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女尊:病娇夫郎又反攻了》 第1章 穿成被贬九皇女 “妻主,你安息!你纵欲过度而亡,子玉一定会好好安排你的后事的!” 轰隆! 闪电霹雳,惊雷砸下。 卿酒猛然睁眼,就看到一位身穿红衣,美颜如玉的男子站在自己的床前,他的脸色惨白,鲜红的薄唇轻启,说着让她听不懂的话。 妻主? 似有什么记忆冲入了卿酒的脑海,卿酒顿时头痛欲裂,面容扭曲。 床前的男子看到床上的女人醒来,原本痛快的脸上顿时闪过一抹惊骇。 很快,这抹惊骇就被决绝的神色代替,他像做了什么重要决定一样,将身上的红衣向下拉了拉,露出圆滑的香肩来。 他走向床沿,苍白的脸上勾了一抹魅惑的笑:“妻主,想要子玉吗?子玉来好好服侍你……” “滚!” 意识到男子的靠近,卿酒猛地呵斥出声。 她侧过脸来,目色泛着一种狼性的猩红,凶凶地瞪着男子,顿时让男子的身形僵住。 “嘭!” 见男子还不走,卿酒又操起床边的茶壶,对男子砸了过去:“滚出去!别打扰我睡觉!” 陶瓷的茶壶在男子的脚边溅起锋利的碎片,卿酒的喝声吓得男子往后退了一小步。 终于,在屋子暴躁的氛围下,男子惊怕地抓了抓自己的衣袍,身子一个趔趄,挪着小步退了出去:“妻主,子玉、子玉明日再来服侍你……” 男子的眼中夹杂着害怕和不甘,阴风下,他的红色衣裳在门口飞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而后消失不见。 卿酒冷冷地盯着门口,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呵。 明日再来服侍她。 明日再来杀她还差不多! 白子玉,原主的二夫郎,自嫁给原主起,最厌恶原主的人就是他,平时连被原主碰一个指头都厌恶得不行,现在却来勾引她,意图昭然若揭—— 他想要她死! “我是倒了什么霉,穿越到这么个烂人身上?”卿酒有些不耐地扶额。 没错,她,卿酒,一个现代顶级美容师、新时代精英女性,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下班回家的路上,被一道不知从哪打出来的晴夜惊雷一砸,就穿越了。 穿越到了一个女尊王国沧国。 原主跟她名字一样,也叫卿酒,身份是沧国最小的皇女九皇女。 原本,这是一个还不错的开局,女尊之国,一国皇女,那必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要美男得美男…… 要如何恣意妄为就如何恣意妄为! 虽然,记忆里,这个九皇女长得似乎不太好看,又黑又胖,沧国其他八个皇女个个风姿绰约,独她奇丑…… 这让一向颜控、面容向来精致的卿酒很是无语。 然而,这还不是最差的。 最差的是,现在的九皇女,已经不是从前的九皇女。 三年前,她的父妃和父家涉嫌贪污谋反,被全部斩立决。 她也被牵连,从高高在上的九皇女被贬为了一介庶民,地位从此一落千丈。 豪华的生活不再有,只剩下四个刚刚跟她成亲的夫郎与她相依为命。 原主从小就不是什么好鸟,恶事做尽、嚣张跋扈。 当九皇女时是这样,被贬了也还是这样。 四个夫郎跟着原主,不仅刚刚成亲就家族被牵连流放。 原主被贬后,更是把从前是贵公子的他们当仆人使,还好赌又懒,一个女尊国的女人,还要几个男人养着。 这还算了。 更过分的,就在前两日,原主跟一个混混厮混赌博,丧心病狂把她的小夫郎白子青输给了混混。 这个混混还不是普通的混混,是十里八街有名的女变态,嗜好扭曲,专门喜欢折磨男人。 被她带回家的男人,从来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可是原主还是在前两日将她的小夫郎悄悄送了过去。 原本原主连累家族遭殃,加上三年来的磋磨,四个夫郎早就恨上了原主。 这次她把白子青推入深渊,昨日被其他几个夫郎知道后,更是激起了他们心中对原主的仇恨。 这次原主害了白子青的命,下次呢? 他们被原主害得这么惨,现在在她身边连生命都有威胁。 索性他们一不做二不休,先杀了原主了事! “真是头疼!人家一穿越就是千娇百宠,怎么我一穿越就砸来了这么多烂事?” 卿酒低骂一声。想得越多,她的眉头就蹙得越深。 屋外的惊雷闪电依旧,卿酒的脑子有些沉痛。迷糊中,她眼皮有些不受控制地阖了下去。 …… 风灌入白子玉的衣袍,白子玉红衣飞扬,进了另一间屋子。 他刚将有些陈旧的木门关上,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就起身向他冲了过来。 他发白的唇色有些发颤,顿了顿,才道:“子玉,怎么样?” 白子玉转过身来,背靠着门,胸膛在高低起伏着,好半天,他也没有说话。 陆风的眼中原本含着希冀,这会全都焉了下去。 他紧攥着拳心,有怒火扬了起来,在他身子轻颤了一会后,就对着屋外冲了过去,他怒声:“杀千刀的恶妇!媚毒的用量都是几倍了,还毒不死她!害死了子青,我现在就是拿刀去把她砍死,也要她偿命!” 却刚到门口,就被白子玉拦住了。 白子玉对他摇了摇头,唇色惨白:“别去!直接对打我们不一定是恶妇的对手,而且恶妇死得太直接了,官府来查,我们一定脱不了干系!” “可恶妇还活着,怎么解我的心头之恨?子玉,你知道,陆家和白家虽然从前不是一家,但我们两家的两兄弟同嫁给恶妇这么久,我早也把子青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 白子玉紧紧攥着陆风的衣袖不放手,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喷涌而出:“风儿,再想想,我比你更恨恶妇!因为恶妇,死了我们所有人不值得!一定、一定还会有别的法子的……” 半晌,白子玉眼中的恨光闪了闪,在陆风的耳畔低语:“风儿,明天,我们这么让恶妇死……” 夜风下,陆风听了白子玉的话,拳头紧了紧,点了点头。 …… 第2章 不堪受辱的小夫郎割腕自尽了 雷雨过后的清晨显得清明,空气也甚是清新。 一夜无梦。 卿酒惺忪睁眼,不再是熟悉的独居别墅,复古又简陋的房间面貌映入眼帘,她有些恍惚,有些不能接受她已经穿越的事实。 “咚、咚、咚。” 叩门声响了起来。 卿酒侧眸看向门口,不等她回应,一位男子已经推门进来,他温柔地对卿酒道:“妻主,子玉来服侍你洗漱。” 男子一袭红衣,虽是粗布衣裳,却掩不了他一身的贵公子气韵,翩翩公子,文意斐然。 恰到好处的面容里,也藏着深深的书卷气,面容清秀,宛如画中的男子。 来人,正是昨晚来房中用美人计谋害原主的白子玉。 看着这样的白子玉,卿酒有一瞬的晃神。 这样的颜值,如果放在现在,一定会让女人疯狂? 思绪间,白子玉已经来到了卿酒的面前。 他拿起一旁的蓝布衣裳,送到卿酒的面前,柔声道:“妻主,子玉服侍你更衣。” 说着,白子玉就要把衣裳穿上卿酒的身。 以往,这些活计都是卿酒的几个夫郎做的。 可这回,蓝布衣裳才刚刚伸过来,就被卿酒接到了手中。 她对白子玉扬了扬手,学着原主的粗嗓音道了句:“不用。” 说着,干脆利落地将衣裳上身,不等白子玉反应,她已经走出了房门。 踏过门槛,迎面扑来一阵微风,入目是一个不大不小、有些陈旧的小宅院,院子中间是一块空地,空地上有一口井,井边种了一颗石榴树,除了她身后的主屋外,还有三间小屋,一间是厨房,另两间她的四个夫郎在住。 小宅院不算差,但相比原主从前的豪宅来说,差太多了。 院子中,此时有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在树上修扶昨晚被雷雨吹倒的树枝。 而,她面前一个男人,身后一个男人,被原主送走一个男人,还有一个男人呢? 卿酒的眸子眯了眯,向着院子中的井走了过去,井边有白子玉给她准备的木盆和毛巾。 从盆里捞起湿哒哒的毛巾,面前的井井口幽深,井沿宽且矮。 卿酒利落地拧干了毛巾的水分,正欲擦脸,身边似乎有人靠近,卿酒警惕地回头,就看到白子玉正含笑看着她。 白子玉温柔地道:“妻主,子玉来帮你擦脸。” “不用。”卿酒又干脆地拒绝了。 她转头回去,正欲自己擦脸,忽然,从水中的倒影似乎看到什么,她猛然又回头。 除了人离她更近了些外,白子玉还是在温柔地看着她:“妻主,还是子玉来服侍你洗漱。” 而陆风还是在一旁的石榴树上修缮。 四周似乎很安静,一切却又显得颇为诡异。 脑海中想到了什么,卿酒顿时警惕起来。 现在她的夫郎恨她恨得要死,尤其白子玉,昨晚都要送她见阎王了,此刻会这么好,好像没事人一样,温柔地服侍她? 不对劲!一定不对劲! 卿酒的瞳孔轻缩了缩,余光警惕地扫过四周,在看到树上的陆风旁边露出的一小截麻绳后,她的心中瞬间明了了什么。 果然,害她之心不死! 白子玉又要软着腰走向卿酒,卿酒学着原主的粗暴样子,率先呵斥出声:“忙你们的去!我这不用你们管!” 声音里带着一股杀伐果断。 不仅让白子玉止住了步子,让异常安静的宅子颤了颤。 连同坐在树枝上面上镇定、其实心里害怕的陆风,一个颤栗,就从树上摔了下来—— “啊!”陆风惊呼。 原本他们调控好了绳子的位置,只要趁卿酒不注意,在她在井边洗漱的时候,将绳子放下去,白子玉再在卿酒身后一推—— 卿酒必定“失足”跌进井里淹死! 现在他从树上掉下来,计划也完不成了。 只怕还要摔伤。 眼见就要和地面亲密接触,陆风本能地紧闭了眼睛。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似乎有什么拉住了他。 他睁开眼,入目看到卿酒那一张放大的脸。 顿时,他的眼中闪过了更深的害怕,还有厌恶和恨意。 他藏住了眼中的恨意,声音有些发颤:“妻主,别打我!我不是故意掉下来的!” 预料中的辱骂责打并没有过来,卿酒只是将他的身子扶正。 有一瞬,陆风对上卿酒那一双漆黑不见底的眸子,有一种异样的情绪涌了上来。 卿酒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嘭!”宅院的大门被人砸开了。 一个凶神恶煞的女人闯了进来,看到卿酒,猛地将手里提着的一个破布一样的男子扔了过去。 男子好像垃圾一样,正砸在卿酒怀里,被卿酒拦腰抱住。 在看到怀中男子的状态时,卿酒轻蹙了蹙眉。 女人嘈杂无比的炮声轰了过来:“卿酒,瞧瞧你抵给老娘的好人!一整天好像要死了不说,老娘还没享用呢,今早他就割腕自尽了! 这是给老娘还的赌债吗?这是给老娘送的晦气! 卿酒,你说,现在的事,怎么赔?” 白子玉和陆风在女人进门的时候,眼中就已经露出了凶狠的光,在看到被她扔进来的男人是谁后。 他们顿时瞪大了瞳孔,整个人惊骇无比。 他们的身子剧烈地颤抖着。 那个此时被卿酒抱在怀中、像破落的娇花一样,手腕上还残留着割腕后的血迹的男人,正是他们的弟弟白子青! “子青!”宅院里响起撕心裂肺的痛喊,仿佛天地都要震颤了。 “嘭!”卿酒被狠狠地撞了一下,她怀里的白子青也落入了白子玉和陆风的手中。 “子青!子青!你醒来看看哥哥!哥哥在这里!” 白子玉和陆风不断摇晃着白子青的身体,白子青洋娃娃一般精致的眸子紧闭,不管怎么喊,他都没有生息。 虽然早知道白子青落入杜鹃的手中必死无疑,可当尸体真正抬到他们面前的时候,他们还是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杜鹃,我要杀了你!” 白子玉满目带着狠光,向着刚刚闯进门的女人就冲了过去。 第3章 把你的二夫郎和三夫郎赔给我 可惜刚一冲过去,就被杜鹃一脚踹倒在地,嘴角渗出一抹血迹来。还想站起来,身体已经撑不住,只有一双眼睛还恶狠狠地瞪着杜鹃。 卿酒的目色冷了冷。 陆风担忧地看着白子玉:“子玉!” 可手里还搀着白子青,不适合过去。 杜鹃大摇大摆地走到卿酒的面前,面色似是缓和了些,道:“卿酒,我知道你现在也拿不出钱了,可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跟你的赌债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又是扫了一眼一旁的陆风,满脸淫笑:“你那个小夫郎死了,吓到了我,就用你的二夫郎和三夫郎赔,我就吃个亏。” 杜鹃说着,一双淫手就对着一旁的陆风摸了过去:“你这三夫郎,也越长越水灵了……” 陆风很恨杜鹃,恨不得杀了她,可杜鹃五大三粗,他根本不是对手。 见杜鹃靠近,他害怕地躲开:“不、不要过来!” 眼看杜鹃的淫手就要摸到陆风,一只又黑又胖的手伸了过去,扣住了杜鹃的手腕,用巧力一折,就把杜鹃痛得嗷嗷叫:“啊!谁敢动老娘!” 一转头,就看到卿酒在冷冷地盯着她。 卿酒狠狠一脚踹在了杜鹃的肚子上,杜鹃一个趔趄,腰都直不起来了:“啊!卿酒,你个杀千刀的,你竟敢……” “再叫一声,我现在就废了你!” 卿酒扬起拳头,对准了杜鹃的太阳穴。 杜鹃想反击,却发现卿酒只是扭着她的手,她就根本动弹不了。 再对上卿酒目色里的冷光,一时之间,杜鹃竟有些害怕。 怎么觉得今日的卿酒跟从前有些不一样了? 从前的卿酒不就是个傻大个么? 反抗不了,杜鹃的嘴上也不饶人,叭叭道:“卿酒,你什么意思?想赖赌债吗?信不信我去官府把你给告了?” 卿酒冷笑,也不示弱,一身的气场完全可以把杜鹃给压住:“好啊,去官府,你从前从我这里‘借’了多少好东西,还了么?我们去官府计较计较,看到底最后谁要给谁钱!” 原主就算落魄了,好歹也曾经是皇女,被贬后生活也没有那么差。 现在原主家中一件像样的东西都没有,跟她的几个狐朋狗友对她的坑蒙拐骗又很大的关系,杜鹃就是其中之一。 原主的钱被骗完之后,几个狐朋狗友都跟她疏远了,倒是这杜鹃,打起了她几个夫郎的主意。 杜鹃被卿酒说得一时语塞。 这个卿酒,什么时候这么精明了?这还是卿酒么? 不等她多想什么,卿酒又狠狠踹了她一脚,她早上吃的东西都差点吐出来了:“滚!再留在这里,我要你给子青偿命!” 眼看卿酒不太好惹,打又打不过,最终杜鹃灰溜溜地、骂骂咧咧地走了:“卿酒,你给我等着!” 临了,还咬牙心虚道:“白子青一个罪奴,是他自己自尽的,关老娘什么事!” 一转身,因为被卿酒揍得不轻,一个步子不稳,又摔了个狗吃屎,磕在不平的地上,碰出了血迹来。 白子玉和陆风都在白子青的“尸体”前,低低地啜泣。 卿酒走了过去,什么还没做,白子玉察觉到卿酒的靠近,就怒声对她:“滚!你滚!” 从前,白子玉是怕卿酒的,可是现在他弟弟都被卿酒害死了,他巴不得卿酒死,还怎么会怕她? 要不是他现在受了伤,不好动弹,他一定去掐死卿酒。 刚刚为什么他没能让卿酒死! 陆风看向卿酒的目光也不善。 不过此时却也含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刚刚,要不是卿酒救他,他就被杜鹃…… 可,从来恶毒的卿酒,这次怎么会救他呢? 卿酒没有动弹,立在那里,虽然又黑又胖,但自有一番不俗的气场在。 见白子玉凶她,她很想反骂回去。 可是看到白子玉眼尾噙的那一抹泪,她终究有些不忍,压下了心中的火,道:“白子青还有气,我可以救他,不想让他死,你最好先让开。” 白子玉完全不信,破罐子破摔,仍旧凶狠地瞪着她:“你想碰子青,就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他可从不知道卿酒会什么医术。 卿酒想靠近白子青,一定是想做什么肮脏的事! 卿酒冷笑一声:“看起来那么伤心欲绝的样子,好像兄弟情深,现在有救子青的机会却不用,反正子青已经‘死’了,我又能把他怎么样?哪怕试试呢?我好歹是堂堂九皇女,便是一点常见的医术都没人教过我么? 既然不想让我救,那就算了。” 卿酒说着,转身要走。 白子玉在身后唤住了她:“等等!你、你真的会医术?” 是啊,白子青反正已经‘死’了,如果卿酒真的会医术的呢?就算卿酒不学无术,从前在皇宫里的时候,她总会被逼着学点东西。 卿酒站住。 白子玉咬牙道:“你要是敢对子青不利,我就是拼了这条命……” “让开!” 不等白子玉说完,卿酒就半蹲到了白子青的身边,给白子青把脉,“离我远一点,别耽误我治疗。” 清晨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 那样黑胖的背影,竟不似从前那么抽丑陋,反而能给人一种安全感。 一种属于女人的安全感。 白子玉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被陆风拉开:“子玉,兴许真能救活子青呢?先看看。” 最终二人让开了。 卿酒蹲在白子青的身边,也不知她做了什么,白子青干裂的唇瓣,忽然轻咳出声:“咳……” 白子玉和陆风彻底惊愣住了,恍如在做梦。 “子青!” 他们欣喜地唤声,扑向白子青。 卿酒挥了挥手:“再等等!还没好!” 让他们退开,就是怕他们这样大惊小怪地耽误她治疗。 刚刚杜鹃把白子青扔到她怀里的时候,她就已经探到白子青微弱的脉搏了。 她在现代的家族是中医世家,她从小耳濡目染,也会医术,知道白子青还有救。 如果不是急着要救这条人命,刚刚那杜鹃,她或许不会那么轻易放过她。 白子青在卿酒的手下真的有了生息,现在卿酒说什么,白子玉和陆风当然完全听了。 虽然卿酒以前真的不是人,白子青也是卿酒间接害的。 但见白子青死而复生,白子玉还是颇为感激卿酒。 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妻、妻主,方才都是子玉不对,若你治好了子青,子玉必定……” 第4章 尘归尘,土归土 “别在我耳边嗡嗡地叫!” 她现在在给白子青按压穴位,看起来容易,实则不能被人打扰。否则容易出差错。 听到白子玉在一旁絮絮叨叨,她真的觉得烦。 也是她也不忍心见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样死在她面前,否则这些烂摊子她真不想管。 卿酒的语气并不好,但白子玉不知怎么,并不觉得卿酒跟从前一样讨厌了。 卿酒的面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好一会,白子青乌黑的嘴唇泛起了一丝血色,她松了口气,停了手中的动作,身子虚晃了晃,扶了扶额,道:“可以了。” 眼见白子青的胸膛起伏着平稳的呼吸,白子玉和陆风都十分感动地扑了过去:“子青、子青,你怎么样?” 他们晃动着白子青的身体。 最亲的兄弟死而复生,他们何其感动? 卿酒见此蹙了蹙眉:“如果你们想他早点好的话,最好扶他去床上,安静地躺着。” 干净利落的声音,语气谈不上好。 却让白子玉和陆风停止了对白子青的晃动。 卿酒又道:“白子玉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身体还很虚,需要用药养着,否则一个不好,下半生只怕再也下不了床了。” 要不是杜鹃把人送过来得早,哪怕是她,也救不活白子青了。 不过白子青的身体受了很大的损害,不是她给他按摩几个穴位就可以完全治好的。 白子玉和陆风的面色白了白,噙了泪水,担忧地看向白子青:“子青……”下半生再也下不了床了吗? “不过你们也别担心,买药的钱,我会想办法弄来。等吃了药,他会好的。”卿酒接着道。 白子青和陆风都没有说话。 卿酒能把白子青给救醒来,还把杜鹃赶走,已经很出乎他们的意料,他们不会奢求太多。 似想到什么,卿酒又道:“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在床上被蛇咬了,然后死了。” 说着,卿酒若有若无地往白子玉脸上看了一眼。 顿时让白子玉和陆风的脸色都煞白。 二人相视一眼,卿酒这是,知道了昨晚白子玉去谋杀卿酒的事,要找白子玉问罪了吗? 不等他们多想,卿酒接着道:“我从前做了很多恶事,死了也是罪有应得,兴许这次,就是我该有的惩罚。” “这次在地府走了一遭,见了一次生死,很多东西我也看开了。” “我知道我从前对你们不好,是我的不对,苛待了你们,也委屈了你们。” “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以后不会这样了。” “白子青的事,是我造成的,我会解决。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了,但我会先把房契抵押,给白子青看病。” “你们就在家,好好照看白子青。” 卿酒说着,也不等他们回答,凭着原主的记忆,回房拿了房契,就先离开了。 阳光下,那道又黑又胖的身影,竟让人觉得有些恍惚。 所谓送佛送到西,卿酒觉得,既然她已经揽下了白子青的事,没有只管一半的道理。 索性占了原主的身子,也算帮原主做一件为数不多的好事。 等事后,她安顿好了这几个夫郎,就跟他们和离,然后过她的逍遥日子去。 在现代,她好歹也是一位女强人,不至于在这里靠自己活不好。 至于原主的烂事和原主的几个夫郎,就尘归尘、土归土,反正她不想吃、也吃不消。 …… 白子玉和陆风将白子青搀到了床上。 白子玉不停地帮白子青侍弄着,掖掖衣角,或是探探脸。 陆风在一旁担忧地道:“她是不是已经知道我们谋害她的事了?” 这个“她”,指的是卿酒,私下里,他们从不叫她妻主。 白子玉的脸色白了白:“就算知道了,也是猜测,她没有证据,否则她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陆风喃喃:“子玉,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妻主,好像跟以前很不一样了?她救了子青,还要给他买药……” “子青是她害的,她救子青不是应该的么?”白子玉冷冷地打断了他。 “你不会真的相信她会拿房契抵押救子青?钱到她手里,只怕付赌债都不够!我们还存着点钱,虽然不多,买这两天的药还是够了,其他的,等明天大哥回来!” “你说的也是,一直都是我们养着她呢,不过……” “风儿,你去给子青倒点水来。” “好。” …… 当铺中,卿酒一只又黑又胖的手,将房契给递了过去。 老板是一个瘦削的女人,一双眼珠子提溜地转,一看就很精明。 “抵押还是卖?”老板看了房契一眼,就道。 “抵押。”卿酒想也没想地答。 原主身边值钱的东西早已被抵押了个遍,身上的衣服跟老板比起来,颇为寒酸。 “抵押就是五十两银子,三月内还清连本带利六十两,超过三个月不来赎钱,房契归当铺所有。如果卖的话,可以卖一百两,不可赎回。”老板不咸不淡地道。 卿酒想了想,道:“我抵押。” 这个时代的一两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元,五十两就相当于现代的五万元。 这些钱给白子青买药和养身子是绰绰有余了。 不过三个月内要想赚够六十两把房契赎回来的话,卿酒现在却还没有什么头绪。 这个时代女尊男卑,男子不依靠女子,要想在这个时代存活,很难。 她就算要跟四个夫郎和离,不能给他们什么,房子还是要留给他们的。 不过现在白子青用药在即,不先抵押房子也没办法。 这间当铺的利息也还算合理,卿酒签好合同后,就把银子拿走了。 走在大街上,这个时代的男女跟她原来那个时代的男女是反过来的。 这里的女人强壮,男人娇弱。 男人有阴柔之气,而女人有阳刚之气。 她按照给白子青看病的记忆,自己配了一个药方,去药房抓了药,又买了一些补品,花费了五两银子。 她提着药,出了药房,就听到一旁有人在议论纷纷。 “你们说这美仪坊莫不是疯了,说在外寻求合适的美颜师,如果满意,可得整整二百两银子呢!这还只是刚开始,后面还不算!” 第5章 曾经风光的九皇女,现在变成乞丐了么 “别想了,哪里是那么容易得的?据说已经有几十位不错的美颜师去应聘了,都没有应聘上。而且从里面一出来,她们就变得又沉默又灰头土脸了,有人问她们什么,她们都不会说。要说这其中没有什么猫腻,谁信呢?” “我悄悄地告诉你,这件事你别告诉别人,这美仪坊说是找美颜师,其实是尚书府的张小姐授意美仪坊,让他们找可以让张小姐变好看的美颜师……” “就是那个胖得不成人样的张小姐?她想变好看?这怎么可能……” “……” 尚书府的张小姐张湘? 听到这些人这么说,卿酒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个异常肥胖的女子形象。 从前原主是九皇女的时候,还是跟她见过一些面的。 她的出身不低,但性格不太好,加上肥胖,一直以来都很自卑。 她这是想要改变自己了吗? 不过张湘那样的肥胖症状,据她来看,恐怕还不是简单的肥胖,是患了病。 而且,她有把握治好。 二百两银子么? 也好。 卿酒问那两人道:“你们说的美仪坊是在哪里?”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个时代也不例外。 而他们说的美颜师,跟现代的美容师一样,都是通过一些外物手段,帮助人来变美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 很巧,卿酒除了出生中医世家,从小耳濡目染学习医术以外。 大学毕业后,因为心中一直有一个美容师的梦想,所以她后来的职业其实是美容师。 而且还做到了行业顶尖。 后来她将中医和美容结合,更是获得了不菲的成就…… 不过,这都是上一世了。 往事不可追忆! 那两人看了卿酒一眼,知她想去尝试,直接告诉她道:“就从那里转过三条街就到了。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了,美仪坊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卿酒点了点头,道:“多谢。” 说完,直接走了。 留下两人在后面看着卿酒窃窃私语嘲笑:“看她那样子,一看就是游手好闲,哪里像会一门手艺、会美颜的?” “就是听了有二百两的钱可赚,所以想去碰碰运气?只怕她一去就要被打出去!” “……” 卿酒听了后面两人的话,低头看了自己一眼。 一身的粗布衣裳,身上又黑又胖又油,头发也比较乱。 想起从前自己精英女性的样子,卿酒也很嫌弃自己。 等忙完了手里的事,她总要改变自己的形象的。 否则,真不能忍! 身为美容师,她很清楚,就算自身条件再差,也从来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 原主,真的是邋遢到头了! 卿酒蹙了蹙眉,看到一旁有一家布料店,她想了想,走了进去。 店员看她穿得不怎样,也不怎么搭理她。 卿酒不在意,看着琳琅满目的布料,走到女款布料前看了看,想了想,还是只买了两匹男款的布料,付了五钱银子,就先离开了。 现在还没有收入,就算身上还有点钱,她也不敢大手大脚地花。 所以她没有给自己买布料,想着先给家里的四个男人买点布。 原主磕碜,原主的四个男人,似乎更磕碜。 想起原主的从前,的确是委屈他们了。 买了布,卿酒也没有去美仪坊。 既然去了几十个人,张湘都没有找到合适的美颜师,这三两天的,她也找不到。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快点回家,给白子青熬药。 她住的地方比较偏僻,毕竟是被贬,是要远离皇城的中心地段的。 回家的路上,有一条小巷子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人走。 卿酒走上了这条小巷子,忽然,听到巷子里传来了打骂的声音:“小贱男,敢跑?我看你今天能跑到哪里去!不想让老娘一个人碰你是吗?也好,你们几个,一起上,看着这个小贱男还敢跟我傲!” “小姐,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卖到云家,是活契,是给云家干活的啊,不是……” “贱男!还敢顶嘴?老娘看上你,是你的福气!老娘费心费力哄了你一个月,你还给老娘甩脸色?还敢跑?连老娘府里的夫郎,老娘都没有这么多的耐心!你不是看不上老娘么?老娘就把你送给她们!你们几个,上!” “小姐,放过我!啊!我已经有未婚妻主了,不能再有别的女人!小姐,不要!啊!” “哈哈哈!长得倒是不错!可惜了,连云小姐都敢拒绝,这就是你的下场!” 几个强壮的女子说着,就对着墙角一个瘦弱的男子扑了过去。 那男子我见犹怜,一张娇嫩的小脸,仿佛可以掐出水来,此时其中都是惊恐。 几名女子满脸的邪淫,在她们的身后,站着一个衣着华贵的女子,满脸阴沉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而男子在几人的围困下,根本不能动弹。 “救命啊!放开我!” 眼看男子就要被人轻薄,这时,几人的身后响起了一道冷冽的声音—— “住手!” 众人回头,就看到一位又黑又胖的女子,站在背光之处,一身的正然之气,竟是将几人都震了震。 女子走近了,那作恶中那为首的女子看清来人后,当即愣了愣,然后唤了句:“九……卿酒!” 接着,面上的惊愣变成了嘲讽。 她看着卿酒一副穷酸的样子,鄙夷道:“卿酒,一段时间不见,曾经风光的九皇女,现在已经变成乞丐了么?” 借着巷子阴暗的光,卿酒也看清了面前的女人。 女人虎背熊腰,穿着华丽的衣裳,人模人样,却是满脸凶淫之相。 借着原主的记忆,她认了出来。 面前的这个女人,是刑副司府上的庶小姐邱珊。 刑部,是沧国掌管刑事案件的部门,刑副司是刑部的二把手。 邱珊在官宦世家算是有一定的地位,不过跟皇家比起来,还是差远了。 邱珊此人,也是个狗仗人势的东西,惯会捧高踩低。 从前,她在她母皇面前得宠的时候,邱珊给她的都是奉承。 如今她虎落平阳,倒是得到的,只是她的鄙夷了。 第6章 拿着银子,滚! 那将要被轻薄的男子见有人来救他,连忙是对卿酒哭唤道:“小姐,求求小姐,救救我!救救我!” 眼泪横流的样子,更加惹人怜爱了。 卿酒这时背着光站着,虽然她只有一个人,身体的强壮程度,看起来也比不过邱珊。 但男人就是在卿酒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安全感。 卿酒更走近了些,看着邱珊道:“邱小姐,你这是要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要民男么?邱小姐莫不是想去大牢里蹲几年?” 沧国是一个法治国家,哪怕邱珊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公然违背法律,也是要被抓的。 邱珊冷笑着看着卿酒:“什么民男?这乐水,是我邱府里的男人,签了契约的,我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别说现在强要他了,就是我现在要他死,他也得死!” 邱珊态度十分嚣张:“怎么?卿酒,你如今一个庶民,我的事,你也敢管么?” 看着卿酒如今乞丐一样的样子,邱珊就觉得十分痛快。 卿酒没有管邱珊对她的轻视,默了默。 邱珊说得没错,如果只是单纯地强要民男的话,的确犯法,要蹲大狱。 但如果该男子的卖身契在谁的手上的话,那么这个人是想对这个男人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哪怕是打死了,也没有人能多说些什么。 这个时代男性地位的地下,就跟蓝星古代一些时期女性地位低下是一样的。 有时候甚至像物品一样,根本没有人权。 乐水的眼泪流得更凶了,浑身都在轻轻颤抖:“邱小姐,您饶了我!我跟邱府签的,是活契啊!是不卖身的啊!求邱小姐饶了我!我已经有未婚妻主了!” 眼下之意便是,哪怕他跟邱府签了契约,也只会帮邱府干活,不能动他的人。 邱珊的态度依然嚣张:“活契又如何?签了契约,那就是我邱珊的人!”又指着那几个女随从道,“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动手?杵在这里做什么?” 乐水长得很好看,我见犹怜。 从前是邱珊看上的,现在给了几个女随从,那是便宜了她们。 卿酒刚刚打断了她们本来就很不高兴。 现在听到邱珊这么说,她们当即就把魔爪伸向了乐水:“水儿,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疼你的!” “不要!放开我!” “住手!” 这一次,卿酒直接伸手,将乐水拉到了身后。 许是出其不意,竟是从几人手中拉开了乐水。 落空的几个随从看向邱珊。 邱珊本来就被乐水搅得心情不好,想给他一个教训。 现在她讨厌的卿酒来这里多番阻拦,她更加是不悦了。 她狠狠地盯着卿酒道:“卿酒,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你如今已不是九皇女,一个庶民,我有的是办法弄你!” 卿酒冷冷地看着邱珊。 虽然她不是什么圣人,但也断然没有路见不平,假装看不见的道理。 既然这件事被她碰上了,那么她就一定要管。 卿酒道:“我记得活契是可以赎人的?”又看了乐水一眼,“我要将他赎了。” 虽说活契不比死契,不是签了契约,就连命都被拿捏在主家的手里。 但现在邱珊要对乐水做那种事,有一份活契在,加上邱珊到底有点身份,哪怕闹到了官府,也只怕说不清。 但如果将乐水给赎了,乐水是一个自由人,邱珊就不能为所欲为了。 这个朝代的男性虽然地位低下,但沧国还是一个法理严明的国家。 许是卿酒说得太认真了,邱珊顿了顿,才放肆地指着卿酒笑道:“赎?就凭乞丐一样的你吗?你拿什么来赎?” 邱珊的眼中都是鄙夷,满眼都是如今乞丐一样的卿酒,还真以为她还是九皇女的意思。 其实,也怨不得邱珊会这么想。 在卿酒穿越来这里之前,原本的卿酒过得就是很不好,早已当光了身边所有值钱的东西,自己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虽然不至于到破烂的程度,但是跟邱珊这个花花小姐比起来,那必然是入不了眼的。 而邱珊现在笃定卿酒一定没有钱,除了看她的装扮,就是一个没钱的样子以外。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卿酒之所以出宫三年,原本她就是被贬为庶民了,也可以过小康的生活,但是现在却落魄到这种地步。 其实这除了卿酒本身就是个烂人以外,背后有一个人的操控,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邱珊从前就跟卿酒有过节,对这件事也是十分清楚和上心。 邱珊鄙夷地睨着卿酒:“乐水可是我整整花了四两银子买回来的,你要赎也可以,按契约说的,买入价的十倍来赎!卿酒,你有么?别说四两银子了,现在只怕你连四钱银子都没有!” 又是径直走到卿酒身边,毫不客气地一把推向卿酒:“快让开!卿酒,我的事,你还管不了!” 邱珊推卿酒用的力气很大,她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想把卿酒给推倒,然后让卿酒好看。 可是她就那么推了一下,卿酒却好像一座大山一样纹丝不动。 邱珊诧异地看了卿酒一眼。 不过还不等她多想。 “叮铃。” 几声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 邱珊向着声音的发起处看了看,诧异地看到地上居然躺着四个银元宝。 看大小,正好四十两。 邱珊愣了愣,诧异地看了卿酒一眼。 卿酒还是穿得破破烂烂的,整个人都透着一股穷酸劲。 这怎么可能呢? 卿酒两年前就已经染上赌博了,她这样好吃懒做的性子,怎么可能留钱?真有钱,她素来是最张扬的,会把自己穿成现在这个样子? 卿酒冷冷地看着邱珊:“拿着银子,滚!” 邱珊怔了怔。 卿酒已经拉起了身后的乐水,道:“没事了,现在你自由了,没有人能把你怎么样了。” 对于卿酒而言,这样拉起乐水是一个很正常的举动。 但是乐水才刚被拉起来,就像触电一样连忙躲开卿酒了。 这个时代的男女大防,就跟蓝星封建时候是一样的,只不过这里的弱势群体,变成了男人。 乐水感激涕零地看着卿酒:“恩人!谢谢恩人!乐水以后,一定会报答恩人的!” 说着,他的余光瞥了邱珊等人一眼,还是心有余悸。 卿酒道:“没事,你先走……” 但还不等她说完,她的话就被邱珊给打断了:“走?走到哪里?乐水,我可没答应要让你走!” 第7章 新仇旧恨 说着,邱珊给了身后的几个随从一个眼神示意,随从立马就虎视眈眈地拦在了卿酒和乐水的身边。 虽然不知道卿酒为什么会有银子,但是卿酒想要带走她的人,休想! 如果是别的人还好说,卿酒,绝对不行! 如今她一个庶民而已,也配跟她相争? 乐水吓得在卿酒的身后缩了缩。 卿酒冷冷扫了邱珊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身后的乐水,道:“你别怕,你说,你愿不愿意被赎身?” 卿酒的声音并不温和,但是没来由的让人觉得心安。 乐水拼命地点头:“我愿意。” 虽说被卖到邱府做奴婢也是不得已,失去了这个机会,没有了在邱府的月钱,他也会过得更加艰难。 但是不管怎么样,他不能让自己折身在了这里。 卿酒听言轻轻点了点头。 然后将视线转向了邱珊,其中染了一丝冷意:“邱小姐,按照沧国律法,签活契者,只要被签者同意和有足够的赎身钱,那么主家是不可以阻止他的,否则,将犯法。邱小姐莫不是要跟沧国律法作对?”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卿酒故意将话咬得重了重。 邱珊听此,果然是不免震了震。 现在的沧国女皇治理律法严明,公然违背律法,便是皇亲国戚也不敢做的事。 卿酒一时给她扣下了这么大一顶帽子,她还真是不敢当。 不过,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就算沧国治理律法严明,如今他这也不过是一件不放奴婢走的小事,他自有办法去打点,总之今日,卿酒是休想从她手中带走人! 邱珊阴笑一声,看着卿酒:“我说了,乐水是我的奴婢,只要她的卖身契还在我手里,那么不管我要对他做什么,都是我说了算!愿不愿意让他赎身,也是我说了算!” “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又如何?卿酒,从前你就坏过我的好事!今日,你休想带走乐水!” 看着邱珊一副阴狠的样子,听着她话里的话,卿酒倒是不由得顿了顿。 她从前就坏过邱珊的好事? 正想着,脑海中不由得浮现起了一件事。 那就是在原主还是九皇女的时候,从前邱珊看上了一家的公子,这位公子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但是比邱珊家里的官职还是要小上不少。 对于邱珊这样的人,家中有权有势,又不是什么好人。 看上了权势远远不及她的公子,自然是想要就要了,哪怕是对方不愿意,只用抢夺的方式来获取就是了。 只是这位公子虽然出身低,但却也不是什么寻常人。 他的姿容美丽,又会作诗,有才华,浑身的气派,竟是比一些贵家公子还要好。 这样的男子,自然是会引得不少人觊觎的,邱珊就是其中一个。 不过,说起这位公子,朱家飞红,却也是个自命清高的主。 到了他的适婚年龄,有多少小姐踏破了他家的家门,也不曾求娶到他。 同时他也在京城之中,算是小有名气。 邱珊从小就是恶劣蛮横惯了,想得到的东西,只要能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 她也惯会仗势欺人,怎么会把一个小小的朱飞红看在眼里? 哪怕朱飞红虽然出身低,但是名声不小。 而,也正是这朱飞红不小的名声,让邱珊追则追朱飞红,她一个不学无术的玩意,也想跟人学附庸风雅,在追朱飞红的时候,也是用了些文雅的手段。 比如她若是想得到别的人,一两次对方不同意,他也就直接去抢了。 可对于朱飞红,她却硬是好好上门了十数次。 此时,也有不少人知道了邱珊在求娶朱飞红这件事。 而,朱飞红虽然才貌之名不低,可因为身份摆在那里,他所能接触的圈子也并不太高。 邱珊的身份,是他一众追求者中最高的。 不过就算是如此,自命清高的朱飞红,择偶并不会看身份高低。 所以就算邱珊上门好声好气求了十数次,朱飞红也没有多看邱珊一眼。 相比其他人而言,邱珊对朱飞红的耐心,已经很足了。 可是她也受不了朱飞红这么一次次的拒绝。 尤其因为朱飞红的名声,她被朱飞红拒绝这件事,可是很多人看着呢。 这让一向好面子的邱珊怎么能忍? 终于,邱珊的耐心是耗尽了。 见朱飞红迟迟不肯答应她的追求,她就使出了特殊的手段。 她用朱飞红的家人来威胁朱飞红。 最终,朱飞红是眼看要妥协了。 可是朱飞红有一个好友,当时跟卿酒相识,就将这件事告诉了卿酒,用一坛好酒换来了卿酒帮朱飞红出头。 原主也是个混子恶霸,可是并不贪色,但爱酒。 她受了酒,当然也就出手了。 邱珊哪怕是再怎么样,跟从前的九皇女卿酒还是差很大一截的。 尤其这件事最终还被女皇殿下给过问了。 最终,邱珊当然是不敢再动朱飞红了。 不仅是这样,因为这件事,邱珊的庶父,也在邱府中受到了牵连。 原本她的庶父很得她母亲的宠爱,这就导致邱珊在邱府中虽然只是一个庶女,但是地位却不被嫡女低多少。 可是她和庶父这样的情况,怎么能得到嫡父的允许。 一直以来,嫡父都没能动得了庶父。 可是借着这个契机,嫡父却是成功让邱珊母亲将庶父禁足了。 因为此,少了庶父这个靠山,邱珊当然也受到了不小的牵连。 原主接手了这个事,这些,都是后来她听人说的。 这些,现在当然也呈现在了卿酒的脑海中。 着看邱珊咬牙切齿的模样,卿酒当然也知道了,邱珊现在非要咬着乐水不放,除了乐水的原因以外,也还有她的原因。 虽说,不可否认,原主就是个混子。 但是在对付了邱珊这件事上,不管原主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她觉得她做的很对。 她看,邱珊也的确不是人了一些。 邱珊阴狠地瞪着卿酒,接着道:“你们几个,把乐水给我抢回来!谁要是敢拦着,就打!毕竟强抢我的奴婢,那也是触犯律法的呢!” 第8章 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卿酒既然这么不长眼,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新仇旧恨一起算! 那几个手下跟在邱珊身边许久,当然知道邱珊现在的状态,已经说明邱珊现在很生气了。 所以对于邱珊的命令,他们根本是不敢怠慢。 连忙是凶神恶煞地围向了卿酒。 卿酒就算是再打抱不平,再胆子大,到底也只是一个人。 现在面对着这么多人向着她围过来,她当然也是紧张了起来。 不过,她还是对身后的乐水道:“你先走!这些人我来拦着!” 虽然跟乐水只是狭路相逢,不过说到底,邱珊之所以想对付她,归根究底,也并不是因为乐水。 乐水就算是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 所以还是先让他躲开的好。 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人,乐水是真的害怕。 可是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小巷子,就算是有卿酒保护,乐水想离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乐水眼中噙了泪水,死死地咬住了下唇。 看向卿酒的时候,眼中却含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小姐,都是我连累了你……” “找机会自己走!”卿酒没有时间跟乐水废话。 邱珊在一旁冷笑:“卿酒,是你要跟我作对,要来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着,她眼中的阴狠,几乎要迸发而出。 几个手下见卿酒没有让开的意思,直接就向着卿酒扑了过去:“敢动邱小姐的人,找死!” 卿酒此时躲是躲不了的。 不过就算她一对多没有多少胜算。 不过在几人冲过来的时候,她也立即在反击。 能打回去多少,那就要打回去多少! “去死!” “谁死还不一定呢!” 卿酒在现代学过一些散打防身,不过面前都是五大三粗的女人,要想对抗她们,并没有那么容易。 但面对打过来的招式,她还是能够反击一二。 在几个女人对着卿酒攻击过来的时候,卿酒扼住了攻击过来的拳头,又是借力一个反击。 其中一个人,竟是直接被卿酒给打飞了出去。 看着这一幕,不仅那几个攻击卿酒的女人愣住了,就连卿酒自己也愣住了。 她有这么厉害吗?一拳都能打飞一个人? 卿酒有点懵。 不过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另外几人的攻击又继续过来了:“没想到你还有点身手!不过你刚刚打的,不过是我们几人中最弱的一个!现在,你也别想好过!” 卿酒不敢轻敌,冷笑一声:“要打就打,废什么话?” 说着,面对着再度攻过来的拳头,她一一地又利用散打的技巧,反打了回去。 卿酒原以为还会有刚刚一样的奇迹。 因为她是穿越过来的,对这具身体也没有十足的了解。 万一,这原主就是个大力士呢? 虽然她的记忆里并没有。 可事实证明,她是想多了。 这一次,她给她们的反击,就显得疲软了许多,根本没有办法再那么有效地反击她们。 几人对卿酒刚刚的反常,也就没有在意。 很快,卿酒以一挡多就有些撑不住了,被几个女人给逼到了巷子角落。 邱珊看着卿酒招架不住,心中也十分地解恨。 “卿酒,你如今不过是一介庶民,也敢来插手我的事?这就是下场!今日,我就来好好教教你,教训两个字怎么写!打!给我狠狠地打!” 就算卿酒曾经是九皇女又怎么样? 现在还不是她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朱飞红的仇,她早就想报了! 几个女人本来就在卿酒面前占着优势。 现在听到邱珊这么说,当然是越战越勇。 毕竟她们跟在邱珊的身边,平时欺负人都是欺负惯了的,对付一个卿酒,又算得了什么? 几人的围攻的确让卿酒有些招架不住,尤其是现在几个女人的攻势又更猛了。 眼看着几个人的拳头尽数对着角落里的卿酒挥了过去。 卿酒低喝一声,眼中也涌现了一抹杀气。 就算她要被往死里对付,也势必不会让对付她的人好过的! 可惜身边也没个什么趁手的东西,否则! 眼看眼前的人对着卿酒冲过来了,卿酒也用尽了全力反击。 不过,这对于邱珊和几个女人来说,并不怎么放在眼里。 一对多,卿酒现在也明显被打得没有力气了,那不是任由她们拿捏么? 邱珊也正在等着看卿酒被打得头破血流了。 邱珊走近了角落,嘲讽地道:“卿酒,如果你现在对我跪地求饶的话,我或许会饶了你一条性……命……啊!” 不等邱珊的话说完,她的面前,忽然砸过来一个黑影。 不等她反应过来,她就和那黑影一道,被撞飞了出去。 她撞在了巷子的一面墙上,前面还压过来了一个人。 不过一下,就让她鼻青脸肿了。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又是好几道身影继续对着她压了过去。 “啊,啊,啊!” 邱珊接连发出了好几道惨叫。 等她睁眼,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人,都是那几个自己的手下的时候,她不由得怒吼:“你们几个,都给姑奶奶起来!反了吗?” 可是她身上的几个人受了伤,又哪是那么容易起来的? 这时,一道身影向着她走了过来。 这道身影又黑又胖,一靠近过来,就给了她无形的压力。 来人,就是卿酒。 卿酒冷冷看着像猪一样被压着的邱珊,冷笑道:“哟,这像猪一样的女人,不是邱小姐么?好好的,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卿酒轻轻拍了拍手,那样自得的模样,虽然什么都没做,但让人感觉她像睥睨天下的王。 邱珊恨得牙咬咬:“卿酒!你这个贱人!你给我等着!” 几个手下已经陆续从邱珊的身上起来了。 看着被她们压得变形的邱珊,她们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她们居然敢压邱珊,等回去了,邱珊不得扒她们一层皮? 虽然,这么压邱珊,也并不是她们愿意的。 而是卿酒不知道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一拳头一个就能直接将她们打飞、然后撞上来的! 第9章 这些钱,你先拿去 卿酒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力气?她们实在是想不通! 分明,卿酒那一身的肥肉,根本就不像是个练家子! 哪怕身上压着的人已经离开了,邱珊想站起身来,却发下也根本站不起来。 卿酒冷笑着看着邱珊,道:“等着,好啊,我就等着。不过么,虽然我现在不是九皇女了,但如果说,我将你从前在男坊做的那些烂事,告诉你母亲,你说你会怎么样?还有内阁士的小妾,是被你玩死的?内阁士有多疼爱那个小妾啊,可是人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听说她心疼了好几年,都没有忘记呢。虽然我不是九皇女了,我想想办法,见你的母亲和内阁士,也不是什么难事?你说呢?” 这还得多亏了原主从前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混账,身边跟着的,也是些混账,所以对于同为混账从前做过的一些腌臜事,还是了解一些事。 这些腌臜事,平时也就是在原主的混账圈子里传传,当然不能告诉其他人。 不过现在这些,正好成了她威胁邱珊的理由, 看到邱珊是不怎么怕官府的,不过她就不信,邱珊真的毫无顾忌。 邱珊听了卿酒的话,果然变了脸色,整个人都不由得焉了下来。 她没想到卿酒居然这么无耻,用这种事来威胁她。 虽说她母亲早已知道她会去逛男坊,可是她在男坊里做的一些不为人知的事,真被她母亲知道了,只怕她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内阁士那个被她玩死的小妾,动他的时候,她还真不知道那是内阁士的人! 可是内阁士现在可是女皇的宠臣,又哪里是她一个刑副司的庶女能得罪得起的? 就算是内阁士不亲自动手,随便跟她母亲威胁几句,她只怕也不会有好下场! 邱珊道:“卿酒,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卿酒听言只想冷笑。看着邱珊害怕的样子,她知道她是真的踩到邱珊的软肋了。 卿酒道:“论卑鄙无耻,谁能比得过你邱珊?” 至少原主,那种强抢民男的事还是没有做过的,虽然原主曾经做过的恶事也不少。 卿酒又将脚下的一颗银子踢给邱珊,银子正撞在了邱珊的脸上,给邱珊的脸砸出一个红印来。 邱珊怒气冲冲地瞪着卿酒。 卿酒冷笑道:“银子收了,人该放就放了,也别再来惹你姑奶奶我,否则……” 卿酒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后面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邱珊听了卿酒的话后,不由得是打了个冷战。 卿酒见此,嘴角的冷笑勾得更深了深。 她捡起了刚刚被打落的药包和布匹。 还要药包没有散,布匹也还包得好好的。 卿酒拍了拍上面的灰。 见乐水还缩在一旁,楚楚可怜的样子,她看了他一眼,道:“走,我已经给你赎身,现在你自由了。” 她谅邱珊也不敢再为难乐水,不过还是不要留他一个人在这里的好。 乐水点了点头,看向卿酒的眼中都是感激。 原本以为今日是必死无疑了,他甚至想,如果邱珊的人非要勉强他的话,他要不要咬舌自尽…… 幸好,卿酒出现救了他, 他,还不能死呢…… 出了小巷子,乐水就对着卿酒跪了下来,磕头:“小姐,您的大恩大德,乐水无以为报,您给乐水赎身的钱,乐水日后一定会想办法还给您的!” 身为一个现代人,卿酒其实并不喜欢这种动不动就跪的习俗。 她将乐水扶了起来,道:“这件事以后再说。日后你便是要找主家,也不能再找邱府这样的人家了,否则还是会危险。日后找主家,要多打听打听。” 乐水点了点头,确实忽然抹了抹泪,一脸凄然的样子。 卿酒见此不由得敏锐地问道:“你怎么了?” 乐水擦了泪水,叹了口气,模样仍是我见犹怜,道:“邱家二小姐邱珊的恶名在外,谁不知道男子进了邱府为奴,若是被邱二小姐看上,下场必然是很凄惨的呢?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的未婚妻主生了病,我必须要银钱,才能治好我的未婚妻主,邱家给的钱,是最多的……我,也是没办法……” 说着,乐水的眼泪,就流得更多了起来。 卿酒见此,从兜里拿出了二两银子来。 正要交给乐水。 想了想,又多拿出了二两,将四两银子交给乐水,道:“这些钱,你先拿去,给你的未婚妻主好好抓几幅药。” 乐水看着眼前白程程的银子,顿时后退了两步,对卿酒摆摆手道:“小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已经给我赎身了,这些钱,我是一定不能要的!我刚刚跟你说我的未婚妻主,也不是为了要你的钱,只是……” 只是,他的心里实在是太苦了,他不知道跟谁去诉说。 当然,他也没有想要跟谁诉说。 只是当卿酒刚刚问起他的时候,他不知道怎么,就忽然想要对一个陌生人倾诉…… 卿酒却是强制将手中的银钱交到了乐水的手中,道:“你拿着!我不差这点钱,大不了等你日后有钱了,你再还给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刚刚乐水差点还被欺负。 可想而知乐水到底是多缺钱了。 她这个人,说强硬也强硬,要心软的时候,却也心软,并见不得这样的人间疾苦。 所以看到乐水这副样子,能帮还是要帮的。 许是乐水真的很需要钱,加上卿酒已经这么说了。 他迟疑了一下,最终接受了,对卿酒跪谢道:“恩人!乐水不知该怎么感谢恩人!恩人可否给乐水留个地址,日后乐水赚了钱,一定会连本带利还给恩人!” 虽然看卿酒的穿戴,不像是什么有钱人。 不过刚刚卿酒能一次性拿出来四十两,想必是不缺这点钱。 今天真的是得幸,能见到卿酒,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日后,等他的未婚妻主好了,他和未婚妻主一起赚钱,一定是要把这些钱还给卿酒! 第10章 你的夫郎养不起我帮你养 卿酒见乐水把钱收下了,也不再多说些什么了,道:“我就住在六方巷。我的钱不急,你日后慢慢还就可以,日后也莫要去招惹邱家了。” 说着,将乐水扶了起来:“不必要动不动就跪拜。” 说完,卿酒就一手提着药包,一手抱着布匹,离开了。 久久的,乐水看着卿酒的背影,都没有收回感激的视线。 他紧紧地攥着手中的银钱,眼中又是盈了一湾水。 太好了,太好了! 他不用失身了,他未婚妻主接下来的药,也有着落了! 这多亏了,今日遇到的这个恩人啊! 卿酒所住的地方,根本不是六方巷,而是安巷。 刚刚不过是跟乐水说了个假地名而已。 赎身的钱加上她给乐水的钱,总共四十四两,这在这个时代对一户普通人来说,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尤其明显乐水比较困难,更加是不好还了。 所以她也没有指望乐水会把这笔钱还给她。 只是让卿酒觉得蛋疼的是。 她当房契总共才当了五十两,拿药拿了五两,在乐水身上花了四十四两,买布匹买了五钱。 她现在身上,总共只剩下五钱银子了! 原本以为她当了五十两,身上还能有所盈余,没想到这一朝就回到了解放前! 虽然她不后悔救了乐水,再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同样还是会这么做。 不过她现在还是为了银子发愁的。 毕竟她拿了五两银子的药,并不是说白子青吃了这些药就能完全好了,白子青接下来不管是治病也好,还是养身子也好,要花费的,都是一笔不小的钱。 接下来,也只能指望能赚下美仪坊和尚书府的二百两银子了,到时候,一切都会迎刃而解的。 她不相信,她一个现代的精英美容师,还解决不了这个时代的美容问题。 卿酒一路想着。 快到安巷的时候,她的耳边响起了一道嘈杂的女声:“哟!这不是卿酒吗?怎么穷到拿夫郎去抵赌债了?听说你那个小夫郎差点就死了? 卿酒,要是实在养不起,这街里街坊的,可以跟我说,我来帮你养嘛!大不了你这么缺钱的话,我还可以补给你几两银子呢!” 卿酒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一位满脸麻子、大龅牙、瘦得跟竹竿似的女子。 看到她,卿酒就想起来了,这位,是她的街坊之一王麻子。 平时所有的街坊一见了她,就会躲着她。 除了王麻子一脸的麻子很恶心以外,那就是因为王麻子的工作。 她是个龟女。 这个龟女,说通俗点,就是专门给男坊送妓男的。 她从外面物色男人,买下,然后卖给男坊,再从其中赚差价。 妓男在这个时代,到底不是什么正经的工作,这些街坊,但凡是个正经点的,不管女的男的,谁不躲着她? 这卿酒么,虽说现在已经没有九皇女身份了,平时也是个混子,不是什么好人。 可娶的四个夫郎,到底是她还是九皇女的时候娶的。 那可是个个有所姿色,别说寻常人家的男人了,就是那些官家少爷,也没有几个比得上。 跟男坊里的妓男比,更是比里面的头牌都要好。 王麻子专爱找那种被逼无路的男人、或者是估摸着愿意卖男人的女人下手。 卿酒的四个夫郎那么有姿色,王麻子作为街坊,当然是早就注意到了。 只是原主从前混是混,一开始也不缺钱,加上她有点大女子主义,除了觉得自己的男人想打就打、想让他们侍奉自己就让他们侍奉自己以外。 还有就是,觉得卖男人赚钱是很丢脸的事。 所以王麻子其实以前就暗示过原主。 不过原主没有搭理。 现在王麻子知道原主已经有拿夫郎抵赌债的过往了,现在不还得巴巴地过来? 毕竟她要是给男坊找到一个头牌,那她不知道要赚多少钱呢! 而且,卿酒男人的姿色都那么好,她早就已经垂涎了。 只是以前一直没有机会下手。 等从卿酒手中得到他们之后,卖到男坊赚钱前,她还可以自己享用一番……啧啧!那她可就赚大了!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卿酒看着王麻子满脸淫像的样子,当然知道王麻子在想些什么。 想着自己家中那几个如花似玉的美男,再看看王麻子,她真的是不忍直视。 她强忍着恶心,冷笑着对王麻子道:“王麻子,你要真这么好心,就在这安巷巷尾,就住着几个寡男呢!他们身边连个女人都没有,处境才是艰难,不如,你去帮忙养养他们好了!他们一定会好好感激你的! 如果你一个人养不好,还可以找你的夫郎一起养! 我看这真是一个好主意,既然你有这样的想法的话,不如我现在去找那几个寡男,然后去找你夫郎!” 说着,卿酒真的要转身,往安巷巷尾走去。 王麻子原本在取笑卿酒,看到卿酒这样,当即就变了脸色,道:“卿酒,等等!谁说我要养寡男了!你给我站住!” 卿酒停住了步子,转头,看着一脸气急败坏的王麻子,冷冷勾了勾唇,道:“怎么?王麻子,不是你这么好心,说要帮着养男人吗?还说要送银子呢!那些寡男一定会愿意去你家的!想必你的夫郎,也一定不会介意的。” 卿酒一口一个夫郎,简直是要了王麻子的命。 她道:“卿酒,我开玩笑的!你当真做什么!” 他是要养男人,是要送银子,可她是要用银子买卿酒的极品男人! 谁要那些寡男了! 那些寡男,年老色衰了,卖到男坊,都卖不出去。 更不用说卿酒还要带着这些寡男去见她的夫郎了。 那不是要了她的命吗? 看着王麻子的样子,卿酒冷笑:“王麻子,日后可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的好,否则我会以为你想找巷尾的寡男了,我寻思着,我口才还不错,给你做个媒也可以。” 王麻子听此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有我夫郎一个就够了!” 第11章 极品美男 看着王麻子这副样子,卿酒面上的冷笑更深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 王麻子这样的人,谁曾想是个怕夫郎的呢? 这安巷里谁不知道,只要王麻子的夫郎一声吼,让王麻子往东就不敢往西。 尤其王麻子先前调侃过安巷尾的那几个寡男,当时被她的夫郎训得一个惨啊,直到现在,都还是安巷的笑柄。 所以卿酒用寡男和她的夫郎拿捏王麻子,可谓是把王麻子拿捏得死死的了。 就王麻子这样的,还想肖想她的夫郎? 甚至还想把她的夫郎卖到男坊里去? 光是想想,她就觉得恶心! 卿酒冷笑:“那可才好!” 见王麻子不敢说些什么了,她也就向着她的院子走了过去了。 她的院子就在她刚刚跟王麻子说话的不远处。 大门是掩着的。 卿酒刚一拉开门,一道身影就向着她扑了过来。 卿酒一时没预料到此,就跌倒了,那道身影也扑在了她的身上。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葛风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葛风棱角分明的脸上又带着几分柔意,身材姣好,葛家没被原主牵连的时候,是武学世家,许是这个缘故,当葛风撞在卿酒身上的时候,卿酒能感觉到葛风身上硬邦邦的肌肉。 他身上还自带一股淡淡的侠气。 要爬起来的时候,一对上卿酒幽黑的瞳孔,顿时心一慌,又撞在了卿酒的身上:“啊!” 卿酒自然是痛的,尤其才刚刚跟邱珊的人打了一架,身上还有些伤,见此不免有些恼火:“还不快下去!” “妻主恕罪,都是风儿不小心。妻主撞疼了哪?我给妻主拿钱去配点药。”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卿酒的耳边响了起来。 带着男性的浑厚,同时也带着一种别样的勾人。 卿酒早就已经跟葛风有过交流,知道这并不是葛风的声音。 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一个身穿黑衣,容貌棱角分明、宛如雕刻,身姿高大,一身的线条比例都堪称完美的男子,站在葛风的身边,然后弯腰,将葛风扶了起来。 他俯身的那一瞬,卿酒闻到了淡淡的清香。 男人的肌肤泛着淡淡的古铜色,锁骨的弧度亦是有些诱人。 极品美男。 卿酒看到这个男子,第一印象就浮现出了这个词。 不是那种柔弱的美,而是带着阳刚之气,其中还同时泛了些文雅的美。 卿酒在花美男盛行的现代,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 如果不是现在见到,卿酒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完美的男人。 前世作为一个美容师,她所见过的美人也是挺多的。 可是看到这个男人,她还是不由得啧啧称赞。 葛风站在男子的身旁,声音有些慌乱:“妻主,我没有看到你!” 卿酒的思绪,因为这一道声音回过了神来。 她将视线从美男的身上转移了开来。 不知是否错觉,转移开的那一瞬,她从男人的身上,看到了深深的厌恶。 但她再往男人脸上看过去的时候,就只从男人的脸上看到了讨好。 只是那讨好,卿酒第一眼就觉得十分假。 而在这个时候,卿酒也想了起来。 现在站在葛风身边的这个美男,就是原主的大夫郎,葛华。 卿酒也站起身来,睨了葛风一眼,道:“好端端的,趴在门口做什么?” 不趴在门口,也不至于她一开门,他就直接扑过来。 不过,刚一问,还不等葛风回答,她就已经猜到什么了。 好端端的趴在门口,当然是在偷听了。 偷听她刚刚跟王麻子的对话么? 呵! 葛风慌乱地解释:“妻主,我正要出门……” 葛华意外地看了卿酒一眼,拉了拉葛风,低眉顺眼地道:“还不快跟妻主道歉!” 葛风道:“妻主,对不起……” 葛风和葛华还想说些什么,卿酒也不想听了。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看到手里的布匹和药包。又拍了拍手中布匹和药包上的灰,然后将布匹往前递了过去,道:“这是我给你们买的布匹,你们拿去,做件衣服。” 葛风看到卿酒手中的布匹,眼中亮了亮,惊唤出声:“丝绸!” 说着,就准备伸手去拿。 虽然从前葛家势大的时候,别说丝绸了,就算是更好的布料冰绫都见过,丝绸也不过是他们寻常所穿的衣物布料。 不过那都是从前了。 自从三年前他们沦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后,别说是丝绸了,就连缎布他们都很少接触。 平时穿得最多的,就是麻布和粗布,甚至他们的麻布衣服还要被卿酒给拿出去卖掉,他们有时候,还只能穿打补丁的衣服。 这样的境遇,他们当然是无法习惯的。 可是那又如何呢? 就算他们曾经是贵公子,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如今他们尝透了苦痛和世态炎凉。 可是当葛风在看到卿酒递过来的丝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期待。 曾经他们也是贵公子,如今是多久没有接触过此了? 只是,还不等葛风的手伸出去,葛华就将葛风给拉住了。 葛华淡笑着看着卿酒,道:“谢谢妻主的好意,不过我们穿粗布衣服就可以了。妻主的衣服已经救了,这么好的丝绸,妻主可以自己拿去做一件衣服。” 声音温和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来。 葛风也道:“妻主,我们不需要做衣服,妻主给自己做衣服就好。” 卿酒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手中的布匹在阳光下泛出好看的光泽,那是上等丝绸的象征。 卿酒顿了顿,旋即又将手收了回去。 她应了一声:“哦。”听不出她的情绪来。 卿酒又将另一只手伸了出去,上面有几个药包。 她的声音很淡漠:“这是给白子青抓的药,可以给他治病和调理身体的,你们会熬药吗?会的话那去把药给熬了。” 卿酒此时伸在半空中的小黑手已还是没有人接。 葛华温笑着看着卿酒:“承蒙妻主关心,子青先前病得厉害,已经请大夫来看过了,药已经在熬着了。” 第12章 仁至义尽 卿酒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注意,这个时候才看到,在不远处,白子玉正坐在一个小火堆前熬药。 时不时的,他似乎还往卿酒的这边看了一眼。 看到卿酒在看他,他就立马把视线给移开了,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 卿酒抓住药的手紧了紧。 转眸,就看到葛华依然还是在温笑着看着她。 那样的样子,似乎在做低附小,让人如沐春风。 可是卿酒却在葛华视线的深处里,看到了刺骨的冰冷。 什么叫表里不一,阴阳怪气,这就是了。 先前,她还在羡慕,原主怎么这么命好,有这么帅气的夫郎。 现在。 呵呵! 卿酒又将手给收了回去,径直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身后传来葛华温和的声音:“妻主,如果你需要服侍,随时来叫我。” “不用,谢谢。” 卿酒的声音里听不出一点的温度。 葛华、葛风和白子玉听到卿酒的话都愣了愣。 谢谢? 卿酒也会说谢谢?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 回到房间后,卿酒就将手中的布匹和药包随意地扔到了桌子上,然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的胸膛轻轻起伏了一瞬。 但很快又压了下去。 嘴角,扯出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说是笑,但看不到笑意。 好。很好。 刚刚是打了一场架回来的,卿酒的身上还有些乏痛。 她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想好好休息。 但在这个时候,从门外飘进来一股药香。 卿酒仔细地闻了闻,旋即不由得轻蹙了蹙眉。 她起身,走到门口,打开门。 原本在门口的葛华和葛风已经走了进来,跟白子玉一同站在一个药罐前。 看到卿酒开了门,三人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卿酒的方向看了过去。 气氛似乎有一瞬地凝结。 对于这三人,卿酒一个都不想理,她也一个都没有看。 她的视线落在了白子玉面前的药罐上。 接着,她向着药罐走了过去。 “妻主,可是有什么需要?” 葛华低沉又温和的嗓音响了起来。 卿酒没有搭理他。 抬手,触向了药罐。 这一次,一直看着卿酒爱理不理、眼中似乎还有恨意的白子玉跳了起来,拦在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你若是有什么吩咐,子玉来帮你做。” 卿酒伸出去的手,又再一次凝结在了半空之中。 子玉长得也很好看,一身的白色粗布子,在他的身上,却穿出了翩翩公子的味道。 但这个时候,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眼中,慢慢的都是警惕。 葛华和葛风都自觉地往白子玉的位置靠了靠。 目的就是,要组成一个完全的屏障,将卿酒挡在正在熬煮的药罐之外。 卿酒对于此人的意思还不明了么? 这是害怕她动了白子青的药呢? 呵! 如果不是人命关天,他们以为她想来看他们的脸色。 卿酒再度将手给收了回去。 然后背在了身后。 她虽然还是又黑又胖的。 但此时立在几人的身前,却是有一种别样的气度。 她没有说话。 三人也警惕地看着卿酒。 气氛顿时有些凝结。 这时,“咕噜咕噜……” 身后传来了一些异响。 白子玉回头,就看到没有照看的药因为火势太大,溢了出来。 白子玉连忙蹲下身子,抽了一些柴火,然后将药罐子掀开,弄了好一会,才让药不再那么沸腾,又重新将盖子盖了上去。 卿酒瞥了眼药罐的方向,在白子玉将一番动作做完的时候,卿酒也看清了她想看清的东西。 白子玉将一切做完后吗,站起身来,见卿酒还没有走,他眼中溢出的恨意,似乎更深了。 但是他将这些恨意全都掩了下去,然后对卿酒好声好气地道:“妻主……” 卿酒很快打断了他,看着几人,冷冷地启唇:“这个药有问题,白子青吃了,不会对他的身体有任何的好处,甚至还会有坏处。如果你们想救白子青,最好熬我带回来的药。” 索性白子青先前的病症是她亲自接手的。 加上以为原主的作恶,她刚好碰到这件事了,她也许诺会将白子青给治好。 现在发现药有问题,她当然是要好心提醒一下的。 毕竟任何一个医者,都不会放任自己的病人伤害自己不管。 她懂医术,从小在中医世家长大,从医者该有的道德,她是从小耳濡目染的。 卿酒说的话很认真。 不过白子玉对卿酒的话,也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而已。 他从来就没有对卿酒抱有过任何的希望。 况且,他们给白子玉请来的大夫,是这附近最好的大夫,还花了他们不少的钱,还会有问题不成? 尤其是卿酒说有问题,他是更加不会相信了。 他的弟弟,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那是拜谁所赐? 那不就是卿酒么! 白子玉皮笑肉不笑地对卿酒道:“谢谢妻主关心,不管有用没用也好,都该给子青试试呢。子青伤得这么重,若是治不好,便不能好好服侍妻主了,还请妻主成全。” 卿酒看着白子玉,眸子眯了眯,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 这演技,比葛华来说,还是差远了。 毕竟你眼中的恨意,她可全都是看在了眼里。 任你说的话再恭敬,也是没有用的。 不过葛华的演技,其实也并不如何。 卿酒抬起了手。 原本,她不过是想换个姿势,将手放在胸前圈起来。 可是她才刚一动弹,就发现面前的三个男人都往前稍稍移了移。 那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要打架呢。 不过,她可不想打架。 刚打了一架,现在身上还有点疼。 “哦,随便你们。” 卿酒冷冷地丢下了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说起来,她就算占了原主的身子,跟他们也不过是萍水相逢。 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她仁至义尽了。 既然她要做的人家不领情,那还有什么好做的呢? 打一架,然后还是被抗拒么? 呵呵。 她没有这个心情。 再次回了房间后,卿酒关门的手似乎是有些重。 留在原地的几人紧紧地盯着被关的房门,等了一会,看到其中没有动静了,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不会出来了。” 第13章 金手指 白子玉吐声,回身,继续熬着面前的药。 他一袭白色粗布衣,却是玉树临风的样子。 不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他的眼眶有淡淡的发红。 葛华和葛风也分别在白子玉的身旁坐了下来。 葛风穿着一身红色的粗布衣,容颜俊美,跟葛华有些相似的棱角分明的脸上,带着一丝侠气,但是整个人显得比葛华温和许多。 有柴火的黑灰落在了他的脸上,但还是挡不住他美丽的容颜。 葛风犹豫了一下,开口:“大哥,子玉哥,先前子青就是她救的,刚刚她说的话,会不会是真的?” 他盯着冒着热烟的药罐开口:“这个药会不会真的有问题?” 卿酒的四个夫郎,葛华和葛风,白子玉和白子青。 在没有落难之前,是为武学世家葛家和文学世家白家的两家公子哥。 嫁给卿酒的这三年间,虽然从前并不相熟,现在却已经是兄弟相称。 是以年纪最大的葛华为大哥,年纪稍次的白子玉为二哥,葛风为老三,白子青最小,是为四弟。 包括几人作为卿酒的夫郎排序也是如此。 葛风的话音刚落,白子玉就冷笑着打断了他:“这个恶妇的话你也信?真以为她有多高明的医术?先前救了子青一次,也不过是她恰巧学了一点救人的法子而已。 她这样不学无术的人,以前的恶名可是传遍了整个沧国,真的会所有的医术都懂吗? 这可是这里最好的大夫马大夫开的药,会有什么问题? 你可别忘了,子青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是谁害的?就算恶妇救了子青一次,也休想填补她曾经犯下的错! 恶妇刚刚来说了那么一通,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呢? 就是可怜了子青……” 白子玉说着,眼眶又有些泛红了。 葛华在一旁轻拍了拍白子玉的背部,安抚他:“别怕,子青一定会好起来的,大夫不是说,服用了这些药,一定会好吗?就算药贵了一些,我们也一定会把子青给治好的。” 又垂了垂眼眸,身上泛着一种阳刚之气:“都怪我,这段时间在外没有回来,子青发生了这样的事,我全然都不知道。这几日,我也会在家照顾子青的。” 葛华此时说话少了一分跟卿酒说话时的温和,确实没来的就让人觉得安心。 白子玉因为葛华的安抚,瞬间就安静下来许多。 他继续给眼前的药罐添着柴火:“大哥,这事怎么能怪你呢?你一个男人,却在外做着活计,还要养着那个恶妇,你已经很难了。子青的事,谁也没有料到,恶妇会做得这么歹毒…… 幸好,现在子青的命是保下来了,否则,我就是拼了这条命,也一定是要找恶妇偿命! 不过大夫说子青的身体是空了,日后只怕是难从床榻上下来了。 但,活着便好……” 葛华和葛风都轻拍了拍白子玉的背部,安抚着他。 三人没有说话,背影显得有些落寞。 安静了一会,葛风犹豫着开口道:“大哥,子玉哥,我倒看她变得有点不一样了,刚刚在门口的时候,我听到王麻子说要把我们买过去……” “什么?王麻子?” 听到这个人名,白子玉和葛华都变了变脸色,白子玉直接惊呼出声。 谁不知道那王麻子是做什么的? “这个恶妇,我就知道她不安好心!刚刚想来动子青的药,是不是她想把子青给卖到男坊去?恶妇……” “子玉哥,你先听我说完。” 见白子玉变得激动无比,葛风连忙打断了他:“王麻子说要买我们,被她给训了一顿,说要给王麻子去找巷尾的寡男……” 说到这里的时候,葛风的面色似乎变得柔和了一点:“子玉哥,大哥,我觉得,她应该对子青没有那么有恶意。” “没有恶意就好!”白子玉还是冷着脸,“不管这三年来恶妇对我们做了什么,子青是我绝对的底线!” 葛华看着药罐的火候,道了一句:“药好了,把药端过去喂子青!” 白子玉应了一声,将药罐里的药倒了出来。 葛华端起药,走进偏房之中。 临了,向着葛风的方向看了一眼,唤了句:“风儿。” 葛风似乎在想着些什么。 听到葛华唤他,顿时回过了神来,应声道:“大哥。” 葛华启了启唇,但也没有多说些什么:“没事。”就转身离开了。 …… 房间中,卿酒似乎听到门外的男人在咕噜咕噜说着些什么。 但听不清楚,所以她也没有在意。 她给自己的身子揉了揉,按摩了一番穴位。 因为先前打架导致的身子乏累,顿时好了许多。 想起今日打架的时候,她总觉得是有点不正常的。 虽然她一对多,在过程中的时候是吃了点亏。 但是她整个过程中第一次出手的那一下,还有最后被逼到角落了,要决战的那几下。 她很确定,她的身子,发出了一些异于常人的力量。 毕竟一拳就可以随意打飞一个人,不管是在现代也好,还是在这个时代也好,都是十分强大的力量。 可是原主的身子。 在她的记忆中,虽然原主作为九皇女,从前也被逼着学了一些武术。 可是原主生性就很懒,所有的学习,也不过是应付而已,不可能有多么深的成就。 所以她应该是没有这么强的力量爆发的。 那么,她今日所表现出来令她吃惊的爆发力量,又是因为什么呢? 是她对原主还是不够完全了解吗? 还是,这是她的金手指?间歇性力大无穷术? 只是间歇性的,因为她今天实验过了,她爆发性的力量,有时候有用,有时候没有用。 而,虽然她是现代精英女性,但是闲暇的时候,也会看一些小说。 对于穿越类的小说,也有涉猎。 她知道,很多穿越的人都是有金手指的。 原本穿越在她身上发生就已经让她觉得很吃惊了。 不过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相比之下,就算有金手指,似乎也没有那么奇怪了? 卿酒将此想通了后,又不再继续多想。 她抬手,拿起了桌上一个颜色不太一样的药包。 不同于其他几个药包是给白子青买的。 这个药包,是她给自己买的。 目的,是要做一些研究。 第14章 妻主,你辛苦了 卿酒将药包里的药给倒了出来。 然后细心地用里面的药配置着什么。 又倒了些水,将一些配置好的药给融化了,细闻着其中的味道。 她就这样仔细地鼓捣着,一会忙忙这,一会又忙忙那。 她全神贯注,渐渐的,太阳就向西沉了下去,渲染出极美的晚霞美景来。 葛华推开卿酒的房门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副卿酒正在桌子前仔细鼓捣着药物的样子。 她的脊背站得笔直,门一开,有风吹起了她的发丝,只是她的发丝此时有些油腻。 葛华愣了一瞬,旋即眼中又闪过了一抹厌恶。 这个女人,今日在家,倒不是呼呼睡懒觉,或者指使这指使那了。 不过那又如何?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卿酒就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了葛华的身影。 不过很快,她就把视线给收回来了,冷冷地道了一句:“什么事?” 接着,她继续鼓捣她在桌子上的东西。 葛华走向卿酒,他的步态也是甚是好看。 走到卿酒面前后,他递给了卿酒一个钱袋,道:“妻主,这是这个月我做活计换来的银钱,一共一钱半银子,给子青抓药花了半钱银子 ,还剩下一钱银子。” 说着,他的一双深邃的眼眸,也扫到了卿酒桌子前一小撮一小撮的药粉。 摆放得很整齐,也很细致。 葛华不知道这是做什么的,也没有细问。 卿酒想做些什么,跟他有什么关系呢? 谁知道是不是又学了什么恶心的事。 反正卿酒不会做什么好事。 听到葛华提及白子青的药,卿酒的神色顿了顿。 不过她终究是没有说什么,扫了桌上的钱袋一眼,应了一声:“嗯。” 原主被贬之后,除了一开始得到了一些钱,后续都是没有任何收入的。 这三年里,原主将仅有的一些钱挥霍完了以后,后续就是在边当东西边靠葛华这个夫郎养着过日子。 虽然葛华每个月能拿回来的钱不多,但原主时常都是身无分文的状态,能有钱给她,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当葛华提出来要出去赚钱给她花的时候,她也不管这个时代在外赚钱的男人还是很少的这一点,就答应让他出去了。 