这女人真的活着,只怕以后自己真要糟糕了,而且父亲的事情绝对不能查,否则自己一辈子的名声也会彻底毁掉,丢掉家主之位。 “把这胡言乱语,肆意侮辱家主的臭丫头抓起来。”蓝志泽脸色阴沉万分的喝道。 那两个子弟互视一眼,嘴边都涎这一抹得逞的阴笑,飞快的蓝初雪扑上去。 蓝初雪不过是个刚上四级的木系而已,他们两个都是四级中乘高手,两个大男人对付一个女人,卓卓有余,见两个对自己不掩淫荡之色的男人冲上来,蓝初雪不屑的眯起眼。 区区两个垃圾,就想抓自己?蓝志泽以为她还是一个月前的蓝初雪吗?现在她的水系的修炼刚达到五级,而木系也跳升到四级上乘。 至于火系,她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多少级了,因为自从神火从她身体里解放后,似乎这个火系的灵级就变得极其模糊了,或许是因为神火的威力太大,完全掩盖了灵力的级别。 虽然现在她对神火的操纵还不是太熟悉,大约只能掌握两成左右的威力,但是水系的五级加四级的木系,足够将这两个垃圾收拾掉。 蓝初雪眸光一冷,看到那两个子弟,从左右两边发动攻势,两人都幻化出两把冰剑,一左一右向蓝初雪夹击,他们不敢使尽全力,免得伤了美人,那么他们就很心疼了。 族中还是有不少人对蓝初雪有好感的,毕竟一个废材成为天才的事迹激励了不少平日资质不是太好,不被人瞧得起的子弟,他们不少人都把她视为偶像。 他们看到偶像被两个大男人围观,都替她担忧了。 “雪儿小姐快逃,他们两个都是四级中乘高手,你暂时还打不过他们的。” “卑鄙,两个大男人居然围攻一个比你们都低灵级的女子,还要不要面,蓝家灵术师的尊严都被你们丢光了。” 那两个子弟仗着灵级高,欺压霸道,也令其他子弟甚是不满,如今居然这么厚脸皮跑出来讨好家主,围攻一个女子,都让他们很不屑。 大声的嘲笑,骂着那两个子弟,那两个子弟脸一阵通红,恼羞成怒,冰剑上更加倾注了灵力,想着一举打败蓝初雪,起码挽回点面子来。 两人目光阴险,大喝一声,飞射而起,向蓝初雪刺去,凛凛的寒光夹带着灵力的冰寒气息,四级中乘灵力可不是盖的,这双重夹击下,就是五级高手也躲闪得艰难。 可是当那两道冰剑同时发出达到蓝初雪面前时,蓝初雪一直不动如山的身体,突然闪电般消失在他们眼前。 众人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见两个弟子的剑都刺空了,蓝初雪却不知所踪,大家都面面相觑,心下惊骇,好快的速度,他们居然看不见,这只能说明蓝初雪级别比他们还高,可是他们这里有不少都是四级以上的高手啊。 如果这样看不清,莫非蓝初雪已经超越了四级,成了五级高手,而那两个子弟也被这一幕吓到了,他们攻击目标竟然凭空消失了,比他们的攻击速度还快,天啊,这个女人怎么可能比他们快,他们急忙转身到处张望,企图找出蓝初雪的身影。 “白痴,她在你们头顶。”蓝志泽厉声喝道,他是五级中乘,是全场几个能看出蓝初雪闪避方向的人,他看着蓝初雪飘在天空的身影,心神大震,眼睛瞪大到极点,几乎凸出来。 这个臭丫头居然达到五级了,只比自己低一小阶,她不过是消失了一个月出去历练,竟然一个月内,将就灵力提升了一个级别,太可怕了。 到了天级,要晋一级,都需要花上几年的时间,他当初了花了七八年,才做到,可是这丫头,仅仅一个月,一个月。 听到蓝志泽的喝声,那两个四级子弟顿时抬头看去头顶上的天空,只见蓝天之下,红衣浴血,美人如仙如魔般飘在空中,似一个惊艳九天的凤凰,对他们露出一个绝丽残酷无比的微笑。 他们看到蓝初雪那么绝美的笑容,一下子怔住了,被她那美色迷得神魂颠倒,却不知道,死亡的气息已经临近了。 闪电间,蓝初雪似惊雷般落下到那两个男子头顶上空,双手中都幻化出一道又长又尖细的冰锥,向他们头顶毫不留情的刺去。 众人惊呼起来,个个瞪大眼,不敢置信的看着这一幕,蓝志泽也吓呆了,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竟然来不及。 只听见咔嚓两声头壳碎裂的声音,随着两声凄厉的参加,无数的血花四射,落在不少人灰白色的麻衣上,浓烈的血腥味,飘荡在这里的空气中。 蓝家族人瞠目结舌的看着被蓝初雪刺中的那两个子弟,一道半人长的冰锥从他们头顶刺下,插入咽喉和肺部,从背后刺出,露出小小的冰尖。 手法狠辣又精准,两个人刺入和刺出的位置竟然都是一模一样的,这样的手法,一刀致命,就算神还在,都无法救得了,而且头壳、喉咙,肺部都被刺穿,一时死不去,却痛苦无比,实在是狠绝。 蓝初雪一击得手上,早就退闪到十米之外,免得那些肮脏的血染上自己的衣服,她冷眼看着那两个子弟满脸惊恐欲绝的濒死表情,他们拼命伸手去抓头顶上的剑柄,企图把它拔出来,整个画面十分骇人恐怖,她却没有一丝动容,那种冷漠的气息比死神还残酷。 啪啪两声,两个子弟挣扎了几下,倒在地上死掉了,死状惨烈,满地都是血,而他们被刺穿的脑袋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族人都惊恐的看着他们的尸体,不由自主齐齐退后几步,畏惧的看着蓝初雪,露出敬畏而惊愕的神色,一举手竟然把两个天级高手给杀了,如此轻松,她到底是多少级了?一个月前的比赛,明明只有四级,现在恐怕…… 众人都不禁身体一抖,直觉这个女人太可怕了,修炼速度那么惊人,那么成为六级高手是迟早的事,一个六级高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若是得罪了她,恐怕眼前这两个子弟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原本看热闹的,立即收起看热闹心情,想打击她讨好蓝志泽的,也乖乖闭嘴了。 “你杀了人,你这个小贱人竟然公然杀害蓝家族人,反了反了,这贱人想要造反,长老们,你们都看见了,这丫头不杀,迟早会害死所有蓝家人,长老们一定要一起出手,将她制服。”蓝夫人被那两具尸体严重刺激到了,尖叫起来,对蓝夫人惊恐万分,这个女人不杀,她很快会回来杀自己报仇的。 “对,长老,千万不能手下留情,这个祸害一定要抓住她,家法处置。”蓝志泽也想不到她竟然敢在自己面前杀人,杀的还是家族中的人,而且成功了,他这个堂堂家主,竟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简直太荒谬了,颜面何存。 几个大长老也被那两个子弟的死震住了,可是他们不是惊怒,而是……惊喜,蓝家竟然出了如此的天才,一个月中从四级跳升到五级,比蓝志轩还厉害,这是什么鬼才啊,太夸张了。 天啊,他们蓝家竟然出了这样超级无敌厉害的天才,蓝志泽当他们傻子啊,他们和这小丫头有恩怨,想借他们之手除了她,可是他们惊喜、爱惜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抓住她杀了,又不是疯了,她可是将来振兴蓝氏家族的希望。 而且看她刚才那惊人的气势和狠辣的手段,正是一个统御一个大家族领袖该有的,比起蓝志泽这个没什么作为的家主可有魄力,也有头脑多了。 蓝家在她的领导下,才有希望啊!几个长老都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闪过兴奋的精光,早已经把心偏向了蓝初雪。 何况刚才那两个子弟确实也没脸没皮,仗着灵级高去欺压她,结果没欺负到,反而给人干净利落杀了。 也算他们自己无能,怪得了谁,这个强者为尊的大陆,交手打斗死掉,实在太平常,又不是蓝初雪主动出手的,完全不能怪她。 “哼,想一涌而上抓住我,蓝志泽你倒是厚脸皮到极点,不过想抓住我,没那么容易。”蓝初雪冷笑一声,脸上没有丝毫畏惧的神色。 有朱雀在,她会怕谁,连南太后,她也不会再忌惮,只不过这些族人终究是蓝云龙一脉的,蓝云龙苦心经营出来的一族,她也不想毁掉,但是蓝志泽,她可不会忍下这口气。 蓝志泽立即煽动几大长老:“几位长老,你们看看,这丫头如此猖狂,连你们都不放在眼里,你们能容许她如此放肆吗?”他满心以为大长老会站在他这一边,将蓝初雪抓住,毕竟他是家主,几大长老没可能不维护他的,可是…… “咳咳……志泽,你这是什么话,雪儿是蓝家的嫡女,而且那么有才能,嚣张下,那也是年轻人的个性嘛,我觉得没什么的。这丫头麻辣的个性,挺好,有魄力。”德高望重的大长老一开口就让族人都傻了眼。 这么明显的偏袒,大长老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蓝志泽气得几乎停止了呼吸,手都抖了,没想到大长老临阵反戈。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大长老:“可是大长老,这丫头当着族人的面,杀害族中子弟,这可是严重触犯了家法国法,杀人偿命,死罪一条,不杀了她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 二长老立即开声道:“志泽你太古板了,修炼之人,这谁手上没欠几条人命,何况刚才是这两个无耻的小子挑衅小丫头,自己没能力却被杀了,这能怪谁,就像小丫头若死在他们手上,你也不可能会杀了他们偿命吧!你我都知道一个道理,胜者为皇,小丫头根本没有错。” “你们……”面对这样强词夺理的说法,蓝志泽脸一白,气得几乎吐血,他却不知道,自己平日也不过是这样强词夺理,只是今天逆转过来,让他受回这种罪而已。 “……”蓝初雪看着这逆转的一幕,极其无语,不过看到几个长老把蓝志泽呛得脸都气歪了的样子,还是挺好笑的。 哼,这蓝志泽也有今天,以为仗着家主的权利就可以为所欲为,爷爷的事情被她查出来什么问题来,她就将他们夫妇砍开几段。 “几位长老,你们今天的意思是不再追究这臭丫头的事?”蓝志泽不甘心的问。 几位长老一致点头。 蓝志泽没了办法,因为他这两年才当家主,势力还没稳固,族中的实质大权还是掌握在蓝云龙亲自选出的几个长老手上,若长老都同意的事情,他是无法违抗的。 只能心中暗恨,这几个老不死竟然真帮蓝初雪,若蓝初雪真调查起父亲的事情来,那自己就糟糕了,一定不可能让他们成功。 蓝初雪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回来,受到这么大的欢迎,重新走入洛家,每个人都或是敬畏或是崇拜的看着她,人人都大声的喊着雪儿小姐,没人敢在冷待她。 毕竟被几大长老维护的人,自然谁也不敢对她不敬了,何况她回来那一幕展露出的强大五级实力,也是让众人膜拜的最重要原因,实力决定地位,就是这大陆的法则。 “小丫头,不如你拜在我们几个门下,让我们助你修炼,尽管冲破六级,成为南国一等一的顶尖高手。”大长老越看蓝初雪就越满意。 这丫头年纪虽小,但是表现出的那种淡定和自信的气度,实在不容忽视,和他们这些比她灵级高的老油条相处起来,也丝毫不输气势,不像其他的子弟,总是被他们的灵级和威严震住,显得畏畏缩缩。 这个丫头天生不怕任何强者,就这份强悍的心志,就足以说明她将来必然非池中物,蓝家能出这样一个天才,实在是族中大幸啊!老家主果然有眼光,他们都想倾尽全力培养她。 谁知蓝初雪淡然的放下茶杯,挑眉:“不必了,我觉得你们对我的修炼帮助不会太大。” 几位长老皆是气息一窒,老脸都露出几分咬牙切齿,不由自主狠狠剜着这个不识好歹的丫头,瞪了她半天,她都依然不为所动,一副天打雷劈都不动如山的样子。 几位长老只能无力叹气,这小丫头可真不给面子,如是别人敢这样说,立即就被他们踹飞了,不过这丫头,他们还真舍不得。 “小丫头,你口气真狂。”大长老无奈失笑,他们真是老了,这年轻一辈不得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而且够大口气,若别人这么大口气,肯定会被嘲笑,但是这丫头,确实有狂的资本。 “我并非不识好歹,只是我是三系灵术师,情况比较复杂,和别人的修炼方式都不同,你们的修炼方法不适合我。”蓝初雪解释道。 “那既然你有自己独有的修炼方法,而且还能一个月就从四级晋升到五级,想来也是很厉害的修炼方法,那么我们也不勉强你。”几位长老倒是没计较,只是互相看了一眼,颇有些特别的意味。 大长老咳了一声,郑重的对蓝初雪说:“小丫头,以你现在的资质,将来必定成大器,明人不说暗话,我们都很欣赏你的才华和个性,觉得你能带领蓝家家族走向新的阶段,我们几个商谈过,将来想扶持你当上蓝家的家主,将蓝家的势力都交给你。” 大长老这一番话,让蓝初雪暗暗吃惊,她虽然知道他们现在很重视自己,想要留住她这个天才在蓝家,让她光宗耀祖。 但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提出让她当家主,而且分明是想动用他们的势力,拉蓝志泽下台,让自己上位,看来蓝志泽也很不得这几位的欢心。 蓝家是南国第一大族,除了京城外,还有很多外地的分家,整个家族庞大,实力和财力都宏厚,若能当上蓝家家主,其实对她真是有点坏处都没有。 平白得了那么多的势力,还能将蓝家作为自己的根基,自己将来要做什么大事,都有依仗,何乐而不为,蓝初雪可不是那种面前摆着巨大的好处都不要的傻瓜。 虽然以前蓝家很多人以前都对她不好,但是至少蓝云龙和蓝志轩都很疼她,这是蓝云龙的心血,她也不想让它在蓝志泽这个心眼狭隘的小人手中败落。 所以一瞬间,蓝初雪就下了决心:“各位长老,多谢错爱,不过我现在一副心思都扑在爷爷的事情上,一日没查清楚真相,我不会考虑任何事。”蓝初雪淡定无比的拒绝。 几位长老都是一愣,随即暗暗咬牙,这丫头真是狡猾,看她刚才一直闪动的眼睛,分明就已经动心了。 现在还在装,其实就是想趁机谈条件,真是狡猾,不过就是因为她这种聪明,他们才格外的看重她。 大长老瞪了她一眼:“小丫头别装了,你是个有野心的人,不可能拒绝这个大利益。” “……”蓝初雪无辜的眨眨眼,就是不开口答应。 大长老无奈,只能妥协:“好吧,我服了你,你不就是想让我们帮你把老家主的死因查清楚吗?可以,但是开棺验尸这种事情,不是我们不想帮,对老家主实在很不敬。其他的事情,我们一定全力帮你。” “好,其实我说开棺验尸,也不过是想吓吓蓝志泽,他若心中没鬼,就不会那么抗拒,这么一试,不过是让他慌了阵脚,露出马脚。” 蓝初雪眼中透出锐光,神态冷静无比:“若爷爷真的被人害,必定有蛛丝马迹,我想先到冰室检查。” 上古战场的南边,一行人马正急匆匆的在外围搜查:“蓝将军,已经搜了三天,还是没有找到太子的影踪?恐怕凶多吉少了。”下属一脸愁眉苦脸来报给蓝志轩。 骑在灵兽上的蓝志轩也神色凝重,他接到南太后的旨意,说南宫越带了一队人马到了上古战场找蓝初雪,结果失去了踪迹,灵鸽的传信断了。 南太后对此十分担忧,而且上古战场一向危险四伏,高级魔兽横行,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也真不奇怪,所以南太后才焦急的千里飞书让他速速去搜寻。 但是这几天,他带来一队搜寻的士兵,试过深入丛林,不但无功而返,还遭到了魔兽的袭击,损失了不少人手。 “既然没找到,就别轻易下定论,先把情况传书回去京城,我们继续往北边走。”蓝志轩虽然无奈,但是南宫越是南国的太子,关系着南国的根基,没有办法停下来,除非找到尸体。 蓝志轩带领着这零散的一群人,刚想往北边的丛林去,一阵哈哈的女人尖锐笑声从森林深处传来,一瞬间却从远到近了。 蓝志轩朗眉一拧,俊美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和警惕,立即拔出武器,警戒起来,随着笑声的靠近,一道黑色的纤细身形落在他们面前。 是一名妩媚妖娆的女性,青丝垂地,眉目艳丽魔性十足,身上穿着性感暴露的黑袍,露出雪白的胸口深沟,勾人万分。 蓝志轩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没有见过容楚楚,但是却能察觉到这个女人身上诡异的气息,并非灵术师的清气,非常邪恶,不知是天下何种流派的人。 “哟,这么俊美的小哥,露出这么凶的表情,可吓坏奴家。”容楚楚娇俏妩媚的笑着,向他抛了媚眼。 “你是什么人?”蓝志轩一点不为对方所勾引,冷声质问:“有什么目的,装神弄鬼,可别怪我不客气。” “呵呵,真威风。不过难道你不想知道南宫越在哪里?”她得意的话音一落,蓝志轩顿时变了脸色。 南宫越竟然在这个女人手中,她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捉太子?一个个念头闪过他脑海,他却只能压下,保持冷静。 “呵……你说太子在你手中,有什么证据?就凭你一个人,能抓得了他?”蓝志轩怀疑的打量着她。 这个女人身上灵力不明,但是看她的气势,实力应该也在天级以上。但是看装扮什么的,却看不出是哪国的人。 但是南宫越已经五级了,而且身边带着一队人马,有好些都是四级的好手,想要一举抓拿他们,可不是那么容易。 “果然是细心谨慎的蓝将军,看来不证明些什么是不行。”容楚楚笑着从怀里掏出一个令牌,扔到他手上。 蓝志轩仔细一看,眼瞳一缩,竟然真是南宫越的,一国的太子,竟然轻易落在别人的手里,这女人分明是知道南宫越的身份,却依然如此胆大妄为,恐怕图谋着什么大阴谋。 如今来见自己,只怕是想要要挟自己为了人质的安全乖乖投降,不过他蓝志轩又岂是那种任由宰割的人。 “这令牌不是真的,你看,这里的字刻印不对。”蓝志轩眸光一闪,手指在令牌背后捏了一下,将令牌丢回去。 容楚楚下意识接住,皱眉翻起一看,一道白色的光吐突然从令牌上射出,射向她眼睛,容楚楚大惊失色,尖叫一声,想要躲开,但是那距离太近了,而且攻击出其不意,她根本反应过来。 来不及躲开,只觉得脸上一道剧痛的划过,血液飞出,她的脸,她惊恐的去摸,这时蓝志轩却暴跳而起,狠辣的攻击向她,其他的士兵也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 容楚楚这才明白,刚才的令牌只是个骗术,恨得要命,却被团团围攻,寡不敌众,几下后就被蓝志轩成功抓住了。 容楚楚雪白妖媚的脸上被划了一道恐怖的血痕,让她几乎疯掉,她那么美,竟然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带着狰狞伤疤的丑八怪,这个混蛋蓝志轩,不愧是那个贱人,蓝初雪的叔叔,同样的让她深痛恶觉,恨之入骨。 “立即带我是见你们的人,把南宫越放了,否则我一剑杀了你。”蓝志轩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男人,除了对蓝初雪,他对其他的女人可没有什么耐心。 容楚楚恨恨的剜着他,双眸血红充满了仇恨:“你会后悔这样对我,将来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就凭你,不配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废话少说,带路,否则再给你的脸添一条疤。”蓝志轩冷笑,和他斗?这些年在边关历练,他可不是白活的,耍阴谋,他也同样在行。 如今拿捏住这个女人,去交换南宫越,就不知道这个女人的价值高不高,能不能把人换回来,不过无论如何,他都要冒险一趟,救出南宫越,顺便搞清楚到底是哪个的阴谋,竟然连南国的太子也敢动,目的何在? 穿过好几个山林,来到一处谷地,蓝志轩警惕的盯着四周空无人烟,心中突然感到一阵不妙。 一阵青烟闪过,整个森林弥漫了一股青色的气流,强大得惊人的灵压突然降临,令他也几乎透不过气来,蓝志轩只觉得手下一滑,自己用剑压住的容楚楚已经被这些青烟卷去了。 “容楚楚,你还是那么没用!连一群人类都对付不了。”一道明朗而自负的男人声传出,一个修长而健硕的身影从青烟中显然,穿戴皮毛,野性不羁。 正是那次在皇家猎场的玄冥,他冷笑,手一挥,一道巨大的气流立即袭向蓝志轩他们,除了蓝志轩,其他灵级低点的都承受不住,惨叫几声倒下,而蓝志轩也感到气血汹涌万分,深知不妙,这次遇到的对手竟然超过六级。 “哼,你以为谁都是像你这种野兽派,我是智取失手了而已。”容楚楚愤怒的反驳,“赶快把这个男人抓住,我要献给君上大人。” 玄冥哼了一声:“君上正在闭关恢复,你少烦着他,你这个女人真不省事。” “我也是想为君上大人着想,既然我们魔魇一族已经重现世间,当然要以天下为战场,夺回属于我们的土地。”容楚楚眼里闪着狂热的*之光。 “那么现在我们就该开始谋划,先将小小的南国占领了,然后以此为据点,征战天下,把五国通通占领,君上大人必定会成为万世之王,这些人类通通都去死。” 蓝志轩大惊,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后面的势力是什么,竟然敢以天下为战场,想要攻占五国。 而且听他们的口气,好像并不是人类,那么就不可能是其他四国的奸细,而是一个未知的强大种族,只是这野心也太可怕了,怪不得他们要抓住南宫越,越来是想要侵占南国,不过这君上大人是什么人,他一向见多识广,竟然没有听过这么一号人物。 “我看是你自己的野心吧,你讨厌的那个女人不就是南国人呢,你不就想借机杀了她吗?可惜她身体里的力量太可怕,上次我都差点吃亏了,你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她。”玄冥提起蓝初雪依然心有余悸。 容楚楚脸色一寒,那道血痕更狰狞,她转过头来阴笑看着还没倒下的蓝志轩:“谁说我杀不了她,眼前不就有一个绝佳的机会吗?我若当着她的面前,将她最亲的小叔叔一刀刀切开,你觉得她会怎样,哈哈,她的表情一定很丰富。我要她受尽痛苦后,再死。” 那个女人一出现,就夺走了君上的目光,君上还心甘情愿让她刺了一剑,让她妒忌痛恨万分,凭什么,自己那么多年的陪伴,都得不到的东西,她仅仅凭一层后代的关系就得到,就算君上爱的不是她,也不行,自己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君上心上人的代替品。 蓝志轩大惊失色,这个狠毒的女人说的是雪儿丫头吗?她竟然要拿自己来对付雪儿丫头,不,即使死,他也不能连累那个小丫头,只希望她不要被引来才好,这是个陷阱。 西北战场上,月凤一族最终还是战败了,但是朝廷军到来时,清理他们的领地和财产时,却发现财物和各种武器灵兽都被清空了,被月凤一族人不知藏了到哪里去。 第七十四章:第一家主,初雪被抓 主持战事的绝彦丞相把事情汇报了上去给令狐皇,大力的自责了一番臣无能,无法胜利完成任务云云…… 然后言语中又暗示月凤一族的庞大财物去向恐怕不简单,只怕已经落入一些暗里的阴谋家手里,他顺便提了一下,这几年和月凤一族交往甚密的兰陵国几大世家。 令狐皇震怒,却没有怪责绝彦反而说他能征服月凤一族已经是很大的功劳,并命他着力调查巨大财产失踪一事,并且让他暗中监视那几大世家。 皇甫彦坐在营帐中,他的脸色依然有些苍白,上次的重创令他元气大伤,不过身体却是完全愈合了,而且身体里的灵力较以往的流动更加轻盈而充沛了,感觉他的力量好像不知不觉中,竟然好像增加了不少。 他看着令狐皇发回来的密函,唇边勾出一道冷笑,这令狐皇对自己倒是挺信任的,因为自己背后没有势力,也从不在朝廷里营私结党,所以令狐皇对他极为放心,比对国师还要放心。 哈哈,令狐却永远想不到,自己才是藏得最深的人,那笔巨大的财产,早就落入自己手中,而令狐皇被自己巧妙的提拔一下,就对几大世家生了疑心,果然是人老了,总是害怕有人谋反。 “风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处理得很好,我对你的态度很满意,看来你已经看清楚了,谁才是你最好的选择。”皇甫彦对面前的下属表扬了一句。 风云一震,失笑:“风云以后只会听从主人的话。这一次令狐皇又被主人的计策蒙骗了,若能对几大世家下手,那么很快就会弄得国内的世家人心惶惶,与皇室的关系更僵,我们也好暗中拉拢他们。” 主人实在太会机算,总能把政治阴谋玩得淋漓尽致,他很难想象什么人是主人玩不转的,以主人的聪明,这兰陵国迟早是主人的,甚至天下也会被主人收入囊中。 皇甫彦却淡淡皱眉:“令狐皇随着年纪老了,确实多疑又糊涂了,所以我的计谋才能比较容易成功,但是令狐皇的几个儿子却不是脓包,特别是七皇子令狐烈,不得不防。” 两人探讨了一阵怎么对付令狐烈后,有人报休一回来了,皇甫彦顿时眼眸一亮,让风云退出去,风云神色复杂的走了出去。 休一进来:“主人,她在上古战场历练了十天左右就离开了,身上并没有什么伤,我感觉她身上的力量,好像更厉害了。” 皇甫彦这才放心下来,虽然人在这里,但是他依然关注着蓝初雪那边的情况,不过这丫头回南国了吧,希望她能救活她爷爷,她太缺乏信任和安全感,他希望她能从亲人那里得到关怀,令她的心放开一些。 “不过我发觉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休一的神色很凝重,似乎很担忧:“我一直远远的追踪她,发现她和朱雀去了一个很奇怪的巨大盆地,他们进去了,但是我却无法进去,那盆地的周围似乎封印着无形的壁障。” “封印?”皇甫彦眉心一跳,深感不妙,上古战场的封印,他似乎在哪里听过? “然后我在外面着急的等着,过了半天,到了晚上的时候,里面突然放出了强烈的光芒,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然后过了半个时辰,外面的封印也裂开了,一大堆黑色的影子汹涌而出,很可怕。 最后我看到雪儿小姐平安出来,我才放心下来,我偷偷进去里面查看了一下,里面竟然有成千上万的骷髅骨头,里面有个干涸的了小湖。 我觉得太诡异,不敢久留,追着雪儿小姐他们出去,见她回去南国,我就立即赶回来汇报这件事。”休一的眼里有种惊恐,想起那时候看到的一切,现在依然感到不寒而栗。 皇甫彦却骤然变了脸色,眼中阴寒的光闪耀不定,他记起了,当初容楚楚和自己合作,条件就是解救上古战场里的什么君上,她的主人,那个传说中的强大魔君。 皇甫彦不禁太阳穴一阵阵抽痛,雪儿该不会是阴差阳错,把这样一个祸害世间的魔君放了出来吧! 这个笨女人,平时挺聪明警惕的,怎么会将那个男人放了出来,她知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可怕的事?而当初听容楚楚的口气,这个魔君似乎也不是省油的灯。 对统御天下有兴趣,五国各种错综复杂的关系,已经够自己头痛了,苦心经营多年,居然还遇到一个不死的魔。 自己即使能赢得天下,但是以一百年的寿命,怎么抵抗得了不死的魔,等到自己归西后,这天下一样会落入他的手中,自己恐怕只会为他人做嫁衣。 哼,他怎么甘心将自己的努力拱手让给别人,魔又怎样?只不过比人类寿命长而已,依然能被杀死,消灭,这个大陆早就已经不是神魔的时代,哪里容得他再来争夺,企图逆转历史潮流? 皇甫彦眼中寒光闪耀,就是魔,自己也要将他铲除,既然对手出现,自然是要趁他还没成气候的时候,果断下手消灭。 所以皇甫彦决定亲自去调查这件事,皇甫彦自然更没想到,这个潜伏的对手,不只是争夺天下的对手,更是命定的情敌。 蓝初雪回来第二天,就邀请族中几个长老和自己一起去冰室调查,他们刚打到冰室的院子,就遇到匆匆赶来的蓝志泽,他脸色并不怎么好,似乎一夜未眠的样子。 他紧紧盯着蓝初雪,提出和他们一起去,蓝初雪暗哼,看来果然心虚得要命,一夜没睡,现在怕自己真瞧出问题来了,赶快过来监视着。 不过即使他在,她也不怕,她就不信,他能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都毁掉,一行人来到蓝云龙一直藏身的地下冰室。 打开门,依然是一股冰寒之气袭面而来,空气中并无什么怪异的味道,蓝初雪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冰室里的陈设也和上次来并没什么区别。 看来蓝志泽也很精明,事后没有搅乱现场,反而显得他毫无嫌疑,蓝志泽看到蓝初雪沉默的观察了很久,都没发现什么问题,心中安定了不少。 其实他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做得很稳妥的,没留下任何痕迹,但是因为对蓝初雪的忌惮,这个女人总是能出其不意,所以让他一直不安心,总觉得这个眼光锐利的女人能看出什么来,所以他坚持跟着来。 “你看清楚现场了吧,口口声声怀疑我害了父亲大人,污蔑我的名声,那你发现了什么我害父亲的证据吗?”蓝志泽得理不饶人,对蓝初雪冷笑不已。 “各位长老作证,若是她没找出证据,就是恶意污蔑我,必须跪在我面前向我赔罪,否则作为蓝家家主,我也咽不下这口气。”蓝志泽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因为蓝初雪这几天一再让他没面子,他一定要找回面子。 众位长老皆是脸色一变,有些懊恼,觉得这个蓝志泽实在心胸狭窄,没有容人之量,居然和一个后辈真计较起来,他们对他的好感更差,觉得还是蓝初雪顺眼,身上更有蓝云龙那种淡然气度。 蓝初雪目光一沉:“好,若我真冤枉你,和你陪个罪又如何?但给我找到了证据,那么你就不是跪下那么简单,弑父,我会让你血债血偿,永堕地狱不得超生。”她冰寒的语言,似刀锋般凌厉,让蓝志泽情不自禁一抖。 他狠狠的剜着她,狠毒的哼声:“你找到再说,我没做过不怕你,反倒是你准备好对我赔罪。” 蓝初雪一拂袖,冷下脸,再仔细的琢磨起来,从冰室里的每一处地方,甚至地面的细节都不放过,凶案现场,即使再干净,也不可能没有丝毫变化,一定会有证据的。 研究了大半天,几位长老都皱起眉了,不是他们不帮她,但是这样继续找下来,也没什么意义,冰室就这么大,什么都一目了然,若真能找出,就不会用那么久时间。 而蓝志泽越发得意了,连他自己都找不到漏洞,他不信蓝初雪能找出什么来:“蓝初雪,别再拖延时间了,我看你赶快给我赔罪吧。” 蓝初雪冷冷的剜了他一眼,没有理会他,继续在研究着蓝云龙躺过的寒冰玉床,她的手指划过那冰凉的床,这床很神奇,似冰块一样能散出热量,却完全不会融化。 蓝云龙在这里躺了两年,这床依然和原来没什么变化,这床就是被火烧都不会融的,不会融……蓝初雪陡然一震,眼睛大亮起来。 急忙走进冰床靠着的墙壁边,抚摸着那丝毫没有变化,依然平缓无比的冰墙,这地窖冰室,是用冰块彻成的,但是这些冰块不比冰床,只是普通的冰块。 “蓝志泽,你说爷爷是在这张床发生自燃而死的?”她幽暗的眸光扫过洛清正。 蓝志泽一怔,不知她有什么企图,但是他应该没漏洞的:“是啊,我和几个族人赶来时,看到父亲大人的尸身躺在冰床上,已经烧焦了。” “那么说明爷爷确实是在这张床上自燃的,而不是其他地方?”蓝初雪挑眉。 蓝志泽皱眉:“是的。” “好,我们来模拟一下当时爷爷身体自燃的情景,各位长老可以看看。”蓝初雪突然这样说,然后伸出手指,激发火系灵力,一道淡淡的火焰从她指尖吐出,落在冰床上,源源不绝,渐渐凝聚成一个人形般的火焰,火势并不是很大。 几位长老都有些面面相觑,不明白蓝初雪到底什么意思,不过这个女子做事一向有头脑,既然让他们看,他们就看吧! 蓝志泽惊疑的看着蓝初雪的举动,因为不明白她的意图,反而更慌张了,他紧紧盯着那些火焰,握紧拳头。 烧了大约小半个时辰,蓝初雪袖子一扫,寒冰之风扫过,火焰立即熄灭了,病床恢复了原状。 她唇边却露出了一抹阴寒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蓝志泽:“蓝志泽,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蓝志泽越发愤怒了:“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才证明了我是凶手?可笑,故弄玄虚一番,就想定我的罪,我看不出病床有什么变化,证据在哪里?” “谁让你看病床了,蓝志泽,最重要的是细节问题,你忽略了一个轻微的细节,长老你们看。”蓝初雪走到冰墙边,指着冰墙上距离火焰不远被热气溶解了不少的墙壁,那一处已经形成一个小小长形的凹槽。 众长老一看,皆是一惊,果然有个凹槽,心中顿时亮了,原来如此,几位长老都回过头来,凌厉怒气的目光都盯着蓝志泽,怒斥:“志泽,你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连自己父亲都敢害,你简直是蓝家的败类,污了我一族的名声,必须家法处置。” 蓝志泽脸一白,越发惊恐了,可是他不明白,还是不明白怎么回事:“我没有,长老你们帮着她,这能证明什么?” 蓝初雪冷笑:“看来不和你说明白,你是不会承认的,蓝志泽,其实你是偷偷搬动过爷爷的尸体,离开这冰室,因为失去了冰床的压制,爷爷才会因体内烈焰压制不住自燃而亡。他根本就不是在这张床上死的,因为若发生了自燃,那么这床边的墙壁必然会因火的热烈溶解出一个凹槽,然后随着冰室里的冷气凝固保持这个凹槽。 可是我们进来时,这墙壁依然平缓无比,一点也没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证明爷爷的身体根本不是在冰床自燃的,而是被人搬开了。呵,能搬开他的身体,只有你,冰室可不是谁都能进,只有你和小叔叔有权,但是显然这人是你。” 蓝志泽脸色彻底死白了,他怎么也想不到蓝初雪竟然会注意到这些连他都没想到的细节,他甚至无法反驳,因为确实只有他有冰室的钥匙,蓝志泽骤然暴跳而起,一道冰寒刀刃射向蓝初雪。 “你这个无耻之徒。”众长老大怒,居然想杀人灭口。 蓝初雪却比他的偷袭更快,凌空消失了。 蓝志泽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冰刀插进墙壁里,竟然那么快的速度,五级也不可能达到吧,自己级别比她高,她怎么比自己还快。 几大长老见蓝初雪轻松躲开,松了口气,心中也越发惊喜了,果然这丫头总能有出人意料的惊喜表现,他们几个齐齐出手,将蓝志泽制服,蓝志泽如何是他们的对手,只能伏诛。 这两天京城里的头号大新闻是,蓝云龙之死,竟然是嫡长子蓝志泽所为,震惊南国朝野。 人人都骂这个蓝志泽不是个东西,为了稳固家主之位,竟然害死自己父亲,不过另一件事又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蓝志泽一死,那么家主之位又花落谁家呢。 大多数人都在猜测,肯定是蓝志轩,今年来蓝志轩立下大功,又是个有名的天才,蓝家这一辈最厉害的人。 皇宫里,这件蓝家的大事也引起了朝廷的关注,各大臣都对此事十分关注,毕竟蓝家是南国一大族,蓝志泽死了,下一个家主关乎着世家势力的制衡。 蓝志泽已经在早晨,被南皇下诏午门斩首,蓝家族人又惊讶又骇然,没想到这个家主刚风头正盛,就被落台了,他杀害蓝云龙的事情自然罪无可赦。 不过大家一直被他蒙骗了,也没发现什么刻意,那雪儿小姐一回来,就找出了证据,不得不说,这位小姐真是脱胎换骨了,一出手就如此厉害,他们不由得更加敬畏,深感她的厉害。 今天朝堂上,南皇和太后召集了蓝家主要的长老来商讨新家主的人选。 “蓝家各位长老,蓝家出了这样的惨事,本皇也深表同情。不过订立家主之事也事不宜迟,毕竟出了这样大事,蓝家族内必定人心惶惶,及时订立新家主也利于安定人心,不知各位长老,已经商议出什么人选没有呢?可以说出来参详一下,让大家讨论一番。”南皇首先开口。 南太后也道:“蓝家是南国第一大族,家主的订立非同小可,不但关乎蓝家的前途,也影响着南国的世家力量,必须谨慎。” 蓝家几位长老互视一眼,点点头,但是他们也很清楚,虽然蓝家家主一般是由族内自己推荐,但是必须让皇帝通过,其实最终的决定权却是不是在他们手上。 只是这一次,情况特殊,他们要推荐蓝初雪,她太年轻,缺乏资历,又是女性,恐怕会遭到大臣和皇帝的反对。 不过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蓝初雪成功当上家主,他们相信他们的眼光不会错,这女子虽然年轻,却有上位者统御四方的大才,小小年纪就如此锋芒,将来必定能带领蓝家威震天下,为了蓝家的前途和未来,他们要力争让她当家主。 大长老首先出来禀报:“皇上,太后,既然是新家主,我们一族自然是要选一个既能让蓝家族人愿意追随,又有惊世才能的人。” 云国公老脸一皱:“大长老这样说,莫不是说蓝志轩那小子?虽然今年来他立功也不少,但是这般年轻未免太年轻了,作为一个家主,实在不太恰当,而且他身为将军,长期驻守边疆,怎能当家主?” 好不容易死了个蓝云龙,其他的世家自然不愿意看着蓝家重新振作起来,所以强烈反对身为众望所归的蓝志轩,因为这个男人确实是个厉害的。 大长老咳嗽了一声,心想,如果蓝志轩当家主都会被斥责太年轻,那么蓝初雪呢,一会儿说话来,恐怕会吓死这群老顽固。 “云国公你想太多了,人才应该不拘一格,年轻人反而更有活力和魄力。其实我们几位长老商量过,并不打算推举蓝志轩为家主……”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朝廷上的人都惊奇了,毕竟蓝志轩现在是蓝家最厉害的年轻一辈佼佼者,论声望和能力,确实应该被选上。 几大长老居然舍弃了他,那么他们打算推举谁呀?没谁比蓝志轩厉害。 南皇也好奇了,笑道:“不知几位长老选定的人是谁呢!” “蓝氏直系第一嫡女蓝初雪。”几位长老异口同声道。 顿时蓝初雪之名在一下子寂静了的大殿里回荡不已,众大臣都是一副瞠目结舌,嘴巴张开鸡蛋大的样子,用一种你们疯了吧的表情看着蓝家几个长老。 南皇和太后也是大吃一惊。 “蓝初雪?几位长老,你们不是老糊涂了吧!竟然选她,她才十六岁,乳臭未干,哈哈,你们竟然让一个娃娃带领你们一族?何况,南国一向没有女性家主,女人终究要嫁出去的,当家主怎么适合。”云国公毫不犹豫的嘲笑一番,狠狠打击蓝家。 随即就有其他大臣附和了。 “对啊,这女子如此年轻,怎能担当大任?” “身为女性确实不适合,而且年纪太小,没什么声望,恐怕也难服众。” “蓝家要衰落了,竟然推荐女子,如此儿戏。” 几位长老被挤兑得老脸都气歪了,这些大臣果然都是没眼光的老古董,他们家的天才少女若没有资格,那么别人更不会有资格。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南皇看到闹哄哄的场面,只能出来打圆场,对于蓝初雪,南皇和太后的心情都很复杂,因为退婚的事情,他们确实对她有一定的成见,但是不可否认,蓝初雪是一个令人很意外,总会在关键时候震住场子,爆发光彩的特别女子,虽然年轻,却真是不容忽视的天才,不得不说,连太子的才能都不如她。 这时候礼官报:“蓝家小姐蓝初雪请求觐见。” 太后眉心一跳,看来这个女子是要亲自前来争夺家主之位,压下大臣的反对意见,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出现在朝堂上为自己争夺权力,果然够有气魄和自信。 她看了南皇一眼,微微点头,南皇便道:“传。” 下面的大臣都议论纷纷起来,不满这个女子在这种时刻到来,朝堂之上,怎么随意容得一女子辩论。 几位长老却眼睛一亮,看吧,这小丫头果然够上道,也有野心,不甘心任人决定她的前途,亲自杀进来了,这么聪明狡猾的丫头,一定会呛得那群老顽固气个半死的。 一会儿后,一位红衣华丽大气的女子缓缓走上朝堂上,她没施脂粉,却容色惊人,美得如一颗发光的钻石,一出现就令人移不开眼睛,定力不够的年轻官员,神魂都恍惚起来了。 她衣着庄重稳重,虽然年轻,被所有人的目光注视着,表情和眼神却十分淡定,就像一个在朝堂上已经打滚多年的女皇,那种宠辱不惊的气势,实在厉害,令那些高傲的老臣子压住了,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从这个女子身上散出。 朝堂一下子寂静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蓝初雪身上,看着她一步步淡定的走到最前面。 “蓝初雪参见皇上和太后。”蓝初雪声音清朗而大方,不卑不亢行了一个礼。 南皇这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蓝小姐平身。” 大殿里的臣子也纷纷惊醒过来,然后暗自骂自己,竟然会被一个女子的容色迷惑住了,这个女子真可怕,典型的红颜祸水,长得这么美,光这份美貌,就让不少人臣服于她。 太后目光复杂的看着蓝初雪,突然她似看到什么,眼瞳一缩,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众人都很疑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但是能让太后这样沉稳的老江湖都震惊,必定是令人惊奇的事情。 “雪儿,你请求觐见,可是有什么话要说?”太后淡淡开口。 蓝初雪傲然一笑:“太后应该知道我所为何事而来,雪儿自认为有能力担当蓝家家主一职,所以前来自荐,顺便打退那些想阻扰我蓝家大业的人。” 太后深深看着她:“你有没有能力,要看你的表现,还有别人对你的认同感,若你真有实力,哀家也会认同你。” “对。”云国公不屑的看着蓝初雪,“小丫头,有没有能力可不是你自己说的,就你这样的年纪,一个大家族事务繁复,你以为是儿戏,过家家吗?小丫头就该好好呆在家里修炼下灵术,准备嫁人。” 听到云国公那刻薄的攻击话,蓝初雪依然能保持笑容,丝毫没像那些年轻气盛的年轻人那样被刺激到,神色一派悠然轻松,四两拨千斤。 “云国公何必这么刻薄,难道就见不得年轻一辈崛起,硬要肆意打击,作为三大国公,这胸襟实在……”蓝初雪但笑不语:“能力这种东西,自然不是我自己说了算,都是有目共睹的事。只要有人认同我,认为我有能力,支持我不就可以了吗?” 云国公阴沉下脸,冷笑:“口气倒是不大,老夫倒想看看,除了蓝家几位被你买通的长老支持你外,还有谁会支持你,认为你有能力。”这么个小丫头,在朝堂上丝毫势力都没有,就敢如此大放厥词,不知死活,这朝堂上之人,都是自己熟悉的,对这丫头没什么看法,谁会支持她。 “龙翼禁卫队队长腾格求见。”礼官突然报。 朝堂上的人纷纷惊讶,这个平日神出鬼没的禁卫队将军,一向是不喜欢上朝堂的,也不屑和他们这些文官为伍,今天怎么突然来了,南皇急忙召见,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 威风凛凛的腾格穿着军装一路生风,大步走上前来,他本来就是样貌威武,又是六级高手,备受人敬重,不少官员都纷纷敬重的和他打招呼,他却看都不看一眼,站在大殿中央。 “腾格爱卿,匆匆而来,不知所谓何事呢?”南皇疑惑的问。 腾格拱了拱手,大声道:“臣来保荐蓝初雪小姐为蓝家新家主。”众臣震惊,云国公更是眼睛都凸出来,这,这怎么回事,这莽夫一向不喜与朝廷官员结交,又蛮又心高气傲,今次居然为蓝初雪出头? “咳……腾格爱卿怎么突然关注起这件事来?”南皇和太后也面面相觑,他们和腾格接触最多,自然知道这人就是一副蛮牛的性格,耿直,不变通,但是心地却是不错的,灵力修炼也到达六级。 腾格昂起头,扫了一眼朝上那些老臣子,从鼻子里重重哼了声:“我就见不得一群老家伙欺负一个年轻女子,什么德高望重,屁……总拿人家的年龄和性别来说事,当不当蓝家家主,最重要就是能力。” 腾格向蓝初雪拱手,大声道:“我腾格没敬佩过几个人,但是这位蓝初雪小姐,却是为我所钦佩。当初太子和我跟着蓝初雪小姐一起去大臣家救治那些昏迷的人,我们龙翼护卫队遭到致命的伏击,全靠蓝小姐的带领,才能全身而退,若非如此,龙翼队早就覆灭了。 能在如此紧急的关头,临危不惧,领导这我们逃出生天,这不就是巨大的才能吗?连我腾格也自愧不如,你们说,她能做到如此难道还没资格当蓝家家主吗? 而且蓝小姐救了不少贵族子弟,那些人好些都是你们这些朝臣的儿子女儿,你们身为朝臣,却连一点感激之心都没有,反而攻击起她。岂有此理,我都不想与你们这些忘恩负义的人为伍。”腾格一向耿直,说话丝毫不留情,让不少朝臣都变了脸色,被骂得尴尬无比。 “你……腾格你给老夫说话客气点。”云国公恼火到极点,感觉他就是在骂自己,因为云慕澜也曾经被救。 “哼,我只是有那句说那句,可顾不上谁的面子。” 这时候,礼官又急匆匆进来:“炼器协会总会长秦朗,炼药协会副会长清河求见。” 两位南国重要协会的会长竟然同时到了?殿上人人都吃惊,不由自主都将目光投在带着淡淡笑容的蓝初雪身上,难道这两位德高望重的会长,也是为蓝初雪而来,这太不可思议了吧! 腾格将军,他们还想,这莽夫是不是抽风了,反正他的个性向来奇怪,看到蓝初雪受欺负,一时意气,英雄救美也说不定。 但是炼药协会两位老人家可不是这样的人,他们向来只重视人才的收集,以及把精力发展炼器、炼药,很少插手朝廷上的事情。 若说蓝初雪买通这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因为他们作为会长,实在太有钱了,没人会比炼器、炼药两协会更有钱。 秦朗、清河齐齐到达朝堂上:“臣等,是为保荐蓝初雪为蓝家家主而来。”果然朝堂上又一片寂静。 两个会长滔滔不绝的赞许了蓝初雪一番,说她身兼三灵根,无论在炼药还是炼器方面,将来都必定有大成。 这样的惊世天赋,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而南国最需要就是这种人才。蓝初雪身负如此才能,比任何年轻一辈都要出色,自然有资格成为家主。 他们对蓝初雪的才能极尽赞美,而且说得头头是道,让很多人都无法反驳,还没说完,礼官又报:“京城贵族子弟灵术师求见。” 南皇应下后,一大群贵族子弟涌了上朝堂上,个个争先拥戴支持蓝初雪成为蓝家家主,其中就有蓝志轩的那几个跟班,还有那天皇家山林里,被蓝初雪救了的不少贵族子弟。 他们都是感恩蓝初雪当初不计前嫌,救了他们,所以一听说她要当家主,却受到阻挠时,立即自告奋勇前来为她助威。 那些子弟,也有不少是朝臣家的子弟,整个大殿上的朝臣都晕了,看着自己家的子弟竟然帮着外人说话,对蓝初雪一副誓死追随的样子,气得吐血。 这个女人到底有什么魔力,竟然从一个废材跃升为天才,还从整个京城都讨厌的地步,摇身一变,变成今天这样受到无数人的拥戴。 “皇上太后,你们也看见了,不是我们几个吹嘘自家女儿能力过人,反正刚才的事情你们都很明白,若她没有这个才能和魄力,以及容人的风度,绝对不能让那么多人对她信服。年轻一辈中,甚至在场的各位,你们自认为谁有她这样的号召力,能让那么多人为你们说话?”大长老立即不失时机的出来总结。 本来反对的朝臣眼看大势所趋,而且蓝初雪的能力也是有目众睹,想挑她毛病也难,何况两大会长,还有禁卫队长都保荐她,谁敢轻易得罪炼药、炼器协会和禁卫队? 连云国公都只是哼了一声,不再发表意见,南皇和太后互视一眼:“好,那么朕正是下旨册封蓝初雪为蓝家新家主,统领蓝家势力,全权处理蓝家大事。” 自始自终没说话的蓝初雪,终于唇角勾起一抹霸气的笑。 蓝家新家主竟然是个女子的事情,如狂风一样席卷京城,并向四国散播开去,蓝初雪的名声又一下子大涨,在南国京城里,简直风头无二,成了不少人的偶像,特别是女子们的偶像。 如此厉害的女子,打败了蓝家不少厉害的子弟,以如此小的年轻成为南国第一大世家的新主人,举凡整个大陆,再也找不出比她更年轻的家主,在这个几乎都是男性家主的时代,无疑是劲爆无比的新闻。 这几天,蓝家都张灯结彩,兴高采烈的摆宴席,庆祝蓝初雪成为新家主的事情,但是蓝初雪却不是那么高兴,因为据蓝志泽说,曾经送过书信给蓝志轩让他回来奔丧,可是她都回来十天多了,蓝志轩却丝毫没有影踪,他从来不是这种人,蓝初雪深觉不妙。 刚接手家主两天,蓝初雪就被南太后急召入宫,蓝初雪刚进到宫里,就看到南太后和南皇平日那稳重的神色都变成了忧心忡忡,在宫殿里来回不停的走动,显然焦心如焚,蓝初雪心中的不安更加大了。 “雪儿,有一件事,哀家再也不能瞒着你。越儿去上古战场寻找你,却失踪了。哀家怕他出事了,就秘密命令蓝志轩去搜寻他,结果,连他也失去了踪迹。”南太后头痛无比的说。 蓝初雪大惊失色,小叔叔竟然在上古战场失踪了?怪不得蓝志泽发了信,他却没回来,竟然失踪了。 蓝初雪一想到上古战场,不由得就想起了那位君上大人,不禁抽了口冷气。蓝志轩他们该不会惹上了那个男人吧,若真是这样,只怕凶多吉少:“没有线索吗?”她急声问。 南太后拿出一份黑色的书信,打开,只见一道魔气冒出,蓝初雪立即感觉出,那是容楚楚的魔气,果然和寞尘他们有关。 只见魔气化作一行字:蓝初雪,想救你的小叔叔,就亲自上古战场决一死战吧! 蓝初雪盯着空中渐渐散去的魔气,浑身气得颤抖,手指紧紧攥紧,指甲掐进手心里,她的心底涌起一股愤怒和颤栗,清透明净的眼眸透出一团暗烈的火焰和杀气。 那男人说过,会将她所重视的人和事都除去,她当时听了虽然也担忧,可是心底某处角落却直觉他不会这样做,无缘由的直觉,所以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没想到才半个月的时间,他竟然真的行动了。 蓝初雪说不出此刻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悲愤,他竟然真的如此对自己?拿她无辜亲人的性命来伤害她。 蓝云龙已经死了,蓝志轩可以说是她唯一的亲人,也是她最敬爱的人,她绝对不容许任何人伤害他,蓝初雪的眼眸陡然变得血红,若他真敢害小叔叔,自己就算拼了命,也绝不放过他。 南太后神色凝重的看着她:“雪儿,对方指明要你去,这件事恐怕和你也脱不了关系吧?”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怨我害了你的孙儿?还是要加重我的负罪感,让我更卖命的替你救人?”蓝初雪脸容更冷。 南太后气息一窒,这个孩子是在太敏锐,自己确实有一点这样心思,毕竟这丫头并非什么良善的人,蓝志轩是她重视的人,她自然全力救护,可是自己的孙子,就难说了,自己需要一个保证。 “雪儿,哀家也不想和你说什么大道理,但是你该明白,蓝家一族在南国,你再不羁,也得顾忌这些,你明白的,哀家要你一定把越儿救出来。” 蓝初雪自然听懂她的意思,拿蓝家来要挟自己呢,不过迟早她会后悔这样做:“好,但是我也有要求,派一支五万人的大军给我,我要去上古战场剿灭恶魔,否则一切免谈。”蓝初雪毫不客气的狮子大开口。 南太后阴沉下脸,将一支重要军队交给一个不信任的人,这是一步极其危险的棋,容易被反噬,但是越儿的性命更不能不顾,何况这丫头虽然也有野心,但是也不至于刚当上蓝家家主就如此胆大妄为吧! 太后想了想,还是勉强答应了,蓝初雪眼底闪过一抹幽暗狡猾的光,两天后,蓝初雪被封为除魔将军,率领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向上古战场进发。 出了京城以天,蓝初雪就让整个军队大张旗鼓的向上古战场进发,行军的速度并不很快,也没有故意隐匿形迹,反而很张扬,尽力弄得人尽皆知。 她把整个军队安排行椭圆形的队伍,边沿都是士兵,中间却留空,让外面的人看起来,整支大军的数目至少升了一倍。 而蓝初雪安排完这一切后,却将军队交给副将李将军带领,这个副将是太后亲自委派的,她并不太信任蓝初雪,所以派了一个人来盯她。 那李将军对于蓝初雪这种肆意张扬的作风很不满,但是见她最后居然把队伍交给自己,心中冷笑不已,果然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丫头,一切还得靠自己,他自然乐于接受。 蓝初雪将指挥权交给他后,就带着朱雀连夜离开了,急急向上古战场赶去,蓝初雪骑在朱雀背上,朱雀的速度一日万里,自然要比行军快很多,天空中一金色的大鸟飞过,华彩万千。 “你为什么向南太后要了军队又丢下?”朱雀对她前后矛盾的行为很不解。 蓝初雪捋捋被半空中的风吹得乱舞的头发,狡黠的眼眸里透着隐隐的微光:“军队一来是用来虚张声势,掩盖我们的行踪,至少容楚楚他们以为我们还在路上,好方便我偷偷潜入上古战场去救人。” “那你将军队安排成那样的阵列前进,又是怎么回事?南太后不是让你尽量低调的出发吗?”朱雀更疑惑了。 蓝初雪唇边勾起一抹狡猾:“你觉得现在那五万军队看起来不是很像十万吗?五国中到处都是密探,那些密探突然看到南国居然出动十万大军,这可是很可怕的数目,你认为他们不会多想吗?特别是东国和兰陵国?” 朱雀震惊:“看到南国派出这么多军队,而且事出无因,不知有什么图谋,那两国必然会警惕起来,为防范万一,都会往两国边疆加派兵力,以防万一。雪儿,你该不是想挑起三国战争吧?” 南宫越在上古战场失踪的消息,南太后可是从没有公布出去的,而这支看似十万的大军虽然是去救南宫越,但是在别国看来,就是不知有何图谋了,他们不警惕才怪。 “挑起战争对我有什么好处?我不过是故意误导他们怀疑南国有什么目的,然后两国往边疆都加派军队而已,我要把他们两国也拖入这个局里,帮我对付寞尘。” 蓝初雪眼里展露出冰霜般冷寂的寒意,一丝丝算计从她的心中滑过:“到时候上古战场的三面都围上了三国的军队,你想寞尘他们面对这么多大军,就算他一个半神再有能力,也绝不敢妄动,寞尘他敢这样对我,那么我也不会客气,若是小叔叔有什么事,我就让他还没成型的势力彻底的瓦解,我让他后悔做出的一切。” 她的声音决绝无比,对于寞尘以前那些愧疚,已经因为蓝志轩的事情彻底拔去,现在寞尘在她眼里,就是一个敌人,对于敌人,她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而很快东国和兰陵国的边疆守将都收到了密探的报告,暗暗吃惊,这个南国竟然往上古战场派出差不多十万的军队,目的不明? 哼,突然派出这么多军队,还能有什么目的?本来南国在三国的边境就已经驻守着军队,现在还增加,必然是图谋什么?总不可能拿十万军队过来逛一圈回去吧! 四国联盟因为上次几个皇子争夺一个女子的事情,关系已经大不如前,南国突然派出军队,却没有知会他们,就足以让他们警惕了。 所以东国守军的将军立即修书急发朝廷,要求快从附近的军事城镇调兵来严防,而兰陵国的边疆大将却冷笑不已,敢来挑衅他们兰陵国,都是找死,他倒要看看这个南国有什么目的? 兰陵国的边疆将军带领的本来就是一支十万的大军守着三国的交际,防止这两国的异动,所以一点都不为此担忧,不过也叫士兵向三国交界的上古战场推进一些,严阵以待。 很快蓝初雪就到达上古战场,在南入口落下,朱雀缩小了体型,落在她的肩膀上,偌大的上古战场,那么大,蓝初雪不禁皱起眉,也很难确定从何处找起。 只能问朱雀:“你对寞尘的了解比较多,知道他可能会喜欢到上古战场的什么地方落脚吗?” 朱雀想了想,动用起遥远的思忆,想了很久:“若是以前,君上大人都是喜欢一些景色优美而开阔的地方,有山有水,鸟语花香,人间仙境之所,能让他感觉快乐,有美好回忆的地方。就像幽冥之水那湖,以前湖边的平原都是鲜花碧草,景致非常美丽,君上大人很喜欢那里。不过现在变成那样阴森,估计他不会再回去了。至于其他地方,我也不太清楚。” 景色优美,令他快乐,有着美好回忆的地方?这个男人倒是性情中人,蓝初雪努力的动用着脑袋,回忆起她在上古战场上见过景色比较美的地方,其实也有好几处。但是她并不确定他会更可能在哪里? “若是有花有草,又美丽的地方,我曾经经过一个平原,那里有很多虫草花兽,算是阴森的上古战场上唯一算得上人间仙境的地方。”嗯,既然那君上喜爱花花草草的,或许那个地方他更可能去。 这时候,打瞌睡的小虫子却钻出她的衣袖,睁着水蒙蒙的眼睛:“主人,我觉得那位大人不会去那里,虫草兽花虽然美,但是对于君上那么法力高深的神,一下子就能看出我们的真身,还有何美感而言。何况他喜欢的是真正的花草吧!” 蓝初雪想了想,觉得也是,一群魔兽形成的假花海,对于寞尘那种高品味的人来说,估计反而会觉得恶心吧!“那小虫子,你不是走遍上古战场吗?你一定知道上古战场哪里最美?” 小虫子想了想:“我走过那么多地方,要说最美,就是上次我们经过的花域,我活了那么多年,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地方,太梦幻太美好了,整个世界都是流光溢彩的,令人沉醉不已。不过那地方已经被你毁了,一片狼藉荒芜,那位大人应该不会回去吧?” “……”蓝初雪神色一震,垂下眸,咬咬牙,“我们去那里看看。”小虫子不是说过那里个花域是一个天神给一个人类女子用神力所建造的吗,那么说来,其实就是寞尘和红衣祖先吧。 那里有他们不少美好的回忆,不过现在寞尘那么恨红衣女子,他还会去那里吗?不过也说不定,他恨她,所以故意去那个地方,以警戒自己要永远记住她的背叛。 朱雀听了她这样说,神色复杂了几分:“先去看看吧!”一人两兽往那花域赶,因为怕朱雀的气息惊动了他们,会引来他们的注意,所以蓝初雪让朱雀收敛了气息。 小虫子带路,经过一段路途后,他们终于又来到一片低洼地带的水沼泽地,蓝初雪看着眼前意外的景象,眼睛瞪大到极点,倒抽了口凉气,怔怔的站在那里,满是不可思议。 朱雀和小虫子也是一脸惊叹的表情,原本被毁掉的万顷花域,全枯萎成黑色枯枝的花木竟然全活了,似有天神的神水滋润一般,如万物逢春,一派生机无限,万艳齐放,千娇百媚,如梦如幻,如同仙境一般。 一望无际的沼泽上依然长着那些美丽神秘的奇花异草,高低错落,巨大的花木蒙着光华,处处流光溢彩,无数深蓝、紫晶、碧绿的花朵有些漂浮在镜面般清澈的水面上,或堆积在水中的陆地上。花色绝艳,诡丽无比,有些细若银铃,薄如蝉翼,一碰即碎,随风响动,声音悦耳清脆,充满宁静和唯美。 大片花域中连天空都是暗紫蓝色的,半空上有流动的彩色天光,从花木中升起、落下,美,依然是那种不可思议,魔幻诡丽的美丽,美丽中却带着无限的苍凉,人类所无法制造出来的。 蓝初雪完全怔住了,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样,眼前这些是真的吗,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走进了幻境。 怎么可能,她当时毁掉了红莲阵眼中心,残存的神力被释放了,整一片巨大的花域失去了佑护,所有瑰丽的奇花全都枯萎了,当时她看着自己毁掉的一切,心中不免有愧疚,可是,她亲自毁掉的东西,竟然重新出现在眼前,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天啊,主人,这些花全部复活了,太不可思议了,好美好美,小虫子好喜欢这个地方,当时觉得真可惜,没想到现在竟然又能看到了。哇哇,上次有阵法,不敢进去好好游玩,这次小虫子要跳上那些巨大的花朵上睡觉。” 小虫子兴高采烈的叫起来,迫不及待的从蓝初雪肩膀跳下来,几个蹦跳,就跳上了一朵巨大的花朵,舒舒服服的躺在香软无比的花蕊上打滚。 蓝初雪万分无奈看着它,这小家伙知不知道她们是来救人的,只是眼前出现这样的景象,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复杂。 “这是……君上大人复原的吧,我能感觉到他的力量停留在这些花木上,明明毁掉了,真没想到他会将它复原。”朱雀声音飘渺,带着微微的叹息。 因为君上大人怀念这里的美好回忆吗,还是说他根本就无法真的痛恨她,几千年归来后,看着这曾经绚丽如梦的地方,变成了一片荒凉的废墟,他到底又是怎样的心情呢? 囚禁了几千年的他,那么虚弱,却依然不惜动用神力,复活了这些美丽的花朵,如果真那么恨她,为什么留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看着这一切不会很痛苦吗?越是美好,却越是显得现实残酷。 蓝初雪手指微微一颤,原本冰冷的目光看着这美丽梦幻的一切,也变得恍惚了,她亲自毁掉的,他却将它重建,望着这一片美丽却令人觉得沉重的花域,她真不知替那红衣女子欢喜还是悲伤。 “如果你亲眼看到他所做的一切,你又会是什么心情?”她不禁喃喃自语。 朱雀却说:“她的心情大概和你一样,如果你有什么感受,她必然也会这样觉得。雪儿,你看到这一切,是不是对君上大人能释怀些,其实他做的事情都很自相矛盾,或许他抓住你的小叔叔也并非真的要对他有恶意。” 提到小叔叔,蓝初雪恍惚的表情顿时消失了,仿佛从梦中惊醒一般,眼睛恢复了冷意,刚才些许感动也消失了,她怎么忘了,这个男人把她最亲的人抓住了。 “并非有恶意?你觉得他那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会只是想吓吓我而已吗?我的小叔叔就在他的手中,他知道蓝志轩是我最亲的人,不正验证了他说的那些报复话吗?让我最在意的人都消失,确实够狠,知道怎么抓住人心中最大的弱点。所以,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些花而感动,何况它们再度开放也不是为了我。朱雀,你不必为他说话,他是我的敌人,同情敌人会让一切行动失败。” 朱雀无奈,知道她对蓝志轩的事情很在乎,君上大人无论出于什么目的抓了蓝志轩,显然是一步致命的棋,彻底触犯到蓝初雪的逆鳞,让她对他无比的反感和憎恨。 “现在你打算怎样?君上大人应该在里面,我们一进去,他可能会发现,我的气息骗骗普通的魔魇没问题,但是骗不过君上大人。” 蓝初雪也想到这些,沉下脸思考了一阵:“朱雀君你和小虫子都留在外面,可以四处调查一下那些魔族的情况。我自己一个人进去,我是人类,而且我身体里的力量容易隐匿,不会轻易被发现。” “但是你单枪匹马,若遇到君上,和他对上,可能会对你不利。”朱雀担忧道。 “你不必担忧,以他现在元气大伤,又动用神力修复了这个花域,必定消耗了很多的精力,我即使打不过他,逃跑也不成问题。何况,对战这种东西,靠的是头脑,谁死谁活还说不定呢!”蓝初雪摆摆手,不再废话,收敛了一身的灵力,跳入那花域中,顺着浅水中的水草路,绕过一个个弯,往前走去。 这里的路上次已经走过一次,所以对她来说并不陌生,一路都是奇花异草,没有阵法的阻扰,随意在这些巨大的花木间走动,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巨大莲花,各种流光在花间飞舞,连混乱的心都平静了不少。 蓝初雪也不知道寞尘会在哪里,只能随感觉走着,走了很久,到了上次那巨大的阵眼红莲处,只是那横亘在小路上的红莲却没有恢复。 蓝初雪惊奇的看着上次毁掉时的痕迹依然还在,那处地方地面碎裂,枯萎的巨大莲瓣掉在地上,已经成了黑色,在这么华丽梦幻的地方,有一处这样的废墟,显得如此格格不入,令人觉得萧瑟无比。 蓝初雪觉得很奇怪,既然寞尘都将整个花域复活了,为什么留这么一处?这里是无法恢复,还是他不想恢复呢!这么美的地方,不应该有一点瑕疵,何况那朵巨大的红莲真的很美。 蓝初雪觉得很可惜,她走上去,叹息般抚摸着那些枯萎花瓣,可是当她的手指接触到那些黑色的花瓣时,奇迹的一幕发生了,那些枯萎的花瓣竟然褪去了黑色,恢复了血红的艳丽,并且一片片的飞起来,然后围绕着她飞舞起来。 蓝初雪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居然有点石成金的功效,这么一点就让这朵红莲花瓣鲜活起来,那些花瓣围着她舞动了,顿时这片空间成为了绚丽而神奇的一幕。 虽然蓝初雪没什么浪漫细胞,但也被这么奇异的一幕迷住了,不由得抬头惊奇的看着那些飞舞的花瓣,伸出手指触摸着它们的轻盈,远远望过去,只见花瓣飞舞中,一抹红衣灿烂,美人如昔,岁月仿佛也不曾老去。 一会儿后那些花瓣停下来纷纷组合,重新形成一朵巨大如舞台般的红莲,露出金色的莲台,旁边茂密的花蕊妖娆而美丽。 蓝初雪不由得失笑,无意间她好像做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她竟然也有复活植物的力量,是因为红衣祖先传承的神力吗? 不过蓝初雪并没有过多的停留,看了那莲花一眼,边没入巨大的花海中,继续往前走,接下来的路,都是没走过的,兜兜转转,她随心所欲。 渐渐走到了一片泛着淡淡光芒的花草中,这一片花草,倒是和那些颜色诡丽,形状奇怪而巨大的不同,和平常植物一样的大小。 细长碧绿的叶子袅绕,中间有坚挺纤细的花梗,一串串乳白带嫩青色的珍珠状的花朵构成一个细长花穗,那小花朵上都萦绕着小小的光晕,显得梦幻而唯美。 无数这样美丽的花草绵绵不绝,形成一片小型的花海,有沁人心脾的清香,呼之感觉神识顿时通透,眼睛都觉得看物更为清晰,蓝初雪觉得很惊奇,这些花草看起来似乎是灵药呢 但是她木系灵识居然识别不出来,看来级别高得很,蓝初雪顿时有种想要全部拔光,丢进空间戒指带走的冲动,不过现在有任务在身,她只能惋惜不已,若是她知道这是时间绝无仅有的仙草,估计会后悔得吐血。 蓝初雪轻轻推开那些花草,往前走,突然她看到前方有一处特别密集的花草,那一处发出的光芒非常强烈,感觉有巨大的灵力在那处空间流动不息。 蓝初雪心中一凛,顿时提高警惕,因为她感觉到,那是寞尘的力量,没想到在这种连躲避的地方都找不到指出见到他。 蓝初雪都不免有些心惊了,万一发生冲突,对自己颇为不利,她顿时屏住呼吸,不敢轻易往前走,只是目光警惕盯着远远的那一处。 可是盯了老半天,那里居然没有任何反应,蓝初雪更加惊异万分,寞尘即使力量虚弱了很多,也不至于她一个大活人站在附近,都察觉不到吧!有古怪。 蓝初雪终是忍不住,无声无声的踏过花草,轻轻的走向那强烈光芒的地方,终于接近了。 蓝初雪眼中映入一个两米多直径的淡银色法阵,而寞尘躺在法阵中,依然是那套新郎的红衣铺了一地,他紧紧闭着眼睛,俊脸雪白一片,就像死了一般无声无息,连呼吸都听不到。 花草上那些光晕化作无数的光点流入法阵中,随着法阵的运行,一波一波的萦绕着寞尘的身体,俊美的神祗似镀上了一层圣光,显得如此奇异美丽。 蓝初雪却无心欣赏这一切,看到他这样,她的心却安了不少,寞尘这种状态似乎是封闭了神识,在修炼,原来这些花草真是灵药,可以助人修为。 蓝初雪冰冷的目光落在寞尘的身上,只觉得一阵强烈的愤怒涌起,令她浑身颤抖起来,他倒是好,抓了自己的小叔叔,还心安理得的在这样仙境般的地方修炼,不过他大概没想到,自己会找到他。 蓝初雪的眼眸泛起一波阴狠的暗波,浑身散发着萧杀,目光如刀割过法阵中的男人,竟然遇上了他封闭神识,毫无防备的情景。 这真是千载难逢的杀他机会,她的手掌在空中一伸,一把纤细的冰剑出现在她手上,闪动着致命的寒光。 蓝初雪警惕的半眯眼眸,一步步走进法阵,全神贯注,一丝不敢放松,她也不敢确定像寞尘这样的级别会不会突然醒来,一步、两步,终于到达法阵边沿。 蓝初雪紧张的捏了诀,心狂跳起来,轻轻步入法阵中,法阵并没有发动攻击的光,丝毫没有动静,她提起的心才放下来,看来自己没有惊扰这个法阵的运行。 她握着冰剑,慢慢走到寞尘身边,他依然紧闭着双眸,即使睡着,也保持高贵傲然的气势。 可是他明明是个智慧的神,明明知道魔族的时代已经覆灭了,却宁愿做一个邪恶的魔君,逆天的放出那么多恶灵出来扰乱世间秩序,一个强烈的念头袭上蓝初雪心头,令她心彻底冰寒:他会害死很多人。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她浑身一震,梦中的红衣女子也曾说过,他活着会害死很多人。没有想到自己的想法,最终会和她不谋而合,只是那红衣更多是为族人所逼想要杀他,而自己却是因为想杀他而杀他。 蓝初雪举起冰剑,咬紧牙关,冷冷的看着躺着的这个男人,若不杀他,她的小叔叔,还有很多重要的人和事物都会被他最终夺走的,他回来只是想要向红衣女子报复,这一切却会报复在自己身上。 凭什么她要因为几千年别人的恩怨情仇卷入这种爱恨报复中,她无法容忍他想要夺走她的一切,更无法容忍他伤害自己重视的人。 杀了他!对,这样就一了百了,自己再也不必担忧被他威胁道,蓝初雪颤抖的手指握紧冰剑,心脏砰砰狂跳,一寸一寸的落下,向他的心脏。 为了自己所重视的所有人,她要杀了他,为了天下百姓的安危,她要杀了这个魔君。反正她从来都是个冷心肠的女人,不会心软…… 心念一动,蓝初雪眼底闪过寒光,猛然握紧冰剑,向寞尘的心脏位置刺去,可是当冰剑刺破他的衣服时,露出那还没有愈合的伤口。 蓝初雪的手一下子僵硬了,停在那里,浑身僵直,她失神的盯着那心脏上的伤口,那是上一次她插入他心脏中的地方,那一次她只是无意刺出,他却没有躲避,让她的冰剑贯穿了他的心脏。 后来因为他的报复之言,以及抓住蓝志轩的事情,让她已经彻底抛开了这种愧疚,如今再次看到他的伤口,她居然有种窒息般的内疚,让她的手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分。 蓝初雪不禁苦笑,若是她再冷酷点多好,什么都不想,一剑刺下去,将这个堕入魔道的神杀掉,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神存在,也不会有人再能威胁到她。 可是她竟然心软了,这真不像她风格,这个男人明明抓了自己最亲的人,自己却不忍杀他,为什么,为什么她总是被这种突然而来的愧疚阻止,看来今天自己真是要活生生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了。 蓝初雪懊恼不已的时候,躺着的寞尘却霍然睁开眼睛,他清澈幽深的双眸染上了一抹血红,显得魔性十足,邪恶四溢。 蓝初雪突然对上他那双无底深渊般可怕的眼睛,心一惊,惊吓之下,下意识就握着冰剑刺下去,可是这次她没有成功,一只苍白却蕴藏着可怕力量的手握住了她的剑身。 血从他的手滑落,他却仿佛不知痛苦一般,眼眸一瞬不瞬盯着蓝初雪,高高在上的口吻中弥漫着狂怒的气息:“你想杀我,你闯进了我的世界,我对你丝毫没有设防,你却偷偷接近,只为了再一次把这剑插入我的心中,对吗?” 蓝初雪死命想抽回冰剑,却一丝都不能撼动他,她接触到他那可怕得想要吞噬一切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冰冷,自己没杀他,却被抓到了个偷袭的现行,深深的激怒了他,这一次,恐怕他不会放过自己。 但是让她在这个男人不能示弱,何况,她要杀他,也是理所当然的事,她不是红衣女子,没有背负着必须偿还他情意的责任。 “对,我要杀你,她说得对,寞尘你不该再活在世上。是我错误的放了你出来,那么也该让我来解决你。不过很可惜,今天我还是迟了一步。”蓝初雪目光冷漠。 听到她如此冷酷的话,寞尘染血般的眼眸更幽暗了,脸容阴沉得如同风雨席卷,心底更有种强烈的窒息痛意,几千年从没熄灭,让他一步步沦入黑暗之道。 “我最大的错误就是一再纵容你,才让你始终不知道什么是感恩,雪儿你从来都是那么自私。你是不是以为我永远都能容忍你的肆无忌惮和嚣张,你以为我还像几千年前那么心软,永远都不会对你惩罚吗?”他苍凉一笑,眼神锐利无情。 “我不是她,我也不需要你容忍。对不起你的是她,不是我,你没有权利惩罚我。”蓝初雪冰冷的眼睛逼视着他:“把我的小叔叔放了,否则我会想尽一切办法杀掉你。” “小叔叔?”寞尘皱了一下眉,随即便想明白了,不外乎自己的属下将她的家人抓了来,威胁她。 但是看到她如此紧张那些所谓的家人,为了他们,可以口口声声说要杀自己。为什么她总对别人那么轻易在乎,却从不在乎他的感情,几千年的情,却比不过转世后十几年的情,寞尘的眼睛更加阴暗。 “你果然很在意你的亲人,雪儿,你从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苦,但是我会用血腥去告诉你。我会杀尽你所在意的人,让那些占据你心的人全都去死,你的心就会变得痛苦而空荡荡。” 蓝初雪倒抽了口冷气,果然是他把小叔叔抓来,他把小叔叔杀了吗?心脏剧痛,恨意顿生,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牵扯上那些无辜的人,她果然错了,她不该放他出来的。 “你杀了我的小叔叔吗?你这个卑鄙的男人,你也去死吧!我最想的就是你去死。”蓝初雪恨恨的举起手掌,凝聚了全身的灵力,毫不留情的向寞尘拍下去。 可是寞尘怎么可能再一次让她伤到,翻手一掌迎上她的掌风,两道灵力剧烈的撞击在一起,引爆了这一片空间。 蓝初雪的实力始终差太多了,她也没法激发身体里剩下的四分之一神力,一掌相击之下,只觉得手臂剧烈一痛,骨头碎裂。 而那股汹涌而来的灵力撞上她胸口,令得她整个人飞了出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胸口剧痛,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萎靡的倒在地上。 寞尘站了起来,深深的看着她重伤倒在地上,绝美的脸容苍白无比,她正痛苦的捂住胸口,嘴边不停的流出血来:“后悔了吗?你不是我的对手,不要挑衅我,我说了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我也没指望你会留情。这样很好,那么无论以后我想怎么杀你,我都不会再愧疚。”蓝初雪虚弱的倒在地上,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很痛,痛得就像快死掉。 但是她却抬起头,对他露出一丝释然的笑意,她插了他一剑,他还了自己一掌,一笔勾销,她从不想亏欠别人的,更不想每次面对敌人,总是这样犹豫不决。 寞尘走到她身边,蹲下身,眼神复杂而讽刺:“雪儿,你的绝情是骨子里的,你不但对别人绝情,对自己也很绝情,你没有心,我在想,即使杀掉了你的亲人,你真会有多痛吗?” 蓝初雪脸色更白了,狠狠的咬牙:“你说得对,我没有心,所以你即使伤害我的亲人,我会难过一下,不见得会真痛苦。” 寞尘却冷静的说:“你这样说是想让我轻易放过他们?不,没亲眼验证的事情,不可信,我要试一试,你可以对我如此无情,是不是对别人,其实也一样无情。” “你又想干什么?”蓝初雪惊怒的睁大眼。 “别怕,我只是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而已。”寞尘一拂袖,一阵白光闪过,蓝初雪和他一起消失了再此地。 “朱雀哥哥,主人为什么不出来,她是不是出事了?”半天过去,不见蓝初雪的影踪,小虫子担忧了。 朱雀看了眼远处的花域,刚才他感觉到一阵神力的波动,是君上大人的攻击,如此看来蓝初雪一定是被君上大人发现并制服了,如今即使他去救,也不可能救得了。 蓝初雪这一回终于激怒了君上吧,否则他不会对她的出手的,他从来都舍不得,如今舍得了,又会演变成怎样的下场呢!恐怕君上对她真的已经不再留情了,那么蓝初雪这回真有危险了。 “小虫子,你家主人真的出事了,我们要去找个可以救她的人来。”朱雀把小虫子往背上一放,往北边的兰陵国方向飞去,能够救蓝初雪,并且愿意救她的,恐怕只有皇甫彦一人。 “恭迎君上大人闭关归来。”容楚楚看到一道白光落在地上,急忙带领一众魔魇跪下,欢喜的呼喊。 “都起来。”寞尘冷淡的一挥袖。 容楚楚站起来,有点心虚的问:“大人这次怎么这么早出关?身体的伤势恢复了吗?”她不小心目光落在寞尘的脚边,却看到一个红衣女子倒在地上,显然是被寞尘施用空间法术带来的,此女脸色苍白,一副虚弱受了重伤的样子,竟然是蓝初雪。 她大惊,指着蓝初雪惊叫:“她怎么会在这里?君上大人,她是不是偷袭你了,真是卑鄙无耻,大人你一次次对她手下留情,她实在太不要脸了。” 南宫越和蓝志轩是她私自抓来的,虽然打着为君上收集势力的旗号,但是她的私心,若是被君上知道了,恐怕他会对自己大怒,而她本来想用那两个人引来蓝初雪杀掉,现在蓝初雪却在主人手上,自己根本就动不了手。 寞尘扫了蓝初雪一眼:“把她带去她小叔叔那里。” 容楚楚身子一颤,果然他已经知道一切事情,君上大人最恨就是背叛,自己没有经过他的默许做了这样的事,他会怎样对自己? 容楚楚不禁脸色发白,脚一软,跪倒在地上:“属下自作主张,想在君上大人闭关回来后,能给主人献上一份南国的势力,所以私自抓了南国的太子和大将军要挟南皇,求主人饶恕。”她身子隐隐颤抖,显然知道后果。 蓝初雪惊讶的抬头,竟然是容楚楚这个女人做的?那么说不是他吗,是她错怪了他?蓝初雪不由得神色复杂的望向寞尘,为什么他不告诉自己。 可是寞尘却道:“你做得没错,魔魇出世,需要拥有自己的势力,能够抓住南太子也是大功劳一件。不过本王希望你的目的是你所说的那样,不要让我看到有下一次。” 他严厉的声音让容楚楚抖了下,但是心中却安定了不少,没想到君上大人并不为这件事生气,看来他确实已经对蓝初雪不留情了,否则也不会将她打伤成这样。 蓝初雪却听得失望,这事情不是他做的,但显然他也默许这种做法。 “那她怎么处置?”容楚楚暗暗兴奋。 寞尘冷漠的扫过蓝初雪:“和她的亲人关押在一起,听候我处置。” “跟我来,还楞在那里不快点起来。”容楚楚立即冷冷的喝她,充满了嘲弄的意味。 蓝初雪阴沉了眼眸,她低垂下头,虚弱的捂住胸口,声音沙哑无力:“我受重伤了,站不起来,你来扶我。” 容楚楚冷眉竖起,真是麻烦的女人,明明是阶下囚,还要自己去侍候着扶她,哼,等到君上对她彻底冷淡了,自己再报仇雪恨,她走过去,刚想弯下腰扶起蓝初雪。 “慢着。”君上突然眯眼喝止她。 容楚楚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股袖风急剧扫过,啪……一把冰锥从蓝初雪袖中跌落地上,而她被强风一扫,身体在地上滚了两下,又重重的吐出一口鲜血。 “蓝初雪,你竟然敢暗算我。”容楚楚勃然大怒,原来这个阴险的女人让她去扶,是想趁自己不备,杀死自己,真是够狠毒。 蓝初雪被强风一扫,只觉得胸口更加血气汹涌,伤上加伤,痛得几乎晕厥过去,她微微抬起头,复杂无比的目光盯着一脸漠然看着自己的寞尘,只觉得自己报应不爽,伤了他一次,自己是加倍被报应回来。 只是不免不甘心,如果不是他阻止,自己就杀了容楚楚,她才是这次事情的凶手,可惜,在他的心里,现在容楚楚这样的下属要比她这样替身重要多了吧! “寞尘,你护得她一次,护不了两次,我迟早会杀了她。”蓝初雪虚弱的声音依然不掩强烈的杀气。 容楚楚被她那阴冷的声音弄得身子一抖,觉得心中莫名冒出一股冷气。 “你若有能力,你还可以杀了我。”寞尘低头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她,皱眉:“起来,不要装了,明明没有这么重伤,装成这样有意思吗?你身体里有我一半的神力,我根本无法重伤你。用力量强逼自己吐血来演苦情戏,雪儿,你的本性真是从没变过,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惜手段。” 演戏?她确实想利用伤势暗算容楚楚,不过她的伤可不是假的,她的护体神力,早就有一半入了皇甫彦身上,她剩下的一半,怎能抵挡他的凌厉一掌。 听着他冰冷的话,蓝初雪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胸口觉得更痛了,血气翻涌不停,一口血忍不住涌上了嘴里,最终还是努力忍住,吞了回去。省得吐出来,会被认为演戏过度,她也不需要任何人同情。 “寞尘,我说了我不是她,别把她的一切和我混为一谈。她能骗你,是因为你心里有她,我却知道骗不你,因为你根本就不爱我,只把我当她的替身报复,你不会怜惜我,我又何必自讨苦吃。”蓝初雪平静的说完,深呼吸了一口气,暗暗提力,勉强站了起来,林间的风扬起她无数的青丝,即使脸容雪白,血污点点,依然不减她坚毅的神色。 寞尘看着她,声音遥远而叹息:“你骗不了我,只因为我已经不是当初的我,无论你是真痛苦还是假痛苦,对我已经毫无意义。” 蓝初雪沉默了,他始终把她当红衣的替身,她也没办法,但是她不会成为另一个红衣女子。 “带我去小叔叔那里。”蓝初雪对容楚楚道。 容楚楚看看寞尘,他并没有什么表情,她便转身,带蓝初雪离开,去囚禁蓝志轩的洞穴。 蓝初雪忍着痛,脚步浮沉跟着容楚楚走,这容楚楚不知是不是故意折磨她,竟然带着她兜了个大圈,蓝初雪浑身已经痛得无力了,勉强拖着身体行走,有气也发作不出来,不过等她恢复过来,她绝不放过这个女人。 “到了。”容楚楚指着一个山洞,转身阴沉的笑起来,上下打量着蓝初雪发白无比的脸:“看来不是装的,是真受了重伤,可惜君上大人已经不信你了,小贱人你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敢暗算我,好好享受一下锥心之痛!”容楚楚反手一掌狠狠拍在她胸口,一掌将她推落山洞。 嘭一声蓝初雪直接摔落到石头砌成的山洞,撞到地板上,只听见骨头碎裂的声音,剧痛令她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了过去。 醒过来时,似乎躺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听见耳边是小叔叔惊痛愤怒的呼唤声:“雪儿丫头,雪儿……” 睁开眼,看到蓝志轩正跪在自己侧边,半抱着自己,看到她醒来,蓝志轩阴沉滴水的脸色终于有了一丝光彩。 “她醒了,快让她把这丹药吃下去,这是祖母替我炼制的,有很强的疗伤功效。”另一边是南宫越那久违了的着急声音。 蓝初雪勉强抬起头,看着他们都安安全全,身上似乎没受什么伤,终于松了口气,但是一呼吸就觉得胸口痛得不得了,动一动身子,全身的骨头就像散了架似的,每根骨头似乎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 容楚楚那贱人果然够狠,自己若不是有四分之一的神力护体,必定一命呜呼了,蓝志轩急忙接过南宫越的药让她吞了下去,蓝初雪无力的吞下去后,疲倦的闭上眼,尽量的忽视身体中不断折磨她的剧痛。 受了寞尘一掌,一道劲风,还有容楚楚致命的一掌,几重掌力打得她内脏都碎了,能活着,她已经觉得很幸运了,现在她需要好好的疗伤。 蓝志轩他们也不敢打扰她,脱下外袍扑将她纤细虚弱的身体紧紧的包裹着,她的脸色惨白无血,嘴唇因为疼痛而隐隐发紫,却竭力的忍耐着。 “雪儿丫头,很痛吧,痛就别忍着,要喊出来。”蓝志轩半抱着她靠在自己怀中,看到她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明明痛得要命,却依然不叫一声,这个小丫头坚强得可怕,也令人心痛万分! 他只能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给她一点安慰,他检查过她的伤势,右手上臂骨头被震断了,身体里受了很重的内伤,特别是胸口的地方一片紫黑色的淤血堆积,触目惊心,可想而知,她的胸骨必然碎裂了,里面淤积了不少鲜血。 竟然重伤到如此地步,他真不敢相信,有人竟敢这样伤害她,他真恨不得立即冲出去,和那人拼命了。 “我……又不是孩子。”蓝初雪虚弱的勉强笑了下,却牵动了胸口的伤,一下子猛烈的咳嗽起来,又吐了两口淤血,整个人更加萎靡了。 南宫越看到她又吐血,一阵心痛,愤怒万分:“到底是哪个混蛋,把你打成这样重伤,蓝初雪,你一向不是很厉害的吗?连神兽都怕你,怎么会伤成这样,是哪个混蛋。我出去一定要杀了他。” “我都打不过他,你们更不可能。”寞尘的目的是她,那么至少在她还没康复过来时,不会那么快动手:“别轻举妄动,他的目标不是你们,要沉住气,我是为救你们而来的,你们若死了,我这伤就白受了。” “雪儿,你别担忧,好好睡一觉,我们不会轻局妄动的。”蓝志轩明白她的意思。 蓝初雪点点头,闭上眼睛,但是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痛,痛之中,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花海里对决的一幕,他毫不留情一掌拍在她身上。 突然觉得胸口闷闷的,有时候她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在意一个从没见过的人,脑子糊里糊涂的想着,熬过了一波又一波从骨头里渗出的痛楚后,终于熬不住,她疲倦万分的昏睡过去了。 兰陵国的边境,边疆军营里,皇甫彦正速速召来边疆大将军,怒声责问他为何私自将守军向上古战场推进。 若那魔君真的出世了,这上古战场必定会成为残余魔族汇聚的地方,那魔君实力不知深浅,若是贸然逼近,发生冲突,对于兰陵国边军来说,未必是好事。 那边疆守将急忙解释:“丞相,你有所不知,东国和南国都往上古战场边派了十万的大军,不知有何意图,臣自己不敢轻率对待。” 皇甫彦一怔,东国南国出兵到这里来?以这两国目前的情况,不太可能想引起战争,这里面肯定有内幕,南国东国的掌权人都不是冲动的蠢货,不会轻易来挑衅兰陵国,可是这样庞大的军队却也难以解释,他隐隐觉得或许这里面是一个局,一个奇怪的局。 他皱起眉头:“不管如何,让守军退离上古战场十里外,别轻易靠近,向上古战场派出更多的探子,探查下里面的情况变化。”他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军营外的士兵惊叫起来。 “哇,天空有个大鸟,羽毛好长,金色的好美,不知是什么魔兽?” 皇甫彦眼睛一亮,金色的鸟?难道是朱雀?他急忙走出去,果然看到军营的上方,朱雀正在盘旋,不知在找什么。 突然它的目光往这边射来,见到皇甫彦,顿时俯冲而下,落到地上,化成一个普通的鸟,跳上皇甫彦的肩膀,周围的士兵都震惊万分,好奇的看着这个神奇的金色鸟类。 皇甫彦暗暗皱眉,朱雀的身份可不能败露,否则让令狐皇知道神兽在这里,恐怕会引起巨大的猜忌,他将朱雀塞进袖子里,急急走入帐篷,然后将它放出来。 着急的询问:“怎么回事,只有你一个人,雪儿呢?”雪儿竟然和朱雀分开了,这不对劲,他无法不担忧,已经隐隐猜到出了大事。 “南国太子和她的小叔叔被魔君的人抓了,我和雪儿来上古战场,暗中摸进去,想要救出他们。但是我们到了上次那个花域,雪儿进去找魔君,然后失踪了,恐怕是被抓住了,所以我来找你去救她,魔君现在……对她不好。”朱雀双眸充满了担忧和焦虑,不停的走来走去。 “是她让你来找我的?”皇甫彦不由得期待的问。 朱雀一怔:“不是,但是唯有你才可能救得了她,你身上……总之,她救过你,你也该去救她。” 皇甫彦略显失望,苦笑,果然即使她遇到危险,也不会想到要向自己求助的:“南国的太子也被抓了?这么说来,南国的那些军队是来救人的,十万大军真是大手笔。东国的又是何意图?”皇甫彦一下子想明白了突然出现的南军是何缘故。 朱雀叹气:“哪有十万,不过是雪儿故意虚张声势装出来的,目的是想要引起东国兰陵国两国的警惕,也派兵来上古战场,三*队围着上古战场,以此来误导魔君,让他以为三国联合来铲除他,让他放了人质。” 皇甫彦微微吃了一惊,随即失笑,果然是那个女孩子的风格,狡猾又聪明,懂得使诈,白白骗来了东国、兰陵*队来给她虚张声势。 “既然那么聪明,为什么要放出那个魔君,雪儿她在想什么?”想到蓝初雪放出魔君的事情,皇甫彦就觉得莫名的烦躁。 “不要管这件事了,现在最重要是她的安危。”朱雀眼中的凝重和担忧更浓了,“我和雪儿立下了血盟,能轻易感应到她的状态。现在她的情况很不好,似乎受了极大的重伤,痛苦得很,而且发起烧来。” 皇甫彦脸色大变,她竟然受了重伤,他平日的冷静顿时失去了:“快走。” 半夜,蓝初雪就发起高烧来,浑身发烫发抖。 蓝志轩和南宫越焦心如焚,但是被困在这个洞里,那玄冥神兽在洞口设了壁障,他们无法撞出去,看着蓝初雪烧得满脸通红,神智昏昏沉沉,痛苦无比的样子,蓝志轩担忧无比。 只能扶起她,动用水系的灵力替她疗伤,但是那灵力注入她的身体就像泥牛入海一般,被她身体里的灼热吞没得无影无踪。 这种情况有点像上次在皇家山林时,她一受重伤,身体里的火系灵力就无法控制,让她焚心似火。 “她的烧还不退,怎么会这样,她不是有神冰之体吗?难道不能这体质不能保护她吗?”南宫越摸摸她的额头,只觉得十分烫人,简直像块烧红的热铁似,非常吓人。 “若没有神冰之体,恐怕她早就被这种热量焚烧致死了。”蓝志轩脸容阴沉沉,眼底的担忧之色绵绵不绝:“但是很显然,她体里的这股火系的力量,比神冰之体还厉害,而且关键是伤她的那个人,力量太庞大,比抓我的那个玄冥还厉害,应该就是那女人的主人。那么即使有十个神冰之体,又怎能抵挡得住比神兽更强的威力呢。” 南宫越顿时黯然了,他们两个号称是五级的高手,却连神兽的一根手指都打不过,蓝初雪竟然熬住了比神兽更厉害的力量。 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厉害?每次都让他们吃惊不已,她这样强大,又有哪个男人能降得住她,自己和她的差距越来越远了。 “蓝将军,这样下去,即使有神冰之体保护恐怕也会出事,她烧得太厉害了,我们得想办法带她出去,找炼药师救她。”南宫越道。 蓝志轩苦笑:“神兽设下的壁障,我们怎么可能冲得出去?我们在这里几天,想尽办法,合你我之力都无法打破这个无形的壁障。” 南宫越突然想到什么,眼睛大亮起来:“蓝将军,你记得吗,那玄冥将我们丢进来,再设下这个壁障的,但是雪儿她却是被直接扔下来的,却没有被壁障反弹出去,这说明她能过得了这个壁障。” 蓝志轩也想起了,当时看到她受伤昏迷,他们急得不行,完全没有留意到这件奇怪的事情,雪儿这丫头竟然能穿过这壁障,虽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是显然,她是可以出去的。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她出去,否则她一直呆在这里,只会伤势更严重,只是她这样的状态,出去了,谁能照顾她? “蓝将军,想办法叫醒她吧,她这样呆着也不是办法的,我觉得她的求生信念那么强,出去后一定会找到出路逃出去的,她总是那么神奇,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轻易死去?”南宫越目光灼灼的看着蓝初雪,他相信她能活下去的,她是总能创造出奇迹的人。 两人叫了半天,蓝志轩又化出冰块来敷着她的额头,冷醒她,蓝初雪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过了半个时辰,她才感觉清醒了一点,只觉得头痛无比,体内的神火横冲直撞,控制不住。 她暗暗心惊,却知道因为自己受了重伤,本来对神火的力量就不太能掌控,如今被寞尘的神力撞击,一下子破开了神冰之体的压制,使得神火更难控制,所以这神火就在身体里乱窜起来,让她浑身像着了火般难受,这样下去确实不行,她即使不死,迟早脑子也会被烧成弱智。 “雪儿,听着,这里有神兽设下的壁障,我们出不了你,但是你却能,所以你要自己出去,一定要坚持住,这里大约是南边上古战场的偏南中部,你一直往南走,走十里左右,有一个南国在森林里搭建的临时供应地,里面有药品还有各种东西,你去那里,然后发射烟花信号,让军队的人去救你。”蓝志轩凝重而急切的说着。 第七十五章:逃出生天,心痛败走(本卷完) 蓝初雪点点头,头脑虽然昏沉,却也明白这是唯一的出路,不过十里路,平时真算不了什么,坐着朱雀一晃就过了,但是现在这种时刻,对她却是艰难的考验啊! “雪儿,要坚持住,即使倒下都不要放弃,你是最坚强的女孩子。”蓝志轩笑着摸摸她的额头,然后从手中幻化出自己的武器,塞在她手上,他这专用的武器,颇有灵性,希望关键时刻能给她一点帮助。 “蓝初雪,以前我瞧不起你,但是现在我觉得你真的很厉害,你要活着,给机会让我对你更崇拜。”南宫越深深的看着她。 蓝初雪握着蓝志轩的武器,看了他们一眼,点点头,虚弱却坚定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们的……等我。”勉力站起来,在蓝志轩和南宫越担忧的目光中,蓝初雪坚持着走了出洞口,果然通过那道无形的壁障,那壁障竟然毫无反应。 蓝志轩暗暗吃惊,雪儿丫头身体里果然有比这神兽更强大的力量,否则神兽的结界,不可能挡不住她,真是奇怪。 夜里林风萧萧,一片漆黑,魔兽的叫声幽深遥远,却令人毛骨悚然,容楚楚以为蓝志轩他们出不了来,她又受了重伤,所以根本就没有对他们怎么看守,因为结界一动,玄冥就能知道,倒没想到蓝初雪能钻这个漏洞。 蓝初雪拿着蓝志轩的剑,当拐杖,拖着重伤的身体小心万分的悄然在林间行走,南太后制的药还是有点功效的,至少让她身体里的伤恢复了一点。 蓝初雪想了想,从空间戒指取出一大堆的采下的灵药,有些是疗伤的药,她混合了几种胡乱的吞了下去。 无意中看到一棵幽蓝光的花朵,散发着奇异的香气,蓝初雪眼睛一亮,摘下这花朵,塞进嘴里,吞了下去。 然后静候一刻钟,药力散发后,顿时身体恢复了不少的力量,这种药草,和地球上的兴奋剂类似,都是有短时间提升力量的功效,能让人的力量爆出发出来。但是它的副作用也是明显的,事后会加重伤势。 蓝初雪却毫不犹豫,要走出这样,她需要这样的力量,否则遇上魔兽,她连举剑的力量都没有,没想到好的不灵,坏的灵,走了大约三里路左右,居然真让她撞上了一对正外出狩猎的飞鸟魔兽。 蓝初雪脸容抽搐,与那对有着猫头鹰脑袋,体型却是十几倍的飞鸟魔兽大眼瞪小眼,双方都互相戒备着,没有立即动手。 蓝初雪自然是不想动手的,她力量虚弱无比,对方却也不敢轻易动手,因为作为活在上古战场多年的魔兽,多少对寞尘的力量有点敏感,它们感觉出蓝初雪身上有种令它们畏惧的力量。 但是这个女人看起来明显受了伤的,让它们实在不想错过这样的美味,铤而走险都想要杀死她吃掉,两个猫头兽眼睛里露出垂延的幽光,在蓝初雪周围飞来飞去,试探着。 蓝初雪暗叫倒霉啊,若是平日这四级的魔兽,斩了它们来烤也没问题,现在却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了,没想到她蓝初雪竟然要沦为魔兽肚里的食物。 该死,怎么甘心就这样!她可不是来这里为了送死的,死也不能死得那么窝囊,蓝初雪咬咬牙,从怀里掏出几张灵符,偷偷捏在手里,然后假装体力不支,突然跪倒在地上,身子一软,昏倒在地上。 那两个魔兽见到她突然倒地,却也不敢就这样冲下来,它们围绕着她转了几圈,又甩了几片叶刀下来,射中她的手脚,直觉鲜血直流,她都没反应,看来真是昏死过去了。 而闻到那香甜无比,蕴藏着巨大的力量的血味,两个魔兽顿时骚动起来,齐齐俯冲而下,落在蓝初雪身边,伸长尖锐的鸟嘴,向蓝初雪啄去。 蓝初雪却霍然睁开锐利的眼睛,手上捏着的灵符甩出,近距离甩在两个魔兽身上,它们毫无防备,惊痛的呼叫一声。 蓝初雪忍着痛,迅速跳起来,一剑刺入其中一个魔兽的心脏,一剑致命,随即立即拔出剑器,刺向另外一个,另一个已经惊醒过来,疯狂的逃逸往天空,蓝初雪狠狠一砍,砍在它的翅膀上。 魔兽剧痛,一个翅膀掉了下来,见到自己的伴侣死了,怒火滔天,立即转身拼命的向蓝初雪发动攻击,一人一兽疯狂的打起来,蓝初雪受了重伤,对方也失去了一个翅膀,两个都杀红了眼,林间狂风席卷,黑色的羽毛乱飞,魔兽尖锐的叫声刺耳而疯狂。 蓝初雪也拼尽全力,却始终因为受伤太重,刚才为了迷惑这两个魔兽,生生受了它们几片叶刀,再有毅力也扛不住。 一剑刺向猫头兽后,被它躲开了,蓝初雪终于支撑不住,仰面倒下,只能无力的苦笑一下,最后还是要沦为美餐,还不如死在寞尘的手里,解决了几千年的恩怨好。 她听见那魔兽狰狞的怪叫一声,向自己冲下来,她闭上眼睛,等死,可是一道飞剑冲来,直接刺穿了魔兽的身体,那猫头兽痛苦的瞪大眼睛,从空中摔下来,死掉了。 “雪儿。”一道焦急万分的声音落在她耳边,身体瞬间落入一个怀抱中。 蓝初雪死里逃生,看着皇甫彦的脸容,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她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一瞬间,让人感觉安心了。 朱雀却在一旁焦急道:“快点走,她受伤很重,要快点疗伤。” “去前面七里处,有个南*队的地方。”蓝初雪声音虚弱如蚊子,昏迷过去了。 皇甫彦轻轻抱起她,跳上朱雀背上,很快就达到了那一处地方,那里有一处所,有南军布下的结界,魔兽不会发现人类的气息,打开里面的房间,有干净的床铺和一应俱全的生活用品,边上的柜子上还有各种药品。 “身体怎么这么烫热,和上次的情况很相似,上次她是被不知名的庞大力量所伤,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皇甫彦本来就满心疑惑,对于上次蓝初雪的伤,他想了很久,都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而现在这种情况又出现了,再加上她屡次走火入魔的奇怪迹象,串联起来,这里面的内情只怕很惊人。 “别管那么多,你先将她体内那股失控的火系力量导回原处,调顺她的内息。”朱雀却有意避开这个问题。 皇甫彦眸光闪了一下,并没有追问,不过他想要搞懂的事情,只有有蛛丝马迹,就别想轻易瞒住他,皇甫彦坐下来,想用木系的灵力替她调息。 可是朱雀却又说:“她的疗伤方法有些特别,需要我施法帮你引导你的力量渡入她的体内调和她的火系力量。” 皇甫彦挑眉:“我自己的灵力,我相信比你更懂得如何操控,免得你一个错手,反而弄得我们两个人都走火入魔。” “不可能,你不能……”朱雀一急脱口而出,似意识都什么,又停了嘴巴,它不能告诉这个腹黑的男人,他体内有四分之一的神力。 若是让他知道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掌控这种力量,把这种力量开发到极致,人类拥有神力会很可怕,特别是在这样一个聪明绝顶的男人手上。 何况这还关系到另一件事,若是让君上知道蓝初雪竟然把他给她的一半神力,又分了给这样男人,君上一定会很痛苦,也会杀了这个男人。 皇甫彦立即抓住了它的漏洞,唇勾起狡猾的弧度:“哦,原来我体内还有我不可能控制的力量?我一直很奇怪上次受伤后,反而身体的力量变得更雄厚了,这具身体有了奇异的变化,连修炼速度都加快了。原来如此,你曾经在我身体里导入了神兽的力量?” 朱雀气息一滞,果然以这个男人的头脑,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不过幸好他并不知道真相,并不知道神力的存在,这样它可以误导他,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他拥有四分之一神力的事情。 “对,为了救你,我导入了神兽的力量融入你的身体中,不过这些力量只能藏于你体内,作为一种保护的力量,并不能为你所用,你别想利用上这种力量,它属于外界的力量,不能被你的身体激活。”朱雀谨慎的说。 皇甫彦挑挑眉,并没有说什么:“开始吧!”说完按朱雀的要求坐下来,闭上眼睛,将手按在蓝初雪的穴位上。 朱雀看着他闭上眼睛平静的脸容,心中闪过一抹疑惑,不知刚才的话能不能骗过他,不过以后再说吧。 朱雀翅膀一挥,一圈金光落在他们两个中间,将皇甫彦的神力导入蓝初雪的身体里,两个神力一起发挥作用,将那股汹涌的神火调和回去。 历经两个时辰后,两个人额头都冒出了一大堆的汗滴,但是蓝初雪身体里的热量却渐渐降低了,朱雀将力量分离导回皇甫彦体内,完成了治疗。 皇甫彦睁开眼,赶快扶起蓝初雪,手掌落在她额头上,触摸之下,确实已经恢复了正常的温度,提起的心才放下来。 看来治疗还是很成功,她没事了,他细心的用袖子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态度温柔而怜惜。 朱雀在一旁盯着,眼神由警惕变得放松了不少。 “我身上还带有灵药,可以给她吃吧?”皇甫彦看了眼朱雀。 “嗯,刚才最主要是压住她体内乱串的力量,只要调理顺了,那么她的身体就容易康复多了,她有神冰之体,受重伤要比平常人快恢复,佐以药物就可以了。” 皇甫彦将一颗碧绿色的丹药喂入蓝初雪口中,让她咽了下去,然后将她抱在怀里,让她更舒服的躺在他温暖的怀中。 朱雀当然不会有意见,这个人的药自然是好药,对蓝初雪的伤势有好处。 室内一时静谧了。 “雪儿为什么将那魔君放出来?她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吧?”皇甫彦抬眸,黑曜石般深沉的眼眸折射着淡淡的光。 朱雀立即紧绷了羽毛:“只是无意之为,我们不小心闯入了囚禁他的地方,无意间触动了阵法,没想到魔君却出世了。” 皇甫彦哦了一声,想了想:“当初魔君的下属说需要驱魔龙族的后人才能解开魔君的封印,雪儿和这魔君一定有莫大的渊源吧?” 朱雀心一跳,暗暗吃惊,不明白这个男人怎么能想到雪儿和君上有莫大关系:“能有什么渊源?不过因为雪儿是驱魔龙族的后代,而封印魔君的就是驱魔龙族的祖先,就这么简单。” “那未免太简单了,魔君又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会因为雪儿放了他,而忘记了驱魔龙族封印他之罪吗?雪儿那时竟然能全身而退,魔君显然对她手下留情了。可是为什么后来又要抓走她的小叔叔和南宫越,目的似乎是她,但若说魔君想杀她,早就可以动手,那么他的真正意图何在呢?当初没有伤她,如今为何又要伤她?他的种种所为,表示他的心情极其矛盾,似乎在犹豫怎么对待她,这种矛盾又源自什么感情呢?”皇甫彦思路清晰,分析合情合理,确实抓到了很多的疑点。 朱雀一下子语塞了,它虽然是个神兽,但是思维和谋算程度,却真是难以和人类比,很多话有漏洞,它自己都不能发觉,但是这个男人轻易就能猜测到,它自然明白皇甫彦肯定起疑心,所以来套它的话,但是它竟然不知怎么反驳,狡猾的人类男子。 “朱雀,那个魔君该不是会喜欢雪儿,对她一见钟情吧?”皇甫彦抛出一个炸弹。 朱雀一下子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瞪着他:“没有,魔君怎么可能喜欢雪儿,一个活了那么久远年代的魔君,怎会有一见钟情的事。”天啊,他竟然猜出了魔君对蓝初雪的感情,真是太危险了这个人。 皇甫彦淡淡垂眸:“如果不是对她怀有一种爱恨交织的感情,那么就很难解释他不杀她,却又伤了她的行为。这种感受我也曾经有过,太能理解那种矛盾的心情。而朱雀你这吃惊的表情,不正从另一个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测吗?”皇甫彦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是怪怪的,令人觉得心惊。 朱雀更语塞了,论嘴巴和思维的厉害,它怎可能是他的对手,但是它也绝对不可能告诉皇甫彦有关蓝初雪和君上的事情。 “皇甫彦,不要挖掘她的过去,对你们来说,她的过去并不重要,你们都是活在当下的人,应该尽力珍惜现在。” 皇甫彦眼波一闪,综合雪儿种种奇怪的迹象,果然她是一个有过去的人,似乎还和那个活了几千年还不死的魔君有深刻的渊源,该不是什么前世今生这种离谱的事情吧? 朱雀是个神兽,从上古时期就活着,却认了雪儿为主,虽说雪儿救了它,但是没有一定的实力,神兽也不会轻易认主,何况朱雀总是一副对雪儿和那魔君的事情知道内情的神秘兮兮样子。 还有雪儿本身只是南国冰系世家的一个小姐而已,驱魔一族在历史上已经灭了了数千年,突然哪里又能冒出她这个驱魔一族后人。 刚才给她治疗时,雪儿体内的那种奇怪的火系力量,分明是在六级以上,她一个五级的三系灵术师,哪里有可能拥有超级别的力量,而且她以前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难道是因为这股奇怪的力量? 而自己身体里突然多出那股能调和她火系力量的奇异力量,显然级别比她这股力量还高,这么说这种力量难道已经达到神级别?太多太多的疑团,让他疑惑万分。 而更重要的是,显然雪儿真的和那个魔君有什么关联,这种想法让他觉得万分烦躁,他彻底被蒙在鼓里了,突然冒出一个情敌来,他却连对方的一点信息都不知晓。 不过,无论那魔君对雪儿是什么感情,他都绝对不会放手,她是他看中的女人,就算与神魔为敌,也无所谓。 一个曾经被人类封印的男人,就算是魔君又如何,能败在人手里,足以证明他心中有巨大的弱点,能败第一次,他就有办法让这魔君再败第二次。 过了小半天的时间,蓝初雪便醒过来了,她感觉身体里那灼烧的感觉终于退下去了,暗暗松了口气,虽然体内的伤势还没恢复,但是至少不用忍受双重的痛苦,睁开眼睛,映入眼中的就是皇甫彦沉静的脸容。 “你醒了。” “嗯。” 对话是那么理所当然,竟然充满平静温馨的感觉,让她也微微惊讶,确实一直很难和他做到如此平静的对话,感觉就像和相熟很久的人一样。 证明自己心中对他的防备真的没那么重了,毕竟一次次的相救,她也不是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好。 皇甫彦轻轻擦去她额头上的汗,见她口唇干涩,边放下她:“我给你去找点水来。”这屋子的水已经很久了,不能用,皇甫彦便出去外面寻找。 朱雀见他离开后,便皱眉看着蓝初雪:“君上怎么会打伤你?他居然对你真的下手了。”它的声音略带暗涩和叹息。 “他会对我动手很奇怪吗?不过他确实一直看在红衣祖先的份上,对我手下留情,但这次是我偷袭他,他一下子受不了,就打了我一掌。”蓝初雪淡淡的笑着,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 “雪儿,你心里有没有一分难受?”朱雀看着她,认真的问。 蓝初雪一怔,那时寞尘一掌打得她摔在地上,她很痛……只是这种痛是*的痛,还是连心灵也有呢,她并不太分得清楚,但是她却没法像表面上那样做到毫无感觉。 或许是有的,但是这重要吗?和寞尘相关的只是那梦中的红衣女子,自己虽然牵扯了进去,其实在这无形的三人中,她不过是个局外人:“没有。” “那你就原谅他吧,他比你更可怜。你伤他的时候,伤到的是他的心,他伤你的时候,只能伤到你的身体,而当他一掌打在你身上时,他一定比你更痛。” 蓝初雪怔住,为什么朱雀也总是觉得自己真能伤到寞尘的心呢?“没有原谅不原谅的,其实他以为我身体里还有他一半的神力,所以伤不了我,否则,他也不会真下这么重手吧!” 朱雀点点头,眼神凝重起来:“你绝对不能让他知道,你将一半的力量又转给了皇甫彦,绝对不能让他们两个见面,否则君上会杀了他的。” “我知道。”她也觉得这两个男人若见面,恐怕要闹个天翻地覆。 “还有一件事,雪儿,我并不想影响你的判断和感情,但是皇甫彦这个男人,我觉得他很危险。他太聪明头脑太厉害了,刚才他还套过我的话,他猜到你和君上有渊源,猜到你不是蓝家小姐身份那么简单,甚至连他身体里那些神力,他也能隐隐猜到,我觉得以他的头脑,想要知道一切恐怕不难。和这种人打交代,往往只有两个下场,不是你控制住他,就是他彻底把你控制。而你又有多少分把握,能控制住他。”朱雀提起皇甫彦就是一副深深忌惮的表情。 深深吃过人类亏的它,很清楚其实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力量,而是人心,连神都可以败在人类的手中,可见真正强大的是人类,而皇甫彦显然就是属于人类里头脑和谋算都很厉害的人物。 蓝初雪心一下子沉甸甸了,皇甫彦在打探她的底细?她突然觉得烦躁起来:“你觉得他最终还是会利用我?难道除了互相控制,就没有互相信任,两人携手共同面对一切困难,共享一切成果的伴侣吗?” “你和他都是强势的人,你们两个同样都有野心的人碰在一起,最后必然要有一个人对另一个妥协,否则无法共存下去。没有触及真正利益前,你们确实可以成为最合适的人,可是当你若有一天挡住了他的道路,成为了他的障碍,和他的利益发生了巨大的冲突,他能放弃一切选择你吗?或许情况相反,他挡了你的路,你能放弃一切,将到手的利益拱手相让吗?” 蓝初雪一下子窒息了,这个问题她从没有想过,若有一天要她彻底的将自己所得的一切放弃,去顺从另一个人,她感觉自己真没有可能那么伟大。 而皇甫彦有那么伟大吗?他的目标是天下,为此他花了庞大的心血和精力,势在必得,而有一天当天下和她之间要做出一个选择时,他会选择自己吗? 蓝初雪暗暗叹了口气,答案其实很清晰,显然,他们两个都不是这种能为别人甘心放弃苦心经营了一切的人,若没有利益冲突那么倒有可能真在一起,但一旦触及了对方的底线,恐怕最终的结果是兵刃相见,成为敌人。 所以爱情这种东西,真的不能彻底相信,在很多现实面前,它的力量实在太轻微了,真正能为爱,牺牲一切在所不惜的人又有多少呢!就她所认识的,只有寞尘一个,可惜他倾尽一切的爱也没有得到最终回报,反而伤到最深,成了惨烈的悲剧。 “朱雀君,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轻易爱上谁。不过他救了我很多次,这些情谊至少要还。”还没发生的事情,不必太自寻烦恼,至少现在他也没有对自己虚情假意,若他流露出一丝要利用自己的想法,她就不会再相信他。 “说的也是。”朱雀暗暗叹息,它的担忧显然也是多余的,以她一贯冷心肠,连君上都可以封印,她天生就是一个对爱情无感的女人,要打动她的心,恐怕比融化冰山还难,皇甫彦这样的野心家,更不可能是她喜欢的对象,她只是不喜欢欠别人的情谊而已。 过了一会儿,皇甫彦回来了,带了一些食物和水。 “你想知道我和魔君的事情?”蓝初雪突然对皇甫彦说。 皇甫彦目光变得深邃:“我确实想知道你的事情,但我希望你是心甘情愿告诉我,觉得我是值得你信赖的人,对我毫无保留。”如果喜欢一个人,是真的恨不得了解她所有的一切,她满身的秘密保留着,从不轻易透露,让他觉得自己始终是一个外人,无法靠近她。 “如果有一天你能让我彻底的信任你,那么我会毫无保留。不过现在,至少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事情。我一直做着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的人就是那位魔君和我的祖先,我的祖先曾经在几千年前深深的伤害过他。那种愧疚一直延续到我这个后代身上,我是替祖先来释放他的,但是确实没想到他会是魔君。” “若你知道他是魔君,你还会放他出来吗?” “不知道。” 皇甫彦一下子沉默了,但显然是对这个回答不满意,她是个理智的女人,明知道放出来魔君的恶果,竟然还会回答不知道,足以证明她对那魔君的感情不一般,他的心一下子就烦躁起来了,从没有过的危机感从心底升起。 蓝初雪看着他:“你别想歪了,我不知道,只因为放不放他不该是由我来决定的,这是先祖的心愿和愧疚,永生永世囚禁在黑暗中,并不该是他的结局。” “那么他对你又是什么感情,他并没有杀你。” “他把我当祖先的替身而已,他的爱和恨都无法发泄,只能将一切报复在我这有点血缘关系的后代身上,他不会杀我,他想让我替她也尝尝极端的痛苦,以这种方式去宣泄几千年的怨恨。”谁叫她是唯一的后裔呢! 皇甫彦却似笑非笑望着她:“若我是那魔君,我被放出来后,第一个就会杀了你,因为你不但是驱魔一族的后裔,也是唯一有可能再度封印他的人。为了报复一个替身,保留着你的性命,未免太愚蠢,至少对于一个经历过背叛的人来说不该如此轻率。” “你是什么意思?”蓝初雪对他那略带讽刺的味道,觉得有些不舒服。 皇甫彦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眼底却一片冷意:“因为他喜欢你,才会做蠢事。你为什么不承认他对你是特别的呢?” “莫名其妙,我不知你为什么会得出这个想法。” 蓝初雪觉得他怪怪的,却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纠缠:“我比你更加了解他,我能肯定,他只把我当替身。若是轻易就可以将对祖先的爱转移到我身上,那么只能说明他的爱太廉价了,至少我希望这个世上真的还有一份可以倾尽一切的爱。” 皇甫彦冰凉的指腹落在她唇上,轻轻摩挲着,笑得分外落寞:“很多事情,永远不像表面那么简单,人的想法很复杂,只有认真的了解他的内心,才会发觉你曾经错过了什么。”无论魔君还是他,在她眼里大概都只有一面。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了解他?好吧,我决定听你的。”蓝初雪眨眨眼。 皇甫彦懊恼的瞪她,俊脸抽搐了一下:“我千里迢迢跑来救你,可不是为情敌铺路的。”只是希望她也能用心去了解自己,不过大概她也懒得这样做,遇上了一个狠心的女人,也算他的报应,应了那句,恶人还需恶人磨。 休息了半个时辰左右,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朱雀突然警惕的竖起羽毛。 皇甫彦也警觉的睁开眼,站了起来,眼神蒙上了一层冰霜:“有强大的威压正在靠近,两股,这级别至少七级以上,那个魔君和玄冥神兽?”他疑惑的望着朱雀。 朱雀暗暗一惊,这个男人的反应真是快,而且居然还这么镇定,不过他能察觉到君上和玄冥的靠近,难道是他体内的神力真的发挥作用了? “对,是他们,大概是发现她逃走了,正循着她的气息追着来。”朱雀神色变得更凝重了,它刚涅槃重生,受了天雷,没那么容易恢复,不是玄冥的对手,而皇甫彦不过一介凡人,更不可能是君上的对手,一旦动手,他们绝对没有胜算。 “你们先走。”蓝初雪也睁开眼睛,虽然神色疲倦,却已经振作起来了。 皇甫彦走过去,强行扶起她,把她放到朱雀背上,口吻温柔却强硬:“你和朱雀先走,男人若是还要自己的女人来保护,也太不要脸了。” 蓝初雪一把抓住他的手,眼底露出一抹焦急:“不行,你绝对不可以留下,他会杀了你的。” 皇甫彦看着她紧握着自己的手,眼睛亮起来,心中一暖,安慰道:“男人之间的战争,有时候未必要通过动手,我保证他不敢对我动手。” 他皇甫彦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杀的,一个有弱点的魔君,就有致命的软肋,抓住了他的软肋,那么魔也无力。 “不是这样的,总之,你一定要跟我走。”蓝初雪坚持道,若是让寞尘看到了皇甫彦,发现了他身上的神力,那么他一定会怒火滔天,绝对不会放过皇甫彦的,他是为救自己而来,怎能让他死在这里。 “一起走吧。”朱雀也说。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皇甫彦点点头,两人一起坐上朱雀,飞了出去,火速的向南边逃去,逃了一阵,却听到后面有巨大的风声。 回头一看,寞尘正站在化为原型的玄冥背上,天风吹得他红袍乱舞,银白色的长发,似一道丝绸飘逸,他的身上似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气息,令人觉得压力重重。 虽然隔得很遥远,蓝初雪却觉得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很恐怖,身体忍不住一颤,朱雀的速度显然不够玄冥快,这样的距离迟早会追上来的,与其三人落在他手中,还不如自己一个人。 果然很快玄冥就要追上来了,朱雀无奈,在空中,对他们更不利,它急忙俯冲而下,落在森林里,玄冥也吼叫一声,蛇尾一摆,将这半片的森林夷为平地,顿时林间四处飞沙走石,弄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蓝初雪和皇甫彦被迫从朱雀背上跳下来,皇甫彦急忙祭出武器,将蓝初雪挡在后面,幽暗的目光紧紧盯着风沙中渐渐出现的人影。 玄冥已经化成了猛虎大小落在地上,寞尘从玄冥背上落下,在风沙中如一道凌厉的刀锋,透着杀气,风停息了,沙雾散去,三人的身影出现在彼此面前。 两个绝色的男人傲立在天地间,红衣如血,黑衣暗影,两人都是世间难得一见的绝美男子,气质卓绝,一个如堕落深渊的恶魔,一个似染血的残酷修罗,互相对视着,极度的死寂中却带着凌厉的机锋,男人间强势的斗争一触即发。 “你是谁,竟敢将她带走?”寞尘一挥长袖,傲然的看着皇甫彦,质问道,活了那么长的岁月,习惯了掌控一切,对于这个敢挑衅他强权的男人,他感到万分不悦。 特别是看到他挡在蓝初雪面前,一副保护者的姿态,还有蓝初雪那躲在他后面,敌视自己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让他的怒火压抑不住升腾。 “她的男人。”皇甫彦微微一笑,不轻不重的抛出一个炸弹,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气温骤然下降到冰点,连朱雀和玄冥都觉得凉飕飕,忍不住退避三舍。 朱雀的太阳穴抽抽的痛,要不要一见面就这么刺激啊,不过皇甫彦这男人也太腹黑了,竟然一上场就丢出这么一句堵死人的话,作为命定的情敌,对君上大人来说,这话的杀伤力无疑是致命的。 估计现在君上心中的怒火已经升到了史无前例的高度,果然爱上蓝初雪的男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下子就戳中了君上最深的伤口。 “你……”蓝初雪脚上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她瞪大眼睛,无语的盯着一派悠游的皇甫彦,别说这么刺激的话好不好,没看见对面的寞尘眼里都能射出刀子了么,这回寞尘更不会放过他了。 皇甫彦一把搂住蓝初雪的腰,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腹黑的脸上越发笑得温柔:“雪儿,听到我爱的宣言,也不用高兴得站不住脚了吧。” 她哪里有站不住脚,是被吓到的好不好,蓝初雪被他搂住更加无语了,知道他是故意刺激寞尘,她只得苦笑,男人的妒忌心可真强,不过估计这样,寞尘对她的恨意就更浓了,她这炮灰命啊。 果然寞尘浑身如同结了万年冰霜,漆黑如万丈深渊的眼眸染上了红色:“她的男人?杀了你,你就不是了。”浓浓的怒意从他刀锋般的话语中透出,寞尘长袖下的手掌紧紧攥紧,他忽略掉心中那种窒息般的锐痛,杀气满溢的盯着皇甫彦。 “杀了我,她的男人也不会是你。即使你是世间最强大又如何,你就算杀尽天下男人,她依然不爱你。”皇甫彦淡定无比的反驳,目光讽刺而怜悯的看着他。 哐噹……又一支致命的箭插在可怜的君上大人心头上!朱雀甚至都为君上而叹息了,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君上,皇甫彦确实做到兵不刃血,却让对方重伤的地步,两次都狠狠的刺到了君上大人心底最致命的伤,可谓刀刀见血。 “……”寞尘眼底闪过一抹深刻的痛意,却依然高傲的昂起头,银发如霜,铺满肩头,衬得他血红的喜袍更加的烈艳,他早知道她不爱自己,几千年前那把冰寒彻骨的剑插入心头,他就悲哀的意识到这个事实。 但是……原来她不爱自己也不是最致命的痛,最痛是亲眼看到她爱上别人,看着她一脸亲密的维护那个男人,敌视着自己,雪儿,凭什么,你在这样伤透我的心后,可以得到幸福。 如果活着,就是为了在漫长的时间里痛苦,那么活着的意义何在,这样太寂寞了,寂寞得令神也会发疯,即使不爱,让她也来陪着自己一起痛苦吧,爱而得不到,她也来尝尝这种滋味吧!“她不爱我也罢,不过本王不会给她有机会爱上别人。”他冷厉决绝。 蓝初雪心一颤,看着对面寞尘凝望着自己那种目光,如冰如霜般彻骨,她有种浑身冷彻的僵硬,感觉他会不顾一切,真会毁掉自己身边的人。 皇甫彦挑眉冷笑:“真是霸道又蛮横的爱,因为得不到就想毁掉,你的爱真肤浅。你真的爱她吗?你不过是爱上了一种执念,得不到的执念而已,却以爱为借口,强逼不爱你的人也和你一起痛苦。” 寞尘不屑的冷哼:“本王活了几万年,不需要你来教训我什么是爱。看你也算人类中少见的人物,出手吧!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口气真狂妄,难怪以前就败在人类手中,力量是衡量强弱的最大因素,却不是决定一切的关键,我今天要让你再次尝到失败的滋味。”皇甫彦冷静的眯起眼,他可不是那种头脑发热,意气用事的莽夫。 自从听闻魔君被放出世后,他专程赶来上古战场调查,可是做了充分的准备。或许他的力量确实不如他,不过谁规定了,决斗不能用其他辅助品。 “别和他动手……”蓝初雪急切的拉着皇甫彦的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她知道寞尘今次是彻底动怒了,他从没试过被人这样挑衅过,一定会杀了皇甫彦的。 一半的神力,那真是可以将人拍得灰飞烟灭的,他那掌没对自己下杀手,已经让自己受尽了罪。皇甫彦若是为自己死在这里,那就太冤枉了,与其落败最终还是被俘,还不如现在先假意投降,留得青山在。 皇甫彦却依然冷冷的盯着对面的寞尘,口气坚定:“男人之间的战争,你不要插手。”说完祭出散发着华丽金光的树仗,横在胸前。 蓝初雪暗暗咬牙,她也不想插手,但是她也不习惯让别人为自己牺牲,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定身符,啪一声贴到皇甫彦背上,大喊一声朱雀,朱雀立即飞身而至,将皇甫彦驮到背上。 皇甫彦毫无防备,身子一下子僵硬,错愕万分,沉下脸:“蓝初雪你这个笨女人,怎么就不相信我能保护你。” “我不想你死。”蓝初雪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 “你们谁也别想逃。”寞尘看到蓝初雪那么紧张皇甫彦的生死,心更加痛,眼底闪过怒意,手掌抬起,手心中恐怖的力量如漩涡般凝聚。 “朱雀,走,外面有三国的军队,我等你们来救我。”蓝初雪咬牙飞身扑过去,一下子扑在寞尘的身上,像个无赖一样狠狠的抱住他,寞尘身体一僵,手掌上的力量一下子无法发出。 玄冥傻了眼,有点搞不清状况,也忘了看住朱雀,朱雀立即抓住机会逃跑,长鸣一声,腾空而起,火速消失在林间。 “放手。”寞尘充满怒气的声音中又带着怪怪的情绪,背脊依然僵硬。 蓝初雪也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很无赖,简直是耍赖无疑,脸一红,急忙放开他,不过胸口上的疼痛让她的脸很快又苍白起来。 神的身体真是抱不得,有强大罡气护体,自己刚才一把扑过去,差点没被他的护体罡气震飞,不过饶是如此,还是被撞痛了胸口,内伤更重了,这身体最近真是厄运连连。 “你倒是有牺牲精神,竟然为了一个男人而牺牲自己,真不像你薄情冷漠的性格,把他扔下抵挡着,自己逃跑,那才是你的作风。”寞尘唇边有抹淡淡的讽刺。 “他三番四次救我,我还不至于连基本的良心也没有。”蓝初雪冷冷的盯着他,觉得他讽刺的语气很刺耳,说得她好像是冷血不清,没点人性的混蛋似的。 “这一辈子,你的良心倒是长出来了。”别的男人三番四次救她,她感激并报答,为何自己也曾三番四次救她,她却总是忘记了他对她好,她对别人报以琼浆,对他却亮出冰冷的刀尖,只是因为她从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罢了。 “我有没有良心,也和你无关,反正你也不过想折磨我,难道还要我对你心存感激?”蓝初雪也讽刺的看着他。 “哈哈……”寞尘却突然大笑起来,深深的、深深的看着她:“你若对我心存感激,那才是世界上最荒唐的事情,你对所有人都可以例外,唯独对我不会例外。”说完冷傲的一甩袖,走进林间。 蓝初雪一怔,不知为何这句话让她的心一阵的压抑,说得她好像亏欠过他很多似的,如果说她曾伤害过他,也不过是在放他出来后那一剑,可是后来他也打了自己一掌呀,也算互相抵消了。 “起来,还不快点走,别想我驮你回去。”玄冥不悦的催促她。 蓝初雪只能站起来,迈开双腿,在崎岖的林间行走,寞尘也不知怎么回事,有好好的神兽不骑,非要走路,倒是辛苦了她,若是平日自然不在话下。 现在却只能咬着牙,忍着痛,跟在后面,这里距离他们居住的地方很遥远,而且丛林密集,爬上爬下,寞尘走得快,就像个仙人一样,踏雪无痕似的。 她就可怜了,追着他气喘不断,还有个可恶的玄冥在后面驱赶着,简直受罪无比的,走了半天,她额头不禁冒出大堆的冷汗,胸口的伤因为奔波,更加痛了,像裂开似的,呼吸一口气,都觉得灼热的痛,再这样下去,她可就要挂在路上了了。 “不走了,要不你们扔我在这里,要不背我回去。”蓝初雪狠狠的剜着玄冥,皱眉捂住胸口,找了个棵大树,无力的坐了下来,靠着大树喘气。 玄冥脸一黑停下来,双手抱胸,凉凉的盯着她:“别犯傻了,惹怒了君上大人,你小命都没有了,快起来,装什么柔弱,你这个女人平时凶猛得像个母老虎,又狡猾万分,别想耍花招。” “我现在小命都快没有了,惹不惹怒都一样。”蓝初雪双眼一闭,管他三七二十一,人都快死了,得不得罪都一样。若她还有力气走,她也不想赖在这种地方。 “喂你这个女人别耍无赖,我可不吃这一套,你再不走,我就对你动手了。”玄冥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家伙,不耐烦的大叫。 蓝初雪一动也不想动,胸口痛得要命,浑身都在冒冷汗,谁管无赖不无赖,她只想好好的躺着休息一番:“你一掌拍死我吧,我懒得走了。” “你……你这个无耻的女人。”玄冥可不敢真拍死她,反而被她气得吐血,君上怎么会看上这样的女人,简直太可恶了,无赖狡猾又狠心,恨得人牙痒痒,怎么办好?他拿她没办法呢!真想拿根鞭子抽在她身上,把她抽成马蜂窝。 前面的行走如风的寞尘虽然没有回头,却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对一切了如指掌,只冷冷的道:“再不走,我就杀了你的小叔叔。” 蓝初雪身子一僵,霍然睁开愤怒的眼睛,远远看着寞尘的身影根本没有停下来,她又气又无奈,这个男人果然一下子就抓住了自己的弱点,知道该怎么对付她。 小叔叔,确实无法坐视不理,走就走,就不信她堂堂一个天级灵术师,还能挂在路上,大不了伤口多痛几天,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蓝初雪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咬紧牙关,扶着大树站起来,只是这一次,脚步不免虚浮,又走了一个时辰,翻过了几座山岭,眼看就快要达到小叔叔被囚山洞那地方了。 蓝初雪却走得浑身脱力,头晕目眩,胸口一阵阵抽搐的痛,难受得有种想要作呕的感觉,她额头上,身上全是湿透衣服的虚汗,一张纤细的小脸早就白得像纸一样,唇色已经渐渐发紫,勉强撑着一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机械的跟着玄冥往前走。 只是再有毅力,虚弱的身体也撑不起顽强的意志,蓝初雪强撑着走了到一个山腰处,终于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提不上来,直接从半山上滚了下去,乱石和荆棘刺得她浑身发痛,最倒霉是她还撞上了一块尖锐的大石。 靠,这还不是最悲剧的,最悲剧的是,她受内伤最重的胸口一下子磕在石头尖上,顿时锥心刺骨的痛传遍四肢百骸,手指都痛得动不了。 而更悲哀的是,明明那么痛,却还一时半刻晕不过去,反而整个人的意识分外清醒起来,神经无比敏锐的感觉到身体里传来的每一丝剧痛,简直像活屠杀一般。 她想,她和上古战场一定有仇,否则她怎么在几天之内,一再重伤,她穿越以来,受最多伤就是在这个地方。 “喂,人类,你还活着吗?”玄冥听到身后的摔倒声就回头了,看到蓝初雪像滚球一样滚了下去,他一直呆滞着,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也有点怀疑她是不是在耍花招,苦肉计。 但是看到她撞在石头上,那身体抽搐得缩起,那脸白得完全无血,完全动不了,好像不是假的。 “……”蓝初雪听了简直想一掌拍死他,可惜她手指都动不了,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静静的躺在地上,感受着身体里的血液慢慢的从胸口流失,等着这个神兽良心发现,或者狠心的一脚将她踢下去。 “真受伤了啊,没用的人类。”玄冥嘟哝了两句,还是打算下去救人的,他刚走了一步,眼前一道红影闪过,寞尘已经闪电般落在蓝初雪身边,他立即乖乖的停下脚步,看来君上对这个人类还是很在意的。 寞尘一把扶起蓝初雪,看着她胸口的衣服一片染血的深色,脸色白得像枯萎的白花一般,神态萎靡虚弱,嘴唇因为痛楚而不断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气息十分的虚弱。 寞尘脸色大变,急忙一把抓起她的手,探查着她的状况,却发现了她内息十分虚弱,竟然真的受了很重的内伤,而且她身体里的神力只剩下一半。 “怎么会这样?”他震惊万分。 蓝初雪失血过多,头脑已经开始犯晕了,只是眼前看到人影晃动,求生的意识让她痛苦对着他喊:“痛……痛……” 寞尘心一颤,下巴紧绷,搂着她的手紧了一紧,眼底的冰冷却融了不少,他一把抱起她,转头对玄冥冷冷道:“去花域。”玄冥立即乖乖的化身成坐骑,驮着他们飞速的往花域去。 皇甫彦虽然愤怒与蓝初雪竟然暗算自己,但是想到她也是担忧自己,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命令朱雀背他回兰陵国边防军队大营。 即使他带着蓝初雪离开了,但是她的小叔叔他们还在寞尘的手中,她始终是无法放心的,那么若要救人,就必须把她小叔叔也救回来。 既然三国的军队都在这里,加起来二十万的士兵,真要冲进上古战场,就算那魔君如何强大,也吃不消。 只是那上古战场本身也危险重重、魔兽横行,大军深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边军他虽有办法调动,但是师出无名,一旦私自调动大军,若东窗事发,自己丢了官位不说,恐怕还是杀头大罪。 到时候自己谋划的一切肯定会暴露,可现在还不宜和令狐皇过早撕破脸皮,皇甫家还没准备好,皇甫彦脸色微变,在营帐里不断踱步。 朱雀什么都没说,只是化身为山鸡大小,站在木架上,目光中有种锐利。 最终皇甫彦一拂袖,命令边军将领进来,说要领十万大军进入上古战场抓拿四大神兽,边疆将军吓了一跳,调动十万大军,这不是开玩笑的,要求他出示皇帝的手谕。 皇甫彦却说这是令狐皇的委派自己来办的秘密行动,上次失败了皇上很不甘心,现在听闻上古战场真有四大神兽,而且几国都觊觎,东国、南国都因此派出了军队,若抓到了四大神兽,那么兰陵国就会在神兽的辅助下一统天下。 皇甫彦质问边疆将军,若是错失了机会让东国、南国先抓到了,然后威胁到兰陵国,他担当得起吗? 边疆将军自然不敢,而且皇甫彦向来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上次西北的战事也是他督战下成功的,立了那么大的功劳。 皇帝派他来办理这件关乎国家基业的秘密大事也不出奇,何况他是丞相,总不可能敢私自调动军队的,这可是杀头罪,边疆将军便信了。 等到那将军走后,皇甫彦又修书两份,命自己的密探去交给南*队和东*队,然后为保万无一失,他又命令后防的将领进来,命他一队人马带着工具,去上古战场边沿流过的一条大河边等候命令,一旦有烟花信号,就照命令去做。 朱雀眼神大变,震惊万分:“你若真这样做,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引来世间巨大祸害,你会成为千古罪人。”它突然明白皇甫彦最后那一招是什么? 他分明是想玉石俱焚,若是君上大人坚持不放蓝初雪他们,他就会命人掘开大河的缺口,用河水彻底淹没这个整个上古战场谷地。 到时候无数的魔兽都要遭殃,失去家园的魔兽就被迫散落在人间,也会攻击报复起人类,肯定会引来一场场人和魔兽的战争,这是一场对人和魔都没有好处的较量,两败俱伤的局面。 “如果他作为一个魔君,若连魔族的生死都不顾,那就是魔族的不幸,我也不必客气。我只要将自己的女人救出来,一切在所不惜。”皇甫彦浑身散发出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杀气。 “那些魔兽失去了家园,就会出来袭击人类,这样你也会害了很多无辜的百姓,难道你不会觉得良心不安吗?”朱雀惊讶的质问他。 皇甫彦讽刺的一笑:“朱雀,成大事者应该不拘小节,何况最终决定这一切的是魔君,若他都不眷顾自己的族人,你又何必同情。魔兽向来就不是人类的对手,大陆上的魔兽基本上都臣服于灵术师,就只有上古战场这一片还成为攻克不了碉堡,若是让它们继续壮大,始终会成为大患,若是能逼着它们,散布在四方,反而大大削弱了它们的力量,天下那么多的灵术师,总会有办法消灭的。” 朱雀心中一寒,发觉眼前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怕,他很冷血,君上大人比起他来说,已经算很仁慈了,因为这个男人才是真正不把世间万物生死放在眼里的人,能够做到牺牲成千上万,眼也不眨的铁血冷酷之辈。 为了救蓝初雪,他可以以牺牲很多百姓的生命来作赌注,只为救一个女人,那么为了天下大业呢,他还可以牺牲多少的人,或者甚至亲人,一将功成万骨枯。 却不得不说,这个男人是具备了成为皇者的所有特质,每个王朝的变换,都是用鲜血筑成的,他无疑是那些强大野心家中最厉害的一个,谋算,机略,心狠手辣,决断无一缺乏。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铁血政治,是时代的需求,没有残酷的征服和流血,怎能得到天下,只是和这样可怕的男人在一起,权势在他眼里太重要。 虽然这次他决定救蓝初雪,那是因为这还没彻底的触及他的利益底线,若是有一天呢!根本不敢想象这个本身就冷血的男人会怎样做。 “你不适合蓝初雪。”它肯定的说。 皇甫彦哈哈大笑,眼神充满了不羁:“若我能由你来判断适不适合,那么我也不配拥有她,我喜欢她,她喜欢我这个理由就够了,比任何的理由都要充足。” 蓝初雪醒来时,只觉得身处一处仙境,身体的周围有着蒙蒙的银光,淡淡的花香令人迷醉,天是流光溢彩的颜色,五彩的天光如丝绸般垂落在身旁。 有无数的光点萦绕着她周身,感觉一股舒服的力量,让她浑身像泡在温泉里,又像躺在棉花上那般舒服写意。 蓝初雪不由得一个念头袭上心头,她这是死了吗,升上了天堂?撞到一块大石死了,这死法也未免太冤枉了吧! 她不由得闭上眼睛,又再睁开眼睛,这一次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映入她的眼中,是寞尘,蓝初雪心情复杂,她没死,被寞尘救了。 “你醒了。” “嗯……”蓝初雪撑着身子坐起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在那天寞尘躺过的地方,那个阵法依然在自己周围,那些闪着淡光的灵药流动的灵气都汇聚在阵法中,流入自己的身体,给自己的身体疗伤。 她想起他那天也是躺在这里,不禁一怔,原来他不是在修炼,而是在疗伤,应该说声感谢的,但是嘴巴一张开,就呐呐的,说不出来。 “想喝水吗?”寞尘淡淡的问,看到她张开嘴,以为她口渴,便在空中化成一个莲花的玉碗,袖子一挥,花域里无数挂在花瓣上的精露便落在碗里,汇聚成清澈香甜的琼浆玉露,他距离她几步远,并没有亲自来喂她,而是掌风一送,玉碗便轻轻飘到她面前。 “谢谢。”蓝初雪尴尬的说了声,拿起玉碗喝了几口,只觉得丝丝清凉舒服的甜意渗透入心头,比她喝过的任何东西都要好喝,果然是一等一的好东西,仙露也不为过。 喝完东西,蓝初雪默默的看着地下,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这种如此温馨如此平静的气氛,实在令她觉得太怪异。 她和寞尘几乎每一次见面,都是兵刃相向,见血为止,从某种意义上,他们真算是彼此间致命的敌人,可是竟然可以如此和谐安静的相处:“我小叔叔他们呢?”她还是免不得担忧问。 “没死。”寞尘冷淡的声音传来。 蓝初雪被噎了一下,万分无语,不用这么言简意赅吧!不过他既然这样说,那么小叔叔他们应该是没有受罪的。 然后,然后她就不知该说什么了!干脆坐起来,闭目养神,调动自己身体里的灵力进入内视境界,查看下伤势的恢复情况。 一查之下吃了一惊,胸口上的伤口竟然好了一半,这样的速度实在太惊人,蓝初雪不禁又惊又喜,心想这些灵草加法阵的疗伤功效实在不错,睁开眼睛,听到寞尘清冷的声音。 “你的内伤还没好,继续躺着,别妄动灵力。” 蓝初雪顿时感觉一股力量送来,将她的身体缓缓的放平在地上。 然后寞尘双手在法阵上空平铺交错而过,一点点水晶般闪亮的星芒缓缓从他手心落下,落在阵法的边沿,阵法闪动了一下,蓝初雪立即感觉那些灵药中的灵气流动速度更强了。 她神色复杂的看着寞尘做完这一切后,就转身走远,实在搞不懂他这是什么意思?若真要折磨她,就该在她伤口上撒盐,让她更受煎熬,受尽痛苦才对。 对她这么好干嘛,还替她疗伤,实在搞不懂这个神的思维,她静静闭上眼睛,让那些药的灵气汇入身体。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浑身舒畅,身体里的灵气充沛到极点,胸口的伤口虽然没完全恢复,但是已经没有大碍了,她睁开眼睛,却发现天已经黑了。 这一片花域的天空却变成了墨蓝色,那些五彩的天光丝绸般飘荡在半空,在黑暗的天幕中显得更加明亮了,无数钻石般的星星镶嵌在天空中,如同钻石星空,美不可言。 蓝初雪觉得呼吸都变轻了,躺在地上怔怔的看着天空,感觉就像童话书里才有的美妙世界,她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后,从来没有那么放松过。 静静躺了一会儿,她爬起来,从法阵中站了起来,环视了一遍四周的景象,夜幕降临上古战场,远处的山峰都陷入一片黑暗中,丛丛树影,形成一片张牙舞爪的幽暗景象,上古战场的夜晚她经历过,是恐怖而幽深,到处充满危险和诡异的。 但是她身处的这一片花域,却像地狱里的一块天堂,在黑暗中发光的明珠,美不可言,周围巨大的花木都流动着淡淡的光彩,在夜空中焕发更美丽的姿态,妖娆开放,金色的花蕊点点闪耀,比霓虹灯还要迷人。 不过最美丽的却是那一朵朵落在清澈水面上的红莲,竟然在夜色中化为了一朵朵明艳红澄澄的红莲灯,缓缓在花间升起,蓝初雪惊叹不已,忍不住走过去,低下头,指尖触及那些从身边升起的红莲,莹润的光泽在她指尖闪过,梦幻无比。 真是太美了,即使像她这样每天在刀锋舔血,早已经没什么浪漫细胞的冷心肠女人,也觉得这样唯美的景致是如此的浪漫动人,行走在花间,蓝初雪真有点想不明白了。 这一切几千年前就有的吧,寞尘为红衣祖先造出的梦幻世界,如此为一个女人倾尽心血,这大概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为什么红衣祖先却依然不爱他,甚至还能冷得下心肠封印他。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里,寞尘从任何一种角度来看,都是很悲剧的人物,梦中的红衣祖先一直对不起他,可是这一场失衡的爱情中,如果他能放开这一切执念该多好,那么至少他也不会那么痛苦。 蓝初雪突然产生了一丝想了解寞尘的心情,在花间走了不远,来到水泽汇聚的小湖边,小湖不深,半个高,清澈见底,湖面上有淡淡的波光,宁静而安逸。 蓝初雪挽了一捧水,扑到脸上,清洗了一下,感觉透心的清凉,令人感到万分舒服,洗了一把脸,蓝初雪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一身血污,脏兮兮万分。 心中一动,话说她受伤以来,一直都没有洗澡,现在浑身也不自在呢!蓝初雪环视了一遍周围,这里不可能进来什么人,而寞尘早就不知所踪了。 干脆就好好清洗一下,迅速脱了衣服潜入水中,清凉柔滑的水紧贴着身体,让她抖了一下,有点冷,但是不管那么多了,实在脏得不行。 蓝初雪清洗干净胸口的血污,还有手脚上的,那些伤口已经愈合了不少,不过碰到冰凉的水,还是有丝丝作痛。 “你在做什么?”恼怒而低沉的男人声音从远处飘来,一瞬间就已经达到岸边。 蓝初雪脚上一个趔趄,差掉沉入水里,急忙双手抱着身子,缩在水里,瞪大眼懊恼万分:“你难道没看见吗,我在洗澡,请自觉回避。”在水里还能做什么事,她总不能自杀吧! 而且见到她如此,还不转身过去,回避,这水那么清,什么都能看见,汗死了,她从来没觉得那么丢脸过。 “谁准你下水的。”寞尘好像一点都意识不到她的尴尬似的,依然声音带怒,一点也没有回避的打算。 蓝初雪恨得咬牙:“我身上那么脏,洗一洗,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还在看,该死的,若不是他的目光平静得好像看个光溜溜的猪一样无感,她一定要杀了他。 “我不想白费救你的功夫,出来。”寞尘声音冰冷。 蓝初雪无奈,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丝红晕:“请你转过身去,我要出来。” 寞尘总算没有再为难她,转身走到远处,蓝初雪从水里爬出来,一阵夜风吹来,身体立即像彻骨一样冰冷,她哆嗦着赶快穿起衣服。 穿完衣服,她有些懊恼的走过去寞尘那边,对于他那种把自己当孩子教训的口吻,她真是很不爽,而且他一点也不尊重她,怎么可以毫不尴尬的站在一个正在洗澡的女人面前。 “咳……你找我干什么?”蓝初雪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寞尘转过身来,闪电般出手抓住她的手,蓝初雪大惊失色,脸一沉,刚想反手一掌拍开他。 寞尘皱了下眉:“别动,你的身体很快会冷透的,这里的水都几千年了,凝聚了很多的地寒之气,你大伤初愈,对你的身体没有一点好处。” 蓝初雪一怔,感觉一道暖洋洋的力量注入自己身体里,那种畏寒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她把想袭击他的手收回来,目光迷惑的打量着他:“你想怎样?既然打算报复我,那么为什么还要救我,替我治疗伤势,如果你想让我痛苦,就把我丢在一边让我自生自灭。” 寞尘冷冷的转身:“你死了对我没好处。” “寞尘,其实你并没那么恨我,或者说恨红衣女子吧!”蓝初雪声音变得遥远而迷茫了。 “别喊我的名字。”寞尘却霍然回头,幽魅透冷的双眸带着复杂的情绪,口气却冷然。 蓝初雪挑挑眉:“这是她的专属?只准她喊你的名字,你对她还真是执着,你只活在她的世界里,不觉得很孤独吗?如果是我,我绝对无法容忍,我的世界里只有一个人,只为一个人活着。这是很可怜的,天下那么大,能令人快乐的人和事情那么多,何必偏偏执着于一个人,而且还是背叛你的人。” 寞尘背影微微一僵,唇边露出一抹淡淡的自嘲:“别人的事情自己说来总是不痛不痒的。你可以说得那么轻巧,不过因为你根本没有经历过所谓的永生。你的世界确实很多姿多彩,多得唯独容不下一个人。” 当时间变得无限漫长,漫长到所有的人和事都会彻底消失在他的生活中,他还能对什么在乎,一个神,活得太久,看着碌碌众生在弹指间的时间中生生死死,早已经淡漠了。 有时候他反而会羡慕人类,百年时间很短,所以每一天都可以过得很充实,因为生命太短,可以珍惜的东西很多,可以陪伴的人也很多。 而他却不一样,他不是人,他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剩下的神族,唯一,注定他的孤独,当看透一切的神也执着起来时,那就注定了永生都落下枷锁。 “……”蓝初雪沉默了一瞬:“但是能解救自己的,永远只有自己,你不能指望别人能让你解脱。你即使把我这个无辜的人抓来,你的心结也无法解开的。” 寞尘哈哈大笑,声音说不出的古怪,他走到蓝初雪面前,眸光锐利:“你这样说也太不负责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无辜,只有你不配说无辜。你说得对,能解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但是我并不想解救自己,怎么办?” 蓝初雪被他讽刺得很不舒服,冷冷道:“你自己不肯解脱,那是你自己的事,与我何干。我也是希望你能释怀,不再痛苦而已。”她真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这样针对自己,她不是红衣女子,她不是。 “当我爱上她时,就注定了我永生都不能解脱。”寞尘深深看着她:“她的世界就是我的一切,这种执念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像飞蛾扑火,粉身碎骨但求璀璨一瞬间。” 漫长孤独的时间里,找到了唯一存活的价值,他就像干渴到极点的旅人,看到那海市蜃楼中的绿洲,然后再也放不开了,即使明知道是海市蜃楼,却依然想要抓在手里。 “……她不值得你这样做。”蓝初雪黯然,梦幻的花域不过是一场梦,现实终归还是要到来的。 寞尘把她带了回去囚禁蓝志轩和南宫越的山洞,蓝志轩和南宫越看到蓝初雪,又惊又喜,惊的是蓝初雪竟然还是被抓了回来,喜的是她身上的伤势似乎好了很多。 “雪儿丫头,你没事吧?”蓝志轩伸手想摸摸蓝初雪的头,手刚碰上去,就被一道力量狠狠的打了一下,手背顿时红肿了。 “别碰她。”寞尘不悦的看着他举着的手。 蓝志轩一阵吃惊,但是看到寞尘那冰冷到极点的眼神,想了想,还是收回了手。 “不要伤害我的小叔叔,你有什么冲着我来。”蓝初雪知道他为刚才自己对他说的话生气,但是也不该把怒气发在蓝志轩身上。 “你到底怎样才肯放我们三个走?”南宫越也上来,挡在蓝初雪面前,怒视着寞尘。 寞尘扫了蓝初雪一眼:“你的小情人挺多的。” 蓝初雪气息一滞,冷道:“他和我没什么关系,你若要报复我,也抓错人了,把他放了!” “蓝初雪你……”南宫越心中恼火万分,虽然知道她是想救自己,但是这话怎么听怎么觉得不爽。 “不可能,既然他是南国太子,那么再好不过了,魔族也需要有自己的势力。”寞尘却盯着南宫越,若有所思。 南宫越心一寒:“你想怎样?南国是不会被你控制的。” “那就轮不到你不愿意了。” 蓝初雪一惊:“你难道也想一统天下?” “有何不可,活着总要找一些事情来挑战下。”寞尘理所当然道。 蓝初雪暗暗吸了口冷气,天下势力那么复杂,再多了他,必然会更加大乱,皇甫彦最终岂不是还要和他争夺天下? 一阵黑烟飞落,化成一道黑影,容楚楚跪在地上着急的禀报:“君上,不好了,兰陵国、南国、东国三军一起压境,齐齐进入上古战场,想要围剿我们魔族,君上,要不我们暂时撤离,深入上古战场深处,他们必然不敢贸然进入。” 蓝初雪心中一喜,果然皇甫彦回去搬救兵了,不过他能让三*队一同出发,恐怕也很不容易。 寞尘幽冷的眸光望向蓝初雪,见她神色隐隐喜悦,顿时脸色一沉:“不必撤退,让我去会会他。” “可是,听说军队加起来有二十多万,君上你这样太危险了……”容楚楚担忧道,他们魔族如今元气大伤,也不能正面对其锋芒。 “不必多言,我自有分寸。”寞尘淡淡道。 蓝志轩和蓝初雪互相对视一眼,都暗暗露出一抹忧色,听到二十多万大军,寞尘居然毫不变色,他们不由得担忧,难道他有什么杀手锏? 蓝初雪他们三个被寞尘用无形的金色束缚绑住了,手脚能动,却不能动手,被几个穿着斗篷的魔魇驱赶着,走到一处高地。 南宫越很怀疑的问:“那个绝彦来救我们,他会有那么好心?”对于蓝初雪说绝彦带着二十多万大军来救他们,他嗤之以鼻,像绝彦那么阴险狡猾的男人,他怎么都不相信,他还记得那一次,他利用紫衣弄得四国联盟几乎破裂。 “他会来救我们的。”蓝初雪却坚信。 蓝志轩不禁望了她一眼:“雪儿,你和那个绝彦……你喜欢他?” 南宫越也紧紧盯着她,蓝初雪一怔,对于她和皇甫彦的关系,她其实也不知如何定义:“小叔叔,你也反对我和他?” “不是,绝彦很能干也很强悍,而且他愿意三番四次救你,证明对你也有情有义。雪儿你该有一个强者配,但是我希望你能幸福,选择自己喜欢的男人。”蓝志轩知道这个小侄女一向桃花运不错,绝彦那样的男人配她自然也适合,两人都是当世罕有的人中龙凤。 若是能真心相爱,并肩而行,不失为一件美事,她得罪了魔君,若没有一位强大的后盾保护她,她日后必定也很危险。但是目前,他并没有看到她对绝彦有很深的情意,心中不免担忧。 蓝初雪认真的看着他:“小叔叔,他救过我很多次,我答应了这件事之后,跟他一起去兰陵国,辅助他一年。至于感情的事情,我一向顺其自然。”看到寞尘对红衣女子的爱恨那么纠结,为之几乎疯魔。 这样的感情浓烈起来,不免太可怕而伤人,到头来害人害己。她想她的爱情观应该更淡了,顺其自然,不要太投入,但是觉得合适了,也未尝不可在一起。 “哼,小心那个男人把你卖了,那样阴险的男人,迟早会利用你。”南宫越对绝彦极其厌恶,听到蓝初雪竟然打算去辅助他,心中的不满更加大了。 蓝初雪皱了一下眉:“这话不少人和我说过,你们总认为他迟早会利用我,其实我也想知道,到底他到底会不会。既然没有发生的事情,猜测也没有用,直接去印证就好了。小叔叔,南国的天地太小了,我也想去兰陵国闯荡下,当做另一番历练。我总觉得我该去那个国家的,我对那个国度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的情绪一下子变得怀念了,兰陵国是她下一个目标,她有种直觉,她想了解的事情能在那里得到答案。 “去吧!小叔叔支持你,若你以后在那边被人欺负,一定要告诉小叔叔,让我去教训他们。”蓝初雪也觉得这个侄女非池中物,她应该去更大的天地。 “还有一件事,帮我照看它。”蓝初雪从怀里拿出一只戒指,交给蓝志轩。 蓝志轩惊讶的瞪大眼:“你成了蓝家家主?” 南宫越也不可思议的看着她的戒指,一副见鬼的表情,皇祖母竟然让她当了蓝家家主,她才多少岁?而且其他大臣怎么会同意,他们不在的期间,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蓝初雪眼中露出一抹悲伤,把自己回到南国后,遇上蓝云龙葬礼的事情,以及调查处一切的结果告诉了蓝志轩。 蓝志轩愤怒又悲痛,怎样也想不到,蓝志泽这个大哥竟然为了权势那么狠心的害了父亲,甚至让他连最后一面都无法相见。 “小叔叔,你会不会怪我做得太狠了。”蓝初雪虽然也恨蓝志泽,但是她的灵魂毕竟不是原来的人,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不,雪儿,你做的没错。蓝家出了这样的罪孽事情,必须狠下心清理门户。不过长老他们竟然会一致选上你,也算他们有眼光。你放心,你不在,我会替你照看蓝家的家业,你拥有南国世家家主的身份,将来在兰陵国闯荡,别人也不敢太看轻你,那我就更放心了。” 蓝志轩悲伤过后,还是为蓝初雪能够得到长老们认同而高兴,这样蓝家能作为她的支持势力,将来对她也大有好处。 “只是爷爷去世了,我想要问的事情,也无法得知了。”这一点让蓝初雪很是遗憾,她一直对自己的身世很怀疑,可是就差一步,却又擦身而过,一下子断了线索,让她实在不知从何入手。 蓝志轩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雪儿,早年父亲曾被冰族女皇救过,和冰族里一些老人物也有些交情,你去到兰陵国,也可以求他们帮助一下,你有冰族女皇的冰剑,他们应该乐意帮助你在兰陵国行走,说不定也能打探出当年一些事情。” 蓝初雪点点头,又告诉了他,她在上古战场历练时和冰族人交好的事情。 蓝志轩不禁惊叹了:“雪儿,你好像和这个冰族也挺有缘分的,你喜欢他们,他们也喜欢你,这也是好事。若是花千朵女皇在世,你能见一下她,一定也会一见如故。” “很可惜,女皇死了,连国家也被令狐一族霸占了,现在冰族人的日子过得很艰苦。”蓝初雪提起冰族人,心中就不由得怜惜。 其实帮助皇甫彦也未必是坏事,若是他能打败令狐一族,得到兰陵国政权,那么以后对冰族人也能有大好处。 “蓝初雪你是南国人,干嘛那么为别的国家一个冰族那么担忧,你又不是冰族人。”南宫越对她关心冰族人的态度嗤之以鼻。 蓝初雪却心中一动,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对于冰族人总是有种奇妙的感觉,看不得他们受苦受罪,对于令狐皇也有种莫名的讨厌。 其实作为一个南国人,未免太奇怪,她可没有对兰陵国其他的族有什么感情,难道她真的很冰族人有什么关系?蓝初雪的心情陡然有几分激动,不管怎样,这似乎也是一种奇妙的线索。 “哼,竟然已经开始谈论离开的计划,你们以为那个绝彦真能救得了你们吗?”容楚楚飞身落在他们身边,讽刺的说道。 她的目光冷冷落在蓝初雪身上,阴狠而凌厉,恨不得一剑杀死她的样子,本来以为这个女人受了那么重的伤,被丢在山洞里会死掉,没想到她竟然逃了出去,害得自己被君上惩戒了。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君上居然亲自去抓她了,抓回来后,还带她到那处花域,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入的花域,替她疗伤,君上对她……竟然如此有情。 “他若救不了我们,你刚才就不用那么担忧,容楚楚,二十万的军队,我想你还不会蠢到以为可以轻易对抗吧。”蓝初雪毫不示弱的讽刺回去。 “哼,有君上大人在,你们别指望能得逞。君上大人不会让你们有好下场的。” 过了半个时辰,只听见附近的山林一片喧嚣,骑着灵兽的兰陵国精锐先锋队伍先到达了,士兵如同潮水一样从天空中落下,将蓝初雪他们这一片高地团团包围。 一时间山林里庞大的灵压四溢,这一队先锋队伍,都是等级不低的天级灵术师组成,威风凛凛,杀气腾腾,颇有威势。 容楚楚脸色微微一变,她游走五国,见识广,一向很清楚兰陵国的军队强大,特别是边疆的守军,没想到绝彦竟然能调动到边疆守军中最厉害的空中战队来。 这个战队不但个人战斗力强,最重要是他们非常懂得团队合作,战斗力能够提升数十倍。能在空中布置阵法,形成可怕的攻击,如同铜墙铁壁般将敌人包围,往往被他们盯住的队伍,都会被尽数歼灭,这个队伍在兰陵国也令很多人闻风丧胆。 蓝志轩一向是边关守将,对兰陵国的军队也有所了解,眼睛顿时一亮:“居然连兰陵国的边疆杀手锏都拿来救你,雪儿他对你,也算尽心了。” 蓝初雪心中一动,看着那些空中战队,胸口也升起了一股暖意,虽然很多人甚至她也一直怀疑皇甫彦的目的,可是至少每一次她陷入危险,他都不遗余力来救她。 队伍团团包围住他们后,皇甫彦骑着朱雀从天空中飞落下来,但看到蓝初雪精神奕奕站在那里,身上的伤似乎已经恢复了不少,他不禁松了口气,那个男人对她至少没有折磨,反而好像帮她疗伤了,虽然很不爽,不过看在她的份上,他就不计较了。 “把他们放了。”皇甫彦看着容楚楚和几个魔魇,心下一沉,怎么不见那个魔君。 容楚楚冷笑一声:“绝彦,又见面了,当初你骗我会救君上出来,利用我。今天君上已经出世,你以为你还能嚣张吗?二十万军队算什么,我们有君上大人,什么都不怕。”容楚楚尽力的虚张声势,其实她也不知道寞尘打什么主意,现在只能死撑着面子。 “哼,你自己太愚蠢就别怪别人骗你。魔族早就该在这个大陆消失,如今再度出来也不过是苟延残喘。你们以为你们魔魇一族还是几千年的兴旺年代吗?如今的魔族加上魔兽,数量不过人类的几十分之一,还妄想再度统治大陆,简直痴人说梦话。”皇甫彦毫不客气的讽刺。 容楚楚脸色一白,被皇甫彦的话狠狠刺痛,虽然他们魔族确实梦想着能恢复到以前魔族在大陆的鼎盛时代,但是几千年的岁月流逝,这个大陆的人类早就发展了几千年,无论人类的数量还是灵力的修炼,早就高于魔族的水平。 而现在解封出来的魔族,不过数量很少,魔兽也很难为他们统御,梦想谈何容易,他们不过是因为君上还活着,所以始终不放弃机会,如今被皇甫彦这样现实的一击,无论是容楚楚,和其他魔族,都觉得有种英雄迟暮的苍凉感,难道属于他们的时代真的已经彻底过去了吗?怎么甘心,当初被卑鄙的人类暗算,如今还要受他们的欺辱。 “痴人说梦话又怎样,我们魔族出世,绝对要扰乱天下,让你们人类受到报应,当年屠戮我们魔族的罪孽,要你们一一偿还。” 皇甫彦睥睨而不屑的看着她:“可笑,你们魔族真是无聊,要复仇的对象早就已经死了,却总拿完全和你们不相干的人来报复。你们若真有兴趣报仇,我倒可以免费送你们进地狱,好好去找你们几千年前的仇人是报仇。” “你……”容楚楚被他锐利的话气得咬牙切齿。 “立即放人。”皇甫彦懒得再与他们废话,抬手一握,一把金色的树仗出现在手里,在半空中旋转挥舞,立即无数尖锐的花瓣飞出,射向容楚楚和那些魔魇。 容楚楚脸色一变,急忙挥出黑色的烟雾壁障,论实力她可不是皇甫彦的对手,而且这个男人发出的灵力感觉比上一次更厉害了,也让她暗暗心惊,竟然有突破七级的趋势。 卟卟卟……那些花瓣尖端竟然刺破了烟雾壁障,射向她全身,容楚楚大惊失色,抓起蓝初雪就去抵挡。 皇甫彦脸色一变,急忙收力,花瓣像旋风一样卷开,容楚楚得手了,顿时拿着蓝初雪来当挡箭牌,哪里有危险,就将她往哪里塞,害得皇甫彦每次出手都缚手缚脚。 蓝初雪无语到极点,这容楚楚还真无耻,不过寞尘去了哪里,她最担心是寞尘不知在打什么主意,他既然应了这一仗,自然有把握,但是他到现在还没出现,让她担忧不已。 二十多万的军队,绝对不能覆灭在这里,否则她和皇甫彦都会受牵连,特别是皇甫彦,他私自调动军队过来,若是折损了,必然会被令狐皇追究起来,肯定会牵扯出他一大堆阳奉阴违的不法行为。 “绝彦,你若敢再对我们动手,我就一刀刀割她的肉下来。”容楚楚也杀红了眼,拿着刀子,架在蓝初雪喉咙上,手上一压,立即一道血线飞出,留下深深的伤口。 蓝初雪只觉得喉咙火辣辣的,一道血落在衣服上。 “雪儿……”三道焦急的叫声同时响起,蓝志轩、南宫越气得爆炸,而皇甫彦的眼眸更是溢出了嗜血的锐光,握紧拳头。 “容楚楚,只要你放了他们,我就让你们安全离开,否则你们就将尸体留下。” “口气真不小,我魔族何须你一个人类放过。”狂傲低沉的声音震天动地,一道红影从空中飘然而下,仙人般优美的姿态,气质却似魔似魅,充满诡异气息,银白如月华之霜的发丝灵舞在空中,伴着始终未曾换去的喜服,令人更觉得诡美。 众人皆是一惊,因为谁也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就好像突然从空中变化来似的,空中战队的队伍都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强悍威压,天地间独有,那么厚重叫人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 “终于肯现身了,我还以为堂堂魔君竟然也想做缩头乌龟,不过拿一个女人来做威胁,这种手段,还真是令人不屑。”所有人中只有皇甫彦还保持着神色淡然,不为他的威压所震慑。 寞尘锐利的目光落在容楚楚握刀的手上,看到蓝初雪脖子上开了一道深深的伤口,不断流淌着血液,他顿时俊脸冷然,怒气涌起:“谁让你伤她的。” 蓝初雪一怔,没想到寞尘会替自己说话。 容楚楚一抖,脸上闪过苍白,随即眼里有几分决绝,手上的刀却没有放下,反而更加紧的抵住蓝初雪的脖子。 “君上大人,这些大军都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招来的,她迟早会毁了我们的大业,当初就是她的先祖毁掉了整个魔族,这种祸害,现在难道还要让她继续活着,将我们魔族赶尽杀绝吗?我们该杀了她,把她杀了,你就永远不会痛苦,就不会再有人阻挡我们的道路。” 她目露凶光,眼里满是疯狂的杀意,她恨这个女人,这个女人已经毁了很多很多,君上大人怎能还一错再错。 寞尘一挥手,容楚楚的刀就飞了出去,落在地上:“魔族衰败,责任在我,而不在她。”他的声音平静无比。 容楚楚跪在地上,愤怒的叫起来:“你为什么总是偏帮着她,她从来没有爱过你,她是个无心无情的冷血女人,你就算现在放了她,她也不会感激你的,君上大人,你为她受的苦还不够吗?你不杀了她,最终一定会被她再度封印的。” 寞尘皱了一下眉:“容楚楚,你太多话了,本王的私事不是你有资格干涉的。”长袖一挥,容楚楚昏了过去,化成一道黑烟消失在地上。 蓝初雪一时沉默了,刚才容楚楚的话还历历在耳边,她也想知道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 若是报复却总是对自己同情,而自己,自从知道他是魔君后,确实有再度封印他的念头,而他明知道这一切,却依然做出这种矛盾的行为,为了一个红衣女子,如此眷顾她。 “魔君,我也不想与你为敌,咱们各退一步,我只要带着人退离上古战场,绝对不伤魔族一个,你放了他们,咱们互相都有好处。”皇甫彦收起了武器,恢复了平日冷静的谈判神态。他一向懂得与人谈条件,抓住别人的弱点。 “你虽然厉害,但是双拳难敌这里的千军万马,你可以全身而退,那些魔魇就要遭罪了,硬拼硬没有好处,相信你也很清楚。” 寞尘冷漠的眼神落在皇甫彦身上,深沉中带着一股讽刺:“你倒是有几分能耐,能调动那么多人进入上古战场。不过对你来说,这也未必是好事,若是败露了,你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皇甫彦心一沉,知道他看破了自己的弱点,也不否认:“所以,我也不想真和你动手。” “哈哈,你带着大军来进犯,挑衅本王,现在就想如此揭过了事?本王岂容你如此来去自如。”寞尘狂傲一笑,风卷起他的喜袍,吹动着他银白的发丝,一时间天地为之变色。 他幽冷的目光流动着残酷的光芒:“进来容易,想出去……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蓝初雪大惊,心口发寒,果然刚才寞尘肯定是有所动作,他到底做了什么事,竟然连面对二十万大军也完全不当一回事,若皇甫彦的大军覆灭在这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寞尘话音一落,天边想起一声巨大的吼叫声,仿佛从九天惊雷般,整个上古战场都响彻了,玄冥化身为巨大的龟蛇合体,从远方的天空疾速飞来,随着他的飞近,皇甫彦一方的人不禁变了脸色。 只见那神兽的后方天空,铺天盖地的一股黑色浪潮汹涌而来,竟然是数不清的飞行魔兽,数量庞大,一波又一波,巨大的灵波在天空震动,连云朵都被这群飞鸟魔兽的气势吓得飘远了。 可是他们还没心惊完,只听见山下一阵地动山摇的晃动,无数的魔兽从山林里冲出来,各种各样的魔兽不分种族,截然有序的狂奔而来,扬起了大片的尘土,漫山遍野都是魔兽,能看得见的地方都堆满了。 蓝初雪心都凉透了,看着满目都是魔兽,只觉得心惊不已,手指都颤抖了,她知道神兽能以威压号令低级魔兽,但是玄冥也不可能有能力号令这么多魔兽,而且很多还是五六级级别的,这样的数量,她感觉,整个上古战场的魔兽都齐聚了。 能有这样的号召力,根本不可能是玄冥做到的,是寞尘,是他,虽然已经非神,但是他真正的威信和力量依然能震慑天下魔兽。 蓝初雪不禁心惊的看着寞尘,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无论从任何意义上而言,作为他的敌人,都是一件很可怜的事。 蓝志轩、南宫越他们也是不可思议的直抽冷气,特别是南宫越,当日皇家山林遇到的魔兽狂潮,他以为已经很厉害了,可是眼前的景象,简直就像地狱一样恐怖,无数的魔兽,就像蚂蚁一样,密密麻麻。 无数的灵压堆叠起来,光这股气势,就让人胆怯无比,这个上古战场,确实是魔兽的世界,强龙难压地头蛇。 “……”皇甫彦也变了脸色,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魔兽,他幽魅的俊容变得阴沉滴水,他估量过对手的实力,却没想到一个被封印多年的魔君,竟然还能有这般强大的号召力。 上古战场的魔兽,竟然全部臣服于他的脚下,这样可怕的实力,留着,日后必定成为阻碍他统御天下的强大对手。 周围的士兵脸色也变得一片苍白和惊恐,对于这绝对强大实力的畏惧,没有人能面对这样可怕的魔兽狂潮而不动容。 玄冥化成人身,飞落地下,半跪在寞尘面前:“君上大人,我已经遵照你的吩咐,将它们尽数带来。只要你一声令下,它们就可以一拥而上,将这些人类全部撕成碎片。” “做的很好。”寞尘倨傲的抬起下巴。 “你曾经是统御天下的神,难道你要将这些同样是你子民的人类都杀掉吗?”蓝初雪骇然万分,眼里有种沉重。 他虽然早从神堕落了,可是他一直那么理智协调着万物生灵,冷眼看待大陆势力此起彼伏,少加干预,他是个世外之神,原本就不该干涉世事。 红衣女子把他拖下了神坛,丢下深渊,如今真要彻底堕落成一个只为杀戮而杀戮的魔君吗?他并不想这样的,她也不想他变成连他自己也陌生的侩子手,尤记得梦里,他从天下飘然降临,华衣委地,万物臣服的景象,他一直都是凡尘里最高贵的存在。 寞尘脸容冷寂:“我现在只是魔,人类与我何干。” “不要为了她变成这样,没有人值得你这样做。”她愧疚的看着他,叹息而内疚,声音似乎穿越时空,回到了记忆的长河中。 “我早已经变了。”寞尘叹息般低下头,看着早已染上霜华的银白青丝落在他血红的喜袍上。 “华发早生……白衣染血……早就不是当年的白衣神祗,值不值得又如何。”那丝丝雪白的发丝映衬着鲜红的丝绸,那种烈艳决绝的强烈美感,苍凉而惆怅,令人窒息。 蓝初雪看着他霜华般的满头银发,心脏骤然紧缩,说不出话来,强烈的愧疚浓烈得让她透不过气。 “别这样做……寞尘,就当我求你一次……虽然我也没资格。”她又一次喊出他的名字,只是这一次带了一丝沉重的哀求。 对面坐在朱雀上的皇甫彦无声的看着他们,双眸深邃,好像深渊般看不到尽头,只有一片漆黑,隐藏着暗烈涌动的无边火焰。 他薄唇紧抿,唇色红艳异常,一瞬不瞬看着对面那一双红衣如血的男女,向来冷血残酷的心,骤然一痛,黑色的玄衣让他的脸色更显苍白。 他以为他早已占据一切优势,包括她的心,因为他们一起经历的一切比她和这个魔君多很多,他们曾经生死与共,大臣府邸中她曾无情的一刀插入他胸口,皇家山林里她也曾决绝的冲回来挡在他身前。 他从对她纯粹的欣赏,到冷酷的心渐渐被迷惑,到最后最后幡然醒悟到他的一颗心失落在她身上,他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为她所做的一切,为朱雀渡天雷那一次,他以为,至少他们在心灵上达到某种微妙的相通。 她对自己也隐隐有种微妙的感情,他觉得很快她会明白自己的心意,她会理解,他想和她携手笑看天下的心愿,可是看到眼前奇异的一幕,他自信的心突然就崩溃了。 她的神色不是毫无动容的,她在担忧那个男人,她和魔君站在一起,那种微妙的氛围,好像已经认识很久,纠缠千万年,让外人无法介入一分他们的世界。 他自以为占据她的心,到头来,却变成了可笑的局外人吗?一股愤怒和苍凉从他的心底升起,心中的妒忌和痛楚就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让他平日的冷静自持全部失去了,他握紧拳头。 “雪儿,不要求他。”他眼底冰冷彻骨,声音凌厉而霸道,只有这样才能掩饰他那陡然虚弱的意志,他的强势不容他低头,更不容他在情敌面前暴露出一分脆弱。 蓝初雪一震,回头看着皇甫彦正冷冰冰的盯着自己,口吻中充满了命令的意味,她皱了下眉,知道皇甫彦也是个自尊心强的男人,自己向寞尘低头,他一定很不悦。 但是二十万军队的性命,以及这军队涉及的政治利益,牵涉太庞大了,绝对不能打起来,否则她和皇甫彦的势力都会元气大伤,所以她重新转过头去,忽略了他的声音。 “……”看着她竟然故意忽略的话,皇甫彦坚毅的脸容陡然一白,胸口的心脏猛然抽紧,一丝丝说不清的钝痛和自嘲感觉弥漫在血液里。 他在腥风血雨中战斗,从来都是靠自己的头脑占据上风,第一次被深深挫败了,却是因为一个女人。 “寞尘,各退一步,不要两败俱伤。”蓝初雪坚决的看着寞尘。 “你居然也会来求我,却为了一个男人,你在担忧他会被我杀死吗?”寞尘低声嘲弄。 蓝初雪忽略他的嘲弄,淡淡道:“你杀了这些人,三国会不报仇吗?到时候几国派来更多的兵马围攻,到头来魔族也不会有好处,这是个破局,最终谁都不能得到好处。何况你若屠戮尽这二十多万人,你的心也不会好受。寞尘,你并不该变成这样,别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去伤害自己。” “你不希望我变成一个杀戮的魔君?为什么,你也担忧我吗?”寞尘看着她,冰冷的心瞬间有丝动摇。 蓝初雪心中一动,听他口气有松动:“嗯,那违背了你的原则。” 寞尘深深的看着她,伸出冰凉的手,低沉的声音充满了认真:“那就来改变我,我可以为你变好。” 蓝初雪震惊的看着他,看着他的手伸到自己面前,一下子怔住了。 “只要你愿意,我依然什么都可以为你做。”寞尘叹了口气,他让步了,只因她一丝的关心,只要她对他有一点的好,他就无法冷下心肠。 他对她从来都习惯了宽容,无论她做错什么事情,甚至伤透了自己的心,他都可以无条件包容,只要她对自己还有一丝情意,在爱情里,他比任何人更卑微,如尘土般落在她脚下,她只要轻轻一点头,他就什么都可以放弃。 一旁的蓝志轩和南宫越都震惊的瞪大眼,不可思议的看着寞尘,这个魔君原来并不是雪儿的敌人,他居然喜欢雪儿,这样一个强大无比的魔君,原本以为是棘手的敌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深爱着雪儿,并且关键时刻愿意做出让步,只要雪儿肯点头,那么二十万士兵的性命就得救。 蓝志轩不禁看向皇甫彦,只见他一脸冰冷漠然的看着蓝初雪,那目光却掩饰不住深处剧烈的怒意和伤痛,拳头无意识的紧紧握起,有血从他指缝间一滴滴落下。 蓝志轩忍不住暗暗叹了口气,倒没想到这两个强大的男人原来对雪儿都是真心的,只是这样的真心,不可能两全,总有一个彻底伤得血肉淋漓。 “……”蓝初雪一下子懵了,对于寞尘突如其来的表白,实在有点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抉择一下子到了她手中,她似乎成了很重要的人物。 却陷入了无比尴尬的境地,因为她的选择完全与她的意志无关,她只是被当做红衣女子,去完了他的心愿,这种情况下,那么多人的生死握住她手中,这种选择,根本就不给她选择。 一旦答应了,她的人生将会成为一个定局,她成为别人的替身,她不喜欢被任何人强逼着决定人生,更不想为别人活着。 蓝初雪顿心底一股怒气升起,冲着寞尘愤怒道:“别把我当她,我只是我,站在你面前的只是蓝初雪,不是别人,你别妄想将我变成别人。” “我没有把你当别人,你就是她。”寞尘淡然道。 蓝初雪更怒,前世今生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非要总和那些过去纠缠不清,她从不是个惦记着过去的人,那些沉重的过去,为什么要强加到她的人生上。 “我根本不是她。就算我是她又怎样,前世的人都已经死了,我现在就只是蓝初雪,完全不同的人。你想找心灵寄托,根本不可能……” 蓝初雪黯淡了声音,不去看他的眼睛,冷漠道:“如果我答应你,那我和她根本就没区别,都是在骗你。寞尘,我……并不爱你。” 朱雀看着这一幕,陡然觉得伤感无比,等了几千年,依然是一样的答案,决绝而伤人,似一把再不回头的利箭,刺穿心脏,丝毫不留情。 君上大人在这黑暗的地下活了几千年来,为什么还参不透,放不开,如果命定中解开这个封印,等到她千年的再度轮回,就是为了再一次听到这个绝情的答案,何其残忍!君上大人,听到这个答案,心在滴血吧。 “哈哈……”寞尘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声震彻天地,在上古战场里回音袅袅,却令人觉得无限的凄凉,他大笑后,缓缓收回手,脸上依然带着笑意,好像早就知道如此。 “你竟然那么认真的回答,即使我手握着二十万人的性命,你的答案依然如此。如此可笑,显得本王好像在自取其辱,不……确实自取其辱。” 无论等待多少年,无论怎么倾尽一切,都换不回她一丝的情,最残忍的爱不过如此,付出一切,卑微如尘的去爱,依然被她一再漠视,她眼里从没有他。 她从不爱他,一直如此!几千年了,这无望的爱,到底为了什么而存在!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还要这样执迷不悟,他也想问问胸口这一颗偏执的心,什么时候才能彻底心死,可以不用在忍受这种锥心之痛的煎熬。 “对不起。你可以拿二十万的性命来威胁我,但是我的感情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你。”蓝初雪见他如此伤痛,虽然他只当她是红衣女子,她也不免有丝内疚。 “够了,本王已经清楚你的意思。”寞尘苍白的脸容更加惨白了,满头的霜华显得他更加的落寞,一身红色喜袍,立于风中,只余千年沧桑。 “本王又输了,输给你的无心无血。” “……”蓝初雪黯然。 “但是你们也会因此付出惨重的代价。” “魔君,你以为光你有杀手锏吗?”皇甫彦松开滴血的手,终于从颓靡中恢复回自信,目光灼灼的看着蓝初雪,心情大好起来,原来她并非对魔君真有情,她当众这样做,无异于选择了自己,这丫头总算没有辜负自己一番情意。 “你有无数魔兽,我却有无数河水,你若想屠戮我军队,我就下命边防的部队,立即挖开河堤,将上古战场彻底淹没,让你魔族所有魔兽都无家可归。”皇甫彦嗜血的狠声道。 蓝初雪一怔,不禁望着皇甫彦,既然他早有这个杀手锏,为何不早点说出来,那样自己就不必说出那样伤害寞尘的话,心微微不舒服。 寞尘脸色一变,随即想到什么,冷笑的盯着蓝初雪:“原来是故意耍着本王玩,明明胜券在握,还装出一副求我罢手的样子,让本王说出那自取其辱的表白,然后你狠狠的拒绝,羞辱回来。这是报复我打伤了你吗?你果然够狠心。” 蓝初雪大惊失色:“不,我并不知道内情。” 寞尘一挥袖,幽冷无比的目光充满了愤怒:“本王记住今天的一切,你们会为耍弄我付出代价。”他的身体陡然飞出重围,消失在空中,玄冥也立即化成了神兽状态,带着鸟兽四散,一场一触即发的战争,最终的结果却是如此平淡落寞,没有任何一点伤亡。 蓝初雪看着无数的魔兽潮水般散去,这一处地方变得空旷而安静,最终这一场较量,她是胜利的一方,可是却提不起一丝高兴。 “走吧!”皇甫彦飞身过来,抱起她上了朱雀,指挥大军退去。 三天后,蓝志轩和南宫越带着五万大军回了南国。 ------题外话------ 上卷这就写完了,如果盆友们觉得瓦写的还不错的话… 瓦就求个票票呗… 第七十六章:初入相府,出手救人 但是一场仗,虽然说皇甫彦最终胜了,没死一兵一卒,但是他最初承诺的初衷,抓拿神兽,却似乎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这么大一支军队调动,再怎么用下压住消息,都不可能彻底压住,流言蜚语正开始悄然四起,在兰陵国四处流传,据说绝彦丞相有谋反之心。 因为令狐皇的急召,蓝初雪和皇甫彦也踏上了北上的路途。 兰陵国是个比其他四国面积加起来还大的国家,国土辽阔,人口众多,无论经济还是国民修炼的程度都要比四国厉害。 蓝初雪只到过边境的冰族小城,在四国,这样小城却并不差,但在兰陵国算是很穷很贫瘠的地方,完全的落后地带。 蓝初雪跟着皇甫彦坐着苍龙从上古战场往北边中央的兰陵皇城飞去,一路上经过的城镇,特别是各大世家,各种势力分布的主城,只觉得城池坚固,建筑华丽,别有风情,内中商肆林立,繁华无比。 就连兰陵国天空中的航路也非常发达,每个城镇相互间都有开设的飞行兽路线,让互相来往的世家或商户,百姓能够方便来往,一路上蓝初雪就见过不少路过的飞行兽团体领队都对皇甫彦打招呼。 深入兰陵国,蓝初雪才明白,皇甫彦的势力深厚,他在兰陵国确实备受景仰,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年轻的灵术师见到他,都会显得很崇拜,而地方官员,更是无比的巴结。 兰陵国确实比四国实力强大很多,不过从另一个侧面来看,兰陵国的势力却也非常错综复杂。 特别是那些大世家,光看主城的规模和气派就知道,各具实力,形成一个个国中国。据说兰陵国最大的几个世家的实力,一点也不比四国国王差,因为那些世家都是几百年历史的大世家,几百年的发展,早就壮大无比。 这不但是令狐皇的心病,同样也是皇甫彦的心头大患,因为这些世家目前大多数还是偏向令狐皇的,一旦战事起,他们的势力加入令狐皇族,那么对于他争天下极其不利。 飞行了两天,终于到达了兰陵皇城,远远坐在苍龙上,蓝初雪就看到巨大无垠的城池坐落在一个辽阔的平原上,不禁心神震荡。 兰陵皇城太大了,根本望不到边沿,举目看过去,只能看到密密麻麻的建筑,金碧辉煌,比之世家大族的城池更加壮阔,高高的城墙上塔楼林立,似一个个巨人,威严的守护着这座上千年的城市。 城里有威武的护卫队巡逻,天空上也有骑着鹰鹫的铁骑队伍,威风凛凛的在皇城上空飞行,维持着皇城上空的秩序。 蓝初雪和皇甫彦坐着苍龙飞近了皇城外专门设的一个天空驿站,那里有驻守的军队负责检查来往的人,放行。 皇甫彦从来没有被拦截过,这一次,却被检查的队长拦了下来,两个举着长戟的士兵拦在入口处。 皇甫彦俊脸一沉,以往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这里的士兵一向对他恭恭敬敬,远远见到苍龙兽的足迹,立即就打开皇城的防护罩,向他行礼。 一趟上古战场之行,皇城的形势却已经悄然变化了,这代表令狐皇已经开始戒备自己了吗?皇甫彦不禁心沉下去,一旦令狐皇不再信任自己,那么很多努力就会功亏一篑。 苍龙第一次迫不得已凌空飞落在入口处,对着两个士兵怒吼不已,竟然敢拦它这个小神兽,这群小士兵简直反了。 “见了本相,还不速速放行。”皇甫彦眯起细长的眸子,眼底冷光闪动,强大威压顿时散出,让两个士兵顿感心惊。 那两个士兵被他冰寒的眸光一扫,脚都软了,急忙道:“丞、丞相大人,皇城禁卫军最近颁布命令,但凡入皇城都必须接受检查,防止有奸细潜入。” “哦,这么说,本相是奸细?”皇甫彦冷笑,身上散发出更寒的气流:“有胆子就上来检查一下,本相让你们人头落地。” 那两个士兵更加冷汗直冒,这时候驿站处走出一个穿着三品军服的守城将领淳于叶,他是淳于家的人。 他看到皇甫彦,目光闪了一下,急忙摆出笑容,恭恭敬敬的走上前:“还不滚开,丞相息怒,这两个小子新来,不识抬举,丞相大人为国呕心沥血,怎么可能是奸细。不过最近因为月凤一族叛国的事情,让皇上很是担忧,所以才加强了防护,毕竟现在人心难测,那月凤一族一向表现得那么忠心也反了,可也得防范某些居心叵测的人。” 进入皇城的入口的无形防护罩一闪而开,那精明的淳于叶恭恭敬敬的闪开一边,不过眼前却往蓝初雪身上扫了一眼,精光一闪而过。 皇甫彦自然听出他话中有话,冷笑一声:“确实该好好防范那些叛徒,不过某些借月凤一族的叛乱而想兴风作浪的人,更要好好治一治。”说完苍龙兽腾空飞起,穿过入口,往内城中飞去。 蓝初雪暗暗吃惊,令狐皇帝竟然对皇甫彦已经开始防备了吗?看来上古战场的事情,必定有暗探禀报了令狐皇,那么他会怎样处置皇甫彦呢!蓝初雪看到城里热闹的气氛,却觉得很快这个繁华的地方就会风起云涌。 皇甫彦的府邸位于城西最宁静幽雅的地段,府邸很大,面积算起来几乎有南国的皇宫那么大。 华美的亭台楼阁错落,水榭楼台点缀其中,各式精致庭院种满了奇花异草,九曲十八弯,整个府邸的风格清雅却不失贵气,显示了兰陵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气派。 皇甫彦一回来,才入门口,立即就有皇宫来的圣旨,急招他入宫,蓝初雪不禁暗暗皱眉,竟然来得如此快,看来刚才他们刚进城,立即就已经有人去禀报宫里了。 “别担心,我去去就回,你先进去好好休息,今晚再带你好好逛一下这府邸。”皇甫彦虽然脸色不好看,但是依然能沉住气,跟着宫中来的人,匆匆而去。 蓝初雪见他并没有太凝重之色,知道他肯定有办法应付,令狐皇毕竟信任了他那么久,而且他的势力在兰陵国也不浅,令狐皇即使有所怀疑,也不可能立即铲除他。 不过自此以后,恐怕要让令狐皇继续像以前那样信任他,已经不可能,毕竟哪个帝皇对于臣子私自调动十万大军,都不可能不怒,这一次是她连累了他。 蓝初雪随意在府邸里走了起来,非常大而复杂的府邸,不过里面的下人却很少,在安静优美的庭院里走着,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下人,令人觉得很舒服自在。 蓝初雪走到一个湖边,在碧绿的草地上坐了下来,看着湖面上盛放的红莲,思绪一下子恍惚起来了,还记得花域那些美丽的红莲灯,转眼间她就离开了那地方。 现在感觉上古战场里发生种种的事情,就像梦一样不真实,连那个男人也像一道幻影般迷蒙,可是心里总有一丝说不清的惆怅。 