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逢时》 第一章 你不怕遭报应吗 意识混沌,脑仁剧痛,整个人如同被冰冷的潮水包围。 眼前是刺目的灯光,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周围是身穿白大褂的医生…… 女人的双手被人紧紧按住,泪水从眼角渗出,就连声音也无法发出丝毫! 时暖瞪大了眸子,她不愿信,他竟然在知道她怀孕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将她送来了医院。 他就这么容不得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这难道不是他的孩子吗,他的骨血,他怎么舍得! 时暖死死地咬着下唇,拼命想挣扎,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针尖插进她的皮肤,过了一会儿,她整个人都失去了意识。 ………… “薄总,手术已经结束了。” 在时暖被护士从手术室里推出来之后,助理便立刻给办公室里的男人打了个电话。 画面倏然转换,薄临城站在景安大楼的最高层,侧脸如斧凿刀刻,菲薄的双唇紧抿成线。 男人的眸子阴愠一片,嗓音凉薄,“送她回去,让人好好照顾。” “好。” 助理挂掉电话,跟在时暖身侧,满脸同情的目光。 时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身下是熟悉的柔软,一双纤细的手轻轻地搭在自己的腹部,那儿原本的凸起此刻平坦不已。 “醒了?” 寂静的空间里忽然响起一道男声。 薄临城坐在一片黑暗里,如果不是他出声,和他手里忽明忽灭的香烟,时暖可能一整夜都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男人凉薄的嗓音就像是导火索一般,这让时暖一下子便想到了自己今天被强迫取走的孩子! 女人的脸庞瞬间变得格外悲伤和狰狞,时暖泪眼模糊,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姿。 修长的手指按在床头的按钮上,室内瞬间明亮一片。 时暖眸眼猩红可怖,心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愤怒,“薄临城,你还是不是人!” 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种,不是别人的! 就算他不爱她,但孩子是无辜的不是吗,他就真的容不下? 下巴蓦然被男人狠狠捏住,薄临城垂眸看着苍白如纸的女人,嘴角一抹最是薄凉的笑意,“时暖,我早就告诉过你,别想着以任何方式来威胁我。” 她从前就为了钱不折手段地爬上他的床,这一次,谁知道她是不是又想借这个孩子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何况…… 薄临城低低的笑,嗓音轻渺如雾,“一个胚胎而已,谁知道你怀的是不是我的,嗯?” 不是? 他居然怀疑不是! 时暖一双眼爬满了鲜红的血丝,嗓音因为嘶吼而显得格外的难听,“薄临城,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她知道,他从一开始就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纠缠,但是那晚的事情又不是她主动的! 是他自己喝醉了酒,是他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 - - - 题外话 - - - 小乌龟真的回来啦亲爱的们求个收藏啦~ 第二章 失去孩子的补偿 “报应?” 回应她的只是男人淡淡的嗤笑,“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相信报应两个字。” 薄临城冷笑着用手拍了拍女人冰凉的脸颊,狭长的眸子里满是嘲弄。 时暖不敢相信这个男人会是这样的冷心冷肺,明明当初柏林相见,他还是一个笑起来如沐春风的男人。 “你杀了你自己的孩子,总有一天,你会后悔!” 时暖紧紧攥着身下的床单,一双眼睛瞪得浑圆,她气得瑟瑟发抖,连声线都在颤。 薄临城这样聪明的男人怎么会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呢? 他那样说,无非就是不愿意承认而已。 时暖嘴角一抹苍白而虚弱的笑意,落在男人的眼里,却换不来他丝毫的怜惜。 薄临城看着她,手上的力道几乎将她的下巴捏得变了形,俊美的五官满带冰霜,“是么,那我等着那天。” 从她设计让他娶了她的那一天开始,就注定了他对她的态度! 没有人会对一个心怀不轨的女人仁慈,何况他是薄临城。 时暖心口是密密麻麻的疼,眼底愤怒翻涌,喉咙如同被堵住了一般的难受。 下巴上的力道忽然失去,时暖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如死鱼一般的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畔淡漠斯文的男人。 “今天这件事情,不许告诉任何人。” 薄临城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枚血红的宝石,径直扔在女人的枕边,勾唇冷笑,“这是你失去孩子的补偿,价值五百万的戒指,时暖,你不亏。” 说完这一席话,薄临城便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时暖心口怒火横生,他现在这样,把她当做什么了? 她没了孩子,是能拿钱和宝石就能抵换的吗? 时暖一把抓过枕边的红宝石,那沉甸甸的一枚,在房间里划出一道美丽的抛物线。 “拿走你的东西,我不要!” 戒指直接砸在了薄临城的太阳穴上,男人伸手一摸,只见食指上染着一抹黏腻的血液。 转身,男人的眸光淡漠,“时暖,你嫁给我不就是为了钱么,我送礼物给你,你应该开心才对。” 薄临城垂眸瞥了一眼落在地上的红宝石,锃亮的鞋尖轻轻一踢,宝石便滚到了卧室的中央,明媚而刺眼。 “薄临城!” 时暖用尽所有的力气嘶吼,却只换来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 耳畔不断响起机器摩擦的声音,仿佛还能听见孩子的啼哭声…… 仿佛很远,却又不断的在耳蜗盘旋。 “宝贝,对不起,是妈妈没能保护好你……” 时暖伸手捂着自己空荡荡的肚腹,终于忍不住在深夜里嚎啕大哭。 薄临城踏出房门的脚步蓦然顿住,时暖痛彻心扉的哭声响彻整栋别墅……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渐次握紧,表情阴沉如水。 第三章 随她糟蹋 时暖在家里足足休养了有半个月的时间,虽然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的恢复,但是杂志社的电话一过来,她还是决定立刻回去工作。 “太太,先生说了,你需要在家里修生养息一个月,现在才两个星期,你不能去工作……” 现在这些年轻人真的是不要命了,流产是多大的事,要是不休息好恢复好,日后可是会落下病根的。 时暖看了眼拦在自己面前的岑姨,脸色极其的难看。 “你不用拦着我,要是他问起来,就说是我非要出去的。” 何况薄临城可能只是随口一提而已,他哪里会有那么好的心思,来关心她是不是有好好在家里休养? 岑姨眼睁睁看着时暖收拾了东西出门,她也拦不住,只好给薄临城打了个电话。 “先生,太太今天回去工作了。” 薄临城此刻正在云城的星蓝高尔夫球场,男人看着远处弯腰打球的女人,闻言微皱了眉。 嗓音低沉,“为什么不拦着。” “先生,是太太她非要出去,我都说了您让她在家休养,她非不听……” 薄临城一双眸子如幽黑的深潭,嗓音是入骨的凉,“我知道了……” 把手机递给一旁的球童,男人的脸上没任何的表情。 她爱糟蹋自己,那就随便她。 ………… 时暖打车到杂志社,主编先是问了问她身体的情况,然后又把她的搭档许风叫了进来。 “是这样的,我们这一期杂志的封面人物已经订安排好了,是知名女星胡湘湘。她今天在星蓝打高尔夫,中间有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有足够的时间让你你们拍摄用来做封面的杂志。” 主要是胡湘湘的行程比较紧,她们约了好久才约到今天,让许风一个人去她又不放心,所以才把还在请假的时暖给叫了回来。 后者毕竟是在国外学习过的,在摄影这方面比许风要专业得多,让时暖去她也要放心一些。 时暖和许风从主编的办公室出去之后就立刻收拾好了各自的摄影器材,然后用杂志社的车去了星蓝。 由于胡湘湘在,所以球场已经被包了场。 许风给胡湘湘的经纪人打了电话两人才得以进去。 “现在湘湘还在打球,你们先在旁边等一下。” 经纪人走在前面,语气十分傲慢,“记得把我们湘湘拍得漂亮一点,你们杂志也不是多出名,我可是看在你们主编的面子上才让湘湘答应的。” 许风在后面一张脸表情变了又变,倒是时暖一直保持微笑,一口一个“好”字。 经纪人冷哼一声,然后带着两人到了胡湘湘打球的场地。 许风帮时暖把她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放在一边,又从背包里取出一瓶水来递给她,“我看你今天脸色不怎么好,要是等会儿身体不适的话,记得告诉我。” 时暖扭开瓶盖抿了一口水,刚想“嗯”一声,就看见胡湘湘身侧的那个男人转身过来。 四目相对…… 是薄临城。 第四章 从不肯承认她是薄太太 “好累啊,薄总,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胡湘湘撒娇般的揉了揉手腕,红唇勾勒出一抹妖冶的笑容。 薄临城眸光淡淡的从时暖脸上掠过,然后搂着胡湘湘的腰,朝着一旁休息的地方走去。 高尔夫球场附近有一个凉亭,靠水而建,环境清幽,在夏日里平添了一份凉爽。 薄临城带着胡湘湘朝着那边走去,许风看见了,立马皱了眉,对着一旁的经纪人说,“这还要多久才能拍摄?” 时暖的视线一直落在薄临城的背后,而那个男人,却就那淡淡的一瞥,再没有正视过她。 不过,他本来就是如此,人前,从不肯承认她是薄太太。 经纪人斜睨了一眼许风,“这不是刚休息吗,再等等,十分钟!” 一直等了足足十分钟,时暖看着几十米开外举动亲昵的两人,终于忍不住别开视线。 明明知道她在这里,明明知道她的眼里会有他,他还能这样举止自若的和别的女人*。 时暖从许风手里拿过相机,女人的眼神带了点冷清,嗓音低沉,“走了。” 许风闻言便立刻“哎”了一声,两人直接朝着胡湘湘所在的地点走去,经纪人也立刻跟了上去。 时暖走过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胡湘湘坐在男人的大腿上,两人几乎鼻尖挨着鼻尖,举止好不暧昧。 但她脸上还是扯出一抹标准的笑容,“胡小姐,我是beauty杂志社的摄影师时暖,今天我们杂志社约了你拍封面……” 胡湘湘皱了下眉头,然后把视线落在经纪人的脸上。 后者点了点头,胡湘湘这才不情不愿的从男人身上起来,嗓音娇媚,“薄总,那我先去拍几张照片,你在这里等我哦……” 时暖面无表情的听着。 而许风却已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纵观整个球场,也就只有这个凉亭最古色古香,四周都是水,很容易入画。 时暖决定就在这儿拍摄封面。 化妆师早就已经在外边等着了,等到胡湘湘换好了衣服,画好了妆,时暖便开始进入工作状态。 这还是薄临城第一次看见时暖工作的样子。 女人穿着比较宽松,身子微微抵着栏杆,姿势看起来略微有些滑稽。 只是她脸上认真的神情却让人莫名的觉得入迷…… 时暖让胡湘湘又换了个姿势,她蹲着身子拍了一张,拍完站起来就觉得大脑一阵眩晕…… 身子微微后仰,木制的栏杆发出吱嘎的响声。 许风站在对面还没有反应过来,时暖就已经掉进了后面的湖里。 许风刚想跳下去救人,就看见原本坐着喝茶的男人已经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时暖呛了一口水,想游上去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任由身体一点一点的下沉。 在合上双眸之前,她看见有人跳了下来,然后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第五章 没你想的那么犯贱 薄临城将时暖救上来之后就把她平放在了地面。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的脸上拍了拍,眸底闪过一丝担心。 而后者毫无反应,一张脸雪白如纸。 “人工呼吸,我来!” 许风眼见着时暖昏迷不醒,心里头一着急就想推开薄临城自己上,下一秒就收到男人阴冷的目光。 薄临城看了一眼女人微张的嘴唇,手指捏上她的下巴,菲薄的双唇就这么覆了上去。 大约等了有两三分钟的样子,时暖忽然咳嗽一声,脸偏向一侧吐出几口水来。 许风这才松了一口气,要是时暖真出了什么事,那他这辈子怎么办? 他都还没告白! “我带她去医院。” 薄临城将时暖从地上抱起来,他忽然想起她前不久才刚做了人流的事情,现在又掉进了水里,一定要去医院看看才行。 许风立马表态,“我带她去!” 总不能让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带时暖去医院。 女人虚弱的手指紧紧攥着男人的西装,时暖微睁着眼,朝许风摇了摇头,“你留下来再拍几组照片,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话音刚落,薄临城就已经抱着时暖大步走出了凉亭。 ………… 半个小时后,医院。 薄临城从医生的诊室出来,脑海里回响着刚才医生说的话,一张脸寒得像是能滴出水来。 男人推门走进病房的时候时暖正在和护士说话,那一张小脸笑意十足,却在看见薄临城进来的时候瞬间收敛了笑意。 薄临城径直走到时暖的身边,而护士也识相的迅速出了病房,顺带关上了门。 “我不是说过这一个月让你好好待在家里,不要出来的么?” 男人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一样的没有温度,时暖抬眸,倒是习惯了他这样冷冰冰的语气,勾唇冷笑。 “我出来是正经工作,不像薄总,工作时间在外和女明星厮混。” 她语气里带了一丝丝的醋意,女明星三个字咬得格外的重。。 时暖咬唇,心头又逐渐漫上一层黯然。 薄临城是谁啊,这整个云城最炙手可热的男人。 在别人眼里,他就是财阀名门,多才英俊又单身,最不可多得。 围在他身边的女人趋之若鹜,而他和她的这场婚姻,恐怕到最后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薄临城闻言便伸手抬起了时暖的下巴,男人墨黑的眸子如同虎豹般的盯着她,“时暖,你哪里来的资格吃醋,嗯?” “我没有吃醋,”时暖伸出手攥着男人的手腕,“薄临城,我知道我在你心里什么都不是,可我没你想的那么犯贱!” 她要是真的吃醋的话恐怕每天都有醋缸子摆在她面前,毕竟这个男人的花边新闻多得可怕。 只是偶尔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被偷拍的照片上了头条的时候,她一颗心却还是禁不住会颤抖会发痛…… 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这场婚姻里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永远,也得不到薄临城的爱情。 第六章 女人搂着酒气熏天的他跌跌撞撞入门来 “最好是这样。” 薄临城俯身,近距离的看着女人的眼睛,唇角浮出一抹冷然。 “医生说你上次手术之后恢复得不是很好,加上今天落水,身体受了寒,之后一定要好好调养,否则……” 下巴蓦然一轻,却是薄临城松了手,恢复一贯挺拔的站姿。 时暖心下一凛,“你什么意思……” “你放心,只要你听话好好休养,日后当然还可以怀上孩子。” 薄临城轻而易举就看出了她的忧虑,这个女人一直都想跟他生个孩子,但是除了那场意外,他从来就没有碰过她。 但是日后两人离婚,他也不希望她拖着一副惨败的身躯从薄家走出去,那样会显得他有多亏待她一般。 时暖勉强扯出一抹苦涩的笑,“你现在是在关心我吗?” 刚才她落水,也是他在第一时间跳下来救她的,她可以理解成这是男人担心她吗? 关心? 薄临城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轻描淡写的吐出几个字,“你想多了。” “……” 时暖心头一阵苦涩,她偏过脸,心想她还真是自作多情。 ………… 时暖下午就出了医院,给主编说明情况之后便决定这段时间先在家里休息,毕竟有些工作也是能在家里进行的。 第二日晚上九点,时暖正盯着电脑把昨天拍摄的照片进行处理,一旁的平板便叮的一声冒出来一条新闻消息。 鬼使神差就拿起了平板,时暖目光轻轻落在新闻标题上,指尖僵硬,忽然间卧室里显得格外安静。 ‘云城富商薄临城又有新恋情,系当热女星胡湘湘’。 照片拍摄时间正是昨天。 除了上午两人在星蓝高尔夫球场一起打球的暧昧举动,还有两人当晚共进晚餐的照片…… 时暖一时间浑身发冷,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昨天她才又进了医院,而晚上,他却和另一个女人吃着烛光晚餐。 新闻内含视频,时暖唇角扬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颤抖着手指点开…… 一段不过一分钟的视频,镜头不断摇晃,画面也有些模糊…… 但是在最后,时暖还是清楚地看见,薄临城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往胡湘湘嘴里喂了什么东西。 而后者甜蜜一笑,身子越过桌面,在男人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时暖强忍着把最后一幕看完,便关掉视频将平板扔到了一边。 从别人口中听说是一回事,但是亲眼看见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说起来都好笑,她的丈夫整天在外面沾花惹草,可她就连生气也不知道该如何发泄。 时暖觉得有些口渴,刚到楼下,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动静…… 是他回来了吗? 时暖眸光微顿,静静地看着玄关处。 下一秒,就看见一个女人搂着酒气熏天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来…… 时暖愣住,如同被一桶冷水浇了个彻底。 - - - 题外话 - - - 收藏呐~ 第七章 说不定是薄临城养的小情人呢 来人在看见时暖的那一刻就愣住了,显然她不知道薄家还会有别的年轻女人。 “薄总,她是……” 薄临城喝多了酒,但是思维依旧很清醒,他一抬眸就看见了站在楼梯口的女人。 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她是我请的保姆。” 时暖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握紧,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他居然说她是保姆? 不过她还是走了过去,伸手搂过了薄临城的腰,露出苍白的一抹笑意,“是,我是他的保姆,接下来我会照顾他的。” 言下之意就是这个女人可以走了。 女人一身红色的礼服,前凸后翘看起来格外的惹火,她本来想趁着今晚…… 没想到他家里会住着这么一个年轻漂亮的保姆。 说不定还是薄临城养在家里的小情人呢? 女人扬起红唇,没多做纠缠,跟薄临城说了句再见便转身离开了。 时暖看着女人窈窕的背影,眸子一眯,然后把注意力落在薄临城的身上。 她身子本来就虚,加上薄临城七十多公斤的体重,一下子就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费了好大的力气时暖才将男人从玄关转移到沙发里,起身的时候不小心脚下绊倒了什么东西,女人一下子就撞上了男人精壮的胸膛。 薄临城低哼一声,下一秒,男人原本闭着的双眼蓦然睁开,双眸里是锐利而危险的光! 时暖头也撞疼了,但她立马从男人身上起来,模样狼狈不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看着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心头不知怎的就一阵难受,烦躁的扯了扯领带,声音略带低沉,“给我倒杯水来。” 晚上有一个饭局,他不可避免就喝了不少的酒,现在整个人都头疼欲裂。 时暖看着他的样子就有些心疼,听到他口渴就立即去厨房倒了杯水过来,还特地在里面加了蜂蜜。 纤细的手腕扶着男人的脖颈,时暖喂薄临城喝了大半杯水,这才开口,“你先躺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给你煮醒酒茶。” 刚想转身手腕就被男人攥住,时暖转身,就看见薄临城阴冷的面孔。 “时暖,你装作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给谁看?” 呼吸微沉,时暖咬着牙把男人的五指扳开,脸色也不是很好。 “你觉得我是装的那就是装的吧!” 她看着薄临城被酒精染红的俊脸,嗓音透着一丝委屈,“我去给你煮茶,免得你明早醒来头疼!” 薄临城看着女人单薄的背影,蹙着眉,眸底一片愠色暗沉。 他就是看不惯时暖这逆来顺受的小模样,恨不得趁酒劲将她打一顿搓一顿,这样说不定她就能答应离婚了。 - - - 题外话 - - - 喜欢就收藏呐 第八章 作为薄太太,她只能睡在客房 很快,厨房里传来一阵噼噼啪啪的声音,汹涌的疲惫无声袭来,薄临城缓缓闭上了眼睛。 时暖十分钟之后端着茶从厨房出来,女人把茶杯轻轻地搁在茶几上,几乎是半跪着在沙发前,细白的手指轻柔的落在男人的脸颊上。 空气里弥漫着花草和茶香的味道,时暖却一点温甜也感觉不到。 “临城,醒醒。” 女人的嗓音在夜晚格外的低柔。 男人还没有深度睡眠,所以当时暖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的时候,薄临城便觉得像是有毛茸茸的东西在扫着他的脸。 舒服而轻柔,他下意识地就睁开了眼睛。 然后就看见时暖精致的五官,男人刚醒来的表情带着那么几丝怔然,而时暖也勾出一抹笑,扶着薄临城从沙发上坐起来,哑声道。 “我煮的自然是没有阿姨的好,你喝着别嫌弃。” 时暖抿了抿唇,然后把端起茶几上的茶杯,喂薄临城喝了大半杯。 “够了。” 薄临城拂开时暖再次递过来的杯子,嗓音有些沙哑,“扶我上楼。” “哦。” 时暖被男人的动作弄得有些手疼,却还是抿着唇将男人从沙发上扶了起来。 一路上时暖都重重的搂着男人的腰,生怕他磕着碰着了,一直到把男人扔进柔软的床铺里她这才松了口气。 薄临城就这么躺在床上,这是她和他的婚房,但却只是他一个人的卧室。 作为薄太太,她却只能睡在客房,若是在平时,她是连薄临城的房间也不能进去的。 否则他又会发好大的一顿脾气。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倒床就睡的男人,有些头疼的看着他身上的衣服。 顿了半秒,时暖还是走了过去,女人微微弯了身子,开始仔细的解男人的衬衫扣子。 领带和衬衫都被她剥下来扔在了一边,时暖看了一眼男人的西装裤,闭上眼睛帮他脱下,然后又蹲下身子帮薄临城脱了鞋和袜子。 男人睡梦里都微蹙着眉,时暖趴在床边看着薄临城紧闭的双眼,真希望自己能伸出手将他的眉川抚平。 这也是她梦寐以求的男人啊,时暖眼眶忽然就湿润了,纤细的双手忍不住就握上了男人的指骨。 然后把男人骨节分明的右手贴在脸上,感受着他的体温。 “临城,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这么恨我讨厌我,我心里有多难过?” 她也曾希望和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到现在,却只是成为了一对怨偶而已。 薄临城在梦里感觉到一阵冰凉,耳畔似乎有女人隐隐约约的哭声。 男人心口一阵压抑,嗓音低哑。 “尔冬,别哭……” 时暖僵滞着抬眸,却只见男人微张的嘴唇和紧蹙的眉心。 谁是……尔冬。 第九章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视线灼热 男人睡得极不安稳,时暖看着薄临城时不时紧蹙的眉,心尖也跟着针锥般的疼。 柔软的指腹在男人的眉峰上来回的扫,似乎这样就能帮他减轻一丝痛苦。 他梦里的尔冬…… 从他口中柔软吐露出来的名字,是他喜欢的人吗? 那么柏林那一晚的承诺,对她来说算得上什么? 罢了,也别再提柏林。 时暖收回手,涩涩一笑打算回客房去休息,很晚了,她也累了。 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刹那,薄临城忽然伸手拉住她的手腕,任由她怎么挣扎也动不得分毫。 时暖有些无奈的看着已经睡熟了的男人,末了,她伸手关了灯,将自己的右手也小心翼翼的搭在男人的手背上。 地下是柔软的羊毛地毯,时暖轻轻坐下去,把头偏落在男人骨节分明的手边,缓缓睡去。 ………… 凌晨五点,窗外惊起第一声鸟啼,时暖就醒了。 女人浓密的睫毛睁开,借着微弱的晨光看了一眼男人的睡颜。 时暖看着他,嗓音低到几乎零分贝,“薄临城,你知道吗?你睡着的样子可比你白日里顺眼多了。” 男人没什么反应,时暖垂眸,看着不知何时已被男人松开的手,随即缓缓从地面站起来。 悄无声息的从男人的房间离开,就好像她从没有进来过一般。 回房间继续修片,等到照片修完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 把平板放在一边,时暖下床,打算去楼下做早餐。 一打开门就看见男人阴寒的面孔,薄临城看着赤脚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她就穿了一身家居的衬衫,精致的锁骨透出致命的妩媚,下面是微微起伏的xiōng部,有着美妙动人的弧度。 “在家里不要穿得这么暴露!” 薄临城一开口就是高亢的嗓音,把时暖吓了一大跳。 她垂眸,看着自己的穿着,她回来洗了澡就随便找了件衣服穿,这是她前不久刚买的…… 女人的嘴角微微的下拉,她看着门口挺拔而冷漠的男人,皱眉道,“你找我干什么?”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视线有些灼热。 “下次别自作主张脱我衣服。” 他早上醒来就发现自己浑身就穿了一条四角。 时暖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细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我是怕你睡着难受……” 薄临城有个习惯,就是睡着的时候不喜欢穿睡衣,他喜欢……裸睡。 “难受那也是我的事情!” 薄临城看着时暖一脸委屈的神情,指骨微微曲起,一时间烦躁得厉害。 男人半倚着门框,眸子微微的眯起,“那天和你一起的那个男人,叫什么名字?” “你问他干什么?” 时暖心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 薄临城轻描淡写,斜睨着她,“他好像对你有意思。” - - - 题外话 - - - 没收藏没动力呐~泥煤要不要动动小手指把小时时加入书架呀~ 第十章 休想勾搭别的男人 时暖闻言就轻蹙了眉,“你胡说些什么!” 许风怎么可能会喜欢她? 最多也就是同事之谊罢了。 薄临城却直接捏住了她的手臂,将女人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时暖,你记住,只要你还是薄太太,就休想勾搭别的男人!” “薄太太,你还知道我是薄太太?” 时暖毫不留情的讽刺回去,眉眼之间一点不复昨晚的温顺,“就允许你在外面和别的女人乱来,我就不能和别的男人来往?!” “你还真和他有一腿!” 薄临城死死捏着女人的手臂,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臂肉都被他捏得变形了。 “薄临城你弄疼我了!” 时暖满脸痛苦的神情,费了全身的力气才把男人的手给甩开。 男人拧着眉头看着时暖的手臂,那儿已经红了好大的一片,看起来像是被开水烫了一般。 菲薄的双唇紧紧抿着,薄临城目光锁着女人娇媚的脸蛋。 时暖自然是不可能让男人把脏水随便的泼在自己身上,她偏过头,像是生气一般。 “薄临城,我和许风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同事关系,你别乱七八糟的想我。” 她心里面一直就只有他一个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执念,而她的执念,就是薄临城。 听到时暖否认,薄临城原本沉重的心口蓦然轻松了起来。 男人伸手捏了捏眉心,脸色不似刚才的阴沉,嗓音低哑,“下楼。” “……” 十几分钟后,时暖站在厨房的门口,看着挽起袖子揉着面粉的男人,心头软软的。 可却又夹杂着深浓的苦涩。 这是他第一次亲自下厨给她做饭,可能是因为她前些日子的手术,所以他才会对她好了这么稍微一点点。 却也足够她开心好一阵的了。 时暖转身去客厅拿了相机,趁着男人不注意,偷拍了一张他做饭的背影。 男人完美的剪影,做饭时候的温馨,加上几缕清晨柔和的光束…… 这是她见过的最好的清晨。 ………… 薄临城亲自下厨做了饺子,等到热腾腾的饺子端出来之后时暖已经饿得不行了。 男人放了一盘饺子在时暖面前,旁边是他亲自调好的蘸酱碟。 “吃吧。” “你也吃。” 难得这男人语气这么温柔,时暖心头如春林初盛。 只是薄临城刚拉开椅子打算坐下,他搁在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起来。 薄临城接通电话,那头似乎只说了一句,就让男人重重拧起了眉头。 下一秒,“我有事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吃吧!” “什……” 时暖话还没说完,餐厅里就已没了男人的身影。 第十一章 美人不过画皮囊 别墅又是刺骨的冷清,时暖看着碗里晶亮透明的饺子,心头很不是滋味。 却还是一口一口的将碗里的水饺吃了个光。 薄临城直接开车去了医院,在看见秦乐安安然无恙之后脸色很快缓和。 男人推开门,眉心的阴郁依旧没有散去,嗓音低沉,“怎么回事?” 秦乐安在看到薄临城的那一秒便笑了起来,女孩一张脸年轻而明媚,脸颊处带着一枚好看的梨涡。 视线几乎是黏在了薄临城身上,嗓音娇嗔动人,“出门的时候不小心被摩托车撞了一下,皮都破了……” 语落,女孩伸手将裙摆撩了起来,薄临城微眯了眸,就看见秦乐安被白纱缠裹的细长小腿。 男人脸上闪过一丝疼惜,眸光淡淡的落在秦乐安的脸上,“放心,不会留疤。” “嗯,留疤的话会很丑……” “肇事者呢?” 薄临城淡漠开口,他视线在周围绕了一圈,也没有看见有秦乐安之外的任何人。 “是我让他走了,”女孩嗓音轻媚,“薄哥哥,谢谢你来看我。” “你没事就好。” 男人将手落在秦乐安的发心,心头沉闷而复杂。 “薄哥哥,我想姐姐了……” 秦乐安抬眸注视着男人的脸,“她到底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薄临城脸色忽然骤变,就连呼吸也微微停滞,病房里有半秒钟的沉默。 “会醒来的。” 薄临城握紧了双手,脑海里浮现出女人了苍白美丽的面容。 她一定会醒来的。 ………… 晚上十点。 云城demon酒吧。 相对于楼下的纸醉金迷,包间里似乎显得有些冷清,方桌上摆着各式的红酒。 路向南皱眉看着对面的男人,薄临城明显已经有了些醉意,男人灰色的衬衫松松垮垮,姿态招人。 “又遇上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了?” 路向南半躺在沙发里,神情安然自若,唇角一抹冰冷的弧度。 “喝酒就喝酒,话那么多干什么?” 薄临城将红酒当白水一样的饮着,喉咙是灼辣的痛感,他却觉得身心舒畅。 “啧……” 路向南伸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你也不怕把自己给喝死。” “……” 男人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酒杯,红色的液体如血液一般在杯中晃荡,明艳如张扬的笑靥。 他忽然想起新婚的那天晚上,时暖一身紫色的婚纱站在他的面前,纱上星星点点如繁星坠落,她美得如同世外人。 “呵……” 男人唇角扬起一抹冷极的弧度,下一秒,高脚杯砰然的一声砸在了墙上,透明的玻璃瞬间破裂开来,红酒洒进地面的毛毯,空气里弥漫着醉人的酒香。 都说美人不过画皮囊。 而她骨子里的所有,都已溃烂发臭。 - - - 题外话 - - - 作者话不多,就一句,求收藏呐~ 第十二章 我不离婚,薄临城,我不要离婚 从demon出来已是凌晨一点。 路向南叫了司机,将醉意十足的男人送上了车,独自一人站在弥漫灯火间,指尖冰凉。 夜晚的云城都一样,从四年前,到四年后,如出一辙的热闹和癫狂…… 薄临城没有直接回别墅,而是让司机送他到了医院。 乘坐专门的电梯到达十一楼vip病房,男人修长的手指不耐的扯开领带,白色的衬衫领口胡乱沾了些酒渍。 “薄先生……” 护士长看见他从电梯里出来,立刻迎了上来。 她知道,他又来看里面的那位了,这么多年了,不离不弃,真是痴情种。 五分钟后,薄临城站在举目晃眼的灯光下,瞧着躺在病床上病俏柔弱的女人,心口如有一双森森白骨肆意乱舞,将他的心脏挠出了血来。 秦尔冬这一睡就是一千多个日夜,当初他请了无数的医生,也只换来一句,“生机微渺。” 但她还是活了下来,沉默而冷清,躺在这里像是一个睡美人。 男人一双手骨节分明,掌心的纹路密密麻麻,指尖微曲,轻轻落在尔冬冰凉的脸颊上。 诺大的病房只有他们两个人。 薄临城坐在一旁,伸手握住尔如柴的左手,开始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琐事。 从记事到少年,只要是属于他和秦尔冬的回忆,他可以全部搜寻出来,然后完整的复述给她听。 一年一年,长此以往,她一定会醒来的。 ………… 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薄临城一进门,就看见客厅开着一盏微弱的灯光,时暖一身长裙躺在沙发里,整个人可怜兮兮的缩成一团。 烦躁的将西装扔在一旁的衣架上,男人手里捏着一份文件,迈着长腿朝着沙发处走去。 房间里处处铺着柔软的地毯,薄临城一路走过去也没见时暖皱一下眉头。 直到一沓文件啪地一声砸在茶几上,时暖迷迷茫茫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对面一个模糊的影子。 女人的嗓音透着刚醒时候的沙哑和性感,“你回来了?” 她习惯了等他,即便他很多时候也不曾回来。 薄临城瞧着她一张巴掌大的脸,睡醒之后双颊带着淡淡的粉,发丝凌乱蓬松,模样慵懒…… “时暖,我们离婚?” 时暖原本模糊的意识忽然就变得清醒起来,女人双手还搭在眼皮上,眼眶里的湿意恰好趁此掩盖。 每个月他都会和她提几次离婚。 即便知道她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也乐此不疲。 “我不离婚,”时暖将手重重的压住眼睛重复道,“薄临城,我不要离婚。” 下一秒,那一沓文件猝然划过她的脸。 侧脸一道浅浅的血痕,时暖抬眸,就看见男人沉着的脸,和越来越深的眸光。 第十三章 司亮你眼瞎了看不见我是不是 又是一场不欢而散。 薄临城离开时候的车灯亮得人睁不开眼睛,引擎声如同一阵怒吼,在寂静的凌晨肆意喧嚣。 再过了些日子,时暖重新回杂志社上班,许风一见她坐在了位子上便凑了过来,“到底怎么了,你这假断断续续请了也快一个月了。” 她以前可从没有这样的。 时暖打开电脑,女人的脸色恢复的不错,只是好像又瘦了一大圈。 “许公子,你今天不忙的吗?” 许风一听这个称呼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不过还是重复性的摇头,“不忙不忙。” 时暖叹气,“可我忙。” 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许风给敷衍过去,时暖看着电脑桌面,有些失神。 其实社里也没有多少事情要做,可她就是不想闲着,闲着难受。 ………… 下午一点十分,薄老太和薄酒酒一起从出站口出来,一个风韵老人,一个明媚少女,站在机场大厅里也是格外的惹眼。 薄酒酒摘了鼻梁上的墨镜,瞧着这人来人往的大厅,很快在人群里搜索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司亮!” 男人闻言很快侧身,视线里瞬间出现一抹亮眼的红。 司亮大步走过去,微微鞠躬,不卑不亢,“老夫人,总裁今天有事脱不开身,所以派我亲自来接您。” 薄老太冷哼一声,“就他没良心!” 司亮一言不发的拿过一旁的两个超大行李箱,“车子停在外面,我先送您回家吧。” “嗯。” 薄老太走在前面,司亮拉着行李徐徐跟在老太身侧。 薄酒酒在一旁站得抓狂,怒吼,“司亮你眼瞎了看不见我是不是!” “司亮!” “……” 薄酒酒狠狠蹬了一下高跟鞋,脚底一阵颤颤麻麻的疼。 司亮开车把两人送回薄家老宅,薄老太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早就累得不行了,一到家就上楼休息了。 司亮把行李放好,抿着唇一语不发的就要离开。 薄酒酒就站在大院里的鱼池旁边,身后开了几朵粉色的荷花,几条金鱼在水池里欢快的游着。 “司亮!” 男人正要再一次无视她,薄酒酒率先一步挥手站在了他面前,一双水眸定定柔情的看着他。 薄酒酒虽说只十九岁,但身材惹火不输那些名模儿,何况她年轻张扬,比玫瑰还来得热烈。 “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司亮冷着脸,说出来的话让薄酒酒心冷一阵颤一阵的。 “你他么能不能看看我?” 女孩双手叉腰,模样刁蛮而跋扈。 司亮薄唇紧抿,“我先走了。” “……” 说走就真的走了,薄酒酒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可以用什么理由来留住他。 薄酒酒站在原地沉默了几分钟,然后直接从车库里取了一辆车,去了时暖所在的杂志社。 - - - 题外话 - - - 没错酒酒和司亮是一对儿~ 还有求收藏么么哒 第十四章 眼睛模糊了一下 酒红色的雷克萨斯在楼下拐了个弯,准确无误的落在了写字楼下面的停车位。 薄酒酒一身红色的包臀短裙,酒红色的波浪卷慵懒的落在胸前,她下车,眸光淡淡的往楼上瞥。 从包里拿出手机,很快拨通一个电话,女孩嗓音娇俏,“嫂嫂,你在忙吗?” “……” 二十分钟后,薄酒酒看着坐在对面一身休闲装扮的女人,若有所思。 “想什么呢?” 侍者将咖啡端上来,时暖捧着白色咖啡杯的边缘,手指分明而细白,嗓音有些淡。 薄酒酒也不闷着,直说,“还不是因为司亮,他就和我哥一个脾气,闷死不说话,谁能受得了。” 一提起司亮她就来气,可偏偏还不能从心里把那个男人跟扔垃圾似的给扔出去,活该让自己难受。 薄酒酒吊着一双丹凤眼,眉目风情,“对了嫂嫂,我哥没告诉你我和奶奶今天回来呀?” 要是她知道,肯定会来机场的,毕竟奶奶可疼她了。 时暖用勺子搅了搅咖啡,手腕上一串铃铛叮当作响,“他可能忘记了吧……你怎么也不提前跟我说一声呢?” 薄临城和她已经很久没见了,依照那男人的性子,当然不可能主动给她打电话了。 对面的女孩伸手在空气里比划了又比划,嗓音里带了点模糊,笑嘻嘻的,“我这不是忘了嘛?” “……” 薄酒酒抿了口咖啡,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来,摆在铺了桌布的木桌上,笑道,“嫂嫂,这是我在新西兰的时候买的雕品,你不是喜欢这些嘛,送给你。” 一只木雕的kiwi鸟。 时暖伸手碰了碰它尖长的小嘴,扯出一抹淡淡的笑。 喝完咖啡就已经三点钟的样子了,薄酒酒去洗手间补了个妆,回来就要走。 “嫂嫂,我先回去了,不然奶奶醒来看不见我又要唠叨。” 薄酒酒伸手搭在时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晚上记得和我哥一起回来吃饭哦,奶奶今天在飞机上念叨了你好久,肯定想你了。” “今晚吗?” “当然了,今晚家里给老太太接风洗尘呢,早点来,别迟到。” “……” 下午五点,准时下班。 时暖背着包站在楼下,心想要不要主动给薄临城打个电话。 忽然。 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喇叭声。 时暖慢吞吞的转过身子,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奥迪停在远处的拐角…… 一声不吭就来了。 时暖伸手拨了拨额前的头发,踩着平底鞋不急不缓的走过去。 习惯性的去了后座,时暖只能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的侧脸。 车内气温有些低,她一下子就觉得手脚冰凉。 “奶奶回来了,你知道晚上应该怎么做。” 男人熟悉而冷漠的嗓音缓缓响起。 时暖黑白分明的眼睛忽然模糊了一下,她低下头,轻轻的“哦”了一声。 - - - 题外话 - - - 收藏不动我不开心~~~ 第十五章 生个孩子给奶奶玩儿 薄家老宅坐落于云城西边,日落黄昏映下,整座宅院如同镀了一层金。 铁门缓缓打开,黑色的奥迪很快停在了宅院的草坪上,很快有人上前来拉开车门。 两人一同下车,薄临城走在前面,而时暖自是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一副乖巧小媳妇儿的模样。 进门之后,薄酒酒很快就跑上来挽住了时暖的手臂,“嫂嫂你可来了,奶奶刚才还提起你了。” 薄临城换鞋的动作一顿,抬眸瞪了时暖一眼,后者微抿了唇。 薄家有三子,薄临城为老二,上是大哥薄向远,下就是小妹薄酒酒。 三人父母早逝,家里长辈也就薄老太一个人,老太太年纪虽大,却是依旧身强体壮,没少往外跑。 时暖换了鞋就跟着去了客厅,薄老太一见她就扬了手,“哎,我的乖孙媳,快过来让奶奶看看!” 老太太的手掌温暖而布满纹路,攥着时暖的时候有着深浓的温情和安全感。 “又瘦了!” 老太太把她打量了又打量,最后叹气说出这么一句,还抬眸狠狠瞪了薄临城一眼。 时暖见状便在老太太的身边坐下来,卷起唇角,嗓音甜腻,“奶奶,是我不好,前些日子非闹着要减肥……” 薄临城和薄向远坐在一边,一见面便给了彼此一个拥抱。 末了,男人才淡淡出声,“她说胖了不好看,我劝了,她不听。” “……” 时暖白眼一翻,这男人,说谎草稿都没影。 她也只能对着老太太一张生气的脸呵呵的笑,“奶奶,我保证我不减肥了,嗯?” 薄老太冷哼一声,“你这丫头,瘦成这样子还减肥,身子骨不要了?” 薄酒酒伸手从茶几的拼盘里拿了一个苹果,慢悠悠的啃着,模糊道,“嫂嫂,你别怪奶奶生气,她就是想让你早点给她生个重孙子玩儿,你这么瘦,她都不好意思提!” “……” 时暖尴尬的笑笑,偷偷看了对面的男人一眼,却只见薄临城和薄向远两人低声聊着什么。 薄老太拍了拍时暖的手背,抿着小嘴,声音放得小小的,“暖暖啊,奶奶就是这个意思,你可别再闹什么减肥了,早点给奶奶生个小重孙儿,奶奶抱着就开心!” 时暖抿唇,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的攥着沙发的套子,低着头,薄临城看着她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很快出声,“奶奶,什么时候开饭。” 薄老太这才起身出动去餐厅,薄酒酒和薄临城都紧随其后。 薄向远从对面的沙发上站起来,男人身上没什么手帕之类的东西,只好从茶几上扯了几张餐巾纸。 眼底蓦然出现几双骨节分明的手,和男人低沉喑哑的嗓音。 “把眼泪擦了,去吃饭。” 时暖抬眸,蓦然撞进男人幽黑的眼。 - - - 题外话 - - - 嗯,下午还有一更~ 第十六章 猛然撞进男人的怀里 时暖没去接那几张纸,胡乱用手抹了眼睛,然后就去了餐厅。 客厅的灯光泛着淡淡的紫,温暖柔靡,把男人的影子映在雕花的墙上。 餐厅里摆放着方长的楠木桌,老太太一人坐在高上位,薄临城和时暖靠左坐下,薄酒酒和薄向远居右座。 饭菜已经摆上了桌,老太太喜欢湘菜和川菜,桌上的菜色很是丰富。 “吃吧,”老太太拿起了筷子,嗓音苍老却满带温情,“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今儿个算是我老太太最开心的日子了。” 一顿饭,时暖有些食不知味,薄临城时不时就往她碗里夹菜,她面前的小碗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偏偏老太太还一个劲的说薄临城疼媳妇儿,让她多吃点。 吃完饭,各自散了。 老宅房间多,老太太执意留两人在宅子里住一晚,薄临城没拒绝,带着时暖一起上了三楼休息。 这还是薄临城当初住的房间,专属于男人清冷的格调,灰白色系,就架子上摆着的无数赛车模型让人觉得这是个人住的地儿。 “时暖,我是不是警告过你,在奶奶面前要注意一点?” 一进门,薄临城反手将房门关上,便冷着脸就劈头盖脸一阵质问。 时暖背靠着墙,抬头就是男人冷漠的五官,她咬了咬牙,“戳到我的痛处了,你还指望我笑着回应吗?” 说什么生孩子,她的孩子,可不就在一个月前没了嘛? 一想到那个已失去的小生命,时暖眼眶蓦地一下就红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疯狂爬满眼球,看着格外可怖。 薄临城闻言亦如鲠在喉,男人抿着薄唇,一时间难受的厉害,如同心脏被细细的银针狠狠扎着,痛还不见血。 “不指望你笑,你也别在奶奶面前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薄临城伸手捏住女人的下巴,嗓音极低,“时暖,如果那件事被奶奶知道了,我不会轻饶了你。” 薄临城谁都不怕,就怕家里的老太太,要是那事儿被老太太知道了,那他不死也会脱层皮。 男人说完便转了身,脱了衣服直接进了盥洗室洗漱。 时暖心口疼得厉害,大脑如被重物敲击一样的疼,耳蜗嗡嗡的响…… 女人的身体顺着墙壁缓缓下滑,眼前一片模糊,时暖把头埋进双膝间,所有的委屈都化成喉间的哽咽…… 薄临城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时暖蹲坐在门边,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女人水汪汪的大眼睛和瘦削的下巴。 男人有些不耐的将毛巾扔在床上,然后大幅度的迈着长腿走过去,直接将女人从地上拉了起来。 时暖蹲得太久,起来的时候右脚突然痉挛,猛然就撞进了男人的怀里…… - - - 题外话 - - - 可爱的宝贝儿们求加入书架呐~ 第十七章 相看两厌,水火不容 “时暖你故意的是不是?” 薄临城一张脸阴沉得似暴风雨前的天,语气沉得厉害。 “不是……” 脚抽筋的滋味儿过于难受,肌肉不断地剧烈收缩,时暖整个人的大脑都空白了几秒钟。 等她缓过来,只觉得自己的右脚都硬邦邦的,不能动,动一下就是剧烈的疼。 “薄临城……我脚抽筋了……” 时暖狠狠吸了一口气,女人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男人的手臂,一张小脸苍白到了极致,五官扭曲,一看就不是作假。 男人淡淡的瞥了她的右脚一眼,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缓地放在床上。 薄临城冷着脸将时暖脚上的拖鞋脱下来搁在一边,修长而冰凉的手指轻轻的碰了一下女人的右脚,果然是已经不能动了。 时暖整个人疼得厉害,只要她稍稍动一下脚,就是骨筋分离一般的痛。 “别动!” 男人蓦然抬眸,脸上一片阴郁,把时暖吓了一大跳。 “哦……” 时暖咬了下唇,手足无措。 “放轻松。” 薄临城伸手按住她的右腿,然后以极缓的速度帮她将腿伸直,嗓音也不经意地低了好几度。 时暖一时间有些恍惚,身体却因为男人柔软的声音而逐渐松缓下来…… 男人刚洗了澡,身上有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清新而好闻。 头发还没有擦干,水滴顺着男人黑色坚硬的头发一滴一滴的落下,有的落在了地毯里,有的滴在了她的腿上,冰凉而温柔。 时暖看着薄临城认真帮她揉足的模样,心口柔软的一塌糊涂,甚至有那么一秒钟的错觉,觉得她和他之间原本就应该如此。 而不是相看相厌,水火不容。 薄临城一直等着时暖足上的肌肉开始放松起来,这才将紧拧着的双眉缓缓松开,一抬眸,就看见时暖有些涣散的眼睛…… 她又走神了。 “还疼?” 薄临城伸手弹了一下女人的脑门,动作丝毫不带怜惜,嗓音恢复冷漠。 额头一疼,时暖立马回过神来,女人条件性的就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动作慌乱又带着点迷茫的可爱。 薄临城看她这般小白兔受惊的模样,心尖升起一种淡淡的异样,只是他并未在意。 半秒之后,时暖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脚已经好了很多了,动了几下,也不觉得疼。 她这才扯唇笑笑,“不疼了,谢谢……” 夫妻之间,竟然陌生至此,时暖只觉得在说出’谢谢‘二字后,自己的舌尖也都是涩涩的麻。 薄临城简单“嗯”了一声,然后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拿起毛巾重新开始擦头发。 时暖看着男人粗暴的擦发方式,咬了咬唇,“薄临城,我帮你擦吧。” 而后者不假思索,“不用。” “……” - - - 题外话 - - - 切以后时暖宝宝再也不要主动说给他擦头发 宝贝儿们快收藏呐!!! 第十八章 男人将烟头重重碾灭 时暖看着薄临城冷漠的面孔,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如同被人死死地抓捏住了一样,那种难受,可感不可言。 房间里登时只有男人擦发的声响和彼此的呼吸声。 再过几分钟,等到右脚彻底恢复正常之后,女人默默地从床上起来,打开柜子,拿出洗澡要用的衣裳。 两人偶尔也会在薄宅小住,所以时暖也有一些换用的衣服在这里。 说起来可笑也可怜,结婚之后,她和薄临城,也只有在这个房间里,回忆才最多。 薄临城擦好了头发就去了阳台上抽烟,时暖隔着玻璃看着男人的背影,猛然觉得他是那般的落寞。 她也想帮他赶走长住在他身体里的寂寞灵魂,可他却视她如洪水猛兽,让她靠近不得,分担不得,帮忙不得。 除了他的人,就连寂寞这东西,她都只能远观…… 时暖伸手轻轻砸了砸自己的胸口,似乎这样就能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却还是无济于事。 叹息一声,女人带着心事进了盥洗室。 ………… 薄临城就在外面抽了几根烟,男人将烟头重重碾灭,目光淡淡地落在自己的指尖。 这双手,就在十几分钟前,碰了那个女人的脚。 细腻光滑的触感似乎还残留在上面。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最后看了一眼外面的夜色,转身,回了房间。 男人动作优雅地躺在床上,细长分明的手指在键盘上迅速敲打,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时暖站在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幅美男专注工作的美图。 她的头发在里面已经用吹风机大致吹干了,洗过之后的卷发越发蓬松,女人一张脸如同巴掌大小。 薄临城听到动静抬眸,就看见时暖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裙。 她好像尤其喜欢黑色的睡衣,不论哪种款式,都是深黑色的,穿起来衬得她皮肤更加的白,长发凌乱,加上她那一张美得惊人的脸,让人由不得就心口微微发热震动。 时暖在女人里面算不上是最高的,她只有一米六几的身高,但双腿修长,给她的身材加了不少的分。 她平常穿着总是宽松的款式,这可能和她的工作有关,但她前凸后翘的身材,此刻影影绰绰的暴露在他眼底。 男人的眸色肆意翻涌如同潮来汐去。 时暖被男人这样的眼神看着颇有些不好意思,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穿,睡觉当然是怎么舒服怎么来…… 细白的手指紧紧地攥着睡裙的下摆,时暖温吞吞的走过去,掀开被子上,床。 夏天的床单轻而薄,盖在身上飘飘的没什么分量,薄临城却觉得自己浑身都不舒服了起来。 时间不早了,时暖伸手按掉房间的大灯,只留下头顶一盏暗紫色的壁灯…… 彼此的呼吸传进耳蜗,却是越来越清晰。 - - - 题外话 - - - 嗯?今天你收藏了吗? 第十九章 薄临城,你干什么 时暖是背对着薄临城躺着的,她整个人都蜷缩在床的边缘,一不小心就可能掉下去。 眼眸紧闭,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薄临城在黑暗中看着女人的背影,眸色越来越深,终于没忍住伸手将女人捞进了怀里。 男人的臂膀紧紧搂着她的腰肢,时暖蓦然睁大了眸,呼吸微沉…… 她整个人都被迫靠在了男人的胸膛里,这样的亲密,让她一时间手足无措。 时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起来,女人的声线带了丝颤抖,嗓音低哑,“薄临城……你干什么……” 男人没出声,只是抱着她的力道又大了几分。 她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玫瑰香,透着她微热的肌肤缓缓地渗出来,妩媚而撩人。 男人的下巴几乎都搁在了女人的后背上,时暖浑身都不舒服,刚想动一动,手腕就蓦然被人抓住。 薄临城直接将时暖压在身下,女人的眼睛在夜晚显得格外的清亮,长发随意地铺在枕头上,衬得她的肌肤是越发的白皙。 心跳加速。 男人浑身的血液都似乎喧嚣了起来,包括下腹处的异样…… “薄临城……” 时暖被男人的举动给吓到了,她眯着眼睛看着自己身上的男人,殊不知她此刻眯眸的模样更显娇媚。 窗外只闻风声,竹叶萧瑟,月光朦胧的透窗进来…… 薄临城吻下来的时候时暖想过拒绝,但是男人菲薄的唇瓣触到她的那一刻,她整个人都麻酥酥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男人向来都是她的毒,无药可解,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在这场单恋里肠穿肚烂。 她还记得当年柏林一场遇见,他带她穿过了所有的街巷,醉意醺醺,而那时的承诺,本就算不得数的。 是她痴人说梦,妄要美梦一场。 女人的手指不知道何时爬上了男人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薄临城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 男人蓦然睁开了眸子,眼眶离溢满了欲,望的血丝,眸光暗沉,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阴冷。 他怎么会跟着了迷一样的主动来碰她? 薄临城搁在女人身侧的双手握得咯咯作响,额头的青筋乍现…… 迅速从时暖身上起来,男人扯过被子,盖住自己。 时暖望着卧室的天花板无声的勾唇,他这是在干什么呢,故意想看她为他沉迷的样子,然后在心底耻笑她? 女人扯了扯有些刺痛的双唇,刚才因为男人的亲吻而有些微烫的身子瞬间如被冰水浇淋。 僵硬的转了个身,时暖用手抱着自己,像是动物受伤时候的姿势。 夜深人静是最合适哭泣的,只是薄临城就在身侧,她想嚎啕大哭,却只能无声落泪。 薄临城自然听见了身侧的动静,他睁开眼睛,眸底闪过一丝后悔和恼怒。 - - - 题外话 - - - 明天双更,么么哒。 爱我的宝贝儿求加入书架哦嘻嘻嘻~ 第二十章 嫂嫂是真的喜欢你(一更) 第二天一早,时暖便下楼去厨房帮忙了,毕竟等男人醒来,又不可避免的尴尬。 薄老太下楼的时候时暖手里正端着刚熬出来的玉米粥,女人穿着宽松浅色的家居服,卷松的头发在身侧编了个麻花辫儿。 “哎哟,我的乖孙媳,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这么早起来做什么饭?” 她养着厨房那群人是干什么的? 时暖把米粥放在餐桌上,然后笑眯眯地站在老太太面前,“奶奶,你不是最喜欢我熬的粥吗?我醒得早,就下来帮帮忙……” “你这有心了,那奶奶一会儿多喝两碗!” 老太太爽朗的笑着,然后拉着时暖走向客厅。 ………… 薄向远没过多久就推门进来,男人一身白色的运动装,晨练回来,满头大汗。 早有佣人递了毛巾过去,男人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走过来,朝着老太太和时暖打招呼,“早。” 时暖点头,“早。” 薄向远上楼之后,没过几分钟,薄临城和薄酒酒也一同下来了。 女孩今日一身深绿色的连衣裙,少了份张扬,多了份娇俏。 而男人依旧一身深色的衣裤。 “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薄酒酒扬着笑脸走过去,双手搭在老太太的脖子上。 薄老太抬眸瞥了薄临城一眼,笑道,“我跟你嫂嫂谈你二哥小时候的事情!” “……” 男人倒了杯水,脸上没多大的表情,末了,只淡淡的一句,“奶奶,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那么多次干什么?” 老太太不依,“讲给你媳妇儿听,你是嫌丢人?” 薄临城自然知道老太太一谈起那些事情就止不住话匣子,修长的手指落在水杯的边缘,男人抬眸看着时暖的时候,后者嘴角边那一抹淡淡的笑意还残留着,弧度清浅。 薄酒酒见薄临城又要不悦,立马岔开话题,“二哥,你就不问问我和奶奶这些日子去了哪些地方嘛?” “……” 薄临城看着自己的妹妹,脸上的表情才稍微缓和了一点。 “嗯,说来听听。” 女孩笑嘻嘻的报出一大串地址,然后…… 薄酒酒松开老太太,然后到对面薄临城的身边坐下,附在男人耳边轻轻的说,“二哥,我之前看到新闻了,你怎么回事儿啊?” 怎么能背着嫂嫂去和别的女人好呢? 她即使是在国外,也一直关注着云城的动态。 而她这个二哥的娱乐指数甚至超过了那些圈里的当红男星…… 薄临城微拧了眉,“没什么。” “……” 薄酒酒瞧了一眼对面,老太太正全神贯注的和嫂嫂说话呢,一点没注意这边。 她深呼吸一口,眉毛微微拧着,嗓音很低,“二哥,嫂嫂是真的喜欢你……” - - - 题外话 - - - 有喜欢酒酒的宝贝儿吗? and~今天你收藏了吗,嗯??? 第二十一章 薄向远那一辆吉普停在了她的脚边(二更) 在薄临城的眼里,时暖是一个为了钱可以不顾一切的女人,有的人看起来纯洁,却实际上满肚子的计谋。 可薄家除了他之外却似乎都被她收了心,奶奶疼她,就连他那个打小放在心尖上宠着的妹妹,也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无条件地站在了她的那一边。 菲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薄临城看着对面笑意清浅的女人,一时间竟也有些看不懂她。 也许,是她太过于会笼络人心。 ………… 吃过早餐,薄临城便带着时暖离开了薄宅。 男人车间的温度一向调得极低,时暖也不说话,就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静默出神。 她很少会坐在男人副驾驶的位置上,心想,若不是刚才奶奶相送,她根本不可能会坐在这里。 眸光还是不由自由的落在薄临城的身上,绯色的唇瓣紧紧抿着。 薄临城一双手生得好看,白皙修长不说,分明的指骨搁在方向盘上如同手模。 “以后少和奶奶谈关于我的事情。” 男人的嗓音清冷而疏离,在气温极低的空间里仿似淬了冰一样的让人心颤。 时暖想说那是奶奶主动拉着她说的,又不是她主动想知道,但她最后还是只能低低“嗯”一声。 她说多了他会不开心的,她不喜欢看他皱眉时候的样子。 车子开出小区不久,薄临城便将车停在了绿化带的旁边,男人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方向盘,薄唇微掀,“下车。” “……” 时暖脸色有那么一丝的苍白,这里到市区中心那么远,何况还不好打车,他就这样把她丢在路边? 可她能怎么办? 时暖伸手扯开安全带,微勾唇角,一言不发的拉开车门下车。 女人的帆布鞋刚落地,车门便被男人从里面重重关上,不到三秒钟,薄临城便驱车呼啸而去。 时暖认命的站在路口打车,女人细胳膊细腿的站在那儿挥手格外的显眼,只是这边多半都是私家车,站了半天也没见一个taxi,当然这年头也没多少好心人。 可她总不能这样走回市里去吧? 时暖微揉了眉心,她知道,薄临城就是故意把她丢在这儿的,简直幼稚! 薄向远正打着电话,眸子随意的看向窗外,就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女人可怜兮兮的站在路边,看见一辆车就挥手。 又和一辆车擦肩而过…… 时暖抓了把头发,心想要不要打个电话让人来救急一下。 下一秒…… “吱……” 身后蓦然响起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时暖惊得一回头,就看见薄向远那一辆吉普停在了她脚边。 男人摇下车窗,嗓音很冷很淡,“上车……” 时暖想也不想的就上了车,只是…… 太丢人了。 - - - 题外话 - - - 大哥帅不帅,嗯? 帅就收藏,么么哒~~~ 另外偷偷告诉你们,明天依然双更,嘻嘻嘻~ 第二十二章 姑娘,我看上你了(一更) 薄向远浑身透着一股严厉,他在军队里出身,做事果断利落又不多言。 但铁汉柔情这四个字,他也担得起。 吉普一路开到时暖所在的工作点路口,男人停了车,这才转过头来看着她,一双眼睛如墨染一样的黑亮。 “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 一路都没问,还以为薄向远不会问,毕竟这是她和薄临城两人之间的事情。 但作为大哥,他也有关心弟弟和弟媳的立场。 女人白细的手指扶着眉心,脸上扬起无所谓的笑容,“我们能有什么事儿,大哥你别多想。” 薄向远看着她强颜欢笑,微拧了眉,“整个云城都知道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 车间是长时间的寂静。 末了,时暖低低微笑,“薄大哥,我不知道他想怎么样,我只知道,我要怎么样。” 薄向远深深看了她几眼,菲薄的双唇微微抿着,再没有开口。 ………… 晚上薄酒酒在酒吧设了个局,她人喜欢热闹,非拉着时暖也跟着一起去。 “酒酒,你哥不让人知道我和他的关系,我还是不去了。” 时暖拧着眉头,有些为难。 薄酒酒一听就话就怒了,“我二哥就是个神经病,你不用理他!” “酒酒……” 女孩一听时暖这低声下气的,立马就服软,“好了嫂嫂,大不了我就跟人介绍你是我朋友呗,反正你还没和我一起出去玩过,这次就别拒绝我了。” “你真的不许乱说……” 薄酒酒伸出两个手指头,“我发誓,肯定不乱说。” 耐不住她软磨硬泡,晚上时暖还是跟着薄酒酒一起去了demon。 到了酒吧,薄酒酒拉着时暖就跟她那些朋友介绍,“这是我朋友,时暖。” 薄酒酒混的都是上流圈子,其中不乏公子哥,顾桓看见时暖第一眼就眼直了。 “这你打哪儿认识这么正一姑娘?” 顾桓笑着就把手揽在时暖的肩膀上,薄酒酒不以为意,这搭搭肩膀什么的在她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薄酒酒从酒保手里拿过一杯酒,笑骂,“收起你那点坏心眼!” 顾桓笑嘻嘻地把手收了回来。 薄酒酒忙着和别的朋友寒暄,就让时暖在沙发里坐着,然后就转着裙子走了。 顾桓见状就拿了两杯酒挨着她坐下来,笑嘻嘻的,“我叫顾桓,未婚,今年26。” “……” 时暖瞥了他一眼,轻咳一声,“我去下洗手间。” 她没喝酒,可这里面吵得厉害,灯光四射的惹得她头疼。 顾桓见她一走,没多想就跟上了。 时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男人倚在洗手间门外的墙上等她,一脸嬉皮的笑。 “姑娘,我看上你了,要不要跟我处?” 第二十三章 我真的好想咬死你(二更) 时暖当下就被吓到了,好在顾桓也不为难人,说了句“开玩笑”这事儿就过了。 顾桓觉得尴尬,连忙钻进洗手间,时暖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往外走。 酒吧的角落里灯光昏暗,时暖路过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女人贴在男人的身上。 “薄哥哥,我喜欢你……” 那个‘薄’字蓦然让她顿住了脚步,她眯眼一看,那姿态慵懒躺在沙发上的男人不是薄临城又是谁? 心口狠狠一悸,她趁着薄临城没看见她,匆匆忙忙就往外边走。 回到位置上的时候心口还在隐隐作痛,这么晚了,他不回家,反倒是在酒吧里面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眼睛一涩,时暖看着面前的酒瓶就给自己倒了杯酒,其实她不会喝酒,以前同学给了她一个外号,叫一杯倒。 可今晚她破天荒喝了四五杯,这才开始视线模糊,眼前全都是薄临城的样子。 不管是和煦温柔的薄临城也好,还是现在冷漠疏离的薄临城也好,她挥挥手,怎么也赶不走眼前的男人。 薄酒酒回过头来看她的时候,女人已经醉得很厉害了…… ………… 晚上,时暖被薄酒酒送到家的时候,薄临城在家。 打开门,男人的眉头重重拧起,“怎么回事?” “你媳妇儿喝醉了,”薄酒酒不怀好意的笑,“我把人给你送回来了,那我先回家啦。” 薄酒酒看着时暖软绵绵的倒在男人的怀里,这才得意的扬了扬下巴,转身开了车走了。 女人身上全都是缠绵的酒气,男人关上门,直接把时暖扛在了肩膀上。 肠胃恶心得厉害,时暖一个没忍住,直接吐在了男人的身上…… 薄临城刚洗了澡,浑身上下就一个浴巾。 男人一阵恶心,差点直接把时暖扔在地上。 深呼吸一口,薄临城快步上楼直接把女人扔进了浴缸,他放了一整缸的冷水,时暖一个激灵,迷迷糊糊的就睁开了眼睛。 薄临城就在女人的盥洗室里开了花洒,时暖吐在他身上的东西其实就是酒,但他还是觉得恶心透了。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在打转,她浑身都在冰凉的水里,她难受极了,几下就爬了出来。 “薄临城……” 时暖醉了,她直接就走过去抱住了男人的身体。 女人的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冰凉的身体直接贴上了薄临城的,男人猛然一震。 时暖胆子其实挺大的,但平时清醒的时候,她特害怕自己又让男人烦了她,所以一直就规规矩矩的。 但是现在喝醉了,她骨子里的倔脾气都上来了。 女人转到他面前,双手直接攀上男人的脖子,“薄临城,你知不知道,你这人真是个讨厌鬼……” 踮起脚,时暖直接就贴上了男人的唇。 “我真的好想咬死你……” - - - 题外话 - - - 明天那啥嘻嘻嘻 所以求个收藏啦! 第二十四章 喝醉了便有些不依不饶(一更) 女人喝醉了就有些不依不饶起来。 赤脚直接踩上了男人的,时暖一张小脸如同抹了胭脂一样的红,贴上薄临城的那一刹,滚烫似火。 薄临城关了花洒,目光就这么深而冷的落在女人的脸上,后者浑然不觉,依旧死死地贴着他,细眉一横,“你怎么不亲我……” “薄临城,你就这么讨厌我?” 女人倒在他怀里痴痴的笑,身子软绵绵的没什么重量,明明轻轻一推就可以把她推开,薄临城却只是任由她胡闹。 时暖久久没得到回应,缓缓地抬起头,媚眼如丝,笑起来的时候如同妖孽一般勾人。 “可是我喜欢你啊……临城,我是真的喜欢你……” “不信你听,”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它啊,每天都跟你说,我很喜欢你……” 男人的喉结上下滚动起来,唇角是冷到极致的一抹笑,似乎她是多好笑的东西,又或者是她的话太让人发笑了。 修长的手指直接捏上了女人的下巴,时暖被迫抬头,下一秒,男人的唇菲薄而冰凉,她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 相对于刚才她那蜻蜓点水的吻,薄临城吻得更深更重…… 时暖脑袋晕晕的,很难受,却把男人当成了最后一根浮木,死也不想松开。 薄临城没想什么,只是觉得,是她自己贴上来的,他想要,就要了。 女人的手紧紧地缠着男人的腰身,两人跌跌撞撞的从浴室出去,重重地跌在床上,依然密不可分的紧贴。 两人如同干涸的鱼一样,来回反复,空气里混合着沐浴露和女人身上的酒味,让人的神经也有些迷乱。 呼吸交融,薄临城眯眼看着自己身下已经彻底失去意识的女人,有力的大掌死死地握着她的腰。 薄临城似乎有用不完的力气,怨愤,嘲弄,疑惑,痛恨……他把自己所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全都撒在了时暖的身上。 结束之后,薄临城扯过被子盖住女人的身体,然后直接回了房间。 夜色已深,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记得两人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那晚,他如同疯了般的伤害她,看着她哭,看着她求饶,却一直不肯放过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不折手段的嫁给他,她在那几个月里的恶毒心思,他都一清二楚。 为了钱,她不惜设计爬上他的床,甚至拍下两人的照片。 然后逼着他娶了她。 薄临城闭上眼睛,头脑却无比的清醒。 脑子里全是女人温软低柔的笑。 薄唇逐渐掀起一抹冷笑,每一次和她做愛,占有她,他竟然都会觉得酣畅淋漓。 只是秦尔冬…… 嘴角的冷笑逐渐消失,男人一张脸彻底沉了下去。 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的签了离婚协议,把薄太太这个身份,留给尔冬。 她才是他应该娶的女人…… 第二十五章 过来,把药吃了(二更) 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大亮。 身上是密密麻麻的淤青,下面的痛处让人难以启齿…… 时暖掀开被子才发现自己什么都没穿,就这样跑进盥洗室,她身上的痕迹都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昨晚…… 是她在酒吧看见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所以一时生气就喝了酒…… 洗了澡,时暖换了一身高领的衣服,免得上班是时候被人发现她脖子上的痕迹。 下楼就看见男人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报纸,男人穿着灰色的衬衫,听到动静,立即把手上的报纸放下,微勾了唇。 “过来……” 时暖胆战心惊,走过去,“昨晚……” 薄临城却打断她,指了指茶几上的东西,“把药吃了。” 男人的嗓音冰冷的让人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时暖顺着他的手看了一眼茶几,上面果然摆着一粒白色的药丸,还有一杯清水。 时暖没动,薄临城微微拧起了眉头,语气也有些不耐,“不吃药,是想再进一次医院吗?” 他绝对不可能让她怀孕的,她这样的女人,怎么能替他孕育一个骨肉呢? 一提到医院,时暖一双眼睛就红了。 她早就应该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无情,她舍不得的,只是自己一厢情愿的深情而已。 纤细的手指直接拿起了药,时暖咽下去,直到苦涩的药丸堵住了咽喉,她这才端起水杯猛然给自己灌了一口。 女人开始不断地咳嗽,一张苍白的小脸很快咳得绯红。 等到亲眼看着她把药吞了下去,薄临城这才从沙发上站起来,出了门。 还要等到确认她真的吃了药才离开…… 时暖很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来,然后去餐厅吃了早餐,紧接着也出了门。 ………… 在拍摄现场出事故是很常见的事情。 比如今天,时暖不小心就被一旁的三脚架给砸了个正着。 女人的额角流出汩汩的红血,模样可怖,把刚买了咖啡回来的男人给吓了个半死。 “时暖,怎么了?” 这一吼,周围的人全都散开了,而时暖晕血,在看到自己指尖上的血液的时候,一下子就晕了过去…… 许风带着时暖去了医院,给时暖检查的医生是个三十岁往下的年轻医师,男人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瞧着被许风抱在怀里的女人,越看越熟悉。 时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 许风被社里叫了回去,她一睁开眼,刚好看见乔西城推门进来。 乔西城故作镇定,装模作样的检查着女人的额头,“现在感觉怎么样?” “……” 时暖眸底闪过一丝惊讶,微微一笑,“西城,是你!” 乔西城低下头来看着她,镜片下的眼睛带着温润的笑意,“时小姐,我问你……的头感觉怎么样?” - - - 题外话 - - - 啦啦啦,求收藏! 第二十六章 他进了专属电梯 “还行,就只是破了皮。” 乔西城一双眼睛如同琥珀一般,修长的手指直接卷起女人的发丝,“怎么撞伤的?” 时暖弯着唇,“不小心碰着了,倒是你,怎么从德国回来了?” 乔西城穿着白大褂,整个人说不出的清隽优雅,“想知道,晚上一起吃饭?” 时暖也不拒绝,笑着点头,“好啊。” 乔西城一走,时暖便起身出去打算上洗手间…… 女人头上缠着纱布,模样苍白而可怜,刚走出病房不远,就与一道高大的身影擦肩而过。 时暖回头,刚才走过去的男人,不是薄临城又是谁? 只是这个时候他应在公司上班,来医院干什么? 时暖抿了抿绯色的唇瓣,转身,轻手轻脚的跟了上去。 好在薄临城似乎有些着急,直接朝着前面的电梯大步而去,根本没有注意到她在身后。 他进的是VIP专属电梯,直达医院最顶层…… 时暖站在外面,看着不断变化的字数,心口揪成了一团。 他这个时候来医院,还这么着急,是来见什么重要的人吗? 如果是,那个人会是谁…… 垂落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时暖看着已经停止不动的电梯,最终转身离开。 ………… 晚上,餐厅。 地点是时暖选的,乔西城刚回来不久,对于哪里菜品较好也不是很了解。 男人下班之后穿的比较随便,灰色的上衣搭着休闲裤,中分发型搭配圆框金丝眼镜,显得格外的儒雅。 “抱歉,有个病人拉着我谈点事情,等很久了?” 时暖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好在刘海遮挡住了,看起来不是很明显。 只是女人的脸色依然有几分苍白和孱弱。 唇瓣勾着淡淡的笑意,细白的手指挨着茶杯的边缘,“没事,我也刚到。” 乔西城笑着点头,招手让服务员过来,视线绕过菜单一圈,报出几个菜名,全都是时暖喜欢的口味。 “你还记得我的口味?” 时暖挑了挑眉,两人也有一两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乔西城还记得。 男人耸耸肩,“我记忆力一向如此。” 乔西城从小就被誉为天才,在金融方面颇有敏感度,却在大学选择主攻医学。 当时乔西城和家里大吵一架,一气之下去了德国。 好在如今一切尘埃落定。 正餐还没有上来,乔西城瞧着对面似有心事的女人,轻扬眉梢,“在想什么?” 时暖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 唇角是淡淡的冷笑,“不会是和男朋友吵架了?” 这话,是试探。 时暖伸手扶着太阳穴,想起今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一幕,终于缓缓出声。 “西城,我想求你个事儿。” - - - 题外话 - - - 哎这文不合你们口味呐好忧伤……………… 第二十七章 他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乔西城的眼睛不由得微微的沉了沉。 “你说。” “我想让你帮我查一个叫做薄临城的男人,我想知道,他去医院……是为了什么。” 医院的vip病房都是专门有人看管着的,要不是和病人有着亲密关系,根本是不可能上得去,她便更不可能知道薄临城去那儿是为了什么。 乔西城眸底闪过一丝异样,嘴角却是淡淡的笑着,嗓音不自觉的沙哑,“那你先告诉我,你和这个薄临城,是什么关系。” “……”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答案的话…… 时暖眼底是星星点点的笑,“西城,你记得我曾经跟你说过,我心里有个人吗?” “他是我爱了五年的男人。” 五年。 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乔西城听到这个词便抿了唇,一颗心像是被无数白骨森森的爪子给抓住,他猛然觉得她是真的可怜。 成和医院有着乔家的投资,乔西城回国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直接来了医院当住主治医生,院长是他的伯父,他要去查个资料,很简单。 乔西城最终点了点头,“我需要一点时间。” “好,谢谢你,西城。” 乔西城心口堵得厉害,眸子里映着她的脸,悲伤浮现,这才一年多没见,她已经彻底变了模样。 晚上男人送时暖回家,白色的奥迪A3直接停在别墅的门口,乔西城绅士的帮一旁的女人解开安全带,然后下车,帮她开车门。 “这么晚了才送你回家,是我不好,太久没见你,拉着有很多话要说。” 乔西城一晚上都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自己在柏林那边的事情,从毕业工作到各个前女友,什么都讲,生怕漏掉了什么细节没有告诉她。 晚上有风,女人笑起来的时候有几根头发丝遮住了眼睛,乔西城没忍住就伸手帮她拨开。 “没关系,反正我回家早了,也没事做。” 薄临城一般回来得很晚,如果她想等他,就窝在沙发里等。 如果不想等,就在楼上看书。 长而久之,她也不想待在这总是空寂无人的大别墅里了。 乔西城和煦的笑,“不早了,回去吧。” “开车小心。” 她一边挥手,一边倒着走。 脚下忽然踩到一粒石头,时暖差点就倒了下去,好在乔西城眼疾手快的伸手揽过女人的腰。 乔西城抱着时暖转了一圈,站定,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女人,“没事吧?” “没事……” 乔西城温柔地松开她,“小心走路。” “嗯。” “……” 别墅,二楼。 男人站在书房,没有开灯,隔着落地窗静静的看着楼下所发生的一切。 指尖的香烟已经燃到了尽头,星火一下子触到男人的指腹! - - - 题外话 - - - 没有收藏心死了…… 第二十八章 男人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时暖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有个人阴气沉沉的站在客厅。 她战战兢兢的开灯,生怕屋子里闯进了什么坏人来,可在灯亮的那一刻,她才发现站在那儿的男人是薄临城。 男人嘴角的弧度冷到了极致,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看着她走来的身影,冷嗤,“这么晚了,怎么不在外面过夜,回来干什么?” 她现在是越发的大胆了,从前她都是晚上下了班就直接回家,有事的话再怎么也会简单跟她报备一下。 可是今天,她居然接近十点才回来,他晚上想吃她煮的面也都不行,还是他亲自下的厨房。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知道他生气了,于是她解释道,“我晚上和朋友在一起……我不知道你会回来,我要是知道,我肯定会早一点到家的。” 他又不是每天晚上都会回来,她就回来晚了一次,就被他给撞见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好心虚的,她没干什么坏事。 薄临城看着她远远站着的身体,冷笑一声,直接迈腿走了过去,“朋友,什么朋友?” 据他所知,她在云城根本就没有什么朋友。 刚才那个男人,又是她什么时候偷着认识的吗? 他到底有没有警告过她,既然死也要当这个薄太太,那么就应该安分一点,少在外面招惹些不三不四的男人! 女人抿了抿唇,看着面前高大伟岸浑身都透着杀气的男人,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就是我的一个朋友,我跟你说了你也不认识……” “啪!” 下一秒,男人的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脸上。 时暖没想到他会忽然打她,她本来就虚弱,薄临城这样大的力道,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手掌重重地落在地上,时暖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薄临城,你发什么疯!” 她怎么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了? 薄临城依旧冷笑,蹲下身子来,修长分明的手直接捏住了女人的下颌,时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裂开了。 “我发疯?时暖,如果你下次再和别的男人胡来,我就不只是一个巴掌这么简单!” “呵,你这是吃醋?” 薄临城猛然抬起她的下巴,“吃醋?你觉得你配?” “我只是警告你,你现在是我的女人,最好和外面那些男人保持距离。要是我知道你背着我和别的男人做一些不耻的事情,我会好好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手段,懂?” “是吗?我倒是想看看,你对我还能使出哪些手段?” 时暖忽略掉下巴的疼痛,一双眼睛水雾迷蒙的看着他,“薄临城,你对我,何尝又正常过,你对我多残忍,你不知道吗?” 她的嗓音带了哭腔,薄临城听着格外的不舒服。 视线掠在她的额头,顿住,眸子又寒了几分,“你脑袋怎么回事!” - - - 题外话 - - - 薄临城:我不想打女人,这样会被读者嫌弃的 亲妈:没办法,读者太冷漠,不收藏不留言,我只能拿你和你老婆撒气了 时暖:MDZZ 第二十九章 教教她什么叫做三贞九烈 她的头…… 时暖这才想起来自己头上还缠着纱布,他看到了。 只是看到了又怎么样? 女人的嘴角扬起一抹冰凉到极致的嘲讽,“薄临城,我受伤了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不是发自肺腑的关心,你又何必装模作样的问我。” 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忽然变成了带刺的刺猬,每一句话都带着深重的嘲弄,薄临城的眉头紧紧的拧了起来。 “我关心你就已经不错了,你还奢求我发自肺腑的关心?” 男人的嗓音低醇沙哑,入耳却让人觉得是一阵刺骨的寒冷。 扯了扯有些苍白的唇,时暖一手撑着地面,一边抬起下巴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光隐忍,“既然如此,不如不关心好了,你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我再问你一次,这是怎么弄的?!” 薄临城看着她额头上的纱布,只觉得格外的刺眼。 早上离开的时候还好好的,现在怎么就成了病号? 她这副身子还真是多灾多难。 “无非就是不小心撞到了硬物,你放心,除了你,没人会对我动手。” 或许是眼底那抹失望彻底刺痛了他,薄临城缓缓松开手,看着面前苍白如纸的女人,狭长的眸子逐渐的深暗。 “刚才送你回来的,当真不是你的姘、夫?” 他明明看见了那个男人对她的温柔,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也能感受到两人散发出来的浓情蜜意,若说没有什么关系,他不信。 尖锐的指甲陷入掌心,时暖嗤笑,“薄临城,你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什么是姘、夫?不过是送我回家而已,你有必要这么小题大做吗?” 眼底的嘲弄越来越大,时暖冷冷看着面前的男人,“何况你不是巴不得和我彻底断了么,今天怎么了,抽风了,所以突然想起来我是你妻子,便一时兴起打算给我上门课?教教我什么叫三贞九烈,做你的薄太太需要些什么规矩?” “你到底凭什么,把我这样玩弄于鼓掌?就仗着我爱你,所以故意这么折磨我吗?” 她有时候会想,那段过去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忘了,毕竟他早就已经把她的所有都抹去,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一个叫做时暖的人。 是她舍不得,抱着回忆的浮木幻想和他还能重新开始,却到头来,不过是让自己遍体鳞伤! 薄临城看着她接近歇斯底里的低吼,眉梢越来越冷,菲薄的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一个为了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女人,现在是在跟我谈爱情?” 薄临城看着她,只觉得好笑,“时暖,我倒是想知道,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你到底爱我什么?” 时暖抿着唇不说话,浑身都在颤抖。 男人却在她面前阴冷森森的笑着,“来,说给我听。” - - - 题外话 - - - 讨厌死男主了拍死他…… 另外每日一呼,收藏呢? 你们支持我才有动力呐~~~ 第三十章 薄太太,讨好我(一更) 时间像是静止了。 时暖看着他,脸颊上火辣辣的疼还没有消失。 告诉他么,即便是告诉了,他也只会觉得是她胡说八道吧? “怎么不说?” 薄临城看着她的眼睛,眼神逐渐龟裂,嘲讽慢慢地爬上眉梢。 “你爱信不信吧,”时暖浑身无力,却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很晚了,我要休息了。” 她是爱他,却没有力气在这里和他谈论她为什么爱他。 她想转身,身体却蓦然被一双手拉近一个温暖的胸膛,抬头,就看见男人在她头顶冷冷的笑。 骨节分明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脸颊,嗓音低哑,“时暖,你说你爱我,你就是这么爱我的,嗯?” 她嗤笑,“那你还想要怎么样?我做什么你都讨厌,说什么你都不欢喜,我除了安安静静的,还能如何?” 她甚至觉得,如果能够化成空气,那也是好的。 这样就会成为他生命里的必需,且时时刻刻缠绕着他。 男人温热的呼吸很快落在她的耳蜗,“试着讨好我,或许,我会对你好一点。” “薄临城……” 时暖不懂,刚才还是那般狠戾杀伐的男人,此刻为何忽然嗓音低柔。 “现在你是薄太太,”薄临城阴柔笑着咬上她的耳垂,“所以,应该讨好我。” 或许是秦尔冬长时间没有回应,他内心深处,也会开始渴望一点温暖。 时暖浑身都开始僵硬起来,任凭男人抱着她到了楼上,房间是柔调的灯光,外面漆黑一片,夜深人静。 “薄临城,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柔软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单,这是他们的婚房,也是他们的第一次。 她始终无法忘记那晚的薄临城,他像是恶魔一般的撕碎她的婚纱,砸烂了整个卧房的陈设。 床头的一对新人瓷娃娃,被他摔在了地上摔得粉碎;两人的婚纱照被他用剪刀划破了,她整个人都面目全非;花瓶和茶几上的所有东西,都毫无遗落的成了牺牲品。 那是他见过薄临城最失控的样子。 而今晚,他对她说,她作为他的太太,应该讨好他。 如何讨好,在床上吗? 时暖笑着看着身上的男人,柔弱无骨的手指攀上男人的五官,“薄临城,你不爱我,还能忍着碰我吗?” “你想要的不就是这样吗?” 男人的手指解开她身上一颗一颗的纽扣,眸色渐深,“作为你的丈夫,对你我不过是实施我的权利而已。” “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让你要用这样的方式来羞辱我?” 牙齿直接咬破了下唇,时暖眼眶通红,嘴角冒出一滴一滴的鲜血。 他不爱她,却要和她做夫妻间最亲密的事情,看着她为他动情,他便觉得开心? - - - 题外话 - - - 十点还有一更~记得收藏么哒~ 第三十一章 故意的折磨(二更) “我就是这样,你要是不喜欢,可以离婚。” 薄临城看着她的眼睛,手上的动蓦然停了下来,等她的回答。 离婚。 时暖忍着嘴角的疼痛,脸上一抹嘲讽的笑,“和你离婚,然后放任别的女人和你在一起是吗?薄临城,我傻么,我千辛万苦才嫁给你,你以为你一句离婚我就会答应了?” 她还不想离婚,她从来就不是个轻易妥协的人,尤其是对着薄临城,她的丈夫。 男人狭长的眸子紧紧眯着,手指直接捏住女人的下颌,“你怎么这么贱?” 他不爱她,已经表现得这么明显了,她还坚持不离婚不是下贱是什么? 贱? 是啊,如果不是她下贱,怎么会在他把一切都忘了之后,还这么低三下四的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偏偏那一段过去,只有他们两人知道,无法为外人道。 “薄临城,不管你怎么看我,我说了,我不和你离婚,不离!” “呵……” 薄临城一声冷嗤,手指直接攥着女人的发丝,动作一点也不温柔。 “这么想当薄太太,那我就让你当个够!” 薄临城直接关了灯,卧室里漆黑一片,下一秒,便响起女人低声的呜咽声。 这一场情/事来得毫无前奏和温柔,薄临城就是故意的折磨她,变着法的折磨她。 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肆虐,薄临城听着女人的哭声淡淡的想,什么时候,她的倔强,到底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又想起她晚上站在门口和那个男人道别时候低眉顺眼的温柔,胸腔里的怒火更是熊熊燃烧越演越烈。 她现在是他的太太,即便是他对她没有感情,她也还是他的。 她既然敢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那就应该受到惩罚。 想到这里,男人的动作越发强悍,直接在女人的身体上制造出一个又一个的青紫色的痕迹。 时暖只觉得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除却全身的疼痛。 像是骨头都被斧头敲碎掉了一般,血肉模糊的一片。 到了最后,却又什么感觉都没了,四肢僵硬的摊在那儿,死气沉沉的像是一具尸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暖一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依旧是漆黑的夜。 男人迅速而毫不留情的从她的身体里退出来,嗓音清冷到没有一丝的温度,“没死的话就起来,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菲薄的双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很快开了灯,就看见女人一丝不挂的躺在那儿,浑身的痕迹格外的可怖。 眉头微微的拧起,刚想开口说什么,时暖就已经撑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捡起地上零散的衣物,时暖缓慢地离开。 薄临城眯了眼睛,直接将床单扯下来扔在了一边,似乎那是多肮脏的东西一般。 - - - 题外话 - - - 求收藏啊,你们这样我好桑心呐,不收藏不互动我简直想去死啦~~~ 第三十二章 凑上去在男人脸上吻了一下(一更) 现时盛夏,正值八月,天气闷热而潮湿。 连续多余的晴天,终于在今日,迎来一场暴雨。 景安大楼的最顶层,雨滴随风飘落在透明的落地窗上,形成了无数道的水痕。 胡湘湘一身白色的抹胸小礼服,抬着一双*坐在男人办公室里的沙发处,纤细的指尖捏着一根香烟,时不时地往红唇里面送。 那一双眼烟媚如丝,风情满满的瞧着在一边办公的男人。 男人在认真工作的时候其实是最讨女人喜欢的,薄临城一边翻着文件,那一只骨节匀称的手捏着泛光的钢笔,在最后一页的时候微一停顿,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等了太久,胡湘湘有些不耐,于是女人双脚落地,扭着腰朝着办公桌那边走了过去。 细白的手掌落在桌上,女人的嗓音嘶哑里带了丝妩媚,“薄总,你还要多久啊?” “不久。” “那你要喝咖啡么?” 胡湘湘托着下巴,“我煮咖啡的手艺不错,要不要试试?”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胡湘湘勾了红唇,自己踩着高跟鞋出去茶水间给他煮咖啡。 ………… 等到十几分钟后,女人端着咖啡进来,就看见男人站在落地窗边,背影挺拔。 “薄总,咖啡煮好了。” 把咖啡放在办公桌上,胡湘湘双手一压,整个人就跟着坐在了上面。 她裙摆很短,细白的双腿一晃一晃的,很明显的勾.引。 薄临城却看也不看她,走过来捏了咖啡,细细的品着。 末了,“来找我什么事?” 这才谈到正题。 “晚上有个酒会,薄总不如赏个脸,和我一起去如何?” 都是些圈里姐妹的聚会,有男朋友的带男朋友,没男朋友的就带着自己的金主去,总之不能落单。 薄临城笑看着她,平静道,“最近你的资源挺不错的,好像也不需要什么热度。” 胡湘湘伸手搂住男人的脖子,“这都是薄总您的功劳,湘湘一刻也不曾忘记的。不过今晚,对薄总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我朋友的男伴不仅有国内的富商,还有海外的一些名流,薄总去见见,说不定还能谈成几个大案子?刚好我有个朋友最近新交的那位……是旧金山那边的霍先生,薄总,这样子,您有没有兴趣。” 女人撒娇,又加上这样的利益关系,没有男人会拒绝。 薄临城看着女人誓不罢休的那股劲儿,当然什么都顺着她,晚上的酒会也就这么定了。 胡湘湘看男人点头答应,一激动,直接就凑上去在男人脸上吻了一下。 “谢谢薄总!” 女人的红唇瞬间在男人的侧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薄临城微拧了眉,等到胡湘湘走了,这才抽了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脸。 - - - 题外话 - - - 我老薄:嫌弃脸JPG~ 呼唤收藏~还有一更~ 哎没有收藏就没有推荐没有推荐就没有动力没有动力我就写不下去鸟~~~所以动动手指收藏吧多简单的事儿~~~ 第三十三章 从青丝绕绕,到齿摇发白(二更) 时暖一夜都没有睡好。 男人的话如同魔咒一样的缠绕在她的耳边,让她翻来覆去都无法入睡。 加上一夜风吹雨打,窗户就这么吱嘎吱嘎了一晚上,她害怕,也不敢下床去把未关紧门窗关好。 她害怕打雷,这一生,只有两个人是她的保护神。 一个是妈妈,还有一个,是几年前的薄临城。 她当时在柏林,租的房子不过三十平米大,到了暴雨天,破旧的门窗也会发出极其可怕的声音。 那天是她在那边遇到了最坏的天气,外面风雨交加,停了电。 她害怕到了极点,只觉得黑暗中有无数双手在朝着自己伸来,头皮发麻,如同恶鬼缠身。 薄临城的电话就是那个时候响起来的,男人的声音如同山间的清风一样,就问了她一句,“害怕吗?” 她点头,“怕。” “那我来。” “……” 手机的最后一点电量也没了,时暖窝在被子里,等了好久,才等到外面的敲门声。 她在那一刻如同看见了希望一般,跌跌撞撞的出去开了门,就看见男人撑着伞,挺拔幽幽的站在那里。 她赤着脚,就这样狠狠地扑了上去,男人身上都是冷冰冰的,她却只觉得,他的怀抱最温暖。 那是第一次两人相拥而眠,薄临城话不多,却每一句,都温柔动听。 他说以后的每个坏天气,他都会陪在她身边。 他说从此后有他在,她再也不用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害怕惊惧。 他说他会保护她一辈子,从青丝绕绕,到齿摇发白。 却原来,情话也不过是当时才动听,而今,伤害,悄无声息,伤人如骨。 ………… 岑姨发现时暖没去上班已经是十点左右了,她上楼打扫房间,就看见女人在被子里缩成了一团。 她叫了两声“太太,”女人没应,嘴里还糊里糊涂的在说些什么。 岑姨拉开了时暖身上的被子,就看见女人一张脸红晕的厉害,连呼出的气也烫得惊人。 她赶紧拿着家里的温度计来给她测量了一下,然后下楼给薄临城打了个电话。 “先生,太太发烧了,烧到了39度。” 彼时男人正在开会,薄临城闻言拧了眉,淡淡一句,“打电话叫医生,我又不会治病。” 说完,就把电话挂掉了,然后示意下面的人继续说。 岑姨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忽然就觉得男人无情起来,真够狠的。 她给医院打了电话,那边说很快就会派医生过来。 岑姨在冰箱里娶了些冰块,又拿了干净的毛巾,上了楼。 希望这样能帮时暖快些降温。 女人穿着睡衣,身上有着大片大片的淤痕,岑姨只看了一眼,就不忍的挪开了视线。 - - - 题外话 - - - 来波回忆~那时候我薄多温油!!! 收藏哇亲爱的姑娘们??? 第三十四章 薄总的女伴是美人胡湘湘 晚上的酒会定在云城一家极高档的酒店里,大厅里人影交错,侍者端着托盘穿梭与各色男女之间。 乔北桓看见薄临城的时候还以为自己是看错了,男人附耳给自己身旁的女伴说了句什么,然后大步朝着男人走了过去。 酒杯碰撞,酒红色的液体缤纷荡漾,“当真以为是我眼花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薄总。” 薄临城心里还想着时暖发烧的事情,她那身体,好像是有些过分虚弱了。 过了几秒钟男人才反应过来,扯唇低笑,“乔总。” 两人在生意场上有些交流,私下里也算是不错的朋友,但算不上至交。 乔北桓看男人身边没有女人的身影,挑眉笑道,“不知道薄总的女伴是?” “胡湘湘。” “那也是个美人儿。” 乔北桓在大厅搜寻了一下,果然看见胡湘湘一抹艳红的礼服,站在角落里和几个女友聊天。 薄临城对这类话题不感兴趣,转了话题,“你这样出来,家里的太太不会生气么?” “你说她?”乔北桓挑了挑眉,“我娶她回家,可她倒好,不知道在家里安安分分做养尊处优的乔太太,非要出去工作。她上个星期就被派去了美国那边视察,这么久没回家,也不跟我联系,我出来找找乐子而已。” “这事儿被你太太知道了呢?” “大不了就找我闹一顿呗,我和她本来就是商业联姻,没有什么感情的。” “她不和你离婚?” “为什么要离婚?要是离婚了,对我和她家里的公司都是一番波折,聪明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做。” 乔北桓微笑着说话,过了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过薄总,今日怎么对我和我太太的事情这么感兴趣?” 男人抿了一口红酒,笑道,“莫非薄总也想结婚了?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不会真是那边那位吧?” 混迹这种圈子的女人,没几个是干净的,他薄临城怎么看得上? 他也不过只是玩玩而已。 “不是。” 薄临城低声否认,然后把酒杯搁在一旁,脸上的表情讳莫如深。 “今天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里实在是没什么意思,该做的事情也都已经做完了。 乔北桓挑了挑眉,“这有趣的还没有开始,你就走了?你家里也没有天仙等着你?” 薄临城也不多说,“先走了。” “……” 男人的身影很快走出了大厅,胡湘湘看见男人离开的身影,立马追了出去。 却只看见男人那辆黑色的车子汇入车流,很快消失不见。 ………… 男人刚进客厅,就看见岑姨端着水杯从楼上下来。 “先生,你回来了?” 男人的嗓音淡漠如初,“她怎么样了?” - - - 题外话 - - - 浪够了才来担心我暖宝,讨厌~~~ 求收藏哦亲亲~~~ 第三十五章 那气势如同千军万马破敌而来(一更) “刚睡着。” 岑姨看着男人斯文的眉眼,咬了咬牙,还是说道,“先生,您对太太,似乎太狠心了点。” 不管怎样,也都是夫妻一场,昨晚还恩爱缠绵,可今天,她打电话过去说太太发烧了,他却连一句关心也没有。 纵然她只是个局外人,此刻却也觉得有些寒心了。 自古以来,多的是薄情的男人,原来他薄临城也是其中一个。 薄临城闻言顿住了脚步,五官如同染上了冰霜一样的冷,“岑姨,你管太多了。” “先生……” “做好你分内的事情,至于我和太太之间,你最好一句话也不要多说。” 他对时暖如何,那都是她自找的,怪不得他狠心。 男人已经踏上了楼梯,岑姨看着那修长而阴暗的背影,只能无声的叹息。 造孽啊,真是造孽。 ………… 女人的房间只开了床头的一盏橘色壁灯,屋子里是暖暖的色调,她人娇小,躺在床上也不过是小小的一团,楚楚可怜。 薄临城负手走过去看着床边,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眸子里透出冷漠而尖锐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女人因为生病而有些泛红的脸上。 三十九度。 他记得今天岑姨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 骨节分明又冰冰凉凉的手指轻轻落在女人的额头上,细软的发丝躺在手心,缠绕出一点微妙的痒意。 薄临城拧着眉把她头上的刘海掀开,探了探她的温度,还好,已经退了。 额头上的纱布也已经换了新的,她倒是真有本事,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可以把自己弄成这么一副憔悴的要死不活的模样。 自从她流产之后,她这副身子,就越来越破败。 掉水、崴脚,撞伤,又感冒发烧。 别人好几年都遇不到的事情,她两个月之内,通通走了一遍。 “想让我心疼么?” 薄临城俯身,菲薄的唇瓣微微勾起,深邃的眼睛就这么落在女人微闭的眸子之上。 她的睫毛很长,平常在他眼前的时候,那一双眼睛灵妙生动,黑白分明的眼睛像是会让人深陷的幽潭。 鬼使神差的就把手落在了女人的眼皮上,冰凉的手指像是描摹一般细细的抚碰,动作是他从未有过的轻柔。 真的是可笑,她这样病怏怏的样子,竟然会衍生出他一点心疼来。 他还记得当初自己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就是女人一身湖水绿的长裙,姿态优雅而大方,直截了当不顾一切的闯进他的办公室。 那气势如同千军万马破敌而来。 “薄总,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她言笑晏晏的将手撑在他的办公桌上,眉目生动,一双眼睛深深含笑的看着他。 他当时,确实有过那么一秒钟的心动。 可那也不过一秒钟。 - - - 题外话 - - - 柏林的那一场风花雪月,成了我家暖宝心里最亮的白月光,所以她现在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离开~看文的时候不要觉得女主犯贱,觉得她受了这么多伤害也还要低三下四的留在临城身边,她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她这一场久别重逢,虽不是蓄谋已久,但也算步步为营吧,很心疼她~ 打这么多字,就想求个收藏,很多东西在文里没有写出来,因为秘密如果太早揭开,也就不好玩了,当然,如果文成绩不好,那我另当别论,就这样子,爱每一个收藏的美妞,么么哒~ 第三十六章 猛然扎入你的心口,鲜血直流(二更) 女人这一场昏迷像是要永远沉睡下去般。 薄临城坐在床边等了一个小时,也没有看见她眨一眨眼,就连呼吸也是那般微弱。 就像是溺水之后,人那了无生气,即将走向死亡时刻,那一张脸,是如何的苍白。 纤细无骨的双手落在床畔,薄临城伸手碰了一下,手指冰凉到了极点,他皱起了眉头,现在是夏季,可她的身体却好像从来都是这样的冷。 即便是昨晚也一样,他亲吻过她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让他觉得这个女人不是个活人,就像是尸体。 冰冷,阴暗,没有生气。 墙上的钟很快指向了十二点,薄临城伸手摁了摁眉心,他近来越发觉得狂躁,失神,甚至连一连极小的事情都可能引发他的勃然大怒。 还有些白白闪闪的不知所云的画面,在他的脑海里穿梭而过,却让人抓不住任何的踪迹。 男人很快从软椅上起来,修长的双手落在椅背上,侧脸如同刀凿一般的精美冰凉。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会有什么是永恒存在的话,也许就只有两样东西。 一种是爱,如他对尔冬的耐心守候。 一种是恨,是他对时暖的残忍折磨。 可现如今每一次,他对她言辞嘲讽,又或者狂暴动手,他一颗心也似乎并不会好受。 他也曾经被伤害过,那种对方丝毫不把你放在心上,把你的爱都狠狠踩在脚底下的感觉,那是怎样让人无法承受的一种屈辱。 如同无数锋利的箭从远方一同袭来,猛然扎入你的心口,鲜血直流。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转身,想要离开。 却在迈出脚的那一刻,被一双细弱无骨的手毫不费力的抓住,她什么也没说,他也真的就顿住了脚步。 时暖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又不知道尽头的梦,梦里面只有薄临城,还有她在柏林每天路过的那一条种满了法国梧桐的人行道。 她梦见自己穿着朴素却好看的衣服,肆无忌惮的爬上男人的脊背,搂着他,让他背着自己走过那一条长达几百米的道路。 那个时候,时光多慢,一条路,也走得似乎都没有尽头。 而终于,剩她独自一个站在那里,她疯狂拨过人群,也找不见那道挺拔的身影。 随后她就被海水吞没,冰凉而汹涌的潮水似乎要夺走她所有的一切,包括呼吸。 惊魂未定,她睁开眼,就看见薄临城站在她的窗前,背影和梦里的恰然重叠。 “你在这儿干什么?” 良久,等到她终于从噩梦里醒来,嗓音哑到了极致,却从喉间溢出无数的感动。 其实,现在承受多少的痛苦也都还好,因为她害怕,她再如当年一样,举目四望没有他的脸,她就连活下去的勇气也没有。 至少现在,她知道,他活着,她也是。 - - - 题外话 - - - 铺垫一下过去的事儿~ 哎呀你们收藏嘛! 明天双更继续么么哒!! 第三十七章 太太,心理有点问题(一更) 薄临城转过身来,看着她因为缺水而起了皮的嘴唇,微微的拧起了眉头。 早前觉得她虚弱起来的样子的装的,可现如今,看多了她被病痛折磨的样子,男人骨子里的怜惜却还是疯狂地冒了出来。 轻轻扯了下唇角,薄临城看着她,“头还疼吗?” 发烧的话,最受伤的就是头部了,何况她还是高烧。 时暖的嘴巴微微张了张,她很久没有听见男人这样不带讽刺的话了,她心头,原本就对他特别的仁慈,而现在,他施舍的温柔也以迅雷般的速度再次在她心尖上扎根。 “不疼。” 她声音有些哑,她动了动嘴唇,又害怕他听不见,所以又狠狠的摇了摇头。 薄临城看着她这样明显有些呆滞的样子,还以为她是被烧糊涂了,一时间眉头拧得越发的厉害。 男人很快转身,下楼,步伐那样急,那样快。 时暖害怕他就这样离开,想下床拉住他,却虚软的动不了半分。 薄临城下楼的时候岑姨正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薄临城脚步顿住,手指搭在扶梯的最后一格,站在那儿悄无声息,直到出声才让岑姨顿住了脚步。 “医生今天怎么说的?” 岑姨吓了一跳,捏着口袋的手颤抖了一下,随即扭过头,就看见站在楼梯上的男人。 她伸手拍了拍胸口,“先生?你刚才说什么?” “……” 薄临城走下来,站在岑姨的面前,有些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太太……医生是怎么说的?” “太太啊……”岑姨叹了口气,“先生,医生说了,太太因为上次流产,身体本来就不大好,加上这次发烧,更是重上加重,这人的身体也就那么回事儿,要是不好好养着,也坏得很容易。可太太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原因,医生说啊,太太,心理有点问题……” 也是,天天跟先生这样阴晴不定的男人在一起,太太能正常也怪了。 这人要是把所有的情绪都埋在肚子里不说出来,久而久之,那情绪不会消失,反而会潜藏在你的内心深处,寻找一个爆破口。 若是等到那个时候,可能什么都来不及了。 薄临城听到最后脸色就彻底沉了下来,“什么?” “先生,您在外面那些事儿,其实我一个下人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您想想,那些新闻,太太看见了,会是什么感觉?我看太太也从来没找您闹过……她这都是一个人闷着呢,这人有脾气不发出来,可不就有毛病了么?” 岑姨也不想多说什么,毕竟是人夫妻俩的事情,她掺和不了,要是说多了,可能连工作都给丢了。 “先生,我家里还有事儿,就先走了。” “……” 薄临城站在原地,良久,才转身去了厨房,给女人倒了杯水。 - - - 题外话 - - - 两个都有病系列~ 话说有觉得我女主不自爱的……嗯……我不想多解释……本来爱情里面很多人都是偏执的……她为毛这么偏执我都有解释的……要还觉得她下贱不自爱……那我就不知道怎么说了…… 那啥,喜欢就收藏嘛!还有多和本晚互动一下呀,在评论区啊微博啊都可以,不然就感觉我总是单恋你们,你们都不鸟我,我孤单寂寞不开心呐…… 第三十八章 司亮,我腿麻了,你帮我揉揉好不好(二更) 薄临城携着水杯再次进来的时候时暖一双眼睛都直了。 她只觉得是自己看错了,但那脚步声却又是如此清晰的传入耳蜗。 “你不是走了吗?” 她咬着嘴唇,目光从未有一刻离开过男人的视线。 薄临城面无表情的坐在床边,把水杯递过去,眉眼微抬,“喝水。” 原本可以被她引做骄傲的嗓子现如今成了一副烟嗓,她也好意思开口。 “……” 原来他刚才下楼,是去给她倒水了。 有些感动的拿过水杯,时暖抿着唇喝了一口,里面还加了蜂蜜,很润喉。 “谢谢你,薄临城。” 时暖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透着真挚和欢喜。 丝毫不加掩饰。 薄临城错开她的目光,手指抵着眉心轻轻的揉了揉,嗓音喑哑低沉,“晚上好好休息,别忘了周末还要去老宅一趟,别让老人家看见你一副病怏怏的样子。” “嗯。” 时暖紧紧捏了捏指腹,“我不会让你为难的,你放心。” “那就这样。” 男人硬邦邦的吐出这么几个字,很快站了起来,薄唇紧抿成线,又补了一句,“不舒服打我电话,我会过来。” 时暖看着他别扭的关心,胸口暖了暖,“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 他晚上应该是喝了酒,身上的酒味还在,时暖忙道,“对了,冰箱里有冰镇了的解酒茶,要是不舒服,你下去喝一点。” “……”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出去。 而那一道不温不热的视线,一直如同微风一般的温柔,紧紧追随在他的身后,直到房门关上。 时暖扯了扯唇,举起他送上来的杯子,沿着他手指触碰过的地方,细细亲吻。 过去了,就过去了。 但她还记得,温柔也偶尔回眸。 这样就很好。 ………… 司亮再次看见薄酒酒的时候是在深夜,他应酬完毕,一身酒气,就连视线也有些模糊。 所以薄酒酒出现他视线里的第一眼,他就以为是错觉,直接略过她,眯着眼睛按门上的密码。 在门口蹲久了有些腿麻,薄酒酒一时间站也站不起来,还被他给无视了,心情格外的不爽。 “司亮,你是不是真瞎了?!” 他么的每次都假装看不见她! 女孩直接伸手抓上男人的手腕,借力从地上站了起来,腿麻麻的,一下子就撞上了男人的胸膛。 撞得她头疼。 薄酒酒龇牙咧嘴的,一瞬间又觉得委屈,只好眨着眼睛可怜巴巴的道,“司亮,我腿麻了,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 司亮目光落在酒酒的脸上,她那生动明媚的表情,一下子就刺痛了他的眼睛。 狠狠收回手,薄酒酒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 - - 题外话 - - - 没人喜欢酒酒和司亮这对么???嘤嘤嘤,求收藏! 不然我真的要哭惹~被你们虐得心碎…… 第三十九章 我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 “我不是说过了让你别再来找我?” 司亮那声音又低又冷,语气更是满带着指责,他不想见薄酒酒,真的一点也不想看见。 女孩坐在地上,臀bu和双腿传来的痛意让她的眼睛很快就红了,“司亮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那件事儿又不是她的错,难不成以后都不许她来见他了? 薄酒酒泫然欲泣,直接咬着牙从地上起来,而司亮已经开了门大步走了进去,男人直接就要把门关上。 心一急,薄酒酒直接把手放进了门里,司亮没想到她会忽然伸手进来,女孩子原本白皙如藕的手腕就这么被门夹了个通红,酒酒却一声也不吭,就这么看着他。 司亮无奈而妥协,直接开门放她进来。 男人有些头疼,一边揉着太阳穴,一边直接把西装脱了下来,随手扔在沙发里,人也紧跟着躺了下去。 司亮住的是公寓,不同于别墅,就简单的一套,客厅卧室餐厅厨房,一眼可见。 她以前不是没有来过,可现在来了,却发现什么都变了。 从前她爱的那些东西,早已经从这个房子里不见了踪影。 她知道,他扔掉了。 也连同把对她的爱,也一起扔掉了。 薄酒酒吸了吸鼻子,一双腿不自觉的朝着沙发那边走,有些低声下气的,“司亮,你头疼啊,我去给你倒杯水好不好?” 她身上有着某种香水的味道,他不比那些只闻过一次就知道女人用的是哪种香水,他不了解,也从不去了解。 薄唇很快勾起一抹笑意,司亮睁开眼睛,心口有些沉重。 “随你。” 薄酒酒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就去了厨房。 而司亮,皱着眉从一旁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你妹妹在我这儿,过来带她回家。” 从来就是一段无可救赎的爱情,又在中间加上了一条人命……没了就没了。 她过得了那条坎,他过不了。 ———————————— 薄临城把薄酒酒从司亮家里拎出来的时候,薄酒酒的右手手腕已经淤青了一片。 “你手怎么搞的?” 从小就不让人省心,现在也成年了,做事还这么不分轻重。 有好姑娘深更半夜跑到人家里去的么? 薄酒酒揉了揉眼睛,“就,不小心啊。” “是司亮弄的?” “二哥,不是他……” 薄临城无奈叹气,“得得得,你丫就是死心眼!” 看他俩谁拗过得谁。 薄酒酒抱着薄临城,眼泪鼻涕一块儿擦在男人价值不菲的西装上,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二哥,你说,阿南哥的死真的怪我吗?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说过要来找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死了……” - - - 题外话 - - - 美妞们动动手指收藏就是本晚最大的动力辣!你们都不爱我吗呜呜呜! 还有关于司亮和酒酒,本文副cp,甜起来超甜,虐起来超虐,我写得比男女主带感呐~ 要不要多写点他俩哈哈哈哈你们会砍死我吗??? 第四十章 薄临城抿着唇,很久才伸手抱住她 薄临城抿着唇,许久才伸手抱住她。 夏日的晚风很凉,周围除了风吹树叶的声音,再没有其他。 “酒酒,那是他最后的亲人。” 自从司沉走了之后,就只剩下司亮和司南相依为命。 而现在,就只有司亮一个人了。 薄酒酒年纪还小,她还不明白,那种亲人接二连三离开的痛,还加上她的原因……司亮会有多纠结。 她回过头看着司亮所在的楼层,那儿黑漆漆的一片,她什么也没看见。 ………… 这么晚了,市中心离老宅太远,薄临城直接让薄酒酒跟着他回家。 薄酒酒眼睛通红,到家的时候鼻子还一抽一抽的,牙齿死死咬着下唇甚至都咬出了血来。 男人进门就把车钥匙扔在了玄关,一手摁开房间的灯,亲自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 “冰箱里有吃的,去吃点东西,喝点水,流这么多眼泪,真把自己当成是水做的了?” 薄临城难得开玩笑,还伸手捏了捏薄酒酒的鼻子。 “女人本来就是水做的。” 薄酒酒揉了揉鼻子,也不去厨房,她现在才没有心情吃东西。 她径直上了楼。 “二哥,我睡哪儿啊?” 薄酒酒上了二楼,站在走廊拧着眉头,她刚想推开一扇门进去,时暖就穿着睡衣从门里出来。 女人脸上满带倦色,似乎是听到动静所以出来看看。 没想到门外站着的是薄酒酒。 而薄酒酒也愣了,她……面前的是嫂嫂,而主卧,在她身后啊…… 薄临城上楼来就看见薄酒酒一脸讶异的表情,时暖脸上很快爬上一抹微笑,“酒酒,你怎么来了?” “……” 薄酒酒却直接转身,看着大步走近的男人,瞪大了眸子,“二哥,什么意思,你和嫂嫂一直分房睡?” 男人拧了下眉头,“没有。” 薄酒酒不信,直接把主卧的门也推开,床上的被子被微微掀开,很明显就是有人睡过的。 他们是夫妻,住在一个房子里,可现在,一个在主卧,一个,却在侧卧。 “二哥,你为什么和嫂嫂分房睡?” 薄临城勾起薄唇,“酒酒,你误会了,是你嫂嫂今天感冒了,她怕把感冒传染给我,所以去了隔壁。” 时暖头有些晕,却还是走过去否认,“酒酒,不是你想的那样……” 只是他们越是这样否认,薄酒酒就越觉得不对劲。 她咬了咬唇,直接进了时暖的房间。 直接把头顶最亮的那一盏灯打开,屋子里所有的一切都映入眼帘。 她打开衣柜,里面是女人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衣服…… 书桌上全是关于摄影方面的书,还有时尚杂志,地理杂志,和有些综合性杂志…… 化妆台上摆着女人的各种化妆品…… - - - 题外话 - - - 哈哈,被发现鸟~ 哎给点收藏吧,天天吼也不见你们收藏……心碎的声音…… 第四十一章 终究热情也变得冷漠(一更) 薄酒酒转身,指尖微微颤抖着,原来平时的所有,也不过是伪装。 只是伪装,也终究会有被拆穿的那一天。 晚上,薄酒酒和时暖睡在一起,房间里开了一盏壁灯,窗帘拉下,一片安静。 两人背对着睡的,只是,也谁都没有睡着。 “嫂嫂,要是奶奶知道了,一定是站在你这一边的,我也是。” 这句话似乎是安慰,薄酒酒转身,伸手抱住了时暖。 后者在微弱的光线里睁开眼睛,身上的烧已经退了,只是还是很不舒服。 微微的勾了勾唇,“酒酒,别告诉奶奶。” “可是……” “如果你不想你二哥,更恨我一点。” 配合,已经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了,但凡是薄临城再有一丁点的不开心,她也不知道,自己的未来还能不能和他有所牵连。 薄临城对她。 大概是因为过于失望,所有的深情被辜负,终究热情也变得冷漠,彼时也漠视了所有与她有关的一切。 她现在,就如同一个偏执狂,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偏执着,也不知道某一日,哪一日,信念坍塌,分崩离析。 薄酒酒叹气,“嫂嫂,我同情你,但是如果二哥真的不爱你……”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出口。 女人不就是如此固执的么,她也是,她也是,所以她要怎么说,如果二哥不爱你,你不如离婚吧? 她一定不愿意的。 而时暖却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我也想有一天,我能累了。” 也许下一次,他说要离婚,她就答应了。 不过是一些片刻间的念头,也许真能把多年的执念打得破碎灰飞。 ———————————— 第二天早上,时暖起床的时候薄酒酒已经不在。 化妆台上放着一张纸,“嫂嫂,我有事先走了,昨晚的事情,我答应你,会保密的。” 下楼的时候薄临城还在,男人在沙发里看着财经报,看见她下楼,便立刻把报纸放下。 “过来。” 那语气俨然如同他是王一般。 时暖冷冷勾了勾唇角,走过去,“你不用担心,昨晚我已经跟酒酒说好了,她不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奶奶的。”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坐在那儿也依旧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说这个,想让我夸你?” “不是。” 薄临城抬眸,菲薄的双唇溢出一抹冷笑,“杂志社那边这个星期你都不用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我帮你请了假,你把身体养好。” “请假?” 她这都请了多少假了…… 薄临城淡淡的看着她,“不能?” “你这样很容易让我失去工作的……” “一个小工作而已,丢了就丢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 - - 题外话 - - - 哎,我在这里说几句吧,本文虐身虐心,关于女主,真的是低到尘埃,因为我固执,所以,她也很固执。 但我总觉得固执也是一种美,我不觉得女主下贱,因为爱情使然,尘埃里会开花。 故事很慢,很长,很深情,你们慢慢看就知道了,么么哒。 第四十二章 那位不可说先生(二更) 一个工作而已,丢了就丢了。 或许对于薄临城来说,她这份工作根本算不了什么,但是拍照就是她的命,他总归是不能理解的。 男人说完话,便拿了钥匙离开了别墅。 时暖咬了咬唇,还是给主编打了个电话,好在主编对她的拍照技术还是很满意的,毕竟在国内的城市,能够请到在国外学习过,并有很丰富的拍摄经历的人,也是很不容易。 她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待在家里反而觉得闷,她还是决定去公司。 许风一看见她就如同看见救星一般,“哎哟哟我的大小姐你不是请假了吗?得亏你来了,里面那位老佛爷,我可伺候不来!” 时暖知道今天是要拍摄下一期的杂志封面,所以她才赶来了。 “不是岑白霜么,她在业内口碑挺好的啊。” 是个温柔似水的小模特儿。 许风这才拍了拍额头,“忘记告诉你,岑白霜临时因为档期问题和我们杂志社解约了,新来的是前不久刚从国外回来的,在国内没什么资源,我们找上门人经纪人也就给接了,没想到这模特儿脾气挺大的,我拍了两组照片了她还不满意,嚷嚷着要解约!” 许风技术倒也是过关的,毕竟是专业毕业的,但是人就是不满意,说他技术差,他也是怒发冲冠。 时暖没多说什么,既然如此,那进去会会就知道了。 拍摄的地点在二楼,时暖在楼梯上就听见一个女生尖锐而嘹亮的声音,“我说了要解约就要解约,这都什么摄影师啊把我拍的那么难看,我要换,这云城又不是只有她beauty一家杂志社!换换换!” “……” “不好意思,这位小姐,如果您对照片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呢,你可以跟我提,我看能不能……” 时暖站在女人的身后,斟酌开口,但当傅云深转身的那一秒,她所有的话都被咽回了嗓子。 “云深。” “阿暖啊……” 半个小时后,咖啡厅。 傅云深换了一身简单的长裙,亚麻色的波浪卷披散下来,橘色的唇瓣微微扬起,自是不动声色,却掩饰不住的美丽张扬。 “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傅云深捧着咖啡,看得出来气色不错,一点也没有刚从跋扈张扬的模样。 时暖低下头,“我还以为,我们再见面,会形同陌路。” “算了吧,要真陌路了,我们四年的同学不就白当了?那事儿过去了就不提了,反正,也其实怪不着你。” 说到这里,傅云深重重抿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蹿满了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越如此,越好受些。 时暖低着头,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傅云深抿了抿唇角,“那我们谈点其它的事儿吧,嗯……你那位不可说先生呢?” - - - 题外话 - - - 我慢热~求收藏~ 还有,谢谢13440090810的三张月票哇~大爱你哇~ 第四十三章 以暴制暴(一更) 不可说先生。 时暖抿起了唇角,“你还记得他啊?” “能不记得吗?你当初跟他爱得跟疯了似的,我怎么劝你你也不听,最后还不就那样,人一走,杳无音信,你那颓废的样子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两人爱得快,分开得也快,却足够把一个人伤成那样。 女人的呼吸有些困难,时暖偏过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却一直努力上扬,“也许就是我傻呢?如果我当时没有陷得那么深,也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现在,怎么样了?” 聪明如傅云深,一下就听出来了这话里面的悲伤。 对于时暖,其实她也是心疼的,但是当初,恨也是真恨的,否则不会那么坚决的和她决裂。 但是时过境迁,物换星移,错和对,其实也分不大那么清楚了。 时暖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立刻笑道,“没怎么样,不好不坏。” “找到他了吗?又或者,等到他了吗?” “云深。” “嗯?” “他忘了我了。” “……” ………… 两人喝完了咖啡便回去了摄影棚。 拍完照片,两人头挨着头在一起看照片,“这张不错,这张也不错,你拍照技术确实你刚才那位好多了。” 毕竟时暖以前的摄影专业的,大学里面也帮着她们拍了不少的照片,这摄影技术那是公认的好。 许风一听不乐意了,“我技术怎么啦?我技术也是过关的好不好?” “就比她……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许风笑眯眯的看着时暖,比她差一点,他个大男人承认一下也没关系。 傅云深冷笑,“过关?要是你说技术过关的话那我也是过关的,技术过关就能来当摄影师啦,技术过关就能来拍我啦?你知道以前在国外拍我的都是些……” “都是些什么啊,你在国内玩什么大牌,你刚回来什么知名度也没有,嘚瑟个什么劲?” 傅云深跺了跺脚,“你……” 许风对于时暖之外的女人向来的没有什么绅士风度的,他手里拿着相机,对着傅云深就是一拍,然后把镜头放她眼前,“你看你看你看,你以为你自己多漂亮?生气起来跟个老太太似的,谁会喜欢你!” 女人咬了咬唇,直接抢了许风的相机就砸在了地上,顺便还踩了两脚。 时暖回过头,就看见许风的得意爱将已经战死沙场。 “……” 许风整个人都跟静止了一样,静静地看着自己镜头开花的相机,一动不动。 傅云深冷笑,“一个相机而已,我砸了就砸了,多少钱,你说吧,我陪。” 谁让他说她不好看来着? 她就是脾气大受不得委屈,何况对于这样的男人,她就喜欢以暴制暴。 - - - 题外话 - - - 别误会,这俩不是一对儿~ 么哒求收藏~ 第四十四章 秦尔冬(二更) 又过了一个多星期。 日子好像和往常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西城回来了,云深也来了。 她多了朋友。 周末,暴雨,时暖和乔西城约在城北的一家咖啡馆。 她是打车过来的,下车的时候忘了拿伞,司机就已经开了车远走了。 没办法,她只能跑进雨幕中,进去咖啡厅的时候,头发都被淋湿了。 服务员递给她一条毛巾,时暖道了谢,然后找到乔西城的位置,走了过去。 男人看她狼狈的模样,狠狠蹙眉,“这么大的雨,你没带伞?” “不是……” 时暖一边擦着头发,“下车的时候走神,忘了拿伞。” “不行,淋了雨会感冒。” 乔西城作势便把她从座位上拉了起来,咖啡店的对面就有一家酒店,男人拿着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房,不容置喙地让时暖进去浴室洗澡。 不过十分钟,时暖就站在了酒店的浴室里,头上花洒不断地喷出热水,半秒之后,她转身反锁了门。 温热的水花落在自己的身上,刚才被雨水浇透的身体逐渐回暖,洗完澡之后她穿着浴袍,扭开门出去。 乔西城不知道从哪里要来了一碗姜汤,还是热的,见她出来便开口道,“过来,把姜汤喝了,驱寒。” 他还记得时暖曾经在柏林因为一场雨感冒了整整一周的事情,她身子骨弱,他曾经还一度打趣,说她的身体,和林黛玉有得一拼。 “谢谢啊。” 她今日兴致不高,就连微笑也扯不出来。 乔西城自然知道她为什么如此。 “先喝了吧,喝了我再说。” “好。” 她穿的是酒店的浴袍,一双纤细的*露在外面,锁骨和手臂,也和空气零距离接触。 姜汤温度刚好,时暖面无表情的喝完,然后把碗放下,眼底的黯然如海底的潮水。 “好了,西城,你说吧。” 今天乔西城找她,就是之前她拜托给他的那件事。 薄临城在医院,究竟是有着一个什么秘密,不能,被她知道的秘密。 男人叹了口气,从身旁的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这是医院的秘密资料,你看了只要就必须销毁,否则我会很难做。” 这份资料是他偷出来的,所有医院的vip病人的资料,都是要医院的高层才能拿到,而他,拿到秦尔冬的,也是费了很大的功夫。 “薄临城每次去医院见的,就是资料上的女人,秦尔冬。秦尔冬是在五年前车祸导致了昏迷,当时一共做了两次脑部手术,但是最后手术失败……不过也不排除有清醒的可能,虽然这个可能性很小,小到几乎没有。” 时暖看着上面的资料,手指微微的顿了顿。 原来,他不是不痴情,只是他痴情的人,不是她。 - - - 题外话 - - - 加入书架方便看更新哦~ 还有祝大家七夕快乐! 第四十五章 灵魂会出窍,流浪,狂欢,放纵 资料上面很多的英文术语时暖看不懂,她一页一页的翻过,大致了解了这五年来秦尔冬的病情发展。 “你是说,她现在,有可能会醒来吗?” “如果有奇迹发生的话,她可能会醒过来。” 乔西城看着脸色明显煞白的女人,低声说道。 秦尔冬在医院里躺了这么久也没有醒过来,这五年,从国外来的专业医师来了一批又一批,最后也都束手无策,但是那个男人依然没有放弃。 不惜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让秦尔冬在病房里休养,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有专门的护士守着,能够进去那间病房的除了薄临城,就只有护士长和医生。 外人一律不准入内。 时暖冷笑,“原来,他也相信奇迹。” 手指重新落在资料的第一页,右上角映着秦尔冬的照片,黑白色,但也无法掩盖住女人高贵而优雅的气质。 “时暖,你别这样。” 乔西城伸手按着女人的肩膀,他生怕,生怕下一秒她就会哭出声来。 早知道会这样,他还不如不告诉她实话,直接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或者直接说自己没办法查到…… “我没事。” 几秒钟之后,女人伸手抹了抹眼角,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Zippo的打火机来,数十张的A4纸很快被火焰吞噬。 灰烬一点一点落尽垃圾桶,时暖收手的时候,才发觉自己的指腹被明火烧到了,有些灼灼的疼。 “我打个电话叫人去商场给你买件衣服,应该半个小时内会到,到时候我再送你回家。” 外面雨势依旧很大,乔西城把房间里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点,免得她着凉。 时暖点点头,整个人如同麻木了一般的窝在沙发里,几分钟之后,疲惫和心碎像是汹涌的海水朝她袭来,整个世界变得灰暗不明,天空如同被一块灰黑色的布匹遮住了,她轻轻闭上眼,如同坠入了黑色的海洋。 乔西城打完电话转身,就看见女人已经躺在沙发里睡着了。 她头发湿漉漉的,身上就穿着浴袍,一张小脸苍白中透着虚弱,如同已经安放了几天的尸体般没有生气。 他拧紧了眉心,走过去,伸手将她抱到床上去休息。 男人温暖的大掌落在她的蝴蝶骨上面,冷却柔滑的触感,让乔西城一下子屏住了呼吸,就连喉结也不自觉耸,动了一下。 闭上眼,让脑子里的遐想飞出九天,乔西城脚步一转,抱着她走向酒店的大床。 听说人总会有那么些瞬间灵魂会出窍,它离开你的身体,去到你曾经最记忆深刻的地点流浪,狂欢,放纵。 时暖就像是如此,她梦境里,总是反反复复的出现当年的场景,或许就是因为如此,她才会把过去紧攥不放。 “临城……” - - - 题外话 - - - 下一章,放男主~ 求收藏么~ 第四十六章 薄临城眉梢微扬,分明的手指直接攥上女人的浴袍 醒来的时候乔西城已经不再。 时暖揉了揉额头,目光落在不远处沙发上的袋子,屋子里还弥漫着纸张燃烧后的气味。 心脏处是空落落的一片,时暖掀开被子,双脚刚刚落地,就听见外面门口响动的声音。 女人弯细的眉毛微微拧起,她走过去,以为是乔西城,却没想到拿着房卡进来的,却是她的丈夫——薄临城。 跟在薄临城身后的还有他的助理,司亮。 男人穿着黑色的手工制作的西装,袖口一枚金色的纽扣闪闪发亮,刺得人眼睛生疼。 时暖双脚如同灌了铅一般,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薄临城把司亮关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走了进来。 酒店的地面铺了一层薄薄的羊毛毯,男人一双锃亮的皮鞋重重的踩在上面,也没有丝毫的声响。 “薄太太最近行为是越发张狂不检点了,”薄临城弯起嘴角,一抹弧度冷漠而轻巧,步步逼近,骨节分明的冰凉手指直接捏上女人的下巴,“怎么,和男人在酒店偷,情的滋味,如何?” 他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嗓音里带了丝淡漠的笑意,丝毫没有生气的样子,手上的力道却越来越大。 时暖甚至可以听见自己下颌微微作响的声音。 时暖一张脸煞白无比,毫无血色,苍白的如同一张薄薄的A4纸,“你又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薄临城,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个时间点,他不是应该在上班吗? 就算不是在上班,也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这间酒店。 除非,他来和别的女人开,房。 一想到这里,她一颗心如同被无数双鲜血淋漓的手给攥住,撕扯,难以呼吸,却只能抬起头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薄临城高了她太多,她仰起头看他的时候,如同抬头看着太阳。 胡说八道。 薄临城无声的咀嚼了一下这四个字,手指松开女人的下巴,直接重重握上了时暖的肩膀。 下一秒,时暖整个人就被薄临城用力摔在了床上,不痛,这样的举动,却足够让人心寒。 她浑身都在颤,刚从床上爬起来,薄临城就已经优雅的俯身,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画地为牢。 “我怎么会来这里?怎么,这酒店是你家的,只许你和别的男人来开,房,我就不能来?” 菲薄的双唇间溢出低冷的笑声,绵长而无情,“你在这间酒店一共待了三个多小时,和那个男人一共相处了一个半小时,你来告诉我,这一个半小时,你们只是在里面单纯聊天?” “如果只是单纯聊天,你需要穿上浴袍吗,嗯?” 薄临城眉梢微扬,分明的手指直接攥上女人的浴袍,微微拉扯,看着她漂亮有致的锁骨,“薄太太,不是口口声声说爱我吗,怎么这么快就给我戴上绿帽子了,嗯?” - - - 题外话 - - - 呐,吃醋啦~ 收藏哇~ 第四十七章 我衣服湿了,他怕我感冒而已 酒店的房间温度是最适宜的,时暖身下是柔软的床铺,她的手指死死的攥着床单,却觉得自己浑身都冰凉入骨。 微微偏过头,不想去看男人眼底的冷漠嘲讽,时暖咬了咬唇,“我没有。” 她没做过的事情,从来都不会承认。 可即便是她否认了,薄临城也不会相信,男人松开她,站直了身体,在屋子里就像是一株挺拔的白杨。 “是么?” 薄临城轻描淡写的反问,那语气里明显是带着不信任,甚至还有一点鄙夷。 手肘撑着床,时暖缓慢的爬起来,浴袍松开了一点,她伸手包裹回去,脸色微微煞白,“你打心眼里不肯信任我,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不是吗?” “所以,你说么?” 薄临城转身朝一边走了几步,站在沙发前,弯腰把沙发里的袋子拿了起来。 里面装着衣服。 男人直接伸手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薄唇很快扯出一抹冷笑,转身,直接把东西甩在了床上。 “从里面到外面,从上面到下面,一切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可真是个体贴的男人。” 时暖看了一眼,脸色白的更加厉害,那是乔西城给她买的衣服,之前她的衣服都湿透了,不能穿。 她抿着唇不说话,这样的姿态落在薄临城的眼底,看起来就更像是被抓,奸之后的默认。 他在心底冷笑,出,轨还能出得这样堂而皇之,被他逮住了还能如此不以为然,当真以为他是吃素的么? 他再次走过来,修长冰凉的手指蓦然捏上时暖的下巴,后者不耐的皱眉,“薄临城,你到底想怎样?” “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 “我说了我没有!你自己思想龌蹉就算了,不要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和他的身上好吗?我知道你巴不得我和别的男人有染,但是薄临城,我告诉你我没有!那样不道德的事情我没做,你爱信不信!” 她最近是太容易疲倦了,所以才会不小心就睡着了。 而乔西城恐怕也是看在她睡得熟,所以没忍心叫醒她,就直接把衣服放在了这里就离开了。 “我思想龌龊?” 薄临城淡笑着反问,手指在女人的下巴上缓缓摩挲,动作轻柔而暧昧,眸光微动,轻轻落在她雪白的肌肤上。 “青天白日里和男人来酒店,不如薄太太你来说一个可以让人信服的理由,嗯?” “我衣服湿了,他怕我感冒……” 时暖咬了咬唇,“事实就是这样,薄临城,我知道我说服不了你,但是……” “做没做我检查一下就知道了。” 男人心底那点占有欲就是可怕得厉害,没有亲眼看见,他是根本不会相信的。 所以下一秒,女人身上的浴袍,直接被男人扯了下来。 春光一片。 - - - 题外话 - - - 心累~ 第四十八章 她像是会让人上瘾的药片,止也止不住 时暖在浴袍被扯下来的第一秒还有那么些震惊,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冷静。 绯色的薄唇溢出一抹淡漠的冷笑,眼底淡淡自嘲,看吧,这就是她深爱着的男人,他究竟都对她做了些什么,究竟对她是有多么的不信任。 她的这场爱情,也许不过一场笑话而已。 薄临城愣愣地看着女人的身体,干净的没有一点淤痕。 薄唇微微的掀起,抬眸,目光落在女人冷漠的小脸上,手指也跟着捉了上去,“为什么没做?嗯?” “……” “薄临城,我拜托如果你脑子有毛病去医院看看好吗?” 她无语透顶,想挣扎着从床上起来,下巴和肩膀却被男人用手摁着,她分毫不能动弹。 一开始看见她在酒店就以为她和别的男人乱来了,现在已经亲眼看见她没有和别人乱来,他却又问了一句为什么没做? 他心底究竟是把她当成了什么人? 他以为她多随便。 呵…… 薄临城看着下巴紧紧绷着满脸不悦的女人,胸口闷闷的似乎都要炸开来。 她总是可以如此轻易的激发起他的怒气。 眸光淡淡的落在身下因为生气一张小脸都变得通红的女人,忽然觉得她这样子,竟然生出了几分的妩媚和可爱。 浑身麻麻酥酥的,男人脑子里不期然掠过了一些画面,喉结也跟着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了起来。 想也不想就吻了下去。 一吻就根本停不下来…… 低哑的嗓音浸染模糊,话到嘴边却是男人低声唤着她的名字,“时暖……” “时暖。” 她的名字,像是可以浸透一个人的生命,让所有的黑暗驱逐,让所有的光明到来。 可为什么,她这个人不是这样的? 为什么她如此反复,表里不一,甚至在他的心里如同一个恶魔,无法救赎和了解。 她的所有如同泥石流,直直地压上了他的心脏,他只觉得血肉模糊的有些喘不过气来,却又有些恨自己,恨自己无法把持,对着一个心机如此深厚的女人,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了反应。 她像是会让人上瘾的药片,止也止不住。 时暖所有的呼吸都被堵住,她身上什么都没有,男人温热的手掌很容易就在她光着的肌肤上点燃一把一把的火焰,炙热而伤人。 努力别开自己的视线,“薄临城,我不想做。” 她咬了咬唇,眼睛里已经有一些晶亮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薄临城扯下自己的领结,然后轻轻地捆在她的手腕上,优雅而高贵的在一旁看着她,薄唇噙笑。 “可我想。” 修长的手指落在自己灰白色的衬衫上,轻巧而熟悉的解开自己一颗有一颗的纽扣,深邃的眸子定定落在女人的脸上。 然后,在她惊恐的目光之中,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 - - 题外话 - - - 求个收藏,心情好的话我下午在再来一更~么么哒` 第四十九章 你是我太太,我给你洗个澡很正常 事后女人浑身乏力的躺在床上。 牙齿咬着酒店的枕头,上面沾了点血,她嘴唇破了皮,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十根手指头都没有力气,茶几上的手机在震动,她知道有电话进来了,她也没有力气过去接。 薄临城很快从浴室里出来了。 男人穿着酒店里的浴袍,胸膛微微敞开,露出精壮而纹理分明的所有,胸口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男人英俊的侧脸上甚至也有被尖锐的指甲划过的痕迹。 薄唇掀起淡淡的笑,男人的脸上是餍足的表情,走过来,目光冷淡的落在时暖的身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起。 “还有力气么?没有力气的话,是我抱着你进去洗澡?嗯?” 分明而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把女人脸上的长发拨开,时暖脸上有着未褪的潮红,眸子紧紧闭着,眉心微蹙,一副难受的要死的模样。 “不用了,你走吧,我自己一会儿收拾了就回去。” 时暖眼睛睁也不睁的开口,一张小脸上淡到没有任何的表情,如同机器一般的开口说话,每一个字,都像是硬生生的从嘴里蹦出来的一样。 薄临城伸手把她整个人的身体都翻过来,女人长而卷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酒店的白色的枕头上,像是杂乱而美的水草,摇曳生姿,加上她脸上的红晕,白里透红的脸蛋生出一股致命的妩媚。 修长而温暖的手指在她的脸颊上似乎是品味一般的细细摩挲,薄临城看着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似乎被什么东西给填满了一般,至于那东西是什么,他自己其实也不是清楚的。 只知道,一次又一次的满足,让他觉得自己日复一日的生活是有意义的。 “看来是没力气了。” 男人淡淡的笑着,那笑声如同是从胸膛里冒出来的,但是落在人的耳蜗里却又莫名的让人觉得心悸。 时暖终于忍不住睁开了眼睛,她累极,只觉得自己所有的骨头都被人生生砸碎了一般,她像是在海水里浮沉来浮沉去,也不知道有多少次是面临了死亡。 她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他给折磨致死,可最后还是如此。 要死不活。 扯出一抹苍白到极致的笑意,她看着面前这张耀眼到人神共愤又颠倒众生的脸,每一个字都格外的清晰,“薄临城,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不需要你的温柔,一点也不要。” “你是我太太,事后给你洗个澡,很正常,嗯?” 这算温柔? 时暖深呼吸一口,只觉得自己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窒息了。 “我说了我自己可以。” “算是我奖励你刚才的表现,”男人浅笑着把她从被子里捞出来扛在肩膀上,“洗个澡而已,我不会再对你做什么。” “你放心,对你,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的想要,最多,也就是生理需要而已。” “……” - - - 题外话 - - - 更新了去睡觉,真心累~ 求收藏哦~ 第五十章 要是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 之后薄临城让司亮送她回家。 男人在前面一言不发,时暖心情不好,也不会主动开口。 看了眼手机,果然刚才的电话是乔西城打来的,时暖躺在后面,有气无力的把电话拨过去,后者很快接通。 “没事吧?怎么现在才接我电话?” “刚才没听见。” 乔西城回了医院,一身白大褂的坐在办公室里面,看着桌上的病例资料,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我临时接到医院的电话说是有个急诊,所以就走了,衣服你看见了吧,我放在沙发上了,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 “嗯,挺好的。” “你没事吧?” 乔西城听出来不对劲,俊脸顿时有些阴沉,嗓音也跟着低了几分,“我怎么听你声音觉得不对劲,是不是感冒了?” “没事……” 时暖苦笑了一下,“你先忙吧,今天的事情谢谢你。” “你别想太多了,要是实在受不了,就离婚吧。” 乔西城的确这么想的,一个人如果把自己困在回忆的牢里,的确会是很不快乐的。 他也是害怕,时暖本来就一直是一个固执一根筋的人,遇上现如今的薄临城,也不知道要受到多少的伤害。 曾经算个什么,都已经过去了的事情,也就只有她这样傻的人,才会抱着回忆过日子。 感情没了,她一个人的回忆,又算得上什么呢? 没什么价值,不过一个人的风花雪月。 时暖没多说什么,她没什么力气,只想回去好好的睡上一觉,什么都不管,什么也不做。 “我自己知道……” 她苦笑,“西城,我累了,先挂了。” “回去好好休息。” “bye~” 司亮在前面透着后视镜看着女人的脸色,她的脸很是苍白,透明得让人觉得病态。 车子很快在一家药店前面停了下来,司亮下车,进去买了点东西,然后回来。 时暖眯着眸子,看着司亮进去,苍白的薄唇扯出淡笑来。 还真是事无巨细,什么都记得。 司亮买了药,又买了一瓶水,递给身后的时暖。 “这是薄总吩咐的,让我亲自看着您吃下去……” 毫无疑问是避孕药。 他难道不知道,药吃多了会对身体有害处吗? 何况酒店里又不是没有套,他没用,现在就只知道让她吃药。 时暖冷冷的目光落在男人递过来的药和水上面,嗤笑,“如果我不吃,你是不是要强迫我吞下去,然后给他交差?” 司亮脸色有些为难,“我也是听吩咐办事,如果薄总知道您不肯吃饭,到时候……” 恐怕就会亲自来了。 时暖抬眸,目光落在司亮的脸上,微微一笑。 “司亮,是不是你也觉得,我缠着他,是一件很让人瞧不起的事情。” - - - 题外话 - - - 么么~ 第五十一章 看来薄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二更) 司亮看着她,男人菲薄的唇瓣微微的抿着,他想了想,低声说道,“每个人都每个人的选择,我不做评价。” “那酒酒对你死缠烂打,你是什么感受?” 听到那个名字,司亮原本毫无表情的脸很快就变了脸色,他皱着眉头,不想回答。 对于薄酒酒,他的情绪过于复杂,爱不得,恨不得,退不得,进不得,没有人比他更加为难。 时暖却在这个时候轻轻笑了,“是我不应该问这个问题,你们和我们,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他们是想爱不能爱,而她和薄临城,却从来只是单相思。 “你也别想太多,薄总对你,也未必不是没有感情。” “呵……” 时暖笑着看着前面的男人,脸上出现一抹忍俊不禁的笑容,“你这是在安慰我吗?这安慰也真苍白。” “药给我吧。” 时暖温温凉凉的笑着,她不想让司亮为难,所以,也不害怕伤害自己更多一点。 司亮闻言便把水和药丸一起递给她,时暖却只拿了药丸,没有要水。 就这么吞下去,让药丸卡在喉咙里,让苦涩蔓延到她身体的每一个器官,才能让她慢慢地把她对他的爱意一点一点消散而去。 司亮皱着眉看着她就这么把药丸吞下去,叹息一声,把纯净水轻轻放在车前的储物台里。 然后发动引擎,把时暖送回了家。 ………… 薄临城去柜台查了信息,男人黑漆漆的眸子看着纸片上的几个大字,菲薄的双唇勾出一抹冷笑。 乔西城。 他径直去了医院,简单询问之后就找到了乔西城的办公室。 敲门,进去,乔西城抬眸,就看见男人似笑非笑的一张脸。 他眯了眯眸子,看着薄临城,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男人直接坐在他对面的软椅上,修禅分明的手指交叉搁在他的办公桌上,温凉的眉目尽是嘲弄。 “先生是来看病的?” 乔西城神色没有什么变化,就好像来的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病人一样,一双眸子却是暗到了极致,让人捉摸不透。 “不是,”薄临城想也不想的否认,嗓音阴沉又淡漠,带着丝丝的笑意,“有点事想问你。” 心照不宣。 乔西城搁下手中的钢笔,微微抬着下巴,看着对面的男人,勾唇,“请说。” “乔先生今天和我太太去酒店,做什么?” “你太太?” 乔西城闻言就皱了下眉。 时暖只说了她喜欢的人是薄临城,却没说,两人已经结婚了。 薄临城见他这反应,笑意更大,“她没跟你说她是我太太,以单身女人自居?” 乔西城收敛住眼底的惊讶,这才仔细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男人,“是我没问,她不主动提也很正常。” “看来,薄先生是来兴师问罪的?” - - - 题外话 - - - 更新完毕,求个收藏,么~ 第五十二章 乔西城冷漠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 房间里很快弥漫了一股火药的味道。 两人都是不动声色暗里刀枪的主,薄临城挑着眉梢笑,“兴师问罪算不上,只是想求个为什么。” 要说时暖和这个乔西城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信的。 现在看起来这男人的身影轮廓多熟悉,和那个晚上的背影岂不是如出一辙? 绅士,优雅,所有良性的名词似乎都可以堆砌都他的身上来,怪不得今日他到了酒店提起这件事,时暖毫无疑问都是战队他这一边。 乔西城冷漠的笑着,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男人从座位上起来,转身走到一旁的落地玻璃前。 办公室的位置很好,一低头,就可以看见医院外面的车水马龙,人世百态。 “好,你想问什么,随意。” 男人头也不回,嗓音里渗透着丝丝的笑意,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落在楼下,“我知无不言。” 薄临城把椅子转了个方向,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隔着,姿态优雅随意,脸上笑意不减,“比如,你和我太太去酒店做什么?” 这便是兴师问罪了。 倒还不承认。 乔西城淡淡地道,“今天下雨,我看见她的时候她衣服湿透了,我只是害怕她感冒而已,所以让她去酒店洗个热水澡,仅此而已。” “是么?” 薄临城淡笑。 乔西城闻言便幽幽转身,眸色深邃而自然的落在面前的男人身上,嗤笑出声,“不然薄先生以为是如何?” “莫非,你是在怀疑自己的太太?” 时暖这个人,死脑筋,认定了一个人那就是他,怎么也不可能再三四不定。 当初他就已经见证过了。 而现在,她所谓的丈夫,却在怀疑她。 时暖啊时暖,我是该笑你傻,还是该可怜你。 男人修长的手指抵着眉心,唇角丁点弧度一如既往,“你们还在里面待了一个多小时,不如乔先生告诉我,这么长的时间,你们都做了什么?” “你希望我们做了什么?” 乔西城眯眸,他连时间都摸清楚了,所以他对她,是在意,还是仅仅只是占有欲? 他竟然也有些摸不清楚。 “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我知道你们之间是清白的,”薄临城抬眸,看着面前男人一样俊美的脸,勾唇,“但我还是想知道,你们今天见面,是为了什么?” 在酒店在那一个多小时,总不会是纯聊天? 乔西城不动声色,“我刚回国,遇到老朋友,所以约出来见个面而已。” “然后她淋了雨,你就带她去酒店。” 薄临城低笑着帮他把接下来的说辞一字不漏的接下,然后嗤笑,“真是个天衣无缝的借口。” 男人心里咯噔了一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他发现了什么? 可根本不可能,他做事向来小心,根本什么痕迹也不会留下。 - - - 题外话 - - - 啧,最近身体不舒服,更新时间可能不定,但都会努力爬起来写哒~嘤嘤嘤伦家才没有断更~ 求收藏哦么么扎~ 第五十三章 因为你,她都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薄临城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减。 医生的白大褂看起来让乔西城多了几分无害,可他偏偏就觉得,这人心事城府,绝不是个好对付的主儿。 “乔先生和我太太今日应该不只是叙旧吧。” 他冷笑,“你们早就见过面了,要叙旧,也不用等这么长的时间。” 那天晚上那么晚才回来,几个小时的时间难道还不足够两人叙旧的? 呵,难不成还有多少话要说,还演成了连续剧。 乔西城眯着眼睛,“你怎么知道我们早就见过面了?薄先生,你调查我们?” “……” 薄临城看着他,起身,走到落地窗的前面,两人身高相差无几,薄临城看起来冷漠了些,而乔西城斯文阴柔,场面不算和谐。 男人的嗓音又淡又懒,没什么波动,“你想多了。” 他还不至于为了时暖做到这个地步。 调查,那也要等他真的对这个女人动了心思之后。 乔西城也很快反应过来他这话的意思,男人这态度,今日来就似乎只是为了确认自己的太太和他有没有奸情,就像是出于做丈夫的对于自己财产的监管,而完全不是出自于情感。 棕色的瞳孔狠狠一缩,乔西城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嘴角浮出一抹肆意邪魅的冷笑,“我怎么看着你,就这么想揍你呢?” 他手上的力气不大,但骨子里的戾气却在办公室里四处嚣张。 薄临城英俊的一张脸很是平淡,贯彻他一向的冷漠清冽,嗓音沙哑低沉,“揍我?” “为了她?” 动动脑子就知道,为了个女人会对另一位男人动手,其中缘由,太过简单。 乔西城眉骨狠狠地动了动,男人本就是浩荡坦然,对于时暖他有所考虑和隐瞒,在霍东莛的面前,他怕什么? “你知道她回国来是为了什么,你又凭什么这么作践她?” 就仅仅是一个怀疑,他都在担心时暖能不能承受得了。 现如今大男子主义的人多了去了,他虽然也是,但很明显没有面前这个男人这么严重。 薄临城就连双脚也没有挪动一分,站在原地,看着自己面前怒发冲冠的男人,低低道,“她是我太太,我要怎么作践,你管得着?” “砰!” 下一秒,乔西城直接一个拳头砸在了男人的脸上。 唇角很快涌出几滴鲜血来,妖冶而可怖,薄临城伸出手指擦了一下,唇边的笑意越来越大。 乔西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直接再次攥上了男人的衬衫领口,看着薄临城干净沉静的脸,咬牙切齿的道,“既然是你太太,那理应是被你捧在手心里爱着的,作践,这两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你觉得很自豪?” “你知不知道她曾经是什么样子,都是因为你,她都已经不再是她自己了!” - - - 题外话 - - - 我男主的确欠抽,不过乔先森这么一闹,我暖宝又要遭罪了~ 求收藏,么么扎~ 第五十四章 我怕我跟你生气,你就不理我了 傍晚,男人回到别墅的时候一盏灯都没有亮,空气里弥漫着一点酒气,整个空气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 薄临城冷着脸打开玄关处的壁灯,修长的手指揉了揉太阳穴,头疼欲裂,胸口闷得厉害,像是什么情绪要喷薄而出一般。 迈开长腿走到客厅里,男人一眼就看见了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的女人。 脸色绯红,是喝了酒之后上脸的那种红,平常绯色的唇瓣被他今天咬破了,不复之前的娇嫩,红肿的厉害。 桌子上摆着几个酒瓶,都是他之前去酒店买回来搁在厨房的酒柜里的,没想到今儿个被她喝了个精光。 瓶子歪歪斜斜的倒在桌子上,没过几秒钟,一个瓶子啪的一声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哼的响。 薄临城忽然就想起今天在医院里,乔西城跟他说的那些话。 变了吗?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认识她不过这么长的时间,不过一年多而已。 他从没有在她身上看到什么变化,更别说,那变化是为了他。 时暖脑袋晕晕的,怀里搂着个抱枕,长发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小巧精致的鼻尖和下巴。 薄临城想也不想的就伸出手来,男人的手指骨节分明,和女人棕色的卷发交缠着,染着别样的不一般的暧昧情调。 女人的头发很软,很香,凑上去闻着的时候,整个人的神志都显得要清醒很多。 薄临城伸手把时暖抱起来,后者迷迷糊糊的动了动,手臂自动缠上男人的脖子,嗓音一如既往的娇软,“你回来了……” 说着,脑袋又往男人的胸口凑了一点,动作轻柔的像是喝醉了的家猫,没有锋利的爪子,只是粘人的厉害。 薄临城低头看了她一眼,后者睫毛微微的颤着,呼吸里都是白葡萄的气息,香甜醉人,“嗯。” 一边应着她,一边朝着她朝着楼梯口走去,脚下不小心踩到一个酒瓶,男人的眉头狠狠地皱起来,把瓶子踹到了一边,“喝这么多酒,生气了?” 生气? 男人的声音好像比平常温柔了一点。 时暖动了动嘴唇,手指摸着男人的耳朵,像是摸着自己珍爱的宝贝,勾着唇瓣笑,“我不生气……我不敢生你的气……我怕我跟你生气,你就不理我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她的薄临城,那么傲娇,要是有一天她真的生气走掉了,他也不会主动留下她的。 所以她怎么能生气,只是小小的委屈,在心里扩大,成了无法言说的秘密。 她说得模糊不清,喝多了酒,说话难免有些大舌头,薄临城却听出了她说的意思。 她害怕。 害怕她生气了,他就会不理她。 男人的眸色瞬间变得深沉晦暗,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加重了几分,唇角挑起几分不明显的弧度,随着冷漠的开腔,“是么,有这么爱我?” - - - 题外话 - - - 晚上还有一章,么哒` 第五十五章 我说了,你亲我一下哦(二更) 时暖整个人朝着男人的怀里又缩了一点,细软的发丝挨着男人的下巴,微微的痒,似乎是羽毛轻轻挠着人的心脏。 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时暖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闻言就低低的笑了一下,嗓音娇软动人,“我爱你啊,我一直都跟你说了啊,我爱你,很爱你,只爱你。” 她的薄临城。 从开始,到现在,也许,会一直到未来…… 男人的眸色在那一刻深到了极致,眸色翻腾如同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海上,久久不曾平息。 微微收了收下巴,薄临城抱着女人走上最后一层楼梯,抱着她进了卧室。 就开了一盏床头的壁灯,薄临城把时暖放在床上,女人很快翻了个身,脚上的一个拖鞋啪地一声落在地上。 男人看着她另一只脚,有些不耐的皱眉,还是走过去帮她把那只鞋子脱掉,将拖鞋整齐的摆在了床边。 房间里也寂静,除了女人时不时的几声嘟囔和彼此的呼吸声,再没有其它。 薄临城忽然就来了兴致,伸手把女人的身子翻过来,修长而温暖的手掌捧着她的脸,看着她,嗓音低沉清冽的道,“睡着了?” “嗯,睡着?” 时暖抿了抿唇瓣,双眸紧紧的闭着,声音模糊不清的,“还没啊,没睡着,我们一起睡……” 说着就伸手来攥男人的手。 薄临城看着一点儿也不安分的女人,胸口涌上一股异样的情绪,伸手按住女人的双手,柔柔软软的跟没有骨头似的,握在手心里也都没一点儿感觉。 “喜欢我什么,嗯?” 男人看着她,温温淡淡的笑着,嗓音有些沙哑。 时暖闻言就皱了眉,蹭了两下腿,也不笑,就微微的撅了下嘴,“你在问我啊,这个你也要问我啊?” 时暖想了想,“你以前不是问过了嘛,干什么又问我?” 女人的嗓音里带着一股浓重的疑惑,似乎他问这个问题是天大的错误一般。 薄临城看着她的脸,只觉得女人睡着了简直有些不可理喻,眉心重重的缩了起来,嗓音透着有些克制的耐心,“嗯,我问你,你说吗?” 他之前问过,可她从来也没有回答过。 他以前总是说,她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建立在金钱的基础上,可现在,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而不一样了。 时暖把脸埋在枕头里,呼吸间是淡淡的男人身上的松柏气味儿,好闻的厉害,她痴痴地笑了一下,“好啊,我说,那你给什么奖励啊?” “还要奖励?” 时暖拧拧眉头,“我说了,你亲我一下哦?” “好。” 男人看着她,“你说。” 时暖朝着枕头满意的点点头,“我喜欢你……绅士,体贴,温柔……” “最喜欢你,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来找我,下雪时拥抱我,那个时候……” 手机铃声在此刻恰然响了起来。 薄临城看着絮絮叨叨个不停的女人,皱了下眉,转身去了门外。 是医院打来的电话。 - - - 题外话 - - - 更新毕~收藏呐么扎~ 第五十六章 她走了,没有地点,没有归期 男人直接去了医院,次日凌晨两点,云城突降暴雨,雷鸣不断。 薄临城待在病房里,看着睫毛微微颤动的秦尔冬,觉得自己的手心都在发热,颤动,还有心口无法抑制的雀跃和欣喜。 而在别墅里,时暖听着一声又一声的雷鸣,睡得极不安稳。 醒来的是已经是第二天了。 外面的阳光亮得几乎刺眼,时暖睁开眼睛,入目陌生又熟悉的陈设。 这是薄临城的卧室。 头疼欲裂,她昨晚在客厅喝酒,之后…… 之后的事情她就断片儿了。 她肯定不可能是自己到男人的卧室来的,时暖咬了咬唇,掀开被子下床,目光落在那双摆放整齐的拖鞋上。 眉骨动了一下,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洗漱着装,收拾好了,女人窝在阳台的软塌上给薄临城拨电话。 一天,一共拨了四十九通电话,没有一个回应。 唇边是冷冷的笑,时暖把手机扔在一边,随手拿了本杂志看。 时暖回到杂志社便接到出去采风的任务,时间是一周。 地点是距离云城较远的清河镇,镇上风景古朴,文化复古,是个拍景的好地方。 和她同行的人自然是许风。 星期二时暖就踏上了去清河镇的旅途,她临走之前,还是他发了一条短信。 没有地点,没有归期。 只一句,“有事,远行。” 火车呼啸而过远离云城的站点,时暖坐在靠窗边,外面是不断闪过的山川云雾。 许风在她身侧。 男人把玩了够了他新买的Nicon,然后才把目光落在时暖的脸上,女人的侧脸弧度乖巧,微卷的长发几乎遮住了半边脸。 “发什么呆呢?” 许风拍了一下时暖的肩膀,后者回过头来,就看见男人正托着下巴朝着她笑。 许风其实长相特别的温柔,标准的世家公子的味道,一身的书卷气。 “我没发呆啊,”时暖勾唇,“我在看外面发风景。” 许风点头,“你在看风景,而我在看你……” 男人把相机拿起来,调到刚才自己拍下来的画面,上面果然是时暖刚才发呆看着窗外的模样。 “……” 许风看着她,嘴角是淡淡温和的弧度,“说说看吧,你最近都有什么心事。” 旅途漫漫,总应该聊点什么。 女人一张脸上原本没有多大的表情,即使被偷拍也是毫无反应,却在许风提到‘心事’两个字的时候莫名心虚。 “我有吗?” 许风微笑,“时暖,我们这种人最懂的就是人的面目表情,但是我不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只能从你的微表情里看出来你的不开心,却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开心。” 时暖闻言便轻轻笑了,火车在中途停站,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这世界上这么多人,也原来还有人知道,她多重心事。 第五十七章 偶尔扑空,思念竟也开始猖獗(二更) 到清河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时暖和许风带着摄影器材找了一圈,发现镇上能住的地方也就只有客栈。 现在是夏季,清河镇地处山区,很是阴凉,也引来不少的游客前来,就连客栈也是人满为患,俩人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找到一家偏僻的住所。 客栈的主人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人不过三十岁,而女人也就和时暖差不多大,怀着孕,笑起来温温婉婉,和清河镇的山风一样的温柔。 房间正好还有两间,时暖住在小楼上,许风扛着器材不好上楼,便选了楼下。 两人没有吃晚饭,经过客栈夫妇同意之后,便去了厨房自己动手。 时至深夜,两人在桌上面对面吃着素面,模样可怜。 许风看着吃饭斯斯文文的女人,笑道,“时间不早了,早点吃了早点休息,明天上山,会很累的。” 时间就只有一周,两人自然是决定先去把山上难拍的地方都拍了,之后的地方就可以一边游乐一边拍摄,不然到最后完成不了工作,两人也没法交差。 时暖点点头,她工作这么多年,特别是曾经在国外的一段时间跟着组出去拍摄,那条件才叫一个艰苦,现在这算得了什么? 许风的手艺不错,时暖吃了整整一大碗面,最后缓缓抬眸,一双眼睛如小鹿般湿漉漉的好看。 “我还行,倒是要辛苦许公子明天一路当苦力了。” 许风微微勾唇,心想,当个苦力算什么,当一辈子也没事儿。 ………… 当夜,云城。 薄临城到家的时候屋内一片漆黑,伸手拧开玄关处的灯,便看见女人轻拧了双眉走过来。 “你怎么又喝酒了?” 嗓音在夜里显得格外的清灵缥缈。 薄临城直接将手搭在女人的肩膀上,语气低沉不悦,“要你管?” 时暖没说话,规规矩矩地搂着他到客厅的沙发里,低下身子帮他把领带松开,又把上面的几颗衬衫纽扣给解开,嗓音低哑温柔,“头疼吗,你在这儿休息会儿,我去给你煮点解酒汤……” 男人的眸子微微张开,视线里是模糊得像是白光的样子。 薄临城眼看着眼前的影子一点一点走远,一点一点消失,到最后,是空荡荡的房间。 除了他,再没有别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摁着太阳穴,只是大脑的疼痛一点也没有减轻,反而有加重的趋势。 薄临城从沙发上起来,西装袋里的手机啪地一声掉在沙发上。 男人眯着眼睛翻看了白天收到的那条短信,简单的四个字,有事,远行。 去哪儿,和谁去,什么时候回来。 她只字未提。 男人眉梢冷冷的扬着,眸底有暗涌划动。 早习惯了一回家就有她的存在,偶尔扑空,思念竟也开始猖獗。 - - - 题外话 - - - 铺垫点内容,很快转折~ 么扎收藏了的美妞们~~~ 第五十八章 他虽然厌恶她,但从来,也没有想过她死 话说薄酒酒整日里闲得无聊,想起哥哥嫂嫂的事儿,心头就越发的不安。 她想了想,然后给时暖打了个电话,可后者一直不接,后来她直接把电话打到了beauty杂志社,她才知道时暖出差了。 这已经是时暖出差的第三天。 女孩踩着高跟鞋去了景安,薄临城刚开完会议就看见薄酒酒站在外面等着他,女孩脸上挂着勉强的笑,“二哥,你忙完了吗?” “……” 薄临城把文件递给秘书,然后带着薄酒酒直接去了自己的办公室。 男人让秘书送两杯咖啡进来,然后才转身看着一旁揪着手指的女孩,挑了挑眉,“找我什么事?” 薄酒酒拉着薄临城坐在了沙发里,女孩托着下巴,“二哥,嫂嫂出差了,你知道吧?” “嗯。” 她走的那天就已经给他发过消息了。 男人想起那条短信,似乎是怔了那么一下,却又很快恢复正常,“你问这个干什么?” 薄酒酒看着薄临城,咬了咬牙,“二哥,你不知道嫂嫂出差的地点是哪儿吧?” “她没说。” 之前她偶尔也会出差,一贯如此。 因为两人心知肚明,即使她说了她要去哪儿,他也根本不会关心。 所以不必多此一举。 薄酒酒就知道,她拿出手机,翻出一条信息来,“那你看……” “嫂嫂去的地方是清河镇,你看看新闻,这还是昨天的,那儿前天突降暴雨,昨天小镇就已经开始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你给嫂嫂打过电话吗,你知道她现在安然无恙吗?她是你妻子,她出差去哪儿你也不知道,她现在很危险你也不知道,二哥,有你这样当丈夫的吗?!” 她从杂志社那边知道时暖出差的地点之后就习惯性的查询了一下,没想到就看到了这条新闻。 清河镇本来就是小镇,地势低,突然大降暴雨直接造成了交通、电力和通讯的中断,所以她之前才打不通电话。 薄临城看着新闻上的图片和文字,镇上的街道都已经被洪水淹没,洪水水势太大,即使当地消防支队连夜派出消防官兵前往救援。 心脏就在一瞬间如同被人死死揪着一般,难受的厉害,呼吸微窒。 薄临城眉心狠狠地蹙着,捏着手机的指骨微微有些泛白,男人微眯着眼睛,淡淡的想,如果她真的出事了…… “这事你别管,”薄临城把手机放回酒酒的手里,男人扯了扯袖口,嗓音淡漠,“还有奶奶那边,你一句话都不许说。” 薄酒酒蓦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二哥!” 男人抬眸,脸上的颜色很是难看,嗓音也粗哑得难听,“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他虽然厌恶她,但从来,也没有想过她死。 第五十九章 大师曾经替她看过相,说她命薄苦多 清河镇,山上,寺庙。 时暖和许风是在到达清河镇的第二天就上了山,本来是想等到第二天拍日出,结果却迎来了一场大到极致的暴雨。 好在这寺庙虽小却坚固牢靠,任凭大雨冲刷也屹立不倒。 时暖和许风借住在寺庙后山的小禅院里,一时间也下不得山,只能坐在看着大雨暗自发愁。 来之前也是有看过天气预测的,当时是说会有小雨,可没想到却忽然来了这么场暴雨,打乱了两人所有的计划。 山上没有信号,也无法看见山下的情状,时暖只希望小镇可以安然无恙。 寺庙里就两个小和尚和一个大师,大师近日一直清修,也不见客,许风去拜见了好几次也无果而终。 外面的雨还是哗哗的下,时暖坐在禅房前面,看着从青砖绿瓦上落下来的雨滴,有些走神。 早前也常去寺庙,大师曾经替她看过相,说她命薄苦多,手心这纹路密密麻麻,一生情思纠缠难断,姻缘也不会有好结果。 她不信佛,当时让大师帮忙看看手相也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多年之后,在另一处禅院里,她回想起来当时大师说过的话,竟然一字未错。 当时她不信,现在她信了。 有些人命中注定和你无缘,不是你的,你却强求,这就是违反天命。 她对薄临城,就是如此。 明知道薄临城不是她的良人所属,却还是要这样一味强求,当初是年少轻狂,而现在,却是依旧泥淖深陷,想脱身,却不能。 许风再次吃了闭门羹,从大师那边的禅院一脸灰败的走过来,叹息一声,坐在她身侧的蒲团上。 “这大师忒不讲人情,当初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不也见了,我这都双倍拜见了,怎么也不开个门让我见上一面?” 时暖觉得有些冷,她曲着腿,微微笑着,“大师觉着你没有慧根不想见你呗。” “人都没看见就知道我没有慧根?” 许风笑笑,“这佛门中人真有这么神?” 时暖摇摇头,“那我怎么知道。” 伸出手,房檐上落下来的雨滴清凉入骨,一滴水落在女人的脸上,炸开一朵水花。 “这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停不了了,”许风看着她,“下山不得,呆这儿也无聊,不如你去见见那大师,看能不能得他一会?” 时暖拒绝,“算了吧,我也没有慧根。” ………… 雨势不断加大,薄临城到达清河镇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 山路难行,特别是下雨,很容易发生滑坡和泥石流。 男人一步一步踩着泥土前行,俊脸被雨水打湿,模样十分狼狈…… 晚上八点半左右,时暖正打算入睡,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是禅院里的小和尚。 她穿起衣服下床,慢手慢脚的打开门…… - - - 题外话 - - - 看文的记得收藏留言和作者互动呀~ 八万字左右的时候会上架,到时候需要美妞们的支持,大家记得正版订阅哦~ 没钱充值的话可以下载乐文APP每日签到就有币了,么么扎,爱你们~ 还有作者的新浪微博:南家晚笙~ 欢迎关注,么么扎~~~ 第六十章 他穿着和尚才穿的褐色僧衣,翩翩走来 小和尚双手合十,看到时暖打开门,便自动让开,浅笑道,“施主,有人找你。” 时暖微愣,站在小和尚身后的不是薄临城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时暖嗓音里不由得沾了些惊喜,但是下一秒,她却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下这么大的雨,他怎么就不顾危险的上山来了,他不知道这样的暴雨天气出门都是很危险的么? 小和尚笑着告辞,薄临城在小和尚转身之后便立刻进了门,男人倚在一旁的门窗上,衣服已经湿透了,模样虽然狼狈,但却依旧掩盖不住他骨子里透出来的豪气。 “来看你死了没有。” 薄临城看着她,眸色很深。 时暖一颗心却蓦然凉了半截,她眨了眨眼睛,忽略掉自己糟糕的心情,走过去捏了捏男人的衣裳。 “都湿透了,你在这儿等等,我去帮你找换的衣服。” 说完她就要去找许风借衣服,只是薄临城却拦住了她,从背后掏出一个包裹来,“刚找那和尚借了件僧衣。” “……” 好吧,他爱穿什么穿什么,时暖看着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热水。” 这儿是禅院,平常僧人多半都以冷水洗澡,也没有热水器。 时暖去厨房的时候就看见小和尚正在烧火,小和尚也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看到她进来便咧开嘴笑了笑,“施主,那人是你的谁?” “……” 时暖走过去,挑眉,“是谁不重要。” 小和尚微笑,“施主不想说,我也不勉强。” 其实彼此心知肚明。 小和尚看着时暖笑,“你是看那位施主淋了雨,想给他烧水洗个澡吧,这事儿我来,烧火这事,你做不来。” 一看就知道是娇滴滴的女人,怎么能在这地方干这些粗活呢? 小和尚虽然是个和尚,也知道心疼人。 烧好了水,时暖和小和尚一人提了一桶水去房间,房间里有浴桶,薄临城用得很不习惯。 趁着男人在房间洗澡,时暖又跑去了厨房。 想着薄临城这一路怎么没怎么吃饭,她又拉着小和尚来烧火,挽着衣袖给薄临城下了碗面。 山上只有素菜,菜油,做出来的面也淡得很。 时暖心想薄临城这个无肉不欢的男人可能会吃不惯。 等到她把面端到房间去,薄临城正好洗了澡出来,他穿着和尚才穿的褐色僧衣,翩翩走来,倒多了几分出尘的味道。 她怎么觉得他穿这身比平时的西装好看多了? 时暖把面放在桌子上,看着男人的脸,嗓音很低很哑,“我给你煮了碗面……” 薄临城走过来坐在她对面,伸手拿起筷子,也不多说,直接开吃。 时暖看着他此刻的样子,心想,他是真饿了。 不管他是为什么来,她此刻,都很感动,感动到想去拥抱他…… - - - 题外话 - - - 有种想让女主削发为尼的冲动。。。男主当和尚也八错。。。 第六十一章 他一口气把面吃了个精光,然后说,难吃(二更) 薄临城一口气将面吃了个精光。 吃罢,木筷一扔,缓缓吐出两个字,“难吃。” “……” 时暖抿着唇收了碗,嗓音很低,又问他,“薄临城,你怎么来了?” 她走的时候并没有把地址告诉她,何况这儿离云城那么远,他怎么会知道这儿出事了? 薄临城看着她,“是……” 话音未落,外面就响起来敲门声。 时暖看了男人一眼,然后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许风。 许风径直就进了屋子,他看着正坐在板凳上男人,扭过头看着时暖,“时暖,你俩什么关系?” “……” 时暖不敢答,薄临城说过,不能让两人的关系被别人知道的。 可现在,他自己主动来了,要她怎么说? 薄临城却笑了,男人站起来,长腿一迈站在许风面前还要高他半个脑袋,嗓音低沉,“你一个同事而已,对我俩的关系很感兴趣?” 他上次就看出来这个男人对时暖不一般,也是,在一起工作久了,难免就会产生点什么感情。 何况他无法否认,时暖本身就是个吸引人的存在。 他曾经有段时间不也被她迷惑过么,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不过是她的步步为营,和精心算计。 许风见时暖不说话,于是便直截了当的问,“你是他男朋友?” 怪不得上次在星蓝,时暖掉水他那么紧张,之后直接把胡湘湘都抛下带着她去了医院。 他当时就应该反应过来的,是他迟钝,现在才明白。 薄临城看着一旁一脸为难的时暖,眸色狠狠的沉了下去,冷笑一声,“不是。” “不是?” “我是受人之托来看她一眼,”薄临城胸口有些不快,却还是微勾了薄唇,“我妹妹是她好友,你就当我是她半个哥哥吧!” 女人站在一旁,听到这话,手心一紧,尖锐的指甲直接就陷入了皮肉里。 许风问她,“是这样吗?” 她一双唇已经失了血色,目光重重的落在男人的五官上,时暖轻扬起了嘴角。 “是啊,不然你以为呢?” 时暖挑眉,看着一旁明显松了口气的许风,“他可是景安的总裁,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呢?” 许风却还是有些忐忑,“那他晚上不能和你睡在一起吧?” 时暖,“……” 薄临城,“……” 禅院里已经没有了别的空房,于是薄临城便去了许风的房间。 半夜,俩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一个靠墙一人靠沿,各自为营。 许风拉着被子,听着外面的风雨声,嗓音低哑,“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 薄临城微微眯着眼睛,唇角一抹冷笑,“是……不过,你喜欢她?” “嗯,很喜欢,打算追。” - - - 题外话 - - - 么扎,我没推荐还两更,哭哭要收藏。。。 第六十二章 缘来缘去都是命,命里无时莫强求 第二天早上大家在过堂喝粥,一个小和尚问山下的情况。 “这几天下暴雨,山下怎样?” 大家都挺关心山下的情况,但是山路难行,没人敢冒险下山。 薄临城喝着粥,闻言缓缓道,“街巷都被洪水淹了,清河镇暂时不能住人,大家都往外转移了。” 小和尚惊呼,“这么严重?” “……” 时暖却是一阵胆战心惊,“那你怎么上来的?” 清河镇现在应该是只许出不许近,而薄临城,他是怎么能上山来的? 那些防洪官兵能让他进来冒险吗? 薄临城看着女人后怕的脸色,嗤笑一声,“要不是为了确定你的安危,我会来?” “……” 薄临城低下头,想起那日到达清河镇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寻找时暖的下落。 找了个人问了当地百姓的临时居住点,他挨个挨个的问,终于从一个孕妇的口里知道了她的下落。 “你是说来镇上拍照的那个女人吧,她和一个男的同行,在我们客栈住了一晚,第二天就上山了。” 于是他弄了辆游艇,到了山下,然后一步一步爬了上来。 好在没遇上泥石流,否则他可能就死在这儿了。 时暖咬了咬牙,看着薄临城毫无异样的脸色,心口堵得厉害。 他就是这样,明明厌恶你厌恶得要死,可是当你处于危难之中,却还是会不顾一切的来找你…… ………… 静恩大师在三天后出关,时暖路过静恩住处的时候,静恩身穿袈裟,正站在房檐下看雨。 此时雨已经小了很多,不出意外,明天就这持续降雨就会停了。 静恩看向门外的时候,时暖正打算离开,双手合十,静恩难得出声。 “施主,留步。” 几分钟后,禅房内,檀香缭绕,茶香袅袅。 静恩年纪五十余岁,一双手捏着茶壶,亲自往茶杯里加茶。 静恩微笑慈祥,伸手把茶杯递给时暖,后者伸手接过。 “这几日在屋里打坐,怠慢了几位,不知施主住得还习惯?” 时暖一听,立马放下茶杯,双手合十,微微垂首,“哪里谈得上怠慢,是我们叨扰了。” 前几日许风想见却不得见,如今她一个路过,却恰好遇上大师出关,也算是缘分。 静恩为人和善,时暖也是个喜静的人,两人在屋内喝茶微笑,到最后说的话也不过十句。 等到静恩困了,时暖自然起身告辞。 一双细白修长的手刚打开门,时暖便听见身后静恩低沉若无的声音。 “缘来缘去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所谓心结,宜解不宜结。” “施主慢走。” 时暖大步走了出去,脊背挺直。 所谓心结,宜解不宜结。 第六十三章 许风,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殷勤(二更) 在清河镇没能拍到照片,好在主编了解情况,没有为难时暖和许风两人,换了别的主题内容。 回到云城之后,薄临城依然和时暖各做各事,没有交集,而许风也开始正式追求时暖。 但之前薄临城事件一直是个疙瘩,许风逮着机会就问,“时暖,你和那薄临城真没什么关系吧?” 时暖面无表情,每次都说,“没有。” 许风神经粗,连连点头,“那就好。” 不过他追归追,也从来不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在社里依旧中规中矩的,私下里也只是请吃饭而已。 两人又在一起工作,有的是话题来聊,何况许风本就舌灿莲花,能说会道的,时暖一开始权当男人是给她解闷了。 只是渐渐的,许风开始提出要接送她上下班,她这才觉得不对劲儿。 这天中午,两人在餐厅吃饭,许风伸手给她倒了杯茶,随口问道,“这个周末,你有什么打算吗?” 时暖顿了顿,“没有。” 这个周六是她和薄临城结婚一周年的纪念日,她自然是待在家里,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许风看着她,“我这个周末要去云山,你要是没事,我们可以一起去。” “云山山顶终年有雪,加上悬崖峭壁,是个拍照的好地方。” 时暖看着他,“许风,你可以不用对我这么殷勤。” 她这话就算是拒绝了。 许风笑了笑,“我还以为你装傻,不知道我这几天在做什么。” 他倒也无所谓,本来他追她就打算来个持久战,久攻不下才有意思。 “……” 时暖抿着唇,“许风,我们不合适。” 她今天穿的素,衬衫西裤,一头波浪卷随意地披在身后,拒绝起人来更让人不知所措。 许风勾唇,早知道时暖不可能轻易就范,他一点也不意外,“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有男朋友,我近水楼台,你早晚会是我的。” “时暖,我能等,多久都可以。” 时暖捏着筷子的手一顿,抬眸,刚想说话,就看见薄临城被服务生领着往这边走。 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红裙的女孩,大约和薄酒酒一般大的年纪。 秦乐安缠了薄临城一上午才缠到这一顿午餐,专门拉着男人到了这家她最喜欢的餐厅,这儿的大厨都是以前皇家贵族的御用厨师,代代相传,手艺出奇的好。 “薄哥哥,这周末在剧院有场戏,我好不容易要了两张票,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女孩嗓音甜得腻人,薄临城却一脸温柔一点不耐都没有。 丝毫没有犹豫,便点头,“好。” 路过时暖和许风的时候,男人脚步顿了一下。 四目相对,许风从座位上起来,伸出手,“薄先生,好久不见。” “……” - - - 题外话 - - - 么扎,你们给我点数据啊~~~收藏评论走一个啊~~~好孤独~~~ 第六十四章 把手里黑色的香烟送进唇间,优雅的吞云吐雾 薄临城迷了眼睛,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男人还没有出声,秦乐安就已经皱了眉头,女孩挽着他的手臂,撒娇般的抬头,“薄哥哥,是你认识的人啊?” 时暖一张脸很快变得惨白,有些慌乱的低下头,腿上的双手已经胡乱的搅作一团。 然后她听见薄临城低低的声音,“嗯。” 男人伸出手,和许风握了握,“是,好久不见……” 薄临城目光淡淡掠过时暖的头顶,眸底的颜色深不见底,“时小姐是不舒服么,怎么低着头?” 他是故意的。 时暖硬着头皮把头抬起来,就看见秦乐安的脸颊都贴着男人的臂膀了,她眼睛一红,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女孩娇软的嗓音。 “薄哥哥,我饿了……” “好,那我们先去吃饭。” 说着,男人就和许风点了个头,让服务生带着朝着屏风后面的位置走去了。 心口堵得厉害,双手交叠放在桌面,沉默了几秒。 “我去下洗手间。” 男人看着她,没多想,“去吧。” 洗手间很安静,时暖捧着冷水洗了个脸,看着镜子里面一脸怨妇的自己,狠狠叹气。 早就知道他身边还有其它女人,除了那个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的病弱秦尔冬,还有那个在娱乐圈里大有名气的胡湘湘,没想到,他身边还会有这样年轻的像是未成年一样的美少女。 形如脱兔,娇艳明媚,软语撒娇,他其实喜欢的是这样的类型。 不像她,如今像是画了皮的女人,剥去原本生动灵活的五官,就连扯唇微笑,也许在他眼里也是僵硬的…… 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有些疼。 扬唇,眯眼…… 时暖啪的一声把水光拍在面前的镜子上。 也不怪他不爱她,毕竟如今连微笑,都是如此明了的佯装。 她再也无法和从前一样发自肺腑的笑了,笑着,那笑意不达眼底,透着一股索然无味。 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男人高大而英挺的身影,薄临城手里夹了根香烟眯着眼睛看着她,英俊的轮廓透着一点薄薄的不耐。 “怎么这么久?” 时暖走过去,拧了下眉,“你在等我?” 薄唇噙着淡淡的笑,男人背抵着墙壁,把手里黑色的香烟送进唇间,优雅的吞云吐雾,那味道直窜进女人的鼻尖。 时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他在追你?” 薄临城看着她,眼睛里带着丝笑意,嗓音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时暖站在他前面,男人的嗓音在她头顶低沉而淡漠的响起,她一下子就抬起了头。 很快就转开了视线,女人的下巴微微抬着,发丝有几缕轻轻的垂在耳垂,他刚好可以看见她精致的侧脸和莹润的耳。 时暖深呼吸一口,然后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男人湛湛黑色的眼睛,“是。” - - - 题外话 - - - 时小姐(无所畏惧):他追我又怎么了你让我说的我单身。。。 薄临城(轻轻冷笑):呵呵,你这是找啪我跟你说。。。 作者:俩幼稚鬼~不过,看官们,给点收藏哇??? 第六十五章 我本来什么都不想做的,不过…… 男人的眼睛在那一刻瞬间深了起来。 她说是,还张口而言那般坦然,丝毫也没有一点为人妻的自觉。 薄临城抖了抖手里的烟灰,手指轻轻捏上女人的下巴,“嗯,很享受被男人追的滋味?” 时暖一颗心咚咚咚跳得不停,蜜色的嘴唇微微扬起,“一直倒着走,偶尔也享受被人追逐的感觉,就是爽,怎么了?” 男人抿着唇没说话,定定的看着她,唇边的笑意越来越深。 时暖见不得他这个样子,伸手摁了摁心口,只觉得那儿重重的让人呼吸困难。 “所以呢,你现在是来警告我么?” 薄临城看着她,“警告你什么?” “你不是看到我和他在一起,心里不舒服了么?” 时暖怔了一下,难道是她想多了? 不远处咚咚咚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女人娇柔的嗓音,“薄哥哥,薄哥哥?” 下一秒,薄临城直接攥住了女人的手臂,拉着她就进了男洗手间。 时暖被男人壁咚在一道厕所的门里的时候,原本煞白的一张脸瞬间涨红的如同死透了的大虾…… “薄临城你干什么?” 这里是男厕所! 外面还时不时传来秦乐安的呼喊声,“薄哥哥……” “薄临城?” “薄临城!” “……” 男人丝毫没有好回应的意思,低头看着被自己强制性压在厕所门上的女人,伸手把厕所的门给关上,温热的呼吸缓缓地拍打在女人的脸上,时暖浑身不自在,一抬头,就看见男人沉沉的目光。 如同见着了猎物的豺狼虎豹,那眼神叫一个凶狠,似乎必然可得。 心口越发的沉,女人细白的手指无力地扣着身后的门,越来越慌乱无助的感觉,蜜色的唇瓣差点被咬出血来。 “你……你别这么看着我……” 长而卷的睫毛不断地颤动,黑白分明的眼睛不知道应该看哪里,眼珠动来动去,似乎失去了它原本的姿态。 薄临城看着她这副受惊小白兔的样子,喉结动了动,“怎么,怕我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 “没,这里是厕所……” “你觉得我不会在厕所做了你?” 薄临城似笑非笑,在她眼里,难不成他还是什么正人君子,做愛就非得在床上? 果然,此话一出,时暖一张脸红得更厉害。 “薄临城!” 她几乎是有些气急败坏。 男人看着她,嗓音低沉喑哑,“我本来什么都不想做的,不过看你的表现,好像很期待我对你做点什么……” 女人的高跟鞋往后挪了一点,发出轻微的响声,衬得男人的话语暧昧又刺激。 “我没有……” 她期待个屁。 是他莫名其妙把她拉在男厕所来的,就算秦乐安找来了,她走不就OK了? 又不是她非要来这么一出。 她否认,薄临城眸色更深。 修长的手指直接捏住女人的下巴,俯身,就这么重重贴了上去。 深深缠吻。 - - - 题外话 - - - 么么哒和啪啪啪都写好多了,以后还是少写点哈哈哈,好怕带坏泥们~~~ 微博,南家晚笙~ 多来点小伙伴嘛,人多了发小剧场~~~ 第六十六章 薄临城,我只和你赌一次 时暖今天踩了个高跟鞋,男人咬破她下嘴唇的那一刹那,她没忍住,抬脚对着男人的皮鞋就是一跺。 这一脚力道可不小,活生生让薄临城一个大男人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手指有力的捏着女人的下颌,“你今天胆子不小啊?” 从头到尾都在跟着他对着干。 时暖冷了脸,“就许你咬我不许我踩你?薄临城,你要不要这么双标?” “……” 男人一张脸彻底黑了,下一秒,薄临城曲着膝盖,直接把时暖双腿给抵着,双手扣着女人的手腕,冷笑,“反了你了,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你……” 说着就在时暖满眸的惊恐之中再次俯身下来,狠狠蹂躏了十几分钟。 末了,时暖脸颊红红的被男人揽在怀里,隔壁有人,伸手敲了下厕所的隔板。 “嘿,哥们儿,厕所还有人呢,小声点……” 时暖,“……” 薄临城,“……” 等到旁边的人走了,薄临城这才把时暖松开,男人慵懒的立在一旁,眯着眼似笑非笑,“把这工作辞了吧。” “我不。” “舍不得他?” 时暖皱了下眉头,“当然不是。” 薄临城冷笑,语气丝毫不容置喙,“那就辞了,如果不辞,我明天就向法院提交离婚申请。” 离婚离婚离婚。 时暖在心里把这两个字咬碎了千万遍,然后仰起头看着面前的男人,“薄临城,你这是威胁我?” “给你选择而已,至于怎么选,还不是你说了算?” 男人的嗓音平静的没有任何波澜,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无论她选哪一个,都是如了他的愿。 时暖顿了顿,垂下眼睛,苦涩的笑着,“我以为我们和之前不一样了……” “是不一样了,”薄临城看着女人的发顶,“如果你辞职了乖乖待在家里,我可能会对你比之前好一点。” 他就是看不惯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占有欲而已,谁都有。 彼时,他还从未把自己心底这种不动声色的占有欲认为是爱情,等到后来蓦然惊醒,她早已经不在了。 “就这样?” “你还想怎样。” 时暖退了两步,背脊贴着厕所的隔板,脸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你是不是笃定了,你说什么,我就会做什么。” “……” 她慢悠悠的笑着,“之前你来镇上找我,你出现的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后来确认那真的是你,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你说你是想看看我死了没,可我知道,你就是担心我,是不是?” “……” 时暖转过头,深呼吸一口,“薄临城,我只和你赌一次,这一次,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但是,等到我对你的爱都彻底被你消耗没了……” “我们就后会无期。” 第六十七章 最后一个蛋糕,芒果味的,不喜欢就扔掉 时暖率先回到餐桌上。 服务员已经陆续在上菜了,桌子上摆了一瓶红酒,她过去的时候许风正把瓶塞取下。 男人看着她的脸色,皱了下眉,“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饿了。” 时暖坐下来,有些疲倦的揉了下太阳穴,嗓音很低,“我可能是有点贫血……” “你肯定经常不吃早餐,”许风看着她,把筷子放在女人面前的盘子上,微微勾唇,“女孩子要注意自己的身体,你不爱惜自己,可会有人心疼的。” “是么?” 时暖看着他,“可是没人心疼我。”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好男人从她身侧擦过。 女人的嗓音清晰地飘进了耳朵,而薄临城脚步未歇,直接朝着前方走去。 …… 晚上男人回家的时候客厅里的灯亮着,橘黄的灯光照亮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旁柜子上的花瓶里插了几朵新鲜的玫瑰,香气淡淡的飘进男人的鼻尖,这味道,和时暖身上的味道是相似的。 她的香水和沐浴液的味道都是淡淡的玫瑰香。 换了鞋,薄临城手里拿着从蛋糕店里买的最后一块蛋糕,修长的手指有些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抬脚朝着客厅走去。 她果然还是在那儿,一身黑色的睡衣,长发掩面,像是睡着了。 只是空气里弥漫着浓烈的酒味,霍东莛眯着眸子看着她脚边倒着的几个酒瓶,脸色一下子就难看了起来。 眉骨狠狠地跳了一下,霍东莛走过去,有些烦躁的把女人手里的玻璃杯拿出来放在茶几上。 她最近是越来越喜欢喝酒了,这一个月来,偶尔他回来,都可以看见她不省人事的躺在这儿,旁边还堆着这么多的酒。 时暖只是有些困了,还没醉,迷迷糊糊的躺在沙发里打着盹儿。 所以当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她的神志就已经有些清醒了,小手指微微的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挺拔的身影,他就站在那儿,像是鬼神,像是不真实的她梦里的影像。 每一个漫漫长夜,她有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他站在那儿,多年前的模样,他还年轻,表情从不似现在的沉重。 他那个时候是阳光的,笑起来,眼睛里都似乎装满了整个银河,把她的世界点缀得闪闪发亮。 “醒了?” 薄临城的声音很快把她拉回现实,这不是当初,他的声音是如此冷冰冰的。 从沙发里坐起来,女人的怀里抱了个抱枕,脸庞冷漠的没有任何的表情,“我以为你今晚不会回来。” “……” 男人用奇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直接把手里的盒子递给了她,“没有你爱的口味了,最后一个蛋糕,芒果味的,不喜欢就扔掉。” “……” 时暖猛地抬头。 薄临城似乎被她那个眼神逗乐了,也不再觉得头疼,微微勾唇,男人定定的看着她,清晰地吐出几个字来,“生日快乐。” 第六十八章 如果今夜被车撞死了,她的人生也就解脱了 人好像就是这样,上一秒告诉自己说他对你不好,要早早的忘了他。 可是当他随意的对了做了一件事,你又觉得,其实他还是很好,只是不爱你。 但是你爱他就够了。 至少还能偶尔得到他这样的温柔,哪怕不是因为爱。 时暖不知道,那天晚上,男人下班的时候发现时间太晚了,记得是她的生日,又想起她白天说的那句话。 于是收拾了东西便开车出去了。 只是时间太晚,很多蛋糕店在十点之后就已经关了门。 薄临城开车在云城绕了大半,最后才在一家普通的店买了这一块蛋糕。 当时人正准备关门,他着急的跑下去,没看见脚下的阶梯,差点没摔个狗啃泥。 只是她不知道,他,也永远不会说。 时暖看了一眼手里的蛋糕盒子,又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眶瞬间干涩起来,她狠狠地眨了眨眼睛,差点泪崩。 她以为,这个世界上,还记得她生日的人,只有那三个人。 却原来,她这个不爱她的丈夫,还会在深夜里来这么一段温情,给她买了一个蛋糕。 “谢谢你。” “谢我什么?谢我记得你生日,还是谢我买了这块蛋糕给你……” 薄临城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如果我不回来,你这个生日,是不是就陪着这些酒瓶度过了?我酒柜里珍藏的酒你快喝了一半了,你赔得起么?” 时暖笑了笑,直接躺在男人的肩膀上,放大了胆子,“为什么要赔?我是你太太,你的就是我的,我喝了又怎么了,我没见哪条法律明文规定了妻子喝丈夫买的酒还要赔的……” “嗯。” 薄临城侧眸看着躺在自己肩膀上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她这么靠过来,他竟然心底不会排斥。 反而觉得这样的靠近也是很好的。 时暖吸了吸鼻子,手指也捏着男人的大掌,玩着男人的手指,轻笑,“薄临城,我们好好的不行吗?” “什么才叫好好的?” “你不能试着爱上我吗?” 时暖哽咽了一下,“你试着了解一下我,你会发现,其实我和你想象的不一样。” 她是真怕了。 如果某一天,秦尔冬醒过来了,她的人生要怎么办? 何况没有秦尔冬,他身边也围绕着那么多的女人,她即便是作为薄太太,也不过只是薄太太。 也从来不能去做些什么。 甚至连赶走自己丈夫身边的女人,她都没有资格。 只因为,他不许。 “我有眼睛和脑子,我自己会看和判断。” “如果你看错了呢?” “错就错了。” 好一句错就错了。 时暖冷笑着从男人的肩膀上起来,把蛋糕放在面前的茶几上,唇畔勾了一抹弧度。 “薄临城,我不想再做噩梦了,可你也从来不肯给我个美梦……” “你知道吗,我这里难过……” 时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而男人的表情,依旧冷漠的如同寒冰。 所以她转身,就穿着这么单薄的衣服跑出了别墅,一边奔跑一边哭。 如果,今夜被车撞死了,她的人生,是不是也就解脱了。 - - - 题外话 - - - 最近码字越来越累~~~ 不过你们看开心就好啦,么扎~ 第六十九章 她冷笑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决绝 似乎从来没有想过她情绪会来得这样快,所以直到那一声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传入耳朵的时候,薄临城这才握紧了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夜晚十一点了,他刚才回来的时候,整个附近也都是一片黑暗,昏黄的路灯和斑驳的树影,路上一个行人也都没有。 胸腔里的愠怒越来越大,男人不耐烦的看了一眼玄关的方向,然后从茶几上取了香烟和打火机,烟头忽明忽灭,滚烫的烟头烧到自己指腹的时候,外面蓦然一声惊雷,下雨了。 时暖很快就跑出了别墅区,她什么都没带,手机,钱包,甚至是连外套都没有穿一件。 很快就下雨了,她穿着拖鞋站在路边,雨水毫不留情的就这么砸在她的身上。 出生这么多年,似乎从来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觉得自己不如去死了,也许那样,心头还能好受一点。 现在是深夜,主道上根本不可能有多少人,在路上走着有时候就感觉自己也像个幽魂,心里空落落的难受,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踉踉跄跄的走出了别墅区,时暖等到了外面的时候,看着偶尔依稀从路上穿过的车辆,脚步就停在了路边,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 她站在公交站牌的下面,双手抱臂,浑身都很冰凉。 很快,一辆黑色的出租车停在她面前,司机摇下车窗,看着她,“小姐,上车吗?” …… 直到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薄临城这才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胸腔里格外的闷,似乎是被人强行塞进了一大团的棉花,把他所有的地方都填满了,就连呼吸也微微困难。 从车库了取了车,男人开车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晚上本来就没什么人,如果她在路上走着,那很容易就可以被找到。 薄临城以为她只是生了闷气打算在外面散散心,只是现在下了雨,她又什么东西也没带…… 整个夜晚被雨水和打雷的声音充斥了人的耳膜,直到凌晨一点,薄临城有些无奈的把车停在路边,这么晚了,她一个人能跑到哪里去? 没带钱也没手机,不可能自己打车,更不可能让人过来接她…… 男人看着外面依旧缠绵不断的暴雨,越发的烦闷,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手背上跳跃出根根的青筋,彰显了男人多大的隐忍。 额头重重的搁在方向盘上,脑海里闪过女人最后的表情,心口就越发的沉重。 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住了身体,想挣扎,却只能被那巨大的压力所摄制住,动不得分毫。 她冷笑的样子,更像是一种决绝。 薄临城抬起头,看着前方玻璃上不断落下来的雨滴,只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已经紧绷起来,像是要断了一般。 把车子掉了个头,男人开车朝着另一个方向驶去,却在一个三岔路口,被一道刺眼到极致的白光闪到了眼睛,慌乱之中扭转了一下方向盘。 下一秒。 砰! - - - 题外话 - - - 多更一更,来个收藏呗么么扎~ 对了,暖宝要失踪好几天,不要太想她哦~~~ 第七十章 时暖,她一直没出现 男人醒过来的时候腿上打了石膏,雨已经停了,天空阴绵绵的,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了个男人。 路向南手里拿着本杂志,看到男人醒了,不冷不热的笑了一下,“生命力挺顽强的,医生说你可能要等两三天才醒过来,没想到这么快就睁眼了,嗯?” “我怎么在这里?” 薄临城挣扎着想从床上起来,却发现自己浑身都没有力气,一低头,自己的手臂也缠着纱布。 路向南扔了杂志,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额头,“脑袋被撞破了,该不会失忆了吧?” “滚……” “还不耐烦了,那你大晚上下着雨开车乱跑什么?” 路向南冷笑一声,昨晚上这男人被送进医院,那手术门口堵着那一大堆人,就连老太太也给惊动了。 唯独不见他那位被藏得跟阿娇似的太太。 薄临城动弹不得,只能狠狠的用眼神看着面前的男人,半晌,他开口,“什么时间了?” “下午两点,距离你车祸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了……” 路向南一边说着,一边给男人倒了杯水,又往里面放了根吸管,薄临城颇为嫌弃。 男人瞪他,“自己咬着吸管喝,老子才不会喂你。” “……” 末了,薄临城敛着眼眸,“她呢?” “谁?” 路向南明知故问。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心底的不安越发放大,他看着路向南那一张脸,半晌才极为艰难的吐出几个字来。 “时暖……她一直没出现?” “医生和你妹妹都给她打过电话了,不过人没接……” 薄临城想起她手机掉在家里了。 这样说来,她一晚上都没有回去。 男人的眉心很快出现一抹极深的皱褶,男人的语调有些变了,眸子也深了许多,“向南……” “说。” “你帮我找找她……” …… 秦乐安下午的时候才知道的消息。 女孩儿急匆匆的从家里过来,提着自己亲自炖的骨头汤,然后敲了敲房间。 “进来。” 薄临城拧了下眉头,却连头也没抬。 修长的手指捏着鼠标不断的移动着,这是他让路向南调来的别墅附近的监控。 秦乐安进来,男人很快关了电脑,唇畔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乐安……” “我炖的骨头汤,伤哪儿补哪儿,你多喝点?” 说着就拿了凳子过来坐在男人的床边,把保温盒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又往床上放了个小桌子。 目光落在紧紧闭着的电脑上,秦乐安笑了一下,“薄哥哥,生病了就不要这么辛苦工作了,你不是有助理么,交给他们啊?” 薄临城没多说什么,只是把电脑放在一边。 “挺香的,手艺有进步。” 这样的夸奖对秦乐安而言显然很受用,“我专门报了个班学厨艺,不过,还是没姐姐的手艺好……” 秦乐安舀了一小碗的骨头汤,把碗放在小桌上,托着腮看着面前的男人。 “薄哥哥,你别受伤,你受伤……不止我们心疼,如果姐姐知道了,她是会心碎的。” - - - 题外话 - - - 下下个周一上架,时间就只有一个多星期了哦,到时候会万字更新奉上,亲们记得捧场啊~~~ 想看什么早点在评论下方给我说,么么扎~~~ 第七十一章 她的朋友他只知道两个人的名字 每次秦乐安和他见面的时候总是会提起秦尔冬的名字。 薄临城直到,她只是想以这种方式告诉他,让他不要忘了那个还躺在医院里的女人。 等到他喝了两碗骨头汤,秦乐安也没打算在医院多留,“薄哥哥,那你好好休息,我上楼去看看姐姐。” “医生说她需要静养,你不要太吵到她了。” 秦乐安抿抿嘴角,“我知道,我只是陪她说说话。” …… 等到秦乐安走了之后,男人揉了揉眉心,然后重新打开电脑。 时暖直接从别墅里跑了出去,中间摔了一跤,看起来狼狈的厉害。 整整十分钟,薄临城看着女人上了那辆出租车,他还没有退回去看看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路向南就已经打电话过来了。 路向南坐在办公室的皮椅里,手里转着钢笔,语气淡得很,“那辆车的信息我查了一下,那人用的是假的车牌号,我已经让人把路上的视频都调了出来,只是路线到了中西路那边就断了,我会继续帮你查,只是……” “只是什么?” 路向南叹了口气,“距离她失踪的时间太长了,要是有了意外,可能已经发生了。” 晚上拿着假的车牌号装作出租车司机乱载客人的人,除了変態他想不出来第二个理由。 何况时暖穿成那样,看起来又和受了伤没什么两样,是个男人都会心生歹念,他只是提醒一下薄临城,让他做点心理准备。 薄临城挂了电话,看着时暖上了那辆车,一点防备都没有的模样,就这样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搁在一旁的手捏得咯咯作响,想到路向南最后的那句话…… 她失踪的时间太长了,要是有了意外…… 如果发生了意外。 他甚至都不敢去想,如果自己的女人被别人给染指了,他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哪怕是杀了他也不为过。 男人努力让自己克制冷静下来,脑海里转了一圈,想了想那个女人在云城有什么朋友。 许风,乔西城,还有…… 时家她是绝对不会回去的。 他竟然就只知道这两个人…… 薄临城从枕头旁边拿出手机给司亮拨了个电话,男人正在办公室里看着电脑里的资料,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不由得皱了一下眉,“薄总?” “帮我查两个人的电话号码。” “您不是在医院吗?要查谁的电话号码?” 司亮愣了愣,心想他还从来听见过薄临城这样着急的语气。 薄临城深呼吸了一口气,报出两个名字来,径直挂了电话。 司亮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摇了摇头,然后很快动手查了起来。 许风的电话号码好查,他知道他是时暖公司里的同事,至于乔西城…… 他查了一下。 是成和医院的主治医生…… 是和时暖有什么关系吗? 司亮想了一下,直接把两人的电话号码发给了薄临城。 然后收拾了一下东西,决定去一趟医院。 第七十二章 薄家三小姐脾气一向大得很 司亮到了医院恰好在门口碰见了薄酒酒。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两人也很久没见了,薄酒酒气色有些不好,脸色惨白的厉害。 见她手里拿着保温盒,应该是从家里带过来的,司亮没多想就伸出手去想帮她提着,只是酒酒很快退后一步,眼眶红红的,“不用你帮忙。” “……” 男人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倒是他忘了,薄家三小姐脾气一向大得很,他上次那么对她,也怪不得她现在这样拒人千里的态度。 …… 昨晚的车祸纯属意外,薄临城过来的时候没有看到前面的红绿色,而那辆装载着货物的大卡车是照常行驶的,所以薄总这次的车祸,怨不得别人。 谁让他在这样的暴雨天,还是在大晚上的时候开着车在路上游荡? 薄酒酒背脊挺得笔直,进去的时候四处张望了一下,没看见人,于是便把目光落在浑身都包得跟个木乃伊似的男人的脸上,语气也不怎么好,“二哥,我嫂嫂呢?” 薄临城提醒她,“酒酒,躺在这儿的是你二哥。” 一来就找那个女人干什么? 薄酒酒没什么好气,直接把保温瓶放在茶几上,踩着平底鞋就过来踹了一下男人的床脚,“二哥二哥,你好意思说是我二哥,对个女人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你算是我们薄家的人吗?” “……” 司亮把凳子给她递了过来,薄酒酒转过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就直接坐下,连句谢谢也都不想说。 女孩的目光落在薄临城脑袋缠着的绷带上,淡淡的开口,“二哥,你昨晚上开车出去干什么?都那么晚了。” 按理说应该是在休息啊。 薄临城眉骨动了动,“出去见个朋友,不小心而已。” 时暖失踪这事儿他自己会让人去查,不至于让每个人都知道,何况如果告诉了酒酒,那么奶奶也就知道了。 他是不会让奶奶知道这件事情的。 薄酒酒瞪大了眼睛,“你都这个样子了你就一句轻描淡写的不小心就过去啦?” “嗯。” “……” 薄酒酒看着薄临城的样子,心里头还是很心疼的,毕竟是自己的二哥…… “你这腿医生说了没什么大事,就轻微骨折,在医院休养十天半个月就行了。” “我知道。” 下午医生过来查房的时候就已经跟他说了。 薄酒酒看了一旁的司亮,想了想,还是把位置让了出来,目光落在地面不肯直视着对方的眼睛,“我没事了,你们有事说事吧……” 这男人还专门从公司过来,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薄酒酒转身去了不远处的沙发,又给时暖打了几个电话,都没人接。 杂志社那边也说她今天没来上班。 薄酒酒托着下巴,心想嫂嫂到底去哪儿了? 该不会是和二哥吵架了,所以一气之下不告而别了吧? 可嫂嫂不是那样的人啊。 薄酒酒在沙发那边儿想了不到五分钟,司亮就已经和薄临城说完了,眼看着男人就要走出房门…… 酒酒一着急,想也不想的跟着跑了出去。 - - - 题外话 - - - 上架那天一定要来支持我,支持我支持我支持我~~~ 第七十三章 你他么有本事自己从床上跳起来去找她 时暖失踪四十八个小时之后薄临城终于报了警。 他给许风和乔西城打过电话,两人都说没见过她,薄临城原本不信,派了人去两家附近转悠探寻,结果的确没有发现时暖的影子。 路向南看着病床上明显着急的男人,修长的手指抵着眉骨,“你着急也没用,那人从头到尾没露面,到了地方下了车找了个死角就消失了,也没有目击证人,我已经派了人进一步去调查了,现在还加上警察,你只需要等结果就行了。” 要说那时暖也是够倒霉的,好不容易闹一次离家出走,没想到就遇上这么个犯罪的高手。 路向南走到床边,看了一眼男人这依旧打着石膏的腿,啧啧两声,“我说,她要是真的出事了不是正合你意么,你不是一直想甩了她?” “你他么能不能闭嘴?” 薄临城捏着手机,薄薄的机身似乎都快变了形。 路向南冷笑两声,“我这两天帮你找太太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就这态度?” “你连个影子都没找到,好意思邀功?” 路向南好整以暇的看着快要炸毛的男人,浅笑着给自己倒了杯水,慢条斯理的喝着,“你这是在怪我?也不知道是谁把自己太太气到大半夜跑出去的……” “要我说就应该出点事儿,得让你有点危机感。” 路向南看着他,“时暖人长得不错,光就那张脸就足够个男人动心思了,这点你自己也清楚,要不然,也不至于留着她在你身边这么久……” “要我说你没对她动心,我还不信。” 薄临城是个什么样的男人,要是他真的对时暖没一丁点的意思,恐怕早就已经离婚了。 什么怕老太太生气,也不过是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而已。 说白了,男人的那点心思,谁不明白? 薄临城眉骨狠狠地跳着,“她现在生死不明,你跟我说这些?” “你他么有本事自己从病床上跳起来自己去找?我能给你动的人都动了,这她自己遇上个难缠的主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真以为我是福尔摩斯?现在破案哪有一两天就破得了的,你真当那些犯罪分子都是白痴,人没有脑子,就你一个人有?”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你他么能不能说点好的?” 路向南看着额角都冒出青筋来的男人,淡淡的笑着,手指轻轻地捏着水杯的边缘,低声叹息,“我这是合理猜测,临城,我早就说过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如果她真的出事了,你会怎么办?” “她不会。” 薄临城很久才吐出这么几个字来。 他不相信那女人真这么倒霉,他宁愿相信她只是跑到某个地方躲起来了,他宁愿她只是生气不想看到他。 只是…… 如果真的出事了呢? 薄临城重重的闭上眼睛。 如果那天晚上他语气好一点就没事了…… - - - 题外话 - - - 准备好币币疼爱我哦,客户端还可以签到得币币的,首订真的很重要~~~ 第七十四章 乔西城冷冷笑着,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 只是谁都知道,时暖一定是出事了。 许风在薄临城打了电话的下一秒,就疯了似的给女人打电话。 只是那玫瑰色的手机躺在薄家别墅的客厅里,无数次的震动,最后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 男人从杂志社跑出来,看着面前车流人海,一时间,竟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而乔西城相对而言淡定许多,他直接去了警局,把自己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警察,但时间不到,警局那边不肯松口,乔西城只好自己先寻着,等到第二天,时暖失踪就已经定案了。 报警的是薄临城。 乔西城开着车,用了乔家大部分的人力,找遍了云城大半个角落,一无所获。 明知道她出事了,却无能为力的滋味,真如同千刀万剐…… 在时暖失踪后的第五十八个小时,乔西城在办公室坐不住了,出去查房,刚到医院B栋七楼,就看见薄临城被护士推着从病房里出来。 男人坐在轮椅上,面色清冷,一抬头,也看见了他。 四目相对。 …… 乔西城推着薄临城去了医院的天台。 把薄临城放在一边,自己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了烟和打火机出来,背靠着天台上的护栏,眯着眸子,眸光不知道在看哪里,修长的手指夹着香烟,狠狠地吸了好几口。 乔西城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抽了多少根烟,只是当他把手里的这根烟吸完了的时候,抬脚走在薄临城的面前,缓缓出声的时候,那声音,一点不似往常的低醇,不知道被多少的烟雾浸染,沙哑的过分。 “薄临城,这下你满意了?” “她自己跑的,乔先生这是在责怪我?” 薄临城勾起唇角,温淡的脸上没有丝毫的龟裂,即使是在阳光下的那五官,也分明透着无比的阴沉冷峻,让人觉得,那城府多深多重。 乔西城就不明白了,她当初怎么就看上这样的男人了? 口口声声说他绅士优雅,待人温和,所以她才会无法自控的爱上他。 可现在,他两只眼睛外加一颗心就这么看着他,在这个男人的身上,他找不出丝毫的味道和时暖口中的那个男人有任何的相似。 倒像是她虚拟出来的一个薄临城,而不是这个真实可触的薄临城。 “你是她丈夫,她失踪了这么久,你就能这么安安心心的待在医院里?” 薄临城浅笑,“不然?” 下一秒,乔西城直接挥手就是一拳,男人直接被他从轮椅上打了下来。 这里是天台,没人会来。 他薄临城敢跟来,自然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乔西城冷冷笑着,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刚才打了薄临城的右手手背震得发疼。 伸手攥着男人的衣领,嗓音沉冷到了极致,“薄临城,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他么凭什么这么对她!” - - - 题外话 - - - 快上学了,别光顾着读书不来看我啦么扎 还有关于女二昏迷的时间,好吧其实我记错了但也已经修改了,评论区有的不解会在上架当天和第二天的章节里面通通解释出来,真哒,我保证,我都已经写好了,等你们宠幸我哈哈哈,么么扎!!! 第七十五章 男人的小手指被硬生生的切了一块 路向南是在时暖失踪第五天的时候,才把那个司机找到,并且带到了薄临城的病床前。 男人已经可以勉强下床走路了,只是动作还是有些艰难,头上和身上的绷带已经解开了,因为连续几天没有休息好在眼神里透着几分憔悴。 司机是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嘴唇上长着一圈胡子,看起来却并不觉得猥琐,反而透着一点性感和温和的气息。 看起来是个雅痞而绅士的司机。 怪不得时暖当时不过犹豫了几十秒便上了车。 薄临城冷笑,看着嘴角已经破了皮的男人,优雅清冷的立在床头,一身病服却也依然掩盖不住男人身上的嗜血味道。 微微蹲下去,修长的指骨紧紧的捏着司机的下颌,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知道你为什么在这里么,嗯?” 司机眸底是掩藏不住的惶恐,他是在赌场的时候被人抓到的,这一群人来势汹汹,他根本不知道这群人是谁,心底恐慌的厉害。 摇摇头,“我不……” “向南。” 薄临城看着司机的模样,眉梢爬过一抹冷厉,很快站起来,朝着路向南出声。 后者挑眉,很快就懂了,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精致的瑞士军刀,递过去,“悠着点,别闹出人命。” 薄临城看着已经吓得变了脸色的司机,“怕什么,这里就是医院,住院部和医生的办公室就这么几分钟的路程。” 司机吓得脸色惨白,很快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朝着薄临城就是三个响头,“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我,我什么都说……你想知道什么,我什么都告诉你……” 他是真怕了,眼前这些人一看就是不好对付的,他不敢拿自己的命才拼。 “五天前的晚上,你做过什么你还记得吗?” “……” 五天前。 男人咽了下口水,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没,没有……” “呵。” 去掉刀鞘,薄临城亮着明晃晃的锐利军刀轻轻压在男人的左手小指骨上,微微用力,鲜血就这么流了出来,“记不起来的话,我不介意帮你回忆回忆……” 司机咬了咬唇,狠狠一咬牙,“我真的什么都没做,我……” “啊!” 下一秒,男人的小手指就这么被硬生生切了一小块下来。 那小小的一块肉滚到了一边,司机脸色苍白到了极致,疼得满地打滚,不敢相信男人真的敢下手! 左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司机几乎痛到快要昏厥,不停地在地上哀叫。 薄临城眯着眼睛看着刀锋上的鲜血,直接踩上了男人被切掉的那根手指,重重一碾,深邃的眼睛里溢满了杀气,“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回忆,八月二十日晚上十一点西郊别墅区外约五百米处,你见到了谁。” - - - 题外话 - - - 九月五号上架五号上架五号上架~~~ 第七十六章 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贪婪 男人浑身都疼得厉害,到最后,在那把瑞士军刀即将落在自己的心脏口的时候,他终于松口说出了一个地名。 而地点倏然转换到邻城海城,时间回到三天前,一家装潢高大上的酒吧,白日里不营业,门口摆着两头狮子,梁上挂着一个匾,字迹模糊不清。 一个狭小又黑暗的房间,充斥着难闻的味道,一旁的角落里摊着几只死老鼠,味道就是从那边弥漫出来的。 女人穿着白色的衣服,原本好看的头发早已经凌乱不堪,屋子里只有一张铁床,坚硬冰凉,女人躺在上面蜷缩的厉害,蓦然铁门打开,光线照进来,让人的眼睛不自觉的微微眯起,时暖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心口的慌张越来越大。 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花色衬衫的男人,薄唇里衔着一根黑色的香烟,走过来,步伐沉重,直接就攥上了女人的头发,喉间溢出一抹冷笑,让人发自肺腑和骨髓的寒冷。 时暖一张脸煞白到了极致,一双眼睛早已因为痛苦没有了什么光彩,她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男人从嘴里取下香烟,眯着眼睛看着明明灭灭的烟火,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审视着这张脸蛋,即便是在这样的坏境里,即便是在满面惊慌的面孔之下,他还是从女人的五官里寻到了一抹惊艳。 “真是个不错的货色,知道你是怎么到这里来的么?” 男人有些粗粝的手指不断的女人的脸上滑动,时暖不住地后退,男人瞳孔一缩,再次抓住了女人的头发,“啊!” 时暖吃疼,实在是没忍住,嗓音冲破了喉咙,眼泪就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放开我,放我走!” 她记得自己从别墅里出来,上了一辆出租车,她报了个地址,准备去找傅云深。 可是没想到,没过几分钟,她整个人就失去了意识,迷迷糊糊闻到了什么味道,她浑身发软,没有任何思考的余地。 再醒来就是在这里,她的衣服被人换过了,但是身体她知道,没有被人碰过,庆幸之后,却又是后怕。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铁门被反锁,屋子里没有一点的光线,还有死老鼠和蟑螂,蟑螂在夜晚爬来爬去,有时候甚至会爬到床上来…… 她害怕极了,只是周围没有人,空荡荡的,没有生气。 她忽然就想,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赌气,薄临城他说那样的话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她生什么气,到头来还不是害了自己。 “放你出去?” 男人托着女人的发丝,闻着女人身上好闻的味道,脸上的表情闪过一丝贪婪。 很久没有见过这样美丽的女人了,被送到这里来,就是堕入地狱的人。 既然如此,还不如让她更可怜一点,到时候,就能心甘情愿的为自己做事…… 何况,当他的女人,不是也很好吗? 男人把烟头重重的烙在女人的脖子上,时暖疼得朝着角落里缩去。 接着是男人冷笑如恶魔的声音,大掌拖住女人的小脚,修长的手指撕破了女人身上的衣服,下一秒,男人便猛然扑了上去…… - - - 题外话 - - - 不要pia我,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爱你们,么么扎! 第七十七章 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痕 薄临城在云城的隔壁省市找到时暖的时候已经是当天下午了。 男人撑着拐杖,警察和他带来的人把那家酒店围了个水泄不通。 据那个司机说,他只是负责拐卖这样年轻漂亮的女人到其它的地方,卖给别人,拿了钱就走人,其它的事情他一概不管。 查出来这个酒吧是以工作为名,实际上交易的都是一些龌蹉犯罪的勾当。 手下的人很快就找到了时暖,女人就这几天身上多了不少的伤口,脸上是大片大片的淤青,手臂上还有被刀片划过的痕迹。 薄临城扔了拐杖,一瘸一拐的把女人抱上了车,至于其它的,自然有警察来决绝。 时暖一上车就缩到了角落里,她身上穿着一件看起来就知道很脸颊的T恤,白色的布料上染着点点的污血,他甚至能闻到女人身上的味道。 眉骨狠狠地跳着,“是我。” 时暖依旧闭着眼睛,没说话,当男人伸手过来想要碰她的时候直接反手就甩了一个巴掌。 男人英俊的脸上很快浮起无根手指印。 薄临城冷笑,“都成这样了还这么有力气?时暖,我是不是应该夸夸你?” 原本绯色柔软的唇瓣早已经有了裂痕,起了皮,动了动嘴唇都觉得会痛,甚至是流血。 时暖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薄临城看着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就知道她在哭。 死死压抑着的那种哭泣。 心口很快沉闷到了极致,男人给今天过来的警察头儿打了个电话,然后又给医院打了个电话,一切都吩咐妥当,他这才把目光重重的落在女人的身上。 五天。 这一百多个小时,漫长的竟然像是一百多个日夜。 “难不成是被毒哑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薄临城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样样子,直接过去强制性的让女人抬起了下巴,四目相对,他就看见女人满脸的泪痕,还有眼底深如海水一般的受伤和委屈。 用力地偏过头,下一秒,薄临城便用更大的力气让她扭过头来。 薄临城心烦意乱的很,对着她也一向没有什么好语气,“说话!” 时暖整个人都像是没有生气的娃娃,她眼泪啪地一下就流了出来,动了动嘴唇,到最后也没能吐出一个音节来。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伸手打开女人的嘴唇,便发现她的舌头已经起了无数的泡,颜色像是被滚烫的开水烫过之后的红,眸子重重一缩,“他们用开水灌你?” “……” 时暖闭上眼睛,点点头。 就那么一秒钟,薄临城只觉得自己想要杀人,恨不得把伤害她的人五马分尸。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撩开女人的衣服,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血痕,是被皮鞭抽过之后的痕迹,有的已经结痂了,有的则是刚出来的血痕。 原本雪白细腻的皮肤,却在此刻,污浊不堪,皮开肉绽。 - - - 题外话 - - - 二号来了,五号还会远吗~~~ 作者微博:南家晚笙 第七十八章 我帮你,乖 回到别墅的时候医生已经在客厅里等着了。 薄临城腿脚不便,只好让保镖帮着把女人抱上去,他扶着扶手,费力的爬上了二楼。 一直看着医生给时暖做检查,看着医生一直紧紧锁着的眉头,薄临城只觉得自己一颗心也沉到了谷底。 做了个仔细的检查,差不多花了半个小时。 末了,医生和薄临城到了外面的走廊,女人的卧室被微微的掩着,如同隔绝成了两个世界一般。 薄临城动了动嘴唇,一双眼睛深黑不已,“有话直说。” “太太遭到了虐待,全身上下都是伤口,不能说话是喉咙受到了损伤,不过不严重,应该过两天就会恢复,我等下开点药,你让人去医院取一下。” “虐待么,”薄临城缓缓咀嚼了这两个字,“那她精神上有没有受到什么刺激,刚才回来的一路上她都没有怎么和我交流。” “精神上的刺激肯定是有的,太太本来就神经虚弱,之后我会再过来看看太太的情况再做分析……”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有些尴尬而缓慢地说道,“还有,太太似乎有遭受性,侵的迹象,因为器材的原因,没能准确检查是否有发生性,行为,但……接下来一段时间,薄总你……” 剩余的话被医生吞进了肚子里,不过男人之间不言而喻。 薄临城闻言心头狠狠悸了一下,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发出骨骼交错的响声,手背上的青筋冒起,整个人可怖的厉害,散发出阴冷而渗人的气息。 医生走了之后,岑姨上来,打算帮时暖洗澡换衣服,男人摆摆手,他自己来。 推门进去,时暖依旧蜷缩在床上,黑白分明的眼睛涣散无神,那姿势分明是受到侵害之后的自我保护的模样,男人的心口狠狠一疼,走过去,一瘸一拐的模样难看的厉害,却还是咬着牙把女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时暖没什么力气,时暖任由男人这么抱着进了浴室,她身上都是伤口,不能淋浴也不能在浴缸里洗,薄临城把她放在一边的木台上,往浴缸里加满了水,调好了水温,往里面加了精油,等到合适了,这才转身过来帮女人脱衣服。 时暖看着他,一双眼睛分明写着拒绝,双手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服领口。 薄临城笑看着她,“怎么,我伺候你,不喜欢?” 心头涌上极度的嘲漫,时暖指了指浴室的门,示意让他出去。 薄临城勾了唇,直接动手把女人的手给拿了下来,淡淡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身上这么多伤口,你自己毛手毛脚的,很容易碰到,到时候会感染……” “我帮你……乖。” 时暖眼眶一红,伸手就把自己的衬衫往下扒了一点,锁骨上是重重的几枚吻痕,她还记得那男人压在她身上的时候,她胃里翻涌的滋味,让人恶心的想吐。 “你……走。” 时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沙哑的吐出两个字来。 - - - 题外话 - - - 么扎~ 第七十九章 总有一天,她会毁了她 只不过,薄临城可不是她开口让他走他就会走的人。 明知道自己嗓子坏了应该少说话还要费力气开口,男人拿了根毛巾堵住她的嘴,又扯下自己的领带把女人的手给缠着。 一言不发的把女人身上脏兮兮的衣服扒了,转身把毛巾沾水打湿,再回头仔仔细细的给女人擦身体。 给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司亮也已经去医院把医生开的药拿过来了,薄临城拿了药回来,时暖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已经一百多个小时没有看见她了,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走过去,心里头百味夹杂,整个人难受得紧。 有些话即将脱口而出,只是在看见女人苍白瘦削的侧脸的时候,还是又全部都吞咽了回去。 时暖感受得到男人把她的睡衣撩起来,然后帮她擦药。 男人冰凉的手指在她的伤口上游移,轻柔极了,像是春天的细柳拂过女人的肌肤,那般舒服和心悸。 咬了咬唇,时暖只觉得自己擦了药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这几天,对她而言,如同人间地狱一样。 她离开别墅的时候就想,如果自己死了,也挺好的,不用告别,不用离婚,不必再受他的怨恨,自己的身份可以永远冠着薄太太这个名,即便会成为他的丧偶,那也很满足了。 薄临城给她擦完了药,时间也已经过去了十几分钟,男人收拾好了东西,站在床边,身姿清冷而挺拔,“要先吃饭还是先睡觉?我刚让厨房准备了一点东西,你要是想吃的话我现在就让人送上来……” “……” 时暖很快起来,坐在床头,她拉开抽屉,拿了纸和笔出来,写了一行字。 “我想休息。” 薄临城看着她,“这几天你应该都没怎么吃东西,不饿?” 他刚才在车上就听见她肚子咕咕的叫,应该是这几天受到了非人的对待,可能连饭也没给吃。 时暖闭了闭眼睛,是,她这几天都没怎么吃东西。 因为那些人给她的东西都是馊的。 他们就是想折磨折磨她,不但从身体上,还从精神上一起折磨她,想让她崩溃,捣碎她最后的那一条防线…… 薄临城看着她很快收了纸笔,然后重新躺回被窝里,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握紧。 面对这样的时暖,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 女人鼻梁上架着黑色的墨镜,几乎遮住了她半张脸。 隔着一面玻璃,看着里面穿着囚服的男人,她嘴角狠狠地抽dong了一下,“没出息的东西,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男人的手摸着面前的玻璃,左手缠着染血纱布标志明显,“对不起……”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个男人的做法,他左手的小手指被切了一段,右手被他一根一根摁断,那把瑞士军刀甚至直接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大腿。 如果他再不开口说实话,自己这条命也许就没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算了……等到过段时间风头不这么紧的时候,我会砸钱把你救出来,但是到时候,你做事给我利索点!” 女人红色的之间狠狠嵌入掌心,“总有一天,我一定要毁了她!” - - - 题外话 - - - 后天上架~记得订阅~ 上架那天作者微博有三千字剧场,记得去微博围观~~~ 第八十章 明晚十二点,沉水湾见(最后的免费早餐) 之后有三天的时间,时暖没有见到薄临城。 医生每天都来别墅,她的身体日渐恢复,嗓子终于好了,她说话再也不必那么艰难。 她早上打电话辞了杂志社的工作,那边虽然都她辞职表示不理解,但她坚持,也就没有多做挽留。 毕竟她最近的工作态度让人不是很满意,加上她态度坚决的提出辞职,主编也就批了。 等她之后再去杂志社办手续就行了。 她下楼,岑姨正在客厅做卫生,见她下来便急忙走过来,“太太,你怎么下来了?医生说你需要休息。” 时暖扯了下唇,“他……这几天都没有回来吗?” “先生说他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两天,具体什么事我不知道,不过他早上还打电话回来问太太你怎么样,应该快回来了。” 时暖动了动嘴唇,最终没再说话。 她怎么会奢求他能留在这里陪着她呢? 一直到晚上,时暖已经洗了澡躺在床上休息了,或许是因为那几天昼夜不眠,所以她现在的睡眠质量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过她睡觉的时候听觉格外的敏感,大概是凌晨时分,她感觉有人进了房间,然后迈着步子到了她床边,甚至拉了个凳子过来坐着。 时暖倏然一下就睁开了眼睛,房间里没开灯,只是一旁的窗户微微开着,今晚有皎洁的月光,她一下子就看见了男人模糊的五官。 薄临城本来只是打算进来偷偷摸摸看看她的,没想到倒把她吵醒了。 男人看着她,“吵醒你了?” “……” 时暖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似乎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只是面前的那张脸越来越清晰,她在被窝里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背,很疼。 是真的。 狠狠咬了一下下唇里的嫩肉,嘴里溢满了血腥味,时暖清凉的笑了一下,看着他,“为什么来看我?同情我?” “我同情你做什么,”薄临城帮她理了理被子,嗓音清冽淡漠,“当时闹脾气跑出去的人是你,又不是我逼你的,你自作孽。” 时暖咬着唇没说话,薄临城看着她,半晌,直接脱了衣服上了床上来。 时暖被吓得狠狠缩了一下,一双眼睛不住地闪,“薄临城你干什么?” “睡觉。” 薄临城脱了外套,有力的臂膀直接搭在女人的腰腹上,隔着质量上层的棉布睡裙摸着女人身上的伤口,动作轻柔的厉害。 “看你下次还会不会乱跑,嗯?” 被人卖到那样的地方,对于一直金枝玉叶活着的时暖来说,该是怎样的一场噩梦。 时暖闭着眼睛,抿唇不说话。 “欺负你的那个人,我已经找到了,你放心,他在你身上留下的伤,我连本带利的还给他了。” 心口狠狠一痛,时暖倏然睁开眼。 细软的手指被迫落在男人的胸口,“你说什么?” “打你骂你伤害你的那个男人,”男人的嗓音沙哑到了极致,如狼一般深邃的眼睛染满了猩红,“你放心,我不会让他有什么好下场。” 他已经废了那个男人的两双手,加上贩毒和强买强卖的罪名,足够他在监狱里待上几十年的,到时候,被人打死了或者病死了,也不足为奇。 时暖浑身都在抖,薄临城低头看着她,眸子微微眯着,握着女人的后脑勺,在她的眉心深深烙下一吻。 然后从眉心,到眼睛,到鼻梁,再到嘴唇。 渐次往下。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握着女人的后脑勺,薄临城含着女人的唇瓣,嗓音模糊。 “不怕,没事了。” 时暖这几天一直压抑着,此刻却在男人的温柔里彻底崩溃,她把头埋在男人的胸口,嚎啕大哭,一抽一抽的,哭声在夜晚显得格外的刺耳。 “你知不知道,我多怕我这辈子也见不到你了啊!” 薄临城没说话,只是捧着女人的脑袋,前所未有的温柔,一点一点把她的哭声化为呜咽。 末了,男人抱着她去浴室里洗澡。 她身上的伤痕已经好很多了,只是加上他烙下的吻痕,密密麻麻的显得有些可怖。 薄临城放好水,试了水温,抱着她进去轻柔的给她洗干净了身体,空气都是她沐浴露好闻的玫瑰香气。 太累了,温度刚好的水温弥漫着自己的身体,还有男人温柔轻轻到极致的动作,时暖闭着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薄临城皱眉,从没有想过自己可以对一个女人这么细心,只是这温柔里,又夹着对自己的厌恶。 抱着她出去,薄临城把她放在一旁的软榻上,从衣柜最上层找了一套干净柔软的床单,换上,再把女人从软塌上抱回去。 床头就开了一盏橘色的壁灯,一团温暖的光晕罩在女人的脸上,显得她整个人的弧度也柔和了很多,像是拍照时打了柔光的效果。 女人的脸上还有未褪的潮红,明媚逼人。 薄临城鬼使神差的拿了自己的手机,拍了一张女人的照片。 看着他在自己手机里静美的睡颜,薄临城忽然想,如同当初,她的出现可以不要以那样的姿态,该多好。 男人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看着她,就像是在看一幅画似的,心里头却早已如同暴风雪一般的冰冷来袭。 不知道过了多久,原本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突然跳出来一条短信。 那过分亮白的光在黑夜里烁烁发亮几乎刺得人睁不开眼睛。 薄临城划开屏幕。 是一封邮件。 点开,躺在里面的是女人一丝不挂的果照,整整十二张…… 安静又喧嚣。 “明晚十二点,沉水湾见。” 亲们,在大家热情有力的支持下,我的小说正式上架了!感谢你们对我的喜欢和认可,也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的支持我、陪伴我,我一定会努力更新,写出更精彩的故事来回报给你们! 上架意味着会收取费用,也明白亲们的钱来之不易,所以我根据以往的充值经验给大家推荐几个合算的手机充值方式,让大家的每一分钱都花的值得! 我首先推荐的就是“支付宝”,它不仅1元可以兑换100乐文币,用网银充值和支付宝余额就可以直接支付,没有网银的亲也可以通过快捷支付的方式支付呦!真正是各大银行通吃,有无网银皆宜。其次推荐“手机银联快速充值”,它的兑换比例是1元兑换80乐文币,不用卡便可直接充值。如果觉得这两种都很麻烦的话,我还推荐一种最懒人充值方法“绑定手机自动充值”,只要绑定手机号,就会每个月自动为你充值700乐文币,每月只需15元,而且退订也很方便。如果手机充值让你实在头疼的话,那亲们还是回到网页充值吧,甩个链接: 就啰嗦这么多,最后感谢亲们收藏、送花、给月票哦!谢谢亲们的支持!爬走码字去鸟~~~BYE~~~~ - - - 题外话 - - - 今天的双更放在一起了~~~ 嗯,免费更新就此结束,明天就上架咯,两万字凌晨更新。 暖宝被人贩卖这事情没完还有后续,这事儿是局中局,明天就有人来复仇啦,搬好小板凳看戏~ 好啦,希望一直追更新的宝贝们可以支持正版,支持订阅,这对作者而言真的是莫大肯定,希望你们明天可以好好爱我,哈哈~~~ 还有,明天微博免费更新三千字剧场《也曾为你摇旗呐喊》男女主剧情~~~新浪微博:南家晚笙 就酱紫,凌晨见,爱泥煤~~~ 第八十一章 一把精致手枪,重重抵着她的脑门(10000+) 事后第二天时暖从问起男人的腿。 外面下了雨,时间是清晨,灰白色的帘子被微风吹得像是绽放的花一样好看,又像是女人的裙摆,动辄撩人。 薄临城从来没有在时暖的房间里睡过,这一醒来,滋味倒还是特别。 差不多是同一时间醒过来的,时暖看时间不早了就打算起床,薄临城不知道怎么了,就这么抱着她,“再躺会儿。” “……偿” 时暖疼得腰都直不起来,只好软绵绵的躺在男人怀里,闭着眼睛,鼻端都是男人身上的熟悉味道,“你不起来去公司上班吗?” “今天不去,一会儿要去医院检查。撄” 他说起去医院,时暖这才想起那天他出现的时候手里还拿了根拐杖,走起路来姿势难看,像是跛子一样,皱了皱眉头,视线落在他的腿上,“你腿是怎么了?” “现在想起来我腿了?” “……” 时暖哑口无言。 她当时自己整个人也都是懵的,被人救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毕竟她一直以为,即便是自己死了,薄临城而已不可能动一兵一卒出来找她,反正是她自己作的,出了事也怪不得别人。 但是当男人真的出现了,她那一颗心,是真的又动了,原本硬邦邦的,就在那一瞬间,重新因为他化成一滩水。 她当时就发觉不对劲了,只是后来心里头想着的事情太多,人又害怕,所以就忘了。 后来想起来,他人又走了,她又咬不了牙主动给他打电话,万一到时候他又是冷言冷语的,只不过是给自己找罪受罢了。 时暖抹了一把眼睛,满脸的委屈,就这么咬着男人的肩膀,轻轻的捏着拳头砸他,跟闹着玩儿似的,“说嘛,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生意场上的对手,看你不顺眼,就把你抓起来打了一顿?” “商战悬疑剧看多了?” “那是怎么回事儿?” 时暖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你走路一拐一瘸的,是不是以后都这样了,你是不是变成残废了?” 她是真心疼。 薄临城这样的男人,怎么能允许自己有这样的残缺? 走起路来都是那么的难看,也不知道背地里会有多少人戳着景安总裁的脊梁骨,骂他是个残疾人,她光想想就觉得受不了。 薄临城闻言就笑了出声,他看着时暖,忽然就觉得,其实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是挺好,和劫后余生一个样儿。 男人搂着她,似乎是搂着自己心爱的女人,可他心里头复杂而矛盾的滋味儿,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叹口气,“明天会去检查一下,不出意外的话一周后会有个手术,到时候就没事了。” 本来最初也不是很严重的,只是后来被乔西城打了那么一顿,又伤到了骨头,他又不听医生的话跑出了医院,因此就又严重了一点,需要二次手术…… 他出个车祸而已,虽然伤了腿,但是也不至于后半生都要靠个拐杖过日子成个残疾了。 他还没那么倒霉。 只是对于时暖,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一年多的时间,让他习惯了这个女人的存在,所以他才会在她失去消息的那些时候,那么的暴躁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不爱她,这辈子也不可能会爱上她,他还有尔冬需要照顾,他还有尔冬需要爱。 对于她,只不过是这四百多个日子的习惯罢了,人反复的看见一样东西,时间一长,心底自然而然就接受了她的存在,何况是一个人,还是一个和他有过肌肤关系的女人。 但只不过是习惯罢了,现在拥有着,日后分开了,时间一长,也会淡忘。 人就是这样,习惯又遗忘,从来也都不会多么长久的去吧一个人铭刻在心上,哪怕是对于秦尔冬,他也不是那么干脆单纯的只是因为爱情。 “哦。” 他这么说,时暖这才发觉是自己脑洞太大了,可是,她还是要问,“为什么腿会受伤?” 薄临城冷笑了一声,手指捏着她的耳垂,女人的耳垂软软的,捏起来冰冰凉凉,很舒服,他挑了下眉,嗓音低哑,“你会不知道?” 他这么一说,时暖心里咯噔一下,“是找我的时候出事的么?” “嗯。” 薄临城也不否认,他确实是找她的时候出的事,不然,她以为还能是如何? 那种被对手设计出车祸的阴谋论,也就她这种心思歹毒的女人才想得出来。 时暖吸了吸鼻子,“你为什么出来找我?” 反正都是她自己作的,他不也这么觉得么? 薄临城看着她,忽然就叹了口气,“以后别乱跑了。” 这世界那么大,或许她一走,涌入人海,也许他一个转身,她就不见了。 …… 约了医生,时暖要求跟着男人一起去医院。 是因为她受的伤,她不去就太过意不去了,何况她现在也没工作,能陪着他也挺好的。 薄临城在里面做检查,她就一个人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坐着,等着男人出来。 乔西城不知道是哪里知道的消息,在薄临城进去病房两分钟之后就从自己的办公室过来了,男人依旧穿着白大褂,玉树临风的,只是一双眼睛下面泛着青色,看起来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男人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把时暖抱在了怀里,手上的力道太大,时暖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就去推,“西城,你怎么了?” 怎么了? 乔西城松开她,她还好意思问怎么了? “时暖,你是十几岁的小姑娘吗,都几岁了还闹离家出走这一遭?” 要是说她是被那个男人赶出去的,他二话不说把薄临城打残了他去坐牢也没什么事,只是她这是一言不合就跑路,出去还倒霉透顶的遇上个変態司机。 她人也是蠢,真以为这世界上好人很多是不是? 人把车停下来,就以为人家是大发善心来拯救她的? 蠢到无可救药了。 时暖看着对她一脸不满和抱怨的男人,伸手做了个打住的姿势,扬起笑来,“好了,我错了,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几句话安慰安慰我吗?” 她都已经被薄临城骂了无数次了,现在还要被乔西城给骂。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都是晦暗的。 乔西城看着她,“走,我有话跟你说……” “……” 带着她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乔西城给她倒了杯水,让她坐在沙发里,自己则站在一边,打量着她。 时暖捧着水杯,表情有些茫然。 乔西城忽然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叹气,“时暖,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没有感情,你难道还真的把自己的一辈子都搭在里面去?” 他是真觉得可惜,她这么个如花似玉年纪轻轻的姑娘,就这么缠着一个根本对自己没什么好感的男人,日子过得肯定一点也不好。 他甚至连她都保护不了,那么晚了,就任凭她一个人跑出去,之后过了那么久才出门去寻她。 要是一个男人真的在乎一个女人,就在她跑出门的那一刹那,就得跟出去。 那才是真爱。 薄临城他算个什么东西? 他反正是看不上眼的。 其实这些话,没几个人跟她说过,她和薄临城的婚姻本来就是秘密,对于乔西城,她也是之前表现得太慌张,被他猜测出来的,她无法反驳,只能承认了。 他说了要保密,她相信的。 其实她又何尝不知道薄临城对她的心思了,要她,也无非是因为男人的那点需求罢了。 从前的每一次,他要了她之后,要么二话不说的抽身离开,要么就是让她滚回自己的房间。 除去昨天晚上,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她从来没有看过薄临城那么温柔的样子。 可那点温柔,她能把它当做是爱吗,不能…… 她没有那么傻。 但还是很开心,他的每一点温柔,对她来讲,都是恩赐。 “西城,你知道的,女人有时候,就是有些固执。” “你这是偏执,你这是病态,”乔西城忍不住,“时暖,你明知道他心里有别的女人,你还非要在他身边这么留着,你觉得自己可以在他心里占据一席之地吗?到头来,受伤的不也还是你吗?” “我心甘情愿。” 时暖情绪也有些波动,她从头就知道自己这个决定过分偏执,甚至是会让人瞧不起,但是那又怎么样,她自己的人生,她有权利来决定自己要怎么活。 她就是喜欢他,在爱情里,从来就没有谁好就应该和谁在一起这个定论,要是这样,世界上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悲剧。 好,就当是她最后可能是一个悲剧好了,但是至少她曾经拥有过,她爱过,深爱过,哪怕被伤害的过分深,但是她也不后悔。 因为他的温度,她曾经是真真切切的感受过的,那些时候的记忆,将会是她余生最好最温柔的回忆,所以就算最后没有他,她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乔西城没想到她会这样听不进去自己的劝,他握紧了拳头,真想把这个女人的脑子也用手术刀也划开,好让他看看她脑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是水吗? 他就从来没见过她这么愚蠢这么固执的女人,简直让人束手无策! 他薄临城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气,才能遇上这么一个对他死心塌地的女人? 可时暖为薄临城所做的一切,所受的所有委屈和苦痛,在他的眼里,都不过是三个字。 那就是不值得! 乔西城听到时暖坚决又固执的说出我心甘情愿这四个字的时候,身体像是被魔法定住了一样,他还想张口说些什么,时暖包里的手机就响了。 看她的眼神就知道是谁打过来的。 时暖把水杯放在面前的茶几上,然后站起来,“喂?” “你检查完了……这么快?” “那我,你在门口等我,我马上就过来……” 时暖挂了电话,看着依旧在沙发里坐着像是生气一般的男人,微微抿了下唇,低声道,“西城,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 “我自己心里有数的,等到我真的觉得和他彻底没结果了那天,不用你说,我自己就掉头走,这辈子也不回头。” 人这辈子傻一次就够了,只是这一次,她不还没傻够呢嘛! 乔西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摆摆手,让她赶紧走。 时暖笑了一下,扬手给男人说拜拜,然后拉开办公室的门,飞奔着朝着薄临城所在的病室跑过去。 薄临城看着女人跑过来的身影,眉心的皱褶一点都没有松开,反倒是怒气横生,“你去哪里了?” 在医院,难道是去找乔西城那个男人了? 他可没忘记上次被乔西城打的那件事儿。 要不是他当时没力气反驳,也没理由反驳,哪天趴下去的就是乔西城,而不是他薄临城了。 时暖扯开话题,“医生怎么说的,检查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 十几分钟后,医生拿着报告单走出来,看着男人的腿,低声道,“一切显示正常,具体手术时间我订好了会发到您的手机,到时候做了手术,再术后恢复一下,就可以和从前一样了。” 听到医生这么说,时暖心头一颗石头这才落了地,“谢谢医生!” “是薄太太?” 医生看着她,“薄先生的腿这些日子就需要您细心呵护着,可再受不得什么刺激了,就比如公主抱这种事情,我知道你们年轻人都喜欢,但是这段时间最好就不好了,对腿的伤害很大,不小心就会导致肌肉萎缩和骨骼变形。” “……” 时暖心虚了一下,想起男人在找到她的时候就抱着她上了车,虽然距离不远,但是她也感受到了他走路多吃力。 心口隐隐作痛,时暖点头,“我知道了医生。” “那好我先进去了……” “再见。” 时暖捏着男人的报告单,还没仔细地看完,就被薄临城抽走了。 男人把拐杖扔给她,一只手就这么搭在女人的肩膀上,整个人的重量都似乎压在了时暖的身上,后者身高本来就只有一米六几,这样一来甚至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涨红着脸抬头,就看见薄临城似笑非笑的,“薄太太,扶我出去……” “……” 时暖心头一甜。 “他刚才叫我薄太太,你为什么不反驳,说我不是?” 他从来就没有在别人面前承认过她。 薄临城看着她,笑了一下,“你不是吗?” “……” 她是。 时暖抿着唇,嘴角偷着笑,然后扶着男人朝着走廊那头走去。 身后不远的拐角处,有人探了个相机出来,咔咔咔,照了好几张相片。 包括刚才,两人站在病房门口的照片,正面侧脸和背影都有。 压低了帽沿,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扶了扶眼镜,转身,朝着另一边走去,满意的看着自己拍到的照片…… 乘电梯去了地下停车场,司机刚打开车门,薄临城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头似乎挺着急的,薄临城挂了电话,走过来看着一身湖水绿长裙的女人,伸手帮她撩开耳边的头发,“你先自己回家,我还有点事,要去公司一趟。” “你不是说这几天你不去公司吗?” 时暖看了一眼他的腿,“那你让司机送你去公司,我自己打车回去。” 男人看着她,轻描淡写的拒绝,“一会儿会有人过来接我,你先回去,没有我的允许这两天不能出门,也不要上网看消息,知道吗?” “为什么?” “不要问为什么。” 薄临城推着她上车,然后俯身最后重申一次,“记得我说的话,这两天不能出门,也不要上网,等我回来。” 时暖心里隐隐发觉有些不对劲,只是司机已经开了车,她只能透过玻璃看着男人挺拔的身姿,咬了咬牙,她颓然的低下了头。 薄临城重新拨了那个电话回去,这个手机号码他昨晚就让人查过了,只是没有归属地,信息一片空白。 加上这个男人的嗓音很明显用了变声器…… 只是,能在这个时候手里持有时暖果照的人,想也不想就知道是在海城的时候被人拍下来的。 可是,照片的女人身上没有任何的伤痕。 如果是在海城的时候被拍下来的,那么肯定就是在打骂她之前的作为,但如果不是呢? 但他已经跟当地的警方联系了,发现并没有人脱网,那些人全部都被扣押着,根本不可能给他打电话。 嘟嘟嘟…… 那头传来无止境的无人接听的声音。 薄临城额角青筋猛然冒起,没办法,他今晚,只去见一见那个他一无所知的人。 前途如何,现未可知。 …… 晚上,十二点整,沉水湾,男人一手杵着拐杖,一边提着一个箱子,里面装着的都是现金。 按照那个人的要求,他去银行取了整整五百万的现金,只是当他到了沉水湾的码头,却只见码头停着一艘船,男人却并没有按照约定出现。 薄临城冷静的站在码头,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揉搓,狭长的眸子微微眯着,今晚的月亮很圆,皎洁得让人心动。 手机就贴在他西装的内侧口袋,男人靠着码头旁的铁栏杆,耐心地等着。 果然,等了接近有半个小时,手机果然震动了起来,薄临城沉了一口气,接通,“喂?” “到了?” 薄临城眯着眼睛,眸光静静地在四周探望,什么都没有,“是,我到了。” “钱呢?” “在我手上。” 男人甚至把银白色的箱子提了起来,那个人一定就在这附近看着他,他一点也不能掉以轻心。 男人站在暗处,一身黑色的风衣,在这个夜晚如同鬼魂一般的存在,嗓音粗噶得难听,低声吩咐,“扔掉手机。” 薄临城拧了下眉心,照做。 男人满意的笑了一下,然后开口,“去船上等,还有一份大礼在等着你。” …… 时暖醒过来的时候就躺在冰凉的甲板上,女人的双手被缠着绑在身后,双脚也是,于是根本无法动弹。 一旁还有一张一米多高的病床,银制的架构,就连上面的床单也是价值不菲的高级天鹅绒,一个美丽较弱的女人安安静静的躺在上面,如同一具冰冷的尸体,没有丝毫的生气。 可惜她眼睛被缠着黑布,根本看不见。 很快,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一大片混乱而无章的步伐,落在她的耳朵里,竟然像是恶魔来临的时候的声音一样。 她忽然就有些害怕,害怕的时候,脑子里就只有一篇空白。 薄临城过来就看见甲板上的场景。 两个女人,都在这里了。 他转身,看着面前为首的黑衣人,几乎是咬牙切齿,“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以为,这人就只是想拿着时暖的果照来敲诈他一笔钱,可原来是他想错了,也或许,是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在误导他…… 黑衣人看着他,走过来,看着男人的表情,面具下的唇瓣扯出极大的一抹笑意,“想知道,薄总会在这两人之间,选择谁?” “……” 老掉牙的把戏,为什么就有这么多人喜欢玩? 屡试不爽么?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可我不会陪你玩弄人命。” “原来你还知道人命这个词,你不是一向视人命如草芥吗?怎么,只因为她们一个是你的夫人,一个是你的爱人,所以你就舍不得了?” “是又如何?” 呵。 黑衣人冷笑了一下,然后把自己脸上的面具取了下来,甚至是扒开了自己的衣服,脸上有一道刀疤,身上的伤都是新伤,是被皮鞭抽打过后的痕迹。 “还记得这些伤吗?” 男人看着他,“没想到吧,没想到我还能从监狱里逃出来?一个小小监狱的铁笼子而已,对我而言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只是现在,我们是不是该来算算账了,嗯?” 他拿下面具的那一刻,薄临城就知道整个人是谁了。 时暖被卖过去的地方是一个毒品的窝藏地点,那些人都是贩毒集团的一份子,这个人,是那些人的领头儿,萧俊。 “这些伤都是我替我太太还给你的,怎么,是觉得我下手不够狠吗?” 萧俊直接伸手攥住了男人的领口,他一边吩咐人开船,这艘不大的舰船很快驶离了码头,距离码头越来越远,朝着深海方向驶去。 海风越来越大,吹住了人的眼睛,距离太远,时暖什么都听不见,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手指却还是可以动。 她朝着身后摸,终于在一堆杂物里找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她不动声色地割着自己手腕上的绳子,不小心划破了自己的手腕,她感受到温热的鲜血流出来的感觉。 伤口疼得厉害。 咬了咬牙,她动作放轻了一些,每一下,都落在绳子上。 另一边的萧俊放声冷笑了一下,蓦地一下把自己喉结上的变音器扣了下来扔进了海里,他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张脸格外的狰狞,露出狠狠的笑容,“你太太?是那位美丽的小姐?” 萧俊脸上是猥琐而得意的笑容,“萧先生,你太太可真美,不光脸蛋儿漂亮,就连那滋味儿也是让人蚀骨***,她被送到我们酒吧的第一晚,就被我们里面的人给轮了,我是第一个,没忍住一次又一次的要了她,你太太真是个狐狸精,把我迷得五迷三道的,我是没忍住才拍了那些照片,哦,对了,我手里头还有视频,是我们做的视频,不知道萧先生有没有兴趣看一眼?” 萧俊只是故意想刺激面前的男人,对那个女人,他的确是想过要强了她,只是当时她反抗的太厉害,甚至差点拿把刀割了自己的脖子,他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女人没见过,就是没见过这么烈的。 所以最后他好心放了她,没对她做那种事情,只是照片却还是拍了下来,他是想拿这些照片来威胁她的,因为他要留她心甘情愿在他们手底下做事,就必要要捏着女人的把柄。 可没想到,这个女人却给他们整个小队带来了灭顶之灾,他的那些弟兄们都进了监狱不说,他们的计划也被人全盘托出。 现在那些警察正在沿着被暴露的那些信息顺藤摸瓜,不知道上面这次会有多大的波动。 萧俊满意的瞒着薄临城的脸色大变,男人怒不可遏的样子落在他的眼里可真是让人欢喜。 就是因为他,所以他现在才会变成这样样子,他今晚,大不了就和这个男人鱼死网破,这样也算对得起他那些入狱了的兄弟们。 薄临城视线一转,落在秦尔冬的脸上,女人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 他眉心狠狠地皱了皱,咬牙切齿,“你要做什么完全可以冲着我来,为什么把一个病人来到这里来?” 薄临城死死地捏着拳头,“你知不知道她会死的?!” 秦尔冬本来就是昏迷不醒的状态,在医院里还有医生和护士,现在在这茫茫大海之上,要是真出了什么意外,他难道就只能看着她死吗? 不,绝对不可以,他已经害她昏迷了这么久,他今晚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她和这个世界告别。 萧俊扬起手,朝着身后的手下做了个动作,很快出动了两个黑衣人…… 一个把倒在地上的时暖给押了过来,萧俊伸手按着女人的肩膀,然后从怀里掏了一把精致的手枪,抵着女人的脑门。 还有秦尔冬,萧俊在出来之后就打听到了薄临城这个人,他在云城自然也是有弟兄和眼线的,所以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就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存在。 这个男人可真是花心,家里面有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可医院里还养着一个。 虽然是个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可即便是再病态,那也是个病娇美人儿。 他看一眼就知道,这女人如果醒过来,也是个***。 怪不得这男人不惜花费大价钱也要把她弄在医院里面养着,每天耗费都是上万,看来,他是对这个女人真的上了心。 所以,他就想了这么一出来,看看这个男人到底会选择谁,可不管是他选择谁,都对他是一种椎心的伤害,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也不仅仅只是想这样,他更想,在今晚,弄死他! 谁让他毁了他的一切? 他还记得那天,就只有短短的十几分钟,他还在包厢里和朋友们饮酒吃药作乐,可下一秒,就蓦然冲进来那么多的警察,让人毫无防备。 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做他们这种事情的人,早晚有一天都会落网,每天都是在战战兢兢之中度过的,可是…… 萧俊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枪口抵着时暖的额头,重重的用力,鲜血就从女人的额角流了出来,鲜红的血液溢满时暖整个右脸,从上往下弥漫着,像是奔腾的瀑布,源源不断的流着鲜血。 冷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时暖听见一个熟悉的男人声音,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 萧俊的唇瓣就这样附在她的耳蜗处,嗓音低哑难听又粗噶,让人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我美丽的薄夫人,来,跟你的丈夫说说,那天我碰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萧俊笑得猖狂,“在那方面,我是不是比你丈夫厉害得多,你说,来,乖乖说给你丈夫听,他就在你面前……” 时暖自然知道萧俊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无非就是想刺激薄临城。 她着急的很快就冒出了眼泪,太阳穴处火辣辣的疼,血液源源不断的从伤口处冒出来,她整个人都是慌乱的,眼睛也看不到,只能胡乱地朝着前面挥了挥手,着急的大喊,“薄临城,你来干什么,回去!你为什么要来!” 男人看着她,垂在身侧的手握得紧了些,狭长的眸子眯着,眼睛里如同今夜的海,深不见底,嗓音也被海风吹得模糊,“我们现在在海上,我没办法回去……” “我知道你叫萧俊,”男人的语气淡到了极致,一点也不畏惧,“你直说,你今晚,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要你死!” 萧俊眼底猩红,脸上是张狂的笑,“不过,我不会让你直接就去死,我们在你死之前,来玩一场游戏,怎么样?” 萧俊轻轻闭上眼睛,闻着时暖身上的味道,满意的勾起唇角,“你女人身上的味道真的是很好闻,身材也很好,那些照片,你看过了吧?那些姿势都是我亲自摆弄的,怎么样?够不够勾人?” 照片。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浑身的血液都被冰冻了起来,她整个人如同被定住了一样无法动弹,眼眶猩红到了极致,嗓子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像是自己最私密的东西被人又一次的曝光,她觉得无地自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对面男人的眼睛。 薄临城冷静得出奇,“游戏,你想怎么玩?” “哈哈哈!” 萧俊朗声笑着,抵着女人额角的手枪更加用力,鲜血粘住了女人的睫毛,时暖根本没办法睁开眼睛,耳边是男人阴冷粗噶到让人恶心的东西,“先废了你这条腿!” 萧俊让人扔了把刀过去,得意的笑着,“刺进去,你应该刺哪里才会让自己的腿彻底废掉,别跟我耍花招,要是你不刺,这个游戏就不能继续了,到时候,你们三个人,都得死!” 这是一个全军覆没的游戏,这个男人,就是想让他死,还想,让时暖和尔冬,两个人也死。 只不过是顺序先后而已。 薄临城冷笑着从地上拿起那把军刀,打开,轻轻划了一下指腹,鲜血立马就出来了。 很锋利的一把刀。 “这么想让我死,难道不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们所有人,也都会死?” 萧俊看着他,“鱼死网破的事情,怕什么?” 他还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大不了就跳下海里去喂鱼,死了就死了,十八年后,不一样还能继续回到这个世界上兴风作浪。 “不要,薄临城你不要!” 时暖害怕,甚至就连五官都狰狞起来,她伸手握着萧俊的手腕,“你有什么恶意冲我来就好了,不关他的事!他是为了救我,他都是为了我才这样的!要死就死我好了,你别伤害他,我求求你!” 她没办法想象,没办法想象薄临城变成残废,更没有办法想象他死去的样子! 如果非得有人要死,那么让她来吧! 她愿意! 萧俊直接就掐上了女人的喉咙,于是时暖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女人的脸色苍白可怖到极致,像是要濒临死亡的时候,那种绝望和决绝。 薄临城看着萧俊,斯文的五官没有任何的波动。 “看来这个女人很爱你啊?” 萧俊手下的力道越发的重了,时暖一张脸逐渐变得铁青。 男人的嗓音没有任何的温度,萧俊看了她一眼,让人把她带到了船头,“那么也好,先让你失去最爱你的,再让你失去你最爱的……” “最后,轮到你,这样才好玩……” 男人阴冷的笑着,薄临城捏紧了拳头,左边的耳朵微微动了一下。 萧俊看着对面的男人无能为力的样子,真是舒心到了极致,男人的手枪对着女人转移到女人的胸口,嗓音低哑,“本来是想打爆你的头,只是怕你的头上出现一个洞,模样太难看了,所以我们换种死法……” 精致的手枪抵着女人的胸口,萧俊冷冷的笑着,开枪,枪口冒出几缕白烟。 “砰!” 女人的尸体被人扔进了海里,鲜血染红了大片的海域…… 第八十二章 病人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了(10000+) 女人的身体如同石头一样迅速沉了下去。 萧俊让人拿了一个手电筒过来,男人朝着海面照射了一下,十几秒之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满意的点头,男人擦了擦枪口,然后转身看着已经眉心起了深深的皱褶的薄临城,“心疼了?” 萧俊看着身姿挺拔的男人,摸着下巴,在男人的身边走着,“看着自己的太太被扔到海里喂鱼的滋味,可好吗?” 他本来是不想让那个女人死的,只是就刚才那么十几分钟,他就看出来了那个女人对薄临城用情至深,这样的女人死了,对这个男人,才是一种刺激,痛苦失去最爱自己的人,这样也叫作残忍偿。 他这样的人,最能够明白,什么才能让人痛不欲生。 要不是这个男人下手太狠,让他现如今变成这个样子,他也不会这么孤掷一注自投罗网,今晚,就这样玉石俱焚好了,他死,也要这个男人和他最重要的人来陪葬撄! 就在那一电光火石之间,薄临城一下子就从萧俊的手里夺走了那把精致的手枪,男人以最快的速度退到秦尔冬病床的一旁,这样,就能避免那些萧俊的手下拿着秦尔冬来威胁他。 之前是因为时暖在这里,他一个人根本无法顾忌两个人,现在好了,他只用保护秦尔冬一个人,也不必分心。 这样胜算就会大很多。 更何况…… 萧俊感觉到了自己后脑勺上抵着的东西,冷笑,“就算你挟持了我又如何,我死了也没关系,对面那些人我都是下了命令的,今晚,不管如何,都会将你乱枪打死!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儿折磨一下你,可现在看来,你已经活腻了……” 薄临城用了几分力道抵着男人的头,嗓音清冷到了极致,“是么,你真以为,你杀得了我?” 萧俊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劲,男人从头到尾就过分冷静,甚至是…… 甚至是他朝着那女人开了那一枪,他的目光也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没有在他的眼里看到害怕的神色,为什么? 是他算错了吗? 萧俊心口狠狠一缩,他立刻想让手下开枪,可就在那一秒钟的时间,薄临城便一脚踢了秦尔冬的病床,病床从眼前滑过,无数的人从舰船的四周上来,以最快的速度制服了萧俊手下的那些黑衣人。 耳边是军舰迅速驶来的声音,萧俊笑了,他早就应该知道,他敢这么单枪匹马的来,一定是做好了准备的,他刚才就不应该和他在这里拖着,男人的表情做得越冷静,他就以为他是在思考对策,可其实并不是,他只是在等那些救兵的到来。 从码头到这里,足足要开半个小时的船,他竟然那么傻,会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可到头来,还是输了。 不过,也不至于输得太惨。 萧俊看着迎面走过来的警察,狰狞的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好,好,好,算你狠……” “只是,你太太能和我一起死在这里,我也不算太亏。” 男人的嘴里含着药,说完那句话,萧俊直接就吞了药,男人的血管瞬间膨胀,挣脱了薄临城的桎梏倒在了地上,鲜血从七窍里流了出来,口吐白沫,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格外可怖。 薄临城把枪扔在地上,白叶凡从前方走过来,看了一眼躺在甲板上的男人,“没事吧?” “嗯……” 男人转身看了一眼秦尔冬,只见女人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几尽透明。 白叶凡走过去,伸手探了一下女人的脉搏和呼吸,眉头狠狠地皱起,“生命迹象很微弱……” 白叶凡转身,嗓音几乎沙哑的吩咐道,“准备返航!” …… 半个小时后,医院。 秦尔冬直接被推进了抢救室,她的主治医生是五年前薄临城从德国请过来的知名脑科专家,秦尔冬昏迷主要是因为车祸导致神经出现了问题,经过了几次手术,却还是保持昏迷的状态。 杰克走过来,看了眼担架上的秦尔冬,伸手摸了一下女人的脖子,直接把女人推进了病房。 三分钟后。 “生命迹象?” “没有波动……” 护士瞪大了眼睛,“医生,病人没有脉搏,也没有呼吸了!” 杰克看了一眼一旁的心电图,呼吸微窒,朝着一旁的助手说道,“准备电击!” “呼吸器!” “击!” 一旁的机器发出喧杂的声音,最后,就在杰克打算放弃了的时候,女人的心跳重新跳了起来,心电图恢复正常…… 秦尔冬的眼皮动了动,然后,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而在另一间急救室,那一颗小小的子弹,也被医生从女人的胸口取了出来。 叮。 子弹被放进一旁护士递过来的盘中,医生摘下口罩,走出去,“病人的亲属呢?” 护士抿了抿唇,没说话“……” 薄临城一直守在秦尔冬的手术室外面,等到杰克出来了,男人立马迎了上去,“她怎么样了?” 杰克给了薄临城一个大大的拥抱,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叹了口气,“谢天谢地,她终于醒过来了!这简直是天大的意外!” 让植物人清醒其实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如果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或者是病人本身有强烈的想要苏醒的***,那么说不定…… 今晚可能秦尔冬便是受到了刺激,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不管是因为什么,现在人醒了,他这个医生,心里头是真的很高兴。 毕竟他已经照看了她五年之久,医生和护士都对她付出了太多的心血,现在人终于醒了,对于他们而言,就如同完成了自己的宿命一样。 薄临城不知道要如何描述自己的心情。 总而言之,无数的情绪涌上自己的心头,手心都在滚烫的震动着,有些难以置信,但是,却又如此的真实。 秦尔冬因为过分疲倦又重新昏睡了过去,杰克说这是正常的现象,等到她休息好了,自然就会醒过来,让他不要担心。 护士推着秦尔冬到了住院部的病房里,把一切都安置好了,只留了一个护士值班,薄临城也在外面守着。 凌晨两点。 薄临城守了秦尔冬一个小时,然后打电话通知了秦家的人,这才去了时暖的病房。 女人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血色,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只是整个人还是昏迷的状态,是因为麻药的作用。 那一枪朝着女人的胸口开枪的时候他也是很害怕的,好在萧俊并没有打算让她一枪毙命,而是想让她在剧痛之下在海里被淹死,若不然,她这条命,可能就真的没有了。 当时水下的动静他听见了,算一算时间,潜水过来的应该早已经埋伏在下面等待时机了,所以他才眼睁睁的看着时暖被人推下去,这样,其实对他而言更有利。 但是…… 男人的手掌托着女人的发丝,细软的发丝像是丝绸一样缠绕在男人的之间,薄临城低头,表情痛苦而狰狞。 “时暖,她醒了。” 他心爱的姑娘醒了,他要拿她怎么办? 薄临城人生第一次纠结,但其实,如果时暖醒着,他亲口说出那句话,她心里头会很清楚明白的知道他的选择。 选择秦尔冬,而不是她时暖,这不是薄临城最真实的想法吗? 他也从来,都不爱她,所以,在生命的面前,该选择谁,那是不用抉择的,他会直接作出决定。 今晚是如此,未来,也应当是如此。 司亮来了,他看着薄临城,低低出声,“薄总。” 不久后来的人还有薄酒酒。 “二哥……” 薄酒酒心里也不知所措,她知道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她现在都知道了。 刚才接到白叶凡的电话,到医院门口,她和司亮不期而遇,一起看到了白叶凡,后者把今晚的事情一字不落的都告诉了他们。 她手心冷得厉害,秦尔冬醒了,那意味着,是不是二哥和嫂嫂,就要这样结束了? 目光落在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的脸上,那惨白的脸色,让她看着都觉得心疼,“嫂嫂她没事吧?” “没事。” 薄临城从座位上起来,看了一眼司亮,“帮我照看一下她,我出去抽根烟。” “对了,有烟吗?” 薄临城伸手在自己的口袋里掏了掏,什么都没有,他的手机也扔掉了。 司亮从自己的西装内侧口袋里拿了一盒香烟和打火机递给面前的男人,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看着男人转身走了出去。 那背影,就这么掺杂着深重的心事,让人看着都觉得无比的沉重。 薄酒酒跟着就要出去,司亮叫住她,“你让他一个人待会儿。” 这个时候,那人肯定是谁都不想看见。 他只想一个人静静的思考,然后,做出最遵从自己本心的决定。 薄酒酒的脚步就这样顿住了,她看着那扇门在自己的眼前闭上,连同着男人的背影一起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心口堵得厉害,她转身,“臭司亮,你是不是什么都知道!” 司亮装作不懂,语气淡的很,“你在说什么?” “前些天嫂嫂不见了,你为什么不肯跟我说实话?” 要不是刚才她留下来和白叶凡多说了几句话,她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男人伸手抵着眉心,“告诉你了又怎么样?你一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告诉了她,她不过也只是会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束手无策,能帮什么忙呢? 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到时候还要加上一个她需要安慰。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薄酒酒看着五官冷静淡漠的男人,蓦然就冷笑了起来,“原来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配知道真相是吗?就因为你觉得我无能,所以当时我问你,你也不曾回答我,只是转身离开?” 当时她跟着司亮走出病房,后者却一如既往的冷漠,像是无数次离开时候的背影一样,冷然决绝。 司亮看着她,走到她面前来,高大而挺拔的男人,一下子就挡住了她头顶的光,投下来一片的阴影,“薄酒酒,我说过,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就因为他死了,你就不肯放过我是吗?!” 薄酒酒从来不愿意在司亮面前提起那个人的名字,可现在,她心口也跟流血了似的,受了伤,人就顾不了那么多了。 “阿南哥已经死了,你到底要多久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到底还要恨我多久!就因为那天我给他打了一个电话是吗,可是司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她如果知道司南在来的路上会发生意外,她怎么也不会打电话让他来。 可是她怎么会知道呢? 她不会未卜先知。 男人的五官像是染上了一层深黑的颜料,五官都变得阴冷起来。 “是,他的死是意外,可如果不是你的那通电话,当时他已经坐在了飞去美国的那般飞机上,薄酒酒,你要我怎么原谅你啊。” 那是他的弟弟,亲生弟弟,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 薄酒酒望着他,“所以你就连我也不要了,是吗?” 女孩的脸上爬满了泪水,“你就因为一个意外,因为我打了那通电话,你就忍心把我们的未来都扔掉了是吗?那我呢,你是不是也要我把对你爱的放进坟墓里,你是不是想让我彻底忘了你!” 薄酒酒泣不成声,为什么,为什么她遇到的人都是这样,爱情从来都不是圆满的。 嫂嫂也是,她也是。 为什么司亮就不能原谅她? 