现在葛华交过来的钱,就是他每月都会给原主的钱。 虽然很少,但对于没有任何收入来源的原主来说,能有她就觉得可以了。 而,自从葛华出去做活计之后,除了交钱的日子,她是很少见到他的。 不过原主对这些也不在意,毕竟原主最喜欢的,就是作恶贪玩了。 而,对于葛华,别看这葛华十分低眉顺眼的样子,对原主好像很服从,所有的夫郎里,就他对原主最恭敬了。 可是卿酒很清楚,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惹的主。 别说她今天已经吃了他棉花一样的鳖。 他嫁给原主三年,印象中,原主还未曾跟他有过任何亲密的举动。 葛华的心机,深不可测。 不过,卿酒又是扫了葛华递过来的钱袋一眼。 这个时代的一两银子相当于现代的一千元,十钱银子等于一两,这么看起来的话,葛华在外奔波一个月,就只赚了一百块钱。 着实么,倒是有些少。 葛华将钱给了卿酒后,没有走。 卿酒抬眸,看了葛华一眼:“还有事吗?” 葛华随即道:“妻主,饭已经做好了,请妻主去吃饭。” 同时,他的眼中,收起了一抹诧异。 他说他今日交的钱中,有一些给白子青抓了药,他以为卿酒会因为此而责难他。 毕竟从前也不是没有因为意外情况,少交了一点钱的时候。 那时卿酒的恶劣,差点揪着他打了个半死。 他其实都已经想好怎么应对卿酒的责问了,没想到卿酒什么都没有说。 不过么,真要说起来。 他们给白子青抓的药钱,可不止半钱银子那么一点点。 卿酒应了一声:“嗯。” 放下了手中还在鼓捣的一些药粉,就带着葛华离开。 出了房门,还能闻到院子中淡淡的药味。 院子中有一个小厨房。 走到厨房之前,会经过她几个夫郎所住的偏殿,卿酒的余光,就从其中瞥到了躺在床榻上的白子青。 隐隐的,可以看到她在床榻上一动不动的。 她没有说些什么,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向着厨房走了过去。 厨房里,有一个小小又破旧的桌子。 除了桌子外,厨房里的其它东西,也是很破旧的,只是将将能使用而已。 因为这个家里,只要有任何好东西,都已经被原主给败了。 但是东西倒是收拾得颇为整洁。 葛风和白子玉已经坐在了餐桌前。 餐桌上,摆放着几个馒头和一大碗清粥,有一点点的肉腥,放在一个小碗里,放在了主座的前面,也就是卿酒将要坐的位置前。 两人都没有动筷子,显然是在等着卿酒。 看到卿酒过来,他们都唤了一句:“妻主,请用餐。” 卿酒应了一声,走到主座前坐了下来,葛华也跟着坐上了餐桌。 没有人动筷,卿酒就拿起了筷子。 看着面前的几个夫郎明显都有些营养不良的样子,卿酒想了想,将面前的那一小碗肉推到了餐桌中央:“吃,吃肉。” 几人动了筷子,但是相视一眼,并没有动餐桌中央的那一碗肉。 只是葛风和白子玉的眼中,明显是有淡淡的渴求的。 葛华声色温柔地问卿酒道:“妻主,是今日做的肉食不好吃吗?只是家中刚好没有用了,下次,毕竟将这肉做得好吃一些。” 说着,又将肉给小心翼翼地推了回来。 卿酒看着葛华温笑的样子,嘴角轻抽了抽。 葛华又贴心地给卿酒乘了一碗粥,道:“妻主,你辛苦了。” 卿酒看着几人如此,却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但她放下了筷子,然后神情严肃地看向几人,道:“先别吃了,我有话要跟你们说。” 许是因为卿酒忽然的神情严肃。 也许是因为卿酒从前在家中作恶惯了。 听到卿酒这么说,餐桌上的三人顿时都变得神情紧张了起来,甚至还不由得轻颤了颤。 第15章 和离 几人相视一眼。 葛华温笑着对卿酒道:“妻主,有什么事要吩咐?” 葛华此时对卿酒越温柔,卿酒的心里就越发毛。 卿酒盯着葛华,葛华回视着卿酒,深邃的目色仍旧十分“温柔”,对上卿酒的视线,却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卿酒又将视线放在了其他两人身上。 接着,她端视着三人,道:“我决定,跟你们四人和离。” 轻飘飘的一句话,顿时让三人的脸色都变了。 卿酒没有管三人的脸色如何,接着道:“今日我去将这个院子的房契给典当了,是活当,三个月就可以赎回来。 这间院子我典当了五十两银子,给白子青拿药花费了五两,其他的,被我先花了。 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三个月之内,我会赚到足够的钱,将这间院子给赎回来,然后把院子交给你们。 原本我想,等院子成功赎回来之后,再跟你们谈和离的。 可是现在来看,你们似乎连一时一刻都不想跟我在一起。 既然这样的话,那还不如早点好聚好散,你们轻松,我也轻松。 和离之后,我就跟你们没有关系了。 不管是我住在这里也好,还是别的地方也好,你们只当我不存在,你们过好你们自己的日子就可以。” 卿酒说着,模样十分平静,对面前的三人分析着其中的利弊。 “现在白子青不在这里,我只跟你们三人说,等你们什么时候将白子青治好了,你们转告了白子青,也是一样的。 在此之后,不管你们是改嫁也好,还是什么也好,我什么也不会管。” 她实在是觉得,这样的婚姻没有任何意义。 反正他们十分讨厌她,不管是讨厌原主也好,还是讨厌她也好,这都没有什么差别。 总之,和离了,各自好好过各自的,就行了。 至于其他的,她会将这个院子给赎回来,给他们。 到时候,如果她还能有点闲钱的话,也可以给他们留点钱。 至此,桥归桥,路归路。 他们走他们的阳关大道,她过她的独木桥,就可以了。 否则这样总是相看两厌的,他们跟她说话还要绕着各种心机,她与他们交谈也是十分地累,还不如各自快活地好。 卿酒想着。 想着她这么跟他们提了之后,他们应该会十分高兴,不至于再这么板着个脸了。 大家还是自然而然地相处地好,或者好聚好散。 可是她的话音才刚落。 葛风和白子玉就在葛华的引领下,对着卿酒跪了下来。 葛华的脸色有些发白,看着卿酒道:“妻主,我们若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妻主只管打我们、骂我们,我们必然是好好接受,必不会说妻主半个不字,只求妻主留下我们,不要跟我们和离。” 葛风和白子玉的脸色更白的。 顺着葛华的话对卿酒道:“妻主,求妻主不要跟我们和离!” 卿酒看着这一幕愣住了,冷漠地道:“你们这是什么道理?不是不想跟我在一起么?跟我和离不好么?我放你们走不好么?” 这几个夫郎,她还真的是吃不消。 白子玉脸色惨白地道:“妻主真的不知道我们跟妻主为什么不能和离么?” 卿酒没有错过白子玉眼中的那一抹恨意。 她将冷漠的视线投到了白子玉的身上,道:“我还真不知道。按照沧国法律,女子和男子是可以和离的。” 原主从前是学习过沧国的法律的,虽然学得不精,但是这么寻常的法律条文,应该任何人都知道。 卿酒现在对面前的三个男人无感,只当他们是陌生人就是了。 白子玉攥紧了拳头,似乎是有些恼怒。 他似乎是想对卿酒说些什么,被葛华给拉住了。 葛华紧抿着唇,看着卿酒,声色依旧是柔和的:“妻主忘了么?我与风儿、子玉、子青都是罪臣之后,一旦跟妻主和离,我们便要入奴籍,永远为奴为婢,甚至,若是妻主与我们和离,被官府认定是我们的不是,我们还要被砍头。 妻主究竟是有什么不满意,可是要逼死我们么? 我们便是死,也想死在妻主的手下。 所以请妻主,收回和离的命令。” 葛华在说最后两句话的时候,虽然语气还是很柔和,但是卿酒却在其中听到了些许咬牙切齿的味道。 三个男人都在睁着一双有些绝望的瞳孔,直直地盯着卿酒。 卿酒听了葛华的话,顿时陷入沉思。 葛华说的什么他们愿意死在她的手里,这样的鬼话,她自然是不会相信的。 不过关于葛华他们因为是罪臣的身份,所以一旦跟她和离,就会变成奴婢,甚至是有杀身之祸的事,她想了想,却也是知晓了。 的确是这么回事。 不管是她也好,还是葛家和白家整整两个大家族也好,三年前,都因为她的父妃谋反一事,被牵连了。 她是被贬为了庶民。 而葛家和白家,全部被判了流放。 现在她的四个夫郎之所以没有跟随葛家和白家被流放,都是因为他们是她的夫郎,是她的人,所以她是庶民,他们也是庶民。 可是一旦他们跟她和离,那么他们就会被完全冠上罪民的身份。 在这个时代,男子的地位很卑微。 就跟蓝星的古代一样,寻常的男子跟妻主和离了,都要遭受不小的非议。 但这,或许还不会多么地影响这些男子的生活。 但若是跟妻主和离的男主是罪民的话,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本来就是罪民了。 而在这个时代,普遍认为,男子和妻主和离,那就是男子的错。 那么在此之后,他们真的被定罪,甚至是因此招致了杀身之祸,还是很有可能的。 葛华说着,也不知从哪里呈过来一根皮鞭,呈到了卿酒的面前,然后坚定地道:“妻主,您有什么不满意的,直接打我们便是。” 白子玉见此,死死咬着下唇,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已经背过身去,将自己的衣服解了下来。 卿酒没料到这两人会这么做,想阻止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第16章 求求妻主救救子青 就看到白子玉将衣服拉下去之后,他的香肩往下,全是老旧的鞭痕。 看得卿酒顿时触目惊心。 她的脑海里,也不由得回想起了原主一些毒打几个夫郎的画面。 不管是原主赌债输了也好,还是几个夫郎有那么一点小事让原主觉得不开心也好。 原主都会打他们。 虽然这几个夫郎平时已经很谨小慎微了。 可是隔三差五的,原主一个不高兴,还是会动手打人。 刹那间,想起这几个夫郎对自己的警惕,卿酒顿时也有些理解了。 从前原主的记忆并不会在她的脑海中完全复现,只是接触到一些相关事件的时候,相关的记忆才会出现。 现在想起原主曾经对几个夫郎做过的过分的事,她只觉得,不管这几个夫郎对原主什么恶劣和造作的态度,都是情有可原的。 不过,还是那句话,原主是原主,她是她。 葛风见此情形,也背过身去,要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 可以想见,他们对挨原主一顿鞭子,是多么情有可原了。 卿酒连忙出言拦住了他们:“行了,我不罚你们。” 可是,卿酒这么说。 葛华反而是将手中的鞭子更加往前呈了。 葛风和白子玉也更加将自己的衣服往下拉了。 卿酒连忙又道:“我也不和离。你们将衣服穿好,把皮鞭也给我收回去,否则别怪我随时改变主意。” 听到卿酒这么说,他们才顿了顿,白子玉和葛风将衣服给穿好了,葛华将鞭子给收好了。 他们重新坐回来餐桌上,模样谨小慎微。 但是心里有多恨卿酒,那就不知道了。 卿酒道:“刚刚的话,是我疏忽了。我……” 她正想说等她找到合适的和离法子再和离。 可是当话又到嘴边的时候,她又将话给咽下去了。 就这么说,还不知道他们怎么误会呢。 那碗肉已经又被推到了卿酒的面前。 卿酒又将肉给推了回去。 葛华等人似乎还想做些什么。 因为从前卿酒都是要吃肉的,没有肉吃就会责难他们。 所以他们看着卿酒的反常,就会很警惕。 卿酒这时候却道:“我在减肥,不吃肉了,你们该吃吃,别来管我。” 卿酒的态度很强硬。 几个夫郎相视一眼,不知道卿酒究竟是什么意思,也只能应声:“是,妻主。” 可是,直到卿酒将饭菜给吃完了,那一小碗肉,硬是没有人去碰。 卿酒觉得索然无味,吃完饭就先离开了。 临走前看了几个小心翼翼、心口不一的夫郎一眼,心中却是有些发愁。 相看两厌,和离就和离不掉,真是。 卿酒这般想着,却也只能无奈接受,也不能多说些什么。 否则等皮鞭再呈上来,她可受不了这样的场面。 然而,等卿酒走了之后,桌上的那一小碗肉,还是没有人动。 几个男人,还是在卿酒刚刚提出的和离思绪中没有回过来。 眼看着卿酒没有再回来的样子,葛华看着眼前面色惨白的葛风和白子青:“日后跟她的相处要小心些,暗地里暗杀她的事不要做,真的出了事,对于我们来说,也不是单单失去妻主这么简单的,庶民的身份保不保得住,还是个问题。” 白子玉和葛风点了点头:“是我们先前因为子青的事气懵了,好在现在子青没有事。” 葛华又道:“不过现在她的行为有些琢磨不透,千万不要让她抓到我们什么把柄,” 白子玉和葛风又点了点头。 白子玉又面色有些不好看,道:“刚刚那个恶妇说,房子的房契已经被她给典当了,钱也花光了,赎回的时间只有三个月,那我们……” 葛华的拳心紧攥了攥,一时没有说话,显然这件事有些棘手。 白子玉又气愤地道:“还说什么好心给子青买药,我看她就是花光了典当房子的五十两,随便拿了点药回来糊弄我们!眼看日子越来越难过,到时候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又该如何!” 葛风的脸色都是担忧。 他才刚觉得卿酒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可是现在又是拿和离的事来威胁他们,又是把房子也给卖了的。 看来先前的事,都是他的错觉! 不知为何,葛风此时的心中,竟是有些堵。 葛华的目色深了深,道:“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此事到时候再说,总会有办法的。” 几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可是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白子玉往门口瞧了瞧,偷偷从锅里盛出来一碗给白子青单独做的肉粥,道:“我去给子青喂饭。” 葛华和葛风应了声:“嗯。” 在厨房里发生的事也没有怎么影响卿酒的情绪。 对于卿酒来说,虽然从穿越以来发生的事让她有些憋屈。 毕竟如今她所有遭受的一切,都是在给原主擦屁股,事实上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可是,既来之,则安之。 既然这一切要遭受在她的身上,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对于困难,卿酒一贯的态度就是,解决它。 如果解决不了,那就换个方式解决它! 总之船到桥头自然直。 一味的抱怨,总归是没有用的。 天色渐渐黑了,葛华给她准备了热水,让她洗了澡,她也没有多说什么。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之后,她又回房间鼓捣了一番她的药粉。 休息一会,就先睡了。 深夜的时候,卿酒是被一声声剧烈的敲门声吵醒来了:“妻主!妻主!” 门外,白子玉的声音十分地恐慌。 卿酒差点以为地震了,从床榻上惊坐而起。 一声:“进。” 还没有完全说完,她闩好的门,直接就被白子玉给敲破了。 这扇门的质量是有多差? 或者说,看似柔柔弱弱一身书生气的白子玉,力气其实是有多大? 不等卿酒反应过来。 白子玉已经跪在了她的面前,满脸恐慌,对卿酒惊唤道:“妻主!妻主!求求你,求求你去救救子青!子青的状况现在很不好!浑身高烧,就快不行了!刚刚去找了马大夫,马大夫今晚出去了,不在!妻主,现在只有你能救子青了!求妻主你救救子青!” 第17章 子青死了,我要你偿命 白子玉说得惊慌无比,有些语无伦次,这跟他从前冰洁美人的样子,有很大的差别,可以想见他现在是多么地着急了。 卿酒看着白子玉这副样子,听着白子玉的话,当然也知道,这是那本来就身子弱的白子青,在吃了那些有问题的药之后,身体真的出现问题了。 现在的这一幕,卿酒早就已经料到了。 从中午的时候闻着白子玉在给白子青不知从哪找来的药开始,她就发现那药有问题。 虽然里面都是些补药,单独拎出来,有些药还颇为珍贵。 可是白子青的身体正是十分虚弱的时候,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药效。 虽然这药不是毒药,还是补药,但这么一剂药下去,白子青的身体会出现排斥反应,那都是强弱问题罢了。 就像现在的情况一样。 不过,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卿酒原本已经坐起来了,这个时候又躺了下去。 对于白子玉的慌乱焦急,她选择视而不见,冷冷地道:“哦,既然马大夫现在不在,那就等马大夫回来了,你再找马大夫给白子青瞧瞧不就行了。” 来找她做什么? 她没有脾气的么?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么? 好心当成驴肝肺还要受冷眼的么? 呵呵! 看着卿酒如今这样的态度,白子玉的心里着急得要命。 如果可以,他是多么不想靠近卿酒。 甚至连见这个女人一面,他都觉得恶心。 可是现在,除了找卿酒,他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这附近也就只有马大夫这一个大夫。 虽然葛华已经往更远的地方去找大夫去了。 可是他却也很清楚,除了马大夫以外,要想找其他的大夫,至少需要一个时辰以上的时间,还不一定能等得到。 他原本想,不管怎么样,先等葛华把大夫给找回来再说。 可是就在刚刚,白子青的症状又加重了! 而且看他的呼吸深一口浅一口的,分明就是不行的前兆! 可是葛华也才刚刚去往更远的地方找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 他作为白子青的哥哥,心里当然十分着急。 在着急的时候,他就想到了卿酒。 虽然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卿酒。 可是现在已经到了这么紧急的时候了,他想至少之前卿酒让白子青起死回生过,没准这一次也可以呢? 就算他觉得这样的概率是微乎其微的。 可是到了现在这样的时候,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他也要给白子青争取。 白家三年前举家被流放到了边疆,他的身边,也只剩下了白子青一个亲人了。 他就是拼尽了全力,也一定一定,不能让白子青出事! 尽管,他的全力,或许很卑微。 白子玉连忙给卿酒磕头,重重地磕,没有留一丝的余地:“妻主,现在子青的情况很危急,求求你高抬贵手,去看看子青!你只需要在今天白天对子青做了什么,再重新做一遍就是了,只要你救了子青,你让我做牛做马都可以!” 地板很坚硬,白子玉没一会,额头就撞红了。 但此时门外有风声,刮得沙沙作响,房间的木地板并不能磕出多大的响声,卿酒又没有看白子玉,所以她根本就不知道他在磕头。 反而的,卿酒还一个转身,背对向了白子玉,冷冷地道:“我不需要谁给我做牛做马,你做好自己就行了,出去,别打扰我睡觉,白子青的事,我不管。” 求她,是没有用的。 她不是一个会轻易心软的人。 想起白子青现在的状况,白子玉的唇瓣直哆嗦。 门外有风吹进来,将白子玉的一身白衣,刮得不断晃荡,让他的身躯,显得更加瘦弱了。 白子玉死死咬着下唇,看着卿酒冷硬的背影,眼中甚至已经噙了泪水:“妻主,求求你,子青真的快不行了……” 不等他说完。 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子玉哥,不好了!子青、子青他没有呼吸了!他没有呼吸了啊!” 是葛风走了进来。 他的眼中也噙了泪水,看到白子玉,就无助地走了过去。 白子玉听此,顿时觉得五雷轰顶。 如果不是葛风在一旁扶着,白子玉就已经摔倒了。 白子青没有呼吸了。 他的子青弟弟没有呼吸了。 他的子青弟弟死了。 想起他的爹娘被流放边疆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要让他照顾好他的弟弟。 说他的弟弟性子单纯,没有人保护,一定会吃亏。 现在京中,只会有他一个人陪在弟弟身边了。 所以,他一定要好好保护好他。 可是,嫁给卿酒的这三年间,他根本保护不了白子青时不时地要受卿酒的伤害不说。 现在白子青,还死了!没了! 这让他怎么能承受?怎么能承受? 泪水在他的眼中没有意识地淌了下来。 葛风也是满眼都噙着泪水。 他看到卿酒就在面前,也对着卿酒的背影唤了一句:“妻主,子青,没有呼吸了。” 整个人的状态,显得凄然无比。 卿酒听此,才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了一抹淡淡的错愕。 一坐起来,就看到原本跪着的白子玉,在葛风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一对上卿酒的瞳孔,他整个人,就瞬间炸了。 他收起了从前恭敬谨良的样子,赤红着双眼,对着卿酒发疯似的怒吼:“卿酒!恶妇!你现在满意了吗?子青被你给害死了!你这个毒妇,从我们嫁给你开始,你带给了我们什么?你害了我们的家人,我们跟着你,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每天都要忍受你的责骂!我们每个人,哪个人不是每天伤痕累累! 这些我们都忍了,我们什么都忍了,只要你能给我们一条活路,我们就愿意侍奉你下去,不管你有多恶心!你有多恶毒! 可是,就连这一丝丝的活路,你都不愿意给我们! 是你,卖了子青,害得子青割腕!是你,在子青还有一线生机的时候,没有救子青! 你害死了子青,恶妇,我也要你偿命!我要你偿命!” 白子玉声泪泣诉着,拖着虚虚晃晃的身体,恶狠狠地向着卿酒扑了过去。 第18章 大悲无言 一向文弱,浑身都是书生气质的白子玉,此时爆发出来的力量,就仿佛一只野兽,仿佛随时都要把卿酒给吞没了。 不过终究是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 白子玉这才刚碰到卿酒。 卿酒不过才抬手,对着白子玉一推:“别靠近我!” 白子玉就摔倒在了地上。 他挣扎着站起身来,还想对着卿酒扑过去。 可是葛风在这个时候拉住了他。 葛风的脸上也都是泪水,他对白子玉道:“子青在临死的时候,在叫着你的名字,你快去见见他的最后一面。” 说到白子青,白子玉才安静了下来。 他这个时候,也没有心思管卿酒了。 对,哪怕是白子青已经去了,他现在也应该去见他的最后一面。 白子玉踉跄着离开。 他现在只悔啊,为什么在白子青最后的弥留之际,他没有陪在白子青的身边。 而是来求卿酒这个恶妇! 葛风扶着白子玉离开,临到门口的时候,葛风回头,看了坐在床榻上的卿酒一眼,其中也含有浓浓的恨意。 还有几丝害怕,害怕卿酒会因为刚刚白子玉刚刚的情绪失控,对白子玉做些什么。 不过,直到他看了卿酒好几眼,都只看到卿酒直直地坐在床榻上,根本没有任何动静,他才收回了心底的害怕,只剩下恨意来。 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女人啊? 白子玉失去了自己的弟弟,已经这么伤心了。 白子青也是因为卿酒才伤成这样的。 可是,卿酒刚刚还狠心推卿酒! 他真觉得恼恨!为什么一开始要相信卿酒。 居然还相信她是不是变好了。 呵!真真是可笑! 这个女人,太恶心!太恶毒! 不会变的! 偏房里。 白子玉踉踉跄跄地走了进去。 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一动不动的白子青,他差点背过气去。 他的脸色惨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 此时床榻上的白子青是一个没有呼吸的死人。 半跪在床榻旁轻抚着白子青面颊的白子玉,同样像是一个活死人。 他纤长的手,探向了白子青的鼻腔。 只碰了一下,他就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立马把手给收回来了。 他不敢去面对这一切。 可是他又很想确定,他的弟弟,他最亲的弟弟,是不是真的没有呼吸了。 会不会,还有一丝希望,他的弟弟,还活着呢? 可是,倘若他现在把手伸过去,真的探到他的弟弟没有一丝一毫的呼吸了。 让他意识到他的弟弟真的去了,真的再也不在这个人世了,他真的再也没有弟弟了,那他又该怎么办才好呢? 他不敢想象! 不能想象! 可是,他的心中,却又抱着一丝希望。 最终,在无尽的纠结中。 他颤颤巍巍的手,还是对着白子青的鼻子下伸了过去。 一秒。 两秒。 三秒。 四秒。 …… 此时此刻,他是多么希望有奇迹发生啊。 可是直到十数秒过去了。 他颤颤巍巍的手,也没有感觉到白子青的一点生息。 最终,他是不得不要接受一个事实。 那就是,他的弟弟,他唯一留在身边的亲人,他的父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照顾好的弟弟,他从小一同长到大的弟弟。 真的死了! 没有任何奇迹发生! “子青!” 白子玉嘶喊出声。 此一刻,整个的房屋仿佛都因为白子玉的嘶喊震颤了。 整个世界都似乎因为白子玉的悲痛,变得更加悲痛了。 就连本来没有感情的夜,都变得特别凄凉了起来。 白子玉似乎很想哭,可是居然哭不出声音来。 因为真正的悲伤,从来都是无声的。 大悲无言。 而一旁的葛风,看着白子玉这副样子,他面颊上的眼泪,也越流越凶,满脸都是湿湿的泪痕。 虽然他跟白子玉和白子青没有血缘关系。 可是这三年的患难与共,早已经培养了他们深厚的兄弟情。 他是把他们当成自己的亲人的。 现在看着白子青和白子玉如此,让他怎么不觉得伤心? 可是事已经至此,又还能怎么办呢? “子玉哥……” 葛风很想安慰白子玉,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到了这种时候,什么样的话语,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只能是轻拍着白子玉的背部,想要给白子玉一些安抚。 可是一看到白子青冰冷的尸体就在他们面前,他又觉得这些安抚也太过苍白。 “子青、子青……” 白子玉的声音似乎低下来很多。 可是里面饱含的伤心,却是让闻者落泪的。 “别哭了。”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 白子玉没有听到,葛风听到了。 他一转头,就看到了卿酒出现在了门口。 她还是那一副又黑又胖的样子,那么大一坨站在门口,就好像立着一座大山一样。 看到卿酒,葛风眼中的恨意,也迸发而出了。 他张张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卿酒清冷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让我看看白子青,我或许还能救他。” 话音刚落,葛风正要说些什么。 白子玉却在巨大的悲痛中似乎捕捉到了什么。 他转头,骇然地看向卿酒,然后忽然直直地跪了下来:“妻主!妻主你救救子青!白日的时候子青原本也没有呼吸了,就是妻主你救回来的!现在妻主同样能救的,是不是?妻主,只要你救子青,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白子玉跪向了卿酒,攥住了她的裤脚。 卿酒低头看了白子玉一眼,看他满目都是凄然,却也有些不忍。 此时此刻,也不知白子玉还保留有多少清醒的意识。 不过,白子玉这样的症状无妨,只是突然间悲伤过度导致的。 好好调理一下就会好。 但是白子青。 卿酒抬眸,看了床榻上的白子青一眼,看着他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生息的样子,轻轻蹙了蹙眉。 她早知道白子青吃了那些药会有问题,也有可能会危及生命。 不过她当时的判定是,那些药白子青要连服三日以上,才会真的有生命危险。 而在这期间,白子青服药后会引起不适的反应。 既然她这几个夫郎这么厉害,让他们找郎中重新调理就行了。 第19章 害死了子青,还要侮辱他的尸体 没想到这才不过一日,白子青就这么严重。 白子青的身体,比她想象的还要弱。 如果白子青真的就这么死了的话。 作为一个医生,她对白子青的病情诊断失误,其实她也有责任。 只是不知道现在,白子青还能不能救得回来了。 按理,应该还有一线生机的。 而,既然能救,她当然也不能看着一个生命就这么在她面前消散了。 她是冷情。 可是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就在她面前这么死去这样的事,她还是看不过去。 如今她尽力去救白子青。 如果救不回来,那也是他的命了。 卿酒向着床榻上的白子青走了过去。 葛风见白子玉没有阻止,他便也没有阻止。 他紧紧地攥着拳头,心里终究还是泛起了一丝丝的希望。 兴许。 就像卿酒今日白日救起了白子青一样,现在她又可以将白子青给救醒来呢? 白子青去世的悲伤,就连他都承受不了,他可以想见白子玉会因为此有多悲伤。 如果,白子青真的还能活过来,那么真的,就万事大吉了。 只是,想起先前卿酒冷漠的样子。 看着现在的卿酒,葛风的眼中,还是忍不住迸发出恨意。 如果,他是说如果,最终,白子青真的去了。 白子玉是势必不会放过卿酒的。 那么那时,他也必会站在白子玉的那一边…… 卿酒并不知道葛风在想些什么。 屋外的大风还是在深夜里呼呼地刮着。 卿酒走到了白子青的面前,抬手,搭上了白子青的脉搏。 一会后,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 脉搏很弱,十分弱。 有一丝希望可以救回来,但也,很难。 事不宜迟,卿酒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每早一秒给白子青救治,能把白子青救回来的希望就越大。 卿酒分别按住了白子青那几个重要的穴位。 天中、四香、晴竹、水泣。 然后用一种特殊的中医手法在上面按摩着。 虽然看起来很容易。 但卿酒也不过是聚精会神地按摩了几下,她的额头,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而且这些汗珠越来越多,很快就凝结成了汗滴,滴落了下来。 白子玉和葛风,一人失了魂一样地跪在地上,一人伤心欲绝地站在床榻前。 都在眼眸一瞬不瞬地看着卿酒给白子青治疗。 虽然卿酒给白子青治疗看起来很辛苦。 但他们的视线,全然地都是放在了白子青的身上。 此时此刻,不管白子青的身体出现什么样的状况,他们都完全能够了解。 也不管卿酒此时在给白子青做些什么,只要白子青的身体任何一个部位可以动弹,只要白子青可以恢复一点点呼吸…… 他们就全都,要高兴得跳了起来。 然而,奇迹并没有那么快发生。 他们就这样死死地守着白子青,良久了,分明屋外有风声,他们却感觉静得可怕。 时间也流逝得很慢。 他们仿佛是忘记了自我的存在,可是还是没有看到白子青因为卿酒的治疗,有一点点的反应。 而卿酒额头上的汗滴越聚越多,甚至将她身下的床单滴湿了一块。 治病救人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更何况,她现在在往鬼门关拉人。 她现在正在做的,就是要用一种她现代家族的独门手法,通过那几个穴位,将白子青身体里补之过甚、已经威胁到他生命的一股气给强逼出来。 并没有那么容易。 卿酒已经连续做了两套这样的手法了。 一般垂危的人,只做一次这样的手法,就一定会有所好转。 可是白子青的身体,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情况很不妙。 卿酒的眉心蹙得很紧。 按道理来说,据她的判断,她做了这两次手法后,白子青体内残余的气,应该不足以给他的生命造成危险的才是。 为什么白子青还是没有一点醒来的迹象? 最终,卿酒当机立断,放弃了中医手法。 转而的,她松开了白子青的衣襟。 然后将手,压上了他的胸膛,给他做心肺复苏。 如今白子青的体内,已经没有威胁他生命的气了。 现在白子青能不能醒来,就看接下来的心肺复苏,能不能给他带回来一点生机了。 白子青的内伤已经调好。 现在攻的,是白子青的外。 卿酒全神贯注地在给白子青做着心脏复苏。 一下接一下地在他的心口按压着。 并没有注意到。 白子玉忽然像疯了一样地扑向她,怒声:“卿酒!你这个混账!不救子青便算了!子青都已经去了,你居然还这么侮辱他!你给我滚开!不要靠近子青!我跟你拼了!” 白子玉将卿酒重重地推了一把。 卿酒正在全神贯注地给白子青做心脏复苏,承受了这么一下,虽然白子玉的力道不足以把大体型的她给推倒,但是她被推的手臂是狠狠地疼了一下。 白子玉用尽了全力,她所承受的锐痛,差点让她的血液一冲。 此时的卿酒并没有意识到。 她这样给白子青解开上衣,按压着白子青的胸口给白子青做心脏复苏,在她看来没有什么。 但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已经是对男子大大的轻薄。 白子玉等了很久,等着卿酒把白子青救醒来。 可是都没有等到。 他心里的希望,是渐渐在燃灭的。 现在看到卿酒居然在“轻薄”白子青,已经成为“尸体”的白子青,让他怎么不义愤填膺? 说到底,卿酒就是害死白子青的罪魁祸首。 现在卿酒害死了白子青的人不说,还想“侮辱”白子青的“尸体”。 何其歹毒? 谁能忍? 白子玉一下没有将卿酒撞开,反而将自己给弹倒了。 在同样气愤的葛风的搀扶下,他一重新站起来,就又对着卿酒扑了过去:“恶妇!滚开!不要碰子青!” 可怜卿酒生生承受了白子玉的两次相撞,疼得她龇牙咧嘴。 但现在给白子青的治疗就在关键时候,她要是现在停下来,之前所有做的一切就前功尽弃。 按照白子青的情况,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如果她在坚持坚持,没准下一个的心脏复苏,白子青就被救活了。 第20章 她不跟精神病计较 身为一个医生,她当然不能放任手下的一条命不管。 所以她就算被白子玉欺负,她也根本没有还手的可能,也根本躲不开。 眼看白子玉对卿酒扑了两次,都没能把卿酒给扑开。 白子玉抡起旁边的一根棍子,狠狠地就对着卿酒砸了过去:“恶妇,不要碰子青!” 他现在赤红了眼,谁碰白子青,他都会跟谁急。 更不用说,是卿酒,居然不救白子青不说,还在“侮辱”白子青的“尸体”。 果然,就算是慌不择路了,他也不该把恶妇给放进来! 葛风也十分气愤。 甚至还要过来帮白子玉。 眼看那根手腕大的棍子,就要打到卿酒的身上。 这时候,卿酒一直全神贯注地关注着白子青的状况。 终于看到白子青的胸膛微微起伏了。 卿酒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白子青有呼吸了。 他活过来了,被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不会有事了。 卿酒松开了按压在白子青胸膛上的手。 感觉到身边有东西向她砸过来。 她敏锐地往一侧一躲。 白子玉的那一棍子,就打空了。 但白子玉赤红了眼,还要追着卿酒打:“毒妇!” 一棍子挥过去,才刚挥到卿酒的面前,就被卿酒轻易拿捏住了。 卿酒冷冷看着眼前的男人。 白子玉也怒目看着卿酒。 这时候,身旁传来葛风的惊呼:“子玉哥!子青醒了!子玉哥!子青醒了啊!” 这一声惊呼,冲进白子玉的耳膜,瞬间让他整个人都震住了。 他顿时什么也不管了。 松开了手中的棍子,也看不清卿酒还站在他的面前。 回身,果然看到白子青在葛风的轻轻顺气下,在孱弱地咳嗽。 虽然身子很虚弱。 但至少,白子青真的醒过来了! 原本已经没有呼吸的白子青,真的醒过来了! 还要什么比这更让人高兴呢? 他原本认为已经失去的弟弟,又回来了啊! “子青!子青!” 白子玉来到白子青的床榻旁,握住了白子青的手,听到白子青在孱弱地回复他:“嗯,哥。” 白子玉感动的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他的双眸依然是泛红,触着白子青,像是触着什么珍宝,很想紧紧握在手中,但最终只是轻轻地婆娑,因为他生怕将这珍宝,给碰坏了。 “子青,你没事便好,你吓死哥了,知道吗?” 白子玉的眼眶红红的。 但他整个人,到底没有了刚刚的戾气,变得柔和了许多。 整个人,也从刚刚差点要疯了的模样,恢复成了温润公子的模样。 这样的转变很快,却也并不突兀。 经历过最亲的人跟自己生离死别、看到过最珍贵的珍宝失而复得的人,自然会懂。 生死相隔,阴阳反转,就在那一瞬之间。 白子玉也从着魔的地狱,重新回到了人间。 他不断地轻抚着白子青。 早已经白子青当成自己亲人的葛风,看着这一幕,也完全沉浸在了白子青死而复生的欣喜之中。 他也不断地关切问着白子青:“子青,你感觉怎么样?冷不冷?热不热?”说着,又把被卿酒解开的衣物,给他扣上了。 白子青轻轻摇了摇头。 但二人还是在不停关切着他。 而此时,将白子青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卿酒,显然是被忘记了。 她站在三人之外,看着白子青彻底恢复生机,也松了一口气。 但她刚刚被白子玉对付,现在身上还是隐隐作痛。 手里还握着白子玉刚刚想用来打她的棍子。 她抡起棍子,就要对着白子玉打过去。 但在棍子要砸下去的时候。 她看着白子玉和白子青说话时那异常开心的模样,瘦弱的身躯里,其实含着一份脆弱。 看着白子玉这副模样,她最终想起了前世她最敬爱的奶奶去世时的模样。 不由得,她松了手,将棍子扔在了地上。 她的眼眸很冷,扫了面前的三人一眼,最终推开了门,独自离开。 也罢。 她,不跟精神病计较。 她无愧于心,就行了。 葛华带着好不容易请来的大夫气喘吁吁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了白子玉和葛风在围着床榻上的白子青喜极而泣的一幕。 看到白子青醒了过来,还在轻声跟人说话,他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本来他出门去找大夫的时候,他就害怕当时白子青差点没有进的气的样子,会不会来不及。 他硬是花了不少钱,又说了不少的好话,才让大夫用最快的速度跟着他过来了。 直到现在,他和大夫一路跑过来,都还喘不过气来。 但现在看起来,白子青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 而且看起来,比一开始服药前气色都要好了一些。 是药起作用了么? 葛华心想。 再往里走的时候,步子也沉稳了不少。 他启唇:“子青,大哥给你请大夫来了,再让大夫给你看看。” 说着,便让大夫去给白子青诊治。 葛华又对白子玉和葛风道:“你们详细跟大夫说说子青这会的症状,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好转的?在这期间,出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虽然现在白子青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谁也说不准白子青之后还会不会像刚刚那样。 跟大夫说说情况,可以帮助大夫治疗。 大夫是一个中年女子,也不废话,来到白子青的床前,就开始帮白子青把脉。 白子玉和葛风听了葛华的话后,似是想起了什么,当下就是愣了愣。 葛风更是四下看了一眼,又冲到门口,往屋外看了一眼,看见主屋的灯已经熄了,他的心中,升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来。 葛华看着白子玉和葛风,一个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焉了下去、神色复杂,一个不知因何地在四处张望。 他的面色,也不由得是凝了凝,神色沉了几分,道:“子玉,风儿,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她听到动静起来过?为难你们了吗?是不是对子青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说着,葛华不由得紧攥了攥拳头。 白子玉的样子,不就像是想到卿酒吓到了吗? 葛风的样子,不就像是生怕他们接下来说些什么,被卿酒给听到了吗? 第21章 是他们害了子青 这么说,就是卿酒来作恶了? 葛华的话音刚落,葛风就连忙摇头解释:“大哥,不是。刚刚子青没呼吸了,是她救了子青!” 他们所说的她,不用解释,他们也都知道是卿酒。 事实上,尽管一开始白子玉和葛风都误会了卿酒,甚至都巴不得卿酒给白子青偿命。 但亲眼看着白子青是在卿酒的手下活下来的。 又让他们怎么不知道,刚刚根本就是卿酒救了已经“死去”的白子青呢? 那些先前他们看起来是在“侮辱”白子青的举动,或许真的,是在救白子青。 否则白子青,怎么偏偏就在那个时候醒了过来? 然,既然白子青就是卿酒救的。 他们刚刚误会了卿酒,然后那种恨不得杀死了卿酒的状态,岂不是无比过分? 卿酒救了人就无声无息地走了。 他们此时很想看到卿酒,想要跟她解释些什么。 但想想,又有些怕见到卿酒。 葛华蹙了蹙眉。 虽然先前他不在家。 但先前白子青在杜鹃家中割腕后、又被杜鹃送回来,原本已经是没有气息了,后来就是卿酒救了白子青的这件事,他也知道。 所以刚刚,卿酒就像是一开始救了白子青一样再救了他一次么? 虽然或许要感谢卿酒。 卿酒能三番两次让白子青死里逃生,也让他颇觉得意外。 但这所有的一切,不都是卿酒应该做的吗? 毕竟白子青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又是拜了谁所赐? 他看着白子玉和葛风神色的异样,正想要问些什么。 这时,床榻旁传来了那中年女大夫的怒呵:“真是胡闹!病人身体十分虚弱,正是气虚至极的时候,便是要滋补养身子,但也绝不可滋补过甚了!究竟是谁,给病人喂了丁漏子!这样给病人补气,简直是要了病人的命啊!” 张大夫的话将所有人的思绪都拢了过去。 几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丁漏子。 那不是…… 葛华回答张大夫道:“张大夫,先前舍弟生了一场重病,身子很虚。这丁漏子,是我请张大夫来看过舍弟之后,张大夫给开了药方里,所包含的一味药,这丁漏子,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么?” 张大夫是个急脾气,道:“当然出了问题!这是什么庸医,开的这种药方?药方里还有什么药,都拿来给我看看!这丁漏子,你们又给病人喂了多少!” 见事情好像很严重的样子,葛风连忙道:“药方就在厨房里,我这就去拿!” 没一会,葛风就将药方给拿过来了。 同时,他的脸色有些别扭,还同时拿了些什么东西。 在把药方递给张大夫的同时,他也将那东西放到了一边。 “张大夫,这就是药方。”葛风道。 张大夫接过了药方,借着房中微弱的灯光,就开始详细读着方子。 对着这方子越往下读,她的脸色就越难看。 最后,她是气愤地将方子给拍在了桌子上,道:“胡闹!简直是胡闹!庸医!这就是庸医!差点害死了这位小公子的,还不是这丁漏子啊!而是这里面的一味金胶!怎么会有这样的庸医,给病人开这样的药方!这不是要病人死吗!” 白子玉和葛风都相视了一眼。 葛华的面色深了深,道:“张大夫,不知这金角怎么了?” 白子玉也道:“张大夫,这金角是马大夫的存药,说是十分珍贵,跟黄金一样的价位,说给子青喝了金角熬的药,一定会药到病除,我们也曾听过金角的功用。 这金角,如何就是害人的呢?” 马大夫给白子青开药方的时候,他们三人都在场。 他们虽然背着卿酒存了一些钱,但到底不多。 所以对于以黄金的价格买下了金角这一味药,他们的印象还是很深的。 而且他们也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人,所以也曾听过一些人说金角虽然珍贵,但治疗效果很不错的话。 当时他们还心想,白子青服用了加了金角的这一个药方的药后,身体的病一定会药到病除,恢复也只是指日可待。 可是现在,张大夫却跟他们说,就是金角害了白子青? 张大夫的性子是真的急,性子也是颇真。 听了几人的话后,她的更加暴躁了,道:“什么比黄金同价的金角?这若真的是金角,或许这副药的副作用还没有那么大,可这金胶,乃是金胶,不是金角,一钱银子便可以买一大把!它的名字跟金角很像,长得也很像,效用却跟金角不一样! 这位什么马大夫,把金胶当成金角卖给你们,不知收了多少黑心钱不说,这整副药方,都有问题,根本不是对症下药,而像是在卖给你们最好挣钱的药,如此,这副药方,更是别说治好这位公子了,还很有可能害死他! 据我的观察,这位公子应当身体被这副药方差点害死过,幸好有人来疏通了公子的穴位,将公子体内多余的气给排了出来,否则,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只怕也救不了这位公子了! 而且,给这位公子排气用的手法……” 说到最后的时候,张大夫陷入了沉思。 她皱了皱眉心,似乎是想要想起些什么,但最终,似乎没有想到,又放弃了。 而葛华等人听了张大夫的话后,无疑不是脸色大变。 虽然直接差点害死白子青的是药方,不是他们,但这个药方,是他们带来的张大夫给白子青抓的! 可是怎么会这样? 知道白子青的人命关天。 他们在给白子青治疗的时候,别说是买药舍得买,找的马大夫,从来名声不都是很好的么?怎么会? 葛风这个时候像是想起了什么。 将刚刚放在一边的东西递给了张大夫,然后道:“张大夫,你看看这副药,里面的药对子青的病有用吗?” 那副药,是刚刚他去厨房拿马大夫的药方的时候,看到新放过去的。 今天白日,卿酒也从外带回来一包药,说是拿回来给白子青治疗的。 他们当时谁也不信。 加上他们相信马大夫的药可以只好白子青的病,所以对卿酒的药包根本不在意。 第22章 神医 只是当时卿酒将药包拿出来的时候,葛风就在卿酒的面前,所以记住了药包的样子。 当时这个药包因为他们没有接。 所以卿酒是把药包带回了她的房间的。 现在这个药包出现在了厨房中,虽然只是被扔在了地上,但不用想,就是卿酒送过来的无疑。 因为刚刚卿酒真的又让白子青起死回生了,葛风对卿酒的印象当然也转变了。 所以看到这个药包的时候,他就想着正好大夫在这里,他就拿给大夫看看。 现在,从大夫这里得知白子青之所以出事,就是马大夫开的药方。 而当时白子玉在熬药的时候,卿酒也说过,他们熬的药有问题。 他们当时也是不信,可是…… 所以现在,他是更加对卿酒带回来的药包好奇了。 葛华和白子玉看到葛风手里的药包后,也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如今的大夫,想看看卿酒的这个药包如何。 毕竟一开始,卿酒就已经提醒过他们,马大夫的药有问题了。 可他们不信。 偏偏在事情闹到像现在这样不可收拾的时候,他们才回过了神来。 那么他们,到底是错得有多离谱。 马大夫接过了这副药包。 打开后,细细查看。 原本她的神色还甚是急躁。可是越看着,她的神色,就越来越缓和了起来。 甚至,她的脸上,还勾起了一抹喜色,道:“这药方……” 几个都盯着张大夫:“这药方如何?” 张大夫的神色有些激动道:“这药方堪称是神药啊!” “神药?”几人的神色露出些许不解,显然是不知道张大夫忽然这么激动做什么。 张大夫又道:“这药方别说是对这位公子的病情有极大的好处,惯常来说,这位公子先前的身子虚空得太严重,不养个一两年,是绝对好不了的,甚至是长时间下不来床,但如果服用这副药方的话,可以将这位公子的恢复,提升三个月以内!神药!神药! 单是用这个药方,别说是这位公子的病症,便是其他更严重的类似病症,也可以得到很好的恢复! 太神了! 我行医十数年了,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完美的药方! 我必要将这药方抄下来!留作日后之用!” 张大夫说着,从他的药箱里拿出了纸笔,然后顺畅地写出一味一味的药,看起来心情在越来越变好。 而葛华等人听了张大夫的话后,都不由得是愣了愣。 卿酒给出来的药方,居然这么好? 居然对白子青的病有这么大的效用? 可是他们之前,将卿酒的药方给拒之门外,然后用了马大夫那个有问题的方子,差点害死了白子青…… 后来白子青有性命之危的时候,又是卿酒救了白子青…… 这,真的是卿酒能做出来的事吗? 为什么,他们会觉得这样陌生呢? 几人正想着,张大夫抄好了药方,又问几人道:“你们能找人开出这么好的药方,还来找我作甚?我是举毕生之力,也绝对开不出这么好的药方,能有这药方的一半好就不错了。这位公子的病症,又哪里需要我来治?” 又道:“这药包是谁给你们的?这药方是谁开的?能否引荐引荐?” 马大夫的模样十分期待,白子玉正要说着什么。 葛风已经先回答道:“这药方是找一位游走的郎中开的,那郎中现在觉见人乏累,已经不见客了,我们也见不到这位郎中,张大夫若是想见她,日后有缘,自然是会相见的。” 白子玉听葛风如此说,也不说话了。 的确,刚刚,他才发疯一样打了卿酒,现在这大半夜的,怎么能引客去见卿酒呢? 想起刚刚他所做的是,白子玉就有些脸色发白。 这要是白子青真的出事了,他也就豁出去了,不管卿酒怎么来报复他,他都不怕。 可是现在,白子青不仅还好好的,而且还是卿酒救的,他却在卿酒救白子青的时候,去打她,而且先前他还冲进卿酒的房间,骂了卿酒。 可是如今还发现,现在白子青之所以陷入危险,是他们自己导致的,而且卿酒先前还提醒了他们,他们不听…… 一时之间,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去面对卿酒了。 葛华发现了白子玉和葛风的异样来。 虽然好奇,但也没有说话。 听到葛风说游走郎中,张大夫也知道她只怕是见不到这位神医了。 她知道有些郎中,就是医术高超,但不喜名利,只是游走在各国各地,只为医治人而医治。 这样的神医,是可遇不可求的。 既然她先前没有碰到,那么现在想特意求,也求不到了。 很可惜。 不过她现在手里拿到了这样一份药方,也是相当不错的缘分了。 只希望日后,她可以见到这位神医! 张大夫扼腕叹息,可也没有办法。 她将抄好的药方放进了药箱的夹层中,小心放好。 然后背着药方,就要离开。 葛华拦住了张大夫,看了床榻上的白子青一眼,然后道:“张大夫,不给舍弟治疗了么?” 张大夫看了桌面上刚刚葛风拿过来的药方一眼,道:“有这个药方,已经抵我的十倍治疗了,哪里还需要我来治疗?呵呵。 这位病人没有性命之忧,大可服用这个药包里的药方便可。” 说着,张大夫便要离开。 葛华拦住张大夫的手却并未松开。 他的神色幽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来,他将一两银子递给张大夫,道:“张大夫,这是先前答应您的路费和诊费。” 寻常的诊费不过半钱银子。 但是葛华是让张大夫加急赶过来的,许诺给张大夫一两银子的诊费。 因为嫁给了卿酒的缘故,家中的各种家用节俭,一两银子对他们来说已经不小的数目了。 但是为了救治白子青,这都是必须要花的。 张大夫却是没有接葛华的银子,笑呵呵地道:“不用不用,你们让我见识了那么好的药方,我谢谢你们还来不及,哪里还能要你们的银子?” “张大夫,这都是先前答应好的,给您的路费。” “一张药方抵了便可,我还赚了。呵呵。” 第23章 沧国律法,夫郎不可以打妻主 张大夫说完便准备离开。 这个时候,白子玉站了出来,唤了一句:“大夫……” 张大夫站住身子,回头,问道:“怎么了?” 白子玉攥了攥拳心,似乎有些紧张。 但想了想,他还是问道:“大夫,我想问问,不知给子青按压胸口,可否帮助子青恢复病情?” 说着,白子玉的脸泛起了淡红。 给男子按压胸口,这才沧国对男子而言是十分隐晦的事。 不过眼前的人是大夫,倒也没有那么大的忌讳。 这个问题原本也可以不问的。 但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想将此话问出来。 白子玉的不管紧张也好,还是面颊泛红也好,都是淡淡的,加上是夜间,更加不明显。 所以大夫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来。 听到他这么问,她只是想了想,就就着白子青的病情道:“你说到这按压胸口,我刚刚也注意到了。 只能说,给这位公子治疗的大夫医术太过高明。 据我刚刚的观察,虽然这位大夫已经给这位公子疏通了体内多余的气血。 但就这位公子的病情,光就这还不足以救醒这位公子,因为光是疏通气血,是不足以让公子的呼吸顺畅的。 倒是按压胸口之后,顺畅了这位公子的呼吸。 可以说,如果不是这样顺畅了这位公子的呼吸,只怕现在,这位公子,也还是不在了。 不过,这种治疗手法很少见,我只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 没想到现在有人用了,而且还很好用……” 张大夫似乎还心情颇好地说了些什么。 不过有那么一刹那,白子玉却已经听不清张大夫在说些什么。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懵。 原来,方才他所以为的卿酒“轻薄”白子青“尸体”的行为,也是卿酒在救白子青么? 可是,就在卿酒救白子青的时候,他却误会了卿酒,然后还去打了卿酒。 细细想想,当时他连续打了卿酒两次,卿酒都没有还手,而且还依旧在给白子青按压胸口,没有半分地松懈。 难道是因为卿酒不敢对他还手么? 当然不是! 那是因为卿酒在救白子青,怕白子青出现什么问题,所以生生挨着他的打,没有还手! 白子青是因为卿酒才被害成这样的。 不管卿酒做了什么,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 白子玉从白子青的事发生开始,都一直十分恨卿酒。 不管卿酒中途做了什么,都是。 可是这一刻,不知为什么,他的心忽然变得十分堵。 那个……恶妇。 居然真的会这么帮着子青么? 大夫已经离开了。 葛华从一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葛风和白子玉的异样。 他也同样很惊讶卿酒拿给他们的药,居然对白子青的病情有这么大的功用。 不过连大夫都已经这么说了。 加上白子青的确两度都是卿酒救的,所以他们也就没有什么怀疑了。 他看了那个药包一眼,安抚了白子青两句,又问白子玉和葛风道:“刚刚我去请大夫的时候,子青这里发生了什么?” 葛风将请卿酒来救白子青的事简单地说了一番。 葛华听此陷入了思索,也有淡淡地不可置信。 毕竟不管怎么看,现在的卿酒变化都实在太大了。 让他们根本摸不准卿酒的行为。 葛华轻蹙了蹙眉,道:“沧国律法,夫郎不可以打妻主,这件事如果她追究起来,只怕也不好处理。” 不管卿酒究竟为何在白子青的事情上跟他们的认知有那么大的差别。 现在白子青的病的事看样子应该不用担心了。 现在该担心的是,白子玉在做了先前的那些事之后,可能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 如果是以前的卿酒来说,别说他们还敢骂卿酒、打卿酒了,就是他们什么都不做,谨小慎微的,都很有可能会得罪卿酒,不知道受到卿酒什么样的惩罚。 现在卿酒对于他们的冒犯这种态度,真的让他们匪夷所思。 是真的改了呢? 还是憋着坏呢? 当然,就凭几人三年来所受卿酒的磋磨,他们是不会真的就认为卿酒会改了的。 可如果卿酒是憋着坏,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而白子玉此时当然也察觉到了他先前对卿酒的行为是有多么地冒犯。 之前以为白子青已经去了,他是准备给白子青报仇后,自己也去的,所以可以什么都不管。 反正横竖不过一死。 可是现在,那股子愿为了什么付出生命的冲劲没有了之后,他还是惜命的。 葛华、葛风和白子玉都心思各异地想着今晚刚刚发生的事该怎么办。 床榻上的白子青在虚弱中也听到了几人讲述。 此时,他没有继续听几人在说些什么。 而是迷迷糊糊中,想起了有人给自己按压胸膛的时候。 似乎有一个淡淡的影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不觉得,他的耳根也淡淡地红了。 昨晚很是乏累,夜里睡得也并不好。 卿酒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大亮了。 天色并不好,但可以依稀辨别天上太阳的方位,可以知道现在的时辰不算太晚。 桌上摆放着卿酒先前配置的药粉。 卿酒将药粉用小布袋装了起来,然后放进了自己的袖中。 接着,她推开了房门,准备出门。 却才刚踏出房门,就迎面撞上了正好过来的葛风。 葛风被撞得一个趔趄。 但好在的是,没有摔倒。 葛风看着卿酒,不知因何的,视线就不由得想闪躲。 倒是卿酒,看到葛风,不过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然后就把视线移开了,就好像面前没有这个人一样。 葛风察觉到了卿酒的冷漠,不觉得,他的鼻尖就有些泛酸。 但他也没有留在这样的情绪中多久。 眼看卿酒就要越过他往前走了,他将手里的一个物件拿了出来,出声唤了一句:“妻主,这是给您买的伤药。” 卿酒淡淡地扫了那个用药包包着的药膏一眼。 昨夜被白子玉撞的地方,似乎又开始隐隐泛疼了。 她的眼眸,瞬间更冷了几分,冷冷地道了句:“不用。” 第24章 日后桥归桥,路归路 卿酒冷漠地说着,就要往前走,丝毫没有继续搭理葛风的意思。 葛风见此,不知怎么,就抬手拉住了卿酒的袖子,又道:“妻主,早饭已经做好了,您不吃早饭了吗?” 说着,从厨房的位置,飘出来淡淡的香味,还有一股药味。 卿酒闻着药味,知道这是之前自己拿回来的药。 嘴角冷笑了笑。 药既然都已经买回来了,她自然是不吝啬给病人的。 照着这个药房吃下去,白子青的身体也会好。 不过想想先前,她还想着吃了现有的几幅药后,她再给白子青看看身体,然后给他换药方,用更快的速度帮他恢复。 现在想想。 呵呵! 而卿酒的确没有吃东西。 可是她闻着这些饭菜的香味,却也并不觉得饿。 受气都受饱了,还要吃什么? “放手。”卿酒冷冷地扫了葛风拉住她袖子的手一眼,冷冷地道。 声音泛着一种威严,瞬间就将葛风的手吓得一抖,也松开了卿酒的袖子。 此时,葛风并没有意识到,像攥卿酒袖子这种行为,从前葛风别说是主动去做了,他本人,根本是躲卿酒都躲不及的。 少了葛风的禁锢后,卿酒径直就往大门走了过去。 葛风看着卿酒,鼻尖的泛酸又更重了。 这个时候,白子玉追了出来,在卿酒出门前,在她的面前跪了下来。 看着卿酒,他的神色十分复杂,道:“妻主,子玉错了!是子玉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了妻主! 这次害了子青的都是子玉,是子玉没有听妻主的话,不给子青用马大夫的药,害的子青差点…… 后来,也还是子玉错怪了妻主,在妻主救子青的时候,误认为妻主…… 妻主,千言万言,都是子玉的错! 请妻主责罚子玉!不管妻主要对子玉做些什么,子玉都会全然承受!” 白子玉说着,又重重地对卿酒磕了一个头。 卿酒是不喜欢这个时代跪跪拜拜的习俗的。 不过此时看着白子玉,她却并不打算将他搀扶起来。 卿酒看着白子玉跪拜下来后纤长的背影,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看来,她的这几位好夫郎,已经知道事情的所有来龙去脉,知道他们误会她了。 不过那又如何? 知道就可以弥补昨晚所发生的一切么? 真要说起来,昨晚她在给白子青做心脏复苏的时候,白子玉像是疯了一样向她扑了过来。 当时她是不知道白子玉发的什么疯。 可是现在却是知道了。 对她一个大夫,有那种误会么? 呵! 看着几人分明颇有些后悔的样子,卿酒的心中,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畅快,但稍纵即逝。 而,就算是他们后悔了,也并不能弥补他们曾经做过的事。 卿酒冷冷地道:“责罚就不必了。日后桥归桥,路归路,便是同住一个屋檐下,你们也不必来搭理我。” 说着,也不管身后的几人怎么想,她直接就离开了,并没有管身后的几人怎么想。 白子玉的脸色白了白。 葛华原本一直在厨房中冷眼看着外面的一切。 这个时候出来将白子玉给扶了起来。 看着卿酒越走越远的背影,白子玉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葛华道:“既然她对昨晚的事没有说法,那便先看看再说。” 不知因何,假如现在卿酒因为他们的无礼,打了他们一顿,他们或许还不会这么心慌。 可是卿酒这种出了事也不报复,反而对他们不搭理的态度,反而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白子玉点了点头,没再说些什么。 他承认昨晚是他冤枉了卿酒,不分青红枣白把卿酒做的好事当成了坏事,还打了卿酒。 这件事如果单单拎出来的话,他会觉得自己特别不是人。 可是白子青终究是卿酒害的,加上他们从前所受卿酒的磋磨还少吗? 所以他也并不会因为昨晚的误会,就原谅卿酒。 就算现在白子青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了,如今白子青的身子弱,甚至都下不来床,他所遭受的痛苦,也并不轻。 葛风拿着药膏走了过来,看着卿酒远去的方向,道:“这个药膏,她也没要。” 想到此,葛风又不由得想起昨晚卿酒挨了白子玉的打的时候了。 白子玉那两下有多重,他看得很清楚。 再想着当时他也准备帮着白子玉对卿酒动手,他的心里,顿时又是有些堵塞,头也不由得轻轻垂了下来。 又似想起什么,葛风又道:“大哥,子玉哥,刚刚我去拿药膏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 葛华和白子玉问道:“什么事?” 葛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憎恶的光,道:“先前给子青开药的马大夫,今早被官府的人给抓走了。 他昨晚不在,根本不是去走亲戚了,而是去逃命! 他为了钱,不仅这次给子青开了假药,还给不少人也开了假药。 闹出了人命,就被官府给通缉了! 这个马大夫,太可恶了! 如果不是因为她,子青也不用遭受昨晚那样的痛苦!” 他们,也就不会这样误会妻主! 葛风攥紧了拳头,义愤填膺。 葛华和白子玉听了葛风的话后,也十分气愤。 白子玉一拳砸在了门框上:“别让我再见到这个马大夫!见到一定要她好看!” 葛华道:“从前这马大夫的名声不是挺好的么?” 是真的好。 现在在马大夫的医馆里,还有从前的病人给她送过去的锦旗。 葛华等人先前在给白子青找大夫的时候,也正是看中了她的名声。 这样的名声,并不是空穴来风。 可,如果从前的名声是真的话,现在所发生的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葛风道:“从前是还好。不过我听人说,这马大夫在外面养了一个美男人,这个男人的花费很大,马大夫满足不了他的需求,就开始在治病卖药上动手脚了!已经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了,只是从前马大夫的名声太好,所以没有人怀疑他,直到现在出了人命了,官府的人来抓她了,大家才知道。” 第25章 她要是会美颜,我当场给她叫娘 “马大夫家中的夫郎过得一向俭朴,也时常向人称赞他的妻主待他如何的好,可是现在呢?果然女人在外面有人了就变坏了! 人命关天的事,马大夫怎么敢!” 白子玉和葛华听此自然也颇为气愤。 气就因为马大夫的贪婪和私心,差点让白子青也成为了无辜的人命之一。 不过幸好的是,这件事没有成为现实。 白子玉往正在烧着的药罐上看了一眼,似乎还有些后怕,喃喃道:“幸好,她救了子青。子青没事。不过……” 白子玉又垂了垂眼睑。 人人都崇尚美好的事物,不管是在蓝星的现代,还是在这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所以在沧国,也会有各种各样跟让人变美相关的产业。 比如售卖美容产品、专职化妆师给人化妆、售卖美妆产品等,还有形体塑造师,帮人减肥塑造形体之类。 或许产业方式不一样,但是这样产业的存在,跟现代的同类美容产业,有异曲同工之妙。 美仪坊,就是沧国京城一个大型的美容产业店。 这个产业店,集美容、美妆、化妆、形体塑造为一体,尽管去这家店更多的是男人,但是女人也会有同样的需求。 早在卿酒穿越来的第一天。 她出门典当房契,然后给白子青买药,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店铺。 当时她所知道的是,这个店铺正在全面召集各方的优秀美颜师,用以满足尚书府小姐张湘的美颜需求。 因为张湘有肥胖症,加上或许张湘的要求也甚是刁钻,所以征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还是没有征集到合适的美颜师。 不仅是这样,据她当日的所听闻,所有去过尚书府的美颜师,似乎都对张湘的评价不太好。 认为张湘虽然出手阔绰,但要求也是极难达到。 不少优秀的美颜师,去了尚书府都吃了绊子。 渐渐的,去应聘做张湘美颜师的人,当然也少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并不阻止卿酒现在来应聘这个美颜师。 一来她对她在现代的专职美容师能力很自信,不认为张湘的事可以难倒她,而且她现在缺钱,张湘这里看起来出手也阔绰,她早有打算要来此试试。 二来,既然她已经穿越来了这个世界,她当然是要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了解的。然后多看看这个世界的精彩。 至于原主家里的那一亩三分地,爱怎样就怎么样,她卿酒,不是那么放不下事的人。 美仪坊的生意不错。 坊里分有多个类别区,美妆、美容等等,各个类别区都有人来往。 卿酒往坊里看了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在坊门口的一处,摆放着一个台子。 台子上写着:招聘优秀美颜师,要求美颜技术高超,会形体调整,一旦录用满意,可得二百两银子。 看着这些关键信息,卿酒也知道自己要找的地方就是这里了。 到底事关到隐私,所以美仪坊并没有直接说是给张湘找的美颜师。 不过卿酒已经事先从那个议论人的口中,得知了此。 除了卿酒以外,此时在那个招聘台前,还站着别的应聘者。 卿酒没有多想,找到地方后,就向着那个招聘台走了过去。 卿酒的前面还有两个美颜师。 她们站在招聘台前,跟负责人说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简单地提供了一下自己的信息,就成功报名了。 轮到卿酒了。 卿酒来到负责人的面前,道:“我叫卿酒,会美颜,也会形体塑造,来应聘你们的美颜师。” 彼时,在这美仪坊的店铺之中,有不少的客人来来往往。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多少人关注卿酒。 只是将她当成寻常来做美颜的客人。 可是当卿酒说她是来应聘做美颜师的时候,周围的人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搞错?这个女人这么胖、这么黑,居然说自己是来应聘美颜师的?” “真要有这个样子的美颜师,那沧国所有的人,都变成丑八怪算了!哈哈哈!” “就是!这个女人是看应聘美颜师有钱,所以来应聘的?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她能拿到这个钱吗?” “真是不自量力!” 负责人看了卿酒一眼,别的人来应聘美颜师,她都会详细问上几句,问问过往的工作经历和工作成就,看看能不能胜任他们的招聘要求等。 可是看到卿酒,再听到周围人对卿酒的嘲笑。 她是半点跟卿酒说话的欲望都没有了。 她也在这么想,什么世道?现在什么人都觉得自己能应聘高薪工作了? 不过做着招聘工作,她也是见多了各种各样的人。 见此也没有多么意外,只是不耐烦地对卿酒挥了挥手,道:“没什么事就走,这个工作不是闲人能胜任的。” 卿酒正还想着,虽然她有一身的本事,但是并没有工作经历。 负责人会不会在这里卡她,然后她又该怎么解决。 没想到就因为她又黑又胖,连多问她一句话的机会都不给! 这世道! 虽然原主从前的确太懒了点,所以导致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不过,这也不是负责人拒绝她的理由。 卿酒不悦地蹙了蹙眉,对负责人道:“你们招聘的是美颜师,不是美女,你连问都没问过我的情况,怎么就能断定我不会美颜了?” 这是一个专业招聘者该有的态度吗? 卿酒前世就是一个工作狂,十分不喜欢对待工作懈怠的人。 负责人见卿酒这副丑样子,只当她是来碰瓷的,不可能会美颜。 真正有技术的美颜师,怎么可能连自己都拾掇不好? 对于这样的人,她以为她拒绝了,卿酒就知难而退了。 没想到卿酒还来质问她? 这时,在一旁听到卿酒反驳的人又是不由得嘲笑道:“这人还在坚持呢?真把美衣坊当成碰瓷的了?” 倒也有少数给卿酒说话的:“话也不能这么说,没准这位娘子就是会美颜的呢?” 其中一位先前嘲笑卿酒最欢的、装扮潮流的精致女人道:“这样的人要是会美颜,我当场给她叫娘!” 第26章 美男子的责难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像看戏一样地看着卿酒。 “就是,就这样的要是美颜师,那还真是丢我们美颜师的脸!” “……” 但卿酒对这样的嘲讽,却丝毫都不在意。 她冷冷地看着面前的负责人,道:“你在这里找美颜师,已经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你再找不到人,会不会被上面的人怪罪?搞不好你的工作都丢了!” 负责人原本也是对卿酒毫不在意,只嘲讽地看着她。 但是听了卿酒的话后,他却是不免愣了愣。 卿酒说得没错。 这回招聘优秀的美颜时,已经找了许久了。 除了来应聘的人,他还想办法去外面重金找了一些有名的美颜师。 可是都没用,上头的人都不满意。 因为这,上头的人已经给他施加了几次压力,说她再找不到美颜师,一定会让她好看。 她的压力也很大。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就连京中最优秀的美颜师,她都已经找来几个去试过了。 可是上头都不满意。 她能有什么办法? 如果她行的话,她都想自己去了! 真是苦不堪言! 可是苦是苦,上头的命令没有达成,她也只能继续这样地想办法。 虽然,连续数日过去,不知道一批一批给上头送了多少美颜师了,还是没有能成的,她的心中早已经感到很失望了。 但接下来,她也只能将手头的事做得越来越好,才能保住手头的工作。 但便是如此说,真正做起来,又哪能那么容易? 如果能找到的话,她不是早就找到了么? 听了卿酒的话,负责人是不免忧从心起,连脸色也变得愁眉苦脸了起来。 卿酒又接着道:“我要是你,面前有人来应聘美颜师,就应该抓住每一个机会,而不应该问也不问,就放弃。” 不管众人如何说,她的实力摆在那里。 她是不会轻易放弃现在的机会的。 负责人听言,看了卿酒一眼。 虽然她被卿酒的话所触动,但却并没有对卿酒有好脸色。 就算她现在是找不到合适的人,但连最优秀的美颜师去了都没有解决的事。 这个连自己都拾掇不好的人,真的能解决吗? 她如果真的让这个人过去了,只怕还没开始呢,她就要因为选人工作不认真,被撤职了? 负责人还是没准备给卿酒机会。 这时,另一处地方,响起了一道吵嚷之声。 一个沉鱼落雁、浑身透着清冷气息、不仅模样极好、身形也是一等一的男子,在美妆区不悦地对工作人员发火:“美仪坊不是号称美妆全沧国第一吗?我在这里花了钱,连一点小小的痘痘都遮不住吗?在我花钱之前,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不是说一定可以将我的痘痘完全遮住吗?” 男子的声音不算大。 但是因为男子的姿容绝美,加上他的气质也很好,只是往那一站,就可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所以他的争执才刚起来,就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 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了过去。 更多的,并不为他的争执,而是因为他绝美的容貌。 而,众人才刚刚看到他,就已经起了不小的议论。 “这不是京城民间第一才子朱飞红吗?原来他也有长痘痘来做美妆的时候啊?” “你这话说的,就算飞红很仙,那也是会长痘痘的好?而且,飞红就算长了痘痘,那也很美!” “……” 负责人的视线也被朱飞红给吸引了过去。 卿酒的视线,也朝着朱飞红看了过去。 只见朱飞红一身红衣,站在那里,长身玉立的,十分美好。 仿佛是天上的仙子,降落在了人间。 就算卿酒已经在家里见过那四个姿色都不错的夫郎了,看到朱飞红,还是不免就觉得眼前一亮。 这样的男子,如果在现代演电视剧,绝对是秒杀一大片的小鲜肉的。 而这周身的气质,也是跟她家中的夫郎有的一拼的。 而且,朱飞红。 她倒还记得她。 先前邱珊找她的麻烦,有邱珊记恨她的缘故。 而邱珊之所以记恨她,不就是因为她坏了邱珊想抢占朱飞红的好事吗? 从前她就觉得原主跟邱珊不对付是好事。 现在看着朱飞红的样子,再想想邱珊和恶毒和猥琐。 朱飞红这样一朵美花,的确不能被邱珊给污染了。 否则就是暴殄天物。 卿酒看向朱飞红的时候。 似是受到什么感应,朱飞红也转眸看向了卿酒的方向,跟卿酒有了短暂的视线交集。 但那也不过一瞬而已。 很快,朱飞红就将视线移开了,就好像没看到卿酒一样。 毕竟,此时注视朱飞红的人太多了,卿酒也不过是其中一个。 工作人员听了朱飞红的话后,连忙解释:“朱公子,给您用的美妆,已经是我们店最好的美妆了,为您达到的美妆效果,也是我们店最好的……” 朱飞红细长的英眉一蹙,对工作人员的解释并不领情,道:“我不管你们用的东西是不是最好的,当时你们跟我说的是,我的痘痘可以完全遮住,为什么现在遮了,还能显出这么多的痘痘来?” 朱飞红很是不悦。 对于此时众人对他的围观,他并不在意。 但是对于他的脸没有恢复成完美的样子,他却十分在意。 他朱飞红的脸,从来都是完美无缺的。 最近却不知怎么,就长痘痘了。 他看着这样的自己并不能忍。 自己用胭脂遮了遮,却遮不住。 因为这,已经困扰他好几天了,让他颇为烦心。 听说在美衣坊有很好的美妆技术,所以他就来这里遮他的痘痘。 原本他是抱着希望来的。 可是没有想到,他在这里花了不少的钱,却痘痘只是淡了一些,还是根本没有遮住。 可是,就他这一脸的痘痘,他自己又遮不住,美妆技术最好的美衣坊也遮不住。 如此,他是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解决他脸上的痘痘了。 如此,他本来就颇为恼火的心,此时是更加恼火。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美衣坊的工作人员责难了起来。 第27章 看她怎么打脸吧 说好的会将他的痘痘完全遮住呢?为什么骗他? 工作人员听了朱飞红的话也很无奈。 通常在介绍自己的产品的时候,她们都会适当说得夸张一些。 这算是这个行业了公认的一种行为了。 可是没想到的是,这朱飞红,居然这么跟他们抠字眼。 而且,朱飞红脸上的痘痘,长得那么大一个真的要完全遮住,怎么可能呢? 现在还围了这么多人过来,她是更加不好解释了。 正当工作人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的时候。 身边有美颜师站了出来,看着朱飞红脸上的痘痘道:“朱公子,我以我做了十几年美颜师的经验跟你保证,你脸上这样的美妆效果,已经是目前美妆所能达到的极致了,这还是美仪坊,如果是别的地方,做出来的效果,还要更差呢!” 说话的这个美颜师,是行业内的翘楚人物,是来应聘那个一旦出成效,便可拿二百两银子的美颜师职位的。 因为来美仪坊的都是对美容行业有所关注的,加上这个美颜师小有名气,所以不少人都认识她。 听了她的话后,众人也不由得是附和:“是啊,朱公子,美仪坊的美妆师都是这个行业内顶尖的,你脸上的痘痘,能被遮成这个样子,已经是行业内最好了。” 其实朱飞红脸上的痘痘,的确已经被遮了个七七八八了,如果不仔细看的话,的确不怎么看得出来,只是能隐约看到淡淡的痘痘痕迹。 相比还没有遮挡的时候,的确已经好了很多了。 可是朱飞红有强迫症,不仅是对他的脸,对他的任何一处,他都要求自己一定要做到极致。 他从前是不长痘痘的,所以也没有遮痘痘的烦恼。 现在忽然长了痘痘,已经是困扰得他甚烦了。 他带着希望来美衣坊,希望能将他的痘痘给完全遮住。 可是没有想到,却根本没有达到他这个强迫症所想达到的效果。 强迫症的病症一发出来,他当然是要发火了。 可是,发火归发火。 听到这么多人都说他的痘痘不可能完全遮得住,他的内心,却是有一瞬的崩溃。 身为强迫症的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如此? 这时候,人群中一道清声响了起来:“朱公子的痘痘,还可以遮。我可以将这些痘痘,遮得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听到这道声音,众人都向着声音发起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方才的话,就是卿酒说出来的。 还不等众人说些什么,卿酒接着道:“朱公子的肤质细腻,但是爱出汗,平时用的胭脂,应该偏干一些。现在的痘痘遮不住,除了要将胭脂调干一些外,再稍稍调配一下胭脂的色号,便也可以了。” 朱飞红此时的视线也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虽然朱飞红是个爱美的人,但他从不以外在的东西取人,不管是外貌也好,还是外在的权势也好。 唯一所能影响到朱飞红对一个人的看法的,就是这个人的品质。 朱飞红看向卿酒的第一眼,就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子很让人觉得高尚。 那样的一种光辉,不管是这个女子是多胖多黑,多是不能遮掩的。 而且,不知怎么的,朱飞红总觉得眼前的女子,他似乎在哪里见过。 但一时又想不起来了。 朱飞红在思绪之间,并没有听到此时围观的对卿酒的质疑之声。 直接开口道:“那你便来给我试试!” 这不仅是因为朱飞红第一眼就还觉得卿酒还不错,而且卿酒刚刚对他皮肤状态的评论,说得非常对。 但他还没有碰到过一个人,单是这么远远地看上他一眼,就这么准确地说出他的肌肤状态的。 周围有对卿酒觉得怀疑的:“她是谁?美颜师都做不到的,她来放这样的大话?” “你不知道,她刚刚还想去应聘美颜师呢?” “看她怎么打脸!” 朱飞红都已经同意了,卿酒自然是快速地上前,去给朱飞红上妆了。 就在这个美妆区域,四周就放着不少的胭脂。 这里的胭脂跟现代的粉饼一样,有不同的色号,适合不同肤色的皮肤。 卿酒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适合朱飞红的色号,因为朱飞红的皮肤,是比主流肤色要更白一些,但也没有白到极致,却红红润润的,刚刚好。 这样的肤色,适合偏粉一色的胭脂,但是这里的胭脂,要么就偏白,要么就偏黄,并没有她想要的胭脂。 于是她现场选了三盒胭脂,然后将它们倒了出来,准备现场调色:“朱公子,这里没有适合你的胭脂色号,我给你现场调配一个。” 朱飞红没有异言:“嗯。” 他的目的,就是想把他的痘痘给盖住了,其他都不管。 但是卿酒的此举,却是引来了周围人的非议。 “现场调配胭脂色号?这个女人,知道美仪坊的胭脂是经过多少道工序,经过美颜师们多精准的测算,才调配出一个个的色号、几乎可以适合沧国所有的肤色的吗?现在她看一眼朱公子,就要给他现场调配胭脂的颜色?