朱雀因为怕暴露神兽的身份,所以一直和小虫子藏在空间戒指里,见到了丞相府,他们都缩小成轻巧的形状,跳出来透气。 “雪儿你的身体似乎也好得差不多了吧,等安定下来,你要赶快学习控制神火,这不但对你的身体有好处,也可能帮助你开始学习注灵。”朱雀认真的建议。 蓝初雪点点头,这神火让她受了不少的罪,若不能好好的控制,反倒害了自己,而且对于给武器注灵,她现在也很感兴趣,打造一个天级武器能卖出几万金,若是通过注灵提高武器的级别,估计更能赚钱,她现在觉得在这个大陆要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势力,首先必须就是要钱。 “等你到达能完全控制神火的水平,那么就可以开发身体里的神力,帮你突破七级,晋升神级。” 蓝初雪震惊:“不是说现在的灵术师都无法晋入神级吗?我可以通过剩余的神力晋级?” 朱雀解释道:“当初大陆上修炼灵术之法也是神族留下的,但是神族自然也有私心,不可能让人类的力量过于庞大,所以这些修炼的心法都做了修改,按着这样的门路修炼,达到六级巅峰后,就不可能再有所突破。但你本身身体里就有君上一半的神力,不受这些限制,能晋到七级。” “竟然真可以晋到神级。”蓝初雪心中备受震动,随即又黯然,那么自己之所以这么幸运,也是因为寞尘的力量。 “虽然说是神级,但是由于体质的限制,这个神级充其量只能算半神,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神。” 蓝初雪道:“我也不想成为真正的神,神太寂寞了,活得太久反而不是好事,若幸福自然长久,若痛苦便是加重无数倍。” 朱雀看着她神色惆怅,心一动:“雪儿,你真的那么讨厌君上大人吗?” 蓝初雪一怔,一下子沉默了,很久,她才轻声说:“你觉得我很残忍吧!他对我也不坏,但我每次都会在关键时刻伤他。” “对他而言,只有你能伤到他,君上大人其实一直都很可怜。”等了几千年都不死心,或许只有神才能有这样强烈的执着吧,因为人类再深的感情,也只能执着几十年,而神,却有太多的时间,没有尽头,爱恨只会在岁月中越发深重。 蓝初雪闭上眼睛,坚定道:“长痛不如短痛,我们那里的人说过,若是不喜欢,就要彻底的和别人说清楚,不要留一点希望,让他彻底死心,否则只会让痛苦更长。我以为这样对他才是最好的,若不是千年前那一滴泪,他早就解脱了,当年红衣女子本不该让他有希望,反而让他白白等了几千年,我不能让他再等我,无论我还是她,都不值得他这样做。” 朱雀惊讶:“你们那里的人真看得开,感情一事竟能如此轻易放下。” 蓝初雪笑了:“我们那里的人谈恋爱只是很平常的事,无论男女,一生谈好几次恋爱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当这种事情多了,谁还会很执着呢!分手也只是痛苦一段时间,很快又能潇洒的转身,投入下一场爱恋中,直到遇到能托付终生的人,就会成亲。但是有很多人,成亲了也会分开,一生嫁娶几次的都不少。那种一生一世只爱一次,执着到底的,确实很少。” “谈那么多的恋爱,那些能算真爱吗?”朱雀简直听天方夜谭一样。 “很多都算不上吧,我们那里的人心态和观念都不同,更开放和自由,但是对感情的态度也会更淡然,多数人分手都能看得开,正所谓天涯何处无芳草,在一棵树吊死的人实在不多。” 朱雀叹气:“如果君上大人也能那么看得开就好。” “其实以前我在那边也有很多人追求,我拒绝的男孩子都有一个排了,他们多数都是潇洒转身,笑着祝福我能找到喜欢的人!”蓝初雪也叹了口气。 “寞尘是我遇过最执着,为爱痴狂的男子,他对红衣女子的爱很感人,也很令人伤感,他爱上了一个不爱他的女人,就像电影里的吸血鬼伯爵,等了他的爱人四百年,这种执着的爱令人动容。” “既然动容,为什么就不能爱上他。君上大人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好男人,强大、温柔、深情,这不是每个女人都想追求的吗?” “该爱他的人不是我。我们那里的人最不能接受就是把同情当爱,其实这样做反而侮辱了别人的爱,寞尘他不需要我的同情,其实他也不需要我的爱。他的爱只属于红衣女子,不该由我延续,而我也不愿意成为别人的替身。”蓝初雪的淡然而笑。 说出这一番话,心里也觉得舒服了很多,寞尘的爱太沉重,令她这个局外人也觉得压抑,她以前总能潇洒的拒绝任何求爱的男子,对他是唯一感觉内疚的人。 或许是因为他的爱太感人了,就像经典的爱情电影一样让人对爱充满希望和惋惜。她真心希望他能释怀,不再痛苦。 朱雀看着她:“如果真正的红衣女子回来了,你会希望他们有什么结局?” 蓝初雪一怔,想了想,手撑着下巴,看着那些美丽的红莲花,想起那梦幻的花域,那里是白衣神祗为红衣祖先建造的美丽家园,即使几千年后,依然存在,有多少份爱,能穿过如此长的岁月而始终不变呢! “喜剧吧,虽然悲剧更感动观众,但是人生是他们自己的,真正的痛苦和快乐也是他们。就像一场美丽的电影,那么执着浓烈的爱情,如枫叶般绝美,万年不变,需要一个美丽的句号来让它完满。不过我希望红衣祖先不是因为愧疚,而是最终被他至死不渝的爱感动,爱上他本身,因为他是个值得爱的男人。” 她看电影就不喜欢悲剧,总是希望真正的爱情能得到圆满,这样才能让人对真爱怀有希望,毕竟这个世上能倾尽一切的爱太少。 朱雀深深看她一眼,希望她以后能记得今天说过的话。 一人一兽探讨了一下修炼的技巧,这个庭院里突然涌进一批人,负责庭院打理的家丁,他们带着工具,气喘吁吁的跑进来。 最前面是一个黄衣华贵的女子,一脸的不悦,似乎在发什么脾气,她蹭蹭蹭的走到湖边,指着那些红莲,厌恶的道:“你们,全都把这些红莲挖起来,给我种上嫩黄色的花。” 为首带头的那个家丁喘了口气,看那无奈的神态好像很头痛这位小姐:“三小姐,你今天已经把其他庭院的红色花朵都挖光了,这一处荷塘,就留着吧,这些红莲也挺美的。” “我让你挖就挖,那么多废话干什么?我就讨厌红色的,以后你们谁都别让我看见红色,就是穿红色的衣服也不行,否则我一鞭子抽死你们。”黄衣女子狠狠的瞪那家丁一眼。 几个家丁顿时无辜万分,也不知道最近三小姐抽了什么疯,突然对红色的东西讨厌到极点,把花园里的红色花朵,都拔掉,非要他们种上黄色的,说实话,黄色的花朵始终没有红色那么明艳动人,而丞相一向对她也很纵容,可惜了,以后丞相府就要一片黄橙橙的,带头家丁只能摇摇头,带着人下水去挖红莲。 “这红莲挖了未免太可惜了,把怒气发泄在无辜的花草上,并不能解决什么?”一道淡然的女人声音飘入皇甫婷耳中,居然那么清丽有质感,令人不能忽视。 皇甫婷转过头来,往声音的方向看去,映入眼中是个穿着明红长裙的女子,一身红衣穿得十分雅致,显得身材无比窈窕,有种动人的明艳气质。 皇甫婷心一窒,随即目光落在那红衣女子脸上,见她长得极其普通,心才舒服点,红色衣服,她最讨厌了。 “你是哪个院子的丫鬟,本小姐说话,哪里轮到你插嘴。竟然还敢穿着红衣,我不是命令下去,任何人不得穿红色衣服吗?谁准你抬头看着我的,太放肆了,不准抬头。” 蓝初雪面对这个蛮横的贵族小姐,实在无语得很,像皇甫彦那样的人,一下对下属非常严格,家里怎么会出这样一个蛮不讲理,没甚家教的女子。 “我不是你的丫头,不用守你的规矩。不过你就算管得了丞相府的人不穿红色衣服,难道你还能管外面的人不穿,你这样的做法,实在很可笑。” 皇甫婷一怔,看眼前这个女子的气度和说话那股自信的口气,确实不像丫鬟,这女人哪里来的?不过看这样子,也不会是什么贵客,连陪的人都没有,估计是那些下人的亲戚,竟然敢管到她的头上来。 “你入得这丞相府,就得守我的规矩,立即去换下这套衣服,以后别让我看见你穿红,否则你怎么死都不知道。”她的话音一落,立即有家丁上来对蓝初雪道:“这位姑娘,我带你去换身衣服吧!” “我这身衣服穿得好好的,我不想换,如果你讨厌看到红色,大可以走开不看。”蓝初雪挑挑眉,对于这种野蛮的小丫头,她一向没有什么心情应付。 皇甫婷顿时瞪大眼,仿佛听到什么笑话:“哼,你让我走开,真是不知死活。在丞相府还敢对丞相小姐如此嚣张,本小姐若不好好教训你,你都不知道什么叫尊卑。”说完柳眉一竖,一鞭子挥过来。 “三小姐,请住手。”一道黑色的人影飞落,一个年轻的男子快如闪电的抓住那条鞭子,皇甫婷顿时一动不能动了。 皇甫婷懊恼不已:“休一,你干什么,为什么帮着外人?” 那个黑衣男子正是皇甫彦的得力下属休一,一直受命保护蓝初雪:“三小姐,这位姑娘可不是外人,她是相爷的女人,你要尊重她,否则相爷会不高兴。”休一严肃道。 蓝初雪眼角抽了下,什么叫他的女人。 “你说哥哥看上了这个女人?”皇甫婷一脸不敢置信,杏眼圆瞪,对蓝初雪从头打量到脚,完全不认为蓝初雪哪里具备一点迷人的潜质,能将皇甫彦迷倒。 “胡说,哥哥不可能那么没眼光,公主他都看不上,会看上这个相貌平庸的丫头?我不相信。” 休一直接说:“小姐,你不相信也没办法,但是她是相爷亲自带回来的,你就不能动她,否则我也不好向相爷交代。” “哼,不知哪里来的野女人,等着瞧。”皇甫婷瞪了眼蓝初雪,不甘心的蹭蹭蹭走了。 “蓝小姐,对不起,三小姐她一向骄纵惯了,不把人放在眼里,有所冒犯,请别介意。等相爷回来,会好好教训她,向你赔礼的。”休一对蓝初雪甚是恭恭敬敬。 蓝初雪却皱了一下眉,打量着他的脸:“你是?”她突然眼睛一闪:“你是那次灵术师擂台赛上被我踢下去的那个男人?” 休一尴尬的笑笑,摸摸脑袋:“嘿嘿,居然被你认出了,我还以为我的化装很成功。” “你不该来擂台赛。”蓝初雪道。 休一听了一惊,急忙说:“你别误会,相爷是担忧别人会暗中对你不利,所以让我帮你把那些心怀不轨的对手打退,他并不是故意帮你作弊。”他知道高手都有自尊心,最不喜欢就是被人暗中帮忙,认为有损尊严。 蓝初雪点点头,并没有生气:“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有自信能赢,那点小伎俩绊不倒我,希望下次他能更信任我一些。” “蓝小姐,相爷并非对你不信任,他只是想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伤害,这是对你的一种关爱。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很清楚他的为人处事,实力不够的,他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拖后腿,更不会费心思去照顾他们,在这一点上他是绝对冷酷。你是第一个,他派我们暗中保护的人,他对你是与众不同的。 他在西北督战,一听到我发回来的信函,说你和三大家族的人一起进了上古战场,他立即不顾战事,飞来上古战场救你。听说你被魔君所掳,他又铤而走险的调动大军,冒险进去救你。或许你不明白,他为此所放弃的一切和付出的代价。但至少你要相信,他是真心想要对你好。” 休一语重心长的说了这么一番话,他也是替皇甫彦担忧,担忧他付出了那么多,在家族利益和蓝初雪之间,多次选择了她,最后她却辜负了他的情意,这样对相爷来说,也是很致命的打击。 特别是那天他跟在皇甫彦的后面,那时蓝初雪和那位魔君站在一起,他看到相爷虽力图平静,但是难堪痛苦得连手都掐出血了。 虽然相爷什么情绪都不会表露,但是他很清楚,这个蓝初雪的行为已经深深刺痛了相爷,让相爷觉得很难过,所有自信都崩溃了。 相爷是爱她的,冒着被令狐皇斩首的危险,不顾大业,失去理智冲入上古战场,只为了这份爱。 可是看到的却是她和那本该是敌人的魔君纠缠不清,她眼里对魔君有丝丝怜悯,却不看相爷一眼,相爷看到这一切,心中能不滴血吗? 休一觉得,眼前这个女子一旦冷血起来,真的会将最强大的男人也能伤透,以她对魔君那种决绝的态度,他真担忧有一天,相爷也会落得同样的下场。 蓝初雪心中有几分震动,她确实不知道皇甫彦为此将要付出的代价,但是她也很明白处于他这种敏感地位的权臣,一再冒险做出这种事,有多危险。 “蓝小姐,希望你以后能用心去好好了解相爷的心,他一旦决定了你,就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走吧,我带你去休息的地方。”休一把她带到休息的地方。 蓝初雪却并不太想休息,反而问他府上有没有一些武器,以及各种属性的晶石之类的。 休一虽然不明白她想干什么,却还是带她到了专门的仓库,蓝初雪带走了一些炼器的工具,以及一把二级的武器,和一些晶石,回到房间里。 第一次尝试给武器注灵,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所以选择都是简单的武器和最普通的力量晶石。 朱雀向她传授要点:“注灵,最重要就是通过控制神火强弱和时间长短,将你需要给武器注入的晶石里的力量提炼出来,在通过神火对武器的锻造,融入其中。” “这么说,我的神火就是一个熔融的媒介,将武器和晶石力量贯通融合在一起。不过一件武器注入的力量会受限吗?”蓝初雪也是聪明的女子,一点就通。 “一件武器可以无限注灵,但是一般低级的武器,就算你注入太多的晶石力量,品级的提升始终有限,而高级的武器,注灵后的级别提升就很惊人,但是注灵的难度也更大,而且每种不同属性的晶石注入武器中,需要有个层次分配,互相补充促进,才可以让武器的力量得到最大效果的提升。当然这个注灵的程度很高,你暂时还不可能同时控制几种晶石的力量导入。” 朱雀将那把二级的剑器丢入炼炉中,心情也有些期待,注灵这种技法已经失传很多年了,当年可是大陆上最受敬重的职业,身价无比尊贵,真没想到最终还能重现在驱魔一族的手中,让它也感到无比的兴奋。 一旦蓝初雪能够掌握这门技法,成为一个独一无二的注灵师,那么独步天下就没问题,甚至那些高高在上的皇帝和世家大族,都会对她万分重视起来,可以说只要她成功了,将会名动天下,成为炙手可热的大名人,没有人敢瞧不起她。 “主人,这是月之晶石,是高山中晶石常年吸纳月之精华力量而成,力量偏阴柔,可注入水系、风系的武器中哦。”小虫子将一颗玲珑剔透的月白色晶石放在蓝初雪手中,背书般吐出一段话,邀功般蹭着她的手掌。 蓝初雪眼睛一亮,这小家伙终于派上用场了,果然记性非常好,她让它背晶石性质,注灵配方,真的发挥作用了。 摸了一把小虫子,小家伙得意一笑,跳开了:“主人加油,等你学会了,要给小虫子炼制一把风系属性飞毯,我就可以到处去玩了。” 蓝初雪心知这小家伙肯定是八卦瘾头发作了,其实就想到处去听八卦,不过她也想炼制一些好东西,好好奖励一下她的伙伴们,等她技术高的时候,她也给朱雀炼制一些需要的物品。 “将晶石放在炼器这个位置,一会儿你记住控制神火的心法,慢慢将火焰注入,将它们融解,先试试吧!” 蓝初雪点点头,闭上眼睛,平复心绪,慢慢进入灵识状态,感觉全身的力量都放松了,然后睁开眼睛,按照驱魔一族注灵书上心法,慢慢开始将身体最深处的神火,一点点抽出。 那神火力量非常强烈,即使一丝丝,都很难控制,但是蓝初雪知道不能心急,神火有灵性,对于不够强的人不愿轻易受控制,不过她有耐心慢慢和它磨。 引导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一丝很微弱的红色丝线般的火焰从她掌心吐出,虽然只有针般小,但是整个室内的温度都陡然升高了好多温度。 热得灵力低的小虫子冒汗如雨,花朵都干了一半,朱雀急忙将一道力量注入它身体,才让它蔫蔫的样子恢复精神。 蓝初雪把火线导入晶石中,一线血丝似的火焰一碰到晶石,那坚硬无比的晶石却开始融化,慢慢晶体中流动出一丝月白色的能量流,很快却被强烈的火焰蒸发了。 这一次算是失败了,蓝初雪也没有气馁,她这是第一次在自己主动操纵下引导出神火,已经算是很厉害的成绩了,这意味着她终于可以慢慢操控这种厉害的火焰了。 不过因为熔融晶体后,维持晶体力量不消失,神火的力量应该及时降低,但是她没有经验,控制不住,所以失败了。 蓝初雪又全神贯注的尝试了几次,第七次时,她终于把晶体的力量流控制住了,融入了神火中,只见丝线般的红色火焰中,闪动着隐隐的白色流动力量。 “成功了,快,慢慢将它导入武器中。”朱雀也惊喜万分。 蓝初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双掌对着那把二级的武器,将火线引导到剑身上,只见红色的线火落在银白的剑身上,立即像触电一般在剑身上引发了闪电火花,当蓝初雪将白色的力量注入其中时,剑身通体突然亮了一下。 蓝初雪缓缓收回火焰,松了口气,急忙拿起那边银色的剑器,只见剑器比之前色泽变得更通透银白,闪着淡淡的光,水系的剑散发出更寒的气息,比之刚才没注灵前,就像生锈的刀子,突然磨砺了一番,散发出惊人的气势。 “嗷嗷~主人你成功了,太厉害了,半天就能学会简单的注灵,主人,你真是天才,比小虫子还天才。”小虫子立即跳到她肩膀上,大拍马屁。 朱雀也满眼惊喜的笑意:“恭喜你,不愧是驱魔一族的纯血统。以前驱魔一族的注灵师,从一开始学习,不经过两三年是无法成功注灵的,你的速度简直是惊人。” 蓝初雪自然也很开心,不过她很明白,自己之所以比以前的注灵师快,那是因为她本身就是开了外挂。 以前的注灵师只能通过天火注灵,而她是用神火,力量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她体内还有四分之一的神力,这些都是能让她进境极快的助力。 “不过你还要学会控制神火的温度,你刚才弄这一下,整个房间都升温了不少,若是引出更多的火焰,房子都要被你弄爆炸了,这小家伙力量太弱了,刚才差点被蒸干了。” 朱雀将小虫子提起来,一脸的无语,同时蓝初雪的灵兽,这小家伙的级别和自己真是差太多了。 小虫子瞪大眼,甚是委屈:“人家也不想拖主人的后腿的。” 蓝初雪看着小虫子,也有点担忧,它才二级,若是自己有什么事,照顾不了它,它轻易就会被人捏死,这样可不行。 “小虫子,你好歹也是两千年的魔兽,怎么才修炼到二级,连三级都还没有突破?”这天赋也太差了吧,两千年的时间,再废材,也至于这水平吧! 小虫子顿时缩起花瓣,垂下头,很不好意思的对对手指:“我、我比较喜欢到处玩,到处聊天嘛,就忘记了修炼。” 蓝初雪一头黑线,感情这个八卦之王只顾着到处去八卦,完全忘了修炼这回事。 “朱雀君,以后它就交给你了,你好好教导它修炼。小虫子,你若喜欢八卦喜欢聊天,就该更勤奋修炼,将来修炼成人,你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到处和人聊天八卦了,这不是更好吗?” 小虫子顿时精神一震,眼睛闪闪发亮:“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天下这么大,肯定有很多新鲜的趣事,我要修炼成人,哇,我已经能想象我变成美少年,到处和姑娘们八卦的样子了,当然我最喜欢还是主人。” 朱雀翻了个白眼:“你不可能修炼成美少年。” “喂喂,你是神兽也不能随便打击我的自信心,我一定会成功的。”小虫子恼火了,花瓣竖起,非常有气势。 蓝初雪一额汗:“那啥,朱雀不是打击你,小虫子你是母的吧,你怎么可能修炼成公的?”何况哪有这么聒噪的公魔兽,就这一点她肯定这百分之百是母的。 “我、我是母的吗?”小虫子大受打击,整朵花都蔫了:“呜呜,太伤心了,我想变成美少年,人家喜欢雪儿主人,人家想嫁给主人嘛!” 蓝初雪一头黑线,极度无语,就算它是公的,它也不可能嫁给自己,何况她对人兽恋也没啥爱,太重口味了。 “小虫子,放心,你还是能嫁人的,好好修炼,变成一个美少女吧!朱雀,你要好好监督它,它实在懒得不行,只喜欢动嘴巴。以它的修炼速度,我怕我百年后死了,都不可能见到它成人。” “主人……”小虫子委屈的拉长声音。 朱雀点点头,眼神戏谑的盯着小虫子:“你放心好了,既然它当了我的徒弟,我自然不能让它丢我的面子。而且它也是你的灵兽,能借助你的力量修炼,修炼起来并非难事。” “难道我以后要跟这个闷鸟修炼,我要晕倒了,我的口舌一定会退化的。”小虫子啪声倒在地上,备受打击。 蓝初雪和朱雀都好笑万分,聊了一阵天,蓝初雪突然察觉到院子外有脚步声,示意朱雀小虫子他们都安静下来,外面的天已经渐渐暗下来了,他们修炼了半天,已经到了天黑。 有丫鬟上来敲门,蓝初雪打开门,只见几个丫鬟簇拥下,一位三十几岁,穿着天青色双锦绣服的贵夫人走了进来。 她的打扮极其清雅内敛,脸容端庄而略带风情,一双凤目充满了精明的味道,身上的灵力至少有五级:“你就是彦儿带回来的那位女子蓝小姐吧,我是彦儿的姑妈,皇甫明珠。” 她微微一笑,仔细的打量着蓝初雪,每一眼都别有意味,目光很深邃,探究的特质,似乎澹台家的人都有这样的特点,老谋深算,对于每个出现,影响到他们大局的人,都会仔细探究一番,衡量利益,再做打算。 “你好,我是蓝初雪。”蓝初雪也随意回以一笑,便示意一下,两人坐下来。 皇甫明珠一直用探究的目光打量着她,虽然目光淡淡,但是她天生属于那种大家族高贵小姐,从小练就的威压还是很厉害的,让普通人都不敢接触她的目光。 但是蓝初雪始终不动如山,任由她打量着,一点怯弱都没有显露出现,一派随意,落落大方的模样,就好像一个女皇接受臣下的膜拜一样,毫不动容。 皇甫明珠微微一愣,暗暗吃了一惊,这么年轻的女子,表面看来似乎哪一方面都很平常无奇,但是光她承受自己颇具压力的目光却没有一丝动容,就足以证明这个女子的心志坚定,宠辱不惊,果然能让彦儿看上眼的女人,不会一般。 “我叫你雪儿吧,你也不用那么客气,可以叫我明姨。其实我来的意思,你大约也明白吧,你是彦儿带回来的第一个女人,光这一点就不能不引起重视!”皇甫明珠语气温和,并不像那些大家族夫人那么爱摆架子,但是这样的人往往都难对付。 蓝初雪挑眉:“你若想来打听我和皇甫彦的关系,我也无可奉告。”对于自己的私事,她可没兴趣和任何人交代。 皇甫明珠从来没有被这样强硬拒绝过,怔了一下,心中隐隐不悦,但是表情依然温和,笑道:“男女的关系说破了也无非是那一点事,彦儿长大了,到了这个年龄,自然也需要有女人,这些事情,我们作为长辈确实也不好干预。” 皇甫明珠这番话听得让蓝初雪很不舒服,好像将她归为贴身侍妾之类的角色,她眉头一皱:“别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我和他并没有任何见不得人的关系,你也不用试探我,想要问什么,可以问皇甫彦。恕我无礼,我并不喜欢和人九曲十八弯的说话,太费劲了,前辈你有什么就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才到来第一天,就要和人耍心机,她确实觉得不耐烦,本来跟着皇甫彦来,是想要辅助他,无论她和皇甫彦怎样,也只是两人之间的事情,她可不想被卷入莫名其妙的家族纷争之中去。 皇甫明珠秀眉也轻轻皱了一下,还是连带笑容,并不气恼:“你真是率性,那么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是彦儿的姑妈,也是皇甫一族长老会中的一员,自从彦儿入朝为官,我就一直在丞相府给他处理各种事情,也是主要沟通这边势力和皇甫一族的人,彦儿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关乎着整个家族,我不得不关注。” “这么说来,前辈是代表长老会来视察我,观察我有没有利用价值?”蓝初雪心中顿时了然,看来皇甫家族里的形势也很复杂,皇甫彦虽然入朝为官,但是家族的长老也怕他不受控制,所以派了一个皇甫彦的亲戚,来监督他。 不过他们深知皇甫彦那边难下手,所以自己一出现,立即就集中火力先把自己拿下,因为怎么看起来,她这个刚入丞相府的女人都会显得很薄弱,为了得到皇甫家的认同,一定会乖乖听话的,很可惜,他们所想的那些,她一点也不在意。 “你这个女孩子,说话未免太有锋芒了,有些事情心照不宣就好,说破也会让人尴尬,你这样的态度过于张扬,作为彦儿身边的人,你以后该学会收敛你的锋芒。” 对于蓝初雪的态度,皇甫明珠并不认同,眼前这个女子太有锋芒,似乎是个不肯低头的强势女子,这样的女子难以控制,岂会心甘情愿收敛才华,做彦儿背后的女人,一心一意支持他的大业。 野性难驯,在这个女子身上,她看到了和彦儿一样的特质,这样的女子最后肯定不甘屈居人之下。 蓝初雪哈哈一笑,毫不客气道:“我们不是同一类人,你不能认同我的态度,我也无法认同你那种女人一定要为男人牺牲的态度。你虽然是前辈,但我也要说一句,你的思想太保守,目光未免狭隘。在兰陵国这样一个被女皇统治二百年的国家,你作为一个有见识的女人,竟然还会认为女人该比男人低人一等,不能展露属于自己的光彩和锋芒。连皇甫彦作为男人都不会如此没胸襟,你身为女子,却如此看轻女子,何必自轻自贱。” 蓝初雪说的话一点也不客气,反正她无法认同这个女人的说话,她想要代替长老会控制自己,希望自己能牺牲一切甘心做皇甫彦身后的女人,这种做法是在让她很冒火。 反正她也不可能会喜欢自己这样性格的人,所以也无所谓得罪不得罪,一上场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实在太可笑,她蓝初雪可从没怕过谁。 皇甫明珠温和的脸容终是变得有些难看了,被一个后辈指责缺乏眼光和见识,无论谁都很难忍受这种指责。 皇甫家族向来就是男性主宰,男性为尊的家族,这并没有什么不对,女人的力量是不可能超越男人的,当年若不是皇甫家倾慕冰族女皇,自动放弃,哪里轮得到什么女皇当政。 在皇甫家族最忌讳的就是女人太有锋芒,这犯了多年来的族训:“蓝小姐,太有野心,太喜欢露锋芒的女子,并不适合我们皇甫家的媳妇标准,我们只需要一个一心一意能为彦儿奉献的女子,做他的坚实后盾,你这样无忌无畏的个性,很难让长老会认同你。” 她在皇甫家一向是族中女子典范的代表,规矩谨慎而有牺牲精神,备受称颂,到了这个狂妄的小丫头面前,竟然被指责自轻自贱,实在让她恼火,其实她对蓝初雪并没什么偏见,但是为了皇甫家和彦儿的利益,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女子。 蓝初雪不屑笑道:“我蓝初雪不需要一群思想狭隘的人认同,天下那么大,有见识能认同我的人多着呢,二百年来,那么多位冰族女皇,同样得到天下人的认同,证明女子的能力不在男人之下,现在又何须你一族的去认同呢!” 皇甫明珠吃惊又震怒:“你太狂妄了,竟然敢自比女皇,多位的冰族女皇确实是经世之才,但是早也已经化为尘埃,冰族女子当政的时代早已成历史,现在无论哪一个国家,都是男性成为主宰。” 皇甫明珠正色起来:“在皇甫家,女子更不能太露锋芒,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当年兰陵国建立,最初的赢家并非冰族,却是我皇甫一族先祖为色所迷,最后退让了,这对我们一族来说,是个耻辱,所以皇甫家选择媳妇的要求也常严格,防止出现类似的事情。本来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子,又得彦儿喜爱,我有心让你成为彦儿的平妻,但是你确实不适合。” “平妻?这么说,你们给皇甫彦还选定了其他的妻子?”蓝初雪惊讶万分。 皇甫明珠颔首,理所当然的说:“这个自然,他是一族的希望,无论是子嗣方面,还是政治助力方面,都需要有足够强势的家族作为联姻对象。你该不会天真的认为,现在的男人还能给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吧,你太天真了,作为一个有些大业和野心的男人,更不可能如此。” 蓝初雪一怔,果然大家族里的事情就是错综复杂,连婚姻也要这样算计,长老会看来是绝对要插手皇甫彦婚姻大事的,出身这样的家族,很多事情都会身不由己。 “前辈,你不但小瞧了我,也太小看你的侄子,皇甫彦曾经很震动我的一句话,说真正强大的男人不需要靠女人来争夺天下,你和长老会对他如此没信心,只能说明你们皇甫一族的自卑感太强。” “……”皇甫明珠气息一滞,眼眸陡然凌厉起来:“争天下是何等复杂的大事,岂是你这些小儿女想的那么简单,一旦失败,我们皇甫家族就会赔上一切,你知道这里面的代价吗?看你这种想法,足以证明你绝对不可能成为彦儿的好妻子。” “前辈,你忧虑过多了,我和皇甫彦还远远没到那一步。” “那就好,看来你也很清楚自己不适合他,相信你是个聪明又理智的女人,懂得取舍。”皇甫明珠微微松了口气。 蓝初雪却说:“我自然懂得选择对我最好的。若是我和皇甫彦以后真的两情相悦,想要在一起,这也不是你们能阻止的事情。但是毫无疑问,我绝对不会因此变成你们想要的人,只要他尊重我的做法就行了。” “你的意思是,并没有打算放手。”皇甫明珠沉眸。 “未来的事情谁知道呢,我不可能给你一个确切的答案。前辈,请回吧!” 面对如此不安排理出牌的蓝初雪,皇甫明珠只能沉住气离开。 蓝初雪倒无所谓,她在南国受过的刁难可多着呢,这些小意思对她来说,实在不痛不痒,一点也不会影响到她的心情。 而她现在最关注的是如何提高自己的注灵技术,开辟一条财路,深夜时分,皇甫彦才从宫中归来,脸色有点潮红,似乎喝了不少酒。 他推开门,蓝初雪正在灯前专注的看书,都是些关于兰陵国朝野大事的记录,她既然来到这里,必须对兰陵国的政治和社会有个透彻的理解,才能有法子立足。 虽然靠着皇甫彦这棵大树,没人敢对她怎样,但这也不是她想要的,她必须在兰陵国有一个独立的势力。 “你回来了。”蓝初雪抬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看到他微微发红的俊脸,幽暗的眼眸因为酒意熏染了醉色,整个人的气息与平日的冷傲腹黑不同,多了几分温柔和魅惑,心情还不算太差,看来令狐皇暂时还没对他怎样,蓝初雪边放心了。 “嗯,你在等我吗?”皇甫彦期待的走过去,手掌一下子握住她的小手,顺势坐下来,目光灼灼似火焰浓烈,半醉的凝望着她。 “我在看书,有兰陵国的,你没看见吗?”蓝初雪瞟了他一眼,抽不回手,便另一个手继续看书。 “骗人,你在等我,你担心我。”皇甫彦自信的勾唇笑起来。 他那执着而灼热的目光,看得蓝初雪也受不了,只能懊恼的转过头来,没好气道:“是,我担心你,怕令狐皇一个控制不住,将你杀了,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你送葬的。”他救了她那么多次,她自然会担心他。 皇甫彦一下满足的笑开了,喝了酒让他变得有点孩子气,没有往日的强势,多了几分柔情:“雪儿,你心里有我,我很高兴。我进来时就想,只要你在这里等我,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就是死,我都一定会回来的见你的。” “令狐皇不会轻易杀你的。”蓝初雪咳了一声,脸微微一红,有点受不了如此暧昧的气氛和他动情的目光。 “雪儿,你不要爱别人,不要同情他,也不许喜欢他,答应我。”隐隐带着哀求的声音,让蓝初雪一怔。 皇甫彦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中,一向是强势主导一切的,不管她愿不愿意,他都从来没顾虑过她的意愿,现在竟然会这样类似低声下气的求她,实在令她吃惊。 “你醉了。”蓝初雪转开话题,她不想谈论寞尘的事情。 “我没醉,你在故意回避我的问题。”皇甫彦笑意一下子褪去,眼中不掩失望之色,隐隐闪着冷意,最后还是压下来了。 “雪儿,不要背叛我,否则我也不知道会对你做什么事。”他恢复了强势的神色,低下头狠狠的吻她的嘴唇,热切而沉重,谁都可以背叛他,唯有她不能。 第二天,蓝初雪被一阵吵闹声,弄醒,睁开眼睛,就看到皇甫彦睡在身旁,这个男人还是像以前那么恶劣,喜欢抱着自己睡觉,她抗拒,无效。并告知她,这里是他的府邸,他说了算。 “该死,是谁一大早就在哪里吵闹?”皇甫彦很不耐烦的睁开眼,见蓝初雪正准备爬起床,便把她按下来:“我去看看,你继续休息,虽然伤好了,但是多休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蓝初雪却挑眉:“我最好的还是起来,否则会引来更大的不满。” 皇甫彦在她的房间里这么一躺,一夜过去,虽然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是只怕皇甫明珠坐不住了。 “怎么回事?”皇甫彦皱眉,漆黑的眼眸带过一丝疑惑,蓝初雪便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 皇甫彦朗眉蹙成一团,俊美的脸容一般在晨光中,一般在阴影里,显得格外的魅人:“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两人整理好衣服,打开门,就看到休一在院子门口拦着皇甫婷,死活不让她进来。 “哥哥。”一见皇甫彦走出来,皇甫婷眼睛一亮,立即狠狠的推开休一,飞奔进来,像乳燕归巢似的,欢喜扑入皇甫彦的怀抱中,缠人得很。 皇甫彦似乎对她很头痛,却也没办法,只能无奈笑道:“婷儿,别胡闹,哥哥还有事情忙,乖,自己去玩。”虽然语气不太好,但是态度还是有几分纵容的。 皇甫婷顿时生气了,瞪圆了杏眼,眼睛别有意味的剜着一旁的蓝初雪:“忙什么,不就是和这个侍妾鬼混吗,有了侍妾就不关心妹妹了。哥哥,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带这样一个女人回来,你眼光真差,就算要收为房里人,我的丫鬟都比她强。” 特别是那身红衣,怎么看怎么讨厌,为什么现在男人都喜欢红衣女子,国师大人如此,连哥哥也如此,真真气死人了。 “婷儿。”皇甫彦脸色一变,神色甚是不悦,沉下眸,“不要无礼,这是你未来嫂子,快给她道歉。” 蓝初雪一怔,皇甫彦不是真打算娶自己为妻吧!但是他在自己妹妹面前这样说,就是想表明自己的身份,为她立威势,若她是皇甫彦的未婚妻,那么谁都不敢在轻视她。 “她是我嫂子?你打算娶她?”皇甫婷一脸不敢置信,原以为蓝初雪不过是他一时兴趣弄来的女人,可是哥哥竟然态度那么坚决。 甚至还要自己去道歉,他什么时候对自己这么严厉过,居然为了个外人要自己道歉,被纵容娇宠惯的皇甫婷怎么受得了这些气。 “道歉,门也没有,我讨厌她,一个普通到极点的女人,怎么配做我嫂子,我不会承认她,家族里的人也不会承认她的。”皇甫婷狠狠的瞪了蓝初雪几眼,气哼哼的走了。 皇甫彦眉头拧紧,一脸的无奈,回头握住蓝初雪的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她就是被宠坏了的大小姐,因为父亲的兄弟姐妹都没有女儿,她是这一代直系血统里唯一的女孩子,特别的娇宠,年纪太小了,性格顽劣,确实有点不识好歹。” “我不和小屁孩计较,不过你倒是对她挺纵容,这也不是什么好事,迟早害了她。”蓝初雪对皇甫婷没什么感觉,这些野蛮的小姐,她在南国也见多了,早就免疫了。 “因为自小皇甫家男童和女童分开教养的缘故,我也很少能看到这个唯一的妹妹,长大后,我忙着各种事情常年不在家,更是忽略了对她的照顾。而我父母也很少关心她,当初娘亲怀她的时候,是龙凤胎,出生时,我的弟弟却夭折了,爹娘便不是那么喜欢她。所以我才会对她特别的关心,希望能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重视的,而不是对亲人来说,可有可无。” 皇甫彦的语气染着淡淡的温柔,看样子,他对妹妹很是痛惜,只是提起父母,口气显得很冷淡。 蓝初雪心中一动,怪不得像皇甫彦这样理性的男子也会纵容一个不讲理的小丫头,听起来皇甫婷的身世也不是那么的幸运,爹不疼娘不爱。 她的性格变成这样跋扈,恐怕也和内心的阴影有关,越是不受重视不被喜欢,就越想用各种极端的行为来博取关注,其实就是自卑没有安全感的表现。 “话说,她怎么那么讨厌红色。”蓝初雪觉得自己被讨厌得很无辜。 皇甫彦闻言哼了一声,斜睨着她:“这件事确实要怪你,她不知哪里听说国师喜欢穿红色衣服的女子,所以开始闹腾起来,弄得整个府邸都没有了红色。” “这和我有关系吗?国师又不喜欢我。”国师和她不过相处几天,而且一开始就对自己一直怀有敌意,真不知道这些消息怎样能传出来的。 不过原来皇甫婷喜欢那冰山,很可惜,以皇甫彦和国师互相敌视的实力,恨不得互砍了,皇甫婷这个心愿能达成才奇怪,皇甫家族也绝对不可能让她嫁给国师的,这么一想,觉得这个野蛮无理的女子,其实也不是那么讨厌。 “你觉得他不喜欢你,他却未必不喜欢你,反正你就是个感情反应迟钝的女人。”提起国师,皇甫彦并不太高兴,依然为上古战场上蓝初雪对他维护的事情介意,说完,严肃的警告她:“你来到皇城,总会有遇到他的时候。总之以后,你和婷儿都少接触他。” 皇甫彦吩咐休一将府上重要的人员都叫到正厅。 蓝初雪大约能猜到他想说什么,立即正色道:“皇甫彦,虽然我跟了你来兰陵国,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和你的关系已经确定,我来,是因为我的承诺。我承认我对你有好感,也不排除将来或许会爱上你,但是在我没有确定之前,我希望你也尊重一下我的想法。不要向你家族和下属说我是你未婚妻这种话,因为这样的话,也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 蓝初雪冷静又理智的话让皇甫彦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尽管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她始终对自己并不是那么信任:“如果这是你的坚持,那么我答应你。不过雪儿,我一定会让你爱上我的。”他紧紧的握住她的手。 皇甫彦在正厅里,向他在皇城的部分下属和皇甫明珠介绍了蓝初雪,说她是他最重要的幕僚,要他的下属将她也当自己一样看待,必须像尊重自己一样尊重她,和听她的号令。 这样的话,让在场的下属和皇甫明珠都变了脸色,虽然皇甫彦没有表明蓝初雪和他的关系,但是这样的说法,无疑于已经承认她的地位,竟然是皇甫彦之下,所有人之上,对于这个横空出世的新幕僚,那么年轻,也没有什么名气,甚至灵力看起来似乎也不怎样。 除了休一这些见识过蓝初雪实力的人,皇甫彦的其他下属都很不服,但是他们也不敢对皇甫彦有微词,只是心中都对蓝初雪这个空降司令很不满。 毕竟能成为皇甫彦下属的,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要他们听一个如此年轻又来历不明的女子命令,谁都不甘心。 等到下属都散去,皇甫明珠一脸凝重之色:“彦儿,姑母不想质疑你任何决定,因为我相信你是个理智而懂得大局的人,但是雪儿如此的年轻,先不说资历,恐怕很多方面都很难让下属信服。你因为私心喜爱她而这样做,只会让那些忠心跟随你的人,对你失望,觉得你公私不分。” “姑母,怎么连你也不相信我的眼光了,我敢这样做,自然是她有这个能力担当这样的位置。”皇甫彦自信的大笑起来,信任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骄傲万般。 “雪儿的能力,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她也不需要我徇私去帮她,将来你们就会明白,她是多么厉害而令人尊重的人。” 蓝初雪听到他这样评价自己,也露出了一丝笑意,她并没有预料到皇甫彦会将她在下属面前抬高到这样的位置,毕竟对于那些下属来说,自己这样年轻,突然冒出来的幕僚,怎么看怎么不靠谱,他却如此的信任自己。 “既然你这样认同她,希望她不会让大家失望,若是做不出令人信服的成绩,那么我们也不会客气。”皇甫明珠心中很吃惊,她自然知道皇甫彦一向冷静理智,不会任由感情左右。 若这个蓝初雪真的让他发出这样的赞叹,那么必然有很强的个人能力,这对于皇甫家来说,却不知是好是坏,特别是长老会不会接受她的情况下,好处很难说不会变成坏处。 皇甫明珠又正色道:“不过有一件事,彦儿,我希望你能注意点,既然她只是一个幕僚,那么便不适合和你同住同起,你还没正式娶亲,她也无名无分,这样的事若传出去,对你的政治名声不好。对那些将来有可能和你联姻的小姐,也会对你印象没那么好。” 皇甫明珠这番话,让皇甫彦眉头皱了起来,心中微感不悦:“姑母,我认为她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与我般配的人,我认定了的女子便是她,不会改变。”他的口气坚决而不容抗拒,皇甫明珠心微沉,自然知道他的个性,若是没说出来,还有回转的余地,一旦说了,那便是决心。 这事情暂时也不要和他发生冲突,想办法让他自己自动放弃最好,他能做到这种地步证明他是爱这个女子的,但是这个女子呢?入手的地方,还是需要在这个女孩子这边。 “既然这是你的决定,那我也无话可说,长老会那边你自己应付。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五皇子令狐傲被召,将要回来了。” 蓝初雪对这个名字一下子留心起来,在皇甫彦关于朝中重要人物记载的书册中,这个五皇子是位令人不能忽略的人物。 令狐傲天资聪慧,很小就展露出惊人的才华和修炼潜质,无论文采和武功都同样出色的小皇子,在令狐皇的子嗣中,是最得了称颂的皇子。 只可惜他的母亲月美人出身于冰族,令狐皇对于冰族极为忌讳,所以对此优秀的儿子,也一直以漠视和打压的态度,无论令狐傲多么有才华,始终无法让令狐皇重视。 十岁那年,令狐傲就逼迫离开母亲,往前自己在东边的封地傲城,数十年来,令狐傲只有在母亲亡故时才回来国一次。 但是父亲的漠视没有让令狐傲怨天尤人,郁郁寡欢。反而让他更加的努力,据说傲城这块贫瘠的封地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成了兰陵国东部重要的商业城市,沟通来往全国的商品都把这里作为集散地,赋城一年的税收上缴朝廷,就比其他皇亲的封地多十倍有余。 他的政治才华是无可置疑的。不过让蓝初雪最吃惊的却是他的忍耐力,一直韬光养晦,无论做出怎样的成绩,都非常谦虚,从不像其他皇子那么张扬,蓝初雪不禁想到一句话,忍辱负重,这样能忍耐的人,才是真正的可怕。 “令狐傲?他一向不得令狐皇的宠爱,被丢在远离皇城的东部,没想到令狐皇老了,反而突然想起这个不得宠的儿子来。令狐傲若回归朝廷,国师必定与他结盟,这就更棘手了。”皇甫彦也皱了下眉。 最好的法子,就是令狐皇一直老糊涂下去,将平庸的太子扶上皇位,这样对他们皇甫一族才是最大的好处,但是貌似现在令狐皇也开始醒悟了,对自己不再信任,还把令狐傲召回来,必然有大动作。 皇甫明珠道:“对,令狐傲一回来,表明令狐皇的心意恐怕已经开始变了,若他真有意将太子的位传给令狐傲,必然会朝野震动。令狐傲这小子不简单,让他回来不会是好事。” “那就让他回不了来。”皇甫彦眼底冷芒闪动,一丝杀气弥漫在他身上:“傲城离皇城路途可不近,两天时间,足有可能发生很多的意外。我会将最精锐的杀手队伍派出去,务必让他无法踏入京城一步。” 蓝初雪听到他冰冷渗骨的声音,知道这个出色的皇子可能真的不会再有机会回来了,颇有点惋惜,但是政治的事情,没有什么对错之分,皇甫彦这样的做法也没错,她并不想插手。 虽然皇城里暗流涌动,很多势力都在蠢蠢欲动,但是在还没有导火线的前提下,没有人愿意轻易戳破这一层纸,所以皇城这几天依然很平静。 皇甫彦依然早出晚归,经常被令狐皇召如宫中,看似荣宠不衰,但是蓝初雪看来,更像是监视,全天候的监视着他,让他没有时间去策划其他事情。 这么看来,令狐皇对于皇甫彦已经疑心很重了,只不过如今证据不足,皇甫彦的势力也是个大问题,令狐皇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先压下来,按兵不动。 他按兵不动,皇甫彦自然也按兵不动,整个朝野的气氛都变得很凝重,人人心惊惶然,只觉得一场大风暴即将到来,会让整个兰陵国动翻动起来。 蓝初雪无事可做,就专心的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修炼注灵的技能,现在她已经能将一种力量注入三级武器中,准备挑战四级的武器。 四级武器虽然府上也有,不过她却想出去外面走走,到京城里的炼器协会里巡视一番,顺便了解一下兰陵国的皇城。 刚走出院子,就碰到今天打扮格外精致,好像要去见心上人的皇甫婷,这两天,这丫头没少来找她麻烦,但是蓝初雪基本就不理会她,无论她怎么挑衅,瞪眼,她都无视了,这丫头吵闹了两天,最终还是觉得没意思了。 “哈,土包子,你也要出去啊,也好,睁大眼睛好好见识一下我们兰陵国的皇城吧,省得以后给我哥哥丢脸。出去时,去账房支点银子,买点饰品戴戴,长得不好,就该妆扮妆扮。不和你说了,本小姐要出门去,今天可是五皇子归来的日子,他一定会去城门迎接的。”今天皇甫婷的心情好,少见的没挖苦她,就施施然走了。 蓝初雪却心中一沉,五皇子回来了,这不意味着皇甫彦的暗杀计划失败了?皇甫彦一向做事谨慎又狠辣,既然决定了要取令狐傲的性命,必定竭尽全力,这样都失败了,这个令狐傲看来真是个劲敌呢! “休一,出来,五皇子安全回来了?”蓝初雪一喊,休一就不知从哪个角落冒了出来,听到她的话,休一脸色也不怎么好。 “本来我们的计划很周密,准备将他截杀在一个峡谷地带,派出的人手是皇甫家几十年来竭力培养的顶级高手,足够取他的性命。但是没想到那个令狐傲身边竟然有一位神秘无比的高人,来历不明,等级不明,一出手,竟然夺取了好些杀手的性命。我们不甘心,做了好几次伏击,都失败了,居然就这样让令狐傲安然无恙的回到了京城。相爷也震怒,准备去调查清楚,那位神秘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初雪震惊,没想到令狐傲一回来,就带来那么棘手的问题,看来这兰陵国果然卧虎藏龙,只怕令狐傲回来后,他的处境更加危险,四面楚歌。 “我要出去走走,你不必跟着我。”休一皱了一下眉,但是想到蓝初雪那力量比自己还厉害,便点头退下了。 蓝初雪一个人出了丞相府,她来了兰陵国后就一直戴着面具,省得太引人注目,随意走在街上,很舒服的感觉。 兰陵国的皇城很大,繁华程度也很高,和南国相比,完全是另一种风貌,走在大街上,就有那种发达国家与贫穷国家的区别,无论环境还是各种氛围都不同,兰陵国的百姓显得格外的自信,心态更为开放。 而兰陵国和四国也有很大的不同,四国的人基本上都是一股脑的从小就投入灵术师的修炼,对于其他的修炼门道并不怎么感兴趣。 但是兰陵国的人却不同,一路上蓝初雪就遇到过各种各样职业的人,有剑客,机关师,巫蛊人,音杀修炼者。总之千奇百怪的职业都能在兰陵国行走自如,各有千秋。 在兰陵国有名的人士因此也不只有灵术师,很多宗派都备受尊敬,这种包容的氛围,让兰陵国的武技方面,确实比起四国更为繁荣而多元化。 蓝初雪看着这座巨大的城市,心中默默的有种震撼和膜拜的感觉,兰陵国的皇城建于两百年冰族女皇执政时,两百年来,在各位女皇的努力下,这座城市最终成为天下最大的城市,如同一颗宝石镶嵌在大陆上。 蓝初雪首先去了炼药协会,她倒不是去买什么丹药,而是去变卖上古战场时采摘到的一些药材,因为她想要做的事情更重要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所以并不想用皇甫彦的钱。 上古战场时,她采了很多的药材扔在空间戒指上,而上古战场里的药一向珍贵,足以够她发一笔大财。 蓝初雪进了这条繁华的商业街里一家颇大的炼药协会分行,协会的大厅十分热闹,一条长长的队伍正排着,无数的灵术师正眼睛发亮,一副见到宝的表情,兴奋不已,这些人似乎不是来买丹药的,而是报名参加什么比赛。 蓝初雪不大有兴趣,直接到了出售的柜台上,拿出十来种药材,虽然这些药,她都采了一大把,但是每一种,她都只拿了一两棵来卖。因为越是稀罕的东西,价钱就会出得越高,一把一把的拿出来卖,肯定会被压价。 “这里有十三种药材,给我一个价钱,若是我满意便卖给你们。”蓝初雪淡淡道。 “好,客人你等等,等我鉴别出药材的品级,再按略高于市价的价钱给你。”那柜台上的中年男人做事颇为老到,虽然看到蓝初雪一派普通的模样,也没有任何轻视,客客气气的。 随即他小心翼翼的拿起药材开始鉴别起来,一棵棵的仔细看着,拿到鼻端闻着药材的气味,非常专业而认真的姿势,不过他平静的脸色很快就变了,好几种药草他都鉴别出了,但是还有好几种他竟然鉴别多时,却分辨不出来,眼底不禁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他在这柜台做事多年,什么珍贵的药材没见过,居然也会遇到鉴别不出的情况,中年男人不禁多看了蓝初雪一眼,见她气质淡然,沉稳得像水底的鹅卵石,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他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女子也不简单,不过兰陵国向来就奇人异事多,也不足为奇。 “姑娘,这些药,可否问问采自何处?” “上古战场。”蓝初雪淡淡道。 她清淡的声音一出,不止那中年男人露出惊奇之色,连周围那些前来买药卖药的人都为之一静,各种奇怪的目光都纷纷落在她身上,多数人露出惊疑的神色,谁都知道上古战场进去不容易,所以里面的药草在大陆上也是有价无市,一药难求。 但是看看这个年轻的少女,一出手就是十几种药材,虽然数量不多,但是若真是在上古战场采来的,那可就价钱水涨船高了。 不过多数的看客都抱着怀疑的目光,这么年轻,怎么看也不像那种能从上古战场那恐怖地方出来的家伙。 可是那中年掌柜却露出更震惊的神色:“上古战场?小姐,你等等,我去里面请示坐镇的长老,让他鉴别一下,再出价钱给你。” 中年人这番表现,让周围的人都开始露出了吃惊之色,他这样的表现,好像认为这个女子并没有说谎。 蓝初雪点点头,神色依然淡然,根本不将周围的目光放在眼里。 过了一会儿,一位看起来在协会里级别更为高的灰色衣袍老人走了出来,脸上难掩惊喜之色,急急走到蓝初雪面前。 “小姐要卖的这些草药,都是极为珍稀的灵药,而且是上古战场里的药,自然价值不菲。这样,我们给你每一棵平均价格十万金币,不知你对这个价钱满意不?”那灰衣长老极其客气而恭敬,可想而知,这些药材对他们来说肯定很重要。 蓝初雪想了想,十万金一棵,和她预想的价钱差不多,虽然这些药草她是在上古战场深处随便一抓一大把,但是一般的冒险者能够到达那些地方草药,必然是九死一生,这个价钱说来,也差不多了。 “好,把金票开给我。”蓝初雪点点头。 周围的客人都倒抽了口冷气,十万金一棵药草,这价钱简直逆天了,他们平日所买珍贵丹药也不过上万金币,那也需要很多珍贵药材炼制。 可是这十几棵草,一下子竟然就卖了一百多万金币,看这灰衣长老惊喜的神色,看来这些药草确实是出自上古战场的珍贵药草。 顿时落在蓝初雪身上的目光更多了,有些羡慕,有些惊叹,有些却阴沉,珍稀宝贝总是能让很多人不惜铤而走险去做坏事的,蓝初雪这些药,立即引来了一些人的觊觎,特别是一些世家的人。 “不知小姐还有没有其他药草一起卖,我可以给更优惠的价钱。”那长老递给她金票后,忙问。 “暂时没有。”蓝初雪收起金票,她空间戒指里确实还有很多,也用不上的药草,但是吊着来卖才会价高,她深谙这个道理,怎么可能一下子都拿出来卖。 灰衣长老有点失望,却依然保持笑容:“下次有货,请你务必选择我们协会,价钱一定不会令你失望。对了,这位小姐,我看你应该也是个高级炼药师吧,我们协会最近接受一个任务,皇上一个深宫宠妃生了很重的病,需要炼制一种品级极高的丹药,所以广招天下炼药师来尝试。” 蓝初雪挑眉:“兰陵国的炼药协会是天下间最大,实力最强的协会,若你们都无法炼制出的丹药,恐怕别的炼药师更难。” “但是天下奇人异事众多,也有不少卧虎藏龙之辈,像小姐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出入上古战场采药的女子,不也一样令人惊奇吗?小姐何不试试,奖金是一千万的金币,而且若真是炼制成功了,还能得到皇上的看重,名利双收。”灰衣长老相信这个奖金足以令很多人动心。 蓝初雪却不为所动,反而所有所思的问:“那位爱妃是谁?一千万金币,令狐皇竟然如此深情,实在令人好奇。” 在各种有关令狐皇的资料里,这个老男人都是冷血无情,充满野心,对臣子、儿女也极为猜忌的男人,很难想象他居然会为一个女人表现出一个好色昏君才有的做法,她对此有着很深的好奇。 “咳……这个是皇帝的私事,我等怎敢胡乱打听。不过听说是位体弱多病,常年居住在深宫,并不露面的宠妃,我等也无缘见到。”蓝初雪更好奇了,竟然如此神秘。 “参加的要求是怎样?” 灰衣长老道:“需要炼制的丹药是根据一种上古上流传下来的药方,但是年岁久远,药方也缺失了部分文字,所以要各位炼药师自己来猜测炼制,能不能成功,要看实力和运气。” “既然是治病,若是不清楚病人的状况,也很难炼制出对应的丹药。”蓝初雪暗暗惊奇,上古时流传下来的药方,还是不完整的?看来令狐皇已经孤注一掷,不过到底是什么女人,竟然能让他那么用心,这无疑是他的弱点,皇甫彦一定清楚这件事。 “给我们的报告是,那位娘娘是水系的体质,因为多年前生产的缘故,元气大伤,身体像抽空了似的,极其虚弱,加上一直郁郁寡欢,忧伤过度,所以更加病重。” “我回去考虑一下。”蓝初雪点点头,便离开了,离开炼药协会后,蓝初雪就去炼器协会买了几把不同属性的四级武器,以及各种不同作用的晶石。 接下来无事做,她就随意在皇城里游走起来,熟悉一下环境,走到一条道路宽敞的街道,却看到前面的借口热闹非凡,搭起了一个大高台,十分显眼,不知有什么热闹看,很多人围在下面,水泄不通。 蓝初雪走近了一点,才发现,高台上有很多衣服褴褛,手脚被绑束的奴隶,身上脏兮兮,披头散发,形容惨淡,还被旁边的一脸横肉的大汉鞭拼命打着,凄厉之声不绝于耳,情形惨不忍睹。 蓝初雪本来也不是什么热血之人,但是看到这种情景却有种阴沉的愤怒,只听见旁边走过的百姓议论纷纷。 “是拍卖冰族奴隶呢,平时都是在东市的,今天怎么来到这热闹现眼的地方,太张扬了,真是作孽。” “不是说五皇子今天进城吗?他有一半冰族人的血统吧,所以在皇子中备受排斥,一直被人讽刺呢,看到这种事,不是难堪死了。” “难不成这是他的死对头,故意弄这么一出,给他一个下马威,这五皇子也足够可怜,一向不得宠,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却还没进城就遇到这种事。” 蓝初雪看着那些在高台上被作践的冰族人,他们是那么痛苦而屈辱,却只能咬牙忍受着一切,卑微得像脚下任由踩踏的蝼蚁。 不少的奴隶还是孩子,又脏又瘦的小脸上充满了恐惧,被那些无情的鞭子抽打得浑身血淋淋,却因为手脚被绑住,压根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不断的惨叫,声音凄厉而悲凉。 而那个满身横肉的大汉却像享受着他们的惨叫,哈哈大笑,鞭子越发挥得用力,每一鞭下去,带起都是一道血横空飞出,洒在地上,浓浓的血腥味连远处的地方都闻得到。 蓝初雪的眸光渐渐变森冷了,手指痉挛的抽搐起来,心底的怒气不可抑制,尽管明白,这不是自己该插手的,这个地方不是南国,也不容许自己乱来。 可是心底那种刻骨的痛恨和对那些可怜冰族人的怜惜,让她难以控制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受罪。 那横肉大汉一手抓起一个衣服已经破破烂烂,身上满是血红鞭痕,畏惧不已的小男孩丢在最前面,狞笑着大声叫喊:“冰族奴隶拍卖,有没有人出价。这个小男孩长得还是挺不错的,皮细肉嫩,买回去当娈童很不错,冰族人皮肤雪白雪白,回去丢在床上这样一鞭子一鞭子的抽打,保证你们*。一百金币一个。” 台下的百姓都觉得不忍触睹,但是一百金币买一个几乎被打得残废的小孩子回去,也很不值得。 毕竟一般的奴隶不过几十个银币,现在居然一百金币,分明不是真心想拍卖的,这样的价钱,他们再可怜那些人,也买不起。 那大汉见没人应,顿时横眉一竖,大怒,一鞭子挥向那血淋淋的小男孩:“没用的狗东西,连一点银子都卖不了,留着你有什么用,连条狗都不如,去死算了。” 那鞭子冷酷无情的卷向那小男孩的脖子,打算一鞭子就将他的脑袋扯下来,如此残忍的手段,令台下的百姓顿时惊呼起来,满脸惊骇。 眼见血染当场,鞭子的尾端粗暴的甩上小男孩时,却被一个洁白的玉手紧紧的握住了,大汉那么强劲的力度,居然被挡住了,鞭子一动不能动,台下的人屏住呼吸,只见一个红衣少女无声无息落在台上,双眸如寒刀射向那大汉。 “你是谁?多管闲事,找死。”那大汉脸色一沉,知道来者不善,顿时凶狠威胁。 “取你狗命的人。”蓝初雪眼中寒芒一闪,手腕一扯,那被大汉紧紧握住的鞭子竟然就脱手而出。 他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蓝初雪已经反手握住鞭子,手腕灵巧的一转,鞭子逆转而来,带着凌厉无比的劲风,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灵蛇般卷上那大汉粗粗的脖子。 啪……一道鲜血喷涌而出,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大汉,那眼睛怒凸的头颅,就这样横飞了出去,落在台上,滚了一滚,死不瞑目。 这样突然的杀人一幕,让台下都惊呆了,所有人都震惊的盯着台上那染血的红衣少女,呼吸几乎停滞。 竟敢当众杀人,这里可是京城啊,不是什么小城市,就算是大贵族的子弟,也不敢如此名目张胆的杀人。 这个红衣女子一出现,竟然就毫不犹豫收割了一条人命,如此的凌厉而狠辣的姿态,可是,怎么觉得就那么……帅呢,简直大快人心。 他们这些普通百姓看了那大汉的恶行都觉得愤怒,但是也深知这些人敢在这种地方如此横行无忌,必定有后台,他们如何敢同情那些可怜的冰族人。 但是看到蓝初雪利落的杀人,将这个嚣张狠毒的家伙当众斩杀,真是太爽了,让人痛快得很。 “你这个女人那里来的,竟然杀了我的下属,当众杀人,简直目无王法,这里是京城,岂容你如此放肆。”见大汉被杀,后台里冒出几个彪悍的大汉,手握兵器,中间护着一个锦衣的中年男子,看起来像是富贵人家的老爷,但是那双鼠眼流露出狠毒的光。 蓝初雪鞭子往地上狠狠一抽,发出巨大的爆裂声,那气势令人心惊胆颤,好像那鞭子会随时卷上人的脖子,拧断。 “目无王法?你们肆意折磨鞭打冰族人,刚才还想取这小男孩的性命?你们的王法在哪里了,你们敢杀人,我就敢杀。还是说……你也想上来试试我的手段。”她冰寒的眸子扫过那个中年男人,血红的唇边染着血腥的笑意。 就像一个恶魔一样,浑身散发着邪恶阴暗的杀气,那身上凌人的光芒,却令人不敢逼视,那些冰族人死里逃生,看到蓝初雪竟然如此为他们出头,又是惊恐又是喜悦,那一双双可怜的眼睛都充满了期待看着蓝初雪,祈祷她能将他们从地狱救出去。 那中年男子被她那身上散发出的莫名恐怖气息骇住了,胸口的心脏觉得一紧,竟然有种畏惧的感觉,这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女人,怎么那么恐怖。 可是他受人钱财,被命令在这里当着五皇子的面上演一场血腥好戏,如今怎能被一个女子破坏,生生停下来,何况这事情又贵人撑腰,死几个冰族人,压根不会有什么事。 “原来是冰族的小贱人,你们冰族人本来就是最低等的,不过是狗,杀了也不会犯法。少多管闲事,这事情可有贵人撑腰,你惹怒了贵人,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再不滚,我就让你死在这台上……”那中年男人色厉内荏,眼色指挥着后面几个打手,就要冲上来。 蓝初雪将鞭子一扔,嗜血的眼睛一片血红,冷笑厉声:“我若看不到明天的太阳,我就让你们连今晚的月亮也看不到。” 她双手齐出,十个青铜指环在阳光下染着淡淡的青碧色,诡异而华丽,随着她双手举起,几十道紫色的丝线如疾风飞出,射向那几个中年男人和大汉。 那中年男人大喝一声:“一起上,快点给我杀了这个碍事的丫头。”时间已经不多,五皇子他们的很快就会从这里经过,必须在这之前将这个女子解决掉,不过看她身上没啥灵力,即使是其他宗门的高手,也不可能以一挡七八个男人。 听他一声令下,那几个大汉立即毫不留情的操着兵器冲上来,他们都是四级高手,实力也不弱,几个人围攻蓝初雪,说实话,蓝初雪也没有多大的优势。 台下的人眼见出事了,有些去报官府,有些都围拢得更紧,眼睛都不眨的围观,为蓝初雪担忧不已,毕竟这样一个除暴安良,不畏强暴的女子,都令他们好生敬佩,并不想她出事。 但是那么多大汉,她一个弱质女子能对付得了吗?这毕竟不是普通的家奴,全都是四级的。 可是台上的蓝初雪却大出他们意料,只见她如同一道轻烟一般,红影游刃有余的在那七八个男人间闪动,速度竟要比他们还要快。 而那些男人从四面八方围攻过来,被她灵巧的躲开,收势不及,反而互相攻击到自己一方的人,渐渐他们也不敢出手太狠辣了,因为这么小的舞台很容易伤到自己人。 他们的速度一慢下来,蓝初雪眼中冷光渗骨,抓住这个机会,一手甩出二十几道紫丝攻击向其中两个人,另一个手却发出五级的冰岚旋风。 第七十七章:解除误会,出售武器 那两个大汉才刚闪开她一堆的紫丝,就被别样冰寒的旋风卷到了,他们竟然无法躲避,因为那是比他们灵级还高的五级水系攻击,两人顿时为银白的冰风卷入其中,形成两个恐怖的漩涡。 那劲风中的冰晶如最锋利而细小的刀刃,随着旋转的风将他们的身体不断的割破,无数的血滴从漩涡中甩出,染出了一股巨大的血雾,竟让那银色的冰风都变成了红色,那景象十分的骇人,让其他几个攻击的大汉都呆住了,一下子攻击放慢了。 蓝初雪面无表情的一收手掌,凌空翻身,一下子跳出攻击的重围,如星芒般落在台边:“不想死的,就给我滚,否则别怪我把你们也削成人棍。” 没有了蓝初雪的水系持续攻击,那股包围着两个大汉的冰风终于停止了,众人却惊骇的见到,两具血肉模糊,完全看不到模样的尸体笔直的立着,风势一去,他们就像失去依傍的东西,啪一声倒在地上,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其余几个大汉都震惊的瞪大了眼,露出一种畏惧惊恐的表情,如此狠辣的杀人手段,干净利落,对方连眼也不眨一下,只怕这个少女本身来历也非同一般。 他们都脸色大变,带着惊慌的表情看向那个负责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也是一脸的雪白和狠意,他想蓝初雪可能是个其他宗门的高手,可是没想到她居然还会使用灵术,而且水系的灵术已经达到五级。 这个女子坏了贵人的大事,绝对留不得,他要亲自出手,他本身也是五级,加上剩下的五个男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一个五级的女子吗? 中年男人阴沉的眼底射出一抹杀意,厉声:“都给我上,拼尽全力杀了她。”话音未落,他就率先发出一道五级的金系攻击,偷袭蓝初雪。 台下的百姓顿时大呼不要脸,对蓝初雪担忧起来,那么多男人一起对付一个女子,居然还偷袭,真是太无耻了。 “哼,就凭你们几条狗?”蓝初雪冷笑一声,刚好可以试试她掌握了一部分的神火,蓝初雪毫不闪躲,同样也发出一道攻击,只见一道细如丝线的赤红火焰,直接向那中年男人的攻击反击回去。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这个女子疯了,就这一点火焰攻击居然想挡住自己的五级金系攻击,简直不知死活,他就让她被自己一招拍死。 手下的攻势立即加强,中年男人笑容狰狞,可是他的狠辣还没到眼底,却看到自己汹涌的攻势竟然静止在半空中,而那道微弱的火焰居然穿透了他的攻击,向他闪电般直刺而来。 他根本没想到她能挡得住这一招,自然就没有想过躲开,还没震惊完,只觉得心口一痛,一股焚身灼痛的感觉让人像掉进炼狱一般痛苦,中年男人惨叫一声,一瞬间皮肤就迅速的变黑化焦了。 台下的百姓瞠目结舌,怎么也不能相信一个五级的高手,竟然一招就被人烧成焦炭,他们都用一种复杂而敬畏的眼神看着蓝初雪。 这个女子不但懂得其他的修炼门道,而且居然是两灵根的天才,水系已经达到了五级,而这个奇怪得看不出级别的火系攻击,更是令人心惊不已,完全是秒杀的招式。 这样十几岁的年龄,这样高超的水平,在兰陵国也该是个有名气的人,他们竟然从没听过。 有人看着蓝初雪的红衣,突然福至心灵,叫起来:“她会不会是前阵子名震南国的那位紫衣小姐,都是那么年轻,都穿红衣,那位小姐也是三灵根,厉害得紧呢!” 他这么一说,很多人都眼睛亮起来,南国一个废材突然变成了天才,这个充满传奇色彩的大新闻随着几个使团的归来,已经渐渐流传开去。 五国的百姓对这个惊艳翻身的女子故事都很好奇,以至于一传开,就很多人议论纷纷,探讨这个新闻是真是假,那个紫衣小姐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样厉害,不但长得美貌,而且还身负三灵根。 “可是据说那位小姐很美,天下无双的绝色啊,把几国皇子都迷得不行,连我们绝彦丞相都对她另眼相看。”说起的人眼中露出艳慕的神色,满是梦幻的表情。 “对啊,她是三灵根,好像最高的灵级只是四级吧,这个女子已经达到五级了,比她厉害得多了。”有人不认同。 “可能人家已经升到了五级呢?”有人弱弱的插嘴,这人立即引来大众一致的打击:“怎么可能,短短一两个月时间,从四级跳到五级,就是我们绝彦丞相也没有这种可怕的速度吧!一定不是她。” “可是你们不觉得她杀人的风采很惊艳吗?虽然脸容长得不怎样,可是那种绝美的气质却同样很迷人。”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肯定她的身份。 蓝初雪冰寒染血的视线盯着剩下几个大汉,那几个大汉心都颤了,浑身发抖,这一回他们遇上了个可怕的死神。 想也不想,他们立即抓起那些冰族的人挡在面前,武器压在他们颈脖,狠声威胁:“别过来,否则他们立即会死。”那几个被抓住的孩子顿时惊恐的叫起来,害怕哀求的目光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脸容变得阴沉滴水,唇边却露出了古怪而诡异的笑意:“原本还想放过你们,不过看来你们比较想死,那么我怎能不成全你们呢!” 在城门迎接完五皇子令狐傲的皇甫彦,和令狐傲、国师一起乘着车队路过这条街道,看到的就是这惊人的一幕。 没有意料中的一切,却是截然相反的情景,他唇边优雅的笑意褪去,表情一下子变得极其僵硬,震惊万分的看着高台上那一抹血染风采的红色身影。 她手握一柄长长的冰刀,弯月薄冰似的漂亮刀身,鲜血一滴滴沿着淡蓝的刀尖落下,华丽而诡异,而她的身边躺着七八具残缺不全的尸体,死状惨烈。 空气里满是血腥味,周围都一片死寂,光天化日下上演如此血腥的场面,让所有人都震住了。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蓝初雪抬起眸,与他的视线撞到一起。 皇甫彦突然觉得心中一惊,心脏紧缩起来,有种说不出的惊慌从心头升起,因为他看见了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冰冷而失望,隔着一层凌厉的薄冰,竟然像陌生人一样令人心惊。 “胆敢扰乱京城秩序,白日杀人,有没有把我们京城衙府放在眼里。”一队穿着官服的侍卫接到消息,气急败坏的骑着灵兽飞奔而来,惊怒万分的盯着台上那杀人的红衣少女。 蓝初雪冷电般凌厉的目光射向他们,让那些侍卫都心中打了个咯噔,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嗖一声,冰剑在蓝初雪手中消失,她深深看了皇甫彦一眼。飞身跳入人群中,如同游鱼如水,消失在大街上混乱的人潮里。 皇甫彦脸色顿时变得白了几分,手指掐进手心中,想起她刚才那个比任何时候都要陌生冰冷的眼神,竟然觉得心中一痛,窒息般的感觉如潮水涌来。 “是她!”一旁的青衣雅致的男子,淡漠平静的脸上也浮出了一丝讶然,那一抹血红的身影,实在太熟悉了,而她刚才那狠辣的杀戮气势和上古战场时,将三大家族分家人毫不留情推入地狱的冷酷完全一致。 不过令他迷惑不解的是,明明她应该是皇甫彦的人,为皇甫彦办事,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看到她和皇甫彦对着干,破坏了皇甫彦的计划,她的行为实在令人费解。 但是毫无疑问,刚才她看着皇甫彦的眼神是那么冰冷,而皇甫彦的脸色也变得苍白了,这两个人的关系竟然有裂痕了。 “她是谁?竟然如此的大胆,真没想到我一回来就能见到如此惊人的一幕。”最中央坐在金色鬃毛飞云狮上的蓝衣公子望着那抹消失的红影,心中莫名一震。 他正是刚刚归来的令狐傲,二十三岁的年龄,脸如美玉,目似明星,两道斜飞入鬓的朗眉,让他更显俊逸不凡,他的气质偏于温润内敛,含而不露,淡然的眼底却隐藏着锋芒。 他的目光落在高台上那些被绑住,浑身血淋淋的冰族奴隶身上,眸光顿时一缩,心中暗暗生出一股怒气,脸上却不动声色。聪明如他,一想就想通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见不得他风光回朝,一回来,就给他准备了这一幕,让他难堪。 但是估计那些人没想到,会有一个横空出世的红衣女子来搞局了。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她是有意出现还是无意呢?他对此都很感兴趣。 “我以前曾经遇到的一位奇女子,聪明狡猾机智,有时仗义豪气,有时杀戮冷血,连我都搞不懂,她到底算是一个怎样的人,不过毫无疑问,她令人过目难忘。”国师淡淡解释,对于蓝初雪,现在他还是搞不懂,她到底算善还是恶。 只是似乎她还是一贯的受不了弱者被欺负,总会为此挺身而出,不惜得罪权贵,这真是个矛盾的女子。 “能得你如此评价的女子,看来真不简单,希望有机会我能认识她。”令狐傲目光灼灼,很感兴趣。 皇甫彦却冷冷插嘴:“一个江湖女子,以后恐怕也难与殿下相识。走吧,陛下还在宫中等你。”车队重新移动,这件意外的事情因为凶手的逃脱,变得扑朔迷离。 蓝初雪一逃脱后,她也知道自己这样明目张胆杀了人,必然会被通缉,幸好,她带着面具,倒也不怕追,脱去面具,露出真容,将红衣也脱掉,随意潜入一个小院子里偷了一件白色的衣裳换上。 蓝初雪并没有回去丞相府,而是回到刚才的地方,装成大家族的小姐,将那些冰族人买下了释放,那些人千恩万谢,蓝初雪只觉得他们更可怜,劝他们回冰族的封地。 做完一切后,她漫无目的的在城里游走着,心情郁郁寡欢,想起刚才与皇甫彦相遇那一幕,心中竟然隐隐有丝刺痛的感觉。 无心乱逛,她便找了一个风景极好的酒楼,开了间靠窗边的雅房,叫了一大坛子美酒,独自一人喝酒,喝了半坛,蓝初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狂喝过酒,因为她从来都对酒没有太大的兴趣。 想起那些冰族人,想起皇甫彦,今天却鬼使神差的觉得心烦意乱,想喝酒,这一喝,便是醉了,双眸很快便迷离了,眸光盈盈欲滴,唇边沾着一滴金色的酒液。 迷糊间忽然闻到酒楼边的湖上有幽幽的洞箫声,一丝一缕缠绵不绝,美如天籁,静若滴露,有时却飘渺得如同旷古中传来,令人觉得怦然心动,仿佛那心弦都被轻轻拨动了,一只撩人的手在心湖上荡起一个个涟漪。 蓝初雪听着就觉得醉了,那箫声好像有魔力似的,令人忘记一切,烦恼尽消,听了一阵子,那箫声却渐渐飘远了,蓝初雪往窗口外望去,湖面上有一叶小舟飘荡着,如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在湖上,越飘越远,她不禁心一急。 那箫声似能勾魂似的,让她欲罢不能,蓝初雪迷迷糊糊中,想也不想,爬上窗口,从高高的楼下,往下一纵,一袭白衣如雪,从高楼中飘然而落,引得正在赏湖的客人一阵惊呼。 却见一白衣绝色女子落在湖面上,身姿袅袅,水袖盈风,青丝如迤逦碧水,回眸一笑倾倒众人。 楼上的人都被这一幕惊艳了,竟然是如此举世无双的绝色,那举手投足间风华绝代,如今飘落湖上,就像芙蓉仙子凌碧而立,白衣翩翩,粉靥含笑,灼灼桃华,那景象就如发光的宝石令看者的眼都被闪得睁不开,特别是年轻的男子简直看痴了。 美人倾国,不可再有,只是如斯美人,为何突然投湖?却见那美人摇摇晃晃的踏着湖水,往一叶扁舟而去,她摇晃无稳的姿态令人心惊,似风云中摇曳不已的白莲,随时会被折断。 饶是为了印证众人的担心,那美人用轻功走了几步,脚下一晃,就滑入湖中,白衣融入水中,衣裙荡漾开,似突然盛开的雪白芙蕖,酒楼上的客人都惊呆了,不少人喊着救人,更有爱慕美人的热心少年想跳入湖中英雄救美。 那一叶轻舟却缓缓飘回来,一戴着古怪半边面具的男子立在船边,身姿修长,气质淡漠,手握一支碧绿如玉的洞箫,竟然就那样无情的看着那白衣女子在湖水中沉下。 蓝初雪被湖水一泡总算清醒了几分,呛了两口水,急忙往上浮,浮到水面刚好对上那舟上的洞箫男子淡漠的目光。 两人的目光相触,蓝初雪顿觉一阵恍惚,总觉得这般场景似经历过,虽然淡如水过无痕,却依然留存这模糊的记忆。 见那男子竟然那般无动于衷,蓝初雪憋了一口气,居然见死不救,她才不管那么多,一手攀上船边,紧紧的盯着那男人:“拉我上来。”理所当然的口气,脱口而出,带着一丝任性。 那洞箫男子却淡淡瞥着她,薄唇染着一丝讥讽:“你确定你要上来?随便上男人的船,不会后悔?错的事情做一次就够了。” 蓝初雪对于他古古怪怪的话十分纳闷,但是人都快被淹死了,谁还管其他呢!难不成他还能吃了她?说实话,她现在的功夫,一个能撂倒好几个人,还怕他一个?“我要上去。” 洞箫男子弯下腰,伸出一只苍白的手,蓝初雪赶快握住他,只觉得入手冰冷透心,不禁一怔,人的手怎能那么冰冷,但是那男子轻轻一拉,她就如出水的莲花,落在舟上。 男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落在她湿衣玲珑的身躯上,气氛一下子古怪起来,蓝初雪脸一热,他却淡然的转过头去。 蓝初雪赶快运用火系灵力,将衣服烘干,很快全身都干透了,清清爽爽,不过那醉酒的脑袋依然有些犯晕。 “要去哪里,我送你上岸。”那男子依然站在船边眺望着水天一色。 蓝初雪一怔,好歹自己也脱了面具,这一副美貌竟然让这个男人毫不动容,看来真是遇上了淡定高人。 她放松了心情,如果这个男子表现得对她感兴趣,她反而觉得无趣,如此萍水相逢,倒是可以轻松相处。 “我不想上岸,如果你不介意,就让我在这里坐一坐,我也想泛舟湖上,看看风景。”回去也不过回去丞相府,她有点不想回去。 “随便你。” 蓝初雪上下打量着他,这男子身形有些瘦削却很修长匀称,穿着一身银色的暗流纹衣袍,因为看不见面容,年龄不太清楚,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三十岁,看到他乌玉流墨般的青丝落在衣袍上,她莫名松了口气,幸好这不是雾雪般的发丝。 蓝初雪不禁暗叹自己警惕过度,这个人无论身形,说话的声音都不像寞尘,自己怎么会想到他身上。 “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蓝初雪一旦放松,神色也自然起来了。 “缥缈。” 蓝初雪皱了一下眉,这是假名吧,缥缈,不就是不存在的意思吗?这个人不愿透露真名,不过这也不足为奇,世外高人,都不会轻易透露姓名的。 “我叫蓝初雪。”她没有隐瞒,她今天心情太差了,也不想太多的防备,一阵静默,小舟在湖上轻摇,她真怀疑他是否有听到,第一次被如此忽略,她却觉得无所谓。 “你刚才吹的曲子很好听,旷古而遥远,令人心绪平静,我很喜欢,这是你自己作的吗?”那首曲子能令她的烦躁消褪,整个人沉沦在平静之中,那些杀戮,那些愤怒全都平息了。 “那人曾经也很喜欢。”缥缈道。 “你为她作的?那人是你喜欢的人?” “……” 小舟里又一阵静默。 蓝初雪不禁惴惴:“对不起,我并不是想打探你的事。” 缥缈却不再说话,只是坐在船边静静的再吹起那首曲子来,蓝初雪便靠着船舱里的软垫,默默的听着水声和箫声。 缥缈一直不说话,她反而觉得很好,疲倦之后,有一处如此安静的地方休息,没人去问你任何烦心事,只需要安静的休息。 好像隔绝了纷纷扰扰的红尘,心灵也归于平静了,蓝初雪闭上眼睛,放松身体,不知不觉睡着了。 湖上渐渐下起了细雨,微风卷起雨丝,袭入小舟中,天地苍茫无限,雨夜湖上听箫声,秋风轻寒锦衾薄。 蓝初雪微微瑟缩起身体,缥缈回头看了她一眼,皱了一下眉,手指一点,舟中的火炉便自动燃烧起来,散发出淡淡的暖意。 而另一边,令狐傲进了皇宫,受到令狐皇的接见,令狐皇下旨让他常驻京城,封他为京城守卫军的头领。 如此大有深意的举动,自然在朝臣心中引起波澜,看来这个失宠的五皇子终于时来运转,要得宠了,而一直得宠的人,恐怕今后风光不再。 不少皇甫彦的政敌都脸有得色的盯着他,而平时淡定沉稳的皇甫彦,竟然一派神思恍惚的样子,脸色微微苍白,神游天外。 几大世家的家主互视一眼,都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这个皇甫彦平日那么自负,今天也被打击得如此失落,终于失宠了,实在大快人心,只有国师却知道皇甫彦之所以失神,完全不是因为这件事,只因为那个女子而已。 朝堂一散,皇甫彦就冷着脸匆匆离去了。 很多朝臣都趁机上前恭贺令狐傲,令狐傲淡然处之,经历过那么多,他早就宠辱不惊,对于这些朝臣的讨好之心也很清楚。 一个内侍却来传旨,说令狐皇召他到后宫,令狐傲点点头,眼底的淡然却染上了一丝冷意,跟着那内侍进了后宫。 上一次进这里,是母亲的死,马不停蹄从傲城赶回来,最后还是没有赶上,只看到一室的白色,母妃躺在床上,早已没有了一丝气息,惨淡隐忍的脸上即使死了,既然残留着哀愁。 她在宫中这么多年,受尽欺凌,连死也无法见到儿子,令狐傲闭上眼睛,心中沉重而悲痛,可是他回来,他终于回来了,内侍并没有把他带到皇帝的宫殿,而是一个很隐蔽的宫殿,令狐傲心中一跳。 后宫里一直有一个神秘女人存在,十几年前令狐皇带回一名绝色女子,安置在后宫里,宠爱无二,却不给任何人见。那女子成了宫里的神秘存在,却让所有后宫的妃子都讳莫如深。 娘亲也曾提起过那女子,只是一味的叹气怜惜,眼中有隐隐泪水和悲悯,却没有妒忌,僻静的宫殿,外面黯淡寥落,里面却奢华无比。 仿佛走进了一个奇异的世界,皓皓雪玉砌成的墙壁、地板,光润如珠,雪白羽纱的帷幄铺了一地,四个角落上悬挂着无数的海明珠,散发着柔淡的光芒。 宫殿里面的家具器物,每一样都是白色的,整个宫殿,好像雪雕成的玲珑水晶宫,只有暖炉里的火光是里面明亮的一抹黄色,才让人觉得这里比较像人间。 令狐傲不禁肃然,脱了靴子走进来,见到外殿上站着令狐皇,已经换去了上朝的衣服,换上了一件白色的深衣,简单随意,竟然也生出几分柔和之意。 平日那种阴沉,暴戾和猜忌已经褪去不少,感觉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苍老而无奈,岁月的痕迹如此深刻印在他脸上,令狐傲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父亲,觉得很陌生。 令狐皇鹰眸落在他身上,神色复杂,命令道:“进去吧,她想见你,想来你也是唯一活着,与她还有血脉的亲人。”说完他看了那宫殿深处一眼,眼底浮起一丝郁色,便静静离开了。 令狐傲深呼吸了一口气走进去,突然觉得心脏跳动得厉害,他隐隐能猜测到里面的人,却觉得难以置信。 绕过重重雪白委地的帷幄,踏入内殿,便看到空荡荡的殿内,并无甚装饰,只有一张椅子,一张玉台,一张干净而小的床,实在简单得惊人。 窗边站着一个白衣女子,尽管衣服穿得很厚,披着雪狐皮,竟然背影萧瑟而瘦弱,弱不禁风,似一朵就快枯萎的白花。 听到脚步声,她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苍白无血的绝色脸容出现在令狐傲的视线中,令狐傲一震,呼吸一下子静止了。 这个女人,他曾经在画像里见过,或许十几二十年前的人,觉得不会陌生,可是她不是已经死了么! “花女皇……”他低声惊呼起来,觉得自己是不是做梦,那位花千蕊女皇竟然还活着,成了仇人父皇的宠妃。 “好久,没有听到有人这样称呼我了。”那白衣女人叹了一口气,露出郁郁的苦笑:“我也不配被称为女皇,无法保护先祖的天下,无法佑护冰族百姓,更没有继承娘亲的遗志,怎配被称作皇,冰族毁在我手上。” 她话语中的悲凉和沉重让令狐傲也感到难过,害成她今天这样子的却是他的父亲,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夫人,活着起来是一件好事,过去的事已成定局,再怎么伤心也无济于事。” “我不怪谁,只怪当初太软弱,不够心狠手辣。”花千蕊目光淡淡的扫过他,有一丝欣慰:“幸好,冰族的后代血脉从来都不是那么软弱。别叫我夫人,你是花飘雪堂姐的儿子,我是你的姨母,你娘还好吗?” 令狐傲苦笑:“娘已经去世六年了。” 花千蕊身子一震,露出一抹悲痛:“曾经少年时,堂姐那么活泼善良,没想到也早逝。我在这里隔绝世事,什么都无法知道。以令狐妄那猜忌多疑的性格,这些年你应该过得很艰苦。” “都已经过去了。” “连你也如此,那么冰族百姓,应该更凄苦无依。” “冰族沦为最底层,被驱逐到最偏远贫瘠的地方生活。”花千蕊无力的闭上眼睛,手指紧紧的攥起来,几乎掐进肉里,霍然睁开眼睛:“傲儿,你想要当皇吗?” 大限将至,不能再等下去,何况她有种微妙的感觉,觉得她血脉里的至亲,她的孩子已经来到她身边了。 令狐傲浑身一震,脸色大变,眼底透出一抹微光,随即又黯然:“我不知道,曾经我很努力想要得到关注,得到父皇重视,想要回来,也想夺得所有兄弟都想要的那个位置。可是我的努力没有换来任何东西,后来娘亲死了,突然之间,我不知道对我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权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连亲情都变得那么冷淡。” 花千蕊叹了口气,眼神染上复杂:“没想到你也会对权势这么迷茫,可是这兰陵国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冰族,我虽亡国,也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权落入他族手中。你是唯一还有冰族血统,也有能力有机会成为皇者的人。作为男人该有志气,你忘了你母亲的死吗?若不是冰族凋零,飘雪姐也不会备受欺凌,郁郁而终。” 令狐傲流露出悲哀的神色,挣扎了一阵,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然后睁开:“我愿意接受姨母的安排。” “很好,果然不愧是我冰族的后人,不过你身上毕竟还有令狐皇的血,我并非不信任你。只是希望你立个血誓,能永远效忠我冰族女皇,以后要将我冰族子民佑护和壮大,不得伤害冰族人。” 花千蕊认真而严肃的看着他,虽然她性格柔弱,但是毕竟曾经为大国女皇,那种王者的气势始终有所保留。 令狐傲眸光一凝,最终还是接受了。 花千蕊咬破手指滴出血,令狐傲也割开手指滴出血,两人念动冰族的血誓,结下契约。 “傲儿,我相信你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的,血誓若违背是会死掉的。你走吧,令狐皇那里我会下工夫。” 令狐傲退了出去,花千蕊望着他的背影,苍白的脸上是叹息,令狐傲确实是个人才,沉得住气,也够头脑聪明,看似无欲无求,但是俗语说,会咬人的狗不叫,太过压抑也不是好事,一旦到了极端就是另一种偏激。 她对他那番对皇位失望的话并不信,能沉住气那么久,韬光养晦的同时做出成绩让人看到,若不是野心够大,就是已经彻底看破了,可是这样的年轻人受了那么多的不公和委屈,怎可能看破。 花千蕊叹了口气,如今经历过亡国的变故,她早已不像当初单纯,看透了很多人心,令狐傲一半的血缘关系,能有什么钳制作用。 唯有血誓,才能将这个不可多得的人才留给自己的女儿,辅助她,花千蕊张开手,一枚兰陵国传国玉玺出现在她手心,盈盈光华,代表了兰陵国最高权力。 对,她怎么可能将冰族的一切交给一个有着令狐皇血统的人,她今晚做的一切,不过是为她的女儿铺路,那句血誓,她故意误导了令狐傲。 令狐傲以为永远效忠冰族女皇是效忠她花千蕊,一旦她身死,那么冰族女皇就没有了,这个血誓就不再存在,那么他将来为皇为帝也无障碍。 但是她所说的冰族女皇,却是她的女儿,令狐傲不知道她还有后代,所以答应得那么轻松。若是他知道他所做的一切,最终却因为一个誓言而变成给他人做嫁衣,恐怕会痛恨自己,花千蕊漆黑的眼神一冷,不要怪她太狠心,这是令狐皇欠她的。 湖上落日早已沉下去,遥远的天际撒下一片黑暗的天幕,风雨依然萧瑟,小舟内却温暖无比,安静而祥和,暖炉淡淡的光照着熟睡的人儿。 因为醉酒的缘故,蓝初雪的脸颊一片蒸霞般动人的绯红,比桃花瓣还要娇艳,因为放松的缘故,她的睡态也更为柔和,没有平日那种尖锐和警惕。 握着洞箫的面具男子默默的看着她,神思恍惚,如此毫无防备,在他面前却是第一次,可以对深爱她的人冷酷无情,却对陌生人如此放松信任。 心蓦然一痛,带着窒息般的感觉,男子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这样强烈的反差,每一次都会在他身上印证,再一次证明她可以对任何人好,却唯独不会对他好,他是她所有事情中的例外,唯一不变的例外。 男子觉得这温暖的小舟内突然让他透不过气来,他默默走出舟篷,立在船舷上,冰冷的雨水打在他衣服上,天地间只有空茫茫的雨和他孤独的身影。 不知过了多久,他就像一块亘古不变的化石,任由风吹雨打,不知在想什么,直到岸上突然闪过一抹特殊的亮光,男子才有丝动容。 是令狐傲的信号,缥缈指尖一竖,立即有一道无形的光罩笼在他上空,隔去了雨水,他的身体陡然冒起一股白烟,水汽散去,很快湿透的衣服又恢复飘逸状态。 他正想回到岸上,扫了眼小舟内的人,想叫醒她,但是看到她平静的睡颜,他回身站在她面前一挥袖,让她彻底睡去,然后抱起她飘然而去。 很快来到了令狐傲的府邸,令狐傲正在等他,看到他怀抱中的女人,因为头发遮住,他并未看清缥缈抱着谁,但是能让这位高人亲自抱着的女子,必然与他关系匪浅。 “这女子是?”令狐傲也难免好奇心。 “一个女人。”缥缈袖子一拂,彻底遮住了蓝初雪的脸容,并不高兴令狐傲盯着她看。 令狐傲自然识趣,收回目光:“先让她去睡觉吧!” 缥缈将蓝初雪放到了一个干净的房间里床上,便回到了大厅中。 “先生,今晚父皇召我进宫去见了一个神秘的人,你猜是什么人?”令狐傲依然露出不可思议,苦笑:“竟然是前代冰族的女皇,我的姨母。父皇抢夺了冰族的天下,却将她藏在了深宫中,宠爱万般,多么令人震惊的事。” “女皇?呵……亲人与仇人么?”缥缈眼中泛着通透的光芒,染着无声的讽刺。 令狐傲知道他并不清楚二十年前的事,便把以前冰族亡国,被令狐一族打败的历史告诉了他。 “姨母说,会帮我夺得皇位。”令狐傲眸光迷离,手指轻轻敲着桌面,并没有什么兴奋的态度。 缥缈抿唇:“你觉得她的话能信任?一个亡国的女人,心怀怨恨十几年,会愿意帮助一个有着仇人血统的人?” 令狐傲苦笑:“但我也有一半的冰族血统,而唯一有可能复兴冰族的年轻一辈,也只有我。”虽然他对花千蕊如此慷慨的态度也抱有怀疑,但是花千蕊这样的做法对他完全无害,他想象不到,这位姨母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先观望一下吧,有她的帮助,你更容易登上太子的位置,得到兰陵国,到时候……”缥缈的眼底闪动着冷意。 令狐傲心领神会:“到时候,我一定替你铲除皇甫彦,虽然不知道他和你有什么过节,但是他也是我的敌人,若不是因为被你所救,我早就死在他的杀手下。” 两人谈了一会儿话,令狐傲见夜色不早了,便告辞去休息,缥缈却说要想坐一坐,等一个人,令狐傲虽然疑惑,但也知道他不想别人干涉,便离开了。 夜色已深沉,雨终于停了,下过雨后的夜晚特别宁静,清冷的气息也叫人容易入睡,很多城楼都黑了灯,多少人落入睡梦中,可是有些人却无法安眠。 皇甫彦的书房里,休一轻轻推门进来,神色有些惴惴不安,偷眼看着皇甫彦那冰冷得像万年冰山的脸容,明知道他心情不好,还不得不硬着头皮报告:“相爷,蓝小姐还是没有回来。” 皇甫彦批阅奏章的手一僵,笔被握得紧紧,手背上微微有青筋突起,他的脸色变得更冷了。 休一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愧疚万分:“都怪属下不好,如果属下今天跟她一起出去,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皇甫彦冰冷又苍白的脸上浮起了一道讥笑,看着休一:“你以为你跟着她,就能阻止今天的事情发生?你错了,她想做的任何事,没有人能阻止得了。何况,你也不是她的对手。” 休一一怔,相爷说得也对,虽然他和蓝初雪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但是基本上她的每一次杀戮的场面,他都见识过,他知道这个女人一旦动怒,心肠有多冷,有多狠。 今天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下子杀了七八个人,足以证明她的怒火有多大,若自己阻止,可能连自己也要负伤。 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她要在这种敏感的时机和相爷翻脸,现在相爷正是最危险的时候,令狐皇已经不信任,又有那么多把柄落在政敌的手中,令狐傲还回来争势力。 自己在相爷身边那么多年,从没见过他陷入如此被动的困局,如果不是因为她,一次从西北战场离开,一次调动了边疆大军救她,相爷怎会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怎会被令狐皇不信任。 相爷现在的困境都是因为她,她不帮忙,反而拆相爷台脚,令相爷伤心,怎能如此狠心:“相爷,她也太不识好歹了。为了几个区区的冰族人,竟然和你翻脸,轻重不分。那冰族又不是她什么人,她本来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行侠仗义的人。” 搁在其他的下属身上,敢做出这种不符合相爷利益的事情,必定是以叛徒处置,相爷已经对她很宽容了,她却耍脾气不回来,相爷明显是一下朝堂就匆匆赶回来见她,但是在书房等了一个晚上,都不见她。 看那堆积如山的奏章,明显就没怎么动过,相爷的心乱了,为了她根本没心情处理事情:“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她为了几个无关重要的人,就可以这样不顾大局,一点也不顾相爷对她的救命之恩和爱护之情。”休一纳闷又愤怒。 “……”皇甫彦闻言默默无语,只是眼底那分伤痛更浓,别说休一不明白,连他也不明白,为何他们之间的关系那么薄弱,一次次生死与共,换不来她的一丝信任,一件小事就可以让她对自己如此痛恨。 他尤其记得她今天那个冰冷而失望的眼神,犹如刀子剜在他心上。他一点一点,那么艰难建立的一点感情,一个眼神就可以轻易被她摧毁。 他匆匆在朝堂赶回来,一直等她回来解释,她甚至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他,他以为自己足够狠心,但是比起她来,那简直小巫见大巫,至少她从来的对他都够狠。 “够了,不要再说,其他人也没有消息吗?” 休一点点头:“派出去的几个人都没有发现她的行踪。不过像她这样身手的女人,也不可能被京畿卫队抓住,相爷你不必担心她。” 皇甫彦皱眉:“找不到行踪,应该是她脱了面具,换了衣服躲避追捕。你让人去查一下,今天京城哪里曾出现一个绝色美人,很快就能查出来了。” 休一立即领命下去。 皇甫彦坐在灯下,坐了良久,想到她的狠心,想到她竟敢夜不归宿,最终还是压抑不住怒气,一拍桌子,满地碎裂的砚台和墨笔。 外间侍候的丫头惊得一抖,急忙进来收拾满地的东西,皇甫彦一拂袖,手指攥紧,召集府中最精锐的暗卫,浑身散发冷意走出去。 此举自然惊动了掌柜丞相府的皇甫明珠,她披着外袍秀眉紧皱站在大门口,看着出现的皇甫彦,冷冷道:“彦儿深夜还要出去?王宫急召还是发生了紧急的大事,需要你如此大动干戈。”她的口气颇有几分不客气,对于皇甫彦的举动十分失望。 皇甫彦忍耐着,平静道:“姑母,你知道我想做什么,不要试图阻拦我。” 皇甫明珠眼瞳一缩闪过尖芒,怒气上涌,冷笑:“我竟不知道,我们皇甫家的天才也会做出这种冲动愚蠢的行为,彦儿,你太令人失望了。” “姑母,我只是去寻找一个重要的属下而已,你何必这么激动。”皇甫彦皱了皱眉,他并不想和这个姑母争吵,她虽然是长老会的人,但是她自小对自己是真心的关心,比父母更多。 “一个属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为她做了多大的蠢事。”皇甫明珠端庄的脸容浮出一抹苦涩,那一贯冷静自持也失去了,只剩浓浓的失望和无力。 “宁可弃自己的名声和前途不顾,一次次救那个丫头。我们家族竭力培养出那个雄心勃勃,心狠手辣,一切以家族利益为优先,绝对不会被任何人和事困住的天之骄子在哪里?她今日做出那种不顾你利益的行为,无论出于什么居心,皇甫家绝对无法接纳这样的叛逆。” “姑母,她平日并不是这样的冲动,她只是一时被那些冰族人的可怜蒙蔽了理智,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做任何不利于我的行为。”皇甫彦竭力辩解。 “你不必为她说好话。彦儿,一个这样的女子对一个大家族来说不足畏惧。但是你知道真正让家族失望的是什么吗?你的行为已经慢慢的与二百年前的那没责任的祖先靠近,我们一族无法接受再一次的重蹈覆辙。彦儿,我不会任何事都偏向着你,你好自为之。”皇甫明珠失望的离开。 皇甫彦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也浮起一抹迷茫,他终于也让家族失望了吗?连一向对他抱着很大希望和信心的姑妈也如此失望,对他大声责备。 如果是以前,他会冷静下来反省自己,是不是做错了。可是现在,他理智上知道自己是做错误的事情,却不想反省了,不,姑母太顾虑了,他永远都不会走到祖先那一步的,她和他并没那么大的分歧,他不愿为那种根本不会存在的事情而放弃。 “走!”皇甫彦还是带着暗卫走出了府门,皇甫彦的情报暗探遍布京城,京城里每天发生可疑的事情,每一个动向,都能被他们轻易收集到。 很快休一就带回不少情报,其中一条让皇甫彦关注:“今天在城南的一家临湖酒楼,一位白衣女子从高楼中跳下湖,引起不少百姓的围观,据说那女子绝色无双,功夫似乎也不俗。不过似乎喝醉了酒,失足落入湖中,后被一叶小舟中的主人救起。相爷,这种描述,应该是蓝小姐。不过她居然也会失足掉进湖里,要有多醉才能如此反常。” 休一终于露出了一点欣慰的神色,看着皇甫彦,目光灼灼:“看来她对相爷还是很在意的,否则不会借酒消愁,做出这种傻事。” 皇甫彦冰冷的神色这才缓和了几分,想到蓝初雪竟然为自己醉酒失足掉下湖,总算不是表面上那么冷酷,对自己毫无情意。 “那小舟的主人呢?” “据目击者,那小舟在湖上飘荡了很久,蓝小姐也没有出来。后来下雨了,就不是那么多人注意了。不过刚才我派人去拿湖边,找到了那小舟,上面并无人。恐怕蓝小姐被那人带走了。” 皇甫彦顿时脸色一沉,担忧万分,她醉了,若是落入不轨的人之手,那就不妙了,她长得那么绝色,一般人都要心怀不轨,只怕那个救她的人也不是那么简单。 “无法查出那船主的去向吗?” “那船主据说带着面具,但是看身形是年轻男子。不过他善于隐藏形迹,并没有找到他的去向。” 皇甫彦心更加沉下去了,能轻易躲过他城中密布的眼线,不留一丝痕迹,恐怕不是什么简单的人,他带走蓝初雪,若没有所图,根本不可能,到底是谁,竟敢动他的女人。 “相爷,怎么办?那人只怕有所图谋,现在找不到她的去向,能把她制服的人,肯定是个厉害的任务。”休一也不免忧心。 皇甫彦想了想,眸光一闪,命令苍龙,去把蓝初雪的灵兽朱雀带来,蓝初雪出去,并没有带上灵兽,朱雀和她是血契约关系,必然能感知到她的位置。 很快朱雀就来了,它也担忧蓝初雪的安危,听了皇甫彦的话后,立即往前飞去:“跟我走,她还在城内,我能感知到她的力量没有变虚弱,应该没有受伤。” 皇甫彦带着人,跟着它一路兜兜转转,到了一条僻静却气势磅礴的街道,这是城北皇亲居住的街道,楼宇林立,诡影重重。 皇甫彦心猛的一震,眯起眼,惊疑不定,雪儿竟被带到这种地方,是哪个皇子或王爷,难道已经知道她和自己的关系,抓她来要挟。 朱雀小巧的身子落在一座刚刚装潢过没多久的崭新府邸上,朱红大门上一块金色的牌匾写着漆金大字“傲城王府”,皇甫彦眼瞳一缩,脸色顿时阴沉滴水,竟然是五皇子令狐傲的府上。 今天的事情,难道竟然被令狐傲识破了?把蓝初雪带走了? “相爷,是五皇子。竟然是他抓了蓝小姐,是想报复我们伏击之仇吗?”休一倒抽了口冷气,谁也没想到令狐傲一回来,就行动那么快。 皇甫彦镇定下来,若有所思:“不可能,令狐傲再有能耐,单凭一面又岂是那么容易识破她的身份,何况她力量不弱,令狐傲想抓她可不容易。” 休一眉头一挑,突然想到一个可能性,咬咬唇:“朱雀说她没有受伤,说明她在这府上也没有受到不好的对待。令狐傲即使认得她,今天是她给他解了大围,也不会将她视为敌人吧,反而有可能受到他的看重,迎为上宾。相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她自己来王府的。” 皇甫彦脸色顿时一寒,视线冷飕飕的射向休一:“你的意思是,她背叛我,与我的政敌秘密相会?” 那冰冷口气中的怒意让休一抖了一抖,急忙道:“相爷,我不是这样意思。但是也有很多疑点不是吗?她本来就是我们的人,应该帮我们的。可是为什么那么巧就出现在那里,及时的帮令狐傲解了围,现在又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他的府上,这不奇怪吗?感觉这两个人好像是早就相识。” 皇甫彦大怒:“闭嘴,我相信她不会是这样的人,她一定是被强制掳过来的。”他不想在这种脆弱的关系雪上加霜时再去怀疑她,她虽然狡猾也懂得算计人,但是她既然答应了留在自己身边一年,就不会做出对不起自己的事。 休一不敢再反驳。 皇甫彦叹了口气,摆摆手:“既然是令狐傲的王府,必然也守卫深严,太多人过去,必定会打草惊蛇,休一你带着暗卫在这里守着。我先去探查一下,若我发出信号,你们再动手。” 皇甫彦吩咐完,收敛自己的气息,翻墙悄然潜入王府中,令狐傲府上果然戒备深严,很多暗卫隐藏在每个角落,皇甫彦能感觉到他们的气息,他们却发现不了他。 最近他的修炼有大成,已经到达六级最顶峰的临界点,差一层薄薄的障碍,就能突破七级。不过他还没能彻底参透天级与神级间的隔膜,还未能冲破。 但是假以时日,他相信很快就能参透,因为他现在已经有一种不同于天级力量的感觉,只要领悟到那一点,他就是大陆上第一个晋升神级的高手。 无声无息的落在花木幽深的院子里,一路上从大门一直到内院,他如入无人境界,没有一个侍卫发现他的入侵。 但是当来到这个种满很多莲花的庭院,他却听到黑暗中响起了一道清冷的男人声音。 “是谁?深夜来访,何不现身一见。” 皇甫彦眸一眯,自己竟然没有发现这庭院里有人在,不过他也没有惊慌,绕过花木走过去,发现莲池边坐着一个男人。 流动的银月下,印出男人的身影,他戴着一块奇怪的木质面具,露出完美的下巴,身姿瘦削而修长,却如奇峰般峻挺,墨黑发丝融入夜色中,似鬼魅的手。 此刻他正用一个精致的玉盏盛着银月下凝结在莲花蕊上的露珠,一滴滴晶莹的露珠落在盏中,居然保持着原型,没有融合成一堆露水,真是奇异的器物。 皇甫彦目光落在他的面具上,顿时眉端一挑:“是你抓走了雪儿。”这样的打扮,毫无疑问就是天一口中那个船主人,果然看不出灵力深浅。更想不到的是,他竟是令狐傲的人,一个念头闪电般冲入他脑海中。 皇甫彦眸中微光一动,莫非这个男人就是那个将自己杀手队伍挡住,救了令狐傲的世外高人?他不禁警惕万分,这样的人物来历不明,不好对付。 “抓走?你似乎误会了什么,我并不认识她。”缥缈淡然的摘下一朵水莲,将珠蕊上的露滴入冰玉盏中,姿态悠然写意。 “我本在湖上泛舟吹箫,她突然从楼上跳下来,向我踏水而来,我还在暗自奇怪这女子干什么。后来她落水,非要上我的船,无奈之下,我才让她上来。她说喜欢我的箫声,我要送她上岸,她不愿离开,我便让她随意。” 皇甫彦脸色隐隐一变,随即冷哼:“你的意思是她从楼上跳下,是为了追寻你的箫声,然后还强行上你的船?” “你不相信可以明日问她,我没必要骗你。”缥缈淡淡道。 “我自然会问她……”问她那落水的事是因为生气他而失常的缘故,还是像这个古怪男人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被这男人的箫声迷住了。 如果她的反常并非因为自己,那么他刚才所想的一切,以为她在意自己,也不过是自作多情:“不过现在我要把她带走。”说完他要走过去,走到那间熄灭灯火的房间里,他知道她在那里。 缥缈却道:“你不可以带她走,既然人是我带回来的,我要确保她的安全,若你对她不利,那便是我的过错。明日她醒来,自会离开。你若真认识她,大可以回去耐心等待。” 皇甫彦皱眉,随即冷笑:“她是我的女人,我会对她不利?何必装模作样,你既然是令狐傲的人,自然知道我是谁。” “嗯,你是令狐傲的敌人。” “既然知道,你们抓她来,必定有阴谋。” “我说了,她是自愿上我的船,跟我回来的,我也没对她做过任何不利的事情,她醒了想去想留,我也不会干涉,你信也罢,不信也吧!若她明天没回去,你大可以大张旗鼓过来要人,但是如今她休息了,这里是王府,便不是你能轻易动手的。相信你也是聪明人,我若大声喊,那么多潜伏暗卫,你一样带不走她。” “……”皇甫彦气息一凝,却不得不沉住气,这个男人说得没错,今晚已经暴露,若是再引来暗卫,那么明面上也不好看,一切等明天再说,若这个人敢伤她一分,他拼了命,也不会放过他。 缥缈见他离开后,拿着玉盏走进蓝初雪的房间,将花露滴在香炉中,淡淡的荷香飘出,令人沉醉,他走到床前,看着被他施法,沉睡中蓝初雪,苍白的指尖落在她脸颊上,轻柔的抚摸着。 “既然你不惜一切选择他,那么就让本王看看,你们的信任感有多少,看看你们薄弱的情意能在现实利益中撑多久,雪儿,别怪我太狠心,我会让你看到这世界上最残酷的一切。” 第二天蓝初雪醒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心不禁一惊,昨晚自己竟然睡得那么沉,不过探查了身上,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她才暗暗放松。 房间里有清淡的莲香,那种香气令人安心,窗外传来幽深的箫声,蓝初雪推门而出,看到庭院里有一个大湖,种满睡莲,各种浓郁的花色雅致而美丽,在早晨的阳光中格外清新,这是个令人觉得舒服闲雅的地方。 她扫了一眼,看到那个叫缥缈的男子坐在湖边吹箫,晨光染满了他的银白衣裳,令他有种仙人般的矜贵。 听到蓝初雪的声音,他没有回头,淡漠道:“你走吧,昨晚你醉了,不能将你丢在那里。如今让你停留一夜,已是我的极限。”听到他一副嫌她麻烦的口气,蓝初雪一怔,心中叹了口气,看来美貌对有些男人也没用,人家还嫌弃她呢! “怎么也该多谢你昨晚带我回来,虽然萍水相逢,但是你的箫声真的很美,只可惜传达的情绪似乎有点厌世,缺乏积极性。”她并不喜欢令人伤感的曲风,难得对这首曲调有感觉,只可惜这个世外高人似乎生活态度并不积极。 缥缈放下洞箫:“一个小女孩也敢对我说教么!你还太年轻,不知道生命的疲倦。” 蓝初雪才不怕他,也昂起头:“那你是没有找到生活的意义,缺乏追求,人一旦失去了追求,生活确实很无聊,活着就变得浑浑噩噩。” “当轰轰烈烈过去了,一切也不过如此,繁华过后,依然是寂寞。小女孩又懂什么呢!走吧,别妨碍着我的宁静。” 人家下了逐客令,蓝初雪也无奈,只能暗暗摇头,世外高人就是世外高人,一副看破红尘,不过她对这位表面冷漠的男人还是挺有好感。 “那老前辈,小女子告辞了。”蓝初雪恭敬行了个礼仪。 缥缈脸容一抽:“老前辈?我看起来很老?” 蓝初雪上下打量着他,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一般能对生活看得如此透彻的,都是一些老家伙,虽然你的皮肤保养挺好的,但是以这样苍老的心理年龄,若没有个五十来岁,怎么也不像能说出这种话的人。我猜得没错吧!”她挑衅的看着他,眼带戏谑。 “……”缥缈瞟了她一眼,也毫不客气的指着院门:“向前走二十步,然后转弯,不送!” 蓝初雪耸耸肩,果然男人也是爱面子,被她说老了,生气了,蓝初雪便走出了这个庭院,碰到一个丫头,便让她带着自己出去。 出到门口,她随意往门匾上一看,想知道那缥缈住在什么地方,这一看,脸色顿时一变,“傲城王府。” 蓝初雪心都寒了,大叫糟糕,那个男人竟然是五皇子的人,而自己竟然在五皇子的府上呆了一晚,她神色复杂的离开,缥缈是知道她的身份,还是不知道呢? 看他的做派和行为,似乎并不清楚自己的来历,对自己也一副没兴趣的样子,若是缥缈之刻意接近她,刻意做出这种淡漠,那么就城府太深了,但是她感觉他也不可能那么神,能够猜测到一切。 蓝初雪想到这些,才安心一点,急匆匆赶回丞相府,戴上面具进去,一进门就遇到了皇甫婷,而皇甫婷见到她,却没有往日的趾高气扬,反而瞪大眼睛,好像看着怪物的表情,拦在她面前。 “蓝初雪,你终于回来了。” “让开,我没有空和你斗嘴。”蓝初雪冷着脸,不想和她争吵,她要去找皇甫彦,昨天的事情,她要问清楚。 “谁要和你争吵啊!”皇甫婷杏眼瞪得更圆了。 蓝初雪忍耐:“那你想怎样?” “太帅了,你昨天斩杀那几个臭男人的气势实在太酷了。”皇甫婷双眸冒出崇拜的小星星,扑过来激动的抓住蓝初雪的手臂:“我看了好解恨,杀得好,台下那么多人看不过眼,却不敢动手,就你敢跳上去狠狠的教训他们,实在令人觉得好痛快。” 蓝初雪看着眼前激动的少女,傻了眼!她是不是眼花了,这个皇甫婷竟然会对自己那么亲热。平时都是用鼻子看自己的,如今竟当自己偶像一样崇拜。 “昨天你在那里?因为我杀了人,你被我吓到了?”蓝初雪觉得她是不是被她杀人的事情刺激到了,不敢再对自己放肆。 皇甫婷瞪眼:“才不是,我是觉得你很厉害啦!而且有胆识和同情心,不像其他人那样明哲保身,看到可怜也不敢去伸张正义。” “可是你以前对我……很讨厌吧!”蓝初雪一阵头晕,搞了半天,这个少女还是个有着英雄主义的梦幻少女,因为看到自己锄强扶弱,对自己一下子就喜欢起来了。 皇甫彦这样腹黑的人,竟然能养出这样单纯的妹子,不过从另一个侧面也看出,这个皇甫婷其实本质也不是那么坏,反而有点可爱,至少比皇甫彦可爱。 “那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这么厉害嘛!你又穿着我最讨厌的红衣服,又长得那么普通,看起来是在不怎样?不过现在我已经知道了,你是故意深藏不露。哇,改天教我那十个戒指甩出去的功夫,太神了,比我的鞭子功夫还神。好不好,好嘛,你答应我嘛!” 蓝初雪只能说好,这么有缠功的女子,如果不答应,估计一天到晚吊在自己背后,不过这也未必是坏事,皇甫家的人对自己都怀有敌意,能成功收复一个,起码不至于让自己孤立。 “我要去找你哥,他还在吗?” 皇甫婷咯咯一笑,挤眉弄眼:“在呀,他找了你一个晚上,我从见他这样担心过一个人,连我也没有呢,哎,果然有了妻子,妹子就要失宠了。你好好和他解释,我哥虽然严厉冷酷,但是对待自己重视的人,还是很宽容的,你和他道个歉,就没事了。” 蓝初雪敷衍的笑笑,自己就向皇甫彦的书房走去,走到门前,休一守在门口,看着她的目光竟然有丝怀疑和敌意。 蓝初雪心一沉,因为昨天她做的那件事吗?看来只要触犯了他们一点利益,就可以无条件的视为敌人。 蓝初雪推门进去,一眼就看到了皇甫彦正在磨墨,状似气定神闲的样子,可是握着那磨石的手未免握得太紧了,听到蓝初雪进来,他也不抬头,只是专注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蓝初雪见他故意冷落自己,心一冷,看来他是觉得她做错了,想让她先开口道歉。她也不说话,就找了个座位坐下来,也一言不发。 两人都漠然,谁也不说话,整个书房顿时陷入低气压中心。 过了很久,久得皇甫彦握磨石的手都僵硬了,蓝初雪依然没有说过一句话,皇甫彦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清冷的双眸压抑住怒火:“现在才回来,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他脸容染着薄怒,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目光执着而失望。 蓝初雪也抬头冷冷的看着他,唇边慢慢的升起一道讥讽:“说什么?向你道歉,道歉我不该毁了你昨天一手策划的好戏?” 皇甫彦气息一窒,瞳孔一缩,手掌紧紧握着墨砚,下巴也僵硬起来,听着她讽刺质问的口气,他怒火更盛了,昨天事情,他已经无意和她计较了,她却反而一副是他错的态度。 “雪儿,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是我的人,也承诺过辅助我,你不是不分轻重的人,这种复杂的政治形势下,错一步都会带来很大的损失,你很清楚。你应该帮我这一方,你却在那样尴尬的关头却去帮我的敌人解围,你觉得你还占理吗?” 他一直帮她,以她的利益为先,他丢下前线战事去救她,他不惜私下动用军队救她,但是为什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就以此来敌对他,和他翻脸。 听到他动怒的质问,蓝初雪心中被狠狠刺了一下,抿唇失望的凝望着他,大声怒道:“我是承诺留在你身边一年辅助你,但是不包括帮你去做那些龌龊的事情,将一群本来就很可怜的人拉到台上鞭笞,让他们受尽屈辱,被活活打死。 想让令狐傲当众难堪,暗示他血统低贱。你或许觉得无所谓,不过是几个卑贱的人性命,但是我却觉得你很手段很龌龊,为了目的不择手段,连底线也没有。你可以派人去刺杀他,可以做各种事情扳倒他,但是你不该用这样令人鄙视的手法。” 她从不介意他的心狠手辣,因为她很清楚每一条王道,都是鲜血铺就的,杀戮、阴谋都不可避免。 但是血腥也是有底线的,做人更要有底线,否则和恶魔有什么区别。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可怜人,还要被他利用,她无法忍受这种下流的手段。 皇甫彦被她的责骂弄得变了脸色,高傲的脸上似笼罩了一层冰霜,那一声声龌龊落在他耳中,就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在他心上,引起一阵阵钝痛,可是他的表情依然强硬而不羁,努力忽略掉心中的痛楚。 薄唇抿出别样的讽刺:“雪儿,我没想到像你这样手上染满血腥的人,也会有这种菩萨心肠,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们一路走来,杀过多少人,有多少人也曾经很无辜,你敢说你手下死去的人,每个都该死?你也会衡量得失,你也明白想要在权势争夺中赢,必须冷酷和杀戮。若昨天,台上那些人不是冰族人,你还会那么义愤填膺吗?” 他冷笑着走过来,一把握住蓝初雪的下巴,将她冷漠的脸抬起,两人同样强势的视线撞在一起,谁也不退让。 “雪儿,你骨子里的冷血从不比我少,何必装出一副鄙视我手段的样子。我真不明白,那冰族算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了他们,和我翻脸,你的良心似乎用错了地方,你对冰族人的反应未免太大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无能的人。” 蓝初雪胸口一窒,伸手冷冷的拍开他:“我也没想到你做了这样的事情,利用了一群悲惨的人,还能理所当然的口气。我是冷血,我也会杀人,但我也不会做出丧尽良心的事,不会去玩弄毫无反抗之力的弱者。” 想起那些冰族奴隶,满身鲜血躺在台上,还要被毒打,被杀害,这样的场景,任何一个还存一点良知的人,都不可能不动容,她真不明白,是自己看错了他吗,她以为他再冷血,也不是那种能做那么卑鄙事情的人。 皇甫彦哈哈一笑,越发冰冷的目光,如同一把讽刺的利刃:“真是义正词严,不过雪儿,你所做的一切真是如你所说的那么光明磊落,真是单纯的路见不平吗?那你今天又是从哪里走出来的!” 他突然说出的古怪话,让蓝初雪脸色一变,抽了口冷气,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他知道了吗?知道自己从五皇子的王府里出来,他怎么可能知道? “皇甫彦,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愤怒的质问,气得手指几乎哆嗦。 皇甫彦深邃的眼眸紧紧盯着她,冷道:“该是我问你,你和令狐傲是什么关系?” 蓝初雪胸口像被狠狠的锤击了一下,眼瞳放开,心中满是震惊和不信,她咬住下唇:“你在怀疑我?怀疑我和令狐傲背后勾结?你竟然不信任我到这种地步。”她脸上满是失望苦涩的表情。 “那么巧合的帮令狐傲解了围,你说不认识他,却又偏偏在他府上过了一夜,关系若只是陌生人,你说出去,觉得有多少人会相信你。雪儿,如果换了你,你不会立即怀疑我吗?不,你一定立即将我视为叛徒。” “……”蓝初雪咬唇,她知道这件事确实很令人怀疑,但是她和令狐傲真的一点瓜葛都没有,她也不知道那个船主竟然是令狐傲的人。 阴差阳错,自己反而成了间谍,有苦说不出口。即使解释,他也不会相信吧,天下间竟然真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换句话说,你又曾给我一丝信任吗?无论我为了你做过多少事,你依然对我防范无比,只要风吹草动,你就可以将我对你的好全部抹掉,只记住我的狠心和不好的一面。”皇甫彦淡淡笑,说不出的苦涩和无力。 蓝初雪揉揉发痛的太阳穴,突然觉得整个人都茫然了,刚碰触到一点利益交集,他们就已经互相怀疑,互相猜忌,这样的关系能维持下去吗? 其实说到底,两个人都是薄情的人,本来就很难彻底相信别人,偏偏对方都是要强又富有心机的人,两个狡猾又冷血的人,如何能完全交心给对方呢,总是暗自里带着一丝提防,一旦有导火线,立即就火花四射。归根到底,不过信任二字。 “既然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也许我的承诺对你来说反而是麻烦,有一个不信任的幕僚在你身边,你要不断警惕我背叛你。这样猜忌的关系,最后肯定不会有好结果,那么结束吧!”蓝初雪深呼吸了一口气,冷静的说完这番话,忽略心中微微的刺痛,淡漠的站起来。 “你的意思是,我们之间经历过那么多,现在你觉得没必要了,就完了?你把我当什么?”皇甫彦唇色变白,双眸染满了讽刺和伤痛,竟然那么狠心,说放弃就放弃,骨子里真是冷血到极点,这个无情的女人。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被狠狠伤过,一向只有他能伤别人,如今终于也尝到了这种痛苦的滋味。 蓝初雪侧开脸,不看他的表情:“皇甫彦,你是个理智的人,最懂得审时度势和权衡一切,你应该很清楚,无法信任的伙伴,对我们两个来说都是很危险的事情,你会因此带来更多损失。” “你说得对,这样危险的关系,确实对你我都没有好处,你始终不是个愿意为我牺牲的女人。”皇甫彦冷笑。 蓝初雪听到他这样说,微微一怔,他意思是也同意自己的做法吗?终于也明白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对,像他那么聪明的人,应该清楚,他们两个如此性格的人不适合在一起。 蓝初雪闭了闭眼睛,把心中那种说不出的感情压下去,她淡然的转身,义无反顾走向门外。 他们的相遇很诡异,相处过程也波澜起伏,曾经多次生死与共,却始终缘深情浅。或许对他们来说,他们都不该拥有爱情,因为像他们这样复杂又充满理性的人,随时都知道怎么选择才是对自己最好的,并不适合去爱人。 就这样吧,当做了一场梦,带一点绯色,淡淡的惆怅!走到门前,只要踏出去,他们薄弱又奇怪的关系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蓝初雪脚步缓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抬起脚,身后一直冷冷盯着她的皇甫彦却动了。 蓝初雪只觉得背后掀起一阵风,她的身体一转,啪一声,被眼前皇甫彦粗暴的压在门背上。 皇甫彦双手紧紧的扣住她的手,胸脯起伏不定,幽暗的眼眸死死的剜着她,气息粗重,脸却距离她很近。 “你干什么?”蓝初雪震惊于他突然的举动,因沉下脸,恼火的想推开他。 他却猛的低下头,狠狠的吻住她的唇,粗暴而用力的吻着她的唇,就像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那满腔的怒气和压抑不住的爱意如潮水一样伴随着这灼热的吻汹涌而出。 蓝初雪只觉得唇上被吻得生痛,他勒得她的手也几乎断掉,她被夺取呼吸,整个人都被他强烈的气息包裹住了,无法挣脱。 努力的用脚去狠狠踹他,他却好像不知痛似的,根本不在意。反而更靠近,用高大的身体压在她身上,让她的脚都无法伸出去。 她只能被压在门背上,被迫接受他疯狂霸道的吻,男人和女人的力量,在这一刻,差距显得那么大,让她憋屈万分。 这个疯狂的吻很久才在两人气息不稳时结束了,蓝初雪喘着气,恼火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脸:“你想怎样?就这么舍不得我?放开我。” “不放。”皇甫彦如狼般的眼光狠狠盯着她,盯了一阵,终于屈服的了:“我输了。” “你说什么?”蓝初雪一震:“你不是也说,我们这样的关系对你我都没有好处吗?我也不可能为你牺牲。” 既然是那么理性的人,为什么还要拉她回来,他明知道,这种选择是错误的,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我知道。”皇甫彦唇边勾起淡淡的苦笑:“谁叫我真的舍不得你。你不知道女人狠心起来永远都比男人厉害吗?如果两个人之中,始终要有一个低头,我们才能继续在一起,那么我输了,我向你低头。” 蓝初雪怔忪的望着他,喃喃:“你疯了,你不是最懂得审时度势和权衡一切吗?” “以前的我确实如此理智,遇到你,我就失常了,你是我的天敌,唯一能让我无条件投降的人。”遇到她,他的理智就崩溃了,他一次次的选择,其实早就背离了他的原则和性格,他可以对任何人权衡利弊,做出最利于自己的选择,唯独对她无法权衡。 看到她义无反顾的转身,那么冷漠绝情的背影,他心就像被重锤击中,碎了一地。那种痛苦和疯狂占据了整个头脑,哪里还能去权衡怎样做,才是对的。只能任凭疯狂操控自己,一切凭冲动做决定,就算错了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他也认了。 谁叫他爱上了一个对他能彻底狠心的女人,无法退让,那么只能他选择让步,他的狠从来不及她。 “你……真不像你的作风。”蓝初雪突然说不出话来,心震动不已,他居然真向自己低头了。 她从来没想过,在真正的决裂面前,他会这样做,他那么理智,那么聪明,那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她向来也不甘于向谁屈服。 皇甫彦失笑:“不像吗?如果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最开始那个皇甫彦,你就不可能走出这个房间。其实如果你无法忠于我,我会直接杀了你,不会让你活着成为我的敌人。你看这才是最好的选择,我却下不了手。” 蓝初雪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像他这样性格的人,确实最可能直接杀了她,省得留下一个威胁自己的人。 可是他放弃了:“即使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又从令狐傲府中出来,你也不介意?”即使他对她怀有真情,可是他们真正的矛盾并没有解决,横亘在他们面前的是很重要的问题,是长久潜伏的危机,无法规避。 皇甫彦将她的手紧紧握住,眸光落在她眼睛里,认真的凝望着她:“你说我们无法互相信任,你说得对。但是不去努力,怎么知道最终的结果是失败的呢!雪儿,我愿意相信你,我相信你和令狐傲并没有关系,你既然承诺跟我一年,你不会这样做的。” 蓝初雪呼吸一下子静止了,怔怔的看着他,面对他的深情和低头,她刚才无比坚定的心,居然发生了动摇,一时间竟然茫然了,看不清自己的心。 “你让我想一想,我需要时间。”如果决定接受他,那么她也是希望两个人能共同进退,互相扶持,这样重要的人生大事情,她需要好好的想一想,好好的想清楚,他到底是不是真适合她的。若要在一起,她能否接受他的一切。 皇甫彦深深凝视着她,他知道她的想法:“雪儿,我可以等,等你明白我的心意,但是你知道的,我不会接受否定的答案。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想得到的一定要得到,不在乎任何手段,因为他相信他付出的爱值得她接受和回报,他一定能让她感到幸福,这个只是时间问题。 “真是霸道呢!”蓝初雪无奈失笑,这样一个男人,连她也为他变得矛盾了。那么这一次,她真的要下决心,蓝初雪往外面走去,打算回自己的房间。 皇甫彦却喊住她:“雪儿,昨天那些冰族人的事情,并不是我安排的。” “不是你?” “我若安排,也不会安排这么粗劣笨拙的把戏,若令狐傲是那么容易激怒的人,他也不会活到现在。那是他那些没脑子的皇兄做的,以为这样可以让令狐傲受辱退缩,却只能向令狐皇证明他们的愚蠢。不过我得承认,我确实知道这件事。” 蓝初雪脚步一顿,回头复杂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皇甫彦抬起高傲的下巴:“我希望的是,不用我解释,你也相信不是我做的,而不是我去找证据去证明你对我没有信心。” 几天后,蓝初雪换了个装饰和面具,带上那几把注入了各系力量的四级武器,回到那个炼器分协会,依然是那个接待的店员,听说她要变卖武器,便让她拿出来。 蓝初雪把武器交给他,心想,这几天她终于练习成功,将四级武器也进行注灵,虽然只能注入一种力量晶石,不过这一次却倒是有不少的惊喜。 这几个武器,她买来时都是四级初级,但是经过注灵后,有三柄升到了四级中级,有一柄升到四级高级,注灵效果最厉害的是一柄火系的武器,竟然达到了四级巅峰,差一点就能冲破五级。 她自然惊喜万分,这样的进境实在不能说不快,简直像坐火箭炮似的,连朱雀都赞她速度惊人,比之以前的注灵师,简直速度无敌了。 “嗯,三柄四级中,一柄四级高,一柄四级巅峰,武器的成色和工艺都不错,按照市价,一共可以获得六十五万金币。”那店员拿着金算盘一番算术后,拿出几张金币票,交给蓝初雪。 蓝初雪数了下,嗯,经过这番注灵后,她原来买这几把武器是三十多万金币,现在一转手赚了三十多万,不错,其中四级巅峰那把足足赚了十万。 看来找对了门道,在兰陵国赚钱也不是那么难,若是她能注灵出更高级的武器,而且注入几种属性,价钱一定更惊人。 蓝初雪收起银票,正想走,就看到一个男人大模大样的走到柜台前,啪的一声,将一把五级高级的武器甩在店员面前:“我要拍卖武器” 那店员扫了眼那柄武器,有点不以为然,但是还是给那客人做好了登记,并约定下拍卖起价。 蓝初雪眉一条,拍卖?她又走回去:“你们协会也代理武器拍卖?” “对,我们只收取手续费。小姐你若有很高级别的武器,又不想直接变卖,可以委托我们帮你拍卖,兰陵国皇城每一季都有一个大型的拍卖会,无论各种物品,灵药,宝贝,甚至人都可以拍卖。” 那店员自豪道:“这一次拍卖会是今年最后一季,也是最隆重的,五国最为大型的年度拍卖会,汇聚了各种精粹,所以会有很稀世宝物拍卖,五国贵族,各大世家有钱人争相竞拍,曾经拍出最高的一件宝贝的价格是八千万金币,而且每年都会有神秘的大人物颁布最高奖金。” “哦,神秘的大人物?”蓝初雪好奇。 “哈,上年是令狐皇亲自颁布,今年不知会是谁呢!” 竟然连令狐皇也会参加,看来这个拍卖会真的挺隆重的。稀世宝物,这个蓝初雪感兴趣:“参加需要门票吗?” “竞拍的客人入场票每张需要五十万金币。” 五十万?蓝初雪咋舌,还真是够贵的,不买任何东西,都要五十万,不过这也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能进去参加竞拍的都是巨有钱的人,出价自然高,能够挤上拍卖物品的,肯定也价值连城。 她一直考虑着赚大钱,累积资金。不过光靠注灵变卖武器,钱虽然也来得快,但是终究不及这种拍卖会拍出的物品一件来得多。 若她也能拍出八千万的高价,那么钱绝对不用愁了:“参加拍卖的人能入场吗?” “若是拍卖的主人,拍卖的物品经过拍卖会长老评定,能排名到珍贵程度的前二十名,则也能免费入场。” 蓝初雪点点头,便离开了,倒是这位店员对这个普通的年轻小姐有点怪怪的感觉,但是却说不出哪里怪。 他摇摇头,正想收起那几件蓝初雪卖出的武器,他的目光落在武器上,突然眼睛一瞪,瞪得老大的,抽了口冷气,似乎遇到了什么诡异的事情,惊得眼睛都大了起来。 “掌柜,掌柜,你快过来看看!”他摸着那几柄武器,突然大叫起来,声音急切而隐隐带着一种震惊和兴奋。 正在协会后处理高级武器拍卖编号的分协会掌柜听到了,走出来,有点不悦的看着那店员:“什么事情一惊一乍的,小心影响到客人,弄坏了我们分行的名声。”分行掌柜严厉斥责。 那店员却好像一点也听不到那掌柜的斥责,反而高兴的抱着几件武器迎上来,眼睛亮晶晶:“掌柜看一看,这些武器。” 那掌柜皱了一下眉,扫眼过去,只是几件四级武器,并无什么稀罕的,这个店员是不是疯魔了,在他们分行,四级武器实属普通,也值得大惊小怪? “这武器有什么问题吗?不过是四级武器,虽然成色都不错,但也不是什么稀罕之物。你喊我来就为了看这几件东西?”掌柜的声音已隐隐不悦,他正有很重要的事情忙着呢,刚送了一件不错的武器拍卖,他正在鉴别。 那店员立即恭敬的将一本武器等级册子交到他手上,喜悦的示意他看:“掌柜,我刚才想起来了,这几件武器是我们店里前几天出售过的,今天又被一个少女拿回来变卖。这些记录是我们武器最初打造出来后的数据。” 掌柜疑惑的往册子上一看,本来很平静,不以为然的,看了一阵,脸色陡然大变,眼中露出十分震惊的表情,他似乎不敢置信,又仔细的看了一下册子,对照了一番那几件武器,眼睛渐渐瞪大到极点。 “怎么可能!武器在短短今天内,竟然每件都进了小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几件武器可能相似而已。”掌柜满是不可思议的口气,凭他一向的经验,这种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虽然有些天级武器能随着修炼者一起升级,但是那对时间和修炼者的力量要求都很高,何况这几件四级武器,仔细辨析,并没有那种修炼者激发的灵力在内,说明根本不是修炼中晋阶的,可是一件武器,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力量提升了不少呢! 更重要的是,在短短的几天。天才的灵术师修炼,都不可能几天内从四级初级升到中级,就更别说巅峰了,所以唯一有可能便是,这几件武器只是相似,否则就太不可思议了。 “掌柜,这几件武器是我亲手出售的,绝对没有认错,何况我们皇图炼器协会出品的武器都有记号,你看看这里的印戳,是我们协会的标记,绝不会错。”那店员急忙向他展示炼器协会特有的标记,这标记无法涂改,混了特有的变色工艺,也不可能模仿。 那掌柜皱眉仔细的看着那标记,果然是泛着淡紫转红的标记,一朵五合菊的印记,完全就是炼器协会特有标志,没有任何模仿的痕迹。 掌柜拿着武器的后不禁一震,心中惊愕万分,竟然是真的,那么说这几件武器,确实在短短几天内提升了级别。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从来没有遇过这样神奇的状况。 他更隐隐觉得这件事非同小可,不能自作主张,急忙丢下手头重要事情,将几件武器装入珍贵的灵力保存匣子,急匆匆带上,赶去炼器协会。 蓝初雪自然不知道这个意外,她出了炼器协会后,拿着京城的地图,看着一个西边位置。 皇城的西部主要是百姓聚居的地方,越靠近中央的街道居然的百姓生活就越富裕,而越往西向外的地方,就越穷,特别是最外围的地带,是京城里的贫民窟,也是最底层的百姓,而据她调查,京城里仅存的冰族人,就是聚集在这种地方。 蓝初雪一路走来,从最里面的繁华楼宇,到普通民居,到简陋的房屋,到一片混乱脏兮兮的贫民窟,心中的震动越来越大。 兰陵皇城是繁华而奢靡的,整个城市充满了朝气和活力,到处是令人愉悦的景象,唯有这一处,肮脏、凌乱、贫穷、落后,就像一个丑陋的伤疤一样印在这座城上。 蓝初雪不明白令狐皇是什么心理,竟然会容忍自己脚下的皇城有这么一处脏乱的地方,或许他是在炫耀,他从这群人手里得到的一切辉煌,故意留着这些冰族人在城里,却让他们过着最底层的生活,看着令狐一族的奢侈繁华,越发觉得自己可怜,这到底是怎样扭曲的心理。 走到最外围的街道,这里已经不算什么街道了,破烂的房屋,屋檐有些都破了大洞,风雨挡不住,到处都是落魄的景象,聚居在此地的冰族人,比之她上次在黑水城看到的状况还要差。 她以为黑水城那种贫瘠的地方,冰族人过的生活应该是最苦的,没想到京城里的冰族人比他们还要苦,一个个脸黄肌瘦、眼神绝望压抑,没有一点活力,甚至一点生活的希望,好像眼睛里只剩下痛苦和一潭死水。 第七十八章:收养孤女,赴鸿门宴 快要冬天了,兰陵皇城偏北位置,天气也渐渐寒冷,但是这些冰族人,却只穿着单薄的衣服,满身都是补丁,更别说能穿上保暖的衣服。 她看到街口一些冰族的小孩子本来在那里玩着泥沙,看到她出现,都惊恐的躲到断屋残壁后,偷偷的伸出头好奇又怕的打量着她。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些瘦弱的孩童惶然的眼神,心中也升起一股巨大的压抑感觉,有种说不出的难过! 连孩子都保护不了的民族,是最落魄的民族,冰族的悲惨遭遇比她想象中更惨,她转身回到城内热闹的集市,买了很多热腾腾的肉包子和糖人儿,丢进空间戒指,回到那里,那些孩子一见她回来,便又惊恐的一哄而散。 蓝初雪把肉包子和糖人儿拿出来,朝他们友好的打了半天的招呼,才有一两个大胆的走出来,接过她给的包子,大口大口的吃起来,看他们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 蓝初雪敢肯定他们一定很久没有碰过肉腥味了,一个肉包子,都吃得那么美味,好像是世界上最唯美的东西似的。 蓝初雪不禁黯然,若是二十多年前,这些东西,在冰族人眼里也不过是在普通不过的食物,如果他们竟然沦落到一个肉包子也吃不起的地步,令狐皇实在太卑鄙了,竟然如此作践冰族人,蓝初雪心头升起一股强烈的怒火。 其他的孩子见那一两个孩子吃了也没事,蓝初雪似乎真对他们没有恶意,便纷纷跑出来,渴求的眼神看着蓝初雪手上的包子,蓝初雪便温柔的笑着,将包子和糖人儿分给他们。 “我……我能拿多一只回去给生病的娘亲吗?她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一个瘦小的女娃儿怯生生看着蓝初雪,眼里泪水打滚。 蓝初雪一怔,这孩子的娘病了吗?心顿时一柔:“自然可以,你能带我回去看一看你娘吗?姐姐是药师,会治病。” 那小女孩自然惊喜的带着她回去,兜兜转转进了一个破烂的小屋子,里面又黑又发霉,四面透风,小女孩欢喜的爬上炕上,摇着床上那裹着破棉被的女人:“娘,我们有东西吃了,有好心的姐姐给我包子,你睁开眼睛快吃呀,很好吃的,娘,你快睁开眼睛。” 那小女孩不停的摇着那头发凌乱的女人,那女人却毫无动静,小女孩渐渐慌张起来,惊恐哭泣起来,回头惶惶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心一紧,升起不详的预感,急忙走上去探探那女人的鼻子,竟然已经没气息了,蓝初雪立即抓起那女人的手,入手冰寒僵硬,这种程度看来,已经死了一两天。 “姐姐,娘怎么不睁开眼,为什么不说话?”小女孩眼泪不断惊慌的流下,还是不停的摇着那女人,稚嫩的声音不断的喊着娘亲娘亲。 “……”蓝初雪放开女人的手,心一下子难受了,完全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已经死了,这个小女孩却太小了,大概还不明白死是什么意思,以为她娘亲只是睡着了,还以为拿包子回来给娘吃了,就能醒过来。 却不知道,她的娘早就死了。冰族人的生命在这里竟然连蝼蚁都不如,死了也没人知道,蓝初雪看着那不停伤心哭泣的小女孩,这小女孩看起来才三四岁,看样子那女人也是她唯一的亲人,连亲人都死了,这小女孩该怎么办! 蓝初雪无奈将她拉开,放开那女人的手:“不要喊了,你娘已经死了,不能再和你说话了。” “娘死了,像爹爹一样不会回来吗?姐姐,你救救娘,求你救救娘,玉儿不要娘死。”小女孩虽然不懂死是怎么回事,却也隐隐意识到她的娘再也不会回来,哭得更凄凉了。 蓝初雪心酸,若是病重,她还能拿出上古战场摘来的灵药救治,人死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只能抱起小女孩安慰,如此孤苦伶仃,实在也让她不忍心:“玉儿别怕,以后姐姐照顾你。”最终还是在小院子里安葬了小女孩的娘,那小女孩失去了娘,就像惊慌的雏鸟,紧紧跟着蓝初雪。 蓝初雪只能皱眉,想着怎么安置这个小女孩,带回丞相府并不妥,一则皇甫彦并不太喜欢冰族,现在他们关系敏感,再弄一个冰族人回去,只会更乱。二则她也忙,并没有太多时间照顾。 倒不如给小女孩找个人家照顾,只是并不知根知底,这小丫头又是这样的身份,只怕难找不嫌弃她的人家。 蓝初雪抱着小女孩走出破烂的房屋,回到那入口,却见到一群年龄稍微大一些的孩子正在空地上围着一个男子,手舞足蹈的,很是兴奋的样子。 蓝初雪不禁好奇,走上去一看,顿时吃了一惊,那些少年们围着的人竟然是那个银衣男子缥缈,在这种地方遇到他,而且知道了他的身份,蓝初雪立即警惕起来了。 那些冰族的少年们似乎在跟缥缈学习灵术的修炼,个个脸上充满了憧憬和渴望,对缥缈都是一副崇拜无比的表情。 缥缈也抬起头来,看到是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又回去指导一个少年修习水系灵力。 蓝初雪皱眉,直接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未免太巧合了吧!”几天时间竟然就遇到两次,而且他的身份是五皇子的人,真的巧合得太过了,令她也不免生疑。 缥缈斜睨着她:“你的意思是,我跟踪你?” 蓝初雪没说话,但是显然她表情就是表明她的怀疑。 那些少年顿时抱打不平起来,看着蓝初雪:“别胡说八道,飘先生来这里已经几天了,要说,也是你跟踪他来。” 蓝初雪心微微一怔,缥缈竟然之前就已经来了,那自己真是误会他了,脸红了一下:“你是五皇子派你来的?”五皇子有冰族人血统,或许是看不过眼冰族人如此受苦,让缥缈来代为照顾一下。 缥缈却高傲的抬眸:“他还喊不动我为他做事。” “那你为什么来帮冰族人?”蓝初雪纳闷,这个缥缈的口气真大,竟然不把令狐傲放在眼里,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着一群愚蠢的人为之勾心斗角,实在太无聊,总要找点事情做。”缥缈坐在那里,一手撑着侧脸,一副实在无聊的样子,但是那高贵的姿态,却在这样脏兮兮的地方,显得特别的出尘优雅。 蓝初雪顿时被呛了一下,如今兰陵皇城里暗流涌动,即将风起云涌,各方势力争雄,那么激烈的形势,在这个男人眼里竟然是愚蠢加无聊,连自己都被骂了进去。 实在让她憋屈得说不出话来,太狂妄了,不只不把令狐傲放在眼里,也根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 不过想想他那种厌世又看破红尘的情绪,这男人确实想法和世人都不同,实在高傲无比,不过对他来说,天下逐鹿争雄都无聊,那么什么事情才不会无聊呢!真是怪人一个。 “教导这些人,你会觉得比那些斗争有趣?” 缥缈似看出她的疑惑:“看着强大对上强大的势力斗争有何意思,完全是能估量出结果的事情。实在无趣。可若将一个弱势的力量扶持起来,看着他们由星星之火化为燎原,最终将那些强大的势力都吞没不是更有意思吗?” 蓝初雪一怔,他这是要帮冰族吗?令狐傲如此身份敏感,应该是尽量与冰族脱离关系的,这男人是令狐傲的幕僚,却行事如此肆意,根本就没有彻底为令狐傲着想,实在是大怪人,完全令人猜不透他的真正意图,不过既然他愿意帮冰族人,这倒是一件好事,冰族太需要人来振兴。 “她是谁?”缥缈看着她手上抱着的女孩子,眯起眼:“你的私生女?” “咳咳咳……”蓝初雪被狠狠呛了一下,瞪大眼,没好气道:“我能生得出那么大的女儿吗?不过我倒是想收养她为女儿。” “不是就最好。”缥缈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眼眸微微一亮:“你收养了她绝对不会吃亏,她资质极好,金冰风三灵根,罕见的人才。” 蓝初雪大吃一惊,低头看着这个瘦弱的小丫头,没想到自己无意间竟然捡到了一个宝,不过她更担忧了,这样的资质,自然是很多人的目标,她若带着这小丫头,实在不妙,带回皇甫家,肯定被皇甫家吞了。但若让普通人家带着她,只怕又埋没了她的天分。 蓝初雪眼睛转了几转,落在缥缈的脸上,咳嗽了一下,厚着脸皮开口:“既然她资质如此百年难得一见,若是给了别人不是很可惜吗?我看你也挺空闲的,既然能教他们修炼,那你就收了这个小女孩吧!” “不行。”缥缈拒绝。 “为什么?” “麻烦,我不会带孩子。” 蓝初雪瞪眼:“我也不会,带着带着就会了。她那么聪明乖巧,你只要给口饭给张床就行了,这样一个宝贝,你看你就是找遍天下都收不了这么厉害的小丫头。” “为什么我非要收留这样一个小家伙,对我有何好处。” “至少可以让你不至于太无聊,而且培养出一个绝世高手,对你来说也是成就,你将来一定不会后悔的。” 缥缈复杂的看了她一眼:“其实你想替她找个稳固的靠山,真没想到你会找上我,你不是绝彦的人吗?随便丢给他的下人都能替你照顾好。” 蓝初雪无奈:“我觉得,还是别让她掺入那些政治漩涡中,那么小,已经失去那么多,我希望她能干干净净的成长。”能够活得幸福一点,若跟着她进了丞相府,这小女孩的人生就不会安宁了。 “你就那么相信,我能保护她?”缥缈眼中闪过一丝微光。 “我相信你能做到,像你这样超脱又强大的男人,想要保护一个人远离斗争,只要你想便可以做到。你是唯一可以冷眼看待权势、斗争,根本不把人人都争夺的权力看在眼里的人。连我也无法做到这种无欲,所以她留在你身边,远远比跟我更好。”蓝初雪认真的说着,她自己只是个俗人,也有野心和*。 而缥缈他才是那种小说中的世外高人,真正的清高孤傲,虽然表面上挺冷漠,但是内心却不是大恶之人,而且他能力那么高强,谁也不可能从他手中抢走这小丫头。 缥缈沉默了一阵,不知想到什么,最后竟然同意了,但是他只说,他代为照顾,以后若不高兴,还是要扔回给蓝初雪,蓝初雪自然百般点头,管他那么多,以后就耍赖。 倒是玉儿很舍不得蓝初雪,因为比起缥缈,她更熟悉蓝初雪,蓝初雪只能告诉她,会经常去看她。 而另一边,因为几件四级武器,炼器协会炸开了,因为炼器协会的重要性,各大家族都有人在协会里当长老,控制着势力的均衡。 特别是三大世家的长老,看到那几件武器后,更是震惊又兴奋,竟然有人能在短短时间内,让武器的级别提升,这样诡异的技能,实在太珍贵了 因为天级以上的武器,无论是采用的晶石材料,都是有限而珍贵的,炼器师炼制出一柄武器也需要耗费大量的心神。 最重要是很多武器依然缺乏灵性,难随着主人的力量提升而提升,所以级别永远都只能停留在哪里,未免可惜。 而现在若能找到使武器提高级别的方法,这可是无可估量的宝藏,必定震动各方,尤其三大世家,简直恨不得立即将那个变卖武器的丫头抓回来据为己有。 “呵呵,真难得,这是我担任会长以来,第一次长老会那么人齐,发生了什么大事么?各位的脸色似乎非常不错。”刚从地方协会巡查回来的皇甫夜华走进来,扫了眼还来不及掩饰兴奋表情的各家长老,心中疑惑万分。 三大世家的长老一见他,哼了一声,就闭嘴了,皇甫夜华也知道他们非常不满自己这个突然当上会长的家伙。 可是他无论是炼器级别和资历,都无可挑剔,所以这群人也没办法,但是平日总是和他作对,弄得他这个会长当得也非常困难。 怪不得皇甫彦要让他回来掌握这重要的部门,这里实在太多敌对势力,各大家都安插了人在这里,企图掌握协会的势力。 皇甫夜华见他们不理会自己,便走过去,拿起那些武器和册子,研究起来,皇甫夜华看完后,笑吟吟的抬头:“原来是发现了大好事,看来我们炼器协会又要多一个极品人才了,本会长真是开心,一定要请他把酒言欢,交流交流一下心得。” 三大世家的人互相看一眼,都变了色,其中淳于长老哼了一声:“皇甫夜华,这是我们先发现的,理应由我们招揽,明人不说暗话,你别想和我们抢。” “这么说来,你们几位是想独占这位天才为你们本家服务?”皇甫夜华沉下脸。 “你不也是这样的想法么,那么就各凭本事吧!我们几大世家绝对不会让她落入你手中。” 长老会的人不欢而散,个个长老都急忙往本家里跑,禀报家主这一件奇异的事情,让家主亲自派出去人去寻找这个宝贝的人。 皇甫夜华把这件事也告诉了皇甫彦,皇甫彦眼睛一亮,叫他一定要密切留意,先于世家的人找到那女子之前抓住她。 若有这样奇异的技术能使武器一下子提高级别,将来争夺天下,需要大量高级别的武器,这个女子就变得珍贵了。 “听说明晚皇宫里有宴会,为五皇子接风洗尘,还要带上家眷,你需要小心,令狐皇如今待你已不如往日。”皇甫夜华不无担忧道。 皇甫彦眸色一冷:“令狐皇确实是个老狐狸,本来还以为他有点老糊涂了,没想到如今临门一脚。这么多年来,他之所以宠信我,一不过利用我的才能为他治国,二则扶持我这个无势力的人帮他打压其他势力。” “如今我羽翼丰满,他立即就想撇手将我清除。不过他也低估了我的实力,怎么也想不到我是皇甫家的人,如今岂容他想弃棋就弃棋。” 皇甫夜华点点头,令狐皇若真是昏庸的君主,就不可能将冰族的政权夺取成功,虽然他年老确实性情大变,猜忌多疑,手段凶残,但是也不至于真的老糊涂了。 “你去参加宫宴需要带家眷,婷儿这丫头太单纯了,只怕在宴会上容易中别人的陷阱。” 皇甫彦却说:“别担忧,我会让人陪着她,保证她不会出事。” “谁?明珠姐不是回了本家吗?” “蓝初雪,小叔叔,你还记得那个用三壶酒骗了你顶级武器的小丫头吧,她如今跟了我来兰陵国。”皇甫彦颇有几分得意。 “哦,是那丫头。”皇甫夜华很是惊喜:“我也听了不少传闻,这丫头在南国了不得,名声可厉害了,彦儿你真有眼光,这丫头绝对是人中龙凤,而且性情也是极为有趣。”皇甫夜华的话语里对蓝初雪有不少的赏识,皇甫彦微微松了口气。 大概真会支持他和蓝初雪的,也只有小叔叔和妹妹吧,其他人对蓝初雪都是敌视的态度,特别是长老会的人,恐怕更难接受她的存在。 “有她陪着婷儿,就没问题。” 皇甫夜华又道:“明珠姐亲自回本家,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以前无论做什么事,她还是偏向你的,这一次恐怕她不会偏向你,长老们总是那么固执,为了一个目标可以牺牲一切。” “我最终也让他们失望了,小叔叔,以前我不能理解你的做法,如今我才知道,原来对于人来说,有很多原则真的无法妥协。我可以顺着他们的意思做很多事情,唯有雪儿这件事,决不妥协。”皇甫彦神色坚定无比。 皇甫夜华心中叹了口气,他当年之所以能逃出了皇甫家,是因为还有皇甫彦这个希望,所以长老才会放弃他这个无法收服的人。 可是现在不同了,彦儿是族人唯一的希望,没有了后路,他们一定会想尽办法达到他们想要的一切,彦儿和雪儿的事情,必定危机重重。 蓝初雪回来后听说要和皇甫彦进宫,也没有什么意见,她倒是想见识见识一下,那个残暴的令狐皇,还有兰陵国的各种势力交错,这不失为一个好机会。 每个人都为参加这宫宴各怀心思,只有皇甫婷是真正开心,为了打扮漂亮弄了一整天,而蓝初雪则是随意打扮,以皇甫婷侍女的身份跟进去。 后宫最神秘的地方……花蕊宫,皓皓雪玉砌成的墙壁、地板,光润如珠,雪白羽纱的帷幄铺了一地,四个角落上悬挂着无数的海明珠,散发着柔淡的光芒,整个宫殿,好像雪雕成的玲珑水晶宫。 令狐皇依然站在外殿,穿着一件白色干净的深衣,平日那种阴沉,暴戾和猜忌已经褪去不少,脸容上竟然带着几分的喜悦和激动,鹰眸般的双眼透着亮光和期待。 “陛下,公主请你进去。”侍候花千蕊的侍女恭恭敬敬的出来传话,暗暗松了口气,十几年了,雪终于要融化了吗? 因为花千蕊不接受妃子的封号,但是也无法再以女皇尊称,所以令狐皇让下人都称她为公主。 曾经少年时,红梅映雪下,那位一笑便能令万年冰雪融化的可爱公主,是他心中永远无法抹去的记忆。 “嗯,你退下不必侍候。”令狐皇挥挥手让她退下,按捺住激动又复杂的心情,他已经老了,没想到有朝一日,她终于不再冷漠了。 绕过重重雪白委地的帷幄,踏入内殿,空荡荡的殿内,装饰十分简单,曾经他送来各种稀罕的珍贵家具,全都被拒绝扔出来了,就只剩一床,一椅,一桌,还有那十几年来一直存在的一人。 令狐望着花千蕊久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她了,才发觉她比以前更瘦了,弱不禁风,似一朵就快枯萎的白花,早就没有当年那种青春焕发的光彩。 岁月如梭,转眼间十几年过去了,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无论他还是她,都已经脸容染满了风霜和岁月的痕迹,他已经老了,不过她依然是那么美丽,冰族人特有的美丽,因为岁月的沉淀,而显出了另一种风情…… 听到脚步声,花千蕊缓缓转过身来,也深深的凝望着令狐皇,很久,她都没有说话,令狐皇期待的看着她,最终花千蕊终于叹息般开口:“久违了,令狐大哥。” 令狐皇顿时眼睛如火般亮起来,一个暴戾阴沉的帝皇,此刻却像一个失措笨拙的人,激动得难以自持:“花蕊,你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十几年了,这是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自从他夺走了她的天下,杀死了她的夫君后,她的眼里再没有以前那种依赖和温柔的表情,也再不会像年少时撒娇般喊他大哥。 血染皇城,夕阳西下,烽火中他最终还是放走了凄厉绝望的她,让败军将她带走,她消失了一年多后,却孤身出现在他面前,血红了眼睛,只为拼尽一切刺杀他。 他依然无法对她下手,却也不能再放她走,便将她藏在深宫,为她建造了这样一间美丽无双的花蕊宫,期待年少时的温情还能继续,可是一切已经变了,再也回不去。 她恨他,她用仇恨的目光剜着他,说只要他敢踏入一步,她就自杀,十几年来,他经常站在这外殿,却始终没有踏入一步。 “没想到那么多年后,还会听到这个名字,花蕊花蕊,你曾经说我就像春天的花蕊初露,带来万物生机和灿烂的阳光,令人充满希望。”花千蕊的表情也恍惚起来,回忆起过去,口气说不出的惆怅。 那是年少时,他称呼她的名字,她被称呼为公主,皇太女,蕊儿,唯独花蕊,是他一个人独有的称呼,他对她宠溺的象征。 “你现在依然是我一个人的花蕊。”令狐皇回忆起旧事的美好,阴翳的脸容也变得柔和万分,令狐皇回忆起旧事的美好,阴翳的脸容也变得柔和万分。 花千蕊失笑,扶着椅子坐下:“怎么可能,你已经有那么多的妃子和儿子,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在红梅雪下向我求亲的大哥哥了,你曾说一生一世一双人,如今不过过眼云烟。你我都早非当初的你我,又何必再提旧日的誓言。” 岁月太长了,回忆旧事,置身于曾经美好的过去,反而让人觉得更加伤痛,因为中间隔了太多的血腥和烽火,国仇家恨,早就已经将年少时的少年情怀淹没了。 如今她虽然不再像最初那么恨,却也无法释怀,因为被最深爱的人,夺走了她的一切,伤到最深,跌落深渊,最绝望的境地,她永远无法忘记,给予她最痛的人是他。 所有人都恨她,她是冰族的罪人,早就该死在城破国亡的时候,他却偏偏放了她走,为了孩子,她活下来了。现在只想结束她一手做成的一切,用她一生的代价偿还。 “花蕊。”轩辕皇想抓住她的手,却最终还是僵硬在半空,“你还是我最重要的人,任何人都比不上你。” 花千蕊淡淡摇头:“是吗?我应该感到高兴吗,如今你还会认为我重要,可惜再重要也重要不过权势和*。在那些东西面前,我算什么呢。最终你娶了宁相的女儿,背弃了承诺。我早就看清楚了,你又何必再装出一往情深的模样。” “花蕊,你以为当初,为什么我要娶宁仙水。”令狐皇冷笑,眼底有种刻骨的讽刺和恨意:“当时我的才华和能力都出类拔萃,人人都认为我最有资格娶你,连我也认为如此。我去向女皇求亲,她却说我背有反骨,狼子野心,想利用你上位。她说,我永远都不可能娶你。因为冰族女皇只能下嫁冰族男子,绝对不会嫁给其他人。因为我不是冰族人,她就可以这样棒打鸳鸯,让我永远得不到你。” 他恨,他当时才貌双全,风华无二,在政治上有极其有作为,没有任何男人比他更出彩,他是天之骄子,众人眼中最出色的男子,是京城千金爱慕的对象。 可是他不是冰族血统,却注定他的心愿永远无法达成,无论是爱情上和政治上,始终有能力,却没有资格,凭什么,冰族人算什么高贵血统,却将原本属于他的剥夺掉,他无法甘心。 “因为你爱我,却无法娶我,你就恨我们冰族人和母亲?”花千蕊眼底有种说不出的凄凉,苍白的脸上有浓浓的失望和自嘲。 “花蕊,若当初女皇答应我,便不会有今天的事情。要恨,该恨你的祖先制定这样残酷的规矩,是她们害了我们。只有推翻这样的规定,只有我当上了皇,能主宰一切,我们才能在一起。”令狐皇口气锋利而愤怒,脸上眼里的锋芒如冰尖般锐利。 花千蕊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眼中有湿润的泪光,胸口升起一种愤懑和失落:“令狐妄,你自己的权欲野心何必拿我来当借口。别弄得自己好像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可怜人,江山已经在你手上,你的野心雄图已经实现了。你还要把责任推在我们冰族人身上,你并没有那么爱我,你只爱你自己。” 令狐皇气息一滞,好像被人狠狠刺到致命之处,脸色一下子苍白了:“花蕊,你是这样看我的?” “其实娘看得很清楚,她知道你本来就是个不甘于人下的男人,即使你娶了我,你的心也不会满足,你也不会甘于屈居我之下,只做一个皇夫。你不能娶我,只不过是一条导火线,让你的野心和不甘一下子爆发了。” 当年花千朵女皇,她的母亲是个极其有眼光和魄力的女人,她早看出令狐妄是怎样的人,又怎会容许自己嫁给这样一个危险的人物。 冰族女皇只下嫁冰族男子,也是为了维护皇权,保存冰族皇室纯正血统的方法,她母亲并非这么迂腐的人,只因令狐妄绝对不是皇夫的合适人选,他却因此恨上了母亲和冰族人。 “母亲曾经告诫过我,不要信任你,不要让你的权利坐大。其实她一早就想将你除掉,却因为我的缘故一直不忍心下手,她驾崩后,留下一道秘密的圣旨,你知道是什么吗?”花千蕊看着令狐皇,令狐皇脸色微微一变,已经可以猜到圣旨的内容。 “你一定能猜到吧,她下命让大将军将你连夜缉拿,杀了你,我却把这道圣旨毁了。后来看着城池被毁,冰族人被肆意屠戮,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花千蕊眼里流露出无比的悲哀。 令狐狸皇心一颤,突然不想再听下去,厉声喝止:“别说了,花蕊,不要说。” “我后悔毁了那道圣旨,在那以后的人生,我一千次一万次的后悔,我今生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当初,没有听娘的话,杀掉你。”两行清泪从花千蕊眼里滑落,滴落地上成了晶莹的泪滴。 “花蕊……不要对我那么狠心,我等了十几年,难道等来的就只有你的怨恨吗?”令狐皇所有的激动和喜悦都褪去,只剩下颓然,整个人仿佛一下子又老了十岁。 花千蕊走到他面前,捧着他的脸:“令狐妄,你有心吗?你也会觉得痛吗,那么我很痛的时候,你在做什么,你在抢走我的一切,你在疯狂屠杀我的族人。你所做的一切就像一刀刀插在我心上,让我尝到了世间最痛最痛的感觉。 不要怪我狠,这是你罪有应得。我这些年不想见你,因为我想忘掉你那些罪孽,只想记住你曾经一切的美好。围城那一夜,你在我心中就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你,不是那年和我一起靠在红梅下仰望天空的大哥哥。” 令狐皇只觉得胸中的围墙轰然倒塌,有种极其的痛意刻骨铭心,或许曾经他的野心占据了一切,甚至不惜伤害她。可是在年岁逝去,苍老落寞时,他却想寻回曾经美好的一切,只能徒劳,他离开了那棵红梅,她也已经走远,不再回头。 “对不起,花蕊……”令狐皇终于化成了一声沉痛的道歉,这一生,都是他害了她,将她害成这样的样子。可是,既然一切再重来一次,他也一样会走上这样的路。 那时看见她和别人成亲,他梦幻中她穿着红色喜服走向自己,可是大殿中,却看着她走向别人,牵着那个冰族男子的手,走进后宫,走进洞房。 然后他疯了,或许一切都是他给自己的野心找借口,可是没了她,他不会疯了那么彻底,即使得到了天下,他依然得不到她,隔着殿堂的轻纱,远远看着她为死去的丈夫守孝,一身缟素。 他心中的恨意和杀戮就无法遏制,他残害冰族人,十几年来一直刻薄对待他们,并不只是因为要打压前朝势力。 还有一个说不出的原因是,她一直拒他于门外,不愿和他说一句话,他将这一切暴戾的报复在她的族人身上。这样是很扭曲的,可是他的心早就扭曲了。 花千蕊叹了口气:“令狐大哥,对不起对我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其实我原不原谅你又如何,过去的一切已经铸成了,无法改变。我也没有力量再改变,令狐大哥,我的身体近年来越来越虚弱了,我想也是大限将至。” 令狐皇浑身一震,眼底露出恐慌之色:“不会的,花蕊,你不会死的,我现在是皇,可以召集天下所有药师给你看病,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他从没想过她会死,他在想,他们的人生还很长,十几年他能等,总有一天能等到她原谅,而不是等到她要死掉,他不能接受,连他生命中最后一点珍贵的东西都失去,那就成了真正孤家寡人,山河永寂。 花千蕊苦笑:“长命百岁,那是没有任何罪孽的人才能活到的天岁,我半生背负了多少的血腥和罪孽,那么多的冰族人因我而死。能活到这个年纪,已经算是老天的宽恕。即使死了,下到幽冥黄泉,也会落入十八层地狱受尽折磨,为此赎罪吧!” “不会的……”令狐皇眼瞳放大,心下一片冰凉:“这不是你的罪孽,是我的,不会报应在你身上。”他从不相信死后有什么地狱有什么惩罚,可是她相信,他便觉得恐慌。 “令狐大哥,难道你还不明白,你的罪孽就是我的罪孽吗?一切因我而起,我只是想若能在死之前,能偿还一点该多好。” “我会替你偿还,你不会有罪的,这些是我的罪。”令狐皇颓然。 “我今天请你来,也不想掩饰什么,我想让你将令狐傲立为太子,他身上有一半的冰族血统,不会对冰族人太刻薄。当然,他始终是令狐一族的人,也不可能会为冰族人夺回一切,天下既然已经是令狐家的了,再改也无意义,我只希望我的族人能过上正常幸福的生活,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他们做的。令狐大哥,我最后的这个请求,你能答应我吗?”花千蕊情真意切,语气中充满浓浓的哀求和凄凉,令人于心不忍。 令狐皇目光一瞬不瞬看着她,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那么强硬的拒他门外,第一次向他低头,他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你如果能原谅我,我就答应你。” 花千蕊一怔:“令狐大哥,你总是对自己想得到的一切那么执着。” “花蕊,我无法对你不执著。”她是他一生所爱,最初的最初,情之所钟,虽然经历了那么多变故,依然无法忘怀。 “……我原谅你。”花千蕊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到了晚宴时分,宫门前的马车络绎不绝,因为严格规定,进宫不许带灵兽,所以百官和家眷都风雅的使用最原始的马车。 各家的马车却极尽装饰之繁华,显示出各大世家、朝臣的风光,朝上男人比拼,这些场合,自然也是家眷互相比拼的时候。 也难怪皇甫婷打扮得那么细致,不但是为了见心上人,另一半的原因,也是不能输了丞相府的面子。 蓝初雪在南国也见识过那些千金小姐的较劲,自然清楚这种场合会发生什么事!一下马车,就有不少人围上了皇甫婷,言笑晏晏,一副熟稔好闺蜜的样子,热热闹闹的围在皇甫婷身边,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小团体,别小看这些小团体,其实也是朝堂下另一种势力分割。 这些小姐身后代表的家族都是偏向于皇甫彦那一边的。 “绝婷,想不到你还那么张扬,不过也不奇怪,很快就风光不再,搞不好连宫也入不了,自然要趁现在风光一把!你们这些跟屁虫啊,小心别跟错了主子,最后要倒大霉。”对面走来一群少女,打扮都是贵族小姐的风范,年龄不过十五六岁,皆是春花般娇艳,眉目灵巧,嘴巴厉害。 为首的是三大世家之首淳于家的千金淳于欲晓,长得娇美可人,一双凤眸如狐狸,透着自持和高傲,在京城里颇有名声。因为家世和政治的缘故,和皇甫婷都是有名的大小姐,互相有阵营,谁也看谁不顺眼,平时总要互相恶斗一番。 皇甫婷顿时脸色难看到极点:“淳于欲晓,你这是什么意思?别在那里胡说八道,你是妒忌我吧!哼,以前喜欢我哥哥,我哥哥根本眼角都不扫你一眼,现在开始恼羞成怒,整天攻击我了,真是丢脸。” 淳于欲晓被她说破了臭事,自然也怒了:“谁妒忌你了。哼,我才不会看上你哥,谁不知道,你哥哥已经失宠了,早就不被皇上宠信了。绝婷,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等着瞧吧!” “你才到头了,等着瞧。”皇甫婷气哼哼的甩下一堆人走了,蓝初雪无语的跟上去,这些小丫头式吵架,实在有点好笑,不过淳于欲晓敢拿皇甫彦的事出来说,看来这段时间,皇甫彦在朝廷上必定被打压得很严重,否则不会留言如此四起。 而今晚这个宴会,名义上是为令狐傲洗尘,在这种敏感的时候,难保不是鸿门宴,必须小心谨慎,进入宫门,却有宫女来传旨,命皇甫婷到后宫吉祥宫陪伴老太妃来出席。 而历来后宫都有这个传统,让贵族夫人小姐扶持宫中贵人来参加宴会,皇甫婷倒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蓝初雪不免留了个心。 跟着那宫女往后宫走,后宫很大,庭院与庭院相接,错综复杂,特别是住得偏远一点的太妃们,更是要经过不少庭院,兜兜转转,若不是平日在后宫熟悉路线的人,极其容易迷路。 走到一个四四方方的庭院,四面的墙壁的中央都开着月门,庭院中花木幽深,离开中宫已经很远了,这边静谧得令人心惊。 前面带头的那个宫女突然跑出一扇月门,庭院里就升起了浓浓的烟雾,一下子将整个院子都弥漫了,看不到四边的墙壁。 皇甫婷吓了一跳:“喂,你跑什么。”说完想往那宫女跑去的地方追,蓝初雪沉下脸,急忙拉住她:“别乱动,小心有陷阱。” “可是她不能把我们丢在这里,这算什么意思?”皇甫婷看着四起的烟雾,也感觉毛骨悚然,四周实在安静得诡异。 “还不明白吗?所谓的去接太妃出来宴会,就是个陷阱。”蓝初雪倒还是保持一贯的冷静,毕竟她经历过那么多事情,面对危机,总能以最快的速度平静下心绪。 皇甫婷大惊,俏脸一下子白了:“是令狐皇下令想要杀了我们吗?这雾气会不会有毒,我们不会死在这里吧!”她一向被保护得不错,皇甫彦以前也备受令狐皇信任,自然出入都自由而安全,哪里试过被陷害。 “你放心,令狐皇又不蠢,让我们死在这里太明显了,但是弄个什么罪名给我们倒是有可能。现在对你哥来说正是一个非常敏感的时期,一点错处也不能让人揪住。若我们没有及时赶回去参加宴会,只怕什么怠慢罪名,藐视皇室就出来了。”蓝初雪冷笑。 宫廷斗争不外乎那些,不会一下子要她们的命,但是势必步步为营,将她们逼入绝路,一旦心乱了,行差踏错,便是致命的时候。 “真阴险,我们绝对不能给哥哥添麻烦。雪儿姐姐,我们一定要快点赶出去。这么多门,总有一道走得出去吧!”皇甫婷就不信邪,拉着蓝初雪往其中一个门走出去,并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和攻击。 只是出了那个院子,另一个院子又是同样四四方方的院子,也是烟雾迷蒙,摸索了半天,发现又有四个月门在四墙壁的中间。 蓝初雪皱眉,布局似乎和刚才的没差别,可是摸着那些花木,折断,并没有出现新的,看来并非幻象。 “雪儿姐姐,我们走只这吧,一条直路走到底,就不信走不出去。”皇甫婷又选择了直对面的月门,一路走下去,连续走了十个院子,依然好像遥遥没有尽头似的。 “怎么回事,按道理,咱们应该走回中宫附近,可是怎么还是四方的院子。”皇甫婷声音都哆嗦了 她从没遇过这么古怪的状况,压根没有攻击,也不像什么阵法,还不是幻境,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因为我们不断在兜圈,自然走不出去。看,上一次我们走过这里时,我留下的记号。”蓝初雪指着月门右边的记号。 这是她刚才故意留下的,本来就觉得这里不对劲,看来让她们不断原地兜圈,浪费时间,就是对方的目的,反正困住她们,不让她们离开就行了。 皇甫婷瞪大眼,吸了口冷气:“不可能,我们明明一直走直路,一直往前走的,怎么可能会走回原处。” 蓝初雪摸着那月门,眼神锐利:“走直路只是你的错觉而已,因为周围的树木和烟雾的迷惑,你会觉得自己走的是直路,却在眼睛的误导下走了弯路却不自知。来,你可以试一下,闭上眼睛,一步一步往前走,试试。” 皇甫婷闻言闭上眼睛,从这个月门走出去,一直走向对面的朦朦胧胧的月门,走了几十步,嘭一声,她就撞上了墙壁。 她睁开眼,果然看到那月门在自己的左边一米多外,皇甫婷吃惊的回头:“怎么会这样?难道我们一直走的真是弯的?” “确切来说,我们走了一个圆圈,这看似四四方方的院子,其实并非真正的四方,只因为这里的树木布置,和烟雾的散播,让人的视觉出现误差。” “那怎么办?”皇甫婷恼火的咬牙切齿,“要不咱们直接把这墙劈了,一路直线走,碰到墙就劈了,就不行还会兜圈。” 蓝初雪一阵无语:“你若敢把皇宫的墙劈了,估计就是直接造反的罪名了,令狐皇求之不得。放心,既然知道了原因,那么要走出去就不难,我们所谓的直线走,就是向左偏差了,那么不时再错开,走偏右方位的月门,向右偏差回来,互相抵消就差不多了。” 中宫宴会大殿上的钟声响起,一连敲打三次,意味着宴会即将开始,外面游玩闲聊的达官贵人该入席了。 衣着华丽的贵人们都迤逦入席,殿内一片热闹升平,气氛和谐万千,只是各种意味的目光飘忽在每个人眼中,和谐中不免有点暗流涌动。 早就到达了的皇甫彦正和几个官员在讨论着政事问题,眼见殿内的位置已经坐了不少人,对面的三大世家的家主以及家眷千金都已经坐满了,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这一边空位。 皇甫彦心一沉,知道蓝初雪她们必定遇到了麻烦,否则不可能那么久都没到,令狐皇就快入席了,她们若姗姗来迟,只怕就正中了别人的陷阱。 对面的祝家家主祝远阳笑道:“怎么还不见绝相妹妹,皇就到了,比皇还迟可就不妙了。如今的年轻人真的太不懂事,不过绝相你如此纵容妹妹,不加管教,只怕会被人诟病。” 皇甫彦自知他在讽刺自己,冷冷看回去:“祝家主对舍妹真是关心,不过你放心,舍妹一向敬重陛下,怎会失力。” “呵呵,那就行了,我也只是怕这小辈看不到一会儿的精彩表演。据闻南国以南的拓跋小国最近进贡了一批奇珍异兽,拥有独特无比的技能,正准备在宴会上表演一番。”祝远阳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那舍妹绝对不会错过。”皇甫彦暗暗皱了下眉,什么奇珍异兽表演,他怎么没听闻这消息,突然增加的么?还是说早就准备好,却只防备了他一个人,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就不信,这堂堂大殿之上,令狐皇还能弄出什么变故来。 一队宫女鱼贯而入,玉手上拿着各式美丽的酒瓶,给每一个人面前的杯子都满上了酒。 蓝初雪她们终于从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兜了出来,急忙往中宫方向赶去,刚走过一个院子,却见到里面很多的侍卫搬动这一些奇怪的水箱。 皇甫婷不禁好奇的停下来,问那些侍卫:“你们在搬什么?” 那些侍卫见是绝彦的妹妹,便恭恭敬敬道:“绝小姐,这些是南边小国拓跋国进贡的一些珍品,准备一会儿搬到殿上去。” “拓跋国不是海边的国家吗?又是进贡海明珠吧,没什么稀奇的。”皇甫婷不以为然。 “今次的可不是海明珠,真正稀奇的东西,一会儿你就知道了,绝小姐,我们还要做事,先走了。”侍卫神秘兮兮道,一群人哼哼唧唧的用力抬着巨大的水箱往侧殿去。 蓝初雪却看见其中一个最大的箱子,咔嚓一声,箱盖上开了一道小口,然后一双碧绿如犀的眼眸藏在黑暗中,闪着诡异而诱惑的光华,勾魂摄魄。 蓝初雪被那奇怪的眼睛一扫到,顿时感觉到一阵冰寒通体而过,心中说不出的奇怪,神思也恍惚起来。 “雪儿姐,你怎么了?快回神。”皇甫婷猛的呼喊她,她才惊醒过来。 蓝初雪心中暗暗吃惊,刚才自己那是错觉吗,那些水箱里竟然藏着人,而且眼珠是碧绿色的,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是出乎意料的事情还在后面呢!当她们往中宫殿赶去时,竟然在中殿前的湖边遇到了拿着洞箫的缥缈。 蓝初雪不是没想过可能会在宴会上遇到他,毕竟他是令狐傲重要的幕僚,会出现在这种重要场合太正常了,但唯一不正常的是,他身边竟然带着玉儿。 那小丫头经过收拾,穿上了漂亮干净的衣服,整个人变得粉嫩玉润,十分的可爱,不过依然有点胆小,小手一直拽住缥缈的衣摆,不过小脸上却有一丝丝兴奋。 “你干嘛带她来这种危险的地方?”蓝初雪有点恼火,她尽力想让这丫头远离这些危险的风暴中心,他却把她扯进来。 “娘亲。”玉儿看到她,水润的大眼睛顿时一亮,立即丢开缥缈的衣服飞扑过来。 蓝初雪只能接住她抱在怀里,一脸的黑线:“你刚才喊我什么?” “干娘……”玉儿怯生生的眨眨眼。 “雪儿姐,这是你的女儿?”皇甫婷在一旁瞪大了眼:“你竟然已经有孩子了,这事情哥哥知道吗?被他知道了,他会杀了她的。” 蓝初雪一口气堵在喉咙,没好气瞪她:“别听风就是雨,我生不出这么大的孩子,这是我救的小丫头。”然后她又瞪着缥缈:“这是怎么回事?” 缥缈眸光淡淡的撇过来,淡定道:“雏鸟情结,雏鸟都会将第一个见到的认定为母亲,而你在她娘死后,她最害怕无助时救了她,她就下意识觉得这世上最亲最信任的人是你,把你当第二个娘亲了。” 蓝初雪看着紧紧抱住自己,脸上带着开心笑意的玉儿,有点郁闷,又有点心软,唉,算了,和一个可怜的孩子计较什么呢!玉儿她一下子失去了父母,小孩子的心灵没有安全感,肯定是想要找到一个亲人,她刚好在恰当的时机保护了这孩子,孩子一下子就舍不得她了。 而缥缈总是那么冷冷淡淡的,估计玉儿跟着他,也挺郁闷的:“那你为什么把她带进来这种地方。” “她整天闹着想要见你,我被她缠得不耐烦了,小孩子真麻烦。”缥缈虽然一副不耐烦的口气,却没有生气。 “那你也不能带她进来。”这种皇宫危险地方,是随便能进来的吗? “好,我下次直接带她去丞相府找你。” “你……”蓝初雪气得无语,若他带着孩子找上门,她才是跳到黄河洗不清。 “雪儿姐姐,这孩子也挺可爱的,长得真漂亮,我都想当她干娘呢。不过这个面具人是谁?”皇甫婷疑惑的打量着缥缈,兴奋的压低声问蓝初雪:“不是你的奸夫吧!雪儿姐,你太强悍了,有了我哥哥,还敢找奸夫!” 蓝初雪额头n条黑线,这皇甫婷的性格还真是古怪,为什么就那么兴奋呢!她瞟了眼一脸淡定的缥缈,这样高深莫测的奸夫,她这座小庙可收不起:“好了,别胡说八道了,我们要进去参加宴会。” 蓝初雪放下玉儿,亲了她脸蛋一口,柔声道:“玉儿要乖乖,干娘会经常来看你的。” 玉儿乖巧的点点头。 她然后看看缥缈:“既然见过了,就把她带回去,以后我们可以约一个地方和时间出去见面。” “不行,我今晚是陪令狐傲来,暂时还不能走。不过区区一个小丫头,我还能保护得了。”缥缈口气淡然却坚持。 蓝初雪没有办法,但是既然他这样说,必然做得到,不过他也参加这个宴会,不知又是何种目的。 蓝初雪拉着皇甫婷匆匆走入外殿,然后警告她:“不要和你哥说刚才的事情。” “哈……我知道,我保证不乱说。我哥若知道了,肯定会吃大醋的。” 蓝初雪暗暗皱眉,她只是不想让皇甫彦知道缥缈是五皇子的人,还认识自己,这样复杂的关系很难说清楚,无谓节外生枝。 两人匆匆赶到大殿,见到几乎人齐了,只有令狐皇还没到,看到他们两个,那些世家大族的夫人小姐都是掩脸轻笑,各种复杂的眼神和嘲弄。 而皇甫彦看到她们,绷紧的唇角终于放松了些,两人走到他身后的女眷位置坐下,蓝初雪低声和他说了刚才被困住的事。 皇甫彦点点头,心中冷笑,雕虫小技也想拦住他的人?不过这倒是说明令狐皇已经开始慢慢行动了,从各方面入手,想要将他弄得身败名裂。 估计这些只是小菜一碟,一会儿还有大餐要上呢。皇甫彦眼底露出一抹冷厉之色,幸好他也不是完全没计划的,他瞟了眼对面几个神色各异的皇子,拿起酒一饮而尽,那就看谁能赢得了这次交锋了。 蓝初雪安安静静在后面坐下来,平复心情后,就观察整个大殿的状况,基本上人都到齐了。 对面是令狐皇的几个皇子位置,几个皇子虽然都长得还算出色,但是无论风度和样貌都被令狐傲压了下去,脸上都有隐隐不甘心的表情,对坐在他们中间的令狐傲虽然都保持着笑容称兄道弟,但是谁都能察觉几个皇子间的暗流,特别是令狐皇居然要为这个失宠的儿子举行宴会。 这其中的意味就大了,不得不令其他皇子感到担忧,若不是因为令狐傲有冰族人的血统,恐怕早就撕破脸皮了。 坐在皇子之下的就是三大世家的几个家主,都是几个看起来德高望重,颇有傲气的老头子,一副摆谱的样子。 而之下就是炼器炼药协会的会长,蓝初雪吃了一惊,竟然见到那个送她十戒,中年落拓的大叔。 可是现在的他,哪里像当初那样胡子邋遢,醉醺醺,一副流浪汉的样子,现在穿着简约又修身的衣袍,胡子刮干净了,眼神明净而内敛,一派沉稳的风度,绝对是个中年美大叔。 见蓝初雪打量他,他侧头对她微微一笑,依然是那时洒脱,蓝初雪也笑了一下。 “他是我小叔叔。”皇甫彦轻声告诉她。 蓝初雪惊讶,随即又了然,皇甫家的人果然都很厉害,只是这样的人困在这个朝堂,不能做一个潇洒的闲云野鹤,还真是可惜了。 但是生在皇甫家,只怕心中有再多的想法,永远都没有办法不服从家族的利益,皇甫夜华是这样,皇甫彦也一样,甚至连天真的皇甫婷,也无法逃避。 皇甫夜华后面坐着几位长老,是几大世家的人。其中一个走到淳于家主淳于掌身边,凑近他耳边说了几句话,淳于掌皱了一下眉,眼中闪过精光,然后目光落在皇甫彦身上,扫了一眼,又收回目光,和其他两个家主谈了几句,不知在说什么,但是看他们的神色似乎有些兴奋,在算计着什么。 “令狐皇到。”终于悠长的钟声敲响,意味着皇驾到的丝竹弦乐飘来,威武霸气十足的令狐皇一步步走了进来,朝臣纷纷起身迎接,高呼万岁。 蓝初雪也悄然抬起一点头,看着那穿着暗金边黑色衣袍,头戴金冠的男人大步而入,他头发已染白霜,脸上也有不少皱纹,但是宽眉深目,脸型方正大气,但是眼神带着阴翳,给人一种阴沉暴戾的感觉,好像一个随时会暴躁起来的雄狮,那股强大的帝皇威压,令人臣服。 蓝初雪看到他,却紧紧的攥紧了指甲,眼底透出寒光,就是因为这个男人,将冰族人害得那么悲惨,一个暴君,残暴的男人,让她第一眼见到,就想杀掉的男人。 令狐皇走到皇座上坐下,大手一挥,让所有人坐下,他今次并无带任何妃嫔出席,而皇后早亡故,所以后位一直空悬。 令狐皇扫了下大殿里的所有人,最后落在令狐傲身上,眼神深不可测,带着锋利的冷意,大殿里,一时安静下来,气氛诡异,众臣看着令狐皇的脸色,暗暗心惊。 令狐傲突然被召回京城了,还赏宴庆祝,貌似得到了令狐皇的关注,可是看令狐皇现在的神色,那么冰冷诡异,眼神里绝对没有什么慈父的感情,这又算哪一出戏。 他们突然觉得揣测不透令狐皇的想法了,只觉得紧张万分,怕自己压错了牌,万一令狐皇根本只是做个表面功夫,其实想把这个一直不喜欢的儿子铲除掉,那么他们就损失惨重了。 而令狐皇其他几个皇子则眼睛大亮,心头升起喜悦之情,令狐傲脸上依然带着淡然的笑意,只是唇角显得有点僵硬,长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攥紧。 蓝初雪也被这种紧张的气氛感染了,觉得诡异万分,皇甫彦唇边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 “哈哈哈……”令狐皇突然张狂的仰天大笑,众臣更觉怪异,屏住呼吸,根本没有人敢问这个暴戾的皇在笑什么。 令狐皇笑了几声:“各位不必如此拘束,今日是大喜之日,应该好好庆贺,林全,宣读圣旨。” 大殿里的人都脸色微微一变,这种不同寻常的时刻突然宣读圣旨,必定是巨大的变故,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紧张万分,面面相觑的看着令狐皇,不知是喜是祸。 那礼官站出来,开始大声宣读圣旨,前面的都是不是重点,而后面的一句话,将大殿里所有人都震住了,“册封五子令狐傲为兰陵国正统皇太子。” 令狐傲也是一脸的震惊,而三大家主则互视一眼,眼底闪过暗芒,皇甫彦脸色变得难看了,微微眯起的眼眸浸了清冷的寒意和幽深。 殿上很是寂静,众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令狐傲身上,而几个皇子更是瞪大了眼,满脸不敢置信,又是怒又不敢轻易出声对抗令狐皇。 只是他们不明白,为何父皇突然就选了他,完全毫无预兆,他们以为令狐皇召他回来只是顾念父子之情。就是对他的才能看重,也不可能短时间给他什么重要职务。 不止几个皇子,其实在场的人都没有料到令狐皇这一完全不符合他一贯作风的行动。 “陛下,臣以为不妥,五皇子拥有一半的冰族人血统,当然他自是对陛下,令狐皇室忠心耿耿,但是别人可不会这样想,特别是那些想借冰族谋反生事的人,肯定会利用此身份煽动百姓的情绪,陛下何不慎重考虑一二。”大殿中响起皇甫彦清冷的声音,语气虽然淡然,态度却坚决,摆明了不给面子令狐傲。 他一说话,那些支持丞相府的朝臣自然纷纷出来阐述立令狐傲的弊端,而另一边支持令狐傲的臣子也出来反驳,一时间整个宴会闹哄哄起来。 令狐傲听着众臣对他的议论和评定,早就已经静下了心神,任由大臣们争论,表现出罕见的风度和沉稳。 其实结果根本不需要讨论,既然是花千蕊亲口保证,那么父皇无论如何都会力排众议,将自己册立,只是让他心寒的是,他的父皇册立他,并非感情,更非他的才能。他对自己毫无感情。 特别刚才那冷漠的一眼,足以说明了一切,父皇册立他为太子,不过是因为一个女人的话,哈哈,何其可笑而悲哀。 没想到那样残暴霸气的父皇,却会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事情。看来花千蕊女皇,对父皇而言,非同一般,令狐傲眼底闪过一抹讽刺。 “都给本皇闭嘴。”令狐皇大吼一声,怒目扫过全场,那些热闹争吵的大臣顿时噤了声,令狐皇转过脸来,看了眼皇甫彦,鼻子里哼出一声。 “多谢绝相如此为令狐皇室担忧,不过本皇心意已决,不必多议。本皇另外要颁布另一份声明,从今以后,冰族人的待遇和其他族一样平等自由,所有的政策皆一视同仁,不再将冰族另行区分开去,以后冰族人也可以入朝为官。今年皇室祭祀节日,各地家族都必须派人入京。”令狐皇的一番话,再度让大殿上的人意外万分,连令狐傲都惊讶了。 谁不知道令狐皇对冰族的防备和忌恨是如何的厉害,这十几年来,那些折磨冰族人的政策全部都是出自他的手,基本上以这种趋势,冰族人不出百年,肯定要衰落灭族,令狐皇对冰族的恨意,向来扭曲,他会做任何善事,都不可能做到冰族头上。 可是如今,竟然宽恕了冰族人,抬高回他们的地位,这实在匪夷所思,甚至不少臣子心底暗嘟哝,令狐皇是不是病了,头脑不清醒,竟然让前朝的皇族复兴,任何一个帝皇都不可能这样做,因为,太愚蠢了。 令狐皇从不是这么愚蠢的人。 “陛下,对冰族人的政策,请三思。”这一回刚才那些吵得热闹的两派,都同时劝阻令狐皇别做这种蠢事。 “不用多说,一切按本皇旨意去办。”但是令狐皇那脸色黑沉,眼里满是一意孤行,众臣没有办法,只能闭嘴,纳闷不已。 皇甫彦捏着酒杯,眸光闪耀,也猜不透令狐皇这突如其来的心思,只能暗暗警惕,怕令狐皇这样做怕是有阴谋。 而蓝初雪心情就更复杂了,看着高位上那个冷酷无情帝皇,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对冰族人真正好的,他眼里没有善意,却为何这样做。 随后大殿终于平静了下来,歌舞不断,觥筹交错,恢复了热闹喜庆的气氛。 蓝初雪却越发警惕起来,这样怪异事情不断出的宴会,绝对不可能就这样风平浪静下来。 果然,一会儿便有人提议了:“陛下,总是看宫人的表演,有点没意思,在座的千金们都多才多艺,何不让她们来表演一番,增加情趣。” 这个提议得到了不少大臣的附和,可以让自家女儿上台表现一番,出出风头,博取名声,二来参加宴会这么多青年才俊,若是对上了眼,也不错。 皇甫婷听到后,却不自在起来了,侧头着急的望向若有所思的蓝初雪,压低声气恼道:“什么才艺表演,分明是故意为难人,我可没啥才艺。” 蓝初雪也秀眉微蹙,手指捏起洁白的玉杯:“既然不是每位小姐都需要上去表演,你就不去罢了。”可是皇甫婷不想上,别人可不会轻易放过她。 那刚上台的淳于欲晓娇俏婉转,这一回是她主动上场,据说表演什么天女散花鞭子舞,她眼眸转动着微妙的光,突然落在皇甫婷身上。 “陛下,一个人舞,未免没有意思,我听说绝婷也是拿鞭子的好手,不如一起与我共舞,相信绝婷不会不赏面给陛下。”她那分明夹带着不怀好意的眼神,但是偏偏聪明的扯上了令狐皇,若是皇甫婷不上去,就是不给令狐皇面子,这自然万万不得。 皇甫婷一下白了脸色,又气恼又无奈,她的功夫可比不上淳于欲晓,而且淳于欲晓和她不对盘,上去肯定会故意让她丢脸的。 “既然如此,那绝婷你也上来给大家表演一番,添个趣味,京城世家的大小姐们一向多才多艺,本皇也很想欣赏一二。”令狐皇威严的目光落在皇甫婷身上,皇甫婷只觉得头皮一麻。 “陛下……”皇甫彦眉心一蹙,正想要找个借口帮皇甫婷推脱。 “哥,我就上去表演一番。”皇甫婷霍然站起来,她不想让哥哥为难,说完便走了出去。 蓝初雪心中暗叫不好,她以为皇甫婷死活都会拒绝的,至少皇甫彦不会让她上去,没想到这丫头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那淳于欲晓会让她顺利下台吗?