为什么就要把死亡压在她的身上,他明明知道,只要他一直不原谅她,她就难受的要命。 司亮忍住帮她擦掉眼泪的冲动,把手插进长裤的口袋里,身姿冷冽而修长,“是,忘了我。” “忘了你,就是要我忘了从小到大的一切……” 薄酒酒退后了两步,朝着男人扬了扬下巴,“司亮,你还不如杀了我。” “如果我死了,我就可以把对你爱,都带到坟墓里去,这样你就可以好好活着了。” 她转身,背影决绝而孤冷。 也许是和嫂嫂待在一起久了,她的骨子里,似乎也学到了嫂嫂的那份偏执。 爱一个人就要费尽一切去爱,只有用光了自己的力气,累了,她才能停下来休息,等到自己的心不会动了,那么那个人,就自然而然的会从自己的生命里离开了。 对于司亮,她暂时放不下。 对于司南,她有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他真的这样偏执的把司南的死归结在她的身上,她觉得不公平。 司南肯定也不会同意他这样的。 她还记得司南在电话里告诉她说,“你别怕,我很快就过来,很快……” “我哥很爱你,酒酒,你要相信我。” 司南那一句话,给了她莫大的勇气,可是最后,她没能等到司南,也没能等到司亮。 那个说了要来找她的人,没有来。 那个说了要爱她一生的人,没有来。 她看着血液滚烫而血腥,染满了自己的手指,余生,似乎走到了尽头。 却又好像长路漫漫。 …… 秦乐安和秦岩林慧成也来了医院。 看到了已经脱离了危险期的秦尔冬,秦乐安激动的眼泪都出来。 三个人一起去找了医生,了解了一些基本的情况,都无比期待秦尔冬醒过来的时刻。 秦乐安在玻璃窗前找到了独自一个人抽烟的男人,下面是灯火霓虹,男人的背影寂寞孤冷,她心口微微一颤,走过去,伸手把男人手指间的香烟取下,掐灭。 “薄哥哥,姐姐醒了,你不开心吗?” 男人重新又点燃一根香烟,秦乐安看他这个样子,没有再伸手去夺。 只是开口,“薄哥哥,为什么姐姐醒过来了,你却好像心事重重的样子。” 她心底有点害怕,“你是不想实现你之前说过的话吗?你说过,只要等姐姐醒过来了,你会对她好,会娶她的。” 秦乐安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直说挚爱是姐姐的男人,在这样的时刻,会一点也不激动,他为什么不守在姐姐的病床前,等到姐姐一醒过来,睁开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不是一般的剧情都是这样发展的吗? 为什么落在她眼底的会是这样一幅景象。 薄临城重重的吸了一口烟,那苦涩的味道窜进人的肺腑里,然后再从唇齿间吐出几缕青烟白雾,分明的五官瞬间晦暗不明,模糊不堪,秦乐安有些摸不清男人心底的想法,甚至看不清他的眼神。 “乐安,”薄临城嗓音是被烟雾浸染后的沙哑,模糊不明,他一双眼睛却依旧湛黑,“我开心。” 他重复了一遍,“我很开心。” 秦乐安看着他说出这两句话,可心里头却依旧堵得厉害,她看得出来,他一点也不开心,他很纠结。 秦岩很快也找过来了,他看着杵着拐杖的男人,冷厉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走过来对着男人就是一个巴掌。 那一巴掌直接把男人的身形弄得踉跄,薄临城皱了皱眉头,侧脸冷漠无情,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没有任何的反抗。 秦岩微微的喘气,手指指着男人的眼睛,怒不可遏,“薄临城,我把女儿交给你,你就是这么保护的?这么晚了,为什么会被人绑架!” 外面那些警察,他都看见了,在来之前他就已经弄清楚了一切。 今晚上,是有人从医院把尔冬给带走了,回来的时候一度休克,差点,就差一点,他这个女儿就没了! 秦尔冬,是他秦岩最优秀的孩子,年纪轻轻的已经有所作为,曾经一幅画作都可以拍卖到上百万,那个时候,她在云城乃至整个国家都是人人眼中的天之骄女。 可就是那一场车祸,他的女儿,就变成了植物人,躺在这个医院里昏迷不醒了整整五年之久! 他这个老年人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 谁知道! 那一巴掌把一旁的秦乐安吓坏了,她一时间手足无措,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攥住了秦岩的手臂,“爸,你这是干什么呢?姐姐现在已经没事了,医生说她醒过来了!你应该开心不是吗?” “醒过来,医生都说了这么惊喜,是意外!” 秦岩咄咄逼人,“薄临城,你记得你当初跪在我面前说自己错了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如果不是你,我们尔冬怎么会在医院里,在那冰凉的病床上躺上五年?是你,害了我的女儿,你差点弄死她!今天晚上,如果不是她命大,如果不是医生高明,你就是让我和尔冬的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啊!为什么会有人绑架她,这里是医院,你为什么不多派人守在这里?” 他说了会保护好尔冬的,这就是他所谓的保护吗? 薄临城捏着拐杖,半晌才缓缓开口,“是我疏忽了。” 秦尔冬是医院的高级vip,何况他已经要求了医院对她的身份保密,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的萧俊过分厉害,秦尔冬根本是不会出事的。 他能够想到的,就是萧俊在医院里也有暗线,所以才能这么轻而易举的查到秦尔冬的存在。 还有时暖。 她的身份也一直是一个秘密,现如今,除了薄家,也就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若不是萧俊那样的人太擅长于情报收集,怎么可能会发生今晚上的事情? 但是,是他没有处理好,是他没有保护好秦尔冬的安全,所以无论秦岩怎么对他,他都是能够接受的。 秦岩看着男人八竿子不出气的样子就气得牙痒痒,男人伸手扶着眉心,“乐安,你回去病房看着姐姐,我和他有话要说。” 秦乐安跺了跺脚,“爸……” “回去。” 父亲的话永远是那么简洁,但是丝毫不容许人的反驳。 秦乐安即便是再担心,也只能挪动脚步回去秦尔冬所在的病房。 一瞬间这个地方就只剩下薄临城和秦岩两个男人,年纪相差倒是大,只是气场却是差不多,都是冷漠而喧嚣,让人不容易靠近的那种脾气。 秦岩叹气,看着面前被打了也一言不发,甚至不伸手去碰一碰已经红肿的脸的男人,冷冷嗤笑,“不要以为你摆出这副样子,就能让我原谅你,薄临城,如果不是因为你五年前跟我说你无论如何也会让尔冬醒过来,之后还会照顾她一辈子,我才不可能把我的女儿交给你。” “我说过的话一向算数,我会照顾她一辈子,现在她也已经醒过来了。” “这几年,耗费在尔冬身上也有好几个亿了吧?” “嗯。” 说到这里,薄临城的眼皮也没有眨一下。 他肯定是会救活秦尔冬的,无论要多少钱多少人力,那都不是问题。 秦岩笑了笑,“尔冬醒过来了,是应该你兑现你诺言的时候了……” 男人的手掌蓦然握紧,只听见秦岩低低的开口,“那孩子打小就喜欢你,之后你去柏林那边工作,也是抛下了这边的工作和学习偷偷摸摸的跑去见你,尔冬是真的喜欢你,她这次能醒过来,说明你们也是有缘分的。” “嗯。” 这一点他自然知道,秦尔冬从小就喜欢跟在他的身边,女人长得漂亮,又有才华,可谓才貌双全,那个时候他和她可算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虽然不在同一届,但就是在一个学校,偶尔一个同框,也足以让那些学校里的八卦学生们,热议很久。 那个时候的论坛热门基本上都是他们,他起初对此很是厌烦,但是久而久之,好像也就习惯了。 就像是他习惯了秦尔冬会时不时的出现在他的世界里一样。 那个时候人还太年轻,他一直以为,自己也会和秦尔冬这么一直走过去。 只是,一切都是在他去了一次柏林之后改变了。 他完全记不清楚那几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看了无数的医生,医生给出了他各种各样的说法,他听得懂和听不懂的,都告诉了他一件事。 他患了失忆症。 是因为那场车祸。 他失去了三个月的记忆。 而就是在那次车祸里,秦尔冬重伤昏迷,而开车的人,就是他…… “我说过的话,是不会食言的。” 他就是这样的,无论怎么样,绝对不会把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情当做没发生过。 秦岩听见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于是这个世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薄临城把一整包香烟都抽了个干净,只觉得自己的肺腑里全都是香烟的味道,让人难受的想要呕吐,他明明想要抬脚走去秦尔冬的房间,脚步也不由自主的去了时暖所在的病房。 薄酒酒已经走了,司亮倒是听从他的吩咐,一直在这里守着。 男人皱了皱眉头,“去问过医生了吗,她现在身体怎么样?” “手术之前只是受到了刺激,又加上手术中添加了麻醉剂,所以可能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薄临城点点头,“既然没事了,连夜让人把她送回去,记住,不要被人看见。” 不要被人看见。 司亮看着男人的侧脸,没多说什么,只是立即行动了起来。 最后让人推着病床进了电梯,司亮亲自把时暖送回了薄家别墅。 好在他已经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别墅的阿姨,他开车到了外面的时候岑姨就出门来迎接了,她昨天有事,所以没有在家,怎么这才多少个小时,太太就成了这个样子? 司亮看着满脸压抑的岑姨,皱了下眉头,“一会儿会有护士和医生跟着过来,今晚守着她,等度过了危险期给我打电话。” 说完就抱着时暖朝着房间里面走。 岑姨愣了一下,跟上去,“这,司助,太太这是出了什么事了?为什么给你打电话,先生呢?” 司亮蓦然顿住了脚步,回头看着一脸茫然的岑姨,沉沉叹气,“不要问太多问题,按照我说的做。” “……” 岑姨心口一缩,很快点头。 既然助理这么说,那么肯定就是先生吩咐的了。 太太真是可怜,这才遭罪没几天,怎么就又变成这个样子了。 真的是应了那句话,叫做自古红颜多薄命。 司亮抱着时暖上楼,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抱着时暖去了她自己的卧房,里面很是整洁,女人是很会收拾的,卧室的每一件东西都规规整整的摆放着。 岑姨帮忙过来铺了床,不久之后医生就从楼下来了,为首的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医生,时暖的这次手术也是他主刀的。 让人把医疗仪器放好,又给时暖做了个简单的检查,等到女人彻底没事了,岑姨才带着医生和护士下楼。 楼下有客房,收拾收拾就可以让他们入住。 司亮很快就走了,临走的时候再次吩咐了岑姨,让如果时暖有什么事情,一定要通知他。 因为他以为薄临城可能暂时不会回别墅,毕竟医院里还躺着那位秦小姐。 就算别的人不清楚,关于薄临城身边的事情,他这个助理,倒是知道的一清二楚,正因为知道,所以他也更能明白那男人此刻的纠结。 可他也无法帮忙。 …… 深夜时分的剧痛来得格外的突然,胸口像是火烧刀凿一样的苦楚,眉心约乎皱成了一团,苍白的嘴唇上下一抿,呼吸是如死海狂风时般的喧嚣。 海水,海风,月亮,黑影…… 喉咙被咸咸的海水堵住,无法呼吸,眼睛也睁不开,只感觉到自己的胸口在流血。 她还能感觉到那子弹穿过自己的皮肉,迅猛而惨烈,她仿佛能看见那一幕场景。 可惜她眼睛看不见,否则,她多想敲了敲,那个她几乎用了自己生命去爱的男人,是用了怎样的眼光来看待自己的最后一刻。 生命的最后一刻。 死在他的眼前,其实也不算白活了一趟。 只是,她死了,他会怀念她吗? 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有秦尔冬。 她知道,当时在船上,另外一个人就是秦尔冬。 她知道的,这就是女人的直觉,那可怕的直觉,可怕到,让你明明不想知道,却径直窜入你的脑海里。 她在落海的那一秒钟想了很多很多,如果自己还活着,她可能再也不会和以前那样固执了,她只想看到他好好的,度过余生,哪怕自己只能在角落里默默的观望,那又如何? 奢求太多,到最后,只不过会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伤害罢了。 她要是死了,如果,如果他能活着,如果他心爱的姑娘也能够活着,那样也好。 他的人生不必有厌恶的情绪,至少,他会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携手余生,不必和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从不曾快活过一天,欢喜过一时。 爱一个人不就是这样的么,只要他能好好的,那就好好的了。 她现在是死了吗? 是死了吧? 身体轻飘飘的没有重量,整个人像是被绳索束缚着,死死也无法动弹。 只是那剧烈而张狂的疼痛,轻而易举的席卷了她身体的所有角落,她疼得想哭,却睁不开眼睛…… 她是还活着吗? 可是为什么会活着…… 她明明必死无疑了。 那儿是深海,她中了枪,她一定是死了。 月亮在窗外悬挂着,窗户微微的打开,有皎洁而朦胧的月光从窗户的缝隙里跑进来,调皮的在女人的眼皮上跳舞,她似乎是看见了光。 一道黑影背着月光,看不清五官,看不清神色,亦看不清那眉间的皱褶。 冰凉的手指落在女人的柳眉上,有些心疼,是麻醉过去了,所以开始疼了吗? 似乎是心灵感应一般,当男人的手指碰上来的那一刹那,时暖倏然睁开了眼睛。 胸口闷闷的疼着,疼得她的脸色煞白,薄唇微微的抖着,可是她的眼睛,却分明的看见了男人的脸,有些呆滞,有些迷茫…… 时暖眨也不眨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薄临城……” “是我。” 他在这里。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好好待在医院,要跑回来看她,哪怕就是看着她昏睡不醒的样子。 时暖心口冷到了极点,她沙哑的开口,“你也死了吗?” 他们……一起死了吗? 薄临城看着她,皱了下眉,没理会她这个问题,而是直接开了灯。 他冷漠的五官一下子清晰的落入人的眼睛,时暖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是她的卧室。 她没死。 她的手心是热的,她的眼睛很疼。 她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却又是那般的难过,她沉默了一会儿,开口,“你怎么在这里?” “你以为我会在哪里?” 他此话一出,时暖直接忍着疼冷笑出声。 她闭了闭眼睛,“你当我是傻子吗?当时我只是看不见,我什么都听到了……薄临城,她是谁?” 她知道秦尔冬,可是,她却想让他亲口告诉她。 也许这样,她能够快点心灰意冷。 薄临城脊背僵了一下,男人的指尖冰凉,嗓音像是被夜色浸染后的凉薄,“你不是都听见了吗?他说的都是真的。” “原来,你有你的心尖人。” 她从前不知道,回来云城的时候不知道,却是在之前,他夜里朦胧低语时分,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你有哪里疼吗?医生就在楼下,我叫他们上来。” 他没有心情这个时候还和她谈论秦尔冬的事情,他现在关心的是她身上的伤。 时暖却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动作牵扯了伤口,鲜血溢满了她的睡衣,浓重而新鲜的血腥味一下子窜入了男人的鼻端,令他神色大变。 而她毫无知觉,只是拉着他的手,像是拉着她生命里的最后一根浮木,“所以,你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死,是吗?” “你不会死,”薄临城安慰她,“我知道你会安然无恙。” “是啊,我怎么忘了,你可是薄临城……能把什么事情都做到万无一失。” 她丢开男人的手,低头看着自己染满了鲜血的上衣,“只是我忘了,你要的万无一失,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她……” ---题外话---微博上有三千字剧场,记得去看哦,么么扎亲爱的们~~~今天更新没啦,明天继续~~~ 第八十三章 薄总的心上人彻底醒了(7000+) 看着她这个样子,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心难受极了,但是理智告诉他,他应该说什么。 “你不要乱动,我去给你找医生。” 说完男人就转身很快下了楼,医生就在楼下,连衣服都没有穿好就被男人给拉了上来。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腿隐隐作痛,他却一点也不在意,只是看着医生用剪刀把女人的睡衣给划开,看到那再次血淋淋的伤口,医生倒吸了一口气,然后让护士把一些必要的器具拿过来,给女人重新上药包扎撄。 “伤口不能再裂开了,这几天天气不比前几天,在回暖,很容易感染,”医生的眉头皱得紧紧的,“薄太太,你这样乱动很容易造成伤口撕裂,如果撕裂的缝隙再大一点,流血过多,你很容易会因为过度流血而死。” 时暖忍着胸口的疼,脸色苍白,到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说到底,心里头想了再多次的去死去死,只是还是想要好好的活着。 是她自己的命,即便是薄临城不在意,那么她自己在意好了偿。 医生走了之后她就看见男人依旧坐在那里,目光就这么看着她,时暖别过脸,“你不去医院吗,她应该正需要你守着的吧?” 不是说秦尔冬昏迷着么,也不知道经历了这一件事情,她的身体受到了什么损害没有。 但无论有没有,薄临城都应该出现在医院,而不是在她这里。 她只觉得讽刺,她是他名正言顺法律上承认的妻子,可是却在这个正需要人陪伴和安慰的夜晚,她想,为什么他不去陪伴他的心上人? 是因为他心里面有了些许的愧疚吗? 她被他找到之后,她也见到了这个男人前所未有的温柔,那个时候,她心里还有一丢丢的甜蜜,可是现在,还没有等她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幸福,却又来了新一波的苦痛。 她就像是一个受难者,永远都在受难的途中,无休止的循环…… “她有人守着,我明天一早会过去。” 薄临城摸了摸口袋里的烟,本来想抽一根,可是想到她在这里,于是又放了回去。 “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说一下,”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嗓子很疼,眼睛也很酸,但是却还是要说,“她已经醒过来了,你还不知道她的名字吧,她叫秦尔冬。” 她怎么会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呢? 时暖笑了笑,“你梦呓的时候说过这个名字,我记得……” “她醒了吗?” 时暖装作糊涂,“这是什么意思?” “别骗我了,你不是调查过她吗?” 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薄临城修长的手指在女人的脸上攀爬着,“我知道你去过医院,甚至找乔西城就是为了问尔冬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为什么一直跟我装糊涂?” 时暖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知道……” “你从来都不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我早就看出来了不对劲,你以为,我不会动手去查吗?” 薄临城看着她的眼睛,“只是你知道了又怎么样,时暖,你比不上她。” 时暖笑了笑,眼睛都快要笑出来,嗓音沙哑如雾,“是,我就是知道,在你的心里,我其实什么都不是,所以我知道了她的存在又怎么样呢?我根本不敢质问你,因为她的存在,对我而言是一种羞辱,对你而言,她是你等待的归宿是吗?薄临城,你很爱她……” “是。” 他一点要否认的迹象都没有,时暖整个人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浇透,浑身湿漉漉冷冰冰的,她忍不住地发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像是被冰冻了起来。 呼吸困难,整个人难受的厉害。 而薄临城却并不打算和她多说,“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 时暖自以为是他不想再继续和他说话了,以为他烦了,所以她识相地躺了下去,闭上了眼。 耳朵依旧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却迟迟没有听见男人离开的声音。 下意识的就睁开眼睛,男人依旧坐在那边的沙发上,月光落在他的身上,皎洁而高冷,他一直都是这样清冷到让人心动的模样,可如今,她整个人都冰冷到了极点,温暖,找不到了。 薄临城自然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男人动也不动,就这么看着她,“你睡你的,等到你睡着了,我会离开。” “我不想和你待在一个空间里。” “现在还是以后?” 时暖笑了一下,“你希望我的回答是哪一个?” “当然是后面。” 如果她可以早一点放手,也许他现在也就可以不必这么纠结了。 时暖冷笑了一下,“我先睡了。晚安。” 他想知道那个答案,他想听到那个答案,可是怎么办呢,就算她要离开,也不能这么悲伤的离开,她不要输得一败涂地一塌糊涂的,她要走,也想优雅而美丽的转身。 她的爱情,即便是一个悲剧,那也必须是一个可以让所有人的记住,记得深刻,而为之痛哭的悲剧。 她不要自己被人遗忘,就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对于薄临城,她爱,她怨,她无法自拔。 她就像是一个生了病的人,偏执而疯狂…… 薄临城没有听到答案,竟然会觉得松了一口气。 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也会开始惧怕她的冷漠决绝了,就算她要离开,那也得得到他的允诺,他让她滚,她才能干干净净的滚。 现在不行。 时暖真的是太累了,即便是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不过十几分钟,她的眼皮就越来越重,大脑也有些沉重,很快就睡着了。 薄临城等到她睡了才从沙发上起来,女人的呼吸声在夜晚安静得很,一声一声落在自己的耳朵里像是软绵绵的风吹过,他很舒服。 月光下女人的脸太惨白了,他记得一年前她刚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时候,她还是那般明媚而嚣张。 直接闯进他的办公室里来,让他娶她。 他当时还有些被吓到,即便是他的五官并不会露出那种类似于讶异的情状来,但是他的心底,毕竟还是有些惊讶的。 活了二十几年,他现在都快三十岁了,他可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命里遇到这样的女人。 之后有过几次见面,她当时在各个地方流转,是因为她家里出了点问题,需要资金周转,没办法,她爸爸重病住院,肩膀上的担子就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说实话,他当时还有些心疼。 他甚至是想,再等一等,如果她还是走投无路的话,只要她再来找他,哪怕只有一次,他就会松口去帮她。 可是他又有些担心,觉得她可以来找他,做那种交易,她应该也会去找别人。 只是他派出去的人都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她只是去借钱,哪怕去陪酒,也都是规规矩矩的谈生意和合同。 只有对他,她提出了那样的请求。 不,也不是请求,她从一开始就说了,是有利于双方的一个交易。 其实他当时还是很有兴趣的。 只是后来,她设计他之后,他就已经把从前的那一丁点好感全部磨灭了,剩下的就只有厌恶。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费尽心力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女人。 甚至之后还让奶奶逼迫于他。 他不喜欢被人掌控,所以当时的他,就连毁了她的心思都有。 薄临城看着就连梦里也蹙着眉心的的女人,胸腔似乎有怒火燃烧,他伸手理了理被子,冰凉的手指滑过女人软软滑滑的下巴。 流连指尖末端的那一点触感。 然后转身,越走越远。 留下床上那一抹娇小的身体,使劲蜷缩。 …… 夜晚的云城灯火华美,无数的豪车在车道上行驶,男人手握着方向盘,径直朝一个地方开去。 夜色一如既往的热闹,舞池里是无数扭动而狂肆的躯体,彼此交缠,音乐声震耳欲聋,薄临城直接上楼,朝着指定的地点走去。 路向南和乔北桓早已经在那儿等着了,薄临城进来,视线朝着一个方向瞥去,果然看见乔西城也在那里。 乔西城,乔北桓,他可能已经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乔北桓看见薄临城的颜色,便笑着招呼他过来,顺便道,“我也是刚才在楼下看见我弟弟也在,想着也都是男人,一起喝酒也没事,薄总不会介意吧?” “……” 薄临城没说话,落座之后给自己倒了杯酒,这才慢条斯理的道,“你弟弟,以前从没有听你说过。” 乔西城挑了下眉,他面前摆着白葡萄酒,他也不知道来的人会是薄临城。 “薄总是不欢迎我在这里么。” 他笑了一下,“如果不欢迎,我可以这就离开。” 他说了这句话,路向南只是淡淡的瞧着他,他怎么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着炮火气息呢? 是不是他的错觉? 薄临城迷了眼睛,淡淡吐字,“怎么会呢?” 只是多个人喝酒罢了。 并没有什么区别。 中途薄临城起身去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乔西城一身休闲的白,站在那儿如同鬼魅,神情有些嘲讽,这个男人对他的敌意从何而来,他一直都知道。 不过是因为那个女人。 乔西城看着五官清冷的男人,蓦然就笑了,“薄总的心上人醒了,你打算怎么对她?” 薄临城不知道他是如何知道这么隐蔽的消息的,不过想想也不难,他是医院里的医生,医院的高层和他又是亲戚关系,他若是有心,再容易不过。 洗手间的灯光有些刺眼,在这样的夜晚,让人的表情无所遁形,男人的嘴角缓缓扬起一抹弧度,“与你何干。” “薄临城,是我上次对你下手太轻,还是你压根就没有把她放在心上?” 如果有那么一点点的上心,他也不会无关痛痒的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薄临城现在的腿也没有好,手术定在下个星期,但是他今晚只觉得自己的腿又严重了一点,走起路来骨骼都有些痛。 但是他竟然还是不想去医院。 心底对医院是那么的排斥,甚至是厌恶,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男人冷冷的笑着,“她是我的太太,我要怎么处理那是我的事情,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和我说三道四。你算什么,你不过是她一个朋友而已,能替她出头,做决定吗?哦,你应该也劝了她离开我很多次了吧,可是事实你也看见了,她根本不愿意离开我,哪怕我之前那么对她,她也依然选择留在我身边。” 薄临城无视乔西城的脸色,只是冷静的道,“她爱我,所以她无论如何也要留在我的身边。” 这是最愚蠢的做法,可是,却也是一个人的宿命。 乔西城看着他,为什么这个男人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是这样的残忍。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有那么些人,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一个女孩子的深爱和付出吗? 时暖那么好的女孩子,她应该有更广阔的天空要去飞翔,有更好的世界去流浪,而不是在这个男人的周围,画地为牢,把自己的青春和理想,都束缚了。 他为她觉得不值得,觉得心痛。 “薄临城,你是个男人,如果你不爱她你为什么要这样浪费一个女人的青春?你知道她爱你,但是不能因为这份一厢情愿的爱情,你就把她占为己有,甚至是夺走她获得更美好人生的机会!” 乔西城看着面前冷清斯文的男人,若不是自己的教养和处境,他可以会再次上前撕了他。 上一次的事情,他是真的气疯了,他现在虽然也处于崩溃和疯狂的边缘,但是如果真的在夜色闹了起来,那么他大哥和那另外一个男人就会知道这事情的真相,这样对时暖,会产生不好的影响。 而且他不是一个经常会动手打人的人,上次,就是那男人的态度激怒了他,哪怕这一次,比上次更甚。 因为时暖差一点就死了。 他知道,那颗子弹差一点就可能会穿透她的心脏。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薄临城没有保护好她。 他若是在乎她,怎么可能会让危险降临在她的头上,怎么可能让死亡这件事情这么快的成为她人身的演习? 薄临城听着男人说出来的一切,眼神一点一点的深沉起来,捏着拐杖的手咯咯作响,他看着乔西城,“乔先生似乎过分关心我的太太了,如果你爱她,那么更应该和她保持距离,毕竟她现在还是我的太太,乔先生是想让她红杏出墙感激涕零的和你在一起,还是你想从我身边不道德的抢走她?你放心,如果有一天,我和她真的走到了离婚的那一步,我一定第一个通知你,把她的未来都交给你,这样可以了吗?但是在此之前,我劝你,最好和我太太保持距离,因为她是我的,你想也别想。” 薄临城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男人杵着拐杖却依旧走得笔直,乔西城看着那背影,牙根似乎都在隐隐作痛。 他从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出了占有欲,那么深那么重。 那个傻丫头。 这辈子遇上薄临城这样的男人,真的是太辛苦了。 …… 第二天,医院。 秦尔冬所在的病房是医院里最高级的病房,豪华的根本就不像是病人住的地方,更像是酒店里的总统套房,什么设备应有尽有。 房间里播放着歌曲,床头的花瓶里插着她最爱的百合花,清香而淡雅,如同秦尔冬整个人一样。 女人的眼睛慢慢睁开,昨晚她睁开眼睛就那么几十秒钟,因为过分的疲惫,她又再次昏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今天风和日丽,云城难得的好天气,没有烈火灼日,没有阴雨绵绵,只有微风和花香,在她清醒过来的那一瞬间。 女人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睁开,世界一片明亮而陌生,她猛然一下子的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薄临城在外面抽了烟才进来的,身上有着很浓重的烟味,他反手关上门,就听见身后柔柔细细的嗓音。 “阿城……” 背脊不由自主的就僵了一下。 秦尔冬看着男人的背影,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拐杖上,有些迷茫。 她记得出事的那一天,是他们约好了要回云城的日子,从柏林市中心到机场有一段的距离,薄临城亲自开车,她就坐在一旁的副驾驶的位置上。 车子里面播放着柔和的小提琴曲,她侧脸看着一旁的男人。 只是那一天,他却跟自己说了一句话,他说,尔冬,我找到我自己的阳光了。 他跟她说了他和那个女孩在柏林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她一双眼睛不由自主的泪流满面,他明明知道,她一直爱着他,她也以为他曾经的那些默许,是承认了。 不然怎么会她一来柏林,他就跟她回去了。 可是他跟她说,尔冬,我可能这辈子也不会爱上别人了…… 她当时吓了一跳。 或许是因为她崩溃的举动吓坏了薄临城,男人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过来安抚她。 一切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车子坏了,就这么直直地撞向了一侧,和迎面而来的另一辆大车两败俱伤。 他们则是更为惨烈。 她那天没有系安全带,所以在出车祸的刹那,她整个人的撞到了玻璃,失去了意识。 闭上眼睛的那一刹那,她想,是不是因为他说他找到了自己的阳光,所以,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因为从小到大,他就是她一直追逐的太阳。 也或许,他一直是想找一个和自己各样相当的太阳,而她,只是夜晚一枚小小的月亮。 光辉不足以照亮他的人生。 所以现在,她出局了。 她以为自己死了,可是这漫长的睡眠中,却偶尔会听见男人的低语,她听不大清楚,却只是依稀可以辨别出,那是她最心爱的男人的声音。 这些声音就是她活下来的动力。 而她现在……终于,睁开了眼睛。 秦尔冬看着缓缓转身过来的男人,目光清明的落在那熟悉又陌生的五官上,喜悦又激动。 唇瓣再次动了动,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临城……” 她再次叫出他的名字。 像是看见了整个世界。 …… 手术之后她醒过来一次。 当时她脑子一片空白,很快就又昏睡过去了,第二次醒来,就是现在。 薄临城走过来,身上的烟草味道一下子窜进女人的鼻端,“醒了?” 手指探上女人的脸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 秦尔冬一下子就反握住了他的手,“我没事……” 男人的手指动了一下,薄唇微微的抿着,很快就按了一旁的呼叫器。 很快护士就过来了,然后医生也过来给秦尔冬做了检查,医生转身,对着薄临城笑笑,“秦小姐已经没什么大碍了,秦小姐真是福大命大,才能清醒过来……不过,还是要多亏了薄先生。” 女人的视线一直灼灼的落在他的身上,薄临城长身玉立,深邃的眸底有些看不清情绪,而很快秦岩和林慧成也过来了,秦乐安看见秦尔冬睁着眼睛一脸雪白的样子眼泪一下子就飙出来了,林慧成也忍不住趴在秦岩的肩膀上哭泣,后者毕竟是父亲,喜怒不形于色,一边轻声安慰着妻子,一边带着林慧成走过去。 薄临城自觉地退出了病房。 这个时候全家团聚,他不应该在场。 出去的时候正好就碰见乔西城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文件和小护士走了过来,薄临城眯了一下眼睛,想起这个男人昨天晚上在夜色跟他说的话。 知道她爱你,但是不能因为这份一厢情愿的爱情,你就把她占为己有,甚至是夺走她获得更美好人生的机会! 呵。 剥夺她美好的未来么。 那也是她自找的,当初是她自己死乞白赖的贴上来,那现在,不管他怎么做,也是她自己的咎由自取。 乔西城把手里的东西交给一边的护士,然后俯身说了几句,便抬脚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男人的步伐如风,走过来的时候很有气势,而薄临城动也不动,静若止水。 脚步在男人脚前五厘米的地方顿住,乔西城身上有着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而薄临城身上都是浓浓的烟草味,男人眸底闪过一丝嘲讽,目光掠过男人的身侧,朝着病房门的缝隙朝着里面看去,果然看到一副家人团聚的好画面。 眼底翻涌如海,乔西城眉梢闪过一丝嘲讽,嗓音淡淡的出声,“怎么不进去,这样的喜悦你也应该和他们一起分享才是,毕竟,那位秦小姐可是薄先生心尖上的女人。” “……” 薄临城抿了抿唇,不咸不淡的笑着,“我进不进去,那和你有什么关系?” “听护士说,你在门口守了三四个小时都没进去,一直在抽烟,心事重重的,怎么,觉得于心不安了?毕竟,她也还在生病,她也还在躺着,而你却在这里陪着另一个女人,为了她的安危而焦急灼虑,薄临城,你可真有种!”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一些,“乔先生是医生。” 意思就是他应该做的是去给病人看病,而不是在这里和他谈论他应该做些什么。 乔西城心里头有些怒火,但是碍于自己的修养不好发作,他转身招呼了小护士很快离开,薄临城背靠着医院冰冷的墙壁。 眉眼低垂,眸底如同淬了冰一样的寒冷,人生的很多事情,其实它从来都不会按照你想要的轨迹去发展,它变动而肆意,让你只能顺从,无法主宰。 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信息的提示声。 ---题外话---感谢每一个支持订阅和正版的美妞们~以后每晚熬夜给你们多写点字啦,一千两千什么的,么么扎! 第八十四章 太太,先生已经走了(7000+) 男人闭了闭眼睛,以为是公司的事情,没想到是岑姨发过来时暖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她安安分分的听医生的话,按时吃药休息,只是…… 她今天一天,一句话也没说。 …… 很快秦岩就从病房里出来了,男人看着在一旁盯着手机发呆的薄临城,伸手微微捂住了嘴,低咳一声,“进去吧,尔冬想跟你说说话。撄” “好。” 薄临城收回手机,走了进去偿。 病房里很快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薄临城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修长的手指交握在一起,眸光淡淡的落在秦尔冬的脸上。 “刚醒过来不要太劳神伤心,要多休息,这样才能好得快一些。” 秦尔冬笑了笑,笑容虽然苍白,但却是发自内心的笑意,带着一点感激和温暖,“临城,我没想到我还能与你相见。” 她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其实,这几年来的时间,男人每次来医院跟她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否则,她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毅力活到现在,她能醒过来,就是为了见他。 因为她知道他有危险,但她恨自己什么也不能做,所以,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再然后,她真的再次看到了阳光,额看到了这一张,她思念了千万遍的脸。 薄临城看着她,“我会让你醒过来的。” “我知道。” 秦尔冬没有力气点头,只能狠狠地眨了眨眼睛,眼泪一下子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我知道,你这些年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我都知道。” 女人的唇瓣有些颤抖,“你说,你爱我,是真的吗?” “你说,只要我醒过来,你就会和我在一起,是真的吗?” 她有些害怕,害怕这一切,都只是她的黄粱一梦,所以她迫不及待的要找他确认。 薄临城长久的沉默让她有些心灰意冷,女人脸上的笑容和泪水瞬间褪去,有些面无表情的闭上了眼睛,“原来都是骗我的……” “我会好好照顾你,你别多想。”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她,“尔冬,你先把身体养好比较重要……” “那你告诉我,你会不会和我在一起?临城,这是我这些年活着的唯一信念……” 若不然,她早就死了。 早就死在那场车祸里,死在那个消息里,死在他的手里。 可她从来没有怨恨过他。 薄临城脑海里一闪而过时暖的画面,那个女人苍白而虚弱的脸,像是女鬼一样抓住了他的心脏,让人难受的呼吸着,就连喘气也是如此的困难。 修长的手指落在女人的眉毛上,薄临城把秦尔冬额头上的发丝拂到脸颊两边,然后嗓音很低很低,“是,我说的都是真的,所以你早点好起来。” “那就好。” 秦尔冬笑了起来,那笑容虚弱又明媚。 女人的眼睛落在窗外,阳光正好,她似乎看到了希望。 薄临城,是忘记了那个女人了吧,这几年,他从未提起过她的名字,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提的,他从来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忘记那个女人了。 如果不是忘记了,怎么可能会对她说出这些话呢? 怎么可能给她一生的许诺。 她是不是应该感谢那场车祸,即便是她失去了这五年最好的时光,可是,她最换回了她从小就最爱的男人。 爱情从来不是唾手可得,到头来,总归是要失去一些东西,比如,她失去了自己蓬勃向上的事业,而躺在了这里,却在醒来之后,得到了她最想要的。 上帝从来都是公平的,此时此刻,她无比感谢上苍,让她能够重获新生。 …… 巨大的落地窗前,男人寂寥而又修长的背影。 司亮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茶几的烟灰缸里躺着的很多烟头,房间里的烟味很重很重。 眉心不由得狠狠地蹙起,“薄总,你这样对自己的身体不好,少抽点烟吧。” 他虽然也抽烟,但是从来不会这样没有节制的抽,倒不如睡一觉,长长久久的睡一晚,等到第二天,就什么都好了。 薄临城笑了一下,不以为意的继续把黑色的香烟送进唇间,吞云吐雾间,男人的五官在青烟白雾里模糊不堪,嗓音更是沙哑到了极点,“司亮,我应该怎么办?” 司亮愣了一下,“什么怎么办?” “对于她,我应该怎么办?” 薄临城冷笑了一下,从医院回来,他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可以摆脱她,可以让她彻底离开云城,让她再也不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是他竟然会冒出如此疯狂的想法…… 他不想她走。 他想让她继续留在他身边。 司亮看着男人的侧脸,“你说的如果是太太的话……那我不好多说,毕竟这是你们俩之间的事情。” “我应该让她走吗?” 司亮看着他,“你想让她走吗?” “……” 司亮叹口气,“薄总,我没法给你一个准确的的答案。” “但是,一切跟着自己的心走,它会告诉你一个最好的答案。” 这是司亮唯一能告诉薄临城的,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情,他从来,也不是个中高手。 …… 一整天在办公室里公务繁忙,文件来了一批又一批,下午开了个会议,快要最终的时候薄临城直接否定了下面提上来的方案,下面的人叫苦不迭,全公司的人都在加班。 司亮让秘书往男人的办公室里送了三次咖啡,每次咖啡杯出来的时候,都一滴不剩。 而此刻,医院的病房里却并不安静。 秦乐安这些年因为医嘱很少来医院看秦尔冬,一年也不超过三次,这次秦尔冬能够醒过来,她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姐,你要是累了就早点休息,我就在旁边的沙发睡,护士还给我拿了床被子……” 在秦尔冬面前,秦乐安就会笑。 其实她从来都是个善良的女孩子,只是这些年,没有姐姐,父母又时常工作,所以自己对薄临城就有了那么几分依赖。 但也仅仅只是依赖而已,她知道薄哥哥是姐姐的男朋友,她从来也都没有过非分之想。 秦尔冬休息了这么久,力气也恢复了一些,嗓音也不比之前的沙哑,“我不累,能再次看见你们,我真的好开心。” “姐,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这些年都把我和爸妈给吓死了,爸爸这些年都白了好多头发,妈妈就连保养也不经常去做了,人都老了很多……” 秦尔冬没说话了。 这些,她今天就已经看到了。 都是自己不孝,所以才会让父母这么操心,也是她自己不争气,没能早一点清醒过来,否则,家人也不会受这么多苦,而薄临城,也不用等她这么久。 她只要一想到这里,心里头就难受。 “乐安,你去休息吧。” 这么晚了。 女人转了转眼睛,把目光落在左侧的墙壁上,那儿安静地放着一个壁钟。 已经十二点了。 他还没有来。 今天可能不会来了。 秦乐安看了一眼秦尔冬的眼神,她了然的笑笑,“姐,薄哥哥才走多久你就又想他来啦?” 她看得出来,这一晚上人心不在焉的,就是在想男人呢嘛? 秦尔冬佯装发怒,“胡说,我才没有。” “好啦好啦,你没有,那我们好好休息,明天你的情郎就过来看你了……” 秦乐安调侃起自己的亲姐姐来那是毫不含糊的,而被调侃的秦尔冬还有些不好意思,纤细的手遮住眼睛,脸颊泛着淡淡的红。 当天晚上薄临城果然没有来医院。 而是径直回了薄家别墅,去了厨房拿了酒,喝了整整一瓶拉菲,然后扔了杯子,上楼。 时间是当夜凌晨两点。 时暖睡得很熟,所以当男人浑身酒气的躺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毫无知觉。 房间里开着一盏暗色的壁灯,她似乎夜晚都会开一盏灯,有人说,往往害怕孤单的人,总会自己给自己留一盏灯。 那一点点的光芒,似乎可以给自己一点温暖的安慰。 薄临城看着女人温柔的侧脸,她的头发如海藻一样铺在枕头上,有些发丝调皮的绕上他的手指,温柔而缱绻。 “薄临城,我愿意做那个为你留灯的人,不管你多久回家,我都在这里等你,都为你亮着灯,让你可以找到回家的路。” 彼时,女人温柔告白,从后拥抱着他,嗓音低柔如春风。 当时的他不屑一顾,而现在,蓦然回首,只觉得,有些时候,是他不懂风情,风花雪月的爱情,被他生生造成现在这一场,三个人的戏剧。 温柔的把女人抱进怀里,薄临城轻轻把自己的下巴搁在女人的额头上,沉沉睡去。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 时暖一夜好眠,薄临城却才睡了三四个小时,所以当女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入目的就是男人沉静而安然的睡颜。 时暖很少看到薄临城这样的睡颜,不过寥寥数次,她心口猛然一疼…… 昨晚他回来,就来找她了吗? 而她睡着了,所以,他也就睡在了她的身边。 他这又算是什么,才告诉了她,他的心上人醒过来了,而现在,却又温柔的把她搂在怀里。 时暖重重的闭上眼睛,心里头五味杂陈,他这是想让她怎么办? 她已经无药可救无法自拔了,她到底应该拿他怎么办? 女人的手指冰凉,带着颤抖落在男人的额头上,然后是眉峰,鼻梁,脸颊,嘴唇…… 一直到下巴。 温柔而深情的抚摸,如同微风对蔷薇的疼爱。 大海对礁石的亲吻。 像是被一种魔力趋势着,时暖想也不想的凑了上去,狠狠地咬了一口男人的下巴,在唇齿那一点真实的感觉出现的时候,时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刚想自己是要闭上眼睛装睡还是赶紧离开,薄临城就已经睁开了眼睛。 那双一向深邃而复杂的眸子此刻带着一丝恼怒看着她,时暖知道,这个男人有起床气,她总觉得自己会死的很惨,果然,下一秒就听见男人愤愤然的声音。 “时暖,你在干什么!” 薄临城睡得好好的,忽然就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脸,他怕痒,很快的醒过来了,刚想睁开眼睛看看是怎么回事,下巴就传来狠狠地痛意。 女人的尖尖小小的牙齿就这么在他的下巴上留下了牙印子。 时暖整个人都僵硬了起来,都不敢有丝毫的动作,手指紧紧的攥着床单,轻轻的发出了一点声音,“我……” 时暖咬了咬唇,说了好几个我字,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薄临城冷笑了一下,直接掀开被子下床,是他疯了,才会和这个女人在一张床上休息,看,这就是他和她在一起的下场。 莫名其妙被咬了一口,她是属狗的吗? 时暖看着男人熟稔的穿衣的动作,心想他什么时候还脱衣服了…… 薄临城随意扣了几颗衬衫的纽扣,然后转身看着床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女人,嗓音微微的喑哑,“这几天我可能都不会回来,你自己在这里好好休养,医生每天都会过来,该吃药就吃药,否则……” 他看着她,那眼神分明就是警告。 时暖苦涩了一下,“你放心,我不会为了要见你,故意不吃药让岑姨给你打电话……” 她别过脸。 她知道,这几天他不会来,可能是因为那个女人吧。 秦尔冬才是他心尖上的女人,她现在在医院里吧,昏迷了五年的女人忽然清醒过来,他一定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所以…… 就把她抛在脑后了。 薄临城看着女人的脸色,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拧起,欲言又止。 刚要转身出去,时暖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嗓音里带着一丝嘲讽,“薄临城,你现在到底是想怎么样?为什么昨晚到我房间里来,为什么抱着我……” 她以为,秦尔冬一醒,她就会被他彻底淘汰出局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这样,那么,这个男人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她已经猜了太久了,不想再这么继续猜下去了,她好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了力气。 “你是我太太。” 薄临城侧着身子,身上有着好看的光圈,嗓音很低很哑,很清晰地落在时暖的耳朵里。 她没忍住笑了一下,“太太……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开始不排斥我是你太太的事实了。” “只要我们没离婚,你就是我的太太,这是不争的事实。” 薄临城不愿意和女人继续纠结这个话题,他想挪开脚步,却是几秒钟也静静的站在那儿。 女人的眼底有一些皲裂,酸涩的味道从心底翻倒了喉咙口,时暖只觉得自己被逼得眼泪都要出来,却是硬生生的被逼了回去,“薄临城,你告诉我,你到底打算让我怎么办?” 她仰起头,“我是你太太,现在是,以后,有可能不是,但在这些日子,即便我是你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也打算永远不公布我的身份,是吗?” 他想做什么,她好像都已经清楚了。 “我们最初的协议,就是这样的。” 薄临城淡淡出声,“你别忘了。” 时暖苦笑,“我怎么会忘记呢,我亲爱的丈夫,你让我往东,我怎么敢往西,我从来都不敢对你说一个不字,你到底还想我怎么样?” 她已经为了他彻底失去了自我了,他到底还要让她做到什么地步他才能够满意? 她觉得自己快要疯了。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全身都在膨胀,像是要炸开了一样,而她面前的男人,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模样,真是永远可以让人恨得牙痒痒,可你偏偏对他毫无办法。 薄临城看着她,“时暖,我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 “所以,你希望我听话?你想要我做什么?” “……” 抬脚走过去,男人身上只穿了一件白衬衫,时暖眸光微冷,落在他衬衫上的酒渍上,酒红的颜色经过一夜已经变得有些暗淡了,她咬了咬唇,他又喝酒了。 即便是到现在,她还是忍不住地关心他,心疼他。 还是……爱他。 根本没有办法不爱。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这辈子,从来没有什么失控过,却原来会栽在这样的男人手里。 男人修长的手指扣在女人的下巴上,小巧而细腻的下巴,捏在手心里很舒服,四目相对,时暖可以清楚地看见男人眼睛里的血丝。 “什么都别做,就这样留在这里。” “薄临城……” “这不是你一直都想要的吗?” “你是想留下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时暖看着男人的眼睛,那双眼睛她从来没有看懂过,可是此刻,她却真的好像看清楚了他的心思。 他想要留住她。 他想留她在他的身边…… “可能,是对你贪而不足,”男人缓缓覆在她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勾唇,笑道,“所以,暂时还不想放过你。” “……” 一分钟后。 男人的身影和气息彻底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时暖拥着软软的毯子坐在床头,纤细的手臂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 男女之间,没有爱情,能够彼此纠缠的,也就无非***而已。 薄临城想要留她,不过是因为她可以满足他的身体需求而已,而不是因为……爱。 女人的嘴角漫上越来越大的嘲讽,长而卷的头发彻底遮住了女人的脸,也遮住了那随之而来的眼泪。 冰凉而刺骨。 …… 薄临城回房间洗了澡,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下楼的时候正好看见岑姨买了蔬菜进来。 时间还早,岑姨看见他的时候还有些惊讶。 “先生……” 薄临城点了下头,看了一眼岑姨手里的东西,抿了抿薄唇,“医生给她开了食谱了么?” “是,说太太要多吃一些温和性淡的食物,不能吃刺激性的东西。” “嗯。” 薄临城没多说什么,拿了车钥匙就要出门。 岑姨看着男人的动作,想了想,还是没忍住走过去,站在男人的身侧,“先生,你……” 她犹豫了一下,“太太最近情绪不怎么好,不知道,能不能让太太的朋友过来陪陪她?” “她这么说过?”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朋友? 那个许风还是乔西城? 岑姨深呼吸了一口气,“昨天我上楼去给太太送吃的的时候,就看见太太一个人坐在床上发呆,也不看书,平板放在旁边也不动,后来好像和谁打了个电话,那还是太太出事之后我第一次看她笑呢。” “所以……” 薄临城没有动作,就这么静静地聆听姿态。 “我问了太太那是谁,她跟我说是朋友……先生,太太从来没跟我说过想让朋友过来,她知道你不喜欢别的陌生人过来薄宅,所以她怎么可能提这种要求呢……只是,太太一个人真的太可怜了,这里连一个可以陪她说话的人也没有,我偶尔跟她说话,也总是说不到一起去……你看,太太现在情绪这么不好,说不定朋友过来了,心情会好很多,这样对太太的身体恢复也是有好处的……” 别墅外面都有保安和保镖,所以别人根本进不来,更何况,以先生和太太隐婚的关系,也根本不可能有别的人知道太太住在这里。 这是云城有名的富人住宅区,太太的性格,也是不会轻易告诉别人的。 薄临城看着岑姨的眼睛,皱了下眉头,半晌之后,淡淡道,“如果是女性朋友,我没意见。” “我知道了先生。” 岑姨笑了笑,微笑着送薄临城出门,然后笑了一下,觉得先生对太太,其实也并不是之前表现得那么无情。 把蔬菜放进厨房的冰箱,岑姨从另一个口袋里拿了小笼包出来,又煮了一点营养粥,十几分钟后一起送上楼去。 每天的这个时候时暖都已经醒了也收拾好了,然而她今天上去的时候,女人依旧坐在床上,动作一动不动,看不清表情,只是…… 那身上弥漫着的浓重哀伤,让人有些不知所措。 岑姨把自己端上来的营养粥和小笼包放在一边的矮桌上,脚步轻巧的走过去,叹口气,轻巧坐在一边的软椅上,有些心疼地揉了揉时暖的发丝。 “太太,先生刚走了。” “……” 时暖面无表情的抬头,没说话,只是动作机械的想要起床。 岑姨皱了下眉头,按住了女人的手,“太太,你别这样……” “别这样……” 时暖重复了一下这三个字,然后冷冷笑了一下,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岑姨,你觉得,我还能怎么样?” “太太,先生心里是有你的,”岑姨叹气,温暖的手掌一直握着女人冰凉的小手,“太太,你也别太难过了。” 时暖没说话,她知道,岑姨是不知道秦尔冬的存在,所以单纯的以为…… 可事情怎么会那么简单。 于她而言很简单,可是,对于薄临城而言,却一向不是如此。 时暖拨开岑姨的手,起床,拿了衣服去盥洗室洗漱,然后出来,一言不发的吃了早餐。 今天外面有些风,凌晨似乎是下了一场小雨,所以天气微微的凉,时暖刚把窗户大打开,就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被冷风洗涤,很舒服。 岑姨走过来想把窗户关上,时暖却皱了眉头制止了她,“医生没让我不吹风,何况,呼吸新鲜空气对人的身体是有利无害的。” 这里的空气比外面要好很多,别墅区里种着很多的树木,微风出国,风里都夹杂着清新的味道,这让人心情舒畅,就连呼吸也畅快了许多。 第八十五章 爱上他,是万劫不复(内含回忆,7000+) …… 许风上班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 自从知道时暖给主编电话说明辞职一事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云里雾里,是什么事情让她把自己最热爱的事业都放弃了。 许风想不明白,明明上次去清河镇的时候,她对艺术的追求,甚至是远远超过了他的。 而现在,她辞职了偿。 是因为上次失踪,难道是身体受到了什么伤害,所以她不得已才辞职的么? 只是他给她发消息,她也几乎没有回复过撄。 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既然已经脱离了危险,那为什么不和他联系呢? 难道在她心里,他许风,就这么不重要吗? 实在是想不通,男人拿了相机就从座位上起来,一旁的小白看着他,“哎,许风你去哪儿?” “出去拍点外景,反正也没事……” “……” 小白是杂志社里除了时暖最年轻的一个姑娘,一直暗恋许风,只是,她凭借自己敏感细腻的心思,知道了许风喜欢的是比她优秀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时暖。 许风直接走了出去,小白站在原地,看着时暖的位置。 很久很久都没有收回视线。 然后鬼使神差的就走了过去…… 她人已经不在了,只是东西一直都还在这里没有过来拿走。 许风这两天都会帮她收拾桌子,小白伸手触碰了一下时暖桌上的一个笔记本,然后拿了起来。 …… 傅云深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是她起床的时候,这几天没有行程,她每天都在家里。 经纪人偶尔给她找了几份工作,只是最近她没什么心思,都推了,除非是自己喜欢的所以才有意愿去做。 她刚起来,一身白色的睡衣,直接坐在厨房的琉璃台上,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喝着,然后一旁的手机就震动了过来,直接滑到了她的手边。 看到上面显示的名字,傅云深想也不想的划过屏幕接通,然后按了免提,“喂?” “是……傅小姐吧?” 对面是一个女人陌生的声音,傅云深皱了下眉,“这是时暖的电话,你是谁,怎么用她的手机给我打电话?” 岑姨深呼吸一口,她是偷着从女人的卧室里拿出来时暖的手机的,时暖今天心情格外不好,她很担心。 她看了眼通话记录,最近比较多的,也就是这个署名傅深深的了。 于是她就想,也许她来了,太太的心情会好一点。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味道。 傅云深挂掉电话之后,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红酒,拿了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 女人开着一辆红色的跑车,汇入车流里就像是一点玫红,惹目至极。 几乎是擦车而过。 路向南刚从报纸里抬起头看向窗外,就看见一张记忆里如出一辙的侧脸。 烈焰红唇,弧度小巧,一头亚麻色的卷发恰到好处的衬出她白腻的肤色。 …… 到薄家别墅的时候傅云深愣了一下。 其实,她早就已经猜到过,她回来了云城,一定不会不作为,可是…… 没想到她真的嫁给了她一直爱着的那个男人。 那场风花雪月,从来不是她的一场独角戏。 保安开了铁门放她进去,然后是岑姨亲自给她开的门,俩人其实互不认识,但是刚才通过了电话,都听得出来彼此的声音。 “她人呢?” 傅云深从管家手里拿过拖鞋换上,她今天一身衬衫西装裤,整个人精明干练,妆容成熟,落在谁的眼里都是惊艳。 管家领着她上楼,时暖一个人在阳台上吹风,管家朝着那方向指了指,然后转身下楼去了。 傅云深四周环绕了一下,她生活习惯一直都这样,杂志乱放,电脑喜欢放在床上,喜欢躺着在阳光下睡觉…… 叹口气。 傅云深把自己的挎包取下来放在一边的柜台上,然后朝着阳台走过去,今天天气很好,女人身上搭了一点白毛毯,头发遮着眼睛,双手搁在头发上,阳光落在女人的皮肤上,隐约可以看到她身上细小的绒毛。 脚步放轻了一些,傅云深走过去,轻轻把女人搁在眼皮上的双手拿下来,后者很快睁开了眼睛,看见是她。 “你怎么来了?” 时暖有些诧异,从软塌上坐起来,她身上就穿了一条白色的吊带长裙,小胳膊露在外面,整个人看起来孱弱不已。 傅云深知道她过得不好,很久之前就知道了。 “是你管家给我打电话,说你心情不好,所以我才过来的。” 傅云深伸手摸了摸女人的脸颊,嗓音很低,即便是阳光落下来,她也觉得时暖身上没有丝毫的温度。 时暖没说话,眉头皱着,看了一下自己身边,果然没有手机。 “她用我手机联系你的?” “不然你以为?” 傅云深哼了一下就坐下来,“一开始我以为是你呢,结果是个陌生的口音,我还以为是你手机掉了呢……” “不是。” 她言语寥寥,傅云深有些无奈,这哪里是心情不好啊,简直快自闭了都。 “时小姐,”傅云深看着她,“你什么时候成了薄夫人,竟然都不告诉我,要不是这一次你管家给我打电话,我真以为你还是一个人呢?不过,你不是你找到你喜欢的那个人了吗,你说他忘了你,那现在,这个薄先生……难道就是他吗?” 傅云深不解,就这样看着时暖。 而后者的模样沉静而悲伤,这样的表情,对她而言,太陌生了,可时暖好像已经驾轻就熟,好像她本来就如此忧郁一般。 “是他啊。” 时暖笑着说,好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与语气不比表情,倒是格外的轻快。 “我说了我想嫁给他,我就一定可以嫁给他,你看,我这不是就做到了吗?” 薄临城对她而言,不是手可摘星辰的容易,也许,哪怕穷极一生,也只能相互怨恨。 更何况,他还爱着别人。 这一点她曾经非常非常不能接受,可现在,就好像麻木了。 他想要她怎么样,她就怎么样。 “你别这样……暖暖。 傅云深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的厉害,不畅快,像是被人抓住了声带,说起话来,都觉得喉咙如同撕扯般的疼。 “如果不快乐,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她从来的人生准则,就是让自己快乐。 什么事情能比自己还要大? 除了父母。 可她们都已经没有父母了。 所以,没有人比自己更重要。 傅云深把时暖抱在怀里,“刚才,我听管家说,说你前几天出了事……怪不得那几天我都联系不到你,你这个傻女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即便是当初她不顾一切的离开柏林,离开她们,她和其他两个室友铁了心的还和她绝交。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回来了。 这才懂得,有些时候,情非得已,有些事情,身不由己。 没什么值得被怨恨的。 什么都比不上当初的友情。 前几天。 时暖整个人的身体都是冰冷的,几天了,提起那几天被那个男人关在黑屋里的情境,整个人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在发愣,太阳穴突突的疼。 “云深,我不想提那件事情。” 傅云深看着她,“好,那就不提,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开心?上次看你这样要死不活,还是他不告而别的时候。” 她想自己这辈子也忘记不了时暖崩溃而绝望的样子,有些人,可以为了一个男人,相识不过几个月的男人,偏执成狂,哪怕不知道他在哪里,却还是这么义无反顾的爱了他这么多年。 “……” 时暖闭了闭眼睛。 到底还是说了实话。 “云深,我觉得我自己真的贱透了,哪怕到了这样的地步,我竟然还是没有勇气离开他。” 就好像是已经快要死亡的鱼,她面前有一汪水域,可是那水域,却是别人的领地,她偷偷地在水域里待着,虽然只占有了那小小的一个角落…… 可是她是知道的,这水域,不是属于她的地方。 有另一条鱼欢快的在这个地方游着,鱼水欢乐,而她,看着他们彼此碰撞,而自己,在角落里看着自己最后的狂欢。 傅云深看着她的模样,有些不解,“可你们不是结婚了吗?暖暖,你这是从何说起?” 两个人结婚了,哪里谈得上贱字? 即便是薄临城不爱她,那也只能是一厢情愿而已。 傅云深看着她,“何况他并没有想让你离开不是吗?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里有人守着,他怕你再出事,怕你有危险……暖暖,你会不会理解错了,他也是爱你的?” “爱我?” 时暖内心是真的想笑,也就真的笑了出来,带了些自嘲,“如果他爱我,我又怎么会这样?” “云深,他不爱我,他爱着别的女人。” “怎么会……” 傅云深只觉得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她还记得当初时暖有一次回到学校来,面带春风,分明就是有了奸,情。 所以她和其他的两个室友就联合一起逼着她说了实话,这才知道她是谈了恋爱。 只是无论她们怎么说时暖都不肯说那个男人的名字,也许,是觉得爱情还不够成熟,所以不愿意开口吧。 但是她们恋爱中的每一件温暖的事情,时暖有时候,都会以极其甜蜜而柔腻的口吻说出来…… 时暖笑了一下,目光落在外面绿色的树梢上,有温暖的风吹过来,树梢晃动着,顺带扬起她的头发。 有几缕发丝吹到了眼睛上,时暖伸手把发丝拿下来别在耳后,她皱了皱眉头,嘴角的弧度轻轻的扬起,低低的嗓音带着深重的嘲弄,“是,是爱着别人,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说错。” “其实这些年,没找到他的时候,我偶尔也会想,要不要就这么放弃了,反正我的人生还很长,总还可以遇到更好的男人,总还可以遇到一个比他更爱我的人……可是云深,我即便是这么想,即便是每天都给我自己洗脑,让我努力去放弃,可是我发现我还是做不到,我就是忘不了,闭上眼睛,就觉得他的身影在我的眼前晃着,夜晚一片黑暗,可我就是觉得他在对我笑,是我太偏执太固执了,我知道,可我能怎么办?” 有些人,就是遇见了,则一生。 在遇到他之前,她时暖的人生那么无趣而干涸,除了学习,就没有其他。 妈妈那么早就去世了,爸爸再婚,重新组建了家庭,那再也不是她的家了。 所以她出国留学,那么些年也都没有回过云城,直到爸爸的公司出了事情,她也毕业了,所以才买了机票从德国飞回来…… 没想到…… 那天时暖刚拉了行李出来,就看见机场大厅上面的屏幕上出现一个人的画面。 她当时整个人都僵硬了,生怕自己看错了。 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他真正的名字叫做薄临城。 在柏林的时候,他说自己,叫薄林。 她信了,可是在他消失之后,她拼了命的找他,甚至在网上发寻人的帖子,找到了很多叫做薄林的人,百百千千,却没有一个人是他。 那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那几个月,他从来都没有说出自己真实的名字,什么薄林…… 也许,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姓氏罢了。 薄林,柏林。 是她傻,所以才会被他骗。 可是…… 当她看见他在画面里熟悉英俊的五官,她心脏猛然跳动的那一刹那,她才知道,她一直都在沦陷,从来,都没有从那场爱情里挣扎出泥潭。 后来,她借着帮助爸爸的公司破产需要资金周转的事情重新出现在他的面前。 本来以为,他会认出她来,她本来想要一个解释的,只要他一句不爱了,她转身就可以走。 可是重复的第一次见面,他根本就没有认出她来,把她当成一个陌生人,都没有听她说话,就和助理离开了。 从他看陌生人的眼神里,她就知道了,他已经忘记她了。 不知道是因为时间太久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所以后来,她了解他的所有,甚至在一次意外中,认识了薄临城的奶奶。 像是缘分一样,她觉得这是命中注定的…… 然后她直接去了他的公司,这才有了那一幕…… 她还记得那一天,她出现在他公司的时候,那画面。 像是她自导自演的一出戏剧,可是,却也是她精心设计的重逢。 当时是刚入八月的云城,就连空气里流窜着干热沉闷的气流。 宽敞豪华的总裁办公室内,冷气开得很大。 她手心尽是细细密密的汗,一身水绿色长裙,脸色虽然白,静静地站在那儿,看着姿态优雅坐在软椅里玩着钢笔的男人。 “薄总,你若肯出手帮忙,我相信我爸爸的公司一定能起死回生,到时候我……” 她哑着声音,出口的语气也是近乎哀求。 她当时,是真的希望他可以拯救爸爸的公司,但她也有私心,就是想借这件事情重新回到她的身边。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好女人,为了爱他,她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得出来,哪怕被别人所不齿…… 哪怕那些人说,她接近他,只是为了他的钱。 哪怕他也误解她也觉得无所谓,她只是想留在他的身边。 她已经错过了他三四年的时间,余生,她想和他永远在一起。 但她当时话没说完,便听见薄临城轻嘲一笑,低声打断了她的话,“我为何要出手?” 话音刚落,薄临城便把手指间的香烟递送到了唇边,深吸一口,然后浓浓的白雾开始弥漫,笼罩着男人如斧凿刀刻般的五官轮廓,不见虚实。 时暖拧着双眉,看着他在烟雾缭绕间的面孔,一时间心乱如麻。 他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抽烟的。 她当时已经和他耗了几乎半个小时了,却还是什么结果都没有…… 于是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一步,直接把这话给说了出来…… “薄总,我知道你现在需要的是什么,只要你愿意帮我,我就嫁给你解你的燃眉之急。” 他当时就眸色一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嗓音低哑。 “你在和我做交易?” 时暖抿了抿唇,有些大义凛然地走到他跟前,仰起头,“当然!” “这个交易很简单,我嫁给你,而你要帮我父亲。” 互惠互利,这才是他们这些做商人的最想要的。 但她,是因为爱情。 当时她就已经认识了老太太,知道当时老太太在催着他结婚,而老太太也有意无意跟她提起过,说她很满意她做她的孙媳妇儿。 她心动,无可避免,更是想,如果可以嫁给他,那么这辈子,她就可以不用离开他了。 这个男人对她而言,太过虚幻,所以现在重逢,他就像是她的救命稻草一样,她再也不想放掉了…… 她记得男人当时嗤笑一声,然后伸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嗓音低哑,“嫁给我做薄太太……你觉得自己配?” 不配。 时暖低低的垂下了眼睛,回忆戛然而止,心痛的无以复加。 “云深,我知道我无可救药,但是我爱他……” 傅云深看着女人纠结而痛苦的表情,不知道此时此刻,她应该劝她放弃,还是什么。 其实她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事情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早已经不是自己的情绪所能够控制的了,时暖根本无法抗拒那个男人的一切,所以,除了薄临城让她离开,她自己,哪怕是死,也不会主动离开这个男人一步。 她太过于清楚她的性格。 一旦爱了,就是一辈子。 是万劫不复。 那天时暖和傅云深说了很多,她把自己和薄临城结婚这一年多,那仅有的一点温暖放大,再放大,甚至夸张成了一部小说。 傅云深把女人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听着她呢喃的话语,心里头说不出的酸涩。 其实,温暖就那么少,她再怎么说,也显得贫乏而突兀。 她知道,但是,不能拆穿。 一直到下午三点,时暖困了,医生也来了别墅,给她检查身体,她这才知道时暖中了枪伤。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是她知道,这事,一定和薄临城有关。 时暖这样低调的人,怎么可能去招惹到持枪的人呢? 傅云深看着医生给她换药,然后时暖吃了药,休息了之后,她这才拿了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别墅。 …… 许风从主编那儿问到了时暖的地址。 说来也是可笑,没想到,这么久的工作伙伴了,他却连自己喜欢的人住在哪儿也不知道。 他记得自己追她的那一小段时间,他每次想送她回家,却还没开口,就先被她给扼杀了,然后她就自己打车走了。 许风叹口气,然后想去看她的话一定要买点礼物,毕竟,她前不久才失踪了,一定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知道她喜欢看某本地理杂志,那杂志一年只出两本,之前有一次和时暖吃饭的时候她提到过杂志出版的时间,应该就是上个星期的事情。 许风去了几家书店,店长都说那杂志没有多少人买,进了几期就放弃了。 有些失落,但是也没放弃,许风又打电话给自己杂志社的朋友问了问,然后去了城北的一家小的专门收集这些地理杂志的小店,向店长说了杂志的名称,许风很快就看到了那个杂志的模样。 厚度也就和一本普通杂志差不多,封面是一座雪山,许风认出来那是北美的一座高山,终年积雪,因为山高危险经常雪崩所以很少有人会去,没想到这个摄制组竟然拍到了照片,还是这么近距离的。 许风安静的在店里找了个位置,这儿地理位置比较偏,店长又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他便自己在角落把杂志翻了一遍。 从店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许风看了一眼手机里静静躺着的地址,看了一眼自己手里包装精致的礼物,许风骑上自己的摩托车,朝着目的地出发。 管家得到通报后很快出来了,看着铁门外穿着白色休闲服的男人,管家的表情不怎么好,“先生,请问你找谁?” 许风也纳闷,这不是时暖住的地方吗?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保镖,还有管家…… 这别墅,还蛮大的,难道时暖是个隐藏的富二代吗? 他表情却没有多大的变化,反而有些恭敬,“我是来找时暖的,我是她之前公司的同事,请问,她是住在这里的吗?” “……” 管家的表情依旧很冷淡,她不喜欢有男人过来找夫人,何况,如果被先生知道了,那么太太也就惨了,那她也脱不了干系。 “不关你是来找谁的,都不能进来,你走吧。” 许风皱了下眉头,“我只是来看看她而已,为什么不让我进去?” 他有些想不通,“要么你告诉她,就说有同事来看她……何况我把她留在公司里的东西都带来了,我想亲自交给她。” 说完男人侧身,时暖的东西都被他装在一个箱子里,就放在他摩托车后面的位置上。 管家态度坚决,“东西可以留下来,我帮你交给她,但是这座别墅,你不能进来。” “……” 许风颇有些无语,“这是什么意思?” “她是个自由人,她要不要见我,应该由她来决定,而不是你,你不能代表她的意志。” “……” 管家抿着唇没说话,身后有车停火的声音,随即是车门被打开,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 许风刚想回头,就听见男人的声音传了过来,“我可以代表她的意志。” ---题外话---作者微博:南家晚笙 第八十六章 最讨厌她死气沉沉像个尸体的样子 薄临城关上车门走过来,穿着西装,“她身体不舒服,医生说了她需要好好休息,你不能来打扰她。” 许风看着面前的男人,心底产生一丝疑惑,“薄临城?” 他咬了咬牙,“你和她是什么关系?那你为什么可以进去?岑” 管家刚想说什么,就听见男人似笑非笑的声音,“许先生,我和她住在一起,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 “……” 许风心口狠狠一冷,“她和你在一起了?什么时候?” 明明前不久,他已经跟时暖确认过了,她亲口说的她和薄临城没有任何的关系。 而薄临城上次在寺庙的时候也告诉他,他和时暖,只是因为他妹妹所以才认识的。 而现在,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欢? 薄临城让许风和他一起进去,让保姆煮了茶过来,薄临城亲自给许风倒了杯水,“她现在应该在楼上,你要是有什么话要和她说,就去说。” 许风皱了下眉头,“你先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同居吗?”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 “……” 许风有些生气。 他本来想转身就走人,想了想,杂志都买了,就直接扔在了茶几上。 她留在杂志社的东西他也拿了过来了,把东西搬进来之后他就走了,没上楼,时暖自然也不知道他来过了。 许风出去的时候觉得自己浑身都很冷,他没法想象时暖是会和别的男人非法同居的,没有结婚就和人住在一起了…… 男人狠狠砸了一下摩托车,摩托咚的一下就倒在了地上。 而薄临城在许风走了之后就把他留在茶几上的东西拿了起来,然后上楼,径直去了时暖的房间。 女人安安静静的在窗户下面的软塌上躺着,耳朵上缠着耳机,应该是在听音乐,都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了,没想到她还能自我娱乐,还有心情还心上歌曲。 不知道她听的是什么音乐呢? 薄临城冷冷笑了一下,走过去直接把女人的耳机给扯了,修长而温暖的手指就这么贴上女人的脸,轻轻的女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温柔而变态。 时暖被吓了一跳。 然后睁开眼睛,就看见男人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他菲薄的双唇在自己的脸颊上缓缓游移,暧昧而温柔,让她不自觉的生了一层鸡皮疙瘩。 不自觉的就后退,时暖微微皱了下眉头,“薄临城,你干什么?” “你说呢?薄太太,你先生对你能干什么?” 时暖狠狠咬住了嘴唇,他这是怎么了? 明明之前离开的时候…… 她别开脸,“是不是因为她刚醒,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满足你,所以你就回来找我了?”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心口漫上很深很重的苦涩,男人的嘴唇落在她在唇角,她嘴角微微一抽,有些难受…… “你要这么想,也可以,”薄临城也不否认,缓缓离开女人的唇角,“毕竟你在我这里,也没什么别的作用。” 他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偏偏一双手温柔的捧着她的脸颊,眸光温柔而专注。 时暖一颗心刹那间沉到海底,一时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女人很快从软椅上起来,修长的手指直接扒开自己的衣服,指着自己被纱布缠好了的伤口,嘴角一抹冷漠而嘲弄的笑意。 “薄临城,不是只有她一个人才是柔弱无助,我也一样。” “我只想问你一句,那天晚上,是不是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无所谓?你是不是心里面只想着要怎么确保她怎么平安无事,从来就没有一刻在乎过我?” 她心里其实都明白,可是那个时候,却还是心甘情愿的愿意为了他去死。 只因为,如果没有她这个累赘,他的安全就多了一分保障…… 可她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多可笑,她都已经愿意为了他付出生命了,而他,却连一点同情的施舍也不愿意给她。 男人冷冷的看着她,“我为什么要在乎你。” “……” 一句话,把她的心冰冻了起来,时暖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凉透了。 低着头,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她一直都这么可笑,也不知道,她对他的爱,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消失殆尽。 是她自己太卑微了,所以才会有今天这样的后果。 “咳……” “咳咳……” 因为心痛呼吸用力了些不自觉牵动了伤口,时暖疼得身体都蜷缩了起来,男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鲜血直接染红了她的衣裳,薄临城很快就闻到了血腥味,直接把女人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有些慌张的掏出电话来给时暖的主治医生打电话。 那头手里头有个手术,没办法过来,先是问道, tang“太太伤口又裂开了?严重吗?” 薄临城再看了一眼时暖,后者眼睛紧紧的闭着,整个人已经一动不动的昏了过去,“她好像是疼晕了过去,你赶快过来!” 或许是因为着急,害怕她真的就这么出事了,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手都在发热颤抖。 医生已经穿上了消毒服,什么都准备好了,这个时候还是助手帮他拿着手机他接的电话,实在是走不开,“薄先生,我现在马上就要进行一个手术,要么这样吧,太太只是因为伤口撕裂一时间疼得厉害所以才会晕过去,我让和我一个同事过来,他的医术我信得过的,绝对不比我差。” 薄临城真想立刻就把这个医生给从医院里拉过来,可是眼下也没有其它的办法。 医生挂掉电话之后便让助理去了某办公室,那男人的声音真是可怕极了,他耳膜都差点被震破了。 医生从医院过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如果飙车过来的话至少也需要十几分钟。 薄临城有些担心的坐在床边看着女人的脸色,她瘦了很多,相比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她的脸几乎都瘦了好几圈,以前的脸肉肉的看起来很舒服,可现在,整个皮包骨的模样,让人看得不舒服极了。 伸手把女人的上衣扯开,鲜红的血液已经把白色的纱布都染红了,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就那么严重吗? 能让她激动到把伤口都裂开? 薄临城眼眸定定地看着她,嗓音有些低也有些哑,“时暖,你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能怪谁呢?” 都是她自找的。 要不是她,他也不会面临今天这样两难的境地,如果没有她,他等秦尔冬醒过来,两个人该是多好的一对,可现在,他竟然疯了似的想要把她留在身边。 他是个人,不是个机器,她在他身边这么多年,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有一点感觉? 偶尔回家有人等待的滋味,恐怕是每个男人都很向往的吧? 何况她对他百依百顺。 哪怕他对她再怎么恶言相向,她也一直温温柔柔的,似乎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这样的女人,到了现在,即便是他想要离婚,想要推开,却真的已经做不到了。 只要想一想,心口就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有一双白骨森森的手,把他的整个器官都抓得鲜血淋淋的,难受的厉害,让他痛苦的皱起眉头,觉得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一般。 最讨厌她死气沉沉的样子,就好像个尸体。 薄临城想抽烟,从包里拿了烟又放回去,反复不知道多少次,然后就听见楼下有了动静,再然后就是管家领着乔西城进来了。 他身后还跟了个护士,来得比较急,额头上的汗水都没来得及擦。 “她怎么样了?” 乔西城一边给手消毒一边走过来,男人抿了抿唇,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自己看!” 说完就起身走开了。 乔西城皱了下眉头,然后很快站到床边,女人的衣服已经被撕开了,伤口血淋淋的,撕裂的比较严重,但是好在对生命没有危险,只是可能皮肉分裂会很痛,所以才会导致昏迷。 皱着眉头帮时暖清洗了伤口,再重新包扎了一次,薄临城看着乔西城不知道给时暖喝了什么药,女人很快有了痛苦的表情,不像刚才要死了的模样。 垂在身侧的手蓦然握紧,他这个时候,竟然什么也不能做。 …… 几分钟后,薄临城请乔西城在楼下喝茶。 佣人端上来刚泡的花茶,紫砂茶具放在木质的垫子上,客厅里漂浮着淡淡的花香,充满雾气的水面飘着几瓣花瓣,乔西城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抿了一口,味道很好。 只是下一秒,男人直接把价值不菲的茶具全部打落在了地面,地上铺着地毯,没有碎,但是以薄临城的性格,这副茶具应该也是不会再用了。 薄临城按兵不动,只是微微地笑着,坐在对面交叠着修长的双腿,朝着已经明显按捺不住怒气的男人挑眉,“乔医生这是在做什么?” “我做什么?” 乔西城只觉得自己快要跳脚抓毛了。 菲薄的双唇勾出一抹冷笑,“薄临城,你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他已经难以想象这个女人是怎么和他生活的了,之前看见她就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现在倒好,接二连三的倒霉,现在还受了枪伤。 距离心脏就那么点距离,他么的她差点就死了,这个男人还能这么风轻云淡的在这里和他若无其事的说为什么? 在他心里,到底时暖算个什么? 乔西城从沙发里站了起来,整个人像是一头即将发动战争的狮子,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垂在身侧的手咯咯作响。 “我是怎么对她的和你有什么关系?乔先生,我已经说过了,她是我太太,你不应该管得太多。” “是你太太?” 乔西城心想一个男人到底要多无耻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总有一天,你会失去她,而我,会把她夺过来。” 没有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话会一如既往的淡定,薄临城闻言就皱紧了眉头,眉宇间的皱褶有些深,“那要看乔医生有没有这个本事。” 后者只是微微一笑,乔西城向来不喜欢正面交锋,这几次已经是例外了,现在,他会按照自己的方法来做。 他不愿意在这里和他多做纠缠,这个男人的脾气他也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他和时暖,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没办法理解一个女人为什么可以对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痴情到这种地步,但是他知道,薄临城现如今的情况,是根本不可能给时暖任何的未来的,何况还有一个秦尔冬。 他们迟早会分手,等到他们真的分道扬镳了之后,才会是他保护她的开始。 现在,他想对她好,她也会想进千方百计的拒绝。 她就是这个死脑筋的一个女人,他早就知道了。 乔西城收拾了东西,和助手一起离开了薄家的别墅,临走前他记住了这里的布局和外面的设施,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心情糟透了。---题外话---心情和,加更,么么扎~ 第八十六章 去一次山河万丈,去一次举世无双(7000) 司亮从公司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一出公司的大厅就看见外面那一辆招风的红色的奥迪跑车,薄酒酒似乎是有些无聊了,就站在那儿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一直都知道她赖皮的劲儿不小,以前他就喜欢她这股赖皮的劲儿,可现在,司亮只觉得这样让他很为难。 薄酒酒一转身,就看见站在台上的男人,他上班一直都穿着黑色的正装。 司亮的头发剃得很干净,她走过去,仰起头,“我等你很久了。偿” 酒酒的嗓音柔柔的,带着点委屈,司亮听着就皱起了眉头。 锃亮的皮鞋下了一层阶梯,男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她闻到了女人的香水味儿,是不是他在公司的时候被哪个女员工给蹭了,所以才会带着女人的味道撄? 薄酒酒心里头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厚着脸皮的跟着他,“你能不能每次都装作没看见我,司亮,我没错。” 对于司南的事情,她虽然心里面有愧疚,可是,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和司亮永远结束。 她做不到。 只要一想到余生没有他,酒酒就难受的想哭。 司亮抿着薄唇没说话,前面的很快来了一辆车,开车的是一个女人,来人直接摇下车窗,朝着司亮挥了挥手,“嗨,司特助。” “我有事,先走了。” “……” 薄酒酒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男人上了别的女人的车。 她在这里等了足足有三个小时,从五点开始等着,一直到现在。 薄酒酒看着那辆车的车轮扬起了灰尘,灰尘直接扑在了她的脸上,然后扬长而去。 一下子铺天盖地的委屈就从心头涌了上来,酒酒直接脱了自己的高跟鞋朝着两人离开的方向砸了过去,然后泪流满面的蹲在地上,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 “姑娘,你没事吧?” 酒酒抬头,撞进一双温柔似水的眼睛。 男人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相机,一身休闲的装扮,和她平时看到人都不同。 …… 人在烦躁的时候就特别喜欢的酒吧。 薄临城今天一个人都没喊,就自己单独去了酒吧,要了几瓶白酒就坐在台子上喝着。 不远处就是舞池,里面的男男女女都是陌生的面孔,这个世界形形色色,其实少个人多个人,也真的不会有什么两样。 白酒比红酒这些要烈很多,烈酒入喉,让人的喉咙都似乎要被灼烧了一般。 薄临城喝了很多杯,意识却格外的清醒。 胡湘湘不知道为什么也在这里,她今天穿得并不招摇,反而是一身黑色的衣裤,化着淡妆,在这个地方也显得并不亮眼。 “薄总怎么来这种地方了?” 胡湘湘笑起来还是很妖艳,身上的香水味道让男人皱起了眉头,其实他并不喜欢这种味道,反而是习惯了时暖身上那种淡淡的玫瑰香。 有些时候,夜晚抱着她,他睡得会比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更好,一觉睡到天亮,很多时候他起得比他还要晚。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那眼光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并不重要的东西,然后很快就收回了实现,捏着杯子就又重重的喝了一口酒。 眉头紧紧的皱着,嗓音是被白酒灼伤了之后的沙哑,“你怎么在这里?” “刚才在路上看见你的车了,所以就跟过来了,”胡湘湘也不撒谎,她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这不符合她的身份,“薄总都很久没有约我一起了,不知道是湘湘哪里做错了,薄总生气了吗?” 是她上次要求合作炒绯闻,惹到他了? 可是那明明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还是说,他只是喜欢利用别人,而不喜欢被人利用? 薄临城勾了勾唇,“最近很忙。” “哦。” 胡湘湘了然的点了一下头,纤细而柔软的手指顺势就落在男人的手背上,勾起红唇笑靥如花,“我还以为是薄总不喜欢我了呢,对了,薄总下周有空吗,可以陪我去一趟瑞士吗?我下个星期在那边有哥杂志的拍摄,之后可能会休息几天,要是薄总可以腾出点时间来,我们可以好好玩玩。” “我说了,我很忙。” 薄临城这次是毫不犹豫地拒绝,要是之前,他还可能会和这些女人回旋一下,可现在,他是真的没心情。 胡湘湘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了,她收回手,给自己倒了点酒,好看的脸上浮现一点点的龟裂,“看来薄总是有喜欢的人了,现在看不上我们这些戏子了吗?” 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是她找上的薄临城,因为她和经纪团队思考了很久,才想出了去找景安的总裁,两人可以联合炒作绯闻。 一方面是因为当时薄临城公司有一款新产品正要上市,需要热度,而她那个时候也是新戏要准备上映了,也一样的需要热度,商人和娱乐明星合作,向来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广大的民众也很喜欢看到这样的场景出现,这样那些无所事事的人就可以八卦了。 当时她就是抱着这样的心理亲自上了男人的公司去找到了他,她本来以为薄临城会和他在外面的公众形象一样的拒人千里,没想到,他会答应。 于是之后两人约会过好几次,最后一次她瞒着薄临城找了一个记者来,她甚至还主动上去吻了他。 当时她也是鼓足了胆子才敢凑上去的,事后男人真的生气了,好在那种视频是可以剪辑的,之后放在网上看起来就像是你情我愿的事情。 但是也就是因为那件事情,薄临城对她就有了戒心,之后再约他也不怎么出来了,她打电话偶尔他也不接。 胡湘湘当时也是有些气不过的,本来她觉得两人就有些假戏真做的意思,可是不过就是一个吻而已,他不至于吧? 她甚至还撒谎说那个记者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能是真的被狗仔拍到了。 对此薄临城没有多追究,但对她也一点一点开始冷漠了起来。 今天胡湘湘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也是因为知道他现在情绪很低落,很适合她下手。 这样的男人,本来就很容易可以勾起女人的喜欢,她胡湘湘在娱乐圈混迹了这么久,也累了,想着可以攀上薄临城这样的男人,之后,就可以衣食无忧了。 男人没说话,胡湘湘便主动凑到男人的耳边,“不知道薄总知不知道,我喜欢你?” “呵。” “我知道这样说薄总会看不起我,我也知道薄总不会喜欢我这样的娱乐圈混过的女人,但是我发誓,我即使是在娱乐圈,也和那些女人不一样,我从很早就喜欢上薄总了,要不然,也不会找薄总来合作,我最开始就是想找机会接近薄总,只是之后似乎是我做错了,让薄总误会了。” “没什么误会不误会的,合作结束了也就不需要再联系了,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过。” 说完薄临城的要离开,胡湘湘想也不想的跟上去,一直跟到了酒吧的外面。 天很冷,她直接一下子就从后面抱住了男人的身体。 “薄总,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我喜欢你,我真的很喜欢你!” 胡湘湘卯足了劲抱着男人的腰腹,“就算是你不喜欢我,可是能不能就看见我这么喜欢你的份上,就满足一次我?薄总,我真的快疯了,我忍不住了才来找你的……” “我求求你,不要不理我。” 夜风吹在人的身上,胡湘湘紧紧的把脸贴在男人的身上,不远处的角落里探出一个镜头,对着画面就是一阵连拍。 “够了。” 薄临城直接甩开女人的手。 再没有多余的话,男人直接开车离开了这里,而胡湘湘在男人开车离开之后,抱着双臂站在酒吧的门口,染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擦了擦自己的眼泪。 她会赶走他身边所有的女人,到时候,是不是他就会看她一眼了? 尖锐的直接直接划破自己的掌心,胡湘湘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脑海里闪过那个女人的一张脸。 他喜欢那样的女人么? 呵。 那她就毁了她! …… 时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 岑姨看她醒过来了,很是高兴,“太太,你终于醒过来了,你知不知道你吓死我了,高烧了一个晚上,医生都来了好几次!” 太太身体太弱了,所以先生在昨天就专门请了一个家庭医生,就在楼下住着,一直到太太身上的伤口恢复好。 岑姨说完了就下楼去叫了医生,时暖环顾了一下四周,空荡荡的,他不在。 她又从鬼门关走了一次,而他只是给她找了个医生,却没有陪着她。 他现在应该在医院里陪着秦尔冬吧? 她到底是在奢望些什么呢? “我没事,岑姨,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 “好。” 管家知道她是个喜欢安静的人,所以也不会多余的留在这里。 她转身,然后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着时暖说道,“太太,昨天好像有个男子自称是你的同事,然后把你落在公司的东西都拿过来了,对了,还有一本杂志,在楼下。” 同事? 时暖皱了皱眉头,“他有说他是谁吗?” “这个倒没说,只是先生恰好那时候回来了,你在楼上休息应该没听到声响,所以没见到。” 所以薄临城现在是连她见朋友的权利也剥夺了。 多半是许风吧,她在杂志社关系最好的也就是许风了,如果他没有和她告白的话,那么她觉得自己可能会和他成为很好的朋友。 可是现在,也只能渐渐陌路了。 时暖让岑姨把那本杂志拿了上来,她拆开包装,发现这是她很喜欢的一本地理杂志。 她曾经也跟过组去过很多地方,大三的时候她有过实习,就是那次实习让她认识了这本杂志的一个主创人员,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和他们去了东欧那边,翻了好几座山,旅途艰难,但是那是她最初最实际的一次实战拍摄。 以往都是拍一些人物风景,从来没有去山顶和谷底拍过那么令人震撼的心神荡漾的画面。 她看了一眼最后一页拍摄组的联系方式,想了想,还是记了下来。 日后如果有机会,她还想再去一次,去一次山河万丈,去一次举世无双。 自然才是可以让人的心神旷达的原始动力,所谓爱情,在大自然面前,不过只是男女之间最简单的一点情绪,也许到时候,她真的会明白,失去和得到,并没有什么大不了。 但现在,她还放不开。 …… 秦尔冬醒来之后就要开始做身体恢复了。 在病床上躺了这么多年,身体的肌肉都已经萎缩退化,就连走路也很是艰难,医生给她制定了详细的计划,每天定时去医院的复建房复建。 秦乐安有空的时候就会过来陪着她一起复建,这天恰好薄临城来了,秦乐安便把空间让给两个人,给医生使了个眼神,自己就自觉出去了。 秦尔冬在跑步机上慢慢走动,头上已经有了些细细密密的汗水,薄临城看着她,有些皱眉。 一旁的医生笑着跟薄临城说了几点注意事项,也跟着出去了。 “进来多久了?” 薄临城问的是她进来复建的时间。 秦尔冬声线有些不稳,她这才刚刚开始复建,要循序渐进,“才半个小时吧,跑步机的速度我调得慢,所以想多走一会儿。” 薄临城看着她头上的汗水,“不要太勉强,累了就停下来。” “嗯。” 秦尔冬心里头乐滋滋的,一边走着一边看着身边的男人,他侧脸的弧度完美而坚硬,有些冷漠,但她并不害怕靠近。 “临城,公司最近忙吗,你都没怎么来医院。” “嗯,有点忙。” “临城……” 她也并非不是死搅蛮缠而又黏人的女人,秦尔冬停下来,双脚有些发软,薄临城伸手扶住她。 她顺势伸手攥着薄临城的手臂,微微抬起头,唇瓣有些苍白,但是眼神却是格外的清明,一双眸子黑黑亮亮的看着他,“临城,为什么我有种感觉,你好像不太想看见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是不是她的错觉? 为什么他觉得,他已经不是她认识的那个临城了呢? 她没来由的发慌,只觉得,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她终究是抓不住他的。 …… 薄临城手指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末了,只是让她安心,“尔冬,你别想太多了。” “好。” 她只需要他这样的态度就好了,让她安心,她才能好好恢复,才能假设将来。 中午的时候薄临城带了她去外面的餐馆吃饭。 秦尔冬坐着轮椅,到了有阶梯的地方薄临城就亲自抱着她上去,一旁的服务人员看着都眼冒桃心,直呼男人真帅,而且又贴心。 但是看着女人腿脚不便但又有些同情。 一个女服务生扯了扯另外一个女人的手臂,“哎,你没发现么,薄总的脚好像也有些不方便呢?” “是啊,走起来有点……我刚才只顾着看他的脸,忘记看他走路了。” 薄临城经常来这家餐厅吃饭,所以里面的人几乎都认识他,这个时候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费解。 帮忙把轮椅折叠好放在一边,服务人员想上前帮忙,却被薄临城制止,“不用,我自己来。” 上了阶梯,两人直接在一楼吃饭,没去二楼的包厢。 秦尔冬昏睡了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从医院里出来,到这样的地方来吃饭。 “我问过医生了,他说你现在不适合吃一些刺激性的食物,所以我带你来这里,都是一些温和滋补的东西,比医院里的东西要好吃多了。” 闻言秦尔冬笑了笑,“我也没怎么吃医院里的东西。” 到底不是不比家里的好,这两天她吃的都是林慧成从家里带过来的。 薄临城也跟着反应过来,他怎么会以为她会是那种会吃医院里的食物的女人呢? 忽然就想起之前时暖在医院里的时候,那天她上午去医院,下午出院,中午的时候没人陪她,后来医院的医生告诉他,中午她直接让护士给她在医院打了饭,很简单,一个人就坐在病床上吃了。 他听着有些酸涩。 他那天太忙了,忘记了让人去给她准备饭菜。 何况他以为她只是个小感冒,所以并没在意。那还是他们结婚后不久,有一次她忘记了带钥匙,家里面的阿姨也放假回家了,别墅里没有别人,她给他打电话,他一如既往的没接。 后来看了监控,才知道她一个人站在铁门外站了一晚上,一旁就有个废弃的电话亭可以躲雨,可她就傻乎乎的站在那儿,看着那道门,一动不动的,背影倔强而冷清。 “嗯。” 薄临城有些心不在焉的回复了一个字,然后让服务员把菜单拿过来,让秦尔冬自己点了几个菜。 秦尔冬和他一起吃饭难免有些雀跃,“我都好久没有在餐厅里吃饭了,这些年每天都给我打营养液,我整个人的味觉好像都要消失了一样……” 她笑着说出口,薄临城的眉心却狠狠地皱了一下。 “对不起,如果不是我,当年你也不会出车祸。” 当年。 秦尔冬眼神闪烁了一下,“过去的时候提他干什么?我现在不是醒过来了吗,医生说了,只要我好好休养做复建,身体很快就会好的。” 只是她之前的身体就属于柔弱之类的,要是以前有过武术功底的话现在恢复起来可能要容易的很多,对她来说恐怕时间就要长一点了。 但是为了有一天可以和普通人一样的站起来走路生活,她一定会很努力地去听医生的吩咐,然后每天坚持锻炼恢复身体的。 薄临城看着她把菜单递给服务生,自己又要了瓶拉菲,一时间气氛有些尴尬。 男人本就是话少沉默的人,何况对着秦尔冬,他虽然记得两个人从前的一些事情,但是聊回忆真的是一件特别尴尬的事情,何况对于他而言。 秦尔冬看着他,纤细的手托着下巴,努力的寻找话题,“临城,我听乐安说,你这两年在云城时不时的会有些绯闻缠身,你是不是交了女朋友了?” 不待薄临城回答,她就又自嘲的笑笑,“我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就是觉得我昏睡了这么多年,对你对这个世界都有太多的不了解,比如今天你带我出来,这外面的一切都有很大的变化,街道还有路边种植的树木都变了,我就会想,时间过了这么久,其实很多东西,都变了,对不对?” 其实事实真的就是如她所说,很多东西都变了,他其实也明白,但是有些责任是他必须担负起来的,当初是他让秦尔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那么他就必须要对她的未来负责。 她本来是一个天才画家,从小就灵感不断,年纪轻轻就已经在画画界有了名气,当时她出事的时候正是她风头最盛的时候,她本来可以在那个时候登上人生的有一个高峰,可就是因为他,她就这样在画界沉寂了这么多年,现如今,要再翻身,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但是他一定会尽自己权利,弥补她,让她的未来和从前一样辉煌,不,比从前更好辉煌。 她本来就是天子娇女,决不能因为他,就变成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 “尔冬,你不要想太多了,我和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而已。” 商人就是这样,不能有太多的真心,每一件事都要思虑再三才能做,很多话也不能脱口而出,而是要深思熟虑的,那些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一套,这些年,他早就已经如鱼得水很了解了。 所以他才会如此城府。 秦尔冬抿了抿唇,“临城,这些年,难道你一直都在等我吗?” 她感动得像是要流泪,嘴角却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那么临城,如果我醒不过来,你会怎么办?” “……” 薄临城想了想,这四五年的时间,他一直都在等她吗? 不。 在时暖最开始出现的那一段时间,他是有些心动的,她太主动,就像是一缕阳光照进自己的世界,哪怕一开始他就知道她接近自己的目的不纯,只是想要从他的身上要到钱来拯救她父亲的公司,但是他也没一口回绝她,之后更是任由她三番四次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哪怕是她来公司,他也吩咐了前台可以直接放行。 那个时候他好像特别喜欢这样做事不顾一切的女人,来了就风风火火的,找他帮忙有时候理直气壮,就好像他欠了她似的,当时他对她就有种莫名的熟悉,只是想了想,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见过她。 所以就当做是一场美丽的误会,错觉吧那是。 他从来不愿意多想,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失去的那短暂的几个月的记忆里,竟然会和她有那么多的回忆。 他以为自己失去的只是去柏林工作的一些事情,却没有料到,那是改变他一生的记忆,也就是那短暂的一百多个日子,让他的这一生,痛苦而纠缠,而后,漫长的后悔,对她的愧疚,如同洪水一样席卷了他的整个人生。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他后悔,绝望,想找回她,却发现她已经消失在人海的尽头,任由他翻天覆地的寻找,也见不到她的一片衣角,夜晚夜深人静,耳边没有她的呼吸声,闭上眼,却总是能在脑海里浮现她温柔的微笑。 影像偶尔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漆黑的夜晚,她一张笑脸明媚而清晰,在他的眼前不到一厘米的地方,那么近,他伸手去触碰,就差那么一点,那张他日思夜想的脸,总在那一刻,烟消云散。 而那,都是日后的事情了。 ---题外话---知道亲们都希望女主快些离开,嗯,这个要等她彻底绝望的时候吧……我努力写快点。 第八十七章 爱是地动山摇,让她溃不成军(7000+) “尔冬,你现在已经醒了,不要去设想没有发生的事情,没有什么意义。” 薄临城看着她,“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而不是其它的,伯父伯母也希望你能专心让自己的身体康复,他们还等着看你实现自己的理想。” 理想。 秦尔冬笑了笑,“都睡了这么多年了,恐怕我的名字早就已经被大众遗忘了吧?撄” 当初她的画作甚至在国外也有卖的,甚至是高价拍卖,可现在,秦尔冬三个字,应该早已经被人们遗忘了。 薄临城看着她的模样,只觉得自己欠她太多了。 恐怕要用一辈子来偿还。 傅云深和经纪人从二楼下来的时候目光一瞥就看见薄临城了偿。 他面前还坐着一个女人,身上穿着病号服,很显眼,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美丽。 有些女人就是气质型的,哪怕是生了病,也一样美丽动人。 傅云深当即就拿出手机拍了照片,经纪人看着她,“你这是干什么?” 她咬了咬牙,“让某人看清这个男人的真面目。” 时暖一直都这么傻乎乎偏执的爱着这个男人,但是薄临城呢,他的心思根本一点都没有放在时暖身上。 现在他妻子还在家里受伤躺着休养呢,他却在这里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甚至还帮对面的女人擦嘴角,那动作多温柔,看得她一阵恶心。 时暖收到信息的时候她正在看电影,古希腊的一部悲剧戏剧。 照片上的男人只有一张侧脸,而他对面的女人却是直接暴露在她的眼底,那瘦削的一张脸,和当初她在资料上看见的完全不一样。 他果然是去见那个女人了啊。 秦尔冬,她醒过来了,薄临城就不再属于她了…… 伤口持续不断的疼痛,由内而外,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血肉和器官都在叫嚣,每一个地方都像是疯了般的抽痛,疼得她的眼泪都源源不断的出来。 傅云深没收到她的回复,皱了皱眉,然后直接走了出去,一边给女人打电话。 时暖伸手擦了眼泪,然后接通,“云深……” 傅云深皱了皱眉,“你看见了?” “……” 女人抿了抿唇,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是,我看见了。” “那你不生气吗?” 傅云深有些不解,“暖暖,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喜欢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恩爱吗?” 如果是她的话,她会一脚把这个男人踢飞,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只是时暖不是她,她在爱情里是卑微的,能够待在薄临城的身边,就已经是她最大的满足了,她觉得自己只要能多在他身边一天,就是她的福气了。 “云深,他有爱人的自由,我也一样,我爱他,所以选择留在她的身边,但是他不爱我,所以他要去和谁恩恩爱爱,我管不了,如果我多说一句话,也许,他就会让我离开。” 她好不容易可以让薄临城留下她,哪怕只是因为他的身体需要她,她也觉得很开心,至少在自己的生命里,曾经还是有一段时间,是真的和他在一起的。 但其实和他重逢的这一年多来,她和他相处在同一个空间的时间,加不来也不到三个月,偶尔见面也是晚上,要么就是周末的时候一去回薄家老宅吃个饭。 老太太喜欢她,薄临城这个是没办法改变的,以前就是老太太宠着她,不允许他离婚,所以她才有机会和他走到今天。 最近老太太很忙,和朋友在一起打牌什么的,早出晚归,所以没怎么管他们的事情,偶尔都是打电话过来。 她每次都敷衍,说她和他的关系很好,他也一样。 这出戏剧上演了太多次了,他和她就像是对手了太多次的演员,早已经可以清楚正好的把握情绪,老太太一点也没有发觉出异样来。 心口再次抽痛起来,时暖伸手轻轻地揉了揉,目光落在头顶的天花板上,微微勾唇,“云深,我还不想离开他。” 虽然她偶尔也会伤心,说一些自己以后怎么样怎么样的话语,但是现在,当下,她是真的想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哪怕他依旧不愿意公开她的身份,哪怕现在她在这里就像是被他关在笼子里的鸟,她也心甘情愿。 她何尝不知道呢,薄临城的住处都是隐蔽的不为人所知道的,他把她安置在这里,又派了这么多的人守着,就是不希望她出去招惹是非,也是希望她可以好好的待在这里,不要让秦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 时暖眼睛里湿湿的,但是这个时候竟然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想要留在他身边,只能他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她别无选择,只能听从他的安排。 爱情就是这样,谁先爱上,谁就会输得一败涂地,她永远也不会是赢家。 傅云深气愤的挂掉了电话,为她不值得。 好好的一个姑娘,现在都变成什么样子了! 经纪人看着她的举动,很快朝着四周看了看,又拉着她上了车。 “我的小姑奶奶哎,你这是干什么?那薄总和人吃个饭又怎么了,你和谁打电话呢?” 那薄临城可不是她们能得罪的人,要是不小心被他知道刚才云深***了他,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人乐意的这样公开的场合吃饭是一回事,可在这样的场合被别人***又是另外一回事…… 而傅云深哪里会想这些。 她知道的是,这个男人宁愿和别的女人公开在外面吃饭秀恩爱,却把时暖丢在那冷冰冰的别墅里面冷落着。 真是让人恼火! …… 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冷冰冰的声音。 不断在耳蜗处放大,盘旋,衍生出巨大的孤独。 时暖再次伸手点开屏幕,把照片放大,男人修长的手指落在女人的嘴角,温柔的帮她擦去嘴角的残渍。 忽然就有些羡慕。 但同时又生出那么多的寂寥和冷清,同时间还有失去和回望。 毕竟当初,她也不是没有体会过他的温柔,也许,比现在他对秦尔冬所做的还要好上那么几分。 若不是过往过分甜蜜,她也不至于到现在也走不出来,毕竟是曾经真心爱过的人,所以固执,所以卑微,所以哪怕被人称作是下贱不要脸,她也认了。 只因为,人生漫漫长不过几十年,如果现在不好好把握,也许等到头发花白,牙齿松动,连话也说不清楚的时候,孤单一个人,就连回忆也少得可怜。 现在,哪怕回忆不美好浪漫,但至少,还有彼此对视的几个画面。 手指顿在秦尔冬的脸上,时暖微微闭上眼睛,心情复杂,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的嫩肉,直到溢出血来,她这才满足于疼痛,真实而苦痛的躺了下去。 手机放在一边,她删掉了那张图片。 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 薄临城吃完饭后送秦尔冬回去,下车之后后者坚持要用拐杖,虽然有些费力…… “听乐安说,你这几年工作上很成功,其实我真的挺难过的,临城,我……没能见证你这些年的进步,没能在你成功之后和你碰杯饮酒。” 曾经年少时候说过,等到之后,他要穿上西装一展宏图,她一支画笔妙笔生花,等到彼此都出人头地了,去小时候经常去的天台,拿上一瓶酒,脱了鞋,自在畅聊,而现在,物是人非。 她总觉得,有些东西,无形之中早已改变。 不,其实他的心,早在遇见那个女孩儿之后,就已经改变了吧? 只是上天也许是怜悯她,看在她从小深爱他的份上,看在她这么多年锲而不舍的追逐之上,所以让他忘记了那一场意外,让他以为,他心里最重要的人,还是她,秦尔冬。 她很高兴,可是这份高兴里,却又是多么的难受,只因为,这份感情,就像是被她偷来的一般。 她害怕,也许只会,若是他想起来,就知道她是个骗子,隐瞒了当时的真相。 她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为了贪求他此刻的温柔和甜蜜,而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 她知道这样也许对于那个女孩来说并不公平,但是,上天又何尝对她公平过? 自己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原以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的男人,就在那短短的几个月,竟然发现,原来他对她的好,从来不是因为爱情,而他在另外一个人身上寻找到了此生都没有过的心动感觉。 所以,她就这样被抛弃了,顺便赔上了自己的五年时光。 不,不止五年,曾经那些岁月,都好像被蒙上了一层纱布,再不是初恋,再不是青梅竹马,而被他理解成什么都不是,不是爱情,不是相互,不是你情我愿,而只是…… 一个错误的理解和认知。 她的苦痛,从何说起,向谁哭诉。 所以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她不能再把他推开,她也只是个女人,自私,想要寻求自己未来一生幸福的女人。 她这样做,错了吗? 秦尔冬看着温柔扶着自己的男人,忽然就下定了决心。 不,她没错。 去勇敢追求自己喜欢的人,本来就不是一件错误的事情。 她就当对不起那个女孩了吧,也许这么多年过去了,她早已经忘记了她的生命里曾经出现过临城的存在,他现在,在她身边,他现在,是她的。 不是别人的。 秦尔冬深呼吸一口气,觉得就连自己的步伐也都轻快了起来。 只是她忘了,那个曾经被薄临城深爱过的人,从来都没有忘记这个男人的存在。 每个人在遇见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之前,世界都如同一片干涸的田野,只有在遇到了对的人之后,那片田野才会变得姹紫嫣红,变得浪漫无双。 秦尔冬满心欢喜地在男人的陪伴下进了医院,而此时此刻,在另一个地方,另一个女人,心痛如绞。 情不逢时,爱而不得,错了的爱情,什么时候,才能回到最初? 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谁是对的人。 没有人知道答案。 只有时光,她翩跹而来,经年之后,会亲口告诉你,曾经,是一个多美好的词,而谁,是你此生的伴侣。 时暖蜷缩成团,细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自己的手背,鲜血模糊,嘴里的血腥味让人作呕,眼泪横流。 脑海里忽的就闪过一句话,让人的心脏如同生病一般的疼痛,让人窒息而难受。 我有多爱你,你不知道,也没有人知道,唯有时光。 …… 薄临城晚上的时候有个酒会,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喝了点酒,甚至有些混乱,跌跌撞撞的上楼,却还能清楚地找到时暖的房间。 安静而冷清,屋子里没有开灯,推开门,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床上蜷缩着的微微凸起的一团。 想也不想的走过去,满嘴酒气,直接渡给了正在睡梦里的女人…… 寂静的夜晚往往是最能够撩起人***的时候。 薄临城明知道她身上有伤,但就是克制不住地凑上去吻她,动作渐次加深,到最后时暖被迫醒来。 有些被吓到,在看到一个发丝凌乱浑身酒气的男人的时候,有些可怕的记忆铺天盖地的涌来,时暖差点尖叫出声,好在薄临城开了灯,让她看清楚了自己的容貌。 “是我。”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英俊分明的五官在夜晚晦暗不明。 时暖这才放下心来,冰凉的手指触到自己的唇瓣,有些灼灼的疼,她皱着眉头,“你……” 她有些说不下去。 气氛一时间有些尴尬,头上的灯不知道怎么了,忽明忽灭,交织出不一样的别致氛围。 外面很快就下了雨,夜晚的雨总是来得这么突兀,很快又伴随着闪电和雷鸣。 大自然的力量往往是伟大而可怕的,时暖最怕这样的暴雨天,但这个时候薄临城在,她好在也不那么害怕了。 “你今天去医院了吧,她……没事了?” 她很少这样心平气和的和他说秦尔冬,上次他亲口告诉她,她心里头是说不出的难受。 但现在,事已至此,她提起那个女人,竟然觉得内心无比的平静。 其实在这场爱情里,从来就没有谁对不起谁过,薄临城和秦尔冬本来没有错,是她自私,明明他都已经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了,是她非要在他的世界里来占据一席之地。 可是她没有办法。 她已经试图过无数次的忘记,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也许现在就是最好,是没办法再更改的命运。 薄临城显然很意外,然后又是淡淡的冷漠,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交缠在一起,唇角是淡淡的弧度,“我去医院,你不开心了?” 她有什么资格来管他今天做了什么事情。 时暖笑了一下,笑容苍白而苦涩,她摸着自己的伤口,这样才能提醒自己她现在只是个被他不爱却禁锢的女人。 “你喝了酒,我以为是她身体没有恢复好,所以你心情不好去喝酒了……我只是关心你。” 他的胃怎么遭得住经常这样喝酒呢? 男人还是要注重养身,他这样经常喝酒和抽烟,再好的身体也禁不起他这样的糟蹋。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这样的时暖他很不习惯。 不过她就是这样,很少会闹,很多时候都是忍气吞声的。 “看来你恢复得不错,都有心思关心我和她的事情了?” 薄临城也不知道自己胸腔里的怒火从何而来,只是看着时暖现如今这个样子,就觉得怒火中烧,想要撬开她的脑子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什么! 细白的牙齿咬着下唇,时暖看着他,“你喝太多酒了,我只是担心你。” “用不着你担心,”薄临城冷冷打断她,“我的事情你最好不要管。” “我……”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唇瓣都快被自己咬破了,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微微低头,神情有些受伤。 是,他一直都不喜欢她管他的事情,是她逾距了。 只是她没有把话说完,薄临城就直接从衣柜里拿了睡衣进了里面的浴室。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让下人把他的衣服也拿了一些在这边来,他在这张床上,也睡了好几次。 只是今晚,他也要在这里睡吗? 时暖苦涩的笑笑,她现在身体这个样子,难不成他还想对她做什么来满足他的兽欲吗? 只是薄临城根本没打算对她做什么。 男人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着黑色的睡衣,头发还没干,他一边拿着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一边走过来,“医生说你只要好好休息不要乱动半个月左右伤口就会恢复了,时暖,你不是个听话的病人。” 他说的是上次因为他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她就拉扯到了伤口从而昏迷的事情。 时暖当时是真觉得心疼,一时的确没想到自己的动作会让伤口裂开,之后她疼得昏死过去,很久之后才醒过来。 她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是,她的确是个不听话的病人,因为她的身体,早已经遍体鳞伤,她不介意再多一点伤痕。 薄临城看着她沉默的样子,冷漠的五官再次泛冰霜,他着实是有些讨厌她这样冷冰冰一言不发的样子。 擦干了头发,有些烦躁的把毛巾扔在一边,男人上了床,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胸口,好看的眉头皱成一团,语气有些不耐。 “睡了!” 时暖看着薄临城紧闭着的眼睛,心口突突地跳着,然后动作轻轻的关了灯,躺下来。 身侧就是热源,不同于她终年冰冷的身体,薄临城的身体总是温暖的,让她想要靠近。 即便现在还是夏天,即将步入秋天,但是她依旧的冷冰冰的,指尖更是如同冰块一样的冷。 下意识的就想要靠近,只是又不敢。 两人中间隔了差不多两个拳头的距离,薄临城双手倒放在枕头上用脑袋压着,时暖身体本来就娇小,这样一来他几乎占用了床的大半,女人的卧室不同于主卧,床也要小很多,但是两个人睡在一起也并不算太挤。 但是这距离,似乎也太远了一点。 恰好外面又划过一丝闪电,随之而来的就是轰隆的雷声,薄临城伸手把女人的身体抱进怀里,换了个姿势,修长有力的臂膀环住女人的身体。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和外面风雨交加和雷电的声音。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来,她闭了闭眼睛,“你不用抱着我。” “你怕打雷。” “……” 一句话,时暖咬住唇瓣死死不敢出声,因为害怕一出声,就是地动山摇。 而他这句话,再次让她溃不成军。 …… 第二天恰好是周六,老太太从薄宅打了电话过来,说是太久没看见他俩,让两人过去吃个午饭。 时暖身上的伤害还没好,薄临城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 “奶奶,她感冒了,医生让她在家里好好休息。” “感冒了?严重吗?” 老太太立马担心了起来,原本怀里抱着的折耳猫很快被她放在一边,老太太有些着急,“都说了让你好好照顾她,你怎么照顾的?” “……” 薄临城抿了抿唇,低低道,“好了,我知道。” 薄老太在那边絮絮叨叨絮絮叨叨,薄临城一言不发的听着,最后还是他率先挂了电话,然后去厨房做了早餐。 做了营养粥和一个小菜,薄临城把饭菜弄上去的时候时暖正起床,女人的长发经过一夜的辗转凌乱而美,身上的睡衣松松垮垮,睡眼朦胧的样子格外的招人。 站在门口的男人五官冷清,喉结却没忍住上下滑动了几下,不动声色地走过去,“起来洗漱,然后吃早餐……” “……” 时暖有些怔住。 “你做的?” “这两天我在家,放了管家的假。” 言下之意就是这早餐的确是他做的。 时暖今天速度极快的洗漱换衣,简单的擦了身体,出来的时候薄临城已经把她卧室里的小餐桌摆放好了,就在外面的阳台上,餐桌布是蓝色的,还是当初她和他一起去超市的时候买的。 那一次他心情似乎很好,她只是随口一提想去超市,他就去车库提了车,然后陪着她一起去了超市买东西。 当时他们就真的像是一对再普通不过的夫妻一般,她心里偷偷藏着的甜蜜却一点也抑制不住,旁人看了,都会觉得她是个幸福的女人。 她就是这样的容易满足。 简单的营养粥,一个绿色蔬菜和他亲手弄的小笼包,时暖的胃口一下子就打开来了。 这几天她基本上都吃很少的东西,不是厨房做的不好吃,而是,她根本没有心情和胃口。 可现在不一样了,这是他亲手做的早餐。 “伤口还疼吗?” 吃饭的时候薄临城似乎是随口的问起这个问题。 只是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个问题他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了。 时暖捏着筷子,“你今天不去医院吗?” “……” 男人脸色微微的变了。 薄临城看着她,“你很希望我去看她?” “当然不,”时暖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点伤痛,一点也不伪装,“我希望你能陪着我,哪怕是一天也好。” “只是她现在在医院里,恐怕很希望你每时每刻都陪在她身边。” 这种滋味,她最懂了。 女人都是这样的。 薄临城看着她,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话。 “她有人陪。” 时暖,“……” ---题外话---谢谢亲们的花花和月票,还有木有月票哇,看看都有谁爱我~~~ 今天微博有小剧场,病弱的小叮当上线,你们约吗??? 第八十九章 他疯了,居然带她去耶洛奈夫(6000+) 时暖抿了抿唇。 他现在的意思是,秦尔冬有人陪,所以,他选择来陪她么? 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误的理解。 但无论如何,他现在坐在这里,在她面前,于她而言,就是无双的甜蜜。 …偿… 乔西城在医院的后花园恰好遇到正在练习走路的秦尔冬,在医院无法不碰面,这几日也已经连续好几次碰见了。 秦尔冬看着他胸前的牌子,露出好看的牙齿,笑起来也是名媛淑女般恰好弧度,“乔医生。撄” 她杵着拐杖,额角已经有了一些细细密密的汗水,一张脸因为运动所以显得绯红好看,少了些苍白虚弱,多了点明媚逼人。 男人带着点棕色如琥珀一般好看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长身玉立,本就是翩翩公子,可偏偏对秦尔冬是冷漠得很。 “嗯。” 就淡淡的嗯了一下,乔西城就要和秦尔冬擦身而过,想要离开这里。 后者眉头微微蹙了一下,伸出手拦在乔西城的面前,阻拦了他的去路。 “乔医生似乎对我很有意见?” 意见? 乔西城转身,看着面前的女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 “秦小姐,知人不知面,希望你记得我这句话。” 有些事情他不必说得太满,他们之间的事情也从来不是他现在就可以插手的,毕竟那个人…… 她现在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也许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可是,他也无力改变。 乔西城走了之后,秦尔冬找了个位置坐下,秦乐安很快买了杯热饮料过来,就看见姐姐坐在花园里的椅子上走神,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秦尔冬其实在上次薄临城离开之际打算跟出去,结果她站在转角,就看见薄临城和这位乔西城站在一起似乎是对峙。 两人隐隐约约说些什么她没有听清楚,但是偶尔也会听到一些字眼。 再加上乔西城今天对她说的话,让她不得不联想…… 女人的双手紧紧的捏着楠木制作的拐杖,纤细的手指捏得几乎变了形,指骨微微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脉络格外的明显。 再加上秦尔冬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唇,鲜红的溢出了鲜血,一下子就把秦乐安给吓坏了。 她把饮料放在一边,伸手握着秦尔冬的手,眉心染着深重的担心和忧虑,“姐,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吓我。” 医生说她刚醒过来是不能受到刺激的,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那也是很有可能的。 秦尔冬却似乎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睁着眼睛,一双好看的眼睛里染着淡淡的一层雾气,细白的牙齿已经沾了一点鲜血在上面,嘴里都是血腥的味道。 “乐安……” 她的嗓音很低很哑,指甲深深地掐着自己手心的嫩肉,“你老实告诉我,临城他是不是真的有别的女人了?” 她之前在餐厅的时候问过他,可是当时她否认了。 可是乐安之前明明告诉过她,他这些年身边走马观花的换了很多女人,从娱乐圈的那些戏子,到云城上流社会的各个名媛,他都有过关系。 秦乐安咬了咬唇,“姐,我那都是随便跟你说的,薄哥哥的事情我还不清楚么,那些女人都是他的绯闻女友,他对她们都是逢场作戏,不是认真的,我之前说着逗你玩的。” 她这几年一直黏在薄临城的身边,就是想要帮自己的姐姐守护他,让他身边不能出现别的女人。 虽然她阻止不了别的女人和他有着利益上的关系,但是只要她提醒他姐姐的情况,薄临城都会很自觉的把那些女人从他身边赶走。 所以她知道,在薄哥哥的心里,还是姐姐最重要。 反正她是没有发现薄哥哥这几年有过别的女人。 秦乐安捏着秦尔冬的手背,温柔的看着她,“姐,你不要想太多了,薄哥哥对你怎么样难道你不清楚吗?他这些年经常来医院看你,就连护士长都感动了,我每次过来,都夸他会是我的好姐夫呢。” 顿了顿,秦乐安坐在秦尔冬的身边,然后伸手抱住秦尔冬,叹息道,“姐,我知道你是刚清醒过来,所以患得患失会害怕这一切都是梦境,可是我告诉你,是真的,薄哥哥他会保护你一辈子,这是他亲口对我说的,他也对爸爸承诺过,他会对你的未来负责。所以,姐,你别这样……” 别这样。 秦尔冬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分明白细的手指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想到刚才那个医生说的话。 是她想太多了吗? 他那话语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提醒她,要看清楚她身边的人。 除了临城,还会是别的谁呢? 不能再想了。 秦尔冬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现在一想这些复杂的事情,脑仁会疼,全身都会疼。 重新拿起拐杖,秦尔冬让秦乐安扶着她回了病房。 几分钟后,女人躺在病床上,把玩着手心里白色的超薄最新款苹果手机,半秒钟之后翻到某个人的号码,拨了出去。 …… 薄酒酒到医院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 她早就听到消息说秦尔冬醒了,但是她一直没来,对这个女人其实她算不上喜欢,但是也不讨厌。 只是她现在因为时暖的关系,总想着要逃避秦尔冬的存在,她故意不来医院,可是没想到,秦尔冬会主动给她打电话。 她找到秦尔冬的病房,把一束鲜花放在病床的一头,淡淡的香气让房间里多了一些优雅的生活气息,秦尔冬看着几年不见,已经出落得明媚逼人的薄酒酒,绯色的唇瓣微微勾起。 “酒酒,好久不见。” 薄酒酒眨了眨眼睛,“尔冬姐,恭喜你醒过来。” “谢谢。” 薄酒酒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她捏着手机,其实有些坐立不安。 “尔冬姐,你怎么想起跟我打电话啊?” 秦尔冬看着她,“我醒来有几天了,你哥哥没跟你说吗?” 果然是旁敲侧击来问她哥哥的事情的。 薄酒酒修长白皙的双腿交叠着放在沙发上,好看的手指捏着下巴,“我是刚才你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你醒了的呀,这几天我没见到我哥,他好像有点忙,今天跟奶奶打电话说是过两天准备出国一些日子。” “出国?” 秦尔冬刹那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他为什么没有跟她说? 薄酒酒看着秦尔冬的表现,很快咬了咬唇,看来二哥这事可能是随口一说,又或者是瞒着秦尔冬了? 她咽了咽口水,“可能是工作的原因,二哥最近在那边有业务,多半是要过去有什么商业的事情要谈。” 何况二哥他经常出差,这次多半也是因为如此吧? 薄酒酒吐了吐舌头,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的女人,“尔冬姐,你今天找我,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啊?” 绝对是因为二哥。 薄酒酒心里面已经下了一个定论。 秦尔冬也不擅长拐弯抹角,她心里非常的不安,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酒酒,你二哥,他这些年怎么样?” “挺好的呀,吃好喝好,长得也挺好的。” “……” 秦尔冬闭了闭眼睛,“我是说,他……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 薄酒酒立马回答,“哪有什么女朋友?” 是吧,老婆又不是女朋友。 不过这句话她可不敢说出来,要是真的说出来了,嫂嫂可就惨了,二哥也不会放过她的。 薄酒酒听到这句话才放心了,然后拉着薄酒酒问了这几年薄临城发生的一些事情,后来她困了,薄酒酒就找了个借口走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酒酒就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打车去了二哥家的别墅。 她去的时候刚好看见别墅的草坪上停着薄宅的家车,一辆黑色的劳斯,难道是奶奶过来了? 薄酒酒按了门铃,很快岑姨就过来开了门,然后她进去果然就看见奶奶坐在了沙发里,二哥坐在对面。 “奶奶,二哥。” 薄酒酒刚从医院里出来,她讨厌医院的消毒水味道,所以刚才喷了点香水在身上,老太太最讨厌她喷香水,不允许她坐在她旁边。 没办法,薄酒酒脱了外套就上楼了,嫂嫂多半在上面。 薄临城看着刚到不久的薄老太,亲自给她倒了杯玫瑰花茶,几片红色的花瓣漂浮在水面,倒在水晶的茶杯里是淡淡的金黄色。 “奶奶,喝茶。” 男人恭恭敬敬的,菲薄的双唇抿城一条直线。 薄老太不去接,直接开门见山,“我昨晚就接到消息,说是秦家的那位醒了,临城,你到底想干什么?” “奶奶,这事我自有分寸。” “分寸?” 老太太不由得冷哼,“我跟你说,我不管你跟秦家那边是怎么交代的,但是你要是因为那个女人把你现在的妻子给抛弃了,从此以后你不要再回薄家,我没有你这个孙子。” “当初如果不是她跑去柏林找你,你们怎么可能会出车祸?临城,你们当时年少气盛奶奶明白,但是事情都过去了,你现在已经有时暖了,我希望你能当个好男人好丈夫,不要朝三暮四。” 自己的孙子自己清楚,薄临城对于感情的态度向来不是很明确,他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想要什么。 说白了就是情商低,可这事儿,她们这些局外人无论怎么说他也是听不进去的。 闻言薄临城就皱起了眉头,“奶奶,我的事情你不要管。” “你是真想和那丫头重修旧好?” 薄老太气得不行,“那时暖你打算怎么办,她可是你妻子!” 薄临城闻言就噤了声,对于时暖,他的确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也许现在这个样子就是最好的。 老太太气得立马就想拂袖而去,她拿起茶几上的茶杯就扔了过去,水晶透明的杯子直接砸破了男人的额角,薄老太声色严厉,“薄临城,我老太太今天就把话撂在这儿,你要是敢为了秦家的那个抛弃你现在的妻子,那你就别认我这个奶奶了。” 她怎么会教育出这样的孙子来,连向远的百分之一都不及。 结婚一年多了,原来以往他和时暖恩爱的样子都是装的,要不然,怎么会现在那个女人一醒过来,他都敢这么公开跟她叫板了? 什么叫这事情她不要管? 她偏管。 “我今天就去医院,告诉秦家那丫头说你已经结婚了的事情,薄临城,奶奶可不希望你做错事情。” 闻言,薄临城立刻变了脸色。 “奶奶。” “……” 薄老太看着他,末了,跌回沙发,保养得很白皙的手指狠狠地揉着额头,“临城,奶奶也不想这么逼你……” 薄临城眯了眯眼睛,“这件事我自己知道应该怎么做,奶奶,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确定你能给我一个很好的结果?” “……” 薄老太最后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地吃着,“罢了,你要是自己能处理好我也不愿意插手,免得到时候招那秦家丫头的嫌。我今天下午要飞一趟西雅图,你知道,你外太公的忌日快到了,我要过去住上两个月。” 薄老太重重的搁下茶杯,“孩子,你好自为之吧,不要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说完,她目光落在楼上,沙哑的嗓音有些呢喃,“她真的是个好孩子,临城,奶奶不多说了,你用心去感受吧。” …… 薄酒酒上楼的时候就看见时暖正躺在卧室的软塌上看书。 她安静的有些过分,她走过来,“嫂嫂?” 时暖捏着书页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看着薄酒酒,“酒酒,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过来看看你,你怎么样了,身体好些了吗?” 