真是天大的笑话!” “朱公子,这个女人莫不是对你图摸不轨,所以才故意来你面前刷存在感的!你把你的脸给她碰,这么随随便便的,到时毁坏了你的脸,你可别后悔啊!” “就是!美仪坊怎么进来这样闹事的人?应该把她给赶出去!” “……” 朱飞红看着卿酒在调配胭脂的样子,只觉得她的模样十分地认真。 那样的细致,分明就是在仔细研究胭脂的配色。 卿酒没有管周围人的议论。 朱飞红也并不怎么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只是听周围的人吵吵嚷嚷的,他不免蹙眉道:“吵什么吵?这是我花钱在找人给我配胭脂,跟你们有什么关系?爱看看,不爱看就滚!” 都说美人总是有特权的。 朱飞红此时说话的语气,并不算好。 这若是旁的人来说,只怕早就惹得人生气了。 可是从朱飞红的口中说出,大多数人却是自觉地闭了嘴。 第28章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不过也是么,现在卿酒在给朱飞红调配胭脂,本来就不关他们的事。 又没有人求着他们来看这个热闹。 卿酒认真调配着手中的胭脂,过程之中,却是不由得蹙了蹙眉,道:“这胭脂……质量不大好。” 卿酒前世身为顶尖的美容师,就算是一些大牌明星的脸,她都服务过。 加上会中医,将中医融入过她的美容产品。 对于各种美容产品的成分,当然是十分敏感的。 当然,身为一个顶尖的美颜师,对于客户的肌肤状态,当然也能一眼就辨别准确,然后给客户推荐合适的产品。 比如现在她对朱飞红的皮肤判断。 又比如,她现在对手里的胭脂的质量判断。 不过,她的话才一说出来,就引起了美衣坊工作人员的不悦:“这位小姐,美衣坊的美妆产品,质量可都是沧国最好的了,你这饭可已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的!” 谁会希望别人说自家产品的不好呢? 而且这个工作人员,说的也是实话。 在这沧国,他们美衣坊说他们的美妆产品品质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一旁也有人在符合。 卿酒扫了他们一眼,也不多说,只是道了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就算品质是全沧国最好的又如何? 他们是没见过蓝星她研制的美妆产品! 不过么,他们的认知有限,她也不跟他们多说些什么。 卿酒调配好胭脂后,对朱飞红道:“现在,你将脸上上好的胭脂抹去了,我帮你重新上妆。” 朱飞红这人有一个优点,或者也是缺点,那就是倔。 既然认定了什么,就不会回头的。 他既然一开始就选择相信卿酒,自然就会相信到底。 现在到了给他上妆的时候,卿酒说让他抹去脸上的胭脂,他并也听从了,用手帕向脸上抹去。 工作人员见此还想要惋惜地阻止:“朱公子,您脸上的妆容,可是我们这里最好的美颜师给您上的,您真的要抹去吗?” 而卿酒现在要对朱飞红做什么? 她就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还把美衣坊的美妆产品都给破坏了,就她这样还要给朱飞红上妆。 那不是在搞破坏吗? 朱飞红难道要毁了脸上最精彩的妆,然后给人搞破坏吗? 朱飞红瞪了那个工作人员一眼,眉目之中流转着灵动,哪怕是含着愠怒也好看:“多嘴!” 工作人员讪讪地,不再说话。 等朱飞红卸完妆后,卿酒就取用已经调配好的胭脂,开始给朱飞红上妆。 朱飞红脸上的痘痘的确颇为严重。 虽然这么一点小瑕疵,跟朱飞红整体的美比起来,根本不足为道。 但单单来看的话,还是颇为影响美感的。 卿酒身为一个蓝星现代人,跟沧国的上妆手法不太一样。 而此时,周围人围拢在此,原本是来看朱飞红的热闹。 此时此刻,已经是想看着卿酒怎么被打脸了。 因为美颜师的行业特殊,都是帮着别人变美的,所以美颜师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别说有多美,但那必然是十分精致的。 可是卿酒这又黑又胖的。 虽然身上拾掇得还算干净,一身的气质也并不算差。 可是就她这一身的肥肉,怎么都像是平时懒散惯了的。 而且浑身上下,拾掇得十分简单,根本没有一点跟精致搭边。 这样的人,说她是美颜师,那出入也真的是太大了! 而且,就算卿酒不是美颜师就算了,还要自称自己是美颜师。 自称就算了,还要放大话,说美仪坊最高级的美颜师都无法完成的遮瑕妆容,她可以完成。 不单单是如此,她居然还敢说美仪坊的胭脂质量不好。 而且还要现场调配美仪坊已经调好的胭脂色号…… 这如此种种,都不由得让人觉得,怎么会有这么不知所谓的人? 虽然不知道朱飞红怎么就答应让卿酒这样一个人给他上妆了。 但此时,众人都是以看戏的状态看着眼前的事情的。 他们就等着看卿酒放下的各种大话怎么收场。 “你看她这上妆的手法,根本就不是一个成熟的美颜师该有的!她这样的,要是能上出不错的妆容,那可真是活见鬼了!” “可不是吗!反正马上就要上好妆了,就看她怎么出丑!” “这个女人,就是想来故意勾搭朱公子的?可是她不知道,朱公子的脾气可不太好,等她将朱公子的妆化毁了,指不定朱公子怎样厌恶她呢!” “……” 众人说笑着。权当看个热闹。 可是,他们说笑说笑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发现,就在他们所认为的不专业的上妆手法下,卿酒不仅让朱飞红明显更加容光焕发了一番。 而且朱飞红脸上那几个红红的痘痘。 也不知道卿酒是怎么做到的。 那几个痘痘,就是生生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 要知道,现在围观的人中,要么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美颜师,要么是经常来美衣坊这种美容地方的顾客、对各种美妆都十分了解,美衣坊中的工作人员,自然同样也是对美妆颇为了解的。 而也就是他们,当然也十分清楚,朱飞红脸上的痘痘,这般的大小其实并不好遮。 先前美衣坊的美颜师将朱飞红脸上的痘痘遮了个七七八八,已经是他们所认为的极限了。 没想到,卿酒一出手,真的将朱飞红脸上的痘痘,完全都遮住了。 不仅是这样,朱飞红的脸,还因为她的点缀,不仅根本没有被痘痘影响一丝一毫的美观,甚至更加自然美丽。 场上的人,不由得都目瞪口呆。 先前那些说了卿酒不是的,也都不由得就闭了嘴。 他们说了什么? 他们全都忘记了! “好了。”卿酒在上好妆之后,清声道了一句。 不管是先前众人对她的诋毁也好,还是现在众人的目瞪口呆也好,卿酒都没有因为此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她只是专心地做着她手里的工作。 卿酒一从朱飞红的面前离开,朱飞红的身上就少了一层落在他身上的阴影。 他听言,拿起了一旁的镜子,他的手指纤长,也十分地好看。 第29章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等将镜子拿到面前,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的时候,不由得顿时喜笑颜开。 他四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照了照,就连他自己隔镜子隔得这么近,别说是他脸上的痘痘了,他竟然是连一点脸上的瑕疵都看不出来了。 他甚至是觉得,自己比先前的自己,都要更美。 “不错。” 朱飞红开口称赞了一句。 虽然没有多么华丽的语言,但朱飞红生性清冷,眼光也是颇高,能让他开口夸人,已经是很不错了。 而此时,围观的人本来想看卿酒被打脸,结果被打脸的是自己,不由得脸色也十分地好看。 “天啊!她是怎么做到的?分明还是用的美衣坊的胭脂,美衣坊最好的美颜师,都只能将那痘痘遮了个七七八八了,可是她一下手,朱公子脸上的痘痘,就真的被完全遮住了!” “太不可思议了!这样的美颜技术,堪称极佳了!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我真的是见识了!” “你说,她有这么好的美颜技术,为什么不把自己好好拾掇拾掇?” “谁知道呢?万一人家就是想这样呢?” “还有她刚刚在调配胭脂,我还以为她是什么都不懂,故意来捣乱的,可是你看到没有,朱公子用了被她调配后的胭脂,真的更加好看了!” “……” 此时,众人的神色各异,那些先前贬低卿酒贬低得厉害的,可谓是脸上十分难看了! 朱飞红十分满意地点头。 他抬眸,一双桃花眼看向卿酒,眼中已是多了赞善。 朱飞红道:“这位小姐,不知可否问问,你是怎么做到将我的痘痘遮得这么好的?” 这么好的手法,当然是要学上一学了,日后他若还长痘痘,他也不用这么痛苦。 他从前从来没有长过痘痘,是真的不知道,当看到自己脸上有瑕疵的时候,自己会这么难受。 卿酒对朱飞红也不吝啬,将刚刚她配制好的胭脂新色号拿了过来,道:“其实这也不难,要想完美地遮住你脸上的痘痘,首先要配好适合你肤色的胭脂色号,如果色号不对的话,哪怕遮住了痘痘,胭脂上了你的脸,也不一定会好看。 其次就是上妆的手法了。你这种痘痘体积比较大,要想遮住的话,先要在痘痘上点上厚色的胭脂,然后向四周涂抹开来,过程一定要耐心,直到胭脂的色泽跟你的肌肤完美融合后,痘痘也算是遮好了。” 朱飞红接了卿酒递过来的胭脂,眼中对卿酒的赞许更深了。 当众人都在议论卿酒的时候,虽然他并没有后悔他让卿酒给他上妆的决定。 但是见卿酒做出各种反常的举动的时候,他也是不免觉得怀疑。 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怀疑全都是多余的。 就像卿酒重新调配了胭脂色号的行为一样,这不都说明了,卿酒才是对的吗? 朱飞红点了点头,道:“记住了,多谢小姐。” 卿酒轻轻应了一声:“嗯。” 又道:“不过你若是想好看,不想让脸上出现痘痘的方法,最好是想办法确保脸上不要长痘痘。 你的脸不是容易长痘痘类型的,现在之所以长痘痘,都是因为近期吃了大量油炸食物导致的。 你的肤质很好,减少这类食物的摄入,就可以了。” 说到这里,卿酒却也是觉得汗颜。 上一世在蓝星的时候,因为男女关系的一定对换,都是女子更加爱美一些。 没想到现在到了这个时代,倒是男子更加爱美一些了。 不过,她却也并不觉得这样如何。 毕竟不管在哪个时代,她都是会独自美丽的卿酒。 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她都不需要任何的依赖。 朱飞红听了卿酒的话后,脸色微微白了白。 有些诧异地看了卿酒一眼。 没错,就是在最近,他迷上了一个油炸的小吃。 往日他都是不吃这些东西的,可那油炸小吃的味道,他仅仅是吃了一口之后,就再也忘不掉。 难怪他从前都不长痘痘的,最近就长了,原来都是那油炸小吃的原因。 不过面前这女人…… 不仅是美妆能力甚强,她又是怎么一眼就看出他吃了什么的? 朱飞红虽然心里诧异,不过外在并没有表现出来。 他道:“知道了,谢谢小姐。” 卿酒和朱飞红的交流甚是融洽。 而那些原本看不上卿酒的围观者,此时看向卿酒时,全都是赞许的目光。 朱飞红将那个刚刚卿酒配好的胭脂递给工作人员,道:“这个胭脂我买了。” 而卿酒这边。 那个先前在给张湘招聘美颜师的负责人,原本根本看不上卿酒,现在看着卿酒,却仿佛看到了希望。 方才卿酒跟她说的话,她都还记得清清楚楚。 没错,现在她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美颜师,马上就要失业了。 就算卿酒外表看起来不像是美颜师,但她来应聘,她应该多问问才做决定的。 现在来看,看似平平无奇的卿酒,分明是比她见过的美颜师都要好。 别的能力她或许不知道,但卿酒现在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她却是全然都看在眼里的。 看着卿酒就这么惊艳了一次,彻底改变了她心中的看法。 她顿时就扬起了希望。 从前往张府里送了那么多的美颜师都不行,没准卿酒就可以呢? 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现在她是全然都知晓了! 她一改先前对卿酒的冷漠态度,态度甚好地笑着对卿酒道:“卿酒是?你是不是来应聘美颜师的?这是你的录用贴,你现在就可以拿着入场券去张府了。” 说着,负责人将一份请帖递到了卿酒的面前,上面写着卿酒的名字,明显就是新写上去的。 卿酒见此,也没有去管先前这负责人对她是怎样的冷漠,从她手中接过了入场券。 她来这里,本来意在就是张府,而且她早已经做了准备,意在势在必得,现在拿到了入场券就可以了。 刚刚给朱飞红化妆,除了向负责人证明她的能力以外,还有便是,她想仔细看看这个时代其他美颜师的水平如何。 第30章 你行吗? 现在从朱飞红脸上的妆容看来,就连美仪坊所谓的最顶尖的美颜师,至少在化妆这一点上,是比不上她的。 而且,她还发现,这个时代的胭脂,相比她上一世研制的粉底液来看,质量一半都比不上,着实…… 而,除此之外,此番去给张湘解决的问题,是她的肥胖症。 在这一点上,她还有杀手锏在。 她不认为谁能比得上她。 如此,张湘这里的钱,她是赚定了。 卿酒从负责人手中接过入场券之后,就先离开了。 朱飞红从工作人员手中买了卿酒新配置好的胭脂后,还想跟卿酒说些什么。 没想到她一转头,就发现卿酒已经离开了。 眼看她的背影越走越远,他也不好再去叫她,只能作罢。 此时,有人看着卿酒远去的背影,对身边的人道:“你方才说,如果这卿酒真的是美颜师的话,你就要喊卿酒做娘,现在可以喊了!” “……住口!” 而卿酒这边,得到美仪坊的入场券之后,还只是一个开始。 要想真正地进入张府给张湘治疗,还必须要得到张湘的认可,让张湘愿意留下她。 而此番去张府的,除了卿酒以外,还有另外三个美颜师。 到了张府以后,她们就被管家领着去了一个房间。 一路上,管家边领着她们走边道:“你们都是美仪坊精挑细选上来的美颜师,相信你们都有不错的能力。这次我们张府重金寻求美颜师呢,原因无它,不过是想让你们帮助我们家小姐变美。实不相瞒,虽说我们张府的夫人和老爷,都是风姿卓然,但这小姐却不知怎么的,体态……过于胖了些。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们小姐塑造更好的形体。 不过呢,我知道你们都有专业的素养,但我们小姐的意思是,她要挑选的美颜师,除了能帮她以外,还要用她想要的方式帮她。 至于小姐想要什么方式,就需得等会你们去见了小姐,小姐来判定才知道了。” 管家说这番话的时候,说得十分模式化。可以想见,他的这番话,已经是说了很多次了。 而虽然他的整段话都说得没有感情,但在他说到最后几句话的时候,还是可以听出来他话语里的无奈。 不过,不用猜,也能知道管家话语里的无奈来自哪里。 毕竟在这个美颜圈子里的谁还不知道。 虽然张家此次找美颜师用的是重金。 但要想拿到,也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因为前面不知道已经来了多少的美颜师,可是却都被张小姐给拒绝了。 可想而知张小姐要选一个美颜师,究竟有多难了。 不过到底是张府给的报酬高,所以这几日来虽然来应聘的人少来,但每日也总有那么几个人来的。 几人都到了一个房间之后,管家就先离开了。 几人不由得在房间中议论。 “听说前几日来这里应聘的美颜师全都被气走了,也不知道我们接下来会面对什么?” “管他会面对什么?这张湘小姐,不就是长得胖了一些么?我可最会的,就是形体塑造了!我不信拿不下这张小姐!” “不要太盲目乐观了,我也就是来试试,试好了,按照张府的阔绰,没准日后一段时间我就不用去工作了,那样多好!不过先前也不是没有来过形体塑造厉害的美颜师,可还是被张小姐给拒绝了,而且还听说被张小姐气得不轻……” “管他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 几人说着,卿酒在一旁并未说话,只是在静静听着,提取着她们话语里的信息。 只是有一点她却觉得颇为纳闷,印象中,这个张小姐虽然有肥胖症,但不像是会搞事的人,怎么会先前来了那么多的美颜师,却全都被她给赶走了呢? 而且看起来,众人的体验都不太好的样子? 奇怪。 不过,卿酒也只是稍稍想想,就没有多想了。 就跟跟她同行来的人说的一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卿酒,你是叫卿酒?刚刚你的那一手美妆术,可真是太厉害了!不过这位张湘小姐很胖,要的是形体塑造,你行吗?” 管家过了一会还是没有来,就有人开始和卿酒说话。 虽然刚刚卿酒漏的那一手美妆很让人惊叹。 不过这几人并不认为卿酒会形体塑造。 毕竟如果卿酒真的会的话,没道理她自己这么胖? 就算她会美妆,是因为她不想,所以她不想拾掇自己。 但这形体塑造,通常来说,会形体塑造的美颜师,是会拿自己做实验的。 卿酒淡淡地抬眸看了那人一眼,道:“懂一点,兴许对张小姐有用。” 卿酒说着,听的人也没有在意。 毕竟她们也不过是随口问上卿酒两句而已。 卿酒同样也没有在意。 这个时候,门开了,管家走了进来,对几人道:“我刚刚已经去请示小姐了,小姐正好有时间。接下来,你们一个个地去见小姐,小姐如果对你们谁满意,就会让你们留下来。如果不满意的话,会将你们带回来,到时候再将你们送出府。 就算没选上你们也不用失望,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等事后,美仪坊也会给你们一定的补偿的。” 当然,这补偿并不多。 跟被张府留用下来后的待遇差别,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来这里的人,当然是希望可以留用下来的。 几人对此表示明白。 管家随之道:“第一个报名的事刘茜,你跟我来。” 刘茜跟随管家去了,留下了卿酒等人。 张小姐在的地方跟他们所在的小房间并不远。 所以刘茜去了没多久,很快又回来了。 她去的时候,还是颇有自信的,因为她的形体塑造很好,她自己本身的身材也很好,是这个世界的男人都会喜欢的。 她满以为,自己应该不差的。 可是她当时是自信满满地笑着跟着管家离开的。 可是当她出来的时候,却是满脸的黑线。 也不管管家还在身边,她就已经道:“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要求!” 第31章 天方夜谭 “张小姐的形体已然是出了大问题了,但如果是按照我的方法好好调理的话,分明是可以调理好的!但是张小姐跟我说什么,想让她留下我可以,但是我要让她在不动的情况下塑造完美的形体,这怎么可能?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简直!我!” 刘茜明显是还想要说些什么的,但似乎是考虑到管家还在这里,所以也没有多说。 否则的话,就看她现在这副气得要死的样子,也可以看出来,她是真的想直接骂人了。 而屋子里其他的人听到刘茜这么说之后,都不由得是相视了一眼,愣了愣。 其实也不怪现在刘茜会这么生气。 如果她们听到了同样的要求的话,她们也是会生气的。 因为就按照刘茜所说的,那怎么可能呢? 谁都知道,有些美的东西,要想保持,都是要付出相当的代价的。 比如说保持形体的美。 别说据她们所知,张湘的肥胖已经是到了一种十分夸张的地步了。 就算是本来自身条件很好的人,要想保持美的形体,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所以张湘给刘茜提出来的要求,对张湘来说,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而此时,看刘茜这么说,她们也是知道了,究竟为什么先前那些美颜师来了张府之后,接了张府的要求,从张府里走了一遭,脸色会那么难看。 只不过她们应是跟张府有保密协议的。 所以就算是她们在张府听到了那么匪夷所思的要求,也并没有直接说出去。 但是现在,她们自己置身其中,已然是真正明了了。 而此时,另外两个还没有去看张湘的美颜师,此时脸色已经没有那么好看了。 虽说前面已经有不少的美颜师来张府碰壁,但她们总是想,兴许只是她们的能力不够,或者能力不在张湘要的点上呢?或许她们的能力,就在张湘要的点上呢?总是要来试试的。 现在她们却觉得,来这里试试,真的是一个错误。 毕竟,张湘提出的要求,哪里是没有人能在她的点上?而是她根本就会提出各种根本让正常人做不到的要求! 想不劳而获就变美,而且还是一个重度的肥胖患者,这怎么可能呢? 张湘一直以来会这么胖,没准就是懒出了天际的原因? 不过,此时也只有另外两位美颜师的脸色不太好看而已。 此时卿酒的脸色还是尚可的。 因为从头到尾,不管发生了什么,她的脸色就没有变过。 管家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些美颜师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接着对着入场券念:“第二个报名的是于心,请跟我来。” 虽然剩下的两个美颜师觉得匪夷所思是觉得匪夷所思。 当管家念到于心的名字的时候,于心还是跟着管家去了。 因为她早已听说过,虽然这张湘对美颜师提出来的要求刁钻,但与此同时的,她每个提出刁钻要求的角度,还并不一样。 所以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虽然张湘给第一个美颜师提出的要求她完成不了,但万一张张湘接下来提出的要求,她可以完成呢? 虽然抱着的希望不是很大。 但到底来都来了,她来报名这个美颜师前,还做了不少准备工作,总是要去看看,才能知道最后的结果的。 于心这样想着,总还抱有一丝希望。 不过很快,在管家再将她给带出来的时候,她眼中的希望,是顿时就破灭了。 她脸色的难看程度,跟先出来的刘茜没有什么两样。 她气愤地道:“我做美颜师也有十数年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对美颜师提出这样的要求的!在没有任何基础的条件下,让我一个月之内让她变得像三皇女一样美?这怎么可能?三皇女那是天生丽质,谁能达到?真是可能吗?” 沧国三皇女,是沧国公认的第一美女子,也是无数的公子哥想要嫁的对象。 事实上,卿酒的八个皇女姐姐,都长得很不错,她的三皇姐,是尤其的好看,而她卿酒,是尤其地丑。 管家见此,仍旧是见怪不怪,显然,就是这样的场面,她已经见得不少。 毕竟,张湘从前已经气走多少美颜师了,提出的要求,能不是要多刁钻有多刁钻吗? 管家倒是风雨不动安如山地道:“下一个报名的,赵夕……” 此时,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那被唤作赵夕的女子就道:“管家,我弃权!” 她已经无力了。 她不是一个爱幻想的人。 尽管她也有不错的美颜技术,但是看这样的情况,她知道,这张湘,根本就不是真心地找美颜师。 玩人的? 可是不是真心的话,张家这样大动干戈地,又是为了什么? 真是想不通! 管家见此,也不勉强了,显然,刚刚这样的情况,她也是见识过了。 她也猜到了,这一次应该也跟从前一样,不会那么容易就定下美颜师的。 不过,流程还是要走完的。 前面三个两个没通过,一个弃权,还剩下最后一个。 管家接着对着入场券念:“下一个,卿酒……” 念到这里的时候,管家顿了顿,因为她觉得,卿酒也会跟前一个人一样,弃权的。 卿酒刚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卿酒。 因为跟其他三人妆容精致的美颜师比起来,卿酒的样子,真的是不能用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来形容了。 如果这不是美仪坊送来的人,她都怀疑,这人是不是走错了。 因为怎么会有这样的美颜师? 不过,既然美仪坊将她给送过来了,她也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也没有多卿酒如何多么在意。 毕竟再如何,从这些美颜师进来开始,不管是谁,她都已经料定,几乎都是要被淘汰的。 优秀也好,不优秀也好。 如此,这些美颜师优不优秀还有那么重要吗? 所以她对卿酒如何并不在意。 不过她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卿酒并没有多少本事,所以现在已经展现出来,要想留下来做张湘的美颜师,其实是有多难了。 于是乎,她认为,卿酒也会放弃的。 可是没想到,卿酒没有放弃。 不过既然如此,她便也没有多说些什么,道了一句:“卿酒,随我来。” 第32章 张家 反正她都已经麻木了,不管怎么样,她都已经麻木了。 卿酒跟着管家去了,另外三个人对此也没有多在意,只是道了一句:“任何人都不可能成功的。” 卿酒听此、见此,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在管家的引领下,卿酒很快就到了张湘的房间门口。 管家让卿酒现在一旁等着,道:“卿小姐,你先在一旁等等,我去禀告小姐。” 卿酒点了点头,管家就进去了。 这个时候,房间中传来了一个男子尖锐的声音:“张湘,父亲给你找来的那些美颜师,你又全部把她们给气走了是不是?你到底还要父亲跟你说多少次!你不能这样下去了!你必须要改变! 你没有看到二房在那里虎视眈眈吗? 你父亲才是大人的大夫郎,你才是张家的嫡女,张家的家产必须是你名正言顺地继承的! 可是,二房的那个庶女,仅仅是因为在你母亲那里多露了几次脸,就已经得到你母亲多次的赞善了,这样下去,你说你母亲以后会不会把这个家交给那个庶女、交到二房身上去? 你如今是越来越胖了,也越来越懒,你这样下去,日后还怎么出去见人?你不能出去见人,还怎么去帮着你母亲处理事务?怎么让你母亲将张家好好地交给你? 难道非要看着张家被二房给夺去了,你才甘心吗? 湘儿,父亲只有你一个女儿,父亲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你的身上,你怎么能不明白呢?” 房中似乎是静默了一会儿,才传来一道有气无力的女声:“父亲,从前已经试过很多次了,不是还不行么?这样下去又有什么意义?而且我的身体,真的没有力气……” 男子的尖声尖声又再度传来:“为什么不再多试一次?从前你为什么失败你难道不知道吗?父亲早就教过你,做任何事情,只要是坚持,就一定会有好结果的,你为什么不听?你非要气死我你才满意吗?你知不知道刚刚二房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我有多难过?” 又是默了默,那道女声才又传了出来:“父亲,总是争来争去的,又有什么意义呢?兴许,我就是没有那个命,二妹妹若是有能力……” “住口!你休想起这种把张家拱手让人的心思!你是张家的嫡女,我才是大人的大夫郎,尊卑有序,一定不能乱!你必须给我振作起来!不能再让二房的继续在你母亲面前出成绩了!我会继续给你找美颜师来的,你必须给我好好地跟着美颜师改变自己!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男人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他看起来不再年轻,但保养甚好,仪容也颇为华贵。 男人走后,房间里沉默了很久。 管家在房中,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正要说些什么,张湘注意到了她,对她道:“是不是还有美颜师,请进来!” 管家抹了一把汗:“是。” 她真是,什么时候进来不好,偏偏在大老爷过来的时候过来。 大老爷着实是对他的这个独女抱有了很大的希望了。 可是…… 只盼着张湘之后,态度能好一点。 别说张湘的改变能不能成功,张湘就是给大老爷一个态度,不要把美颜师给那么气走,也是好的。 不过,从前大老爷也不是没有对张湘发过火,也不是没有苦口婆心地对张湘说过各种各样的话。 张湘也还是没有变好过。 不知道这一次…… 有些事情,被管家看在眼里,管家也是觉得很无奈的。 可是她终究只是一个管家而已,并不能说些什么。 听了张湘的命令之后,管家就出门,将卿酒带了进来。 人才刚踏入门槛,她就听张湘道:“我想三天之内,不动弹,该吃的照吃,不做任何形体功课,就瘦下来二十斤,可以吗?” 管家听此,摇了摇头。 果然啊,张湘还是这样,根本不接受任何的美颜师,也根本不想减肥。 要说起来,张湘从前也不是没有减肥过,可是从来没有成功。 兴许是这样,就让张湘丧失了信心,于是自暴自弃。 可是如今大老爷是逼得紧啊,二房也真的是虎视眈眈。 张湘这种状态,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管家心里无奈,可是终究也没有说些什么。 在将人带进来后,她就先离开了。 也不走远,就等着卿酒出来。 因为卿酒很快也要出来了。 房间中,张湘坐在一个巨大的摇椅中,整个人都陷入了其中,虽然穿着很宽大的衣服,但是还是可以看出里面的肥肉是一层一层的。 全是油脂。不管是张湘的肚子上,还是她的脸上、腿上,亦或是别的地方,这是卿酒对张湘的第一印象。 这印象,跟原主脑海里的张湘印象并没有什么两样。 胖,很胖。 不过,似乎,张湘相比原主几年前见到她的时候,似乎又更胖了。 但,这似乎又是不正常的。 因为,肥胖症长到一定的年纪,如果控制得好的话,应该不会再继续长胖的。 按道理来说,张湘的父亲对张湘这么关心,对于张湘的肥胖症,除了找美颜师以外,应该还想了别的办法控制的。 而,其实她自己现在已经是够胖了,是肥肉超标的状态。 可是现在的张湘,至少有两个她这么胖,还是保守估计。 可想而知,现在的张湘,是有多恐怖了。 而张湘在说话的时候,将头埋在了摇椅之中,整个人没有什么表情,显得颇为安逸,但也显得颇为落寞。 她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卿酒。 因为她很清楚,在她提出这样的要求后,那么美颜师们,要么是震惊,表示这样的要求不可能完成,要么是跟她商量,表示可以换别的方法帮她达成这样的目标。 比如说每天按照她们说的办法,塑造个八个、十个小时的,再有各种的禁食,就可以十天半月的,瘦下几十斤了。 可是,她不想跟着她们做塑体运动,别说是八个十个小时了,就算是一个小时、十分钟,她都会觉得特别累。 她也并不想不吃东西,因为现在吃东西,是她唯一的乐趣了。 第33章 下巴都惊掉了 而她们都觉得她的要求很过分,其实并不过分。 她的父亲,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结果么? 也只有这样的要求,才能满足她现在的需求了。 可是所有人都跟她说做不到,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她实在是没有办法。 呵。 张湘自嘲地笑出了声。 就等着卿酒跟从前的美颜师一样的回答了。 可是,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耳边响起了一道清声:“你的要求,我可以帮你达到。” 张湘愣了愣,终于是睁开了眸子。 卿酒此时站在背光处,张湘看不清她的脸。 只是看到一个跟一般的美颜师不一样的人。 这个美颜师,又黑又胖。 而别的美颜师,精致又美丽。 还有这个样式的美颜师么? 张湘心想。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些什么,有些不敢相信地启唇:“你说什么?” 这样的不敢相信里,还包含着不信任。 因为她自己都觉得,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尤其是对她来说。 莫非,只是这个美颜师跟别人的回答不一样么? 那也根本没用。 反正帮不了她。 不过,张湘也并没有继续闭上眼眸。 她看着背光处的那个又黑又胖的身影缓缓地向她走了过来。 在看清来人的脸之后,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九皇女……” 虽然卿酒从前的身份,能见到她的人,也不多,不过她还是见过她几次的,而且也记住了她的长相。 虽然现在卿酒穿得朴素得太多,但她还是将卿酒认了出来。 “是我。”卿酒道。 但很快,她又道:“不过,现在我已经不是九皇女了,你叫我卿酒就可以。” 张湘自然是想起了卿酒的父妃出事,卿酒也被贬了的事,毕竟当时那件事,震惊了整个沧国。 对此,她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她道:“你怎么……” 不等她说完,卿酒就已经接话了:“我怎么会成为美颜师是?” 卿酒说着,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因为,我是来帮助你的。” 张湘的眸色闪了闪。 …… 卿酒从张湘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管家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一般来说,别的美颜师进张湘的房间,进去说不过十句话,就会被赶出来或者被气出来了。 卿酒倒是在里面待了许久。 她在外面站着,腿都有些酸了。 而且,卿酒从进去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什么争执。 太奇怪了。 她正要问里面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又看到了一件更奇怪的事,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因为她看到,那个十天半月都懒得出来动弹,甚至连大老爷喊她,她都不愿意动一下的张家大小姐张湘。 居然。 居然走出来了。 她拖着肥胖的身子,走路的时候腿上的肉一抖一抖的。 在卿酒出来后,她也随之走了出来,然后笑着对卿酒道:“卿酒,你放心,我会按你说的做的。” 卿酒也跟张湘相处十分融洽,道:“那就三天后见成效,到时我再来找你!” 又抬手,捏了捏张湘肥嘟嘟的脸,道:“开心一点,相信我。” 张湘点了点头,二人又笑着说了好几句话,张湘才亲自将卿酒给送出来了。 管家看着这一幕,眼珠子简直都掉下来了。 在大老爷面前都要死不活的张湘,居然,对卿酒笑得那么灿烂。 管家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感觉到了痛感,才敢相信他此时看到的一切居然都是真的。 张湘将卿酒送出来后,对管家说了句:“这个美颜师,我要了。你去回了我父亲。”就先回去了。 卿酒则跟着管家走。 一路上,管家忍了好一会,终于忍不住了,问卿酒道:“卿小姐,我能否问一句,你究竟是怎么、是怎么……” 似乎还是有些不可置信,管家说话的声音,都有些吞吐了。 而张湘能认出来卿酒是九皇女,但管家是并不知道的,因为一般人从前也不知道九皇女长什么样。 “是怎么让张湘答应我帮她塑性的是吗?”不等管家说出来,卿酒就将管家想问的话给问出来了。 管家重重地点了点头,显然是很期待卿酒的回答。 因为她很清楚,从前张湘对美颜师是有多么刁钻的,分明她就是在为难美颜师和抗拒美颜师。 可是张湘对卿酒的态度,实在是太让人琢磨不透了。 而且,她刚刚出来的时候,可是听到了张湘对卿酒的要求了,卿酒真的能达到吗? 管家现在,真的是看一切都觉得稀奇了。 她原本以为,卿酒是最不可能被张湘给留下来的。 甚至看着卿酒的体型,她一度认为,卿酒是不是根本没有真才实学,她就是被美仪坊的人交上来凑数的。 因为大老爷给了美仪坊不小的压力,可是这些天张湘对被送上来的美颜师又是那个态度,美仪坊越来越找不到美颜师了也很正常。 不过这些天她一直在管给张湘找美颜师的事,对于一批批进来的美颜师,她也觉得有些疲劳了。所以卿酒怎么样,她没有管,只知道先走个流程再说。 没想到卿酒就被张湘给留下来了。 她也非常好奇,张湘为什么会留下卿酒。 说是因为大老爷刚刚来过一趟,可张湘对卿酒那么好的态度又是怎么回事?真是奇怪! 管家很期待地等着卿酒的回答。 不过卿酒却是对管家卖了个关子,道:“这是我跟张湘的秘密,等三日后你就知道了。” 又补充了一句:“张湘不让我说,否则她就不找我塑造形体了。” 管家听此,也不再问了。 张湘能接受一个美颜师就已经很好了,不管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她可不能把这给搞皇了。 要是张湘塑造形体的事一直没有半点进展,在大老爷那里,可也不好交代。 其他的三个美颜师已经被人领着往外面送了。 正好跟卿酒和管家在半路上碰到了。 管家此时对卿酒道:“既然小姐选中了你,我去跟大老爷通报一声,然后说说接下来的事宜。” 另外三个美颜师是认为卿酒是不可能被选上的。 远远听了管家的话后,不由得目瞪口呆。 他们远远地看着卿酒,整个人的下巴简直都要惊掉了,卿酒被选上了,怎么可能? 眼看着管家从她们的身边经过,她们不由得问管家道:“卿酒怎么会被选上的?” 第34章 朱飞红的手帕 管家想了想,道了句:“秘密。” 说完,管家自己也一脸懵地直接走了。 那三个美颜师也是一脸地懵。 虽然卿酒先前的美妆的确是惊艳到了众人。 可是看着卿酒跟美颜师根本搭不上一点边的形象,再看看她们这三个真正美颜师精致的样子。 她们又是一度怀疑。 张府哪里是在找什么美颜师,根本就是来玩人的? 管家去回禀大老爷之后,卿酒就在原地等着。 想着刚刚在张湘房间里发生的一切,她只觉得事情暂时还是顺利的。 不过因为张湘的事,她似乎牵扯进了更深的旋涡之中。 卿酒想着,就独自在张府的长廊之中踱步。 这时,在一个转弯之处,卿酒看到地上掉落了一块红色的手绢。 她想也没想,就把手绢给捡了起来。 手绢的手感丝滑,非常不错,上面绣着一朵梅花,栩栩如生,可见绣工是相当不错。 而在手绢上,还透出了淡淡的清香,十分浸人心脾。 是谁不小心将手帕掉下来的?卿酒心想。 卿酒先前是去买过布料的,她的记性也不错,所以她很清楚,她手里这块手绢的布料上乘,虽然只是这么小小一块,其实并不便宜。 尤其是上面的绣工也很好,更加是显得这块手帕珍贵了。 卿酒正想着。 这时,身后响起了一道有些熟悉的清声:“你说我的手帕去哪了呢?这块手帕可是我最喜欢的了!刚刚还在手里的,应该就掉在了这一块才是。” 又有另外一道男声响了起来:“飞红,如果找不到,就不找了?什么手帕,我送你一块!” “你送的手帕,能有那么好的绣工吗?我再找找!” “可是……他们还在等着我们呢!” 卿酒顺着声音转过身来,就看到今日上午才在美仪坊见过的朱飞红,还有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正向着她走了过来。 朱飞红还是那样美得出尘清隽的模样,他身边的那个男子,容貌倒也不差,但跟朱飞红比起来,就差得远了。 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朱飞红就向着她飞跑了过来:“我的手帕!” 说着,他伸手,从卿酒的手中夺过了帕子。 期间,因为卿酒的手向前伸了伸,二人的手就这样碰在了一起。 冰凉的触感顿时让朱飞红的脸一红。 虽然他向来胆子是颇大的,也不会管什么礼仪,但到底是男子,就这么碰了一个女子的手,还真是…… 不过,她正找她的手帕找不着呢,心里正着急呢,就看到自己的手帕在别人的手上。 当时他是连面前的人是谁都没有看清,就直接冲了过来,意在将自己的手帕拿回来就好。 因为这块手帕,对他的意义不小。 如今拿回来了,他的一颗心放下来了,也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激动了些。 不过,好端端的,自己的手帕,怎么就到了这女子的手中? 朱飞红在短暂的脸红之后,面上就浮起了一抹淡淡的不悦。 他抬眸,质问道:“我的手帕为何会在你手中?” 而话刚一说出口,他在看清面前女子的脸后,他就诧异道:“是你啊!” 卿酒今日上午才刚刚给他遮了痘痘,而且手法很高超,让他很满意,他当然是记得卿酒的。 方才让朱飞红觉得脸红的接触,卿酒并未觉得有什么。 毕竟,不过是碰一下手而已,有什么? 她对着朱飞红点了点头:“嗯,是我。”又补充,“你的手帕是我刚刚在地上捡的。” 朱飞红现在的关注点已经不在手帕上。 他身边的那名男子也走了过来,他看了卿酒一眼,又看了看朱飞红,唤了一声:“飞红。” 朱飞红拉住了身边那男子的手,但是视线还是落在卿酒的身上,道:“永儿,这就是我先前跟你说的,那个完美地遮了我的痘痘的美颜师!” 张永听言对卿酒点了点头:“小姐好。” 卿酒也对着张永点了点头:“你好。” 不等二人多交流些什么,朱飞红又对卿酒道:“卿小姐,先前忘记问你你就已经走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找你咨询。” 朱飞红的声音是有些清冷的,但他一袭的红衣,整个人却也有男子该有的艳丽。 卿酒每看朱飞红一眼,都要感叹一句,造物者果然是不公平的。 卿酒对朱飞红点了点头,道:“你有什么事?” 朱飞红从荷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来,那是一盒胭脂。 朱飞红道:“这是你今日按照我的肤色给我配的胭脂,我将这盒胭脂给买下来了。不过我还想知道,这盒胭脂是用什么其他色号的胭脂配的?能否告诉我?这种色号的胭脂在美仪坊没有卖,日后我若是需要的话,我也好能去自己配出来。” 卿酒并没有吝啬,她想了想,道:“这是美仪坊的胭脂色号的一号色、五号色和十号色配出来的,配置的比例是约莫三比二比一,你若是想配制的话,直接将原来的胭脂打碎了,然后按照比例混合在一起,在重新压成胭脂饼就可以了。” 朱飞红点了点头,道:“多谢小姐。” 看朱飞红神采飞扬的神色,明显是颇为高兴。 这时,管家走了过来,先是对张永行了一礼,道:“二公子。” 张永点了点头。 管家又对朱飞红和卿酒稍稍示意。 接着,管家对卿酒道:“卿小姐,您做大小姐美颜师的事,大老爷已经应下来了。” 说完,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张永已经在一旁道:“没想到大姐姐也能知道心仪的美颜师。” 张永说着,不由得多看了卿酒一眼。 张湘找美颜师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整个张府的人都知道。 卿酒礼貌地对着张永点了点头。 这时,朱飞红对张永道:“永儿,你方才不是说他们在等我们吗?我们便先过去!” 又对卿酒道了一句:“卿小姐,你若是有事,便不打扰你了。” 卿酒点了点头:“朱公子、张公子好走。” 说着,张永和朱飞红就离开了。 这时,管家看着他们二人离开的背影,却是不由的自说自话地开了口:“最近朱公子和我家二公子走得颇近,也不知这二人在做些什么。” 第35章 夫郎就该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虐的 卿酒听言道了句:“总不会是什么坏事才是。” 卿酒只知道,当初朱飞红可以那么义正言辞地拒绝邱珊,不为名利所动,她的人品,必然是很过得去的。 管家也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继续跟卿酒时候她们之间的事。 管家拿了二十两银子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卿小姐,大老爷很满意您能留下来,大老爷的意思,想在三日后看看您对大小姐的形体塑造成效,这二十两银子是大老爷给您的定金,等三日后,若是确定您是合适的人选,还将给您二百两银子的报酬。” 卿酒接过了银子:“那便多谢了。” 没有多说些什么。 先前张府给出的美颜师报酬是,一旦确定被录用进来,那么一次性就会给二百两的报酬。 这能确定录用下来,当然是要确定卿酒的治疗对张湘是有用的。 否则按照张湘的状态,加上她什么相关信息都没有跟管家说。 所以对张湘的父亲而言,是很难确定,张湘这次留下了她,到底是张湘真的愿意接受她、然后配合完成形体塑造。 还是刚好卿酒去的时候太巧,正好是他大老爷去训斥了张湘一顿,所以张湘看到卿酒来,就随意地接受了卿酒。 如果是前者的话,当然卿酒是符合录用条件的。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么卿酒,只怕也仅仅是来张府走了一遭而已,张湘这会因为大老爷的训斥而接受卿酒,没一会后,也照样会抗拒卿酒,然后什么都不做。 如此一来,卿酒这个美颜师,自然是不符合条件的。 大老爷愿意出大价钱来给张湘找美颜师,当然是要卿酒发挥作用的。 如果不能发挥作用,那自然是能是稍稍给些报酬就好。 也就是现在的二十两。 至于那二百两的报酬,卿酒能不能拿到,就要看卿酒到底是不是真的对张湘有帮助了。 这,从三日后的结果,就能看得出来。 而对于此,卿酒也没有什么意见。 她现在的确颇为缺钱,毕竟房子还在被抵押着呢。 不过三日后就三日后,她也没有这么急。 管家和卿酒说好后,就要送卿酒回家。 可偏偏这个时候,好巧不巧的,天就下起了雨来。 管家原本想给卿酒一把伞,然后雇辆车送她回去,可结果,这雨是越来越下得大了起来。 最终,到了雷暴雨的地步,卿酒根本就走不了了。 最终,卿酒只能是现在张府等着。 直到雨下得小了一些了,管家才雇佣了一辆车,将卿酒给送了回去。 而如此一耽搁,卿酒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这会天很黑,雨虽然小了,但天上还是时不时地打下一道闪电,甚是骇人。 卿酒下了车之后,就打着一把伞,向着屋内走了进去。 只是,她才打开院门,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跳。 只见就在院子中,除了还卧病在床的白子青以外,她的其他三个夫郎,葛华、葛风、白子玉,全都跪在了院子中。 他们的浑身全都湿透了,在他们的背上,还有着新打出来的鞭痕,在闪电下,显得十分地骇人。 听到身后的动静,他们全都转过了身来,看向卿酒,葛风和白子玉唤了一句:“妻主……” 虚弱的声音,闪电下,他们的嘴唇发白,眼底也有黑眼圈,吓得卿酒手中的伞都掉在了地上。 送卿酒回来的车夫还没有走,看着这一幕,她看向卿酒的视线里,不由得是带了一丝鄙夷,打抱不平地道:“这出门了都还让自己的夫郎在家中罚跪呢,虐待夫郎,也该有个限度?” 不过,这终究是卿酒的家事,在沧国,男性的地位就是很低下的,就算是这车夫打抱不平,可是卿酒真的要怎样,她也管不了。 她只是道了句:“夫郎就该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虐的!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说着,眼看着天色分明还有下雨的可能。 她想着自己家中的夫郎还独自在家中,怕他感到害怕,就先赶着车,先回去了。 真是同人不同命!看着卿酒刚刚的样子,又黑又胖的,也不像什么有钱人,有三个夫郎都不知道珍惜! 卿酒并没有管身后的车夫怎么想。 在她的伞掉了后,她就有些木然地向着院子中走了进去。 刚往前没走两步,三个夫郎就向着她靠近,跪得更近了一些,道:“妻主,是我们错了,请妻主原谅!” 三人的眼神,都是凄楚可怜的。 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真实,但是他们三人此时的样子,的确十分骇人。 以卿酒的判断,他们至少在这院子里,跪了一下午和一晚上了。 可是,今日一下午和一晚上都是在下雨。 尤其是下午的时候,那暴雨打在身上,就像是硬物砸在身上一样。 可是她的这几个夫郎,身上还添了鞭伤。 就这么在暴雨中跪这么久。 他们真的,不要命了吗? 他们又是想做些什么? 她现在严重怀疑,原主跟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究竟是谁在折磨谁了! “做什么?”看着三人这副样子,卿酒过了好一会,终于开了口,声音是沙哑的。 她现在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情绪,她没有情绪。 闪电不断在天上闪着,也不断在显现出来,此时她三个夫郎的状态,到底是有多么地骇人。 白子玉又往卿酒的身前跪了一些,他攥住了卿酒的裤脚,可怜兮兮地抬头,看着卿酒,道:“妻主,都是子玉的错,子玉不该打妻主、骂妻主,妻主你有什么火,就发到子玉的身上!子玉一定好好地承受!” 说着,他不知从哪摸出一个鞭子来,呈到卿酒的面前。 闪电下,那鞭子上还有斑斑血迹。 哪怕这鞭子已经被大雨冲刷过了,但那渗入鞭子深处的血迹,还是颇为明显。 卿酒看着这鞭子,看着三人这种样子,不由得是拳头紧紧地攥了攥。 白子玉什么意思?这三个人什么意思? 她说她要罚他们了吗?她不是说地很清楚了么?既然谁都看不惯谁,那么从此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搭理谁不好么? 为什么要搞成现在这副样子? 她真的是魔鬼么? 第36章 不要报官抓我们!子玉真的错了 卿酒一把就将白子玉手中的鞭子给挥开了。 正好一阵风拂过,将这鞭子吹拂到了更远的地方。 卿酒冷冷地道:“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算我们不能和离,但我也并不准备跟你们继续过下去了,日后便是住在一起,我也不会惩罚你们,所以你们大可不必如此,日后也不许再在我面前如此!” 卿酒的声音冰冷。 葛风也不知为什么,在卿酒那一句“她不准备跟他们过下去”的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里就有些止不住地发闷。 葛华和白子玉见卿酒这种态度,脸色也并不好看。 卿酒又直接越过三人,想要直接离开:“都起来,别演戏了,我也不会看。” 除了演戏以外,她也不知道这三人究竟是闹的哪一出了。 不过,单单演戏就能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她也只能说,这三人对自己是真的狠。 不过,也可能是这三人实在太过害怕她、或者说害怕原主的原因? 才会在打了她之后,因为没有得到她的原谅或惩罚,自己先把自己打一顿再说?在暴雨里跪一下午和一晚上再说? 卿酒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她该说的都说了。 她已经明确地表明,她不想看演戏,也不会惩罚他们。 然,看着卿酒还是这么冰冷的样子。 三人的脸色又都变了变,不过三人中,葛华的神色变化是最不明显的,他的脊背挺得笔直,目色深深,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眼看卿酒就要越过他们离开了。 白子玉是连忙拉住了卿酒的裤脚,虚弱地唤:“妻主……” 还不等他的话说完,他就头脑一栽,直直地晕了过去。 葛华和葛风见此,连忙唤:“子玉!” 说时迟那时快的,眼看白子玉就要摔倒在地,卿酒抬手,捞住了他:“你没事?” 问完这句话她却又觉得语塞,又是鞭伤又是淋雨又是跪拜,现在都晕倒了,能没事么? 可,这不都是他自作自受么? 虽然在问白子玉,卿酒的眼中,却也没有多少关切的神色,里面还是冰冷。 她真的想不清楚,为什么她总能在这个家里摊上各种各样的事? 然,就在卿酒询问了白子玉一句的时候,白子玉开口说话了。 白子玉并没有完全晕过去,他只是身体太虚弱了。 如果卿酒再晚回来一会的话,只怕他也就撑不住了。 不过,就算他的身体再撑不住,他也要坚持着。 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卿酒怎么会原谅他? 如果卿酒不原谅他的话,那他们…… 似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白子玉的脸色又白了白。 他道:“妻主,这一切都是子玉的错,不管骂了妻主也好,打了妻主也好,都是子玉做的! 子玉知道,沧国的法律。夫郎不可以打妻主。可是对妻主动手的,是子玉,跟大哥和风儿,还有子青都没有关系。 所以如果妻主要惩罚我们的话,只惩罚我一个人就行了! 不管妻主是要打死我也好,还是什么也好,子玉的这条命,都是妻主的。 可是,恳求妻主不要报官抓我们!子玉真的错了!” 白子玉说着,那泫然若泣的模样,当真是十分可怜。 而白子玉周身都有着一种翩翩公子的气场,此时变成这副模样,也当真是惹人心疼。 卿酒听了白子玉的话,却是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惩罚你们?” 她卿酒这个人,虽然是爱憎分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 当时白子玉打了她的时候,她也很想打回去。 可是既然她当时没有打回去,回来也说过来这件事她不再追究,那么她是不会追究的。 可是白子玉这追着让她惩罚是怎么回事? 卿酒又轻轻蹙了蹙眉,道:“我又什么时候说过要报官抓你们了?” 真的是莫名其妙! 白子玉听了卿酒的话,依然是那样楚楚可怜的样子,闪电下,他纤弱的模样,苍白的嘴唇,也颇为惹人怜爱。 白子玉紧紧地盯着卿酒道:“妻主,你今日去了尚书府,有人看见了…… 妻主,能不能不要报官抓我们? 或者,打了妻主的只是我一人,妻主只报官抓我一人便是了……” 白子玉的话还没有说完,葛风听了白子玉的话后,不由得紧咬着下唇,唤:“子玉哥!” 显然,他是不希望白子玉出任何事。 而葛华则一直在暗里盯着卿酒,他的目色一直深深,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卿酒听了白子玉的话,看着三人的状态,却是未免想笑。 无语的、没有任何笑意的笑。 她说,怎么她这三个夫郎忽然就对自己下了狠手,自己给自己抽了一顿鞭子,还在暴雨中跪着要等她回来。 敢情,是在演一出苦肉计呢? 毕竟,如果他们真觉得有那么对不起她,需要用这种方式来寻求她的原谅的话,这些行为,他们早在昨晚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就已经做了。 可是他们直到现在才这般,使出了这样一出骨肉计。 其中的原因无它,不过就是因为,她今天去张府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就被他们给知道了。 张尚书所掌管的部门,是管理沧国法律的。 他们以为她去沧府,是因为白子玉打了她,然后他们是违背了沧国法律的,所以她去尚书府,就是去那里报官抓他们! 将所有的事都理顺后,卿酒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都说做人难,穿越后做人,更难! 卿酒的目光平静地投向三人,其中闪过一抹冷光:“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昨晚的事,我不跟你们计较了。” 三人以为卿酒在听了白子玉的话后,应该会表个态,表示怎么才能不去尚书府报官抓他们的。 可是听到卿酒这么说,他们不由得是愣了愣。 此时三个夫郎都跪着,都自作自受地跪着。 其实卿酒是很想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然后好好跟他们掰扯掰扯的。 可是刚刚白子玉差点晕倒,此时白子玉的身体还很弱,处在根本跪都跪不稳的状态,所以她也只能继续半蹲着,搀着白子玉。 不过,这也并不影响她继续对他们冷冷地说教。 卿酒接着看着三人,冷笑道:“你们几个不都自认为自己很聪明么?那你们怎么不知道,就算是沧国的律法是张尚书所管,她若是办案的话,需得去尚书部找她的?” 第37章 谢谢妻主的原谅 三人相视了一眼,葛华瞬间就明白了卿酒是什么意思。 他目色深深地看着卿酒,没有说话。 他此时虽然是跪着,但脊背挺得笔直。 他的身上穿着黑衣,整个人仿佛却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如果不是一直在忽闪的闪电,似乎在黑夜之中,根本就发现不了他的存在。 卿酒接着道:“我的确是去了尚书府,但是我去尚书府,是因为尚书府的小姐张小姐在应聘美颜师,于是我们应聘了,你们若是不信,大可以去美仪坊问问,是不是有这么回事。 我进尚书府,根本不是要找你们的麻烦,知道么?” 听到卿酒这么明白地说,白子玉和葛风又相视了一眼。 原来如此么? 是他们误会了么? 可是,他们那样对了卿酒,卿酒真的会这么轻易地放过他们? 他们总觉得这其中似乎是有什么问题。 卿酒也知道看这几人的神色,还是有所怀疑,她又道:“倘若我今天真的是去对付你们了,你们觉得你们还能好好跪到现在么?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晚上回来的时候,是不是还要带着尚书府的人一起回来?” 如果不是怕这几人又做出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来,她是真的不想跟他们解释。 麻烦。 累。 而卿酒此时所说的,也是白子玉等觉得奇怪的点。 在他们看来,卿酒这样的人,白子玉打了卿酒,卿酒是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的。 只是他们还不知道,卿酒究竟要对他们做些什么。 但是在听说卿酒进了尚书府之后,他们却立马就明白了,卿酒这是要抓他们去见官! 他们当然不能去见官。 入了官府,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以外。 就算日后他们出来了,还要染上一层非议,让本来就处境艰难的他们,一定会更加艰难。 虽然,他们也并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大的过错。 可是这个世道,就因为他们是男子,就因为对于夫郎而言,妻主必须是天。 所以一旦牵扯上跟他们的妻主之间的纠葛,所有的正义,都是会站在妻主那边的。 而在他们这里,并没有正义。 于是,他们必须要阻止卿酒这么做。 而想阻止,跟卿酒硬碰硬当然是不行的,很有可能会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 硬的不行,他们就要来软的。 他们打了卿酒,无非就是卿酒不能出气罢了。 只要他们让卿酒出了这口气,他们想,他们理应会没事的,只是不用被官府抓走。 所以他们知道卿酒去了尚书府“要报官抓走他们”后,他们就开始准备这场苦肉计了。 他们从刚料到这件事开始,就从下午开始苦肉计跪着。 他们原本以为,卿酒应该很快会带着人出现才是。 可是他们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人。 而现在,卿酒虽然回来了,可身边也没有带着尚书府的人回来。 所以说,真的是他们误会了吗? 如果是误会的话,那么他们辛劳了这么久,又有什么用? 而且,卿酒真的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他们么? 卿酒注意着他们的神色,知道他们应当是相信她了,又接着道:“我现在在跟你们说一遍。 白子玉虽然先前打了我,做得不对,不过现在他既然已经受了惩罚了,我的气也就消了,日后这件事,也就完全翻篇了,我不会再跟你们计较,你们也不用来跟我提起。” 其实这件事从她昨晚没有打白子玉开始,在她这里就已经翻篇了。 现在这么说,不过是她知道,他们认为,他们只有付出代价,她的心里才会翻篇而已。 而,他们既然这么想的话,那她就先顺着他们这么说。 她不想麻烦。 而虽然以他们对她的态度,让她日后都不准备搭理他们。 但是白子玉打她这件事,她的确没准备计较。 因为,虽然白子玉的确打了她,但在当时的状况下,白子玉的行为,其实是情有可原的。 首先,他只是在保护他所认为最重要的人。 其次,他真的是误会了她。 她也能感觉到,白子玉对她动手的时候,他已经痛苦到了极致。 这件事,如果放在她的身上,她只怕会比白子玉下手更狠。 因为她很清楚,如果看着至亲之人在自己的面前死去,那将是多么痛苦的事。 而且,就白子玉现在的状况来看,他其实也颇为可怜,就这一身的伤,就甚是可怜了,而这,都还是因为他对她有误会、害怕他导致的。 不过这如此种种,都不是白子玉打她骂她的理由。 她可以忍受白子玉这么对她一次,但不会有第二次。 卿酒接着道:“但仅此一次,日后若再出现这样的状态,我绝对不会轻饶。” 卿酒说完这些的时候,她能明显感觉到几人似乎是松了一口气。 他们连忙道:“谢谢妻主的原谅!日后这种事,断然不会发生了!” 卿酒也没有听他们的许诺,接着冷冷地道:“还有一件事我要提醒你们。” 听到卿酒接着说话,几人的心又不免提了提。 卿酒道:“我先前还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我不会再随便打骂你们,也请你们不要随便来怀疑我说的话。 若是再因为你们这样的怀疑,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我也并不会管。” 说着,能感觉到白子玉已经恢复了些力气,卿酒就松开了白子玉,向着屋内走了进去。 临了,还留了十两银子给他们:“这是我今日去尚书府,应聘上了美颜师换来的钱,你们拿去,买点好点的金创药。” 说着,她特意看了白子玉一眼,道:“家里已经有一个病人需要照顾了,要是你们三个都全部病了,病人要谁来照顾?” 其实看得出来,这次虽然是他们三人在用苦肉计,但是伤得最重的,还是白子玉。 因为毕竟打了她的人,就是白子玉,至于葛华和葛风,这次更多还是陪跑的,身体的亏损并没有白子玉严重。 而,看得出来,虽然她的三个夫郎是这个世界弱势的男人。 但是他们的自立能力,并不比女人弱。 然而也是,在原主那样的磋磨下,这几个夫郎还能活得好好的,那必然是需要些能力的。 而正因为他们如此,所以卿酒知道,便是他们如今受了伤,也还是可以互相照顾的。 第38章 你们害死了人,给我赔钱! 留了十两银子,给他们抓药就够了。 卿酒的身影很快就在他们的眼前消失了,身后也很快传来了关门声。 葛华和葛风都来到了白子玉的身边,去搀扶白子玉。 这一次,白子玉真的是受了大苦。 可是如果不让白子玉罚得更狠一些的话,不让卿酒消气,他们会更加地不好过。 而显然,这已经是先前的错误看法了。 葛华和葛风虽然一道跟白子玉跪在雨中。但是相对而言,他们受到的伤害,还是要少一些。 一则他们背上的鞭伤要少很多,二则葛家从前是武学世家,他们从前就是学武的,身体素质要比白子玉好上不少。白家是学文之家,白子玉自小更偏重的,自然不少身体上的锻炼。 葛华和葛风一过来搀扶,白子玉就对着他们倒了过去。 二人担忧地道:“子玉,你没事?” 白子玉闭了闭眼睛,休息了一会,才睁开眼,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今日的事,算是过去了。” 几人都没有说话。 其实今日发生的事,还是颇为出乎他们的意料的。 原本以为卿酒一旦回来,一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解决。 白子玉从怀里掏出了那十两银子,对葛华和葛风道:“这银子……” 这是刚刚卿酒对着他扔过来的。 葛华道:“先留着,等会去抓药,不要动这十两银子。” 其实,卿酒给了他们十两银子又如何。 从前卿酒好赌,将整个家败得不能再败。 陆陆续续以来,他们为了卿酒的花费,又何止十两? 不过,卿酒的行为还是太反常,这银子不能动。 毕竟如果,卿酒明天一醒来,反过来又要把银子给要回去呢? 白子玉又道:“她这几日来,变化似乎太多了。” 葛风这时似想起了什么,道:“她方才说现在的她已经不是从前的她,她不会是换了个人?” 白子玉道:“怎么会?她不还是她吗?跟她相处了三年,难道还不知道?不过,她的确越来越不像她了。” 葛华听着两人的对话,并没有说话。 他将白子玉搀扶了起来,道:“先回屋换衣服!浑身都湿透了!还有背上的伤,也要上药。” 几人被自己这么折磨一番,已经是乏累至极。 三人相互搀扶着,走进了偏房。 卿酒在房中,原本她是想睡觉的。 可是屋外的声响总是吵得她睡不着。 最后,直到屋外也彻底安静下来了,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两日后。 因为前两日下的那一场暴雨,这两日都是连日的晴天。 天气甚好。 卿酒这两日在家中,就在屋里研究自己的东西,并不怎么出门。 葛华他们还唤她用餐,她原是要推辞的,只是那几个夫郎又在说什么卿酒这样是对他们不满,他们又会如何如何。 最终卿酒不过是跟着他们随便吃了点,也不怎么说话,日子看起来倒也平和。 而三个夫郎身上的伤,除了白子玉的伤好得买一点,葛华和葛风就跟一开始没有什么两样了。 这就跟卿酒所预料的那样,几个夫郎的身体素质都还不错。 而且,到底那日他们的伤都是自己搞的,他们并不会对自己下死手。 这日,卿酒又在屋中,研究着各种中药草,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 忽然,从门外就隐隐传来了吵嚷之声。 卿酒沉浸在自己的研究之中,并没有搭理。 不过很快,卿酒就不得不要搭理了。 因为她听到了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各种各样的叫骂:“是你们害死了人,你们还有理了?不赔钱,那就给我砸了这个家!给我狠狠地砸!” 还有葛风的声音:“住手!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说了这个人不是我害的!不是我害的!” 接着,又是各种砸东西的声音。 卿酒原本是没有意识到,现在当然是知道,是有人来自己家里闹事了。 这让卿酒怎么能忍? 当她不存在么? 卿酒当即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蹙了蹙眉,然后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刚一出房门,就看到有一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在对着葛风大声地呵斥,那样凶恶的样子,仿佛是要把葛风给吃了:“王法?老娘就是王法!老娘告诉你,本来就是你害死了人,没让你偿命已经是好的了,还不起钱,那就把这个家给砸了!直到你们能还得起钱开始! 你给老娘让开!不让开,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虽然相比面前的女人,葛风的身躯想显得瘦弱许多。 但是当那虎背熊腰的女人要带着人砸家的时候,葛风还是拦着女人的面前不动弹:“你不能这样做!” 此时,白子玉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可是他的伤还没有好全,他自己走路,都是有些晃荡,别说去跟来的几个虎背熊腰的女人对抗了。 而葛华今日似乎不在家中。 那个虎背熊腰的女人见葛风不让开,当即挥起了拳头,砸向葛风:“还敢拦着老娘,那就别怪老娘不客气!” 葛风这个时候想躲,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眼看女人的拳头就要砸到葛风。 白子玉惊唤了一句:“风儿!” 而说时迟那时快的,一道身影又飞身了过去,然后拉住了女人的拳头。 接着一阵力量的对抗,卿酒就将女人推搡得后退了好几步。 卿酒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道:“私闯民宅?还要砸我的屋子、打我的人?怎么?想来跟我拼命么?” 说着,卿酒活动活动了手腕,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眸里已经有杀气迸发了出来。 而女人也被卿酒给震了震。 虽然卿酒出来后,到底卿酒是个女人,所以闯入的几个女人气焰也下降了一些。 但是那几个女人在面对卿酒的时候,却也并不感到害怕。 听到卿酒如此说,那为首的女人道:“娘子,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这都是你们害死了我任芳的弟弟,所以我要来讨一个公道!你们连人命都搞出来了,我们私闯民宅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拼命,如果今天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弟弟死在了你夫郎手中,我是势必要找你们拼命的!” 说完,气势汹汹地赫了卿酒一下,仿佛她这样,就能震住卿酒一样。 但卿酒并未因为她的这般举动,有任何的反应。 第39章 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反而的,像看个死人一样看着面前的女人。 对于上门来挑衅的人,她是不会把她们当人的。 而任芳的话音刚落,葛风就在卿酒的旁边大声地道:“不!我没有害死人!都是你们冤枉我!” 又在卿酒的耳边道:“妻主,不要相信她们,她们都是来闹事的!” 这个时候,白子玉也来到了他们的身边,跟他们站在一起,一同对抗着任芳一行人。 不过任芳那一行人里有五六个强壮的女人,明显她们就是有备而来。 而在卿酒这边,却只有卿酒这一个女人,另外两个葛风和白子玉都是男人,白子玉现在的身体都还没有恢复。 而,卿酒看着面前的人的架势,当然知道她们是来闹事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她还不知道她们因何来闹事,必须要知道了,才好应对。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今日的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劲。 卿酒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虽然卿酒这边的人少,但卿酒一个人的气场,却也足以压制对面五六个人的气场。 卿酒冷冷地道:“任芳是么?我夫郎说他没有害了你弟弟,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任芳似乎早就料到卿酒会这么说,她阴笑一声,对着身后的女人道了一句:“抬上来!” 说着,就有两个女人去将一个担架抬了进来。 在担架上,盖着一层白布,白布下,明显有一个人的身体。 任芳亲自将白布掀开了,恶狠狠地看着卿酒道:“这就是被害死的我弟弟的尸体!你说,现在这件事,怎么赔?” 此时,因为任芳闹出来的动静,街坊已经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看着里面的动静,所有人都在因此对着卿酒指指点点。 “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说是卿酒杀死人了!人家的姐姐找上门来了!要砸了卿酒的家呢!” “不是?你听错了!说是卿酒的三夫郎害死了人,不是卿酒!” “这倒怪了,卿酒的几个夫郎,还会害死人?” “卿酒的三夫郎不是在学堂教人形体课吗?说是他的课教的不好,一时教人的时候力度没把握好,就把人给害死了!” “这样吗?真要说起来,这卿酒可恶是可恶,有福气也是有福气,几个夫郎都那么好看就算了,还去挣钱给她花,她这三夫郎在学堂,不也是为了补贴家用么?否则卿酒这么好赌,早就没有钱了?” “你说着卿酒也真的是太可恶,几个夫郎给她挣钱呢,可是她前两天晚上,将她的夫郎打得那一个惨啊!那天下多大的雨,听说她的几个夫郎还在院子里淋着雨罚跪呢!” “现在说这么多做什么?快看看这闹出的人命怎么收场!事情出了人命,也不得了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卿酒从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们清楚得很。 所以现在看到卿酒家里出事了,他们反而是觉得该,毕竟卿酒这样的,出事不都是迟早的么? 而卿酒对于众人的议论并不在意。 她看了那个被抬上来的尸体一眼,问葛风道:“这个男人你认识么?” 总是现在需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弄清楚。 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点了点头,道:“认识,我在学堂上课,他是我的一个形体课学生。” 葛风的出身是武学世家。 有很好的武功功底,对于形体的指点,那当然是小菜一碟了。 而他们四人自嫁给了卿酒以后,每日过的日子都是十分困难的。 虽然在沧国,都是男人外出赚钱养家。 但在卿酒从前从来没有赚钱不说、还拿钱出去赌的情况下,是必须让他们自给自足的。 所以除了白子青以外,其实他们其他三人,都在外面有一份活计。 沧国对于男子从事工作,并没有太大的限制。只是沧国的传统,男子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所以如果是男子去找工作的话,除了要忍受一些非议以外,拿的钱也是相对比较少的。 可是就算是这样,为了活下去,他们也必须要这么做。 好在的是,从前他们的家族教给了他们一些技能,让他们能够借此勉强在卿酒的磋磨下糊口。 卿酒通过原主的记忆,也知道这件事。 而在葛风回答了之后,还不等卿酒继续问些什么。 那为首的任芳已经凶巴巴地道:“你承认便好!现在我说我弟弟是你夫郎杀死的,你还有什么异议?” 任芳咄咄逼人。 可是葛风听此夜连忙是将任芳的话给否认了,他道:“我只是认识他!只是认识而已,他的确是我的学生,但我也的确没有害死过他!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但是任芳此时还是咄咄逼人:“你还说没有关系?你不是承认了吗?你知道我弟弟是怎么死的吗?他就是因为上了你的课后,觉得浑身都不舒服,之后我们去找大夫检查,大夫说他就是因为形体课上课的姿势不对,导致什么血液逆流,气血不顺,就让他因为此死了! 你既然承认你是我弟弟形体课的老师,怎么还不承认我弟弟是你害死的?” 任芳说得咄咄逼人,她似乎最会的,就是用她的大嗓门吓人了。 可是葛风听此还是不示弱:“我没有!你冤枉我!我给别的人上的形体课,他们都没有问题,你弟弟不是因为我死的!” 然,虽说葛风不示弱,但相比任芳的大嗓门,葛风还是显得瘦弱许多。 白子玉也站出来道:“风儿会的形体都是有专门的老师教过的,他会的东西多了,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出问题!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或者就是故意来闹事! 但是,他们跟她有什么仇怨?为什么要来闹事? “放屁!”白子玉和葛风的话才刚刚说完,任芳就粗鲁地骂出了声。 她恶狠狠地瞪着两人道:“大夫说的还会有假吗?我是亲眼看着我弟弟怎么死了,不可能出错,我只相信我亲眼看到的!不能你们说你们的教学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现在出事的还只是我弟弟,难道下一个,你们还想看别的人出事吗? 总之,我弟弟就是因为你的课死的,你们今日必须给个说法,要么赔钱,要么,我现在就砸碎了这里!” 第40章 若是赔不起,那便给老娘砸 “你要赔多少钱?” 卿酒的声音里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但叫人面对她时,不敢有一点造次。 任芳的态度不由得就放软了些,她伸出了一个手指头:“这个数。” 卿酒道:“十两?” 死的是个男子。 这个时代,男子不值钱。 签一个死契丫头,寻常的,也不过十两银子。 像地上这个意外死的,是不是葛风的责任还不一定。 能给十两,已经是多给了。 任芳像看鬼一样看着卿酒:“十两?你打发要饭的了?” 卿酒的目色深了深:“一百两?” 任芳的脸色好看了一点,但依然嚣张无比,道:“一千两!今天要是少了一两,我就砸碎了这里,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好过!” 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一千两? 任芳这是来抢劫的吗? 但看任芳来势汹汹,带的人也不是善茬,她们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葛风咬牙怼了回去:“一千两?你想抢劫吗?” 白子玉的脸色也白了白:“你们这些人,好生不讲道理!” 知道背后没有依靠,他们向来行事小心,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事? 卿酒的脸色没变,冷笑着看着眼前的人:“看来几位是不想好好谈,就是来闹事的了。” 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事情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不过想在背后动她的人,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得逞。 任芳的态度依然嚣张无比。 她怕是这样的横事做多了,哪怕狮子大开口,也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任芳道:“道理?在这片,我任芳就是道理!这若是别的人死了兴许还能赔少些,现在死的是我任芳的弟弟!那自然是要赔偿一千两!” 又一横眉:“若是赔不起,那便给老娘砸!” 任芳一招手,她身后几名人高马大的女子就抡起棍子,气势汹汹地要往屋内闯。 葛风害怕得轻轻颤抖。 但在几人越过门槛的时候,他还是站了出来,龇牙咧嘴道:“你们站住!任兰不是我害死的!你们不能来讹人!” 相比几个女人,他的身躯显得羸弱许多。 面对几个女人投过来的凶恶目光,他身子的轻颤更重了。 但他倔强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 只是,面对绝对的力量和卑微,他的倔强,显然没有什么用。 一个女人一把就将他推开:“臭男人!滚开!害死了任芳的弟弟,不让你偿命,是便宜了你!” “啊!” 葛风的身子像破败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眼看就要重重落在地上。 被一只温暖的手给拦腰抱住。 那手在他的腰上稍稍一用力,他原本失去重心的身子就站稳了。 他的脑子一阵眩晕,等再看清,就看到卿酒从他的身边错身而过。 卿酒像一阵旋风一样,一拳砸过去,就将刚刚推飞葛风的女子给一拳砸飞。 卿酒冰冷的声音落了出来:“今天我看谁敢动我一寸地、一个人!” 简单的一句话,不知怎么,就叫所有人为之震了震。 就连混混头子任芳的气焰,也不免被压制了下去。 葛风的腰腹还残留着淡淡的温度。 