没那么简单。 “那就开始吧,咱们可以边交手便舞动,这样更精彩。”淳于欲晓抬起下巴,得意的盈盈一笑。 “谁怕谁。”皇甫婷自然不肯被她小瞧,啪一声拿出鞭子。 高昂热情的音乐声响起,两人均是一个旋转翻身,身体凌空,鞭子齐齐甩向地上,发出凌厉而刺激的鞭挞声。 鞭子舞是一种舞蹈加功夫的表演,美女裙裾飘飘,姿容娇艳,纤纤玉手甩出一道道凌厉的长鞭,风声鞭声,都格外挑逗人心,不失为一个刚柔并济,别有风味的舞蹈。 不过这一场舞蹈就显得更刺激了,两个美人千金相互交手,那火辣辣的鞭子配合着舞蹈,残酷无情的甩向对方,这可不是玩的。 音乐*时,皇甫婷就显得有些勉强了,她比较在造诣方面不及淳于欲晓,那淳于欲晓也够狠辣,节奏把握得非常快,步步紧逼,皇甫婷越发的手忙脚乱。 啪一鞭甩来,鞭子带风的尾端擦过皇甫婷的裙裾边,瞬时一片衣袂被淳于欲晓打落了半边,随着鞭尾甩在半空中,打散零落成破絮,倒真有几分天女散花的样子。 皇甫彦和蓝初雪都是脸色一变,想出手又没有办法,因为淳于欲晓并没有伤到皇甫婷,但是却分明是恶意的作弄她,故意让她丢脸。 “哈哈,有趣有趣,丞相不必担心,小丫头们不过台上比试一下,不会伤到身体的。”对面的淳于家主满意的捋捋胡子,用话堵住皇甫彦,让他无法喊停。 皇甫彦脸容冷寂,幽魅深潭似的眼波下压制着万千的情绪,握住酒杯的指骨泛白,而台上占据优势的淳于欲晓更是步步紧逼,几下舞动起落,又卷去了皇甫婷一个衣袖和裙角,气得皇甫婷满脸怒容,不过幸好音乐声就快结束,皇甫婷不至于越来越狼狈。 踏着最后一道乐声,淳于欲晓突然跳起,嚣张一笑,手指凌厉扣动,鞭子唰一声卷上了皇甫婷的身体,撕拉一声,竟然从皇甫婷背后扯烂了她的衣裙,一大片布料被拉开,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两道人影飞般扑出去,一道红色的扑去一下子抱住皇甫婷,挡着皇甫婷暴露的春光,快速脱下外面的红衣将惊慌落泪的皇甫婷包裹住。 而另一道黑色的人影则一掌打向淳于欲晓,淳于欲晓顿时吓得脸色发白,是皇甫彦,他满眼的怒火和杀气,掌风森寒凌人,带着滔天的怒意,似地狱修罗般扑来。 那边三大家主齐齐出手,飞身落在淳于欲晓面前,挡住了皇甫彦怒气的一击,顿时整个大殿灵力激荡,灵压一下子爆发得惊人。 淳于掌收回掌,精光四射的眼眸一动:“绝相是不是太过分了,竟然一出手就要置我孙女于死地,不过是小丫头们的玩闹,如此究真,实在有失风度。” 皇甫彦冷冷收回手,薄唇勾起讽刺的弧度:“如此心思狠毒的丫头,淳于家主既然管教不来,那在下自然替你管教一二。当众如此扯下我妹妹的衣服,羞辱于她女子的重要名节,淳于小姐手段如此龌龊,若纵容只会祸害更多人。” 淳于掌脸容一沉,这个年轻的小子,竟然对自己横加指责:“台上比试难免有失手的时候,晓儿并非有心,让她向你妹妹道个歉就是了。不过归根到底,还是绝相对妹妹的教导太差,堂堂丞相小姐,连一鞭都躲不过。这只是表演所以无所谓,若换了真正的比试,那可连命都没有了,晓儿也是好心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就是啊,我怎么知道她那么差劲,连这点小招数都躲不过,好歹我们都是一个级别,躲不开自己怪自己修炼不到家。”淳于欲晓一看有三个家主挡在自己面前,底气一下子就来了。 皇甫婷气得眼泪都来了,当场被人扒了衣服,露出身体,对于任何一个千金来说,都是极大的羞辱,她的名节算是被淳于欲晓毁了。 蓝初雪紧紧抱着颤抖不已,羞辱落泪的皇甫婷,心中怒火狂涌,淳于欲晓分明是故意的,否则怎么会在最后的时候出手,她早有预谋要在当众狠狠羞辱皇甫婷,或许这就是今晚鸿门宴的一部分,彻底的打击皇甫婷,所以连他的妹妹也不放过。 这么多人面前,皇甫婷的衣服被扒了,就算不是她的错,但是这名声就算臭了,对于最重视名誉的千金小姐来说,还有什么比这种事情更能彻底毁掉她,好狠毒的心肠。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会发生,肯定是经过令狐皇的默许,否则谁敢在大殿上做出这种放肆的事情来。 蓝初雪不禁微微抬眸,看向高座上一脸漠然冷眼看着一切,高高在上令狐皇,那么冷漠,那么的绝情,丝毫不把任何可怜的人放在眼里。 或许她的目光太过凌厉,令狐皇皱眉低头,接上了她的视线,蓝初雪陡然看进一片黑暗深渊,无边无际,好像有什么可怕的吸力,让人觉得窒息不已,蓝初雪急忙低下头。 令狐皇也一怔,竟然有人敢对上他暴戾的目光,这个女子的眼神还毫不退缩,绝彦的人,果然有点骨气。 不过他要他们今晚全都尝到他的手段,敢和他作对的下场,绝对悲惨。哼,绝彦别以为他真是老了,这个深藏不露的年轻人,连他也看不透,他怎能允许这么危险的人物一直留着,当然是利用得差不多时,就该铲除了。 “好了,不过是一场误会,小丫头们都年轻气盛,难免有失手的时候,丞相也别太放在心上,本皇会好好赏赐安抚绝小姐,这事情就算了,今晚是喜乐的宴会,你们怎能不给我傲儿面子呢!”令狐皇一说话,将一切轻描淡写的压下。 令狐傲眸光一闪,也缓缓道:“希望绝相给我一个面子。”这种时候,他自然是站在令狐皇那一边的。 皇甫彦哼了一声:“好,我就看在陛下和傲王的面子上。”回身去扶着皇甫婷。 蓝初雪却突然大声的朝着一脸得色的淳于欲晓道:“这样非势均力敌的较量很无趣呢,淳于小姐敢不敢再和我舞一曲,给大家开开眼界。” 她这种关头,说出这种话,自然是充满了挑衅的意思,不但是向淳于欲晓、淳于世家,更是有向息事宁人的令狐皇。 殿上众人都大吃一惊,看着这个胆敢和令狐皇叫板的女子,她身形纤细袅绕,傲立大殿中,气势不凡,颇有大家风范,只是脸容长得实在平常。 所以刚才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不过如今仔细一看,却发现她有一双寒光熠熠的眼眸,似冬日北方天空的晨星,散发着无穷的寒意和幽魅。 当着令狐皇的面子,口气如此狂妄,这是本朝女子第一人,因为谁不知道令狐皇的脾气暴戾,冒犯他等于找死,光这一点,这女子的勇气就可敬。 皇甫彦眯眼看着蓝初雪,蓝初雪点头示意一下,他才安心,没有把握的事,她不会乱来的,自己要相信她,想到这里,他扶着皇甫婷走下去,安慰了几句,让人将悲愤的她送回去。 “谁不敢应战。”淳于欲晓一点也没把蓝初雪放在眼里,连皇甫婷都不是她对手,虽然没看过她的力量深浅,但这个女人看起来比皇甫婷还要弱的样子。 “不过就凭你,也配和我交手,一个卑贱的侍女,如何配在皇面前表演,这里可不是任何上不了台面的人都能上来的。” 蓝初雪脸容一寒,将皇甫婷那条鞭子一扣,直指着淳于欲晓的鼻端:“你最好一会儿别后悔说过的话。” 她的神色如冬日寒霜,浸透了冰冷的意味,凛然而锐利,那颤抖着的鞭尾,在淳于欲晓面前距离几寸前挺着,带着劲风,让淳于欲晓陡然不寒而栗。 “淳于欲晓,她是我的未婚妻,那配不配和你交手。”皇甫彦不屑到极点的话音一落,殿上众人皆变了脸色。 从没听过皇甫彦看上过谁,京城那么多名媛,有才有貌的不少,但是谁都知道这个年轻的丞相对于女人不感兴趣,很多大臣曾有意将女儿送他做妾,他都冷眼不扫一下,高傲之极。 人人都认为他在选女人上眼高于顶,不知何种美人才能入他法眼,如今看着台上这个女人,相貌如此平庸,似乎也不是什么世家的千金,这眼光,实在够诡异。 “你是绝彦的未婚妻?”淳于欲晓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曾经她也暗恋过皇甫彦,但是那男人就像绝情绝爱似的,根本就不会看上任何女人,她家世什么都配得起他,他却冷眼也不瞧一下她,狠狠的伤了她的傲气。 如今见到他找的女人连自己也不如,心中那股气愤更浓了,简直是对自己*裸的羞辱,她怎么甘心,哼,今天绝对要让他后悔,让他知道他今天的选择是何等的愚蠢,淳于欲晓如毒蛇般的目光逼视着蓝初雪,一副要吞噬她的模样。 “是……又怎样?”蓝初雪心中冷笑,自己还怕她不应战,没想到皇甫彦一句话,就让这个女人动了杀机,那么正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 “那我就接受你的挑战,共舞一曲,不过你才该好好小心别后悔,当然我会让你后悔得痛哭涕零。”淳于欲晓冷傲的抬起下巴,傲视她。 淳于家主打量着蓝初雪,浑浊却精光的眼眸透出探究,这样气势的女子,又是皇甫彦所选中,恐怕不简单。 刚想阻止,高位上的令狐皇却眼瞳幽深,颇有兴味道:“好,兰陵国向来都是勇者为王,无论男女,想要有说话权,都是实力说了算,就较量一场,助助兴。” 淳于欲晓不满道:“若是较量,有时难免失手怎么办,若是伤了那些没本事的人,肯定又要唧唧歪歪,要我道歉。” “比试有时自然难免受伤,只要不伤及性命就行了。”令狐皇道。 众臣顿时了然,这是公然给淳于欲晓机会,意思是即使打伤了蓝初雪,那么只要不杀死,就无所谓,看来令狐皇始终是帮着三大世家,有意打压丞相府。 不伤及性命吗?蓝初雪暗笑,很好,令狐皇这句话是在说得太好,她也等着这句话呢!否则怎能尽情的好好教训淳于欲晓,为皇甫婷报一箭之仇。 “那么,就开始吧!真正的天女散花。”蓝初雪手中的鞭子如灵蛇窜出,线条优美流畅,力度看起来并不重,但是那鞭子蕴藏的力量却柔中带刚,鞭子甩过长空,就甩出一道令人心寒的风响。 淳于欲晓一个闪身,轻盈避开,水亮的凤眸染了一抹讥笑,长鞭反掠,如利箭射出,卷向蓝初雪的喉咙:“连拿鞭的姿势都没正确,一个外行人,姿势花俏,还想赢我,等我这个用鞭高手来教训下你,什么是狂妄自大的下场。” 淳于欲晓的常用武器就是十六节鞭,把用鞭的技巧渗透得淋漓尽致,在兰陵国的年轻一辈里,是挺有名的用鞭高手,十六节鞭,却舞动得游刃有余,力度控制极好,她敢这么嚣张,也是一直自持自己的实力。 而只需一眼,她便看出蓝初雪虽然出手也灵巧,但是那姿势实在不像习惯用鞭,这样的初学者,也敢和自己叫嚣,虎虎生风的鞭子似飞蛇舞荡,蓝初雪脚下急闪,向后俯下腰,鞭子便从她面孔上方擦过,危险得近。 蓝初雪一怔,这个淳于欲晓看来还真有两把刷子,不似南国那些千金一样无能,一击不同,鞭子就像有磁性似的,追着蓝初雪不放,握鞭的淳于欲晓皱了下秀眉,这女人的脚下速度挺快的,竟然能躲开她全力一击。 不过接下来,她就不会那么轻松了,长得那么丑,还敢和绝彦在一起,自己让她比绝婷还惨,让她那张碍事的脸血肉模糊,反正令狐皇也默许了她。 心随意动,淳于欲晓越发使得长鞭招招凌厉,空中化成无数的鞭影,如一张巨大的网,不断向蓝初雪笼罩过去。 不过蓝初雪虽然处于下风,下盘的步法依然十分灵巧稳定,每每在淳于欲晓将来打到她时就及时闪开。不过蓝初雪确实不太熟悉鞭子,因为平时她用剑,对于这种完全和剑使用力度不同,需要严格控制力量的武器很少碰。 不过幸好,她的十戒也是轻巧的武器,比起鞭子,力度的把握要更细腻,她虽然看起来被淳于欲晓步步相逼,但是却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慢慢的开始掌握着使鞭子的力度,已经将鞭子纳入可控中范围。 “只会躲的窝囊废,看你还能往哪里躲?”淳于欲晓见怎样也打不到她,顿时怒火冒起,就不信这个女人真那么邪门,竟然能看透自己的鞭法路数,能及时躲开。 她手腕注上全身的力气,那条黑色的鞭子陡然像一条凶猛的狂蛇冲天而起,化成无数道黑色的幻影,每条尖端像蛇尾狂卷向蓝初雪,每个方位都被她的鞭影控制住了,就像密不透风的网,铺天盖地。 殿上的夫人千金们惊呼出声,谁都知道这个淳于欲晓的鞭法很厉害,下手更是狠辣,那个寂寂无闻的女子,恐怕要血溅当场了。 只有皇甫彦依然一派神色淡然的模样,好像丝毫不为所动,众人心惊,要不是那女子本身很厉害,就是皇甫彦其实一点也不关心这个女子,竟然无动于衷。 令狐皇的目光落在皇甫彦身上,暗了一暗,令狐傲也视线也不由自主飘过来,众人心思各异,都在揣测。 而台上那一凌厉的一击将蓝初雪包围住了,蓝初雪却反手迎着她的鞭影甩出去,淳于欲晓冷笑,那么多幻影,看她能抓得住自己哪一条,只要抓不住真身,那么鞭子就会毫不留情的摔落她脸上身上。 可是淳于欲晓得意没多久,陡然一道劲风从鞭影中擦过,她的手腕猛然被拉扯得一沉,感觉自己那凶猛的鞭子仿佛被什么厉害的东西咬住了,竟然使不上力气。 她心顿时一凉,一下子懵了,却见眼前的鞭影瞬时消失,蓝初雪的鞭子正狠狠的绞住她的鞭子,嫣红的唇边勾着淡薄的笑意。 “好。”不少殿上的人大声叫好起来,刚才那危险关头,蓝初雪的反击实在太出人意料,明明她对鞭子的掌握都不太熟练,却能在顷刻间,反手勾住了淳于欲晓这个使鞭高手的鞭子,实在看得刺激万分。 淳于欲晓大怒,她何时和人用鞭子对战吃亏过,一定是巧合,让她抓到了自己的鞭子,淳于欲晓飞快的运气想扯回鞭子,可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扯不动。 在她拼足力气和蓝初雪较量一番时,蓝初雪却突然松开鞭子,淳于欲晓一下子失控狼狈的倒退几步。 蓝初雪却冷冰冰的笑起来,语气萧杀逼人:“你表演了前半个曲子,那么该由我来表演后半个曲子了。” 淳于家主微微变色,却见蓝初雪灵巧的腾空而起,身轻如燕,似仙女般浮在半空,占据了空中最有利的位置。 他不禁大吃一惊,竟然是一直深藏不露,找准了淳于欲晓的弱点才出击,淳于欲晓空中交战可不怎样,最喜欢即是适中距离的近身交战。 啪一声优美凌厉的鞭影甩出,从半空斜飞向淳于欲晓,最神奇的是,随着鞭子的展开,鞭子的末端出现了一朵冰晶幻出成的莲花,晶莹剔透,泛着淡蓝的光芒,却栩栩如生,慢慢在尾端盛开。 然后随着鞭子甩到淳于欲晓面前,那莲花嘭一声,四散开来,似天女散花,片片花瓣落下,美丽绝艳,却蕴藏着锋利的力量,射向淳于欲晓。 淳于欲晓大惊失色,急忙躲开,幸好她闪得快,否则那些冰花瓣割到她的脸上必定毁容。 大殿上的人都惊住了,能将灵力透过鞭子化成冰花,这女子的灵力不简单,至少五级以上,而一直冷眼看着的令狐皇瞳孔一缩,似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怪异了。 一旦被蓝初雪占了上风,那么谁也别想能从她手中逃出去,她冷笑一声,在空中不断绕着淳于欲晓旋舞,一道道凌空而至的鞭子,在大殿里开出一朵朵冰蓝色的莲花,居然还带着淡淡的草木香气,只见漫天花瓣,带着清凉的寒意,伴随着红衣女子的舞动。 那凌厉的鞭影,那锋利却唯美的花瓣,还有那一道鬼魅般的红影,都令在座的人瞪大了眼睛,彻底华丽的表演,蕴含了艺术、美感和杀戮。 顷刻间无数鞭影闪花了朝臣的眼睛,却见空中的花瓣飘落,景象如仙如幻,真真像天女散花一般唯美惊心。 那么美的景象中,淳于欲晓却惨烈的叫起来,快如闪电的鞭子从她身上掠过,嘶嘶嘶嘶几声,衣裙碎裂,衣不裹体,几道血痕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淳于家的人大惊失色,几条人影齐齐飞出去,一些急忙遮住淳于欲晓,一些愤怒的袭击向蓝初雪,而一到黑影落在蓝初雪跟前,一掌反击回去,是皇甫彦,不过这一次交手,形势却刚好相反过来。 “绝相,你们别太过分了。”淳于欲晓的父亲淳于独怒容满脸,看到自己女儿被打得满身血痕,衣服都碎了,大家千金的面子全丢光了。 蓝初雪冷傲的收起鞭子,不屑的扫过淳于家那几个人:“哼,如此输不起又和必出来比试,你们不是说比试会有失手吗?就许你淳于家的人失手,我却不能失手?不过很抱歉的是,我好像失了好几次手,实在对不起了。” 蓝初雪气死人不偿命的话,让淳于家的人变了色,恼火得要命,却没办法,刚才是淳于欲晓先动手的,也伤了皇甫婷,如今只能吃哑巴亏。 皇甫彦也微微一笑,戏谑的看向淳于家主:“淳于家主想必不会介意,刚才你也说不过是台上比试难免有失手的时候,我家雪儿也并非有心,归根到底,还是家主对后辈的教导太差,堂堂淳于家小姐,连一鞭都躲不过。这只是表演所以无所谓,若换了真正的比试,那可连命都没有了,雪儿也是好心给她一个教训而已。” 这一番话,正是刚才淳于家主在皇甫婷受伤时,对皇甫彦冷讽热嘲的一番话,现在让皇甫彦这样说回来,顿时充满了戏弄和嘲笑。 被反咬一口,淳于掌就算一向持重,也被气个半死,却偏偏发作不得,因为这些话是他自己先说的,只能哼声,让后辈扶着淳于欲晓退下。 “哈哈,果然精彩,绝相身边都是奇人,习惯深藏不露,实在叫人防不胜防。”令狐皇哈哈一笑,眼中却没有一丝笑意,反而透着寒意:“如此精彩的天女散花,本皇也是第一次见,这位小姐确实不凡,不过光有舞蹈,没有歌声怎么行。来人,把拓跋国进贡的奇异‘珍品’带上来。” 蓝初雪刚想走下台,令狐皇却喊住她:“小姐。”令狐皇不带温度的目光穿过空气,落在她身上:“你还需留下,一会儿还有事情需要你帮忙。” ------题外话------ 今天五更。后面还有二更。拼了。瓦要这个月完结… 存稿君日渐消瘦…不过还好还好… 第七十九章:绝色人鱼,温馨三人 蓝初雪心颤了下,感觉令狐皇的眼神很阴冷,毫无表情,透着一股阴邪的无形压力,却令人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是。”但是她也无法拒绝,只是侧目扫了皇甫彦一眼,皇甫彦也迎上她的目光,示意她不必慌张。 很快有穿着黑色锦衣的侍卫抬着一个个水箱进来,水箱封闭着,用漂亮的海兰木装饰,印满花纹的盖面上又一道金色的符文,流动着淡泽的光华,更添上了无线的神秘感。 殿上的大臣夫人和小姐们,都惊异的伸长脖子,对于这么巨大的礼物,都显得十分好奇,喁喁私语响起,大家都在讨论着这些箱子里装着什么珍稀的礼物。 蓝初雪将在场人的惊奇目光都收入眼底,微微挑眉,看来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这礼物的内情,令狐皇在打什么主意。 而令狐皇望着抬进来的礼物,但笑不语,但那淡漠的笑容中隐藏着别有意味的神色。 嘭,水箱被放下,一排列开摆放在中央,众人都望着那一排水箱,心中的好奇和兴奋更大了。 坐在令狐傲附近的国师眉心轻轻皱了下,给令狐傲打了个眼色,令狐傲微微点头。 “这水箱上有拓跋巫师的印记,据说需要水系灵力的人,才能打得开,所以你代为打开吧!”令狐皇望着蓝初雪,淡淡道。 蓝初雪微微一怔,让她打开礼物?总觉得这其中隐藏着什么诡异之事,令狐皇所做的每一件事必然有目的,绝对不止是打开那么简单的。 无疑,皇甫彦也想到这些,便望向令狐皇,眼中毫无畏惧之色:“雪儿不过五级水系,恐怕难胜任,我这有六级水系的人选可以推荐,免得扰了皇的兴致。” 令狐皇转眸看向他:“爱卿不必担心,小印记而已。” 皇甫彦只能压下恼火,越发警惕的盯着那些水箱,若是有什么变故,他也可以第一时间控制。 蓝初雪只能服从,她走到那些箱子中间,看着最大最华丽的箱,上面的印记是最繁复的,金丝草刻画的文字,看不懂,但是有种诡异的美感,书写着神秘的内幕,殿上的人都屏住了呼吸,陡然觉得紧张起来,眼睛都紧紧注视着这一切。 “只要将灵力灌注在刻印上,就可以打开神秘的礼物了。”令狐皇微微带着兴奋的声音听起来让蓝初雪更为毛骨悚然,因为那分明是看好戏的恶意表情。 蓝初雪沉住气,浑身绷紧,将火系的力量也凝聚起来,一旦出事,她可以保护自己,她的手掌按在最大箱子上的神秘文字上,洁白莹润的玉手与金色的符文相接,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手中微微凝聚水系的力量,往手心下的印记一发出,顿时盖面上围绕着她的手心发出微蓝的荧光,然后其他的箱子的印记上居然也发出同样的蓝光,接着只听见砰砰砰几声,盖子一下子震开了个小口。 如此奇异的景象,让众人的好奇心更是膨胀到极点,急忙喊蓝初雪将盖子翻开,蓝初雪抬起指尖,在缝隙上轻轻一磕,啪一声那盖面就弹起了来,露出箱子里的东西。 淡淡的海风香气飘出,在大殿璀璨的烛光下,只见箱子里碧波荡漾,小巧玲珑的蓝色水母似流动的水晶灯,在水中游动,迷醉的亲吻着清澈的水中躺着一个“人”。 所有人一时间都寂静了,空气中甚至听不到呼吸声,无数的目光像被巨大的钻石吸引过去了,无一遗落,因为那水箱中华丽的景象,实在太震撼人心。 透明的水波中,慵懒的躺着一个绝色美人,雌雄不辨,却有着罂粟般美丽的容颜,纤细雕刻般的脸孔,白玉似的肌肤凝脂雪白,柔润如春雨滴露。 烟碧色的眼眸比最美的翡翠还要美丽,那么绝美夺目的双眸却染着淡淡的哀愁,令人看得心都恍惚了,灵魂似堕入悲伤的异域境地,胸口一阵阵难言的压抑。 蓝初雪急忙避开它的目光,视线落在它身下,说它是人并不准确,因为它虽然长得真像人,甚至比人更美,可是那下身的一条绚丽的银白鱼尾,证实了它是非人类。 蓝初雪眼眸不禁睁大了,其实这种形象对于她来说并不陌生,在地球时,所记载的书籍不乏此物种的形象。 海妖,东方称为鲛人,西边则为美人鱼,只是她从没在地球看过,反而在这里遇见了如此美丽奇异的海妖。 华丽的蓝色发丝融融在水中飘动,与鱼尾般长而飘逸,尖细带着蓝鳞的耳朵似精灵,双臂与身体之间有一曾半透明的薄翼,修长皓月般的手臂,手掌上的指甲又尖又利,手指间有掌蹼,银白华丽的鱼尾,是世界上最完美的线条,流畅而优雅,轻盈妖娆。 “真美!”不少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声赞叹。 令狐皇看到在场人大部分迷醉的目光,唇边勾起一道淡淡的讽刺,却笑起来:“这是南方远海中的一种人鱼,常年居住在深海,喜爱月圆之夜浮上水面的荒岛孤石上对月而歌,歌声神秘而美妙,悲伤时可泣泪成珠,这些珠比最好的贝壳产出的珠子还要珍贵。” “真是稀罕之物,世间竟然如此美丽之物,还能吟唱,落泪成珠,真乃神奇。”众臣纷纷赞叹。 皇甫彦却脸色越发谨慎的盯着那头美丽的人鱼,那人鱼自从蓝初雪打开箱子后,就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追随着她,玫瑰般娇嫩的嘴唇浅浅的泛着一抹笑意,诡秘得很。 随即几个箱子也打开,皆是美丽的人鱼,气质至清至纯,容颜却妖娆无双,一双双碧色的眼眸似能看透人心,谁对上它们的目光都会觉得心醉神迷,一阵恍惚如梦。 不过它们的美丽都比最初那条人鱼略为逊色,气势也没有它那般神秘高贵,那么这一群人鱼中,最大箱子那一头,应该是首领。 蓝初雪眸光静静扫过七八条人鱼,抬眼看令狐皇:“箱子已打开,陛下可准许我回座了?” 令狐皇顿时神色不悦,责备般盯着她:“急什么,人鱼歌声极其美妙,再加上刚才你绝妙的舞姿,这才是最美的瑰丽歌舞。而且人鱼需要悲伤才能落泪成珠,越悲伤,歌声越美丽似天籁,珠子也越发大颗,珍贵稀罕。来人,把它们拖出来。” 蓝初雪怔住,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只见几个侍卫立即无情的将几条人鱼从水里拖了出来,丢在殿上中央,把水箱移走。 那群人鱼一离开了水,似离开了生命之源,变得忧郁而虚弱了,趴在地上,银白的鱼尾抖动几下,灯光下,那闪闪发亮的鱼鳞漂亮得像嵌镶的银箔,它们的肌肤越发晶莹剔透,似剥落面纱的钻石,熠熠生辉,只是它们洁白无瑕的脸容上透出一种迷离悲伤的姿态。 “陛下,你想让我做什么?”蓝初雪脸色微微一变,口气僵硬了不少,握着鞭子的手也抽紧。 令狐皇哈哈一笑,靠着皇座,喜怒无常的脸容上呈现出一种恶意,眸光如刀刃薄薄割过来:“你刚才的天女散花,实在太妙,本皇想到了一个美妙的歌舞配合方法。那就是……你边舞动,边狠戾的抽打它们,那么痛苦之下,它们必定悲伤落泪,歌声也越发凄厉美妙。如此美丽的躯体,若是染上血腥,洁白的肌肤上留下一道道嫣红的鞭痕,必定更为绝艳,令人兴奋。” 蓝初雪惊得瞪大了眼睛,倒抽了口冷气,而殿上的人也是脸色一变,白了不少,与令狐皇共处十多年,自然能察觉到今晚这位暴君的暴戾凶残一脸又展露了,群臣都噤若寒蝉,有些低下头,有些眼神淡漠,人人独善其身,绝不在老虎头上抓虱子。 “陛下让我鞭笞它们?”蓝初雪声音微颤,尤不敢置信令狐皇竟然提出如此血腥暴力的行为。 那么美丽而柔弱的人鱼,见了都令人心生怜悯,谁忍心让它们痛苦。可是这个暴君,竟然要自己去鞭打它们,让它们痛苦到极点,只为了那些珍贵的泪珠,和美妙的歌声,太狠毒了,这个男人,果然能在最唯美的场合,展露出最阴毒的一面。 “对,鞭笞它们,越狠越好,本皇命令你。”令狐皇口气漠然,好像说的不过是吃饭一样简单,姿态却高高在上,一副不容违抗的语气。 蓝初雪心中震怒,手腕握住鞭子几乎咯咯作响,她毫不畏惧的看着令狐皇,声音铿锵坚决:“我做不到,也不会为了提供一种扭曲的乐趣而去做这些残忍的事情。” 令狐皇震怒,眯起寒眸,一拍皇座,发出巨大的响声:“你这是想公然违抗本皇命令?”气氛陡然紧张,大殿上的温度急剧下降,似冰封万里,殿内只剩下令狐皇暴怒的咆哮声。 群臣都颇为怜悯的看着蓝初雪,却为她那不屈的神色而惊讶,令狐皇的命令,谁敢不听从,他的暴戾是随时都可能爆发的,虽然不至于昏君,但是却是名符其实的暴君,有时候处置一个人不需要任何理由,只要触犯了他龙颜,便是死无葬身之地。 而这个女子竟然胆敢公然和令狐皇对抗,这一份勇气真叫人惊叹,却可惜,令狐皇的震怒,不会因谁的勇气而另眼相看,何况她是皇甫彦的未婚妻,还不趁机罗织罪名么? “陛下,女人都是容易心软,若要折磨这些美丽的妖物,就凭她的手段,如何够看?不如由我代为效劳,必定令陛下听到最美的歌喉,得到最珍贵的明珠,欣赏到最惊心动魄的表演。”皇甫彦走出来,淡然抽走蓝初雪手中的鞭子,淡定的脸容上不失笑意。 蓝初雪眼神一黯,她自然知道他是来帮自己解围,但是她也不想他做这种恶劣的事情,来给那个变态的令狐皇取乐,不过只怕令狐皇会借机生事。 “好,爱卿一向在朝堂上优雅自持,朝堂外却杀伐果敢,有文人之雅,又有大将之风。由爱卿掌鞭,亲自操控这些人鱼歌唱,必定风雅写意,别有韵味。”令狐皇眉峰挑动,怒气褪去,态度又转变了。 “自然不会让陛下失望。”皇甫彦将鞭子在手上弹了两下,对于如此血腥的话题,依然脸不改色。 蓝初雪看着他,看到他一脸的冷漠,眼底没有一丝波动,只有冰寒的冷酷,知他心意已决,绝对会彻底执行令狐皇的命令,鞭笞那些可怜的人鱼。 她暗自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无力改变什么,令狐皇是针对他们,怎会轻易放过,因为自己动不了手,所以他宁愿自己亲自动手,替她承担这个罪过,蓝初雪只能转身走下去,郁郁的坐回座位上。 “好,难得丞相亲自下场,必定会成为今晚的精彩*,奏乐。”皇一声令下,顿宫廷乐师立即奏起美妙动听的丝竹,清雅幽魅的曲调,似春风中的原野,草木芬芳,鸟蝶绕着花树起舞,花瓣落了一地,映着草色凄迷。 那些鲛人一听到音乐,仿佛被触动了灵魂似的,不由自主就张开娇嫩的嘴唇,从纤细的喉咙里发出奇异的吟唱歌声,它们的声音很神奇,时而清晰,时而迷离,高昂时震彻大殿,低沉似黑夜中的天籁。 梦幻之极,却非男非女,声音华丽极美,朦胧醉人,却听不出具体的歌词,只是令闻者神思恍惚,好像置身梦中,顺畅无比,自主意识似乎也消散,只剩下沉醉。 蓝初雪看到在座的不少人都微微眯起眼睛,享受万分的听着这鬼魅动人的歌声。 只有最初蓝初雪打开那个水箱的人鱼没有唱歌,碧如深海、流光盈盈的眼珠依然淡漠,懒懒的躺在地上,鱼尾轻微的摆动,像一个王者般高傲,目光无视所有人,只是不时的落在蓝初雪身上。 蓝初雪暗暗奇怪,怎么这条人鱼总是看着自己,那种目光似透过她看到什么似的,令人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歌声令得众人如痴如醉,只有高高在上的令狐皇不悦的盯着那不唱歌的人鱼之王:“一个贡品,在兰陵国皇帝的面前,也竟敢摆出高傲姿态,爱卿,鞭打它,直到它愿意唱为止。” 皇甫彦眸色冷淡,手腕一扬,一鞭子无情的甩在那人鱼之王身上,顿时冰肌破绽,皮破血流,一道血花飞溅落地,盛开朵朵血红,染在华丽的金丝地毯上,响亮的鞭声,在优美的歌声中,显得那么残酷而狰狞。 殿上人本来如痴如醉,被这鞭声惊得醒过神来,脸色微微苍白了,目光一致落在那高傲的人鱼身上。 蓝初雪心一跳,有些不忍,那人鱼幽蓝的发丝上染了一点点血,一点点沿着亮泽的发丝落下。 一条鲜红的血痕从他左肩上斜斜抽下,横过整个身体没入腰下的鱼鳞,形状完美而烈艳,衬得它绝色的容颜更有妖异之美。 如此完美的鞭笞,足以证明掌鞭人力度控制得非常完美,既没有打得它重伤,却又能制造出最痛苦的感觉。 可是美丽似妖精的人鱼之王,却依然一脸的傲然,碧色眼珠淡漠冰冷,竟然不露一分痛,实在令人震惊于它决不愿低头的高傲,就像一个骄傲到极点的仙鹤,不少人都寂静了,对于如此美丽列性情的人鱼,都暗自生出一抹怜惜和敬佩。 “爱卿,看来这条人鱼很不听话呢!”令狐皇冷血道。 啪,又一条交错的鞭痕落在它身上,形成了一个血红的十字,掌鞭的皇甫彦脸不改色,手握鞭子如同地狱里残酷的修罗。 蓝初雪只觉得心都被抽了一下,不少在场的小姐夫人也于心不忍,侧开眼光。 其他的人鱼看到那条人鱼之王被鞭打,歌声变得更凄厉绝美,艰难的摆动着爬到那人鱼之王的身边,亲吻着它的伤口,烟碧色的眼睛水亮晶莹,一行泪水喟然流下。 只听见咚咚咚,珠玉落地声音,一颗颗美丽透着别样光泽的珠子,落满了地上,那人鱼之王却依然高傲昂起头,只是碧色眼底闪着诡秘的冷光。 “是珍珠。”从没有见过这种景象的都人不可思议的叫起来,惊叹的看着那些完美的珠子。 令狐皇眼睛更幽暗了,露出血腥的笑意:“若是那人鱼落泪,必定泪珠比这些珠子更大更完美,爱卿,本皇一定要得到它的泪珠。” “臣遵旨。”皇甫彦高高扬起长鞭。 “住手。”蓝初雪实在无法忍受令狐皇如此变态的折磨,他不过是想借人鱼的事情,和皇甫彦较量,想抓住他的把柄,而这群可怜的鲛人,却因为这些权欲承受无辜的痛苦。 “陛下,你不过想要它们唱歌和落泪而已,可是有些手段对于高傲的人来说,只伤得了皮肉,却不会让他们屈服,这人鱼显然有一定的地位和自尊,也不屑于屈服,即使将它打死,也未必能让它落泪。” 皇甫彦刚才那两边绝对是用了巧劲,令人痛得锥心却不受重伤,而那鲛人之王却依然保持着高贵的自尊,说明它心智的坚定和强韧。这样的鲛人,性子烈,恐怕至死也不会服从。 “哦,这么说,你是有办法让它唱歌了?”令狐皇侧目,意味不明的表情,冷哼一声。 皇甫彦眉头蹙起,想要阻止蓝初雪不要再节外生枝,令狐皇针对的是他们,而不是鲛人,即使真打死了鲛人,令狐皇也不会在意的。 蓝初雪却避开他的眼睛,对令狐皇道:“我有办法,可以让我试一试。”令众人愕然的是,令狐皇竟然应了。 蓝初雪走到那些人鱼面前,那些人鱼顿时都用仇恨的目光盯着她,警惕万分,蓝初雪心想,大概是迁怒于自己了,因为很明显自己和皇甫彦是一派的,他对它们那么狠,它们连她也痛恨上了。 只有那人鱼之王依然淡然的神色,蓝初雪蹲下身,看着那人鱼之王:“我帮你疗伤。” 然后也不管它们的碧眸满是凶光,一把抓起那个人鱼的手,注入水系的疗伤灵力,入手触感冰凉入骨,果然深海世界的动物,血是冷的,可是那几个围绕着它的人鱼们,并没有因此对蓝初雪露出一点感激之情,反而更加敌视她。 “哈哈,难道你以为这样施恩一点与它们,它们就会感激你,听你的话?这些兽类都是冷血动物,不会感激人类。”三大家族立即有人嘲笑她的愚蠢。 “我不需要它们感激我。不过我认为最美的歌声,应该是最幸福最快乐时,才会真正唱出来。让它痛苦,唱出来的歌声即使美妙,也是一种扭曲,不能真正动人。当然,现在它也不可能唱出最真正的美丽,不自由的声音,不会美。” 蓝初雪没有理会别人的嘲笑,继续给那个人鱼疗伤,蕴藏着点点神力的灵力,疗伤功效很神奇,那人鱼身上交错的两条伤痕慢慢愈合消失。 那人鱼之王看到自己身上的伤口愈合,幽美流动碧波的眼眸变得更幽深了,泛着月华般光芒的唇瓣微微一动,竟然张开嘴吐出声音:“伪善的人类,我不会为你们而歌唱。” 迷幻如梦的声音从它唇瓣飘出,纯粹得似音乐般清灵,仿佛灵魂在说话,却带着浅浅的嘲弄。 殿上的人都惊奇了,原本人鱼唱的歌,就是另外一种奇怪的语言,他们都听不懂,而那些人鱼似乎也听不懂他们的话,不过这条特别的人鱼竟然能说话,而且这声音好美好醉人,是少年华丽却清幽的嗓音,如最纯的花果美酒流淌在心湖。 蓝初雪眼睛一亮,她正担忧怎么和这条高傲的人鱼沟通呢!原来会说话,终于肯开尊口了。 “你不需为我们歌唱,你要为自己歌唱。” “自己?”那人鱼之王秀美的睫毛轻轻翘起,蛊惑人心的眼眸似有神秘的力量:“你不过想骗我为你完成任务而已。” 蓝初雪看到它眼眸看来,就立即躲开了,她怕见到这样通透的眼睛,能看穿一切,它说得也没错,她确实有诱骗它的意思,但这至少是互利的。 不过看来这些人鱼虽然柔弱,可性子真是很倔强呢,只要认定了的,就死也不愿转个弯,但是若它们不唱,那么她和皇甫彦就输了,它们也必定会死的。 她推开那几条靠着那人鱼之王的小人鱼,惹得它们尖声发怒,虽然是尖锐的声音却依然比人类美无数倍,大概是这么纯粹的生物,才能得到造物主的恩赐,拥有最完美的声音和容貌。 蓝初雪直接凑到那人鱼之王的耳边,它不喜欢人类靠近,想要躲开,却被蓝初雪握住了双肩,不能动弹。 蓝初雪在它耳边压低声音,冷声道:“唱!不是为我们,也不是为了你,而是为这些被抓来,你的子民。作为一个王,你连自己的子民都不去保护,为了所谓的自尊,你不怜惜自己的生命,它们却爱惜你。难道你不觉得对它们负有责任吗?何况,你难道不痛恨这些把你抓来的人类吗,若不活着,你如何有复仇的机会。所以你必须唱。” 她的声音很低很低,只有那人鱼之王能听到,那双淡漠的眸子陡然泛起一丝波动,很快化成暗碧色。 “你说得对,你们人类是最讨厌的东西,屠戮我们的家园,用最残忍的手段逼着我们落泪成珠,甚至挖去我们碧色的眼珠戴在颈脖上,我该痛恨你们的。”淡漠幽美的声音透出一抹诡异。 “那你答应了?” “自然有条件,若我唱了,那么你发誓以后将我们放走。”人鱼之王提出条件。 蓝初雪一怔,放了它们?这不是容易的事情,这是令狐皇的宝物,偷偷放走它们谈何容易,但是……“好,我答应你。” “希望你别后悔,人鱼之王不会轻易唱歌,一旦唱了,不是带来巨大的喜事,便是致命的灾难。”人鱼之王淡淡瞟着她:“而且我吟唱,要借助一些刻骨铭心的故事。” “只要你肯唱,那就是最大的喜事了,随便你借助什么!”蓝初雪重新站起身,看着令狐皇:“他肯唱了!” 顿时殿上的人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那人鱼之王,那么高傲的姿态,一幅宁死不屈的样子,居然被蓝初雪说动了,不知蓝初雪说了什么!当然最期待还是那人鱼之王的歌声,不知道是何等动人心魄。 皇甫彦依然略带忧色看着蓝初雪,蓝初雪对他笑一笑,淡定走了回来,在他身边坐下。 “很好,本皇对此期待很久了,现在终于到了最*的时候,哈哈!”令狐皇笑声意味深长。 随即大殿一片寂静,那些人鱼都围拢在那人鱼之王身边,匍匐臣服的姿态,手捧无数珍珠,撒在它的鱼尾边上,好像一种奇异的仪式。 人鱼之王在这种奇异的气氛中,凝望着蓝初雪,终于张开美丽如花瓣的嘴唇,从喉咙中发出震撼人心的歌声。 蓝初雪听到那吟唱的歌词,却浑身一震,神思一下子恍惚了,飘飘荡荡似堕入了一个诡谲的世界,它的歌声很美,难以言传的美丽,而且歌词是人类的语言。 可是却与那些人鱼的歌声不同,它的声音有奇异的力量直达心灵,好像魔力能把人的灵魂吸掉,掉入它制造出的精神幻境中。 蓝初雪感觉自己的灵识和身体好像被强行抽离了,而她的眼睛却一直看到那人鱼之王烟碧色的眼珠,一直凝望着她,将她的灵魂都看透了,唱出她心底里隐藏的所有秘密,甚至连她都不知道的秘密。 这种感觉让她惊恐万分,觉得诡异而痛苦,她急忙凝聚身体里所有的力量抵制这种可怕的精神入侵,很久那种不受控的感觉才褪去,意识慢慢回到身体。 定神一看大殿上的人,她顿时大吃一惊,只见除了令狐皇和三大家族的人,很多人都陷入了迷幻的状态,或是癫狂的尖叫,或是互相攻击,好像被魔鬼操控了一般,大殿里一片混乱不堪。 有些人或者抢夺皇宫里的古董金银器物,或是纵情美酒,搂着女人乱亲,甚至有些人竟然冲向令狐皇,攻击他,却被三大家族的人立即斩杀在殿上,血腥在华丽的大殿里弥漫,这里仿佛成了一片可怕的地狱。 蓝初雪抬头看向高高皇座上的令狐皇,他那刀刻般冷厉的脸上,正浮动着一种诡异的笑容,恶毒而阴险,看着大殿里各种丑态百出,竟然好像很欣赏。 她心一颤,别人都被迷惑了,令狐皇他们却没有,他们其实早有准备吧!疯子,令狐皇是个疯子。 “哈哈,唱吧,用力的唱吧,唱出他们心中最肮脏的*。越是黑暗的人,越会被迷惑,*越大,越无法控制自己。人鱼之王,你能看穿人心,引诱出人心最深处的*,让本皇看看,这群口是心非的家伙会做出什么叛逆行径。”令狐皇哈哈大笑,笑声狰狞。 三大家族的人都不由得一颤,看着大殿里的疯狂,心想,若不是令狐皇让他们事先喝了一种药,能屏蔽人鱼之王的歌声,估计他们也会被蛊惑得心魔爆发,做出这些反叛的行为。 那人鱼的歌声竟然那么厉害,可以让听者意识迷糊,只遵循着心中最大的*,做出可怕的事,三大家族的人目光都落在皇甫彦身上。 蓝初雪大惊,急忙看向身边皇甫彦,他依然静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陷入疯狂,可是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水,一滴滴不断的落下,衣裳都湿透了,看来他正用尽全力抵抗着心中强烈的*,可是那歌声就像一种最强的催化剂,轻易就点燃他心底的黑色火焰。 人鱼之王的眼眸转向皇甫彦,对着他静静的魅声吟唱:“黑色的火焰在地狱里燃烧,无休无止的*之河奔流不息,来吧,让罪恶之花在你心中盛开,来吧,张开你的眼睛,将心中所有*付诸行动,你会得到整个世界!” 皇甫彦被那人鱼之王注视着,听着它那带着无限诱惑的歌声,清明的眼眸渐渐散去,眼底慢慢弥漫了暗色的焰火,不断的燃烧,蔓延成滔天大火,视线转向令狐皇的方向。 手掌渐渐开始凝聚起强大的灵力,只是没想到人鱼之王的歌声竟然那么厉害,连皇甫彦这样心志坚定的男人,竟然也会被入侵精神,或许说他的心中*太大了,所以才会控制不住自己。 “别听它的歌声。”蓝初雪大惊失色,若是皇甫彦被迷惑了,情不自禁向令狐皇出手,那么一切就完了。 她急忙将手捂住在他双耳上,可是那些歌声更像某种声波,穿透了她的手,依然传入他的耳中,根本无法抵抗,手下的身体在挣扎,想要推开她,蓝初雪手脚都冰寒了,绝对不能中令狐皇的计谋,他就等着皇甫彦去杀他呢! 蓝初雪放开了自己凝聚心神的力量,将自己所有力量都凝聚起来,口中默念着静心咒,双手捏出莲花座,一朵带着无限光晕的金莲升到皇甫彦的头顶,然后向下散发出金光,形成一个流光溢彩的罩子,将皇甫彦笼罩在其中。 这是法术,莲花静心台,可以隔绝一切声音,令灵魂进入一种空无状态,皇甫彦眼中的火焰慢慢熄灭了,手上凝聚的力量也散去,整个人紧绷的状态松懈下来。 蓝初雪松了口气,却撞上了人鱼之王的目光,高贵的眼底有种冷意,因为它的歌声竟然被她的法术阻隔了,让它无法将这个鞭打它的男人置于死地。 它放弃了皇甫彦,却将所有的精神力量凝聚在眼中,冷冷的透视着蓝初雪,它本不想伤害她,可是为何她要去救那个罪恶的男人,那么她选择了救人,就必须付出牺牲的代价。 透视着她的灵魂,它看到了一个埋在灵魂最深处的痛苦记忆,因为执着的想要封锁,以至遗忘在千百年的岁月中。 呵,真是血腥而凄美的故事,就像一幅璀璨瑰丽的古画长图,这样有故事的人,让它充满了为她一唱的*。 “血色残阳,十里妖火连天际。巫女之女,生于逢魔时分……”人鱼之王凝望着蓝初雪,带着魔力的歌声描绘出一幅远古壮阔的画面。 蓝初雪只觉得被它的歌声引导,眼前出现了一幕幕奇怪的画面,一个村庄里锣鼓喧天,人们身上穿着奇怪的祭祀服装,头顶插着黑色的羽毛,脸上画着五彩的符号,围着庙宇前一堆篝火依依呀呀唱着什么。 血色残阳下,篝火熊熊,火上被绑着一个黑衣女子,腰围粗大,哭声凄凉,似乎已经有了身孕,那些族人似乎认为她是带来灾祸的妖女,要用大火烧死她。 他们载歌载舞,对着那痛苦的女人丢着各种污秽的东西,头破血流,那女人绝望的对着天空呼喊,火在她脚下越烧越大,将她的衣裙烧着了,蓝初雪心都颤抖了,看着那女人被烧死,竟然觉得痛苦压抑无比。 那女人在烈火中被活活烧死,女人的尸体被放下来,黑色的肚皮却颤动着,那些族人惊恐的喊着魔怪魔怪,最终有胆大的人切开女人的肚皮,一个晶莹剔透的女娃奇迹般呱呱落地。 有些人想杀了这个奇怪的女娃儿,最终还是被一对夫妻阻止,收养,没有被烧死,这不是一个孤女幸福的开始,却是一段痛苦岁月的开端,没有人知道那一段岁月是何等的痛苦和悲哀,足以让人心扭曲,蓝初雪落入了漫长的远古时代中,不能自拔! “雪儿,雪儿!”无论惊醒过来后的皇甫彦怎么喊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皇甫彦抬眼,看到殿里一片混乱,迷离诱惑的歌声中,人人都像中了邪一般,暴露出真正的面目,还有企图攻击令狐皇的被杀死。 皇甫彦才明白今晚宴会的一切目的所在,他冰寒的眼睛盯着令狐皇,令狐皇也盯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擦出强烈的火花,皇甫彦眼神一暗,手中出现一把叶刀。 “你若杀了它,她就会在梦境中无法抽离,直至死,爱卿千万别轻举妄动。”令狐皇嘴边咧开一种诡笑,像看着一个痛苦的猎物挣扎。 皇甫彦手指抽紧,手背暴起几道青筋,脸色也陡然变得苍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醒过来。” 令狐皇残酷的笑道:“本皇也不知道,人鱼之王的歌声,没想到魔力那么大,爱卿你该庆幸,你被她救了,本来它要对你唱的,她替你承受了,可惜她自己也承受不了内心的*和痛苦。或许,就这样一直沉睡在梦中,醒不了。” 皇甫彦心脏猛的抽搐,他不相信,绝不相信她会这么轻易永睡不醒。 突然一道清冷的箫声向闪电划破黑色的夜空,穿透了人鱼之王的歌声,从外面飘了进来,撞破这大殿里疯魔的气氛,那幽幽旷古的洞箫,就像一把利刃,陡然而至,将无处不在的歌声割破得零碎不堪。 人鱼之王烟碧色的眼眸骤然露出一种极度的敬畏和惊恐,鬼魅的歌声卡在喉咙里,再也发不出来,唇边留下一道嫣红的血,春风化雨似的箫声飘满了整个大殿,将人鱼的声音驱逐了出去。 那些疯狂的人好像被一头冰水扑下,整个人陡然清醒过来,面面相觑的看着狼藉的大殿。 令狐皇脸色大变,震惊是他唯一的情绪,他和三大家族的人警戒万分的环视大殿周围,都没有发现人的踪迹,完全找不到那箫声的来源,竟然有那么厉害的高手靠近,他们都完全没有发觉,只有令狐赋眸光微动。 皇甫彦大喜,急忙摇着蓝初雪:“雪儿,快醒醒。”大殿里的人都清醒了,唯有蓝初雪却依然眼神僵硬,眼珠一动也不动,好像意识已经彻底脱离了*。 皇甫彦渐渐觉得不对劲,蓝初雪的状态和其他人似乎都不同,陷得更深,是因为刚才人鱼之王对着她专注的唱歌,将她刺激得更深,不知陷入了什么境域。 一阵清风拂面而来,一道银白的人影凭空出现在大殿中,乌发白衣,傲然独立,悄无声息。他苍白的手上握着一把洞箫,怪异的面具之下,薄如桃花的唇正贴着洞箫,蕴藉着奇异力量的箫声,从那里飘出,绵绵不绝,一瞬间传遍宫殿。 那些人鱼,甚至人鱼之王看到他都露出惊喜之色,甩动着美丽的鱼尾,恭恭敬敬的爬到他脚边,虔诚的轻吻着他的衣袍角。 伴随着他幽幽的箫声,它们轻声唱出清丽绝伦,令人精神大振的歌声,这奇异而美丽的一幕,让在场所有人都吃惊万分,特别是被打破了计划的令狐皇,更是握紧了拳头。 “你是何人,竟敢破坏本皇的盛宴?”令狐皇又惊又怒,脸容上却藏着警惕,这个面具白衣人出现得奇怪,不但压住了人鱼之王的歌声,还令那些高傲的人鱼匍匐在他脚下亲吻他的衣袍,臣服无比。 当然,最最重要的是,他完全看不出这个人的深浅,就连他从哪里出现,都没看清楚,如此诡异厉害的人物,到底有何目的,想要干什么,是皇甫彦一方的人吗? “你不配问!”白衣人手指挑动玉箫一转,指向令狐皇,只听见嘭一声,令狐皇座下的皇座轰然倒塌,令狐皇一惊,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飞身落地,几大世家的高手立即团团围着令狐皇,保护着他。 不过那白衣人却没有再出手,只是收起了洞箫,白色宽大如白云的长袖一收,那些美丽的人鱼就从殿上消失了,不知去向。 “是你。”皇甫彦眯起眼,这个人是令狐傲的幕僚,那天晚上留下蓝初雪的那个蒙脸男人,没想到他竟然如此神秘,箫声能克制住人鱼,还能叫人鱼自动臣服于他,这个人迟不出现,早不出现,现在又是为何目的! 白衣人面具下幽深的目光落在沉睡不醒的蓝初雪身上:“我要带她走。” 皇甫彦气息一窒,狠狠的剜着他:“你别想。” 白衣人冷笑:“除非你想她一辈子就这样不省人事。我有办法救醒她。” 皇甫彦沉默了,痛心的看着蓝初雪,心中强烈的挣扎,他能猜测到,若被这个人带走了蓝初雪,很难保证会发生什么事,他隐隐预感到,这是一种不祥的感觉,或许他会因此失去重要的东西。 可是,又怎么可能真的看着她这样下去,不,他相信她,相信她不会背叛自己的,皇甫彦闭了闭眼睛,睁开已经是一片雪亮冰冷:“若你敢对她不轨或伤害她,我拼尽所有,也要杀了你。” “我能对她做什么呢?你放心,我若要她做什么,也是她心甘情愿的。”白衣人轻轻挑眉,袖子一挥,蓝初雪的身体就卷到他手中,人影一闪,他如幻影消失在大殿里。 在座的人都吃惊的看着他消失的地方,没想到在兰陵国也能看到这么厉害的隐世高手,完全无法猜到他的身份。 蓝初雪醒来时,睁开眼,是雪白的纱帐,简单素雅,并非丞相府中那华丽金丝绣花垂幔,她迷茫的爬起来,觉得头一阵阵抽痛,经历了一场大梦,即使醒过来,依然有种不知是不是梦中梦的错觉。 她的脸色格外苍白,眼神也黯淡,却听到窗外有鸟语声声,还有小孩子开心的笑声,银铃似的动人,充满了生命的活力和色彩,这种声音仿佛一阵清风,吹走了她心头的忧郁。 蓝初雪从床上爬下来,见到自己所在的是一个不大的房间,简单自然的家具,虽然简陋却富有生机,窗边有垂下的鸟萝,碧玉似的嫩叶,卷曲的蔓藤,欢快的爬在窗上的围栏。 床边的一侧有一小巧的暖炉,透着微微的红光,暖气洋洋洒洒从里面飘出,让整个房间都显得温暖无比。 简单的桌子上摆着一瓶紫色的睡莲,暗紫色的花瓣上依然挂着露珠,看起来颇为新鲜,应该是采摘没多久的。这是冬天也能开放的品种,淡雅的香气,迷人的神秘紫色,令人心情大感愉悦。 这样的小屋,虽然小,却能叫人产生一种安全而自在的舒适感,没有任何压力,就像家的感觉,蓝初雪轻轻推开门,面前是一个美丽的庭院,种着很多花木,秋冬也不曾落叶。 庭院中,白衣男子坐在石墩上,白衣委地,乌发染着晨光熏染出美丽的光泽,似仙人般飘逸,他很有耐心的指导着一个稚嫩小丫头在练习灵力。 嗖一声,嫩绿衣服的小丫头小手点出,指尖一道灵气冲出,打在不远处一颗花茎上,切断了一朵红艳艳的玫瑰:“哈哈,我成功了,终于能用灵力摘花了。” 小丫头兴奋的拿起落在地上的玫瑰,邀功似的拿给白衣人,娇嫩的声音带着担忧:“义父把它送给干娘,她就会醒过来,女孩子都喜欢花。” 白衣人苍白的手指抚摸着那娇嫩的玫瑰,低下头,沉默不语,挺直的背影竟然弥漫出一丝忧伤。 蓝初雪远远望着他们,一下子神思恍惚起来,竟然觉得缥缈的身影和梦中的白衣神祗重合了起来,急忙晃晃脑袋,不可能,如果是寞尘,估计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她一次又一次那样狠心的伤害他,他怎么可能还能如此平静的和自己相处,还救自己,任何一个有尊严的男人,都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何况他还是一个神。 “咳咳……”蓝初雪假装咳嗽两声,引起他们的注意,果然一大一小两个人目光都转过来。 玉儿欢呼一声,小鸟般欢快的跑过来,小手拉着她的衣袖:“干娘你终于醒了,你睡了两天呢,我叫你也不醒,真担心你又像娘亲那样不会醒过来。”大大的眼睛里泪珠闪动,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怎么会?我只是太累了,一下子睡久了,看这不是醒过来了。”蓝初雪抱起她,走到缥缈身边。 缥缈淡淡看了她一眼,手指一转,手中的花射出,轻轻插在蓝初雪鬓边,娇艳的玫瑰插在她乌黑的鬓发边,别样妩媚动人,她苍白的脸也因此浮起了一抹红晕,有点不自然。 心湖好像突然被投入一块小石子,一下子打破了心底的平静,荡漾了起来:“这花……”蓝初雪不由自主轻轻抚摸着鬓边的花朵。 “这样看起来好多了,你苍白得像个鬼。”缥缈的话却不客气,淡淡的暧昧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 蓝初雪放下手,咬唇:“鬼就鬼,也是有很美艳的鬼,我把它当赞美了。” “才不是,干娘很美,玉儿都没有见过像干娘这么美的人,义父也很俊,你们都很好看,不过怎么你们的样子总是变来变去。”玉儿嫩嫩的唇瓣咬住小手,很是迷惑。 “这是法术,可以用来躲避坏人,以后你长大了就教你。好了,去玩吧,玉儿!”蓝初雪让玉儿自由去活动,看着玉儿的小身影在花丛中跑来跑去扑蝶,一阵阵清脆笑声,她不禁露出了一丝欣慰。 “我怎么会在这里?”蓝初雪还是问起那夜的事情。 缥缈的神色一下子冷下来了,哼了一声:“自己还是半桶水,竟然舍身去救人,你可知道若不是我在,刚好知道怎么解人鱼的魅术,你就只能一直昏迷不醒了。” “是你救了我?”蓝初雪虽然能猜到,但是听他亲口说,也觉得颇为感动,毕竟他是令狐傲的人,而且那种危急的情况下,当着令狐皇的面救下自己,相比也是非常麻烦。 像他这样云淡风轻的人,应该是不爱多管闲事的,却为了自己得罪令狐皇和令狐傲。 “你对他真好,不惜牺牲自己!”缥缈却插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 蓝初雪脸一热,当时的情况不由得她去想,如果皇甫彦出事了,牵连很大,而且她也不想他出事。 有点不想触碰这个话题,她急忙转开话题:“那这件事有没有连累你,令狐傲对你有意见吗?” “你在担心我?”缥缈古怪的侧目凝望着她。 “我不能担心一下救命恩人吗?”蓝初雪有些恼,为什么一副自己是忘恩负义的态度,难道她有那么混账吗? 缥缈神色和缓不少,眼底重新浮起了不可一世的傲气:“你还没那个本事连累我,令狐傲恭维我还来不及,怎敢对我有微词。”令狐皇他都不会放在眼里,区区令狐傲,算什么! 蓝初雪这才放心,看了下这个宁静的小院子:“这里不是傲王府吧?真是不错的庭院,很自然舒服。” “让她住在这种地方,比较适合,你不是不想她和那些朝廷人接触吗?” “……”她自然是想,只是没想到他会那么听话,就搬了出来。 “反正谢谢你,玉儿现在挺快乐的样子,这样真好,其实你也挺会照顾人的,一般的单身男人,很难将孩子照顾得这么周全,咳……你是不是有过孩子。”她咳了一下,忍不住打探一番。 虽然一副冷漠不耐烦的样子,但是看现在玉儿的模样,他对她照顾挺细微,好像很娴熟的,嗯,以他这种年纪,呃,搞不好其实有过孩子。 缥缈身体一僵,眼睛怪异的看着她,眸光幽深,充满意味不明的味道:“没有孩子,但是……我曾经爱过一个像孩子一样的女子,比玉儿更麻烦,更棘手,让人头痛不已,却不舍,只会越发的宠爱她。”缥缈一脸无奈。 蓝初雪甚是惊奇,没想到这样一个清高的世外高人,竟然也曾有年轻热情恋爱的时候,简直太神奇了,真不知道那个能让他爱上的女子,是何等人物。 而且听他的口气,好像挺怀念的,充满了温柔的眷恋,他,应该深爱那个女子吧!曾经的热情化为今日的淡漠,是因为那个女子吗? “她很美吧,是个骄纵可爱的千金小姐?”美丽却任性的女子,所以才会被他说是小孩子。 她也曾见过很多世家的小姐,娇美任性,有些很令人讨厌,有些却不失可爱,那灵动调皮的性子,让人恼火又不舍。 “不是!”缥缈目光却落在她脸上,语气遥远:“是一个骄傲得不愿承认自己可怜的女子罢了!” 蓝初雪怔住,可怜又骄傲的女孩?这么矛盾的女子,和她的想象差那么远,不过或许是复杂的人,才能会让缥缈提起那女子来,依然带着丝丝心痛,虽然他自己没察觉,但她敢肯定他现在依然爱她,并非曾经爱过! “她把自己伪装成一个活泼快乐的人,总是将最光明的一面摆在人前。她心底无边的黑暗,曾经遭受过的巨大痛苦,却深埋在心底,从不愿展露人前。因为她太骄傲了,不愿意让人看到她痛苦的一面。其实……她从不愿意别人可怜她,越是这样越发让人心痛她!” “因为同情,所以你爱上她?”蓝初雪有点黯然,垂下眼眸,她并不能认同同情的爱,骨子里就不喜欢这种感情!特别是人鱼之王给她带来的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梦之后,她就变得更敏感了。 “爱上便是爱上,起因重要吗?一见钟情也好,同情怜惜也罢,甚至仇恨猜忌,最后爱的感觉会不一样吗?不过殊途同归,最后都是深厚的爱恋,都是恨不得为她奉上自己拥有的一切,换去她一丝爱意。”缥缈低回如深夜玫瑰滴露般的声音,染着淡淡的伤感。 蓝初雪微微震动,其实比起缥缈,她更不懂得什么是爱情!爱情是什么呢,不明白!因为她从没有过那种愿意牺牲一切去爱人的狂热,这样炽热的感情真是令人羡慕而叹息。 “既然那么深爱,那她为何不在你身边?”蓝初雪很想知道为何这又是一段没结果的爱情,她觉得缥缈这样的男人,应该也是很多女孩子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吧,虽然高傲,内心却不失温柔。 缥缈身子僵硬了,眸光冷凝:“因为她不爱我,她背叛了我。” 蓝初雪一下子没了声音,看着缥缈那寂寞的背影,脱口而出:“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即使背叛,或许……也有背叛的理由!” 做了那样一场漫长而刻骨痛苦的大梦后,有一些事情,她突然就不确定了,以前自己执着认定的事实,在知道更多的真相后才发现,原来自己的眼光是多么的狭隘,思想是多么固执。 她一直以为自己很清醒很冷静,做任何事都不会后悔,以为只要认定的就是对的,可是当从未知晓的事情另一面揭开时,才发觉很多事情并非她想象那样简单。 “你这是什么意思?”缥缈霍然回头,面具下的眼眸陡然锐利起来,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 蓝初雪见他反应那么大,以为自己触犯了他的禁区,尴尬道:“我没什么意思。”他既然说那个女子背叛他,必定是憎恨的吧,自己这样帮那女子说话,他肯定不会高兴。 “不,继续说,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说背叛有理由?”缥缈依然紧紧盯着她,气势逼人,不容抗拒。 蓝初雪被他那急切的目光弄怔了,她抬起头,凝望着碧蓝如洗的天空,淡淡的白云,悠游的风流过天际,无垠无边的苍穹,从远古到现在,唯一没有变的,大概就是这片亘古长存的天空。 想到曾经也活在那一片蓝天下的人们,那些已经消失在茫茫时光中的爱恨情仇,她的心一下子柔软了。 “如果你觉得她背叛了你,你因此遭受了很多的痛苦和折磨,可是你怎么知道……她受到的痛苦会比你少,或许她也遭到了报应。” 缥缈幽暗的眼眸一下子变得更加深邃了,一瞬不瞬看着她。 “或许她也曾因为伤害过你而后悔。”蓝初雪对上他的目光,看如那一片如深海般不见底的眼里。 世界突然遥远了,只剩下无声的呼吸,和说不出的愁绪。 缥缈突然一把紧紧的抓住她的手臂,力度很大,他的眼睛亮得骇人,似黑暗中闪过的流星,她感觉他的手火烫火烫:“这是你的猜测,还是你的经验之谈?” 蓝初雪一抖,被他那惊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不知他为何如此情绪激动:“这不重要吧!” “谁说不重要。”缥缈一向冷淡如冰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异彩,令他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不再那么飘渺得像没情感的纸人:“有些人,会因此再度飞蛾扑火!” 蓝初雪震动,为他的执着而感慨,脸上不禁露露丝丝惊讶:“难道你打算吃回头草?即使有背叛有理由,那终究还是背叛了,这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即使能减少心中的怨恨和痛苦,难道还可以抛弃一切不去计较吗?” 她顿了一顿,不由得追问:“有瑕疵的爱情,还值得你如此不顾一切吗?”她以为像他这样的世外高人,经历过惨烈爱情的创伤后,反而能云淡风轻的放开 没想到热情的熔岩没有熄灭,只是埋藏在火山之下,一旦遇到地震,立即又爆发出更强的威力,至死不休。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得到一份无瑕的爱,而我没有那种幸运。”缥缈举起手抚摸着玉箫,雪白的长袖飘逸,早晨明媚的晨光映照这他雕刻般的容颜,光影交错,却衬得他侧脸越发落寞无比。 他仰起头,凝望天空,蓝初雪看不清他的目光:“即使有瑕又如何,只要我能接受,那便是我一个人的事。” “为什么?”如此孤高的人,不是该有洁癖吗?因为执着,所以就越发要求爱情的纯粹,性子烈得不容许任何瑕疵。 “因为我愿意。”缥缈脸上没有一丝悔意,别人觉得他是饮鸩止渴,只会越伤越重,可那又如何,所有一切抵不过他一句愿意。 无数次告诫自己,该死心了,用恨去代替烈火般的爱!无论他做什么,为她忘记神祗的名讳,为她堕落,为她疯狂,她依然是一条不会逆流的河,只会一直向前奔流不息,从不为他停留,逆转。 他看得很透很清晰,所以心头只有绝望和悲哀!可是为什么,现在她又要表露出一点谅解。 她可知道,一旦她愿意给他一点点怜惜,即使希望渺茫如尘埃,他死了的心又会活过来,忘记那些巨大深沉的伤痛,忘记自己该如何去痛恨她,重新投入这条绝望的不归路,她就是他生命里的毒药,没毒发身亡之前,永远都不愿意相信最后的悲哀! “……也对。”蓝初雪也看着天空,别人说千句万句也没用,怎么抵得过一句心甘情愿呢,只要当事人愿意,那么即使外人觉得再不值得,爱得太执着,那又如何呢! 他觉得值得就好了,不需要别人来指指点点,而别人大概也永远无法理解那种感情。 “既然我交代了我的感情,你也该交代你的感情。”缥缈理所当然的问她。 蓝初雪无辜的眨眨眼:“没有这样的交换吧,我可没有让你说。”是他自己心甘情愿说起来的,可不是她强逼他呢,哪有让她也说的道理。 缥缈顿时神色冷下来,温度飕飕下降,板成冰块脸:“你听了一个世外高人的爱情史,难道不该付出点代价吗?我也想知道一般女子的爱情感是怎样的,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真小气!”蓝初雪无语的嘟哝了声,叹了口气。 “如果你想从我身上借鉴什么,那真是找错了人,没有比我更失败的女人,我……没有爱过人,不知道爱人的感觉。” “没有?”缥缈淡淡的凝望着她,不放过她一丝神色,“那位丞相呢?你为他也能牺牲自己,难道你不爱他?” 蓝初雪一怔,脑海里掠过皇甫彦的身影,心绪复杂:“我……喜欢他。” 气氛顿时冷了几分,只听见缥缈不屑的哼了一声:“这么犹豫的答案,看来你并没有那么喜欢他。” “谁说的,我自然是喜欢他,他对我很好,如果情况逆转,他也会这样对我的。”蓝初雪不甘心的反驳。 “那也不是爱,如果真是爱,你就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会犹豫就代表你的不确定。”缥缈唇边勾起一抹愉悦。 “你……”蓝初雪气馁:“算了,你这样执着的人,是不会明白。”她永远不可能像一般人那样去爱人,也无法付出炽热的感情,对于她来说,喜欢就已经是很重要的感情,至于爱情,那并不重要吧! 缥缈也没有追问下去,提起另一个问题:“这两天你一直不醒,被困在噩梦在,到底做了什么梦?” 蓝初雪身体剧烈一震,手指抽搐,她静静的低下头,嘴唇白了几分:“什么也没有,一场梦而已,我忘了!” 缥缈深深看着她,见她情绪极度不稳,撇开目光,拿起玉箫吹出一曲轻柔宁神的曲调,默默的陪她坐在花园里。 因为玉儿希望她能多陪一阵,蓝初雪送信回丞相府后,决定带她回冰族人居住的地方,见见以前的玩伴,因为玉儿很想念他们。 这个丫头心底善良,自己过上了好日子,也想让小伙伴们也有东西吃,有地方住,但是她不敢向缥缈要求,所以和蓝初雪说。 蓝初雪一向有救济冰族人的心愿,不过因为冰族人在京城里被政策限制,她除了能给他们买点食用的东西外,并不敢太大动作,否则可能会让他们惹来杀身之祸。 但是现在那个怪异的令狐皇颁布了命令,让冰族人恢复正常的地位,那么扶持冰族的政策,也可以提上日程,她想要让这个不屈的民族振作起来。 带着玉儿走出街道,街道上却没有往日的热闹,走过几条街道,蓝初雪觉得几天时间,京城的气氛好像一下子变了似的,空气中隐隐有种压抑和紧张的气息,百姓的脸上没有往日那种悠闲表情,都显得迷茫和担忧。 “走开走开。”走到一条大街上,却见到一队腰佩长刀的军队护着一排排马车走过,马车后拉着一个个铁牢笼,里面装了不少犯人。 蓝初雪随意瞥过,随即一怔,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因为牢笼里有好些,竟然是那天晚上,在殿上见过的朝臣,他们一脸颓靡,手脚都被巨大,特制的锁链栓着,不知被喂了什么东西,萎靡不振,灵力都无法提起来。 而那些臣子的后面,被栓着一牢笼家眷,夫人小姐孩子一大堆,甚至还有很小的婴儿,没想到几天前还是华丽衣饰风雅万千,转眼间竟然沦为阶下囚。 一旁围观的百姓低声讨论,内容无非说,这些人竟然敢对皇不忠,公然在宴会上行刺皇,所以被抄家,甚至株连九族,连家里刚出世的女婴都不放过,要全部斩首。 蓝初雪看着那一排排牢笼的马车被推过,听着那些小婴儿的哭声,心中一阵阵发寒,她知道,肯定是那天晚上,殿上那些臣子被人鱼的歌声后迷惑了心志,做出了不轨的行为,而令狐皇则是早就有预谋,所以借机将那些人铲除了。 只是这个埋伏了陷阱,让人往下跳的残暴君王,得偿所愿,铲除了不忠于他的人,却连无辜的小孩都不放过,彻底斩草除根。 如此大肆杀戮,令狐皇一定是彻底的起了清除之心,想要扫荡整个兰陵国的势力,这是一场动荡来临前的小风暴,幸亏那天晚上皇甫彦并没有让令狐皇抓到什么反叛的行为,否则京城现在已经变天了。 “真惨真惨,连这小的孩子都不放过,那一位沉寂了十几年,又要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吗?”有苍老的百姓摇头叹息。 “这十几年就不曾平静过,真怀念女皇在的日子,平静安乐,没有那么多斗争和血腥,那位的性情暴戾和女皇差远了。” “我听说今天监斩的是绝丞相,早就听说陛下已经不信任他了,不过让他这种事确实够残酷,那些被斩首的官员,不少平日和他交情挺好的吧!要亲手把朋友整个家族都杀掉,这是很等的残忍。” 蓝初雪听到这些,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心中升起一阵激荡的情绪,今天竟然是皇甫彦去监斩?令狐皇这一招真是绝了,够狠毒。 那些被抄家的都是皇甫彦一派的,却让他这个领袖去杀掉自己的部下,如此一来,不是让本来支持皇甫彦的人更加寒心吗? 令狐皇果然是个心肠狠毒,却也狡猾万分的人,懂得步步为营,将皇甫彦逼向被孤立的地步,蓝初雪不由得跟着押送犯人的队伍,到了东市。 今天的东市却是京城最热闹的地方,无数百姓围观,刑场上皇旗招展,周边站满了防止劫法场的侍卫。邢台一边,那些被斩首的人全部跪在地上,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哭声连天,亲人互相扶持着抱头痛哭,等待着最后时刻的来临。 杀戮紧张的气氛在场上弥漫,只觉得空气干裂得让人呼吸不畅,监斩的高台上坐着整整一大排的官员,有脸容沉静的令狐傲,有微微悲悯的国师,还有傲慢的三大世家家主,都是朝中极其重要的人物。 蓝初雪远远抬头,看到正中央坐着的皇甫彦,华丽的暗银水波纹玄衣,衬得他脸容冰冷如雪,双眸深邃,波纹不动,深渊般看不到尽头,藏着暗烈的火光。 皇甫彦神色冰冷到极点,浑身散发着一种漠然的气息,但是紧抿的唇角还是泄露了他一丝怒意。 蓝初雪突然觉得一阵难受,她不知道皇甫彦现在坐在那里,看着那些曾经投效他的臣子和家眷跪在地上,祈求的目光看着他,是什么感受,而她却觉得很苍凉,很心酸,他今天所选择做的一切,会成为他血腥道路上又一个污点。 似乎察觉到人群中的目光,皇甫彦冷漠如冰的目光,扫过人群,与蓝初雪接触上,只是一瞬,快得蓝初雪都看不清他的眼神,便已经彻底移开,蓝初雪觉得他故意避开了自己的目光。 很快鼓声喧天,烈日当空,那么温暖的阳光,却令人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刑场周围的百姓都很安静,有些怜悯有些不屑,有些幸灾乐祸,百样人一百样情绪,但是看着那些一脸恐惧等待着死亡的小孩子,依然有不少人觉得不忍。 很快一个臣子和他的家眷被拖了上刑场,一排举刀的侍卫站立在他们身上,等着上面一声令下,立即结束这些人的性命。 哭泣声是场上唯一的声音,那臣子满脸死灰,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儿子女和族人,却知道已经无力回天,只是灰败的眼里透着一丝希望,大声的向台上的官员请求,放过那些妇孺和刚出生的孩子。 国师看了眼神色淡然的令狐傲,压低声恳求:“王爷是唯一有赦免权的人,或许可以救一下那些小孩子。” 令狐傲神色不动,唇边却有种无奈:“国师,不是我太冷血,这些人是父皇用来打击绝相的工具,我不能救他们,否则父皇连我也会怀疑上。” 国师脸上闪过一抹黯然,不再说话,三大家族中的淳于家主扫了一眼那些怀着一丝希望的家眷,侧目看着冷淡的皇甫彦,脸上是狐狸般的笑:“想求情,就要看主监官绝相肯不肯给这个情面了,我们只是陪座,没有资格赦免,要求就求绝相吧。” 皇甫彦脸上笼了一沉阴沉,霍然回头冷冷的盯着淳于家主,薄唇张开,只吐出一个字:“斩!” 噗噗噗……是刀刃切过头颅的决绝声音,侍卫手起刀落,大大小小的人头齐齐滚落地上,连几个月大的婴儿都身首分离,血花四射,染满了刑场的地面。 那些老人女人孩子凄厉的哭声彻底消失了,只剩下浓烈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场面惨得令人不忍 蓝初雪心一颤,赶忙捂住玉儿的眼睛,急速从人群中退出来,却依然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个熟悉的男子一眼,玄衣如漆黑的夜,将他整个人笼罩在黑暗中。 将玉儿送到冰族人居住的地方,政策颁布下来后,冰族人得到了赦免,都处在一种惊慌又喜悦的复杂情绪中,但是显然这件事让他们恢复了不少活力,眼中的绝望已经不是那么浓烈,正积极的重建着房屋,为新生活奔波。 蓝初雪看着这片破烂的大街上呈现的生机,虽然微弱,但依然让人振奋,这让她刚才在刑场压抑的心情好转了不少。 她坐在那里看着玉儿和那些小伙伴玩,将她们带来的食物分给他们,过了一会儿,有一个中年妇女走过来,脸露复杂的表情:“这位姑娘,我们村长有请。”蓝初雪早就料到,淡定的跟着她走进一间稍微好一点的房子。 简陋却干净的厅里,中央的木凳上坐着一位老人,已经七十多岁的古稀年纪,虽然瘦削,一副历经风霜的样子,目光依然炯炯,含着淡淡的余威,他姿态如松,看那气度和风范,倒是像一位大人物! 蓝初雪看他的仪态,隐隐猜到,这一位应该是前朝的重臣,那种傲气和威严,在困顿生活的折磨下依然不减,只有心志极其坚定的人,才能做到如此淡然。 “这位姑娘,你就是近日来,经常带食物来救济我们冰族人的女子吧!我是这个京城里管理冰族人的长老,花云哲。” “你姓花?”蓝初雪眼睛一亮,“你们是冰族中的王族?” 冰族人也是有各种姓氏,像古林、古珏他们都是冰族人里的分支,而花姓则是冰族中最尊贵的姓,是王族的特有姓氏,但凡姓花的人,都是花皇室的亲族,那么说这位老人是就是王室的后代。 花云哲昂起头,浑浊的眼眸中透着一抹亮光,似在思忆往昔,满是骄傲的表情:“我乃冰族王族分支,上代花千朵女皇的亲舅舅,受封护国大将军,昭正武令侯。” 蓝初雪精神一震,竟然是她偶像花千朵女皇的舅舅,顿时生出一种难言的亲切感。 “原来长老声名那么显赫,竟然和花女皇有着血脉关系,难怪气度如此不凡。”蓝初雪倒不是故意拍他马屁,只是觉得他的气势确实与众不同,大概这就是王族的气势,骨子里与生俱来的贵气。 “那些都已经是过眼云烟,好汉不提当年勇,女皇已薨,当年的大将军也已垂,无法再保护族人。”花云哲苍老声音中有种悲凉,大有壮志未酬的落魄。 蓝初雪却有一个疑问:“长老说前代女皇,但是据我所知,花千朵女皇后面还有一位女皇花千蕊吧!” 花云哲脸色一变,威严的眼眸中透出一抹尖锐,口气微怒:“不要提她,我们冰族人从来没有承认过这位女皇。”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深沉的痛苦,闭了闭眼睛:“千蕊她葬送了我们冰族人的一切,冰族人,包括我都无法原谅她,即使她是千朵女皇的爱女。” 蓝初雪心中一震,有种莫名的痛楚升上心头,为那位不被承认的花千蕊女皇而悲哀。花千朵女皇备受冰族人缅怀爱戴,花千蕊女皇却遭到所有亲人的唾弃和不承认,这让她感到难言的伤感。 “或许她并不想这样,令狐皇那样凶残的权臣,她一个柔弱的女人怎么斗得过。”蓝初雪觉得自己的辩词很无力,却依然忍不住开口维护。 “小丫头,你知道什么?若她只是性子懦弱那就算了,但是她姑息养奸,一意孤行,宠信令狐妄那奸臣,最终葬送冰族人的王朝,族人遭受屠戮,十几年来受尽侮辱和折磨,这些都是她不能推卸的责任。” “……可是她已经死了!” “不要再提此人了。”花云哲一正脸色,郑重的直视着蓝初雪:“姑娘,我替这里的族人感谢你的救济,但是我请你离开,以后不要再来了。” 蓝初雪睁大眼:“长老你这是……”怎么也没料到,她这段时间一直用心救济冰族人,反而会得到这样的驱逐! 花云哲不假辞色:“冰族人正处于敏感的时期,老夫不是怀疑你,但是确实很多有心之人想利用冰族生事,西北的月凤一族就假借光复冰族皇室起义。害得我们冰族人遭到更大的打压,无论你处于什么心理,老夫都希望,你不要再来了。” 脆弱的冰族人经不起再多的风浪,他们需要休养生息,恢复元气,何况令狐皇这一次突然的赦免来得太诡异,内中藏着什么阴谋也难保证,他们冰族人更加要小心谨慎,不容被抓住把柄。 “长老,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你终究觉得我来历不明,不敢轻易相信我是真心为你们冰族人好。”蓝初雪叹了口气,也明白自己一个陌生人突然在这种敏感时期来到这里,莫名其妙对他们好,会招来怀疑。 但是她确实是一片赤诚,不过想要确信于这些备受利用伤害的冰族人,恐怕不容易:“不过我只是觉得冰族人很有亲切感,我也曾认识过很多冰族人,和他们同生共死过,有过深刻的友谊。不过既然你们担忧会引来灾难,我也不打扰。不过这里有一些金币,请收下吧,你们刚被赦免,房屋需要重建,孩子要教养,还要备上各种日常用品,这些金币,对你们来说是必要的。你们不必感到压力,就当是在大路上捡到的!” 蓝初雪抽出几张金币票,足足有百万金币,起码能给他们的重建出不少力。 花云哲平静的脸容有一丝动容,也没有拒绝:“那些我代族人感谢你一番热忱,我们冰族人不会忘记任何对我们有恩之人,特别是患难之时。” 蓝初雪点点头,虽然自己不在意,但明白这是他们的骄傲。随即告辞这位长老,走出门,刚走出去,一群骑着最低等飞兽的队伍从天空降临在这条街道上,引来了冰族人的惊慌。 蓝初雪见到不少冰族人都警惕的冲出来,那花云哲长老也满脸惊疑的竖着拐杖走出来,飞行坐骑下跳下一群人,都是男人,有四五十岁的,也有十几岁的,衣饰并非京城贵族的华贵,朴素得很,脸上却发亮,眼中满是激动的神色。 其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脸容沧桑却藏着锐气,身材威武而挺拔,有名将之风,他走下来,那双激动的眼眸落在花云哲身上,一个大男人眼圈陡然红了,涌出两行热泪,拨开人群,冲了过来,啪的一声跪在花云哲面前。 “爹,我是荣儿,你还认得我吗?”花仕荣跪在花云哲脚边,眼泪横流,巨大的手掌激动的抱住父亲的脚,声音颤抖不已。 花云哲震惊的看着他,颤抖的手掌落在男子脸上,急切的抚摸着那十几年未见的脸容,年老的身体忍不住颤栗起来。 “荣儿,你是荣儿,我儿啊……”花云哲也老泪纵横,突如其来的喜悦,让他几乎泣不成声:“没想到分离十几年,老夫在有生之年,还能见到自己儿子。” 两个都不再年轻的父子抱头痛哭,周围的冰族人顿时放松了警惕,狂喜无比,围着其他来的冰族人,也跟着痛哭起来,一时间整条街道都是哭声,压抑太久的喜悦和悲伤,这一刻都报复了。 十几年了,令狐皇将花王族大部分人留在京城里奴役折磨,将其他的冰族人驱逐出兰陵城,发配到偏远贫瘠的地方,十几年来从不允许外面的冰族人进兰陵城。 所以很多冰族家庭被逼血脉分离,相隔千里,生死不得相见,如今时隔十几年,所有人都不抱希望时,突然之间亲人团聚,让冰族人欢喜激动到极点。 蓝初雪在一旁看着冰族人激动的流泪欢呼,不禁露出了笑容,看着那些人高兴哭泣,她真的很高兴,为他们真心感到高兴。 她所努力的一切变得都值得了,看到他们能振作起来,重新呈现出冰族人的生机活力,她就很开心。 被这里的冰族人当英雄一般看待的几个刚来的冰族人被包围在人群的中心,激动的欢呼包围着他们。 其中一个俊朗的少年见到外面的蓝初雪,眼睛大亮,急忙挤出来,冲到她面前,咧开雪白的牙齿,惊喜万分叫起来:“雪儿姐姐,真的是你吗?哈哈,真没想到会在兰陵城见到你,我们果然重逢了。” 蓝初雪看着眼前的激动少年,也露出了开心的笑意:“古林,居然是你,你怎么回来兰陵城?” 原来这个少年,就是当初在黑水城她遇到的少年古林,几个月不见,古林稚气脱了不少,似乎经过了一番磨砺,整个人都呈现出一种饱满自信的精神状态,她观察他身上的灵力,也提高了两小阶,真是进境惊人。 “我们从上古战场回去后,城主就派了我去冰族封地花城学艺,接到令狐皇的赦免旨意,我就跟着仕荣大哥率先进兰陵城恭贺,很快花城主就会带着部分冰族人回京城。” 蓝初雪点点头,听着他激动的诉说着喜悦之情,聊了半天,大家的情绪终于平静了不少,花仕龙扶着老父亲走过来,疑惑的打量着蓝初雪:“这位姑娘,古林,她是你的朋友?” “是啊,仕荣大哥,我给你介绍一下。”古林眼中涌现自豪之色,拉过蓝初雪:“这位是我结拜姐姐,就是我经常和你说的那位女英雄,和我们一起进上古战场,救了我们,与我们患难与共,战胜了三大家族分家队伍的那位厉害女子,是我们冰族人的大恩人。” 古林激动的历数着蓝初雪在上古战场那些机智英勇的事迹,以及她从没有在危险关头放弃过他们的事,说得跌宕起伏,惊险万分,冰族人听得一脸神往,对蓝初雪露出震惊又感激的神色。 花仕龙也眼睛一亮:“原来你就是古珏城主说的那位奇女子,救了不少冰族人的性命,我代冰族人感谢你的救护。”他恭恭敬敬弯下腰作揖,态度充满真诚和敬重。 蓝初雪急忙扶起他:“你们不必如此,我救他们,是因为他们的坚毅和不屈感动了我,而且他们也一直保护着我进上古战场,没有因为我是女子而瞧不起我,这样朋友值得救护。” “哈哈,果然是个豪爽的女子,我们冰族人交定你这个朋友。”花仕荣也豪气的大笑。 花云哲目光一动,多看了蓝初雪几眼,眼中微微震惊,如果是古珏都认定的人…… “啊,我记得了,这位姐姐,我好像见过。”一个少年惊叫起来,指着蓝初雪:“那天五皇子归来,我们族人被丢在高台上肆意鞭打,好像就是这位姐姐救了他们,也是红衣的,对,她手上也有青铜戒指。” 众人更加惊讶的看着蓝初雪,花云哲神色一震,更加仔细的打量着蓝初雪:“你是那天仗义相助,救了我们族人的红衣女子?” 蓝初雪苦笑:“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无法看着他们被那样羞辱作践!” “那你为何刚才不和老夫说起这些事,获取我的信任?” “我从来没有想过拿这些事情来证明什么!” 花云哲点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终于露出了一丝信任的笑容:“好,既然那么多冰族人都认同你,老夫也不得不认同你。你这个女娃,倒是和冰族人有缘,多次相助,我们承了你不少恩情。” 蓝初雪微微一笑,也感慨:“我也觉得奇怪,不过我看到你们,内心真的感到很亲切,大概大家都是修炼水系的缘故,特别有亲切感。” “哦?姑娘你也是水系修炼者?” “我是南国水系世家的子弟,说起来,其实我救你们也是应该的,当初若不是你们花千朵女皇救过我爷爷,大概我今天也不会有机会救冰族人。” 大概就是因为多年前那一份救命之恩吧,让她对那位未曾谋面的花千朵女皇十分神往,所以才会一次次情不自禁帮他们。 “女皇?你爷爷竟然认识女皇?”花云哲露出十分震惊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异色。 “对,当年女皇还曾送我爷爷一把冰剑作为纪念。”蓝初雪倒没有隐瞒。 “你可曾把这件信物带在身上?快让老夫看看。”花云哲急切道。 蓝初雪把收藏在空间戒指中的冰剑拿出来,花云哲接过,眼睛睁大,细细的抚摸着冰剑剑鞘上那精美的纹饰,颤抖的拔出冰剑,只见通体冰蓝的剑身透出阵阵冰寒之气,凌厉而大气,大有名剑风范。 不过比起当初蓝初雪带上它时,这把美丽的冰剑变得更为通透而光华了,隐隐透出了她身上独有的灵气。 “真的是女皇之物。”花云哲呼吸陡然急促起来,苍老的声音激动无比:“你怎么得到它的?你爷爷交给你的?” “我爷爷已经亡故了,我小叔叔说他曾经说过将来我长大后,就将这把冰剑送给我,只是没想到他并未能亲手交给我。”蓝初雪想起蓝云龙不禁黯然。 花云哲又是一震,精光满溢的眼睛细细的打量着蓝初雪,神色十分的奇怪,似乎在想着什么,不过他终究还是压下了心头的疑惑,此事重大,不能轻举妄动,还需找到充足的证据。 他把冰剑交还给蓝初雪,郑重道:“既然是女皇之物,你就好好保存,不要遗失。”他叹了口气:“冥冥中,或许就是这种缘分,让你来到冰族人身边,以后你可以自如来这里。既然你愿意帮助冰族人重建,我们也不会拒绝你的好意。” 他看了眼站在蓝初雪身边的冰儿,眼神复杂:“本来老夫想要回玉儿这小丫头,既然她愿意跟着你,那么也罢了,跟在你身边,也是好事!” 蓝初雪告别古林他们后,带着玉儿回到缥缈的小院子,缥缈正站坐在院子中,几条黑色的影子跪伏在地上,汇报着最近的计划动向,察觉到院子的结界有异动,缥缈眸光一动,挥挥手,那几条影子立即听命消失在空气中,好像从未存在过。 蓝初雪把玉儿带回来,正想交给缥缈,说自己要回去。 缥缈突然淡淡看向玉儿:“今晚是十五,闹市有冬日花灯会看。” 玉儿的眼睛立即大亮了,欢快的拍着手掌:“我要看花灯,干娘带我去看花灯吧,玉儿都没看过花灯,以前放花灯的街道不许我们冰族人去。” 蓝初雪本想拒绝的,但是听到后面那一句,心软了,可怜的孩子,从没享受过孩子该有的乐趣,所谓花王族的后裔,却如此可怜,失去了一切。 但是晚上看到缥缈也一脸淡定的跟着他们出门,蓝初雪囧了,十分怀疑的打量着缥缈:“世外高人也喜欢看花灯会这种闹哄哄的活动?”实在不像他那孤高,喜欢安静的性格! 缥缈淡淡瞟她:“世外高人也是人,偶然我也需要体会一下正常人的生活。” 蓝初雪好气又好笑,也对,这男人也不算怎么正常的男人,偶然正常一回,也有点人情味,不显得那么难以接近。 只是像这样幽兰般的谪仙人物,挤在闹哄哄的花灯会里,被挤成三明治时,不知是怎样好笑场景,她不无恶意的想,等着看好戏。 不过她想象中的场景根本就没有发生,不是花灯会不够热闹,而是这个人好像有魔力似的,周围的人硬是对他退避三丈,一副悠然生畏的样子,连他一点衣角都没沾上,更别说挤成三明治。 倒是她比较可怜,玉儿就喜欢往人群里挤,哪里的花灯最多人看,她就往哪里去,弄得她为护着小丫头,出了一身毛汗。 后来缥缈往她身边一站,就像个门神一样,情况立即就好转了,大路通畅不已,她都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会妖术。 花灯会很热闹,大概是最近京城的气氛太紧张了,今天东市的刑场又杀了那么多人,很多百姓都出来看花灯,放河灯散散霉气。 所以这一处花灯会显得人潮涌涌,特别热闹,到处是难得的欢声笑语,令蓝初雪不太好的心情也轻松了不少,唇边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心情一好,勉强算大财主的蓝初雪有求必应,玉儿说喜欢哪个花灯,她就辣手买下,买了一大堆,结果太多了,都拿不住,而且玉儿看到更漂亮可爱的,就把旧的丢开了。 蓝初雪只能摆出无辜的表情,全塞在缥缈的手中,拜托这尊闲得发霉的大神帮帮忙拿着,幸好今天这位大神心情也不错,没有把她的花灯全扔进河里,不过他手上拿着十几个花灯,倒是成了一道奇异的风格。 一个谪仙似的冷傲人物,手上拿满了各种猫儿、兔儿、莲花各式各样的花灯,真是说不出的诡异,不过倒是引来了不少少女羡慕的目光,低声赞叹他真是个好父亲,如此宠爱妻女,够有耐心。 蓝初雪听了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掉进湖里,还是缥缈一把扶着她的腰,才不至于滚到水里闹出笑话:“你那么激动干什么?”缥缈斜睨着她。 “我才没有。”蓝初雪觉得很丢脸,懊恼万分,看人家听了多淡定,她反应那么大干嘛! “干娘,你的脸好红。”玉儿天真道。 蓝初雪憋屈:“红灯笼照的。你不觉得这里人太多,很热吗,我们走到那河边草地去。” “没有很热啊,今晚很凉。”玉儿一点都不给面子。 “少废话。”蓝初雪尴尬的咬咬唇,拖着她蹭蹭的走去河边的空地上。 这边人潮没那么多,只有一些孩子欢快的拿着莲花河灯在放,缥缈手指一点,新买的河灯就点燃了,递给蓝初雪和玉儿:“可以许三个愿。” 蓝初雪惊讶的接过,放了三个在河里,看着红艳艳的河灯飘走,许愿河灯,而她不信命,她自己之事不会求于命运,但是她也顺应风俗许了三个愿望。 “第一希望玉儿岁岁平安,和冰族所有人一样能活得健康幸福。”她轻声说,看着小河灯飘得越来越远,火红的颜色,代表了无限的希望。 缥缈道:“你的愿望竟然不是为自己许的。” “我自己的心愿更喜欢自己达成。” “那么第二个愿望呢!”缥缈淡淡问,目光却异常专注凝望着她。 蓝初雪看着第二盏河灯:“第二个愿望保留。”第二的愿望,她希望皇甫彦夙愿能达成,他已经为此付出了很多的血腥代价,她觉得他的路越走越深,却无法回头了,如果无法达成,他的所有心血都会化为灰烬。 第八十章:恩断议决,他族领队 缥缈脸容落在暗影中,看不清情绪:“我能猜到,是关于那位丞相的吧!” “……”蓝初雪无奈,这人真敏锐。 “那么第三个愿望,你又留给了谁?”缥缈淡淡的声音有点黯哑。 第三希望?蓝初雪神色一下子恍惚起来了:“一个男人,一个因为我失去所有的人!” 缥缈没有出声,只是眸光变得雪亮,唇边终于弯了弯。 皇宫里举行着盛宴,庆贺诛灭了奸臣的庆功宴,而令狐皇夸奖绝丞相是第一功臣,赏赐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以示荣宠,而这一切更像一个笑话,人人都心知肚明的笑话。 令狐皇剪除了绝彦一派不少人,还让他亲手杀了他们,如此狠毒的计谋,令人胆颤心惊。 而绝彦依然保持着云淡风轻的态度,淡然领取了赏赐,丝毫没有被令狐皇阴险的行径激怒,这份忍耐和魄力,令令狐皇都不得不惊叹,评定此人心计之深沉,心志之坚定,无人能及。 宴会间,令狐皇亲手赐了一瓶血红的美酒,嘱咐绝丞相一定要痛快饮尽,他的笑容被灯光照得有些狰狞,大笑着告诉绝彦,这些酒是用那些背叛者的鲜血浸成的,鲜美之极,命令他一定要喝光。 朝臣震惊,心底发寒,只觉得口中正常的美酒都变得让人想呕吐,所有人看向那位绝丞相,只觉得他的身影陡然间变得僵硬了。 没有人知道绝彦在想什么,也看不透他漆黑的眼眸里情绪,最后他还是接过那瓶美酒,当着令狐皇的面,一口口喝下去,那决绝而惨烈的姿势,令人痛惜。 看到彦绝喝光了酒,唇边染着嫣红的酒液,令狐皇才尽兴了,最后绝彦离开时,已是半醉,步履蹒跚,需要宫人扶持着,送到马车上。 休一从来没有见过皇甫彦醉过,但是今天,他真的醉了,脸红得惊人,眼睛却比往常更加幽深如夜,一句话也不说,扯开端正的衣袍,微微露出胸口肌肤,懒懒的靠在软枕上,半阖着眸子,一点也不像平日那种严谨冷静的态度。 “相爷,我立即送你回府。”休一也不敢多话,立即驱使马车往丞相府赶。 皇甫彦懒懒道:“雪儿呢,雪儿回来了吗?我今天看到了她。” 休一顿时暗暗叫苦,却不得不说:“雪儿小姐还没回来,不过她送了信回来,说没大碍了,很快回来。” “……”皇甫彦没有再出声,疲倦的脸容更加疲倦了。 马车驶过闹市,夜色已深沉,热闹的花灯会已经开始散去,游人寥落。 皇甫彦掀起车幔帘,抬眼看着那些孤零零摆在架子上,没有人买走美丽的花灯,突然觉得心中空荡荡,有种说不出的寂寞和压抑,就像无底深渊。渐渐将他吞没。 马车驶过河边的道路,突然马声嘶鸣,马车一下子停顿下来。 “什么事?”皇甫彦被颠簸得清醒了几分。 休一在外面懊恼道:“有个孩童跑了出来,差点撞上来了,幸好她母亲冲上来抱住了她。” “明明是你们驾驶马车太快,差点撞到人。”倒在地上的女人抱起孩子,更恼火的抬头。 皇甫彦身子一震,下意识挑起帘子,正好对上了蓝初雪的目光,世界一下子寂静了! 灯笼潋滟的光,照着这一片突然静谧了的地方,照在两个同样错愕的人脸上。 蓝初雪像被雷电劈中一样僵硬,灯笼红艳的光都照不红她的脸,只是隐隐透出一抹苍白,她怔怔的看着他,呼吸都变得轻微了,只用力的抱紧手中的孩子。 皇甫彦也懵了一般,漆黑的眼瞳映照着她的脸容,想开口,却觉得嘴唇僵硬,不知该说什么好? 气氛在寂静间一点点凝固,空气都变得稀薄了,令人觉得紧绷,两人就这样古怪的互相对望着,好像陷入僵局,谁也不说话。 直到一把怯生生娇嫩的童声带着哭腔:“手痛痛……娘……痛痛!” 蓝初雪恍然回过神来,尴尬的低下头,拿起玉儿的小手,发现她的手掌磨破了一大层皮,小手溢出不少血,可是因为刚才被这种气氛吓住了,不敢叫痛。 听到玉儿的喊她娘,皇甫彦一下子怔了,目光沉痛,难以置信的看看她,又看看玉儿,只觉得呼吸一下子窒息了。 酒气让他头越发的晕了,胃里那种血腥的味道让他想呕吐,但是他用最强的耐力忍住了,却没忍住向她伸出僵硬的手:“雪儿,跟我回去!”他的声音足以称得上凶狠,眼底剧烈跳动的烈焰显出他的怒气澎湃,他的脸上怒火席卷,整个人都暴躁起来,失去了平日一贯的优雅冷静。 蓝初雪抱着玉儿的手一僵,看到他那冰冷到极点的脸容,眼神凶狠得仿佛要杀了自己,她觉得他的态度不可理喻。 玉儿被吓得眼泪猛掉,紧紧的抱住蓝初雪,埋头在她的肩膀上哭泣,蓝初雪急忙拍着她的背安抚她:“乖别怕,手很痛吧,我带你回去涂药膏。” “你没有听到本相的话吗?”看着自己被她忽略了的手,皇甫彦胸口刺痛不已,声音越发的冷厉,眼神越发冰寒了:“雪儿,我让你上来。” 酒意的弥漫让他越发的固执,明知道不该用这种冰冷的语气,这只会让她更加反感,可是没有办法抑制心底那种陡然生出的剧痛,只有通过这种霸道命令的语言,才能宣泄出来。 “皇甫彦,你醉了!”蓝初雪也恼火起来,他用这种对待下人的态度叱喝她,让她觉得十分的不舒服,她又不是他的奴隶,不是她所做的任何事情都需要他过问,他不能这样霸道强硬的企图控制她的生活。 “发生什么事了?”淡然的声音飘来,缥缈刚受命去买了两个冰糖葫芦回来,便看到这样的僵局,他面具下的眸光一闪。 蓝初雪避开皇甫彦冰冷到极点的神色,回过头来:“玉儿她摔了一跤,手掌擦破了。” 缥缈拿起玉儿的手看了看,担忧道:“有些沙砾夹在肉里,要快点挑出来上药才行,玉儿乖,义父带你回去。” 皇甫彦浑身一震,脸容越发的苍白了,一双寒眸紧紧的盯着马车前的一男一女和一个孩子,他们靠得那么近,语气那么温馨,低头关心着那孩子。 就像,就像真正的一家人,那种奇异的温情氛围,不容他这个外人介入,心,如花瓶,乒一声碎落满地。 皇甫彦只觉得那醉酒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胸口有汹涌的恶心感,整个人都变得绝望无力了,可笑,他本不该掀起这帘子,不该看到这一切,那么就不会觉得自己成了一个多余的笑话,就不会觉得更痛。 “走吧。”缥缈抱过玉儿,率先往前走去,蓝初雪看了皇甫彦冰冷的脸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转身跟着缥缈离开。 皇甫彦斜斜靠在车辕上,迷离的眼眸看着他们三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黯淡的光中,整个人都失魂落魄起来。 休一一直都不敢出声,额头布满了冷汗,看到蓝初雪他们走了,相爷依然沉默的举着刚才一直没有伸回来的手,他也觉得难受了。 像相爷这样骄傲从不肯向人示弱的人,不会在别人面前显得那么没尊严,亲自伸出手,却被彻底无视了,被无视了,却依然固执的举着,期待她突然的回应,连他也替相爷感到伤心,看着他靠着车辕默默的看着那三个人离开,他不知道他心里有多痛。 今天相爷遭受了有生以来最大的重创,在骂声和痛恨声中亲手监斩了他阵营下的亲密战友,被令狐皇逼着喝下那些同僚鲜血的酒,从没被人逼到如此境地,他都忍了,始终保持着冷静,将所有的痛苦和恨意都埋藏在心里。 可是刚才,他看到雪儿小姐却爆发了,那么固执的想抓住她,却无力,休一不禁看着蓝初雪消失的背影,替皇甫彦哀痛不已。 蓝初雪生命受到威胁,危难的时候,相爷总是不顾一切的冲到她身边,和她同生共死,不离不弃,可是今天相爷落难,被令狐皇逼到这种难堪的境地,内心最痛苦的时候,蓝初雪又在哪里? 她在相爷面前跟着一个敌人走了,就像一把最锐利的刀,刺进相爷最柔软的心底,血肉淋漓。 “呕……”皇甫彦脸色一白,最终忍不住,手掌一把抓紧车门,弓着背剧烈的吐起来,吐了很久,吐得脸色发紫,胃里所有酒都吐了出来,他才无力的擦干净嘴唇,放下车帘,向里仰倒。 “走!”休一只听见里面传来冷淡又疲倦的一声,他叹了口气,驾驭着马车向相府跑去。 本来很愉快的晚上,却因为这一场突然的相遇,而弄得十分的尴尬,蓝初雪帮玉儿挑去了沙砾,涂上了药,玉儿才揉着眼睛睡去,她走出院子,看到缥缈在冷月下吹箫,很柔和的曲调,适合睡眠。 “需要我去替你解释吗?”缥缈的声音飘渺迷离,听不出情绪。 蓝初雪错愕,不明所以。 缥缈回头看着她,月光将他的面具照得光影明灭,带着丝丝冷意和隔膜,远不如今天晚上那么柔和,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蓝初雪觉得他有点生气,却不明白,他在生气什么?“他并不是故意撞到玉儿,他今晚的情绪有点失控。” “如果他知道你和我们在一起,再给他一次机会,你以为他看到玉儿倒在地上,会怎么做?” 蓝初雪烦躁的闭上眼睛:“没有如果,他不会这么做的。” “你对他有多大的了解?听说今天他在东市监斩,连很小的婴儿都杀了。” “他那是被逼的,他不这样做,令狐皇会找他麻烦。”蓝初雪恼火的解释,心却觉得更混乱了。 “你说服我没有意义,关健是这些理由,你能不能说服自己。”缥缈静静的看着她,眸光如冰,却锋利直刺人心。 “他的处事原则和你永远不相同,他是个真正不把血腥和人命放在眼里的野心家,为了既定的目标,他不会手软。或许他会有一丝愧疚,却绝对不会因为一点心软而不去做那些残酷的事情,但凡不利于他的一切障碍他都会毫不犹豫斩除。就像今天那些官员,曾经投效过他,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利用价值,更可能会泄露秘密而危害到他,他便把他们都杀了。” “那是令狐皇的命令,不是他想这样做的。”蓝初雪呼吸急促,怒容满脸。 缥缈却依然直视着她,如薄冰的唇上讽刺更深邃了:“看来你对他表面上不怎样,心里却是很有感情的,努力为他辩护。蓝初雪,你应该很清楚,即使令狐皇不杀他们,但是他们已经暴露了,成了他的威胁,你觉得他还能容下他们吗?” “……”蓝初雪一下子才沉默了,她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答案,有些事情揭破了,就会变得很无力。 “你和他是不同的,你可以杀人,杀很多人,但却不能单纯为了一个目的做一些违背个人底线的事,说到底,你不能真正狠辣到底。”缥缈的目光通透得像无形的镜子,照出她心底的想法。 蓝初雪苦笑:“枭雄都是这样的,王者之路本来就充满血腥。”就像秦始皇,曹操那些大人物,谁能说他们是好人,但是他们伟业建成,名垂青史,而皇甫彦追求的也只是这样。 王权之路,很多无辜会牺牲,又如项羽,曾经坑杀十万敌军,她能理解这种历史事情,因为离她太远处,只是书上的一笔带过。但是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那是他的路,却不是你的路。看看冰族女皇和令狐皇的区别就知道了,冰族女皇奉行的是仁政爱民,所以深得民心,统御两百年被奉为佳话。令狐皇以军权暴力夺得天下,曾经杀害无数国人,统治十几年,民心依然散乱,起义不断。 你们之间的区别,就像女皇和令狐皇之间的区别,道不同不相为谋,无法兼容的矛盾。我希望你能更清醒的看到这一切,不要等到最后矛盾爆发,后悔莫及时才明白这些现实道理。”缥缈无言辞灼灼,说得很深刻入骨,却现实得令人难以接受。 蓝初雪的脸白了很多,想了很久,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很多人都对我说,我和他不适合,以后一定会有巨大的矛盾和冲突,最终总逃不过分道扬镳的,连我曾经也很怀疑,觉得这样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否适合我!他做的很多事情,我心底不能认同,他的某些手段超越了我的底线。但是……” 蓝初雪抬头看着满天银月清辉,最终放松了情绪,心底平静了下来,今晚她突然很想说出自己心底那些埋藏的感受。 “在我几次生命垂危的关头,他都义无返顾的来救我,这让我很震惊,其实我一直怀疑,他对我是某种程度上的喜欢加利用,真正的危机面前,他会放手,但是他的做法出乎我意料,我相信他是爱我的,他这样的人,能为我做到这种程度,能为我放弃那么多,一直是他向我妥协。” “你真是不撞南墙心不死,他确实为了牺牲不少,但那不是真正致命的取舍。真正的取舍是,他心中最渴求最重要的那样东西和你同时摆在他面前,他最终能放弃它而取你。你觉得如果有一天,天下和你,需要他选择,他真能放弃到手的一切吗?” 缥缈气息冰冷,染满薄霜的眼眸,看着她带着淡淡感动的侧脸,掩饰不住一阵心痛落寞,伪装成另个男人来到她身边,换一种相处方式,想要对她更多的了解,更多的接触,让她慢慢接受并爱上自己,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听着她动情的诉说着对另一个男人情意。 听着自己爱的女人说着别的男人,这是一种怎样锥心刺骨的感觉!今晚那些轻微的幸福感,一起同游的温馨,轻易就破碎了,一点都不存。 她的残忍在于,她总能无意间伤到他,却完全不知道!看着她对别的男人流露出他拼命渴求,却从未得到过的温情,他的心在滴血。 蓝初雪皱眉:“如果根本就不存在这个取舍呢!我虽然也有野心,但是野心还不曾大到想要统御天下,所以这样的事情根本不会出现。” “有很多的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简单,你不想统御天下,一旦你到了那个位置,就不是你想不想的问题。” “若真有那样的事情!”蓝初雪深吸了一口气,看着他:“如果不去试一试,怎么就知道他不能够?或许所有人都错了,包括我,我应该给他一个机会,而不是直接判他死刑” 缥缈看着她固执的想要放手一搏的神色,觉得无法在听下去,他并不是她的知己,没有义务去开导她和别的男人感情,充当她倾诉的观众。 “你竟然想到要给他一个机会,怎么就不曾想过给别人机会呢!”缥缈霍然站起来,月光映着他飘逸却寂然的背影,面具冰冷:“既然这是你的选择,你尽可以去试试,且让我看看你们能走到多远。” 从没有尝试过痛心和挫折,她永远都不会明白谁才是真正能为她放弃一切的人,倒不如让她狠狠的栽一次筋斗,让她深刻的伤过痛过,她才会看清楚现实。 “缥缈……”蓝初雪看着他冷冷的走进屋子里,不再理会自己,胸口顿时闷闷,其实她一直想找人倾诉,想到这个男人智慧通透,应该能理解自己的想法,会给自己好建议。 不过看样子,他好像生气了,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生气,不过他应该也是站在她的立场好意提醒她。 只是她也有自己的执着罢了,若不去试一试,看看结果,总是觉得不甘心,而且她也很想相信他会打破那些人的断定,就当一场赌局,至于结局,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愿意承受。 半夜,蓝初雪回到丞相府,夜半时分,丞相府却跳出几个护卫,将她拦于门外,其中最前面的是休一,他看着蓝初雪,神色复杂:“雪儿小姐,请回吧!” 蓝初雪看着那一排拔出兵器的护卫,脸色顿时冷凝,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让开,凭什么拦住我,我是你们丞相的幕帘,我住在这里,自由出入是皇甫彦许我的承诺。” 把她当敌人一样看待,几日不见,竟然要兵刃相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竟然如此大变故,她并不相信今晚那件事就令皇甫彦如此绝情,他再狠,也不可能任何解释都没给自己,就将自己拒之门外。 “这就是相爷的命令,相爷说不想见你,所以你请离开吧!”休一哼了一声,竟然还问凭什么,就凭相爷待她那么好,她却没有一点良心,今晚相爷给她机会,她却转身离去,将相爷伤得那么彻底,居然还敢厚脸皮回来,他们相爷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的女人一脚踏两船,就该狠狠的给她一个教训。 不过话说相爷也挺能容忍她的,今晚回来后,却突然说不许她回丞相府,让他们将她赶走,虽然说是伤透了心,不过相爷能突然醒悟过来,痛下决心,倒是令人挺意外的。 “皇甫彦真的这样说?”蓝初雪震惊,但是想到这些属下是不可能敢假传皇甫彦的命令的,那么说皇甫彦竟然怒到不让她进府? 怎么想也觉得他不该生气到这种程度,他一向是个冷静理智的男人,这不像他一贯的作风:“今晚的事情,我可以向他解释。”她坚持道。 “有什么好解释的,蓝初雪你那当时不就已经选择了吗?那样弃相爷于不顾,你知道相爷今天遭遇了什么事吗,令狐皇那样阴险的对付他,他都承受了。可是在他最艰难的时候,你却那么冷酷无情,不闻不问,当着他的面跟着一个男人走了。现在还想回来继续纠缠不清,一脚踏两船,哪有这样的好事。相爷已经看穿你的把戏了,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休一愤愤不平的怒道。 “他今天发生了什么?”蓝初雪陡然想起他扶着马车帘子时,那不甚对劲的脸色,一点也不像平日的冷静和自信,当时她恼火与他命令的口气,并没有仔细留意他的神色,如今想起,似乎不对。 “相爷发生何事与你何干呢,竟然你都不把他放在心上,就不要做出关心的姿态,走吧,这不是你该停留的地方。”休一不耐烦的道。 蓝初雪眉心一蹙,完全不能相信,自己就这样被赶出了丞相府,不,她并不相信皇甫彦是这么冲动的人,即使要和自己决裂,也不会采取这种方式。 “我今晚一定要见他,没听他亲口让我离开,我不会相信。休一,你们让开,有什么事情也该让我们面对面说清楚,这样莫名其妙的驱逐,我不能接受。”蓝初雪脸容冷下来,口气坚决。 休一顿时恼了:“雪儿小姐,相爷就是这样说的,你以为可以永远无条件得到相爷的原谅吗?再大的忍耐力也是有极限的。你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真要和你动手。”蹭蹭蹭蹭……是兵器的拔出响动声,那些侍卫满脸警惕的拔出兵器,对着蓝初雪。 月光下冰寒的杀气在这一处宁静的地方弥漫,气氛一触即发,看着眼前完全不是开玩笑的休一,蓝初雪心一寒,她曾有过很多对手,却没想到会和他的人敌对起来。 “今晚得不到答案,我不会走,该让开的是你们,休一,你们不会是我的对手,既然你们势要阻拦我,那我也不客气。”手掌上光芒一闪,女皇的冰剑出现在她手中,蓝初雪握住冰剑,身如轻羽飞起来,五道流光射出,向天一袭去,冰剑挽起一个花弧,一*的环形剑气嗖嗖嗖发出。 出其不意制服他们,然后再翻墙入去,今晚她不见到皇甫彦誓不罢休,休一脸色一变,没想到自己没出手,她反而出手了,怒火更盛,大喝一声,领着几个侍卫和蓝初雪打起来。 绝对不能让她闯进去,就不信自己和几个侍卫挡不住她,这个丞相府,可不是随意她出入的,兵器交错擦过,漫天激射的火花,风声夹着凌厉的攻击声,令人心惊。 蓝初雪全力攻击,总之越发突破越好,否则其他侍卫赶来,自己再厉害,也抵挡不了再多的人。 休一看她如此攻势凌厉,也激起了斗志,拼了命的阻挡她,只是蓝初雪那无处不在,火系、水系、木系三种灵力居然能一起发出攻击,有时候还能形成三系合攻之势,威力更加厉害。 明明大家都是五级的实力,但是她攻击起来,比他们却威力强劲很多倍,竟能逼得他们几个人节节后退。 休一又惊又寒心,不过短短时日不见,她功夫似乎又突飞猛进了不少,但是他并不知道蓝初雪的实力已经不能用灵级来衡量,她的神火和四分之一的神力,早就让她三灵根的力量处于一种比同级的高很多的水平。 “让开。”蓝初雪厉声大喝,腾空而起,接连发出几道木系的刀风后,五指一甩,几十条紫丝随着灵力的攻势席卷而来,向他们喉咙割去。 即将成功之势,一道蕴藉着巨大力量的劲风扫来,无数花瓣汹涌而来,打在她的紫丝上,震开了她几十条丝线散开,手掌觉得一阵发麻。 蓝初雪急忙收回攻势,顺势从空中落地,她持剑而立,紧紧盯着刚出现在门前的人,月光下,满地银霜,丞相府门前寂静如死,门前站立着一条修长的人影,玄衣华发,玉脸笼了一层冰霜,身体弥漫着无形的怒气,立在朱门下,冷冷的看着蓝初雪。 两人今夜再一次对视,目光再一次在空中交汇,气氛却比那时花灯更僵硬了,而蓝初雪更觉得皇甫彦看着自己的目光,那么冰冷漠然,好像看着一个敌人,而非同伴,没有一丝亲近。 蓝初雪血液渐渐冷凝,呼吸变轻微了,她知道事情真的大条了,皇甫彦从没有用过这样渗骨冷意的眼神看着她,即使在他对自己最失望最生气时都没有。 休一啪一声跪在地下,低下头自责道:“属下无力,无法抵挡住雪儿小姐。”他的脖子上有一道血丝正蔓延而下,是被蓝初雪刚才的丝线割到了。 皇甫彦幽冷的目光移到他的颈脖上,然后抬起眸,那玄黑无边的眼底弥漫着丝丝冷气,似冰湖中突然涌动的可怕东西。 “不让你硬闯,你竟然就要杀我的部下?蓝初雪,你把丞相府当什么,你想为所欲为的地方吗?”他嗓音沙哑低沉,却依然怒气压不住。 蓝初雪怔住,看看休一的喉咙伤痕,不,她只是想避开他,并没有杀他的打算,她无意让事情变得更不可收拾,可偏偏在她凌厉攻击之时,他却出现在门口,让他看到她袭击他们。 “我没有打算杀他们,我只是想进去和你解释清楚今天晚上的事情,他们非要阻拦我,我没有办法,只能采取这种做法,彦,就算你再生气,也该让我说清楚,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理智。”她无法理解他的做法。 再无情,也不该如此决绝,何况这件事情也并非他想象中那样。为什么一向冷静的他,却如此对待她? 空气的寒气更重了,皇甫彦站在门前阴影下,黑色的衣袍融入夜色中,越发的黑暗,而他的脸容也变得更看不清了,只是那淡漠的眼光越发锐利。似黑夜里的一把泛光的利刃,决绝无情。 “自从遇到你,我就从来没有理智过,做了那么多的蠢事,违背了太多的原则,却落得如此下场,而今晚我终于寻回了自己的理智,看清楚了一切。你走吧,君既无心我便休,我皇甫彦也不是非你不可。”皇甫彦冷傲的扬起下巴,脸上和眼底皆是一望无尘的漠然。 蓝初雪心被狠狠锤了一下,握剑的手骤然一紧,不敢置信的逼视着他,不相信他竟然决裂的话,空气一片静谧,连一片树叶落地声都清晰可见,蓝初雪怔然望着他,望着他冷漠无情的脸很久,半响才找回声音:“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 皇甫彦潋滟的薄唇泛起一丝微末的笑意,却到不了眼底,只成为冷冷的讽刺:“对你来说,我的真心重要吗?在你眼里我又算什么?” 蓝初雪胸口一窒,血液里蔓延出一种痉挛扭曲的难受,她洁白的脸容一下子苍白起来,抓住剑的手攥紧,手背暴起青筋,心中终于泛起了轻微的刺痛,让她尝到了那种苦涩。 “每次都是我努力想要和你在一起,做了很多事,我想,再铁石心肠的女人也该融化了,可是你就是那万年不融的冰山,我每次撞击,除了将自己撞得血肉淋漓外,无法让你有一丝动容。我也累了,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去等你。我有很多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任何一样,都比你更重要,不能在浪费时间在你身上。”皇甫彦的声音似冰块一样在空气中碎裂,却像一片片冰尖刺入蓝初雪的心中,让她整个人都懵了。 原本以为很无所谓的,可是当那些话真的说话来,传入她耳中时,她竟然觉得难受了,因为一直拥有,所以忘记了去珍惜,直到失去,才发觉,原来心也是在意的,也会痛的。 有些爱,还没开始,就已经宣告结束了:“你说的话是真心的吗?”蓝初雪努力维持着平静的神色,依然坚持问。 皇甫彦沉沉似黑夜的眼眸更幽暗了,他张开嘴,很久,漠然的声音流淌在清冷的口气中:“是,真心的。” 轰隆一声,蓝初雪觉得胸口有高楼轰然倒塌,脸容一下子没了血色,她闭了闭眼睛,努力的平复着内心黯痛的情绪,不让自己脸上流露出一丝痛楚。 她睁开眼,勉强撑起笑容:“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确实你浪费太多的时间在我身上,我不值得你这样做。对你来说,有更重要的东西比我值得追求,我希望你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皇甫彦挑眉轻笑:“真是够客套的话,本来我还想让你难受一下,让你也尝尝被抛弃的痛快。不过你的神色那么平静,果然一点也不难过,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或许说,我今天这些话正好给了你离开的机会,你不是一直都想离开,现在终于找到借口了,恭喜你。” 蓝初雪心一窒,勉强的笑容差点维持不住了,既然决定分开了,为什么还要说这些让大家都难堪的话,非要在临死前互相刺痛一番吗? “你想看到我在你面前后悔不迭,痛哭流泪,跪着哀求你吗?别开玩笑了,我对你也没有那么深厚的感情,好聚好散,本来就没在过一起,分开也没什么!” 皇甫彦脸色一僵,袖子下的手指紧紧攥进掌心,湿润的血液从刺破的皮中流出,却比不上心中剧烈涌动的痛:“说的也对。”皇甫彦眸光冰寒:“那就滚吧,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坏了我的事,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蓝初雪也挑挑眉:“这一点我无法保证,不过若真有冲突,说不定我会对你手下留情。” 皇甫彦脸色一沉,冷笑:“就凭你,太骄傲自大的下场就是死,我给你一个忠告,以后别随便挑衅人。” “谢谢你的忠告。”蓝初雪眼光越过他,落在丞相府内:“我要回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没想到皇甫彦却拒绝了:“不行,你不可以再进我的丞相府,你那些东西,我会把它丢出来。” “皇甫彦,不要太过分……”蓝初雪怒目而视,心中却有说不出的难受,即使决裂,也不需要做到这种敌人般仇视的程度吧。 难道她进去了,会成为窃探他秘密的奸细吗?竟然将她看得那么的无耻,她只是想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这样就觉得过分了,你的承受能力真差,我以前对你太好了,让你还有错觉,现在已经彻底没关系了,我就不需要对你留情,丞相府重地,哪里许你自出自入。”皇甫彦决绝而冷漠的讥笑。 蓝初雪失望的看着他,冷冷问:“如果我非要进去呢?” “休一拦不住你,你便以为丞相府可以让你如入无人之境?今天就让我告诉你,什么叫强者为尊。”皇甫彦毫无表情的冰冷脸容一敛,抬起右手,长袖优美飘逸,无数碧色刀叶从他掌心射出,形成一股旋转的叶刀气流,向蓝初雪席卷而去。 蓝初雪没想到他居然真对自己出手了,急忙飞身一闪,才闪开他的攻击,但是身形还没落地,第二波攻击又急速扑来。 蓝初雪看着无数的叶刀向自己射来,心中一片冰寒,急忙祭出水系的防护罩……冰壁,砰砰砰,尖锐的叶刀打在冰壁上发出恐怖的撕裂声,竟然在上面刮出一道道裂痕。 她大惊,水系是防御力最强的灵力,冰壁更是其中最强大壁障,更何况她天生是神冰之体,所以她的水系虽没修炼到最高级,但是冰壁却已经到达巅峰,抵御六级强悍的灵力攻击应该没甚压力。 可是皇甫彦只是六级的巅峰高手,为什么却能打得她的冰壁摇摇欲坠,这不可能!木系攻击掀起的那些劲风,让周围的树木都为止颤抖。 不,他的力量竟然感觉不像六级了,蓝初雪惊怔,心中浮起一个念头,难道是当初她给予他的那些神力,助他修炼突破了六级? 一个闪身,嘭一声,冰壁破碎,无数水汽散逸在空中,丞相府前的这一片地方一片烟雾弥漫,一把寒光闪闪的叶刀却突破烟雾,闪电般插进蓝初雪左肩上,穿透了她的肩胛骨。 “啊……”蓝初雪痛呼一声,被那冲击力撞得跪倒在地上,右手捂住左肩上不断流血的伤口,湿润的血液流淌过她的手指,一点点从她指缝间低落,蓝初雪却好像浑然不觉,只是透过烟雾,深深的看着那玄衣男子,痛的不是被刀子穿透的骨头,而是心。 她以为,他即使动手了,也不会真伤害她,所以刚才她并没有全神的防备,可是她又错了。 皇甫彦漠然的站在不远处,没人看得清他的神色,他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现在你该明白了,我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蓝初雪忍住痛,苍白的脸容浮起一丝苦笑:“明白了。”用一刀换取一个明白,够刻骨铭心的。 皇甫彦一拂袖,带着几个护卫走进丞相府。 这门前又恢复了宁静,水雾散去,蓝初雪在地上坐了很久,肩头被染红了一大片衣服,地上凝固了一滩血。 失血的眩晕让她终于找回了理智,那把锐利的叶刀又细又长,虽然没有插中胸口要害,却笔直的穿透了她的肩胛骨,动一下,都觉得剧痛无比,那种骨头碎裂的感觉,让人痛得越发眩晕。 原来他狠心起来,也可以如此无情,她苦笑一下,咬着惨白的唇,手捏在叶刀上,咬牙用力一拔,一道血花喷出,痉挛刺骨的痛冲入心脏,锥心之痛,却不知有多少分是身体,有多少是心。 忍过那种痛后,蓝初雪立即哆嗦的从空间戒指里拿出药草敷在伤口上,然后拿另一些草药塞进嘴里,缓了一阵,终于恢复了一点力气。 她看了一眼这个寂静得好像根本没有发生过事情的丞相府,转过头,踉跄离开,半路被夜游路过的好心人捡了回去。 “尝到了苦头没有?他竟然舍得打伤你。”某个好人扶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目光落在她的伤口上,不免讥讽:“一刀穿身,活该。” “我都伤得那么惨,你就少在我伤疤上撒盐了,好不好,痛死了。”抬头看着那白衣面具人士,蓝初雪苦笑:“三更半夜,你还出来游荡,该不是专门出来看我的好戏吧!” 在某种程度上,他真可谓料事如神,自己最落魄的一面被他看到了,但是她已经无力去反驳什么! “不,我原本以为能看到一场虐恋情深,相爱相杀,然后皆大欢喜,没想到你那么不争气,被人抛弃的滋味怎样?”缥缈眸光淡淡嘲弄扫过她。 蓝初雪身体一僵,感觉心被狠狠刺了一下,被人当做笑话来看,真不好玩:“别说了,我没有被人抛弃。”她低下头咬唇。 “如果没有,就不该是这幅表情了,雪儿,你的心在因他痛,你看,你努力想装得满不在乎,可是你越是装,越是表明你心中的难受。”缥缈毫不留情的揭破她。 蓝初雪被刺得心脏紧缩,猛然抬头,颤声:“你觉得揭开别人的伤疤很有意思吗?因为你曾经被抛弃了,所以看到我也被抛弃,让你扭曲的心理得到了平衡吗?” 空气顿时冰封,缥缈的眼神变得很锐利和刺痛,唇色一下子白了:“你说得对,确实能令人平衡而愉悦。” 如果看到她因为被别的男人抛弃难过,他看到这一切会觉得痛快,那就好了,说明他恨她多于爱她,很可惜,他还是爱她多一点,所以看到她难过,心中更难受罢了。 蓝初雪迅速冷静下来,有些难受,自己这样何尝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对不起,缥缈,我不是这种意思。” 他这样刺激自己,让自己本来就糟糕的情绪更加失控,也想刺痛回他。而他的伤疤比自己更深,他是真心深爱那个女子,却被背叛,自己在他看来大概只是小儿科。 “罢了,你这种小脾气,我还能忍受得了。”缥缈掩去眼底的黯淡,直接抱起来她:“天快亮了,别妨碍我休息。” 伤口虽然痛,但是在她各种强大恢复力下,其实并不算太严重的伤,而且有上古战场采来的药,她的恢复很快。 虽然脱离了皇甫彦,不过她并非失去了目标,冰族的重建正在热火朝天的进行,她也乐于出谋划策,随便养伤。 不知是不是上次古林他们鼎力支持,花云哲长老对于蓝初雪的信任感增强了很多,对她也不太防备,并且给她委托了重任。 “冰族被赦免,今年准许参加大祭,这是我们赦免以来,第一次在各族面前露面,其他各族多年来对我们冰族欺压,这次我们得以赦免,也让他们十分不高兴,恐怕到时候会刻意为难我们,并且给我们难堪。”花云哲长老不无忧心,他们冰族人向来也心高气傲,岂能容忍别人一再羞辱。 “恃强凌弱的家伙,就像上次那三大家族分家。”古林愤愤不平道。 花云哲道:“大陆的规则本来就是这样,而令狐皇也不可能心真心帮我们,他不知怀有什么居心。所以各族齐聚京城,很难说不会挑起事端。现在局势那么混乱,皇城里的警备加强了几倍,恐怕这个大祭,本身就是危机重重,会带来巨大的血光之灾,我们冰族也需小心谨慎,别被拖进了陷阱。” 蓝初雪心中一凛,最近令狐皇动作频频,露出十几年前夺权时那种残酷手段,而大祭,正是各方势力齐聚的时候,这种时机,若令狐皇会平静让它渡过,绝对不可能。 蓝初雪心变得沉甸甸,令狐皇最想对付的就是皇甫彦,不知道这个大祭对于皇甫彦来说,又意味着什么。不过像他那么懂得审时度势的人,也无需自己担忧,一定做好充分准备。 “长老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呢?” “每年大祭,每族都会派出一队年轻的队伍参加祭祀的庆祝表演,这是兰陵国各大世家展露自己实力和出风头的机会,博得令狐皇的赏识。” “祭祀表演?”蓝初雪好奇。 花云哲微微露出鄙夷的神色:“虽说是表演,其实就是各大世家武力较量的比赛,令狐皇崇尚暴力,认为强者就是尊崇,败者就该任由宰割。所以这种比赛其中的血腥,是匪夷所思的。” 蓝初雪一想到令狐皇那些手段,他容忍淳于欲晓在台上对她和皇甫婷的鞭打,就觉得恶心,这个变态的皇帝,总是以各种血腥和丑恶为乐,这心灵简直扭曲到极点。 “他会容许在比赛的时候杀人?”若只是点到为止的比赛,如此无趣,恐怕满足不了他那种嗜血心理。 花云哲叹了口气,眼底隐隐哀怜:“何止如此,令狐皇规定,最强的队伍可以获得与皇一同参加祭祀的尊荣权利,而最弱的队伍,则会全体被杀死,弄成为祭品,供祭祀天地祖宗。” 竟然拿活人来当祭品,蓝初雪只觉得恶心万分,这样的陋习在原始未开化前存在,却没想到也会在这种时代存在。 “长老是担忧,冰族派出的队伍会成为这一次的祭品吗?”蓝初雪很快就明白他的想法。 “所以说,令狐皇不会真正的让冰族人好过,只不过会换另一种方式而已。冰族人被欺压了十几年,无论是修炼还是武器灵兽方面,都比其他族差太多,而且其他族年年都参加,早就已经训练好队伍,我们冰族这样临阵磨枪,几乎是等于去送死,却无法不送死。”花云哲也不禁露出愤懑的表情,对于令狐皇不怀好意的做法深痛恶觉。 古林立即大声响应:“长老,你放心,我们冰族人绝对不会输给他们的,我们虽然各方面比不上他们,但是唯有勇气和决心要比他们强大百倍。我要参加这个队伍,为冰族人争光,在他们面前扬威一回,打得他们叫爹叫娘。” “你这小子知道什么!”花云哲叹气:“若败了,不但成祭品,更重要是给我们还没恢复元气的冰族一个巨大的打击。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力争不要落到最后一名,再度成为任由宰割的牲口。现在时间无多,必须建立起队伍来,而冰族主城的人还没到,只能从我们这里选人。为了尽力提高这个队伍的实力,我们必须选一位能力出众的年轻人担任队长。” 然后他炯炯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蓝初雪心一跳:“长老难道打算让我去?这样重大的任务我一个外人……” 这是关系冰族的荣耀和命运,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一个外人,虽然她受宠若惊,但是,是不是有点不太合适。 古林眼睛大亮,振奋起来:“什么外人啊,雪儿姐姐,你是我们的救命恩人,早就是自己人。对,我也支持长老这个决定,雪儿姐姐总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上一次就让三大世家分家的人全军覆没了。若有她在,我想,我们冰族的队伍一定成为最强的。” “没有任何人比你更适合……”花云哲别有深意看着她,语重心长:“你那么年轻,又有不凡的能力和威望,那些年轻人会对你信服,听从你的命令。若是你能在这次比赛中出彩,那么将来冰族人必然会更加……认同你。” “既然长老那么信任,我就不再推辞了。”蓝初雪眼睛亮亮。 几人商讨了一下具体的事宜,过了一会儿花云哲长老的儿子花仕荣从外面走进来,神色凝重,有些失望之意。 花云哲看了他两眼:“傲王没有答应我们的要求?” 花仕荣点点头,方正的脸上颇为沉重,却透着点点讽刺:“我去了几次,都没有见到傲王。傲王有意避开,想来也是不想和我们冰族有关系,毕竟他现在是令狐皇定立的太子,令狐皇始终对冰族忌惮,他自然不敢冒这个险。” 他们冰族因为十几年前的大战死去很多族人,又被打压了那么久,力量可谓虚弱,所以现在想找一个靠山,免得在兰陵国危机之前岌岌可危,只不过没想到有一半血统的傲王并不愿伸以援助之手,利益永远都比人心血统重要。 花云哲倒没有太愤怒,叹气:“罢了,如今敏感时期,他不愿也是情理之中,别忘了,即使有一半冰族血统,他终究是令狐一族的人,他始终维护的只会是令狐一族,而不是我们冰族。” “父亲,那如今如何是好,我们在京城势单力薄,这种风雨飘摇的时候,没有任何依仗的冰族很容易就会成为第一个牺牲品。城主临行前就是嘱咐我尽力要在京城找到可以依靠的势力,今天我走遍了几大家族,想以合作之名和他们接触,几大世家根本就不屑理睬。” 花云哲苍老的脸上也满是凝重,冰族即使被赦免了,但是真正的危机依然没有解除,一个没有力量的大家族,也一样会被欺凌。 “为什么一定要去依靠别人的力量?我们自己也可以成为一股新生的力量。”淡淡而自信的声音插进来,充满阳光向上的味道,令人心中一动。 花云哲父子皆是惊讶的看着蓝初雪,带着复杂的情绪。 蓝初雪眼神坚定:“京城里,无论哪一股势力都不可能真心想要和冰族合作,即使谈判成功,那也是互相利用。冰族唯一能让别人可图的利是什么?恐怕他们也只是想利用冰族的敏感地位和两百年的余威来在某些关头生事,作为弱势的一方,冰族迟早在这些合作中被牺牲。这样,即使暂时安全了又有何意义。这种局势下,能信任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我们要相信自己。” “但是冰族太势单力薄……”花仕荣担忧道。 蓝初雪摇摇头:“有听过石缝里艰难生出的小草,悬崖上迎风不倒的小树苗吗?环境艰难并不代表就输了,力量弱小,同样也有迎击风浪,屹立不倒的方法。我觉得与其去依靠那些心怀不愧的世家,不如靠自己努力壮大自己的实力。” 花云哲一震,浑浊的眼底闪现亮光,越发意味深长的打量着蓝初雪,这样坚定的勇气,不屈的自信,和以前的花千朵女皇是何等相似,女皇曾经也说过类似这样的话。大概真的是血统的力量,这个家族的人总是有种打不倒的毅力和坚定。 “好,说得好,最怕就是没勇气去抗争,京城里的势力确实不可靠,与其沦为别人的工具,不如我们自己先成为利器,用自己的力量去为冰族赢取一片新天地。”花云哲哈哈大笑。 花仕荣道:“要振兴冰族,短期内想取得有效的成功,而且能让其他世家大族的人不敢看轻我们,恐怕不容易?” 蓝初雪想了想,这里的世家大族,都是以硬实力衡量,但是在短时间内,能让他们对冰族不敢轻视,必须要找到能让他们也忌惮的方法,冰族的优势,又是什么呢? 蓝初雪望着花云哲,陡然眼睛一亮,她想起来了,最近她正在通读冰族的历史,冰族当初崛起并非因为武力强大,二百年前让他们占一席位的,却是因为冰族天赋般的治愈能力。 非战争时期,这种能力并不是很突出,但是在战争中,军医却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当初冰族赢得声望,和他们在救治百姓不无关联。 而眼前这个花云哲,在二十年前,还是兰陵国炼药协会的会长,一等一的冰火炼药师,现在这种关头,应该是时候出山了。 “长老,既然要冰族有立足之地,那么我们冰族必须有一技之长,让各种势力无法忽视。而世家大族最注重的是什么,无非是修炼和力量,修炼除了靠自身,也需要丹药辅助,而力量,外在的武器也是增强自身力量的重要方法。” 蓝初雪越想眼睛越亮,她想到了一个好方法,类似地球上那些公司的全方位服务,细致入微,能让人感到方便而惊喜。 “所以,我们要成立一个协会,打造一个炼药炼器兼备,能全方位提升一个修炼者力量的组织。可以根据他们自身,量身为他们打造适合他们级别和体质的丹药和武器,根据他们的喜好给他们的武器增加各种特质。” 花云哲和花仕荣皆是听得很向往,但是花云哲却还有理智,笑道:“这样的事情听起来确实很美好,能让一个灵术师从一个店铺里就得到他所有的需求,自然能吸引庞大的客户,而且独树一帜的方法,能让我们脱颖而出,在炼药、炼器协会外有一席生存之地。若还是我们冰族当政,这种组织建立起来自然不费事。但是如今不比往日,我们冰族穷困潦倒,哪里去有建立如此组织的庞大资金?药材,武器各方面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他的顾虑自然不是错误,冰族实在太穷,那些只能成为一个幻想。 蓝初雪却含笑摇摇头:“既然我能提出这个方法,那些方面的问题,自然也有办法解决。长老,请你相信我,我能找到开店铺的所有物质需求,你只要帮我在族人中找出人才帮我忙就足够了。” 花云哲父子都暗暗震惊,虽然他们对这个女子的能力,从上古战场一事有不少的了解,知道她是个能干又深藏不露的人物,但是能承诺有实力成立这样一个不简单的组织,恐怕她还隐藏了不少的能力。 不过花云哲倒是相信她并非信口开河,冰族的王总是有一种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力量,总是让人在黑暗中看到光明,为之而振奋,那是她们征服天下不变的魅力。 “好,老夫能帮你筛选出能人,但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这样的组织即使建立起来,若没有能让人追捧信服的炼药师和炼器师,恐怕也吸引不到修炼者来光顾,所以打响名声,对于组织来说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慢慢打造成老字号店铺。” “长老你放心。”蓝初雪微微一笑,保留了一丝神秘:“我会有办法让这个组织一鸣惊人,我要让那些世家,也成为我们的顾客,把他们的钱都赚进我们口袋中。”定下计划后,蓝初雪便谋划着选取最佳店铺地址,在大街上随意行走着。 朱雀变成小鸟,站在她肩头,自从蓝初雪被拒入丞相府后,第二天,一直留在她的房间里的朱雀和小虫子也被赶了出来,她的所有物品都被打包送了出来,蓝初雪收到那些物品,不知是什么心情,皇甫彦的决绝程度比她想象中更厉害。 “雪儿,你打算用神火炼器炼药,打响新店铺的名声?”朱雀刚才一直躲在她衣袖里,听到了所有的话。 “嗯,我想我得到这种神奇的力量,大概就是等这一天,终于将它发挥出最大的用途了,这是拯救冰族最快最有效的办法。” “但是你暴露出这种力量,恐怕也会招来很多人的觊觎。” “风险和利润总是相辅相成的,这可以让冰族再度受到关注和重视,即使连令狐皇也不敢轻举妄动。在这样的乱世,光是想着保存自身,避开危险反而会覆灭,只有进取,以攻为守,才会赢得尊重和一席之地,令人不敢欺凌。”蓝初雪眸光冷然。 经历过这么多事,她早就明白,任何没有实力的人和家族都不会因为软弱而被人怜惜,想要得到尊重和说话的权力,只有强大。 对于其他世家来说,强大只有一种途径就是修炼,但是对她来说,强大的方法却有很多,她不会像这个大陆的人那样偏于一个观念。 朱雀听了她的话,便不再说了,这个女子,她终于懂得去争取自己想要的,而不是屈服于那些强权和命运,若是很久以前她也是如此进取而不屈,恐怕就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果然经历过巨大的痛苦后,她真正的成长了,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 两人走到另一条街道上,蓝初雪打算到炼器总协会走一趟,想要一鸣惊人,也需要有投入。 在门口,一辆马车却刚离开,蓝初雪远远看看那走进马车的三个人,一个是皇甫婷,一个竟然是离开相府一段时间的皇甫明珠,她们都恭谨的跟在一位夫人的后面。 那夫人穿着深绿色的锦缎绣裙,大方而雍容,脸上的表情却只有冰冷,有种冷漠不近人情的气质,令人不敢靠近。 不过令蓝初雪吃惊的是,她的容貌,竟然和皇甫彦有几分相似,蓝初雪一怔,这是……皇甫彦的母亲吗?在她惊疑间,那马车已经迅速离开了。 蓝初雪压下心头的疑问,转身走进炼器总协会,总协会并不多人,因为一旦来这里购买武器,都是顶级的武器,所以这里的顾客,都是非富即贵。 蓝初雪提出要购买三件六级初级武器,却遭到了拒绝,原因是,六级的武器需要做准确的买方信息登记,而且个人购买,也只能购买一件,而蓝初雪却不能提供详细的信息。 蓝初雪皱眉,她自然是不想在这些组织留下太多个人信息,但是六级的武器,她必须弄到,这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总协会后面走出来,行事匆匆的样子,蓝初雪却眼睛一亮:“胡子大叔。” 那身影僵硬了一下,回过头来,一脸无奈走过来,笑道:“小丫头,我已经没胡子了,看,是不是俊了很多。” 那人正是皇甫夜华,炼器协会的总会长,如今的他早就是一副新面貌,邋遢的胡子不见了,露出光洁完美的下巴,醉醺醺神态,变成了内敛锐利,穿着简约衣袍越发让他显得丰神俊朗,一派沉稳的风度。 蓝初雪见他依然洒脱的和自己开玩笑,并没有因为皇甫彦和自己的事情而冷待自己,不禁松了口气。 “真没想到我当初那么幸运,竟然随便碰上居然是兰陵国炼器协会的会长,为了这份缘分,大叔你可要再帮我一个忙,当然我会回赠美酒答谢你。”蓝初雪不客气的开口。 皇甫夜华失笑:“我就知道你叫我没有好事,说吧。” 蓝初雪提出需要三件六级武器。 “三件?”皇甫夜华吃了一惊,眼底闪过一抹细微的光,“小丫头,你胃口还真不小,六级以上的武器都是需要等登记的,并不能随意买卖,何况就我总协会库存,也不是那么多,毕竟一旦有六级武器炼制出来,都是世家争先购买的对象,三件很难轻易拿出来。” “若是容易,我就不会找你了。”蓝初雪苦笑,六级武器打造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很高,出价高,总协会也不会轻易卖出很正常。 就是因为弥足珍贵,所以若她的店铺开张,能拿出三件顶级的六级武器,那么绝对是最强的噱头。 “我能问你要这三件武器的理由吗?”皇甫夜华收敛了玩笑的姿态,神色慎重而探究。 蓝初雪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他:“大叔,我不会拿这些武器来做什么坏事,但是我现在也不能说出理由,不过很快你就会知道。我知道这让你很为难,若是不能够那我也不会勉强,我会另外想办法。” 若她的店铺开业了,那么他必然能猜出是怎么回事!但这之前,她要保留秘密,毕竟她所做的,恐怕也是在和炼器协会抢生意的事情。 可是很意外的是,皇甫夜华竟然答应了,只是他却说:“不过有一个条件,这些武器若你不需要了,我有优先的购买权把它买回来。” 蓝初雪惊讶,不明白他的想法,但是这是唯一能得到三件六级武器的方法,于她也无损失,她便答应了,皇甫夜华亲自到密室带出三件武器给她,最后送她出门外。 “你和彦儿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他打伤了你。我希望你不要恨他,他以前对你的情不会是假的,但是他也有自己必须做的事情。”很多事情并非表面看的那么简单。 蓝初雪听到他隐隐叹息的语气,心绪复杂,勉强笑了一下。 “其实……我没有恨他。像他那种个性的人,让我那样离开已经是对我手下留情了。若是换了别人,大概会被利用或者杀人灭口吧,毕竟我知道他的秘密太多,始终是个巨大的隐患,但是他没有那么做,说明他对我依然顾念了旧情。” “你……唉,你们都是有主见而且理智的人,但太理智的后果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好,必要的时候,其实冲动一把也是好事。” 冲动?蓝初雪苦笑,只是,既然他已经有了新的选择,那么已经不会再需要。 一连数天蓝初雪都忙着组建新店铺的事宜,以及训练冰族少年参加祭祀的队伍,朱雀被她派去了上古战场采摘草药,当然,她告诫它不要太过深入战场,免得碰到了寞尘。不过她也让它尽可能打探一下关于寞尘的消息。 毕竟那时候,他那么愤然离开,搁下狠话,但是却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如此平静反而令人不安,想起寞尘她的心情就很抑郁,她最期待的,就是永不再相见,那样,她就不需要再面对他。 这天选完店铺,蓝初雪回到缥缈的小院子里,从丞相府搬出来后,她一直居住在这里,一是可以方便照看小玉儿,二来缥缈那样淡如清水的世外高人,实在让她想不起什么男女之妨。 何况这小院子在这混乱诡谲的皇城里,却是唯一令人感到有丝丝温暖的地方,虽然不繁华也不大,却叫人安心,有家的感觉,她喜欢这样,没有下人,也不需要接触什么人,安静平和,颇有种乱世中安全港湾的舒服感! 蓝初雪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上次在炼药协会拿到的配方,本来并没有打算参加这个比赛,因为实在讨厌令狐皇的残暴行为,连带对他的宠妃都觉得没有太大的好感。 但是后来想想,若是能得到这个比赛的冠军,不但能得到一大笔的金币,更重要是名声会大震,对于她想要开办的店铺来说,这无疑是一次扬眉的机会。 所以,她最近回来后,就静心研究,试图将这残缺不全的药方补充完整,炼制出成功的丹药。不过这配方实在残得离谱,总之怎么加入其它的药草炼制,都无法炼制成功。 研究到晚上,依然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令人烦躁得要命,这时候缥缈却带着小玉儿回来了,小玉儿眼睛亮亮的,小脸充满了兴奋,手里还握着一把小剑。 蓝初雪皱眉,打量了一眼玉儿风尘仆仆的样子,衣服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倒是缥缈,纤尘不染,一身白衣干净无瑕。 “怎么把她弄得那么脏,你把她带去哪里了?”蓝初雪赶快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擦干净小脸。 “义父带我去校场,哇哇,好好玩,好多灵兽飞来飞去,还有很多厉害的大哥哥在操练。”小玉儿说起就声音兴奋,滔滔不绝。 蓝初雪眉头更加打结了,一脸不认同的瞪着缥缈:“你怎么带她去哪些地方玩?京城那么大,什么地方不好去,你也不喜欢热闹。” “我没时间带她去玩。”缥缈淡淡瞟了她一眼:“她非要跟我去,你若愿意带着她,我倒省了麻烦!” 蓝初雪憋屈,好吧,让人当奶爸,她也不能要求太高:“那你们到底去了哪里?” “京城外的防卫军营地。”缥缈淡淡道。 蓝初雪神色微微一变:“京城的防卫军不知一直由丞相统领的吗?”皇城三军之中,最重要的防卫军一直是丞相掌管,这是朝廷的制度,为的是防止武官独霸军权,文武互相制衡。 缥缈看傻瓜一样看着她:“你以为现在的令狐皇还可能让他掌管这么重要的军队?令狐皇正在强行架空他的权力,甚至都顾不上颜面了,铲除他也是迟早的事情。如今防卫军已经正式交给令狐傲,而令狐傲也急于要做出成绩来让令狐皇看到他的能力。所以最近,他都在整顿防卫军,将皇甫彦在军中的亲信尽力剪除。他求我帮他操练军队。” 蓝初雪震惊,脱离了皇甫彦,她对于朝廷的动向失去了来源消息,自然不知道这样重大的消息。 令狐皇如此动作频频,杀了不少皇甫彦的幕僚,如今又夺去他掌握的部分军权,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压,意味着令狐皇已经彻底翻脸了,恐怕不久将来,他就会对皇甫彦动手。 如今皇甫彦的形势真不妙,可谓危机四伏。他也恐怕没想到令狐皇会这么快翻脸吧,并没有做到完全的准备,现在受制于人! 看到蓝初雪微变的神色,缥缈薄唇冷凝:“你在担心他?放心,他若轻易会被令狐皇扳倒,就不会一直潜伏到今天。令狐皇如此大动作,不过是尽力逼他露出原形,而他也确实够忍耐力,没有被令狐皇挑衅得轻举妄动,现在两人还在暗暗较劲中,就看谁先忍耐不住。” 蓝初雪尴尬不已:“我没有担心,他的能力一向不需要别人担心。” “你倒是可以好好担心冰族,若发生内战,大乱起来,冰族该如何安身立命,投靠哪一方,这才是你该忧虑的。投靠令狐皇,恐怕冰族人都恨他,投靠皇甫彦……”他通透的目光似看透她的窘迫,带着一丝笑意:“只怕你也拉不下面子。” 蓝初雪咬唇,狠狠的剜着他,这人真讨厌,哪壶不开提哪壶:“这种事情还远着呢,未来是什么形势,谁知道呢,关键是现在,应对目前的问题。”蓝初雪有些气馁,一切都按自己的计划进行着。 偏偏炼药这里并不顺利,她拥有神火还有木系灵力,几乎是天成的炼药师,却依然被这个劳什子上古配方困住了。 “你好像挺烦躁,遇到什么问题了?”缥缈坐在木桌边。 “干娘,玉儿要吃橘子。”小玉儿拿起一个橘子塞给蓝初雪让她剥皮,蓝初雪随手塞给缥缈:“让你义父给你剥皮。” 缥缈无奈,这个女人和他不熟之前挺客气的,现在熟了,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他只能伸出玉白修长的手指,一瓣瓣剥开橘子,将橘子分开两半,一半给小玉儿,一半给那个懒女人。 一大一小两个都坐在椅子上啃起橘子来,模样倒是很和谐,像两个吃萝卜的兔子,缥缈心中一动,有些怔忪的看着她们,少有的温暖弥漫了心头,渐渐唇边有了笑意。 “我最近研究一个丹药方子,但是因这个方子本身就是残本,还是什么鬼东西上古残本,炼制很多次都失败了,耗费了我很多药材不止,还耗费心力,真令人头痛。到底是那个混蛋把它弄成残本的,真是害死人了。” 蓝初雪狠狠的咬着橘子,诅咒那个弄成残本的混蛋。 “上古残本?”缥缈挑挑眉,“给我看看!” 蓝初雪很怀疑的打量着他:“你是炼药师?” “不是!” 蓝初雪顿时翻翻白眼:“那你就别捣乱了,很多顶级的炼药师都没能将这个方子补全,你一个外行,能懂吗?” 缥缈道:“你让我看看又何妨,我也看过不少古籍,搞不好真懂呢!” 蓝初雪半信半疑的拿出那个抄着的配方,递给他,缥缈接过,在灯光下认真的看了起来,淡淡的橘色灯光给他染上了一层光晕,连乌发在映照之下都变得越发似乌玉般美丽光华,而他无可挑剔的侧脸更是如剪影般完美。 蓝初雪盯着他,一下子失神了,话说她还没看过缥缈真正的样子,不知是何等的绝色呢! 这男人无论外在内在风度都非同一般,举手投足自有超凡脱俗的气韵,以她见识过那么多美男的毒辣眼光来看,此人一定是个惊人的美男子。 “固元延寿的配方,残缺的部分应该是加上这几样……”缥缈提笔在纸张上写下几道草药的名称,蓝初雪倒是被他的字吸引了,此人笔法苍劲有力,气势不凡,颇有君王大气。 “原来的配方,这一味药应该换成这一种。”缥缈又将一种药删去,改成另一种功效相似,却性质更为温和的草药。 蓝初雪拿起他写的药方仔细瞧了一下,感觉他补充后的药理并没有不通,但是整个药方却确实呈现出一种完整的状态,并不像胡乱写下去的。 “去炼吧!”缥缈自信道。 蓝初雪半信半疑的拿了配方去配药炼制,炼制了一夜,当旭日透出第一抹光时,丹炉里流动的药浆竟然渐渐凝固成了一颗朱红色的丹药,竟然成功了! 蓝初雪惊喜若狂,捣鼓了好几天,都找不到头绪,缥缈这么一改,居然就行了,也该神奇了吧!看来这个缥缈果然是学识渊博,深藏不露! 想起他现在正在替令狐傲操练军队,令狐傲能将这样重要的任务交给他,必定是他有强大的能力,若是得他帮忙给冰族人训练祭祀队伍,唉,搞不好比她更事半功倍呢!蓝初雪立即振奋的找上了他,说明缘由。 “不行,做这样的事,对我没甚好处,我好歹也是令狐傲的幕僚,总不能丢下军队,去给你训练一盆散沙的小虾米。”缥缈一口拒绝。 蓝初雪眼珠骨溜溜转:“有什么关系,这样不是更有挑战性吗?那些军队本来就很厉害了,再训练也不过高一筹。但是冰族的祭祀队伍就不同了,被众所认定是垫底做祭品的,若是你把他们训练成第一,到时候比赛如一匹黑马杀出,让全场都震惊了,这样不是更有成就感吗?” 缥缈斜睨着她,十分无语:“你用这种哄孩子的话,觉得能打动我?对于名利什么的,我并不在乎。” 蓝初雪气馁,最怕就是这种软硬不吃的人了,简直没有任何弱点:“呃,那看在玉儿的份上,你好歹是她义父嘛,就帮一个忙,你也不想看到她难过吧!” “你为什么不让我看在你份上帮忙?”缥缈淡淡道,转身走出院子:“没必要兜那么多个弯,你若开口,我指不定真会帮你。” “呃,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有点蒙了,然后惊喜的冲着他背影喊起来:“你的意思是答应我了!”早点说嘛,害得她还找那么多借口,不过他真够义气 哈~看来训练的事情也搞定了,缥缈那么厉害,作为导师,肯定有能力将一个队伍从祭品地位提高几个级别的,少了这些繁琐事情她就能静下心来,接下她需要挑战六级武器的注灵。 丞相府上入夜后,从宫中归来的马车直接驶入府中,一向宁静的丞相府,今晚的气氛却有点不同寻常,隐隐浮动着异样的气氛。 一直靠在马车内抱团的皇甫彦揉了揉额头,眉峰一皱。最近令狐皇对他各种压制打击,半软禁式将他留在宫中商议无关重要的事情,总是用琐碎的事情来消耗他的精力,每晚归来都很晚,夜里还要和幕僚下属商议应对目前状况已经做各种准备的大事。 自从那晚把她赶走后,就没睡过了,向来精力充沛,自信无比的他,第一次觉得心力交瘁,需要警惕应对的事情太多,无论是狡诈反复的令狐皇,还是强势执着的皇甫一族。 皇甫彦想起刚归来的姑母,还有那位冷傲的母亲大人屈尊驾临,不免露出讽刺的苦笑,他的马车一归来,庭院里立即响起细碎的脚步声,老管家走到马车前,恭谨道:“相爷,夫人请你过去她的院子。” 皇甫彦嗯了声,却懒懒的没有动,院子里朦胧的灯光从车帘射入,染满了他的身上,他躺在半明半暗的角落,脸容朦胧,却更添神秘冷漠,似深夜里的妖魔,瑰丽而绝艳。 细长如丝的眼眸浅浅的阖着,长长的睫毛扫过肌肤投下淡漠的影子,他他态慵懒,似在品味着这即将被破坏的宁静,带着一丝无奈和可惜。 马车外的休一不敢打扰他,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绝对不会好,只是一会儿,又见到那老管家来催促,他不免忐忑:“相爷,夫人还在等你,你再不过去,她会生气的。” 夫人若是生气了,相爷必定不好过。谁不知道皇甫一族里最有权力的女人就是皇甫夫人,在男权至上的皇甫家族,她算得上是个意外。 “母亲大人的耐性一向很好,不过看来这一次确实忍耐不住了,竟亲自驾临。”皇甫彦手掌撑着额头,半是讽刺半是笑意,但是笑意却怎么也到不了眼底。 不过他倒是收敛了懒洋洋的姿态,整了整微微散乱的衣袍,淡然走下马车,恢复了平日那沉稳高贵的神态,显得高傲冷然,难以亲近。 缓步走进皇甫夫人下榻的出尘小院,他抬头,冬天的梨树,叶子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头显得那么突兀,和春天那一树梨花的优美景致相比,实在落魄而难看。 很少人喜欢这种梨树种在庭院里,但是他母亲却独爱这种凉薄的花木,梨,别切开,人说分梨既分离,是不详的。 “哥!”一身黄衣的少女满脸愁绪的蹲坐在树下,平日活泼的性子像被掐灭了的火花似的,蔫蔫不振。 皇甫彦看她在阴暗的庭院里待着,手上捧着一个药盅,却早已冷了。因为夜风太冷而哆嗦,她缩着肩膀坐在树下,皇甫彦心中微妙的有丝痛。 “回去睡觉吧,天气凉了。”他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拉起来。 皇甫婷咬咬唇,转头看了眼院子里亮着灯光的房间,鼻子以下酸了,眼圈红了,眼泪扑簌扑簌掉下来:“娘她不肯见我,我只是想拿药汤给她喝,她身体不好,我只是担忧她……”可是娘却依然不愿见自己,自己亲手做的药汤,娘也不看一眼。 若不是那天自己硬是要跟着姑姑去,也不会见到她,自己已经几年没有出现在她面前了,为什么她还是那么讨厌自己。 皇甫彦帮她擦干净眼泪,语气温柔安慰:“婷儿,她不见你,有她的理由,但是你要相信,她并不是讨厌你,你是我们家的宠儿,没有人会不疼你的。药给我,我给你带进去。快回去吧,你的小脸都冻青了。” 皇甫婷只能咬咬唇,点点头。她知道所有人都想安慰她,可是她也知道,所有的安慰都不过是安慰,不会改变事实,只是她也希望,娘能正眼看一下她,摸摸她的脑袋,只是这个愿望从来没有实现过就是了。 皇甫婷走后,皇甫彦拿着药盅走进去,室内比较清冷,皇甫夫人不喜欢暖炉,只点了淡淡的落叶熏香。 皇甫彦走进去,看着室内坐着的一排人,脸色微微一变,清冷的脸容浮起了一抹薄怒,看来什么药都不需要了,今晚真不会平静。 皇甫夫人坐在梨花木椅子上,皇甫明珠在她旁边,而四周坐着穿着打扮庄严肃穆,一律黑袍,袍角边绣着家族梨花标记,根据标记中的颜色不同,在长老会里的职务区分也不同。 红色是执事长老负责族内事务,蓝色是执法长老负责判定族内人罪行和执行惩罚,青色是外事长老,负责对外事务,金色只有属于一个人,是大长老,统领整个长老会。 这次来的,有两个执事长老,和三个执法长老,而皇甫夫人裙裾上有金色的标记。 皇甫彦不禁心中冷笑,这么大阵仗真是难得,一副清理门户的态度,看来不止令狐皇要对付他,连长老会也坐不住了么! 皇甫夫人看到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皱起淡淡的秀眉:“彦儿,见了众长老,为何不行礼,出来几年羽翼丰满了倒是忘了家族规矩么?”她的声音不大,甚至称得上柔弱,却自有一股清冷的威严。 只是母子见面,第一句话便是如此隔膜,却令人的心怎么都暖不起来,其他长老也皱起了眉,对于皇甫彦的态度颇为不满,他们是族中最为权威的存在,长老会的地位是高于一切的,无论族中任何身份的人,甚至族长也不例外,都应该服从尊崇。 但是他们从这个年轻人眼中,看不到那种敬畏和服从,他的目光是那么冷傲、目下无尘,甚至隐隐的讽刺,竟然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他们心中震惊不已。 这几年在兰陵国朝廷的历练,已经让这个暗藏锋芒的少年,像出鞘的利剑,磨砺出骇人的光芒。 “母亲大人,我应该没有记错吧,我和长老会曾有协议,京城是我的势力范围,我不许任何人干涉。长老会也答应,不会踏入京城。如此偷偷摸摸潜入丞相府,我倒想问问,这是何意,身为大长老,你可否解释一二。”皇甫彦自然而然的找了张凳子坐下来,目光透着锐利,一瞬不瞬看着皇甫夫人。 皇甫夫人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眸光微凝:“确实有此种约定,但那前提是,京城依然在你牢牢掌握范围内,我们的势力没有被削弱。不过据我所知,三军中的防卫军,你已经失去了控制权。你在京城里的势力岌岌可危,已经累及了皇甫一族的全面布局,我们不能放任这种事情继续恶化。” “消息竟然传得那么快,长老会所谓对我的信任如此薄弱。”皇甫彦淡漠的目光讽刺般落在皇甫明珠的脸上。 皇甫明珠脸露尴尬,想说什么,终究没有说出来,这次事情确实是她披露给长老会的,无可否则,在家族和侄子中,她还是选择了家族。 皇甫夫人肃了脸容,不认同:“信任那也必须基于你所做的事情是符合皇甫家的利益上,你一直都做得很出色,深入朝廷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争得一席之位,替我们皇甫一族在兰陵国各地开辟了不少的门路,我们一直都相信你会是族人的希望,你会完美的完成我们的希望。” “而现在你们发现我让你们失望了,所以急于想要控制我?”皇甫彦眸光潋滟无比,笑容迷人,仿佛妖魔的微笑,如此动人却又令人心惊。 看着母亲大人,一口一个我们、我们,他为什么那么想发笑呢,所谓的我们并不是他们母子,不过是她和长老会,他在她眼中不过是个不受控制的外人,对,外人。 “你确实让我们很失望,从前的彦儿不是今天这样不冷静不理智,会做出各种不可思议蠢事的蠢材。我们艰难培养出一个天才,他冷傲狠辣,杀伐果断,一心只为皇甫家,任何人和事情妨碍了他,他不会眨一下眼就利落除掉,他从不会让我们失望。” 皇甫夫人顿了一顿,清冷如梨花般的脸容透出失望之色,口气充满了谴责的意味:“而你,变了。变得如此的软弱和愚蠢,我很怀疑,我们长老会当初选择你,是不是一个错误!” 皇甫彦听着她冷静分析的话语,心口窒息了,有种说不出的痛楚和无力,她满是失望的目光,她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目光看过他,尽管他们向来也不亲近,但是至少她还是以他为骄傲的,现在因为做错了一点事,她就失望了么! “我所做的一切符合你们利益时,我就是家族的荣耀,现在不符合你们的利益了,就是耻辱。你们判断还真是够直接。如果你们想让我像一个棋子一样去听命行事,绝不可能!”皇甫彦冷冷道。 室内的气氛顿时凝固,剑拔弩张的感觉在蔓延。 “皇甫彦!”皇甫夫人提高了声音,双眸冰寒锐利:“我们长老会已经容忍你很久了,容许你在皇城建立自己的独立势力,容许你做任何事不需经过长老会的同意,容许你势力坐大到足以反抗长老会。因为我们始终相信你无论多不听话,你始终会不惜一切维护皇甫一族的利益。但是你这段时间做了什么……”皇甫夫人的声音越发寒厉,带着少见的怒意。 “别以为所有事情你可以封锁得滴水不漏。你为了一个女人,抛下了西北战事和收复月凤一族的势力,擅自离开主帅位置。本以为一件蠢事该让你反省过来,没想到你还在边疆动用了军队,使令狐皇对你的信任彻底没有了。 你的提前暴露,令得我们的全盘布局几乎毁于一旦,现在令狐皇要彻底架空你的权力,将你的势力拔除。你说,你做的这些哪一件不是极度愚蠢的事情。彦儿,这不像你一贯的作风,为了一个女人,你可以置家族利于于不顾,你是打算继承你先祖的行为,将家族毁掉吗?” 皇甫一族祖先两百年前的行为是每个族人的禁区,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听到皇甫夫人的话,所有的长老脸色都隐隐变了,用斥责的眼神看着皇甫彦。 皇甫彦垂下眸:“我从没有过想背叛家族的想法。人总有年少轻狂的时候,我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个人才,结果根本不能为我所用。不过现在她已经不会成为我的障碍,我已经将她驱逐出去。” “彦儿,你是真的认为她没有价值了才赶走她的吗?”皇甫夫人眼神复杂,锐利之色始终不改。 “自然,她坏了我不少大事,我给了她一刀穿身而过,绝无留情。” “你还记得你在宗祠里发过的誓言吗?”皇甫夫人突然提起一件事。 皇甫彦一震,脸色变了,半响才道:“怎敢忘!不可做出任何背叛家族的事情,一旦违背,必将接受酷刑!” “那你该明白,我为何带了执法长老来,你所做的这些危及家族利益的事情,必须得到审判和惩罚,否则无法向其他族人交代。”皇甫夫人丝毫没有犹豫,淡声说出残酷的话。 “我明白,我会接受惩罚。”皇甫彦也淡声道,多难得,那么多年不见。现在竟然劳烦母亲大人亲自出马,带执法长老来惩戒他。 真讽刺,其实从踏入这间房子,他就从没期待过她是来看望他。在大长老面前,亲情算什么,她并不会因为他是她儿子而手下留情,而他也不会期待这个母亲会真心去维护他。 “大长老,彦儿虽然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但是也不过被那个女人迷惑而已,他绝对没有背叛家族之心,如今形势如此复杂危机,若让他受伤,对我们家族更不利,他还要应对令狐皇的刁难,令狐皇若知道他受伤,必定会策划出更多的阴谋。”皇甫明珠急声求情。 她虽然将一切事情回禀了长老会,但是她真想不到皇甫夫人会狠下心对儿子动用酷刑,这样太残忍了,若是别人下这个决定就算了,最多不过皮肉之伤,可是要惩戒他的竟然是他母亲。 这样对彦儿来说,情何以堪!这会让他很伤心,虽然这个孩子一直表现都是那么满不在乎,可是没有人会对母亲这样寒心的做法不难过,何况皇甫夫人一旦决定了,那就不会放弃。 皇甫明珠在情在理的话,让皇甫夫人不禁深思起来,迟迟不语。 第八十一章:家法处置,地宫探险 皇甫彦看着她权衡着利弊的脸容,如此的理智和冷漠,她的犹豫不是因为他是她儿子,只是因为他若受伤,会损害到她的利益而已。 他暗暗失笑,别人认为他冷血而理智,可曾见过真正冷血的人?他继承了她所有的性格,强悍的、冷酷的、如此的相似,还真是母子,何等的讽刺!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惩罚是不能免除的,我不能破了规矩。但是惩罚可以让那个女人代替,毕竟她才是这一切祸根,你能做到吗?”皇甫夫人冷冷道。 皇甫彦脸色漠然:“我和她已经彻底没有关系了,扯上她也毫无意义!” 皇甫夫人不为所动:“既然没关系了,那么这个女人更不能留,她在你身边待了那么久,难保不会泄露什么秘密,而且是她弄得我们皇甫一族如今如此被动。找个机会杀了她,当然你不能做到,我可以替你做。” “她是五皇子的人,你们不要轻易动她,否则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皇甫彦沉声道。 “五皇子的人?如果她真是,能留在你身边?”皇甫夫人冷笑几声,清冷的目光穿透了他的脸容。 “彦儿,倒是挺维护她的。你那出戏是做给谁看?我,还是令狐皇?你自然知道我一直安插人在你身边,你察觉到长老会对你已经不信任了,想控制你身边的重要人,所以急忙将你的小情人保护起来。不过真狠得下心呢,一刀插进你小情人身体里,彦儿,我真想知道你当时的心情,有多深爱才能这样狠得下心,做出这种伤人三分,自伤七分的事情,皇甫家又出了个情圣。” 皇甫彦漠然的神色有丝龟裂,长袖下的拳头紧紧攥紧,只是目光一如既往的冰冷:“我自然学不来母亲大人的彻底冷血,对于以前喜欢过的女人,留一分余地也是应有的风度。何须废话,我自己做的事,是我的选择,责任自己承担,不需要任何人来代替我。” 铿锵有力的声音,透出决然的傲气和不羁,皇甫彦没有一丝犹豫的神色。 皇甫夫人失望的直视着他,丝丝冷意弥漫在洁白如梨花的脸容上,云鬓上斜插着的银钗一闪一闪,衬得她更加冷然:“愚蠢!既然你甘愿替她受罚,我又何须留情。三位执法长老,该如何动刑,你们很清楚。” “母亲大人,你若留情,那才是真正的笑话。”皇甫彦不屑的冷笑。 “大长老……难道你不考虑如今的局势吗?我请求把这刑罚延后,至少等到脱离这皇城以后,伤了他对我们绝对没好处。”皇甫明珠见到他们母子互不相让,心急如焚。 为什么这孩子从不愿在母亲面前低一次头呢,而皇甫夫人,为什么就不能顾念一丝亲情呢! “明珠,你一直包庇他各种行为,损害到家族利益,我都还没和你算账。” “……”皇甫明珠顿时噤声。 皇甫夫人冷漠的看着皇甫彦:“我也不想伤他,你以为我不知道这种关头的重要性。但是若不给他一个狠狠的教训,他再做出损害皇甫家的事情,那么我们一族就会毁在他手里。执法长老!” 几个执法长老站出来,抱出一个奇怪的箱子,只听见有水声响动在箱中,皇甫明珠白了脸色。 皇甫彦却脸不改色,唇边有抹不屑,他若想做的事,就算一百次残酷的刑罚,也阻止不了他。 打开箱子,只见乌黑的水中浸着一条两个手指粗的鞭子,似灵蛇般在黑水中游动,闪着诡异的光。 一个执法长老把鞭子提起来,只见那有生命的鞭子上布满了倒钩,密密麻麻数不清,半寸长,锋利而森然。 而那鞭子在半空中延伸着,时而变粗时而变细,竟然是活物,不知是什么诡异的魔兽,发出兹兹的刺耳声,随着它的动作,那些倒刺吸纳着黑水,似尝着什么美味似的,兴奋的哆嗦。 每个大家族都有戒律惩罚机制,对于那些背叛家族或犯了大罪的人,总会大加折磨,所以惩罚的工具一向是新奇而令人胆颤的。皇甫家也不例外,对于这个严于律己的家族,为了控制全族人的行为,惩罚尤为重要。 “跪下!”皇甫夫人厉声。 皇甫彦淡然褪去外衣,露出结实的上半身,口气嘲弄:“跪天跪地,不跪父母!” 皇甫夫人气息一滞,眸光一闪,亲手执起那鞭子,狠狠一挥,啪……令人心寒的抽打声狠戾刺耳,无数倒刺带着黑水插入肌肉里到达内脏,那种致命的痛,会让最坚强的人崩溃,痛不欲生。 但是皇甫彦依然一动不动,他侧头望着皇甫夫人,俊美无俦的脸容上突然露出了一个绝艳的笑容,冷漠而邪美。 相爷今晚终于可以躺在床上了,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休一满心悲愤又无奈,皇甫夫人一向都是这种冷漠性格,对谁都是那么残忍,一切只按规章办事,绝不法外留情。 但是毕竟相爷是她儿子,真不明白,怎能下得了手,相爷整个背都烂了,也不能平躺着,只能侧卧着,虽然披着单衣,依然一副淡定无比的姿态,但是那脸色怎么也掩不住虚弱和惨白。 “相爷,这是内服的伤药,吃了能止痛。” 皇甫彦接过丹药,吞了,不以为然:“若皇甫家的刑罚能轻易治疗,那就算不上什么令人闻风丧胆的刑罚。这倒刺里沾有毒药,还有各种抗止痛的药,嗯,没受个半天的折磨,不会消退。” 如今他的五脏六腑就像被万虫咬噬一般,钻心之痛,深入骨髓,若不是强大的精神毅力压制着,他恐怕也会露出各种丑态。 “相爷,你何苦为了那个女人如此作践自己。” 皇甫彦眸光冷凝:“我不为任何人,我只为我自己。” 休一疑惑,真是这样吗?但是听相爷的口气,确实好像对那女人没有感情了,毕竟当时能狠下心插一刀,也该是看清楚了。 “以相爷的力量,想要逃避执法长老的刑罚,其实应该也不难吧!何必受那种侮辱和痛苦。”休一不明白他为何会接受刑罚,他若不想,恐怕没有人能勉强得了他。 皇甫彦叹了口气:“我受个刑罚顶多痛苦一下,又不会死。至少这样可以蒙蔽他们,让他们以为我还在他们的掌控之下不敢反抗。我若现在和他们直接翻脸了,长老会那么多控制着的势力都还没到我手,于我何益。” 何况他也想看看,母亲大人是不是真下的了手,虽然结果依然不出所料,但也好让自己彻底死了这个心,不再心软。 “相爷说得对,是我太多心了。”休一羞愧,果然像相爷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甘愿受那么大的折磨和屈辱,沉默只是为了崛起时一鸣惊人。 夫人他们自以为少爷还像以前那样会甘心受操纵,但是少爷的心比他们更大,谋略也比他们厉害,这样的猛虎,怎可能受控制。 “休一,你的目光该放长远一点,现在看似我们深陷困局,但这何尝不是一个巨大的机遇!相府的势力和长老会的势力向来独立互不干涉,他们无法插手我的,我也无法插手他们的。可是这一次,令狐皇对付我们,为了抗衡,两股势力势必要合在一起,汇聚出最强的力量。” 皇甫彦半阖的细长眸子弥漫着淡淡的精芒,他通透的目光落在帘卷的窗外,夜色沉沉,黑影浮动。 背上剧烈的痛,令他脑袋更清醒,若不想受制于人,必须拥有更大的权力。漫漫长夜该过去了,清晨万丈光芒的曙光是属于他的。 “要合起来,两股势力只能一方领导。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趁机夺取所有权力,将长老会吞下。”长老会想要控制他,他又何尝不想反控制他们。这一场战役,对手不止令狐皇,最重要的是长老会,他想要得到天下,首先要统一皇甫一族,让他们彻底为自己效力,绝无二心。 这一段时间的示弱,看似被令狐皇逼得如丧家之犬,毫无还手之力。为的就是今天,长老会以为他已经虚弱得可以控制住,为了稳住住京城的势力,他们必定要全力来相救,并趁机收纳他的势力。 哈哈,到底谁利用了谁,还不知道呢!只有笑到最后,才是赢家! 耗费了十天的时间,蓝初雪才艰难的将一把六级初级的水系名器注灵成功,这十天,她可是失败了无数次,随着武器等级的升高,注灵的难度升高的倍数也百倍增长。 对于她对神火的掌控要求升高不少,至少她要控制住一半的神火,才能成功注灵,否则那武器中本身的灵力,根本无法接纳外来的注灵。这一次也仅仅是侥幸成功,反正她成功后,继续另一把武器注灵,却连续失败。 她觉得自己还是太急进了,四级刚稳固,而跳过了五级,直接挑战六级,这样冒险的行为本身就是很愚蠢的,只是为了能让新的炼器炼药联合会开张,不得不这样做。 蓝初雪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扎实基础,终于出关了,蓝初雪拿起炼好的丹药,打算交给花云哲长老,让他代表去参加炼药比赛 一连十天不出门,一出门便觉得京城又有了大变化,街上的气氛明显热闹了起来,因为祭祀日子快到来的缘故,现在兰陵国分布在各地的世家都开始派人入京了,京城里的平静自然被打破了,各种世家少年意气风发,连酒楼都变得分外热闹,给京城增添了不少色彩。 而最近各种热闹的谈资中,数太子令狐傲被提及的次数最为多,现在最得令狐皇宠信的是谁?已经不是那个深入人心的丞相大人了,而是新锐的势力拔地而起的五皇子。 据说皇帝剥夺了丞相的兵权,却将这些重要的权力交给了这位新太子,无疑兰陵国的政治局势要变了,丞相已经失宠被打压,突然崛起的五皇子要统御兰陵国。 据说,丞相最近因为令狐皇的各种打压,已经病倒了,一连数天都没上朝,丞相府也闭门谢客,门庭冷落,人人都在惋惜,为这位少年成名,深得人心的丞相可惜。 曾经他的改革功绩让不少兰陵国百姓受惠,赋税年年降低,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国力也渐渐强大。而如今,这样一个功臣,却被打压得如此凄凉,显示出令狐皇的残暴无情,丞相兢兢业业却落得如此下场,令人唏嘘。 蓝初雪听着街头巷尾流传的那些流言蜚语,都是有关皇甫彦的,评论几乎一边倒了,都是倾向于皇甫彦,为他愤不平的。 她不禁失笑,看来皇甫彦还是挺懂得利用人心的,如今传言那么沸沸扬扬,估计他背后散播的功劳不少吧! 那个男人始终都是个聪明绝顶的人,每一分形势都会巧妙的利用到,将不利的局面转化成有利,这回估计令狐皇要头痛了,若失了民心,那么将来皇甫彦反了,恐怕响应的人会不少!皇甫彦虽年轻,但却比令狐皇更懂得在百姓们前展露自己美好的一面,收拢人心。 外面天翻地覆,冰族这一边却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生机,本来绝望的冰族人,如今脸上眼里都充满了振奋和希望。 按花长老的安排指导下,重振冰族。花云哲召集京城里的所有冰族人,花了很多时间来根据他们的灵力级别和系别,安排他们做各种工作,男女老少都各司其职。 而在炼药炼器方面特别有天赋的,也被他挑了出来,组成一个队伍交给蓝初雪,一切都在按部就班进行,而冰族的族长,听说这两天也要到来皇城了,这一回兰陵城总算风云汇聚了。 蓝初雪把丹药慎重交给花云哲长老,嘱咐他去呈交丹药时,以花样器药协会的名义呈交,那么一旦能获得奖励,这个还没出现的花样器药协会,就会从名不经传变得引人注目。 花云哲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既要适当保持神秘感,也要用最好的方式扬名,以图一鸣惊人,这个女子在这方面的谋算确实巧妙。 商讨完,花云哲又提起一件事:“你请来的那位缥缈导师,实在是个不可思议的高才。”提起缥缈,花云哲难得露出极度赞赏的神色。 这个缥缈,以他这么老的资历,竟然从未听过此人的存在。以此人的见识气度和魄力观察,都是君王级别的,若是一个隐世高人,也只可能自身修炼水平高而已。 但是他精通各种修炼门道,学识渊博,经验老道,指点起那些年轻人,简明扼要,一点就通。连天赋最低的愚笨弟子,在他手中都能脱胎换骨,似突然顿悟了修炼的精粹,修炼进境突飞猛进。 而他编排的队伍组合,更是汇聚了各种巧妙的安排,扬长避短,将每个队员的优势都发挥到极点。 那种老练的训练和安排方法,以他多年毒辣的眼光看来,不像简单的排布,更像是精通军事的能人手笔。 所以他觉得这个缥缈,必定是有过很多排兵布阵的大战经验,否则没可能连简单的一小群人都能安排得如此完美,可是他又不曾听闻五国之内,有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反而让他更觉奇怪。 这样的才人,早该名扬天下,岂会默默无闻呢!但是他怎么也不可能猜到缥缈的身份竟然是那么吓人。 蓝初雪听了花云哲关于缥缈的训练描叙,也暗暗吃惊,不过令狐傲能把军队交给他整顿,那么此人肯定是个厉害的导师。 只是花云哲也是见多识广的前辈,连他都觉得震惊于缥缈的能力,只怕那位淡薄的男子,确实惊才绝艳。 “他虽然古怪,不过能力确实出色,那么这次的祭祀队伍交给他,我也能安心了。”蓝初雪对他的能力是非常信任的,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把事情交给这个男人,就无需担忧,他一定会以最完美的方式完成。 “若是能让他留在冰族中帮我们效力,那么对冰族来说,是一件大幸事。”花云哲长老忍不住看着蓝初雪,这样的人才若能帮助冰族,必定能带来不少辉煌。 蓝初雪苦笑:“长老,他是个很高傲的人,请他来帮忙已经很不容易,若想让他留在冰族为之效力,恐怕不可能。” 像缥缈那样的人,哪里可能愿意为别人效力,连令狐傲也控制不住他,敬他为上宾,其他人更不能指望他会合作。 “那倒也是,以老夫目光看来,他非池中之物,我们冰族落魄,若要留他却是不太可能。不过,老夫倒想向你推荐,若是能得他为夫婿,必定是一件美事。”花云哲捋捋胡子,不无深意。 能配上这一位女子身份的男子,世间不会有多少,以他的阅历看,这一位缥缈却无论气度还是能力方面,都是绝世无双,毫不逊色于蓝初雪,这样两位同样兼备能力和声望的人结合,对于冰族来说,是振兴的巨大希望啊! 蓝初雪顿时傻了眼,随即一脸尴尬,脸色绯红:“长老,不要开我的玩笑,我和他怎么可能?”她自然明白长老是想通过曲线救国的方式,留住缥缈,但是自己和缥缈,唉,这怎么能扯在一起。 缥缈是有心爱的人,他心中的女子估计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这样至情至性的人,要他移情别恋,根本不可能。而她,也不想多惹情债! 花云哲哈哈一笑:“有可不可能呢,都是一等一出色的年轻男女,郎才女貌,天作之合,雪儿何不考虑一下。” 蓝初雪真不知该怎么说他好,郎才女貌?哪里看出的,她和缥缈,一个带着人皮面具,一个带着铁皮面具,长相倒是平庸得可以。 和花云哲谈论了一阵子,蓝初雪决定去看看缥缈的成果,听说缥缈带了他们去京城外的寒冰潭修炼,这位导师倒是严格得很,才修炼没多少天,就去那么严酷的环境下。 兰陵城巨大无比,是辽阔的平原。而出了城外,不远处巨大的山脉就连绵不断,形成了无数山林和荒原,奇峰险峻,湖泊幽深,有厉害的魔兽群落,也有艰难的环境,提供了不少不错的修炼场所。 所以偌大的兰陵城,数以十万计的灵术师,若不想出远门历练,就会选择就近的此处山脉,虽然来此处修炼的人数量多,但是一旦入了这里的山脉,就是水滴流入海中,并不会让人觉得拥挤! 蓝初雪按照花云哲的指使,进入了一个浅湖谷地,这是一个隐蔽在两座连绵山峰间的谷地,入口很窄小,里面却很开阔。 骑着飞行灵兽直入两里路,山脚下树木葱郁茂密,碧水荡漾,湖边嫣红的山花漫烂无比,倒映着水天一色,山峰崇峻,景色是无比的美,。 只不过已经隶属初冬,虽然没有下雪,但是气温却很低,特别是山区里,寒风阵阵,湖水没有结冰,却也已达到零下,所以风景虽美,但是若是下到这湖水下,却真是对人非常大的考验。 很快就看到一处拐入两山之间的交接处的水湾水面冒着不少气泡,蓝初雪看到缥缈正悠然的坐在芦苇下,手握玉箫,静静的吹奏着,微波荡漾的湖水映着他的倒影重重叠叠,白衣如雪,芦苇似风,微微晃动,面朝碧水背依山,端的是一派神仙风范。 他吹奏的曲子似乎有些特别,优美中有带有缓缓的呼吸节奏感,悠长有力,蓝初雪听着听着,渐渐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和他曲调节拍一样。 不禁心中一震,急忙凝定心神,摆脱曲调的影响,这种曲调不知不觉听着,会有操控人心的力量,缥缈是在替水下的修炼者调息吧! 蓝初雪也没有打扰他们,在一旁等着,谁知道这一等,就是一个时辰,她不禁惊疑了,一般人如何能在水底一直呆两个小时而不浮上来换气。 她担忧起来:“缥缈,他们没有出事吧,他们还都是孩子,你下手可别那么狠,要循序渐进啊!”只怕就是他们在水下窒息了,这些都是冰族的年轻精英人物,若是被她弄得没了命,那她怎么向长老交代。 缥缈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好像看笨蛋的眼神,没有理会她,继续吹箫,不过箫声渐渐变得有些急促,似激荡的瀑布,很快有人受不住了,噗一声从水底飞出,落在湖边上。 而接着,不少的冰族少年都从水下飞出来,一时间如白鹭出水,鲜活充满生气的脸孔让这一处清冷的地方充满了生机,都是少年,一旦获得修炼成果,纷纷振奋而开心的互相说话。 “天啊,我竟然在水底呆了两个时辰,感觉好像才一会儿而已,太不可思议了。” “我之前还不会凫水呢,不过缥缈师傅教的这种口诀好神奇,令人感觉好像不是在水中似的,明明水那么冷,渗入肌肤,可是一点也不觉得冷。” 而其中一个少年惊喜的叫起来:“咦,我感觉身体里的灵力充沛了很多,快要溢出来了,好像……唉,这种感觉好像要晋级了,哎呀,我要晋升五级了,没有长老在我身边帮忙晋级,怎么办!” 周围的冰族少年都眼睛亮亮,羡慕的看着这个即将晋级的少年,他们都是四级以上,却都还没有达到五级的,对于五级充满了期待,希望自己也能赶快像这个少年一样要冲破五级。 “缥缈,快帮忙。”蓝初雪赶快惊喜的把那少年拉到缥缈面前,她自己晋级是糊里糊涂的,基本上都是得到身旁的高手相助,但是她却不知道如何引导别人,而缥缈那么厉害,作为一个厉害的导师,应该懂得这些的。 缥缈淡淡威严的目光扫过所有人:“都静下来。” 所有人顿时不敢哼声,不顾都目不转睛的盯着那少年,缥缈挥挥手,让他坐到自己面前来,那少年立即乖乖坐下。 蓝初雪皱眉,晋级不是都要找一个安静,毫无干扰的环境来慢慢突破吗?虽然这些围观的少年不会乱出声,但是他们本身站在这里就是一种几大的影响。 而晋级最重要就是心神宁静,只要心思有一点影响,就会走火入魔。而且晋级也需要不少时间,她上一次晋到五级,花了一夜的时间。 可是缥缈竟然就这样在大家面前引导晋级,实在匪夷所思,别说她,其他的冰族子弟们也是一脸吃惊又疑惑。 缥缈面容凝静,眼神清透,他缓缓伸出并拢的两根手指,落在那少年额头上,一道淡金色的印记随即打入他脑海中,少年立即闭上眼睛,凝定心神,按照印记上的心诀去凝聚灵力,换转流通身体各处奇经八脉。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那少年头顶渐渐冒出白烟,脸上升起淡淡的光,随即逆转沉下,然后烟雾消失,他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竟然散出了更加清正纯厚的气息。 蓝初雪惊大眼睛,她能感觉到,这是属于五级灵术师的灵压,他竟然就这样晋级了! 蓝初雪脸容满是不可思议和郁闷,靠,这也太不科学了吧,她那时在上古战场,国师帮忙下晋级,也花了一夜时间,可是这个缥缈帮忙下,这少年竟然用了一个小时,就成功了,而且是五级,五级啊,随便一个六级巅峰导师来引导,也不可能这么快,这缥缈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力量,她一直看不透,到底达到什么级别了。 古林兴奋的对蓝初雪道:“姐姐,你带来的这位师傅实在太厉害了,他教导我们的修炼方法比起长老们的教导更加的有效。我们也试过不少的修炼方法,从来没有像如今这么顺利而且速度加倍的,太神奇了。我感觉最近的修炼速度比在上古战场时吃灵药还要快,而且很稳固,并非那种急进的感觉。不过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那么厉害,这样的人该闻名天下对。” “……我也不知道。”蓝初雪眼眸迷蒙盯着缥缈,以前她并不在意缥缈的身份,可是随着他身上的谜团越来越多,她的疑惑也越来越大了,他的种种能力,和他的年龄还有名声都感觉矛盾。 缥缈露了这么一手,其他的冰族人顿时用更加敬仰无比的目光看着缥缈,虽然他们觉得这位师傅是很厉害的,但是他的厉害程度,还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在这位师傅的带领下,他们的修炼速度必定能突飞猛进,不过光是修炼还是不够的,实战才是经验提升的最好方法,所以蓝初雪建议他们去狩猎一下魔兽。 “这里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正在围猎,你们去别处地方。”蓝初雪他们刚到达山林外围的领地,又遭了了一批人的警告。 刚才他们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找了好几处地方,都被人占领了,如今又一次遭到拒绝。 “你们让谁走,这个地方那么大又不是你们的,凭什么要我们走。” 冰族的少年们都是一腔热血,长期以来的压抑,被人瞧不起,让他们差不多爆炸了,几乎要冲上去。 蓝初雪冷漠的目光扫了一眼那些潜伏在林间,如猎豹般警惕的男人,突然举手阻止了队员们的冲动,淡然道:“别说了,我们走,找其他地方去。”率先转身离开,缥缈跟在她后面,仿佛很清楚她的想法,什么都没有问,也走了。 冰族的少年们像被泼了一身冷水,其实他们想好好表现一番,和那些世家大族的子弟较量一下,让他们不敢再看轻自己,但是这个雪儿小姐却突然偃旗息鼓,一点也不像她那强势的个性,居然屈服了,不过他们也没办法,只能跟着走,但是心里总是郁闷,不舒服。 蓝初雪带着他们远走到一个无人打扰的地方后,才停了下来,坐在那些休息,她的目光扫视着山林的几个位置,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什么。 缥缈则是一副淡然的态度,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冰族少年们都是一肚子的气,郁郁寡欢的样子,古林忍不住走上来问蓝初雪:“姐姐,刚才为什么要听那些人的话,怎能让他们一直欺负我们冰族人。我们也该好好反抗,教训一下他们,那些可恶的世家大族,以为这里是他们家的地么!” “你以为他们是世家大族的人,真是在狩猎?”蓝初雪没好气的斜睨着他,若只是单纯的世家大族,骄横跋扈霸占地方,那倒是好办,以她和缥缈的实力,带着这群少年人,要打败他们并不难。 古林迟疑了:“难道不是吗?他们好像穿着统一的衣服,埋伏在那里狩猎的样子。”其他少年也纷纷点头,他们最讨厌就是那些自以为是,欺负人的世家大族。 蓝初雪凝重的摇摇头:“你们再仔细想想,他们埋伏的位置,还有他们的神色和武器,那样的警惕性和纪律性,你觉得是世家大族那些骄傲的子弟能做到的?就算你们,也不能做到如此整齐合一。何况,你们可曾看到他们衣服上有世家的家徽。” 当时那领头的人一出声,她就察觉到那些埋伏男人的灵压陡然升高,他们就像一群猎豹般,听到命令蓄势待发,这可不像懒懒散散的世家子弟,而是像……严酷的军人! 但是,唯一让她觉得不理解的是,这些人既然是军人,不呆在军营,而且分散在山林中,伪装成修炼的队伍去狩猎魔兽,意图何在?好像并不想被人知晓。 “呃……”古林被她提示了一下,也觉得不对劲了,众人面面相觑。 “所以不要去得罪这些人,他们不是世家队伍,是伪装、分散、隐藏在这里的一些特殊军队,你们若冒犯了他们,他们必定会下杀手的。”蓝初雪慎重道。 冰族少年皆是心中一寒,军队和小队伍可不同,军队的威力任何人世家都不敢轻易抗衡,更何况他们一个修炼小队,差点捅了个蜂窝,幸好这位雪儿小姐够眼力,没有让他们冲动行事。 “可是,不对啊,姐姐,三军中,禁卫军在皇宫内外守着,防卫军在城北营地,皇城军在城东营地。那这些散乱的军队是什么军?他们为什么要藏在这里,是来进行试炼的?”古林更加疑惑了。 蓝初雪一凛,军队的异动可不是开玩笑的,特别是现在局势那么复杂紧张,小小的动向都意味着巨大颠覆。 “他们不是三军。”蓝初雪心中浮起浅浅的担忧。 这些军队恐怕是令狐皇偷偷从外调回京城,为防止政变,或者说是消灭皇甫彦的所做的准备,只怕这一场祭祀先祖的节日,也只是为了找一个掩人耳目的方法,趁着人多混乱,除去他的眼中钉。 这样的话,皇甫彦就危险了,她不知道他在京城部署了多少人手,但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何况令狐皇也不是一般的地头蛇,他有强大的军队,若要动手,皇甫彦就会陷入瓮中抓鳖的境地。 冰族的少年们顿时不说话了,他们自然明白若不是三军,那么就意味着这些是某些人私自调动的军队,意味着这后面错综复杂的政治关系,这些是他们不能轻易碰触的。 蓝初雪目光不禁看向缥缈,他是五皇子的人,令狐皇有什么异动,他应该也有风声。 缥缈察觉到她的目光,却冷冷道:“别指望从我口中套出话来,既然你都不是他的人,何必多管闲事。” 蓝初雪瞪眼,却拿他没办法。 “这地方那么复杂就别蹚浑水了,咱们去其他地方历练吧,也不一定要捕猎魔兽,我听说南边的山脉也挺神秘了,听说还有宝藏。”古林又兴致勃勃道,少年人总是对那些传说中的宝藏很感兴趣,立即得到了不少队员响应。 蓝初雪很怀疑的看看那边那些山脉,那一处的山起伏并不大,山势比较平缓,出入容易,但是……“那里不是乱葬岗吗?你们想要去挖死人的坟墓?”她一头黑线。 别以为她不知道,那里的山比较低,适宜埋葬死人,所以京城里的普通百姓死了,多数都是拉到这种地方埋葬了,几百年来一直如此,所以那处地方早就成了一个大葬场,那山土之下,不知埋了多少尸骨。 平日便是阴暗而幽冷的地方,加之山树茂密,飞兽聚集,时常发出诡异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虽然她是不怕什么鬼怪啊,僵尸之类的,但是对于这种阴森森的死人世界还是不喜欢。 “切,那些死人的坟墓我才看不上呢!”古林不屑,随即又眼睛闪亮亮,充满了冒险的刺激。 “不过我听族里的老人家说,这一处山脉本来是很崇峻巍峨的山峰,几百年前都是埋葬京中皇亲贵族的地方,后来因为一场天灾,山脉下沉,变成了现在这样坡势平缓。而几经更朝换代,原本的圣地在其他朝代统治者眼中也变得不重要了,皇亲贵族们也不愿挑这么一处遭剧变的山脉作为陵墓之地,觉得风水不好。后来反而成了京城普通百姓埋葬的地方。” “对对,我还听说这里有以前那些皇族的地宫,因为下沉而入口很隐秘,不少盗墓者曾光顾过,偷出了不少宝贝变卖,都是价值不菲的东西。” “听说那些都不过是地宫外围不重要的古董而已,地宫深处才是埋藏着重要宝藏的地方,不过听说里面太诡异了,没有人进过去,多可惜那宝藏。”少年们一副惋惜不已的态度,眼中却有蠢蠢欲试的光芒。 蓝初雪无奈,果然年轻人都是热爱冒险的,盗墓宝藏什么的,最能吸引他们,她虽不信什么宝藏,这些东西多数都是以讹传讹,根本没有人进过去,谁又知道就有宝藏了。不过这群热血少年确实需要磨砺一下,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让他们试炼一下,也不是坏事。 蓝初雪征求了一下缥缈的意见,缥缈无所谓的态度,想想也是,这个人估计天下没有他不敢去的地方。 一行人出了这处山脉,向南边的山脉进发!不过显然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不少,来到南边山脉山下,他们碰上了不少京城出来的试炼队伍。 山下热热闹闹的情景,让这一片本来令人听之悚然的地方,显得不伦不类,什么恐怖气氛都没有了。 蓝初雪有点傻眼,看着山下聚集的不少队伍,今天赶集吗?竟然都那么多人来这个地方,不过仔细看有些队伍,似乎并非来试炼,倒像是一副盗宝者的行装。 蓝初雪无意间却看到了一个熟人,高高健硕的身材,脸容坚毅英俊,二十八岁左右,带着一把血红的刀刃,灵级在五级,看起来很沉稳可靠的模样 曾经在上古战场为他们带过路,那位暗月佣兵团的团长,蓝初雪心中一动,让佣兵也出动的,必然是有利可图的事情,不知道这南边山脉发生了什么事情! 蓝初雪走过去和他打招呼,暗月队长看到她也很高兴,上次他替蓝初雪带路,蓝初雪帮他找到了八仙宝珠,完成了一个顶级任务,让他的级别提升了不少。 所以他对蓝初雪还是挺感激的,觉得这个女子也颇有义气和勇气,蓝初雪问他为何来此处,他倒是照实回答。 原来他因为进入上古战场安然无恙采得八仙宝珠归来,名声倒是在佣兵界大震,因为即使是六级的高手,深入上古战场深处,也很难保证能活着回来,而他不仅活着,还完成了任务,自然成了佣兵们敬仰的对象。 而五国中两大佣兵团之一的独行佣兵团副团长*邀请他加入他们的任务队伍,来兰陵国皇城南山脉执行一个任务。 蓝初雪更加好奇了,佣兵团之类的,她虽然接触不多,但是也知道大陆上以天狼、独行这两大佣兵团为首,两个佣兵团实力都差不多,却算得上是死对头。 其实此两个佣兵团一百年前是大陆上第一大佣兵团,后来却因为团长夫妇不知因何事,反目成仇,弄得第一大佣兵团分裂成两半,百年来成了死对头。 什么大小事情上都要作对一番,特别是近年来,天狼和独行两个团长竟然师出同门,师兄天常成了天狼佣兵团团长,师妹地久则成了独行的团长,这下可好了,两个团的斗争更加厉害了。 最近天狼佣兵团动向诡异,据说出动了不少人马到了兰陵城,不知完成什么重要任务,独行一向关注他们动向,深觉诡异,地久打听之下,听说天狼的人好像对兰陵城南的地宫陵墓群很感兴趣,能让天狼感兴趣的东西,必定是好东西,独行佣兵团自然要插一脚。 所以也派人来了这里,一来一探究竟,二来是来和天狼佣兵团抢生意。 蓝初雪不禁疑惑,难道这地宫里真有什么宝藏,竟让两大佣兵团都派人来了。 “不过那些天狼的队伍去哪里了?”貌似并没再次见到举有天狼佣兵团旗帜的队伍。 “估计已经深入了陵墓深处吧,修小姐,既然你是打算带队来历练,不如和我们一起深入吧,也好有个照应。”暗月对于蓝初雪的实力很敬佩,当初上古战场全靠这位才顺利深入,若有她在,倒是多一份力量。 