奶奶还不知道她受伤的事情,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很多事情都要瞒着她。 要不然奶奶肯定早就过来了。 时暖勉强笑了一下,“恢复还有一段时间,不过现在下床走路是没什么问题了。” “嗯,嫂嫂,奶奶过来了,你知道吗?” 很显然时暖不知道。 酒酒带着她下楼,老太太已经走了。 “奶奶呢?” 时暖看着已经凉了的茶几上的茶壶,那团火已经熄灭了,沙发上还躺着一个茶杯,她说完话,把目光落在男人的脸上,很快就看到了那额角触目惊心的血。 她有些被吓到,走过去,修长的手指轻轻的碰到男人的额角,“你怎么受伤了?奶奶拿东西砸你了?” 怎么会。 他说了什么话惹奶奶生气吗? 奶奶也不是会轻易发脾气的人,他到底说了什么。 薄临城把女人的手拿下来,看了一眼酒酒,“她身体不好,你不让她在楼上好好休息,带她下来干什么。” 薄酒酒委屈,“嫂嫂说她可以走路了,二哥你这么凶干什么?” 走个路而已又不会死人。 薄临城想也不想的把时暖抱着上了楼,薄酒酒看着两个人互相依靠的背影,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 她欢喜的离开,心想,二哥这么聪明,在对待秦尔冬和嫂嫂这件事情上,应该也会处理的很好的。 …… 时暖被男人强行抱回了房间,这几天她基本上都没有出这个屋子,可是今天就只是下了楼,他就好像要发火了。 女人抿了抿唇瓣,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是说奶奶来了吗,为什么不叫我?” “你身体还不能乱走动,下次想下楼我抱你下去。” “呵。” 或许是薄临城说这话的语气过于严肃,又或许,是因为他这句话刺激了她的神经,居然让她觉得他其实还是个很幽默的男人。 抱她下去。 时暖看着就在自己面前和自己距离不到一厘米的男人,“我的身体,你好像比我更在意。” “是,”薄临城看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她的脸颊,“等你身体好了,你才能实现你的价值。” “留下我,就只是想让我和你做那种事情吗?” “或许是,或许不是,只是暂时不想让你离开。” 一个男人想要留住一个女人再正常不过,何况是这么一个爱他爱到要死的女人,他现如今是真的不想放弃。 但是对于秦尔冬,他有不能推卸的责任,他无法为了时暖抛下她,所以暂时只能这样,算是两全吧。 他不觉得自己的脚踩两只船,他会慢慢告诉秦尔冬,让她重新开始。 只是现在她刚醒过来,医生说她的精神条件各方面都很差,所以他不敢多说什么来刺激她。 比如上次在餐厅,她就问了他这几年有没有别的女人,说明她很在意这样的事情,要是知道了时暖的存在,不知秦尔冬会有什么反应,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他得做到万无一失,不敢拿人的生命来做赌注。 …… 时暖身体在半个月之后就差不多完全恢复了。 只是医生说她情绪太低落了,这样对身体心理的健康很是不好,加上她一直都有些抑郁,这个情况让薄临城实在是有些担心。 因为有很多人因为抑郁就选择自杀的,何况时暖现在的状态。 想了想,薄临城让司亮订了两张去耶洛奈夫的机票。 他在离开之前让司亮给秦尔冬送了礼物过去,顺便告诉她他出国的消息,只是他具体去哪里,司亮自然是不会说的。 时暖被男人带着到机场的时候整个人还是懵的,她的小手被男人握在手心里,她很意外,“为什么忽然要出去?” “医生说你需要散心,刚好我最近工作不是很好,所以抽空陪你出去玩。” 抽空陪她出去玩。 时暖还是第一次听到男人主动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低头看着男人握着她的手,薄临城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休闲服,比平常了冷冰冰的墨色西装看起来要柔和舒服得多,看起来他就像是个浪漫的学者,而不是个商人。 身后有人专门拿着行李,今天机场的人很多,时暖觉得这根本不像是男人的风格。 他从来都不愿意把她暴露在大众眼底的,可现在这么人多眼杂,他就不害怕有人认出他来吗? 何况他这么高大惹眼,很容易就被人认出来了。 想到这里,时暖很快把自己的身份证和其它的登记手续都拿到了手机,主动松开男人的手,“这里人多,你别这样。” “……” 薄临城四处看了一下,好看的眉头微微皱着,“大家都很忙,没工夫注意你。” 可是人会注意他啊。 时暖就是强行冷着背影不肯回头,这样一直到了飞机上,这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道刚才有没有被人看见。 两人在头等舱,薄临城让空姐拿了毛毯和红酒过来,他把毛毯递给时暖,“飞到耶洛要很久,你睡吧,到了我会叫醒你。” 时暖,“……” 哪有人一上飞机就睡觉的道理。 她还是有些懵,“薄临城,你为什么忽然对我这么好?” “你想太多了。” 什么叫她想太多了,明明是他现在的做法让她不得不多想。 “为什么去耶洛奈夫啊,那儿很冷。” 他是疯了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 “……” ---题外话---接下来暖几章,么么扎~ 第九十章 吻得缠绵又香艳,却又笑着退后(7000+) 玩什么神秘。 但是这的的确确是她最开心的一次旅程,飞机一直到夜晚十二点的时候才落在地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好在早就预定好了住处,薄临城叫了司机送他们过去预定的酒店。 耶洛奈夫很冷,路边是排列整齐的街灯,照亮了一路,车窗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花。 有些小心翼翼的靠着男人的头,薄临城沉默着握着她的手,这一路,两人都保持这样的姿势,一句话也没说偿。 但却比曾经的每一刻,都让人觉得美好。 …撄… 选址的酒店是一家类似于古堡的地方,去的路上种满了针叶树,一下车就是冷到极致的气息扑面而来。 肩膀上突然多了一件大衣,侧眸,就看见男人冷漠分明的五官,还有冷硬的侧面弧线。 酒店很快有人打开门让她们进去,耶洛奈夫的人都格外的有礼貌,无论看到谁都是礼貌地微笑。 去前台办了手续,保镖把行李先拿上去,薄临城先带着时暖去三楼的餐厅吃饭。 虽然时间是晚上,但是用餐的大堂依然很热闹,屋子里的暖气开得很足,人们不比在外面穿的臃肿,在里面都是曼妙而美丽的。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来,时暖脱了外套,把自己的白色大衣和薄临城的黑色风衣放在一起,她里面是一件浅色的毛衣,衬得她的皮肤更加的白皙和柔嫩。 时暖有些晕机,加上刚才坐了几十分钟的车,现在整个人的状态不是很好,有些混=昏昏欲睡的。 薄临城给自己叫了一份主食,给时暖就叫了一份蔬菜粥和水果沙拉,这里的厨师有中国人,所以这样的食物也不是很难。 “先别睡,吃了东西就回去休息。” 薄临城皱了眉头,心想自己真是太少和她一起出门了,她晕机晕车这么厉害,他现在才发现。 时暖其实也不是多晕机,只是时间太长,从云城到耶洛奈夫,也一共飞了十来个小时,她在飞机上其实只睡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一直看着低头看报纸和杂志的男人,虽然彼此不说话,但是她就是已经很满意这样的情境了。 安安静静的其实也很好,彼此没有争吵,到了这里,她也不用在思考秦尔冬,不去想,其实他心里还有别的人。 她就是希望自己和他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可以多一点,更多一点,所以一分钟也不愿意丢弃。 闻言时暖一下子就打起了精神,只是现在时间晚了她有点困,在餐桌下面伸手捏了自己的手背一把,时暖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对面的男人,“我不困。” “……” 欲盖弥彰。 薄临城话不多,给她倒了杯水,便拿出手机来不知道在看什么。 半晌之后男人的眉头皱了起来,然后起身走到不远处的落地窗前打电话,距离还是有点远,她根本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只好麻痹自己说是工作吧,他这么忙,到这个地方过来,肯定是有很多工作来做的。 薄临城是看到秦尔冬的信息,然后及时给她回了个电话。 秦尔冬在那边有些不开心,她看着自己已经打包好的东西,眉眼之间浮上一层淡淡的忧伤,接通了电话又被喜悦代替,“临城……” 薄临城看着玻璃上的冰水,嗓音低哑,“嗯,找我有事吗?” “司亮跟我说你出差了……” “是。” “你为什么不来医院告诉我,走了之后才让你的助理来跟我说?” 难道在他眼里,她还不能及时知道他的消息吗? 她这些日子每天都在医院盼着他来,可是他总是来得很晚,来了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就会走,她都在怀疑,他的心里到底有没有她了。 可是她也不敢多想,怕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所以她不断求证,只希望可以得到一个自己满意的答案。 薄临城自然对她说,“尔冬,你不要想太多,我只是工作太忙,来这边有很重要的合作要谈,可能要过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过一段时间。” 秦尔冬心口一滞,这句话司亮也跟她说过,只是…… 可她也不好多问,男人向来不希望女人去过分关心他们工作上的事情。 她咬了咬唇,“我明天出院,本来以为我出院的这天你会出现……” “抱歉。” “没事。” 秦尔冬觉得,只要他是因为工作才会冷落她,那么她完全可以理解。 只要他不是因为别的原因,那她就都可以接受。 挂掉电话之后再回去,就看见餐桌那儿空无一人。 薄临城眉心狠狠地皱起,立刻捏着手机去寻时暖。 而时暖是因为有些不舒服,所以就起身去了洗手间,反正他打电话,她坐那儿也无聊。 酒店的洗手间在走廊最尽头的左拐弯,时暖洗了个脸,冰凉的冷水刺骨得很,冰水落在脸上如同刀割一般。 其实再怎么自欺欺人,她也知道刚才他根本不是因为工作所以才去打的电话。 他明明是看到了信息,所以就迫不及待的去给那个女人交代了吧? 心脏如同被一根根细针刺穿了的后果,很多孔,雀流不出血来,你只能感受到那种细细密密的疼痛,还有冷冷的风透过那些小孔穿过你身体的感觉。 像是要活生生的把你撕裂一般。 他来这里,真的只是想让她开心吗? 她有些看不懂他了。 在机器下吹干了手,时暖有些失落的走出女厕所的大门,只是还没有出洗手间外面的门,就被一个金色眼睛的魁梧男人给拦住了。 男人一米八,九的样子,就这么站在时暖的面前,就让她觉得自己的面前出现了一座山一样的让人无比压迫。 “你想干什么?” 她英语很好,脱口而出,却让对方觉得她的声音也是如此甜美。 男人叫斯威特,常年住在这个酒店的画家,看到时暖这样别具一格的女人,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见钟情了一样。 他看惯了太多这边的女人,个子高大,虽然礼貌美丽,但是根本比不上东方来的这样有着江南烟雨一般的女人。 他去中国留过学,对这样的女人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我叫斯威特,不知道小姐你叫什么名字?” 斯威特用了蹩脚的中文,好让时暖卸下防备来。 时暖却是没有心情和这样的男人打交道,她心里从来就只有一个薄临城,对于别的男人,向来她都是来一个杀一个,从来不会手下留情。 何况现在异国他乡的一个外国男人,这样出现在她面前也就无非那么一个目的,想要约炮而已,她又怎会不明白? 所以时暖当即就冷了脸色,“不好意思,我丈夫在外面等我。” 只要她说自己有丈夫了,相信对方就不会再继续缠着她了。 斯威特当然不信,她这个样子看起来怎么可能是有丈夫的女人? 他印象中的那些太太们都是整日里笑着的,可不是如同她这般忧愁和冷清的女人。 斯威特笑了笑,再次朝着时暖靠近了一步,直接把她抵在了身后冰凉的墙壁上。 这里的墙壁贴着美丽的瓷砖,上面的花纹还是他给这个酒店设计的,很美,她贴着这些瓷砖看起来就像是个美丽大千世界里的优雅公主,就像是他笔下的女主人公。 “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斯威特伸手就想去碰时暖的脸,只是在距离一厘米的时候蓦然顿住,右手被男人掐住了手腕,薄临城冷了脸,直接就把斯威特给拉了过来,用力之猛差点没让男人摔在洗手台前面。 “……” 斯威特捏了捏手,看着面前的男人,吃瘪。 然后很快就离开了。 薄临城看着斯威特离开的背影,脸色冷的厉害,看着依旧站在那儿脸色有些发白的女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自己不知道反抗么?” 他走过去,直接把女人筋骨在自己的双手之间,原本就冷清的五官此刻更像是染上了一层风雪,“要不是我找过来,你是不是还打算和这个男人在洗手间来一发?” “……” 时暖看着面前怒气横生怒发冲冠的男人,绯色的唇瓣微微抿起,大着胆子就伸手搂上了男人的脖子,踮脚,直接踩在男人锃亮的皮鞋上,眉眼之间满是风情,“没有,你冤枉我。” 薄临城看着面前挑着眉咬着唇的女人,只觉得自己的胸腔一股怒火灼灼燃烧,“我看你刚才就是不作为。” 要不是他及时赶到,谁知道下一秒那个男人会对她做出什么举动来? 时暖眨了眨眼睛,“薄临城,你现在是在担心我吗?” “我只是不喜欢我用过的东西被别人碰。” “……” 时暖松开他,低着头,“你说话真难听。” “我何时对你说话好听过?” 薄临城反问,他对她一向都是冷言冷语的,她也应该习惯了,可现在怎么还想着来埋怨他? 时暖抓着男人的衣角,抬头看着男人的下巴,“是啊,你也知道你对我不好。” “你自己招惹我的。” 从一开始就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所以他不管对她如何,都从来是她咎由自取。 时暖抿了抿唇,点头,“是,是我招惹你的。” 她猛然踮起脚吻了一下男人菲薄冰冷的双唇,软软的,和她的唇瓣一贴,然后就分开。 缠绵而香艳。 她笑着退后,“我就招惹你了,怎么样?” 薄临城的眼眸瞬间变得很深,男人看着她,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起,里面很快浮上了一层细密的血丝。 低头含住女人的双唇。 模糊的嗓音似乎是从胸膛衍生出来的,只够彼此听见的音高。 “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 出去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时暖不是很饿,所以吃了一点很快就放下了筷子。 薄临城优雅地吃着,时不时往她碗里放一块肉,时暖这个倒不拒绝,来一个吃一个。 两人的房间在顶层的总统情侣套房,头顶是一片巨大的的玻璃,上面由颜料涂成浩瀚星海,五光十色,别具情调。 外面有一片面积不小的天台,摆着蓝色的木桌和藤椅,上面放着酒店准备好的红酒,厚重的玻璃杯上面有着别具的花纹。 两人默契的到外面去,晚上是冰凉的风,时暖身上穿了一件白色的披肩,白皙的锁骨露在外面,上面有一点红梅,是男人刚才在洗手间留下来的印记。 打开瓶塞,薄临城倒了两杯红酒,时暖大着胆子和男人坐在同一把椅子上,小脑袋就搁在男人的胸口,耳畔都是他沉着有力的声音。 “这里看不到星星。” 时暖看着天空,这时候的雪已经下得很小了,偶尔一片落下来,落在脸上,很快就化成冰凉的水。 明明是冷到极致的感觉,可是她靠在男人的怀里,却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都热情如火。 薄临城捏了酒杯,眯着眼睛看着上空,“之所以看不到星星,那是因为星星被乌云遮住了。” “是啊。” 时暖点点头,拿过男人递过来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星星也会冷,它们都躲进乌云里取暖了。” “……” 这是什么逻辑? 乌云哪里是暖和的? 薄临城却随她说去,一路只是静静地听。 时暖喝了酒,脸色有些红,于是便翻身和男人对着,抬眸看着薄临城好看的下巴和唇角的弧度,她笑着凑上去亲了一下,“为什么现在对我这么好?要是在云城,我这么对你,你早就推开我了。” “这里不是云城。” 男人皱了眉,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他也不愿意去想一些让人不开心的事情。 更何况,这次出来,本来就是想让她开心一点。 医生说她有些抑郁,情绪一直很低落,怕她长此以往下去神经会出现问题,导致神经混乱情绪失常。 他不想看到一个疯女人罢了。 时暖细白的手指玩着男人的下巴,嗓音有些甜糯,“这里不是云城……那你可不可以就这些日子,假装爱上我?” 她假装醉了,痴痴地笑着看着男人的五官,温柔抚摸,“薄临城,其实我真的没那么坏,我以前,是真的爱你,所以才接近你的。” “为什么爱我?” 为什么。 “爱就爱了,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爱情从来都是一种感觉,我就是认定你了,没办法,我躲不掉,你也一样。” 她就是要缠着他,直到自己死了,心死,或者是,身死。 薄临城看着她,“我对你不好。” “是啊,还很坏,简直是坏透了,比电视剧还有小说里的男二反派还要坏上那么几分,坏道骨子里了你。” 时暖毫不留情的抱怨,他本来就是这样,坏透顶了,她就要说。 薄临城闻言微微皱了眉,这些,其实他都知道,一开始对她坏,其实只是觉得她心机太深,不足以当他的薄太太,所以想让她知难而退,和他离婚,只是…… 她一直这样坚持,不管他怎样言辞狠戾,她都一如既往的死缠烂打在他身边。 哪怕默默无闻,哪怕就像是一个影子,没有躯体的活在他的世界里,她也如此甘之如饴。 “那你大可不必爱我。” 薄临城语气淡淡的,就好像是在说一件于自己无关的事情。 大可不必爱。 不爱么。 是不想爱,可是做不到啊。 人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事情,是你无可逃避无可退缩的,它们像是命运之神给你注定的命数,你只能在命运的追逐下完成诅咒,去爱,去痛,去流泪。 去奔向希望,或者,是深渊。 “……” 时暖忘记自己说了什么豪言壮语,只知道自己和薄临城把桌上的红酒喝了个精光,彼此的唇齿间都是红酒香醇好闻的味道。 这种味道逼迫他们接吻,从天台,到门框,再到浴室里。 光洁而设计精致的浴室,时暖被男人推在后面冰冷的墙壁上,伸手扭开花洒,温热的水流从上方落下,像是瀑布一样的落在他们的身上,打湿了彼此的衣服和头发。 让人睁不开眼睛,呼吸里只有酒的味道,还有彼此的气息。 “结婚这么久,我们做过的次数好像都不超过十次。” 耳边是男人低沉的声音,时暖被水流弄得睁不开眼睛,一双手只能无力地抓着身后的墙壁,只是墙壁太过光滑,根本抓不住,她只好抓着男人的衣服,微微咬唇,“薄临城……” 她的嗓音带了一点委屈。 薄临城笑着解开她的衣服,披肩,外套,毛衣,还有里面的东西,都被流水打湿,被男人解开或者是扯开扔在了浴室的一角。 接着是自己的。 然后两人很快跌跌撞撞到了花洒的正下方,水流穿过彼此的身体,手指交缠而抚摸彼此,缠绵的接吻,呼吸里的酒香让彼此内心深处最狂妄肆意的灵魂都在喧嚣。 薄临城关了花洒,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被迫让她抬头,两人的额头对着额头,睫毛微微的颤动,时暖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了,害羞?” 薄临城看着她,“也不是第一次,今天怎么不敢看我?” 时暖反问他,“我什么时候敢看你了,你每次都那么凶。” “……” 这个凶指的是哪个方面,薄临城没去追究。 只是笑着凑上去吻住女人的唇,吻住她的语言,吻住她的所有,像是要把她的呼吸都给夺走,把她的灵魂都禁锢。 时暖被男人压在白色的洗手台上,光洁的脊背抵着硬邦邦又冰冷的东西,男人一次一次的撞击让她的骨头都要碎掉了。 时暖咬着牙,轻轻在男人的耳边说道,“我们回床上……我疼,我背疼。” 薄临城这才看到她的身体被他强制性的抵在硬物上面,都已经破了皮,有些地方透着粉嫩的红,有些心疼的把女人抱起来,却没有回到床上,而是在酒店的落地窗前,薄临城抱着她,让她看着耶洛奈夫的外面的景观和雪,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肩膀。 “这个地方很高,你可以看到整个耶洛奈夫,喜欢吗?” 时暖咬着下唇,感受着男人在她肩膀上的来回亲吻,忍不住地嘤咛出声,却还是实话实说,“不喜欢,很没有安全感。” “我喜欢在这里,”薄临城把她翻过来,低头含住她的唇,嗓音低低,“因为在这里,就好像可以让全世界都看到我们在做什么……” 他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时暖还没来得及问,一轮新一番的刺激就可以汹涌的席卷了她的整个身体。 她像是被扔在海面上的小船,偶尔面临波涛,上下翻滚,偶尔沉入海底,偶尔还海水送上水面,浮浮沉沉,她的意识都格外的不清楚。 当她面对着玻璃的时候,男人在她的耳边低声说着什么,她微微的睁开眼睛,看着外面的一切,雪花似乎又大了一点,整个世界很快都变成了一片雪白,整个耶洛奈夫纯洁到神圣,外面的霓虹灯一路亮着,像是在等待旅人的回归。 时暖不知道自己被男人抱着辗转了多少个地方,酒店里的套子不知道被撕坏弄坏了多少个,她以为,在这个激情而放纵的时刻,他会忘记这件事情。 可没想到,他还是不肯要孩子,从来都不肯。 所以就连纵情的时候也记得提醒自己,不能给她留下任何一个有可能的机会。 末了,薄临城抱着她洗了个澡,温热的水让她的身体渐渐回归正常,只是身体的每一个器官都在叫嚣着疲惫,没办法,她没来得及说出那一句烂透了的‘我爱你’三个字,就完全昏迷一般的在男人的臂弯里沉沉睡去。 薄临城看着女人一脸妩媚而娇柔的表情,那两边脸颊上未退的潮红让人忍不住低头再去轻轻亲吻。 他想他是疯了,像是所有在云城被压制的情绪全部爆发了出来,所以刚才那么疯狂的事情,此刻他竟然觉得是那么的不真实。 女人的身上到处都是可怕的痕迹,薄临城好看的眼睛里缓缓流露出一丝心疼来,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撩开女人脸上和额头上的发丝,看着她因为疲惫而熟睡的脸庞,他这才发现,她睡着的样子,竟然像是一个单纯的孩子。 低头在女人的额头落下一个晚安吻。 薄临城这才关了灯,抱着女人温香软玉般的身体,前所未有的心安睡去。 这一次相拥而眠,一直持续到天明。 …… 醒来的时候彼此身上都没有穿衣服,时暖想到昨晚的疯狂,一张小脸瞬间红透。 她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还会有这么疯狂的时候,简直难以置信,更没有想过,那个和她一起疯狂的男人,会是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早。” 四目相对,有些尴尬,时暖微微咬着唇瓣,然后有些沙哑的开口。 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不像是自己的,那么沙哑难听。 应该是昨晚叫的太过厉害,伤到了嗓子。 薄临城光着上身,看着她一脸娇羞,扯着被子遮住自己的模样,微微勾唇,“遮什么,你身体每个地方我都看过了。” 时暖一张脸再次红透。 她咬着唇,“你……” 薄临城却直接搂过她轻轻咬了咬她的唇瓣,大方的夸奖,“身材很好,很软,我很喜欢。” “……” ---题外话---亲们留言呀,呜呜都不知道有没有人在看,桑心~~~ 第九十一章 现在,抱我,吻我……(6000+甜) 男人很快起床穿好了衣服,从盥洗室里洗漱完毕走出来,时暖也还抱着枕头在床上发呆。 “穿好衣服出来餐厅,我在外面等你。” “……” 说完,薄临城就拿过沙发上的一个包装袋扔在床上,男人的五官是淡淡的如星辰一点的明亮好看,温柔的让时暖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错觉。 真的,就好像是做梦一样撄。 但是男人的脚步声和低哑的嗓音却是如魔咒一样的传进自己的耳朵里,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并不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酒店房间的大门被砰的一声关上,时暖打开男人扔在床上的袋子,里面是一件红色的礼服偿。 她很少穿礼服,平时因为工作原因都是一些休闲宽松的衣服。 不过这应该算是礼物吧,虽然她并不知道薄临城是什么时候准备的。 时暖顺手把袋子也带进了盥洗室,洗了个澡,身上这才舒服了些,只是有些地方依旧有些疼痛感,但都是可以忍耐的。 脖子上有着细细的吻痕,嘴唇也有些红肿,到现在还没有消退,时暖看着镜子里被疼爱的满脸妩媚的自己,伸手捏了捏,心里头的滋味荡气回肠。 下楼到餐厅找到薄临城的时候早餐也已经都准备好了,她走过去,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长裙礼服,肩膀上围着白色的披肩,项链和耳环也都是他准备的,这样一套下来,她整个人看起来还真的就跟个富家太太似的,在这样的异国他乡,倒多了一点钱味儿,酒色财气,她倒也沾了那么一点儿。 薄临城自然也看见了她,时暖身材本来就好,这件礼服更是把她的身材凸显得淋漓尽致,头发她今天做了个盘发,整个脸都露了出来,五官的精巧全然没有被掩饰,她的眼睛其实一直很好看,特别像狐狸那样的招人,他喜欢她在床上半睁着眼睛时候的样子,可怜巴巴的,带着点委屈,让人的心都软了。 招了招手,让时暖过来。 然后亲自起身给她挪动了椅子,让她坐下,“怎么这么久?” 平常她一般十几分钟就会收拾完毕,今天差不多都快半个小时了。 时暖咬了咬唇,“你买了衣服,我自然要化个妆,才配得上你的衣服。” 薄临城这才注意到她一张脸都上了精致的妆容,只是她底子本来就好,他刚才一时间竟然没有看出来,只是现在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看,更是感觉到她和平时不一样了。 心脏忽然像是被枪打了一下,有点疼。 薄临城松开椅子的后把,冷清的五官浮上一抹笑意,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从衣服的口袋了抽了方巾擦了擦手,指着桌子上的食物,“好了,吃早餐。” …… 吃完早餐时暖才知道他给她这一身衣服的用处。 他带她来了一场酒会,里面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倒是他一进会场就被几个男人拉到了一边去说话,她只好自己找了个角落吃东西。 吃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人过来搭讪,很显然,这人不知道她是有伴的,不过也不意外,她的伴侣此刻不知道去哪儿了。 她刚才瞅了几眼也没瞅见。 “嗨。” 来人的英语很是流畅,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操着一口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口音,时暖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她笑笑,一口流利而地道的本土英文就这么信手拈来,“不,我不是一个人,我丈夫去会别人了。” 对方表示很惊讶,“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小姐居然都有丈夫了?遇见你真是我的幸运又是我的不幸,不过还是很高兴认识你。” 说完对方抬起时暖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 薄临城下楼来的时候就看见时暖和一个加拿大人谈得笑嘻嘻的乐不可支,他皱着眉头走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真的很不高兴她和别的男人走这么近。 “走了,带你去见个人。” 见个人? 时暖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把她的托盘放回到原位,里面还有她没有吃完的蛋糕,她还没来得及反对就被薄临城拉着走了几步远了。 她皱皱眉头,“见人,见谁呀?” 他要给她介绍谁呀? 薄临城看着喋喋不休的她,很不耐,“去了你就知道了。” “……” 相对于楼下酒会的热闹,楼上显得就要冷清的多,倒不是我们自以为的那种冷清,而是这种冷清之中透着一点优雅,安宁,房间里摆着鲜花,屋子里干净的一尘不染,放着音乐,一点听不到楼下的嘈杂声。 西米尔夫人看着被薄临城带上来的女人,一张脸上似乎染满了柔和而满意的笑容,她让佣人去茶水间重新煮茶过来,然后便把自己怀里的高贵的狸猫搁在一旁用天鹅的毛做成的小窝里面,起身来拉过时暖的手,亲了亲女人的脸颊。 “这就是临城的夫人呐,他早说自己结婚了结婚了,我还不信,没想到今天真带了太太过来见我。” 西米尔夫人笑起来有些调皮可爱,虽然她已经四十几岁的年纪了。 她拉着时暖的手坐在沙发里,沙发很软,屋子里的温度很好,时暖把肩膀上的披肩取下来,这才觉得舒服了些。 她侧眸去看薄临城,后者点头,介绍道,“这位是西米尔夫人,我曾经在加拿大这边的老师。” 时暖点头,“夫人好。” 西米尔夫人眯着眼睛笑,“真是个有礼貌的孩子,笑起来真好看……” 西米尔夫人伸手握着时暖的手,另外一只手轻轻拍着女人的手背,“怪不得我之前给临城介绍我的一个小侄女儿,他一个劲的推脱,还说自己已经结婚了,我还不信,说他是骗我的,他之前还……罢了罢了,现在你来了,算是给他洗刷冤屈了。” “……” 时暖有些被这位西米尔太太的热情给吓到,好在薄临城偶尔会给她眼神示意,几分钟之后,她倒开始也放的开来。 西米尔夫人跟她讲她现在在这边的事业,一边是做珠宝设计,一边就是做慈善了,当然,有些时候也给那些走T台的模特们准备点服装什么的,她西米尔夫人的衣服可不是一般的模特儿就能穿的,那必须得是模特公司的台柱子,那才有机会可以穿她的衣服。 西米尔夫人带她去了楼上的衣帽间,她的衣服都是自己设计的,还说如果时暖喜欢,她还可以免费给她设计几件衣服。 当然,她设计的服装都是礼服之类的,普通的衣服她是不会自己动手的,不过她认识一些其它的设计师,有空的视乎倒还是可以介绍给她。 时暖看着满目琳琅的画面,勾了勾唇,“我不是很经常穿这样好看又昂贵的衣服,我平时穿的都是普通的休闲服,没那么讲究。” 对此西米尔夫人非常不同意,“女人就是要穿着打扮,你要是不好看不漂亮拿什么抓住男人的心?你别以为临城他是个多高尚的男人,男人都喜欢自己的女人漂漂亮亮的,要不然他今天带你过来,为什么要让你穿巴黎最新时装周的最好看的衣服?这件礼服是我一个姐妹设计的,还国际上还是拿过奖的,价值那自然是不必说了,你刚才说你平时都穿普通的衣服,那这件礼服自然是临城送给你的我没猜错吧?男人还是喜欢光鲜亮丽的女人,小女孩,你还要多多学习。” 时暖对此不置可否,半晌之后,西米尔夫人又带着她去了另一个房间。 果然是有钱人,屋子里还摆满了字画,都是中国大师的作品。 时暖看着其中的一幅山水画,“这不是张大千的《爱痕湖》么?” “是,这个是我丈夫生前临摹的,他很喜欢张大千的作品,他的泼墨画不但在你们中国很出名,在国外也是受到很多人的追捧,我丈夫就是他的忠实粉丝之一。” 时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不知道这是西米尔夫人死去的丈夫的作品,要不然,她一定会绝口不提。 西米尔夫人带着她逛完了,下楼的时候薄临城正在和一个男人下棋。 西米尔夫人介绍,“这是我的丈夫,劳斯。” 看到时暖的眼神,西米尔夫人微微一笑,“我的现任,我第一任丈夫去世已经很多年了。” 对此劳斯也没有任何不开心的表情,他知道西米尔对自己的第一任丈夫有着深切的怀念,他笑笑,起身来给了时暖一个拥抱,“是临城的小夫人呐?长得真漂亮,和临城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外国人的形容词和成语都是比不上中国本土的人的,这两个烂大街的词还是劳斯想了好几秒钟才从脑子里面浮现出来的,用英文说出来,倒还是有那么几分的味道。 中午的时候就在楼下的酒会吃了点东西,时暖这才知道这次酒会是劳斯专门给薄临城的到来举办的,他们关系很好,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忘年之交。 当年薄临城到来耶洛奈夫的时候和劳斯有过性命之交,和西米尔夫人也是志趣相投,所以一直保持着联系。 时暖坐在角落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你什么时候竟然会这么大方的跟别人介绍我是你的太太了?” 在云城,他从来对她的身份都是闭口不谈,在外人面前更是从来都不会承认的,就像是之前被许风抓到,他也只是说他是看在酒酒的面子上,他和她甚至连朋友都不是。 嗯,其实她都可以理解的,毕竟一个男人不愿意承认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是他的伴侣,这件事情真的其实是蛮正常的。 但是她心里还是会有一点点的酸涩,这种酸涩会蔓延她的全身,叹息,还有呼吸声,都会无比的沉重和苦涩,让人的大脑眩晕,然后陷入迷茫而无助的状态。 薄临城拿了一杯高烈的伏特加,然后和她碰杯,她喝的酒是由果子酿就而成的,很香,和他的不一样。 杯子轻轻碰撞发出好听的声音,杯中的液体微微荡漾,男人好看的唇形微微的勾起,时暖一直都很喜欢薄临城笑,她喜欢他发自内心的笑容,而不是带着嘲讽和讥诮的那种形式上的勾唇。 “我说过了,这里不是云城,所以有些时候你可以不必拘谨,你想干什么都可以干什么。” 时暖忽然就有种这是最后的甜蜜的感觉,但是她不愿意去多想,反而是抬着下巴去看面前的男人,“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真的挺不真实的,看惯了你对我凶巴巴的样子,你现在对我这么好不怕我更爱你了?” “你还能更爱我吗?” 男人淡淡的一句反问。 时暖直接愣住。 是啊,她还能更爱他吗? 已经爱到了极致,再爱,只会有两种结局。 一个是不爱,一个,是毁灭。 无论是哪一种结局对她而言都是一种绝境,她宁愿相信现在的薄临城是五年前柏林的那个薄临城,她也不愿意相信这是这个男人给她最后的晚餐,最后的甜蜜。 “是,你说得对,现在就是极致,就是永生。” 没办法再延续和再发展,现在已经是尽头了,再走,即是悬崖,她退无可退,或许到最后,就是被他推下悬崖,去迎接自己人生的万丈深渊。 但是现在就是最好的,山川在手,美男在前,他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一样,不毒舌不傲慢,不狠毒不做作,对她就像是对自己的爱人一样,有着最绅士和最热烈的情感,让她再无法去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 从西米尔夫人的家里出来,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车,载着她在耶洛奈夫的街头像是游荡一般。 时暖在这么冷的地方居然找到了一家冰激凌店,她扭过头看着正在开车的男人,“我想去买冰激凌。” “天冷,吃了对身体不好。” “冬天的时候吃冰激凌最好吃了,就买一个,我就买一支好不好?嗯?” 时暖很少撒娇,所以当她拉着男人的衣服,凑过脸来跟家里的小白狗一样摇尾可怜巴巴的求着要去买冰激凌的时候薄临城还是妥协了。 从口袋里掏出钱,然后停车在路边,亲自下去给她买了一个冰激凌。 就这么一点距离,他没有撑伞,黑色的风衣在大雪里翻飞,他的肩膀上很快就积累了一层雪花,虽然不厚,但是看起来却让人觉得很冷,那画面很是赏心悦目。 薄临城买了冰激凌很快就回来了,男人的五官在风雪里显得更加的冷硬和分明。 时暖拉开车门就下了车,她穿着白色的皮鞋,在雪地里留下了深浅不一的印子,她奔跑过来,直接踮起脚搂住男人的脖子。 薄临城手里还拿着冰激凌,看着她奔跑来的时候男人就举起了双手,时暖紧紧的抱着他,身上很快也覆盖了薄薄的一层雪花,落在她的发顶,白色而浪漫,分明的暧昧交织。 冬天是一年四季最浪漫的时节,特别是有雪的时候,漫天遍地的雪花,都像是爱情最纯洁的见证。 此刻,世界就好像只剩下他们彼此,黑和白色的搭配,在雪地里分明的像是一副纯粹的黑白的油画。 美得惊人。 “怎么了?” 男人皱着眉,车上好好的她不待,为什么忽然跑下来? 外面这么冷,哪里比不上车子里面的温度恰好? 时暖搂着他,踮着脚也不觉得累,女人的脸上落了几片雪花,她慢慢松开手,却依然紧紧扣着男人的脖子,只是把自己的距离拉远了一点,这样此案更加看清楚面前人的轮廓。 “薄临城。” “嗯。” “我爱你。” “……” 男人没说话,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深沉,他一向只在床底之间用过这样炽热的眼神来看她,平常,往往都是淡漠而冷清的。 她曾经一度怀疑他是个没有人情味的冷血动物,因为这一年多来,从她预计好的重逢开始,他对她,就从来没有过温柔,婚后的偶尔的温柔,看起来也都像是假装的。 她从来没有看过他真正温柔的时刻,除却在柏林的时候,但现在,那五年前的记忆,其实也早已经模糊不堪了。 她记不太清楚五年前的薄临城,却把现在的薄临城深深的刻在了自己的心上,镌刻着,像是会永远的在自己的心头存留。 时暖笑了,她笑起来向来都像是美丽的一道光,明媚的刺眼,让人觉得这漫天飘雪的空间也似乎有阳光在照射。 薄临城没说话,时暖笑了,笑得心无城府,“你呢?我亲爱的丈夫,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喜欢?” “时暖,除了爱情,人的一生还有很多可以追求的东西。” “我知道,可你亲手扼杀了我的理想。” 男人的心口狠狠地疼了一下,“等到之后我们分手了,离婚了,你可以再次捡起来你的梦想,无论你什么时候再次上路,都为时不晚。” “你现在是在转移话题么我亲爱的丈夫?还是,忽然想当个善良的人,模仿上帝的角色,来给我的人生指路?” “我不想给你的人生指路,你自己知道该怎么走。” “可我爱你,我就是想留在你身边,难道你真的深爱着那个女人,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我不相信,你昨晚上和我做愛的时候,你敢说你没有在心里说你爱我吗?薄临城,骗不了我的,要是你不爱我,你不会容许你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和我发生关系,你不会带我到这个没有熟悉的人的地方,你不会在这里和我拥抱,你更不会亲自下车去给我买一个冰激凌,哪怕只是我随口一说,撒个娇,你现在都会二话不说的去做,你这样,不是宠我爱我吗?” 时暖眼泪都快要出来了,可是她还是在倔强的微笑着,她觉得自己的这一切说的都是真的,很有道理,可是薄临城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可怜的女人,他没有笑,也没有皱眉,分明的五官被纷纷扬扬的雪花遮住,有些模糊,她不知道是自己的泪水阻碍了自己的视线,还是自己的视线被雪花覆盖。 总之,她开始渐渐看不清他的五官和神色,她依然努力的笑着,追问着他,“你不要保持沉默,你说话呀?” “和你做愛只是因为我的身体需要你,这一点你再明白不过不是吗?” 薄临城看着她,伸手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珠,“时暖,我给不了你更多的,我们的相遇本来就是一场错误,我不能让这个错误继续延续下去,你知道吗?我对尔冬,从来都不是爱情这么简单,要不是她,我根本活不到现在,她于我而言是特别的,我答应了她,也答应了她的父母会照顾她一辈子,我就会做到,我只能对不起你。”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时暖含着泪凑上去亲了亲男人冰冷的薄唇,内心却早已经如同死灰,“薄临城,如果你不爱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我不需要你的对不起,我们之间从来都不用说对不起。” 因为有些事情,她早就知道了结局,所以过程再苦痛,她咬着牙,也必须要承受。 有人生,人生苦短,寻欢作乐要及时,她现在就是这样的。 未来怎么样,未来要失去,也无所谓了,现在她可以抱他,可以看他,这就足够了。 时暖松开男人的脖子,转而拉着男人的围巾,逼迫他低下头来一点,她微笑明媚,低声命令。 “薄临城,吻我。” “现在,抱我,吻我……” 她什么都不管了,就现在,疯一场。 ---题外话---嗯哪,疯一场~ 泥煤都不和我互动么???嗯??? 第九十二章 我真的很想和你有一个孩子(6000+) 亲密之后是长久的拥抱。 冰激凌落到了雪地里和冰雪融化在了一起,之后两人又一起回去再买了一支。 薄临城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回到车上之后,时暖一个人舔着冰激凌,有时候会从嘴里吐出一团冷气来,白色的像是烟圈,很快就消失不见。 两人住的酒店外面有一个天鹅湖,薄临城带她去看天鹅,时暖乐不可支的买了东西去喂天鹅,薄临城就坐在后面的长椅上,现在的雪已经小了一些,世界冰天雪地,白色的几只天鹅欢快的在水里有着,时暖笑着扔食物下去,天鹅有的继续游泳,有的张开了嘴吃着她投递下来的东西。 画面很安静,薄临城悠闲自在的坐在长椅上,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偿。 手机铃声很快响起,薄临城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起,“尔冬?” 秦尔冬已经出院了,回到了秦家,她不依靠拐杖现在也可以勉强行走了,她站在自己的房间里,打开窗子看着花园里的场景,笑了笑,“你在哪里,现在干什么呢?撄” “刚开了会,没事在外面瞎逛。” “哦,你那儿天气怎么样?” 秦尔冬笑笑,“云城这两天开始变冷了,我都开始穿毛衣了。” 薄临城看了看天,勾唇,“天气还不错。” “哦,”秦尔冬抿了抿唇,“那挺好的……” “临城,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等你回来,带我出去呢。” “乐安应该很乐意带你出去,何况家里不是还有保镖么,你想出去随时都可以。” “……” 那边静默了一会儿,秦尔冬有些无言,但她还是微微笑着,“是随时都可以出去,只是我想和你待在一起啊,你走的这两天,我都很想你,以前你在云城,我还觉得自己可以和你呼吸同一片天空的空气,可现在你出差了,我倒是格外的想你。” “你什么时候会回来啊?我就是想让你带我出去,别的人都无法代替你。” 秦尔冬骨子里还是个很固执的人,薄临城越是这样,她越是想让他回来在她的身边,她不希望自己这五年的时光只是一场沉睡,她要得到的,她始终都要得到。 否则,她这五年算什么? 他这五年来在她耳边说的话,又算什么? 只是抱歉,只是随口说的么? 她不相信,所以,拼命的要求证。 对她这个要求薄临城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好,那等我回来,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陪你。”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我要来接你。” “你身体不方便,我自己回来会找你的。” “那好吧。” “嗯。” “……” 长久的沉默。 过了很久,秦尔冬问他,“对了,你的腿没事了吧?上次做了手术,医生给你说的注意事项你都听了么?” “嗯,没事了。” 他的腿虽然因为那次绑架事件推迟了几天,但是之后事情一过去他就立刻被医生叫去医院做了手术,他身体底子本来就好,这么两个周的恢复早就已经好了。 挂掉电话之后,秦尔冬捏着手机,淡淡的出神。 …… “你跟谁打电话呢?” 时暖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身后了,她穿的厚厚的,头上戴着帽子,因为冷,手和鼻子都是红红的,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薄临城看着她,“饿了吗,饿了带你去吃东西。” “才吃了,还没饿,”时暖看着他,他这是在故意转移话题呢吧。 肯定是秦尔冬。 不过饿倒是真的不饿,她中午的时候吃了不少的糕点,这边的东西做工细腻,倒是从来没有吃果,她胃口很好。 “嗯。” 薄临城本来是想带她去吃点东西的,现在只有带她去看看衣服买点首饰之类的,毕竟结婚这么久,他每次送她东西,倒都是觉得有所亏欠的时候,随便给她买的,都是让助手去做的,他从来都没有说是陪着她去逛店买东西什么的。 现在倒是可以把以前没做的事情统统都做一遍,算是弥补了,算是他无声的对不起。 十几分钟后,车子停在一栋大楼外面,雪被扫得很干净,黑色的跑车停在指定的位置,很快就有人过来帮他们撑伞和开车门。 一路进去,薄临城轻车熟路的就带着她去了五楼,时暖有些意外,“你来过这里吗?” “嗯,曾经在这里留学过。” “……” 时暖点点头,没多问,对于他的过去,其实她根本了解的也不是很清楚。 五楼主要是一些衣服,耶洛奈夫这边的天气很冷,所以服装都是比较保暖的那一类,时暖皱了皱鼻子,“就不买衣服了吧,反正很快就要回去了,带着衣服回去行李箱都装不下。” “没事,反正可以托运,这事情不用你操心。”、 薄临城帮她选了一件黑色的毛皮大衣,嗓音很低,“这里的衣服都是独一无二的,设计师世人都很难得见上一面,我也是因为有西米尔夫人的推荐,才能够在这里来,否则你以为没预约就可以这么轻易进来的?” 这么高级的服装店,要不是有门路,恐怕一些人是这辈子都进不来的,更别说在这个地方买衣服选衣服了。 她倒好,还不想买。 时暖撇了撇嘴,最后还是在男人的指挥下买了几件衣服,她看着薄临城毫不犹豫地抽了一张卡出来刷,然后签字,这过程就连眉头也都没有皱一下。 都好多个0啊,他给她花钱,竟然也会这么乐意吗? 他以前…… 罢了。 时暖跟着男人离开服装店,又到别的地方逛了逛,然后很快时间就到了下午五点多的样子。 薄临城带着她到了一家餐厅。 点餐是牛排,时暖要了一份七分熟的,薄临城顺便给她要了一份水果沙拉和一杯热饮。 “今天花了你很多钱。” 时暖看着他,多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忽然就这么大方了,不是她多想,她真的就觉得,这是最后的礼物。 他从来都不会这个样子的。 薄临城看着她,挑眉,“从前很少送你礼物。” “是,我记得你今年就送了我两次礼物,最近一次是我生日那天的蛋糕……还有一次……” 还有一次。 时暖很快捂住了嘴,她低下头,眼底的忧伤丝毫掩饰不住,不言而喻,她说的那次,是她被迫去医院做了流产手术之后,薄临城在别墅直接扔给她一颗钻戒。 他说那是礼物,就当是给她失去那个孩子的补偿。 那枚戒指她最后还是收下了,只是从来没有拿出来过,准确的说,自从两人结婚之后,包括她进门的时候薄老太送给她的传家宝,她也一直都放在房间的柜子里,让那些东西不见天日,她没有心情,去面对那些根本不是真心给她的礼物,薄老太太给她的自然是真心的,但是,薄临城在第一天就冷嘲热讽她,所以她从来没不敢把东西拿出来。 这一年,她过得其实和那些单身女人没有什么不一样,丈夫根本不像丈夫,哪怕她努力让自己去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可是他从来也不曾回过头来看她一眼,所以如此,她还能坚持到现在,真的是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她就是坚持下来了,这么大的毅力,让薄临城都有些吃惊。 男人看着她,“有些不愉快的事情,就不要记得了,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他这话里有话,时暖听出来了,“只是已经发生了,忘不了。有些事情铭心刻骨,你要我怎么忘记?恐怕是越努力去忘记,就越记忆深刻吧?” “你为什么这么固执?”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我说的都是为了你好。” “要是为了我好那就和我好好在一起啊,好吧,我知道我这个要求有点过分,但是我们现在就这样好好的不行么,我们不提那些事情了,你看我刚才都已经故意忽略了,你就又故意来这么一出,你就是想让我想起那些伤心的事情呗?我知道你是个渣男,那个孩子,是我和我彼此之间都没有福气,没有缘分做母子,可我从来没有恨过你,因为我知道,你的性格就是这样,不会允许自己不爱的孩子的出生,哪怕是我费尽心机跑到别的地方去偷偷把那个孩子生下来了,给你的,也只是耻辱和苦恼罢了,我现在就是在想,要是那个孩子从来都没有来过就好了,这样,就不会有后来的一切……” “薄临城,当初我真的很想和你有一个孩子,现在我也是一样的,我喜欢孩子,不是因为别的,我只是想让我的爱情有一个结局,哪怕只是我一个人孤单的结局,那又如何呢?你不必知道我未来会怎样,你只要记得现在的我,最好的我,那我未来是好还是悲哀,和你其实都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她的将来,可以和他没有任何的联系,但是,她的心里还是会一直住着这个男人。 可是他却不愿意给她这个机会,给她一个延续他们爱情的机会。 哪怕是她一个人的爱情呢? 成全,就这么难吗? 时暖捧着服务员上来的热饮,纤细而冰冷的手指颤抖得捧着杯子的边缘,眼神有一点闪烁,薄临城看过去,就看到女人的眼角已经有水珠在打转了。 她其实不是很喜欢哭,很多时候都是强忍着眼泪,现在也是这样,她倒是宁愿她大哭一场,就和当初她没了孩子之后,在别墅里嚎啕大哭一样。 这样他的歉疚才能越来越多,这样,也许他就不愿意放手了。 但是…… 尔冬呢? 薄临城放不下。 时暖自然也是明白的,她对他而言,也许就只是这一年的感情积累,从来都只是习惯,于他而言,根本是不可能产生爱情的。 薄临城看着她,良久之后,终于叹口气,过去坐在女人的身侧,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女人的肩膀,指腹一点一点的擦过女人的眼角,把她无意间流出来的泪水一点一点的擦干净,浑浊的眼泪,在男人的指腹里滚烫而肆意。 “你是个好姑娘,只是不应该遇到我。” 薄临城笑着,“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好男人。” “你不是这样的。” 时暖坚持,她的记忆里的他是那么美好,所以才会在和这样的薄临城相处之后,依旧每次都选择原谅。 人就是这样,正能量,相信美好,相信最初,所以一切的黑暗和邪恶,她都可以抛之脑后,只记得他带给她的温暖和阳光。 那段在柏林的岁月,是她此生最好的岁月,她孤身在外,能够遇到像他这样的男人,如同在沙漠里面遇见了一片绿洲,还有河流,多好,他就像是她重生的路途的必经之路,是他拯救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度过那一段异国他乡的岁月。 之后的漫长怀念的寻找,何尝又不是她的信念呢? 她的信念从来都只是他而已,只是这样的固执的信念,一些普通人是不会明白的,他们或许爱过人,或许被伤害过,但是从来,不明白什么是拯救,什么,是生命的重生。 薄临城看着固执的她,忽然就笑了,“你看起来就像个傻子。” 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的,这样的时暖,看起来宛如痴傻的人,她太固执了,或许内心,都是封闭的,不愿意接受任何自己不愿意接受的信息。 所以才可以坚持这么久的时间。 但就是这样,才更让人头疼和心疼。 …… 吃完饭之后就已经六点的样子了,时暖看了眼手机,坐在座位上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和傅云深发着消息。 傅云深最近进了个组,拍电影,每天钻研剧本和和演员对戏也很忙,也就偶尔抽空才会和她聊天。 其实在离开柏林之后,她就没有怎么交朋友了,最开始的时候在柏林还是有很多的朋友的,毕竟当初她的性格还是很外形那个活泼的,在学校也是出了名的,追求者众多。 但是遇上了薄临城之后,她的性格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特别是男人走了之后,她一度消沉,之后朋友劝她不要再想他了,她为此甚至还和朋友吵了一架。 久而久之,大家都渐渐的疏远她,因为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很多时候,说话做事,都跟神游天外一样,要不是傅云深一直在她身边,她过马路都可能会出事。 后来毕业了,本来她在柏林可以找到很好的工作,但是因为时家出了事情,时父一个电话,时暖就回去了。 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离开之前在寝室大吵了一架,明明只是一件小事,却牵扯了很多很多,具体的一些细节她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是她知道,那个时候,她已经成了众矢之的,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回去云城的那天,她一个拖着行李到了机场,谁也没有告诉。 后来傅云深知道了,也很生气。 自从那个男人走了之后她整个人就跟行尸走肉一样,她就连朋友都不要了。 大家劝她,她也不听。 时暖现在才发觉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她不应该自己失恋了,自己失去了爱人,就把自己变成一个负能量的源头,这样的坏情绪直接会导致周围的人也不开心,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她自己。 …… 云城。 傅云深和时暖聊过之后就把手机给了自己的助理。 正好中场休息,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不久就听见一旁传来的脚步声。 一抬头,就看见路向南一身白色西装站在她面前,现在在拍凌晨的戏份,她本来就穿的少,助理还没来得及把衣服给她拿过来,一阵风吹过来,傅云深直接冷得缩了缩肩膀。 “收工了,跟我走。” 他路总说话多大面子啊,何况这部戏本来就有着他的投资,还不是路总说收工就收工。 只是…… 傅云深抬起下巴,“收工就收工,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你能进来当这部戏的女主角,你别说不知道这是我在帮你?” 路向南皱了皱眉头,她回国发展一向不好,何况她性子本来就不讨喜,所以要不是他暗中帮忙,她真以为自己可以接下这部戏? 这可是张安导演三年磨一剑的作品,她这哥女主角,可所谓是他硬塞给张安的,他还说了不少好话,现在,就换来她这个态度? 不过她本身演技倒是不错,张安为此在在他面前夸过她。 傅云深言笑晏晏的玩着自己的下巴,一双媚眼微微勾起看着男人的五官,蓦然嗤笑,“你帮我?我求着你帮我了?路总自己赶着上贴,指望我回报?” 她傅云深可从来不会因为谁帮了她,就一定会回报的人,何况又不是她让他帮忙的,是他自己自作多情罢了。 小助理很快跑过来,把手机和热咖啡一起放在傅云深手里,看着一旁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路向南,一时间片场每个人都不敢说话。 自从傅云深进来片场之后,每天都会迎来路向南这尊大佛,他可是云城最难以搞定的男人,说话毒舌说一不二,譬如现在说了收工,导演二话不说就让人开始收拾了,说让大家伙回去好好休息,几个小时之后再回来拍其他的戏份。 路向南本来就话不多,闻言直接皱眉把她从座位上抱了起来,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说话,就连傅云深的助理和经纪人,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车子就停在路边,路向南腿长又加快了脚步,很快就把女人放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二话不说的把安全带给她扣上,修长而冰冷的手指直接扣上了女人的下巴,眉宇之间竟是阴郁,“阿深,我不喜欢你这样和我说话,你懂?”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不喜欢,可我不想改。” 傅云深用力甩开男人的下巴,“路向南,你别忘了你当初说过什么,要不是你,我不会年纪轻轻就出国,这么多年了,我早就已经对你没意思了,你也别这样死缠烂打,没意思的很。” 多能耐啊? 男人就是这样,不喜欢你的实话,巴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的把你扔到别的地方去。 等到经年之后,哦,忽然又念起了你的号,就又巴巴的贴上来,这不是迷途知返,这是犯贱。 下贱。 她最讨厌这样的男人,口口声声拿着爱你的名头来说话,可最后,不过只是为了满足自己而已,他要爱情,她还不一定想给呢。 死缠烂打,她向来不喜欢,所以就连时暖,她其实心里也是有些厌恶的,厌恶她这样看轻自己,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到这步田地,她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 所以,何必呢? 路向南闻言低低的笑,“没意思?” “是,”傅云深捏着安全带,手指掐着手心里的肉,笑容明媚,“我很感激路总可以给我这个机会,把这部戏的女主角给我,我也不是多么冷清傲骨,因为是你帮我我就不演戏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回国以来发展不好,都是你的功劳。现在好了,你给我这个机会,以为我会对你感激涕零?不,路向南,我只会更讨厌你,讨厌你这样玩弄手段费尽心机,我觉得没意思,厌恶你透顶了。” “……” 时光从来不能回转。 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 第九十三章 如果我说我后悔了,你现在会不会放我走? 流光溢彩的拍卖会会场。 泱泱的人群,穿着黑色正装的人守在门口和会场内维护着秩序,主持人站在台前和人交流着什么,时暖被男人带到这里来,身上是一件浅紫色的礼服,精致的妆容,是早上他带着她去店里面让设计师亲自给她做的打扮。 拍卖会格外的热闹,时暖也不知道薄临城是哪里来的邀请函,可他就是有本事,让两人进来之后直接坐在了贵宾席的位置上。 来参加拍卖会的华人并不多,整个会场加起来也不过三四个人,他们俩就占了两个。 时暖和薄临城本来格外低调,可就是因为他们的西方五官,倒是吸引了不少的注意,想低调也没有办法偿。 她来这儿是薄临城直接带她来的,拍卖会,他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那她随便看看就好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大型的拍卖会呢撄。 似乎是察觉到她有些心不在焉,薄临城拧了下眉头,侧过身来看着她,男人温暖的大掌很快就握住她的,时暖有些诧异,扭过头,恰好就看见男人风华绝代的五官。 “怎么了?” 干嘛这么看着她,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 难道发呆也是错? 薄临城握着女人软弱无骨的小手,微微勾唇,“觉得无聊?” “没,我觉得你可能会无聊,毕竟你应该不是很喜欢参加这样的场合。” 感觉酒会宴会之类的场合他很如鱼得水,这样的场合,他看起来并不是像很有兴趣的样子。 比如一直到现在,他好像也没有看着放在一旁的今天拍卖的物品的名单,她都随便看了几眼呢,都是高规格的东西,很多都是王室贵族曾经用过的,都是上品,怪不得今天的这场拍卖会排场这么大。 守护也很深严。 薄临城微微勾唇,“我没少参加这样的场合,你怎么会以为我不喜欢?” “因为……” 因为你以前说过你不喜欢啊。 时暖暗中说了一句。 她抿唇,伸手放进男人的大衣里取暖,手指攥着男人大衣里面的毛衣,抬起头看着薄临城深邃而分明的五官,微微笑开,“那你就是喜欢?” “一般。” “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 “没多大的兴趣。” “……” 没多大的兴趣那还带她来? 时暖咬了咬唇,“你以前经常和别的女人参加这样的场合么?你会给她们买东西吗?” “如果缠着我要,我会买。” “……” 时暖很快就把手从男人的衣服里拿了出来,她笑了笑,看着台上已经进行得如火如荼的场景,冷冷笑了一下,“哦,是这样啊,那以前送我的礼物,是不是也是在这样的场合随手拍下,或者是那些女人不要了的,所以就给我了?” “吃醋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 “女人随时随地都可以吃醋……” “……” 薄临城看着她,“要是不喜欢,我们回酒店,我们做点可以让你心无旁骛的事情。” 话题忽然就转移了。 时暖一张脸还是不可避免的红了一下,她皱紧了眉头,“你脑子里什么时候能不要老想着那档子事情?这样显得你很禽兽很没品格。” 对此薄临城巴不得把禽兽这个名号给做实了。 时暖扭过脸,“不回去,我就在这儿等着拍卖会结束。” “看看有什么喜欢的,等一下拍下来送给你当礼物。” “……” 时暖皱眉,“你真的要给我买?这里的东西,随便一件低价都是好几百万……” “难道不想当一次买得起天价饰品的女人?” 不想? 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不想。 很快,上面开始拍卖一件叫做‘末世’的玉镯。 末世。 时暖皱了皱眉头,翻倒这件拍卖品的介绍,然后大致的看了一眼,便伸手去握着男人的手,“我想买这个。” 薄临城皱眉,“为什么?” “世界末日,毁灭,重生。” “……” …… 最后,这一对中国夫妇以高达一千万的天价买下了这一枚绿色的玉镯。 交费签字之后,玉镯便到了男人的手里,大家陆续离开会场,时暖跟在男人的身后,想到刚才,她开口说了那句话之后,薄临城深深的眸色,他一向太过于会掩藏自己的情绪,以至于,他的眸色,她看不懂,一点都看不懂。 有时候她甚至想要钻进男人的眼睛里去看他,可是,他从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出来的时候又下雪了,大厅的玻璃门上面有着冷冷的水汽和冰花,里面暖意融融,外面,不用想,也知道天寒地冻一般。 一路到了车里,时暖伸手脱了大衣,上面都是雪花,她一双手格外的冰冷,脸也是,就这么一会儿就冻得惨白。 她其实是一个不很会吃苦的姑娘,但是这些年,真的受了不少的苦,有些时候想起来,也很苦涩。 终年回首,倒不过是一场笑谈。 生命就这么短,什么时候去死,也许是下一秒,也许,是十年后。 谁知道呢? 总是会有意外在发生的,每个人,都无可避免。 时暖手里握着装着玉镯的盒子,薄临城上来之后,把车子里开了暖气,这才看向她,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着,“冷吗?你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薄临城……” “嗯?” “这件礼物,就当是你真心实意送给我的吧?我会一直戴着它,一直戴,一直戴,一直戴到坟墓里,一直到我死。” 时暖是笑着说的,全都是真心话,“你知道这个玉镯的故事吗?它曾经碎过,碎到零落,但是之后那个人为了挽回自己的爱人,又找人把它修复好了,只是玉镯修好了,爱人却不在了,所以,即便是曾经的真心还在,但是爱情,早已经末世,彼此早已经陌路。虽然故事的结局不好,但是我知道,我现在拿着它,戴着它,其实就像是宿命的延续,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只是个故事而已。” 爱人不在了。 她这是在影射什么? 薄临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忘了你刚才说的什么了,毁灭也是重生,绝境也可以生还,你想太多了。” “所以,这个礼物你是真心要给我的么?” “如果你想,那就是。” 她何必非要纠结这个? …… 回到酒店已经是晚上了。 时暖洗过澡,出来的时候男人正躺在床上喝着红酒,她手腕上还戴着那个玉镯,她说过自己要戴着,就是要戴着,提醒她,宿命就是如此,其实,到最后,爱情还不是会走向毁灭的么? “过两天这边还有一个画展,到时候带你去看。” 看到她出来,男人招手,时暖已经习惯性的爬上去趴在男人的胸口。 手指捏着男人的下巴,“出来好几天了,云城那边,你不担心么?” 不仅是公司的事情,更因为,秦尔冬,那个女人……这几天好像一直都在给他打电话呢。 时暖笑了笑,她怎么老是会想起秦尔冬呢? 女人终究都是自卑的吧,何况那个女人,是她丈夫深爱着的人,他的青梅竹马,是她这辈子也都比不上的。 所以,她到底是没有资格。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时暖柔软的长发,她的又发半干未干,摸起来很舒服,带着淡淡的凉意,“再陪你玩几天,要是还没有玩够,我们再去一趟巴黎,也可以。” “……” 时暖抬头看着男人的眼睛,“为什么故意忽略我的问题?” “你很喜欢和我讨论这样的问题?” “有些问题一直都存在,虽然我一直故意想忘记,但是很多时候都会想起来,我们之间从来都不是想不去想就没有的,你知道的不是吗?” 她没办法自欺欺人,到现在,她觉得自己已经疯够了,所以,还是要面对现实不是么? 薄临城握着女人的肩膀,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着,薄唇溢出淡淡的笑意,眉心的皱褶没有被任何人看见。 “所以我特意带你来放松心情,你就是这么不领情的?时暖,你这个女人不懂得什么是只争朝夕么?” “嗯,我就是这样的,反正你也不喜欢。” “……” 男人的脸色沉的厉害,“你现在是巴不得我甩了你了?” “薄临城,你什么时候也会无理取闹了?” “是我在无理取闹,还是你?我带你出来不是希望你总是提起这些事情的。” “薄总倒是真的心大,云城那儿还有你的青梅竹马在等着你呢,你现在跟我说这些话,以后,要怎么跟她说?哦,你好像是骗她你在出差呢吧,出差,原来和我出来玩,在你的定义里是出差啊?你都可以为了我去骗你喜欢的人了吗,薄总,你觉得我是应该开心,还是应该悲哀?” “时暖。” 薄临城咬牙切齿的看着她,眉心是深深浅浅的皱褶。 “你不过就是想多睡我几次而已,薄总,你的心思我从来都看得清清楚楚,明知道你是这样的男人,可我还是一头往里面栽了,其实在你心里,一直都在骂我是个傻瓜吧?是啊,人一辈子能遇到几个像我这样的傻瓜呢?” “我现在都觉得我傻得透顶了,我甚至在想,要不和你鱼死网破,或许我还能更开心一点。” “我受够了不见天光的日子,薄临城,我想光明正大的爱你,我不能吗?” 她算什么? 被他当做了什么? 时暖蜷缩在床的一角,伸手攥着自己的胸口,那儿闷闷的,很难受。 像是要死了一样的难受…… 末了,薄临城伸手把她抱进怀里,有些受不了她这样郁闷而孤苦的状态,“时暖,你不要和我吵架。” “可我们之间的矛盾一直都在,不是我想和你吵架,薄临城,我受不了。” “早知道会受不了,你当初怎么就这么选择了?” 他的嗓音冷静到了极致,看起来就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一点也不冷静的样子。 时暖咬了咬唇,“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我会遇到你,这样至少我这辈子可以生活的很好。” 她后悔了。 薄临城忽然觉得自己的身体犹如肠搅一样的难受,心脏突突地跳着,以极其不稳定的规律,“你后悔了?” 后悔么。 时暖动了动嘴唇,修长的手指捏着自己的睡衣,“后悔?如果我说后悔,你现在会不会放我走?” 她是真的累了,这一次回去,她也有些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坚持着留在他的身边。 放她走? 薄临城把下巴搁在女人的肩膀上,低哑的嗓音犹如从地狱里发出来的,“现在……不行。” …… 本来薄临城是打算再带她去一次巴黎的,只是后来实在没有了心情,便订了票回了云城。 短短几日,云城的天气骤降,下了雨,阴雨霏霏。 “薄总。” 司亮早就在机场等着了,看到薄临城便迎了上来。 “带太太先回去,车钥匙给我,我直接去公司。” “……” 回去的路上,时暖坐在后面,司亮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开车。 有些百无聊赖,时暖笑了笑,“司亮,我不直接回去,前面路口把我放下吧,我想去咖啡馆坐一会儿。” 司亮皱了皱眉,“太太,薄总说让我送你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不能自由活动了么?还是说他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你就这么听他的话?” “薄总这都是为了你好,之前你被绑架的事情,至今还是让人心有余悸。” 何况薄临城现如今在云城的身份和地位,若是有人知道了时暖的存在,那对她心怀不轨的人会更多。 恐怕现在有些秘密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时暖抿了抿唇,“司亮,我坚持。” “……” 她坚持,司亮没办法,只好给薄临城打了个电话,在得到允许之后,在路口停车。 “薄总说,至多只能半个小时,一会儿会有司机过来。” “……” 五分钟后。 时暖坐在楼上的咖啡厅,透着玻璃窗看着楼下的人来人往,托腮静静地冥想。 “时小姐,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 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人,时暖抬眸,发现来者不是别人,是胡湘湘。 要说她们其实也见过面。 时暖点头,“可以。” 现在咖啡厅的确是没有其它的位置了,她上来的时候就只剩下这一个座位了。 服务员过来,胡湘湘点了杯摩卡,然后一边拿着手机刷着微博,一边看着对面的女人,“时小姐一个人?” 时暖挑眉,“没想到你还记得我?” “当然记得,你给我拍的照片,那一期的杂志卖得很好。” 时暖笑了笑,没多说,只是觉得有些奇怪,毕竟是大明星,竟然会到这样的地方来,还主动和她坐在一起。 想想确实是挺意外的。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胡湘湘,有几个大胆的女生跑过来找她要签名,时暖被挤到了角落里,然后有些尴尬地看着胡湘湘给这些粉丝签名。 过了十几分钟才结束,时暖头发都弄得有些冷凌乱,胡湘湘笑了一下,“不好意思,我的粉丝可能还热情了,没顾着你。” “没事。” 她能理解,这样的场面其实她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 咖啡被胡湘湘捏在手里,她挑眉,“时小姐真的心地宽阔,要是换了别的女人,恐怕会生气的?” 时暖抿着唇,“不至于。” 不知道怎么的,她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何况她之前看到过胡湘湘和薄临城的……视频。 所以她心里头自然有些不舒服。 胡湘湘挑眉,“时小姐这么漂亮,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我记得之前你来星蓝给我拍照片的时候,身边好像还有个不错的男人,那个是你同事吧,不知道还是不是兼任你的男朋友?” “不是,胡小姐你想太多了。” “不知道时小姐喜欢哪种类型的?” 似乎是看到她表情有些不对,胡湘湘冷艳的表情微微缓和和温柔了一点,挑眉看着时暖,“时小姐不会觉得不舒服吧?我这人说话就是这样,比较直接。我也是看着时小姐觉得投缘……” “是我不适应和自己不熟悉的人说话,胡小姐不要在意。” 很快,包里的手机响起来了,时暖看了一眼,笑道,“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是司机来了。 时暖起身道别,很快离开。 胡湘湘笑了笑,目光微微落向窗外,红色的薄唇微微的勾起。 她本来就是明艳如花一样的女人,这样一笑,真是灼眼得很。 楼下停着那辆黑色的奥迪,她曾经坐过,是薄临城的车。 细白而柔嫩的手指微微的攥在一起,好看得像是狐狸一样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笑而不语,眸子微微的眯着,眸色深深。 她拨了一个电话,那头很久很久都没有响起。 时暖已经上了车,司机下车礼貌地为她打开车门,像是对待女主人一样的恭敬。 而她凭什么? 胡湘湘看着依旧打不通的手机,上面闪闪发亮的三个字像是毒药一样的窜进她的心里,让她的身体都开始腐烂和发臭,有些压抑不住的疯狂。 …… 傍晚的时候,秦宅。 秦尔冬已经可以自己下楼走动了,不带拐杖,她自己一个人慢悠悠的去了花园。 薄临城来的时候她正在花园里赏花,面前是一大片的一串红,颜色明艳到了极致,像是一片火海。 “今天天冷,怎么也不穿一件外套就出来了?” 他下了班就直接过来了,是秦岩亲自给他打的电话,让他过来吃饭。 他知道,秦岩一定是知道他今天回国,所以恰好就在他到公司的时候就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公司。 秦尔冬知道他来了心底忽然就起了一阵雀跃,她吸了吸鼻子,佯装生气的伸手砸了一下男人的手臂,“你回国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可以去机场接你。” 薄临城微微敛了眸色,“你好好在家休养,不要乱跑。” “我不管,你说了你回来之后要带我在云城转转的,云城这几年改变了很多,我想去看看。” 秦尔冬说的是真的,她想知道云城这些年的改变,她也有很多的改变,她想让他带着她一起去发现这些年世界的变化,也想让他看到,她的变化。 沉睡了这么多年,她整个人都心如止水,但是对他的喜欢,却是被时光浸染的越来越烈。 她已经没办法收回了,犹如洪水,一触即发。 山崩地裂一般。 薄临城把自己的外套搭在她的肩膀上,花园里吹着风,她就这么走着,时间久了肯定是会感冒的,她的身体不容许这样。 “去医院复查了么,医生怎么说?” “当然是说我恢复良好了,临城,你不用担心我,医生都说了我是他这辈子遇到的第一个特例,昏迷了这么多年还能醒过来,而且身体还恢复得很快。不过我想,这都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我也不可能会有今天。” “尔冬。” 薄临城看着她满心欢喜的样子,眉心中央的皱褶更深了一点。 “嗯?” 秦尔冬看着他,绯色的薄唇抿出一点笑意来,眼睛里面全都是爱慕。 薄临城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末了,也只是淡淡的一句,“算了,进去吧。” “好。” 两人一起进去,外面下雨之后有些湿意,秦尔冬一进门就打了个喷嚏。 佣人很快上了热茶,秦岩和林慧成也在家里,两人一起招呼着薄临城进来坐。 晚上就在薄宅吃。 秦尔冬这些天心情一直很低落,倒是薄临城一来,她整个人都不一样了,吃饭的时候不但经常给薄临城夹菜,自己也吃的很多。 秦岩看到这样的场景自然也很开心。 自己的女儿是真心喜欢他薄临城,那是他的福气。 吃完饭,秦尔冬被迫进了房间休息,林慧成亲自陪着她。 薄临城在楼下下棋,黑白的棋子摆在棋盘上,一黑一白,薄临城后落子。 “尔冬这几天一直念叨你,不过你在国外,她倒是很忍耐,连电话也没有给你打几个,不过,你是不知道,她每天因为你,食不下咽的样子。” 秦岩冷笑了一声,“你这次去国外,真的是因为工作?” “是,因为工作。” “……” 黑色的棋子落在一角,秦岩虽然年纪大了,但是一双眼睛倒也明亮,“是么。” “你既然回来了,日后就多来几次秦家,尔冬虽然口头上不说,但是要是你来了,她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几乎是她的整个精神支柱。” 秦岩看着对面男人的眼睛,“她说你是会和她结婚的,这件事,你承认么?” “我说过我会照顾她。” “你这是什么意思……” “……” 薄临城抿着唇没说话。 身后蓦然是茶杯落地的声音。 明明已经上楼的秦尔冬不知道何时又下楼来了,手里的茶杯落地,茶杯摔成了一朵粉碎,“临城,你是什么意思……” 她眼里带着泪,咬着唇,一副受伤的模样。 ---题外话---新浪微博:南家晚笙 来玩耍呀~ 第九十四章 薄总要和你离婚,今天你必须签字(万更,转折) 秦尔冬咬了咬唇,很快就跑着一边哭一边抹泪的上了楼。 双脚踏着楼梯发出重重的声响,像是人心沉闷到了极致的声音。 天色渐晚。 下棋也已经没有了兴致。 秦岩横眉冷对,看着对面泰山一样安然不动的男人,“你还不快上去看看她?” 要是尔冬想不通干出什么傻事来,他总要唯他是问偿。 薄临城也不多说,把手中的棋子落下,长腿走得极快,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心里头颇为烦躁。 楼上。 秦尔冬直接进了卧室,也没有关门,只是扑在床上一个劲的哭。 她沉睡了五年,但其实这五年一点也没有成长,还是和一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样,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偶尔还是想要任性一点,这就是专属于女孩子的脾气。 薄临城上来就看见秦尔冬在那儿哭。 时暖也经常哭,但是她哭的时候,总是很隐忍,一边咬着牙,一边眼泪就在眼睛里打转,让人的心肠也跟着柔软了起来。 “尔冬。” 脚步声在女人的身后顿住,修长的身影被屋子里的灯光映在墙壁上,显得灯影人影交错,陆离斑驳。 秦尔冬吸了吸鼻子,也不起身,一双手紧紧的抓着被单,“我刚才听到了,你的意思是不是,你不想和我结婚,只是会照顾我而已?” 不敢起身看他的眼睛,怕在他的眼睛里看到自己认为的答案。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眉心的皱褶比平常深了好几分,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骨节微微泛着白,走到床边,看着女人微微抖动着的肩膀,叹了口气,轻声道,“尔冬,你别这样。” 又是这句话。 秦尔冬咬了咬牙,把脸从被子里拿出来,一张脸上铺满了泪水,她也不嫌自己狼狈,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冷笑,却又苦笑,一双眼睛满带着悲伤,丝毫不加掩饰,“临城,你总是这些话……你别这样,你别多想,我会照顾你……照顾我,不意味着爱我,也不意味着你会娶我,是么?” “……” 薄临城抿了抿唇,想说不是,却又始终没有办法开口。 他走过去,只能暂时先安抚她的情绪,“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身体刚恢复过来,还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等到你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生活,我们才能够谈其它的。尔冬,什么事情都要循序渐进,你说呢?” “可我总是觉得你心里没有我。” 她笑,眼睛里都是眼泪,湿漉漉的眼睛格外的招人可怜,“临城,我不是要求你对我怎么样,我只是希望,你可以对我真心一点……这些年你跟我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我真的都听见了,听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你,我坚持不到现在,我醒不过来……你知道我爱你的,可是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爱你,所以才跟我在一起。” 她要的,是他的这个人,是他这个人的本身,完完整整的全部,而不是,躯壳,没有灵魂的一个*。 这样的薄临城,她要来又有什么作用呢? "尔冬……" 薄临城深呼吸一口气,看着面前已经明显不镇定的女人,眉心的皱褶深到了极致,“我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是吗?” “是。” “……” 秦尔冬抿着唇,眼睛里的泪水依然打着转儿,又过了半个小时,薄临城这才下楼。 秦岩依旧在楼下等着,看到男人下来,一张脸黑沉到了极点,“她没事了吧?” “没事了。” 秦岩看着他,“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 “我没什么好解释的,”薄临城皱了皱眉,“她想太多了,秦叔,我先走了。” 薄临城向来冷若寒冰,他肯上去安慰秦尔冬就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所有了,秦岩此刻竟然也没办法再逼他,只好看着男人转身出了门。 “真是!” 秦岩捏紧了双手,指骨泛着白,一张脸黑得厉害。 …… 薄临城直接开车回了别墅。 时暖早就已经回来了,坐在沙发里正在看一部最近新出的丧尸电影,关于灾难和人性。 男人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有光,是屏幕里发出来的,没有开灯,还有女人时不时抽泣的声音。 眉心依旧有着皱褶,薄临城开了灯,走过去,正好电影结束,时暖拿着纸巾擦着鼻子…… “你回来了?” 时暖很快注意到走过来的男人,她一双眼睛湿漉漉的,鼻子也是红通通的,她起身,有些局促不安。 毕竟薄临城看起来脸色不是很好。 男人没说话,时暖越发担心。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啊?这几天你不在云城,都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公司的事,”薄临城看着她,一双眸子深了又深,“你今天去了咖啡厅?” “哦,不想直接回家,所以去坐了坐。” “嗯。” “你还没说你怎么了?” 薄临城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转身看着一脸担心的女人,微微挑眉,“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这么担心我。” 时暖愣了愣,她忘记了,现在是在云城。 她再也不能和在耶洛奈夫的时候那样肆意了。 有些情绪只能掩埋在心里。 时暖眨了眨眼睛,“好,我知道了。” 说着她就要转身上楼,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在楼下看电视就是在等他回来,没想到他会有些生气,可是却不肯告诉她他为什么在生气。 薄临城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头的怒气就越来越大,她到底还是不知道他这样样子都是因为她,要不是因为他现在已经有所动摇,秦尔冬也不会对他有所怀疑,好,就当他不打算和秦尔冬在一起,但是这件事情,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告诉秦尔冬。 她情绪波动太大,他只是害怕她受不了而已。 但是时暖,她到底想怎么样? 一开始就是固执坚持到要疯要死,到了现在,却在用行动告诉他她可能要放弃了吗? 男人有力的手指直接捏上了女人的手腕,眉心有着重重的痕迹,冷笑,看着女人瘦削而苍白的脸庞,“你知道了,你知道什么了?你什么都不知道。” 时暖咬了咬唇,抬眸,看着男人冷清的五官,胸腔里也是一股怒火,“薄临城,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她那里踢了铁钉子不舒服了,所以现在才来找我发脾气是么?我告诉你,我时暖虽然是喜欢你爱你,可不代表我就要一直这么逆来顺受,好啊,你要是喜欢她,你就去找她啊,我不求你回来,与其看到你因为别的女人和我生气,我宁愿不看见你!” “是,你终于受够了,是么?” “受够了?我忍了你多久,薄临城,你挥耗了我的爱情多久?我抱怨过你么,你不喜欢我,我没关系的,我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一切,我以前以为时间可以改变你对我的看法,我以为时间可以让你爱上我,可我错了,因为我知道,你心里有别的女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知道我输了,我输得一塌糊涂,这样可以了吗?” “我到底还要这样过多久?我不想一辈子活在阴暗里,我不喜欢被你操控,不喜欢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我最初以为我可以忍的,可现在,我发现你一颗心全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你要我怎么忍?薄临城,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忍?” 她是忍不了了。 觉得自己快疯了。 早知道,不回来云城,就不会有这一年来的事情。 她自己也不会受到这么多的伤害,遍体鳞伤,鲜血淋漓,眼泪度日。 薄临城垂在身侧的手咯咯作响,他看着面前的女人,也不多说,直接把时暖扛在了肩膀上,然后转身把她扔在沙发里。 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捏着女人的肩膀,“终于说出真心话了,既然受不了,一开始就不应该来。” “如果早知道你爱着别人,我打死也不会出现在你的世界里。” 她要是知道,他喜欢的人是秦尔冬…… 她最开始以为,哪怕是他失忆了,可是他毕竟曾经喜欢过她不是么? 既然喜欢过,那么再次喜欢上,也许就不会那么困难了,所以,她才拿了自己的一生来赌。 呵。 可是她换来了什么? 不过是一段失败的婚姻,还有爱情罢了。 也许到最后,她什么都不会得到…… “你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时暖,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你知道的。” “薄临城,你两个都想要,是吗?你怎么能这么贪心?” “我只想要你。” 薄临城看着她,咬牙切齿,“至少现在,我只想要你。” “怎么,因为不爱我,所以要我,觉得我的心就可以随便你践踏么,我知道,你舍不得她是不是?她那样的女人,就应该被你放在手心上疼爱,而我,就只能被你这样侮辱,是么?” 她真的讨厌死他了。 他以前没有这么讨厌的。 薄临城捏着她的下巴,一双眸子冷若寒冰,“时暖,我不喜欢你这么说话。” “不喜欢?哦,那没办法,我就是这样的,我就是这样的,以前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薄临城,你不要逼我,你要是逼我,我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好,我倒是很期待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狭长的眸子眯着,眸色很深,女人的唇瓣如同染了血一样的红,明艳勾人。 薄临城俯身,重重的咬住女人的下唇,反复辗转。 时暖拼命的挣扎,只是却无法敌得过男人的力气,薄薄的睡衣被薄临城褪下扔在沙发下面,沙发很软,两个人的重量让沙发重重的陷了下去,薄临城用手搂着女人的腰,带着时暖在疯狂的激流里来回。 …… 第二天一早,时暖从床铺里醒来,薄临城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整理领带。 转身,看着满脸苍白的女人,走过去搂过女人的肩膀,微微咬了一下女人的唇瓣,“我去上班了。” “……” 时暖闭上眼睛,不想去看男人的脸。 她忘不了昨天晚上的那些事情,她想不通,也没有力气去想了。 薄临城看着她这样样子,眉心的痕迹重了一些,只是今天早上和美国那边有个视频会议,他必须过去…… “早餐在楼下,想吃的时候下去热一下,不要闹脾气。” 时暖冷笑,“你走你的,不用管我。” “你在生气?” “薄临城,你这样对我,我可以理解成你爱上我了?” “时暖。” 薄临城皱了眉头,似乎很不满意她问这样的问题。 时暖继续冷冷的笑着,抬着下巴看着男人的清冷的五官,“哦,是我想太多了,薄总怎么会爱上我呢?只不过是贪恋我这个身体是吧?” “随便你怎么想,今天乖乖待在家里,晚上我回来陪你一起吃饭。” “无所谓啊,你要在哪里吃饭都行,我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吃饭。” “要是无聊,可以让酒酒过来陪你。” “我自己有朋友,薄总不用什么都帮我安排。” 薄临城终于不耐了,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领带,眉毛重重的拧成一团,“你能不无理取闹吗?” “我让你去上班,没无理取闹啊,我说了我会吃饭我会找人聊天,我哪里说错了吗?是薄总看不惯我,所以觉得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吧?” “……” “你到底想怎么样?” 薄临城俯身,双手撑在男人的身侧,“你在逼我?” “薄临城,我不想和她一起伺候你,要么,你放了我,要么,你爱我。” 她没办法,她做不到。 她做不到一边看他去和别的女人恩爱,不想看到他去关心秦尔冬,她气得要死,她觉得自己要是长此以往,早晚都会死的。 “……” 薄临城看着她,“如果我都做不到呢?” “做不到?” “我需要时间想想,时暖,我不喜欢女人逼我。” “你也一直在逼我,”时暖轻轻别开脸,“薄临城,我有时候甚至在想,如果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公开的,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状况。” 薄临城看着她,“时暖,你想做什么?”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薄临城起身,“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劝告你,最好什么都不要做。” “我去上班,你好好在家里,有事给我打电话。” “……” 薄临城很快就走了,屋子里安静到了极点。 时暖给傅云深打电话,后者不知道在干什么,这么早,可能是在休息,所以没有接到她的电话。 有些无聊,起床去楼下的花园里转了几转,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 正打算回去休息,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是许风。 这几天许风经常给她打电话,只是她一直都没接,现在…… 时暖皱了皱眉头,接通,“喂?” 许风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终于打通了电话,倒是不知道自己具体应该说什么,末了,只是一句,“你这几天怎么不接电话?” “我出国了一趟,手机没带在身边。” 她撒了谎。 她是带了手机,也知道许风给她打了电话,只是她一直没有回复,而是每天都去和薄临城一起出去。 和许风约了一家餐厅,刚好时间是中午,时暖到的时候许风一家到了,也不知道到了多久。 男人看到她立刻站了起来,许风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衣服,很休闲,显得整个人都格外的俊朗。 绅士的给她拉开座位,许风咬了咬唇,看着她,“你坐吧。” “好。” 时暖看着回到座位上的男人,笑了一下,“谢谢你给我买的杂志,我跑了很多地方也没有买到的。” “托一个朋友帮忙的,也没费多少力气。” “还是谢谢了。” 时暖朝着他笑了一下,许风皱了下眉头,然后让服务生过来,两人点了一壶茶。 许风给她倒了一杯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按着茶壶,“我知道你结婚了。” 时暖咬了咬唇,“我……” “其实你应该早一点跟我说的,你要是早一点跟我说,可能我就不会这么喜欢你了。” 呵。 还是他笨了。 但她隐瞒这件事情也做得不对。 “对不起。” 时暖看着许风,眼底是最真诚的歉意,“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抱歉。” “其实在清河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你们之间不对劲了,只是当时我问了你们,你们也都没有承认,我以为是我想多了,可原来不是……” 许风笑了笑,“是我太后知后觉,当然,也是你们隐婚的太彻底。” “许风……” 时暖想说什么,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薄临城怒气冲冲的给她打电话,问她,“你在哪里?” 时暖皱了下眉头,看了眼许风,下意识的就说了自己的地址。 末了,她坐在位置上,有些坐立不安,薄临城刚才在手机里的声音充满了怒意,她甚至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许风倒是很淡定,看着她,一脸我都明白但是我就是要问的模样,为诶挑眉,“谁给你打的电话?” 时暖心头有些不安,“是他。” “你在担心什么?” 时暖别过脸,“我没……” 许风让她先喝点水。 时暖看着他,“许风,要不,你先走吧,我在这里等他。” 薄临城说了他要过来的。 他走? 许风微微一笑,“你这个样子,我怎么能走?我换个位置。” 他是担心她。 时暖咬了咬唇,许风的脾气她知道,但是薄临城刚才的怒气,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她做了什么事情了吗? 修长的手指拧着眉心,有些头疼。 许风换了个位置,不久,就看见薄临城从门口走进来,男人满身戾气,直接就把时暖从座位上拉了起来。 “时暖,我跟你说的话,你都没放在心上,是不是?” 他刚从医院过来。 上午微博上就有人用小号发布了消息,把时暖的身份爆了出来,也不知道怎么的,一晚上就传遍了网络,各个营销号争相转发。 她是薄太太,这下整个云城都知道了,秦尔冬也不例外。 秦尔冬知道这个消息,自杀进了医院,他去医院之后看到的就是奄奄一息的秦尔冬,好在医生把她抢救了过来。 薄临城脸上有着淤痕,是秦岩打的。 他想不到别的人,这件事情,只可能是时暖做的。 他没有忘记她昨晚上说的话,还有今天早上的态度,他只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要炸开了,她就这么等不及么? 非得在这个时候公开? 时暖眼泪啪地一下落下,“我什么都没做,薄临城,你这是做什么?” “呵。” 薄临城转而捏着她的下巴,几乎快把她整个人都提离地面,冷冷笑着,就连笑声也有些冷漠,“时暖,我说过让你乖一点,你这么不乖,是会受到惩罚的。” “薄临城,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 许风本以为是他们两人有什么私下的事情要说,看到这个样子,没忍住就跳了出来,直接握住了薄临城的手臂。 “薄先生,我们有话好好说,你至于在这样公开的场合对你的太太这样么?她是你妻子,这是你自己说的!” 许风一张脸黑到了极致,他这才知道时暖刚才说的身不由己是什么意思,看来,一直都是这样男人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 薄临城冷笑,看着一旁的许风,然后把目光冷冷的落在时暖的脸上,“时暖,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和别的男人约会。” 一边公开和他的婚姻事实,不就是想要让尔冬知难而退么? 可现在,她又勾搭上了她曾经的同事,是想给他戴绿帽子,来报复他么? 薄临城松开女人的手,时暖没男人的力道弄得摔了下去,许风没来得及扶她,女人额额角直接就撞到了一旁的餐桌边缘。 她皮肤本来就嫩,这样一来,时暖整个人的额角都破了,鲜血淋漓的样子格外的可怖。 许风一拳落在薄临城的脸上,“薄临城,对女人动手,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他不是男人? 薄临城碰了碰自己被男人一拳打破的嘴角,眸子淡淡的落在时暖的脸上,眉宇皱褶深沉,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开。 时暖伸手碰了碰自己的伤口,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指上,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自己的眼睛。 周围围了很多的人,有人看到时暖,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不就是薄总的那个太太么?我看到照片了,就是她,没想到本人也这么漂亮啊!” 一旁有人冷笑,“漂亮又怎么样,还不是隐婚,人薄总根本就不喜欢她,看吧,刚才薄总多生气啊,我看这件事就是这个女人自己忍不住,所以把自己的身份爆料出来,呵,真是有心机。” “我也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你看,她旁边这个男人还为了她和薄总打架呢?” “……” 耳边的话语不断传来,时暖睁大了眼睛,起身,走到一个女人的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她满脸鲜血的样子格外的可怕,垂在身侧的手握得很紧,手背青筋冒起,指骨微微泛白,“我问你,你刚才说什么?” “什么呀?” 女人有些被她吓到,退了一步,“你离我远点!” 时暖冷笑,“什么薄太太,什么照片?” “……” 一旁有个大着胆子的学生装扮的人拿出手机,给她翻出一条微博。 “怎么回事?” 时暖看了微博,整个人后退了几步,转身,朝着男人离开的方向跑去,却已经没有人了。 他误会了是吗? 时暖伸手拧着眉心,很快打车去了景安,只是薄临城不在,她打电话,薄临城也不接,要去医院吗? 时暖眼泪都掉出来,末了,只是打车回家。 空荡荡的别墅,一直到夜晚,也没有人回来。 第二天,门口传来动静,时暖一夜未睡,直接赤着脚跑过去,进来的却是司亮。 “……” 时暖浑身狼狈,看着司亮,“他……呢?” “薄总让我给你送这个来。” 司亮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来,时暖后退了一步,只因她看见了文件上的几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他要离婚。 “他人呢?我要见他。” 司亮看着她,“时小姐,薄总已经说了,他不会再见你,离婚协议书和你们之前签订的婚后协议都在这里,要是你没有什么意见的话就都签了吧,之后民政局那边我会亲自去办,这件事情薄总已经铁了心了,你也可以解脱了。” “网上的消息不是我放出去的,司亮,你相信我。” 怎么可能是她呢? 她再怎么生气,也只是口头上说说而已,她不会去做出那么冒险的事情。 薄临城什么脾气她不是不知道,她怎么可能去惹他呢? 时暖眼眶红红的,司亮看着也有些不忍心,却只是道,“信息发布的地点就在别墅附近,对方使用了技术,让人不知道具体是从那一台设备上发出来的,薄总认定了是你,我们也没有办法。时小姐,这件事情没有转机了,加上秦小姐现在因为这件事情自杀了,薄总根本没有时间会来听你的解释。” “你让我见见他,我亲自给他解释,我把我手机给他,我电脑也给他,他可以查的,他为什么不查?不是我,司亮你相信我……” 司亮皱着眉,“时小姐,薄总要和你离婚,这件事情是他安排下来的,今天你必须签字。” “他就连查也不查,就认定了是我是吗?” 时暖浑身发软,“还是说,他觉得,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我,反正都是他和我离婚的理由?” 他怎么可以这样。 她这所有的坚持,在他眼底到底算得了什么? 司亮看着她,“薄总的心不在你这里,时小姐,你不要再坚持了,或许这样,对你而言也是一种解脱。” 时暖笑了笑,解脱吗? “他跟你说了,他不见我,是吗?” “薄总在秦小姐的身边守着,秦小姐这个时候很需要他。” 咬唇,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嘴里都是鲜血的味道,是,她秦尔冬需要她,而她不要,是吗? 他到底还是选择了那个女人。 此刻,她甚至觉得这次的事情都是他自导自演,就是想和她离婚。 破坏了婚后协议,婚姻关系曝光,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不要她了。 时暖重重的闭上了眼睛,心里闪过一丝绝望,司亮进来,两人一起坐在桌子的两边,面对面,司亮把签字笔拿出来放在时暖的手侧。 “除了离婚协议,薄总还给了您一笔巨款,这些钱可以让你未来几十年不用工作都可以生活的很好,当然,薄总说了,如果你觉得不够的话,还可以再添,他都可以满足你。” 在金钱上可以满足她,只是,不爱她。 时暖咬着唇,直接翻倒最后一页,上面男人的名字已经写上了,他的字一向如此龙飞凤舞,潇洒到了极致。 时暖看着下面的空白,工工整整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当初结婚,是她和他一起去民政局办的手续,可是现在,离婚,她却连他的人都看不到。 是结束了么? 来得如此猝不及防,时暖眼泪一点一点的落在文件上面,司亮看得有些不忍,却还是伸手把文件拿了过来,确认后,起身。 “这别墅薄总也已经过户到了你的名下,你要选择住在这里,或者是把房子租出去或者是变卖,都可以,要是需要律师,你也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帮你联系。” 司亮看着脸色惨白的女人,“那我先走了。” 他也没有什么立场留下来安慰她。 司亮踏步离开,时暖忽然叫住他,“司亮……” “是。” “他……还说了别的什么吗?” 司亮转身,看着她,“薄总说……希望你能忘了他,好好生活。” 忘了他,好好生活。 时暖闭着眼睛,听着男人离开的步伐,沉默了很久很久。 …… 胡湘湘看着微博上的话题越来越多,#云城巨擘薄临城隐婚一年##薄临城时暖#等多个话题一直占据微博排行榜前几名,很快,她收到一条消息,“据说薄临城已经和时暖离婚了,下一步,我们怎么做?” 下一步? 胡湘湘托腮。 她也是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找到的资料知道薄临城和时暖已经结婚了,至于知道他们在一起,那也是不久前的事情,知道之后,她就让陈数帮她去绑架了时暖,本来是想着利用那次绑架,把时暖赶出云城,卖到别的地方去,可是没想到,薄临城居然找到了她。 后来陈数被抓进监狱,她一时间没有了助手,只好买通了一个八卦记者,让人拍摄时暖和薄临城在一起的照片。 她是之前买通了薄家别墅的那个阿姨,在别墅里安装了监视器,所以还知道了两个人没有住在一起的事实。 但是偶尔她也会看到薄临城和时暖…… 嫉妒之火在心里蔓延,胡湘湘只觉得自己越来越恨时暖这个女人,是她占有了薄临城,是她把这么好的男人从她身边夺走了,如果不是她,也许薄临城就可以看看她了,她一直都在他身边,爱慕着,疯狂着,甚至可以为了他去死。 但是她不能忍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 她给了很多钱给那个阿姨,知道了薄临城和时暖的一些事情,所以她才决定用了这一出。 薄临城一直都不愿意两个人结婚的消息被大众知道,所以,她才故意把这件事情爆出来,果然,两人离婚了。 她当然也废了功夫让薄临城查不到她的头上来,这样,他就只会怀疑时暖吧? 毕竟,现在还有一个秦尔冬,他完完全全可以把这件事情当成是时暖在嫉妒和报复。 现在薄临城和时暖离婚了,她应该要想一想,该对秦尔冬下手,还是,对时暖…… 赶尽杀绝? 俗话说得好,斩草要除根。 她觉得薄临城对时暖未必就没有感情,她总要毁了她,她才能安心,否则,万一未来,两个人又和好了呢? 那她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胡湘湘眯着眼睛邪恶地笑着,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然后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慢条斯理的喝着。 只要可以把他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除掉,那么最后,胜利的人,就只会是她。 收到短信的人正是陈数,他是被胡湘湘从监狱里救出来的,何况,他是她的粉丝,他喜欢她,可以为她做任何的事情。 陈数看着短信上的消息。 一张脸上写满了淡然,是她让他做的事情,他什么都愿意去做。 陈数看着外面的阳光,邪恶地笑着,他会帮她,他也会保护她,这就是守护。 ---题外话---一万字,写到懵逼……接下来反虐,么么扎。 第九十五章 刀下来,划破你的皮肤,会很疼(继续虐,转折中) 由于失血过多造成了长时间的昏迷,秦尔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坐在一边的薄临城,唇边很快浮上了一抹冷笑,她已经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了,她皱着鼻子,“怪不得你对我……原来是结婚了啊?你怎么瞒着我呢?临城,我从来都不是死缠烂打的女人,只要你跟我说,我不会缠着你,我不会揪着你不放的。” 薄临城从她出事一直守到现在,男人的脸色黑沉沉的不怎么好看,“可你现在不是自杀了么?” “是,我心痛,我难受。” 她不想去找他对峙,所以只能这样折磨自己。 她觉得自己就不应该醒过来偿。 “现在没事了,你好好休息。” 薄临城声音一如既往的冷静,只是搁在身侧的手早已经泛了白,指骨节节分明。 秦尔冬看着他,“你爱她?” “我已经和她离婚了,尔冬,你不要纠结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爆出来之后,秦尔冬自杀住院,秦岩直接就找到了他。 当初的承诺是他亲口给的,他现在没办法反悔,更何况,他和时暖,现在也不能继续下去了,这样的关系,对于她们三个人来说,都是一种伤害。 他这么做,也是把一切都恢复原状,到时候,再说吧,等到秦尔冬真的好起来,他会自己作出决定。 离婚。 秦尔冬有些难以置信,“你是为了我才和她离婚的吗?临城,你不必这样做,如果她是你真心喜欢的人,我是不会阻碍你的幸福的。” “我是喜欢你,但是,我从来都不愿意自己成为你人生路上的绊脚石,我只想做一阵风,让你的人生一帆风顺。” 薄临城看着她,“我和她的关系不是你想的那样,尔冬,就算没有你,我也会和她离婚。” “你不爱她?” “这个重要吗?” 秦尔冬笑,手指捏着自己的伤口,睫毛微微的颤动,低垂下头,“不重要?临城,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或许对每个人来说意义不同,但是如果一个人没有了爱,那么她的人生就没有了多少意义。” “其实我知道,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话,都只是为了安慰我,让我心情舒畅,便于我的身体恢复而已,我明明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可我偏偏自欺欺人,以为你是爱我的。” 秦尔冬深呼吸了一下,看着有些坐立不安的男人,微微勾唇,“临城,其实我早就知道你不爱我了,五年前我就知道了。” 她曾经想把这件事情一直隐瞒下去,可是现在,她累了,不想再欺瞒。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五年前?” “你失忆了,不是吗?” 秦尔冬看着他,“我私下找过你的主治医生,对不起,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对,但是我只是想多了解一点你。你失忆,是因为那次车祸,和我的昏迷是一样的,你难道不想知道我们为什么会出车祸吗?” 秦尔冬看着男人的五官,那那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末了,她已经没有办法去看男人的表情了,她不敢去看。 薄临城笑了一下,“尔冬,你说的……” “我不会骗你,你知道的,”秦尔冬偏过脸,“是,我是利用了你对我的愧疚,因为我真的爱你。可是临城,我现在知道了,你最爱的,从来都是她,五年前是,现在也是……否则,你怎么会一边说着要照顾我,一边却又舍不得放开她?” “我懂你的矛盾,我懂你的纠结,临城,我都懂,所以我不逼你了。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五年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她,我也不记得了……”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生病了一样,有些难受,胸口沉闷,就连自己的视线也开始模糊起来。 她那么多的欲言又止,她最开始出现的时候眼睛里的热烈,他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一年多来,她每每说的一句我爱你,都被他当成玩笑话一样,从未当真,那些时候,她到底会是怎么想的? 还有他离开的那几年,消失的那几年,她又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她就是这么固执,固执到让人拿她没有丝毫的办法。 柏林。 薄林。 “……” 脑海里忽然就串出这两个词来,反复打转,把人的整个脑子都填满了。 怪不得他总是会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原来,是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 秦尔冬看着他,“你去找她吧,这些年,她一定很苦。” 她也是女人,虽然自私,但不恶毒。 她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和一个无辜的人。 …… 时间倒回到早上七点。 时暖收拾了行李打算离开薄临城的这家别墅,她本来是想着去找傅云深的,但是知道她最近拍戏忙,恨不得就睡在剧组了,她现在又这个样子,哪里好意思去给她添麻烦。 想到当初爸爸虽然死了,但是时家的那套老宅还在,只是现在是落在了她后妈的手里头。 虽然两个人基本上没什么交流,但是她要是回去住几天,多半还是Ok的? 时暖本来是打算就这么出国算了,但是想了想,要是临走之前不见上薄临城一面,不把有些话给说清楚,她这个人心里头还不知道又要憋闷多久。 大不了最后再来一句祝他幸福好了,她走也要走得潇洒,这样才对得起她这么多年孤注一掷。 只是…… 哎,时暖拖着行李出了别墅,现在时间还早,她回头,看着被茫茫晨雾笼罩着的别墅,笑了笑。 终于这一天还是来了,离婚。 她不要他的任何东西,净身出户就好了。 所以她只带了自己的东西离开,除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右手手腕上的玉镯。 就当是他留给她的念想吧,虽然他买下这个东西,也不是那么真心实意的,但是,就当一次真心好了,假的,也总比没有好。 时暖拖着行李往前走,一边从包里掏出手机想给后妈打个电话,只是刚走过一个拐角,后脑勺就传来一阵痛意。 天旋地转。 下一秒,一片黑暗。 …… 陈数把时暖带到了郊外的一处废弃的地方。 周围有着已经变黄的芦苇,大片大片的,把这个地方弄得很隐秘,怪不得陈数会把她带到这个地方来,就是在这里把她给弄死了,也指不定要得过了多少天才会被人给发现。 时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了面前的男人,陈数也不避讳她,就连绑架人的时候最基本的给人蒙上眼睛他也不干,就是胆子大啊,毕竟都是进过牢里的男人了,怕什么啊,大不了一枪打死他好了,反正她男人不是厉害着嘛,那一次都差点废了他一条腿,妈的,还有他的小手指,被硬生生的切了下来。 这个仇,他是非报不可。 何况她还抢了湘湘的男人,湘湘也是,怎么就喜欢薄临城那样的男人呢? 不就是有钱长得好看了一点吗?为人哪里好了,残暴,根本比不上他,毕竟他陈数,是可以为她去死的人! 时暖看着陈数,她感觉到了自己后脑勺的痛意,鼻子还闻到了熟悉的血腥的味道,这地方很脏很乱,她呼吸了一下,就忍不住地恶心想吐。 “醒了?” 陈数看着她,放下手里的泡面,走过来。 他穿的也不好,很普通,一件皮夹克的外套都已经破了皮,他从监狱里出来,根本都不敢在阳光下生活,偶尔就胡湘湘会给他一点钱,其实他也明白,那个女人给他钱,无非就是想让他给她办事。 但是知道了又怎么样呢,他喜欢她,那个女人对他而言就是这辈子的追求,所以她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 之后她只要低下头来亲一亲他,他就觉得自己活得很有意义了。 时暖记得陈数,她微笑,“上次害我害得还不够,怎么,现在又来了?” “上一次不是被你给跑掉了么?” 陈数走过来,身上的味道很难闻,时暖想转过脸去,但是却还是很镇定的看着男人的脸,甚至还笑了一下,“是,所以这一次,你又来对我下手了?我不知道我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对我。” “我和你之间是没有什么深仇大恨,但是这不代表我不能对你下手,你是薄临城的太太,哦,不对,你们已经离婚了……但是她还是他的女人,所以,我报复你,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 时暖一张脸彻底煞白,“你冷静一点。” 陈数笑,“我很冷静,我知道他和你离婚是因为有了别的女人,我知道你也很可怜,但是没办法,我想要报复找你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毕竟医院的高级病房不是我这样的人就能进去的,就算进去了,我也没办法找到机会对那个女人下手,相对而言,你就很容易了,看,我把你从别墅区带到这里来就花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是不是很轻而易举?” “我和他已经离婚了,我现在是无辜的。” 时暖很冷静,这个时候她没办法求助别人,只能自己和这个男人面对面的交谈,希望可以让自己有一线生机。 “不,你不是无辜的,我这根手指就是因为你才断的,你不知道吧,你前夫他当初找到我,为了从我这里知道你的消息,对我下手多狠啊,甚至是把我丢进了监狱里……那是个多肮脏的地方啊,你可能根本没有办法想象,我进去了这么段时间,我整个人都已经变得烂透了,我自己都不想看到我自己,多恶心的存在?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你还说你无辜?” 时暖咬唇,“我不无辜么,当初要害我的人,是你自己,难道是我逼着你害我的么?” “可怜的女人,到了现在,你还跟我争辩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陈数转身,从桌子上取了一把匕首来,是他昨天去专门的道具店买的,这样的一把匕首,虽然只是几十块钱,但是多锋利啊,他把这把匕首放在肉上面,轻轻一吹,那肉都成了薄薄的一片。 他专门买了当时男人切断他手指的那把瑞士军刀的同款,虽然没能买到一模一样的,但是这样,也不错。 “你丈夫断了我一根手指,”陈数托起女人的右手,微微笑了,“你的手真好看,可我觉得,断一根手指好像这报复太轻了一点……” “你真是个漂亮的女人,这张脸,我看着就很喜欢,也是这张脸,让她嫉妒。” “你就是靠着这张脸勾引到薄临城的吧,要不是你和他在一起,也许什么事情都没有了……所以,我就毁了你这张脸,怎么样?这样你就可以永远离开他了,没有一个女人毁容之后还能被男人接受的,何况是薄临城呢?” 这样胡湘湘就会很开心了。 她开心,他就会很高兴的。 何况把这张多漂亮,多艺术的脸毁掉,该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情啊? 时暖有些被吓到,她紧紧的贴着身后的石柱,“你不能这样做,你这样是犯法的,我会告你的!” “你忍一下……” 陈数笑着捏住女人的下巴,“刀下来,会很疼……” 时暖看着那匕首朝着自己缓慢地过来,眼睛瞬间睁大。 锋利的匕首划破女人的皮肤,细白的皮肤瞬间一片一片的翻卷,尖锐的疼痛,火辣辣的感觉,还有一点一点的血液低落在手背和混泥土的地面上,血腥味浓重到了极点。 “啊!” 废弃的房屋里传出女人惊恐而惧怕的声音。 四周无人。 天地辽阔。 …… 许风找到时暖的时候女人整个人都背对着光。 背影小而寥落,就蜷缩在那儿,旁边有一滩血,这里除了她已经没有了别人。 陈数只是划伤了她的脸,没有杀她,收拾好了现场就离开了。 许风脚步很轻很轻的走过去,他伸手握着女人的肩膀,时暖抖了一下,没有回头,脸上是剧烈的疼痛,那种剧痛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她整个人的脸部神经都像是被麻痹了一样,她连任何的表情都没有办法做出来,哪怕是流泪,也没有办法,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眨一眨眼睛。 “时暖。” 许风一颗心都悬了起来,他抿了抿唇,一双眼睛狠狠地眯起,后者没有回应,依然是这样的姿态。 时暖没有动作,她不敢转身,不敢让男人看到她这张脸。 她刚才想了给无数个人打电话,薄临城,傅云深,乔西城…… 她咬了咬唇,一个一个的跳过。 这个时候,她找不到别人,只有许风。 他一定会帮她的。 “带我走。” “什么?” 时暖僵硬的重复了一遍,“带我走……” “……” 男人咬住了唇,伸手轻轻把时暖的身体翻转过来,刚想把她整个人都抱进怀里,却在看到那一张脸的时候,瞬间愣住。 那一秒,时间就好像是停住不动了一样,风和云都静止了,外面的芦苇也无法发出任何的声音,世界都静悄悄的,像是世界万物,都失去了生气,一切,戛然而止。 许风颓败一般的退坐在地上,骨节分明的双手攥着地面上的所有,石块划破了他的皮肤,他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半秒钟后,许风重新把女人抱在怀里,时暖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了,没有新鲜的血液,女人的下巴轻轻地搭在男人的肩膀上,整个人没有任何的力气…… 心跳已经乱了,许风就连呼吸也格外的不稳定。 他伸手紧紧的抱着时暖的身体,狭长好看的眼睛重重的闭上…… “不怕……” “我来了。” …… 带着时暖到了自己居住的小区,许风一路没人让人看到她的脸,战战兢兢,小心翼翼,一直带着她到了十楼。 “你在这里等我,我先去打电话叫医生,伤口必须马上处理,否则的话……” 许风没有多说,转身就掏出手机,给一个自己比较相熟的美容医生打了电话过来。 脸是一个女人最重要的部位,她现在这个样子,更是需要专业的治疗,他只能去找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 时暖一直抿着唇没有说话,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一直持续着,灼伤着人的每一根神经。 医生很快来了,是一个在韩国学过医术的中国人,名字叫钟言。 给时暖做了简单的检查,处理了伤口,钟言拉着许风到了外面的客厅,站在落地窗前,表情有一些严肃。 “里面的人是谁?你女朋友?” 钟言皱着眉头,从表情上就可以看得出来时暖的脸的情况是多么的不容乐观。 许风捏了捏眉心,“你不用管她是谁,她的脸……现在还能恢复么?” “伤口太多太深,毁容已经是事实了,我只能以我最大的能力帮忙修复,但是也很难恢复得完美。” 钟言眯了下眼睛,“她这个样子应该不是自己弄的吧,要是是别人的话,报警了么?” 能划破一个女人的脸,要么是嫉妒,要么是复仇。 但是无论怎么样,这样太狠了一点。 钟言看到那张脸,甚至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她现在情绪不定,等她恢复了一点我会问她是谁把她弄成这个样子的。” 许风自然不会放过伤害她的人,他几乎已经忍不住了。 钟言点点头,"现在最主要的是帮忙修复她的脸,只是手术次数可能会比较繁杂,而且这手术我一个人也不敢做,要么……" 男人沉声叹气,“要么你跟我去一趟韩国,我们一起去见我师傅,他的手法堪称业界的一流,只要他肯出手,那里面那个人的脸,多半恢复原样也不是不可能的。” 恢复原样。 许风点头,“好,我会和她商量。” “那好,你先去安抚一下病人的情绪,要是她同意的话,可以早一点跟我们去韩国,带着她一起去见我师傅,可能成功的概率要大一些,手术最好越早做越好。” 否则的话,会更复杂,对里面的人的心理素质也是一种考验。 “好。” 许风点头,然后送钟言出去。 他转身,看着那道虚掩的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里面的人坐在床上,手里拿了一面镜子,模样很安静,头发微微的遮住了脸,也遮住了她的眼睛。 她似乎是故意的,故意不愿意让人去窥探她的情绪。 许风走过去,手里拿着一杯水,嗓音故意的放低了几分,“渴么?来喝点水。” “……” 时暖缓缓地把手里的镜子放下,也不抬头,惨白的薄唇勾出一抹冷笑,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刚才他和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 时暖捏着床单,“我会去韩国,可是这张脸……” “我不想要了。” 要改变,就总要付出一些东西来。 这张脸,像是代表了她的过去六年时光,而现在,也是时候有一个结束了。 许风看着她,“钟言的师傅整容技术世界一流,只要他愿意,肯定可以让你的脸变得和以前一样。” “不会一样了。” 时暖笑了,“许风,再也不会一样了。” 她累了。 很想睡了。 想与世隔绝,于地下长眠,可是…… 却又还是想好好的活着。 许风看着她,末了,也只是点头,“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韩国?” “我想再去看一眼他。” 最后一眼就好。 ---题外话---写了六千五,五百字免费。 新浪微博,南家晚笙,欢迎关注。 啊,今天这章。。。别喷我,我玻璃心,呜呜~女主这就离开,然后很快小叮当要出来啦,么么扎。 第九十六章 这一幕直戳心脏,着实刺眼(继续虐,转折下) 云城的这一天下了很大的雨。 暴雨突如其来,让人的心情显得格外的潮湿,心脏如同被洪水淹透了,跳得都十分沉重。 秦尔冬的病房门口守着人,她明明知道,薄临城应该就在里面,可她却没有办法进去。 许风看着她,“要不然就算了吧?” 薄临城恐怕根本不知道她出事的事情逼。 算了。 时暖笑笑,“让我看一眼他就好,就一眼。绂” “……” 她还是这么固执,说了就必须要做到,不完成离别前的最后一眼,他是妄想带她离开。 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脸上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时暖才看到那间病房的门被打开,薄临城推着秦尔冬从病房里出来…… 女人的脸上带了一点笑,淡淡的,她仰起头,男人便温柔的低下身子,听她要说什么。 这一幕直戳心脏,让人的眼睛无法再次看向那个地方,着实刺眼。 “临城,你带我出去走走吧。” 然后,她会把他完完整整的还给那个女人。 她从来只是有些自私罢了,但是她的自私,现在却毫无用处,甚至没有办法成为武器。 薄临城帮她把脸颊上零落的几根发丝别在耳后,“好,我这就带你去。” 她一直希望他带着她在云城走一圈,这几年的时光,终究是被他夺走了。 “……” 许风迅速拉着时暖进了一间病房,里面空荡荡的,时暖隔着门上的玻璃,看着薄临城带着秦尔冬离开。 …… “你看见了,”许风看着她,“何必呢?我就应该阻拦你,让你不要来。” 看别人恩爱从来都是一件嗜血刺骨的事情,他一个男人况且忍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时暖不过二十几岁的年纪,可看起来,一点没有当下年纪女人的明媚,倒是忧愁缠身,什么都是泪。 时暖伸手捂了捂自己的眼睛,微微一笑,“大概,是为了让自己死心吧。” 等到这颗心脏彻底不会为他而跳动了,她才能…… 握紧了手,又松开,反复几次,终是无助地落坐在了冰凉的地面上,无声的哭。 黑夜从不会因为阳光的存在就消失,这一点,她早就应该明白了。 …… 薄临城开车,秦尔冬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侧脸弧度轻巧,嘴角一抹淡淡的弧度,“你好像很冷静,知道她曾经是你喜欢过的人,临城,你难道不震惊么?” “很意外,但是,我真的无法想起来。” 柏林,他知道自己去过,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和时暖的缘分,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的。 也没有想到,是他把那个女人,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男人咬着牙,忽然就有一种想要把自己挫骨扬灰的感觉。 秦尔冬看着窗外变换的风景,受伤的手垂在一旁,另一只手就这么缓缓地敲着自己的脸颊,“可以试着去想起来,临城,这几年你变了很多。” 她醒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整个人,都像是被乌云遮蔽了一样,他从来不是这样的,他从来很温柔,温柔的像是水流可以把你整个人都包围起来,那样的薄临城,多有魅力,可是就这样不见了。 “商场如战场,尔冬,人越在其中,就越深陷。” 年纪越大,越知道该如何找准自己的定位,要想站得越高,就必须要有所改变。 他从前,是太优柔寡断了。 秦尔冬笑笑,“对了,临城,你的间歇性精神分裂,是不是已经好了?” 他五年前就开始治疗,也是因为这件事情,他才去的柏林,那个地方有一个这方面的专家医生,薄临城当初瞒着所有人去柏林,打着去工作的七号,也是因为这件事情。 “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秦尔冬看着他,“临城,有些事情,你没必要瞒着我,我还是可以是你的朋友。” “最近几年都没有复发,但是医生说了,可能它还在潜伏,我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再出现。”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 他忽然就想起那个孩子,被他亲手扼杀的孩子。 如果不是因为他身体的原因,他恐怕,不会那么坚持让时暖去医院打掉那个孩子。 但他无法冒着风险让时暖把孩子生下来,他的病症从未根除,他这几年,虽然没有再发作,但是并不代表他已经好了。 “去做恢复治疗吧,”秦尔冬劝他,“临城,我知道你想把这件事情隐瞒住,可是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你忘了之前他出现的时候,做了什么事情吗?” “……” …… 回到别墅的时候整个空间安静的可怕。 时间刚才下午四点。 薄临城上楼,直接去了时暖的房间,安静的没有一丝的人气,她的东西都在,衣服,书籍,还有那些化妆品,都基本上在原地摆放着没有人动过。 只是她人不在。 身份证和护照也都不在…… 她走了? 薄临城下楼,有些颓然的坐在沙发里,翻开手机,就看见司亮的几个未接来电。 打过去,对方很快就接了。 “喂,薄总?” “你给我打这么多电话?” 司亮摸了摸鼻尖,“薄总,我办事你放心,我去别墅的时候直接就让她签了字,离婚手续什么的我也都已经给你办好了,薄总,你现在光棍一条,是不是要给我加工资?” “她没说什么?”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他早上也是一时糊涂,更何况,他只是想让两人的关系暂时结束,之后,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 可现在,她是走了? 去哪里了…… 他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司亮一头雾水,这要离婚的是他,现在问这么多干什么? 司亮深呼吸一口气,“嗯……当然有说什么,她想见你,想跟你解释说新闻上的消息不是她爆出来的,可你不是说了你今天不想见任何人么,我就回绝了。” “……” 司亮末了,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我看她最后的样子,像是真的很绝望,薄总,你可以放心的和秦小姐在一起了。” “……” 薄临城直接挂了电话。 绝望。 他不是第一次从司亮的嘴里听到这个词。 她去医院做掉孩子的那次,她是不是就已经开始绝望了? 疲惫犹如汹涌的海水一样朝着男人的四肢百骸疯狂袭来。 眼皮沉重而剧痛,让人睁不开眼睛。 眼前很快是一张不同于自己的温柔到妖冶的五官。 “她走了,这样你就永远失去她了,真好。” 对方冷冷的笑,“我不出现,你就永远不知道她是谁,你对她越坏,她就越讨厌你……我就是希望这样,我得不到你,你也永远别想得到。” 那张脸很快消失,薄临城猛然睁开眼睛,身侧的手一时间僵硬得动也动不了,耳边回响起那个男人的声音,和他一样的声线。 薄林。 薄临城起身,发狂似的把茶几上的东西全部扫在了地上。 再睁开眼睛,双眼通红得妖媚,男人勾了勾唇,拿了车钥匙,出门。 …… 喧闹的火车站。 许风买了一点东西,过来的时候把女人脸上的纱巾弄了弄,彻底遮住她的脸,这才满意。 “我们先去一趟苏州,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想先去给我父母上个坟。” 时暖直到他是苏州人,可不知道他父母都已经去世了。 她捏着自己的衣角,“好,我陪你一起去。” “很快,到时候我们再从苏州飞韩国,我陪着你把手术做完,再然后,你要去哪里,我都陪你。” beauty杂志社的工作他也已经辞了。 他许风从来也不缺那点工资,在beauty,最开始不过是因为有个正经的工作,再然后,是因为时暖在那儿,所以他也没舍得走,现在,他找不到要留下的理由。 时暖有些累了,周围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她闭上眼睛,轻轻说了一句,“许风,给个肩膀,我靠靠。” “……” 上了火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外面的风景一点一点倒退,离开,其实这个她以前从来不敢去做的事情,但也已经想象了无数遍了。 嗯,和想象的一模一样,只是没有那个人追逐而来的身影。 嗨,都这个样子了,还能想什么呢? 他此时此刻,多半在安慰他那位真命天女吧,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时暖,只不过是他人生里的一个过客,他的一辈子那么长,要经过多少的路途啊,她就那么一小段,还是羊肠小道的那种,走得艰难,自然没人会想要留在这样的地方。 他薄临城终究不是她可以停靠的港湾,她也不是属于他的宽阔大道。 分手,到此为止。 时暖靠在柔软的椅背上,有些难受,心脏有些空,脑袋里也都是他的名字,一点一点,变成烟花,绚烂,毁灭。 许风打开一瓶汽水,放在她面前,嗓音很低,“渴了就喝点水,累了就休息,到站了我叫你。” “好。” 她微笑,脸上的面纱平静的没有一点起伏,遮住了她脸上的痕迹。 …… 薄林开着薄临城的车在城市里游荡。 他潜伏了五年的时间,终于等到那个女人彻底对薄临城绝望。 五年前在柏林的时候,明明最开始和时暖相遇的是自己,可是之后他一个不小心,却被薄临城发现了她的存在,所以,是他一边抑制他,一边去接近他的女人。 时暖喜欢的是温柔的他,而不是这个杀伐果断,冷血无情的男人。 薄林把车子打了一个弯,街上灯火呢喃,有人在等她回家。 …… 薄临城醒过来的时候脖子有些酸痛,他坐在书房的自动转移上,面前的电脑开着,鼠标的箭头定在一个文件夹上面,他打开,里面有一个最新录的视频。 想也不想的点开,薄临城冷笑,上面出现的竟然是薄林。 那个他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男人。 “嗨,我们又见面了。” 薄临城甚至记不清楚他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的生命里的,只知道无论是什么事情,他都要和自己争夺。 握着鼠标的手紧了几分,薄临城看着他,对方也看着他。 “真不想把这个身体还给你,只不过,暂时还给你也没事,反正我只会还可以再出现的。对了,刚才我出去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我都找不到,你这么没用,多半更找不到了,要我说,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就把这具身体给了我,我反正也可以代替你好好的活着。” 视频里面的薄林玩着钢笔,妖冶的笑着,“对了,既然我出现了,时暖你就可以不要再想了,她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你要是再和以前一样跟我争他,我保证我会做出让你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来!” 说完,画面戛然而止。 薄临城捏断了自己手里的钢笔。 呵……从一开始就是他的? 薄临城咬了咬牙,脑仁一阵剧痛,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抵着书桌,指骨泛着狠狠的白色,牙齿咯咯作响。 …… 苏州,夜晚。 许风在苏州的房子虽然已经很久没人住了,但是他都有请人定期过来打扫,类似于四合院的房子,前院里种满了花草树木,虽是秋季,但也格外繁茂,绿意悠悠。 房子的门都是纯木做的,色调分为白、红、黑、灰四种色调,看起来格外的含蓄典雅,还有宁静于矜持。 “进来吧。” 许风拿出钥匙把门打开,然后提着行李,对着时暖说道。 带着时暖进了前院,穿过走廊,然后到了卧房的位置,许风开了一道门,让时暖进去。 “很近没人住了,没有生气,但是就将就一晚上,明天我去给我父母上坟之后就带你走。” 这个房子昔日是许风的祖母住的,整个房间古色古香,一面巨大的铜镜就安放在那里,一不小心就让人误以为自己穿越了。 “好。” 虽然有些阴森,冷寂,但是时暖也不是不信鬼神的人,她也没做什么亏心事,不害怕。 晚上开了灯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许风点头,“你先坐,我帮你铺床。” “我自己来。” 时暖有些受宠若惊,她只是毁了容,又不是断手断脚了。 许风却强制性的让她坐下,“我乐意,给你铺床是多快乐的一件事情,你看着就好。” 心口有些抑制不住的感动和悲伤,时暖侧过脸去,那面铜镜就这么在自己的面前,她伸手摘下面纱,脸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她整个人面无全非,呵。 许风转身的时候就看见她正在抚摸自己的伤口,他走过去,“时暖,别看了。” “你害怕?” 时暖看着他,“可我自己都不觉得害怕。” 许风伸手捧着她的脸,“我不害怕,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害怕,时暖,倒是你,你不要这个样子,我说过会让你恢复从前的样子的。” “不,” 时暖摇头,“这张脸,我说过,我不要了。” 从前的她就是太厚脸皮了,所以,这张脸,不要也罢。 许风不坚持,“那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外面买点东西回来,嗯?” “好。” “……” 许风出去买饭,时暖拿了手机,出门,去外面的走廊上,晚上的风很安静,走廊上方点着灯,面前是绿色的树枝。 她换了号码,但联系人列表都还在,薄临城…… 时暖笑了笑,轻松的按下了删除键。 只是他的号码,她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了。 给傅云深打了个电话,后者正懒洋洋的睡在床上,身上一件白色的浴袍,听到铃声就去摸手机,“喂?” “云深,是我。” 她回去云城,都没来得及和云深见面。 傅云深打了个呵欠,“怎么了,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啊?” “刚睡下呢,”傅云深转了个身,恰好就撞进男人的胸膛里,她吸了吸鼻子,朝着男人的方向又缩了一点,然后瓮声瓮气的打电话,“你在干嘛呢,那边好安静啊。” 一点声音都没有。 时暖没多说什么,只是笑,“我在外面。” 时暖听着云深犯困的声音,勾了勾唇,“云深,一年前我没有跟你告别,是我不好,这一次,我们在电话里告别。” “……” “山长水阔,”时暖抬头望着明月,轻轻笑了,“云深,我们还会见面的。” 只是那个时候,或许,她再也不是现在的自己。 “不要告诉别人我跟你打过电话,”时暖叹口气,“云深,我要重新开始了。” 傅云深愣了愣,那头就已经让通话结束了。 重新开始。 傅云深抬头看着男人的下巴,把手机扔在一边,睡眼朦胧得很,双腿不自觉地夹着男人的脚,“路向南,睁开眼睛。” “嗯?” 傅云深很认真,“你他么是在认真追我吗?” 路向南有些烦躁的睁开眼睛,就看见女人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发什么神经?” 路向南掐了一下女人腰上的肉,勾唇,“我们都这种关系了,还用追?” 他只要用点手段,这女人根本不用追,自己就缴械投降了。 傅云深皱眉,“我们什么关系,在我看来,炮友关系,我睡你只是要解决生理需要。” 生理需要? 路向南用那处碰了碰她,“炮友?那好像你比较吃亏?” “路向南,你是不是男人?” 傅云深亲他一口,“你追我吧,我想和你重新开始,不当炮友,我想做你的爱人。” “受什么刺激了?” “……” 傅云深起身,拿了自己的衣服就要穿上,女人总是这么不可理喻,上一秒还能在你的身下尽情承欢盛放,下一秒就可能掉头就要走。 路向南伸手就把女人的衣服给扔出了很远,男人的双手压着女人的肩膀,菲薄的双唇在女人的身上烙出一个又一个的痕迹,“上了我的床,就永远得待在我的床上,没路给你走。” “你混蛋。” 路向南咬着女人的下巴,很快和她合二为一,双眼深深的看着身下的女人,轻轻凑到她的耳边,“今晚再来几次,明天,我追你。” “……” …… 许风和时暖一起离开了。 可薄临城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还是和薄林一样,找不到她到底去了哪里。 是许风设计的太完美,还是薄林,也暗中在帮他们,他不就是希望他找不到她吗? 薄临城一个人坐在别墅的沙发里,这一次,是真正的一个人独处,他找不到她了。 薄酒酒来的时候茶几上已经摆满了好几瓶酒,捂着鼻子走过来,看着地上和茶几上歪七扭八的酒瓶,酒酒有些无语的坐在男人的身边。 “二哥。” 她都知道了,司亮都告诉她了。 薄临城勾唇,“你怎么来了?” “我不来,难道眼睁睁看着你这个样子吗?” 司亮说他没去上班,所以她一想,就知道他肯定躲在家里喝酒呢。 薄酒酒把酒瓶拿远了一点,“二哥,离婚是你自己的决定,现在嫂嫂走了,也是你自己逼的,你做出这副样子来又有谁看得见呢?” 她说话也丝毫不留情面,“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的,嫂嫂离开你是对的,因为和你在一起,她只会受伤,每一次都被你伤害,要是我,我才忍不了这么久,我早就要离开了。” “酒酒,你说,她还会回来么?” 薄临城笑了笑,他知道答案,可是,却还是想问一问。 有些痛苦,无处喧嚣。 薄酒酒扭过头,“嫂嫂离开你,或许会更好的。” “……”---题外话---六千六,免费六百字。女主受虐快结束了,至于虐男主,很快。。。还有,悲剧or开放or喜剧。。。我还没决定,个人偏向开放式,你们觉得呢? 么么扎,爱小天使们,这次没小剧场,作者复习考试很累,有心无力,sorry啦。 第九十七章 没有她时暖,这几年,真他么要命的寂寞(四年后) 第二天一早,许风便带着时暖去了山上的墓园。 