看着卿酒的背影,他只觉得刚刚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样。 他的面颊,也不由得微红了红。 任芳没料到卿酒会这么刚。 好歹她带了这么多的人。 卿酒一个女人,家里还有几个拖油瓶男人,真跟她刚,她就不怕出点什么事来? 不过,刚便刚! 不管怎么样,她今天带足了人,都不准备放过卿酒! 任芳恶狠狠地道:“卿酒,你的夫郎害死了人,你还敢这么狂?今天我是必要给我弟弟好好讨个公道!” 又向外吼了一嗓子:“你们都给我过来,给我把这里砸个片甲不留!” 说着,又有几个强壮无比的女人轮着家伙走了过来。 这几人跟刚刚那几人还不同,明显是几个练家子。 方才一直在外边,没有过来。 围观的人看着这个气势,都不由得往外围躲了躲,生怕波及到自己。 “卿酒这可倒霉了!这是碰到硬茬了!” “这人这么把卿酒往死里整,不会是卿酒的仇人?” “谁知道呢?” 众人有些害怕地议论纷纷。 还有人劝卿酒:“卿酒,我劝你一句,惹了这些人是你的三夫郎,你把三夫郎交给她们,让她们出气了,她们就不会为难你了,否则这件事没完!” “就是啊,卿酒,看她们这个架势,是要毁了你整个家啊!你把你三夫郎交出去,出事的还只是你三夫郎一个人,不交出去,出去的就是你一大家子了!你那夫郎害死了人,人家是来寻个说法的,我们想帮你也不好帮啊!” “卿酒,说到底,还是你们理亏,把你的三夫郎交出去!这样也能有个安生!” “……” 这些街里街坊,并不知道卿酒九皇女的身份,但是卿酒好歹在这里住了两年了,也算是个邻里。 这邻里出了事,虽说她们也喜欢看热闹,但看出了大事,也还是要劝几句的。 葛风听到这些人这么说,站在原地,眼中露出骇然的光。 他很想说任兰真的不是他害死的,可是现在吵嚷的很,他的话一说出去,就要被人声给吞没了。 然,卿酒真的会把他给送出去吗? 像他们说的,把他送出去,整个家就不用受罪了,只是他一个人受罪…… 可是,若不把他送出去…… 一道白衣身影挡在了葛风的面前。 是白子玉,他决然地道:“葛风,别怕,子玉哥一定护着你!” 要死一起死!这是他们在一起生活两年了,所达成的情意。 葛风的心中掠过一抹感动:“子玉哥……” 旋即,余光又瞥到了卿酒的身影。 她,会做什么选择呢?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那任芳已经狠声道:“呸!我任芳弟弟的人命,就这么不值钱么?我弟弟死了,要一个夫郎出来赔罪就可以了?嫁妻随妻,若给是这妻主没有教好,怎么会让夫郎这么地放肆歹毒? 今天,我任芳就是要砸了卿酒的家,好好给卿酒一个教训,这件事才算完了!” 第41章 诈尸了 原本在劝卿酒把葛风交出去免灾的人都不由得言语结了结。 任芳这话,听起来好像没道理,怎么又像是有点道理的样子? 毕竟,一个夫郎,抵不了什么。 一个家里,出了事,妻主才是话事人。 这有什么大事都是这样。 现在出了不好的事情,是不是也这样? 不过话虽然这么说。 事情到底是在葛风的身上出的。 如果卿酒将葛风交出去的话,应该是可以免一些灾的…… 所有人都在远远地看着,这件事会怎么收场。 白子玉死死地将葛风护在身后。 任芳身边后进来的那几个魁梧的女人,说话间抡着棍子就进来了。 “嘭”的一脚,一个女人已经踹坏了门。 本就不结实的门现在完全成了碎片。 踹坏了门后,她们又气势汹汹闯进了院中,根本不把卿酒等人当回事。 这时,“滋啦”。 卿酒抽出了一旁的柴火刀,挡在了几人面前。 锋利的刀刃不长眼,从几人的面前划过,眼看就要划伤她们,吓得她们后退了两步。 卿酒的气场本来就强,这会抽出了一把柴火刀在手中,挡在门口,像门神一样,气场更强了。 卿酒凌厉的眼刀射向任芳:“任芳,我早就说过的,今日,我的人也好,地也好,谁都一丝一毫别想动!” 卿酒声色冷冷的,气场席卷了整个场地。 还要一点,卿酒的意思明显是,会跟任芳对抗到底的同时,也不会把葛风交出去。 葛风虽然本就是无辜的,但听到卿酒这么说,还是不免心下热了热。 这是一种异常的、被人所保护的感觉。 身为一个男子,从前还是一个没有什么忧愁的贵公子。 没出嫁之前,他当然也是幻想过自己的妻主会保护自己的。 可是这两年来,生活的巨大变故和困难,还有卿酒,当然早已经磨灭了他所有幻想。 但是此刻,那种被保护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十分奇妙…… 卿酒,好像真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虽然跟卿酒的接触也并不多,但他总有这样一种感觉…… 任芳看着卿酒,眼中射出危险的光:“卿酒,是你夫郎有错在先,害死了我弟弟,我是苦主,不管做些什么,都是情有可原!你非要阻拦,也别怪我不客气!别管她!她一个人不是你们的对手!难道她还真敢杀人不成?杀了人,违背了律法,她也要偿命!给我上!” 几个女人仗着自己人多势众,虽然刚刚被卿酒给吓到了,但也不会持续多久。 她们又要往里面冲。 卿酒冰冷的目光,比寒冷的刀刃还要渗人,道:“任芳,你倒还知道律法。” 任芳被卿酒看得脊背一凉:“卿酒,你什么意思?” 卿酒道:“我什么意思,你不门清么?你这么懂律法,难道不知道恶意讹诈,是要被抓进大狱的么?尤其还是上门恶意讹诈,再加一个打砸伤人,这最可就更重了。 当今女皇殿下最重律法严明了,你确定你真的要触碰底线?” 任芳的心里一阵疙瘩,凶恶地看着卿酒,阴笑道:“是你夫郎害了我弟弟的性命,现在便是我出了人命,谁来了,也不会说半个字。 毕竟害人性命,再赔人性命,那都是理所应当。” 卿酒冷笑着看着任芳:“可若,葛风根本没有害死人呢?” 任芳横眉:“我弟弟的尸首就在这里,你还……” “嘭!” 一枚小石子从卿酒的脚下踢出。 正好落在地上任兰的尸身上。 “啊!” 一声惊唤。 任兰就从草席上坐了起来。 他的眼底青黑,嘴唇乌黑,一身素白的衣裳,整个人脸色特别不好。 一坐起来,就将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诈、诈尸了!” 周围的人惊唤起来,一个个地都往身边的遮掩物躲了起来。 周围一片鸡飞狗跳。 任兰一脸懵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他不是被任芳喂了药水,去葛风家装死人吗? 怎么突然腰部一阵锐痛? 谁打他? 他不悦地往四周看了看。 发现这就是葛风的家门口。 再在对上任芳的那一双阴冷的视线,他当即就震了震。 很显然,他知道自己的忽然醒来坏了任芳的计划。 毕竟任芳的计划要想成功,他只能是个“死人”。 可是,他也很无辜啊,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醒来的。 任兰一脸无奈地看着任芳,弱弱地道了句:“姐姐……” 不等他说些什么,卿酒就打断了他:“呦,这不是没死吗?怎么刚刚躺在地上,是想来讹人吗?” 众人也反应了过来:“任兰不是鬼魂,他有影子!” “吓死我了,还以为大白天撞鬼了!” “这么说来,任兰没事,任芳就是来讹人的?” “还不明显吗?这还一讹,就要讹一千两呢!” “她这是找错人了?就算把卿酒卖了,也没有一千两啊!也不去打听打听,卿酒是个什么样的赌鬼?” “不过这任芳也太过分了,大白天的,就来讹人呢!” “……” 葛风走到了任兰面前,死死地盯着他:“任兰,你说,你为什么要害我?” 他先前还以为任兰真的死了,没想到他根本没事。 只是平常任兰对他这个老师还算恭敬,为什么现在要来害他? 卿酒冰冷的目光落在任芳的身上,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仿佛冰山般冷冽:“任芳,现在还要继续闹事下去吗?” 周围传来不少对任芳的咒骂之声。 任芳怒回了一句:“都给老娘住口!” 声音是小了些,但断断续续依然有人说道她。 任芳此时面对卿酒,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进,她弟弟现在都已经醒来了,她还有什么理由找卿酒的麻烦? 退?现在这么多人在说她讹人,她退了,还有什么面子? 虽然,她的确是来讹人的…… 而且…… “任芳,我奉劝你一句,这件事情闹大了,不仅对你我没有好处,对你背后的人,也没有好处。” 卿酒的声音再度响了起来。 任芳的瞳孔骤然缩了缩,看向卿酒:“你怎么知道……” 第42章 卿酒,你给老娘记着! 卿酒看向任芳的视线,又冷下来几分。 本来有一点不确定。 现在,却是完全确定了。 任芳看着卿酒冰冷的视线,意识到自己不能多说,就住了嘴。 她不知道任兰怎么忽然醒来了。 分明给任兰吃的药的药效,可以让他装死人装一整天。 但是现在,这场闹剧却是不能继续下去了。 她已经亏了理。 事情再继续闹下去,牵扯到她不要紧,如果牵扯到…… 任芳诡异地看了卿酒一眼,咬了咬牙,道:“既然我弟弟又好了,那这件事就先这么算了!” 其实就算任兰醒了过来,任芳还想无理取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卿酒居然知道了她背后有人,那这件事就先不能轻举妄动了。 任芳说着,阴笑一声,狠狠地瞪了一脸懵的任兰一眼,道:“没事了还不快走!” 只说任兰是忽然醒来的,丝毫不说他们是故意来闹事的事。 葛风到底是任兰的老师。 就算任兰嫉妒葛风长得比他好看,他也不至于到来谋害葛风的地步。 先前是在装死还好。 现在醒了过来,面对葛风对他的质问,他还真有些不好应对。 听到任芳跟他说话,他连忙道:“姐,我来了。” 任芳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来,却是焉焉地离开,不少人还在对他们指指点点。 任芳心里很不是滋味,面上还是凶巴巴的,瞪着围观的人。 正当他们一行人要离开的时候,卿酒在后面道了一句:“站住。” 任芳回头,挑衅地看着卿酒:“怎么?” 尽管不闹事了,但对卿酒的态度也并不好。 卿酒冷笑着道:“要走可以。你把我的门踹坏了,还吓到了我夫郎,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任芳脸上的笑十分不屑:“卿酒,我弟弟就算现在没事,谁知道将来有没有事?以我弟弟的金贵,就算是砸了你一扇门又怎么样?吓到了你夫郎又怎么样?也不去打听打听我任芳的名声,就还没有谁敢找我任芳算账的!” 任芳的态度嚣张无比。 卿酒却只是冷冷一笑,态度就轻易凌驾于了任芳之上。 她冷冷地笑道:“哦?是吗?你既然敢来找我的麻烦,当然也从你主人那里听过我的名头的。 今日是你闹事在先,如果这件事再继续纠缠下去,你说最后吃亏的会是谁?” 又抬手,向任芳招了招:“我也不让你赔我一千两,五十两,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否则报官。” 任芳的脸色变了变。 她今日来此之前,的确是知道卿酒的浑名的。 不管是她是九皇女时也好,还是被贬了也好,名声都并不怎么样,甚至跟她一样,无恶不作。 所以她当然知道,卿酒其实并不好惹。 然,现在最让她头疼的,是显然卿酒抓住了一点,那就是她背后的人让她来卿酒这里闹事的时候,叮嘱过她,让卿酒吃点亏就可以了,一定不能闹到官府。 否则官府往深处查了过去,对她背后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事。 俗话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更何况,那人的身份,是她不敢忤逆的。 而且还有很关键的一点,她今日受命来卿酒这里闹事,拿到的报酬就是五十两。 现在让卿酒不报官,她要的也是五十两。 那么她做了这么多,不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任芳蛮横地道:“笑话,卿酒,我不让你夫郎赔钱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赔钱。” “一百两,否则报官,让官府往深处查查……” 卿酒冷冷地看着任芳,像是吃定了任芳不敢报官一样。 而显然,就是这样的。 事是不能继续闹下去了,毕竟她弟弟本来就没事,而且还当着所有人的面醒来了。 真的闹到衙门去,有这么多人作证,她一定是不利的那一个。 而且,卿酒还说,让官府往深处查…… 查她背后的人吗? 真要把她背后的人牵扯进来,那她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任芳似想到了什么,不由得轻颤了颤。 最终,她从怀中心不甘情不愿地掏出了五十两银票,扔到了卿酒的手中,道:“今天算老娘倒霉,卿酒,你给老娘记着!” 任芳说着狠话,心却在滴血。 那五十两银票,她还没在怀里焐热呢! 卿酒冷冷地看着任芳,并不怕她,并未说话,但脸上的冷笑似乎在对任芳表达着深深的嘲讽。 任芳带着人走了,围观的人也渐渐地散了。 临了,还有人议论纷纷:“这个卿酒,真是蛮横也有蛮横的好处,就算任芳来这里闹事一次,卿酒不也是一次就拿到了五十两银子吗?” “任芳是这一带的混子,她的钱哪是这么好拿的?现在是任芳讹人在先,她不敢去官府,可是她就这么被卿酒拿了五十两,也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谁知道呢?就看个热闹就行了。” “……” 议论声渐渐消散得没有了。 葛风和白子玉全程目睹了这一切,都不由得愣了愣。 卿酒没被任芳讹诈,反而是讹诈了任芳也就算了。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当所有人都让卿酒把葛风交出去免灾的时候,卿酒并没有这么做。 可是,这几个夫郎对于卿酒而言,不就是可以随意对待的物件吗? 平时别说卿酒对他们惯常的打骂了。 卿酒刚刚居然还站出来保护了葛风? “哥,外面发生了什么?” 偏房响起了白子青虚弱的声音。 是白子青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所以撑着病弱的身体,出来看看。 白子玉回头看到白子青撑着房门虚弱不已的样子,当即面露担忧,跑向了白子青:“子青,你怎么跑出来了?你现在身体这么弱,根本不能吹风。” “咳咳咳,哥,我没事,外面,咳咳咳,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你养病要紧,你药还没喝了,我喂你喝药。” 说着,白子玉心疼地将白子青搀扶了进去。 葛风看着卿酒,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唤了声:“妻主……” 卿酒正在摆弄被踹坏的门,应了声:“嗯。” 又抬眸看了葛风一眼。 第43章 给夫郎买衣裳 不经意的一瞥,却是让葛风为之轻颤了颤。 只一眼,卿酒又转过头去了,道:“刚刚被吓到了?没事,你回去休息。” 葛风轻轻摇了摇头,歉疚地道:“妻主,都是我的错,那个任兰,是我的学生……” “不是你的错。”卿酒打断了他,“今天的人,是冲着我来的。” “啊?”葛风显然没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卿酒道:“这个任芳,是刑副司庶小姐邱珊手下的人,我得罪了邱珊,所以邱珊让她来报复我。任芳的弟弟,只是一个引子而已。” 讹到了五十两银子,卿酒心情还算不错,所以跟葛风的解释还算耐心。 如果任芳真的是来要钱的,她或许还觉得真的是葛风在外面惹事的。 毕竟这种事,她也说不定。 可任芳一上来就报了一个她根本不可能给的起的数目,之后又说要砸了她家。 很显然,任芳一开始来的目的,就是要砸她的家而已。 可是,砸了她的家,对任芳有什么好处吗? 答案是,没有。 损人不利己的事。 所以任芳的目的,就是要对付她,给她教训。 任芳不会无缘无故如此。 原主在此之前虽然混了点,但都是原主吃亏的多,也算不上有什么仇人。 那么,今日来找她麻烦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任芳是邱珊的人,邱珊是来报她救下了乐水的仇的,或许还有先前朱飞红的仇。 而,在原主的记忆里,也记得任芳似乎曾跟在邱珊身边过。 那么一切,就更加明了了。 总之不管怎么样,今天的事,就是冲着她来的。 “邱珊小姐……”葛风听到这个名字,脸色不由得变了变,担忧地看向卿酒,“妻主,这个邱珊小姐,不是什么好人啊……” 葛风从前就是京城贵公子圈子里的人,当然也听说过邱珊,知道她就是个无恶不作的混蛋。 卿酒说她得罪了邱珊,今天的人就是邱珊找来报复卿酒的。 如果是以前,卿酒贵为堂堂九皇女,得罪了一个小小的邱珊,当然不用担心。 可是现在,卿酒已经是庶民,真要对起来,根本就不是邱珊的对手啊。 卿酒听出了葛风心里的担忧,道:“别担心,一个邱珊而已,她敢来对付我,就要先想想会承担什么样的后果。” 她卿酒不惹事。 但如果有人找上门来欺负,那她也不会怕事。 从邱珊的手中救下了乐水,到现在为止,她也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错事。 可是她早就已经提醒过邱珊,乐水的事,到那里就为止了。 现在她还敢在背后来对她玩刀子,那么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虽说她如今的身份比不上邱珊,但不代表她不能四两拨千斤。 虽然邱珊这一招还算有点顾忌,叫任芳来闹事,自己没敢直接来。 不过既然动了手,既然被她看出了背后的蛛丝马迹,那么也别怪她不客气。 以卿酒现在的身份来对邱珊,虽然葛风听着就有些发憷。 但听到卿酒这么说,他的心里,还是不由就升起了几分安全感,不由得就选择相信了卿酒。 不过心里仍是有几分担心。 在查看了门具体的损坏程度后,卿酒站起身来,惋惜地道:“这门得找专门的人来修才成了。” 又欲出门。 抬眸,看了眼在眼带着淡淡担忧看着她的葛风,余光扫到了葛风被扯坏的衣服,是刚刚在跟任芳的人的对抗中扯坏的,虽然并不明显,但终究是破了。 卿酒道:“我要去找人修门,你随我一同出门,我给你做件衣裳。” 葛风正在自己的思绪中,听言也没有拒绝:“好。” 邱珊道:“你去换件好的衣服出来。” 葛风听言却是垂了垂眸子,没有说话。 卿酒看到院子里在晾晒着的衣服,也了然了。 屋子里但凡有点什么东西,都早已经被原主给当光了。 她的几个夫郎,都只有刚好够换洗的两套衣服而已。 葛风的两套衣服,一套穿在身上,被扯破了。 一套洗了,还没有干。 所以葛风是没有衣服换了。 卿酒没有做声,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套在葛风的身上,道:“走。” 卿酒从前十分邋遢,身上总有一股味道,让人不想接近。 但是卿酒这回将衣服套在了葛风的身上后,葛风只在上面闻到了淡淡的药香味,十分好闻。 葛风从前没有闻过这种味道,不由得多闻了两下。 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后,不由得红了脸。 看着前方卿酒的背影,脸更似烧了烧。 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这个女人,为什么感觉跟从前那么不一样了? 从修门的木匠家走出来后,葛风跟在卿酒的身后,下一站就是给葛风做衣服的成衣馆。 卿酒一路没有说话。 葛风也没有说话。 气氛似乎有些怪异。 葛风不由得是搭话道:“妻主,你是怎么知道任兰是装死的?” 当时怕任芳是讹人的,他是上前探过任兰的呼吸的,任兰当时的确没有呼吸了。 而,他记得清楚,卿酒是在任兰醒来之前,就已经说任兰是诈死的了。 当时,他还默想卿酒这么说胡话是没有用的。 谁知道下一秒,任兰就忽然坐起来了。 好像是跟卿酒说好的一样。 将他吓了一跳。 所以他印象比较深刻。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道:“猜的。” 她的确是猜的。 毕竟她早就看了出来,任芳是邱珊的人,是故意来闹事的。 而任芳为了闹事逼真一点,当时躺在席子里的“尸体”,真的是她的弟弟。 可,既然是闹事的,总不至于真把自己弟弟的一条命给搭进去? 所以她就猜测任兰必然是诈死。 等她悄悄踢过去一颗石子,碰到了任兰某个穴位后,任兰立即醒来了,也验证了她的猜测。 她精通中医,知道任兰如果诈死,那么必然是将身体需要呼吸的气体通过别的方式运作了出来。 只要堵住人体的某个穴位,这是可以做到的。 而她所做的,就是疏通了这个穴位。 而,任芳所有闹事的源头,就是任兰的诈死。 等任兰的诈死不成立的时候,当然后面所有的闹事,都进行不下去了。 反而的,任芳还被她讹诈了一笔。 走到一个店门口,卿酒回头对葛风道:“成衣店到了。” 第44章 母亲养了外室,不要我和父亲了 葛风点了点头:“嗯。”没再多问。 心里却仍然狐疑。 卿酒运气怎么这么好,这都能猜出来? 卿酒和葛风踏进了成衣店。 当即有成衣店的伙计迎了出来,对卿酒和葛风笑道:“娘子,这是带小相公出来买衣裳呢?” 又引着卿酒和葛风往一个方向走:“麻布和粗布衣裳在这个方位。” 伙计也并没有什么态度不好。 只是看卿酒和葛风穿的都不怎么样,所以把他们往便宜的麻布和粗布衣服方向带。 葛风也自觉地往那个方向走。 虽然卿酒破天荒地带他出来买衣服。 他也因为卿酒刚刚救了他没有拒绝,但他并不觉得卿酒会给他买什么好衣服。 然,能给他买粗布和麻布衣服,他已经觉得很高兴了。 但这时,卿酒却是拦住了葛风,对伙计道:“带我夫郎去挑点丝绸的衣服。” 在沧国,衣服的布料分为粗布、麻布、缎、绸、绫、锦六种,品质是依次往上的,粗布的品质最低,锦的品质最高,对应的,也是各个品阶等级、财富等级的人所穿的衣服。 对于穷人来说,自然只能穿粗布、麻布的衣裳了。 好点的,会穿点缎布的衣服。 而丝绸,对于寻常人家来说,已经是极限了。 葛家虽然曾经富裕过,对于卿酒这个曾经的九皇女而言,见过的绫罗绸缎,更加是数不胜数。 但那已经是从前了。 现在,葛风在卿酒的手下过了两年的艰苦日子,早已经不知道穿好的布料是什么感觉了。 听到卿酒说要给他买丝绸的衣服,更是愣了愣。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去。” 葛风有些迟疑:“妻主,我其实……”穿粗布和麻布衣服就可以了。 葛风的一句话还没有说完。 卿酒就对着伙计扬了扬那张五十两的银票,道:“你带着我夫郎在这里好好挑挑,我还有点事需要去办一下,等会来结账。” 伙计看着卿酒手中的银票,眼睛都亮了。 都说人不可貌相,谁知道卿酒看起来穿的不怎么好,手中居然会有五十两银票呢? 衣服卖得贵一点,伙计的提成也好。 见此,她笑着对葛风道:“小相公,您往这边请。”带着他就往卖丝绸衣物的地方走。 卿酒对着葛风摆了摆手,然后就离开了。 葛风见此,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虽然说卿酒刚刚才得了五十两、给他买件丝绸衣服也很轻易不假。 可是从前卿酒,只有往他们这里拿钱的道理,自己但凡有点钱,都去赌了,绝对不会给他们。 这样的卿酒,何曾有过像现在给他买丝绸衣服的时候? 伙计拉着葛风热情地介绍:“小相公,我们这里新到了一批丝绸成衣,一定很合你的胃口,你来看看。” “我、我还是去买麻布的衣服……” “小相公,你妻主都答应给你买衣服了,你何必这么扭捏呢?打扮得好看一点,才能勾住你妻主的心啊!否则你妻主拿了银票,去找别的男人怎么办呢?” “……” 卿酒出了成衣店后,四处看了看。 在一个街巷尾,她看到了一位衣衫褴褛的男孩子,正拿着一捧花在那里卖。 他的身边,每经过一个过路人,他都会上前去,推销他的花。 可是显然,大多数人都对他没有兴趣。 他一路问了十来个人,都并不搭理他。 还有些人,对他态度似乎不好。 小男孩的脸上偶尔会露出一抹失落的神情。 但很快,他就振作了过来,继续脸上挂着笑,向路人推销他的花。 虽然,他还是被拒绝的偏多。 不由得的,卿酒就被这抹笑给吸引了过去。 这种坚强的笑意,总是打动人的。 卿酒不由得移动步子,向着小男孩走了过去。 彼时,小男孩正在向一个强壮的女人推销他的花:“娘子,给您的相公买一束花,这花是最时兴的,戴在头上可好看了……” 那强壮的女人怀中搂着一个娇羞的男子,听到小男孩这么说,这觉得碍眼,一把就把他推开了,语气不善地道:“滚滚滚,我不要花!” 女人的力气很大。 随意一推,就让瘦弱的小男孩一个趔趄,摔倒了下去。 而他的身前,就是一块尖锐的石头。 小男孩瞪大了眼睛,惊唤:“啊!” 在碰到尖锐的石头的前一秒,他想的却不是他会伤到哪里。 而是想到他受伤后,会不会影响他卖花挣钱…… 小男孩闭上了眼睛,眼前闪过了一抹黑,等着灾难的到来。 然,下一秒,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袭来。 一只温暖的大手拉住了小男孩。 一道清冷的声音在小男孩的耳边响起:“你没事?” 小男孩一睁眼,就看到一张又黑又胖的脸。 虽然这副模样的脸并不算好看,但不知怎么的,那样清幽的眼神,不由得就让小男孩为之震了震,也不由得就选择相信眼前的女子。 小男孩站稳了身子,对卿酒摇了摇头:“谢谢娘子,我没事。” 说完,垂了垂眸,看到了地上散落的花,眼中都是落寞。 刚刚那一跤,他虽然没事,可是他的花却洒了。 看到还有几朵完好的花,他弯下身子,想要捡起来。 可是刚一碰到花,那花又被过路的人给踩坏了。 不由得的,小男孩的眼眶湿了湿。 但很快,他又把眼泪给咽了下去。 这一幕,被卿酒看在眼里。 卿酒蹲下了身来,对小男孩道:“孩子,你父母呢?快中午了,还不回家吃饭呢?” 小男孩很瘦,面黄肌瘦的,她总觉得小男孩是遇到了什么事才会如此的。可又不好直接问。 卿酒的声音颇为温柔,对于一个弱者,她自然是凶不起来的。 然,听了卿酒这一句关切的问话后,小男孩原本咽下去的眼泪,现在又落下来几滴。 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道:“我母亲,养了外室,不要我和父亲了,我父亲,伤心过度,整日以泪洗面,躺在床上抑郁不肯动弹,家里早就没有米下锅了。 我太小了,要做些什么活计,也没有人要我,我只能出来卖花,维持生计。 现在这些花都散了,今日我跟父亲的生计,也没了……” 第45章 为什么不让我死? 小男孩的年纪不大。 许是承受了太多,身边一直没有人倾诉,这么一会,倒是跟卿酒说了不少的话。 卿酒听了小男孩的话后,默然,也大抵知道在小男孩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这个反着来的沧国。 若是在蓝星的父权社会,多是丈夫抛弃发妻在外面养外室的。 到了这里,倒是妻主抛弃夫郎,在外面养外室了。 卿酒轻轻揉了揉小男孩的头,为他擦去了眼泪,道:“孩子,别哭了,哭是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的。” 小男孩听言,真的不哭了,道:“娘子,你说得没错,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父亲每日在家中都哭,我却不能如此!” 卿酒点了点头:“真乖。” 又看了满地散落的花枝一眼,从小男孩手中取过那几朵唯一被小男孩抢救捡起来的花,道:“这些花我买了,你父亲在家中不开心,你回去多陪陪你父亲。” 说着,拿出了十两银子,交到了小男孩的手中。 十两银子的数目不少,小男孩见此,像接到了什么烫手的山芋,连忙摆开了手道:“娘子,这个花没有这么贵,一个铜板一朵花便好了。” 在沧国,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个铜板,卿酒给了十两银子,可以买一万朵花了。 卿酒却是握住了小男孩的手,将十两银子交到了小男孩的手中,先是道:“孩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道:“我叫小星,因为我是夜晚出生的,那天晚上满天星星,所以我叫小星。” 卿酒道:“小星,你听着,这十两银子不是白给你的,除了买你的花的钱,我还需要你帮我去做两件事。 这两件事对我非常重要,但是我找不到合适的人帮我做。 你帮我做了,这十两银子就是你该得的。” 小星疑惑道:“娘子,不知你要让我做什么事?” 他小小年纪撑起一个家,撑起他和他父亲的用度,当然知道十两银子不是一笔小数目。 卿酒道:“事情并不难,但你需要警惕行事,做了事也不能让人发现是你做的,去做这两件事之前,你可以先易容,或者别的什么。” 小星点了点头,眼中却是闪过一抹警惕:“娘子,如果是什么不好的事的话,我父亲说,是不能去做的……” “放心,不是什么不好的事,只是让你帮我去送两件东西而已。”卿酒摸了摸小星的头,从袖中拿出了一些东西,交到了小星的手中。 小星接过东西,看着手中的银子,对上卿酒清幽的瞳孔,对卿酒点了点头:“你放心,娘子,我一定帮你做到。” 有这样清澈眼眸的人,怎么会是坏人呢? 所以他相信她。 而且,她还救了他。 卿酒点了点头,又道:“小雨,以后你在家中呢,要多陪陪你父亲,你要告诉你父亲,你母亲并不是你父亲的全部,从你母亲背叛你父亲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不配得到你父亲的爱了,这个世界上,不管男女,所有的爱都是对等的,互相的,以真爱来守护背叛,这对一方来说,是不公平的。 然,你这么爱你父亲,你父亲却陷入对你母亲背叛的痛苦里,而忽视了你的爱,实在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不值得。 小雨,相信终有一日,你父亲看到还有你的存在,一定会忘记那些不愉快,勇敢跟你面对以后的路的。” 卿酒说的道理,是小雨从前没有听过的。 但小雨还是将卿酒所说的话全都记在了心中。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娘子,我记住了。” 小男孩满带着感激离开了。 卿酒站起了身来,准备回成衣店。 却刚一转身,就看到一辆马车从她的不远处飞驰而来。 卿酒连忙躲开。 却在马车从她面前驶过的一刹那,她看到一个女人从她面前飞扑而过。 目的地,就是她面前飞驰而过的马车! 这个女人要寻死路! 卿酒一闪而过这个念头。 下意识的,她就伸手将女人给拉了回来。 虽然女人赴死的决心似乎很大,但也架不住卿酒爆发的力气大。 在女人张武着手臂,还想往前面扑的时候,马车已经飞驰而过,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 街道还是人来人往,仿佛刚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女人知道这会求死已经不可能了之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瘫软了下去。 她的眼神空洞,重复着几个字句:“为什么不让我死?为什么不让我死?” 卿酒松开了女子,无奈地道:“兴许,还不到地府收你的时候?你还不该死呢?” 失去了卿酒提拉的力道,女子完全瘫软在了地上。 女子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在这个时代不算小,正是成家立业的时候。 她一身丝绸的衣裳,虽然有些旧了,但价格并不便宜。 方才的一幕,还有女子无状的样子,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众人对此指指点点。 “这不是绮丽坊的掌柜汤英吗?她刚刚是要寻死路吗?” “可不是吗?要不是她旁边那位女子拉住了她,只怕她已经成为了马下亡魂了?” “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好好的,就要寻死路了?” “你还不知道吗?这两年美仪坊的发展越来越好,绮丽坊虽然费力赶超,可是一直都赶不上去,绮丽坊的东西,哪怕是亏本卖,也比不上美仪坊的一半,你说这美仪坊和绮丽坊都是做美颜生意的,首先这产品要有很好的美颜效果?如果没有的话,便是亏本卖,又有谁会去看?听说绮丽坊的客户大肆被美仪坊给掠夺,早半年绮丽坊都已经开不下去了,是汤掌柜一直在苦苦支撑着,现在,想必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了,所以掌柜就寻短见了。” “何必呢?这一件事做不成功,总还可以做别的事?只要不死,总是会出头的,这人要是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汤掌柜,不管有什么事,还是要好好地活着,莫要寻了死路……” 第46章 你的困境,我可以帮你 见到有人要寻死,总是惹人动容。 虽然或许素不相识,但见汤英这样,劝说汤英的还是偏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热心地对汤英说着。 汤英的情绪似乎稳定了一些,但还是不太平静。 她的眼神依然泛着一种绝望:“你们懂什么?绮丽坊是我一直以来的梦,为了这个梦,我付出了十年的光阴,可是现在,它说没就没了! 绮丽坊现在入不敷出,我想尽了办法也不能让它的生意变好,以后也不会好了。 我的梦至此,已经碎了。 然,梦碎了之后,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只有死了,才能一了百了。” 汤英说得绝望无比。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也最容易让人动容。 众人听此,又纷纷劝道:“汤掌柜,话不能这么说啊,什么梦想,人活着不就是吃喝拉撒吗?再说,你死了,你一家的妻儿老小怎么办?” 汤英的这个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 而她又是个女人,而且是个成功的女人,当然是要挑起一家人的大梁的。 汤英听此,绝望的眼神中没有起半点的波澜:“我如今负债累累,我死了,债了了,只怕我的家人们还能过得更好一点。” 她努力过了,跟这个世界对抗过了,可是没用。 只能离开这个世界了。 现在也没有飞驰的马车路过了,汤英那一颗想死的心,到现在也不能满足了。 她不想跟围观的人多说些什么。 她站起身来,就要穿过人群离开。 这时,她的袖子被人拉住。 一转头,就看到了一张又黑又胖的脸。 莫名的,她觉得这张脸有点熟悉,道:“你是……” 想了向后,她道:“你是卿酒?” 卿酒不由得疑惑,挑眉:“汤掌柜,你认识我?” 这倒是让她觉得有点意外了,毕竟原主的记忆里,根本没有这个人。 汤英的脸上除了绝望以外,没有什么别的表情:“昨天你在美仪坊给朱飞红化了一个妆,惊艳了很多人,我正好也看到了。” 汤英作为一个女人,长得还算不错,虽然她看起来有点颓废,但将自己倒腾得挺精致的。 她固然是真的喜爱美妆。 虽然已经到了绝望求死的地步了,说到卿酒昨日那个令人惊艳的妆容的时候,她的眼眸还是不由得亮了亮。 那是欣赏。 不过这抹光,很快就消失了。 汤英也不过是对卿酒感兴趣了一会,她就推开了卿酒拉住她的手,要离开了。 卿酒倒是很意外汤英是用这种方式认识了她。 不过她也没有兴趣知道,汤英为什么都准备死了,昨天还要去美仪坊看上一眼。 毕竟她不去美仪坊的话,也是看不到她的。 汤英的身材养护得很好,一袭丝绸衣裳上身,背影倒是甚是好看。 卿酒对着汤英的背影唤了句:“汤英,你其实不甘于你现在是这样的状态?你所想要的死,其实根本不是真的想要死,而是对现状不甘的宣泄,对吗?” 卿酒的话音刚落,汤英要离开的背影就顿住了。 周围人来人往,汤英就站在卿酒的面前,背影虽然顿住了,可是也没有回头。 卿酒接着道:“汤英,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时候,你以为的绝路,其实是你的转机。 已经熬过了最苦的日子,凭什么你不相信,你的梦想,在下一个转角还会实现呢? 如果你现在放弃,你对得起你先前所有付出的痛苦吗? 死亡,不是解脱,而是懦弱的表现。” 分明接到熙熙攘攘,但汤英只能听得见卿酒的声音。 卿酒的话音刚落,她的内心,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震碎了。 她回头,看向了卿酒,眼中噙了淡淡的泪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忽视了所有的行人,她的对面,卿酒的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 卿酒接着道:“汤英,我曾经对美颜生意有过很深的了解,或许,你的困境,我可以帮你。” “你?”汤英终于吐出了一个字,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怀疑。 卿酒点了点头。 汤英稍加思索:“你用什么来证明?你帮我的目的又是什么?” 不愧是生意人,一句两句话就说到了重点。 卿酒道:“我在美颜上面的造诣,想必你昨天就已经看到了,不过,那也不过是我能力的冰山一角而已。 至于目的么,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汤英苦涩地低眸笑了笑:“美颜生意上的事,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而且,如果你想从我这里获得什么利益的话,只怕要让你失望了,现在的绮丽坊,就是一个负债累累的美颜坊,你来,得不到任何好处。” 卿酒淡笑了笑,里面充满了自信:“有些事情,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都已经被逼到要死的这一步了,就算再往前走一步,不管这一步是什么,于你而言,也没有更差的结果了。” 汤英低眸思索了一番,抬眸,看向卿酒,眼中的迷惘似乎少了一些,道:“你想怎么做?” 卿酒道:“详细怎么做,可以等详细了解了绮丽坊的现状后详谈,不过我完全有信心用优秀的产品给绮丽坊招揽来生意。 汤掌柜,这是你绝路上的一个希望。 你如今负债累累,看不到任何光明了,所以想要一死了之。 但,莫说你是否真的甘心死,等你死了之后,你想了却的事,真的能一死了之吗? 你或许觉得你的债务跟你的家人没有关系,但你死后,你的那些债权者又会不会这么想呢?又会不会给你的家人带来什么压力? 所有的难题,趁还有一个解决办法的时候,为什么不用一用? 反正你已在绝路,这于你而言,并不亏。” 卿酒在跟汤英交谈的时候,有人在一旁听到了她们的对话。 虽然只将卿酒的话听了个大概,但他们也听明白了卿酒的意思。 他们不由得道:“这个女人,在想些什么呢?汤掌柜当年一手创建了绮丽坊,商业手段那是相当了得的。 如今行情变了,绮丽坊的产品已经不受欢迎了。 便是如汤掌柜,都不能将绮丽坊力挽狂澜。 就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她就是来捣乱的!” 第47章 女人有钱就变坏 “就是!真以为做生意是这么容易的呢?看她穿得破破烂烂的,就是闲的!” “……” 卿酒对这些议论充耳不闻,只将目光静静地看向汤英,等着她的回答。 她其实是有想在这个世界继续发展她的美妆事业的打算,但也不是非汤英不可。 但现在碰上了汤英这个事,或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汤英听了卿酒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的眸子垂了垂,没一会,她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芒,对卿酒坚定地点了点头,道:“好,谢谢你跟我说这些,谢谢你愿意帮助我。你想对绮丽坊做些什么,我答应你。” 是啊,反正她都已经到绝路了,就算再往前一步,她还能失去什么呢? 而且,真如卿酒所说。 她这一死,想的有将债务也带走、不给家人带来困扰。 但,终究债务未了,那些债权者还是要对她的家人做些什么,到时她死了,就真的不管怎么样,都无能为力了。 就算希望或许很渺茫,但她想,再往前走一走。 卿酒点了点头:“汤掌柜,合作愉快,既然你选择相信我,那么我也不会让你失望。” 汤英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先前一心求死,所以颇为颓废。 现在抓住了一丝希望,对未来有了一些头绪,整个人也变得清朗了许多。 汤英道:“卿小姐,你要帮汤某,想要的具体利益是什么呢?汤某看看能不能支付得起。” 卿酒道:“事成之后,我要绮丽坊的一半股份和利益。” 汤英不过略微思索,便答应了卿酒的要求:“如果卿小姐真的能让绮丽坊起死回生,那么绮丽坊的一半股份和利益,我必定双手奉上。” 毕竟,现在整个绮丽坊,都是一个负债的空壳子。 如果卿酒真的有办法让绮丽坊活的话。 相比绮丽坊的彻底死去。 这绮丽坊的一半股份,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原本她汤英是失去了所有希望才一心求死的。 现在看到卿酒,那样坚定的模样,不知为何,她真的相信,哪怕已经死透的绮丽坊,真的有可能起死回生。 卿酒点了点头:“汤掌柜,我跟你的事,明日再去绮丽坊详谈,现在我还有事,先离开一步。” 汤英也没有留卿酒,应声:“好,卿小姐,我也再回去收拾收拾绮丽坊的残局。日后的绮丽坊,便有劳卿小姐了。”又转身离开了。 相比一开始的颓废,她的步子如今沉稳了许多。 卿酒从汤英的眼中重新看到了希望,知她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事。 围观的人散了。对于卿酒和汤英的交谈,他们多是持看好戏的状态。 卿酒不关心周围的人怎么想,只盘算着接下来怎么做。 她转身,看向成衣店的方向。 出来已经有一会了,也不知道葛风选好衣服了没有。 卿酒想着,抬脚向成衣店走了过去。 成衣店中。 葛风在伙计的热心邀请下,在丝绸服装区看了一圈。 有看到几套喜欢的衣服,眼前亮了亮。 算起来,他已有许久没有体会过这般买衣服、选衣服的乐趣了。 但,饶是心中渴望,饶是伙计在葛风的身边不断介绍。 葛风在丝绸区转了一圈后,又转到了次一等的缎布区,任由伙计怎么劝都不回去。 伙计见实在没法,就给葛风介绍缎布区的衣服:“相公,你看看这套衣服,是今年最时兴的款式了。” 葛风听言,在那套衣服前看了看,眼前亮了亮。 伙计在一旁实在觉得不解:“相公,你娘子都答应给你买丝绸衣服了,这缎布衣服,哪里比得上丝绸衣服啊?你长得这么好看,就该有丝绸衣服衬衬!” 伙计说的这话,并不是讨好。 虽然现在葛风的身上穿着粗布衣服,手上还有薄茧,怎么看都不像个在家中享福的。 可是他那一身的气质,细里来看,就是让人觉得高贵不可亵渎。 便是丝绸衣服穿在他身上,也是衬托他的。 当然,更重要的,葛风不肯买更贵的衣服,那么她所能拿到的提成,也就更少了。 不过,葛风非不愿意,她又有什么办法呢? 葛风非要买缎布衣服,那就缎布衣服! 伙计这么想着。 葛风听伙计夸他好看,脸不由得微微红了红。 不过他的肤色是健康的小麦色,所以他的脸红并不显。 不过听到别人的夸赞,他还是颇为高兴的。 葛风在缎布区转了一圈后,他的视线往店外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没有看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他的视线黯了黯。 最终,又是移动步子,走向了麻布区。 伙计看着这一幕傻眼了,劝葛风道:“相公,麻布衣服不比缎布和丝绸衣服好看,您还是去选丝绸的衣服,那些衣服才配您!” 葛风听着伙计的话,却是没有往回走。 他抿了抿薄唇,在成衣店里已经逛了许久了。 却是在这个时候,他也指了一件麻布衣裳,对伙计道:“帮我把这件衣服取下来,我去试试。” 伙计又劝了葛风几句:“哟,小相公,您妻主都给您买丝绸衣服了,您何必选麻布的衣服呢?” 葛风逛着店铺不急,不知怎么,她倒急了起来。 当伙计这么久了,她只见过缠着妻主买更好的衣服的,就没见过葛风这种,妻主已经说要买好的衣服了,他却只往差的衣服选的。 伙计道:“小相公,不是我说,这女人有钱就变坏,您妻主愿意往您身上花钱,您就收着呗!否则她把钱花到了别的男人身上,您找谁说理去?” 葛风顿了顿,脑海中浮现了卿酒的影子,眼神呆了呆:“她……不会的。” 伙计还想说些什么:“小相公,怎么不会?你看你都不确定……” 这时,一道尖锐的男声响了起来:“哟,这不是葛二公子吗?怎么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地了?居然穿着麻布衣裳在这里买麻布衣裳呢?这还是曾经那个锦衣玉食的葛家公子吗?这么穷酸,连好的衣服都买不起,真是穷酸!” 第48章 狗对主人吠 葛风正摸着一件选好的麻布衣裳。 听到声音,转头看了过去,就看到一位穿着缎布衣裳的男子,挽着一个猥琐女人的手臂,向着他走了过来。 其中的男子,他认识。 是曾经给他做粗活的下等丫鬟阿广。 当年葛家落难之后,便是家中的丫鬟都已经全部被发卖了。 但是这个下等丫鬟运气好,在葛家出事之前,攀上了一个做生意的女人,那个女人有点钱,给他赎了身,将他纳为了小妾。 所以在葛家出事的时候,他已经不是葛家的丫鬟了,所以他就没有被连累。 从前的葛家,是沧国的武学世家,地位颇高。 葛风作为葛家的二公子,身边服侍他的人不少,一个做粗活的下等丫头,便是他院子里的,寻常他也跟他见不上几面,理应是不认识他的。 但是这个阿广,有一次干完活后,躲在角落里哭,正好被他看到了。 他询问了两句,知道这个阿广身世可怜,有一个赌鬼姐姐,总是花他的钱,当时他的父亲生病了,他姐姐还是那副德行,将阿广寄回去买药的钱都花掉了,导致父亲没钱看病,病情越来越眼中,只能等死。 是葛风看他可怜,所以给了他钱让他给他父亲看病。 因为记挂着这个事,后来他又追问了阿广几句,所以就将这个人记住了。 当时他还想,阿广这么可怜,日后要不要给他提提丫鬟的等级,让他日后的生活好过一点。 没多久就得知他被一个有点闲钱的女人给赎走了。 再后来,葛家很快就出事了…… 葛家那时除了他和他哥哥跟着卿酒没有被流放以外,其他所有人都被流放。 所以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葛家的人了。 没想到现在再见到旧人,居然是这样的画面。 葛风没有搭理阿广的冷嘲热讽,看了阿广一眼,道:“阿广,好久不见。” 葛风的态度淡淡的,谈不上好,也谈不上不好。 但葛风生得美,那一双的凤眼,似是带着天生的傲气,只是淡淡地看了阿广一眼,不知怎么,就让阿广感觉到了一种睥睨之感。 事实上,阿广虽然身段还算可以,但长相真的一般。 尤其是浑身的气质,就算她身上穿的是更好的缎衣,跟葛风比起来,就算葛风穿的是麻布衣,她也跟葛风没法比。 虽然葛风没有刻意压制,她也轻易就被葛风给比了下去。 阿广其实是很嫉妒葛风的。 就算从前葛风帮助了他,但葛风那高高在上、随便施舍一点恩惠,就是他的全部的样子,还是让阿广嫉妒不已。 凭什么,同样身为男人,为什么葛风应有尽有,而他的生活,就是一坨烂泥。 葛风的美貌,也让同样身为男人的阿广嫉妒不已。 当初在得知葛家出事了的时候,他还有些幸灾乐祸。 现在在这里看到比他凄惨得多的葛风后,他有的,是奚落。 同样,还有深深的嫉妒。 这份嫉妒,除了对葛风本身的嫉妒外。 还有,刚刚从他和妻主进来成衣店开始,就发现他的妻主方又在往葛风的身上瞟。 其实他的妻主从来就不老实,当初看上他,也是因为他的勾引。 平时在路上,他妻主也是经常左顾右盼、左思右想的。 今日,不过是他妻主的常规操作罢了。 但不知为什么,看到他妻主在瞟的人居然是落魄的葛风的时候,他就是想将葛风狠狠奚落一番。 阿广一副傲然的样子,抬头挺胸,故意跟葛风展露着他身上戴着的首饰,嫌弃地道:“葛风,别叫得那么亲切,我跟你一个罪臣之子可不熟!真是可怜啊!怎么就变成这样一副穷酸的样子了呢?啧啧!不像我,在我家,我妻主可是有什么好的,都会给我买呢!” 阿广因为心中那一点可怜的嫉妒心,想尽法子对葛风奚落不已。 不过葛风对阿广骂他的所有话都不甚在意。毕竟早已经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这样挨两句骂,又算得了什么呢? 对于阿广的炫耀,他也并不羡慕。 更极致的荣华富贵他早已经享尽了,又怎会因为这么一点点事羡慕? 不过阿广的那一句“罪臣之子”,却是深深地刺痛了他。 阿广说他没有关系,可是,葛家,不是罪臣之家! 葛风转眸,瞪了阿广一眼,那般的眼神,让阿广生生退了一小步。 葛风很想反驳阿广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哪怕说得再多,葛家被发配了边疆,也是事实。 只是,他真的好想他的家人啊…… 而,阿广的话一说出口后,葛风身边的伙计也离葛风离得更远了些。 她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葛风,寻思:看这位小相公气质有些不凡,原来曾经是公子哥,现在是罪臣之子么? 阿广被葛风盯得心一颤,不过,他很快又雄赳赳地道:“葛风,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还以为你是葛二公子呢?还敢瞪我?信不信我让我妻主揍……” 阿广的话还没有说完。 他身边那个身形偏瘦,形容有些猥琐的女人方又,就向葛风走近了一步,笑嘻嘻地道:“这位相公,可是想买好些的衣服没有钱买啊?钱啊,我有,好些的衣服我也可以给你买,只要你能陪我去喝喝茶,就好了……” 说着,她抬手,摸向了葛风的手。 葛风的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有很莹润的光泽。 他的手型也长得很好。 虽然过了两年苦日子,现在的装扮也并不怎么样,但这遮掩不了他浑身各处散发着的光。 方又是个色鬼,平时很喜欢看男人。 不过她就算是有点钱,但钱并不多,能力有限,很多男人,她也只能看看而已。 从刚刚进成衣店开始,她一眼就觉得葛风跟一般的男子不一样,是一个极品男子。 早就对葛风垂涎上了。 不过,也不敢贸然动手而已。 然,因为身边的阿广,她其实对葛家的事颇有了解。 听到阿广刚刚那么说,也知道葛风是葛家的落魄公子。 第49章 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要给脸不要脸 看起来,葛风过得的确不大好,不过这也遮掩不了葛风浑身的高贵气息。 还有葛风美丽的容颜,更是让对着长相一般的阿广早已厌烦的方又觉得心动不已。 本来,她也不敢贸然对葛风出手的。 可是现在想想,葛风曾经是个锦衣玉食地公子哥,现在买衣服都只能买麻布的,心里一定很不甘?他一定过得很凄惨? 虽然她也不算顶好,可是给夫郎买缎布的钱还是有的。 她想,她对葛风示示好,葛风一定会愿意接受她的…… 想着,方又不由得春风满面,脸上挂着的笑,变得更加猥琐了。 对葛风的动作,也更加大了些。 葛风见此,却是惶恐不已,嫌恶地躲开了:“用不着,我什么都不需要!” 葛风拒绝得彻底,可是方又却不以为意。 她自以为她将葛风吃得死死的了。 只当葛风这个样子,不过是他从前公子哥的骄傲在作祟,但因为她有钱,所以葛风还是想她的。 所以,面对葛风的拒绝,她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放肆了。 她一只大手直接摸向葛风的脸:“小相公,别躲啊,不想喝茶,我们随便去吃点东西也是可以的,小相公,你这样好的容貌,实在不能只穿麻布的衣裳啊,你值得更好的……” 方又的动作更大了。 葛风所处的位置是一个死角,没有办法躲了。 看到方又的手伸过来,他心底的嫌恶更重了。 眼看方又的手就要碰到葛风。 葛风直接一巴掌,拍在了方又的手腕上:“滚开!我是有妻主的人了,不跟别的女人喝茶,也不跟别的女人吃饭!” 葛风的力气不算大,但到底曾经是武学世家,是练过的,所以力气也不算小。 加之他下手的地方是方又的特定关节。 所以葛风那一巴掌拍下去后,直接让方又一个吃痛,向后退了两步。 方又见此,当即怒了。 不过一个落魄的公子哥而已,现在过得这么凄惨,她能看上他,那是看得起他,他居然敢对她动手? 方又怒指葛风道:“老娘看上你,那是看得起你,你如今也不过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不要给脸不要脸!” 方又的怒声引来了不少人的围观。 许多人都对此指指点点。 葛风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 虽然他长得比较招人,但是这两年来活得很是小心,加上有葛华对他各方面的叮嘱,所以他也没吃过什么亏,只是日子过得艰苦些。 所以对于现在的情况,有些不知所措。 不过他的眼神中透出倔强:“我怎么样不用你管!我已经有妻主了!” 葛风还想说些什么,还没有说完,阿广就走了过来,狠狠地拉扯他,叫嚷道:“大家快来看看啊!这个男人,已经有妻主了,还勾引我的妻主的!自己买不起好的衣服,就想勾搭我的妻主给他买衣服!我妻主不答应,他就打我妻主!大家都来看看,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男人?还有没有公理了?” 阿广扯着嗓子喊,生怕没有人听见一样。 他的声色里带着恨意,那样的恨意是切实的。 在方又刚刚对葛风动手的时候,他就恨不得上去掐死葛风了。 只不过他不敢动手。 曾经他就因为方又看上了另外一个男人,拈风吃醋、撒泼打滚过。 结局是他的下场很凄惨。 本来方又只是简单地瞟葛风几眼,他因为嫉妒、因为心里的那点对葛风的强烈不平衡,嘲讽葛风几句。 这没有什么事。 但是在方又在勾搭葛风的时候,他真的上去阻止的话。 那么他是必定要挨打的。 所以他当时就算是嫉妒不已,因为害怕被方又打,他还是忍着。 只能忍着。 可是现在,葛风给脸不要脸,他妻主看上了葛风,葛风还敢拒绝,还敢打他的妻主,还惹恼了他的妻主。 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今天,他必要让葛风付出代价不可! 这个勾引他女人的贱男人,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阿广的话引得不少人议论纷纷,看向葛风的视线,全都变了味道。 “真是世风日下啊,这男人,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自认为自己不得了了,出来勾引别人的妻主,真是不要脸!” “可不是吗?以为有点姿色就想换来好的物质吗?真是下贱!” “不过说起来,这个男人长得还真的不错啊,如果他真的想要什么好东西的话,不是太贵,我可以买给他啊!” “骨头长硬了是吗?在外打起野男人的主意了?” “……” 葛风不是一个懦弱的人,但是哪里承受过这么多的恶意? 看着所有人都在对他指指点点,他的眼泪不由得流了出来。 不过,他也只是让眼泪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并没有让它流出来。 他倔强地道:“我没有,不是我……” 这一刻,当所有的恶意全都席卷而来,葛风的眼前,不知道为什么,出现了卿酒的身影。 卿酒身形偏胖,从前他并不觉得卿酒的身影如何。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是从卿酒的身影中,看到了一种安全感。 可是,在这个时候,卿酒为什么不在他身边呢? 卿酒说带他出来买衣服。 可是她已经将他放在成衣店很久了,为什么卿酒还不回来? 卿酒明明说过一会就会回来的,为什么他现在这么窘迫的时候,卿酒还是没有回来? 卿酒去了哪里?去做什么要这么久吗? 卿酒是忘记他了吗? 还是不要他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中,此时闪过了深深的恐惧和不安。 不是因为被所有人围困。 而是直到现在,卿酒都还没有出现。 葛风对诬陷他的解释声音显得十分单薄,几乎没有人愿意听他的解释。 看着所有人都做攻击葛风,阿广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狠毒且快意的笑。 他搀着方又的胳膊,鄙夷地看着葛风道:“有些男人啊,还是要点脸!别一天天的下贱地想着怎么来勾搭别人的妻主,也不看看谁看得上呢?” 第50章 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 葛风冷冷的目光射向了阿广。 他实在不明白,这样一个曾经他帮助过的男人,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仅仅是因为嫉妒他的妻主看上了他吗? 就算是这样,他怎么能说出如此是非颠倒的话? 他黑暗的内心是满足了,那他的名誉呢? 阿广被葛风的目光看得一怔,莫名有些心虚。 不过一想到心中的不平衡,和看着葛风那张比他好看得多的脸,他的目色里,又射出阴狠嫉妒的光来。 瞪他做什么? 反正葛风现在就是比他下贱! 方又原本还因为葛风拒绝她而气恼。 现在听到众人说是葛风勾引的她。 虽然事实并不是如此。 但她听到这话,心里就莫名地得意了起来。 让这个贱男人拒绝她,这不是活该吗? 看到所有人都站在她的这一边,她愈发胆大了起来。 一双带着淫光的眼睛看向葛风,道:“没错,仗着一张好看的脸就想勾引我,没看到我的夫郎在我身边吗?” 说着,搂了搂身边阿广的腰。 平日里阿广的身段她是喜欢的。 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她的手摸在阿广的腰上时,眼睛却瞟上了葛风的身段。 阿广的身段也还算不错。 可是跟葛风比起来,还是差远了啊。 而且,葛风的那一张脸,阿广更是连葛风百分之一都比不上。 想到这,她摸在阿广腰上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摸向了葛风。 明明她是想借机占葛风的便宜,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在指责葛风,没有人知道其实她才是作恶的那一个。 可是嘴上,她还在说着嘲讽葛风的话:“就你这样的,老娘还看不上!” 说着,她的手向葛风探得越来越近了。 葛风所处的位置,依然对方又的靠近躲无可躲。 甚至因为不少人的围观,他连想反抗方又,都显得没有那么方便了。 因为反抗的施展,是需要一定的空间的。 方又的咸猪手离葛风越来越近。 周围,还依然都是各种指责葛风的声音,各种各样嘲讽他的恶意视线。 葛风非常想要解释,想要反抗,可是显得有些无能为力。 眼看方又就要摸到葛风的脸:“你还真以为自己如何了?” 葛风正无论如何都要奋起反抗:“滚开!” 这时,一只黑黑的小肥手伸了出来。 精准地扣住了方又猥琐的手。 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方又就被摔倒在了地上,发出嗷嗷的痛唤:“啊!” 周围的人,也因为方又的这一被攻击,退开了很多。 门口有光透过散开的人群照了过来。 葛风转移视线,就看到卿酒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一刻,一阵酸楚涌上了心头。 葛风喃喃:“妻主……” 一直噙在眼中的泪花,这时候流了出来。 卿酒的身形还是那样又黑又胖。 但她的动作,却有着这个身形所不相搭的利落干脆。 卿酒回头,看了葛风一眼:“你没事?” 看到他眼中的泪花,愣了愣。 走上前去,抬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宽慰他道:“没事了,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 此时卿酒的声色里,含有一抹疼惜,一抹对弱者的疼惜。 她实在没有想到,她出去那么一会,葛风的身边,会出现这样的事。 卿酒的指腹带着淡淡的凉意,但是葛风却感到了十足的温暖。 暖意从他的面颊,传入了他的心底。 他摇了摇头:“妻主,我没事……” 方才面对那么多的人,葛风的声色里都没有带着哭腔,但现在卿酒来保护他了,他的周围已经有暖意了,他的声色里,却反而带了哭腔。 再配合他眼底的泪花,那一副楚楚可怜、我见犹怜的样子,他有着小麦色的肌肤,面容清隽,身段并不瘦弱,但比例很好,这样看下去,这般的反差,也甚是惹人怜惜。 那一刹那,卿酒的心口,轻颤了颤。 “你是谁啊?敢打老娘,活得不耐烦了吗?” 方又的怒声在卿酒的身后响了起来。 刚刚卿酒的那一下,用劲很大,而且用的是巧劲,现在方又整个身子就像是散架了一样,连站起来都很吃力了。 不过她也很生气,卿酒这么上来打她,什么意思? 而且她一直拿葛风拿不下,卿酒这才刚一来,葛风似乎就对她甚是亲近,什么意思? “打你?我不仅要打你,我还要踹你呢!” 卿酒转头,看向方又的那一瞬,视线顿时变得凌厉起来。 面对葛风时的温意也不再,取而代之的是摄人地冷意。 她说着,就狠狠地踹向了方又:“我是谁?告诉你,我就是你祖宗!” 说着,一脚一脚地踹向方又,根本不带一丝的怜惜。 方又发出了杀猪般的嗷嗷叫:“啊!啊!痛!住手!住手!” 可怜方又,虽然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但是刚刚被卿酒过肩摔的拿一下,已经摔得她暂时失去了反抗能力。 面对卿酒的暴踹,也只能被动地接受而已。 眼见这不知哪里来的疯子,对她下手也没个轻重,他不由得害怕了,向卿酒求饶道:“这位娘子,我也不知哪里得罪了你,求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 卿酒的脚踩在方又的胸口,毫不怜惜,使了点力气,方又的嘴里甚至吐出了血来。 卿酒冷笑道:“让我饶了你,可以,给我向我的夫郎道歉!” 方又这才知道,原来卿酒是葛风的妻主。 其实刚刚葛风已经喊了卿酒妻主,只不过声音不大,大家都没有听见而已。 方又不由得多看了卿酒两眼,只觉得卿酒虽然气势强,但长得也不怎么样,穿得也不怎么样,一看就是个穷鬼。 就是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葛风那样的极品男子? 她这时却是没有对卿酒屈服,只道:“原来你就是那位相公的妻主,还要我道歉?你可知道,刚刚你夫郎意图勾引我,我可什么都没有对他做!凭什么让我道歉?” 虽然方又其实是做了什么的,可是到底也没有成功不是。 面对卿酒的强势,她虽然也有点发憷。 但所有人都是站在她这边的,她当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了。 第51章 这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勾引我妻主 围观的人看着这一幕,早就已经愣住了。 他们其实也不过是来看个热闹而已。 谁知道会遇到这样的画面。 卿酒方才的行为,实在是,太彪悍了! 不过,有一说一,他们这一路看下来,好像方又也没有做错什么啊? 方又现在的样子,都已经见红了,也实在被打得太惨了一些。 虽然卿酒很彪悍,轻易也不敢有人去靠近她,去惹她。 但是还是有人为方又打抱不平道:“这位娘子,方才是你夫郎要勾引这位娘子没成功,这位娘子也没做什么啊,你将人打成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没错,这位娘子,是你夫郎有错在先的。”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到底方又要对葛风做些什么,也没有成功,所以众人从头到尾,都以为是葛风的错。 方又见此,不由得底气足了很多,恶狠狠地瞪着卿酒道:“还不快放开我!今天伤了我,你必须给我个说法,必须得赔钱!” 虽然方又还是有些害怕卿酒,可是架不住她觉得这么多人都认为是卿酒的错,所以卿酒应该不敢对她做些什么的。 葛风看到众人这么说,当即急了。 十分急。 方才他一个人在这里的时候,面对众人的恶意,他还没有这么急。 葛风来到了卿酒的身边,连忙道:“妻主,不是的,是这个女人,她想要轻薄我,我不依,她和她的夫郎就污蔑我!” 卿酒冷冷地看着众人,转头看向葛风的时候,看着他着急的样子,面色不由得柔和了一些:“别担心,我信你。” 这么多人选择性的看不见,可是许是她从一进了店门开始,关注点就在葛风身上的原因。 她是看到了,分明就是方又想要轻薄葛风,而葛风,看向方又的眼中,全都是厌恶和恨意。 卿酒的一句话,让葛风的心瞬间暖了下来。 顿时,他觉得,众人的非议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因为卿酒相信他,这份相信,足以让他面对这所有的恶意。 他站在卿酒的身边,瞬间连腰都挺得更直了。 阿广看到方又被打成那副样子,当即傻眼了。 他很想过去看看被打得吐血的方又怎么样了。 可是刚刚卿酒在动手的时候,那样彪悍利落的样子,让他根本不敢靠近,生怕自己一靠近,就要被波及了。 这跟被卿酒的气场震慑到的其他人是一样的。 不过现在,看到卿酒的殴打停了,而且所有人都在指责卿酒和葛风。 他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去了方又的身边,然后恨恨地对卿酒道:“这位娘子,葛风因为买不起好的衣服,只能买麻布衣服,看我的妻主有钱,所以想勾引我妻主,让我妻主给他买衣服呢!他这样水性杨花、爱慕虚荣的男人,出来勾引别人的妻主,就是他的错,你怎么能因为他打我的妻主呢?现在,应该是你和葛风对我的妻主道歉!” 阿广说地条条是道,跟方又两个妇唱夫随,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好像他们真的是正义的一方一样。 而此时,阿广说这些话,除了继续贬低葛风,同时给自己的妻主说话以外。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要把葛风做的“丑事”说给卿酒听。 毕竟有哪个妻主,可以忍受自己的夫郎去勾引别的女人呢? 他就是要把“葛风做过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卿酒听,看起来卿酒的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在知道“葛风做过的丑事”后,想来拳头就会打在葛风的身上了。 毕竟在沧国,妻主打夫郎,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然,想想葛风挨打的样子,他就觉得刺激不已。 于阿广而言,在葛风嫁给卿酒的那一日,他在此之前就已经离开葛家了。 而当年葛家被卿酒外祖家的事牵连后,事关此事的所有消息都被封锁了。 大家都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只记得那个时候,朝政似乎发生过动荡。 所以阿广并不知道面前的女人是曾经的九皇女,也并不好奇葛家后来出事后葛风到底嫁得怎么样,只知道现在葛风所嫁的女人,并不怎么有钱就是了。 卿酒听了阿广的话,不由得觉得好笑不已。 本来就不觉得现在的事是葛风的错,现在更加确定不已了。 她侧眸,看向葛风,启唇:“你只能买麻布衣服?” 葛风低眸,一感觉卿酒的视线投过来,他的脸就有淡淡的发烧。 他道:“妻主,我不想多花你的钱……” 卿酒道:“说的什么话,给你花你就用着!” 卿酒也并不是说自己有点钱就要给别人花。 只是她穿越来这个世界,现在已经对这个世界有一定的了解了。 所以她知道这个世界的男人其实生活有多艰难。 现在她家里的四个男人,虽然她无感。 但到底她穿越来了这里,顶着原主的身份,也顶着他们妻主的身份。 所以其实是有一份责任在她的身上的。 而且,她也没有乱花钱。 葛风今日破了一套衣服后,根本已经到了没有衣服换洗的地步了。 她给葛风买一套衣服,过分吗? 而且,给葛风买的话,总也不能买得太差。 其实说起来,一件丝绸衣服,也并不算贵。 一般一两银子就能买到一件比较好的丝绸衣服了。 再贵点的丝绸衣服,也不过几两银子。 换算成现在的钱,几千块钱的样子。 她如今刚从任芳的身上得了五十两银子,还从张家得了二十两银子的报酬,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不过她倒是没有想到,她都已经答应要给葛风买丝绸衣服了,葛风还是要去买麻布的衣服。 那麻布衣服,也不过一两钱银子就可以买一件了。 质量也好,样式也好,当然不是能跟丝绸衣服比的。 阿广跟卿酒说了那么一番话,是想让卿酒打葛风、让葛风好看的。 但是看卿酒跟葛风说话那么温和的样子,他怎么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 他不满地对卿酒道:“这位娘子,你有这样的夫郎,真的该好好管管了!不然以后,还不知道要给你闹出什么事来!” 第52章 真要想哄男人,那是需要资本的 卿酒冷冷地扫了一眼阿广。 那冷冽的眼神,瞬间就让阿广震了震,往一旁缩了缩。 卿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我和我的夫郎什么样子,轮得到你来说三道四?” 卿酒的语气并不和善。 对于一个搬弄是非的长舌男,而且是在面前搬弄是非的长舌男来说,的确没有什么必要和善。 卿酒方才打方又的时候,可谓丝毫不拖泥带水,将所有人都吓住了,包括阿广。 此时阿广听到卿酒这样说,顿时吓得震了震。 看卿酒的态度,他生怕卿酒冲上来打他,连忙道:“当然不,娘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卿酒看着阿广这样一副欺软怕硬的样子,典型的小人做派,顿时嘴角的冷笑更深了。 又是收敛了一些冷意,看了葛风一眼:“我怎么觉得,我有这样的夫郎,是我的福气呢?” 平心而论,在这样的一个时代,家中有着一个不乱花钱的夫郎,就像是蓝星的男权时代、有一个贤惠节俭的妻子一样。 的确是一个家的福分。 而,卿酒这样说,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只是看出来阿广在故意找葛风的麻烦,所以呛呛阿广这个长舌男的嘴而已。 也是在给葛风正名。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在误会葛风,她不站出来谁站出来。 不过卿酒这么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葛风的脸不由得红了红。 他看向卿酒的视线里,也多了一抹可疑的亮色。 阿广看到卿酒这样的反应,也愣了愣,心中十分不满。 这个卿酒,是听不懂他的话还是怎么的? 正常女人知道自己的夫郎这个样子,不是应该先痛打一顿再说吗? 这个女人为什么不对葛风动手? 阿广正欲再说些什么,只见卿酒看向了一旁的伙计,道:“将你们店里最好的衣服拿出来,给我的夫郎试试。” 伙计早就见过卿酒的银票,听言连忙道:“好咧!娘子,您稍等。” 没一会,她就将一件黑色的男子丝绸衣裳拿了出来,道:“娘子,这就是我们成衣店新到的款,用的是上好的丝绸,衣裳的制作也是上好的裁缝,跟您夫郎搭配起来,可谓是美衣配美男,绝配!绝配啊!” 这件黑色丝绸衣裳衣袂飞舞,灵动之间,又不失英气。 伙计将衣裳拿在葛风的身旁,甚至衣裳都还没有上身,都能看出葛风和这件衣裳的相搭。 仅仅是让人一联想,都可感到一种惊艳之感。 跟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不同,伙计是知道葛风从一开始就是被冤枉的。 转头,她又对葛风道:“这位相公,您妻主从一进店门,便说要给您买丝绸衣裳,可见您妻主是真的疼您的。 后来您妻主有点事暂时离开了店铺,您为了给您妻主省钱,非要去买麻布衣裳,我劝都劝不住。 像您这么勤俭持家、不追求富贵的夫郎,到哪里找去? 要我说,您为了妻主着想,您妻主也在为您着想,您们二人的和睦,着实是旁的人羡慕不来的。 不过,您妻主既然疼您,您也该对自己好一点。 您妻主又不是没钱,给您买一件丝绸衣裳又如何呢? 现在您妻主要将这最好的衣裳送给您,您就先去穿穿,看看合不合适! 您这么好的相公,也就只有您妻主这样疼夫郎的娘子,才配得上了。” 伙计也是个颇为正直的人,早就看不过葛风这么被冤枉了。 她的这一番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其实包含了很多的东西。 众人听了伙计的这一番话后,都不由得愣了愣。 “不是说这位相公爱慕虚荣吗?为了要一件好点的衣服去勾引别人的妻主,可是伙计怎么说,他的妻主本来就要送他好的衣服呢?既然这样的话,他还有什么必要去勾引别人的妻主?” “就是啊……” 众人在议论之下,将狐疑的目光看向了阿广和方又。 毕竟先前,他们就是这么说的。 阿广被众人看得莫名心虚。 同时看到卿酒居然要给葛风买丝绸衣服,当时惊得下巴都掉了。 葛风的这个妻主,发生了这样的事,不打葛风就算了,还要给葛风买好的衣服? 而且,就葛风和卿酒穿的这个穷酸样,别说是伙计手中那件最好的丝绸衣服了,就是寻常的丝绸衣服,她也买不起? 装什么装? 阿广不屑地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真要想哄男人,那是需要资本的!现在啊,就是有这样一些女人,自己不怎样呢,钱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就用嘴巴去哄着男人,说尽了甜言蜜语,承诺许得天花乱坠,但真要有什么实事的时候,是一定兑现不了的,比如某些人,自己穿着便宜得要死的麻布衣裳了,给男人许诺,却是许诺了上好的丝绸衣裳,真不知道谁给了她这样的底气,让她说出来这样的话……” 阿广的这一番话,看起来什么都没说,其实就是在指桑骂槐,说卿酒根本没有什么实力,要给葛风买衣服的话,也就是随便说说、过过嘴硬而已,其实她根本买不起。 周围的人听到阿广这样说,也都了然了。 将异样的目光看向了卿酒,道:“看来这还是个护短的娘子呢,自己的夫郎去勾引了别人的妻主,想的不是先教训夫郎,而是给夫郎护短,说他不缺好衣服,不会去勾引别人的妻主。 可是,你们看这位娘子和这位相公的穿着,哪里像是买得起这里一件上好丝绸的样子?当这里的丝绸衣裳是不要钱的吗?” “没错,真是不自量力!而且,夫郎都这么给自己戴绿帽子了,这位娘子还能忍,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 方又现在还被卿酒踩在脚下,让她根本动弹不得。 她看着这样一场闹剧,也对卿酒叫嚣道:“我劝你最好现在就放开我,给我跪下来赔礼道歉,再给我磕一百个响头,我大人有大量或许还能原谅你。 你那夫郎,好好跟我道歉,我或许也还能原谅他。 否则,就凭你这么个挫货,还想给你夫郎好的呢?你也配……啊!” 第53章 惊艳的三夫郎 不等方又说完,卿酒就往脚下加了点劲,痛的方又大叫了起来。 而且,卿酒踩在方又身上的脚,似乎往某个位置移了移,导致方又再想说些什么,竟是吐字都有点不清了。 阿广被卿酒的气场震慑到,有点怕她,看到方又被这么对待,想靠近又不敢太靠近,只能在一旁气得跺脚:“你快将我妻主放开!你到底想做什么?” 卿酒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对葛风道:“我觉得这衣服很配你,你去试试。” 她没有直接问葛风喜不喜欢,只是让他去试衣服。 她觉得,葛风刚刚能悄悄地自己去买麻布衣服,现在问他喜不喜欢好衣服,他一定会推脱。 所以她就直接点。 而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没说什么,唤了一声:“妻主……”顿了顿,从伙计手中接过衣裳,就去了试衣间。 他是真没有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的地步。 葛风离开后,卿酒转眸,冷冷地看向方又和阿广,道:“我刚刚就说过了,放了这个贱人可以,给我夫郎道歉!” 卿酒的气场很强,可是阿广也叫嚣得很:“凭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是你夫郎在勾引我妻主,为什么要我妻主道歉?” 阿广的假话说顺口了,连他自己都差点以为葛风刚刚真的勾引方又了。 方又也不知被卿酒踩到了什么,说话有些吞吐:“对,放、放开我!” 众人看着这一幕也对卿酒指指点点,觉得卿酒现在不该怎么做的偏多:“这位娘子这么闹事,该去找官府了……” 众人正说着。 这时,也不知是谁一声惊呼:“你们看那位相公!” 众人抬眸看过去,就看到葛风换上了那一套黑色的丝绸衣裳,向着众人走了过来。 衣襟飘袂,衣裳的柔美和英气正跟葛风的柔美和英气相得益彰。 葛风的步子轻柔中带着稳重,无需刻意的动作,便美得好似一副画。 将所有人都看呆了。 卿酒的眼前,也不由得亮了亮。 这又是一个,绝对秒杀现代小鲜肉的颜值啊。 众人惊叹不已。 “这位小相公,生得也太美了!” “他的妻主,可太有福气了!” “这么美的小相公,若是我的夫郎,他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他买啊……” “……” 阿广也看到了穿上好看衣裳的葛风。 从前阿广在葛府做丫鬟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葛风盛装的样子。 那个样子的葛风,自然是高高在上不可亵渎的。 但葛风如今到底被贬两年了,他以为现在的葛风,就算容貌还在,但也不该如从前那般惊艳才是。 可是看到葛风现在出场的样子,他觉得他真的是想多了。 有些美男子,就是岁月和苦难都败不掉的容颜。 这又如何不引得人嫉妒不已? 而且,方又也在直勾勾地盯着葛风。 阿广更气了,内心酸死了。 在一众的夸赞声中,他道:“哪里好看了?我看就不怎么样!而且,试穿这么好看的衣服,他买得起吗?” 立马就有人接了阿广的话道:“这么好看的男子,该有女人送他漂亮的衣服啊!” 但很快又有人打断了那人:“这是这成衣店最好的丝绸衣服,最少十两银子呢,你要送?而且,这男人可是有妻主的!” “……” 众人看到葛风后,惊艳的有,羡慕的有,嫉妒的也有。 葛风来到了卿酒的面前,对她道:“妻主,这好看吗?” 声色中带着一抹紧张,面色上浮起了一抹淡红。 卿酒点了点头:“好看。就要它了,买了。” 又问伙计道:“这件衣服多少钱?” 伙计道:“娘子,这件衣服是我们店最好的衣服,卖十二两银子,娘子若诚心想要的话,可以打点折扣,十两八钱便可带走。” 卿酒点了点头:“可以。” 阿广看着这一幕,仍然是不屑:“装什么装?真有这个钱买这么贵的衣服,现在身上会穿着麻布衣服?还说要买呢?真的能拿出钱来吗?” 众人看着卿酒身上寒酸的样子,也并不怎么相信卿酒会拿出钱来买这么贵的衣服,都在等着看笑话。 卿酒没有搭理众人的议论,往袖中找钱。 却摸了好一会,没有在袖中摸到钱。 卿酒蹙了蹙眉:“我的钱呢?” 原本众人就在看卿酒的笑话,这会更加对卿酒嘲讽不已了。 阿广尖酸地道:“这位娘子,你不会是要说你的银子丢了?” 阴阳怪气的语气,那翻白眼的样子,分明就是在说卿酒买不起就别买。 葛风的脸上也闪过一抹暗色:“妻主,其实这件衣服我不是很喜欢,我去把它换下来。” 他记性还算不错,之前他是看着的,卿酒是把五十两银票放在了左手袖中的。 可是现在,卿酒都在她的左手袖中掏了好一会了,为什么还是什么没有掏出来呢? 