蓝初雪并没有拒绝,独行佣兵团派出的都是不少好手,灵级都在五级上,对她自然没坏处,蓝初雪十几人的队伍就跟着独行佣兵团五十来人的队伍向山岭出发。 一路上那位*副团长倒是挺和谐的,他是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了,但是经验丰富也眼光独到,对蓝初雪和冰族人都很客气,并没有因为冰族的地位而看低他们。 他好像对缥缈挺感兴趣的,试图攀谈,谁知那高傲的男人并不怎爱理人,弄得蓝初雪好生尴尬,不过*却没见怪,反而说高人本来就是有点脾性。 一行人开始赶上山,到了半山,映入眼是一个个土包坟,密密麻麻,数也数不清,有些坟墓上有石碑,还有拜祭留下的一些香烛之类的,有些则是长满了野草,一丛丛密集,蛇鼠出没,钻得一个个坑洞。 而过了这一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再翻过一个山坳,出现了乱葬岗,大堆的尸体埋葬在这里,都是不知姓名的死者,随意被埋葬。 有些因为埋葬得不深,风吹雨打,裸露在土面上,一根根骨头横七竖八,骷髅头被风吹走了,只剩下不成形的骨头,状况颇为凄凉。 有佣兵捡起地上有些破烂的器物残骸看了看,说应该这东西颇有历史,这个乱葬岗应该是有几百年了,因为受山脉震动的缘故,本来埋得深的尸骨都被震了上来。 蓝初雪眉一挑,这倒是和那个传说中的地宫年代相同的人吧!不过命运就差远了,那些尊贵的人依然深埋美丽神秘的地宫中,而这些普通的百姓,却最终尸骨散乱,暴尸荒野。 倒是缥缈,目光扫了眼那个佣兵拿着的残骸,好像透过它在看什么似的,不过也只是看了一下,便移开了目光。 一行人继续前进,因为并没有人知道地宫的所在,那些盗墓者也只是进到一些普通贵族的小地宫,并非真正皇族的宫殿,所以首先就需要找到可能的地宫入口。 密密麻麻的山林中,可能随时脚下踩着的就是地宫,可是要找出来,却是非常艰难,因为范围太大了。 花了半天时间,一行人倒是找到了一两个小地宫,里面虽只是贵族的坟墓,但是应该也颇有身份,陪葬的物品不少。那些物品大部分都是佣兵团收去,蓝初雪并没什么兴趣,只是在仔细的观察着小地宫的地形,以及内里的结构,虽然小,但是内中的布置却十分奇巧,一般单枪匹马的盗墓者,肯定很容易被里面的毒液和机关所伤。 蓝初雪把这些地宫内布置的方位都仔细斟酌过,基本都是坐西向东,和她所了解的坐北向南不一样。 出来后,她便建议*该往偏东的方向寻找入口,因为根据两个小地宫的结构,显然那时候陵墓都是把入口建在东面的。 缥缈看了她一眼,有抹赞赏。 副团长也赞成,接下来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地宫,比之前的大十倍,重重石门甬道,里面的机关布置也更为严酷可怕。历尽艰辛,伤了几个人,他们才小心翼翼的进去,来到中殿。却见殿里有数不清的金饰和器物,各种武器和日常皇族用品,闪得人的眼睛都花了。 整个队伍惊喜若狂,感觉应该找到了传说中的皇族地宫。 “不,这里并不是帝皇的地宫,充其量应该只是亲王而已。”蓝初雪却翻开藏在灵柩下的宝箱,拿出一份记载了死者生前功绩的书册。 上面很明确的记载了,这一位是一个备受皇帝敬重的叔父亲王,所以陵墓的规则豪华程度只在帝皇之下! 而根据这位亲王的记载,那位同期的皇帝似乎是将皇城从东移到这北边,建立了庞大兰陵城的主人。 蓝初雪心一跳,建立兰陵城?兰陵城那么复杂庞大的地形,最初是这位皇帝在位时期兴建的雏形么!如果能得到兰陵城最初的雏形图,知道兰陵城的结构!只怕能找到对付令狐皇的法子!不过这事情却没有让大家失望,反而更期待而兴奋。 古林盯着美轮美奂的地宫,满是不可思议:“仅仅是亲王的地宫就如此豪华,不知道真正的帝皇地宫,又是何等壮丽,怪不得那么多的盗墓者,确实刺激人,走一趟,出去几辈子都不愁了。” “真正的帝皇地宫,又怎么可能轻易找到。几百年来,也有不少人来过这里,为什么就没有找到过。或许不是没人找到,只是找到,也无法活着出来,所以一直都没有人知道地宫的所在。”蓝初雪知道古代很多的帝皇陵墓都是很诡异而可怕的。 像埃及帝皇陵墓那些国王的诅咒,还有秦始皇陵地宫里恐怖的机关,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活着出来呢! 副团长却说:“倒也是,不过既然天狼佣兵团的人一直都没有出现,难说他们已经找到了,若地宫真是很诡异危险,他们也该为我们打头阵了,到时候我们看看形势,若是危险,便不要深入。” 蓝初雪汗颜,看来早到也未必会有好处,搞不好为后人铺路,不过她倒是不介意这样的铺路,毕竟死的是别人,总比死的是自己好! 收纳好财物,蓝初雪没有要金银器物,反而是要了一些武器,这些对于武力缺乏的冰族人来说,是最需要的。 忙碌了一个时辰,再度出发,到了地宫外的山岭,竟然已经夜幕降临了,不过对于佣兵团还有历练的人来说,白天和黑夜根本没有区别,知道巨大财宝,让他们精神更是振奋,根本不觉得累。 不过接下来他们的运气似乎没怎么好,遭遇了一群灵蛇攻击,然后又花了很多时间都没找到入口。 月亮高升,幽冷的月光透过树叶照着这片阴森的地带,周围都是魔兽那诡异的叫声,非常恐怖,一行人也疲倦了,坐在一个山头休息,烤着空间戒指来带来的冰肉来吃,一堆堆篝火升起,让这片地方有了点人的气息。 要找地宫,并没有便捷的方法,这样的盲目寻找都令众人有些沮丧,一众人围着篝火大口咀嚼烤肉,缥缈依然像一尘不染的神仙,虽然手上拿着蓝初雪让他帮忙拿着烤的肉串,兹兹的肉汁滴下火中,丝毫没有影响他清雅的气质。 “给!”烤完他并不吃,递给蓝初雪,蓝初雪也不客气,因为缥缈不喜欢吃这些油腻的东西。 古林一脸羡慕:“真好,若有美人烤肉给我吃,我就娶了她。”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美人,而且美人都有刺的,想要采择,就要做好双手鲜血淋漓的准备。”蓝初雪不无感概。 “呃,你真打击人,那我还是娶个普通的好了。” 暗月队长走过来,神色凝重:“雪儿小姐,地宫很难找,我们恐怕会在这里逗留一段时间,你们若是有其他打算,也可以离开。”能不能找到都很难说,找到了有没有致命的危险更加难说,他倒不想拖累这个帮过他的女子。 “不,我打算留下,我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地宫。”蓝初雪却转了口风,原本只是带队来历练冒险,不过现在她又有了新的目标。 “这地宫太隐秘了,这样漫无目的的找下去,倒是一个大麻烦。谁也没真正进过去,否则找个盗墓者来带路,还有比较大的可能性。”暗月队长愁眉一片。 蓝初雪也暂时想不出办法来,毕竟她对于这个世界陵墓的风俗习惯并不了解,很难推测出更细致有用的寻找方法。 她侧着头,却看到缥缈淡然烤着肉,一点也不担忧的样子,她心中一动:“缥缈,你有办法吧!”肯定是口气,她觉得这个沉稳可靠的男人,绝对不可能没有一点计谋。 缥缈转过脸上,木质古怪的面具在篝火下显示出一丝狰狞和冰冷,令他像一个恐怖的鬼魅般,他漆黑如夜的双眸深深凝望着蓝初雪,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在他眼底涌动,似失望似怒意似无奈……“你真想去?” 蓝初雪被他那诡异的眼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依然坚持道:“我要去。” “那就等月上中天,子夜时分。”缥缈并没透露什么,说完便又静静的在一边烤肉。 子夜时分?蓝初雪暗暗讶然,这种阴气最重的时分,总容易出现恐怖诡异的事情,缥缈他想干什么? 周围的人听了缥缈的话,倒是暗暗期待,等吃完烤肉,月亮渐渐升上中天,山中的风突然大了起来,令人感到寒冷入骨,阴气汇聚浓郁到了极点。 风中传来清晰诡异的声响,不知从何妨而来,只听见咯咯咯,清脆似骨头交错响动的声音,而渐渐伴随着凄厉尖锐的哭泣声,嘶哑似铁锈磨过石墩,又似黑潭下蛇虫发出的咬噬声。 总之这个山野从宁静陷入了一种说不出鬼魅的氛围中,树丛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正慢慢的爬过来。 蓝初雪一行人都寒毛倒竖,纷纷站起来,团团紧靠着,他们的脸色变得惊怔,警惕万分的握着武器,环视着周围的景象。 渐渐冰冷的银月下,黑暗的树影里冒出一道道诡异的身影,为什么说诡异,因为它们的影子落在地上不是全黑的,而是一道白一道黑,交错着,月光从它们空洞洞的眼窝中射过,更添了几分的鬼魅。 白骨,那些影子,是一道道支立起来的白骨骷髅,它们从树丛中走出来,似人一样直立走动着,只是动作迟缓而怪异,好像什么东西操控着它们似的。 月光流逝在它们的骨头上,绵绵不绝出现的骷髅竟然在冷月下起舞,它们僵硬的的动作带有某种宗教舞蹈的奇特,森森白骨不停舞动,那情景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众人几乎按耐不住冲出去将这些可怕的骷髅砍碎,缥缈却冷冷道:“别动手,难得一见的白骨之舞,有着极度邪恶的力量。你们动手,会招致灾祸。何况,想要找到地宫,还要靠它们。” 众人都惊呆了,眼睛几乎凸出来,让骷髅带路,妈呀,这一位高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但是怎么想都觉得诡异,难以接受。 蓝初雪在上古战场也见识过森森白骨,可是也没有现在那么的诡秘,那时只是满地骨头,可是现在的骷髅竟像有灵魂似的,更像是被某种秘术操纵着,刚才缥缈说,等子夜时分月到中天,他知道会出现这个结果。 蓝初雪陡然觉得心中冰寒,惊疑的目光望向缥缈,脚步不由自主退后一步:“你是谁?你到底是谁,缥缈并非真名!”她震惊的呢喃,眼睛瞪得很大,带着冷月般的寒意。 白骨之舞,人鱼的歌声,这些诡秘的东西,都不是普通人能操控的,他却轻松能预料甚至控制住事态的发展。对于鬼神之事,灵术是不可能对付的,只有巫术演化而来法术,还有……神的秘术。 缥缈缓缓低下头望着她,看着她警惕的姿态,还有那防备性的退后一步,很久没说话,他的目光很复杂,深邃的眼底弥漫着黯然神伤。 随即抬起下巴傲然道:“对你来说,我是谁重要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可曾害过你,如果你怀疑我,我可以离开。但我没必要向你交代我所有的来历。” “姐姐,你在说什么呀?缥缈老师一直在帮我们,他虽然表面看起来挺冷淡的,但是他一直对我们这些弟子很耐心,在关键时候也总是保护我们。”古林为缥缈愤愤不平,他不知道蓝初雪为何突然激动起来。 但是他们这些弟子也不是傻瓜,像缥缈这样厉害的人物,之所以会愿意来教导他们这些冰族子弟,全都因为看在蓝初雪的情分上,可是雪儿姐姐这样怀疑他心怀不轨,换了谁都会生气受伤。 “……”蓝初雪一瞬不瞬的望着他,看着他的眼底,可是他的眼底已经隔了一层冰霜,显得淡漠,满不在乎,不对,不会是他的! 如果是他那样的高傲神祗,怎么可能屈尊降贵扮成另一个人来到自己身边,只为报复自己,他若要报复,必定光明正大的,那才是他的骄傲作风。 或许她太疑神疑鬼了,毕竟这个大陆上奇人异事也不少,缥缈有这样奇异的能力,并非就是奇怪:“对不起,我刚才太紧张了,草木皆兵,把你当了别人。”蓝初雪放松了警惕,头痛的对缥缈道歉。 缥缈淡漠道:“那个别人曾经对你做过很过分的事,深深伤害过你吗?提起他,让你如此敌视,那么害怕!” 蓝初雪一怔,一下子哑口无言,只是想起寞尘,脸色白了几分,自从听了人鱼之王的歌声后,寞尘已经成了她心中尘封的禁忌,一旦触及,就会让她反应过激,情绪失控,她一点也不想提起他,也不想想起他! 往事已成尘埃,无论多么悲哀,那都是太沉重的事,她也曾为之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就让它永远埋葬在心底吧,人要往前看,那才是对的:“没有,我只是……不想再见到他。” “……”缥缈身子微微一颤,呼吸一下子静止了,谁也没看见他面具下悲苦的淡笑。 “算了,走吧。这些白骨,应该是那地宫主人同一个时代的吧。”蓝初雪想到缥缈在那个乱葬岗时,扫了一眼一个佣兵手上那器具,想来当时缥缈就发现了,那些死者应该是陵墓的工匠,当权者为了保护陵墓的所在,完工后就把他们活埋了。 堆积着极大怨恨的灵魂不愿散去轮回,所以夜夜在月下起舞,积聚子夜时分阴气力量,去寻找那个害死他们的凶手。 “看看这白骨能带我们到哪里去!” 众人终于也从这件突发事情中惊醒过来,对啊,现在关键时刻,怎么能节外生枝,只见那一队骷髅骨头已经在月下跳完了一曲舞蹈,那些迟钝的身体变得灵活了不少,它们的身体开始扭曲着转向一个方向,东方—— 然后一个骷髅跟着一个骷髅,迈着一节节骨头,在草丛中发出挞挞的声音,排列成队伍,摇摇晃晃的往东方去了,众人既觉得匪夷所思,又觉得激动无比,这骨头真的能带路,太他妈的诡秘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们苦苦找寻不见的地宫,终于就要找到了,所有人都不禁屏住呼吸,热血沸腾的跟在那些骷髅的后面,跟着它们走过弯弯曲曲的路,翻过一座座山岭。 “姐姐,它们真能带路吗?它们为什么不袭击我们,反而会带我们去地宫?”古林眼睛一转不转的盯着那些走动的骷髅,感到毛骨悚然。 在上古战场都没见过如此诡异的事情,果然死人汇聚的世界比魔兽的世界更可怕,展露了一个他从没领略过的领域,脱离人类常识的世界。 蓝初雪压低声音:“一来,它们也有忌惮的东西。”它们未必不想袭击他们,只不过这里有让他们恐惧的人物,或许是她这个驱魔师,或许是缥缈,鬼魂这东西对于能收复它们的人感应是非常敏锐的,自然不敢冒犯。 “二来,它们的怨恨目标不是我们,而且它们也想借我们的力量帮它们!” “啊?”古林更惊奇了:“它们想让我们帮它们?帮它们什么?” “打开地宫的门,几百年已经过去了,它们依然每夜去那地宫,说明它们虽然知道位置,却无法进去,现在至少我们可以帮它们打开仇人的门。别小看这些亡灵,它们有时候执着起来,也是很强大的怨念,无法复仇,就死活不入轮回。” 蓝初雪以前也曾经见识过很多鬼魂,太深的执念就无法入轮回,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为何执念都那么深,最终伤害的是自己,不过她也没资格说别人,因为她自己曾经也没勘破! “执着难道不好?若人人都可以轻易对任何事放手,感情都淡漠如水。那么这个世界还有能打动人的爱和恨吗?情之所以珍贵,在于不会轻易放弃。轻易可以放弃的,那不足以称之为感情。”跟在他们后面的缥缈突然道。 蓝初雪知道他肯定在想起对那个女子的感情:“说的也是。只是太沉重的感情,有时候无法感到温暖,反而会压抑。” 兜兜转转走了好些山岭,虽然独行佣兵团的人都是习惯了野外生存的人,都被兜兜转转得头都快晕了。 这些骷髅走的路根本就不算路,有时候前面有树有坑,它们就直接撞上去,弄得他们这些跟随的人也好痛苦,甚至怀疑这么乱来的骷髅是不是真能带他们去。 蓝初雪却告诉大家,这是它们按照几百年前的路在走,而那些路早就消失了,它们只是遵循的记忆走,这样才可能走到正确的位置。 众人只能忍耐着,终于那一队骨头带着他们来到一个巨大的山脚下,走进两山之间的河流中,走了半里路,走到一个水声急喘的地方,然后站定,对于一个凹陷进去的山脚河岸开始用骨头不停刨土。 众人都傻了眼,蓝初雪神色一凛,举头看着这紧靠河岸的山峰,这座山峰半显倾斜,似乎在地震中,一边凹下了下去。 她眸中陡然闪过亮光,能以这种方式倾斜,必定是因为山底下有巨大的空洞,塌陷了一边,使得山势一侧下沉,恐怕真正的帝皇地宫,是在这里。 “地宫入口就在这里,大家一起挖。”蓝初雪声音里掩不住振奋。 一听她说地宫在这里,佣兵团的人和冰族队伍都激动了,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了。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那些骷髅挖的方向,拼命的挖起来。 挖了厚厚的一大层土壤,从河道边一直往里挖了大约十几米的通道后,一道巨大的石门赫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大约四米高,宽若六七米左右,厚重而肃穆,气势不凡。 门前有两头狰狞的石雕灵兽守护着,巨大的石门上布满了各种雕像,四角上雕刻着上古的守护神兽,形态威武,雕工精细,巧夺天工,栩栩如生。 而中央是莲花底座,上面龙飞凤舞的雕凿着直径半米长的铭文,都是歌颂陵墓主人的功德盖世,石门和山石紧密贴着,似乎用了岩浆浇灌边沿,山石和石门经过漫长的岁月都融合为了一体。 几个佣兵团的大力士使劲的推,压根纹丝不动。 “这么巨大的岩石门估计厚度也不少,整块岩石已经和山石生在一起,要用力推开很难。”副团长摸摸下巴,目光不由得望向缥缈:“不知缥缈先生有无办法?” 众人立即把期盼的目光看向缥缈,这个面具人总是一鸣惊人,他们已经暗暗将他当可依靠的高人。 缥缈看着那巨大石门:“既然石门能搬来这里,工匠必定有巧妙的方法,倒不如问它们?”他回头看着那些躲在人群后面的骷髅,冷冷的目光盯着它们。 那些骷髅被他那冷厉的目光扫到,似乎很恐惧他,抖动不已,虽然心不甘情不愿还是扭着骨头走上来,走到门前那两座石兽前。 众人暗暗吃惊,这些骷髅似乎挺畏惧缥缈的,缥缈竟然可以命令它们做事,真是神奇了,这些骷髅可从没有理会过他们这些人! 蓝初雪急忙命令:“大家一起退出通道外,这门口或许有机关。” 一众人急忙走出十几米的通道外,在缥缈的示意下,一个骷髅伸出白森森的指骨,伸进一个石兽的狰狞嘴中,不知按动了什么机关,只见银色的光芒从石兽的嘴里射出。 一颗发着光芒的珠子衔在石兽的口中,随着那珠子的光芒越来越盛,那石兽陡然一震,身上的石头碎裂四射,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灵兽幻影,呼啸般扑向石门上,而巨大石门上的铭文开始发光,流光在字体间流动不已,四兽的身体也显现出更亮的痕迹。 大家不仅屏住了呼吸,果然很奇妙,看来这道门的机关是在这两头石兽身上,骷髅又如法激活了另一个石兽,同样的幻影撞入石门中,整个石门上的雕刻都发出耀眼的光芒,轰隆隆隆……巨大石门与地面摩擦移动的声音刺得人震耳欲聋。 随着石门的轰然打开,无数黑色的箭水飞射出来,那个打开石门来不及避开的骷髅就被那水打中,融成了一堆水,化成一团白色的烟雾消失了。 而地上被黑水溅到的地方,都留下一个个可怕的洞孔,像一只只阴森的眼眸,腐朽糜烂的味道在空气中流传,令人恶心不已,而其他的骷髅似乎对此也很恐惧,挤在一起发出兹兹的恐怖怪叫声。 众人看到这一幕都心神巨震,若没有这些骷髅开路,他们估计也化成尸水了,多得这一个冰族的队伍总是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佣兵团的人越发敬佩的看着缥缈和蓝初雪,觉得这两个人真是神奇,好像什么都知道似的,而且配合默契。 “让那些骷髅先进去开路。大家不要碰到地上那些黑水,这是腐蚀性很强的酸性物质,碰到了就算有灵丹妙药也没用。”蓝初雪闻着那些臭味,也感到很恶心。 古代的帝皇怕人盗墓,都在陵墓中埋藏了很多机关,刚才那些黑水,估计就是硫酸混合物,甚至比硫酸还厉害,若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就因为太兴奋的缘故,在门前放松了警惕。 佣兵团的人先跟着骷髅走进去,进去是一条四四方方的通道,大约几十米长,有两米宽,空气十分潮湿充满发霉的味道,令人压抑,阴森而冰冷,火折子打了很久才着了。 大家都全神戒备着,有了刚才的经验,他们都明白了地宫的危险无处不在,肯定有不少机关陷阱,不过顺利的走了几十米,却没有碰到机关,眼见就要走到第二道门的入口。 那些骷髅却突然发出诡异的声音,嘭一声撞在墙壁上的机关上,第一道大门轰然闭合,众人大惊失色,却听到头顶上窸窸窣窣的水声。 副团长眼瞳紧缩,厉声喊:“快祭出壁障。”是刚才那些黑水,这些骷髅竟然那么狠毒,将门关上,将他们堵死在这里,被毒水活活淋死。 有些人顺利祭出壁障当着,有些却因为情况来得太突然,一时反应不过来。副团长不禁心焦,这么一场黑水浇下来,估计毁了他一半的精英人员,如何能不心痛。 突然一道淡金,一道淡蓝的结界似长长的玻璃凝结在他们头顶上,将上面洒落的黑水全都挡住了,一滴也没有漏下来。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急忙看看是谁,只见人群中,蓝初雪双手交错着,手掌上弥漫着淡蓝的水系光芒,那一道淡蓝的冰壁是她发出的。 佣兵团的人都震惊不已,这个女孩子这么年轻,竟然能在瞬间结出如此强劲的冰壁,这样的冰壁至少是六级以上的。兰陵国果然不愧是兰陵国,那么稀罕的六级高手,如此年轻,竟然就有一个,而且还是女子。 副团长不禁暗暗揣测,看来这个冰族也不简单,虽然被压制多年,但是实力确实深藏不露,倒是另一道淡金色的壁障又是谁发出的呢?在场除了蓝初雪,并没有其他人在结手印。 大家都显得面面相觑,蓝初雪看了眼那淡金色的结界,收起自己的冰壁,看了眼一身淡然的缥缈:“看来还是你的速度更快,我一直想知道我和你较量起来,实力相差多远。” 她才结印,就发现身旁的能力波动一闪,头顶已经出现了淡金的结界,比她快多了。这个男人太厉害了,甚至连手印咒语都不用念,这就是*裸的实力差距。 “差太多了,至少你这辈子不可能赶上。”缥缈毫不客气的说。 蓝初雪一窒,这个骄傲自大的男人,怎么就那么肯定,她的修炼进境在灵术师中已经是非常惊人,以这样的速度,将来必定能成为冲破六级的高手,神级,难道还无法赶上他? 口气真大,而且每次都是他救自己,确实令人觉得憋屈,什么时候,她也能救他一次,狠狠打击一下他的自大呢! 佣兵团的人纷纷多谢缥缈仗义相救,缥缈只是淡淡点头,并没有说什么!佣兵团的一众人更是感激不已,他们可是欠了一笔巨大的人情,不过这一位高人似乎并没有想要他们报答,如此高洁之人,更让他们心锐诚服。 “第一道门锁了,看来只要往前走。”蓝初雪皱眉看着那些警惕的缩在一起的骷髅,看向缥缈:“这些骷髅怎么处置?” “哼,忘恩负义,杀了它们好了,竟然暗算我们。”古林愤愤不平道,好歹他们也帮了它们挖到门口,这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你还指望它们会感激你?”蓝初雪没好气斜睨着他:“它们心中充满了仇怨,但凡人类都恨,何况我们也在利用它们。” 缥缈道:“现在还不能除掉它们,只有它们才清楚这个地宫的构造。不过确实该给它们一点教训,在我面前也敢如此放肆。”缥缈手指一点,一道光从他指尖飞出,化成无数的光点落在那些骷髅身上。 那些骷髅顿时身体委顿下来,扭曲不已,只见它们的骨头中中央不停爆裂开来,似乎它们感觉到极大的痛楚,竟然发出嘶哑叫声,像布匹撕裂似的,听起来极度骇人。 古怪的惨叫声中,那些骷髅终于意识到眼前男人的可怕,臣服的匍匐在地上向他跪着,空洞洞的眼窝看着缥缈,双手痛苦的摇摆着,好像哀求他放过它们。 缥缈收回手指,冷傲的眸子透着锐利:“哼,即使你们已经死掉了,我也有一万种让你们痛苦得恨不得魂飞魄散的方法,别想再耍花招,或是屈服,或是魂飞魄散,你们自己选择。” 仿佛听懂他的威胁,众骷髅齐齐拜服,竟然似人般有灵性。 “打开第二道门。” 骷髅立即乖乖听命去了第二到门前。 佣兵团的人越发崇拜看着缥缈,这个男人竟然能令这种东西也对他臣服,妈的,太神奇了,看来这个地宫再神秘,远远都不及这个男人神秘。 而冰族少年们则是骄傲不已,这是他们的师傅,嘿,有厉害人物撑腰的感觉真不错,倍有面子。 这一幕却让蓝初雪想起,那时她解开寞尘的封印时,外面那些魔魇齐齐跪倒臣服的诡秘场面,如此相似,有种人天生就具有令万物臣服的力量。 怔忪间,第二道门已经被打开了,有了第一道门的经验,大家都退后很多,巨大的石门打开后,火光的映照下,只见团团烟雾从第二个通道中冲出来。 “屏息,是毒气!”最前面的人喊起来,大家急忙屏住呼吸,暗骂这个地宫的主人真是太狠毒了,第一层放毒水,第二层放毒气。而且还是将第一层门锁住的情况下,简直想活活的毒死他们。 “拿气囊出来。”那副团长命令,佣兵团的人急忙从怀中拿出气囊,他们虽然也极少参加这种任务,但是长期以来经常遇到突发事件,也是有充分的准备的。 佣兵团的人分了一些气囊给蓝初雪他们,蓝初雪自然不会拒绝,一个团队,最重要就是互相合作,扶持,这样才值得信赖。 只有虚缥缈没有拿气囊,跟着那些骷髅一路走过烟雾弥漫的通道,蓝初雪知道他厉害,一时半刻不呼吸,对他来说只是小意思。 走到第三层,打开石门。石门后有向下的楼梯,走下去是一个巨大的外殿,四条巨大的神兽金柱支撑着整个殿堂,半圆形穹顶雕刻满了各种信仰的雕像,美轮美奂。 而周围的墙壁上怎绘画着一幅幅卷轴般的书画,有描绘各种日常场景的,也有歌功颂德的文字。色泽依然保持着艳丽,人物形象生动,笔墨厚重却不失精细。仿佛昨天才画成,空气中依然有笔墨的香气。 而大殿内器具满布,各种陪葬品丰富多样,兵器、书籍、家具、甚至衣物、摆设,都是应有尽有,可是唯一令人吃惊的是,竟然没有继续往里面的通道,这是一个死室。 而那些骷髅也一副无奈的样子,看来他们虽然是陵墓的工匠,但是也仅仅是只负责一部分的工程,对陵墓里有些机关秘密也不是全部很熟悉。 众人如同被泼了一身冷水,看到宝藏的喜悦的都没有了,在死亡面前,宝藏都是浮云,有命活着,才有命享受这些物质。他们都在急忙找寻有没有开门的机关,否则就是面对巨大的金银财宝,最终他们也只能化成一滩白骨,困死在这里。 副团长立即冷静的吩咐下属仔细的搜寻墙壁地板上有无出口的痕迹,甚至天顶也不放过,不过这些佣兵团经历过很多生死关头,虽然担忧却也沉着镇定,像科学考察队似的,仔细的搜寻起来,不放过一丝蛛丝马迹。 只有蓝初雪直奔那些书籍而去,沉静的拎起一本本书籍翻看,一直皱着眉,没有找到她需要的相关资料,倒是发现了一些描述风水地理的书籍。关于风水之类的事情,她倒是也有所涉猎,难道这里的陵墓建造竟然也和风水有关? “这里有个水纹刻印?”有佣兵团的人突然在一边墙壁地步一个不明显的位置有个刻印,淡淡的水迹在其上,雕刻的印记并不太明显。 蓝初雪心中一跳,这种地方雕刻这种纹刻必定并非装饰那么简单,她走过去,佣兵团的人正在研究着这刻印是否隐藏着什么机关,但是怎么碰触,都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他们的手摸过那刻印后,水分干去,那刻印的显露痕迹就变得淡了。 众人都很失望,看来也不过是个奇怪一点的刻印而已,佣兵团的人放弃了刻印,继续寻找,但是无论墙壁,还是地面上都是光滑无比,融为一体的构造,并没有开辟门或者其他通道的痕迹,非常奇怪,整个外殿就像一个天然的溶洞。 花了几个小时,依然无所收获,让大家的情绪都变得低落了,副团长想了想,叹了口气,做出决定:“不能继续耗下去,这里地下的空气浑浊,呆久了大家也受不了。这里确实是条到顶的死路,找不到通道,我们只能离开,出去想办法打开第一道门,起码比困在这里更有希望。” 大家都没有料到兴奋的来寻找宝藏,最终却被困住生死难测,都显得沮丧,他们虽爱冒险,但是没有什么比性命重要!所以一致同意副团长的做法。 冰族队伍自然是听蓝初雪和缥缈的,蓝初雪还在研究着那些书籍,闻言皱了下眉,那么艰难才走到这种地方,没有到达皇陵地宫中心,她实在不甘心。 “缥缈,你有没有好的建议?”她不禁望向缥缈,这个男人总是能出人意料。 缥缈走到墙边,用手敲了一下墙壁,他的力度并不小,立即传来了一阵通透的回响声,众人顿时精神一震,他们自然知道,若是墙壁后是中空的,这响声就会显得脆,若是后面全是山石或山泥,声音却是沉闷的。 这说明,这外殿往里,必定是出口的,只是他们没有找到而已。 “其实要找到通道并不难,将这幅墙直接轰了,便能找到出路。”缥缈道。 蓝初雪一额汗,无语的瞪眼:“不行,这地宫本来下沉了,就极其不稳固,如果再破坏了这里的支撑基底,恐怕很快整个地宫都会塌陷。”到时候才是真正的活埋。 “那你就只能继续找出口了!”缥缈挑挑眉,翘起双手,并不打算帮忙的样子。 蓝初雪觉得他的情绪有点怪怪的,好像不怎么高兴自己想继续深入的做法,其实她知道,他肯定是有方法的,但是他就是故意不告诉她,想让她打掉进去的想法!他并不热衷于什么地宫。 “既然是有通道,就证明一定有出口,只是我们还没找到而已。副团长给我一点时间,如果一个时辰后,还是找不到通道,我们就出去。”蓝初雪冷静道。 副团长点点头,若是能找到通道,自然是最好的,他们佣兵团也不想轻易放弃这么辛苦找到的宝藏。 蓝初雪仔细观察起整个外殿,这个殿堂呈现正圆形,并没有分方位。她观察着墙上的壁画,墙上有五幅画,人物形象水泽山河都有,有烛火长明的大殿,有幽美写意的春日湖畔,有花木葱葱的皇家园林,有暴风雨中巍峨的皇城,还有金戈铁马的战争场景。 一个模糊的念头在蓝初雪心中升起,陡然福至心灵,她眼睛一亮:“金木水火风,这五幅壁画蕴含了五灵的法则。” 众人被她突如其来的言论弄怔了,面面相觑,壁画也可以解读出五灵来?这不会是牵强附会吧! “你们看着描绘大殿的重点突出了火,这春日湖畔是水,皇家园林是木,暴风雨是风,而战争场景中是兵器,即使金。五灵都融合在其中。” 缥缈挑挑眉,并没有发表意见,副团长捋捋胡子,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这些陵墓里的东西本来就是隐藏着很多秘密,只是这个秘密和出口有关吗? “即使这壁画的寓意是如此,但是似乎对于找通道,也无甚意义吧!” “不,刚才我们不是在这里发现了水纹的刻印吗?正是这幅春日湖畔下面,我觉得并非偶然,一定隐藏着什么机巧。”蓝初雪走到那个刻印面前,地宫里颇为潮湿,刚才刻印上被擦干了的水雾又凝结上了,显露出水纹刻印来。 擦干它就不见了,有水它就出现,必然是因为水的缘故,那么其他壁画下,应该也有想对的五行刻印,却没有显露,是因为没有对应能激发它们的物质。 蓝初雪吸了口气,将手掌放在那水纹上,灌注入水系的灵力,一道淡蓝的光汇入刻印中。 大家惊奇的发现,那水纹的刻印竟然鲜活了起来,像一道碧蓝的水在流动,并且发着光。这样奇异的一幕,让大家都振奋起来,果然有古怪。 蓝初雪大喜,看来果然有问题,她急忙站到烛火长明的大殿壁画下,手贴着墙壁输入一道火系的灵力,然后墙壁上真的又出现了跳动的活火纹发出灼热的温度。 蓝初雪再在另一幅画下注入木系灵力,又出现了碧绿的树叶,这一次无论是佣兵团还是冰族的少年们都惊怔了,可是震惊的对象并不是那些五灵刻印,而是…… “你是三系灵术师?”副团长吃惊万分的问,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表情,佣兵和少年们都用羡慕崇拜的目光看着蓝初雪,不得了啊,他们竟然见到了一个活着的三系灵术师。据说这个大陆极其罕有多系灵术师,二系已经很稀少了,三系好像没听过。 可是可是,他们刚才看到了什么,三种灵力激活了三灵的印记,而且看那些灵力的波动,似乎都是天级以上的,妈呀,难道说,这个女子竟然是三系的六级高手? 这个事实太令人头晕了,简直难以置信,这么年轻,她如何能够修炼到如此境地,上天这也太不公平了。 蓝初雪看着大家都用一种看恐龙化石的目光看着自己,一额汗,这种紧张关头,应该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吧!“是。” “哈哈,那你应该就是那个南国水系世家蓝家家主,三灵根的红衣女子吧!”副团长哈哈笑起来,看着蓝初雪一脸茫然的样子,很是感慨:“你不知道吧,其实你在四国挺有名的,年轻的世家家主,还负有三灵根,连我们团长都很想结识你。” 他们佣兵团行走天下,对于这些消息自然灵通,而且地久团长听闻有这么一个神奇人物时,同为女子,颇有点惺惺相惜之意,对她很是感兴趣,有意邀请她成为盟友,所以他们这下下属对这个女子就更关注了。 不过当时听闻的版本是,这个女子是三灵根刚到天级的高手,而短短半年时间,貌似……呃,不是貌似,而是真的,这个女子竟然已经上了六级,这不能不让人震惊。 当初他听了传闻,觉得很多事情都不过以讹传讹,夸大了事情真相,他并不甚相信真有这样逆天的神奇天才。但团长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样的女子才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应当好好结识,现在他不得不感叹,团长的眼光确实比他厉害。 副团长这样一说,佣兵团的人都沸腾了,对于出身艰苦的佣兵们来说,蓝初雪从一个废物变天才的事迹,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重磅的励志故事,很多人都听过这个传奇,记住了这个故事的主人红衣少女。 没想到无意之间竟然和偶像一同历险,成为伙伴,怎能不让人兴奋。 “啊,她就是那个南国红衣家主,我刚才还想和传闻有点像,就是能力比传说更夸张,没敢认。” “六级,当初不是说才刚上四级的吗?太逆天了,吃灵丹妙药要不能窜那么快吧,真是奇迹。” “这才是真正的天才嘛,雪儿小姐,有空要传授一下经验,我们佣兵团里的人都挺崇拜你的。” 而冰族的少年听别人那么崇拜夸奖蓝初雪,顿时生出无限的自豪感,因为蓝初雪是他们冰族的人。不过话说,他们也不是那么清楚蓝初雪的来历,没想到她的来头还真不小。 三灵根的灵术师,南国世家的家主,虽然南国世家比不上兰陵国的,但是有一个后盾,对他们冰族人来说也是好事,至少不会孤立无援,果然长老没有看错人。 “地久团长是天下闻名的女中豪杰,我也很想结识成为好友。不过若是出不去,那么咱们可都白欢喜一场了。”蓝初雪无奈笑着把歪了的话题拖回来。 “雪儿小姐一直那么厉害,那些传闻我们都听说了,你每次危险关头都能化腐朽为神奇,我们相信这个地宫也难不倒你的。”佣兵团的人信心大涨的样子,对蓝初雪很是信任。 一副就全靠你的表情,蓝初雪满头黑线,流言害死人,他们到底听了什么,那些流言该不是把她吹成无所不能的神仙吧!不过事到如今,缥缈不肯帮忙,佣兵团的人也不精通五灵的法术,真的只能靠她自己了。 蓝初雪让佣兵团中修风系金系的佣兵出来,把剩下两幅画下的刻印都激活了,只见五种鲜活的刻印流动着五灵的力量。 “据说五灵汇合能产生巨大的力量,我想这个密室的奥秘就在这里,我试试将五种能量汇聚在一起试试。”蓝初雪说着,探寻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缥缈。 缥缈不置可否,蓝初雪憋屈,本来想试试他是否赞同她的做法,若是赞同,那十有*就是对的,不过这个奇怪的家伙居然不理她。 不过知道他也没否认不是吗?她觉得,他还不至于明知道她做错了,还不阻止她,蓝初雪吸了口气,觉得自己实在太依赖缥缈了,这也不是好事。 这种习惯,会让人形成惯性,这是不好的兆头,一旦失去了,会变得空落落,她应该要依靠自己的力量。 蓝初雪从怀中拿出一张纸符,站在外殿圆圈的正中央,默念咒语,只见手指上的咒符陡然发光,然后五道刻印仿佛受到什么引导,也发出光芒,五束强烈的光芒从墙壁中发出,汇聚在蓝初雪手中的咒符上。 众人只觉得地面开始摇晃,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星芒光纹刻印,不停的旋转着,那五灵的力量透过纸符,汇入地面上。 隆隆隆,一阵剧烈的响动声后,大家急忙稳住身体。随即惊疑的发现,整个地面竟然开始缓缓的下移,好像一块浮冰似的,然后落入了另个更大的空间中,落了大约十米多高,这块地面终于停止了下移。 众人惊疑不定的心才慢慢平复下来,随即又振奋起来,这么说,他们真的找到了出口了,他们进入了地宫更深处。冒险的刺激让大家都比较激动,急忙举起火折子,查看周围的环境。 他们落入的是一个空旷的岩洞,周围是岩石壁,怪石嶙峋,不像是人工雕刻,更像是天然的岩洞,空气潮湿,阴森寒冷。 而洞穴很大很长,远处一片黑漆漆,地面上是一滩死水,可是却又窸窸窣窣的诡异声音从水中发出,借着火光可见一条条又黑又长,似蛇非蛇的东西在水下涌动,发出阵阵恶臭。 这些在这里活了几百年,不知是什么怪物的东西,令人挺毛骨悚然的,谁能想到地宫的通道,会使用一个熔岩洞穴呢!这个陵墓的帝皇真够诡异的,不过越是危险,只越说明,这陵墓里的宝藏越是令人心动。 副团长看着距离他们踏着的这块地板十米外,还有朦胧的一块石板,每隔开数米,就有一块地板可以让人落脚,这种距离对于在场的人来说,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只是这么容易就通过这个岩洞,不像是那陵墓主人企图消灭掉所有进陵墓的人的残酷作风,更有可能的应该是,这些隔几米就设置的石板应该在建成时就毁掉,更合乎常理。 “大家先别过去,我觉得这些石板有问题,雪儿小姐如何看?”副团长命令佣兵团的人不要急于出发。 蓝初雪扫了不远处的石板几眼,眯起眸:“我也觉得有问题,不如先抛个东西过去看看。”蓝初雪随手拿起一个金器抛过去,力度稳而准,那金器本该落在那石板上。 第八十二章:古墓惊险,争夺之斗 可是……那金器竟然穿透了那石板,直接落入黑水中,顿时一群黑色嘶嘶叫着伸出滑溜溜、丑陋无比的三角头颅,争夺着落入水中的东西,把它当什么好吃的东西,竟然活生生咬烂吞进肚子里了,场面实在恶心。 “呃,这是幻术吗?”古林惊奇的问:“难道我们现在置身于幻境中,周围这一切,连同下面那些水和蛇都是假的吗?” 众人都惊异起来,他们中间也有颇为厉害的人,难道竟然都没有发现幻术吗? 副团长摇摇头:“我们未必身处幻境中,但现在这个岩洞里的东西并非全是真的。我曾经在沙漠里看过一种蜃景,就是别处的景物会某种特定的时候会投射在眼前,景象是假的,但是确实存在事物。” 蓝初雪听他所说,似乎是类似海市蜃楼之类的东西,不过无论怎么说,总之那些石板是假的,他们必须通过其他方法通过这个岩洞,但是,哪里可以找能借力踏过这些黑水的踏板! 一道淡淡傲气的声音传来:“谁说这里没有幻境,高明的幻境在于虚实结合,用一种虚掩盖另一种虚,这才是厉害的障眼法。当你们自以为看破了,其实就是落入陷阱的时候。” 蓝初雪转头一看,是缥缈在说话,她眯起眼,这男人终于肯出手了。 缥缈举起手,在半空中划了一个字,字体苍劲有力,发着银光:“破……”他轻喝一声,那字飞出去带着凌厉的劲风,嘭一声在空中破开。 仿佛撕开了一片空间,随着他发出的力量,火光下,岩洞里的景物为之一变,那些石板消失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雕刻精美的莲台,交错相隔,不断蔓延至岩洞深处。 “厉害,没想到你也懂法术。”蓝初雪意味不明的看着他:“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出手。” 缥缈也看着她:“原本以为你会知难而退,没想你那么固执。既然你非要进去,那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我突然对所谓的宝藏也感兴趣了,看看我们谁能先找到那真正的宝藏!” 蓝初雪怔住,随即大惊失色,他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和她抢兰陵城的地图?可是不等他反应过来,缥缈已经率先跳过去,其他人也跟着一个个跳过去。 蓝初雪无奈,只能赶快追上去,那图对她来说很重要,她不在乎什么金银珠宝,目标却是可能存在地图。 通过岩洞后,踏入一个类似他们下降时的石板,石板升上去,终于一切霍然开朗,黑暗的地宫里终于出现了光亮。 他们来到了一个巨大宫殿式的大殿,巍峨高耸的青色墙壁,四方巨大的陵墓宫殿仅仅宽就有几十米,第一层陵宫中央是几个巨大的张嘴石兽,口中吐着长明不灭的火,在如此黑暗的地宫中,经历了几百年,都没有熄灭,简直是奇迹。 “这灯到底用的是什么油,竟然能长明不灭?”不少人都很好奇,同时震惊于这个帝皇陵墓的气派和神秘,看看天顶上悬挂的夜明珠,发着珠白色的光泽,有象征太阳、月亮、甚至北斗七星等各种星宿,华美得不可思议。 而墙壁上的巨大山河画幅,画的正是兰陵国的秀美精致,而那画中的河流竟然是流动的碧绿液体,不知是何东西,整个宫殿只这外层的一角就足见气势恢宏。 副团长解释道:“据传闻将丰腴美貌的处女投于烈火中焚烧殆尽,冷却便可得雪白的人脂,用之燃灯,长明不灭,只是这样的做法是在太残酷。” 大家听了顿时一阵恶寒,对那不灭的长明灯失去了兴趣,如此奇异的不灭之火,竟然制作过程如此恶心,令人愤慨。 只有蓝初雪听了,只觉得脑海里嗡一声,唇色苍白不已,有条绷紧的弦,一下子断了,烈火、焚烧,在火中挣扎着死去的少女,触及了她那深藏的可怕记忆,令她忍不住颤抖,肌肤像被烈火灼烧般爆裂,剧痛不已,那种刻在灵魂里的痛苦,无休无止,无法摆脱。 众人观望完陵宫外层后,便小心翼翼往里层去,只剩下蓝初雪依然站在那些长明灯前,眼睛一眨也不眨看着,漆黑的眼底迎着妖异的火焰,血红血红,似要流出血来。 古林回头看到蓝初雪好像雕像一样不动,有点疑惑,走回去想拉她,手一碰到她的手臂,即使隔着衣服,却依然感觉无比的灼热,好像摸在火上。 他吓得大惊失色,大叫起来:“缥缈师傅,雪儿姐姐不对劲。”他摇她根本没反应,而且她的身体好热的,好像被火焚烧似的烙铁,脸容一片诡异的痛苦之色,眼底却血红如火,怎么看,怎么像走火入魔的迹象。 可是,这也太奇怪了,怎么会突然就走火入魔。这这这,根本毫无预兆,有人走火入魔会这样奇怪吗? 他不同寻常的惊叫声,让前面走动着的队伍都停下来,回来惊讶的看着他们,一头雾水。 缥缈深邃的眸光扫了蓝初雪一眼,眼瞳一缩露出惊讶,随即身形似风般落在她身边,手掌在她脑后轻轻一拍,蓝初雪就像被抽走了火苗似的火炉,一下子熄灭了,身体一软,身子委顿落在缥缈怀中,昏倒了过去。 副团长他们吃惊的走上来,担忧的询问出了什么事,这个厉害的女子刚才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吗?可是他们怎么一点也没察觉。 古林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蓝初雪发生了什么,她刚才好像一直站在这些长明灯前,盯着那些火,好像陷入另一个世界似的。 缥缈手指压在她的穴位上,输入了一些清凉的力量,将她一时汹涌得几乎爆发的神火压了下去。 “她走火入魔了。”缥缈淡淡道,伸手摸摸她的手臂,身体的热度已经潮水般退去了,恢复了正常。 众人都傻了眼,走火入魔? “站着也能走火入魔?这也太不可思议了。”有人忍不住惊叹。 “唉,牛人嘛,灵力惊人的变态,自然走火入魔的方式也与众不同。” 副团长看到蓝初雪这样,便吩咐大家先休整一阵。 “缥缈师傅,姐姐她真是走火入魔吗?可是她刚才好像也没有动手吧!”一般情况,只有打斗或修炼时,灵力激发超过了身体负荷水平,才会走火入魔,确实没见过站着也能弄得自己走火入魔的。 缥缈目光落在蓝初雪脸上,若有所思:“她应该是被什么恐怖的事情刺激了心神,方寸大乱,引发体内强大的力量走岔。” 古林更加纳闷了,蓝初雪那么厉害,在上古战场遇到那么多危险关头也没见害怕,看着急盏灯,反而害怕了,这也太诡异了。 等了一会儿,蓝初雪终于缓缓醒来,睫毛一颤,睁开清亮的眼眸,带着淡淡的迷茫和沉痛,她的脸容依然很苍白,是那种被吓到,和备受煎熬的疲惫和抑郁。 “我怎么了?”她声音微微虚弱,身体虽然恢复了正常,那种非感官的痛楚却让她刻骨铭心。 “姐姐,你站着走火入魔了,太奇怪了,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蓝初雪瞳孔一缩,嘴唇更白了,自从上古战场解开了寞尘的封印后,她好像就没再走火入魔过了,当初她还以为之所以会发生那样诡异的情况,是因为没有完成的使命在冥冥中用这种方式提醒她。 现在她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之所以会走火入魔,感到身体灼痛无比,像被火焚烧一般,只是因为她曾经有过那样的经历罢了! 前尘往事,通过人鱼的歌声,她最终记起了,却觉得不能接受,为了逃出生天,为了让不死之身强行进入轮回,她也为之付出血淋淋的代价,那种痛连轮回失去记忆都忘不了。 原来她的归来不是偶然,原来她确实为寞尘而来,源自于一种强大的执念,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潜意识里那么抗拒爱情,总是在稍微有一丝心动时,就会找各种理由去掐灭这种心动,坚决的认为自己不需要爱情。 原来即使忘掉了所有事,唯一还记得爱会毁灭一切这种刻骨的东西。曾经惨痛的经历,令人懦弱,令她真正成了一个爱无能的扭曲女人。 只是今生还要被前世的沉重继续困住吗?她以为自己只是蓝初雪,无意间却又多了一重身份。可是今生只是今生,前世只是前世。 人生是新的,既然有了重新开始的机会,那么就应该活出不一样的人生。她前世不快乐,今生更该让自己快乐。她应该为自己活着,把内心那种对感情的懦弱克服掉,积极的面对一切,为自己去追求真正的幸福。 想要得到什么,就该积极去争取,将束缚自己的心灵之茧破开,化为蝶飞出去感受不一样的世界,不一样的美好,无论结局是怎样,至少不会再像前世那样活在悔恨中不能自拔! “经历了一场大梦,反而想通了一些事情。古林,其实我一直很懦弱,潜意识里总是在回避很多东西,现在我想,我明白了,不会再退缩。”蓝初雪清亮无比的眼眸,看着头顶陵墓上镶嵌的明珠,一闪一闪,即使在如此阴暗可怕的地方,依然散发着它独有的光芒。 其实人就该有这种意志,无论多艰难的环境下,都要尽力的散发自己的光芒。 古林听着她古古怪怪的话说,觉得莫名其妙的很,她这样强势的女人还叫懦弱,那别人岂不是更懦弱。 不过她那异常明亮的眼神,像宝石一样,充满了灼眼的光芒,她唇边发自内心的笑容,变得清透而释然。 他能感觉到有种奇异的变化在她身上显然,虽然不明白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她变了,变得更开心。 “……”一直凝神看着蓝初雪的缥缈听了她的话,陡然感到淡淡的悲伤,他能隐隐感觉那些岁月已经从她灵魂中离去了,而他却依然停留在旧时光中,等待着不会回头的时间。 是不是他的执念永远只能成为执念,他的爱也像没有尽头的时间,到底不了她的终点,可是他为她的笑容而恍惚心动,他从没见过她这样通透的笑容,感觉她灵魂里那些阴郁和黑暗随着心境的变化而散去。 她这样确实会变得更开心,她已经不完全是红衣女子了,经历前世的刻骨之痛后,破茧成蝶,成为更加积极和勇敢的蓝初雪。 蓝初雪,红衣女子,她们是不同的,却又是相同,这倔强不屈的灵魂始终没有变,他始终无法不爱这一个灵魂,她在改变,而他又该如何去改变呢! “缥缈谢谢你,谢谢你在我一直怀疑你的时候,依然没有计较我的过分!”她淡淡歉意的眼眸凝望着他,终于肯低下头。 缥缈神色变得复杂,伸手轻轻碰触着她的头发:“我不会介意。”如果你连怀疑都没有了,我在你心中的存在感是不是更加淡了。 古林古怪的看看他们两人,觉得这种情景实在暧昧得怪异,这两个人怎么气场那么融洽,气氛那么奇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就是有一种淡淡的,外人插不进去他们世界的距离感。 “咳咳……姐姐,我们啥时候走。”他不合时宜的打断了他们,因为实在太多人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那些佣兵,一副不自在的样子。 蓝初雪立即回过神来,眼中恢复了自信:“好,继续向里面进发!” 陵宫内气势恢宏,建筑和布置都极尽奇巧,因为已经进入陵宫的缘故,这里并没有外面的通道那样充满恶心的毒气和各种阻扰。 连续进了两层,便是得宠的后妃和大臣被允许死后陪葬于皇陵的墓室,一间间独立的墓室庞大而华丽,金器,玉璧,书画,财帛按各自的品级和礼制陪葬,却也无比的丰富。 本来这样的收获应该是相当不错的,足以发一笔巨大的财富,但是关键的前提是,没有人来抢夺,瓜分。 而比他们更早达到这里的,竟然还有两个队伍,人数和实力同样不逊色于他们的队伍,而那两个队伍,似乎刚才已经通过了一番激烈的争斗,最后勉强达成了和平共处,共同分享宝藏的协议。 这两个队伍看到独行队伍,再无法忍耐这个陵墓的财富继续被第三个队伍瓜分,所以两个队伍的人都停下来,共同敌视的对着他们的队伍。 “看来咱们运气不怎么好,来迟了一步。”副团长打量着对面全员警惕起来,团团围着他们的天狼队伍,以及一个全部人都穿着夜行者黑衣和面罩的队伍,暗暗叫苦。 本来面对天狼,他们倒不是太怕,因为天狼的实力和他们差不多多少,而且自己这一方还有十几个冰族小队伍,蓝初雪和缥缈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赢过天狼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可是现在,局势明显变了,对他们极度不利,这个夜行者队伍,没有被天狼的人消灭,反而合作,说明天狼也忌惮着他们,这个夜行者的实力绝对不在天狼这些人马之下。 两个天狼队伍加起来,对付自己这一方,自然是自己这一方吃亏,更糟糕的是,天狼和独行是死对头,他们不可能放过自己这一方,一定会合力斩草除根。 “哈哈。*,你不是运气不怎好,而是非常的不好,自寻死路,送上门来。”天狼带队的孙长老阴险的哈哈大笑。 “孙飞,是你。”*队长眼眸沉沉,这个人在天狼佣兵团中,是有名的穿山甲,最擅长在山林地下潜行,天狼派他带领队伍来盗墓,再适合不过了。 而这个人生性残暴阴险,唯利是图,虽然是令人不齿之辈,但是灵力经验都很足,曾经也是亡命之徒,所以胆子非常大。 “没想到会对上我吧。*,你太蠢了,跟着一个女人手下办事,当初我天狼佣兵团礼贤下士招募你,你却宁愿加入女人领导的组织,女人能成什么大事,早就注定你的愚蠢会带来致命的后果。” “孙长老,你少侮辱地久团长,我们团长可是与你们天常团长齐名的人物,天下谁人不敬重,你休得无礼。”*副团长沉脸怒容,不尊重他们团长,就是瞧不起他们佣兵团。 这是佣兵的大忌,死亡都不惧怕的佣兵们,却不能忍受名声受辱,更不能忍受自己追随的人被侮辱,*的话引得一众独行佣兵团的人都露出愤怒的目光,凶狠的盯着那个孙长老。 孙长老眼里满是不屑:“你们佣兵团之所以还存在,那是因为天常团长看在你们团长师出同门,又是女人的份上,才手下留情。不过你们实在不识好歹,多年来一直和我们唱反调,还企图分庭抗礼。如今还想来抢夺宝物,我可没有天常团长那么好脾气,今天你们这些人就死在这里。当然我会把这好消息告诉你们团长的,哈哈,不知她听到她的副团长死在这里,会是怎样的表情,无能的女人。” 独行佣兵团的佣兵们见他说话如此狂妄而轻蔑,气得几乎爆炸,不就是仗着现在多了一个夜行者队伍帮他们么!否则以他们的实力,和自己一派也不过不相上下,竟然如此嚣张。 “你说女人无能,不过你自己似乎也没好到哪里去,越是强大的人反而生性越谦虚,因为他时刻明白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有那些没几斤两的人,才会肆意在人前蹦跶,在我这个女人看来,你连女人也不如。竟还敢大放厥词,你不知道嚣张的人,往往下场都很凄凉么!” 凉凉而充满嘲弄的笑声,在厚重的男人声音中显得格外的悦耳而清晰,属于女子的声音,却没有柔软的味道,反而带着不羁的锋芒。 如此突兀的声音,顿时让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队夜行者的眼光都落在这里唯一一个女人蓝初雪身上,那夜行者的队长眼中陡然闪过一抹精芒。 孙长老如此被人讽刺,自然阴沉了脸,他那阴沉的眼眸上下打量着蓝初雪,似乎在评估着她的实力和来历,但是半响也没想起大陆上有这么一号人物来! “哪里来的臭丫头,多管闲事。*,该不是你的女儿吧,长得这么丑,嘴巴还毒,留在世上最怕也没有人要,我倒是可以帮你杀了她。”孙长老哼哼几声,根本不把蓝初雪放在眼里。 独行佣兵团的人顿时冒火了,偶像受辱,无法忍受,个个像鞭炮一样炸开了。 “孙老狗,你才没人要,又老又丑,疯婆娘都瞧不上你,有空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眼睛瞎了吧,我们雪儿小姐是绝世美人,听过南国蓝家家主红衣蓝初雪没有,赫赫有名的天才灵术师,说出来都吓死你,还想杀雪儿小姐,就凭你老狗还不配。” “就是啊,不是天高地厚,竟然在我们雪儿小姐面前大放厥词,迟早死路一条,你没听过,但凡当着她路的人,都死得七七八八吗?”听到独行佣兵团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蓝初雪的事迹,极尽赞美。 对面天狼佣兵团的队员都震惊了,现在这个对面的红衣女子难道就是传说中那个修炼进境变态无极限的天才灵术师蓝初雪?终于见到活人了!不少佣兵眼里都露出了光芒和由衷的崇拜。 蓝初雪在佣兵界比她在大陆任何一个地方都要出名和受欢迎,不分派别,但凡是积极向上,努力想在艰难中成功的佣兵们都以她为榜样,有什么比一个受尽歧视却始终不屈服,最后靠着自己的努力,蜕变成天才,向世人证明她能力的事情更能激励人心呢! 他们都是热血的年轻人,刀口舔血,身份低贱,却性格刚烈,他们对贵族并无什么好感,因为贵族一出生就能无条件的得到太多。而他们只能靠着每一次生死间的拼杀,艰难的赢得荣耀和财富。 所以只会敬佩那些从艰难环境中靠着执着和毅力,成为一个强者的人,而蓝初雪虽然身为贵族,确实比他们的环境更艰难,却做出了震惊世人的成绩,这样的人,及时处于不同的立场,依然值得每个佣兵敬佩。 天狼佣兵团中响起一阵阵激动的声音,那些佣兵们都热切的盯着蓝初雪。 “真是蓝初雪小姐,真是她!” “天啊,我见到偶像了,比想象中还年轻,果然是天才出少年。” “我能不能和她说句话呀,这可是传说中的奇人,能沾上好运气的。” 听到自己身后那些下属如此激动的讨论着蓝初雪,满眼带着崇拜,孙长老这回气得几乎爆炸,有什么比自己的下属崇拜敌人更让人呕血的事情呢! 这群没用的家伙,竟然帮着外人,简直气死人,等他回去,必定要将他们丢进蛇坑里好好惩罚一顿。 “你们都给我闭嘴,好好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她是独行佣兵团的人,她是我们的敌人。不过一个四级的灵术师,三系又如何,在一个五级灵术师面前,也只要跪地求饶的份。天才又怎样?一个死人,还配称为天才吗?”孙长老冷笑不已,双眸秃鹫般染满了杀气和阴鸷。 如此动摇军心的女人,首先就要杀了她。是天才又怎样,天才还没成长强大之前,只要杀了她,那就连狗屁都不算。 见到如此好笑场景,独行佣兵团的人都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大声嘲笑:“哈哈,老狗,连你的人都拜服在我们雪儿小姐的脚下,你被气死了吧!” “谁说雪儿小姐是四级,你才四级,你们全家都四级。雪儿小姐可是六级高手,吓死你了吧!” 如此惊人的炸弹抛出天狼佣兵团的人都惊了,六级?这可不是开玩笑,短短时间从四级到六级,那就是完全逆天的速度,连夜行者队伍的人都眸光闪耀,暗暗警惕。 “原来独行佣兵团的人在女人带领下,都变成了一群只会吹牛,靠女人的窝囊废。哼,留着你们这些女人的裙下之狗在世上只会丢人现眼,天狼全体听命,绝对不能让他们抢夺我们的宝藏,杀他们片甲不留。” 孙长老冷厉的挥手下令,跟在他身后的佣兵不得不祭出武器,虽然他们崇拜蓝初雪,但是立场不同,也只能兵刃相向。 蓝初雪淡淡的瞥了他们一眼:“等下,你们确定你们真要动手?” 孙长老冷声:“哼,废话少说。难道你以为你们独行佣兵团加这十来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能抵抗得了我们两个队伍吗?这里的宝藏是属于我们的,要怪只能怪你们想掺一脚了,独行佣兵团永远别想斗过天狼。” 蓝初雪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冷漠如冰,举起手掌往旁边的一道墙壁,瞬间发出一道劲风,只听见嘭一声,那道墙立即穿了个洞,摇摇欲坠。 夜行者队伍和天狼佣兵团的人都齐齐变色,气氛紧绷起来,一下子凝滞了。 蓝初雪看看自己的手掌,然后望着看着脸容扭曲了的孙长老,冷笑:“你确定你还要动手?有时候实力强,并不代表什么,有脑子才是真正的赢家,显然你的脑容量还不够用。” “你这个阴险卑鄙的女人。”孙长老憋了一肚子气,气得几乎发抖,他自然明白蓝初雪的意思,若是自己敢动手,她和独行佣兵团的人,就会不要命的破坏这个地宫,到时候,地宫塌陷,谁也逃不了,这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可是这个局面就生生把他们本来占优势和主导权的这一方完全失去了主导力,不得不屈服,因为谁也不可能为此丢了性命。 独行佣兵团的人顿时欢呼雷动,本来他们还真担忧要打起来,即使侥幸不会输,但是这样的对抗,肯定会让他们的队伍也元气大伤。 没想到蓝初雪轻轻一句话,就兵不刃血赢了这个不利的局面,将孙长老气得爆炸,却无可奈何,哈,实在太帅了,这个偶像不止实力变态,连脑子也很变态。 *副团长哈哈大笑:“孙老弟,对不起了,看来这个地宫里的宝藏,我们独行佣兵团还真是要分一杯羹。” “你……别得意,那就看看谁能抢到最好的宝藏。我们走!”孙长老胸脯气得起伏不停,咬牙切齿。本来这地宫就是他们天狼佣兵团找到的,没想到中间差了个夜行者队伍进来瓜分已经够让人憋屈的。 但是这个夜行者的实力不弱,后台似乎是兰陵国内的大人物,他们也不敢随意得罪,毕竟他们佣兵团虽然实力庞大,但是怎么也不能和政治势力抗衡。 已经够无奈了,没想到现在又被独行的人插一脚,如何不气人,好好的宝藏生生分成三份,还是被用这种无耻的方法被逼就范。 一场剑拔弩张,最终就这样散去,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都去抢着去寻找帝皇墓室。 蓝初雪看着那一群黑衣人,眯起眸来,这一些又是什么人马?看他们的警惕性和举动,感觉是一支训练有素的精英队伍,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有出声,但是那股高傲的气势,感觉不像普通人,更不像佣兵和盗墓者。 难道是兰陵城里的人?看来对这个地宫虎视眈眈的人真不少,更证明了她来得没错,若是没有非常有价值的宝贝,不会有人花那么大的艰险进来。 见蓝初雪逼退了对手,*副团长颇为感激她,想想这个女子的智谋确实不简单,便问:“雪儿姑娘,我们也去找主墓吧,毕竟比起这些后妃和大臣的墓室,帝皇墓室里的东西必定更为珍贵。”其他成员听到帝皇墓室,也蠢蠢欲动,心情激荡,终于要揭开这个地宫的真面目了。 蓝初雪却摇摇头:“不必太急,让那两队先去探探路,虽然这里的墓室似乎都没有布置什么阻扰的机关,但是帝皇的灵柩放置的地方,必定不简单。危险总是隐藏在平静中,这里太容易进入,反而会让人放松警惕,被宝物迷惑了心神,失去判断力,掉进陷阱。先把这些墓室里的东西收一下吧,别浪费了,既然咱们都来抢东西了,就该抢得彻底些,让他们血本无归。只拿三分之一,你们不觉得我们太亏了吗?” 她带着戏谑的口气,让大家都乐得哈哈大笑,能无耻发挥到如此可爱的境地,也只有这位奇特的天才少女,说得对,既然都抢了,那就抢彻底些吧,反正天狼佣兵团和那队夜行者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才还想杀他们来的,正好气死他们。 一众人愉快的哼着歌,把墓室里的东西都收进置物空间中,并没有破坏墓室里,更没有去打扰那些死者,虽然不信鬼神,但是对死者的尊重,是最低的底线,搜罗完后,他们一行人平静了不少心情,开始向陵宫中央出发。 “你倒是挺有号召力的,让那么多人都追随你,信任你。”一直观察着蓝初雪应对危机的手法自如,渐渐在队伍里掌握了主导权,缥缈也颇为欣赏。 她真的变了很多,以前总是孤军奋战,不信任任何人,也不依靠任何人。但是这一世,她懂得了外力的强大,也愿意接纳别人的支持和力量。从前的孤独阴郁,现在变成了开朗大气。 蓝初雪道:“因为现在我明白,一个人的力量再大都是渺小,多人的力量再小都是巨大。”对于以前的红衣女子来说,这种思想真是不可思议,红衣女子是个被命运逼到尽头,生性扭曲,偏激又无助的女子,她只相信自己,只会把自己封闭起来,不会有伙伴,不会去反抗。 她得感谢自己投胎到了地球上,在发达的人类科技社会,让她的灵魂也脱胎换骨了,不再是那种消极绝烈的思想。 红衣女子无法做到的事情,她现在终于可以做到了。红衣女子总是被命运所逼,被人利用和欺负,而她会主宰自己的命运,把欺负她的人都打倒,这就是她蓝初雪的逆转,不会再屈服于命。 缥缈看着她眉宇间的自信光芒,感觉有种全新的力量在她身体里焕发,令人震动,以前的她令人心痛,现在的她却令人迷醉! 穿过重重大殿,他们终于看到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的人,正围着一个巨大的火池干瞪眼,一副束手无策的样子。 蓝初雪他们走进一看,也傻了眼,巨大的陵宫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火池,边沿是无数的寒冰围绕着,寒冰下距离地面深若十多米,赤红的融融岩浆不断翻滚着,在池里涌动不已,热浪一阵阵从池面扑上来,让人觉得浑身烫热,汗水不停滴下。 若不是有这寒冰围着火池,平常人真靠近不得,而火池中间是一座寒冰砌成的墓室,晶莹剔透巧夺天工,隐隐可见中央有千年龙木打造成的灵柩,灵柩四边放置着巨大的夜明珠,熠熠生辉,美得诡异。 几百年前的璀璨皇朝是盛极一时的朝代,当时曾经一统天下,成为有史以来一统大陆的辉煌皇朝。 从现在巨大的兰陵皇城也能窃见当时繁荣强盛的冰山一角,只有财力雄厚,盛极一时的帝国,才有能力建立万世之城。 可是这个皇朝最终也衰败了,繁荣之后就是衰落,总避免不了这样的唏嘘,倒是有点像统一六国的秦始皇。 这一处陵宫的墙壁上极尽繁华,用金箔镶嵌的歌颂文字辞藻华丽,金光闪闪,实在是奢侈无比。 文字中记载了这位帝皇生平的种种辉煌之事,原来他就是璀璨皇朝统一天下的皇,龙无双,据说这是他自己给自己册的封号,取绝世无双之意境。 蓝初雪不禁失笑,这个无双皇倒是挺自傲的,竟敢称呼自己绝世无双,不过确实那个时代,不可能有与他并驾齐驱之人。 可惜这位皇死得也很早,大概一统天下也耗尽了他的心血,据史书记载,无双皇还没够三十岁就驾崩了,这着实有点可悲,辛苦打下的江山还来不及享受就挂了,后人庸庸无能,没熬过一百年,就分裂成五国了,再风雨飘摇了百年,连兰陵国也丢了,实在够悲催的,估计这位无双皇在泉下有知,恨不得诈尸跳上来。 “看来早来也没用,只能干瞪眼。”蓝初雪嘲笑的打量着孙长老,嘴里颇有几分幸灾乐祸之意。 孙长老满头被蒸得大汗淋漓,颇为狼狈,听了更是压抑不住怒火:“哼,我们到不了那墓室,你们也别指望能到。” 巨大的熔岩,温度骇人,即使他们能凭借力量飞过去那墓室,可是还没达到,肯定会被高温直接蒸熟成肉饼。 所以尽管孙长老和夜行者的人都对那寒冰墓室十分垂涎,却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谁也不想当烤猪。 “哎,这可难说了,你怎么知道我就没办法呢!”蓝初雪眼眸一转,笑盈盈。 孙长老冷笑:“哼,你再有办法,能奈何得了那下面的高温吗?无论你想借什么工具过去,都会被熔岩的热量融化,那巨大的热量,连天级武器,都会被融,你能有什么办法!” 蓝初雪不置可否。 “姐姐,从这过去,真是分分钟都会变烤猪,这个皇帝好厉害,把自己的墓室建在这上面,简直绝了,谁敢盗他的墓,除非想成人干,没有人能耐得住如此高热吧。”古林敬畏道。 蓝初雪看着那漂浮在熔岩上的寒冰墓室,心中陡然闪过一个念头,眼睛渐渐亮了一下,这岩浆的温度确实很高,但是比它高温的东西并非不存在,例如她身体里的神火,那可是万世之火,一旦发挥出来,便是灼炎无比,但凡被神火烧着,都会灰飞烟灭。 而她拥有这种火焰,却始终没感觉到有多热,而且她身体里还有神冰之体,这也是等同于万年寒冰的身体。 这样两种相反的力量汇合在她身体中,反而让她不怕冷也不怕热,搞不好,她能通过那火池。 蓝初雪目光炯炯如星芒,紧紧盯着那寒冰墓室中的灵柩,既然这位无双皇是那么厉害的一代帝皇,而且将墓室建在这么悬的位置上,那么他的灵柩里,必定有无比珍贵的陪葬品。她觉得这位无双皇既然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那么他的陪葬品必定也不同寻常,不会像贵族那样喜欢放置宝器名品之类的。 对高傲自负的无双皇来说,征战天下,创立万世之业,菜是他心头最重要的大事,所以……她认为无双皇灵柩中陪葬的,肯定是与天下有关的东西,而且绝世无双。 她要得到里面的东西,这一切值得一试!在她暗自思考的时候,天狼和夜行者的人已经在试图用其他方法尝试。 夜行者队伍中有人使用水系灵术,化出一条巨大的冰锁链,狠狠甩出去勾在寒冰墓室之上,想将它直接拖过来,这倒是一个难得可行的好方法,众人不禁眼睛一亮,期待能将墓室拖过来。 但是没够一刻钟,男人手臂粗的冰锁链竟然一滴滴水珠冒出,融成一条细碎的锁链,最后嘭一声,彻底断裂了,掉进了熔岩中。 这个算是比较可靠的法子失败了,那些沉稳的夜行者也变得失望不已,眼见宝藏在眼前,也无能为力,孙长老甚是急躁,细若狐狸的目光透出一抹阴鸷,最近副团长年老退下了,几大长老都在想办法表现自己的能力和声望,争夺这个位置。 今次使了手段才争得这个重要的任务,正是他表现的好机会,若是失败了,那么他的副团长之位就没指望了。此行耗费了他不少精力,花钱买通了不少组织内的人才得到,错失了,那么就意味着他损失惨重。如何能接受,他出道以来,从没试过如此吃亏。 不,无论如何,他都要得到这个墓室里的宝藏,孙长老眯起眼眸,将队伍中一个火系灵术师提了出来,严酷命令他飞过去墓室,他是五级的火系,应该能抵抗得住那些酷热。 那佣兵白了脸色,任谁也不愿轻易尝试明知道不可能的事情,那灵术师拒绝的话还没说话,孙长老又在他耳边阴险的说了一些话。 那佣兵很绝望,眼中如死灰,只能硬着头皮走到火池边。 “去吧,只要你成功了,我一定禀告团长,让你当上分堂的堂主。”孙长老一副仁慈鼓励的样子,完全不同刚才拿别人亲属性命来威胁的奸险模样。 “长老只要记住答应我的话就行了。”那佣兵万般无奈。 天狼佣兵团的人,如何不知道孙长老的性格,向来自私自利,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如今为了达成任务,不惜让团员去送死罢了。他们既气愤,为自己的兄弟担忧不已,但是又只能忍耐着,天狼佣兵团的守则是,进行任务中,必须听从首领的命令,无论首领让你去做什么,都不得违抗,否则违反了律令,回去也同样要被惩戒。 只是一般的首领,有危险都是冲在最前面。不会像孙长老这样为了一己自私不顾成员的安危,他们即使不服,也没有任何办法! 那佣兵深深吸了口气,咬紧牙关,提起全身力量,如箭般飞来出去,只能拼速度了,若是幸运,在酷热没彻底蒸干他的时候到达墓室,那么他还有活着的希望。 三个组织的人一下子都屏住了呼吸,期待着奇迹,但是……显然自然的残酷不会因为个人的坚强而转变,飞到一半,那佣兵的衣服就被酷热烤得着了火,体肤也爆裂流血,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往下掉。 即使大家见惯生死,都觉得心有戚戚,掉下去连尸骨都没有了,这种死法也够痛苦的,突然一道飞云冰火锁链窜入他们不忍的目光中,众人齐齐吃了一惊,但见腾空而来,似闪电般的冰锁链闪着冰火的耀眼光芒,一把卷住了那佣兵坠落的身体,反手一勾,那佣兵从火池上空飞了上来,落在天狼佣兵团的佣兵面前。 天狼佣兵团的人见到自己的兄弟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都惊喜的围上来,扶着他,帮他包扎伤口,止血。 而其他人则震惊的看着蓝初雪,不但因为她出手救了敌人的命,更因为她那冰锁链竟然没有没有被酷热蒸发融掉。 孙长老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紧紧的盯着蓝初雪的冰锁链,这到底是多少级的水系,为何她发出的冰锁链,就没有被融化,而夜行者队伍的人也神色复杂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轻轻收回冰锁链,取了一棵草药,给了那受伤的佣兵:“这是治疗灼烧的圣药。” 那佣兵又是错愕又是感激,其他天狼的佣兵更加敬仰的看着蓝初雪,为她不计较立场的大度救人而感动,这个偶像果然不同凡响。 独行佣兵团的副团长*也苦笑一下,觉得这个女子实在太聪明了,总是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情,这下孙长老不倒霉还真不行。 蓝初雪走回来,古林忍不住细声问她为何要救那佣兵,虽然那佣兵是挺可怜的,但是毕竟立场不同,再可怜也不关他们这方的事。 蓝初雪眸光深邃,低声道:“古林,人的眼光要长远,你要记住,没有永远的敌人。如果你有能力将你的敌人变成你的盟友,这才是真正的高明。敌人是杀不尽的,把人赶尽杀绝,你不过树了更多敌人而已,但是将各方对敌力量转化成自己的力量,那你不但减少了敌对势力,还增强了自己的实力。” 古林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蓝初雪叹气,这少年还是太单纯,那佣兵确实可怜,不过她出手救人确实不止救人那么简单。 没看到天狼佣兵团的人对孙长老已经很大意见,矛盾正逐步扩大吗?这件事正是个导火线,她顺手做了个人情,不但赢得了天狼佣兵团佣兵的感激,也反衬出孙长老的奸险无情无义,无形间将这个团体分化了。 对敌人施恩就是蠢事?那是不懂变通的人的想法,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对于可转化为朋友的敌人,她何不留一丝余地。将来某个时候,就是他们帮到她的时候。 无论是在南国、上古战场、还是兰陵国,她的大原则都没有变,那些不至于大奸大恶的人,她会手下留情,甚至会多管闲事出手相救。但是其实仔细看,她所救的人,多数都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她救了他们,他们记住了她。 她也在一步步布局,若是天下各方各派,上层下层社会都有她的朋友,这样她的盟友提供的力量就是一笔无形的财产,这种作用如今还没显露出来,但是她未来想要做大事,必定能成为一股强悍的力量。 “哼,别以为假惺惺救人,我们天狼佣兵团就会感激你。”孙长老见到自己的下属一副对蓝初雪感恩戴恩的模样,就恼火,这阴险的小丫头,哪里有什么真好心。 “孙长老,我救人并非为图什么感激。只是力所能及,也不忍一个大好青年如此下场而已。可能长老眼里人命如草芥,一个属下不值一提,但是我却无法眼睁睁看着这些事情发生。”蓝初雪叹了口气,神色间颇为无辜受责的样子。 但是这句话的巧妙在于摆脱了自己救人的目的性,又讽刺了他不把团员生命放在眼里,顿时天狼佣兵团心底埋藏的愤怒都升起来了,不悦的齐齐盯着孙长老,眼神间责备他太忘恩负义。 孙长老憋屈无比,自己这么一说,反而让她趁机挑起了佣兵们对他的不满,这臭丫头简直狡猾到极点。 但是这臭丫头的冰锁链不知是什么特质,竟然不会被融化,如果用着冰锁链将那冰墓室套住,拖出来,那么宝藏就能得到了。 孙长老立即细眼一眯,看向夜行者队伍:“咳,既然大家都没有办法进去那冰墓室,我倒是有个可行的办法,我们三个组织联合起来,刚才这丫头的冰锁链不是不熔化么。只要套住了那冰墓,我们天狼佣兵团和夜行者队伍一起帮忙用力把它拉过来,那么宝藏一起均分,这是唯一的方法。”夜行者队伍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谁也没办法彻底得到,那么就分一杯羹。 蓝初雪心一沉,这孙长老倒是把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稍微出点力就想分走三分之一?哼,恐怕见到宝藏时,这个阴险小人会和夜行者队伍合起来抢走所有,她还没那么蠢,为他人做嫁衣。 “不必了,既然宝藏只有一份,根本就无法分得开。”蓝初雪冷冷拒绝。 孙长老没想到她竟然如此不识抬举,顿时怒容密布,冷哼:“你以为靠你们就能把寒冰墓室拖过来?你也太不知天高地厚。” *副团长看看那火池中的寒冰墓室,那墓室足足有十米长,七八米宽,厚度也有三米多,摆在陆地上,也是一个不小的房子,说实话这重量实在有点悬,若要拖过来,恐怕真不容易,单靠他们独行和冰族少年,都不是那么容易。 何况,那两个组织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墓室拖过来而不动手,恐怕会趁着他们齐心用力拖的时候偷袭,这就麻烦了,最后可能反而最倒霉的是他们。 “雪儿姑娘,这墓室若要拖过来……”副团长担忧道。 蓝初雪和他眼神交接,明白他的意思,却摇头:“把墓室拖过来,他们势必连灵柩都抢走,这无双皇的陵墓便毁了,如此一个了不起的一代帝皇,虽然已经死了,但是我们盗走他的东西,还毁掉他的陵墓,这就太不尊重死者。” 孙长老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不屑的看着蓝初雪:“妇人之仁,她的意思是不打算要这宝藏了。*你听着女人的话,那就什么都得不到。” *却没有被激怒,反而点点头,反正本来他们独行佣兵团也没办法,只不过是借蓝初雪的光,顺利进来,在外面的后妃臣子墓室也收了不少宝贝,他懂得人要知足的道理,如此帝皇虽死,却仍有余威震墓,太过分的举动,恐怕会遭来天谴。 “蠢货,进来一场,竟然打算空手而归。”孙长老见*不为所动,恼火不已。 蓝初雪轻笑:“你确实要空手而归,不过我们就未必。” “哈,口气真大,难道你还有其他办法不行。”孙长老嘲笑不已。 独行佣兵团和冰族少年们一听倒是眼睛一亮,满怀期待看着蓝初雪,这个善于创造奇迹的女子,总是有办法在最后关头拔得头筹的。 蓝初雪没有理会孙长老的嘲笑,走进火池边,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抓住她的手,是缥缈,他刚才一直都很冷漠,对他们三派的争斗不闻不问,一副置之事外的态度。 蓝初雪惊讶的回头看着他,他的手心冰冷,力度虽大却控制得很好,面具下的眼睛透着一种奇怪的神色,似愤怒似失望。 “你真要去那寒冰墓室?那宝藏真是你想要的吗,还是说你在为了谁这样冒险?” 蓝初雪一怔,觉得他的反应太激动了,不过好像他就一直不想自己深入这里争夺宝藏:“缥缈,我知道你担忧我,但是我觉得我能过去,不会有问题啊。”蓝初雪微微一笑,安慰道。 对于自己的实力,她还是有一定的把握,不过缥缈并不知道她身体里有神火,自然会担忧她冒险。 手上的力度陡然加大,缥缈眼神更加冰冷:“不要避开我的话题,我在问你是你想要这宝藏,还是你想替别人拿。” “……”蓝初雪被他不同寻常的口气弄糊涂了,她感觉他压抑着怒气,却很难明白,他的怒气何在? 她确实对宝藏没有太大的兴趣,但是知道这位是无双皇之后,她觉得他身边必然有很多与天下相关的重要东西,这种东西对……某人来说,应该很有用吧!她想为他拿到手。 他曾为她做过很多事,受过伤,放弃过很多利益,而她每次都会揣测他的不良动机。虽然她说以一年时间辅助报答他,可是仔细想,她还真的从没有对他有过帮助! “缥缈你曾经说过,你深爱一个女子,可以为她不顾一切。那时我佩服你的深情,但也会觉得你有点傻,一个人为另一个人不惜一切,值得吗?可是现在,我突然也想试试那种深刻的感情,虽然做不到像你这样深情如海,但是至少我也不该总让他对我付出而无动于衷,一段感情需要双方都投入,才能开花结果吧!想要收获,就必须付出吧,没有人永远在原地等着你!”蓝初雪脸上露出丝温柔。 她想通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对于别人的爱,她都处于一种被动抗拒的地步,不回应,紧紧保护自己,所以每一段感情最后都免不了悲剧收场,前世无法改变,今生就不要一错再错了。 “我竟然能从你嘴里听到这番动人的话,真是出乎意料啊……”缥缈唇角勾起,似在笑,却只能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悲凉,他放开了她的手,指尖僵硬而冰冷,却不冷不过那仿佛被刀尖穿透的心,颤抖不已。 如果没有人永远在原地等着你!那他又算什么!他一直苦苦的等她明白,等她醒悟过来,终于等到了……却是她告诉自己,不能对别人的爱无动于衷,她要以同样的爱回报。 她所有的改变,只为了那个男人,却在他面前微笑说着她的期待,让他情何以堪,是的,情何以堪!心中的恨就像毒苗般滋长,一瞬间化成了参天大树,漫天毒花盛放,妖异而绝丽! “缥缈你……”蓝初雪看到他笑得奇怪,声音也哀凉,以为他触景生情想到那个冷酷抛弃他的女子,便安慰道:“不要难过,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也会像我一样,会感动于你的情意,回应你的感情!” “是吗?可是根本不可能。”缥缈笑得更悲哀,胸口犹如窒息般痛楚,化在脸上却是平淡不过的表情。 “呃,你怎么这么悲观,这么肯定。你对她这么好,她不可能没感觉,她总有一天会感动的。”蓝初雪无奈。 “罢了!不必用同情的口吻来说这些无关痛痒的话,我的情,自作自受,却不需你同情。”缥缈闭了闭眼睛,睁开又是一片淡漠傲然。 “记得我刚才在外殿和你说的话吗?这里的宝藏,不止你想得到,别忘了,我是令狐傲这一派的。”缥缈身影一闪,已经利箭般射出,飞往那个寒冰墓室。 蓝初雪大惊失色,她万万没想到,给她临门一脚的是缥缈,她以为他那些话只是一时气话,不行,不可能让他拿到那些东西,令狐傲是皇甫彦的敌人,落入他手中,皇甫彦形势会更不利,她急忙也运气全身灵力,急促的追过去。 陵墓里三个组织的人都傻了眼,看着他们两个轻盈如烟,毫无压力的急速掠过火池,连衣服也没有被灼烧的痕迹,似神仙般厉害。 靠,不是吧,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级别啊,人家五级飞过去,差点被烤成了烧猪,凭什么他们一点事儿都没有,那么潇洒,太逆天了吧!一个也算了,两个都是这样,忒打击人的自尊心。 两道身影一前一后落在墓室上,缥缈已经先于她一步踏入墓室,来到华丽的灵柩前,只见方形巨大的淡红灵柩上,四颗夜明珠似碗大,光芒盈盈,照得墓室也一片光明,一点也没有普通坟墓棺材那种恐怖的感觉。 灵柩放置了几百年,依然没有褪色,无双皇的灵柩造得很简约,并不像其他帝皇那样喜欢镶嵌金箔边饰、雕刻各种守护灵兽之类。 或许是因为这个帝皇太骄傲,觉得不需要任何灵兽守护。不过他应该没想到,竟然有人敢盗他的墓。 “不要毁了他的灵柩。”蓝初雪急忙大叫。 缥缈眼中没有一丝敬畏,人世间万物对他来说,不过尘埃,人间帝皇被万民膜拜,对他也不过如此,能让他敬畏的东西,还不存在。 举起手掌,啪一声拍在灵柩上,灵柩的接口顿时移开了,露出一丝缝隙来,蓝初雪震惊万分,急忙扑过去,但是也迟了,缥缈已经直接推开了沉重的盖子。 蓝初雪只能趴在灵柩的另一边,狠狠的剜着他,这个人知不知道,再狂妄,也要对死者敬畏,因为这个世界上确实有鬼神,别以为人死了就可以随便得罪。 就算是她这样的驱魔师,不怕鬼,但是打开棺木,都要先作一次法,安抚死者。坏了,这回他们是彻底得罪了这个无双皇,但是她又怎么知道,缥缈从来都只有别人敬畏他,她只不过白担心了。 “哈哈,真没想到竟是他!”缥缈低着头,双眸如电落在灵柩中静静躺着的尸体,乌玉般的长发落在白衣上,衬得他眼神越发冷然。 蓝初雪也随着他的目光向灵柩中人看去,目光落下一瞬间似被雷劈中般,瞠目结舌,觉得自己仿佛做梦一般。 夜明珠照得灵柩一览无余,灵柩中并无什么金银财宝装饰,简单朴素得令人惊讶,只有一把古朴精巧的木质手杖,一米多长,似乎是奇特的武器,而身体身旁放置着一个密封的黑色匣子,似乎装着什么东西。 主人衣着银色战袍,光洁如新,精美的战袍将他身材衬得修长而挺拔,他笔直躺在灵柩中央,双手并拢在胸前。 寒冰保存的缘故,尸体并无腐朽,反而保存得相当完美,就像昨天才下葬一般,但是,这些都不是震惊蓝初雪的事。 让她震惊的是,那无双皇的容貌,蒙蒙的夜明珠白色的光晕下,他的容颜一览无余,身为战神的皇者,却肌肤白似初雪,纯净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色,隐隐透着光华,即使死亡也盖不住他的华彩。 双眸紧拢成两弧月形,只有两片神秘的睫毛轻盖着,黑得纯粹,却隐藏着神什么,更令人惊艳的是那一抹薄情的唇,虽已经褪去艳色,那永远微微上翘的弧度,却显示出他唯我独尊的狂傲气势。 这个男子实在是姿容绝世,分明从头到脚皆是黑色,却比光还夺目,比日月还灼眼,弥久的岁月里,灵柩里依然有淡淡的曼陀罗花香,似幽似魅,动人心魄。 “皇甫彦……”蓝初雪不可思议的低呼,虽然容貌只有一半的相似,但是那种凌人气势和黑暗之色,却是和皇甫彦完全相同。 蓝初雪虽然相信前世今生,但是总觉得其实忘记了一切的人,前世和今生又能有什么联系,无论对于自己,还是他人,都是一个新生,一个从不存在过的生命,但她没想到会遇到一个男人,还会遇到他的前世。 他的灵魂已经不在了,他的躯体依然长存在这里,无意间她踏入这片陵墓,却与前世的他相见,这种感觉就像跨越时空,有种玄妙的宿命感。 原来皇甫彦的前世竟然是这么一个厉害的人物,她终于明白他为何对于天下大业那么执着,一切都是有解释可循! “如果毁了他,不知道现在的皇甫彦会怎样呢?”缥缈幽暗的眼底闪着一丝邪恶的光,举起手。 “不要。”蓝初雪急忙伸手护着无双皇的尸身,人死了尸体就只是一具空壳,毁了对已经投胎的人也无甚影响,可是她不能容许别人这样破坏他的尸身。 缥缈举起手,并没有拍向尸体,只是一转手,就将那黑色的匣子取走,退后几步,打开,看了一眼,笑道:“兰陵城的构图还有地下秘密通道,五国重要边关重镇的地图和攻防,还有兵法政律若干。真是不错的东西,对令狐傲来说,必定是巨大的宝藏。” 蓝初雪顿时变色,他在诈自己,趁机拿走那黑色匣子,这些东西是集合了无双皇的心血,也是影响天下大势的东西,怎能落入令狐傲手中。 “把它给我。”蓝初雪呼吸急促,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不可能。”缥缈随手把匣子丢进袖子里, “这是他的东西,本来就属于他的。” “那又如何,我是令狐傲的幕僚,站在他的立场上,我更应该帮他得到这种东西。”缥缈淡漠道。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必须成为敌人。”蓝初雪胸口急促起伏,眼中透出无奈,本来以为她和缥缈的友谊是可以跨越派别斗争的,因为他们从不曾将两派的斗争涉及入这种友情之中,一直都相处得那么和谐。 可是终究不行,再大的情谊,抵不过立场之间的不同,即使再欣赏,该是敌人的依然是敌人。 “本来就是,只要你加入皇甫彦的阵营,我们就是敌人。”缥缈冷笑,难道要他去帮自己的情敌?帮他们和好,美满的在一起吗?他虽然不屑于卑鄙的手段,但也不会大度到这种境地。 “敌人?”本来就是敌人吗?蓝初雪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感受,只是觉得颇为感伤,她难得有一个让自己觉得轻松自如,和他在一起能感觉到微妙温暖恬淡的朋友,最后却变成这样收场。或许他说得对,其实一开始,两人都处于不同的派别。 只不过因为后来她被驱逐出丞相府,这种立场变得模糊,他们才可以这样共存下去,果然该面对的,依然还是要面对,应了那一句,没有永远的敌人,同样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么就不必再废话,我一定要拿回这个匣子,不会让你交给令狐傲。”噌一声,蓝初雪吸了口气,果断取出冰剑,指着缥缈。 缥缈瞳孔一缩,掠过丝丝失望,终于要对他举剑相向了吗?这个姿势,真是从来都没有变过呢! “想拿回匣子,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缥缈袖子一挥,身影如白云,轻盈飘出墓室,似魔似仙,速度惊人,身法鬼魅。 蓝初雪提剑追了上去,她的速度同样不慢,两人在火池之上追逐,两道身影都飘逸而绚丽,一红一白,似两片花瓣,在烈风中交错在一起,剑气和灵力似箭般不断发出,一股股力量相撞爆开无数火花,令得整个地宫中央的灵气激荡不已,颇有一些震动之势。 围着火池的三个组织的人都傻了眼,不明白这两个原来是一派的人,怎么打起来了,而且打得真激烈,两人的灵力的超级强悍,那缥缈根本不用说,在场没有一个人能看出他灵力的级别,而让其他人震惊的是,蓝初雪的实力竟然也如此强大。 和缥缈拼杀在一起,一点没有示弱和被逼到下风的趋势,步步杀招,每一招灵术的发出,都是精妙绝伦,无论是火系、水系还是木系,运用自如,令人看得眼花缭乱。甚至于三种灵系的合击,也运用得出神入化。 一众人都看怔了,三灵合击的技能,他们都还没曾见识过呢,没想到在这个地宫,竟然能看到如此绝灭的灵术。两大深藏不露的高手过招,简直看得人目眩神迷。 只有冰族队伍眼都瞪大了,本来兴奋不已,宝藏总算让他们得到了。但是后来的情景,实在让他担忧又无法置信,雪儿小姐竟然和缥缈师傅竟然为了那宝藏打起来了,这让他们不知该帮谁,但是看样子,就他们这种实力,帮谁都没用。 强大高手过招的后果就是,灵力太强大了,灵气乱窜,年久塌陷的地宫本来就地基疏松,这么一整,渐渐地宫开始松动,顶上的泥土一块块掉下来,竟然渐渐塌陷了。 “要塌了。”不知谁惊叫了一声,正着迷看着蓝初雪和缥缈打斗的人都纷纷惊醒过来,抬头一看,顿时脸容失色,地宫竟然要塌陷了。 此刻谁也顾不了其他,更顾不了宝藏什么,纷纷逃命,冰族的少年们也喊着蓝初雪快走,蓝初雪却让他们先走。 她依然坚持追着缥缈不停,势要拿回那匣子,两人在烟尘中过招,飞沙走石,地动山摇。蓝初雪却依然奈何不了缥缈。 “雪儿,你不可能赢得了我,你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因为我从没对你下杀手,到此为止吧!”缥缈一掌挥出,蓝初雪迫不得已闪避开,缥缈已经从塌陷的顶部直接飞了出去。 蓝初雪无可奈何,也深知他说得没错,看起来她和缥缈的交手似乎势均力敌,但是只有她知道,她是拼尽了全部实力,才能到如此程度,而缥缈却始终游刃有余,他比她强太多了,若非他并不想杀自己,她早已经伤痕累累。 蓝初雪想回去带走那灵柩,却发现那寒冰墓室沉入了火池中,看着消失的陵墓顶端,蓝初雪只能叹息,或许这也是命数,终究是几百年前的人,早已非真正皇甫彦,何必太执着,就让这一切埋入尘土中,今生的皇甫彦,绝不比前世逊色。 正坐在书房中养病的皇甫彦,悠闲的喝着茶,陡然一种触电般的感觉透过他全身,让他一震,手上的青花瓷杯乒乓掉在,碎裂成片,不过这种突如其来的感觉不过一瞬间,便消失了。 皇甫彦眉峰轻轻皱了一下,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心中也没有多想,只命人将碎片扫走,这段时间,以养病为名,脱离了朝政,反而让他有更多空闲时间做其他事情,准备更多。 拿起手中的密函,是来自西国王爷,西国早就在这位王爷的控制下,而这位也早就在自己的钳制之下,西国可作为一个支持他的有力筹码! 看完后,他将密函静静烧掉,又拿起另外一份世家的名单,如今各地的大小世家已经陆续进京,不少世家的掌权人这几年来都被他秘密拉拢,作为丞相,他也曾利用职权给过他们不少好处,也抓住他们不少把柄,是以,这群人早已经在他掌握中,追随他麾下。 虽然令狐皇粗暴的剪除了他在京城的不少势力,但是真正有实力的却是那些京城外,不直接受朝廷直接管辖的世家,无论是私兵还是财政都独立,朝廷也难以捉摸透他们的底细,否则也不可能发现月凤一族那样的大规模叛乱,这就是世家的实力,几百年的积累,绝对惊人。 “令狐皇……真正的较量还没开始呢!”皇甫彦潋滟的凤眸透着傲然之气,凭他手上掌握的这些东西,估计令狐皇怎么也想不到吧! 令狐皇想调集世家的力量来对付他,他正中下怀,因为他那些合作的世家正愁着没有名正言顺的方法进京,令狐皇此举无疑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皇甫彦研究了一个下午,休一进来报告,最近搜集到的消息。 第一件就是京城外修炼的一带山林深处,似乎有隐藏的秘密军队,但是根据他们的密探调查,那些私军并非朝廷的,反而有点像是……长老会在本家时训练了十几年的军队。 皇甫彦眸色一沉,长老会果然有备而来,带了大军埋伏在京城外,却丝毫没有透露消息给他知道,只怕是为了更好的夺权吧! 不过他岂容他们如此如意:“休一,想办法将这个消息悄悄传出去,我要让令狐皇知道。”皇甫彦冷笑。 休一大惊失色:“主人,可是长老会的私军若被令狐皇打掉,对我们来说,并没有好处吧!而且好歹他们也总算是我们的人。”这样做会不会太狠了,说到底都是为了皇甫一族。再敌对,都是自己人。 “你在同情他们?”皇甫彦挑眉。 “主人恕罪!但是她到底是夫人,是你的母亲,这样的做法……对主人的骂名。”休一跪下。 夫人已经够狠心了,难道连主人也要这样不顾母子之情,赶尽杀绝吗?他总觉得这样的结局太悲哀了,即使主人成功了,成功打倒夫人,主人也不可能开心起来。 “你想说这样的做法背叛伦常,会遭人鄙视不屑?其实我做什么,都不可能出现母慈子孝的局面,我只是她的工具。”皇甫彦眼眸沉沉,唇边露出满不在乎的笑意,却是那么凉薄:“那么对于我来说,她也不过是生育我的工具而已,谈何母子之情。” 休一心中顿时感到无限悲凉,他明白,这一对母子真是世界上最没有母子缘分的人。 “不过你倒是想错了一点,我并非想借令狐皇之手除去大长老的私军,我只是让他们迫不得已,要投靠到我麾下。你想想,若是被皇军突然围攻袭击,无法全身而退,他们就不得不求助于我们,到那时候,军队的兵权就轮不到他们掌握了。”皇甫彦神色颇为冷静。 既然亲情无用,那么他就会将一切物尽其用,争权夺利中无需讲究人情,且看谁的手段更为高超。长老会自以为控制了他,以后被狠狠的反咬一口,不知母亲冰冷的表情会变得多么扭曲。 想到这些,他就觉得万分期待,期待看到她的神色。 休一这才安心点,果然主人不会被情感蒙蔽了理智,他头脑始终清晰,做的事每一分都是最符合他们自身的利益,除了曾经为蓝初雪犯的那些错外,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政治家。 不过现在,休一觉得主人心中那唯一的柔软,也已经彻底拔去了。 “还有一件事,从夜华三爷那得来的消息,长老会和天下第一大佣兵团天狼佣兵团似乎有秘密交易,而最近收到一些城外的情报,南山附近来了不少盗墓者,其中就有独行佣兵团的人,他们似乎是追着天狼佣兵团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因为令狐皇并没有对前朝的皇陵派兵保护,并且对于盗取前朝陵墓之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盗墓者很是明目张胆。 几百年前的璀璨皇朝还好,随着山体下沉,地宫消失了反而保住了陵墓。而冰族皇室的坟墓则是备受摧残,成了盗墓者争先掠夺的地方。很多人都猜测,令狐皇之所以不管,就是因为曾经极度憎恨花千朵女皇。 可惜花千朵女皇死前就宣布不必厚葬,将自己的遗体火化,骨灰撒入了山间苍雪中,随着春日的融水早就融入了天地之间,对此令狐皇似乎很是懊恼,却无可奈何。 “哦,两大有名的佣兵团都来了!那么肯定不是简单的事情。”皇甫彦倒是对他们的目的有丝好奇。 休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那个……还有消息称蓝初雪和那个蒙面人带领的冰族少年队伍,跟随着这个独行佣兵团进了南边山脉。” 皇甫彦的脸色顿时微微僵硬,握着宗卷的手紧了紧,半响恢复淡然:“哼,倒是想不到她对盗墓有兴趣,若无甚关联,不必报告她的消息。”他淡淡的抿了口清茶,眼眸迷离。竟然开始出双入对了,真不错。 以前他认为想要的,只要去争取,总能得到,不能得到只是失败者的借口。她却让他明白了,有些事情真的无法属于他。那穿身一剑,本意并非为了决裂而决裂,而是做给长老会和令狐皇的探子看,只有真正的残酷,才会让他们相信她在他心中并不重要。 而现在看来,自己倒是无意间成全了她,是不是真正的放手,还重要吗?结论已经摆在眼前。 这时候又有下属急匆匆来报,说皇甫夫人找他,皇甫彦挑挑眉,看来长老会遇到了大事呢!真难得,想要和自己商量。 吩咐休一下去秘密办事后,皇甫彦来到皇甫夫人的院子,又是长老会的人汇聚,脸容严肃,似乎真有大事情发生了,却让他们很失望。 皇甫彦挑挑眉,淡然走进去坐下,却并不询问何事,谁先低头,就会渐渐在谈判在失去先机,长老会的人没有办法。 皇甫夫人看着他,说出事情来:“今天找你来,是想告诉你一个关于家族的秘密。你可知道我们皇甫一族是源自哪一族的血脉?” “血脉?”皇甫彦皱了一下眉。 皇甫夫人站起来,凤眸中带着无限的景仰,她望着窗外的天空,平日清冷平静的声音也隐隐有颤音:“其实我们皇甫一族在几百年前已经存在,盛名于璀璨皇朝,相信在座各位都不会忘记璀璨皇朝一统天下的帝皇——龙无双,我们是他后代中的一脉,几经数代后,渐渐与皇室血脉疏远,后来因为忌讳的问题,被另赐了一个姓氏皇甫,亡国之时,反而因为这个姓而躲过了灭顶之灾,成为唯一仅存的璀璨皇朝后裔。” 周围的长老都露出惊讶之色,完全没想到皇甫家祖先还有这样的渊源,这种绝密只代代流传在家主手中,并未曾公开过,这一代也仅皇甫夫妇知晓。 皇甫彦颇为震惊,对于兰陵国过去的历史,他自然通读过,对无双皇这个名字他也不觉得陌生,唯一一统天下过的帝皇,大陆上绝无仅有,自然是每个政治家心中特殊的存在。 对他而言也一样,而且他很欣赏这个无双皇的行事作风,都是极具智慧和魄力,为了天下大业能狠得下心的王者,但万万没想到,皇甫家竟然和这样的人有关联,世间的奇妙可见一斑。 “璀璨皇朝,看来我们的祖先来头也挺大的,那么我们也算皇室的后裔?皇甫家祖宗代代一直执着了江山,遗训皆是交代后代要以天下为目标,也是源自于此吗?” 皇甫夫人眼中顿时露出灼热的亮光:“自然,我们的祖先曾经立下如此旷世的功绩,可惜那些继承皇位的后代无能,将江山丢了,落得灭族的下场,而我们是无双皇唯一的后代,也是继承他血脉和智慧的家族,自然要努力光复祖先的天下,那本来就是我们的东西,无论是兰陵国,还是其他四国,都是我们的。 我们皇甫一族经历了日月皇朝后,曾在在灭族时的元气大伤终于恢复了过来,日月皇朝末年兰陵国世家大族四起夺权,我们皇甫一族本来是最有实力的,也已经占领了大部分的兰陵国国土,最后却因为冰族女人美色诱惑,被祖先将江山拱手相让,让我们皇甫一族从此沉寂一蹶不振。但是现在再度经历了两百年,我们不能再放过机会,我们要夺回兰陵国,夺回天下,成就大业,光复祖宗的一切。” 皇甫夫人震动人心的煽动话,让长老们听了也是满脸激动,热血沸腾,对,天下本来就是他们的,因为他们的血统是能一统天下的皇者后代,五国该落入他们手中,这是命运该注定的,光复一切辉煌。 皇甫彦看到他们那种狂热激动的模样,不知为何,竟然觉得他们颇为可悲。为了所谓的祖先,代代努力拼搏,真是有点愚蠢,那些都早已经是前尘往事了,兰陵国这片土地上,曾经改朝换代多少次,竟然还有人想要逆转历史潮流,光复一个已经覆灭了的朝代。 笑话,他皇甫彦可不是为了谁而夺取天下,他只为自己而奋斗,这是他和他们永远无法共通的一点。 “母亲大人叫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些?我想从小到底的祖宗遗训教导过我以天下为目标,这些我也没有忘记。” 皇甫夫人见他依然是云淡风轻的态度,并没有被祖宗的热血历史而冲昏头脑,不知该说这个儿子够冷情还是说他太自傲。 她脸色顿时严肃起来:“自然不是,告诉你这个渊源,只不过是另一件事的铺垫。无双皇当年立下不世功绩,他的才华是无人能及的,当年据说当年兰陵皇城还是他下命扩造的,由一个小城建成了天下第一大城,祖训中曾经提到无双皇死后他那些自己撰写的兵书,各种地图,甚至兰陵城的建造图,都伴随他下葬。可惜祖训上并没有提到无双皇的陵墓,有人说葬在四国外,有人说在兰陵国,成为悬迷,这几年我们一族也到处寻找。” 皇甫彦脸色微微一变,眯起眼:“你们打算盗他的墓?”他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但是一个死了几百年的皇者,一群后代打着光复的旗号去盗他的墓,不知是不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皇甫夫人对他轻微的讥讽感到不满:“彦儿,别说这种讽刺的话。我们自然不想惊动他老人家,但是一切都是为了这个血脉,何况他的遗物,作为他唯一的后人,难道不是我们一族该拥有的么?” “真是好借口。”皇甫彦笑道。 “可惜我们不盗还不是一样给人盗走,倒不如落入我们手中。”皇甫夫人蹙眉。 “什么意思?” “最近我们收到可疑的消息,据说京城的南山上有下沉的地宫,零星的盗墓者出土的古董,年代似乎是璀璨皇朝的,我们怀疑无双皇的皇陵,有没有可能,反而葬在最不可能的这种京城近郊,这样确实令人无法猜到他的陵墓会在这里,我们联络了一向合作的天狼佣兵团去碰碰运气。” 皇甫彦眼睛睁大:“他们真的找到了?” “哈哈,真没想到无双皇的陵墓真的在那里。”皇甫夫人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紧紧的盯着皇甫彦:“可是和他们同时进去的,还有一个神秘的夜行者队伍,以及独行佣兵团和一个冰族少年历练队伍,带队的,就是你曾经喜爱的女人……” 皇甫彦脸色微变,休一下午曾经提到这那件事,原来就是这件事,蓝初雪竟然也进去了无双皇的墓室,以她的聪明才智,那么那些东西最有可能就是落在她手上。 所以母亲才找他来,想要让他夺回那些东西吗?“她已经与我无关,自然不会看在我的份上相让。” 皇甫夫人冷笑一声:“怎么与你无关,你可曾好心放过了她。彦儿,难道你眼睁睁看着那些重要的地图兵书落在她手中,随即落在令狐傲手中吗?那么我们和令狐皇之间的斗争,只会处于更不利的地步。你不明白,那些地图的重要性,那时无双皇的心血,是他夺得天下的精粹。让别人得到了,天下大势就会改变。” 室内一阵静默,长老们都显得很着急,用迫切的目光盯着皇甫彦,而皇甫彦什么话都不说! “彦儿,你不发表下看法吗?”皇甫夫人皱眉,她的儿子那么聪明,该明白她的意思吧!那些东西对于皇甫家来说非常重要。 皇甫彦笑:“你们需要我发表意见么?找我来,不就是想让我去从她手中把东西抢回来么!” “你知道就好,那些本来就是属于我们的东西,别说抢,只是拿回来而已。这件事就这样定了,我相信你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对么?”皇甫夫人别有意味的看着他,满是傲然。 皇甫彦淡笑:“自然。” 而另一边,神秘的夜行者队伍回到京城,直入皇宫大内。 蓝初雪这一队也算满载而归,除了缥缈拿走的东西,几乎整个皇陵的财宝都落入他们手中。 独行佣兵团颇为感激蓝初雪他们,副团长*给了他们一个佣兵团的令牌,说若是有需要帮忙,他们也会尽力回报他们,蓝初雪自然收下,便带着冰族少年们回城。 “雪儿姐姐,不要生缥缈师傅的气,我觉得缥缈师傅并非真心想要和你抢东西。”古林不知道寒冰墓室中,他们发生了什么事,突然之间打起来。 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蓝初雪把缥缈师傅带来教导他们,他们都能切身感觉到这个缥缈师傅生性高傲而圣洁,不是那种暗藏祸心,关键时刻耍出卑鄙手段的人。 而且平时看到雪儿姐姐和缥缈师傅之间的相处,两人之间那种淡然温馨的气氛,不是假装的。 有时候雪儿专注于其他事情,没有留意周围人的举动时,缥缈师傅都会用一种隽永的目光凝望着她,他觉得这分明就是一种男人看女人,充满爱意的目光吧! 蓝初雪微微惊讶,随即无奈失笑:“我知道你喜欢他,在你心中他也不是坏人。但是有时候的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立场不同,决定了每个人的举动。如果我和他的立场不是刚好相反,他不会和我抢,但是很可惜,命运就是这么玄妙。我并没有怪他,每个人都必然要为自己支持的派别牟利,这种事情本来就很正常。”只是失去了这样一个感觉特别的人,难免落寞。 “那,要不将缥缈师傅劝降过来,只要大家都加入一派不就行了,为谁办事不是一样。我觉得只要你去求他,他会肯的。”古林不无天真的幻想。 蓝初雪一额汗,若是缥缈那么轻易就会改变立场,那就不是缥缈了,而且他对皇甫彦有敌意,这事情根本不可能!不过那些东西,她还是必须想办法拿回来。 回到冰族的街道,她就被花云哲长老请了去大厅,本来挺冷落的议事大厅,今天却显得别样热闹,围满了不少冰族人,似乎在庆祝什么,都很激动欢乐。 蓝初雪走进去,看到空荡荡的大厅里摆满了椅子,一行衣饰整洁,气质与众不同的冰族人坐在椅子上。 他们容貌都很出色,而冰族人本来在容貌方面就得天独厚,大多数都是俊男美女,这些人虽然有些都已经不年轻,但是那种冰雪般凛然的风度和气质,真是令人眼前一亮。 锦袍如水如雪,干净而清雅,几乎一致的意识,反而衬托出冰族上层贵族那种别具风雅的气度。 其中坐在正中央雕花大椅上的是一个女人,大约四十多岁的年龄,这把年纪的女人多数沉稳而内敛,但是这位冰族族长却有点令人意外。 虽然她脸上已经因为风霜而烙下岁月的痕迹,不再年轻,甚至头发上都有一丝丝白了,但是她的微笑却很动人,爽朗而充满生命力,好像从不会失去希望,似朝阳般充满了温暖的光芒,令人不由自主有好感。 蓝初雪颇为吃惊,她以为冰族的家主应该是一个年老智慧不失威严的老人家,类似花云哲长老那种感觉。却没想到这位家主如此的特别,阔达而爱笑的人,感觉倒是很像地球上那种对生命充满自信和积极的女导师。 不过很快蓝初雪就释然了,或许正因为冰族人一直处于困苦中,也只有这种积极而充满希望的人在领导他们,他们才彻底绝望吧! “雪儿姑娘,过来,老夫给你介绍,这位是冰族的家主花云仙,一直在冰族封地带领冰族人努力的生存着。”花云哲自豪的介绍着双方。 蓝初雪向她行了个礼,花云仙却不甚计较这些礼节,只是拉过蓝初雪来,优雅的脸上染了一抹惊奇的亮彩,笑道:“我都听古城主和云哲长老说起过你的事情,真没想到如此传奇故事中人物,竟然是如此年轻而厉害的女子。真不愧英雄出少年,一代更胜一代。” 花云仙仔细的打量着她,美丽的眼眸中透出遥远的思忆,叹了口气:“若你的父母知道你长那么大,如此出色而夺目,一定会为你感到万分自豪。” 蓝初雪心一动,总觉得这个花云仙家主好像用一种很熟悉她的目光看着她,而且颇为亲辈的口吻,充满慈爱。 “家主难道对我的身世有所了解?相信花长老也和你说过我的来历,我爷爷本来知晓我的身世,但是却不幸身故,你们若知道什么线索,请告诉我。” 花云仙唇瓣动了一下,花云哲长老却说:“这个自然,你对冰族的帮助甚多,我们自会想办法帮你调查你的身世,来,我给你介绍冰族中其他长老。”轮番介绍了冰族中比较重要的领导人物后,便是开宴庆祝主城冰族人到来。 所有的冰族人一起围坐在空地上,虽然宴会并不奢华,只有简单的菜肴和肉糜酒水,但是所有人都不会在意,因为他们实在太快乐,分开太久,十几年后重聚,激动和感慨弥漫了每个人心头。 酒过三巡,却有护卫来报,有三大家族的邀请函,花云仙脸色微微一凝,神色有点古怪,最后她还是洒脱的笑笑,拿起邀请函看了一遍。 “三天后,京城三大家主共同设宴款待进城的各方家主,命令我等务必赏面,看来不去还不行。”花云仙收起邀请函,淡淡笑。 花云哲长老道:“三大世家如今在京城势力最大,这个宴会,也不过是故意想要在各大世家面前,显示他们的实力和声威。连我们都邀请上,恐怕会刻意刁难。特别是淳于家,你……” 第八十三章:无聊宴请,初雪表白 妖娆驱魔师,第八十三章:无聊宴请,初雪表白 “长老不必多说,那些事情我早就忘记了。舒悫鹉琻何况该来的总会来,我们冰族要重新站立于世家之列,这事情必须面对,再大的刁难我都不会怕!”花云仙仰望着天空,神色复杂,似乎在说这件事,却又像想起什么。 蓝初雪感觉这个潇洒的女人身上似乎弥漫着一种淡淡的伤感,她心中讶然,花云仙和淳于家有什么恩怨吗? 随即又听到花云仙吩咐花长老安排几个人和她前去,随即她转过身来,拉着蓝初雪的手:“你也陪我一同去吧!我感觉你这样的女子在身边,会让我也举得勇气倍增。” 蓝初雪想到这样的宴会,皇甫彦必然会出席吧!点点头:“这是我的荣幸。” 深夜,议事大厅依然点着一盏灯。 花云仙和花云哲正在商量冰族人各种事物,完毕,花云仙道:“长老为何阻止我告诉她的身世。从她的出生时间,被蓝云龙收养的经历来看,正和当年花千蕊女皇失踪的时间不谋而合。而且神冰之体,这是水系修炼者特有的天赋,也是冰族皇室一直坚持族内通婚,保存纯血统的缘由。还有蓝云龙和花千朵女皇的渊源,把女皇的冰剑交给她,这也是某种意义上的传承。从各种调查迹象来看,她是花千蕊女皇的女儿,是我们冰族的公主啊!” 花云仙说得情绪都不免激动起来,原来以为皇室的血脉已经覆灭了,没想到世间上还存在冰族的皇族血统。 而且这个血脉后代,具备了冰族女皇拥有的强大实力,年纪虽轻,却不逊色于以前各位女皇的魄力和智谋。 更难得可贵的是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冥冥中帮助冰族度过一个个危机,可谓命运的注定,他们冰族人,又有希望,又有了为之奋斗的目标和勇气。 花云哲长老摇头:“我并非不想告诉她,只是她还太年轻,如今混乱局势,各种时机都未成熟,告诉她,老夫怕她一下子难承受这种压力。家主,不妨让她多成长,在合适的时机再告诉她。何况以令狐皇的禀性,若是让他知道了蓝初雪是冰族皇室血统,他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剿灭,我们冰族承受不起这样的打击,唯一的血脉必须好好保护。” 花云仙阳点点头,确实令狐皇不可能真宽恕他们冰族人,公开蓝初雪的身份,则对她来说太危险。 宴会结束后,蓝初雪让冰族的人安排了她的住宿,因为她不可能再回去缥缈的小院了,蓝初雪躺在床上,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始终不能入眠。 半夜,一道红光从天空坠落,冲入她的房间内,化为一道神骏的影子降落在蓝初雪床前,火红优美似火的巨大翎羽,漂亮华彩的尾巴拖曳在地上,额头上红光闪耀的羽冠,双眸似红宝石熠熠生辉。 正是去了上古战场给她采药打探消息的朱雀,蓝初雪坐起来,看到朱雀背上跳下一朵虫草兽,喜悦的叫着:“主人,我们回来了。” 蓝初雪瞧了它一眼,竟然升级了,差不多达到四级,看来这次上古战场之行对它收益不少,朱雀化成小小的形态,将一个空间戒指丢蓝初雪,蓝初雪往里一探,顿时心满意足。 果然让朱雀办事就是与众不同,汗,她估计他把上古战场三分之一的药草都给挖回来了,无论是珍贵的还是稍微普通一点的都应有尽有,乖乖的,这回开了店,想不发都难,上古战场的药,就是普通的药,也是高价难买。 它弄了几十仓库回来,够她十年的存货了,虽然朱雀是神兽,但是它竟然那么有胆子在寞尘的地盘上捞走这么多珍贵的草药,对此蓝初雪还是很疑惑。 似乎看出她的疑惑,朱雀道:“魔君已经离开了上古战场,玄冥和容楚楚以及魔魇们都一并离开了,他们似乎没有打算将上古战场作为根据点。” “是啊,我在森林里打听,据说他们好像前往南方去了,比南国更南的边境国家。”小虫子是个打听高手,有关寞尘的去向都是它在老地盘向多年老友打听来的。 蓝初雪怔住,南方边境国家?大陆上以五国最为出名,实力和国土最为广阔,但同样也共存着其他一些边境小国家,都是各种颇有特色的民族,他们的国土人数虽小,但是胜在小国家多,联合起来,倒也是不弱的实力。 朱雀眸底光影幽深细碎,颇为担忧:“我从南国商旅中打听到了一些事,他们长年行走于边境小国贸易,据说,南边的不少小国,最近都在信奉一个突然崛起日月神教,据说这个教派的人都具有厉害的法力,施展了不少神迹,他们宣称自己是神人的后代,受到了很多百姓的崇拜,连不少小国的王对这个神教也很敬仰,举国加入日月神教为信徒。” 蓝初雪震惊,她已经能猜测到朱雀所说的日月神教,就是寞尘他建立的,敢号称神人后代,而且能施展神迹,将人心降伏,除了寞尘还能有谁。 一直以来他都毫无消息,他本来就说过会让她后悔,原来如此,他并没有在五国建立据点,而是先将五国周边的小国收在麾下,从简到难,确实符合兵法规则。 若是要建立势力,那么直接选五国自然会引起巨大的风波,而从边境国家入手程序渐进,确实是策略。 曾经统治这个大陆的魔君,若是决定出手去争夺天下,报复她和皇甫彦,那么这个天下,到底鹿死谁手,还真是难保证。 “既然他在南边,暂时也不会和我们对上,以后再说吧!先解决兰陵国的问题,朱雀,我想要从一个人手中抢一样东西。”蓝初雪抛开寞尘的事情,和朱雀说明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朱雀倒也惊讶。 “这样说来,那皇甫彦就是几百年前的无双皇转世轮回,如此看来,他对于天下倒是挺执着的,再一次沦回就是为了夺回曾经打下的江山。人类的执念果然顽强,转世轮回即使忘了,也依然会潜意识里去做这样的事情。” “人本来就是最执着的动物,大概忘记了一切,唯一不忘记那种感觉!”蓝初雪心有戚戚焉。 朱雀又道:“不过你你说的这个缥缈,有点奇怪,若是连你也看不出他的实力,那未免太奇怪了,这个大陆上还有这样的人物吗?” 蓝初雪身上有神力,这本来就令她有能力勘破比自己级别还高的人,但是连她也看不透,难道这个缥缈的力量还在神力之上吗?奇怪,除了君上,这个世上不该有另一个神力级别的人存在。 “世上无奇不有,你去看看就知道了。以我们两个合力,不知能否击败他!”蓝初雪苦笑,不是她丧气,和缥缈交过手,让她备受挫败。 论起以前,她经常都能打败比自己级别高的人,创造了一个个奇迹,但是如今,竟然发现一个让她无论怎么拼尽力量,都无法探出他深浅的人,对她来说,这样的事情太可怕,他就像一个无底深渊,无法知道他到底有多深。 “既然如此,倒不如今晚就去试一试。”朱雀眼底闪过悬疑的暗光。 一人一兽悄然跳出窗外,乘着夜色飞快的往城中的一处民宅飞去,很快,借着月色,蓝初雪他们落在小院落门前的石阶小巷上,刚想向前迈入几步,朱雀突然说:“这里有很强的结界,我进不了去。” 蓝初雪诧异,她平时进进出出,并没有什么问题,平日也有卖东西上门的百姓,似乎也没事。 朱雀这么高强力量的神兽反而被困住?这可麻烦,若是只有她一个人,那么根本就没有办法从缥缈手中抢回那匣子。 “那我先进去,想办法引他出来,你再接应我。”蓝初雪只能另想办法。 月光下朱雀神色变得凝重:“雪儿,这至少是神级以上的力量结界……” 蓝初雪胸口一惊,不敢置信的看着它,她能听说它话语中未尽之言,神级,这个大陆上,还有几个神级呢! “你的意思是,他是……寞尘。”蓝初雪艰难的问。 朱雀却摇摇头:“我不知道,按道理来算,应该是,毕竟我们所知的神级只有他,但是,我感觉不到君上的力量和气息。” 蓝初雪微微感到安慰,她也曾怀疑过,但是现在听朱雀说感觉不到寞尘的力量和气息,她顿时觉得一块心头大石放下了,松了口气,无法想象缥缈是寞尘,她也不想他是! “他本来就在南方,怎么可能是他,而且,我觉得他的性格和他并不太相同,我认为不会是他,他也不可能会故意伪装成另一个人吧,他那么骄傲的神祗。我先进去,希望他还没把匣子交给令狐傲。” 蓝初雪猫着脚步,无声靠近小院子,轻盈翻身落入院子中,对于这里她太熟悉,如入无人之境。 落在隐蔽处,偷眼警惕的观察院子里,她倒是怕缥缈在院子里,那样以他的力量,太容易发现自己。因为他平日就喜欢呆在院子里的莲池边吹箫。 不过院子里很寂静,莲池边平滑的石头上并没有白色的身影,蓝初雪松了口气,可是她敏感的鼻端却陡然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虽然很淡,但是却没有从这院子散去。 蓝初雪心中一惊,仔细查看,却发现草丛中竟然有一些暗色的血迹,凝固了在草上,蓝初雪大惊,她和缥缈都不在的时候,便会找个老实的普通百姓来着院子帮忙带玉儿。 她急忙抬眼看远处的连排的简单小屋子,其中一间有橘黄的淡淡灯光,蓝初雪眸光一缩,那是玉儿的房间,她急忙快步跑过去,趴在窗前,点开窗纸,映入眼中的首先是一个摆在桌子上的黑色匣子,蓝初雪心猛跳,惊喜不已,是皇陵中那个匣子,缥缈果然还没把它给令狐傲。 随即她目光移向内里,却看到床边坐着一个人,白衣如雪,微微弯着腰,手掌按在床上的孩子身上,正是缥缈,蓝初雪大感不妙。 “出来。”缥缈厉声喝道。 被发现了,蓝初雪没有惊慌,熟悉的打开窗跳了进去,缥缈眸瞳犀利如刀,似镀上了一层薄薄的冰霜,冰冷冷的盯着她。 蓝初雪避开他那充满杀气的目光,落在床上,只见玉儿小丫头衣服上染满了血,小脸惨白失色,头发凌乱,虽然已经昏过去了,但是那痛苦扭曲的表情,却令人看之痛心。 蓝初雪感觉浑身一冷,急声:“玉儿怎么回事?为什么受了重伤。” 缥缈冷冷看着她:“今天早上有人闯入,杀了照顾她的人,重伤了她。” 蓝初雪没想到,竟然有人会趁他们不在乘虚而入:“你不是布有结界吗?” “那结界只能防范高手,却不能防范一般人。” 蓝初雪无奈,担忧看着玉儿:“她怎样了?” “还能救活过来,我正在替她接续灵力疗伤。” 蓝初雪松了一口气,缥缈那么厉害,必然能救活玉儿的,她的目光不禁落在那黑色匣子上,如今他正接续灵力,无瑕分心,如果她顺势拿走那匣子是易如反掌的事…… 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缥缈用一种很奇怪的神色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眸流光幽暗,不无讥讽。 蓝初雪觉得他的目光很刺眼,咬住唇,心中挣扎不已,错过了这样的机会,她以后更不可能从他手中得到那匣子,这关系这天下大势,关系着皇甫彦和令狐皇的对决成败,这一次她想要帮皇甫彦。 蓝初雪握紧手心,既然要无情就敢彻底的无情,而玉儿在他手上是不会死。 缥缈薄唇微弯:“看着你这样挣扎真有趣,既想得到匣子又觉得良心不安。雪儿,别装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不是很明确吗?现在就可趁着我无法抽身的机会,轻松将它拿走,你拿啊,为了你爱的男人,难道你做不到不顾一切吗?” “不用故意刺激我,我确实要来抢回这个匣子,它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你没有资格给别人。你以为我不敢拿吗?”蓝初雪恨恨的剜着他,对于这个男人看透她的心思,让她十分懊恼,那种被揭穿的感觉,真不好! 缥缈淡淡的瞟着她:“请便,可别磨蹭了,否则等我输完灵力,你就没时间了。” 蓝初雪冷笑:“谢谢你的告诫,良心这种东西,比起更重要的事情来说算什么!会利用好每一次机会,确实才是最重要。”蓝初雪手掌一扫,桌子上那黑色的匣子立即落入她手中。 缥缈顿时浑身散发出一种极度的寒意,空气都几乎冻结,他深若无底黑洞的眼底,迸发出冰寒的光,似利箭射向她。 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零度以下。 “为了他,你连玉儿也不顾了,她是你的干女儿,是你亲手救下的孩子。”缥缈口气染上讽刺。 蓝初雪眸子转向玉儿,却很快移开了目光,玉儿不会死,自己不拿,最终的结果,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她的所作所为却是卑鄙,乘人之危,令人不齿。 “缥缈,别对我有所期待,其实我确实是个俗人,如果我心中有更重要的人,我自然选择对我更重要的人。”蓝初雪身影一闪,跃出窗外,几下消失在夜色中。 房间里烛光摇曳了几下,被那突然离开的风吹得机会熄灭,明暗不定的光映照着床边缥缈的身影,面具下的脸容显得僵硬而讽刺。 他以为她至少会为这个小女孩停留,没想到为了那个男人,她可以连自己的原则都放弃,竟然那么爱皇甫彦。 她一向都薄情,而今晚,他终于见识到她对别人也薄情,蓝初雪,真是让他太失望了,倘若她如此无情无义,那么他又何必手下留情呢! 呵,就算得到了那个匣子又如何,天下岂是那么容易得到手,等他们为之拼杀努力,艰苦征战天下,几乎要得到时那一刻,却功亏一篑。 不知道那瞬间,他们两个又会是什么扭曲的表情,缥缈弯起唇,露出一个鬼魅的笑。 这时候,啪一声,窗门又陡然被拍开,一道人影飞了进来,落在房间里,红色如血的衣裳,冷然无情的气息,是蓝初雪,不知为何,她又回来了。 缥缈眯眸,眼神越发幽冷渗骨,声音泄露了他一丝怒意:“拿了一个匣子还不够,难道还想回来帮皇甫彦铲除我这个潜伏敌人?蓝初雪,别把自己想得太厉害,即使这种状况,你也无法伤到我。” “是啊,你的实力确实比我很厉害,所以我不会愚蠢到去杀你。只不过良心真是可耻的东西,竟然会让人做蠢事。”蓝初雪自嘲的轻哼。 不顾他怀疑的目光,快速走到床边,她半跪在床边,将戒指中取出上古战场里续命的珍稀灵药揉碎,解开玉儿的衣服,敷在她的伤口上!手法利落,却非常小心儿仔细,虽然脸容依然一贯的冷漠,动作却轻柔带着淡淡的温柔。 缥缈一直看着她做着这些事情,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受!只是刚才那股愤怒,怎么也澎湃不起来了! “那些人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蓝初雪边敷药,便严肃的问。 缥缈神色更古怪了,勾唇:“我以为我们应该已经是敌人了吧,你这种自然而然的自己人口气,算什么意思?嗯,难道因为已经得到你所需要的,所以又不想得罪我这样的人?” 蓝初雪抬起眸,冷冷的看着他:“你说得没错,我们确实是敌人。只要立场不同,那么我们永远都是敌人,既然已经得罪了,我也不会后悔。但是在玉儿这件事的立场上,我想我们是一样的,都希望找出凶手。”她的声音不如平日的平静,显得很暴躁而冰冷。 “你凭什么以为,拿走我的东西后,回来,我会轻易放过你。”缥缈眼中的讥诮更浓了。 蓝初雪咬唇,她自然想过,但是觉得他会杀自己的机会不大,当然也有可能估计错误:“如果你想杀我那么就杀吧,只能算我倒霉,我既然敢回来,就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缥缈哼了声,眼中的冷光微微收敛:“我回来,还来不及去追查,只是把尸体移了出去。” 蓝初雪心中一沉,怎么可以在未调查之前动凶案现场,丢到门外,更有可能证据会被湮灭。 “我去看看。”她弄好伤口后,走出门口一看,尸体已经不见了,她顿时眯眸,果然处理得干干净净。 到底是什么人,玉儿并不是重要,那些人其实真正想对付的是她或者缥缈吧!又仔细搜了下院子里的痕迹,除了血迹外,并无太多的线索,只能等玉儿醒了,问问她情况。 蓝初雪回到房间里:“我要带玉儿回去。”她严肃的看着缥缈,如今冰族被释放了,冰族主城的人也来了,可以照顾玉儿的人也不是没有,或许让她留在冰族中更安全。 “玉儿必须留下。”缥缈却说。 “什么?缥缈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冷冷眯眸。 缥缈淡笑:“人是你硬塞过来的,现在怕留在我这里,会因她而受我牵制,所以想带走,雪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你觉得所有事都能随你意么!玉儿必须留下,你为她回来了,看来她对你来说并不是可有可无的。对付你这样的女人,也要好好抓住方法!” “你……好,玉儿可以留下,倒是你若想利用她达成什么目的,那我也不会客气。”两人谈崩了,蓝初雪无可奈何,只能一个人走了。 走到半路,风声陡然四起,杀机迸发,蓝初雪眉心一挑,站定,面前出现了一批人影,黑暗中如同鬼魅一般现身,浑身黑色头巾裹脸,只露出一双双精亮的黑色眼珠。 他们分散开来,似落雁般团团围住蓝初雪,他们训练有素,将蓝初雪每一个可能逃跑的角度都堵住了。 蓝初雪清冷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乌黑乌黑的眼眸射出一丝尖锐:“原来是你们,想怎样?”蓝初雪轻哼,她已经认出了,他们是陵墓里那一批夜行者队伍。 不过这些人从头到尾都没怎么出声,也没动过手,令人难以猜测他们的来历,如此懂得保密,实在不是一般的队伍。 其中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扬了扬头:“把那匣子交出来,合作的话,我们不会对你怎样!” 蓝初雪一摊手,懒洋洋:“我想你们的眼睛没瞎吧,那匣子我也想拿到手,可惜被那个男人抢走了,你们问我拿,我也没有。” “哼,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那个男人是一伙的,都已经住在一起了,他的东西,不就是你的东西,不过故意演出那一幕,迷惑人心。” 蓝初雪眸光一冷:“你们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竟然知道他们曾经住在一起,那么……玉儿的事情难道是这些人做的。 “我们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主人要警告你们别太嚣张,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两个确实功力高深,却别以为可以横行无忌,甚至和我们抢夺东西。双拳难敌千军万马,别在插手京城里的大事,否则那小女孩的结局,就是你们将来的下场。”那头领颇为傲气的警告,似乎那个幕后人的撑腰,让他们觉得无人敢违抗。 蓝初雪神色更加冰冷了,身上弥漫着浓浓的杀气,果然玉儿的事情和这些人有关,趁他们不在伤害一个小丫头,还敢如此沾沾自喜。今晚她的怒气正无处发泄呢! “说得对,双拳却是难敌千军万马,但是,对付你们,却足足有余!你们若还活着有命,就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来,只会小女孩来下手,真龌龊。”话音刚落,蓝初雪便如幻影般腾空而起,她的速度向来惊人。 即使那些夜行者早有准备,还是失了先机,让她占据了高处位置,他们急忙散开,蓝初雪却没有直接攻击他们,只是甩出几道灵符,打开了一个结界。 而是口中一声鸣哨,一个火鸟般的灵兽凭空而出,体型巨大,羽毛华丽无比,神骏优美的身姿令人炫目,蓝初雪一跃跳上朱雀的背上,冷冷一挥手:“全灭了!” 朱雀巨大尖嘴张开,狂怒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将那些夜行者淹没在火中,火光过后,大部分人都灰飞烟灭,连尸体的痕迹都没有,而周围的景物甚至连被灼烧的痕迹都没有。 朱雀本来就是火系灵兽,它几乎神级的威力,人类在它面前自然如草芥般渺小,这个小巷一下子平静了下来,火光散去,只剩下一个人影。 刚才的事情仿佛从未发生过,因为蓝初雪怕引起注意,先设下结界,让这一切都隔绝开来。 剩下一个黑衣人却完全没有被烧到,可是他蒙脸的双眼中陡然升起了几大的恐惧,仰望着那将同伴一下子烧得连灰烬都没有的巨大灵兽,他从没见过如此恐怖的灵兽,比人类的级别更高,面对那火,他们升起了抵挡的壁障,却全都没有用,活活被火穿透,骨肉被烧成无物。 这是什么灵兽,不是六级……莫非,竟然是传说中的神兽,倒是上古战场归来的国师不是说,神兽只是传说,并非真实存在吗?可是这又是什么? 不,这个女人比令狐皇预料之中更可怕,她竟然拥有一个神兽,天啊,神兽既能护国也能倾国,她会危害到兰陵国的皇权。 “说,到底谁是幕后主使。”蓝初雪冰剑指着他,逼问这个陷入紧张状态的黑衣人。 但是那些黑衣人都是训练有素的暗卫,怎么可能会开口投敌,那黑衣人冷笑一声:“守口如瓶是每个死士的原则,你别想问出任何东西,不过我倒可以告诉你,你的男人很快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蓝初雪一皱眉,还来不及阻止,那个黑衣人就一剑刺穿自己的身体,自杀而亡,蓝初雪眼神沉沉,她也没指望从这些家伙身上问出什么来,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最坚定的死士,这些人身上也不会留下任何能证明身份的东西,连搜,她都懒得搜了。 不过这个京城能做到如此的,恐怕也没几个,她已经能锁定目标了,令狐皇,这样一个喜怒无常,猜忌怀疑心极重的人,那一夜宴会,被缥缈出现搅了局,却只能任由他来去自如。 以令狐皇那种暴戾的人,能容忍一个如此放肆的人留在京城,成为不安定的因素吗?对于缥缈他应该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偏偏缥缈的实力深不可测,他不敢直接面对上,所以找她和玉儿开刀。 只可惜,她也不是省油的灯,在她思索间,一条黑黑的小蛇却从那死士身上爬出啦,无声无息潜入夜色中。 很快三天过去了,三大世家举办的宴会,终于热闹开始,宴会设在淳于家的府邸上,一时间淳于府邸气势磅礴的朱红大门前的路被塞得水泄不通,热闹非凡。 甚至比皇宴还热闹无比,毕竟这一次兰陵国内的世家汇聚,基本上国内的豪杰名人都齐聚了,可谓异彩纷呈,自然震撼。 巨大的朱门大开,淳于家漆金的门匾,令狐皇亲手所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了第一大世家的狂傲气势,令人望之都心生敬畏,不自由的觉得低人一等。 门前立了不少家族中的子弟迎接各方宾客,淳于家子弟虽然傲慢,但是看到那些名门望族的家主或者国内知名人物,还是十分尊敬,表现得很有礼貌,世家风范尽显。 不过面对一些身份普通的世家,那些子弟热情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一副高人一等,冷淡而不耐烦。 如此差别对待,自然让不少身份普通的家主都感觉到不受尊重,很是憋屈气闷,奈何这个淳于家财大气粗,深得令狐皇宠爱,又岂是他们这些小世家能得罪,只能别着闷气进去赴宴,总之这一场宴会摆明就是踩低捧高。 蓝初雪他们来时,就想过,冰族人来到这种地方,肯定会被刁难,一个曾经凌驾在所有世家上的皇族,是很多世家心中的刺,更是三大世家心中拔不掉的刺,在冰族的时代,这三个世家不过实力中上,远远没有如今的地位。 他们是因为背叛花皇室,才得到今天的荣耀,自然对冰族十分的忌惮,只不过没想到,这个淳于家今天恶意的刁难如此过分,简直令最有风度的人都无法保持冷静。 冰族一行人骑着灵兽来到门前,想走入大门时,却被几个下巴长在额头上的子弟无礼的拦住了,他们上下打量着冰族的人,竟然在那里挤眉弄眼,肆无忌惮的嘲笑。 其中最前面那个淳于家的孙子淳于星高傲的抬抬下巴:“哟,这是谁啊,怎么没见过?不是走错了地方吧,走开走开,这里可是各大世家的聚会宴会,不是你们这些假冒的家伙可以顺便进来的。”跟在他身边其他的一些子弟哈哈大笑,纷纷起哄,言语无礼的赶他们走。 跟随花云仙来的几个冰族的年轻子弟差掉气爆了,看那几个淳于家的子弟挤眉弄眼的样子,分明是知道他们的身份,却在装蒜,故意嘲笑,如此羞辱,实在令人难以忍受,不过花云仙、花云哲倒是脸色没变,他们见惯这样的大场面,早就能沉住气。 花云仙脸上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一摆手压制住冰族子弟的怒气冲动,口吻淡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如此狭隘的眼界和素质,还敢妄称兰陵国第一世家,看来淳于家的未来没希望了,雪儿,把淳于家主发的请柬给他们看看。” 花云仙的一番话口气虽淡然,但是这一针见血的讽刺,可就让淳于家的子弟听起来心里不是那么舒服了。 他们自然清楚这群人的身份,但是家中长老有交代,冰族人来到,必定要狠狠的让他们颜面扫地,以报当年花女皇一直打压他们的仇! 但是这群冰族人真是令人讨厌,即使丢了江山,还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态度,哼,现在哪里轮到他们威风,今天就要好好的羞辱一番这些冰族人。 “哦,原来冰族的人,作为皇室后代,竟然穿得这么寒碜,我还以为是那些滥竽充数想混进来的家伙,啧啧,冰族家主,你可别见怪。” “三哥,这你就错了,他们哪里是皇氏后代,花皇室不是早就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吗,早就亡国了?哈哈,不过我眼界比你好些,我倒是能认出他们,不就是街头巷尾那群衣服褴褛,被各个世家买回去随意打骂的奴才吗?” “就是就是,我还养过一个冰族女子,肌肤雪白,体香迷人,一鞭子抽下去,真*,比起春楼的妓女可爽多了。”几个子弟发出惺惺相惜的猥琐笑声,言语间充满挑衅和轻蔑。 别说冰族那些子弟气爆了,连蓝初雪都眯起了眼,羞辱得太明显了,这淳于家的人邀请他们本来就是不怀好意,看来还没进门就想先给冰族人来个下马威。 而花云仙家主下定决心要参加这个宴会,重新确立冰族的地位,若是冰族的人出手,闹起来,以淳于家霸道又强的实力,确实没好处,可是不出手,任由这些人如此无耻羞辱,实在也叫人无法忍受。 “纵容淳于家的子弟如此轻辱与我冰族人,由此可见淳于家主的气度不过尔耳,身为宴会邀请方,竟然如此小鸡肠肚子。什么大家风范,三大世家可以改名为三大小气世家了。可笑,这样的宴会,参加了,岂不是显得我冰族人愿意和如此庸俗之辈为伍,实乃羞耻。” 花云仙不卑不亢的说完,挥手让冰族人准备离开,冰族人听了她的话,倒是觉得闷气出了不少,他们冰族人可不会任人欺负。 被骂为小气世家,淳于家的人自然不爽,这冰族人果然伶牙俐齿,这冰族家主虽为女人,却也不简单。 但是眼看冰族人竟然要走,没有忍气吞声忍受,他们也心急了,他们是要羞辱他们,但是这宴会还是必须让冰族人参加的,否则戏怎么演下去。 “慢着,既然你说家主亲自派邀请函给你们冰族人,那就让我们看看,若真如此,我们自然放你们进去。” 蓝初雪回头,明媚的眼眸幽光流转,轻笑:“你确定你们要看邀请函?” “哼,不看邀请函,哪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淳于星不屑哼声。 “那倒也是,不过一来我担心你们看不懂怎么办?”蓝初雪拿着那朱红色的木刻邀请函,在手指中转动着,一脸苦恼的样子。 淳于家的子弟都沉下了脸,大怒:“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们不识字吗?” 蓝初雪吃了一惊,无辜的眨眨眼:“不是吧,你们识字?都说狗眼看人低,你们刚才的行为不就印证了这一点吗?难道狗还能看得懂邀请函,天啊,这可是兰陵国第一大奇事呢!” 蓝初雪啧啧惊叹,一副看恐龙的样子一样看着他们,满是不敢置信,而冰族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连花云仙和花云哲都露出了忍俊不禁的笑意。 这丫头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真是毒死人,这骂人的话没有一个脏字,偏偏能气得人抽筋。 “你、你……”淳于星那张小白脸一下子扭曲了,眼睛气得几乎凸出来,几个得意洋洋的淳于家子弟也气得脸歪了,几乎想破口大骂。 “哎呀,对了,以你们这么差的资质,我还怕你们接不住这个邀请函,那可就丢世家的颜面了,羞死人了。”蓝初雪一脸同情的表情看着他们,叹息不已。 被人同情,比被人羞辱更让人气愤,淳于星冷笑:“好嚣张的丫头,竟然说我淳于家子弟接不住你的请帖?放马过来,我让你后悔说这句话。” 冰族子弟顿时也用同情的目光看着这个淳于星,真是太不懂事了,竟然向雪儿小姐挑战,死了也不可惜。 蓝初雪挑眉,这样的宴会光靠低调和忍气吞声是不行的,不给点颜色那些世家看看,他们只会更加肆意打压,嗖一声,木刻邀请函从她手中闪电飞出,快得根本看不到影子。 花云仙微微一震,连自己也是勉强看清楚木刻的路线,蓝初雪的力量竟然如此惊人,速度已经达到六级以上,不,甚至不止了,那么她的真正级别又是多少?花云仙感觉自己对蓝初雪的真正了解其实也不多。 连花云仙这样的高手都只能勉强看清,那几个淳于家的子弟就别说了,只觉得眼前劲风铺面,却反应不过来。 “啊……”淳于星惨叫一声,伸手去接的五指齐断,身体被强悍的力度撞得飞了出去,而邀请函掠过其他淳于子弟,他们只觉得下身陡然一凉,低头一看,大惊失色,他们的裤子竟然全部落在地上,露出白花花的一条条腿,那男人的重要部位,竟然全露在空气中。 这个时代,男人赤身*是非常羞耻,有伤风化的事情,更何况他们是第一大世家的子弟,还在门口众目睽睽之下,简直恨不得自杀。 蓝初雪虽没杀他们,却让他们比死还难堪,个个顿时涨红了脸,纷纷伸手去遮掩,恨得咬牙切齿。 门口闹出这样的大事自然惊动了里面的人,何况这本来就是有意安排的一幕,里面的人怎么可能不知道。 立即就有府里的总管家出来处理事情,看到淳于星被伤,几个子弟都颜面丢尽,那管家也一脸惊怒之色,责问冰族人太过分,他们好心送邀请函,冰族人却如此嚣张,竟在大门口伤了淳于家的人,淳于家绝不善罢甘休。 花云仙顿时沉下脸。厉声:“看来淳于家想要含血喷人,本来就是你们淳于家的人肆意侮辱我们冰族,后来又故意挑衅,只可惜技不如人,如今输了,就开始反咬一口,不过幸好这不是你们能抵赖的,门口刚才也很多人看着,可以作证。” 有些看不惯淳于家飞扬跋扈的人纷纷出来说话,刚才蓝初雪教训那几个眼高于顶的小子,他们也觉得替他们出气了,谁叫这些人只逢迎那些高门大户,不把他们这些小世家放眼里。 那管家顿时语塞,他自然也知道内幕,不过想趁机打击冰族人,不过如今倒是找不到借口,只能作罢。 “罢了,既然你们有家主的邀请函,那就请进,这边请。”那管家吩咐人将淳于星送去救治,便拱手领着冰族人来到侧门。 这边的侧门可比气派的大门小多了,平日都是府上的下人出入,那些小世家的人就是从这里走进去。 冰族人顿时变了脸色,大门让有名的世家进,小门却让他们进,分明是*裸歧视,而且那管家举动虽然恭敬,但是那眼底中的轻视却是不言而喻。 作为曾经的皇族,他们怎能容忍和下人同出同入这个门口,这寓意不就是等于让人钻狗洞吗?“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大门打开着,却让我们从小门入,这是一种羞辱。”冰族子弟怒道。 那管家淡定的双手叠在身前,眼观鼻鼻观心:“这是家主的吩咐,你们只能从这个门进,因为客人也分三五九等,很不幸,你们冰族只能算宴会里最低等的客人,所以,只能此门进。” 花云仙也皱眉,这样故意的安排确实令人冒火,她作为家主绝对要维护冰族的尊严:“既然你们如此不尊重客人,那我们也无需进这样分三五九等,不伦不类的宴会。” 她刚想带头离开,蓝初雪却笑吟吟阻止了她:“家主何必和他们一般见识,从哪里进不是一样,不过这门实在太小了点,我们这么多人挤不进去,不如我来开开路。” 还没等管家反应过来,蓝初雪已经一脚狠狠的踢过去侧门的墙边,轰隆一声,整个侧门都塌了下来,露出一个巨大的洞口。 管家瞠目结舌看着那被毁了的侧门,完全反应不过来。 “太小了,你们淳于家忒小气,造个门都那么小,实在吝啬,还是我免费给你们开大点吧!”蓝初雪又是一脚,又一个大洞出来了,尘土飞扬,瓦砖乱飞,门前一片狼藉,巍峨气派的淳于家大门,一下子变得无比可笑,大门旁边的侧门,两个大洞口挂在那里,无比滑稽。 弄得门前刚到的客气想笑又不敢笑,个个憋得脸都涨红了,而那些从侧门进的小世家的人纷纷赞叹蓝初雪脚力好,给他们开了个大门。 蓝初雪摸了摸下巴,看着那两个大洞:“我看够大了,走。”然后带着冰族那些笑得乐不可支的子弟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管家被气得几乎吐血身亡,却无可奈何,急忙去禀报家主等人。 而那些小世家的人,也露出开怀的表情,一扫气闷,颇为乐意的跟着蓝初雪他们从侧门走进去。 蓝初雪他们刚进去,一辆华丽的马车就停在府门前,受到了不少人的瞩目,看那马车上的标志,就知道车中是何人,顿时不少官员前来相迎,打招呼。 皇甫彦挑起车帘,细长幽亮的瞳眸扫过那一抹消失的身影,竟然在这里见到她,他倒是始料不及。不过她依然是那么张扬无忌,把淳于家闹得鸡飞狗跳,令人头痛。 母亲说那无双皇的东西在她身上……皇甫彦眸色变暗,迷离一片,放开车帘。 宴会设在在淳于府上专门开辟接待的一连几座大厅中,而中央大厅是三大世家和他们认为是重要宾客的接待地方,淳于家主淳于掌正在和各方人物谈笑风生。 他身后站着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样貌却并不显老,反而像三十多岁,看他的衣着身份,似乎是淳于掌的儿子。 他的容貌颇为不错,清俊文雅,有种饱读诗书的文人气质,并非刚强的味道,却也不娘娘腔,不过他的神色间似乎弥漫着一种忧郁之色,令他整个人看起来,并不开心。 淳于掌却总是有意无意的向世家的人介绍他,将他拖入话题,强逼他开口发表意见,青年显得很无奈,平日他并不怎么爱参与政事,只是闲赋在家中,多是写写字画画种花等等。 他无志气的行为早让父亲对他失望顶透,最初那些年,还不死心,总是想办法让他参加政事军事,但是他一口拒绝,无法拒绝时,也表现出很消极的状态,最后父亲终于气愤的拂袖而去,不再理他。而将培养家主的念头,放在两个哥哥身上。 今天却为何将自己拖出寂静的院子,参加这些无聊的宴会,这绝对不简单,此时,一个下属匆匆跑进来,向淳于掌急声禀告:“冰族家主带领冰族人来了。” 那青年脸色微微一震,似乎被冰族这个字眼触动了什么记忆,清俊瘦削的脸既然一点点白起来。 淳于掌老脸顿时浮起一抹阴沉的神色,别有意味的扫了一眼自己的儿子,道:“哦,我不过随意发个请柬,倒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厚脸皮赴宴,果然女人当家主,就是不顾颜面。” 周围两大世家的人顿时笑着附和,都嘲笑冰族人确实厚脸皮,青年的脸色更白了。 “那群人如今如何了?”淳于掌看到淳于文的神情,心中冷笑,果然还是对那个女人念念不忘。十几年了,那个女子毁了他的儿子。 而本来他的文儿多年是多么才华出众,是他呕心沥血培养出来,打算等将来自己死后,淳于家就交到他手中。 但是,这个儿子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他形同陌路,还放弃了大好前途,如今那个女人来了,他自然要狠狠的报仇,让这个儿子看清楚,和自己作对的下场。 “这……”那个下属顿时结结巴巴了,不知怎么开口。 “有什么话,快说。”淳于掌皱眉。 “那些冰族人太嚣张,不但打伤了星小少爷,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扒下了几个子弟的裤子。而且将侧门轰出两个大洞,现在正往这边过来。”那下属满头冷汗的说完,脚都抖了。 淳于掌脸色大变,变得十分难看,他本来可以想要羞辱冰族人,可如今不但没有羞辱到,反而让那个女人把自己淳于家羞辱回来,还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岂有此理,竟然如此放肆,不把淳于家放在眼内。 大厅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笑声也少了。 “淳于家主,别来无恙吧。十几年不见脾气倒是更火爆了,晚辈劝你还是多喝降火茶,火气伤身就不长寿了!”花云仙微笑着,带着蓝初雪他们大步走进大厅中。 一行似冰雪般的人自信抬首走进来,让这世俗拥挤的空气,顿时流入了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 大厅里的各大世家都惊疑,似乎没有料到冰族人的出场是如此自信而亮眼,完全没有想象中的颓废和畏手畏脚,那种二百年的皇者自信没有被十几年的苦难淹没,他们依然像国未亡之前那样,带着冰族人特有的贵气和高傲,凌驾于人上。 自然谁也没想到,这竟然是皇者归来的第一幕,淳于文看到最前面淡笑嫣然的花云仙,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 清俊的脸容早就变成了一片惨白,沉痛不敢置信的目光紧紧的落在那个十几年不见,已经不再年轻,却依然熟悉的女子。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不少痕迹,看得出她这些年来熬得很苦,确实冰族的艰难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她责任心那么强的女子,自然更会承担起最大的压力和苦难。 可是他最熟悉的笑容,那种爽朗积极的笑容却没有变,岁月漫长,依然停留在她脸上,让他平静了的心,再度疼痛。 淳于掌精锐的老眼里透出一丝冷光:“哼,多谢云仙郡主关心,老夫好得很,淳于家也好得很。所谓风水轮流转,当初被压制,如今淳于家成为第一大世家,还得多谢你们冰族人不争气。不过郡主似乎过得很清苦嘛,当年的青春貌美都变成了沧桑,真令人觉得可惜。” 淳于掌绵里藏针的话,谁听不出,如今仕途得意了,自然要狠狠嘲笑这个前主子,争回面子。 花云哲沉下脸:“淳于掌,要论起当年的事,真正多得的是某些乱臣贼子的功劳,出卖旧主换却荣华富贵,如今还洋洋得意,当真不要脸。” 曾经身处高位的花王爷毫不客气反击,淳于掌脸色一变,老脸便有些扭曲了,乱臣贼子这种恶名,可是每个当臣子都忌惮,自从改朝换代成为令狐皇身边的红人外还没有人敢如此当面揭露他的过去。 花云哲的话,让他颜面几乎挂不住了,差点拍案而起。 “爹……”淳于文急忙低声叫了一下,让他平息怒气。 淳于掌哼了声,这些冰族人沦落到这种地步,还牙尖嘴利,不识好歹。不过这么多人,也不能和他们一般见识,否则丢了自己世家家主的面子。不过要打击这种人,方法多的是…… “文儿,还不来见见冰族的家主,想来你们也是故人,一别十几年,应该也有很多话想说。”淳于文脸容更加惨白了,气息一下子变得惨淡,几乎不敢再望花云仙。 而花云仙尽管一直很淡定,但是蓝初雪发现从她进来后,目光就没落过在淳于文身上一分,如今听到淳于掌别有意味的话,那么开朗爽快的女子,脸上的笑意竟然有几分勉强。 蓝初雪顿时嗅出了奸情的味道,不简单啊,看来淳于文和花云仙之间似乎有一段情,那么看来淳于家的刁难,不单纯是针对冰族人,也大有因为这两个人的事情。 淳于掌见两人都不说话,哈哈笑起来,看着花云仙,叹了口气:“想来当年老夫还以为你会成为老夫儿媳妇,看来还是看走眼了。不过如今十几年过去,文儿也成家立室,有了娇妻美妾,倒也是一件美事。” 花云仙一直没有看淳于文,此刻听了淳于掌这些话,她依然没有看淳于文,她的脸上依然是那种淡然的笑容,就好像他从不存在一样。 淳于文本来听到父亲那些话,觉得很慌张,急忙注视着花云仙的反应,可是,她什么反应都没有,甚至连看,也懒得看他一眼,他的心仿佛被利刃刺中,这种难受比任何打击更加痛苦,来得剧烈而疼痛。 她果然是无法原谅他,当年那些美好如诗的爱情,早就随着艰难的岁月化成了流水。只有他还苦苦的记住,不敢忘却,她却早已离开了。 “淳于家主还提那些陈年旧事做什么!不过是少年时的傻事,早已经时过境迁,毫无意义。不过我倒是祝愿令公子和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花云仙口吻很客气,就像恭喜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没有一丝动容。 淳于文的身体猛的一震,摇晃了一下,几乎站不住脚,终于忍不住开口:“云仙,这是你的真心话?” “文儿……”淳于掌看到他那样子,深感不妙,急忙沉声警告,周围人看着淳于家公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分明是对冰族的家主别有深情。 年轻的都露出一副惊奇的态度,这两个世家竟然有如此绯色的纠缠,而年长的倒是一脸了然的表情,谁不知道当年,这位女皇的堂妹云仙公主当时和淳于家三公子是美满的一对。 当年以花云仙的尊贵身份,淳于文是绝对配不上的,但是这位郡主却是个相当有主见,敢爱敢恨的女子。 在她的力争之下,连她的父母楚王和楚王妃都没有办法,只能随着她去,所以郡主和淳于家定亲,确实淳于家高攀了。 可是谁又能想到后来,一场倾国之难,淳于家叛变,这对恋人反目成仇,烽火城墙下决裂,血染红了他们的脸孔,最终挥剑断情,一别十几年,如今重逢,也已经成了陌生人。 花云仙终于也皱起眉来:“淳于公子,我敬你是淳于家的公子,请你不要有*份。前尘往事,何必多做纠缠。” 她庄重不失优雅的声音微微不悦,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实在想不到他竟然如此不顾身份,问出这种话来,毕竟大家都已经不年轻了,岂不沦为别人笑话! 何况早有娇妻美妾,她这个故人也不过是他生命里匆匆而过的风景罢了,既然无情,又何必故作多情。 “云仙,你回答我。”淳于文却不甘心的质问,看着她极其平静甚至冷淡的脸,心中难受之极,淳于公子,她竟然这样生疏的喊他,连他名字也不愿提起了吗? “是,我真心祝贺你姻缘美满。淳于公子如此执着,莫非怪我冰族送上一份贺礼,那么我会派人补上一份,当做冰族迟来的贺礼。”花云仙笑得爽朗,半开玩笑的态度。 却让淳于文彻底的惨白了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连告辞也没有,就木然转身离去。 淳于掌看着自己儿子既然如此眷恋着那女人,这番不争气的表现,实在让他面子都没有了。没打击到花云仙,反而让自己儿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是弄巧成拙。 但是如此局面,他也只能勉强笑笑,说自己儿子近来忙碌于后代的事,精神疲乏恍惚,随即对冰族人彻底冷淡下来,傲慢的说自己太忙无法接待他们,令人将他们带去其他厅。 蓝初雪他们倒无所谓,反正已经进来了,而这个厅里的世家都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都三大世家交好,也不想和冰族扯上关系。他们想拉拢也很难,倒不如多和那些不受重视的小世家交游,反而能结交到真诚的盟友。 一行人便出了主厅,刚走过相隔的庭院,便遇到丞相府的一行人,皇甫明珠,皇甫婷,还有那个一抹银纹华丽玄衣的男子,可是皇甫彦眸光淡淡,明明近在咫尺却似没看到她,与她擦身而过。 蓝初雪没想到他竟然如此淡漠而冷清,竟然有一瞬间的错愕,淡淡的苦涩感盈满了心头,一时间竟然停下了脚步。 皇甫婷路过她身边,急促的叫了声:“雪儿姐姐。”似乎想说什么,却被皇甫明珠狠狠一瞪眼,拖着她走了。 刚才在门前威风的一幕,让冰族人在侧厅里出现就引起瞩目,世家中也不是全都是趋炎附势,毫无个人立场的世家,还倒是有一些正义而欣赏冰族的人。 何况当年冰族当政,在政策上极为宽厚,这也让不少的人始终心怀感恩。虽然有些对冰族有好感,但是碍于冰族地位的特殊,不敢结盟。但是也有些并不太介怀,冰族在侧厅的收获还算不错。 令不少世家见识到了冰族人的血性的一面,特别是蓝初雪,倒是有不少的人乐意和她结识,赞叹她在门前露的那一手实在漂亮,将嚣张的淳于家打得片甲不留,大快人心。 交际一番后,蓝初雪和花云仙便到庭院中的小凉亭稍作休息和整理,而蓝初雪正犯愁怎样能将皇甫彦偷偷叫出来,将匣子交给他。 “你认识那位绝彦丞相?”花云仙是个聪慧的女子,看到蓝初雪失神,细微间便能猜测到不少信息。 蓝初雪并没隐瞒:“嗯,他曾经救过我几次,对我来说……颇有意义。” 花云仙自然听懂她的意思,原来这丫头喜欢那个丞相,不过从刚才微妙的情形看来,他们的关系似乎很冰封。 “既然喜欢,便去争取吧!太多顾忌,反而失了幸福的机会。” 蓝初雪好奇的斜睨着她:“经验之谈?花姨似乎和那位淳于家三公子也关系匪浅!” 花云仙一怔,无奈失笑,洁白的脸上皱纹变得更深了,嗔怪:“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这丫头存心的吧!” 蓝初雪也笑了:“你们表现得那样……波澜起伏,别说我,那厅里无论谁都无法不感兴趣,花姨能说说你的故事吗?”蓝初雪平日并不爱打听别人的*,但是对于这件事,她确实难得有好奇心,而且总觉得有点可惜。 花云仙这样不错的女人,聪明睿智,有魄力又善解人意,摆在地球,就是一个优质女人,但到如今为了那么一个男人始终没嫁,而那男的早已经身边妻妾包围,真是令人慨叹。 “我的故事可没有什么好听的,不过就是一个女人失败的惨痛经历,大概每个女子年轻时都会错爱上一个不该爱的男人,可惜世事无法回头,连后悔也变得枉然。”花云仙难得叹息,颇有伤感之意。 蓝初雪道:“像花姨这样的女人,成熟又优雅,聪明又阔达,没想到也会有这样惨痛的经历,遭遇到背叛,如果我是男人绝对舍不得让你这样的女人伤心。” 花云仙笑了一阵,终于流露出几分惆怅,想起往事似乎也很恍惚。 “成熟阔达不是一夜做到的,没有痛苦的经历,又怎能成长。我那时是真正的天真漫烂,那时候我多么年轻快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只想日日和心爱的人呆在一起,什么事都不管了。我的爱如火热烈,当然他也很爱我,我们太幸福了,这个时代能相爱的人有多少。我突破了父王母妃的阻止,终于能和他结亲了,那时我觉得自己挺伟大的,就像史书上那些惊世骇俗的女人,为自己所爱不顾一切。” 花云仙淡雅的脸容上扬起了淡淡的苦涩,回忆起甜蜜虽然不至于让她很痛苦,但是也感到惆怅。 “你们没有成亲?” “……没有,定亲时已经政局动荡,那时的形势太紧张,谁还有心思成亲。” “那后来呢!” “后来?就太简单了。”花云仙笑起来,叹了口气,眼底凝结了丝丝沉痛:“令狐妄联合三大世家造反了,冰族皇室自己奋起抵抗,终究还是兵败国亡,城破之时,父王、母妃和一众冰族大将拼命抵挡着追兵,让我们撤出城外。那时候,我回头看,火光冲天的城墙上,父王被杀,尸体从城头上推了下来,然后母妃一跃而下,为父王殉情了。” 她的声音似乎平淡清晰,但是蓝初雪却能感觉到这种平静下潜伏的痛苦,没有一个女人能看着父母双双身亡,还能不痛苦,这种痛苦就是成熟的代价。 而不用问,她和淳于文从此就更不可能在一起,立场不同,他是站在杀死她父母那一方的阵营里,谁能接受这样的事实。 那个男人刚才又有什么立场质问花云同?“你们是站在对立的阵营中,国仇家恨隔着,确实很难在一起。” “大概是吧,爱情中掺杂了政治,永远就不会再单纯。”花云仙道。 但是她和淳于文真正决裂并非因为立场,有时候立场可以突破的,但是有些悲哀的事情一旦发生了,就无法回头。有些陈年旧事,她没有告诉蓝初雪,还是永远埋在心底更好,她不想告诉任何人,反正事已至此,所有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过我看那个淳于文对你还是旧情难忘,花姨你呢!” 花云仙凝望了一阵天空,叹气:“都一把年纪了,这些年少时的儿女情长对我来说,真的是过眼云烟,早就看开了,如今冰族一脉为重。” 蓝初雪点点头,能看开是好的,最怕就是表面看开了,心里到底看不开,那才是真正的死结。 “去吧,去找他。如果爱,就要抓住机会!”花云仙语重心长道。自己不能得到的,期待她能得到。如果她也不能得到,那么至少对这个女孩子来说,也是一种历练。 蓝初雪点点头,如今她已经不再迷茫,既然决定了,那么真的需要自己去争取,不能再原地踏步。 不过现在皇甫彦对她还真是冷淡,这就活该吗?风水轮流转啊,当初他在自己身边百般爱护,拼命努力让自己爱上他,而她的心却始终游离在天外,对他没有一丝回应。 等到自己明白,其实在她心中,他并非没有地位时,他又已经转身,陡然想起那首歌:后来,我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是你早已远去,消失在人海。幸好,他没有消失,幸好,她还能为止努力,挽回。 找皇甫彦并不难,难的是他一直在无视她,对她充满暗示的目光无动于衷。而她作为冰族的人,也不能不顾颜面大庭广众下走过去叫他出来,毕竟现在那么多眼睛看着,还真不好下手。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接近他,因为他身为丞相,虽然近来处于低潮期,依然是瞩目的对象,自然交游甚广,无论他走到哪里,总会有人上前来和他攀谈,所以他经常行走在大厅、庭院。 蓝初雪一次次故意路过他身边,意图引起他注意,在花园里,他和一个负责税赋的官员真讨论着问题,蓝初雪走过,咳嗽了一声,眸光扫过他,皇甫彦却眼尾余光都没有扫她一眼,依然淡定自若的和那官员继续讨论。 茶室里,他正和一位爱茶的官员一起品茗,蓝初雪毫不气馁的走过去,厚着脸皮坐下屁股还没热,皇甫彦便对那位官员笑说喝茶没意思,淳于家藏有不少名酒,可品尝一二。 几番热脸贴他冷屁股,都被他有意巧妙的无视掉了,蓝初雪看着他无情的冷漠背影,苦笑不已,原来被嫌弃的感觉是这样糟糕,心里酸酸的,胸口说不出的难受。 这就是惩罚,惩罚她在该珍惜的时候没珍惜,失去了才明白心中不是不在意,但是无论如何,他对自己已经彻底死心了,不愿再多做纠缠,有必要再见面摆出一副对面不相识的样子吗?他爱她时那么霸道而决绝,放手时也是如此冷漠决绝,绝不回头的坚定。 或许他是对的,他终于醒悟过来她不值得,只是看到他的绝情,她也会感到难过,不过她依然没想要轻易放弃。 她蓝初雪也不会轻易被他的冷漠打败,这一点失败阻止不了她的决心,既然明白了自己的心意,那么就更不能轻易放手。 蓝初雪狠狠喝了几口茶,从软垫上站了起来,她澄亮流波的眼眸只有无尽的坚定和勇往直前的信心,如果他是座狠心的冰山,她也要把他撞沉,蓝初雪丢下杯子,大步走出去。 随着宾客基本到齐,各个宴会大厅已经热闹非凡,特别是主厅更是洋溢着热烈的气氛。主厅接待的都是大世家和高品级官员,每个都是八面玲珑的人物,三五围成一圈,互相刺探着各家的信息,暗中拉拢结识可联盟的人物。 毕竟如今时局如此变化莫测,自然每人都要选好自己的立场,皇甫彦和淳于掌正坐在上座笑容和谐的谈论着朝政大事,他们旁边自己是世家家主围聚一堂,高谈阔论。 “丞相一直抱病在府,大概不知道最近京城外的西边山脉可是出了大事。”淳于掌笑得别有意味,似个老狐狸一样盯着皇甫彦。 “哦,是何事?作为丞相出了事,却不能为皇上分忧真是惭愧。”皇甫彦淡淡道。 淳于掌看着他那完全失去平日朝堂上挥洒自如光彩的脸容,果然被打压得喘不过气吧,虽说可能装病,但是看这男人比往日苍白的脸容,看来受的打击真不小。 不过自己可还要好好的打击他,让他一蹶不振:“竟然有人想要谋反,竟布置了重兵在京城外西边山脉。不过幸好皇上低下有英明的密探,及时发现了这些胆大包天的事,派出军队将这些埋伏的兵马打个片甲不留,逼进了死亡峡谷,不出三天,他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皇上果然英明,那些乱臣贼子如今必定恐惧得要命。” 他话中有话,皇甫彦怎么可能听不出,淳于掌指桑骂槐,他以为那些兵马是皇甫彦的,这军队却被发现了现在正在剿灭当中,他以为已经将皇甫彦的底牌都翻起了,皇甫彦兵败,必然很快会倒台,根本就不足为惧。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些兵马却不是皇甫彦的,甚至放出这消息的人是皇甫彦,他不过借他们的手,帮他收归势力而已:“皇上确实英明,令臣佩服不已。”皇甫彦微微露出挫败失色,更让淳于掌感到心头大喜。 果然绝彦的势力被打压得差不多了,只要自己再帮皇帝找一个杀绝彦的借口,就能彻底杀了他,那么到时候淳于家会成为势力最大的一方,他等这一天可等太久了。 众人在闲聊间,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大厅前,红衣艳丽如火,青丝流云似波,并不甚出众的样貌,却令人无法忽视,因为她身上自有一股凌人的气势,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不能忽视。 何况,这个女子对朝中之人来说,并不陌生,他们有幸在皇宫夜宴时在皇甫彦身边见识过她,而且当时她反鞭挞淳于欲晓的事情,无法令人忘怀她的狠辣和风采。 “绝相,我有要事想与你一谈,可否借一步说话。”清凌凌的声音似清露滴落,有点冷,却语气坚决,与其说征询,不如说不容拒绝。 说话的是蓝初雪,她站在大厅前,清冷坚定的目光一瞬不瞬看着皇甫彦,似利剑,令皇甫彦脸上淡淡的笑意都显得僵硬,眉梢轻蹙。 气氛一下子不同寻常起来,罕见的,各大家主都停下了谈论,神色各异的看着蓝初雪。 如此大胆直率,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绝彦,分明是故意的,却也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和骄傲,一个身份和地位低那么多的人,反而敢向地位高的人发出这样的命令式口味,可谓张狂。 不过看着两人的气氛,似乎关系失和,众人都不禁把目光投向皇甫彦,看他怎么应付着突如其来的攻势。 皇甫彦淡淡挑眉,神色虽礼貌,但是态度却也不客气,看着蓝初雪淡定拒绝:“很抱歉,绝与各位家主有更重要的事相询,蓝小姐请不要打扰。” 红色的身影微微有丝僵硬,有人颇为可怜的看着蓝初雪,这么大胆妄为,绝彦怎么可能会答应。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已经转身过去和另一个世家家主谈论起事情来,把自己直接晾在那里,好像个笑话不是不尴尬的,只是比起尴尬,再一次体味到他的冷漠,叫人更难受。 她决定众目睽睽这样做,目的就是逼着他不能在无视自己的存在,但是,虽然达到了目的,但是也彻底断绝了他们交谈的可能性,他毫不留情,当众拒绝了她。 若是还想留点面子,应该灰溜溜的离去。但是怎么甘心就这样,两人之间更加冷漠,越走越远,蓝初雪眼底闪过锐光,大步流星直接向皇甫彦走过去,那些留意到她举动的人都纷纷露出惊讶之色,不知她想做什么。 而皇甫彦转过了身,根本没有留意她的举动,直到他长袖下的手被紧紧抓住,柔软的手掌紧握住他的手,而周围微微响起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异声音。 皇甫彦才震惊的回头,看着已经走到他面前,满脸坚定骄傲神色的女子。 “跟我走。”蓝初雪紧紧盯着他,不容分说的强行拉起他。 别说皇甫彦没料想到她居然如此大胆的上来直接拉他,毕竟这种大场合,都是有身份和地位的人,这样的行为惊世骇俗。 其他的家主官员们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模样,她、她居然伸手抓住绝彦丞相的手,强制的将那个向来眼高于顶的强势男人拉起来。 淳于掌目光落在蓝初雪冷然的脸上,又转向皇甫彦深不可测的脸上,心思一转,呵,真没想到绝彦和这个女人已经决裂了。 现在这种局面,可真真难堪,被前未婚妻缠上了,闹得场面上如此不好看,而且这个女人是冰族的人,当初在宴会上还鞭打自己的孙女,哼,此仇不报,怎咽得下这口气。 他自然要煽风点火,不屑的瞟着蓝初雪:“……这位蓝小姐,不正是那夜皇宫宴会上,绝相说的未婚妻么?本以为是大家闺秀,此刻看来相爷的眼光也不怎样。如此失礼,当众拉拉扯扯,举止轻浮放荡,绝相似乎对自己的女人管教无方。” 他轻蔑的语气完全不给任何面子,当着那么多兰陵国有头有面的人物面前,任何人被宴会主人这样当面斥责,都肯定会觉得很丢脸,自惭形秽,赶快灰溜溜的离去,免得成笑话。 但蓝初雪却不为所动,甚至看也没看他一眼,樱红的薄唇微微翘起,勾出淡淡讥讽。 “淳于家主有那个空闲时间管别人的事情,倒不如先好好管教你那些出身名门,却没教养的子孙。第一世家的子弟真是好素养,故意在门口羞辱客人,嘲笑来宾,将宴会宾客分三六九等对待,原来这就是兰陵国第一世家的良好教养。哈哈,我算领教了。淳于家主,多谢你让我见识到所谓的世家风范,实在叫人大开眼界。” 没有一句脏字的话,却铮铮有力,句句刺骨入肉,同样的丝毫不留面子,在场不少宾客都惊住了,不敢置信的看着蓝初雪,越发惊奇的上下打量着这个女子,竟然如此大胆,与淳于掌针锋相对,而且气势一点也不输给第一大世家家主。 且不管她的话是不是真,光着份胆量和气魄,就足以令人刮目相看,淳于掌没想到她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这样讽刺自己,作为宴会主人,作为第一世家家主,被一个名不经传的女子斥骂,这让淳于掌的面子怎么挂得住,这是对权威的挑衅,对他淳于家的挑衅,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蓝小姐,我淳于家尊重你是客人,热情款待你,没有一丝怠慢,如今你竟如此肆意侮辱淳于家声誉,血口喷人。老夫素来交待子弟要以礼待人,不分尊卑,他们都谨记在心中,试问在场各位,我淳于家子弟在门前,对你们的接待是何等的真诚有礼。”淳于掌摆出愤怒的表情,好像受到多大的侮辱,多么愤慨不平。 主厅里多数都是三大世家交好的世家之人,自然也是帮着淳于掌,何况他们这些能坐在主厅,都是身份极好的人,门前的子弟自然尽心尽力接待,他们怎么可能看到那些子弟的势利眼。 不少人纷纷表示,家主教导有方,淳于家的子弟都是热情有礼,有些知道内情的,也不可能为了蓝初雪而当众让淳于掌这个有权有势的人物没面子。 淳于掌听着周围的赞美声,心中冷哼,这个女子太没脑子,竟敢当众与自己争斗。即使她说的是事实又如何,谁会帮她说话,帮她证明,失去绝彦的掩护,不过是一个蠢货而已。 “看在场的宾客都可以证明我淳于家子弟的品质。我淳于家如此以礼相待,反而让你反咬一口。”淳于掌眸光转向绝彦,发现他并无甚表情,似乎对现在紧张的气氛和局面并不关心,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哼,连绝彦也不帮她么?看来这两个人的关系真是恶化得厉害。这个女人死定了,不需要顾忌绝彦,那么想要收拾她就太简单了。 “老夫是看在绝相的面子上,才不和你一般见识,不过蓝小姐若还继续捣乱,胡搅蛮缠,那么就别怪老夫不客气。” 蓝初雪如何不清楚这个老狐狸的心思,因为门口的事情死无对证,即使有人看见,也不会冒着得罪淳于家的危险出来帮她,所以他才敢如此将这件事推在自己身上,想和自己算账。 因为皇甫彦已经不再护着她,所以淳于掌想下手对付自己,蓝初雪看了皇甫彦一眼,他脸容淡静如水,一幅老僧入定的神态。想起他每次都会在别人欺负她时为她出头,坚定的维护她,对比如今陌生人般的不在意,这种反差令人苍凉,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他,对任何人都冷漠,不会做不利于他自己的事情,更不会多管闲事。 他唯一多管闲事的几次都因为她,她打破了他的原则,成为了他的例外,如今却也在他心中成为了和别人没差别的人。 她却依然没有放开他的手,咬牙坚定的抓住他冷淡想抽回的手,用她的行动告诉他,她的坚决,彦,你可以不帮我,但是我却不会容许你拒绝我,这一仗,她一定要赢,她不相信,一段深情可以这么轻易覆灭! “若淳于家主反咬一口,还算是不和我一般见识,我真不知道,如果对我不客气,会有多可怕?杀人灭口,还是狠狠教训我一下?哈哈,我可真的好怕!淳于家主,你的做法,只能证明了你的心虚,堂堂一个家主,竟然如此心虚,可笑可叹,兰陵国无人了?这样也敢称第一世家,我看第一飞扬跋扈世家,更贴切吧!” 蓝初雪冷笑不已,锋利如刀的目光傲然射向淳于掌,想诬陷她,没那么容易,就算没有皇甫彦的维护,她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 “……”场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古怪了,不少人扼腕惋惜蓝初雪,觉得她实在有点傻,摆明了是螳螂挡车,找死,和淳于掌斗,却没有皇甫彦支持,既然淳于掌有心放过她,她就该顺着台阶下,果然是年轻人,还不够沉稳,为一时意气之争。 淳于掌顿时老脸露出了怒色,一拍案子:“好,既然说老夫欺负你,诬陷你,那老夫就让在场的人来评论一下,到底是谁诬陷,把星儿抬出来。”立即有人去将受伤的淳于星抬了出来,淳于星手指裹成粽子般,身体虚弱的躺在术上。 半天前还意气风发的一张脸,如今脸容苍白如鬼,额头因为痛楚不停冒出嘘寒来。他被抬到主厅中央,依然有点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一看到蓝初雪,他就身体忍不住发抖,好像见到恶鬼一样惊恐。 他怎么都忘不了,这个女人,她那时笑得那么甜美,可是那鬼魅的出手,一张请柬将他变成了一个残废的人,他的双手五指被切断了,从此再也不能握武器了,她虽没杀他,却等于毁了他,对于这个毁了他的女人,他惊恐同时又憎恨万分。 “在场各位看看,老夫有没有诬陷她!星儿,这个女人是如何伤了你的?”淳于掌严厉的问。 淳于星看着蓝初雪,她幽冷的目光让他发抖,可是恨意更让他不顾一切。有爷爷撑腰,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认真接待他们,但是因为冰族人太久不参加宴会,我并没有认出他们,所以多问了一句,让他们出示请柬,毕竟这个宴会事关重大,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想混进来。我们检查也是为了宴会的安全,可是她却认为我们有意轻视冰族人,辱骂我们不止,还说我们本事差,她出示请柬,我们也接不住。我自然不甘心,去接,怎想到她竟然如此卑鄙,竟然出了杀招,活生生切断了我的手指,彻底毁了我的人生。”淳于星恨极了,说得声泪俱下,然后举起双手,让人将绑带拆开。 “各位若不信,可以看看我手上的证据,这断掉的五指,就是铁证如山,不容她抵赖。”染血的纱布揭开,淳于星双手血淋淋,手掌之上,五指齐齐切断,只留血肉模糊的切口,十分的骇人。 主厅上的人看到,气息一下子凝了,这样的出手确实狠辣。若是一般的普通人斗殴,技不如人被打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但是这是淳于掌的孙子,淳于掌看着自己孙子被欺负到这种地步,能容忍吗? 而事实上,淳于掌才是全场最震惊的人,他看着淳于星的双手,浑浊的双眸瞪大到极点,气得发抖。 因为,其实他并不知道淳于星竟然伤成这样,他刚才听下属匆匆报告,直说淳于星受了伤,几个子弟被脱了裤子。 却没有想到是这样致命的伤,将他的孙子彻底毁了,一个没有了手指的灵术师,就是一个废物,岂有此理,竟敢如此狂妄,欺负到他淳于家头上来。 “啪……”淳于掌一掌拍碎了旁边的桌子,震怒不已,冲着蓝初雪大吼:“你这个妖女,竟然如此恶毒,废了我孙子,今天老夫要杀了你,以正清气。” 蓝初雪冷笑,杀了她,这个老家伙真是大口气,她加上朱雀,这里任何一个都不会是对手,这个淳于掌又算什么?不想闹得太过火,不过是不想给冰族惹麻烦。 但若麻烦非要自己贴上来,她也不介意大开杀戒,反正今天她的心情也极为不好,很想发泄。 “慢着,我可以替她作证。”两道不同的声音同时出现在主厅中,令剑拨弩张的气氛,一下子静止了。 门前站着一个白衣女人,缓步而进,脸上是冷冷的怒气,正是花云仙,而另一道声音,让蓝初雪惊讶的是,竟然是……皇甫彦。 她吃惊的回头看着他,他的脸色依然是淡漠的,但是半眯的眼底却隐隐藏着怒气,她的心一动,唇忍不住微微弯起。既然不在意,为什么关键时刻还要替她出头,这个男人嘴硬心软,还是会担心她的。 “淳于家主想要伤我冰族人,也得问问我这个家主允许不允许。”花云仙走上来,愤怒的盯着淳于掌。 淳于掌冷哼:“你的人在老夫府上将老夫的孙子伤成这样,如此心狠手辣,留着有何用,老夫替你清理门户有何错误,你若阻拦,肆意包庇她,那么别怪老夫对你也不客气。” 花云仙同样冷笑:“清理门户?刚好,本家主也想和你说,我们不过是替你清理门户而已。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淳于家欺人太甚,如今竟然诬陷到我们冰族人身上,当我们冰族人好欺负吗?” “哦,真是冥顽不灵,你有何证据证明我们诬陷你,而我受伤的孙子这双手就是最好的证明,证明你们的狠辣。”淳于掌阴险的抛出这个问题。 有本事证明呀,绝彦出来说,哼,难道他不会说,蓝初雪是绝彦的未婚妻,所以帮着她么?他们根本就找不到证据,今天就好好的教训这个冰族,折磨一番这些人,特别是花云仙这个害了他儿子的混账女人。 “谁说我没有证据。”花云仙从自己的空间戒指中取出一个东西,一个美丽剔透的水晶球,周围的世家之主都是见过识广的人,自然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不免低呼。 冰皇族的宝物,空间水晶球,具有空间灵术的水晶球,能记录影像,淳于星也脸色一变,变得更苍白了,有些惊慌。 淳于掌却大大的吃惊,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清算花皇室宝物时遗失的其中一件宝物,在花云仙的手上。花云仙敢这么振振有词,这水晶球里的记录肯定对淳于家不利。 “在座的各位家主都是明事理的人,事情真相在这里,谁是谁非一目了然。”花云仙打开水晶球,将影像演算出来。 一时间主厅里鸦雀无声,那水晶球里映出了当时门口发生的事情,淳于家子弟那些污言秽语一一落入各大家主耳中,确实很不堪,淳于家诬陷蓝初雪,没想到当众被揭穿,这种丢脸的事情,实在令人啼笑皆非。 淳于掌胸脯努力压抑住怒气,一掌掌风拍向淳于星:“你这个不屑之孙,简直丢了我们淳于世家的面子,滚下去。”淳于掌的一掌打得淳于星吐出一口鲜血,几乎晕死过去,下人急急忙忙把淳于星抬下去。 “以后也请淳于家主好好管教子孙,免得在发生像今天这样丢人现眼的事情。”蓝初雪讽刺的笑着,说完死拖着皇甫彦,眼睛狠狠的盯着他,除非他也想当众丢脸,否则,他甩开她一次,她就抓一次。 皇甫彦终于抬起看着她,黑曜石似的瞳眸露出一种无奈,最终皇甫彦还是当着众人的面,跟了蓝初雪出来。 蓝初雪选择了一个安静的院子,足以让别人无法打扰,她需要有一个宁静的环境,来向他表明一切。 “你找我有何事。”皇甫彦坐在亭子中的石凳上,淡然的欣赏着庭院里冬天难得盛开的梅花。 已是冬日,庭院里显得清冷,空气也带着冷峭的寒意,在几乎光秃秃的树木中,唯有那赤黑色的扭曲树干上盛开了一朵朵娇艳似雪的红梅,滴滴露水凝结在深红的花瓣上,映着日光,闪动着清丽的光。 蓝初雪坐在他对面,见他看着庭院里的红梅,依然对自己很冷淡,刚才那一句我能替她证明,好像昙花一现,又打回原形,让她挫败。 “我今天找你,是因为……”蓝初雪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深呼吸了口气,她无论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从来都没有向人表白过,而且这种事情,总令人有点尴尬,特别是这个对象从头到尾都在无视她。 “如果有关我和你之间的事情,那么你没必要开口,雪儿,没有这个必要。”皇甫彦回过头来,眼神更为冷淡。 他已经很清楚,也已经无意中做出了选择,他既不想听她的同情,也不想听他的忏悔来动摇自己已经坚定了的决心,何况,她又何曾明白过什么是爱,她始终都是个冷情的女子,他没有太多的时间去等她。 她让他的坚定也会变无力,让他火热的心也会感到冰冷,她能让一个最强悍男人也心碎。 蓝初雪像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那些就要冒出喉咙的话,一下子卡住了:“彦,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已经决定我们的关系结束了吗?” “雪儿,你觉得每一个男人都可以容忍着你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徘徊吗?从那天晚上我就已经醒悟了,我需要的不是这样的你。” 蓝初雪心脏狠狠被刺痛:“你说过,我是你一眼相中的女人。” “或许我的眼光也有错,错在我太自以为是。不过我也不会后悔爱过你,但是一切到此为止。”他的人生,他的世界不能总围着她一个人转。一次次的付出,性命相付,也不能打动她的心,他也累了。人生不只有爱情,还有太多的东西,他不能一直等着她醒悟,回头,或许她也根本不会回头。 “既然你并没有什么重要事说,那么我要走了,还有世家之主等着我。”皇甫彦站起身,走出向亭外。 “别走。”她追上来,从背后紧紧抓住他的手,再也顾不得他的冷淡,哀求道:“皇甫彦,我喜欢上你了……所以别走好吗?”她是自私惯了,害怕遇到爱情,不敢去面对别人的真心,不敢背负爱上的责任。 第八十四章:惨被拒绝,准备开店 妖娆驱魔师,第八十四章:惨被拒绝,准备开店 但是给她一次机会,她也能证明她并非对他没有任何感情,倘若她爱上,也会愿意为之付出很多,弥补她过去所错失的。舒悫鹉琻 皇甫彦修长的身躯微微一震,他没有回头,蓝初雪看不到他的神色,但是她感觉到他在动摇,她心头不禁升起喜悦,他果然不是完全无情的。只要她表现出更多的诚意,让他相信自己是真心喜欢上他,他会重新接受他的。 皇甫彦最终还是没有回头,只冷冷道:“放手。” 蓝初雪眼瞳蓦然放大,手指冰凉冰凉,喜悦还来不及感受,就已经消失了,她有点茫然,似乎听不明白他的话:“为什么?”她嘴唇微微发白,机械的问。 皇甫彦闭了闭眼睛,俊逸的脸容上是理智之光,他曾因为这段爱情失去了太多理智,做了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证明了自己的无能,如今不想再失去理智。 “因为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回头。雪儿,人生并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让你如意,失去了的爱,你以为只要回头,就能再度得到,我在你眼中是那么卑微吗?如果是这样,这份感情无论对你对我,都太廉价了。”他冷静而理智的话语,一刀刀剜在蓝初雪心上。 可是她不得不说,他的话,太正确,太现实了,人生就是这样,不是回头就能得到,不是每个人都在原地等待你。当你明白过来后,那个人已经走开了。 爱情从来都不是那么浪漫的,夹杂在爱情中的现实,比现实更残酷,可是依然不甘心。 “既然不回头,那为什么刚才要在淳于掌想杀我时维护我?”她大声质问他,如果真是那么决绝,就决绝到底,让她明白一切都不能挽回了。 皇甫彦淡淡垂下眸:“你如今和他起冲突,对任何一方都没有好处,对我们丞相府更没好处,无论你们哪一方赢了,都会牵涉到丞相府,毕竟你名义上还挂着我未婚妻的称号。” 蓝初雪身体一颤,心头黯痛,觉得他今天所说的话当中,没有一句比这句话更让她难堪,不,是难受,不是因为对她还有感情,只是因为这样会伤害到他的利益,所以迫不得已出来阻止吗? 她看着他绝情的侧脸,抓住他的手,终于无力的放开了,脸上勉强露出一丝惨淡的笑容:“你知道我现在想到了什么吗?一个词,自作自受。当你爱我的时候,我没珍惜,当我终于醒悟过来了,它就像一场梦一样,嘭一声,破灭了!当我后悔的时候,我总会为之付出代价!” 上一次后悔时,为了能从禁闭她的空间夹缝间逃出来,去解救那个人,她摧毁了自己不死的肉身,用神火活活的烧死自己,提炼出自己的精魂去投胎转世。 漫长一百天,是最恐惧的回忆,肌肤被烧得裂开又聚合,血液一点点蒸发成血红水雾,很红很红。 在烈火焚烧中一次次痛得快要死去,却又偏偏死不掉,每天都在祈祷自己能快点死掉就好,但是折磨却好像永远没有尽头。竭斯底里惨叫过,最后嗓子哑了,在狭小的空间里拼命的打滚过,企图减少痛楚,但火依然在焚烧,痛苦依然无休无止,后来彻底没力气了,便空洞的坐着等死。 世人都在求长生不死,谁又真正明白不死是多么凄凉的事情,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刻骨铭心,即使已经轮回,想起都会浑身发抖。所谓的地狱业火,最惨烈的惩罚,她早就尝过。 如果不悔,该多好,彻底的冷心肠会过得更好。一旦后悔了,只会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么这一次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你一次次救过我,在上古差点因为我死掉,为了救我丢下了家业。可是我从未感激,所以今天这一切,我觉得我自己活该,不值得同情!如果你不想我缠着你,我也会知情识趣的,不会去打扰你,惹你烦恼。但我要认真的告诉你,皇甫彦,我喜欢你,真心的,至少……你该知道这一点。”蓝初雪微微一笑,抛开了面子,把心底的话彻底说了出来。 她曾对缥缈说过她要去争取,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能承受,那还真是一语成谶,哈哈,好的不灵坏的灵,能怎么办?果然是太自作多情了,以为回头就得到,世间哪有那么完美的事情。 上天并没有给她必然能幸福的权利,无论前世今生,都惨然落幕,她不怨天不怨命,只怨自己!真的,只怨自己! “今天来,还有一件事,这个匣子是从无双皇墓中得到的,有兰陵城和天下很多重镇边关的地图,我想没有人比你更有资格得到它,这一件礼物,就当我对你一直以来照顾的回报。”蓝初雪把匣子交给他,心中微微叹息,生死轮回,也算是物归原主。 无双皇,他的前世是无双皇,那个一统天下的皇者,果然他的归来是为了这个天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和缘由,她不怪他。 “……”皇甫彦低下头,指尖抚摸着那黑色的匣子,没有说任何话。 “对了,京城外的西边山脉似乎藏着一群不明军队,你要小心,不过应该不是令狐皇的军队吧,并不像。”蓝初雪说完,见他没说话,顿时识趣的停了嘴。 这些事以他的暗探和才智,应该早就知道了吧,自己多管闲事了,可是总觉得,再不说点什么话,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和他这样近距离的说话,心脏里传来的一阵阵痛楚,表明了她并不是那么不在乎。 “那么,就这样吧,我走了。”她笑了一笑,面对他冷淡的沉默,实在挤不出什么话来了,就这样吧!她转过身,走出了这个安静的庭院。 不过再大的痛,都能承受得住,呵呵,她的骨头可是烧了整整一百天才成灰啊,简直是打不死的蟑螂嘛,所以这些失恋又算什么呢!