应景的下了雨,许风撑着一把黑伞,通过车窗看着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你就在这里等我,我上去一会儿,很快就回来。” 门被打开,时暖站在他身侧,“好。” 她没有理由上去,那是许风的父母,于她而言,不过陌生人。 既然许风不要她上去,她也不找什么话说上去拜见一面之类的了。 许风点点头,让她把车窗摇上去,然后撑着伞,踩着湿漉漉的阶梯,一步一步的上去偿。 墓园很安静,因为是雨天,来的人也很少,许风到了墓碑前面,英俊的五官这才浮上一点忧伤,他虽然平时多是温文尔雅事事不在心尖,但是内心,其实还是很孤独。 把一束刚买的雏菊放在墓碑前面,父母合葬在一起,母亲最喜欢雏菊,所以每年他回来,都会买一束雏菊。 雨水落在墓碑上,打花了上面那一对璧人的脸,许风把伞撑过去,笑了笑,“爸,妈,我很久没回来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怪我?肯定很想我吧,只是儿子没在这个城市,是我不孝,没能经常回来看你们,但是儿子很想你们,真的。” 许风伸手摸了摸墓碑,冰凉入骨,让人的肌肤都跟着变冷变凉起来,指尖微微的颤抖,“我喜欢了一个姑娘,爸,妈,我要出国一段时间,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能确定。我只是想保护她,看着她好好的,这样我就满意了。” “儿子是不是很傻?” “但是正因为如此,才所有期待,有所信念……” “爸,妈,不要太想我了,儿子过得很好,下次再回来,一定带她回来见见你们,不管她有没有和我在一起,届时,我一定让你们看看她的样子。” “……” 雨势一点一点变大,许风浑身都湿透了,下山的时候就看见时暖半开着车窗,两人四目交汇,他走过去,“把车窗摇上去,你淋了雨感冒了怎么办?” 本来就是病弱残躯,哪里还经得起风吹雨打? 时暖看着他,“我没事。” 许风绕过车头,上车,自己伸手把车窗关上,里面也是冷冷的空气,他一个男人都没忍住有些手臂发凉。 从后面拿了一件薄毛衣递给她,时暖这次没多说什么,穿上,然后看着许风倒车。 “我们现在去机场,你还有没有什么事情没做想去做的,现在还来得及。” 这一去,再怎么也要几个月。 时暖眨了眨眼睛,“我没事了,走吧。” …… 一个小时后,天色变晴,飞机如期飞上云霄。 许风看着身侧已经睡着了的女人,外面白云朵朵,格外好看,她脸上戴着纱巾,隐约可以看见她脸上的伤痕。 此刻,云城。 男人眼睛下面微微发青,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司亮站在前面,大气也不敢出。 半晌,薄临城抬眸,“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就这么不见了。” 司亮抿了抿唇,“薄总,时小姐在云城最后出现的地点就是在别墅周围,之后监控器出了点问题,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其它的地方监控我能查的都查了,都没有。我还去了云城大大小小的车站和机场都查找了时小姐的信息,没有她登记的消息,当然,如果她没有用身份信息购票,这也有可能,我已经让人去查汽车站等地方的监控了。” 无力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在自己的四肢百骸,薄临城微微抬眸,想起酒酒跟自己说的话。 要是她走了,也是真的挺好的。 和他在一起,她从来就没有开心过…… 只是为什么,在他有点后悔了的时候,她却又一声不吭的就离开,不给他解释的机会? 离婚,不代表结束,不是么。 “去查,查到了告诉我。” 查不到,就罢了。 司亮颔首,转身出去。 云城天空乌云密布,昨晚闪电雷鸣,他一晚上没有休息好。 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她最怕打雷了,要是她身边没有人,她会不会害怕。 烦躁的有些坐不住了,薄临城起身,站在落地窗前面,低头往下看,人如蚂蚁,车水如流。 从口袋里掏了香烟出来取出一根放在嘴里,点燃,烟味四溢,青烟白雾遮住了男人晦暗不明的五官,眼神太过深沉,让人看不懂他此刻究竟在想什么。 闭上眼睛,心脏沉重到了极点,双腿不自觉的像是灌了铅一样的发重,身体却虚虚若无。 冷笑,冰凉的感觉一点一点蔓延自己的身体。 男人伸手按着自己的心脏处,烟头蓦然落到了地面,接着是重重的闷哼声。 司亮听到声音进来,就看见一米八几的男人倒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 次日,韩国。 许风不知道什么时候找了个房子,住在巷子里,隔壁是一个老奶奶,在她们来的当晚就给她们做了一顿饭。 第二天,钟言也来了。 “我已经跟我师傅说好了,我们今天去见他一面,如果他愿意的话,我们很快就可以去医院检查,然后准备手术了。” 于是当天下午,三人一起去了首尔的一家别墅。 钟言的师傅名叫南仲基,四十岁往上,整容界一把手。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她?” 南仲基皱了下眉,目光落在时暖的脸上,一双手因为常年拿着手术刀而格外的修长好看。 钟言点点头,“是,师傅。” 许风坐在一旁,看着南仲基,“南医生,我知道我们这样来找你很突兀,也知道你不会轻易接待病人,但是没办法,我希望她能接受到最好的治疗,而我找不到比您更好的整容医生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帮她手术。” 时暖勾唇,绯色的唇瓣在面纱下显得弧度不明,南仲基一直没说话,目光就落在她身上。 钟言有些着急,“师傅……” 男人伸出手,打住钟言要说的话,南仲基朝着时暖笑了一下,“我能看看你脸上的伤么?” “好。” 时暖倒是无所谓,都已经这样了,她早已经接受了现实。 要是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毁容,恐怕早已经可以让一个人崩溃,可她不行。 很快就取下了面纱,时暖就这么正视着南仲基,许风有些不忍的别过脸去,他不是不敢看她的脸,而是,不敢看她的笑。 南仲基看到时暖脸上交错纵横的伤疤,还很新鲜,应该是前几天刚弄的,有些地方还有着淡淡的红色,有的地方倒是已经开始结疤了,微微挑了挑眉,“怎么弄的?” “仇家?” 他可以看得出来这时暖以前也应该很漂亮,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毁了,真的是很可惜。 时暖抿了下唇,眸色深沉,“是吧,如果不是报复,怎么可能下手这么狠?” “你倒是不难过?” “这么会?” 时暖挑眉,“只是都已经这样了。” 南仲基看着她,“你倒是挺勇敢。” “……” 南仲基答应她替她整容,当天时暖就去医院做了检查,许风陪着她一起。 只是…… 许风捏着检查单出来,手指有些颤抖。 时暖坐在医院走廊上的长椅上,一张脸上有些面无表情,双手紧紧的握着,上下的牙齿紧紧的咬在一起,睫毛有些微微的颤抖,眸子里带了一点水光。 “这个孩子,你要吗?” “如果要的话,手术暂时恐怕不能继续了,如果不想要,我现在就可以帮你安排流产手术。” 许风皱着眉头,但是话说出口,却是格外的镇定。 只是心脏处传来轻轻麻麻的疼,让人有些不稳,他的手握着长椅的扶手,淡淡疏离的笑着。 时暖看着那张身体检验报告。 怀孕。 才三周。 她和薄临城每次做愛,都有做过措施,自从之前被她偷着空子怀孕之后,他每次在这件事情上都格外的注意。 虽然没少碰她,但是每一次,无论再激烈疯狂,他都不会忘记做措施,就算是他忘记了,之后也会让人给她买药让她吃,必须当着吃下去,为的就是不让她有怀孕的可能。 可是现在,孩子,多么陌生而冷冰冰的一个词汇。 她没有办法忘记那个被他强制性杀死的孩子,那天的手术台上的一切,那冰凉的仪器在她的身体里搅动的感觉,即使在在她被麻醉之后,也依然在她的意识里出现。 她的第一个孩子是被活生生的钳子给夹碎了的。 冰凉的眼泪顺着脸颊落下来,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时暖笑了笑。 “许风,你说,老天爷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 “我们都这样了,还要我给他生孩子。” 她这么说,许风一下子就明白了。 男人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看着她,“只要是你想生下来,那好,我陪着你把她生下来。至于你的脸,可能暂时就不能手术了。” 为了这个孩子,她宁愿顶着这么一张毁容的脸,生活两千多个日子么? 值得吗? 时暖闭了闭眼睛,握紧了双手。 “许风……” 她不想这样拖累他。 只是她话还没说出口,许风就已经伸手捧住了她的脸,对她说,“我乐意,孩子生下来我就是她干爹。时暖,你需要我,所以,别推开我。” 他许风就这么点出息,就想看着她好,别无所求。 …… 四年后。 拍照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 时暖洗了澡,穿着衣服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过了一会儿电话就响了。 许风定时就会给她打电话过来,一周至少两三次。 “还没睡?” 许风的声音和四年前一样,依旧温暖如风。 和他的名字一样。 时暖换了个台,绯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嗯啊,还没睡,你和小叮当现在在干嘛?” “她还在玩具房里面玩,你要找她?” “算了,”时暖眸底闪过一丝暗色,“让她玩,对了,她最近身体怎么样,没经常去医院吧?” “嗯,这几天很听话,我看着她,她也不会乱跑。” 许风揉了揉眉心,“不过小叮当一直很想你,时暖,你在那边的工作什么时候可以结束,要是可以提早结束的话,还是早点回来,毕竟小叮当是你女儿,她心里头还是念着你的。” “我知道,”时暖苦涩一笑,“只是我实在是对不起她,是我当初强行要把她生下来,所以才会……小叮当身体这么弱,我不敢看她。” 小叮当刚出生的那几个月,甚至都不能让人探视,每天都是医生和护士进进出出,这才让小叮当活命下来。 这么多年了,小叮当身体还是不见好转,只要一个不注意,就会进医院。 时暖心里头难受,又加上这边的工作,所以她就答应了上面过来了,每年就回去那么几次。 许风很理解她,但是,男人眯了眯眸子,“时暖,这么多年了,你要自责也不用自责这么久,小叮当还是你的责任,你尽量早点结束工作,回来吧,让别的人过去也是可以的,不一定非得要你留在那片沙漠里。你待了这么久,照片也拍了那么多,专题都做了好几次了,也够了。” “我知道。” “小叮当很想你。” 许风对她说,嗓音像是一阵风穿过了电流,传到她的耳朵里,“我和她都在等你回家。” 挂掉电话,忽然就停电了。 外面有着呼啸的风声,时暖摸了摸自己的脸,这张脸早已经改变了,精致完美,但就是过于完美,才显得那么的不真实。 在接到这通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打算要回去了,拍完最后一组照片,她就跟自己的合作方打了电话,提出了要求。 原定回去的时间是下个月五号,可是时暖却忽然接到电话,说是小叮当因为肺病住院了。 现在是冬天,这么冷,小叮当一生病就更严重了。 所以时暖直接在当晚就收拾了行李回了柏林。 当然,她现在的身份,再不是时暖。 而是。 著名自由摄影师,lilian小姐。 …… 小叮当第二天一早醒过来就看见了躺在自己身侧的时暖。 小孩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眨着亮晶晶的眼睛,有那么几秒钟没有反应。 然后慢慢地伸出自己软软的小手,在时暖的脸颊上捏了捏,随后发出一声不确定的疑问声。 轻轻柔柔的,带着一点委屈和颤抖,“妈咪?” 手里的触感很真实,小叮当一下子就咧开嘴笑了,然后凑过去看着妈咪的脸,闻着妈咪身上的味道。 再叫了一声,“妈咪!” 好开心哦,一向只有过春节的时候才会回来的妈咪,现在竟然真真实实的躺在自己的身边…… 小叮当觉得自己一颗心都快要飞起来了。 时暖也在女孩柔柔的呼唤声中睁开了眼睛。 小叮当身上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小小的身子在蓝白相间的病号服里显得有些娇小。 病若细柳如风,她可怜的小叮当。 时暖伸出手把小叮当抱在怀里,女孩身上软软甜甜的香气,让她的眼睛一下子就湿润了起来,嗓音也有一点哽咽,“是我。” 小叮当笑了笑。 “妈咪,你怎么回来了呀?是不是想小叮当了?” “是啊,想我的小叮当了,所以就回来了呀。” “妈咪,许爸爸说你不要我了,我就说是假的,我妈咪才不会不要我呢,看吧,我妈咪这就回来了,一会儿我就去骂许爸爸去?” 小叮当把时暖抱得紧紧的。 小嘴一张一合,露出白白的牙齿。 很快许风就来了,小叮当已经可以出院了。 办了出院手续,许风坐在沙发里,看着时暖给女孩穿衣服,微微的扬了扬眉梢,“你这次回来,是不走了吧?” “嗯啊,不走了,我要专心陪我的小叮当。” 对于这个孩子,她太过于歉疚。 这几年,她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对于小叮当,那点对不起,比不上未来的万千宠爱。 许风笑着看她给小叮当裹了个围巾,没弄好。 男人走过去亲自给小叮当的围巾拆了重新弄,嗓音低低的。 “你看,你一点也不会带孩子。” 时暖脸红了一下。 她知道,这几年是她不好,把孩子丢给许风,自己跑到沙漠里去又工作又疗伤又逃避的…… 是她没有当好这个母亲。 她咬了咬唇,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我自己会好好学的。” 许风看她一眼,“当然要学,跟我学,我都快被这个熊孩子给锻炼成奶爸似的人物了,简直无所不能。” 许风笑着说的,说得时暖心里头很不是滋味。 但是身边的男人倒是不以为意。 许风带了早餐来,三个人一起吃着早餐,小叮当的饭都是许风给喂的,一大一小在她面前看起来真的就像是父女一样…… 可是她们都知道,其实不是。 小叮当叫他许爸爸,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只是干爸而已。 吃完饭许风带着她们去了他在柏林买的别墅。 时暖也是当初到了韩国才知道,这个许风,根本一直就是个隐藏的*oss,身后的财富简直了。 他父母在苏杭一带就是富豪,他许风虽然是富二代,但是一直就跟个富二代的那些样子擦不了边,反而是各种自力更生,他去国外留过学,却是主修金融。 他不但会摄影,更关键的是,他在股票投资方面是个高手,每天有时候就盯着电脑上的几条线,几个电话打出去,一天就能赚好多钱。 也是,有脑子的人就是不一样,这赚钱的手段和她这样的没法比。 她现在也就是自由摄影师,当然,也有各种杂志封面点名要她来拍。 她的摄影作品也开过展览,大有名气的一个摄影师,但是和许风这样的人比起来,她一个月赚的钱,可能还没有他一天多。 人比人真的是比死人啊。 进了屋,许风看着时暖肩膀上和发丝上面缠绕着的雪花,自己主动帮她拍了拍。 小叮当一进屋就跑进去玩了,时暖和许风站在门前,有些拥挤。 “你脸色很白,是不是冻到了?” 许风看她脸色透明,鼻尖一点红,虽然很好看,但是终归是担心多一点。 这个女人的身体也一向不是很好。 时暖退了一点,她不太习惯这样暧昧的姿势和对话。 她挽了挽红唇,斜着看向面前一米八几的男人,一双眼睛夹带着一点微光…… “别把我说得跟小叮当一样好不好,我没那么弱。” 许风笑了一下,伸手帮她捻下头顶的最后一片雪花。 修长的臂膀直接撑在她身后的墙壁上,时暖抬头,就可以看见男人的胸膛和下巴。 她下意识地就别过脸去。 许风笑了笑,那声音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带着一点愉悦。 “我就喜欢把你和小叮当相提并论,你们俩在我眼里,那是一样的,没有什么区别。” 修长的指尖点了点女人的鼻尖,“都是孩子一样的存在。” 时暖从男人的臂膀下钻了出去。 脚下的柔软的拖鞋,踩着铺满了羊毛毯的地方都没有发出丝毫的声响。 时暖摇摇头,手指碰着一旁的架子,微微抬起了下巴,“我才不是孩子。” 她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哪里还是个孩子? 从认识薄临城开始,她就再也不是一个孩子了。 遇上他的那年,十八岁,到现在,都已经这么多年了。 小叮当从玩具房里拿了个洋娃娃出来,女孩抱着时暖的大腿,然后看着在玄关处傻呵呵笑着的男人。 咧开嘴,小叮当露出粉嫩的舌和白白的牙齿,“许爸爸,你站在那儿干嘛呢,过来和小叮当一起玩。许爸爸和妈咪陪小叮当一起玩。” “……” …… 在柏林绕了一圈,薄临城没有在当天回去云城,而是住在酒店里。 夜晚,柏林的灯火阑珊。 薄临城站在酒店最高层的套房里的落地窗前,一旁的窗帘安静的垂落在侧。 他看着外面安静的世界,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冰冷到了极点。 时暖。 四年了。 她还是不肯出现吗? 是出事了吗? 可是他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她出事的消息。 当年她失踪,他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人力和物力,把云城和周围的城市几乎翻了个遍,也拜托了很多人私下里帮忙找她,只是,一无所获。 一个人这么多年没有消息,除了死亡,其实他找不到任何她不出现的理由。 这么几年了,她爸爸的坟墓,她从来没有回去看过。 不管是清明节,还是她爸爸的忌日,去看望的人都没有她。 作为女儿,她哪怕是再恨她爸爸,也不会一次都不回去的。 难道,是太恨他了么,所以就连云城也再不愿意踏入一步? 可他来了柏林,找了这么多次,也不见她的人。 他就是有一种感觉,她在这里,他感觉得到她的气息,感觉这里的每一个角落都有她的影子。 可是谁能告诉他,他的女人,到底在哪里生活着? 包里的手机忽然就响了,薄临城揉了揉眉心。 转身,躺在床上,顺便接通了电话,低低哑哑的嗓音缓缓地响起,“喂?” 那头是薄老太斥责的声音,“你又跑哪里去了?我给你介绍的林家丫头你不喜欢,所以又跑了?临城,你都三十岁往上的人了,你总不能就这么一直一个人,奶奶给你介绍的那都是好姑娘,配得上你,你一起吃个饭交往一下怎么了?”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年前瞒着我和暖暖一声不吭离婚了不说,那秦家的尔冬吧,你不是一直喜欢的么,怎么这几年也没见什么发展,奶奶看着都心急。我跟你说哦,奶奶年纪也大了,你大哥整年整年不回家也就算了,你薄临城还敢跟我唱反调,不想活了?反正你这次回来,必须去见一见那林家丫头,我找了好久的哎,多好多漂亮一丫头,奶奶很喜欢,你回来了我就再去联系一次,就这么决定了,回来给奶奶打电话。” 说完就把电话啪地一声挂断了。 变成了看着暗下去的屏幕,继续揉额。 相亲。 真老了。 身边也没个人。 真他么要命的寂寞…… …… 第二天,一早起来,时暖就看见许风在厨房里忙活。 “哟,看着还真的挺像个家庭煮夫的,许风,你挺能耐啊?” 许风也不回头看她,“能不跟我玩冷嘲热讽么,lilian小姐?” 时暖从餐桌上拿了个苹果,一边啃着,一边看着他。 “我说,许风……你年纪也不小了,比我大一岁,你今年都二十八了,奔三了哎,你还不谈恋爱?” “这不是被你和小叮当拖累了么,找不到女朋友,不然,你嫁给我好了?反正咱俩凑一对,也挺好的。” 时暖白了他一眼,“我知道我这几年拖累你了,抱歉,但我可不跟你谈恋爱,我带着小叮当,我还嫁过人。” “要是我说我不介意呢?” 许风关了灯,走过来,把时暖抱在厨房里的流理台上。 双手放在她身侧,狭长的眸子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修长的双手微微蜷缩着,带了一点紧张,他这是认真的,就是不知道,她会怎么感觉。 时暖咬了咬唇,“许风,你能不跟我开玩笑么,我四年前就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和你没可能的。” “你说我可以自由恋爱,小叮当的事情你会帮我解释,这事儿是你对不起我,我都记得,可是时暖,我压根儿就没想谈恋爱,我就等着你呢,我对你的心,那可是被这四年的岁月给见证了的,清风明月可以作证,我喜欢一个人,绝不是说着玩,也绝不是你说结束就可以结束的,你知道吗?” 他很认真的,当年在离开杭州之前,他在父母的坟墓前就说过这事儿,他喜欢她,之后还想带着她去见他父母呢。 他心思一向都是明明白白的,就她一离婚少妇还装傻充愣,那没办法,他可不喜欢她一直这样装傻充愣。 时暖抬眸,”许风,你喜欢我,可我对你,是真……” “你都没试着接受我,就真对我没意思了?时暖,你丫拒绝人的本事还真的不见长,你这样要是都能拒绝男人,那我现在还能跟你在这儿说话么?你这点话,顶多就跟羽毛在我身上打一样,没用。” 时暖咬了咬牙,眼睛里带了一点难受和虚弱,“许风,你他么的闹我呢?” 她一巴掌拍开他,苍白的小脸别到一边去,嗓音有些低哑,“我都说了,我结过婚,生过孩子,毁过容整过容,我哪点儿和你都不般配。” “爱情从来都不管般配不般配的,”许风眯着眼睛看着她,“时暖,你这是没忘记他的节奏?” 时暖别过脸,极不优雅的吐出一个字来,“屁。” “你这几年什么没学会,优雅这东西也送人了?” 许风皱了皱眉头,“女孩子家家的别说这些话,粗鲁。” 时暖白了他一眼,“我都二十七岁了还女孩子家家,许风你矫情不矫情?” “……” 许风伸手帮她把脸上的头发别在耳后去,微微一笑,“嗯,矫情的男人才长情,时暖,你可以考虑考虑我,当然,你要是不考虑我的话,那你最好先去找个可以让我死心的男人,这样的话,可以把你交付出去,我才能有心思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要不然,我眼里,可全都是你。” 都已经成了习惯了。 当年她出事,打电话给他,他赶过去看到她那样柔弱的一面的时候,全部的防线都已经崩溃了。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是彻底完了。 保护她,一直到她可以安然的度过余生,这才是他的宿命。 时暖笑着看他,“我这几天准备出去找找房子,既然我回来了,我和小叮当当然要从你这里搬出去,哦,对了,之后你可以有心思去和别的女人谈情说爱了,许风,小叮当有我,你得抓住你青春的尾巴啊,嗯?” 鬼青春的尾巴。 他青春都喂了狗了。 许风看着她,“真想搬出去?” “不然呢,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好吧?” 时暖笑了笑,“我手脚健全,可以照顾好小叮当,实在不行我还可以请个保姆,我也有钱的,虽然没你多。” 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是月亮一样的美。 许风心脏忽然就跟漏风了似的,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像是在碰着什么极其细腻白软的珍贵宝物,“时暖,你可以不用这样的,你以前,跟我要肩膀依靠的模样,我很喜欢。” 时暖别过脸,“我就柔弱那么一小会儿,你要记一辈子啊?” “想让你靠一辈子。” 时暖深呼吸了一下,“许风,不是我不给你机会,而是如果我接受你,就只是感激,我不爱你,所以,没办法假装爱你,也没办法说服我自己来浪费你的爱。你值得有更好的女人,她会成为你未来的伴侣,她会为你洗手作羹汤,她会每晚和你拥抱入眠,你们会有个很好的未来,你们会一起看黄昏,一起数星星,你们会从青丝绕绕走到齿摇发白……终究会有那么个人出现在你的身边,只是那个人,不是我,许风,那个人不是我。” 她不配,不值得。 她受不了这样的深爱。 …… 时暖出去找房子,之前在手机上看了几个地方,出去实际巡视了一圈,都不怎么满意。 眼看着就下午了,时暖皱了皱眉头,给自己买了杯热可可,然后坐在外面林荫道上的长椅上坐着。 包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她掏出来,一边喝着热可可,一边看着屏幕上的名字,笑了笑,“喂?” 傅云深刚试了婚纱,坐在沙发里,一边喝着服务员端上来的饮料,一边和时暖说,“哟,这么久不联系你,你就真不打算联系我了呀?是不是朋友啊?” 时暖抿了抿唇,有点冷,她又喝了一口可可,然后吐出来的气都是白白的一大团,好看极了,“我最近忙呢,你生气了?” 生气? 傅云深啐了一口,“我是那么容易生气的么,还好你这次乖,去哪儿都有跟我报备,这才是我的好闺蜜啊是不是?” 时暖听着这些话就觉得浑身发麻,她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好啦,到底什么事?” “呜,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一个?” 时暖不多想,“好消息。” “你丫能不能先听下坏消息?” 一点都不好玩。 时暖喝着可可,一边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行人,她笑得明媚,“先说好消息。” 傅云深玩着自己身侧好看的头发,微微的笑了笑,发自内心的微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嗓音带着一丝娇羞,“好消息呀,好消息是……你姐们我要结婚了,你看啊,我这都二十七了,都老姑娘了,现在才结婚,是不是拨开云雾见青天啊?” “谁让你之前逃婚了呢?老姑娘。” 时暖毫不留情的拆穿她。 傅云深哼了哼,“那不是当初我以为他之前背着我和另一个姑娘好么,我年轻气盛,跑一跑,多正常?妈的,说到这儿我就气死了,我跑了他不来找我,知道我在哪儿也不来找我,把我吃得死死的,那个贱人,就等着我自己回来呢?” 时暖揉了揉眉心,“你也知道你被他吃的死死的。” “呜……”傅云深低低的笑,“人嘛,难得痴情。” “我跟你说哦,我结婚,伴娘我定的你,不过你要是不想回来,我是不会逼你的,只是之前说好了让你当伴娘的么,我就问问你,你要是要回来,我就把伴娘的位置给你留着,你要是不回来……也就算了。” 伴娘。 时暖下意识就问,“你婚礼哪儿办啊?” 傅云深冷嗤,“哪儿办请的人里面也有你前夫,我就纠结这个呢,你要是不想见到他,我婚礼的话,你还是别来了。” “他铁定要参加吗?” 傅云深愣了愣,“这个没定,请帖给他了,来不来我就不知道了。” “要是他不参加,那我可以来。” “啧,还真这么绝情呐。” 傅云深点点头,“好吧,你干什么我都支持,那我帮你留意着,他不来我就通知你哈。” 时暖抬眸,看着天,“好呀,另外,那个坏消息呢?” “呜……” 傅云深捏了捏脸颊,嗓音低低的,“我听说,你前夫在相亲哦……” 相亲? 时暖愣了愣,然后低低吐字,“那这是……好消息啊。” 他要相亲,找别的女人了,多好。 只是,秦尔冬呢? 没薄临城……有和她在一起啊? 傅云深翻了个白眼,“我是说,你前夫心里还有你呢,相亲是被逼的,你不知道,你前夫这几年,老是喝酒,进了好几次医院了,和我家路总去喝酒,喝醉了必定叫你的名字,我这不以为你们还能冰释前嫌这感情还能再抢救抢救么?” “不过看你这样,你是真放下了,那我就不多说了。” 时暖愣了愣,“嗯……是放下了。” “哎,我家路总来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拜拜,回聊啊。” 说完就挂了电话。 时暖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起身,走在林荫道上,修长的手指攥着纸杯,白得透明的脸上浮出一抹笑来。 昨日大雪,今日暖阳。 真好。 第九十八章 她爱过一个人,就不枉此生(开虐男主) 走着走着就到了商场。 时暖看着商场前面的门牌,心想自己好像很少给小叮当买衣服,虽然许风少不了小叮当的衣服穿,可是她多少心里还是有些歉疚。 既然决定回来了,那就要好好的照顾小叮当,每一件事情都应该要亲力亲为。 儿童服装店在五楼,时暖直接乘坐电梯上去,女人一身白色的风衣,这几年没有染发,头发重新变成最原始的黑色,亮得惊人。 走路的时候会在空气里甩出好看的弧度,下巴微微的扬起,五官明媚而娇俏,化着淡淡的妆容,皮肤也如同二十出头的女孩一般的好,娇媚逼人,自从进了商场的大门,一路人吸引人很多人的眼光偿。 她时暖从小到大本来就是一等一的美人,当初在大学时候,也是风云人物,至于人生暗淡的时期,也就是在薄临城身边的那段时间,她整个人的光芒都似乎被收敛了起来,身上那点小小的委屈和虚弱被无限的放大,以至于所有人对她的印象,就似乎是虚弱的美,而不是现在这样,明媚而张扬,引人侧目。 薄临城从一旁的扶手电梯下来的时候恰好眼前一道影子掠过,太过于熟悉,似乎是从自己的骨子里忽然冒了出来,让人的心脏酸涩而尖锐的疼,密密麻麻的苦楚瞬间流露到自己的四肢百骸,难受,甚至来不及等到电梯自动往下,男人抬脚几下就跑了下来撄。 身体微微踉跄,薄临城跑过去的时候女人刚好进了电梯,最后一眼,是下巴的弧度和嘴角的轻扬。 不是她。 就这么一点,他几乎就可以确定,这不是她。 只不过是个相熟的背影罢了。 男人的身体瞬间僵硬起来,眼眶泛着淡淡的红,有人过来扶住他,“先生,你怎么了?” “先生?” 疲惫汹涌而来,让人的四肢无力,薄临城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电梯已经朝着上方移动,女人背对着电梯,拿出包里的手机看了看时间,逛了回去,再买点菜,可以给小叮当和许风做一顿精致完美的晚餐。 薄临城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 右手的手背上插着针管,男人皱了皱眉头,直接拔了下来。 护士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穿着自己的西装就要离开,护士很年轻,丝毫不惧怕男人身上的戾气,直接跑过去按住男人的肩膀,“这位先生,你身体虚弱,医生说等你醒了让你去里面做个检查……”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是薄林刚才又想要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他才会晕倒。 好在他意识清醒,克制住了,否则,他真怕自己某一天,这身体都要拱手让给那个男人。 可是怎么可能呢,只不过是他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而已,妄想取而代他,他怎么愿意? 他刚才,是不是也感受到时暖的存在了? 所以才会这么压抑控制不住。 呵。 还不是被他的情绪左右着,他薄林算得了什么? 护士看着他,“先生,你真的需要休息。” 薄临城皱了眉头,直接朝着外面走去,嗓音淡淡的几乎没有任何的温度,“我不需要。” “……” …… 时暖给小叮当买了几件衣服,想着小叮当喜欢看书,又跑去书店买了几本杂志和名著。 再去买了菜,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 开门,进去的时候就看见男人拿着电脑在客厅的沙发里坐着,面前的茶水已经冷了,许风看也不看,渴了的时候就直接端起来喝一口,好看的眉毛微微的拧起,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困扰。 时暖脱了风衣,把风衣放在一旁的衣架上,换了鞋子,又拿着大大小小的袋子走过去,嗓音温温柔柔的,垂眸,“茶冷了,怎么也不知道换点热水?这样对身体不好。” 许风抬眸,这才注意到时暖回来了。 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男人很快从脸上扯出一抹弧度温柔的笑来,嗓音低柔,“忘了。” “买这么多东西?” 许风看她回来,直接把电脑放在一边,薄唇微微的扬起,然后接过时暖手里面的袋子。 “嗯,去看了看房子,没找到满意的,所以又去服装店和书店逛了逛,回来都这个时候了。” 时暖看着男人把几个袋子放在茶几上,自己伸了个懒腰,眸光落在别处,“小叮当呢?” “玩累了,在房间里休息。” 许风伸手按着她的肩膀,好看的眼睛溢出淡淡的温柔来,就这么温柔而喧嚣的凝视着她,“时暖,我说了,你可以不用搬出去。” 他低低的循循善诱,“小叮当在这里住了三年了,都习惯了这里的一草一木,你要是找个别的地方,她不适应怎么办?更何况,我和小叮当现在的状态,不是你轻而易举就可以分开的,她离不开我,而我,也真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身女儿,你是真打算为了避开我,让小叮当不快乐?嗯?” 许风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时暖拿开许风的手,坐在沙发里,把自己肩膀上的包搁在一边,微微揉了揉眉心,“我就是担心,你和小叮当就这么粘着也分不开。许风,你的未来不会有我和小叮当的存在,就算有,那也是以朋友和朋友的女儿的身份来相处,我不能这么自私,剥夺你去追求幸福的权利,小叮当也可以理解的,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时暖,循序渐进,我们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你也不一定非要现在就搬出去,嗯?” 许风坐在她身边,男人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轻柔又让人不反感,时暖只是侧过脸,微微的皱了眉。 “许风,我希望你真的可以明白我,我们真的只能当朋友。” “我从来都没有利用过你喜欢我这件事情,我之所以当年找你来帮我,是因为你是唯一一个,我认识的人里面,对我好,也没有牵挂的人。我没可能找别人……可是许风,我也不想耽误你,虽然现在这么说我显得很矫情,毕竟我真的已经耽误了你这么多年,但我心里真的很抱歉,也希望你可以从我这里走出来。” “就像是我当初从薄临城的阴影里走出来一样。” “执念真的是一件让人痛苦不堪的事情,你看看我现在的这样,浴火重生,那是要经受多么苦痛的折磨才能改变的,你知道的,你亲眼看到了,是不是?” 许风深呼吸,微微笑着,修长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淡淡低哑的道,“时暖,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是我就和当年的你一样,不被伤到极致,可能真的不能转身就走,你知道吗?” 他心里还是有点期待和念想的。 哪怕他知道,这念想,太微渺了。 时暖看着他,“可我真的这一生都可能不会再爱人了,就算我会再爱上别人,那个人,也不会是你许风。” “我要祸害谁都不会祸害你,我不想对不起你。” 她这个模样,哪里能够和许风在一起呢? 哪怕他不介意,她的过去,她自己介意。 她和薄临城的那一段,是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完全忘却的伤痛,哪怕现在她的伤口已经结痂了,但是谁又能够保证,在未来的某一刻,那伤口不会自动裂开,再次鲜血淋漓呢? 人就是这样的,没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完全忘记的。 伤口只要一直在,那道伤疤,就会提醒她,什么是受伤,那个时候,是怎么样的难受和绝望。 她不想再让自己的人生多一个人的影子。 现在这样,其实已经很好了。 她只要她的小叮当。 她爱过一个人,被伤透过,其实就足够了。 不枉此生。 …… 晚饭做好了的时候已经晚上六点了。 许风带着小叮当下来,两人欢欢乐乐的抱成一团,“妈咪,许爸爸说你做了好吃的给小叮当,我要看看是什么啦?” 小叮当在男人的肩膀上闹腾,时暖担心她摔下来,急忙跑过去扶着她,“你闹什么闹,小心摔下来。” 她看着可胆战心惊了。 小叮当不以为意,在许风的脸颊上蹭了蹭,“许爸爸,你看妈咪好凶哦,我不喜欢她了,我喜欢你,妈咪不凶了我才喜欢她……” “……” 许风笑看着一脸无语的女人,侧过脸在小叮当的脸上亲了亲,一双狭长的眼睛快眯成了一条直线,淡淡的开口,“妈咪不是凶你,妈咪是担心你,嗯?” “哼,妈咪你不可爱哦,许爸爸说女人要温柔一点才可爱。” 小叮当伸出手,要时暖抱抱。 孩子就是这样,上一秒还说讨厌你,下一秒就要抱抱。 时暖当然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伸出手把小叮当抱在自己的怀里,抬眸看着许风,“对啊,所以我一点也不可爱。” 许风摸了摸鼻尖,走过去看了看桌子上面的中国菜,扭过头来朝着小叮当笑,故作夸张,“啊呀,小叮当来看,妈咪做了好多好吃的给你哦?” 小叮当眼睛也瞪得老大,“妈咪,好多哦,好香呀,妈咪你真能干!” 说着就在时暖的脸颊上亲了亲,亲了时暖一脸的口水。 女人笑了笑,把小叮当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面,伸手给小叮当围上餐巾,“不过你不能多吃哦,每一样只能吃一点点,不然你消化不了的,嗯?” 小叮当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妈咪,小叮当好想吃很多肉哦。” 可是医生蜀黍也跟她说,要少吃肉,多吃蔬菜,可是她真的好想吃肉嘛。 每次许爸爸吃得可多了,她都只能吃一块。 许风看着她,“等你再大一点,身体再好一点,就可以吃很多了,现在不行,你的消化系统不能让你吃这么多东西的哦?” 小叮当轻轻靠着时暖的肩膀,故作惆怅,“妈咪,我讨厌许爸爸啦……” 时暖轻轻摸了摸女孩的柔软的发丝,又捏了你她白白软软的脸蛋,朝着她笑,“小叮当乖,等我们身体好多了,妈咪什么都给你吃,好不好?” “妈咪,医生蜀黍说小叮当可以吃蛋糕的呢,小叮当生日那天,可不可以给小叮当买蛋糕啊?” “好啊,等你明年四岁生日的时候,妈咪就给你买蛋糕,好吧?” “看吧,许爸爸,妈咪比你好多了,我现在喜欢妈咪啦。” 小叮当朝着许风瞪了一眼,后者耸耸肩,无奈地摊开手,“女人心,海底针啊。” 时暖微微笑开,屋子里一片和煦温柔。 吃过晚饭,小叮当一个人在沙发里看动画片,时暖看着主动请缨洗碗的男人,嗓音淡淡的,似乎是陈述的语气,“对了,我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 “下个月云深的婚礼,我可能要回去一趟,到时候,小叮当还是要让你照顾。” 回去哪里。 不言而喻。 许风戴着手套的双手撑在洗手台的边缘,男人低垂眉目,淡淡地笑,“既然是你闺蜜的婚礼,你自然是要回去的。” “只是如果你和他碰见了呢?” 他担心这个。 时暖倚着门框,绯色的唇瓣微微的扬起,眼角有着淡淡的忧愁,和嘲讽,“碰见了又如何?我面无全非,和四年前没有丝毫的一样,他哪里认得出来我?” 她自然是不相信什么心灵感应这一类的事情的,她模样都改变了,就算回去,恐怕除了云深,没有一个人会知道,她就是当年的时暖。 何况她早就和云深说好了的,她的身份,她也不会泄露出去半句。 这样的话,即便是回去,也是万无一失的。 许风看着她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受伤,“你一个人回去?” “你要在这里陪着小叮当啊。” 是啊。 她总不能带着小叮当回去。 那孩子的身体,现在是不能离开这边的。 许风笑了笑,“好,你闺蜜的婚礼,是不能不去的。” 他只是害怕,怕她回去看见那个人,再一次,如洪水冲垮了堤防,一颗心,再次泛滥,如同洪灾。 他多怕,她这辈子也不会知道。 …… 到达云城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薄临城走出机场,外面下了雨,司亮很快撑着伞出现,站在他身侧,嗓音淡淡的,“老太太这几天都在找您。” 男人菲薄的双唇微微扬起,嗓音淡淡的,看着云城的天空,“我知道,她给我打电话了。” 走下阶梯,男人进了车子后面的座位,微微的闭上了眼眸,似乎是有些疲惫,“直接去老宅吧。” “好。” 司亮不多言,收了伞,进车,然后发动引擎。 雨水不断地落在挡风玻璃上面,扫过之后很快又扑上来,司亮看着前方的路途,“薄总,其实我也觉得,老太太的做法是对的,你可以尝试着相亲。” 这都几年了,那个女人很明显是不愿意再出现在薄临城的视线里,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她出事了。 但是无论如何,事实都是如此,薄临城他不应该再独自一人,没什么必要。 何况当初离婚,是他自己亲口提出来的,自作孽,不可活。 男人在后面微微睁开了眼睛,眸子里闪着淡淡的冰凉,修长的手指落在真皮的椅套上,微微扯唇,“公司很闲?有心情关我的事?” “……” 薄临城看着男人的后脑勺,“还有,酒酒怀孕了,你多让着点她,别让她三天两头就往家里跑,闹腾的很。” 司亮和酒酒一年前就结婚了,纠纠缠缠这么多年,一个司南让两个人为难了那么久,到现在,司亮也终于放下了。 是啊,他也是血气方刚的一个男人,哪里能抵得住酒酒那样的攻势? 薄酒酒,她那一套,可都是跟着当年的时暖一点一点学来的,对男人,不用多的,反正就是敌退我进,敌进我还进,不给对方一丁点喘息的机会,死缠烂打到了一定的境界。 何况司亮本来心里头就放不下,这一来二去的,在一起是早晚的事情。 司亮揉了揉眉心,“她怀孕了,脾气大。” “这个世界上就你压得住她。” 薄临城冷嗤,“公司的事情现在我回来了,你可以多花点时间带她走走,她才开心,这样对身体也好。” 司亮点头,“好。” 很快车子就开在了薄家的老宅,本来司亮现如今已经是公司的副总裁,是不应该来给薄临城开车的,但是今天酒酒也在老宅,他顺便就去机场接了,然后两人一起过来。 酒酒怀孕已经三个月了,肚子虽然不太明显,但是她整个人也都胖了一圈。 一看就司亮就扑了上来,女人脸上红红的,抬着头,“司亮,我刚称了下体重,我又胖了,你回去让阿姨不要给我煮那么多好吃的了,我又忍不住……” 家里面阿姨什么都挺这个司亮的,她也是个女主人啦,都不听她话,什么意思嘛,还美名其曰说怀孕了就是要补补。 她都胖了好多斤啦。 酒酒生怕司亮因为自己怀孕胖了去外面找小三儿,她眼眶红红的,“别人都跟我说,男人在自己老婆怀孕的时候出轨的几率是最大的,司亮,我可不能和那些庸俗的男人一样,不然我就死给你看。” 薄临城在一旁听得青筋直跳,闻言直接一个爆栗落在女人的头顶,“什么死不死的,傻丫头。” 薄临城朝着司亮抬眸,“管好你老婆。” 酒酒委屈,倒在司亮怀里,“老公,他打我。” 司亮直接把她抱起来,朝着里面走,嗓音是淡淡的轻柔又夹杂着一点温暖,低低地笑,“他是你哥。” 酒酒冷哼,“你是不是我老公?” 司亮,“别闹。” 这里又不是家里,她怎么闹也不分场合的? 老太太倒是习以为常,看他们几个都进来了,冷哼几声,然后让阿姨送了茶出来,白色的折耳猫在沙发的一角微微的蜷缩着,好看的眼睛盯着走过来的几个人,喵呜几声当做打招呼了。 薄临城落座,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抬眸,淡淡地道,“奶奶,我回来了。” “老太太我有眼睛我自己会看,”薄老太翻了个白眼,走过去,一双瘦小的手狠狠地在薄临城的额头弹了一下,“你说你,一声不吭就乱跑,我这人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跑了我怎么跟人交代?我一大把年纪了,道歉好看吗?” 酒酒拉着司亮到一旁的落地窗前去看家里新买的盆栽,不去参加那边的一场烽火战争。 薄临城慢条斯理的抿着茶,“你事先也没跟我说,相亲这事儿没经过我同意你就安排了,还怪我?” 老太太伸手就把他手里的茶杯给夺下来,放在茶几上,挽着手臂看着他,“薄临城,你少在这里跟我玩嘴皮子游戏,我跟你相亲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让你最近在云城好好待着我几个意思你不明白?你就是故意的我跟你说。” “那林家丫头我觉得挺不错的,虽然比你小那么七八岁,但是现在不都这样的年纪差比较吃香么,人都不介意你一老男人你介意什么?” 老太太看着他油盐不进的样,生气得很,“当初好好的一个媳妇儿被你自己给作跑了,现在倒好,孤家寡人,可是你让奶奶来逼你的。我跟你说,你大哥在外面我是管不着,可你在我眼皮底下就得听话,那丫头对你也有点意思,你回来准备准备,明后天我就挑个时间,你们见一面,你没意见的话就交往交往,真的急死我这个老太太了。” 酒酒都怀孕了,他这二哥怎么也不知道反思? 薄临城抿着薄唇,“不见。” “你要气死我?” 老太太伸手捂着胸口慢慢地顺气,“你说你都三十几岁了,也是结过一次婚的男人了,人小丫头不嫌弃你肯跟你相亲那就了不得了哎,你还挑三拣四,哦,你还高冷得嘞,不见?老太太我五花大绑让你去见你信不信?” 薄老太揉着眉心,“奶奶,我没这心思。” “你还想着时暖那丫头呢?” 薄老太什么不明白了,直接就戳穿他,“我跟你说哦,你自作孽的,现在你怪得了谁?人都走了,被你气走了的,你这一声不吭在这里思念有什么用啊?你这是无用功你知道不?我还不明白啊,你这是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傻啊,时暖那丫头就不傻,爱你的时候多轰轰烈烈,你把人离了人也不跟你计较,现在指不定早就重新开始了呢,谁要和你再续前缘啊?那都是故事里的情节,我老太太明白得很。我看你啊,要是不相亲,不主动,你这辈子都得是个孤家寡人,这可不行……我老太太还等着重孙子呢,这个我不允许。” 薄临城抿着唇没说话。 他何尝不明白? 只是,找别人,呵…… 曾经沧海难为水。 没多大意思罢了。 重重的闭上眼睛,薄临城深呼吸一次,轻轻的叹息。 “哎,那我就见一面,不喜欢,我还是不会交往的。” “保证你喜欢!” 见他松口,老太太这才开心起来,把茶杯递到男人的手里,“好了,喝口茶吧,过一会儿就吃饭,你这赶回来也辛苦了。” 于是老太太欢天喜地的去厨房看看午餐准备得怎么样了,男人很快睁开眼睛,眼底淡淡的猩红,胸口难受的厉害。 眉目之间,满满冷清。 真他么没意思。 ---题外话---嗯,开虐男主,想怎么虐怎么虐,不过女主是不会报复男主的啦,没什么好报复的呐。 关注作者微博:南家晚笙 等着你们一起来玩啊??? …… 薄总;亲妈,我都四年没看见我老婆了,什么时候我们能再见? 晚晚:呵呵。 暖宝:我不想看见他。 薄总:老婆,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 暖宝:哦,我们已经离婚啦? 暖暖:你们要不要和好? 薄总:要! 暖宝:我拒绝。 晚晚:读者……你们怎么看??? 读者:…… 每次码完字的作者都是一脸懵逼,你们不留言互动,我要死惹╮(╯▽╰)╭ 第九十九章 绯色的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嘲讽(误会,7000) 老太太一向秉持的原则就是说干就干。 薄临城这么一松口答应,第二天,老太太就把约会见面的地点发给了薄临城,还专门打电话过去,让他别爽约。 这让正在开会的男人哭笑不得,看了眼地点,眸色暗沉,最后只是低低的笑了一下。 时间,中午。 地点,云城某西餐厅偿。 老太太选的是一家情侣餐厅,来往都是情人。 进门的时候入目的就是一个巨大的水缸,里面专门有美人鱼在里面供人观赏撄。 餐厅里放着柔和的钢琴曲,气氛优雅宁静,很适合男男女女在这里谈情说爱。 男人的指尖微微的冰凉,长身玉立,一进来就有服务生迎了上来。 简单交流之后服务生就带着薄临城朝着楼上的包厢走,服务生一眼就看出来了来者是谁…… 这几年的时间,薄临城不但把手里头的景安公司越做越大,版图甚至延伸到了国外。 特别是德国那一片,在经济文化方面,很是能耐。 甚至得到了德国政府的上层的接见。 这样优秀而多金的男人,虽然三十几岁了,但是也依然是无数女人向往和垂涎的对象。 有多少的名媛和一些小姐都想要和这个男人产生一段风花雪月的爱情,哪怕只是露水情缘,也很是满足。 可是这位传说的多金美男,却从来不给这些女人任何的机会。 四年前的那一场爆料成了云城人长达一个月的谈资。 毕竟一个是高高在上的景安总裁,一个是身份艺术的摄影师,虽然放在一起不怎么般配…… 但是却足够让人联想一出旖旎的爱情画面。 只是,隐婚两个字,又让两个人的关系如同层层叠障的云雾遮住了的山峦,让人摸不着头脑,看不真切。 只当是一件笑谈。 只是这么多年了,这位薄总身边竟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的出现,这才是让人遐想无限,又想入非非前赴后继的原因。 服务生到最后一张脸都红透了。 领着男人进了包间,看着里面那一位温暖似水知书达理提前了一个小时到来的小姐,服务生这才低下头,有些自卑的离开了。 且说这位林小姐,是云城部队首长的小女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首长老来得女,对这个女儿格外重视。 林诗宜正在和小姐妹们聊天,听到动静,就看见男人走进来了。 薄临城就一身正装,身上的一件西装看得出来有些年月了。 但是因为保养得当,所以看起来依旧显得很高级。 西装裤笔挺修长,一双皮鞋锃亮得很,落在地面发出啪嗒的响声。 女人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林诗宜今年不过二十几岁,刚大学毕业一两年,年轻气盛的,就只交过一个男朋友,后来和平分手。 一双美目定定的看着走进来的男人,林诗宜看着优雅落座的男人,一张好看的脸上浮了一抹欣喜的颜色。 她今天化了淡妆,都说女人要淡妆浓抹总相宜才最好,她淡妆的时候清新秀丽,浓妆妩媚逼人。 但今日,她还是打扮的比较清新了一点,因为她多少对这个男人从前的事情有一些了解,那个时暖…… 他的前妻。 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举手投足,都像是一幅画一样。 她也是下了功夫的。 她在网上搜索了一下,其实已经找不到当年的消息了。 但是她想知道,其实还是不难,就只是让人去专门帮她查了信息,她最终还是看到了那个女人的脸。 怪不得薄老太会找她,毕竟,她有些时候看起来,和那个女人,还是有些相似的。 林诗宜看着对面拿出香烟来抽烟的男人,眼眸微微的暗了暗 纤细好看的手指微微捂住了鼻子,轻轻的拧了下眉心,绯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嗓音却还是很温柔,“薄先生喜欢抽烟么?” “不喜欢,觉得烦的时候会来一支。” 薄临城也不抬眸,只是嗓音清冷的道。 这句话,就差没直接说看见她觉得烦了。 林诗宜笑着把手交叉搁在自己的下巴下面,一双美目淡淡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薄先生从进来,好像都没有抬头看我一眼,这样的话,似乎有点不礼貌?” 还是说,因为不想和她有所交集,这个男人甚至连风度也不要了? 呵。 林诗宜笑了笑,对前妻这么情深啊,越是如此,她还真的就越是好奇。 薄临城抬眸,看着面前的女人,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可是下一秒,男人吐出一个烟圈,狭长而好看的眸子微微的眯着,看着面前的女人,嗓音低哑性感,带着淡淡的清冷,“林小姐?” “林诗宜。” 林诗宜慢慢地吐字,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好整以暇的看着对面的男人。 “好,林小姐。” 薄临城把烟头放进面前的烟灰缸里,温文尔雅的笑着看向对面的女人,“能跟我说说,为什么答应奶奶和我见面么?” “呜。” 林诗宜眨了眨眼睛,笑了,嗓音清脆而好听,“当然是觉得你不错,可以交往。” “呵……” 男人极其低哑的发出一声嘲讽,修长的手指抵着下颌,“可我对你没兴趣,林小姐应该看出来了。” “上次你没来见我,我就知道了。” 林诗宜淡淡地笑,“不过,你不觉得很熟悉么,你和你前妻,不也是因为你奶奶喜欢她,所以你们才在一起的么。为什么奶奶现在喜欢我,你就不能试着和我在一起呢?我没有比不上她的,我还比她好,因为我年轻。” 林诗宜觉得自己肯定会赢,何况那个女人早已经消失在薄临城的生活里了,她现在才是可以得到这个男人的人。 她抿了抿绯色好看的薄唇,微微的扬起下巴,“薄总不如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已经过去了的,何必念念不忘呢?” 林诗宜觉得自己说的很有道理,她向来是不喜欢做没有把握的事情。 可是她忘了,自己还是太年轻。 薄临城看着她,不住地玩着打火机,态度不认真,说话也很是伤人,“你是年轻,奶奶也的确是喜欢你,但是……” 薄临城顿了顿,看着对面的女人,“我没那个心思。” 所以,就不能继续。 林诗宜看着他,觉得有些好笑,“至于么,为了个已经和你离婚了的女人,单身这么多年,连我这样好的也拒之门外?我都主动送上门了,你也不要?” 林诗宜觉得好笑,也就真的笑出了声来,好看的眉梢微微的扬起,带着一丁点的嘲弄,“难不成你是真的还想着和你的前妻破镜重圆么?可你知道一个成语么,叫覆水难收,你觉得你们之间有可能,可是我们都知道,你这样的等待完全是无用功。四年了,你看,她没有再出现过一次。现在世界这么大,她说不定早就在别的城市和别的男人在一起生了孩子了,你等又有什么用?” 她觉得这样的人真的傻,就不能往前看么? 薄临城看着面前二十出头的女人,好像看见了当年的时暖,只是,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女人和她是完全不一样的。 时暖,早已经悄无声息的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无法变更。 薄临城看着她,“我们之前就这样,奶奶那边,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应该怎么说。” 林诗宜撅了下嘴,“真的不给我机会呐?” “你还很年轻。” “……” 说完,薄临城就起身离开了,饭菜还没有上来,但是林诗宜已经点了。 薄临城帮忙结了账,离开餐厅大厅的时候,进来不到二十分钟。 林诗宜托腮,想想男人刚才的话,温柔的叹了口气。 这样好的大叔,不给机会,真可惜啊。 …… 傅云深的婚礼定在当月中旬,没有几天的时间了。 时暖安排好了小叮当,后者被哄了很久才答应她离开。 “妈咪,你要快点回来哦,小叮当会想你的,许爸爸也会很想你的。” 小孩子都是黏人的,何况之前时暖不经常在身边,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还答应了她会好好在她身边,这么突然说要离开些日子,小叮当心里可不开心了。 时暖站在机场里,人来人往的,她生怕小叮当会受到什么传染,人打一个喷嚏她都害怕小叮当会跟着沾上病毒。 时暖捏了捏小叮当白白软软的脸,低低笑了笑,“妈咪答应你,一把事情办完就回来好不好?妈咪每天都会跟你打电话的,别担心,妈咪又不会不要你,嗯?” 小叮当趴在许风的肩膀上,“妈咪你早点回来,不然小叮当不要你了。” “好啊,妈咪一定早早回来。” 等到云深婚礼一结束,她再去墓园看看爸爸和妈妈,她就会回来了。 那个城市,她哪里又想多待? 许风看着她,把女人身上的风衣收紧了一点,帮她理了理围巾,这条红色的围巾还是他亲手织就的,送给她当礼物的。 “时暖,一路平安。” 时暖笑容明媚,目光温柔的落在小叮当脸上,“我知道,你替我照顾好小叮当。” “嗯。” 已经开始通知检票登机了。 时暖有些不舍地再次捏了捏小叮当肉团似的脸颊,然后转身,拉了行李汇入人流。 小叮当一直看着女人的背影,等到看不到了,这才软绵绵的趴在许风的肩膀上,“许爸爸……” “嗯?” 小叮当闷闷不乐,一张白白软软的脸蛋透着一点微弱的委屈,“妈咪好讨厌哦。” 许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当做安抚,带着女孩转身走出机场的大厅,下了阶梯,狭长的眸子里满带着深色,妈咪很快会回来。” 为了让小叮当开心一点,许风挑了挑眉,对着闷闷不乐的女孩开口,“今天例外,许爸爸带你去游乐场。” 游乐场? 小叮当一双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好哎,小叮当要去坐旋转木马,小叮当还要坐摩天轮哦。” “许爸爸你真好,来么么哒。” 小叮当兴奋地捧着男人的脸,吧唧一下亲了一口,许风满脸的口水,也不嫌弃。 用手擦了擦,就带着小叮当下去找到车位上了车,然后开车去了游乐园。 他留住她最好的王牌,就是让小叮当离不开他。 …… 上了飞机,时暖伸手攥着围巾,空姐走过来询问她需不需要点什么。 她要了杯红酒,捧在手心里时不时的抿一口。 外面的画面好看而空旷,女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脏,一如既往的跳着,不因为回去故土,而有丝毫的兴奋。 红色的液体滑入咽喉,淡淡的苦涩,瞬间流泻导四肢百骸。 时暖有些累了,轻轻地闭上眼睛,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飞机落地。 她睡得安稳,所有人都离开了,她还在自己的位置上。 有人走过来,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姐,云城到了。” 她睁开眼,看到陌生而热情的脸。 到了……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就直接出去。 走出机场大厅,外面纷纷扬扬的下着雨,这几天云城的天气也不是很好,带着一点潮湿。 好在她来之前查询了天气,带的衣服也是保暖的。 走出去,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报出一个地名。 后妈早已经离开了这座城市,去了别的地方生活,那座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她今晚就打算去那儿住了。 酒店住多了,总归是没有家里舒服的。 那个家,她也是从小就住着的,只是后来去了国外,这才生疏了一点。 时家她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五年前回到云城的时候,她也就在这里住了不久。 爸爸一去世,她就搬了出去,在外面租了个小房子。 再后来,嫁给薄临城之后,就几乎没有和后妈联系了,毕竟也不是多好的关系,曾经还老是有矛盾,让爸爸很是为难。 现在年纪也渐渐增长,有些事情,也渐渐明朗了。 从花盆下面拿了钥匙,时暖进门,屋子里面的一切陈设依旧,只是很久没有住人了,多少有些灰尘。 她回来住在这里,也是办了手续的,她从后妈手里以lilian的身份买了这栋别墅,所以,就算她住在这里,也不会被任何人怀疑。 时间还早,时暖打电话叫了钟点工过来,帮忙把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遍。 趁着钟点工阿姨在打扫,她就去了附近的菜市场买了些蔬菜和水果,又去了趟超市,买了这几天住下来需要的日常生活用品,回去的时候钟点工阿姨已经把屋子都打扫好了。 付了钱,钟点工就走了。 时暖也已经找人通了电开了网。 从包里取出平板连了网,她和傅云深视频,后者正在自家的花园里散步,闲庭阔步,好不自在。 已经是傍晚了,天气阴沉,有些凉意,身后是薄薄的烟雾,傅云深穿了件白色的毛衣,长而卷的头发披在身侧,模样娇娆而妩媚。 她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屏幕里面的女人,扬眉而笑,“在哪儿呢?” 时暖坐在沙发里,有些冷,她蜷缩着双腿,看着面前的女人,“时家。” “……” 她回来了。 傅云深很快就开车过来了,时家别墅不难找,她开了导航,不到半个小时就到了。 傅云深敲门不到三秒钟,时暖就过来开门了,还没有开口,就被迫撞入一个柔软的拥抱中。 两人情义浓浓的抱在一起,一时间谁也不想推开谁,甚至有些想哭的感觉。 “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我,我可以去机场接你啊?” 她巴不得可以早一点见面,几个小时也好…… 时暖松开她,看着面前因为岁月而变得越发精致美好的女人,一时间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此刻,不必多言,拥抱就好。 …… 晚饭两人合作做了一顿饺子。 时暖这几年几乎没怎么吃饺子,除了春节的时候,许风无论如何都会去买到材料,然后给她包各式各样的饺子,那个时候,他们三个人在一起,真是很像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眼前弥漫着白白的烟雾,有些迷人的眼睛。 许风给她做了那么多次的饺子,她却格外怀念曾经的某一天早晨,薄临城亲自下厨给她做的那一次。 那几年的温暖或许太少,所以,她即使想忘记,却在看见相同事物的时候,总是会忽然想起来。 忘不掉。 微微垂下眼眸,静静的吃饭。 傅云深吃过晚饭就要回去,就出来这么几个小时,路向南不知道打了多少电话了。 “暖暖,那我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再过来找你。” 傅云深很快就走了,别墅冷冷清清的,时间还早,时暖拿了相机,出了门。 云城这几年变了很多,街道上种满了法国梧桐,空气带着淡淡的潮湿,有些凉意,时暖走在街上一个人更加显得孤独。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景安大楼的前面。 她很少来他的公司,他不喜欢她出现,所以那一年多,她就真的格外循规蹈矩,不愿意让他为难。 早已经过了下班时间了,门口就寂寂寥寥的两个保安,最高的楼层还亮着灯,他在加班吗? 有些慵懒地靠在街道旁边的栏杆上面,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人的意识格外的清醒,隔着大厦的大厅有着十几米远的距离,时暖嘴角泛着一点笑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过来,也许,还是想看看他? 想看看他现如今过得怎么样。 也许,还是那么没心没肺的过得好好的。 云深说他还在等她,等她么,怎么会,他又不爱她。 在外面站了半个小时,帮忙几个路人拍了照片,时暖有些冷又有些渴,去不远处一个名叫时光的咖啡厅找了个位置坐下。 咖啡厅里安静得很,她背对着咖啡厅的入口,木质的桌子上的花瓶里放着一束新鲜的红玫瑰,上面还有几滴水滴,好看得很。 咖啡很快就上来了,浓浓的黑咖啡,入口是极其苦涩的滋味,时暖抿了一口,坐在座位上发呆。 薄临城九点多的时候下班。 男人看完最后一份文件,出来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光了,司亮今天陪着酒酒去医院定期体检,也没有来公司。 孤家寡人的工作狂,出来的时候浑身寂寥,入骨的冷清。 提着公文包到了地下停车场,刚出电梯,就看见一个女人穿着酒红色的旗袍站在那儿,是在等他。 秦尔冬一听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的时候,美目微微抬起,绯色的唇瓣微微扬起,踩着高跟鞋走过来,“现在才下班?” “嗯。” 薄临城一边朝着自己的车位走,一边用余光看着自己身侧的女人,嗓音一如既往的低哑,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的温度,“你来找我?” 秦尔冬似乎已经习惯了男人这样的口吻,她挑眉,“你规定了不能到你的办公室找你,我知道你在加班,所以就在这里等你了。” 本来是想打电话的,可是她工作结束也已经很晚了,现在这个点,他公司里的人基本上都已经走了,这几年薄临城倒是人性化了一点,他加班归他加班,底下的员工,不该加班的时候是应该按时下班的。 薄临城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车门前面,转身,金色的纽扣在地下停车场的灯光下泛着耀眼的光,微微刺着女人的眼睛。 “找我什么事?” 都已经这么晚了。 “听说奶奶在给你相亲?这次好像是个首长的女儿,你见了?” 薄临城揉了揉眉心,“见了。” 秦尔冬笑了笑。 “所以我说,你固执个什么劲儿,她已经不会回来了,你宁愿去相亲,也不要和我在一起?” 秦尔冬挽着红唇站在男人的面前,纤细的手指攥着男人的领带,微微踮起脚,凑近男人的薄唇,姿势暧昧而锐利。 “临城,你能不能,放下她……” “你在等她,我也在等你啊。” 她咬唇,“临城……” 薄临城看着她,轻轻拉开女人的手。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 女人百无聊赖的托腮看着窗外的风景,车流不断,夜晚霓虹。 一个熟悉的侧脸从自己的眼前晃过,仿佛经年,让人的心脏瞬间潮湿沉重起来。 有些密密麻麻的疼痛席卷而来。 时暖微微的别过脸,眸光淡淡的落在面前娇艳的玫瑰花瓣上。 她看见了。 他副驾驶的位置上,那一闪而过的脸。 是秦尔冬。 谁说他没和她在一起? 绯色的唇角溢出一抹淡淡的嘲讽,时暖重重的抿了一口咖啡,起身,拿了自己的东西,背影挺直地走进了夜色里。 微微小雨落下,荒凉又淡漠。 ---题外话---明天就见面呐,期待不??? 薄总:老婆你误会了我没有和尔冬在一起…… 暖宝: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薄林:劳资压抑好久了我要出来,亲妈开门放我!!! 晚晚:嗯? 薄林:汪~~~ 第一百章 似是……故人来(见面,6000+) 云深婚礼很快就举行了。 地点就在路向南的别墅,男人在外面的草坪上花了大价钱设置,红火的玫瑰花点燃了别墅里里外外的每一个角落,天空中飘着气球,空气里弥漫着香槟的味道,来往的人多是名流和云深的朋友,看得出来,路向南对这场婚礼也很是重视。 云深和她一样,父母都不在了,但是在云城也还是有一个远房亲戚的,结婚这天,新郎派人把新娘接过去,路途上格外的风光,这一场婚礼,称为之后云城长达一个月的饭后闲谈,男女之间言语道论,无一不是艳羡之情。 新娘在后台等了很久,时暖和她在一起,两人坐在沙发里,外面时不时传来一些欢声笑语,时暖看着化妆师给云深弄着头发,女人眯着眼睛无声的笑了笑。 “都说女人出嫁这天是最漂亮的,果然是这样,”时暖伸手握住云深的,脸上的笑意是发自肺腑,“云深,你嫁给他,一定会幸福的,我祝你幸福。偿” 她看得出来,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所以才会耗费心力准备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 来往宾客交错,人影绰绰,她只觉得有些恍惚撄。 那些酒杯碰撞的声音,她竟然,只在酒会这样的场合看见过,这样盛大而柔情蜜意的婚礼,她还是第一次参加。 傅云深眨了眨眼睛,“暖暖,你也可以的,等你找到了对的人,他也会给你这样一场盛大的婚礼。” 这样盛大的婚礼。 曾经也是幻想过的。 当初嫁给薄临城的时候,她也曾经暗中想过自己也许也会有一场婚礼,或许来的人不多,或许会举行的很秘密,但是只要两人能站在礼堂里宣誓,那样就很好了。 可是一切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他和她结婚的那天,他甚至都没有出现,就她一个人和他的助理去了民政局,她拿着新鲜出炉的结婚照,竟然觉得那滚烫的红色,也像是冷冰冰的在嘲笑她一般。 现在想起来,当初的自己,也真的是傻到了极点,她只要一想到当时,就觉得心脏痛得厉害,觉得自己真的是愚蠢的无可救药。 “也许吧。” 她对未来还是有所期待的,只是,不再期待爱情罢了。 她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了,自从四年前,他提出离婚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再也没有爱人的能力了。 否则,那么好的许风,那么多那么优秀的男人都在她的身边出现过,也有那么多男人追求过她,可是,心动,却是再也没有了。 一个女人若是不再有悸动,是不是就如同行尸走肉了? 她不知道。 只觉得这样的生活虽然很简单,但是,却也很无趣。 只有在看到小叮当朝着她笑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的血液是滚烫而温暖的,不是那么冷冰冰的温度,像是会冻结了时光的难堪。 很快就是婚礼的正式流程了,之前时暖也学习过,一切都做得很好。 亲眼看着云深和路向南交换戒指,拥抱亲吻,她站在一侧,竟然也被这样美好的画面感动的泪如雨下。 爱情的路途虽然充满了荆棘,但是只要彼此努力,越过了那些阻碍,牵着彼此的手,到最后,也终是会走到柳暗花明,那儿会有着无数盛开的玫瑰和蔷薇,来见证这一对男女的爱情。 婚礼彻底结束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天空纷纷扬扬的下了些雪花。 云深已经去后台卸了妆,时暖有些累了,便决定先回去休息了。 路向南站在别墅的大厅门口送着每一位离开的客人,时暖去后台换下了身上的粉色的伴娘纱裙,穿上了她本来的一件黑色的风衣,裹着围巾,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头发也遮住了自己的眼睛,身体被温暖包围,她朝着门口走去。 纷纷扬扬而冰冷的雪花落在她黑色的风衣上面,女人的肩膀上和发丝上很快积累了一片片的雪花,明明轻巧冷漠,却又莫名沉重。 “给lilian小姐拿把伞过来!” 路向南看到她就这么在雪天里走着,皱了皱眉头,毕竟是自己太太的朋友,还是这场婚礼的伴娘,她再怎么也不能这么狼狈。 一旁的保镖很快就从一边拿了把伞过来,黑色的伞举在头顶,很快就遮住了大片的雪花。 时暖看着站在一旁的新郎,勾唇笑了笑,“谢谢路先生。” 路向南伸手比了个不用谢的手势,挑眉笑了笑,“lilian小姐是我太太的朋友,自然不能淋着雪从我家门口走出去。” 男人站在她面前,“只是我从来没见过你,不知道lilian小姐是在哪里工作?” 这一点其实他是挺意外的,他从来不知道傅云深有这么个朋友,就像是这几年突然冒出来的一样,从前从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时暖面无表情,“在国外工作。” 她笑,“路先生,我先走了。” “慢走。” “……” 路向南看着女人的背影,修长的手指抵着眉心,不多时,就看见这个时候才开车过来的男人。 薄临城家里临时有事,老太太忽然生了病,他一整天都在医院里陪着,这个时候才过来,只是婚礼已经结束了。 擦肩而过。 一把黑色的伞触到他的肩膀。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扭过头,视线微微下落,就看见女人手腕上的一抹深绿。 只露出来了浅浅的一点。 时暖很快上了车,收伞的那一刹那,薄临城再次看到这张侧脸。 和当初在柏林的时候看见的那一张一模一样。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 只是车子已经开动了,他想追上去问个清楚,却终究是没有挪动脚步。 路向南看着男人微微变化的脸色,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好看的眉梢微微扬起,“看什么呢?难不成对刚才那位小姐一见钟情了?咿,不错,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啊?” 男人之间多的是调侃,薄临城不以为然,双手插进黑色的大衣口袋里,面无表情的抬眸,嗓音低低清冷,“不好意思,没能来得及参加你的婚礼,家里老太太出了点事。” “现在来了也行,走,进去陪我喝一杯。” 下了雪,草坪上的摆设也被下人收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一些客人由伴郎和管家来送,薄临城和路向南进了别墅的客厅。 男人脱下大衣交给一旁的佣人,进去坐在沙发里,表情依然有些淡漠,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 路向南把瓶塞打开,拿着厚重的玻璃杯给两人一人倒了一杯,半杯的样子,酒红色的液体在玻璃杯里折射出好看的光彩。 “刚才走的那个人是谁?” 薄临城接过酒杯,身上的寒气浓重,路向南感觉到了便微微皱眉,让家里的佣人把客厅的温度调高了一点。 他转过头来,看着面前定定看着自己的男人,很快勾起了唇角,“你他么真看上人家了?” “不是。” 男人垂眸,菲薄的双唇含着冰凉的玻璃杯的边缘,慢条斯理的抿了一口,这才启唇淡淡地道,“只是觉得有点熟悉。” “呵呵,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走套路了?” 还熟悉呢。 见色起意就见色起意,非得走这么矫情的路子干什么? “问你话你就回答。” 薄临城近年来脾气越发暴躁,倒是不喜欢人拐弯抹角的和他玩迂回战术。 薄唇噙着淡淡的冷讽,路向南倒在沙发上,精致好看的锁骨微微的露在外面,他勾唇,“云深的朋友,这次婚礼的伴娘,lilian,国外的,以前没见过。” “国外的?国外哪里?” “我他么不清楚,伴娘的事情都是她在办,我没过问。” 何况傅云深那个女人,凡是都不喜欢他插手,比如就算是结婚了,她还是要混娱乐圈,那没办法,他只能继续给她铺路,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去和那些小花争资源,在家里安安心心相夫教子不好么? 薄临城拧了拧眉心,“算了。” 路向南看着他,“要是真动了心思,就去查查那女人的来历,你要查不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薄临城轻笑,“你觉得我还能对别的女人动心思?” 他觉得自己如今就如同行尸走肉了,一边惦记着那人不知所踪的女人,一边还要和薄林玩游击战,真他么累人。 不能动么。 路向南看着面前的男人,“我最近刚认识了一个那方面的专家,是我大学同校同学的老师,要是你需要,我可以帮你去问问,他待在云城的时间不多,可能你要根据他的时间来调整。” “你还真比我自己还上心。” 话题倏然转换,薄临城淡淡的笑着,“要是有一天他真的成了我,向南,我希望你能替我处理好之后的事情。” “说的跟你要死了一样,”路向南微微皱了眉,“你不用这样,只要你的意志力压得住他,他就不会出得来。何况,他出来是有契机的,这些年,他不是就没有出现过么。” 就只是时暖刚离开的那段时间,他的身体格外反常,那么多个日夜,基本上薄临城都没怎么休息,一到了晚上,薄林就趁机出现。 他当然知道他是趁着薄临城思想放松的时候出来想要去寻找时暖,可是多次无果,到最后,那个男人似乎也就是放弃了。 “他似乎在我身体里待不住了。” “怎么会。” 路向南脸上有了一点龟裂的表情。 薄临城没在别墅多待,两人喝了大半瓶酒,薄临城便离开了。 临走的时候没忘记送上结婚礼物。 也真是大手笔,也真是不浪漫,人结婚当天送了人一个大单子,之后可有的路向南忙的了。 …… 回到薄家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七点的样子了。 白色的狸猫趴在沙发里蜷缩着,男人进去的时候,那一双好看的眼睛就定定的看着他,薄临城走过去把狸猫抱在怀里,嗓音有些清冷,“又把你一个人丢在家里,sorry。” 这只狸猫是曾经时暖看上的一只,她在网上看到的,有一天晚上无意间给他说了,他当时就记住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把它买回来,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入冰山破裂,无可挽救了。 这只狸猫的眼睛和她很像,很漂亮,他抱着它的时候,感觉那个女人就在自己的怀里。 整栋别墅冷冷清清,她的房间每天都是他来打扫的,屋子里的陈设和当年一模一样,柜子里多了很多衣服,都是这些年走秀之后的新款,他都花了高价买回来,这么几年了,竟然堆了整整的一个衣帽间。 薄临城抱着狸猫上楼,把它放在女人的床上,自己坐在女人从前坐着的梳妆台前面,拉开抽屉,里面是她曾经的一些装饰品。 有很多他随手买给她的礼物。 放在最上面的,是那一刻血红的红宝石戒指。 他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当初说了什么伤人的话,他还清清楚楚记得自己离开房间之后她撕心裂肺的哭声。 是吧,一个女人失去自己的孩子,那该是多么的痛彻心扉。 可是那个时候,未必他就不难过,他心里头还是很难受的…… 那个孩子,从来都不是他不想要,而是,不能要。 薄临城死死地捏着那枚戒指,看着上面血红的颜色,突然觉得心脏疼得厉害,浑身都有些飘飘然,视线有些模糊,后脑勺传来一点剧烈的疼痛,眼前一黑,红色的戒指咚的一声落在了地上,男人闭上眼睛,重重的倒在了梳妆台的上面。 睁开眼睛的时候是熟悉的地点。 薄林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男人起身,看着自己身上一丝不苟的西装,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头。 去了男人的房间,薄林打开男人的衣柜,找到自己的衣服换上,然后就听见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短信提醒。 菲薄的双唇勾了勾,薄林点开,就看见一条信息。 男人的脸上瞬间浮上一抹欣喜的表情,想也不想的下楼,拿了男人的车钥匙,从车库了取了车,径直开到了某一处别墅小区。 时暖一回到别墅,随便煮了点东西吃了,然后就上楼洗澡睡觉了。 忙了一天,实在是有些疲惫,眼皮一下子就闭上了,有些沉重,脑袋晕晕的。 女人穿着单薄而好看的睡衣,肩膀微微的露在外面,整个人睡着的时候看起来格外的迷人和香烟,屋子里点着一点香,是安神的。 时暖这几年其实都不太能睡好觉。 有些时候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当初那把刀在自己的眼前晃动的样子,还有刺破自己脸颊皮肉的感觉。 当时就吓得要死,之后,也只是装出一副我很冷静我很勇敢的样子,她早就觉得会绝望很毁灭了,只是她还是不想去死。 人生,她还没有活好。 她总要给自己一个交代,父母把她生下来,不是让她自我毁灭的。 她觉得自己死缠烂打着薄临城的那些年,就是会自己的不尊重,最父母的不孝。 她很后悔。 睡前吃了点安神的药,药和水都放在床头,女人的睡颜带着一点惆怅,时暖枕着自己的手臂,温柔入眠。 梦里面有小叮当活泼可爱的身影,似乎小叮当只有在她的梦里,才是健康的。 她刚才回来之后就和小叮当通了个电话,小叮当只是催促着她快点回去,她连连说好,等这两天去山上看了父母,她就会买飞机票飞回柏林。 留在这里,实在是有些触景生情。 这个地方是时家的住宅。 薄林看着外面的一切,绕着围墙走了很久很久,然后他发现这里没有监控,于是直接爬上铁门,跳进去,然后又爬上了二楼,从外面打开人屋子里的窗户,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去了。 月光很亮,也很凉,就这么照在床上女人的脸上。 薄林走过去,看着那张脸,很快就皱了眉头。 一张很陌生的脸,他脚步和眼神都有些颤抖,走过去,掀开女人的被子,就看见时暖穿着单薄的睡衣。 薄临城调查她,为什么呢,肯定是觉得这个女人和时暖有关系。 他是最清楚他的了,他脑子里的所有思想他都是知道的,所以他拼了命的也要出来,想看看这个男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修长的手指落在女人的脸上,薄林很快闭上了眼睛。 这张脸,和她根本一点都不像,怎么可能是她呢? 薄林自嘲一笑,转身想走。 目光淡淡地落在一旁梳妆台上的玉镯上,头脑瞬间如同被棍棒敲打一样的感觉,再睁开眼睛,男人的五官恢复了冷漠,眉心狠狠地蹙着,有些狼狈的在地上喘气,大约过了四五分钟,薄临城这才起身,长身玉立的站在屋子里。 看见梳妆台上的玉镯。 男人菲薄的唇瓣勾勒出淡淡的弧度,转身,看着床上睡得安稳的女人。 大步走过去,轻轻的坐在床边,修长而冰冷的手指缓缓地落在女人的脸上,五官上,仔仔细细的描摹,一丝一毫也不愿意放过。 “时暖,是不是你,你醒过来,告诉我,嗯?” “在柏林工作……我上次也看见你了,我相信,不是巧合。” 到底是谁呢? 不管她是不是时暖,他都觉得,自己可以从她的身上找到关于时暖的信息。 男人的手指在女人的脸上细细描摹着,像是蚂蚁在柔嫩的皮肤上爬着,时暖很快皱了皱眉头,呼吸有些难受,猛然的睁开眼,就看见自己的床边有着一个黑影,她吓了一大跳,却还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当即就从床上起来,女人白嫩纤细的手指攥着被单,然后遮住了自己的身体,眼神里带着一点厌恶,可因为看清楚了对方是谁,竟然一点害怕的感觉也没有。 薄临城看着她,“你到底是谁?” 她是谁? 时暖抿了抿唇,淡淡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他这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么? 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的。 她的身份信息,许风当初自作主张的帮她从头到尾的进行了伪装,他怎么可能知道呢? 她今天在路家的别墅外面的确是看见了他,但是她故意把伞往下撑了一点,很快就离开了。 可是即便是他看见了她,他又怎么会来找她呢? 他这个语气,似乎是知道了什么。 时暖告诉自己不要乱,女人微微扬起了眉梢,嗓音低柔,言笑晏晏,“先生这么大半夜来我房间,似乎是私闯民宅,我可以告你。” “这个房子姓时。” 时暖看着他,低低笑了笑,“不好意思,我已经把这里买下来了。现在,这里不姓时了。” 薄临城听着她的声音,觉得很熟悉,传入耳蜗让人觉得心脏都开始重新跳动,“你到底是谁?” 男人再次低低柔柔的问了一遍,想伸手去碰女人的脸,时暖瞪了眼睛,有些怒气横生。 他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变,真是让人讨厌的性格。 时暖冷笑了一下,冷冷的眉梢微微的扬起,看着面前的男人,“哦,先生以为,我是谁?” 她倒是想知道,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薄临城嗓音低柔,薄唇噙着微薄的笑意,修长的手指落在她身侧的床沿上,五官染着月光,模样好看的惊人。 “似是……故人来。” 时暖心漏跳了半刻,她别开脸,容颜不悦。 ---题外话---暖宝:我都换了脸了他咋还认出我来了? 薄总:哦,看到定情信物了。 暖宝:…… 晚晚:我就是吐血也要你们见面!!! 薄总:亲妈求让我们在一起(星星眼) 暖宝:…… 晚晚:可素,伦家好想后妈一次哦…… 读者:找死??? 晚晚:哈哈哈哈哈 妈哒我快精分了,你们给点反应啊,评论啥的~~~分分钟~~~要养成读文评论打卡的习惯啊~~~ 第一百零二章 很快,拜托私人侦探那边的事情就已经有了结果。本文由 。。 首发 那个男人叫陈数,早在四五年前就已经和胡湘湘有了一定的私下关系。 时暖看着男人递过来的文件资料,修长的细手端着咖啡杯,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意味,“这些证据,应该可以把他送进监狱了吧?” 男人看着她,“包括您提供给我们的信息,我查到这个人在四年前就已经开始做违法的事情,除了绑架了你跟我提过的那位时小姐,他还和一些不法分子有所交易,这些证据在文件里面都有。” 她毁容的那次,若不是那个男人设计的天衣无缝,她之后径直离开了云城,没有留下来收集证据,她可能还会让他死得惨一点。 可是现在也很好,这些东西,足够让他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偿。 包括四年前他提前出狱的那件事情,她也一并查了出来,这件事情,具体就应该交给警方去办了。 于是当天,有人匿名把这些文件送到了云城当地的警署机关,次日,陈数在自己家中被捕,判刑无期徒刑。 时暖冷冰冰的看着电视上播报的新闻,笑了一下,无声。 其实给他这样的结局,她还算是手下留情了。 但是她毕竟是个女人,再狠,也不想看到血腥的场面。 给他一段晦暗而无光的人生,总比让他死了一了百了的好。 …… 现在是深冬的季节,前几日下了雪,这两天也是雨水不断。 今日终于是雨停了,郊外的空气清新了很多,枯黄的树叶落满了地面,高跟鞋踩在树叶上发出了细碎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萧瑟而枯黄的味道,女人攥紧了自己身上的披肩,怀里抱着一束百合,缓慢而僵滞的前行着。 四年前她每年的清明和父母的忌日都会回来,两人虽然离婚了,但是墓地,却还是离得不远,就像是邻居一样。 却没有想到会有人从山上下来。 时暖抬眸,就看到那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狭路相逢。 她站着没动,面无表情,只是抱着百合花束的手微微握紧了一些。 薄临城很快大步走了过来,男人今日一身休闲的衣裤,灰白色系让他整个人的轮廓都温柔了起来,五官却依旧清冷,或许是因为这个天气的缘故。 锃亮的皮鞋在她的面前停下,女人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的颤动,抬眸,有些心惊胆战,却故作镇定。 薄临城率先开口,“lilian小姐,有去世的家人或朋友在这片墓园么?” 不是说她一直在柏林生活么。 时暖看着他,言语有些冷淡,“我来看谁,和先生你似乎没有什么关系?” “lilian,著名摄影师……” 薄临城看着她,修长的手指伸手触着女人怀里百合的花瓣,冷而冰凉的感觉,一直冷到了骨子里,刺骨的痛。 “真的很巧,我前也是摄影师。” 时暖轻描淡写的笑了笑,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抬眸,看着眸色深深的男人,她依旧是温温凉凉的笑着,只是眼睛深处弥漫着深重的嘲讽。 “这个世界上相同职业的人多了去了,先生认为的巧合,在我眼里,根本是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情。” 薄临城看着她,“我姓薄。” “和我没什么关系。” 时暖横眉冷对,作势就要从男人的身侧掠过。 那眼睛分明就是时暖当年的样子…… 男人的心口狠狠地如同被针刺了似的痛处,薄临城皱眉,直接伸手攥住了女人的手臂,“我们聊聊?” “薄先生是把我当成你的前妻了么?真的挺好笑的,我都说了,那个镯子是一个女人送给我的,我和她不相熟,我现在甚至已经忘记了她的样子了……” “就因为一个镯子,先生你昨晚私闯民宅,现在又在这里苦苦纠缠,真的让人很看不起你。” 一个男人,至于么。 时暖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不是已经有秦尔冬了么? 男人的五官被秋天薄雾染上了一点清凉,淡淡的朦胧看不真切,一双眸子深邃似海,修长的手指理了理自己的袖口,眸光深深的看着面前的女人,嗓音低哑醇厚如酿了很多年的老酒。 “总感觉,lilian小姐有事情瞒着我。” 薄临城似笑非笑,“就算你不是她,你也应该知道她的下落,否则,你不会认识云深,不会住在时家,也不会,戴着她的手镯。” 两人一定有着某种密切的关联,薄临城眯着眼睛,在探寻这个女人身上的秘密。 时暖笑了。 笑得没心没肺,也笑得一脸讽刺和漠漠然。 “……” 对峙。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 时暖微微扬眉,看着面前不知道为何如此固执的男人,轻轻笑了笑,“认识她,就一定知道她的下落?” 她低头闻了闻怀里百合的香气,眼角缓缓地闪过一丝情绪,转瞬即逝,黑色的眼睛变得很深很深,嗓音也和着山里的雾气和风一样的冰冷刺骨。 “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和她,只是异国他乡,相逢知己。认识的时间很短,知道的事情,却很多。薄先生既然已经和她离婚了,想必当年是真的不爱她,既然如此,现在却又为何在这里跟我惺惺作态?我什么都不算,只是顶多算是知道你们故事的人罢了。她对你情深,向死而活,可你当年,对她狠心残忍,最后把她弃如敝履,她走了,不正合你的意么?” 她当初,就是那么傻,傻到把自己所有的青春年华,全部给了一个根本不爱自己的男人。 时暖低垂眉眼,“云深梦长,岁月流逝,很多东西其实都已经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她离开之前,跟我说过一句话,她说,她爱过你很久很久,可是,却也已经结束了。” 没有什么是一生一世的。 爱不会一生一世,恨也是一样。 有些东西,总会随着时光而翩跹离开,最后化成烟灰,散落在世界各地。 薄临城看着面前的女人,“还有么?” “时间太久了,我恐怕是记不大清楚。” 时暖轻笑,捏着百合花束的手背泛着微微的白色,脸色透明的虚弱。 薄临城从口袋里掏了一支烟出来,山里有风,打火机点了好几次也没有点燃,最后终于点燃了,女人的脸色已经微微有些不耐了。 她想上去,可是男人在前面挡着她的路,她想退回去,可是都已经到了这里了。 薄临城看着她,“能跟我说说你和她的事情吗?” “我和她……萍水相逢。” 时暖眯了眯眼睛,“只是她喝醉了,迷迷糊糊跟我说了你们的故事而已,我只是个听众。” “是么。” 时暖笑了笑,“可能是你们这样的商人,在商场摸爬滚打惯了,不习惯相信人了吗?” “你和她很像。” 末了,薄临城就这样看着她,低低吐出这么一句话。 “身高,声音,走路的样子,都很像……只是,长得不一样。” 他在这张脸上找不到任何时暖的影子,可是,他就像是病态了一般,觉得眼前的人就是她。 时暖深呼吸一口,脸上扑面而来一阵凉意,她抬眸,一片树叶上的雨滴落了下来,山里的雾水很重,让人的浑身都觉得湿透了的感觉,包括心脏。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都很相似,但也只是相似而已。” 时暖看着他,看着男人冷清寂寞的五官,一点心有不忍的感觉也没有。 她迷了眼睛,“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当年匆匆相识,就那么些日子,后来,她说她想去更多的地方看看,辗转流浪,说她这辈子只围着一个男人,有很多的风景没有看见,很多人的没有认识,她想用余生来一场流浪。” “……” 薄临城抽完烟,眼前已经没有了女人的身影。 皮鞋上一点一点的落着雨滴。 辗转,流浪。 她是说过,如果有一天,她离开了他,她会想要去很多很多地方。 她还有未完成的梦想。 她曾经为了他,丢弃了她的的梦想,把年少的轻狂,当成了余生的篇章。 眸色猩红而肆意,冰凉的感觉穿透人的每一个毛孔,直接袭击心脏,散发出刺骨的寒冷…… …… 墓园冷寂而阴森。 加上这样的天气,时暖看着面前冷冰冰的墓碑和上面的照片,有那么半秒钟的失神。 “妈,这么多年没来看你,连个脸都变了,你肯定认不出来我了。” “我是你的女儿……” 照片上的女人笑得温柔。 妈妈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和爸爸住在一起,后来,爸爸有了新的妈妈,新妈妈不喜欢她,她甚至在后来还有了一个新的妹妹,她理所应当的就受到了排挤。 好在好像很快就长大了,在学校住校读了初高中,然后高中毕业之后去了国外念大学,和家里面几乎很少很少的联系了。 她在国外的时候,想妈妈了,偶尔就把照片拿出来看看。 只是记忆也会开始一点一点的模糊。 到最后,妈妈在印象,就只是一团温暖。 一个温柔的拥抱,和不会斥责的温柔。 “很抱歉,没能好好照顾自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看到一定会很难过的吧?” “对了,妈,我有了个孩子,是个女孩儿,很漂亮,只是身体不好,跟个洋娃娃似的,得精心保护着,所以我这次就没带她回来。不过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带她回来看看你,我知道你一定很想看她……” 说到这里,眼泪忍不住就夺眶而出了。 女人纤细的手指很干净利落的抹了抹眼泪,眼眶猩红的厉害。 百合的花束早已经被静静地放在了墓前。 时暖看着百合花,嗓音哽咽,再不敢去看墓碑上的人一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双腿都有些麻痹了,起身,孑然一身的离开了墓园,朝着山下走去。 背影孤单而寥落,最后变成一个黑色的点,在人的视线里消失。 男人夹着香烟,很快从一个墓碑后面走出来,修长的身影在地面投出长长的一个影子,如同鬼魅一般的存在。 慢条斯理的抽着烟,男人的五官是淡淡的冷清,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瞬间清明,周遭的气息都变得格外的阴郁和沉寂,浓浓的阴森感在四周弥漫散发。 男人的眼珠黑得深沉,捏着香烟的手指紧紧地握着,泛着透明的白。 走到刚才女人站了很久的地方。 薄临城看着墓碑上的女人,眸色深暗。 …… 回到办公室,男人第一时间就让秘书去查了这个叫lilian的人的身份。 对方不到半个小时就调出了所有关于她的资料。 男人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摁着面前的一份文件,冷漠的五官有些龟裂,指尖微微的颤抖,打开第一页。 那张脸淡然冷漠,但若是笑起来,必定明艳而张狂。 那一双眼睛。 呵…… 薄临城指骨分明的手指微微的落在上面,轻轻地摩挲着,像是在抚摸着什么自己珍爱的宝贝。 身份信息,过往经历,一切都完美的无懈可击。 即便是一一查询,也没有丝毫的造假嫌疑,每一个时间点都不差分毫,这个资料,做的可真是完美。 恐怕她早就想到了自己会来查,所以一切,都早已经准备好了。 薄临城看着上面的文字,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的扩大,眼底的红晕一点一点的扩大…… 修长的手指摁着眉心,一边打开一旁办公桌下面的抽屉,拿出一个药瓶来,里面装着白色的药物颗粒,没有水,男人就这样直接吞下了三片药丸。 有什么情绪在一次爆破,跃跃欲试。 薄临城猛然合上面前的文件,一把精致的匕首就在自己的身侧,尖锐的刀尖划破自己的臂肉,清晰的疼楚很快传来,神志就这样一点一点的清醒。 他几乎可以确定,lilian就是她。 只是,她的脸,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整容? 还是,这几年,她发生了什么意外,被迫的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所以将计就计,就这样,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以为这样就不会被他发现了。 呵。 菲薄的唇瓣溢出淡淡的冷笑来。 只是四年前的事情何尝结束过?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结束和她的纠缠,四年前没有,现在也没有。 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身边有没有别的男人,如果没有,他就直截了当的把她要回来。 如果有呢? 他怕是还是忍不住会动手把她抢回来。 她是他的,这辈子都是。 四年前她离开的太突然,没有给他任何挽回的机会,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一次,他再也不会放她走了。 很快就让秘书去查lilian的行踪,几分钟后,一条信息发到了他的手机上。 是她即将飞去柏林的航班信息。 眉心有着深深的皱褶,男人伸手拿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修长的手指紧紧捏着手机,拿了车钥匙就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还有半个小时。 薄临城直接乘坐电梯去了负一楼,开车直接奔赴机场。 …… 最近云城的天气基本上就没有放晴过。 即使白天也是乌云称称暴雨连天,有时候雷电闪鸣在山的头顶呼啸,气氛格外的可怖。 雨水不断地落在前面的挡风玻璃上面,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重重的握着面前的方向盘,一张冷清的俊颜黑得惊人,意识有些渐渐的模糊,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摇晃不堪起来,眼皮无比的沉重,但是男人很努力地睁着,很努力地认清楚方向。 看着前方的路,想要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去到机场。 他几乎可以确定那就是她,他知道的,曾经相处过那么多个日子,她的声音和气息,他都已经早已经融入了骨血,这么多年的回忆,他不知道已经把他所能记得的重复了多少遍。 所以。 他怎么会认错。 真因为知道那就是她,所以这一次,不想再放她走。 有些气闷,胸腔里似乎积沉了无数的气息,让人的头脑和身体都开始变得无比的沉重和难受起来。 薄临城摇下车窗,雨水和冷风一并灌进来,打在男人的侧脸和手臂上,衣服慢慢地被雨水沾染,浑身冰凉,只有这样,才能清醒一点。 有些时候,人的回忆,会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毒药,像是砒霜一样,沾染就会死亡。 像是一种苦痛的罪孽,把人的身体和灵魂一并腐化,变成一滩不知名的东西…… 薄临城忽然就想起她五年前出现的那一刻,那么明媚,可就是那样的明媚的一个女人,后来,因为他,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当初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眼眶一点一点弥漫上了猩红,紧紧握着方向盘的手变得一点一点的紧绷,指骨上泛着透明的白色,像是下一秒,他整个人都会崩破了。 从来没有一刻有这么后悔过。 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当初说的任何一句话,做的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在她面前的呼吸,好像都错了。 一切都错了。 他只想让时光倒回去,倒到最初相遇的时候,他希望一切都可以被打乱再次重来,他希望所有的一切归零也好,也不要变成现在这样无可挽救似的样子…… 如果人可以抓住时光,再把时光倒流,那该多好。 男人冷冷的笑着,只觉得他也会有这样的念头,真是可笑…… 可是,确实是这么想的,确实是想把一切都重置归零。 眉心重重的阴郁沾染着,眼角眉梢似的都是冰霜,踩了油门,不管不顾的向前冲去。 时间为什么不能快一点? 本就冷冽的风,黑色的跑车越发的快速,让风也呼啸喧嚣起来,在耳边怒吼,像是在怒骂着什么一般。 那一辆黑色的跑车已经是最快的车速,交警看见了想组织,男人看也不看的就直接冲了过去。 从公司到机场,为什么会有这么远的距离,从来也没有觉得有这么远,从来也没有觉得自己的车速是这么慢…… 男人菲薄的双唇狠狠地抿着,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修长的双手握着方向盘,狭长的眸子狠狠地眯着,掩住了眼底的血红的颜色。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异常,难受的像是要跳出来一般,冷清的一张脸苍白到了极点,没有丝毫的血色,淡淡的透明,看着格外的可怖…… 还有十分钟。 薄临城看了一眼时间,那一双晦暗的眼睛瞬间又有了些明亮,很快,很快就可以看到她了。 他会解释的,当年的一切都可以解释,就算不能解释,他可以补偿。 怎么样的都好。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头脑从昏沉到清醒,又从清醒到了昏沉,人在意识混乱的时候总是会涌现无数的场景。 比如她血色苍白质问他为什么要拿掉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时候。 比如每次他说要离婚她一脸难受却又坚持倔强的时候。 比如她每晚蜷缩在沙发里等他回家的样子。 比如那么那么多那么多,那么多原本可以属于他的温柔和幸福,被他自己亲手葬送…… 黑色的跑车像是一道黑影瞬间的掠过路道,身后的交警很快的跟了上来,男人的视线越来越模糊,一旁路口转角而来的一辆银白色的车也以相同的速度冲撞了过来。 薄临城反应过来,扭过方向盘,车子迅速的朝着一边开去。 车子撞上了一旁冰凉的栏杆。 路道上很快传来一片车辆的摩擦声和鸣笛声,整条马路堵成一片,混乱不已。 车门因为撞击的力道被迫打开,男人修长的被西装包裹的左手猛然摔落下来,一道鲜红而黏稠的血液缓缓顺着臂肉流了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面…… 第一百零三章 我也曾想过一了百了(6000+) 下了飞机,出去机场的时候就看见开车停在路边等着她的许风。 男人今日穿了一身黑色的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深红色的围巾,黑色的头发和衣服衬得他的皮肤越发的白皙,五官精致而分明,一双薄唇或许是因为天气的缘故变得有些红。 所谓唇红齿白,翩翩公子,怕也是不过如此。 “事情都处理好了?” 许风看着她,修长的双腿很快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一把黑色的伞很快撑在女人的头顶,柏林纷纷扬扬的雪花下得很快,时暖浑身都有点冷。 脸上的肌肤都有点冰凉,女人绯色的唇瓣淡淡的抿着,长而卷的睫毛沾了点冷气,点点头,“事情都处理好了,我说了,我办事很快的。钤” 她绝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再云城待过久的时间。 许风看她没有戴围巾,脖子一块看起来都觉得冷,男人把伞递给她,然后伸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围巾取了下来。 时暖愣了愣,许风就已经笑着开口,嗓音温柔,“这几天天气更冷了,感冒了就不好了。” 一边说着,男人就已经伸手把围巾戴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上面还有男人残留的温度,很温暖,一下子就温暖了女人冷冰冰的脖子。 修长的手指落在软软的围巾上,时暖咬了咬唇,抬眸,看着下巴弧度恰好的男人,嗓音有些低哑,“谢谢。” 由衷的。 许风笑着伸手弹了一下女人的额头,“你我之间何必说谢谢,好了,先上车吧,带你回去,小叮当还在家里巴巴的等着你呢。” “好。” 时暖点头,不再多说。 许风把她送进副驾驶的位置,帮她系好安全带,这才转身去把女人的行李拿起来放到了后面的后备箱里。 进了车,收了伞,许风看着身侧的女人,“你这次回去,有没有碰见他?” 握着的双手猛然一紧,时暖缓缓地侧过脸来,表情有些不自在,“许风……” “好,我知道了。” 男人扭过头去,侧脸的弧度一如既往的温和,发动引擎,车子卷起地上的雪花,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 小叮当无聊的在地毯上爬过来爬过去。 白白软软的手指抓着地上的水晶球,一双好看的眼睛时不时地看着门口,呜,还没有动静,什么时候妈咪才会回来呀。 许爸爸都已经出去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小叮当把水晶球抓起来抱在怀里,白软的脸蛋闪过一丝委屈,淡淡的,一瞬即逝。 只不过门口很快就有了动静,小叮当把水晶球啪的一下扔到了沙发里,然后光着脚丫就站在了玄关处等着。 开门进来的果然是许风和时暖。 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就眯了起来,笑起来软软的,露出白白的牙齿,浑身有着特殊的香气,一下子就扑进两人的怀里,“妈咪,许爸爸!” 小叮当伸手摸了摸女人的头发,眨着眼睛,“妈咪,你好冷哦。” 时暖很快退了一点,笑着换了拖鞋,又把冷冰冰的外套脱掉,这才过来把小叮当从地毯上抱起来,温柔的挽起唇角,嗓音低柔,“好了,这样妈咪就不冷了。” “妈咪抱你进去……” 两人笑成一团,时暖温柔的抱着小叮当进了里面的客厅,屋子里的暖气恰到好处,温暖如春。 许风在玄关处换鞋,抬眸,目光淡淡地落在在沙发处闹成一团的母女,心口柔软到了极点。 要是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他们看起来真的很像是一家人。 许风只要一想到‘一家人’这三个字,心口溢出来的温柔,似海,泛滥成灾。 …… 进去,女人正在和小叮当说自己在云城干了些什么事情。 小叮当瞪着眼睛,“妈咪,那边有没有很多棉花糖,很多冰激凌啊?” “是啊,有很多吃的,以后有机会妈咪带小叮当去玩,前提是小叮当身体要棒棒哒哦?” 时暖看着面前乖乖的可爱女孩,伸出手理了理小叮当的头发,笑起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是柔软的母性光辉。 许风走过来,“许爸爸还可以带你去杭州,许爸爸的家就在那边,那儿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小叮当肯定都会喜欢的。” 男人的声音温如春风,轻轻落在小叮当的心上。 女孩笑了一下,手指软软的攀在男人的肩膀上,许风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抱在大腿上坐着,后者朝着他眨眨眼睛,“许爸爸,我们到时候和妈咪一起去,妈咪也喜欢……” “是么?” 许风看向一边温淡如水的女人,微微勾唇,“小叮当和我一起邀请你,去不去?” 时暖噗嗤一声笑出来,手指捏着小叮当的脸,后者笑着缩在许风的怀里乐呵呵的出声。 “去去去,只要我家小叮当受得了,我都ok。” “所以,小叮当要听医生的话,嗯?” 小叮当撅了嘴,“我不喜欢吃药……” 时暖看着她,“对不起,小叮当,都是妈咪不好,是妈咪当时……” “好了。” 许风看了她一眼,把小叮当抱了起来,到了一旁的落地窗前。 外面是纷纷扬扬的雪花。 许风抱着小叮当看风景,一边淡淡的道,“小叮当,看到外面的雪了吗?” “好漂亮哦。” 女孩柔软的手指趴在玻璃上,看着外面的雪花落在地面,视线也随之缓缓地移动。 眼睛里是满满的欢喜和期待。 许风看着她,“再过一个月有个手术,到时候手术成功了之后,小叮当再休养几个月,就可以和许爸爸和妈咪到处去玩了,等到明年,我们一起在院子里堆雪人,一起打雪仗,好不好?” “小叮当想爬山,还想滑雪呢。” 女孩搂着男人的脖子,一脸期待,“许爸爸,手术会很痛吗,小叮当怕怕。” 她知道自己的心脏和肺都不好,但是最严重的还是心脏…… 妈咪之前因为她的身体,每次都躲在外面哭,她年纪虽然小,但是她都知道的。 所以她也很努力地照顾自己了,医生蜀黍说的话,她虽然不喜欢,但是也都照常做了…… 上次不小心跑出去玩,没想到就伤了肺,还进了医院。 不过好在她那次出事,妈咪才决定飞回来,然后她就可以一直和妈咪在一起了。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许爸爸,要是疼的话,小叮当要糖吃,要吃棉花糖,粉红色的,好不好?” 许风抱着她,看着如此乖巧懂事的小女孩儿,心里头软成了一滩水似的,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抱着小叮当在落地窗前走来走去,逗得女孩咯咯的笑着。 “好。” 许风看着在自己肩膀上乐不可支的女孩,温柔了眉眼。 而在一旁沙发上的女人,瞧着这么温馨温柔的一幕,微微垂下了眼眸。 小叮当…… 和许风是真的感情太好。 都是她的错,离开了这么久,让小叮当对许风的依赖,甚至多过于她了。 女人纤细的手指狠狠地摁了摁眉心,有些淡淡的情绪在心里头不断地缠绕,缠绕和弥漫,散发着一点点的迷雾般的忧愁,让人的情绪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 晚饭自然是许风做的。 男人身上系了一根围裙,身上穿着白色的休闲家居服,袖口整齐的朝着上面翻转了几下,露出精壮而结实的小臂,在雪光下散发着点点的温柔光芒。 厨房里开着温暖的灯,把男人的轮廓映射的越发温柔…… 时暖倚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踩着柔软的拖鞋,去了小叮当所在的房间。 女孩正在画画,面前摆着画板,小叮当手里拿着画笔,脸上不小心被染上了颜料,皱着眉头想着如同再在画板上添加色彩的小模样看起来非常的可爱。 时暖走进来,脚步放得很轻,也不打扰小孩子的思维,就这么轻轻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身下是柔软的蒲团,女人随手从一边抓了个玩具抱在怀里,好整以暇的看着小叮当的动作,看着她思考了很久,才动笔在画板上继续添描。 小叮当画了一片星空,星空下有一个热气球,热气球的氢气似乎都没有了,软绵绵的躺在草地上。 气球的前面有小黑点。 等到小叮当满意的放下了画笔,时暖这才凑过去,问她,“小叮当这是画的什么呀?” 小叮当扭过头来看着时暖,眨了眨眼睛,“妈咪,我画的是我们,还有爸爸呀。” “我不知道爸爸应该画谁,我就只能这样了,画个看不到脸的爸爸……” 小叮当露出白白的牙齿,双手搂着女人的手臂,温柔轻巧的靠过去,“妈咪,许爸爸,可以当我的爸爸吗?小叮当想要个亲爸爸……” 亲爸爸。 时暖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手指攥着自己的衣服,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的眨了眨,视线一动不动的落在女孩儿的脸上。 小叮当一脸期待,是真的发自内心的要求,是啊,孩子都想要一个完整的家,她知道许风不是她的爸爸,她想要个爸爸,又或者,她想让许风当她的亲爸爸…… 孩子的世界她都明白,可是,她应该要怎么办? “小叮当,许爸爸不是亲爸爸……他不会是爸爸的。” 时暖不想骗她,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让孩子有了希望却又失望。 既然如此,不如一开始就斩断她的念头好了,这样,之后就不会过分难过了。小叮当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妈咪……小叮当是不是这辈子都没有爸爸了?” 她还以为自己和别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可是自从一点点长大了,有了思维之后,她才发现,自己这个家和别的孩子的家根本就不一样。 他们的父母会一起牵手而行,他们会拥抱,会亲亲,而不是像许爸爸和妈咪这样,相敬如宾的感觉。 小叮当还不能准确的在脑海里闪现出相敬如宾四个字,她只是觉得,许爸爸和妈咪根本不像是一对夫妻,就像是兄妹一样,虽然两个人都很疼她,虽然许爸爸也一直说可以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爸爸,可是小叮当知道,总有些地方,是不一样的。 越长大,就越觉得自己就像个没有爸爸的孩子。 她想要自己的亲爸爸。 别人都有亲爸爸的。 时暖看不得小叮当哭,女人伸手帮小叮当擦眼泪,“有妈咪和许爸爸不好吗?我什么一定要亲爸爸?” “小叮当,要是可以,妈咪也想让你和他在一起,可是妈咪有不得已的原因……” 女人的嗓音有些哽咽。 谁不想给孩子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呢? 她当初怀这个孩子的时候就有想过,等到她出生了,要是问起自己的爸爸,她应该要怎么说。 许风曾经说过,他愿意当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就当他是这个孩子的亲生父亲好了…… 她没有同意。 有的事情,她可以接受,可是关系到孩子的血缘,她容不得丁点的瑕疵。 薄临城是她的爸爸,她不会否认的,但是她永远也不会告诉他,也不会告诉小叮当。 她会把小叮当抚养长大,健康快乐的,让她成长成最好的模样。 小叮当看着妈咪的样子,收住了自己的眼泪,小小的软软的手自己去擦自己的金豆子,一边用着奶声奶气的语气说话,“妈咪,是爸爸欺负你了吗?” “妈咪,要是爸爸欺负你了,你告诉小叮当,小叮当帮你出气好不好?小叮当好想见爸爸,小叮当可不可以见一次爸爸啊?你不在的时候,小叮当每次看动画片,里面的爸爸好可爱,小叮当想让爸爸抱我……” 亲爸爸和许爸爸是不一样的吧? 许爸爸,虽然喜欢妈咪,也喜欢她,可是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 小叮当都知道的。 她也喜欢许爸爸啊,可是,她还是想看看自己的亲爸爸,她是不是错了? 为什么感觉妈咪要哭了…… 时暖伸手揉了揉眼睛,“小叮当,我们不见爸爸好不好,这个世界上没有小叮当的爸爸了……” “爸爸死了吗?” “他不喜欢妈咪,他也不会喜欢小叮当的。我们不要他了好不好?” 当年他不就那么狠心地把她的第一个孩子打掉了么? 这个孩子,小叮当是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才生下来的。 当初她毁了容,每天连出门都不敢,但是也不能一直在家里待着,好在许风买的房子是有院落和花园的,她每天傍晚就扶着自己的身子在小道上走着,摸着自己的肚子,告诉小叮当,让她要乖一点,要好好的出生,要做她一辈子的宝贝。 她这辈子什么都没有了,她只有这个孩子,只有可爱的小叮当…… 至于薄临城,他算个什么东西? 她不会让他知道小叮当的存在,当然,她也不会让他知道自己的存在。 小叮当闻言一颗心狠狠地痛了一下。 爸爸…… 不喜欢小叮当吗? 为什么不喜欢啊? 是不是小叮当不听话,所以爸爸才不会她的呀。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一双好看黑白分明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要哭出来了,“妈咪,今天许爸爸跟我说,要是你回来了,让我不要跟你提爸爸的事情……可是我忍不住,小叮当看电视上面,人家的孩子,爸爸妈妈都一起陪着她出去玩,妈咪从来不陪小叮当出去玩,小叮当也没有爸爸……” “我可以不出去玩的,可是我就是想看到妈咪和爸爸都在小叮当身边,小叮当想要个家。” “许爸爸可以当爸爸吗?” 小叮当扑倒妈咪的怀里,“亲爸爸不要我,是我不乖,可是许爸爸喜欢我呀,妈咪,小叮当可以不可以要许爸爸当亲爸爸啊?” “……” 时暖泣不成声。 小叮当伸手帮她擦眼泪,“妈咪你别哭,我不说了,我以后都不提爸爸了,我不要爸爸了……许爸爸就是爸爸,妈咪我不要爸爸了……” 小叮当抱着时暖,女人一双眼睛猩红到了极点,胸口热热的感觉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 许风上楼来叫两人吃饭就看到这样的场面。 男人身上的围裙都没有脱下,修长的双腿迈进来,直接蹲在两个人的身边,温暖的大掌分别落在两个人的背脊上,温柔的抚慰。 “怎么了?怎么都哭了?” 小叮当扭过头来,擦了擦鼻子,“我才没哭呢,妈咪也没哭,许爸爸你胡说。” 时暖笑了笑,伸手把小叮当抱起来,朝着许风道,“我们下去吃饭了。” “嗯。” 时暖率先抱着小叮当下楼了。 许风站在房间里,一旁落地窗上的灰白色的窗帘已经卷了起来,直接就可以看见对面的房子和飘落的雪。 窗户上有些一些雪花,随即融化成水,变成一条一条的水珠从上而下的落下来…… 指尖都有些冰凉的感觉。 男人的嘴角带着一些自嘲,弧度虽然温柔,却在深处隐藏不见的地方蕴含着深切的冰凉,如同冰山上的万年寒冰一样。 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温暖她? 她宁愿让小叮当一直这个样子,也不愿意要他来照顾她们两个? 他愿意当小叮当的爸爸,可是,她不愿意。 从头到尾,她都不愿意。 一直把他的深爱拒之门外。 男人目光落在小叮当胡乱涂鸦的画上面,狭长而好看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来,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摁着眉心。 内心苦闷。 …… 云城。 安静而明亮的高级病房。 男人让护士进来关了音乐,这才觉得没那么烦躁。 秦尔冬知道他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直接就抛下自己的工作来了医院。 女人一身白色的毛衣,搭配着红色的围巾,整个人看起来温暖了许多,加上她怀里的那么一束郁金香。 把花束放在床头的花瓶里,秦尔冬拉过椅子然后坐下,看着病床上眯着眼睛头也不抬的看着手机的男人,微微抿唇,“临城,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非得那么着急赶去机场么?怎么能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了,你这样不看重自己的身体,奶奶知道了也吃不消的。” 现在还瞒着薄老太太,要是老太太知道了,心脏病都得被气得复发的。 男人很快抬起头来,看到秦尔冬,一向冷清的脸上也没有什么情绪的浮动。 有些事情,这几年的时间早就已经说清楚了,只是她也需要时间放下而已。 男人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末了,勾唇,微微的弧度轻柔而迷人,“我有我自己的事情,尔冬,和你没有关系。” 秦尔冬心脏如同被针刺了一下,“临城,我知道你心里没有我,可是我就连关心你的资格你都要剥夺了吗?我说过,就算我们不能成为恋人,我也不想和你成为陌生人。” 女人的声音如同玉珠落入盘,清清脆脆,声声入耳。 男人微微收紧了手指……---题外话--- 嘤嘤嘤,有没有稀罕我许大少爷的??? 薄总表示我最近表现这么好,怎么没粉丝呢夸夸他呢? 明天的更新应该会有进展了,可能有点虐哈哈哈,么么哒,爱泥煤哦! 第一百零四章 如果我说发生了,临城,你会不会看不起我(虐) “尔冬。” 男人的嗓音前所未有的低沉和清冽,一字一顿,说的无比的认真。 “我不会和你形同陌路,怎么样都不会。” 他说好了这辈子都会照顾她,他可以给她任何的一切,只是除却自己这个人和自己的情。 当初是他自己情商太低没有弄清楚,认为从小到大的陪伴就已经算是爱情了,后来她是因为他才昏迷了那么久,一个女人最好的年华就这么在医院里度过,他是个人,还和她关系如此亲密,自然免不了的会很心疼和自责钤。 可能是怜惜被他误解成了爱情,所以才会有之后这么多的事情出现。 可是他不只让她一个人的大好年华被虚度了,时暖也是一样的,女人最好的年纪,都被他消磨了洽。 有些时候,想起来那些短暂却深刻的记忆,会让人觉得全身的骨头和血液都似乎变得灼热起来,像是要把他的整个灵魂都灼烧了……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更加明白自己的心,能够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 车祸养伤,医生说至少要在医院里待半个月,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薄老太本来在家里搓着麻将,想着要让薄临城晚上回家里来吃饭,就让家里的人给薄临城打电话。 后者倒是很快接了电话,只是一直推脱说是没空有工作之类的。 老太太又是个精明的人,电话往公司一打,直接找司亮,司亮自然是不可能瞒着老太太的,老实招了。 于是老太太麻将也不打了,直接让司机开车送了她去医院。 这个时候已经是薄临城出车祸之后第三天了。 老太太风风火火的找前面的护士查到了男人的病房号,然后自己就乘着电梯上去了,推开门,就看见男人在病房里也不忘记工作,小小的折叠式桌子摆在病床上,上面就放着电脑和一杯水。 薄临城听到开门声就立刻抬起了头,或许是老人家的视线太过于愤怒,直接跟要把他灼烧了似的。 “奶奶。” 薄老太冷哼一声,直接把手里的包朝着男人扔了过去,被薄临城接到了怀里,后者微微一笑,“生气了?” 老太太坐下来,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面前难得嬉皮笑脸的男人,很久很久都没说话。 末了,叹息一声,率先败下阵来,嗓音有着那么一些无奈,“跟奶奶说,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什么那么突然要去机场?” 她知道的,自己的孙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 他一向都是这么沉着冷静的一个男人,很多时候,就算是起了火灾他也会临危不乱,怎么会这么着急甚至是闯了红灯速度开到180地朝着机场奔去? 已经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他当时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去机场追人吧,可是,追谁呢? 他现在这个样子,有谁可以让他这么不要命的去追逐呢? 老太太心里头一片疑问,可是男人却只是淡淡的笑着,那笑容的弧度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恰好,专属于薄临城才有的特殊的冷漠的笑意。 老太太对他这样的反应很是无奈。 “临城,你到底是为什么,不能告诉奶奶么?”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冽,带着一点低沉,“奶奶,我不是说了么,我有我自己的路要走,我想等到事情明朗一些,确定了才告诉你,我现在也是一团雾水。” 他甚至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究竟是怎么想的。 但他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她对他,可能已经没有了丝毫的希望,她不会再主动回到他的身边了。 可是,她要走,他哪里就能这么让她称心如意的走? 当初一声不吭离开云城的人是她,是她没有要他当初已经准备好了的礼物和许诺。 那天,他明明已经在医院和尔冬说清楚了,他甚至是知道了一切,他甚至是回想起了当年在柏林和她的点点滴滴,也终于明白了她这么多年的穷追不舍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都知道了,所以想要和她重新开始,哪怕是他不知道的时候,他也要打算和她重新开始。 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上一秒晴天在上万里无云,可是下一秒,谁知道会不会是乌云汇集暴雨而落呢? 他就是不知道,所以才任由她这样离开了四年的时间。 男人修长的指骨狠狠地抵着眉心,“奶奶,我需要一些时间,也需要你留给我一定的空间。” 老太太怒不可遏,“奶奶关心你也不成?” “不说别的,就说你车祸这事儿,是不是除了医生和司亮就没人知道啊?你要是出点事儿奶奶可怎么办呢,嗯?临城,你大哥不听话,你怎么现在也不受教了?奶奶老了,禁不起你们这些孩子折腾,奶奶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就不能让奶奶省点心么?”究竟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平静一点啊。 薄老太只觉得自己的脑袋晕晕沉沉的,难受的厉害。 现在这些孩子啊,怎么就是不懂的老人家的心意呢? 真的是,让人很心痛啊。 薄临城看着老太太的样子,伸出手握住老人家的手,“奶奶。” “我做事情知道分寸的,你知道,嗯?” 老太太抬眸,“知道分寸还出了车祸?你是非得要我把监控找出来让你看看你当时的车速是不是?你是要吓死奶奶,是不是?” 还好意思跟她说这句话,真的是欠打! 薄临城扬了扬眉梢,“当时是我有欠考虑,下次我会注意。” 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和所去城市,如果真的赶不到机场,之后再让人去查就好了,也不急于一时。 只是当时,自己过分着急和焦虑,所以才会用那么快的车速,甚至后来和别的车发生了冲撞…… 是他做事不周到。 “真的不能跟奶奶说?” “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会跟您说的。” 薄临城不卑不亢的,语气淡淡的。 主要是现在他还需要去求证,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弄清楚,他总要知道她是个什么态度,才能采取下一步行动。 他不想打草惊蛇。 何况他也不想用奶奶来刺激她,他知道当年奶奶对时暖是真的好,可他现在,只用用自己的力量才把她找回来,而不是采取别的方式…… 好在老太太也不是什么逼人的角色,末了,只是心疼男人的伤。 “这些日子就好好在医院里待着,工作什么的交给秘书和司亮来做,你难得休闲自在一下,这几年,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满脑子就知道工作。” “男人要赚钱,”薄临城不以为意,“有野心才是正常的。” 要是男人没野心,不工作赚钱,就想着怎么自在,那是没有追求的表现。 老太太皱眉,“我不是不让你工作,只是凡是要适可而止,你这几年每一年的工作日休息日都在公司,回到家有时候还要加班,你别以为我没有找你家的阿姨打听,奶奶对你的关心,你知道个屁。” 老人家也是气急了,说到这些的时候,就想着男人看电脑喝咖啡来提神的样子,还要他喜欢喝酒,这几年简直嗜酒成性,每晚不喝酒就不睡觉,真是让人操心。 有几次去酒吧喝酒,还被酒吧里面的人给送到了医院,还好人发现的及时,要不然,这酒就得把他这条小命给拿去了。 这么不爱惜自己,简直是太让人觉得恼火难受了。 只是这孩子油盐不进,老太太说了几句,对方没什么反应,自己也就觉得无趣得紧。 时间一点点过去,等到出院的时候,云城的天气已经好很多了。 没有下雪,没有下雨,但是依旧带着些凉意,哪怕是阳光也无法温暖男人的身体。 因为车祸,腿受了点伤,要定期来医院检查,薄临城暂时没有去柏林的打算,但是也有让人去打听所谓lilian的动态。 却发现她生活的很平静,只是,好像她和某个人有着同居的关系。 很快,十二月份就这么过去了。 薄临城的身体好得差不多了,生日也临近。 从大厅里出来的时候,秘书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秘书一身正装,看到他走出来,就立刻去给男人开门,一边帮他拿了外套,一边那自己已经准备好的热毛巾给递了过去。 男人的身体一直都是微寒的,这样的天气,他手脚冰凉,让人不寒而栗。 “薄总。” 男人体寒,身体不好。 薄临城伸手接过,拿着帕子捂着自己的手背,感受着那一丝丝的暖意流入自己的身体,只觉得像是连自己身体里冰冷的鲜血都在逐渐回暖。 上了车,男人坐在后面的位置,修长的双手拧着眉心,有些头疼。 习惯性的递过去几份最新的财政报纸,这几年的时间,景安的版图相较之前扩大了几倍,不但着眼于国内,男人的野心更是到达了多个欧美国家。 只是,站得越高,却随之而来的更多寂寥。 “下午三点的时候公司有一个会议,晚上秦小姐给您组织了一个生日宴会,地点在夜色,我怕您忘了。” 薄临城把已经凉掉的手帕扔到一边,一向冷漠的五官更加冰冷,“我知道了。” 秘书点点头,然后吩咐司机开车,一路前行彼此无话。 只有坐在后面位置的男人偶尔翻动报纸的声音。 秘书叹了口气,伸手扶了下眼镜,心想也许这就是心死的意思,做什么事情,都不带情绪。 晚上的夜色依旧热闹,秦尔冬毕竟是云城的上流,随便请一个舞团也都是花了上百万的出场费,整个夜色的不布置更是辉煌亮眼。 来的都是她和薄临城的朋友。 女人一身红色的礼服,身材窈窕,站在水晶灯下,五官熠熠生辉夺人眼球。 服务生拉开大门让男人进来,秦尔冬看着那一道修长的身影,蜜色的唇瓣微微挽起,然后走了过去,“临城,你怎么现在才来,大家都等你挺久了。” 薄临城依旧是那一身西装。 秦尔冬看过他穿了无数次,好像是几年前的巴黎旧款,她也说了不知道多少次让他换换,可是他也总是当时答应,之后偶尔看见,他还是会穿。 后来薄酒酒告诉她,她才知道,这一套西装是那个女人唯一送给他的一件,内侧用针线缝了一个暖字,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舍不得扔掉。 哪怕是尘封在衣柜里,也不舍得。 薄临城眉目不动,目光微微掠过台上,看着男女双人舞,语气淡漠的厉害,“让这些人走,音乐也关掉。” 他嫌吵。 秦尔冬愣了一下,却只见男人已经抬脚大步朝着里面的生日会大厅人群中走去,她脸色微白了一下,吩咐了管理让人把台上的人请走,出场费早已经付清,也不会存在什么纠葛。 她换了浪漫舒缓的柔情小调。 这样,他总不至于会说什么。 薄临城是这场生日会的重点,大家也都是熟人,秦尔冬也不必要什么开场白介绍之类的,大家在一起说说话谈谈最近的事情就好。 路向南早在之前就飞走了去了苏黎世,听说是去找他那位妻子,薄临城最好的好友不在,秦尔冬自然就能理所应当的陪在他身边。 “听说前几天你又去柏林了,怎么样,没找到她吗?” 这么多年了,她偶尔会想,为什么他就不死心呢。 仔细想一想,他们在一起也就不过两年的时间,也许还不到,哪里就能值得他这样永无止境的等下去。 那个人有什么好,除了偏执成狂,真的一无是处。 可偏偏他为她守身如玉,就连一直在他身边的她也不予理睬。 只是他等她,她也可以等他,无非就是看谁的意志力比较坚强一点,谁能走到最后,谁就赢了。 薄临城给自己倒了杯酒,他这些年没少喝酒,光是秦尔冬知道的,就因为酒精中毒被送去医院整整五次。 他是真没拿自己这命当命啊。 就为了一个不要他远走他乡的女人,值得吗? 秦尔冬咬了咬唇,想再多说些什么,他这个样子,却生生让她无法开口。 后来有人过来敬酒祝福,薄临城来者不拒,每一次都把杯中的红酒喝了个精光,秦尔冬看着他发红的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没了,心疼的不行。 终于熬到结束,她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会办这种无聊的生日宴。 其实最开始,她只是希望他能见见朋友,只希望他能开心一点。 只是她错了。 他没带司机来,秦尔冬让酒保帮忙和她一起扶着男人出门,外面忽然起了风,眼睛被头发遮住,她刹那间就想哭。 好不容易把薄临城带上了车,秦尔冬帮他系上安全带,她知道几年前他出了次车祸,就因为那次车祸,他差点瘸了。 薄临城是真醉了,这些年,只要有机会,他就让自己醉着。 只因为人在清醒的时候不敢肆意想念,而醉了,想她,疯狂喧嚣,可以让世界都知道。 他一路叫了那个人的名字。 两个字。 温柔如同山风,吹破了夜晚的所有安宁。 秦尔冬压抑着自己的情绪把他送回了薄宅,他一直住在这里,自从时暖走了,他连保姆都遣走了,就一个人孤苦清冷的住在这里。 屋子里还有一个东西陪着他,就是当初他买给时暖那只狸猫。 费劲了力气把男人带进沙发,秦尔冬有些头痛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伸手帮他解开了衬衫上面的一颗扣子,男人精致的锁骨让她不由得有些慌张,刚想离开,就被人紧紧抱在了怀里。 她今晚故意喷了那个女人常用的玫瑰香水,淡淡的味道,轻而易举的被风带进了男人的鼻子。 “别走……” 薄临城几乎是贪婪的闻着秦尔冬身上的味道,男人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张让人想念到了极致的脸…… 和四年前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是记忆的重叠…… 是他太想她了。 薄临城想也不想的就把女人压在了身下,那疯狂的想念几乎要撕碎了他整个的灵魂。 男人重重的俯身下去,伴随着嘶哑的一句话,“时暖,我好想你……” …… 第二天一早,男人起来的时候就看见睡在沙发里的女人。 秦尔冬换了一身衣服,身上穿着的是他的白衬衫,隐约可以看见里面什么都没有,一双修长的**就这么随意地搭在沙发里,脑袋枕着手臂,长而卷的头发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露出好看的影影绰绰的五官。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这是在自己的房间,低头,他身上穿着的是自己的睡衣。 男人掀开被子从床上起来,不到一分钟,秦尔冬听到动静,也悠悠转醒,看到男人的侧脸,秦尔冬微微勾唇,“临城……” “昨晚,发生了什么么?” 薄临城直接开口,脚步一转,就这么站在女人的面前来。 一双眼睛猩红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害怕从她口里说出什么让自己绝望的答案来。 秦尔冬一张脸很快苍白起来,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白衬衫,扭过头,一双眼睛似乎满带着水汽,要哭不哭的样子,委委屈屈的,格外可怜,就连嗓音也有一点沙哑。 “如果我说发生了,临城,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女人无声的笑了笑,眼底深藏了一片海,海底是波涛汹涌。 犹如玻璃破碎的声音,细细碎碎的倒了一地,黑色的乌云似乎席卷了整个的世界。 秦尔冬伸手擦了擦眼角,转身,看着面前五官冷清,表情明显有些龟裂的男人,她笑了笑,绯色的薄唇逐渐变成透明的苍白,紧紧的捏着自己的手心,尖锐的直接似乎要刺破了皮肉,她却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任何的痛楚。 难受。 真的是很难受。 像是自己的灵魂从自己的身体里飞了出来,彻底出走。 这个男人,是她从少年时代,一直到现在,所有所有的一切啊。 他们那么早就相识,她那么小的时候就决定了要和他度过余生,其实一切都是可以水到渠成的,为什么,为什么他忽然就不是她的了? 就那么短的时间而已,她就睡了一觉罢了。 竟然也失去了五年的时光。 而他,却在离开云城之后,短短的几个月,就可以和别的女人,山盟海誓…… 凭什么。 她秦尔冬哪里比不上那个女人呢? 她想过要让的,可是她已经走了,自己现在,还是可以有机会的,是不是? 与其让他和别的女人将就,不如,让自己,重新把爱情注入到他的血液里,重新开始,可以吗? 秦尔冬几乎咬破了嘴唇,冷冷的笑着,“临城,你说话,你连话也不愿意和我说了吗?” “尔冬,你不要骗我。” 薄临城一双眸子如同破碎了的冰块,冷冷的,满带着寒气看着自己面前的美丽女人。 他不相信秦尔冬会在他酒后的时候和他发生。 秦尔冬看着他的眼睛,笑了笑,解开了自己身上的衬衫的纽扣,一颗一颗的解开,露出自己好看的锁骨和白皙的皮肤…… 上面。 有着一枚又一枚,深重的吻痕。 女人扬了扬唇角,嗓音轻柔,“那这样,你信不信?” 第一百零五章 我不是你的前妻,我说过很多遍了(6000+) 寂静无声的别墅,显得有一丝的可怖。 狸猫早已经睡了,安静的在女人的床上蜷缩着,皮毛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泽。 男人坐在窗前的书桌前,看着女人留在上面的相框,里面是女人一张出游时候的照片,背后是游轮的栏杆和大海,女人的发丝被海风吹起,眼睛微微的眯着,寂静的笑着,温柔的在看着镜头。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其实记得一点,他记得自己在酒吧喝醉了,喝得太多了,想念太深,他想要用酒才化解自己心头的郁结。 跌跌撞撞的回家,他误以为送他回来的是时暖。 只可惜不是偿。 男人的眉心现出一点一点的裂痕,像是冬天结冰的湖面,忽然有了一点的裂痕,然后依次有了无数的裂痕,最后冰面破了,无数的冰水在下面冒着寒气,就这么冲撞到男人的五官上。 寒的刺骨。 …… 小叮当的心脏从小就有些问题,心率不怎么稳定,活动能力很差,生长也比其它的孩子要缓很多。 之前是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医生,这次许风多方打听,才找到了一位在心脏方面颇有建树的医生,专门给小叮当制定了一套心脏手术的计划,许风陪着时暖专门去医院和医生谈了一个上午,这才把手术时间确定下一周的星期四。 医院外面有一个等车的站台,许风今天没有开车,柏林也渐渐放晴,今天只是有一点风,很舒服,时暖心情也很好。 就像是一直压在自己心脏上面的石头被挪开了一下,呼吸都是满满的舒服。 许风看着她,微微扬起唇角,“我早就说过,只要找到了医生,小叮当的病情就会好的。” “我知道,只是我担心她还小,要是做了手术,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本来一开始小叮当出生的时候医院就发现了不对劲,她在怀孕期间…… 时暖闭上眼睛,“你知道的,我是害怕。” 许风看着她,“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之前在韩国的时候也没有医生敢给小叮当手术,甚至连一套方案也拿不出来,她身体太虚弱,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好在这几年,谨遵医嘱她的身体比之前好了很多,这次的手术席勒医生也已经给小叮当的各项身体指标进行了观察,还专门做了好几个方案,就算这次手术失败了,他也会采取急救的方式让小叮当平安无事的,你放心。” 他对小叮当的上心程度不会小于时暖,这一次,小叮当手术从一开始的准备,包括找医院找医生,还有每一次医生对小叮当的身体和病情进行研讨会的时候,他都在现场,每一个问题他都清清楚楚,要是不是百分百的确定,他也不会答应让小叮当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接受手术。 时暖咬了咬唇,两人已经站在了等车的站台上,没有刺眼的阳光,一点点的微风在女人的脸上慢慢的像是在抚摸一般,温柔而肆意。 “许风,谢谢你,你这样对小叮当,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以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随便开口啊,只要我能做到,我都可以答应你,我发誓,绝对不会反悔的。” 女人绯色的唇瓣微微的抿着,末了,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的漏了节拍。 菲薄的双唇几乎直接抿成了一条直线,不是冷漠,有些淡淡的不经意的紧张。 许风深呼吸了一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有些颤抖着按上女人的肩膀,很轻的力道,哪怕是这样轻柔的力道,他都有些害怕她会躲开。 时暖没有躲。 女人抬着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一双眼睛澄澈而透明,就这么看着五官都染着紧张的男人。 冷静的出奇。 许风收拢了自己的手指,好看的眉梢微微的扬了起来,嗓音带着那么一点独特的沙哑,不似以往清冽而温柔的嗓音,却依旧让人如沐春风,他的温柔,是她这辈子遇到的人里面,独一无二的,绝无仅有。 “和我在一起。” 许风看着面前的女人,只觉得自己开口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这么的艰涩和困难,男人咬了咬牙,看着时暖一如既往的五官,那明艳中透着死寂的一张脸,还有她深如寒潭的眼睛,男人再次低低哑哑的重复了一遍。 “时暖,跟我在一起。” “……” 纤细的手指轻轻的攥着自己的衣角,女人侧脸的弧度有些冰凉,“许风,你不必这样。”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等到小叮当的手术结束了,我和她会搬出去,打扰你这么多年,还浪费你这么多的感情,许风,是我对不起你……” “但是对于你对我的感情,我知道,我知道你很认真,也知道你不介意我的过去,但是我没有办法,我真的不能答应了。我知道我的对不起是你最不想听到的,可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说,我只能这么直接的拒绝你,你死心吧,好不好?” 时暖不知道自己这是多少次拒绝自己面前的男人了。 每一次拒绝他,时暖都觉得自己心如刀绞,他真的就像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在她心里,早就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哥哥一样了,他的存在,是她生命里的不可或缺,可是她怎么能把这份亲情变成爱情呢? 友情升华成了亲情,就再也没有机会把它转化成爱情了。 时暖咬了咬唇,绯色的唇瓣逐渐被染成鲜红的颜色,许风看着她,轻轻笑了笑,“死心,你说的倒是容易。” “时暖,你就不能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么?