其实卿酒愿意带他出来买衣服,他就已经很高兴了。 他身上这件衣服,着实是贵了点。 他……并不想要…… 说着,葛风转身,就要会试衣间去,将他的衣服换回来。 满身带着明媚出来,但是转身的时候,还是有些黯然失色。 虽然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这么好的衣服。 甚至他可以自己选择不要这件衣服。 但是有人给了许诺,但又打破了许诺。 这样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然,就在他要往前走时,一只手拉住了他。 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来:“别去换了,我看着挺好的。” 说着,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到了伙计的手中,道:“这是银钱,这衣服我们买了。” 伙计接过银票,笑着离开:“好勒!衣服包起来还是?” 卿酒道:“我夫郎直接穿着,旧的衣服不要了。” 反正都已经破了。 伙计笑着离开:“好勒,我给您找钱!” 葛风看着这一幕愣了愣。 他转头,卿酒的面容还是一如往常,但是他总觉得,卿酒跟从前太不一样了。 原来,卿酒不是不想给他买衣裳。 卿酒找的,不是那张五十两的银票,而是另一张二十两的银票。 他此时也不去想卿酒的二十两银票是从哪里来的,正欲说些什么,卿酒已经将视线转向了她脚下踩着的方又,道:“我说让你给我的夫郎道歉,怎么还不道?” 第54章 道歉大点声,我夫郎听不见 卿酒的语气很冷,让方又的脊背有些发凉。 周围的人看着这一幕,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这位娘子,真的将这件衣服买下来了啊!这衣服可不便宜啊!” “没想到这位娘子看着不怎么样,倒是个有钱的,连这么贵的衣服都舍得买!” “难怪这位娘子其貌不扬可以有这么好看的夫郎,她对夫郎这么好,这都是应该的!” “……” 如果卿酒本身看起来还不错,而且没有出现阿广和方又冤枉葛风的事的话。 现在卿酒买下这件衣服,或许不会让众人这么惊讶。 可是此番给众人的落差颇大,倒是让众人觉得惊讶不已了。 而,众人在惊叹了一番卿酒之后,又将视线转移到了阿广和方又的身上。 “你们还记得刚刚伙计说的吗?这位娘子本身就是要给这位相公送丝绸衣服的,只是这位相公自己不要,所以他才在这里买麻布衣服而已。可是既然这样的话,人家本来就买得起丝绸衣服,又何来这位相公要为了一件衣服去勾引别人的妻主一说呢?” “就是!人家的妻主,可是十两银子的衣裳说送就送了,这衣服这位娘子和相公真的买得起吗?这么说话,也不害臊!” “我刚刚可是看见了,分明是方又和阿广先去针对那位相公的,这方又我认识,经常在外调戏良家男子,我看今天的事,是方又调戏那位相公不成,所以跟她的夫郎一起,去冤枉人家?方才我便想说的,可是没有人听。” “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还不快跟人家相公道歉!” “就是!道歉!这么去平白污蔑人家相公的名声,这样的人,被打死了都不为过!” “道歉!道歉!” 一时间,众人对方又和阿广的讨伐声此起彼伏。 阿广和方又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简直懵了。 怎么会? 葛风身上的衣服,可是十两多银子啊! 这么贵的衣服,平时都够买阿广十多件衣服了。 阿广也从来没有过这么好的衣服。 为什么葛风现在都这么落魄了,还可以穿这么好的衣服? 阿广的眼中都是怨毒的光,恨不得上去把葛风身上的衣服给扒了。 在葛风面前,他果然还是卑微到了尘埃里么? 阿广的心里很嫉恨,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尤其众人都在指责他,他的脸都绿了。 卿酒踩在方又身上的力度又大了大,道:“赶紧给我的夫郎道歉!” 她可不想把时间持续耗在这里。 方又又被卿酒踩得嗷嗷叫。 现在她和阿广的龌龊心思被拆穿,他自己也没有底气跟卿酒说些什么了。 加上卿酒对她有武力上的绝对压制。 她很怕卿酒再对她做些什么,最终只能对葛风道:“相公,对不起。” 卿酒却是又往她身上踩了一脚:“大点声,我夫郎听不见!” 方又感觉自己的内脏都要被卿酒给踩碎了,嘴角甚至渗出了血来,且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 只能放大了声音,对葛风道:“相公,对不起,我错了!不该冤枉你!” 卿酒这才稍稍满意。 又一记冷光,扫向了一旁的阿广。 阿广的身子瑟缩了一下,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他就已经对葛风道歉了:“葛风,对不起,我错了!是我冤枉了你!” 跟方又一样,在卿酒的武力值大于他们的情况下,他们之所以敢跟卿酒叫嚣,不过就是仗着周围有人给他们打抱不平、被他们骗了而已。 现在真相被揭露,他们本来就理亏,哪里还敢多说些什么? 卿酒看着他们道歉,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葛风,道:“葛风,你原谅他们吗?” 葛风没有料到事情会这么发展。 他目色幽深地看了卿酒一眼,又将视线转移到了方又和阿广的身上。 现在二人都仿佛过街的老鼠,不可谓不狼狈。 葛风本来就不是什么心硬的人,虽然对方又和阿广很生气。 但是看着他们这副样子,听了卿酒的话,还是点了点头。 卿酒见此,这才松开了方又,然后冷冷地道:“滚!” 方又直到现在,才感觉胸口的呼吸顺畅了些。 伙计将找来的银钱递给卿酒,道:“娘子,收您二十两,衣服十两八钱,这是找您的九两二钱银子。” 卿酒将银钱接了过来。 现在所有人都围在这里看热闹,店里看衣服的倒是没有多少。 卿酒一眼就在卖女子衣裳的区域看到了两套雅蓝色的衣裳,是一身裙装,丝绸做的,款式简约,相比其它一些花样颇多的衣裳来说,虽然不完全合卿酒的眼,但倒还不错。 卿酒想着,就想着那衣服走了过去。 直到卿酒走远了,阿广才敢去把方又扶起来。 他顶着众人嘲讽的目光,搀扶起方又道:“妻主,您没事?” 却被方又打了一巴掌,又吼了一声:“没看到我这里被伤到了吗?还扶?” 吓得阿广松开了手,捂着被方又打了的地方,眼泪盈了出来。 可是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毕竟方又也不是第一次打他,他如果反抗的话,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方又又吼了一声:“没看到我站不起来,还不来搀着!” 方又这是又要人搀着,又必须按照她的意思来搀着。 阿广用了好一会,又被方又打了好几巴掌,才将方又好好搀扶了起来。 在沧国,妻主打夫郎那都是常有的事。 虽然如果有过分的,或者妻主在公共场所打夫郎,众人还是会说上几句。 不过现在方又打阿广,众人只觉得阿广活该而已。 方又正在气头上,对阿广的下手不轻。 阿广的身上痛,可是有不敢多说些什么。 他的心里堵得要死。 看着卿酒和葛风在前边的背影,他恨得牙咬咬。 方又顺着阿广的视线看过去,拍了阿广一巴掌,道:“眼睛粘到哪里去了?眼红别人买的好衣服是吗?” 阿广又是一阵吃痛,他的确是眼红,可是怎么会说出来? 连忙道:“怎么会呢?妻主,我的心里只有你!葛风就是买了一件好衣服又怎么样呢?刚刚他就在挑麻布衣服,我看他有一件好衣服,只怕是他的妻主存了好几年才能买上的!哪里比得上妻主你!” 第55章 以后还有谁欺负你,你就打回去 阿广这么说着,心里也这么认为着。 毕竟就算卿酒给葛风买了那么好的衣服,他也要尽量把卿酒往坏的方面想。 不过此时,他的心中,也还是酸溜溜的。 然,就在他这么说的时候,只听卿酒对伙计道:“将这两套女款衣服给我包起来,还有这三套男款衣裳,也给我包起来。” 卿酒所指的五套衣服,虽然不像葛风身上穿的那件一样,是最好的衣服,可是也都是丝绸的衣服。 卿酒这一圈下来,必定又是不少的钱。 阿广看着这一幕,还想说些什么,已经堵在了喉咙里,拳头也攥得更紧了。 而,在阿广眼红的时候,卿酒和葛风却并根本不关心阿广心里在想些什么,甚至他们已经忘记阿广的存在。 不过,在卿酒提着伙计包好的衣服,领着葛风经过阿广面前的时候,阿广还是不由得酸酸地道:“不过是些丝绸衣服,那些大家府邸,别说丝绸了,便是锦衣和绫衣都是穿过的!” 丝绸衣服的确不是最好的,但是现在这家小型的成衣店里最顶级的衣裳,毕竟这家店,做的是寻常人家的生意。 而有些人就是如此,让他承认别人比自己好,就是比登天还难! 阿广说得很小声,恰好是卿酒和葛风从他身边经过时,可以听到的程度。 说完,他很快就往一侧躲了躲。 在卿酒一记冷光向他扫过来的时候,他不由得颤了颤。 而葛风听了阿广的话,却是不由得眸色暗了暗。 卿酒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二人已经离开成衣店不少的距离的时候,葛风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卿酒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 此时有阳光洒下,但是葛风的面色却是沉下去的。 他只闷声道了句:“刚刚那个针对我的男人,以前是葛家的家奴。” 葛风没有多说什么。 但是卿酒却猜得到,他这是想家了。 想曾经的葛家。 曾经那个有富贵有权势、葛风从小长到大的葛家。 那个因为被卿酒的父家牵扯,已经全家被判流放的葛家。 葛风便是曾经经历过富贵,但也并不求富贵。 所以葛风此时对葛家的想,自然更多的是对家人的想念、对美好的想念。 卿酒默了默。 人之苦难分别,总是会经历的。 有些人经历得多,有些人经历得少。 有些人经历的起伏大,有些人经历的起伏小。 而葛风,明显都是前者。 一朝从欢乐无忧的公子哥,忽然就成了家人尽数离别的罪人。 如此的起落,并不是寻常人可以接受的。 阿广方才只是奚落葛风就算买了再好的衣服,也比不上葛风从前。 而葛风想到的是,曾经的美好回忆,还有如今的落寞,以及他远放边疆的亲人。 卿酒默了默,一时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良久,才拍了拍葛风的肩膀,道:“过去的已经不可追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现在的自己,杞人忧天没有用,只有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才有可能改变现状。” 话语听起来很简单,但细细想想,似乎有意思颇为深奥。 一股热流从葛风的肩膀冲入葛风的身体。似有什么热血因为这番话被扬了起来。 葛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妻主,我知道了。” 卿酒又道:“以后如果还有人欺负你,你不管是谁,先欺负回去再说,也不用管你是男的还是女的,有些人,如果你不反击,还真以为你好欺负,你若不打回去,日后还会变本加厉地欺负你。” 卿酒的这番话,让葛风很是认同。 今日的阿广和方又不就是么? 分明他什么也没有做,分明他已经退让了,可对方还是步步紧逼。 后来,还是卿酒来了,实实在在的拳头打在了方又的身上,才让方又和阿广完全收敛了。 其实他从前在葛家练过武学。 虽然是男子,体力上不如女子。 但如果真的打起来,也不一定没有胜算。 那时候,他就像卿酒一样,将想欺负他的人打趴在身下,也就没有后来那些人想更加欺负他的事了? 为什么他一开始没有这样的想法呢? 如今经卿酒一提点,倒是豁然开朗了一些。 葛风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妻主。” 卿酒应声,而后二人接着往前走了好一段路,没有人说话。 气氛似乎缓和了些,葛风身上的悲伤也少了不少。 葛风穿上那件丝绸衣裳十分好看,时不时有人回头,看上葛风一眼。 葛风攥了攥袖角,丝滑的感觉,是他这两年所穿的麻布衣服没有的。 葛风忍不住问卿酒道:“妻主,虽说你从任芳那里得了五十两银子,但,若是任芳再找回来怎么办?一次买这么多衣服,是不是太浪费了些?我也不需要穿这么好的衣服……” 从前身为葛家公子哥的时候,葛风当然不用为钱财发任何的愁。 不过过了两年的艰苦日子,葛风却知道,钱财来之不易,能省则省,毕竟先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也不是没过过。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虽然卿酒现在是有银钱在手,可是这银钱,可是从任芳手里拿来的。 任芳那样的混混,从来只有她去抢别人的。 就算是一时被卿酒威胁,将钱给交了出来。 但谁知道任芳事后会不会找麻烦? 到那个时候,如果任芳来找卿酒要钱,那么卿酒又该怎么办? 而且,卿酒还说,任芳是邱珊的人,虽然说卿酒说可以对付邱珊,可邱珊到底是官家小姐,现在他们跟她的地位悬殊。 真到了邱珊来找麻烦的时候,卿酒真的能抵抗得住吗? 那时又该如何?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先前就算卿酒说要给他买丝绸衣服,他也只想买麻布衣服穿就可以了。 谁承想到了最后,卿酒居然给他买了一件最好的丝绸衣服。 而且后来卿酒还又买了两件女子丝绸衣裳和三件男子丝绸衣裳,又是整整花费了三十多两银子。 相比从前连几文钱都要省着过的拮据日子,葛风真的觉得今天的经历太梦幻了。 卿酒看出了葛风眼中的担忧,似想到什么,她冷笑一声,道:“你放心,我就是借任芳一个胆子,任芳也不敢来找麻烦。她敢来对付我,赔我几十两银子算什么?” 第56章 在妻主位,行妻主事 虽然葛风也并不知道卿酒哪来的底气说这样的话。 但是仅仅听卿酒这么说,不知怎么的,葛风的心就神奇地安了下来。 虽然现在的卿酒,看起来什么都没有,但葛风就是能从卿酒的身上,感觉到一种安全感。 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卿酒又道:“你也别为花钱多操心,很快,就会有人给我送钱来了。” 一番话打断了葛风此时的心绪。 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心下一懵。 卿酒这是什么意思?会有人送钱过来?怎么会? 卿酒在外找了活计赚钱吗?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这样乱花钱?能有人送多少钱过来? 葛风道:“妻主……” 只是,还不等他说些什么,卿酒在前方一个菜摊子前停了下来,买了一些肉和菜,才继续往前走。 葛风顿了顿,才跟了上去。 他看了看卿酒手中数量不少的肉,再看了看卿酒的背影,心情有些复杂。 卿酒真的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卿酒从前只要有一点钱,都会拿去赌。 哪怕家里揭不开锅了,她都一点事不会管。 现在卿酒却买了衣服、买了肉。 这种感觉,真是太不一样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白子玉正在院子里熬药,他一身白色的麻布衣裳,用扇子扇着火,虽落烟火之中,烟火气却并未掩盖住他身上的气质。 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抬眸,葛风走向了他,笑着唤了一声:“子玉哥。” 子玉哥看着向他迎面走来的葛风,忽然觉得有些梦幻。 葛风上午出去的时候,还是灰头土脸的,身上的麻布衣裳都破了。 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身上已经穿了一件上好的丝绸衣裳。 白子玉也是见过世面的,自然知道,葛风身上的这件衣服,虽然不算顶好,但就他们目前的经济状况来看,是绝对买不起的。 白子玉不由得愕然地道:“风儿,你身上这件衣服……” 葛风在白子玉的面前转了一圈,道:“子玉哥,这件衣服是妻主给我买的,你看,好看吗?” 葛风此时的样子,像在亲近的人面前展现自己好的一面的孩子。 白子玉见葛风高兴,他的唇角也轻轻向上扬了扬,称赞了一句:“好看。” 怎么会不好看呢? 但凭葛风本身的优质条件,不管是他的容貌也好,还是身材也好,怎么会不好看呢? 只是…… 白子玉顺着葛风的话,看向了葛风身后的卿酒。 葛风说,他身上的衣服,是卿酒给买的? 卿酒今早从任芳那里拿了五十两银子他知道。 但是从前卿酒只要有钱,都会送进赌场的,不往他们这里拿钱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送给葛风这么贵的衣服? 卿酒的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 从前你的戾气似乎没有了,但也看不出她的喜怒。 她感觉到了白子玉诧异的目光,但也不过跟他对视了一眼,就将目光转移了。 她将手里的两袋东西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也没说什么,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了。 葛风见此,唤了一句:“妻主,等会我和子玉哥会做饭,你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吗?” 卿酒回头,见到了葛风期待的目光,葛风轻攥的拳头里,预示着他的紧张。 从白子青的事情发生开始,卿酒就已经不跟他们同桌吃饭了,他们先前去找卿酒道歉,卿酒也是爱答不理。 不过昨日,他们跪了半日,又自罚了请求卿酒的原谅。 今日任芳来闹事,卿酒救了葛风,而且还带葛风去买了衣服。 经历了这么一遭,也不知道卿酒会不会同意跟他们一同用餐了。 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目光里,也带了些疑惑和紧张。 卿酒却选择忽略了他们的紧张,道:“我还有事,就不跟你们一道用餐了。” 说完,向房间走去。 葛风和白子玉的脸色都白了白。 果然。 在卿酒推开房门的时候,卿酒想了想,又回头道了一句:“那些菜都是给你们买的,刚刚受了伤,要养养身子,如果不吃,那便等着它们臭了,然后扔了。” 说着,回到房间,关了房门。 所谓在其位,行其事。 既然她现在穿越到了这具身体,他们几个又的确是她的夫郎,而且还是离不了的那种。 按照这个国家的传统,她是要保证他们的衣食住行的。 所以葛风的衣服破了,已经没有衣服穿了,她会带葛风去买衣服,在葛风受欺负的时候,也会保护他。 身为一个有正常共情能力的人,葛风觉得伤心了,她也会安慰他。 知道这几个夫郎需要补身子,她也会买一些滋补的食物回来给他们。 但让她跟他们用餐。 想起上次用餐时几要窒息的样子,加上他们对她打心底里的防范,她还真有些办不到,也没必要如此。 等卿酒进了房间没有动静后。 白子玉有些茫然地看了葛风一眼,又看了桌上的肉菜和衣服一眼,他疑惑地问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葛风敛去了眸色中淡淡的失落,拿起了桌上的几套男子丝绸衣裳,对白子玉道:“子玉哥,这是妻主给我们买的丝绸衣裳,我的穿在了身上,这里还有三件……” 白子玉昨晚是自罚罚得最重的,此时脸色有些发白,也不知道是身体没恢复,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他道:“谁要那个女人买的衣服?” 虽然是拒绝的话语,但相比从前他谈起卿酒时,语气还是缓和了些。 他看了葛风手中的衣物一眼,仅一眼,便知这是不错的丝绸布料。 白子玉这个年纪的男子,这两年是没有条件,现在有好看的衣服摆在自己眼前,他的心中,当然是喜欢的。 可是想到这是卿酒买的衣服,他就又没有得到这件衣服的欲望了。 虽然白子青的命是卿酒救的。 但是想想白子青躺在床上虚弱的样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身体才能养好。 白子玉只觉得,卿酒买的衣服,刺眼无比。 他的确不敢跟卿酒硬杠,因为他是男子,男子天生就比女子低一等。 但这并不妨碍,他的心中仍旧窝着对卿酒的火。 白子玉又道:“这个女人这么做,还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第57章 你会看到妻主的不一样 葛风自是看出了白子玉的抵触。 不过他对白子玉的想法,却是并不苟同。 如果是以前,他是绝对一靠近卿酒,就会觉得厌恶。 但是通过最近的相处,他却觉得,卿酒真的跟从前不一样了。 葛风道:“子玉哥,话也不能这么说,那天如果不是妻主的话,子青的命,就已经没了,你已经误会了妻主一次,难道还想误会第二次吗? 还有今天,如果不是妻主,任芳和任兰来找我麻烦,我现在只怕被安上了杀人罪名也不一定。 今天也要不是因为妻主,我就已经被阿广给冤枉死了…… 子玉哥,人都是会变的,兴许妻主真的想通了呢?不愿再像从前那般了呢?” 虽然卿酒说任芳的事是因为她自己,但任芳和任兰到底是循着他的由头来闹事的,所以这还是得算在他头上。 而且,他真的觉得,卿酒这么三番两次地帮他们,并不是装的。 毕竟如果卿酒真的不想他们好,在他们出事的时候,无动于衷不就行了吗? 白子玉诧异地看了葛风一眼:“风儿,你叫那个女人什么?” 听了白子玉的话,葛风也顿了顿。 从前在背地里,他们中任何一个人,是绝对不会叫卿酒妻主的。 而且一提起卿酒,他们心里就恨她恨得要死。 可是葛风现在…… 葛风自己也愣了愣。 但很快,他就回过了神来。 他也没说什么,将衣服和菜全都提走了。 葛风道:“子玉哥,妻主买的衣服里,有你的一套,我先给你收好了,现在时辰不早了,我去做饭。” 说起做饭,葛风又想起了卿酒不愿意跟他们同桌用餐的事,不由得目色垂了垂。 白子玉看着葛风离开的背影,目色复杂。 在葛风的步子踏进偏房的时候,他道:“衣服我是不会穿的,风儿,你也小心一点,谁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忽然对你这么好,是不是怀着什么别的心思,万一是想把你也卖了呢?” “子玉哥,真把我卖了,也值不了今天妻主买的这些衣服的钱?真要想卖我,妻主何必这么大费周章?” “……风儿,我这都是为你好,总之你要小心些。” “子玉哥,你面前的药烧过火了,别叫药溢出来浪费了,这是妻主给的方子,对子青的药效可好了。” “……风儿,你!” 葛风将衣服收好了,手里拿着菜肉走了出来,要往厨房走去。 他倚在了门口,默了默,然后对白子玉开口道:“子玉哥,今天葛家一个曾经的下人当众羞辱我、冤枉我,我百口莫辩,所有人都在针对我,是妻主站了出来,打了那个下人的妻主,逼他们跟我道歉,洗清了我的冤枉,还花了大价钱,给我买了成衣店里最好的衣服,所有人都在夸妻主对我好。 后来我想起了曾经的葛家,心中烦闷,也是妻主在开导我…… 子玉哥,不管从那个方面看,我真的觉得,妻主跟从前不一样了。 我从现在的妻主身上,看到了真正女人的担当,这是我未曾从任何一个女人身上看到的。 子玉哥,我知道子青的事……让你的心中很难过。 可是看在子青的命也是妻主救的份上,我觉得,你也可以多看看妻主的好,不要继续带着成见去看妻主。 或许,你会看到妻主的不一样。” 说着,他就带着肉菜,进了厨房,开始鼓弄着做饭菜去了。 虽然卿酒说不出来吃,但没准做好了去请请,她会出来了。 而且白子青现在的身子,正需要补补,白子玉身上的伤也还没好,吃食上也不能懈怠了。 现在说的,都是葛风真实的想法。 虽然他不能代替白子玉去想些什么,但他真切感觉到了卿酒的改变,也真切被卿酒保护。 当白子玉继续说道卿酒的不好的时候,因为他心中有跟白子玉不一样的想法,所以他必须要将他心中的想法说出来。 但凭现在卿酒对他的保护,说他不感动,是假的。 白子玉听了葛风的话,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的确能感觉到卿酒似乎跟从前不同了。 白子青的性命也是卿酒救的。 甚至他打了卿酒后,卿酒也没有重罚他。 包括现在卿酒买衣服回来,买菜肉回来…… 这些,在他从前,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可是,这又如何呢? 他不知道卿酒做这些是不是有什么别的目的。 如果有的话,至少现在看不出来卿酒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但他跟葛风不同。 葛风比他天真。 他不会因为卿酒现在的一点好,就忘记了卿酒从前的恶。 他没忘记白子青是怎么变成到现在都下不来床的。 也没忘记,就因为他和白子青嫁给了卿酒,一夜之间,整个白家都遭了难…… 看着葛风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似乎身影比从前轻快了一些。 他抽了些柴火,继续熬着眼前的药,没再说些什么。 葛风做好饭后,又去请了卿酒。 好说歹说,差点将卿酒说烦了,卿酒还是拒绝,葛风只得和白子玉、白子青一道用餐。 整个院子虽有些压抑,但整体还算和谐。 不过这份和谐,很快就被打破了。 一个女人慌慌张张闯了进来,对着院子里喊:“卿酒,不好了!你的仇家杀过来了!卿酒,不好了,你的仇家杀过来了!” 现在还是白天,院子里的门没有关。 女人约莫四十几岁的年纪,是个大婶的样子。 她的眼中带着焦急,也不管屋中的人应不应声,直接就闯了进来。 她的声音很大,带着急切,带着嘈杂,顿时整个院子都听到了她的声音。 “卿酒,不好了,快去躲躲!你的仇家杀过来了!” 女人闻到了饭菜的香味,就往厨房的方向走,正好葛风和白子玉两个人从厨房冲了出来,看到女人,他们不免问道:“林大婶,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慌慌张张的?” 因为女人的声音很慌乱,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一样。 搞得他们的神经也紧张了起来。 第58章 卿酒,你的仇家寻来了! 而面前这个正在扯着喉咙叫嚷的女人,是他们的街坊,住得离他们不远的林大婶。 林大婶死过一个夫郎,就没有再娶,平时一个人住着,是个热心肠的人,不管对方好与不好,她都常常会帮帮人家。 也是个很实诚的人。 所以林大婶现在这么说话,葛风和白子玉知道,必然是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林大婶看到葛风和白子玉,却是急了,往厨房里张望道:“怎么是你们两个?卿酒呢?快叫她出来,让她去躲躲!她的仇家寻来了!” 沧国都是女人主事。 所以林大婶有什么事,当然只是要告诉卿酒。 这时,林大婶的身后传来了一道清冷的声音 是卿酒从屋子里出来了,她道:“林大婶,发生什么事了?” 这么咋咋呼呼的,她差点以为天塌下来了。 林大婶听到卿酒的声音,连忙回头,看向卿酒,道:“卿酒啊,还不是今早任芳的事,要我说,虽然你当时让任芳走了,可是你拿了任芳的钱,任芳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我从前便看到,任芳常常跟在大人物的身边混的,那个大人物,官可大了呢! 现在那个大人物就大张旗鼓地过来了,说要找你! 我刚刚在巷头的时候,就看到她了,身边跟着的人可不少呢! 我担心你,所以我赶忙地过来了,想着知会你一声。 那人一看就不简单,你快跑!迟了,就跑不掉了!” 林大婶很着急地说道。 她整个的话说完,卿酒看不出一点担心的样子,倒是林大婶着急死了。 葛风在这个时候也变了脸色,走了出来,道:“妻主,不会是任芳找了邱珊过来?” 他还记得卿酒跟他说过,任芳这次之所以来闹事,是因为邱珊的指示。 当时他还有所狐疑。 没想到这么快,邱珊就找上门来了。 而,他从前也听过,邱珊的名声十分不好,做过很多的恶事。 这次她来找麻烦,卿酒不会有什么事? 想到这,葛风不由得担忧地看向卿酒。 卿酒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看向屋门外。 那里隐隐可以看到有一队人向着这边的方向走了过来,穿着还不错。 还是平时的邻里对着卿酒的家和这一队人指指点点。 虽然看不清来的那一队人到底是谁。 但是看这架势,事情应该跟林大婶说的没有什么差别了。 卿酒冷笑道:“倒是没想到,邱珊的胆子还不小?” 又是狐疑,难道是东西还没送到么? 林大婶不知道卿酒和葛风之间在说些什么。 只是看来找卿酒麻烦的人都快要上门了,卿酒还不知道躲。 她又急忙道:“卿酒,人都来了,你快躲躲!” 说完,还想拉着卿酒走。 卿酒却是一扬手,对林大婶道:“不必躲。我去会会她!” 林大婶本来还担心不已,但见卿酒这一扬手,她不由得被震了震,连带着,心也没有那么慌了。 她不免问道:“卿酒,我看对方来头不小,你怎么去会她啊?” 得罪了任芳或许还没有那么可怕。 但是现在来的那个人物,一看就来头不小。 卿酒不躲,她真的有办法应对吗? 卿酒没有理会林大婶,而是看了身旁的葛风和白子玉一眼,道:“你们两个,先去屋里待着,我不叫你们,不要出来。” 邱珊既然来了,以她的性子,待会必然会有混乱。 白子玉和葛风如果这个时候待在这里,保不齐会有什么事发生。 卿酒这么说了,葛风的步子却是没动。 他也看到了屋外走得越来越近的一队人,想起从前听贵家公子说起邱珊的传言。 什么玩男人、打女人,还会见血。 他的心中,不免升起了一抹害怕。 心中也下意识想要退缩。 毕竟真的惹了邱珊、落在了邱珊手里,但凭他现在的地位,绝对不是闹着玩的。 可是一想到先前他陷入绝望和危险的时候,卿酒也在他的身边,救了他。 他要离开的步子,瞬间就停了下来。 他坚定地对卿酒道:“妻主,我不走,我留下来帮你。” 白子玉正想拉着葛风走,看着这样的葛风,不由得愣了愣。 他正欲说些什么,卿酒已经一记冷光扫了过来:“走!” 非常坚定的语气,气场十分强。 当即就将葛风想留下来的气势,压了下去。 但是,他脚下的步子,还是没有动弹。 白子玉拉了拉葛风:“风儿……” 知道可能有不小的危险,白子玉也有些犹豫。 但他还是决定先带着葛风躲了再说。 但是葛风没有动:“我不走……” 声音比一开始小了一些。 卿酒侧眸,看了两人一眼。 卿酒的气场有些强,只是一个眼神,二人不由得轻颤了颤。 但是葛风一副倔强的样子,跟卿酒对视。 卿酒的语气放柔了些,道:“你们在这里反而会妨碍我,先去房间里,等会再出来。” 其实她并不觉得邱珊有多可怕。 不过被林大婶和葛风这么一搞,倒像是她接下来要面对什么生离死别一样。 虽然,邱珊也并没有那么好对付。 林大婶是个急性子,看着这一幕,这里所有人都没那么急,林大婶倒是急死了。 她道:“哎哟,卿酒,就该你们三个都走啊!” 卿酒的眼中淬了一抹冷光:“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而且,我不需要躲。” 抬眸,粗略一扫,可见那一队向着她家过来的人,已经快到门口了。 她又是扫了葛风和白子玉一眼。 葛风还是有些犹豫。 白子玉又拉了拉葛风。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声音:“卿酒,可算让我找到你了!” 这道声音,响着欢快的惊喜,一下子就将院子里有些凝结的氛围给打破了。 卿酒听到这道声音,愣了愣,一转头,就看到一位胖胖的身影向着卿酒扑了过来。 这是一个肥胖的女人,胖得有些超乎人的想象。 她走路的时候,浑身的肉都在抖动。 走向卿酒的时候,虽然她已经尽量地让自己走得更快了,可她一身的肥肉,还是拖慢了她的进程。 第59章 被下毒了 葛风看到了来人,愣了愣。 邱珊是个胖子吗? 他怎么没听人说起过? “卿酒,太感谢你了!不过两天过去,我已经瘦了整整二十斤,而且,心情也变好了很多!跟你当初承诺我的,还要好上不少!” 张湘虽然走得慢,但是卿酒的院子小,没一会,她就到了卿酒的近前,开心地对卿酒道。 林大婶愣愣地看着张湘,又看着张湘身后跟过来的数位随从,再看看张湘对卿酒这样的态度,她不由得声色结了结,对张湘道:“这位小姐,你、你不是来找卿酒麻烦的?” 卿酒整日一副穷酸的样子,她当然不认为卿酒会认识张湘这么贵气的人。 当时张湘说要来找卿酒,再联想到今早任芳的事。 加上邻里有人知道任芳是跟着大人物混的。 他们都还以为,这次来的人,是任芳找来寻卿酒的仇的。 正因为这样,林大婶听说了此后,连忙赶过来提醒卿酒,让卿酒赶快先躲躲。 可是看这张湘对待卿酒的样子,哪里像是来寻卿酒的仇的? 张湘听到有人跟她说话,转头看了林大婶一眼,疑惑地道:“什么麻烦?卿酒是我的贵人,我怎么会找卿酒的麻烦?” 林大婶此时自然知道她弄错什么了,道:“我还以为你是那任芳请来的人呢。” 张湘疑惑:“什么任芳?” 林大婶摆摆手道:“没什么,是我搞错了,刚刚大家都在说,我还以为……” 又看向卿酒,道:“卿酒,你这里还有客人,那我就先离开了。” 卿酒家里有客人在,她当然不适合留在卿酒家里。 顿时,整个场上轻松了很多。 因为林大婶等人不紧张了。 卿酒倒是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对林大婶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的张湘。 她就说,邱珊理应不敢再来找麻烦才是,原来是林大婶搞错了。 张湘整个人还是很肥胖,但是相比前两日她第一次见她的时候,气血已经好了很多。 这样的效果,她还是颇为满意的。 卿酒对张湘道:“张湘,我的方法对你有效果就好。你怎么过来了?” 来的派头还不小,身边至少跟了十几个随从。 不过但凭张湘尚书府嫡小姐的身份。 加上已经许久没有出门了,这么贸然出一次门,身边有不少人跟着,也正常。 就是不知怎么,就引起了一段误会,惹了一段乌龙。 张湘的情绪很好,道:“因为激动啊,你知道,我这身肥肉,不知道找多少人想了多少办法,都没有办法给我减下去,甚至还有让我越治越重的。 可是卿酒你,居然真的让我一点都不动弹,两天就减了二十斤! 而且,我也不像从前那么无力了,总感觉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 葛风给张湘搬来了一张椅子:“张小姐,您坐。” 知道不是来闹事的,他也松了一口气。 只是他有些听不懂张湘和卿酒在说些什么。 张湘没有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葛风搬来的椅子,已经是家中最大的椅子了。 但是张湘坐在上面,还是让椅子摇晃不已。 不过张湘也没有在意,他看了葛风一眼,余光扫到一旁给她端来水的白子玉。 她从白子玉手中接过水。 似乎是认出了葛风和白子玉。 但也没有多说什么,看了这有些落魄的院子一眼,对外招呼了一声:“来人,呈上来。” 葛风给卿酒也搬来了一张椅子,卿酒在张湘的对面坐了下来。 虽然卿酒的装扮比张湘差上许多,但是她的气势却比张湘强。 白子玉给卿酒也倒了一杯茶,卿酒示意他放在一边,看向张湘,道:“有效果的话,那就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张湘摆了摆手:“不急。” 她招呼的手下人正好过来了。 张湘向卿酒示意了一眼:“还不将东西呈过去。” 手下应了一声:“是。” 就将几张银票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卿小姐,这是三百两银票,是张小姐给您的奖励和报酬。” 卿酒还没有什么反应,葛风和白子玉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 卿酒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张湘要给她这么多银钱? 不过卿酒和张湘在说事,他们也不敢上前去问些什么。 卿酒看着银票,没有接,道:“这报酬,是不是太多了?” 先前说好的报酬,是两百两。 其实对于她所做的而言,两百两已经很多了。 张湘又给她加了一百两,着实是多了些。 张府或许不缺钱,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张湘道:“卿酒,你就收着!你可是帮了我的大忙!日后,你若再继续帮我,必然还会有更多的报酬!” 卿酒想了想,收了下来。 这是,只听“咯吱”一声,再是“嘭”的一声响。 是张湘坐着的椅子忽然间破裂了,她摔倒了,发出了“哎呦”的痛唤。 下人连忙去搀扶:“小姐,您没事?” 张湘摆了摆手,想借下人的力站起来。 却发现仅仅只有一个下人搀扶,她根本站不起来。 她的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 这时还是卿酒搭了把手,才将张湘成功搀扶了。 就张湘这样的体量,现在不过是勉强能走而已,一旦摔倒了,自己想站起来都很难。 卿酒道:“你这副样子,接下来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张湘嘴角的苦涩更深了深。 不过很快,这抹苦涩就被隐藏了起来。 张湘对卿酒道:“卿酒,这里太小了,说话也拥挤,我请你去悦来居吃饭。” 相比张湘的家来说,卿酒这里整个院子,只怕还没有张湘的一个房间大。 她来这里,不适应太正常了。 卿酒没有拒绝,对葛风和白子玉道:“我跟张小姐出去用晚餐,晚点再回来。” 葛华已经出去工作了,白子青还在床上躺着,此时只有葛风和白子玉在近前。 二人都没有什么异议:“是,妻主。”只是对现在发生的事感到有些奇怪,但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悦来居包间。 张湘对着菜单一通点:“这个,这个,这个,都给我来……”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她手中的菜单就被卿酒夺了过去。 卿酒拿着毛笔,将张湘点的菜品全都去了,换了一些清淡的,道:“上这些菜就可以了。” 张湘幽怨地看着卿酒。 卿酒道:“如果你想好不容易减下去的体重反弹的话,尽管吃。” 张湘嘟囔:“今天难得高兴,想多吃一点。” 但也没有阻止伙计带着菜单离开。 包间中只剩下了卿酒和张湘两人。 卿酒压低了些声音,道:“张湘,跟我先前猜的没错,你的肥胖,是因为被人下毒了。” 第60章 上天似乎总爱跟情深的人开玩笑 张湘原本脸上还挂着欢喜的笑意。 这时笑容凝结在了脸上。 她垂了垂眼睑,似是想到了什么,闷声道了句:“是吗?” 卿酒道:“你是否按照我说的,这两日只悄悄吃信任的人从外面带过来的食物?” 张湘点了点头:“我是这么做的。” 卿酒肯定地道:“那就是被人下毒了没错了。我给你的减肥茶固然有用,但还没有你什么都不配合,不到两日就可以减二十斤的地步。 我之前查看你的身子,分明就有长期服用激素的迹象。 你现在不到两日就可以减下二十斤的体重,跟激素停了,抑制了你继续肥胖有一定的关系。 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你现在的身子,不似先前那么无力了么?” 昨日在张府的时候,张湘给卿酒提出了想三天什么都不做,也不克制饮食,就瘦下二十斤的要求。 这看似不可能做到的要求。 但是卿酒却有自己的办法。 她给了张湘一些减肥茶。 这些减肥茶,是她来张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 在她决定去美仪坊接下张湘的事的时候,就已经在暗中筹划怎么解决张湘的问题的事了。 张湘先前拒绝了那么多的美颜师,她知道想达到张湘的要求,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她当然不打算就此放弃。 但凭从前对张湘情况的记忆,她知道张湘十有八九是患上了肥胖症。 这种病症,既然张湘先前找了那么多的美颜师,都没有治好,那么在这个时代,想必是没有好的治疗方法的。 但是卿酒前世在蓝星做美容师的时候,结合她的中药技能,她却是治好过这类的病人。 于是,在去张府之前,她就已经买下了一些需要的草药,在这个时代重新配置了一份减肥茶,以此来帮助张湘减肥,争取达到她想要的目标,在张府这里,通过她的技能,赚下第一桶金。 而到了张府之后,情况果然如她所想,张湘是有肥胖症没错。 不过情况比她想的还要糟糕。 那便是张湘不仅有肥胖症,而且这个肥胖症,是因为激素导致的。 这个时代没有专用的设备,她短时间也检查不出来这些激素是什么。 不过张湘体内不会无缘无故有激素,可以肯定的是,张湘必然是中毒了。 如此,卿酒当然面临了一个问题。 就算她特制的减肥茶有奇效。 但是如果张湘在服用减肥茶期间,还继续服用激素的话,是势必会影响她的减肥茶效果的。 而且,张湘还额外加了要求,所有对她肥胖的治疗,都必须建立在不阻止她暴饮暴食、不能让她锻炼的基础上…… 虽然,张湘之所以暴饮暴食,之所以没有任何力气锻炼。 也是因为她身体里激素的原因。 但这无疑,又是给她用特制减肥茶帮张湘减肥的路,增加了不小的障碍。 不过好在的是,就算张湘不愿意锻炼,她的减肥茶,还是有不错的效果的。 尤其是在张湘不继续服用激素的情况下,那势必是会有奇效。 于是现在,从昨天上午她将减肥茶交给张湘开始,到今日下午,甚至还不到两天,张湘的体重,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减轻了。 而且很关键的,失去了激素的作用,张湘的力气也恢复了。 就这么一番下来,张湘不仅不似从前那般身子无力,而且减肥也轻易就有了很好的效果。 这自然还会让张湘重拾对生活的信心。 从前,张湘一直不能减肥成功,加上因为中毒,会暴饮暴食,会根本不能东滩。 就算她努力了,也根本没有效果。 这对张湘来说,身体的难受或许不是最重要的。 对一个人自信的打击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现在,张湘重拾了自信,那么很多事情,就会开始变得不一样。 不过,作为一个专业的中医美颜师,卿酒可以帮助张湘解决身体上的肥胖问题。 对于张湘家族里的各种争斗,甚至到了有人给张湘下毒的地步。 她却是鞭长莫及。 张湘点了点头:“没错,我现在的身子恢复了力气。” 张湘握了握拳头,眼眸盯着自己恢复了力气的手。 她并不知道卿酒说的激素是什么意思,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卿酒接着道:“那么接下来,除了继续按照我的方法减肥以外,你也要防着继续有人给你下毒。 我看你体内的毒素是长期积累的,已经持续了很长时间,大概有六七年了。 给你下毒的人可以给你持续下这么久的毒,说明你的身边一定有她的人。 所以等你回去了,要小心。 有必要的话,可以让你父亲帮帮你。 他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张湘的父亲,那个尚书大夫郎,卿酒先前在张府的时候,见过一面。 张湘虽然基本成了废人,但这个大夫郎,依然还保有他的位置。 虽然他过得不开心,但属于大夫郎的尊贵都有。 看起来,是个有手段的。 饭菜已经完全上上来了。 小二上完菜之后,就退了下去。 带上了包间的门,包间里就只剩下了张湘和卿酒。 饭菜颇为清淡,但是做得不错,色香味俱全,让人一看就很有胃口。 饭菜刚一端上来,张湘的肚子就“咕噜咕噜”地叫了叫。 不过此时,张湘却没有多少心绪去用餐。 张湘点了点头,垂了垂眸子:“卿酒,你这么说,给我下毒的,除了二房,也没有别的人了。” 莫名的,气氛似乎有些悲伤。 卿酒给张湘夹了一些菜,道:“虽然不能似从前那般大鱼大肉了,但也不能饿肚子,这对你的病情也并不好。” 张湘看着眼前的青色蔬菜,抬起筷子,夹住,放进嘴里。 味道还算不错,但张湘吃得索然无味。 张湘能真切感觉到卿酒是在为她好,道了一句:“谢谢。” 又道:“卿酒,你知道吗?我母亲很爱我父亲,从前娶我父亲的时候,许诺只娶我父亲一人。 母亲官职还算尚可,又有做生意的头脑,虽然得过我外祖的帮助,但后来母亲发迹后,所获得的成就,已经远远超过了我外祖。 随后她娶了我父亲,还能依照从前的承诺,不娶小夫郎,足以可见母亲对父亲的情深了。 可惜好景不长,上天似乎总爱跟情深的人开玩笑。” 第61章 宫中的神药 “父亲嫁给母亲三年,一直未有生育。 母亲也未曾怪罪过父亲,但是祖父祖母却一直给母亲施压,要求母亲再娶一个小夫郎,母亲是张家的独女,父亲生不出来,不能让张家绝后。 祖父祖母给的压力很大,不过母亲对父亲有承诺,她也没有去违背承诺。 她顶着祖父祖母的压力,说父亲那时还年轻,日后一定还是能生的。 父亲在这样的压力下,也试过了很多方法,还是没能怀孕。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一年。 一年后,在张家寄居了半年的父亲表弟,在母亲一次醉酒后,爬上了母亲的床。 只那一次,父亲的表弟就怀上了母亲的孩子。 这一怀孕,祖父祖母自然是宝贝得不行。 以死相逼逼迫母亲将表叔纳了做小夫郎。 母亲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不过表叔跟母亲成亲的当晚,母亲就被检查出来怀孕了。 可惜木已成舟,事情已经不能阻止…… 后来,我跟我的庶妹一同长大,二房又再给母亲添了一个妹妹。 二房有两个女儿,父亲只有一个女儿,祖父祖母自然是更偏向二房的。 不过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一如既往,在张府,父亲受到的偏爱还是比二房多多了,包括我受到的偏爱也是,而且,我才是张府的嫡女,是张府地位最尊贵的女儿,家中的资源自然是完全偏向我的。 不过,这一切,自从七年前,我的身子忽然不受控制地渐渐发胖,到了后来,我甚至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整日除了吃,就什么也不想做之后,就变了。 一个家中,嫡女不能主事,是这副样子,父亲又没有了别的女儿,在祖父祖母的主导下,家里的重心,当然只能放在庶女的身上。 于是,二房得了势。 一开始,父亲还能忍受这些。 可是后来,情况越来越遭,二房的两个女儿越来越出色,而我越来越像一只寄生的猪,除了吃就什么也做不了。 不仅祖父祖母偏向二房,就连母亲,也开始夸赞二房的庶妹懂事。 渐渐的,家中更多的权力落到了二房的手中。 二房原本对父亲尽着做小夫郎的本分,可是渐渐的,已经在父亲的头上颐指气使起来,三天两头的,就要气我的父亲。 当然,父亲和他的表弟感情深厚,父亲是因为信任他,才将他接来了张府,没想到,他居然勾引了母亲。 这在一开始,就对父亲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现在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父亲当然是心中很气不过。 尤其父亲的脾气越来越差后,母亲对父亲的态度也开始改变…… 这所有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我是父亲唯一的希望,我也知道。 我从前也很想帮我的父亲,可是我真的无能为力,我也很恨我自己…… 好在是现在,一切都豁然开朗了。 给我下毒的,除了二房,也不会有其他人了。 卿酒,谢谢你,六七年了,是你救了我,想来,也救了我的父亲。” 张湘在跟卿酒讲故事,卿酒便听着。 她生活在蓝星的时代,已经取消了旧时代的三妻四妾,也取消了等级制度。 当然不会出现张湘这种家族的斗争。 不过卿酒从前看过一些古装剧,却也知道一些内宅斗争。 没想到现在在张湘这里,看到了活生生的。 卿酒道:“过去的终究是过去了,现在能把握的,也只有现在。你从前吃了亏,日后要小心些防范,不可再在同样的地方摔倒第二次。 而且,虽然现在已经知道了你肥胖的原因,要想完全减下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只想劝你一句,船到桥头自然直,任何时候,都不要自己放弃自己,那样才是最可怕的。 你如今恢复了精神,也该回去帮帮你的父亲。 这些年,他必然一个人承受了不少。” 虽然张湘被下了毒,很多事她身不由己。 但是先前她对自己的放弃,却也是实打实的。 而对于张湘的父亲,如今已经人到中年,公公婆婆的常年刁难偏心,妻主的不理解,张湘的自暴自弃。 再加上她曾经得到过妻主唯一的爱,内心必然是个很骄傲的人。 这样的连番打击,他的心中必然也是颇苦。 张湘点了点头,似乎很能体会卿酒说的话:“我会的,日后断然不会像从前一般了。也不会再让谁随随便便害我和父亲!” 说着,她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干脆了饮了下去。 就像是做了一个什么重要的决定一般。 张湘又对卿酒道:“卿酒,接下来我要服用什么减肥茶?” 卿酒抬眸,认真地看向张湘:“接下来你的治疗,就不仅仅是喝减肥茶那么简单了,还要搭配一定的饮食节制,还有形体锻炼课程。” 张湘现在虽然不似从前那般提不起任何力气了,但不过两日停了激素摄入,加上卿酒的一些简单调理,她的力气,也根本没有完全恢复。 加上张湘已经懒了好几年了,懒惰的习惯也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可以消除的。 刚刚她从尚书府来找卿酒,坐了一段轿子,又在路况变窄的时候走了一段路。 就仅仅因为这,她就已经很累了。 如果不是心中太高兴,想要来感谢卿酒。 只怕就那一段路,她也走不完。 在她如今的身体状况下,当听到卿酒说要让她配合形体锻炼课程的时候。 想起先前她父亲找来的那些美颜师,看了她的体型后,给她制定的魔鬼般的课程。 当即,张湘整个人都怂了。 她的脑袋瞬间耷拉了下来,道:“卿酒,你先前不是说,你从宫中带出来的神药,可以不用锻炼,就达到想要的减肥效果吗?” 为什么现在变了? 这两日她仅仅是喝了两口减肥茶,不仅瘦了,身上的力气也恢复了些,也不想无节制的暴饮暴食了,身体也舒服了不少。 像这样不劳而可以获得很好的效果,要多爽有多爽。 为什么现在就不行了呢? 卿酒看了张湘一眼,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很果断地道:“那是先前,现在变了。” 第62章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先前为了让张湘完全配合她的治疗,她故意将她特制的减肥茶说成是宫中的神药,是某位高人配置的减肥药,只有皇室贵族可以享用,可以对张湘的肥胖有奇效。 还说她自己从前跟张湘差不多胖,也是吃了这个药,才减下来的。 虽然说她的减肥茶的确有很好的减肥效果,但是为了让张湘完全配合她,她只能先这样给张湘一种精神上的强大激励。 而,张湘从前认识原主,知道原主是一个怎样不学无术的人。 现在她以原主的身份贸然来给张湘治疗,就算张湘留下了她的减肥茶,不按照她说的剂量吃怎么办? 毕竟如果张湘心中不认可她的话,也不会把她的话当一回事的。 而且,她还要在确保张湘会服用减肥茶的同时,避免被人下阴招继续下激素。 所以,也只有让这个法子,让张湘完全认可她的治疗了。 而她从前身为皇女,张湘虽然见过她,但其实见得也不多。 所以她就算说她从前有多胖,是不是真的,张湘也不知道。 只要张湘相信了她的话就可以了。 现在来看,张湘对她的话,当然是深信不疑的。 卿酒道:“任何的治疗都是要分时期的,现在你的治疗,只是初步的,既然这个药有用的话,想必接下来的用药,也会有效的。 不过接下来,你的减肥茶,要换一种种类,这个种类,也要搭配节制饮食和形体锻炼,才会有更好的效果。 虽然不节制饮食和形体锻炼,这个减肥茶也会有效果,可是减肥的效果,就会差很多。 比如你现在的状况,或许三个月就可以很大程度恢复健康的形体和健康了。 但如果你不搭配节制饮食和形体锻炼的话,要达到同样的效果,或许就需要大半年,或者更久。” 卿酒说的是实话,虽然她对自己的减肥茶很有把握,毕竟上一世为了做出效果最好的减肥茶来,她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日夜夜都泡在了实验室里。 她所付出的汗水,是会有相应的回报的。 所以她的这款减肥茶,就算张湘继续不节制饮食,不锻炼,也会有一定的效果。 但这跟搭配饮食节制和锻炼的效果而言,结果是天差地别的。 现在张湘是她的病人。 那么张湘的减肥,就不仅是她一个人的事。 所以她要让张湘的减肥治疗,做到更好。 卿酒道:“如你刚刚所言,现在你父亲为了你肥胖的事虎视眈眈,家中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二房,时时盯着你犯错误。 如果你的治疗时间太长的话,谁知道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更何况,你如今是一颗坏了的种子。 你肥胖的时候,你的身体真的好过吗?是不是经常性地喘不过气、心慌,还有别的不适的症状? 现在,你仅仅需要坚持三个月,甚至更短的时间,就可以让你的身体更彻底地恢复健康。 不仅的身体从此不会再痛苦了,对你的将来,势必也会有不小的好处。 从前你是没有机会去改变,你中了毒,身体根本没有力气去动弹。 现在你已经在清除你身体里的毒素了,你的身体已经有力气了,难道你还要像从前一样吗? 张湘,虽然我现在是你的美颜师,帮助你减肥,但你的减肥过程,我也不能时时盯着你。 想要怎么做,你必须事先做好决定。 这也是一个很漫长很痛苦的过程。 最终能不能坚持下去,也必须看你自己的意志力。 所以现在,能决定之后怎么做的,只有你自己。” 卿酒的一番话,说得张湘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不过同时,她的眼神也不由得变得坚韧了起来。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更何况,我如今是一颗坏了的种子……” 张湘喃喃。 没错,从前她是根本不能选择,所以她才不去改变。 现在已经有选择的余地,而且摆在她面前的形式那么严峻,她怎么能不去改变呢? 不能因为她曾经不得不堕落过,她就一直踩在泥沼里。 更何况,现在有人可以拉她出泥沼。 只要她努力一点,再多努力一点…… 张湘道:“卿酒,你说的没错,你给我安排饮食节制和形体锻炼,为了以后长久的安宁,我不应该怕这一时的痛苦。 我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就算之后遇到多大的困难,我也会按照你说的做的。” 从前她其实也不是没有努力减肥过。 只是先前在身体没有力气的情况下,还做着高难度的锻炼,那样的痛苦,她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也是在从前,让她自暴自弃、打了从此再也不治疗的退堂鼓。 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恢复了力气。 她的减肥,应当不会那么痛苦了。 但她能想到,也必定不简单…… 卿酒很满意张湘现在的回应。 减肥,尤其是张湘这种程度的减肥,必然是一个长久的攻坚战。 光靠她一个人的努力是不够的,她需要张湘自己的配合。 现在来看,张湘显然是会好好配合她。 一顿饭用完了。 张湘这样的体型,从前的食量比卿酒多不少。 但今日,在卿酒的控制下,张湘这一餐就已经控制了正常的饮食。 张湘当即就感到了身体的不适,但她忍了下来。 出了酒楼后,很多事情都已经说清楚、想明白,虽然前路艰难,张湘的心情还是好了不少。 毕竟从前她的世界,看不到光。 如今虽然在艰难前行,至少,她知道,她的前路是光明的。 这对于一个一直陷入黑暗中的人来说,不知给了她多少的勇气,和多少面对生活的乐观。 现在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张湘笑眯眯地对卿酒道:“卿酒,现在天色晚了,刚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开心开心!你一定会喜欢的。” 卿酒好奇地看向张湘:“什么地方?” 张湘对卿酒神秘地笑了笑,那笑容有些莫名其妙:“等去了你就知道了,卿酒,今晚我请客,我带你好好去逛逛,一定让你满意!” 第63章 妓男馆 卿酒这会也没事,而且穿越来了这个世界,她也想在这个世界多经历些东西。 听到张湘说带她去逛逛,想了想,也就同意了:“行,你带我去。” 真要说起来,张湘的肥胖症是中毒的事这么久了都没有人知道,其实已经渐渐危及张湘的生命了。 如果不是她发现,及时阻止了,照张湘这么发展下去,她只怕活不过两年。 她此番给张湘治疗,不仅是帮张湘减肥,还很大程度救了张湘的命。 表示张湘请她玩玩,也没有什么。 张湘要带卿酒去的地方,就在离悦来酒楼不远的地方。 二人没有走多久,就到了。 现在正是天色将晚的时候,都城的街道,甚是热闹。 张湘指着面前一栋华丽的阁楼道:“卿酒,就是这里了,你看怎么样?” 卿酒顺着张湘所指的地方看了过去,就看到这阁楼上书“美仙馆”三个大字。 阁楼比周围的房子都要华丽不少。外面挂着灯笼,透过门窗,依稀可见里面的装潢更加华丽。 阁楼外面没什么人,但阁楼里,有穿着不错的男男女女,正在交流着什么。 晚间的街道已经热闹。 这美仙馆里,更显得热闹非凡。 卿酒正要问些什么,张湘已经攀着她的肩膀,对她扬了扬眉,带着她走了进去:“卿酒,站在这里做什么,进去!” 看着这个美仙馆,卿酒的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不过张湘已经领着她往里走了,她便也没有拒绝,跟张湘一同走了进去。 美仙馆里的人,不管男女,穿着似乎都颇为华丽,尤其里面的男人,打扮得要比外面的男人更加好看些。 卿酒今日在成衣店买了两套女子丝绸衣裳后,回去后已经换上了,之后她跟着张湘出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丝绸衣裳,所以她的装扮此时在这美仙馆里,也并不突兀。 只是,随着卿酒和张湘继续往里走。 看到一层薄纱之后,有不少穿着艳丽的男子在这馆中表演着,不仅有弹琴的,还有跳舞的。 而且在里面,还有不少女子在亲密地搂着男子。 虽然卿酒从前没去过类似的地方。 但霎时间,她也已经知道这大概是什么地方了。 果然,没一会,一个身姿有些丰腴,扑着厚厚的粉底、依稀可见年轻时姿色的男子,扭着腰肢向着卿酒和张湘走了过来,柔声道:“这两位娘子,看起来很是眼生啊,第一次来吗?” 张湘在家中废了六七年,连门都没法出,自然是没有来过这种地方的。 本来她拉着卿酒进来的时候,形态还颇为正常。 真的有男人向她靠近后,她倒是显得紧张了起来。 她有些晦涩地点了点头,应声:“嗯。” 然后指着一旁的卿酒道:“将你们这最好的男子给这位娘子送过来!” 说着,抽出了一沓钱,数目不少,递给了男人。 男人顿时笑得合不拢嘴,伸手去接钱:“这位娘子,出手可真是大方,以后,可要常来美仙馆玩玩,我这边去将这里最好的男子请来,给二位娘子享……” 男人的话还没有说完,卿酒抬手,拦住了张湘交钱的手,蹙着眉头道:“张湘,我不需要男人,你不用给我送。” 现在,她当然已经很清楚,张湘说的要请她来放松放松,是什么意思了。 也知道先前张湘那种意味深长的笑,里面有什么含义。 很显然,这个美仙馆,就是这里的男馆,就跟蓝星古代的妓院一样。 功能一样,妓院是给男权社会的男子找女人寻欢作乐的,这里的男馆,则是给这个女权社会的女子找男人寻欢作乐的。 不过这男馆,还跟卿酒在蓝星古装剧里看到的妓院有些不一样。 古装剧里的妓院,里面的姑娘都会站在外面招呼客人。 但是这美仙馆,方才从外面看进来,只可以看到里面华丽非常,有不少男男女女在其中走动。 但美仙馆的外面,却不曾有招引女客的人。 到底是第一次见识这种地方,所以她并没有一眼认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不过现在见识到了,她的脸也黑了黑。 仅仅是通过原主家里的那几个男人,她就已经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难搞了。 加上她对男人真的没有什么需求。 就跟在蓝星一样,她的重心,是放在了她的事业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上。 所以,她并不爱来这种地方。 她也不知道张湘会带她来这里。 早知道,一开始就该问清楚。 张湘疑惑地看向卿酒:“卿酒,你从前不是喜欢来这种玩乐地方吗?” 卿酒默了默:“我以前是喜欢玩乐,但我并不喜欢男色。” 张湘见卿酒不像开玩笑的样子,尴尬地扶了扶额:“是、是我搞错了吗?” 卿酒从前是九皇女的时候,就不学无术,吃喝玩乐样样占据,这都是出了名的。 所以张湘才会认为卿酒会喜欢来男馆,想到附近有一家男馆,就想着带卿酒过来,对卿酒以示感谢。 毕竟男馆,也是富家子弟经常玩乐的地方。 不过现在看卿酒的反应,卿酒应该是不喜欢男馆了。 说起来,她也知道卿酒吃喝玩乐样样都会,对于卿酒去不去男馆,好像真的没有听说过。 卿酒冷冷地道:“张湘,你想玩,你就自己玩。” 说完,就要走。 像这么混乱的地方,男男女女随意地宣泄情爱,甚至说,没有情爱,仅仅只是生物的本能而已。 这里的歌舞,也仅仅是为这样的本能助兴。 她真的不喜欢。 张湘见此,连忙擦着冷汗追了过去:“卿酒,别走,我、我也不爱来这种地方,我是想陪你来的。” 毕竟六七年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当然对这样的地方,也没有特别的兴趣。 卿酒看了张湘一眼,没有说话。 方才那位来到卿酒和张湘面前说话的男人,看着张湘本来递到自己面前的银票,就这样生生地被拿了回去,当然颇为不甘心。 他不悦地追了上去,扬起一块手绢,在她们的面前,拦住了她们,道:“两位娘子,这就走了?我们这里什么男人都有,两位娘子有什么要求,我也都会满足两位娘子的,两位娘子,不若看看再走?” 张湘看到这样的状况,当然知道这里没有必要留了。 她正要拒绝:“不用了……” 卿酒也又要往前走。 却在这时,她的步子忽然顿了顿。 因为在美仙馆里暖昧的声音中,她听到了一阵异声。 那道异声在唤:“九皇女!” 第64章 还是一个雏吧?性子这么烈? 声音不大,但听在卿酒的耳朵里,似乎显得颇为突兀。 卿酒下意识地回头,向着声音的发起出看了过去。 就看到在华丽的美仙馆大厅,她视线所及的角落有一个小门。 那个小门敞开着。 有一个男子被几个女子拉扯着,往小门的更深处拖去。 那个男子在不断地挣扎。 距离有些远,眼前有些迷乱,东西有些看不清楚。 卿酒只能面前看清男子的身影。 但因着这道身影,卿酒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一个切实的人脸。 男子已经从小门门口消失了。 卿酒顿了顿。 不过思索了一瞬,她就向着那道小门走了过去。 张湘这边才刚刚拒绝了拦住她们的男人,说她和卿酒要离开。 另一边,卿酒就忽然改变了方向,原本是要出去的,忽然就向着美仙馆的里面走了过去。 张湘看着卿酒的背影,愣了愣,唤了一句:“卿酒,你去哪?不是要离开这里吗?” 卿酒没有回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我去去就来。” 不等张湘回答什么,那男人就对着卿酒的背影道:“这位娘子,玩得开心,看上哪位男子,直接带进包间便是!” 卿酒没有回答,脚下的步子没有停。 那男人又对张湘道:“娘子,您朋友都已经留下来了,您便也留下来玩玩!我们美仙馆的男人,每位娘子只要得到过,那都是赞不绝口啊!” 那男人又招呼了一个男子过来,推进了张湘的怀里,道:“娘子,您看这个如何?” 那男人柳眉纤腰,腰身盈盈一握,竟跟张湘的手臂差不多大。 他的面上扑着粉底,化着精致的妆容。 娇羞的样子,的确惹人疼爱。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看到美男子,当然惹人喜欢。 但张湘想想,还是将男人给推开了。 她往卿酒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 只不过一会过去,就已经不知道卿酒去了哪里。 张湘的眉峰扬了扬,心想:这个卿酒,刚刚嘴里说着不要不要的,现在身体倒是很诚实嘛。 张湘拿出先前收起来的银票,递到男人的手中,道:“你先不用管我了,我在这等我朋友出来。” 美仙馆的后院。 几个女子将一个身段纤瘦的男子给绑了起来。 那男子在剧烈挣扎着:“放开我!放开我!我告诉你们,敢动爷爷我,以后,我一定要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绳子绑得很紧,男人在挣扎中手都磨破皮了,却还是没有挣扎开绳索的束缚。 但他浑身跳脱着反抗的气息,倒是有些摄人。 但几个女人并没有被男子给吓到。 女人穿着美仙馆的工作服,是这里的打手,专门教训来了美仙馆,不听话的男人。 一个打手道:“小相公,来了美仙馆,那就认命!你也不过是个奴籍的男子,还想报复我们呢?你拿什么报复?我劝你乖乖听话,那么待会,还可以少受点皮肉之苦。” 男人怒瞪着那个打手,满眼都是不羁的气息:“滚!去你的认命!我古容从出生到现在,就不知道认命两个字怎么写! 奴籍又如何?我这不过是一时落难了! 想当年,我古容称霸京都的时候,你也连给爷爷提鞋都不配!” 男人说着,身上竟然渗出丝丝的杀气来。 如果不是现在他被绑着,只怕他真的冲出来,杀了面前的这几个女人也不一定。 几个女人见古容身上的戾气这么重,倒也不由得是震了震。 不过很快,她们脸上就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就算你再贞烈又怎么样?到了这块地,就没有贞烈两个字可以写。你如今的卖身契在美仙馆,今天哪怕你翻个天来,也只能是我们砧板上的肉!” 古容的确是她们所见里为数不多的刺头。 不过,那又如何?不过是个卖进来的奴籍而已! 一个打手指了指房间中的刑具道:“看到这些东西没有,这个,是碎骨的,可以碎了人的骨头,又不在人的身上留下外伤,你不服,便是让你残废了,也要把你送到客人的床上!有些娘子,就是喜欢这样的呢!” “还有这个毒药粉,一旦喂给了你,就会让你浑身都好像被虫咬一样,没有一块可以安生的地方,只要不给你解药,这种痛苦就会一直持续下去。不过,也不会让你死,只等着看你什么时候屈服而已。据美仙馆的记录,先前来这里不听话的男子,就没有坚持超过一天的。这位相公,看你性子这么烈,不知会不会超过一天的记录?但这其中的痛苦,可不是常人可以承受的。” “还有这个,相公,你可仔细瞧好了……” 小小的后院房间中,有十数种折磨男子的刑具。 美仙馆的外面有多华丽,此时这个小房间中,就显得有多肮脏。 女打手一个个给古容介绍着这里的刑具。 这里的光线十分阴暗,还可以给人的心理造成很大的压力。 从前美仙馆有不少不愿意听从指令的男子,仅仅是将刑具介绍了一遍,腿就被吓软了,有不愿意接客的,也去接客了。 可是古容听了这些女人放肆地介绍这些刑具后,脸上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气息,他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几个女人,道:“敢对我动手,以后我必会让你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让你们后悔来这个世界生了一遭!” 几个女人见古容的性子这么烈,倒是不由得默了默。 但很快,她们就放肆地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哈,从前在这后院中,听过的求饶声不少,倒是第一次听到,都被我们死死控制在手里了,还这么嘴硬的。相公,你也别怪我们,你既然已经是美仙馆的人了,那就该给美仙馆做事,你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们要用特殊的手段了。小相公,既然来了这里,就认命,何必这么倔呢?” 一个女人道:“跟他费什么话,先把他衣服脱了!看着他这样子,还是一个雏?性子这么烈?不过已经到了美仙馆了,还管什么雏不雏的,先要让他好好面对自己的羞耻,清楚地知道自己已经不是良家男子了,日后接客了,也好更放得开些!” 第65章 敢动我,我会杀了你们! 听了这女人的话,其他几个女人也将注意力都放在了古容的身上。 不得不说,古容的性子虽然烈些,但他的容貌和身段,倒都是一等一的。 虽然样子有些糙,皮肤并不白嫩,但看他的轮廓,也知道这是一个美男胚子。 好好调养好,只怕不比这里的头牌差。 而古容的身段,更是衣襟包不住的美。 几个女人仔细看过去,简直眼睛都要看直了。 都非常期待古容的衣服被扒下来后,里面是什么样子。 这是美仙馆中对待不听话的男妓的一种手段。 对于那些新买进来的男妓,有不肯认命的,不过就是骨子里的男德在作祟,觉得来了美仙馆,就是辱没了他们。 可是将他们的衣服扒下来,然后再用些手段后,最终还是会让这些男子认清自己的清白早就已经不在,只配在美仙馆做事的事实。 毕竟有些东西,撕破了那层窗户纸,加上一些外力的威逼,不能认命的人,也就只能认命了。 不过,在施加这些刑罚的过程中,也仅仅是会让这些男子赤身裸体而已,这些打手并不会对这些男子做进一步的行为。 因为这,是要留给客人花钱来买的。 但仅仅是如此,在这个女权社会,男子的贞洁十分重要,也足以给一个男子留下足够的阴影。 而后,认命自己已经烂了。 而,对于这些打手女人来说,虽然并不能对这些不听话的男子具体做些什么,但是饱饱眼福,顺便揩揩油,还是可以的。 女人色眯眯地看着古容,道:“相公,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说着,迫不及待将咸猪手升向了古容。 古容看着那几双向他伸过来的手,不由得轻颤了颤。 但很快,他的目色中,就露出了阴狠的神色来,虽然他的双手双脚都被捆着,不管怎么挣扎都动弹不了。 但他的目色,仿佛还是要将眼前的几个女人给吃了一般,道:“等着,对我动手,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们死!” 古容的目色太过阴狠。 饶是早就做过不少缺德事的这几个女人,都不由得被古容的目光给震了震,后背不由得发凉。 但,她们到底是做打手做惯了的,而且,她们也正等着占古容的便宜。 这会,也没有因为古容的眼神,就停止了对古容的冒犯。 几个女人相视一笑,有继续将手伸向了古容。 她们的目的很明确,既然古容不听话,她们就先将古容扒光了,然后对他用那些男人难以忍受的刑罚。 古容眼睁睁地看着几个女人向他靠近,被绳索绑住的他,根本就无能为力。 只是怒吼:“滚开!给我滚开!” 但他的行为都无法自控,只能让他十分地无力。 几个女人的手已经探上了古容的衣服。 一扯,那外衣的带子,就被扯了开来。 几个女人又探向了古容的里衣。 此时古容的瞳孔,已经变得通红。 “敢动我,我会杀了你们!” 但几个女人,只是看着古容姣好的身型,越来越加重了手中的动作而已,根本就不管古容的反抗。 古容的眼睛越来越泛红。 眼看古容的里衣也要被解开了。 这时。 “嘭”的一声响,狭小的房门就被人给踹开了。 不等里面的女人反应过来,卿酒已经冲上前去,一拳一个,直接将这几个女人都给打飞了。 从卿酒穿越来这里,第一次跟邱珊的人打架开始,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力气大得不寻常。 虽然有时候会不管用,但大多数时候还是管用的。 比如现在,她的大力,搭配她在前世学过的散打功夫,很轻易就把这几个女人给打飞了。 “九皇女!” 古容看到来人。 刚刚被那几个女人欺负的时候没有哭,这个时候,他的眼中,竟是含了淡淡的水雾。 他不愿意服输,但不代表他没有羞耻感。 古容道:“殿下,没想到真的是你!” 当时被拉到后院的时候,他在前大厅似乎看到了卿酒的身影。 他唤了卿酒一句,其实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卿酒,也不确定卿酒有没有听到他的声音,毕竟那里那么多人。 可是没想到,卿酒真的来救他了! 他原本打算,这些女人敢这么对他,等他一有机会,一定要跟这些女人同归于尽! 没想到,卿酒来救他了! 卿酒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盖在古容的身上,又给他解开了手上脚下的绳索,看到他眼中浮起来的水雾,不由得愣了愣。 抬手,给他擦去了眼中的泪花,道:“别哭了,我来救你了,你不会有事的。” 古容的眼泪瞬间止住了,傲娇地道:“我没有哭,殿下,我就是看到你太高兴了!” 不知为何,虽然还是一样的卿酒,他总感觉现在的卿酒好像变了。 不过已经两年没有见面,对于此,他也没有多想些什么。 卿酒也没有拆穿他什么,笑了笑道:“我现在就是个庶民,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面前的男人,卿酒认识。 是原主从前的随从。 如果说原主从前是个混世大魔王,那么这个古容,就是个混世小魔王。 在卿酒的手下,分明是个男子,但是是卿酒一众男子手下的头。 原主曾经做过多少恶,那么这个古容,也只多不少。 而且,原主曾经有九皇女的身份,古容作为她的手下,当然也会受到她很大的庇佑,就算做了恶事,也不会受到什么惩罚,就跟原主一模一样。 所以这个古容,还是很是嚣张跋扈的。 刚刚透过小门,她就似乎看到是古容在向她求救。 因为这从前是原主颇为亲近的人,她想了想,还是过来看看。 没想到就看到了这些女人要强迫古容,给古容用刑的事。 古容默了默,似乎想到了什么,但很快,他就没心没肺地笑了:“殿下再怎么样也是殿下,就算不是从前的殿下了,那自然是不能叫名字的,至少,也要叫一句酒姐!” 卿酒没有作声,这称呼倒也不错。 这时,身边响起了女人的怒声:“你是谁?连美仙馆的后院都敢闯,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敢动美仙馆的人,信不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第66章 想赎走古容可以,五百两 是刚刚被卿酒打倒的几个女人忍着痛回来了。 因为卿酒刚刚的爆发,现在她们并不敢贸然靠近卿酒。 但也并不怕卿酒。 毕竟这里,是美仙馆的地盘。 而且,她们看卿酒的样子,虽然穿的是丝绸衣裳,但穿的也不是顶好的丝绸。 来美仙馆的达官贵人多的是,多是一身绫罗绸缎、穿金戴银的。 卿酒这样的,到了这里,也不过是个穷人。 所以,他们并不把卿酒放在眼里。 刚刚古容叫卿酒九皇女、殿下什么,她们觉得莫名其妙,也并不将此放在心上。 而,除了这几个女人以外,有其他的美仙馆的人听到动静,也围了过来,虎视眈眈地看着卿酒和古容。 被解开了束缚的古容,已经穿好了卿酒扔给他的外衣。 先前是被控制着,他什么都没有做。 现在他挣脱了所有的束缚,顿时就变得嚣张了起来,走到了那些人的面前,毫不客气地道:“识相的,都给我酒姐滚开,否则,让你们好看!” “哟,这是什么酒姐?这么大的派头,当美仙馆是好欺负的吗?” 一道尖锐的男声从人群后面传了过来。 这些围着卿酒和古容的女人,听到声音,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正是之前在大厅围过来要给卿酒和张湘塞男人的倌头。 倌头跟蓝星古代的老鸨相似,老鸨是妓女的头,这位倌头,则是管美仙馆男妓的头。 围着的女人看到男人,都恭敬地道了一句:“倌哥。” 有人在他的耳边,简单地说了一下现在的情况。 倌头点了点头。 原本在大厅里还笑意盈盈的脸,现在看向卿酒,只剩下了冷光。 他道:“这位娘子,您若是来美仙馆找乐子的呢,美仙馆想尽了办法,都一定要满足您,可若您来美仙馆是来找事的,娘子,您只怕是找错地方了?” 越说到最后,倌头的声音就越冷。 像美仙馆这样的风月场所,而且美仙馆在京都也算是颇大的男馆的。 这样的地方,能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背后没有人撑腰,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而既然有人撑腰,当然也不是谁想找事就能来找事的。 古容正欲说些什么,被卿酒拦下来。 卿酒挡在了古容的身前,毫不畏惧地回视着倌头,道:“我不是来闹事的,我要给古容赎身。” 倌头看着古容身上穿着卿酒的衣服,再看着两人的样子。 虽然不知道卿酒是怎么来了这里,但看卿酒的样子,他也知道卿酒是看上古容了。 美仙馆的男人,能被卖进来,当然也能被赎出去。 不过,被买进来后,想要将人赎出去,当然也没那么容易。 总的来说,美仙馆是要赚钱的。 对于这里的男倌,有客人想将他赎出去,不管是男馆哄骗的也好,还是客人心甘情愿的也好。 那必然都是要客人多掏钱的。 至于多掏多少钱,就要看男倌的身份了。 男倌也分三六九等,好看的,招人喜欢的,能给美仙馆带来更多的利益,想要赎走,当然花的钱也多。 像美仙馆的头牌,更是要天价才能被赎走。 至于眼前的古容么。 虽然才刚买进来,花费的钱财也不多,但…… 倌头看了古容一眼:“原来是娘子看上了古容,这也是古容的福气。” 又一口就咬了一口价:“娘子想赎走古容可以,五百两。”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 古容听了这个价差点跳了起来,指着倌头道:“你怎么不去抢?你买我才花了五两银子,现在要我酒姐花一百倍的钱?” 古容身上的戾气颇重。 虽然他没有碰到倌头,但已经让人感到了他的危险。 当即有人就挡在了倌头的前面,凶巴巴地看着古容。 但倌头挥了挥手,示意他们退下。 卿酒也将古容拉了回来:“古容。” 现在这个时候,在美仙馆的地盘,硬碰硬当然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倌头大约也看出来卿酒是个通事理的,接着道:“这位娘子,虽然美仙馆将古容买进来只花了五两银子,但我看重的,不是古容买进来花了多少钱,而是古容日后可以给美仙馆创造多大的价值。 娘子,既然你能看上古容,想必也能知道古容的好。虽然现在古容看起来不如何,但就古容这样貌,这身段,被美仙馆调理之后,日后必然是美仙馆的头牌。 美仙馆好些的男子,一夜便要花费一百两,甚至更多。 娘子现在花五百两将古容赎回去,完全地占有古容,不是亏了,那是赚了呢!” 倌头的语气还算不错,但是说的话却是滴水不漏,对于要赎回古容必须花费五百两的事,是分文不让,而且说得头头是道。 总而言之便是,就算美仙馆将古容买回来的时候花费的钱财很少。 但是古容长得美,身材好,在美仙馆就是值钱。 卿酒要是想将古容赎走,不能看古容买进来的价钱,而是要看古容值多少钱。 总而言之,虽然卿酒现在将古容买走,要花费一百倍的价格,但卿酒不仅是没买亏,而且是买赚了。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古容听了这话,又是怒了:“老子去你的!什么美仙馆的头牌,也配跟老子比?以为花了几两银子,就想让老子在这中肮脏的地方给你赚钱么?不说给你美仙馆赚多少钱了,要是逼老子,老子就跟你美仙馆同归于尽!现在我酒姐要来赎我,你还敢这么讹她!