俗语有话,拿得起放得下,她也有自己的自尊。 宴会过了三巡后,淳于掌说了几句场面上的话,然后就提起最近有乱臣贼子趁着祭祀想要作乱,结果还没出手,就已经被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派兵镇压住了,这一年来,月凤一族后,接连的几次大大小小叛乱都伏诛。 证明了兰陵国令狐皇族的实力是牢不可固,各大世家可要看清楚方向,为皇帝效力,不要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蛊惑了,否则到时落得满门抄斩,那可就悲剧了。 淳于掌说到这些,别有意味的笑问皇甫彦:“不知丞相认为老夫说得对不对?”在场的世家家主,个个都是精明之人,又怎么会不了解现在皇城中的局势。更加清楚淳于掌这番话,其实是让他们小心点,别选错了立场。 至于这个错的立场,毫不疑问是指绝彦丞相,淳于掌摆明了和绝彦抢夺势力。以前朝中朝外都是以绝彦为一把手,但是现在他的权利已经彻底被分化了,而这位淳于家主也上去了。 “淳于家主自然说得没错,为有实力的人效力,是最明智的选择,一个睿智有魄力的领导者,能带给大家更多的好处。”皇甫彦并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他话中的有实力人,却并不是说令狐皇。 “哈哈,天下间还有谁能比我们的陛下更有实力呢!那些乱臣贼子不会得逞的,很快就会死路一条。我们大家一起为此举杯庆祝。” 各种歌功颂德的声音,意味不明的种种目光,皇甫彦并不放在眼里,哼,三大世家算什么?如今他手里这份东西,比兵权,比三大世家实力更重要。 一个皇城构架图,不但包括地面上的,还有……连令狐皇都不知道的皇城地下世界,密布在兰陵城下,有巨大通道,不但连接皇宫,各个重要的城楼,还有通往城外几个兵营的通道。 这是一条可怕的通道,对于兰陵城的主人来说,是致命的弱点,令狐皇不知道这些地下迷宫,形势顿时逆转了,他在暗,令狐皇在明,估计令狐皇万万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的陷阱等着他。 想起那份匣子,不由得想起给他匣子的女子,皇甫彦目光不由得越过一张张桌子,落在大厅边沿酒桌上那个女子身上,她和冰族人正谈笑风生,和其他小世家的人也谈得很入神。 那匣子是母亲要求他想办法抢回来的,没想到他还没动心思,她就主动给了他,他确实很意外,当然让他更意外的是,她的表白和挽留。从来没想过,会在她口中听到这些话,是什么心情,他已经分不清了,但是显然,他拒绝了。 “咳咳……各位静下来听老夫说句话,今天趁着宴会,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关于炼器协会,虽然皇甫夜华先生上任以来做得很好,不过陛下说炼器协会事务巨大,他不忍心夜华先生如此辛苦。所以设立多一名总会长,夜华先生掌管兰陵国南边店铺事务,新上任的会长掌管北边店铺的事务。” 淳于掌的话一出,在场很多人都变了色,炼器协会关系着整个兰陵国的武器,所以选任的人非常重要,谁掌握了炼药协会,就等于掌握了不少的势力。 如今皇甫夜华上任没多久,就又多了命新会长,分明是有意架空权力,兰陵国大部分的武器分会都在北边,而京城的总协会也在北方的范畴,所谓的南方,不过是个不关重要的小数目。 而皇甫彦和皇甫夜华更是心中一沉,他们叔侄平日已经很注意不暴露两人的关系,就连当初推荐皇甫夜华,他也是授命下面的官员联名上奏的,不过恐怕还是难以瞒过令狐皇。 本来就是想让皇甫夜华掌控武器协会,为皇甫家私底下提供更多的兵器,为日后的打仗大好基础,现在恐怕成了空梦,这让皇甫彦都不得不承认,是个巨大的损失。 有人损失就有人有利,世家家主们纷纷关心是哪一位上任了,淳于掌捋捋胡子,颇为得意的宣布。 是他千辛万苦找来的高级炼器师,不但具有六级巅峰炼器的实力,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炼器的方法与众不同,别的灵术师打造出的武器,都是不成功便成仁,成功了就已经性质定型了,不能再在这种程度上继续打造。 而他找来的这位,竟然能把一把已经打造成功的武器,继续打造,增加武器的灵力和级别,非常神奇。 席位上顿时不少京城的人震惊不已,这可是奇才啊,一个六级巅峰炼器师已经够让人妒忌的,竟然还有如此另类的技能。 那可是无价之宝呀!炼器师的地位本来就很高,如今有这样技能的炼器师,恐怕不止三大世家家主敬服他,连皇帝也会对他另眼相看,这一位只怕会一飞冲天,飞黄腾达。 “不知道这位厉害的炼器师是谁?莫非是世外高人?” “唉,最近京城里传闻有一位厉害的炼器师,能将四级初级武器,炼成高级,连跳三小阶,难道是她?” “那一位据说好像是个少女吧,不是吧,难道一个少女会被皇上安排为炼器协会会长?” 在众多的议论声中,蓝初雪皱起了秀眉,看着颇为得意的淳于掌,她肯定淳于掌说的那种特征,完全是自己注灵的特征,但是他说的人却不是自己。 怎么回事?难道这个世上,还会有第二位注灵师?到底是谁? “各位看来对这位即将上任的新炼器协会会长都很好奇,没错,你们有些人猜对了,这位新会长,就是前段时间在炼器界广为流传的神奇人物,能将初级武器打造成高级的炼器师,修月小姐。”淳于掌哈哈一笑,手一挥。 大厅外出现了一个红衣少女,纤纤玉手带着一个血红戒指,衬得她的手越发白皙如雪,她如丝如水的华发随意披在肩头上,只用一枚碧玉簪轻轻挽着,尽显素雅大气,弯月秀眉似远山青黛,唇不点自红,粉脸凝脂,比之桃花更显娇艳,眼眸入珠秋波盈盈,姿态秀丽大方,似仙子半降临人世。 主厅里的年轻一辈的人物,都失了几分神,怔怔看着门前的绝色少女,心中不由得惊叹,真美,这样一个美丽无双的少女,竟然是新会长。 一时间,整个主厅鸦雀无声,众人都被这么美丽年轻的少女会长惊住了,年轻的男子更是目光灼灼望着这位厉害的美人,心神荡漾,暗生爱慕。 “蓝初玥?”蓝初雪低呼一声,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的女人,竟然是蓝初玥,那个自从灵术师比赛后就彻底消失了的蓝初玥。 蓝初雪睁大眼,更让她难以置信的是,蓝初玥身上散发出灵压,竟然是六级,天啊,这怎么可能! 那时她被自己废去了灵根,已经无法再修炼,即使没有发生那件事,她四级灵术师也不可能在短短时间内,从四级提升到六级。 若不是自己对蓝初玥的神态举止极度熟悉,自己甚至会以为,这只是一个和蓝初玥相似的人而已,蓝初雪心中一沉,蓝初玥怎么会变成这样,难道她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奇遇? 而目前最重要的是,蓝初玥为何会出现在兰陵城,她有何目的。而且还得到了淳于掌的赏识,竟然让令狐皇封了她为炼器协会的会长,当然最毫无疑问的事,这个女人对自己恨之入骨,她的到来,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你认识她?”花云仙皱眉,她眼里过人,看到那个修月虽然美得像仙子,但是她那双冰凌凌的眼底只有邪恶的黑暗之色,这样充满攻击性的女人,很危险。 蓝初雪点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看着蓝初玥:“她是我姐姐,回去再说,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花云仙讶然,也没有再多问,同样盯紧蓝初玥,这个女人既然是蓝初雪的姐姐,恐怕会成为他们的敌人,必须小心谨慎。 “哈哈,众位没有想到吧,新册封的炼器协会会长竟然是那么年轻而貌美的小姐,不过别小看我们修月小姐。”淳于掌突然神秘兮兮的道。 “她才今年才十七岁,已经是六级的灵术师,并且是六级的巅峰炼器师,别说兰陵国了,试问这个大陆,如此年轻就达到六级的天才有吗?” 他激昂的赞美声,顿时引来各大世家人物的惊呼,确实,六级那可是大陆上灵术师能修炼到的最高级,六级的灵术师,整个大陆基本上能数的过来。 在场达到六级的,十个手指都能数的出来,除了绝彦外,基本上都是一些老头子,而大部分灵术师,修炼到百岁,都无法成为六级灵术师,这个少女,那么年轻,竟然已经是六级,别说惊叹了,在座不少人,都生出了一种羡慕的情绪。 十七岁,连绝彦都没做到。这个红衣少女,是最年轻的六级灵术师,天才中的天才啊,难怪皇帝会格外开恩,让一个如此年轻的女子担当重任,这样的人才,找遍大陆都不可能找到。 怪不得淳于掌如此得意,这个神奇的少女是他找来的,就凭这一点,就足以让他面上有光到极点,既然人是他找来的,必然会投入他门下,淳于家能得到如此厉害的一个炼器师,而且担任了炼器协会,想实力不大涨都很难。各大世家看着蓝初玥,对淳于家更羡慕了,如果他们也能得到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就算拿一半家产交换,也值得了。 “哈哈,你们可能更想不到的是,修月小姐,并不只是火系的灵术师,她是……全系灵术师!”淳于掌抛出一个震惊全场的消息。 所有的赞美声都静下来了,那些向来淡定,见惯大场面的各大家主,也被吓到了。全系?具备五种灵根?他们个个瞠目结舌的看着蓝初玥,向来震惊的脸容,却都变了色,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开玩笑吧,怎么可能?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从没听说过有全系的灵术师,连四系也没听说过,即使历史上也不曾有,怎么可能有五系。 五系那根本就是非人类的极限,因为灵术并非靠修炼就能得来,灵根是天生的,再天才的人后天再努力,也不可能修炼出其他灵根。可是这个红衣少女竟然是五系,那么说,她天生就是一个旷世奇才。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相信这个女子有那么厉害的本事,质疑之声也不少。 有个资深的老家主根本不能相信,发出疑问:“淳于家主,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这事情可能不能乱开玩笑,全系从未曾有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不可能的。即使为了这位姑娘铺路,想让大家对她上任的事情信服,也不该开这种玩笑。” 淳于掌得意的捋捋胡子,老眼中满是满意的光:“各位不相信,也可以当场验证一下,相信修月小姐也不会介意,向在场的各位家主展示出你的能力。” 蓝初玥妖娆一笑,眼底闪过一抹血色,樱红的唇瓣开启:“既然各位不信,那么我就证明给你们看。” 蓝初玥手掌举起,向着质疑她的几个人,分别发出几道不同的灵力,只见各色的灵力发出惊人的灵压,凶狠凌厉的向那几个满脸不信的人打去。 那几个人完全没有料到,蓝初玥会突然出手攻击,而且蓝初玥现在是六级的灵术师,他们都是五级,反应过来时,已经迟了,几道灵力直接将这几个质疑她的人打得飞了出去,吐出一大口鲜血,穿破纸窗甩了出去。 如此狠辣利落的杀招,转眼间重伤了几人,全场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更让在场的家主们震住了,这个女人不但美丽,也很阴毒,比毒蛇还厉害,但是不得不说,这样一个全系灵术师,确实又张狂放肆的权利。 他们刚才看清楚了,五股灵力同时发出。没有一丝差异,真的是五系俱全,这个神秘的红衣女子是世上第一个五系灵术师,绝世无双的天才,这一手,足以惊艳世人。 “各位当中若是还有谁不相信的,我可以继续……证明给你们看。”蓝初玥露出嗜血的冷笑,敢质疑她,就做好死的下场。 她蓝初玥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蓝初玥了,现在她是世上绝无仅有的五系灵术师,最年轻的六级灵术师,所向无敌。哈哈,谁敢阻止她,她就要谁死,再也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看不惯谁就杀谁。 当然最最重要的一件事是,她要那个女人生不如死……蓝初雪,蓝初玥阴冷的目光穿透主厅中的人,落在蓝初雪身上,变得更加阴邪狠辣。 这个女人,自小占去了她所有的一切,长大后还继续抢夺,无论是男人,还是修炼上,她都赢了自己,还在众目睽睽下,将自己毕生的努力,她苦心修炼的两灵根彻底废了,让名满南国的她成为一个无用的废物。 怎么忍受这种羞辱和痛苦,她恨死这个贱人。当让她想不到的时,她离开了南国,归来时,听到父母亲被杀死的消息,那种恨意顿时变成了弥天大怒。 蓝初雪这个小贱人,毁了她的一切,还害死了她的父母,她要让这个女人血债血偿,对,她来兰陵国,为的就是要毁掉这个害惨她一生的女人,不过她没打算立即杀了她,她要让蓝初雪尝尽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蓝初雪被她阴冷的眸光盯着,并没有一丝惊慌,她素来冷静,不过她也不得不说,蓝初玥的变化太震惊她了,竟然成了五系的灵术师。她仅有的灵根已经被自己毁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是刚才的一切,证明了这一切是真的,只能说明蓝初玥的五系灵力大有内幕。如今蓝初玥针对上她,她必须要找出能对付蓝初玥的突破点。 “哈哈,相信大家对于新任炼器协会会长的修月小姐再无异议了吧!让我们为这位美丽而厉害的小姐敬酒,兰陵国能得到这样一位人才,是兰陵国的福祉。” 看到全场沉默,淳于掌简直心花怒放到极点,他找到了一个宝贝,哈哈,现在这些世家的人谁不想巴结他,巴结修月,修月掌握了炼器协会,就等于自己掌握了炼器协会。 兰陵国第一大世家已经实至名归了,绝彦已经被自己压下去了,他现在是所有世家和官员中最有势力的人。 “恭喜淳于家主,不过赠送了你一句,太过凶猛的野兽,小心被反噬。”皇甫彦挑眉扫过淳于掌得意的表情,蓝初玥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怎么可能会甘心受控制,她的目的,是蓝初雪吧!不过,这又与自己何干呢! “哼,绝丞相似乎在妒忌老夫吧!”淳于掌心中冷笑,迟早让他没法再如此嚣张对自己说话。 皇甫彦无所谓的耸耸肩,勾起淡淡的讽刺。 蓝初玥的目光却落在他身上,半眯起美丽的眸子,这个绝色聪明的男人,比淳于掌这个自以为是的老头可有趣多了,当初若不是他一力维护蓝初雪,自己的计策怎会一再失手。 不过她并不像恨蓝初雪一样恨他,反而生出一种特别的感觉,在这个厅中,只有他能看透自己,这种感觉却很有挑战性,不让人讨厌。毕竟她到达如今这地位,反而有种寂寞感,南国太子南宫越她已经忘记了,因为如今的他配不上自己。像她这样厉害的女人,就应该有更厉害的男人相伴。 而且,最重要是……蓝初玥挑衅的目光扫过蓝初雪,最重要的是,这个男人是蓝初雪的男人,那么她自然要大力抢过来,让蓝初雪这小贱人痛苦到极点。 这个宴会最后成了蓝初玥的个人表现秀,她的年轻美貌,她的灵力高超,她的惊世五灵根,都让在场的家主们心驰神往,不少人都想与她交好,以图以后能从武器协会获得一点好处。 而年轻的男子更多了一份心思,这么厉害又绝色的女子,天下有谁能比得上。能得此女子为佳偶,必定是天下第一美事,所以不少年轻才俊都围着她,尽力展现自己作为世家子弟的魅力。 而蓝初玥并不甚理睬,秀眉高高挑起,只与最有权的人物交谈,显露出她颇为高傲的一面,越发这样,那些想得到她的青年越发狂热,全场的目光几乎都凝聚在她身上,她成了最耀眼的明星。 唯有蓝初雪那一桌没有看她,她觉得蓝初雪在妒忌她,哈哈,就算蓝初雪是南国闻名的天才又如何,如今她蓝初玥确实震惊大陆的天才,举世无双。 而另一个是皇甫彦,她一直留意着他的举动,最初他也打量着自己,眯起眸,细细的斟酌着什么,她敢说他必定也为她的变化而惊奇。哼,当蓝初雪儿也是因为潜力惊人才吸引到他的。那么自己如今比蓝初玥更厉害,他自然会刮目相看。 不过不愧是她看中的男子,他并不像其他男人一样为自己痴迷,淡淡注视片刻后,就恢复了冷淡。这样的举动更加挑起她的好胜心,她要让他也为自己迷醉。如今的她,可比蓝初雪有用多了,他如今的处境却不太妙,若他想要和令狐皇恶斗,那么她可以帮他很大的忙,这样聪明的男人,不会拒绝她的,蓝初雪不禁露出几丝得意心情。 “哈哈,最后老夫有一件事要宣布,修月小姐已经认了老夫为义父,以后就是我淳于家的人,这一次淳于家祭祀青年队伍,就由她带领,各家各位,你们可要小心了,我这位义女可不会手下留情。”淳于掌又抛出一个惊人的消息。 在场的各家俱是一震,心中已经生出了一个念头,看来今年的祭祀头筹,已经毫无悬念,肯定是淳于家胜,试问由一个五系的六级高手带领,哪一家队伍能打败?根本不可能! 而冰族的家主花云仙和花云哲都变了色,淳于家分明是冲着他们冰族而来的,若有蓝初玥这样的人物坐镇,雪儿恐怕也应付不了,一旦被压到最后一位,那就要被令狐皇全部斩首,却当祭品,这样的事情太冒险了,而蓝初雪是冰族最重要的血统,绝对不能有所闪失。 蓝初雪知道这些都蓝初玥有意设计,冲着她来的,她抬起头,接触到蓝初玥射来的得意不屑目光,心下沉。她握紧拳头,心中冷笑,蓝初玥既然你能输在我手中第一次,那么就绝对有第二次,她绝对不会让蓝初玥有翻身的余地。 很快宴会在各家心思各异中结束,无疑蓝初玥一举成名,成为京城各大世家争相结交的对象,淳于家也因为收了蓝初玥这样厉害的人物,而更巩固了第一世家的地位。 蓝初雪和冰族的人宴会后便离开,却被热闹人群中风光无二的蓝初玥叫住:“雪儿妹妹,怎么见了姐姐,都不打一声招呼,你果然还是那么没教养。”蓝初玥掩嘴咯咯的娇笑,在人群中走出来,围着她的世家子弟都惊讶,那个不起眼的红衣女子,居然是修月的妹妹。 不顾不得不说,同样穿着红衣,修月可比蓝初雪美多了,一个是绝色美人,一个是平庸无奇的丫头。一看就看出高低差别。 蓝初雪皱眉站住,因为蓝初玥这一喊,她本来不甚起眼,反而成了所有人疑惑瞩目的中心,不少人都在打量着她,目光在她和蓝初玥身上来回扫过,对她渐渐露出一种轻视之色,她自然明白,她成了蓝初玥的反衬。 “我没有你这样的姐姐,一个在比赛中暗里下手想杀自己妹妹的人,还配让我叫姐姐么?”蓝初雪讥讽,现在来装善良姐姐?这个女人对于演戏还真是乐此不彼。 蓝初玥凤眸一挑,眼底闪过一抹恨意,当初的比赛,可是她把自己的灵根都费了,让自己成了被人耻笑的对象,这小贱人如今还牙尖嘴利。 “妹妹,我没想到你竟然这样诬陷姐姐?试问以我六级高手的实力,当初真要杀你,你还有可能活到现在吗?各位,你们说对不对?” 蓝初玥委屈的声音立即得到了不少人的支持,毕竟一个六级高手要杀一个人,想要做到无声无息太容易了,这个蓝初雪真是白痴,竟然说一个六级高手想暗中下手害她,有些仰慕者越发鄙夷看着蓝初雪。 “冰族的人果然厚颜无耻得很,修月小姐别生气,你别跟她一般见识。像她这样无能又品行低劣的人,只能投靠没用的冰族,而你可是第一世家的家主义女,这就是很明显的身份区别了。” “就是啊,居然还敢诬陷修月小姐,不回去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恶心。居然还学修月小姐穿红衣,红衣也是你配穿的么,修月小姐美得像天仙,你却东施效颦,不知羞耻。” 对冰族人的轻视,加上蓝初玥的光芒反衬,蓝初雪一下子成了鄙视的对象,一个宴会上有光彩如明星的人物受人追捧,自然也需要有沦为笑话的人物给人取乐,无疑蓝初雪他们就成了这种代表。 但是蓝初雪却没有丝毫生气,只是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仿佛自封女皇般的蓝初玥:“蓝初玥,风光时记得别太嚣张,否则从云端跌落时,你会摔得更惨,更没面子。” 蓝初玥低声靠近她,越发得意:“别这样冒酸水,真难看。看来妹妹你真的很妒忌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不舒服,你即使是天才又如何,你的光芒全被我抢走了。不过我会让你更妒忌的,你所有一切,我都会抢走。哈哈哈!” 她娇笑声几乎掩不住得意和嚣张,太解恨了,终于可能光明正大的在这个小贱人面前风光一把! 蓝初雪微微抬眸,清亮的眼底有抹笑意,几乎要笑出来。 蓝初玥脸色一沉:“你越是表现得满不在乎,其实就是越妒忌我,我知道的。”这个女人别想骗到她,自己今天的地位和力量,她望尘莫及。 蓝初雪也靠近她,低声轻蔑道:“姐姐,你的心到底多缺乏自信,才能把自己想法强加到别人身上,妒忌你?哈哈,看来你当初倒是妒忌我妒忌得要命。不过我奉劝你一句,这一次风光可别像上次在南国那样昙花一现,最终成了笑话,还记得上一次你被我废掉灵根的事吗?你、永、远、都、不、是、我、的、对、手!” 蓝初雪说完,一扬头,脸上平静万分,好像刚才在蓝初玥耳边说的那番嚣张话并不是她说的。 “你……”被揭开久伤疤,蓝初玥美丽的脸容几乎扭曲,狠狠的剜着她,咬牙切齿的低声:“蓝初雪你别得意,哼,首先,我就会抢走你的男人绝彦,我要让他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男人。” 蓝初雪手指收紧,目光凝结成寒霜,随即冷笑:“就凭你?皇甫彦他若看上你这个冒牌货,那他也太没眼光了。” “呵呵,那看上你就是有眼光,蓝初雪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他当初看中你也不过是因为你有利用价值。”蓝初玥抿唇一笑,妖娆万分:“别忘了,他现在的处境,他需要炼器协会,需要重大的力量,而我,刚好能给予他最大的帮助,一个有野心的男人,是不会轻易放过送上门的机会,除非他蠢死了。” 蓝初雪心中一沉,不得不说,蓝初玥的话在某种程度上有道理,蓝初玥未必能打动得了皇甫彦的心,却未必不会被他加以利用,毕竟以他的谋算,要将蓝初玥这个女人玩弄在股掌之上太容易了,何乐而不为。 “那就拭目以待。”蓝初雪无视周围鄙视的目光,淡然自信和冰族的人离开。 蓝初玥气得眯起眼,这个女人凭什么得意,竟然如此肯定绝彦不会被自己迷惑,哼,自己会证明给她看,当然她当日加诸在自己身上的痛苦,自己会让她一一体会到,三灵根是吗?自己也会在祭祀比赛时,当众废了她,还要将她那张绝色的脸划花,看她还招摇。 自从宴会后,蓝初雪就突然闭关,不知做什么?花云仙和花云哲以为她被蓝初玥刺激到了,拼命修炼,都很担忧,现在形势并不利于她,他们私下商量了下,打算让雪儿从领队退下来,不参加祭祀队伍的比赛,这个风险,他们冒不起,这是他们冰族人唯一的希望。 终于闭关几天后,蓝初雪疲倦的从自己的房间走出来,她的神色疲倦,好像几天几夜没有睡觉。 她一出来,花云仙就立即将她叫去了密室,花云哲长老也在那里,两人脸上的神色都很凝重,担忧的看着蓝初雪苍白的脸容,心痛不已。 他们知道这个女子要强,被蓝初玥那么挑衅,必定是想要和蓝初玥一较高下,所以闭关苦练,但是即使她的修炼速度再快,但是三灵根和五灵根怎么拼。有时候形势不利时必须忍耐,不能轻举妄动,反而伤了自己。 “雪儿,我知道你压力很大,但是不要再这样做了,太急躁对你没有好处,越是高阶的灵术师修炼时就越要平静心神,你这样的状态会走火入魔的。”花云仙严肃的教训她。 花云哲也道:“你还年轻,没必要为一时意气赔上自己的性命。领队的事情,我们再考虑。”即使整个队伍有可能牺牲成为祭品,但是也不能让她有丝毫受伤。 “家主,长老,你们说什么?领队的事情,不是早已经定下我吗?除了我,没有人能对付得了蓝初玥,她一定会想尽办法害死冰族的队伍的。”蓝初雪揉了揉疲倦的太阳穴,一时理解不了他们莫名其妙的话。 她不过闭关注灵了几天,三把武器中已经有一把注灵了,还有两把必须在开业前成功注灵,才能实现她的计划,这一次她尝试将一把六级火系的火轮弯刀提升至六级高阶,但是这样大的挑战自己不可能轻易成功。 她和朱雀一起苦苦注灵了几天几夜,终于成功了,好不容易出来想休息一下,他们怎么一副她要去赴死的担忧表情。 “我知道,你现在的实力在同辈中非常之强,无人能及,但是和蓝初玥相比,还是差距太大了。她是五系,深不可测,如今也没有人亲自试验过她的实力,你只怕难是对手。即使现在火速去修炼,短短时间内还是无济于事的,我不希望你太冲动。”花云仙凝重道。 蓝初雪一额汗,终于听明白了他们两位的意思,他们以为自己被蓝初玥刺激到了,所以发疯般闭关修炼,企图追赶蓝初玥。 她无奈的失笑:“家主长老,你们不必担忧,我还没头脑发热到临近抱佛脚,去死命修炼,何况她还不值得我那么拼命。” 随即她又眯起眸,疑惑道:“蓝初玥的事情,本来就来得非常奇怪,她曾经被我废掉了两灵根,不可能再修炼灵力,何况短短半年时间,她也没有这样逆天的天赋,这内里大有问题。若对付她,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她身上这些灵力是怎样得来的。” 蓝初雪把南国的事情告诉他们,花云仙他们听了才明白她们姐妹间是怎么回事?原来其中竟然有这么一番曲折,不过现在蓝初玥此番是为了复仇而来。 “废掉灵根?那确实是不可能再修炼灵力,即使天赋再高,史上也从来没有这种案例,只怕是什么邪门歪道。”花云仙秀眉轻蹙,白瘦的脸上有更浓的担忧。 蓝初雪眼瞳放大,吃惊:“邪门歪道?有其他办法能重新修炼灵力?” 花云哲点点头,捋了捋白花花的胡子,睿智的眼眸下也染了一层忧虑:“自然,这个世界有正道的修炼,当然也有邪道。只不过邪道的修炼比较罕见,一旦被发现会不容于天下,被所有灵术师追杀。” “为何?”蓝初雪惊奇。 “因为邪道的修炼方法,是直接吸食灵术师的灵力,将异体的力量据为己有,灵力是每个灵术师苦苦修炼长时间才拥有,这种邪恶的法子却将别人的苦修夺走,并且被夺走之人会枯竭成干尸,太残忍没有道德,自然不为世人所容。但是这种方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毕竟灵力是别人的,吸食之人即使吸食了,身体也未必能适应得了,若无法适应,就可能会造成爆体而死。总之老夫活了这么多年,还未曾见过这样的人。” 花云哲是个见多识广的人,对于世上的奇闻异事知道得非常多,他这样说,就代表确实有这种事情存在。 吸食灵术师?蓝初雪感到一阵毛骨悚然,那种残忍的修炼方法,不等同于地球上那些女鬼吸食人精魂么?蓝初玥难道失踪之后,性情异变,竟然成了这么可怕的怪物? “这么说,蓝初玥的灵力极有可能是这样的方法获取,否则半年的时间,缺乏灵根,她不可能到这种境地。”蓝初雪越发心惊,蓝初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竟然这么可怕。 花云仙点点头,闪过异色:“即使吸食灵力,但是以一般人的身体,半年时间,容纳多种不同的灵力,而且汇聚起来达到六级,连高级灵术师也承受不了。一个被废了灵根的女子更不可能,长老,我觉得,恐怕这个蓝初玥已经并非人类了。”花云哲也颔首。 蓝初玥难以置信,非人?那蓝初玥现在是什么,魔、妖还是什么怪物?花云仙他们的话,她自然是相信的,因为她自己也见过非人类,像寞尘他们那些从上古战场上出来的东西,都不是人。 “她一个女人,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我想她一定是得到了厉害的人物帮助。”蓝初雪神色复杂起来。 “雪儿,你知道些什么?”花云仙觉得她神色间怪怪的。 蓝初雪摇摇头:“我不知道。”虽然心中有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是她不愿相信。 见她不愿说,花云仙她也没有问。 “其实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吸食灵力,只要留意淳于府上一些事,就能清楚,她若真靠吸食,那么必定会对一些灵术师下手的。不过这种丑事,只怕淳于掌会努力压下去,不会传出来。想让奸细混进淳于府上打探,也不容易,他们并不收外人。”蓝初雪摸摸下巴,皱起眉。 花云仙心中一动,心底浮起一个人影,暗暗叹了口气:“这件事由我来调查,我会想办法的。现在最重要是,蓝初玥她要对付你,雪儿,你有什么打算?” 蓝初雪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自信一笑:“其实我们的境况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利,蓝初玥她虽然厉害,而且得到了令狐皇的信任,将炼器协会握在手中,但是有一样东西,她做错了?” 花云仙和花云哲都露出疑惑的神色:“她做错了什么?” “她不该冒充我去当炼器协会的会长,恐怕她也并不清楚我是那个人,只是随便找个契机进入朝廷和贵族上层,但很不巧,她找的这个契机,太容易被揭穿。”蓝初雪笑道。 花云哲震惊的看着她,又惊又喜:“你该不会说,你才是那个传闻中的炼器师吧?”当初蓝初雪告诉他,要组建一个炼药炼器为一体的综合性店铺,他那时就知道她是个炼药师。但是她并没有说她是个炼器师。 而且传闻中那个人,却是能将成型的武器继续打造成更高级的武器,这种奇迹般的技术,其实他并不太相信的。可是若是她,他觉得可信程度却高了。 蓝初雪把自己最新注灵出一把火系火轮刀拿出来,放在桌面上,金色的火焰似烟雾般萦绕着这把新出炉的武器,华美绝伦的光彩刀身流动不已,武器出现,强劲的灵压立即渗透了整个房间。 六级高阶的能量,让花云仙和花云哲都惊住了,眼里满是不可思议,简直不能反应过来。 “我这几天闭关,不是为了修炼,而是为了这个把武器,我从皇甫夜华手上收购了三件六级初级武器,一把水系的已经被我注灵到了中级,这一把已经达到了高级。” 越是高级的武器,注灵越艰难,但是提升的速度却惊人,注灵十把五级武器的效果,远远比不上六级提升一小阶。通过两次的六级注灵,她对于神火的掌握已经越老越熟练了,差不多能控制住八成的神火力量,现在算得上运用自如了。 “你竟然能将武器的级别提升,而且是六级武器。”花云仙终于回过神来,随即狂喜到极点,这真是冰族之大幸,声音都颤抖了:“天啊,没想到你竟有这种神奇技能,那么说,你有可能将巅峰的六级武器提升到神级,成为神器,神器,这个世上所有灵术师都追求的东西,雪儿,你可能不知道你掌握了一门怎么可怕的技术。” 六级巅峰炼器师已经是世上罕有,而一个神级的炼器师,那简直就是史无前例。 神器意味着什么,天下灵术师都为之膜拜,王侯将相恨不得倾尽家产求得的神物,若蓝初雪真炼出了神器,那么别说各大世家会拼命巴结她,就连三大世家,恐怕都会眼红到极点,急忙转变态度,将她当女皇般看待。 而蓝初雪的崛起,就代表了冰族的崛起,他们冰族人的再度兴盛,恐怕很快就要到来了,作为家主,她真的无法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和狂喜,果然他们冰族皇室之血统,从来都是惊艳世人的。 蓝初雪怎么可能不明白神器意味着什么,那一次穿越之前,那些长老激动看着她的神火,说过神器这事情,不过有次看来神器这种东西对于世人的号召力是匪夷所思的,那么她的炼器炼药协会,将来就能凭借这一点,笼络天下不少的人才为她所用。 “所以家主不必太为我担忧,目前我更关注的是店铺开张扬名的事宜,到时候我们冰族有了别人不敢轻视的力量后,自然就立于不败之地。我要让令狐皇,都不敢对我们冰族下毒手。”蓝初雪坚定道。 见她如此自信并且思路清晰,步步策划,不惊不躁,花云仙和花云哲都感到万分安慰,这个女子自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带领着他们冰族人走出苦难,他们看到了巨大的曙光。 花云哲哈哈一笑,心情大好:“放心,这段时间我已经招收了不少的炼药师和炼器师,将他们系统训练起来,也将各项工作准备妥当,就等开店。” 花云仙又找来冰族中重要人物,大家一起商谈上下午,却等来了一个消息。 蓝初雪交代花云哲送去参选的灵药已经送入了皇宫,令狐皇爱妃食用后,效果大佳,令狐皇高兴不已,亲自下命,重重有赏,并说那炼药师可以要求任意的奖赏。 蓝初雪眼睛大亮,机会来了,她让花云哲去炼药协会提一个要求。 花云哲听了她的话,一阵失笑,这个女子真是诡计多端,什么巧妙的方法都想得出,不过确实很妙,他很期待到时候的惊喜。 是夜,明月当空,银色光辉在冬日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冷,一地银霜,连花木也显得清冷落寞,寒风萧萧,夜色轻寒点。 丞相府上,皇甫彦在小八角亭内闲坐,一红色泥炉上烘着一壶美酒,醇香醉人的酒香淡淡溢出。 “相爷,地图已经被改过送到夫人那边去了。” “嗯。”皇甫彦靠着软榻,懒懒的应了声,凤眸半阖只留一线墨色,似昏昏欲睡。 休一斟酌了一下,看皇甫彦神色淡淡的,还是忍不住说:“这地图是蓝小姐送的,真是不可思议,她费尽苦心得到这地图,竟然无条件让给相爷,也算相爷没有白疼她一路为维护她,这丫头总算有点良心。” 皇甫彦半阖的眼眸蓦然睁开,似笑非笑看着有点不自然的休一:“倒是难得你会替她说好话。” 休一尴尬不已,觉得自己确实有点唐突,但是最近相爷实在不对劲,让他心中揣揣,忍不住开口试探:“下属只是觉得,雪儿小姐虽然以前很过分,但是在利益方面还是帮着相爷的,显然她也在改变,不再动摇立场,终于明白到相爷的苦心和爱意,所以回报以真诚。” 上次相爷可是亲手打伤了她,一刀穿身,任谁都会觉得万分难过吧,被喜欢的人那样伤害。虽然相爷的做法有原因,但是伤害却同样也存在,她能原谅那一刀,回过头来亲自挽回这一段感情。 至少他觉得也是情有可原,可是令他不明白的是,明明相爷也深爱这个女子,她都把最重要的地图给了他,表明了她的立场和态度,显然是决心追随相爷了,这样一个关键时刻,相爷却拒绝了,百思不得其解,他明白相爷始终还是爱她,否则不会在宴会上挺身而出。 “所以,你觉得我做错了,你觉得我应该让她回到我身边,因为她也终于喜欢上我了。这看起来,确实是很完美的结局。”皇甫彦斜斜倚靠着绣金丝的软枕,长翘的黑色睫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落下一层虚无的暗影,弧度优美的唇泛着薄薄笑意,轻慢而靡丽,似不经心,却又令人捉摸不定。 休一看他笑得淡淡的,不禁心惊,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对,但是显然相爷已经转变了想法:“属下愚钝,不明白。只知道相爷你曾经那么喜欢雪儿小姐,为何不能重新接受她。” 若是以前,蓝初雪回报以这些炽热的感情,相爷一定会开心到极点,二话不说,让雪儿小姐重回他的怀抱,百般宠爱。 既然爱,为何要拒绝。是不能再信任她了吗?还是为了保护她不受伤害,但是如今的状况,以他们两个的实力,也无惧与皇甫夫人和令狐皇。 “休一,你为何对此事如此关心。”皇甫彦懒洋洋的掀了掀眼皮。 休一鼓起勇气:“相爷,我只是觉得这无论对你还是对你的大业来说,都是一件好事。毕竟雪儿小姐不是无能之辈,她的聪慧和能力,以及武功都是一流的,若她能真心实意呆在你身边,辅助你,绝对是一个大有作为的人,如果相爷有心天下大业,这样的人才不可错失。” 好吧,这些才是他今天想要说的重点,以前是因为蓝初雪立场不坚定,一再伤害相爷,所以他不满她的做法。 但是现在她投诚了,能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人才,天下大业需要很多有实力的人辅助,蓝初雪有大才,也曾统领过不少人,她的智慧无论是在领导,还是军事方面都有大作为,关键是她是个有魄力的女人,连他这样小小的侍卫都能看得出她是极其有用之人,他不相信相爷看不出。 “我最近一直在反省自己的行为,发觉我不能留她在我身边。”他白皙的脸容上投入了暗影,眸光黯了黯,长若凤翎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的神色。 没人明白他这句几乎叹息般凉薄的话语中,透露出什么意思,休一似懂非懂,看着他英气的脸容上陡然升起昭然霸气,突然有点明白了他的态度。 “你下去吧,我想休息一下。”皇甫彦阖上眼睛,双手扶着软榻的副手,青丝迤逦在肩头上,映衬得他肌肤胜雪。 休一只能静静的退下去。 蒙蒙月光照进八角亭中,光影清冷,冷然的光照在他雪白的肌肤上,让他显得更为冷漠俊美,为何拒绝垂手可得的幸福?因为不可以。 那时她从背后轻轻拉着他的手,那柔软小手带来温暖的气息,她声音从来没有那么温柔,甚至低声下气过,她说我喜欢上你了。 那一瞬间的震惊和随即涌上心头的狂喜,让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回头,想将她抱入怀中,狠狠的抱住她。 如此幸福的感觉让人颤抖,甚至理智也失去了,不计较她曾经和那个缥缈的事情,不计较她一直以来的冷淡。 只要她轻轻一个回头,一切错误都可以瞬间抹去,他会跪到她面前,原谅一切错误和背叛,这个念头却让他浑身一震,他陡然间意识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他不能再全心全意控制自己,他向来是个自制力极强,只会服从自己意志和利益的人。可是他发觉,在她面前,他被她的举动彻底影响,甚至掌控了他的情绪,对一个独立自主,向来习惯控制别人的强者来说,这种感觉太可怕了。 他可以控制天下,她却控制了他的一切。以前他爱她,为她抛下战事,为她私下调动军队,这些对他的理智来说都是错事,他也曾犹豫过,最终却依然做了。 而现在他发觉自己越来越陷入这种失去理性的感情中,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若是有朝一日天下和她摆在自己面前,最后他或许会做出错事。 这让他几乎无法容忍,因为他正在成为第二个寞尘,被蓝初雪掌控一切喜怒哀乐,彻底失去自我,失去理想。 没有她,就觉得不能活下去,他向来鄙视这种为别人活着的堕落做法,但是可笑的是,他无意识间却慢慢也走上这一条路。 一个想要得到天下的皇者,不该是这样一个慢慢失去自我的人,拒绝是最好的解脱,如果他可以坚持拒绝她,从理智上拒绝这份充满危险的感情,那就证明,他还能控制自己的意志,他不能成为第二个寞尘,那不是他的理想,他要和那无双皇一样,一统天下。 寒风吹过树梢,黄叶瑟瑟落下,一地银霜被干枯的叶子划碎,小亭子里的安静如夜色中的大海,酒香淡淡卷入冷冷的空气中,火炉中的木炭轻轻爆裂出声响, 热浪温暖了这片空间,软榻上俊美无双的男子仿佛已经睡去,月牙般的眼眸垂下阴影,墙头一道暗影一闪,轻若无声的落在庭院中,纤细飘逸的人影显然是个女子。 她凤目不以为然的扫了周围一遍,终于看到庭院中那点着微微灯光的亭子,还有那舒服躺着的年轻相爷,不禁嘴唇一弯。 红泥小炉,绿蚁新酒,还有如丝俊雅的翩翩公子相伴,这样的夜晚倒是不失风情旖旎,难怪蓝初雪那个女人迷上这个男人,确实有他的独特的魅力,很让女人心醉。 蓝初玥刚想走过去,脚步才一抬,一道劲风陡然从亭子都刮出,无数的枯叶在强风中化成利刃,毫不留情的射向蓝初玥。 急忙飞身闪开,饶是这样,手臂上依然被两片枯叶划过,红色纱衣被割开,鲜血淋漓,蓝初玥心惊,没想到这个男人睡着警觉性还是那么强,而且这熟练的出手和绝妙的对战经验,不是她能比得上的。 “绝彦丞相就是这样对待来拜访的贵客吗?”蓝初玥有丝恼意,俏脸生出几分冷意,这些天受尽兰陵国贵族追捧的她,陡然碰到一个不买账,而且不被美色所动,狠得下心伤她的男人,她心情很复杂,既有挑战感,又觉得气闷。 亭中的男子早就已经坐起来,他漆黑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泛着神秘的冷光,深处如漩涡仿佛能穿透人心,蓝初玥陡然对上他寒冷至极的眼眸,心莫名的一颤,感到一阵难言的恐惧。 “本相没邀请你,擅自闯入我的地盘者,自然格杀勿论。”皇甫彦凤眸挑起,杀气从眼底跃出:“暗影们,出来。”立即庭院的黑暗之处跳出无数黑影,个个身法凌厉,都是一等一的暗卫。 蓝初玥没想到他明明看清楚是自己,却居然那么不给面子,顿时大怒:“绝彦,我是炼器协会的总会长,今晚有事与你商谈,你不要太过分。”居然对她说格杀勿论。 “既然会长上门,为何不拜帖,三更半夜打扰我清闲,你觉得你是会长就有这个特权,还是说因为你长得美,就自认为每个男人都要买你的帐。可惜在我的地方,只有我说了算。”皇甫彦薄若丝绸的唇泛起微微的讽刺,把蓝初玥的心思看透得一清二楚。 真是肤浅的女人,看来以前的教训并没有让她清醒过来,总以为美貌力量就是一切,不过最近她确实风头很强劲,难免飘飘然,以为丞相府也是任由她来去自如。 “你……”蓝初玥被戳破了心思,几乎恼羞成怒,这个男人有时候真是眼睛锐利得让人讨厌,但是越是这样,也越有挑战性,不够聪明的男人,她还看不上呢! 忍下怒气,盈盈一作礼,纤细的身体随着飘逸的红衣弯曲出美丽的弧度,月光之下,越发映照得她绝色迤逦:“那就算我错了,玥儿向相爷赔罪,相爷就别计较玥儿的失礼。” 她盈盈一笑,嗓音似杨柳般娇软柔媚,秋波流转在美眸中,斜斜的凝望着他,态度服软,换了任何一个男人,看到如此娇软美人低声下气道歉,必定骨头都酥软了。 可惜,蓝初玥碰上的是皇甫彦,永远不能用常人的标准去判断,只见皇甫彦懒懒的躺回软榻上,随意挥挥手:“既然如此,不送了,大门在左侧,请自便。” 如此冷淡的态度,让蓝初玥差点气死了,她低声下气居然还是不为所动,心一冷,她眯起细眸,瞳孔中闪过针芒般的微光。 “相爷何必急着逐客呢,有好生意都不做,我不得不怀疑那个所谓的冠绝天下聪明男人是不是别人吹出来的。”她刻薄的嘴唇微微勾起,恶意从眼底浮起,不无讽刺。 “还是说,表面上你不要那个女人了,而事实上却依然对她的事情耿耿于怀,因为她讨厌我,所以你也故意讨厌我,这种可笑的做法真犯贱。”她略显尖锐的声音,听得人刺耳,挑衅的目光死死的看着皇甫彦的脸容,不放过他一丝表情波动。 皇甫彦沉默了。 蓝初玥心中顿时有几分得意,果然被她猜中了,男人的心理不外乎那么几点,对于最善于对付男人的她来说,即使眼前这个男人心思再深沉,也别想轻易逃过她的眼光。 “你错了,好生意我自然乐意做。至于讨厌你,不因为谁,因为讨厌你真不需要理由。”皇甫彦漫不经心的笑道。 “绝彦,你这个不识好歹的男人……”蓝初玥手指几乎掐进肉里,从没有男人对她无视到这种程度,他每一句话都没有脏字,却句句像利箭一样刺到她痛处,让她恨到极点。 为什么蓝初雪就能得到他的青睐,被他所爱。她现在也同样有实力,有美貌,却被他如此讽刺,她不明白,她不能接受这一切,这不是表明,她又无意中输给了那个小贱人吗? 不甘心,绝对不甘心:“算我看走了眼,你也不过是个有眼无珠的男人。”蓝初玥高高抬起下巴,满脸的傲气和冷意,维持着倍受打击的自尊心。 皇甫彦完全无视她,懒懒道:“休一,送客。” 蓝初玥气息一滞,握紧拳头,狠狠的剜了那个一脸漫不经心的男人一眼,她迟早让他后悔,居然如此对待她。 “哼,本来想和你合作,免费给你送一批厉害的武器,还可以帮你打探淳于掌的消息动向。既然你愚蠢,那就别怪我不客气,迟早有天,你会求着我帮你。” 休一走上来,不屑的做了个请的姿势,蓝初玥无奈,只能转身离开。 “慢着。”后面突然传来皇甫彦低沉的嗓音。 蓝初玥嘴角不禁挽起一个得意的弧度,看吧,最终还是被她的条件打动了,像他这样的男人,她提出的条件足以让任何一个政治家心动,她回过头来,骄傲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低头道歉。 “忘了告诉你,你不配穿红衣。”皇甫彦说完,便躺下休息去了,休一窃笑不已。 蓝初玥脸一阵红一阵白,身体僵硬在那里,美丽的俏脸都扭曲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这么丢脸过,绝彦,终有一天,你会后悔这样羞辱我。 深宫里,夜色迷离,纱帐重重,似轻雪覆盖着娇嫩的花朵,床榻上躺着一位苍白的美人,太医正在为她诊断。 纱帐外站着令狐皇,神色微微担忧,眼睛不停的盯着那个太医,半响后,太医终于恭恭敬敬的回答:“娘娘的身体却是有不少的好转,加以调养,解开郁结,必定能恢复健康。” 令狐皇松了口气,冷冷的摆摆手,让太医退出去,然后他坐在床边,轻轻掀起纱帐,看着锦被中的花千蕊,阴翳无常的眸色染上了点点柔软,他伸出手指想要轻轻触摸她消瘦的脸颊,还没碰上,花千蕊霍然睁开眼睛,清冷似夜色寒星的眼眸盯着他。 令狐皇手一缩,尴尬的放下:“你最近感觉身子好些了吗?” 花千蕊坐起来,拥着锦被靠在床架上,垂下黑长幽亮的羽睫:“嗯,谢谢你。你送来那种药很有效,我觉得身体的亏损确实补益了不少,听说你广召天下炼药师替我炼药,不只是是哪一位那么厉害?” 听到她说感谢,令狐皇几乎心花怒放,一时高兴得不行,感觉好像打了胜仗似的,满心都是欢喜,阴郁的眉毛也舒展开了,甚至冷淡的她会关注这件事的疑点也忽略了。 只高兴的大笑:“我兰陵国人才辈出,倒是民间也有不少卧虎藏龙的,听说是一个叫花样协会的普通炼器炼药店送来的,如此有功劳,朕决定重重有赏。”只要能替他治好花千蕊的身体,要什么封赏,他都绝对不会手软。 花样?花千蕊心中一动,觉得有点熟悉的感觉,花样,她们花皇族的象征啊,花千蕊不禁露出悲伤的神色。 “花蕊,太医说你只要好好调理身体,就不会有大碍。不过朕看你总是郁郁寡欢的表情,你到底还有什么事情郁结的,你说要立令狐傲为太子,朕答应你了,你说要解放冰族,朕也照做了。”。 “我想去那个店铺感谢那位为我炼药的人。”花千蕊道。 令狐皇目光变得寒冷:“花蕊,真的是想去感谢那炼药师,还是想趁机去见冰族的人?你以为朕不知道吗?” 花千蕊抬起头,苍白的脸容有丝悲哀:“我一直郁结什么,难道你不明白吗?令狐大哥,十几年了,我想见见我的族人,看看他们如今的境况,我才能安心。” 她是冰族的罪人,这是她一生无法宽恕的罪过,她并不求被原谅,但是却希望能再见到昔日那些亲人,看看他们过得好不好,这种浓浓的思念之情,让她一直都郁郁不欢。 令狐皇顿时眉心一皱,决断道:“不行,朕不会让你见他们。”那些冰族人根本就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看在花蕊的面子上放了他们,可是他们一点也不安分,竟然勾结佣兵团去盗墓,抢走了无双皇墓中的东西 花千蕊很伤心,看到令狐皇那专横的脸容,却也没有争辩,只静静的躺下,眼角流下一行泪,令狐皇胸脯起伏不定,愤怒的鹰眸紧紧的盯着她泪流满脸。 谁都没说话,空气里充满压抑的感觉。 令狐皇挣扎很久,终于像戳破的气囊,委顿了下来,无力的望着她:“好吧,朕让你去见他们,但是你答应朕,永远留在朕身边。” 五皇子府上,令狐傲正在向缥缈请教如何治理天下的问题,令狐傲觉得他这位神秘的幕僚确实很深不可测,是个非常有眼光,独具智慧的高人,他对天下万事的深刻见解,有时候真令自己醍醐灌顶,感觉无论问他什么问题,他都能给你一个完美的答案。 他震惊欢喜的同时,又微微觉得可惜,缥缈是他的救命恩人,虽然来历不明,但是他觉得这样一个内敛有智慧的男人,若想要得到什么,凭他的能力并不需要如此婉转曲折。 所以一向有戒心的令狐傲也信任他,并不认为他会暗藏阴谋,只是这个幕僚有时候太大牌了,他喊不动他做事,有什么需要请教的,也得看他心情好不好。若是有一天他想要离开,不再辅助自己,自己也没办法阻止。 正谈着关于令狐皇最近的动向,突然有人来报,说淳于掌来拜会,令狐傲皱了下眉,淳于掌现在与他的势力结为一体,他有意介绍淳于掌和缥缈认识。他便询问缥缈,缥缈含着淡漠的眼眸闪了一下,点点头。 令狐傲大喜,急忙带淳于掌进来,而淳于掌身边还跟着一个红衣女子,正是进来风头正盛的蓝初玥。 进来前令狐傲就谆谆告诫淳于掌,对这位高人要敬重,放下世家家主的身段,不要太傲慢,否则惹怒了他,不妙。 淳于掌何曾被这样告诫过,心中懊恼令狐傲实在太把那些所谓的幕僚太当一回事。向来是别人对他恭恭敬敬,低声下气,连令狐皇也给他三分薄面,现在要他去行礼拜见,让他的身份和面子往哪里搁。 哼,不过一个区区的幕僚,攀上了令狐傲,故弄玄虚,竟然还敢摆架子,等自己进去,好好搓搓他的锐气。 倒是旁边的蓝初玥十分惊讶,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令狐傲如何看重甚至敬畏,她倒想结识结识。 三人进到雅致的内间,却不见人,令狐傲急忙问下人,飘先生是不是走了,下人说他往莲池去了。 令狐傲顿时松了口气,对淳于掌等说:“飘先生去莲池边了,他向来喜爱莲花上的清露煎茶,我等去作陪吧!” 淳于掌本来就挺不满的,不是那幕僚来迎接自己,而是自己去拜会他已经够不给面子,没想到他们进来了,他却没在室内等,跑去煮茶,架子可真大。 但是在令狐傲面前也不好发作,只能压着怒火,跟着令狐傲辗转过重重庭院,来到一个种满睡莲的莲池边。 只见小亭上有一白衣男子,雪衣雪容,乌发似水,侧坐在锦团上煮茶,袅袅轻烟染着他朦胧的脸容,气度极为出尘,似谪仙般迷人,淳于掌暗暗哼了声,果然是那些喜欢附庸风雅,故作清高的人。 蓝初玥倒是看得更仔细,透过烟雾,她看到一个古朴的面具盖在那男子脸上,心上一滞,似乎想起什么,神色变了变。 三人走近亭子中,终于看清楚那个白衣人的脸容,淳于掌那丝傲慢顿时变了震惊,轻视全无,一张老脸变得敬畏万分。 “你是殿上那位面具高人?”即使像淳于掌这样傲慢的世家家主,声音也不得不带上了敬畏,不敢走进亭子中。 他可没忘记,当天皇宫宴会上,这位面具男子突然出现,在满场天级高手中如入无人之境,根本没有人能制服他。这个高深莫测的面具男子,连令狐皇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自己呢! 他现在想起令狐傲刚才所说的话,才暗暗心惊,没想到对方竟然是如此厉害的人物。当然更没想到他会是令狐傲的幕僚。 “飘先生正是那位高人。”令狐傲见到连淳于掌都变了脸色,心中颇有几分骄傲。 淳于掌急忙恭恭敬敬的拜见缥缈,蓝初玥见淳于掌如此敬畏,也立即恭敬起来拜见。 缥缈手放下紫砂壶,目光落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淳于掌,然后落在蓝初玥手上的戒指。 蓝初玥陡然觉得浑身僵硬,被他的目光盯着,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觉,没由来,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那种就像恶魔遇到降魔师的感觉,她的脸一下子苍白了,觉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缥缈望着她,墨色般的凤眸陡然划过一抹寒星般的冷意:“你不可以进来。”他的话音刚落,快如闪电的掌风扫出,蓝初玥大惊失色,身体却完全被控制了般,根本不能反抗,整个人从亭子石阶上摔了出去,落在草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玥儿。”淳于掌惊愕万分,急忙去扶起蓝初玥,这是他的杀手锏,竟然被这个男人轻易伤了。 令狐傲也微微变色,不知道蓝初玥这个美人哪里冒犯了缥缈,竟然被他打得吐血,这个缥缈一向都不屑与出手的,更别说女人。 “飘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伤我义女。”淳于掌看到蓝初玥受伤,顾不得得罪缥缈,蓝初玥对他的事业非常重要,却莫名其妙就被这个人打了一掌,让他恼火到极点。 而蓝初玥捂住胸口,连痛都不敢呼一声,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冰冷了,刚才这个面具男人看着自己那种穿透般奇异的目光,她敢肯定,他一定是看出了她的问题来,他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看穿表象。 “血太脏了!本座不会让一个刚吃过人的野兽弄脏我的空气,滚!”他冰冷的声音仿佛刀刃般割过蓝初玥的体肤。 蓝初玥浑身一抖,惊恐的睁大眼,美丽的脸扭曲了,几乎不能呼吸,令狐傲眼见不对劲,急忙让人将蓝初玥扶出去。 淳于掌一头雾水,但是他能感觉到缥缈的盛怒,只能忍耐着,不敢再问什么,但是刚才蓝初玥那奇怪的表情也让他惊疑不定,似乎这个面具男人知道蓝初玥一些什么秘密,连自己都不知道的。 他也不是毫无戒备心的,蓝初玥是他找来的,但是却来历不清楚,她要对付蓝初雪,他要对付冰族和绝彦,才合作起来。但是他也一直尽力打探她的底细,却总是被她轻描淡写带过了。 “淳于家主找本王何事?”令狐傲打破了僵局。 淳于掌这才想起重要的正事,老脸露出几分阴郁:“西边山脉的秘密战事出现了变故。” “变故?”令狐傲脸色一变,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父皇将这件事交给你,由你负责带兵剿灭叛军,你所带的兵马是那些叛军的几倍,而且还将他们围困在峡谷之内,胜券在握,怎么会突然出现变故。”他微微责问的话让淳于掌沉了脸,心中不悦,口气也大不好了。 “王爷,本来确实是胜券在握,他们被困在峡谷里,弹尽粮绝,不出三日必定投降。我等良臣为了减少伤亡,放弃强攻。哪里想到绝彦那么狡猾,他竟然如此狠毒,将附近一条大河流的堤围打开,我们士兵处于的位置,那里都是密林和低洼地带,一下子折损了大半的军队。” “既然水淹,士兵们就不懂得逃跑吗?”令狐傲怒道,军队都是训练有素的,即使被水淹,也不可能折损那么多人。 淳于掌哼声,眼底满是怨毒的光:“绝彦太卑鄙,高处没被水淹的地带,他一把火烧了,火海将水淹的低洼外围全围住了,想逃跑谈何容易,他本来做事就心狠手辣,岂会给我们留条后路。王爷如今战败,这事情迟早压不住。” 令狐傲也变了脸,一面火攻,一面水淹,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前来围剿的军队打败,这个绝彦确实是个谋算能力极高的人物,将他们每一步都计算好了。 “这事情必须禀报父皇,让他做决定。”令狐傲也不敢擅自下决定。 淳于掌脸容一肃,急忙阻止:“王爷且慢,战败这责任在我们身上,若如今禀报皇上,只会招来他对你实力的怀疑,若是因此动摇了立你为皇的决心,那就得不偿失。还是先想想补救机会。” 令狐傲想想也对,何况最近花千蕊身体不好,父皇好像没什么心思,自己绝对不能在这种敏感关头出事:“飘先生,如今困局,不知你有何见解。”令狐傲不禁望向正在品茶的缥缈。 淳于掌也看向稳如泰山的缥缈,心中疑惑万分,这个男人力量确实厉害,就不知头脑怎样。 “把那里的地形图给我。”缥缈淡淡道。 令狐傲急忙拿出地形图,并把具体的情况和地点指明给他看。 缥缈看了几眼,眸色幽深,问道:“水退了没有?” “还没,估计要半天时间。但是水一退,他们被困的叛军必然要从峡谷里逃出来。” 缥缈又问:“他们开堤引水的人数多吗?” “人数倒不算多,这些事情并不需要太多的兵力就可以做到,也算四两拔千斤的兵法。” “既然他们也暂时未能脱身,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缥缈放下地形图,指着河流上游的位置。 “之所以你们被淹,他们却能躲在峡谷里避过,在于你们处于下游的不利位置,但若是你们在他们峡谷的上游将水截流,不但可以让他们无水可淹你们军队,还能反过来在上游引水淹没峡谷。” 令狐傲和淳于掌均是眼睛大亮,对啊,他们只想着以军队的实力取胜,却没想过既然对方不安排理出牌,他们又何必硬碰硬,那就看谁比谁更阴险,绝彦能引水淹他们,他们为何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令狐傲对缥缈更加肃然起敬,这个人顷刻间就能想到如此绝妙的法子,感觉那么从容、理所当然,好像只是很随意就能从脑子里抽出来,根本不需要思考,不得不惊叹他的才华,确实是个怪异又深不可测的人。 淳于掌看了缥缈一眼,心中留了个神,然后退下去准备,令狐傲便坐下来陪缥缈品茶。 他聊了几句,还是忍不住问:“以飘先生的才华,大可举手间令天下翻云覆雨,但为何屈居小王幕僚。其实不想不明白飘先生的……目的,斗胆问一句飘先生为何要帮我。”有这一个能人在身边自是好事,但是令人捉摸不透的心思,也令他多少有些不安。 “你放心,我之所求非名非利。”缥缈淡漠如仙人的脸容浮起了一层迷雾,那双黑夜里中寒星闪耀的瞳眸熏染了一芒冷意:“只是要一个人彻底的失败。” 令狐傲一凛,自然能猜到他所说之人是谁,只是飘先生与那人如此敌视,是因为那个红衣女子吗?他可记得大殿上,绝彦曾说过蓝初雪是他的未婚妻,而后来飘先生却带走了她。 “其实以飘先生的力量,估计世上任何一个人在你眼中不过蝼蚁,轻易就可杀死,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呢!”令狐傲叹了口气,若是缥缈直接杀了绝彦,那倒是省了自己不少事。 “你想让我帮你杀了他?”缥缈淡淡抿了口茶,轻易看透他的心思。 令狐傲尴尬一笑:“这是最直接的方法。” “你错了,让一个人真正痛苦的方法是,他眼见要得到渴望已久的一切,却无法得到。一心所渴求的天下大业,最后功败垂成,失之交臂,这才是对一个权欲心重的人最大打击。死不过一瞬间的痛苦,怎能比得上失败时那种愤恨绝望的心情。绝彦这样的男人,死对他根本不可怕,而他苦心策划的一切一夜之间全无了,那才是最可怕。”缥缈淡然道。 令狐傲心中一寒,这个男人太能看透人心*,会抓住人最脆弱的地方下杀手,绝彦那个同样聪明绝顶的男人,能打败这个男人吗? “还有一件事,虽然你不想介入令狐皇和冰族的恩怨情仇中,但是明哲保身未必是好事,冰族是一个非常有潜力的民族,如果能得到他们的帮助,对你的大业来说,绝对是不可多得的助力。值得你去合作,何况你身上也有冰族一半的血统,如此冷待他们,以后也留下个不好的名声。”缥缈又提了一点,令令狐傲很意外。 令狐傲皱了下眉:“但是父皇一向对冰族如此忌惮,我若和他们交往,难保不会惹父皇的生气。”他知道虽然令狐皇赦免了冰族人的,但是内心那种怨恨却从来没有覆灭过,自己这不是老虎头上搔痒吗?倒不是他对冰族没感情,他也想冰族过得好,但是这也不足以让他冒险。 “你错了,你的血统就摆在那里。令狐皇对你本身就不是太有好感,你本该顾念母亲之情,善待冰族人,现在你却不和冰族人交往,反而会惹他更怀疑,觉得你心思阴险。何况你该明白,你之所以得到太子之位,全因你所说后宫的姑母。她有能力让你得到这个位置,就能让你失去,你讨好她,永远比你讨好令狐皇更重要,因为她能控制住令狐皇。” 缥缈眸光冷然,强者未必就是最终能决定一切的人,因为强者心中也有柔软之处,以柔克刚是最玄妙的方法,强大的男人可以掌控很多的人和事,可是他也同样会为情所困,被一个柔弱的女人所掌控。 令狐皇这种情况,他太清楚了,因为他也很深刻的了解一个道理,当你爱上一个女人,那么无论你多强,你都输了。 “讨好她,比讨好父皇更重要?”令狐傲心中一震,缥缈这句话让他如醍醐灌顶,一时清醒过来。 随即冷汗不已,确实他得到皇位是因为花千蕊,而花千蕊却能让讨厌自己的父皇冒天下之大不韪立他为太子,被立为太子后,自己却忽略了一个重点,以为地位已经稳固了,只要讨好父皇,证明自己的实力就好。 但是本来令狐皇立他就并非看中他的才华,而他对自己的厌恶也不会因此而减少。其实真正能保住自己的,是花千蕊。他却有意疏远冰族人,在她眼中会如何看待自己,她若一句话,自己立即有可能被废,令狐傲越发大汗淋漓,急忙多谢缥缈的指点。 缥缈只是淡然抿唇,眼底掠过一丝冷意,他只是提点一条路,掌控冰族,或者反被掌控,那就端看令狐傲自己的能力了。 但是起码他的目的达到了,冰族本来处于中立的地位,但是若加入了令狐傲一派,那么蓝初雪和皇甫彦必定对立起来,她不是很自信她的感情吗?那么就看看,命运将他们推到这种地步,他们又能如何。 这几天蓝初雪出关后,便全心全力将精力投入开店事宜,花云哲已经帮她将店铺装修一新,基本上的家具器物都准备好了,而掌柜和店员也安排妥当。 这家新店铺和兰陵城里的店铺有很大区别,蓝初雪是根据现代的店铺,和古代的店铺结合设计的,将两种特色合二为一,更加优化了客户购买的流程,有采购部,销售部,还有配送部,甚至售后部,分工合作,让所有人员各司其职,不流失一分资源。 而蓝初雪更要求他们要秉承以顾客至上的服务态度,绝对不能像其他的炼器炼药店铺那样将客人分三六九等,因为每个客人将来都有可能成为潜在的大客户,绝对不可能轻视。 蓝初雪这种奇怪的经营特色,很让花云哲他们惊讶,不过他们细细斟酌后,却觉得很惊喜。 她将店铺里的人分为不同部门,确实能节省不少人力,还能让店铺高效运作,比起其他炼器店繁琐的人员制度,确实有很大进步。 而且在强者为尊的大陆,对客人捧高看低的行为确实是一种不好的作风,这位女子能想到尊重客人来赢得长久的顾客,确实很有远见。 蓝初雪这天正在店铺里指挥店里的员工将自己放出的草药分门别类,却突然被花云仙派来的人急急叫了回去,蓝初雪暗中惊奇,平日他们都是不干扰她做事的,今天有什么急事吗? 走到冰族的街道上,花云仙居住的府门前,一辆华贵雕刻着皇家篆文的马车正在起驾,蓝初雪眸光一闪,马车从她身边走过来时,马车里的男子笑着掀起帘子,朝她温文尔雅的打了个招呼,问候了几句,才走了。 望着那消失的马车,蓝初雪心潮起伏,令狐傲竟然来冰族了,她抬头看着清澈无垠的天空,突然感觉一种不祥的预感,皇城的天空未变,她这里的天却要变了。 急忙闪身走进去,来到冰族的议事大厅,花云仙、花云哲等冰族的重要长老都在,他们正在热切的商量着什么,脸上都有喜悦之色,大有苦尽甘来的欣慰感,蓝初雪心渐渐沉下去。 花云仙见到她,似乎明白她的心思,暗暗叹了口气:“雪儿,恐怕刚才你也在门口遇到了令狐傲,意想不到吧,他竟然会来见我们冰族人。” 长老们都停下了谈话,灼灼的看着蓝初雪,似乎她的决定和立场很重要,蓝初雪隐隐也能猜到他们如此高兴是怎么回事,心情更复杂了:“令狐傲来这里,是想和冰族修好吧,让冰族人加入他的阵营。”蓝初雪道。 花云哲点点头,他苍老的脸上有复杂的神色,捋捋雪白的胡子,微微叹气:“对,以他的立场,从明哲保身,到愿意接纳冰族,着实不容易。冰族现在是每个派系都不愿意接受的,他冒着和令狐皇作对的危险,和我们交好,我们必须承这个情。皇城风起云涌,冰族人也不能永远不踏入派系之争,那么起码令狐傲是半个自己人,胜利的可能性也更高,所以我们商议下,决定加入他的阵营。” 第八十五章:相见不识,她没有死 妖娆驱魔师,第八十五章:相见不识,她没有死 花云仙深深的凝望着她,目光中有种说不出的深意和丝丝惭愧,蓝初雪握紧拳头,心脏冰冷紧缩,一时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舒悫鹉琻 站在冰族人的立场,从很多方面的利益来说,他们选择令狐傲确实没错,但是她的私心,却并不想这样,若是冰族人加入了令狐傲阵营,那么她和皇甫彦……竟然越走越远,成了一条死路,难道将来要让她和他兵刃相见吗? “长老,我认为令狐傲他未必是真心想要对冰族好,他的目的并不单纯,以前选择明哲保身,如今却突然变故,这样反复,这里面只怕内幕不少。”蓝初雪口气冷然起来,她向来以冰族人的利益为先,但是这一次,她不愿退让。 花云仙叹息般凝视着她:“雪儿,无论选择哪一派,都逃不了合作和利用的事情。但是目前来说,没有哪一派比令狐傲更适合冰族。何况无论他出于什么心思选择和我们交好,但是我们本身也不会轻易就彻底信任他们。他利用我们,我们何尝不是利用他来建立一个避风港和后盾。我和长老也是经过多方考虑和比较,才决定的。” 蓝初雪苦笑:“既然你们已经决定了,又何必来询问我的意见,说到底,这是你们冰族人的事,我也无权干预。”她闭了闭眼睛,走了出房间。 她不能为了她自己的私心和爱情,就强求冰族人放弃令狐傲,毕竟她也没有把握,一定能争取回皇甫彦,只是如今这一步,却会让她和他本来就冰封的关系更加僵硬,一旦站到了对立面上,那就只能遥遥对望。 “雪儿。”花云仙却喊住她,口气沉重:“我明白你的心情,曾经我也经历过这种锥心的痛苦,没有什么比相爱的人成为敌人这种事更痛苦。站在家主的立场上,我希望你能接受并且和冰族人一起加入令狐傲的阵营。但是,站在一个女人的立场上,我不想强求你,若是你想去绝彦身边,那你就去吧!” “家主!”花云哲和几位长老都是大惊失色,震怒不已,花云哲苍老的脸上有抹悲凉:“云仙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怎能对雪儿说这种话,你想让冰族重蹈覆辙,让悲剧再一次上演吗?”在场的长老不知想起什么事情,都是一脸的悲痛和愤怒。 蓝初雪震惊的回头,看着苦笑的花云仙,还有悲痛欲绝的长老们:“家主,你……” “长老,我们谁都没有资格替她决定什么。若是她心里已经有了决定,即使阻止,也改变不了事实。强逼她接受的,最终只会酿成悲剧。”花云仙心有戚戚焉。 花云哲老泪纵横:“罢了,或者这就是我们冰族人的命运,勉强也得不来。” “我会和她说清楚,至于她如何选择,那端看她自己。”花云仙拉着一头雾水的蓝初雪走出去,走到自己的房间。 蓝初雪想起刚才花云哲和花云仙之间的对话,总觉得疑点重重,虽然她为冰族人做了不少事,帮了他们不少。但是她毕竟是外人,她的决定,对他们冰族人有那么大的影响吗? 长老们竟然露出心灰意冷的绝望表情,她难以理解,她能影响冰族的全局吗?这其中……必有秘密。 “雪儿,曾经我真希望你能和绝彦丞相和好,其实冰族归于哪一派,都可以。而相对而言,你们相爱,对于你们的将来同样也是一种动力。”她曾经想过,绝彦的实力很强,和雪儿若是能并肩而战,恐怕将来的天下也会是他们的天下。 而雪儿是冰族的皇女,继承这个江山再名正言顺不过了。绝彦爱她那么深,将来两王共治天下,或让位于她,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若是不幸落到两人争夺的地步,起码也不会弄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总有一个退让的。 可惜,蓝初雪和绝彦还是谈崩了,而如今加入令狐傲阵营中,她和长老们的意见是力争能将令狐傲的势力渐渐掌握住,将来壮大自己的实力后,再趁机夺权,从令狐一族手中抢回自己的江山。 所以加入令狐傲一族,不过是互相算计互相利用罢了,他们冰族人自然也不会太在意令狐傲是否真心,这个复杂的世道,哪一派的合作不是互相利用呢! “他并不想和我在一起,他有自己的执着和想法。”蓝初雪苦笑了下,心中隐隐作痛:“或许他觉得我不值得信任,也不值得为之再付出吧。而他一旦决定了,就会变得很执着。” 就像当初他决定了她当他的女人,他不顾她的态度,用强硬的态度深入她的生活,用激烈的手段让她无法无视他的存在。 最终他成功了,她因为前世创伤而抗拒的心,最终崩塌了,但是一切却戛然而止,他却抽身离去了,擦身而过,相爱也避不过世情,他们都是要强的人,不会为了爱要死要活,也不能彻底放不下尊严。 花云仙觉得这个女子和自己真有某种程度的相似,更觉她可怜:“那你还喜欢他吗?” “喜欢。”蓝初雪毫不犹豫道。 “那为什么不去争取?”花云仙道。 “争取过了,然后失败了,我尊重他的决定。”蓝初雪苦笑道。 花云仙也笑了:“你的想法和普通女子的想法真不同,如此看得开。你觉得他对你还有感情吗?” “我相信他还爱我。但爱情不是生活一切的重心,相爱最终选择不在一起的人也很多,我们心里都放不下很多事,都不认为爱情是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因为我们谁离开了谁,会很痛苦,却不至于活不下去。你看,这样就悲剧了,两个都是现实的人。” 蓝初雪不禁笑起来,她是现代人,没有那种为爱至死不渝的观念,而皇甫彦虽然是古人,但他的思想比现代人还要现实,也有志向,不是那种为爱歪歪腻腻,而放弃其他的男人。 他们可以相爱,可以在对方生命中占据很重要的地位,却不是全部,皇甫彦他是非常有主见,而且决断的人,他的决定不容更改。 “那你该更努力去争取,起码不要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花云仙叹息道。 蓝初雪好奇的看着她:“难道你也后悔过吗?你还喜欢那个淳于家的公子?” “不,我连后悔的机会也没有,所以我希望你能幸福,别让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花云仙眼底掠过丝丝悲伤,作为冰族的女人,皇氏的血统,每个冰族的女皇都很难得到真正的幸福。 雪儿的母亲已经是那么悲哀了,至少她该拥有一份爱情,否则以后达到最高的位置时,就会恍然觉得高处不胜寒,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蓝初雪没有再说话,现在摆在她的面前就是一条选择题,要么跟着冰族加入令狐傲阵营,要么带着冰族投奔皇甫彦,当然也得他愿意接收。 夜色迷离,淳于府上的人都已经睡了,四处一片黑暗。 一个纤细的人影落在淳于府北边的院落中,北边是淳于家的训练场,淳于家招收的弟子都集中在这里训练,训练场不远就是就近建立的宿舍,那些白日修炼疲倦的子弟都各自回房休息了。 那到人影很快进入了一个房间,随即响起轻微的滴水声,不清脆却粘稠,一股恶心的血腥味蔓延在房间中。 那身影弥漫出一阵黑烟,身体诡异扭曲的舒展起来,半响后,她伸了个懒腰,妖娆的抹了把唇边的鲜血。 暗哼一声,这些弟子的级别都有四级以上,而且人数众多,倒是可以给自己提供个补充力量的好去处,这淳于家也不赖,用力量将地上的鲜血和衣服扫去。 身影一闪,蓝初玥消失在室内,迅速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一盆水,一抹水面,便出现了一个水镜,水镜中露出一个黑衣女人妖媚的脸容。 “蓝初玥,我帮你,是要你帮我除掉那个女人,你少给我节外生枝,别以为我不在兰陵国就不知道你的动向。不要去惹绝彦,那个男人你对付不了,反而会错失了除掉蓝初雪的机会。” 蓝初玥心中冷笑,自己羽翼渐丰,级别早就已经超过了她,以为自己还会受她的控制吗?之所以不撕破脸皮,不过因为她们的目标是一样的。 “我知道了,不过你以为蓝初雪那么好对付吗?你就曾经吃了她不少亏,我也得准备周详才好下手,毕竟你也不想被你的主人知道你参与了这件事。”蓝初玥知道她那所谓的主人,是她的克星。 黑衣女人哼了声:“这个不用你提醒,总之我费了那么多的心思帮你,还把魔魇一族的禁物交了给你,你若暴露了,我也自身难保。” “那个主人真有那么可怕吗?你竟然那么怕他。”蓝初玥不屑道。 “闭嘴,君上不是你这种女人能轻视的。总之两个月内,你要给我杀掉那女人,别再去惹绝彦了。”水镜消失,那女人的声音也化成烟雾。 蓝初玥冷笑,她让自己不去惹自己就不去吗?现在她蓝初玥已经是五系六级高手了,可以说,天下无敌了,还会怕谁,而且她已经想到法子接近绝彦,令他根本无法拒绝自己。 清晨一大早,蓝初雪命人将那把注灵了的六级高级武器和几棵上古战场珍贵草药,以花样器药店的名义送到炼器炼药协会参加年度拍卖会。 无论冰族加入哪一派都好,只有自己实力强大,才是真正的硬道理,所以她觉得更重要还是打响冰族的名声,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接下来的工作就是到店铺里指挥工作,等她忙完这些事,明天她就去找皇甫彦谈判。 她的马车出到东城边,却被迫让道了,原因一大堆军队刚才城外归来,举着巨大的旌旗,到处是欢迎的声浪,似乎凯旋而归,蓝初雪看着那些军队,心中一怔,急忙让人去打听。 一听之下,顿时变了脸色,据说这是令狐傲带领的皇军,私密到西山山脉中剿灭一群叛逆之军,为了避免叛军逃跑,所以之前一直没有声张,现在胜利归来了自然要大肆庆祝。 周围已经有流言蜚语,说那些叛军是绝彦丞相,稍微平静了几天的兰陵城顿时又气氛紧张起来,蓝初雪一看这诡异的形势,就明白了。 既然去剿灭的是令狐皇的军队,那么所谓的叛军不是皇甫彦的私军,也可能是他的同盟,否则令狐皇不会故意大张旗鼓的让军队进城庆祝,打压皇甫彦一党的信心,也不会暗地里散布谣言,坐实皇甫彦的罪名。 这些叛乱的谣言一起,无论皇甫彦反不反,将来令狐皇要杀他,都有借口,现在只是埋下一个重要的伏笔。 蓝初雪暗暗担忧,皇甫彦如今又失去了一支军队,对他的形势更加不利,她想帮他,不想看到他被卑鄙的令狐皇步步紧逼。 必须要去找他好好谈一谈,无论他们关系缓和与否,但是他该和自己合作,一起对付共同的敌人令狐皇,蓝初雪一甩马鞭,先回到了花样器药店,花云哲在后面指导着店中的炼药师炼药。 今天令人打造的纯金招牌终于到了,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金光灿灿,十分气派,取金字招牌的好兆头,蓝初雪命人先挂起来,用锦绣的丝缎盖着,等待开张那天的揭幕。 店中的伙计都是冰族人,十分喜气的忙出忙入,等待着开张的大喜日子,那也是他们冰族人在兰陵国崛起的日子。 但是好事,看不顺眼的人却也不少,而今天更像有组织一样,一群纨绔的世家子弟带着家丁聚集在店铺门前闹事,嘴里喊着冰族人是猪狗不如,滚回封地去,之类极尽侮辱的话。 又喊着修月小姐不是她这个丑八怪能比得上,别东施效颦,见修月小姐当了炼器协会会长,就又来开一家炼器的店铺来企图抢风头。 蓝初雪心中不禁冷笑,不用说了,肯定是蓝初玥煽动她那些仰慕者来闹事,不过她真当自己软柿子,不敢杀她的锐气吗? 蓝初雪刚想带人走出去,好好教训一番这些人,却见到门口停着一辆朴素的马车,有位戴着面纱的白衣女人从马车上走下来,她周围跟着几个家丁之类的,低调却透着锋芒,一看就知道是高手。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个素雅的白衣女人,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冲过全身,这种怪异的感觉让蓝初雪暗暗惊奇,觉得自己的反应太过了,对方不过是普通妇人,便收敛了心神。 那群纨绔子弟还在肆意辱骂,冰族的伙计都气得脸歪了,污言秽语他们以前听得多了,但是竟然找上门来闹事,如今他们还要忍受这种气吗?竟然是找上门的,那就看谁拳头更硬,别以为现在冰族人还能任由人欺负。 剑拨弩张间,那白衣女人却好像没看见这种敌对的阵仗,只是抬起头扫了眼店门前的冰族人,眼中有泪光涌动,随即她的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微微怔住,恍若失神。 她这一怔,那一边闹事的人和冰族人已经言语之间起了冲突摩擦,那些纨绔子弟见冰族人敢还嘴,立即怒了,出手打人,冰族人正求之不得,立即还手。 那些纨绔子弟见他们动手,越发嚣张了,有人看到那白衣女人,立即叫起来:“这个冰族女人也是他们的人,抓住她。” 因为冰族人都喜欢穿白衣,而且特有一种清雅的气质,所以这个白衣女人被那些纨绔子弟认为是冰族人一点也不奇怪,几个纨绔子弟顿时涌上来,去抓那个白衣女人,那白衣女人混乱中被撞倒在地上,蓝初雪一惊,急忙跑上去扶起她。 而那几个家丁看到自己的女主人被撞倒,顿时被激怒了,刀锋凌厉出鞘,只见门前刀光闪动,快得看不清的刀影闪过,几颗头颅顿时飞了出去。 如此骇人的当街杀人,让那些纨绔子弟还有冰族的伙计都惊呆了,急忙后退警惕的看着那几个家丁打扮的高手,如此手法,这些家丁的级别都是五级以上的高手,哪里是什么普通人。 更重要的是,这些人竟然敢当众杀人,眼也不眨就杀了几个世家的子弟,连那些纨绔子弟都被吓到了。 他们这么嚣张,也不敢当众杀人,可是这些人却手法利落,而且杀了人还明目张胆的站在那里,一点惊慌之色也没有,眼里满是不屑。 蓝初雪惊怔不已,顿时眯起眼,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大胆杀人。 “你们是什么人,你们简直找死,知道刚才被杀的那些人是什么人吗?其中一个是淳于家的子弟,你们死定了,跟我们去官府。”那边又纨绔子弟看到兄弟惨死,向来跋扈,自然不甘,大声的怒骂。 那家丁中其中一个似是头目,他拿出一个漆黑玄铁打造的令牌,往那些纨绔子弟面前一举,冷笑一声:“滚。” 那些子弟目光一接触到那个令牌,顿时像小动物见到怪兽一样浑身发抖,一人群一声都不敢吭,哗啦啦的跑了。 蓝初雪目光落在那男子的令牌上,眼瞳一缩,竟然是皇家禁卫队的首领,她震惊万分,这些人是皇宫里的人,那么她扶着的这位夫人,又是什么人,身份似乎不言而喻。 “谢谢你,姑娘。”那夫人身体好像挺虚弱的,声音中气不足,似有大亏之症。 蓝初雪看她气息若此虚弱,便扶着她走进店铺中休息,那些装成家丁的侍卫很谨慎,想跟进来,却被那夫人严厉的命令他们在外面等着。 听着那夫人那色厉内荏的命令声,蓝初雪暗暗惊奇,这个夫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但是真正硬起来事,却挺有魄力的,不像一般人,不过既然是宫里出来的……见惯世面,那倒不足为奇了。 她向来讨厌令狐皇的一切,所以对他身边的人也没好感,但是这位夫人,却让她不觉得讨厌,甚至有种想亲近的感觉。 扶着那夫人在店里坐下,蓝初雪命人泡了一壶补气血的药茶,看着这个女人那么柔弱,她真想让她好过些。 “你们就是花样器药店的人吧,我来是感谢你们炼制的药,我吃了很不错,身体好了很多,不知哪一位是炼制着丹药的师傅,可否出来相见一下,让我当面感谢。”那夫人淡淡的笑起来。 蓝初雪一听,果然如自己所料,这个女人真的是令狐皇的女人,就是令狐皇耗费巨资为她炼制丹药的那位宠妃。 但是没有想到令狐皇所宠爱的女人,竟然是这样的,不是想象中那种妖娆媚骨的妃子,也不是那种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美人。 这个女人无论气质还有言行,都有点奇怪,并不像那种备受宠爱的妃子,反而有点淡静的傲骨,不是那种承欢帝皇身下女子能有的。 “我便是,夫人不必太放在心上,若想调养身体,必须好好固元,保持好的心情,你的身体并不是很好,需要加以注意。”蓝初雪笑道。 她炼丹药也不过是为了封赏和店铺扬名,这位夫人却那么究真,身为皇帝的妃子找上门来感谢,个性真神奇。 “哦,竟然是姑娘你炼制的,真是英雄出少年,如此年轻就有大成,将来必成大器。”那白衣夫人惊奇的仔细打量着她,眸光中有种恍惚的忧伤。 如果是她的孩子,也该有这么大了,必然也是很出色的女子,只是不知她心爱的女儿又在何方,她并没有多少机会出宫,只怕也活不长了。 等了十几年,有生之年,不知能不能见到自己的女儿,想到这些白衣夫人心便觉得无比的郁结,痛苦一来,便引发了旧疾,剧烈的咳嗽起来。 蓝初雪见她咳嗽得那么厉害,急忙扶着她,刚想输水系治愈之力到她的身体,给她调理气息,外面那些侍卫却飞身进来,警惕一道掌风拍开她的手。 蓝初雪迫不得已,只能退后。懊恼的看着那些草木皆兵的侍卫团团保护着那位白衣夫人。 “你们别动手,她只是想给我疗伤而已。”那白衣夫人冷然厉声喝止,寒光熠熠的双眸透着冷意和不悦。 那侍卫却不为所动:“主人有交代,一定要全力保护夫人的安危,不容许任何人靠近夫人身边。” “那你们也是任何人之内,滚。”白衣夫人冰寒的声音里是无限的冷意,看得出那些侍卫彻底惹怒了她。 那些侍卫听到她厉喝,也吓了一跳,急忙退开几步,却不愿走出店外,一时间店里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蓝初雪目光仔细观察着他们的举动,暗暗吃惊,与其说那些人在保护这个白衣夫人,倒不如说他们其实在监视和控制她。 看来这位宠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令狐皇竟然会派人那么牢牢的看着她,似乎是宠爱之余也有一定的忌惮,这位夫人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让令狐皇做到这种地步。 “姑娘不要介意,我的下人不识抬举,误会了你的好意。”白衣夫人淡淡道歉,又笑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夫人可以叫我雪儿。”蓝初雪眸光一闪,笑着拿起一杯茶,递给她:“夫人请喝茶吧,这些是药茶,能够调理身体,补气血,对体虚特别有效。” 那位夫人一怔,眼中微微露出为难,似乎在犹豫,最后还是轻轻掀起面纱,喝了几口。 蓝初雪看着她尖尖的下巴,有点失望,本来想借机让这夫人脱下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但是看来她也十分谨慎,不轻易在外人面前暴露。 两人随意聊了一阵子天,那夫人眼中露出几分惆怅,似乎很忧愁,蓝初雪心中一动:“不知夫人有什么烦心事,或许我可以帮忙一二。” 那白衣夫人扫了那些冰族伙计一眼,苦笑,那些人都是年轻人,尽管是冰族人,但是她竟然一个都不相识,果然是离开太久了。 今次她出来,是想要去见见那些曾经的亲人,看看他们过得怎样,但是却不知该如何相见,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她并不想暴露身份,贸然而去,必然会引来麻烦,不过,她看了一眼蓝初雪,或许这位令她倍感亲切的姑娘,真能帮上她。 “我和你一见如故,感觉挺亲切的,我从……那里出来,也没有地方好去,不知能不能上你家去坐坐,见见你的家人,感受一下普通家庭的感觉。”白衣夫人期待的看着她。 蓝初雪一怔,其实感觉这个女人是在说谎,因为这个借口实在蹩脚,不过,她能感觉到这位夫人并没有恶意,而且那期待的目光,总令人不忍拒绝。 “若夫人想去我家休息一下也无所谓,不过,我家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父母都已经不在了。” 白衣夫人双眸顿时露出怜悯而悲痛的神色,喃喃道:“是吗,那么说你是孤儿。说的也对,冰族人有很多孤儿吧!” 十几年前那一站,很多冰族人死去,无数家庭破碎,很多小孩子都成了孤儿,包括她的孩子,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错,她害了整个冰族,让这些孩子都失去了亲人。 “夫人你怎么了?”蓝初雪见她眼中泪光点点,似乎很是悲伤,心中也莫名难过起来。 “没事,我们走吧!”那夫人掩去泪水,勉强笑笑。蓝初雪便扶着她出去,上了马车往冰族聚居的地方走去。 那些侍卫本想阻止她们,说主人命令,去冰族必须先禀报上面添派人手,却被那白衣夫人狠厉的语言震住了,蓝初雪心头疑云越发浓了。 马车来到冰族聚居的街道,中央的街道边是冰族的祠堂,因为地方比较大,蓝初雪专门让那些年老体弱,还是比较小,没啥劳动力的孩子一起聚集在这里,磨一些药,还有将买来的力量晶石分门别类。 所以祠堂里聚集了不少的老人家和小孩子,一见蓝初雪回来,都很高兴的打招呼,蓝初雪让那夫人等等,她要下去吩咐一些事情。 那白衣夫人抬头凝望着那已经破败不少的祠堂,纤弱的身体猛的一震,呼吸陡然急促起来,眼神变得很沉痛:“我跟你下去,总坐在马车上也没意思。”那夫人也走下来。 蓝初雪倒也无所谓,走进去,看看那些草药和晶石整理得怎样,却没有留意到那白衣夫人站在冰族祠堂门前,一直用缅怀悲伤的眼神,看着里面供奉的一个个灵位,看着上面刻着冰族曾经显赫有名的人物名字,身体不断颤抖,几乎晕倒,她抖着手指,眼中饱含泪水,最终还是忍不住伸出脚,想要走进去。 “站住,这里不是你该进来的。”后面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道苍老而威武的声音如大刀破开而来,凌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白衣夫人身子一颤,伸出去的脚竟然不敢落下,整个人僵硬的站在那里。 这个变故也惊动了里面正在和那些老人家孩子聊天的蓝初雪,她惊怔的回头,却见到花云哲从马匹上跳下来,如一尊冰冷的雕像一样立在门口,不准白衣夫人靠近。 他苍老的脸容上有抹刻骨的沉痛,浑浊的眼眸中起伏着愤怒、痛心、无奈、决然各种复杂的情绪,唇角却僵硬而冰冷。 他眼神如刀,剜着白衣夫人,厉声喝道:“你还有脸走进这里吗?走,别回来,这里没有任何人欢迎你。” 白衣夫人浑身一颤,身体仿佛被雷电劈中般,痛苦得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她双眸睁大,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老人,陷入一种遥远的回忆中,神色恍惚,喃喃道:“皇……叔!” 她一声轻轻的称呼,却如同一个魔咒般刺激到了祠堂里那些年过半百的老人家,他们刚才就很疑惑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这个似曾相似的女子。 可是听到花云哲那样呵斥她,又听到她叫花云哲皇叔,这样的称呼,只属于一个人,那些朦胧的记忆一下子被唤醒了。 这个人……竟然是女皇,她还没有死,震动的情绪传遍祠堂里每一个人。 蓝初雪更是震惊无比,瞪大眼看着那个白衣夫人?花千蕊女皇不是已经死了,可是这个夫人喊花云哲皇叔,而且她那痛苦的表情,还有花云哲悲哀愤怒的神色,都表明了,她的身份不言而喻。 蓝初雪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带回来的是花千蕊女皇,更没想到没有死的花千蕊竟然成了令狐皇的宠妃,这就等同于极大的背叛,身为女皇亡了国,竟然还成了血海深仇的敌人妃子,让这些苦难中的冰族人情何以堪。 蓝初地大惊失色,若是让这些冰族人知道白衣夫人现在的身份,只怕会恨不得立即冲上去杀了她。 “还不快滚,你想他们冲上来,每人给你一巴掌么!”花云哲低喝一声,到底还是血脉亲缘,心中不忍:“走吧,别回来了,我们早就当你死了。” 花千蕊身体猛颤,双眸满是泪水,悲痛不已:“我不走,皇叔,求你让我进去,拜祭一下爹娘和夫君,求求你。” “不可能!”花云哲见她居然还不走,还敢提出这种要求,不敢置信且愤怒万分,一甩袖子:“你还有资格见你爹娘夫君吗,你这个满身罪孽的罪人,老夫不能容许你玷污冰族的祠堂,而且他们也必定不愿再见到你。”他冰冷无情的话如此刀尖,一道道划在花千蕊心上,只觉得羞愧又痛苦。 她早能料到自己回来会受到的敌视,只是没想到曾经的子民和亲人如此痛恨她,更没想到面对这种局面,她那么痛苦,几乎无法自持。 她知道她的罪孽无法宽恕,但是她有一个小小的心愿,十几年来,一直没有机会拜祭下爹娘,她想尽尽女儿的责任,她也想见见夫君花百瑞。 夫君始终对她不离不弃,甚至最后为她挡住杀招,死在她怀中,她却无法陪他而去,她还想告诉他,他们有一个女儿,他一直想有孩子,却没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出生长大,而她一定会找到他们的孩子,带女儿来他面前,见见他。 “不,皇叔,求求你,我只想见他们一面,你让我给夫君上柱香。”她泪如雨下,哽咽着哀求不已,十几年来,她被囚禁在深宫中,根本没办法拜祭他们,现在只想在他们的灵位前上柱香。 “滚,你这个冰族最大的罪人,你不配进来祠堂,你早已被逐出冰族,没有冰族人会欢迎你回来。”祠堂里那些老人家都是经历过那一场惨烈的倾国之乱,如今看到弄得冰族国破家亡的罪人竟然出现在面前,都控制不住悲愤的情绪,他们苍老的脸上老泪纵横,愤怒的围着她,大声怒骂。 “那么多冰族人都死了,老身的丈夫、儿子、媳妇、孙子,全都为你战死了,你怎么还不死,你还有脸活着吗?你还我的所有亲人。”一个老妇拿着拐杖,坍塌的眼睛里流出泪,痛恨万分的用拐杖打花千蕊。 花千蕊被她一拐杖打得跪在地上,她却没有闪躲,远处的侍卫一看不对劲,顿时冲过来要出手,却被花千蕊冰冷的眼神恨恨的盯着:“别插手,你们敢动手,我就立即撞墙死在你们面前,看你们回去怎么交代。” 她决绝的语气让那些侍卫止住了脚步,惊恐万分,谁都知道她的身份,她若出了事,那么令狐皇必定会发疯,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原来你也知道羞耻,知道自己的罪孽,可惜你怎么也无法偿还那么多冰族人的血债,别以为厚颜无耻活着,我们就会原谅你。”那老妇人又痛又恨的剜着她,拐杖毫不留情的一棍棍打在她身上。 她的举动也刺激了其他愤怒的冰族人,拿着各种东西,边骂边不断的扔向花千蕊,花千蕊颤抖着跪在地上,低着头,被打得身体晃动,头发散乱,衣服脏兮兮,却始终挺着背脊,承受着这一切的责难。 “你们都住手。”一道红衣落在她身边,蓝初雪难过的抱住花千蕊的肩膀,挡住花千蕊的身体,让那些拐杖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打在自己身上。 看着花千蕊跪在那里被冰族人打骂,她心里面说不出的难受,感觉就好像打在自己身上一样痛,这个可怜的女人,或许她是有罪的,但是自己还是好难过,不想她被羞辱,不想看她那么痛苦的流泪,更不想看到她虚弱的身体受到伤害,看到她痛苦,自己也好痛苦,眼泪无意识的流出来,就像失掉了灵魂一般。 “孩子。”花千蕊震惊的看着她,没想到这个姑娘竟然会冲出来帮她挡住那些责难,看到蓝初雪头上挨了一块石头,她顿时颤抖的伸出手反抱着蓝初雪,将她搂入自己怀抱中,觉得万分心痛,竟然像割肉一般。 “傻瓜,我和你不过第一次见面,你何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你这个傻孩子。”她泪流满面,心中却痛又高兴,感觉好像抱着自己的女儿一样,有种心愿得偿的感觉。 “夫人,别这样,我带你走。”蓝初雪无法忍受这一切,她知道这不是冰族人的错,但是她却无法忍耐他们这样伤害花千蕊,她对冰族是有深厚的感情,但是她同样对这个女人怀有难以言说的怜悯和心痛。 “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惊闻变故的花云仙匆匆赶来,一看到跪在地上互相拥抱着的花千蕊和蓝初雪,也惊怔了,急忙阻止族人悲愤的情绪,见到蓝初雪维护着她,花云仙也厉声阻止,冰族人这才恢复了一点冷静的情绪。 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蓝初雪对他们冰族人有大恩,她要维护那个女人,他们也不能连她也打骂吧,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蓝初雪要帮着花千蕊。 花云仙看着冰族人悲痛愤怒的脸容,再看看紧紧拥抱的两母女,眼圈也微微发红,心中百感交集,或许这些都是天意,冥冥中注定她们两母女相遇,即使不认识,也能凭着那份天生的母女感情拥抱在一起。 作为一个冰族人,感受过着十几年的苦难,她对这位花千蕊堂姐,也不是完全没有怨怼的,但是如今过了那么多年,经历过大风大浪和背叛后,她也看开了,人总有做错事,无法后悔的时候,但是已成定局,怨恨又有何用。 何况再错,她也是雪儿的母亲,也是冰族曾经的女皇。雪儿对冰族所做的一切,也算是无意间替母亲赎罪了。 “长老,各位冰族的子民,听我一句话。我知道你们心中有怨恨,但是怨恨不能让我们进步,也不能让我们不再痛苦。皇姐确实做错了很多事,但是她在最后的关头,也和我们冰族人一起同生共死,不顾性命的去挽回,虽然失败了,但是你们不能忘记这些,更不能忘了,她本来就是我们的女皇,即使你们不愿再承认,也不能侮辱自己的女皇,因为那等同于侮辱你们自己,你们的一切本来就是源自花皇室,没有花皇室何来冰族辉煌的一切。” 冰族的百姓一片默然,只听见轻轻的悲泣声,其实他们谁也不想如此,让曾经的女皇跪在他们面前,情何以堪。 但是太深的仇恨和苦难,这么多年来无法排遣,如今见到花千蕊,想起这一切是因为她误信奸臣,导致冰族亡国,所以爆发了,太多冰族的死亡隔着,让他们无法原谅这位女皇。 “罢了,各位就当今天没有见到过她。”花云哲也长叹一声,悲哀不已,这是冰族的悲哀:“蕊儿,你走吧,无论如何,冰族人的心底对你,都很难原谅。你不能怪他们,他们也确实因为你失去太多的亲人和幸福,这是你无法否认的罪孽。” 这个侄女他也是自小看着她长大的,小时候也无比宠爱她,看着她如今遭人唾弃的结局,如何能不凄凉,只是国破家亡,再大度的人,又如何能重新接纳她。 花千蕊泪流满脸:“对不起,各位,我知道我确实罪孽深重,无法赎罪,我也不敢请求冰族百姓的原谅。只是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夫君,让我和他说句话。”她凄凉万分的哀求,看着冰族的百姓,眼中满是乞求。 可是冰族人却不能接受,宗祠对他们来说是无比神圣的地方,他们无法接受一个倾覆国家的罪人进入这里,不再对她辱骂,已经是他们最大的极限了,他们也有底线。 花千蕊看到冰族人都不答应,眼中期待的光芒渐渐湮灭,心中悲痛万分,捂住剧痛的胸口,凄凉的转过身去,跌跌撞撞的走上马车离开。 蓝初雪看到她有点不对劲,急忙追上马车,跳了进去,果然见到花千蕊脸色惨白,昏倒在马车中。 她心中一惊,急忙给她身体里注入一道治愈灵力,花千蕊才缓缓的醒过来,眼中泪水依然不断流下,令人痛心而唏嘘。 “夫人,你想带什么话给你夫君,我可以帮你,帮你在他灵前上香。”蓝初雪不忍她如此难过。 花千蕊眼睛一亮,感激的凝望着她,颤抖的拿下耳边插着的一朵白色珠花,眼神温柔:“这是夫君送给我的礼物,一直戴在我身上,帮我埋入他的坟墓,虽然不能共死,但我永远不会忘记他的情意。” 自从夫君死后,她为他守孝十几年,这珠花日日陪伴,她命也不长了,若死了,令狐皇绝对不会让她与他同穴,只能让她的贴身之物陪伴他,算是一个慰藉。 “还有告诉他,他有后了,我们有一个女儿。”花千蕊微微一笑,悲苦中露出些许幸福。 蓝初雪点点头,心中也有种温柔的情怀,真希望花千蕊能找到她的女儿:“夫人,有一件事,我想问问你。” 蓝初雪回到冰族祠堂时,祠堂里里外外都聚集了不少人,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蓝初雪知道他们心中肯定介意的,自己帮助了一个所谓的叛徒,在他们眼中估计也等同于叛徒。 但是她一点也不后悔,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依然遵从心中的念头救花千蕊,她在众人复杂诡谲的目光中,走到祠堂中央,跪在花百瑞的灵位前上了一炷香,然后把珠花轻轻放在灵位前。 “你怎能让那女人的东西留在这里,她是罪人,不配遗留任何东西在这神圣的地方。”刚才那名拿着拐杖的冰族老妇人愤怒的冲上来,想用拐杖去弄开那朵白色的珠花。 蓝初雪却一手压住那朵珠花,那老妇的拐杖落在她手背上,戳了几下,都没办法从她手中将那珠花弄走,祠堂内的气氛一时间变得更加诡异了。 有些怨恨花千蕊的人甚至怒视着蓝初雪,不明白为什么这个等同于冰族人的女子,要帮那个叛徒。 蓝初雪眸光清冷点点,如寒夜里的星芒闪着凌人的光,她高傲的抬起头,扫了周围的冰族人一眼,义无反顾道:“你们可以不给她进来,可以怨恨她曾经的过错,但是却不能阻止一个妻子去思念她的夫君,她即使对不起任何人,也没有对不起她的夫君。因为你们失去了亲人,就可以肆意报复,其实你们和那些恶人又有什么差别,只不过你们自以为有理由这样做。” “你说什么?你这是指责我们不该赶她出去?你还要为那个叛徒说话吗?”那老妇顿时双眸通红,对蓝初雪怒目而视。 而不少冰族人也愤愤不平,他们对待一个叛徒这样做,难道有错吗?一个害得他们国破家亡的女人,没有杀她,已经算仁慈了。 “试问冰族亡国的过错,真的是她一个人之过吗?一个国家的颠覆永远都不可能是一个人的错误。她确实有错,她信任了一个狼子野心的臣子,是她的错。但是谁又能想到一个曾经如兄长一般的人,会算计自己。如果你们处在她的立场上,你们就自问能做得比她好吗?你们自问就能未卜先知,就能大义灭亲,将一向对自己很好,情同亲人的人杀掉?” 蓝初雪冷笑不已:“其实你们都不过是马后炮而已,后来看到了叛乱,自然明白了令狐皇的狼子野心,于是你们把所有罪过都推在她一个女人身上。你们敢说当初他没叛乱之前,你们就知道他会反叛了?如果你们真知道,为何不联名上奏,不去阻止,冰族里有长老会,可以驳回女皇的政令,你们怎么不去做, 这国家不只是她一个人的,你们也是有责任的。你们其实和她一样,根本都没有想到令狐皇会造反,但是她是女皇,所以你们理所当然觉得责任在她身上,却没想想你们也不见得会比她好到哪里去。” 冰族人一阵静默了,刚才还愤愤不平,历经过那一件事的人们一下子哑口无言,虽然愤怒,却说不出话来,因为蓝初雪的话就像一把利剑,插进他们的死穴。 “你们失去了重要的亲人,因为悲伤,所以要去找一个怨恨的对象,要去用恨一个人寄托自己十几年的痛苦。辱骂也辱骂过了,打也打过了,你们还想怎样?这个世间只有你们失去亲人,只有你们痛苦吗?她也失去了夫君,失去了孩子,还失去了所有子民的尊重。她也曾在战乱时与你们并肩作战,不畏死亡冲在最前面。 悲哀的是,她没有死在国破时,反而活到了现在,否则在你们心中她就是英雄,而不是今天的叛徒。你们活着很痛苦,她活着难道就不比你们痛苦,她根本就不是怕死的人,可是她也承受着所有人的责难活下来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有罪,她还爱着你们冰族人,想要让你们过得好起来,她活下来不过是想要帮助冰族人。有一件事恐怕你们也留意到了,她周围的侍卫,只怕你们也能猜到她的来历,令狐皇的妃子。” 蓝初雪迷离的眼眸露出淡淡的讽刺之色,周围的冰族皆是脸色大变,惊怒交加,令狐皇,这么多年她竟然留在令狐皇身边。 这一件事比她还活着更令人难以接受,那个男人是害得他们国破家亡的血海深仇敌人,可是她居然在他身边。 “你们看你们,一听到我说她是令狐皇的妃子,就立即双眼蒙上了仇恨,认为她更加罪大恶极。为什么不去想一想,这是女皇为了你们忍辱负重,被囚禁在宫内呢。为什么不用你们的脑子去想想,你们突然能得到令狐狸皇的赦免,从苦难中脱离出来是怎么回事。你们只记住了她的错处,却从不记住她为你们牺牲的一切。你们失去了很多,确实可怜,但是同时,你们也不过是一群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再也看不到其他光明的复仇份子。” 蓝初雪冷傲的站起来,抬起下巴,扫了在场所有人一眼:“曾经我以为你们是一个坚强不屈的民族,一个有血有肉有理智的民族,但是我现在怀疑,是不是我也看错了你们。只会活在仇恨中,只会去埋怨别人,你们永远也别想再重新创造出旧日的辉煌。因为那些辉煌,是那些自信向上的冰族人创造的,而你们已经失去了这些美好的品质。” 在场所有的冰族人都胸口一滞,感觉她的话凌厉得向支支利箭插在他们的伤口上,让他们呼吸不能,一个个都静默了,刚才那些愤怒反驳的人声音都低下去了,有些有见识、有理智的老人甚至露出了苦笑。 因为冰族人被仇恨和痛苦压抑了十几年,所以有些人的性格在苦难中确实已经扭曲了。蓝初雪看得比他们更清晰,他们在怨恨花千蕊的同时,何尝不是在逃避现实。 每一个国家的倾覆,确实不可能单纯归咎于一个人。当时冰族人太安逸,两百几年来代代女皇将国家治理得极好,各族各大世家的实力都在壮大,力图在朝廷上争相表现自己,为国效力。 而他们冰族人因为骨子里的骄傲,和一直以来高高在上的地位,让他们不屑去争取,没有竞争自然就落后,他们生活安逸,大多数是风雅之人,喜欢炼药整理诗书等娴雅的生活,早就忘记了要壮大自己的军事实力,在花千朵女皇的时代,他们冰族人的实力已经远远落后国内几个大的世家。 其实危机早就埋下,但是因为花千朵女皇的魄力,还能掌控整个兰陵国的局面,让世家不敢轻易露出叛逆念头。 而到了花千蕊女皇的时代,这种弊端立即就显现了,太年轻的女皇一下子掌管朝政,还没有足够的经验,各大世家的力量趁机都在抬头,花千蕊也怕控制不住那么多世家联合,所以她选择了一直以来表现良好,非常有锋芒的令狐妄,将他扶上丞相之位,企图让他帮忙遏制世家的力量。 令狐妄手段强硬,雷厉风行,确实做到了这一点。但是同时他也掌控了整个朝政,一家独大,彻底充实了自己的实力,将女皇的权力架空了。 其实认真追究起来,花千蕊女皇的错误,不过是错在信任错了一个人,他们冰族人虚弱的实力,却是真正让冰族崩倒的根源,任何一个政权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持,都不会长久。 “如果冰族人只会沉浸在仇恨中,只会将失败推卸责任,而不去想想怎样从过去的失败中吸取教训,强大自身,我想我留在这里也没有必要了。我喜欢冰族人,是喜欢它的顽强和勇气,而不是它的扭曲。”蓝初雪冷傲的转过身往外走去,她对冰族有感情,但不等于她可以无限量容忍他们所有的行为。 更重要的,她无法接受他们只会将失败归咎于一个女人的行为,这样懦弱的行为,和历史上那种国家灭亡,就归罪于红颜祸水的做法有什么区别,都不过是借口而已。 “雪儿。”花云仙大声的喊住了她,刚才蓝初雪的话让她也甚为震动,本来她以为蓝初雪为花千蕊辩护,是因为母女血缘情深。但是显然并非如此,蓝初雪的想法和眼光比很多人都要深刻,能看到冰族真正败落的原因。 她一直还担心这个女孩子还挺年轻,恐怕没有太多的实力统领冰族人崛起,所以她想要再对她多加磨练,让她更成长得迅速。不过现在看来,这个女子的思想比很多年过半百的老人都要理智成熟,果然不愧是花皇室的后裔,与生俱来的智慧,远远没有辜负他们的期望。 “在座各位都听到蓝初雪的话,恐怕心中也有很大感受。曾经花千朵女皇告诫过我们一句话,无论是去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绝对不能失去骨气和勇气。骨气是说,不会为逆境低头的贵气,而勇气则是敢于承担一切责任的勇气。” 花云仙眸光沉重的扫过所有人,语重心长的叹气:“我们冰族的骨气还在,我们熬了十几年,却依然没有倒下。但是我们的勇气呢,在哪里?女皇虽然有错,但她一直艰苦活着,为了承担起这份责任不惜忍辱负重,为过去的错误尽力的去挽回?而你们呢,在座各位告诉我,你们是不是已经彻底失去了承担责任的勇气,难道你们连一个女人都不如吗?” 花云仙震动人心的话,让很多冰族人都低下了头来,脸上露出羞愧的神色,静默之中,突然古林眼睛清亮,大声喊起来:我没有失去勇气,他的声音激励了很多幡然醒悟的冰族人,无数声音在响起,我们没有失去勇气。 整个祠堂都被充满斗志和勇气的声音震动了,每个被仇恨压垮了的心,都迸发出新生的勇气。 蓝初雪也停下了脚步,惊讶的回头看着满场的年轻人血液沸腾的喊着,他们的眼睛里刚才的愤懑痛苦,都被一种重新点燃的激情照亮了,好像阳光冲破了黑夜一下子来到大地上。 冰族人那种笼罩在他们头顶上的阴云一下子散开了,他们十几年来一直的心结,也解开了,每个人都渴望新生,渴望向上不屈的骄傲和勇气。 “雪儿,你觉得他们还有救吗?”花云仙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颇为自豪的看着她。 蓝初雪也笑了,但是这一回却是开心,释然的笑容,刚才她也曾在一瞬间讨厌过这些人,觉得他们不值得她一直的努力。 可是现在他们向自己证明了,他们并非那种死不悔改,永远不能醒悟的傻瓜,每个人都有犯错的时候,重要的是,会愿意去醒悟。 所有冰族的人都期待的看着她,等待着她的答应,这个女子,曾经一次次领导他们走出一个个困局,在苦难中激励他们,帮他们渡过危机,在他们心中她的位置一直是特殊的,他们早就当她是亲人看待,舍不得她离开。 “他们本来就不需要别人来救,一个坚强的民族,即使有沉寂低潮的时候,但是他们骨子里始终流淌着勇敢和不屈的血液,家主,如果我走了,看不到他们崛起,多可惜,所以我要留下。”蓝初雪眼眸清亮而带着自豪的笑意。 冰族人都露出激动的笑容,她终于肯留下了,他们多么担心,她真的一走了之,如果不是她,冰族今天会有如此可喜的局面吗?即使得到了令狐皇的赦免,他们依然处于无业贫穷的状态,是她一步步无条件的带着他们改变,奋发向上,如果冰族失去这个一直真心关怀帮助他们的女子,那才是真正的悲剧和错误。 “还有一件事,我想要宣布。”花云仙清了清声音,严肃道:“我和长老会商量过了,以蓝初雪的能力和贡献,我们决定选立她为冰族的副家主,全面代理和掌管冰族事宜。恭喜你,蓝初雪,你通过了我们的全面考察。”花云仙朗声笑着拍掌,其他的长老也笑着,满怀信心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震惊的瞪大眼。 其他冰族人都期待万分的看着她,这个女子本来就具有实力,他们还担心她将来可能会离开呢,如果当了副家主,那么她必然就要留在冰族了。 蓝初雪看着他们期待而真诚的目光,既然他们敢这样信任她一个外人:“好,我可以留下,但是既然我当了副家主,那么以后我的命令,你们就必须全力要听从,全心信任我。我要的是一个具有拥有团结力的家族,共同进退,荣辱与共,不离不弃,你们可以做到吗?”蓝初雪严厉的大声发问。 “可以。”冰族人异口同声的回答。 蓝初雪笑了,冰族人也笑了,这是一次针锋相对的较量,也是一次心灵枷锁的蜕落,无论对她,还是对冰族人来说,都解开了心结,让他们之间更加亲密团结起来,她相信她能带领着这些冰族人走向一个全新的未来。 是夜,依然明月当空,银色光辉在冬日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冷,丞相府上,皇甫彦依然坐在小八角亭内,一红色泥炉上烘着一壶美酒,醇香淡淡的酒却换成了浓烈的酒,空气中有种不同寻常的味道。 皇甫彦斜斜倚靠着绣金丝的软枕,光影在他俊脸上笼了一层阴影,细长似柳叶的深眸此刻冷光凝聚,他手上正拿着一份密函,休一垂首站在他身后,知道他心情极为不好,当然,遇到这种事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明明就要将皇甫夫人的兵马收归旗下,顺便一搓令狐皇和三大世家的锐气,结果最后关头竟然被他们反算计一口,水漫峡谷,长老会那些私军,活生生困死在山上,只能等死。 “相爷,我们最后没派出兵马去救长老会的私军,这样做是不是有点残忍?”说到底那些私军都是皇甫一族一手建立的,眼睁睁看着他们被皇军所俘所杀,到底有点于心不忍。 皇甫彦收起手中的信,冷漠道:“我已经尽力去救他们,没想到皇军中也有个聪明的人物,只能算他们运气不好。若出兵去救他们,只会暴露我们的兵马,无论是让长老会还是令狐皇知道,都是一件不妙的事,这是我的一步暗棋,绝对不能暴露。” “那我们就损失了长老会一队私军,削弱了我们的实力,不过相爷说得也没错,两害相权选其轻,只可惜了一支军队。”休一担忧道。 “这也未必就是坏事,长老会失去了私军的支持,他们想要和我争夺皇甫家的话事权,就弱了很多。而且令狐皇本来就以为那是我的军队,如今剿灭了,更觉得高枕无忧,以为我已经连底牌也失去了。”皇甫彦不轻不重道。 “不过长老会这样一来元气大伤,又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还有那皇家中到底是谁想出那个计策,反败为胜?”休一甚是好奇,竟然有人有实力和相爷对抗,这恐怕是相爷有史以来第一次遇到劲敌,大有旗鼓相当之势。 皇甫彦长翘的黑色睫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落下一层虚无的暗影,弧度优美的唇泛着冷冷的笑意:“令狐嗷的幕僚,我想,我知道是谁。”竟然破坏他的计划,那个男人果然令人讨厌。 “相爷,夫人有请。”长老会一个下属恭恭敬敬的在厅外相请。 皇甫彦凤眸挑起,看着那下属恭敬的模样,真难得不是命令,而是有请,这微妙的变化,足以表明,长老会如今的困局,不敢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嚣张。 皇甫彦走去大厅,大厅里灯火辉煌,温暖的气息从暖炉中透出,远远就听到不少人的谈笑声,似乎颇为热闹。 一道柔美动人的女子在大厅里显得格外的突出,皇甫彦朗眉一皱,这声音不是那个女人蓝初玥的吗?她来这里干什么? 走进去,便见华丽的大厅中,不少长老会的长老作陪,谈笑风生热络气氛,而主位上,皇甫夫人正拉着蓝初玥,脸容慈祥和蔼,脸上竟然有丝丝笑意,十分欣赏的打量着蓝初玥,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 皇甫彦心中一冷,他还从没见过母亲对自己的儿子女儿露出过如此亲切的神色,竟然对一个外人如此体贴,倒是罕见,这个蓝初玥倒是有几分手段。 “彦儿,过来这边坐,修月总会长难得上门拜访,我们可不能对客人失礼。”皇甫夫人淡淡抬眸看着皇甫彦,眼中别有深意。 “夫人叫我月儿便好。”蓝初玥大方而甜美一笑,随即笑意盈盈的目光凝视着皇甫彦:“相爷,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她抬起下巴,颇有几分挑衅的看着皇甫彦,别以为可以轻易拒绝她蓝初玥。 事到如今,形势不容他拒绝,皇甫夫人更不会让他拒绝自己的,有了皇甫夫人做靠山,她要担忧什么。 蓝初雪独自来到丞相府前,拜上帖子,表明是冰族副家主来访,因为直接报自己的名字,皇甫彦肯定不会相见,而偷偷潜入去,又显得太鬼鬼祟祟,到时候对自己的谈判更不利。 门前的侍卫进去了禀报,蓝初雪便站在门前等了一阵,却见一个女子笑容灿烂的走了出来,披着火红色的狐皮披风,眼眸秋波流转,神色间十分的惬意,蓝初雪怔住,眯起眼,竟然是蓝初玥。 蓝初玥看到她,便挑挑秀眉,笼着披肩走到她面前:“天气真冷,妹妹为什么穿得那么单薄,冰族真穷,该不会连一件皮毛都买不起吧!这是皇上赏赐的灵狐披风,好暖哦!” 蓝初雪听着她咯咯笑声,那笑声十分得意:“一件披风也值得你如此炫耀,蓝初玥你倒是越活越无聊了。” 蓝初玥勾唇,眸光越发妖娆:“若仅是一件灵狐披肩,确实不值得夸耀,不过这披肩并不是皇上赐给我的,而是半年前赐绝丞相的,你说,我能不得意吗?蓝初雪,我说过,我会抢回属于我的东西。告诉你一件喜事,我和绝彦就要定亲了,他很快就会成为我的男人。哈哈哈……”蓝初玥的笑声越发刺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无比嚣张放肆。 蓝初雪望着她,看了很久,似乎在评估着她的话有几分真。 蓝初玥挑眉:“怎么了,妒忌我吗?” 蓝初雪直接转身,风中传来一句话:“脑子有病可以去看大夫,你自己眼光差也别侮辱他的眼光。” 蓝初玥阴沉下俏脸,脸上的得色全无,这个小贱人是暗喻绝彦不会看上自己吗?该死的女人,她会让她看到这一切发生。 皇甫彦在八角亭里坐着,神色间颇为深不可测,他的表情像隔了一层玻璃,谁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蓝初雪一步步走上石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融融月光照在亭中两人的身上,一人玄衣似夜,一个红衣如血,都是极尽强势妖娆的颜色,也正如他们的个性。 “冰族副家主,倒是没想到你对冰族人那么尽心尽力。那么冰族家主,找我何事。”皇甫彦看着她,颇有几分意外。 “如果不是以冰族家主的身份,你是不是就不见我了?”蓝初雪也看着他。 皇甫彦一阵静默,显然静默在某种程度上就意味着默认。 蓝初雪闭了闭眼睛,睁开已是严肃认真:“好吧,我以冰族家主的身份来,是打算和你谈一笔合作。” “谈合作?”皇甫彦挑起朗眉:“我不认为,我和冰族有什么好合作的。” “何必太急于下定论,若是以前的你,以前的冰族或许真没有合作的机会。但是如今,形势已经不同了……”蓝初雪脸上露出了自信的淡笑。 “你刚失去了一股军队的势力,在朝中又被令狐皇打压,你一派的势力也被剪除不少,现在世家们大都看好令狐皇,而不是你,你面对的敌人是如此的多而强大,你需要更多的支持力量。” “譬如冰族?”皇甫彦也淡笑的看着她:“看来我真是四面楚歌,所以你认为,我已经沦落到需要冰族伸出援手的地步?” 蓝初雪气息一滞:“你就那么瞧不起冰族,你觉得冰族不配和你合作?” 皇甫彦垂下眸:“不,我丝毫没有瞧不起他们,不过我是不会和你合作的。”他自然知道她的实力,必定能给自己带来不少助力。但是他更清楚,感情的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他现在需要集中所有的精力和令狐皇决一死战,已经无力分心再和她在感情上多作纠缠,而她若加入他的阵营,他必定会受影响,他已经没有太多的时间,何况他的状况,并没有外人想象中那么惨,并不需要她的帮助。 “这么说,你是针对我,宁愿放弃一个可能帮到你的合作对象?还是说,你已经找到了更好的合作对象,蓝初玥。”蓝初雪没想到他竟然轻易拒绝,她几乎无条件带着冰族投奔他,并不指望冰族人能从他那里获得什么实质好处。 但是她却能给他提供足够的丹药和武器,以及冰族人曾经在百姓中累积下的威望,她希望他能达成他的心愿,也希望自己能帮到他,但是他并不需要自己帮忙。 皇甫彦闻言眸色转冷,眯起细长如丝的眼眸,盯着她:“我要与谁合作这又与你何干,请回吧!” 见他没有否认,蓝初雪心中弥漫了一股酸涩,确实与她何干,分了手的人,就别再管对方的事情,无论对方做什么,她又有什么资格干涉,可是…… “她说,她很快会和你成亲,这是真的吗?你真愿意为天下牺牲到这种程度?”她微微冷笑。 皇甫彦淡然勾唇:“我是利用她,还是要娶她,也不是你能干涉的,奉劝你一句,保持中立,不要加入令狐傲的阵营,因为我一定会灭掉他。” 蓝初雪笑容凝滞,最终连一丝表情也挤不出来,坐在那里,像石化了一般:“皇甫彦,你理智起来简直就是冷酷,一旦下定了决心,就一点情面也不留。我真不敢相信,你曾经那么喜欢过我,甚至可以不顾性命去救我。”蓝初雪弯弯唇,苦涩无比。 皇甫彦漆黑纤长的睫毛一颤,脸上闪过一抹迷离之色:“我也不敢相信,我曾经做过那些事,那一点也不像我的个性,或许这该称之为每个人都有年少轻狂,做错事的时候。” “年少轻狂,做错事?”蓝初雪只觉得心头被狠狠刺穿,怔怔看着他:“原来你认为爱上我,是你做错的一件事。我该庆幸还是伤心,我竟然有能力让你做错事。” 她笑了起来,感觉就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只是心脏那种紧缩的痛楚,让她明白她在难过,感情破碎不是最伤人的,最伤人的是,这段感情最后居然被否认。 “……”皇甫彦没有去看她脸上那伤心的表情:“所以走吧,何必一定要追问缘由,那已经不重要。”他并不想看着她伤心,否则他很容易会心软,但是道不同不相为谋,长痛不如短痛,他们终究是永远无法站在同一阵线上的。 “既然你已经对我无情,以你的个性不是该物尽其用吗?我带冰族人投奔你,你竟然拒绝,你在怕我吗?怕我还能影响到你的理智,让你继续做错事?”蓝初雪觉得可笑又可悲。 皇甫彦眼眸迷离:“雪儿,我不可能利用得了你,你也不是甘心被利用的人。我不接受冰族,也不完全因为你。一个还有复国心复仇心的民族是很可怕的,你以为冰族人会甘心一直这样下去?有机会,他们也是想要得到这天下的,我太能理解这种执着的心理。” “有野心不要紧,但是而我不会容许这种有皇权野心的合作者,在最后关头,必定会给我添麻烦。雪儿,我一开始就不想你和冰族太多牵连,你并没有相信我,如今你和他们感情越来越深厚了,越来越无法割舍。将来若他们不肯臣服我,站到我的对立面上,产生冲突时,你还会义无反顾的帮我吗?” 就像皇甫家一样,曾经与天下失之交臂,这个执念便埋藏在每一代人的心中。冰族人被亡国,但凡有血性的人,又怎么可能不想去复国,这些人即使有能力,也是不可以合作的,最终只会坏他的大事,而她偏偏选择这样一个民族,让他也很无奈。 蓝初雪失笑:“你真是想得面面俱到,心思缜密到竟然已经想到那么遥远的事情。没错,你确实很理智,看得清一切形势,不做任何有可能损害你利益的事情,我恭喜你又能重新掌握自己的理智,不让自己再做错事。这样的你,不得天下,谁又配得到。”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他决定放弃自己,因为她比冰族更麻烦,最终更可能成为他的麻烦,那么理智的他,连前路都已经设定好了,他们还怎么有路走下去,不是不爱,但是相爱比起现实来说,果然还是微不足道。 “对不起……雪儿。”皇甫彦静静的闭上眼睛,不想再听到她失落的声音和难过的神色。 蓝初雪苦笑:“不用说对不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选择,你只是没有选择我而已。其实想想也对,如果你是那种为了爱情,可以放弃自己想得到一切的人,那么你就不是那个能让天下人敬畏臣服的皇甫彦,你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她爱上的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复杂人格的男人,如果爱美人不爱江山,那就不是他,他的魅力也失去了,所以在爱情上,他比她更理智,她是不敢爱,他却是爱了也能控制住不去爱,最终她失败了,败给了他的理智。 “……”皇甫彦依然闭着眼睛,没有说话。 蓝初雪走过来,走到他身边,他感觉到她弯下腰,便疑惑的睁开眼睛,却见她突然伸过手来,不知想做什么。 “做什么?”他皱眉冷了声音,他不喜欢她靠得这么近,她的气息让他觉得危险,对她,他总有种无法掌握的感觉。 蓝初雪却仿佛听不到他话语中的恼火,双手捧着他的脸,迎着他疑惑的眼神,挑眉一笑:“被你强吻了那么多次,心有不甘,最后也该讨回来。”说完强势的低下头,将他推倒在软榻上,吻住他冰冷的嘴唇, 亭外寒风阵阵,亭内却寂静得诡异,火热的气息冲破了这夜色的绝情冷漠,唇齿厮磨,发出的暧昧声音,令黑暗中潜伏的暗卫也脸红耳赤,急忙转过身去,却依然忍不住偷偷回头,因为看到向来强势冷酷的主子被女人压着强吻,实在太令人震惊,不看白不看嘛。 “好了,都讨回来了,那就互不相欠。”蓝初雪朝他潇洒的笑了下,释然的走出亭外,翻身出墙,消失在月夜中。 亭中一片静寂,皇甫彦还躺在软榻上,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昏黄的灯光下,他脸容再也不能保持刚才的冷漠,两颊上染了一抹红晕,幽暗的眼底藏着薄怒,想发作又无法发作。 而脑海中,不断回旋着她刚才低下头来唇瓣紧贴着自己,那生涩的吻,令他平静的心失去了正常的频率,手指情不自禁伸出,抚摸着她刚才吻过的唇。 休一走进庭院里,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相爷躺在软榻上,眸光轻垂,手指轻抚着嘴唇,那神魂出窍的样子,好像思忆着什么美好的事情,身上那种冷酷气息全无。 失恋了,一般人会做什么事——喝一壶酒,蓝初雪却不是一般人,所以……“掌柜,拿十坛酒来。” “姑娘,我没有听错吧,你要拿十坛酒?”掌柜怀疑的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异光。 “怎么,怕我付不起钱啊,拿去,别废话,否则我揍你哦。”蓝初雪不耐烦的丢出十几个金币。 别说十坛,就是几十坛也足够了,那掌柜顿时眼睛发亮,心想真是条肥鱼,立即命人去搬了十坛美酒来蓝初雪桌子上。 蓝初雪拿起一个坛子拍开,看着里面晶莹流醉的酒液,失笑,她从来没做过这种蠢事,如今也像其他傻女人一样,为爱买醉。不过她仅允许自己今晚如此放纵自己,多难受,用这一夜发泄就够了,明天又可以像个没事人一样,又不是谁没了谁不能活着。 咕噜咕噜,她举起坛子直接痛快的畅饮,喝得昏天黑地,很快,胸前的衣服都被酒水湿透了,醉醺醺的样子,依然不停的喝着。 而外面的掌柜等了很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那个女人也该喝醉了,一出手就是十几个金币,看来是个有钱人,如此三更半夜一个人,不打劫她,打劫谁。 所以掌柜带着几个人,推门进去,果然看到蓝初雪醉醺醺的趴在桌子上,手还死命的抱着坛子。 掌柜的目光落到她被酒水湿透的衣裙上,只见那红色的纱裙湿透了紧贴着雪白的肌肤,显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那曲线实在美妙得令人流口水。, 看不出这个女人样子长得挺平凡,身材倒是很有料,掌柜顿时色迷迷的盯着她,淫笑着走上去,想去摸摸她的小手,还没碰到就被一巴掌甩在他肥白的脸上,打得他一下子懵了。 蓝初雪从桌子上摇摇晃晃抬起头,虽然醉了,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身上却有股凛然的杀气,双眸如刀锋上的光:“找死……敢对本姑娘下手,正巧本姑娘心情不好……”唰唰唰……蓝初雪抓起桌子上的筷子,一把甩出去,就插中几个黑店小二手脚上。 那掌柜见不妙,立即发出一道灵力攻击。但是他们不过普通的修炼者,那实力在蓝初雪面前,连牛毛也不如。 蓝初雪一脚踹飞一个,从楼上的护栏上撞了出去,尖叫着掉进湖里,咯咯娇笑,蓝初雪随即又将其他几个可怜的家伙和掌柜踹下去,一群人在大冬天的湖水里不断挣扎。 扶着围栏看着他们的惨状乐不可支,蓝初雪举起手中的酒坛,畅快的喝了一口,谁知道乐极生悲,脚下一滑,那被撞开的护栏一个开裂,她也掉了下去。 一条庆祝的游船正巧在湖边经过,船上歌舞升平,船头上大开宴席,不少将领正席地而坐,搂着美人儿高声谈笑喝酒。 “王爷,要我说,你那位军师也太没意思了,不喝酒就算了,连美人儿也不要,那人生活着还有什么乐趣。”一个将领醉意熏熏,大着舌头,便开起了玩笑来。 其他的将领也哈哈大笑,本来他们一群人想拜见一下五皇子那位传说中的军师,谁知道那个人,竟然就出来露了一下面,就进了船舱,一点也不给面子,这让这些将领都觉得很不满,表面上不敢表露,但是言语上都有些挤兑。 而后来更让他们不满的是,为了不打扰那位白衣军师的清净,五皇子竟然把酒席从船舱里移了出来船头,让他们吹了不少冷风,就更加不满了。 “赵将军,这你就不知了,人家是世外高人,不染尘世,怎能和咱们这些俗人相比,那叫清高,不屑与我们为伍。”另一个立即讽刺的笑着。 令狐傲脸上的笑意有点尴尬,这些将领都是他朝廷里重要的军官,对他而言颇为重要,本想介绍缥缈,但是缥缈不给面子,连虚应他们都不愿意,也弄得他很尴尬,不过对于缥缈这样的人,他却也没办法,但是若他和这些将领有隔阂矛盾,对自己也不利。 正想着怎么办,突然有下人报,说有女子落水,一直抱着个酒坛子飘到他们船边,这件事让在座的将领都乐起来了,纷纷围观。 令狐傲也好奇的去一看,随即眼中闪过讶然,急忙命人把她救起来,然后命人将这个女子送到缥缈的房间。 将领们都惊讶万分,笑着戏言王爷白做美事了,那样世外高人似的男人必定会将那女子丢出来,五皇子笑说,那女子一定不会被丢出来。 隔音良好的船舱中,缥缈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精美的玉雕棋盘上,黑白双方拼杀不已,锋芒相撞,整个棋局杀气四溢,突然门被敲响,缥缈眉心轻皱。 “先生,王爷给你送了一名女子来,请你笑纳。”门口有士兵战战赫赫的说着,一额头汗,谁都知道这位清高的男子,最讨厌人扰他清净,但是王爷竟然让自己将一个女人送来,他只觉得自己命悬一线,这位公子,不会将自己和这个女人直接丢下湖里去吧! 缥缈眉心皱得更厉害了,令狐傲在搞什么鬼,明知道他的习惯,竟然敢命人做这些蠢事,女人?他倒不怕惹自己生气:“滚!”一枚黑子落在棋盘中,顿时棋局变幻万千,杀出一条血路。 天下大局,正如棋局,以前他向来无敌手,如今多了一个对手,他倒也有了几分兴趣,他那声厉喝,让门前的士兵身体只觉得发抖不已,急忙抓起那个死抱着酒坛的女子,拖着她快点走,迟一步,都怕那人一道掌风出来,让他直接去见阎王,他可不想死得那么无辜。 “嗯……”那昏迷的女子发出一声难受的闷闷声,那士兵还没反应过来,一阵风刮来,突然看到门突然打开,然后很快又关上了,而自己手上的女子,竟然……不见了。 那士兵怔怔的看着那合上的门,傻了眼,难道这位高人真把那女子弄了进去,可是刚才那女子长得既不漂亮,又醉醺醺的,果然世外高人都重口味,得快点去禀报王爷。 “你很喜欢躺在湖里睡觉?”缥缈皱眉看着像条死鱼般躺在他的榻上,浑身湿透,还抱着一个酒坛子,居然还睡得很香的蓝初雪。 这个女人到底在干什么,喝醉酒,还掉到湖里,关键是没淹死她,她倒是睡得挺舒服的样子,真是令人无语。 缥缈看着她的酒坛子,眼底掠过一抹疑惑,看样子她喝了挺多酒的,喝成这样,倒不像她的性格,因为这个女人向来薄情,没心没肺,天塌下来,也不会动容,有什么事情会让她难受到去借酒消愁呢! “因为今天的战事,因为他?”缥缈看着她,很快想明白过来,能令她情绪波动剧烈的,大概只有皇甫彦吧,西边山脉的叛军被剿灭,皇甫彦形势危急,她坐不住了,所以去帮他,看来她今晚去见了皇甫彦。 很可惜,似乎结果很令她失望,皇甫彦让她难受了,所以才难过得借酒消愁,喝得烂醉,缥缈心中不知是什么感觉,看着她为别的男人做傻事,醉倒在他面前,这种感觉真讽刺。 其实他就该将她丢出去,丢到水里去泡清醒她,让她知道,她这是活该,活该被皇甫彦抛弃,一份真挚的感情摆在她面前,她不珍惜,偏要去追求那个没把她当最重要的男人。 可是看到她被别的男人伤害,醉成这样难受,他也没见得真正开心起来。 “放手。”缥缈看着她抱着个大大的酒坛睡觉,实在很碍眼,便去提着那酒坛子,想拿来。 谁知道蓝初雪就像八爪鱼一般,双手双脚死死抱着酒坛子不放,好像那是她的命根似的,拉都拉不动。 缥缈俊脸上浮起极度的无语,没想到这个女人转了世,倒成了个不折不扣的女酒鬼,居然像那些老酒鬼一样,要抱着酒坛才能睡觉,这个女人真麻烦,缥缈只能大力一抽,终于将她怀中的酒坛子抽走了,丢出窗外。 蓝初雪依然睡得迷迷糊糊,却发出极度不满的声音,嘟哝着不知什么,双手到处摸索,然后抓住缥缈的手,一把搂住他的腰,当酒坛一样满足的搂住。 缥缈顿时身体一僵,低头看着蓝初雪,她的面具因为泡水而歪了,他将她的人皮面具剥落,露出绝色的真容。 蒙蒙的灯光下照在她素净的脸上,她晶莹剔透的肌肤因为喝了酒,桃花似的红晕染满了双颊,双眸紧紧闭着成一条线,卷翘漆黑似蝶翅的睫毛投下朦胧的影子,眉端轻轻蹙着,似有淡淡轻愁。 紧抿的樱唇娇艳欲滴,纤细的下巴盈盈不握,青丝瀑布般洒在床。上,非常动人的姿态,仿佛春风中盛开的玫瑰花蕾,如此的诱人怜爱。 他情不自禁一点点低下头,凝望着她越来越近的脸容,前世她躺在他怀里,每次吻她,她都是那么柔顺,心中却与他相隔千山万水。 今生她更不容他靠近她,无论采取什么方式,都没有办法,他从没强逼过她,因为他不屑卑鄙的手段,可是这一刻,他却情难自禁,低头吻了她,无声吻着她唇角,轻若羽毛。 清晨,湖上还是一片迷雾,清冷的天际上太阳终于慢慢从青黛色的山脉上升起。,一夜游玩的画舫早已经曲终人散,半夜时分,那些将领便回去了,只有令狐傲和下人依然留在这画舫上。 下人已经收拾好了船头,摆上了一案青竹桌椅,水炉正在煮茶,袅袅茶香飘落在晨色中,令狐傲坐在小竹椅上,品着一杯清茶,姿态雍容,颇为娴雅。 另一条船靠了过来,船头立着玄衣华丽的男子,令狐傲朝他笑了一下,命人架起船桥,那男子便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上,俊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意:“王爷倒是有意趣,竟然邀请我一大早到湖上品茶。” 令狐傲笑道:“昨夜与一批下属畅饮了一番庆贺,可惜绝丞相没有来,深觉可惜,便邀你一道品茶醒酒,丞相不会怪我吧!” “当然不会怪,王爷剿匪大功告成,得到陛下赞赏,乃三军之表,本来就该好好庆祝,不过本相昨晚有事不能赴宴,确实可惜了。”皇甫彦唇边满是笑意,拿着小青瓷杯,细细品尝着清茶,迎着晨风,遥看这湖上日出景致,十分惬意。 “相爷的心情……似乎挺不错。”令狐傲一怔,看着皇甫彦脸上那笑意,一点也不像是强颜欢笑,他实在很纳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刚失去了一支军队的皇甫彦怎么可能会高兴起来,即使那军队不是他最重要的力量,到底也是一个重大的损失吧!这个男人若不是故意装的,就是真有什么大喜事让他心情愉悦。 “是吗?剿匪那么成功,本相自然也是高兴的。”皇甫彦脸上不露一丝痕迹,但是显然他的好心情是遮盖不住的。 令狐傲只能勉强笑笑,本来是想打探打探下绝彦的情况,看看他的军队被剿灭后,是不是很颓丧,但是这番景象,实在令人看不出痕迹。 “年度的拍卖会就要开始了,今年听说有不少宝贝登记在录,又是各家崭露头角,卧虎藏龙之辈扬名的时候,世家也可趁机招揽一些埋没在民间的奇才,相爷也该很兴趣吧!”令狐傲提起了另一件最近京城热议的事情。 “自然,本相也很期待,特别是炼器方面的人才。”皇甫彦别有深意的笑起来,那天淳于掌说传说中那神奇的炼器师是蓝初玥,可惜他一点也不相信,蓝初玥本事再大,都不可能做到那种程度。 他对那个传说中的女子已经盯了很久,他有预感那人必定会在拍卖会上出手的,到时候他必定对她手到擒来。 令狐傲一怔:“炼器方面的人才,恐怕也被新任的修月会长遮盖了所有风头了,最近风头没有比她更厉害的。听说很多名门公子在追求她,希望能娶到她,有一个炼器协会的会长做夫人,是挺美的一件事。”他的话语虽然半开玩笑,目光却似在试探皇甫彦。 皇甫彦笑道:“美人和势力双重诱惑,果然是很吸引人,不过王爷怎么不去博取一下美人芳心,我看若是王爷出马,必定手到擒来。” 令狐傲叹气:“只怕美人心中有所属,瞧不上本王,倒是相爷出马,必定能抱得美人归。” “……”皇甫彦但笑不语。 令狐傲看他这样的神色,倒是心下忐忑了,其实他觉得淳于掌找来的这个修月,虽然名义为他义女,却好像也不是安分守己之辈,并不太靠谱。 他倒真是怕皇甫彦会拉拢到修月,那么好不容易到手的炼器协会势力,岂不是又替他人做嫁衣,所以试探下绝彦的口气,看他对修月有没有野心。 但是如今看来,这真的很难说,想皇甫彦这样懂得权术的人,会轻易放弃到手利益吗?皇甫彦若真要将修月弄到手,只怕不难。 两人又闲聊了一阵,旭日东升,照得满湖金波闪闪,十分醉人,寒意倒是散去不少。 “如此早晨美景倒是难得,王爷挺有意趣的,品茶看旭日初升,云卷云舒,人生快意。”皇甫彦看着金光万丈的朝阳,感觉心情大好,心中柔情万千。 本来心意已决,那个突如其来的强吻,却将他冷硬的心打乱了,昨夜他想了一夜,想要好好认真思考着怎么进行下一步计划,但是满脑子都是她低下头亲吻自己的镜头,扰得他心情混乱,根本就无法集中精力,一夜无眠。 第八十六章:再被算计,他要成亲 妖娆驱魔师,第八十六章:再被算计,他要成亲 他想他疯了,明明理智清醒的告诉自己,如今的局面很好,终于彻底说清楚分开了,他再也不会做蠢事了,可是想着她那个吻,心就有种令人懊恼的甜蜜,就特别想再做蠢事,他想,她是他生命里的劫数,理智也抗拒不了,那就接受吧,至于后果,以后再算。舒悫鹉琻 令狐傲眸光一闪,突然暧昧的笑道:“本王也不想在这里吹冷风,但是打扰有情人的*,我也不至于那么不识趣。”他的语气暧昧得古怪,眼中泛着奇异的笑意,一副半遮半掩却有意挑逗的样子。 分明是想让皇甫彦询问他所谓有情人是谁,皇甫彦看着他那暧昧的表情,心中陡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脸上淡淡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这是个陷阱,令狐傲故意设下的,自己不该跳下去。 “王爷果然很识趣,那么就一直识趣到底好了。本相还有其他的事情,不奉陪了。”说完站起来,脸上已经显露出不豫之色,命人将船靠岸。 令狐傲眉梢挑起,看着皇甫彦那冷硬的背影,唇角有意料中的笑意,果然不出所料,那三人的关系真的错综复杂。 不过看来皇甫彦还是挺喜欢蓝初雪的,否则就不会失控到这种程度,竟然让一向沉稳毫无弱点的皇甫彦也有不想面对的时候:“相爷何必走得那么急,难道对那对有情人不感兴趣么?” “不感兴趣。”皇甫彦脸容更冷。 “真可惜,看来相爷对于前未婚妻确实已经毫无感情,不过相爷的退出,倒是成全了一对佳偶。本王代飘先生感谢相爷的成人之美。”令狐傲拱手笑得像个狐狸,但那眼神中的挑衅不言而喻。 皇甫彦想装作不在意,可是那种惊怒和痛楚,终是让长袖下的手指紧紧攥起:“那还真是恭喜。” 令狐傲笑意凝滞:“相爷果然是成大事之人,儿女私情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令本王敬佩。” 蓝初雪醒后,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缥缈的房间里,虽然喝醉了酒,但是记忆还是断断续续的,记得她落了水,好像被人救起了,没想到居然是缥缈。两次都是他救了自己。 所谓的敌意,也因为这些事情而冲淡了,更何况,他们之所以成为敌人,是因为缥缈是令狐傲的人,她是打算帮皇甫彦,但是现在,她被皇甫彦拒绝了,冰族人只能加入令狐傲的阵营。 那么所谓的敌对,一下子就没有了。世事真是弄人,敌人和朋友之间的转换,竟是如此轻易,倒是现在她成了皇甫彦的敌人,真是好笑。 “多谢你,想不到再见面不是你死我活,而是你又救了我。” 缥缈淡淡瞥着她:“不必,现在你也算我的同僚,救你是理所当然的。” “这倒是,想不到,我竟然也会有和你合作的机会。” “我也没想到。”缥缈道。 蓝初发失笑,所以世事是不可预见的,峰回路转局面又变了:“这里是你的船,居然这么大,这么豪华,不像你的风格。”蓝初雪扫视了四周一眼,看到窗外有士兵走过,淡淡皱眉。 “令狐傲的船。昨夜令狐傲和将士们庆祝,巧合救起了你。” 令狐傲?蓝初雪眉头皱得更深了,既然是他,自己为何会在缥缈的房间里,随便给她安排一个房间即可。 “看来我该去多谢五皇子。”顺便看看他在耍什么花招,凑合自己和缥缈? 缥缈突然抬起头:“有必要告诉你一件事,早上时皇甫彦来过。” 蓝初雪脸色骤变,眼瞳放大,似乎雷击中般,一瞬间很多念头掠过她心头,顷刻间,她已经差不多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莫名其妙令狐傲怎么会将自己塞来缥缈这里,皇甫彦又怎么会那么巧早上来到船上,令狐傲这一招可使得真不错,轻易将她和皇甫彦仅存无几的牵线也切断了。 愤怒的同时,又是一阵无力,这件事不过是让她和皇甫彦的关系雪上加霜,不过,即使没有这件事,其实他们的关系昨晚也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他有没有被令狐傲误导有什么区别呢! 见她不说话,震惊过后,仿佛意料之中的表情,缥缈眸光更深邃了:“你好像不怕他误会?” “怕和不怕都没有区别,而他大概看到了也不会失望。”她对皇甫彦而言,已经过去了,还有太多重要的事情占据了他的心,自己又算什么呢! 缥缈垂下眸,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船已经靠岸,蓝初雪向令狐傲告辞:“王爷,我多谢你救了我,但我绝不欣赏你利用我去打击什么人!”蓝初雪眼神冰冷直视着令狐傲,她平生最讨厌就是被利用,更何况冰族刚和他合作上,他就这样,实在令人不屑。 令狐傲也微感不悦,好歹他也是一介太子,手握掌权,蓝初雪一个区区女流,居然用这种责难的口气对他,那眼神里的冰冷之意,更是一点都不给自己留情面。 他顿时沉下了脸:“蓝小姐,既然冰族与我合作,那么你就是我的下属,我们是站在同一阵线上,打击敌人是理所当然的事,何来利用。” 蓝初雪冷笑:“冰族加入你阵营,不代表我就对你唯命是从,更不等于你有资格利用我,我和冰族人是独立分开的。” “蓝初雪,你这是什么意思?”令狐傲没想到她如此咄咄逼人,眼中也染上了薄怒:“对绝彦旧情不忘,所以因为今早的事情,埋怨我。看来你并非全心全意为我服务,不过你也不必把自己看得太高,和我合作的是冰族,我需要的只是冰族的力量,也并非一定要你。” 这样狂妄自大的女人,而且对皇甫彦依然旧情不忘,加入他旗下,却未必是好事,而且她以前依附皇甫彦,如今依附冰族,若没了这些依靠,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王爷如此想就更加好,当然王爷如今占尽优势,确实多我一个少我一个根本不在乎,而我也不认为王爷有那个资格指得动我。”蓝初雪冷冷的说完,便跳下船走了。 “飘先生,这个女子着实难以控制……”饶是令狐傲一向冷静,也被蓝初雪气得脸色发青。 “你若能控制得了她,那才是奇事,不过你确实不该利用她,更不该说你和冰族合作,并非与她合作这种话挑衅话。”缥缈一脸见怪不怪的表情。 蓝初雪若轻易会被人利用,那就不是她的性格了,无论是千年前还是现在,她都痛恨这种事情,而令狐傲显然是戳中了她的死穴。 令狐傲不以为然:“难道她那么放肆的和本王说话,本王还要忍耐她吗?我需要的只是冰族,我不以为她的力量能让冰族更吸引人,她不过是依附冰族做事。却如此大口气,这样的浮夸的人也不值得本王忍耐。” 缥缈听着他对蓝初雪不甚在意的口气,并没有反驳什么,蓝初雪值不值得,很快令狐傲就会知道。 “今天我约绝彦来,其实也想试探一下他,可是他表现得很不寻常,皇军灭了他一支重要的军队,他居然并没有受到什么大打击,反而一直表现得心情很好的样子。”令狐傲半眯起眸子,冷然的眼底是深沉的思虑。 “绝彦这个人,果然深藏不露,他若不是故意装成这样虚张声势,便是真的还有底牌。不过我倒是看不透他的心思,前阵时间,他被架空,被剪除幕僚,还抱病在家,显得很萎靡被逼到尽头的样子,如今却又如此表现,真令人意外,不知飘先生有何见解。” 缥缈淡淡的眺望远方的湖光,眸色深沉:“这个人一向城府深,丝毫不会将真实的感情表露出来,他若轻易能被人看穿就不会几年来,一直没被人发现他的阴谋。之所以他的事情败露,也不过是因为他自愿败露,否则你们岂是那么容易抓住他的把柄。你们以为已经对他步步紧逼,将他推向了彻底的劣势,又岂止跌落谷底,才是一举跃升的时候,他手上握住的筹码,比你们想象中更多。” 令狐傲心中一寒,今早打击皇甫彦的那份自得散去不少,看来他和父皇都没有真正摸到皇甫彦的底。 拍卖会如期进行,进入拍卖会的宝贝分十个星级,一星的宝贝是拍卖中排名最低的,数量也是最多的,虽然在拍卖会中看似最低级,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那也是天价珍稀无比的宝贝,一辈子也未必能碰到,只有贵族世家有这个财力去竞拍,一般人都只能垂延。 而随着星级的增加,宝贝的质量和稀罕程度就更高了,数量是越来越少,基本上进入八星以上的宝贝,屈指可数。本次拍卖会会拍出两百件东西,而八星一下的占了一百八十三件,而八星上的极品宝物,仅有二十五件。 其中八星九件,九星宝物五件,十星的只有三件,而拍卖会前三天都是拍卖八星一下的宝物,最后一天才是八星以上的,也是最受瞩目的一天,这一天基本上京中最有名最有钱的贵人都会到来,争夺那十七件极品宝物。 而这一天,正是最后一天拍卖会,拍卖会外的热闹非凡,虽然不少人都无法买到千金难求的入场券,但是还是不少人等在这里,等着拍卖最后十七件宝物。 因为拍卖前,这八星、九星的十四件宝贝会在拍卖行楼上展示一会儿,供世人瞻仰,满足那些无法进场的人想看宝物的*,不过今天的展示有些奇怪。 本该展示出的十四件宝贝,却只有十三件,其中一件竟然没有出现,而拍卖会内的准备室中,几个拍卖会的主事长老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会长,我们报给各家的名录是十七件,现在是剩下十六件,会让竞争更激烈。” 每一次最后一日的竞拍,都是竞争激烈,拍卖会几乎成没硝烟的战场,所以每一件宝物都有很多家族抢,如今少了一件,实在令人肉痛。 拍卖会的会长也很无奈:“几天前,被评定为九星的一件六级高级的武器突然被卖主取回去,说他家主人不拍了,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何况他们提供的好几件宝贝,有一株灵药进入了八星,一枚丹药入了九星,有几件也是六七星,可以说很大手笔,我们也不能不卖这个面子。” 几位长老眼睛都亮起来:“京中谁那么大的手笔竟然一次出手好几件上五星级的宝物,这不简单。” “所以,老夫才不敢轻易得罪,不过这登记在册的名字是花样器药店铺,倒是没怎么听说过国内有这么个炼器炼药店铺。”会长也是眸色深沉。 “恐怕这个店铺后面的势力非同一般,可能是某个大家族建立的,否则谁有这个实力,还能一次拿出如此多珍贵的宝物,这可是咱们拍卖会这么多年来,闻所未闻……” 会长点点头:“不过看来这一次的拍卖会,这个名不经传的店铺是想借我们拍卖会扬名,我倒也想见识下这个店铺背后的主人。”进入八星级的宝贝,拍卖会都会提供一个包厢给宝物的主人观看拍卖会,那些宝物的主人必定会出现。 这时候却突然有人来报,有人送宝物来拍卖,会长和长老皆是一怔,这种时候才送宝物来,明显是不合规矩的,会长皱了下眉:“已经过了宝物等级审核的时间,请那位客人下年再来吧!” 那下属却道:“那位客人说她给会长送来一件十星级的宝物,请会长务必赏面。”他的话一出,拍卖会的会长和长老都震惊了,十星级的宝物,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但是这种即将开始的时候送来,未免太奇怪了,倒不是真有人故意闹事,还是真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会长想了想,终是抵不住这如此惊人的诱惑,让下属带那客人进来。 “会长,这不合规矩吧。我看估计是闹事,十星级的宝物,全都是有名望的世家一早就已经送来登记,派重兵守护的。若真有如此极品的宝贝,怎么可能如此匆匆送来,极品宝物都需要长时间的细心鉴定价值,这一点也不像世家的谨慎作风,而普通人,显然怎么可能拥有十星级的宝物。” 长老们都反对,现在都快开始拍卖了,哪有时间和那种骗子周旋,若是耽误了拍卖,可就大大不妙,这分明是有人故意闹事,想要捣乱拍卖会而已。 “是不是,让她进来就知道。若是有人胆敢捣乱,也正好防患于未然。”会长却沉声道。 在场的长老都不甚以为然,觉得这样单纯是浪费时间,随便一个人随口拿个十星级的宝物来,难道都要见一见么! 很快下属就将一名女子带了进来,红衣似火,华发玉润,虽样貌平凡,却气度不凡,令人见之忘俗,她手上抱着一个沉重的长形木盒,纤细的脸上表情淡定沉稳,眼神清澈暗藏锐利,举止间颇有气势。 会长心头一怔,他并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但是毕竟见多识广,一下子就看出她非同一般。 “把东西拿出来看看,我们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有个长老神色不悦的看着那红衣女子:“若你胆敢在这种时候来闹事,那么不管你背后是何人指使,我们拍卖会的人都绝对不会饶了你。” “会长,你先去准备出场吧,由我们来鉴别就行了,时间不多了。”有些长老劝道。 会长还没说话,那红衣女子便傲然道:“在场最具鉴别能力,有资格评定十星级的只有拍卖会总会长,他若离开了,我的宝物怎么评定。看来,我还是离开罢了。” 宝物的评定是非常严格的,拍卖会里各个长老都是评定师,但是资格却各有差别,而十星级的宝物的评定,需要所有的评定长老以及会长一致通过评定,否则不作数。 一个长老不屑道:“姑娘,你这分明是故意闹事,难道你手上的东西,真可能是十星级。若是十星级,一早就送来了,会在这种时刻送来,分明是想趁着快开始时,想趁机浑水摸鱼,会长,让我们来处理这丫头,你先去会场,别耽误了时间。” 那红衣女子什么都没说,只是挑挑眉,眼波流转:“既然你们要放弃一件绝世宝物,那我也没什么可惜的。”说着居然转身离去。 “慢着……”那会长突然诚恳看着红衣女子:“既然姑娘非要老夫鉴定,那么老夫便鉴定一二,这边请。” 红衣女子将长长的黑色木盒摆在鉴定专用的玉石桌子上。 会长目光幽深的看着她,而其他长老大多认为她心术不正,不知打什么主意,都警惕的围着那玉石桌子,若有不对,立即机会发难。 红衣女子却好像根本不在乎周围的敌意,只是手指在木盒上轻轻一磕,叮叮两声,厚重有着淡淡香气的木盒缓缓打开。 木盒中只有一把简单的红色弯刀,刀身古朴,色泽暗沉,看起来不过是极其普通的武器,可是这把简单的武器,却让会长以及那些不屑的长老都变了脸色,紧紧盯着那普通的弯刀,眼珠几乎凸出来,连呼吸都几乎停滞了。 红衣女子看到他们惊愕万分的表情,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唇边勾起一抹意料中的笑意:“不知我这个东西,算不算得上十星级的宝物呢?” 拍卖会会场开幕的大钟终于敲响了,拍卖场内,上下两层楼都已经布满了人,一楼主要是世家贵族,还有一些有名望的散客,都需要购买票进来。 而二楼则是受邀请的重要人物,几乎云集京城的权贵以及兰陵国的大族家主们,一眼扫过去,太子、三大世家、丞相府、炼器炼药协会,各大家族家主都坐在特定安排的位置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虽然都淡淡,但是眼底都有志在必得的*。 毕竟这是兰陵国一年一度最大的拍卖会,这里能拍出的宝物,都是极为神奇稀罕的,何况是八星以上的宝物,即使皇宫也不会多见,厉害的东西多人争夺是必然的。 不过这次拍卖会却让在座等待的贵族们颇有几分不满,因为早就过了规定的拍卖时间,拍卖会的主持会长居然还没出现,场内自然议论纷纷。 等了半个时辰,终于场内搭起的拍卖台上出现了黑色长袍,印着拍卖会标记的总会长,他明明迟到了,居然脸上隐隐有压抑不住的喜悦之色,令楼上楼下的各大世家贵族们都深感疑惑,觉得这一场拍卖会,恐怕不同寻常。 全场的气氛顿时多了一份古怪在流动,参加拍卖会的各人都关注的盯着台上会长,看他怎么解释推迟拍卖的事情,这里等待的可是身份地位高贵的人物,被他如此怠慢,自然引起不满。 会长站到中央,依然不掩激动之色,好不容易才平息了刚才看到宝物时的震撼和激动之情:“咳,各位贵客久等了。老夫因为一件重要的事情耽误了拍卖,实在抱歉万分,请各位见谅。”会长忙作揖,他也知道在场人不少身份高贵,得罪不起。 大家的目光转向二楼中央包厢中的令狐傲,他是太子,在场最大的人物,自然是他来处置。 “拍卖会虽然不受朝廷管辖,但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会长没有任何说明就让众位在这里空等,也说不过去,会长可得解释清楚。”令狐傲声音如金石相撞,非常有力,暗暗也隐藏着一丝不悦,谁被晾了半个时辰,都会觉得不满。 会长抬头确实看到全场投来的目光,不少都隐藏着不快,他不禁抹了一额汗,刚才因为太激动的缘故,又和长老们一起评定等级,一般的十星级宝物都至少需要半天的时间评定,他们耽误了半个时辰已经算了不起了。 “各位请息怒,因为刚才有人送来了一件要拍卖的极品宝物,鉴定耽误了时间,不过老夫却觉得值得耽误。”他的话一出,自然引起全场人的惊疑,临场加入拍卖宝物,这种事情确实很突然,但是也很不靠谱。 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倒是升起浓浓的好奇感。 “哦,到底是什么宝物,竟然让会长不惜破例,看来八星以上的宝物又要多一件了。”另个包厢中皇甫彦眸中幽光流转,微微眯起,颇为感兴趣的神色,能让这个见多识广的会长也难掩兴奋,看来,真是好东西他感兴趣得很。 八星以上,在场不少人都震动了,露出喜悦的神色,这不就意味着又多了一件宝物竞拍吗?这可是大好的事情,这耽误一点时间鉴别,倒也说得过去,不悦之色顿时收去了不少。 可是会长却口气激动:“不,应该是十星级的宝物又多了一件,刚才送来的宝物,经过我们拍卖会长老和本人一致鉴定,是属于十星级的宝物。”他激动的话语让在场的人,一时间都鸦雀无声了,所有人耳朵中只听到三个字——十星级。 天啊,是十星级!这个消息就像地震一样震撼了人心,因为以往的年度拍卖会,能有一件十星级的宝物都算不错,今年出了三件,已经让世家们沸腾不已,摩拳擦掌,想尽办法要争夺得那三件宝物。 但是没想到现在临开始,竟然又多了一件十星的宝物,自然让在场的人激动不已。 “十星级?倒是很令人意外,这种时候才送来,时机选得真够快狠准。”皇甫彦挑眉,对于十星级的宝物,他虽然也好奇,但是他更好奇的是,那宝物的幕后人,如此有心计。 他旁边坐着的令狐傲也点点头,眼眸里锐光闪过,同样露出浓浓的兴趣:“此宝物来历和出现都奇特,不过以我看来,它的主人才算真正的奇特。用此种方法让还没出场的宝物已经先声夺人,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和兴趣,更加期待。其实本次拍卖也有三件十星级宝物,但是如今这样一比,已经黯然失色,这主人的心思不愧巧妙。” 而坐在皇甫彦另一边的红衣蓝初玥本来笑意融融的俏脸却僵硬了几分,因为那三件十星级的宝物中,她也有一件要拍卖。 因为此事,她的风头更为强劲,新上任的炼器协会会长,拿出十星级的宝物拍卖,本来就是个极妙的噱头,也让她着实风光无二。 如今又出现了一件十星级的宝物,虽然同为十星,但是显然已经盖过了她的风头,在关键时刻夺取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如何能不让她恼火,她是打算要成为这个拍卖会上最风光的人物,以自己的美貌和炼器协会会长的身份,将自己的宝物拍卖价格抬到最高,这样她就能获得年度拍卖价格最高的称号。 显然现在,有人想要和她争夺第一,蓝初玥凤眸顿时阴森起来,她倒要看看,是谁敢拆她台脚。 随着会长宣布拍卖开始,全场的气氛都热闹起来,第一件宝物被送上台上打开,是一件八星的宝物,六级中级的灵蛇鞭,漆黑泛光的鞭身,如一条纤细的毒蛇,通体泛着暗黑的雾气,这鞭子内大有玄机,暗藏极其精妙的机关,是风系属性,中近攻的武器,光看着鞭子隐隐散发的灵气,就知道非凡品。 第一件武器由淳于世家夺得开门红,不过令人惊讶的是,淳于世家以五百万的金币拍下,却立即赠送给了炼器协会会长蓝初玥,令蓝初玥实在风光了一把。 八星的一共有九件,争夺虽然热烈,不过也还没到白热化的程度,毕竟后来还有价值更高的九星和十星,特别是大的世家,五皇子,丞相府之类的,都还不曾出手,看来都压着机会争夺后面的。 “八星宝物最后一件,一株九叶玉仙芝。”会长拿出一个精细的盒子,轻轻打开,古朴的盒子中躺着一支九片叶子,每片叶子都发着不同颜色光彩的仙芝,而茎身却是玉润般通透,比之寻常的仙芝大有不同。 九叶玉仙芝本来就是极品的药草,即使炼药协会这种大协会也不会收藏有多少,可救濒死之人,大有起死回生的作用,所以极为珍贵,基本上每个出生入死的人都想备下一株,但是这种东西又岂是寻常人能获得。 炼药协会的会长盯着那株仙芝,眼中崭露出奇异的光彩,似在思索着什么,半响道:“九叶玉仙芝虽然珍贵,不过若按品级评定,九叶玉仙芝应该只能评到七星吧,以前也有人拍卖过,为何拍卖会将它的品级提升了?” 拍卖宝物提升一级,这可不是简单的事情,因为一级,价值的差别可就相差几十倍,乃至上百倍,不是随意可以提升的,所以鉴定必须非常认真,绝不容它的价值虚高品级。 拍卖会长神秘一笑:“炼药协会会长果然精通草药品级,不过只怕你也看出这九叶玉仙芝和普通的大有不同。一般九叶玉仙芝能救濒死之人,救活了创伤依然要慢慢调养,但是这株九叶玉仙芝,只存一口气息都可救活,而且最重要的是,服下之人,能够恢复正常的身体,甚至比之以前更为强健。” 炼药协会会长一怔,似想到什么,眼睛亮起来:“这株九叶玉仙芝难道是来自上古战场?” “对,会长好眼力,确实是上古战场深处极其珍稀的灵草。” 一听到来自上古战场深处的,在场不少人都沸腾了,光上古战场这名头,就已经证明它的价值了,那里的草药本来就是属于天材地宝,比之寻常的草药,吸纳了更多的天地精华,是以更加珍贵。何况,这本来就是极其稀罕的九叶玉仙芝。 能得到一株上古战场的灵药,这可是救命的保证,不少世家顿时蠢蠢欲动,盯着那株仙芝。 终于开始拍卖了,不少世家都竞相出手,但是炼药协会似乎势要得到这株仙芝,有人出手,他就价格压高一筹,炼器炼药协会统称兰陵国两大最赚钱的机构,普通的世家怎可能与之抗衡,最终这九叶玉仙芝还是被炼药协会拿下来。 那炼药协会会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拿到仙芝时却又不失时机的提出一个问题:“老夫其实更想知道,这株九叶玉仙芝是哪家拍卖的宝物?老夫有个冒昧的要求,请会长帮忙牵线,见一见那位卖家!” 他的目光灼灼,比起宝物,他对能从上古战场取回这灵药的人更感兴趣,如果炼药协会能争取到这个人才,那才是最大的收获啊,他心情难免激动,人才才是最关键的,那是无价之宝。 他突然提出这个问题,不止拍卖会的会长怔住了,场内不少贵族也怔住了,因为拍卖的规矩,为了保护卖家的身份,免得因此遭到绑架或者威胁,一般都不会透露身份,卖家自愿公开的除外。 不少人都暗骂,这个老狐狸想要拉拢个人才,真狡猾。不过能得到炼器协会会长亲自邀请,那个卖家估计也心中狂欢了。 很意外的,拍卖会长却摇头道:“会长可能会失望了,即使告诉你,你也不可能说得动她加入你们炼药协会。”场内哗然,看来这幕后人也够傲气的,连炼药协会也不屑。 “为何?”炼药会长一怔。 “呵呵,会长莫恼,倒不是她太高傲,只因她也是你的本行竞争对手,自然不可能加入你们协会。” “我们炼药协会的对手?会长你不是开玩笑吧!”炼药会长失笑,不是他自吹,他们炼药协会在兰陵国还从来没曾遇到过敌手,也没有哪家炼药店铺敢与之抗衡。 场内的贵族也好笑不已,炼药协会也会遇到对手?二楼上的五皇子不禁轻笑:“看来这幕后人好大的口气,在拍卖会上就敢与炼药协会扛上。” “拉上炼药协会为自己打响名声,这一招倒是不错。”皇甫彦说到这里,突然眉心一皱,刚才那突然出现的十星级武器,也是大有故意引起关注的嫌疑,这手段倒是相似,难道有可能是同一个人?皇甫彦不禁凝视关注起来,对那位幕后人也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因为这位卖主是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会长你说她可能加入你们协会吗?虽然花样器药协会还没有多大的名声,不过老夫相信张会长,你恐怕真的遇上敌手了。”拍卖会长早经过授意,在关键时刻要说出花样器药店铺的名字。 “好了,开始拍卖九星宝物。”八星的宝物就这样落幕了,但是一个名字却让在场不少人记在了心中,花样器药店铺,闻所未闻,却一鸣惊人,敢挑衅炼药协会,就凭这份胆识,也足以让人记住,倒是他们对这个名字的惊讶,远远还没到尽头。 “第三件九星宝物,以九叶玉仙芝和玄冥火阎石共同炼制出的提升灵力丹药,此丹药可令五级的火系灵术师直接冲破六级壁障,成为灵术师最高级别的六级高手。” 拍卖会长一说完,整个场内都轰动了,不少人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台上那一颗散发着淡淡金光的丹药,这是金丹,六级上品的灵丹妙药,光看这萦绕周围的金光就知道,极品丹药啊! 何况,从五级冲破六级,是多少天级高手一生都难以跨越的壁障,所以六级以上的高手才那么少,就是因为五级突破六级,比过去所有级别的修炼都要艰难万倍。 而现在居然有能让人少费几十年功夫,突破六级的丹药,这种丹药对于天级的灵术师来说,比性命还要珍贵,自然引发竞争狂潮,特别那些困于五级巅峰,无法突破六级的人,眼都发亮了,像狼一样狠狠盯着那枚丹药。 炼药协会的会长变了脸色,这种丹药,连他们都炼制不出来,但是现在竟然有人炼制出来了。 如果大批量炼制,那么可以让多少低级灵术师跃升到天级,而四级跃升到五级,五级跃升六级,这很可怕,用丹药可以制造出一个天级军团,令他们所向披靡,这样崛地而起的战斗力,足以让皇帝也觉得可怕! 现在很多世家都想到这些事情,所以皆是变色不已,如果能得到这丹药的主人,那么自己家族族人的修炼就不用愁了,可以在短时间里让族人的灵力突飞猛进,跻身世家前位。 连冷静的皇甫彦猛然坐直了身子,寒光熠熠的眼眸盯着台上,心潮起伏不已。这丹药的家族充其量就是一个增加灵力而已,而那个炼丹人的价值,却是惊人的,谁得到了她,就意味着得到一个无可估量的庞大战斗力集团。 “此宝物拍卖底价是一百万金币,现在开始拍卖。”拍卖会会长刚说完。 “一千万金币。”铿锵有力的声音自信的从二楼传出来,如同一盆冷水落在那些想要竞价的一楼世家家主身上。 所有人往那位置一看,金冠华衣,丰神俊朗,五皇子令狐傲脸上带着深不可测的淡笑,眼中却是志在必得的光,不容任何人争夺。 场内热闹的气氛顿时冷了不少,即使为这枚神奇的丹药狂热,但是看到太子已经出手,谁敢不给面子他。而且他一出手就是十倍的竞价,刚才两件九星的宝物,最高的竞价才一千万,谁能扛得住。 “两千万。”另一道优雅低沉,却更有穿透力的声音,如同冰箭落入所有人耳中,所有人往二楼另一个位置看去,心中顿时一震,居然是丞相绝彦。 他斜斜倚靠着椅子,神态间有几分漫不经心,流转的眼波却透过场内落在那朱红盒子中金丹上,那姿态仿佛那已经是他的囊中之物。 众人的目光不禁从五皇子脸上流连到绝彦的脸上,然后都纷纷暗暗叹气,看来没自己什么事了,朝廷的两大势力同时竞争,这两个都是强悍的人物,别说他们不敢得罪,就是这样一加价就是一千万金币,就是再有钱也扛不住,何况这两位既然看中了,那就绝不可能再落到别人手中。 “彦丞相出价两千万,有没有人加价。”拍卖会会长满脸笑容,心中却也同样紧张激动,一千万这样的加价方式,也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拍卖所得金额的三成是归拍卖会的,他怎能不兴奋。 令狐傲笑容敛去,眸光冷了下来,没想到绝彦居然明目张胆和他争,对于这丹药,他志在必得,而丹药的主人,他更要拉拢成功:“看来绝相和本王都看中了这丹药,本王出三千万。” 场内顿时响起了一阵冷气声,说实话,九星的宝物,历史上最高拍卖价格,最多一次是两千万,那还是因为争夺的双方意气之争,才抬价到那么高。 而这颗丹药,实际的价值最多也不过一千万,可是现在却已经翻了两倍,早就超越了它的价值,看来这两位已经不是在争夺丹药,而是在比拼财力和面子了。 “四千万。”皇甫彦薄唇轻抿起,淡淡的吐出这个惊人的数字,却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停顿的冷气声又抽起了,所有人望向令狐傲,看他怎么应对,会继续硬拼下去吗?众人已经从惊讶转向了看热闹的期待心态。 而拍卖会会长也紧紧盯着令狐傲,心情紧张起来,若他再加价,就是五千万了,天啊,五千万,那是十星级宝物才能拍卖出的价格,逆天啊! 后台某处,红衣少女和一位白衣老人正在认真听着外面的拍卖价格,白衣老人一张老脸已经喜不自禁了:“真没想到一颗丹药也能拍卖到四千万的价格,生生返了几倍啊,四千万,足够我们族人十年所有的开资了,本来挺穷的,现在倒是一下子富了起来,老夫满足了。” 作为掌管族里财政的他,自然欣喜若狂,以后再也不需要因为买不起什么而苦恼了,这四千万让他们族人能彻底脱离贫困,走向富裕。 “长老,别那么轻易满足,我看这个价值还能再升,这也是我们聚集财富的好机会。”红衣少女自信万般的扬起一抹笑容,以她对那两个男人的了解,起码价钱还要继续升几倍。 因为令狐傲代表的是皇室,如果他第一次出手最后居然失败了,这不是表明皇室还比不上丞相府吗?所以他一定会强势夺得这枚丹药,为了皇家的颜面他没有退路。 而皇甫彦,分明就是个狡诈无比的狐狸,他不可能出超越丹药多倍的价值来抢着丹药,但是以他的个性肯定不会让令狐傲好过,拼命的抬高价格,让令狐傲大大的吃亏,是他的目的。何况皇甫彦的目标应该是更后面的宝物,现在他不过是恶意抬价,戏弄令狐傲而已。 可怜的令狐傲即使明知道受罪,依然为了面子骑虎难下,红衣少女不禁轻笑。 这次她不仅要打响店铺的名头,提升冰族的地位,还有一件事就是,财富永远是很重要的,特别是在战争中,一旦兰陵国战乱,他们冰族有了这些钱才能保证自己的物资充足,不会受战争太大的影响,果然如红衣少女所料。 “五千万。”令狐傲脸色已经开始发黑了,暗里咬牙切齿,脸上的笑容保持不了,皇甫彦这个可恨的男人,一定是在记恨那天早上他请他上船透露蓝初雪和缥缈在一间房度过一夜的事情,竟然如此耍自己,偏偏自己不能不应战。 皇甫彦唇边的笑意更深了:“六千万。”全场哗然,价格却一步步在抬高,直到九千万的价格从令狐傲口中咬牙切齿喊出,这颗丹药的归宿才定了下来。 拍卖会会长深呼吸了一口气,才平静下激动的心情,声音颤抖的宣布丹药属于太子殿下,全场人被这场奇特竞价紧张不已的心才放下来,满场都是松了口气的声音,紧张的气氛才散去。 “恭喜太子殿下,九千万赢得了这枚丹药,太值得了。”皇甫彦笑眯眯的向令狐傲恭喜,那笑容真是令人觉得可恶无比,分明是故意在令狐傲伤口上撒盐。 令狐傲胸口气息一凝,即使万般气愤也只能无可奈何,九千万都可以拿下两件十星级的宝物了,还值得?分明是讽刺。自己是花了足足高于八倍的价格获得这丹药,只能说吃了一个狠狠的大亏,而且也让他手头上剩余的钱只有一亿金币,他本来是打算以绝对优势,拿下这次三件十星级宝物的,和两件九星的。 这样能显露出皇家的气派和实力是最强的,但是现在恐怕很难如愿了,能拿到两件十星级的已经不错,该死的皇甫彦,大大的坏了他的计划。 “绝相莫要太得意,这丹药虽然不值九千万,但是我做的这个人情,拿九千万去讨好这个宝物的主人,却是值得了,表明了我和她合作的诚意。做人目光也需要长远点。” 令狐傲唯一觉得安慰的就是,他这九千万其实也不止买丹药,而是更大的作用在于,让那主人觉得他重视她,对自己产生好感,起码在平等的条件下,自己邀请到她合作,机会比皇甫彦这个一毛不拔的大。 “那就要看,那位主人会不会领王爷的人情了,最怕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皇甫彦笑道,然后转回头去。 令狐傲忍怒扼腕,然后露出最真诚的笑意:“会长,本王也斗胆提出,能否与宝物的主人一会。”只要见到那主人,他一定能拿下她,让她加入保皇这一派,为他令狐皇室效力。 拍卖会会长却又神秘一笑:“太子稍安勿躁,那位贵客说,最后她会现身与各位想见。不过现在老夫倒是可以公布这宝物来自何方,这颗金丹同样来自花样器药店铺。” 全场震惊,如果说刚才花样器药协会只是让他们好奇的记住,那么这一次,确实让他们心中大震。 拥有上古战场的草药,还能炼制出这种可怕的提升灵力金丹,这个器药协会,到底是什么来头,分明名不经传,却一出手就如此惊人,神秘莫测,而它背后的主人更是令人期待不已,拥有如此实力,简直是世间独一无二的天才。 她会成为所有世家和现在两派重大势力争夺的对象,会是必然的结果,满场热血沸腾,这一场拍卖已经不单纯是拍卖宝物了,更是争夺这个花样器药店铺的战场,而二楼上最重要的两位人物,也变得神色凝重万分,谁也无法再保持懒洋洋的态度,不得不提起十二万分精神。 接下来的拍卖就变得无趣了,因为所有人都等待着最大的*到来,宝物已经不是他们关注的重点,那位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才是让这场拍卖会变得波澜起伏的人物,他们万众期待着她的闪亮登场。 一时间花样器药店铺成了全场最火热的名字,贵族们都在讨论着它,争论着那位主人的来历,到底是男是女,有多厉害之类的。 宝物不但受到了冷落,很多宝物的主人风头也被抢去了,其中最难以忍受的,自然是蓝初玥。 看令狐傲和皇甫彦为了那颗该死的丹药争夺,价格一步步飙高,令所有人都震惊,给那个什么鬼花样器药店大出风头。 这种全场震撼的景象,应该是她蓝初玥来引导的,这种疯狂的竞价争夺,应该是为她的十星级宝物才对,她可是这次拍卖会开始前风头最盛的人物,但是现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不是她。 这种待遇落差,让她简直憋屈气愤到极点,不过是一个八星级的灵药和九星级的灵丹,哪里比得上她十星级的宝物,她一定要重夺风头。 不,她要亲自上场拍卖,用她的美貌和地位,拢聚起人气,以她炼器协会会长的身份,还有这惊人的美貌,在场的人想要拉拢她的太多了,她不信,她引起的轰动比不过那狗屁共样器药店铺。 蓝初玥嫣红的唇边突然扬起了一抹妖娆的笑意,她想到了一个引起全场轰动的好方法,人们都会忘记花样器药店铺,而记住她蓝初玥,她会震惊整个兰陵城,哈哈哈…… “十星级第二件宝物是由炼器协会会长修月小姐提供,麒麟琉璃杯,琉璃杯中囚禁着上古火系强大魔兽——麒麟的精魂,这个琉璃杯外表冰凉玉润,内中却灼热无比,能融解世上所有力量晶石,大家都知道力量晶石里的力量只能用来打造武器和丹药,无法直接为人所用。但是这个琉璃杯却能将晶石融解,提炼出晶石中巨大的灵力,供人修炼。” 但凡能提高修炼速度的宝贝,都是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而蓝初玥这个能融解晶石力量的琉璃杯自然也引得在场不少人的惊叹。 其实这个琉璃杯倒是和刚才那能突破六级的金丹有异曲同工之妙,但是区别就在于,金丹使用了,只要有秘方和炼丹者的存在,还可以再炼制出无数的金丹来,供不少人使用,而这个琉璃杯再厉害,能受益的却只有一人而已。 但是即使如此,也不能降低它的价值,何况它的主人还是炼器协会的会长,炼器协会是所有世家都不得不巴结的对象,他们若想获得极品的武器,还得依仗炼器协会。 何况会长还是这么一位绝色美人儿,是淳于掌的义女,就凭这几点,就足以让在座不少世家想讨她欢心。 “会长,这一场,我要亲自主持拍卖。”蓝初玥突然从座位上跃起,她红裙飘飘,潋滟的芙蓉脸带着绝美的笑容,似一朵艳丽之极的蝴蝶,从二楼翩然而落,华丽的落在拍卖台上。 如此惊艳的姿态,引得在场喝彩声阵阵,更有不少贵族世家青年被迷醉得神魂颠倒,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红色身影,爱慕不已。 帝国重要协会的年轻会长,第一大世家之主的义女,冠绝整个兰陵国的美貌,京城里没有任何女子会比这位修月小姐更耀眼,她简直像一颗明星一样夺取所有女人的光彩。 蓝初玥看到台下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胸口那因为花样器药店铺抢风头的郁闷才散去不少,果然她一出现,就顺利夺取回了所有的关注。 而且更让她虚荣心膨胀的是,这里很多人用爱慕,敬畏的目光看着她,她感觉自己站在这个台上,就是名符其实的女神,她让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了。 哈哈,这种愉悦感简直难以言喻,她毕生所追求的,就是这种时刻,不是在南国,而是在兰陵国,谁也别想遮住她的光彩,蓝初雪算什么,真正的光辉是属于她蓝初玥的。 “各位,其实今天我来这里参加拍卖会不只是为了拍卖宝物,更重要的是,我要拍卖我的……”蓝初玥嫣然一笑,秋波流转的眼眸盈盈的扫过台下的年轻男子,然后微微抬起,妩媚的从二楼那几个重要位置上的男人脸上掠过。 “姻缘!”她甜美无限的声音,却让全场炸开了,不少年轻贵族公子的心都惊喜无比。 美丽动人的炼器协会会长,竟然要当众选夫婿,还有比这更激动人心,更令人遐思无限的事情吗? 何况本来这里对她有企图的贵族就不少,谁不想娶个炼器协会会长,这就等于炼器协会这个拥有极大势力的力量成了自己家族的囊中之物。 所以蓝初玥这样一说,顿时无论出于政治考虑,还是对她美貌爱慕的男人都双眼射出志在必得的光芒。 蓝初玥眼波流转,落在二楼上,脸容微微露出一丝羞涩:“我会从拍卖者中,选择适合的伴侣。”她恰到好处的娇羞表情,让下面的规则青年更加疯狂了。 “修月小姐看来相信大选在这里选中自己的终身伴侣,那么各位爱慕修月小姐的公子们可要努力的参加竞拍,赢得修月小姐芳心只有一次机会。”拍卖会长希望能拍出高价,自然也替蓝初玥说好话。 最好就是全场的贵族争夺,将价格一步步抬高,再创下一个新记录,听到会长这么说,底下的人自然明白,想要获得美人欢心,自然要努力的竞价讨好她,给她留下好印象,而二楼上,刚才蓝初玥别有意味的目光自然让两位贵客心知肚明。 这时候休一走过来,脸色不太好的在皇甫彦耳边说,夫人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拍下蓝初玥的宝物,博取蓝初玥的欢心。 皇甫彦脸色微变,他自然知道母亲的意思,若是蓝初玥没说那些话,拍下倒也不是问题,但是如今她说要选夫婿……炼器协会……势力…… 令狐傲侧头眯眼看着皇甫彦完全看不出神色的脸容,心中惊涛骇浪,他也坐在楼上自然明白,刚才蓝初玥的眼神虽然也落在他的身上,但是更专注的是在皇甫彦身上。 蓝初玥分明是想借此机会和丞相府勾搭上,哼,这个女人真是贪婪,淳于掌委实找了个白眼狼。当初他和淳于掌是认为能控制住她,才会扶持她,在皇帝面前拼力推举她当上炼器协会的会长,为的就是能掌握住这个协会的资源和武器。 但是这个女人明明该是自己这一派的,如今却有意向皇甫彦献媚。本来他只以为她是故意想勾引皇甫彦帮自己这一方的,不过如今看来,只怕这女人利用他们坐上了这个位置,立即就想踢开了,岂容她如此吃里扒外,绝对不可以让皇甫彦竞拍得这次的宝物。 “好,现在拍卖开始,500万起价。”拍卖会会长刚说完。 下面的竞拍声就不断冒出,一个个不甘落后,不少贵族还边竞价边报出自己的姓名,以图得到蓝初玥的青睐。 一时间场面热情高涨,个个像抢夺命根似的,几乎要厮杀起来,竞价声不断,竞价的家族和贵族差不多杀红了眼似的,整个会场成了一壶沸水,却远远还没达到巅峰。 蓝初玥看着台下为自己激动的无数人,那些都是想争夺她的男人,都匍匐在她脚下了,她的虚荣心只觉得不断膨胀,但是,还不够,大的世家和皇甫彦、五皇子他们还没出手,蓝初玥眼底闪过了然的暗光。 他们在等压轴的机会,只要价格抬到很高的位置,他们才会出手,然后像刚才那金丹一样拼杀,一千万的增加,但是以她的魅力和价值,她拍卖出的价值自然会比那金丹还高几倍。 她真期待看着皇甫彦和五皇子为争夺她,拼命竞价的样子,那才是最瞩目,最光彩的一刻,那意味着帝国最强大的两个年轻男子都想争夺她。 在这无比沸腾的气氛中,二楼一个空着的包厢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女子,她出现得无声无息,陷入疯狂竞价的贵族大多数都没有留意到她的出现。 “三千万,我出三千万买下它。”清丽绝伦的嗓音,铃花般清新悦耳,清透中却带着奇异的穿透力,仿佛天际中传来,掠入喧闹不已的拍卖场内所有人的耳朵中。 如此意外秀丽的女声,仿佛带着魔力,压下了吵杂不已的竞价声,全场蓦然陷入安静。 这突然起来的变故,令年轻的男子意外,年长的男人则是震惊。因为能进得这里的人,谁不是负有一身强大的灵力,所有基本上竞价时,灵压相当的叫声,谁也压不住谁。 可是这把突然出现的女声,却像金色的阳光照在雪原上,一下子压住了喧闹的场面,这功力不可谓不高深,起码比在场不少高手都要厉害,甚至六级的高手,都被她深不可测的灵压震住。 到底是什么女人,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灵压,完全无声无息的出现,神秘瑰丽,不少人不由得抬起头,向声音的源泉看去。 却见二楼一个包厢出有一名红衣女子站立在围栏旁,众人看到她不由得一怔,竟然又是穿着红衣的少女,但是这位少女却带着紫水晶镶嵌成的面具,华丽精致的面具遮住了她鼻子以上的,却露出鼻子下半边的脸容。 场内的响起了一阵阵不可抑制的惊艳声,很好只是好奇看看的目光都变得呆滞了,绝代美人,即使遮住了半边脸,依然难以掩盖她惊心动魄的美,甚至只靠这遮盖住的容颜,他们都敢断定,这位女子的美丽绝对在蓝初玥之上。 因为同样是红衣美人,而蓝初玥和她一比,顶多是仙女,而这位神秘的少女,却是高高在上的仙后,无论是气势还是容颜,都无法比。 华丽镶嵌着银波的一袭红衣,似落日中堕落的最美枫叶。紫晶石下的无瑕肌肤,冰肌玉骨,仿佛用红莲烈火锻造而成,无比的晶莹剔透,尖尖的下巴,就是那清晨白玫瑰花瓣。 魔魇般惊艳的美人,拥有繁星闪耀的眼眸,樱花娇美的唇瓣,墨玉削成的乌发,没细看一眼,就会被那深渊般的美丽引诱一分,堕入她美丽制造出的幻境中不能自拔。 刚才在场不少年轻贵族为蓝初玥的美貌神魂颠倒,如今他们却觉得看到这位神秘的红衣美人,连魂魄都没有了,目光一丝都移不开。 台上的蓝初玥,就看着那些本来为她激动不已竞价的贵族们,个个失魂落魄的盯着一个方向,全场的目光都已经不在她身上了。 她惊怒交加,心中有种极度不详的预感,猛然侧头顺着大家的方向,看向那神秘的红衣女子,那双清冷幽暗的眸子正落在她脸上,蓝初玥陡然浑身一震,忍不住退后一步。 是蓝初雪,那个女人是蓝初雪,她竟然脱去人皮面具,却又带着华丽的面具装神秘出现在这里。 蓝初玥恨得脸容几乎扭曲,蓝初雪的容貌是她心中一辈子的痛和恨,明明自己该是南国第一美人,蓝初雪却从一个平庸的丫头变成了绝世无双的美人,将自己的第一美人夺走了。 自己好不容易登上了炼器协会会长的宝座,无论美貌地位都引得全京城轰动,无数贵族爱慕,她又来搞破坏,蓝初雪,她恨这个女人,总是在她即将得到一切荣耀时,抢走她的所有。 “她是……谁?”这个突然的意外也让令狐傲的计划打乱,即使像他那样阅历广,见识过不少绝色美女,不会为色所迷的男人,但是看到那神秘的红衣少女无声出现,那样美得惊人的凛然气势,还有神秘莫测的身份,也让他心头被狠狠撞了一下,一下子失了神。 在场的人不是被震惊到,就是被迷住了,还能保持冷静的只剩下皇甫彦一个人,他虽然也被震了一下,但是这种身形,那半遮住的下半边脸,又是何等熟悉呢,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是谁。 雪儿,到底想做什么,突然以这种容貌出现,还如此离奇高调,必定有所目的,他的心狠狠抽了一下,随即闭了闭眼睛,很快恢复了平静冷然。 如今她和自己又有何干,现在最重要的是分析她出现的目的,她为何要拍蓝初玥的东西,她一向是个聪明的女人,不会做无用功,既然出现在这拍卖会上,还是时机如此敏感,必定有所图谋。 皇甫彦的目光不禁落在台上被忽略了的蓝初玥身上,只见蓝初玥阴森的眸子紧紧盯着蓝初雪,脸容几乎扭曲,报复?还是说妒忌?不可能吧,他也不会相信她是听到蓝初玥说要招婿,所以为他而来。 “我出三千万,请各位抬爱,不要与我争好么?”蓝初雪扫过场内竞拍的人,倾城一笑,绝色的笑容,让不少魂魄又散了。 台上的拍卖会会长这才惊醒过来,其实他也没有料到蓝初雪会出现,本来是想让蓝初玥这一个宝物不断抬高价格的,但是这个蓝初雪才是他们真正的大客户,何况后面还有一件顶级的武器,能给他带来更大的财富。 轻易得罪不得,他自然要帮忙讨好蓝初雪,让她顺利夺得这个宝物,他急忙清了清嗓子:“各位刚才不是对草药和丹药的主人,花样器药店铺很感兴趣吗?现在它的真正主人就站在你们面前她就是这位红衣小姐。有谁想要和这位红衣小姐竞争吗?” 拍卖会会长的话,一石激起千层浪,安静的会场立即陷入了种种不可思议的惊呼中,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着二楼上那个年轻无比的红衣少女。 她、她竟然就是那个神秘又强大的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怎么回事,他们想过这个店铺可能的来历,肯定是什么大世家开设的,主人肯定是上了年纪的厉害人物。 但是完全没想到是如此年轻美丽,却又未曾见过的少女,简直太匪夷所思了,比蓝初玥当上炼器协会会长还令人难以置信。 震惊之后,很多人已经意识到形式大变了,本来挺多人奔着蓝初玥的美貌和会长的头衔而去,但是如今出现了一个更加美丽,实力更加强大的红衣少女,蓝初玥的优势一下子就没有了。 就像山鸡和凤凰,他们自然是更像努力讨好凤凰,不得罪她。废话,就她能炼成那冲突六级丹药的本事,以后各大世家肯定都会拼命的讨好她,希望她能卖那些丹药给她,如今谁还敢得罪这样一个牛人。 世家家主们都在和自己长老、子孙商量,一致决定后,然后一个个奇异的答案就出现了。 “既然是这位红衣小姐想要,我赵家就不争了。” “美人看中的东西,我等怎好夺爱。” “小姐自然是最有资格得到宝物的人,若是其他人还来争夺,就太不识抬举了。” 连三大世家的家主除了淳于掌外,都换成了和颜悦色,对蓝初雪说出一番拱手相应的讨好话,他们并不知道蓝初雪是谁,却知道,这个神秘的红衣女子,从今天后,就会成为世人竞相讨好争夺的对象,他们自然不敢得罪她,最好还是能将她拉拢进自己的家族,让她为家族服务。 蓝初玥气得吐血,这群人竟然如此现实势力,见到蓝初雪有更价值,立即就将自己抛弃了。虽然淳于掌没有表现出讨好蓝初雪的神色,但是很明显他也不敢得罪蓝初雪,摆明了不会再让人出手竞价,为自己抢占风头。 蓝初玥只能把目光投向楼上的两个男人,寄望他们更有骨气些,别为蓝初雪那些狗屁丹药屈服。 “殿下难道想和我争?刚才殿下以九千万拍下丹药,令小女子着实感动,希望殿下今次也能高抬贵手,小女子必定感激。”蓝初雪的口气淡淡,却说会因此感激。 令狐傲精神一震,他用九千万拍下丹药,无非就是想趁机讨好一下这丹药的主人,如今主人已经站在这里了,难道他还要抢夺她想要的东西,岂不是前功尽废? 虽然他也想拿下蓝初玥这个宝物,安抚一下她,但是与这个神秘的花样器药店铺主人相比,蓝初玥的价值已经明显一落千丈了。 “既然小姐喜爱,本王自然不敢夺爱,九千万能买小姐一笑,已经值得了。”令狐傲也爽朗的笑着,态度谦卑而绅士。 蓝初雪看着他那谦谦君子的姿态,再想起那天船上他说的话,一阵好笑。若是令狐傲知道自己是蓝初雪,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亏了一大笔钱,必定会气死呢!但是她若不好好诈一下他,诈一下令狐皇的钱,她就不是蓝初雪。 “谢殿下厚爱,小女子后面还有一件宝物,希望殿下能拔得头筹,绝对不会让殿下失望。”蓝初雪也态度良好,笑眯眯,摆出一副对令狐傲颇有好感的样子。 令狐傲自然大喜过望,感觉拉拢这位女子,甚至娶她为太子妃也有希望了,若得此厉害女子辅助,何愁天下不入手中。“本王一定会全力以赴,夺得宝物。” 皇甫彦冷冷的看着蓝初雪和令狐傲别有意味的谈话,特别是蓝初雪对着令狐傲一笑,觉得分外刺眼。 但是所有事情都及不上,他的震惊,他没有想到她居然是那个神秘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现在她向所有人展示了她隐藏的强大实力,一时间成了最炙手可热的红人,所有的世家都恨不得和她打好关系,将她拉拢进自己家族。 而他未见她之前,也是对这个幕后人怀有志在必得的决心,一定要收为自己所用,但是命运给他开了个玩笑,原来他热切想拉拢的人居然是她,而很多天前,她亲自上门,几乎是恳求他让冰族和她投奔他,他却断然拒绝了。 真是讽刺,这是在惩罚他所做的一切吗? “绝相呢,绝相也会高抬贵手吗?”蓝初雪似迷雾般的目光终于落在皇甫彦身上,口气意味不明。 皇甫彦勾唇,没有回避她的目光:“难道你需要我高抬贵手?” 蓝初雪脸上淡淡的笑意凝结在唇边,眼中似乎有一瞬惊怔和失望,随即盖上了一层冰霜。 “你的意思是你要出手?”明知道她现在的身份和力量,是所有人都想要得到的,是对他争夺天下很有用的力量,他却依然不选择她。 