小叮当需要一个爸爸,名正言顺的爸爸。再等一年,她也该上学了,我可以送她进柏林最好的学校,让她受到最好的教育,只是在这之前,我们还有很多的手续要办,你难道要让小叮当入学之后,就被同学嘲笑成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吗?” “时暖,你看着我的眼睛……” 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语气无比的认真,一双眸子里满满的都是女人的倒影。 “小叮当一直都想要一个爸爸,时暖,除了我,你找不到更合适的人了。既然你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你为什么不能接受我?人的一辈子还有很长,你为什么不能尝试着和我在一起?也许,我们也是一生最爱,你知道吗?” 没有人的一生是只有那一个人的。 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言情小说里矫情的结局罢了。 现实从来就不会如此,离婚,哪怕是复婚了,也会以同样的理由再一次分开。 何况,她不是根本就不愿意再次和薄临城在一起么?她没有理由再给那个男人机会的。 时暖眼眶有些红,女人的目光落在一边的站牌上,长而卷的睫毛如同蝴蝶被雨水沾湿了的翅膀一样沉重的眨着,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好半晌也没有办法发出声音来。 …… 软软的毛绒公仔就躺在客厅里,小叮当看着许爸爸昨天给她买回来的巨型公仔,托着下巴瞪着眼睛干巴巴的看着。 小叮当今天穿了一身白色的毛衣,带着毛茸茸的帽子,一张小脸白白软软的,可爱到了极点,这样的孩子,让人一看就心生欢喜。 只是气质有些柔弱,一张脸过分的苍白。 小叮当过了一会儿就爬到沙发边上去,盘腿坐在茶几前面,早上偷偷去了妈咪的房间拿了妈咪梳妆台上的口红,小叮当打开抽屉,拿了自己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 呜,她也好想要红红的嘴唇哦。 于是女孩拧开了口红的盖子,一手拿着镜子,一手拿着女人的口红,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着,星星点点的颜色很快填满了女孩的嘴唇。 小叮当没有把自己抹得跟个血盆大口的怪物似的,女孩涂得很好,她看过妈咪涂口红,自己也跟着学会了一点。 小叮当抿了抿嘴唇,果然看见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气色好了很多。 啪嗒一下,女孩再次抿了下唇瓣,满意的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又把口红的盖子拧回去,放在茶几上,自己拿了平板打算随便搜一个动画片来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叮当看着动画片快要睡着了,忽然响起了门铃。 嘤,是妈咪和许爸爸回来了吗? 小叮当迷迷糊糊的瞪着眼睛,然后看着门口,不知道是不是他们。 可是妈咪和许爸爸有密码的呀,为什么要按门铃啊? 小叮当光着脚丫就跑过去,女孩办了个凳子来,然后踩上去,透过猫眼看着外面的人,是个陌生的年轻男人…… 小叮当打开视频,然后奶声奶气的问了一句,“蜀黍你是谁呀,你来找谁的?” 男人正皱眉怎么没人开门,他给lilian打了电话,只是后者并没有接,他让人把她家的地址发了过来,所以他直接就找来了。 薄临城没想到回答他的会是个小女孩。 男人的眉心皱着狠狠的,他动了动眉头,嗓音有些沙哑,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坏人,甚至还笑了笑,“我是来找lilian的,你是她的孩子么?” “你找我妈咪干什么?” 小叮当哼了一声,“你不要来找我妈咪了,我妈咪有许爸爸了,我不要别的男人和许爸爸抢我妈咪,你走吧,跟我许爸爸抢妈咪的都是坏蜀黍!” 肯定是想找妈咪谈恋爱的那些蜀黍,许爸爸说了,要是有这些男人出现,她第一个不同意,她是站在许爸爸这一边的。 外面这个蜀黍,看起来一点也不温柔,小叮当一点也不喜欢。 呜……好像还很讨厌的样子! 小叮当啪的一下就关了视频,然后慢吞吞的下了凳子,继续回到沙发处玩耍。 动画片太无聊了,小叮当拿了个画本来,打算画几只小兔子,等之后,她要让妈咪给她买点猫咪啊兔子啊来养养,她还喜欢狗狗,图片上的这些动物可好看可可爱了,小叮当爱死了。 薄临城站在门外,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旁的铁门栏杆,顿了差不多有十几秒的时间,再次按了按门铃。 果然,过了一会儿,小叮当又回来打开了视频,可能是太无聊,何况外面的那个男人,是小叮当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面孔…… 不是这边的人的长相,外面那个蜀黍就和许爸爸一样,五官好看精致,和这边大方粗狂的长相不一样。 想了想,女孩看着画面里的男人,“蜀黍你认识我妈咪吗?” “嗯,她叫lilian,是个摄影师,今年二十七岁。”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可你是谁呀,我不知道你呀,我妈咪没跟我提起过你。” “妈咪不在家吗?” 薄临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 她怎么不在家,就这样把自己的孩子一个人丢在家里? 小叮当还没有开口,就看见画面里有了妈咪和许爸爸的影子,女孩笑起来直接把门打开,却不敢着急跑出去,只好站在楼梯上门框边,看着外面的场景。 时暖和许风一回来就看见站在自己门口的男人,时暖愣了一下,许风也好不到哪里去,想走,男人却已经转过身来,看到了他们。 有那么几秒钟的沉默,一对二的目目相对,时暖和许风愣了半刻之后都格外的冷静,这个男人来了这里,多半是知道了什么,又或者是,想到了什么…… 是不敢确定吧,所以到这里来,就是为了确认? 许风走过去,看着面前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薄先生?” “难为你还记得我。” 薄临城看着面前衣冠斯文五官淡雅的男人,不咸不淡的开口,视线却落在一旁淡淡微笑的女人身上。 小叮当站在门口,觉得有点冷,很快就进去拿了件衣服披上,这才敢站在门口的通风处,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定定的看着不远处的三个人,白白嫩嫩的手指抓着门框,有些疑问。 许风挑了挑眉,看着明显有些风尘仆仆的男人,微微扬起了嘴角,嗓音有些清冷,“不知道薄先生来这里,是有何事?” “我找她。” 薄临城定定地看着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如同被烈火灼烧了一样。 这四年,她就是这样和许风在一起的么,他和她是什么关系,同居,还是,已经结婚了? 那个孩子,就是他们的么? 可是信息显示,她没有结婚的,这是怎么回事? 时暖愣了一下,眼底如同寒冰汇淬,她笑了笑,修长的手指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薄先生几个意思啊?是我当初跟你说得不够明白?还是你不相信?” 时暖摇了摇头,“不要把你的固执变成我的困扰,薄先生,你这样很没有风度,不是一个绅士的所为。” 薄临城笑了一下,“我想和你单独聊聊。” 单独聊聊。 女人的眸子一下子就冷到了极致。 许风侧眸看了一眼自己身侧的女人,眼看着薄临城就想要伸手去抓时暖的手臂,狠狠皱了下眉头,直接伸手把时暖拉在了自己的身后,许风和薄临城不相上下,两人的气场旗鼓相当。 菲薄的双唇溢出一抹冷笑,许风看着面前面色不悦的男人,缓缓开口,“不知道薄先生找我未婚妻有什么好聊的?” 未婚妻。 这三个字一下子就刺伤了男人的耳膜。 时暖被许风拉在了身后,男人握着她的手,微微用了点力道,示意她不要开口。 时暖咬了咬唇,没说话,这个时候,许风说这句话,就是要让这个男人知难而退吧,也是,断了他的念头。 “你的未婚妻?” 薄临城看着许风,女人藏在许风的身后,他看不见了。 心口闷闷的感觉,垂在身侧的手不断地握紧。 许风冷笑,“是,我的未婚妻,lilian,我们四年前认识的,薄先生还想知道什么?” “我们都心知肚明,她究竟是谁。” 薄临城冷了声线,脚步一挪,站在时暖的面前,一下子就把女人从男人的身后拉了出来,男人有力的手腕紧紧的攥着女人的手臂,熟悉的感觉一下子流泻在自己的四肢百骸,薄临城一双眼睛猩红的厉害,他眯着眼睛,死死地看着面前女人的五官,嗓音低沉到了极致…… “时暖。” 他轻描淡写的说出这个人的名字,看着女人的眼睛,继而咬牙切齿的再说了一遍…… “时暖……” 他似乎已经四年没有当着别的人的面说出这个女人的名字了…… 准确的说,即便是四年前,他叫她的名字,也几乎只是在她的面前。 男人咬了咬牙,看着她,“我知道你就是她,时暖,你别装。” “我为什么要装?” 女人轻描淡写的抬起了眸子,一双眼睛亮得惊人,黑白分明的,闪烁着点点的光,表情还有一点无辜。 “薄先生,我想你真的弄错了,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她早就已经走了,我记得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没听见吗?” 难道她当时说的那些话,他都当成耳旁风,过了就忘记了么? 她知道自己llilian的身份是万无一失的,从出生父母到之后的每一个学校每一个地点的所作所为,每一个细节,许风都帮她处理的很好,为的就是如果日后他再找她麻烦,她也可以全身而退。 其实最初,她不过是想找个新的身份,重新开始,以另一个面目。 只是既然要改变身份,许风说,那不如,就当改变一下人生。 于是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只是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男人还会找到这里来,来了柏林,甚至来找到了她现在住着的地方,他脑子里究竟是在想什么? 她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时暖只是微微地笑着,似乎在她的眼里,面前的男人不过就是一个傻瓜罢了,他来这里,就只是一场笑话…… 她在看他的笑话。 男人的心口闷闷的,又有些针锥一般的疼,像是有无数密密麻麻的银针,刺进了自己的心脏,自己呼吸的地方似乎也被堵住了,难受的厉害。 薄临城转身,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拧着眉心,背对着两个人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药来吃了几粒,等到自己的身体平复了一点,他这才转身过来,看着面前双手交缠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一男一女。 那双双握着的手真的刺眼得很。 薄临城咬了咬牙,看着时暖,一双眼睛满满的淡漠,却蕴含了多少的深情和无措。 “我知道是你……你不要再骗我了。” 女人绯色的薄唇挽起,眉梢轻扬,“我说了,我没有骗你的必要,薄先生若是不信,可以去查,以你的身份,应该可以查得到吧?” “我不是你的前妻,薄先生,我说过很多遍了。” “她是真的已经离开了,”时暖略沉了嗓音,“我希望你可以接受这个事实,不要再缠着一个已经自由了的人。” 已经自由了。 薄临城看着面前的女人,无声的笑了笑。 “时暖,你真以为我这么好骗,你说什么,我就信了,是么?” “如果你不回云城,我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原来,现在的lilian,就是我曾经的太太……” “哪怕你这张脸变了,可是你的眼神,你的动作,你的声音,你的一切都没有变。” “我知道是你。” 男人看着她,一双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溢了出来,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想拥抱…… 却不能。 ---题外话---嘤嘤嘤求评论啊啊啊啊啊明天还是后天应该就有亲亲啊啊啊终于要亲亲了 对啦想让本晚老司机开车的请留言!!!让我看到你们挥舞的双手!!! 第一百零六章 恶心么?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时暖一张脸彻底冷了下来。 他以为自己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渣得彻头彻尾的混蛋而已。 “我先进去了。” 时暖拉了拉许风的衣角,然后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也请薄先生早点离开我们的家,这里不欢迎你,更不希望再听见你毫无依据的猜测。偿” 什么叫就知道,不过是他的妄想和以为罢了。 时暖大步打开门朝着里面走去,薄临城想也不想的就要伸手去拉,许风勾了勾唇,站在了男人的面前,直到时暖抱着小叮当安全的进了屋子,关了门,许风这才抬眸看着面前压抑而苦闷的男人撄。 嗓音带着一点温润,男人脸上的弧度温柔得紧,只是嗓音是那么的清冽和冷漠,还有微微的讽刺,“薄先生可以走了,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里出现。” “如果我要她,你以为你拦得住?” 薄临城收回视线,看着面前的男人,却又觉得自己的心口刺痛的厉害。 只是他着实不确定,即便知道是她,她现在的样子,还会不会回到他的身边。 她的抗拒,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得出来,其实,她的表情很淡然,没有爱,没有狠,只是不想看见他,对他,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情绪了,对么? 所以才会以这样的方式,想要彻底脱离出他的人生。 男人菲薄的双唇抿得紧紧的,一条直线如同一刀刀锋,狠狠地伤害了自己。 许风笑了起来,似乎是在笑他刚才的话是有多么的不自量力,男人黑色的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他,如同在看着什么好笑的东西一样,嗓音淡淡的,朝着他缓慢而有序的吐字。 “你要她?薄临城,我说过了,她不是时暖,你连我的未婚妻也要抢么,你脑子坏掉了?还是说,你已经疯了,所以看到任何一个和她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女人,你都觉得是她。可是你忘记了,她早已经离开了,我不知道她在哪里,我来这里,只是因为想和她的过去近一点,遇上lilian,是上天对我的恩赐,可她不是时暖,她是我的未婚妻,不是你的前妻。” 许风看着面钱的矜贵的男人,还有他冷漠清冷的五官,眉梢像是沾染了一点青雾,嗓音是淡淡的沙哑。 “你不要再伤害无辜的人了,你已经伤害了时暖,不要再伤害lilian了。” 她早就已经把自己的过去放下了,如果这个男人可以不再出现,她可以生活的很好,她可以有一个崭新的未来,她甚至可能会和他在一起,他会给她一个很好的家。 可是他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把许风所有计划好的未来,好像都打乱了一样。 男人面上在冷静的一如既往的笑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握得死紧,骨节上泛着透明的白色,眼底有着深深的压抑,生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朝着男人挥出一个拳头来。 “我不会再伤害她了。” 薄临城退后一步,眯了眯眼睛。 嗓音冰凉到了极点,这种感觉,像是一盆冷水自头顶浇下,把他的整个人都弄得狼狈极了。 转身,离开。 许风看着男人的背影,修长的双手死死地握着,骨节泛白,手背上冒出了青筋。 狠狠地闭了闭眼睛,男人转身,走进了房子。 时暖和小叮当回去了之后,女孩坐在沙发里,睁着眼睛奶声奶气的问,“妈咪,外面那个蜀黍是谁呀?” 女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伸手握着女孩白白软软的小手,嗓音有些颤抖和沙哑,“不是谁,他谁都不是……小叮当以后看见他不要理他,也不要开门知道吗?” “妈咪,小叮当没有给他开门,我是看见你和许爸爸回来了,我才开门的……” 而且她也没有出去把门打开啊,她只是站在里面,看了一眼而已。 呜,她就是好奇嘛。 小孩子都很好奇的。 小叮当愣了一下。 粉色的嘴唇凑上来在女人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奶声奶气的嗓音让时暖的心情好了很多。 小叮当说,“妈咪,我也不喜欢那个叔叔,看起来凶凶的,臭着脸,像个坏蛋一样……妈咪,我不喜欢他,小叮当以后都不理他的。” 时暖心口不知道是什么情绪…… 不喜欢。 看吧,薄临城,这就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 因为她和我一样,不喜欢你,很讨厌你。 …… 许风很快就进来了。 男人的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层层阴霾,一进门,许风换了鞋子,一脸的疲惫和无奈就这么露在了女人的眼底。 时暖胸口闷闷的,看着男人很快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啪嗒一声,把自己的房间反锁了…… 许风从来没有这样过的,反锁自己的房间……他是在生气吧? 可是,她真的不是故意让薄临城猜到自己的身份的,她以为,她当时那么说,他的心就已经死了。 她怎么知道,这个男人会这么固执,就凭着自己猜测,就来到了柏林,甚至还找到了他们的家…… 时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美丽的五官染上淡淡的一层阴郁,绯色的薄唇碰着玻璃杯的边缘,女人慢条斯理的喝着水,脑子里却在想着,如果薄临城再找上门来,她应该要怎么办…… 她要怎么样,才能彻底让这个男人彻底消失在自己世界里。 她不会再一次的沉沦,已经算是毁灭过,死过一次的人,无论如何,也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女人修长的手指拧着眉心,内心一阵闷闷的感受,像是被人捂住了口鼻,难受的厉害…… …… 很快就是小叮当的手术时间了。 好在这期间,每天除了跑医院,时暖就是在家里陪孩子,没有时间出去,薄临城也没有再来。 手术那天天气难得的好,时暖一身白色的毛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目光一直落在那亮着的红字上面,从未移动过。 许风出去买了两杯热可可过来,递到女人的手里,一只手握着女人的肩膀,微微用了点力道,嗓音淡淡的。 “先喝点水缓缓,手术时间还有几个小时,不要太累了,之后还有的忙。” 时暖闭了闭眼睛,有些累,男人直接把她的脑袋靠在了自己的肩膀上,“靠吧,我的肩膀,你随便靠。” 和当年一样,她累着了,没有可以依靠的东西的时候,他的肩膀,就是她栖息的地方。 “不用了,我先出去透透气,你在这里帮忙等一下小叮当……” 女人的胸口难受的厉害。 时暖把热可可放在椅子上,很快就朝着走廊的那头走去,虚弱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男人的视线里。 有些苦涩的笑了一下,男人修长的手指狠狠地摁了一下眉心,时暖去了医院外面的花园里,长椅上坐着很多的病人,有的老人,有的年轻人,还有一些小孩…… 无一不是病态虚弱的样子。 她不喜欢医院,真的一点也不喜欢。 她记得自己当年在韩国手术之后,在医院里待了很久,在还没有拆开自己脸上纱布的时候,她甚至连病房的门都不敢出去一步。 因为一旦出去,就会遭受到无数人异样的眼光…… 似乎她是什么怪物一样。 时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这个地方空荡荡的,周围没有什么人,时暖静静地待了很久,心里头挂念着小叮当,可是她怕自己再在那儿等着,自己会忍不住冲进去。 真心祈祷,她的小叮当可以没事吧,以后,可以是个健健康康长大的孩子。 “阿姨,我的皮球。” 过了一会儿,不远处有个孩子站着个孩子,穿着病号服,一脸苍白的虚弱,看着她又不敢靠近,只能开口,又伸手指了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女人脚下的皮球。 时暖愣了愣,伸手把皮球抱了起来,然后微微勾了勾唇,走过去,把皮球放回到男孩子的手里,嗓音轻轻柔柔的,“来,阿姨还给你。” “阿姨,你一个人在这里,是在难过吗?” 小男孩不过七八岁的年纪,也不知道是什么病,但是却格外的阳光,说出来的话也是气力十足的。 时暖没说话,伸手摸了摸男孩的脑袋,有些心疼。 小男孩笑了起来,露出好看的虎牙,抱着皮球的时候眼睛里都发着光,“阿姨,你不要难过了,我妈妈跟我说,没事不要难过,除非在离别的时候……阿姨,你在和谁告别吗?” “没有。” “那是阿姨的谁在手术吗?” 时暖点点头,“是。” “她会没事的阿姨,你不要难过了。” 会没事的。 时暖眨了下眼睛,“我知道,她会没事的……” 小男孩笑着要转身去找小伙伴一起玩,转身之后又回来,看了看眼眶有些红红的女人,咧着嘴笑。 “阿姨,你笑起来真好看……” 说着就转身跑了。 时暖伸手揉了揉眼睛,起身,闭着眼睛有些疲惫,刚想回到刚才的长椅上坐下,没想到一转身就撞到了一个坚硬的胸膛。 一阵清冽的却带着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暖抬眸,就看见面前一张熟悉到极致的脸,女人的脸上很快浮起了一抹清冷,修长的手指攥着自己的毛衣,时暖猛然退后一步,紧紧的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薄林似笑非笑,“lilian小姐,你撞到我了?” 呵。 这样的语气,还有这样阴郁似笑非笑的脸,可真不像是薄临城的作风。 时暖重重的闭上了眼睛,扭过头,浑身都有些冰凉,“薄临城,我都说了我不是她,你为什么还要这样纠缠?别调查我,也别跟着我,你这个样子,真的让人恶心透了。” 这么久没出现,她以为他早已经回去了,云城才是他应该待着的地方,而不是这里。 薄林愣了愣。 她是把他当成了薄临城了么? 男人的嘴角浮起淡淡的一抹笑意,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眼睛里面装着的是男人没有的柔情。 他知道薄临城在调查她,而且眼前这个女人,十有八、九就是他的暖宝。 男人伸手搂着女人的腰,时暖瞪大了眼睛,想要后退,薄林却一下子扣住了女人的脑袋,菲薄的双唇凑近女人的耳蜗。 “恶心么?” “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 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猩红,伸手轻轻扯了一根女人的头发,时暖瞪大了眼睛,“你干什么?” “你说呢?” 时暖冷笑,“你这样有意思没有?” 薄林看着她,嘴角的苦笑一点点的弥漫扩大,温柔又喧嚣的嗓音在女人的耳蜗里越来越大。 “如果你是她,那你的余生就都是我的。” 薄林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女人抱在怀里,呼吸里都是时隔经年才再次闻到的气息,让人像是病态了一般,她的味道,像是会让人上瘾的毒药,他闻了一次又一次,不知餍足。 时暖使劲的推搡着男人的胸膛,只是男人的力气她哪里敌得过,末了,女人只是冷冷笑着被迫在男人的怀里靠着,脸颊轻轻地靠着男人的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薄临城,你真的让我讨厌到了极点,你说你怎么不去死呢?” 四年前那么对她就算了,那是她自作自受,可是现在,她都可以放弃了,她都可以来到了离云城那么远的柏林,他为什么还要找来? 就这么不想放过她吗? 就非得要让她这么痛苦吗? 薄林闻言笑得更甚,“你希望他死么?” 时暖冷冷的笑,“薄临城,你疯了是不是?” 他不就是薄临城么,为什么要说‘他’? 男人眯了眯眼睛,温柔的气息在女人的耳蜗处盘旋,“你真的希望他死么?” 时暖,“……” 薄林伸手捧着女人的脸,看着这张和从前那张全然不同的美丽面孔,心口如同一点一点碎掉了一般,难受的厉害,却是微微的笑着,笑容邪魅。 “我也是。” “……” …… 薄林没有再纠缠她,男人松开手,就看见女人忙不迭的走开了。 男人坐在她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修长的双腿交叠着,拿出手机,打开录像,调整好了姿势和面孔,这才开始淡淡地笑。 “我看见她了,真好,这一次我终于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了。” “她希望你死,你知道吗?所以你和我争,又有什么意思?不如你放弃挣扎,把这具身体给我,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她,我才是那个应该和她在一起的人……” 薄林凑近了一点,男人的眼睛里带着一点点的猩红,和怒意。 “你压制了我这么多年,我便再也没有看到过她,你知道我有多恨你么?如果你这些年把她照顾得很好,我说不定就会安安分分的戴在你的身体里,再也不出现,可是你呢,你把她变成什么样子了?我心心念念爱着的女人,被你弄得遍体鳞伤,你说,你活着有什么用?” “要不你自觉一点,”柏林邪魅的笑着,靠着冰凉的木椅,狭长的眉梢微微的扬着,眼底的猩红像是血液一样弥漫,淡淡的看着屏幕,嘴角微勾。 “反正她也不爱你了,你又何必来和我争一个女人呢?我可以代替你,奶奶,酒酒,还有大哥那边,我可以做到万无一失,她们绝对不会发现什么异样的,你可别忘了,你所有的记忆,我都有……所以,” 薄林温柔的看着屏幕,一字一顿的吐字。 “把你让给我,把她,还给我……” …… 回去的时候许风还坐在长椅上,男人修长的双手扶着眉心。 时暖顿住了脚步,看着依然亮着的灯,步伐有些沉重,然后慢慢地走过去。 女人的阴影落在男人的头顶,许风抬头,皱了下眉头,“不是觉得闷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时暖坐在男人的身边,可可还是暖的,抿唇喝了一口,女人微微眯起眼睛,“到哪里,都是闷的……” “你看起来比刚才出去的时候还要不对劲,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时暖微微怔了一下,没想到许风这么细心,她明明已经表现得很平淡了,没想到还是被他看了处来。 是应该说,这个男人对她细心细腻,还是…… 摇了摇头,她想什么呢? 时暖抿了抿唇,“他也在医院,刚才碰到了,所以我就回来了。” 她这些年学会了一件事,那就是不撒谎,反正撒谎也是会被许风看出来的,所以还是实话实说,彼此之间的信任还不会轰然倒塌。 他。 许风皱了皱眉头,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还待在柏林,可是他却一直按兵不动,究竟是有什么计划吗? 他是在等什么契机,然后好从他身边夺走时暖,是吗? 许风看着她,修长的双手捧着女人的脸,时暖有些抗拒,男人便苦涩一下,转而按着女人的肩膀,轻轻的力道,却不容抗拒。 男人的眼睛如同泼了墨水一样的黑,一样的深,就这么看着她,嗓音低哑到了极点。 “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时暖,你这么魂不守舍的,是被他打动了么?” 他也是个男人,他知道,薄临城之所以追着赶着来了柏林,一定是想挽回她,他一直都知道这个男人对着时暖有着疯狂的占有欲,他四年前就知道了,他对他说过的话,还有那些眼神,都被他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那么重的占有欲,也不是那么单纯的占有欲,或是他当年没有发现,他自己早已经对这个女人情根深种了。 只是,却在后来她离开之后的漫长时光里,才一点点的明白,清楚,却后悔莫及。 时暖闻言就皱了眉头,女人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漠的光,淡淡的笑着,抬眸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低低哑哑的开口,说着那般冷漠刺骨的话。 “打动?” “许风,我经历过的最严重的事情你都看见了,可是你没看见的,那些细小入微的伤害,却是我从前每一天都在经受着的,离开他的时间越久,我就越觉得当年的我是有多犯贱,多傻,我还会被他打动吗?” 时暖摇了摇头,那表情倔强而坚决,眸子里闪着虚弱的光,“许风,我不会再为他动心了,这颗心……” 女人伸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自己心脏的位置,一字一顿的开口,“早就已经死了,不会再太跳动了。” 她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的折磨,她的过去让她从一个完整的人变成了现在这样的支离破碎,都是拜那个男人所赐。 她是多傻才会再为他而心动。 许风看着女人不由自主留下来的眼泪,温柔的替她擦去,嗓音温柔如水,却有着淡淡的嘲讽,“你看你,就是傻,傻子才会为他哭。” 时暖嘴皮子硬,女人闭了闭眼睛,“我才不是为他哭,我是为我自己过去而哭,我心疼我的小叮当我才会哭。” 许风抱着她,轻轻拍着女人的背脊,薄唇紧紧挨着女人的耳蜗。 嗓音满带宠溺,“好,没有为他哭,我们再也不为他哭了。” 手术的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到时暖手脚都变得冰凉的时候,灯灭了,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下口罩,朝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微笑。 ---题外话---爱每个追文的宝贝,无论多辛苦都会写给你们看的,么么哒。 第一百零七章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过吻了(6000+) 晚上,酒店。 男人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些疼。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狠狠地揉了揉眉心,低头,就看见自己身上穿着那个男人的衣服。 他又出来了。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难受的厉害,挥手,把床上和床头都东西悉数都扔到了地上…… 一张白纸赫然在一旁的抽屉上面,上面是和他分明不一样的字迹偿。 看了上面的纸,男人拿出手机,翻倒一个文件夹。 打开视频,开头就是那个男人微笑着打招呼的表情,就好像是朋友一样。 可他知道,这个男人是想置他于死地。 薄临城把长达五分钟的视频一分不落的看完了…… 男人的右手紧紧的握着手机,手背上青筋冒起,指骨处泛着透明可怕的白色,像是骨头都要破肉而出了一样。 换了衣服,男人拿了手机和房卡出去了。 凌晨,酒吧。 一杯又一杯超高浓度的烈酒。 酒保都有些不忍递给面前的男人,无奈薄临城一杯又一杯的要。 酒吧里少不了有些妙龄女郎看到这样的男人就要扑上来,可最后,都被男人毫无反应的态度给赶走了。 薄临城喝了酒,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 这具身体,不知道已经被薄林占有了几天了。 看了眼时间,呵。 三天了。 这个男人现在的野心是越来越大了,想取代他,甚至想和时暖这一起。 男人捏着酒杯的手越来越用力,狭长的眸子紧紧的眯着,透着一点嗜血的颜色和危险,不到十秒钟,玻璃杯就这样在男人的手心里破碎开来…… 玻璃的碎片就这样插进男人的血肉里,尖锐的疼痛让男人额角的青筋都冒了出来。 有多少的爱,就有多少的恨,还有多少的难耐。 掏了钱,男人冷着脸走出了酒吧。 外面灯火霓虹,却没有一个人,能和他一起走。 …… 小叮当做了手术之后许风就帮她办了手续,一行人一起出了院。 许风叫了个护士来家里,医生也和他们住在一个小区,要是小叮当有任何不适应的情况出现,医生很快就可以过来。 小叮当已经睡了。 时暖看着躺在床上安静的女孩子,有些心疼的揉了揉女人的脸蛋,小叮当撅了撅嘴,她心脏做了手术,不能转身,她很听话,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 “夫人,你去休息吧,小小姐我来照顾就好了。” 护士也认识她,小叮当住院也经常都是她照顾的。 她一直以为时暖和许风是夫妻,当年小叮当出生的时候要办手续,父亲那一栏,写的就是许风的名字,所以,别人这么以为,也是很正常的。 时暖也很少一个一个去解释,反正,他们三个心知肚明就好了。 时暖点点头,“辛苦了。” 护士抿着嘴笑,“不辛苦。” 她是真的喜欢小叮当。 时暖看了小叮当一眼,女孩沉静的睡着,手术之后也没有叫疼,真的是懂事的让人心疼的一个女孩子。 时暖转身的时候没忍住流了一滴泪,女人伸出手把眼泪擦掉,然后下楼。 这个时候了,许风还没有睡,男人穿着白色的家居服在厨房里干什么,时暖想了想,走过去。 “这么晚了,做饭?” 时暖看着正在洗菜的男人有些好笑,这个时候了…… 都已经快十点了。 许风看到她来了,转身笑了笑,“从医院回来忙到现在都没有吃什么东西,你不饿我都饿了,我做点东西,你先去外面等着吧。” 下午的时候小叮当出的院,办了手续回来都七点多了,时暖在楼上陪着孩子就陪了几个小时,现在才下来,他也没怎么做事情,心里想了很多事情,所以两人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吃东西。 许风这么一说,时暖是真觉得自己有些饿了,女人点点头,“是有点饿了,你要做什么,我可以帮忙打下手的。” 这几年的时间,她做饭的手艺是越发长进了,当年和薄临城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经常下厨做饭,只是…… 且不说她的手艺如何,他都没吃过几顿她做的饭。 女人的嘴角弥漫着一点浅笑,看着许风点头,然后她伸手拿过篮子,拿了菜在另一边的水龙头下去洗菜。 一个洗菜一个切菜,分工合作,很快就可以炒菜了。 许风的手艺堪称大厨,这些年,她和小叮当的胃口都被他给养刁了。 有些时候去外面吃,要是吃的是中国菜的话,多半是吃不了多少的,因为这毕竟是国外,做的中国菜都不怎么正宗,连许风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有了这样的经验,几个人出去吃饭一般都是吃西餐。 只是小叮当不喜欢吃西餐,所以每次都吃很少,饿都要等着许风回家来给她做点东西吃,哪怕是煮碗面也行。 炒菜的时候时暖就不能帮忙了,她看着男人双手伶俐的倒油放菜,然后用勺子翻转。 女人托着下巴,觉得他这样的男人真的是世间少有,只是,是她拖累他了。 许风时不时回头来看着女人的脸,给她一个微笑,时暖转身,揉了揉眼睛,去了外面等他。 许风很快就做好了,三个菜,一个汤,还做了白米饭。 时暖给两人一人盛了一碗饭,然后安安静静的吃饭,许风看着她忧愁的样子,还以为是因为小叮当。 男人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蔬菜,“小叮当不是已经没事了么,你不用担心,一切有我,还有医生。” 她何必如此忧心忡忡。 时暖低着头,只觉得自己眼睛里的雾气越来越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饭菜的烟雾薰了她的眼睛。 女人捏着筷子,有些用力,纤细的手指都有些微微的泛白,咬了咬牙,女人一口吞掉嘴里的米粒,抬眸,眼眶红红的,“许风……” “嗯?” 男人不明所以,依旧是温柔的笑着。 时暖不忍心看他这样的笑容,握紧了手,“你记得我上次跟你说过的话吗?你说,我要不要和你在一起,我说我考虑一下……” 闻言,男人的眼神立刻就变了。 是,当时他那样的逼迫,就是为了逼她。 只是,最后又害怕她的拒绝,所以他提议让她思考一下在给他答案,她答应了。 许风放下筷子,眉目间染上一层阴郁,“你要拒绝我?” “我仔细考虑过了,许风。”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我以为我可以说服我自己和你在一起的,你这样好,真的是我最好的依靠了……可是我如果真的和你在一起,那我是有多自私?对不起,我没那么自私,我的依靠,可以到此为止吗?” 到此为止。 许风只觉得自己的嘴里涩然无味。 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你确定,要给我这样一个结局吗?” “我的对不起很无力,我知道,可是许风,我不是那种为了感激和报恩,就愿意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你值得更好的,我已经耽误你太久了,我不能再耽误你了……我在外面已经找好了房子,虽然不是很好,但是和医院很近,要是小叮当有什么事情,我可以带她及时去医院的,我们……就这样吧。” “是时候告别了。” 许风看着她,“我知道你急着要和我撇清关系,不管是因为什么,是你想自由不要爱情也好,为了我好也好,现在都不是你离开我的最好时机,小叮当现在在这里很好,这里是她一直生活和熟悉的地方,医生和护士我也都已经订好了,时暖,不要一时冲动就做决定。哪怕你真的不想看见我,这里留给你,我可以出去,我一个大男人没关系。” 时暖心里更难受了,“许风……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看着她,“那你是什么意思?” “……” 时暖别过脸,“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真的很有压力,觉得很沉重。” “我承受不起你这样的爱,许风,我说过,我这样的女人早已经没有心思再谈爱了,我也不希望别人爱我……” 她没有能力去回报,也没有心力去爱别人。 她现在,只是一心一意都在自己的小叮当身上。 男人看着她,“我知道了。” 许风握了握拳头,起身,男人修长的身影格外的冷漠。 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间,时暖看着紧闭的房门,只觉得自己真的就像是红颜祸水一样…… 她都不知道自己已经伤害了许风多少次了。 可是她一直都这样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却一直无动于衷,哪怕是她拒绝了,下次,他又会和以前一样对她好。 上次在医院外面,她是真的有想过要和他在一起的,薄临城的出现,甚至打乱了她的心,她不知道未来会有什么变数,也不知道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她是害怕薄临城知道了小叮当的存在,万一要和她抢小叮当,那她还不如去死了。 所以她想,只要自己和许风在一起了,小叮当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她和许风的孩子,加上当初弄的出生证明,小叮当的身份就不会被怀疑的。 可是…… 她不能这么自私。 女人低下头,难受的厉害。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暖穿了衣服,打算出去走走。 现在是晚上,外面的风很清凉,吹在身上,也很舒服…… 脚下忽然跑过来一只白色的折耳猫,时暖静静地看着在自己的脚边盘旋的猫咪,笑了笑,然后蹲下身去把猫咪抱起来,嗓音在夜色里显得越发的低柔。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家还待在外面啊?” 女人抱着折耳猫,站起来,白皙的手指和猫咪的皮毛几乎融为一体。 “是不是迷路了?” 时暖笑了笑,四处张望了一下,却发现周围都没有人。 猫咪‘喵呜’的叫了一声,然后从女人的怀里挣脱出来,朝着一个方向跑了过去。 时暖没有跟过去,猫咪应该是回家了吧? 那她呢? 女人揉了揉眉心,步伐有些沉重,在弥漫着灯光的路上走着。 小区里有一部分路的路灯坏了,只有星光照亮路,却还是有些黑暗,女人抱紧了自己的身体,虽然十二月份已经过去了,可是柏林依然还是很冷,冷到让人的心脏都觉得像是被冰冻了似的。 想到男人今日出现在医院里的场景,他怎么会在医院呢,呵,难道是生病了? 生病。 又想到了小叮当。 时暖抿了抿唇,觉得他还是不要生病的好,虽然未来,和他已经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了,但是,她也没那么恶毒的心肠,来诅咒他让他生病有不治之症,她还是希望,即便是不爱了,各自天涯,各自安好就好了。 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不爱而已。 出门的时候没有戴围巾,脖子就这么露在外面,女人黑色的长发如同一团黑烟一样在夜晚弥漫着,若是从远处看着,真的就像是一个游离的野鬼一样。 一件黑色的大衣忽然自肩膀上落下。 时暖觉得就像是有鬼魅忽然靠近了一样,女人低低尖叫一声,转身猛然退后,双手紧紧地抓着身后的墙壁,冰凉的感觉袭击自己的全身,脸上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眸子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吓了个半死。 薄临城看着她,有些好笑,“怎么吃了这么多亏,还是不听话,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 她是忘了以前在云城被绑架的那件事情了吗? 时暖看清楚男人的脸了这才松了口气,作势就要把肩膀上的衣服脱下来,男人的手却猛然覆上她的,嗓音低沉,黑色深邃如墨水一般的眸子就这么深深的凝视着她。 “披着吧,晚上冷。” 有些时候,这个男人的体贴真的让人觉得心碎。 当年也是,偶尔透出来的体贴,让她疯狂的迷恋,即便是知道他心里根本没有她,她却还是偏执的贪图那一点点的温暖,只是他偶尔,可能出自无心的温暖的施舍。 这么多年了,人骨子里的那点犯贱的东西,没想到还是没变。 她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的体贴,让任何一个女人都心动不已。 只是,她心脏在跳动,却冰凉而不炙热罢了。 “你真的像个鬼。” 半晌,女人才轻轻柔柔的吐出这么几个字,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挽起,笑起来就像是一朵温柔的水莲。 女人的手指捏着身上的大衣,似乎还有他身上留下来的温度,若是别的女人,此刻应该都高兴得要疯了吧,可惜她不会,她只会觉得冷。 从心灵深处弥漫出来的,刺骨的寒冷。 牙齿轻轻的咬着下唇瓣,女人妩媚轻笑着看着对面的男人,不再说话。 薄临城低头看着她,修长的手像是被魔力指引着一般勾住了女人的腰,他想起了薄林跟他说的话,想他死吗? 有那么恨他啊。 心口隐隐的疼,男人却只是轻轻渺渺的笑着,温热的气息就这么吐在女人的脸上,气息暧昧到了极点。 “我只是路过。” “骗谁呢?” 时暖别过脸,他以为她是三岁的小孩子么,以前也经常骗她,现在,呵,没想到还是一样。 女人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虽然这张脸变了,可是属于女人身上的那种气质却没有变,骨子里的冷傲,还有一点点的清冷。 他从前很讨厌她这个样子,没想到,现在会这么怀念,看到她这样的笑,他就觉得自己的血液还是流动着的,很温暖,他感觉自己这样才像是活着。 “骗你,只可惜你现在变聪明了,骗不到你了。” 他话外有话,时暖只是低低的笑,“我说了,我不是她。” “别否认了,我知道……” 男人抱着她,时暖挣扎,却被薄临城紧紧的抱在怀里,两人的身体再次紧密的相贴,似乎心脏都能够感受到彼此的跳动。 时暖眼神冷冷的,又暗了下来,手指有些颤抖的握着自己的衣裳,嗓音微微的沙哑,“薄先生,你松开我。” “我想你,” 男人的眉头紧紧的皱着,他没有忘记那天秦尔冬说了那些话之后泪如雨下的样子,她把自己的衣衫解开,让他看着她身上的吻痕。 他当时就觉得自己快疯了,那么多年,他一直都在等她,希望她可以回来,希望她可以回到自己的身边,那么从前的一切,他愿意弥补,只要她愿意接受。 可是现在,他又再一次对不起了另外一个女人。 说他自私也好,无情也好,他心里永远都只装得下一个女人。 秦尔冬是个善解人意的女人,她愿意给他时间,而他,只想和她有一个结局。 不管是什么结局。 男人用力咬着时暖的耳朵,女人吃疼,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咬牙切齿刚想说话,就听见男人在她耳蜗处低沉到悲痛的嗓音。 “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曾经是她梦寐以求的,只要他薄临城在她们结婚的那一年,对她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心,爱上她,对她好,她们也不至于会是这样天各一方的结局。 时暖别过脸,脸上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表情,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捏成一团,她冷笑,心里也是冷到极致的嘲讽。 “薄先生这句话是要对你的前妻说么,可惜我都说了我不是,你为什么非要纠缠着我不放?” “时暖,一个人的面貌再怎么改变,有些东西却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根本无法更改,你说你不是,只是想远离我而已,我哪里会不清楚?”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沙哑,似乎掺杂了很多的苦痛。 时暖闭了闭眼睛,深呼吸了很多下,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却蓦然捏上女人的下巴,薄临城认认真真的注视着女人现在的这张面孔,精致的像是艺术品,没有一丝一毫的瑕疵…… 那绯色的薄唇就这么紧紧的抿着,女人在生气。 薄临城低头就这么覆了上去。 男人略带冰凉的嘴唇就这么贴上女人柔软的唇瓣,反复辗转。 时暖瞪大了眼睛,她出门的时候没有穿高跟鞋,就是一双普通的板鞋,踩在男人的皮鞋上对他没有任何的伤害。 唇瓣很快被打开,男人就这么狠狠用力的进去了,勾着她的小舌反复纠缠。 脸颊一点一点的红起来。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接过吻了。 像是有些记忆疯狂用来,就这么一个简单的深吻,就能让她想起当年那些温柔的缠绵。 修长的手指缓缓攀上男人的脖子,时暖眯着眼睛妩媚的冷笑,浅浅的从男人的唇畔抽离。 薄临城想凑上去,女人却轻轻柔柔的贴着身后的墙壁,媚眼如丝的看着他。 “薄先生吻技真差,连我未婚夫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是么?” 女人伸手扯着男人的衬衫领子,薄临城被迫低下头来,和女人四目相对。 呼吸里满满都是女人身上惹人心动的香气。 时暖勾起绯色的唇瓣,眸子淡淡的落在男人的唇瓣上,轻描淡写的道,“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接吻吗?不是你那么粗暴野蛮的……” 女人猝不及防的贴上去,柔软的唇瓣像是温柔的雨点落在男人的唇角,灵活的舌慢慢地滑进去,手指穿过男人黑色的发,带着他接吻,缠绵悱恻,一点一点的把彼此的呼吸交融。 她的吻如同风一样弥漫在男人身体的每一个角落,又像是一只不太听话的野猫,挥舞着自己的爪子,轻轻地抓着他的心脏。 ---题外话---最近的剧情不好看么╮(╯▽╰)╭桑心…… 下一章,嗯,很高能的你们懂得起么。 第一百零八章 他要发疯,能不能去别的地方?(7000+) 末了,男人有些克制不住的想要再吻上去。 女人却轻轻的抵着他的胸膛,“薄先生,够了。” 这个吻,够了。 不能再多了。 时暖看着他,脸上的笑意是淡如清风一般的,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是因为刚才亲吻的时候呼吸不畅导致的。 男人的手还有力地握着她的腰肢,不想放开,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也这么死死地看着她偿。 下巴抵着女人的头上,两人的身影重叠在夜色之中。 若是在旁人看来,这一定是一对浪漫的情侣在夜晚难舍难分彼此纠缠。 然而不是。 “他真的是你未婚夫吗?” 男人的嗓音有一些沙哑,手指紧紧地握着女人不盈一握的纤腰,温柔的抚摸着。 “和你没有关系。” “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不能告诉我吗?” 她的脸,又是怎么回事? 男人的力道让女人不由得嘤咛出声,有些疼,时暖的脸色也有一些白。 不知道是因为男人弄疼了她,还是他说的话。 “我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你前妻的事情也和我没有关系,我们到此为止吧?” 时暖抬眸,看着男人的脸,眼神有些认真。 她知道,她的身份已经根本瞒不了他了,包括他今天拿了她一根头发,是想去做鉴定吧? 女人的嗓音温柔得很,却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插进了他的心脏。 “如果我不想呢?” “你何必呢?” 时暖笑了笑,“薄先生……” “不要叫我薄先生。” 男人皱了眉,狠狠地打断她。 男人菲薄的双唇再次紧紧的贴了上来,时暖这一次再也不想如他所愿。 女人别过脸,那个略带暴力的吻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薄临城笑了笑,然后缓缓亲吻着女人的腮帮,“叫我临城……” “以前你不是最喜欢这样叫我吗?” “不管是在接吻的时候,还是在床上……时暖,我喜欢你叫我的名字。” 从她口中吐出他的名字来,莫名温柔。 有些露骨的话说出来就直接让人怒气中烧。 时暖狠狠推开男人的身体,扬起下巴,表情有些淡漠。 “薄先生今晚闹够了的话就离开吧,以后不要再出现了,你这个样子,让我很困扰。” “……” 薄临城笑了笑,“困扰?” 时暖看着他,“你放了我吧。” “时暖……” 男人看着她,嗓音里带着轻描淡写的笑,一字一顿,“我放过你……可谁又能放过我呢?” 是她自己把他拉入泥潭的,相遇相爱,不可避免。 可是后来,一切都结束了,可她却还是那么偏执的找了来,成为了他的妻子。 他一共沦陷了两次。 可现在,她对他说,要他放了她…… 呵。 怎么可能。 …… 之后的一个月,男人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月的云城还是有些凉爽。 秦尔冬的画展顺利开展,薄临城自然也会到场。 女人一身红色的长裙,举着酒杯,在形形色色的男女中来回穿梭,觥筹交错。 “是是是,还得感谢莫先生的捧场,这次卖出去的画作我是打算全部捐献出来做慈善的,还希望莫先生一会儿能多多支持啊。” 女人身上有一种气场,只是站在那儿轻描淡写的开口,就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莫以诚一身黑色西装。 男人专门慕名而来,一身气质矜贵优雅,目光绅士的落在秦尔冬身上,举杯和她碰撞。 抿了一口,男人看着面前的女人淡淡的开口,。 我既然来了就当然会支持,秦小姐多年前画作就已经算得上是巅峰了,莫某只可惜当年没能认识你,遗憾了这么多年,才等到秦小姐再次出山。只是现如今,风格却变了,但画作却是一如既往的优秀,不,我觉得还是有所超越的。” 女人眯着眼睛温柔的笑,“那我就权当莫先生是在夸我了。” “当然是在夸你,不必权当。” 莫以诚看着她,一双眼睛里满是欣赏。 男人四十岁左右,标准的大叔级别的人物,身上透着优雅成熟的魅力滋味。 在这个云鬓叠影的宴会上,也有无数人的眼光就朝着他俩看了过来。 莫以诚优雅地喝着酒,眸光淡淡的扫过别的来客。 男人淡淡地笑,嗓音低沉悦耳,“秦小姐这次画展举行的这么成功,恭喜。” 画展。 秦尔冬笑了笑,若不是那个男人肯出钱出力,她恐怕,再过五年才能办这样一个画展吧? 毕竟今天来的,除了一些商人和喜欢做慈善的贵妇人和小姐,也还有一些画界里面的有名人。 虽然都是她发出的邀请…… 但是,这些人肯来,无非也就是因为薄临城在捧她罢了。 这几年,那个男人什么都愿意为她做,但是,总有些事情,算是禁忌。 秦尔冬刚想说句什么,就听到身后的惊呼声,像是熟悉的一幕猛然发生…… 她转身,眸光波动。 红色的裙摆摇曳生资,像是盛开成一朵明艳的花瓣。 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优雅进场的男人,一只手捏着酒杯,另一只手,就这么有些紧张的捏着自己的裙摆。 她没有忘记那个早晨,在她说出那样的句子之后他的反应。 秦尔冬咬了咬唇,她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冒了多大的风险。 如果是之后被他发现了,她不知道下场会有多惨…… 或许,这一生都没有办法再出现在他的生命里罢。 女人简单跟莫以诚说了声抱歉,把酒杯放在一旁用镂空蕾丝铺就的长长餐桌上,提着裙摆就朝着男人方向走了过去。 薄临城看见秦尔冬,站住了脚步,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黑色的眼睛如同淬了墨水一样的深黑。 “你回来啦?” 女人的嗓音里带了点欢喜。 秦尔冬放下裙摆,女人今日化了美丽无暇的妆容,肌肤白透胜雪,红唇一点,眼神妩媚游离,款款而来。 嗓音带了丝欢喜,那天之后,他一声不吭就出国,也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 才回来。 薄临城看着她,“嗯。” 就只有简简单单的一个字。 秦尔冬多少有些尴尬…… 女人还是努力笑了笑。 “我们去那边坐坐?” “好。” 薄临城点头,修长的长腿一转,朝着贵宾休息区走去。 秦尔冬和人简单打了声招呼,就跟着男人的背影快步而去…… 莫以诚看着女人的背影,修长的手捏着高脚杯,杯中的红酒荡漾,像极了女人笑起来的模样。 休息区。 男人坐在沙发里,服务生眼尖的走过来替他倒了一杯酒,男人摆摆手,要了饮料。 秦尔冬尴尬了一下,他现在,是害怕自己酒后失行,所以,就连酒也不喝了么? 他明明是那么爱喝酒的一个男人。 男人很明显是从机场过来的,身上的西装还有一些褶皱,头发也没有打理…… 可就是这样的男人,却依旧掩饰不住他骨子里的魅力,他慵懒而肆意的矜贵,一向是她最爱的地方。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坐下来。 明媚的脸上有些淡淡的红,还有些紧张和心虚。 有些事情,一旦开始,好像就像泄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就没有办法挽回的。 秦尔冬端起面前茶几上的酒杯,厚重的玻璃杯里面有大半杯的红酒,液体在大厅的灯光下潋滟着奔波,是刚才服务生顺便给她也倒了一杯,女人眯了眯眼睛,微微仰头,一口饮尽。 然后是女人唇瓣淡淡的一抹笑,嗓音里带着一丝自嘲,眸子却没有看向面前的男人,而是低低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嗓音有些低沉,“你是不是还在怪我,怪我那天晚上没有推开你?” 男人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修长的手指把玩着自己的杯子,眼神有些深黑。 “尔冬,对不起。” 是他自己喝了酒,把她当成了别的女人。 可是不管事实究竟是如何,他都把责任归罪在自己的身上。 对不起? 这样的男人竟然也会说对不起。 秦尔冬笑了一下,媚眼如丝,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嗓音里的悲痛只有自己知道。 “不用你说对不起,那天晚上,不怪你,我可以推开你的,可是我没有……” “临城,如果我那晚推开你了,我就真的没有机会,可以和你在一起了,你知道吗?” 她记得男人吻自己的时候,她心跳加速的感觉。 从没有一个男人吻过她,那一晚,是她的初吻。 她爱他,所以,那个缠绵的吻,她没有办法抗拒。 甚至,是迎合,和他跌跌撞撞的到了楼上,一起倒在了床铺里。 男人的大床是一个很有引力的地方,他抱着她,紧紧的,一遍一遍在她的耳边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她睁开眼,只能看到黑暗里男人的黑影,没有开灯,屋子里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秦 if(navigator.useragent.tolowercase.indexof("android")>0) document.write(" "); 第一百零九章 刚才他要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哭(7000+) 结束之后,女人一张脸彻底被眼泪湿透。 嘴角却是冷冷的笑,眸子没有了神气,就这么看着面前的男人,眼角眉梢都是恨意。 薄临城看着她,舔了舔自己的唇角,轻笑 “这么多年了,喜欢的口红味道还是没变,用水果味的,不就是想让男人亲你么,嗯?” “只是在厕所里做,很激情很疯狂是不是?害怕忽然有人敲门,害怕被人撞见……” “薄临城!逼” 时暖终于忍不住了,刚才他要的时候她就一直在哭。 在之前,他只是揣测她身份的时候,他只是亲了她…… 可现在,他却直接在这里强了她。 女人心里弥漫着蚀骨的恨意,时暖恨不得,恨不得自己手里现在就有一把刀。 然后她会毫不留情的杀了他。 他这样的男人,我什么不去死? “终于肯叫我的名字了……” 薄临城勾唇轻笑,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邪魅,修长的手指挑起女人的下巴。 是,他就是想看着她这个样子,自从这次重逢,她对着他的模样,都让他恨得牙痒痒。 她甚至是根本就不想让他知道她的存在。 呵。 女人的眼底缓缓染上一抹猩红,唇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带着些嘲弄,嗓音低沉。 时暖握紧了拳头,“薄临城,你怎么不去死呢?” “这么想让我死?” 男人看着她,“不如多和我做几次,说不定床上的时候我没了防备,你可以一刀杀了我。”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时暖几乎用光了自己全部的力气,咬着牙,她的手掌心都在颤抖和发麻。 她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这么无耻的男人。 他凭什么这么对她,已经离婚了,也已经四年过去了,他凭什么又再一次回到她的生活里来? 是又想要把她的生活搅乱得一塌糊涂吗? 他就是见不得她好是不是? 他简直就是恶毒的无可救药。 她分明,已经决定暂时先和那个顾先生试着相处了…… 如果他真的对她好的话,她可以让他来当小叮当的爸爸。 可是现在,她真的觉得自己挺脏的,就连拒绝他的能力也都没有。 男人摸了摸嘴角,她的这个巴掌直接把男人的脸都甩到了一边去。 薄临城脸上很快就浮现了清晰的几个手指印。 男人的眼睛微微的眯起。 女人的力道还真是大,恐怕,她也是真的恨吧。 “解气了?” 薄临城看着她,末了,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吐出这个几个字来而已。 时暖觉得自己的牙根都在疼,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杀了这个男人…… 真的是恨之入骨了,恨不得把他这个人挫骨扬灰的好。 可最后,女人只是蹲下去捡起自己的裙子,眼角的眼泪已经干涸,却又很快,聚集出下一滴来…… 手指紧紧的攥着裙摆,打算穿上。 薄临城却皱着眉头从她手里夺了过来,时暖刚想发怒,却发现男人……是打算亲自给她穿上。 男人的动作如果说是有多温柔多耐心的话,那么时暖这个时候就有多厌恶面前的这个男人。 时暖背对着他,薄临城帮她拉上拉链,看着女人身上的痕迹,有些心疼。 轻轻的在女人的肩膀上烙下一吻,男人的嗓音低沉缥缈,像是一阵魔咒狠狠传入女人的耳蜗,“是不是很疼?” 时暖咬着牙没说话,双手紧紧的攥成了拳头,一双眼睛猩红如血,猛地,身体下一秒就被男人翻了过来,两人的距离隔得很近,她呼吸里都是男人的气息。 暧昧交织。 别过来,时暖拒绝这样的暧昧。 男人的唇角微微扬起,身子前倾附在她的身侧,薄唇贴着她的耳蜗,活像个斯文败类。 “告诉我,你多久没和男人做了……刚才,你的反应真就像个处。” 她真的太紧了,他进去的那一刹那,甚至就像是错觉。 有些像多年前的那一个新婚夜,她也这样的美,这样的紧,这样的销—魂入骨,几乎把他逼到了发疯的境界。 时暖伸手就又想要朝着男人脸上甩一巴掌,她想要打醒他,只是薄临城早已经有些准备。 男人伸手握着她的,软弱无骨似的小手,把女人的手反剪在身后。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断了,可他分明也没有用多大的力气…… 时暖冷冷的笑着,眸色格外的冰凉,绯色的薄唇一张一合,冷漠嘲讽,“薄临城,你除了对女人用强,你 tang就不会其他的了是吗?” “你不是很喜欢吗?” 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她,唇角是淡淡的笑意。 他们的身体那么契合,她敢说刚才她一点愉悦都没有? 他明明听到了她破碎不堪的从指缝里叫出来的声音。 她还在这儿假装什么? 时暖垂眸看着地上的珍珠,咬着牙没说话。 薄临城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男人干咳了一声,“我赔给你。” “你以后别再出现在我的生活里了……” 时暖抬眸,她知道,自己现在否认自己的身份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 女人咬着牙,几乎咯咯作响,冷冷的目光紧紧的落在男人的脸上,看着他眼底的阴郁,时暖甚至觉得有那么一点的痛快。 她咬牙,“算是我求求你,我不需要你,我也不爱你了,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不要再来成为我生活里的意外好吗?” 她笑,身子紧紧的贴着身后冰凉的门,视线淡淡的落在面前男人的脸上,“我们已经离婚了,已经结束了,四年了,我们的过去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我放了你,你也放了我,不好吗?” “你不是有喜欢的人吗,你去和她在一起,你们结婚生子,而我,我也会有男朋友,我会很好的。” 就这样,彼此之间再无交集,这就是她现在最最想要的东西。 男人看着她,“我有喜欢的人……” 语气里似乎感觉她说的像是个笑话。 “不是吗?秦尔冬啊,”时暖笑着看着他,“四年前我就知道啊,你喜欢她,你们青梅竹马,你们两小无猜,你们是天底下最合适的情侣。” 只是她也意外,为何这么多年过去了,两个人还是没有结婚。 也许秦尔冬是不婚主义吗? 薄临城看着女人有些嫣红的唇瓣,那是被他蹂躏疼爱过的颜色,男人的胸口闷闷的,“她是我现在的女朋友。” 时暖也不意外,她点头,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 她回去云城,就看到了,她在他的车里坐着,能和他一起下班,之后去哪儿,是个成年人恐怕都知道吧? 只是为什么刚才又要来招惹她? 甚至,强迫她和他发生了关系。 时暖心口堵得厉害,她一点也不喜欢薄临城这样的做法,她甚至,也为自己感到羞耻。 因为刚才,她甚至****了,甚至因为他的狂放而感到了极致的快乐,她甚至,好像还不经意地回吻了他。 女人闭了闭眼睛,觉得自己真的是…… 没出息。 薄临城看着她,“时暖,你看着我……” 时暖看着他,眼神很平淡,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和自己毫无干系的人。 薄临城心口沉痛的厉害,他笑,“我会娶她,这样你满意了吗?” 他会和秦尔冬结婚,为什么要问她满不满意? 时暖笑了一下,心口却有一点刺痛感,她不以为意,朝着男人妩媚的扬起了眉梢,“这样么……恭喜你,终于可以自己最爱的女人在一起了。” “我给你的错误人生,你终于纠正过来了,我们之间,也真的就一笔勾销了?” 一笔勾销。 薄临城看着她,“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没心没肺的女人?” 她难道就看不懂他现在是想挽回她吗? 时暖冷笑,“我没心没肺?我哪里比得上薄总这样的人呢,你才是无情无义呢吧,薄总是忘记了四年前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了吗?” “还有,薄总似乎除了无情无义,人品还有些问题呢。你都要和别的女人结婚了,怎么还把我拉到这里来和我强制性的发生关系呢?薄总,难道很喜欢这样一对多的游戏吗?可是很抱歉,我真的不想和你继续了。" 时暖觉得自己的嗓子疼得厉害,女人别过脸,眼底似乎有泪光在闪烁。 这里是女厕所,时暖先收拾了一下出去了,确定没有人,这才让薄临城先离开。 她的包还在洗手台上,女人看了看自己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妆容,然后开始补妆…… 等到画好了口红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忽然从厕所里传出来脚步声…… 里面还有人? 那么刚才……她和薄临城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都被听见了? 厕所的隔音效果这么不好…… 时暖咬了咬牙,转身,就看见出现在自己视线里的女人。 秦尔冬款款而来,她似乎哭过了,一双眼睛红通通的,女人踩着高跟鞋,也在她的身边来补妆。 时暖认识秦尔冬,但是,她不知道秦尔冬刚才听到了多少? 她听见薄临城叫她时暖了吗? 她…… 时暖咬了 咬牙,这个时候,她还是装傻好了,她可没那么大的勇气敢去和薄临城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开口说话。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就当自己被猪啃了好了,反正闭上眼睛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都是肉。 时暖弄好了就好离开,女人却忽然拦住了她的去路,秦尔冬看着她,视线有些灼热,“时暖……” 时暖愣住。 秦尔冬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狼狈,她笑了笑,眼底却闪过一点不甘,“我有话想跟你说。” …… 时暖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顾淮南还在原地等她。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笑了笑,“这么久,lilian,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正打算让服务员进去看看你呢?” 时暖有一种心虚的感觉,女人故意把视线落在面前的作品上面,侧脸的弧度有些僵硬,“没出事……我,我刚才打了个电话,所以耽搁了一下。” 话音刚落,秦尔冬就从她身后掠过。 秦尔冬找到了薄临城,两人很快就离开了…… 时暖视线像是不经意地就落在男人的身后,女人咬了咬牙,看着他离开,最终什么都没说。 倒是顾淮南看出来她的心不在焉,男人却很绅士的没有拆穿她,正好一旁有人认出她就是lilian,然后围了一群人过来问她面前这一幅画的创作背景和意义…… 时暖让自己的心绪沉淀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开始慢慢解说。 …… 回去云城的路上两个人各自都有心事,飞机上一路沉默。 到了云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外面华灯初上,一片霓虹繁华…… 两人一起站在机场出口外面的楼梯上方,女人微微侧眸,“有兴趣喝一杯吗?” 秦尔冬伸手揽着男人的手臂,笑靥如花,“我有点事情想和你说。” 女人笑得有些不自然,薄临城却一点也没有看出来,他的心思,完全都不在这里…… 一起去了夜色。 还是要了个包间,薄临城没有喝酒,他似乎现在都变成了惊弓之鸟,滴酒不沾了。 秦尔冬无所谓的笑笑,拿过服务生送上来的红酒,自己打开,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女人的红酒抿着酒杯,和杯中的液体相似的红…… 她一点也不像是在品,而是一口气把一杯酒都喝了个精光。 秦尔冬端着酒杯,坐在沙发里朝着男人媚眼如丝的笑着,眼睛里盛满了哀伤,嘴角一点液体,在灯光下暧昧而痴缠。 “看来我还做了一件好事,临城,你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敢喝酒了,怕再做出什么违和你心意的事情?” 秦尔冬走过去坐在男人的身边,似乎是有些累了,把自己的脑袋搁在男人的肩膀上,好看的眼睛微微的闭上,长而卷的睫毛就这么在灯光下颤抖着,投出好看的影子落在墙壁上。 薄临城笑了笑,伸手想把她手里的酒杯拿开让她不要喝得太多,秦尔冬却不许,撒娇的看着他,“就让我喝吧,今天晚上,我想不醉不归。” “你今天有点反常。” 末了,男人轻轻说了这么几个字,不痛不痒的,也没有温度。 秦尔冬点点头,“你也一样啊……” 女人攀着他的脖子痴痴地笑着,“临城,你这次去柏林的摄影展,是找个借口去见某人吧?还带着我去,一开始是打算让我来刺激她好让她吃醋吗?” 秦尔冬聪明,也不喜欢绕圈子,所以她说话就是这么直接,薄临城很快就皱了眉头,“尔冬。” “我都知道了……” 女人笑了笑,“今天……你们在厕所里做的时候,我就在隔壁。你知道我的感受吗?” “可我竟然没有勇气敲门,没有勇气打断你,只是因为,我从里嘴里听到了那个女人的名字……时暖。” 她当时就觉得自己的世界都毁灭了,这个女人,明明已经消失了,可却又这么突然的就出现了。 她很确信自己没有听错,是她,就是她…… 她甚至知道隔壁在发生着什么事情,她听到了男人的粗喘和女人难受的**…… 秦尔冬想到这里,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根本是控制不住的啊。 咬了咬牙,秦尔冬这才有勇气捧着男人的脸,她看着这个自己爱了一整个青春的男人,又哭又笑,“我真的很开心,你找到你的爱人了……我以为她不会回来了,所以才想着要站在你的身侧和你一起度过余生。可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男人抿着薄唇一言不发,秦尔冬含泪凑上去吻了吻男人的薄唇,然后,女人笑着把自己的红唇送到男人的耳蜗处,低低哑哑的…… “告诉你一件事情……” “那天晚上,我们没做。” 女人难受极了,却还是要说,“我是骗你的 ……临城。” “我身上的吻痕是真的……可是我们最后,真的没有发生……对不起。” 可是,女人眼眶弥漫着血色的红,紧紧的抓住了男人的手腕,像是抓着自己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我是真的很爱你。” 现在……也没办法放弃。 …… 夜晚的别墅安静的像是一座坟墓。 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女人晚上在夜色跟他说的那些话…… 脑海里某一根弦像是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地断了,男人的眉心紧紧的锁着,这些日子的疲惫疯狂涌来,薄临城伸手摁着太阳**,却还是抵不过那重重的压迫,倒在了沙发里。 …… 在薄临城走后的柏林,时间回到几个小时之前。 顾淮南要送时暖回去,男人是真的绅士,刚出去大厅,就把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下来搭在了女人的身上。 “披着吧,外面冷。” 现在是一月份,柏林依然很冷,特别是前两日又下了雨,空气很湿润。 她身上就一件薄薄的白色礼服,他看着都替她觉得刺骨。 时暖看着已经落在自己肩膀上的衣服,绯色的薄唇抿了抿,点头,“谢谢你啊,顾先生。” “不用谢。” 顾淮南伸手推开玻璃门,果然迎面而来的就是一阵冷风,男人用身体帮她挡着,让她站在背风的地方。 时暖不得不承认,这真的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男人。 虽然,他离过婚,还有一个孩子。 顾淮南的车就停在外面,是一辆加长的黑色林肯,男人伸出手邀请她,“lilian,时间不早了,也到了晚饭时间了,不知道可以邀你一起共进晚餐么?” 吃晚餐? 时暖下意识地就拒绝,“可我……” 顾淮南看着她,“是想回家陪你的宝宝?” 顾淮南笑了笑,“说起来我还没有见过你的女儿呢,要不,趁这次机会,带出来一起吃顿饭?” 带小叮当一起么? 时暖摇了摇头,“没事,家里有阿姨。” 她抿了抿唇,眼神有一点的虚弱,“吃了饭我早点回去就好了。” 主要是今天出来太久了,小叮当一个人在家里一定很无聊。 既然如此,顾淮南也不再多说,两人一起下了阶梯,顾淮南伸手帮女人打开车门,看着她进入副驾驶的位置,接着,男人浅笑着弯腰替她系好安全带。 从头到尾也没有挨着她的身体,真的很是绅士。 顾淮南知道她喜欢中餐,所以就在柏林找了一家火锅店,他也知道中国文化,知道中国人很喜欢吃火锅。 刚才男人无意间提起火锅,他看了看时暖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是喜欢的。 火锅店有些偏远,但是和时暖住的地方还是很近,女人对这一点还是很满意的。 进去没有找包间,这个火锅店也没有单独的包间,就是在一楼,有很多个座位,他们去的时候就差不多只剩下三四个位置了,这儿的生意看起来还不错。 顾淮南帮女人拉开凳子,看着时暖坐下,这才开口,“没想到今天这里这么忙,我以前来的时候一般也就四五桌的。” 时暖有些意外,“你经常吃火锅么?” 男人看着她的眼睛,一边招手让服务员过来,一边淡淡的笑道,“当然,我骨子里也是个中国人。” “虽然我从小生活在这边,但是我父母一直教我中国文化,我也很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去中国到处游玩。” 只是在这边的工作太忙,家里又有小孩子,自从他的前妻闹着和他离了婚之后,他又面临着一个被家里人天天逼婚的这么一个情况。 当然,他不是那种会逃跑的人,有事情他都会站出来处理。 至于逼婚,他也不用被强迫着去和那些不认识的女人相亲,他现在不是已经有了追求的对象了么。 时暖点点头,“是,中国文化很精深博大,是值得让所有华人都学习和记得的……当然,这美食也是一样,除了火锅,还有很多的中国菜,可以让你铭记一辈子的。” 顾淮南笑了笑,“你会做中国菜吗,有机会,可以露一手给我看看?” 男人这句话只是随口一说。 时暖沉默了一下,半秒之后,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嘲弄,“好啊,如果有机会的话……” 服务员很快拿了菜单上来,选了自己喜欢的菜,时暖又要了个鸳鸯锅,没过几分钟菜就依次上来了。 一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一边聊着天,时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开始热乎乎的了。 顾淮南是个能说会道的男人,天南地北无所不知,一路吃下来,谈下来,一点尴尬的氛围也没有。 男人看着对面的女 人笑弯了的眼睛,觉得很有趣……---题外话---周日有万更,我努力多写一点,到时候剧情会进一步转折,大家订阅给点力啊,还有评论什么的,不然我怎么坚持呀,哭哭t_t 有意见可以提,咱家很好说话啦。( 就爱网) 第一百一十章 拒绝了我的人,礼物就别拒绝了(6000+) 吃完饭的时候顾淮南自然理所应当的要送她回家。 好在火锅店和医院很近,两人吃得很饱,所以打算一起散步回去,就当是促进消化了。 时暖的脸颊有点红,刚才吃火锅的时候她喝了点白的,这几年她的酒量还是可以的,毕竟有的时候,出席某些场合那是必须的,她也不能装作一副清高自持的样子,该喝酒的时候还是要喝酒。 至于自己刚才喝酒,倒是真的因为心口有些闷,谁说女人不能抽烟喝酒? 烦恼的时候,做什么都是有道理的,没有那么多的不能钤。 顾淮南看着身边踩着高跟鞋走路却依旧很稳的女人,笑了笑,“lilian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 他算是个饱经风霜的男人,对女人,也是有一定的了解的,这样的眉眼和眼底的神色,还有她刚才在吃饭的时候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爱上,他要是这还看不出来,就白费自己活了这么几十年了洽。 时暖提着自己的包,闻言微微站住脚,看着面前的男人,“顾先生,总是这么能了解女人的么?” 总是这么能。 顾淮南常年生活在德国,有些不能把握中华文化的精髓,但是他还是从女人的语气里感觉到了一点揶揄。 她这是在笑他流连花丛啊? 顾淮南看着她,男人狭长而好看的眸子盯着她的时候像是一片海,里面的一切都如同淬了墨水一样的深黑……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渐渐暗了,风吹过来的时候有些温柔,吹动了女人脸颊上的发。 “如果我想了解一个人,那么……轻而易举。” 男人的嘴唇微微的扬起,修长的手指就这么轻轻的绕过女人的发丝,像是贪恋一般的吻了一下,绅士优雅,一点也没有让人觉得不舒服。 时暖也许就是因为如此,又觉得累了,所以任由这个男人来到自己的身边。 她可以不要薄临城,不要许风,但是她没有办法拒绝,这样一个温柔的可以随意懂你的男人。 可是她忘记了,自己的一时贪图,不是因为爱。 所以,注定是个悲伤的结局。 顾淮南看着她,眸子深邃又认真,“比如,lilian你一定曾经深爱过一个男人,而你如今,也一定心如死灰。” 他看得出来她眼里的绝望,他明白她不想要爱情而只要一个安稳的生活。 他什么都知道,却不想装作不明白。 男人爱一个人,就是要如同青天白日一般,不要掩藏一分一毫。 时暖闻言脸上的笑意忽然就全部消散了,她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有些…… 她的过去,难道就这么容易被人看出来吗? 而顾淮南显然不想继续刚才这个话题,男人看着她,挑了挑眉,语气是无比的沉稳,那是专属一个魅力男人的语气,淡淡的撩拨着一个女人的心弦。 “不过,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完整的温暖的家,我知道你现在无法给予爱情,所以,我不逼你,我会帮你。” 男人很懂如何抓住一个女人的心,时暖承认,这样彼此心照不宣的对话,让她很没有压力。 比起再和一个男人谈情说爱,不如说,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更是让人觉得舒服。 …… 时暖没想到许风会在门口等她。 男人依旧是一身白到极致的衣衫,站在路灯下,吹着冷风,眉眼有些冷意,看到她的时候,也是一动不动的,只是那一双眼睛定定的的,不知道里面染着什么样的颜色。 顾淮南很礼貌的很快就离开了,这样绅士的男人,知道这个时候应该留给她时间。 有的女人,不能逼得太紧了。 顾淮南走了之后,时暖站在原地很久,这才抬脚朝着站在灯柱下的男人走去。 许风在这里等了她很久,知道她今天有一个展览会,但是他没去。 可是却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这里。 这里是她的新家。 许风看着她,男人的眼睛如同墨水染了一样的深黑,记忆忽然回到之前她要搬出自己别墅的那天。 那天天气还不错,时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和以往一样在看报纸,他现在还记得那天报纸上报道的财经新闻,关于股票最新的走势。 他那几天也很忙,整天就在关心电脑上的那几根线,甚至不知道,她在外面找好的房子都已经重新装修好了,就等跟他说了之后就已经搬着东西入住了…… “昨晚睡得好吗?” 许风看着一身蜜桃色纱裙走下来的女人,放下手中的报纸,把电视机的声音关小了很多,笑着开口。 时暖脸色有些不自然,女人走过来,坐在他的对面,她今天没有化妆,素颜,但是抹了一点唇蜜,所以整个人看起来很邻家的感觉。 她明明也已经不年轻了,二十七岁左右的女人,看起来却还是跟个大学生似的模样。 他心想,都说心事重的女人容易变老,可她好像却不是这样。 时暖点点头,“睡得挺好的,没有失眠。” 她的失眠症他是知道的,最开始知道自己怀了小叮当的那几天,时暖整天整夜的睡不着,可是怀孕的女人也不能随便用药,去医院问医生,医生也不敢给她开什么安神的药,因为她身体本来就弱,这个孩子都有些承受不住,又怎么能再加上一些药物? 所以干脆就不吃药了。 许风找了很多的办法,却都没有效果。 时暖最严重失眠的那一个月,男人也基本上一整晚都在她房间的外面等着她,因为时暖不但失眠,还会看到一些奇怪的东西。 人在神经衰弱的时候总是会有这样那样的念头,即便你平时是多么的不相信那些事情,可是当你真的虚弱到了极点的时候,却容不得你不高兴的。 于是他就在女人的床边下地铺,男人本来就是正人君子,时暖又实在是没办法,所以也就答应了。 那几个月,算是两人相处的最好最温暖的几个月,一直到小叮当最后预产的那十几天,她在医院,有专门的护士陪着,许风这才没有陪着她。 他那个时候以为,自己真的就会成为她这辈子的依靠了,刻原来,还是那短暂的依靠罢了。 时暖当时说了那句话,看着男人的眼睛,过了很久,很久,直到许风都看出来她的眼神的不对劲了,女人这才开口。 “东西我都收拾好了,许风,今天我就带着小叮当出去住了。” 她说的很缓慢,因为她自己,还是有些不舍得。 许风早已经直到她要搬出去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当那一刻真的来了的时候,男人的脾气还是就那么上来了。 “为什么?我都说了,我可以不逼你,甚至我可以把这个房子也给你,我去小区里随便找一个地方住,只要我还可以看见你们,都行。” 小叮当从小就在这里生活,难道她真的就为了要和他断绝关系,就要让孩子去重新适应一个新的坏境吗? 时暖当时脸色格外的平静,她看着他,只说了一句话。 “我不想再连累你了。” “……” 于是,他无话可说。 如果一个女人,她再也不想连累你,就说明她真的,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联系了…… 许风看着时暖一步步走过来,男人手里的打火机被他重新放回到了裤子的口袋里。 “回来了?” 久别重逢,相见的时候说的却是这么一句温暖的词汇。 时暖别过脸,“你怎么来了?” “给小叮当买了礼物,也有你的,所以就过来了。” 只是她没有回来,他竟然也没有进去。 时暖咬了咬牙,觉得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没事买什么礼物?还有,既然来了,为什么一直在外面等?” 现在虽然不比冬天,可是还是很冷啊。 许风把视线落在女人的身上,顾淮南走了,可是男人给她披着的西装外套却还搭在女人的肩膀上。 感受到许风的视线时暖这才看见自己的身上还有顾淮南的衣服,女人的脸颊微微有些热了,可她却没什么都没说,开了门,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去。 时暖买的这个房子类似于一间小别墅,蓝白的墙壁,外面有一个小花园,花园里种着很多的花,很居家很温馨。 不像之前许风的那个别墅,超级的大,别墅里还有一个大的游泳池,后面还有一个湖泊…… 她现在这个房子才更像是自己应该住的地方。 许风进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她把这里打理的很好,包括墙壁上的文字,都是她和小叮当两个人的,她把这里当成了她和小叮当的天堂。 进了屋,小叮当还没睡,阿姨也还在。 “太太回来了?” 家里的阿姨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是个中国人,小叮当也很喜欢中国的阿姨,可以给她讲很多的中国传统故事,还有很多中国的地方。 小叮当现在最大的梦想就是去一次中国,去妈妈生活过的地方。 她真的很喜欢啊。 说不定…… 还可以看到爸爸是不是? 虽然妈妈说,爸爸不喜欢她,但是,她还是想看看爸爸的。 虽然爸爸不喜欢妈妈和她,她也不会喜欢爸爸,但是她还是想看看爸爸是长什么样子的啊。 小叮当一看就时暖和许风一起进来就很兴奋,女孩本来正在毛毯上玩着积木,一看见门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小叮当一下子就从毛毯上跳起来朝着玄关的方向奔过去。 看着两个人换好鞋子,女孩很快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所包围。 小叮当看着妈咪,咧开嘴笑了笑,露出粉色的牙床,然后才乖巧的趴在男人的肩膀上,把许风抱得紧紧的,奶声奶气的,“许爸爸,你来看我了啊?小叮当好想你哦,你怎么现在才来呀?” 走的时候明明说好了要很快过来看她的。 许风心里头还是很欢喜,小叮当他是真的很喜欢,女孩也很喜欢他。 只是,时暖心里没有他罢了。 男人的嘴角划过一抹苦涩,抱着小叮当进去了,“许爸爸最近有点忙,小叮当有多想我?” 时暖跟在身后看着这两人的互动,有些不是滋味,她不希望孩子一直都这样粘着许风。 她也会很难办的。 毕竟不是孩子的亲生父亲,现在既然她已经决定了要放过许风,就不能再任由小叮当这么继续的把这个男人当成她父亲的替代。 时暖伸手揉了揉额头,淡淡的朝着小叮当开口,“小叮当,叫许叔叔,不要叫许爸爸了,知道吗?” 小叮当愣了一下。 先是亲了一口男人的脸颊,“昨晚上都梦到你了呀,小叮当想死你了。” 然后女孩就瞪着眼睛看着身后的妈咪,小叮当满脸的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时暖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小叮当没开口,许风却笑了。 “……” 一直到了客厅。 阿姨在时暖回来了之后就离开了,今天是个意外,平时阿姨都可以准时下班的,只是今天时暖在外面有点忙,之后又去和顾淮南吃饭了,所以她之前就打电话让阿姨多陪着小叮当,一直到她回来。 阿姨走了之后,时暖任由两个人在沙发里玩耍,自己去了茶水间煮了一壶花茶,出来的时候小叮当已经睡了,男人把她抱回了房间。 小叮当的房间很好找,门口有着粉色的卡通猫的,就是小叮当的卧室。 男人下来的时候时暖正好把茶壶摆好,女人抬眸,看着许风迈着步子走过来,脸上已经恢复了清冷,只是还是有些尴尬和不自在。 “小叮当睡了?” “嗯,她等了你太久,已经撑不住了,我哄了几句她就说要睡了。” 她等了你太久。 这么简单的六个字,从男人的嘴里说出来,分明就有那么几分责备的感觉。 时暖倒了两杯花茶,示意许风先喝点水。 女人泡茶的手艺很好,她泡茶用的水都是去山上的泉水那儿采集的,她泡茶用的花瓣都是去专门的茶园里找那些茶艺高手们那儿买的,她态度又好,几乎没人不买她的账。 时暖很懂生活,他一直都知道,只是这几年,她过的一直都很粗糙。 她在沙漠里的那几年,有些时候缺水很严重,甚至几天都不能洗澡,她本身是有洁癖的,最开始根本就不能忍受,可是她就是那么倔强,即使自己受不了,即使难受的厉害,却还是在那儿一直工作着。 她就是想让自己吃苦,就是想让自己难受,他都明白。 但她骨子里,还是想做个美丽温婉的女人,想要个温馨温暖的家。 “我……” “那个人是你准备交往的人吗?” 时暖还没有说出口一句话,许风就已经定定地看着她,然后开口说了这么一句。 早就知道许风会问,所以时暖一点也不意外,女人别过脸,“我觉得他挺合适的,对我也挺好。” 她现在,就想找个对小叮当好,对她好的男人罢了。 只是她暂时还不知道顾淮南对她的小叮当会有多好? 其实,她还没有决定。 许风得到她的答案,只觉得自己的胸口沉闷的厉害,“他年纪看起来很大。” 时暖闻言就笑了,女人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如同月牙一样,弯弯的,里面有着微微的流光,“年纪大的人会疼人。” “没有人会比我对你更好。” 许风咬了咬牙,“时暖,只要你给我机会,我会比任何人都疼你……” “……” 女人还是那该死的沉默。 许风轻轻闭上眼睛。 男人从自己衣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两个吊坠,一大一小…… “看到好看,就买了。” “拒绝了我的人,礼物就别拒绝了。” “周末有一场电影,到时候我过来带你和小叮当一起去看。” 男人声音沉了沉,“你不至于,要让我和小叮当一辈子都不见面了?” …… 夜深人静,时暖躺在自己的房间里,很久很久都没能入睡。 女人的床头摆着一瓶八几年的红酒,睡不着,时暖开了灯,起来给自己倒了半杯…… 房间里的灯光是暗暗的紫色,墙壁上凹凸不平的有些花纹,家里的陈设简单却大方,一旁的茶几上摆着一束百合,是她昨天从花店里买来的。 心里头隐隐的难受,女人端起酒杯,眼眸就这么微微的眯着,无声的笑了笑,在夜晚如同鬼魅一般,然后捏着酒杯,仰起脖子喝了一大口…… 血红色的液体顺着自己的嘴角缓缓下滑,划过女人的下巴,滴落在女人的睡衣上,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 醉人的厉害。 晚上的时候下了雨,大概是凌晨一两点的时候。 她怕打雷,多年如一日。 女人蜷缩在大床上,开着灯,整个人瑟瑟发抖。 房间门忽然就开了,时暖吓了一跳,看向门口的时候,就看见抱着洋娃娃站在门口的小女孩。 小叮当也吓得不行,女孩抱着自己最爱的凯瑟,光着脚丫子进来,关好门,爬上了床,伸手紧紧的搂着时暖…… “妈咪,我害怕。” 小叮当和她一样的怕打雷。 这个时候家里最需要的就是一个男人,可是没有。 时暖伸手紧紧的把小叮当抱在怀里,女人的脸色也有些苍白,“雷声吵醒你了吗?” “妈咪,小叮当怕怕,打雷好可怕,小叮当想许爸爸了……” 让孩子开口,可是小叮当一时半会儿根本改不了。 时暖皱了下眉头,“不怕,妈咪在这里,很快就不会打打雷了,小叮当睡吧,乖,妈咪陪着我好不好?” 她反正也睡不着,让小叮当睡就好了。 女孩抱着妈咪软软的身体,小小的孩子浑身都在颤抖,“妈咪,我想许爸爸了,打雷的时候许爸爸都会抱着我的。” 这几年,每次打雷的时候她都会跑去找许风,后来每次打雷,不等她去许爸爸的房间,许风就会直接过来陪着她睡。 等到她睡着了,男人才会离开。 可是今晚上不一样,今晚上只有妈咪了。 时暖心口有些涩涩的感觉,女人咬了咬牙,虽然自己也怕,但是小叮当在怀里,她怎么样也要变得勇敢。 给小叮当讲故事,唱歌,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女孩才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睡着了。 时暖把小叮当安放好,自己又喝了大半瓶的红酒,这才犯了困,虽然外面还在下雨,只是雷声小了,她也可以睡了。 第二天一醒来,小叮当仍然安安静静的躺在自己的身边。 时暖满头都是汗,现在已经七点了,她是被噩梦弄醒的,她梦见,小叮当不知道去哪儿了,好像是有人把她抢走了,她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找到她…… 女人这才安定起来。 时暖伸手帮小叮当理了理被子,然后给了女孩一个早安吻,然后就起了床。 换了衣服,时暖刚想下楼打算做早餐,外面的门铃声却忽然响了起来。 时暖皱了皱眉头,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狭长的眸子有些暗沉,透过猫眼往外面看,就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薄临城。 他怎么又来了? 时暖气得不行,胸口起伏着,现在才几点,他忽然出现又想做什么? 薄临城按了很久的门铃里面也没有反应,以为她还在睡觉,于是从包里掏出手机,给时暖打了个电话。 时暖发现自己茶几上的手机响起了铃声的时候整个人都吓坏了,他又是从哪里找到她的电话号码的? 铃声经久不绝的响着。 时暖冷着脸,最后还是开了门。 两人隔着一道铁门四目相对,眼睛里都有着彼此的倒影。---题外话--- 谢谢亲爱的们的咖啡和红包~ 明天两万,凌晨刷。 爱你们。 第一百一十一章 男人用领带直接蒙住了她的眼睛(万更) 单独找了个咖啡厅。 小叮当还没有醒,但是她也大概只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要是小叮当醒来没有看到她,不知道孩子会多害怕。 给自己点了杯花茶,薄临城一如既往的喝咖啡,黑得深浓的颜色,很苦。 “有什么事情就说吧,我孩子还在家里等我,我要早点回去。” 时暖低着头,女人脸上是淡淡的清冷,说话的时候就连视线也没有给他,简直是冷漠到了极点偿。 对面的男人无声笑了笑,一双眼睛如同染了墨水一样的漆黑,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然后慢条斯理的拿了根烟出来,点燃,薄唇含着香烟,眯着眼睛慢慢地抽着。 大约过了几分钟,时暖终于坐不住了,女人拿起了自己的包,“要是没话说,我走了。撄” 她是疯了才会过来跟他到这里来。 薄临城灭了烟,看着对面的女人,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走?现在你还想走到哪里去?” 时暖抬起头来看着他,女人的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嘲讽,“我要去哪里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回家,还是去别的地方,都和你没有关系。” 他以为自己还是和四年前一样么,才不是,她现在,才不会和以前那样对他言听计从。 女人抬脚就要走,薄临城的眸子冷了一下,微微用力,女人就坐在了他座位的旁边,修长的手臂搂着女人的腰,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嘲弄,“是要去你未婚夫那里,还是去你新交的男朋友那儿?时暖,你可真是够水性杨花的。” 之前薄林也把他拿到的那根头发告诉了他,要在家里找到一根她的头发也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拿去做了鉴定,结果自然是不必说。 早就已经确认了的事情,现在,只不过是进一步确认了。 男人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嗓音冷冷的,“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吗,离开我之后,身边的男人就一个接着一个?” 她从前也不是这样的。 女人的眼睛红红的,啪地一下就打落了男人的手臂,时暖几乎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才让自己从男人的怀里脱离开来,女人咬了咬牙站在一侧,冷笑,“请问我现在怎么样和薄先生有什么关系呢?你只是我前夫,管得着我现在怎么样吗?” 他把自己当成什么大人物了吗,真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她了吗? 时暖在心底不断地冷笑,看到男人的脸孔,就觉得这几年的时间他还是一点都没变,还和从前一样。 每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最后都是不欢而散。 时暖回家的时候小叮当正站在楼梯口张望着,她刚睡醒,身上还穿着卡通的睡衣,看见时暖从门口进来,一下子就跑了过去,“妈咪?” 女孩脸颊红红的,还想着昨晚上的事情,“妈咪,许爸爸呢,许爸爸在哪里啊?” 时暖没想到小叮当一起来就要找许风,女人伸手把小叮当抱起来,走到了客厅的沙发里去坐着,“妈咪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要叫许叔叔,不要叫许爸爸了,嗯?” 许叔叔。 小叮当一直选择性忽略这个称呼。 女孩别过脸,“妈咪,你不要许爸爸当我的爸爸吗?” “以后会有新爸爸的,好不好?” 她会努力给小叮当一个完整的家。 新的爸爸? 小叮当红了眼睛,“新爸爸,是真的亲爸爸吗?妈咪,爸爸真的不喜欢小叮当,不要小叮当吗?可是他都没有看到我,我这么听话,爸爸一定不会不要我的……还有许爸爸,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妈咪,对我最好的人了,妈咪,你知道的,小叮当真的很喜欢许爸爸……” “……” 沉默了很久,时暖这才温柔捧着小叮当的脸,“周末的时候我们和许叔叔一起看电影,嗯?” “我们三个人一起吗?” “嗯。” 阿姨很快来了,带了早餐。 早餐是小笼包和稀饭,小叮当很喜欢小笼包,“妈咪,中国的小笼包和这里的小笼包都一样吗?” 小叮当咬了一口不算大的包子,“包子好好吃,小叮当喜欢。” 时暖慢条斯理的喝着粥,“国外的自然比不上妈咪家乡那边的包子,小叮当要是喜欢,什么时候妈咪带着你回去吃正宗的小笼包好吗?” 小叮当都已经三岁多了,可是还是一次都没有回去过云城。 她上次说了要带小叮当回去看看她的外婆的。 小叮当很开心,“妈咪,除了小笼包,小叮当还要吃好多好多的。” “好啊。” 她不忍心让孩子就一辈子在异国他乡生活,她在国外活了这么多年,知道想家是一种什么滋味。 即便小叮当只是个孩子,可是她知道,小叮当去云城的***有多么的强烈。 有意无意的提起,看平板的时候会无意间去搜云城的外貌…… 她以往都假装不知道,可现在,她不想骗自己,也想让小叮当快乐一点。 只要她想,哪里,她都可以带着她去。 …… 周末。 许风过来接两人看电影,最新上瘾的一个动画片,小叮当爱看的。 小叮当坐在中间,男人和女人坐在两边,小叮当抱着爆米花,剧情无聊的时候别过脸去看妈咪,就发现时暖已经睡着了。 “许爸爸,妈咪睡着了。” “……” 许风早就知道了,男人摸了摸小叮当的头,“嗯,妈咪睡着了,我们不要吵她,嗯?” “哦。” 小叮当点点头,然后把装着爆米花的桶递给许风,笑了笑,露出白白的牙齿,影院的灯光很暗,却能够看见小叮当漂亮好看染着光的眼睛。 “许爸爸,爆米花好多哦,我吃不完,你帮我吃好不好,我不想浪费。” “好。” 许风指了指屏幕,“打架了,快看。” 小叮当看了眼屏幕,果然被剧情吸引,然后睁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画面去了。 电影两个小时之后结束,时暖困得厉害,小叮当叫了好几声都没有叫醒…… 没办法,许风把时暖抱了起来,有些艰难地走过通道,小叮当走在前面带路,一路出去下了电梯。 “……” 把女人放到副驾驶位置上之后时暖这才醒过来,她昨晚有些失眠,又实在是不喜欢看这种小孩子才喜欢看的电影,所以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好意思啊……” 时暖坐直了身子,因为睡得太久了脸颊有些淡淡的红,只是眼睛有些涩。 许风还没说话,小叮当就已经从后面爬了过来,女孩的手握着副驾驶位置的椅背,嘻嘻的笑着,“妈咪,你睡得好沉哦,我和许爸爸叫了你好久哦。” 已经纠正了那么多次要叫许叔叔,时暖揉了揉额,果然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儿根本就改不过来。 女人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正看着她的男人,绯色的薄唇微微抿了抿,“你可以推我,这样我醒得比较容易。” 男人低头帮她系着安全带,嗓音不急不缓,语气有些嘲弄,“看你困得厉害,想让你多睡会儿。” “……” 没多说什么,许风上了车,“我送你们回家。”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快要十一点了,小叮当也在后面打着呵欠,时暖刚才睡了一觉,现在是再也睡不着了。 女人托着腮,“许风,你现在,还打算待在柏林吗?” “这边挺好的,这几年住下来,也有感情了。” 主要是她和小叮当都在这边,他也不想走,只要能待在一个城市,也就还有机会不是吗? 她还没有和别的人在一起,他也是不会放弃的,不管她拒绝多少次,他就是打不死的蟑螂。 男人看了她一眼,“怎么,你不打算待在柏林了吗?又想去哪里?” 难道是因为他? 时暖笑了笑,“暂时没打算去哪里,只是小叮当想回去云城看看,我在思考,什么时候带她回去会比较好。” 毕竟现在薄临城对她,也不知道是几个意思,她不想带着小叮当回去冒险。 如果那个男人发现了什么…… “我可以陪你一起回去。” 时暖咬了咬牙,“许风,你不需要这么做,我自己的事情,我可以解决的……” 很快车子就停在了女人的别墅外面。 小叮当依然睡着,许风把女孩从后面抱出来,时暖先去开门。 把小叮当安放好了,时暖下楼的时候男人正在看着她挂在墙壁上的几幅国画。 “很晚了,你回去吧。” 女人理了理发丝,这么晚了,她也要睡了。 许风看着她,“我知道其实你心里一直很想回去,时暖,如果你真的想回去,我愿意当你的烟雾弹。” “我先走了,早点休息。” “……” 出去的时候许风就看见外面停了一辆车,顾淮南摇下车窗,看了一眼从女人屋子里出来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睛,笑了笑,“许先生?” 顾先生。 上车,两人手里一人一根香烟。 顾淮南率先笑了笑,“被家里孩子闹得睡不着,所以出去转转,没想到开车开着就到了这里。” “我们晚上去看了电影。” 顾淮南点了点头,“你和她关系很好。” “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许风皱了皱眉头,然后苦笑,“只是,她一直没有接受我。” “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她,比我还要喜欢。” 顾淮南挑眉,男人对她,很多时候还是一种欣赏,对于男女之情,还是少了那么一点。 可就刚才看到许风抱着女人的孩子,然后一起进门,他没有多待,就出来了。 就这么一会儿,他就看出了许多的东西。 手里的香烟就这样燃到了尽头。 顾淮南弹了弹烟灰,“看来我和lilian是没有缘分,何况我很快就要移民美国那边了。” 男人抿了抿唇,“希望你能抱得美人归。” “……” …… 时暖在许风走了之后检查了一下家里,女人皱了皱眉头,明显发现家里好像有人来过的痕迹。 有些害怕,可是许风也已经走了。 女人去厨房拿了一根铁棍,上楼挨个房间看有没有人,最后,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了有男人躺着…… 时暖啪地一下开了灯。 他就这么喜欢破门而入? 时暖走过去,一根铁棍直接就打在了男人的手臂上,薄临城睡得正好,手臂上传来的疼痛让人一下子就惊醒了。 “回来了?” 薄临城坐起来,看着女人手里的铁棍,“下手这么狠,怎么不直接朝着我的脑袋敲,嗯?” 时暖气得不行,“你他么滚不滚?” “不滚。” 好,不滚是吧。 时暖从身上拿了手机就要给保安打电话,实在不行就直接报警好了。 只是刚把手机拿出来,薄临城就直接把她的手机夺过来扔在了床边,女人的双手被紧紧的握住,薄临城轻而易举的就把时暖放倒在了床上…… “和你的未婚夫去干什么了,嗯?” 他晚上看着他们三个一起走的,本来想跟着,只是觉得跟踪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自降身份,所以就没去,翻了墙进了女人的房间。 好在他以前学过,知道怎么躲开这里的监控系统。 进来的时候就等了好几个小时,实在是有些困了,就在她房间里睡了。 还是熟悉的味道,所以很容易的睡熟了过去,然后就是刚才被女人打醒了…… 这么几年过去了,她倒是越来越行了。 时暖的牙齿几乎都要咬破了嘴唇,女人一张脸变得煞白,“薄临城,你他么放开我!” 他这个样子真他么和禽兽没什么区别。 时暖以前很少爆粗口,可现在,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免不了说这些话,肯定是真的很讨厌他? 讨厌?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捏上女人的下巴,眉梢轻轻扬起,在女人的额头轻轻落下一个吻,“放开你?我还想和你彼此折磨呢?怎么可能放开你?” 他要是放手了,她就是别人的。 他不会允许,薄林也不会允许,也不知道到时候,那个男人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现在,肯定又隐藏着,想等到他彻底惹怒了她,然后他就可以出来扮演另一个角色,这样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他的,得到她? 女人一双眼睛瞪得很大,“折磨?薄临城,你折磨我折磨的还不够吗,你还要打算怎么折磨我?” “我已经离开你了,我走得远远的,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你是疯了是不是?你他么要是疯了,别拉着我一起疯!” 她已经失去了那么多的东西,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脸,还要她那颗灼热的可以追求一切的心,现在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想要小叮当和一个平淡安稳的生活,可是为什么,他又重新回到了她的世界里来? 她只是回去了一趟而已。 可她忘记他太聪明,一丝一毫的破绽,一丝一毫的熟悉,都可以被他看出来,放大,弄清楚。 早知道,就不回去了。 可当时她真的就只是想去参加一下云深的婚礼,还有,去完成自己还没有完成的事情,当年的苦痛,不能够白白的受了,不是吗? 她究竟做错了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惩罚? 薄临城看着女人一滴一滴从眼角滑到发丝里面的眼泪,笑了笑,伸手有些温柔的帮她擦去,嗓音低哑不已,“疯了?是,我是疯了。” 他是疯了才会想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明知道她现在恨他恨得要死,可是他就是没办法看着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 胸腔里有些情绪一次爆破,男人伸手捏着女人的下巴,从额头,一直吻到了嘴角,时暖挣扎着,用腿想要去踢自己身上的男人,薄临城却先她一步压住了她的腿。 全身都被桎梏着,时暖的嘴唇被男人狠狠地堵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低低的呜咽。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的眼泪好像都已经干了,时暖像是一条死鱼一样被男人压在身下,她全身几乎已经没有了庇佑,而薄临城去只是解开了几颗扣子,整个人的五官一如既往的矜贵和淡漠,除了那双眸子有着被***沾染的颜色,和下面的反应之外,其它的一切都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 抱着她进了被子里,时暖床上的被子是丝绸的,很滑很软,时暖闭着眼睛把脸别在一边,双手被男人死死地扣着,她咬牙,“薄临城,你不要逼着我恨你。” “可以和别的男人做,不能和我?” 薄临城强行把女人的脸对着自己,低头下去咬了一下女人的唇瓣,时暖满嘴都是鲜血,不知道是她的还是薄临城的。 女人笑起来的时候有些可怕,嘴角的颜色鲜红的厉害,一张脸有些红,时暖眼睛里也都是血丝…… “薄临城,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她? 男人低头,一口咬上女人的耳朵。 嗓音如同来自地狱里的阴沉…… “你休想。” 纠缠了太久,时暖整个人就连声音也发不出来了,耳边只有男人持续不断的粗喘声。 有些疼,忍不住一口咬在男人的肩膀上,直到嘴里有些新鲜的血腥味,女人心里这才痛快了一点。 薄临城看了一眼自己被咬了一圈牙印的肩膀,从枕头一旁摸过自己的领带,直接蒙住了女人的眼睛…… 接下来是一段更为肆虐的淋漓。 …… 第二天一早,小叮当醒了就习惯性的跑到女人的房间里。 门没锁,小叮当伸手握着门把,一下子就扭开了,女孩穿着粉色的拖鞋,踩在地毯上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女孩刚想去吓一吓妈咪呢,结果一进门就被坐在落地窗前沙发里的男人给吓了一跳。 小叮当捂着嘴看着只给了她一道背影的男人…… 许爸爸? 呜,不是啊,看起来不像。 是别的蜀黍? 可是妈咪昨晚上,没有带蜀黍回家啊。 小叮当觉得有些怕怕的,看了眼妈咪,又看了眼男人的背影,轻手轻脚的走过去。 薄临城半个小时前醒的,男人抽着烟,眯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玻璃,今天的柏林又是晴天,男人又吸了一口烟,俊美的五官在青烟白雾里变得晦暗不明。 直到肩膀上搭上来了一双软软的小手,没什么力道,一转头,男人就看见那个漂亮小孩子…… 小叮当看到薄临城的时候吓了一跳。 女孩捂着嘴,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睛瞪得大大的,退了两步,一双小手颤颤巍巍的指着面前的男人,“你……你……你你你……” 薄临城挑了下眉,对这个女孩,他有时候会想,如果他和时暖的那个孩子没有因为手术而流掉的话,是不是,也会是这么可爱的一个女孩子? 只是他们终究是没有这么一个孩子。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觉得眼前的小女孩莫名会让自己觉得欢喜,他查过这个孩子的身份,是她和许风的。 男人伸手捏了捏女孩的脸蛋,“你叫什么名字?可以告诉叔叔吗?” 小叮当有些怕他,她还记得妈咪跟她说的话,女孩一下子就拍开了男人的手,“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我妈咪的房间里?” 女孩皱着眉头,就差没有一拳打在他的脸上了,“你是不是坏人?” 时暖昨晚上太累了,所以即便是房间里有了小小的争吵声,她也还是睡着。 薄临城看着面前对自己满是怒意的女孩,竟然还能保持温柔的笑,只是笑容的背后,却是无比的冷漠,“我是你妈咪的朋友,不信等你妈咪醒了,问问她,嗯?” “朋友吗?” 小孩子的心里还是相信面前这个人是善良的,所以薄临城这么说了,小叮当虽然怀疑,但是那点戒备也少了很多。 很快,薄临城就带着小叮当下楼了,那个女人肯定很累,等她好好休息,之后,再说。 男人穿着白衬衫在厨房做早餐,小叮当坐在餐厅里等着,手里拿着男人的手机在看视频。 平板在书房,妈咪平时为了让她少玩电脑,书房很多时候都是锁着的。 早上也没有她喜欢看的电视,手机就不一样啦,可以搜她喜欢看的动画片…… 她现在也已经认识一些简单的字了,所以她可以自己玩手机,只是刚才,她好像在这个叔叔的手机里面看到了妈咪的照片哦。 好像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妈咪那个时候还很好看,头发还是卷的…… 只是妈咪是闭着眼睛的。 这个叔叔在趁着妈咪睡着了才给妈咪拍的照片吗? 时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刚好从厨房把已经弄好的煎蛋端出来,她看着小叮当手机拿着一个黑色的手机,女人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的就从女孩的手里把手机拿了过来,扔到了地方。 啪,手机的屏幕碎成了花。 小叮当愣了一下,然后抬眸,看着脸色煞白的女人,嘟囔了一句,“妈咪……” 反观薄临城却并没什么反应,男人分明的五官依旧如往常一样的冷清,淡淡的,就当是女人的起床气好了。 “早餐做好了,吃吧。” 小叮当吓得一脸苍白,女孩从座椅上跳下来,拉了拉女人的手臂,“妈咪,你生气了吗?” 这是生气了吧? 怎么啦? 这个叔叔说他是妈咪的朋友吗?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目光淡淡地落在小叮当的脸上,轻描淡写的吐字,“你吓到你女儿了。” “那是我的事情,薄临城,你他么滚不滚?” 把小叮当放到身后,时暖上前几步,直接就给了男人一个巴掌。 她昨晚上的怒气光这一个巴掌是远远还不够的。 所以,女人想再来一巴掌,薄临城却直接伸手攥住了女人的手腕。 拉着她进了厨房,关了门。 厨房的门是厚玻璃做的,门一旦关上,外面就看不见里面在做什么了。 小叮当跑过来敲门,想要进去看看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让薄临城开门是根本不可能的,所以女孩最后默默转身去了客厅,找到了座机,然后拨了个电话出去…… …… 时暖被强制性的压在身后的厨房门上,女人刚醒过来,素面朝天,一双眼睛黑白分明的就这么看着他,里面是毫不掩饰的愤怒。 薄临城看了她几眼,菲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条,垂眸,目光落在女人脖子上的吻痕上面,笑了笑,“怎么,很恨我,恨不得想杀了我?” “有本事你放开我的手,看我能不能拿着菜刀砍你几刀。” 女人冷冷的笑着,她的神情格外的认真,薄临城一点也不怀疑,如同他真的松了手的话,她直接就会抡起一旁的菜刀来对他动手。 只是…… 男人低头抵着女人的额头,低沉的嗓音在时暖的耳蜗上空盘旋,“所以,我怎么可能松手,你松手我就没命了。” “所以你最好离我远点,薄临城,你不要逼我,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真的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 狭小的空间里有半秒钟的沉默。 然后是男人微微扬起的唇角。 薄临城皱了皱眉头,男人的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嗓音也几乎冷到了极致,徐徐长长的笑着,“这几年,在外面和别的男人混久了,是不是性子也变野了?嗯?” 时暖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薄临城看着她,一双眸子也很快冒出来了怒火,男人紧紧的捏着女人的下巴,冷笑,“和我没什么关系?时暖,你忘了当年一直缠着我的人是谁了吗?要不是你,我又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她知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况? 薄林随时都有可能从他的身体里出来,两者不能共存,之后必定有一方是要彻底消失的,她是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是吗? 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罢了。 只是他现在也不想让她知道。 男人的眉间是深深的阴郁,时暖伸出头咬了他一口,薄临城皱着眉,“你是属猫的吗?猫科动物才这么会咬人。” 时暖只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烫,她挣扎不过,末了,只是冷冷的别过脸去,“薄临城,你到底想干什么?这么纠缠我,是真的爱上我了?” “我爱上你了,你要吗?” 薄临城看着她,温热的气息在女人的耳蜗处不断的回旋。 要么? 时暖毫无疑问的笑了,女人的唇角扬起好看的弧度,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带着分明的嘲弄,白皙的手指轻轻碰上男人的脸颊,像是在看着什么好看的东西,也就真的就这么笑了出来。 笑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有些空灵,有些可怖,甚至是带着一点绝望的感觉。 时暖盯着男人的眼睛,像是想从他的眼睛里看出一些别的什么东西来,只是没有…… 只有她的影子。 女人的嗓音冷得刺骨,一字一顿的看着面前高大的男人,“你觉得我会信你么?薄临城,你就是変態,就是巴不得让我死在你手里是不是?” “你不相信,我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男人看着她,嘴角一抹嘲弄,多半是自嘲。 时暖别过脸,有些冷清的笑着,侧脸微微的苍白,身上的香气若有似无的在男人的鼻端萦绕。 “绝无可能的事情,薄临城,你凭什么要我相信。” 要爱上早上了,就不会有今天这样的事情了。 挽回? 后悔? 都他么见鬼去吧! 薄临城皱了皱眉,没有想到女人现在的怨气和=这么重,对他的信任度,几乎为零了。 心脏像是被无数的细小的银针刺穿了,就这么在血肉里刺出来一个又一个的小洞,然后流出热的还冒气的血来。 捏着女人下巴的手不断握紧,时暖吃痛,张嘴就要说话。 薄临城看着她的模样,生气的无可奈何,也无处抒发,只好伸手抬起女人的下巴…… 重重的就吻了上去。 …… 许风接到小叮当的电话就过来了。 男人一路飙车,也不知道闯了多少的红灯,可现在,他也顾不得违反交通规则了。 脑子里就只有那个女人。 小叮当说,妈咪很生气,妈咪都扔了那个蜀黍的手机,现在蜀黍把妈咪带到厨房里去了…… 女孩说她进不去,只能打电话给他了。 小叮当还说……她早上是在妈咪的房间里看到那个蜀黍的。 许风一颗心揪成了一团,男人的眼眸布满了血丝,时间每过去一分钟,那眼睛里的血丝就多了那么几根,几乎像是血丝盈满了眼睛,一双眼睛都充满了血液一样,可怕的像是魔鬼。 男人把车速飙到180,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几乎快要把方向盘捏断了,手背上的青筋冒得很高,可怖的快要变成紫色的青筋,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破了一般。 一般要半个小时的车速,男人花了十几分钟就过来了,停了车,许风就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叮当。 小叮当着急的都快哭了,看到许风,直接抱住了男人的大腿,“许爸爸,你救救妈咪,那个蜀黍……那个蜀黍把妈咪藏起来了……” 在厨房。 许风把门关好,然后让小叮当在客厅不要走来,女孩哭着点头,“许爸爸你快去救妈咪……” “……” 许风很快就去了厨房,那一扇门就这么紧紧的闭着,他虽然看不清楚,但是里面那几乎融成了一团的黑影让人的眼角都开始有了刺痛感。 这个时候,男人自然不会做什么敲门的动作。 许风咬了咬牙,直接一腿就踹开了厨房的门,然后,就看见女人被男人压在流理台上亲吻的画面。 时暖一双手都被反剪在身后,她一身白色的衣服皱褶的厉害,发丝凌乱,双手不断地推着男人的胸膛,看得出来用了很大的力气。 这一声重重的开门声把正在亲吻的两个人都拉回了现实,时暖一脸的泪水,许风看见了,只觉得胸口沉闷的更加厉害。 男人双手紧紧握拳,一双眼睛像是要溢出了血液来,冷笑,“薄先生可真是有够不要脸的,对我未婚妻做这样的事情,你不觉得有犯罪感吗?” 许风看了时暖一眼,后者浑身都在颤抖,看到许风就像是看见了救星一样。 女人一双唇似乎都被咬破了,有些红肿,一双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手足无措,可怜兮兮。 许风笑了一下,“你别怕。” 他来了。 不会再让她受到欺负了。 薄临城笑了笑,“你的未婚妻也是我的前妻,何况,她只是你未婚妻而已,又不是你的妻子。” 对他这样的男人而言,什么犯罪感,就更是不必谈了。 他根本就不在意。 只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它什么都不重要! 时暖深呼吸了一下,只觉得自己的口腔里都是男人的味道,女人狠狠闭上了眼睛,刚想抬脚朝着门口那边走开,手腕就再次被男人重重地抓住。 薄临城见不得她当着他的面去别的男人那儿,这感觉就像是胸口被人点了一把火,还浇了汽油,越烧越旺。 “你想去哪儿?” 男人的声音犹如来自地狱里的一样。 时暖咬了咬牙,“我让你放开我!” “她让你放开她,你听不见吗?” 许风几乎已经在咬牙切齿了,男人冷冷的笑着,抬脚朝着前面走了一步。 薄临城也回之一样的冷笑,“她让我放开我就放开?那以前我让她滚她怎么不滚?” 女人瞪大了眼睛,“我最后不是滚了么,薄临城,你讲讲道理好不好?我同意离婚了,我给你了你要的自由,你不要纠缠我了!” “纠缠你?” 薄临城淡淡看了她一眼,冷笑,嘴角的弧度如同染了冰霜一样的凉,“说得好像你从前没有纠缠我似的,时暖,风水轮流转,你以为你自己逃得掉?” 风水轮流转。 许风忽然就笑了,“看样子,薄先生是爱上我未婚妻了?只是你这样一厢情愿似乎不大好,我希望你看看清楚,她现在是我的女人。” 许风看了一眼时暖的脸色,女人一张脸苍白如纸,那肌肤几乎都是透明的颜色一般,可怕得很,男人落在身侧的手握得紧紧的,几乎快要抓破了自己的掌心。 微微勾唇,许风笑得更加淡漠,“从前如何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未婚妻那个时候是眼瞎了爱错了男人,她现在迷途知返了,你还指望着她对你怎么样?” “薄先生,你可别忘了,你以前伤害她的那些事情,有形的无形的,那么多,你现在好意思来这里跟我抢她?” 许风看着男人骤变的脸色,再次上前一步,黑白分明的眸子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伸手就攥上了男人的衬衫领口。 “她现在心里已经没有你了,何况我们之间还有一个孩子,薄先生,你是对你自己有多自信,才能这么厚着脸皮出现在她面前?什么叫事与愿违,我相信你是知道的,不要逼她,也不要逼我,否则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来。” 呵。 薄临城垂眸看着男人落在自己衬衫领口上的手。 真是在一起久了,这个男人和她说的话都这么相似。 男人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着,一张脸有些苍白,握着女人的手指都有些颤抖。 时暖感觉到了,女人轻轻看过去,眸光有些虚弱,继而用力地抽出手来,看着站在原地没什么反应的男人,冷漠而嘲讽的笑了一下,很快就走了出去。 不要逼她。 否则,就都去死吧! ---题外话---还有一更。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他像疯子一样把自己关在地下室(万更,重点) 时暖出去之后就直接去了客厅,小叮当吓得半死,女孩一张脸苍白得很,看到时暖出来立刻就扑了过来。 女孩仰着头,嗓音带着担忧,伸手扬着想要捧着女人的脸,眼睛里还有些水光,“妈咪,妈咪你没事吧?那个蜀黍欺负你了是不是?” “没有,”女人的嗓音带了点哽咽,“小叮当就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好不好?” “妈咪,可是那个坏蜀黍欺负你了。撄” 小叮当眨着眼睛,眼泪啪嗒一下落下来,然后咬着牙看了看厨房方向,她伸手指了一下,“妈咪,里面好像在打架……” 厨房那么小,两个人也能打起来。 时暖闭了闭眼睛,“没事,随他们去。” 这个时候不动手才不对劲偿。 时暖把小叮当带到了楼上的房间,嘱咐女孩不要主动下来,关了门,时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这才下楼。 两个男人已经整整齐齐的坐在了沙发里,只是两人的嘴角都有一些伤痕,看得出来,是动了真格了。 呵。 时暖看着薄临城嘴角的那一点红,心里没多大的感觉,只是看到许风的…… 女人转身去抽屉里拿了医药箱过来,时暖蹲在许风身侧,女人绯色的薄唇紧紧的抿着,仔仔细细的给许风上了药,手臂有些擦伤的地方也用了纱布缠好。 “严重的话还是去一趟医院吧,我弄得可能不行。” 薄临城就这么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两人你侬我侬。 他在这里好像就完全像是个不存在的空气一样。 男人站起来直接朝着门口走去,离开了,时暖闭上眼,他走了真好,她是真的没力气再来赶他一次了。 许风看着手里拿着纱布,还是保持着蹲坐的姿势的女人,皱了皱眉头,把她从地上抱起来。 时暖被放在他身侧的位置上。 男人伸手帮她理了理耳朵旁边的头发,这才发现她一张脸苍白到了极点,一双眼睛里也是血丝,嘴角也有些红肿。 心底的嫉妒就这么不断地蔓延增长。 许风咬了咬牙,开口道,“他昨晚上就来了?” “……” 时暖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睛里都是难以置信,他怎么知道的? 许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小叮当跟我说的,她说早上去房间找你,就看到一个蜀黍在里面抽烟……” 男人伸手捧着她的脸,嗓音不知道含着多少的沉痛,“这么讨厌他,为什么还要推开我给他靠近你的机会?时暖,那个顾淮南已经出国移民了,你不要把心思放在别的男人身上,我愿意为你,余生都愿意。” …… 因为薄临城实在是太过神出鬼没。 时暖更加不敢跟小叮当提起回去云城的事情,直到…… 路向南打电话过来,说是傅云深腿和眼睛都出了一点问题,最近情绪很不对,希望她回去。 关于傅云深和路向南,时暖一直以为两人纠缠虽然不断,但是只要结婚了,也许就可以这么平淡的过完一生,可是事实证明,她还是太年轻了。 她自然也没有瞒着许风,男人沉默了片刻,主动开口。 “那我们就回去吧,带着小叮当,我陪你一起。” 这个时候,似乎没有什么可以阻拦她了。 一个是故土,一个是朋友,他也没有理由再用在异国他乡的安稳才绊住她的脚步。 有的人,就注定应该在那一个城市生活。 回去的云城的已经已经是三月初了。 云城的路边开满了白兰花,空气里都是白兰花的香气,机场的阶梯下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无数的出租车,许风却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辆加长的林肯。 从柏林那边回来,不是暂住,而是常住,许风想了想,几乎把所有小叮当的东西都拿了过来,他和时暖,倒是只带了一些衣服和其它的一些纪念品。 只是小孩子不一样,虽然那些礼物是可以再买的,但是小叮当念旧,就是喜欢这些东西,何况这些礼物,差不多都是许风买的。 还有一个大的差不多可以塞满一整个屋子的长颈鹿。 小叮当在男人的肩膀上根本没办法安分起来,这是她第一次来到除了柏林之外的城市,还是妈咪的老家。 这里沿海,出来机场的时候就可以看到海滩,还有上面的蓝天,空气里除了花香,就是一些海水的咸咸的味道。 “许爸爸,好香啊。” 女孩笑起来的时候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似乎都有星星,时暖今日一身黑白条纹的小西装,胸前戴了一枚胸针,长长的头发被她弄起来挽了一个发髻,整个人精明干练,却也不失明媚。 许风也是一身西装,男人一身白色的西装,看起来温文尔雅,不知道一路人吸引了多少女人的驻足。 小叮当可爱的更是吸引了不少刚旅游结束的从机场出来的大学生来要求合照。 “这个小妹妹好漂亮啊?” “天哪以后我也要生一个这样的宝宝。” 然后有人问她,时暖本来在整理行李,忽然就被一个女孩子拍了下肩膀,“这是你们的孩子吗,真的好漂亮,她是吃可爱长大的吗?” 长时间的忧郁忽然就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小叮当很配合的和姐姐们合照了,甚至还有姐姐给她留了电话,说是有时间可以一起玩。 她的小叮当,就是太可爱了啊。 许风先把小叮当放到了车里,男人把行李都放到了后面,等把东西都弄好了的时候已经满头大汗了。 时暖看着有点过意不去,她包里有一根手帕,是专门用来擦汗用的,女人递过去,脸颊上带着淡淡的粉色,“你擦擦吧,额头上很多汗。” 许风看了一眼。 接过。 女人的毛巾一角绣着一片绿竹,和她这个人一样。 他怎么舍得拿她的手帕来擦汗,男人趁她不注意,把手帕放到了自己西装的内侧口袋里,至于额头上的汗水,伸手一把就抹掉了…… 上了车,车子直接开到时家的宅子里去。 许风本来是打算在在这边买一个房子的,只是时暖说他可以买自己的,她和小叮当去时家住。 那个房子已经在她的名下了。 许风于是托人把女人隔壁的宅子也买了下来,刚好那家人准备搬家,房子也以合适的价格卖给了他。 从机场到时家差不多过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宅子外面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许风路上顺便去买了菜,不能回来第一顿就吃外卖吧? 小叮当也累了,几个人也不打算出去吃。 时暖经过两次薄临城翻墙入室的事情,专门打电话给这边的保安,让他们加强力度监管小区里的事情,还顺便让人把整个宅子全方位的安放了监控系统。 这下,只要他敢来,她就可以打电话报警了。 只是从他上次一言不发离开了之后,时暖就再也没有看到过这个男人,心想也许他是真的心死了,这样也好,她要的也正就是如此。 许风暂时先把行李放在客厅,时暖离开之前把所有的家具都铺了一层布来遮住灰尘,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大概收拾了一下屋子,还没有仔细整理呢小叮当就已经脱了鞋子跑到沙发里面打滚了。 “妈咪,沙发好舒服哦,小叮当想睡觉觉了。” 时暖皱了下眉头,“小叮当先不要睡,妈咪上去给你铺床,等一下再睡好不好?” 她有买新的床单和被子,小叮当不理她,自顾自地就拿了个洋娃娃抱着在沙发里睡了…… 时暖看了许风一眼,后者示意她上去铺床,大约过了十几分钟,许风抱着已经睡熟了的小叮当上楼,正好就看见时暖弯着身子在放枕头。 一转身就看见近在咫尺的男人,时暖吓得一下子就坐在了床上,女人伸手拍了拍胸口,一脸的苍白,“许风,你走路怎么也没有声音?” “是你太专注了。” 许风看了眼她已经弄好的床铺,果然是小叮当最好的粉红色,把小叮当放好,许风又把窗户打开了一点,通风。 屋子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花香,楼下就是花园,这个时节花园里的花都开了,好在家里的花香都不是浓郁的香味,这样淡淡的挺好。 “你也先休息一下,我下楼去做点吃的。” 至于屋子,明天可以让钟点工过来打扫。 时暖却摇了摇头,两人一起下去,许风在厨房里做吃的,时暖就先把收拾了一下卧室,还专门给许风收拾了一间,他今晚隔壁是住不了了,他那性格,也不是要住酒店的男人。 把卧室收拾好了,时暖又开始收拾客厅,她停手的时候许风已经开始炒菜了。 把电视机打开,屋子里这才有了一点生气,时暖拿了手机给云深打了个电话。 傅云深还没睡,男人在书房,这几天她们在冷战,听到熟悉的铃声,女人皱了下眉头,伸手接了电话,“回来了?” 几乎想也不想就知道是时暖。 是她让路向南要时暖回来的。 这个时候,她很需要她。 时暖却听出了女人嗓音里的一样,皱了皱眉,女人的眸底闪过一丝狠狠的担忧。 “云深,你在哭吗?” 哭? 傅云深笑了笑,“没有。” 她已经哭了一个晚上了,现在没有哭。 …… 其实友情这个东西,不管过了多少年,不管两个人究竟多久没见,但是只要一个人遇到了挫折,另一个人,比谁都难受,巴不得可以替她承担。 时暖本来以为云深是没有这么严重的,因为之前路向南打电话来的时候,也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 直到看见坐在轮椅里被佣人推着在花园里走的女人,时暖这才觉得自己的心口那种难受如同撕裂一般。 佣人听到了脚步声,于是把轮椅停了下来,傅云深皱了下眉头,“我不是让你推着我绕花园走一圈吗,现在才多远,你停下干什么?” 女人眼睛看不见,遇到什么事情都很敏感,说起话来都似乎和带刺了一样。 时暖做了个手势,走过去,佣人推到一边,轻声道,“太太,是有人来了。” 傅云深没来得及纠正对方不要再叫自己太太这个事情,时暖就已经开口了。 “是我,我来之前没有给你打电话,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的。” 可现在看来,什么都已经不能成为惊喜,除非云深她很快好起来。 傅云深笑了笑,女人一双好看到极致的眼睛此刻很明显的没有焦距,甚至不知道应该看到哪里,时暖走过去,蹲下来握着女人的手,佣人很自觉地就离开了。 这位女士是之前参与过太太婚礼的那位lilian小姐,她知道。 时暖推着傅云深到了一个小的湖泊前面,果然是路总的别墅,这里什么都有,豪宅就是豪宅,比之前薄临城的别墅也还要好。 看得出来,路向南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男人。 傅云深今天穿了一身火红色的裙子,头上戴了个遮阳帽,化了妆,但是是佣人帮她画的,差不多就打了底和抹了口红,但是依然掩饰不住女人脸上的美貌和气质。 “心情不好?” 时暖就这样坐在草地上,她今天一身休闲的白色,和她一样也戴了帽子,女人的唇瓣染着淡淡的橘色,昨晚没有睡好,肤色微微有些沉,只是在阳光下不怎么看得出来。 三月的空气都似乎是美好的,傅云深伸出手,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可是却根本什么也不能看见。 “暖暖,你说,我心情要怎么好?” “这世界千山万水,我都看不见了……也走不遍了。” 这样的人生,活着有什么意思? 时暖看着女人被一张纯灰色的毯子搭着的双腿,又看了看女人的眼睛。 傅云深一双眼睛是最漂亮的,她当初走了明星这条路,被人津津乐道的,也是她这双眼睛。 自带风情,是她最大的闪光点。 时暖咬了咬牙,“你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儿?路总的红颜知己看我不惯,害我啊,可是他居然让我不要对她动手,暖暖,我已经决定了,我要和他离婚。” 不惯当初这个男人把话说得有多好听,这是两人结婚这才多久,他就帮着别人,眼看着她都这样了,他心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难道不应该对那个女人动手吗,他简直不是个男人。 “你不是爱他吗?” 时暖笑了笑,“他不也爱你吗?” 傅云深无所谓的笑笑,朝着时暖这个方向看过来,“我是爱他啊,他也说他爱我,可是暖暖……真相谁知道呢?” “我只知道,我要离开他。” “……” 云深准备了一场盛大的逃亡。 她眼睛不好,腿脚不好,可是她还有自己的骑士。 她还有时暖。 时暖虽然不怎么同意她这样偏激的做法,但是云深给她看了一样东西,是路向南和另一个女人的亲密照片…… 她本来还犹豫的心忽然就这么坚定了。 她帮。 哪怕是路向南知道了之后,杀了她,她也要帮。 …… 回家的时候吹了狂风,时暖躲在街角处很久,眼前都是一些狂沙石头还有别的一些从人家店铺上刮走了的东西在地面上争先恐后的逃离。 背着风,时暖一直在街角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这场狂风才终于停下,时暖出去的时候就给家里打了个电话,小叮当被吓得躲在了桌子下面,女孩听到家里的座机响了,踩着拖鞋几下跑过去,“喂?” “小叮当吓到了吗?” “妈咪,你快点回来,好像有魔鬼在敲门。” “只是刮风,小叮当别怕。” 沿海的城市就是经常有这些困扰,习惯了就好了。 安抚好了小叮当,时暖恰好走在了一家蛋糕店外面,时暖想了想,问,“小叮当今天想不想吃蛋糕?” 小叮当听到蛋糕眼睛都发光了,“妈咪,小叮当要,要蓝莓口味的好不好?” “好。” 其实距离小叮当生日还早,可是,来了云城,就当是,另一个生日吧。 也是她的。 买了个小蛋糕,两个人吃差不多,许风今天也已经搬去了隔壁的别墅,两人现在算是邻居。 一路散步回去,一直和小叮当打着电话,到了小区外面,时暖这才把手机收了起来。 理了理衣服,确定自己身上和脸上没有沙子,女人这才踩着高跟鞋往里面走着。 门口那一抹身影不知道算不算是熟悉的。 时暖走过去,直接没有理会站在门口等了她一上午的男人,拿了钥匙就打算进去。 司亮却一把抓住了时暖的手,男人的手劲很大,攥着她,时暖一张脸顺便疼得惨白…… “……” 女人没说话,一双美眸就这么瞪了过去,狠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干什么?” 司亮也看着她,这么多年了,他虽然早从薄临城的口中知道她这张脸已经不似从前,但是看到她改变的这么彻底,还是觉得有些惊讶。 但是鉴定报告都出来了,他根本不疑有他,更何况,时暖的声音,他还是记得的。 “跟我走一趟。” 司亮皱着眉,这句话说出来已经近乎是请求。 时暖觉得有些可笑,好不容易薄临城现在已经不来找她了,司亮现在,是想替那个男人来做点什么吗? 女人一张脸惨白的可怕,目光落在司亮的手背上,咬牙切齿的吐出了几个字,“放开。” 司亮看着她,然后又看了一眼女人手里的蛋糕,男人的薄唇微微抿了抿,“时暖,我来找你,真的是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情? 女人笑了笑,表情有着淡淡的嘲讽,似乎是再说她根本不相信。 司亮抿着唇,然后又补充了一句,“临城出事了。” 自从和酒酒结婚了,他对薄临城的称呼,早就已经从薄总,变成了临城,当然,在公司,该怎么称呼也就是怎么称呼的。 薄临城。 这个男人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时暖笑了笑,忍着自己已经有些发热的手腕的疼,抬眸,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的脸,他眸底的担心还真的蛮像是真的一般。 “哦,他死了吗?要是死了,我可能还可以以前妻的身份出席一下他的葬礼。不过如果没死的话,就不要来找我了。” 她对司亮这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感受,当年他什么都听薄临城的吩咐,即便是知道那样做对她的伤害是终身的,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毫不犹豫的服从,没有说对她有些同情,让薄临城改变做法什么的。 一次都没有。 最开始…… 就是他带着自己去的医院。 那第一个孩子,是她这辈子永远的痛。 她怎么可能忘记呢? 司亮看着时暖眼底弥漫出来的深重的恨意,松了松手,似乎是有些挫败。 时暖笑了一下就要转身。 司亮看着女人不断远离的背影,悠悠出声…… “你要是不去看他,说不定,再见就真的只能在葬礼上了。” 那个男人,此刻,如同困兽。 …… 时暖进了门,小叮当看着女人熟悉的身影,今天没奔跑过来的动作,她是真的被刚才那场大风给吓坏了。 “来,妈咪给你买的蛋糕,看看喜不喜欢?” 时暖走过来,把蛋糕的盒子打开,切了两块蛋糕,一块递给小叮当,一块自己拿着。 小叮当看了一眼白花花的奶油,笑了一下,“妈咪,今天是什么节日吗,你给小叮当买蛋糕?” 要知道之前,她是什么奶腻的东西都不能吃的,就算是现在,她也只能吃一点点。 只是心脏手术好了,但是她其它的一些地方,还有些缺点,医生蜀黍说了,这个是要慢慢调养的,不能操之过急。 而且她的身体要温调,在西方那边打针吃药,多了会有副作用,所以妈咪这次带她回来,也是要慢慢用中药的方式来调理她的身体的。 节日? 时暖眯了眯眼睛,“和小叮当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节日。以后妈咪会好好陪着你,妈咪,会每一天都让你和今天一样开心,好不好?” “好!” 女孩笑眯了眼睛,然后拿着勺子挖了一勺奶油,笑着就涂在了女人的脸上。 …… 一直到晚上,时暖出来扔垃圾的时候,司亮还站在外面。 不知道是一整天都没有离开,还是中途离开了,现在又来了。 时暖觉得自己丝毫都不关心。 