信不信我把你美仙馆给掀了?” 古容回复倌头的意思也很简单,不过就是倌头所说因为他能给美仙馆赚钱,所以他值钱,所以卿酒要想赎回他,要花不少钱的意思,是根本不成立的。 因为他古容就是死,跟美仙馆同归于尽,也不会给美仙馆赚钱。 所以,卿酒想要赎他,倌头根本不能要这么多钱。 饶是倌头再想好好地谈,听到古容这么嚣张,脸也是绿了绿。 他在美仙馆已经工作很久了,也见过不少贞烈的男子。 可是像古容这样的刺头,还真是第一次见? 第67章 猪也出来找男人了,真是好笑 这个男人,凭什么这么嚣张? 穿得破破烂烂的,卖身契都还在美仙馆的手上,美仙馆就是弄死他,那也是他活该。 就这样的人,还敢在美仙馆这么嚣张? 古容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示意。 身边的几个女人立马会意,抡起手中的棍子就向着古容走了过去:“小相公,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了美仙馆,还有你放肆的?” 不过,还不等她们做些什么,卿酒已经启唇道:“五百两就五百两,去将古容的卖身契拿来,古容我赎了。” 说着,将古容护在身后,冷冷地看着面前的几个女人。 仅仅是一个眼神,就将她们给震了震。 她们停下来,看着倌头。 古容听了卿酒的话,愣住了,看向她,气愤地道:“酒姐,他们根本就是在讹你,你怎么能给他们这么多的钱呢?” 其实如果是以前,让卿酒花费五百两的话,那也不过是卿酒指缝里流出来的钱。 毕竟卿酒从前是身份尊贵的九皇女,五百两对她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 可是现在,卿酒已经被贬为庶民了,无疑是一朝已经从天上到了地下。 而这其中的落差感,古容其实也深有体会。 因为从前他在卿酒的身边,作为卿酒手下的一把手,那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是被贬为奴籍后,这两年来,却也是尝尽了不少的事态。 虽然他也并未改变他骨子里傲然的性子,但是却也知道如今的卿酒,只怕并不容易。 毕竟卿酒现在身上的装扮,甚至还不如从前九皇女府上一个得脸的下人。 五百两对如今的卿酒来说,只怕并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他在得知卿酒要给他花费五百两,而且是冤枉钱的时候,当然是不满的。 为卿酒心疼钱。 而,刚刚在那几个女人要对他动手的时候,虽然他嘴上不会承认,但心里要说不害怕,那也是假的。 毕竟如果那几个女人真的成功了,他作为一个男子的清白,自此也就毁了。 虽然他不会因此自暴自弃,只会想着怎么报仇。 但卿酒那时来救他的时候,他的心中,也是分外的感动。 而,卿酒能来救他,已经是让他看到了光了,怎么能让卿酒为他花这么多的钱呢? 卿酒听了古容的话,却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不说话。 倌头见卿酒应了下来,也示意那几个女人退下。 也不跟古容计较,对卿酒道:“娘子明事理就好,成了我美仙馆的人,就没有那么容易走的道理。” 又是对身边的人一示意:“去,将古容相公的卖身契拿过来。” 转而对卿酒道:“娘子,你将银子交给我,我们交接便是。” 余光扫了卿酒身后的古容一眼,又不由得蹙了蹙眉头。 说起来,古容的这身段,这美貌,不仅是上乘的,而且还带着点野性,很有自己的风格。 这样的男子,是很有可能成为为女子所争抢的头牌的。 当初五两银子买下古容的时候,他还高兴了好一会。 所以就算是给卿酒开价五百,他也觉得很亏,并不想卖。 可是一想到这古容居然这么刺头,真的把古容留下来,最后还不知道是福是祸。 所以最终,他还是决定把古容卖了便卖了。 刚一入手转手就多卖了几百两,这几百两也是白拿的。 卿酒道:“我现在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我朋友现在在外面,我去找她借。” 说完,拉着古容的手,就往外面走。 一个女人抬手拦住了她:“这位娘子,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赎人是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你走可以,古容不能走!” 女人跟卿酒说话的语气里,多少带着不屑。 毕竟卿酒和古容两个人,看起来就是两个刺头。 而且卿酒看起来也不是多有钱的样子。 现在卿酒说要赎古容,如果卿酒当下能拿出来钱就好。 现在钱还没拿出来了,直接牵着古容就要走。 她怎么觉得,这二人就是要借机逃走呢? 还说什么找朋友拿钱,那就是没钱赎人了? 这种借口,也能信? 所以,她当然要抬手拦人了。 卿酒冷冷地扫了女人一眼:“我现在是你们的客人,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客人们的?” 女人不屑地道:“这位娘子,如果你拿不出钱,这里可不是你能耍无奈的地方……” 女人明显没有让开的意思。 但是倌头却是唤了她一句,示意她离开。 女人虽然不解,但倌头发了话,她还是依言退开了。 倌头对卿酒道:“娘子,你自然是美仙馆的客人。刚刚是下属不懂事,多有得罪,我现在便陪你去找你朋友,古容娘子想带着,便带着。” 如果单单是卿酒的话,看着她的装扮,见她不给钱直接就要把古容带走,还说什么要去找朋友借钱,他当然也不会相信。 毕竟美仙馆三教九流的人多,什么闹事的人没有? 可是刚刚卿酒和张湘进来美仙馆的时候,就是倌头接待的。 虽然卿酒穿的不怎么样,但跟着卿酒来的张湘,他却是看得清楚,一身的行头,绝对非富即贵。 所以他对卿酒的话,当然也相信。 卿酒见此,没多说什么,拉着古容就要走。 古容还是有点犹豫:“酒姐,我觉得他们就是在坑你……” 卿酒都说要找朋友借钱了,他更加确定卿酒是没有钱了,也更加心疼卿酒被讹了。 但是卿酒却道:“生意场上的事,既已说定,需得如此。” 五百两的确很贵,不过美仙馆这样的地方很乱,能用五百两买断,也好。 美仙馆的大厅中,一个角落里,正围着十来个人,看着一场闹剧。 一个容颜美丽的女子,指着一个肥胖不已的女子嘲讽道:“张湘,你都胖成猪了,这才刚能走动一点,就来美仙馆这种地方了,你这是几年在家中不动弹,已经饥渴难耐了么?这么饥渴,怎么不找一个男人啊? 我知道,你这是根本找男人找不到!毕竟那些个大家公子哥,谁看得上你?寻常的男子,只怕你父亲也看不上! 哈哈哈,猪也出来找男人了,真是好笑!不过你不出来,我都不知道你这只猪还活着呢!” 第68章 无尽的嘲讽和谩骂 此时,这个放肆嘲笑、容貌美丽的女子,正是张府的庶三女,张湘的庶妹张欢。 而她正在嘲笑的人,正是肥胖症刚刚好转、来美仙馆犒劳卿酒的张湘了。 自张府二房得势之后,二房的人是越来越嚣张。 或许张府的二夫郎和张府的庶二小姐还算低调一点,那庶二小姐,仅仅是凭借着一身的聪明才智,拿捏住了张府的不少产业,然后在实力上高调。 但是这个张府庶三小姐,则是个不学无术的女人,吃喝玩乐样样俱佳。 二房得势后,她有了钱和地位,更仗着有父亲和庶姐的维护,是更加肆无忌惮了。 是美仙馆的常客不说,平日里只要一见到张湘,就会对张湘嘲笑不已,无礼至极。 这其中有她年纪小不服管教的缘故,当然也有二房的默许。 毕竟二房得势了,不各方面给大房点压力怎么行? 平时张湘很沉默,都得了张欢不少的嘲讽。 现在张欢发现张湘居然来美仙馆,怎么不更对她羞辱一番呢? 张湘对张欢的羞辱,很是愤恨,她怒道:“张欢,你给我闭嘴!” 此刻看着张欢,她很想给她两个大嘴巴子。 但是她的肥胖症,让她现在能正常走路已经是极限了,更别说打人了。 而张湘身边带着的人,现在也不在身边。 所以她对张湘辱骂的反抗,也只能是反骂回去。 可是,张欢是拿捏准了张湘根本对她反抗不了,所以对张湘的攻击,也十分肆无忌惮。 张欢大笑着道:“张湘,难道我说错了吗?你可不就是猪吗?你父亲对你的期望那么高,还想着你继承家业呢,若是让你父亲知道,你这猪居然来了美仙馆寻乐子,不知你那高雅的父亲,会怎么想?先前我来美仙馆,他可是将我骂了个狗血淋头了,不知道知道自己的女儿也这样,会怎么做?我真是好期待啊!他自持尊贵无比,自己的女人却做着跟我一样‘下作’的事,他会不会被气死呢?哈哈哈,哈哈哈!” 张欢十分肆无忌惮。 她身边还跟着几个朋友,也跟着张欢肆无忌惮地嘲笑张湘:“欢姐,这就是你家中那个好吃懒做的嫡姐啊?这么胖还出来寻乐子,哪怕是美仙馆最低等的男妓,只怕也看不上她?这样的人,真是恶心!哪里比得上欢姐你,便是美仙馆的头牌,也蛰伏在了欢姐你的石榴裙下!” “就是!还嫡女呢,就这副德性!跟欢姐你相比,可是差多了!” 张欢身边的人都是张欢的狐朋狗友,平时在张欢这里得到过不少的利益,现在也是向着张欢的话说,捧高张欢,同时放肆地贬低张湘。 张湘怒目瞪着几人,却无可奈何。 一切怎么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几个又对张欢道:“欢姐,有美男正在房间等着你呢!据说这次的姿色可好了!我们快去看看!用不着在一个讨厌鬼身上浪费时间!” “你说得没错!就那只猪,我平时看一眼就觉得恶心!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了她!真是晦气!” 说着,张欢等几人笑嘻嘻地离开了,走了好远,都还可以听到他们嘲讽的笑声。 张湘看着自己的背影,站在原地,紧攥着拳头,没有动弹。 而,张欢虽然离开了。 但张欢在此闹出来的动静,却引得人在这里围观,迟迟都没有散去。 那些男男女女,看了眼离开的张欢,又看着张湘嘲讽道。 “这是张尚书家的嫡小姐?听说胖得跟猪一样,还不肯出来动弹,每天就在家里吃吃吃,不停地吃吃吃,以前我还不信,没想到这都是真的!” “好久没有看到张小姐了,没想到她比我几年前看到她,又胖了至少一倍!不过她每日都好吃懒做,胖成这样,也是应该的!” “张大夫郎当年可是京都有名的美男子啊,张大夫郎和张尚书当年的爱情也很出名,我到现在都还记得呢,没想到他们两个的女儿,居然是这样的货色,真是给人丢脸!” “听说现在张家的产业,很多都在张家二房的庶女手中管,你说这张家嫡女还在呢,倒成了庶女主家了,真是稀奇!” “有什么稀奇的,张家的嫡女是这个样子的,好吃懒做胖成这样不说,都成这个样子了,还来美仙馆找乐子,这样的人,还能管家吗?想当初张大夫郎多么风光啊,现在我看他,可是憔悴了不少。” “可不是吗?如今张大夫郎一个大夫郎,先前我在宴会上看到,可是被张家二夫郎的风头压得死死的,真是可惜啊……” 来美仙馆的达官贵人不少,他们相互之间的圈子也有不小的交集。 而在一个大家之中,大夫郎被二夫郎压制,嫡女一点都不争气,家业都被庶女管着,这样的事其实并不常见。 毕竟沧国尊卑有别,长幼有序,以大夫郎和嫡女为大。 而且张湘的肥胖,实在是太夸张了。 加上张湘的父亲,早年也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是出名过的。 种种加在一起,现在被那张欢一勾起了话题,众人不由得就对此更加议论纷纷了起来。 嘲笑,异样的眼光,谩骂,不断地在张湘的耳边充斥着。 从前,因为张湘的肥胖和无能,在她的身边,也曾遭遇过不少这样的对待。 她曾经反抗过,对抗过,反击过。 那又如何呢? 这些人,因为她的无能,就算表面上对她恭敬了,背地里,也只是将她骂得更厉害了。 因为她的无能,她堵不住悠悠之口。 因为她的无能,对于所有的嘲讽,她只能默默地接受。 因为她的无能,现在她的父亲也在因为她被嘲笑攻击,她又能怎么办? 可是,凭什么? 她想这个样子么?她不想! 她所有的无能,所有的肥胖,不是因为她!她是被害成这样的! 这些年来,她实在是承受了太多的委屈,太多不该属于她的委屈。 因为要承受众人异样的目光,加上身体的不便,她其实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 没想到现在一出门,就碰到了这样的事。 往日曾经承受过的屈辱和委屈,一点点涌进张湘的心头。 加上现在不少人都在对她指指点点。 张湘只觉得自己在一个被嘲讽的牢笼中,快要窒息了。 而这窒息,会导致爆发! 第69章 一身的淤泥,也配去嘲讽别人脏? 张湘的眼中洋溢着怒火,那样的怒火,仿佛要把人给吞没。 她就这样赤红着双眼,死死地盯着面前的所有人。 那些正在嘲笑张湘的人,看到张湘这个样子,不由得顿了顿。 但也仅仅,是顿了顿而已。 在身边的人又在讨论张湘后,他们又开始跟着去嘲讽张湘了。 张湘在这样的重压之下,眼中的怒火也越积越深。 此时此刻,张湘只想狠狠地将眼前的舆论给撕碎,很想怒声告诉众人,不是这样的,想让众人都滚,他们根本什么都不知情,根本就不配说她和她父亲一个字,不配说张家一个字。 但最终,在她的话快要说出口的时候,在她心中聚集的巨大怒火将要被发泄出来的时候。 她整个人,还是焉了下去。 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 什么怒火也没有发泄出来。 她整个人,都仿若颓废了。 其实,便是说出来,又有什么用呢? 便是她对他们发火,又有什么用呢? 还不是跟从前一样,就算他们现在碍于她的怒火,不再继续说下去。 可是很快,在背后,他们只会对她的嘲讽更深而已。 说她已经是猪了,还在挣扎什么?反驳什么?又有谁会相信她说的话呢?又有谁会在所有的嘲讽下,听她微弱的声音呢? 张湘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尽管美仙馆中,是灯火通明的。 但张湘在这其中,却只能看到黑暗而已。 一切,都变成了灰白的。 这时,一道怒斥声响了起来:“一个个的,在说着别人的不是,有想过,自己就有多干净么? 庶女爬在了嫡女的头上是为不好,那些仗着嫡女的身份,去压制庶女的,就是为好么? 拿着自以为的优势,就去嘲笑别人,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你们真那么好,那么在比你们更好的人面前,你们是不是也是一坨狗屎? 都是狗屎,还在说着谁比谁高贵,真是可笑!” 这道怒斥的声音清冷,一发出来,就仿若是一记雷砸在了众人的头上。 众人的嘲笑声都不由得停了,望向了声音的发起之处。 只见是卿酒走了过来。 卿酒的身形发胖,皮肤也黑。 以沧国正常的审美来看,她是谈不上美的。 她身上的衣着,也比这里不少的贵人要寒酸不少。 但是她就这么走过来,浑身散发的气场,却是足以震慑所有人。 仿佛不管这里站着谁,只要卿酒一出来,这里必定会成为她的主场。 在所有人都在围着嘲讽张湘的时候。 卿酒走到了张湘了身边,站在她的面前,护着她。 冷冽的目光旋即扫过了在场的所有人,然后道:“张湘胖又如何?张家什么状态又如何? 张湘胖,跟你们有半点关系么?吃了你们的大米么? 张家是谁主家,又碍到了你们什么?你们知道什么事情的全貌,就在这里评头论足? 你们一个个的都在说着张湘的不好,那你们自己呢? 你们全都倾国倾城,智商逆天,是天选之子么? 就算张湘胖,你们谁不是要么就是瘦了,要么就是丑了,要么就是品德有问题,有各种各样的毛病? 如果你们真的什么毛病没有,怎么会来美仙馆这种三教九流之地? 你们是十全十美的么? 有那个精力,为什么不去做些有益的事,提高自己,或者给百姓、给国家做一些益事? 只会在这里嘲讽别人,组着团欺负弱者,你们,也不过是些恃强凌弱的蛆虫而已! 甚至,你们连张湘都不如,单纯就是坏!就是心坏了! 现在你们还有谁要说张湘的不是的,尽管去想想,你们没有任何的不是么?没有任何的不好么? 如果不是,那么该被鄙视的应该是你们,而不是张湘! 如果不是,那你们现在就该滚!谁也不配说张湘一个字! 否则,一身的淤泥,也配去嘲讽别人脏,你们也配?” 卿酒的字字句句,冷冽至极,毒舌至极,不客气至极。 本来卿酒的出现,就已经让场上安静了不少了。 现在卿酒将所有的话说完之后,场上根本是变得寂静无声,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 那些先前嘲讽了张湘的,更是一张脸都涨红了。 卿酒方才的话,分明就是将所有刚刚嘲讽了张湘的人,给骂了进去。 他们怎么骂张湘的,现在就怎么被卿酒说脏。 对于此,他们很想说一些话来反驳卿酒。 可是话到了嘴边了,又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毕竟正如卿酒所说,他们在嘲讽张湘的时候,自己又哪里是完美的呢? 张湘是胖,是一事无成,是懒惰成性,是一个嫡女结果被庶女完全压制,所有人都知道了,所以所有人都借此来嘲讽她。 可是,真要说起来,他们的身上,又何尝不是有各种各样的腌臜呢? 就算没有张湘那么明显,但也必然是存在的。 毕竟这个时间上,完全完美的人,完美的东西,是不存在的。 更不用说,他们这种,还来美仙馆混的人了。 但就外貌来说,如果他们真有多好,男人只会往她们身上贴,何需来美仙馆找乐子? 更不用说他们还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了。 而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他们现在在对张家品头论足,不过是张家的矛盾比较突出而已。 真要说起来,他们说家里,都没有个糟心事呢? 既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们也并不干净和高贵,他们有什么资格说张湘? 最终,在所有人都涨红了脸,根本说不出一句话,然后悻悻、甚至羞愧地离去之后,场上,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 美仙馆的乐声又起了来,场上热闹的声音也起了来。 一切似乎又恢复了正常,但一切看起来,似又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至少在张湘的面前,再也没有人来嘲讽张湘了,甚至连一个异样的目光,都不曾给张湘。 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配。 整个美仙馆,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中。 张湘的眼中,也渐渐地恢复了色彩。 她看着面前卿酒的背影,心中是说不出的滋味。 第70章 酒姐太帅了 在所有人都在嘲笑她的时候,是卿酒,站在了她的这一边。 前番,也是在她的生活陷入完全的困顿,她失去希望的时候,卿酒出现,救了她,救了她肥胖的身体,让她重新看到了希望…… “卿酒……” 在卿酒走到张湘的身边的时候,张湘唤出了声。 她很想对卿酒说一句谢谢,可是话到了嘴边的时候,又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卿酒对她的帮助,给她的感动,根本就不是一句谢谢所能报答的。 卿酒伸手,拍了拍张湘的肩膀,道:“不用管别人说什么,做你自己,他们不了解你的全部,根本不配说你。” 张湘点了点头,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力量在自己的体内翻涌。 这种力量,是来自卿酒的话,也来自卿酒扣在她肩膀上的手。 卿酒又道:“张湘,你身上有钱么?” “……啊?”张湘正陷入一种复杂的情绪中,整个人被悲伤、愤然、感动等多种情绪包括着。 正走不出来,还准备对卿酒说些什么,没想到听到卿酒问了她这样一句话。 卿酒道:“借点钱给我,我要在美仙馆赎一个人。” 古容这时候也走到了卿酒的身边,看着卿酒,满眼都是不可置信,道:“酒姐,没想到,没想到,没想到……” 古容说了三个没想到,却还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 从前他跟在卿酒的身边,卿酒所会做的,也不过就是吃喝玩乐、蛮横无理而已。 甚至很多时候,卿酒都是扮演着一个欺负人的角色。 可是刚刚,他看到了什么? 卿酒说的那一连串的话,字字珠玑,妙语连珠。 还有说话时那般的气场,周围所有人因为卿酒说的话导致的震惊。 他差点就要在卿酒说话的时候鼓起掌了。 只是因为他也被卿酒所说的话惊到,所以忘记了鼓掌。 只是,这真的还是他认识的卿酒吗? 这也……太帅了! 卿酒看着古容惊呆了的样子,没有理他。 张湘这时也看到了卿酒身后的古容和倌头等人。 听到卿酒说要找她借钱,她没有犹豫。 从袖中拿出了一把银票,也不管这把银票是多少钱,直接就交到了卿酒的手中:“给你。” 然后,也不待卿酒说些什么,她道:“卿酒,谢谢你,我一定会让自己变得更强大的,一定会。” 张湘说到最后的时候,话语里透着一股坚韧。 一种不达某事誓不罢休的坚韧。 她终究是把谢谢对卿酒说出了口。 而先前,卿酒所开导她的那些话,告诉她,她现在已经有改变的机会,如果不用尽努力改变的话,那么她也无法改变现在的现状,依然会长时间处于如今的颓废状态。 她当时当然也知道卿酒说得很对,也跟卿酒许诺,她会努力改变的。 但她那时说的要努力改变,远没有现在说的决心大。 刚才张欢,还有所有人对她的嘲笑。 虽然那些话是负面的,但也彻底激起了她心中要勇于反抗现在的力量。 要么用尽全力,彻底改变现状,要么死,她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 说完,她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她的步履有些沉重,但也带着,一开始所并没有的坚韧。 那样的坚韧,一旦存在一个人的身上,就会带有一种势如破竹的力量。 卿酒唤了一句:“张湘……” 张湘伸出手,对卿酒摆了摆手,示意她不必说些什么,也算是告别。 直到张湘的背影远了,卿酒都还在沉默地看着她。 的确有些事情,只能靠张湘自己,她根本帮不了她。 张湘给卿酒的银票很厚,足足有六七百两,卿酒直到张湘离开的时候,才发现。 这些钱填补给古容赎身的钱,是完全足够了。 卿酒将五百两银票交到了倌头的手中,又从倌头的手中接过古容的卖身契,古容至此,也算是完全自由了。 倌头满意地点着银票,道:“娘子,银人两清,至此,古容跟美仙馆再无瓜葛。” 卿酒点了点头。 古容不悦地对倌头等人道:“我酒姐大方,便宜你们了!” 倌头知道古容是个刺头,也不理他。 卿酒对倌头点了点头。 没再说什么,带着古容离开。 晚间的街道颇为繁华,万家灯火,人来人往,人间的烟火气,仿佛刚刚美仙馆里发生的一切,有过的各种争执,没存在过一般。 “酒姐,美仙馆就是讹人的!你哪里需要给他们这么多钱!”出了美仙馆,古容依然在愤愤不平。 卿酒浅笑笑,并不怎么在意:“能将你赎身出来便好。以后莫跟美仙馆牵扯上什么便好。” 她回头,看了古容一眼。 古容除了形象有些不整洁,整体还是一个十分好看的男子。 张扬,带了点戾气。 走在路上,也引得了不少女子的注目。 今日之事,古容在被那般对待,便是在她面前的人不是古容,她也会伸只以援手。 更不用说,古容还曾经跟原主有不小的渊源。 是跟在原主身边多年的下属。 看起来,古容对原主很是信任。 不过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这副躯壳里,已经换了一个人了。 卿酒又道:“古容,这两年你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去了美仙馆那种地方?” 原主的记忆中,因为原主父妃的事,不仅原主受到了牵连,就连原主身边的人也受到了牵连。 包括古容这些原主身边的下属。 当时,原主是被贬为了庶人。 而原主身边的下属,都被贬为了奴,卖到了各处。 不过,一般这种被贬的下属,贩卖也是会卖到一个主家为奴,卖到妓男馆那种地方,还是很少。 毕竟妓男馆,虽然沧国有不少这样的存在,但没有明文规定,允许这样的存在。 听了卿酒的话,古容的眸子垂了垂。 “千张饼,香喷喷的千张饼咯!千张饼,香喷喷的千张饼咯!” 路过一个摊子,传来为了小贩的唤声,千张饼的香味飘了过来。 随即,古容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响了响。 第71章 周扒皮那个贱女人,我一定杀了她! 卿酒见此,走到摊贩前,买了几张饼,自己拿了一张,给了古容几张。 古容接过。 二人在街道上,一边吃着饼,一边慢慢地往前走。 古容的面色染上了几分气愤,连咬饼的动作也重了很多,道:“周扒皮那个贱女人,等我吃了这个饼,一定要在半夜潜进她的家,杀了她!” 古容说着,因为生气,声音都有几分颤抖了。 而,正是一口气上来,加上他真好在吃东西。 说时迟那时快的,那口东西就卡在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咳嗽出了声:“咳咳咳,咳咳咳……” 咳得颇为猛烈,甚至东西卡在喉咙里,还有可能导致窒息。 古容没一会,脸都涨红了。 卿酒见此,连忙伸手,给古容拍了拍背部,顺了顺他的穴位,轻蹙了蹙眉道:“没事?” 古容过了一会才缓了过来,摇了摇头,摆了摆手,道:“没事,酒姐,我没事。” 事后,有些古怪地看了卿酒一眼,视线又在卿酒收回去的手上多停留了一会。 卿酒,居然还会有这么贴心的时候? 卿酒顿了顿,道:“你刚刚说的周扒皮,是怎么回事?” 卿酒一提起周扒皮,古容的一口气就又提上来了。 差点又要被噎住。 卿酒看向了他。 不过好在,这次古容没有刚刚那么严重。 古容气愤地道:“这个周扒皮,恶心得要死,居然对应应和我意图不轨!老子这么厉害,就算虎落平阳了,自然也不会被周扒皮欺负。 可是应应柔柔弱弱的,周扒皮那个禽兽,居然把心思放在了应应的身上,给应应下药! 要不是被我及时发现,找来明芝和明兰,一起去救了应应,应应的下半辈子,就被周扒皮那个混蛋给毁了!” 古容说的应应、明芝、明兰,是卿酒从前的另外三个下属。 都跟古容一样,是跟卿酒十分亲近的人,左右手。 应应是个男子。 明芝和明兰是两个女子。 古容一边说着,还一边气愤地咬了几口手中的千层饼。 那样用力的样子,将千层饼咬得稀碎,仿佛那千层饼是他什么十恶不赦的仇人一般。 卿酒看着古容手中的千层饼,都不由得同情那块饼。 卿酒道:“这个周扒皮是谁?是她把你卖进美仙馆的吗?应应他们现在怎么样?” 古容接着气愤地道:“酒姐,你不知道,自从两年前出事之后,我,应应,还有明芝、明兰,就被卖到了周家为奴。 这一开始还好,周家妻主不在,外出做生意了,是一个男子主家,当初看我们是罪人便宜,就把我们买了下来。 我们在那个男子的手下,虽然日子过得艰苦,吃食有时也克扣,但还算过得去,毕竟,我们也饿不着自己!” 卿酒听了这话,自然也是相信的。 毕竟原主曾经是个什么样嚣张跋扈的人,她身边的人又能好到哪里去? 好事不干,就算周家夫郎不给饭吃,他们也能想到一些特殊的办法让自己不吃亏。 卿酒道:“后来呢?” 似想到什么,古容气愤不已,手中的千层饼,都被他捏碎了。 他道:“后来,几个月前,周扒皮回来了!本来在周家夫郎的手中,我们几个人已经是举步维艰了。 这个周扒皮回来之后,一开始见到我和应应,就对我和应应起了图谋不轨之心。 这我和应应当然会拒绝了。 也绝对不会让那个恶心女人得逞! 只是,我和应应拒绝了周扒皮,我们在周家的日子,就开始不好过了。 先是周家一家人都小气得要死,让我们做不少的活不少,还舍不得给报仇。 而且,我们在周家,不仅要防着这个周扒皮对我和应应图谋不轨。 还有周家那个夫郎,见周扒皮对我们有意思,不仅不去找周扒皮的不是,反而来找我和应应的不是。 他们是主家,我们是奴,也不能反击,我和应应,常常因为一点小事,就被他毒打。 明芝和明兰自然是会护着我们的,就被他们一起打! 真是蛇鼠一窝,这个周扒皮和周家夫郎,真是都恶心透顶了!” 古容气愤地说着。 卿酒也看到古容的袖子下,依稀有被打得青紫的痕迹。 新的旧的伤都有。 这些伤虽然没有伤及筋骨,但是在一个人的身上,也并不会好过。 看到这些,卿酒倒也不由得回想起了一些从前。 其实,从前原主蛮横不已。 她身边跟着的四个下属,也并不是什么善茬。 像这种毒打人的事,要么是在卿酒的指令之下,要么是他们自己在招惹事。 总之也是时有发生的。 不过,从前都是他们在打别人。 现在倒是他们受了委屈了。 卿酒道:“周扒皮这一家,的确恶心。” 一码归一码,周扒皮一家的行为,的确很过分。 古容的气愤仍然不减,道:“更恶心的还在后面! 周扒皮,简直就是禽兽! 在我和应应多次拒绝了周扒皮后,周扒皮居然对我和应应还是不死心。 他见直接来找我们占不到什么便宜。 前两日,居然将我们支开了,将应应独自留在了家中,然后给应应下药,要对应应做不轨的事! 如果不是我当时有东西没有拿,正好回去,撞见了这一幕,应应这一辈子,就要被周扒皮那个混蛋给毁了! 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是奴,但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绝对不能忍了。 于是我将应应救出来以后,我就将周扒皮蒙了头,狠狠给打了一顿。 本来我想,周扒皮欺人太甚,我干脆就将周扒皮打死算了。 就算这样犯了死罪,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样也可以保护应应。 可是这个时候,周家夫郎回来了。 周家夫郎也是个厉害的主,在这周家,也没有什么小夫郎。 周扒皮也怕周家夫郎,她给应应下药,也是躲着周家夫郎的。 不过,周家夫郎回来以后,先是从我手中救下了应应。 然后,对于周扒皮的恶行,他怪的不是周扒皮,居然是我和应应!说我和应应勾引周扒皮!” 第72章 应应有危险 “我呸!就凭周扒皮,给老子提鞋都不配,我会看上她? 可就这事,周家夫郎还是命人将我和应应打了一顿。 如果不是明芝和明兰赶了回来,帮我们挡了一些打,明芝和明兰也在拼命跟所有人对抗,只怕我和应应,现在早就是重伤了!” 两日前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古容说着,就是满身的火气。 那眼中射出来的怒火,若是有人跟他对视,都要被他给吓到。 卿酒的面色冷下来几分,道:“所以,周扒皮对你和应应图谋不轨。 但是出了这件事之后,周家夫郎却以你勾引了周扒皮为名,将你卖到了美仙馆。 实际上,这不过是周家夫郎在嫉妒你。” 古容愤愤地道:“没错!分明这一切都是周扒皮的错,周家夫郎却将这事报复在我和应应的身上! 当日,他就命人将我卖到了美仙馆,想让我受尽折辱!这个贱男人! 不过他可没想到,我酒姐将我赎出来了! 现在我自由了,就有他们好看的时候了!” 卿酒道:“你被卖到了美仙馆,那应应呢?” 古容道:“我被卖到美仙馆的时候,周贱人没有惩罚应应。” 卿酒思索:“这样是不是不太对?周扒皮下药的人是应应,差点被周扒皮轻薄的也是应应。 周家夫郎嫉妒你们俩,按理来说,不应该对应应的嫉妒更深一点吗? 怎么只报复了你,没有报复应应呢?” “是啊,怎么只报复了我,没有报复应应呢?”古容喃喃,似乎也察觉到了在,这其中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忽然,古容一个激灵,将手中的千层饼全都扔在了地上,道:“这个周家夫郎,一定在使什么坏招!就凭他小气至极的性子,一定不会放过应应的,应应现在比我还危险!” 到底在周家做奴两年,古容当然对周家夫郎有不浅的了解,知道周家夫郎小气至极,有仇必报。 而按照周家夫郎的逻辑,嫉妒古容和应应, 那么应该是对应应的嫉妒还更深一些,因为周扒皮选择下药的对象,就是应应。 虽然这样的逻辑莫名其妙,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而,古容遭到周家夫郎报复,被卖到了美仙馆,处境就已经很困难了。 如果不是因为卿酒来救了古容,现在古容,还并不知道会怎么样。 毕竟相对而言,美仙馆对古容,还是有绝对力量的压制。 古容被报复后结局已经如此不好。 那么应应呢? 在当时,周家夫郎或许没有对应应做些什么。 但在此之后呢? 很明显,周家夫郎一定对应应憋着什么大招! 古容想到这里,顿时急了。 应应在周家,处境会有多危险,他太了解了。 他急忙道:“不行!本来还想让周家先快活一会,过一会再去让他们好看的。 但我现在就要去周家,将应应给救出来!” 说完,古容辨别了一个方向后,急急忙忙就往前冲:“现在应应太危险了!”搞不好,还已经出事了! 卿酒追了过去:“古容,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周家是一个商户之家,并不大,只是一个小商户,但祖上还有些资产,家中也有十数个下人。 家中的一间偏房里。 几个下人将一个刑具抬进了偏房之中,对房中一个背身而已的男人道:“大夫郎,您要的东西,已经送来了。” 男人转过了身来。 这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男人,颇有风韵,打扮得体。 但是眉眼逼近,严肃之中透着深深的小家之气。 此人,正是周家的夫郎。 周夫郎看向那个被抬进来的刑具,掀开了上面的红布,就看到了一个专门给男子施刑的器具。 周夫郎的唇角向上轻勾了勾,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中露出了一抹邪恶的欲光。 但不过一瞬,这抹光,就被一抹严肃的气息给代替。 周夫郎道:“他呢?” 说到此,他的声色里,徒添了一抹凌厉和深深的恨意。 一旁的下人道:“回大夫郎,那个下作的男人还被关在柴房里,已经两天没给东西吃了,现在的反抗也少了很多。” 这个下作的男人,指的是应应。 周夫郎阴声道:“带过来。” 说着,他往一旁的刑具上看了一眼,嘴角的那一抹阴笑,更深了。 很快,一个身段柔弱,面容姣好的男子,就被人拖了进来。 这男子穿着粗糙的衣裳,形容也有些疲惫,但这丝毫都掩盖不了他眉眼中的秀气。 那样的纤妙容颜,虽然带了些攻击性,但还是很能引起女人的兴趣的。 此人,正是应应。 “识相的,就去把古容从美仙馆给赎回来,否则一定让你好看!” 尽管自周扒皮下药的那件事之后,应应过得就并不好,这两日都被关在柴房里,没吃没喝。 但是这会被带过来见周夫郎,他还是立马就打起了精神,恨恨地对周夫郎说话。 周夫郎坐在一张椅子上,厌恶地看着应应,一双小眼,仿佛想把应应给吃了。 周夫郎道:“应应,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你还在想着古容那个贱男?还真是蛇鼠一窝呢,我好心将你们两个买下来,供你们在周家吃穿,你们倒好,背地里勾引周家妻主?也不看看你们两个的贱样子,配得上妻主吗?” 说着,周夫郎的眼中,有怒火涌出。 然,应应眼中的怒火,也并不少。 而且,应应因为眼睛大,比周夫郎眼中的怒火,还要更生动一些。 应应痛骂道:“呸!分明是周娘子对我和古容图谋不轨,你身为夫郎,自己管不住妻主的下半身,倒是将过错都推到了我和古容的头上!我劝你最好放了我,再把古容从美仙馆赎回来!” “混蛋!” 应应的话似是戳到了周夫郎的痛处,他狠狠地一脚,就踹倒了应应的身上。 “我妻主对我好得很,需要你来胡说八道?你和古容这两个贱男,都该死!古容卖到美仙馆已经两天了,那样一个肮脏的地方,现在古容还不知在多少女人的身下承欢呢!他那样的贱男,勾引别人的妻主,对此只怕很开心,我也算是成全了他!” 第73章 将这个贱男人送上木马,宫刑 周夫郎阴恻恻地说着,面容十分扭曲。 应应当即就对着周夫郎扑了过去,赤红了眼:“你给我住口!不许你侮辱古容!你才是贱男!你全家都是贱男!” 那个样子,仿佛他想将周夫郎撕碎了。 只是,还不等他碰到周夫郎,他就被身边的两个下人给压住了。 周夫郎倒也不计较应应骂了他,阴恻恻地看着应应,道:“应应,你现在还有心思管古容,还是多想想你自己。 古容呢,贱就贱了,但还没有爬上妻主的床,我将他卖到美仙馆,也算是成全了他作为一个贱男该做的。 可是你,应应,你比古容更贱,更恶心,所以,我对你的惩罚,也要比古容更重一些。” “混账!你敢动我一下试试?你害了古容,我一定让你偿命!” 应应依然赤红着眼,想扑向周夫郎,对周夫郎做些什么。 但两个下人将他死死地压住。他根本动弹不了。 周夫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炙热的火。 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应应的身边。 然后捏住他的下巴。应应剧烈反抗:“滚开!” 但是周夫郎也不是吃素的,加大了力气,硬是捏住了应应的下巴,强迫他看向一侧。 周夫郎的面部扭曲不已:“看到那个刑具没?就是它,它叫宫刑,它会让你失去作为一个男人基本的权力,从此以后,你将不人不鬼,受尽世人耻笑!永远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基本资格!” 在周夫郎的强迫下,应应也看到了屋子一旁的刑具。 那是一匹木质的马,木马的中间有一种特殊的刀具。 男人只要坐上去,就会…… 木马上面还有一些特殊的铁具。 似乎是因为刑具放置的时间久了,上面已经盖上了一层锈。 加上偏房的光线很黯淡。 那匹木马就那样放在那里,的确让人觉得颇为渗人。 就算应应的胆子不小,在看到那个刑具时,还是不由得轻颤了颤。 周夫郎将应应这样的轻颤看在眼里,似乎颇为得意。 他笑得扭曲:“知道怕就好,知道怕,看你们日后还敢不敢勾引妻主!” 说着,他松开了应应的下巴,然后吩咐道:“将这个贱男人送上木马!” 下人应声,拖着应应就往木马上走。 应应的眼中闪过惊恐:“放开我!放开我!周夫郎,你这个贱男人!你自己无能,留不住自己的妻主,却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我和古容身上!你这个贱男人!” 周夫郎的脸色变了变,但看着应应挣扎的样子,他脸上更多的,还是畅快。 他扭曲阴沉地笑:“贱人!敢勾引我的妻主,我不仅要让你失去作为一个男人的资格,还有你那张脸,长得那么勾嗯,天生就是勾引女人的贱胚子,以后还不知道要勾多少女人,我也会毁了它!等你受了宫刑后,我还要好好地毁了你的脸,你等着!” 应应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手,加上他的手还被捆着,尽管他不停地挣扎,但还是被下人拖到了木马前。 近距离看着木马上的铁刑具,他不由得更加害怕了。 眼看应应就要被下人抬上木马,他的身体,甚至已经触碰上木马,应应吓得惊呼:“不!不要!救命!救命!” 只是叫救命,却也没有求饶。 周夫郎听着应应的惊唤,似乎觉得特别满足。 他在一旁扭曲地道:“今天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来救你,明芝和明兰这两个贱女人已经被我支出去了,古容么,更不用说了,现在自身都难保,谁会来救你? 或者,你喊救命喊得这么起劲,是想等着妻主来救你么?贱男人,别想了!妻主现在根本就不会回来! 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受刑!贱男人!我让你好好的男人不做去勾引别人的妻主,这都是你应得的!” 周夫郎自顾自扭曲地说着,每看到应应离木马近了一分,他的心情也就扭曲激动了一分。 而这一边,不管应应怎么挣扎,那两个下人就是用尽了力气要把应应往火坑里推。 应应已经被抬上了木马。 在他的身下,有一把生了锈的刀具。 此时此刻,只要应应被逼坐下去,他作为男人的权力,就彻底没有了。 而下人的手,正扣在应应的肩膀。 不管应应怎么挣扎:“不!不!放开我!放开我!” 下人只在确保应应在木马上不能下来后。 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一压。 他整个人,就不受控制地,完完全全地对着木马坐了下去。 而在他的身下,那把生了锈,却依然尖利的刀子,就摆在他的眼前。 “不!” 应应痛唤出声。 眼中闪过了无尽的惊恐。 而周夫郎此时的眼中,是无尽的兴奋和扭曲。 不出意外,立马,就要血溅木马了! 然,就在这个时候,“嘭!” 一股大力忽然撞开了房门。 紧接着,一根木棍砸了进来。 正砸向木马的位置。 也就在那一瞬间,一个扣着应应肩膀的下人被木棍砸倒。 木棍的余力还波及到了应应。 原本应应刚刚那一坐下去,身体必定会被下面生锈的刀具所伤。 但因为这一余力的波及,加上应应自己的躲避,应应的身子向后侧了侧。 他落下的地方,并没有碰到下面生锈的刀具。 而只是碰到了平滑的马屁股。 虽然身子有些痛,但所幸没有受伤。 紧接着,两道身影闯了进来,对应应惊唤:“应应,应应,你没事?” 是明芝和明兰来了。 这是两个身体强壮的女人。 尽管她们的衣着很简陋,但身上却散发着一种常人没有的气场。 应应见有人来救自己了,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虽然他最终没有在木马上受刑,但是刑具还在自己的眼前,他的心中,仍旧有些发颤。 他惊魂未定地摇摇头,因为害怕,差点对明芝和明兰哭了出来:“没事,我没事,明芝,明兰,你们怎么来了?” 这两年来,他们几人在这里都患难与共。 同伴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相互之间来相救。 对于明芝和明兰能在这个时候来救他,他感到很高兴。 可是刚刚,周夫郎不是说,已经将明芝和明兰支出去了么? 明芝和明兰正欲说些什么。 身后已经传来了周夫郎气急败坏的声音:“好你个明芝明兰,胆敢闯到这里来!既然这样,那你们三个就一起死!” 第74章 父亲!救命!救命啊! 周夫郎觉得很懊恼。 眼看他就要看到应应这个贱男人被毁了。 眼看他一颗堵着的心就要舒畅了。 没想到这明芝明兰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就在应应要受刑的时候,把应应给救下了! 他不是已经把明芝明兰给支开了么?她们为什么会回来? 两年前买回来的这四个下贱的奴才,就没一个省心的! 不过,明芝明兰回来就回来。 既然想回来,那他就让她们一起死! 周夫郎恶狠狠地道:“来人啊,把明芝明兰给我抓起来!今日,这两个人,我也要好好地严惩!” 屋中有几个下人在,听此都向明芝和明兰扑了过去。 明芝明兰已经将应应从木马上扶了下来。 看着闯过来的下人,都恨恨地盯着他们。 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道男声:“都给老子住手!今天想让周小姐死在我手上,你们就尽管动手!” 接着,是一道稚嫩的女声:“父亲,父亲,救我!救我!” 听到这道声音,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都往门口看过去。 就看到古容劫持着一个小女孩从门口走了过来。 古容的手中拿着一把刀,明晃晃地就架在女孩的脖子上。 屋中有烛火,晃在刀面上,看起来十分渗人。 看着这一幕,周夫郎的腿顿时软了,慌忙地向着古容和小女孩跑了过去:“玲玲!玲玲!” 玲玲,正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 只是,还不等周夫郎跑到小女孩的面前,古容就厉声道:“站住!你再敢往前一步试试?我手中的刀剑可不长眼!” 说着,将手中的刀往小女孩的脖子靠近了一些。 小女孩顿时吓得哇哇大哭:“父亲,救命!父亲,救命!” 听到这一道声音,周夫郎的心都要吓碎了。 刀剑可不长眼,而且劫持了周玲的古容周夫郎也认识。 是个狠起来不认人的主。 现在周玲在古容的手上,还真保不齐会出了什么事! 周夫郎连忙是听命止住了步子,然后慌乱地对古容道:“我不走了,你放了玲玲,放了她,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古容这才将刀剑从小女孩的脖子上移开了一寸,冷冷地看着周夫郎。 看到古容回来,应应顿时欢叫道:“古容,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自从前番古容被周夫郎卖到了美仙馆后,应应真的很担心他。 可是他连自身都难保,有些事情,却很无能为力。 现在能看到古容没事,就好。 古容对应应笑了笑,示意他安心。 而明芝和明兰似乎对古容没事并不惊奇。 周夫郎似乎是稳定了一些心神,看着古容道:“古容,你怎么从美仙馆逃出来的?你快放了玲玲!你知不知道你劫持玲玲是什么罪?是要坐牢的!你要是敢伤到玲玲半点,我一定让你生不如死!” 古容顿时将手中的刀剑往周玲的脖子上更靠近了些。 冰冷的触感让周玲顿时又大哭了起来:“父亲!救命!救命啊!” 她也不过五六岁,哭得脸都涨红了,身子不住地颤抖,可是因为古容的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所以她根本不敢动弹。 只能无助且害怕地看着周夫郎。 周夫郎的心顿时都碎了,惊唤:“玲玲!” 想靠近,可是看到古容手中的刀剑,又不敢靠近了。 古容冷冷地道:“看来你是不长记性啊!周夫郎,你是不是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你多年生育困难,总共不过得了这个一个女儿而已,你把她放在手心里宠? 如果她死了,你只怕也活不下去了。 现在你女儿的命拿捏在我的手中,你还敢对我颐指气使? 信不信我?嗯?” 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刀剑。 周玲哭得更响亮了,周夫郎整个人的灵魂都像是被抽离了,慌忙道:“住手!住手!你要做什么,我都答应你!” 古容说得没错,这个女儿,就是他周夫郎的命根子。 如今他已经三十余岁了,可是只得了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女儿今年也不过六岁而已。 足以说明他的生育不好,多年来用尽了法子,才晚生,生出来这么一个女儿。 一个大家男人的依托是什么? 先是女人,然后就是自己的孩子了。 而周夫郎只有这么一个孩子,当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握在手心里怕飞了。 一直都宝贝着。 何曾受过这样的惊吓? 他真的想不明白,他都已经把古容卖到美仙馆了。 他觉得古容那样的性子,到了美仙馆,不死也要脱层皮。 为什么现在会好好地回来? 还把他的女儿给劫持了! “跪下!” 古容呵斥了一声,是对周夫郎呵斥的。 周夫郎听了古容的话,顿时愣了愣,面色僵了僵。 古容这是想让他跪他? 可是他是什么身份?堂堂的周家主事夫郎。 古容什么身份?一个买回来的贱奴而已! 如果不是古容和应应居然勾引他的妻主,他们根本就入不了他的眼,不过是可以被他踩在泥里的东西,而且他们的卖身契在他的手里,他想只能磋磨就怎么磋磨,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现在古容居然让他跪他? 这个贱男人也配? 古容看出了周夫郎眼中的不屑和恼怒。 他也不急,只是扬了养手中的刀剑。 还不等古容说些什么,只随着周玲渐高的哭声。 周夫郎就屈了腿,慢慢地跪了下来。 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屈辱。 毕竟这不仅是他跪了一个奴籍的贱人,而且,屋中还有下人,看着这一切。 他好歹也是周家的当家夫郎,这让他以后的面子往哪搁? 不过当下的情况,他也只能先按照古容说的做了。 毕竟谁知道古容这个疯子会做出些什么来? 他只先跪。 等周玲安全了,他一定要把古容碎尸万段! 为什么先前他要把古容卖到美仙馆?为什么他不直接弄死古容? 周夫郎此时真恨! 古容看到周夫郎一副想弄死他、却根本拿他无能为力的样子,不过是冷冷地勾了勾唇:“这才乖,你早该给老子跪了!” 周夫郎眼中的恨意更深了,恨不得上去把古容给扒了。 这个贱男人,不仅勾引他的妻主,还这么羞辱他! 可是耳边还有周玲的哭声,眼前是十分危险的周玲,他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再等等,他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周夫郎屈辱地道:“我跪了,你放了玲玲!” 第75章 周夫郎,你的心是黑的吧 古容冷冷地道:“不过跪一下而已,你的膝盖,可没有这么值钱。” 周夫郎攥紧了拳头:“你想要什么?要钱?或者别的什么,我可以给你!” 再忍忍,他一定要把古容给撕碎! “我们不要钱,只要周夫郎将应应和明芝、明兰的卖身契卖给我,我们就不会为难周夫郎。” 一道清冷的女声从屋外响了起来。 接着,一位身形偏胖的女人从屋外走了进来。 此时是夜间,外面的光线很暗,里面的光线才亮。 卿酒从屋外走进来的时候,直到她站进了屋子里,她的身形才显现了出来。 一看到卿酒,应应顿时就惊叫出声:“九、九皇女!九皇女!” 此时应应的惊讶,比看到古容没事时的惊讶还要多得多。 应应惊喜地跑到了卿酒的面前,将卿酒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惊喜的神情,越来越溢于言表:“九皇女,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一时间,应应竟是有些手足无措。 卿酒看着应应,倒是现在颇为平静,问了句:“你没事?” 应应摇了摇头,还沉浸在能见到卿酒的欣喜中。 自从两年前出事后,卿酒被贬为庶人,而他们被贬为奴。 此后,他们的人身根本没有任何自由。 同时因为没有消息,所以也根本不知道各自都去了哪里。 于是他们这两年来,根本就没有相见的时候。 这时,周夫郎冷冷地唤了一句:“没想到,你们还找来了帮手。” 周夫郎打量着卿酒,看着应应和卿酒叙旧的样子,想要从其中看出什么端倪来。 对于应应叫卿酒九皇女的事,他却也只觉得应应疯了。 卿酒这个样子,是皇女?谁信呢! 这是他们这些人,想着来欺骗他、吓他的? 可惜,他没有那么容易被吓! 又是往后边看了看,猜测除了卿酒外,后边就没有别人了。 卿酒示意应应先在一旁稍安勿躁。 而明芝和明兰看到卿酒的到来,心中虽然高兴,但是同样没有应应那么惊奇。 显然是早就已经见过卿酒了。 卿酒也不废话,对周夫郎道:“周夫郎,我提的要求如何?只要你答应,我会放了你女儿,赎卖身契的钱,我也不会亏待你。” 周夫郎现在还在跪着。 周玲在古容的手中,古容没有让他起来,他也不敢起来。 周夫郎扫了几人一眼,将视线定在了卿酒的身上,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这位娘子,得罪了你们,为何会将我女儿挟持了起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 虽然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但是周夫郎看得出来,卿酒跟这四位的关系都不一般,而且,这几个人里,卿酒应该是话事人。 而卿酒说要应应等人的卖身契的事。 原本,不过几个下人而已,只要有人愿意给钱,他是会考虑将他们卖出去的。 但是就是应应这几人,已经在周府将他得罪了个够。 尤其是应应,都要爬上他妻主的床了,他正等着找应应出气呢。 没了应应的卖身契,那么应应就不是他的奴,他就不能想对应应做什么就对应应做什么了。 而且现在他们还绑了他的女儿,还逼他下跪。 这些气,他更加要发出去了,只等着他女儿安全了就好。 等没了卖身契,这些气,又没有那么好出了。 所以此时此刻,相比卖几个下人的卖身契赚些钱。 他更想做的,还是等事后出气。 这几个贱奴,也值不了多少钱。 古容听了周夫郎的话,冷笑道:“周夫郎,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跟我们说不知道为什么挟持你女儿? 一副多么无辜的样子,自己做了些什么烂事,自己心里不清楚么? 把我卖到美仙馆就算了,刚刚你想对应应做些什么? 宫刑?亏你也想得出来! 周夫郎,你的心是黑的!” 说着,古容狠狠一脚就踹在了周夫郎的身上。 周夫郎摔倒在地,恨恨地瞪了古容一样,心中有怒火,但是没敢说些什么。 屋子里的其他下人见此,自然更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古容接着道:“刚刚我要是迟来了一步,你会把应应害成了什么样? 当然,如果事情真的发生了,你周夫郎也不用活了。 我们要不是挟持了你女儿,你周夫郎现在不得将我们也闹得天翻地覆? 还让我们跟你好好说话? 跟你这个黑心肠的恶男,我们连半句废话都不想跟你说!” 拿捏住周夫郎的把柄来要挟周夫郎的计划,是卿酒想出来的。 当时察觉到应应有很大的危险后,古容本来想直接冲过来救人。 但是卿酒拦住了他。 在权衡了利弊之后,才想了现在这个法子。 因为相比直接冲进周府救人,这样拿捏住周玲后再来威胁周夫郎。 不仅可以以更小的动静救下应应。 而且接下来卿酒要将应应等人的卖身契买下来,也会更加方便一些。 现在来看,自然就是如此。 周夫郎收敛住了眼中的恨意,闷闷地道:“如果不是你和应应跟我妻主的事,我也犯不着如此。” 古容本来就一肚子火,听到这个,就更来气了:“再胡说八道,信不信我把周娘子的债算在你头上?” 说着,又要去踹周夫郎。 但卿酒拦住了他。 卿酒冷冷地对周夫郎道:“周夫郎,既然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地步,那么我们也明人不说暗话。 你妻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必你比我们都清楚。 周娘子跟古容和应应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想必你也很清楚。 你可以说出任何的言语来欺骗所有人,却骗不了自己。 我现在的要求也不高,只要你将应应和明芝、明兰的卖身契给我,我愿意花你买入的十倍价格来买回这几张卖身契。 其他的,还有什么恩怨,都一笔勾销,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我会带着古容和应应走,这于你而言,不也是消除了你心中的担忧么?” 周夫郎阴阴地看着卿酒:“既然古容和应应找到新的女人了,我也不会拦着他们的富贵路。 娘子有心要买走他们,我当然不会拒绝。 不过府中所有下人的卖身契,都在乡下庄子里,娘子若想要,我便派人去乡下庄子来。 只是这乡下路途遥远,这一来二去的,只怕要两日的时间,娘子不若在府中好好等等,我必会好好招待娘子。” 第76章 将这几位抢劫杀人的贼人抓起来! 如此一来,卿酒该先把手中的周玲放下来了。 周夫郎心想,担忧地看向周玲,一触到她脖子上的那把刀,他的心就揪了揪。 还是那句话,有人想从他手里买几个奴人走,只要给的价格合适,他没有意见。 这样的奴人,外面一抓一大把,他想要,再去买便是。 可是,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他们就是要走,也得让他出了这口气再走! 古容和应应没有管周夫郎说得阴阳怪气的话。 卿酒似是看透了周夫郎的想法,冷冷地道:“是么?这周府我就不留了。 不过既然应应和明芝、明兰的卖身契需要两日后才可以拿出来,那我便带着周玲小姐离开,等两日后我拿到卖身契后,再将周玲小姐还给你。 为了卖身契,我自然是要好好保护周玲小姐的。 可若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也不敢保证。” 听到卿酒说要带周玲走,周夫郎的脸色白了白:“玲玲……” 不等周夫郎说些什么,卿酒又道:“周夫郎,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自己斟酌。” 周夫郎和卿酒对视着,气氛冷凝了一瞬。 最终,周夫郎咬了咬牙,道:“我忽然想起,乡下庄子里的卖身契都是几年前的,这两年的卖身契都在府中锁着,应应和明芝明兰是这两年进府的,他们的卖身契应该还在家中,我这便去找。” 说着站起了身了。 因为跪了好一会了,他的腿都有些麻了。 刚刚被古容狠狠踹了两脚,他现在浑身也疼。 他的心中很恨,可是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紧攥着拳头去找卖身契。 临了,古容还晃了晃手中的刀剑,来警告周夫郎。 周夫郎拳头攥得更紧了,可根本无可奈何。 周玲到底是周夫郎的命根子,周夫郎怕周玲出事,根本不敢怠慢。 没一会,就将应应等人的卖身契给拿了过来。 当初周玲买应应他们的时候,也不过花了几两银子。 卿酒现在便是花十倍的钱,也不过几十两银子就将他们给赎了回来。 卿酒将卖身契收好后,给了古容一个眼神示意。 古容这才将周玲给放了。 临了,对着周夫郎冷哼了一声。 周玲还在抽抽搭搭地哭。 古容将周玲放了后,周夫郎连忙将周玲抱在了怀中,不断地检查她的身子:“玲玲,你没事?有没有哪里有事?” 在确定周玲除了受了点惊吓,就什么事都没有之后,周夫郎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但很快,他看着卿酒等人离开的背影,阴狠地出声:“来人啊,将这几位入室抢劫杀人的贼人给我抓起来!先打一顿,再送官府!” 就算现在应应等人的卖身契已经被买走了。 但现在周玲已经安全了。 周夫郎岂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还是要让眼前的这几人付出代价! 下人们听了周夫郎的命令,连忙对着卿酒几人围了过去。 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棍子,气势汹汹。 眼看,这些下人就要把卿酒等人给抓住。 忽然,一道锐光闪了过来。 是卿酒从古容的手中取过了那把刀剑,然后挥向了围过来的下人:“退下!” 不过一下,那凌厉的刀锋,就将围过来的几人给吓退了几步。 攻击力或许不强,但是那气场,却是十分逼人。 卿酒冷冷地看着周夫郎。 周夫郎也阴狠地看着卿酒等人。 周玲,已经被他命人给抱了下去,好好地保护了起来。 卿酒冷冷地道:“看来周夫郎是想闹事了?” 接着,她将手伸了伸。 古容便取过来一本账本,交到了卿酒的手中。 卿酒将那本账本对着周夫郎晃了晃。 周夫郎的神色顿时僵了僵。 那些下人原本来虎视眈眈地对着卿酒等人。 周夫郎已是连忙道:“都退下!” 接着,他看向卿酒的眼中,多了慌乱。 周夫郎快步向着卿酒走了几步,在仔细辨认了一番卿酒手中的东西后。 他阴沉地咬牙对卿酒道:“把账本还给我!” 说着,还想伸手去拿。 可是卿酒的手中举着一把刀剑,还有古容等人在卿酒的身边,他想拿,也根本拿不到。 卿酒冷冷地道:“周家这些年的生意里有什么勾当,周夫郎想必是清楚得很,若是我把这账本交给官府,你说会发生什么?” 周夫郎咬牙:“你想怎么样?你想做什么?” 卿酒道:“我想要什么周夫郎不是一开始就清楚么?我要的,不过就是应应他们罢了。 如今应应和明芝明兰是我堂堂正正花银子买下来的,他们和周夫郎的事,也算是了了。 周夫郎若是保证不再纠缠,这账本,我可以还给你。” 古容和应应等人,都在冷冷地瞪着周夫郎。 周夫郎倒抽了一口凉气,恶狠狠地盯着古容和应应等人道:“是你们!你们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居然偷了周家的账本!” 古容道:“偷?从前我们的卖身契在周家,那我们便是周家的人,从周家拿什么东西,能叫做偷?” 应应不屑地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一本账本而已,你慌什么?” 周夫郎感觉心口有些郁结:“你们!你们!我真是小瞧你们了!” 账本这么重要的东西,周家自然是锁好的,没想到会被他们给偷了去。 他真的是失策了! 也小看这几个奴人了! 周夫郎咬牙对卿酒道:“好,娘子,我答应你,只要你把账本还给我,我可以不再找你们麻烦,你想将应应他们带走便带走!” 周夫郎忽然觉得,他招惹上应应他们,真的是一件错事。 卿酒很满意周夫郎现在这样害怕的样子。 她将账本扔给了周夫郎,道:“既然如此,那便请周夫郎说话算话,这账本我们能拿第一回,周府还有什么秘密,我们自然也能找第二回。 如果周夫郎履行自己的承诺,那么我们和周府可以相安无事。 但若是周夫郎想来惹事的话,那么到时候周府会有什么样的结局,就说不好了。” 第77章 英雄一样的酒姐 周夫郎怒目瞪着卿酒,紧攥着手中的账本,咬咬牙,没有说出话来。 应应冷笑着看着周夫郎:“老实一点,否则以后周家出了事,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古容不屑地看着周夫郎:“记住我酒姐说的话,还敢对我们下黑手,我们出事之前,一定会拉着你垫背!不怕周家做的事被公之于事,你就尽管来惹我们试试!” 周夫郎本就十分讨厌应应和古容。 现在被二人这么怼,他却没有话可以反驳,顿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气得拿着账本的手发颤。 周夫郎对着身边的下人挥了挥手:“都退下。” 身边的下人更加往后面退了几步。 卿酒见此,直接离开了。 应应、古容和明芝、明兰跟在身后。 眼看着卿酒等人离周家越来越远,周夫郎想起今晚发生的一切,简直要被气死。 他的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不管是卿酒等人今晚对他的行为也好,还是从前他对古容和应应的恨意也好,都让他此刻想冲上去,命人将离开的几人狠狠地打一顿。 可是,手中的账本,却是让他根本不敢动弹。 如卿酒所说,就算现在账本已经回到他的手中了。 既然古容他们可以抓到他的把柄,那么很有可能会有第二次。 到时候,可能导致的结果,或许是他不能接受的。 所以现在,他必须忍。 不,今日卿酒等人给他的这口气,他今后都只能忍! “大夫郎……” 身旁,有下人唤了周夫郎一句,似乎是有什么事。 周夫郎原本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却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一把扇了那下人一巴掌,又狠狠踹了她一脚,尖声道:“叫什么叫?叫什么叫?本夫郎让你现在叫了么?” 周夫郎满肚子的火似乎都在这一刻被发泄了出来,吓得下人跪在了地上,匍匐着头,什么也不敢说。 周夫郎又看了手中的账本一眼,狠声道:“去,拿火来!” 这些个碍眼的东西,必须毁了! 出了周府,应应看着卿酒,还是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 虽然才刚刚遭到了周夫郎的磋磨,但也抵挡不住应应看到卿酒时的开心。 应应欢声道:“九皇女,你是怎么找到我们的?还能见到你,真是太好了!” 虽然从前卿酒这一行人,没有做过什么好事,但是这主仆几人之间的情意,倒是颇为浓厚。 古容在一旁对应应道:“现在不能叫九皇女了,要叫酒姐!” 几人的氛围甚是欢快,虽然前一秒,他们各自身上都还在发生不少沉重的事,但是现在,他们都沉浸在和卿酒重逢的喜悦中。 卿酒在酒楼开了一个包间。 菜品上来后,应应一直在大快朵颐。 相比古容的张扬,应应要显得内敛许多,应应的长相,同样精致,但没有古容那般有棱角,显得乖巧些。 看着应应吃得满嘴油腻的样子,卿酒给他递了一块方巾,笑着道:“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但是看应应憔悴的样子,加上刚进周府的时候,应应又是那样的状况,卿酒却也知道,此刻的应应,应是饿极、倦极的。 但,也不适合太过暴饮暴食。 应应接过卿酒的方巾,笑着擦了擦嘴角的油腻,没有停下自己对食物的放肆品尝,一边啃着鸡腿,一边看着面前的几人道:“所以,酒姐是先在美仙馆救了古容,然后在去周府找我的路上碰到了明芝和明兰,最后去周府救了我?” 卿酒的出现其实有些梦幻。 在应应即将要受宫刑、他觉得自己快要完了的时候,卿酒和古容、明芝、明兰一同出现。 像一个英雄一样,带着古容、明芝、明兰一同救下了他。 他对卿酒的出现感到好奇。 对卿酒和古容等人在一起也感到好奇。 但是刚刚,通过几人之间的交流,他也已经明白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应应一脸崇拜地看着卿酒:“酒姐,你太厉害了!如果不是你,我和古容现在都要遭到黑手了!” 想到此,他的眸色沉了沉。 应应又对古容等人感激地道:“古容,明芝,明兰,也多亏了你们能来救我!” 身为一个通晓中医知识之人,卿酒看着应应这么暴饮暴食,实在有些强迫症,想要纠正。 但是,见应应吃得那么高兴,她也就没有阻止了。 只是对应应点了点头。 古容摆了摆手:“小事一桩。” 明芝明兰道:“我们两个当时被周夫郎卖去做苦力,还是酒姐救的我们呢!还有刚进门时,那根砸过去救了你的木棍,也是酒姐踢过去的,我们就是冲进去搀扶了你一下而已,所以我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又是有些惊喜地看着卿酒:“酒姐,你如今的身手,怎么变得这般厉害了?” 印象中,卿酒从前吃喝玩乐偏多,先前砸进去的那根木棍,那样的力度,那样的精准度,堪称优秀。 但从前,卿酒却似没有展现过这样的身手。 卿酒笑着道:“从前多少被逼着学过些武术,这两年境况不同了,有些丢下的东西,当然也要捡起来了。” 虽然对面前几人,卿酒了解更多的,只是原主的记忆。 但是今晚跟他们几人的相处,倒是让她对他们几人颇为喜欢。 虽然这几人或许不完美,但她却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种率真。 跟这样的他们相处起来,颇为轻松愉悦。 众人对卿酒的话没有怀疑。 古容在这个时候道:“我也是意外发现了周家的那本账本,但凭那本账本记录的,周家用尽了各种法子,去坑那些小商户的银钱,那些小商户的生意亏本了,还以为是自己的生意做不好,其实不知道的是,就是做中介生意的周家在背后欺上瞒下,故意改价格,小商户亏损的钱,都到了周家的手中,周家这般,不知道害惨了多少小商户! 本来这账本在我们手中,利用一番可以好好对付周家,让周家好好吃一着,但是又将账本还给周家了,白白放了他们,真是可惜! 其实那账本那么重要,我们就拿在手中,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 古容脑子聪明,很多东西都是一学就会,比如撬锁,比如从前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法。 虽然他并不精通商业,但从前跟在卿酒身边,卿酒手中是有产业的,有专人打理,他也粗粗接触过一些。 仅仅根据这些知识,他当时意外撬锁发现周家的账本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了这账本有问题。 不过他当时只是去周家捣乱的,只是略看了看账本,没有细想。 第78章 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当时卿酒和他准备要去救应应。 为保万无一失,卿酒问了他一句,知不知道周家有什么软肋,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提出了两个东西,一个是周家独女周玲,一个是那本账本。 当时他和卿酒、明芝、明兰几人兵分几路,一个去抓周玲,一个去找账本,一个去找应应被关的地方,还有一个望风。 最终,就在周夫郎的面前唱了那么一出戏。 卿酒道:“那账本就是烫手山芋,我们拿在手中,保不齐他们为了账本,反而一不做二不休对我们做些什么,所以还是将账本还给周夫郎就好,只是警告周夫郎,让他知道我们不是好惹的,日后不敢来找我们麻烦就行。” 卿酒说的也有道理,但古容还是不甘:“就是太便宜周家了!” 周家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不仅克扣折磨古容等人,做生意也是为了一己之利害人。 卿酒道:“账本虽然还回去了,但并不代表周家不用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古容等人都看向了卿酒。 卿酒接着道:“周家做过的恶事是实打实的,就算没有账本,只要将他们在生意场上做过的腌臜事透露给他们的竞争对手,自然有人用这个拿周家做文章到时候周家,会付出该付出的代价的。” 几人的眼中都亮了亮。 他们这两年在周家,可谓是受了不少的磋磨,自然是希望周家遭到该有的报应。 明芝道:“酒姐,账本不在我们手中了,就算将那些事透露出去,会有人信吗?” 明芝明兰二位女子身形高大,从前是在卿酒身边近身保护卿酒的。 当然她们二人也没少在卿酒身边为虎作伥。 不等卿酒回答,古容道:“明芝,你傻吗?那是周家的竞争对手,知道一点风声,为了绊倒周家,自己就会去查了!他们会错过这个机会吗?” 又一拍脑袋自言自语:“这账本是我当初发现的,我怎么就没想用这账本去对付周家呢?” 又是眼前发亮看向卿酒:“酒姐,还是你厉害!” 应应也道:“周夫郎和周娘子没一个好东西,他们差点害死我之仇,马上就可以报了!” 卿酒笑笑未言。 因果报应,轮回不爽。 周家本来自己已经中了因,就算他们在中间推动了什么,这个果,也是他们该得的。 用完餐后,天色也很晚了。 卿酒几人去了一个客栈,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古容已经道:“小二,开五间房!” 然这时,小二道:“客官,小店只有四间房了。” 明芝道:“我和明兰可以同住一间客房。” 都是两个女人,没有什么事。 而且,在外磋磨的这两年,什么苦都已经吃过了,同住一间房算什么? 然,明芝的话音刚落,卿酒就道:“不必了,你们四个住,我回家去住。” 卿酒看了眼前的四人一眼,拿出了一百两银子,交到了几人手中,道:“这是一百两银子,你们明日拿此去租一个院子,然后买一些衣物什么的,日后的生活,就重新开始。” 将银子拿出来的时候,卿酒还连带拿出了几人的卖身契。 卿酒将卖身契同时还到了几人的手中:“这个也还给你们,以后你们就是自由人了,不受任何人的管制。” 卿酒将银子和卖身契连带递了出去,几人却都没有接。 应应道:“酒姐,你把卖身契还给我们,是准备再也不理我们了吗?” 从前卿酒还是九皇女的时候,他们跟在卿酒身边,其实卖身契也是在卿酒的手中的,那代表着,他们就是卿酒的人。 现在卿酒把卖身契还给他们,是准备不要他们了吗? 古容看着卿酒递过来的银钱,似是想到了什么,道:“酒姐,我们已经花了你不少钱了,现在不能拿你的钱了。” 还是那般,如果是从前,这一百两或许什么都不算,但是现在情形不一样了,他们在周家为奴两年,知道一百两对于一个普通人来说,其实是不小的一笔钱,他们身份地位,在周家为奴,一个人一个月才只有一钱银子,十个月才有一两,还要被克扣。 可是卿酒给他们的,还不仅仅是这一百两。 先前在美仙馆,卿酒就已经给他赎身花了五百两,后来从周夫郎手中买过应应等人的卖身契,又花了几十两,又是去酒楼吃大餐。 这一路下来,花费的钱财实在不少。 虽然古容知道,张湘给卿酒借了钱。 但那是借的,终究是要还的。 古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不懂事。卿酒现在带他们来的,是不错的客栈,每晚的食宿费不少。 他却一时高兴,忘记了卿酒现在已经不是九皇女了,要还钱甚至还要去借,一开口就说要开五间客房。 其实挤挤,他和应应他们,一间客房都行。 古容又道:“酒姐,你先前给我赎身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的。” 应应等人自也回过神来众人的处境。 几人也道:“酒姐,我们不能拿你的钱了,你给我们赎身的钱,我们也会还的。” 应应又道:“酒姐,我们好不容易才又见到了你,你能不能不要我们。” 应应五官精致,性子看起来比较乖巧,此刻眼眸泛光的样子看着卿酒,倒也有几分楚楚可怜。 卿酒知道几人是担心她如今处境困难,所以不想拿她的钱。 卿酒看着他们,倒觉得几人颇为讲义气。 几人在周府处境艰难的时候就互帮互助,现在知道她已经落魄了,仍旧没有放弃她。 这样的精神,自然是难得可贵的。 而且能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若是有事发生,也必会让人安心。 卿酒想了想,道:“我把卖身契还给你们,不是不要你们,而是我现在已经不是从前的身份了,身边也不需要下人,你们若还想留在我身边,不需要以下人的身份,我如果有需要你们的地方,直接来找你们帮助我便可。 至于还钱的事,以后再说,如何?我现在并没有那么缺钱,给你们花费这些,还是花费得起的。” 第79章 妻主,你回来了,我在等你 卿酒在心中想着。 原本碰到这几人,还不知道将他们赎出来后,将他们如何安置。 但是此时,她的心中,倒是有了别的想法。 卿酒的话说得很清楚。 古容几人听了卿酒的话后,也没有往深处想。 卿酒又道:“如今我已经不是九皇女了,你们没有嫌弃我,还愿意跟着我,我觉得很高兴。 但现在你们遇到了困难,如果不愿意接手我的帮助,我会想,你们如今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的地方?” 说着,对面前的几人晃了晃手中的银票和卖身契。 古容等人见卿酒这般坚持,也没再多想什么,从卿酒手中接过了银票和卖身契。 古容道:“酒姐,是你救我们重生,我们谁敢对你不满?就算酒姐不是九皇女了,那也是我们心中的老大!” 应应道:“酒姐,只要你不放弃我们,应应会一直跟在酒姐身边。” 明芝道:“酒姐,你永远是我们的主子!” 明兰唤了卿酒一句,眼中泛着跟其他三人同样的坚定:“酒姐!” 相对而言,明兰不怎么爱说话,从前就是最敬业的打手,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但惜字如金。 卿酒见几人如此,从几人眼中看到了真诚,心中倒也不乏感动。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她的身边也曾有过这样一些并肩作战的下属。 只可惜如今,只怕再也不能相见了…… 几人再交谈了一会,夜深了,他们四人就先回客栈房间休息了。 而卿酒,则回到了家中。 现在已经是半夜。 卿酒从回家的巷子一路往家中走,都可见邻里的灯光都已经熄灭。 卿酒以为回到自己家的时候,也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但没想到,她走到院子的不远处时,还可看到她的小院子还亮着烛火。 见此,卿酒倒不由得诧异。 从前的家中很穷,便是连烛火,都要省着用。 所以她家的院子,一般都是最早关灯的。 没想到今晚已经这么晚了,她家还开着灯。 卿酒不由得想起了家中的几个夫郎,他们还没有睡吗? 卿酒也没有多想,向着院子走了过去。 夜晚很近,卿酒不重的脚步声,往近处,倒也可以听到很明显的脚步声了。 在卿酒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院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先是一盏烛台,再是一个小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借着烛火,卿酒看清了那个伸出来的脑袋,正是葛风。 同时,葛风也看到了卿酒的脸。 葛风清秀的容颜上,原本带着深深的倦意。 但是看到卿酒,他的眼前顿时一亮,唤道:“妻主,你回来了!” 言语中带着些低哑,泛着慵懒的磁性,似是困的。但这其中,更多的,还是欣喜。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顿时有一种小媳妇在夜半等着丈夫归家的感觉。 不知为何,卿酒的心中倒是暖了暖。 原本她从来没有把这间院子当做家,但是此刻,因为葛风手中的那盏灯,倒是让整个的院子,都似乎变得温暖了许多。 有等待,便会有温暖。 不过很快,卿酒就感到颇为诧异。 印象中,原主也曾经这样半夜不归家过。 但这个时候,原主回家,等待她的,不过是个冰冷的院子。 几个夫郎别说来接她了,都窝在房间里,假装睡着了,根本不会出来。 但葛风这般,应该就是刻意在等她。 卿酒点了点头。 葛风走了出来,来到了卿酒的身边,往卿酒的身上闻了闻。 只是稍稍往卿酒的方向靠了靠,想要更靠近,但又有些不敢的样子。 而葛风比卿酒高,此时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 葛风道:“妻主,你喝酒了?” 卿酒道:“喝了一点点。” 当时跟古容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家都喝了一些酒,但是没有多喝。 葛风的鼻子,倒是很灵敏。 卿酒身上的酒味很淡,葛风自然知道她说的是真话。 他没多说什么,将烛台照在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夜间黑,你走门槛小心些。” 葛风的行为很贴心,卿酒倒也没有拒绝,就着葛风照的光,踏过门槛,走进了屋内。 葛风紧随其后,在后面关了门。 卿酒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可是有什么事吗?” 现在天色这么晚了,葛风等在这里,行为还是颇为反常的。 葛风摇了摇头:“没什么事。” 当卿酒盯着葛风的时候,不知为何,葛风的视线,有些躲闪。 他的面上,也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红晕。 不过这抹红晕稍纵即逝,让人很难捕捉。 卿酒听此,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静谧的夜中,传出了一道刺耳的咳嗽声:“咳咳咳,咳咳咳……” 咳嗽声力不强,但是似乎咳得有些吃力。 咳嗽声是从偏房传出来的。 卿酒看了一眼,轻蹙了蹙眉:“白子青的咳嗽有多久了?” 光从咳嗽声,她就能分辨出来,白子青这样的咳嗽,是伤到肺了,情况不太好。 葛风道:“从今日下午开始,就已经断断续续咳嗽了。不过今日下午的时候,咳嗽还很轻,也很少,不过偶尔咳嗽一两声,但是晚上的时候,咳嗽渐渐多了,我和子玉哥想着,明天还这样的话,就找郎中来看看。”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 葛风手里还拿着烛火,他轻抿着唇,眼睛漆黑。 卿酒忽然觉得,葛风这么大半夜还在等着她,是不是想让她给白子青医治? 她问了葛风一句:“白子青是服用了我留下的药方吗?” 葛风道:“这一日两回,子玉哥都在熬妻主留下来的药方。” 卿酒沉思:“这就有些怪了,白子青先前没有咳嗽症状,现在却有,这就说明他的病情加重了,可是服用了我留下来的药方,不应该越来越好转吗?” 白子青一直服用她给的那一剂药方,病情一定会慢慢好转的,怎么会像现在这样? 白子青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了,如果真的恶化的话,只怕会有生命危险…… 卿酒想了想,道:“我去看看白子青。” 说完,向着偏房走了过去,步子有些急切。 第80章 白子青病情恶化了? 葛风听了卿酒的话,也愣了愣。 卿酒说,白子青的病情恶化了? 