她不知该笑还是该怒,他宁愿选择蓝初玥还是不选她,罢了,从那晚起,他们就已经彻底的完了,何必又在脱离带水呢!蓝初雪神色冷凝,恢复了平常的脸色。 蓝初玥想要借拍卖招夫婿,皇甫彦若竞拍了,那么势必就被这个女人得逞,无论出于哪一方面的考虑她绝对不能让这个女人成功,若蓝初玥成了丞相夫人,以后冰族和她只会遭到更大的报复。 “大家都不出手,你这么就轻易得到宝物,未必太过无趣,为了这场*迭出的拍卖增加点趣味,本相自然要……”皇甫彦冷冷看着她:“和你一较高下。” “……很好。”蓝初雪手指收紧,同样冷冷看着他。 蓝初玥苍白狼狈的脸容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就算全场的人都想讨好蓝初雪又怎样,哈哈哈,只要皇甫彦没有选择她,就是自己赢了。 蓝初雪你再美再有能力,依然是个被男人抛弃了的女人,而我却得到了你的男人,将你狠狠踩在脚下,她讽刺的斜睨着蓝初雪,眼里满是胜利的光芒。 “咳咳,绝相请出价。”拍卖会会长没想到最终和蓝初雪扛上的居然是绝彦,十分意外。 “四千万。”皇甫彦道。 蓝初玥眼睛越来越亮了,又鄙夷的看向蓝初雪,抬价吧,两人拼命的抬价吧,她要踩着蓝初雪的价钱挽回自己的光彩。 可是皇甫彦喊价后,蓝初雪却迟迟没有出声。 “小姐,你还要竞价吗?”那拍卖会会长不得不开口。 蓝初雪摊摊手,笑吟吟道:“算了,我也不是那么稀罕这宝物,这种东西我想要多少,以后估计别人都争着送给我,何必花这个冤枉钱。” 期待着她打压打压一下绝彦锐气的人都一脸无语,她的举动居然那么出乎人意料。不过她说得倒是没错,以她如今的身价,京城里大凡有名望的世家,谁不想讨好她来的,若她真想要什么宝贝,估计各大世家打破头也要送上门。 “呃,那么这件宝物的竞价最后为四千万金币,获得者为绝丞相。”拍卖会会长也很无语,十星级的宝物起码也能拍个五千万,但是居然四千万就成交了,绝相这宝物倒是买便宜了。 而最憋屈的是蓝初玥,宝物竟然以贱卖的价格成交,连蓝初雪那九星丹药一半价格都不到,怎能不气死人,她本来指望能创造全场拍卖最高价,最后却是如此气人。 不过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这宝物是皇甫彦得到了,那么就狠狠的挫伤了蓝初雪的心,那个小贱人现在心中一定难过死了,哈哈,怎么说她还是赢了。 皇甫彦淡然的看着台上的蓝初玥:“刚才你说拍卖姻缘,敢问你愿意嫁入绝家么?”他的话一出,全场震动,谁也没想到皇甫彦会当众求亲。 这个年轻的权贵男子一直都没有娶亲,谁都很关注他最后会娶个怎样的女子,没想到会在这次拍卖会上看到这么一幕。 “月儿拒绝他。”淳于掌变了脸色,虽然蓝初玥在那红衣女子的映衬下价值已经大不如前,但是到底还是自己艰苦扶持上去的炼器协会会长,炼器协会对他们也好大有利用之处。 无论如何修月也不该被绝彦抢走,否则他们努力将皇甫夜华赶出炼器协会岂不是白费功夫? 蓝初玥却毫不理会淳于掌警告的怒容,哼,反正自己想要的都到手了,到时候已经是丞相夫人后,淳于掌想对她怎样,又能奈何得了她吗?此刻她只觉得心跳如狂。 那种难以置信的喜悦让她才差点把持不住自己,她终于成功了,当着蓝初雪的面前,让她的男人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让人大解心头之恨呢! “能得到绝相的垂爱,修月自然愿意。”蓝初玥毫不犹豫的向皇甫彦微笑,露出羞涩的表情,随即又用胜利的目光挑衅的盯着蓝初雪。 蓝初雪的脸容自从听到皇甫彦那求亲的话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她只是紧紧的抓住二楼的围栏,虽然表面上很平静,颤抖的手指却将那围栏的木条都捏碎了。 可是一切都比不过内心一刹那锥心刺骨的痛楚,有什么比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向自己最恨的女人求亲,更可笑的事情,这不是证明自己的爱只是一场笑话吗?真难堪……自己在他心中最后竟然连蓝初玥都比不上。 “那还真是恭喜了!”蓝初雪只能露出高傲的笑容。 皇甫彦淡淡的扫过她:“你该恭喜修月。” 蓝初雪胸口一滞,竟然要自己恭喜自己情敌,皇甫彦,你还可以再无情一点吗? “这到不必了,到时候参加我和丞相的婚宴时再恭喜也不迟。”蓝初玥对她盈盈一笑,体贴无比的说着,一脸甜蜜。 原以为这场求亲已经是最*,没想到后面的事情更惊人,当最后一件十星级宝物出现,经过拍卖会会长隆重的介绍,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这、这竟然是一把原本从炼器协会购买的六级初级武器,可是现在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把六级巅峰的武器,六级巅峰啊,多可怕的名字。 这一回,连淳于掌都震动了,五皇子更是欣喜若狂,眼中满是灿烂的光彩,原来传说中能用特殊技能提升武器等级的人,根本不是蓝初玥,而是这个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 谁能想到这个名不经传的女子,不但拥有强大的炼药技能,还有不可思议的炼器技能,能炼制出如此强悍的六级巅峰武器。 看来蓝初玥的价值已经跌倒了最低点,即使她是五系的灵术师又如何,又怎么比得上拥有强大炼器炼药实力的这位红衣女子。 这把六级的火焰刀,被竞拍到两亿的价钱,被五皇子拍下了,即使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算,但是他觉得这种投资绝对值得。 皇甫彦已经得罪了她,那么自己再加以拉拢,她必定会投入自己的阵营,哈哈,皇甫彦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竟然会宁愿得罪这个女子,选择蓝初雪,枉他被称为兰陵国最有头脑的丞相,简直愚蠢。 这一次拍卖会最终大获全胜的是花样器药协会,一共获得了三亿的金币,如此庞大的钱财,足以让这个店铺一跃而起,成为京城中的新贵,名扬四海。 而它主人更是出尽风头,虽然她的真面目没人看见,来历神秘,依然不妨碍她成为京城里最风光的人物,人人追捧的对象。 花样器药店铺还没开张,门前却已经宾客如流水,都是各家拜帖想要见蓝初雪的,蓝初雪却闭门谢客,请他们在开张之日再来,而她也在冰族里闭门不出,不知在研究着些什么? 这天花云仙收到了一份喜帖,翻看了一下,便皱起了眉头,花云哲长老却叫她送去给蓝初雪看,说蓝初雪必须要通过此事认清现实,不要再将心思放在皇甫彦身上。 花云仙暗暗叹息,谁也没想到皇甫彦会娶蓝初玥,但是这个消息多蓝初雪来说,还是很残酷的,看着自己所爱之人抛弃自己,另取其他女子,这种感觉,没有人比她更了解其中的痛苦。 但是正如叔父所说,那已经是皇甫彦的选择,那么蓝初雪也必须要做出最后的选择,她来到蓝初雪的院子,敲响她的门。 蓝初雪疲倦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让她进去,推门走进去,蓝初雪的丹药房里一股浓烈的药味,显然这些天她都在炼丹。 但是看着丹炉里并未成型的大堆药渣,花云仙脸色大变,声音变得沉重:“雪儿,你不要太过给自己压力,欲速则不达,你这样日夜的炼丹,你对你的精力和身体都损耗很大。” 她知道蓝初雪在炼制上次拍卖的那种能冲破六级的丹药,但是那种丹药又岂是轻易炼制成功,需要很大的运气和力量。 蓝初雪因为接连几日没休息的炼药,脸上疲态尽显,脸色变得苍白不已,她吃了几颗能提神的丹药,脸色才变得好些:“家主,我必须尽快炼制出这种丹药来,给那些世家一点甜头,他们才可能甘心为我们办危险的事。”随即她又一脸无奈。 “不过这种丹药,我却是无意中炼制成功一颗,现在照着原来的方法炼制,竟然一直不成功,珍贵的药材倒是浪费了不少,这样浪费下去,我们也吃不消,我必须想办法再将它炼制出来。”她万分头痛,不明白为何沿用上次的方法,却一直不成功,不知错误出在哪里。 “你不要太着急,还是先停下来,休息几天,可能反而会茅塞顿开。” “花姨,你不会怪我炼制这些丹药,送给外人也不留给族人用吧?”蓝初雪突然道。 花云仙一怔,笑道:“我不会怀疑你的用心,你所做的事情必定都是为冰族好的,你替冰族人赚了三亿的金币,这已经是最大的恩赐了,所有冰族人都不会忘记你对他们的好。” 蓝初雪笑道:“其实这种所谓冲破六级的丹药,虽然真有效,但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不劳而获的,否则这个世界岂不是满地都是六级高手?所以它本身也是潜伏着极大的危险,服用的人,随着修炼的深入,极可能会走火入魔,最后成了废人。这就是根基未稳,冲破六级的危害。所以,我会给冰族人平时炼制一些能提神助长修炼的丹药,但是绝对不会让他们服用这些东西。” 这些就等于地球上激素,能迅速促进生长,却有极大的害处,但是这种丹药,却也是能让那些贪婪的世家上钩的好东西,她需要好好利用这些人。 花云仙点点头,知道她一向思虑周全,不会让自己担忧:“雪儿,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我就不遮遮掩掩了,这给你。”花云仙沉重的递给她一个红色的喜帖。 蓝初雪脸色微白,心脏抽紧,手指僵硬慢慢的接过那喜帖,打开,是蓝初玥亲自写的邀请帖,邀请她几天后参加她和皇甫彦的婚宴,请帖中极尽炫耀之能事。 蓝初雪觉得很刺眼,特别是皇甫彦三个字,让她心也被狠狠的刺痛了,其实当日拍卖会就知道了会有这样的事情,但是看到这张喜帖,果然还是会难受,如果不喜欢该多好,就不会再一次受伤。 啪一声合上喜帖,蓝初雪自嘲道:“家主,你该不是想让我去参加婚宴吧,我若去了,恐怕会将新娘当场掐死,喜宴变血案。” 花云仙看着她自我调侃,只能苦笑:“雪儿,事到如今,你和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那么你有什么打算,真是加入令狐傲这方阵营,和他敌对?” 蓝初雪靠着椅子上,静静的闭上眼睛,手指揉着发痛的太阳穴,很久都没说话,过了一阵,她睁开眼睛,眼底已经是一片清亮。 “花姨,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用担心我,我知道一切到这份上,已经是定局,所以我也不会去做什么蠢事。但是无论从哪一方面出发,加入令狐傲的阵营,对抗皇甫彦都不是好事。以我对他的了解,他现在表现出的一切,都不是他的实力。” “皇甫彦远远没有几大世家估计那么虚弱,这一场两派之争,我更相信他会获得最终的胜利,他多年来埋下的底牌,令狐皇根本就还没发现。我们若加入令狐傲,最终也没好处。而且,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和他正面敌对上。” 本来她是一直想要帮皇甫彦,想要挽回这一段曲折的感情,不让自己再度遗憾。但是显然现在他已经彻底不需要她了,而她也不愿帮助令狐傲。 “你的意思是,两派都不加入?”花云仙讶然。 “对,这场仗真打起来,加入哪派对冰族都不是好事,我觉得我们有机会还是及早抽身,不要介入两派的斗争。如今,先假意并入令狐傲阵营中。” 蓝初雪抬头严肃的认真分析:“花姨,我最近也一直在分析,令狐皇和皇甫彦谁会可能先动手,他们动手的时机会选择何时。以现在的局势看,他们不会忍耐多久,少则一个月,长则三四个月,必定会爆发。我们必须在他们动手前,就准备好退路。我觉得首先要将城中冰族的妇孺老幼送离开京城,省得有后顾之忧,留下精英年轻人,到时危机爆发想要走,就不会太难。” 花云仙一惊:“只怕难,令狐皇盯得冰族那么紧,若冰族有大规模的出城,必定会引起他的警惕。” “所以,我需要买通负责城卫的世家,帮忙将族人无声无息的送出去,这对他们说也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若没有足够的利益,不足以打动他们冒险,所以我需要炼制这些丹药,他们不就是追求这些吗,可以买通他们。” 蓝初雪自然了解兰陵城里的严峻环境,所以她急切的想要得到足够的金钱和威望,能让冰族人从这个即将沸腾的漩涡里抽身。 “这件事实行起来风险颇大,我们还是从长计议。”花云仙神色也凝重,突然想起某件事:“对了,我从淳于家里得到的一个秘密的消息,淳于家的训练宿舍最近失踪了好些人,完全的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但是寻遍整个京城,都没见人。” 蓝初雪眼睛闪过一道寒意:“看来我们猜测的未必是错的,这件事和蓝初玥绝对脱不了关系。完全消失?蓝初玥能把大活人弄到哪里去,只怕已经被她吞噬了提升灵力。” 花云仙想起那些传闻中可怕的吸食灵力邪法,心中也是一阵发寒,蓝初玥那样年轻的少女竟然如此歹毒,真靠吸食灵力来变成今天这么厉害,她已经堕入邪魔外道了。 “她变成这样,只会危害到更多人,你打算告诉皇甫彦吗?” 蓝初雪失笑,眼眸染上淡漠:“我为何要告诉他,他比我更清楚蓝初玥的底细,既然他决定不顾一切娶她以求得到利益,会带来什么灾难,他自然也心中有数。他权衡过的选择,我何必多管闲事。” 花云仙没有再说什么,皇甫彦是彻底伤了雪儿的心,虽然她表现得很平静,很不在乎,但是只要内心有爱,必然是痛苦的,再强悍的女人,遇到男人这种背叛,都会很痛。 更何况雪儿那么痛恨那个蓝初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当着她的面求亲,迎娶自己痛恨的女人,没有什么比这种事情对一个女人来说更残酷,更让伤透心。 花云仙走后,蓝初雪呆坐了一阵,一个身影就无声无息的落在她对面的椅子上,自如的坐下。 “缥缈?你又来干什么?”蓝初雪无奈的瞪着他那一点不当自己是外人的随意姿态:“如果是想替令狐傲游说我重新辅助他,那就不必了,我对他没太大的兴趣。” “那他真是够冤枉,白白将三亿金币拿来讨好你,你竟然翻脸无情。”缥缈淡定道。 蓝初雪挑眉:“要怪只能怪他没有识破我的真面目,何况他是令狐皇的儿子,我坑他三亿已经算便宜了他们父子,这些东西本来就是冰族被他们夺去的。” 她有意撕开人皮面具,再戴上水晶面具,就是防止有人认出她是蓝初雪,若是令狐傲知道她是蓝初雪,当初那么狠狠得罪了她,想着她会记恨,就不可能在拍卖会上大方讨好她,能从皇家坑走三亿金币,她一点也不后悔。 如今充其量,她也只会表面和他合作,当初船上他那种丝毫不把她放在眼中的傲慢,已经让她太失望了,何况比起来,皇甫彦还是要比令狐傲聪明,胜算更高。 “那么你真的决定不帮令狐傲?”缥缈幽深如潭的眼眸深不可测,并没有太多的情绪表露,令人看不透他的想法。 蓝初雪突然一怔,觉得自己有点莽撞,缥缈说到底都是令狐傲的人,自己在他面前那么坦白的说出一切,这未免太欠缺考虑,在他面前,自己的提放心竟然那么低。 “如果我不决定辅助他,你会怎样?将我的真实意图告诉他?”她谨慎的看着他。 缥缈也看着她,眼中幽光点点:“只要你不帮着皇甫彦,你想怎样,我也不会过问。” 蓝初雪这才暗暗松了口气,他愿意保密就最好了:“我能问你为什么你是令狐傲的军师,却并不那么为他着想,你帮他,到底为了什么?”蓝初雪实在很好奇,像他那样的强者,看起来不像为名利,也不像对令狐傲尽心尽力,到底是何目的? “我的意图,你没必要揣测,只要你不去帮皇甫彦,那么我绝对不会害你,还会保护你。”缥缈不漏一点口风。 蓝初雪只能作罢,随即想起以前缥缈提点她炼制给花千蕊丹药那事情,便和他说起自己炼制突破六级金丹时遭遇的瓶颈,缥缈仔细听她描述了炼制的过程,突然问:“你上次炼制时,是不是不小心划破了手指,血液滴入了丹炉中?” 蓝初雪何等聪明,眼睛陡然大亮,心领神会,立即奔着丹炉去,重新点燃火焰融解药物,一定是她血液中蕴藏的神力,所以凝结了丹药,也能让服用的人,轻易从五级突破到六级。 拿起匕首,将手放在丹炉上方,她正想割开手腕,被一只有力的手狠狠扣住,缥缈惊怒道:“你干什么?” 蓝初雪一怔,回头看到他面具下的脸容布满了怒意,似对她的举动很生气:“炼丹,既然棋差一步,自然要滴血炼成,否则这些金丹就无法派上用场了。缥缈,你放开我吧。”蓝初雪眼眸垂下,眸光不定。 缥缈却依然紧抓她的手,扫了眼她因为日夜苦炼而苍白的脸色:“要炼制成功,也不只有这种方法,让我来。你再放血,你的身体会更不好。你既然有那么多豪言壮志,就该更珍惜自己的身体。出去吧,我来帮你炼制。” 说完放开了她的手,转身靠近那丹炉,蓝初雪看着他孤傲的背影,眼眸更为迷离了:“缥缈,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又要怀疑我别有用心?”缥缈没有回头,声音甚至没有一点波动。 “不……我谢谢你。”连令狐傲,他都不屑图谋什么,他又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她只是纯粹想知道为什么。 缥缈眸光一动,冰冷的声音终于暖了点:“如果你有什么打算,就该趁最近这段时间赶快安排,我听令狐傲说,令狐皇最近心情不好,无心理会政事!” 令狐皇那样的男人会在这种关头无心朝政?但是既然是令狐傲的话,那么必定不假,不过…… “你怎么知道我有安排?”蓝初雪有点郁闷,她才有点想法还没付诸行动,他居然就知道,这种感觉不爽。 “既然不打算帮令狐傲,又无法帮皇甫彦,你除了抽身而去,还有什么办法避开这场战祸?何况捞了那么多金币,若不跑,难道你打算到时开战给令狐傲的军饷充公去?”缥缈一脸了然的样子。 蓝初雪好笑:“这么说,我不跑还真不成。也罢,兰陵城始终是个深潭,皇甫彦和令狐皇的势力都很深厚,即使真打起来,短时间也不会决出胜负,到时候兰陵国必然大乱,战火四起。冰族的势力还不曾壮大,介入只会被人当枪使,倒不如休养生息,等他们打破了头,搞不好咱们还能回头捡个渔人之利。” “你能这么想就最好,出去吧,我要炼药。” 蓝初雪知道他不想让自己看到炼药过程,每个炼丹师都喜欢保密,防止别人偷师,倒也能体谅,她便出去外面,几天没有出门,外面的京城恐怕也暗流涌动。 花云哲给她汇报了,店铺准备隆重开张的事情,开张的日子竟然是订在皇甫彦成亲那天,花云哲问她需不需要改,蓝初雪坚定摇头,他与自己已经无关,何必顾虑这个。 第八十七章:惊艳祭台,未雨绸缪 蓝初雪又和花云哲说起转移冰族人出城的事情,给他分析了利弊,花云哲倒是明白她的想法,只是说,即使冰族离开了,但是到时真发生战乱,只要在兰陵国,怕是同样无法避开,毕竟怎么说,这里还是令狐皇的领土。 蓝初雪也皱眉,这倒是个问题,避开一时不能避开长期,突然眼睛一亮,说冰族人可以移居去南国,南国既有蓝家,又有她小叔叔担当边疆大将军,要接收一个冰族,并不太难。 两人商议了一阵,有店铺的人突然匆匆进来,说花样器药店铺前来了皇家的侍卫,要求见上次炼药的人。 蓝初雪急忙问怎么回事,下属说那侍卫奉令狐皇之命带她进宫,因为他的爱妃又病了。 蓝初雪和花云哲的脸色都变了,花云哲想说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只是叹气,蓝初雪以为他担心自己进宫会出事,便安慰他。 花云哲却说有些事阻止也阻止不了,一切看天意,蓝初雪心中咯噔,感觉他话中有话,她却没有时间去想那么多,急忙回到院子中,让缥缈陪她进宫。 因为她深深觉得,他在炼药救人方面比她厉害多了,上次的丹药也是他提点下,她才炼制出来的,若有他帮忙,花千蕊的病会更容易治疗。 缥缈若有所思一阵,答应了下来,倒是蓝初雪看着他面上的面具,犯了难:“你以前在殿上出现过,这样戴着面具进宫,不太好!” 缥缈眼波流转:“你怕他们拦着我?” “我怕他们被你吓得全都跑了。”蓝初雪无语,当初突然出现在皇宴上如入无人之境,谁见了他能不畏惧。这样明显的面具,必定引来麻烦:“你,要不换个人皮面具,要不将木质面具脱了。” 其实她更想他脱下面具,一直对于他的真实容貌耿耿于怀,若能借这个机会看清楚多好,不过他一直都不以真面目示人,恐怕不会轻易让人看见他的真实容貌。 很意外的,缥缈竟然伸出手,慢慢的脱下了面具,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蓝初雪一怔,瞳孔顿时下意识放大,一瞬不瞬盯着他面具移开后的脸容。 他长得极其年轻清俊,脸容有种难以言传的美感。肌肤如雪般惨白,大概是长期带面具的原因,没甚血色,高高的额头显示了别样的尊贵和高傲。 脱去面具后,双眸更慑人心魄,神秘幽魅,瑰丽万分,正如他独特的气质,蓝初雪暗暗松了口气,并非她心里那一丝丝莫名的揣测。 去到店铺,跟着那些侍卫,顺利入了宫中,令狐皇见到那药师竟然是蓝初雪,鹰眸充满冷意和警惕盯着她:“是你?绝彦的女人。” 蓝初雪不信他不知道皇甫彦和自己已经分开的事情,更不相信他会不知道她现在在冰族当中:“是我,陛下何必那么惊讶。应该早就查清楚我的来历,才敢放我进宫,若想你的爱妃早点好起来,最好还是别为难我,否则……”蓝初雪讽刺的笑了下。 令狐皇瞳孔一缩,哼了声:“冰族真是越来越差劲了,竟然会选一个小丫头当副家主,冰族经过十几年果然已经没人了,气数尽已。” “那还多得陛下十几年来苦心‘磨砺’的功劳。”蓝初雪淡然还击。 “倒是牙尖嘴利得很,可惜再牙尖嘴利也没用,你们冰族依然是烂泥扶不上壁,没出息的狗东西,别以为赦免了你们,就想蠢蠢欲动,若不是因为她,朕早就灭了你们。”令狐皇不屑的看着她,就像看着垃圾一样。 蓝初雪一股热血冲上脑海,几乎想要爆发,最终还是强行压下了怒气,这时候有侍卫进来汇报,说三军的将领已经传召到。 蓝初雪眼底幽光一闪,三军将领,令狐皇难道已经开始动手了?想要再仔细听些什么。 令狐皇却冷冷道:“好好给朕去看病,若有差迟,必定让你人头落地。” 蓝初雪回身跟随宫女离去,令狐皇却一直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前,眼眸阴沉不已,为何冰族人会选一个小丫头当副家主,花云哲那些顽固的老头子,再老懵懂,也不可能做出这种不同寻常的事情,这里面他总觉得大有缘由。 蓝初雪出来后,他们被带进花千蕊居住的宫殿,蓝初雪看着宫殿里的布置虽然不奢华,却极尽精巧,比起那些华丽的宫殿,肯定要花费更巨资。 没想到这令狐皇对花千蕊居然还真有几分真情,但是这样的男人,却将自己所爱之人囚禁,将她的家人族人大肆屠杀,简直心理扭曲到极点,她对他更为厌恶。 进入内殿中,却只见一室简陋不已,只有简单的床榻,椅子,桌子几件家具,蓝初雪心中震动,虽然花千蕊被困在后宫,始终没有忘记冰族人的苦难,没有享受荣华富贵,用这种方式和冰族人共患难。 床榻上垂着雪白的帐子,隐隐可见内里躺着一个女人,虽然看不清,但是蓝初雪却能感觉到她就是那天见到的花千蕊,一声声咳嗽从里面传来,听起来颇为虚弱。 “夫人,请把手伸出来。”蓝初雪的心一下子柔了下来。 花千蕊把手伸出来,蓝初雪手指刚探上她的脉搏,她就感觉花千蕊轻轻的在她手心上按了一下,蓝初雪一怔,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但是显然周围有宫女监视着,她不敢明白的告诉自己什么。 蓝初雪把了脉,感觉她的脉搏很虚弱,却不知什么毛病,咳了声,蓝初雪让缥缈来把脉,说实话,她对把脉并不在行,真有毛病,她也不大能瞧得出。 缥缈将两根手指按在花千蕊脉门上,轻轻送入一道力量直接送进她体内,探查着她的五脏六腑是否有损伤,这一探之下,却微微一震,眼中露出惊讶之色。 “你们出去,我和夫人有话说。”缥缈对那两个守在一边的宫女命令,那两个宫女刚想说不,但是接触到缥缈那漆黑的眼神,脑袋就有些迷迷糊糊了,脚不由自主走出去。 “你也出去。”缥缈也对蓝初雪道,蓝初雪莫名其妙。 刚才那两个宫女在是免得隔墙有耳,但是她明明是自己人,为什么也要出去,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吗?但是看到缥缈不容置疑的神色,她心中虽疑惑万分,也只能走出去,内殿中顿时寂静不已,只有更漏的声音。 “先生莫非看出了什么?”花千蕊支着身子坐起来,声音变得冰冷警惕了,这个和那雪儿姑娘一起来的男人,到底是什么人?可否值得信任? 缥缈透过纱帐,眸光如电:“除了陈年旧疾外,你根本就没有病,为何装病将她召进宫?” 听到他严厉的语气,花千蕊倒是怔住:“你以为我想害她?” “有我在,凭你还害不了她,本座绝不容许你伤她一根毫毛。”缥缈眼眸透着绝对的冷意。 “……看来你是她的保护者。”花千蕊能听得出他口吻中的凌厉,心中放下了些许警惕,那个女孩子能得一个强大的人保护也是好事:“你放心,她既然是冰族人,我怎可能会害她。我只是想救族人,却没办法出去,只能靠这个办法骗过令狐皇让她进来,作为传信。” “好大口气,你不是令狐皇的妃子么,为何要救冰族人?”缥缈冷下神色,步步紧逼。 “因为我也是冰族人。”花千蕊不悦他那充满怀疑的口气。 缥缈不轻不重道:“但你更是令狐皇的女人。” “你怀疑我被令狐皇指使来利用她?”花千蕊沉下脸。 “那么你就说出令人信服的理由!” 花千蕊沉默了,她知道他是逼她表明身份,以取得信任:“好吧,我是冰族前女皇花千蕊,我是被令狐皇囚在这里,这样的身份够资格帮冰族人吗?” 她本不想向外人表露身份,但是这个男人气势太强,让她无法摆布,只能先低头,降低他的警戒。 “那她知道你的身份?” “她知道我是女皇,还曾替我解过围。”花千蕊便说起那天出宫遇到蓝初雪,回到冰族祠堂的事情,温柔中带着淡淡的哀伤。 缥缈神色缓和不少,原来这个女人并不知道她和蓝初雪的关系,倒是没想到蓝初雪的身份竟然是如此曲折离奇:“在皇宫里潜伏了那么多年,你是想利用冰族人替你复国?” 花千蕊怒道:“我没有这个想法,我只是希望他们能过得好点。” 缥缈顿了顿,突然道:“你的旧疾,你为何失去了全身的灵力,你应该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你曾经生育过孩子,大部分的力量都传承到了孩子身上,原来前朝的女皇还有血统后裔。” 他的话让花千蕊浑身一抖,她眼神陡然锐利起来,厉声:“你怎么知道我有孩子,你想干什么,想告诉令狐皇吗?”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令狐皇知道,否则令狐皇一定会拼命找到她的孩子,杀掉的,她不禁浑身冷汗。 “我告诉令狐皇,你又能怎样?”缥缈冷道。 “那你就别想走出这里。”花千蕊语气中满是杀意,从床榻上冲出来,凶狠的抓起头上的发簪刺向他。 缥缈只轻轻一点,她就全身无力的倒在榻上,她浑身颤抖,恨恨的剜着他:“你敢告诉令狐皇,敢伤害我的孩子,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缥缈看着她愤怒无比的脸容,眼眸中扬起一丝遥远思忆。所谓的皇族,向来亲情淡薄,血缘亲人间利用和被利用是常事,每个人都是算计的高手,真面目总是丑陋得令人厌恶。 不过现在他倒是能确定这个女人的确爱她的孩子,并不是打算利用蓝初雪替她复国,她前世亲缘寡薄,今生倒是有这么爱她的母亲,也算是某种程度的补偿。 “你放心,我不会让令狐皇伤害到她。”缥缈迎着她仇恨的眼神,淡然道。 倒在榻上的花千蕊眼眸一下子失神了,半响陡然领悟过来,眼睛睁大到极点,声音颤栗:“你说什么?你会保护她?你的意思是,你知道她是谁,你已经找到了她?告诉我,她在哪里,她是谁?”花千蕊激动得几乎语无伦次,眼睛狂喜的盯着他,神色中满是期待。 缥缈看着她激动得难以自持,那种母亲式的喜悦不是假的:“难道你还没认出来吗?蓝初雪就是你的女儿,她戴了人皮面具。若你看到她的真容,那确实和你有几分相似的容颜,你就该明白。” “雪儿姑娘?”花千蕊眼睛睁得更大了,难以置信:“她竟然是我的女儿?”她不断想起她和蓝初雪想见相处时的情形,确实从第一次见面那一眼,她当时就有异样震动的感觉,虽然说不清是怎么回事。但是看着蓝初雪,感觉冥冥中,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她又想起,她跪在宗祠前,被冰族人扔东西责骂时,蓝初雪扑上来抱住她,为她挡住那些东西,种种奇妙的迹象,现在想起来,竟然真有一丝命运的牵连。 “你怎么知道我是她的母亲?”花千蕊惊奇万分的问他,这个男人似乎非同一般,令人完全琢磨不透,感觉好像不是人似的。 “我刚才探查你的身体,发现你体内残留的灵力,与她体内的一脉相承,未免太巧合。而且她是南国蓝家的女儿,自小负有神冰之体,蓝家,你应该不陌生!她之所以出现在冰族中,之所谓被冰族的长老选为副家主,也因这个身份。”缥缈道。 花千蕊听到蓝家,听到神冰之体,更加确定了,她的女儿一出生就负有罕见的冰系防御体质,她那时万分恐惧女儿会因此遭到觊觎,所以将自己身体里大部分灵力用来封印了女儿的神冰之体。 “天啊,真不敢相信我有生之年,竟然真看到了自己的孩子……”花千蕊眼眸中流出两行欢喜又痛苦的泪,心又痛又喜,只觉这个突然的惊喜几乎让她昏厥,哽咽万分:“雪儿,是我的孩子,她是我的女儿,怪不得我那么喜欢她。怪不得在我最痛苦的时候,她抱着我一起承受一切责难。” 花千蕊慌忙从床爬起来,激动的想要冲出去找蓝初雪,可是她跑了几步,突然想到什么,蓦然僵硬的停下脚步,狂喜散去,眼底流露出极度的悲哀。 “不,不对,我不能和她相认。”花千蕊捂住脸,一下子瘫坐地上,泪流满脸,狂喜之后,是彻底的清醒,看着这个雪白的宫殿,现实如同一盆冰水将她彻底泼醒了。 她若和蓝初雪相认,就会轻易被令狐皇发现雪儿是她的女儿,毫不留情杀了她的孩子,她怎能置雪儿于危险之中,何况……像她这样被族人唾弃,永生不能踏入宗祠,犯下亡国之罪的无耻女人,又怎么配做她的母亲。 现在雪儿过得那么好,又受到那么多族人的爱戴,何必让自己这个充满污点的名字扯上她,雪儿应该是光彩万丈,毫无污垢的,自己这个耻辱的母亲只会让她丢脸,花千蕊眼中的光芒全部黯淡了,忍着万般心痛,走回榻上。 “你不打算认她?”缥缈挺意外。 花千蕊已经渐渐恢复了冷静,苍凉的摇摇头:“不,认不认都不重要,至少我已经看到了她,我只希望她活得好好的。现在我这样的尴尬身份,还是不要让她难堪。”虽然她真的好期待听到自己的孩子喊她娘亲,但是……这一生都不会有这样的机会,明明孩子就在眼前,却连相认也没有办法。 “她若知道你是母亲,绝对不会觉得难堪,反而会很高兴。”缥缈并不认为蓝初雪是那样肤浅的人,因为花千蕊现在的身份,就瞧不起自己的母亲。 “不,我不想认她,这位公子,请你尊重我的决定,不要将这件事告诉她。”花千蕊却坚持万分。 蓝初雪不知道缥缈和花千蕊在里面说了什么,总之她进去后,一切已经风平浪静,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花千蕊依然躺在榻上,隔着纱帐一直恍惚的看着她,好像透过她不知看着什么? 她心中纳闷不已,问缥缈到底发生什么事,缥缈只说刚才和花千蕊谈论她的病情而已,蓝初雪虽怀疑,但也从他嘴里套不出话来。 倒是花千蕊交给蓝初雪一张图,说是祭祀日那天,每个家族安排的位置,她从令狐皇那里复刻过来,感觉那里的场地安排必定有问题,因为几个月前,令狐皇曾经将祭坛改造过,还找来了很多神神秘秘的巫祝布下了什么祈福的印记。 蓝初雪点点头,令狐皇所做的事情,必定不会那么简单。 缥缈给花千蕊开了药方,给了她一些丹药。到了晚上时分,快要出宫了,花千蕊突然从帐子里伸出手,紧紧握住蓝初雪的手:“雪儿,我还没找到我的孩子,你能代替她喊我一声娘吗?”花千蕊终是忍不住开口。 蓝初雪听到她声音颇为凄凉,心莫名的痛:“娘……”从宫中出来,蓝初雪一直魂不守舍,等到离开宫外一条街道,她和缥缈分道扬镳,立即折转回皇宫,偷偷潜入。 皇宫高手如云,即使再厉害的高手,自身灵压也多少会外泄,容易被同样级别的人察觉到有外敌入侵。但是刚好她身体不同常人,她的灵压在神力的控制下不会外泄,所以一般她若不出手,根本没人能清楚她的级别。 进入皇宫,高手比一般人还容易被发现,不过现在她等于一般人,所以倒是不太费劲潜入了,蓝初雪速度一向轻快,很快摸到令狐皇的殿外面,借着漆黑的夜色,猫一般跃上屋檐上,刚揭开屋檐上的瓦片,却眼尾余光瞥到另一条黑影无声无息趴在远处另一边的屋檐上。 蓝初雪眸光冷凝,没想到居然有人和她一样敢夜探皇宫,那人很敏锐,立即察觉到蓝初雪的眼光,瞬时抬起眸双眸冷厉如黑暗中的狼,两人的目光双交,皆是一怔,然后相顾无言。 竟然是……认识的人!蓝初雪没想到居然是皇甫彦,他还真是够大胆,一点也不消停,就快成亲了,晚上倒还有时间到处晃悠,而且逛来皇宫。 既然是他,那么就无碍了,蓝初雪收回视线,揭开瓦片,专心的看着下面的一切,可是一眼扫下去,灯火通明的议事殿居然空无一人,蓝初雪眼瞳一缩,令狐皇竟然不在。 他到底去了哪里?以她的预计,令狐皇应该是出现在这里的,抬头看看那边的人影,他却没有离开,似乎等着什么。 蓝初雪也沉着气,等了大约半个时辰,议事厅一副落地画突然微微一动,随即画幅卷起,露出一处密室的墙壁门,门开了,令狐皇和三军大将从里面出来。 蓝初雪暗暗心惊,这令狐皇可真变态,在自己的地盘商议事情居然还怕隔墙有耳,钻进密室里,实在谨慎到极点。 见令狐皇离开后,没有得到任何情报,蓝初雪也只能作罢,从屋檐上跳落,钻入夜色中,速速离开,不过她刚跑出宫,就感觉到背后一直有人跟踪着,而且速度比她还要快。她敏锐的能感觉到那一丝熟悉的力量,心中微微一震,那已经不是六级的力量。 她知道皇甫彦早已经达到六级巅峰,却无法突破。但是一段时间没见,他竟然已经暗中突破了极限。怪不得她进入皇宫时,一时感觉不到他的存在,因为她给予他的那四分之一神力吧,终于助他突破了七级。却有种为他人做嫁衣的苍凉感!她停下脚步,冷冷回头:“别跟着我。” “我不过刚好也是走这条路而已,这路又不是你的。”皇甫彦同样冷冷的挑眉看她。 蓝初雪胸口一滞,哼了一声,回身继续运起轻功。 “雪儿,你这种态度,是在生气吃醋?”后面不紧不慢的声音一直追着,皇甫彦居然没有离去。 “哈,皇甫彦,你还真是自恋得可以。吃醋?那也得这个醋值得我吃,我只觉得你的眼光实在不怎样,竟然选上蓝初玥,你要自甘堕落,我也只能祝你好运。” “你这样不留情的口气,不就是证明了你心里不舒服么?还是说你的爱轻易可以变卦,所以觉得无所谓,转身就可以爱上其他人。”皇甫彦口气变冷。 “没想到我对你的感情,在你眼里如此肤浅!”蓝初雪一下子停在那里,心中剧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我的爱变不变卦,其实对你来说,有差别吗?你的决定很理智,你不能接受冰族这样不臣之心,不能接受我会影响到你的意志和决断。皇甫彦,你是个真正的政治家,在你心里,每一件事都可以用价值来衡量,一旦超越了你不能掌控的范畴,你便不能允许这种意外存在。 当初你选中我,你自己也很清楚,并非什么一见钟情,不过因为我是有潜力又适合和你并肩天下的人,而且你一直很自信能在我们的关系中占据主导地位。后来,你渐渐对我有了感情,却同时又发觉我并非你想象中驯服,于是误差出现了,你因为感情而失去理智,两次不顾一切救我,你知道这是错误的,但是你爱我,你也没有后悔过。 可你同时也很清醒的意识到,你这样继续被我左右下去,最终可能会连最想得到的都放弃,你不能接受你所努力的一切,因为一个女人而放弃,那样你毕生的努力都变得毫无意义。人生里值得为之奋斗的不只有爱情,所以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我站在你的位置上,我或许连爱上你的机会都不会给自己。” 蓝初雪停顿了一下,心中的苦涩最终化为惨淡的笑意,一丝一丝的痛弥漫在心头:“可是,皇甫彦,我能接受我在你心中不是第一位,我甚至接受你没有选择我。但是我的爱如果在你的心中竟然是如此肤浅,我会觉得很难过。”蓝初雪眼角滑下一滴泪,落入风中,她转过身,消失在黑夜中。 皇甫彦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消失的背影,身体在夜色中僵硬而笔直,最终脸上也露出凄然的笑意:“既然爱我,为何又轻率的和那个男人一夜共处。”可知道那天他在船上知道这件事时,那时的锥心之痛吗?身体可以轻易背叛,那还算得上爱吗? 蓝初雪将花千蕊给的那份图,给花云仙和长老们过目,并告诉他们令狐皇召集了三军的将领,不知道在密谋什么阴谋。 花云仙他们都沉下脸,看来令狐皇表面上好像不理会朝政,暗中却在一直策划着,只怕快要动手了,那么他们冰族那些妇孺要更快转移。 “以我的名义将这些丹药送去负责京城防卫的几个世家,让他们通融,告诉他们若想以后有合作机会就听话,他们必定受不住诱惑。而且放行一些妇孺,分批离开,不会太难。”蓝初雪将缥缈炼成的那些金丹交给花云仙,那一颗颗散发金色的丹药,比真正的黄金还要珍贵万倍。 花云仙点点头:“各大世家虽然是令狐皇的人,但终究也只为自家利益着想,这个漏洞倒是能钻。不过你不是一直炼制不成功吗,怎么突然又成了?” “是缥缈帮我了,他更擅长炼制丹药。”她确实是炼制好些天不成功,但是缥缈却轻易就成功了,好像什么麻烦事情到了他手中,轻轻松松就能解决。 花云仙脸容上到了一丝疑虑:“雪儿,我不是干涉你的交友,他也曾帮我忙冰族人的训练,但是你觉得这个缥缈真的可信吗?一直神出鬼没的,颇为深不可测,到现在为止,你可知道他的真正来历和底细。他说到底是令狐傲的军师,是他的心腹,太过信任他,只怕不太妥。” 不是她怀疑那个男人,而是他实在挑不出一丝毛病,无论武功还是智谋都不可挑剔,好像什么事情都无法难住他,太完美的人反而会让人觉得恐惧,无法捉摸,无法搞清楚他的真实意图。 她和花云哲观察了很久,都没能从他的话语中得出蛛丝马迹,未免太诡异了。 蓝初雪一怔,她明白花云仙在想什么,花云仙对缥缈有这么顾虑倒是理所当然的,缥缈确实从很多方面看来,都令人很怀疑,但是……“花姨,至少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伤害过我,没做过不利于我的事情,最起码我相信他不会害我。” 她也曾几度怀疑过缥缈,但是他始终没有做出过任何害她的事情。他的来历,她也不想再去深究了,无论他是谁。 “好吧,既然你相信,我也无话可说。或许他确实是真心对你好。这祭台安排的位置,不知有何内幕?难道令狐皇果真要在那里埋伏?” 花云仙拿起那张安排的图纸,冰族的划分在边角位置,与中央的重要家族确实分开,丞相府的位置也有距离比较远,若是真埋下什么陷阱,倒是有可能,因为祭台外围周围有高大的围墙,还有重兵把守,入口很小,大有瓮中抓鳖的好处。 花云哲点点头:“既然是她送出来的,必然是令狐皇重要的东西。这个祭台怕是真有什么古怪,还是要先去一探究竟,若有办法,最好趁机毁掉机关。” 蓝初雪心中却想起令狐皇从密室里出来的事情,她感觉这事情并非那么简单,倒不是她不信任花千蕊,只是令狐皇连商议事情都躲进密室里,那么重要的图纸,怎能让花千蕊拿到吗? 但若祭台里没有安排埋伏,那么这张图纸是令狐皇故意让花千蕊拿到,那其中又有什么特别的涵义呢! “明晚我先去探探,免得太多人打草惊蛇。”若是陷阱,她一个人反而容易全身而退,但她却没料到,这个祭台陷阱既不是为冰族而设,也不是为消灭丞相府而设,而是为她所设。 两天后发生了一件震惊全城的大事,令狐一族专门建造,位于城北巨大宗祠群落中的祭台竟然倒塌了,祭台这些关乎社稷命运的重要象征竟然倒塌了,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这种极度不详的预兆自然令京城中的气氛更加紧张,那可是令狐族的祭台,连祖先的祭台都倒了,这意味着什么,国运将衰? 这消息第一时间传到了丞相府,丞相府一片张灯结彩,到处是红色的海洋,一派喜气洋洋。 只有皇甫彦的院子依然清雅如常,没有一丝红色,皇帝放了他假,所以他基本上足不出户,终日呆在自己的房间里,亲事尽由皇甫夫人去安排。 “主子,属下有急事。”休一并不敢闯进去,因为他知道最近皇甫彦在进行着极其重要的修炼。 过了很久皇甫彦才从房间里出来,休一看到他气息更为沉静,眸色幽暗,身上却焕发出一种更强的光彩,与从前很不同的感觉,大有脱胎换骨。 他眼睛大亮,莫非主子已经突破了六级,进入了全新的境界,他激动万分,如果主人成功了,那么对付长老会和夫人,就更有把握了:“恭喜主子。”他不掩喜悦之色。 皇甫彦只淡淡点头,并没有太欢喜的神色:“有什么重要事?”休一赶快把祭台倒塌的事情告诉皇甫彦。 “听说有人昨夜三更时分闯入祭台,后来就发生祭台那边就发生了巨响,整个祭台和周围地带,都被毁掉了,原因不明。” 皇甫彦一震,眯起眼,祭台倒塌?这么敏感的时候,发生这种事情,绝对不简单:“有没有查出闯入的人是谁?” “没有,不过据幸存的守卫说,那样的情况闯入之人不死也重伤,不过更大的可能是被倒塌的祭台压在下面。” “哼,即将就到来祭典,倒塌的时机倒是巧妙,必定是令狐皇自导自演这出戏,不必理会太多,咱们的人手也尽量少插手这件事。”皇甫彦深觉这件事和令狐皇绝对有莫大的关系,恐怕这祭台的脏水,要泼来自己身上。 “还有一件事,你的父亲族长大人已经赶来参加婚礼,长老会的人也齐了。”闻言皇甫彦眼底闪过一道幽光:“很好,我也等得够久了。”他和长老会一直以来明争暗斗,该有一个结果了。 而另一边皇宫内祭台倒塌的消息也传遍了后宫,连花千蕊这个冷清的地方,也收到了这个消息。花千蕊听闻消息后,却像被雷电劈中般,几乎昏厥过去。 这时候令狐皇却来到了她的宫殿,看着她惨白恐惧的脸容,他阴冷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扭曲的笑意,浓浓的讽刺在他冰冷的唇角泛着:“令狐一族的祭台倒了,你好像很伤心,你那么为令狐族着想吗?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 花千蕊脸色更加惨白,看着他讽刺的笑容,陡然想到什么,浑身冰冷发抖:“你那图纸是故意让我得到的,令狐妄,你竟然算计我。”她费了很多心思,周周折折才得来的东西,原来是他蓄意安排,这个男人表面上对她百依百顺,好得难以置信,原来也不过是想要利用她而已。 “花蕊。为了故意让你得到而且相信,你不知道朕花了多少心机。太容易让你得到,你不会相信,不会上钩。只有这样辛辛苦苦和我周旋得来的,可信程度更高,所以你最终还是将这张纸交了出去。”令狐皇凌厉凶狠的眼神盯着她,如同猛兽盯着一只可怜的猎物,看着她垂死挣扎。 “花蕊,如果你不背叛我,就不会有这样的事情。是你,是你背叛了我,我等了你十几年,从没强逼过你,为什么你要背叛我。”令狐皇咬牙切齿的怒吼,鹰眸狰狞,扼住她的脖子,几乎想掐死她。 花千蕊又惊恐又痛恨,撕破了脸皮,她也不用再顾虑了,她恨恨的剜着令狐皇:“你这个疯子,杀人狂魔,你早就不是从前我心目中那个可敬可亲的大哥。你以为我能原谅你吗,你杀了我的族人,害死了我的丈夫,抢走了我的江山,我恨不得将你杀死。” 她尖锐而痛恨的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令狐皇的心,让他一直潜伏的心魔终于爆发了,暴怒到极点。眼中透出恐怕的颜色。 “花蕊,原来你所说的原谅都是假的,都是骗我的,你还想着那死去的男人,哈哈,可惜,你知道吗你丈夫当初死后,尸体被我挂在城门前曝晒三天,最后丢到狼狗堆里,吃得只剩下骨头,哈哈哈……” 花千蕊心脏剧痛,几乎疯了:“你这个疯子,你怎么不去死,令狐妄,你这个残暴的侩子手,你就该被碎尸万段。”花千蕊恨极,不顾他掐着自己的脖子,伸出双手死命去抓他的脸,在他脸上爪出一条血痕。 令狐皇大怒,一手甩开她,花千蕊被他巨大的力度一甩,虚弱的身体飞了出去,撞在墙角上,头破血流,双眸却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森森然的剜着令狐皇,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令狐皇看到她倒在地上,依然用那么仇恨的目光鄙视般盯着自己,他心中的愤怒更盛,他是想和她和好,想对她很好很好的,但是为什么她偏要骗自己,偏要想起她那该死的丈夫还有那些可恨的冰族人,无法忍耐她的心中从来没有他,只有仇恨。 好,既然她执迷不悟的想念着那些人,他就彻底毁掉她心中的想念,让她痛苦到极点:“花蕊,是你逼我的。你不是想你的夫君吗,我就将他的尸骨挖起来。你不是担忧那个女孩子吗,哈哈你可知道那祭台那晚潜入的女子是什么下场,她被砸死在祭台下,哈哈哈。” 令狐皇疯狂的大笑,心中那种扭曲的快乐难以言喻,他就要毁掉她的一切,毁掉,别想再骗他,他不是那么好骗的,他就要毁掉她的一切,毁掉,别想再骗他,他不是那么好骗的。 花千蕊蓦然睁大眼睛,眼底透出一种极度的恐惧和惊慌,整个人都傻了,死死的盯着轩辕皇:“你说什么?雪儿去了祭台,不可能的,她不可能的,她不会死的。”她惊慌失措的喃喃自语,整个人像被抽掉灵魂似的。 令狐皇眼神越发阴鸷,嘴边有狰狞的笑意,声音却意外轻柔:“花蕊,她死了,被大石砸中,血肉模糊,死得好惨!不过你何必那么伤心,不就是一个普通的冰族人吗?哦对了,好像连冰族人都不是,不过是个低贱的南国人,你伤心什么呢!你若喜欢她,我可以将她的残肢挖出来给你,让你再看一眼她。” “恶魔,你杀了她。”花千蕊恨到极点,眼泪汹涌而下,心底满是疯狂的仇恨,身体里的力气突然回来,她整个人暴跳起来,抓起头上的发簪,死命的刺向令狐皇:“我要杀了你,你杀了我的女儿,我要杀了你这个疯子。”她像疯了般扑过来,却被令狐皇一把扼住了她行凶的手腕,将发簪丢掉。 他眼中是森然寒冰,却又一丝兴奋的光芒闪过:“你的女儿?原来蓝初雪果然是你的女儿,是你和那个男人的生的杂种,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对不对?”他调查过蓝初雪的身份,复杂无比,他本来就心存怀疑,但是从没听说过花千蕊有孩子。 所以借机试探,果然花千蕊疯狂失去理智之心,爆出了她的身份,蓝初雪原来是她的女儿,是冰族皇室的血统,怪不得具有那么强的力量,竟然将他的祭台百阵毁掉了,还损失了精锐的守卫部队。 那个少女是回来抢夺他们令狐一族的江山,他一定要杀了她,将冰族皇室的血脉彻底灭掉,将花千蕊心爱的东西全部毁灭,而冰族也陷入沉重的气氛中。 蓝初雪独自夜探祭台,花云仙自她离开后,就一直感觉十分不安,虽然她知道蓝初雪的灵级不在自己之下,实力要算起来,比自己还要高一筹,而且雪儿一向谨慎,若看到不对劲,必定不会硬闯。 但是她的心却意外的不安,总觉得今晚有种危险逼近的感觉。最后她和长老们商量,还是决定亲自带人去接应蓝初雪,花云哲则派人去通知缥缈,因为那个男人向来关心蓝初雪,关键时刻,说不定能帮上忙。 他们一行人急匆匆往城北那边赶,经过重重守卫的宗祠群落,摸进祭台那里,可是那里的惨烈景象却让他们血液都凝固了。 灰暗的月光下,古老肃穆得有些狰狞的祭台上,暴风狂肆,夹击着漫天的飞沙走石,令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些守卫在此处的军队正将蓝初雪团团围在祭台中央,无数的灵兽冲上去和她厮杀,无数的五系灵力攻击的波刃,飞箭冲向那纤细的身影。 她的武功却是厉害,但是以一人之力抵挡那么围攻,终究是难以抵挡,被连环的阵法困住,又遭遇这些铺天盖地的狂肆攻击,蓝初雪黑色的夜行衣都被刀刃割开了一个个口,身上布满了伤痕,像濒死的野兽一样拼命反击,眼睛通红如血,失去了理性般厮杀。 可是那些守卫的攻击依然似枪林弹雨扑向她,似乎势要将她斩杀在祭台之上,危急万分,花云仙他们却被隔绝在连环阵法外,要闯进去,还需要时间,他们不禁大惊失色,冰族的血脉可不能死在这里,花云仙也带着人拼命的杀进去。 阵法、守卫赶尽杀绝的围攻,让蓝初雪负了重伤的同时,像被激怒了九天玄女,澎湃的杀气顿时在这方天地间膨胀弥漫。 只见她双目闪着血红光芒,狠狠的剜着那些攻击她的守卫,身体里沸腾的血液冲上她的头顶,那种魔性的诱惑力控制了她的灵魂,让她浑身充满了狂野的攻击性。 她双眸迷离,吟唱起法术的咒语:“以地狱诸神之名,烈、焰、驱、魔、剑——现身!”一线强烈的金红光芒,瞬间从她合十的双手溢出,亮得炫目,蓝初雪站在高高的祭台上,长发飞舞,破碎的衣服猎猎作响。 无数的火焰从地下升腾而起,从她周身以惊人的速度蔓延开去,烈火中她脸容冷寂,眼眸中剧烈的火焰似黑暗血红宝石,带着浓浓的杀气。 剑器上那强烈的火红光芒藏着焚尽万物的力量,强大的威压让那些围攻的侍卫几乎睁不开眼睛,只觉得灵魂都在颤抖,心中升起一种莫名的惊恐感觉。 连外围的花云仙他们都觉得不对劲,急忙接连着飞身后退到安全的防卫,震惊万分的盯着那火海中握着一把通体透出火焰剑器的蓝初雪。 她明亮的双眸变得嗜血而妖红,面具在热火中融掉,露出了绝美的真容,似地狱魔后手握剑柄立在火中,璀璨的红光流动缠绕着通红的剑身,剑身上篆刻的不知名文字竟然慢慢的渗出火焰,烈艳如红莲,夺目无比。 这个是蓝初雪吗?是他们认识的那个蓝初雪吗,竟然拥有那么庞大的毁灭性力量,但是她的眼神不对,像被力量控制,她冰冷刺骨的眼神刀刃般扫过那么围攻她的侍卫,拿起烈焰驱魔剑往手上一割,鲜红的血滴滴落在剑身上,顿时光芒盛放,火焰狂起,吞吐着剑身。 那些侍卫都这突如其来的可怕景象吓呆了,脚步不由自主步步后退,惊恐的瞪大眼睛,看着那个火光中恍若死神的女子。 一道血色的剑光划过长空,鲜血如注,一颗颗仍然瞪大眼的惊恐头颅已经飞了出去,只剩下僵硬的身体还握着武器站在阵中。 带着死亡气息的剑光从阵中游龙般掠过,所到之处,生命尽是死亡,没有留下一丝生机,顷刻间,祭台上死尸遍地,血流成河,空气里只有浓烈的血腥味,和妖异的杀气。 花云仙和长老们瞠目结舌的看着,绝美妖娆的少女握着滴血的长剑,站在血泊中,暗魅的银月下,阵中的劲风吹起她丝丝缕缕的长发,似魔似神,他们仰望着她,浑身都被震撼了,完全说不出话来。 君临天下的杀戮王者,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强烈气息萦绕着她,让她变得完全和平日不同了。 可是长老们却惊喜万分,他们柔弱的冰族就需要这样有魄力的血腥君主,这才是适合当皇的性格,像花千蕊那种柔弱的,完全不能主宰天下,将江山从令狐一族中夺回来。 只有花云仙看着这样的蓝初雪,担忧万分,不可能无缘无故爆发这样的力量,太重的杀戮,未必会是好事!“雪儿,快回来。”花云仙大叫。 蓝初雪却仿佛听不到她的叫声,双眸依然如血嫣红,拖着长剑走向那祭台边上设下的神坛,只要这个祭台毁了,令狐族的国运就会尽,一剑砍下令狐族尖碑石,轰隆一声,巨大的石柱轰然倒塌,扬起巨大的尘土。 她却没有停手,举起长剑,往祭台中央的刺去,顿时巨大的祭台从中央破裂,所有的阵法破灭,巨大的石头到处飞散,烟尘滚滚,火海连绵,而她的身影也随着祭台的倒塌而落下。 花云仙他们惊恐万分,她这样可会伤到自己,但是他们却无法靠近那个不断倒塌的祭台,只能心急如焚。 这时候一道星光破开而来,落在祭坛的中央,接住落下的蓝初雪身影,推开落下的巨石,从凌乱的战局中跳了出来。 花云仙他们眼睛一亮,是那个缥缈,不禁心中大喜,幸好他来得及时,否则蓝初雪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缥缈抱着蓝初雪紧皱眉落在他们面前,蓝初雪已经昏过去了,衣服破碎不堪,浑身血淋淋,有不少深深浅浅的伤口,不过更令人惊疑的是,她身上流动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强大气息,感觉并非是灵力,而是比天级灵力更强悍的力量,只是这股气息却有点古怪,亦正亦邪。 “她怎么了?刚才发出的力量好厉害,太不可思议了。”花云仙看着昏迷过去的蓝初雪,惊疑不定。 缥缈眸色中也有深深的凝重:“回去再算,她受了很大的创伤,需要救治。” 花云仙他们并不知道蓝初雪到底受的伤有多重,但是带她回去后,就将她带入炼丹室,足足一日一夜才出来。 出来后他的神色已经很凝重,也没有说什么,只说蓝初雪已经没大碍,但伤势需要调养,让人去将她身上的外伤清洗敷药,包扎好。 花云仙心中虽有疑问,却也明白这个男人什么都不会说,即使他知道为什么雪儿会出现这种爆发力。 进去后,蓝初雪依然昏迷着,但是身上那种外溢的强悍气息沉淀了下来,有种纯净的感觉,少了当时在祭坛上那种杀戮阴邪的感觉,花云仙暗暗惊讶,不知缥缈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让蓝初雪那股嗜血的邪恶压制住。 想起蓝初雪在祭台时召唤出那把血红流火的魔剑那景象,她依然心有余悸,雪儿的力量太恐怖了,闻所未闻,完全不是五灵的力量。拥有这么强大怪异的力量,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花云仙给蓝初雪清洗了身体,她的身上皮肉伤挺多的,有些甚至挺深的,可见骨肉,不过幸好蓝初雪的体质极好,兼之有神冰之体庇护着,所以这些换了别人必死的伤,在她身上倒不算太严重,不过肯定还是要承受皮肉之苦,在床上好好躺一段时间。 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敷了药,等到下午时分,蓝初雪就醒了,她似乎不太能想起发生的事情。 花云仙却将自己看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她,蓝初雪露出震惊万分的神色,却像想起什么似的,陷入沉思,却没有解释,花云仙把她的神色都收入眼底,看来雪儿并非完全不清楚自己的身体,但是她也藏着秘密。 “是缥缈救了我?”蓝初雪的声音有点怪异,却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花云仙看不明白她是什么神色,那神色太遥远了,似蒙了一层迷雾:“对,这位飘先生确实是个奇人,似乎什么事情他都懂,虽然我不明白他是怎么替你治疗的,但是看起来,你现在的情况好了很多,真要多亏他,否则你当时可能真会被爆开的石头砸死。雪儿,你最后那个举动实在太危险了,毁掉祭台,就是毁掉令狐族献祭天地的台阶,这些祭台都是藏有力量的,你差点赔上自己的性命。” “那里可是令狐族的风水宝地,毁了,他们的气数就更快尽了。”蓝初雪并没有多说。 花云仙却心里隐隐明白,她这样做,更多是在帮皇甫彦,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她自己是花女皇的后代,自然不会是为了冰族。不过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歪打正着。 “你的身体这样伤,过两天的店铺开业,我看还是推迟,或许你休养,让我和长老们代为出席。”花云仙担忧道。 蓝初雪却摇摇头,眼神凌然:“不行,我花了这么多的心思策划,等的就是这一天,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名声也炒得够热了。现在很多人也期待着花样器药店铺的开张,这是个趁机崛起的时机,不容错失。” 花云仙笑了:“你比我这个家主更有责任心,更关心冰族人的命运,我确实没有看错你。” “丹药那边已经送给那些人了,那么第一批的妇孺也该准备送出去了吧?”蓝初雪问起这件事。 “嗯,已经打通了关系,以在京城外设立草药园地,需要大批妇孺耕种打理的理由立下了文书,京畿衙门那边已经睁只眼闭只眼批了下来。” 蓝初雪松了口气,只要将冰族那些人送走,就无太大的后顾之忧,这时候花云哲敲门神色不太好走进来,说宫中来了传召,说令狐皇今天要举行宫宴,想与各世家聚一聚,而且点名蓝初雪要去 花云哲脸色变了:“祭台倒了,令狐皇竟然还有心宫宴,分明是别有用心,而且还让你去,恐怕祭台的事情已经怀疑到你身上。” 蓝初雪冷笑:“其实他一早就对我怀疑了,否则不会在祭台里设下那么大的陷阱,只怕花千蕊女皇那纸,也是他特意而为,故意让引我们上钩,不过现在不去也不行,否则更是坐实了他对我们的怀疑。” 幸好当天没有带着其他冰族人一起去祭台,否则伤亡更加大,令狐皇对冰族的恨意果然从来都没有覆灭,时时试探着他们的举动。 “但是你身上还有伤,才刚醒来。”花云哲担忧不已,却也不得不说,令狐皇刻意选择这个时刻,本来就知道他们无法拒绝。 “这点伤还死不了,我们现在却还不能和他彻底撕破脸皮,我进宫,你们安排好妇孺出城。”蓝初雪口气坚定不移。 晚宴开在这种时机,谁都感觉到很诡异,各大世家家主到达皇宫时,神色各异,虽然脸上都有笑容,眼神却都带着警惕。 蓝初雪吃了一颗宁神丹,带着人皮面具倒是遮盖住了苍白无血的脸,冬天的衣服也足够厚,华丽的装饰掩盖住她受伤包扎得臃肿的身体,倒是看不出她受了严重的伤。 在宫门前下车,便遇到不少熟悉的人。 不过蓝初雪就是当日拍卖会那个红衣蒙脸少女的事情,并没有什么人知道,虽然有些人也暗暗怀疑那红衣少女和冰族有丝丝缕缕的关系。 但是却都不怎么相信不起眼的蓝初雪是那位绝色又实力强劲,炼器炼药都顶级的女子,所以蓝初雪倒是并不受关注。 但是那么巧,竟然遇到皇甫彦,他依然是一身玄衣长袍,脸容冷寂,眼神幽暗,冬夜里的黑衣贵公子更有一种清冷的味道。 他身后跟着春风得意的蓝初玥,装扮得极尽华丽,戴着宝石打造的凤凰头饰,脸上脂粉很娇艳,派头十足,已经把自己当丞相夫人看了。 蓝初雪眼神一冷,转过身,并没有去看他们,但是蓝初玥自然也看到了蓝初雪,她眼睛一亮,急忙追上去,岂容蓝初雪就这样走掉。 难得找到机会和皇甫彦同时出现,虽然皇甫彦不理会她,但是她只要跟在后面,两人就像情侣一般,别人看到就足够羡慕的,现在竟然碰上蓝初雪,简直大快人心,不在她面前炫耀一下,怎么对得起自己如今的风光。 “咦,这不是雪儿妹妹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来参加晚宴那么孤单,妹妹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找个夫君,虽然你未必能找到像我找的那么好,但是随便找个凑合一下也不错嘛!”蓝初玥一脸幸福的咯咯娇笑。 蓝初雪连脚步都没有停一下,眼角都没扫她一下,径直往前走,蓝初玥见她竟然不理会自己,心中恼火,现在装什么装,被自己抢走了男人,还装不在意,她就不信她真那么不在意。 “我忘了,你以前和我未来的夫君也曾有过一段情,现在还很伤心吧。哎呀,我真不该这样揭你的伤疤,你一定还很难受。”蓝初雪 依然脸容冷淡的往前走,就当她根本不存在。 蓝初玥看到她居然一句话都不回应自己,脸上的春风得意也快挂不住了,恨得咬牙,这小贱人竟然无视自己,越想就越不甘心,明明自己已经胜利了,为什么还不能让这个女人露出一副服输的样子。 那么她的胜利滋味就毫无意义了,她本来就是想打击蓝初雪,让蓝初雪痛苦,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没有几分痛苦,无论是装的还是真的,都令人受不了。 “蓝初雪,干嘛不说话,你也不说话就证明你越难受,其实你心中恨得要死,妒忌得要死吧!装什么装,连一句话都不敢回,窝囊废!”蓝初玥压低声,恶毒的骂。 蓝初雪终于停下脚步,回头神色复杂看着她,蓝初玥不屑的看着她:“就只会装哑巴吗?废物,连男人也抢不赢我,说话呀。” 蓝初雪唇边泛起丝冷笑:“说什么,难道一条狗来骂我,我就一定要去回应她?对于那些像跳梁小丑般上串下跳的家伙,多搭理一下,都降低我的身份。你若想炫耀,请去找你的同类。” 蓝初雪眼底满是讽刺和不屑,转身就走,真不明白蓝初玥有何好得意的,遇到皇甫彦那样的男人,她连渣都不会剩,以皇甫彦的手段,蓝初玥就算当了皇甫少夫人,最后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可惜这个女人被眼前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蓝初雪,你骂谁是狗?”蓝初玥大怒,以自己现在的身份和皇甫彦的关系,这小贱人居然敢明目张胆辱骂她,不给点颜色她看看,她不会知道谁才是失败者。 蓝初玥恨恨的一巴掌甩向蓝初雪,蓝初雪运起灵力抬手往脸上一举,一把冰刃出现她的脸侧,蓝初玥收不及势一巴掌打在冰刀的刃身上,顿时手破血流。 “蠢货。”蓝初雪看着蓝初玥捂住流血的手,冷笑一声,懒得再理会她,转身走。 蓝初玥没想到她居然那么狡猾,让自己打人不成反而吃了个大亏,划伤了手,一时间气得脑袋发热,也不管这是什么地方,一张拍出,拍向蓝初雪的背部。 蓝初雪倒没想到她那么胆大包天,竟然在宫里动手,而且身体本来就受了重伤,被蓝初玥一掌拍在背上,急忙运起神冰之体的防御卸去了大半的力量,饶是这样,也让她胸口一时间血脉沸腾,喉咙一甜,险些吐出一口血来。 蓝初雪双眸顿时冰寒到极点,回身手指毫不留情的喷出一道火线扑向蓝初玥的脸上。 蓝初玥得意冷笑,手掌发出一道六级冰系的壁障,将她的攻击火挡住,可是她的笑意还没到底,那条并不大的火便穿透了冰壁,冲向她的脸,她大吃一惊,急忙躲,却依然烧到了她的头发,华丽丽的发髻立即着了火,发出一阵焦味。 蓝初玥气得几乎晕厥,急忙拍灭火,倒是发髻烧去了半个,整个发髻散了,像被狗咬掉了一半似的,非常可笑。 “别惹我。”蓝初雪眼神如刀,若不是她有伤在身,也不能在皇宫里暴露自己的伤势,被令狐皇识破,她绝对会让蓝初玥这个女人哪里来哪里滚回去。 蓝初玥被她那刀尖般的眼神一瞪,不知为何,身体竟然有种颤抖的感觉,她隐隐觉得蓝初雪和几天前,似乎又大有不同了,身上有一种更为凌厉的气息,以前这个小贱人像藏在刀鞘里的尖刀,如今却已经出鞘,毫不掩饰她的杀气。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气势变得如此骇人,但是不管她发生什么事,自己依然是六级五系的高手,世上绝无仅有,这小贱人顶多六级三系,能比得上她的实力吗?今天这个亏,她可吃不下。 一掌拍出,这一次,才刚发出,远处一道人影闪电而至,扼住她的手腕,制住了她发出的力量,蓝初玥一怔,却见皇甫彦站在她面前,双眸浸透了冰水,只觉得手腕陡然一痛,她就被皇甫彦推开了。 “别再惹是生非,丢了绝家的面子。”皇甫彦口气毫不留情。 蓝初玥胸口窒息,恨恨的瞪着他:“是她先伤我,你难道没看见我的手掌都被她划开了那么深的伤口吗?” 皇甫彦像挥蟑螂般丢开她的手:“谁先动的手你心知肚明,更可笑的是,技不如人,还不懂低调,出了丑就耍泼,从南国到兰陵国,你还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皇甫彦懒得再看她一眼,施施然回身离开。 而蓝初雪早就走得不见人影了,蓝初雪独自来到安静的院落,从怀中拿出一瓶疗伤药,飞快的吞了几颗,才压制住胸口的疼痛,她看着远处灯光耀眼的宴会宫殿,秀眉轻皱,今晚绝对不能让令狐皇看出她受了伤。 令狐皇既然在怀疑她,花千蕊不知怎样了,她倒是很担忧花千蕊的处境,像令狐皇那么性格扭曲的人,即使他曾经爱过花千蕊,但是花千蕊背叛了他,他会做出什么样的暴戾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 而以她现在的身体,夜探皇宫看看花千蕊的处境很难,蓝初雪并不想太多的应酬别人,所以故意坐到差不多开宴才回去,刚站起来。 “你怎么了?”皇甫彦不知何时出现在月门前,黑色的衣袍与夜色隐隐为一体,脸容被黑暗所掩盖,看不清他的深神色。 “空气太闷,出来走走。”蓝初雪冷淡的扫过他,站得笔直,往外走去。 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扣向她的手腕,蓝初雪反手击出,将他的手狠狠拍开,眸光瞬间变得冰冷了:“做什么?”她恼火。 皇甫彦眉头一皱:“你看起来,似乎不舒服,你受了伤?刚才反应那么慢,竟然被蓝初玥击中,不像平日的你。” 蓝初雪脸色微变:“心不在焉才被她偷袭成功而已,宴会要开始了,我走了。” “雪儿,为什么令狐皇会召你来晚宴?”皇甫彦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又与你何干?既然你已经下了决定,就不要回头,也不要后悔。你总是这样忍不住来关注我的一举一动,就不担心自己的意志会受影响吗?我可不想成为红颜祸水。”蓝初雪道。 “……”皇甫彦一时沉默了,随即眼底露出怒意:“分开了,就代表彻底的无情吗?即使来关心一下你,也不允许?”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彻底无情,那么就可以无所顾忌。 “不允许。”蓝初雪冷冷的看着他,眼中是冰封般的冷然:“选择分开,是你选的,既然已经不决定在一起,就不要藕断丝连,浪费你我的时间。反正到最后的结果都一样,长痛不如短痛。” 皇甫彦胸口一窒,看着她彻底冷酷的脸容,心却不由得刺痛:“说得也对,分开是我选择的。不过能彻底执行起来的却是你,雪儿,你果然比我更狠,更决绝。”他常有忍不住后悔的机会,她却已经完全接纳他的决定,并且付诸行动了。 “君若无心我便休,你心中最重要的不是我,就该把我舍弃掉,全心去追求你想要的。你一向果断理智,现在也不过是一时迷茫。” “说得也对,我们都没有把彼此当做生命里最重要的东西,即使可以为彼此死,却不能为对方舍弃一切,你不能为我放弃冰族,我也不能为你放弃皇甫家。雪儿,希望你能够找到最重要的,愿意为之舍弃一切的东西。”皇甫彦眼中恢复了冷静和高傲,人生一世,需要执着的太多。 他艰苦的在这个世间活了二十年,从小就没有尝过什么是自由和童年,家族的期待压力,朝政的尔虞我诈,他失去了很多,无论愿意与否,他人生里从小到大,几乎每一分的时光都为了那出生时就注定要夺取的宏图大志,他本来就为此活着,为何要放弃,这天下本该属于他的,他不悔! 宴会很诡异,气氛凝重,大臣世家家主都不敢谈笑,所谓的宴,是很普通的晚膳,素菜,一点肉也没有,一改以往的奢靡作风。 蓝初雪被安排在挺前的位置,令众臣家主都对她投来奇怪的目光,因为这种位置,一般都是大家主,重要大臣坐的,但是蓝初雪一个冰族的副家主,居然坐在这里,很显然这其中大有内情。 令狐皇坐在高座上,突然落下几滴泪,神色悲伤不已,让全场的人都心惊不已,如此反常的举动,并不是什么好事,大臣纷纷劝诫他别伤心,免得伤了龙体之类的。 令狐皇随即便说起祭台被不明人物毁掉的事情,分明是恶意想毁掉令狐族的江山,若抓到那奸贼,必定要千刀万剐。 蓝初雪在下面冷眼看着他演戏,心中冷笑,令狐皇明知道是自己做的,偏偏还要在那里装模作样,不知又在暗算什么? 不过既然他不打算揭穿自己,她就静观其变。既然找自己进宫,绝不可能就是让自己白坐在这里。 “皇上,臣觉得这件事大有内情,祭台周围的防卫和布置,以及它本身的机关都很精锐,怎么可能轻易能攻毁掉。首先靠近祭台就不容易了,若不熟悉祭台附近的机关陷阱的人,一进去就会惊动人。所以臣觉得这贼人啊,起码是个清楚祭台结构和防卫布置的人,所以才能如入无人之境。” 淳于掌首先出来说话了,他边说,目光边有意的扫过皇甫彦,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但是意思却很明显。 皇甫彦傲然挑眉:“淳于家主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几年前祭台改建,是本相监督工程,所以就想污蔑本相?” 淳于掌老胡子抖动,不屑道:“老夫可没说是绝相,不过有实力夜探祭台,毁掉祭台,并且清楚其中的布置机关的,确实没多少个。皇上,臣觉得有嫌疑的人,都该调查调查。” 蓝初雪看着皇甫彦和淳于掌唇舌交战,原来令狐皇并非想治罪于自己,不过是想借个契机,泼污水向皇甫彦。现在皇甫彦的名声已经被令狐皇打压成一个居心叵测的臣子,若是这污水成功泼到他身上,那就是*裸的谋反,这个令狐皇真是阴险,为了达到目的,连祭祀那种严肃的事情都可以利用上。 “好了,两位爱卿别争吵了,祭台被毁这是在挑衅我令狐皇族的国运,罪大恶极,必须严惩,这件事情必须赶快调查,找出那幕后人。所以朕决定将这件案件交由冰族的新家主蓝初雪调查办理。” 令狐皇的阴险目光落在蓝初雪身上,蓝初雪心中一沉,手指抽紧,而对面的皇甫彦也是脸色微变,震惊的睁大眼。 “区区小女子,如何能主持得了这等重要大事,还请皇上三思。”蓝初雪沉住气拒绝,好恶毒的令狐皇,明知道真正毁掉祭台的是自己,却让自己来调查,然后暗示皇甫彦是目标,要自己去诬陷皇甫彦,果然够阴险,想借刀杀人。 令狐皇顿时脸容难看了,严厉的盯着她,一拍龙案:“朕好心赦免你们冰族,你却推三推四,不为朕竭力办事,蓝初雪,你好大的胆子,你竟然瞧不起朕,无视朕对你的苦心栽培?”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是断绝了蓝初雪所有退路,除非她想被当场压下去斩首,否则就非答应不可,而周围的群臣也纷纷附和令狐皇,说蓝初雪不感念皇恩,好好替皇上效力,简直太不识好歹。 “小女子遵旨。”蓝初雪冷冷应下。 令狐皇又道:“朕把这件关乎国家社稷的大事交给你,你必须给我找出那幕后人,否则为你是问。”他的意思很明显,蓝初雪若不想死,就必须找到替死鬼,当然这个替死鬼明显就是皇甫彦。 蓝初雪心一冷,抬头看向皇甫彦,他也同样隔着大殿看着她,神色冷冷,晚宴后,蓝初雪被留下了。 令狐皇高高在上坐着,看着一脸沉静不惊不慌的蓝初雪,鹰眸微微一眯,透出阴森的冷意。 好一个冰族的皇族血统,果然一点也没被自己的气势压住,冰族真狡猾,隐瞒了十几年,让这个杂种长大成人,如今又暗地里策划着复兴,不可饶恕。 不过即使要弄死她,也让她痛苦无比,这样花蕊才会更加痛苦,敢背着自己生下别的男人的种,背叛他的人都得死。 “陛下留下我,有何事差遣?”蓝初雪不卑不亢道,她一直任由令狐皇用阴沉的目光打量着她,没有露出一丝怯场,如今和这个阴险的人斗法,必须保持冷静沉着,不能让他的气势压倒。 令狐皇哈哈大笑:“好个小女娃,倒是有几分气魄,是个值得培养之才,你既然心思聪慧,自然知道朕想要你做什么?朕把这么重要的案件交给你,是给机会你证明冰族的忠心,你可别让朕失望,别让朕误会冰族有什么不轨之心。” 蓝初雪自然能听说他话中之意,他分明知道是自己做的,若是自己不按照他的意思去办,那么他会揭露她,然后以此断定冰族的谋反之心,株连九族。 蓝初雪的长袖下的手指掐进了手心,眼底闪着寒光,不过她却知道,无论自己帮不帮他诬陷皇甫彦,冰族也绝对逃不过厄运,以令狐皇的个性,知道这些事情后,还会不对冰族和她采取行动吗?如今不过是先利用她,以后铲除皇甫彦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可恨的是,现在大部分冰族人还在城中没有撤离,她被套住了,此时若和令狐皇翻脸,那么冰族就是立即死路一条。 “绝相那样聪明绝顶,就算这事情是他做的,他也能找出一大堆的证明,证实他无罪,这事若不是他做的,更无法诬陷他,反而容易被他反咬一口。面对如此机敏之人,小女子恐怕不是敌手,很难栽赃陷害他。” 令狐皇冷硬的唇角勾起,话语阴风阵阵:“冰族的家主何必那么谦虚,别的大臣恐怕确实不是他对手,唯有你,一定能成功,你对他了解如此深,他的弱点你也很清楚不过,再不济,还有美人计,哈哈,绝彦若不能败给你,那就太不可思议了。” 绝彦为这个女人做过那么多牺牲,若不是深爱她,岂会如此!女人柔情,这就是对男人最大的攻击武器,能制服绝彦的,只有这个女人。 “陛下太高看我了,我必定会尽力而为。”蓝初雪并没有把话说死,现在最重要就是拖,尽量拖到冰族的百姓都出城了,就不知令狐皇会不会给她这个世间。 令狐皇横眉一竖,冷笑:“朕不要你尽力而为,而是绝对成功。看来你还没认清楚现在的形势,来人,带去爱妃宫中,朕让你看看违背朕的下场。” 蓝初雪心中一惊,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被带到花千蕊的宫中,这个雪白的宫中,依然冷清,但是这种冷清却带着阴森的气息,侍卫并没有让她进去,而是让她从外殿的窗口中看出来。 蓝初雪急忙看进去,里面的景象却让她神色大变,眼睛不敢置信的放大到极点,脸容瞬时苍白,呼吸几乎停止。 花千蕊被巨大的锁链吊在半空中,白色的裙子上染满了血,她已经痛苦得昏了过去,头低垂着,头发散乱,衣服也凌乱破碎,仅仅看着这景象,就知道她曾经遭受过什么糟蹋。 令狐皇竟然……竟然这样侮辱她,蓝初雪感觉血液都冻结了,心痛得在颤抖,眼睛死死的瞪大。 “放她下来,立即放她下来。”蓝初雪声音凌厉万分,愤怒、痛心、难过的情绪充满了她的声音,她眼中满是痛恨和杀人般的凶狠。 那些带她来的侍卫却冷漠回答:“陛下让我们告诫你,若想让她活着,就乖乖听话,否则她会更痛苦,走,陛下还等着你。” “我让你们放她下来。”蓝初雪霍然回头盯着那些侍卫,眼底的森寒仿佛地狱里蔓延的燎原冰火。 那些侍卫大怒:“陛下命令你立即回去。” 蓝初雪瞳孔一缩,手掌迅速伸出,一道寒光在她手心一闪而过,一把寒森森的冰剑立即出现她手中,反手一剑挥出一道六级的半月形攻击波,那些侍卫没想到她竟敢在宫中动手,急忙闪退。 他们一闪开,蓝初雪就趁机跳入窗口,直奔内殿中,冲向那个柔弱的身体,噌一声,她挥剑斩断一根铁链,后面七八个侍卫高手已经冲进来,他们手握兵器,将她们团团包围,不断向蓝初雪攻击去。 蓝初雪面对七八道强悍的攻击,本来就身负重伤,如何能抵挡得住,只能忍着痛拼命撑着。顾着防守,都没有办法斩开花千蕊身上的锁链,她心念如电,知道若一会儿后必定更多的侍卫攻进来,到时候更无法挡得住。 一咬牙,她将冰剑抛到右手,右手成剑状从半空中划了一个炎火法阵,手指往那些侍卫的方向一划去,顿时一连串的火环从空中接连出现,撞向那些侍卫,逼得那些侍卫不得不祭出防护壁障。 蓝初雪迅速从怀中抽出几道灵符,甩在四个方位。四道灵符骤然发出强光,将蓝初雪她们两人团团围住,地上出现一个圆形的光环法阵,光芒射出,令得那些侍卫一时间无法接近。 蹭蹭蹭几剑,斩断了花千蕊身上巨大的锁链,花千蕊虚弱的身体立即从半空中跌落,蓝初雪痛心万分的接住她,花千蕊不知被喂了什么药,一直陷入昏迷中。 蓝初雪没有办法,只能背着她,拼着一口气,杀出重围,她杀意凌厉,步步皆是杀招,那些侍卫却被下命不能杀死她,反而投鼠忌器,让蓝初雪倒是冲了出去。 但是皇宫那么大,片刻的功夫,侍卫就像潮水一样涌出来,又将她包围在其中,尽管蓝初雪杀红了眼,自己身上也挨了几刀,却还没没办法带着一个人,又负伤的情况下闯出去。 “住手。”令狐皇恶鬼般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格外的狰狞。 围攻蓝初雪的侍卫都散开了,露出一手扶着花千蕊,一手握剑,杀得浑身是血的蓝初雪,月光下,蓝初雪衣裙和剑都滴着血,因为触动内伤,唇边还有一道暗血流下。 但是她的眼神却凌厉如鬼,充满了刻骨的恨意,死死的盯着令狐皇,一眨眼不眨。她从来没有那么痛恨过一个人,恨不得杀死了还要暴尸,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而这个人,就是站在她面前的令狐皇,一个残害了所有冰族人,一个穷凶极恶的男人。 最无可饶恕的是……蓝初雪侧头看着满身破碎衣服的花千蕊,心酸不已,眼圈蓦然红了,他竟然玷污了花千蕊,将冰族女皇,这个柔弱又坚毅的女人生生糟蹋了,这个恶心到极点的男人。她发誓,她一定要杀了他,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亲手杀了他。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令狐妄,你还有人性吗?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账。”蓝初雪恨恨的怒骂,反正自打她看到花千蕊被吊起来那一刻,她就没打算活着走出这个宫殿,这个变态的老男人,说什么花千蕊是他的爱妃,却下如此毒手,果然是阴鸷暴戾、反复无常的暴君。 “大胆,你敢直呼皇上的名讳,想死吗?”令狐皇身边的侍卫长立即怒道,令狐皇却一摆手,并没在意,他的目光落在昏迷靠在蓝初雪身上的花千蕊,瞳孔紧缩,看着她们两人,不禁冷笑。果然不愧是母女,即使没相认,却依然为了对方而拼命,血浓于水。 可惜,无论多美好的母女之情,他都会彻底将它摧毁,让她们都生不如死,对,生不如死,花蕊会后悔这样对他:“这就是她背叛朕的下场。”令狐皇阴沉痛恨的目光盯着花千蕊,脸容扭曲,咬牙切齿。 “朕等了她十几年,这十几年一直尊重她,从来没有碰过她,她不愿见朕,朕都容忍着她。可是,她竟然早就和那个男人生了个杂种,朕等了她那么多年,她竟然还爱着那个窝囊废和他的杂种。该死,她该死,既然她从来都恨着朕,朕就让她恨到死为止。” 蓝初雪看着他越发扭曲的脸,心中更加痛恨,这个男人自己做了那么多孽,竟然还想花千蕊爱她,幻想破灭,就将花千蕊毁了。 “所以你就这样折磨她,想把她折磨死,来满足你那变态的私欲?你这样的变态,怎么配得到她的爱?” “哈哈,反正朕从来为得到过,若不能让她爱,也要让她恨,起码我最终不但得到了她的身体,更得到了她生命中最激烈的情感,她这一辈子都别想逃过我的手掌心。不过你放心,朕可没打算杀她,看来你对她倒是挺痛心的,不惜冒死要带她走。不过即使你能带走她,也没用,因为她已经中了我秘制的毒药,除了我,无人可解,你带走她,她不过死路一条。” 蓝初雪握紧拳头,双眸冷得似寒刀刃上的光点,令狐皇这个变态的男人,居然还下毒了,真是狠毒阴险到了极点,这个世界不会再有这样扭曲残忍的男人,口口声声说着爱,却能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残害伤害自己所爱的人。 “那你想怎样?你让我见她,不就是逼我一定要将祭台倒塌的事情推在绝彦身上吗?好,我答应你,我会按你的意思去做。”蓝初雪咬牙切齿的回答。 “你错了,祭台的事只是朕要你必须做的第一件事而已,这件事可另外算,你若想救她……”令狐皇露出阴险的笑意,让他那暴戾的脸容显得更为可怕,他阴森森盯着蓝初雪。 “不想她再被折磨残害到死,那么就将上次在南边山脉古墓里得到的那个黑色匣子交给朕。” 蓝初雪瞳孔一缩,原来那群夜行者竟然是令狐皇的手下,看着这个男人也盯了很久,上次试图袭击自己,得到那黑色匣子,自己却将他派出的人全杀光了,没想到竟然还是泄露了。 “那匣子不在我手上,既然你当时的人也在古墓里,就该知道,是另一个男人拿走了。” 令狐皇阴笑:“哼,朕不管是谁拿走了,总之朕要你无论采取什么手段,都必须将它拿回来,否则,你会看到更残忍的画面。”一道锁链从他黑色长袖里射出,一下子勾在花千蕊的腰上,狠狠一扯,花千蕊就落在他手上。 蓝初雪一惊,想冲上去,却被侍卫团团围住,只能恨恨的剜着令狐皇。 令狐皇侧下头,鹰眸深深看着花千蕊虚弱的脸容,心中有种扭曲的快意,花蕊,看见了吗?她就是你的女儿,你们却不能相认,至死,都不会让你们相认,现在我就要她去做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让她与所爱的男人反目成仇,让她痛苦到极点,这就是小杂种的下场。 令狐皇唇边的笑意更扭曲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那黑色匣子一定是落在绝彦手中,这个女人那么爱绝彦,必定给了他。 不过现在他要逼她去拿回来,为了母亲,她一定会去的,只是绝彦会还给她吗?那可是关系这天下很重要的东西,绝彦岂会放手。到时候蓝初雪会尝到极度痛苦的滋味,与爱人反目的恶果。 “蓝初雪,不要耍诡计,更别想拿假的东西来蒙混过关,否则到时候你会亲眼看到她如何被摧残。”令狐皇说完,哈哈大笑,抱着花千蕊离去。 蓝初雪出了宫,没有直接去找皇甫彦,反而回了冰族内,冰族的会议厅内灯火明亮,人影幢幢,花云仙和众长老都焦急的等待着蓝初雪回来。 蓝初雪推门进去,花云仙就迎了上来,上下打量着蓝初雪,看到她受了一些伤,不禁大惊失色,众长老也围上来,担忧万分。 蓝初雪却平静的坐在凳子上,神色冷然的说起今天晚上宫中发生的事情,令狐皇让自己调查祭台,目的是栽赃陷害皇甫彦的事情。 花云仙和众长老都沉默了,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想透令狐皇的做法,其实就是威胁冰族人,逼他们一定要找皇甫彦做替死鬼。 若不做,那么祭台的事情,必定会让冰族落得满族抄斩,这样的结果自然不是冰族人愿意看见啊,他们没有退路。 花云仙苦笑下:“令狐皇找上你,真够绝,本来你和绝彦的关系已经够僵了,如今他是想彻底让你们反目成仇,雪儿,你有什么打算。” 这样的事情,他们虽然想插手,却也同样难以启齿,总不能让雪儿为了冰族人去陷害皇甫彦,但是冰族人的安危,也确实系于她的决定。 “我不想屈服于他。”蓝初雪想起令狐皇那阴森的眼神,就觉得怒火燃烧,眸色慢慢染上淡淡的红色,如此卑鄙无耻之人,竟然敢利用这些事情来威胁她,她再大的容忍能力,都容忍不了。如果让令狐皇得逞,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用尽一切手段残害花千蕊和冰族。 她来到兰陵城,一直忍耐着,也够了。经过祭台那生命垂危的一战,激发了她的强大潜能,她知道她身体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力量也突破了一个新的界限。 她已经能像穿越前那样,召唤出大量神火和烈焰驱魔剑,虽然不能尽然控制住自己的理性,但是身体也不再像那时那样会遭到庞大力量的反噬,剑锋藏在剑鞘太久,也是会生锈的,应该是出鞘的时候,为自己,为冰族人杀出一条血路。 花云仙看到她眼中愤怒却坚定的神色,那淡淡的血红在蓝初雪眼里浅浅浮现,她心中一震,想起那晚蓝初雪在杀那些侍卫时血红的眼睛。 她总觉得有些担忧,却也不知道蓝初雪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这事情,似乎只有缥缈知道。 “若是不想受制于令狐皇,那么我们冰族人要更加快脱离这个兰陵城,今天已经将三分之一的妇孺送了出去。本来是打算错开,半个月送一批,免得太容易引起人怀疑。” 蓝初雪眼眸冷然,决断道:“不行,已经等不到半个月了,要在这几天内,一天就将她们全部送出去。令狐皇既然已经知道祭台的事情,知道冰族并非安分守己的人。他肯定不可能再饶恕冰族人,现在不过是想将我的价值利用完后,再下杀手。等他要动手了,那就来不及了。” 花云仙和长老们皆是神色一变,令狐皇已经动了杀机吗? 花云哲皱起雪白的眉毛,忧虑重重:“但是我们第一批送出去的人,也是化整为零,分成小批小批的出城。别说官府那边不可能一下子给我们那么多通关文书,因为这样他们也会承担极大的风险,即使收买了他们,也只答应让我们半个月一次。而且这城门之处,本来就是各大世家,皇室势力密布的地方,就算城卫队愿意放我们出去,但是如何能躲过周围的探子?” “对,这两个问题不解决,那么即使她们出了城,那些探子回报令狐皇,令狐皇派出军队去追杀,咱们也是功亏一篑。” “这样的做法确实很冒险,我看咱们得从长计议。” 长老们纷纷发表意见,都觉得蓝初雪的计划太冒险,太急进了。 “不,一定要送她们出去,官府文书那边,我亲自以红衣女子的身份出马,这个世界上没有攻克不了的贪官,只有不够诱人的条件和威胁。”蓝初雪眼神冷静而不屑。 花云仙知道她既然这样说,必定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便道:“那城门那边依然还是个问题,我们得想办法引开那些密探的注意力。” 蓝初雪嗯了一声,想了想:“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的,不过这个时机需要等!只要等到了,我保证万无一失,城门那边所有人都会被引走主意力,根本来不及注意其他事。” 现在只能祈求朱雀快点归来,否则她的计划,一个也行不通,朱雀从上古战场采集草药回来后,告诉她寞尘他们已经不在上古战场了,她心念一动,觉得这也是个好机会。所谓池中无鱼虾为大,朱雀怎么也算一个上古神兽,像那时的玄冥一样,能号令庞大的魔兽。 她正愁着怎么增强冰族有生力量,便想着有可能的让朱雀去捕抓一群魔兽,给冰族的年轻人每人配一头灵兽,那么战斗力一定能大大增强。即使冰族人少,但是若灵兽,武器,药品都配备齐全,如此优良的装备,等于添了外挂,足以让他们成为一个傲视群雄的精锐部队。 但是按时日计算,朱雀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只希望他们主仆之间有足够的心灵感应,让朱雀知道现在自己需要它快点回来。 要征服一个贪官,远远比好官容易得多了,因为他们既然再狡诈贪婪,却依然是有致命的弱点,只要下个筹码足够让他眼红,就必定会成功,为了权欲铤而走险的贪官多着呢! 所以当蓝初雪将上古战场的草药,突破六级的灵丹,摆在那京畿衙门主事面前,并将一把闪耀着六级霞光的武器啪一声放在案台上,那主事已经呼吸都几乎停止了,只双眼放大到极点,震惊无比,所有的装腔作势和矜持都没有了,眼里只有*裸的狂喜和贪婪之光。 蓝初雪取下面具,对他嫣然一笑:“文书可否批下?以后还多的是好处,只要我们结成一派,以后多得是给你更大的好处。” 第八十八章:两桩盛世,各有所 那主事被她那绝色的笑容一晃,魂魄都飞了大半,得到了大量稀世珍宝,还有美人如此一笑,自然冒死也值得。 “自然行,美人有求,怎么不行?”那主事笑得猥琐。 给令狐皇办事,他顶多得份俸禄加一些贿赂,但是这个当日威震拍卖会的少女,却能给他如此多的稀世珍宝,其中的差别,不言而喻,何况这个女人很快必能成为京中的风云人物,能做个大人情给她,将来自己会更有好处。 蓝初雪见到他那贪婪的笑容,心中冷笑,死到临头还不自知,她从官衙悄悄出来后,带上一贯的人皮面具,来到丞相府。 丞相府已经张灯结彩,到处是大红的绸缎花结,大红灯笼高高挂,忙碌着喜事的下人奔走出入,热闹非常,蓝初雪看着那刺眼的红色,什么表情都没有,一片漠然。 让门房通报了要见皇甫彦后,很意外,皇甫彦居然没有拒绝见她。她被带了进去,却没有带到皇甫彦的院子,却被带来了皇甫夫人的院落。 蓝初雪挑眉,想不到要见自己的,居然是皇甫夫人,进去大厅,厅内坐着三个人,基本都是蓝初雪认识的人,皇甫夫人、蓝初玥,还有一个四五十岁,脸容十分严肃,穿着绣烈日的黑衣,眼神如冰,下巴上有短短胡子的男人,颇有威严。 蓝初雪一怔,看着那与皇甫彦有几分相似的脸容,便猜到了这人的身份,她不禁失笑,没想到见到皇甫彦最亲的亲人,却是以这种方式。来者不善,他们脸上没有善意和温和,只有揣度,怀疑,试探,各种目光从蓝初雪身上扫过。 蓝初雪却不慌不忙的坐下来,带着淡淡的笑容,慢条斯理的自己倒茶品尝,一点也没有将他们给予的压力放在眼里。 皇甫夫人脸色微寒,皇甫阳明蹙眉,颇不悦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玥哼了一声,眼中充满了不屑:“蓝初雪,见到长辈,还不快来行礼,真是没教养。这位可是彦的父亲,绝家的族长。” 蓝初玥介绍的口气中颇有几分得意,她现在深得皇甫夫人的宠信,除了皇甫彦,基本上他的家人都把她当自己人看待了,而蓝初雪,却成了包括皇甫彦内所有人的敌人,这差距可不是一点点。 蓝初雪淡淡喝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笑道:“我倒不知道谁更无礼,对着客人呼呼喝喝,这就是你们绝家的大家风范?夫人看来不懂得调教准儿媳,让她这样出去见客人,可真是失礼之极,贻笑大方。” 皇甫夫人脸色更不好看了,蓝初雪这一句话就指责到她身上,意思是她这个做婆婆的眼光差。 “蓝初雪!”蓝初玥阴沉了脸:“我是你姐姐,难道没资格教训下你见长辈有失礼数?” 蓝初雪视线在她身上略停顿,轻转茶杯,轻慢道:“这里确实没有你说话的余地,我和这位绝先生都是一族家主,地位平等,而主客有别,应该是主人向客人见礼,不识礼数的并非我。不过我也不会和你们计较,今天我来,是要找绝彦,你们有什么事就快说,我没有太多的耐心。”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充满了不耐烦。 如此张狂的态度,让皇甫夫妇都深深感到不悦,如此年轻的女子敢在他们面前放肆,这个女子确实是不可操控的人,幸好彦儿早已经断绝和她的来往,否则只会被她所利用。 皇甫夫人神色冷淡:“彦儿有事情出去办,你今天见不到他。有什么事情,就和我说。不过有一件事我想警告你,除了正经事,我希望你不要再上门骚扰彦儿。彦儿要和月儿成亲了,没时间理会外人。”蓝初玥得意一笑,斜睨着蓝初雪。 蓝初雪眸光落在皇甫阳明身上,原来皇甫彦的父亲会来,是因为他的婚事,看来他的决定倒是挺坚定的,连父亲长老会等皇甫家的大人物都来了,也只有皇甫彦的婚事,才有能力让所有的族中重量人物汇聚。 “有些事和夫人很难说清楚,必须要绝彦他亲自来与我见面。”蓝初雪口气坚定。 皇甫夫人冷笑:“看来你根本就没正经事,只是上门多作纠缠,企图改变彦儿的心意。那便请回,彦儿不会见你的。” 蓝初雪不慌不忙道:“替皇帝调查祭台倒塌事情,算不算正经事?夫人若想赶我出去,那就是违抗皇令,本家主虽不在意,但皇上可会很在意。把皇帝派来的调查官员赶出去,夫人倒是可以试一试?” 蓝初雪唇边扬着一丝笑意,搬出令狐皇的衔头来。虽然她恨极这个男人,不过他的名号倒还是可以利用利用! 皇甫夫人顿时无话可说,即使是谋反,现在还没撕破脸皮的时候,她还是需要听从令狐皇的命令:“哼,祭台当晚,彦儿从没离开过家中,这事情简直无稽之谈。” “有没有离开,不是你说了算。丞相府上都是你们的人,你们自然替自己人说话,我自要亲自过问绝相当夜的行踪,以保万全。” 皇甫夫人沉下脸:“蓝初雪,你被彦儿驱逐出丞相府,怀恨在心,想替某些人陷害彦儿,我绝家绝对不会允许。你敢利用彦儿的感情加害丞相府,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连冰族也不会幸免,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要和我绝家作对?胆大包天的小妮子。”她疾言厉色,已经毫不留情,以死相威胁。 蓝初雪妩媚一笑:“夫人可别恐吓我,我最怕就是别人威胁我,因为别人越威胁,我就越倔强。而且,你们应付令狐皇还自顾不暇,还想对冰族出手,简直狂妄之极,夫人你以为我还是以前的蓝初雪吗?” “别以为我真不敢动你,你不过是令狐皇的走狗,伤了你,他也不会替你做主。”皇甫夫人眼眸闪过一丝寒意,手掌一挥,发出一道木系劲风。 蓝初雪眼都没眨一下,反手射出一道火线,迎向皇甫夫人的劲风。 “小心,夫人。”蓝初玥突然大叫起来,她领教过蓝初雪那怪异的火,即使是六级的灵术都不能直接与那火对抗,可是在此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所以被蓝初雪烧了不少头发,现在只能用发簪掩饰着。 但是皇甫夫人反应比她快,她眼睛蓦然睁大,显示出万分震惊的表情,急忙撤身后退,收回攻击。 “承让了。”蓝初雪倒也没用再出手,优哉游哉的淡笑坐回座位上,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好吧,其实她是装的,以她受伤的程度,真要和这三个人打起来,那肯定自己吃亏。 但是皇甫夫人不知道自己受伤了,反而被自己刚才那道神火震住了。再配合自己现在高深莫测的表情,皇甫夫人必定以为她有十足的把握打赢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你……刚才那火。”皇甫夫人眼底的震惊无法掩饰,她本来就是见多识广的人,虽然刚才蓝初雪只小露了一手,但是那火系的力量,比之她所见过的六级巅峰,还有高深厉害,这居然是…… “夫人,我早告诉过你,她有不少邪魔外道的门道,这火肯定不知掺杂了什么邪术。”蓝初玥既妒忌又讨厌,这蓝初雪级别不如自己,却不知哪里练就这么厉害的火攻击,根本不像普通灵力。 “不……”皇甫夫人眼睛依然震惊的看着蓝初雪,脸容微微发白:“这是六级以上的力量,你……竟然已经突破了七级?” 皇甫阳明也愕然无比,不可思议打量着蓝初雪也不相信,传说中无人能登上的七级,竟然被这个女子突破了。 “怎么可能?”蓝初玥扭曲了,七级?开什么玩笑,她是六级五系高手,比蓝初雪这个贱人厉害很多才对,现在怎可能又被她压在下面。 不,这女人一定也是和她一样修炼了什么邪魔外道,所以才这么诡异,厉害:“夫人,她怎么会是七级,我看,就是邪门道法而已,故弄玄虚。” 蓝初雪不屑轻哼:“邪魔外道?蓝初玥,这句话奉还给你。还有,夫人,我好心劝告你,某人媳曾经被我废掉了灵根,却在半年时间内成了五系的六级高手。我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奇遇,竟然能得到如此厉害的灵力,不过听说有种叫吞噬人的邪恶修炼方法,能迅速收集到被吃之人的力量。据说淳于府上神秘失踪了好些年轻的高手,夫人可要小心,丞相府的人若是被吃光了,这可麻烦了。” 蓝初玥脸色骤变,厉声:“蓝初雪你可别信口开河,随意污蔑我,夫人是不会相信你的。” 蓝初雪摊摊手:“我又没有说是谁,你那么急着对号入座干什么?心虚成你这样,莫非被我无意中说中了。” “你……”蓝初玥恨恨剜着她。 皇甫夫人一震,虽然脸上没有表露什么,心中却是蒙了一层阴云。 “夫人,你别听她挑拨离间,她是因为彦不要她,所以怀恨在心,故意这样污蔑我,误导你。”蓝初玥急忙向皇甫夫人解释。 蓝初雪无辜的眨眨眼:“看来我还是不受欢迎的人,我还是出去外面等绝相回来吧!”说完就施施然离开,皇甫夫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大摇大摆走出去,也不敢拦住她,毕竟她是前所未有的七级高手,七级高手的实力到底比六级的高多少,他们也不敢轻易去试探。 蓝初雪到了皇甫彦的院子,眼光冷峭,自己刚才那番话,既然皇甫夫人不会全相信,但是也一定会和蓝初玥暗中生出裂痕。 本来就是利益牵头,皇甫夫人若知道蓝初玥那邪恶修炼,只怕一得到蓝初玥的势力,立即就把蓝初玥踹了。 蓝初玥不用自己铲除,皇甫家的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接下来,就是要说服皇甫彦,将黑色匣子拿回来,取信于令狐皇,救回花千蕊。 皇宫中。 “你可知道朕找你何事?”令狐皇看着皇甫彦,鹰眸中寒光熠熠。 皇甫彦平淡回应:“臣不知。” “真最近收到不少消息,发现竟然有人暗中策划谋反,竟然如此大逆不道,想向朕的权威挑战,朕不能再容忍。”令狐皇愤怒的一拍桌子,整个桌子都倒塌,碎裂了一地,室内的气氛顿时冰冷下来,温度下降到零点。 皇甫彦瞳孔如针孔一缩,袖下的手立即捏了一个诀,眼光余光迅速扫了整个大殿的每个可隐藏人的角落,警惕万分的应对,若是令狐皇现在发难,他必须保证自己能冲出重围。 “爱卿,你知道这人是谁吗?”令狐皇突然冷笑起来,冷硬的唇角满是讽刺。 “臣不知。”皇甫彦背脊挺直,全身进入防备状态。 “你居然也不知,真可惜。”令狐皇意味深长的笑起来,那目光是说不出的阴险暴戾:“那人竟然是蓝初雪,冰族的蓝初雪,岂有此理,朕也被她玩弄在手掌心上。” 皇甫彦猛然抬头,努力压抑着震惊的眼神,却依然无法掩饰,心中念头如闪电,却一个都抓不住。本来以为令狐皇按捺不住了,突然发难想提前对自己下手,但是没想到,他居然抛出这句话,他竟然说蓝初雪谋反。 饶是他这么聪明绝顶的人,一时也想不通,令狐皇在想什么?为什么他要这样说,他明明让蓝初雪来陷害自己,现在却又说蓝初雪想谋反?又有何阴谋,离间?让他们互相攻击陷害?这样的法子可真是匪夷所思,不可理喻,明眼人都能想到的事。 “臣不明白,那蓝初雪不过一个普通冰族的副家主,而且不过最近才当上,有何能力做出谋反之事?”皇甫彦暗哼,若真硬要扯上她谋反,最多是她以前是自己的人,自己这个真正的乱臣贼子,才是谋反的源头。 令狐皇冷笑不已:“原来绝相竟然也不知道。枉你原来还是她的未婚夫,看来倒也是个可怜人,被她骗了那么久,这个女人果然隐藏得足够深,以假乱真,令人防不胜防。” “臣确实不知道。”皇甫彦并没理会他的挑拨之意,很显然,令狐皇是打算利用蓝初雪来对付自己,想让他和她先打起来。 “爱卿如此聪明,也被她骗了,不过幸好爱卿抽身得早,否则到最后才发现,努力了那么久的结果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可就太可悲了。”令狐皇眼神越发冰寒入骨,那充满暴戾气息的目光阴沉沉的似要滴出水来。 “不过谁又能想到,十几年过去了,冰族皇室血统余孽,竟然还存活在世上,而且悄悄潜入兰陵国,苦心策划一切,利用各方权贵,将势力慢慢渗透到兰陵国每个阶层,偷偷训练冰族士兵,瞒过了所有人,甚至朕,打算策划复国大计,推翻朕的统治。 一个小小的女子,一直深藏不露,步步为营策划出这一切,不愧是冰族女皇的女儿,城府之高深,无人能出其右。朕一直以为以绝相之才,天下之大,无人能瞒过你,如今在明白一个道理,螳螂在前,黄雀在后,谁又能料到藏得最深的是猎人,正等着两败俱伤时,来个渔人之利。”令狐皇声音中充满了恨意,那华丽的朝服衬得他脸上的杀气越发锐利。 皇甫彦震惊万分,蓝初雪是冰族女皇的女儿?这怎么可能?冰族女皇不早已经死了吗,冰族从没有听说过留下什么皇嗣,怎么突然会冒出个血统后裔,这个人居然还是蓝初雪。 皇甫彦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令狐皇一定是刻意顺口开河,让自己对蓝初雪也恨上,本来令狐皇就不会打什么好主意。 但是当他看到令狐皇那眼中刻骨的恨意,那种阴沉痛恨,恨不得将蓝初雪撕碎的表情,一点也不像假。 因为他很清楚,令狐皇确实很恨冰族,特别是冰族皇室的人,当年皇夫被暴尸,不少皇族的陵墓被挖开,都是因为令狐皇刻骨的仇恨,若蓝初雪不是女皇的女儿,那么令狐皇再装,也不可能装出这种表情,可是,蓝初雪怎么会是冰族皇女?自己竟然从没察觉到这件事。 “看样子,你并不相信。不过朕可以证明给你,她的身份绝对不假。” 皇甫彦从皇宫中坐马车出来时,神色恍惚不已,他今天所受到的震动,比他这辈子受到的加起来还多,没想到蓝初雪竟然真是冰族女皇的女儿,一点也不假。 令狐皇带他去见了前任女皇,花千蕊他曾经在画像上看过,却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活着,还藏在令狐皇的后宫,她昏迷着,嘴里却一直喊着蓝初雪的名字,神色悲伤,念念有词,一声声女儿从她口中溢出。 令狐皇丢下一份报告,直指蓝初雪就是那拍卖会上的红衣女子,她费尽苦心开一个花样器药店铺,就是想招兵买马,结交权贵,拉拢势力为谋反做准备,令狐皇命令他,一定要查出蓝初雪造反的证据。 真是好笑的事情,令狐皇毫不掩饰要他们两个自相残杀的意图,但是皇甫彦不得不佩服令狐皇的高明,令狐皇知道他们会看穿他设下的陷阱,但是他却同样看穿了他们的弱点,即使明知道这是陷阱,他和蓝初雪却依然不得不往里跳。 以前他听着长辈们说起二百年前的往事,一副惋惜痛恨的态度,怨恨那位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先祖,觉得他没有没骨气,为色所迷,葬送了本该属于皇甫家族的江山。 那时他心里很不屑,如果江山和美人摆在他面前,他绝对不会重复那种错误,当然他从不认为自己会面临这个选择,因为他自小就认为,没有任何人能让他觉得会与江山并重。 但是没想到命运竟然那么可笑,历史居然重演,竟然真摆在他面前。那些曾经不屑的举动,那些曾经自以为一定能做出的决断,竟然变得如此艰难。 皇甫彦凝望着窗外的天空,已经是下午,冬日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很快便是黑夜,看不见太阳的时分,他人生的黑夜已经太漫长了,当理想与现实相违背时,该如何去决断。 蓝初雪等到夜幕降临,才等到了皇甫彦的归来,他一身风霜的样子,脸容显得很冷寂,有种看不透的隔阂感,蓝初雪觉得他就像最开始那个不熟悉的人,让她好像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两人隔着红梅互相对望,都没有说话,夜晚的细雪轻轻飘落,在他们的视线之间纷飞,带着苍凉的味道,即使亭子里有着热烫的暖炉,蓝初雪都感到心底冰冷一片。 她突然有种微妙的预感,她今晚会失败:“进来吧,我等了你很久。”蓝初雪首先开口,看着他肩头上布满了雪花,便将脚边的木炭丢进火炉中,加大了火炉的温度。 皇甫彦便静静的走进亭子里,坐在柔软的锦团上,空气带着丝丝的清冽,火炉里的木炭发出兹兹的爆破声音,却让这片天地显得更安静。 蓝初雪见他不说话,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既然来了,那么我们便开诚布公吧!令狐皇将调查祭台倒塌的事情交给我,也私底下摆明了要我将这个责任推到你身上,让你成为毁掉祭台,居心叵测,觊觎令狐一族统治的逆贼。” 皇甫彦看着火炉,微微挑眉:“除了祭台外,其他这些罪名倒是很实在,我本来就是觊觎着天下,无可否则。” “但是,我没打算诬陷你,我们的敌人都是令狐皇,最该打倒的是这个狠毒的暴君。”蓝初雪清亮的眼珠蒙上了一层冰寒,一副恨不得将令狐皇剥皮削骨的表情。 皇甫彦看着她那神色:“你果然很恨令狐皇,比任何人都恨他。”他自己却对令狐皇没有太大的恨意,令狐皇充其量是他政治的对手,他要打倒的人。 但是蓝初雪那痛恨的眼神,却不仅仅是对手。他自然明白她为何如此恨,作为冰族的皇女,父亲被杀暴尸城外,族人被屠戮驱逐,江山被夺走,母亲被囚禁,自然恨之入骨。 怪不得,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她对令狐皇的痛恨超出了普通人的范畴,原来真的是有原因。 蓝初雪却没察觉到他口气中的异样,继续道:“所以,我要对付的是他,皇甫彦,这种关头我们不要再计较什么,应该合作起来,同心协力,将这个混蛋杀掉。” 只要一想起花千蕊那时候的惨状,她就恨不得提剑去杀掉令狐皇,以前她只是想让冰族从这漩涡中抽身,离开京城,过上好日子,但是现在她多了一个目标,她要杀掉令狐皇。 绝对不能容忍那个暴君继续活在世上,她要救出花千蕊,不让她继续受苦摧残。 “你知道么,今天令狐皇也召我进宫。”皇甫彦突然道。 蓝初雪讶然,随即沉眸:“他找你做什么,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他说你和冰族人有谋反意图,让我去搜集你谋反的证据,将你消灭。”皇甫彦深深的凝视着她,不放过她每一分表情。 蓝初雪脸容微变,令狐皇竟然让皇甫彦来搜集自己谋反的证据?莫非冰族百姓偷偷离开兰陵城的事情,还是被令狐皇察觉了,这可麻烦,后面两批不快点安排出城都不行。 皇甫彦看到她变了脸色在沉思计算着什么的表情,他眸光黯了不少,看来令狐皇所说的并非凭空捏造,她确实有暗中安排着一些谋反的事情,而他竟然一直都没有发觉。 “令狐皇他这样做是故意分化我们,想让我们自己先内讧,自相残杀,彦,你应该明白吧!”蓝初雪不相信他看不出这么明显的意图。 皇甫彦点点头,笑道:“所以我也没打算搜集你什么造反证据,有那个空,不如想想怎么对付令狐皇。” 蓝初雪松了口气,她就知道他最能认清形势,既然他们两个都要非杀令狐皇不可的决心,那么合作是最好的,不管以后怎样,那么目前至少他们该联合起来,对抗令狐皇。 “彦,我们合作一起杀了令狐皇吧,冰族不加入你的阵营,事后也不必你安排后路和平分利益。但是我们可以联手,帮你杀了令狐皇为止。”蓝初雪目光灼灼,期待的看着他。 既然他一直不肯接受冰族加入他的阵营,无非是怕冰族有复国的野心,到时候会分化他的阵营。那么现在冰族不加入,得罪了令狐皇和其他家族的后果也自负,那么他就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吧! 联合她和他的力量,她有花样器药店铺为后盾,他有多年累积的势力和埋下的布局,要杀掉令狐皇,推倒令狐一族的江山并非不可能! 亭子里却突然寂静了,皇甫彦低垂下头,静静的望着火炉中被烧得通红的木炭:“抱歉,我不会和你合作。”他的声音清冷悦耳,明明是很平淡静谧的,却像一把刀刃插入蓝初雪心中。 让她一下子怔住了,完全懵了,不明白为何他会说出这种绝情的话,她已经为他退让了,冰族也不会加入他的阵营,甚至后果也不用他承担,为何他还要断然拒绝自己。 “彦,你这是什么意思?”蓝初雪眼中满是不敢置信的震惊,亭外的夜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落在亭台楼阙上,庭院里的红梅挂满了白盈盈的雪,格外娇艳。 一阵冬夜寒风掠过,丝丝细雪卷入亭中,落到蓝初雪脸上,却被热气蒸融,滴入她衣领内,让她陡然觉得寒意浑身。 “令狐皇想让我们自杀残杀,祭台和谋反的事情,我们都各自想办法互相揭过,不中他计就行了。至于合作,我认为没有必要,十几年的局,布到如今,你再中途插入,会影响后面的布局。”皇甫彦淡淡的说。 蓝初雪却依然怔怔看着他:“不是这个原因,皇甫彦,多一个免费,不需要你负责任的力量,你会觉得妨碍到你吗?这根本不可能,告诉我,真正的原因。”说到后面,她的声音已经隐隐带上了怒意。 皇甫彦抬眸静静看着她:“何必一定要追问,你很清楚我不会接受一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 蓝初雪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胸口的那颗心却抽紧,刺痛,连呼吸都变得艰难了,她永远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个原因,他说她是个底细不清的合作者,分明是在怀疑她合作背后有所企图。 这样的怀疑,比他拒绝冰族的加入更让她觉得难堪,因为,他将她当成了别有企图,居心叵测的人。 “你这是在怀疑我吗?难道我和你合作,能从中得到什么利益吗?你为什么这样不信任我?”蓝初雪声音变得高昂,愤怒的质问他,努力掩饰着自己被刺伤的痛苦情绪。 这样的说法,太令她难过了,她从来就没想过要得到什么,除了想让冰族过得好,重新崛起外,她就是真心想要帮他得到这天下,可是他却说,她底细不清。 皇甫匾闭了闭眼睛,唇边有抹自嘲:“难道我可以信任你吗?雪儿,你又曾经做过什么能让我彻底信任你的事情?信任不是盲目的,如果你一直以来对我坦诚,所做的事情都不会隐瞒我,我自然会信任你。但是你没有,从一开始你就带着一颗警惕的心呆在我身边,那么你又凭什么觉得我该信任你!”她明明是冰族的皇女,却隐瞒了这个天大的事实。 他自嘲不已,原来她竟然瞒了自己那么久。怪不得她一直为了冰族和自己发生矛盾,他还很难理解,为何她对一个与她毫无关联的冰族那么执着关心,甚至放弃和他在一起,都不愿意放弃冰族,只因她本来就是冰族的皇女。 他也觉得痛彻心扉,他能接受她是冰族皇女的事实,却不能原谅,她从头到尾都在欺骗他,无论是寞尘的事情,还是花样器药店铺的事情,她从没向他透露过一丝口风。其实她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冰族吧,为了复兴冰族皇室,杀令狐皇也不过如是,她隐藏得足够深,连他也没有发现。 蓝初雪脸容一下子苍白了,他的每一句话都像刀子一样,割在她心上,让她难以承受,却也无法替自己辩解,因为他说的是事实,她从没对他坦承过。可是她依然觉得很伤心,就因为她的不坦诚,一路来的一切就变成了居心叵测吗? 她这样做,有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她明明什么都得不到:“彦,我真没想到我在你眼里变成了一个别有用心的女人。”她勉强挤出平静的笑容,努力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你错了……”皇甫彦却认真看着她:“我不认为你别有用心,平心而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不对的只是我们之间的立场。”她为了冰族的复兴接近自己有何不对?每一个为了天下为了野心的人,必然都会有各自的手段。 比他为了得到天下,所算计的一切阴谋,她刻意的隐瞒,只算是很平常的手段。为了复兴冰族,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什么不对,即使她利用自己,也不可厚非,但是,江山只有一个,统治它的只有一个姓氏,不是皇甫,就是花! 蓝初雪完全不知该说什么,说什么都是错的,她依然无法改变他的决定,为什么她觉得那么无力,一旦错过了,怎么也没办法挽回,但是她今天还有另一件想要做的事情,还必须做到,因为她要救花千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好,不合作也罢!你有你的计划,我也可以有自己的计划,没有你的帮忙,我也未必不能杀了那个暴君。今天来,我还有一件事,上次我给你那个无双皇的黑色匣子,你暂时还给我,我现在需要它。”她需要利用它接近令狐皇,杀掉他,到时候,她一定会将它拿回来还给他的。 “不行。”皇甫彦眼眸掺杂了一抹失望。 蓝初雪错愕,随即又想到以他的警惕,可能会误会什么,急忙解释:“你别误会了,我拿他,是因为令狐皇他拿花千蕊女皇的生死来威胁我,否则他会杀死花千蕊的,现在他已经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样了,我拿不到,他这个变态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完全不能想象。不过我绝对不会真把匣子给他的,这只是放松他的警惕。”只要想起花千蕊那惨状,她就无法忍耐,匣子必须拿到。 皇甫彦却凉薄一笑:“你确实不会给令狐皇。但你是为了救花千蕊,还是想拿回这个黑色匣子呢?既然它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那么你就无权拿回。” 花千蕊好好的躺在宫中,没有一丝被虐待过的痕迹,而且住的宫殿极尽繁华。像花千蕊这样敏感的身份,早该被令狐皇杀死在十几年前,但是她还好好的活着,证明令狐皇是真爱她,又怎么可能会杀了花千蕊。 这个借口未免太蹩脚了,而她冰族皇女的身份,拿回这个匣子为冰族所有,却才是最大的可能性。 蓝初雪不敢置信,大声质问:“我想拿回黑匣子?我拿这东西能有什么用?” “……”皇甫彦没说话。 “难道你以为我会把这东西给冰族人谋反?皇甫彦,你可以不信任我,但是怎可以这样怀疑我。”蓝初雪难过的看着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可悲。 “你知不知道,祭台为什么会倒塌,那背后的人是谁?我知道确实不是你做的,因为那是我做的,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毁掉祭台,毁掉令狐族的运数吗?”她因为最后毁掉祭台,差点死在那里,现在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难道你想说,你是为了我,不是冰族?”皇甫彦淡漠道。 蓝初雪仿佛被万箭穿心而过,唇色一下子惨白,再也说不出下面的话,她低头看着火炉里的红光,突然浑身发冷,嗓子被堵住,眼眶酸了,几乎忍不住落泪。 静谧了很久,最终只剩下一句话:“皇甫彦,就当我求你,把匣子还给我,我真的很需要它。”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哀求。 “不行。” “你……”蓝初雪伤心愤怒的站起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他的半边俊脸都大红了。 皇甫彦似乎也很怔忪,伸手抚摸着被掌掴的脸,眼神无法复杂,却没有还手。 “就当我错认识了你!”蓝初雪转身跳出亭外,飞身消失在墙头上,风中飘来的一滴泪,落在皇甫彦的手心,让他手指微不可察的颤抖了下。 蓝初雪回到冰族中,立即召集了所有的长老,让他们帮自己去古董店也好,死人墓也好,给自己找一些有几百年历史的纸张,还有黑色的匣子。 皇甫彦不愿意给她那匣子,那么她即使硬抢也不可能抢到。现在只能想办法伪造一个,无论能不能瞒过令狐皇,至少有一线希望,否则令狐皇那变态不知会对花千蕊做什么事情来。 她还将令狐皇调查她谋反的事情告诉了大家,凝重道,令狐皇可以已经怀疑他们了,必须尽快将冰族百姓送出去。 她将那些通关文书交给花云仙:“文书已经到手了,冒险都必须试一试,家主这事情就交给你,我出去吹吹风。”花云仙拿着文书,看到蓝初雪走了出去。 神色也沉重了,对花云哲道:“令狐皇拿女皇威胁雪儿要得到那什么黑色匣子,绝相却不愿意给,你我都很清楚,绝相可能已经通过某种途径知道了雪儿的身份,所以对她的举动怀疑。她这样被误会很无辜,因为从头到尾,只有她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甚至不知道花千蕊是她亲娘,长老,我们难道还要隐瞒她吗?” 花云哲叹了口气:“家主,如果现在就告诉她,她一定会不顾一切冲到宫里救女皇,更加会刺激到令狐皇想尽办法杀掉她。如今的形势,太危险了,还是等到适合的时机再告诉她。” 众长老也深以为然,这是他们冰族唯一的皇室血脉,他们需要好好保护着仅存的血脉,不能让她受到伤害。 蓝初雪说去吹风,清醒下头脑,思考接下来的计划,但是出去后才发觉,因为下雪的缘故,路上行人稀疏,她一人撑伞走在街道上,也觉得挺寥落的。 后来想到自己醒后,还没见过缥缈,那夜是他救她出来的,她还没有说一声多谢,虽然不太想去找他,但是该做的还应该做,她依然去了,但是开门的却是平时照顾玉儿的老妇人。 老妇人告诉她,缥缈外出闭关了。蓝初雪怔住了,闭关?她从没想过缥缈这样的人也需要闭关,不过听那老妪所说的时间,缥缈离开好像是她醒来第二天,竟然那么巧。 缥缈不在,蓝初雪反而自在了,留下来陪玉儿玩,玉儿经过几个月长大了不少,脸蛋圆圆肉肉的,粉红剔透,非常可爱,而且眼神很有灵气,蓝初雪试探她的灵力,已经修炼到一级上乘了,进度惊人。 看来缥缈对玉儿还是非常不错的,玉儿是一根好苗子,以她的天资将来必定能成大器,冰族的未来也颇有希望,蓝初雪调查过她的身世,惊奇的发现,玉儿若以身份算来,还是个郡主呢,虽然不算直系皇室血统,但是直系的基本都已经死了,这旁系的反而显得珍贵,将来玉儿回到冰族,必然也能担当重任。 “玉儿为什么好像不是很开心。”很快她发现玉儿并没有平时那么开心。 玉儿黑漆漆的眼珠充满了担心:“干娘,我觉得义父好像受了伤,他回来后脸色不太好的样子。” 缥缈一震,询问玉儿当时看到缥缈的情形,秀眉蹙了下,若有所思,从玉儿那里离开后,蓝初雪看夜色深沉,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却发现自己的房间里有灯光,什么人竟然敢进她的房间,她心中疑惑,急忙打开门,望进去,却见到灯光下有一个红色衣袍小少年。 年龄大约七八岁,脸容虽稚气却很美丽优雅,而且神态间完全是不符样貌的成熟,他肌肤若雪晶莹,双眸红火剔透,乌发似墨玉幽亮幽亮的,两个雪白的耳垂上戴着两片血红的羽毛。他的容貌,每一分都精雕细琢,粉嫩无比,实在太……可爱了。 “你该不是……”蓝初雪惊得睁大了眼睛,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眼前这小少年的感觉太熟悉了,但是怎么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形态。 “哈哈,主人,他是朱雀哥哥,你也没认出吧。”一朵小花活泼的跳上她肩头。 蓝初雪看到他们,顿时觉得心情大好,在她最艰难的时候,他们终于回来了,让她觉得很窝心,心里那种难受散去不少。 “小虫子,朱雀,你们终于回来了?朱雀,你竟然可以变成人形了,是途中获得了什么奇遇吗?”她欢喜不已,本来以为朱雀还没那么快回来,现在回来的时机太恰当了,她的焦头烂额可以放下了,万事具备只欠东风,这东风终于自己跑回来了。 朱雀粉嫩的唇张开:“你不明白吗?你身体的力量提升了,我作为你的命定契约灵兽,也会受益。几天前,我突然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开始变化,力量升上了一个台阶,我便知道你已经无形间晋升到七级了,赶快赶回来。恭喜你雪儿,没想到你这么快,就突破七级的界限。” 蓝初雪也开怀笑了:“我也恭喜你,终于化成人形了,一直觉得你思想成熟,声音却稚嫩,很怀疑你是不是故意装嫩,原来你真的是那么嫩,这模样儿真可爱。我还以为一般只有修炼到玄冥那种成年的,才能化成人形。” 朱雀的力量相比玄冥还是有差距的,就像成年男子和少年的区别,她以为朱雀需要成长到玄冥那样才能变人,而神兽的成长不同人,是非常漫长的,她觉得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朱雀变成人那一天,没想到居然看到了。 “不,只要达到一定的力量,就可以化人形,不过我算是比较早化成人形的神兽,都是归功与你达到了七级,我才因此突破了化形的界限。”朱雀又拿出一个空间戒指,递给蓝初雪。 “这次收获不少,这里面的魔兽足够分给冰族人手一个,虽然级别有高有低,但是基本都是具备飞行能力的魔兽,对于逃亡之类的,最适合了。” 蓝初雪惊喜万分,飞行魔兽。确实很适合她现在的处境,她不禁调侃的盯着朱雀:“我发觉还是你最懂我的心,哎,都不用我解释什么就能领会我的心思,我看我还是委屈点,等你长大嫁给你好了。” “我知你心思是因为我们定下血盟,不过你还是别委屈自己,我对你也没兴趣。”朱雀剔透的眼眸充满了长辈般的慈爱:“而且,你太嫩了,我不想老牛吃嫩草,要找至少也找这么老的。”说完提起小虫子的耳朵。 小虫子挣扎的怒道:“我哪里老,你起码大我上万岁,你这个老妖怪。” 蓝初雪吐血的翻了个白眼:“你们这两个老妖怪,都很老好不好,每个都大我千岁以上有没有。” 三个人吵吵闹闹的,却一室欢乐,令蓝初雪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意外的吵闹引来了花云仙等人。 大家看着蓝初雪身边的红衣小少年,都很吃惊,因为他们也察觉到他不是人类的气息,但是却有令他们也觉得深不可测的力量,竟然是六级以上的高手,意识到这一点,每个人眼中都十分震动。 蓝初雪觉得是时候介绍朱雀给他们知道了,以前朱雀虽然也时不时出现,但是都被误以为是她的灵兽而已,他是神兽的身份,她不敢轻易向外披露。 但是现在冰族危机,正需要振作鼓舞起来,而朱雀是个神兽,人类都觉得神兽是庇佑的力量,自然会精神大为振作。 “这是朱雀,我命定的契约伙伴,在上古战场结识的。”蓝初雪郑重的介绍。 花云仙他们都有些蒙了,听着蓝初雪郑重的介绍这个孩子,那口气如此正经,实在令人有点怪异。 但是命定的契约伙伴,这到底是什么,若是灵兽,那从来都是主仆关系,但是若是灵兽,又怎么会是个人? “雪儿,他是……”本来想问,他是什么东西,但是终究太没礼貌了,花云仙一时间也支吾了。 朱雀突然从原地消失,一道红光闪过,只见这一个庭院都被火红的光芒照得一片彻亮,只见偌大的庭院中出现了一个金光灿烂,浑身光彩夺目无比的凤鸟,身体上渗着火焰,华丽的羽毛是金红色,流光溢彩,每一片都在火光中闪闪发亮。 而尾巴上是五道如金色丝绸般又长又柔软的凤翎羽尾,每摆动一下,就会有跳动的火焰从凤翎中溢出,绚丽华彩,美不可言,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如此美丽夺目的灵兽,他们毕生从没见过。 但是大家都是见多识广的人,从书籍上见过有关这种形象的描述,而刚才蓝初雪也介绍说他叫朱雀,这,难道这小少年竟然是传说中镇守南方的神兽朱雀? 可是,那不是已经活在上古时代的神兽吗?竟然出现在这里,成了蓝初雪的契约伙伴,这实在太惊人了。 家主和长老们几乎承受不住这个惊喜的消息,个个盯着朱雀,都呆滞了,但是每个人都双眼发亮,好像看到了什么天大的奇迹似的,红光消失,朱雀化成红衣小少年,站在蓝初雪身旁。 “雪儿,你的灵兽莫非就是这位神兽老人家,冰族长老花云哲见过朱雀大人。”花云哲老眼瞪大,压抑不住狂喜,恭恭敬敬的看着朱雀,经过光彩震撼的真身表演后,朱雀已经从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少年,成了众人眼中的大贵人。 在场的冰族长老都恭恭敬敬的走上来,行礼拜见,以小辈的身份谦卑的向朱雀介绍自己,把他当神一样供奉着,不敢有一丝怠慢。 而朱雀也坦然接受,以一种长辈看晚辈的目光,仁慈的沐浴着这群老头子,心安理得的接受他们敬拜和尊称。 倒是蓝初雪一头黑线,神兽老人家?这个娇嫩的模样,这群老头子,怎么能违心的喊得出老人家这样的称号。 不过话说回来,像朱雀这活了上万年,一把年纪的老妖怪,比这群老头还不知老多少,叫声老人家,也真是不为过,蓝初雪囧来囧去。 “雪儿,原来你有这么厉害的神兽大人相伴,怎么不早点告诉我们。看来真是天佑我冰族,竟然有神兽降临佑护,必定能复兴崛起。”连花云仙也压抑不住激动的情绪,看着朱雀,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 雪儿是他们的皇女,冰族的继承人,而她得到了神兽的认可,那就意味着她将来必定能君临天下,成为一代女皇,如何能让她不激动。 蓝初雪看到他们那么兴奋激动,不由得也开心起来,看来朱雀这外挂确实能振作人心。 “冰族一定会重新崛起的,现在有了朱雀,我们计划的事情,就可以行动了,店铺开张那天,就将所有的冰族百姓送出城外,我和朱雀有办法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让他们顺利通关。” 花云仙和长老们原本对这项计划还是挺担忧的,皇城暗卫到处都是,引起一两个注意力容易,引开所有的注意力难,可就是天大的难事。 但是他们看了眼朱雀和蓝初雪,却陡然胸口里信心大增,有神兽大人和他们的皇女在,无论多艰难的事情,必定会成功的,因为这就是冰族的力量。 “好,我会准备好一切,就等那日到来。”花云仙也流露出自信的笑容,信任万分的看着蓝初雪。 蓝初雪又拿出一枚空间戒指,递给花云仙:“这是朱雀送给冰族人的礼物,里面有足够每人一头的灵兽的,高低级别都有,有好几头灵兽都是过了六级的,留给家主长老们正适合了。而其他高级别的,就留着给冰族青年们作为战斗辅助力量,擅长飞行的,给那些离开的妇孺。通关后,他们就往南国边境去,我叔叔已经在那边做好接应。” 花云仙和长老们都震惊了,看着那戒指,眼里爆发出强烈的光彩,每人一头灵兽,天啊,这是真的么,这么多年来,因为令狐皇的限制,冰族人武器缺乏,灵兽更是只有寥寥可数的几十个低级灵兽供他们这些主事的人使用。 现在竟然每人有一头灵兽,那么全族人都会兴奋万分的,花云哲高声大笑,一副宝刀未老的架势:“哈哈,连老夫这样一脚踏入棺材的老头也有一头六级灵兽,看来老夫不上战场拼杀一番,可对不住这份巨大的礼物。” 一行人高高兴兴的离开,各自准备去,而今晚朱雀的出现,就像一颗定心丸,让冰族的人都添了无限的信心。 “怎样,有什么结果?”令狐皇问那跪在地下的黑衣暗卫,他是一直埋伏在丞相府附近,负责监视皇甫彦一举一动的暗卫队长。 “属下无能,依然无法进入丞相府,丞相府里外都埋伏了很多侍卫,不能靠近。不过臣当晚看到蓝初雪从丞相府翻墙出来,飞奔而去,身形摇晃,脸白如纸,似乎是受了大内伤,可能与绝彦曾动过手。” 令狐皇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哼,轻易就反目?这两个人更多是在做戏,不过即使如此,他们必定已经有心结。看来朕得再加把火,逼出他们真面目。” 暗卫又道:“启禀陛下,因为丞相府婚事的缘故,最近好像有不少高手进驻丞相府,绝彦当年号称一介平民,没有任何家族势力,但是现在进入丞相府的,都是他绝家众人,似乎家族的势力也颇为惊人。” 令狐皇更加冷笑,绝彦既然有这个胆子谋反,必定后面有一个家族潜伏了几十年,早就养精蓄锐,策划了多年,绝彦不过是个表面的棋子。 不过像绝彦这样的人,甘心成为一个被操纵的傀儡吗?那个男人无论忍耐力还是心计都是一流的,表面越平静,其实野心就越大。倒是压制到了低谷,就会绝地反击,不过他也埋藏得够深,至今他依然没有查到绝彦的家族来历,倒是让他颇为忌惮。 不过这样的形势也未必是坏事,绝彦与绝家的人互相牵制,那么力量无法统一指挥,必定会大大降低他们的实力,绝彦即使再聪明,面对家族的牵制,也有心无力。 “传令狐傲进来。”令狐皇突然下命。 令狐傲很快就进来了,他神色沉静,心中却有隐隐的不安,最近令狐皇的行动大出人意料,让他也颇觉不安。 “你最近在做什么?”令狐皇问道。 令狐傲急忙道:“儿臣,最近正用心为朝廷寻找效力的人。” “那你可曾找到了?” “父皇最近难道没有听说么?拍卖会上曾出现一位神秘的红衣女子,不但具有奇异的炼丹技能,而且也有超凡的炼器技能,连炼器炼药协会的高级师傅都甘拜下风。不过此女颇为神出鬼没,不过听说她的店铺正准备开张,那么到时候,儿臣必定礼贤下士,去邀请她为皇家效力。”令狐傲回答得中规中矩,一片拳拳之心。 “红衣女子?最近京城的红衣女子可真不少。”令狐皇的语气颇为讽刺。 令狐傲低下头:“这位红衣少女有大才,受到很多世家大族的追捧,很多家主都想结交她,若能得到她,不但能得到稀罕的宝贵丹药和武器,而且以她现在的声望,必定能让更多的世家归心,为我们所用。” “对于来历不明的人,就该更多些戒心,从绝彦的事,你还没得出教训吗?”令狐皇讽刺不已。 “儿臣谨遵教诲。” “你可知道,朕为何立为你储君?” “……”令狐傲一惊。 “你一定以为是因为她,但是朕要告诉你,因为你是令狐族的血统,你是令狐一族的人,你血液里流的是我令狐皇的血,而不是冰族的血统。” 令狐傲更惊:“儿臣明白,儿臣生是令狐一族人,死也一样。” “我听说你拉拢了冰族的人。” “儿臣只是想拉拢他们,好加以控制,不让他们有任何不轨的行为。” “很好,证明你忠于令狐族的机会来了,朕要你两天后大肆逮捕冰族人,以谋反的名义,将他们押往祭台处斩。” 令狐傲脸色一变,这不是陷他于不义吗?无论花千蕊还是冰族人都会恨死他,父皇其实一点也不信任他。 令狐皇阴鸷的眼底泛起了极度的冷意,冰族皇室血统又如何,他要她被彻底的孤立,既不能投靠皇甫彦,又无法再投靠令狐傲,必然四面楚歌,看她如何孤军奋战,被逼上绝路,然后看绝彦还按捺得住么? 遥远的南方,大片辽阔的土地,各种地方小国,渐渐都被日月神教的势力所吞噬,到处是拜入神教的百姓呼声,他们如痴如狂,疯狂的崇拜着这个奇异的教派,成为信徒,任由神教人员差遣。 连各地各国的土司王,族长都前来投诚,因为这个迅速庞大的教派势力太可怕,他们这些小国若不臣服,最终会被彻底吞噬。 一时间日月神教威望如日中天,成为了这南方新崛起的神秘势力,成为各地土族王的上级,号令南方边境,以教治国,那些小国每每有大事必须禀报神教裁夺,神教也会派遣人员去到各领地宣扬神教的思想。 而日月神教的神殿,则在南方最高的山脉上,太阳升起的地方,巍峨的神殿华丽却带着无比的冷清和肃穆,平日并无什么人能进来,即使那些前来朝拜的土司王,也只能在外面敬拜仰止。 神殿深入最神秘的殿堂是日宫,处于十二宫的中央,是吸纳天地纯阳气息的最好地方,却是魔魇不敢接近的。 护法容楚楚盯着那紧闭的大门,神色担忧,却不敢靠近,过了很久,有俊美古铜色肌肤的美青年从里面走出来,正是玄冥。 “君上出了什么事?”她着急的追问不已,几天前,君上匆匆而回,俊容苍白,气息并不平稳,进入日宫后,就没有出过来,期间玄冥一直在里面守护着他。 “你问我,我问谁。我只是守在外宫,君上不召我,我也不敢进去打扰,不过君上好像受了伤,否则不会那么多天不出来。”玄冥也一脸疑惑的神色。 “君上是神,天下无敌,有谁能伤得到他?根本不可能!”容楚楚骄傲道。 玄冥撇撇嘴:“上次不就被蓝初雪插了一剑吗,怎么就不可能受伤了,我看这事和她脱不了关系。” 容楚楚脸色一变,表情十分难看,说得也对,君上虽然强大,但是若受伤了,却也并非不可能,该死一定是因为那个女人又伤到了君上。 自己让蓝初玥那个混账快点弄死蓝初雪,那混账为何到如今还不动手,枉费自己帮了她那么多。 再等待了半天,神殿上空日光直射入宫殿,汇聚在日宫中央,最后发出璀璨的光芒。直至太阳西斜,宫殿的门才打开。 银丝飘逸,红衣如血的男子从里面走出来,气息已近平和,容楚楚和玄冥立即行礼拜见。 容楚楚见他身上依然穿着那件已经破旧了的喜袍,垂下眸,眼中闪过痛恨,几千年都过去了,为什么君上就是那么固执,还穿着这刺眼的喜服。 “君上大人的衣服已经破旧了,不如让属下替你做一套新的。”容楚楚忍不住开口。 寞尘清冷的眸光扫过她:“本王的衣服不需你多管闲事。做好自己的本分,不要耍小心思。蓝初玥的事,是你做的?” 容楚楚心中一惊,嘴上却道:“下属不知她是谁?” “她手上的戒指,疑似是魔族之物?她何时加入魔族。” “这个,或许是其他魔魇遇到她,见到她有利用价值,收归旗下吧!” “本王不能容忍说谎的人。”寞尘眸光冷凝,手指微微一抬,容楚楚便摔倒在地上,妖异的唇边流出一道黑血。 “下属不敢。”容楚楚急忙跪下:“我只是想利用她去制造一些混乱,将来总有利于我们收归五国,不过我也小心了这丫头,她根本就不是个感恩的人,脱离了我们后,根本不听我的号令,擅自行动,属下也不清楚她在兰陵城做了什么。” “蓝初雪是本王的人,要对付她,也轮不到你出手。本王念在你忠心的份上,一再放过你,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能力伤到她,但若她为你所伤,你就一命相抵!我决不再容情。”寞尘声音如金石之音,充满了不可违逆的命令。 容楚楚颤抖的同时,却觉得愤怒不甘:“君上大人既然要对付她,那就直接杀了她,或者杀了她重视的人,让她痛苦不堪。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救她,君上大人,你为什么总是执迷不悟,她前世背叛了你,今生又继续伤害你。既然说恨,口口声声说要让她后悔,但是你所做的事情,和你的诺言相违背,其实你根本就不恨她。” “容楚楚,你敢质问于君上?快闭嘴。”一旁懒洋洋的玄冥看得都瞠目结舌了,这个容楚楚真是有胆子,居然用指责的口气,果然陷入爱恋的女人就是失去理智。 容楚楚却昂起头,视死如归:“我不闭嘴,君上大人,你就是杀了我,我也要说。你为了她痛苦了几千年,值得吗?她根本就不值得你如此深情的女人,何况都过了几千年,也该看透了她的真面目,为什么不让自己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只要杀了她,你的爱和恨都终结了,再也不用痛苦了,这样不好吗?” 明明是这个世界唯一的神,超越人类和魔魇的存在,只要他想要的,抬抬手,什么得不到。为了那个女人堕落,被封印,落到如今的田地,她真的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一个神,那么高贵,受人仰止,呼风唤雨,却要受制于一个女人,为了她放弃了所有。 罕见的,寞尘没有惩罚她:“容楚楚,你觉得自己为何活着?” “这有何关系!”她自然是为了君上活着。 “像神魔这样的族类,你知道为何一旦死去,就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连轮回都不会有吗?因为岁月太长,活得太久了,漫长的时间里将一切兴趣都消磨殆尽了,最后就会连自己到底是活着还是做梦都不知道!十年如何,千年又如何,在神魔的眼里,都是一样的,空白,毫无意义。 神其实连人都不如,人在有限的时间里想要得到东西很多,追逐着那些,生命才有意义。活着的目的本来就是追求各种*,让空白的心填满,如果连追求的东西都没有了,那就和死没区别。”寞尘淡淡的说着,眼里没有一丝波澜。 他也曾经有追求有*,到最终对所有事情都失去了兴趣,这就是时间的可怕,岁月变成了负累,不死成了永世的空虚。 生和死对神而言没有区别,他们不惧怕死亡,不惧怕没有来生,对他来说,唯一还能让他感觉自己还活着,心依然在跳动的,就只剩下这份情,如果连这份情也斩断了,那么他活着的理由也不存在了。 “君上是说,你依然还活着,是因为她还存在吗?她若不存在了,你也就永远消失在天地间吗?”容楚楚喟然落泪。 “本王已经活得太久了,只求一个解脱,如果这一世依然得不到她,便彻底归于天地山河。”寞尘的声音在神殿中回响着,犹如旷古的钟声,回荡着最后的回响,最终慢慢消失。 容楚楚委顿的坐在地上,双眸空洞,突然什么话都说不出了,君上若消失,这个世间就永远都不会再有他的存在,没有轮回,没有转世,连他的一丝痕迹都不会再找到。 不,不,君上怎么可以归于天地,再也不存在,那么她活着的意义又何在,容楚楚悲苦的泪流满脸,那她宁愿君上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永远的在一起,也不要他消失。 她眼里闪现了一抹疯狂。对,蓝初雪一定要和君上在一起,无论如何她都要让蓝初雪和君上在一起。 “君上,这边的小国势力收拢得差不多了,强大的神迹让他们彻底相信我们是神族的后代,是上天派来拯救他们的。而且因为国力的弱小,这些国家每年都要向五国进宫大量的金银财宝,令这些小国都对五国有着深深的仇怨,现在有日月神教的带领,和统一势力,他们都愿意反抗五国,魔魇们已经将小国的军队联合组建成大军。接下来,该先向哪一国动手?南国、东国、西国,都是可以首先攻击的目标。”玄冥眼中有着兴奋,女人、权利什么的他不喜欢,但是战争他倒是挺喜欢的。 “南国。”寞尘眼中大有深意,“……是最好的选择。” 夜色降临,蓝初雪与家住长老商量完最后的事宜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明天就是店铺开张的日子,也是冰族百姓离开的重要时机,一直以来的努力都该有个结果了。 想到这些蓝初雪心情也变得振奋起来,眼中透着亮泽,以后再也不用轻易受制于人,这是值得奋斗的结果。 “主人,这里有个匣子。”小虫子蹦蹦跳到窗前,好奇的盯着一个黑色匣子,蓝初雪随即扫过来,目光一凝,怔住,这不是从无双皇陵墓中拿出来的黑色匣子吗?他竟然还是给她了。 蓝初雪拿起压在匣子下的纸条,上面有皇甫彦的龙飞凤舞的字,写着:无论你是拿来救人还是给予冰族,黑色匣子归还给你,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既然无情,又何必从下一次起!借口真多。”蓝初雪不由得失笑,对他来说,这黑色匣子落在别人的手中,会给他带来难以预料的后果,兰陵皇城即将迎来一场生死决战,这种时候任何一个情报的泄露,都是致命的。 他不会不清楚,更不会容许自己的弱点轻易落在别人手上,但是他又做了他口中所谓的错事。 朱雀走过来,红火的眼眸掠过一丝惊讶:“他竟然肯将这种东西还给你,他对你的容忍底线比我想象中还要低,倒是令人看不透的人物。” “那在你心中他是怎样的人?”蓝初雪道。 朱雀想了一想,便道:“我见过很多像他这一类人物,太重权欲,能为之牺牲很多人和事在所不惜。若一般人没有触犯他的利益前提下,他可能很能容忍,但是一旦触及他的底线,那么他必定会毫不留情的除之而后快。但是对你,似乎例外了。” 蓝初雪点点头,他对自己到底还是有情的,但是却未能对她彻底例外,相见不如不见,有情还似无情。 “不过你要这东西做什么?” “救冰族的女皇。”蓝初雪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了她,她唯一不需要隐瞒任何事的只有朱雀。 相爱之人不能坦诚,反而伙伴之间可以信任到极致,这也是一种讽刺啊! 朱雀听了她的话,尤其是那夜祭台发生的事情,神色微微一变,抓起她的手探了一下,却探不出任何结果:“你说缥缈曾经给你治疗过伤势?” “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蓝初雪心神一动。 朱雀暗想,正因为没问题,所以才是最大的问题,听她的描述,她那夜控制不住自己,大开杀戒,并能召唤出大量的神火和破魔剑,听起来,好像是她的法术与神火结合,但是他总觉得这种情况,更像是某种程度的……魔化。 可是他从她身体里,却没有探出任何魔气,难道是他想错了?“你的身体没问题,可能我搞错了。”朱雀并没有深究。 两人讨论了一阵明天的计划,朱雀变化成鸟身,拢着小虫子睡了,蓝初雪也躺在床上,却怎样也睡不着,静下心来才发现,无论多忙碌,她还是记得明天是他的大喜日子。 万众瞩目的一日终于到来了,这一天不但是名声震动京城,备受期待的花样器药店铺开张的日子,也是丞相府绝彦的大喜之日。 有名望的人基本都出动了,但是他们却颇为挣扎,不知该去丞相府恭喜,还是去趁机结识那传说中美丽店主,这可让不少人都很头痛。 无论哪一方,都是兰陵国叱咤风云的人物,不容忽略。去了一个不去另一个,也怕得罪其中一个,纠结啊,为什么这两方偏偏就要选在同一日,简直像故意抢人似的,看谁捞的人更多。 花样器药店铺面前几乎人山人海,拉着红绸的店面装修大气雅致,店铺里的掌柜小儿等工作人员全都穿上了统一的制服,脸上都挂着最热情的笑容,令人觉得宾至如归。 他们皆是一脸自豪的接待着客人,京城权贵何其多,想要巴结这位在拍卖会一举成名的店主何其多,店里的工作人员就是收贺礼都收到手软。 三大世家、各种王爷什么的、上层贵族,但凡和皇甫彦不是同一路的都亲自来祝贺了,这些天他们到处打听那位红衣少女是什么来历,什么身份,但是却一无所获,这少女就像凭空降临似的,充满了神秘感,越发令人仰慕。 心中都不禁想,修月那算什么,巴结了她,甚至娶了她,不过得到炼器协会的部分支持势力,毕竟炼器协会中的长老会,还有大部分是其他家族瓜分的,想彻底占据炼器协会是不可能的。 但是若娶了这位红衣少女,这花样器药店铺可是她全权拥有的,那不但得到了一个极品武器的供应地方,而且还有能辅助家族子弟修炼迅速的丹药和宝贝,简直就是一个宝库。 而且若有了这位炼器药技能都不可思议的女子,那么其他世家只能仰视,前来讨好投奔,简直就像一颗钻石,轻易可以吸纳周围的目光。 所以,无论是哪个世家的家主都盯紧店铺里,脑海里正百般想办法怎样才能比其他家主更快的拉拢,得到那位少女的好感。 锣鼓声响起,鞭炮阵阵,热闹非凡,店面侧边立起了庆贺的舞台,张灯结彩,一件件庆贺开张特别拍卖的宝贝已经摆在中央的玉台上,用精美的红绸盖着,神秘又令人期待。 据说这次拍卖的,比上次拍卖会上拍卖的灵药和武器更高级别,自然让来宾都心神激荡,期待万分。 台下大摆筵席,让京城的贵族们入座,而坐在最前面的席位自然是三大世家、王爷之类的人物,唯一意外缺席的是令狐傲,谁都认为令狐傲肯定会来亲自争取这位厉害的少女成为幕僚,没想到他竟然没有出现。 他不出现,其他的世家自然更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特别是淳于家的淳于掌,此时正春风得意,双眼发亮。 他几天前就准备了无比盛大的礼物,投入了上千万的金币,今天一大早就送来,为的就是先声夺人,能赢得红衣店主的好感。 令狐傲不在,皇甫彦又得罪了那红衣店主,那么能和自己抗衡抢人的寥寥可数,他亲自出马,自然能将红衣店主拉拢入旗下。 哼,该死的蓝初玥,他花了那么大的力气却换来了个白眼狼,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成功。 淳于掌对面的宴席座位突然来了两个人坐下,淳于掌脸色顿时难看起来,不屑的冷哼:“这里是京城最有名望的家主贵族席位,你们怎配与我等同席,快离开。”区区冰族人,竟然想和他位列一席 简直是降低了他第一世家家主的身份。这个中央席位,是台上看下来最明显的地方,可不能让红衣店主看到冰族这些杂碎。 同一席上的其他大世家家主看到花云哲和一个长老在自己这一席上落座,也很惊讶,觉得他们实在太厚脸皮,随即都哈哈大笑,嘲弄了起来。 “冰族的人也想来巴结红衣店主?你们可知道这红衣店主一颗丹药,都几千万,不是你们能觊觎的。” “就是将整个冰族的财产变卖了,估计也只能买个药渣吧,居然也学人来竞拍巴结。” 花云哲纹风不动,只不屑扫了眼淳于掌:“淳于家主何必那么刻薄,这席位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我们就不能坐在这里?淳于家主未免太飞扬跋扈,瞧不起我们冰族人。” “哼,你们冰族人就是废物,最窝囊的民族,这样最低等的民族,连家主也选两个无能的女人,有一个还是乳臭未干的臭丫头,也配和我淳于世家并列一席?就像乞丐和贵人的区别,免得拉低我的身份,让红衣店主以为,我淳于家也像你们冰族人那么无能。快滚,这种地方不是你们冰族人该来的,看着都觉得碍眼。”淳于掌毫不掩饰厌恶的表情,对于冰族,他向来不假辞色,极其讨厌,明明已经。 “哼,淳于家主口气真大,这么厌恶我们冰族,只希望你以后别有求于我们。”花云哲也怒了,如果不是因为一会儿拍卖,蓝初雪要诈干淳于掌的钱,他们冰族人才不能容忍他如此侮辱,不过一想到一会儿,这淳于掌震惊得眼睛掉出来,后悔不迭的表情,他就按捺下这口气了。 “哈哈,区区冰族人也敢口出狂言,有求于你们?简直笑话。” “那就拭目以待。” 店铺后院的房间中,蓝初雪正在准备一切安排,计算着时间,城门那边是三个时辰换一岗,一会儿两个时辰后,就是换岗的时候,最好的出城时机,到时候自己这边也已经完成开幕了,时间安排还是挺紧凑的。 “那淳于家主好嚣张,竟然侮辱花老爷爷,真想踹他一脚。”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的小虫子愤愤不平的说着,将听来的那些闲言碎语都告诉蓝初雪。 蓝初雪脸色一冷,眼底闪过暗芒,淳于世家?哼,这个世家已经嚣张得够久了,从上古战场时就欺压冰族,如今在京城中,也处处针对侮辱他们冰族,今天自己就要狠狠的扳回一城,让淳于掌后悔不迭。 “让他再张狂一阵子,等到他极力讨好我,高价拍卖下东西,血本无归时,看他还笑不笑得出。如果他知道他极力讨好的,竟然就是他最不屑的冰族人,那表情必定很精彩。”蓝初雪冷哼。 “嗯嗯,要狠狠的气死这些自以为是的世家,敢瞧不起主人,还说主人是臭丫头,呸,臭老头。对了,我刚才听到外面的讨论,听说两个时辰后,丞相府的婚礼就要开始拜堂了,主人,你要不要去抢亲。”小虫子眼睛发亮,一脸兴奋过度的样子,好像已经充满力量,要去当劫匪的兴奋。 蓝初雪被噎了一下,很无语,别说皇甫彦和她的事情已经落定尘埃,这种时候,就算她真去抢亲,也不会动摇皇甫彦的决定,何况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决定。 失去的是爱情,却不是一切,她要更加振作起来,展开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锣鼓声震天动地,场外的人都是精神一震。 所有明争暗斗的世家家主,都立即摒弃平日的傲慢,摆出最诚恳谦虚的态度。废话,想要拉拢到这个厉害的店主,若还摆架子,还就连毛都得不到。 一道水红的纤细影子从半空中出现,羽毛般轻盈飘落在店铺面前,似仙后般飘逸贵气,她戴着紫水晶打造的华丽面具,乌黑的青丝垂落脸颊边,却衬得她肌肤皓白如雪,双眸在水晶之下熠熠生辉,魔后般神秘妖魅。 整条大街,甚至对面的商铺楼上楼下都挤满了围观的人,看到传说中那绝色美人从天而降,所有人眼睛都睁大到极点,惊艳的色彩遍布每个人眼中。 惊艳的同时,很多高手更是心中一惊,因为他们谁都没看清楚她是何时出现,她的身法速度竟然如此惊人,连前面席位上的各大世家家主皆是脸色一震。 因为像他们这样的六级高手,竟然也没看清楚她的出现,速度如此可怕,已经是在座的人难以企及,看来这位红衣店主,比他们想象中要更厉害,灵力级别难以衡量,只怕已经是六级巅峰要冲七级的极限。 只是如此年轻,怎么也令人难以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奇才,不但擅长炼器炼药,更在灵力造诣方面超越了他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世家高手。 “厉害,这位红衣店主实在非池中物。” “我看她露的这一手,在座恐怕没多少人能做到,怪不得如此神秘高傲,我等多次求见都无果。” “如此实力,又兼具炼器炼药的本事,即使高傲也是理所当然的,我看这位红衣店主,身份地位绝对惊人,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众家主不禁啧啧惊叹,都有一种心神震动,折服不已的感觉。 红衣女子飘然站在玉台前,眼眸微挑,娇艳如花瓣的唇边扬起一抹深邃的笑容,美人一笑,倾国倾城,顿时震飞了不少仰慕的灵魂,更让不少年轻男子心跳加速,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多谢各位抬爱,参加本人新店开张的盛会,小女子向来乐意结交朋友,在座那么多的英雄豪杰,很多都是我敬佩的对象。做了我的朋友,我自然会竭尽所能,为朋友谋得福利,希望借此一杯美酒,结识各路英雄,先饮为敬。” 红衣女子的豪爽赢得了不少人的掌声,真是个率性大方的美人。而且以她现在的身份和能力,他们巴结来还来不及,能得她赏识,自然是万般高兴。 在座的人高声叫好,纷纷表示很与她结交为好友,有什么事必定愿意为她出谋划策,赴汤蹈火,淳于掌更是越众而出,大声宣布:“以后红衣姑娘有什么需要用到淳于家的,淳于家一定竭尽所能,帮助你。”他此番讨好引得一众世家都纷纷表态,愿意以世家之力帮助红衣店主。 蓝初雪唇角微微勾起,看着那些从前对自己和冰族鄙视不已的世家,现在都百般示好,心中鄙夷不已。 不过不利用,白不利用,竟然他们都那么热心讨好她,她自然坦然接受,钱没有人会嫌多的,不让这群势利又傲慢的,大出一把血,她就不是蓝初雪。 “好,希望淳于家主和各位家主能记住今天对小女子说过的话。为了回报各位的热情美意,今日开张特地拍卖我们花样器药店铺的几件药品和武器,谁能中标的,小女子改天会特开一席,招待那些中标的人。”蓝初雪不失时机的抛出一个诱惑。 顿时下面的家主个个摩拳擦掌,废话,能和这个红衣店主一起吃饭,是多么荣耀的事情,而且可以趁机拉拢,谁不想得到这个机会,淳于掌得意的捋捋胡子,命人搬来一箱箱金币票,精锐的狐狸眼里更是志在必得。 蓝初雪看着那一箱箱的钱,心中更是好笑万分,看来这个淳于掌为了拉拢自己,真是下了大血本。不过不知道他到时候知道自己是那个一直被他侮辱鄙视的蓝初雪时,会是怎样的反应。 而另一边热闹的丞相府内,更加是宾客如云,风头不比花样器药店铺差,毕竟绝相之名,名扬五国,今天传说是他的大喜之日,而且娶的是炼器协会会长,一个六级五系的天才美人,俊男美女的组合,自然也是大为风光。 不过出来接待客人的都是丞相府中之人,那万众瞩目的绝相却还没登场。 后院处,唯一冷清的是皇甫彦的院子,最僻静的角落里,有个天然的温泉,皇甫彦正在此处沐浴更衣。 外面的休一轻声禀报:“主人,时间差不多了,家主和夫人、各大长老都在密室中等你。” 皇甫彦背靠光滑的池边大石,阖着眼睛,俊逸的脸上没有一丝波动,青丝如注,半入水中,湿润了发尖,热腾腾的泉水气息迷雾般弥漫在他周身,隐隐露出结实性、感的肌肤纹理,就像一个蛰伏的妖魔,平静,却充满了攻击性。 “下面的人已经准备就绪了吗?”他淡然问。 “嗯,已经全部安排就位,如今那么多的宾客进入了丞相府内,灵力混杂,是最好的障眼法,夫人他们绝对不可能察觉到地下面的灵力波动。蓝初玥那边,也已经暗中安排了人做手脚。” “很好。我皇甫彦的命运从此只掌握在我手里……”皇甫彦霍然睁开眼眸,深邃的黑色瞳仁,好像深渊般看不到尽头,只有极度的黑暗,暗魅得仿佛能看见嗜血的地狱幽火。 他从水中站起来,光洁的肌肤似烙铁包裹着丝绒,透着一丝丝沸腾的灵气,他摸了摸手臂上的青龙纹印:“自从回到兰陵城后,你还没机会出现表现一番,今次可别让我失望。”那青龙纹闪过一道光,似乎也极度亢奋期待。 皇甫彦披上暗银纹玄衣,头发往后一甩,便已经蒸去水气,乌玉般的发丝和黑衣融为一体,他抿住薄唇,唇角露出妖异的笑意,走出温泉外。 皇甫彦来到皇甫夫人的庭院中,庭院挺安静的,但是每个安静的背后都隐藏着长老会的暗卫,将这座院子保护得密不透风。 是的,即使这里是丞相府,他的母亲依然对他极度不放心,安插了长老会的人手在这里,防止他的人进入长老和她议事的这个院子内,丞相府里的势力在皇甫夫人来到时,就已经分成两派,各自互相防备着。 皇甫彦瞟了眼那些隐隐灵力波动的角落,那是对他的防备警惕,他的唇边露出丝丝讽刺,像他们这样母子,真是天下间绝无仅有。 独自一人进入皇甫夫人专门设置的密室内,皇甫一族中十几个重要的人物都站立在那里,中央是皇甫夫人和皇甫阳明,旁边站着皇甫夜华,皇甫明珠和其他的长老,脸色都有种肃穆冷漠的。 最前方的墙壁前设置一个神坛,放着皇甫一族先祖的灵牌,供奉着一把古朴的灵木剑器。 看到皇甫彦到来,皇甫阳明扫了他一眼,对于这个深有城府的儿子,他一直都很难琢磨透他的心思,但是有一点毫无疑问的是,这个儿子远远不是他们所认为那么简单。 这几年他出仕入朝为官,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不再受皇甫家的管束,甚至于他的底细和实力,他们都不是那么清楚。 这一次夫人带着长老会来京,想要重新掌握住对他的掌控,但是似乎并没有预期中容易,而且因为私军被令狐皇打散的缘故,他们的势力一度萎缩,若还想牢牢掌握住皇甫家,必须先控制住这个太有心计的儿子。 找一个偏向于他们的儿媳妇,安插在他身边,顺便笼络到炼器协会的势力,是第一步,第二步就是让他彻底臣服,交出他的势力控制权,将所有的力量都融为一体,回归长老会。 “彦儿,今天是你成家立室之日,按皇甫一族的规矩,你该宣誓为皇甫家的大业竭尽所力,为皇甫家开枝散叶,无论到达何种地位,永远不会背叛皇甫一族。” “儿子谨遵族令。”皇甫彦从容的一掀衣摆,跪在神坛前,宣誓效忠。 “不。”皇甫夫人突然冷声开口:“这一次,宣誓,彦儿还是立下血誓!”血誓不可违背,否则会遭天地自然力量反噬,所以一旦立下血誓是很严重的,皇甫夫人这样的说法分明是不相信皇甫彦。 “母亲大人竟然不信任儿子,不过既然如此,为了安母亲的心,那便立族中天地的血盟吧,我若违背,任何一个长老都可以惩戒,杀了我。”皇甫彦语气铿锵,眼神坚定无比。 他如此决绝的行为倒是让皇甫夫妇都吃了一惊,族中的天地血盟,是每代家主和长老会会长就任才会立下的正式血之契约,需要出示族中的命轮盘,压上家主长老们的手令,是具有极其肃穆神圣意义的仪式。 一旦立下,那便决不能丝毫异心,否则必死无疑,他们一向认为皇甫彦太过反叛,所以才觉得立下血誓约束他比较好,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主动提出血盟。 皇甫夫妇互相对视一眼,虽然都有所疑惑,但是在这个密室内,他们也不认为皇甫彦能耍出什么花招,只有他们后面的皇甫夜华垂下眸。 皇甫夫妇和长老们商量了一下,觉得也可以这样做,能让皇甫彦明白到皇甫家不可违背也好,到时候立下了誓言,就没法违背,他有什么想法,都不可能实现。 “既然你如此要求,那么身为家主,我同意你的做法,将来为皇甫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甫阳明拿出一个红色灵木做成的命轮盘,上面密密麻麻刻着皇甫一族中重要的人物,每一个名字都滴有血印,死亡后的名字会自动消失。 皇甫阳明将自己家主的玄铁令压在中央,其他长老也纷纷将自己的手令放在四方四角的位置上,只有皇甫夫人依然深深的试探看着皇甫彦,没有放下自己的令牌。 “母亲大人到这种时候,依然不相信儿子吗?”皇甫彦抬起头看着她,唇边有抹无奈。 皇甫夫人眼神冷凝,放上手令,声音凌厉:“你若有什么不愧之心,就别怪我这个做母亲的不留情。” 皇甫匾心刺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依然不变:“我自然知道母亲大人的严厉。” “好了,开始吧!”皇甫阳明将神台上的灵剑递给皇甫彦,让他割手腕滴血立誓。 皇甫夫人和长老们都凝神紧紧的盯着他,皇甫彦拿着灵剑,拉起右手的袖子,露出手臂,他的手背上有一个青龙的纹身。 皇甫夫人陡然瞳孔一缩,厉声:“慢着……” 但是皇甫彦手臂上的青龙纹陡然光芒大作,一道青影扑出,迅雷闪电般扑向皇甫夫人,皇甫阳明和长老们皆是大惊失色。 “不能让他拿到命盘。” 而皇甫夜华已经从身后发出攻势,攻击向皇甫阳明。 皇甫彦眸光一闪,透出嗜血,木剑挥出,一道刀风如巨大的波刃攻击向左边扑过来的长老,左手袖口一挥,无数黑色带着幽魅香气的曼陀罗花瓣旋转飞出,攻向右边企图上来攻击的长老。 一时间密室内灵气激荡,整个密室刀光剑影,灵力雨箭般乱窜,皇甫彦袖风一收,那命盘带着皇甫一族所有重要的令牌,甚至家主和长老会长手令都落入他的手中。 “皇甫彦,你竟敢反叛夺令!”皇甫夫人难以置信,他竟然趁机夺走了所有号令皇甫一族势力的令牌,极度愤怒的她凝聚了最大的木系灵力,从体内祭出自己的双尖血灵剑。 甚至顾不得青龙龙息的狂肆攻击,双掌驱动灵力齐发,夺命的双剑灌注了强大的灵力,发出烈焰鲜血般的光芒,似天穹破裂血染四方:“你这个逆子,果然背有反骨,我要杀了你。”用尽她平生所学,流火般刺向皇甫彦。 这是她的绝顶杀招,有生以来从没在人前用过,因为让她用到这一招的人还没出现,但是她没有想到,她的杀招第一次,就是用在自己儿子身上。 这个逆天之子,竟然狂妄到谋逆自己父母,以下犯上夺令,侵犯族中权威,绝不可饶恕,若是让他得到皇甫家的一切,那么所有的势力都将被他夺去。 强大带着极度死亡气息的力量穿透着空气,毫不留情射向皇甫彦,皇甫彦看着皇甫夫人那冰冷得毫无感情的眼神,那种像杀掉一个不听话工具的冷漠眼神,让他苍凉不已。 逆子?他笑了,是啊,逆子!可是他宁愿成了一个遭人唾骂的逆子,也不愿意再成为他们眼中的工具。 漆黑的眼眸只有彻底的黑暗火光,皇甫彦狂妄大笑,一掌打掉一把血灵剑:“这一剑,就还你们养育之恩。” 噗一声,另一把血灵剑穿体而过,在他的右胸上留下一个血淋淋的窟窿,鲜血狂涌出,让他的玄衣留下一大道暗色,从此斩断亲情,再不留情。 皇甫夫人见到他受伤,眼神更冷:“狂妄的蠢货,你以为你们三个能打赢我们那么多人?外面还有埋伏的暗卫,今天你别想走出这里。” 一个皇甫夜华,青龙和他,竟妄想打赢他们一群人,刚才被他夺令成功,不过是因为突然冒出的青龙打乱了他们阵脚,一旦稳住,他们两人一兽,绝不可能是他们这么多个六级高手的对手。 皇甫彦身影如风急退,俊脸上只剩下冷然的算计:“母亲你以为我真有那么蠢?不要小看你的遗传,你埋伏在庭院里的人现在应该一个不剩。” “府中我掌握的暗卫力量与你想当,你一直不敢。”皇甫夫人凤眸陡然一缩:“莫非你安排了高手潜入?不可能,若有人偷偷潜入,我不可能察觉不了。” 府门前守卫也有她的人,混入要进入丞相府的宾客潜进来,根本不可能。他的人是从什么地方进来? 皇甫彦绝勾勾唇:“我的人自然不会混在宾客中,不过也确实也多得这些宾客帮忙掩盖了他们的潜入,今日如此多的灵压,你们又如何能分辨是从宾客中发出,还是从地底发出。” “地底?你什么时候挖的地道?”皇甫夫人大惊失色。 “何须我去挖,前人留下的地下通道,不好好利用对付自己的家人和敌人,不就浪费了么!哈哈哈,母亲父亲大人,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你们输了。” 皇甫彦眸光冷厉,一张拍碎了密室的门,顿时一个个黑衣高手如潮水般涌进来,他精心策划那么久,不惜以蓝初玥为烟雾弹,终于夺得了长老会的控制权,皇甫一族的所有势力,全部落入他手中。 而另一边,花样器药店铺的拍卖也达到了*,在蓝初雪各种暗示诱惑下,兰陵国的各大世家家主们都陷入了疯狂的竞价中,个个争得脸红耳赤,一把把金币票,直接甩出来。 这里的现实已经不是竞拍了,而是变成了激烈的斗争,比拼谁家钱更多,更舍得下血本赢得红衣店主的青睐。 硝烟滚滚,最后所有家主都站了起来,杀红了眼,竞价如流水般,价格一路狂飙,看得周围那些围观的百姓下巴都掉到地上了,那根本就不是竞价,那价钱都不知道超越了拍卖品本身多少倍了。 一群京城大人物争得头破血流,而一边的店员则个个笑不拢嘴,差点笑爆了肚子,他们的雪儿小姐真是够狡猾的,这么抛下诱惑,这群人为了讨好她,真是不惜代价,可惜最后一定会被气死。 不过他们也足够赚个盘满钵满了,到时候看到这群向来鄙视冰族的人发现真相,气得七窍生烟,那才好玩。 拍到最后,即使像淳于掌这样的世家都有点扛不住了,几亿金币一件东西,比拍卖会时还要高。 几乎将他们淳于府上盈余的金币用去了一半,不得不说,真是元气大伤,淳于掌都肉痛不已。但是一想到这个红衣店主以后若成为了淳于家的人,随便打造几件武器,拍卖都能赢回不少钱,又觉得此刻的牺牲是值得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拼了。 一番腥风血雨后,终于蓝初雪大声高喊:“成交。”她娇艳欲滴的唇瓣扬起一抹狡猾的笑意,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一脸努力维持平静,实际已经很肉痛的淳于掌。 “恭喜淳于家主获得这最后一件物品,按规矩,是拍卖现场立即交付金币票,才能领走拍卖品。请家主奉上七亿金币票。” 七亿金币?周围的普通百姓已经被这个疯狂到极点的数字吓晕了不少,连那些大世家家主都不得不暗暗咋舌,一次性能拿出这么多钱,除了淳于世家,还没有哪个世家能做到。 这次淳于掌真是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拉拢到那位红衣女子,自己这些世家还是无法与淳于家争啊! “店主请放心,老夫已经命人送来了。”面对七亿这个数目,淳于掌神色都有些勉强了,不过为了面子,依然强颜欢笑,一副从容淡定的样子。 蓝初雪心中暗笑不已,这老狐狸现在就装吧,明明已经狠狠割到他的肉了,还死撑。 不过这一番拍卖下来,几件商品,收入上十亿金币,如此丰厚的财富,已经让他们冰族一举跃升到兰陵国数一数二的富豪行列了,以后看说还敢侮辱冰族穷,随便甩出一堆金币,都能砸死他们。 很快淳于家的库房队伍就送来了巨大的金币票,账房总管如同被要掉半条人命似的,显得很心痛,但是淳于掌的命令,他也不敢不听从。 淳于掌亲自奉上了金币票,老脸上是讨好的笑意,蓝初雪便将拍卖品交到他手上,笑眯眯:“多谢淳于家主如此慷慨。” 淳于掌勉强一笑:“只要店主高兴就好,高兴就好,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那就谢淳于家主了,小女子不会让你失望的。”蓝初雪笑得像个小狐狸,声音恢复了平常的声音,让淳于掌有些怔住,这声音,怎么好像哪里听过? 蓝初雪命人将金币票全部用飞行兽运走,然后对着全场的人笑道:“今天多谢各位赏面光临小女子的店铺开张,现在拍卖已经完满结束了,各位可以留下来等酒宴。小女子先行告退了。” 一听到她居然又要走,下面的家主们都急了,淳于掌也顾不得颜面,急忙喊住蓝初雪:“店主大人,既然有缘相聚,合不露个面,和大家见见,留个姓名,也好让大家知道店主是哪位?” 下面涌起了一阵阵应和声,个个都期待的看着蓝初雪,对于这个神秘的美人,他们有太多的好奇和仰慕了,实在很想亲眼见见她的风采,知道她的芳名。 蓝初雪抿唇一笑,叹了口气:“也并非不可,只不过小女子以前曾受人鄙视和侮辱,心中伤痛,所以一直蒙脸示人,就是为了避开那些闲言碎语。” 下面的家主顿时大怒了。 “店主灵力如此厉害,长得又美,竟然被人侮辱,那等人一定是有眼无珠的猪辈。” “小姐告诉我等,让我等替你狠狠教训他们。” “岂有此理,敢侮辱小姐的,就是我们xx世家的敌人,一定打得他们头破血流。” 店里的店员都快笑死了,死死憋住不敢笑出来,这群人倒是不知道,他们正在骂自己。 “谢各位厚爱,我想那些人若知道后,一定会为你们的正义羞愧到死,既然如此,那么就与众位见上一面罢了。” 听到这句话,整条街道,楼上楼下,人山人海都静谧了下来,个个将眼睛睁大到极点,生怕遗漏了一眼,每个人心中都是疯狂的兴奋和极度的期待,死死的盯着蓝初雪,连呼吸都安静了。 这位突然出现,享誉京城,在拍卖会上一时名声大震,无论灵力还是美貌,都绝世无双的女子,终于要揭开她的神秘面纱了。 到底是何方隐士高人的呢?如此厉害,必定来历不凡,静谧,绝对的静谧弥漫了整片天地。 所有的目光都一瞬不瞬注视着蓝初雪,蓝初雪倒也没有扭捏,反正她已经赚得盘满钵满了,这群瞧不起人的是世家们也利用够了,特别是淳于掌。 纤纤玉手伸出,落在乌玉流水般的发丝上,露出莹白的耳朵,她轻轻一拉,系着紫水晶的面具便慢慢的打开。 而全场的呼吸声一下子没有了,随着她面具的掀开,而呈现出一种如梦如幻的状态,美,绝美,一种不可思议的美,看在人眼中只觉得目眩神迷,感觉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她的音容笑貌。 似朝露初阳时扶桑花树上的仙后,清丽绝伦,玲珑玉致,肌肤似雪凝结,眼眸秋波像露珠流转。可是她那狡黠灵慧的笑意,黑眸下幽暗的瞳仁,举止间的妖魅诱惑,又仿佛是深渊中蛊惑人心的绝色魔后,两种完全不同的风格融合在她的身上,令人觉得如魔如幻。 太美了,这个神秘的红衣少女,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绝美,天下无人能出其右,那个什么蓝初玥也很美,但是比起来,完全差之千里,这才叫绝世美人,天下第一。 就这样的绝色容颜,就足以让很多人为之臣服,疯狂的想为她赴汤蹈火,只为博得美人一笑。 “小姐芳名呢?” 台下已经不少被她美色迷倒的男人,如痴如醉的追问,就像前世那些大明星的追星族,疯狂万般。 蓝初雪慧黠的眼眸一转:“小女子的姓名,相信很多在座的人都曾听过,我便是蓝初雪,冰族副家主!”说完她身形一闪,已然飘到半空中,一阵风掠过,红影便凭空消失了。 只剩下如痴如醉的人,还有如梦初醒的家主们,蓝初雪?对这个名字,他们很多人都不会陌生,特别是淳于掌,他曾与蓝初雪一再对峙过,如何不清楚蓝初雪是谁。 如今他仰望着空荡荡的天空,一副被惊雷劈中的模样,半天回不过神来,蓝初雪,她竟然是蓝初雪,怪不得他刚才突然听到她变换的声音觉得那么熟悉。她竟然一直深藏不露,隐匿真容和实力,埋藏在冰族中。 冰族,一向与淳于家势不两立,而且他多次得罪冰族人,更是当面侮辱过蓝初雪,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投入淳于世家,她已经隐藏着身份不说,分明是故意引他们这些世家上钩,投入一大堆钱来拉拢讨好她。 足足七亿啊,他被这个小贱人给耍了,淳于掌顿时怒火冲天,几乎气得爆炸,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他将家产的一半免费送给了自己的仇人,而且还不自知,到最后才发现被甩了,如何能不暴怒。 那些曾经瞧不起冰族,得罪冰族的家主们也是愤怒不已。 “她竟然是冰族的蓝初雪?冰族那么废物,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厉害?” “刚才她说以前有人侮辱她,不就是绵里藏针,暗骂我们吗?” “岂有此理,这个蓝初雪,真是太狡猾太卑鄙了,今天咱们还贡献给了她上十亿的财富。” 而其他不是淳于世家一派的,个个看着这个出人意料的结局,都暗暗偷着乐,没想到大名鼎鼎的三大世家被人甩得那么彻底,简直给他们出了口恶气。 而且一下子刮走了那些傲慢世家一大堆钱,足以让三大世家的人气得吐血身亡,大伤元气。 而店铺里的员工则是扬眉吐气,鄙视的扫过那些世家家主,然后转身挺直腰板,纷纷忙出忙入开始招待客人。 蓝初雪则火速回到冰族的街道,花云仙已经亲自安排好一切,就等城防换班的时机。 “好了,朱雀,轮到你行动了。”蓝初雪看着朱雀,心情也激动起来,只要冰族的百姓都出了城,冰族人就不会那么受制于人了,可以狠狠的扬眉吐气一番。 “你现在立即偷偷飞去城外,恢复本体,从南边的山脉飞过来,有多张扬就弄多张扬,一定要极尽华丽骚包,像神迹一般降临在兰陵城门上空。记得还要施法弄来五彩祥云,百凤来朝之类的,务必将所有人的眼珠都震下来,go……” 朱雀甚是无语,他的真身本来就够华丽了,神兽的体型和风姿,不容刻意展露,就足以震撼世人,何须再骚包,不过朱雀还是很快化成了一道小小的红光,羽箭般飞往城外,很快就彻底消失了。 蓝初雪便让花云仙安排那些两批百姓分散去城门处,准备出城。 “哦呵呵,大功告成了,主人,还有时间呢,咱们要不要去抢亲。”小虫子又兴奋的从她的袖子里冒出来:“现在算来,还没拜堂,还有机会哦。” 蓝初雪瞪眼,将它塞回袖子里:“就你最啰嗦,别多管闲事,我还要去城门前暗地里指挥,以防出差错。” 小虫子委屈的闭合花瓣,低垂下头:“人家也是不想你后悔嘛。” “小虫子,你不懂,到了我们这种地步,谁都已经没了退路,既然如此,就努力往前走,谁也别后悔自己的选择。”蓝初雪蒙上面纱,飞身往城门那边赶去。 丞相府中依然喜气洋洋,热闹非凡,内院中发生的巨变,丝毫没有透露出去。 而蓝初玥居住的院落里,丫鬟仆人忙碌不已,都在为蓝初玥筹备着婚礼,给她穿上她自己挑选最名贵华丽的喜服,然后梳好妆,蓝初玥看着铜镜中,自己娇花似的脸容,一身亮眼夺目的红色,不禁心情激荡,春风得意,笑不拢嘴。 她成功了,她终于要嫁给皇甫彦了,无论皇甫彦喜不喜欢她,反正她就是丞相夫人了,足以威风八面,气势压倒蓝初雪那贱人,明天一定要以丞相夫人的名头,亲自上门去炫耀一番,将那女人气死为止。 “相爷来接新娘子出去了。”喜娘们惊呼起来,急忙纷纷退出去。 蓝初玥心猛地一跳,顿时微微低头,心想一会儿一定要用最美的笑容来迎接他,脚步声一步步接近,清雅幽魅的花香,那时属于皇甫彦特有的气息。 蓝初玥酝酿好了,娇羞的抬头对着走进来的皇甫彦一笑,但是很快她的笑容就消失了,变成了震惊,因为她看到无数的荆条,毫不留情的射向自己。 第八十九章:大结局(一)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蓝初玥大惊失色,急忙举起手,左手疾速的发出抵挡的冰壁,右手同时发出火系、风系、金系的力量,向皇甫彦袭去,皇甫彦冷眼都不抬下,面对她三灵合击竟然毫不动容。 只见他抽回荆条,手指轻巧的旋转,顿时荆条化成无数的影子,形成了风扇般的漩涡,将蓝初玥三道力量卷入荆条间,蓝初玥的巨大攻势竟然像泥牛入海般,消失了。 蓝初玥震惊万分,怎么可能,皇甫彦不过是个六级的木系金系灵术师,再强也强不过自己,但是他荆条形成的漩涡竟隐隐藏着令她也感觉畏惧,不可思议的力量,她的眼睛瞪大到极点。 怎么可能?她一个失神,皇甫彦的荆条又闪电般袭来。 蓝初玥急忙咬牙支撑起冰壁,但是嘭一声,那荆条竟然刺破了冰壁,锋利的尾端一下甩在她脸上。痛,然后是血淋淋的感觉,让蓝初玥顾不得其他,惊恐万分的捂住脸,她毁容了,她绝色的美貌。 长长的荆条漩涡般将她卷住,皇甫彦冷酷逼近,手指飞快落在她身上,将她所有的穴位都制住。 “绝彦,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我?我是你的新娘。”蓝初玥捂住滴血的脸容,眼中有极度的恨意,她不明白,为何已经要成亲了,却突然发生这样的惊变,绝彦竟然敢抓住她,毁了她的容,到底问题出在哪里?皇甫夫人呢,皇甫夫人在哪里? 皇甫彦眼眸中只有彻骨的冰冷,他逆光站在明亮的室内,黑衣黑发,浑身漆黑,连眼眸都是黑暗之色,就像一个死神站在她面前。 狂妄,邪恶,冷酷,杀戮在他深渊般的眼底一一闪过,让蓝初玥陡然觉得不寒而栗,她发觉,她从来没有看透这样的男人,自以为他已经屈服在权势,皇甫夫人的家族压力下,但是,拥有这样不将天下人放在眼里的男人,怎么可能真会屈服。 “蓝初玥,戏已经演完了,你以为你真能嫁给我?”皇甫彦不屑。 蓝初玥咬牙切齿:“夫人呢,她不会让你抛弃我的。” “从来就没说过要娶你,何来抛弃,本相只问你是否愿意嫁入绝家,可没说嫁给本相。不过,你依然是新娘,只不过是族中浪荡子弟的新娘,本相承诺你的事,还是会做到的。至于我的母亲大人,她自身难保,你就别指望她会救你,在利益面前,她也不会真帮你。” “你骗我了,绝彦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竟然误导我。我不要嫁给别人,你若敢这样对我,你就别指望能得到炼器协会的力量,你什么都不会得到,我要和淳于掌他们联合对付你。”蓝初玥愤怒得几乎疯狂,她怎么也想不到皇甫彦留了这么一手。 而且他竟然将长老会,皇甫夫人他们都制服了,这个可怕的男人,一直暗中策划着一切,不动声色,将所有的人都骗过了,却在最后关头颠覆一切,太狠太绝了。 “蓝初玥,你还真是够愚蠢。你当众答应了嫁入绝家,就已经彻底将淳于掌他们得罪了,你落难,他们只会趁机报仇,你以为你还有回头路?既然你已经入了本相的局,就由不得你出局。”皇甫彦冷笑不止。 蓝初玥这才惊醒过来,原来当初他让自己当众那样许诺,是将自己和淳于世家他们的关系彻底决裂,让她完全没有了退路:“绝彦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混蛋……” 皇甫彦冷漠的点了她的哑穴,让她再说不出话来,然后命人将她血擦干净,盖上头盖直接抬去大厅中拜堂,把荆条扔掉,皇甫彦走了出去。 而城门那边已经沸腾了,全京城的人几乎都从屋里跑了出来仰望天空,惊叹万分,天空里的太阳已经不是最耀眼的东西,此刻盘踞在他们头顶那绝美的神奇景象,让见多识广的京城人都瞠目结舌。 刚才片刻前,南方的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巨大光芒,好像一团灼眼的火焰般向兰陵城风般飘来。 引得兰陵城上空的守卫队都震惊了,而他们骑着的灵兽更是骚动不已,跪伏在地上,向着那个方向臣服,如此景象更让那些侍卫全神戒备,以为是什么诡异的东西来袭。 但是随着那火红的光芒逼近,那温暖而灼热的力量像阳光一样扑面而来,丝毫感觉不到邪恶,反而有祥和的感觉。而四面八方飘来了无数的五彩祥云,还有无数的五彩灵鸟飞来,歌声悠长而悦耳,它们都簇拥着那火红的东西,步步接近兰陵城。 如此奇异景象自然震动了兰陵城的臣民,无论是普通百姓,还是贵族,甚至皇宫里的皇族都忍不住走了出来,仰望天空的奇迹。 那金红的光芒越来越接近,而人们也渐渐看清楚了,在祥云和鸟兽中,是一只巨大无比,似火凤凰般的灵兽,一声清啸长鸣,划过长空,云海上方的天空有淡淡的天光投下,照耀在那灵鸟身上。 金红色的灵鸟浑身的羽毛丰满而华美,全身透着神秘的光芒,尾巴上是五道如金色丝绸般又长又柔软的凤翎羽尾,足足有十几米长,每摆动一下,就会有跳动的火焰从凤翎中溢出,绚丽华彩,美不可言,长尾凤翎扫过半壁天空,留下金光闪闪的丽影。 “凤凰啊,天啊,好大的凤凰,好像座山似的,好美,全身都是金色的火焰。” “呸,你懂什么,这是凤凰吗?这是神鸟,朱雀,古书上有记载的,南方的守护神兽,天啊,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神兽。” “原来是神兽,哈哈,神兽降临我们兰陵国,必定佑护我们国家,这是喜事,天大的喜事,神兽现世必定能带来盛世。” 听到有识之士都说这是上古神兽才有的威压,不少百姓都惊喜敬畏的跪倒在地上,仰望着那天空中华丽的身影,内心震动不已,没想到有生之年,他们也能看到传说中的神兽。 蓝初雪站在一座楼上,看到的就是全京城人跪伏在地上,膜拜不已的震撼景象,蓝初雪不禁揉了揉额头,虽然她叫朱雀出场要华丽点,不过这阵仗还真是太华丽过了头,不但将城门这边人的目光全吸引住了,几乎整个京城的人都跑出来了,简直像地震似的。 她反而怕会引起巨大的骚动和不可预料的情况,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关键是出城。 她急忙低头望向城门处,城门处的卫兵都瞠目结舌看着天空,排队出城的冰族人摇晃了他们几下,他们才反应过来,因为出城的百姓也跑回头去看朱雀,但是让冰族人更顺利的插队出了去。 朱雀在城门上空打转,尾翎在天空甩来甩去,金色修长的羽毛似星星点点灿烂,百姓们看得如痴如醉,而冰族的队伍已经在所有失了神,急忙回去报告城门前出现神兽事情的暗探眼皮底下,顺利出城了。 看着一大批的冰族人出城,骑着飞行灵兽飞速离开,蓝初雪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就可以让朱雀撤退了,否则若这兰陵城里那些贪婪的人打起朱雀的主意来,就麻烦了。 蓝初雪向朱雀发出信号,朱雀在皇城上空巡回了一圈后,拍拍翅膀飞走了,京城里的人才仿佛大梦初醒,震撼不已,刚才真是神兽来朝拜他们兰陵城。 刚过了一阵,震天动地的声音从中央街道急速传来,刚想走的蓝初雪一怔,抬眼眺望,却发现一群军队正骑着灵兽急促的往城门这边赶来。 蓝初雪眉心一皱,怎么回事?这是皇家的军队,突然出动,意味着不详的事情,而且他们出现的方向未免太令人吃惊了,目的地更是让她心生疑惑,冰族人刚出城,他们就出现,难道他们竟然是追着冰族人而来? 蓝初雪不禁大惊失色,这时候花云仙急匆匆赶上来,看着蓝初雪神色凝重:“不好,刚才令狐傲带人来抓拿冰族人,说冰族谋反,却发现大部分冰族人不知去向,他们察觉到我们的计谋,正召集了军队往城外追。” 蓝初雪沉脸:“令狐傲这男人真不可信,我们冰族名义上投靠他,他却如此暗算我们。” “我想必定是令狐皇要对我们动手,那么他为了皇位,自然不会顾道义。”花云仙握握拳头,脸上闪过杀气:“若让他们追到了,必定会屠戮冰族人,雪儿,你坐镇城内,保护剩下那些冰族人的安全,我带些人前去阻止。” 蓝初雪看着下面从中央街道汹涌而来的军队,那数目足足是冰族的几倍,就算全部冰族人在此,都未必能抵挡得住。 就算花云仙带一些冰族人去,抵上性命拼杀也只会抵挡得一时,这样的牺牲太巨大了,她不允许。 蓝初雪清冷的眼眸迸发刀锋般的锐利:“我去,迟早也要会一会令狐皇的军队,如今也可以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 “将军,就在前面,没想到这些冰族人竟然有那么多飞行灵兽,果然是早有预谋。”前锋的看着前面天空飞行的一群人,怒道。 区区冰族人竟敢在皇军严密的监视下逃出了城外,让皇城卫队的颜面往哪里搁,负责带头的将领朱将军也恼火不已:“全军加快速度,追上去,一群妇孺而已,不会飞得多快。” 他们的飞行兽都是皇家配备的,速度惊人,最擅长空战。而令狐傲下了命令,一定要将冰族人追回来。 不过他向来知道令狐皇痛恨冰族,那群可耻的冰族人让他们皇城卫队追击,简直浪费他们的时间,追到后,即使大开杀戒,泄愤,陛下也不会怪罪的。 该死的冰族人,让他们皇军丢脸,绝对不能饶恕,因为冰族那些多数是妇孺,承受不了太快的飞行速度,一番追击后,果然很快就追上了。 冰族那些负责护卫着百姓离开的侍卫立即飞到队伍后面,祭出兵器护卫着那些惊恐不已的妇孺,在天空中排成一排挡住军队。 朱将军见他们只有区区几十人,居然就敢拦住他们,哈哈大笑:“一群窝囊废,还敢螳螂挡车,简直找死。好,先杀了你们祭旗,然后将那群妇孺全部杀掉,看你们该死的冰族人还敢不敢在陛下的眼皮下搞小动作。” 保护冰族百姓的十几个年轻男子都脸容阴沉,全神戒备,眼里都有视死如归的表情。他们知道以他们的力量,想将这一千人的皇家军队打赢,根本不可能。 只期盼能抵挡多一时,让冰族的百姓们快点离开,找到地方隐藏起来,否则被抓回去,令狐皇绝对会又一次大屠杀。 “想也别想,我们冰族人再也不会被你们欺压的,想要去抓冰族的百姓,就从我们尸体踏过去。” “好,倒是有几分骨气,既然如此,我皇家军的队伍,不从你们尸体中踩过,怎么对得起你们,将这些碍事的家伙全部杀掉。”朱将军冷笑,区区十几个人倒是大口气。 陛下让这冰族多活了十几年也足够了,自己替他将冰族人杀掉,陛下必定会觉得自己做得很好。 他的命令一下,那些皇家精英队伍立即有条不紊的飞出十几个人,个个身上的灵气四溢,脸上有着不屑的神色,显然都不把这十几个冰族人放在眼里,因为光这份灵压,他们就比冰族人强,自然能轻易收拾这群人。 冰族那些护卫一咬牙,准备齐齐发出水系的攻击波,但是他们刚抬手,从远处天空闪电般飞来一道红色的人影,瞬间落在他们前面,凛然傲视着那支皇家的军队,果断的一挥手:“你们先走,保护百姓快速离开,这里我来对付。” 那十几个冰族人看到那抹红衣,都惊喜万分,不禁松了口气,原本觉得他们肯定要死在这里,现在幸好家主及时赶到,有家主在,让他们一颗心都安了不少,这个充满奇迹的女子,必定能扭转局势的。 “副家主你小心。”十几个护卫收起兵器,立即骑着灵兽火速去追赶前面的冰族人。 朱将军和那些皇家卫队的人见到一个蒙脸的红衣少女居然挡在他们前面,让那些冰族人离开,顿时大怒,区区一个女人,居然敢口出狂言,说让她来对付他们。 简直岂有此理,天大的侮辱都不过如此,朱将军对蓝初雪并不太熟悉,此刻见冰族人离开,虎目顿变狰狞了:“你是谁。” “即将打败你的人。”蓝初雪漂浮在半空中,双眸似冰层下的黑钻石,冷厉而狂肆,天风吹动她的面纱,低下的脸容冷寂,面对千人大军没有任何畏惧。 朱将军顿时吹胡子瞪眼,心中恼火万分,十几岁的丫头,也敢和自己比?还要打败他?放肆:“好个小丫头,比刚才那些冰族人还张狂,口气真是大得不行,想挑战一支皇军?天大的笑话,你只配成为我灵兽的晚餐。谁上去杀了这个狂妄的丫头,本将军奖赏一千个金币。” “将军,我来替你教训这小丫头。不过若我打败了她,你还是赏这丫头给我暖床,其他奖赏我就不要了。”其中一个笑容阴险的士兵越众而出,双眼贼亮的盯着蓝初雪。 以他流连勾栏妓院的毒辣眼光,这蒙脸丫头的姿色肯定不一般,看看那双冷漠却动人的眸子,分明是个绝色美女,嘿,这回捡到宝了。 哈哈,周围的士兵都大笑起来,调侃那个色狼士兵, “喂,这个女人可不像那些温柔的姐儿,床上如此泼辣,小心你死在她身上。” “若是美女,他死也值得了。” 他们肆无忌惮的笑声还在天空中飞扬,细碎的风却惊破了冷寂,一道寒冷的冰丝夺命般飞过来。 啊一声惨叫,刚才那个还色迷迷盯着蓝初雪的士兵突然痛苦的捂住下身某处,只见某样东西已经从他身上脱离,从天空掉到地上,血肉模糊。 笑声一下子静止了,所有的士兵瞠目结舌,盯着那痛得死去活来的士兵,他们若刚才没看错,那个女子把那士兵的命根割了吧! 可是他们却连她怎么做到的也没看到,若不是日光下看到冰丝的反光,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对面那个少女已经出手袭击。 “谁还敢污言秽语,我便切他。”蓝初雪冰冷的声音,带着阴森的气息。 朱将军原本不把蓝初雪看在眼里的,没想到他当着自己的面伤了他的下属,还猖狂的将男人的东西割掉,这不是生生在羞辱他们军队吗? “你们出手杀了她,谁也不准留她活命。”朱将军大喝一声,命令最前方的十几人攻击蓝初雪,那些人见蓝初雪出手如此狠辣,不敢再轻视,数十人冲上来,将蓝初雪团团围住。 蓝初雪被十几个高手包围着,却纹风不动,竟然连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她眼中只有凛然的杀气,手指骤然出现十几张灵符,一字排开在她面前,黄符上闪着金色的奇异字体。 