那个男人死了又怎么样,和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 再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司亮狠狠咬着牙,一双眼睛已经变得通红,这个时候,除了她,没人能救得了那个男人了。 “你跟我走一趟,”男人的声音在夜色微风里显得冰冷到了极点,只是祈求的味道却依然在晚风里蔓延,司亮缓缓立定的女人的面前,阻挡了她的去路。 一字一顿的道,“你跟我走一趟,如果你看到他的样子,还是这样冷漠的态度的话,我放你走。” “我说话算话。” 司亮看着她,那眼神,几乎已经是沉痛而无望的了。 似乎她好像真的不去,那个男人,就真的即将死了。 “那么,你等我一下。” 时暖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进屋去哄了小叮当上楼去卧室里玩耍,女人皱着眉头,伸手捧着小叮当的脸,“小叮当,妈咪有事情要着急出去一下,你就待在家里,要是害怕,就给许叔叔打电话,嗯?”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妈咪你出去干什么呀,什么时候回来?” “有点事,不过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嗯?” “那我等你,许爸爸今天搬家很累的,我不给许爸爸打电话。” 小叮当真是懂事的让人心疼。 时暖笑了笑,披了件外套,拿了手机和包,出去的时候男人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 司亮有担心过时暖这个人进去了就不会出来,因为他都可以想见,这个女人,对薄临城,是有多恨。 “走吧。” 女人的嗓音很冷,时暖挺直了脊背站在司亮面前,“尽量快点,我还要回来陪孩子睡觉。” 司亮没多说什么,替她拉开车门,男人绕过车头上了车,一路在合理范围内加速,却也差不多四十分钟才到了别墅。 是一座半山腰的别墅,时暖发现司亮上山的时候她才觉得不对劲,这个男人,买了个房子在山上吗? 女人抿了抿唇,“司亮,你确定你不是骗我的?” 男人握着方向盘开车,侧脸的弧度冷若线条,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双眼微微眯着看着前方,只说了一句话,“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个地方很隐秘,几乎全云城的人都不知道薄临城在这里买了个房子,当时拍卖会的时候是匿名购买的,之后一切的手续都是司亮亲自操刀,都没有提供薄临城的真实信息。 这个地方,说白了,就是提供给男人治疗的场所。 山上的一切都很可怖,外面很多的树木,在月光下透着一些阴影,时暖只觉得自己呼吸很难受。 女人紧紧的攥着自己的包,终于停了车,她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要昏厥了。 这个时候,距离上次看见薄临城,少说也有一个月了吧,应该是一个多月,具体的她记得不太清楚…… 司亮下了车,时暖紧跟着在他身后。 男人输入密码,开了门,进入的时候还有一道门,司亮按了门铃,很快,过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的年轻女性。 女人看着门外的两个人,脸色有些严肃,“进来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暖很明显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视线在自己的身上停留了差不多五秒钟的时间。 这五秒钟,就足够让她知道面前这个女人对薄临城是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了。 绯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女人的脸上毫无疑问的淡淡的嘲讽,进门,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这才发现里面有很多一次性的,但是那个女人脚上的拖鞋,却很明显不是,看着就知道是个牌子,也穿了很久了似的。 时暖没有看到男人在一楼的任何角落,开门的女人叫做靳初见,很美好的一个名字,她还有一个姐姐,她姐姐的名字,叫做靳星光。 靳初见直接从厨房拿了两瓶纯净水过来,司亮和时暖都已经坐在了沙发里,女人走过来,脸上的笑容非常的干净和礼貌,嗓音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痴迷。 这样的女人,应该是很多男人都喜欢的类型。 而时暖想的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而她,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靳初见看了司亮一眼,然后美丽的眼睛就这么看着时暖,橘色的唇瓣就这么微微的抿起,笑了一下,“这就是薄先生喜欢的女人?” “不能弄错的,要是错了……” 靳初见摇了摇头,她的意思是,要是错了,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没有了挽回的余地。 司亮看了时暖一眼,男人的五官如同染上了一层冰霜,“是她。” “那好。” 靳初见从沙发里站起来,然后看着对面一脸平静无波,好像今晚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似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位小姐,我们谈谈吧。” “……” 一分钟后。 安静却又有些微风呼啸的院落里。 两人站在鹅卵石铺就的小路上,周围开满了玫瑰花,玫瑰和蔷薇这样的植物本来是要四五月份就要开花的,可今年的气候却发生了一点变化,比如男人院落里的这些植物,在三月的时节,就已经开满了。 有人说,花开满的时候,就是相爱的时候。 那现在,是这个好时候吗? 靳初见看着对面的女人,抿了抿唇瓣,似乎是在打量,又似乎是在思考怎么开口。 末了,还是时暖率先开口,“不是说他要死了吗,你们现在这是在做什么?” “死?” 靳初见慢慢咀嚼了一下这个词,女人的眼底闪过一道微光,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修长的手指扶着眉心,“司先生这么跟你说的么,其实这么理解,也没错,现在的薄先生,和正常的薄先生不太一样了。” 他现在已经完全控制不住那个男人了,薄林甚至是可以完全自由的从他的身体里出来,而为了防止这样的现象的发生,那个男人食用了大量的药物,她明明给他开来的药物本来都是禁品,每天的用量都是她根据这个男人的身体来定的,可是现在,薄临城却为了抑制薄林,有一天甚至食用了十倍的药剂。 当时若不是她发现的及时,这个男人现在恐怕早就已经没了。 时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女人笑了笑,笑声在夜晚显得有些冰凉,有些漫不经心,“什么意思?” 靳初见看着她,“你不是他最爱的女人么?他身体怎么样,你难道不清楚?” 身体? 薄临城的身体出现了问题吗? 她怎么没有看出来。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别过来,掩饰住自己眸底的异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明明好好的,她虽然有诅咒过他…… 难道是自己的诅咒应验了吗?可是这个根本不可能的。 靳初见看着她的模样,缓缓地笑了,女人的嗓音带了点微微的冷,却又像是一个客观的嘲讽者,“他已经病了这么多年,你不要告诉我你一点也不知道……司先生跟我提起过,说你们曾经是夫妻?既然是夫妻,那么你们结婚之后你就没有发现你的丈夫的异样?” “就当是不知道好了,他的身体在这一年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那个人越发肆意的可以掌控他的身体和思维,如果你和他接触,你怎么可能不知道?还是说,你根本就从来没有注意过他?” 靳初见咄咄逼人,女人好看的眼睛就这么锐利的看着她,“你知不知道,他要是死了,就是因为你。” “所以现在,能救他的,也只有你。” 时暖咬着牙,一句话也没有听清楚,她还是重复了那句话,“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如果不知道…… 靳星光抿了抿唇,“那我带你去看看你就知道了。” 别墅的地下室,时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关在这样的地方,跟着靳初见一路下去,墙壁上都是一盏盏昏暗的灯光,她很害怕这样的地方,只觉得,再前进一些,就会看到更加可怕的东西。 一路到了地下室,靳初见看着身后脸色惨白的女人,笑了一下,“我只是让你看看,这个爱你如生命的男人,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 “等你看了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救他。” 靳初见拿了钥匙开了门,里面不比外面的通道,这个房间摆设的格外的好看,时暖看着,就觉得莫名的熟悉。 几乎十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这是之前她在薄家别墅的卧室。 突然亮白刺眼的灯光让女人的眼睛微微闭了起来,时暖用手挡住了眼睛。 然后是靳初见走进去的脚步声,时暖等到自己的眼睛可以适应这样的灯光了,这才抬脚跟着走了进去…… 只是刚走几步女人就顿住了。 一条长达十米的铁链,从两边的墙壁上穿过来,她顺着铁链看过去,就可以看到躺在床中央的男人。 靳初见看了她一眼,“他睡着了。” 时暖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分明就是有打斗过的痕迹,可是这里只有他一个人,是谁…… 时暖只觉得自己呼吸都开始不畅了起来。 靳初见去拉着她一直走到了床边。 男人的脸上都是伤口,脖子上,身上…… 靳初见把男人的袖子给挽起来,时暖被薄临城手腕上血肉模糊的样子给吓到。 她似乎可以看见男人手腕处上的骨头,还有新鲜的男人手臂上的瘦肉…… 细白的牙齿死死地咬着下唇,铁链上面沾着男人的皮肉,靳初见等到她看得差不多了,这才把男人的上衣给脱下,从一旁拿出来一个医药箱来。 “你来晚了,要是来早一点,还可以看到他是怎么自己打自己的。” 女人的嗓音冷静到了极致,时暖甚至觉得面前这个女人不是人,否则,她怎么可能会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她几乎双腿发软,她觉得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是心脏处传来的痛处却是这么真实的…… 时暖咬了咬牙,直到她感觉到自己鲜血血腥的味道弥漫着自己整个口腔的时候,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什么叫……自己打自己。” 她现在已经没有思维了,不知道司亮说的那句他可能会死是什么意思,不知道面前这个女人说的每一句话的意思……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这个世界了。 靳初见一边帮男人擦着药,一边笑了笑,“我说专业的你可能更加不明白,说句简单的吧,其实他就是人格分裂……从最开始的可控到现在的不可控,他整个人都已经崩溃了,也许,那个人格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占据他的身体,代替他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他,可能未来的某一天可以打败那个人格再次回来,也可能,永远被封锁。” “但是现在我们还有机会,”靳初见顿了顿,沾着药水的棉签按着男人的伤口,女人回头,看着脸色煞白的女人,无声的勾唇,“他想要你,只要你在他身边,他就有思想和能力去和那个人斗争,而如果你不要他,他会越来越疯狂,到最后,甚至会把自己拱手让人。这样的结果,你要吗?” 因为他可能觉得,自己没有用处,给不了她什么也挽回不了她,这个时候,男人是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攻破,最容易被蛊惑…… 那个男人那么了解他,其实就这一点来讲,薄临城,其实从一开始就占据了劣势。 时暖一张脸透明到了极点,脸色煞白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个女鬼一样。 而躺在床上的男人,感觉到自己手腕处火辣辣的疼痛,一睁开眼,就看到一张想念到极致的面孔。 而他甚至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真的,只觉得,又是幻觉。 已经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这样的幻觉了…… 男人被铁链捆着的手微微的动了一下,铁制的链子拉扯了男人的皮肉,时暖看着都疼。 “你别动。” 时暖看着他,很轻很轻的吐了这么几个字。 而薄临城,却觉得自己此刻又出现了幻听,看着女人的五官,久久不动。 却又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他只能感觉到自己手腕上的疼痛,还有,为她而跳动的心脏。 ---题外话---作者已经累傻了,本来就一万二的为泥煤多写了八千,整整两万啊,爱我吗?!!! 明天继续高能哦,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三章 时暖笑了笑,“薄临城,你还真能耐……” 时间已经很晚了,尤其是地下室,安静诡异的其实就像是地狱一样。 何况这里的摆设太过于简单,真的看起来就如同监狱一样,还有铁链和摔破了的酒瓶之类的东西,看起来就觉得触目惊心。 当然,最让人觉得触目惊心的,是男人身上的伤口。 靳初见确认了醒过来的是薄临城之后,女人放下手里的东西,站起身来,“时小姐是吧,既然他醒了,我把这里交给你。” “床头有呼叫器,到时候如同有什么异常,你按一下按钮,我很快就会过来。撄” 这个时候,她的确是不合适待在这里。 她刚才说的话,和男人现在的模样,她想,其实面前这个女人也已经了解得七七八八了偿。 靳初见很快就走了,女人身上淡淡的栀子花的味道从身边离开,时暖只觉得自己浑身冰凉,从自己的发梢一直到脚趾,都是这么的冰冷,就连手指都在颤抖,她根本是控制不了的。 男人的眼神一开始似乎是很炽热的,就像是火山喷发之后的熔浆似的,就这么看着她…… 时暖咬了咬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女人微微的闭了闭眼睛,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画面。 比如从前他拿着金钱羞辱她的时候;比如从前他打了她一耳光的时候;比如从前他和别的女人亲密的时候;比如她毁容了,他却在医院陪他的心上人的时候…… 那么多从前,在此刻,走马观花般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其实也算不上有多么的仔细,只是觉得,有的东西,即便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只要你想了一想,那么多熟悉而重要的画面,就会在一瞬间出现在你的脑海里,然后,提醒你,这个男人对你,曾经……是如何的残忍。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男人已经自己从床上坐了起来,男人的脸上带着一点苍白的虚弱,就这么躺在床头,眸光淡淡的落在她的脸上,深深的,静谧之中带着点灼热。 女人绯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半晌之后,她坐过去拿过刚才靳初见放下的棉签,作势就要给男人擦药。 头顶却响起男人淡淡的有些自嘲的嗓音,“要是这么勉强,就不用给我上药了,伤口再严重一点也没关系。” 伤口再严重一点也没关系。 时暖抬眸,看着男人用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样的句子,心里头着实有些不是滋味儿。 “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听见自己淡淡的,有些冷静的嗓音。 虽然刚才靳初见给她说了个大概,但是,她还是想从这个男人的嘴里,知道这个事情的真相。 薄临城看着她,笑了笑,笑容有些苍白,“我本来是不打算告诉你的,时暖,你现在走也来得及,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你那个医生说是因为我?” 时暖咬了咬牙,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又看着他手腕上模糊的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心口沉重的厉害,“薄临城,我不明白。” 薄临城看着她,“和你没关系,” 男人的嗓音淡如夜色,也像是这地下室里的冰凉的空气,“我说和你没有关系。” “所以,你要走,就走吧。” 他赶她走。 时暖看着他,“不说算了,我也没那么自作多情觉得你变成这个样子和我有关,毕竟,我也没那么大的魅力可以让堂堂景安的总裁变成个精神分裂是不是?” 时暖轻轻笑了一下,看着男人顺便变色的面孔,心里忽然觉得舒服了很多。 女人轻轻垂下了眼眸,长而卷的睫毛遮住了眸底很深的眸色,就这么看着男人手腕上的血肉,还有那露出来的森森白骨,有点恶心,却还是觉得有些心惊,她没办法现在就离开,只好开口,“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你坐着别动。” “……” 薄临城看着她。 女人的头发轻轻垂落,有的柔软的发丝就这么落在他的手臂上,柔柔的,触着伤口,却一点也不疼。 只是时暖很快就发现了,她手上有黑色的发圈,她用发圈随便的挽起来自己的头发在后面捆了一下扎了个马尾,女人白净的脸蛋这下毫无遮掩的落在了男人的眸底。 薄临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地下室是他专门安排人来打扫的,这里宽敞,即便是薄林出来,也给他们提供了足够的场所争吵和争夺。 这里的陈设很简单,就一张床,一个桌子,两条铁链和一盏灯。 床头和房顶各有一盏灯,房顶的那一盏灯是无数的水晶灯构成的,把屋子里的每一个角落都照亮了,而床头的这一盏,却是昏暗的橘黄色。 橘黄的颜色温柔的落在女人的脸上,把这个女人一张冷清的小脸都映照的温柔了一些。 薄临城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说什么话,生怕自己随便说什么都是错,毕竟,他根本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去讨好女人,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 时暖帮薄临城弄好了手腕上的伤口,然后看着男人手臂上还有胸口和脸上的一些小伤口,有的已经变成淤青了,有的伤痕还有新鲜,带着一点鲜红的颜色。 女人抿了抿唇角,抬眸,看着眸色深深就这么注视着她的男人,时暖紧紧皱了下眉头,出口的声音有点沙哑,“薄临城,你别看着我。” “不看你我不知道看什么。” 男人如实回答,接着是长时间的沉默…… 薄临城看着女人紧蹙的眉头,他自己眉眼间的阴郁也不少分毫,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时暖,你要是害怕,可以走……” “你和他还能打架?” 时暖笑了笑,“薄临城,你还真能耐。” 她不是没听说过人格分裂这个词,这两年这个话题不是还很火么,电视剧上面还经常上演什么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还能真的出现在她周围人的身上,偏偏还是薄临城。 薄临城看着时暖唇角微微的弧度,又看了一眼女人侧脸的冷清,微微咬牙,“是……” “吓到你了。” 时暖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垂眸,“我帮你把剩下的伤口都擦了,之后……让你的医生来,下次也别在叫我了。” “薄临城,我们没什么关系,我也没必要对你负责。” 女人的嗓音淡淡的,低沉的像是要直接撞击男人内里的心脏。 薄临城一点也不意外她会这么说…… 女人已经重新低头开始帮他弄手臂上的伤口,时暖每触碰一下男人的手臂,就觉得心口如同被针刺了一下的感觉。 根本就不可能是别人打的。 除非,是那个人出来的时候,两个人用意念打架,而他身上的这些伤口,根本就是自己打自己的。 刚才靳初见也是这么说的。 可是……如果那个人占据了他的思想,让他蛰伏,那么那个男人,是不是能使用他的任何做任何的事情? 时暖这才想起来之前在柏林的时候,小叮当做手术的那一天,她出去的时候遇到的人…… 不是薄临城吧。 他说,他和她一样,想要他死…… 时暖紧紧闭了闭眼睛,原来,他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了。 那个医生说,他这个样子,已经很多年了。 可是四年前,她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他很正常…… 也许那个时候,那个人格还在他的身体里,没有找到契机出来吧? 薄临城低头看着认真处理伤口的女人,笑了笑,笑容苦涩,“我知道,我会提醒司亮和靳医生,我不会让她们来找你的。这一次,我真的不知道……” 他之前就说过不能让时暖知道这件事情的。 他没想过让她知道,他不想看到她知道自己是个神经病之后的反应,哪怕现在她知道了,反应是如此的平淡,就好像他是个再陌生不过的人…… 她甚至还说,下次,不要再找她了。 毕竟她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男人的心里如同受到了一点重创一样,薄临城微微的笑着,落在床铺上的手抬起来了一点,想要去触摸一下女人的头发。 顿了,然后又放下。 “时暖,帮我把铁链打开。” 伤口快要涂抹完毕了,薄临城深深看着她,缓缓出声。 女人抬头,手里捏着棉签,眸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点水雾,又也许是他看错了。 时暖皱了下眉头,“你想干什么?” “我不会对你干什么。” 薄临城看着她,然后举了举自己的双手,“我这个样子,我能对你做什么?” 薄临城笑了一下,然后指了指上面,“何况这里是有监控的,我不会对你在监控下做什么,嗯?” 这里的监控,只是让靳初见了解他的病情设置的,因为他发起疯来,即便是几个保镖也根本近不了身。 时暖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床头,果然看见了一个黑色的匣子。 “钥匙在那儿。” 时暖顺着薄临城的视线看过去,那把钥匙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扔在了远处的角落里。 女人起身,把钥匙捡起来,上面毫无疑问也有鲜血,“他想拿到钥匙解开然后离开这里,我当然不会给他机会。” 薄临城笑了笑,那个男人现在…… 呵。 时暖转身,“为什么不去医院?” 薄临城看着她,似乎是在看着什么好笑的东西,嘴角的弧度微微扬起,嗓音低哑,“景安的总裁生病的消息要是传出去,第二天的股市就会开始动荡,景安在之后会受到什么重创你不知道?” 男人嘴角的弧度微微上翘,“时暖,我只能如此。” 暗中治疗。 女人什么也没说,伸手帮男人打开了手上的铁链,然后把两根铁链扔下了床。 薄临城这才可以抬手,铁链太重了,压得他的手臂都已经发麻…… 男人动了动手腕,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伤口,时暖看着那血肉模糊的手,不自觉地别过了眼睛。 有些不忍心看。 伤口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时暖站在床边,沉默了好一会儿,“我先走了。” 说完她又补充了一句,“小叮当在家里等我,我回去了她才能休息。” 刚回来,小叮当还很不适应这边的环境,还要有很多的时间来带着小叮当适应这样的环境。 薄临城没多说什么,时暖咬了咬唇,转身就要走,男人的嗓音却慢悠悠的从身后传来,“你这次回来是因为傅云深的事情对吧?” 女人的双脚瞬间顿住。 时暖没有转身,也没有说话,一张小脸在白色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薄临城看着女人的背影,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慢慢地走在女人的身后,一双手臂就这么从后面伸过来环住了女人的脖子和胸口,时暖想挣扎,男人的下巴却缓缓落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低沉盘旋在她耳蜗处的嗓音…… “最好不要帮她做什么事情,要是她不见了,向南会找你麻烦。” 男人似乎是在担心她,却又似乎是在警告,“事实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有些事情,傅云深会误会,向南也有他自己的苦衷,你要是去见她,可以帮忙劝劝,让她不要冷落向南了,嗯?” 时暖在心底冷笑了一下。 女人唇角的弧度缓缓上扬,嗓音清冷入骨,“你说他有苦衷他就有苦衷,那你让他把自己的苦衷说出来啊?薄临城,我知道你们是好基友,你护着他,可云深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会帮她,但是若是她执意要和他路向南分手,我不会阻拦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时暖微微眯了眯眼睛,笑道,“你说,他们从结婚多久,路向南就搞出这样的事情来,云深受到的伤害,你一句路向南有苦衷就可以一笔带过的吗?” 微微抬起手臂,女人狠狠把男人环在她身上的双手甩开,退后两步,冷笑着,嗓音极其的冰凉,在这偌大的空间里不断盘旋。 “有时候女人真的不喜欢隐忍而冷漠的男人,要是有苦衷你就说,云深她不是什么不通情达理的人,可是他路向南选择了隐瞒,那么……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时暖看着面前眉目紧缩的男人,别过脸,“薄临城,我劝你最好不要和路向南说一些有的没的,要不然,云深出了什么事情,我会全部都加在你的身上。” “我无理取闹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你懂我的意思,是吧?” 说完,女人迈着步子朝着地下室的门口走去,靳初见没有关门,时暖走出去,夜色已经更深了。 薄临城也跟着走了出来。 一直到客厅,女人拿了包准备出去,司亮刚要站起来,一边是担心男人身上的伤势,一边是打算送时暖回去。 薄临城看了司亮一眼,“很晚了,你先回去吧,不要让酒酒等你太久。” 酒酒。 时暖闻言微微抬眸,“你和酒酒……” “结婚了。” 司亮缓缓开口,然后看了一眼薄临城,“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注意安全。” 有这个女人在,他暂时是没有什么事情的。 靳初见晚上就住在这里,女人坐在沙发里喝着茶,然后目送三个人一前一后的出去。 茶水上面飘着几朵白色的花瓣,应该是茉莉花,女人深深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流入人的咽喉,清新润肺。 …… 薄临城亲自去车库取了车,出来的时候女人正站在风里等着,也许是有点冷,时暖双手环抱着自己的身体,头发又被她重新放了下来,整个人的身影看起来有些冷清和委屈,让人心疼。 不应该让她在冷风里等的。 薄临城很快停了车,男人下车的时候顺便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时暖一转身就看见男人正打算把自己的黑色西装穿在她的身上。 女人退后了一步,看着他,嗓音有些冷,“不用给我穿,你身上有血腥味,我不要。” 他的西装上也有血腥的味道,她会恶心这种味道。 薄临城僵硬了一下,然后男人勾唇,“好。” 很快把车门打开,薄临城看着她,“进去吧,外面冷。” 时暖看了看副驾驶的位置,本来她是想去后面的…… 现在,无所谓了。 女人很快上了车,薄临城又弯下身子来打算给她系安全带。 时暖率先一步伸手拿起带子,自己啪嗒一声扣上,抬眸看了男人一眼,“我自己可以。” “……” 薄临城收回手。 男人的脸色在夜晚的冷风里显得有些虚弱和不安。 时暖自动地关上车门,隔绝了男人投来的目光,薄临城站在外面隔着车窗的玻璃看了一眼女人的侧脸,她整个人就像是一道风景,可现在,这道风景,不愿意被他欣赏和呵护。 男人的脸上缓缓浮起一抹自嘲到极致的笑意,很快绕过车头,薄临城上车,“住在哪儿?” “时家。” 时暖多说,别开脸,末了,她又捏过头去,“算了,我来开车吧,你手受伤了,我怕你开车出事顺便害死我。” 何况这里是在半山腰,她实在是担心,这个男人这么虚弱,能不能开车。 至少她在车上的时候,她希望自己是安全的。 薄临城愣了一下,“我没事,我可以送你回去。” 时暖却已经解开了安全带下了车,然后很快走到他这边的车窗来,把车门打开示意他下来……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时暖……” “下来,”时暖看着他,嗓音有点冷,也很坚决,“我不相信你。” “……” 一句话如同冷水一样把男人淋了个通透。 薄临城最后还是下了车,两人的位置对换,时暖开车,一路平稳。 薄临城看着她娴熟的车技,“我记得你以前不会开车,你晕车。” “开多了就不晕了。” 她在沙漠里的那段时间自己有些时候要开车去很远的地方拍照,最开始的时候她会找人帮忙带她去,可是后来实在是不想麻烦人家,就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学了车。 一开始的时候还是有些艰难,只是人活着,有些事情是必须要克服的。 比如你晕车,可是你要去很多很多的地方,你就必须要适应,来回多坐几次,也就不晕了。 开车,一开始的时候还会晕,可是你学车之后,注意力也都放在要怎么去开车上面了,比如什么时候挂挡,什么时候踩油门,什么时候转弯扭方向盘,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来担心自己是不是晕车这件事情了。 她开车比较慢比较稳,回去的时候差不多就已经十一点钟了。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小叮当在家里做什么…… 时暖抿着唇就要下车,手臂却蓦然被男人抓住,她回头,表情已经有些不耐了。 “薄临城……” 男人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我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真的,一点机会也不打算给我?” “……” 第一百一十四章 从今以后,我对你,再不纠缠(6000+) 时暖看着他。 忽然就想起靳初见说的那些话来。 女人的表情有些纠结,弯弯的眉头几乎皱成了一团,就连绯色的薄唇也紧紧抿成了一条直线。 “你自己好好接受治疗吧。” 最后,时暖只简单说了这么一句话偿。 松开手,薄临城看着女人冷漠的侧脸,无声的笑了笑…… “时暖。撄” 男人的嗓音如同从地狱里发出来的一般,冰凉刺骨,让人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保证。” “我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克制,让我自己不来见你……哪怕是我们在路上狭路相逢,我也会远远的避开,然后绕道走……” “这样,好不好?” “……” …… 回去的时候小叮当还窝在被窝里看漫画。 哄着女孩睡觉了之后,时暖这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去浴室洗了个澡,感觉洗完之后身上的血腥味还是久久都没有消除。 足足泡了一个小时,抹了精油,这才感觉身上舒服了很多。 出去的时候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了,刚打开就看见男人的车还在那儿,他居然还没有走…… 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车窗的挡风玻璃也是关上的,她一点也看不清里面的画面。 伸手有些僵硬的把窗户关上了,转身,上了床,只留下床头一盏昏暗的紫色壁灯,屋子里的角落各处似乎都有一些阴影。 从今以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我保证。 我不会主动出现在你面前,我会克制,让我自己不来见你……哪怕是我们在路上狭路相逢,我也会远远的避开,然后绕道走…… 这样,好不好。 狭路相逢,远远避开,绕道走。 不做纠缠。 女人闭着眼睛的时候,薄临城刚才在车上低沉而吐出的这几句话像是魔咒一样的在自己的耳边盘旋,一点一点的如同流沙一样渗透在自己的心里。 睡不着。 时暖掀开被子起来,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都有些发凉,女人的眼睛里有点酸涩,不知道是因为这么晚了还没有睡着,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卧室里没有酒了,她又懒得去楼下的酒柜里拿。 伸手揉了揉眉心,打开床头的抽屉,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盒摩尔。 深绿色的软盒,咖啡色的瘦长烟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买的了,记得当时回国的时候顺手就放到了箱子里,然后回来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又顺手把它放在了抽屉里。 摩尔很苦,烟味很大,她当初喜欢的就是它这么苦涩的味道。 总觉得,这么苦的香烟,和她的人生,真的是太相得映彰了。 这是一盒新烟,时暖打开了,细长的手指随便的从里面抽了一根出来,她的床头一直都放着一个深红色的打火机,点燃香烟,忽明忽暗的烟头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更紧的晦涩和朦胧。 甚至有些记不清楚上一次抽烟是什么时候了。 怀孕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过分绝望,甚至还曾经割腕自杀过,虽然后面做了手术把手腕上的疤痕消掉了,但是现在如果仔细去看的话,还是看得清楚。 她记不清楚许风发现她在浴缸里割腕自杀时候的情状了,只记得自己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四面都是白色的墙,护士进来跟她说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孩子也是。 死里逃生。 死过一次,其实也就知道了那种痛苦而绝望的感觉,也就不想再死一次了。 何况小叮当,那个时候也已经开始有反应了,有胎动之后,她更是不想把这个小生命和她一起带到地狱里去。 所以她强忍着活了下来,又花了几个月的时间把小叮当生下来了。 后来,有一次看见别人抽烟,她也没忍住,要了一根来抽。 后来觉得这种苦涩的味道很好,就问了那个女人要了香烟的牌子和购买的地点,她买了一袋回去。 许风看见了,差点没把那些烟都扔出去,说像她这样的女人抽什么烟。 许风就从来不抽烟的,男人从不抽烟,就连酒也很少喝,真的算得上是男人里面的极品了。 只是,不爱而已。 她当时怎么做的呢? 她眯着眼睛,什么也没说,就拿了一包烟出来,当着许风的面,抽了一根。 然后说,“我难受。” 抽烟了就不难受了。 后来,她开始抽烟,开始喝酒,然后痛苦迷茫,又离开了柏林,去了维多利亚沙漠,那几年,抽烟喝酒,也是没有断过的。 只是现在在小叮当的面前,她很少抽烟和喝酒了。 今晚,却烟瘾犯了,忍不住要抽。 女人一身蕾丝而柔滑的睡衣,白色而细腻的皮肤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露在外面,一双玉藕在灯光下泛着光泽,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咖啡色的摩尔,吸一口,从嘴里吐出一大圈的青烟白雾,她很少把烟吸入肺里,就这么吸进去,然后很快就吐出来。 眼前很快就弥漫着这样青白色的烟雾,几乎快这遮住了她所有的视线。 闭了闭眼睛,眼前的那张脸还是没有消去。 她想到男人的地下室的那张脸,虚弱而苍白,还有身上的伤痕,就觉得内心一阵的荒凉。 或许,她还是希望,他还是不要这样……过一个可怜,又悲剧的人生。 摩尔的味道很苦,时暖细细慢慢地抽着,却又想起,当年那些,从未安生,和疯狂的岁月。 于是多少,心有不甘,心生荒凉。 …… 云深第二天就给她打电话了。 她眼睛还是美好,所以只能她去路向南的别墅。 去的时候才发现路向南也在那儿,男人的脸色不怎么好,几乎算得上是乌云密布雷雨欲来。 时暖进去,手腕上的铃铛发出一点清脆的响声,傅云深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女人微微的眯了眯眼睛,一双好看又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丝毫的焦距,但是她却可以准确辨别她所在的方向。 可能是失去视觉的人,听觉和嗅觉会变得异常的灵敏。 时暖走过去,坐在路向南的对面,傅云深的身边。 傅云深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旗袍,她很少穿旗袍,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会这么穿,但是不管怎么样,这身旗袍穿在傅云深的身上,一点也不奇怪,反而让人觉得,她真的就像是那个民、国时候的女子,温柔又端庄,美丽又深情。 女人的眼睛微微的眯着,像是在笑,伸手就落在了时暖的手背上,那双眼睛缓缓看向对面的男人,嗓音却格外的冷清,“路向南,我今天就搬出去住了,我和她住在一起。” “我说了,要是你不答应离婚的话,我就可以单方面向法院提出离婚申请,只要我们分居两年以上,到时候我不怕拿不到离婚判决书。” 傅云深似乎是铁了心了,时暖还在想,她上次说的逃跑的计划是什么,可是此刻,却觉得傅云深根本就不想跑了。 只要离了婚,不就自由了么,何必干什么逃跑的事情。 她之前就逃跑过,之前的逃跑,不过是觉得,两个人之间还有希望,可现在,也许是什么希望也不抱有了,就打算离开的彻彻底底的,不要这场婚姻,彼此,各安天涯的多好。 路向南看了一眼时暖,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冷冷吐出来两个字。 “休想。” 说完,就拿了自己的文件和手机,还有车钥匙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重重的关上了门,那声响声几乎把时暖都吓到了,可是一旁的傅云深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女人的脸上依然是淡淡的表情,伸手从茶几上摸到自己的水杯,女人慢条斯理的喝了几口水,这才淡淡的笑道,“暖暖,你说,脾气这么坏的男人,我当初是怎么喜欢上的?” 还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看上了。 当时只觉得自己的眼睛里全都是这个男人,哪怕他明明比她大,哪怕他身边有别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哪怕他的眼里从来都没有她…… 可是当时年少轻狂,她还是那么固执,甚至可以说是不要脸的在他的身边紧紧跟随,纠缠着。 知识后来,那一场变数,让她在自己最好的年华离开了他,她甚至连一句告别的话也没有来得及说。 没有人知道她在被送上飞机的时候那一刻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只觉得,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再遇上他了。 也许,等自己归来的时候,他已经结婚了,有了小孩,那个时候,她就只能做一个默默的关注者,在他看不见自己的地方,默默的,悲伤,和回忆。 可是他还是一个人,可是他还没有忘了她。 所以,有些固执,就是这容易恢复和衍生,他一句话,她还是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再次扑到他的怀里。 她曾经想过,余生就这样了吧,有他,就好。 可没想到,太多的变数,还是会发生。 她的世界里,只有他。 而他,却不是。 …… 时暖看了看努力睁着眼睛不肯让自己哭出声来的女人,心里也一阵难受,“云深,想哭就哭吧,我理解你。” 傅云深是一个很坚强的人,她真的是属于流血不流泪的那种女人,很多时候,宁愿死死地咬着牙,也不愿意看见自己的眼泪流出来。 可现在,根本是忍不住的。 傅云深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双手里,晶莹的泪滴就这么一点一点的砸在自己的手心,重重的,如同有千斤之重。 “暖暖,他不肯离婚,我要怎么办?” 时暖咬了咬牙,她当然知道傅云深刚才说的只是随口一谈,就路向南现在这个态度,他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太太出去和朋友一起住呢。 “你们一定要走到这一步吗?” 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她之前那么激动,也只是一时的。 现在看起来,那个路向南,未必心里就没有她。 云深别过脸,眼睛有些红,“是,非走到这一步不可。” 女人绯色的唇瓣几乎抿成了雪白的颜色,时暖轻轻闭了闭眼睛,什么也没有再说。 “我们去外面走走吧。” 末了,傅云深抬眸,眼睛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悲伤的颜色。 时暖帮她扶到轮椅上,然后推着她去了花园,一路到了后花园,这里没有人,还是在上次的地方,面前是湖泊,就这么安静的在一起,时暖站着,傅云深坐在轮椅里,静静地看着前面,哪怕她什么也看不见。 “我会让他心甘情愿的离婚的。” 傅云深笑了笑,“暖暖,我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心如死灰,你当初对薄临城,应该也是这样的心情吧?要不然,你不会那么狠绝的就离开,一句话也不说,甚至没有见我最后一面,就只是一条安静的短信。” 她知道时暖当时是毁容了,所以才会那么着急的离开,可是她…… 她也没有来见她。 女人今天一身黑白的格纹衬衫。 时暖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也就只有和云深在一起,她才能这样肆意的谈论自己当年所谓的爱情。 “当初,的确是死心了,可是云深,路向南……他心里不是还有你么?” 否则,怎么可能就这么死死地不肯放她走? 分明就是舍不得。 傅云深忽然就笑了,“她心里有我?” 女人微微的摇了摇头,眼睛里有着失落的神色,还有一些淡淡的,不知名的情绪,“暖暖,他只是不喜欢看见我主动要离开他而已,他这样的男人,就是喜欢把控别人,而不喜欢被人命令啊。” “我不知道他心里爱不爱我,只是我知道,他心里,还有别人,那个人比我重要多了。” “或许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这么自恋,这么自作多情的觉得,其实这个男人还是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是可以爱上我的,是我傻,是我觉得有可能,所以才会就这么一头撞进来,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遍体鳞伤,到现在,都二十六岁了,却闹到了这种地步。” 她最好的青春和年华,就这样,给了这个男人,也被他,彻底伤害和践踏了。 她曾经幻想过的一生一世一双人,也许这辈子,就再也没有办法,可以实现。 …… 从路家出来,时暖拿着傅云深给她的纸条,按着上面的地址去了。 地点是在城西的一所大学,她去的时候给莫寒声打了一个电话,后者二十几分钟之后才打了过来,说刚才是在上课。 莫寒声是今年学校特聘的教授。 时暖去男人的办公室的时候后者正在煮咖啡,她敲门进去,莫寒声就看了她一眼,然后示意她坐下。 莫寒声煮了两杯咖啡,男人一身黑色的衬衫和深色的西装裤,分明的五官上分明染着的是淡淡的温柔和儒雅,和许风纯粹的温和不同,这男人身上的气度,又让人不威自怒的感觉。 这个男人,她听傅云深说过,他年纪轻轻就攻读了硕士和博士,之后去了美国深造,本来在美国那边是可以有很好的一份工作的,却在毕业之后决定回国,在这边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已经成为了金牌律师,他的律师事务所也是在业界声名大震。 这所学校的校长是他的恩师,所以他思考再三,就来了这所学院担任临时的教授。 “先喝点咖啡,喝了,我们再慢慢谈。” 时暖看着对方格外镇定的样子,自己的心绪跟着宁静了起来。 过了几分钟,莫寒声先是用了一会儿电脑,等到她休息得差不多了,男人这才看向她,眸光淡淡的,却莫名的让人觉得眸光深邃。 男人修长的一双手散漫的交缠在一起,菲薄的双唇微微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然后…… “她现在怎么样了?”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只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却让人莫名的觉得他有点颤抖和紧张。 时暖看着他,女人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抿起,“她现在……情绪还是不怎么好,我刚才去见过她了。” “嗯,她让你来找我,有什么话要跟我说的么?” 男人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拧着眉心,眸光淡淡的落在自己的办公桌的桌面上,长而卷的睫毛微微的在颤抖,眸底的眸光如同波涛汹涌。 “她说……再给她三天的时间。” “如果到时候她还是不能解决的话,那么请你,无论以什么方式,都带她走。” 她说了,如果路向南不能给她爱,那么她要自由,如果他不能给她自由,那么,她自己追求。 对面的男人忽然无声的就笑了笑。 菲薄的双唇扬起好看的弧度。 莫寒声看着她,男人的眸色依然是淡淡的,如同春风里的一抹风,嗓音低沉,“好,我知道了。” “最近可能都要麻烦你了,”莫寒声笑了笑,“她不能和我联络,所以只能通过你。但是你要注意,不要被那个人发现,否则,我会很难办。” 莫寒声抽了张纸出来写了一个地址,“下次去这个咖啡厅等我,下面是我的手机号码,你去了之后给我发个短信,我看见了之后就会过来。” “还有,尽量不要让路向南怀疑你。” 那个男人过分多疑,如果他发现时暖在帮忙他和傅云深联络,可能,他的一切计划都会泡汤。 时暖看着对面的男人,笑了笑,“如果能带她走,你会带她去哪里?” “去哪里都好,只要能让她觉得心安。” “我会注意的。” 时暖看着对面的男人,末了,也只是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 从大学出来。 时暖沿着人行道一直走,这条街,她从前没怎么来过,有些陌生。 来往的路上多半都是情侣,大学的时候,她在柏林的大学里也经常看到这样成双成对的情侣。 嘴角有一点自嘲的笑,回去的路上顺便去了趟菜市场,买了点蔬菜和水果,然后到家的时候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男人。 薄林好不容易才出来。 男人一身灰色的衬衫,静静地站在那儿,像是一尊雕塑。 时暖走过去,看着面前的男人,微微拧了下眉头,“薄临城,你昨晚才说过的话,今天就忘了吗?” 她就知道,这个男人,有时候只是随口一说,根本就不是认真的。 什么在路上看到她会绕道走,根本就是个笑话。 薄林看着她,男人修长的手指温柔的握住了女人的后脑勺,徐徐长长的笑,装作薄临城的声调,不急不缓,低沉甘冽。 “我是说过,”男人看着她,手上微微用力,直接把她扯到了自己的身前。 时暖握紧了自己的手里的口袋,抬眸,一双水眸睁得很大。 薄林看着她,微微的笑了,“可是我做不到。” 他不是薄临城,所以他做不到。 ---题外话---求互动求留言嘻嘻。 作者微博:南家晚笙 来一起嬉戏玩耍呀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五章 你松开我,我困了,要休息了(6000+) 时暖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不耐,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出尔反尔的男人。 修长的手指轻轻攥着男人的衬衫,时暖冷笑着看着高出自己许多的男人,淡淡的笑着,眉眼间的嘲弄丝毫不加掩饰。 “薄临城,我再跟你说一次,放开我。” 女人的嗓音带着一点独特的清冷,淡淡的眸如同高山上的雪化成的水一样的冰冷,就这么看着他。 薄林笑了笑,男人的眼角闪过一丝光,松开她,“我不逼你。撄” 他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想进去坐坐可以吗?” “不可以。偿” 时暖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拒绝了。 这个男人很容易的就会得寸进尺,她要是答应了他的请求,说不定下一句话就是要求在她家里吃饭,然后指不定一个下午都赖着不肯走,他是万万不肯给他这样的机会的。 说着时暖就要进去,薄林皱了皱眉头,想也不想的就要跟上去,身后却蓦然传来男人低沉的嗤笑声。 许飞刚从外面回来。 男人难得一身西装,看起来清俊干练,气质温柔的脸上此刻却染上一点厌恶和狠戾,许飞站在时暖的身侧,眸光淡淡的落在薄林的身上。 一声冷笑。 “薄先生真的是厚脸皮,没听见她拒绝的话么,强买强卖,也不是这么个来法。” 男人眼睛淡淡的光芒,可那锐利的眸,却掩埋在深处。 薄林这才转身看着身后快步跟上来的男人,自然,时暖的脚步也就这么顿住了。 女人绯的薄唇微微的抿着,有着好看的弧度,手里的袋子轻而易举地就被许风接了过去,男人微微的笑,“我来看看小叮当。” 他的到来是有理由的,时暖根本没有办法拒绝,而薄林,却是连进门来的理由也没有,能使用的也就只有这张厚脸皮。 反正在这个男人的眼里,厚脸皮的是薄临城,又不是他。 哪怕分明就是没有什么彼此之分。 “好。” 时暖看了眼许风,同意他进去,但是对于薄林。 女人的唇瓣抿得紧紧的,她的态度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你走,我家里不欢迎你。” 她和小叮当都不欢迎他的到来。 何况,他昨晚才说过的话,现在,就忽然改变了主意。 不过…… 时暖看着面前的男人,她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薄临城,还是他身体里的另外一个男人? 不过不管是哪一个男人,和她都必须要保持距离,她不想和他们之间的任何一个人,再有联系了。 薄林眼睁睁的看着时暖和许风进去,男人笑了笑,菲薄的唇瓣勾起好看的弧度,狭长的眼睛微微的眯着,然后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 薄临城啊薄临城,这就是你追她的成效,看起来,实在是有些让人无语,着实是没有什么进展啊,反而是,让她离他越来越远了。 只是,他怎么可能让她离他越来越远呢? 转身上了车,车窗被男人微微地摇下,有风吹进来,吹乱男人的头发。 薄林微微笑了笑,笑容阴柔而冷冽,修长的手指从头皮里穿过,然后一下子就弄乱了一头的黑发,整个人显得慵懒而随意,还有一点邪魅的味道。 从储物柜里拿了包烟出来,薄林看着男人擅长吸的苦烟,有些嘲讽的笑了笑,却还是决定抽出一根来吸。 这个时候,真的是有些闷闷的难受。 暖宝。 薄林伸手扶住额头笑了笑。 这么多年了,是不是在你心里,只记得这个对你不好的男人,却忘了我? 明明当初,她似乎,最开始喜欢的人,是他啊。 男人徐徐长长的笑着,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香烟,青白的烟雾里有着男人晦暗不明的五官。 还有眼底那一抹深重的眷恋和沉溺。 如同,即将溺水而亡的人。 他不是为她而生,却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为她而活,即便是一直隐匿也没关系。 因为那个时候她的心里,装着的只是那个男人,可是现在,薄临城,你看见没有,她不要你,她心里没有你…… 所以,我还留着你干什么,你还占据着这具身体干什么? 这具身体会是我的,她也会是我的,而你,就去我曾经生活过的黑暗里,长长久久的待下去! …… 许风拿着时暖买的蔬菜和水果进去,换了鞋子,从玄关走进去就看见窝在沙发里看着漫画的女孩。 小叮当今天穿了一身的粉,女孩的神情专注而认真,直到许风走过来把口袋放在茶几上,小叮当这才反应过来家里来人了。 女孩微微的眨了眨眼睛,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拍了拍手,欢呼道,“许爸爸!” 也不管正在看的漫画书了,小叮当把书一扔,直接从沙发里跳起来跳到男人的怀里,许风眼疾手快的把小叮当搂在了怀里抱起来在客厅里转了几圈,时暖看见这个场景吓得半死,连忙跑过来。 “慢点慢点。” 时暖伸手扶着小叮当的肩膀,嗓音里有一丝埋怨,真是的,也不怕摔着。 小叮当趴在许风的肩膀上,然后颇有些居高临下的气势看着时暖,女孩的眼睛黑白分明亮晶晶的,脸蛋胖嘟嘟的,最近的身体也已经在开始慢慢的变好了,没有以前看起来那么虚弱和苍白。 “妈咪,你从哪里回来的呀。” 小叮当一点也不害怕时暖脸上的怒,女孩笑嘻嘻的,露出粉嫩的牙床,软软的声音让时暖一下子就柔软起来了。 许风也笑着把小叮当放回到沙发里,男人转身,笑了笑,“我很注意,不会摔倒她,你害怕什么?” 时暖看了男人一眼,嘴唇抿了抿,“我有点着急……” 暂时的。 许风笑着点头,然后帮她把蔬菜和水果拿到了厨房里边去。 小叮当看了眼时暖,伸手软软的小手,“妈咪,你早上去看云深姨姨了吗?” 她是在视频里看过那个阿姨的,很漂亮,特别的眼睛,感觉云深姨姨的眼睛都可以拿来做标本了,真的是太漂亮了。 时暖点头,“是啊。” “小叮当早上在家里干什么?” “就画画啊,还有看漫画,妈咪,我有点饿。” 现在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多了快到十二点了。 时暖心疼的厉害,她刚想去厨房给小叮当做点吃的,就听见厨房里已经传来了声响,小叮当笑嘻嘻的,“妈咪,许爸爸在做饭哎。” 女人的眉眼间有一点阴郁,末了,她只是抱着小叮当,然后去厨房拿了一点面包和牛奶,“小叮当先吃点面包和牛奶,妈咪去帮徐爸爸做饭,很快就出来陪你,好不好?” “妈咪。” 女人转身的时候小叮当忽然叫住她。 回过头,时暖就看见小叮当捧着牛奶看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真切和盼望,“下次你出门的时候,可不可以带上我呀,我不想一个人在家。” 她想和妈咪一起出去,当然,是在妈咪没事的时候,要是妈咪出去办正事,她是不会去干扰妈咪的。 女人的眸深了深,唇边浮出一抹浅笑,时暖走过来,伸手捧着小叮当的脸,“好,下次妈咪出去,一定带着小叮当,好不好?” “谢谢妈咪。” 女孩凑上来在时暖的脸上亲了一下,然后才缩在沙发里捡起被自己刚才扔下来的漫画书,翻倒刚才那一页开始继续看。 时暖去厨房的时候许风正在切着蔬菜,男人看了她一眼,“到了饭点,我顺便就帮你们做顿饭,不介意?” 顺便还可以蹭个饭什么的。 时暖看着他,许风刚才在客厅的时候把西装外套脱了,现在身上就一个白的衬衫,袖子挽起来了一些,露出精壮的手臂。 “很难得看你穿西装。” 几乎是没有看到过。 许风笑了笑,“今天去见一个朋友,所以穿的正式了一点。” 是自己投资那方面的朋友,也不好太随意。 时暖笑了笑,没多说什么,作势就要进来帮忙。 许风却看着她,“算了,你出去陪小叮当,她今天早上一个人在家,肯定很想你。” “……” “还有,”半秒钟之后,男人对她说,“既然你决定了要好好照顾她,那么就不要老是把她一个人留在家里,这样孩子很容易产生孤僻和寂寞的情绪,这样长此以往,若是自闭了那就不好了。” 虽然小叮当现在看起来还是很活泼的,但是谁知道之后的事情呢,要是小叮当就因为这些小小的事情变得自闭和沉默了,那又怎么办呢? 这个问题时暖之前其实也想过,只是小叮当现在的身体虽然比之前好了很多,还是还是要很小心,因为出去太过劳累的话,她怕小叮当受不了。 她本来是想等着小叮当身体再好一点的,可是刚才小叮当也说了,不想一个人在家。 她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究竟是有多错误的。 出去的时候小叮当已经把牛奶喝了半杯了,时暖走过去的时候就可以闻到女孩身上的奶香的气息。 小叮当看到她过来,笑了笑,举起漫画的一页,举给时暖看,“妈咪,你看,这个画面好好看哦。” “……” 上面的画面是一家三口。 孩子被父母抱起来举在中间,整个画面和谐而美好。 女人的眼眶忽然就湿润了起来,时暖闭了闭眼睛,然后拿过小叮当手里的漫画,很久,很久,一句话也没说。 …… 路向南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女人已经自己洗了澡换了衣服,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也不知道在听什么。 现在,白天和黑夜对傅云深来说其实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区别,她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她只能靠感觉气温,还有问别墅里面的下人,才能知道时间。 她很少下楼,早上下去是因为她约了时暖,所以才让男人抱着她下去的。 下午的时候让保镖抱了她上二楼来,就一直没有出去过,一直到现在,差不多已经有了七个小时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睡裙上,狭长而深邃的么瓯子微微的眯了眯,“我不是说了我晚上会早点回来给你洗的么,你自己眼睛看不见,进去万一摔倒了怎么办?” 她又不愿意让家里的阿姨帮她洗澡,所以,这种事情,前些日子一直都是他亲力亲为的,只是最近这几天,她对于他的触碰似乎越来越反感了。 除了一些必要的触碰,她根本就像是避他如猛虎似的。 路向南伸手揉了揉眉心,男人的情绪有些低沉,也不知道是公司里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事情。 只是傅云深不知道。 女人闭着眼睛听着柔缓的音乐,这样才让自己的心情安宁了下来,只是安静下来还没有多久,耳塞就被男人给取走了。 路向南走过来,男人伸手捧着女人的脸,然后很快就轻而易举地就把她耳朵里的耳塞拿了出来,随之而来的是熟悉的专属男人的低沉甘冽的嗓音,“没听见我说话?” 也是,她塞着耳机,真的有可能听不见。 只是傅云深微微睁开了眼睛,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睛没有焦距,但却能在黑暗里准确捕捉到男人的位置,一道冷冽的视线就这么看过去。 傅云深微微笑了笑,她刚才是听见了,只是,并不想理会他而已。 “没听见,你没看见我塞着耳机么。” 女人的嗓音淡淡的,又似乎带着莫名的淡淡的嘲讽。 “云深,你别跟我闹。” 路向南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用这样轻描淡写的语气和他说话,更讨厌傅云深这样和他说话,这样的话,总会让他感觉自己很不舒服,觉得她的心里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他的位置。 明明,她曾经是那么的非他不可。 傅云深闻言就轻轻渺渺的笑了,女人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攀上男人的脖子,抬眸,视线准确的落在男人脸上,可她分明什么都看不见,自己的眼睛里,只有一片的黑暗,就连一丝微弱的光都没有。 这样的感觉,真他么的让人感觉很绝望。 傅云深笑了笑,搁在男人身后的手蓦然握紧,“我闹?” 女人把路向南刚才说的那句话重复了一遍,“路向南,你说我在跟你闹?我哪一句话表明了我在跟你闹了,嗯?” 她说什么了么,她从头到尾就只说了一句,她没听见罢了。 他到底现在已经疑神疑鬼到什么地步了。 路向南看着她,男人的眼眸一点一点的变得深邃,修长的手指轻轻贴着女人的侧脸,伸手帮她把自己脸颊上的几缕有些凌乱的发丝给拨开。 给别在耳后。 “早上跟我离婚的事情,我就当没听见。” 路向南看着她,眸光无比的认真。 他怎么会同意离婚呢,从决定了要娶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辈子要和她离婚,更别说任由她从自己的身边走开。 已经离开过一次了,这一次,再怎么也不可能再让她走。 她也不会有机会的。 男人的嗓音低低沉沉的耳蜗处盘旋,路向南几乎是贴着女人的耳骨,淡淡的嗓音如同入骨的魔咒,“云深,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只是,别想着离开我。” “记得你回来的那天我跟你说过什么吗?” 男人几乎是笑着说的这句话…… “云深,你一旦回来了,就别想着从我的身边再次离开,除非,是我死了,嗯?” 除非他死了,否则她再也别想从他的能力范围内逃开。 他的人生里,从来不会犯两次错误,也不会让她逃离两次。 傅云深别开脸,男人的气息径直就在她的呼吸里缠绕着,甚至很轻易就钻到了她的身体里,女人眼眶有一点微微的酸涩,他听着路向南的这一番话,却没有什么别的情绪,只是想笑。 “路向南,直至今日,你到底还有什么理由是要留着我的?” “我爱你。” 路向南看着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吐出了这三个字。 要知道,对于有的男人来说,也许是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吐出我爱你这三个字的,可是路向南说了。 他从前也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说这几个字,因为他曾经一度觉得这三个字,很矫情,说出来,也没有意义。 可现在,他却脱口而出,就是内心里最真实的回应,用了最真诚的表达。 我爱你这三个字,若是以往的傅云深听了,肯定是会特别的感动的,可是她现在,却只觉得嘲讽。 “爱我?” 女人的眼角眉梢都是嘲讽。 傅云深伸手捧着男人的脸,细长而柔软的手指轻轻的描摹着男人的五官,从眼睛,一直到嘴唇,没有一个落下,末了,她轻轻的收回手,笑了笑。 “你说你爱我,可是路向南……我感觉不到。” “如果你说你爱的是她,我觉得这个可能性还比较大一点。” 毕竟,他为她做的,比为她做的,要多得多得多。 她其实一开始也不是一个多么斤斤计较,也不是一个嫉妒心多么严重的女人,可是现在,她却觉得,女人就是嫉妒的,本来的内心深处的嫉妒那是根本没有掩饰的,就是有,每个女人都有,没有一个人没有。 她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很落落大方的当路向南的太太,她以为路太太这个身份她真的已经做得很好了。 可是那个女人一出现,她就觉得自己的世界,全部都轰然倒塌。 他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夜不归宿。 可以为了那个女人去挡刀流血。 可以为了那个女人怀疑她…… 她这个路太太,这个路夫人,当着其实又有什么意思? 路向南皱了皱眉,用力的臂膀直接重重的把女人揽入怀里,几乎是想要把傅云深揉进自己的血肉里。 “云深,你相信我,我爱的是你,我心里只有你。” 路向南很少说情话,可是今天jason跟他说,在女人闹脾气的时候,男人说情话是最有用的。 路向南别过脸来亲了亲女人的耳蜗,嗓音越发的低哑,“云深,我发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真的只爱你一个人,未来,也只会爱你一个人,你相信我。” 他不会说什么情话,即便是jason给他说了那么多的例子,到最后,他还是只能这样普普通通的说出这样烂大街的句子。 傅云深别过脸,女人冷清的脸上满是冷漠,一双眸子如同染了冰霜一般,根本不信。 “这些话你留着跟别人说。” 女人笑了笑,嗓音低哑,“你松开我,我困了,要休息了。” 题外话明天万更。 么么哒...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一百一十六章 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你自己选。(万更) 云深离开的那天是云城天气最坏的一天。 时间已经过去了快一个月了。 这一个月,她几乎什么都没有干,就只是在家里陪着小叮当,偶尔带着小叮当出去逛街吃饭,还有去见云深。 现在,她的日子里应该少了一个人,那就是云深。 暴雨连天,空气里似乎都是雨水和腐朽的味道,时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心想,这个时候,莫寒声应该已经把云深带走了吧偿。 她不知道那个男人用了什么的办法,准确来说,她从来,只是当一个合格的信使,至于其他的计划内容,她真的,一句话也没有问,也一个字都不知道。 只有这样,如果某天路向南找到她的头上来,她才能言之凿凿的说自己不知道撄。 与她有关,她却真的是不知道。 “妈咪,你今天怎么了?” 从早上开始就一直坐在这里,一直到现在…… 小叮当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钟了。 除了中午的时候去厨房做了午餐给她吃,中间就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都看不下去了。 女人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个时候,云深,怎么样了。 她看不见,腿也受了伤,根本暂时就不可能离开云城,莫寒声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也许把她带走之后就只是藏起来了吧。 一切,都要等云深眼睛恢复了,还有腿彻底好了之后才能离开。 今天是星期一,听说,今天是那个女人的生日,也是那个男人公司最忙的时候,怪不得,云深会选在今天离开。 时暖听到女孩的声音就伸手把小叮当抱了起来,这些日子,女孩被她养得胖了点,肥嘟嘟的脸蛋很有气色,黑白分明的眼睛都是亮闪闪的像是有星星光芒的颜色。 “没怎么,天气不好,所以有点出神。” “今天就不出去了,妈咪陪你上楼看电影,好不好?” 小叮当拍了拍手,“好呀。” “只是,妈咪,我们能不能叫上许爸爸,我们一起看电影啊,许爸爸一个人,我觉得他好孤单,你现在怎么都不理他了。” 她有时候看着许爸爸的背影,都觉得这个人肯定好难过好难过。 许风。 时暖笑了笑,伸手抱着小叮当朝着楼上走,嗓音很轻很轻,“你许叔叔去杭州了,最近这些日子都可能不会回来,你要想他晚上可以打电话,但是不可以打太久哦。” 去杭州了?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哦,好啊。” 那晚上就给许爸爸打电话啦。 …… 上楼两人去书房打开电脑,书房里她已经让人来重新装修过了,里面还买了很多小孩子适合看的书,比如一些漫画和童话故事,还有小叮当喜欢看的旅游杂志。 她有时候也会想,这个孩子长大了,是不是也会喜欢,去游历四方。 只是电影刚看到一半,楼下就忽然有了很大的响动,时暖按了暂停键,把小叮当安放在椅子里,然后一开门,就看见站在门外的排列整齐的一对黑衣人,看起来就是训练有素的,面无表情的男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些武器。 然后是缓缓从楼梯上来的男人。 现在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路向南还是来了。 男人穿了一身黑色的西装,衣服和裤子都已经被雨水淋了个通透,男人原本一向一丝不苟的头发此刻也是被雨水浇透的凌乱不堪,表情是冷冷的阴郁,还有一股从骨子里面透出来的狠戾。 路向南几步就走了上来,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子就捏住了女人的下巴,男人用的力道很重,时暖甚至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她人呢?” 男人的眼睛里有着像是被血水染透了的深红,一点一点的,就这么清晰地在眼睛里面弥漫着,直至弥漫到了他整个的眼眶。 那一双眼睛,此刻看起来格外的可怖,更像是一个吸血鬼,那一双深红而让人战栗的眼睛。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时暖看着面前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还是有些颤抖,她抬起眸,微微的笑了笑,“路先生凭什么以为,我会知道她在哪里?我不知道,我上次见她,已经是昨天了。” “她不见了吗?” 女人的嗓音也很冷,一点一点的触到男人的心脏,“路先生太太不见了,来找我要人?好笑不好笑。” “你装什么装!” 男人似乎是怒极,一下子就把她给抵到了墙上,女人的脊背狠狠地撞在了身后的墙壁上发出重重的一声响。 小叮当很快就出来了,女孩手里抱了几本书,一下子就砸在了路向南的身上。 “坏蜀黍,你是谁你放啊亏我妈咪!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说完就抡着拳头开始砸在录像男的腿上,小女孩个子不高,力气也不大,可是这些话却足够激怒已经有些失控的男人。 长腿一挥,小叮当一下子就被男人给打到了地上。 “呜……” 女孩吃疼,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时暖一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路向南,你有气你冲我来,你对着我的孩子动什么手?" 路向南一双眼睛却冷冷的看着她,然后淡声吩咐,“把这个女人和地上那个孩子都给我带走。” 时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要去哪里,双手就已经被人给桎梏住,然后小叮当也被人抱了起来,女孩一直在哭。 时暖看着已经下楼了的男人,咬了咬牙,“路向南,我自己会走,你让我自己带我的孩子。” 这些男人都是些糙汉子,小叮当会吓得半死哭得半死的。 男人的脚步顿了顿,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时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女人的眼睛也有些冰冷,目光落在小叮当的身上,咬牙,“我自己会走,我自己抱她。” 一旁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应该是为首的保镖,男人挥了挥手,那个抱着小叮当的男人这才松手。 时暖看了眼自己身侧的男人,然后走过去把小叮当抱了起来。 一前一后都是人,她没办法,只有跟着走了下去。 …… 男人的车子在外面停了一排,阵仗很大。 时暖自己拿了把伞,一旁的保镖帮她撑着,然后带着她去了中间的一辆车。 路向南和她们在一起。 男人正在抽烟,修长的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白色的香烟,慢条斯理的吸着,空气里都是这样浓重的烟味。 小叮当闻不惯这样的味道,女孩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表情有些难受,然后跟着就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时暖皱了皱眉,看着前面的男人,一张脸已经冷清雪白到了极致,“路向南,你可不可以不要抽烟,我孩子在这里。” 这样吸入二手烟对小孩子不好的。 路向南冷冷笑了笑,“那是你的孩子,又不是我的,时小姐该不会以为我是什么好人,嗯?” 他依然自顾自的抽烟,时暖想了想,还是打开了车窗,她把小叮当放在座位的最里面,然后让男人的的烟雾弥漫出去,只是这样一来,她全身都被飘进来的雨水淋透了。 还有湿透了的发丝,就这么贴在了女人的脸上,很是狼狈和冷清。 车子很快就开动了,路向南抽完了一根烟就没有再抽,一旁的车窗缓缓地摇了上去,男人的嗓音像是来地狱里的魔鬼一般,冷清入骨。 “我给你一路的时间想想,要不要告诉我她在哪里,要不然,你的孩子在这里,我不介意当着她的面对你做点什么事情,嗯?” 时暖握紧了手指,女人的眼皮跳了一下,冷笑,“我说过,我不知道她在哪里,她要离开,自然也不会让我知道她在哪里,你想一想就知道了。” 云深肯定知道如果她走了,那么路向南是一定会找到她的头上来的,所以,她怎么可能告诉她? 如果她被逼问极了,说出来了,那么云深,不就是功亏一篑么。 路向南没有再多说什么,既然她不肯,那么一会儿,就只能是动用武力了。 男人的别墅没有了那个女人的身影冷清到了极致,看起来像是地狱一样,屋子里面的佣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彻底遣走了,保镖们都在外面,只有为首的一个保镖在里面,抱着小叮当。 时暖看了眼依旧在不停的哭的女孩,咬了咬牙,看着对慢条斯理的抽烟的男人,皱了皱眉头,眼底是一抹隐藏极深的冷意。 “我说过了,我不知道她在哪儿,路向南,你就是打死我那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男人额角的青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冒了出来,重重的碾灭了手里的香烟,路向南走过来,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掐住了女人的脖子。 时暖一下子就呼吸不畅觉得呼吸很苦难,脸上的血色一点一点的褪去,一双眼睛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面前的男人,嗓子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叮当看着这样的场面吓得不行,她在男人的肩膀上哭得厉害,甚至是用手打着男人的肩膀,也没有丝毫的办法。 时暖冷着面孔,路向南看着她这个样子,手上的力道用得更大了一些。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暖只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可能就会被这个男人给掐死了的时候,大门忽然就被打开了。 时暖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在想,她终于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把她带到这里来。 可能是因为,如果他今天晚上把她给弄死了,在自己的地盘上,也许也能好处理一些。 薄临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一脸雪白的被男人掐着脖子。 垂在身侧的手几乎是咯咯作响,薄临城走过来一下子就把路向南给拉了起来,重重的拳头一下子就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男人的脸被打到了一边,嘴角慢慢地渗出了鲜血,鲜红的血液趁着男人的邪魅的笑容显得更加的可怖,路向南抬眸,看和面前突然到来的男人低低笑了一下,“你不是去美国那边了吗,怎么忽然回来了?” 薄临城气得不行,控制不住就是一拳又狠狠地落下,“你他么是不是疯了?” 趁着他不在,就可以对时暖动手是吗? 他是不是警告过他,不管怎么样,不管出了什么事情,都要等他回来再说。 路向南却不管不顾,他说了自己今晚上一定要从这个女人的嘴里听到云深的下落的,所以,哪怕这个时候薄临城来了,那也不能改变他的初衷。 一场僵持到最后就发展成了厮打。 时暖被路向南放开,女人捏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阵咳嗽,脸色惨白的厉害,就连自己的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浑身都是很难受,她甚至都有些分不清自己现在是在哪里。 视线也有些模糊,女人抬眸,就看见小叮当被人抱在肩膀上哭,她有些看不清楚,就连女孩哭泣的声音也有一些不清晰。 “咳咳咳。” 女人咳嗽的声音很快的就刺激了正在打斗中的薄临城,两个人都像是发了怒的豹子,最后,两败俱伤。 最后两个男人都挂了彩,薄临城和时暖坐在一起。 路向南让保镖把小叮当放了下来,女孩一下子就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抱着时暖,哭得厉害,“妈咪你没事吧,呜呜。” “……” 时暖嗓子有些疼,一张嘴就觉得自己的声带撕扯的厉害。 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女孩的头发,无声的安慰着。 路向南的眼神依然落在她的脸上,男人咬牙切齿,“时暖,我再问你一次,云深她去哪儿了?” 薄临城看着她。 分明之前他就已经提醒过她了,这个男人发起疯来,才不会管你是谁,他只会想尽任何办法去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她摇了摇头,努力扯出一抹苦涩的笑意,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摇头,路向南就跟要疯了似的,如果不是薄临城在这儿,指不定这个男人又会过来掐着她的脖子了。 “你自己冷静一下,然后叫人继续找,我也会帮你。” 薄临城看着对面的男人,顿了顿,然后站了起来,“至于现在,我先带她走了。” “……” 路向南狠狠看着他。 薄临城却也不是什么会妥协的人,几番眼神对阵下来,还是路向南摆了摆手,“算了,你带她走吧。” 如果时暖真的不知道她在哪儿,那么他,究竟应该去哪里找她。 眼瞎腿瘸,他么的究竟能跑到哪儿去? 那个一直在暗中帮助她的男人,又他么究竟是谁。 时暖没力气抱小叮当,所以薄临城就直接把小叮当给扛在了自己的肩膀上,小叮当的脑袋都挨着男人的脊背,倒着放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都在充血了。 小叮当咬了咬牙,伸手拍着薄临城的背部,“蜀黍,你不要这样扛着我,难受。” 时暖瞪了薄临城一眼。 后者伸手把小叮当抱在怀里,女孩乖巧的攀着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没敢说话。 这个蜀黍应该也是个坏蜀黍,可是刚才他帮了妈咪哎…… 可是之前他也欺负妈咪来着。 小叮当抿着唇,然后就再也一句话也不说了。 薄临城开了车来的,男人打开车门,先是把小叮当放在后面,然后就把车门关了。 时暖愣了一下,“我……” 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勉强的说出了一个我字。 男人却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走到了前面,修长的手指一下子就拉开了副驾驶的位置,男人微微用了点力气,就把时暖给塞了进去。 帮她系好了安全带,男人伸手捧着女人的脸,苦笑,“所以你看,没有我,你就是这么受人欺负的,嗯?” 伸手一下子就拍掉了男人的手,冰冰凉凉的,让人的手掌都觉得有些麻木,还有点冷。 时暖别过脸,没说话。 薄临城上车就打了个电话让医生去别墅,时暖双手握成拳头,她出门的时候没有带手机,这个时候又说不了话,眼看着薄临城就要开车了,女人伸手一下子就按住了方向盘,眼神示意他。 薄临城看了一眼女人白皙的手指,还有手背上的一团淤青,应该是刚才路向南弄的。 “今晚去我那儿休息,我叫了医生,顺便看看你的嗓子。” 还有她身上其他哪儿有没有受伤。 时暖瞪着他,这眼神很分明的就是在说自己不愿意。 男人的眼神淡淡的看着她,“你今晚要是回去,指不定他什么时候知道了就又来找你质问,要是我不在,说不定你会被他弄死的,嗯?” 这个男人的脾气他最清楚不过了,原本就暴戾,何况这次傅云深居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跑,这下他怎么可能受得了,指不定心里面怎么难受,都快发疯了。 时暖最后还是没能阻止薄临城带着她去了薄宅。 这次不是在半山腰上的那间别墅,而是,他们曾经结婚之后住的婚房。 时暖站在门口很久,她不想进去,男人却直接一手抱着小叮当,一手就拉着她往里面走。 她根本就没有什么力气可以抵御。 进去的时候,薄临城伸手按了灯,一下子整个客厅还有楼上都有了灯光,小叮当被男人放在沙发里,薄临城去厨房倒了几杯水过来,“这个时候泡茶来不及,喝点热水你先润润嗓子。” 他看了眼小叮当,一句话也没说。 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他才没有什么心思去管。 小叮当受到了冷落,自己捧着杯子慢悠悠的喝着,然后看着一旁脸色冷清的厉害的女人,爬过去,“妈咪,我们什么时候回家啊?” 时暖瞪了薄临城一眼,似乎是在说,“我要回家。” 男人笑了笑,“我说了,今晚,在这里睡。” “房间一直给你留着的。” 他其实正常的时候一直都住在这里的,至于半山腰上的那间别墅,就是他分裂最严重的时候,才会被司亮带上去。 时暖气得不行,正好这个时候门铃响了,薄临城亲自去开门,进来的果然是医生。 “先给她检查一下,刚才被人掐了下脖子,应该是伤到了声带。” “好的,薄先生。” 医生很快进来,然后打开医药箱,给时暖做了个检查。 冰凉的仪器在她的口腔里动了几下,医生拿着手电筒又照了照她的喉咙,然后开口,“轻微的一点损伤,我开点药,吃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医生看了眼时暖,又转身看着面前的男人,眉宇里闪过一丝担忧,“薄先生,我看你身上的伤才比较严重,我帮你检查检查吧。” “不用了。” 薄临城看了眼医生,“你给她开药。” 刚才他在电话里就已经大致说了时暖的情况,医生也把这类的药物带了过来,他说给她开药,医生只好听了吩咐。 十分钟之后医生就被薄临城给赶走了,男人把药递给她,嗓音低沉,“自己吃,还是我喂你吃。” “你自己选。” 男人手里很快就摊了几粒白色的药丸,时暖其实很讨厌吃饭,曾经有一段时间她都在吃药,吃了之后就会恶心。 可现在,她是万万不会让这个男人来喂她吃药的。 伸手就从男人的手里拿过了那几颗药丸,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的划过男人的掌心,软软痒痒的,薄临城收了手,坐在对面看着时暖皱着眉头有些艰难的吃了药。 现在已经差不多六点多的时间了,薄临城看了她一眼,开口,“晚饭吃了吗?” “……” 时暖别过脸,作势就要把小叮当抱起来往门外走。 薄临城笑了笑,“时暖,你确定我在这里,你还能从我的房子里出去?” 小叮当软绵绵的趴在时暖的肩膀上,这个时候,她才感觉到了一点安全感,这个蜀黍看起来比刚才那个蜀黍要好多了,他今天看起来不像是会欺负妈咪的样子。 他刚才还帮了她和妈咪哎,顺便还和那个坏蜀黍打了一架。 小叮当看着时暖的脸,软绵绵的手指轻轻的抓着女人的头发, 时暖无声的笑了笑,转身来,嗓子又疼,她只能就怎么干干的瞪着面前的男人。 她现在身上没有钱,也没有手机,她出去的话甚至可能连车子也打不到。 她的伞也落在路家了,她要是现在出去,就是和小叮当一起淋雨的结局。 男人悠闲自在的就在沙发里坐着,安静的空间里只能听见薄临城玩着打火机的声音,男人眯着眼睛,看着忽明忽灭的灯火,嘴角有着好看的弧度。 最后小叮当还是被女人放回到了沙发里,时暖看了看周围,然后找到了纸笔,写下一行字,“我要回去。” 男人只淡淡的瞥了一眼,然后就看着她,“我说了,你回去不安全,路向南指不定会对你做出什么事情,嗯?” “你是不怕什么,万一他对小叮当下手来逼你呢?时暖,你不是特别宝贝儿你和那个男人的野种吗,怎么,现在这么不管不顾她的死活?” 野种。 时暖气呼呼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他竟然敢说她的女儿是野种。 小叮当一脸茫然,“妈咪,野种是什么意思?是说小叮当性格很野吗?” 为什么蜀黍要这么说她啊。 时暖气得不行,抬脚就朝着男人的小腿踢了一下。 薄临城疼得不行,眉眼间闪过一丝阴郁,小叮当是她和别的男人的孩子,她还指望着他能说出什么好话来? 男人皱了下眉头,从沙发里起来,看了对面一脸可爱的女孩一眼,嗓音淡淡的问道,“小孩,你饿了么?”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这个蜀黍现在是在和自己说话吗? 女孩在沙发上动了动,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噜一下子就响了起来,气氛有些尴尬,小叮当看了时暖一眼,然后老实巴交的点头。 “蜀黍,我和妈咪都没有吃饭,我饿了……” 她也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弄得好像她是个讨饭吃的孩子一样,可是很明显蜀黍想留妈咪在这里吃饭啊。 这个蜀黍肯定是喜欢妈咪啦。 小叮当笑了笑,眼睛弯成了一弯月牙,静静的看着对面沙发里的男人。 薄临城点头。 男人把打火机扔在茶几上,然后走过去把小叮当抱起来,最后回头看了一脸怒气的女人,嗓音极其淡淡的道,“乖乖在客厅等着,哪里也别去。” “蜀黍……” 小叮当的脸被埋在了男人的胸口,女孩抬起头来,刚好就可以看见男人下巴上的胡渣。 小叮当也不怕生,伸手就摸了一下,很扎手。 时暖气得不行,最后还是跟着走了过去,别以为他不知道,他就是害怕她趁着他做饭然后把小叮当带走,所以他连做饭也要带着小叮当。 薄临城把小叮当放在厨房的流理台上,时暖被关在门外,进不去。 薄临城看了一眼坐在流理台上拿着一颗青菜自娱自乐的女孩,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又似乎觉得这个时候太冷清了不好,所以想了下,便淡淡的开口,“你叫什么?” 他只知道时暖叫她小叮当。 “小叮当呀。” 女孩摸着冷冷柔滑的青菜,然后看着侧脸如刀凿的男人,这个蜀黍其实也很帅,可是看起来好冷漠,没有她许爸爸看起来那么温柔。 而且,他好凶。 所以小叮当在心里默默的就给这个蜀黍打了差评。 不过现在这个蜀黍在给她和妈咪做饭吃哎,暂时,嗯,觉得这个蜀黍还是蛮好的啊。 薄临城愣了一下,然后才关了水龙头,回过头来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叔叔问你的名字,不是小名,嗯?” 名字啊。 小叮当眯着眼睛笑了下,“许念。” 许。 念。 男人的眸底微微闪过一抹冷色,“几岁了?” 她看起来就好像三四岁的样子,可是具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呢? 还是说,时暖一和他离婚,之后就和许风在一起了,所以很快就有了这个孩子么? 肯定是这样,否则,小叮当怎么可能这么大了。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女孩伸出指头来数了数,三还是四呢? “三岁……” 应该是今年秋天的时候就要满四岁了。 她走的时候刚好的秋冬的季节,所以,她真的是那个时候就已经和许风在一起了…… 男人微微的笑了一下,没有问她出生的具体月份,要是问了,若是小叮当说了实话,他可能就会知道,这个女孩,其实是他的孩子。 出去的时候时暖一张脸都已经煞白到了极致,女人捏着拳头站在门外,若不是她还能理智的话,多半那拳头此刻就已经砸在他的脸上了。 薄临城就煮了三碗面,很简单的鸡蛋蔬菜面。 虽然很简单,但是看起来确实格外的漂亮好看,让人看一眼就觉得很有食欲。 吃碗面之后,薄临城进去洗了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叮当已经在女人的怀里昏昏欲睡了。 时暖抱着孩子低头的温柔,看起来让人觉得她的模样顺眼了很多。 忽然就格外的怀念四年前的时候,她当薄太太的那一年多的时间,虽然他没怎么和她在一起,但是,每次看到她,至少她给他的印象就是这样的。 是一种会让人把所有的情绪都掩埋起来的温柔。 可能就是因为害怕自己沦陷在她这样的温柔里,所以当初,他才会那么混蛋。 “我说了,你的房间我一直让人留着,你带她上去休息吧。” 时暖抬眸,眼睛里的神色有些陌生。 薄临城淡淡的笑了,走过来,弯腰,修长的手指就这么轻轻扣上女人的下巴。 男人身上成熟而干净清冽的味道,一下子就钻进了女人的鼻孔里,时暖只觉得眼睛有点酸涩,“薄临城……” 她现在已经勉强可以开口说话了,只是嗓子还是有些拉扯的疼痛感。 “我说了,你可以不用这样,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路向南他再怎么恨我帮了云深逃走,他也不敢知法犯法,你说呢?” 你说呢? 她是现在安全了所以忘了刚才被那个男人掐着脖子的时候了? 薄临城笑了笑,有些温柔的捏着女人的发丝,她的头发很柔软,很香,和她每次亲密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去亲吻女人的发丝,恨不得把她的每一根发丝都细细亲吻。 时暖有些讨厌薄临城这样的姿态,女人轻轻地从椅子上下来,刚跨出一步,就被薄临城伸手拉住了。 男人的嗓音淡淡的在身后响起,“他有轻微的暴力倾向,时暖,我真的不是吓唬你。” “如果他真的找不到傅云深,他真的,会对你和小叮当下手,别忘了,他找你去陪傅云深,是希望你留住她,可你,却帮她逃离了他。” 男人从后面把她和小叮当一起抱在了怀里,男人的嗓音低沉又清冽,清晰地传入耳蜗。 “这些日子,我会保护你,不管你愿不愿意。” 他不希望她出事。 真的。 …… 上楼,时暖重新打开她的卧室,进去的时候微微的愣了一下。 床头摆着一束新鲜的红色玫瑰,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男人越过她的身体打开了屋子里的大灯,于是这间卧室里的陈设一切都清晰可见。 从床上的床单,到她的化妆台,真的是和四年前一模一样。 “虽然你以后可能不会住在这里了,可我还是把你留下来的东西一直都保存着,为的就是,万一。” 比如今天。 时暖把小叮当放在了被窝里,被子有着淡淡的香气,很明显他是换了棉花,但是外面的床单还是当年的那一套。 她看得出来,上面的每一个花纹,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都会睁着眼睛看上很多遍。 小叮当已经睡着了,女孩的脸蛋安静美好,躺下去的时候很快就翻了个身,然后就背对着时暖和面前站着的男人。 时暖看了一眼薄临城,然后起身,主动走了出去。 为了不打扰小叮当,时暖关了门,然后看着面前的男人,冷冷的笑了笑,“薄临城,你记得你说过,你见到我,会绕道走的,还是说,你现在是那个人?” 那个人。 薄临城微微笑了笑,伸手扣着女人的后脑勺,额头抵着她的,动作温柔又亲密,颇有那么几分意乱情迷的意思。 嗓音也跟着低了很多很多。 “为什么以为我是他,嗯?” “所以是你,那么薄临城,你为什么还要来找我,我说了,我的生活里不需要你。” 女人的嗓音沙哑冷清,每一个字,都如同一把利剑一样刺进男人的胸口。 薄临城垂眸看着女人的眼睛,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时暖自然而然的感觉得到来自男人身上的冰凉入骨的眼神,她笑了笑,绯色的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还是说,你之前跟我说的话,只是一时兴起,你他么的还是不是个男人?” 要是个男人,就理所应当要实现自己的允诺,而不是现在,以要保护她作为名义,又重新开始慢慢渗透式的纠缠。 “我当然是,”男人搂着她,嗓音低哑入耳,“你自己再清楚不过不是么?” 意识到他在说什么,时暖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这个人脑子里除了那些东西,似乎就真的没有什么别的了。 时暖还想张口说什么,男人菲薄的唇瓣就已经微微落下来贴了一下她的额头,冰冰凉凉的,一下就好。 “时暖,我说过,如果你真的不愿意给我任何的机会,我不会主动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今天,是意外。” 他一回来就知道了她出事的事情,虽然他没有每天去见她,但是他自然是有让人去看着她的,他要知道他是安全的,这样他才可以放心。 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太多的意外,四年前是,现在,意外也还是没有停止。 “我知道他是多狠的一个人,所以,我怕。” 薄临城徐徐长长的笑着,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扣上女人的下巴,眸色深深。 “如果我去晚了一步,你猜猜你现在是死了还是躺在医院里?” “你这么不会保护自己,所以,我要怎么放心的松开你。” …… 或许是很少听到薄临城说这样的情话,女人眼睛里最开始是有一点意外,紧接着,是淡淡的嘲讽。 “干什么非得要保护我呢?需要薄先生保护的人恐怕多了去了吧,我又哪里排的上位置?” 女人纤细的手指轻轻捏上男人的衬衫,微微的退后了一步,却还是无法逃开男人的桎梏。 时暖笑了笑,“薄临城,我们之间根本就不合适,你放了我吧,随便去爱谁都好,就是不要爱我。” “我对你,真的已经没有一点感情了,就连当初深爱你的一点余温都没有剩下,我看见你,就觉得我很冷,很冷,从骨子里蔓延出来的冰凉,像是要把我的肌骨都变成冰条似的,你别再缠着我了。” 至于路向南,她相信,那个男人不会真的要对她做什么,今晚最多就是因为他还在气头上。 可是她是真的不会知道云深的下落,他那么聪明一个人,冷静下来想一想,不就知道了么。 男人的眸色冷了冷,怀里的女人轻轻渺渺的笑着,把最伤人的句子用这样冷漠的语气说了出来。 他想,她的心是真的狠,他当年,做的事情也真的是太伤人。 菲薄的唇瓣微微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淡淡的落在女人绯色的唇瓣上,有些缓慢,有些沉重,最后重重的吻了上去。 “当初是我不好……” 男人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沉痛,一点一点的传入女人的耳蜗。 还有彼此紊乱的呼吸声,薄临城抱着女人跌跌撞撞的走了好几步,然后让女人的脊背轻轻抵着他卧室的房门,再次出声,“你想怎么样都可以,我弥补你,好不好?” 他想过,很多瞬间都想过要放手,可是想象着要放手的下一秒,却是,越来越深重的,想要留下她的***。 ---题外话---更新毕。 明天见。 第一百一十七章 半哄半骗的把女人抱到了自己房间(6000) 薄临城几乎是半哄骗半强制性的把女人抱到了自己的房间。 时暖整个人的呼吸里都是男人的味道,甘冽又清香,还带着一点食物的香气,格外的诱人。 纤长的手指就这么温柔却有力又有些不容反抗的落在她的腰上,女人的眼睛里闪过一点不明的情绪,脸颊上带着一点虚弱,刚想张口,温柔的啄吻就这么落了下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男人低沉的像是从胸膛里发出来的声音。 “不要我的保护,那你要谁的?许风?偿” “他是好,可你真的以为他就是那么一心一意爱你的么?你嫁过我,你跟了我一年多,你爱了我五年,时暖,你以为他心里没有一道膜么,只是你么有看见而已。” 他不否认那个男人爱她,可是,或许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得到,所以才能那么有毅力的,一年又复一年的等着她,想要她回头看看他这样的存在撄。 可是,也不过是不甘心而已,谁又能真的保证,这个男人,是纯粹的,毫无保留的在爱着她? 薄临城知道自己这么想,只是在给自己留一点机会,但是没办法,他想要她,就必须把她身上的男人,一个又一个的剔除。 咄咄逼人。 时暖几乎没有见过薄临城这样的一面。 女人别过脸,淡淡的笑了笑,眉眼间的嘲讽有些不加掩饰,“薄临城,他对我怎么样,我自己心里明白。” “而你对我怎么样,我更是一清二楚。” 女人绯色的唇瓣扬起好看的弧度,修长白皙的手指落在身侧几乎捏成了一个拳头,深深的隐忍如同要爆发了一般,眸底是鲜艳的深红,“至少他爱我的时候,从来,心无旁骛,而你不是。” 当年和她有着那段名存实亡的婚姻,可是呢,他满心满眼里装着的都是那个秦尔冬。 那个他年少时候的青梅竹马,而她,总是备受冷落和羞辱,从来,就没有在他的身上得到了一丁点的温柔和温度。 现在,时过境迁,他说自己想起来了,爱上她了,可是那又有什么用? “在柏林的事情我早就已经忘记了,说的彻底一些,那只是我当年的一个梦,白日梦,梦里有你,梦里爱你,而现在我醒了,所以我的心里眼里,没有你。” “梦么?” 男人的嗓音带着淡淡的低哑,温柔的指腹擦过她的脸,眸色深深。 “算了,时间不早了,去休息吧。” 男人微微闭了闭眼睛,“明天我送你回去,到时候我让人在外面守着,你不要觉得不舒服。等到路向南想通了,我会把那些人撤掉。” 时暖动了动唇瓣,还想再说什么,男人就已经打开衣柜拿了睡衣,转身,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女人淡淡的道,“还是你想留在这里看我洗澡,还是一起洗,嗯?” “……” 脸颊上飞速闪过一抹红晕,女人想也不想的就伸手落上了门把,打开门,快步走了出去。 卧室的门被轻轻地带上,屋子里专属于女人的气息缓缓地消失,菲薄的唇瓣微微的抿着,带着一点自嘲的笑意,然后嗤笑一声,转身进了浴室。 很快,屋子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 半夜的时候时暖忽然醒了,眼睛却睁不开,却似乎能清晰地看见一大片的黑暗,还有窗外似乎有一道黑影掠过。 模糊又清晰,在脑海里不断地盘旋,盘旋,偶尔还有一点诡异而空灵的声音。 一旁的小叮当睡得正好,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很重很重,她想起来,却连手和脚都动不了,眼皮也觉得很重很重,像是有人坐在她的身上,故意的不让她起来。 鬼压床。 这种熟悉的感觉,她也不是没有感受过。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有着这样的经历,她一定是昨晚上太累了,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感觉的。 耳边却似乎有一个女人凄厉又空荡的声音,像是来自某一个空间,低低的在人的耳边响起,断断续续的…… “……” 睁开眼睛的时候全身都是汗水,眼睛有着微微的红,胸口闷得厉害,女人坐起来大口喘气,一旁的小叮当睡得还是很好。 一旁的窗户吱嘎作响,时暖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冷汗,手脚冰凉,掀开被子起床,把窗户关好了,这才发现外面这个时候下了暴雨。 有些口渴,又加上刚才受了点惊吓,时暖穿上拖鞋,打算出门下楼去倒杯水喝。 没想到一到走廊,就看见书房里的灯亮着,门的微微的开着,里面似乎有着微微的响动,她走过去的时候,里面的响动就越来越大,然后似乎有人撞击到书架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的声音。 有些可怕。 时暖指尖颤了一下,转身就把卧室的门给关上了,心想是不是薄临城家里面来了什么人,所以里面才有人像是在打架的样子? 放缓了脚步,时暖一点一点的走过去,隔着门缝看进去。 却是男人发出来的疯狂的举动,书架上面的书差不多都已经落了下来了,男人的头上有着血迹,很新鲜,还在源源不断的流着。 衬衫已经皱褶不堪,男人的发丝凌乱,整个人显得格外的落魄,全身的伤痕,血迹斑斑,还有不断用手砸着自己的身体和手臂,或者是不断地去踢着书房里别的东西。 一阵酒香铺面而来,时暖顺着味道看过去,就看见了许多的液体在地上,红色的,是红酒。 男人一双眼睛已经红到了极致,时暖愣了愣,还是冲了进去。 女人纤细的身体一下子就撞进了男人的怀里,修长的双手环住男人的腰,像是用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力道。 她没有多大的力气,就光是抱住他,就觉得自己已经快要虚脱了,何况她刚刚噩梦醒来,惊魂未定,就又看到了这样的场面。 他手腕上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了,但还是有着深深浅浅的痕迹,可现在,身上的那些淤痕,还有脸上手上的血迹,让人看着,触目惊心。 …… 傅云深醒过来的时候男人就在身边。 莫寒声守着她,外面一夜风雨声,女人身上的衣服穿着的是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但是不是什么名牌,而是很普通的睡衣。 “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 男人的嗓音低沉如水,眸光淡淡的落在女人白净分明的脸蛋上,没有什么波动。 他今天让自己的人打入了路向南的别墅,破坏了别墅里面的监控系统,又里应外合,这样才能把傅云深带出来。 别墅里里外外的一切他早前都已经从时暖的口中知道了,还有傅云深每天所处的位置,她一直按部就班的过着,等着,就是今天。 为了让那个男人不发现任何的异样…… 男人的手指轻轻按着面前的床单,真的是辛苦她了。 傅云深是被外面的雷声吵醒的,她刚才做了个梦,噩梦,女人伸手揉了揉眉心,“你怎么还没睡?现在几点了?” 现在。 莫寒声看了看手表,借着微弱的壁灯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 “哦。” 傅云深伸手揉着眉心,有些头疼,嗓音也有些沙哑,“时暖没事吧?我这次,应该会连累到她。” 可是她也找不到别的人,因为若是找别人来陪她,肯定是会引起路向南的怀疑的。 莫寒声耸了耸肩膀,然后想着面前的女人也看不见,只好笑了笑,“连累是肯定的,我派出去的人说,路向南几乎让人把时家的别墅都给包围了,然后让人把她带走了带去了自己的别墅。路向南这个男人,还真是屁事儿多,连收拾个女人也要看地方,不过也幸亏他把时暖带走了,才有了足够的时间让人去给薄临城报信,要不然,我就只能采取我的第二套方案了。” 他是肯定不会让时暖出事的,可是,薄临城出手了,那就不一样了。 他和路向南是什么关系,他带走了自己的女人,那路向南,即便是心里面再不痛快,那也不会再对时暖下手,否则,那就是要和薄临城撕破脸的意思。 傅云深微微的笑着,“她没事就好,你让人多看着下她,路向南那个疯子,我还是很害怕。’ 要不是因为太害怕,害怕的情绪甚至超过了喜欢,再加上他本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至于这么混乱,不至于,这么快的就想要逃走。 都已经浑浑噩噩这么多年了,到头来,还是一下子栽进了那个男人的手里。 所以,她怎么还能任由自己这么荒唐下去。 “好。” 莫寒声看着她,低声吐出来一个字。 …… 外面雷电交加,书房里面的气氛也根本好不到哪儿去。 时暖根本就抱不住这个男人,男人身体里的两个人格在不断地斗争,她看见了,只觉得自己这辈子也没有看见过这样可怕的场景。 女人的身体被重重的摔倒了一旁的书桌上,时暖没站稳,额头一下子撞上了书桌的一角,鲜血顺着女人的脸颊缓缓地流下,脸色格外的苍白。 “薄临城,你停下来!” 没办法,她根本没办法上前,女人的嗓音依旧低哑,开口就扯得嗓子狠狠地疼。 “我让你停下来!” 这样下去会死人的! 时暖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的身体重重的倒向了沙发,然后,很久都没有了动静。 额角是钻心的疼痛,时暖伸手抹了一下,就看见自己指腹上鲜红而黏腻的血液。 走过去的时候脑袋很晕很晕,时暖伸手扶着墙壁,然后开了灯,原本只有着昏暗灯光的书房此刻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时暖迈着步子走过去,男人的眸子紧紧的闭着,绯色的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身上的衬衫已经褶皱不堪了,脸上有着各种的淤青,还有一些小小的已经破了皮的伤口。 女人的指腹温柔的拍了拍男人的脸,时暖嗓音沙哑,故意放低了声音,“薄临城……薄临城……” 他不会是死了吧? 死。 女人的眼底一下子闪过一种异样的情绪,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类似于悲痛的感觉从自己的心脏里面缓缓蔓延开来。 有些慌乱而无措,时暖伸手不断地拍着男人的脸,“薄临城你醒醒,你睁开眼睛,你不要吓我,你别死啊……” 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那张脸上有着苍白的类似于已经死了一天一夜的尸体的模样。 几乎触摸到的都是冰冷的肌肤,时暖吓了个半死,然后才敢伸出手慢慢地探一下男人呼吸。 只是刚刚伸手到男人嘴唇上方,那一双眼睛就微微的睁开了,双眸满布着血丝,有些可怕,伸手就把女人的脖子扣住然后抱着她上来了沙发。 猝不及防,女人的手一下子就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时暖微微的瞪大了眼睛。 “怕我死了,嗯?” “……” 时暖微微的别过脸,这样的语气和眼神,分明就是薄临城。 绯色的唇瓣早已经被吓得失去了血色,时暖闭了闭眼睛,不去看男人可怕的神色,嗓音淡淡的,“忽然觉得他出来了也挺好的,至少感觉他不会像你这样对我。” 薄临城每次,都一副霸道总裁的样子,他这辈子多半也是改不了了。 女人的嗓音还有一些颤抖,薄临城凑下来亲了亲女人的发丝,虽然她的脸上冰冰凉凉的,似乎还出了一点汗,可是他一点也不嫌弃。 男人徐徐长长的笑着,修长的手指帮她理着有些湿的头发,轻轻的别在耳后。 “刚才那么着急的冲进来,刚才又那么着急的叫我的名字,是不是真的,很怕我死了,怕我不在了,嗯?”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点低哑,就这么淡淡的在女人的耳朵旁边盘旋,时暖眼眸里的光有些闪烁。 修长而白皙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下sofa的套子,时暖转过脸来看着在自己头顶上微微笑着的男人,低低嗤笑,“我他么怕你死了警察怪罪在我头上,不行么?” 薄临城看着身下牙尖嘴硬的女人,俯身下去,几乎紧紧的贴在了女人的身上,“我死了也没人会怪你,放心。” 菲薄的双唇微微的在女人的薄唇上辗转,薄临城笑了笑,“你知道他为什么又想要出来么?因为你来了……” 男人轻轻咬着她的耳朵,“你一来,他一看见你,就根本忍不住。可是时暖,我怎么能让他抢走你?” 那个男人,从某个层面上来说,其实就是他内心隐藏着的某些情绪而衍生出来的一个,算不上独立个体的一个东西。 所以,他怎么能让这么一个怪物,彻底的占据他这个人呢? 时暖别过脸,“好了我知道了,你松开我,我要回去休息了。” 她本来就打算下楼去喝个水的。 薄临城却没有放开她,男人抱着她就这么躺在沙发里,缓缓地亲着她的脸颊,“别走,就在这里陪着我,嗯?” “你他么。” “要不是你来了,他根本就不可能这么快沉寂下去,时暖,只要你和我在一起,就没有我和他的事情了……他不是因为你才出现的,可是现在,他做的每一件事情,却都是和你有关。” 那个男人就像是把他所有对时暖的爱都集中在了一起,只有爱她的那一种情绪,别的什么都没有这件事情重要。 薄临城捧着女人的脸,“所以你要不要大发慈悲,来救救我,嗯?” 时暖看着眸色有些猩红的男人,她觉得有些好笑,也就根本勾起了唇来,嘴角一丝嘲讽的弧度,“薄临城,你觉得,你的事情,我会插手?就算他真的把你从这副身体挤走了那也是你自己没出息,就连你自己也守不住,我为什么要来救你?我又不是救世主。” 她凭什么。 薄临城徐徐长长的的笑着,男人伸手握着她的腰,“那如果我说,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把你让给他呢?” 男人深深看着她的眼睛,“如果我不能得到你,那就让他来得到好了,反正,到时候我也会在他的意识里存在着……这样,总比把你让给别的男人要好,你说是不是?” “薄临城,你他么是不是疯了?” 时暖彻底睁大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薄临城却狠狠吻住她的唇,男人嗓音模糊又低哑,“骗你的。” 温热的唇瓣轻轻的啄着她的唇和脸颊,“我才不会把你让给他。” 你只能是我的。 时暖被迫被男人压在沙发里接吻,纤细的手指紧紧地抵着男人的胸口,时暖瞪大了眸子看着面前紧闭着双眼的男人,狠狠地别过脸。 男人菲薄而柔软的唇瓣就这么落在了她的肩膀上。 “薄临城,你又想干什么?” “干你。” 男人想也不想的回答,“都说男人要想征服一个女人,要是真心不够,那就把她带上床。” “一次不够就两次,两次不够就三次,三次不够那就每晚上都来。” 薄临城轻轻含着女人的耳垂,吸出来的声响暧昧的在安静的书房里弥漫着,似乎还有轻渺的回声。 时暖呼吸都有些急促,“你疯了是不是,你这我会更讨厌你。” 他根本就不了解她! 时暖攥着沙发,想逃走,身体却被男人的手臂和双腿紧紧的桎梏住。 下一秒,薄临城已经伸手脱掉了她身上的睡衣…… 然后男人伸手探进她最私最密的地方。 薄唇再次吻上女人的唇瓣,“我会让你喜欢我。” 时暖睁着眼,就看见男人一双血红的眸子里面沾染的那种浓重的颜色,她明白那里面装着的是什么…… 薄临城伸手捏着女人的蝴蝶骨,轻轻咬了一下女人的锁骨,夸她,“这么好看的身体,以后只能我一个人看,嗯?” 只能他一个人亲,只能他一个人要,别的男人,想也不要想。 他又想起当年他和她少有的那一次,却是每一次,都那么酣畅淋漓。 那个时候的时暖,即便是知道他对她的感觉,却还是每次都会满足他,甚至是,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和迎合。 薄临城忽然就无比怀念那个时候的时暖,他也想,要把现在的时暖,再变回到从前。 时暖刚想说他休想,男人就已经搂着她的脊背然后重重的进去了。 一阵撕裂而来的痛意,时暖是脸色如同被刀凿一样的苍白和虚弱,额角不断的冒出一些汗来,好疼,像是要捣碎她整个的灵魂。 薄临城抱着女人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的要着,书房里的每个角落都有两个人交叠和亲吻的身影。 末了,薄临城抱着她回了卧室,先洗澡,然后给她穿上了自己的衬衫。 最后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然后,低头,轻轻落下一吻。 …… 醒过来的时候薄临城就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又或者是,是被迫的躺在他的怀里。 女人的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男人揉了揉额,然后很快就想起来了昨晚上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把她压在沙发里,书桌上,还有落地窗前一次一次的要。 他昨晚的情绪似乎是太大了,所以无论她怎么拳打脚踢,他也没肯放手,只能越发用力地占有她。 说放手,都他么只是说说而已,这辈子,他是没可能会放手的了。 女人的脸颊上还有未褪的潮红,薄临城微微拉开被子,就看见女人身上的吻痕,从脖子上一路蔓延到下面。 下一秒,就是女人微微睁开的眼睛。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妈咪,你为什么和叔叔睡在一起?(一更) 醒过来的时候薄临城就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又或者是,是被迫的躺在他的怀里。 女人的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男人揉了揉额,然后很快就想起来了昨晚上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把她压在沙发里,书桌上,还有落地窗前一次一次的要。 他昨晚的情绪似乎是太大了,所以无论她怎么拳打脚踢,他也没肯放手,只能越发用力地占有她。 说放手,都他么只是说说而已,这辈子,他是没可能会放手的了撄。 女人的脸颊上还有未褪的潮红,薄临城微微拉开被子,就看见女人身上的吻痕,从脖子上一路蔓延到下面。 下一秒,就是女人微微睁开的眼睛偿。 …… 时暖醒过来就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分明的五官很正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昨晚上的暴戾。 身上像是被车子碾压过的剧痛,时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是男人的衬衫,上面只随便扣了几颗扣子。 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绯色的唇瓣变得有些苍白,女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嗓子本来就不好,昨晚上免不了也发了很多的声音,此刻的喉咙有着淡淡的灼痛感,却还是能勉强沙哑的说出话来,“薄临城,我记得我昨晚说过让你别碰我。”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她怎么样的反抗,似乎他都可以视若无睹,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可是他明明就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然而,却总是在她面前装聋作瞎。 女人的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嘲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的眸子,嘴角一抹冷笑越发的明显,细白的手指狠狠地捏着身下的床单,把床单抓出了无数的褶皱。 薄临城心口狠狠地刺痛了一下,男人微微的苦笑了一下,修长而分明的手指就这么靠过来帮女人理了理她脸上的头发,时暖没有避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好看的东西,眼睛里深重的嘲讽,薄临城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却突然想假装是自己看错了。 “时暖,我说了,我不打算放你走,”男人的嗓音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淡淡的在女人的耳蜗处盘旋,“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反抗,我都不想如你所愿。” 因为如她所愿,就是放开手,而他,哪里做得到。 时暖很快就瞪大了眸子,“薄临城,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你这是强人所难。” 她说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她现在,就是想和小叮当简简单单的生活,不需要什么别的人,让她可以一帆风顺的生活,出现惊涛骇浪。 有些时候,其实不需要爱情,也真的没什么,哪怕,小叮当那么需要一个爸爸,可是,如果她真的把实事告诉了小叮当,等她长大一点点,是可以理解的。 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小叮当,她所需要的父爱,她加倍给她就好。 不需要许飞,不需要薄临城,她不需要爱情了。 特别是现在,薄临城这个疯子。 女人咬着牙齿,几乎发出了格格的声响。 “薄临城,你就不能放过我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样子么,你是个病人,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不要想着来照顾我和我的孩子了,我们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自作多情自作主张好么?” 她当年,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处处包容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人生,没有他,看,不一样也过得很好么。 她本来可以不回来的,可是为了云深,她愿意再回来,她也想以此为理由,然后回到她原本的家。 何况小叮当也一直想回来。 所以她回来了。 她回来,却从来不是因为他。 她回来,在云城,也一样可以好好的重新开始,也一样的,可以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以好好生活。 只要,这个男人不要再来她的生活里兴风作浪了! 薄临城闻言,心口有些微微的刺痛,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菲薄的嘴唇维扬,扬起好看的弧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时暖,你怕我?” 因为他现在的健康状况,所以,她想要避开他? 男人伸手轻轻的抱住她,菲薄的双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沉又沙哑,如同从胸膛里发出来的淡淡的喑哑,“我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可我说过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让薄林不出来,时暖,你知道我的意思么?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想要伸手紧紧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可又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伤害到她,只好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泛着微微的涩,就这么看着她,菲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暖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应该是昨晚上之后男人已经给她洗澡了,所以没有什么粘腻的感觉。 绯色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等到薄临城说完了,她才开口,“你要怎么才能明白,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打心底里的,不想要你。薄临城,人的心死过一次,就不会复活了。何况,覆水难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应该纠缠了,你当初,就不应该认出我来,这样,也就没有我们现在这些事情了。”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我真的不恨你了,但是,我也是真的不爱你了。” 所以,就呵呵分手,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好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了,之后,还不是可能会分手,不是对的人,这样的事情就会是一个死循环,没有什么意。 她也不想要这样徒劳无功的人生。 她也不想要一个有他所在的人生。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她想要什么,为什么,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逼她。 女人咬着牙,猩红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个时候时间应该不早了,小叮当也应该醒了。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刚想下床,自己的双腿就狠狠地痛了一下,特别是那儿。 女人的脸色青一下白一下,格外的难看,心里一点一点蔓延的不知道是恨意还是羞涩和厌恶总之,是此刻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 薄临城却一下子又从身后扑了上来,男人的双手重重的扣在她的胸前,然后抱着她,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冒出了几根青筋,有些可怖。 男人的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 “时暖,不要走。” 薄临城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开口说话,男人把脑袋就这样搁在女人的肩膀上,像是一个重症病人,看见了自己的救星,所以怎么也不肯放她走。 “我知道我以前十恶不赦,但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你感受的到是不是?你也是人,又不是冷血动物,你是有感觉器官的,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薄临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嗓音有些沉痛,“以前都是我不好,时暖,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嗯?” 他现在,真的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这四年的时间,这四年中间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她。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这样颓败的日子里,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她的影子,其实这样,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时暖咬着牙,她很少听到薄临城用这样无力而绝望的语气开口说话,几乎从来没有。 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用针尖刺痛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就出了血来,一粒粒小小的血珠,就这么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 时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刚想要开口,门口就有了动静。 然后是门被打开了一个缝,紧接着是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小叮当早上自己就醒了,她在那个房间的卧室里洗了脸,可是没有牙刷。 也没有看见妈咪,所以她就出来找了,这个叔叔的卧室是她找的最后一个房间,果然妈咪也在里面。 女孩眨了眨眼睛,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了叔叔和妈咪抱在一起,叔叔和妈咪一起看着她,她还觉得有点小小的尴尬呢。 小叮当摸了摸鼻子,然后推开门走进来,眨了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妈咪,你为什么和叔叔睡在一起啊?” 女孩就站在门口,也不走过去,就这么低低的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睛很纯粹,时暖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 薄临城慢悠悠的松开她,男人身上什么也没穿,只好拉着被子扯了扯,时暖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就只有男人的一件白衬衫。 她若是下床,恐怕大腿根也看得见。 女人几乎把唇瓣都咬出了血来,这才淡淡的道,“妈咪,妈咪不舒服,叔叔给妈咪揉肩膀呢?小叮当有事吗?” 她撒谎,薄临城有些忍俊不禁。 小叮当却信了,“妈咪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就要过来。 时暖有些慌了,急忙道,“不要过来,妈咪感冒了,会打喷嚏把病毒传染给你,小叮当,下楼给妈咪倒杯水,好不好?” 女人死死地攥着床单,心里早就把薄临城骂了一千遍了。 而小叮当很快点头,“好呀,妈咪你等我一下。” 然后女孩就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卧室的门。 时暖一下子就下了床,她闷闷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东西,她昨晚上的衣服都被男人撕破了,根本不能穿了。 “你原来那个卧室里有衣服,自己去拿。” 说着,男人就掀开被子,直接进了浴室。 留下一脸羞红的女人。 ---题外话---还有一更,晚点刷,差不多九点左右,我早点起床写。 剧情可能会加快,最近累死了,对了番外你们想看谁的,都留言给我看看。 想看番外的人多我就写,不多就不写了…… 正文还有段时间结束哈,不要因为我问了番外就觉得要结局了嘻嘻,还早呢,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八章 妈咪,你为什么和叔叔睡在一起? 醒过来的时候薄临城就看见躺在自己怀里的女人,又或者是,是被迫的躺在他的怀里。 女人的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衫,男人揉了揉额,然后很快就想起来了昨晚上在书房里发生的一切。 他把她压在沙发里,书桌上,还有落地窗前一次一次的要。 他昨晚的情绪似乎是太大了,所以无论她怎么拳打脚踢,他也没肯放手,只能越发用力地占有她。 说放手,都他么只是说说而已,这辈子,他是没可能会放手的了撄。 女人的脸颊上还有未褪的潮红,薄临城微微拉开被子,就看见女人身上的吻痕,从脖子上一路蔓延到下面。 下一秒,就是女人微微睁开的眼睛偿。 …… 时暖醒过来就看见自己面前的男人,分明的五官很正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昨晚上的暴戾。 身上像是被车子碾压过的剧痛,时暖想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只是男人的衬衫,上面只随便扣了几颗扣子。 眼神一下子就暗了下来,绯色的唇瓣变得有些苍白,女人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嗓子本来就不好,昨晚上免不了也发了很多的声音,此刻的喉咙有着淡淡的灼痛感,却还是能勉强沙哑的说出话来,“薄临城,我记得我昨晚说过让你别碰我。” 每一次,每一次他都是这样,她怎么样的反抗,似乎他都可以视若无睹,装作没看见也没听见,可是他明明就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然而,却总是在她面前装聋作瞎。 女人的眼底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嘲讽,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男人的眸子,嘴角一抹冷笑越发的明显,细白的手指狠狠地捏着身下的床单,把床单抓出了无数的褶皱。 薄临城心口狠狠地刺痛了一下,男人微微的苦笑了一下,修长而分明的手指就这么靠过来帮女人理了理她脸上的头发,时暖没有避开,就这么定定的看着他,像是在看着什么好看的东西,眼睛里深重的嘲讽,薄临城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却突然想假装是自己看错了。 “时暖,我说了,我不打算放你走,”男人的嗓音像是从内心深处发出来的,淡淡的在女人的耳蜗处盘旋,“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反抗,我都不想如你所愿。” 因为如她所愿,就是放开手,而他,哪里做得到。 时暖很快就瞪大了眸子,“薄临城,你是不是真的疯了,你知道你这叫什么么,你这是强人所难。” 她说了不想和他在一起了,她现在,就是想和小叮当简简单单的生活,不需要什么别的人,让她可以一帆风顺的生活,出现惊涛骇浪。 有些时候,其实不需要爱情,也真的没什么,哪怕,小叮当那么需要一个爸爸,可是,如果她真的把实事告诉了小叮当,等她长大一点点,是可以理解的。 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爱都给小叮当,她所需要的父爱,她加倍给她就好。 不需要许飞,不需要薄临城,她不需要爱情了。 特别是现在,薄临城这个疯子。 女人咬着牙齿,几乎发出了格格的声响。 “薄临城,你就不能放过我么,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的样子么,你是个病人,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就不要想着来照顾我和我的孩子了,我们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的自作多情自作主张好么?” 她当年,是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处处包容他,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的人生,没有他,看,不一样也过得很好么。 她本来可以不回来的,可是为了云深,她愿意再回来,她也想以此为理由,然后回到她原本的家。 何况小叮当也一直想回来。 所以她回来了。 她回来,却从来不是因为他。 她回来,在云城,也一样可以好好的重新开始,也一样的,可以好好照顾她的孩子,可以好好生活。 只要,这个男人不要再来她的生活里兴风作浪了! 薄临城闻言,心口有些微微的刺痛,男人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菲薄的嘴唇维扬,扬起好看的弧度,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时暖,你怕我?” 因为他现在的健康状况,所以,她想要避开他? 男人伸手轻轻的抱住她,菲薄的双唇勾起好看的弧度,嗓音低沉又沙哑,如同从胸膛里发出来的淡淡的喑哑,“我知道我现在状态不好,可我说过了,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就可以让薄林不出来,时暖,你知道我的意思么?我需要你,我真的需要你。” 男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猩红,想要伸手紧紧把她揉进自己的怀里,可又自己用的力气太大伤害到她,只好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睛泛着微微的涩,就这么看着她,菲薄的双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时暖身体没什么不舒服的,应该是昨晚上之后男人已经给她洗澡了,所以没有什么粘腻的感觉。 绯色的嘴唇紧紧的抿着,等到薄临城说完了,她才开口,“你要怎么才能明白,我是真的不想和你在一起了,打心底里的,不想要你。薄临城,人的心死过一次,就不会复活了。何况,覆水难收,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们之间早就不应该纠缠了,你当初,就不应该认出我来,这样,也就没有我们现在这些事情了。” “所以,我们好聚好散,我真的不恨你了,但是,我也是真的不爱你了。” 所以,就呵呵分手,不好吗? 为什么一定好重新在一起? 重新在一起了,之后,还不是可能会分手,不是对的人,这样的事情就会是一个死循环,没有什么意。 她也不想要这样徒劳无功的人生。 她也不想要一个有他所在的人生。 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为什么,就是不懂她想要什么,为什么,就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这么逼她。 女人咬着牙,猩红的眼睛就这么盯着面前的男人,这个时候时间应该不早了,小叮当也应该醒了。 时暖深呼吸一口气,掀开被子刚想下床,自己的双腿就狠狠地痛了一下,特别是那儿。 女人的脸色青一下白一下,格外的难看,心里一点一点蔓延的不知道是恨意还是羞涩和厌恶总之,是此刻不想再看见这个男人。 薄临城却一下子又从身后扑了上来,男人的双手重重的扣在她的胸前,然后抱着她,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背上冒出了几根青筋,有些可怖。 男人的脸色有些虚弱的苍白。 “时暖,不要走。” 薄临城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开口说话,男人把脑袋就这样搁在女人的肩膀上,像是一个重症病人,看见了自己的救星,所以怎么也不肯放她走。 “我知道我以前十恶不赦,但是我现在对你是真心的,你感受的到是不是?你也是人,又不是冷血动物,你是有感觉器官的,你都知道的,是不是?” 薄临城微微的闭上了眼睛,嗓音有些沉痛,“以前都是我不好,时暖,你告诉我,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嗯?” 他现在,真的已经不能没有她了。 这四年的时间,这四年中间的每一天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他都在想她。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抽了多少烟,昏睡了多久,只知道在这样颓败的日子里,自己的脑海里会出现她的影子,其实这样,对她而言,就足够了。 时暖咬着牙,她很少听到薄临城用这样无力而绝望的语气开口说话,几乎从来没有。 心脏像是忽然被人用针尖刺痛了一下似的,一下子就出了血来,一粒粒小小的血珠,就这么在自己的身体里蔓延。 时暖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刚想要开口,门口就有了动静。 然后是门被打开了一个缝,紧接着是一个黑色的小脑袋…… 小叮当早上自己就醒了,她在那个房间的卧室里洗了脸,可是没有牙刷。 也没有看见妈咪,所以她就出来找了,这个叔叔的卧室是她找的最后一个房间,果然妈咪也在里面。 女孩眨了眨眼睛,眼尖的一下子就看见了叔叔和妈咪抱在一起,叔叔和妈咪一起看着她,她还觉得有点小小的尴尬呢。 小叮当摸了摸鼻子,然后推开门走进来,眨了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妈咪,你为什么和叔叔睡在一起啊?” 女孩就站在门口,也不走过去,就这么低低的开口,黑白分明的眼睛很纯粹,时暖一下子就脸红了起来。 薄临城慢悠悠的松开她,男人身上什么也没穿,只好拉着被子扯了扯,时暖也好不到哪儿去,身上就只有男人的一件白衬衫。 她若是下床,恐怕大腿根也看得见。 女人几乎把唇瓣都咬出了血来,这才淡淡的道,“妈咪,妈咪不舒服,叔叔给妈咪揉肩膀呢?小叮当有事吗?” 她撒谎,薄临城有些忍俊不禁。 小叮当却信了,“妈咪哪里不舒服吗?” 说着就要过来。 时暖有些慌了,急忙道,“不要过来,妈咪感冒了,会打喷嚏把病毒传染给你,小叮当,下楼给妈咪倒杯水,好不好?” 女人死死地攥着床单,心里早就把薄临城骂了一千遍了。 而小叮当很快点头,“好呀,妈咪你等我一下。” 然后女孩就转身出去了,顺便带上了卧室的门。 时暖一下子就下了床,她闷闷的看了眼自己身上的东西,她昨晚上的衣服都被男人撕破了,根本不能穿了。 “你原来那个卧室里有衣服,自己去拿。” 说着,男人就掀开被子,直接进了浴室。 留下一脸羞红的女人。 ---题外话---还有一更,晚点刷,差不多九点左右,我早点起床写。 剧情可能会加快,最近累死了,对了番外你们想看谁的,都留言给我看看。 想看番外的人多我就写,不多就不写了…… 正文还有段时间结束哈,不要因为我问了番外就觉得要结局了嘻嘻,还早呢,么么哒。 第一百一十九章 妈咪,蜀黍就是爸爸,对不对? 时暖回房间去换衣服了。 小叮当端着水上来的时候直接就来了薄临城的房间,男人刚从浴室里出来换好了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清俊爽朗,和以前的阴郁脸孔完全不同。 小叮当此刻竟然一点也不怕他。 小女孩走进去,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就这么看着他,手里还端着一杯温热的水,眉头微微的皱了一下,“蜀黍,我妈咪呢?” 薄临城看了一眼小女孩,冷哼了一下,“在她房间。偿” 在她房间。 小叮当咬了咬唇,也不出去,反而是抱着水杯朝着男人走进了几步,抬眸看着男人,微微的睁大了眼睛,“蜀黍,你昨晚为什么说,我睡的那个房间是妈咪的啊,难道你以前和妈咪住在一起吗?撄” 她当时有些昏昏欲睡,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人说话她还是听得清楚的,所以她就听见了,这个蜀黍说那个房间是妈咪的,妈咪的很多东西都留在那个房间里。 她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还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拉开衣柜,里面的衣服果然都是妈咪喜欢的风格,还有一些就连吊牌也没有拆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很贵的那种衣服,还有一些礼服,都在里面挂着。 一旁的书桌和化妆台上面的东西,也都是妈咪的。 