可是,据他们观察,白子青吃了卿酒开的药方后,分明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 原本白子青连下床的力气都没有,脸色惨白,现在白子青的面色好了很多,也可以下床走几步了。 只是添了咳嗽的症状而已。 他们还以为问题不大,可是卿酒说…… 葛风也没再多想什么,跟着卿酒的步子,一同进入了偏房。 偏房并没有点灯,直到葛风带着烛火走了进来,偏房才亮了起来。 白子青躺在床上,有咳嗽了两声,声音比在外面听更沉了些。 而白子玉并没有睡觉,就坐在白子青的床边,守着白子青。 看到卿酒进来,白子玉愣了愣,抿唇唤了一句:“妻主。” 卿酒点了点头,问了一句:“白子青现在怎么样了?” 葛风在卿酒的身边对白子玉道:“子玉哥,妻主来看看子青的身体状况。” 说着,他将手中的烛火,放在了桌子上。 白子玉听了葛风的话,不免愣了愣。 想起先前白子青就是多亏了得到卿酒的救治、吃了卿酒的药,病情才得到了好转,白子玉不免对卿酒说话的声音都放柔了些,里面带着讨好,道:“妻主,子青现在的病情好转很多了,只是从今日下午开始,添了咳嗽,妻主你看看,子青还有什么可以救治的地方?” 卿酒扫了白子玉一眼,没有说话,就将视线放到了白子青的身上。 白子青原本在睡觉,此时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一般,睁开了眼睛。 他的睡眼惺忪,整个人皮肤白透,柔弱无骨。 五官精致,像是刚刚柔弱的睡美人。 他似乎有些不适应眼前的情境,在看到一旁的卿酒后,他弱弱地唤了一句:“妻主。” 声音沙哑,气息有些弱。 卿酒应了一声:“嗯。” 然后来到白子青的床边,先是观察了一番他的面色,然后伸手,掀开了白子青的被子。 这时,白子青的面色变了变。 白子玉也连忙唤了一句:“妻主!” 语气有些着急。 卿酒掀起白子青被子的手,顿时顿了顿。 莫名的,她就觉得气氛有些紧张。 屋里的人此番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仿佛她给白子青掀起被子,像是在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她自然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嘴角冷冷地勾了勾。 旋即,道了一句:“白子青,我给你把把脉,看看你现在的状况。” 说完,她的面色却不由得更冷了。 她现在是在给别人治病,她凭什么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不过,在卿酒说了这句话之后,房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卿酒将手搭上了白子青的脉搏。 卿酒刚从外面回来,手上带着冷意。 这样的冷意,通过她给白子青的把脉,就度到了白子青的身上。 白子青顿时又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白子玉见此,连忙来到白子青的身边,给他轻拍着胸口:“子青,你怎么样?” 白子青摇了摇头。 抬眸看向白子玉,视线倒是不由得落在一旁给他把脉的卿酒身上。 只那一眼,他的视线就被卿酒给吸了过去。 卿酒那给他把脉时认真的样子。 尽管她的模样还跟从前无二。 但是白子青不知为何,只感觉现在的卿酒那么地陌生。 从前他害怕卿酒害怕到了骨子里,现在他看着卿酒,虽然有些畏惧,但是不是那种害怕卿酒打他的怕,而是更接近于一种……敬畏。 没来由的。 这样的卿酒,让他觉得,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卿酒了。 上次卿酒在给他治疗的时候,他迷迷糊糊感觉到卿酒在身边,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感受。 现在多看了卿酒两眼,这样的感受就更强烈了。 可是,怎么会如此? 他也不过昏迷了几天而已,为什么会感觉卿酒有这么大的变化? “你的身体好转良好,之所以会咳嗽,是肺本来不好,加上有点着凉了,被子还可以盖厚一点。” 卿酒的声音打断了白子青的思绪。 而卿酒,分明还是原来的那个声线,但是说话的气势,也完全改变了。 白子青点了点头:“知道了。” 白子玉也在一旁应了一声:“多谢妻主给子青看病。” 卿酒原本以为白子青是本来的病情加重,现在可能有生命危险才来看白子青。 所以本来她还有些紧张。 但是现在知道白子青的咳嗽只是单纯的咳嗽后,倒也没有那么担心了。 她抬眸,看了看这个偏房。 房间不大,还摆着四张床,是几个兄弟平日里住的地方。 虽然房间很简陋,但收拾得十分整洁。 然,就在这个一眼就可以将房间看到底,屋子里也根本没有什么东西的地方。 卿酒很快就发现,她所说的要让白子青被子盖厚一点,只怕也没有什么好被子来给白子青盖了。 卿酒从袖中拿出了一些银票,看了一旁的白子玉一眼,想了想,将银票交到了葛风的手中,道:“你拿着这些钱,去给白子青买一床好点的被子,厚一点的,棉花松软点的,白子青是病人,这样他才盖着舒服,病才好得快。” 葛风接过银票,在看到了上面的面额后,不由得愣了愣。 葛风将银票推了回去:“妻主,这太多了。” 那是一张五十两面额的银票。 卿酒道:“让你拿着就拿着,拿着这些钱,想着家里有什么需要布置的,就买回来布置布置,平时让白子青也吃好一点,对他的病情有用。” 卿酒用的不是商量的语气。 她的话一说出口,葛风倒是不由得听了卿酒的话,将银票给接了过来。 想着今日白天的时候,张湘整整给了卿酒三百两银票,他想问些什么,但到底也没有多问。 白子玉见此,听着卿酒说这是为白子青好的话,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只是觉得从前他们不知道在外挣了多少钱,拿来都给了卿酒。 或许他们赚得也不多,但卿酒现在给他们钱,也无可厚非。 白子青则是一直在盯着卿酒,没有作声。 不过他整个人颇为虚弱,存在感不强,所以卿酒也没有注意他。 房间的桌子上有纸笔,卿酒走了过去。 第81章 灵魂更换 她拿起桌子上的纸笔,然后写下了一个药方,又是越过了白子玉,交到了葛风的手中,道:“这是一个新的药方,对白子青的病情更有用,从明天开始,那个旧的药方就不用了。从现在开始,每过七天,我会来给白子青复查一下,给他换新的药方。” 白子青现在出现咳嗽的症状,虽然不是病情加重导致的,仅仅是单纯的咳嗽。 但是她先前给白子青开的药方,是对他整个的身体都有调理作用的。 白子玉和葛风显然将白子青照顾得很好,现在白子青却这么容易就咳嗽。 而且这个咳嗽,如果不是现在及时发现的话,之后还会剧烈恶化。 足以说明,白子青的身体底子,比她想象的要弱。 既然她已经接手白子青的病情了,断然没有治疗到一半就不治的道理。 为了白子青正常的康复,她还是定期来管管,给白子青换换药方才好。 交代完之后,卿酒就起身,准备离开。 白子玉追了过来,细声道:“多谢妻主给子青治疗和换药方,妻主要回房歇息了吗?可是要洗漱?我来服侍妻主。” 卿酒深深地看了白子玉一眼,那其中含着的冷光,让白子玉震了震。 卿酒冷冷地道:“不用,别跟着我。” 白子玉的步子顿住了。 卿酒离开了。 偏房中,葛风给白子青喂了一杯水,又给他擦了擦嘴角。 旋即,他将那五十两银票拿到了白子玉的面前,道:“子玉哥,我早就说过了,现在妻主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你看,这五十两银子,不是妻主给我们的么?” 说着,他又将银票拿在自己的眼前看了看。 分明就是一张普通的银票,但那样被他拿在手里,仿佛正面反面要看出花来一般。 白子玉仍旧是并不认可葛风的话:“不过五十两银子,算什么?” 说着,又将卿酒刚刚写好的那张药方,折叠起来,放进了袖子中。 葛风见此道:“子玉哥,你还在说妻主的不是,那你将妻主写的药方收起来是为何?妻主不仅救了子青的命,现在还在好好帮子青治疗,子玉哥,你该看到妻主的好。” 白子玉听此却是冷嗤一声:“风儿,不管怎么说,子青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那个女人害的!日后,你不要在我面前说那个女人的好,我不爱听。我将这药方收起来,也不过是想等着明日,去找郎中看看这个药方,再想想要不要给子青用!” 白子玉的态度并不好。 他并不明白葛风怎么忽然对卿酒的态度转变那么大。 但他不会认可葛风的话。 白子青如今还躺在床上,还有曾经的那些痛,他是不会忘记的。 “子玉哥,风哥。” 病床上的白子青忽然出了声。 白子玉和葛风听此,连忙去了白子青的床边,道:“子青,怎么了?” 整体而言,白子青的身体,仍旧颇为虚弱。 白子青在白子玉和葛风围过来后,却没有立即说话。 他睁着漆黑的眼睛,看着前方,陷入了思索。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子玉哥,风哥,我觉得那个女人,已经不是她了。” 白子玉给白子青掖了掖背角,道:“子青,你不要想太多,安心养病。” 葛风道:“子青,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说妻主怎么了?” 白子青仍旧是一双漆黑的眼眸看着前方,没有焦点,陷入了沉思,道:“我先前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人的灵魂,是可以改变的,如果一个人仅仅是外貌没有变,整个人的性情、气质,说话做事的方式,全都变了的话,那么这个人,可能已经不是她了,而是换了别的人的灵魂。” 白子青从小就喜欢看书。 但他看的书,都不是正常的书,比如男德、正经正史之类。 而是偏爱看一些志怪的奇书。 在那些书里,他可以看到另一个世界,也可以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他现在所说的灵魂更换。 或许别的人不会想到他现在所说的话,但是他却能想到。 从小,白子青就觉得,这个世界,或许根本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因为此,他的眼睛,总比一般人看起来要更清澈一些。 白子青觉得自己的话理所当然,因为结合他知道的,他再看到卿酒,那就是他所想。 但是白子玉和葛风听了白子青的话,却觉得不可思议,道:“怎么会呢?一个人身体里的灵魂,怎么会换呢?” 白子青只自顾自地道:“你们不也看到她的变化很大吗?她根本就不是她了。” 白子青的这话一出,白子玉和葛风还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又都说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觉得,白子青的话,似乎根本无法反驳。 如果卿酒只是一点点反常的话,他们或许只会觉得卿酒是在憋着什么坏招。 可是现在已经经过了那么多的事,一直以来,都是卿酒在帮他们。 不管是给白子青治疗也好,还是帮了葛风,又给家中拿钱也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太过反常了。 而且看起来,现在卿酒根本不缺钱,她还能对他们有什么企图和坏心,他们不也就只能卖点钱了吗? 再换句话来说,就算卿酒想要对他们做些什么,那也早就该动手了。 可是卿酒没有。 而且,从前卿酒是个什么样的烂人?她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医术呢? 现在卿酒的脾气,也明显变好了很多。 虽然对他们并不热情,但是不会打他们了,还会给他们钱…… 如此的种种,这么来看的话,他们根本就想不明白卿酒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如果将这一切,跟白子青说的话联系起来。 卿酒是因为身体里换了一个灵魂,才会变成现在这样的,一切就说得通了。 因为换了灵魂的话,这个卿酒,就已经不是卿酒了。 那么行为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也很正常。 葛风陷入了沉思:“说起来,妻主好像是从杜鹃闯入家中的那一日开始,不仅打退了杜鹃,还用医术救了子青,这,就跟她从前大不相同了……” 第82章 我被邱家逐出家门了,求上女救我 白子玉一回想,自然也觉得葛风说得对。 他张了张唇,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卡在喉咙里似乎说不出来。 他好似也觉得,卿酒,就是换了一个人。 虽然白子青说的话听起来有些骇人听闻。 在沧国,对鬼怪的事,还是颇为敬畏的。 但就因为白子青的话,让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夜越来越深了。 整个沧国的京都,万家灯火似乎都已经渐渐熄灭。 但总有那么一些人,仿若暗夜的影子一样,在深更半夜选择不睡觉,而是在狂欢。 比如此时的美仙馆,顶楼的一个特殊包间内。 馆外已经漆黑如墨,但是在这间房中,却是进行着一场狂欢。 在这里,有数位戴着面具的女人,跟一群俊美的男倌混在一起。 男倌们在舞蹈,在弹琴,在服侍戴着面具的女人…… 还有数位下人在一旁候着,包间里也有不少的山珍海味摆放。 整个包间,都似乎透着一股糜烂,金钱和欲望的糜烂。 这样的一场狂欢,持续了很久。 直到后半夜了,这些女人男倌玩累了。 加上所有女人中一个戴着金色面具的,为首的女人,对着众人挥了挥手。 众人就非常识相地搂着怀中的男倌离开了。 这间包间里的热闹,才渐渐退散了下去。 在这里狂欢的人一个一个地离开。 渐渐的,包间里就只剩下了那个戴着金色面具的女人。 女人穿着金线穿成的衣服,华贵至极,举手投足间也尊贵至极,面具下,一张菲薄的红唇,在轻轻往上勾着。 她的怀中,搂着两个绝色的男倌。 男倌不断地在她的怀中求欢,抚摸着她,给她喂吃的,说着最软的话,但她也不过是高兴了,就随意搭理他们一番而已。 除了这个女人和两个绝色男倌以外,所有人都退离了。 整个奢华的屋子混乱,又空荡荡地一片。 还有,角落里,一个戴着灰色面具的女人,并没有离开。 女人看着主座上那个尊贵的金色面具女人,想了想,颤颤巍巍地爬了过去,然后道:“上女,求上女……” 上女,是这个圈子里所衍生出来的一种特殊的称呼,只在她们的这个包间里才存在。 在这个包间里,上女会给别的女人送男人,送这个包间里她想送的一切东西。 但同时,这个包间里的所有人,都要尊上女为她们的主宰,同时称呼她为上女。 女人都要这般称呼这个主宰者,包间里的男人就更不用说了。 上女,在这个包间里,是至高无上的意思。 金色面具女人听到声音,不悦地扫了地上匍匐着的灰色面具女人一眼,道:“你是谁?你怎么还不走?” 灰色面具女人听出了她的不悦,头埋得更低了。 她将头上的面具取了下来。 这张脸,赫然就是邱珊。 邱珊灰头土脸的,不断地给金色面具女人磕头,道:“上女,求上女救救我!” 女人看了邱珊一眼,倒是没有多说些什么,冷冷地道:“怎么了?搞成这个样子?” 邱珊整个人穿着倒没什么问题,但是整个人都颓废不已,让人一看就觉得丧。 邱珊苦哈哈地跪在女人的脚边,道:“上女,我、我被邱家逐出家门了,我父亲也被贬为最低等的男侍了,我现在什么都失去了,凄惨无比!我没有别的人可以找,求上女给我做主!” 这个包间宴会,来的女人都是有头有脸的小姐。 邱珊从前的身份,来这里自然问题不大。 但是邱珊现在被邱家逐出家门,那她就是个一无所有的庶民,来这里一次,已经费了很大一番劲。 下次,也不知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所以她必须现在,抓住机会求面前的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权势很大,从前她在她面前,也是得脸的。 现在她身上招惹的事,除了求她,她也不知道找谁了。 金色女人睥睨地看着邱珊,仿佛看一个垃圾,看着她这个样子,她有几分厌恶地道:“发生了什么?” 邱珊见女人没有赶她走,连忙道:“是九皇女!不,是卿酒那个贱民!一定是卿酒那个贱民害的我! 上次她从我手里抢了一个男人的时候,就用我玩死了内阁士的小妾的事威胁过我。 就在前两日,怎么就那么巧,内阁士就非常笃定她的小妾是我玩死的了,还找到了证据,找我母亲要说法。 内阁士如今位高权重,母亲怎么敢得罪她? 于是,母亲为了怕招惹麻烦,就把我给逐出邱家了!我母亲也受到了牵连!” 邱珊愤恨地说着,也不怕面前的女人听不懂。 因为先前她在说卿酒抢了他一个男人的事,女人就已经知道了。 本来卿酒威胁了她,她是不准备找卿酒麻烦的,就当碰了次晦气。 但是女人在听了她说的话后,却是提点了她一句,卿酒就算威胁她,卿酒没有证据,也根本不会有人信。 还说卿酒这样的人,就该狠狠教训才行。 她本来心里就有气,想找卿酒发。 听到这,也就没什么顾忌了,就让任芳去找卿酒的麻烦,冤枉卿酒的夫郎害死了人,然后再牵扯到卿酒,牵扯到人命,这可不是什么小事。 但是任芳不仅没成功。 卿酒还不知道怎么,就知道任芳背后的人是她了,还真的拿出了她玩死内阁士宠妾的证据,将她害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她当然不甘,一定要翻身。 她现在来求这个女人,也不是因为决定去害卿酒的事是这个女人提点的。 而是她得罪的人是内阁士,也只有这个女人能帮到她。 邱珊又匍匐着道:“求上女帮帮我!上女若是能帮我,等我恢复了地位,一定会好好犒劳……” “嘭!” 不等邱珊说完,女人就随意一抬脚,踹在了邱珊的脸上。 邱珊被踹倒了,镶着金线的鞋头划在了邱珊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来。 “本尊需要你的犒劳?” 女人森冷地出声。 邱珊的身子不由得颤了颤,脸上在淌血也不敢管:“下女不敢,不敢……” 第83章 连卿酒都对付不了,本尊要你何用 “真是个废物!一个庶民就能把你搞成这副模样!” 女人痛骂了一句,隔着金色的面具,也能看出她此时的面色阴沉无比。 邱珊就是被骂,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她没有管自己身上被女人所踹的疼痛。 她匍匐着对女人道:“上女,您说得对,我是个废物。” 说着,还抬起手,往自己的脸上扇了几巴掌。 又接着道:“上女,求上女看在我曾经服侍您左右的份上,您帮帮我,日后,我必定以上女马首是瞻,上女有任何事,我都必定用尽全力办到,付出任何代价都在所不惜……” 邱珊曾经跟在这个女人身边,的确是帮这个女人做过一些事的,不过这些事在女人眼中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女人冷冷地看着邱珊,一副睥睨的姿态,仿若根本不将邱珊放在眼里。 她阴冷地道:“你要对本尊马首是瞻又如何?你连一个庶民都对付不了,本尊留你又有何用?本尊身边,不缺废人!本尊又何需动手,来帮一个废人?” 邱珊是抱着很大的希望来的。 她觉得,但凭眼前女人的身份地位,便是稍稍动动手,就能帮到现在走投无路的她。 她也愿意为此,付出任何代价。 她觉得她来求求女人,应当还是有一些希望的。 可是没想到,女人根本就没有帮她的意思。 出了这样的事,所有的人都在避她不及,觉得她失势了,更还怕被她连累。 若是眼前的女人都不肯帮她的话,她又该怎么办呢? 就这两日,在她被邱家逐出家门后,她已经感觉到了人生的无常,也很不甘心继续像现在这样活下去。 她很想挣扎些什么。 可是,真的还能挣扎些什么么? 显然,上女是看不上她。 那她该怎么办? “上女,求求你,帮了我这一次!日后做牛做马,必定报答上女!” 邱珊也想不出什么筹码来求女人帮她。 毕竟女人已经明确表明,不管是她的人也好,还是她的物也好,她都看不上。 可是她又不甘心放弃。 如果日后连见女人的机会都没有,那么她恢复身份的希望,就更渺茫了。 于是她还是想做最后的挣扎,不断地在女人的面前磕头。 就算是额头磕出了血迹,也不停歇。 此刻,女人坐在主人椅上尊贵万分,身边还有两个极品美男在陪侍。 而邱珊,则像一只狗一样,趴在女人的面前,不断地磕头。 包间里,不断回荡着邱珊祈求的声音。 而女人却像把邱珊当成猴把戏一样,只听着她的祈求和磕头声,看也不看她,只是在逗弄一旁的男倌,引得男倌娇笑不已。 终于,女人像是施舍一般道了一句:“罢了,看你这么诚心,本尊便提点你一句。” 邱珊原本都要绝望了,不管她怎么祈求,怎么磕头,女人都不理她,仿佛将她视若无物。 但是女人没有让人将她带走,又是在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终于,她听到女人在对她说话,顿时整个人都惊喜不已。 她也顾不得额头磕得血肉模糊的疼痛,讨好地看着女人道:“多谢上女指点!下女一定以上女马首是瞻!” 她知道,女人既然愿意跟她说话,那么她的事,就有戏了。 终于,让她等来了希望! 女人满眼冰冷地看着邱珊,高傲的样子,仍旧并不将她当人。 她道:“本尊说过,本尊身边不留废人,你若真的想留在本尊身边,只要能证明你不是废人,本尊便可以考虑考虑。” 邱珊听此,更加惊喜了。 她就知道,她是有机会的! 只要她达到女人的要求,女人只要出手,那么她现在所面临的任何事,就都不是事了! 邱珊惊喜地道:“上女!求上女指点!只要能得上女的赏识,下女愿意做任何的事!” 女人道:“要证明你不是废物,倒也不难。 你不是在卿酒那个庶民那里吃过一次亏了么? 只要你能再次对卿酒得手,让本尊看到你的能力,本尊就会考虑留下你。 到时候,有本尊的庇护,什么内阁士,什么邱家,本尊可以让你不受他们的桎梏。 当然,就算本尊不将内阁士和邱家看在眼里。 但还是那句话,本尊不会出手,帮一个废人。” “是是是!下女一定会对上女证明自己的能力!” 邱珊听到女人这么说,当即兴奋地磕头道。 女人这么说,当然帮她的事,就是板上钉钉了。 前提是,她能成功对付卿酒。 不像上次一次,没有成功对付卿酒,反而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只是,她已经因为卿酒搭进去过一次了。 也见识到了卿酒的手段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 先前她还是邱家小姐的时候,居然都没有对付成功卿酒。 现在她这副样子去对付卿酒,又哪里还有什么胜算? 不管是卿酒打人的能力也好,还是她背后算计人的能力也好,她都已经见识到了。 对此,她当然有些迟疑。 虽然女人现在答应了帮她。 但是这证明自己的方式,也让她觉得有些为难。 而且,她也不知道,她要将卿酒对付到了什么样的程度,女人才会满意。 她不免又对女人提了一句:“上女,卿酒那贱民……” 而,还不等她说完,女人似乎知道她要说些什么一般。 女人对着邱珊勾了勾手。 邱珊会意,像狗一样又对着女人更爬近了两步。 女人从主人座上挪了挪位置。 然后凑近了邱珊一些,道:“本尊呢,也不是那么铁石心肠的人,既然你求到了本尊这里,本尊也不希望你失败。 本尊可以提点你几句。 本尊也知道邱珊是一个很狡猾的贱民,你想要对付她,没有那么简单。 但是最近芙王女府上的事你可知道?” 女人的凑近让邱珊觉得有些无所适从。 女人身上那种压制人的力量和上位者的气息,是会让人窒息的。 邱珊的呼吸屏了屏,听了女人的话后,她回想了一番,道:“芙王女,一个月前病危,求医无门,但……” 第84章 一定能让卿酒死无葬身之地 女人点了点头,又在邱珊的耳边附耳了几句:“简单的法子对付不了卿酒,经了上次一遭,你应该也知道,卿酒那个贱民狡猾得很,你可以……” 女人在邱珊的耳边说了一个计划。 邱珊的心思,顿时觉得开朗了起来。 本来她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卿酒,毕竟卿酒的手段,她已经见识到了。 可是现在,她却是十分自信起来,阴笑着道:“没错!就这样,一定能让卿酒那个贱民死无葬身之地!” 女人满意地点了点头,面具下,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女人道:“邱珊,卿酒是得罪了你,本尊给你指点这个迷津,都是为了帮你。 现在本尊将方法都已经告诉你了,如果你还将这件事情办砸,那么只能说明你就是个废物,接下来你不管要做些什么事,本尊也不会帮你。” 邱珊听了女人的话,拼命地点头:“是,上女!要不是卿酒那个贱人,我现在也不会变成这副样子,我恨不得卿酒死! 上女,您就是我的再造之人,您给我指点了迷津,我一定会对付了卿酒,向上女证明我的能力,也给自己报仇! 上女,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说着,又在女人面前磕了好几个响头。 哪怕她的额头是伤着的,但是她现在已经不知道痛了。 因为复仇的热火,充斥着她的内心。 本来她已经不对对付卿酒做什么希望了,毕竟现下她最重要的,还是要恢复以往的地位,至于其他的,只能以后再说。 但是这并不代表她不恨卿酒,只是她现在没有能力去想那些事而已。 但是现在,在面前女人的指点之下,她不仅能找卿酒报仇。 还能在找卿酒报仇证明了自己的能力之后,女人愿意帮她恢复从前的地位。 这样双喜临门的事,让她怎么不觉得高兴呢? 邱珊又道:“上女,我一定会让您看到我的能力的!日后,我也必定常侍太女左右!” 女人点了点头:“嗯。路我已经指给你了,本尊也的确是要看你的能力。 就算本尊教了你一个法子,但是真的要借此对付卿酒,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这其中出现任何一个差错,都会导致报复失败。 当然,若是你失败了,那也是你能力不够,到时候,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想,不用本尊多说了?” 下场就是,不仅邱珊报不了仇,从女人这里恢复身份的事,也会泡汤。 原本是双喜临门的好事,现在所有的喜都会消失。 邱珊自然明白这一点,道:“多谢上女指引,我一定小心行事,绝对不会让上女失望!” 就算女人给邱珊指的路很明朗。 邱珊借这条路,也很有信心能让自己既报仇又翻身。 但是这条路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不能出现一点的差错。 如果出现了,那么牵一发而动全身。 那么她所有即将得到的东西,又会失去。 而邱珊也很清楚,她如今的处境,得罪的是内阁士,还被邱家给放弃了,她认识的人里面,除了面前的女人,没有任何人能帮她。 所以这次,就算机会很大,却也是她唯一翻身的机会。 为了能成功翻身,她当然在之后也会小心筹谋。 “退下去,本尊乏了。” 女人说着,对身边的下人示意了一眼。 立马就有人去请邱珊了。 而主座上的女人,则是两只手搭在两个男倌的身上,肆意玩弄。 她的嘴角,还勾着一抹阴沉的笑。 夜色破晓,随后天明。 卿酒起得很早,而葛风和白子玉起地比她更早。 在她穿戴后从房中走出来的时候。 葛风和白子玉两人,一个在洗菜,一个在熬药,二人还在交谈些什么。 气氛甚是随和。 看到卿酒出来,他们都顿住了,也停了交谈。 旋即,葛风放下了手中正在洗的菜,擦了擦手,小腰盈盈一握,来到卿酒的身边,闻声道:“妻主,这么早就起来了吗?” 他以为卿酒昨晚回得那么晚,今早会睡晚一点才是。 毕竟从前,卿酒会睡懒觉,那都是正常的。 而,察觉到卿酒这般与从前的不一样,葛风又想起了白子青昨晚所说,卿酒已经换了灵魂的话来,不由得的,他看向卿酒的视线,也变得奇怪了几分。 卿酒没有察觉到葛风的异常,道:“嗯。” 又看了正在熬药的白子玉一眼。 白子玉似乎正在偷偷看她。 当她的视线转过去的时候,白子玉的视线连忙移开,眼中闪过了一抹慌乱。 卿酒的视线并没有在白子玉的身上停留,而是落在了白子玉正在熬的药上。 卿酒问了一句:“给白子青换药了吗?” 葛风正在端详着卿酒,想从卿酒的身上,看看她是否真的跟从前有很大的不一样来。 看着看着,不知为何的,那张从前他很讨厌的脸,此时他竟是看得入迷了过去。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想想从前的卿酒,再看看现在的卿酒,不仅是整个人的气质完全变了,似乎,卿酒还变瘦了些,也好看了些…… 他正看得入了迷。 卿酒又道了一句:“问你话没听见?” 同时,卿酒转头看向葛风,正撞上了葛风慌忙躲避的视线。 葛风的脸上,还浮现气了一抹淡淡的红。 卿酒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不过葛风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温声对卿酒道:“妻主,对不起,我刚刚走神了,子青的药已经换了,子玉哥一大早在药房刚开门的时候,就已经去抓药了,子青昨晚的咳嗽又严重了些,子玉哥担心。” 葛风回想了一会,才回想起卿酒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卿酒听了葛风的话,没有多想。她正准备说些什么。 葛风又道:“妻主,你的医术好生厉害,现在子青还没有服药,只是闻着子玉哥在熬的药,咳嗽就好转了,妻主这样的医术,便是宫中的御医,也比不上妻主呢。” 葛风说着,微微颔首,看着卿酒,唇边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视线中,却是闪过了一抹狡黠。 第85章 夫郎的试探 卿酒没有注意到葛风眼中的异样,只是葛风这样就着晨光而含着微笑,模样倒是十分好看。 葛风的声音很温,连带着卿酒的声音也放温了些,她道:“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是随便学学。” “只是随便学学妻主便能有这么好的医术吗?妻主真是好厉害。妻主给子青开的药方里,白木和安丹两味药的使用,大夫看到都啧啧惊叹,说从没用见过这么好的搭配。” 卿酒道:“不过是从前闲时在一本书中看到的,赶巧知道而已。” 卿酒随意说着自己医术高明的事。 没有注意到,葛风的眼眸,已经越来越深。 葛风正欲再说些什么,卿酒又道:“我今天出门有点事,可能很晚回来,你们不用管我,没什么事就自己先睡。” 卿酒原本想自己离开的,但是葛风过来了,她就跟葛风提了一句。 葛风听此,见卿酒就要往屋外走,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急了,拦在卿酒的面前,道:“妻主,你不在家用早饭了吗?” 卿酒道:“不用了。” 葛风虽然起的早,但还在洗菜,若是在家中用餐,自要耽误不少时间,但她接下来真的有事。 葛风听此,脸色更变了,别扭地道:“妻主,你可是还在怪我们误会你、打你的事……” 就在上次,卿酒明明是在救白子青,结果被他们误会成害白子青。 白子玉当时还打了卿酒。 当时卿酒就很生气,之后他们请她用餐她都没有答应过,没想到现在还是不答应。 可是卿酒给白子青治疗,还给他们钱,这种种,不是都说明卿酒已经不生气了吗? 卿酒听出了葛风的声色里似乎泛着淡淡的委屈。 她解释了一句:“别多想,我要去绮丽坊有重要的事,现在吃早餐已经来不及了,所以你们自己用早餐,不用管我。” 卿酒的声音甚是温和,其中的确没有怪罪葛风的意思。 葛风听此,一颗心倒是放下来一些。 仅仅是卿酒的解释,就已经驱散了他心中的怀疑。 他还想说些什么,但卿酒已经越过他离开了。 葛风目送着卿酒离开。 直到卿酒的身影转过了一个巷子口,然后消失不见。 葛风才回到了白子玉的面前,然后道:“子玉哥,我觉得,子青昨晚说的可能真的对,我也觉得妻主,完全不像从前的她了。 她刚刚说她的医术是闲时随便看书看的,可是谁不知道,九皇女十分厌恶读书,便是读学院的书,都是被逼着读的,她怎么可能在闲时还自己读书呢?” 白子玉在看着眼前的药罐,眼底浮现起了刚刚他偷看卿酒时,卿酒在清晨的微光之下,那般气势凛然的样子。 虽然还是从前的样子,可是变化,真的太大了…… 白子玉的眸色深了深,看着面前的药罐道:“我将这个药方拿去给张大夫看的时候,张大夫说这个药方就是治疗子青症状的神药,不是神医,根本写不出这样的药方来,还要跟着我来找她…… 可如果她是九皇女,怎么可能是神医呢?” 葛风和白子玉越说着,就越觉得卿酒不对劲,也越来越笃定了心中的想法。 二人的神色都有些怪异。 毕竟换灵魂的这种事,还是太过匪夷所思。 药这时熬好了,白子玉用一块帕子包住药罐,拿了进去:“子青,来喝药了。” 此时,街道上。 卿酒没有忘记,今日,是答应汤英,去绮丽坊帮绮丽坊起死回生的日子。 而这汤英,就是绮丽坊的掌柜。 昨日因为绮丽坊开不下去,在路上寻死路,被卿酒给救了下来。 卿酒在劝说汤英不要放弃生的希望的同时,也以要绮丽坊一半的股份和利润为条件,答应帮绮丽坊起死回生。 当时汤英已经到了走投无路、要去寻死的地步了,足以可见绮丽坊在汤英的眼中,已经跟死了没有什么区别了。 卿酒不仅成功劝说到汤英放弃去死,还说会帮她将绮丽坊从死亡的边沿拉回来。 如此,卿酒要提什么要求,汤英自然也答应了。 经过前番的劝说后,汤英对绮丽坊、对自己人生的唯一一丝希望,也放在了卿酒的身上。 而卿酒,除了刚好碰到了汤英寻死,也是冥冥之中的一种缘。 她也正好有一定的能力能救汤英,救她的绮丽坊。 与此同时,便是出于自己的考量了。 她前世就是美颜师,很是看中事业和追求。 就算穿越来了这个时代,也并不打算放弃自己的事业追求。 就算没有汤英,她也会在这个时代摸索出一条实现自己人生价值的路。 现在汤英和绮丽坊出现,对她来说,正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也是一个挑战。 她不打算放过。 绮丽坊的店铺位于热闹的街市。 卿酒来这里的时候时辰还早,来往的行人不多。 但是汤英已经等在店门口了,见卿酒过来,连忙将她请了进去:“卿娘子。” 相比昨日一心寻死的时候,汤英的装扮精神了很多。 商人注重体面,她的衣物等,倒是穿戴得一丝不苟。 卿酒见此倒也高兴。 虽只是一日过去,汤英有这个状态已是难得,这样,也说明汤英是真的准备重振旗鼓了,也会给她们接下来的合作,带来积极性的作用。 卿酒道:“汤掌柜今日倒是精神。” 汤英笑了笑,笑意并不达眼底,其中还含着些许苦涩:“卿娘子,这是我的人生宗旨,一件事,要去做,那么就好好去做,要么,就不做。” 所以,她昨日想寻死是认真的。 现在准备再放手试一试,也是认真的。 卿酒看到了汤英笑中的苦涩。 知道汤英就算是重振了旗鼓,如果这次还失败的话,只怕给她的打击,会比从前还要大。 救命稻草,能救人性命,或许,也更能毁人。 想到这,卿酒的心中,倒是更多了一份对绮丽坊的责任。 卿酒道:“汤掌柜,你放心,我尽我所能帮你,绮丽坊的重振,必定有期。” 救命稻草是她决定要递给汤英的,自然就不能让这根救命稻草沉下去。 第86章 绮丽坊的没落 汤英点了点头。 她既然昨日就已经选择相信了卿酒,现在自然也不会怀疑卿酒。 直到现在,她都感觉自己从昨日到现在仿若是经历了一场梦。 一场先沉下去,又再浮起来的梦。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因为卿酒的几句话就相信卿酒了。 或许,这就是一个契机。 一个或许真的能救她的契机。 如卿酒所言,反正现在的情况已经最糟了,为什么不再试一次呢? 汤英将卿酒领进了绮丽坊中,一一给卿酒介绍着绮丽坊如今的情况。 汤英道:“绮丽坊是一个大型的美颜坊,集美容、美妆和形体塑造为一体。 这里是美容区,这里是美妆区,这里是形体塑造区。 美妆区便是卖美妆产品的,美妆和形体塑造区是给顾客做美妆和形体塑造的。” 汤英领着卿酒一个区域一个区域地走。 绮丽坊的店铺不小,每一个区域都有模有样的。 但,那都只是外壳而已。 因为现在的绮丽坊,早就已经倒闭。 整个绮丽坊资不抵债,工人早就已经都辞退。 那些卖不出去的美颜产品,都堆积在那里。 还有美容和形体塑造区。 原本该有专业的美容师和形体塑造师在这里给顾客做美容和形体塑造。 但现在,都不过是空空的两个部门而已。 甚至,因为绮丽坊已经长时间没有客人,这里甚至还有淡淡的灰尘堆积。 总之,整个该是给客人卖美颜产品、做美容的美颜店铺,现在就像是一个存放物品的仓库一样,没有人问津。 汤英接着道:“绮丽坊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家业,到了我这一代的时候,是绮丽坊的顶峰。 那时的绮丽坊生意很好,产品卖得很好,来店里做美容和形体塑造的人也很多。 那时绮丽坊的繁华,一度可以和美仪坊,也就是现在京城很受欢迎的一家美颜坊相媲美。 可惜好景不长。” 汤英说着,跟卿酒两人不断地在绮丽坊查看着。 一个可以容纳上百客人的地方,此时只有汤英和卿酒两个人在此。 卿酒听着汤英的论述,也在四下观察着绮丽坊。 汤英口中所说的美仪坊她去过。 先前为了赚钱,她得知美仪坊在给张湘招聘美颜师,待遇十分丰厚。 所以她去那里走了一遭。 如汤英所言,那美仪坊,的确是现在京城很受欢迎的一家美颜坊。 那里的客人络绎不绝,生意好的程度,当然不是现在的绮丽坊可以比拟的。 不过单就从绮丽坊固有的规模来看,虽然绮丽坊的整个场地比美仪坊的整个场地要小一些,但这里的装修精致,各色美颜美妆产品的齐全,并不亚于美仪坊。 而如汤英所言,这绮丽坊是一家老牌的美颜坊。 说绮丽坊从前和美仪坊不相上下,卿酒是相信的。 卿酒和汤英在美妆区域停了下来。 这里售卖着不少美颜产品,妆粉、口脂、胭脂都有。 堆积在这里,没有卖出去,种类繁多。 汤英接着道:“绮丽坊的没落,是从坊里的美妆产品渐渐卖不出去开始的。 大约三四年前开始,分明卖的差不多的美妆产品,但是美仪坊的美妆产品就是比绮丽坊的好用。 妆粉更服帖些,口脂更艳美些,胭脂品质更细腻些…… 绮丽坊能开到这么大的规模,当然也有自己的实力,有不错的独家美妆产品。 只是,分明绮丽坊还是卖着跟从前一样的产品,但渐渐的,就是比不上了美仪坊。 我派人去打听,说是美仪坊有了更好的美妆产品配方,所以才将绮丽坊给打了下去。 这样的美妆配方,对于一个美颜坊来说,当然是独家的,不可外传的。 只是从美仪坊的美妆产品比绮丽坊好开始,我就已经着手找更优秀的美妆产品制作师了。 但我虽然花费了大价钱,还是没能比得上美仪坊的产品。 美颜产业,美妆产品相比别的店铺有短板,生意比不上是当然的。 所以,在发现了问题之后,我尽管努力改变了,但没有解决实质上的美妆产品问题。 绮丽坊的生意,还是越来越差。” 卿酒听着汤英的论述。 从美妆区取下了一些脂粉,打开来,细细查看着。 卿酒上辈子就是做美容行业的,自己也研发过不少的美妆产品,所以对美妆产品的成分十分敏感,基本只需要一看,就能大概知道里面的成分。 卿酒看着手中的脂粉,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脂粉不说效果好不好,里面的成分都是实打实的,没有添加什么额外的东西。 这跟上次在美仪坊看到的脂粉产品一样。 不过也是,这个时代不是蓝星的现代,没有各式各样的化工产品,很多东西,都是纯天然的东西通过炼取得到的。 现代的化工产品也不能说不好。 但是这些纯天然的东西,却是效果更加纯粹一些。 如果她要对这些东西进行改调,也会更容易。 卿酒又将脂粉给抹出来了一些,均匀地涂在了自己的手上。 上次在美仪坊的时候,她用脂粉给朱飞红化过妆,对那里的脂粉也颇为熟悉。 当时她要调改美仪坊的美妆产品,以此配出最适合朱飞红的肤色。 所有人都在嘲笑她,说美仪坊的产品就是最好的,她动美仪坊的东西,就是在糟蹋这些东西。 当然这些人都被打脸了。 而,但凭她前世的眼光,她也并不认为美仪坊的东西如何。 现在看着绮丽坊的东西,她却也觉得,这里的东西比绮丽坊的东西更加不如。 脂粉的上色效果更差,粉质也更差。 如此,如汤英所言,绮丽坊产品的质量比不上美仪坊,生意比不过也正常。 这很公平。 不过,绮丽坊到底是一家老牌的美颜企业。 这里的商业竞争没有蓝星现代那么激烈。 就算是绮丽坊的产品比美仪坊的差,如何才过了三四年的时候,绮丽坊会被逼到让汤英自杀的地步呢? 仅仅是产品没那么好卖,短短几年,就能把人逼到那样的绝境吗? 卿酒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卿酒将手中的脂粉放了下来,又去查看一旁的口脂,对汤英道:“然后呢?绮丽坊还发生了别的事吗?” 第87章 幸好,在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你 汤英道:“原本绮丽坊的美妆产品被美仪坊的落下,已经让绮丽坊的生意越来越差了。 但绮丽坊也不是一无是处的。 有很多人用绮丽坊的东西用惯了,并没有轻易改变。 加上我看生意不好,也进行了一些价格的调整,将产品的价格调低了一些,也能吸引来一些客源。 那时绮丽坊虽然处境艰难,但还能维持一种低迷的稳定。” 卿酒点了点头,这跟她所想的差别不大。 一个企业,尤其是有一定底蕴的企业。 就算要没落,但也不是因为一个点就能让一个企业没落的。 这中间,企业会挣扎,会试着救赎。 尽管这样的救赎,不一定会导致好的结果。 但卿酒还是觉得,绮丽坊仅仅三四年就没落成如今这样的模样,还是太快了些。 以她估量,绮丽坊的体量,不至于。 卿酒放下了手中的口脂,仔细看了看后,又拿起了一旁的胭脂,细细查看。 卿酒对汤英道:“后来呢?” 汤英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紧皱着眉头,道:“之后,我本来打算先暂时维持着绮丽坊这样低迷的状态,只要绮丽坊还能运营下去,我就继续运营。 但我要在这段时间里,继续找更好的美妆师,做出更好的美妆产品,才能从根本上扭转绮丽坊现在的劣势。 甚至,我还想,要想办法把美仪坊的美妆师给挖过来,不惜代价。” 卿酒听言,觉得汤英的举动无可厚非。 汤英的头脑不差,知道有问题,就要从源头上解决。 至于去挖美仪坊的美妆师,这也不过是正常的商业竞争而已。 按照汤英这样的打算,就算当时绮丽坊遇到了一定的困难,但也应该会渐渐变好才是。 怎么会…… 卿酒道:“后来可是你的计划没有成功么?” 汤英的眉心依然紧皱,道:“后来我的计划,还没来得及成功,就已经夭折了,根本来不及去实施。” 卿酒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汤英道:“事情是从一个男人来绮丽坊闹事开始的。 当时这个男人在绮丽坊买了一些美妆产品,结果回去用了后,整张脸毁容了。 他当时坚持说是绮丽坊的问题,让绮丽坊赔钱,一说就是狮子大开口,让绮丽坊赔一千两。 当时绮丽坊虽然生意寡淡了,一千两银子对绮丽坊来说,并不是小数目,但是也拿得出来。 可是这个男人,分明是来闹事的,绮丽坊的产品,从来没有出过这样的问题。 他就是讹诈,我当然不会满足他。 于是那个男人天天来绮丽坊闹事,一度让绮丽坊的生意都做不下去。 后来我报了官,官府将人给抓走了,我以为自此清净了,官府会还我公道。 但谁曾想,这只是开始。” 汤英的眉头越皱越深,神色也越来越凝重,仿佛是真的回到了当年那个绮丽坊出事的时候。 汤英接着道:“原本凭绮丽坊这么久的名声,但凭那个男人这么来闹一闹,也不会对绮丽坊造成什么影响,只是妨碍了几天生意而已,所有人还是相信绮丽坊的。 可是,在这件事之后不久,又陆续有好几个男人说自己用了绮丽坊的产品后,脸就毁了。 这次,不用我闹到官府,他们自己就闹到了官府,用一张张已经毁了的脸,在官府控诉绮丽坊,逼我赔钱。 还有他们的家人朋友,同时也挡在了绮丽坊,不准我做生意…… 就这样,事情越闹越大,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绮丽坊产品用了会出问题的事。 一些用过绮丽坊产品的人,虽然他们的脸没有出问题,但是他们还是开始对绮丽坊持怀疑态度。 这个时候,官府也因为控诉绮丽坊的人太多,加上那些闹事男人的脸,一个个是真的毁了,官府最终判定是绮丽坊的错,让绮丽坊赔钱。 当时这件事,本来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 官府的判决下来之后,更加是让他们笃定了绮丽坊的产品有问题。 这样的判决,我当然不服,继续向官府控告。 可是我一日不服这样的判决,那些来闹事的,一日就不让绮丽坊安生,甚至来绮丽坊打砸。 最终,为了怕事情的影响进一步扩大,我选择先赔钱,让绮丽坊安定下来,再想其他的事。 谁曾想,这件事是安定下来了。 但经过这件事之后,绮丽坊彻底没有生意了。 而且这些闹事的男人,一个个都狮子大开口,当时为了赔他们的钱,我几乎花费了绮丽坊所有的余钱。 后来恢复被打砸的绮丽坊,我还是借的款项。 可是,此番之后,我原想绮丽坊安定下来后情况会好转。 结果情况越来越糟。 绮丽坊没有钱了,也没有生意了。 可是我还想挣扎。 于是去借钱,给绮丽坊做宣传,想让绮丽坊好起来。 结果根本没有,我的宣传正好跟美仪坊的宣传撞在了一起,我的钱花了,却对绮丽坊没有任何好处。 后来绮丽坊的一批货款也到期了,有人来收钱,花费的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我只能举债去还这些货款。 只是举债之后,绮丽坊的生意还是长时间看不到任何希望。 不仅是美妆产品卖不出去,连带着美容和形体塑造也没有人来做了。 后来绮丽坊发不起任何工人的工资,还有人不断来催债。 有些借款,我也只能拆东墙补西墙。 期间还挣扎过,试图扭转局面,结果还是失败。 最终,我的债务越来越多,绮丽坊也彻底废了。 到了现在,我也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 看不到绮丽坊的任何一点希望,来催债的还威胁到了我的家人。 我的梦想彻底破灭了,甚至连自己和家人的安全都无法保障。 绮丽坊毁在了我的手里,我也无颜去见任何人。 我只能死,死了才能解脱。 虽然,我也很不甘心,我怕我就是下了地底,也无法面对汤家的祖宗。 幸好,在我绝望的时候,遇到了你,卿娘子……” 第88章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管卿酒此番能帮她到什么地步。 卿酒重新燃起了她生的希望这一点,她永远都不会忘记。 卿酒听了汤英的话,对如今绮丽坊的情况,当然有了很清晰的了解了。 她曾经也在商场厮杀过,自然知道汤英这样的情况,有时运不济的原因。 也有,只怕是被人算计了的原因。 因为自绮丽坊的生意变差之后,后面一连串对绮丽坊的打击,都来得太快、太猛烈了。 甚至汤英连一点反应的机会给没有。 就一点点的,彻底失去了一切。 而这被算计的背后,似乎指向了一个店铺,美仪坊。 当然,已经时过境迁,卿酒只不过是听汤英这么描述,也不知道当初完全发生了什么。 所以她也只是怀疑而已,并不确定。 而现在,也不是关心这些的时候。 卿酒道:“绮丽坊起不来的原因,还是产品太次的缘故,现在我有办法让这些美妆产品变得比美仪坊好。 不管别的,只有先让绮丽坊的产品变好,让绮丽坊有顾客,才能做接下来的事。” 至于商业恶性竞争什么的,必须要解决了现在的产品问题后,才是后话。 毕竟做生意的,产品不让顾客所认可,耍再多手段也没用。 绮丽坊是汤英的,汤英自然知道绮丽坊的症结所在,也知道卿酒说的话是对的。 只是…… 汤英诧异地看着卿酒:“卿娘子,你是说,你能让这些产品变得比美仪坊的更好?” 卿酒点了点头:“我跟你说过了,先前我在美仪坊的化妆术,只是冰山一角,我还懂更多。” 就算是这样,汤英到底没见过卿酒其他方面的能力有多强,自然对此有些不大敢相信。 汤英道:“卿娘子,美仪坊的产品我见过,就算我不愿意承认,但的确比绮丽坊的产品好上不少……绮丽坊如今也没有余钱了,真要好的产品,需要的投入只怕也不少,还有时间是一方面……” 汤英也不是不相信卿酒的能力,只是没敢相信卿酒一说就要超越美仪坊。 然,美仪坊的产品真的那么好超越的话,现在她的绮丽坊,也不会是这样的状态了。 当初,她为了要更好的美妆产品,花费不少,还收效甚微,如今绮丽坊这样的状况…… 卿酒道:“汤掌柜,我一开始就知道绮丽坊的情况,既然我说我能帮绮丽坊起死回生,自然有我自己的能力在里面的。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已经选择了我,你现在要做的,就该是相信我。 你说的也没错,产品的投入突破,通常需要花费不少的钱财。 现在绮丽坊没有钱无妨,汤掌柜,我们先前说好的是,事情成了后,我要的是绮丽坊一半的股权和利息。 这,也是对我能做出比美仪坊更好的美妆产品的报酬。 等绮丽坊最终成了,这也并不低。” 汤英听言,也不再多说什么。 卿酒所说要绮丽坊一般股权和利息什么,于现在绮丽坊而言,拿到这也根本拿不到任何的利润。 倒是卿酒的自信,感染了她。 如今已经是绝处逢生,她该相信卿酒有这样的能力才行。 卿酒道:“有纸笔吗?” 汤英取过纸笔,递给了卿酒:“这有。” 卿酒在上面写上了一些文字,然后交给汤英道:“你去将这些东西买回来,然后我们开始用这些东西重新调配质量更好的美颜产品。” 汤英接过纸张,瞧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的是益粉、桂木粉之类的常见材料。 这里面有些东西她知道,有一定的美颜效果,但有些东西,不过是些很便宜的物件,作用也不大,甚至还有用来卖给牲畜吃的。 汤英好奇地问道:“这益粉是用来做什么的?我记得几文钱就能买一大瓶,是用以给牲畜食品调味的……” 可是她们要做的,不是制作新的美妆产品吗? 卿酒道:“这东西对我有大用,你去买回来再说,这纸张上的东西,可一个都不能少。” 汤英应了一声:“嗯。”也没有多问。 如今,不管卿酒要做些什么,她自然只能选择相信。 卿酒又递给了汤英一张银票,道:“这些钱你拿着,用于买东西。” 汤英当即便要拒绝:“卿娘子,你这么来帮我,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卿酒将钱推了回去:“这不是给你的,是用来买东西的。汤掌柜,既然已经共事,我们就是合伙人。” 她知道汤英现在困难,她也不过给了汤英几十两,花这点小钱不算什么。 虽说她现在是在帮汤英。 但同时,也在给自己找一个在这个时代实现自己价值的舞台。 这对她自己来说,也很重要。 汤英听此,也没再说些什么。 拿着银票,神色复杂地离开了。 如果卿酒不给她这张银票的话,为了买卿酒纸张上的东西,她准备卖了身上的这件衣服。 她从一个成功的商人落到现在的地步,身上值钱的,也只有这件衣服了。 原本,她准备穿着体面地死的…… 不过,这衣服也没值多少钱,或许当了,也抵不了多少用…… 好在,卿酒拿了钱给她…… 卿酒让买的东西并不难找,在附近的一个市场,多转了几家店铺,就全部买齐了。 只是,汤英从绮丽坊离开的时候,绮丽坊还冷冷清清的,只有她和卿酒两个人。 等到她买了东西回来了之后,绮丽坊就多了好几个人。 只见,她刚将买回来的东西大包小包地拿进了绮丽坊:“卿娘子,我将东西买回来了……” 就看到此时的绮丽坊中,卿酒坐在美妆台的位置,将不少的美妆产品都拿了出来,然后在认真地调配着什么。 而绮丽坊的其他地方,分配着几个人,正在勤快地打扫卫生。 这几个人,她仔细地看了看,有两位女子、两名男子。 那两位女子都长得身形高大,虽然气势比卿酒差多了,但气派也不俗。 而那两名男子,一个张扬,一个乖巧。 每一个,她仅仅是扫了一眼,就被他们的美貌给折服了。 “卿娘子,这……” 汤英此时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放柔了些。 第89章 重振旗鼓 卿酒仅仅是抬头看了汤英一眼,就将头给低了下去,仿若是没注意到她此时的惊异一般。 卿酒道:“汤掌柜,回来了啊,把东西拿给我。” 汤英将东西拿了过去,递给卿酒。 卿酒接过东西,又解释了一句:“他们四个是我找来帮忙的,要想让绮丽坊起死回生,光有我们两个可不行。” 又指了指正在打扫卫生的四人道:“那两个女子是明芝和明兰,明兰是比较安静的那个,那两个男子,穿红衣服的是古容,穿白衣服的是应应。” 汤英顺着卿酒所指,一一看向了他们四人。 明芝和明兰也跟她摆了摆手示意:“汤掌柜。” 显然,卿酒刚刚已经跟他们介绍了现在的情况了。 古容正在费力打扫一个柜子,没有看汤英,应应对汤英笑了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顿时,汤英的心被撞了撞。 不过,随着应应继续低下头去打扫,汤英也回过了神来。 卿酒没有发现汤英的异样,又补充了句:“他们都是我的朋友,现在来帮忙,不用给工资。” 汤英点了点头,现在是不管卿酒要做什么,她都会选择支持。 而现在忙碌了起来,也让她更看到了一些绮丽坊能活过来的希望。 尽管,她很清楚,绮丽坊现在面临的挑战,是非常巨大的。 但不知为何,因为有卿酒在,她忽然觉得,那些挑战,都变小了许多。 汤英道:“卿娘子,替我谢谢你的朋友。” 不管这几人是因为什么愿意无偿来帮忙,他们所帮的,都是绮丽坊。 卿酒将汤英买的东西取了出来。 一共有十数个大盒子,盒子里面有粉末或一些粘稠液体之类的东西。 此时美妆区的台上,还摆放着卿酒刚刚拿出来的各式美妆产品。 那些产品原本都在盒子里封存着,现在都被卿酒打开了来。 卿酒对汤英道:“现在要将买回来的这些东西放进这些美妆产品里,益粉放进脂粉里,桂木粉放进口脂里,胭脂的颜色配比,我来斟酌一下,还有这个……” 卿酒说着,教了汤英怎么按照她的方式来调配新的美妆产品。 汤英做美妆生意,当然也熟悉一些美妆产品的调配方法,卿酒现在这样的调配方法,是她从前从来没有见过的。 但她听了卿酒的话后,也没有多问什么,就照做了。 卿酒又唤了一句:“明兰,应应,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卿酒的声音一出,二人就放下手中的打扫活计,走了过来,道:“酒姐,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做的,尽管吩咐。” 今早他们刚从客栈出来,就被卿酒找来了此。 对于卿酒让他们帮忙做事,不管要做什么,他们当然都答应。 卿酒道:“你们两个帮汤掌柜调配一下这些美妆产品,汤掌柜会教你们,这些美妆产品调配,认真做起来并不难,抓紧时间做,各类型的产品,我都要至少五百份的新品。” 明兰点了点头:“好,酒姐。” 应应看着这些美妆产品眼前发亮:“酒姐,我从前就最喜欢做手工了,而且我做得很快,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做好。” 应应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些美妆产品上,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说话的时候,汤英在一旁悄悄地看了他一眼,但很快,汤英又低下了头去。 应应道:“这些产品该怎么调配啊?” 他绾起了袖子,跃跃欲试。 汤英连忙道:“应应,我来教你……” 古容也放下了手中的扫把,走了过来,道:“酒姐,怎么只叫应应和明兰过来,没有叫我?你们在做什么?” 说着,看着眼前的美妆产品和瓶瓶罐罐,他抬手,拿起了一个瓶子。 却被卿酒给拿了回去,然后道:“别捣乱了,我有别的事让你做。” 古容眼中闪过一抹期许的光:“酒姐,你让我做什么,我一定两肋插刀!” 卿酒道:“没有那么血腥,我现在写一份东西,你待会拿出去,多找几个人,复写几百份,再拿回来。” 卿酒说着,已经拿起纸笔,在纸上写着文字了。 古容跟在卿酒的身边,好奇,就凑过去看卿酒在写什么。 只见白纸上,用墨字端端正正写着一些字,古容惊叹了一句:“酒姐,你的字写得可真好,我从前怎么没发现,酒姐你的字写得这么好!” 那些墨字有棱有角,规范又不失大气,的确十分好看。 卿酒没有回答他,继续往下写。 古容将它们念了出来:“绮丽坊启业大酬宾,明日……” 念到这里的时候,古容不可思议地看着卿酒:“酒姐,你写的这是真的吗?你没看到绮丽坊现在冷清成什么样子了?本来就亏损了,你还……” 卿酒这个时候已经将字写完了。 她将纸交到了古容的手中,道:“按我说的去做,尽快做完,出去的时候顺便给你们四人都买一些好看些的衣物,记住,要好看些的,别省钱。” 卿酒的言语十分有魄力。 古容从卿酒手中接过了纸张,对卿酒后面的话又感到奇怪了,道:“酒姐,让我们买好看的衣服做什么?我们现在穿成这样,就挺好的!” 又对不远处的明芝说了句:“明芝,你说是不是?” 明芝也大概听到了卿酒在说些什么,道了句:“是啊,酒姐,我们什么都不需要,酒姐不要给我们买东西。” 卿酒道:“我让你们买衣服,是让你们接下来给绮丽坊做模特,让绮丽坊的产品可以更好地卖出去,不是为别的什么。” 又对古容道:“快去,早去早回!” 古容愣了愣:“模……特是什么意思?酒姐,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卿酒道:“别废话,按我说的做,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古容听此,也不再多问,只按卿酒说的做。 如此,在绮丽坊的这几人,汤英、明兰、应应负责调配新的美妆产品,古容负责做一些跑腿等的杂活,明芝负责打扫卫生,又在古容将复写的传单拿回来后,他负责分发了出去。 卿酒则在统筹工作,闲的时候则在研究美妆产品。 不知不觉间,天就黑了下来。 第90章 子玉哥,你是出来等妻主的吗 而此时的绮丽坊,相比一开始的绮丽坊,却是变了大样。 不仅整洁了,简单地装潢了一番。 那些堆积的美妆产品,也有相当一部分经过了卿酒等人的重新调配。 且在卿酒试验了实际的效果之后,已经在店中摆放后,只等着明日的重新销售。 几人忙碌了一日,都已经累了。 在用餐之后,就都在绮丽坊的后院睡了下来。 这是曾经是绮丽坊的工人们居住的地方,此时他们住在这里,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总共有两间大房,卿酒、汤英、明芝、明兰几个女人住了一件,古容和应应两个男子住了一间。 他们又都交谈了几句,才睡了过去。 而此时,另一家院子的几个男人,却在夜间并不安宁。 这几个男人,便是葛风、白子玉和白子青。 虽然卿酒今早出门的时候,已经吩咐过了,说她今日会晚点回来,让他们自己先休息,不用等她。 但是葛风见卿酒迟迟不回来,却又是像昨晚一般,拿着烛台,守在院子的门口。 渐渐的,夜深了,起风了,葛风还是不见卿酒回来,便依旧坐在门口等。 一张温暖地毯子向着葛风盖了过来。 葛风回头,就看到了白子玉的身影。 除了葛风手中的烛台外,偏房里也点着烛火。 白子玉道:“风儿,怎么还不睡啊?” 葛风默了默,看向前方:“我……睡不着,想在这里看星星。” 然,天上的星星,也不过寥寥的几颗。 白子玉没有作声,在葛风的身边坐了下来,也看向前方。 葛风道:“子青怎么样了?” 白子玉道:“服过药,身子已经好很多了,现在已经睡了。” 空气陷入短暂的沉默。 似乎谁都想说话,但谁又都没说。 白子玉道:“风儿,你说现在的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现在的卿酒,而不是从前的卿酒。 葛风道:“不知道。” 说这话的时候,葛风整个人都显得温柔了很多。 葛风又看向白子玉,只见白子玉正看向门外的方向,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葛风道:“子玉哥,你是出来等妻主的吗?” 白子玉立即摇了摇头:“子青睡着了,我见外面起风了,来给你送毯子。” 说完,往葛风身上的毯子看了一眼,又站起身来,往回走了。 很快天明。 绮丽坊的几人从一开始就热火朝天地忙活了起来。 古容、应应、明芝、明兰的长相都不错,早早地就被卿酒化了一个十分适合他们的妆容。 他们的底子本来就好,经卿酒的巧手一化,更是容颜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古容和应应两个。 古容自己拿着镜子,照了照,开心地道:“酒姐,你这双手太厉害了!没想到我还有这么好看的时候!” 分明看起来,卿酒也没动多少东西,他的鼻子还是鼻子,眼睛还是眼睛。 但卿酒就那么在他脸上鼓捣了几下,他整个人看起来就完全不同了。 加上穿上昨日买的新衣,他更加是透出了一种别样的美。 这样的美将他本身的不羁、张扬都表现得分外耀眼。 应应亦是如此,在不改变她自身气场的状况下,卿酒也不过是给他勾勒了几笔,他的干净、灵动,也更具了表现力。 原本他们二人就是十分引人眼球的美男子,被这般一装扮,更是让人一看,就移不开眼睛。 应应看着镜中的自己,也十分高兴:“从前也描过妆,但也没有这么好看过!” 明芝和明兰也被化上了好看的妆容,二人在女子中,也是容貌和气质俱佳的佼佼者。 都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便是女人也不例外。 明芝和明兰,看着不过被卿酒勾勒几笔就大变样的自己,也不由得在镜子面前对自己多加审视。 卿酒看着他们四人如此,不免觉得好笑,道:“别照了,该去工作了!昨日我跟你们说的,还记得吗?” 古容放下了手中的镜子,道:“当然记得了,今日,我和应应、明芝、明兰都是绮丽坊的什么模特,我和应应负责站在门口,给顾客展示我们美丽的容颜,明芝明兰负责去接待来店里的顾客,给他们送美妆产品。” 说完,他又不免狐疑地看向卿酒,再度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酒姐,那么好的美妆产品,真的要送吗? 昨天那些美妆产品被重新调配后,有的使用效果,比我从前见过的、用过的都要好, 这样的美妆产品,大家抢着要还来不及呢,还送?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卿酒曾经是九皇女,古容在她的身边,他所能用过的、见过的美妆产品,自然不会是俗物,已经能代表整个沧国最高的水平了。 现在古容说重新调配后的产品比他见过的都要好,足以可见现在的新的美妆产品,给他的印象有多好。 昨日卿酒让古容去做宣传单的时候,古容就已经看到了上面写着“今日绮丽坊美妆产品送”的字样。 当时他就觉得奇怪,绮丽坊本来就已经半死不活、没客源、没钱赚了,还这样把好好的产品送出去,这不是让绮丽坊雪上加霜吗?就是降低价格卖,也比白送好? 当当时卿酒跟他说,等之后自然就知道了。 古容现在,还是没忍住将这个疑问问了出来。 卿酒道:“所谓抛砖引玉,不送出去一些小样,让大家知道绮丽坊的产品有多好,怎么引来客源呢?而且这些小样也不是白送的,他们拿到了小样,觉得使用效果好,就会给我们做宣传,这样一传十,十传百,达到的宣传效果,所能给店铺带来的利润,根本就不是一些小样可以比拟的。” 小样,是昨日卿酒给他们灌输的一个新概念。 就是他们将一部分的美妆产品以更小分量的包装后的成品,也就是他们接下来要送出去的美妆产品。 古容将卿酒的话听得似懂非懂:“什么不是白送,什么宣传效果,听着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我可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 第91章 启业大酬宾 明芝也有点怀疑:“我们昨日辛苦了那般久,就这么轻易送出去了,当真好吗?” 明芝只是有些不能理解,她在说这话的时候,却也同时在帮忙将小样摆出去。 应应依旧端着镜子爱不释手:“酒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明兰没有说话,默默地在做事。 汤英道:“我相信卿娘子。” 尽管她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售卖方式。 但是从昨日在卿酒的指导下,他们将那些美妆产品效果大幅提升了,汤英就已经完全确认,卿酒一定是她的贵人。 不过今日的营销方式成不成功,光是有这些美妆产品在,绮丽坊的重新振作,一定是有期的。 想到这,汤英整个人都不免变得明朗了起来。 日头越升越高了,街上的人流也渐渐多了起来。 卿酒道:“别多说了,开始工作,等会客人来了,有的忙的!” 卿酒说着,就已经有人观察到了绮丽坊的改变,都不由得立在了门前,看起了热闹来。 “这不是绮丽坊吗?这个店不是早就不开了吗?怎么现在又重新开了?店里好像还出了不少新产品的样子?” “出了新产品又怎么样?绮丽坊的产品跟美仪坊的产品差远了?我看,就是这个店重新开起来,也不会有人来买东西?” “话说,你看到他们的牌子上写的没有,今日上午,绮丽坊的美妆产品,每人可领取一份,这真的假的?” “还有这样的好事?他们都把牌子放在店门口了,应该不是假的?” “话说,这绮丽坊是东西太差了,卖不出去,所以要把东西全部送了吗?” “管这绮丽坊的东西好还是不好,有送的谁不要?快去看看!” “……” 说着,有几人有男有女的,已经来到了绮丽坊的店门口,看到门口有人,他们便问道:“这绮丽坊说可以领美妆产品,是真的吗?” 见有人来,几人原本还在闲聊,这会都到了昨日卿酒教好的营销状态。 古容和应应分别在店门口的高点端然地站好。 明芝和明兰则负责接待来往的客人。 明芝道:“当然是真的了,娘子,相公,我们绮丽坊最近请来了一位优秀的美妆师,给绮丽坊特别制作了一些新的美妆产品。 这些美妆产品的使用效果都很好,你们看我们、还有门口的两位相公的妆容,就是用的这批新的美妆产品。 因为是新品,所以绮丽坊搞活动,今日上午,每位入店的顾客,都可以领取一份美妆产品。 我们也不收您的钱,您们用了若是觉得好,帮我向你们的朋友宣传宣传,这也算帮了我们了!” 明兰道:“若是感兴趣,大可进店去看看!” 几人本来就对绮丽坊的活动很感兴趣,听到明芝明兰这么一说,更加感兴趣了。 他们顺着明芝的话,不由得看向了古容和应应,还有明芝和明兰。 先前站得远还没怎么注意。 现在走近了,果然看到,古容、应应和明芝、明兰的妆容,分外精致,让人一看,就不由得眼前一亮。 有人拉着明芝道:“娘子,你的眉毛可是化的?好生完美!可我怎么看不出一点化了的痕迹?” 明芝大方地笑着:“这是绮丽坊新特制的眉笔,可以将眉毛画得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样!娘子进店领了眉笔看看便知!反正今日上午,都是送的!” 有男子也凑到了古容和应应面前,对着二人的妆容惊叹不已:“相公,你们脸上的这脂粉也太服帖、颜色也太好看了!” “还有你这口脂,这是什么颜色,我怎么从来没见过?我跟你的皮肤分明一样,但是你一抹上这口脂,我就觉得你的皮肤变白了些!” 古容骄傲的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这是哪里卖的美妆产品!也不看看上妆的人是谁!” 应应在一旁拉了拉古容,然后对面前的几名男子道:“相公,这些都是绮丽坊新出的美妆产品,效果都极好,不仅是我们,便是相公用了,也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的。 相公若是感兴趣,可以去绮丽坊看看,今日上午,这些美妆产品,绮丽坊全都送!” 古容被应应一拉,也反应了过来,意识到在现在这样的场合,刚刚的话不适合说。 古容便将态度端了端,道:“相公领了若是觉得好,跟你们的朋友推荐推荐,便可以了。今日领了之后,绮丽坊还会给你们送折扣券,凭这些折扣券,日后若是有需要,你们再来绮丽坊购买产品,还有一个优惠价!” 产品好,又是送的,日后若来买,还有优惠价。 就这样的待遇,还有谁不心动呢? 因为从前绮丽坊出了事,名声不好,来此的顾客还颇为怀疑绮丽坊产品的质量。 但是现在,看到古容等人的上妆效果这么好,加上他们的极力推销,他们还有什么觉得这里的产品不好的? 当即就十分激动地进了绮丽坊的店门。 店铺里,汤英和卿酒在其中,负责引领客户领想要的商品,并提醒一些商品的使用注意事项。 “这位相公,这个口脂涂一层和两层会有不一样的颜色,也会呈现不同的效果,每种颜色都十分好看,相公可以试试。” “娘子,没错,这就是外面的那两位娘子用的产品,您将这小样领回去,是不要钱的。” “这有一张折扣券送给您,今日上午,这里所有东西都,您领回去了,给我们宣传宣传便好。” “……” 早就已经对几人宣传的产品心动,几个客人将产品领了出去后,都迫不及待地试了起来。 因为每个人都只可以领一个产品,所以他们所领的产品都各有不同。 但是在试用过了之后,都感觉这产品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好,众人都对此赞不绝口。 “这脂粉真的是绝了!我便是在美仪坊,也从没有用过这么好的脂粉!” 第92章 生意火爆,赞不绝口 “还有这口脂的颜色也很好看啊!不管涂一层还是两层都很好看!妻主,你快看!你快看!好不好看?” “这胭脂上色后也很自然,我还从来没有用过效果这么好的胭脂!可是从前我用的胭脂也不差啊,都是美仪坊之类的店铺里最贵的,为什么还比不上一个领的胭脂?” “你们有没有发现,这里送的美妆产品,都比一般的美妆产品要小上不少啊?” “你没听到绮丽坊的人说吗?这送的都叫什么小样!话说,有的送就不错了,而且东西还这么好,你还嫌小呢?不然都给我?” “去去去!不过这小样什么的,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说法。” “管他呢!我看这绮丽坊真是疯了!这么好的东西居然送!不过这只送一上午,我得通知我的朋友们也来领领!” “我也要去告诉我朋友,我领的是胭脂,就让他们来领领脂粉之类的,这里的每一样东西,我都要试试!” “我也很想试试这里口脂的另一个颜色!” “绮丽坊绮丽坊,这两三年都差点听不到这个美颜坊的动静了,没想到现在一出动静,就这么大的手笔!” “……” 众人都七嘴八舌地说着。 今日是个晴天,跟随炙烈的阳光升起来的,是绮丽坊生意的火爆。 因为店里的宣传做得好,产品也好。 不仅是过路的人看到了绮丽坊门口放着的活动牌子,与看到古容明芝等人的靓丽妆容后,都不由得被吸引了进去。 还有昨日,明芝明兰还在绮丽坊街道以外的地方发了传单。 因为传单上写的是送,一些人看了传单后,也特意走了过来,看是什么样的情况。 加上进店领了小样出来的人,每一个人都对绮丽坊的新产品赞不绝口。 他们一传十十传百,自发地就跟自己的朋友宣传。 没过多久,来绮丽坊领小样的人越来越多。 到了后来,就需要排队才能维持绮丽坊正常的秩序。 而且从一开始,这里排的队伍就颇长,且越来越长。 店铺里外,古容等人的身影是忙得热火朝天:“没错,相公,这个口脂的色号是我们绮丽坊独创的。” “今天上午来绮丽坊的顾客,都可以赠送一份小样,您帮我们多宣传宣传就可以,不用钱!” “这个色号的胭脂还有的,您跟我来这边领。” “这位娘子,没错,我们脸上化的妆容用的美妆产品,都是绮丽坊里这批新出的美妆产品。” “……” 一切都如火如荼,热火朝天,就跟此时悬挂在天际的阳光一样。 而那些顾客,对绮丽坊的赞扬声,也是越来越多。 “绮丽坊的这批产品效果真的好啊!我这样的皮肤,坑坑洼洼的,还长了满脸的麻子,用什么脂粉都盖不完全,没想到绮丽坊的这款脂粉,居然将我的麻子全部盖住了!日后我天天用这款脂粉,我看谁还敢说我是麻子男!” “这里的胭脂也很好啊!比我在美仪坊花大价钱买的都好!” “这绮丽坊从前的产品不是完全比不上美仪坊吗?就是因为绮丽坊的产品不好,所以顾客全都到美仪坊买东西去了。怎么现在他们出了这么多优秀的美妆产品?”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经过时间沉淀的东西一定是好的,绮丽坊好歹是一个老牌的美颜坊,从我记事开始,这个美颜坊就已经存在很多年了,就算绮丽坊曾经有过不足的地方,但是这两年,绮丽坊不是销声匿迹了吗?我猜一定是去研究好的产品去了!所以才会现在一出手,就有这么优秀的产品!” “真的太好用了!我一定要给我身边的朋友都推荐一遍!不过这里的赠送活动,只进行到中午,不知道我现在去告诉我的朋友,他们还来不来得及过来?” “就这么好的产品,就算不赠送了,日后要买也要来买?反正就我这样的皮肤状态,还没有哪个美颜坊的之脂粉用着服帖,我决定了,日后买美妆产品,就选定了绮丽坊不改了!” “……” 绮丽坊这波赠送产品的活动,热度还是只增不减。 绮丽坊附近的地方,不少人都在议论着绮丽坊的这件事。 而就在人群之中,还有两道可疑的女子身影出现了。 她们身穿着黑衣,也不进绮丽坊领东西,只是观察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在仔细观察了一会后,她们相视一眼,就都离开了。 接着,他们拐过了好几个街道,从后门走进了一家店铺,这家店铺的名字,叫做美仪坊。 她们进入店铺之后,直接上了楼,走进了一个装饰华丽的房间。 里面有一名女子和一名男子在交谈着什么。 她们听到里面有人交谈,就先在门外等了等。 直到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她们低下了头,恭敬地目送女子离开。 接着,她们走了进去,恭敬地对其中的男子道:“少爷!” 那男子坐在屋中的主座上,正在品着茶。 他的容颜清秀中透着精明,身上穿的衣饰,处处彰显着富贵。 此人,正是美仪坊的负责人。 在外从商抛头露面的男子很少,能在负责人的位置,总管着一家店铺的,就更少了。 此时的这名男子田贝,就是其中之一。 田贝扫了两人一眼,又继续品茶了。 他的眼皮都不抬,慢条斯理地道:“怎么了?” 两名女子中的其中一人道:“启禀少爷,绮丽坊又重新开起来了。” 田贝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的光,手里拿着的茶杯顿了顿:“这倒是稀奇了,绮丽坊从前都已经被打压成那般的模样了,现在还能开起来?你们倒是说说,绮丽坊现在是怎么开起来的?” 女子道:“回禀少爷,绮丽坊开了店铺,正在送东西。” “送东西?” “正是,他们赠送所有种类的美妆产品,去的人很多,整个绮丽坊门庭若市,大家对绮丽坊产品的评价,似乎也颇好。” 第93章 芙王府失窃,女皇殿下盛怒 田贝将手中的茶给饮了下去,眼皮都没抬一抬,道:“想送,那便让他们送呗,我还以为绮丽坊现在还能如何呢,知道自己的东西卖不出去,在彻底倒了之前,倒还知道将手里的余货给送出去了。” 女子道:“少爷,绮丽坊现在的生意还不错,很多人都在讨论绮丽坊。” 田贝道:“不用管,不过就是占了便宜,所以夸赞绮丽坊几句而已。等绮丽坊将东西送完了,他们的店铺也该彻底倒了。” 田贝说着,似想到什么,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出房间,下了楼去。 一楼美仪坊的生意还是一如往常的好。 因为绮丽坊到底是今日才开始赠送产品的,加上绮丽坊和美仪坊有一定的距离,以及美仪坊有自己固定的客源。 所以美仪坊的生意根本没有受到现在的绮丽坊影响。 田贝对此也没太在意。 只是在路过一个做集体美容课的包间的时候,隐隐听到其中传来了一道讨论之声。 “你们听说了吗?芙王府失窃了,王府的一颗珍灵药草失窃,现在整个芙王府都找疯了!” “珍灵药草?那个传说中三百年才会长一株的药草?而且长在极寒之地,极难寻找到?这样的一棵药草,绝对值不少的钱!说是价值连城也不为过!” “那自然了!这可是女皇特意命人给芙王女找来的!听说花费了不少的工夫呢!而且,这棵药草不仅是价值连城,而且芙王女已经病卧床榻二年有余,眼看病情又在加重了,这棵药草就是芙王女的救命药!就这么没了,去哪里找去啊!” “那这可事关芙王女的生死啊!你说谁这么大胆,居然连芙王女的药都敢偷,不要命了!” “谁知道呢?听说这件事已经惊动了女皇殿下了,女皇殿下盛怒,说是抓到了这个偷盗药草的贼人,要严惩呢!” “……” 美仪坊的美容课并不便宜,来这里的不少都是官家富贵公子,一些贵族的事,他们常能比旁人更快知道。 田贝听了这些讨论之声后,也不过稍稍听了听,又直接离开了。 一个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 尽管绮丽坊外面还排了长队,等着领这里的美妆产品。 但是卿酒等人还是出来向众人解释了一番之后:“今日绮丽坊的活动到这里就结束了,你们若是对绮丽坊的产品感兴趣,下午来购买产品的时候,还可以送一份小样,算是对今日上午没领到小样的顾客的补偿,谢谢大家对绮丽坊的信任。” 也不管外面顾客的声音,就将店门给关了。 外面排队的人见此,都不由得叹息道:“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 “今日来绮丽坊领东西的可不少,这一个上午,绮丽坊只怕是送出了不少东西!人家绮丽坊又不是做慈善的,当然不能一直送下去了!” “就是可惜,我们没有东西可以领了!” “你们刚刚没听说吗?下午会正式售卖这些产品,而且还有小样送,到时候去买还不是一样的?” “也不知道这东西这么好,贵不贵?” “等下午的时候来卖不就知道了?反正也没有多久了!” “我的意见是,这里的东西真的不错!我好几个朋友都领到的,我试过了他们领到的产品,这绮丽坊做起新东西来,质量也是相当的好啊!” “到底这是绮丽坊,就算曾经落寞过,也不会一直落寞下去的!” “反正到下午也没多久了,我就在这里等着,等着他们下午开始卖!”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都对绮丽坊里的产品表露出了相当的兴趣。 虽然店门已经关了,但是卿酒汤英等人,在店铺里,也能听到店外隐隐传过来的声音。 虽然上午所有人都累到了,来领小样的顾客之多,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但是此刻众人,都颇为高兴。 尤其是汤英。 在透过一门之隔,听到门外的顾客说出各种对绮丽坊夸赞的话,不由得流出了感动的泪水。 不过,仅仅那么一瞬,她就将眼中的泪水给擦拭了。 她转眸,看向卿酒:“卿娘子,谢谢你。” 古容也将先前的看法完全颠覆了,道:“看这个样子,下午卖美妆产品的时候,一定会爆卖啊!虽然今天上午送出去不少小样,但是现在这么多人知道了绮丽坊的产品好,之后绮丽坊的产品,一定会特别受欢迎!酒姐,我现在知道你说的以的小样引来客源是什么意思了!” 古容看向卿酒,眼中全都是赞善之情,还有惊叹。 明芝、明兰和应应看向卿酒的神色,亦是与古容无异。 就算卿酒让他们做什么,他们都会选择跟随从。 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还是对卿酒的行为有些不理解。 然现在,看到有这么好的成绩,他们全都对此惊叹不已:“酒姐,你真是太厉害了!” 汤英也道:“卿娘子,如果没有你重新调配了绮丽坊的产品,绮丽坊根本不可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 到底汤英是商人,她很清楚,不管是用小样做营销活动也好,还有模特、传单之类的营销辅助行为也好,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让绮丽坊变得好起来的根本,还是卿酒将绮丽坊的美妆产品,调配得比市面上几乎所有现有的美妆产品都要优秀。 这也让汤英觉得非常惊叹。 卿酒淡笑了笑,道:“现在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开始而已,接下来,还有更多的仗要大,下午店里来的客人,只怕比上午的还要多,需要打起精神才好。” 又对汤英道:“汤掌柜,你过奖了,绮丽坊还有百年的招牌在,能取得这样的成绩,这也是原因之一。” 