手指骤然出现十几张灵符。一字排开在她面前,黄符上闪着金色的奇异字体:“以火神祝融之令,神火降——” 她素手凌厉一甩,手指中十几张写满奇奇怪怪的文字的灵符疾速飞出,飞向那些士兵头顶方位,在空中停顿的灵符光芒大作,突然从灵符上吐出无数的火焰。 那几个士兵大惊,这种招式极其罕见,他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却能意识到巨大的危险正在逼近,急忙发出各种攻击的灵术,无数的蓝色、金色、绿色的光芒射向他们头顶上的火焰,企图将这种诡异的火焰打灭。 可是那些灵符却随着火焰消失了,而那十几朵火焰化成了数千道星芒般的火点,羽箭般坠落,似漫天星辉,灼眼而华丽,可是逼人的火点,却像地狱熔岩般高温,灼得人皮肤生痛。 他们急忙将武器舞动得生风,将火点打开,但是那火点就像雨一样,汹涌而落,躲开了一些,却躲不开所有,何况那星火的溅落速度太惊人了,惊人比他们更快。 只听见十几个士兵被一点点的星火灼到身上,冰针般的星火却将他们的皮肤直接洞穿了,一股股烧焦的味道散在半空中,骇人之极。 “啊啊啊……”那些士兵痛得惨叫,好像受到什么可怕的攻击似的,竟然身体里的灵力都被压制住了,武器的招式根本发不出,那些星火直接把他们烧焦了,从天空掉落地上,化成一阵烟雾消失了。 看着自己十几个同伴相继在那诡异的星火中死去消失,那一千人的军队都静谧了,每个人心中都陡然生气了一股寒气。 这是什么妖术,他们都是天级高手,被天火打中,顶多受一些皮肉伤,可是这看起来那么小的火焰,竟然将天级高手的身体洞穿消失了,太恐怖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震惊莫名的畏惧,齐齐盯着蓝初雪。 “妖女,你到底是谁?”这回朱将军的脸色是真正变了,刚才蓝初雪的武功路数,连他也看不明,但是十几个士兵居然就这样惨死在她怪异的招数中,令他也不得不警惕起来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若想活着,就立即掉头,否则你们下场和他们一样!”蓝初雪薄唇边是冷冽的杀气,眼中的狂傲尽露无遗。 她也不想杀太多人,但是若他们不识趣,非要引得她心中的杀机暴起,那么她也不会留情。 朱将军大怒:“狂妄的女子,你的妖术最多能对付十几个,竟然妄想面对千人大军,杀了十几个士兵,理当斩首,都给我冲上去,将她斩杀旗下。” 那些被刚才杀招震惊的士兵这才回过神后,但是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盯着蓝初雪,慢慢的逼近,寻找着机会,却谁也不敢先出头。 “看来你们是选择要死,那我不让你们死,岂不是对不起你们?”蓝初雪唇一勾,手一扬,有又几道灵符出现在她手指中,一看到她手中的符,前面士兵就像条件反射般急忙后退,警惕的盯着她的手。 “你们白痴吗,她只有一个人而已,怎么都能弄死她,都给我上。”朱将军气煞,一千人的军队竟然被一个女人震住,传出去简直是笑话,何况这个女人再厉害,依然寡不敌众,若不把她斩下,必定会成为这支军队的耻辱。 朱将军率先祭出自己的狂风刀,一招狂风刀刃势如破竹的向蓝初雪击去,带着万钧的力量,连天空中的风都被他割破了。 蓝初雪身影迅雷般往上一闪,飘在他们头顶上空,她面无表情,手中的灵符飞出,落在她周围将她团团围住,她双手手指成剑状,交错在胸前,唇边念动咒语,那些灵符顿时被赋予了强大的力量。 她身体内突然发出淡淡的冰蓝色光芒,从体内直透出来,在身体周围形成了一个蓝色的奇异结界。 “又在使妖术,杀上去。”朱将军一声暴喝,率先骑着灵兽冲上天,舞动狂刀,一道道刀风横扫向蓝初雪,其他人见将军都冲在前面了,立即振作了勇气,也疯狂的向蓝初雪发动袭击。 一道道灵力凝结的攻击波打向红衣女子,但是诡异的是,红衣女子竟然没有闪躲,他们心中大喜,如此托大,这个女人这回不成肉酱都不可能。 但是当那些攻击打倒蓝初雪外围淡淡的冰蓝气体时,却像被什么不可思议的力量挡住了,而更诡异的现象出现了,那些攻击竟然开始疾速的反射回来。 朱将军和那些士兵可是出尽杀招对付蓝初雪的,这么一反射回来,一招招都是自己的杀招,袭击向自己人,让他们顿时苦不堪言啊,甚至有些反应慢点的,被自己的攻击打中,又不少士兵从天空掉下来。 “朱雀,现身吧!”蓝初雪大喝一声,身后顿时金光乍现,一个巨大的灵鸟从她身后升腾而起,浑身是剧烈的火焰在它羽毛间跳动。 渐渐金色的影子越来越大,张开的翅膀直达几十米,烈焰的威力逼得整支军队的灵兽都畏惧的节节后退。 朱将军和士兵也惊骇了双眼,这个巨鸟的形象,他们可不陌生,这、这不是刚才在兰陵城上方显灵的神兽吗,怎么回事,神兽怎么会在这里,而且竟然听一个人类的号令? 蓝初雪眸光冷漠,手中套上十个戒指:“朱雀,动手吧!”靠她自己,想要将这支军队消灭,确实不容易,但是加上朱雀这个震慑人心的存在,那些士兵在心理上就已经被吓住了,如何能阻挡她的攻击。 朱雀振翅一飞,烈火般的双翅,长长的翅膀一把扫过天空,天空顿时落下无数的大火,丢落在军队中,军队瞬间大乱,惊恐的躲避着神兽的火焰。 而蓝初雪则化成了一道红光,杀入军队中,随着她各种力量的提升,她那些旁门杂技也随之突飞猛进,特别是晋入七级后,更是给其他的技能也带来了巨大受益。 她的十戒已经能发出数百道丝线了,而且颜色也从紫色变成了透明的冰丝,威力更强悍,在这种人多的战斗中,最为有利,生杀间,便可直取几十条,甚至上百条人们。 有神冰之体防护罩保护着她不受那些士兵攻击中,她十指齐发,在阵中如入无人之境,举手间,血花飞溅,无数人头落地。 顷刻间,伤的伤,死的死,半数的人被朱雀的烈火烧死了,而半数的人则被蓝初雪的丝线隔断了喉咙,刚才还黑压压的一群人从天空中消失了。 蓝初雪浮在天空上,红衣如魅,冷眼看着下面山坡上死死伤伤的人,朱雀化成人,皱眉落在她身边:“雪儿,将这支皇家都消灭了,这样没问题吗?” 蓝初雪冷笑:“既然已经反了,就不需要再顾忌,更何况令狐皇也没打算放过我们,不过迟早问题。如今让他知道,他所认为窝囊的冰族,早已经不存在了,反而成了一个具备实力而且有声望,还拥有炼器炼药实力的族类,他再恨之入骨,也不敢轻举妄动。” “不过你从此就不能隐藏身份了。” “隐藏已经无意义了,那么就面对吧!何况,现在以我和你的实力,还需要忍耐下去吗?走,回兰陵城去,今天的事情也该去验收成果了。”两个人消失在空中。 此刻兰陵城已经闹开了锅,而神兽出现的事情更是传遍了大街巷尾,百姓都对突然现身的神兽充满了好奇和崇拜,整个京城陷入了神兽的议论狂潮中。 面对如此景象,连朝廷的大臣,世家的家主都深感震动,因为这个神兽朱雀的号召力竟然如此强大,能影响到民心。若是谁能获得这神兽的认同,成为它的主人,必定能号令不少民心势力,这神兽出世,暂时应该还是无主。 这个惊人的事实让很多贵族,甚至令狐皇都极力关注,暗中派出人手去附近的山脉调查,务必要将这个无主的神兽收入己用,特别是令狐皇,看到那朱雀在天空腾飞时,他便觉得那朱雀必定是决定兰陵国命运的重要象征。 神兽护国,它落在谁人手中,就意味着这个国家必定落在谁手上,而他令狐一族,必须要得到这个神兽,神兽的事情,花样器药店铺的事情皆是出人意料,而丞相府的婚宴,也让一众参加的人物大跌眼镜。 当他们看到皇甫彦面无表情的在主席上坐着,接受着新郎新娘的跪拜时,他们的那表情可谓呆滞万分,万万没想到,所谓的绝家喜事,竟然是这么一场大出意料的戏码。 没有人能猜测到皇甫彦的想法,只是暗暗吃惊,今天真是个跌宕起伏的日子,每一件大事到了最后,竟然都是意外。这是不是意味着,局势又要变了,而皇甫彦接受完拜礼后,便消失了,也没有出来应酬宾客。 蓝初雪直接回到花样器药店铺,走到后院,却没想到,会看到一个人——缥缈。 蓝初雪看着他站在堆雪的院落中,白衣如雪,与园间的积雪融为一体,若不是那如丝如瀑布的黑发,简直令人察觉不到他的存在,这个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却总会在人意料外出现。 “缥缈,你去了哪里?为什么突然离开了京城。”蓝初雪看到他那清净的气息,感觉自己血液里的嗜血狂躁也会平静不少。 她最近杀戮太多了,杀起人的时候,心里甚至没有一丝犹豫,那种热血沸腾的嗜血快感,令她感到控制不了自己。 “……”缥缈没有说话。 蓝初雪也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不想深究,只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其实我真不希望你回来。你始终是令狐傲的人,而现在,令狐皇已经开始对冰族动手了,令狐傲无论是逼不得已,还是心甘情愿,也已经执行令狐皇的命令,来抓拿我们冰族人。如果你继续帮令狐傲,那么……” 蓝初雪顿了一顿,心中微微讽刺,果然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特别是乱世中,不在同一立场上的人,上一刻还是朋友,下一刻就会变成敌人。 但是她不会在犹豫了,她已经介入了与令狐皇的斗争,无法再抽身,也势要与令狐皇斗个你死我活,所以即使她感怀缥缈的情谊,但也绝不会因此放弃对付令狐皇父子。 “我真希望你没回来,你曾经救了我那么多次,我也真心的感激你,真不希望连你也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我回来的目的是带你走。”缥缈的回答却很出人意料。 蓝初雪脸色微变,勉强笑道:“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我不明白你是什么意思?” 缥缈幽深的眼神逼视着她:“你自己的身体,你比谁都更清楚,你留下来迟早都会出事。” 蓝初雪脸色骤变,笑容也褪去了,双眸变得震惊:“你……知道什么?”某些连她自己也充满了疑惑和不敢确定的问题,却被他披露出来,她觉得震惊的同时,有种被看穿的冰冷感。 缥缈深不可测的眼眸中是通透的暗光,淡淡抿唇:“你觉得你那晚在祭台上的失控是偶然的吗?你今天杀了上千的人,也是偶然的吗?”他的口气虽淡然,但是话语中锋利却如刀刃般割向蓝初雪。 让蓝初雪心头大震,握紧拳头:“我不后悔我这些做法,我不杀了他们,我就会死在祭台上,我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死冰族的百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缘由的。”蓝初雪冷冷的撇开头。 “我可没说你这些事做错了,你有足够的理由去杀他们。但这根本就不是问题的重点,雪儿,你在用对错来回避你真正的问题,你知道你自己的问题是什么!”缥缈却丝毫不让她转移重点。 “缥缈,我能控制住自己!你不就是想说我的杀戮心太重吗?但每个有野心的人,都避免不了这些问题。”或者说从她进入兰陵城那一刻起,就已经决定了她永远无法抽身在权利之外,更何况她现在是冰族的副家主,她只能继续下去,她选择了这条路,就不会后悔。 “可惜你不只是野心,雪儿,你心中有魔,你是心魔。”缥缈逼视着她:“你能一直控制住自己吗,能像祭台那一晚那样不会失去理智吗?” 蓝初雪心惊,缥缈竟然能看出她内心的问题,她那一夜确实失常了,但是那是濒死时被刺激到的,就像穿越前,差点死时,她才爆发出的力量,可是穿越后,她不是一直也没事吗,她坚信自己不会真的走火入魔。 “我能战胜我自己。倒是你,为什么那么关心这件事,无论你是关心我想带我走,还是为了令狐傲的利益带我走,我都不愿意,我有自己要做的事情,我不会再犹豫,也不会再后退。” “即使你的心魔可能毁了你,你还要那么固执吗?” “是的,我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意愿。”她坚定不移道,现在冰族的人需要她,花千蕊也需要她,而她,也不是那种能习惯平静生活,过着无波无浪日子的女人,即使不为了冰族,她也不喜欢做一个平淡的普通人。 从祭台那一夜,她就明白到自己的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但是她不愿意再逃避,即使敌人是自己心中的魔,她也要全力去面对,不能再逃避任何问题。 “如果我强行要带你走呢!” “那你就先杀了我吧!”蓝初雪淡笑。 “……” “缥缈,你走吧,即使你还是帮着令狐傲,我也不会怪你。”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缥缈似乎对她的选择很恼火,身影瞬间消失了。 蓝初雪松了口气,然后去找花云哲长老他们,花云哲却告诉她,令狐傲抓了十几个年轻冰族男子。 皇宫里,令狐傲神色凝重的走进来,向令狐皇报告:“父皇,儿臣今天带人前去冰族的聚居地,冰族的百姓已经消失了大半。儿臣发觉不对劲,立即派人去城门,果然看到登记在录很多冰族人出城的名单,我派了一千的军队前去追击,刚才有下属回来报,发现追击的部队被全部歼灭了,尸体布满了城外的一处山野。” 令狐傲跪倒在地上,脸容微微苍白,本来他都有意稍微知会冰族人一声,不想做得太赶尽杀绝,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但是他低估了冰族人的能耐,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没有什么力量,不起眼的家族,竟然连他也骗过了,居然敢偷偷将全族人转移离开京城。 这胆子实在大得令人意外,不过最让他震惊的是,他们竟然能预料到父皇的反复无常,知道父皇决定下手对付他们。 令狐皇脸色顿时阴沉万分,从喉咙里发出几声阴森的冷笑:“好大的胆子,明明有把柄抓在朕手中,竟敢在朕眼皮下如此嚣张,把朕玩弄在鼓掌之上,蓝初雪,好个蓝初雪,又一次出乎朕的意料。” 啪一声,令狐皇一掌打碎了一个花瓶,阴鸷的眸底满是翻涌的怒气,整个大殿的温度顿时降低到了零度,花瓶的碎片弹到身上,令狐傲也不敢躲开。 但是蓝初雪……父皇怎么那么关注蓝初雪?这事情和蓝初雪有很大关系吗,以她的能力能搞出这么大的事情吗?“父皇,您说这事情是蓝初雪策划的?”令狐傲震惊不已。 令狐皇脸皮狰狞,冷飕飕的盯着跪在地上令狐傲:“要不然,你以为冰族那几个老头能做出什么事来?你大概还不知道花样器药店铺是谁开的吧,今天的开张你没参加可惜了,否则就能看到多少世家家主被那个女人戏弄在股掌之上,我堂堂兰陵国的人,都被这个女子蒙在鼓里,被人耍了还给人送钱,真是一群饭桶。” 令狐傲大惊失色,他今天既没有去花样器药店铺也没有去丞相府,又急着追查冰族人,倒是没有收到消息,但是蓝初雪竟然是花样器药店铺的主人,那么就是说她是拍卖会上那个红衣女子。 天啊,他根本不知道蓝初雪竟然一直深藏不露,不但隐瞒了容貌和实力,还暗中建立了这么一个店铺,步步为营,偷偷买通了京畿主事,将所有的人都算计了在里面,而自己,却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有点实力却没甚大作为的丫头,甚至得罪过她。 令狐傲心底拨凉拨凉,他不但被自己父亲一直操控着,甚至连蓝初雪都将他蒙在鼓里。是他太轻视他们了,总以为冰族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却没有想到,别人竟然在他眼皮底下反了。 蓝初雪,蓝初雪……“父皇,让儿臣去把那蓝初雪抓回来,她竟然那么大胆,公然欺君,还掠走了世家那么多的财产,若是让她这样继续下去,必定有大患。” “你有办法抓住她?”令狐皇不置可否。 “儿臣抓了十几个冰族人,只要大肆宣扬要斩首,以儿臣对那个女子的理解,她不会丢下那些冰族人。” “那你便去办吧!”令狐皇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心中冷笑,蓝初雪怎么可能会离开,花千蕊就在自己手里,看她能反抗多久,这个女子,他一定要狠狠折断她的羽翼,让花蕊亲眼见着女儿死在自己手上。 敢和自己作对绝对没有好下场,不管是花千蕊,还是蓝初雪,这对母女,他都会让她们尝尽痛苦。 令狐傲出去后,很快又有潜伏在丞相府附近的探子汇报丞相府的事情,说绝彦并没有和蓝初玥成亲,而是弄了个金蝉脱壳。 令狐皇脸容更阴沉得像滴水,看来绝彦和蓝初雪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反骨,丝毫不将他这个皇帝放在眼里,肆意玩弄。 不过即使他们没有因此反目互相攻击,但是绝彦也不会再可能和蓝初雪在一起,但从这件事也可以看出,他们倒是相互间还有情意,值得利用,他就先对付蓝初雪,各个击破。 而东市刑场上,却因为突然要斩首十几个冰族,而围满了一大群的百姓,今天发生了各种跌宕起伏的事情,没想到居然还没结束,太子抓了冰族的人居然要斩首。 这事情实在发生得太怪异,令最聪明的人都昏了头,不明白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为什么那么多大事情发生。 “令狐傲,你太过分了,枉我们冰族人相信你,投靠你,你竟然要杀我们,卑鄙无耻,你不配拥有冰族的血统。”冰族十几个年轻人被逼跪倒在地上,被巨大的铁链锁住,呸呸的愤恨吐口水,鄙视的看着令狐傲。 令狐傲却没有一分怒容,脸上满是淡然的平静,根本就没将他们的羞辱放在眼里:“我确实有冰族人的血统,但是我却是令狐一族的人,所以我只为令狐族的利益着想,你们冰族人我向来也有心维护,但是你们确实不像话,私底下谋反,这是任何一个令狐族人都无法忍受的,父皇的做法无可非议。” “呸,有其父必有其子,都是背信弃义的混蛋,我们冰族人才没有谋反,你们硬要将这污水泼在我们身上也没办法。要杀就杀,那么多废话干吗?” 反正冰族的百姓已经离开了,他们就算死也觉得值得了,本来他们真还没有谋反之心,但是令狐一族欺人太甚,就是真的谋反,那也不为过。 令狐傲看看天空,计算着时间,应该差不多了,蓝初雪,不会不来的,“斩……”他丢下斩首令。 几个刑场的士兵拿起大刀,刀锋闪过冷酷的光,齐齐挥落,砰砰砰,十几把刀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齐齐飞开,散落在地上,而那执行刑罚的士兵也被强大的灵力震开几米外。 一道红影从空中轻轻降落,收回了手上的丝线,清冷的眸光如刀刃般落在令狐傲身上:“你们不就是想引我来吗?戏演够了吧,太子殿下。” 令狐傲看着落在刑场上红衣如血,不再遮掩自己容颜的女子,眼眸不由自主睁大,有丝怔忪,即使像他这样并非好色的男子,对女人也有足够的自持力,但是看着面前凛然冷漠的少女,都有种心神为之震撼的感觉。 拍卖会上惊艳的一瞥,也不过是看到她蒙脸时半路的脸容,却已经知道她是绝色倾城,没想到亲眼看到她的真面目,却是美得如此令人失魂。 那么美,惊心动魄的美,似钻石相撞迸发的强烈光彩,地狱红莲般中生出的冰肌玉骨,幽冥深渊绽放的火焰之花,她的美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在这血腥的刑场上尤其逼人,似阴暗中的一道烈火,蓝初雪的真实模样竟然是如此。 令狐傲也怔了,周围围观的百姓也怔住了,美女来劫法场,无论如何都是极具戏剧性效果的一幕,何况还是这种美得不可思议的女人。 令狐傲回过神来,严厉道:“蓝初雪,你这是打算劫法场造反吗?” “造反那么大的帽子,我可戴不起。倒是王爷莫名其妙抓我冰族人来,据说是以谋反的罪名,要斩首也得有道理,乱扣帽子,如何能让人服众,这里那么多的兰陵城百姓看着,你倒是给我一个理由。”蓝初雪秀眉挑起,眼波流转中是极其淡然之色,口气却同样铿锵有力,气势毫不退让,好像一点也没把劫法场这种事放在眼里。 令狐傲脸容微微一沉:“那你可以解释下冰族百姓大部分从兰陵城消失是怎么回事?你们冰族人偷偷策划着阴谋,转移人员,若没有图谋之心,何须如此。” 蓝初雪轻哼:“就凭这一点猜测,就断定冰族谋反?试问你查到我们冰族做过什么违法或者危害令狐皇室的事情吗?我冰族百姓出城,可不是偷偷摸摸的,而是拿到了通行令,名正言顺的,也是你们朝廷的人允许的。” “呵,突然之间移走那么多人,难道这本身不就是巨大的疑点吗?”令狐傲咄咄逼人。 “王爷,怎么叫突然,我可以解释这些人的去向和合法性,若这些人有谋反之心,你立即抓了我,我也没意见。” 见她如此振振有词,令狐傲心中更沉,这个女人果然心思缜密,难道冰族人这样白白的离开了,还不能惩戒他们? “哦,本王倒想知道,你还有和能狡辩的,能给他们编造出什么借口。” 蓝初雪眼波一转:“王爷,敢问,陛下有下命,不准冰族人离开兰陵城吗?” “确实没有,但这必须在没有谋反企图的前提下。” “王爷,如果想要对付劲敌,会派一群妇孺去上阵吗?” 令狐傲一滞:“……自然不会。” “我相信王爷是头脑精明懂得变通的人,也相信在场所有的百姓都是通情达理的。请王爷和大家按常理想一下,冰族刚被赦免,十几年近乎幽禁的生活,无论是实力还是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差,甚至连一个普通的世家都不如,试问他们有何能力去谋反。难道他们蠢到派一群妇孺出城去,策划谋反?冰族根本就没有谋反的资本,如果在座的各位身为冰族的家主,会可能做出如此不可思议的蠢事吗?” 蓝初雪铮铮有力的向四周的百姓发问,引来了很多百姓附和声,确实以冰族的状况,谋反就是找死,冰族人再蠢,也不可能做这种送死的事情吧! 令狐傲看到周围很多百姓附和,一方面是因为冰族人谋反确实不可能,另一方面也是被蓝初雪的美貌和风采吸引住了,忍不住帮她说话,这个女人还巧妙的利用舆论来压自己,确实够狡猾 他心更沉了:“不可思议不代表就必定没有这种事,聪明的人,会采用看似愚蠢的手段来故意迷惑视线,这叫反其道而行之,我相信蓝家主的头脑。而且出去追击冰族的军队,全军覆没,这又有何解释?” “冰族的妇孺居然能让皇家派出的军队全军覆没,是王爷太看得起那些孱弱的妇孺,还是太瞧不起自己军队的实力,若真如此,那么兰陵国可就岌岌可危了。军队的事情,我可一点也不清楚,近来京城云集那么多世家,谁知道是哪个做的呢。” 蓝初雪笑了:“不过王爷非要把我说成一个阴谋家,我可没办法。但是那些妇孺,出城是为了去帮我打理大型的药田。王爷你该知道,我是花样器药店铺的老板,我们的店铺刚开张,想发展盛大,必须有足够的货源。顺便为了促进冰族的经济,让他们那些没啥能力的妇孺能有活做,养活自己,我让她们去打理药田,这本来就是一种极为仁慈的做法,我相信在场的各位都能理解我的做法。只是还是那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但是若找不出确切的证据,王爷,若杀了他们,那就是冤枉好人,仗着自己的身份,滥用王法,给令狐皇室抹黑,让所有的百姓都以为令狐皇室滥杀无辜。” 蓝初雪话语并没任何逼人,但是一顶顶大帽子往令狐皇室头上盖下去,分明就是在说,你若杀了人,你们令狐皇室就是滥杀无辜,贪赃枉法,抹黑自己的名声,令天下人不齿。 即使令狐傲有再多理由,都不得不顾虑这个颜面问题,因为这个女子确实煽动得周围的百姓都在支持她。 民心若失了,那么对令狐一族是极大的不利。更何况,确实来说,冰族的行动虽然不轨,但是通关文书确实是朝廷发的,蓝初雪也说得有理有据,无可反驳,更重要的是,还真没找到能确切证明她们谋反的证据。 “好,蓝初雪,这一次放过你,你最好小心些,别让朝廷再抓到你的把柄,若让我发现你利用花样器药店铺做什么违法勾当,绝不饶恕你。”令狐傲也没办法,只能暂时放人。 反正现在冰族的行动已经败露了,那么只要严密监视,蓝初雪她们想做什么,可逃不过探子的眼皮,想出城更是不可能,只要蓝初雪还留在城中,那么抓她的机会还多着。 令狐傲在高台上,看着蓝初雪带着那十几个笑意满脸的冰族男子胜利的施施然离开,眸色更加深沉,这个女人果然一直隐藏了实力,如今才是她的真面目,够张狂,够实力,也够难对付。 他本来也不认为冰族人有野心谋反,因为他们根本就不具备那个实力和可能性,但是现在看着那一抹凌厉的红影,他突然就相信了,若有这样的女子坐镇冰族。 还凭着一己之力开了加炼器炼药店铺,在仅仅拍卖了十来件东西的情况下,就捞走了巨大的财富,还有人心,这样可怕的实力,本来就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蓝初雪,这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父皇,是儿臣办事不力,让蓝初雪巧舌如簧,将罪证推脱得干干净净,而且还煽动舆论,若真是斩了那些冰族人,反而会让我们皇族失去民心。”令狐傲满是惭愧和自责的跪在地上向令狐皇道歉。 令狐皇眯起鹰眸:“若她出现了,还能让你斩了那些冰族人,那么这个女人就不会是蓝初雪。傲儿,你做得很好,不过你还不是她的对手,此事朕会亲自处理。”蓝初雪的把柄还抓在他手中,要她就范和真正的痛苦,有的是办法。 “祭台倒了,但是祭祀依然要进行,朕已经派人在临湖边的宗庙附近搭建临时祭台。你传令下去,让各世家做好准备,当天一定要所有的世家家主和家族的精英都要出席我令狐一族的祭祀。” 令狐傲微微皱眉,临湖边那附近虽然空旷,但是按地理位置来,并不怎么理想,那地方风凉水冷的,而且周围的布局颇为封闭,进退麻烦,那么多人进去,就安排出入都挺费事的,但是令狐皇的话,他也不敢有异议。 “是,儿臣退下了。”令狐傲暗暗惊奇,今天父皇表现得那么平静,对自己的办事不力也没有什么意见,只关注祭祀的事情,倒是不知何意。 他退了出去,心中却揣揣,其实他并不认为令狐皇有多信任他,喜欢他。而且如今听说宫中花千蕊病了,消息封锁得挺厉害的,他倒是怕花千蕊有个万一,死了后,令狐皇对他更不信任。 即使现在身为太子,他却并没有绝对的认为,令狐皇会真的传位给他,他从没看透过这个父亲,回到府中,却遇到缥缈,令狐傲顿时眼睛一亮,有种见到救命稻草般的感觉。 “先生总是神出鬼没,令人担忧。”他把这些天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缥缈,特别是蓝初雪的事情,说得尤其仔细,因为他深知缥缈对蓝初雪有好感,所以更加察言观色,留意缥缈的神色变化。 缥缈并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王爷若怀疑我,我便离去。”说完声音淡淡,转身离开。 令狐傲急忙拦住他,俊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和苦笑:“我并非有意试探先生,我自然知道先生不会做不利于我的事。只是先生一向无欲无求,超然物外,留在我身边无所求,既不为权势,也不为其他,我也不知道先生的目的,难免揣揣。”最可怕的人是没有弱点也无所求,那么这人就太深不可测了,令人看不透。 “若你真想知道,也未尝不可,我的目的是绝彦,只要你处于和他敌对的地位,我就会帮你。”令狐傲听他这样一说,反而安了不少心,但是想到蓝初雪又一惊。 “先生,我这样对蓝初雪,背信弃义,你会不会怪我。” 缥缈眼眸淡然无波:“政治本来就是这样,背信弃义是常事。令狐皇的命令,你再不甘心也无法不听。不过有一点,你该想明白,你真觉得令狐皇会把皇位传给你?” 令狐傲心中大凛,苦笑不已:“我不敢肯定,父皇对我一直没有太大的信任感。” “你有没有想过,令狐皇可能只是利用你和冰族互相仇恨。” 令狐傲气息凝滞:“可是我是令狐一族的人,我是他的血脉。” 缥缈通透的目光如刀刃般刺入人心:“你可以这样安慰自己,向他表忠心,但是他心里真有把你当令狐族人?若真这样,不会丢你去封地十年,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的话随意封你为太子,你越是轻易给抛弃轻易被重用,这表明他心中根本不在乎你,而且冰族的血统是他心中恶魔,他真可能会让你一个冰族后代登上帝位?令狐傲,他虽疯狂,却不会疯狂到这种地步,你最终只会成为弃棋。特别是现在他对冰族人的恨意达到巅峰。” 令狐傲内心感到苍凉无比:“可是我是他的儿子,我是令狐族的人,冰族与我何干。” “在他眼里,你就是冰族人。你想想,他若铲除了冰族后,你觉得他能忍受自己还有一个与冰族人的后代在眼前晃来晃去么,最大的可能性,你会死,不死,也是落得终生囚禁。” “哈哈,原来无论我怎么否认,我始终都还是冰族人。我不能坐以待毙,我不能任由父皇舍弃我。”令狐傲心中多年来一直积压的不满和愤懑一下子爆发了。 其实他从没当过自己是冰族人,但是从他出生,他的成长,每一个时间段,他都因为半个冰族的血统而遭人鄙视欺凌,甚至连亲生父亲都不会多看他一眼。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做错了什么,要为此承受了那么多的代价。他回来后,努力的讨好父皇,依然在他眼中是个冰族人,永远不会被他认同。 “先生,你说得对,他其实一点也没在乎过我。太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能因为一个女人的话而立,也能因一句随意的话而废掉我,我从来都是可有可无而已。但是我忍受了那么多年,躲过一次次的欺凌长大,回到这个地方,不是让他再轻易主宰我的命运,让我生则生,死则死,我不甘心。”令狐傲咬牙痛诉,拳头上青筋暴起,显示了他的心情是多么的激动和愤怒。 缥缈继续道:“所以,其实你真正的敌人,并不是绝彦,相反,有他在,令狐皇却不得不留着你帮忙对付他,但是一旦他被消灭了,接下来就是冰族,然后就轮到你。你真正的敌人,是令狐皇。” 令狐傲大震,沉默了很久:“可是我也不可能和绝彦合作!” “你自然不能和他合作,但是他却能帮你削弱令狐皇的力量,而且能给你制造上位的机会,绝彦迟早都会反,令狐皇一定会集中力量对付他,两虎相争,谁也没用力气顾忌后方的暗算。” “那时候就是你的机会,在令狐皇还来不及废掉你之前,你就该趁机夺取属于你的位置,否则时过境迁,你就会失去所有利用价值,然后被废弃。”缥缈冷然的语气中有着浓浓的阴谋和冷酷。 “你让我暗算父皇,在他和绝彦决战的时刻趁机谋逆?”令狐傲声音不禁颤抖起来。 “令狐傲,你若想走得更高的位置,就要狠得下心。当年令狐皇也曾经深爱花女皇,最终还不是狠下手谋反杀了她的族人和夫君,囚禁了她。你要记住,你若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 令狐傲眼瞳放大,耳边回响着缥缈那句话:你若不狠,别人就会对你狠!对,若不狠,就得不到想要的皇位,何况这么多年来他忍受了那么多人的狠,已经够了!“傲,谨听飘先生教诲,那么如今又当如何行事。” “自然为自己谋划做好一切准备,我预计祭祀时,绝彦不动手,令狐皇也会动手,那也是你的时机。如今你只要阳奉阴违,不要替令狐皇出头对付任何人,只替自己布置好一切,趁着令狐皇需要用你,紧握三军的兵力,到时候时机到了,就可以趁机夺位。”缥缈声音铿锵,听得令狐傲也热血沸腾。 想到那个位置,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他的心也热了,血液狂奔:“对,那确实是最好的机会,父皇一定想不到。不过我到时候要在祭台那边听从他的调令,很难指挥到其他暗中的布局。” 缥缈眸光一闪:“我是你的军师,我会帮你谋划好这一切,到时候你把三军调动的虎符交给我,我便可以在后方接应你。” “好,我相信先生一定能帮我达成这件事,到时候得到皇位,我必定会替你打败绝彦。” 皇宫里,深夜时分,蓝初雪出现在令狐皇的宫殿。 “倒没想到,你还敢来。”令狐皇讽刺的看着蓝初雪。 “为何不敢来,兵不厌诈,既然你还没打算杀我,那么至少我这段时间内还是安全的。”蓝初雪一身红衣,没有再带面具,在灯光下似发光的宝石,绝色的脸上淡然而高傲,被令狐皇逼视着,也依然无畏无惧。 令狐皇看着她那美丽的脸容,觉得她的表情是如此刺眼,那种冰族皇室特有的高傲,好像什么都不会打倒她们,她们永远拥有高高在上的心境,俯视众生。 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花千朵,那个让自己恨之入骨,却也不得不为之佩服的女人,皇者的气息,让他觉得讨厌,血液里有种剧烈的恨意,恨不得立即杀了她。 “你以为,朕还能容忍你到什么时候?蓝初雪,你以为你转移了所有的冰族百姓,就没有后顾之忧了,只要这个兰陵国一天是朕的天下,你们冰族人都别指望能逃脱。”他阴暗的眼底里布满了暴戾的情绪,眼神如刀,恨极剜着蓝初雪。 蓝初雪却没有被他的暴戾气势压住,反而笑了:“陛下敢在祭祀之前杀了我吗?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也在顾忌。但是祭祀之后,还轮不轮得到你来杀我,就很难说了。” “你是说朕会被绝彦打败?你对他倒是挺有信心的,可惜人家不领情,不要你,你还想倒贴,那样的野兽,小心最后反噬你。”令狐皇冷笑。 “皇上不用刺激我,对他我比你更了解。当然我确实相信他会打赢你,因为你除了权势外,一无所有!”蓝初雪笑得讽刺,眼波含着轻蔑:“从十几年前那一天起,你就已经一无所有了!” 令狐皇浑身一震,仿佛被刺中死穴,眼中的暴戾更加重了,几乎喷出火花来,他一把抓起手边的花瓶,狠狠向蓝初雪甩去,蓝初雪轻松一躲,花瓶便碎了满地,破裂的声音令夜色也碎了。 “陛下可以保重身体,大怒会脑溢血,到时候各位皇子们便要拍手称快。”蓝初雪笑得更加迷人,任何人都有弱点,令狐皇的是什么呢?那便是过往一切,为何那么恨冰族,就是因为他一直都耿耿于怀,无法放开,成了死结。这些年折磨着冰族,却依然越发狂躁,性格更加暴戾扭曲,因为他得到了一切,却也失去了一切。 令狐皇一下子颓然了,狂躁的气息消失了,居然露出了疲倦的讽笑:“和你们这些小辈耍诡计,真是让朕厌倦了。” “既然厌倦了,就该服老,就该退出这个政治舞台,属于你的时代早就过去了。” “哼,口气不少,朕会让你们全部都会后悔。” “在这之前,把花千蕊交给我。”蓝初雪冷然道。 “匣子呢!”令狐皇哼声。 “在这。”蓝初雪抛出一个黑匣子。 令狐皇接住,急忙打开,看到里面泛黄的纸张,眼睛一亮,确实是几百年前的纸质和盒子,谅蓝初雪也不敢拿东西随意敷衍他。 “哈哈,花蕊?朕即使死,也不会让她离开朕,既然已经给朕拿到了匣子,那么你可以滚了,等我杀了绝彦,不会让他一个人下黄泉的,毕竟他还给你这匣子,说明他还真对你不错,起码你得去陪他。”令狐皇张狂的大笑。 蓝初雪冷眸:“你这是不打算兑现承诺?一个皇帝居然如此无耻,还敢号称九五之尊,一言九鼎。” “朕本来就如此,否则怎么犯上作乱,夺了你们冰族的江山,所谓兵不厌诈,只怪你太蠢。”令狐皇撇嘴。 “我也料到你确实是无耻的人,从没相信你会轻易放了花千蕊,你看清楚,那匣子。”蓝初雪也露出鄙夷的冷笑。 令狐皇眼瞳一缩,急忙去翻开那匣子,但是这一回无论他怎么翻,都翻不开,举起手想一掌拍碎它。 “拍碎了,里面的东西就会自动焚烧,这匣子下了禁术,非我打不开。” 令狐皇顿时满眼里是风暴席卷,他竟然被这个女子暗算了,好个冰族皇室后代,果然阴险。 “哼,你以为朕没有这东西,就真的对付不了绝彦吗?朕会让你看看,这个天下到底是谁做主,谁能笑到最后!” 蓝初雪从皇宫里出来,落入丞相府内,站在满园的苍雪中,看着皇甫彦的房间亮了灯,她站了一阵子,就听到里面清冷的声音。 “既然来了,就把东西送进来。” “我这不是怕打扰你的洞房花烛吗?”蓝初雪挑眉。 房间里顿时一阵寂静。 “看来你今天确实够忙的,又是开张,又是张罗神兽出场,又是斩杀千军,又是劫法场,又是进宫对阵令狐皇。真是够忙,我丞相府这等悔婚小事,和你的比起来,还真不够看。” 蓝初雪眼眸瞪大:“你没有和蓝初玥成亲?” “我有说过和她成亲么?我的品味还不至于差到那种地步。”皇甫彦不屑中带着傲慢的气息,端得是一派高傲贵公子。 蓝初雪推门进去,果然看到皇甫彦坐在桌子边,一身清冷玄衣,眸色深邃压抑着激荡,身上的气息却有些不稳,情绪也没有以往那么平静,显得有些狂躁,今天看来很多人都狂躁了,都被刺中了弱点吗? 蓝初雪看着他:“你又暗算了谁?” 皇甫彦脸色一寒,唇角讽刺:“你还真是够了解我。” “这不是你一贯的做法吗,肯让你那么委屈的做出这种假象牺牲,忍耐了那么久,必定是有所图谋,不过我看,你应该成功了,但是为何不高兴呢,你所追求的,不就是在每一次的算计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将所有人都算在其中吗?” 蓝初雪的话让皇甫彦眸光变冷,胸口的伤口更加痛了,是的,他算计了自己的父母和家族中所有人,他得到了所有,他也没后悔过自己的阴谋算计,但是晚上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想起今天在密室里发生的一切,为何会觉得那么落寞。 “你是来还匣子的吧,留下东西,你可以走了。我无须你来讽刺,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我自然高兴万分,却不需在你面前表现出来。”皇甫彦的声音充满了张狂的笑意。 蓝初雪放下令狐皇不屑丢回来的黑色匣子在桌面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让我想起了一个人!” “哦,还有谁会像我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如此兴奋。”皇甫彦挑眉。 “令狐皇!” “你在开玩笑吗?” “你们都努力的想用自己得到的一切掩饰内心的虚弱,告诉自己这一切是辉煌的,是自己最想要的,最后自己相信了,心却依然空虚。皇甫彦,你真的在高兴吗?” 皇甫彦脸色骤变,隐隐的苍白暴露了他的虚弱:“我有何不高兴的,为了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有所牺牲是必然的,或许会有痛苦,却不会有后悔。雪儿,我是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机会。” 如果最后的结果是后悔,那么他的所有人生就会变得毫无价值,他能容忍自己一时的痛苦,却不能容忍后悔。 “如果真能不后悔,那是好事。但是当你已经在告诫自己,不会后悔时,就足以证明你的内心其实已经在挣扎,只不过你想努力的说服自己而已。真正的不悔,是根本就不会想到后悔这个词。”蓝初雪深深看着他。 皇甫彦突然笑得不可自抑:“你这是经验之谈么?” “……是,知道最无力的感觉是什么吗?等到你真正的失去了,无法挽回时,你才悔恨。但是,时过境迁,再大的努力,也已经无意义,失去了就是失去。”蓝初雪口气中颇有一丝感叹。 “雪儿,倒是想不到,你成了个哲学家,可惜你的经验不适合我。在你的心里,感情为重,在我的心里,即使是感情,也可以衡量的,所有的事情在我心里都能衡量出一定的价值。”皇甫彦木然的看着桌子上跳动的烛光。 “你的生命也可以?” 皇甫彦傲然道:“可以,如果为了既定的理想,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 “我的生命呢?若你的理想有一天是建立在我的性命之上,你会杀了我吗?”蓝初雪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口气冷然。 皇甫彦也抬头看着她,两人的眼眸里都是一片迷离的漆黑,看不到底,也看不到他们的心。 “这个答案,你以后便会知道……”皇甫彦勾起唇角,微笑有点冰冷。 蓝初雪也笑了,只是笑容里没有一丝真正的笑意:“真是符合你风格的答案,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作为一个对手,你很有挑战性,作为一个情人,你却很伤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认为我会怎么做呢?” 皇甫彦无所谓的笑:“你会杀了我?”她的性格坚韧,是那种不为任何人活着,也不为任何人死掉的人,她只为自己活着,无论谁都不会阻挡她生存下去的道路。 “你错了,我会让你杀了我。”蓝初雪却说。 皇甫彦懒散的神色一变,浑身一震,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盯着她:“为什么?” 蓝初雪身形如风掠出门外,绝美的脸上终于绽放了光彩:“因为我不想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还因为……我爱你!”不再逃避,无论结果如何,都该面对自己的真心,面对一切! 兰陵国天圣十八年,隆冬十二月初八,夜晴无雪,破军、贪狼两星齐现,光芒乍亮,主乱之星现世,必打破天下格局。 深冬夜晚的街道一片萧瑟,因为祭祀日子已经快到了,京城到处都是挂满冰冷的白绫,家家户户都陷入一片安静压抑的气氛,城中到处都是巡逻的士兵,天空中不时有灵兽飞过,天空卫队在兰陵城上空日夜巡逻。 这个兰陵城多年来,第一次如此气氛紧张和压抑,连冰雪的寒意,都抵不过人心的寒意。 即使今夜特别的寒冷,依然很多人无法入眠,各方势力所有的准备都已经就绪,人人都压抑着兴奋和彷徨,等待着明天的到来——祭祀之日,也是所有的血腥斗争,进一步激化或者结束的日子。 谁胜谁负,鹿死谁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平静的湖面下压抑太久的的火山会爆发,兰陵国新一轮的烽火会点燃,天下即将大乱,群雄逐鹿,胜者为皇,这是一个以武力决定一切的铁血年代。 乱世造英雄,所有有野心的人物,都想借着这股风活得更大的利益,成就一番名利,所以兰陵国的各大家主,无论谁,都无法不为这个动荡的到来而热血沸腾,他们的忠心是有限的,一切以家族利益至上,令狐皇的时代一切的势力已经成了定局,唯有打破,才有属于自己的机会。 而冰族的聚居地内,议事厅中,人人肃穆,讨论着今后的方向,花云哲道:“基本上已经将店铺里的丹药送了一部分给一些世家,一部分收藏了起来。只是可惜了,那么辛苦建立了一个店铺,这么快就要关闭了。” 花云仙笑道:“花样器药店铺在京城即使倒了,但是这名声早就造了起来,传遍了兰陵国,即使到哪里开,都一样可以很快迎来很多的客人。店铺不过是个空壳,重要的是,我们已经打响名声,并通过这家店得到了足够的财产,这些名声和财产,足够让冰族人以后的日子过得非常好了,以我们如今的财力,挤进兰陵国三大最有钱的世家,足足有余。” 她的话让很多长老都点头,露出了暖心的笑意,本来这种动荡和打压是最让他们冰族人惊恐的,因为他们无权无势,又被打压了多少,赦免后生活得小心翼翼,最怕就是有巨大的变故让他们再度陷入困境。 但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他们不需要在看人脸色,小心翼翼的生存,他们有了足够的财富和技能活在打压中,不会轻易被打倒,可以活得更自由。 这一切都归功于蓝初雪这位女皇的后裔,她果然是来拯救他们冰族的,他们冰族从此充满了希望。 “明天,无论是令狐皇,还是绝彦,总有一方会动手的,趁着大乱,我们全体冰族人都彻底离开兰陵城,一切计划我已经安排好了,所有的武器和丹药灵兽都已经分发到族人的手中,古城主会在边境接应我们,出了兰陵城,只要全力奔赴边疆就行了,相信令狐皇和丞相府打得那么厉害,不可能再分派人手去追击我们。大家明天各就各位,就好了。” 花云仙吩咐后,众长老皆是一脸了然,答应下来,花云仙的目光不禁望向一直出神的蓝初雪,说道:“雪儿,你在想什么?” 蓝初雪惊醒过来,缓缓抬起秀眉,雪白的脸上有抹深沉:“家主你安排得很妥当,那明天的指挥就交给你,我相信你能做好一切。” 花云仙笑容凝滞,震惊溢满了眼眸,其他长老也是神色震动,忧心匆匆的望向蓝初雪:“雪儿,你不是不打算和我们一起离开吧?” 蓝初雪眼神冷静:“嗯,我要带花千蕊走,明天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乱中求胜,令狐皇必定难以阻止。 花云仙和长老他们顿时没了话说,即使他们并不认同蓝初雪该将花千蕊救回来,但是这份母女情谊,却是他们也无法割裂,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我带人一起和你去,让长老们在城外接应。”花云仙道。 蓝初雪却摇摇头:“你们先走,我救了他们,自然会离开,你们多留一分,卷入危险就更大,我和朱雀一起,必定能成功的。” 见她态度坚决,花云哲眼中露出了深意:“雪儿,你去救花千蕊,我们毫无异议。但是如果你要介入这场斗争,回去帮绝彦,我们绝对不能同意。” “长老,我即使去帮,也是以我自己的身份去帮他,我也不会带累冰族,我不明白,为何你们要反对。”蓝初雪疑惑的看着他们古怪的神色,心头一跳。 总觉得他们似乎有什么隐瞒着她,让她感觉到很不对劲,虽然皇甫彦不接纳冰族让冰族人也生气,但是冰族人对丞相府的态度,却远远不是生气那么简单,似乎,有点忌惮的感觉! 花云仙叹了口气:“雪儿,你对我们冰族人来说太重要了,我们不能冒着让你受伤的危险去帮他。丞相府和令狐皇谁胜谁负都好,必定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你去了容易受伤。何况你帮了他,对我们来说,也没意义。” 室内一片冷寂,温暖的灯光在火油灯上跳动,照着议事厅里所有长老的脸容,深深的忧虑,复杂的眼神,还有坚决的反对,那种眼神暗示着她这样的决定是错的,会让他们很失望。 蓝初雪真的不明白了,但是她的决心同样不容更改,她也为冰族做出了很多的贡献,这也足够了。 “家主,这是我个人的私事,我觉得我个人有权决定如何去做。我关心冰族,也为你们做了很多事,如今你们已经羽翼丰满,足以独立了。有没有我,你们冰族都可以过得很好。所以,现在我想去他身边,无论是因为曾经的诺言,还是我对他的感情,我都想陪着他,一起面对一场最艰难的仗。” 那一夜,她告诉他,她爱他!对,她终于可以无所顾忌的承认自己的感情,将那些犹豫,那些狗屁立场全都丢掉了,感情是不可以理智的,若理智了就不算爱,所以她也疯狂一把,将所有的顾虑都舍弃掉。 为什么非说不能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冲破那些拦在他们面前的障碍,其实不是那些困难让他们无法相爱,只不过他们都是自尊心极强的,都不愿意彻底放下身段,都害怕自己不理智后,并不能得到想象中的美好结果。 可是爱情本来就是最简单,爱不爱,只是一种感觉,就像当初她一刀插入他的心时,他没有对她出手,就像他口口声声说不会为任何人牺牲自己,不会容许自己不理智,却在天雷劈下的瞬间抱住她,挡去了一切,明明说不会把黑色匣子给自己,却依然送来给了她。 他总是在自相矛盾,做出的事情永远不是他所表现的那样自私冷酷,其实,她知道,他也爱她。 花云仙和长老们都是一脸的震惊之色,双眉紧锁,眉眼间都是郑重和认真之色,似乎难以接受蓝初雪的说话,情绪都不能保持平静了。 “雪儿,你的意思是,你决定离开冰族,去绝彦身边帮她,以后和他并肩齐进,一同征战天下,为他打下这个兰陵国江山吗?”花云哲的声音陡然激动起来,胡子都抖动了。 他的口气充满了严厉和失望,刚才那欣慰和兴奋全没有了,只剩下一种颓败和失望,而其他长老,也是一脸的失望之色,难以自持,眼中竟然隐隐有泪意。 蓝初雪错愕的看着他们反应那么激动,心中的疑团就更大了,她一直觉得其实冰族人对她也不一般,她不过一个外族人,即使帮了冰族良多,也不值得他们如此痛心纠结。 “花长老,我只是个外族人,承蒙你们看得起,所以担当了冰族的副家主,但是我也有我的人生,所以,我要离开,这是理所当然的。” 花云哲听到她坚决的声音,痛心万分:“你居然为了一个男人抛弃我们冰族,为别人去谋取天下。你是冰族的新家主,你怎可以这样不负责任,离开你的族人?” 看着花云哲那几乎失望,责备的表情,蓝初雪心中升过不详的预感:“我只是个外族人,谈不上抛弃冰族。” “雪儿,我们决不允许你这样做。”花云哲铿锵有力的说 蓝初雪也生气了:“长老,你们有什么理由替我决定这一切?你告诉我,你给我一个理由?” 室内一下子死寂了,到了这种关头,隐瞒下去已经毫无意义:“理由就是……你是花千蕊的女儿,你是冰族皇室唯一的血脉。”花云哲愤怒的道。 蓝初雪浑身一震,仿佛被雷电劈中般,整个人都怔住了,眼瞳放大到极致:“你说什么?” 蓝初雪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她是冰族皇室的后裔,花千蕊的女儿?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吗?她明明是一个南国人,怎么弄到和冰族女皇有关系的份上?这简直让人无法接受。 花云仙沉静的脸上浮起了无限的哀思:“雪儿,你难道就不奇怪你一直以来对冰族人的好感从何而来吗?这就是因为血脉的相连,让你对冰族人感觉到特别亲切,看到他们受罪,你也会很愤慨和难受。看到花女皇在祠堂前受辱,你忍不住扑上去帮她挡着,即使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却无意中去做了这些事情,这本来就是一种天意。 更何况,若不是知道你的身份是皇女,我们又怎么可能立你当副家主,家主这种位置,只有冰族人才能担当的,即使你再有功劳,也不可能。你从南国而来,寻找自己的身世,其实你早就找到了,你是冰族的公主,冰族人唯一的领袖和希望。”屋外的冰霜仿佛一瞬间透入了室内,令人觉得满身寒意和冰冷,连火炉也温暖不了。 花云仙率先跪下来:“臣参见皇女殿下!” 花云哲他们也跪了下来,大声的喊着参加皇女殿下! 蓝初雪木然的看着他们,有种置身笑话中的感觉,在她决定放弃一切时,她竟然是冰族皇女,竟然是这样对立的身份,完全令人说不出话来,这个消息来得太震撼了,令她几乎不能接受这种跌宕起伏。 她想起那一次她去皇甫彦那里,问他要匣子时,他对自己说过的那些话,他讽刺自己是真拿去救人还是为了冰族,说她一直欺骗他,怀疑她的用心险恶。 她愤怒的打了他一巴掌,觉得他很过分,竟然那样怀疑自己,对她毫不信任,原来他已经知道了她的真正身份,所有人都知道了,只有她不知道,这不是笑话吗? 怪不得他一再不能接受她,原来她是皇女,现在串联起所有的事情,看起来,确实就像一个处心积虑的大阴谋,若不是她亲身经历这一切,她也相信这么多么大的阴谋呢!从南国边境上古战场开始,一步一步,无意中,竟然是阴差阳错。 “殿下,这一次你该明白,为什么我们不能让你走,这是你的冰族,那些是你的子民,你忍心丢下自己的子民吗?更何况,你怎能帮他夺去天下呢,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属于我们冰族人的,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所以我们加入令狐傲,也从来没有打算真为他效力,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冰族人的未来和光复。”花云哲沉痛道。 其他的长老也老泪纵横,长跪在地上不起,痛心的劝阻。 “殿下,冰族百姓熬了十几年的苦,终于等到你回来,你是冰族人的希望,臣等恳请你不要抛下自己的族人。” “殿下请想想花千蕊女皇,想想十几年前冰族人所遭受的苦难,若你离开了,我们冰族人又该何去何从。” 蓝初雪看着他们跪倒在自己面前,一声声血泪诉说着冰族人的艰苦,和恳求,她无法说出个不字。 那些痛苦了十几年的冰族人,把她看做唯一的希望,将她看成可以将他们带出苦难的救赎,她能拒绝吗? 皇女这个身份,就像一个沉重的枷锁,代表的责任是重大的,而且她是皇女,那么她不但要承担起冰族的责任,还要承担起十几年前花千蕊的错误,为自己的母亲赎罪。 “你们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蓝初雪只想苦笑,那么她就不会对皇甫彦说那番话,她就不会放任自己的感情。 花云仙满是歉意:“我们怕你太冲动了,去救女皇,反而赔上自己的性命,毕竟对冰族人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性命。” “殿下。”花云哲看着她:“有一句话或许老夫不该说,但是你却必须要面对的。无论是令狐皇还是绝彦,在根本意义上,都是你的敌人,我相信你能把令狐皇当敌人,只是绝彦,你恐怕很难下手,但是如果你选择了冰族的立场,那么他就是你的敌人。” “哈哈,一语成谶,没想到我和他真有一天,真的彻底站在对立面上。”蓝初雪失笑,“这个结局,一点也不好。”原来从一开始,便注定了他们是敌人,既然如此,为何要相遇,相爱,最后拔刀相向。 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她无法丢下冰族,丢下这份家族责任,花千蕊曾经抛弃过他们一次,若她还是走上一样自私的路,她还能算一个人吗? 爱情和亲情,家族责任摆在你面前,真的可以抛弃一切为了爱情吗?她想起那个亘古难选的题目,母亲和爱人同时掉下水,该救谁,她和大部分人一样,即使痛苦,但都会选择后者。 太阳初升,漫天是朝霞,血红如海,仿佛意味着什么!这是不寻常的一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是! 兰陵城一大早就已经锣鼓喧天,热闹非凡,家家户户都准备好了祭祀用品,供奉祖先,天空上的卫队飞过,撒下一朵朵白花,满城皆是一片白色,萧瑟的香气不能安定人心,反而让人觉得紧张。 皇宫的人,各世家都准备好了所有的祭祀礼车,一大早就在城中主要的街道游行,一辆辆打造精巧的祭祀车辆走过,显示出世家对皇室的重视以及财富面子,游完街道,便是世家、大臣等等进入宗庙附近搭建的临时祭台聚集,进行各种仪式。 蓝初雪他们也随着每个队伍,进到了宗庙的大片土地内,这是皇城北开辟出的一块巨大的园林,建造了几十座宗庙和护楼供奉令狐一族祖先,面积非常庞大,远远望过去,楼宇林立,巍峨肃穆,颇为气派。 蓝初雪进过这里,自然知道这附近的布置,这宗庙周围都布置了不少的兵力,不过看起来,这宗庙附近还算比较平静,太多的灵压混合,让她也很难分辨出周围的兵力状况。 宗庙内有山有水,可谓风水宝地,主宗庙在山上,坐北向南,下面就是一个巨大的湖泊,形成开合之势。而这次临时的祭台就建造这湖泊不远的草地上,不过…… 蓝初雪扫了眼那湖,微微眯起眼来,那湖泊的水怎么那么少,虽然冬天,水势都会下降,但是这湖没有外流的河流,水面的高低波动并不大。 但是如今,这水似乎少了很多,这干涸也太厉害了吧!不过蓝初雪一时间也没有想明白是怎么回事? 进到去后,整个空旷的地方都站满了人,颇有点运动员进场的架势,不过比起运动员,这些汇聚了兰陵国所有精。英的场面可有看头多了! 这里的位置安排都是按家族势力的大小划分,其中丞相府在正中央,左边是三大世家,右边是其他世家,冰族则安排在丞相府的旁边,这样的位置安排,令三大世家的人很不满,因为这意味着冰族人和三大世家的位置是平起平坐的。 特别是淳于掌阴沉了一张脸,几乎能滴出水,他被蓝初雪骗走了几亿的金币,差不多将淳于家百年来的积聚财富送了别人一半,如何能不恼火,简直恨不得拆蓝初雪的骨,吃她的肉,方能解恨,而其他不少曾经得罪过冰族和蓝初雪的家族,也是愤恨的盯着蓝初雪。 但那些和蓝初雪没有过节的,特别是年轻的灵术师们,看到蓝初雪皆是崇拜,震惊的神色,如此一个少女,不但容色惊天下,且还拥有如此厉害的技能和实力,就这份沉稳,一直不张扬的低调态度,就足以叫人敬重。 更何况看到三大世家都被她耍得团团转,让他们这些向来备受三大世家欺压的世家,都感觉到无比的心情舒畅。 更何况,蓝初雪长得如此美丽,站在那里就是一道悦目的风景,实在令人不得不侧目,为之惊艳,所以全场最耀眼的人物,属蓝初雪。 蓝初雪却浑不在意,和花云仙他们一些长老,在准备好的位置上坐下,其他的子弟则站在她们后面,意气风发,眼里是灼热兴奋的光芒,似期待已久。 蓝初雪和皇甫彦的位置相距不远,但是大家从落座后,都没有互相看一眼。 等待人齐备,旭日已经升起,天色晴朗,阳光照着祭台上一拍鸣鼓和旌旗,颇有一种磅礴的气势。 擂鼓齐鸣,令狐皇登台,今日的令狐皇与往日不同,多了凛然之气,与往日那暴戾阴沉的情绪很不同,他显得格外的沉静,脸上无甚表情,眼眸甚是深不可测。 黑色五灵云纹的金边祭祀服,层层叠叠拖曳在地上,厚重而庄重,却透着皇家别具的华丽,九龙雕刻金冠映衬得他一代帝皇的光辉形象,很多臣子都有种恍惚的感觉,好像回到了十几年前,令狐皇刚登基的那一天。 令狐皇果然还是令狐皇,当奢靡放纵了十几年后,遇到了真正的敌手,又露出了属于他的魄力和杀机。 蓝初雪看着令狐皇,心中大震,看到令狐皇如此平静的状态,她却越发的疑惑和心惊,要知道,当疯子平静下来时,并不以为他正常了,而是他内心策划这更疯狂的想法。而那天天才般的疯子,平静下来,就是毁灭的开始。 蓝初雪心猛的一跳,眯起眼来,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令狐皇在台上宣读一些祭祀的祭文,最后看着台下所有的臣子家族。 “兰陵国能得今天的面貌,全赖有在场的各位尽心尽力,朕都把一切看在眼里。祭祀天地,光耀祖宗后,同时也该为各位定行奖罚,勉励有功之人,惩戒心怀不愧之臣,这样才能让这个江山更稳固,社稷更安定繁荣。” 令狐皇的话令不少人心中一震,奖罚?这意味着令狐皇真的打算在这里向丞相府的人开刀?不少人目光有意无意望向皇甫彦,看来今天必定有一场好戏。 冬天的冷风,连太阳也照不暖和,冰冷的气息让气氛更加为止凝滞,皇甫彦面无表情,没有被他这番已有所指的话所吓住,依然淡定的坐着,不知在想什么。 显然令狐皇和皇甫彦都已经各种准备好了,但是,貌似两人的手段都很隐秘,看不出端倪。 令狐皇宣读玩祭文,做了一些祭祀的仪式后,便宣布,开始历年的惯例,世家比试,不过这一次令狐皇似乎没有什么兴趣,说风太大,所以他便离开祭台,登上远处的楼阁观看。 看着令狐皇离开,蓝初雪心一跳,他这么一走,虽说走得不远,但是按某种意义上来说,离开了主战场,有伏击的危险。 但是她扫了眼周围的世家,无论是三大世家,还是其他世家,似乎都没有什么动手的端倪,而宗庙四周,也没有隐藏军队即将动手的气息,奇怪,令狐皇难道竟然没打算今天动手,只是做做样子,吓吓人? 礼官宣布:“各家队伍代表上台抽签。”较量有三个擂台,分三组。 蓝初雪也代表冰族的队伍,上去抽签,而很多的世家代表一看是她,都瞪大了眼,见她去第一组抽签,然后围着第一组的代表们全消失了,一溜烟的跑去第二第三组抽签了,那速度可真是脚底抹油。 蓝初雪看着空空如也的第一组,很是无语,以前人人见了冰族都跑上了欺负一番,如今见了她,却像见鬼一样,看来她最近的名声真是很有杀气。 “这怎么办,我冰族自己一组?”蓝初雪一头黑线的看着那主持的官员,那官员也很无语的看着第二第三组挤得水泄不通,个个代表都不愿意过来。 现在谁都知道了蓝初雪是花样器药店铺那位红衣店主,光实力就已经不是六级可比,他们若和她打,那时自找死路,更何况,她是顶级炼药师兼炼器师呢,谁敢得罪她,所以无论是从哪一方面出发,都别碰上她。 “咳,既然如此,那么第一轮的比试,冰族队伍直接晋级。”官员也很无奈,只能采取如此政策。 而下面的冰族人顿时觉得扬眉吐气啊,个个脸上都笑得开花似的,终于也轮到他们冰族人威风一把,谁见了他们都怕,不敢得罪,实在太爽了,这种感觉超级爽。 “哼,如此严肃的祭祀比赛,怎么可以还没打就晋级,这样于理不合。”一道不屑而阴沉的声音从三大世家那边传了出来,正是淳于世家的家主淳于掌,他这几天憋了一肚子的气,为了那几亿的金币,几乎肉痛得死去活来。 如今见蓝初雪竟然那么威风,一出场就吓到了那些队伍,更觉恼火万分,竟然没人敢教训这个臭丫头,容她放肆嚣张,他怎能忍得下这口气。 蓝初雪挑眉,看向阴沉无比的淳于掌,笑了:“原来是淳于家主不服气,既然如此那便将淳于家的队伍分来和我冰族一组便好了。” “对啊,分来和我冰族一组,咱们早就想领教一下传说中的淳于世家是不是那么厉害,不会是假冒的吧,两三招内就会被打败吧?” “难保了,看看他们的领队上台抽签,刚才明明站在第一组,一见咱们家主上来,立即就溜得比猴子都快,必定是怕了。” “哈哈,淳于世家,第一世家居然这样的鼠辈,连咱们一个小冰族也怕,真是好笑。” 冰族的子弟,受过淳于家那么多的欺压和讽刺,这一次终于找到机会大肆嘲弄了,一句句讽刺,弄得淳于家的子弟都气得爆炸了。 向来只有他们鄙视该死的冰族人,如今这些该死的家伙竟然嘲笑回他们第一世家,简直气死人。 淳于掌更是听到这些讽刺,变了脸色,好个嚣张的蓝初雪,骗走了他淳于家大半财产不说,如今还肆意侮辱淳于家,新仇加旧恨,若再不爆发,给冰族人一点教训,淳于家也会沦为笑话。 “蓝初雪,你别太过分,以为区区冰族废物,我们淳于家会怕了你们吗?”淳于掌眼底闪过一丝阴鸷和狠辣,突然冷笑起来,对那礼官道:“冰族队伍竟然有家主加入,大大影响了公平性,其他世家岂不是吃亏了,普通子弟如何能与家主对抗。既然如此,那么其他队伍,也可以加入一名家主,这样才算是公平的对决。” 全场顿时哗然了,这些队伍向来是族中年轻人组成的,年纪都不会超过二十五岁,而这个年纪的人,一般在家族中都很难会担当上重要的职务。 所以队伍的要求,也没有说过重要人物不能加入队伍,只不过一般有身份的人,都不屑于屈尊加入,毕竟都是年轻人的玩意儿,太失。身份。 淳于掌如今竟然说让家主也加入这些年轻人的争斗,分明是将这些比试变成家族的决斗!不过如今各方的矛盾如此激化,今天也不过一并爆发而已。 “队伍本来就是没有说不能让家主参加,当初列名单时,我也不过是普通的冰族人员,而且还在二十岁之下,哪里不符合规则了?哪里不公平了?有本事,淳于家主也可以找个二十五岁以下的家主来加入淳于家的队伍!” 蓝初雪毫不客气的讽刺,若不是自己前段时间在店铺开张时露了一手,这些人会怕她吗?今天倒是厚着脸皮,说她以家主之身加入影响公平性。 “哼,狡辩也无用,难道你身为家主和小辈打斗,就不觉得羞耻吗?分明是以家主之身压着别人,这样的比赛,如何公平。”淳于掌自然厚着脸皮,强词夺理,若他能在淳于家中找到像蓝初雪这么厉害的子弟,早就不知把这嚣张的丫头打到天边了。 “这……”主持的官员看他们针锋相对,一脸头痛,这两方都不能得罪。 “好,让其他的队伍也加入一名家主或其他长老又如何。”蓝初雪挑眉,不屑的看着淳于掌,冷笑:“最多我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凶狠的气势,狂妄的话语,让全场震撼,好有气势的女娃儿,竟然对着那个飞扬跋扈的淳于家主说这种话,不过以她现在的身手,这种话虽然狂肆,却未必不能做到。 淳于掌脸容一片黑透了,这蓝初雪真以为天下无敌了吗,哼,难道几个世家家主联合,还拿不下她?哼,这比赛的规则可是没太大的限制,同一组的,留到最后的队伍就是胜利者。这种比赛属于混战模式,并非一组组相互间对决。 他再加上其他两大世家,并拉拢两个队伍加入,五个队伍,五名家主,出尽全力对付蓝初雪,就算她再天才,也让她死在这里,今天就让她为自己的狂妄自大付出代价。 “蓝初雪,你可知道比赛规则,台上交手,难免会有生死较量,死在台上也是无法避免的事情,趁现在还能后悔,别怪老夫不给你机会,否则一会儿刀剑无眼,你死在这里,可没有人会同情。”淳于掌摆出一副长辈的教训样子,高高在上。 蓝初雪哈哈大笑,黑珍珠般弥漫着冷光的眼底透着极度的讽刺:“看来淳于家主认定了能把我打死,不知是如何打赢呢,就凭你的实力?还是说要拉拢一大堆的家主一起来对付我这个小辈?每组六个队伍,看来淳于家主打算五个老头子一起上,哈哈,几十岁的人了,居然连一个小辈都怕成这样,我虽然没见过这么厚脸皮无耻的人,不过一对五,我也很期待!” “你……”淳于掌气得吹胡子瞪眼,被如此嘲弄厚脸皮无耻,任何一个有身份的人都受不了。 但是他也深知,如今的蓝初雪实力深不可测,恐怕在六级之上,以他个人的力量确实难对付,无耻便无耻,只要杀了这丫头,抢回几亿的金币,这才是最重要的,命都没有的人,看她还张狂什么。 “既然如此,便重新分组吧!三大世家和冰族、陈家、陆家分在第一组。”主持的官员急匆匆宣布。 到底淳于家还是保皇一派的人,他自然要帮着淳于家,这三大世家,还有陆家、陈家都是一派的,五对一,绝对不可能输。 这回到冰族人愤怒了,分明是故意安排陷害他们冰族,虽然他们现在的实力还有武器灵兽都很厉害,还有蓝初雪这样的高手坐镇,但是五对一,这也不是简单的事情,淳于掌他们几个世家家主,可都是兰陵国数一数二的高手,这也太不要脸了,居然那么多个有身份的人联合起来对付他们一个冰族。 他们真担忧洛蓝初雪必是对手,尽管她很厉害,但是再厉害,也是六级嘛!谁知道蓝初雪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冷笑:“也好,曾经欺负冰族的人,都汇聚在一组了,也省得我们一个个去教训,就一起上吧!” 气得三大世家个个眼睛几乎凸出来,几乎要拔出武器跳上来,竟然如此嚣张,这个女子实在太可恨。 蓝初雪走下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雪儿,你这样做……”花云仙也有些担忧,怕节外生枝。 蓝初雪压低声音,眼神闪耀着奇怪的光:“家主,等一会儿我们打起来了,你就假装急了,大呼不公平,要回去搬救兵,总之想办法带着人脱身。” 花云仙一震:“按计划,我们是祭祀后才动手的?现在这样贸然提前……” 蓝初雪神色更凝重了:“家主,必须要提前离开,我说不出什么来,但是有一种奇怪的直觉,总觉得这里有古怪,潜伏着巨大的危险,趁早走好。” 花云仙皱了下秀眉,清秀的脸上也布满了疑惑,想了想:“令狐皇若在这里直接动手,就太奇怪了吧,所有的世家大族都在,三大家族的人是他的依仗,他们并无什么异动。” “所以我也觉得很奇怪,按一般的布局来说,令狐皇不该是如此平静,什么军队都没有埋伏在附近,三大世家的人似乎也没有安排什么举措。但是有一点,很值得怀疑,令狐傲从头到尾没有出现,而令狐皇本该在台下观看比赛的,却找了个借口到了塔楼上,那个地方居高临下,可以将一切都收入眼中。最重要的是,他随时可以找个替身在那里坐着,自己离开。” 花云仙听她这样分析,也点点头,以令狐皇的个性,确实今天的行事风格不太像:“你怀疑这里是一个局?他早已抽身离开了,但是三大世家的人都在这里啊?难道他们也被算入了这个局中?” “有何不可能,为了将所有人都瞒住,必须有牺牲不是吗?何况令狐皇那样的人,三大世家对他来说,只是有利用价值。我觉得三大世家在这里,本身就是个诱饵,让所有人都安心以为不可能发生事情!”蓝初雪目光闪耀着冷光。 “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太可怕了。我一会儿寻找机会带人离开,你和队员们万事小心,一看不对劲,就想办法抽身。”花云仙道。 蓝初雪点点头,又扫了眼那个一直让她很疑惑的湖,眉心皱动,让朱雀去探查,转身看着依然一脸冷漠,深不可测的皇甫彦,他一直低头沉思着什么。 她距离他有几米远,但是从头到尾,他们竟然连眼神都没有接触过。看来自己那天的表白,还是动摇不了他的心,那样的关键时刻,她说那些话,估计反而打扰了他平静的心绪。 也罢,反正现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反而连选择都没有了。冰族人是不愿臣服的,皇甫彦却是要得到天下的,两者谁都不肯低头。 似乎她的目光太锐利,皇甫彦最终抵抗不了这种有质感的视线,微微转过头来,竟然带丝哀求的看着蓝初雪:拜托别再用这种目光看我了,否则回去相爷会杀了我的。 蓝初雪一怔,那眼神绝对不会是皇甫彦的,她顿时傻了眼,狡兔三窟,原来不止令狐皇这老狐狸跑了,皇甫彦根本就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这个……应该是休一吧! 怪不得皇甫彦一直都面无表情,一句话都没说过,原来只是休一故意在那里装,装出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其实就是怕有所举动,引起人怀疑,毕竟要模仿皇甫彦,确实不容易。 而休一很快就转过头去,心中很是痛苦,发觉让他来装主人这件事实在太艰难了,皇甫彦那种沉静锐利他装不出,只能装冷漠,脸皮都快抽搐了,只能努力的耍酷,但是被蓝初雪那样盯着,差点破功了。 过了一会儿,蓝初雪收到休一的纸条,说皇甫彦让她不要比赛到最后,想办法脱身,蓝初雪眯眼,看来皇甫彦也知道这里有问题,但是却没有说清楚是什么问题。不过毫无疑问的是,这一次令狐皇确实痛下杀手了。 而此刻上面二三组已经抽完签,官员宣布第三组先比赛,然后到第二组,第一组压轴。 第三组的世家队伍,开始在台上混战起来,打得热火朝天,十分精彩台下本来挺警惕压抑的,渐渐也被调动了情绪,变得活跃起来,呐喊助威之声渐高,不少人投入热血沸腾的比赛中。 蓝初雪看着台下全场雷动的欢呼喝彩声,那些世家子弟看着台上的混战厮杀,渐渐全心投入,忘乎所以。 她的心猛然一跳,从某种程度上,这也是一种迷惑人心的方法,让所有的人都投入了比赛,兴奋不已,难以关注周围的状况时,令狐皇突然来个击杀,只怕大部分人都会措手不及。 恐怕令狐皇选择的时间,就是比赛最激烈,将全场气氛都调动到极致的时候,令狐皇这个老狐狸,果然懂得算计人心,只不过到目前,她还没能猜透,他的到底要怎样发动攻击! 第一场比赛经历了小半个时辰就结束了,伤亡还不算很大,基本没有人死,毕竟那些世家都没有深仇大恨。 令狐皇在塔楼上摆了摆手,台上的官员立即大声的宣布,第一组胜出的队伍能获得的奖赏,竟然是五千万的金币,还有两件六级的武器,和三件顶级灵丹。 全场人都震动了,这样的奖赏可是前所未有,以前即使最后胜出的队伍,估计也只有获得这一半的奖赏,这次仅仅是单组,就有如此丰厚的奖赏,让很多人顿时都心情激动起来。 特别是第二组比赛的队伍,本来没有绝对的争斗之心,反正不要沦落到最后一名就行了。但是此刻在巨大奖赏的刺激下,都热血沸腾起来了,个个队伍杀气腾腾。 蓝初雪眉头更深了,好个令狐皇,简直是在竭力的挑动内斗还有全场人的情绪投入,这回在巨大奖赏的刺激下,别说一般的世家,就是像三大世家这样的家族,也不会不眼红。 果然到了第二场比赛的时候,显然全场都火热起来了,本来很多心存警惕的家主们,看着三大世家也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动静,便也放心下来了,三大世家是皇帝的重要羽翼,他们没异动,就意味着这场比赛能顺利到达最后,看来陛下还没打算在这种时候动手,那么他们也没必要太忧心。 第二组,一上场,就打得很厉害,灵力四射,到处是招式发出的波动,连台下近一点的人都有时不小心被波及,毕竟巨大的奖赏足够诱惑人心,每个队伍,都冲着第一而去。 掌声四起,呐喊呼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台上的杀气也越来越重了,已经从单纯意义上的比赛成了斗殴,虽然不至于要命,但是伤者也很厉害,场面有点过激失控的趋势。 这时候有个人匆匆而来,在淳于掌耳边耳语了几句,淳于掌眼瞳一缩,老脸上有丝狠辣,陛下叫他务必联合几大世家将蓝初雪斩杀在台上,并且命令他一定要想办法将丞相府的人困在其中,如果蓝初雪被斩杀,皇甫彦绝对不可能坐视不理,必定会忍不住出手,到时候就以叛乱的罪名剿杀。 而令狐皇则已经在外围做好封锁的准备,里应外合,令狐皇承诺,只要今次能合力剿灭丞相府一伙人,他就会让自己当上丞相。 淳于掌虽不信令狐皇会让自己坐大,但是能杀了蓝初雪和皇甫彦这两个让妨碍自己的障碍,对他确实没坏事,而且最重要的是,一旦皇甫彦不在了,无论令狐皇愿意与否,自己淳于家的势力必定会成为真正的第一,令狐皇一死,令狐傲当了皇帝,那么年轻还不任由自己控制吗?哈哈,令狐皇既然给他一个立大功,壮大势力的机会,他何必放过。 第二组的比赛比预期还要快结束,第三组,最受瞩目的一组终于来了,蓝初雪带着十几个人队员走上台上,淳于掌向其他几个家主打了个眼色,也一并上场了。 六支队伍分布在场上六个方位,但是谁都能看出,蓝初雪那一队成了靶子,因为三大世家还有其他两世家的人,目光都盯紧了她。 蓝初雪一身红衣傲立场上,如同一朵绝色红莲,美得惊人,自然一出场就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何况这一场以一敌五,如此惊人的逆差,自然也是让台下的人都兴奋,提心吊胆起来。 而对面的五支队伍,洋溢着一股杀气,一种不绝杀,不罢休的气势,气氛剑拔弩张,台上一片萧杀和压抑的氛围,淳于掌眼里闪动着豺狼般的凶光。 台下的人都紧张万分。 “比赛……”主持的官员正想说开始。 “慢着……”蓝初雪突然阻止,紧张的气氛顿时像一个绷紧的气球一样泄了,三大世家的人发出一声声嘲弄。 “你又有什么问题?即使现在怕了,老夫也不会允许你走下这台上。”淳于掌冷森的看着她,这个臭丫头一向多古怪手段,他不得不警惕。 蓝初雪眸光一转,袖下手指微动,笑了:“我可没想过要走下台,只是说,比赛前互相通报一下姓名比较好,淳于家主还好,即使我杀了你起码还知道你的名字,但是其他的家主,若死了,我脑里就只有一个数字,这样太不尊重你们了吧。” 她这番嚣张的话,让淳于掌和几个家主都变了脸色,黑得像锅底,竟然如此张狂,认为他们必定死在她手下,这个混账,看来不把她杀死在台上,也对不起他们的名声。 “好,让你下了黄泉前知道是谁杀了你,省得你下次投错了胎,再撞到我们手上。”几位家主都愤怒的报了自己的姓名,用一致仇杀的目光盯紧蓝初雪,只待比赛一开始,就合力将这个嚣张的丫头杀了。 “那就多谢了。”蓝初雪手指一举,手上却出现了五张纸符,五张纸符上,有火光跳动的五个名字,她眸光清冷逼人,带着一股邪恶的气息,哈哈大笑:“名字是具有魔力的,特别是自己念动自己的名讳时,心灵最容易受操控。” 淳于掌看着那五张燃烧的纸符突然有种不妙的感觉,这个女人来历怪异,她拿着的是什么邪魔外的东西。 蓝初雪划破手指,一甩手,血滴飞出,落在那几张燃烧的纸符上,几道青烟散出,那纸符便变得诡异了,写着几个名字的地方烧空了,像一个个黑色的洞口,有种奇异的魔力在其中诱惑般透出。 术法有各种各样,作为一个驱魔师,她修习的是一般是正气的术法,用来除魔卫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所有的术法都是正义的,还有一些邪恶的术法,类如摄魂术,降头术这些带着邪性的术法,可以用邪恶的力量操控被下术的个体。 本来对付淳于掌这些高手,想要摄魂是很难的,他们的精神力非常强大,但是如今她确实七级的灵术师,精神力比他们更强大,可以通过灵压压制住他们,在他们稍微精神松懈时,便可挟制他们的身体,操控他们。 “什么邪术,休想在老夫面前得逞。”淳于掌眼看不对劲,也不听官员报开始,直接祭出自己的金轮长刀,飞身闪电而至,跃上半空,向蓝初雪的头暴劈过去。 其他人一见如此,全都拔刀拔剑冲上了来,子弟围攻冰族的队员,而其他家主侧合力将蓝初雪团团围住,刀光剑影飞舞如流星,五个世家的人一上来就是杀招,招招不容情,根本就已经不是比赛了,而是杀戮。 而冰族队员眼见他们竟然如此明目张胆的杀人,也恼火了,被欺压了那么久,终于也爆发了,灵力如箭雨一样发出,个个杀红了眼。 五个家主一攻上来,蓝初雪便飞到了天空上,将五张纸符甩向他们,五张纸符立即化成了一道青色的影子,每个名字的纸符,都变成了一道幻影,正是名字本身的人。 淳于掌看到自己的影子飞扑向自己,气得发抖,什么诡异的招式,竟然能弄出这般古怪的东西,不过就是幻化成自己的面目,以为就可以吓到自己吗? 只要斩破了这操控幻影的纸符,自然就会消失,哼,这种障眼法,他可不信,淳于掌挑刀,直刺那影子心脏的纸符,凌厉的刀锋刺进了影子的中心,他刚想轻蔑的骂一声无用的废物。 却陡然觉得胸口大痛,竟然有种被刀尖刺入心脏的剧烈疼痛感觉,他大惊失色,低头一看自己的胸口,没有任何伤痕,但是那中极度的痛感,却仿佛被强烈的灵力刺中,这是怎么回事? 而其他几个家主也惊觉不对劲,打上去就像打到自己一样,太诡异了,每个人挨了自己一招手,都不敢再轻易动手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个古怪的影子,心惊不已。 “快,跳出阵外,破除妖障。”淳于掌急声大喊,一定是这个女人弄了什么*阵法,弄得他们的招式反噬回自己的身体。 蓝初雪冷笑一声,手指轻动,就像扯线木偶一样,好像用无形的线控制着那些幻影,那五个幻影利剑般冲向淳于掌他们挥动着手中的幻影武器,一招招杀向他们。 几个家主都急急后退,将武器挥舞着,护着全身,却也不敢太过攻击那些幻影,否则肯定又是自己受罪。 而台下的人都看傻了眼,他们根本看不到什么幻影,反而是看着五个家主满脸震惊的挥舞着武器,不知在抵挡着什么,而那边和他们对阵的蓝初雪根本就没出过手。 如此怪异的情形也让他们甚是惊奇,感觉这未免太玄妙了,而在他们都盯着舞台的时候,冰族的一些人已经开始悄悄的混入激动的人群中,往外面去。 蓝初雪看到冰族人都潜逃了,心中松了口气,无论这里有没有陷阱,这五个世家欺人太甚,不让杀了他们难解心头之恨。 淳于掌眼看自己几个家主竟然被一个幻影困住,都气红了眼,还没对蓝初雪出手,就已经处于下风还得了吗?但是他们也不能杀了这些幻影,否则反噬自己身上。 淳于掌比较见多识广,立即就想到了方法,大声喊:“我们互相帮忙,将对方的幻影斩掉,再对付她。”几个家主眼睛一亮,齐齐闪动身影,冲到对方的位置上,斩杀那些幻影中心的纸符。 黄纸纷飞,幻影一下子消散了,淳于掌横刀挥动过,饶是蓝初雪闪避迅疾,依然被割下了一束青丝,飘飘的发丝散落在风中,蓝初雪的眼眸一下子变得冰寒了。 “雕虫小技,看你还有什么办法,口气那么大,想斩杀我等,现在就等着老夫将你送入地狱。”淳于掌狂妄的大笑起来,五个家主又齐齐围住蓝初雪,各种夺命的招式齐齐发出,从四面八方攻击向蓝初雪。 他们都是六级的高手,兼之是出尽杀招,每一招都拼尽全身的灵力,五个团团围着蓝初雪攻击,刀光剑影,灵波如激流,将蓝初雪密不透风的围在其中剿杀。 台下顿时瞠目结舌,五个家主竟然围着一个女子出尽杀招,就算赢了,也非常不光彩,毕竟都是大有名气的人物,加起来年龄都是人家几十倍了,以多欺少,还在众目睽睽之下,实在很丢脸。 本来很多就看不惯三大世家的,如今更是鄙视他们,齐声喝倒彩,为蓝初雪捏了把汗。如此卑鄙无耻的围攻,虽然蓝初雪很厉害,但是能躲得过吗? 不少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台上劲风乱窜,那刀光剑影间,人影迷蒙,转瞬即逝,根本就看不出他们六个人打成一团的影子,谁又是谁。 但是血光不时飞射出重围中,兵器交错,灵力相击爆发出一声声凌厉的爆炸,祭台上的旌旗钟鼓都被震得乱飞,整个祭台都开始摇摇欲坠,看得出交战很激烈。 下面的人看得震惊又入迷,虽然不少人都听说过花样器药店铺的店主蓝初雪功力非常,起码是个六级的巅峰高手,这足以惊人无比,但是没想到竟然如此厉害,与五大世家家主战成一团,居然还能撑那么久,实在天才中的天才,惊世绝伦。 不过恐怕她再厉害,也不可能赢下来,毕竟这五个老头无论对战经验,还是力量组合起来,都要比她强,若是她会赢,那这个天下就该逆转了,台下的人都深觉同情,那么美丽又厉害的女子,被这么几个老头如此狠下杀招。 嘭一声巨响,祭台终于爆开了,木屑纷飞烟尘滚滚,台下的观众不得不竖起防护罩,烟尘中台上的打斗的人员却没有停止,随着祭台散开,继续在地上拼命的交锋。 不过这祭台倒下,还是让他们密不可分的战斗圈散开了,蓝初雪落在地上横剑当胸,红衣猎猎飞舞,青丝狂野的随风飘逸。 她如雪冷傲的脸容上染了不少的血,却不知是她自己还是谁的,那双寒星湛湛的眼眸深不见底,却燃烧着剧烈的火焰,如同一个深渊的火海,脸上鲜红的血更衬得她妖魅绝伦,一种阴暗邪气从她深深的眼底升起,似夜色中的鬼魅。 风中她傲然而立,带着无言的萧杀气息,血红薄唇泛着一丝冷酷笑意,似地狱里绝美的死亡女神降临。 看得台下的世家子弟都震住了,感觉这个女子美得如此剧烈不可思议,简直不像同一个世界的人物。 而五个世家家主则是后退十几步,持刀而立,脚步都有些不稳,身上有好些被剑气割开的伤口,显得有几分狼狈,但是他们的神色却是十分的震惊,不能相信自己五个人出尽杀招,没有把蓝初雪斩杀,反而被她割了几个伤口,简直奇耻大辱,无法忍受。 看着眼前凌厉杀意的少女,她的眼神根本就不像人类,反而像个恶魔般冰冷嗜血,蓝初雪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们几个六级高手竟然无法制服她,若让她活着,必定成为大患,毕竟他们彻底把她得罪了,若她不死,就是他们死了。 蓝初雪却眼睛都不眨一下,手中的冰剑旋转一挥,冰剑脱手而出,以剑柄为原点,不断飞速的旋转,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漩涡壁障,那些波刃打在漩涡中,不断的被反射出去。 而站在后面的蓝初雪却浑身肃穆而凛然,她闭上血红的眼睛,缓缓合十双手,似梦似幻的声音吟唱起来:“以各方诸神之名,烈、焰、驱、魔、剑——现身!”随着她古怪的吟唱,一线强烈的金红光芒,瞬间从她合十的双手溢出,亮得炫目,似宝石散发的光。 倒塌的祭台中,巨石凌乱,空旷的废墟中,长发飞舞,红衣萧杀,无声的火焰笼罩着她全身,她脸容冷寂,眼眸中冰火交错,只有冷酷的杀意,却如神女般风华绝代,气势逼人。 她双手缓缓张开,台下所有人都震惊了,只见她双手间有强大的金红光芒冲天而起,一柄吞吐着烈火的剑器从她手中出现。 如此绚丽的场面,简直从没见过,更让他们震惊的是,那剑器上通体渗出的火焰,如此灵气强盛,盖过所有的天级火焰,分明是,神级啊—— 这个认知让在场所有有识之士都吓呆了,这个世间,竟然真的有神火,而且是在这个女子身上,她居然能召唤出神火,这、这、这不就是意味着她已经晋如神级了吗? “以上古驱魔龙族纯血祭祀,万相具毁,以地狱火莲,万神之火,尽数烧毁……破” 还没让他们震惊完,矗立在火海中的蓝初雪已经冷酷的握住魔剑向下,然后松手,渗透火焰的魔剑从她手中落下,缓缓的插入地面中,那魔剑像落入水面般荡出一*血红的火焰。 随着那一*火焰以剑身为重要迅速蔓延,距离蓝初雪中心十几米内的地面全部凭空生出无数的红莲火焰。 淳于掌心惊万分,眼眶几乎爆裂,却能感觉到那种死亡的气息正扑面而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大吼一声,拼尽全身的修为,暴跳而起,身形化成一道黑光,握住金轮刀,连防卫也没有设,拼命向蓝初雪砍去。 他一定要杀了她,这个女子根本不该存在的,如此可怕,从此之后,不会再有人是她的对手,暴戾凶猛的劲风似九天惊雷的般从头上劈落,烈火已经将淳于掌浑身都烧着,他却双眸通红,眼中杀意爆裂,紧握刀柄扑向蓝初雪。 蓝初雪绝美的唇边扬起一抹轻笑,手掌在一扫而出,她身体周围跳动的火焰顿时化成无数的通红的火刀,从淳于掌的身体中穿体而过。 啪一声,金轮刀落在蓝初雪身侧,淳于掌满脸扭曲的恐惧,身体却像干裂的水田,血肉在瞬间消融,嘭一声,血雨如注,淳于掌竟然化成一片血雾在火焰中消失了。 蓝初雪转过头来,死亡深渊似的双眸落在其他四个家主和那些子弟身上,他们都恐惧的睁大眼,心脏几乎爆裂,心里只有后悔,极度的后悔。 为什么他们要得罪这个魔女,她简直不是人,她杀起人来,就像杀一个畜生一样简单狠辣,就算是淳于掌这样的六级顶尖高手,都在她手上化成了血雾,而他们更不可能与她抵抗,后悔,无比的后悔。 可是蓝初雪怎么可能给他们后悔的机会,她已经让他们滚了,但是他们却为了那一亿的金币来围攻她,那就别怪她太狠毒。 双手在胸前交错向外一扬,地上的神火全化成了火箭,将那些家主子弟全都焚烧殆尽,只见烈火中,一个个世家之人瞬间化成一道道血雾,随即又消失在火光中。 蓝初雪闭上眼睛,迅速闭合双手,所有剧烈的火焰仿佛受到了主人的召唤,从地上渐渐消失了,好像从没出现过一样。 蓝初雪睁开眼睛,刚才打得激烈的祭台下已经没有一个对手了,只剩下死寂和敬畏,所有人眼中都是敬畏和怔滞,连呼吸也仿佛听不到了,看着她的目光好像看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似的。 她相信即使令狐皇的暴戾,也从来没有这样震慑过这些人,果然在武力至尊的大陆,她这种可怕的力量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威,绝对的权威。 蓝初雪扫过一些面白如纸的家族,他们脸上最明显的不是敬畏,而是恐惧,那种灾难即将落在他们头上的恐惧,心中闪过一抹算计。 “那些曾经欺凌过冰族的家族……” 她的话一出,顿时很多家族的家主子弟都满脸煞白,浑身发抖。 “本该和他们一样的下场,但是我念在你们族中也有很多无辜的人,暂且放过,不过你们必须立下血誓,从今之后听从我的命令。” 那些家族看到蓝初雪将三大世家的高手都一下子消灭了,哪里敢违抗,都出来立下血誓,表示服从。 那主持的官员从疯狂的血腥屠戮中惊醒过来,颤抖着声音:“大大胆,蓝蓝蓝初雪你这是公然谋反。”这里都是令狐皇的臣子,她居然要他们立下血誓效忠,这不是*裸的谋反是什么? “哈哈,谋反?说得好,本人就是光明正大的谋反,在座有本事的可以替令狐皇来取我性命……”蓝初雪毫不掩饰的张狂大笑起来,举手一剑砍下那官员的头颅,反正已经和令狐皇撕破了脸皮,那么不趁现在早谋些利益,岂不是白费功夫。 那些世家的人看到她如此狠辣,哪里敢真和她动手,就怕她像刚才那样随便弄出满地神火,都能将他们彻底烧死。 “你们谁想效忠我,或者是成为我的敌人?”蓝初雪逼着其他那些世家表态。 那些世家顿时哑口无言,让他们背叛令狐皇,他们自然不情愿,毕竟令狐皇的势力还是很厉害的,蓝初雪单单一个弱势的冰族,不可能打败令狐皇,但是不臣服,若她又大开杀戒怎么办?她的力量深不可测了。 突然一道金色的闪电从湖底冲出落在蓝初雪身边,化为一个巨大金光灿烂的灵鸟,金色的羽毛流光溢彩,还渗透出耀眼的火焰,华丽的五彩翎尾似天上的彩虹绚丽。 台下的世家人们都震惊了,这个、这个灵鸟,不是当日出现在皇城上空那神兽朱雀吗?竟然如今出现在这里,出现在蓝初雪的身边,这不是意味着,蓝初雪是神兽的主人。在场的人都暗暗倒抽了口冷气,神兽护国,这神兽却是冰族家主的灵兽,佑护的自然是冰族,难道说冰族真的会夺回这个天下? 朱雀对蓝初雪密语传音了几句,蓝初雪陡然脸色大变,神色变得冷厉之极:“这一方的地下全部被挖空了,灌入了冰冷的湖水和毒药,想活命的就快点走。” 说完她也飞快的跳上朱雀,台下的人听了根本不信,这里可是汇聚了兰陵国的世家,还有大半的世家是支持令狐皇的,是他的心腹,他怎么可能杀自己人。 可是这时候突然地动山摇,整个祭台附近的地面竟然陷落了一大片,而空中从四面八方飞来黑压压的空中卫队,一个个骑着火系的灵兽,喷出一团团火焰,以包围之势,将在祭台附近集中的世家拼命攻击。 地下陡然塌陷,上空又有无数的火箭和灵波刃凶猛袭击而来,简直是前无去路,后无退路,一瞬间便是凶险万分,有些人已经掉下了地底的黑色湖水中,化成了一摊摊白骨,而很多人飞向空中,却因为空中卫队那突如其来的攻击,四面八方而来,躲得了一些,躲不过另一些,这个突然变故,让这些世界彻底蒙了,也愤怒万分。 令狐皇和丞相府争夺之战,为何却拿他们这些世家开刀,令狐皇竟然如此残暴,企图将世家都一并消灭掉,实在让他们心寒到极点。看来令狐皇这一次并不止想将绝彦一方的势力消灭,顺便也想将有实力的世家们都灭掉,以后这个江山就稳固了,没人有能力再造反。 世家的人垂死之时,也爆发巨大的力量,有灵兽的纷纷祭出灵兽坐上,与那些合围的卫队战斗在一起,即使死,他们也不轻易让那连他们也算计在内的令狐皇好过。 但是令狐皇显然有备而来,竟然将京城里大部分的空中卫队都调遣来了,而且配备了最好的灵兽和武器,而世家的人,因为突然起来的地陷和疯狂袭击,死伤了一半。 现在剩下的一半虽则实力也强大,但是却被困在狭小的空间内,无处发挥,阵型也混乱,各自为战,比不上空中卫队,一批又一批的有秩序攻击。 “想活着吗?你们帮着令狐皇,他却要对你们斩草除根,你们不愤怒吗?想向算计你们的令狐皇报仇雪恨吗?”蓝初雪坐在朱雀上,朱雀早就一飞冲天,高高的凌驾在卫队的头上,他们根本袭击不到它。 抬头看着蓝初雪和朱雀绚丽逼人的身影,还有那深不可测的力量,那是唯一能救他们的希望,而令狐皇却如此陷害他们,断他们的后路,如果不叛变,那就真是傻子。 “只要你帮我们冲出重围,我们就服你为主上。”世家的家主们纷纷表示愿意投诚。 蓝初雪挑眉:“冲东南方,那边的实力最弱。” 群龙无首的世家此刻冲杀得混乱,听到蓝初雪大声的指挥,急忙向东南方杀过去。 朱雀俯冲向东南方,喷出巨大的火焰,似无数的火云般扑向东南方的士兵,神兽的压力让东南方那些围攻的士兵却胆怯,而且他们身下的灵兽感受到朱雀的攻击,都瑟瑟发抖,根本不敢反击,只是不停的后退。 一时间缺口就被冲开了,朱雀翱翔在九天上,几个俯冲,将整个空中卫队冲散得乱七八糟,而那些世家的人,也趁着卫队手忙脚乱的时候,冲缺口冲了出去。 蓝初雪冲散了空中卫队后,看着那些世家离开,便让朱雀转头,向皇宫飞去:“去皇宫,等将花千蕊救出来后,我们就离开兰陵国,去南国。”只要救出花千蕊,带着冰族人离开,那么她的责任也算完成了一半。 蓝初雪微微松了口气,却觉胸口血液汹涌,旧伤还未痊愈,刚才强行催动神火,让她也受了重伤。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来。 朱雀担忧道:“你刚才对付五大世家时,竟然大规模役使神火,太危险了,那么大规模你控制不住,很容易像上次那样失去理智。” 蓝初雪抹了一把唇边的血:“那种情况下,不杀了淳于掌他们,施展神火震慑住在场的人,若是他们真的全涌上来替令狐皇杀我,那我们也会危险,毕竟人太多,都是高手,真要和他们所有人抵抗,我也扛不住。我露这一手,让他们认为我的力量深不可测,不敢对我动手。不过没想到令狐皇那么狠,竟然连这些世家都想一并铲除。” “但是你这样太危险了,你身体里有神力,神火,还有神冰之体,以及各种奇异的法术,分开你可能还能掌控,但是一旦所有力量激发,是很可怕的力量,你就容易失去自我,上次在祭台你差点死了。”朱雀还是很担忧。 蓝初雪身体里的力量太复杂了,每一样都不普通,混合了,反而会产生更强大的破坏性力量。 蓝初雪却道:“不,我觉得我已经慢慢能控制住,这一次我对阵五大家主时,虽然也有种不受控的感觉,但是到最后,我都没有失去理智,比起上次好多了,我感觉,我一定能克服。”比起上次濒死般失去理智,这一次,她感觉身体里好像有种自然的力量慢慢的调和她的狂躁和沸腾。 他们从祭台那边飞出,一路上看到京城已经翻了天,自大祭台这边发生变故后,就像一条导火线,一下子整个平静的京城都像沸腾的水一般炸开了,蓝初雪在高空低头看着,偌大的兰陵城,到处有火光涌起,特别是北边距离皇宫近的地方,都快烧成一片火海了。 到处是百姓逃亡,场面混乱不堪,今早还比较平静的街道,不知从哪里冒出的军队在街头巷尾打了起来,打得激烈不已,灵兽声喧天,兵器和灵力的冲击出一*的气流,砸得房屋穿洞倒塌。 所有的战斗仿佛都是平地惊雷,不知何处出现,似潜伏已久的鬼魅,一交战便是生死搏斗。只能说这两派人的算计都到了一个极致,将自己的兵力埋伏得那么深。 但是让蓝初雪更惊奇的是,街道上出现了第三支不同的强大军队,他们队列整齐,气势如虹,秩序严谨,充满了凛然的锐利气息。它既没有帮令狐皇的人,也没有帮丞相府的人,反而尽力的绕开了战斗,一路专注的奔向皇宫。 蓝初雪看向那在军队最前面英明指挥着大军的男人,竟然是令狐傲,他这是去护驾?不,不对,现在城里打得那么激烈,皇宫自然有完全的护卫队伍守着,令狐傲不在城中重要战斗中指挥,反而在这种危险的时刻脱离了战争,奔赴皇宫…… 蓝初雪眸光一闪,只怕是应了那句祸起萧墙,令狐傲是趁机逼宫。 令狐皇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种时刻叛乱,给他背后一刀,不过话说令狐傲虽然有野心,但是一向的作风也甚为谨慎,向来对令狐皇至少能做到表面的敬畏孝顺,这一次居然破釜沉舟,决定叛乱,实在也出人意料。 以他的性格,不至于那么轻易爆发。蓝初雪皱了一下眉,恐怕这也是缥缈在他背后指点,让他彻底反了。 缥缈在这一次的斗争中,又充当了什么角色呢!她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将花千蕊救出来。 朱雀掠过长空,身形如电,落在大内皇宫中,天空中巡逻守护着皇宫的卫队甚至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她已经冲了进去令狐皇的宫殿中,巨大的朱雀缩小成三米长,落在庭院中。 皇宫里已经乱得成了一锅粥,丞相府的士兵像雨后春笋似的,从地下冒出来,令守在皇宫周边警惕着外敌入侵的皇宫守卫都措手不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丞相府的军队,竟然没有从正面攻打进来,反而一早就潜入地底。 所有的阵脚都被打乱了,而外面五皇子指挥的其他两军却迟迟没有来支援,而那些丞相府的军队源源不绝,让他们疲于奔命,几乎绝望。 皇宫里到处是各种濒死的惨叫声,楼台的强烈倒塌声,还有各种混杂的交战声,空气里只有粉尘和浓烈的血腥味,地上躺着各种各样的尸体,双方的拼杀都到达了疯狂的地步,死尸堆积如山,鲜血注流成河,那惨烈的程度令人概叹。 蓝初雪见如此混乱更加心急了,提着剑直冲进去令狐皇的大殿,却见到令狐皇和皇甫彦双方的人马正在对峙。 花千蕊被锁着,虚弱的倒在令狐皇的脚下,令狐皇依然如常狂妄,眼里是浓浓的煞气,即使见到皇甫彦已经逼进了他的宫殿,将他团团围住,却没有丝毫惊慌。 令狐皇只是阴狠的盯着皇甫彦,嘴角泛着冷笑:“养虎为患,这句话真一点也没错。想不到朕当年是那只嗜主的猛虎,如今却又重蹈覆辙,被自己养的猛兽所噬,哈哈,真是讽刺!” 皇甫彦傲立在殿中,即使经历了一番生死战斗,身上依然干净无尘,玄色银纹的黑衣将他越发衬得肌肤玉润,眼眸湛湛似寒星,一派翩翩浊世美公子,那傲然风骨,绝世无双的姿态,在这样紧张杀气浓烈的地方,越发令人心惊。 他雕刻般静雅的脸容沉静如水,眼睛只有冷静,甚至没有太浓的杀气,令狐皇的话,一点也激怒不了他。战场上最重要的不是杀气,而是彻底的冷静,无论任何时候,都不会为对方的刺激而动。 “令狐妄,你错了,没有任何人配做我的主人,而你更不配。”他淡然而傲慢的语气令轩辕皇一怔,随即从喉咙里轻哼一声。 “果然够狂妄,不屈服任何人,败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总算没有辱没本皇的名声。不过绝彦你倒是出乎朕的意料,朕以为那次南山将你的兵力消灭了主力,一直也没有见有何兵马在兰陵城附近出没,没想到你竟然藏了那么久,竟然埋在地下。朕将兵马压在在城周和皇宫外沿,不惜让所有的世家送给你陪葬,你竟然没有在祭台,可惜了。” 令狐皇的口气颇为叹息和不甘,在今天前,绝的彦势力应该是被剪除了不少的,不过看来自己所剪除的,不过是他那些表面,看起来似乎将他逼上了绝路,只能背水一战,但是没想到绝彦原来那被打散了的私军,根本就不是他的主力,他的主力藏得很深,从没现身过。 “你又错了,我不叫绝彦,而是皇甫彦,你连我的真正姓名都未曾查到,又怎么可能打败我。”皇甫彦眸光似迷雾,似笑非笑的看着令狐皇那渐渐变色的脸。 令狐皇仿佛被什么击中般,鹰眸陡然放大,口气颇为震惊:“皇甫?你该不会是说,你是两百年前那个皇甫家族?” “对,二百年前的皇甫世家,曾经一统这兰陵国的强大世家,今天卷土重来。”皇甫彦眼中的傲然更浓。 令狐皇哈哈大笑:“原来是皇甫世家,蛰伏了两百年,那我也不算输得太失败。可惜……”令狐皇的话锋陡然转尖锐起来,侧目盯着一路提剑冲进来的蓝初雪,冷笑不已。 “二百年前,皇甫世家将江山拱手相让与美人,时隔多年,命运似乎又开了一个有趣之极的玩笑,皇甫彦,你以为你可以得到这个江山吗?别忘了,冰族的女皇还在这里,别忘了,你心爱的人正是你最大的敌人,哈哈……” 令狐皇陡然抓起脚边的花千蕊,扼住她的喉咙,将她提了起来,脸上露出疯狂的笑意:“皇甫彦,你想成为皇吗?那么,便杀了她,那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所有,至高无上的权力。”令狐皇哈哈大笑,笑声狂肆到极点,额头的青筋跳动不已。 历史重演,别想江山美人都得到,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即使当初他也是亲手抢走了花千蕊的一切,杀了无数冰族人,才得到这个兰陵国。 他得到了兰陵国,也让花千蕊恨了他一辈子,原来从国破那一刻,她就恨透了他,她蛰伏了二十年,不是为了原谅他,不过是为了帮她的女儿夺回一切,他所有江山美人的希望都破灭了,他心中仅存的那丝对她的怜惜也没有了,他也恨她,恨死她一点也不给机会他,他不就就是想获得男人最想得到的一切吗,为什么就不可。 江山,美人,自古两难全!哈哈,凭什么,皇甫彦可以轻易得到这一切,自己不能得到的东西,也绝对不让他得到,而且要让他更痛苦,体会到这种辉煌是建立在最爱的人痛苦之上,得到了一切,就要失去一切。 “令狐皇,好歹你也是一代君主,到最后竟然想利用女人存活?不觉得太可笑吗?”皇甫彦眼中有丝波动。 “哈哈,我本来就是从女人手中抢来这一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想要成为霸主,就要无所不用其极,什么都可以牺牲,即使最爱最亲的人,都可以,否则,怎会有今天这一切。皇甫彦,优柔寡断,为女人所累,你就什么都不配拥有。”令狐皇眼中满是偏激暴戾的颜色,浑身的气息都变得黑暗邪肆。 蓝初雪冲到殿中,看到令狐皇竟然扼住花千蕊的喉咙,眼瞳紧缩,握剑的手冰冷无比。 “令狐皇,别再挑拨离间了,死到临头,你以为你还有翻身的机会吗?你可知道,令狐傲正带着大军杀进皇宫里,即使我们放了你,他也不会放过你。你真可悲,最后众叛亲离,即使曾经得到了这个江山又如何,连儿子,也要对你举刀相向。” 她话语狠厉,故意刺激着令狐皇,拖延时间,只要朱雀化身成侍卫的样子,潜入令狐皇背后的护卫中,救回花千蕊。 令狐皇脸容变得冰寒狰狞了:“冰族血脉的人就是贱,那个逆子,果然反了,平日装得一副纯良孝顺,我早就知晓他有反骨,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连一点时间也等不及。” 蓝初雪冷笑:“等着你将我们除尽后,再杀了他吗?令狐皇,你这样的人也不配当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心存杀机,你又怎能指望他会真心爱戴你。无关冰族血统的事,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咎由自取罢了。” “哼,难道要我对一个杂种好,一个杂种怎么配让我重视他,对他好,冰族的人都该死,狂妄自大,不可一世,就该被狠狠践踏在脚下,你们才会知道,你们自以为是的骄傲,不过如此。”令狐皇眼中含着恨意。 “别拿那些为你的擅权谋位做借口,你的野心本来就在,冰族人曾经哪里亏待过你,若真亏待你,你可能成为权倾朝野的重臣吗,你有机会反叛吗?我娘亲更从没有亏待过你,即使我祖母想要杀你,她始终没忍心去执行。而你对她的回报,就是杀了她的族人夺了她的位置,事到如今,你还要将这些责任推在别人身上,你不过是得不到就想毁灭了的暴君而已。” 蓝初雪对他那种偏执十分不屑,有野心不是错,想要改朝换代也是历史潮流,就像皇甫彦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这些事情都是在正常不过事情。 但是他伤害了花千蕊,杀了那么多冰族的人,最后却觉得是冰族对不起他,他本来就是扭曲的恨着花千朵看出看透他这个人的野心本质,当年不许他娶花千蕊,最后将所有的恨意报复在冰族人的身上。 其实令狐皇就是个疯子,一个高智商的疯子而已,有野心够狠辣,却没有足够的情商,他以权势暴力征服人心包括他的臣子和儿子,却从来没有用过真心对待他们,他眼里只有能利用和不能的区别,即使是儿子也没有任何感情。 这样的人可以一时征服天下,却不能长时治国安邦,他的暴戾和反复无常,即使不是今天,迟早也会葬送兰陵国。所有她从不认为皇甫彦会输,令狐皇是个反复无常的精神病患者,皇甫彦却是个真正冷静的政客。 “哈哈,你说得没错,既然得不到,为什么不毁灭掉,难道我该看着别人幸福,让自己痛苦吗?我令狐妄没有那么大度,我想要得到的,我一定要得到,我得不到的,我也绝不容许别人得到。但是你娘亲,竟然生了你这个小孽种,我无法容忍的事情。所以我要惩罚她,惩罚她敢背叛我。”令狐皇越发狂妄的大笑起来,双眼几乎凸出来,手指在花千蕊脖子上收紧,勒得她脸容惨白无比。 “她想见你,我就毒盲了她的眼睛,她想听到你喊她娘亲,我就毒聋了她的耳朵,这样她就永远都以为你已经死了,她内心悲痛欲绝。她现在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她满心满眼的恨我,哈哈,你看她直到死,心里都只会有我。我得不到她的爱,我就要得到她所有的恨,这样也是至死不渝的感情。” “你毒聋毒盲了她?令狐妄你这个疯子,简直丧尽人性,连自己所爱的人,也可以下此毒手。”蓝初雪只觉得一股愤怒的热血从脚直冲头顶,看着根本没什么反应的花千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花千蕊看到她到来,既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因为她根本就看不到,也听不到。 而自己还以为她只是被令狐妄喂下了什么*药而已,没想到令狐妄竟然手段变态到这种地步,疯子,令狐妄这个疯子,她一定要杀了他。 “哈哈,若不狠心,怎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令狐皇阴森森的望向皇甫彦 “现在轮到你了,皇甫彦,想得到这天下,就冲上来杀了我取而代之,当然花千蕊也会死掉。若不想你小情人伤心和你反目,不想花千蕊死掉,那么就立下血誓,放弃一切。如何,江山和美人,你又该如何抉择。不要想着拖延时间,我要你立即给答案我,否则她下一刻就会死在我手上。” 令狐皇用极度阴暗的眼神盯着他,自己会让皇甫彦所有的黑暗面都原形毕露,皇甫彦和他都是同一类人,为了江山可以不择手段,为了江山可以抛弃所爱,所以,别装深情了,在蓝初雪展露他的冷酷和野心吧。 自己绝对不相信像皇甫彦这样的野心家,在兰陵国即将到手的时候,会为了花千蕊放弃一切,立下血誓就意味着他永远都不能再抢夺天下。 何况现在他只要冲上来将自己杀掉,一切就是他的了,一个真正的政客,可能会为此犹豫吗?除非他是个蠢材。 而皇甫彦绝对不会是个蠢材,所以只要他在自己面前选择了江山,那么花千蕊一死,无论如何,蓝初雪都不可能会原谅他。 哈哈,即使得到了天下,自己也会让他孤苦一生,像自己一样,永失所爱。因为江山和美人,永远都不可能共存,别想打破这个例外。 “……”蓝初雪浑身一震,眼睛睁大到极点,感觉血液瞬间冰冷,江山对于皇甫彦意味着什么,她从来都很清楚,连自己都不比江山,花千蕊又算什么,所以……这几乎是一个不需要答案的回答。 她握紧拳头,无论如何,她不能让令狐皇杀了花千蕊。可是现在令狐皇的手扼住了花千蕊的喉咙,袭击他,即使能杀了他,他一定也会拉着花千蕊下地狱。 要想办法拖延时间,让令狐皇的注意力被引开,蓝初雪咬了咬牙,转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皇甫彦,只要再敷衍令狐皇一点时间,她就能和朱雀,里应外合,一举击杀令狐皇。 只需要一点点时间,但是皇甫彦却一直没有看她,而是紧紧盯着令狐皇,眼里只有冷静和对局势的绝对关注,她的心陡然凉了一半,也对,这种紧要的关头,他不会为任何一件事而分心的。 蓝初雪袖子下的左手微微翻转,向着令狐皇扼住花千蕊喉咙手的方向,只能拼尽一切一试,只要令狐皇没察觉,或者有一丝犹豫,那么自己闪电出手,以最强的速度使出水系冰封的灵术,将他的手冻结。 或许能有一半的机会,但是令狐皇这个男人做的事情永远会出乎人意料,她要找一个时机,能让他略为分神,而最能让令狐皇注意力集中的无疑就是皇甫彦。 就算她逼,也要逼着他开口,即使他的答案是意料之中:“皇甫彦,我也想听听你的答案,怎么了,你不敢说吗?”蓝初雪冷笑着大声质问皇甫彦,手上却凝聚了最强的灵力。 令狐皇狰狞的脸容有种意料中的笑意:“皇甫彦,我数三声,你不说,我也要杀了她,三、二……” 蓝初雪屏住呼吸,心脏狂跳,只要皇甫彦一张嘴,她就立即出手。 “我立血誓!”皇甫彦清冷的声音却突然响起来。 蓝初雪震惊了,令狐皇也震惊了,周围的人也仿佛以为自己幻听了,怎么可能,从这个男人口中听到这个一点也不符合他性格的答案。 令狐皇脸容扭曲到极点,眼瞳里露出狰狞,讽刺大笑:“皇甫彦,你以为我会相信么?为了一个无关重要的女人,放弃家族二百年来的夙愿?你如不是疯了,就是故意耍花招。好,我就要逼你现出原形,你立即立誓。”皇甫彦怎么可能放弃这一切,这不是他的作风,绝对在耍手段。 蓝初雪也不可思议的看着皇甫彦平静的侧面,突然不明白他说这话的涵义,她也很了解他,知道江山对他的重要性,那么这句话里有多少是真呢!但是无论怎样,他现在已经吸引了令狐皇的注意力,她得感谢他,这是好机会。 “我可以现在立誓。”皇甫彦扫了眼花千蕊,手掌一翻,出现了一把寒光闪耀的刀子,轻巧的割开自己的手腕,血流如注落在地上。 看到这种场景,令狐皇的眼瞳陡然放大,好像受到了极强的刺激,脸容更扭曲到极点。 可是就在这时,一直被令狐皇扼住喉咙的花千蕊,不知何时竟然手握着短刀,拼尽力气,一刀插入令狐皇的心脏。 蓝初雪眼瞳紧缩,猛然一掌挥出,冰寒的气流顿时扫向令狐皇的手,而令狐皇背后朱雀化成的一个侍卫也暴跳而起,烈火贯穿了令狐皇的身体。 令狐皇如同一座大山轰然倒下,但是他的眼睛却侧到了花千蕊的方向,死不甘心的盯着她,他的手已经僵硬了,扼住她喉咙的手始终没有扼下去。 蓝初雪挥剑直接砍断了他的手,急忙扶着虚弱的花千蕊。 “花蕊……你曾说一定会杀死我,最终我还是死在你手里……”令狐皇眼里始终有着黑火般的烈焰,似不甘,似愤怒,似痛恨,各种复杂的情绪混合在一起,却令人不懂。 都说人死时,多数人都会为自己所做过的错事而悔恨,会为那些一直愤愤不平的事情而释怀,但是令狐皇眼里没有任何的后悔,始终执迷不悟。 “……”花千蕊什么都没有说,她的眼睛瞎了,耳朵也聋了,根本就不知道令狐皇说什么,或许知道了,也不会有任何感觉,她的脸上此刻溅上了令狐皇的血,鲜红欲滴,脸容却是彻底的冰冷无情。 “不过,即使我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让这里所有的人都为我陪葬。皇甫彦,输赢不是由生死决定,哈哈,最终还是我赢了。”令狐皇笑声截然而止,眼睛至死不闭合,唇边带着毁灭一切的残酷笑意。 蓝初雪心一惊,听听到皇甫彦的手下神色大变的冲进来:“宫中埋了很多硝石,令狐皇是想彻底毁了这里。” 皇甫彦也脸容一变,厉声道:“传令下去,立即骑着灵兽飞离皇宫。”没想到令狐皇那么狠,做了完全的准备,即使他不能获得这一场胜利,也绝要让敌人得到也元气大伤。 蓝初雪坐在朱雀上,看着下面皇宫里大火冲天,气势磅礴的皇宫陷入了一片爆炸的火海中,硝烟弥漫,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极其惨烈。很多没有灵兽的士兵东逃西窜,但是到处都是火,无论逃到哪里都还是葬身火海中,后宫的宫娥妃嫔们哭声连天,到处是凄厉的叫声。 连带领着军队冲进皇宫里的令狐赋都惊魂不定的指挥着军队迅速离开,这场大火烧了整整一天,直至将皇宫烧成了一片废墟才熄灭了。 几百年华丽的宫殿毁于一旦,随着火海葬送的还有千百年来一直在皇宫里收藏的各种珍贵的宝物和书籍,这里的东西价值几乎占了兰陵国的半个财产,这一场火让整个兰陵国的国力下降,元气大伤。 而令狐傲和皇甫彦的不少人马也来不及逃出爆炸的宫殿,死伤不少,不得不说令狐皇最后这一招玉石俱焚,真的让皇甫彦和令狐傲也损失惨重,他所得不到的,那么即使死,也会彻底毁灭,果然就是令狐皇一生狂暴的性格。 如果说这场潜伏已久的巨大政变,最大的赢家,那么应该是冰族,几乎毫发无伤,而且卷走了不少财宝。而不少世家都被令狐皇暗算做了弃棋,也损失了不少的力量。 令狐皇死了,并没意味着这场仗结束了,战争依然继续,虽然皇甫彦和令狐傲都损失惨重,但是江山即在眼前,没杀到最后一刻决出胜负,谁也不甘心放弃。 令狐傲拥有三军的控制权,对京城各种军防设施都控制在手上,而且身为太子,令狐皇一死,到底还是名正言顺,拥有颇大的优势。 但是他却没料到皇甫彦通晓整个京城的地下通道,将整个城防的地下全控制了,总是从地底神出鬼没的出兵突袭他的人马,而且擅长游击作战,将他的军队打得措手不及。 这场仗打了十几天,局势混乱不堪,富庶的兰陵城都被打得千疮百孔,双方虽然还有力气,但是再打下去也是两败俱伤,而令狐傲也感到压力重重,感觉皇甫彦的作战方略更为缜密,实际上打了十几天,他名义上控制住了兰陵城靠北的半边城池。 但是实际上,皇甫彦的兵马总是神出鬼没,拥有厉害的地下通道优势,逼得他们节节后退,再这样下去,失守是迟早的事情。 而飘先生自打那日帮他策划谋反后,却一直没有出手。他情急之下求助,飘先生却让他退,与皇甫彦订下协约,将兰陵国划分而治,退出兰陵城,回到封地以此为据点,恢复力量,再谋天下。 飘先生说皇甫彦暂时也没办法将他们彻底消灭,一定会答应的,两军最后订下停战协议,将兰陵国一分为二,东南半边为令狐傲,西北半边合上兰陵城为皇甫彦。 自此休战,令狐傲带着整顿后的大军和投奔他的世家退回到东边的封地,自封为王。 冰族的街道已经很冷清了,不过蓝初雪和花云仙他们带着最后的队伍还是留了下来。 因为花千蕊的身体极其差,令狐皇即使没杀她,却真的狠得下心折磨她,摧残她,蓝初雪自然不敢带她长途跋涉。便留下了下来,帮她治疗,炼药化解她失明的双眸和聋了的耳朵。 花千蕊时昏时醒,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但是她仿佛能感知自己女儿在身边,总是紧紧的抓住蓝初雪的手,欢喜的流泪。 蓝初雪很是感概,这身体虽然不是她的,她却也能感受到花千蕊对她的爱,感觉她就是自己母亲,既然自己已经活在她女儿的身体里,就要好好对待这位母亲。 这些天她基本上都是闭关炼药给花千蕊治疗,外面天翻地覆,都不在意。 花云仙推开门走进来,冬日的晴空满是绚丽的阳光,前短时间强烈的硝烟血腥味道,渐渐从冰冷的空气中散去了,到处恢复了一种难得的平静。 花云仙神色间有点感叹:“兰陵国一分为二了,令狐傲和皇甫彦休战了,令狐傲已经带兵离开了,兰陵国算是不复存在了,如今的天下又将走向何方呢!” 作为曾经统治兰陵国两百年的冰族人,看着这个国家分裂,从此战乱纷飞,难免有种惆怅和心酸,但是如今天下已经不同了,他们冰族人在混乱的兰陵国中,只是弱小的一支,想要像两百年前那样群雄逐鹿,争夺这个兰陵国,恐怕很难了。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何必太悲伤,这都不过是历史潮流,必经之路。”蓝初雪倒没有太大的感觉,虽然她的身体是冰族人的身体,但是在现代看惯了那些历史更替,上下五千年,有哪一个朝代是长久的,都不过是几百年历史。 其实对于天下是谁的,她真没有太大的在意,能者居之,否则人类也不会进步,历史也不会前进。 “殿下,你的想法还真是特别。”花云仙不禁笑了,看着蓝初雪那么平静说着,感慨不已。 “若是其他国破家亡的皇族子弟,必定会满心都是光复社稷的决心,一生为争回曾经的辉煌而不惜一切。即使现在的冰族子弟,也放不开过去的辉煌和历史。” “我一向看得比较开,若人人都总想着这个天下曾经是我们的,以后也必须是我们的,那么还会有二百年前冰族统治兰陵国的事情吗?我们也不过是从别人的手中夺得天下,为何就不能接受别人又将我们的天下夺走,实力不够强本来就是走向失败的原因。”蓝初雪笑了,她并非纯正意义上的冰族人,哪里有那么强烈的认同感。 何况她的价值观和这些以家族荣耀为中心的人却也不同,她承了他们一句殿下,所以有责任让冰族人过得更好,让他们拥有自己的天地和自由,但是让自己的人生为了冰族而倾尽一切,这样的做法,也不可能。 “你这样一说,突然觉得族人那些复国观念一点意义也没有了。”花云仙苦笑不已,其实她们都是被头衔和责任压住的女人,为责任所累,因为承担了整个家族的希望,所有人都期待着她们能带领冰族回归到以前那种辉煌,而她们心中所想的,却未必如此。 有时候的责任真是压得人喘不过气,她可以为责任放弃一切,为族人活着,却也真不希望星儿也如此。 蓝初雪能看得那么开,她倒是感觉安慰,雪儿果然是和她们不一样的,所以雪儿会得到真正的幸福。 “也不是完全没意义,一个颓废的民族,是不会有希望的,他们想要重新夺回天下,想要回复过去的辉煌,这种野心和斗志也能激励着冰族人更加奋发向上,却未必是一件坏事,有理想人才能进步,但是理想也不能好高骛远,以冰族现在的力量,过个一个百年,壮大自己,或许更有可能,至少现在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比令狐傲或者皇甫彦强。而胜者为王,这个法则无论什么时候都不会改变。” 现在的冰族若想争天下,面前就有两个大对手,且不说令狐傲,而皇甫彦,无论是决心和是力量,都远远胜过冰族。 她还没蠢到以卵击石,何况以冰族现在的情况,即使给了天下他们,有能力控制住这混乱的局势吗? 花云仙望着窗外的天空,战争过后,天空依然明净如镜,但是今日的兰陵城已经不是以前的兰陵城了,它换了新主人。 “皇甫彦正在整顿兰陵城里的残余势力和各种事务,有一半的世家跟随令狐傲离开了,三大世家也走了,剩下的都依附了皇甫彦。还有祭台那时你救了他们出来,有些小世家感恩于你的仗义,说可以听命于你,你怎么打算?” 蓝初雪颇有几分惊讶抬头,笑了:“如今皇甫彦已经控制了兰陵城,他们在他的地盘上,居然敢向我投诚,倒是有几分骨气。” 花云仙无奈的看着她:“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基本上是得到皇甫彦的默许吧!更何况,他们认为听命于你或者他,根本没有区别!” 房间里一时间静了下来,蓝初雪笑容也凝结在嘴唇边了。 “怎么可能没有区别,这其中的区别大了,将来兰陵国的皇帝,和冰族皇女,这是不能调和的两派。” 即使她不在意世俗,但是在世俗人的眼中,其实这两种身份就意味着南辕北辙,一个将来可能成为国主,一个故国皇族的后裔。 甚至在冰族和皇甫一族的眼里,他们都是敌人,皇甫彦一直对冰族那么敏感,并非冰族人多强大和可怕,不过是因为冰族人确实有复国的野心罢了,这就像星星之火,现在未必多引人注目,但将来必成为新皇的祸根。每一个皇帝都不能容忍自己统治之下,有人想取而代之。 “但是他们认为,你是皇甫彦的女人,你会嫁给皇甫彦。”花云仙点破了那道纸。 “……”蓝初雪垂下眼眸,没有人看得清她的神色,只听到她说:“真是有趣的想法,在某种意义上,有点道理。” “殿下,这一切还得看你的想法。皇甫彦一旦处理了兰陵城的事情,便要自立为王了,到时候很多事情,都会被提上议程,比如选妃娶妻之类的。”要建立一个新王朝,自然要按各种礼制定下群臣朝政安排,以及后宫,没有家的皇帝也不像话。 皇甫匾既然是有心天下大业,自然是事事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让根基立稳,何况争天下有风险,谁也不能保证皇帝就真能长命百岁,所以子嗣的延续也是迫在眉梢的,更何况皇甫彦还没有一个儿子,这本身就是风险,虽然很残酷,但是这就是现实。 “你是觉得冰族人能接受我嫁给一个夺取兰陵国的皇帝,还是觉得皇甫家族的人能接受一个前朝的皇太女当皇后?”如果她的身份不是那么复杂,那么只要她愿意,皇甫彦能接受,他们要在一起,不会太难。 可是皇甫彦那边的人不会放弃对冰族人的怀疑,而更无奈的是,冰族人确确实实有复国的野心,无法抵赖,互相之间也不能容忍。即使她当了皇后,族人不服,迟早也会出事。更何况,皇甫彦曾经对她的怀疑。 “确实挺两难的,我也不知皇甫彦的想法,不过殿下,你确实爱他,你曾经为了他想放弃冰族,证明你真的深爱他。”那时候若不是花云哲说出她的真正身份,那么她就真离开冰族,去了皇甫彦身边。 “相爱的人一定会在一起吗?很多人都没有在一起。”越是深入生活,越是发觉,爱情并不是生命的一切,爱情也不能决定两个人会不会在以前,现实的世界来,人所在乎的东西太多。 “无论你是什么想法,到了这种时候,殿下你都该做出一个决定,留下还是离开,都需要你自己去把握。” 蓝初雪点点头:“嗯,我会去找他谈一谈,还有很多其他的事情。” 兰陵城里并非所有的建筑都被破坏了,事实上,也只有三分之一是损坏比较严重的,而三分之二还完整无缺。 丞相府在战火中固若金汤,如今依然金碧辉煌,和宫变之前没甚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就是那之前丞相府都十分安静,因为皇甫彦被令狐皇压迫的缘故,门前车马冷落,并无什么人拜访。 如今却热闹无比,出出入入禀报的臣子,投诚的家主络绎不绝,果然是一派隐隐王者的气势,引得八方来朝拜。 今天似乎举行了庆功的宴会,所以门前车马不断,衣着光鲜的世家之人出出入入,整个丞相府都热闹无比,沉浸在一种喜庆的气氛中。 蓝初雪看着那些贵族带着自己的子女达到,一个个美人穿着华丽的衣饰,打扮得如娇花似的,个个争奇斗艳,眸色带着异彩和期待,崇拜的凝望着丞相府。 蓝初雪走到大门口,如今她绝美的长相还有厉害的灵力、炼器炼药的强悍技能已经让她名扬京城,任谁人看到她,都不会不认识,不想不巴结,所以很多贵族眼睛大亮,急忙上来拜见示好。 蓝初雪懒得和他们应酬,眼尾都没扫一下,冷淡着脸容走入大门内。 “姐姐,为何走得那么快,妹妹等向来仰慕姐姐的名声和美貌,想来拜见一下。”一个不知是哪一派的千金小姐,穿着粉红的纱衣,碧玉的串珠装饰着,脸容娇美青春,笑靥如花拦住她。 貌似这个粉衣女子胆子够大些,后面跟着一些想靠近又惶惶然,连头也不敢怎么看着蓝初雪的女子,她们一个个都娇美可人,含羞带怯的,只敢偷偷的看蓝初雪,好像蓝初雪是什么恶鬼母老虎似的。 只有粉衣女子敢直视着蓝初雪,甚至娇气的脸容上隐隐带着一丝不甘的挑衅,当她如今近距离的看清楚蓝初雪的脸容时,脸色变得更难看了,她本来以为蓝初雪的美貌只不过因为她的名气而吹出来的,可是没想到她长得竟然如此美得刺眼。 “姐姐?”蓝初雪眸光流转,清丽的秀眉微微挑起,用一种嘲弄的目光看着那粉衣女子。 那粉衣女子本来还能强撑着维持笑容,渐渐被她那压迫力十足的眼神看得浑身僵硬,感觉通体像冰封一样冻结。 “有何不对?我们只是想来认识下姐姐,以后相处起来也会比较融洽不是吗?”粉衣女子硬着头皮,不服的嘟起嘴道。 蓝初雪笑意轻蔑:“首先我没有你们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妹妹,别乱攀关系。其二,你们可比我年纪老多了,居然还叫我姐姐,你们不羞我都觉得可笑。其三,我可没什么和你们相处的机会,你们想达到什么目的,用力可用错地方了。我脾气可不是那么好的,一出手烧死几个嗡嗡嗡烦人的苍蝇,可不会留情。” 那粉衣女子脸色一变,变得难看极了,后面的女子一听蓝初雪一手烧死几个,更是吓得俏脸煞白,缩成一团。 她们早就听闻这个女子的实力非常强悍,但是心里想着终究是女子,多少保持温柔的性情,但是如今听着蓝初雪谈笑风生中说杀人,如此不以为然,这个女人确实是个可怕的人物。 第九十章:大结局(二) “你以为丞相大人当了王就只会娶你一个女人吗?别想恐吓我们,我们的身份又不比你差,我们都是投诚了丞相的重要家族女儿,你敢杀我们,丞相大人不会放过你。”那粉衣女子立即抬出家世来针锋相对。 蓝初雪再厉害又如何,冰族实力弱,她的后盾就弱了,一个女子嫁得好不好,能不能有地位,家族可是很重要的因素。 “哈哈。”蓝初雪咯咯笑起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那粉衣女子:“不敢杀你们?大概你没听说吧,我一举杀了三大世家家主的事情,你们这些又算得了什么?至于皇甫彦娶妻,退一万步说,若他娶了我,那么就只能有我一个,其他的女人若想觊觎,我不介意用神火送她们上西天。”说完蓝初雪便傲然的离开,冷眼都懒得扫她们一眼。 顺着熟悉的路,一路走到宴会的大厅,路上的宾客纷纷避让,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不知是惧怕了她的名声,还是顾忌着她和皇甫彦的关系,总之无论哪一样都足以让她傲视全场。 宴会大厅比之往常丞相府的宴会可热闹多了,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为恭贺皇甫彦夺取了兰陵国而庆贺。 大厅里人声沸腾,放眼望去皆是一片华衣,这里此刻云集了兰陵国大半有权有势的贵族和世家的人,人人脸上都是喜庆的脸色。 当蓝初雪走进来时,热闹的气氛顿时停了一半,正在兴高采烈交谈的人,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回头将目光注视着蓝初雪,带着某种闪耀的神色,探寻、怀疑各种各样。 全场一下子静了不少,目光都投注在蓝初雪身上,气氛顿时就变得怪异了。好像一个不合时宜的人,突然闯了进来,这种感觉很微妙。 关于蓝初雪的身份已经传了出去,冰族新家主,原来竟然是女皇的后代,冰族皇室唯一的纯正血统。这样的身份已经够敏感的了,但是她竟然还有神兽朱雀相辅,神兽护国,似乎应了某种天命所归。 所以这个蓝初雪确确实实是个危险的人物,身份危险,又拥有那么强大的实力和神兽,甚至还精通炼器炼药,如此厉害的女人,留着,显然是一种巨大的风险,她绝对有可能让冰族复辟皇朝。 显然一旦反目,她和皇甫彦就会成为敌人。但是如今他们两个人的形势,却是令人看不透。因为她似乎在帮皇甫彦,而皇甫彦似乎也不愿对她动手,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又是那么扑朔迷离,皇甫彦曾经说过她是他未婚妻,后来却又破裂了关系,如今又暧昧不清。 这两派之间的复杂关系,实在叫人难揣摩,如今蓝初雪到来,倒是可以观察下皇甫彦对她的态度,他们才好知道蓝初雪算不算敌人。 蓝初雪走进来后,看到大厅里两边摆了不少长矮案几,不少熟悉的世家之主和大臣都分列两边落座,而世家小姐夫人则坐在第二列,一眼扫过去,人不少。 而最中央的主座上坐着皇甫彦,他今天心情显然不错,意气风发,更显得俊美无双,眼神中带着激扬的神采,眉宇间是逼人的气势,似黑夜里绽放光彩的寒星,熠熠生辉,谁也夺不走他的风采。 蓝初雪站在大厅中望着他,他的心愿已经达成一半了,怪不得那么高兴,她却觉得突然之间,短短几米的距离,她却离自己很远了。 “我代替冰族来恭贺你。”蓝初雪淡淡的道,举起手中精美的锦盒,里面是三颗闪耀着淡金光泽的灵药,一看这自然散发的光泽,就知道,绝对是极品无双的丹药。 厅中的贵族和大臣都不免睁大了眼,暗暗叹道,果然大手笔,如今的冰族已经不同往日了,只怕不出半年,就能成为兰陵国首富,实力真是非同小可。 皇甫彦看也没看那些丹药,只是俊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眼中闪耀着万般的高兴:“你来就是最好的恭贺了。” 还以为今天她不会出现,但是她来了,他觉得比任何人的臣服和祝贺,都要让他觉得开心。多年来的心愿达成了一半,二十年来的努力并没有白费,他确实很畅快开怀,而她的到来,却让他的开怀达到了极点。 这个快意的时刻,他希望有她在身边分享,那么快乐也会加倍,厅中的侍女,立即在左下方第一个位置加了座位,蓝初雪走过去,刚想坐下。 皇甫彦却眸色中露出几分不悦,冷眼扫了那个不识抬举的丫鬟一眼,道:“雪儿上来我身边坐。”他的话一出,顿时全场寂然,下面那些大臣世家主神色更是变了几分,微微凝眸望向蓝初雪。 皇甫彦的身边可不是谁都能做的,就算是大功臣,也只能坐下下首,但是他却允许蓝初雪坐,那意味着什么,只有和他平起平坐的大人物,或者是他的妻子才有资格。而显然蓝初雪还没有到达能与皇甫彦抗衡的地步。 那么皇甫彦这是变相的承认蓝初雪会成为他的妻子,他的皇后吗? 这个认知让很多人都心中震惊,倒不是说蓝初雪没有这资格,但是她这样的身份和地位,当皇甫彦的皇后,确实很诡异,难道皇甫彦这是认真的么?将一个潜在的大敌娶回身边,可谓危险不已。 而那些有心送自己的女儿做皇甫彦后宫妃子的人,更是心中颇有几分担忧和不满,以蓝初雪这样的人物,能容得下其他女子在夫君身旁吗? 他们可没有忘记蓝初雪那可怕的杀伤力和霸气,她在祭台上杀死五大家主和子弟时那霸道万分的气息,绝对比曾经那些女皇还是霸气,这样的人,咳咳,怎么看,都不是那种能容下妃妾的女人。 蓝初雪没有理会场上那些越发复杂的神色,只是扫了眼皇甫彦身边的位置,轻笑了一下,这一上去就是一种地位的确认,在一切还没确定之前,她不想贸然的做出嫁给他的承诺。 “不必了,还是坐在下首比较舒服。”蓝初雪笑笑,走到那左下首处坐下,姿态淡然无比。 皇甫彦俊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好些,唇角微微僵硬,幽深复杂的眸光紧紧地盯着蓝初雪,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拒绝他。 其他臣子更是惊奇不已,蓝初雪这举动是为何,竟然拒绝皇甫彦的示好?难道真有心将来与之争夺天下,所以现在表明立场?但是她如此做法,未免太不给面子,而且也过于嚣张了。 宴会上一时间冷了下来,众人的目光都来回的看着皇甫彦和蓝初雪,蓝初雪只是淡定的喝着美酒,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别样的神色来,颇有几分冷淡和随意。 而皇甫彦却在高首上一直看着她,那深深的目光看不出意味。他那么专注的目光,一点也不避讳,甚至有些失态,那么长时间的盯着一个女人,那是很怪异的。 但是如此压力之下,蓝初雪竟然一点也没有动静,只是举杯,向皇甫彦笑了一下,恭贺他得偿所愿。 这一句话仿佛刺激到了皇甫彦,他猛然冷下脸来,突然站起来,从高座上走下来,一直走到蓝初雪面前,然后抓起她的手,在众人愕然的目光中,强行拉起她,走了出去。 蓝初雪眼瞳微微一缩,倒没有挣扎,若有所思的跟随他走了出去,到了他的庭院中:“雪儿,你今天来,你是故意来给我添堵的吗?”皇甫彦脸色甚是难看,将她的手握得牢牢的,不容挣脱。 蓝初雪平静的看着他:“不,我是认真的来恭喜你!我想没有任何事,会比这样的成功,让你更高兴,为之奋斗了二十年的理想,终于初见成效,人生最大的乐事不过如此,功成名就,实现抱负。你又有何不高兴呢?”蓝初雪说得淡然而平静,语气中并没有任何的讽刺和挑衅,说着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那你为我高兴吗?”皇甫彦见她如此平静,反而觉得心底有股冷气上涌,那种愉悦兴奋的心情,陡然就变得模糊了。 “我自然为你高兴,这样的理想或许很多人会有,但是大部分人都是毕生追求却无法达成一二,而你那么年轻便可以做到,世间能有几何,当然也为之付出了很多,但是最起码,那些付出都有了意义。彦,我知道你有过很多努力和牺牲,用尽所有才得到你今天所得到的的一切,所以那些都是你应该得到的。” 二十年来,为了家族为了理想,他从一个籍籍无名的人,走到今天这个地位,那中间的努力很辛酸,她即使不能完全清楚,却也很明白那种巨大的压力和苦楚,如果有朝一日他得到天下,那也是他努力的结果,无可厚非。 皇甫彦眸光落在她脸容上,手掌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紧了紧,就如他的心紧张后,终于有些放松,有点甜蜜。 他以为她在生气,在明褒暗讽,但是她理解他的做法,她也认同他的举动,并没有因为他夺去了兰陵城,而将他视为敌人。 “雪儿,我以为你在生我的气,今天我确实很高兴,但是能与你分享这一切快乐,却是让我更高兴。我原本以为只要走到了巅峰,我可以不在乎一切。世间之事有得必有失,如果理想真的和爱情相违背,我毫无疑问必定会选择理想。但是今天坐在那里,看到你来了,我恍然明白,即使我再高兴,若没有一个人愿意分享我的这种快乐,高兴之余,却会觉得很落寞。” 一切都按着他的计划,一步步开始实现他多年来的抱负和目标,兰陵城一战,半个兰陵国落在他手中,虽然和目标相距还远,但是他自信,天下是囊中之物,那必然是迟早的事。 他也一直坚定无疑的执行着这一切,不受任何人和感情所动摇,但是,那一夜,她将黑色匣子还给他。 他们都是冷静理智的人,早已若有若无的划清了各自的界线,他也不想和她那样身份复杂,将来可能带来无限隐患的女子再作纠缠,他们之间复杂的一切,并非感情能意气用事,还有太多潜伏的危险因素。 可是她却问他,如果将来成为敌人,会杀了她吗?他说到时候她便会知道,他并非故作高深莫测,只因她问的这个问题,他也不知道答案。以他的性格,若真到了这一天,自然是将敌人斩于剑下。但是面对的是她,他却迷惑了,他以为自己能够做到一切,对于她却是例外了。 所以他有预感,其实,他不可能杀了她,但是他却不能告诉她,告诉一个冰族的皇女,一个可能的敌人说,他会手下留情,但是她却说,如果有那么一天,她宁可死在他手里。 听到那一句,他浑身一震,简直难以置信,她竟然宁愿死在他手中,也不愿意杀了他。对于他所了解的蓝初雪,他觉得她不该是能说出这些话的人,因为她一直以来都表现得那么自我而理性,那种为别人而生,为别人而死的事情,他觉得一点也不可能会发生在她身上。 可是她的行动出乎他的意料,她竟然宁可自己死,也不会杀了他。他所震动的是,她这样一个人,竟能为自己做到这种地步。 如果说那时候,他的内心已经开始剧烈摇动,努力用理智控制着自己不再坚定的心,那么她最后那一句话,便是致命一击,将他坚硬的理智盾牌彻底打破。 她说,因为她爱他!他心在听到这一句话时,脑袋已经一片空白了,所有的理智都飞走了,仅剩下的只有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激动。 她从来没说过爱,而他也一直相信她对自己的感情,只是一种合适和喜欢的程度,远远达不到爱的境界,所以他以前那么理智的拒绝,想要和她分开,划清界限,而根本的原因,在于,他认为她其实并不爱他,他对她一直模糊的感情和态度很失望,她的行动让他对这份暧昧的感情失去了信心。 他并不后悔曾经的付出,甚至性命差点为她葬送,但是如果这么深厚的爱意,也赢不回她一点信任和爱情,那只能证明,她其实并不爱他,即使他再强势逼她,就能逼着她爱自己么? 种种的矛盾,让他决心彻底拒绝她,不让自己陷入这段可怕的爱情漩涡里不能自拔,但是,除了牙痛不可自拔外,原来爱情也一样令人不可自拔! 他坚定的执行着自己的决定的一切,以冷酷和理智将她一再拒绝,但是为什么她要说爱。那一句话,就像一支势不可挡的箭,彻底射中了他冰冷的心。 原来再大的坚持,都坚持不过她的一句话,一句爱的表白。她走了,他也默默的想了一夜。 却发现他的甜蜜多于挣扎,也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他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男人而已,该沦陷的时候,也不会比别人能多坚持一点时间,但是这样的挫败,却是令人开心的,失败在她手里,或许就是他难以逃避的命运。 看着他深情无二的眼神,长翘的黑色睫羽在他俊美的面容上投下温柔的暗影,那握住她的大掌带着热切的温度,他是那么高兴,脸上不再冰冷,唇边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和开怀。 好久没有看到他对自己如此专注的目光,没有了这段时间来那冰封的隔膜和无情,有了另一种从没有过的温柔缱绻情意。 “我为何要生气,你所做的一切都有你的道理和选择。但是,人生确实难以完满,得到了心中所想,便会失去另一些。今天你得到了这一切,如此畅快,即使有那么一点落寞,也是无伤大雅。”蓝初雪淡然道。 皇甫彦脸色微变:“雪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即使有点落寞,也无伤大雅?她的意思是,他以后要这样一直落寞,成为一个拥有天下,却只能独自瞭望山河的帝皇。 蓝初雪缓缓推开他的手,眸光沉静:“彦,我已经知道我是冰族的皇女,你以前说我别有用心接近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策划一个个暗藏的阴谋,我当时很生气,感到特别的失望,你竟然那样怀疑我,将我看得那么低。但是我后来才知道,原来我真是冰族女皇的女儿,所以你当时的怀疑,一点也没有错,只不过我并不知道内情而已。” 皇甫彦震惊不已:“你当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确实不知道,冰族的长老们一直隐瞒了我这件事,我当时还很奇怪,为什么你那么认定我别有用心,真想不到,我居然是冰族的后代,怪不得我对于冰族总有一种奇怪的感情,但是我这一路上,确实没有隐瞒身份,暗中策划着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更不是潜伏在你身边的奸细。或许这件事很多疑点,你无法相信,但是我确实不知道我的身份。” 蓝初雪认真的交代了有关自己的身世,虽然很可疑,但是无论他信不信,她起码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她和他之间难以达到互相信任,即使因为事事都存在着疑问,两人都不是那种喜欢将所有事情都说出来的坦白之人,以至于很多误会越来越深,到了后来,连一点点维系感情的信任都彻底崩溃了。 信任建立在透明的基础上,如果两人都心存疑虑,那么绝不可能一路走下去。 皇甫彦却真的没想到,真相竟然是如此离奇,她却是一直被蒙在鼓中,不知道她自己的身世。那么说,自己竟然是冤枉了她,那一天对她说了那么多讥讽冷酷的话,将她说成一个居心叵测的人。 难怪那时候她的表情显得那么错愕和难以置信,其实那时她压根就不明白,他为何那样认定她在使诡计,她那种种愤怒失望的反应,却是真的。 “我以为你……一直都在欺骗我。”皇甫彦闭了闭眼眸,压下心中那些疑问,睁开眼,刀锋般的唇角也变得柔和了:“现在,我相信你所说的这一切,都不是在骗我。”他能忍受她不爱自己,最不能忍受的,却就是她在他身边怀有目的。 如果从头到尾,这一场相遇都是她的骗局,那么他会感到很伤怀,被一个自己深爱的人彻底彻尾的欺骗,这是一种难以接受的痛。 但是现在她说,她没有骗他,即使证据显得那么薄弱,但是他依然愿意相信她眼里的真诚,这一次,她对自己是彻底坦诚的。 “谢谢你肯相信我。”蓝初雪笑了,无论结局是如此,但是彼此最起码不要心怀着怨怼走下去。 皇甫彦开怀大笑,伸出手,与她十指相交,紧紧的握住,然后将她拥入怀中,用力的抱紧,感觉那心中缺失的一半才被填满,不想再去计较什么利益得失,只是觉得,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她,就是最美的事情,可以让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快乐。 可是现实的一切,总是最无情的。 “彦,我今天来,是和你说清楚一切,还有说再见。我要带冰族的人离开京城,也许以后相见的机会变得很少。”蓝初雪突然在他怀中抬起头,猝不及防说出这一句惊人的话。 皇甫彦脸色陡然一变,身体一震,低下头,难以置信的瞪着她:“雪儿,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他手臂收紧,将她搂得更紧,有种说不出的恐惧在心底蔓延开来。 蓝初雪几乎被他勒断了腰,她能感觉到他激烈的情绪涌动,难以保持一贯的冷静和理智。 “彦,你看,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世,我是冰族人的殿下,这可是个有分量的称号,这就意味着一份必须要承担的责任,虽然我没想过要怎么复兴皇朝,但是给冰族人一个安身之处,也是必须的责任。而你是一个想要夺取天下的王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更清楚,我们之间立场的对立。而我不想和你争天下,你的实力和决心,冰族人是不可能赢过的,所以我会阻止他们做这种不必要的尝试和牺牲,将他们带离开这里。” 现在天下局势那么混乱,战争不断,冰族最好就是脱离这个漩涡和诱惑,否则他们肯定也会被这战争挑起了野心和*,投入权欲的争端中,最终被灭掉。 皇甫彦听着她冷静无比的分析,只觉得难以接受,一股愤怒骤然袭上心头,如果互相坦白了心意后,就是残酷的分离,那么这种坦白算什么。他们所经历的一切磨难,所有的曲折误解和痛苦,难道就是为了证明,最后他们还是不该在一起。 这算什么狗屁结局,他绝对不能接受,眼神陡然冰冷,他的脸容变得霸道万分,手臂竭力将她抱紧,几乎勒入他的身体里,心跳都撞到一起。 “雪儿,我不允许你私自决定这一切,我不会让你走的。”为什么天下和心爱的人就不能一起拥有,谁决定了要江山都不能要美人,谁决定了理想和爱人不能两存,他就要打破这个规律,做一个完全主宰自己人生的强者。 蓝初雪能感觉到他的情绪陡然的变化,听出他这话语中天地都不可动摇的决然。 她惊讶的抬头看着他暗藏锋芒的眼底满是执着和坚决,却认真的道:“彦,你的理智应该告诉你,你该让我和冰族的人离开这里。你感情上的不舍,一时间的难以接受,冲动留下了我,现实却也不能回避,以你我的立场,将来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恐怕我们再难像今天这样保持这份感情,给彼此留下最美的记忆。” 皇甫彦闭上眼睛,坚定不移的摇头:“若是没有了你,那些记忆只会变成伤怀,什么是最美?只有你留在我身边,那些日子才是最美的,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留下美好的记忆,必须有我和你。” 蓝初雪听着他那声音,心湖仿佛被重重的投入了一大块石头,有些难以预料,他的不舍,确实出乎她的意料,她一直以为,他这样的人,即使世间上只剩下他一个,也会活得很好,因为他足以心志坚毅,不为任何事所动摇自己心中的目标。这样的人,相爱会很艰难,因为在他的心中,爱情永远都不是重心,必要时候也是能够舍弃的。 他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她离开而已,但是比起她,无论现在还是将来,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吧! “彦,分开未必不是好事吧,你可以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去争天下,不再需要耗费心思在其他事情上,一心一意,你还没想明白吗?你心中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不是我,所以,其实没有我,你也会过得好好的,只要你能得到你最想要的,就已经足够了。” 皇甫彦默默的仰视着天空,脸容在庭院的夜色辉映中显得格外的冷静,他阖上眼睛,又睁开,清冷的眼底一片通透。 心底一直藏着的迷雾和不定,终于驱散去了,他想着他这一路以来与她在一起时,发生的种种,还有从最开始只是觉得她合眼缘,合适当一个伴侣,到后来,渐渐的,冰冷的心开始沦陷,爱上她,然后随即而来,因爱而生的怀疑,挣扎,迷茫,理智与情感的种种矛盾,爱情与立场的相悖。 他们之间真的有太多太多不该在一起的理由,可是如果感情真可以完全的用理智来衡量,那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情吗?如果他一直都能保持着最初的理智,把她当一个合适的人而已,那么也不会有今天的种种烦恼和痛苦。 “雪儿,你在用各种理由来说服我们不该在一起吗?”他深深凝望着她。 蓝初雪也深深望着他:“理由一直都是存在的,但如果面对的人认为这些都不是理由,那么它们也可以不成为阻拦的理由。” 他们之所以走到今天的地步,外在的因素很重要,但是两人自己的决定也很重要,很多事情并非天命,而是事在人为。 所以,今天她来了,既是为了一个不可能的答案,也是为了一个可能的答案。 “你说得对,我们有太多不该在一起的理由。”皇甫彦认真得近乎冷酷的看着她。 蓝初雪陡然一震,眼眸睁至最大:“你……” “可是那么多的理由,都说服不了我自己的心,即使有那么多的理由,也比不上我爱你这个唯一理由让我更心动,更无法割舍。” 皇甫彦不由得叹了口气,终于认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输得乐意,再大的理智,都比不过心中所愿,再多的理由,都抵不过他爱她。既然理智不能决定,那么就由自己的心去决定,什么都不想,仅凭着心中那种本能,他的本能,就是想要留住她,一生所系,永远在一起。 蓝初雪震动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为,他最终还是选择理智的面对这一切,将这种爱情的痛苦埋在心底,用天下大业来弥补心中的遗憾。 可是,他却说,她让他无法割舍:“彦,你……” “雪儿,我爱你,其实真正决定起来,也不是那么难,只不过你我都习惯了将真正的想法埋在心底,不愿意坦诚面对。”皇甫彦冰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抹释然的笑意,真正说出来,其实很简单,只要跨过了哪一个坎,就感觉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蓝初雪依然有些反应不过来:“可是,我们之间的立场,该怎么处理?有很多事情,并非相爱一句便能处理,那些矛盾,是无法回避的,必须解决了所有……” 皇甫彦打断了她的话,傲然一笑:“那便解决它,这个世上没有解不开的死结,也没有转化不了的立场,只有不够坚毅和决心,而现在,我已经有了为之奋斗的决心。” 庭院中寂静无比,只有他们两个人站在那里,互相凝视着,皇甫彦那些坚决的话,就像金石一般铿锵有力,敲在她的心上,让她黯然的心,突然被灌注了一泓温暖的泉水,一下子焕发了生机和希望。 她的眼眸似繁星,渐渐明亮了起来,心中弥漫了一股激动和期盼的情绪:“彦,你……改变了最初的决定吗?” 皇甫彦抿唇一笑,伸出修长的手,眸光温柔了下来,手指抚摸着她的脸侧。 “我没有改变什么决定,我依然要得到天下,依然要为此而奋斗。但是我现在的心,却多了一份新的执着。以前我觉得,所有的人和事都比不上我自小那个目标,任何一切都比不上天下大业在我心中的地位,因为这是我的执着和理想。但是现在,经历过那么多的变故和磨难,我无法不承认自己的心,在这里……” 他的手握住蓝初雪的手,放在他左胸的心脏上,强而有力的心跳和热度,让蓝初雪感到一种震撼。 “天下大业和你,一样的重要!都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更珍贵,我愿意为之牺牲的存在。” 蓝初雪眼瞳因为震动而放大,蓦然间说不出话来,只是心中那种空虚的感觉无声间填满了,长久以来不确定和犹疑一扫尽空,只留下温暖在心中萦绕,她明白,他这句话,就是对她一生的承诺。 她曾经想过,她和他都是同一类人,在家族和爱情之间,最终都会放弃后者,因为他们都太清楚,有太多的人和事,比爱重要。即使是她,也不会因为爱他而抛弃一切,互不退让的结局,大概是他们之间的遗憾。 “我以为,这一次我们最终会擦身而过,在将来想起彼此时,即使有遗憾,也不悔。彦,我看透了爱情和现实,却没有看透你。”蓝初雪不由得失笑,眼眶发热,染上了温热的泪意。 他们这种人,最可能的结局就是参商永隔,带着遗憾活着,却终其一生都只能遥遥相望。 没想到他改变了这个注定的结局,最后做出了退让。他对自己的爱,比她对他的爱更深,所以才可以让步。更没想到像他这样的男人,最终她的地位可以和他毕生的心愿并列,还有什么所求呢! 皇甫彦也苦笑的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将胸口的交握的双手十指紧扣。 “将来想起彼此时,即使有遗憾,也不悔……雪儿,你错了……我会悔的。我无法放弃的不只有心愿,你也一样,即使世界难两全,我却一点遗憾也不想留,我无法想象当我真的只剩下天下时,那种寂寥。” 不想到最后,无法挽回的时候,才明白原来她对自己的意义。不想最终站立在顶峰的时刻,却只剩下孑然一身,徒余一生苍凉,这二十年来,他已经尝透了孤身一人的滋味。 小时候在天寒地冻里苦练倒下,病了躺在床没有人在意,只会得到长辈们失望的评语,说他天赋比小叔叔差远了,轻易就病倒,将来必是个病榻缠绵的无用之人。 多少次睁开眼,期待自己和正常的孩子一样,能得到父母一眼担忧和温柔的怜惜,但是终归是失望,他们永远是为几百年的夙愿忙碌,他的渺小如何能比得上,多么动人的借口,不过是冷血的感情。他想,他的出生,其实也不过是他们一族必须的血缘延续,增加多一份重振的力量,并非父母的真心期待。 所以他很小就明白,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很淡漠的,有血缘的尝且如此,陌生人更是不必在乎,人生来本就是孤单的,就是一辈子如此,也无妨。 偏偏他遇到了她,同样对感情淡漠冷血的女子,开始只是好奇,或者是寻求一种同类的感觉,却不知道,在不知不觉中,他铁石心肠也为她融化了,当冰冷的感情有了动摇时,比之正常人,就像堤坝缺了一个口,剧烈的感情汹涌而出,更无法在得到后失去。 无法接受两个人的温暖后,只剩下一个人,重新回到过去那种日子。果然,越是心中缺失什么,就越是难以割舍,当得到的时候,就要紧握着,不要再放手。对她也如是,自此后,一生所系,绝不放手。 蓝初雪凝眸望着他淡然的说着那些话,眼底却充满了落寞之意,一副陷入回忆的神色,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伤感的事情。她从没见过他如此沉重的一脸,好像看透了所有,孤寂而无所谓。 她心中一伤,其实看过他和皇甫夫人的相处,不难理解,皇甫彦他和父母亲的关系一点也不好,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敌对,互相算计。血缘深重的亲人,却落到这种地步,她可以想象,他小时候所受过的苦楚是何当深重。 “如果一个人会觉得寂寞,那么两个人在一起便好了。无论将来如何,我就在你身边。”蓝初雪声音中蕴藏着了无限的坚定,眼里更是有了明亮的光芒。 皇甫彦心变得烫热无比,几乎克制不住自己狂喜的心情,这便是她对自己的承诺吗?她终于决定要留在他身边,和他在一起,他握紧了她的手,胸口激荡起伏,眸光中是流彩。 “雪儿,我以前认为乱世之争,皇者之巅只容一人站立。君临天下,权势只可以为我一人所掌握,因为我不相信任何人,除了我能有资格当这个天下的王。但是……” 即使最初看中她,也不过是让她立于自己身旁,成为一国之后罢了,身份和权力上,永远都会屈居自己之下。 不过现在,为了她对自己的这份信任和牺牲,为了他们将来敌对立场的共存,还有这融为一体的灵魂永远不分割。 “我现在却觉得,我所拥有的一切,不该只是与你分享,更重要的是让你也和我一起拥有,坐拥天下,并非只可以一个人,你不做我的皇后,来做我的皇,我愿与你,两皇共治天下。” 若雪儿也是皇,那么那些冰族人就该无话可说了,他们之间的立场并非不能共存的,只是需要一方做出退让,那么这一次就让他退让,只要能留住她在身边,在所不惜。 “两皇?”蓝初雪眼眸睁得更大了,胸口的心被他那决然无悔的话语震撼了,然后她了然的笑了。 他说她和江山在他心中是同样重要的地位,他愿意为此牺牲半壁江山留住她。她知道这个决定对于他长久以来的执着有多大的动摇,更知道他所决定的这一切意味着什么,会招来多少皇甫族和他追随者的反对。 但是他依然决定了,那么她也不会忸怩:“好,我们不但执手共拥天下,还要执手到白头,这一辈子,我都只属于你。” 她微笑倾城,吻上他的唇,皇甫彦也开怀的大笑,低头抱着她,在花间缠绵拥吻。 巍峨壮阔的兰陵城渐渐消失在视野中,灵兽驮着冰族剩余的人向南边飞去。 蓝初雪和花云仙飞在最前面,冬阳暖煦,天空碧蓝如波浪涌过无垠的世界,云朵在身边飞过,令人心头充满了明媚。 “雪儿,我以为你会留在兰陵城,真没想到,你就这样走了,皇甫彦知道后,一定气得脸都歪了。” 花云仙看着广阔无垠的天际,无数的白云从他们身边掠过,如此清风送水波,天色是那么青碧如洗,日光下万里江山在他们脚下呈现,壮阔的山川峻峰,奔流不息的河流,交错绘成一片壮丽的风光。 江山如画,如画江山。这样美丽的一片土地,看着如斯山河,谁心中没有豪情壮志,想要将它拥有,她突然有点能理解那些狂热与天下的帝皇心思。 蓝初雪神色灼灼的眺望着遥远的南方天际,那里是他们一行人的目的地,南国边境。 “离开未必是坏事,以现在不稳定的局势,我们留下只会多生事端,何况,他愿以半个天下作聘礼,我也需要有同等份量的嫁妆回报他,不是么?” 虽然她和他已经决定在一起,但是目前如此不稳定的局势,还不宜立即宣布婚事,很多追随皇甫彦的臣下必定不能认同这种两皇的做法。 现在这种争天下的局势还不宜和他们闹矛盾,而自己留在兰陵城,必定会让皇甫彦无法全心全意去应战,为了避免他分心照顾自己,她还是离开好。 而且,这个两皇不是那么好做的,在这种只认同力量的世界,她也得证明自己的力量配得上这样才称号。 皇甫彦盘踞北方,令狐傲统领东方,那么她能施展的地方就是西南方了,格局三分,她也可以与皇甫彦一北一南的呼应。 如果他们能同时将西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领土占领,就能合成包围之势,令轩辕赋陷入困境。 花云仙欣慰道:“我本以为,你们上次的谈话,会变成决裂。倒是料不到,他竟然会做出让步,倒是个有胸襟的男人。观这历史潮流,无论男或女当皇,都是一个人。从没听说过两皇,毕竟一件东西若两人同时拥有,无论多亲密,都容易生出矛盾。更何况这个是天下,足以腐蚀人心和信任的庞大诱惑,再大度的人,也难免过不了这个坎。皇甫彦却做到了,这真的出乎我的意料,拥有帝皇之心,却不彻底绝情绝爱。” 她以前也认为,其实像皇甫彦这一类人,连亲人都不会手下留情,是个真正能狠得下心的男人,他心中应该是不会被任何感情束缚的,为了目标,即使牺牲所有人也在所不惜。 不过她似乎看错了他,他对所有人都狠心,唯一将心中仅存的温情给予了蓝初雪,让雪儿成为了他的命定之人。 他这个决定,也让冰族人有了台阶下。以冰族现在之势,能得到这一半的天下,已经足够让每个冰族人喜极而泣了,简直是天上掉下来金子。只不过他们之幸,就变成了皇甫彦的压力。 蓝初雪脸上浮现了明亮的光彩,心中的坚定更加浓了,她闭上眼睛迎着天空上自由的风:“所以,我的坚持没有错,他是值得我爱的男人,我相信这一辈子能得到幸福,纯粹的幸福,因为我已经能面对自己的真心,不会再做出错误的选择。” 心中有了希望和坚持的信念,她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再为过去所困,不再为已经消逝了一切活着,她现在就是蓝初雪,这一辈子,只作为蓝初雪这个人活着,只为自己的活着。 一路飞往南方,沿途很多熟悉的风景都落在身后,因为兰陵城的变故,令得整个兰陵国都震荡了,很多城市都防卫深严,一国分裂自然很多小地方的家族都割据成王,小规模的战乱频频起,谁都想趁着乱世分一杯羹。 蓝初雪他们避开了城市,隐匿形迹,飞了三天,终于到了兰陵国和南国的交界,上古战场。 靠兰陵国这边依然有边疆军守着,那些军队本来私底下就是皇甫彦的人,如今也投入他麾下,是以这边的守军还是井然有序,防止着其他国趁着兰陵国内乱而有所动作。 蓝初雪还担忧飞过边境时,会被那些敏锐的部队发现截停,果然他们一行人数目庞大,在绕开山脉时,还是被发现了,一队骑着灵兽,浑身盔甲,威风凛凛的队伍拦住了他们。 冰族人顿时有些紧张起来,他们毕竟是没有通行令的,蓝初雪眉心一皱,若这些拦着发生冲突,并不好,她正在琢磨着如何说服这些人。 那个领头的将军却看到她眼睛一亮,警惕的神色变得恭敬了,骑着灵兽越众而出,恭敬拜见,蓝初雪见他不像要拦阻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禁怔住,试探问:“我有事要进南国。” “那下官自当护送小姐。”那将军十分知情识趣,让天空的部队都让开,亲自护着蓝初雪他们一行人穿越边境,一直到离开兰陵国隶属的范围。 竟然如此顺利的就通过,让众人皆是十分疑惑,蓝初雪回头看着那将领:“他……交代了你什么话?” 若以他的手段,真要传讯在这里截住她,实在不是难事。但是他竟然就这样轻易放过了她,确实不像他的腹黑个性,更何况自己这次完全没有和他商量,就离开,他肯定表面很平静,内心对她一定恨得牙痒痒。 “咳咳……王说,待到春日晴好,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那将军本是三五大粗之人,磕磕巴巴说着这么文绉绉的话,尴尬的传达着主上的情意,闹了个大红脸。 蓝初雪一听,脸不禁一热。 相传吴越王妃戴氏,是个孝顺女子,每年寒食节必返临安郎碧娘家,看望并侍奉双亲,直到陌上花发才归去,岁岁如此。这一年,王妃在娘家盘桓数旬尚未归去,吴王料理政事,忽见凤凰山下,阡陌上已是桃似云霞柳如烟,想到心爱的王妃已多日不见,便提笔写下一封书信:“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这分明是一个丈夫思念妻子让她快归来的意思。咳咳……这男人*的话可真叫人脸热,他们还不是夫妻呢! 周围稍懂诗词歌赋的人都听明白,不禁低笑。没想到皇甫彦那样冷酷的男子,竟然那么直白的表明自己的思慕之情,一点也不在意在世人的眼光。 “嗯……知道了!”蓝初雪看着山峰上布满了苍雪,时值深冬,到处都是落叶和落雪的堆积,冬阳虽暖,却始终不及春日晴好,若到春天满山花开时,能和他相见,确实不错。只可惜身逢乱世,这一别也不知要何时再见面。 顺利通过后,便是到达北边的上古战场,蓝初雪让花云仙他们绕道先到南国的边疆小叔叔那里,自己则和朱雀进入了上古战场。 她小心的探查着,虽然朱雀上次说,并未与魔魇一族的人相遇,但是如此好的据点,他们放弃了,实在令人疑惑。 但是她花了几天时间一步步探查,却发现,寞尘他们竟然真的消失了,根本就没有在上古战场设下什么布置,竟然放弃了这一处天时地利的地方,蓝初雪暗暗吃惊,看来寞尘确实另有打算。 “根据一些情报,听说南国以南的一些小国领地,在一个叫日月神教领导下,联合成了一体,俨然把五国外的周边国家都纳入旗下。那些小国实力并不强,单独来说,不足为惧。但是几十个加起来,这样的力量就难以衡量了。而且以如此速度发展,还能令万众教徒为之狂热,动作频频,只怕目的不简单。”朱雀说起南边最近兴盛不已的日月神教,颇有忧色。 蓝初雪眸光一闪:“……以他们的行事风格,还有各种蛛丝马迹,以及连这么好的上古战场都放弃了,他们只怕是寞尘无疑,以他之力,想要降服周边那些宗、教信、仰特别强烈的小国和民族,应该不难。何况,他本就是神,就这个头衔,就足以让万人敬服。” 据守上古战场,顶多是能号令魔兽,魔兽再大的战斗力毕竟缺乏智慧,终究成不了大事。寞尘是个目光深远的人,不直接从五国下手,反其道而行之,利用周边小国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势力,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更何况,日月神教施布神迹,足以令小国民众为之疯狂崇拜。 疯狂的力量是很可怕的,以现在联合的势力,只怕五国中四国并不是对手,不过他们发展的时日还不算太长,按时机来说,他们应该还不会那么快行动。 “只希望他此番作为,只是想得世人崇拜供奉,若是君上真有心天下,只怕……”朱雀眼中的忧色更浓了,作为一个陪伴那位神祗那么长久的神兽,他很清楚寞尘的实力。 那时人魔共存,整个大陆都是君上统御,虽然他基本上已经隐退不理世事,但是余威仍在,也足以震慑到魔族和人类不敢发生大规模的斗争,因为无论人还是魔,都足以对一个逆天的力量强者畏惧。 即使事到如今,君上失去了一半的神力,却依然是世间最强悍的强者,何况他有足够的智慧和力量,扭转乾坤,和这样的人斗,实在胜算甚少。 “他的真正想法,谁能揣摩清楚呢!”她自然不希望真的和他对上,如果有机会再遇,她希望能和他将前尘旧事了却,她知道,她是他的死结,解铃还须系铃人。 既然这里寞尘他们不在这里,反而对蓝初雪是一件好事,上古战场对于普通的灵术师来说,是九死一生的地方,却依然有不少人来这里寻宝。而对蓝初雪来说,有朱雀这个山大王在这里,这个危险的地方,倒是成了她的丹药房,取之不尽的药材和晶石滚滚而来。 战争需要的不只有兵力,物资尤其重要,若是加上这些宝贵的灵药和打造武器的晶石,必定是宝剑加以打磨后,更加锋利。 蓝初雪想着多采摘草药炼制成大量的疗伤圣药,让皇甫彦分发给每个士兵,施恩于他们,必定能获得他们的拥戴和信任,对于鼓舞士气有很大的作用。 所以一连数天,她都在上古战场深处专心的采药,眼看采得挺多的,便让朱雀先送到去小叔叔安顿冰族人的小镇上,让他们炼制一些丹药。 朱雀一去半天,却带回了花云仙和一个不得了的消息。 “雪儿,大事不好,南国前段时间南疆被突袭了,听说是那个在南方小国突然冒起的日月神教统领,将三十几个小国联合成一支强大的军队,来势汹汹,这些日子据说势如破竹侵入南国国土,向京城而去。前些天,我们打到时,你的小叔叔蓝志轩已经受领命带着大半的军队去应战保王。” 花云仙脸上的神色十分凝重,显然也是没有想到,竟然日月神教的人那么快发动起袭击,这一步确实大出世人意料,南国也是因为一直觉得日月神教虽然崛起,但是想要短时间内就侵略别国,根本不可能。所在在南疆边境并没有严防,这也是日月神教奇袭成功的原因。 南国仓促间应战,非常大的不利,蓝初雪听了脸色一变:“小叔叔领皇命去了?” 花云仙道:“蓝将军统领了最重要的北疆军队,而且是南国数一数二的将领,这种危急关头,自然是他上阵退敌。就不知道那日月神教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短短时间内能组建如此大的军队,能让各方藩王土司为之臣服,实在令人担忧。” 将来难免会成为皇甫彦和蓝初雪的大敌,所以即使南国与他们冰族并没有多大关系,但是从长远看来,这个日月神教真的不得不防。 “说的也是,小叔叔必定是抵抗的主力军,日月神教若真是下定决心占领南国,那么小叔叔就危险了。”蓝初雪皱起眉头来,不禁眺望着天空。 若这日月神教真是寞尘掌控的,如海啸般强势□□,小叔叔怎么可能是对手,实力相差太远了。而且寞尘有心要在争天下这事情上插一脚,无论是出于什么缘由,都不会再手下留情。 她从没有见过他出尽全力的时候,因为以往的事情,他对自己总归是多次留情,她并不清楚他真正的实力,这一次,真正要对决起来,她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我们达到后,本来想立即通知你的,但是派人来上古战场,这里太大了,而且也无法深入,只能在外面干着急。事不宜迟,我们立即回去。” 蓝初雪和花云仙火速赶回冰族人安顿下的小镇,小镇上一片气氛紧张,剩下的部队都防卫慎密,虽然只是北边的边疆,但是这种时候,他们也做好随时上战场的准备。 蓝初雪回去后,长老们把一些情况告诉了她,但是都是一些众所周知的情报,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战争一起,讯息万变,这些消息早就已经落后了,她想弄清楚有关小叔叔的各种情报还有南国的现状,才好出发去救蓝志轩。 “殿下,有些话虽然不中听,但是老臣也要对你说清楚。”花云哲见蓝初雪对于蓝志轩的事情如此紧张专注,眸光不禁凝重。 “南国的事情我们冰族人不宜插手,无论是以冰族的立场,还是……你和丞相的关系来说,这事情对于我们,都该置身事外。而且这日月神教虽然诡秘,行事风格出人意料,但是他们攻打南国,对于兰陵国来说,未必是一件坏事,如果专注于天下,这南国始终都会是将来兰陵国国主要收服的地方。 如今等同于日月神教帮我们先灭掉了一个敌人,未必是害处。当然蓝家收养你,有养育之恩,蓝志轩将军又在紧张的关头,愿意收留冰族人在南国生活,这对我们也是大恩,所以你要救他,我等自是无话可说,但希望在南国之事上,置身事外。” 花云哲说得有理有据,头头是道,立场很坚定的不愿意插手入南国这件事内,他们冰族虽然身份模糊,位置尴尬,但是对于天下这个立场,却始终如一,看重大局。 “长老你放心,立场我还是分得很清楚的,南国于我除了蓝家外,并无牵挂。但我如此关注南国的战事,并非单纯的想救蓝家这一原因,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日月神教。”蓝初雪提到日月神教,神色越发凝重了。 南国从某种意义上确实算得上她和皇甫彦的敌人,但是唇寒齿亡,南国一旦覆灭了,那么日月神教的人逼近兰陵国,对于正处于动荡的兰陵国来说,这其中的危险就大了,何况靠近南国边境的是皇甫彦下属的守军,若日月神教占领了南国,等于从东南两方对皇甫彦形成威胁。 皇甫彦需要应对西北两国,还有东边的令狐傲,再加上日月神教,压力重重,更何况,她不希望皇甫彦和寞尘对上,最终拼个两败俱伤。所以,最好在南国,就截住日月神教,了结这段恩怨。 “殿下为何对这个日月神教如此忌讳?”花云哲大感惊讶,捋了捋花白的胡子。 “虽然这个日月神教声势浩大,来势凶猛,号称几十国联合大军,但是毕竟都是一些边陲小国。更何况,临时组建的军队,还来自不同的国家,难免能统一同心协力,以老夫看来,说是乌合之众不为过,风头不会有多久,何况有几十个藩王土司们,这种上层很容易发生内部争权,想要成为一支严密有序的大军,很难。” 蓝初雪笑了:“你的分析不错,若这只是那些野心的藩王联合起来企图抢占五国,很快他们的部队就会被打散。但是领导这支军的却不是土司王们,而是日月神教,长老,你能想到一个能在短时间就能征服那么多民众,煽动那么教徒为它卖命的教派,有多可怕吗?那些土司王怎么可能好好的王不当,甘心让别人来领导。只不过是事到如今,他们连反抗都没有办法罢了,日月神教已经将他们国家的民众的心征服了,当信仰的力量成为政治武器时,力量会变得可怕。日月神教的号召力有多强” 花云哲不甚以为然:“老夫也曾听说民间有不少的教派以妖言惑众,迷惑人心。日月神教或者更懂得如何利用信仰蛊惑那些不开化的边陲小国信徒,但是时日一久,这些打着神的旗号,弄虚作假的东西始终会被揭穿,根基不稳,很难成大器。” 蓝初雪见他对于日月神教的看法依然不重视,不禁失笑,谁能想到日月神教的真正面目呢! 她走到窗前,抬眸看着天空碧蓝,脑海中掠过一丝记忆的画面,有白衣神祗乘风而来,连白云也匍匐在他脚下,他落在人间便是万物臣服,那个远古的时代,人魔混集的大陆,谁不知道唯一凌驾在九天之上,君上的威震。 世事变迁,沧海桑田,魔族灭的灭,隐退的隐退,人族繁荣兴盛,还有谁记得曾经君临这大陆的唯一王者,物是人非,而王者失去了一半的神力被囚在湖底数千年,前尘往事,随着时光的流逝,已经成了不能磨灭的执着怨念。 寞尘、寞尘,他的心为何总是如此固执的守着一份永恒的情呢!可知道这个世界,根本没有所谓的永恒,若真成了永恒,那会变成彻底的悲哀。 “长老,这日月神教可不是打着神的旗号弄虚作假,你可知道这世上确实有神,虽然这个神,从很多意义上来说,都已经不算神了,但是他依然是凌驾在世人之上。”蓝初雪淡笑道。 “神?”花云仙和花云哲都震惊了,他们知道蓝初雪一向不会在正经事上开玩笑,她这样说,表明她有十足的把握肯定这个结论。但是神,这个词,实在太震撼,太刺激人了,让他们无法相信,那种只存在远古传说中的强者,竟然在这个世间上有。 “对,神,唯一的神,是日月神教的幕后人物,你们觉得这个日月神教还会是乌合之众吗?很多人对它的崛起不以为然,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控制日月神教的,是这样一个不可思议的存在。若说真正能威胁到兰陵国的,并非四国,而是这个神秘的教派,所以我不得不关注这件事,而且还要压制它,若真让它占领了南国,那么下一个目标,必定就是兰陵国。”蓝初雪叹气。 花云仙吸了口冷气,平静的脸容也布满了无法置信,疑惑的看着蓝初雪:“雪儿……你为何对这个日月神教如此了解,你为何认定那幕后之人是一个神?”花云仙和花云哲都感到一种大事不妙的直觉。 花云仙更是不禁想到蓝初雪在祭台上走火入魔时可怕的力量,作为一个人类,却能突破七级这种极限的界限。 这里面,分明不简单,他们一直很吃惊,却很难想通其中的缘由,总觉得这或许是冰族的幸运和上天的恩赐,但是当蓝初雪提到神,他们的脑子便是一个炸开,直觉蓝初雪身上那些神秘奇怪的迹象,只怕与这个神脱不了关系。 “自然是因为……我认识他,而且他还是我亲手放出来的,如果说今天所有的一切因他而起,那不如说,这一切都因为我。”蓝初雪绝美的脸上有抹遥远的思忆,笑意在唇角掠过:“真正的祸害根源,是我!人说红颜祸水,没想到我也当了一把祸水。” 花云仙叹息:“你是说,日月神教如此作为,是因为你!雪儿,你何须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若真有神,神也同样有*,多少历史中,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无能者的借口。他所要作为的事,根本不能归罪于你!”雪儿也有心结,这样说起那日月神教幕后人的态度,这样的笑容,令人伤感。 她并不清楚蓝初雪和那神有什么关系,但是若那人真是神,那么对于雪儿来说,这绝对是灾难,人和神怎么抗衡,更何况雪儿那丝丝愧疚中说不清的情绪,恐怕这神在她心中,意义也非一般,她怕雪儿会因为而迷惑了,现在处于敌对的立场上,真对上那神时,必定会输。 蓝初雪转头望向花云仙,认真道:“不必替我说话,我很清楚自己一直的所作所为,我确实做过很多很过分的事情,连我自己都不会替自己找借口。自私、冷血这都是我,但是我并不觉得有多少错,唯一不能原谅的,是我竟然连面对的勇气都没有。我花了很多的时间,才明白,我就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 如果当初不是害怕被前世的悲剧所纠缠,对那些痛苦的事情无法面对,对于亏欠的感情不想在涉足。 若不是从一开始就以回避的态度对待寞尘,让他在这条路上伤得更深,今天的一切,或许就不会是这样。寞尘对她的恨意没有错,她确实从来都没有用公平和真心对待过他。 “所以,这一次,我要负起责任,不会一错再错。”蓝初雪坚定了心思,无论结果是如何,她都要将这一段爱恨情仇解开,她亏欠寞尘的一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在所不惜。 “雪儿……” “殿下……” 花云仙和花云哲齐齐惊讶,忧色浓重。 “哎,你们别这副表情,好像我会去做什么蠢事似的,放心,轻重我分得开,我也不会拿大事和儿女私情来开玩笑。”蓝初雪无语的摆摆手,这件事,只是她自己的责任,她会用自己的方式解决,不会影响到其他的人和利益立场。 “我也赞成雪儿的做法。”门被推开,花千蕊被侍女扶着走进来。 花千蕊虽然伤得很厉害,但是终究令狐皇没有狠辣得将她赶尽杀绝,她的眼瞎和耳聋还是可以治疗的,经过蓝初雪的灵丹妙药,成效不错,她的身体虽然还是极其虚弱,但是至少暂时保住了性命。 “娘,你怎么来了,你身体还是很虚弱,最好是躺在床上好好调养。”蓝初雪心想,原来是想带花千蕊来南国,避开战乱,起码能让她安心治疗。 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南国也岌岌可危,这里并不安全。不过以现在之势,南国不安全,其他几国即使暂时安全,只怕很快也会卷入这场大战中。 “云仙和长老都先出去吧,我和雪儿有话说。”花千蕊似乎有重要事情,不欲在外人面前道,花云仙和花云哲躬身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她们母女。 蓝初雪心中一怔,她和花千蕊虽然已经相认,不过倒是没有怎么聊天过,看花千蕊今天那么正经的神色,只怕所说之事不简单,她扶着花千蕊坐下:“娘,你有什么要对雪儿说呢?” 花千蕊点点头,苍白的脸容上显出一抹叹息:“我刚才听了你们的谈话,雪儿,你有这样的决定很好,当断则断,不回避问题,努力去将它解决。如果我当初也有这个决心,努力的去面对,没有逃避,今天这一切就不会如此,令狐皇根本不会存在,他或许就不会死。他会变成这样,一半是他自己的野心,也有一半是我的错误。二十年前,我绝对不会想到,今天我们是这样的下场。” 蓝初雪讶然,没想到花千蕊对令狐皇那么决绝,却依然还是有一份旧情:“娘,你以前真的喜欢过令狐皇?” “年少时,情窦初开,他是冠绝京城的美男子,才华卓绝,让很多少女痴迷,我也不能免俗。那时候,他是个美好如画的男子,哪曾想到今天会沦为如此残暴的人。我虽不悔杀了他,我甚至在这十几年来极度痛恨他,但是我确实后悔,当初没有阻止他堕落。我听你说日月神教那个男人,似乎对你深有感情,而你对他在某种意义上也并非全无感情,那么就不要重蹈娘的覆辙。勇敢的面对,无论结果是什么至少要于心无愧。”花千蕊想起往事,落寞而感伤。 “娘,我明白,我怕已经错过了很多,所以不会再错。所以南国这一次的事情,我一定会介入。” 花千蕊想了想,突然道:“雪儿,我问你,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与皇甫彦抗衡,甚至大有机会争得天下,你是什么想法?” 花千蕊古怪的话让蓝初雪睁大了眼睛,沉默了。 花千蕊始终还是以前的雪女皇,和那些冰族人一样有想复国的念头并不奇怪,但是她心中并不高兴,以族人的所愿来让她牺牲自己的一切换取并不是自己想得到的结果,这不是她能接受的。 “娘,如果说,我并无心带领冰族争得天下,从没打算复国呢!”蓝初雪眸光有点冷。 “为何?难道你不想回归到冰族的荣耀时代,不想当天下的女皇,统御这个大陆,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吗?我冰族皇室的女子,一向颇有志气,铁骨铮铮,踏遍万里山河,以天下为任,没想到你竟然没有复国的打算,雪儿,你的行事风格有时真不像冰族。”花千蕊低头凝望着她,眼神迷离。 虽然她在政治上的作为不怎样,但是对于皇室这种傲气风骨,还是很赞同的,冰族女子的教育里没有男女之分,反而推崇以柔克刚的女子专政风格。 她这些日子治疗期间,反而心境清明,想了很多事,有关这天下局势,有关她的女儿,有关她做的一切! “人各有志,别人的想法是别人,我的想法才是自己真正想要的,何况至高无上真有那么好么?不见得吧。”蓝初雪心底一片清明,心没有一丝动摇。 至高无上?寞尘从来都是处于至高无上的位置,可是即使力量惊人,凌驾在世人之上,难道就真的快乐了么?权势*虽然重要,但是又如何比得过心中的幸福和快乐,万里山河,始终抵不过一个人的微笑。 “这是你的真心话,还是因为你自觉这天下,你根本无法从皇甫彦手上抢到,所以退而求其次,觉得和他共主也不错?若天下真的摆在你面前,你会选择他还是它?”花千蕊的声音有些咄咄逼人。 蓝初雪儿皱了眉,这是在试探她什么?曾经这个问题摆在皇甫彦面前,没想到今天居然摆在自己面前。 以前她或许还会迷惑,犹豫不定。因为那时候在她心中,爱情在她心中可有可无,并不可靠,更不会觉得要为爱付出什么,因为它不值得。 但现在她知道,并不是这样的,至少这一份感情,是她今生的救赎。从抗拒,到逃避,到触动,到接受,她终于恢复了爱的能力。 “娘,你不用试探我。我会选择他,因为他会让我更快乐。何况,这不是一道单选题,我得到他,同时也拥有了它,两个人若已经打算执手一生,何须计较它属于谁,因为这根本没有区别。”蓝初雪一字一句的说着,口气是再淡然坚定不过。 花千蕊叹了口气,闭了闭眼睛:“你一点也没有动摇的迹象,看来,你确实明白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也知道要去坚持和维护自己的爱情,不因为利益冲突,而对这份感情动摇,抛弃。虽然你这样的意志有违冰族皇室的教诲,但是你比任何人都活得清醒,雪儿,我相信你会幸福的,因为你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不是任何人要求和强加给你的目标。” 蓝初雪听她的语气并非责备,而是欣慰,不禁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让花千蕊不高兴,从某种意义上,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娘,你今天问我这些,一再确认我对天下有没有想法,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真有可能拥有夺取天下的实力?”蓝初雪半开玩笑的道。 谁知道花千蕊竟然点点头:“对,你确实有,实力并不比皇甫彦弱。所以,我才要搞清楚你心中真正的想法,如果你对这段感情并不是那么坚持的话,那么我接下来说的那些话,或许会对你有极大的好处。但是既然你觉得他比天下重要,即使你有能力,也不会去争,那么这会是一份最丰厚的嫁妆。” “……嫁妆?”蓝初雪讶然。 花千蕊点点头,她叹了口气,苍白无血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显得有些无奈,却并不后悔。 “我预感你一定会回来的,虽然没有任何缘由,但是你是冰族皇室的血统,那些血脉的天性召唤,必定让你回归我族,所以我想,你将来必定成为冰族的皇太女,新的领袖,会带领全族开辟出一个新天地。说一句实话,原来我还在自私的想,我无能柔弱,辜负了冰族百姓,但是我的女儿必定能将这个位置发挥得很好,弥补我当初的过错。” 花千蕊伸出瘦弱的手,轻轻握住蓝初雪的手,内心感到很复杂,最终还是感情胜过了责任。 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活得开心,幸福,那才是最重要的。如果雪儿当了冰族女皇,却因此而和她所爱之人终生相负,一生不能幸福,那么人生又有何意义,只是被责任束缚了,站在高处得到辉煌和落寞。 “看来雪儿是比我想象中,更意外的人,对皇权这些看得更透,更淡漠,没有那种为权势彻底疯狂执着的念头,也不会因为族人的热切希望而失去自我。一开始,我确实很惊讶,你居然并不想当女皇,可是后来我见你并没有因为不当女皇,而失去对冰族百姓的责任,你依然维护他们,替他们找到安居乐业的土地。想来,你和世人所认同的责任感并不同,但是你终究一片真心对待我们的百姓。” 蓝初雪感受到她手心上传来的暖意,知道她还是一心以自己的意愿为主的,不禁笑了。 “既然我身为冰族仅剩的皇室血脉,他们称我一句殿下,全新信赖我,我自然不会丢下他们不管,但是我也不会为他们活着。娘,你不觉得虽然冰族统治兰陵国两百年,女皇多数是政绩显赫,威名留存,但是基本上每个人都死得很早,也没有活得太开心,她们为族人为兰陵国牺牲的同时,会不会也有一丝遗憾,身不由己,不能按自己的意志活着。” 花千蕊目光一下子悠远了,恍然失笑:“身为皇族,出生就注定了必须走一条统御之路,确实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就像,我虽然爱你,但是最初也是做着让你继承皇位,重夺冰族皇朝的打算。所以,我等着你归来,并且在后宫里忍耐多年,让令狐皇立下令狐傲为太子,逼着令狐傲立下血誓毕生效忠于我冰族女皇。” 蓝初雪震惊的睁大眼睛,没有想到这里面还有这等曲折的大事?她向来反应机敏,听到花千蕊说“逼着令狐傲立下血誓毕生效忠于我冰族女皇”,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令狐傲他居然立了血誓,娘,你这句话可把他坑惨了吧!”估计那时候令狐傲怎么也想不到花千蕊还有后代,而花千蕊虽然在政治上无为,但是作为一个帝皇,心计还是缜密的,为他人做嫁衣,令狐傲怎么也没想到一切到最后也不过徒劳。 原来花千蕊的还有这步暗旗,确实控制住了令狐傲,那么就意味着令狐傲所获得的一切,都能为她所用,确实是有争天下的力量啊! “兵不厌诈,这不过是父债子还罢了。不过这一份力量确实太诱人,我不知道你是否下定了决心要和皇甫彦在一起,若没有必死的决心,这个秘密揭露后,反而会成为你们之间的导火线。不过看来雪儿的心意确实坚决无比,知道自己最需要什么。将来若你们真能按约定成为两皇,那么这一份礼物也足以让你名副其实。那么现在你打算怎样?” 蓝初雪想了想,心情却大大的好起来了:“看来令狐傲也并非绝对的敌人嘛,既然他是那么好的代劳工具,何不让他继续替我代劳,帮忙在征服天下的路途中帮个大忙,他打败的敌人越多,占领的土地越多,对我们越有好处,最好就是替我们将东国打下来,省了我们一个大忙。我要修书一封,将这件事告诉彦,让他尽量少和令狐傲发生正面冲突。” 有了令狐傲这个意外的存在,确实能在争天下之战中减少很多麻烦,皇甫彦只要对付北国和西国。 “你……打算全盘告诉他?”花千蕊讶然。 “对,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因为无论我还是他,现在都会全心信赖对方。”这种感觉很好,生死相随,不需要再有所保留,不需要再互相猜度。 “那个日月神教呢?” “这个……迟早都要对上,反正避不开,我去当前锋好了。”寞尘,真的是你吗? 蓝初雪安顿好冰族的人后,便独自和朱雀上路,去找小叔叔。她并不想将冰族涉及入这场南国之战中,而且,哎,冰族目前的战斗力确实不怎么高,他们更适合搞后备供应,炼药炼器之类的,不过倒不失为一个好的战备资源站,她离开时,便带走了不少的灵药和武器。 京城里,到处是庆贺新王掌权的喜庆气氛,丞相府宴会不断,一片歌舞升平,奢华享乐的纸醉金迷景象。 有人不禁暗叹,看来这位丞相擅权夺位,成功上位后,也不过和那些普通的君王无二,都是兴奋的沉浸在享乐中,享受着一时的胜利成果,这种人注定不会有真正的大作为。 安于现状,沉迷一点功绩,迟早会将得到的这些拱手相让,在宴会上喝得醉醺醺,满脸红光的皇甫彦被扶着走回后院,送到他居住的房间中。 等到侍女都退下,房间一片安静时,房间里墙上一块画幅动了一下,开了一道小门,另一个皇甫彦从里面走了出来,倨傲的脸容,比那躺在床榻上的更甚。 