有妈咪的相片,还有妈咪最喜欢看的杂志,所以,妈咪以前,就和这个蜀黍住在一起吗? 小叮当黑白分明的眼睛纯粹好看,就像是一颗黑宝石一样在男人的面前闪闪发光,小叮当抿了抿唇角,女孩的唇瓣嫣红好看,就这样,可爱的分明。 薄临城就这么站着,男人的五官很是冷清,对于时暖和许风的这个孩子,他其实打心底里是不喜欢的,可是,她的孩子,如果他真的是想要和她在一起,重修于好的话,那么这个女孩子,他就必须视如己出,根本就不能嫌弃她。 好在小叮当人长得可爱,真的也很讨人喜欢,他看着也顺眼。 只是想着时暖竟然会和别的男人生下孩子来,他心里面就难受。 曾经那么一心一意的死心眼的喜欢他的女人,没想到,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就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薄临城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闷闷的,生怕下一秒,自己就会让小叮当滚开字节视线。 男人微微的闭了闭眼睛,等到自己的眼眸深处的海潮褪去了之后,这才睁开眼睛,一双含着冷清雾色的眸子就这么盯着面前的小女孩,薄临城蹲下身子,和小叮当齐平,勉强将自己的嘴唇扬起,勾勒出一点笑意,嗓音低哑阴沉。 “是,你妈咪以前和我住在一起。” 住在一起吗? 小叮当在心里默默咀嚼了一下这个词,然后微微的眨了下眼睛,眸子里带这样一点疑惑,嗓音有点模糊,“那么……” 女孩微微的皱了下眉头,然后继续道,“那么蜀黍,你和妈咪,以前是什么关系啊?为什么住在一起?” 小叮当咬了咬唇瓣,“难道,蜀黍,妈咪和你结婚过吗?” 看这个蜀黍现在这么喜欢妈咪,那么,以前呢? 以前他也喜欢妈咪吗? 小叮当忽然就有些不确定了,她不知道,但是她可以肯定的是,妈咪一定是不喜欢这个蜀黍,要不然,也不会带着她离开云城。 那么眼前这个蜀黍就是自己的爸爸吗? 小叮当心里面忽然就有些雀跃,如果,眼前这个蜀黍真的就是自己的爸爸的话,那么她就再也不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了…… 她知道许爸爸不是自己的亲爸爸,妈咪是在去韩国之前就有了自己的,那么那个时候,她是和面前这个蜀黍在一起吗? 小叮当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忽然就觉得,其实他也没有那么面目可憎了。 反而,从心里觉得,这个蜀黍看起来甚至是有一点亲切,和温柔了。 结婚。 薄临城没想到面前的这个小女孩这么聪明,明明她才三岁多的年纪,就这么会推测了。 “是。” 男人点点头,神色认真的看着面前的小女孩,“我和你妈咪曾经是结过婚,只是,蜀黍后来惹她生气了,所以妈咪离开我了,现在叔叔想让她回来,小叮当觉得,你妈咪会回来我身边吗?” 时暖,有没有跟小叮当说起过他? 有没有提起过,她现在的内心深处,对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真的结过婚啊。 小叮当的眼睛微微的睁大了一点,还有嘴巴,变成了o字形。 女孩捧着水杯微微退后了一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震惊,如果面前的蜀黍,真的是她的爸爸的话…… 如果是的话。 她要去问妈咪!!! 小叮当心情有些难以控制,她看着面前的蜀黍,却还是深呼吸一口,这个时候,女孩眨了下眼睛,故作淡定,“蜀黍,妈咪说,她讨厌你。” 哼,肯定是这个蜀黍做了什么惹妈咪生气的事情,妈咪才会带着她跑的。 之后妈咪受了那么多苦,肯定都是因为这个蜀黍。 她才不会因为他可能是她爸爸就轻而易举的原谅他呢,如果是真的,她一定会帮着妈咪,然后让他好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误,要不然妈咪受的那些苦就白受了。 小叮当说完这句话,可爱的脸上忽然就变得有些认真,然后就转身,捧着水杯迈着小碎步很快就快离开了。 然后还轻轻帮他带上了门。 薄临城看着紧闭的卧室的门,修长的双手摁上了眉心,然后重重的摁着,一下,又一下。 …… 小叮当捧着水杯直接去了另外一间卧室,要是妈咪没有在蜀黍那儿,肯定就是回她昨晚上休息的那个房间了。 进去的时候果然看见浴室的门紧紧的关着,里面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小叮当把水杯放在靠窗前的书桌上,然后跑到床上去,拿起妈咪的手机,开始看动画。 时暖在里面洗了很久,虽然男人昨晚上已经抱着她去浴室里面洗过一次了,但是她还是觉得身体不舒服,不干净,所以在里面泡了很久的澡才出来。 衣服是她几年前的衣服,虽然样式有点老了,但是穿一天还是没有什么。 薄临城放在她衣柜里的那些名牌,她一个都没碰,就只是看了一眼,就略过了。 他做什么事情,以为她会感动么? 根本就不会。 这些事情,根本就不会让女人感动的,能够让女人感动的,是那些细小入微的,一些小事情。 时暖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叮当趴在床上看手机,女人走过去,直接把女孩抱了起来,然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眉目之间有些阴郁和不满,“小叮当,妈咪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让你不要趴着玩手机,你忘记了吗?” 这样子对眼睛不好。 她都已经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了。 小叮当这么好看的眼睛,怎么可以出现问题呢,所以她在这方面一向特别的重视。 小叮当看着妈咪生气的样子,佯装捂住了口鼻,然后神色露出了一点委屈,咬了咬唇,这才慢悠悠的开口,“妈咪,我错可,下次不会啦。” 然后女孩就从床上跳下来,去到书桌旁边去把水杯给时暖端了过来,好在这个天气,水温还不至于下降的太快,这个时候也还是温吞吞的,不至于伤胃。 “妈咪,你不是口渴么,来喝水。” 还有另外那个坏叔叔昨天掐了妈咪的脖子,妈咪现在脖子上面还有手指的痕迹呢? 嘤嘤嘤,可是,那痕迹的下面,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痕迹呀? 小叮当瞪大了眼睛,“妈咪……妈咪……” 小叮当伸手指着时暖的脖子,一脸生气,眉头狠狠地皱着,“是不是那个蜀黍咬你了,妈咪你脖子上面好多伤口哦,疼不疼啊?” 那个蜀黍太坏了。 时暖下意识的就伸手去碰自己的脖子,然后很快想起来,自己脖子上面的那些吻痕。 准确来说,是自己的身体上下全部都有各种各样的痕迹,全都是薄临城故意在上面留下来的,女人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有些冷清,她此刻,只能咬着牙跟小叮当解释,“不是,是妈咪昨晚上吃了点东西过敏了,不是叔叔咬的,小叮当不要乱想,嗯?” 不是吗? 可是看起来明明就是人为的,妈咪还不承认。 小叮当咬了咬唇,然后跳起来又跑到床上坐着,女孩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口,“妈咪,刚才我去了蜀黍的房间,和蜀黍说了几句话……” 女孩的嗓音透着一点认真。 “妈咪,你以前和蜀黍结过婚呀,那么,蜀黍是不是就是小叮当的爸爸?” 小叮当神色一下子就有些委屈,伸手攥了攥女人的衣角,眼睛里面闪着水珠,她是真的想要爸爸,也是真的委屈…… “妈咪,你告诉我,小叮当也是有爸爸的,蜀黍就是爸爸,对不对?” 时暖捏着水杯的手蓦然握紧,下一秒,卧室的房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 然后是薄临城一张冷清分明的五官,就这样清晰地出现在女人的眼里。 ---题外话---最近学校事情很多,貌似不能凌晨了,你们晚点来刷,可以晚上看,么么哒!!!( 网) 第一百二十章 帮我查个人,我前妻(3000+一更) 时暖心一下子就惊了一下。小说 女人握着水杯的手不断地握紧,再握紧,眼神也有些闪烁,因为不确定薄临城这个时候听去了多少。 脸色有些虚弱,小叮当似乎也感觉到了妈咪的不对劲,一扭过头,就看见门口站着的蜀黍。 下意识的捂住了嘴,小叮当看了眼妈咪,然后跳下床,女孩白嫩软软的手指摸了摸自己的脸,然后看了下薄临城,“蜀黍,家里有儿童牙刷吗?小叮当要刷牙。” 她刚才看了一圈也没有自己可以用的牙刷偿。 薄临城这里自然是没有儿童牙刷的,不过,男人出去打了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就开口,“很快就有人会送过来了。” 视线缓缓地落在女人的脸上,薄临城的眼神深了深,淡淡地道,“下楼吧,我去做饭。撄” 这个时候,也应该是吃早餐的时候了。 说完,男人就转身下楼了,背影有些寂寥而暗沉,时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跳得厉害,双腿一软,一下子就坐了下去。 小叮当有些被吓到,女孩微微咬了咬唇,然后看着脸色煞白的时暖,小女孩的手缓缓地握上她的,帮她把手里的水杯放到一旁去,表情有些委屈“妈咪,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好像,被那个蜀黍听到了。 妈咪是生气了吗? 时暖看着小叮当的脸色,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女人伸手捧着小女孩的脸,“小叮当,答应妈咪,以后离这个蜀黍远一点,好不好?” “为什么?”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他不是爸爸吗?” 可是,如果不是这个蜀黍,还能是谁呢? 她觉得,只有这个是她爸爸的可能性最大了,再没有别人了。 “妈咪,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讨厌这个蜀黍,是不是因为你讨厌他,所以才不让小叮当知道他就是爸爸的呀?” 小女孩的心里其实已经确定了这个蜀黍就是她爸爸,可是时暖却死死地咬着唇不肯承认。 “总而言之,你答应妈咪,再也不要提起这件事情了,好不好?” 小叮当低着头,“可是小叮当真的想要个爸爸。” 女孩转身,一下子就跑下了楼。 时暖想也不想的跟着快步走了出去,却发现小叮当根本没有跑去厨房,而是一个人去了楼上的客厅的沙发里面生着闷气。 时暖咬了咬牙,然后去了厨房。 男人身上今日穿了一身灰色的衬衫,一身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是那么的温和和温馨,她记得,这个男人曾经也在这里给她煮过几次饭,她记得有一次他就在这里给她煮了饺子,她那一天,真的是,结婚以来的最感动的时刻。 只是,他却还是离开了,因为别的人给他打了个电话,就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吃了早餐。 薄临城知道身后来了人,除了她,也不会有别人。 手上的动作顿了顿,男人转身,双手分撑在流理台上,就这么淡淡的看着面前的女人,脸色有那么冷清,“你先出去吧,做好了早餐我会叫你。” 时暖愣了愣,刚想问他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到最后却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自己的衣服,时暖刚转身,就听见男人淡淡的声音传来,“一会儿会有人来敲门,你开门就是了。” “还有,不许走,要是我出来的时候你不见了,你知道我会怎么做。” 怎么做,无非就是再去把她逮回来罢了。 时暖的脚步顿了一下,然后就走了。 男人看着她出去了,这才慢吞吞的从一旁的流理台上把手机拿了出来,翻出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那边很明显还没有睡醒,男人从床上起来,皱了皱眉,嗓音有些沙哑,“什么事情?” “帮我查个人。” “……” 薄临城抿了抿唇角,当初,他和司亮也已经花了很大的功夫去查找时暖的下落,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线索。 那头的男人嗤笑了一声,“找我,查谁?” “我前妻,” 男人的嗓音带着一点沙哑,“时暖。” “她的个人信息一会儿我会发你的手机。” 那边的男人笑了笑,“既然是前妻,还查什么查?” “还有个孩子,那个孩子的信息我会一并发在你手机上,你主要从这个孩子帮我下手,拜托了。” 他其实真的很少求人帮忙,但是现在,他自己真的已经没有什么精力再来做这些事情了。 司亮的能力也很明显没有这个男人强,何况,司亮现在因为酒酒还要公司的事情,也是真的没有什么别的时间来帮他查这些信息。 那边没多说什么,嗯了几声就把电话挂了。 这样多半就是答应了。 薄临城伸手把手机防到一边去,然后继续做饭。 时暖跟着去了客厅,小叮当一个人在客厅有些无聊,看到妈咪过来了,小女孩冷着脸把头偏到一边去,不怎么开口。 修长的手指摁了摁眉心,时暖实在是拿这个孩子没有办法。 小叮当虽然年纪小,也很懂事,但是有些时候,也是真的很固执,就和当年的她一样,很像很像。 时暖就默默的坐在一边,小叮当也不主动搭理她,她试图好几次和她交流,也都失败了。 没过多久,门铃就响了,时暖出去开门,然后来敲门的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看起来也像是刚毕业的,穿着打扮也很精心,看见开门的是时暖,很明显就有一点失望了。 女人还是勉强笑了笑,从包里拿了一支牙刷出来,看着时暖的眼睛,“这是薄先生刚才打电话让我去附近超市买的,我家刚好就在超市隔壁,所以就买来了。不过,不知道小姐你是,薄先生的什么人啊?” 薄先生居然也有入幕之宾了。 而且,还让她买了儿童牙刷。 专门要求了要粉红色的,是家里面有小孩子吗? 薄先生,难不成是和面前这个女人有孩子了?多大的孩子了? 可是她怎么从来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啊? 居然就连孩子也都有了。 女人的心口闷闷的,却还是在脸上勉强挂着微笑,修长的手指微微的攥着自己的手掌心,然后看着面前的女人。 时暖长得的确是很好看,特别是整容了过后,这一张脸,无论是哪儿,都堪称完美。 虽然整容了但是她的眼睛还有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就像是狐狸一样,漂亮的根本就像是可以拿来做标本了一样。 时暖看着面前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薄临城的追求者,不,也许还是暗恋的那种,否则不会连说话都是这样小心翼翼的。 她当初不就是这样的么? 喜欢一个人,却还是不能正大光明的说自己喜欢。 因为那个时候,薄临城很讨厌她和他一起出现在公众场合,就连出门,也是他早早地就出去了,而她,基本上每次还都是走后门,挑着没人的时候出去。 那段时光,真的想起来,都让人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超级恶心。 “不是,我们只是客人。” “哦,这样啊。” 门口的女人点了点头,知道不是女朋友这才松了口气。 但是,带着孩子的女人,住进了薄先生的家,她还是难免会想很多,***旖旎。 女人点点头就转身走了,时暖关上门,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拿着牙刷进去,小叮当就抬眸看着她,然后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牙刷,还是屁颠儿屁颠儿的跑了过来。 时暖一下子就把小叮当抱起来了。 女人的脸上是母性特有的温柔,嗓音也跟着低沉了好几个度,“小叮当,不生妈咪的气了好不好?” “可是,妈咪……” 小叮当咬了咬牙,“他真的就是爸爸嘛。” 女孩有点委屈,把脑袋搭在时暖的肩膀上,缓缓地道,“要是蜀黍以前对你不好,小叮当可以帮你还回去,我们也可以欺负他……可是,为什么不能承认他就是小叮当的爸爸?” 明明就是。 时暖咬了咬唇,然后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嗓音低哑,“妈咪先带你上去刷牙,好不好?” 小叮当闭了闭眼睛,没说话,“……” 女孩撅了撅嘴,脸上委屈的表情越来越大,白嫩软软的手指软绵绵的抓着女人的头发。 不想刷牙,她想要爸爸…… ---题外话---还有一更在下午。 第一百二十一章 薄临城,你这是非法囚禁(二更) 等到陪着小叮当刷牙过后,下楼就看见男人已经做好了早餐,好整以暇地就坐在餐厅的椅子上面等着她们。 绯色的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小叮当伸手拉着时暖的衣角,跟着妈咪慢悠悠的走到餐厅里来。 女孩主动就选了薄临城那边的位置去坐。 男人皱了皱眉,也没有拒绝。 “哇,好漂亮的煎蛋。撄” 小叮当刚坐下就看见摆放在桌子上的煎鸡蛋,女孩伸手指了指,然后笑眯眯的看着身侧的男人,“叔叔,昨晚忘记夸你,你做的面好好吃哦。” 时暖站在对面脸色很是郁闷,小叮当这是忘记了她刚才说过什么话了么偿? 居然这么认真,这么当着她的面去和这个男人亲近。 女人有些生气的拉开椅子,椅子的四只脚摩擦地面发出粗噶的声音,惹得对面的两个人同时就把目光投了过来。 男人的脸色有些压抑着的清冷,分明的五官就这么染着淡淡的颜色,深色的眸子越发的暗沉,末了,只是沙哑的开口,“吃饭。” “……” 吃完早餐后,薄临城就这么衣冠楚楚的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报纸。 时暖刚才强行被男人拉去厨房洗了餐具,然后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小叮当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本漫画书坐在沙发里看,男人在看着报纸,这样的一幕,看起来格外的和谐和温馨。 女人的眸色蓦然暗沉了一下。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紧,尖锐的指甲就这么深深地嵌入掌心,眉目之间染着一点没有办法抑制的怒气,时暖走过去,胸口的抑郁之气感觉就要这么爆发了。 “药吃了吗?” 她还没开口,男人就抬眸,眸光淡淡的落在女人身上。 薄临城的嗓音沙哑的厉害,表情却没有什么异样。 药袋就放在茶几上,时暖拿了药,去里面倒了杯白开水,然后就当着男人的面就这么吃了药。 “你怒不去上班吗?” 女人的嗓音带着微微的冷意,“还是说,你要一直在这里守着我。” “不是。” 男人笑了笑,“这几天不舒服,不想去公司。” 守着她,外面的保镖可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在的,换班的时间也很短暂,她哪里跑得掉。 只是,他就想趁着这个机会和她单独相处而已。 …… 别墅外,黑暗一角。 女人一身黑色的风衣,戴着帽子,一张脸只露出一双黑色的眼睛,就这么看着别墅的大门。 苍白的手指像是白骨一样的枯骨,就这么从黑色的衣袖里面伸出来,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头,模样可怖。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 是谁? 还有那个孩子。 女人在外面站了整整一夜,全身上下都是冰凉,仿佛就连血液都被冰冻了似的。 苍白的嘴唇如同一张白纸。 她什么都失去了。 什么都没有了。 只有他。 还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念想。 一定不能让他成为别人的…… 就和当年一样。 女人如同鬼怪一样的转身,悄无声音的离开,没有发现,如同,没有人知道,她曾来。 …… 酒酒大着肚子坐在花园里的长椅上,男人回来的时候是中午了,恰好是吃饭的时候。 “司亮!” 酒酒一边扶着腰,一边从长椅上站起来,只是还没有走几步,男人就已经下车,然后快步走过来,大步流星的过来,然后直接将她从地面上抱了起来。 她现在肚子已经六个月了,身子也显得有些笨重,酒酒有些不好意思,生怕自己会累着男人的手臂。 “我自己可以走。” 女人的声音带着一点羞赧和柔软。 司亮冷冰冰的答,“我不累。” “……” 抱着酒酒进去,家里的阿姨已经摆好了饭菜,看到司亮回来,急忙又去厨房拿了一双碗筷。 吃饭的时候免不了会提起薄临城,酒酒一提到自己这个哥哥,心里头就有些不舒服。 其实她现在还不知道薄临城精神分裂的事情,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很少,除了司亮,还有就是靳初见……当然,时暖也知道。 酒酒给自己夹了一块青菜,女人现在吃东西也不敢挑食,只好什么都吸收,都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 “司亮,我二哥,最近还是很忙吗?奶奶老是打电话过来,说他很少打电话回去,也不怎么回去吃饭了。” 这么忙,可是她感觉什么事情都是她老公在做啊。 二哥也是,不知道她现在正需要老公陪的么? 司亮正在夹菜的手顿了顿,男人抬眸,看着对面的女人,想了想,淡淡的道,“他最近很忙。” “忙什么呀?” 司亮缄口不言。 这个时候,他不能把时暖的事情告诉酒酒,否则,她一定会立刻跑过去找时暖,有些事情,参与的人多了,也就不好办了。 更何况,酒酒要是知道了,她肯定会告诉奶奶。 这样的话,那么时暖一定会以为,这是薄临城在逼她。 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酒酒看着司亮也没说话,也就没多问了。 反正二哥这几年,干了些什么,她都不怎么知晓。 不过…… “司亮,我二哥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么?我之前跟他说的话,他究竟听进去没有啊?” 她都已经不知道劝了多少次让他不要再想着嫂嫂了。 人,总是要超前看的,不能一味退后回忆,那样,就成了困在牢笼里的困兽,困兽之斗,其实没有几个意思。 每次提起薄临城,酒酒倒是比任何人都操心。 司亮微微勾唇,“你说的话,他听听也就罢了。” 他薄临城,想做什么,就会做什么,四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日子。 酒酒咬了咬唇,“那尔冬姐呢?尔冬姐之前不是还和他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么,现在又不了了之了?” 就算嫂嫂已经和二哥没可能了,那么,尔冬姐也很不错啊。 至少都是知根知底的,何况,从前二哥不是也喜欢尔冬姐的么? 尔冬姐在医院里的那些年,她多多少少也是知道的,他每一次去医院,她心里就多心疼一点嫂嫂。 但其实,爱情这件事情,有些时候,没有逢时,就只是,悲剧罢了。 酒酒咬着唇,“司亮,你倒是开口说句话。” “……” 对面的男人慢条斯理的吃饭,闻言,微微抬眸。 低低笑了一下,伸手帮酒酒擦去嘴边的饭粒,然后放到自己嘴里。 男人的嗓音低沉喑哑,“酒酒,你二哥的事情,他自己有分寸。” 现在,主要就是怎么想办法治好他的病。 薄林,确实是个难缠的存在。 …… 中午的时候小叮当已经上楼去睡了,时暖拧着眉头看着依旧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电脑的男人,牙齿紧紧的咬着下唇。 眉目间闪过一丝狠色。 时暖站在男人身侧,沙哑开口,“薄临城,我到底什么时候能带我女儿走?” 她一直在这里算是怎么回事? “……” 男人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的不能再直的直线,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关上电脑,然后抬眸看着面前眉目生动的女人,微微的笑开,“我说了,不能走。” 呵。 女人从唇间溢出一抹冷笑,“薄临城,你这是非法囚禁。你信不信我打电话报警告你?” “这里是云城,” 男人轻描淡写的回答,眉目不惊,“你可以试试,看看你向警局打了电话告了我,会不会有人过来抓我。” 时暖最讨厌就是他这样高高在上觉得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的样子。 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攥着,心里头怒气难以抒发。 时暖随手从茶几上抓了本书就朝着男人砸了过去,好早男人眼疾手快的接住,否则,薄临城此刻肯定满脸鲜血了。 微微的咬着唇瓣,时暖刚想转身,她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就这么震动了起来。 上面清晰的闪着两个大字。 许风。 “……” 时暖愣了愣,下意识的就要去接。 她的眼神落在薄临城的眼里,就是她有多迫不及待的一样,男人心口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一样格外的难受。 伸手就把女人的手机拿在了手里,时暖瞪大了眸子—— 下一秒。 男人直接扔了她的手机。 白色的手机直接飞过落地窗,落进了外面的水池。 咚的一声…… 再没有了动静。 ---题外话---有没有人好奇这个黑衣女人是谁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小叮当有可能是他的孩子 空气都似乎静止了那么几秒钟。 时暖看着自己已经空荡荡的手心,然后顺着男人刚才抛手机扔出的弧度看过去,脸色越发的难看。 扭过头,这下几乎是怒目相视了,时暖双手攥得紧紧的,就这么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唇色苍白如纸,嗓音更是满带怒意,“薄临城,你几个意思。” 男人就静静的站在那儿,落在他眼里,时暖现在就是因为他扔了她手机,没让她接到他许飞的电话,所以她才会这么生气。 “没什么生气,这几天你哪里也不能去,也不许和外面联系。偿” 说完,薄临城就拿了手机和车钥匙离开了别墅。 时暖愣在原地,很快就听见车子发动引擎离开别墅的声音,打开门,就看见站在外面的保镖,时暖想出去,最后却还是被请了回来撄。 “时小姐,先生说了,他不在的期间,您和您女儿必须都待在家里,否则……” 保镖冷着脸,然后又对着她做了个请的手势。 没办法,女人最后还是转身,进去了。 …… 半山腰的别墅。 靳初见给男人做了检查之后,不久后又拿着几张a4纸研究,男人刚才被强制性催眠,差不多过了几分钟才醒过来,这个时候靳初见已经差不多把检查结果看完了。 “薄先生,他又出来了么?” 靳初见看着男人的报告,眸色有一点坑,修长手指揉着眉心,“我看到你的报告,显示你各种数据都不太稳定。” 数据如果一直这么不稳定的话,对男人身体的影响那是很大的,就之前有一段时间,为了避免薄林出来,薄临城甚至不惜拷住自己,可是现在,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我知道。” 薄临城的身体,他自己本身就是最清楚的。 薄林和他交流最多,他现在,却还是不能猜测到那个男人的具体想法,他到底想做什么。 而薄林,却这么了解他,他真的是害怕,有一天,自己被代替了,却没有任何人知道。 包括时暖,他都不知道他分不分得清他和薄林的区别,也许,她根本就不想分辨吧。 毕竟,对她来说,也许,这个人,是薄林还是薄临城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靳初见看着一身黑色的男人,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抿了抿,“薄先生,以你现在的状况,我是建议你,静心治疗。外面的事情,你可以暂时先放下。” 女人修长的手指交叉握着,眉目间有些阴郁和担心,“你相信我,只要你专心配合治疗,最多一年,你的病情就会得到控制,我和我师傅也有商量你的情况,我师傅之前有一个病人,甚至是几重人格,现在他的病情也已经得到了控制,我相信,只要你配合,假以时日,那个人格一定会重新被压抑的。” 没有办法彻底消失的,那么,就只好先压抑了。 还有另外的,就是要从时暖那边下手了。 一年。 薄临城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从背后的椅背上拿起外套,“之后有问题我会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薄临城就朝着门口走了。 靳初见有些无语,她这辈子,活了二十几年了,还就真的没有见过这么不听话的病人。 女人细白的手指几乎要把太阳穴都给摁破,掏出手机,靳初见准备给时暖打个电话,却发现女人的电话根本打不通。 她只能找个机会告诉时暖薄临城现在的身体状况,否则,男人的情况只会越来越严重。 书房的门被轻轻关上。 薄临城在山上给她专门留了司机,靳初见出去的时候司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男人的车也早就已经下山了。 …… 薄临城下车之后去给女人重新办了一张卡。 至于手机,则是从国外定制了一支手机,可能要过几天才能拿得到。 回去的时候就看见女人站在门口和保镖争执。 时暖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是第几次想要尝试离开了,小叮当站在一侧拉了拉女人的衣服,“妈咪,我们等蜀黍回来了再说好不好,外面这些蜀黍,小叮当好怕。” 这些人长得就冷漠,小叮当最害怕这样不近人情又冷冰冰的人了。 时暖冷眼看着身旁的保镖,“我说了,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我现在就是要带着我孩子离开。” 她总不能一直待在薄临城这里。 看起来跟个笑话一样。 “你要去哪里?” 男人冰冰凉凉的声音从人后传来,果然,时暖一抬眸,就看见男人一身墨黑从对面走来。 手里还捏着一个口袋。 …… 几分钟后。 别墅客厅。 小叮当看着薄临城新买的漫画书,乐呵乐呵在一边去打开看了。 时暖冷着脸看着坐在沙发里喝茶的男人,狠狠凝眉,“薄临城。” 对这个男人这样的做法,她真的有些欲哭无泪了。 薄临城看了她一眼,然后淡淡道,“之前扔你手机是我不对,你号码我重新给你办了一个,手机你先用我的。” “……” 这算是变相道歉么。 时暖微微咬唇,看了一眼男人递过来的手机和卡,眸色微冷,“我不用,我自己可以补办,我也不想用你的手机。” “……” 男人微微笑了一下,“时暖,你这么固执,以后会不会后悔?” “让你为所欲为我才会后悔。” 女人冷着脸,转身就带着小叮当上了楼,还反锁了门。 薄临城皱着眉头上楼,敲门,没有人开门,于是他直接去拿了钥匙,然后进去就看见女人安安静静的坐在窗前发呆,小叮当在床上看他买的漫画。 男人的眸色深了深。 “晚饭吃了么?” 小叮当摇头,“没有。” “……” 薄临城看着背对着他的女人,嗓音微微冷了,“你就是这么照顾孩子的,这都几点了,还没有给她做饭吃?” 时暖皱着眉,扭过头来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只要她在这个房间里,她就像是个犯人一样,这种感觉,真的讨厌死了。 薄临城抿着唇没有说话,然后默默下楼打算做饭。 没想到刚下楼,保镖就告诉他,外面有人来了。 男人衬衫的袖口已经挽起了一点,露出了精壮的手臂。 薄临城走出去,果然就看见站在外面的许风…… 男人被关在铁门外。 一张脸上对他写满了厌恶,薄临城走过去,两人就这么隔着铁门四目相对。 “时暖呢?” 明人不说暗话,许风已经找遍了所有的地方,何况他听人说,昨天有人阵仗很大的带走了时暖和小叮当,他心想整个云城,除了薄临城,还会有谁? 所以他就来了,在看到门外这么多保镖的时候,一下子就明白了。 时暖和小叮当,一定在里面。 “她在这里,”铁门内的男人微微的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门外的男人,眉眼间都是冷静的味道,“可她出不来。” 男人的嗓音有些嘶哑,也有些坚决,“我不会让她出来。” 更不会让你带走她。 许飞一下子就皱起了眉头,男人在门外冷冷的笑,这个时候天已经差不多黑了,路边的昏黄的灯光就这么落在男人的身上,显得有些寂寞和落魄。 男人徐徐长长的笑声在冰冷的空气里响起,许飞只觉得可笑,眸光冰冷狠戾的看着里面的男人,“薄临城,你以为你是她的谁,你凭什么把她留在这里,你有什么资格?这是她自愿的么?如果她不是自愿的话,那么,你这是非法拘禁,你知道吗?” 男人紧紧的握着手,真想一下子就用手砸在铁门。 凭什么,有什么资格。 薄临城冷冷的有些漫不经心的笑着,男人深色的眸子里有些深深浅浅不知道具体色彩,深处有着破冰的疯狂。 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这么轻轻的搭在前面冰冷的铁门上,定定的看着门外许风的眼睛,“如果我没有资格,那你,又有什么资格?” “她的未婚夫?小叮当的父亲?” “许风,你似乎太小瞧我了。” 有些事情,他可能当时会相信,可是,之后难免会发现不对劲。 比如他和时暖,根本就没有男女关系,又怎么可能,会有小叮当。 小叮当…… 有可能。 是他的孩子。 男人握紧了手,掌心微疼,眸色深深。 ---题外话---新浪微博:南家晚笙 第一百二十三章 蜀黍,妈咪发烧了,你去看看妈咪 许风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死死地攥着面前铁门的栏杆。 此刻,他和时暖,不过一门之隔,可是,他却没有办法进去。 男人心里几乎已经快要到了疯狂的境地,他知道,时暖在这里,避免不了的会和薄临城接触,这个男人的手段,作为男人,他自然清楚。 他薄临城也从来不会讲求什么君子之道。 时暖落在他的手里,不过,如同待宰羔羊一般。 小叮当…钤… 他竟然已经开始怀疑他是小叮当的父亲了,他改变得了那些出生记录,可是,他能改变得了小叮当的血缘吗? 他如果不从记录那边去查,而是直接做亲子鉴定的话,那么一切,其实都已经昭然若揭了。 有些东西,其实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有些事情,即便是你太刻意的去改变,却也是没有办法改变事实的,因为,那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两个字,真相。 “薄临城,你到底想做什么?我告诉你,她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的,哪怕你费尽心机,你也不可能改变你过去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薄临城,你要是真的对她好,就放了她,这个世界上,最不配给她幸福的人,就是你。” 许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着,男人额角的青筋都开始冒了出来,有些可怖,唇角微微的拉着,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不到最后一刻,是没有办法放弃的,只要时暖一天没有接受薄临城,他相信自己就有机会。 他也相信,时暖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原谅这个男人。 她自己亲口说过的,那也算是承诺的话语,她说,这辈子,她也不会再和他在一起了。 许风记得当时时暖说这句话的模样,那么狠绝,那么坚定。 现在…… 应该还是一样的吧,一如当初。 他只能这么去相信了。 否则,信念崩塌,还能如何? 再无法救赎,也无法前行。 薄临城看着外面一副面目怒意横生几乎是想要翻门而今将他撕碎的男人,菲薄的唇瓣微微勾起,有些自嘲,又有些坚定,对于时暖…… 男人微扬嘴角,嗓音低沉,“许风,你不是她,也不是我,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再和我在一起,你又怎么知道,我没办法给她幸福?” 如果,他可以呢? 用尽余生所有的一切,去弥补当年在柏林的时候,那一场突如其来的告别,还有失忆之后,对她的冷漠而伤害…… 正是因为伤害过,正是因为失去过,所以现在她回来了,他才能如此倍感珍惜。 如果将来没有她,他的日子,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无趣? 他是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的。 有时候,他一个人待在这个别墅里,想起她曾经在这里生活过的一切,就觉得心脏都似乎要炸开了一般的疼。 像是世界要毁灭的上一秒,他还在苦苦等待。 像是哪怕下一秒世界就要毁灭,他却还是要在这个地方,等他回来。 …… 时暖上楼,小叮当一个人在房间玩得正high,女孩自从相信了薄临城就是她的爸爸之后,就一直心情很是不错。 哪怕时暖没有承认,可是,孩子心里面就已经知道了,有些东西,从一开始就觉得有些隐约的联系,到现在,只不过是把一层雾拨开了,某些东西更加的清楚了而已。 时暖从卧室里出来,刚走到门口,一只棕白色混杂的东西就蹿到了自己的脚边。 毛茸茸的皮毛就这么触到了女人的脚踝,时暖一下子就被吓到了,倒退了好几步。 女人修长的手指就这么捂着自己的心脏,脸色煞白,被吓得不轻。 定睛去看的时候,才发现在自己面前站着的是一直棕白色的狸猫…… 时暖愣了几下,脑海里才回忆起当年的事情。 她真的很少和薄临城提起自己喜欢什么,想要什么,她当时,好像也只是玩着手机,看到一张图片,随口一说,“这只狸猫好漂亮,好想养一只……” 之类的话。 似乎是这样的。 年代久远,其实她也已经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不知道狸猫是从哪里跑出来的,时暖抬眸看了一眼,就看见男人的书房的门是微微打开的。 他一直把狸猫养在里面么。 女人绯色的唇瓣微微的抿了抿,眸色深深,深处似有暗潮涌动。 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时暖回头,没有再看向那只调皮灵动的狸猫一眼。 他可以记得她曾经随口一说的一句话,可是现在,她的心,为什么,会没有一丁点的触动? 只是,满满的冷漠,还有,嘲讽。 失去后再珍惜,真的,她没什么想要的,这样的弥补和挽回,她真的,宁可没有。 …… 许风看着铁门内言之凿凿的男人,忽然就笑了,“薄临城,如果我现在就报警,你会不会放她出来?” “就算你把警察叫来了,” 男人的眉眼如同染了一层冰霜似的,就连嗓音也是冷的,就这么看着面前一身白外套身姿优雅的男人,淡淡凉凉的笑着,“我也不会把她放出来。” 他现如今,就只是想这么挽回一次,哪怕是,不要了他自己,也可以。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么深的执念,也许,是日积月累,都已经这么多年了,等待也是这么漫长的一件事情,所以当她重新回到自己视线里的时候,哪怕已经改变了容颜,那也没关系,只要她还是她,那么别的一切,也真的就无所谓了。 他要的,也只是她这个人而已,只要她回来,别的所有,只要他可以给的,包括他的命,他都能给。 所以当他最后真的为了她,失掉了性命的时候,他看着鲜血从自己的胸腔里面流出来,喷薄而出的血液染红了她美丽的脸庞,他才终于知道,要挽回,真的,除却生命,没有其他。 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 许风没有想到薄临城真的就这么决绝,他不可能真的去叫警察,因为他知道,薄临城在云城是什么地位,就算是警察来了,那么,又能拿他怎么样? 如果他真的不肯放人,恐怕最后,警察也无能为力。 许风咬了咬牙,末了,只能转身离开,他现在能做的,只是先去想办法。 至于现在,他也是如此,无能为力。 …… 薄临城眼睁睁的看着许风离开,男人的背影修长而冷漠寂寥,和他这些年很多时候都是一样的。 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就这么落在身侧,男人的全身都是冰冰凉凉的,冷风拂面,微风细雨。 …… 晚上的时候时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不舒服。 她吃过晚饭就躺在床上睡着,手脚冰凉,却又感觉浑身都在发烫,等到小叮当发现她发了高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了。 薄临城正在书房,男人正常的时候还是会工作,毕竟景安的有些工作,是根本不可能离开他这个总裁的。 本来应该在早上的会议硬生生的调到了晚上,薄临城和美国那边的人谈论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会议才结束,关于在那边的改革,要大刀阔斧的其实根本不可能,只能是慢慢的来,只是美国人却不懂,说是就要直接,当机立断。 薄临城谈了很多才说服了对方,等到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有些精疲力尽了。 男人揉着额,电脑的蓝色的灯光就这么落在男人分明英挺的五官上面,染得更加的立体和好看,小叮当进来的时候,就看见男人在光晕里,好看极了。 小叮当咬了咬唇瓣,知道他就是爸爸了之后,真的,怎么看怎么顺眼啊。 只不过现在重要的是妈咪。 小叮当推开门,直接走进去,然后扯了扯男人的衣角,“蜀黍,妈咪好像发烧了,你过去看看好不好?” “……” 薄临城闻言立刻就睁开了眼睛,他房间的地上都铺着地毯,门本来就微微打开着,小叮当用的力气小,加上他刚才有些头晕,所以一时间都没有发现小女孩进来了。 男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直接就从转椅上站了起来,修长的双臂也顺着把小叮当从地上抱起来,眉心有着很深的皱褶,嗓音有些沙哑,“你说什么?” 小叮当伸手搂着男人的脖子,伸手指了指门口,“妈咪头很烫,蜀黍,要给妈咪看医生。” “……” 薄临城这次听清楚了,男人狠狠地皱了下眉心,抱着小叮当就朝着外面走去。 到了卧室的门口,第一眼,就看见女人难受而苍白的脸。 心脏蓦然狠狠一疼。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死活和你都没有关系(一更) 时暖应该是今天一天都有些不舒服。 昨晚上太累,这几天心情不怎么好,心理压力一大,又加上云城这忽冷忽热的天气原因,感冒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病来如山倒,忽然就发烧了,她自己下午就感觉有些昏昏沉沉的,喝了点水,觉得应该会好的,没想到晚上就已经有些不行了,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就躺上了床,一下子就起不来了,开始浑身发烫,脑袋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薄临城进来的时候女人已经睁不开眼睛了。 把小叮当放下,薄临城拿着体温计就过去给女人测体温,测出来的温度是三十九度一钤。 已经是高烧了。 男人眉心的皱褶更深了一点,转身就打了个电话,然后小叮当就看见男人下楼了洽。 再回来的时候带了捣碎的冰块和毛巾。 薄临城把冰块放在毛巾里面,然后给女人降温,至于身上,薄临城也拿了酒精来慢条斯理的给女人的身体各处涂抹酒精,这样散温会比较快。 对于发烧的人来说,降温此刻才是最重要的。 …… 半个小时之后医生才来。 男人差点没气着直接开车去医院之抓人过来。 医生过来的时候,没被女人的高烧给灼伤到,倒是给一旁站着满脸冷冰冰的男人,那身上的寒气给伤到了,手指都在颤抖。 所以给时暖插针的时候,针尖好几次都刺错了,女人的手背上瞬间多了好几个鲜红的印子。 薄临城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如果你再插错了,那我就让旁边那个女孩朝你身上刺。” “……” 这话把医生吓得不行。 “薄总,是……是这位小姐的血管太细了,我这次没刺准,这次我不会再刺偏了。” 医生抹了一把汗,瞪大了眼睛看清楚了具体血管的位置,插个针就跟个高考似的,简直认真严肃,终于插进去了,医生这才松了口气。 转过身,看着一旁五官都染着冷冷冰霜的男人,微微的笑开,“薄总真的是太紧张了,只是正常的季节性感冒而已,发烧也很正常,输了液,差不多明天下午就可以恢复正常体温了。” 然后薄临城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换输液瓶和时暖的饮食需要注意的地方,一直就这样到了十点,医生才被放走。 小叮当已经有些困了,女孩瞪着眼睛看着一直守在床边的男人,嗓音软软哑哑的,“蜀黍,我困了,想睡觉。” “……” 薄临城一时间注意力全都放在时暖的身上,都忘记了时间,小孩子容易犯困,现在都十点多了,肯定是要睡觉的了。 男人揉了揉眉心,走过来,蹲在小叮当面前,“去蜀黍房间睡好不好?妈咪不舒服,蜀黍晚上在这里照顾她,嗯?” “一晚上吗?”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那蜀黍不睡觉了吗?” 那好辛苦的哦。 小叮当只觉得有点心疼,面前这个人,就是爸爸啊,可是她却不能叫爸爸,因为妈咪不许。 可是爸爸却对妈咪好好好好的哦。 “不睡。” 薄临城本就不是话多的男人,直接把小叮当抱起来,就朝着他的正卧那边走过去。 小叮当还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大的床,女孩抱着软绵绵的被子,看着面前的男人,有些忍不住的就想要亲近。 “蜀黍……” 小叮当朝着薄临城招了招手,然后等薄临城走过来,便伸手抓住了男人的手指,女孩软绵绵的手指有些温度,薄临城的手指冰凉,这样一来,男人没忍住就包裹住了小女孩的手。 小叮当咧开嘴就笑了,露出白白的牙齿和粉粉的牙床,“蜀黍,我跟你说个事情哦。” “嗯。” “妈咪不喜欢我许爸爸。” “什么?” 薄临城皱了皱眉,什么叫不喜欢许爸爸? 时暖,不喜欢许风么? 小叮当却不再开口,女孩松开他的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朝着男人眨了眨眼睛,“蜀黍你快去照顾妈咪吧,我要睡觉了。” 明天一早醒来,妈咪应该就不发烧了。 呜。 困死了。 女孩很快就闭上了眼睛,实在是太快,几分钟就睡着了。 薄临城站在床边,看着女孩睡着的模样,菲薄的双唇微微的勾起,原本冷冰冰的脸上也似乎染上了一点柔和。 他早前就已经把女孩的头发和自己的一起送去做了鉴定,加上他要得急,应该很快就可以有结果了。 如果,小叮当真的是他的孩子。 男人的胸口很快就溢出一阵温热的感受来,修长的手指有些温柔地落在女孩柔软的脸颊上…… 这么可爱乖巧的孩子,多希望,能是他的。 可如果小叮当真的是他的孩子的话,那么当年,她就是带着小叮当离开了云城? 还有,她毁容的时间,也是在那个时候,她和许风甚至一起去了韩国。 怪不得,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许风和她在那边待了一年多的时间,之后才辗转去了柏林。 所以,那一年,她是生下了小叮当,然后才做的手术么。 大脑如同要炸开一般的疼,薄临城伸手揉了揉眉心,然后给小叮当盖好了被子,这才转身去了时暖的房间。 夜晚的别墅安静的如同城堡,男人坐在床边,冰凉的手指就这么握着女人的手心,眸色微深,目不转睛的看着脸色绯红的女人,整整一夜,直至天明。 …… 次日清晨,时暖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见坐在床边看着她的男人。 只一眼,她就知道薄临城一晚上都没有休息,男人的眼睛下面有着很明显很深的一团青色,脸色也有些虚弱,但一双眼睛却是格外的明亮,就这么看着她。 女人的唇色苍白,时暖咬了咬唇,想起来,薄临城就已经按住了她的肩膀,“你等一下,我先去给你倒杯水。” 现在差不多早上七点钟的样子,小叮当还没有醒,别墅里安静的不行,时暖从床上起来,一看向窗外,才知道今天下了雨。 外面雨势很大,就像是上天知道了某一场命运指使的悲剧,开始抑制不住的哭泣。 身体开始一点一点被风吹起,然后渗入肌肤里面的寒冷像是要把她整个人都开始冷冻了一般。 薄临城上楼来,顺便照顾着时暖把药吃了。 前面嗓子还没有好,现在就又感冒了。 实在是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为什么这么差? “吃了药好好休息,至于你女儿,我已经去找了个阿姨过来,阿姨会帮忙照顾她。” 何况小叮当本来就不是多调皮,很懂事,即便是没有人陪伴,也可以自己一个自娱自乐。 时暖一脸苍白,冷笑了一下,“我女儿就不牢你费心了,我想回家,我不要在这个地方。” 和他待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他居然还去找了阿姨来照顾小叮当? 他这是干什么? 女人的眸底闪过一点阴郁的神色。 薄临城看着她,“傅云深的下落一直不明,向南已经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说要见你,都被我拒绝了。时暖,你要是还想好好的,就不要拿着你这幅破败的身体去和他斗,你以为,他真不敢对你动手么?你也真的以为,傅云深,她就真的逃得了么?” 不管那个女人去了哪里,只要他路向南想要去找,那都是找得到的。 只要他静下心来,就一定可以查出蛛丝马迹。 上次傅云深失踪,路向南等了她自己回来,可是这一次,他没有那个耐心再去等了。 时暖咬了咬牙,“薄临城,我说了,我死活和你都没有关系,他路向南想对我如何那是我自己的事情,我死不死和你也没有关系,如果他敢,法律自然就会制裁他。” 她始终相信,没人可以不受法律的束缚,就算他路向南是名门显贵那又怎么样?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相信路向南会对她做什么,实在不行,她还可以带着小叮当离开这里,离开这些人的视线,就随随便便去一个南方的小镇,那样也挺好的。 薄临城深深看了女人几眼,没多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时暖直接拔了自己手背上的针,鲜血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身体还是有些不舒服,时暖刚想站起来,就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的厉害,只好软绵绵的又躺了下去。 生病真的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她底子本来就弱,之前流产之后没有很好地调养,生了小叮当又元气大伤,之后在沙漠里那几年又格外的艰苦,所以,她现在才会这么虚弱。 她真的是恨死了这样的自己。 而薄临城下楼之后,刚坐在沙发里打算看看报纸,一旁的手机就已经响了起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醉死了也没人心疼,何必?(二更) 薄临城没有想过信息会这么快就出来,对方告诉他,小叮当的出生信息的确是被更改过,他之前从来没有往这方面去思考过,所以这次忽然想到的可能性,却成为了现实。本文由 。。 首发 一下子就有些让人惊喜若狂佐。 “好,我知道了。” 男人的嗓音有些低沉,带着一点微微的颤抖,对方笑道,“难道薄总就因为她可能是你的孩子,就这么高兴?” 高兴的应该就只差手舞足蹈了吧。 男人微微的勾了勾嘴唇,说了句感谢,就挂掉了电话。 …… 有些事情,你不知道的时候,很怀疑,怀疑了的时候,去证实,证实了之后,却又是那般不敢靠近。 男人修长的手指揉了揉眉心,等到上午十一点左右,拿了手机和车钥匙,出了门。 …渤… 路向南在地下的酒窖里。 男人面前摆着几瓶八几年的陈酿,酒杯里的酒液散发着醉人的芬芳,薄临城过来的时候就看见路向南正在一个人喝酒。 “醉死了也没人心疼,何必?” 薄临城皱了下眉头,他这几年不就是这么过来的么,都因为酒精中毒进了好几次医院,路向南竟然也不把他当成前车之鉴。 路向南其实也并不是坐在这里想要一醉解千愁,只是迟迟没有消息,想喝点酒抒发一下情绪。 男人抬眸,冷眼看着一身墨黑色西装的男人,冷冷的笑,“你真以为我那晚上会杀了她?哪怕我真的恨她不肯说出她的消息,我也不可能杀人。” 他路向南又不是什么魔鬼,至于么,那晚上那么要命的和他打了一场,不过是因为那时他掐了那个女人的的脖子。 薄临城自己去前面的酒柜里挑了一瓶红酒,路向南比他会玩的多,家里的酒窖里藏着国外国内的佳酿,红的白的都不计其数,且都是极品,入口即香,不算劣质。 又拿了个高脚杯,薄临城也冷笑了一声,“我看你当时,是真想杀人。” 路向南勾了勾唇,不置可否。 男人眯着眼睛坐在沙发里,修长分明的手指重重揉了揉自己太阳穴,也无法抒发自己内心和脑海里的那一阵抑郁。 仿佛郁结于心,仿佛无可救药。 酒窖里就开了一盏不算明亮的灯,在这样的环境里,一点温和,也会被这些玻璃杯给反射成为冰冷到极致的温度。 大约过了几十秒的时间,路向南才低低笑了起来,“不过听说你之后就把她留在你那儿了?” 路向南微微抿了一口红酒,“薄临城,追女人,你实在是太没有手段,只会这样强取豪夺。” 而女人,往往最讨厌的,就是这样不解风情只懂粗鲁的男人。 薄临城白眼过去,“别管我的事情。” 他自己会注意分寸。 路向南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暗道,他知道屁个分寸! “你该不会因为那晚上的事情,所以就以我为借口,把她留下了?” 路向南嗤笑,“薄临城,你还真能耐。” “……” 能耐么。 不是。 就只是,已经没有了别的借口,所以,哪怕只有这么一个根本不可能成为借口的东西,他也要努力的去试试。 回去的时候是下午四点。 家里面叫的一个保姆已经来了,是几年前在家里做过的阿姨介绍来的,。 本来是打算把之前那个阿姨找回来的,只是对方实在是家里有事,身体也不好所以就拒绝了。 这个新来的,也是二十几岁的年纪,但是看起来还是精干,薄临城看她一个下午就已经把家里弄得井井有条,便把她留下来了。 女人年轻,只是脖子上有一点伤疤,薄临城看了一眼,问起,女人只是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道,是几年前因为火灾引起的。 其实,当时那场火灾,毁了的,不仅仅,是她的脖子和手臂。 女人名叫苏玉。 小叮当已经和这个女人见过面了,薄临城问小叮当还满意么,女孩只是点头。 不讨厌,那就还可以。 何况应该只是暂时的吧,如果妈咪和爸爸没有在一起,最后,她肯定会另外去找一个阿姨的。 时暖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了,中午也吃了药,下午睡了一觉出了汗,现在身体比早上舒畅了很多。 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苏玉和小叮当还有薄临城站在一起说话。 那个苏玉,就是差不多中午过来的,然后也是她伺候自己吃药的。 怎么说呢,这么年轻的女人,来做这样的工作,她免不了会多想。 时暖下楼的时候最先看到的必须是薄临城。 男人看见她下楼梯,立刻就皱了眉头,修长的双腿直接迈过去,很快就站在了女人 tang的面前。 时暖的脸色其实还是有一些微红,毕竟还在生病,神色也有一些虚弱。 男人微微的皱起了眉头,“生病就不要乱跑,回去。” 她还想干什么,都已经这个样子了。 时暖最讨厌的就是薄临城这样独断专行的样子,女人有些苍白的唇瓣微微的抿成一条直线,然后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刚想下楼,手腕就被薄临城浅浅握住。 时暖扭过头,嗓音冷冷的,“薄临城。” 她要去哪里不是她的自由么,女人微微的皱眉,“我只是下楼走走,一直躺着我闷得慌。” 他这样也不容许么? 时暖只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开始上涌,修长的手指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心,然后薄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脸色一如既往的有些冰冰凉凉。 薄临城愣了愣,他以为时暖是听见了动静知道他回来了,所以她又下来想要离开了。 等到男人松手,时暖立刻就下楼了。 苏玉一看到时暖,女人的眸色微微的深了,修长的手指微微攥着自己的衣角,然后绯色的薄唇轻轻的扬起,“时小姐。” 时暖抿了下唇,点头,然后直接去了厨房倒了杯水。 “蜀黍,妈咪好像又不开心了。” 小叮当最能够知道时暖的喜怒了,薄临城朝着厨房的方向看了一眼,想也不想就跟过去。 苏玉站在原地,愣了几秒,然后走过来蹲下身子看着小叮当,“小叮当,阿姨陪你去客厅看书,好不好?阿姨来的时候给你带了很多漫画书,还有其它的一些小礼物,阿姨带你去看?” 女人的嗓音格外的低柔,小叮当点了点头,然后被女人牵着手去了客厅。 薄临城到厨房的时候女人正在喝水,时暖嗓子有些疼,何况感冒了,需要喝热水。 男人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仰着头喝水的模样,时暖脖颈的弧度格外的好看,下巴和侧脸,这样的弧度染着光,男人一时间就看呆了。 等到时暖喝完了水,一转身,就看见倚在门口的男人。 薄临城一身白色的衬衫。 这几年,时光似乎也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任何的痕迹。 他看起来还是和当年一样,而她,却似乎已经有些苍老的痕迹了。 “薄临城,我们谈谈。” 就在这里。 时暖咬了咬唇,然后就这么眸色深深地看着面前的男人,修长的手指自然地垂在身侧,又有些微微的弯曲。 这样的‘谈,薄临城其实是有些拒绝的,但是现在,他又怎么能拒绝她? 薄临城点了点头,然后关了门,两人就这么在厨房这个狭小的空间里,面对面的站着。 身后就是琉璃台,时暖伸手摸着冰凉的台子。 手心一片冰凉,神情也是冷漠的淡淡的,女人的嗓音带着一点感冒后的沙哑,还有着淡淡的微微的冷漠嘲讽,“我知道你现在想要什么,可是,薄临城,我们真的不适合。” 时暖很少这样真心诚意的来和薄临城谈她们之间的事情,就她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关乎别的任何的事情。 女人淡淡的笑着,绯色的薄唇微微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眸色冷清而黯淡,“我们之间从一开始就性格不合,包括现在,话不投机也半句多,薄临城,我们就是八字不合的那种人,你要跟我在一起,强制性的在一起,有意思吗?” 只会让彼此都不开心而已。 时暖说完,就感觉到一道阴影落下,男人不知何时就已经走了过来,双手微微撑在她身后的流理台上,把她围在了里面。 把她围在了里面,她出不去,谁进得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时暖咬了咬唇,“原来,是你……”(三更) 这个男人就像是一座围城,如果有他在,那么她就是被围在城里面的人,她出不去,而她的周围,只能有他。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真的是连呼吸也苦难,鼻端全都是男人的气息,刚抬眸,就看见薄临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闭上了眼睛,时暖愣了一下,不小心碰到了男人的手指,有些冰凉,像是尸体被安放在冰柜里一天一夜之后,那种蚀骨的冰凉洽。 心里面一下子如寒风过境,时暖一下子就躲开,却看见男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一双眼睛带着猩红的颜色,带着一点特别的媚色,就这么看着她,如同要把她整个人都吞噬进去,整个人的眼神格外的可怕。 时暖几乎一下子就知道是男人的那一重人格出来了,其实这也并不是她们第一次见面,可奈何,薄林第一句话就是,“暖宝。” “……” 暖宝。 这两个字,如同一盆冷水一下子泼在了女人的脸上,从头到脚,把她整个人都浇了个通透。 有些入骨的寒冷,时暖一下子就想要后退,可奈何自己这个时候,退无可退…… “你说什么?” 时暖听见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一点不可置信钤。 薄林微微笑了,男人修长的手指就这么捧着女人的脸,带着一点小心翼翼,一点温柔,“是不是,多年不见,所以忽然见到我,很惊讶?” 当年在柏林的时候,如果不是他,薄临城又怎么可能会和她遇见,说到底,其实都是他给了他机会。 时暖有些难以置信,女人细白的牙齿狠狠地咬着下唇,几乎快要把自己的唇咬出血来,眸色一点一点的变得深红,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抓着身后冰冷刺骨的琉璃台,看着面前的男人,“你……不是他么?” 他不是薄临城…… 他是……那个人。 可是……暖宝。 这个称呼,不是当年薄临城对她的昵称么,为什么这个人知道? 薄林看着女人的脸庞,微微的笑了,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缩,眸色深沉,外面还在下雨,雨水就这么从窗户里飘进来,带来更多的凉意,让彼此的肌肤都被冰凉染透了,有些微微的大自然的冰爽,让彼此的心灵冷寂而清明。 “见到我,你就这么不开心么?” 男人捧着时暖脸的手忽然就松开了,微微的退后,一身白衬衫忽然也变得没有那么刺眼,反而是淡淡的柔和,一双眸子里的猩红渐渐的消退,然后恢复成正常的颜色。 菲薄的双唇微微的抿着,薄林看着时暖,嗓音也变得有些低哑,“我以为你看见我,会很开心。” 他一直以为,时暖心底,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他。 是么,是吧。 男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眸子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女人。 时暖咬了咬唇,“原来是你。” 怪不得她当初就觉得,薄临城其实有些不对劲,那个时候的薄临城,虽然没有四年前的冷漠和不易接近,但是,也没有那么温柔和儒雅,反而还是有一些冷漠是从骨子里生出来的,只是不甚明显罢了。 但是还是有一段时间,那个男人对她事事细心温柔,让她觉得,自己被宠爱的有些过了头。 原来是面前这个男人,原来不是他。 薄林看着时暖微微张开的唇瓣和讶异的眸色,菲薄的唇角微微的扬起,男人的五官分明的染上了一层柔和,比薄临城的嗓音也温柔了好几度,带着淡淡的宠溺。 “是我,现在你都知道了,我和他不是一个人……” 男人没有靠近她的身体,可是每一个字,却都似乎是一种温柔的逼迫,“还记得之前在柏林那次么,我们见过,就在几个月前,我问过你,想不想让他死,你说的答案和我一样。暖宝,如果你想他彻底消失,就和我在一起,这样,他就可以一辈子留在我的思想里,再也不能出来了。” 就像当初的他一样,被这个男人死死压抑着,压抑在他的内心深处,思想深处,没有可以出来的机会。 直到时暖消失,那个男人的精神开始一点一点崩溃,他才可以逐渐的为所欲为。 “我……” 时暖下意识的就拒绝了,“不,你不是他,你不能这样做。” 要是他真的就占据了这个身体,那么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薄临城了。 之前那个薄临城的心理医生就给她说过,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很明显就已经到了末路,如果这个时候,这个人格忽然就跳出来,他如果真的想要占据他,那么,是不是也就是如同靳初见所说,是那么轻而易举的? 可是薄临城现在不是已经开始在自我抵御了么? 他自己说的,他现在可以压制得住薄林了,上一次,他在书房的那次,不就是他压住了么,他成功的把薄林逼回去了,不是么? 为什么今天薄林会这么悄无声息的就出来了? 时暖咬了咬唇,“你是……” “我是薄林。” 男人却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想要问什么似的,嗓音淡淡的,就说出了答案。 时暖有半秒钟的愣怔,薄林看着她,脸上浮现一抹淡淡的自嘲的笑,“看样子,你似乎根本就不希望我出现,也不希望我占有他,是么?” 那么,他也就没有机会得到她了。 薄林勾起唇角,眸色深深地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她还是留在他记忆里的样子,哪怕是这张脸变了,可是,在他眼里,那也是没有改变的,她还是和从前一模一样。 薄林就是一个执念的化身,从最开始是因为薄临城过于压抑而衍生出来的,到最后,成为一个**的又自己感情的人格,他已经不再是一个单纯的人格的存在了,只要有依附,他甚至可以成为一个完整的个体。 可是现在,她却不希望自己成为这个完整的个体。 时暖咬了咬唇,“你不应该出现的,如果你出来了,他就消失了,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 不管她对于薄临城是一种怎么样的感情,可是薄临城,却是最原本的存在,这个身体本来就是他的,不应该被别的任何的东西给占据了。 “你只知道这样对他来说不公平,那我呢?” 薄林语气一直很平静,可是这样的平静之下,却是极深的暴怒。 男人微微的笑着,可是垂在身侧的手却是紧紧的握着,男人就这么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双圈,直直血肉模糊,也没有任何的感触,只是嘴角一抹冷笑却是一直微微的扬着,“你难道最开始爱上的不是我么?当初在雷雨夜给你拥抱和陪伴你的人,是我,当初带你在街道里过树穿花的人,也是我,当初对你千好万好的人,更是我,而他对你做了什么?” 薄临城,只不过是占了他的好,他一旦回去了,他出来,时暖便把那些所有的好事都加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爱上,是那么简单而轻易的事情,可是对于他来说,却是那么残忍的事情。 当时他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自己知道自己再出现的时候,她和他已经有了太多他根本不知道的回忆,他不知道的甜蜜,就这样存在于他们的世界里的回忆里。 而他,只能在某一个黑暗的孤独的一角里,抱着那一丁点仅有的回忆,来度过漫长而煎熬的岁月。 薄林眼眶瞬间猩红,五官微微扭曲,“所以你宁愿爱着一个对你这么不好的他,也不要可以为你生为你死的我?” “暖宝,你的心真狠。” 从男人菲薄的唇瓣里这样轻描淡写的吐出这么几个字,他说话如同流水,从不咬牙切齿,可时暖就是觉得,他在恨。 却又,努力在克制着自己的恨意。 时暖微微咬住自己的下唇,绯色的唇瓣很快染上了一抹鲜红,有些血液就这么顺着女人的嘴角流了出来,唇齿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你说的我都懂,可是薄林,你只是他衍生出来的一个人格而已,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和他根本就没有区别不是么?” 他如果说真的要成为真正的人,那么薄临城就只有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如此,和鸠占鹊巢,又有什么区别。 “如果没有他,这个世界上的人是我,那我就可以爱你,你不是最想要温暖,最想要爱的吗?只要你愿意让我留下来,那么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我现在活着,也就只是为了你。” 薄林淡淡的吐字,一字一顿。 只要她愿意,他就可以让那个男人永远在黑暗里存活,他可以一直就这么压抑着他,他便可以代替他存在这个世界上。 前提是…… 她要愿意。---题外话--- 晚上可能还有三千。 第一百二十七章 现如今的深爱,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四千) 时暖没有办法真的实现薄林的想法。 哪怕她真的再不喜欢薄临城,她也不希望,他的存在,会被另外一个人代替。 薄林明白了。 男人苦笑几声,然后转身出去,上楼把自己关在了书房。 …钤… 时暖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脸色煞白,苏玉就站在外面,也不知道女人是什么时候过来的,看见时暖抬眸,苏玉才微微勾唇的,淡淡的笑,“晚饭的时间快到了,时小姐先出去等一下,我来做饭。” 薄临城请她来,也不只是照顾小孩子,这些事情,也是分内的事情洽。 有些无声无息,时暖直接去了外面的客厅,苏玉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餐厅里,优雅的笑了笑。 然后去了房间,给大家做了精致美味的牛排。 时暖想了很久,然后还是决定上楼去看看薄临城,女孩伸手拉住她的,“妈咪,你要上去看爸爸吗?” “不是爸爸,是叔叔。” 时暖纠正了一下,好看的眉心狠狠地皱起,然后深呼吸一下,准备上楼。 小叮当咬了咬牙,最后,还是没能说什么。 时暖去到二楼的时候,空间里都弥漫着寂静的几气息,书房的门门紧急关闭着,时暖敲了敲门,没有响动,所以便试着微微去推开。 里面安静的如同已经多年没有开封的监牢,有些黑暗,窗帘紧紧的闭着,比她上去进来的时候感觉还要阴冷。 不知道从哪个地方,有冷风呼啸着吹进来,让人瑟瑟发抖。 薄临城就坐在沙发里,时暖脚步不动,站在那儿很久,才开口,“薄临城?” “……” 对方没有回应。 屋子里似乎还有她声音的回声。 心脏忽然就这样压抑了起来,疼痛难忍,闷闷的,疼得让人想要就这样蹲下去,呼吸也有些困难。 得不到回应的时候,其实最为可怕。 你害怕他就这么死了,又害怕,他明明听见了,却又佯装什么都不知道。 时暖只觉得心脏忽然开始变化,像是它想要失职不干了似的,就这么微微的跳动着,维持着她的生命。 “薄临城。” 时暖皱着眉头,三步当做两步就这么飞奔了过去,男人的五官很快一点一点的在自己的眼睛里放大,冷漠,冰凉,那双眼睛就这么紧紧的闭着,似乎整个人都没有了生气,透露着死亡而腐朽的气息。 安静又喧嚣,宁默又张狂。 微风吹起窗帘,有雨水飘进来落在女人的手背上,时暖蹲下身子,看着男人禁闭的眼睛,绯色的薄唇很快就成了苍白的颜色。 修长的手指颤颤巍巍的落在男人的鼻端,下一秒,薄临城倏然睁开眼睛,把时暖吓了一跳,双手一下子就落在了地面,手掌心隐隐约约的疼。 薄临城刚才只是在休息,男人的身体有些疲惫,双眸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嗓音低哑,“有事?” 看她脸色苍白的样子,薄临城只觉得,心里面莫名的有些开心。 时暖还没有开口说话,就有人敲门了。 薄临城皱了下眉毛,“你先出去吧,顺便,让她进来。” 时暖咬了下唇,很快转身出去了。 没想到门外的人是靳初见。 女人风雨而来,身上带着一点冷意,看到时暖的时候却是微微笑了一下,“时小姐。” “他在里面等你。” 时暖点点头,作势就要擦肩而过。 只是靳初见却拦住了她。 靳初见站在时暖面前,女人眉目精致,一双眼睛却又有一些锐利,“时小姐,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 时暖点点头,没有拒绝。 “薄先生似乎最近的病情好许多了。” 靳初见看着女人的眼睛写“我说过,时小姐,只要你愿意陪着他,有些东西,总归会不攻自破。他和那个人格最想要争得的,其实也不是这个身体,归根到底,也只是你而已。” 人生有很多事情难以揣度,比如她根本无法想象薄临城这样的男人会这么爱一个女人,她时暖,即便是长得漂亮,那又如何,即便是过去种种,也不过烟云,但是就是她,还是她,你只是一个别人这样的存在,没有办法相提并论。 “所以,如果可以,救他。” 于她而言,不过举手之劳。 靳初见进去的时候男人已经坐在书桌发前面了,男人的手边摆了一本书,上面似乎写了一串字,光影模糊,她有些看不清楚。 “薄总。” “我今天叫你来,是想告诉你,以后你可以不必再做我的私人医生了。” 靳初见微微一愣,“薄总……” “他不会再出现了。” 男人抬眸,眼底有着微弱的一点猩红,眼睛里都是血丝,一张脸上,写满了苍白。 …… 薄临城刚才休息的时候就隐约可以感受到那个男人的存在。 他像是脱离了自己的身体,就站在附近某个他不知道的角落,一身白色而休闲的衬衫,五官柔软而精致,似乎是在告别。 他和时暖在厨房里简单的几句话,却似乎对他而言已经成了一种重创,他一直以为,如果他出现了的话,那么那个女人,应当是激动而欢喜,应当是和他站在一条战线的,可原来不是,她根本,就不希望他存在这个世界上。 这对于薄林来说,无疑是最大的打击。 他存活了那么久,那么引以为生命的信仰,心里却不是他。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 也不是消失,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以另外的一种形式,存在着。 靳初见看着男人递过来的书,上面第一页,清楚明白的写着几个大字。 再见。 ——薄林。 也许,他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个结局,所以这么多年来,从当初,到现在,在那个女人面前出现的次数,不过寥寥数次。 因为他如果太早暴露,就要太早离开。 而现在,无所谓,只是,早死早超生罢了。 靳初见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确定,他这一次,是真的要彻底消失了么?” 对于时暖,他真的就这么容易的放下了,他就这么走了么。 “是。” 就这一个字,靳初见知道,也许她这辈子,也再见不到这个男人了。 靳初见走的时候外面也在下雨,薄临城下楼,刚好就看见女人坐在沙发里,和小叮当看着书,时光静好,他也以为,这就是结局。 苏玉从厨房出来,“先生,时小姐,饭已经做好了。” 差不多六点钟的时间。 薄临城走过去,女人的脸上很快投来一片阴影,“吃饭了。” “哦。” 时暖抱着小叮当,小女孩眨着眼睛,对着薄临城笑了一下。 “小叮当先去厨房,叔叔和妈咪有话要说。” 薄临城看着女人的小脸,眸色软了软,“你和他说,不希望我死,是吗?” 时暖没想到他会知道。 女人别过脸,“是。” 可这也代表不了什么。 “是就够了。” 薄临城看着她,“时暖,谢谢你。” “谢我什么?” “……” 薄临城没再说什么,牵着她一起去了餐厅吃饭,时暖挣扎无果,只能随他去了。 进去的时候苏玉就站在餐桌旁边,女人的眸光有些微弱,就这么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上,很快别了眼睛。 吃过了晚饭,时暖刚想开口,就被男人打断,“你就这么不想住在这里?” “是。” 女人看着他,“住在这里,我很不舒服。” …… 似乎没有理由再强制性的留下她,薄临城想了很久,还是把她送了回去。 时暖本来不打算留下苏玉的,可是女人和小叮当就用了一天的时间就打得火热,她见苏玉对待和小孩子相处也很有一套,就没有辞退她。 苏玉跟着时暖和小叮当在第二天回到了时家。 许飞看见时暖回来了,立马就登门了。 小叮当看着门口的男人,欣喜的扑过去,“许叔叔。” 自从自己知道薄临城是自己的爸爸之后,小叮当就再也没有把许飞当成自己的爸爸了。 “许叔叔,家里这些天没有人,都有灰尘了,你不要嫌弃哦。” 女孩软绵绵的趴在许飞的肩膀上,嗓音柔柔的,许风点点头,再往里面走了几步,就看见在打扫客厅的女人。 是苏玉。 男人皱了皱眉,小叮当刚想介绍,苏玉就已经停下来手里的动作,“先生好,我叫苏玉,时小姐新请的保姆。” 保姆。 许风看了一眼面前的女人,怎么也觉得,她不是会做保姆这种工具的女人。 时暖为什么会选她? 时暖下楼来的时候许风正在客厅喝茶,男人煮茶手段一流,时暖下来的时候刚好许飞把茶泡好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不舒服,在楼上休息,不知道你来了。” 时暖有点不好意思,毕竟她这些天不在,她就连一个消息也没有给许风。 男人看着她坐下来。 “这几天你都和他在一起?” 许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时暖,我去找过你。” 可是薄临城并没有让他进去,看样子,也并没有把他去的消息告诉了时暖。 “我还给你打了电话。” 不知道多少个。 时暖抿了抿唇,“我手机坏了,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你来找我。” “傅云深走了,所以他是因为路向南所以才留着你的?” 时暖咬了咬牙,“许风,这是我的事情。” “我只是关心你。也是提醒你。” 有一些东西,不是说原谅就可以原谅的,“他对你做过的事情,你总不能因为他现在对你的好,你就都忘了,是吧?” “我没有。” 时暖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忘了,也从来就没有说过自己要原谅,一切,都是那个男人一厢情愿而已。 她从来也没有回应过。 许风看着她,“我希望你没有忘记。” 从前,他希望她忘记,可现在,却只希望她记得。 失去过后的珍惜,又有什么用? 现如今的深爱,看起来,更像是一个笑话。 “时暖,我不是不希望你得到幸福,我只是觉得,一个曾经那么伤害过你的人,不配让你得到幸福。哪怕他之后会对你千好万好,那又如何?换个人,一样可以这么对你,但是他对你的好,你难道就不会把这种好当成是他的弥补?从来都不是最初的纯粹的给你,要他这样的好,又来做什么?” 许风顿住手上的动作,狭长的眼睛就这么看着身侧脸色苍白的女人。 这么多年了,她受了多少伤,多少苦,他全部都看在眼里。 也就是因为知道这些年所有的一切,他才不愿意,让那个男人再次拥有她。 有些人,就像是一束光,必须高高在上。 而薄临城,却就像是黑洞,他会吸走她所有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陷入黑暗。 永不超生。 第一百二十八章 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三千) 夜深人静,似乎有人在耳边吟唱:怎知那浮生一片草,岁月,催人老;风月花鸟,一笑,尘缘了。 一曲《半壶纱》洽。 一夜难眠。 醒过来的时候是次日凌晨三点,天色仍暗,这几日云城的天气似乎有些回冷,时暖低头,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在一点一点的起着鸡皮疙瘩。 枕边的手机,是她昨日下午出去买的,白色精致的机身,此刻正在闪闪发亮。 微微的皱了下眉心,时暖看了眼里面的短信,是云深发过来的。 她换了号码第一个就是告诉了云深,云深和莫寒声已经离开了云城,去了南方的一个小镇,云深说,如果有一天,她腻了这个地方,也可以去那儿,她买了个房子,到时候,可以一起住在那里。 彼此相依为命,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披了件衣服,时暖掀开被子起来,推开窗,这个时候,万籁寂静,世界比任何时候都要安静。 除了风声还在,虫鸟也早已经入睡了,风吹开乌云,皎洁的月光就这么如纱如雾的洒了下来钤。 …… 第二天下楼,时暖就看见男人坐在沙发里,静静地喝着茶。 “你怎么进来的?” 时暖皱了眉,薄临城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的小脸上很快浮现一抹恼怒,薄临城抬眸,眉眼逐渐地变淡,末了,只是从一旁拿了一张纸放在茶几上,时暖看也不看,只道,“出去!” 或许是时暖的声音太大,正在厨房里面的苏玉很快就出来了。 为了方便照顾小叮当,苏玉晚上也是在这里住的,反正家里也有客房,时暖最近身体不是很好,家里也需要有人来照顾。 “太太,有事情吗?薄先生早上七点钟就来了,我看你们关系好像也不错,就让他进来等了,你最近身体不舒服,我想着就等你多睡一会儿,也没有告诉你。” 苏玉说话温温柔柔的,时暖想生气,但是也没办法。 她哪只眼睛看出来了她和薄临城关系好了? 女人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紧,拧着眉头看着一旁的苏玉,“以后没有我的允许,家里的门不允许随便开,尤其是他。” 她根本一点也不想看见这个男人,也不知道苏玉为什么这么自作主张,她心里面觉得很不舒服。 苏玉脸色白了一下。 女人低下头,眸光闪烁了一下,说了句好就转身回到了厨房。 时暖深呼吸了好几口,这才扭过头来看着面前的男人。 苏玉给他煮了茶,男人就这么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她,那嘴角似笑非笑的弧度,时暖看着就想要上去把男人的这张脸皮给撕下来。 薄临城倒是气度比她好多了,气色也比她好多了,时暖虽然休息了一晚上,但是脸色还是极其的煞白,唇瓣几乎都没有什么颜色,看得出来眼眶下面那一团青紫,说不定昨晚上还失眠了。 男人勾了勾唇,“坐下。” “我让你走你没听见吗?” 这里是她家,他倒是来去自如,来以一副主人的姿态,让她坐下? 时暖气得不行,眸子里面全都是厌恶的色彩。 薄临城也不恼,伸出右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就这么摁在他刚才放在茶几上的那张纸上,纸张是倒放着的,薄临城笑了笑,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了眯,嗓音低柔,“坐下来,看看这个。” 亲子鉴定书。 时暖抿了抿唇角,看着男人递过来的东西,愣了半刻,还是接了过来。 她没有想到薄临城会瞒着她去做和小叮当的亲子鉴定,她甚至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什么时候怀疑小叮当的他的孩子的,可现在,鉴定书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放在了她的眼皮子底下了。 女人的脸色一下子苍白到透明了。 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一下子就把这薄薄的一张纸给撕了个粉碎,女人的嗓音阴冷到了极致,“薄临城,你什么意思?” “小叮当是我的女儿,你说,我是什么意思?” 男人的嗓音平稳似水,又像是没有任何的温度,时暖一颗心都有些颤动。 整个人难受到了极致,像是下一秒就要晕过去。 女人狠狠地咬了咬自己的唇瓣,几乎要把自己的唇瓣咬出血来,她没有开口,薄临城就已经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下一秒,女人直接跌坐在男人的腿上。 薄临城直接圈住她,修长有力的手指就这么摁着女人的肩膀,时暖眸光狠狠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薄临城也只是笑着,丝毫没有恼怒的迹象,“别咬唇,会流血,嗯?” 这么温柔的语气。 时暖别过脸,狭长好看的眼睛就这么微微的眯着,不自觉的就有些想哭,如果当年,他没有对她那么狠的话,其实他们,根本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来。说到底,也不过是,一步错,步步错,到最后,真的也已经没有办法去回头了。 倒不如就这么结束了,其实在纠缠,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她真的做不到原谅,也做不到和他安然的度过余生,只不过,时光把过往所有的爱意都湮灭了,没有爱情了,又怎么能够再回头? 几乎可以听见男人沉稳有力的心跳声。 时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呼吸里全都是男人身上的气息,类似于淡淡的柏香,他几乎不用香水,身上的味道,清新自然,最开始,她格外喜欢和他拥抱,因为那个时候,他就像是她的助眠药,缺了他,她就活不了了。 可是现在。 她没有了他,不也一样活得好好的么? 没有谁离不开谁,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在遍体鳞伤后,再回头的。 因为一旦回头,不过是对自己曾经的伤痕,狠狠地不尊重,她觉得自己不值得。 为自己的过去不值得。 所以,不愿意。 更何况,不爱了,是真的不爱了,心里面没有了爱一个人的激动和情绪,所以他再怎么情话绵绵,也不过,是她的负担。 “你放开我。’ 时暖拧着眉,嗓音有些冷清。 薄临城自然是不会因为她一句话就放开,男人淡淡的笑着,这样云淡风轻的笑,时暖看着就觉得恨得牙根痒痒。 直接一下子就朝着男人的肩膀咬了下去,薄临城身上就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衬衫,他现在似乎也不太喜欢穿着墨黑色的暗色系的色调了,反而是经常穿着这样明亮的色调。 时暖咬了好几口,薄临城也没什么反应,直到时暖感觉到自己的嘴里有了血腥的味道,一松口,就看见男人肩膀上的白衬衫也已经染上了猩红的鲜血,她这么用力,直接把男人的肩膀咬破了。 薄临城伸手把女人嘴角上的鲜血擦掉,眉头微微的皱着,“不嫌恶心,嗯?” “恶心,但是你抱着我,我更恶心。” 时暖皱着眉头,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耐。 薄临城松开她,男人看着地上已经被她撕碎的亲子鉴定书,无声无息的笑了笑,“你撕了又能代表什么?时暖,我已经知道了小叮当是我的孩子,如果我要她,你觉得你争得过我?” “薄临城!” 时暖差点一下子就从男人的身上跳起来,手指紧紧地攥着男人的衬衫,抓住狠狠地褶皱来,女人的眼眶里都是担忧和惊惧的眼神,嘴唇几乎被她咬得变了形,“她是我的女儿,和你没关系,你不要打她的主意!” “时暖,我已经快三十岁了,”薄临城轻描淡写的说着,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就这么淡淡的开口,看着面前的女人,“仔细算算,我这一生,除了你,再没有别的可以让我觉得自己有意义的了。” 从最开始的相爱,到后来,意外忘记她,再到后来,她回来,千方百计嫁给自己,而他当时不明白她的心,就那么伤害她…… 然后她离开。 一走,就是四年。 他人生的三分之一,几乎都有着她的影子,他等了她四年,也没有办法,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手。 哪怕她现在对他是千万分的厌恶,哪怕她口口声声的不爱了,他却还是这么固执和坚持。 因为害怕,他真的一旦放手,就真的和她此生再无可能。 “时暖,你信我,我是真的爱你。” “……” 女人指尖微冷,闻言轻笑,“是么。” “可我不爱你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薄临城,你别死,我不要你死(完结。) 知道苏玉心怀不轨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时暖下楼的时候就看见茶几上赫然放着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女儿被我带走了,想要找回她,自己一个人来西山墓地。” 小叮当。 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片黑暗,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苏玉,带走小叮当的人,只能是苏玉…偿… 可是苏玉不是薄临城找来的保姆么? 她知道,还是之前在薄家工作过的岑姨介绍的撄。 可现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只是还是小叮当比较重要,时暖没有多想,穿了外套就直接跑了出去。 打车径直去了西山墓地。 这几天连连下雨,天气阴冷到了极致,何况是墓地这样的地方。 到了山下司机就把时暖给放下了,山脚下冷得很,而墓地在半山腰,时暖咬了咬牙,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山上快步跑去,此刻,她只想快一点上去,只要看见小叮当安然无恙,其它的,不管是什么,只要她苏玉想要的,她能给的,都给。 只要小叮当没事就好了。 她别无所求。 时暖是一个人来的,好不容易才找到苏玉所说的地方,果然,小叮当的嘴巴被封了胶布,就这么像是被人扔垃圾的似的扔在了一边。 女孩的眼睛已经红肿不堪,时暖甚至不知道,苏玉是什么时候把小叮当带走的…… 或许是昨晚。 趁着她睡着了的时候。 她就是太单纯了,觉得薄临城找的人,多半就是安全的,可原来,事实并不是这样。 她真的是恨死了这个男人,在找苏玉来之前,为什么,就不调查一下她? 可其实并不是薄临城没有调查,给自己女儿请的保姆,怎么可能没有调查? 只是,她没有什么黑点,也没有留下什么可以被人抓住的把柄,没有东西可以给人查出来的罢了。 她苏玉,根本不可能被人抓出把柄来。 而今日,她是再不能等罢了。 苏玉一身黑色的大衣,就这么站在冷风里面,面前是一座冰冷的墓碑,上面的名字,时暖只看了一眼,就知道了。 胡湘湘。 只是,苏玉和胡湘湘,会是什么关系? “你来得真快,” 苏玉冷冰冰的声音就这么在寂静的天地之间响起,女人的侧脸苍白冷艳,也不笑,就是冰冷的弧度,看着面前的墓碑,上面那张原本鲜活的脸,现如今,早已经成为一张冰冷的相片。 其实死亡真的不过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有些时候,就是一个念头的闪过,想不开,下一秒,也就奔赴死亡了。 只是湘湘。 她的死,却太过让人难过。 “我还以为,你到来的时间,至少也要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时暖没心情和她说这些话,女人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冰冰凉凉的手指就这么紧紧的握着。 眸子里闪过一丝恨意,嗓音冷清,“苏玉,你到底想做什么?放了我的孩子,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 “她只是我让你来的理由而已,其它的,自然是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我也没那么狠毒会对一个孩子下手。” 苏玉笑了笑,对于小叮当,她虽然算不上喜欢,但是要是真的让她弄死一个小孩子,她还真的没有那么狠的心。 时暖皱了皱眉头,“胡湘湘,你和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又来找上我?” 难不成苏玉以为,胡湘湘的死和她有关系么? 可是那又怎么可能,当时,她已经离开云城了,根本就再也不知道这云城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玉看着面前的女人。 退后了两步。 然后把目光轻柔的落在胡湘湘的脸上。 “我和她什么关系,你不必知道,只是我为什么找上你,我想,我也应该让你今天死个明白……” “你知道吗,湘湘她这辈子,真的很苦,自从进了娱乐圈,也真的很不顺风顺水的,但是有幸,有一天在她差点被人羞辱致死的时候,薄临城救了她,也许只是无心的一救,也许薄临城根本就不知道他自己救的是谁,就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却改变了湘湘她的一生……也是从那天开始,她上了薄临城这个男人。” 苏玉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眸光淡淡的落在那张黑白照片上,胡湘湘笑得那么温柔,就好像那些曾经的污秽,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身上一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是那么干净而明亮,那么让人觉得欢喜。 可就是这样一个可以带给人温暖和阳光的人…… 却就这么死去了,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如果不是你,湘湘也许就可以和薄临城在一起了,可你偏偏嫁给了这个男人,是他的妻子……湘湘自从知道了这件事情,几乎都疯了,她工作也不能做,就连饭也不吃,就只是想着要怎么让你离开他……好,最后真的让你让你离开他了,可是他薄临城心里还是只有你,甚至还让湘湘死心。她怎么可能死心,要是心死了,人就死了。” “你知道她后来是怎么死的么?” “她说她要找到你,杀了你,这样你就可以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也就会永远从薄临城的世界里消失了,只要没有了你,那么她也许,就可以和薄临城在一起了……时暖,你恐怕没有像她这样爱过一个人吧?她爱上一个人,愿意把自己的整个人生都奉献出去……她一边找你,一边又想要和薄临城在一起,她每天就像个游魂一样的跟在他的身后,她活得像个鬼,直到那一天,她给我打电话,说她看见你了,她要杀了你……” “我说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苏玉冷冷的笑,“那个时候她已经疯了,她把别的女人当成了你,她想要把那个女人拉到马路里面,结果,她和那个女人一起被车撞死了……” “是不是很不可思议?” 苏玉笑得眼泪都出来,“即便你不在,可她的的确确就是因为你死的,要是你从来没有存在过,湘湘也许就会一直存在这个世界上,她才二十几岁,她不应该死……” 可是,她就把自己的生命定格在了这个时候。 苏玉觉得,真的太可惜了。 她的世界也开始一点一点晦暗了起来。 时暖觉得真的是不可思议,她看了一眼小叮当,女孩不知道怎么了,脸色苍白,有些瑟瑟发抖的样子。 “苏玉,你是不是疯了,她疯了,你也要跟着她一起疯么?” “我从小就和她在一起,她喜欢什么,我都喜欢,她笑起来的时候我就像是得到了整个世界,她恨的,我也都恨得要死,何况,她是你害死的,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湘湘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都是因为你,她才会变得疯疯癫癫的,她才会变成一具尸体现在就躺在我身边!” 苏玉的尾音有一些颤抖。 女人修长冰冷的手指紧紧地攥在一起,尖锐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从小就和胡湘湘在一起,她几乎已经是她人生不可分离的一部分了。 这两年,没人知道她是怎么度过的。 是,她一直观察着薄临城。 她甚至假装自己爱着那个男人,她想要感受…… 当初湘湘,是什么样的心理状态。 可是某一天,她竟然发现薄临城身边有了别的女人。 她后来才知道,她,就是时暖…… 然后就是薄临城要给时暖的女儿找一个保姆,她恰好和那个女人,也就是之前在薄临城家里干活的那个岑姨的邻居,其实她都是刻意的,只是想知道更多的关于他们之间的事情罢了。 于是她又借机去了薄家,成了保姆。 她根本没有想过事情会这么顺利…… 时暖觉得苏玉可能是疯了,她根本很难理解苏玉对胡湘湘这样的情感,就有些类似于,《贤者之爱》里面,百合对真由的感情一样。 可她也只是感觉,却不知道她们之间,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所以,你现在想杀了我?” 时暖以一种极其的冷静的声音开口,绯色的薄唇勾出冷冷的笑意,就这么看着面前的女人。 “苏玉,你如果杀了我,你也别想活。” 杀人,是会偿命的。 苏玉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把精致的手枪,时暖退后了一点,没想到女人身上会有这样的东西。 “你还记得陈数么?就是被你送进去监狱的那个男人……” 苏玉笑了笑,“他一直都喜欢湘湘,也愿意为了湘湘去做任何一件事情,包括,毁了你,其实一开始湘湘只是想让你永远离开云城的,没有想要杀了你,可是谁知道,你又回来了,你回来之后,薄临城似乎对你更好了。” 所以胡湘湘受不了。 “后来她把陈数从监狱里救出来,然后指使他杀了你,没想到陈数最后没有杀你,而只是把你毁容了,湘湘知道后很生气……” 胡湘湘是想要时暖死的。 可是陈数,却和她想的不一样,他觉得,只需要帮她出气就好了,没必要杀人。 “她本来想再杀你一次的,可你就这么走了,没人知道你去哪儿了,湘湘没办法,甚至是有些绝望,最后就连陈数也离开了她,而我没有,我会一直陪着她,不管她是在人间富贵处,还是十八层地狱里。” 她都会陪着她。 包括现在,她只是,想要完成湘湘生前最想做的一件事情而已。 苏玉看见薄临城来的时候,才终于把嘴角的弧度扬到了最大。 女人绯色的唇瓣抿成最好看的弧度。 “他还是来了,我等了这么久,就是要他来。” 苏玉抬手,举起枪。 眸光深冷,唇角微扬,就这么对着面前的女人。 “你猜猜,今天是你死,还是他死……还是,你们一起死?” 苏玉微微的笑着。 笑得有些癫狂。 薄临城收到消息后就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 男人到来的时候就看见苏玉拿着手枪对着时暖的额头…… 好看的眉毛狠狠地拧了起来,想也不想的快步走过去,男人锃亮的皮鞋在地面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清脆响声,像是重重的鼓声…… 一下又一下敲打在人的心上。 苏玉看着这一幕,眸色更深了,嘴角一抹淡淡的弧度。 然后是女人扣动扳机的声音。 时暖双腿如同灌了铅一般的重,她想逃开,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枚子弹朝着自己飞来。 然后是身体被男人用力抱住,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 薄临城抱着她转了一圈,女人的脑袋被他重重的摁在怀里,她可以听见他如雷的心跳声。 此生,也从来跳得这么快速,和疯狂过。 像是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心脏也开始,祭奠,亦或是,狂欢。 “薄临城!” 时暖一声惊呼,那枚子弹,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穿透了男人的身体。 那张一向冷清淡漠的五官,瞬间变得苍白而虚弱,时暖重重抬头,就看见男人笑着看着她的眼睛。 温柔,而深情,似乎把所有的深爱,在此刻,一并拿了出来,毫无保留。 滴答,滴答,滴答,时暖已经不知道是雨水掉落地面的声音,还是自己疯狂涌出来的眼泪…… 就这么一下又一下在砸落在了地面上。 “时暖……” 男人气若游丝,每一个字都似乎是从胸腔深处蔓延而来似的。 男人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时暖承受不住直接跪了下去,然后男人的身体也跟着这么倒了下来。 薄临城就这么看着她,子弹穿破皮肉的痛感清晰地传到了头皮,满眸只剩下女人一双泪眼。 修长的手指温柔的触摸着女人的脸颊,缓缓地帮她擦干脸上的泪珠。 “别哭。” 他此生,最害怕她哭。 只要她一哭,他真的就没辙了。 时暖看着鲜血从男人的白衬衫里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然后染在了自己的手指上,黏腻而温暖,那么真实,那么可怕。 天地间,似乎瞬间只剩下了女人凄厉的哭喊声。 从来就害怕他死,却原来,真的到了这一步的时候,她会这么恐慌和害怕。 鲜血不断地染在了她的手上,身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男人的鲜血就像是源源不断的流着,像是要汇聚成河。 “薄临城,你别死,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要死,就她死好了…… 他没有资格替她去死!他应该好好活着的! 这一生,她孤苦,她痛苦就足够了,不需要让他也变成这个样子,她也不想他就这么痛苦的死去,他还这么年轻,他还有大把的未来。 薄临城看着她的眼泪,还有她这一句话,真的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伸出手,细长的指尖触摸到女人的眼泪,温暖又心动。 疼得有些说不出话来。 薄临城狭长的眸子微微的眯着,视线里,她梨花带雨,美得惊人。 最初不过惊鸿一瞥,后来,一眼,再见就是一生。 薄唇嗫喏,终究……还是错过了。 那些设定好的美满,还是,没能成就。 三四月的天气,就在男人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瞬间飞雪漫漫而下。 整座墓地安静到了极点,雪花纷纷扬扬,男人的鲜血染红了大片的雪花…… 也许,天地辽阔,没了他,风景,也不再是风景了。 时暖看着自己指尖的鲜血,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么久以来的拒绝,叫做,残忍。 第一百三十章 番外 篇 :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1 苍白如雪的墙面,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耳边是无数人擦肩而过发出的声响,重重如雷,敲打心扉。 {} “病人家属呢?” “家属在哪里,快来签字!撄” “你是病人的结束吗?是就赶快来签字!” 那一张白花花的纸就在自己的眼前晃动,时暖退后,再退后,雪白的脸色可以和周围的墙壁相媲美。 “不,我不是他的家属,我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 谁是他的家属,才不是她,不会是她,不是她…… 酒酒和薄老太知道消息赶过来的时候,男人已经被推往紧急手术室了偿。 司亮就站在两个人的身后,冷冷的看着面前如同尸体一般的女人,时暖不敢抬头,女人的眸光就只是看着地面上的那一滩血,那是薄临城身上涌出来的,她不知道苏玉打中了他哪儿,她只知道,她的手一直按着他的伤口,那鲜血疯狂的朝着外面涌来,穿过她的指缝,汇流成河。 她整个人的脑子似乎都空白了,他受伤了。 她却不知道他伤到了哪儿。 一切都似乎停止了,时间,思考,还有一切的一切。 她整个人又仿佛回到了十八岁的那年,那一年,他也还是青春正好,黑色优雅,就这样闯进她的世界里来。 从此,纠缠,深爱,痛恨,迷惘,孤独…… 这些词汇组成了她的一生。 也似乎,把他的所有都融入了她的生命里。 她还记得花墙之下,男人拈花一朵,放在她的发间,嗓音如细雨微风,温柔动人。 “兵临城下。” “很高兴遇见你。” 一开始,她遇到的,就不仅仅是薄林而已,他也曾经,用这样的方式,吐露过自己的姓名,只是当初,她未曾发觉,而如今,后知后觉。 兵临城下,鲜衣怒马。 女人绯色的唇角一点一点的上扬,眸子里只有那一点逐渐干涸的血液,却像是距离自己的瞳孔越来越近,时暖害怕的退后,下一秒,清晰地一个巴掌就这么落在了女人的脸上。 薄老太气得手都在颤抖。 “时暖啊时暖,亏我当年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对我的孙儿的?” “他对你还不够好吗,哪怕是他当年对你犯了错,伤害了你,可我薄家对你怎么样你不清楚吗?他现如今对你如何你又不清楚吗?” “就假如你真的不爱了,又何苦置他于死地!” 老太太气得快要昏厥过去,嗓音狠绝而沙哑,人年纪大了,有些话说的很糊涂,有些是弄得不是很清楚。 时暖偏过脸。 但的确,如果不是她,薄临城,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对不起。” 许久,女人才缓缓从自己的双唇间吐出这两个字来,对不起,简单,却蕴含了多少的重量。 时暖分不清楚。 也不想清楚。 酒酒挺着肚子,女人走过来,一张脸上全都是眼泪,司亮把她抱在怀里,修长而有力的手,就这么温柔的落在女人的肩膀上。 酒酒从来没有想过,她和时暖再见面,会是这样的场景。 司亮把一切都告诉她了。 可其实,哪怕是时暖变了这张脸,她的眼神,她的神情,她的动作,却还是没有办法骗人的。 “……” 走过来,酒酒却只是不断地咬着自己的唇瓣,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司亮温柔的按着自己妻子的肩膀,又安慰着一旁泣不成声的奶奶,男人的嗓音低沉,但是,沉痛还是不可避免的暴露。 “奶奶,别哭了,等手术结束,就知道结果了。” 薄临城知道要出事,所以他先是一个人赶去了西山墓地,再之后,紧随而来的却还有警察。 苏玉虽然心思歹毒,但是毕竟是个女人,在那样的时候,很容易的就被制服了。 好在小叮当没有事情,只是被女人注射了药剂,昏迷不醒的,现在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 而薄临城,却中了一枪,失血过多,也不知道能不能够拯救过来。 “你走,你走,我们不想要看见你!” 薄老太捂着胸口,目光落在一边,狠狠地开口,赶时暖离开。 曾经对她那么好,那么温柔的老太太,终于,她也失去了。 时暖咬了咬牙齿,下唇几乎都被咬出了血来,女人的手上还有鲜血,时暖还能感觉到男人的鲜血流在自己手上的那种感觉,温柔,汹涌,温热。 还有他那几句,淡淡的,别怕。 不要哭。 别哭…… 眼泪似乎从自己的眼眶滑落,时暖低下头,心里面难受的厉害,修长的手指攥着自己染了血的外衣。 “对不起。” 她最终,还是只能说这么一句。 女人转身去了小叮当的病房。 女孩睡得安稳,白白嫩嫩的手指抓着床单。 其实仔细看看,小叮当和薄临城长的真的很像,鼻子,下巴,还有嘴唇。 小叮当,你希望他没事吗? 心里沉沉的。 我希望他没事。 只是…… 怎么可能没事。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手术才结束,护士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外面,吼道,“病人家属呢?” “我孙子没事了吧?” “护士我二哥……” 司亮紧紧的抿着唇,然后看着护士的眼睛。 护士低下了头,神色哀伤,“对不起,医生已经尽力了。” “……” 平地惊雷。 医生也很快出来了,还有推车上被白布覆盖着的男人。 “对不起。” 医生神色沉重,看着面前摇摇欲坠的老太太,伸手扶住她,嗓音低沉,“老夫人,节哀顺变。” 薄临城的尸体被人推着去了停尸间。 薄老太一下子就昏了过去,酒酒哭得厉害,修长的手指不断的攥着自己的胸口,嗓音凄厉又苦痛。 “二哥……” “二哥。” …… 时暖在病房里坐不住,把小孩子交给护士,然后就去了手术室,却已经没有人了。 女人咬着牙跑去了给薄临城手术的医生,后者在办公室坐在椅子里,修长的手指拿着笔,正在写着什么。 敲了敲门,时暖直接就进去了,嗓音有些着急。 “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抬眸看了她一眼,神色淡淡,“有事?” “哦对了,你就是刚才和那个中了枪伤的病人一起来的吧?” “是我。” 时暖眼神闪烁,“他……没事了吧?” “失血过多,已经去世了。” 医生摊开手,似乎见证了太多的生离死别,所以有些冷漠。 去世。 这两个字如同一把剑一下子刺痛了时暖的胸膛,女人手指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转身,步伐有些踉跄。 真的死了。 时暖晃晃荡荡在医院的走廊里走了很久,最后终于走到停尸房,被人带进去,很快就找到薄临城所在的位置。 “这里阴气重,你一个女人,看一下就出来吧。” 工作人员看了她一眼,然后看着周围的尸体,只觉得脊背发凉,一下子就转身走出去了。 时暖看着那个牌子,上面写着薄临城的名字,三个字,却仿佛包含了他的一生。 时暖眼泪也已经流不出来了,死了,真的死了。 女人一下子跪在床边,苍白而瘦长的手指就这么拉开覆盖在男人脸上的白布,缓缓地掀开,缓缓的露出来了那一张脸…… 苍白的,没有血色的,就这么安静的躺在那儿。 她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薄临城死了,她会是什么样的情绪,而他,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模样。 他的手好冷。 时暖颤抖着抓住男人的手,原本以为再没有眼泪了,却就在这一秒,触摸到男人冰凉的身体,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温热的,浑浊的,一滴又一滴的滚落,灼伤了自己的皮肤,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这样是不是就可以温暖他了? “薄临城。” 时暖唇色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胸口沉闷的像是自己也要死了一半。 眼泪再次滑落,滚烫的停在自己的脸颊上,别人的唇瓣被咬得几乎变形,窒息的感觉疯狂而来。 “你醒过来……” “我不想你死。” 她难受。 真的难受! ---题外话---啊啊啊写哭我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2 只是男人一张脸依然平静的如同纷纷扬扬落于枝头的雪。- 安静无声,散发着刺骨的寒冷。 不知道是因为这里是停尸间,还是因为,面前的是自己曾经深爱的人,她年少时候的梦。 时暖紧紧扣着男人的手指,像是要把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也许这样,他就可以温暖起来,就可以活过来了。 “你为什么要替我挡那一枪呢?偿” 女人看着那紧紧闭着的眼睛,男人仿佛只是睡着了,很平静,很温柔,五官上笼罩着一点白光。 苍白的唇瓣紧紧的抿着,有些疼,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咬破了嘴皮,鲜血溢满了女人的口腔撄。 和男人身上的血腥味如出一辙。 时暖看着男人的眼睛,笑了笑,嗓音清冷,“你想让我痛苦,想让我后悔,想让我余生都记得你,所以就用这样的方式么?你可以不死的,为什么要替我死。” 他奔跑而来的一瞬间,有没有想过,如果他死了,她活着,余生又该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又该是,怎么样的痛苦。 难以预料,难以想象,难以接受,难以承担。 如同千斤重石,从高空坠下,直接,落在了她的身上。 他知不知道,这样的话,她也可能会死。 时暖紧紧的攥着男人的手指,她甚至想,只要他这个时候醒过来,睁开眼睛,这样就好了。 如果是一场梦就好了。 如果他还在,其实,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商量的。 他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就连一点可能都没有了。 所以,他死的那一瞬间,有没有怪她?怪她这一段时间,一直以来的就只有拒绝,只有冷眼,一点温柔和希望也没有给他。 司亮到停尸间来的时候就看见女人坐在地上,手指还紧紧的攥着男人的手指,如同相握的姿势。 “松开他吧,不然等到他身体彻底冷僵了,你就不容易把手拿出来了,也容易伤到他的骨头。” 司亮的声音很低很哑,还很冷。 薄老太晕倒了,酒酒也好不到哪儿去,薄向远知道薄临城已经去世的消息,直接跟上面请了假,已经直接上了飞机回来了。 最迟明天就会到。 “……” 时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男人的身体正在一点一点变凉,一点一点,他的温度在消失。 眼泪忍不住的狂落。 女人苍白的唇瓣早已经染上了鲜血,司亮看着其实也有些不忍,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根本就是已经无法改变的。 “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看完了就离开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尸体也不能一直安放在停尸间,很快是要进行火化的。 还有墓地这些事情,今天和明天,注定是会有很多的事情,整个云城,若是知道了薄临城去世了的消息,那肯定是会震惊的。 男人从来在这个城市是一个神话般的存在。 可现在…… 时暖极其不舍得松开男人的手,眼泪再次猛然的砸落在男人的手背上,眼泪划过男人的手背,落在冰凉的地面,时暖有些不忍心再看,不忍心去看他身体的任何部位,哪怕只是一根手指头。 “司亮。” 时暖费劲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才终于开口,女人的鼻子有些堵得慌,眼泪模糊了视线,一点一点把世界也变得模糊,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的难看。 嗓音格外的沙哑。 司亮可以感觉到,时暖心里面会有多难过。 男人菲薄的双唇紧紧的抿成了一条直线,眸光淡淡的落在在那儿安静的躺着的男人身上,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握着,眸色深冷,就连呼吸也有一些困难。 “……” 罢了。 时暖本来还想说什么,可是在叫了司亮的名字之后,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女人再没有看男人一眼,浑身如同被冷气袭击了一般,全身上下,骨髓血液里,都弥漫了寒冷的感觉,手指都似乎感染了薄临城的温度,冷冷的,僵硬了,不能动弹。 迈着步子艰难的走出了房间。 时暖无力的靠在冰凉的墙壁上,眼眶已经猩红不已,眼泪,一点一点的下落。 “下雨天打雷了,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只要你需要,我的怀抱,你随时来。” “想嫁给我,你有资格?” “你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有心机的女人。” “我们离婚。” “我爱的人从来不是你,你不要自作多情。” “如果不是你,怎么会连语气和眼神也这么像?” “似是故人来。” “时暖,过去都是我错了,我们和好,我道歉,我弥补,你回来好不好?” “除了我身边,你哪儿也不能去。” “我会保护你。” “你是我爱的人,小叮当是我女儿,所以我缠着你。” “我们复合,好不好?” “我爱你。” “别哭了,我最怕你哭。” “下辈子,别忘了我,我会来找你的。” “时暖……” “再见。” “……” 男人的话语如同收音机播报一样不断在自己的耳蜗处盘旋。 时暖重重的滑落在墙脚下,浑身发冷,浑身发抖,眼泪不断的落在地面,嘀嗒,嘀嗒,像是大雨落下,打湿了地面,有无数的水花,灿烂而开。 “对不起。” 女人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你别死,你不要死。 你是骗我的是不是? 你醒过来,你走出来,我在哭…… 你不是害怕我哭么? 薄临城我在哭。 我哭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我需要你来给我擦眼泪,所以你醒过来,好不好? 时暖几乎泣不成声,女人的肩膀剧烈的抖动,她这辈子也没有哭得这么厉害过。 妈妈和爸爸去世的时间,她难过,她也哭,可从来,也没有这么撕心裂肺过…… 像是自己难受的也要死了,像是自己的呼吸也要被夺走了,像是眼泪就是毒药,像是什么声音都没有了,世界里只剩下自己,只有自己的哭声。 如果,她可以再柔弱一点点,如果,她看见他对她的好,她再多心软那么一点点。 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了? 是不是她没有离开薄家,没有离开她,没有给苏玉伤害她和小叮当的机会,那么她就不会去西山墓地,那么薄临城,也就不会来,那么他,也就,不会死了,是不是? 女人修长而虚弱的手指似乎用光了自己所有的力气,紧紧的攥着自己胸口上的衣服,布料被她狠狠地揉成一团,女人难受极了,巴不得撕扯开自己的胸口,也许这样会舒服一点。 “薄临城……” “临城。” 她很少这样叫他,她这一辈子,就连好好叫他的名字,也都没有几次。 他们之间,细数起来,就连温柔的时光,也没有多少。 几乎都是冷战,吵架,互相伤害…… 然后,就是无休止的等待。 她找了他四年,而他,也同样的,就等了她四年。 命运真可笑,上帝似乎跟他们开了个巨大的玩笑,把他们的爱情,玩弄成了这般,真像个喜剧。 人世间,最大的喜剧。 时暖低头,无声的冷笑,眼泪打湿了自己的衣裳,渗透到了自己的肌肤,冰凉一片。 医院的走廊尽头忽然闪起来了一道白光,亮白的刺眼,那么不真实,那么虚化,逼迫着女人抬起头来,看过去…… 时暖有如被指引一样的抬头,那走廊尽头的光芒,太过于强烈,让她的眼睛都似乎要瞎了一般。 女人伸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留出一条缝来,时暖慢慢的看过去,然后,就看见那白茫茫的光里面,似乎走出来了一个人。 男人一身黑色的衣裤,修长挺拔,矜贵优雅。 菲薄的双唇噙着淡淡的笑意,眉眼温柔,一如初见那般。 视线模糊。 薄临城缓缓而来,蹲在女人的面前。 修长的手指,带着温暖,触碰着女人的脸颊,帮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傻瓜。” 男人笑看着她,嗓音低低沉沉,笑如春风,“你哭什么?” 时暖一下子扑进男人的怀里,哭得更厉害了,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是你么。 你舍不得,还是舍不得,是不是? 第一百三十二章 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3 男人分明的五官就如此清晰地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时暖浑身都是冷的,手脚透彻冰凉,一双眼睛装着的泪水不断滑落,那双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伸过来,温柔的帮她拭泪。 于是,心脏柔软感动的一塌糊涂。 “薄临城。” 时暖似乎是有些害怕,害怕自己一出声,他就不见了,所以嗓音极其的低,似乎是从胸腔里面发出来的一般,带着沉沉的音调,在寂静的走廊里,有着空灵的回音钤。 这个走廊安静的可怕,有阳光从一头的窗户里洒进来,刺眼却明媚,在男人的身上环绕着,他逆着光,身上有着美丽的光圈,整个人如同谪仙,降天而来。 男人看着她,模样温柔,“我在。洽” 时暖缩了缩肩膀,他不是死了么。 女人咬着自己的唇瓣,很意外,她除了冷,竟然感觉不到其它的任何的感觉,就连咬唇,这么用力,也不觉得疼痛。 死死地睁着眼睛,生怕自己一眨眼,他就不见了。 “你还活着吗?” 他还活着是不是? 里面的那具尸体,根本就不是他,一定是他串通了医生,还有司亮他们一起在和她开个玩笑是不是? 一定是他在惩罚她,惩罚她一走就是这么多年,还带着小叮当一起离开,重逢之后,还骗他说自己已经有了未婚夫,小叮当是她和许风的孩子。 一定是这样的。 他只是在惩罚她而已,是不是? 只是薄临城,这样的惩罚方式,真的太过于残忍了。 男人的眼睛里面似乎只有她的影子,小小的一个,眸子里有着淡淡的微弱的光,看起来很温柔,像是春水。 她这一生,似乎也没有看见过男人用这样的眼神来看着她。 菲薄的双唇微微的勾起,男人的唇角似乎染了点笑意,哦,其实也不是,他自从出现,眼角眉梢就都是这样淡淡的笑意,只是看起来,似乎是很微弱的一般。 “时暖。” 男人轻轻叫她的名字,像是在咀嚼着一颗果糖,温柔的,带着一点甜蜜,修长的手指帮她把脸颊上的几缕发丝别到耳后去,露出她小巧精致的脸蛋,温柔摩挲。 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的模样都镌刻下来,镌刻在心里,一辈子也都不要忘记。 时暖胸口闷闷的,似乎有人在敲打她的身体,她一慌乱,直接握住了男人的手,“是我。” “薄临城,是我……” “你告诉我,你没死,是不是?你还活着,你活着,现在的你是真正的你,不是假的,是不是?” 有些时候,人自欺欺人起来,真的有些可怕,但虚弱却无力。 她害怕,害怕从他口中得到肯定的答案。 骗骗她也好啊。 走廊的头顶忽然似乎出现了一道温柔的暖黄的小灯,灯光漫漫的落下来,落在男人和女人的肩膀上,身体上,把他们包围成了一个圈,周围似乎有音乐的声音,有人跳舞的声音,有山川河流的声音,千奇百怪,什么都有。 时暖只是深深的看着男人的眼睛,她这一生,不知道用这样的目光看了他多少次,可从没有一次,彼此如此温柔的对视,如此贪恋此刻的时光,真希望就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了。 别变,别死,别走。 有些东西,真的是要失去了才知道,追悔莫及,哪怕你痛彻心扉,却还是没有办法挽回和弥补。 男人捧着她的脸,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虔诚无比的教徒,她似乎就是他的主,他的信仰,他的所有…… 薄临城闭上眼睛,男人收起自己的目光,温柔的捧着女人的脸蛋,然后轻轻的吻了下去。 彼此的唇瓣都是冰凉刺骨的,似乎让人寒冷到了血液里,耳边有轻微的声响,时暖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在一点一点变重,却死死地抓着男人的衬衫不肯放手。 女人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男人的睫毛也微微的扇动着,耳边有风声,有花开的声音。 唇瓣清凉,像是瀑布的水落在自己的肌肤上的感觉。 一时间,彼此的唇舌交缠,带着意乱情迷,几乎忘记了时间和空间,空气也似乎停滞了,时光安然。 再然后,是男人松开她。 忽然一下子,薄临城就站在了走廊的尽头,男人的身后是窗户,窗户大打开,外面有蓝天和绿树,有微风和细雨。 他长身玉立,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那儿,时暖想要站起来,跑过去,却挪不动脚步,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蹲坐在地上。 薄临城笑了笑,女人可以清楚地看到他每一个神色,包括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细纹,都这么清楚明了。 就仿佛近在眼前。 又仿佛,却放大了不知道多少倍…… “时暖。” 男人再一次轻轻叫了她的名字。 然后笑容渐次扩大,大到灼伤了她的眼睛…… 嗓音低柔,像是羽毛一样在自己的心上不断地拨弄,轻轻地,柔柔的,如云似水。 “即使没有我。” “你也要好好活。” …… 醒过来的时候周围也是雪白的墙壁,只是手背有些疼,身下很柔软。 时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一旁的护士看她醒了,急忙走过来,“你醒了?” “我怎么在这里?” 她记得,她在停尸房。 “哦,你晕倒在停尸间外面的走廊了,是一位先生看见的,然后就让人把你送过来了。” “死去的那位先生是你什么人么?医生说你是悲痛过度所以才会晕倒的,已经给你输液了,还有半瓶,到时候你就可以下床出院了。” 司亮。 时暖咬了咬唇,女人的脸色没有丝毫的血色,修长的手指紧紧地攥着身下的床单,或许是因为她用力过猛,所以针尖也刺到了她手背的某个地方,嫣红的血液就这么顺着针尖流了出来,一颗一颗漂亮的血珠躺在女人的手背上,时暖冷眼旁观,置之不理。 倒是护士拿了棉签过来帮她处理。 “你没事吧?” 小护士看着她,“不管怎么样,节哀顺变。” 节哀顺变。 她有什么资格节哀。 时暖闭上眼睛,胸口沉闷无比,如同一潭死水,怎么搅也搅不动。 薄临城的尸体很快就被司亮带走了,时暖再去的时候,那儿已经换上了另外一个人的尸体,女人退出来,看着外面的走廊,忽然就明白了,那个时候,他是来跟她告别的吧? 其实她一直不太相信这些事情,或许那只是她的一个梦境,但是,她多希望那真的是他临走之前看见了她,所以温柔的看着她,简单的几句话。 他说,即使没有我,也要好好活。 时暖扶着墙壁,迈着缓慢地步伐朝着外面走去,小叮当已经醒过来了,女孩的身上穿着蓝白相间的病号服,就坐在床上,有护士陪着她。 “妈咪。” 小叮当看到时暖,立刻挥舞了一下手臂,小小的脸上露出来两个梨涡,薄临城笑的时候,也会有两个梨涡。 很好看。 时暖笑了一下,走过去把女孩抱在怀里,一旁的护士看着她,低声道,“您女儿已经没事了,休息一下今天就可以出院。” “好。” 她马上就去办出院手续。 护士点点头,然后很快就出去了。 小叮当挽着女人的手臂,抬头看着女人苍白如纸的脸,白白软软的手指碰上了女人的脸蛋,嗓音也是温温软软的,“妈咪,你怎么了?” “没事。” “可是你看起来很不舒服呀,妈咪。” 小叮当看着她,“还有那个坏阿姨呢,她还打我……” 那个坏阿姨当时强迫她喝了一杯水,那杯水里面肯定放了东西,小叮当不肯喝,想上楼找妈咪,然后那个坏阿姨就直接把她拖到了她的卧室里去,打了她一巴掌,然后把那杯水给她灌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她就没有了知觉了。 再然后,就是现在了。 时暖看着女孩的脸,扯出一抹苍白的笑意,“坏阿姨走了,她不会伤害小叮当了,嗯?” “哦。” 小女孩似懂非懂,“那妈咪,我们现在回家吗?” “妈咪去给你办出院手续,很快就回家。” 小叮当点点头,笑意满满,“妈咪,我还想看爸爸……” “爸爸会来接我出院吗?” “爸爸……” 女人的嗓音有些哽咽,温软的手指捧着女孩的脸,带着一点故作的笑意,“他出差了。” “很久之后才回来。” “哦。” 小叮当眨了眨眼睛,也没有多想,然后时暖就去办出院手续了。 出去病房门口的刹那,女人握紧了拳头。 她没办法告诉小叮当这个消息…… 她只能这样骗她。 …… 薄临城的葬礼定在一周后。 薄家给男人单独买了一块墓地,男人的墓碑这几天被连夜赶了出来。 上面的照片黑白,字体端正,如果男人的五官。 生于1984年10月15日,卒于2016年4月17日。 三十余载,他还那么年轻,来往吊唁的人,无不痛哭扼腕。 薄老太,酒酒,薄向远,司亮,还有一些亲属一身黑衣站在一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墓前的鲜花都已经堆放不下了。 天空下了雨。 细雨绵绵。 时暖忽然就想起来,薄临城去世的那一天,天气那么异常,满天飞雪,冰凉刺骨,寒气来袭。 让人避无可避。 “好了,走吧。” 最后开口的是薄老太,几天不眠不休,已经憔悴不已。 薄向远举着伞,看了一眼墓碑,“临城喜欢清净,好,我们走吧。” 都走吧。 来往吊唁的人都已经结束了。 “她为什么不来!” 酒酒哭着,伸手指着墓碑,男人五官冷清,眸子里,却是点点柔光,像是在等待,看起来那么温柔。 酒酒几乎要跌坐在地上,“二哥都死了,她为什么就连最后一面也不来看她一眼!” 酒酒死死抓着丈夫的黑色西装,“过去的都过去了,我知道二哥对她不好,我知道二哥曾经千万般的不好……可现在,她为什么不来?” 就是最后一眼。 二哥一定等着她的,等着她来,才能安然入土。 司亮抱着自己的妻子。 薄老太摆摆手,只一句,“走了。” 会来的始终会来。 不会来,你声嘶力竭,也不会来。 司亮临走前看了一眼背后,女人黑色的裙摆迅速收了回去。 男人微微的笑,垂眸。 她来了的。 她不会不来…… …… 等到墓地再次清净。 等到所有人都已经离开,女人才缓缓从后面的墓碑里走出来,没有带伞,一身黑色的衣裙,手里抱了一束紫色的桔梗。 墓碑上面的照片落了点雨。 时暖伸手帮他擦了擦,雨水不断蔓延。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花,所以就随便在花店买了一束,桔梗。” “薄临城,你知道这花语是什么吧?不知道也没关系,反以后见面了,我再告诉你。” 女人躺在墓碑上,泪水和雨水一起落下,打湿男人的脸,时暖笑了笑,吸吸鼻子,把手指落在男人的照片上,冰凉冰凉的,很冷。 时暖闭着眼睛。 微微的笑。 “下面很冷吧?对不起,现在才来看你。火化的时候是不是很疼?不过你应该不害怕吧,你一直不怕疼的……” 他还是像个英雄。 “下面有没有人陪你,”时暖任由雨水落在自己的脸上,“如果没有,那你记得交交朋友。你就是太生人勿近了,看起来那么冷漠,所以在下面就不要这样了,要放开一点,知道吗?” “也不要想我,忘了我吧……” “我决定,带小叮当离开云城了,我去南方的一个小镇上,云深也在那儿,那里很漂亮,镇上的人也很热情,我去了那里,应该不至于太孤单,就是不能常常回来看你了。” 时暖笑着哭,“不过只要有时间,我还是会回来看你的,你生日啊,清明啊,我都会回来的,我爸妈也在这里嘛,我肯定会回来的……” 修长的手指摸着男人的照片,仿佛可以摸到男人的五官,还是那么分明,那么冰冷,“我明天就走了。” 女人的嗓音格外哽咽,“最近都在下雨,我难过极了。” 薄临城我难过极了。 你还知道吗? 男人的五官上尽是雨滴,时暖不断的伸手帮他擦去墓碑上的雨水,却还是擦不干净…… 末了。 女人冰冷的唇瓣贴在男人的照片上,有眼泪顺着脸颊流入嘴唇,冰冰凉凉,混合着雨水,一如既往的咸味,这种味道在女人的口腔里蔓延,蔓延到咽喉,然后是四肢百骸。 下次再见。 不知何时。 女人站起来,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麻…… 眼泪模糊了视线。 时暖笑了笑,退后几步,然后看着男人温柔的脸,挥了挥手,动作僵硬又难看。 你会不会记得我? 我不想你想念我,我怕你难过。 可我却害怕,你死去了,带着对我的爱死去了,从此你心里,也再也没有我。 我曾经发誓,上天入地也要找到你,喜欢你,和你在一起。 可现在,我却没办法入地来找你。 薄临城,你还没有听小叮当叫你一声爸爸呢。 你就这么死了,你甘心么,你不会觉得遗憾么? 傻瓜。 你这个全世界最大的傻瓜。 你为什么不等一等,也许时间再多一点,我就会答应让小叮当认你了。 可你却没有给我机会。 给我留下的,是没有你的余生。 女人微微的笑,眼眸带笑,最后望了男人一眼,转身,消失在雨幕里。 有人撑伞,在尽头,白雾迷茫,雨滴漫漫,看着女人背影,渐行渐远。---题外话--- 大家别哭,么么哒。 但其实我写这些也是边写边哭的。 哎。 第一百三十三章 蕴蓄诗行万千,这贫瘠人生忽似熔岩4 云深说那那个小镇名字很好听。 叫做乌云镇。 虽然名字叫做乌云镇,可是,镇上却并不总是乌云密布,而是总是晴天。 转眼已经三年后了。 时暖最后没有和许风在一起钤。 女人到了乌云镇,隔壁是一个高中老师,三十五岁,他离过一次婚,长得虽然不是英俊帅气,但是还算是过得去,书生气书香气是男人给时暖留下的第一印象。 男人名叫狄墨洽。 是时暖现在的丈夫。 周五,男人上完课就直接回家了,厨房传来一阵饭香,男人脱了帽子,进门第一眼就看见已经七岁的小叮当在桌子上写毛笔字。 “爸爸。” 女孩无比熟稔的开口,眉眼弯弯。 狄墨走过来,从口袋里拿了一串糖葫芦出来,放在女孩的手里,笑了笑,“乖,写完了再吃。” 男人对时暖和小叮当很好,小叮当在一年前正式改名为狄念城。 “爸爸衣服脏了。” 女孩看着男人的西装袖口,“上面都是粉笔灰。” 小叮当已经小学二年级了,只是最近有些感冒,所以在家里休息。 狄墨笑着等女孩帮他拍掉袖口的粉笔灰,然后转身朝着厨房走去。 他家的房子青砖白瓦,院子里摆着一个大鱼缸,还种了很多花,穿过一间屋子就到了厨房,女人一身薄薄的毛衣,在做饭。 时暖听到脚步声,头也不回,“回来了,帮忙把饭端出去,我还有最后一个菜就好了。” 狄墨没动。 时暖转身过来,直接撞进了男人的怀里,狄墨身上都是书香的味道,当然,还有粉笔灰的味道。 女人抬起头,这几年,她开始有白头发了,但是脸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看精致,眼睛里有点笑意,模样温柔,带着贤妻良母的味道。 “怎么了?” 时暖觉得有些奇怪,他怎么今天回来怪怪的,以往他回来,都是直接去书房,然后吃饭的时候才出来的。 狄墨温柔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结婚一年了,她其实每一件事情都做的很好,她结过婚,所以什么都懂,家里面的大小事物,她都可以打理的井井有条。 “今天回来的时候,王阿姨问我,我们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孩子。” 狄墨看着她,“我就是想问问你,我们,能不能有孩子?” 结婚这么久,她一直要求避孕,危险期从来不让他碰,他有时间也会生气,但是最后她一拉过他的手,他的气就都消了。 时暖愣了愣。 孩子。 “你……想要孩子吗?” 时暖咬着牙,“如果你想……” “我问你要不要,如果你不要,我尊重你的选择,现在这样也挺好的,小叮当我也一直把她当成我的女儿。” 只是觉得孩子这个事情,他们从今以后不必太刻意的不要。 但是关键还是看她。 时暖别过脸,她已经嫁给别人了,接受他的好,却一直不愿意给他生孩子,这样,其实很过分,是不是? 你说是不是? 时暖眨了眨眼睛。 鼻端全是男人身上的味道,她笑了笑,“先吃饭吧,至于孩子,我听你的。” 他才是一家之主。 狄墨看着女人嘴角的弧度,点点头,然后把米饭端了出去。 吃过晚饭,小叮当在家里看电视,狄墨在院子里看书,走廊上挂着灯笼,月光也很好,男人看的是弗洛伊德的《梦的解释》。 看到一半的时候时暖就过来了。 “喝点茶吧。” 女人煮了茶,简单的花茶,他很喜欢喝。 “这两天是周末,没事的话带上小叮当我们一起出去玩?” 时暖抿着茶,握着茶杯的手顿了顿,“十月了。” 女人抬头看着月亮,“下个月再去吧,这个月,我要回去老家一趟。” 狄墨的眼睛眯了眯。 他知道,再过几天就是那个男人的生日,他心里面还是有些不舒服,但对方毕竟已经死了,他这醋吃的,说出来都让人笑话。 “你还记得你刚来镇上的时候么?” 狄墨把她抱在怀里,女人的重量很轻,狄墨很喜欢抱着她,很喜欢闻她身上的味道。 以前薄临城也是这样,很喜欢抱她,吻她,闻她身上的味道。 时暖乖巧的躺在男人的怀里,手指攥着男人的大衣,笑了笑,“记得啊,单亲妈妈,大家都很同情我,对我很好。” 她一来乌云镇,路向南就知道云深在这儿了,直接过来抓了人。 她就又是一个人了。 孤苦伶仃的,小叮当一个小孩子,也不能帮她什么。 狄墨吻了吻女人的耳垂,嗓音低低,“我第一次看见你,是你第一个在菜市场买菜。那天你穿着红色的格子衬衫,头发就这么披着,长裙曳地,不太会和老太太们讨价还价,模样可爱,我那个时候就爱上你了。” 镇上的姑娘都淳朴,他看多了,但是这个女人,从外地来的,身上的风情,还有被岁月磨练出来的气质,一下子就吸引了他。 所以后来他才经常在她眼皮子底下出现,帮她忙,整个镇的人都知道了他的心思,也都热情的帮他说好话。 只是女人一直客客气气的,叫他大哥,每次他想抱她,她都笑着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就这样,一直追了她两年。 去年才娶到了她。 他一高兴,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抱着她在院子里跑来跑去,最后抱着她进了喜房,温柔褪去她一身红衣。 一夜迷乱。 他沦陷了,爱上她,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 狄墨忘记了第二天他和她是怎么相处的,只知道自己傻乎乎的,看着她像看着女儿,生怕惹她生气。 他一犯傻,女人就一直温柔的笑。 狄墨抱着她,“你知道我爱你吗?” “嗯。” 她知道,否则不会嫁给他。 这里的人真的很好。 而狄墨,几乎完美。 书香世家,知书达礼,上无父母,离婚之后,也无妻儿。 对她好,对小叮当更好。 所以她嫁了,带着自己的所有。 时暖看着月色,看着院子里的花草,时光安静,静的可怕。 “为什么忽然跟我说这些。” “你今年还是要回去看他,是吗?” 狄墨笑了笑,“每年都会会去,他忌日一次,清明一次,生日一次。” “我还有回去看我的父母。” 时暖皱了皱眉头,她不知道,她回去看薄临城,会让狄墨这么不舒服。 狄墨最后什么也没说,他知道,她的底线,他无法触及。 回到云城的时候没有下雨,时暖依旧买了一束桔梗,好看的紫色花瓣在晨光下越发好看。 女人蹲下身子,把花束放在男人的墓前,墓地很干净,她来得比较早,现在才清晨,这里已经被人打扫干净了,也没有人来。 时暖拿出手帕来把男人的照片轻轻的擦拭,原本就很干净,她只是想做点什么。 “好久不见,” 时暖看着面前朝着她微笑的男人,女人的眼睛微微的弯着,绯色的唇角微微的扬起,眸眼温柔,嗓音和微风一样的温柔。 不是冷风,是暖风,很舒服。 时暖坐在地上,像是和一个老友面对面的聊天,嗓音低低,“小叮当已经七岁了,她又长大了一岁,真可惜,再怎么你也应该和她过一次生日的,可是一次都没有。” 很遗憾。 “要是你给她过生日的话,她一定会很开心的吧?我还是没有告诉她你已经不在了的消息,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还能骗她多少年,又也许,她早已经知道了,只是一直装作不知道。” 女人的嗓音柔柔的,声音在墓地盘旋,飘散到很远的地方去。 时暖眨了眨眼睛,眼睛里有一点猩红,还有一点泪光。 “不过你放心,我每年都有代替你给她买一个生日蛋糕和礼物,礼物我就说是爸爸从国外寄回来的,她每次看见都很开心,每次都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只是今年,她没有问了。” “还有啊,我现在挺好的,你不是临死前就叫我要好好活下去么?我做到了。我每天作息都很标准,在家里当个全职太太,哦,对了,偶尔没事的时候还是会出去拍拍照片,做做杂志之类的,也不无聊,我很开心。只是偶尔会想起你,有点后悔,没有多记录一点你的样子,怪我胆子太小,不怎么敢***你,不然现在,也不会只有你一个背影,还有我们曾经结婚时候的照片了,你那个时候没笑,难看死了,我都不想再看了。” 时暖笑着笑着,嗓音就有些哽咽。 “你在那边还好吗?” 女人伸手摸着他的脸,“有没有遇到什么喜欢的人,要是遇到了,你就和她在一起吧,或许还能有个伴,你也不会,很无聊了。” “我还没跟你说过我现在的丈夫呢。” “你不会生气吧?我去年和他结婚了,他人挺好的,真的,对我和小叮当都挺好的,追了我两年,什么事情都帮我做,还有小叮当的一些事情,他做的可带劲了,我看着挺感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点喜欢,就觉得,也许就这么在一起,也挺好的。我总不可能一辈子一个人,孤独终老,带这个孩子,很苦啊,你不在,我就只能去依靠别人了。” “他长得其实没有你好看,不过很斯文,很优雅,是个教书先生,在镇上也小有名气,很受人喜欢的,说起来话,其实有时候有点文绉绉的,我不大喜欢,但是他对我百依百顺的,有时候,和你挺像的,我可能有点累了,很想有个怀抱靠靠,所以就答应了他的求婚……” “现在,我和他相处很不错,和那些普通的夫妻很像的,就他打工赚钱,我在家做饭养花,小日子挺滋润的。” “对了,他说想和我要个孩子,我答应了。” “总不能,什么都不给他吧,这样我心里面会觉得挺对不起的,毕竟,我不能一味去索取,不付出是吧?” “这样好的日子,你是看不到了,和我在一起简单过日子的人,到最后却也不是你,你知道我挺难受的吧,有时候想你了,就老是哭,他还安慰我……其实他什么都知道,其实我知道他也挺计较的,但我一直装傻,可现在我不能了。” “我不能一辈子想着你,是不是?” “人总是要朝前看的,你说的,要我好好活着,我不能再想你了,我想你,我就不能好好活。” 女人看着地上的桔梗,无声的笑了笑,内心苍白而虚弱,心脏如同破了一个口子,有风从那儿穿进去,呼啸疯狂,带出她内心深处的污血,在世界里狂奔。 “我们……” “早就结束了。” “我会把日子过得很好,和他很好,小叮当也会很好……等女孩长大了,我就跟她说我们的故事,然后带她来看你。” “你也不必太难过,因为你曾经少了我的,我已经在狄墨这里,得到了。” 你曾少我的,我已在别处得到。 所以,不必悲伤,不必难过,因为,十月风起,越冬后,花会开。 时暖站起来,黑色的风衣在风中飘荡,女人静静立在墓前,泪眼婆娑,笑着转身。 那一刹那,泪如雨下。 薄临城,这一次告别,下一次再见,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但我不会忘记,岁月峥嵘,与你,在爱里,戎马铿锵。 我爱你,用了我整个青春。 这句话,哪怕会被时光掩埋,但我知道,你也知道。 所以我不必说出口,就这样,在离开你的路上,反复默念,反复告诉你。 我很爱你。 下辈子见。---题外话--- 大结局了,知道这个结局很多人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但我只想告诉你们,趁着还能爱,去勇敢爱吧,不要等到失去了,追悔莫及,到那时,一切,也再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