他优雅的走过去,扫了醉倒的人一眼,挑挑眉:“演得不错,最近漏洞越来越少了。” 床上的人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嘿嘿一笑,手在脸上一抹,脸容顿时变了,是休一:“嘿嘿,次数多了自然熟,主子放心,我一定会装得滴水不漏的。” 这一个月来,都是休一化成皇甫彦的模样,出去应酬宾客,装出一副沉浸在胜利享乐中的样子,迷惑世人视线,而真正的皇甫彦,却在密室之内排兵布阵,悄悄策划着下一步计划。 皇甫彦负手在房间内踱步,脸容严肃沉静:“我离开京城,这里就交给你,一切按我设定的计划行事,及时汇报京城里的动向即可。” 休一一惊,睁大眼:“主子,你真决定北上了?这会不会太赶了,毕竟刚和令狐傲停战没多久!” “休一,兵贵神速,越是在意想不到的时机去袭击敌人,成功的几率和付出的代价就越少。正因为和令狐傲的停战才一个多月,无论是令狐傲还是其他几国,都不会想到,我竟然会兵行险棋,会火速又挑起战争。这一场是闪电战,目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更何况北国的兵力,比我安排的兵力只多一半,足以令我有十足的把握迅速攻下他们。” 皇甫彦的话语中有着绝对的自信和傲气,眉宇间是光芒灼眼,光是这番惊人的言论,就足以令人臣服,他一向机敏,善于抓住别人最容易忽略的时机,出奇制胜。 休一心悦诚服,确实主子的想法永远比他们更高一筹,他们只会从最现实的角度去考虑问题,而主人却总能先人一步,无论胆识还是谋略,都只能叫人膜拜不已。 “我一定会遵循主子的安排,不过不能跟随主子一起去北上,实在很可惜。”休一心中还是很向往和主子一起征服天下,上战场奋勇杀敌的。 “休一,你会有这样的机会的。雪儿不在,我最信任的部下便是你,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皇甫彦对于这个一直跟随自己,忠心耿耿的家伙还是很信任的,有时候,所谓的亲人,还比不过一个外人。 “主子,休一绝不辜负你所信任。”休一得到如此嘉奖,胸口都烫热了,激动得眼睛几乎湿润,心中更加下定决心,一定要做好一切后方的工作,不让皇甫彦有任何后顾之忧。 “不过雪儿小姐怎么在这种时刻离开主子身边,真不知道女人在想什么,这种时候不该是陪在自己未婚夫身边,一起共同面对的么?”好吧,眼见主子的爱情之路多磨难,终于苦尽甘来,一时间甜甜蜜蜜的,谁知道这女人竟然那么狠得下心,转眼就悄悄的离开了。这心简直不知道是这么做的,也忒硬! 他看到主子知道她离开时,那失落之情,真想把蓝初雪抓回来,好好的押到主子面前赔罪,就不知道主子担心她吗?这个女人真是可恶啊! “休一,你太不明白她的想法,在一起并不一定要时时刻刻呆在身边,只要心在一起,就足够了。”雪儿不是那种黏黏糊糊,沉迷于爱情的小女人,她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而越是接近她的心,他就越需要尊重她的做法,以前初遇时,他过分强势,令她十分反感。 所以,即使他想更多时间与她相聚在一起,却也不得不忍痛让她离开,去做她想要做的事,更何况,他也很清楚,她离开是为了让他暂时不必面对立场的问题,能全心全意一致对外,因此他更加要快点征服天下,向天下人宣布他要娶她,他万分期待着那个时刻。 “那也不能一封信也不发回来吧!哪有热恋的人这么冷淡呀,这个女人一定是不懂得恋爱,迟钝得要命,主子等她回来,你一定好好教训她,让她懂得什么是以夫为天。”休一不满的嘟哝,颇有怨夫的语气,好像被抛弃的是他似的。 让皇甫彦极度无语,这时候一个密探如鬼影般出现,跪在地上,递上一份密函:“蓝小姐有信交给主人。”皇甫彦眼睛大亮,急忙接过,拆开。 休一心中也一喜,这丫头总算有点人性,终于肯发封情书回来,安慰一下主子寂寞的心情,不知有没有写什么甜言蜜语。 休一细心观察着皇甫彦的神色,却发现他没什么甜蜜之色,反而脸上呈现意外的惊诧,随即眸光变得十分幽深,难以揣测。 休一心中一个咯噔,这女人到底写了什么呀,主子的脸怎么变得这么莫测,靠,该不会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主子的事情吧!难道又和哪个奸夫勾搭在一起,正当他胡思乱想时,皇甫彦却突然一拍手掌,半眯起的眼眸锐光乍现,透着一丝喜悦和振奋。 “很好,本来还有点担忧令狐傲那边的事情,没想到竟然有这样一个意外之喜,雪儿你真是我的福星,此次我出兵北上,更无后顾之忧。不过关于东国,看来确实需要挑拨一下,让令狐傲吞下这块肥肉。” “主子,雪儿小姐说了什么?”休一听得一头雾水,却隐隐觉得这一封信,只怕是一个难以预料的惊喜,不禁心情激动起来,期待万分。 明亮的烛光照着皇甫彦器宇轩昂的脸容,更显光华夺目,而此刻他唇边扬着一种自豪的笑意:“休一,你以后一定会庆幸有这样一个主母,你先下去吧,我要重新布置计划。” 休一似懂非懂点头,但是至少他知道蓝初雪的来信一定是好事,主子才会那么高兴。 等到休一退出去,皇甫彦又看了一遍信,却心中有些不爽,这没情调的女人,竟然通篇都是计划、天下大势之类的,竟然没有一点抚慰他思念之情的甜蜜之语,硬朗得像军中文书,哪有半点柔情。 皇甫彦牙痒痒,这女人果然到了南国就乐不思蜀,居然把他这个未婚夫丢在脑后,早知道在边关时就该将她拦住,不经意摩挲着信函,手下异样的感觉让皇甫彦微微眯眼,急忙转过信的背面。 只见信背后写着一首诗:“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云,心如飞絮。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咳,回敬酸诗一首。” 皇甫彦忍不住扬唇轻笑,这是对他的安抚讨好?虽然不相信她真像诗文里写得那么可怜兮兮,不过如此缱绻温软之语,示好的意味十足,对于向来在爱情上青涩的她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不过他倒觉得这诗句更符合他的心境,真希望快点见到她,皇甫彦收起信,眼中燃烧着熊熊的斗志火焰,等他快点取下北方,平定西北,便南下与她相聚。 他挥手写下一封信,让她密切的观察着南国的动态,但是尽量不要插手入南国战乱之事,那个来历不明的日月神教,是个棘手的对象,先缓一缓,看清它的实力,再图打算,只不过当他的信到达时,蓝初雪已经离开了边境,赶往南国都城。 兰陵国东边的领地,令狐傲看着各种上呈的情报,思绪万千,虽然暂时和皇甫彦休战了,将兰陵国一分为二,但是他和皇甫彦都很清楚,他们都不会放过对方,再度交手是迟早的事情。 而目前是沉下心来休养生息,还是图谋其他,他还没有下定决心,乱世讲究时机,若错失便是巨大的损失,但是刚和皇甫彦打了一场仗,立即又行动,似乎并不太稳妥。 “报,军师送回文书。”有将领送来缥缈发回来的密函。 令狐傲顿时眼睛一亮,不得不说缥缈总是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他急忙打开信函,看了第一张纸,就脸露喜色,精神大振,带着大军回到这领地后,南国就传来密报,那日月神教似乎来头不小。 缥缈分析道,说着日月神教能在短时间能有如此实力,最好的法子就是能拉拢到他们共同对抗皇甫彦,令狐傲自然是点头,树敌不如成为盟友,他对付皇甫彦已经够劳心劳力,若这日月神教攻下了南国,和自己挑起战争,绝对不利。 缥缈便说他亲自去谈判,赶在皇甫彦之前将这个神秘的日月神教拉拢到手,令狐傲自然同意,不过这个日月神教那么神秘,恐怕不是那么容易能拉拢到,而且即使合作,也需防范他们有二心,不过暂时性的合作还是有利于他的。 没想到十来日的时间,缥缈就顺利谈判成功,这无疑是给自己多了一个安心的筹码,他正想着是不是该储备兵力对抗皇甫彦,却见缥缈后面竟提到,如今最好先灭东国,再图中原地区,杀个回马枪。 令狐傲震惊,对于东国,他本来心中是先拉拢的打算,毕竟最大的敌人是皇甫彦,多拉拢人对付这个强大的敌人应该是目前最有利的政策,仿佛知道他心中的疑惑,缥缈在信中做了一番有力的解释,给他分析非取下东国不可的缘由。 东国不可结盟,容易让令狐傲成为前虎后狼之势,而且东国的皇室本来也不是那种安分守己的家族,更何况以东国的地形,若令狐傲真打败皇甫彦后,下一个开刀的对象,必然就是东国。 东国的皇室也不蠢,估计也肯定会想到这一点,即使目前迫于形势会假装和他们合作,后面必定会暗算他们,东国绝对不是个可靠的合作对象。 而且东国若取下,也能作为令狐傲的后花园,东方粮食富庶,而打仗最需要的粮草能从此获得,可以说东国既能提供容纳兵马的领土,又能提供战争需要的军备,取下比合作更有利,也能在真正对付皇甫彦时少了后顾之忧。 况且结盟这种事情,并不宜太多,如今既然已经和日月神教结盟,若再和东国合作,必定会让日月神教难以信任他们的诚意,两方只能取一方。 如此大事令狐傲也不敢轻易断定,急忙召集了一群大臣谋士,彻夜商量此事,众臣思考了很久,权衡过各方的利弊后,也觉得和日月神教合作,比和东国合作更符合目前利益,日月神教的底细并不太清楚,而东国的实力则和他们相差甚远。 最终大臣们都赞同攻打东国,再与日月神教合力剿灭皇甫彦,缥缈又提到,为了让东国疏于防范,可以用结盟的名义派使臣前往,一则迷惑东国皇室的视线,二则可让其里应外合。 很快在南国以南日月神教的领地,作为令狐傲特派的使臣缥缈收了令狐傲发回的密函,令狐傲果然决定攻打东国。 这一路上他帮令狐傲立下了这么多功劳,而最后在兰陵城的一战,更是帮忙指挥三军,令得其与皇甫彦能抗衡,夺回半壁江山,令狐傲本来对他始终心存一丝怀疑,但见他三军在手,依然忠于他,终于卸下了防范之心。 如今自己名义上还替他争取到了日月神教这个合作对象,他更是对自己依赖和信心十足,却不知道,自己正慢慢的引导他走向一条绝路。令狐傲不是不够聪明,可惜他无法看透自己。 “哈哈哈……”缥缈冷笑几声,手中的信函瞬间燃烧化成灰烬,他高傲的眼眸中透着一切尽在掌握的睥睨气势,他若要争这天下,那么谁人能挡得住他! 两道暗影从天而降,落在缥缈面前,跪在地上,一个是容颜妩媚的容楚楚,一个是身材挺拔脸容俊美的男子玄冥,两人皆是一身气势凌人的战斗盔甲,杀气凛冽。 “君上,南国南边的防线已经彻底被我们的联军打散了,他们聚集了残兵退守往内陆几个重要的军事重镇,这几个重镇都是通过南国都城的交通要道,我们该从哪个下手,直取皇都。” 容楚楚身上弥漫着淡淡的黑气,杀戮让她的魔性更浓,挑起了她魔魇的兽性,也让她在战斗中所向披靡,带着大军斩杀了无数的南国士兵。 而玄冥也双目如红宝石般充斥了战斗的兴奋,作为武力值甚高的神兽,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像如今那样痛快的动过手,如今终于大显神威,果然作为一个神备受约束,还不如魔自由快乐。 跟着君上,重新征战这天下,将往昔的光辉再现,让这个天下重新成为属于他们的时代。 “看来,你们都很兴奋,杀了不少人吧。”缥缈漠然如冰的目光扫过他们压抑不住激动的脸容,声音没有一丝起伏。 容楚楚一怔,脸上却没有一丝悔意,只有痛恨和冰冷:“君上,不要怪我们太狠,当初我们落得被困数千年的下场,都是因为这些卑鄙的人类。实力不够强大就使用卑鄙手段暗算,他们不配活在这个世上。” 当初若不是这些妒忌心极重的人类,羡慕他们魔族的力量强大,畏惧他们,同时又恨不得将他们彻底消灭。可是他们太无能,所以想出那种阴险的法子,如今是报仇的时候,彻底报复过去一切的时候。 缥缈却道:“若无碍大局,便少杀戮。” “君上……”容楚楚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阴沉一片,难道君上还是对那些人类留有同情心,可恶。 “容楚楚,你知道为什么魔魇一族只剩下屈指可数的一批,如今却有如此凶猛的力量吗?”缥缈漠然道。 容楚楚急忙道:“自然是君上英明神武,领导有方,将我们带出困境,走向繁荣。” “你错了,神再强大,也不过是施加在外的力量,人魔再弱小,心中的力量不灭,也会成为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物极必反,破灭的尽头不是死亡,而是在死亡中重生,这是天道循环。你们魔魇千年来有极大的恨意,所以能促使你们为此而奋起夺取。你们若将人类大肆屠戮,最终也不过是造就另一个愤怒被逼到尽头,充满复仇恨意的魔族。” 缥缈淡然的抬头看着浩瀚天际,这个世上生命生生不息,若是毁灭了其一,就如同一间屋,挖去了墙角,最终也是大厦倾覆。 他虽对世事万物已然无所谓,也不再是掌控这苍生的神祗,却也不是为一己私欲,毁灭世界的魔,即使早已堕落,他骨子里,始终有身为神祗的坚持。 “难道说,我们魔族那么多子民死去,就这样算了?”容楚楚一时失魂落魄,觉得无法接受,如果活着不是为了报仇雪恨,那么还有什么意义! “他们已经死了千年,你想报仇的人早就归于尘土。” “但是他们的后代还在,既然他们死了,就该由他们的后代偿还,把他们的后代全部杀光。”容楚楚握紧颤抖的拳头,恨意浓郁。 “人死即灯灭,你就是杀光了所有人,岂能够报复到曾经那些人,他们毫无感知。在地下呆了那么多年,你还没看透么!时间能埋没一切,无论多深刻的爱还是恨,都经不起时间的等待,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东西,是时间!”缥缈淡淡的自嘲。 在千年之后去追寻千年前的仇恨,太可笑了,那些恨早就随着那些人的死亡而终结。就像他和她之间的情,其实也早随着她的转世而消失在千年前,他们却企图在时间的另一端等待早就结束了的结局。 “容楚楚,你若看不透,即使杀光这世界的生命,也无意义,仇恨永远没终点。” 容楚楚仿佛被人狠狠的打了一锤,整个人都萎靡了,原来连恨也是经不起等待的,还有比这更痛苦的吗,想复仇时,却找不到仇人。 她惨笑:“君上说我看不透这一切,那么君上看透了吗?为什么明明比谁都懂得这些世界道理,却不能从这些爱恨纠缠中跳出来。” “无所谓,没有终点的旅途也是很疲惫的,至少要给自己一个终点。”生生死死又有何区别,执着到了最后也不过是求得一个答案,一个终结自己的答案。 “好了,既然已经突破了南国的南边防线,就要乘胜追击,一口气不停拿下南国皇城。”缥缈把话题转回战争上。 玄冥插嘴道:“君上大人,那些南国的士兵退守到几个军事城镇,连成一条防卫线,若要杀进皇都,就必须从这几个城镇的其中一个突破,东边的重镇距离南国都城最近,但是也是守卫力量最强的地方,越往西,驻守的军力应该越弱,但是若从西边边沿突破,就会绕了一个大圈。” 缥缈断然下决定:“从东边发起攻击。” “这是决定硬闯,进行肉搏战?”玄冥微微惊讶,有点不太认同:“南国估计也会想到这一点,在这里加大兵力,全力拼搏,我们的军队也容易受到重创。” “本王亲自出马,岂会让他们猜到我的计谋。虚则实之,实则虚之。兵分两路,同时从东西两个重镇进攻。东进的军队大肆张扬,尽力显得声势浩大人尽皆知,西边的军队藏匿形迹,悄然出发,无声息往西潜去!”缥缈道。 玄冥喜色:“这是声东击西,君上是打算用东边的军队迷惑他们的视线,让他们以为我们会大举进军东部,会集中兵力在东边应付。实际我们主力部队都在西边,轻易冲破他们的防线。” 缥缈用一种叹息的目光看着他:“玄冥,你活了那么多年,除了力气大,还真是没有长进,人类的头脑要比你精明得多,你能想到的,他们会想不到么?” 玄冥不好意思的抓抓脑袋,嘿嘿两声,他可是靠力量而不是靠脑袋活着的神兽,确实很难理解那些曲折离奇的计谋。 缥缈又道:“这是计中计,东边大张旗鼓,西边神秘前进,故意让他们察觉我们东边是虚张声势,西边才是真正主力军队,他们必然会以为我在声东击西,真正的目标是攻破西边重镇,那么你以为他们还能心安理得的守在东边么?” 通透的眸光中是了然的智慧,对方可能做出的任何反应,那些人类惯常的心理,他都很了解,毕竟几千年来,他见识过太多太多的人类,他们对他来说和蝼蚁没有区别。 “南国必定以为识破了我的计谋,会将主力的军队调往西边。那么东边其实会成为力量最薄弱的地方,而我所派出的军队,主力从来都是在东边。是以,想要以最少的伤亡就能攻破东边重镇,从最短距离攻下皇都,必须选择东进。” 双重的陷阱,足以令人无法猜透他的心思,南国必败。 “君上英明,玄冥佩服不已。”玄冥没有想到一个简单的进攻,居然还能藏着那么复杂的谋算,不得不对眼前的男人臣服,他的谋略确实不愧是当年统御天下的君王所具有。 “君上,请你派我领导西进的队伍。”一直没有说话的容楚楚突然坚定的开口,她抬起头刚才萎靡的脸容变得平静了不少,如果报仇已经没意义,那么她也需要寻找自己活着的意义。 而这个意义,就是眼前的男人,如果他消失了,那么她才是彻底的失去了一切存在的意义。所以,必须去做另一件更执着的事情。 “哈哈,那我便带领东路的大军,直捣皇都。”玄冥兴奋不已,没人和他抢,更加好。 “嗯。”缥缈摆摆手让他们退下,然后他望着无限的苍穹:“你会来么?”来结束这一切。 蓝初雪骑着朱雀飞到南国都城时,南国的都城已经一片压抑的紧张战备气氛,城门紧锁,城楼上哨兵戒备深严,甚至城外十里内都有士兵骑着飞行兽小心翼翼的巡逻。 蓝初雪即使身份高贵,又是蓝家家主,依然经过重重严密的检查,才能够进入皇城。 马不停蹄的回到蓝家,蓝家的大部分家人都已经转移到蓝家在北边的主家,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蓝志轩也反应够快,现在族人撤离,那么即使南国有什么问题,也不会损伤到她的家族。 而她唯一担心的是蓝志轩身为一个大将军,对南国还有他那些部下的荣誉感,让他一定会力战到底,甚至不惜牺牲性命,有时候该死的荣誉感真要命。 蓝家的家人见到他们立即告诉她,蓝将军回来后,立即就被皇帝召了进宫商议对付日月神教的大事,蓝妆雪立即进宫。 南国的皇宫从来没有这么喧闹过,所有的声音都在争论着,该如何面对日月神教的进攻,该如何在那几个对都城造成威胁的重镇上驻军,众臣争论不休,各种猜测日月神教进攻路线都有,却没有任何人敢肯定。 而南国的军队却不足以每一个重镇都派遣大批的军队,必须确定一个重点防守的地方,而这个地方,务必就是日月神教主力部队进攻的地方。 但是要确定这个神秘莫测的日月神教出兵路线实在很难,除了他们南国,没有国家曾经与他们交战过,对于这个组织,他们一无所知。 “各位都不要再争论了,再争论下去,日月神教的军队都要打进京城了。” 皇帝脸色不豫到极点,关键时刻,这些大臣根本就提不出什么振奋人心的良策,光会说对方实力多么深不可测,要谨慎应对,却根本没主意,只知道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太后越发凝重了脸色:“皇上说得对,这样争执也毫无意义,听你的意见,哀家总结出两个重要的可能性。有臣子认为东边的重镇最有可能成为他们进攻的目标,因为这里逼近皇城最近的地方,一旦攻破,皇城周围几乎没有太大的抵御城池。当然你们中也有人认为,对方未必会那么蠢,知道我们这个地方必定把守重兵,必然会绕开,宁愿从远处防守薄弱的西边进攻。这两个重镇确实是最有可能成为目标的,但是以现在剩余的军队,这两个地方,不可能都派重兵把守,我们必然只能确定一个,而这个决定,会关乎南国的生死存亡。众位大臣应为该往哪边派兵!” 下面说话的声音顿时小了,他们猜测日月神教的意图归猜测,谁也不敢肯定,万一错了,那可就是灭国大罪,谁能承受得起这个罪责,热闹的大殿鸦雀无声,多数人都低着头,不愿做出头鸟。 立在皇帝身边的太子,南宫越见到如此景象就来气,这群没担当的臣子,平日只知道夸夸其谈,真到了事情危机的时候,一点用处也没有,简直蛀虫,一点也不可靠。 “父皇,以儿臣只见,西边突破的可能性更大,那日月神教虽然神秘厉害,但是毕竟是多国乌合之众,以一时锋利势头打败了边疆军,却未必能真正与正规的大量守军抗衡。儿臣以为边疆之所以败,不过是因为事出意外,我们没有防范,输在措手不及。 所以有充足的准备应战,那些联合的军队,却未必是对手。他们的主帅若聪明,也会明白到他们的弱点,必然会避开东边的重镇,宁可绕远,也不可能直接对上我们的大军,决个你死我活。儿臣请旨带领大军前往西边御敌,这一次必定会将日月神教的大部分斩杀于旗下,一雪耻辱。” 南宫越英俊的脸容上满是意气风发,绝不认输的傲气,他响彻有力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大殿,如此有志气,自然让不少人侧目为之喝彩,下面那些没什么机会发言的低级武官都热血沸腾的叫好,认同南宫越的说法。 太后闻言露出抹欣慰,自己的孙子总算振作起来,展露出他们南宫皇室的斗志和锐气,这才是领袖的风范,不过毕竟还是太年轻了,还是有些思虑不足,有勇有谋,却不够老辣! 她深邃的目光从下面的群臣中扫过,最后落在一直没怎么说话,发表意见的蓝志轩身上,蓝家是南国重要的梁柱,而在军事上,他们祖辈留存的经验比任何的家族都要多,而蓝志轩十几年来在军中历练,成绩斐然,从来都是个聪明有智谋的军人。 只是蓝家,如今还能彻底的忠心与皇族么?听说蓝家大部分人都从京城迁移回了主家,这一点也不得不让她怀疑。 “蓝将军对此有何看法,哀家也想听听。”顿时大众的目光都落在蓝志轩身上,带着各种复杂的意味,有怀疑有幸灾乐祸,有锐利有信赖。 蓝志轩拱拱手,他其实也一直在听着各方的讨论,然后思考着这个问题,不过他深谙兵法之道,比起这些平日只会处理朝政之事的文官想得要周到深刻得多。 行军打仗并不是简单的事情,更不是想要变换计谋就立即变,军队本来就是一个庞大系统,特别是大军行进,根本难以做到灵活,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机构,岂可轻易变动路线。 “臣并不能认同太子的观点,臣认为日月神教依然会选择从东边进攻。从西边攻击,路途遥远了几倍,这会耗费他们大量的时间,而且大军需要配备的粮草,各方面的供给都要增加几倍,这是相当麻烦的事情,普通的小国根本没法承受得起这样的消耗战。这日月神教的军队虽多,但是南蛮之地非常贫瘠,粮食供备都非常少,所以日月神教第一站打的是闪电战,估计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也是速度,只有速战速决,才能让他们弱点不至于暴露,让他们向西,我觉得不甚可能!” 蓝志轩一番话立即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他竟然公然反驳太子的言论,唱起反调来,而且仗着自己的几分见识,说得好像对日月神教彻底了解似的,那张扬另类的态度,实在叫人觉得不爽,特别是刚才那些不敢说话的臣子,见他如此张扬,都有不爽的感觉。 南宫越脸色也变得难看了,他对蓝志轩并没有太大的好感,因为蓝志轩帮着蓝初雪离开,对此他是心存芥蒂。 更何况蓝家又不是那种忠心保皇的家族,即使南国到了,他们蓝家可早就找到靠山了,根本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如今却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态度,好像众人皆醉我独醒似的,令人愤怒,蓝家既然已经有了兰陵国的相爷当靠山,又怎能让他们再信任。 “哼,本太子对军队里的事务了解确实不如蓝将军,你说的也并非没有道理,但是你也不过是猜测而已,那日月神教本来就诡秘,怎能按常理来推测。他们即便担心粮草,就不担心我们南国的军队和他们大规模对战上么?第一仗,他们就赢在智取,根本就不敢实力比拼,证明了硬碰硬对他们不利。所以比起粮草的不利,这种不利应该更让他们不会从东线进攻,除非他们想两败俱伤。更何况,蓝将军你是不是低估了对手的智商,认为他们只会采取最传统最愚蠢的策略。”南宫越薄唇边有几分讥诮,轻蔑。 蓝志轩和南宫越两人对上,南宫越是太子,众臣自然是偏帮南宫越,不少人都讥诮蓝志轩缺乏谋略,有些还讽刺他是不是故意这样做,因为南国的生死和他都没多大关系。 蓝志轩一片真心,被人认为别有用心,自然恼火,南国倒了,蓝家不会倒,却也不意味着他对这个国家没有感情,虽然他对朝廷,对南宫皇室确实没有太大的感情,但是南国这一片土地确实养育他的地方,他成长的家园。 他是为保护南国而来,而不是南宫皇室,更不是在座这些勾心斗角的大臣。 “臣只是从自己的见解出发和行军打仗常理出发,日月神教的人未必真那么蠢,但是无论他们的过程是如何,最终最大可能,依然会选择东边。更何况,他们说不定正猜到你们会认为他们从西边攻击,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东边反而成了最佳的地方。” 太后的情绪还是比较冷静,她颔首:“蓝将军说的也并非没道理,日月神教既然不蠢,也极有可能反其道而行之,不过这样一来,两种可能性都那么大,却更难令人决断。”蓝志轩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他话中所说的道理却未必都是假,确实有这种可能性,这就麻烦了。 争持不下时,突然有人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士兵进来,那士兵浑身是伤,看起来已经差不多断气,却硬撑着一口气。 “哎,他是前去查探日月神教动向的密探!怎么只有他一个人回来!” “看来我们的密探已经被发现射杀了。” 臣子们都显得有些慌色,这可是他们最精密的情报人员,竟然被血洗了。 那士兵口中冒着鲜血,强撑着:“前去的密探队伍……已经全军覆没……只有我死里逃生,幸好探得他们最机密的消息。他们故意虚张声势布置大军向东……实际却已悄悄藏匿最重要的部队向西,他们的目标是西边……” 那士兵说完,口中的血沫子更凶了,眼一翻,身体瘫倒,已经没了气息,如此突变的事情,让朝堂上所有人的神色都变得凝重。 “把这壮士厚葬了。”皇帝对此大为褒奖。 南宫越冷笑一声,扫了蓝志轩:“看到了吧,这是这位壮士拼死带回来的消息,比任何的推测都更有说服力。” 蓝志轩没有再说话,军事上这些事情,他也不敢说绝对。更何况现在回来了这个消息,大部分人都会认同南宫越的看法,再争执也无意义。 “看来日月神教确实打算使用障眼法,想出其不意从西边突破,那么我南国的大军要往西,秘密前进,也将他们打个措手不及。”皇帝总结道:“传令下去,大军由太子统领不日奔赴西边战线,一定要将这个日月神教赶出南国。” “儿臣必不辜负所望。”南宫越振奋的跪下领命,他一定会让所有人刮目相看,一定会保住南国发扬光大。 “慢着!”朝堂外突然传来一把女子清越的阻止声。 南宫越眼眸陡然放大,心一跳,这声音……是蓝初雪,一道红色的身影由远而近,绝色动人的少女重新踏进这朝廷,成为了所有人瞩目的中心。 “雪儿……”蓝志轩惊讶的看着她,随即脸色微沉,他让人交代过蓝初雪不要来,南国既然已经成了一个漩涡,卷进来对她没有好处,何况现在连他在这里也已经没有多少人信任了,而她的身份,必定会让更多的人针对,他不想她出任何事。 朝堂一下子静了下来,很多臣子看到蓝初雪都十分吃惊,而且神色复杂,警惕不已,这个女子可不是好对付的,她在南国那段时间,他们早就见识过她的厉害,如今这样的时机归来,必定不是什么好事! “雪儿,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你回来,哀家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南太后神色间意味不明,似叹息似讽刺,南国怎能困住这样的女子,当日她想让蓝初雪和孙儿成亲,成为南国的助力,最终却白白给他人做嫁衣。 蓝初雪淡笑立于殿堂上,清亮的眼眸无畏的看着高座上的太后皇帝和南宫越:“我是蓝家家主,南国发生如此大事,身为重要家族的领主,我怎么可能不回来,对家族,对南国,我可是有责任保护的。” 场面上的话,蓝初雪可比谁都更口齿伶俐,搬出家主的身份,名正言顺,她的说法引来了不少人嗤之以鼻,不以为然,更不时有臣子讽刺她如今是绝彦的人,居心叵测之类的。 但是尽管如此,也没有多少人敢指着她,说她叛国该拉出去斩首之类的,兰陵国的丞相如今已经有掌握兰陵国之势,这个女人是他的人,谁敢得罪兰陵国。 太后不动声色的笑了下:“雪儿,明人不说暗话,你若有心合作,就该表明你的目的和想法,事到如今,想要取得我们的信任,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哀家也不想在这多生事端,凤绝我们南国确实不想得罪,但是现在国难临头,若是此刻有人想乘机浑水摸鱼,做一些损害南国利益的事情,哀家也绝不容情。” 太后话中锋芒凌厉,是一种警告,也是一种彻底表明她的态度,即使畏惧绝彦的势力,但若蓝初雪想做不利南国的事,她也必定竭尽全力除掉蓝初雪。 “看来大家对于我的身份确实很不信任。不过太后不必太忧心,我若有什么想法,也是在打退日月神教之后。如今日月神教进攻南国,并不只威胁到南国,若它攻陷了南国,对兰陵国也是一个巨大的威胁,所以至少在这一点上,我和你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都是铲除日月神教,将他们的势力瓦解。我来,是帮南国,希望太后能接受我的合作。” 蓝初雪言辞灼灼,毫不掩饰自己确实对南国有野心,但是在某种程度上,她如此直白,反而让别人对她的话多了几份信任。 至少她没有装出虚伪和善良,而她说的日月神教将来会成为兰陵国的威胁,确实也不错,若真能攻占下南国,那么日月神教的势力可就壮大不少,而兰陵国一分为二,自然会受到威胁。 “哦?合作,就你一个,这诚意也未免太不足了,我南*队在前面冲锋陷阵,你们不出一兵一卒,这样的合作,倒是了不起。”太后微微讽笑,朝堂上顿时响起了一片讽笑声。 “蓝初雪,你不必说了,区区日月神教,我们南国还能对付,不需要你们插手。”南宫越怒道,让他接受绝彦的帮助,比杀了他更难受,他再不济也不需要情敌的帮助。 被众人嘲笑,不屑,蓝初雪一点尴尬也没有,脸上依然保持着淡淡的笑意:“你们错了,这是我个人与南国的合作,自然与兰陵国无关,你们不过是怕胜利了,兰陵国会抢走你们的利益罢了。但我这里说清楚,即使胜利了也只是你们的胜利,我不会要求得到什么好处,这样免费得到的合作,太后又有什么不满!而且对你们来说,无论何不合作,你们依然要全力应对日月神教,多一份力量,就是一个保证,国难当头,为了所谓的面子和意气冲动拒绝,太子殿下,看来这些日子来,你还没有什么大长进,也太令我失望了。” 蓝初雪毫不客气的话,弄得南宫越俊脸通红,握紧了拳头,可恶的女人,居然说他没长进,她自己就了不起吗?不过是更加伶牙俐齿了,狂妄自大而已。 而且真是蠢死了,竟然为了那个男人孤身来到南国,抗击日月神教,什么时候她竟然那么有牺牲精神,就那么爱那个男人吗?为了他,做什么事情都在所不惜。 南宫越心中的酸涩可想而知,偏偏被蓝初雪说中了,他确实是因为面子而觉得难以接受。 “你一个人和南国的合作?”南太后倒是很意外,她确实忌惮和绝彦合作,最后会被算计回来,毕竟那个男人连令狐皇都算计得彻底,南国迟早也是他的目标。 所谓的合作难保证不是他故意渗入势力,最后侍机吞并。不过若是蓝初雪,那么她一个人再厉害,也无法翻起波澜,更重要的是,她承诺不会要求任何胜利后的好处,这是一个很大的诱惑。 蓝初雪的能力她是清楚的,更何况兰陵国传来各种消息,证明蓝初雪拥有庞大的炼器炼药的店铺,这在战争中可是好事,事到如今,确实是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好处。 “好,哀家接受你的合作,但是这不代表哀家就信任你,在南国,你没有任何军队的指挥权,你的意见只能反映给官员,不能作为命令,更不能擅自行动,若做不到,那么就罢了。” 蓝初雪失笑,却明白她的顾虑:“好,也省得你们怀疑。不过现在作为合作者,可否听听我的意见。” 周遭的气氛顿时一凝,谁都看得出她肯定是要来踢馆的。太后眸色暗了下,既然名义上为合作者,那么也不得不给她面子,何况暂时还有用到她的地方。 “请说。” 蓝初雪扫了南宫越一眼,目光又落在蓝志轩身上,看到他略微忧虑的表情,微微摇头,示意他不必担忧。 “关于日月神教可能的进攻路线,我赞同蓝将军的意见,日月神教的幕后人物,能将一盘散沙的小国聚集成一支军队,而且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进攻南国,足以表明他是个城府极深,擅长谋略和人心的高手,如此可怕之人,不该用用对待一般聪明人的做法去揣度他的想法,我认为他的计谋要复杂出人意料得多。” 他们并不清楚日月神教的背后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在操纵,所以并没有恐惧的意识。但是她却深知,必定是寞尘,寞尘是什么人,一个活了那么多岁月的人,根本就不能用人类的思维去衡量他的做法。 他若设计,必定曲折离奇,想出常人想不到的。以多重障眼法让人觉得雾中看花、似是而非,直到完全搞不懂他的意图。 只怕刚才那死掉的探子所说的一切,只不过是寞尘刻意留住他的性命,让他回来报的,故意杀死所有的密探,重伤他,令人以为他不欲自己的计划泄露,但是寞尘若要人死,那么这密探活着多一分钟都是不可能的事。 “哦,难道你认识那日月神教的幕后之人?说得倒像你对他多熟悉似的。”南宫越讽刺不已。 蓝初雪没有理会他的挑衅:“那密探带回的信息未必会是真的,说不准这才是真正的障眼法,在你们以为东边大张旗鼓的军队是障眼法时,其实西边的军队才是他们真正用来迷惑我们,让我们相信,西边是他们的目标。所以,我认为他们的目标是东边,却想尽办法将你们的主力引去西边,以达到最大的效果。” 朝堂上顿时沸腾了,这个说法倒是出人意料,蓝初雪说的那么曲折,竟然是计中有计,刻意双重暗算,这也太阴险了吧! “蓝初雪,这只是你个人的猜测,根本就是你把那个人看得太高,若真有这么厉害的人,早该闻名天下,何至于弄一个蛊惑人心的教派,我看故弄玄虚的成分多。更何况这个人那么神秘,从没有出现过,你又有多了解他。”南宫越始终不认同蓝初雪的说法。 蓝初雪见他语气挑衅,知道他完全是在针对自己,那么自己说得在有道理,也无意义。 她直接面对太后:“太后,我要说的就是这些,相信以你的阅历和目光应该看得更通透,那日月神教背后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我也不敢肯定就猜透他的意图,或许他的计谋比我猜测得还要复杂,但是绝对不会轻易被人看穿。” 那样的男人,智商和阅历都是沉淀数万年的,哪里是他们这些普通人类能比拟,只能期待寞尘认为他们的智商水平有限,不会刻意用太复杂的计策来对付他们。 “哀家会考虑你的看法,毕竟在场意见太多,此事也不宜立即决断,容哀家和皇儿回去再考虑一番。”太后说完,便与皇帝回到后宫商量。 南宫越走到蓝初雪面前,目光微微渗着冷意:“你还真是多管闲事,你以为南国没有你,就打不赢日月神教么?太自以为是了,总是在关键时刻插手。蓝初雪,无论你想为了那个男人做什么,我都绝对不容许你利用南国。” 南宫越说完便忍怒离开,他才不会相信她到来是真想帮南国,那个男人在北方打仗,就派她来收服南方,这两个人可真够默契。 蓝初雪无所谓的耸耸肩,和蓝志轩离开了,回到蓝家中,蓝志轩对于蓝初雪无视他的担忧介入南国的事情还是很无奈:“雪儿,你……” “小叔叔,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就是穷担忧,以前的我不会惧怕这些人,现在也不会怕。何况,我知道你就是对南宫皇室没有好感,但却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南国百姓遭受苦难。你对那些人尝且如此,我又何尝能放下你,我是绝对不能让你出事的。” 蓝初雪笑着望着他,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对她好的亲人就是蓝志轩,而且为她牺牲性命也不惜,这样的亲人如何能抛弃。何况她对蓝志轩的人格也很敬佩,觉得真是一个有骨气的侠义之士。 “傻丫头,去了一趟兰陵国,现在倒是管起你小叔叔来,以前小叔叔保护你,现在轮到你保护我了。”蓝志轩失笑,心中却是如温泉浸透般舒服。 “小叔叔,我是真担心你,这个日月神教很复杂,我觉得它背后的人……”蓝初雪顿了一下:“你也见过,应该就是寞尘,他的力量你也知道,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抗衡的。”寞尘若出手,杀人就如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就算蓝志轩有多能干,对上他,也只会灰飞烟灭。 “你说的是,上次上古战场那个诡异的红衣男子?”蓝志轩震惊不已,那时他被抓走,后来确实看到寞尘那举手间风云色变的强悍力量,根本就是六级以上不可测的力量,若这日月神教真是他带领的,这可就麻烦了,这样非人类的境界,如何能对付。 “对,所以我才那么着急,在某种程度上,其实我认为以南国的实力,根本就挡不住他。南宫越他们并不清楚他的底细,但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的力量是多么可怕。你们拼尽全力,也只可能抵挡得一时。” 蓝初雪顿时大惊:“那你来了岂不是更危险,那个男人曾经说过要报复你的,雪儿,难道你想以身涉险?他若是冲着你来的,就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你。” 蓝初雪却没有一点惊慌,安慰道:“小叔叔,你不必担忧,他对我那么执着,绝不可能伤害我。而我是唯一有可能解决这件事的人,我不会再让事情恶化,这件事一定能完满解决的,这就是我必须要来的意义,没有任何人比我更适合这一场仗。” 只有她能阻止寞尘,虽然她对蓝志轩说得自信万般,但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事情的结果会如何,只不过这一次,即使赔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两人又聊起分别之后的事情,蓝初雪捡了在兰陵国时发生的一些大事告诉了他,也将自己和皇甫彦定情的事情告诉他。 蓝志轩听了颇为欣慰,嘴上却哼哼:“算那小子捡到大便宜了,我们家雪儿容貌绝世无双不说,灵力居然冲破了六级,天啊,这可是大陆上绝无仅有的七级高手,哼哼,而且还会炼器炼药,简直是全能,找遍天下找不出一个,太便宜了他!” 蓝初雪一额汗,不知皇甫彦听了蓝志轩如此埋汰他是什么表情,一定很无语。 “不过,还算他有良心,愿意以一半天下为聘礼,哈哈,这在男人之中也算难得一见,毕竟能将你的地位摆在与江山的同等地位,这个男人不会辜负你的,雪儿,看到你今天这样的成就,父亲在泉下一定会万分欣慰。” “嗯。”蓝初雪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蓝志轩,这件事除了冰族人还有少部分的人知道外,并没有传出去,她让皇甫彦封锁了这个消息,一则免得给皇甫彦带来麻烦,也省得让冰族成为众矢之的。 蓝志轩眼睛瞪大到极点,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半,半响说不出话来,这样惊人的一连串事情能不能让他有个缓冲的时间,刚才听到她冲破了七级,都快吓坏了,如今竟然还知道她是冰族的皇女,简直要晕过去了。 蓝初雪自然又被蓝志轩一阵轰炸,两人久别重逢,聊得很开怀,一直到深夜才匆匆睡去。 却没想到第二天早上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南宫越竟然半夜私自拿着调动大军的虎符出了城,将城外驻扎的大军带走,往西边的战线而去,如此大事自然引起轩然大波。 蓝初雪简直气得无语,南宫越这个白痴还是那么冲动,就算怕她有目的,也不该一意孤行,拿自己的百姓来开玩笑。 而随即皇宫里颁布出来的圣旨更让她吃惊,皇帝太后已经决定西线为主要战线,东线只布置必要的防守。 蓝志轩很快接到命令,让他带领另一支军队悄悄去从中部的城镇绕过去,从背后包抄日月神教派往西线的军队。 听了这个消息,蓝初雪却反而安心了些,蓝志轩远离危险的东线并不是坏事,让他去西线更安全。 蓝志轩则是对她担忧不已,在她再三的保证,还有搬出七级实力的事情后,终于乖乖离去。 蓝初雪送他出城后,立即进宫找太后,太后似乎早预料到她会闯进来,并不意外:“你果然来了。” “我以为太后是个聪明的人,即使信不过我,也该轻易拿国家的存亡来开玩笑。”蓝初雪微微讽刺。 太后无奈失笑:“事到如今,哀家又能如何应对,私自调动大军,即使是太子也死罪一条。” “哀家也只能事后用这种方法替他补上这个漏洞。更何况,无论东线还是西线,其实最终谁也不能确定猜透了那个日月神教主人的意思,怎样做都是赌一把!雪儿,哀家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绝非凡品。如今你已经是皇甫演的人,而皇甫演对南国的觊觎不言而喻,哀家又凭什么要相信你的话。” “看来我确实不可信,但是争执这些并无意义,只是若日月神教的目标真是东线,西边的大军绝不可能有时间回救,太后又当如何。”蓝初雪冷笑。 “那老身只当拼尽一切,为国牺牲也必定要挡住他们。”太后雍容华贵的脸上闪过一抹决然。 蓝初雪怔住,看着太后那义无反顾的表情,一副为此而失去性命也在所不惜的坚毅神态,突然沉默了。 太后未必不知道东线的危险,但是事到如今,南宫越犯下的错误,她却一力承担了,不知道将来南宫越知道这一切后,会是怎样的后悔。 第二天后,太后就带着剩余的军队奔赴东线的重镇,皇帝则坐镇京城,蓝初雪要求前往,太后没有拒绝,和她一起去了。 达到东边的重镇东河镇,这个军事城镇因为一直靠近皇城的缘故,所以历来军事方面的设备都很齐全和先进,城周的堡垒修建得像铁塔一般坚固,能抵御强大的灵力攻击,城外半里有一个笼罩着城镇的半圆形的结界壁障,一旦有人入侵就能自动撑起防御。 这也是如今情况下,东河镇唯一说得上有利的一点,主力军队已经大部分西移了,这边的军力只有三分之一,若真遇到日月神教的大军,直接对抗是不可能的,只能咬牙死守,等待西边的军队来救援。 所以东河镇的重点,在于防御,达到东河镇后,太后连日召开会议,分派人手前去查探前方敌情,安排城防以及各方面的补给。 蓝初雪倒没有插手,太后对她还是防范的,小事上她也不想和她争执,因为即将就要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大敌,这些小事简直不值一提。 怎样想办法应对日月神教的进攻,尽力拖延时间才是,但是事情比她们预料还要来得迅速,很快前方去探查的士兵就带回来了可怕的消息。 那时候太后正在城防周围巡逻,加固着守备的力量,一个骑着飞行兽满身血污的斥候却满脸惊恐的落在城墙上,眼里满是极度的惊恐和不安。 “太后,他们、他们快要攻过来了,声势浩大,那士兵一望无际,汹涌得像河水,根本就不是上次打探时的数目,已经多出十数倍。” 那士兵的话,让太后和跟随她而来的军官都脸色陡然惨白,十倍的数目是什么?那根本就是日月神教的大部分主力都倾巢而出了,比起他们这边的防守军,足足过了五倍。 果然他们的攻击目标从来都是东线,却偏偏来回耍烟雾弹,令人无法肯定,太后雍容的脸上都展露出一种难以抑制的恐惧感,身体陷入一种极度的冰寒中,这一场仗,她赌错了。而这个错误,可能会葬送南国的江山。 “日月神教的军队比预料中还要多,看来一开始攻破边疆时,他们就隐藏了实力。”蓝初雪也是一阵吃惊,虽然她能猜到日月神教可能的攻势,却没有料到原来他们的人马竟然比想象中还要多。 这个东河镇被攻破恐怕是迟早的事情,一比五根本没有任何胜算,甚至连拖延时间,都显得那么力不从心,何况,对方会让他们拖延么? 太后秀眉一凛,果断下命令:“传哀家旨意,立即派人去西线通知太子和蓝将军,火速调兵回皇都做最后的守卫。” “太后,难道不是调兵来支援我们这里吗?我们这里抵抗不住的。”旁边的将领大惊失色。 太后眺望着南边的天空,那一片天空已经扬起一片烟尘的暗色,她闭了闭眼睛,睁开已然一片雪亮:“等他们来支援,早已经迟了。不过东河镇,也不是轻易就让他们攻破的,因为我们这里也有热血的战士,即使用血肉铸造城墙,也必定要把他们挡住,替皇城的防卫布置争取时间。” 太后太清楚现在的形势,如此兵力,东河镇必失守,但是他们却也不能放弃这里,一退便是皇城,等于让日月神教的军队长驱直入。所以,无论如何都必须死守,牺牲一切都要挡住他们的脚步,让皇城还有西边的军队做好迎战的准备。 “太后……”蓝初雪震惊的微微睁眼,心中有种震撼,没有想到太后竟然决定舍身也要拖着日月神教的脚步,南太后对国家果然还是负有最强的责任心,也很清醒的知道结果。 太后转过头来,略带一丝遗憾看着她:“雪儿,你果然是对的,只可惜当时出于政治的考量,哀家不能也不敢相信你。看来你无论对日月神教的了解,还是在战略上的考虑,确实比很多人都要精明。如果你牺牲在这里,确实可惜了,你走吧,哀家希望你能兑现你所说的合作,你也不想日月神教将南国占领。那么回皇都吧,哀家会授予你一部分的权力,让你按照自己的战术布置迎敌的方法,等到太子的军队回城,就是最后迎战日月神教军队的机会,希望太子和……你,可以保住这个国家。” 太后眺望着四周的山河,有种悲怆泪下的悲哀感,这个国家和人民终是要颠覆在战乱下吗? 蓝初雪也很清楚,这个东河镇确实不可能保得住,被攻破后,南宫越带大军来救也无济于事,太后也是清楚一切后,下定决心舍车保帅,这一招是被逼到尽头的无可奈何之举,也实属悲壮。 “我一定会尽力。太后,你能给我们争取到多少时间?”蓝初雪很快已经平静下来,事到如今,担忧什么都没用,只能尽所有可能性,拼力一战,南国与她无关,她却不能让日月神教威胁到兰陵国。 “至少三天。”太后口气坚定无比。 蓝初雪点点头,虽然按常理来说,三天,这不太可能,但是若这个人是南太后,以她心志的坚定和玉石俱焚的气势,自己相信她能做到,被逼到尽头的人,总是能爆发出最不可思议的力量的。 蓝初雪很快乘上朱雀飞回皇都,比起军队需要一两天的时间,朱雀的速度却是极快。 她将太后的手谕交给皇帝,南皇震惊万分,几乎不能置信日月神教竟真的逼近了东线,而震惊后是痛哭失声,因为他也很清楚,他的母亲太后为了这个国家,会牺牲在东线上,以她的性命,换取南国一点迎战的时间。 一夜之间,国土被入侵,敬爱的母亲要牺牲,南皇瞬间苍老了很多,但是现在这种危机关头,却没有时间让他悲伤,蓝初雪冷静道:“南皇陛下,与我出城吧,要布置防卫,必须有你的命令。” 经过东线这件事,南皇对蓝初雪的信任多了不少,更何况亡不亡国就只在这最后一关,再防范她也没太大的意义,何况太后的密令里也要求他按蓝初雪的布置计划去做。 以他这两天的观察,蓝初雪确实机敏聪慧,战术虽然不算正统,却擅长剑走偏锋,以出奇制胜,她的那些布置巧妙而隐秘,令人防不胜防。 比如她算出日月神教若进攻皇都,从东河镇来这里,最后必定会在城外休整,再发起攻击。这休整的地方,经过多方推测,她算定必定是在十里外的一处山林中。 因为她说依据南国以南的小国人们的生活习惯,他们都喜欢生活在山林里,对于山林他们更为熟悉,有水源和野兽的山林,是他们活动居住的圣地,普通的平原开阔也容易让他们成为目标,所以他们必定选择林中休息。 蓝初雪得知那处山林盛产一种草药花后,便让人研磨另一种草药成汁液,投入那个山林附近的水源中。南皇不悦的问她,难道是打算投毒? 这种做法历史也也不是没有,但是一般军队对于驻扎地的水源都会经过一番查探,有毒很容易就会识别出来,并没有太大的意义,而且水源到处流动,也流向南国的其他地方,容易让下游的百姓遭殃,所以南皇对她这种做法无法苟同。 蓝初雪却解释道,她所投入水源的草药并无任何副作用,喝了对普通人没甚害处。但是这水源和那山林中草药花结合,却大有奥妙之处。 闻了那草药花后喝下这水,可会导致中毒,虽不致死,但是头晕目眩,上吐下泻是避免不了的,能大大损害士兵的体力。 南皇瞠目结舌,向来打仗,讲究的是力量的对决,这种迂回的方法,倒是很少有人用。但是从某种意义上,这确实是不费太大功夫就能得到最大效果的策略。 蓝初雪又带着南皇,将皇城外的十里内作为布置的重点,安装各种机关和阵法,虽然对付不了寞尘,但是对付普通人却是极大的作用。 而紧张的战报也隔几个时辰机会从东南而来,刚开始的信还带来一些听起来比较振作人心的小心,说太后亲自领导,在哪里哪里伏击成功,都是一些小规模的胜利,蓝初雪估计都是太后的命人写这些,尽量报喜不报忧。 而过了两天随着战事的紧张,信的速度已经大不如前了,后来直接就消失了,信断了,谁都能料到这种状况是什么意思,太后说尽力撑三天,但是看来两天都已经到达极限了。 皇帝自打和东河镇失去联系后,整个人就像苍老了很多岁,虽然强撑着,心里却是很清楚,自己的母亲恐怕已经遭遇不测。可是作为一个皇帝,他明知道这一切,却不能离开京城,只能看着结局往这个方向走,母亲的夙愿是保护南国,他必须死守着京城。 第三天中午时分,南宫越带领的大军匆匆赶回京城,同一时间,太后亲自率领一队死士,企图杀入大军中斩杀主帅,却阵亡的消息传来。 南宫越冲进皇宫中,入眼的一幕就是南皇穿着白色的祭服,带领着一群大臣朝着东方跪拜,每个人都脸上都是悲伤愤怒的神色,还有一种深沉的哀痛。 太后薨了,还意味着东河镇彻底失守了,意味着浩荡可怕的大军即将杀进这座皇城,或许顷刻间他们就会变成亡国人,想到这些事情,也让他们的心情沉重无比。 南宫越看着满地跪着的人,举目望过去,一片白色,他突然身体好像被雷电劈中,眼睛瞪大到极点,难以置信:“不可能……皇祖母……”他嘴唇颤抖,俊脸惨白到极致。 “啪……”南皇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痛恨欲绝:“这是替你皇祖母打你的,南宫越,你擅自出兵,违反军令,不但让你皇祖母受难,也让南国江山岌岌可危,你不忠不义不孝,根本不配当南宫家的子孙,本皇今天在此要替南宫家清理门户,从今天起,你就不是南宫皇室之人,贬为庶人,立即逐出皇宫。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莫说在场的大臣全懵了,连南宫越也难以置信,眼睛怔怔的看着南皇,脸上的火辣辣都让他感觉不到一点痛,心中的震惊和痛苦却让他整个人都傻了。 “父皇,你要逐我出家门?”对于皇祖母的死,他还接受不了这个噩耗,没想到更大的噩耗在后面,父皇竟然恨他自作主张,害惨了皇祖母和国家,而不认他这个儿子。 “你不配叫我父皇,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为意气而葬送了国家和亲人,你立即给我滚,你也不配站在这里。”南皇声厉内荏。 朝臣见如此景象,都吓得脸色发白,这种危机关头,还要搞内乱,这对父子还嫌现在不够悲剧吗? “皇上,现在大敌当前,太子殿下有什么错,也以后再惩戒,现在最重要是共同对敌。” “对,皇上,社稷为重,何况陛下膝下就这么一个皇子,逐出宫外,又如何能对得起南宫家列祖列宗。” 南皇却态度强硬:“各位无需多言,朕心意已决,绝不能再容这个逆子。” 南宫越整个人都懵了,完全无法置信,脸上失去了所有神采,只剩下惨白和颓废,他木然的慢慢移转脚步,走出皇宫,整个人失魂落魄。 蓝初雪看了眼南宫越那失魂的背影,再看看南皇连一眼都没有回头,微微蹙眉,南皇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蠢事呢!不过是为了保存唯一的血脉,看来南皇对这一场仗也没有把握。 夕阳下,城门处,很多京城百姓为避战乱都惊惶的离开京城,昔日繁华的京城,如今却有种繁华过后的苍凉感。 “南宫越,我小叔叔呢,他去支援你了,怎么不见他回来?”蓝初雪急急赶到城门前,正看到形容颓靡的南宫越在城门前排队过检查。 “蓝志轩他留守西边重镇,即使那边不是进攻的主要目标,但是他们也派了兵马,我让他保护着那边的城池,你不必担心,我也不想让他卷入来这最后一场战争,他到底是你的小叔叔,南国存亡,也影响不到你们。” 南宫越已经脱去皇子服,只穿着最普通的衣服,整个人就像被打败的丧家之犬,过往的张扬肆意全无。 蓝初雪松了口气,她也不想蓝志轩回来:“南宫越,你真要在这种时候离开!” “如今我已经是庶民,剥夺了所有的爵位和军权,父皇的圣旨也已经下来了,他要彻底把我驱逐出京城,他说有我的地方,玷污了列祖列宗,我又何必再让他心烦生气。”南宫越苍凉的笑着,心中痛楚无比。 遭逢大变,让他已经失去了往日心性,愧疚自责和各种痛苦让他恨不得自己从没活在世上,他太幼稚,太自以为是了,因为心中那点自尊心,没有听她的话,结果还是证明这一切是自己的愚蠢造成的,他还有什么颜面留下。 蓝初雪叹了口气:“你走了会让他不烦心不生气吗?你走了,就真正对得起南宫家的列祖列宗吗?国之存亡,匹夫有责,更何况,你是南国的太子,受到再大的侮辱,这种时候,你也不能离开,否则你就是真正的玷污了南宫家的名声。” 南宫越一震,随即咧嘴惨笑:“你说得也对,这么想来,我比想象中更没用,更难堪。难怪连父皇也不愿再认我,我确实不配当南国的皇太子。” 蓝初雪看到他那丧失了所有希望的痛苦脸容,以往对这个人的种种讨厌都淡了,他的所有行为的恶果终究他自己承受了,因果循环。 “你从来没遭受过如此巨大的变故,也从没有被父亲这样废弃过,所以觉得很痛苦,只是沉浸在痛苦中,没有往深层去想。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以为你父皇抛弃你了,却不知道其实他只是想保存你,甚至不顾国家的危难,也想让你活下去。” “你说什么?”南宫越霍然抬头,眼里闪电般亮起来,神色中不满了震惊。 “爱子情深,南宫越,你有一个很爱你的父亲,他剩下你这个亲人,这一场仗失败的几率最大,他无论如何都想要保存你,但好言相劝让你离开,你不可能愿意,也会让朝臣和民众失望。所以他想出这个方法,将你废黜,逐出族谱,那么你就不是南宫家的人,这一场仗就与你无关。他的苦心,你可曾想到。” 蓝初雪心中颇为触动,为这种父子情而感慨,帝皇家向来薄情,就是大家族亲人间也倾轧算计,就像皇甫演天资聪慧,惊采绝艳,在亲情上却也落得惨淡下场,而南宫越虽骄纵,却真真得到了最令人羡慕的亲情。 南宫越一时无言,很久了,他才颤抖着闭上眼睛:“原来如此,可是我宁愿战死,也不愿意这样苟且偷生,还要父皇来成全我的一切。这本该是我为父皇的事情,却还要让他在国难之时,为我这个不肖子担忧,我南宫越果然在哪一方面都很失败。”南宫越显得更为悲痛,为自己的无能和眼界而悲哀。 “……没有到最后看到结局,谁又真正知道什么才叫失败呢?”蓝初雪凝望着天际,眸光通透:“你走吧,既然知道你父亲的心愿,那么至少这一次,不要一时冲动跑上战场,南皇只剩下你这个希望。无论将来是能复兴南宫家,还是成为一个普通人,起码别让这一脉绝了后,想必太后和南皇的最后心愿,都不过是想要你活下去。” 她本来想要物尽其用,毕竟对付寞尘,多一丝力量,起码多一点希望,若南宫越能回去,也能鼓舞不少士气。 但是南宫越若去了,他和南皇背负着国家责任,必定身先士卒,南国在他们未必在,而南国亡,他们必定不会活着,心果然还是无法彻底冷酷。 “……多谢你。没想到有一天,竟然是你来提点我,令我幡然醒悟,过去……我对你百般瞧不起,自以为是,真是对不起了!我一生都傲慢任性,这一次却是不能再任性了,即使我宁愿战场上死掉,现在却还是要苟且活下去。” 南宫越的脸容变得沉静得如一潭死水,僵硬的转身,走出城,他醒悟得太迟,葬送的,何止是一生,亲情、爱情,最终都烟消云散。 战事如狂风扫来,一刻不容缓,南国都城的人,还来不及喘一口气,从东河镇胜利横扫而来的大军就已经势如破竹,步步紧逼,逼近皇城。 战讯如雪花,沸腾了整个京城,城中的人,普通百姓如惊弓之鸟,将士们却热血满腔,磨刀霍霍,准备誓死决战。 宫中一大早就收到前方各种情报消息,日月神教的大军果然已经如期而至。 正如蓝初雪所料,他们确实选择了十里外的山林作为休憩地,而那些水源中下药也凑效了,据闻有不少士兵因为头晕拉肚子倒下,但是因为日月神教的人反应快,并没有造成很大规模的痢疾,大军的损伤并不算很大。 如此一来,他们更为警惕了,小心翼翼的防范着,不过他们也明白,事到如今,只有速战速决才是上策,一缓下来,反而让南国人有可乘之机。 皇城高高的城墙上插满了南国的旗帜,被烈风肆意吹着,发出烈烈的响声,满城都是红黑色的旗帜,春日里万花齐艳,城里春光明媚,却飘满了悲壮的气氛。 所有有战斗力的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身份高贵还是低贱,都穿上了战袍,拿上了自己最称手的武器,在城门前排成阵列,眼里皆是保家卫国不惜牺牲性命的决然。 南皇也身穿金色盔甲,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城中的百姓,看到那些或苍老或年少的百姓,沉静的鹰眸中隐隐染上了泪意,此身去,埋骨沙场,并无遗憾,特别是为了这些不愿逃离南国,誓死保卫家园的子民。 “陛下,日月神教现在必定已经整顿好队伍进发了,我们也该出发了。”有武将上前提醒道。 南皇看了蓝初雪一眼:“我们前去七里处迎战。”蓝初雪一身红衣在一众银色的盔甲中分外显眼,如一抹惊鸿落在银波中,令人无法忽略。 她绝色脸容凝重:“此次战役,攻守皆备,守中主攻,对战日月神教,如今时间有限我们也只能做到三步,第一步在水源下药,削弱他们的战斗力,第二步是最重要的一步,主力迎战,在七里处,我已经布下不少阵法,这里就是我们和日月神教大军决一死战的地方,这一仗,胜负关键就在此处。” “若失败呢!”南皇沉沉道。 “那就只能退到距离皇城三里处,这是最后一步,若主力迎战失败,只能退回在这里以所有士兵的灵力结阵死守。如果走到这一步,意味着什么相信皇上也明白,那么也该为京城里的百姓保存性命,尽力抵挡着大军,制造机会拖延时间,让南国百姓尽力逃出城中。” “……好!”南皇深呼吸了口气,雷霆之声震彻整个皇城:“南国所有士兵听命,本皇与南国同在,即使身死,也不会弃南国子民而去,愿意跟随本皇去保家卫国的,就一同出发吧!皇天后土见证,朕与南国生死共存。” 南皇的誓言激励了庞大的士气,全城都是热烈喝彩声和支援声,士兵们都纷纷立誓,与南国共存亡,沉重的城门在日光中隆隆打开,南皇领着南国士兵,义无反顾的奔赴第二关。 看着如潮水般激荡的军队,满身风霜和决然,蓝初雪突然想起那句话,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虽然是一场没有胜算的战斗,但是她蓦然觉得,这样的战斗,也是值得骄傲的。 一刻钟后,他们带领着大军已经站在第二关处,而对面的空旷之地,滚滚尘土似沙尘暴般从远处卷来,光看着阵仗,蓝初雪就知道,日月神教的军队何等庞大和气势昭然,那如雷霆之军的威势,令人觉得仿佛天兵降临,叫人喘不过气。 南*队虽然满腔热血,看到在尘土中显露出人数巨大胜过己方不少的军队时,心中也隐隐升起一种绝望。虽然他们不畏死亡,却很清楚,面对这样压倒性的数量,等待他们的,只有惨烈的结果。 蓝初雪远远眺望过去,日月神教领军的人物是玄冥,而寞尘并没有现身,这个日月神教果然是他们,只是寞尘居然没出现,看来南国他根本没有放在眼里,这样反而更好,若他亲自出手,南国更连一分胜算的机会也没有。 玄冥看到蓝初雪眼中也掠过一抹惊讶,哼了声:“没想到是你,真是多管闲事,南国之事与你何干,非要掺上一脚,着实不识好歹。” “唇寒齿亡,既然你们下一个目标是兰陵国,我们何妨先在这里会上一会,也算是提前互相摸清实力。”蓝初雪道。 既然日月神教是寞尘的,那么以他的才智,怎么可能想不到自己会在南国的阵营中,不过即使自己在,恐怕,他也不会因此手下留情,但是若有机会在这里挡住他们,她绝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染指兰陵国。 “哼,别怪我没有给机会你,你若现在离开,那么看在君上面子上,我可以放你一马,若势要与我们为敌,那么你就做好死的觉悟。” “既然来了,那么我便没打算离开,何况结果还没出现,就别太自以为是。摆阵!”蓝初雪大喝一声,眼神凛冽,手中舞动着一支军旗,从容的指挥着军队分散开来。 南皇与众将军都听从她的号令,指挥着士兵们纷纷连成一个个阵列,整齐的士兵立即像沙一样散开了,飞速的跑位,整个地面都被他们的脚步声震动了。 虽然看起来像一窝蜂似的杂乱无章,但是经过一阵子时间,毫无秩序的队伍,突然形成了一个个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怪圈,然后以各种交叉的方式连接在一起,一圈又一圈,好像无穷无尽的连环。 看得对面联合大军的士兵一阵皱眉,他们并不擅长这种以阵法作战的战术,更何况南军摆出来的阵型,很是奇怪,并不像兵书上那些阵法,说不出的诡异,一个大圈连着一个小圈,令人头晕。 连玄冥也眉心一蹙,他身为神兽能感应到强大的力量一股股从这个阵法中传出,有着奇妙的秩序,一强一弱,一阴一阳。 一*传来,这些力量单看来说,并没有太强的灵力,但是这一刚一柔,一波推动另一波,却产生出一种奇异的力量流,似能与天地感应,与风土雨露应和,令力量源源不绝。 而蓝初雪漂浮在半空中,被重重的大小圆圈围着,周身弥漫着淡淡的金光,随风流动,似与阵法融合!这样强大内敛的力量流动,连他也深感奇怪,蓝初雪到底是怎样做到的。 哼,无论她是怎么做到的,也别想用区区一个阵法挡住君上的道路,南军与他们的大军相比,力量悬殊,攻破他们是迟早的事情。 “前锋队跟随本将一并闯阵。”玄冥一声令下,日月神教前锋的大军立即举起武器,骑着各式灵兽,冲上来企图冲破南军的阵型。 而玄冥更是一马当先,如箭般射向前方的阵圈中,他祭出自己的武器,一柄巨大的镰刀,横扫而去,企图一举斩断最前面那个大圆圈,令他们阵法错乱。 但是当他携着飓风和能量的刀光切下去时,那些士兵竟然不顾阵法散开了,顿时那一波一波的力量像缺了堤一样涌过来。 玄冥大惊之后又暗喜,虽然这股力量强劲,但是他们自动散开,不就等于阵法破裂么!布阵最重要就是稳住阵脚,无论别人怎么攻击,死都不能移动的,这些士兵居然怕死的动了,自取灭亡。 玄冥立即举刀冲入阵中,将那涌涌而来杀气挡回去,那些跟随他的士兵也跳入一个个圈中,向围成圈的南军厮杀而去,而那南军只管后退闪避,根本不敢抵抗,一个个圆圈逼迫散开了。 玄冥心中一怔,他不相信那个女人那么费劲心思,弄出的就是这么个不堪一击的阵法,眼底闪过一丝犹疑,还来不及反应。 只听见蓝初雪清冷的声音如惊雷般落在空中:“天方地圆,八方能流,聚合!”随着她诡秘的嗓音,那些散开的士兵又似流水般涌回来,秩然有序的凝聚成一个更大的圆圈,不停的跑着旋转,将那些闯进阵中的日月神教士兵全部逼在一起。 看到如此景象,玄冥脸色微变,人类果然狡猾,随即他不屑的哼声:“瓮中抓鳖,哼,那也要龟壳够硬,本将照样打得你们粉身碎骨。”说完一刀挥出去,一道道刀风往围着他们的士兵无情斩去,只要刀风割过,必定会拦腰斩断。 可是当那强劲的刀风几乎扫到结阵正在跑动的士兵前,却突然好像有一面无声的墙将他的力量挡住了,更令人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随着那些士兵的走动,那发出的刀风好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蓦然转了个弯,竟然像光射在镜面上,被反射了回来。 “啊啊啊……”士兵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倒下的却不是南国的士兵,而是圆圈中始料不及的日月神教士兵,他们至死不能瞑目,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为何将军发出去的力量,最后竟然将他们送上西天。 这变故让那些尝未进攻的日月神教士兵脸色发表,竟然有那么神奇的阵法,能将攻击的力量反击回来。 “玄冥,别忘了力量是流动的,同样也是可以逆转。你以为弱就不能胜强?以汝之力打败汝,也是一种极好的取胜方法。”她借自然之力,用阵法转化了他的攻击,这招借力打力,能让自己这方的弱势变强势。 玄冥暗恼,飞身跳出阵法外,根本无人能阻止他。但是其他的士兵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他们想要逃出阵法,南军就像一个弹簧收缩自如,怎么都能把他们弹回来,着实被困死在里面。 让日月神教暗暗庆幸的是,玄冥只是带了小部分的部队创阵,并没造成元气大伤,不过士气因此变得低落却是在所难免,面对这种令玄冥都无法对付的阵法,他们如何能不恐惧,南国并非像传闻那样窝囊,让他们再节节胜利中如同遭遇当头一棒。 看到日月神教的士兵仍在惊疑中,士气低落,蓝初雪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以攻为守:“进攻!”她一声令下,有一半的圆圈变成圆椎型,尖端向着日月神教的士兵利刃般杀进去,以凶悍的势头,冲破他们的队伍。 玄冥一看急忙飞身向前打头阵,但是蓝初雪根本不容他喘气,一挥手,渗着火焰的巨大朱雀出现在半空中,华美的翎羽上全是烈焰,一挥舞,便是无数烟花般艳丽的火花从天空落下,似流星雨,绚丽无比。 被朱雀身上落下的火焰烧到的士兵连惨叫也来不及,就化成了灰烬,玄冥大怒:“朱雀你这个叛徒,竟然还敢出来,我们都是君上座下的神兽,你敢谋逆主上,不知廉耻。” “君上已非当年的君上,你我也早非神兽,我当年拜在他座下,只为庇佑一方百姓,千万年的时间早已功德圆满,如今他逆天而行,涂炭生灵,为了他好,我更要阻止。”从前那高高在上的神,怎么能沦落到一个杀戮的魔,他也不忍看到有这么一天。 “哼,这些人类如此无耻,本就该死,挡我者死!”玄冥身上也爆发强光,轰隆隆的巨响中,化成山峰般巨大的原型,两个神兽都化为原型,打在一起。 蓝初雪看了眼朱雀,暗暗咬牙,希望朱雀能撑得住,给她争取多点时间,她现在也是在冒险而为,以自身为阵眼,用体内的神力引导此方天地间的五灵力量,将南国士兵的灵力都汇聚成流形成阵法攻击神日教的大军。 若被玄冥识破了她的计划,将所有攻击压在她身上,那么她根本就扛不住,势必会打破阵法,不过玄冥毕竟是神兽,脑子并没有人类那么迂回曲折,现在又被朱雀引走,她的机会很大。 “蓝初雪,本皇多谢你!”南皇复杂的神色中燃着敬意和叹息,若没有蓝初雪这等神鬼莫测的阵法,面对这么多的大军,他们南国再视死如归,也没有胜算。 这个女子果然不可思议,竟能引导那么庞大的力量流动逆转,只怕早已非人类能估算,这是超越人的力量,到达那所谓的神境吧! 但是拥有如此强大力量的女子,都觉得此次战斗没有胜算,那么对方那幕后人又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南国必亡吗?或许吧,但是即使耗尽他们所有的血,他们也不能认输:“蓝初雪,若朕有不测,这南国就交予你。”南皇低声,与其落入这些异族人手中,不如落在她手中,至少,她会善待这一方百姓。 蓝初雪目光一震。 “南军听命,为保卫我们的家园,杀!”南皇坚毅的脸容上满是不屈的斗志和杀气,带着那些阵列士兵冲进日月神教的大军中,举起长刀不断厮杀,刀锋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血花,在日光下艳丽得令人窒息。 硝烟的战场上,只剩下血和飞溅的断臂断脚,刀光剑影,腥风血雨,不断有人死去,却又不断有人补充上来战斗,日月神教的军队就像无数的蝗虫扑过来,南军却像猛兽,阵型散了又组合,凶猛的吞噬着这些企图吃掉它的蝗虫。 僵持的杀戮,让每个士兵都失去了理智,只知道不停的战斗,不停的厮杀,也不知杀了多久,地上已经满是尸体和断臂,空气都几乎染成了血的味道,尘土夹着风沙血腥,令人窒息。 连蓝初雪都感觉自己开始力不从心,天地万物的力量太庞大,通过她身体这个媒介,也是自损三分,但是她依然咬牙撑着,如果在这里失败了,那么基本不会再有胜算。 只差一点点,这样打下去,日月神教大军也同样会元气大伤,即使南国最终失败,他们也无力再觊觎兰陵国。 突然一道金光从天际飞射而来,以锐不可当的势头,直刺向蓝初雪,蓝初雪脸色一变,心中苦笑,她再猜什么时候他会出现,心中还存了一丝侥幸,希望他不会出手,果然还是…… 蓝初雪不敢撄其锋芒,只能闪身避开,饶是如此,她飞起的发丝都碎落了一段在地上,而站在她下面的一排士兵彻底消失在空气中,血腥的风中,只见那一处地面上裂开一条巨大的缝隙,可见这股力量多么可怕。 “全体集结,退回三里!”蓝初雪急忙大声呼叫,整顿军队后退,寞尘既然来了,那么这里只会成为一片血腥,趁他还没出现,必须退。 南国士兵如流水般退去,不停的往回撤退,却见混乱的日月神教大军中,还有一些不肯退去的人在不停厮杀。 南皇横刀而立,刀锋上滴着血,却无悔的狂笑:“蓝初雪,南军交给你了,哈哈,朕誓死都不会在战场上退去,自古将军埋骨沙场,朕无愧于南国百姓。”说完杀入军队中,淹没在无数的士兵中。 蓝初雪对他的行为虽然不赞同,但也明白大势已去,南皇大概是宁可死去,也不愿亲自看到南国失败,她没有多做犹豫,立即带着士兵撤退。 即使失败,也要将伤害降到最低,这就是败中求胜,朱雀见蓝初雪退,和玄冥打了一阵后,也急忙退去。 很快退到最后一关,皇城已经遥遥在望了,烽火被燃起,皇城收到看到烽火后,也在城墙上燃起从北边撤退百姓的信号,那些驻守在这里,最后依然绝望的百姓,知道这个家园即将被战火淹没,痛彻心扉,却也只能在士兵的安排下离开皇城往北方逃去。 蓝初雪带着军队退回第三关后,立即让驻守在这里的士兵撑起巨大的防护壁障,整个壁障延绵数十里,日月神教的军队想要过,必须打破这庞大的壁障。 “雪儿,君上既然来了,那么恐怕这个壁障也撑不了多久。”朱雀化身成红衣少年落在她身旁,神色忧虑,他太清楚君上的力量,普通人灵力集结的壁障,能挡得住天外飞仙般的神力冲击吗?显然是不可能的。 “撑不了也要撑,否则这都城里的人就无法逃离了。”蓝初雪眸光清冷。 “我觉得君上不会那么绝情,到底他也曾经眷顾过人类,不会对南国的百姓痛下杀手吧。”只要君上心中还存有一分神性,就不会做这种杀戮血腥的残忍事情,屠城,那是太罪孽的事情,君上怎么堕落到如此境地呢! 蓝初雪垂下眸:“朱雀,你也说他已经不是以前的他,谁能保证他又会做什么事呢!何况,我这一步为防范的不是他,我也相信他不会丧失人性,但是那些小国异族,他们向来被五国压着,对五国充满了仇恨,如今得偿所愿,恐怕会尽力糟蹋南国的一切为乐。” 朱雀无言,她的话也没错,事到如今,谁又还是当初的谁呢!情恐怕也已经挽救不了一切。 蓝初雪指挥着那些剩下的士兵排成阵列,将自身的灵力全部加固在无形的壁障上,然后将灵力最强大的几个大臣将领选出来,形成一个北斗七星阵型,成为壁障支撑强化的源。 只是南国那些灵力强大的高手,不是早已经精明的带着家族逃跑就是刚才战死,剩下勉强能上五级的高手,竟然凑不齐,加上她,也只有六个。 蓝初雪正想从士兵中选一个力量相对强的来勉强组合。 “我来站这个位置。”一道身影落在空缺的位置上,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展露着他的光辉。 “南宫越,你没有走?”蓝初雪惊讶,随即又了然,但凡有血性的男人,都无法抛下这一切,即使让他忍辱负重,也没有办法。 南宫越没有了往昔的骄傲,惨淡而笑,眼中却无悔:“对不起,正如你所说我又冲动了,但是这一次的冲动,我不会后悔,即使我不懂得怎么选择生存下去,我也知道我该选择怎样的死亡,才不至于让自己成为一个废人,令自己也瞧不起。” 此次来,他已经有了必死的决心,他不能让父皇代替他,在最后的关头还为他操劳,这一切他是有责任的,至少他要负起一些责任,不能再危机面前,让女人和老人挡在自己的前面,为他遮风挡雨,否则他连活着的自尊心都没有了。 “……那就尽力活下去吧!”蓝初雪微微叹息,南皇的心愿没法达成了,但是这样的南宫越却或许才是他最希望看到的,于私他想要保护儿子,而于公,他又怎么可能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能成为一个英雄,能保卫南国的百姓。 “父皇呢?我要和他并肩作战。”南宫越振作起来,眼中闪耀着光芒。 “你父皇……”蓝初雪看到他到处张望的期待眼神,黯然:“已经阵亡了……” “……”南宫越眼睛睁大到极点,几乎裂开,整个人萎靡的跌坐在地上,嘴唇颤抖:“父皇……”他以为他能让父皇看到他的到来,以为能和父皇一起为这个国家而战斗,以为能保护最后的亲人。 结果他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父皇已经离他而去了,像皇祖母一样,最后一刻,他都没有在他们身旁,为他们送终。 他是不孝的,总是在最后,才醒悟到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后悔却来不及,无论亲情还是爱情,他都是彻底的失败者。 蓝初雪见他悲痛欲绝,也不知该如何安慰他,但是战事一触即发,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伤感了:“南宫越,现在还有时间,你走吧,南皇一死,南宫家就真的只剩下你一条血脉。你心中也该清楚了,我们已经退到这里,那么被攻破,也是迟早的事情,这一仗必败,你没必要再为此赔上性命。” 南宫越强忍住眼中悲痛的泪水,抬头看着她,无力轻笑:“那你呢,既然知道这是必败之师,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为什么还不走,这南国与你无关不是吗?” 蓝初雪闭上眼睛:“我既然来了,就对这些跟随听从我的士兵有责任。南皇说把南国交给我了,我虽无法挽救这个国家,却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尽所能做一些事。” 让那些都城的百姓免遭其害,也算弥补她的良心,她希望南国的军队能挡住日月神教的脚步,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利己的行为,更何况,寞尘所为,因她而起,责无旁贷。 “父皇他把南国交给你……”南宫越惨然失笑,虽然却像想通了:“也对,我这样的人,葬送国家大业,也不配。” “你错了,你父亲爱你至深,你以为他是瞧不起你么!他只是想你活着,能不被复国复仇的压力压着,一生为之所累。这样一个烂摊子,那么强大的敌人,会毁了你一辈子。不要误会你的父皇,他未必是个明智之君,却一定是个合格的父亲,有这样的亲人,此生足矣。” 蓝初雪也没有空再去劝解她,走开去布置,这样的烂摊子,连她都不想要负担,南皇很清楚南国一旦灭亡,作为唯一血脉的南宫越要背负上怎样的血海深仇,干脆在名义上将南国交给她,让南宫越能脱离重压。 将所有不愿离开的士兵都安排好阵列后。蓝初雪回头,却见南宫越没有走,而比起刚才萎顿悲痛,她的那一番话好像真的点通了南宫越,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脸上眼里都染满了坚定决然之色。 蓝初雪明白,他已经下了决定,不会再回头:“既然你为了你的国家和百姓留下来,那么就尽力一拼吧,即使失败,至少我们也虽败犹荣!” 第九十一章:大结局(三) “嗯……”南宫越终于释然的笑了,既是为了国家和百姓,也是为了……最后一次与她并肩作战的机会,他们从来没有像如此亲近过,以前都是站在对立面上。 至少这一次,他和她是一起为这个国家战斗的,至少失去所有的亲人后,他死前,能有最喜欢的人陪在身边:“即使流尽最后一滴血,我们南国子弟也决不让那些异族人冲过去屠戮我们的百姓。” 南宫越大声的对在场所有的士兵呼喊,那些士兵看到离去的太子归来与他们生死与共,一起守护者都城的百姓,都热泪盈眶,高声附和着,喊着誓死不退的口号,天地为之震彻。 日月神教大军整顿后追击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景象,所有的南国士兵,很多因为战斗已经衣衫褴褛,脸上染满了血污,一双双眼睛却充满赴死不惧的神情,他们就像一条人肉筑成长城,屹然不倒,让日月神教那些士兵都被震慑住了。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一道壁障就想挡住千万大军,简直是笑话。”玄冥一看他们的阵型,就知道他们在垂死挣扎拖延时间。 但是君上一来,世上有何壁障能挡得住他的威力,真是不知死活的女人,到这种时候还是要和君上作对。 蓝初雪看寞尘还是没有现身,便挑眉冷笑:“何为无谓的抵抗?你以为这是笑话,那我就让你笑不出来怎样?” 玄冥大笑:“真是狂妄的女人,事到如今,还认不清形势,你以为你能战胜得了君上吗?聪明的,就乖乖投降,说不定会放他们一条生路,否则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我若真是投降,难道你们就会放过这些士兵和南国百姓吗?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你们带领那些豺狼,可不是好打发的东西,只怕到最后,他们看到南国这块肥肉,就懒得再听你的话。”蓝初雪闲闲道。 日月神教中的将领立即出来怒道:“神兽大人,别听她胡扯,她不过是挑拨离间,故意拖延时间罢了,先把这女人杀了再说。” 玄冥眉毛一凛,眼中冒火,这个女人果然狡猾,故意挑起话题来拖延时间:“蓝初雪,废话少说,我们以行动来见证结果。”说完提起全身的灵力,汇聚到两掌掌心,形成一股青色泛光的气流,似巨大的水柱向蓝初雪他们这边冲过来。 蓝初雪暗叹了一口,拖一阵时间都不给,看来只能拼了,能撑多久是多久,只希望寞尘不要那么快出手:“全体听命,将所有力量凝聚,将壁障加固。” 蓝初雪一出声,那些士兵顿时使尽全身的力量,将所有的灵力都发出,无数的力量从士兵手中发出,像百流入海,全部汇聚到以蓝初雪为中央的七星阵法,让阵法将力量转化汇入前面从无色渐渐变成五中颜色闪耀的壁障上,五灵多代表的红、绿、蓝、青、金、紫纷纷呈现在壁障上。 玄冥一击打在壁障上,壁障立即通体发出青色的光,将他的青色气流挡住,竟然纹丝不动,玄冥震惊不已。 蓝初雪则是大喜,没想到这种集合所有士兵灵力的壁障,比想象中的力量还要强悍,玄冥也算一个神兽,竟然以神兽的力量也没占上便宜。 玄冥眯起眼,一挥手:“一队一队上来冲击,我看你们能撑多久,滴水穿石,晾你再稳固,也不可能没漏洞。” 那些日月神教的士兵立即分成一批批上来合力冲击,他们合起来的攻击虽然也不少,却像泥牛入海,壁障没有被撼动一分。 但是正如玄冥所说,这是一场消耗战,蓝初雪他们这一方是全力支撑,支撑的时间有限,而日月神教的士兵却是一队下去休息后,一队上来,力量可谓源源不绝。这样的对抗,很显然消耗的只是南国士兵的力量。 “……”蓝初雪没有说话,她何尝不知道这些,不过她本来打的就是消耗战,拖得够长时间,让都城的百姓撤离,他们就是功德圆满了,到时候日月神教的军队打破了这壁障也无所谓。 只要玄冥坚信这样能取胜,不急于一定要立即打破他们的壁障就是最好的事情了,但是玄冥没猜透蓝初雪的意图,却不代表别人也没猜透。 至少有一个人,是不可能看不穿她的心思,所以当蓝初雪听到空气中传来寞尘的声音时,就暗叫糟糕。 “她将所有五灵之力分开成一层一层,每一种灵力都能发挥最大限度的力量,你们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蓝初雪脸都白了,寞尘果然看穿了她的计谋,所谓一支箭容易被折断,一捆箭怎么也折不断,她将散乱的灵力都汇聚起来,再区分成五灵层层加固在壁障上,汇合的纯粹力量就会发挥到巅峰,大有一股力量抵上几股的效果。 而日月神教的士兵上来攻击,灵力是各有不同,所以即使合起来,能发挥出的力量也不会增强, 听了寞尘的话,玄冥眼睛一亮,唇边露出了然的恶劣笑意,立即将士兵分开成每种灵力不同的队伍,一种一种的向壁障冲击。 刚开始,壁障没有什么异动,但是随着不同的灵力一次次的冲击,渐渐壁障开始轻微的摇动,而维持壁障的南国士兵额头上也冒出汗水。 蓝初雪心中寒冷,这样下去,很快壁障真的会撑不住,计算着现在都城里的撤离,恐怕还没有完成。 “大家坚持,无论如何都不要倒下,不要输给这些抢夺你们家园的人,否则你们的亲人也会被屠戮。”事到如今,蓝初雪只能用仇恨来鼓励士气,听到她的声音,士兵们立即咬紧牙关输出力量。 南宫越也心急了,压低声:“蓝初雪,我看坚持不了多久了,还有没有其他方法撑住,即使死,我也不能让他们冲过去。”他的话语中充满了焦心和担忧,比起她,他更加担心南国的百姓,更想多抵挡一会。 蓝初雪神色凝重,内心挣扎,不语,南宫越看出她的犹豫,知道她必定心中有法子,眼睛不禁亮起来,急促道:“有什么方法你快说,到了这种关头,难道你也是那种举棋不定的女人吗?” 蓝初雪也明白决断要在顷刻间:“……强行增强力量的方法不是没有,但是牺牲太大。” “什么牺牲?” “以身为祭,将生命奉献出来,召唤天地力量,这样的力量很庞大也很不可思议,因为以命相抵。”蓝初雪的声音也黯淡了。 当初她穿越前,就是以身献祭召唤出神火,力量庞大得连自己也吞噬了,若不是因为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缘故,她早就死在当时了,没有逼到尽头,这样的牺牲太悲壮,即使她对南宫越没有太多的感情,也不想他就这样死去。 “……”南宫越一时无言,握紧拳头,他看着蓝初雪的侧脸,心中掠过一抹悲痛。 砰砰砰又是一波巨大的风系力量冲击而来,壁障摇动得更厉害,所有的士兵都绷紧了头皮,死命的撑着。 蓝初雪作为七星阵的中枢,是最先受到冲击的主体,那些冲击的力量直接从壁障撞入她的身体,她整个人血气翻腾,只觉得强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吐出血来。 幸好她身体里有一部分神力,能迅速将那些冲进来的力量压制住,强行消弭,但是这样下去,她也撑不住如此源源不绝的攻击。 寞尘叹息的声音传来:“雪儿,罢手吧!为什么你总要为了这些无关重要的人类,站在我的对立面上!” 蓝初雪勉力撑住壁障:“既然世间万物都对你来说无关重要,那么举手间就可以放了他们,你又何必要给自己抹上污点。” 作为一个曾经的一个高贵的神,如果他变成一个满手血淋淋的魔,没有了高傲和底线的寞尘,还是寞尘吗?凌驾于世人之上的寞尘,是不屑于杀戮人类的,那是对他高傲自尊的羞辱。 所有人都可以堕落,唯有他的堕落,让她觉得无法接受,他是那么完美无缺的人,怎可因为她而变污秽,何况他本来就不是那样的凶残之人。 寞尘大笑:“名声于我还有何种意义,我早已非神,如今只想为所欲为,不再受任何人和事束缚,卑鄙又如何,自私又如何,满手杀戮又如何,若是连自己都不在乎,何须理会世人目光和憎恨。” 蓝初雪听了他的话倍感黯然,他依然傲骨铮铮,不将世人放在眼中,可是这番话更像自我放逐,更加渺无生趣。 若他真是随心所欲,她或许还会觉得愧疚少了,至少他所犯下的罪孽与她无关,但她明白,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因为她而已。 “寞尘,你的目标是我吧,我愿意束手就擒,何必引起腥风血雨,只要撤军,我任由你处置。”蓝初雪认真道。 空气中的声音有一瞬间寂静,随即传来不屑笑声:“雪儿,本王要征战天下,可不是为了报复你,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不过你竟然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不惜以性命相抵,哈哈……从来不知,原来薄情的你也这么多情,愿意为别人牺牲。”笑声中带着浓浓的讽刺和自嘲,那么无力和失望。 蓝初雪气息一窒,内疚之感更浓,不过如今的事态,如果他是因为她而来,那么还有挽救的机会,若是寞尘执意而为,那么连她也挡不住他的去路。 正在思考间,凌空劈来一道闪电般的罡风,那罡风所到之处只让人觉得刀刃般落下,强悍的气息令人天级高手都浑身颤抖不已,觉得胸口血气翻涌,仿佛窒息一般,无法透气。 “小心,快闪开……”南宫越盯着蓝初雪,惊恐的叫起来。 站在壁障前的所有南国人都感觉到一种接近死亡的气息扑面而来,那力量太惊人,光是接近的气息就让人感到无法抵挡,当那力量真正打到壁障上,穿透到他们身上时,他们必死无疑。 所有南国士兵都僵硬了身体,等待着死亡降临,那道罡风是向着蓝初雪的方向无情袭去,若是被击中就必死无疑。 可是蓝初雪却没躲开,她眼中闪过震惊,没有想到寞尘会下杀手,然后咬牙撑着,她要赌一把。 嘭……仿佛陨石撞破山峰,巨大的力量和坚硬的壁障相撞击,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耳朵嗡嗡响。 蓝初雪感觉那撞击后,巨大的力量像山洪爆发一般撞入自己的身体里,所到之处如同尖刀割过,痛得仿佛骨头都碎裂了,让她一口鲜血直喷出来。 然而她的身体虽痛,外表却完全无损,只是无法控制的强大力量在体内横冲直撞,好像引发了什么连锁反应,她身体里沉睡的部分神力也随之,奋起抵抗,自动护卫起身体来,将闯入的力量反击出去。 蓝初雪震惊,她怎么觉得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好像成倍的增长了!仿佛又有一股庞大的力量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强悍之中又带着熟悉的感觉!可还来不及想这一切,壁障已经开始裂开,发出破裂的声音,摇摇欲坠了。 最终还是功亏一篑吗?蓝初雪唇边流着鲜血,心中叹息无力,她挡不住寞尘的进攻,那么下一次,寞尘和皇甫演必定会对上,若对上了,那么这两个男人必然不死不休,非要有一个死去才能罢手。 她闭了闭眼睛,无论是谁生谁死,这样的结局都让她无法接受。 “太子殿下……”周围突然传来惊恐的叫声,此起彼伏。 蓝初雪火速睁开眼,却见七星阵中的力量气流突然变得强烈,染上了深红色的血腥,源源不断的力量从她体内冲过汇入壁障中,那个已经有了裂痕的壁障,随着力量的补充,渐渐重新凝结起来。 “南宫越……”蓝初雪难以置信的看着半跪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把短刀的南宫越,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从没想过,南宫越竟然有一天也会让她敬佩,如此惨烈悲壮,以身献祭增强壁障的力量,为了百姓而牺牲,到头来,他是个铁骨铮铮的英雄,无愧于自己的地位和责任。 看着她震惊又刮目相看的表情,南宫越满足的笑了一下,在最后,他改变了她心中的印象不是吗? 以后记住的,至少不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纨绔少年,而是一个令她也欣赏的男人,那么他就无悔于现在所作的一切,不止为了百姓,也为了她,不能让在这里受到伤害啊。 “雪儿……南国交给你,请你善待他们,从今以后你是南国的皇!” “好……”蓝初雪震颤,没想到最后,南宫越竟然会如此信任她,把一切托付在她身上,她无法不答应。 答应了就意味着,无论如何要守住这个关口,守住南国。本来她只是因为防止唇寒齿亡来帮忙的,现在南国成了她的,那么作为一个领主,她有责任,就这些侵略者打败。 “谢谢……”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抽离,南宫越身体一软,倒在地上,唇边狎着一丝不悔的笑容。 叹息无比的声音飘来,带着迷茫、木然、悲哀:“雪儿,你真是多情,看,又一个男人为你牺牲,即使是你曾经最讨厌的人,你的心最终也被触动了吧!如今是不是更加的恨我了,哈哈……我会占领南国,然后横扫兰陵国,你身边的人会一个个死去,包括你所爱的……那个男人,也会死在我手上。我会让你更恨我,来吧,用另一种方式让你也无法忘记我的存在。” 蓝初雪眼睛放大到极点,祭出宝剑,愤怒的指着天空大叫起来:“寞尘,你给我出来!出来!” 日月神教的人都瞠目结舌,随即暴怒不已,这个女人竟然敢对他们的主人如此大声吆喝,无礼之极,正想大举去冲击壁障,打算给那女人一个狠狠教训,玄冥却皱着眉挥手阻止了。 天空中渐渐显露出一个人影,长风凛凛,广袖如云,烈焰刺眼的红衣,破烂却依然矜贵,银发如霜,丝丝缕缕飞舞与日光之下,苍白的肌肤无损他绝伦的脸容和威势。 他依然是上古战场时的模样,威压逼人,傲视终生,只是那一双淬寒冰落雪的眼眸,比之往日更沉静,仿若一泓死水,再也泛不起波澜和感情。 两人隔着壁障对峙着,久未相逢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似穿越了空间和时间,只剩下灵魂对望。 “本王浑浑噩噩活了数万年,从来没有像此刻那么清醒过。几千年的时间里,一直追寻着缥缈无望的希望,无论多微弱,都不肯放弃,就像疯了一样,总以为用最大的深情坚持下去,无论历经多少痛苦,最终会打动你薄情的心。” 寞尘低沉如远古鸣钟的声音,只剩下无尽的疲倦和自嘲,看着她始终站在他的对立面,曾经为了族人,如今为了南国为了那个男人,与他刀刃相向,哈哈,每一世,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永远都是最低的,不,或许他在她心中从来就不曾有过一丝地位。 “原来用尽了我的岁月,最后证明了无论几世轮回你眼里从不曾有我。我以为我对你的爱会达到时间尽头,可是永恒的情也会有耗尽的一天,今天就让这一切划上终止符。” 寞尘缓缓举起手,苍白平静的脸上再也没有一丝怜惜,冰冷的眼瞳就像最遥远的星芒,再也感受到不一丝温度。 蓝初雪握住剑的手颤抖不已,身体却僵硬到了极点,只觉得如同堕入冰窖中,寒冷彻骨,他最终还是看穿了,每次他都说不会再手下留情,却总是对她下不了杀手,因为终究有情,对她的爱大于恨。 现在爱没有了,那么他就不会再留情:“你要杀了我吗?”她呼吸冰冷,望着他,握紧剑。 寞尘冷声道:“如果得不到,那么就毁掉,这是最好的结局。” “是吗?想要杀掉我,却不是那么容易。”蓝初雪也冷声。 寞尘终于掀唇轻笑:“看来你对生命还是挺执着,想要活下去,这就更好,越想活下去的人,在死亡面前就越痛苦。” “我不像你可以活那么长,所以我执着于我的生命,执着于我自己的情,无论遇到什么,我都想要努力活下去。”蓝初雪横剑而立,眸光中是执着的光芒。 寞尘眸光淡漠:“能找到活下去的理由,真不错……那么本王就给你一个机会,若一招之内,你没有死,那么本王就放过你,蓝初雪,拿出你的实力,全力以赴吧!”说话间寞尘直接穿透了壁障,落在蓝初雪不远处。 “如果我不死,你就让日月神教的军队退出南国,永远不再打五国的主意。”蓝初雪提剑指着他,眼神冷漠。 寞尘冷然眯眸:“到这种时候还为他打算,你果真够深情!那就来吧,如果你死了,本王会替你杀了皇甫彦,让你们做对有情人。出手吧……” 他举起的手中狂风直卷云霄,强悍的力量让天地为之色变,风云翻涌,风卷起他的银发和红衣,苍白的俊容带着狂傲的笑意,那狂放肆意的姿态,仿佛燃烧到最璀璨一刻的巨大烈火,灼得人眼都睁不开,世上再美的事物都不及他此刻一丝风采。 蓝初雪在他召唤的狂风中稳稳立定,双手握住剑柄,剑尖指天,举在胸前,脸容沉静,口中默念着咒语,随着手中的魔剑不断一闪一闪的发光吐出火焰。她周身的地面上也燃烧起了剧烈的火焰,那灼热无比的温度,分明是神火。 蓝初雪感受着丹田里所有的神力都抽出,随着她力量的引导,全部灌注在手中魔剑上,魔剑光华大作,璀璨的光芒似火山喷发厉害:“去……”她大喝一声,手中的剑携带风云万钧力量,直刺向寞尘。 而寞尘看到她拼尽全力的出手,唇边挽起,几不可察的一丝释然笑意,他手掌翻飞,掌心中的旋风顿时化成一道无形的金色剑气,冲向她的身体。 他身形不动,没有躲开,这样的结局很好,死在自己所爱之人手中,化为清风归于天地,很好,很好。 他在烈风中望着她,她在烈火中也望着他,他陡然脸色大变,死寂的眼底升起极度的震惊,因为……她竟然也没有躲开。 携着烈火的魔剑从他耳边掠过,无数银丝落下,他却看到金色的剑气从她身体里穿体而出,无数的血飞溅在半空中,开出一朵朵烈焰般的红花。 不、不可能……寞尘无法置信这一幕,这和他计算的结果完全相反,他的剑气怎么可能伤得了她,明明应该是他死在她手下。 蓝初雪胸口的血染得红衣更为烈艳,她像断线的纸鸢,抽掉了所有的力量,萎靡的跌倒在地上,唇角血沫不停流下,却染着不悔的轻笑。 “为什么这样做,你不是说想活下去吗?”无法再冷漠的声音惊颤的在她耳边响起,强悍有力的手臂将她扶起来,蓝初雪对上了寞尘惊痛的脸容。 蓝初雪此刻却觉得很开心,长久以来心中那种内疚,沉甸甸的感觉终于不用再背负,她释然的笑笑:“我记起了所有的事,那一天湖上烟波澹澹,我大战潭中巨蛟,你乘风而至,飘然落在我面前。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时的你,傲骨清贵、目下无尘,和我见过的所有男人都不同,就像一湖清泓,永远也不会有波动。人生若只如初见,该多好!” 那他永远都是那个不染尘俗的天神,高傲自持,无心无情,不会像如今那么痛苦绝望!一切都是因为她,刻意的接近、利用、毁灭,她利用他的感情,亲手将他毁掉了。 “你记起了……”寞尘又是一震,她竟然记起了过往的一切,她一直不愿意承认,也不愿意活在过去,既然如此,为何不一直隐藏到底,就当从来都不曾想起过,反正她个性向来自私,就算自私到底又如何。 “所以你在怜悯我?”他自嘲般惨笑,声音更为绝望:“因为曾经伤过我,所以用此来偿还我么?好、好……你放心,现在你再也不亏欠我了,我原谅你的一切。” “不是的。”蓝初雪却说。 寞尘心一紧:“……” “寞尘,我知道你是谁!”她看着他的眼睛,曾经她怀疑过他,完全不同的容貌,却那么熟悉的感觉。 一直否认,因为他该恨她的,却又以另一种方式守在她身边,依然没有对她下手,一次又一次的无条件救了她,让她冷漠的心也无法不震撼,即使她不爱他,他对她而言,却是刻骨铭心的。 “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寞尘又是一颤,以缥缈的身份接近她,以另一种方式了解她,也让这一世的她了解,接纳自己。 最终却依然失败了,不得不离开,他从来都没有公开过他的身份,因为她讨厌寞尘,却不讨厌缥缈,他无法接受她知道后,连缥缈也讨厌,至少让缥缈这个影子留在她心里,此生之剩下这个卑微的愿望。 蓝初雪苦笑:“我还知道……你说要杀了我,不过是故意逼我出手杀了你。寞尘,你真残忍啊,又用了一半的神力救了我,却让我亲手杀了你。”那时候她毁掉祭台后,走火入魔昏迷不醒,醒来后却没事,缥缈却也消失了。 原来他又拿自身的力量来救了她,为了避免她发现,却又将力量封锁在她体内,刚才壁障被他的神力冲击撞入她的身体里,那些沉睡的神力和她拥有的四分之一神力合二为一,挡住了这一切,让她的身体没有受损,反而感觉力量无端增长一倍。 当时她醒来他离开,必然是因为他将力量传给她,受了伤,独自去养伤,却从不让她知道,也不要她感激,现在他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力量,她却拥有了二分之一的神力。 其实他根本杀不了她,她却可以让他灰飞烟灭。入侵南国,费尽苦心挑起她的杀意和怨恨,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她毫不犹豫了结他的生命。 即使最后,他还是不愿让她背负着罪恶,给她创造了一个合情合理杀他的理由,铁石心肠如她,也无法不感动。 “寞尘,你是个傻瓜吗?为什么可以从头到尾都对我这么好。我一点也不值得,不值得!”蓝初雪颤声,一次次的相护,一次次的温柔,即使换不到她的爱,却也换到她的情义。 如果这一段纠缠非要以这样决裂的方式去结束,那么她宁愿死的是自己,无法亏欠的不只有爱情,还有他,至少此生此世,可以结束他的痛。 “值得如何,不值得又如何,总抵不过我心甘情愿。”寞尘扶着她,脸上悲喜交集:“我以为这么多年来,在你心里,对我没有一点感情。” 今天她却用这种方式,让他的心痛到极点,也终于释怀了,原来她对他并不是无动于衷,她也愿意为他献上性命。 蓝初雪闭上眼睛,前世种种往事如泛黄电影镜头掠过脑海,即使已经隔世,她依然忘不了红衣少女的心情,在那一百天神火的焚烧中,她带着悔恨绝望转世,那剧烈的感情中是否还带着一丝道不明的情愫。 在湖上将他亲手推下时,那一滴泪……“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她的唇瓣轻动,脸上带着释然的平静。 少女不识情滋味,当年还来不及察觉那一抹心思,他们就已经结束了!而这一辈子,相遇太迟,终是擦身而过,她爱上了别人。 “……”寞尘听懂了她话中的涵义,缓缓闭上眼睛,原来她也曾经爱过他,即使今生无缘,即使未曾得到过她,他也从不是她生命里的过客。 这样便足够了,足够了!让他为她放弃生命,也无怨无悔,寞尘拿起手,中指按在她眉心,她那种微暖的温度让他心中很平静,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人总是难免想要回忆自己一生中,最深刻难忘的事情。 而他漫长的一生,风云迭起的经历太多,已经记不起了,唯有她,成为他心上一点朱砂,永远红艳如血。 他想回忆与她的所有事,这一次却想从她的记忆里回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感受她对自己隐藏的情。 指尖灼热,蓝初雪感觉有股清流进入她的神识,她并不清楚寞尘在做什么,但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很久后,寞尘放下手,眸底染上了痛楚,指尖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描绘着她的容颜,一声痛心的叹息从他嘴中溢出。 “一百天的神火焚烧,只求得一个转世,雪儿,你也是个傻瓜。所以,即使在错的时间遇上你,也是极好的,寞尘此生无悔!” 蓝初雪一震,原来刚才他是在看她的记忆吗?她本不想让他知道这一切,当初做着一切,也是她心甘情愿,她辜负了他的情,不能再辜负他的生命:“寞尘,我希望你不要再为我痛苦。” “我以后都不会再痛苦。”求仁得仁,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 听到他释然的话,蓝初雪也松了口气,她前世今生亏欠最重的就是他,无论如何都想让他解脱,不再为她痛苦。 只是她解开了寞尘的心结,却又让另一个人痛苦了,蓝初雪望着澄蓝的天空,身体剧烈的痛让她自知己距离死亡也不远了。 她对死并没有什么恐惧,好歹也是死过两次的人,只是心中充满了遗憾,她答应了要和彦在一起,答应了要早点回到他身边,可是她却失约了。 情和义,自古两难全,她选择了成全自己的义,最终却还是亏欠了自己所爱之人,彦会恨她吗?可是她很想见他,最后的时刻里,很想,很想他…… 下辈子太遥远,不知还有没有缘分再遇上,至少希望今生弥留之际,他能陪着她到最后一刻!但是,他在很遥远的北国,为天下浴血奋战,竭力的拼杀着,为了让他们能尽快重聚。 可是,下一次重聚,便是天人永隔,她想象着他在她墓前痛苦欲绝,就觉得难受无比:“……彦……”她凝望着天际,虚弱的手伸出,意识渐渐模糊。 仿佛感应到她的呼唤,天际中闪电般飞来一条巨大的苍龙。 蓝初雪难以置信,努力的睁大模糊的眼睛,怎么可能,彦来了吗?还是说她回光返照,出现的虚幻。 可是下一刻,熟悉的身影就从苍龙背上跳下,皇甫彦闪电般来到她面前,他看着满身是鲜血,弥留之际的蓝初雪,惊痛欲绝,眼眶几乎爆裂,身体都颤抖了。 “雪儿,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萎靡的半跪在她面前,痛苦的握住她伸出的手,放她独自来南国,虽知道她的实力现在基本没人能够伤得了她,但终究难放心她的安全。 所以他一直和蓝志轩暗中保持着联系,蓝志轩离开京城去支援南宫越时,就发信给他,他收到信,一看东西两线的形势,南国竟然选择了西线,简直就是愚不可及。而雪儿必定料到真正的攻击目标是东线。 他知道她一定有对策的,即使南国输了,以她的能力,想要全身而退一点也不难,而她也不会为南国牺牲什么的。 可是他就是莫名的感到不安,强烈的不安让他难以自持,那时正是刚偷袭北国成功的关键时刻,他却无法静下心思去思考接下来的战略,面对着北国的万里城池,他突然失去了激情。 他从不信命运这种东西,但那一刻,他知道他面临着巨大的抉择,是继续朝自己的目标进发,还是为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安而放弃北国。 这样的选择并不是第一次,他曾经犹豫万般。可是这一次,连一点犹豫纠结也没有,因为当真正要选时,他的心除了雪儿,已经放不下其他东西。 不过他没有想到,他日夜兼程不远万里赶来,看到的却是这样惨烈,又令每个男人都会难堪的场面。 她没有为南国牺牲,却为那个男人牺牲了性命,应该愤怒,应该难过,应该质问,却发现此刻他的心里只有无比的痛楚交织着极度的恐惧,他要失去她了吗?彻底失去她了吗? 皇甫彦脸容惨白,心脏剧痛,不、不、绝不可以,他们说过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们说过下一次重逢就不会再分离。 他们说过很多很多相约一生的话……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他面前,无能为力,不……即使逆天改命,即使放弃一切,他也要留住她。 “彦,对不起……”蓝初雪悲喜交集,看到他痛苦到极点的表情,心像被刀剜了了一样:“很想见你……却又不想让你看到这种场面,可是我也有自己无法放下的心结,你能原谅我吗?” 她知道让他看到她为了别人而死,这样实在太难堪,也太残忍,连她也没有想到自己会死在这里,只是寞尘举起手掌那一刻,她恍然明白了所有的缘由,心中的沉重达到了极点,如果非要有一个人死才能来化解这千年的情劫,那也该是她。 自己造下的孽债,自己负责,但她也没有料到,彦会巧合赶来看到这个场景,何其残忍,让一个不再痛苦后,却让另一个痛苦到极点。 可是她还是希望他不要恨她,因为爱他,所以承受不了他的恨意,否则她即使死了,也会带着痛苦轮回。 皇甫匾惨然失笑:“不……我不会原谅你,雪儿,你还了他的情,那么我的呢,你也亏欠了我那么多,你就想这样算了吗?不,除非你活着,活着然后用尽你一切的爱来补偿我,否则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他握紧她的手,胸口的心窒息般剧痛,他只要她活着,一直活着,其他的他什么都不在乎了。 “你……很可恶……”蓝初雪含泪苦笑:“让我死也死得不安心。”她知道他说的话是真的,若她死了,那么他会痛苦一辈子,也会恨她一辈子,她很想活下去,陪着他一起活下去。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的状况,半神之体虽然不受年岁限制,活上万年都可以,但是却并非受到任何伤害都不死,神都有消亡的时候,更何况她不是神,被寞尘的神力所伤,同样也会死。 皇甫彦眼里闪过不顾一切的火花:“我不会让你死,上次我们替朱雀抵挡雷劫时,我本来该死掉的,但你救了我,之后我身体里就一直有一种奇怪的力量,是因为它吧!既然它能救活我,就能救活你。” 什么七级,什么神级,他都甘愿放弃,生命里没有了他,就算真当了神又如何,他不想成为另一个寞尘,说着他将手掌对上她的手掌,想要将身体里所有的力量都输入她的身体里。 “慢着,这是没有用的。若是被一般的力量所击而垂死,还能救活。被神力所造成的致命伤,即使是神也同样会死。”寞尘平静开口阻止皇甫彦:“更何况她是个凡人,*已经被神力彻底摧毁了,身体里所有的内脏都碎裂。” 皇甫彦脸容惨然失色,呼吸凝滞!他的意思是,雪儿还是会死吗?他不是活了几万年的神吗?不,他一定有办法,看到雪儿快死了,却依然那么平静,必然是有把握救她,他只是等自己的选择。 皇甫彦闭上眼睛又霍然睁开,眼底是决然:“你是神,一定能救她,只要你救活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即使我要你对她放手,你也能做到?”寞尘挑眉。 “……”皇甫彦心脏猛痛,仿佛被万箭穿心过,眼睛温柔的看着蓝初雪,口气却从没这样坚决过:“我放手,我愿意放手!” 从小到大,对于自己想要的,他从来都是不择手段,无论如何都会将它们握在手中,若实在无法得到,他也不会让人得到,放手,他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这个词。 可是,这一次,面对最爱的女人,她的生死在顷刻间,还有什么比她的命更重要,即使无法在一起,即使这辈子相思相望不相亲,他也宁愿她活着,他只要她,活着,一定要活着。 “彦……”蓝初雪看着他,心都酸了却又泛着无比的暖意,这个也是傻瓜呢! 寞尘看着他们深情对望的眼神,黯然神伤,知道这一世他们之间已经插不进任何人,心不是不痛的,但是至少他死后,还有这样一个疼她爱她的男人陪着她、保护她。 “放心,她爱的始终是你。本王还不至于那么卑鄙,乘人之危。何况能救她的只有你,她的身体已毁掉,必须重塑肉身。” “怎么重塑肉身?”皇甫彦眼睛大亮,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同时对眼前这个高傲的男人,也有种不得不承认的敬意,虽然他们永远不可能做朋友,但是寞尘确实是个了不起的正人君子和胸襟广阔的男人。 “这个世上能重塑肉身的地方只有一处,神族的圣地——飘渺峰上的神血池,虽然神族已经神隐,这一处宝地却是留下了。” “但以她现在的状况,能撑到那里吗?”皇甫彦担忧的看着蓝初雪,她的伤势很重,气息越来越弱,神族的圣地,必定不是什么好上去的地方,他担心她等不了。 寞尘垂下眸:“她身上怎么说也有一半神力,虽然救不了她,却能暂时护着她的心脉,只不过灵体受损,她的魂魄容易脱离身体,一旦魂魄离体,那就必死无疑。不过合你我二人仅存的神力,可以将她的魂魄与身体固定住。但是神山并不是那么好闯的,那里属于神的领域范围,残存的守护力量会让人类的灵力无法使出,所以到达缥缈峰下,你们便会和没有灵力的普通人一样,而神山上有很多危险。”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皇甫彦惊讶,心中升起一抹疑惑,那么爱雪儿,这个男人就放心得下吗? 寞尘自嘲:“我早被逐出神族,那里有对我的禁制,无法带你们去。”随即他又用一种深沉的目光盯着蓝初雪。 “别高兴的太早,那里很危险,你们或许会死在那里,即使最终成功救活了她,皇甫彦,你有想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吗?那就是,你会因为花费,少则几个月,多则一两年的时间。你正和领狐傲争夺天下吧,那么你就该明白,一个主帅在这种关键时刻离开,意味着什么?一年半载,足以让你多年来苦心打下的江山,尽数失去。江山和美人,你又该如何抉择?” 皇甫彦脸容更为苍白,二十多年来为了这个毕生的宏愿,他付出了太多,数不清的东西,心狠手辣,使尽手段,甚至连亲情也亲手割断了。 他的人生,他的理想,他的热情,他的所有都倾尽所能全投了入去,为此活得轰轰烈烈,从来都没有悔过。江山是如此美好,争霸天下的*让他渴求征服每一片土地。 他对这个天下的执着,从来都没有动摇过,所以他很贪心,执着的让江山和美人都相得,却没有想过,冥冥中自有天意,二百年前的历史,最终还是重现了,江山和爱人,终究两难全。 “彦……”蓝初雪比任何人都明白,他心中的理想和他所为此所付出的一切,那理想是他一直活着,为止奋斗进取的目标,也是他牺牲所有换来的唯一成果,对他的意义比世上任何东西都重要。 让一个人亲手放弃出生以来就苦苦执着的理想,这样何尝不是一种毁灭,她不想他以后为此后悔,爱到至深,原来所有的委屈都是无所谓的,她含笑望着他:“遵从你心中所愿,我不会怪你。” 皇甫彦低头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容,顷刻间所有的一切都从脑海里消失了,眼里只剩下她,他的本能已经替他选择了,何须再选。 “傻瓜,你以为我心中所愿是什么?我说天下与你并重,因我从不知,若选择天下就会痛失你,更不知,原来在我心中你的地位,早就比它更重要,只不过一直不肯承认这个事实罢了。” 在他心中,从小一直有种执念,觉得两百年前祖先的选择太愚蠢,英雄难过美人关?他绝对不是那种愚蠢的人。没想到,最后他也变成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人,只是,此刻心中,却甘之如饴,没有悔恨。 皇甫彦凝望着她,突然大笑起来:“哼,江山若失去了,难道凭我皇甫彦的谋略才智,还打不回来吗?而你失去了,那才是无法挽回,我不想成为孤家寡人。所以且让领狐工业区得意一年半载,等到我们双王回来,哪里还有他的位置。” 蓝初雪被他张狂自信的话语弄得失笑,心中那份沉重也散去了,只剩下无比的感动和暖意,她知道他这个选择意味着多大的牺牲,二十年的努力付诸东流。 虽然嘴上说不执著他心中最重要的是天下还是她,但是当他做出这个选择,她还是无比的开心,她终究是他最重要的人,连天下也比不上。 寞尘看到蓝初雪开心的笑容,恍若失神,他从没见到她那么快乐过,她在自己面前总是那么苦闷抑郁,无法快乐起来,而现在她终于幸福了,笑得那么美丽。 看着她的笑颜,他也幸福了,即使这种幸福带着痛,可是,还有什么比她的快乐更重要呢! “皇甫彦,我没有看错你,如果你心中最重要的,不是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事不宜迟,想让她少点痛苦,现在就开始吧!”寞尘招来朱雀和玄冥做守卫,布下法阵,一个金色的光圈将他们三个围了起来。 “等等……”蓝初雪抬起头,着急的看着寞尘。 “怎么了?”寞尘道。 蓝初雪深深望着他,颤声:“告诉我,你如果失去了这仅剩的神力,会不会有事?不要骗我,否则我发誓恨你永生永世。”她从来没有看透他,所以她害怕,心中总是有种不安。 寞尘一怔,随即笑了,从没有过的温柔和满足:“不会有事,不过变成一个普通人而已,做神太寂寞,我宁愿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恨他永生永世又如何,她不过一个凡人,最多恨他一辈子,下一世,她会忘掉一切,忘掉他,开始新生活,而他早就归于天地了,无知无觉。 “真的吗?”蓝初雪见他说得那么坦然,并没有作假的样子,毕竟她说恨他永生永世,这对他来说,应该是最无法容忍的痛苦,他不可能骗她的。 寞尘失笑:“真的,骗你做什么,神说的话,你也敢怀疑。” 皇甫彦看着他,终是一笑:“多谢你,有你这样的对手,令人不枉此生。” 雪儿,你何其有幸,有这样的男人为你牺牲,而自己也何其有幸,早一步遇上你,否则这样的对手,自己恐怕也无法抗衡。 “开始吧!”寞尘深深的再看了一眼蓝初雪,手上结了一个神印,开始默念神秘的语言,金色的法阵闪耀着金光,将他们笼罩在淡金色的流动力量中。 见他那么快动手,蓝初雪还在恍惚中,总觉得这一切来得太快,太顺利,好像有什么不对,哪里呢?她努力的想,她一定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很快,寞尘和皇甫彦的手一前一后的按在她身上,黑白的发丝飘荡在空气中,两个男人的脸容都是极度凝重,全神贯注将神力输入她的身体里。 远处一股黑云滚滚而来,传来一个女人惊恐欲绝的痛苦声音:“不要这么做,君上你会彻底消失在天地间的。” 黑云席卷中容楚楚抓住蓝志轩飞奔而来,却始终来迟一步,她特意去西线,苦心策划,以为抓住蓝初雪的小叔叔,用他来威逼蓝初雪,就可以让蓝初雪和君上在一起,改变这个命定的结果,为什么,到头来,还是这样惨烈的结局。 听到容楚楚的尖叫声,蓝初雪仿佛被雷电劈中,瞳孔放大,心脏紧缩:“住手……寞尘,你给我住手……”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无比,夹杂着痛苦的哽咽:“我不要你的力量……不要了……求求你停手!”她惊痛的盯着眼前依然穿着千年前红衣喜服的男人,心仿佛裂开了一个大洞,痛得浑身发抖。 寞尘不为所动,依然闭着眼睛,全神将力量源源不绝输入她的身体里,法阵进行中,蓝初雪根本无法动弹,可是她知道这是意味着什么,他用他的生命来成全她。 那些力量明明是救她的,却让她感觉好像被刀割一样痛。神失去力量,根本不是变成凡人,而是毁灭于天地,没有轮回。寞尘怎么可以这样对她,让她永生永世都无法安宁。 她宁可死,也不要他为此消失在天地中,可如今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充满无力和绝望,眼泪簌簌而下,痛彻心扉。 “你又骗了我,寞尘,我恨你!”她的声音撕心裂肺,震彻天地,她此生从没这样恨过一个人,从没有……她真的好恨他…… 身上输入的力量渐渐减弱,直到消失,一只清冷的手落在她脸上,轻轻拭去她的眼泪,传来一声叹息:“别内疚,忘掉我吧!” 虽然想要她这辈子记住自己,但是现在看到她这样,还不如忘记,始终不忍看她流泪,清冷的声音渐渐消失在空气中。 “别走……”蓝初雪泪流满脸,努力伸出苍白的手去抓住他,却穿透了他的身体,他的身体变得越来越透明,随风散去,化为漫天雪花。 这一片天地顿时变得白茫茫,那雪仿佛飞舞的灵幡,祭奠着逝去的人,一片雪花落在蓝初雪颤抖的手心中。 冰冷冷的感觉,就像他,那么冷却温暖人心,从不让人知道,她怔怔望着天空,再也没有那个人的影子,心再也压抑不住悲痛,失声痛哭,茫茫天地间,只剩下嘶哑痛苦的哭声。 皇甫彦扶着悲痛欲绝的蓝初雪,望着那些雪花,心中也满是感慨,这个男人是如此决绝,但是看到雪儿如今这般痛苦的景象,他是否会后悔。 不知过了多久,蓝初雪觉得自己毕生的眼泪都流光了,木然的坐在地上,双眸里没有一丝神采。 朱雀看到她如此痛苦,终究不忍,而且他感觉到微微的清风在这里流连不去,他心中一动,是否君上也是无法舍下这个女子,即使肉身消逝,灵魂依然不愿离去,守在她身边。 “雪儿,那你是否真不愿君上就如此永世消逝?” 蓝初雪霍然抬头,颤声:“你有办法?” “君上的神体虽然消逝了,但是九天魂离,至少需要七七四十九天,他的魂魄才会彻底消散在六界。只要集齐他的七魂三魄,再找到神族的圣物洗魂灯,将他的精魂锻炼,洗去神根,彻底脱胎换骨,便可化为平凡人,进入轮回。这些都是我在远古时听说的,虽然不能确定是否真的,但是也可以一试。”朱雀沉重道。 蓝初雪眼中闪过希望的光:“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要竭尽全力一试,该怎么做,你告诉我。” 朱雀想了想:“首先要趁他的魂魄还没消散,先集合护着他的精魂。你是他心中最牵挂的人,即使他意识已不在,但是魂魄必定还护在你周围,你可以呼唤它,让它聚集。合我和玄冥二神兽之力,将他的精魂汇聚成型。然后你们去神山,找神血池时,同时去找洗魂灯。” “嗯,我一定会找到的。”蓝初雪郑重点点头,随即想到什么,又看向皇甫彦,她希望他理解自己的愧疚之情,却又怕伤害到他。 皇甫彦失笑,明白她的心思:“别看我,我不介意你这样做,他也值得。何况他若真消逝了,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安心和我在一起。” “不过施行聚魂仪式,要向天地献祭上一个灵魂。”朱雀道。 “我来做祭品。”自从君上消失后,就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如同一具行尸走肉的容楚楚突然道。 “你……”蓝初雪震惊,也第一次看明白这个女人。 容楚楚凄楚笑笑:“你们不用可怜我,对你,他心甘情愿,对他,我也心甘情愿,至少能为他做一点事,也不枉我此生追随。” “容楚楚,你真傻。”玄冥却对这个同伴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敬佩,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君上作为一个神,执念不化,容楚楚作为一个魔,至死无悔,突然间,他也想体会一下这种东西。 很快仪式开始,蓝初雪闭着眼睛,遵循着朱雀教导的神族语言,一声声呼唤着寞尘的名字,天空回荡着她奇异的声音,那一个名字仿佛带着魔力,传遍世间每个角落,让万物臣服匍匐。 天地间的风更盛了,她感觉有温柔的风绕着她回旋,就像他拭去她眼泪的手。 睁开眼睛一瞬间,她看见容楚楚化为一道黑烟,消散在天地间,而她面前却落下一颗拳头大的魂魄珠,淡金色不停流转,漂浮在半空中。 朱雀和玄冥收了法力,朱雀将收有寞尘魂魄的金珠放在蓝初雪手中,在她耳畔说了一句话:“洗魂时,将你的血滴入他的灵魂中,可结下十世之缘。” 飘渺峰位于北国更北的地方,属于极北之地,人迹稀罕,如一条蜿蜒盘龙据守在北方,终年冰雪覆盖,多年来,已经没有人来过这种地方,感觉就像一处脱离人世间的存在。 神山岂是那么容易上的,远看拔地通天之势,擎手捧日之姿。抬眸仰望,像一条冰柱从云间飘落下来 飘渺峰不愧是神山,陡峭巍峨,直插云霄,根本看不到顶峰,半山腰上便是终年的迷雾覆盖,也不知道这山到底有多高,更看不出形状。 朱雀玄冥将他们送到极北之地,飘渺峰下,他们作为神兽也是被禁制进入这神族留下的最后领域,所以前路多么艰难,也只能皇甫彦陪蓝初雪走下去。 正如寞尘所说,进入神族的领地,果然一切灵力都失效,灵力施展不了,不能瞬步行走,也没有灵兽可骑,只能像平常人一样艰辛爬上山。 从峰底,便可见怪石嶙峋,巍巍兀立,根本看不到路,或许说根本就不存在路这种东西,毕竟神人腾云驾雾,顷刻就能到达顶峰。而普通人,估计上万年没有人来过这里,何来路呢! 蓝初雪肉身遭受重创,抬手都没力,更是无力爬山,皇甫彦便背着她走上去,饶是这个在大陆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在这里失去了所有灵力变成普通人,尽管依然沉稳淡定,在数不尽的荆棘和巨石中走了一天,还是不免狼狈。 “彦,放我下来吧,你需要休息。”蓝初雪心酸不已。 皇甫彦安慰道:“没关系,我还可以多走一阵。” “可是我累了,我要休息。”蓝初雪坚持道。 一个普通人在这陡峭万分,冰寒渗骨的地方,一不留神就会掉到悬崖里,行走一两个时辰,已经是体力的极限了。但是彦他却硬是一刻不停,走了一天的路。 虽说他的体力确实比普通人要好,但毕竟没有了灵力,再好的体力也撑不住这样高强度的活动,不过是心志强韧,撑着一口气罢了。 她知道他是想尽快的找到那个神血池,他怕她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所以争分夺秒。可是铁打的人也受不了这样的艰辛跋涉,让她怎么忍心看着他如此受苦。 她也害怕,害怕自己最后到达了神血池,他却像寞尘一样离她而去,无法再忍受又一次的切骨之痛。 听她说累,皇甫彦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来,找了一个挡风的巨石缝隙,抽出剑,挖出一个洞穴来。 将穿着的灵狐外套脱下,铺在地上,将她放在上面,然后找来树枝生火,凿冰融水。 “彦,我不冷。”蓝初雪皱眉,他把外套取了下来给自己盖,他却会冷的,毕竟现在没有灵力,他也不过是个普通人,如今冰天雪地。 “别固执,你的身体大伤,没有任何的抵御力,这神山比之寻常的雪峰更冷上十倍,你都冷得发抖了。来,喝口热水。”皇甫彦将冰水煮沸融入上古战场的草药,让蓝初雪喝下去。 这神山不但会限制人的灵力,连器物的灵力也会限制,所以什么空间戒指都无效,只能自己带着装备上路,为了减少重量,他们只能精简行装,少带东西。 为了轻装,他们把干粮改成草药代替,一则轻便,二则这些各种功效的草药比之粮食更有好处,不但能增强体力,还能驱寒保暖,令人精力充沛。 蓝初雪知道他一旦决定了,就不会改变,而自己现在这种状况,反抗都无力,压根阻止不了,只能道:“那你也赶快吃些草药,今晚我们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即使上路也不急在一时,我觉得我的身体能熬得一段日子,你不要太心急了,你这样做我也很担忧。” “傻瓜,我只是怕那万分之一,我不能冒这种危险。”他不知道她的身体能坚持多久,不能冒着失去她的危险,所以争分夺秒也要尽快达到顶峰,他不怕辛苦,只怕不够辛苦。 “我不管,今晚一定要在这里休息,你若不休息,那我也不配合。”蓝初雪瞪他。 皇甫彦也瞪她,两人大眼瞪小眼,半响无奈:“好吧。”说完抱起她,裹在怀里,靠近火堆。 “一起躺下吧,抱着我,然后我们一起裹着外套,人的体温是最暖的,我们可以互相取暖。”蓝初雪不愿他挨冻。 “没想到再次与你同床共枕,居然是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景象。”皇甫彦笑了,没有扭捏,放下她,在她身边躺下,将她抱入怀中。 他的体温暖暖的,蓝初雪靠在他胸前,感觉到从没有过的安心:“彦,你从来没有受过这种艰苦跋涉吧!” 皇甫彦下巴搁在她头上,摩挲着她的发丝:“你笑我是身娇玉贵的贵公子么?不过确实很小时就有灵兽在身边,出门也是一瞬千里,从没有用脚走过这么长的路,还是不用灵力的情况下。” “后悔么,本该在战场上叱咤风云,如今却只能和我在这种鬼地方受罪。” 他好笑:“后悔什么,虽然现在的条件很苦,但是我的心从没有这么踏实温暖过。这种相依为命的感觉真好,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我们都不孤单,拥有同一个信念,一起活下去或者一起死去。” 自小锦衣玉食身份尊贵,长大后朝堂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虽然确实有某种征服的乐趣和斗志,但是他的心有一半还是空荡荡的,而此刻,那一半的空洞被她填满了,幸福的感觉充满了内心,便是什么都不后悔,即使和她一起死在这路上,也不悔。 “彦,有你真好。”蓝初雪也笑了,得夫如此,生死又何惧,只要能和他在,那就是最幸福的,今生爱上他,她也无悔了。 皇甫彦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以后会更好,睡吧!”两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她醒来,已经在路上了,不用说,他肯定是趁自己睡着了,半夜又起来赶路,蓝初雪的心又甜蜜又心痛,这个傻瓜。 别以为神山是一路走到顶,畅通无阻,否则寞尘就不会说,路上充满了危险,这里既然是神族的圣地,那些遗留下来的守护机关和阵法就不少。 不过两个都是极其聪明,而且精通阵法的人,那些阵法虽厉害,他们都尽数避开或通过了,不过毕竟是普通人,皇甫彦也难免受了不少伤。 不过今次遇到的,似乎有点不妙,一群雪狼,无声无息的从雪林中高草奔出,如一道道银色的闪电落在他们十几米外,秩然有序的形成半月形的包围圈,一双双绿莹莹冰寒如剑芒的眼睛冷酷的盯着他们两个人。 一共三十多只狼,每条狼都身形矫健,动作敏捷,但是它们却只是警惕的盯着,评估这对方的实力,没有立即攻击。 蓝初雪深知狼的个性非常独特,团结合作,具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还充满耐心,而狼群更是配合默契,富有秩序的团队。 蓝初雪瞪着那些狼,运气实在太糟了,他们平时何尝害怕这些狼群呢,但是如今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在它们还在揣摩的时候,皇甫彦已经身形急退,飞快爬上了一棵树,将蓝初雪放在安全的树丫上。 那些狼见他们逃到了树上,立即分散开来,圆圈式团团将他们这棵树包围起来,其中最大的狼越众而出,紧紧盯着他们,前脚微微俯下,蓄势待发,气氛陡然紧绷。 蓝初雪眯眼,看来那些狼群是打算跳跃起来对他们攻击,平常的狼或许跳不了到这么高的树,但是这里的狼虽不是魔兽,但是浸染了些许的神力,比之普通的狼更为凶猛厉害,而且数量众多,若一起发动攻击,就算他们能杀得了几个,绝不可能同一时间将它们全部杀掉。 两个曾经叱咤风云,牛了半辈子的人,难道竟然要葬身狼腹?这样的死法未免太猥琐了,蓝初雪寒着脸往怀中一摸,身边树枝却一动,人影一闪,皇甫彦竟然跳了下去。 蓝初雪一惊,随即看到皇甫彦身形傲立,双袖一挥,袖中不少银箭飞出,一下子夺取了上十条狼命。 如此攻击自然引得狼群大怒,一道道银色闪电从四面八方飞扑向那黑色的身形,蓝初雪心都提起来了,近距离这些暗箭就不凑效了,一咬牙她勉力坐起来,将手中揉碎了的毒草药撒过去。 奇异的灵药香味引得几匹狼回身抢夺,吃下去,几下便抽搐身亡。狼很聪明,一看如此,就不敢再争夺那些草药,转身全心攻击皇甫彦。 只见混乱的雪白影子间一抹黑衣凌舞,皇甫彦俊容冷冽,眼中是比银狼更冰冷的杀气,手中一把金色的树杖挥舞得无数金光闪耀,令人眼花缭乱。 场面混乱无比,狼嚎声震彻山峰,厮杀声连绵不绝,这是一场近身的肉搏战,以力量和计谋拼杀,却见血花飞溅,染得雪地上开出一朵朵红梅。 失去灵力的皇甫彦却比任何时候都像一个嗜血修罗,俊美的脸容染着血,金杖所到之处必是刺进狼头,一杖毙命。 一场生死搏斗,狼群死伤惨重,皇甫彦虽然身形依然傲立,但是蓝初雪也看出他受了伤,不过勉力撑着,她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他就危险了,必须给他制造机会,引开狼群的注意力。 蓝初雪撑起身子,毫不犹豫跳下树,跌倒在雪地上,她身上拥有神力,那奇异的香味引得狼群骚动,何况看起来,就是她比较好对付,不少狼立即转头向她扑来。 蓝初雪抓起短剑,手掌狠辣一翻,将一个扑到她脸上的狼,直接刺穿头骨。 见同伴惨死,其他攻击她的狼顿时不敢靠近她的手附近,转而向她的脚扑去,张开嘴,一排森森的利齿在雪光中尤其可怕,张嘴向蓝初雪的腿咬去。 蓝初雪手中的短剑一甩,噗一声剑刃没入一头狼的眼睛,血液飞喷,却无法阻止其他狼攻击她的脚。 千钧一发,那个张嘴要咬下去的狼却被狠厉的金杖从头顶插下,金杖的杖身从它森森的白牙中刺出,而另一条狼,怎被一只充满暴戾的手直接拧断了脖子,仅剩的两条狼抽搐着倒下,雪地里只剩下死寂,还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 皇甫彦手将倒在蓝初雪脚上的狼丢出去,眼神凶狠的走上来,脸容上满是暴怒:“蓝初雪,你在干什么,你不要命么?” 杀得筋疲力尽之际,竟然看到她从树上一跃而下,他差点被吓得心脏都停止了,不敢想象,他若迟一步,她会怎样? 蓝初雪苍白的脸上染着血,却开心的笑了:“我敢冒险,是因为相信你,相信你一定能在最后的时刻解决它们。” 看着她缱绻的笑容,皇甫彦心顿时柔软了,什么怒火都烟消云散,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 “以后不准再吓我。”即使此刻,依然心有余悸,不是不相信她的机敏,只是无法忍受她再受伤。 蓝初雪靠在他身上,即使他身上满是血腥味,她却觉得很温暖,心很幸福安稳。 “彦,爱不是一个人的,在最艰难的时刻,你愿意与我同甘共苦,难道我不能和你同生共死么?如果你死在这里,我也不会活下去,所以我们要共同进退,若你有危险,我便拼了命也要救你,此身从此生死相随。” “傻瓜……”嘴上不满,皇甫彦眼底的笑意却很满足。 蓝初雪看到他衣袍破烂不堪,俊美的容颜布满了血污,这个向来风雅的男人,第一次如此脏兮兮吧,便调侃道:“快包扎伤口,没想到你也有这样狼狈的时候,贵公子都变成乞丐了。” 皇甫彦无所谓的大笑:“哈哈,人生总不能一帆风顺,偶然狼狈几下,也无伤大雅,但是总归是我赢了不是么!” 两人才缓过一口气,皇甫彦刚包扎好伤口,没想到一个危险已经慢慢逼近他们,两人都是对危险感知极其敏锐,即使失去了灵力,也能轻易感觉到危险的逼近,但是这一次他们竟然没有察觉到。 一条雪白无暇,与雪色融在一起,若不是因为它的眼睛是银蓝色,几乎就令人没有察觉它的到来。 蓝初雪和皇甫彦的身体都陡然绷紧,皇甫彦立即挡在蓝初雪的身前,盯着这个长得不像任何人间生物的东西,它顶有一鱼白菱角,形状似虎又似熊,姿体圆润,通体长毛雪白,背上有肉翅收拢,四蹄修长有力,铜铃大的双眸却如万年寒冰雕琢。 蓝初雪这一刻真是无语了,刚死了狼,又来更凶猛的怪物,而且这个怪物,以她向来能探知灵力深浅看来,却是具有很强的灵力,强得连它的接近,他们都没有察觉。 “这东西,竟然在七级以上,看来是守护这座神山的神兽,我们全盛时,可以一拼,如今……”蓝初雪没有说下去,两人都很清楚,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四级以上的都对付不了,更何况这竟然是真正的神级。 皇甫彦将金杖横在面前:“没到最后的结果,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丝希望。即使死,我皇甫彦也不容许自己不战而败。”听到他面对死亡,如此坦然,蓝初雪也笑了,有这样的男人相伴至死,死亡又何惧呢!起码最后,他们不是孤独的。 “好,绝,我们一起战斗。”两人相视一笑,皇甫彦举起金杖,蓝初雪抽出自己的冰剑勉力站起来,两人并肩而立。 那神兽冰蓝的眼眸闪了闪,看到区区人类竟敢向它举刀相向,顿时大怒,雪白巨大的身体飞身而起,明明笨重,姿态却无比轻盈,一瞬间已经扑到他们面前,一个飞爪,将两人类的武器拍飞出去,刚想张大嘴将这两个胆大包天,闯神山的人类吞到肚子里。 可是鼻端却陡然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神兽浑身一震,张开的嘴又合上了,然后围着蓝初雪转了圈,伸出脑袋在她身上疑惑的嗅了嗅,银蓝的眼瞳掠过一丝震惊又无比复杂的神色,鼻孔里嗤了口喷息,然后傲娇的从蓝初雪的怀中掏走了他们的草药,大摇大摆的离去。 蓝初雪和皇甫彦皆是惊异万分,怎样也没想到,这个神兽突然放过了他们,皇甫彦也神色复杂了:“它刚才应该是察觉到你身上寞尘的力量,看在故人的份上,放过了我们这两个闯入者。”蓝初雪心中一颤,没想到寞尘离开了,却还是救了他们一命。 两人也不敢多作停留,急忙找了个山洞休息,包扎伤口,又走了十来天,抬头望,山巅依然深入云雾中,看不到尽头。 前路渺茫,更糟糕的是,他们的草药被那神兽拿走了,而从狼身上切下的几块狼肉尽管腥臭难吃,却也吃完了。 而这神山随着越来越高,野兽连影子也全没有了,到处冰封,连树根都找不到,他们可谓弹尽粮绝。 而饥寒交迫,让她重伤的身体更加痛苦,感觉血液都已经凝固了,身上没有一点温度,整个人处于昏沉状态,或许在某个时刻,就会直接睡去,不再醒过来,但是每当她快要睡着时,皇甫彦就会叫醒她,不许她睡过去。 感到了温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蓝初雪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睁开眼,看到皇甫彦已经生了火,将她抱在怀里。 他煮沸了雪水,让她喝下,蓝初雪才觉得身体有点知觉,而一旦恢复知觉,随即而来就是令人眩晕的饥饿感,他们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只靠着喝热水撑过去,但谁都很清楚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没有东西吃,没法维持体温,后果是什么。 蓝初雪只能虚弱的靠在皇甫彦身上,有时候她真想让他抛下自己,下山去,她宁愿自己死在这里,也不愿意他陪着自己死。 迷迷糊糊的又想要睡去,却感到自己的头被抬起了,有温热腥甜的液体流入嘴中,饥饿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猛吸了一口,随即蓦然意识到什么,她霍然睁开眼。 她唇边搁着皇甫彦的手,他的手腕上,一道剑割开的伤口上鲜血涌出,而她的唇上吸食的却是他的鲜血。 她浑身颤栗,推开他的手,怒急攻心:“你在干什么,疯了吗?” 皇甫彦疲倦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犹豫,依然将手腕举到她嘴边:“雪儿,别任性,喝下去,你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了,你我都知道,再没有东西吃,你的身体撑不下去。” 蓝初雪心脏紧缩,眼眶酸楚:“可你比我更久没有吃东西,最后一块狼肉,你都让了给我。” 他明明比自己更饿更寒冷,在与狼群厮杀时还受了伤,却宁可自己不吃,也留着给她。三天没有吃,依然背着自己,坚持往上走。 现在为了她的生存,还让她喝他的血,他明明已经是穷弩之末了,又受了伤,整个月来的奔波,让他虚弱不堪,本来俊逸的脸容,都憔悴瘦得不成样了。 “我是男人,体力比你好,你若倒在这里,那么一切努力都枉然了。” 蓝初雪别开脸:“但是你倒在这里,我也一样到不了峰顶,彦,我不要你为我牺牲到这种程度,快把手臂包扎起来,要挨饿,就一起挨饿。” “好吧,但是再多吸一口,不要让我担忧。”皇甫彦坚持道。 “你……”蓝初雪无奈又痛心,却知道他的个性,不达目的不罢休,只能忍泪低下头,将他手腕上的血吸干净。 两人很快又继续上路,因为随着体力越来越下降,他们很快就会彻底失去力气,在还有一线希望的时候,他们为了对方,都坚持不放弃,又走了半天,两人都疲倦到极点,却来到一个让人更绝望的地方。 抬头看,却发现接着上面的山峰竟然和下面的山峰分离,生生断开,悬空了几十多米。连蓝初雪也不禁瞠目结舌,这种在科幻片里才能见到的景象,没想到在这里也会出现。 神族的地方,果然非同一般,残余的力量居然还能支撑着巨大的山体悬浮在半空,这种力量该有多可怕,比起他们身上那些神力,简直大巫见小巫。 若是平时,这几十米对他们来说,也易如反掌,一个飞身就过去了,现在身心疲倦到极点,这个地方成了他们的绝路。 “放下我吧,彦,我们不走了。”蓝初雪坦然道,对于生死,她并无畏惧,只是今生还是不能和所爱之人在一起到老,依然无法让寞尘得到一丝补偿,心中不免难过。 “你要放弃了么?”皇甫彦抬头望着高高悬浮的山峰。 “彦,你自己一个人下山去,以你的毅力,未必不能保住一条性命,我若死了,至少我希望你能活着,替我活着。”同生共死虽然很美好,但是若深爱一个人,果然还是希望他能活着。 就如寞尘对她,又如她对皇甫彦,都舍不得自己所爱之人陪着自己死去。 “怀抱着最大的希望而来,无论多艰苦都熬过去了,上天却始终不给我们机会。哼……”皇甫彦陡然冷笑起来,望着苍天:“但我皇甫彦从不信天命,我命由我不由天。若要我放弃你,下辈子吧!”就算将所有的衣服都脱下来,撕碎弄成绳索,他都不会抛下她。 “说得好,活了那么多年,你是第二个说这话的人。”一团白烟散过,上次那头神兽又出现了他们面前,并且终于放下高傲和他们说话了。 蓝初雪和皇甫彦皆是眼睛大亮起来,心中的希望之火又燃烧起了。 “本来以为你们早已经死在路上了,人类在这里活不过半个月,没想到失去了灵力和粮食,你们竟然还能坚持到这里,而且两个人始终不离不弃。”神兽傲慢的口吻中有一丝激赏。 皇甫彦立即道:“既然神兽欣赏我们,何不助我们一臂之力到达山巅。” “哼,我是守护者神山遗迹的圣兽,如何能违背神族的命令而帮你们。不过……”神兽看着蓝初雪,严厉质问:“你身上为什么有寞尘大人的力量?他把所有的力量都给了你,他岂不是已经寂灭了?” “他消失了,为了救我。”蓝初雪苦笑,将寞尘的事情告诉了它,这个神兽既然那么关心寞尘,寞尘却因她而死,恐怕它一怒之下不会放过他们,她死没关系,但是还有一个心愿未了。 “这是寞尘的魂魄金珠,朱雀说只要有洗魂灯锻炼七魂三魄除去神根,就可以让他魂魄不灭,进入轮回,求你你帮他。还有,你若想为寞尘报仇,可以杀了我,但是必须放过我夫君。”蓝初雪口气坚定而凛冽,不屈的看着神兽。 “雪儿,不必多说,我不会独自活着。”皇甫彦笑着摇头。 “你……”蓝初雪最终也笑了:“彦,你真傻。也好,不能携手到老,那么我们便携手到黄泉一起去投胎,也是一种完满。” “哼,自以为是的人类,谁说了要杀你们。”神兽看着那魂魄金珠,也叹了口气:“他既然宁可寂灭也要让你活着,我又怎能违背他的心愿,算你们走运。” 神血池据说是神族的血液加神火融成的,神血治愈一切伤病,神火神冰双重锻造身体,当时是神族的疗伤圣地。 蓝初雪在那里浸了三天,出来后便已经脱胎换骨,浑身舒畅而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力量。 神山的巅峰是神力遗留最多的地方,而且这里与山下不同,四季如春树木葱郁,花果鲜美,碧水瀑布,着实是个世外仙境,皇甫彦在这里呆了几天,身上的伤势也痊愈了,恢复了平日的潇洒。 蓝初雪出来后,便见他坐在一条瀑布下的深潭边,潭水边长着很多神花神草,花木皆是焕发着七彩的神光,美丽炫目,衬得潭边的人越发优雅如仙。 皇甫彦正在悠闲的削竹子,做一把洞箫,而神兽则瞪大眼,不断的抱怨他暴殄天物,这几天这个人类,简直把这里当自己家,糟蹋了不少好东西,而且还振振有词,一番道理说下来,它一个神兽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比起它,他倒成了主人,让它恨得牙痒痒却无奈。不过他们的到来,也让它多了几分乐趣,长年累月守着这里,不是睡觉就是睡觉,好无聊啊! “彦,我回来了。”蓝初雪满脸笑意看着皇甫彦:“我们都活着,真好!” “祸害遗千年,像我们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死,否则还怎么祸害世人。”皇甫彦眼中满是神采,张开手臂用力的拥抱着她,心里溢满了幸福,此刻的他们已经不需要任何言语,就已经明白彼此的快乐。 蓝初雪靠在他怀里也笑了:“说的也对,少了我们,这个世间就不精彩了,看来我们以后要努力做坏事。” “那先让我做一件坏事吧!”皇甫彦朗声一笑,低头缱绻万分的吻住她的唇,蓝初雪也缠绵的回吻他,这对历尽艰辛的恋人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完满。 在神山的最后一夜,蓝初雪还是把朱雀对她说的那句话告诉了皇甫彦,虽然她已经决定那样做,但是她不希望对他有所隐瞒,这辈子在一起,就要毫无保留的信任。 “雪儿,你觉得来世很重要吗?”皇甫彦平静道。 蓝初雪想了想:“我觉得每一世,都是一种全新的人生,至少对于今生的我来说,来世是怎样,我并不在乎。” 几千年来,也只有这一世,她遇上了皇甫彦,这样的缘分,已经很美好,在千亿人中相遇相爱,此生无憾,谁还想管下一辈子呢! “那就对了,你我都是活在当下的人,只要今生幸福,何必为下辈子的事情烦恼。生命也充满变数,才会有意义。而且,你许诺他十世而已,又不是永生永世!哼,十世过后,我可不会再让他。”皇甫彦自信道。 “彦,我遇到你,其实才是我最大的幸运。”她给他一个吻。 神兽将她带到神族的秘地,那是一个幽深的洞穴,充满了神秘的紫光,洞穴深处有一处神台,上面长燃着一盏奇异的灯,灯是万年冰玉雕琢二成,繁复神秘的花纹和文字,美不可言,内中置着这世间上最纯粹的火,能将魂魄也能分离的火焰,其实却不大,只有一根手指那样大小。 “这本来是神族惩罚罪人的方法,剥夺他们的神根,让他们成为凡人,承受轮回之苦,没想到寞尘大人,居然宁可做凡人。”神兽口气叹息。 蓝初雪看着那一星火光,心中荡出柔和:“你又不是他,怎知道做人不如做神好,千万年的活着,最后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了,徒留寂寞陪伴左右,这样就好吗?不如凡人短短百年,可以尝尽各种悲欢滋味。” 神兽无言,随即提到一件事:“既然寞尘大人已死,那么神族的力量就不该再继续留在人间,否则必然会造成失衡,你要留下神力。” “无妨。”蓝初雪并无所谓,她的灵力已经修炼到七级,有没有神力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而他的力量留在自己身上,她也会感到压力。 “寞尘,再见!”蓝初雪郑重的将寞尘的魂魄金珠投入洗魂灯中,那一星火焰缓缓将金色的魂魄烧得通透。 她咬破指尖,一滴血落在金珠中。 “你不后悔?”神兽搞不懂人类的感情。 “不悔!”前世今生,尽管无缘,这一份爱意依然无价,下一世,就让她来等他! 神山上的时间与大陆的时间不对等,所以当皇甫彦和蓝初雪归来时,已经是一年后,消失了一年的绝相与他新上任的丞相夫人让人世震惊不已,因为他们的突然失踪,让世人以为他们已经死了。 这对牛人夫妇如同王者归来,势不可挡,齐心协力对付已经收复了大半国土的令狐傲,大陆上顿时风云迭起。 他们用两年的时间打败了令狐傲,用三年的时间征服了天下,将大陆统一成一个史无前例的盛世皇朝,而且开拓了双皇共治的时代。 然而传奇永远是出人意料,双皇统治了天下十年,陡然觉得无趣了,便放下繁琐的世俗事情,携手飘然而去,而新继任的,则是冰族的皇女花玉,一个同样天赋极高,拥有三灵根的天才少女。 极西方一处连绵千里的巨大枫林中,红霜满地,色彩浓烈得如诗画般艳丽,一红一黑,宛若神仙眷侣的男女坐在湖边……钓鱼。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无聊,为了吃一顿鱼,居然不远万里跑过来这个山沟里钓鱼。”红衣女子盯着水中游来游去的肥鱼,眼睛发亮。 黑衣男子慵懒的靠在枫树边,俊雅的脸容泛着腹黑的笑意:“我想苍龙它不会介意的,这些年没了战事,它好吃懒做,越发长膘了,都快胖得飞不起了,再不减肥,我就打算吃龙肉了。” 红衣女子满头黑线,苍龙有这样一个主人真是倒霉,而朱雀现在正天天帮小虫子修炼进境,小虫子就快变成人了,她也不好意思去打扰这对老妖怪情侣。 “啊,没有政事繁琐,真是心情大好,连阳光都无比明媚。”红衣女子乐得轻松自在,治理天下的乐趣比起打天下的乐趣,可无聊多了,所以当了十年的皇,天天面对繁琐的政事,实在让她感觉无聊,还不如探索一下这个大陆某些神秘地方。 为了可以好好的周游天下,她没打算那么快生孩子,没有孩子,就只能暂时委屈小玉儿了。 而现在小玉儿每次见到她,就是追在她后面,对她念咒:快生孩子继承皇位,让她在皇城呆不了半天,就逃跑出来。 黑衣男子凤眸凉凉的瞟着她:“话说你还真是欠我一样东西?” “什么?”红衣女子盯着水底的肥鱼,心不在焉问。 一只有力的手臂伸过来,将她捞过去,压在厚厚的枫叶上,黑衣男子深邃的眼眸荡漾着浓烈的热情,盯着满脸无辜的红衣女子。 “你还欠我个孩子,咱们也是时候该将他生出来了。” “在这里?”女子瞪眼。 “嗯,在这里也不错。”绯红的枫叶会衬得她的肌肤越发莹润雪白,不时换换地方也是种乐趣。 “能不能先吃鱼?钓了好久。”她好饿啊! 挑起她的青丝,他笑得妖魅,靠在她耳边轻声:“夫人怕我没力气么,放心,为夫必定让你尽兴。”指尖滑落在她腰间,熟悉的挑开她的腰带,一场缱绻在无边的绯色中绵延。 第九十二章:大结局(四)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时光总是流逝得飞快,红尘纷纷扰扰,世间百般繁华过后,归于尘土。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魔幻大陆上已经几度变幻,天下合久必分,统治大陆的国家经历了好几个朝代,战乱不断,五十年前一场大战诸国争霸,天下再度统一,虽然天下大部分地区处于相对太平,也不乏边境小国滋扰,发生小规模的战事。 长期的战乱,也让很多潜伏在森林深处的魔兽开始出来人间作乱,而在战乱中死去的一些士兵百姓因为怨气汇聚也化成不少魔魇,到处祸害。 兰初雪是大陆几百年前新兴起的驱魔族后人,她出生于一个驱魔世家兰家的旁系,她父亲并非直系,而且还是兰家旁系庶子,资质普通的缘故,并不受家族重视,一家居住在边境小城,靠着替百姓驱魔接活为生,日子过得颇为艰苦。 而更悲惨的是,父亲在她十三岁那年便因为降服一个高级魔兽时被吞噬,留下孤儿寡母凄凉不已。兰初雪下面还有三个妹妹,虽然大陆上女人的地位不算太低,但是总归不如男子,一家孤儿寡母,全都是女的,让这个家庭备受欺凌。 兰初雪早早就出来跟随父亲接活,她从小资质聪慧,显示出惊人的天赋,连父亲都为她骄傲,说她将来一定能成为大陆上数一数二的驱魔师。 父亲死后,她继承家业,独力成为家中的支柱,为了帮补家中生计,她不惜隐藏身份,装扮成少年,独自出来接活。 而十三岁那一年,倔强又傲气的她第一次遇见他!烟波湖上,她收服一个经常泛滥湖水,让附近村落水患的水蛟魔兽。 但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那水中隐藏的竟然不止一头水蛟,而是雌雄一对,而她的力量却只能对付一只这样成年的水蛟。 大战了半天,拼着一口傲气和机敏,她猎杀了一头母水蛟,自己身上却同样伤痕累累,红衣也掩不住浑身的鲜血,只能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身体,和那只被激怒的雄蛟对视着,都想要一击杀死对方。 但是这样困境下,她连自保的力量都失去,如何能对付那头只受了小伤的蛟,心中万般不甘,难道她就要葬身魔兽腹中吗?妹妹和母亲该怎么办,会被那些瞧不起她们家的人更加欺压!她绝不能死,一定要活下去。 兰初雪眯眼凝神,将全身所有的法力都凝聚在剑尖上,假装失力倒下,倒地一瞬间那水蛟乘机袭来,向一道闪电般扑向她。 而她则是猛然抬手,眼中寒光闪动,将灌注了所有力量的剑飞射出去,直刺水蛟的头部。长剑凌厉划过天空,血花飞溅,落在湖面上,一片血水弥漫。 可惜她终究受伤太重,力度不足,只刺伤了蛟的眼珠,惹得它狂性大发,疯了般甩动着锋利尖锐的鳞刺向她袭击。 她全身失力的身体顿时被扫得飞了出去,摔在地上,骨头都碎裂了,她知道这一次必死无疑,正想闭上眼睛,接受命运。 却突然看到天空飘来一阵强烈涌动的冰雪灵气,抬眼却见纷纷扬扬的雪花漫天飘落,雪光闪耀在日光中,美得就像冬天第一场初雪。 那时属于水系强者独有的灵力,强大得不可思议,至少兰初雪从没有见过如此强大的水系灵力,雪风过处。 一道银色的人影凭空出现烟波胡上,乌发银衣,傲然独立,似悄无声息的冰雪落在世间,带来了万般清冷光华。 他苍白的手上握着一把洞箫,脸容极其清雅无双,高高的额头显示了特有的尊贵和高傲,薄如桃花的唇正贴着洞箫,蕴藉着奇异力量的箫声,从那里飘出,绵绵不绝。 萦绕在他身周的雪花顿时幻化成一道道凌厉的白色旋风,向那水蛟席卷而去,瞬间将它卷入白色的旋风中,那水蛟连惨叫都发不出,顷刻间化成血雾消失在空中。 兰初雪震惊万分,从来没想过世间上竟然有那么强的灵力,作为治愈防卫为主的水系竟然也有如此厉害的攻击力,这个男人恐怕在大陆上是水系的顶尖强者。 那银红衣袍的男子落在她面前,指尖点在她额头中央,只觉得温暖水系治愈力量瞬间传遍她周身,让她的伤口慢慢愈合起来。 兰初雪不禁抬起头,对上那男人的眼睛,然后怔住了,那是一双难以言传的美丽眼眸,神秘幽魅似夜空中瞬间睁开的天幕,清冷幽暗,瑰丽万分,却摄人心魄。 她从不是一个轻易动心的人,可是那一刻,她胸口那颗冰冷的心,却微微一震,手指从她眉心移开。 下一瞬间,那清冷的男子便如同他出现那么突然,飘然而去,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兰初雪惆怅万分,她甚至连他的姓名都不知道。 这样天人之姿的男子,必定是大陆的上层贵族中的贵族,她想,像她这样下层的小驱魔师,也许有生之年也不可能再遇上。 可是自从那一年起,三年间,每一年她竟然都意外的和这个神秘高贵的男子相遇,边境战场,雪海森林,皇都夜雨,每一次都是她有危险的关头,这个银红衣袍的男子刚好路过,挥挥手便轻松救下她。 可是他们依然没有说过一句话,短暂的相遇后,便是擦身而过,就像两道偶然相遇的风,终归交错而过。 兰初雪心中微感失落,那男子好像从来都不曾记得他救过她,那清冷的眼眸里永远都是用看陌生人的神色看着她,为什么总是不记得她呢! 或许对他来说,她这样的人,确实只是个普通的路人而已,恰好路过救了她,却始终引不起他一丝注意,四年的时间,足以让一个女孩子成长为一个美丽绝色的少女,也足以让一个天赋极佳的少年人暂露头角。 十七岁的兰初雪在四年腥风血雨的历练中,终于成了小有名气的驱魔师少年。她的才能也引起了兰家长老的关注,一位德高望重的长老看中了她,可因她身份卑微,只能作为见习弟子,跟随师傅左右侍候习艺,为贵族世家的贵人驱魔救治。 几个月后,突然有一天,兰德兴冲冲的从族中会议中回来,满脸压抑不住兴奋,不断捋着花白的胡子,让兰初雪赶快收拾好巫药和行装,准备跟他出城。 这位师傅一向是个老成持重的人,竟然如此兴奋,让兰初雪也感到万分好奇,看来今次要救治的人必定是极端重要之人,不由得问出口。 兰德倒也不瞒着她,颇有几分得意:“雪儿可知道,这一次我们要救治的对象是谁?陛下最宠爱的皇子,本朝大名鼎鼎的寞王殿下。” 兰初雪吃了一惊,寞王大名,她也如雷贯耳,因这位寞王年纪轻轻便率领大军曾平定四方边境作乱的小国,立下汗马功劳,成为百姓心目中,天神般的存在。 他的各种传奇在百姓流传甚广,兼之他德才兼备,容貌惊世,是大陆男人心中景仰的存在,女人心中倾慕的对象,但是见过他的人却极少,因为这位王爷自小离京习艺,长大后,却因身体并不是那么好,需要调养,也极少留在京城。 兰初雪只是奇怪,那么厉害矜贵的男子,却落得一身罕见的奇病,令人惋惜:“但是皇室亲族的病,不是一直都由木系世家阮家的负责诊治的吗?” 木系世家阮家,是当朝最厉害的炼药世家,历年来出了不少高级炼药师,也是皇家御用的第一炼药世家。 兰德捋捋胡子:“寞王的病十几年了,阮家一直没有办法,今年寞王的病更严重了,连陛下也急了,召集了好几个炼药还有驱魔的世家,让我们一起去暮玉龙峰为寞王治病。” 兰德眼中闪过精光:“雪儿,这对我们兰家是个好机会,我们兰家在驱魔世家中一直无法挤入前三,在灵力世家中更是缺乏影响力。若是能在这次机会中治好寞王的病,赢过其他世家,那么就是我们兰家振兴之日。” “是,师傅,子弟明白,立即收拾东西出发。”兰初雪自然明白,在这些世家竞争中,兰家并没有太大的优势,若能借着这股东风,治好了寞王,而寞王又是陛下最宠的孩子,必然让兰家飞黄腾达。 兰德带着兰初雪以及几个得意弟子日夜兼程,乘坐着灵兽,两天后,来到极北之地的玉龙峰。 玉龙峰虽处于极北之地,却因山上有不少的地热温泉,令得山间气候极为温暖,四季如春,花木葱郁,简直就是极地圣境,美不可言。 山间建筑了一座雅致的府邸,府内水榭楼台,庭院花涧应有尽有,却更为浑然天成,别有一番山野趣味。 兰初雪跟随师傅走进去,让她震惊的并非府邸的静雅,而是庭院中有一池红莲,婷婷而立的花骨,殷红如血似白雪染上鲜血,如此鲜艳刻骨,有种说不出妖魅绮丽,让这个清雅的地方添上了一抹浓墨重彩的颜色。 而莲花盛开之处,有一银红相间衣袍的男子坐在岸边,银衣委地,铺散在碧绿的草地上,黑如墨玉的万丈青丝,染着淡淡光华,身影高贵无双,似仙似魔,竟令人恍惚不已,分不清现实梦幻。 兰初雪心神震荡,这样的景象似曾相识,但是仔细思忆又觉得无从回忆,那男子转过身来,容颜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她不由得瞪大了眼,竟然是那个曾经多次救过她,却始终擦身而过的神秘男子,原来救过她的那个男子,竟然是闻名天下的寞王,身份如此尊贵,怪不得她当初就觉得他的气质那么高高在上,原来是个王爷。 那寞王手上握着一本书,清冷目光掠过他们师徒二人,落在兰初雪身上,便淡淡移开了。 兰初雪知道,他又没有认出她来,不免有丝丝失落,兰德却带着她上前拜见,仔细的自我介绍一番:“这位是我的徒弟雪儿,雪儿快见过寞王。” “雪儿拜见殿下。”兰初雪不卑不亢的行礼。 寞王听到雪儿这个名字,平静的眼睛陡然瞳孔一缩,好像触发了什么,突然就手撑着额头,脸容苍白,很痛苦的样子。 这个变故让兰德和兰初雪都大吃一惊,旁边的侍从上官远脸色大变:“王爷的病又发作了。”一直侍候的阮家御用炼药师林镜急忙冲上来,按住寞王的命脉,输入治愈之力,调和他的气息。 然后将昏沉的寞王送回房间休息,寞王的贴身侍从上官远这才松了口气,但是因为兰初雪他们到来,寞王才出了事,所以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挥挥手便让下人将他们带去各自的房间。 到下榻的房间,兰德脸色也不太好,暗叹倒霉,虽然寞王的病发与他们没多大关系,但是谁叫他们碰巧上了,自然要被人责怪。 兰初雪想起寞王病发时,那痛苦的表情,心中生出一种说不清的奇怪感觉:“师傅,那寞王到底是什么病?看着发病时的症状,感觉不太寻常。一个灵力那么高深的,怎么会轻易就出现晕厥这种症状。” 兰德叹道:“若清楚原因,就不会有现在多个世家会诊的事情了。寞王自小灵力方面的天赋极高,被陛下寄予厚望,偏偏身体多病,却一直总是找不出原因,而且寞王还有一个怪疾,就是记忆方面有问题,经过一段时间,总是会把以前的事情全忘掉。” “总会把过去的事情忘掉?”兰初雪吃惊不已。 “嗯,据闻他小时候是两三年忘一次,长大后却渐渐成了一年便会遗忘所有事,而最近更是发展到,几个月便会失掉过去的记忆。所以他会将重要的事情和人记录在一个册子上,当失掉记忆后,便会拿出来温故,刚才大概就是在研究过去的事。” 兰初雪心中一个咯噔,难道因为这样,所以寞王从来都没有记住她吗?“师傅有把握吗?” “我也不敢说,但是既然普通的治疗方式不凑效,那么用我们驱魔族的特殊巫医术,说不定有一丝希望。” 兰初雪微感失望,来之前她也斗志十足,希望能治好寞王的病,这样他们兰家就有出人头地的机会,而她也可以得到族中的重视,一步步掌握自己的命运,但看到寞王后,她却真心希望,能够治好他,只为了那三次无声的相救。 “那几个一起来诊治寞王的世家也到了,不过他们似乎带的女徒弟不少。” “哼,他们可不只是来治病,还在打寞王妃的主意,毕竟寞王年纪也不小了,身体不好,身边也需要有个主事之人来照顾他,所以皇上也想要替他找一个王妃。” 寞王妃?兰初雪心猛的一跳。 兰初雪和师傅在这里住了十天,除了第一天,竟然还没见过寞王殿下,说是会诊,但是那么多世家云集,都是安排着给寞王诊治,有名气有势力的,就安排在前面。 像他们这样没甚名气,第一天来到,又害得寞王病倒,自然就不被待见,一直没有机会见到寞王,更别说施展医术,每天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修炼,或者研制丹药,日子极其无聊。 连兰德都不免着急失望了,却也没有办法,世家倾轧,不只在朝政上,每一个有可能飞黄腾达的地方,都有斗争,寞王的病一旦好了,那是天大的喜事,必定加官进爵光宗耀祖,自然是所有炼药世家竞争的目标,显然他们被排斥了,恐怕最后,他们也只会沦为这场会诊的陪衬,得不到靠近寞王的机会。 对比师傅为前途的郁郁寡欢,兰初雪却对那位寞王担忧万分,连续被不同灵系的人医治,这个的药效果不好,又换下一个诊治,如此频繁,简直就是折腾病人,弄得不好,只会加重病人的病情,寞王虽然身份高贵,却也挺可怜。 呆在院子里也极其无聊,兰初雪打算出去走走,出了山中的府邸,周围一里内都是碧草茵茵,花树锦绣,流水淙淙,山间的气候温暖,温泉极多,到处都是春天的感觉,极地美景,别有世外仙境之美。 不过兰初雪在附近走了一圈,没见到一个男人,却见到不少的美人,她们是其他世家带来的小姐,穿着漂亮精致的华服,或是在花树下慵懒小憩,柔美的脸容上飘满了落花,越发显得美丽动人;或是在山间小溪边嬉戏玩水,露出少女娇俏可爱,银铃声一阵一阵;活在温泉边,哀愁的将落花丢进水里,一遍吟着凄美的诗词,一遍落泪…… 兰初雪不禁额头抽搐,莫非这些女子就是师傅说的那些世家女弟子,打着寞王妃主意而来,所以每天在这里守着,希望能偶遇出来观赏风景的寞王,成就一段美好姻缘。 她突然觉得寞王更可怜了,要应付一堆为争权夺利,把他当小白鼠的世家,还要应付这些千方百计想勾引他的千金小姐。 兰初雪摇摇头,附近都被这些女子霸占了,她也喜欢清静,干脆招来飞行兽,离开这座山头,飞往附近的雪峰,离开暮雪峰这个地热温泉极多的地方,周围的景象随即一变,整个世界都变得白茫茫, 入眼皆是冰雪覆盖的山峰和湖泊,连天空在这些苍雪的映照下,也是淡蓝透白的一望无际,景象壮观而古旷,却令人心神一震,视野广阔,连胸襟都变得空旷了,一扫这些日子积压的郁闷,令人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她让飞行兽随意飞着,突然看见一座雪峰上隐隐有点点红色,艳丽如血,不禁惊讶,这里竟然有寒梅盛放。 她便落在山头上,果然见得山间梅花树错落,梅树曲折的枝头上,无数红梅在冰雪中悄然盛开,艳红的梅花被白雪压着,白与红交错相依,好像缠绵的恋人,别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红衣如血,白衣如雪……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白色的衣裳,脑海不由得掠过一丝恍惚,眼前仿佛掠过红白两色衣角的交缠,莫名其妙想起寞王坐在莲池边,银红衣裳委地,墨发如玉的情景。 天啊,她在乱想什么!急忙甩掉脑中奇怪的问题。 兰初雪在这座山间走动,发现这边的山峰除了红梅外,竟然还有不少的极地耐寒植物,有不少还是珍贵的药材,因为极地纯粹的灵气,那些灵药吸取更多日月精华,充满灵气。 在悬崖半空中,她竟然还发现了一株果实闪动着蓝光的草药,一看就知道是极品,兰初雪不由得精神大振,指挥飞行兽,驮着自己飞落悬崖半空。 慢慢接近灵药,兰初雪手刚碰到灵药,突然从旁边的积雪中窜出一条银白色的冰貂,瞬间扑向她和飞行兽,那貂蛇灵力级别已到天级,飞行兽在它巨大的灵力压制下,受惊失控。 兰初雪大惊,这灵貂她自信能对付,但现在在悬崖半空,带的又是普通的飞行兽,飞行兽被惊吓,很容易就会跌落悬崖,对她大为不利,必须速战速决。 她急忙抽出剑器,和冰貂斗起来,动了它的宝贝,这条苏醒的冰貂似乎很暴怒,长长的尾巴狂乱甩动,将山崖边的雪撞得飞散四射,到处一片雪白的迷雾,让兰初雪视野大受限制。 她心中一凛,急忙竖起左手双指,口中念动咒语,在空中划了一个金色的法阵,手指一送,法阵携着巨大力量,向冰貂冲去,那是一个禁锢的法阵,冰貂被禁锢在法阵中,狂怒的喷着冰箭,却被法阵挡住了。 兰初雪刚松了口气,正打算降服这灵貂为自己的灵兽,冰貂尖锐的尾部却陡然刺穿法阵,向飞行兽横扫而来,飞行兽被它尖锐的尾部扫到,惨叫一声,从半空中跌落。 兰初雪没有想到竟然遇到这种变故,这里可是万丈悬崖,掉下去必死无疑。急忙反手握箭插入悬崖峭壁上,勾住自己的身体不掉下去。 那灵貂反击成功,岂容她活着,狂喷着冰雪之气,貂尾横扫过去,巨大的力量震得山都在摇动,那一片悬崖也被打下了一大块。 她瞬间堕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半空却飘来一道银红的影子,闪电而至,将她捞起,飞回山上。 兰初雪从他怀中抬头,却震惊,他的墨发掠过她的唇边,她看到那张永远忘不了的脸容,竟然是寞王,他们落在山上,那头冰貂却飞了上来,乖乖的匍匐在他的脚下。 寞王将她放下,脸容淡淡:“不要碰那灵药,这座上是这灵貂守护的地方,它会和你拼命的。” “抱歉,我并不知道那是有主之物。”兰初雪尴尬道。 寞王挥挥手,那灵貂就乖乖的飞回悬崖上,然后寞王,既然就这样丢下她,走开了。 兰初雪错愕,感觉这个寞王性情挺孤傲清冷的,有点生人勿进的感觉,但是她还没多谢他呢,这些年来,每次她遇到危险,他总是救她,她却连一声多谢也来不及说。 兰初雪追上去,却发现寞王坐在一棵梅树下吹箫,红衣铺在雪地上,箫声旷古却隐隐带着一丝难言的清哀。 听得人心中莫名的凄凉,一曲完毕后,放下箫,寞王咳嗽起来。 兰初雪急忙走过去,看着他脸色十分苍白,看来他的病情挺严重的,竟然还跑到这种荒山野岭,万一出事了,那就麻烦了。 “王爷,你既然身体不适,为什么还要出来这种冰天雪地,这里可不比山上温暖,你的身体受寒气侵袭,只会加重你的病。” 寞王却孤傲道:“这种病,本王早已习惯,如果不是父皇太执着,我也无所谓。整天呆在那里,听着一群庸医的争论,着实无聊。平日山间的清雅去处,也被那些脂粉女子占据了,想找一个清静的地方都没有,倒不如远远避开。” “……”兰初雪讶然,这个男人看起来挺成熟的,做事却好像离经背道,根本不当自己的身体是一回事,而且好像讨厌女子,幸好自己是男装打扮,否则,恐怕他也厌恶自己接近。 兰初雪坐在他对面的红梅树下:“听寞王的箫声,很寥落寂寞,王爷身为一国皇子,位高权重,又灵力天赋极高,竟然会有厌世的情绪,难道在王爷心中,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依恋的么?” 若病人本身连病也不在乎,那么即使再有效的灵药,也治不了一个漠视生命的人,这位寞王名声显赫,可却和想象中大为不同,不像皇宫中浸染血腥和阴谋的政治家,倒像世外谪仙。 “依恋?何为依恋!”寞王望着淡蓝色的天空,双眸迷茫,胸口的心却空荡荡一片,莫名升起一种蚀骨的痛苦,为何而生,为何活在这世上,他从不明白。 自小锦衣玉食,享尽荣华,却不见得开心,心依然空寂,总感觉人生里好像缺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明明想要找寻,却忘记了。 努力的回忆那缺失,记忆却随着年岁消逝,越来越模糊,活着,如同行尸走肉!有何意义。 “王爷难道没有对任何人有依恋的感觉,想要为他们努力活着吗?”兰初雪惊讶,这个寞王好像在感情上特别淡漠。 情是维系人心最重要的东西,心中无情,没有想为之活着的人和目标,那么就像一具空壳,她觉得寞王的病,并不止身上,还有心理上! “想要为之活着的人,我……不知道!”寞王的神色更茫然了,脑海闪过一抹纤细的人影,想要抓住看清楚,却感觉头痛不已,那种意识和身体脱离的感觉又扑面而来。 兰初雪看着寞王突然在自己面前晕倒,吓了一跳,急忙过去扶他,旁边却闪电般飞来一个人影,是寞王的贴身侍卫上官远,他怒容满脸的瞪着她:“你对王爷做了什么,为什么王爷每次见到你都没有好事。” 兰初雪被他斥责,却没有恼火,只是奇怪她根本没说什么话,为何寞王却像受了严重的刺激。 不过她很清楚,寞王一旦出事,这责任估计又得扣在自己头上了,可是比起责任,她更担心寞王突然病倒,会不会有性命之忧。 急忙去抓住他的手腕,想探视他的情况,却被侍卫挥开手,上官远着急的扶起寞王,招来灵兽,打算火急送他回山庄让世家的人治疗。 “住手,别动他,你带他回去来不及了。”兰初雪冷静的阻止他。 上官远更怒:“别挡路,否则对你不客气。” “我让你放下他。”兰初雪双眸如冰盯着他,浑身散发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我是巫医,你若不想他死在半路上,就照我的命令做。” 上官远被她突然爆发的惊人气势压住,一时间竟然不由自主的放下寞王。 兰初雪将手指点在他的脉搏上,导入灵力,却发觉他的身体状况非常奇怪,那血肉之躯竟然没甚生命力,虚弱到极点,感觉就像……一具失掉灵魂的行尸走肉。 兰初雪浑身一震,这种状况,她只在活死人中见过,可是一个正常的人,而且灵力那么高深,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状况! “王爷没有气息了。”上官远突然惊恐的叫起来,放在寞王鼻端的手指发抖起来。 兰初雪大惊,急忙是探查,果然气息断绝,怎么会那么快,看来寞王的病真的已经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必须立即急救。 兰初雪想也没想,立即扯开寞王胸口的衣服,解开他的腰带,然后低下头,贴着他的嘴唇,不断的渡气给他。 上官远瞠目结舌,大怒不已,他害死了王爷,竟然还敢对王爷做这种龌蹉的事情,上官远举起手掌,想要一章拍死这个大胆包天的少年,却突然察觉到寞王的手指动了一下,然后寞王灰败的脸慢慢有了点血色,他大喜过往。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个少年对寞王做这种事,寂王却被救活了。 兰初雪不断的换气,渡气,感觉那冰冷的唇渐渐有了点温度,而断绝了的气息也微弱的恢复了,刚渡完一口气,唇还没有离开寞王的嘴唇,却迎上了一双清冷幽暗,摄人心魄的眼眸,那墨玉般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的脸容。 兰初雪浑身僵硬,不知所措,白皙的脸上绯红如血:“那个……我见你窒息了,所以给你渡气,并不是非礼你!”兰初雪尴尬万分的解释。 寞王自小从没有和女子有过亲密接触,此番来势突然,他那么孤傲谪仙般的人,俊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红霞。 这个如仙如魔的男人,不再高高在上,看起来终于有点凡人的感觉,寞王轻咳一声:“你可以起来了。” 兰初雪才发现,自己还贴在他身上,更加窘迫,急忙爬起来,晕,这个寞王怎么醒得那么快,弄得大家都那么尴尬,也不知他会不会恼火,毕竟这种尊贵的人物,心高气傲得很,难说他会觉得自己身份低微,这样做是玷辱了他。 上官远惊喜的扶着寞王站起来,感觉寞王已经恢复过来了,以往发生这种状况,寞王往往都要昏迷个一两天,这一次,竟然一会儿就醒过来。 他惊喜之余,也很糊涂,为什么这驱魔族少年,亲一下寂王,寞王竟然就好了?太诡异了。 寞王整理了下衣袍,神色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眸光淡淡的扫过兰初雪。 兰初雪微感忐忑,不过看他的眼神并无责备之意,但却又像大有深意。 “你刚才只是……渡气给我而已?”寞王深深望着她。 兰初雪急忙道:“除了渡气,我绝对没有做其他。”可千万别误会她趁机占他的便宜,这个罪名,她担当不起。 寞王又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 自打那天救了寞王后,兰初雪和她的师傅在府邸中的待遇终于得到了改善,兰德都还糊里糊涂,不知怎么回事,只以为寞王身边那些人终于重视起他们。兰初雪根本不敢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师傅。 毕竟关系寞王的名声,而且她也怕师傅因此产生了什么不当心思,毕竟现在觊觎寞王妃的家族不少,而自己亲了寞王的事情若被知道了,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无论是因此引来危机,还是高攀了得到殊荣,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兰初雪虽想成为人上人,也绝不想靠这些龌蹉的手段,她救寞王,寞王却没有找她去帮他看诊,想来寞王认为那天只是巧合,并非她有什么特殊才能。不怪他这样想,其实兰初雪也很奇怪。 她顶多是将窒息中的寞王救回来,恢复呼吸,但是寞王醒来后那状况竟然大好,感觉就像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似的,让她也暗暗吃惊,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寞王的病症看起来,和活死人相似,她在古籍上看过,一些濒死的人,就会出现这种的情况,神魂离体,因为肉身已经虚弱到稳固不住魂魄,所以魂魄会突然离体。 但是寞王从小就出现这种状况,既非濒死的状态,实在很奇怪,当然这些只是她的猜测,她也不能绝对肯定,寞王的病就是因为身体与魂魄的排斥。 更不敢轻易说出去,这种事情不能乱说,一旦说出去,不就是说寞王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么?到时候就是污蔑王室,这罪名担当不起。 “眼见我们的待遇好起来了,不过怎么总不见有人来请我们过去为王爷看病?”兰德本来挺欢喜的,一直等待着,却没想到一连过了十几天,根本没有动静。 “王爷或许最近身体好转了。”兰初雪倒是希望他能好起来。 “不可能,我听外面的人说,王爷还是时好时坏,那些世家的人根本治不好他,一直拖着,却也不给机会我们,怕我们会抢了他们的风头,真是可恨之极。”兰德叹息不已。 兰初雪心中一紧,那些世家的人若没有办法,却拖着寞王的病,那只会让寞王的情况更危险。 突然听到外面的院子嘈嘈闹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兰德急忙领着兰初雪走出去,却听见几个世家的弟子在那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脸色发白,议论着什么。 “糟了,本来寞王有好转的,但是怎么最近情况又变坏了,感觉比之前更糟了。” “刚才听说寞王又病发了,而且比以往都要严重,怎么办好?我们几家的顶级炼药师都过去了,却也束手无策。” “现在是我们三个世家共同研讨开药方的,万一寞王出了什么事,恐怕我们全都要人头落地。” 兰初雪听了大惊失色,寞王竟然又病发了,这时候院子里突然冲进一个人,像一道风般冲到兰初雪面前。 “快,王爷昏迷过去了,你赶快去救他!”她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心急如焚的上官远拖着飞奔而去。 几秒钟就已经冲到了寞王居住的地方,清雅素净的房间里,并无甚家具,却挤满了不少炼药师,个个神色焦急,却束手无策。 上官远将兰初雪拖到寞王的床前,将几个围在床边的炼药师推开,怒道:“让开,你们这群没用的庸医,差点害死王爷了,现在还挤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世家顶级炼药师气得脸都歪了,可是他们也无法反驳,寞王的病,他们确实没办法,只能老脸羞红,气哼哼的站到一边,盯着被拉来的兰初雪,他们不敢对寞王身边的人发脾气,就将气撒在兰初雪身上。 “哼,我们几大世家联合都治不了寞王,就凭这来路不明的少年就治得了,别开玩笑了。上官大人,你随便弄个人来,若出事了,那责任可就不在我们身上了,劝你别乱来,最后害了王爷。”几个高傲的炼药师都一脸鄙夷的看着兰初雪。 上官远懒得理会这群只想争功劳,紧要关头却不想负责任的世家人,他紧张的看着兰初雪:“快,你快点救王爷啊。” 兰初雪一额汗,这侍卫是什么意思,她什么药都没有带来,他该不是让她像上次那样吧?可是这次寞王并没有窒息啊!那渡气就未必管用了。 兰初雪尴尬万分,但是看着躺着昏迷过去的寞王,他那清雅无双的脸容只剩下苍白,气若游丝,仿佛下一秒就会羽化升仙,令人的心不由自主会颤痛,她不想他死掉。 管不了那么多,死马当活马医,于是兰初雪低下头,在所有世家人瞠目结舌的目光中,将嘴唇贴在寞王的唇上,撬开他的嘴,将自己的气息渡进去。 兰初雪如此惊世骇俗的举动,让整个房间里的世家人如同炸开了的马蜂窝,骂声、侮辱声不断,什么太放肆不知廉耻,什么区区平民竟敢如此轻辱王爷之类的谴责声不绝于耳。 兰初雪却当没听见,此刻她心中只想救回寞王,即使名声败坏,也无所谓,渡了不少气,兰初雪都有些气息不稳了,唇上突然一动。 眼睛紧闭的寞王,缓缓睁开了眼睛,幽魅瑰丽的眼眸再次对上了她,那么近,感觉两人的心跳都重叠了在一起。 兰初雪看着他醒过来,忘了尴尬,不由得惊喜的笑了,寞王迷茫的望着她,她那笑容好熟悉,熟悉得令他心痛。 每次夜半梦回,迷雾中,总有那么一个女子对着他轻笑如雾,当他想抓住她时,她却像烟般消失,永远看不清她的容颜,更留不住她的身影。 每当梦见她,胸口那种窒息的感觉就万分强烈,是她吗?寞王不由得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她带笑的唇角。 这样的笑真好,那么温暖,不再冷漠,终于对他笑了,兰初雪一颤,被寞王那样注视着,神思恍惚起来。 “王爷醒了,王爷醒了。”上官远却在一旁惊喜的大叫起来,将这种旖旎迷幻的气氛打碎了。 兰初雪立即站起来,摆出一副正经的表情,其实在那么多人面前给寞王渡气,实在很尴尬,特别现在那些世家人一声声倒抽冷气,都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眼神盯着她,虽内心坦荡荡,也不免有丝心虚。 “哼,我说过他能治好王爷,看吧,你们就是一群庸医,连一个少年也比不上。”上官远想起这群老匹夫仗着自己的医术,只会互相攻击和吹嘘,连王爷的病半点也看不好,现在兰初雪这个少年却这么简单就救回了王爷,比这些沽名钓誉的老头子好多了。 几个顶级炼药师都恼羞红了脸,他们根本不明白,为何兰初雪居然亲了寞王,就将他救醒了过来,这事情太诡异,一时半刻想不透,但是他们怎么甘心就被压在下风。 “上官大人,虽然他救了王爷,但是他的行为已经严重损害了王爷的名声,王爷何等身份高贵,如何能被一个少年如此对待,简直有违风化,若让天下人知道了,岂不耻笑王爷,皇上必定也大怒。” “对,如此伤风败俗之事,这少年侮辱王室,理当问斩,否则置王爷颜面于何地。” 一群世家老古董搬出大道理,振振有词的谴责兰初雪。 兰初雪心中一沉,这群老家伙倒是无耻,他们救不了人,自己救了,他们倒是反咬一口,她冷笑:“你们嘴里一堆大道理,却忘了我救了寞王就等于救了你们的性命,寞王若出事,你们谁都保不了命。身为你们的救命恩人,你们竟然如此忘本,还敢自持世家身份,一群无耻忘恩之徒,真让人不齿。” 兰初雪一番铿锵有力的讽刺话,让那些世家人一时间没了声音,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他们以为这个少年不敢争辩,没想到竟然是个伶牙俐齿的,做了这种事,也丝毫不觉羞耻。 “救了我们,我们自然感激,但侮辱了王爷名声也是事实,这事情可不由得你随便敷衍过去,若解决不了,王爷必定会颜面扫地,我们也是为王爷着想而已。”有人振振有词,势要追究兰初雪的罪名。 上官远也明白刚才是事急从宜,那些世家人虽然无耻,却也并非无道理,众目睽睽之下,兰初雪吻了王爷,这种肌肤之亲,是极其惊世骇俗的,必须有个交代,否则王爷名声也不好听。 他不由得转过头,压低声对兰初雪道:“咳咳,我们王爷从来没有和男子那么亲密,不,连女子也没有。现在你身为男子,却亲了王爷,那你必须成为王爷的人,所以,你当王爷的男宠吧!” 兰初雪额头一群乌鸦飞过,男宠?亏这个精明的侍卫想得出来。 “你们都给本王闭嘴。”一直没有开口的寞王,眸光冷如冰刃,扫过在场的世家人:“若再敢出言侮辱她,尔等株连九族。” 那些世家人被寞王那凌厉的眼神扫过,都觉得浑身一抖,脚底升起一种冷意,他们不知道这个向来清雅淡漠的王爷怒了,竟然为了一个少年,雷霆大怒,他们畏惧的同时,充满不可思议,却听见寞王抛出一句惊人的话。 “因为,你们侮辱的是我的王妃。”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目瞪口呆,震惊万分,连兰初雪都震住了,王妃?寞王这是什么意思? “王爷,你、你要迎娶一个男人为王妃?”上官远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他顶多觉得兰初雪当个男宠,没想到王爷这么劲爆,竟然让个男人当王妃。 寞王淡淡含笑的目光落在兰初雪身上:“一群笨蛋,她是女的。” 几天后,兰初雪跟着寞王坐上了四翼天马拉着的华丽马车,从极北之地往京城赶去,因为接到太后病重的消息,寞王必须赶回去。而身为寞王最重要的救命丹药,兰初雪自然也给推上了他的马车,随时跟在他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汗,反正她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备用氧气袋,可是兰德对此却高兴得不行,听说寞王当众许诺她是寞王妃后,就高兴万分的将消息通知了族人。 虽然没有从正当途径达到飞黄腾达的愿望,却也歪打正着,兰家出了个王妃,这可比什么升官发财要好得多了,全族人都喜气洋洋,寂寂无名的兰初雪,也一夜之间,成了国内最红的人物。 兰初雪却并非很开心,因为她觉得寞王只是出于名声而娶她:“王爷实在不必如此,若怕名声受损,也可封住他们悠悠之口。” “名声?那等东西于本王不过浮云。”寞王傲然道。 兰初雪心中微微一震,不由得眼睛亮起来,不为名声所累,这个王爷真是个孤高清傲,不将世俗放在眼中的男人,位高权重却能做到如此,果然非一般的气度。 “那王爷为什么要娶我?”她斜睨着他。 寞王侧头凝望着她,那高贵的眼眸中饱含了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说出来的话却气死人不偿命:“不知道!” 兰初雪瞠目结舌,这算神马答案,她真是哭笑不得,一个打算要娶自己的男人竟然说不知道原因,那这算什么意思? 她不由得叹气:“喜欢一个人应该是喜欢她身上某些特质或者优点吧,王爷连一点也说不出,看来,其实并非因为喜欢而娶我吧!” 虽然知道寞王的性情古怪,但是心中还是隐隐有些酸涩,若说无缘,为何三年间,每次遭逢大劫,都得他相救,若是有缘,为何却对她没有一丝感觉。 “为何一定要说原因!我也很难说清楚那种感觉,但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想娶你。”寞王冰凉的手握住她的手,放在他跳动的胸口上,缓缓闭上眼睛:“想到要娶你,这里很欢喜,很欢喜。” 欢喜得甚至会觉得丝丝颤痛,那种既期待又害怕落空的彷徨感,在这二十几年来的人生里,从来没有试过。 “……”兰初雪手心感受着他跳动不已的心脏,那位微妙的感觉传到她心,不由得一颤,看着他紧闭上眼睛,那苍白无血的俊颜上染着莫名的忧伤,让她的心也有种窒息般的痛楚。 仿佛曾经在梦里见过他如此悲哀的一面,明明出身高贵,想要什么都能得到,为什么这样一位大人却是如此寂寞,世人所求紫陌红尘里的一切繁华,在他眼里都是云烟,他所执念的又是什么? 她不由得反手紧紧握住他的手,不要再露出这种悲伤的表情,她不想他再悲伤。 回到京城,寞王立即赶赴宫内去看望太后,兰初雪则是回到兰家居住的街道,这一条狭窄的街道住着的都是兰家宗族的人,从这建筑的陈旧以及街道的大小,就看以看出兰家的地位,在京城不过是中等偏下的贵族,不受宠眷,自然府邸比起那些高门世家,显得寒碜多了。 数月后寞王大婚,听说寞王妃是寞五的良药,随身药囊,夫妻感情和睦。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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