汤掌柜又惊叹道:“卿娘子,你的美妆师手艺实在太过厉害了,我从未见过有谁,可以这般轻易地就将一些不怎么样的美妆产品,转而变成那么优秀的美妆产品。” 卿酒笑了笑,目色深了深:“从前的努力,你们看不见罢了。” 第94章 从前的努力,你们看不见罢了 卿酒能这么容易地就将绮丽坊里原本效果不怎么好的美妆产品,仅仅通过一些看似小的改动,就大大优化了这些产品的效果。 看起来,卿酒只是往这些产品里面加了一些东西。 但实际上,这都是卿酒前世在美容研究行业有过十几年的从业经历,才会有这样好的效果。 前世她做出了自己的美容品牌,并且将此做到了行业顶尖,自然是有自己品牌的优势在的。 而她的优势,就是做出了行业内顶尖的美容美妆产品。 她自然也有自己的团队,但她也涉猎其中,是当时美妆产品研究院的院长。 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都在废寝忘食地研究美妆产品。 有时为了一个美妆产品的优化,可是失败了无数次再重来。 虽然说,便是以她从前的技艺,她所制作的美妆产品,也有可优化的地方。 但是但凭她现在的实力,再跟这个时代的美妆产品品质比起来,想要让这里的美妆产品有一个质的突破,实在是太容易了。 现在她虽然让绮丽坊的美妆产品有了不小的品质改变。 但她现在所做的,还不到她功力的一半。 不过绮丽坊现在有很多的旧产品堆积。 而这些旧产品,里面所用的原材料都很好,她也不过是根据她前世所学所研究,知道就是这些旧的产品,也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 而且以现在的状态,她来到绮丽坊,绮丽坊是一个负债的空壳子,完全做新的产品暂时自然不现实,这些卖不出去的旧物,倒有很大的利用空间。 于是按照她现在的路子来,自然对绮丽坊是最好的。 如今来看,现在这样做的成效还不错。 今日下午,估计便能卖出一大批的产品了。 而这批产品卖出去之后,用了这些产品的人多了,也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如今绮丽坊美妆产品已经大更新的事。 之后,还会给绮丽坊带来更多的客源。 只要不出什么差错,必然是一个良性循环的过程。 卿酒又对汤英道:“汤掌柜,我们人员有限,昨日一日所调配的新产品也不多,估计今日下午后,这些新产品就会所剩不多了,你能临时找到工人吗?按现在的状态,这几日绮丽坊的生意必定都不错,货物的售卖要跟上才可以。” 汤英道:“找工人的事不用担心,我有渠道,我现在就去安排。” 卿酒又对古容等人道:“都劳累了一上午了,先吃了午饭,休息一会,准备迎接下午的工作,今日注定让你们受累了。” 古容道:“没事,酒姐,我们不累!” 应应道:“酒姐,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 明芝道:“酒姐,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明兰坚定地看着卿酒,表示古容等人说得对。 卿酒看着几人,含笑点了点头。 很快中午便过去了。 经过一上午的发酵,早已有相当多的人知道了绮丽坊新产品的名声。 尽管下午已经没有送美妆产品活动了。 当汤英在下午打开店门的时候,顿时就有不少人涌了过来:“汤掌柜,下午的售卖开始了吗?我可在这里等好久了!” “我看上了绮丽坊的一款口脂,还有货的?多少钱,我要买!” “……” 汤英见此,不由得愣了愣。 绮丽坊如今有这么好的产品,而且经过了一上午的宣传,汤英料到现在的绮丽坊会跟从前大不一样。 但没想到会这么受欢迎。 中午好歹过去了两个时辰,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人一直在这里等。 如果不是汤英反应快,现在还不知道店铺会乱成什么样了。 汤英连忙唤道:“明芝、明兰,快过来!” 旋即,跟所有人赔笑道:“都有的!都有的!大家稍安勿躁!谢谢大家对绮丽坊的支持!大家有什么要求,绮丽坊都会尽量满足大家的!” 明芝明兰听到唤声后,立马跑了出来。 见到一个中午过去,一开门门外的人甚至比上午还多了,不由得也吃惊。 她们连忙指挥着众人道:“大家不要急,排队有序地购买!不要急,排队有序地购买!” 上午人多的时候,也是明芝明兰负责指挥场上的秩序的,现在她们对此倒是轻车熟路。 而经过指挥之后,众人倒是有序地在店门前排起了长队。 旋即,古容和应应也走了出来。 这一回,她们二人不止是做模特,还兼当起了导购的作用。 尽管外面还排着队,但因为来买的人多,很快店里也涌进了不少的客人。 美妆产品早已被分门别类地摆好,众人走进店铺后,都走到了他们心仪想要买的产品面前。 有男子拿起了一盒脂粉问古容:“这位相公,这个脂粉多少钱?这可是你脸上涂抹用的脂粉?” 古容道:“这脂粉卖半钱银子,现在买还送一个同款的小样!绮丽坊的脂粉,都是用上好的原材料制成的!相公,你若是买了我们的脂粉,绝对不会后悔的!” 男子的眼前亮了亮:“半钱银子?比我现在用的美衣坊的脂粉还便宜一钱呢!可是这个脂粉分明比美仪坊的脂粉要好!我还以为这里的脂粉会比较贵,没想到比我想的便宜!我买这盒脂粉,再加上那个口脂!” “相公,您拿好,去前方付款便好!” 应应也在给人推销产品:“相公,你的肤色偏黄一些,用这个胭脂可以很衬你的肤色!在买之前,可以在试用区先试试颜色的!” “真好用,我买了!” 明芝明兰除了维持秩序以外,也在领人购买商品:“娘子,您放心买!有质量问题,绮丽坊一定负责到底的!绮丽坊都是百年老店了,还有什么不相信吗?你便是看看这产品用在我身上的效果,也知道这产品不差了!谁说只有男子要美妆的,女子美妆了。还能更得男子喜欢呢!” “我要了!再给我推荐一个口脂,我……买了送给我喜欢的相公。” “买口脂送人,那您来绮丽坊真是来对了!绮丽坊新出的一口口脂,绝对的通用色号,哪个男子用了都说好!现在绮丽坊才刚推出这款口脂,您若是用来送人,那绝对讨男子欢心!相信我准没错!” 第95章 卖身葬妻主,这也太可怜了 “……” 绮丽坊生意火爆,不少人慕名而来,还有人一买就是好几种产品。 昨日一日,卿酒等人新调配出来的产品数量有限。 不过两个时辰,所有的新产品就被一扫而空,比预想的要卖得要好、要快。 不少人见产品被卖光,对此意犹未尽:“汤掌柜,我这等了好一会才进店来买东西,怎么一到我这里,东西就没了呢?” 汤英赔笑着道:“今日大家都太热情了,工厂还有余货没有送过来,等明日,明日必定会满足大家!” 汤英这么说着,心中却是在犯怵。 现在卖掉的产品,已经是他们现有的所有产品了。 尽管中午的时候,已经紧急找来工人开始制作了。 但看生意这么火爆,这些产品能不能满足明日的需求,还真说不定。 也只有之后再去多找点人,连夜赶制新产品了。 汤英在心中汗颜,可她的心里,却也是实打实地高兴。 看绮丽坊如今的生意,绮丽坊的复兴,是在即了! 店门又被关了,阻隔了不少意兴阑珊的顾客。 因为来的客人多,此时的绮丽坊有些混乱。 但几人在绮丽坊中,却都是高兴不已。 汤英道:“今日这般的营业额,至少能有千余两银子!绮丽坊从前,还没有过生意这么好的时候!” 古容的眼前亮了亮:“千余两?竟这般多吗?” 便是从前卿酒是九皇女的时候,古容跟在卿酒的身边,都没有觉得一千两是一个小数目。 而他被贬为奴之后,更是很久都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了。 应应也很高兴:“没想到一个下午,就能有这么高的营业额!” 明芝也道:“卖美妆产品太赚钱了!” 明兰也颇为高兴。 到底几人是切实参与到了其中的,现在绮丽坊取得了好的成绩,他们当然也高兴。 倒是卿酒在一旁听他们这么说,冷静地道:“这只是营业额而已,你们看到的数字,只是成品卖出去的钱,单纯的利润话,只怕……不到三百两。” 毕竟卖出去的东西也不是凭空得来的,它们的生产,都是需要成本的。 不管是原材料成品,还是人工成品。 尽管卿酒后来加到产品里面的东西,都比较便宜,那是他们先前没有钱,只能花更少地钱来做最多的事。 但是这些产品原本的制作也不差,有一些原材料还十分珍稀,只怕成本不会低。 她说不到三百两,是一个不确定的估值,而且在她看来,还是偏高估计的。 毕竟在这个时代,她对这里美妆产品的真实造价,还不太清楚。 不过,凭她前世的经验来看。 今日卖出去的美妆产品,都是一些平价产品。 这种产品的特点就是,利润普遍不高,但是卖得多,以销售额取胜。 而且在给今日的新产品定价的时候,她跟汤英商量的事,在保证有利润的前提下,尽量不要将价格定得太高。 加上今日上午还送出了不少小样。 所以虽然看起来营业额有几千两,但实际利润,只怕真的很少。 汤英这时候也尴尬地笑了笑:“没错,虽然卖出了千余两的营业额,但实际利润,只怕只有小百两,但是绮丽坊能有如今的成绩,已经很好了,在此之前,绮丽坊都是亏损,甚至原本的那些产品,因为卖不出去,已经打算堆积在库存里,任由它们坏掉了。” 又双目泛着感激的光,看着卿酒:“幸好,有卿娘子,轻易就把这些原本要废掉的产品,变废为宝,变成人人争相购买的东西,救了这些产品,也救了绮丽坊,也救了我……” 卿酒道:“汤掌柜,我们这是公平交易,你不必挂齿。” 汤英眼中的感激却没有褪下去:“卿娘子,您谦虚了,是您拯救了我,拯救了绮丽坊,您这样的本事,便是没有绮丽坊,也必定能发光发亮,但绮丽坊……” “知道我酒姐厉害,日后多孝敬我酒姐便是了!” 古容跳了出来,在一旁笑着道。 虽然不知道卿酒和汤英先前经历了什么,但是听他们的对话,也能从中猜出一二。 汤英笑着道,还是目含感激看着卿酒:“那是自然,等我做了更具体的账目,便拿给卿娘子看。” 这时,应应的肚子“咕噜咕噜”地响了起来。 应应不免可怜兮兮地看向卿酒。 汤英在一旁连忙道:“大家忙了一日,也辛苦了!我知道有一家餐馆不错,我请大家去用餐!” 应应听此不由得欢快地鼓掌:“好!我要吃红烧猪蹄!” 汤英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深:“正好,我要带相公去的餐馆,便有红烧猪蹄。” 明芝道:“这么说起来,我的肚子也有些饿了。” 古容道:“才忙了这么一会就被累饿了,真是……” 然,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自己的肚子也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众人见此,也不由得都笑了。 几人将店铺又简单地收拾了会后,便从后门离开了店铺,向着餐馆走去。 一路上,听得不少周围的人在讨论绮丽坊。 “这绮丽坊真是要起来了!不愧是百年老店,低迷了一阵后,这出的新产品,也不是一般的美妆产品可以比拟的!” “可不是吗?我刚刚买到了一盒脂粉,不仅我用了说好,我的朋友用了也说好呢!” “可惜他们的生意太好了,一下午就将所有的东西都卖完了,等明天他们店铺开门的时候,我一定第一个进去,一定要买到我心仪的那个口脂!” “那口脂真的好,我收集了不少的口脂,还从没有哪个口脂像绮丽坊新款的口脂一样,得我的心意呢!” “……” 卿酒和汤英几人,听了众人的议论,自然也觉得高兴。 尽管绮丽坊如今的成功有很多的因素。 但他们都为此付出过努力。 现在看到自己的努力有所回报,其中能带给人的欢喜,是不言而喻的。 “那是,也不看看这绮丽坊现在都有哪些人在经手!” 古容听了众人的议论,不觉地自顾吹嘘道。 这时,前面有一群聚拢的人群吸引了古容的注意。 见一堆人在街边指指点点,古容不由得好奇地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一行人的注意力都被古容的话给吸引了过去。 众人顺着古容所指望了过去。 只见一堆聚拢的人议论纷纷:“卖身葬妻主,这也太可怜了!” 第96章 卿娘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又可怜又情真意切啊,这世上有多少的男子,若是妻主死了,还什么都没留下,巴不得离得远远的呢,像这种还来卖身葬妻主的,可太少了!他一定对他妻主的情意很深!” “这位相公的模样长得也没错,年纪也还小,怎么就这么可怜,年纪轻轻妻主就死了呢?” “可不是吗?这位女子娶到了他这样的男子,也真是有福了!只是可惜福薄,只怕是还没成亲多久,这位女子就已经死了!” “话说,你们一个个的都在夸这位相公,看这位相公这么可怜,怎么也不伸出手来帮帮他?” “……说到底,这已经是一个有过妻主的男人了,我就是想帮他,想将他买回去,也不合适啊!”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做不了你的大夫郎,做你的小妾不就行了?” “算了,你没看到,这男子卖身葬妻主,可是要整整二十两银子么?有这二十两银子,我买什么样的小妾买不到,何必要一个残花败柳?” “我就说么。一个个的都是说的好听,称赞这位男子为了妻主如何如何,真看人家需要帮助了,又不会施以援手了!” “……你将话说得这么难听,你怎么不去帮他?” “我……我家中有夫郎了,我夫郎管我管得严,不让我在外面找男人!” “谁信呢?你的夫郎不是被你治得服服帖帖地么?你以为我不知道?” “都别说了,没看这男子哭得眼睛都肿了,十分可怜么?” “这位相公啊,你也着实是可怜,其实是有不少人想帮你的,只是你这一开口就要二十两,你到底已经是嫁过一次的人了,要这个价格,是不是不太合适?” 众人围着一个哭得梨花带雨、柔弱无骨的男子说着。 看着那男子容貌姣好,身段也不错,实在是惹人心动。 只是他那一身的白色丧服,加上面前的草席里还裹着一个死去的女人,也提醒着众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妻主的年轻寡男。 而且这男子正在街边给自己死去的妻主求葬身钱。 而且要的葬身钱还不少,要整整二十两。 若说这男子的容貌端庄,便是二婚,愿意娶他回去做小妾的,也大有人在。 可是要娶他,就整整要二十两银子,这也不是一个小数目,足足抵一个寻常女子好几个月的工钱呢。 沧国的男子买卖并不值钱,买一个寻常的奴婢做小妾,普通的几两银子就可以,而且还可以是没有过妻主的。 可是面前的这个男子,虽然比一般的男子容貌要好,但是是二婚。 让她们一下拿出二十两银子来买,她们真的不愿意。 于是,便有女子试着劝说这男子,让他将卖身的价格降低一点,这样也好有人愿意将他带回家。 然,那男子听了女子的提议后,却是抽搭搭地回绝了:“我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对我最好的人便是妻主了。 妻主给我的恩泽,我是至死都不会忘记。 现在妻主出了事,先我一步而去,家中却没有银钱好好安葬妻主。 妻主清苦了一世,从没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 现在她去了,到了另一个世界,我绝不会让她继续这般下去。 是以,我就是没了这条命,也必要给妻主办一个最体面的葬礼。 这二十两,我是不会少的。 娘子们,若是你们以二十两买了我,我去了你们家,必定给你们做牛做马,一定不会让你们的钱白花! 但是妻主不仅是我的妻主,还是我的恩人,是我的光。 所以在要卖身拿二十两给妻主办一个体面的葬礼这件事上,我是不会退让的……” 男子说着,又抽搭抽搭地哭了起来,那柔柔弱弱的样子,当真是我见犹怜,也动了不少人的心。 “这位相公当真是深情啊,只是可惜,他的妻主怎么就去得这么早呢?错过了一个深情的相公!” “只是这相公要卖身二十两的价格还是不肯降,要我说,就算这相公对他的妻主情深似海,就算这相公长相当真不错,用二十两买一个二手货,还是太不值了。” “说的也是,反正我是不会买的!且看他等着,看有没有别的女子来买他!” “我看不会,到底这是个二手货,也不知过两天,等他知道自己定的价钱太高了的时候,会不会将自己的价钱给降下去。”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对男子的同情是拉到了满分,但就是没有对男子伸出援手罢了。 一来,很多人在此,本来就是来看热闹的。 二来,就算有人对这男子有意思,却也觉得他开的二十两银子,太高了些,就在观望。 男子对于众人的这般态度,也没有觉得如何。 对于众人对他的指指点点和围观,也并不在意。 只是跪在自己妻主的草席面前,抽抽搭搭地哭泣,伤心的样子溢于言表,十分可怜。 然,原本他一直在抹眼泪。 就在这时,他似在人群中看到了什么,忽然眼前一亮,惊声唤道:“卿娘子!” 卿酒原本是被古容拉过来看热闹的。古容一向都是如此,风风火火。 然,她才刚走进人群,通过众人的议论将这里发生了什么了解了一个大概。 就听到有人在唤她。 她顺着声音往前一看,就看到正是那个卖身葬妻主的男子正在唤她。 她多看了那男子一眼,只觉得那男子有些眼熟,却并不能辨别出这男子究竟是谁。 然,还不等她多想,那男子就对着她扑了过来,柔弱无骨的样子,跪在了她面前,楚楚可怜地看着她:“卿娘子,你不记得我了吗?” 卿酒并不喜欢人靠她太近,她轻蹙了蹙眉,懵了懵,问道:“你是?” 那男子脸上闪过了一抹受伤的神色,而后,轻咬下唇,道:“卿娘子,我是乐水啊!你不记得我了吗?” 卿酒低眸,看着眼前的男子,听到他提起自己的名字,不由得思绪凝了凝。 乐水。 她好像记得,的确有这么个人…… 第97章 乐水愿为卿娘子做牛做马、为奴为婢 乐水见卿酒不说话,又接着道:“卿娘子,就在早前,我被邱小姐派人侮辱,正当绝望无助的时候,是卿娘子你,给我赎身,救了我,让我不用受邱小姐的糟蹋…… 卿娘子,您的大恩大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一清二楚!请受了乐水一拜!” 乐水说着,就自顾地对着卿酒磕了一个头。 卿酒见此,连忙将他扶了起来,道:“你不必如此,我想起你了,乐水。” 她原本还有些不确定,经乐水这么一说,就完全想起他来了。 乐水,她刚穿越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一条小巷子里曾经遇到过一起几个女子欺负一个男子的事件。 那几个女子是邱珊的手下,那个男子就是乐水。 当时因为邱珊威逼乐水成为她的人,乐水因为已经有未婚妻主了,不从。 于是邱珊就命自己的手下去羞辱乐水。 也正是这个时候,她经过了发生这件事地小巷子,出手给乐水赎了身,还将邱珊的人打跑了。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跟邱珊解下了梁子,后来……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她记得她从邱珊的手中救下乐水后,就给了乐水一笔钱,让他回去好好生活。 如今看起来,他的生活似乎过得不太好。 卿酒看了乐水身后的那一裹凉席一眼,道:“你未婚妻主的病,最终没有治好么?” 卿酒记得,乐水当时之所以卖身到了邱家,就是因为自己的未婚妻主生病,她没有钱去治,所以他才去了邱家,之后被邱珊缠上。 乐水听了这话,最终整个人都暗淡了下去,似乎有什么堵在了他的胸腔。 过了好一会,他的呼吸才顺畅了过来,对卿酒艰难地点了点头,眼中都是悲伤的情绪,道:“正是,我的妻主,最终还是离我远去了……” 说着,他回头,往那个草席上看了一眼,眼中的悲伤情绪,更加浓烈了。 他的这般模样,让所有看到他的人,都不由得随着他而悲伤。 卿酒见此,也颇有感触。 乐水的未婚妻主,已经变成他的妻主了么? 这个乐水,对自己的妻主,倒是情意十足。 先前将自己卖身到邱家,就是为了给妻主积攒药钱。 后来誓死不肯从了邱珊对他的轻薄,是因为要为自己的未婚妻主守节。 现在他的未婚妻主死了,他还要卖身,给自己的妻主一个风光的葬礼。 全然不管,他的妻主,现在是一个死去的人,而他就这般卖身葬妻主,日后赔上的,或许是他的一生。 卿酒并不知道,乐水和他的妻主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过怎样深刻的情意。 但但凭乐水对他妻主这样深厚的感情,这样不顾一切地付出。 无论如何,这都让卿酒感动不已。 这个世界最缺的,就是真心。 尤其是浓厚的真心。 卿酒也向来敬重,有着这样浓厚真心的人。 她看着在乐水的白衣上,写着“二十两卖身葬妻主”几个大字。 她对身后唤了一句:“古容,给这位相公三十两。” 古容虽然有点混,但也不是不讲情义之人。 见乐水为了自己的妻主可以做到这般。 听到卿酒唤他,他也没有犹豫,从袖中拿出了三十两银子,交到了乐水的手中,道:“这是我们酒姐给你的,日后你便跟在酒姐的身边,做牛做马,知道么?” 乐水的手轻轻颤抖,从古容的手中接过了银子。 旋即,他的眼泪掉落了下来,对着卿酒重重地磕头:“是,多谢这位相公,卿娘子,日后我便跟在你的身边,做牛做马!” 卿酒听到这话,顿时汗颜了。 她连忙将乐水拉了起来,道:“不必要你做牛做马,这三十两银子,算是我赠予你的,你带回家去,好好地将你的妻主给安葬了,剩下的钱,就留着自己过活,日后好好的,该从悲伤里走出来,好好做你自己了。” 乐水听了卿酒的话,却是不依不饶地接着对卿酒磕头:“不,卿娘子,你三番两次地帮我,对我有大恩大德,我若不在你身边做牛做马,根本无以为报!求卿娘子不要嫌弃我,让我留在你身边!乐水一定好好服侍卿娘子!” 同时,他的眼中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乐水的悲伤,已经走不出来了。” 这话,像是在对别人说的,也像是在对自己说的。 卿酒见乐水如此,忙又去拉他:“乐水,我说过了,不必如此,你我既然相遇,是你我有缘,我愿意出手帮你,那也是我自愿,跟你没有关系,所以我不需要你的谢谢。 听我的,你好好地活着,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 也不必再多说些什么了,拿着银子,好生去安葬你的妻主!” 但乐水却是不依不饶,他攥住了卿酒的裤脚,眼中噙着泪水,可怜巴巴地望着卿酒,道:“卿娘子,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怎么能不对你有任何的报答呢?卿娘子,你将乐水当成什么样的人了?乐水不是那种之恩不图报的人!而且……” 说到这里,乐水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模样更加可怜了:“而且,乐水没有父母,妻主照顾乐水长大,是乐水唯一的亲人,现在妻主去了,等乐水将她安葬好了之后,乐水也没有地方去了…… 卿娘子,你买下了乐水,却不要乐水,是不是对乐水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卿娘子,你说乐水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乐水一定改!只求卿娘子不要抛弃乐水!” 这话说的。 卿酒顿时有些无言了。 她这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好像是她抛弃了乐水一样? 她的确是好心帮乐水,单纯被乐水的情意所打动,也没想过让乐水付出什么。 但乐水这副样子…… “不如这样,你来绮丽坊做事!我看绮丽坊正缺人手呢!” 卿酒正欲说些什么,古容已经在一旁对乐水道。 按照乐水现在的说法,乐水的确是十分可怜的。 本来就没有亲人了,跟他相依为命的妻主还死了。 等他将妻主安葬了,只怕他的确也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了。 既然这样的话,让他去绮丽坊,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古容心想。 但,古容如今这么想,若是让他知道,他的此番举动,不久后会给卿酒带来什么,只怕他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第98章 这是我点的陪酒郎,给大家助乐的 乐水听了古容的话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将可怜巴巴的视线看向了一旁的卿酒:“卿娘子……” 在男子惯常的思想里,自然女子才是他们的主事人。 卿酒听古容如此说,倒也觉得这个提议还不错。 毕竟乐水这样一个男子,又是这样的性子,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葬了自己的妻主后,只怕也不好过活。 现在绮丽坊正好是缺人的时候,给他一份活计,再给他一份吃穿,让他先有个落脚的地方,总好过他自己一个人生活好。 卿酒道:“既然你想留下来,那你就去绮丽坊,绮丽坊正缺工人,你可以在那里做活计,然后换取工钱。 至于其他的,虽然我现在给了你三十两银子,这银子也是我赠予你的,并不是我买你的钱。 所以你现在还是一个自由人,不属于谁。 来绮丽坊,是你愿意来你就来,你不愿意来,你便不来。 来了,绮丽坊会按照正常工人来给你结算工钱。 若是日后你想走,也不会有人阻拦你。” 卿酒的意思很明了,她愿意给乐水一个落脚的地方,但她也不算买了乐水。 乐水听了卿酒的话后,顿了顿,又是给卿酒磕了几个头:“谢卿娘子!卿娘子的大恩大德,乐水无以为报,乐水日后做牛做马,为奴为婢,也会报答卿娘子!” 说着,他的手里握着卿酒给他的三十两银票,整个人微微地颤抖。 事已至此,卿酒也不像去纠正乐水话里的什么了。 她看了看乐水,又看了看乐水身后被白布包着的女人,道:“故人已逝,该早日入土为安,你便将你妻主带回去,好生安葬。来绮丽坊做工的事,不急,你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 说完,卿酒带着古容等人,便离开了。 乐水手中拿着卿酒给他的三十两银子,看着卿酒等人离开的背影,眼中泛着淡淡的水光。 围观的人见此,不由得唏嘘不已:“看,这位相公不是碰到好人了么?整整花了三十两银子来帮他呢,还不用他卖身还钱,还有这么好的事!” “那位娘子也是傻,都已经花银子了,这位相公看样子也是长得不错的,便是带回去,做个小妾也好,她偏白白地把钱给人。要是我,我一定要得到了这位相公再说!” “你懂什么,没看到刚刚那么娘子的身边,还有两个绝色男子呢!那两个男子的姿容,可不比这位相公差,要是我能有那么绝色的夫郎,我也看不上别的男子啊!” “说到底,还是那位娘子有钱!三十两银子说给就给了,还是不要报酬的!我看那娘子也其貌不扬的,身边却又那么好的男子,我跟她,就是差在了没钱上!” “你就酸!酸也什么都没有!” “你们刚刚看到没有,那位什么卿娘子身边,好像是绮丽坊的掌柜汤掌柜啊!绮丽坊现如今的变化,你们可看到了?” “当然看到了!就如今绮丽坊的新产品,那质量那般的好,我可是从前从未见过这么好用的美妆产品呢!而且价格也不贵!” “难怪那位娘子让这位卖身葬妻主的相公也去绮丽坊做事,原来那位卿娘子也是绮丽坊的人么?绮丽坊如今生意这么好,想来缺人也是正常的。” “这位相公,你要去安葬你的妻主了吗?要不要我帮你啊?” “……” 而此时,正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没有人看到另有一位男子,听到了众人的议论,目色幽深了深。 现在正是下午用餐的时候,餐馆也十分热闹。 卿酒等人开了一个包间。 几人点了一大桌子的菜,就开始大快朵颐。 几人都十分高兴:“庆祝绮丽坊启业大吉!” 众人碰杯。 这时,店小二走了进来,走到汤英的身边说了几句:“汤掌柜,可要人吗?” 汤英想了想,看了卿酒一眼。 卿酒此时正在和古容等人说着什么。 很显然,卿酒和古容等人虽然关系亲近,但并没有那种男女之间亲密的关系。 汤英于是道:“将你们这里最好的请过来。” 店小二听声,便退下去了。 虽然旁人听了汤英和店小二之间的对话,或许并不知道他们二人在说些什么。 但他们相互之间却十分清楚。 虽然汤英先前颓废了两年,倒霉了两年,甚至差点死去。 但是从前汤英是绮丽坊的掌柜的时候,因为生意上的来往,经常带着生意上的伙伴来这里用餐。 跟店小二之间,也有过不少的交流。 所哟他们二人之间,有相当不错的默契。 几人正在包间里开心地用餐,不一会,离开的店小二又回来了。 这时,在她的身边,跟过来几位貌美的男子。 店小二将人领了过来后。 汤英给了店小二一个示意。 店小二便十分明了的,将人都领到了卿酒和明芝、明兰的那侧,道:“娘子,可需要相公的陪伴,这里的相公,在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 几人的谈话就这样被店小二给打断了下来。 众人看着这忽然出现的场面,愣了愣,因为她们并没有点陪酒郎。 在沧国,大点的餐馆里,有陪酒郎都是很正常的事。 这些陪酒郎通常都是容貌不错的男子,负责陪客人喝酒,然后让客人有更多的消费,客人也会给他们小费。 他们跟美仙馆的妓男差不多,都是供女人取乐的男子。 不过他们相比妓男还是有点差别,那便是妓男多是出卖身体,而他们,则是负责陪酒。 汤英见众人不知所以,连忙道:“卿娘子,明芝、明兰,这是我点的陪酒郎,来给大家助乐的。” 对于生意场上的女人来说,点陪酒郎助兴那都是很正常的事。 从前汤英每每带着人来这里谈生意的时候,都是必点。 现在他跟卿酒也是合作的关系,而且看卿酒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自然也想着点几个男人来给卿酒助兴。 虽然卿酒的身边有古容和应应。 但据她观察,古容和应应更多和卿酒只是下属的关系,并没有那方面的关系。 而现在在吃饭高兴,在生意场上,自然是找几个男人过来,能更给人助兴。 第99章 娘子,奴家懂的花样可多了 小二也在一旁道:“卿娘子,明芝娘子,明兰娘子,您们看有看上的没?没有我便找下一批来。” 古容和应应见此,倒也并不在意。 毕竟他们从前跟在卿酒的身边,出入过不少的娱乐场所,对这样的情况,也是见怪不怪,也并不似一般的男子一样脸皮薄。 不过他们却也很清楚,卿酒不怎么好男色。 那几名陪酒郎就摆着妩媚地姿势,化着浓妆,在对卿酒等人抛媚眼。 卿酒见此,正欲说些什么,明芝已经点了其中一个身材火辣的男子,眼前亮了亮,道:“就你了,你来陪我!” 明芝的身形长得高大,人也长得不错,很能得男子喜欢。 那个被挑中的男子见明芝选了自己,十分高兴,扭着腰身就向着明芝走了过去。 他给明芝倒了一杯酒,对明芝抛着媚眼道:“娘子,您喝酒。” 声音很酥,顿时就把明芝的魂给勾过去了。她一手搂着男子的腰,一边品下了他递过来的酒水,道:“好,好,哈哈。” 心情显然十分高兴。 卿酒见此,稍稍回忆了一番,便能够想起来,原主的这四个跟班里,古容和应应不说了,是男子。 明芝和明兰二人,明兰通常十分沉默,而明芝,的确有些好色。 从前跟在原主身边的时候,就经常跟不同的男子有过关系。 这自然很混乱,不过原主也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原主对男人没太大的兴趣,但也并不管明芝做些什么。 如今的卿酒对于此,虽然觉得这样的行为颇为不好。 但一想,这个时代,本就是女尊男卑,而食色,人之性也,对于大多数女人来说去,若是好色一点,像明芝这种,也是颇为正常的状态。 而且据她的记忆,明芝虽然有些好色,也有过不少男人,但她也没有强迫过男子,跟男子在一起,都是你情我愿。 加上明芝昨日今日也累了一日,现在正是放松的时候。 卿酒想了想,倒也没有阻止她寻乐。 明芝选了人之后,明兰不过是扫了那几人一眼,就摆了摆手:“我不用。” 她惜字如金,但也表达清楚了自己的意思。 旋即,汤英又对卿酒道:“卿娘子,你选一位。”其实,她是很希望卿酒能玩得快乐的。 不过,她早就在生意场上见识过不少人。 当然知道怎样能让女人快乐。 小二也在一旁符合:“卿娘子,这几位陪酒郎都是专门给您挑来的,都是上等的男人,喝酒玩耍什么都会,您只要能看上,他们便是你的了。” 小二说着,又给身后的男人使了几个眼色。 但凭汤英方才的举动,小二怎么会不知道,这位卿酒,才是现在这饭桌上的重头戏呢? 若是他们的陪酒郎可以将卿酒哄高兴了,只怕他们能赚的钱也不少。 想到此,小二自然对卿酒更加殷勤些。 而几个男人也很能明白小二的意思。 再加上卿酒就那般坐在那里,虽然有些偏胖偏黑,但整个人器宇不凡,比他们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好。 早又陪酒郎一见到卿酒,就芳心暗许了。 这会见小二这么给他们使眼色,当即就有两个陪酒郎,故意将自己的衣服往胸口拉了拉,露出性感地胸膛,然后扭着腰肢,走到卿酒的身边,体态风骚地抛媚眼:“娘子,店中的好酒有很多种,可要奴家给娘子一一介绍?” 奴家,是这些风尘男子给自己的自称。 当即,卿酒就感到了一阵刺鼻的香味落入了自己的鼻腔。 卿酒蹙了蹙眉,摆了摆手,正准备拒绝。 但一旁的一位男子,误以为卿酒向他摆手,是看上了他的意思。 当即就握住了卿酒的手,将卿酒的手温柔地贴向了他的胸膛,然后娇媚地道:“娘子娘子,奴家懂的花样可多了呢!待会,奴家一一给你喂酒!” 而凑过来的有两名男子。 一名男子见另一名男子已经对卿酒贴到了这样的地步,当然很不甘心。 在卿酒的另一侧也对卿酒贴了过来。 讨好地在卿酒的身侧给她倒了一杯酒,媚声道:“娘子,你可识得这酒的香味?你觉得是这酒香呢?还是奴家的身子香呢?” 卿酒感觉到了一股温热的温度传到了她的手心。 而面前的男子,又是往她的身前靠了靠。 看着男子讨好的神色,卿酒的眉心不由得蹙得更深了。 她原本想往一侧躲开这位男子。 没想到另一侧又有一位男子贴了过去。 卿酒如今只觉得,这家餐馆的位置设计太不科学了。 有两个人在对她左右夹击,除非她动粗,她根本躲都没法躲。 她又一度怀疑,这餐馆里找来了这么多的陪酒郎,这设计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的? 而身边是两个弱男子,她真对他们动手好像不太好。 但拒绝还是要拒绝的。 “不用。”眼看着两个男人还要对她有进一步的勾引举动,卿酒冷冷地道了句。 她正想让他们赶紧离开。 这时,包间的门口响起了一声尖叫,差点把整个包间都给掀翻了:“卿酒!好你个卿酒!你居然在外面找男人!” 这一声尖叫刚一落下,一道黑衣身影就向着卿酒冲了过来。 还不等卿酒反应,那黑衣身影便一手一个的,将卿酒身边的两个男子都给拖开了。 “啊。” “啊。” 被拖开的两个男子,都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唤,其中倒还刻意含了些媚声。 而卿酒正想要身边的两个男人离开呢,这两个男人就被人给拉走了。 否则这两个男人在她的身边,她都被他们身上的香味熏得头晕。 她好不容易喘过了气来,想看是谁帮她拉开了这两个男子。 就对上了葛风一双满含着幽怨、气愤、伤心和妒火的眼睛。 葛风怎么来了? 卿酒不由得愣了愣。 也被葛风的视线,灼烧得震了震。 怎么她什么也没做,看葛风这看向她的视线,倒像是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般呢? 第100章 妻主如今左拥右抱,真是好不快活 “你做什么?” 两个陪酒男子,都惊恐地看着葛风。 见葛风胆敢不分青红皂白地拉他们,他们也恼怒了,冲上前去,想要把葛风给抓起来。 奈何葛风曾经在葛家是练过功夫的,知道一些打斗的招式。 所以虽然同时有两个男子扑向他,他也很轻易地就把人给推倒了。 店小二看着这一幕,也诧异了,她挡在了两位男子的面前,盯着葛风道:“这位娘子,你做什么,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么?” 卿酒这时回头,看着葛风,道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店小二见卿酒和葛风说话,也知卿酒和葛风是认识的。 原本那两个陪酒男子还想说些什么,但在店小二的示意下,暂时都闭了嘴。 只是嘟囔着媚声道:“我们做错什么了?这男子怎么一进来就打人?” 店小二拦住了他们,没说什么。 事实上,如这般的餐馆,餐馆里面鱼龙混杂的,从前那种夫郎过来揪妻主回去的,也不是没有。 现在看葛风和卿酒的样子,这里面分明是有事情的。 果然,在两名陪酒男子被挡开后。 葛风狠狠瞪了那两名男子一眼:“做错了什么?你们不要脸勾引别人地妻主!” 一句话,就将葛风的身份给点明了。 葛风,是卿酒的夫郎。 对此,两名陪酒男子有些悻悻,不由得多看了葛风一眼。 其实刚刚在靠近卿酒的时候,他们是被卿酒浑身的气场给吸引到了,是颇为喜欢卿酒的。 现在知道葛风是卿酒的夫郎,因为有些喜欢,自也对葛风的身份有些嫉妒。 同时,他们在仔细看了看葛风的脸后,心中的妒忌又更深了。 虽然说,他们作为陪酒郎,而且是这餐馆头牌的陪酒郎,其实姿色还是不错的。 可是一跟葛风比起来,顿时就被比下去了。 倒不是说葛风的长相就惊为天人了。 若论长相,因为他们其实已经足够好看了,葛风便也只比他们好看一点而已。 真正把他们完完全全比下去的,是葛风身上的气质。 那种一看便清贵,同时还带点活泼,带点侠气,带点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只一眼,就能轻易把人给吸引了过去。 而他身上的这种气质,只怕是他们这种风尘男子,哪怕是究其一生,也无法比拟上的。 真是因为此,他们不由得对葛风嫉妒不已。 当然,能在这里做陪酒郎,他们当然也不是吃素的。 听到葛风骂他们,他们也怼了回去:“什么叫勾引?小弟弟,我们是陪酒的,不过是做自己的工作而已,是你妻主点了我们,让我们陪酒,我们什么都没有做!” 葛风的年纪,看起来比他们要小一些。 葛风本来就生气,听到这样的话,就更加生气了。 是他妻主点了他们的!是卿酒点了他们的! 刚刚,他来的时候,不是看到了么! 葛风也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有人怼他,他也会怼回去。 可是现在,面对这两名陪酒郎的挑衅,他居然无话可说! 因为,是卿酒点了他们的! 为什么,卿酒要点了他们! 一瞬间,葛风的眼睛,就浮上了水雾。 卿酒看现在的情况有些混乱,看着葛风好似有些不对劲的样子,她不免又是对葛风问了一句:“葛风,你来做什么?” 葛风微微转身,将视线完全地转移到了卿酒的身上。 他整个人因为生气,在轻轻发抖,他的眼中,含着淡淡的水光,但是又倔强地不让水光滴落下来,那般的模样,分外地惹人疼惜。 分明没有做些什么,但是比那些故意装柔弱求宠爱的男子,就是惹人疼惜多了。 不过卿酒看着葛风,并没有多少神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而卿酒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更加惹恼了葛风。 他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地跟卿酒说话。 可是他越想让自己平静,却越是平静不下来。 反而的,身上的火气,越积越多。 他的脸涨得越来越红,整个人看起来,也越来越惹人疼惜了。 他来干什么? 卿酒还问他,他来干什么? 这个女人还问他,他来干什么! 他不来,这个女人,就要跟那两个肮脏的男人在一起了吗? 天知道他因为卿酒昨晚一晚上没有回去,他因为担心所以出来找她。 仅仅根据卿酒提出来的一个“绮丽坊”的名字,他一路找来了这里有多不容易。 可是才刚一走进包间,就看到了卿酒左拥右抱着两个男子,卿酒将一只手都放进一个男子的胸膛了,而另一个男子,则贴得卿酒那么近,在勾引卿酒,仿佛想要卿酒整个人都跟他融合在一起…… 当时看到这一幕,他的脑子瞬间都炸了。 他甚至一时都忘记了自己是谁,现在又在何处,到底在做些什么。 去将那两个男子从卿酒的身边拉开,也是出自他的本能。 可是,拉开后,甚至面对两个陪酒郎的质问,他居然无法反驳…… 沧国虽然女尊男卑,女子可以娶多个夫郎,但是对于找风尘男子这种事,还是十分隐晦,对于大对数人来说,虽然理解,但还是会让人感到不齿的。 尤其是对于有家室的女子来说,如果找风尘男子这样的事被家中夫郎知道的话,其实也会引得家中夫郎的发怒和嫉妒。 毕竟找风尘男子这种事,在一些正派的女子眼中,这都是不道德的了。 更何况看在女子夫郎的眼中呢? 当然,除了在外面找风尘女子以外,偷偷去找夫郎以外的男人,也同样会为人所不齿,也是女子夫郎所大防特防的。 毕竟,妻主就那么一位。 女子在外面多找一个男人,家中的夫郎就多一分被抢走宠爱的风险,甚至还有可能影响自己在家中的地位。 虽然沧国的国风教育男子要守男德,不能嫉妒。 但人都是有占有欲的,真正能做到不嫉妒的,又有几个呢? 当然,如果家中的夫郎对妻主没有任何感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凡动情,必生占有。 葛风的声音仿佛是压抑着暴风雨,让人一听,都感觉其中的情绪太过浓烈。 葛风道:“妻主昨晚一夜未归,所以我来找妻主。不过现在来看,我的担心真是多余了,毕竟妻主如今左拥右抱,真是好不快活!” 第101章 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偷不偷腥 葛风的话语阴阳怪气。 看起来好像是在夸卿酒,但这话让人乍一听,就是让人觉得发毛。 而且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卿酒,话语里,也含着几分咬牙切齿,很很深的情绪宣泄。 让人一听,便觉得有怒火在蔓延,让人觉得压抑。 卿酒回视着葛风,倒也不惧怕他给她的压迫。 她慢悠悠地道:“这与你何干?” 听起来,葛风很像是在质问她。 不过,葛风凭什么质问她? 而,原本葛风还压制着自己的一些情绪,没有让自己的怒火发泄出来,因为他还对卿酒存着一丝幻想,还在等着卿酒来跟他解释,眼前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眼前发生了什么,他早已经看了个明白。 但如果卿酒好好跟他解释的话,他或许还可以选择原谅卿酒这一次。 当然,前提是,卿酒必须不断地哄他,非常诚恳地和他道歉,也要和家中的另外几个夫郎道歉。 因为现在的事,就是卿酒错了。 可是,他的情绪已经压到一个爆点了,就等着卿酒能不能有点行为来缓和这个爆点。 结果,卿酒非但没有做些什么来缓和。 反而的,卿酒居然慢条斯理、冷冰冰地跟他说了一句,跟他有什么关系? 瞬间,听到这句话,葛风就彻底爆了。 他的脑子似乎失去了思考,倏地就冲到了卿酒的面前。 接着,他将卿酒面前的饭菜全都给洒倒在地。 如果可以,现在他还想冲上去打卿酒几下,可是他不敢。 就算他在盛怒的状态,卿酒的气场也轻易就可以压制他的。 然,就是被他洒落的饭菜,也波及到了卿酒。 卿酒没料到葛风会来这么一招,也没料到他会冲过来,把她面前的饭菜全都给洒了。 所以她根本就来不及躲。 就算葛风在洒她面前的饭菜的时候,并不是对着她洒的。 但是她的身上,还是被这些饭菜给波及了。 顿时,卿酒整张脸都冷了下来。 同桌的其他人,也被葛风这样的行为给吓到了。 而此时,葛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沉浸在自己的盛怒中。 尤其是卿酒现在这样一副冷静的态度,让他更加盛怒。 哪怕是把卿酒面前的饭菜给洒了,也根本抵消不了他心中的怒火。 或者说,不是怒火,而是他心中那浓烈的,且是越来越浓的,根本无法消散的怨气。 他的双目更加红了,好像兔眼睛一样。 他瞪着卿酒,很想扑上去对卿酒做些什么,可是又不敢。 只在言语上攻击卿酒道:“与我何干?我是你的夫郎,你却在外面找陪酒男子,还跟他们那么亲密……” 说到这里,葛风的声音变得更加尖锐了,也似乎隐隐含了哭腔。 他接着道:“现在被我撞到了你在外面偷腥,我问你一句,你居然说跟我何干?今天,你必要要给我一个解释!” 葛风赤红着眼说着。 可是,他说着要解释,事实上,这又有什么好解释的呢? 就是要解释,又能解释出个什么来? 真如葛风所看到的,还不就是那么回事么? 可是,葛风还是想在卿酒这里,求个说法。 不管是粉饰现在的事也好,还是承诺以后不会再犯也好,卿酒至少要说点什么,才能让他的心里好受一点。 仅仅只是,好受一点而已。 否则,他分明受了天大的委屈,卿酒却还说这与他何干,他心里的委屈,根本就没有一点发泄的渠道。 葛风的心里其实是想要卿酒这般。 可是卿酒根本就不这么想。 面对着葛风的掀饭菜,还有这样的逼问,卿酒只觉得,同样生气而已。 看着葛风这样一副好像要把她给吃了的样子,还有身上还被洒落的饭菜波及,黏黏的在身上,十分地不舒服。 面对着这样的葛风,卿酒也很想要发作。 什么叫她背着他在外面偷腥。 先不说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她到底有没有对那两名陪酒郎做些什么。 就算她在外面真的做了什么,又怎么样呢? 现在这种时候,倒是想起她是他的妻主了? 想要作为夫郎的权力的时候,倒是想到她了、要来找她麻烦了? 现在在家中的时候,家里的那几个夫郎,又是怎么对她的? 成日里在她面前惺惺作态,表面一副对她很恭顺的样子,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说她,甚至一开始还想害死她! 身为她的夫郎,也从来没有对她信任过,现在又凭什么想要她作为妻主的义务? 没错,她现在是他们名义上的妻主。 可是她跟他们和离不了,她还愿意养着他们,还尽力保障着他们的生活,已经是对他们仁至义尽了。 还想让她对他们做更多? 他们还想来管着她,限制她在外面做些什么,限制她在外面的自由? 凭什么? 别说她跟那两个陪酒郎没有什么,就算是有什么,又跟他葛风有什么关系?他凭什么来管她? 本来就是各自做好一些基本的本分,然后各不逾矩就行了。 现在他葛风还敢来她面前发火、还敢洒她的饭菜,不好意思,她不惯着! 卿酒冰冷地道:“偷腥?葛风,你也不想想我跟你究竟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资格管不管我偷腥?” 一句话,说得葛风简直要血液逆流了。 他的眼泪原本就噙在眼中,现在更是直接流了出来:“卿酒,你!你……” 他攥紧着拳头,整个人气得直哆嗦。 可是卿酒并不是看到人哭就会可怜的人。 所以对于葛风的眼泪,只会无动于衷。 卿酒正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汤英古容等人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谁也没有想到好好地吃个饭,会发生这样的情况。 应应连忙去拉扯葛风,安慰他道:“葛风公子,别哭了,酒姐她也不是故意的,其实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不喜欢人管着她,其实她心里有你呢……” 终究还是男人懂男人,知道葛风现在缺的,就是安慰和承诺。 卿酒没有给葛风,应应就帮着给了。 应应虽然有古灵精怪恶作剧的时候,但他碰到有人哭的时候,也会化身知心大哥哥,前去安慰。 第102章 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当然,也不总是这样,看他心情。 而,应应从前是卿酒的跟班,当然是认识葛风的。 虽然葛风等人当时嫁给卿酒的第一天,卿酒就遭了横祸,被贬为庶民,他们也同时被贬,应应古容等人也被贬为了奴。 但是葛风等人跟卿酒结婚是那一天,订婚却是好几个月以前了。 所以在他们跟卿酒结婚之前,他们订婚之后,应应等人就已经去悄悄了解过葛风等人了。 就算已经过了两年时间。 葛风的姿容还在应应很容易就认出葛风来了。 葛风本来差点被气死了,听到应应在一旁安稳自己,他的气也降下了一点点。 但也仅仅是一点点而已。 因为这些安慰的话,是一个外人说的,而不是卿酒说的。 然,他的气才刚顺一点点。 就见应应在安慰了他之后,又去拉了拉卿酒的袖子,道:“酒姐,葛风公子已经很可怜了,酒姐便出言安慰葛风公子几句!” 卿酒没有搭理应应。 安慰葛风?为什么? 就凭葛风一进来就在她面前哭吗? 那么刚刚葛风不分青红皂白地掀她的饭菜、凶她,又算什么? 而应应天生生得乖巧,不管是长相,还是声音。 尤其他在跟卿酒说话的时候,更显得乖巧了。 加上应应非常自然、且颇为亲近地去扯卿酒衣袖的行为,又是刺到了葛风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怎么了,前一秒还非常感谢应应来安慰他。 下一秒,他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地一把就推开了应应,然后生气地指着应应道:“狐狸精,不用你假好心!” 应应认识葛风,但是葛风却不认识应应。 因为应应等人之所以认识葛风,是因为在卿酒婚前的时候,就已经暗地里调查过他了。 但是葛风两年前才刚刚嫁进九皇女府,就遭了横祸,不仅全葛家被发配边疆,他和他的大哥葛华,也因为嫁给了卿酒,跟着卿酒一同成为了庶民。 他当时总共在九皇女府,也没有待的超过两个时辰。 对于九皇女府的一切,自然都是不熟悉的。 包括卿酒身边的应应等人。 而葛风刚刚才看到了有陪酒郎勾引卿酒。 这会有出来个应应,跟卿酒的举动颇为亲近。 他也不管这亲近是因为什么,当即就把应应纳入了自己的情敌范围。 虽然葛风知道,自己这样发脾气的样子很蠢,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应应没料到葛风会推他。 葛风的力气也不小。 应应被这么一推,身子直接向后倒了下去。 “啊。”应应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呼。 古容正好在应应的身边,他连忙伸手,接住了应应:“应应,你没事?” 应应在古容的搀扶下,身子也稳了下来。 他借着古容搀在他腰上的力气,摇了摇头:“我没事。” 然后有些生气地看向了葛风。 虽然应应依旧觉得这样的葛风有几分可怜,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葛风生气。 他好心帮他,他为什么要推他? 古容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气愤地对葛风道:“葛风公子,应应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要推他?” 说着,他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关节,将手指关节扣得咯咯响。 如果不是看葛风是卿酒的男人,他现在只怕早就冲上去打人了。 他跟应应就是一体的,欺负应应就是欺负他! 说完,又有些不悦地往卿酒的方向看了一眼:“酒姐。” 那样子,就像是在告状。 先是两个陪酒郎,再是应应,再是古容。 很明显,这屋子里的这些男人,似乎都跟卿酒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 那两个陪酒郎就算了,倒是面前的应应和古容。 葛风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卿酒跟他们的关系,并不简单。 再联想起刚刚他一进门,就看到卿酒和两个陪酒郎亲近的画面,葛风只感觉自己的脑子都快要气炸了。 这一回,他张了张唇,似乎很想要说些什么,但是又说不出口了。 而一开始,应应还帮着他来说话,现在也没有人来帮着他说话了。 有那么一瞬,葛风就觉得,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给遗弃了一般,十分难受。 在这种状态下,葛风很希望卿酒能来拉他一把,但是没有。 于是,葛风陷入到了一种越来越无助的状态。 “出去。” 卿酒冷冷地启唇。 虽然没有点名道姓,但是卿酒冰冷的目光,就落在了葛风的身上。 那目光比冬天的寒冰还要刺骨。 所以葛风很轻易就知道,卿酒的这句“出去”,是对他说的。 葛风到了这一刻,他眼中的眼泪也没有了。 仿佛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了一种虚空中。 他没有像卿酒说的那样出去。 而是又走近了卿酒。 又将手触上了卿酒身边的酒杯。 接着,又是一样的套路,他将卿酒面前的酒杯直接倾向了卿酒。 他就是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引起卿酒的注意。 但是那酒杯还没碰到卿酒,就被卿酒的手一挥,直接挡开了。 那酒杯顺势被一挥,就挥到了明芝的面前,将明芝面前的几碗菜给砸飞了,正砸在了明芝和她怀中的男人上,吓得明芝和男人都躲开了。 “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卿酒的声音更冷了,看向葛风的神色,也没有丝毫的感情。 葛风被深深地刺痛了。 这一次,他再也做不出什么行为来,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在眸色轻颤着看了卿酒一眼后,转身,跑了出去。 将包间的门甩得嘭嘭作响。 但是门甩得太重了,关上后又被弹开了。 卿酒看着葛风的背影,神色没有什么动弹。 那两个先前被葛风拉走的陪酒郎,看着这一幕不由得幸灾乐祸道:“也不看看自己在妻主的心中是什么地位?就这样的也还出来管自己的妻主在外面怎么花天酒地呢,管得着吗?” 两个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似是感觉到后背升起了一股凉意。 一转头,正看到卿酒在冷冷地看着自己。 那目光,就跟看向葛风的视线一样,好像淬了冰。 顿时,他们就住了嘴,不敢说些什么。 不过他们的话,还是一个字不落地落在了葛风的耳中。 葛风那走到门口的背影僵了僵,又抽了抽。 第103章 卿娘子,漫漫长夜,我来陪伴你 就那么一瞬,他整个人都 变得落寞无比。 他的步子顿了顿,拳头攥紧了,似乎是想要做些什么。 最终,他松了拳头,什么也没做,耷拉着身子,就离开了。 那样的背影落寞,倒是让卿酒多看了他一眼。 整个包间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中。 原本好好的、开心的一场聚餐,现在倒是氛围十分不对。 那些散落的饭菜,更是让场地的氛围显得稀松。 谁也没有说话,包括那几个陪酒郎也是。 “这包间都乱了,不若换个包间用餐!” 最终,是汤英打破了现在的安静。 店小二也连忙在一旁附和道:“是是是!客官,现在隔壁还有一间空着的包间!娘子,相公,您们往隔壁请!” 明芝放开了手中的陪酒郎,来到卿酒的身边,道:“酒姐,去隔壁包间!” 但是卿酒却是往自己的衣服上看了一眼,道:“吃饱了,衣服脏了,我回去换衣服。” 说着,起身,头也不回就出了包间门。 应应见此,也道:“我也吃饱了。” 古容随即跟了出去:“应应,酒姐,等等我,我也吃饱了!” 明兰也跟着走了出去。 明芝看着前面走了的几人,又往身后的陪酒郎看了一眼。 想了想,正准备也走:“我的衣服也脏了……” 但这时,那陪酒郎在明芝的身后,拉住了明芝:“娘子,陪陪奴家再走!衣服脏了,奴家那有干净的衣服……” 声音很柔,明芝的骨头顿时都酥了。 见此,明芝也不走了,眼中含着一种光,看向陪酒郎,道:“好,相公那若有衣服,那便带着我去!” 陪酒郎转而娇柔地将手扣在了明芝的腰带上,拉着明芝就往外走。 落在最后的汤英见此,对店小二道:“这位娘子的消费算在我的账上,你们可要将她服侍好了!” 店小二道:“汤掌柜,您就放心!” 而此时,所有人都走了,汤英也不太想留在这里了,就也先离开了。 等到卿酒等人回到绮丽坊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 在餐馆的用餐不欢而散,加上今日一日,大家都累了。 所以大家回到绮丽坊没有多久,就开始准备在后院的房间入睡了。 明芝没有回来,几人都知道明芝是什么样的人,就没有管她。 古容和应应睡在一间房。 汤英回来后没多久,因为明日的绮丽坊还有的忙,新的产品也还有很多没有着落,她就去安排这些事去了,离开了只怕要很晚才能回来。 而原本汤英、卿酒、明芝和明兰睡在一间房间。 现在汤英和明芝都不在,就只剩下卿酒和明兰睡在房间中。 明兰习惯晚睡,虽然今日操劳了一日,但还不到她晚睡的时候,她就在研读武学招数的书,非要等到了时辰才去睡。 明兰就回了她一开始所住的屋子。 而卿酒洗了澡就回到了房间。 她不像明兰还那么有精神,她累了,原本准备回到房间就睡。 但这时,她才刚踏进房间,忽然间,就觉得房间里似乎有些不对劲。 她记得,她在去洗澡之前,回来过一趟房间取衣服。 那时她还在房中点了烛火。 可是现在,烛火已经熄灭了,房间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原本,她以为,是因为风吹灭了烛火,才会导致房间里烛火熄灭了,所以没有多想。 可是当她走进了房间后,却发现,情况似乎跟她想的有些不一样。 “谁在房间里面?” 卿酒对着房中的床榻处幽幽开口。 在那里,挂着床幔,卿酒将房门一开,风一吹,床幔就迎风起舞。 而,透过床幔,可以隐隐看到,在卿酒的床上,此时正躺着一个人影! “明芝,是你吗?” 卿酒试探性地开口。 刚刚她走进房间里来的时候,在外面看到明兰在厅中看武学招式的书。 而汤英才离开绮丽坊不久,应该没那么快回来,就算是回来,也不该上床,因为对于她来说,她还有很多事需要去安排。 那么唯一有可能在房间里的,就该是明芝了。 可是,明芝好端端的,上她的床做什么?在房间里,不是有明芝自己的床么? 而且,凭借原主的记忆里对明芝的印象。 明芝今晚可是去找男人了。 这样的情况下,没有人去找她,她真的会回来么? 好像,不太可能。 可若是如此,那床榻上的人又是谁? “明芝,你在我床上干什么?” 卿酒又开口问道。 可是床上的“明芝”,还是不开口说话。 卿酒的整颗心,顿时变得警惕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又试着唤了几句:“是谁在我床上?” 床上的人还是没有应声。 甚至透过床幔,可以看到,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似乎摆出了什么姿势。 顿时,卿酒的一颗心,完全地警惕了起来。 她的眼神,也变得凌厉。 甚至,在经过桌子旁的时候,她还顺手拿起了上面的一把水果刀,那是他们中午在吃水果的时候留下来的。 而,卿酒之所以忽然变得如此小心,是因为她发现,现在躺在她床榻上的人,是一个男人! 方才进屋的时候,还能听到隔壁屋子传来古容和应应的声音。 那么这屋子里的男人也不是古容和应应,那么是谁! 谁在半夜三更入她的屋子、上她的床? 卿酒的脚步放缓了,放轻了,无声地走近了床榻。 悄悄抬手,猛地掀开床幔,手里的水果刀也蓄势待发。 “什么人,半夜三更私闯民宅,胆子倒不小!” 卿酒说着,手中的水果刀已经刺了过去。 刀光剑影,床榻上的人儿仿若受了什么惊吓一般,当即蜷缩到了床榻的一角,瑟缩道:“卿娘子,别杀我!我不是恶人!” 声音有些熟悉,卿酒刺出去的手顿住了。 屋内没有烛火。 借着窗外照进来的微微月光,卿酒才能依稀看清,床榻上的男子身姿柔弱。 他瑟缩在角落里,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从蜷缩的身子中望了出来。 身子的姿势像是刻意所摆一般,分外惹人遐想。 似是感觉到危险减弱,男子柔柔地望着卿酒,柔声道:“卿娘子,漫漫长夜,我是来陪伴你的!” 第104章 我尊重你,也请你尊重自己 说着,男子瑟缩的身躯舒展开了许多。 但看着面前的卿酒,她的手中晃着刀刃的微光,他还是有些害怕。 他小心地对着卿酒爬了过去,那姿态,难以言说的魅惑。 男子眸色水汪汪地看着卿酒:“卿娘子……” 男子的身姿近了。 卿酒借着月光也看清楚,床榻上的男子不是其他人,而是,乐水。 乐水不仅身姿柔,而且长得柔,整个人一副无害的样子,很容易激起人的保护欲。 卿酒将手中的刀收了起来,轻蹙了蹙眉,看着乐水:“你这是做什么?你的妻主安葬好了么?” 看到是认识的人,卿酒虽然放下了戒心。 但乐水此刻地状态,像猫一样缱绻地看着她,卿酒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这情形不太对劲。 只是,乐水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处理他妻主的后事么? 毕竟她今日下午,才将给他妻主处理后事的钱给了他。 按照沧国的习俗,要想处理一个人的后事,而且要隆重地办,没有这么快结束才是。 而,若乐水此时对她媚眼如丝的样子,这般的状态,若真如她所想,那乐水这般,岂不是太…… 乐水的眸子垂了垂,有一瞬,似是有浓重的悲伤溢满了他的身躯。 但很快,他就抬眸,对卿酒展开了妩媚的笑颜,道:“卿娘子赏了我三十两银子,妻主的后事,我已经请人在隆重办了。 卿娘子对乐水的大恩大德,乐水无以回报。 但乐水不是不懂感恩的人。 卿娘子今日说让乐水来绮丽坊,乐水知道,卿娘子是看上乐水了。 多亏了卿娘子,妻主才能有一个安稳的后事。 今夜长夜漫漫,妻主的灵堂正好无事,乐水便想,等今夜来服侍了卿娘子、感谢了卿娘子,乐水再回去。 乐水觉得,妻主在九泉之下,也会支持乐水这么做的……” 乐水说着,言语中含着淡淡的悲伤,也含着丝丝媚态。 他边言语,边以一种魅惑的姿态往卿酒的身上爬。 他抬手,攀上了卿酒的胸膛,浑身不管是眼神也好,还是姿态也好,都分外惹人遐想。 乐水的姿容,虽然比不上葛风等人,但是他此时浑身透出的一种媚,却是比男倌的男子还要撩人。 就在乐水的手抚上卿酒的胸膛,要对卿酒上下其手的时候,卿酒抬手,一把扣住了乐水的手。 乐水见此,顺势用另一只手抚摸上了卿酒的手背,妩媚道:“卿娘子……” 一手滑腻的触感传来。 顿时,卿酒像是触了电一样,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再照顾乐水的想法,直接甩开了乐水。 卿酒冰冷地看着乐水,手背在了后面,冷冷地道:“乐水,你妻主尸骨未寒,请你自重。” 在卿酒的大力下,乐水直接被弹回到了床榻上。 虽未受伤,但是被抛弃的姿态甚是屈辱。 乐水原还想柔声看向卿酒:“卿娘子,乐水……” 但在听了卿酒的话后,他还想说些什么,顿时卡在了喉咙中。 接着,淡淡的月光照射下,他的眼中,流出了一行清泪。 乐水整个人偏清瘦,此时整个人看起来,甚是可怜。 那一刹,卿酒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卡在了喉咙了。 很奇怪。 分明是乐水在自己妻主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来爬她的床。 为什么她将这件事说出来,倒像是她不对一般。 不过,逝者已逝,而且乐水对他的妻主情深义重,或许她说的话,真的重了一些。 而,乐水的眼泪一掉下来,就仿佛止不住了一般,不断地往下掉。 卿酒将手中的水果刀放在了一边,在床榻的一旁坐了下来。 乐水见此,还想往卿酒的身上贴,被卿酒的一个眼神给止住了:“不要过来。” 乐水的眼泪,顿时流得更多了:“卿娘子,你可是嫌弃乐水,嫌弃乐水已经是有过妻主的人,既然如此,卿娘子为何要买下乐水呢?又为何要乐水来绮丽坊呢?卿娘子,你是特意来羞辱乐水的吗?乐水以后是不是再也没有人要了……” 卿酒此时,当真是十分凌乱。 她很不喜欢男人这样胡搅蛮缠动不动就掉眼泪的样子。 葛风那样也是。 乐水这样也是。 卿酒只觉得,今日她出门是不是没看黄历,为什么这么招男人?而且是烦人的男人。 卿酒看着乐水,乐水那般可怜的样子,又刚失去妻主,卿酒难听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 最终,卿酒只冷淡地道:“乐水,接下来的话我只说一遍,也是我跟你说的最后一遍。 我帮你,给你葬妻主的钱,不是贪图你什么。 我今日让你来绮丽坊,只是见你一个男子孤苦,让你来绮丽坊做做活计,好让你有所依托。 并不是让你来陪我睡的,明白么?” 卿酒很是无语,为什么她下午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她不需要乐水的感谢,她帮他都是自愿的。 她看他孤苦,让他来绮丽坊做事。 他怎么就能误会成,她是让他来陪睡的呢? 是这个时代的男子,太过卑微的原因么? 以为受了女子的恩惠,就要用身体来偿还? 或者说,乐水觉得她像禽兽? 无语! 而且,一开始没发现。 现在坐下来,隔得近了,她恍然就看到,乐水身上的衣服……竟是穿得有些羞耻! 虽也未裸露什么,但一些男子的性感,却是若影若现,惹人遐想。 卿酒只扫了一眼,就别过眼去,不再看他。 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卿酒接着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有我想让你陪睡的想法。 但是我告诉你,我尊重你,不管你是不是失去了妻主,不管你是不是一个孤苦的男子,不管我是不是曾经帮助过你,我都尊重你。 但也请你尊重你自己,不要妄自菲薄。 你不因任何的身份而不如别人、需要去曲意逢迎,只有你自己放弃你自己的时候,你才是真的在贬低你自己。 记住,我不会因为你曾经有过妻主就觉得你如何。 但我真的对你没有那种企图。 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你现在,好好回去,好好给你妻主办后事。 日后来了绮丽坊,也不需要因为你的身份有任何自卑,也不用刻意来讨好我什么,今夜这种事,也不能再犯。 好好过好你自己的生活就可以了,明白么?” 第105章 酒姐,你屋子里藏了男人吗? 乐水的眼泪止住了,点了点头,声若蚊蚊:“卿娘子,我知道了。” 刻意摆得妩媚的身姿,也摆正了不少。 声音也没有从前的魅惑,带了淡淡的沙哑。 卿酒没有看乐水,但是乐水看向卿酒的目色,神色复杂。 床榻边散落了一件男子的外套。 卿酒捡了起来,扔在了乐水的身上,道:“穿上衣服,走。” 说完,她站起身来,离开了屋子。 显然是给乐水单独留空间,让他穿衣服。 乐水看着卿酒离开的背影,目色越来越深。 卿酒出了屋子,就将房门掩了起来。 自己独自站在院子中,看着天上淡淡的月光,无言。 这时,明兰走了过来,看到门口的卿酒,唤了一句:“酒姐,你怎么在外面?还不睡吗?” 说完,就往屋子里走。 卿酒陷入在自己的思绪中,看到明兰,应了一声:“等会睡。” 然这时,她似想起什么一般,出声:“明兰,等等。” 此时,明兰的手正放在门上,眼看就要推开门进去了,门已经被推开了很大一条缝。 听到卿酒唤她。 她当即转头,看向卿酒:“酒姐,怎么了?” 卿酒没有说话,伸手,将被明兰打开的门重新掩上了。 她道:“没什么。” 明兰觉得莫名其妙,又想伸手去开门:“没事的话,那我去那衣服洗澡了。” 却被卿酒扣住了手腕:“别开门。” 明兰不解地看向卿酒:“酒姐,为什么?屋子里藏了男人吗?” “……”卿酒无言,这话她怎么接?只是乐水现在的状态,以沧国的男女大防,明兰就这么贸然进去,只怕真不太好。 卿酒转移了话题:“明兰,你不是在看武术书吗?这么快就看完了吗?” 明兰道:“还有几页没有看完,不过到了睡觉的时候了,我该洗澡睡觉了。” 一直以来,明兰的生活都很是规律,雷打不动的一般。 卿酒道:“我忽然对武术很感兴趣,你去帮你讲讲,今晚晚点睡。” 明兰有点懵,但还是应了一声:“好。” 她虽然生活规律,但是也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强迫症,如果有特殊情况,有些习惯是可以改变的。 只是,卿酒从来不爱看书,怎么现在对他的武打书感兴趣了?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正要跟卿酒一道离开。 这时,身后响起了开门声。 明兰自也知现在身后的屋子里,除了卿酒和她以外,不应该进去别人。 于是,他警惕地往身后看了一眼:“谁?” 就看到乐水柔弱的身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看到明兰的质问,当即瑟缩地往后退了退。 模样十分柔弱。 而,乐水此时虽然穿好了衣服。 但经过刚刚一遭,他的发饰有些凌乱,并没有整理。 这样一副样子,忽然有一个柔弱的男子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而这屋子里,先前只有卿酒一个人在。 再联想到刚刚卿酒阻止明兰进入…… 明兰当即就以一种“我懂得”的眼神,看向了卿酒。 然后,吐出了几个字:“酒姐,我想起我还有几个武学招式没看明白,我再去看看!” 说完,也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她直接就走了。 对此,卿酒也没有解释什么。 这时,古容从房中走了出来,道:“酒姐,我听到外面有动静,你们在说些什么?发生什么事了吗?” 又在看到屋门口的卿酒和乐水后。 看着乐水此时的状态,他也不由得愣了愣,指了指乐水道:“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今日下午那个……” 虽然乐水换了衣服,但是古容还是将他认了出来。 乐水抿了抿唇,对卿酒恭敬地道了一句:“卿娘子,我便先离开了。” 说着,也不管古容诧异的神色,越过古容,向前行去。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似是想到什么,回头,向着卿酒的方向看了一眼。 因为是在夜色中,乐水看不清卿酒的神色,卿酒也看不清乐水的。 乐水的目色,在那一刹那变得幽深不见底。 他似想起什么一般,原本已经往外走的步子,又想往回走。 但,他也不过是往回走了一小步,就顿住了步子。 接着,他的目色中闪过了一抹从未有过的冷光,那目光,冰寒刺骨。 接着,他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卿娘子,这是你欠我的。” 乐水轻轻地启唇,这股轻声,很快就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没有任何人听见。 仿佛乐水从来没有说过一般。 这时,应应也从房间中走了出来,正好看到了乐水离开的背影。 他也认出了乐水,道:“那个男人……是叫乐水吗?他怎么来了?” 古容比应应看乐水看得清楚些,也看到了方才乐水发丝凌乱的样子。 他轻咳了一声,声音似乎放得暖昧了一些,道:“咳,这……乐水是来找酒姐的,方才,乐水衣裳凌乱,从酒姐的房间里出来……” “胡说八道什么?” 不等古容说完,卿酒就白了古容一眼。 本来在房间里没有发生什么,被古容和明兰他们这么一说、一误会,倒像是发生了什么一样。 卿酒道:“我跟乐水什么都没有发生。” 古容显然不信,对卿酒打哈哈:“酒姐,我方才都看到了,乐水从你房间出来的时候,衣裳是乱的,头发也是乱的,你说没发生什么,谁信呢?” 古容故意将话说得夸张了一些。 其实据他所看,他也只看到了乐水站在卿酒的房间门口,发丝比较乱,而明兰正好害羞的离开,明显这就像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至于其他的,全都是古容脑补的。 应应倒没古容那么八卦,奇怪地道:“这个时候,乐水不应该在家中安葬他的妻主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卿酒终于看到一个正常人了。 她道:“是乐水误会我了,他以为我让他来绮丽坊,是要跟我在一起,所以偷偷爬上了我的床。 我跟他解释了一下,就让他回去了。” 又解释了一句:“没碰他。他正值新丧,而且,我也对他没兴趣。” 卿酒这么一说,一切倒是明了了。 而且,虽然乐水的发丝有些凌乱,但是卿酒的装扮却是整洁得很,一看也不像发生什么事的样子。 古容和应应自是对卿酒的说辞信了。 只是,古容似想起什么一般,忽然神秘兮兮地对卿酒道:“酒姐,我忽然想起一个问题,你不会是,有什么问题?” 第106章 大理寺办案!所有人退让!肃静! 卿酒总觉得古容现在的神情贱兮兮的,不怀好意。 她无言地看着古容,道:“我有什么问题?” 古容道:“那方面的问题,不然,怎么有男人爬上酒姐你的床了,酒姐都无动于衷呢?可是乐水的姿色不够好?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古容说完,对着卿酒眨了眨眼睛。 “而且,在我的印象中,酒姐从前似乎也未对男女之情有什么兴趣,若不是先前女皇殿下给酒姐指亲,酒姐好似也没有想娶夫郎的意图,不像三皇女她们,身边早不知有多少男人了……” “滚回去睡觉!” 不等古容说些,卿酒就轻蹙着眉,冰声道。 说完,也不等古容和应应回答,直接就进了房间,关了门。 门外,还传来古容贱兮兮的声音:“酒姐,如果你真有问题的话,可以找大夫去看看的……” “滚!” 卿酒的声音严厉了很多。 古容终究没再说些什么了:“酒姐,那我和应应就去睡觉了,不打扰你了!” “滚远点!” 过了一会,门外终于安静了下来。 卿酒也回了自己的床榻。 床榻上传来淡淡的香味,有些刺鼻。 卿酒的眉心轻蹙了蹙,从旁边的柜子拿出了一套新被褥,给自己换上了。 卿酒不是个傻子,古容话里藏着什么意思,她当然不会不知道。 对于这样的话,她当然懒得搭理。 不过说起来,古容会对她有这样的印象,只怕也是情有可原。 今日的事就先不说了,便是从前的原主,的确对男女之事不怎么感冒。 究其原因,只怕还出在原主的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吃喝玩乐上。 一夜的时间过去。 与昨日下午一般,绮丽坊刚一开门,就生意火爆,来此买美妆产品的顾客络绎不绝。 虽然汤英已经临时多请了几个伙计来此。 但不管是新来的伙计也好,还是古容等人也好,一个上午都忙得脚不沾地。 汤英有些头疼:“看来昨晚找人赶制了一夜的新产品,今日又不够卖了。” 卿酒道:“无妨,暂时产量跟不上的话,这几日可以先限量售卖,跟顾客表示,我们是为了保证质量才如此,等日后产量跟上来的时候,再加大投放,不过到时候,可能会有新的问题。” 汤英点了点头:“也只能如此了。卿娘子,这几日让你和你朋友受累了。没想到我如今还能看到绮丽坊这般繁荣。” 正说着,店里的顾客正招待不过来,店外忽然传来了一道严肃的声音:“大理寺办案!所有人,退让!肃静!” 接着,一排身穿蓝黑官服的人闯了进来,他们的手上拿着剑,衣服上都绣着一只巨大的玄武。 这是大理寺衙役的标致。 同时对许多人来说,这也是恐惧敬畏的根源。 因为在沧国,所有人都知晓,大理寺直接隶属女皇,所办案子,皆是大案。 而大理寺衙役出现的地方,通常都会见血。 想到此,见到大理寺的人涌了进来,所有正在买东西的顾客都惊住了,接着,他们都缩在角落里,不敢动弹,不敢说话。 只惊惧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不敢动弹。 卿酒等人看到这一幕,也愣了愣。 他们站在原地,没有动弹,想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那群身穿蓝黑官服的衙役在绮丽坊里站成两排后,一位身穿红蓝官服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长得又高又瘦,一走进绮丽坊内,一双凌厉的眼睛就将整个绮丽坊扫了个遍。 她身上带着一种威压,不少人一被她的视线所触,就低下了头去。 此女人,是为大理寺丞,关河。 关河的视线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遍后,就落在了卿酒的身上,但也只是短暂的停留。 卿酒也正好在看关河,二人的视线交集之时,卿酒身上流露出来的沉稳,倒是把关河身上外露的凌厉,给压制了下去。 关河的身边,还跟着以为身穿蓝绿官服的女子,是为大理寺寺正吴寺正。 吴寺正严厉地道:“谁是绮丽坊的老板?” 汤英虽然在商场上滚爬多年,但还从来没有跟俗称“铁面办案军”的大理寺有过什么牵扯。 也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因为大理寺的人出现的地方,准没有什么好事。 汤英十分惶恐,她猫着身子走了出去,给吴寺正作揖:“启禀大人,小的便是绮丽坊的老板汤英。” 此时,古容看着这一幕,悄悄地在卿酒的耳边轻声道:“这绮丽坊是出了什么事了?通常大理寺办案只会出动寺正,这一会直接出动了关寺丞,寺正在一旁倒成了个随行的。这比一般的大案还高一个级别啊。” 应应也在一旁咕噜:“这个关寺丞,最讨厌了!从前就看她对犯人用刑,用得特别重!” 卿酒也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低声道:“先别说了。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先看看再说。” 虽说卿酒从前不理正事,但基本的官家常识还是有的。 如古容所言,本来大理寺出现在绮丽坊,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还直接出现了一个大理寺高官职的人来办案,更加说明绮丽坊惹上的事非比寻常。 然,绮丽坊能惹上什么事呢? 是这两日生意太火爆,让竞争对手急了么?美仪坊? 可是区区一个美仪坊,就算要动绮丽坊,也拿不起大理寺这么大的手笔? 大理寺这样的机构,敢公开受收买处理私人恩怨也不太可能。 除非,已经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绮丽坊已经惹上了什么大事…… “寺正大人,绮丽坊一向勤勤恳恳地做生意,不可能去偷窃皇家东西啊!就算给小的一百个胆子,小的也不敢这么做啊!” 汤英在跟吴寺正唯唯诺诺地说着,甚至不敢去看吴寺正的眼睛,吴寺正身边的那位关河,她更加是一个余光都不敢瞥过去了,总感觉,那个女人,只要招惹上了,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吴寺正严厉地看着汤英道:“你是说,大理寺的消息有误了?没有确凿的证据知道你们绮丽坊偷了皇家的东西,大理寺会来找你么?” 也不再跟汤英多说,对身边的人道:“给我搜!哪怕将绮丽坊翻个底朝天,也要把皇家丢的东西给我找回来!在找到赃物前,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放过!” 第107章 珍灵药草失窃案 吴寺正的话一说完,那些大理寺衙役应了一声:“是!”便开始在绮丽坊暴力地搜东西。 他们先是将绮丽坊的大门关了,再将屋子里的顾客都给赶在了一个角落。 那些来这里买东西的百姓,本来看到大理寺的人就怕得要死,动都不敢动。 现在看到绮丽坊的大门都被关了,面前还有那么多凶神恶煞的大理寺的人,他们更加害怕了。 密闭的空间,加上严厉的执法人员,更加加深了恐怖的氛围。 他们有的人求饶:“大人,我们只是来买美妆的,绝对没有做什么犯法的事啊!求大人明察!” “住嘴!大理寺办案,肃静!” 卿酒看着这一幕,一直都十分沉静,站在一角,看着事态的发生。 在将人赶到了一角后,那些衙役便开始粗暴地将绮丽坊中所有的东西都掀开,然后搜查。 这么一番搜查下来,整个绮丽坊的东西都被毁了个遍。 整个绮丽坊也都被毁了个稀烂。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都害怕不已。 只是,当衙役将整个绮丽坊都搜查了个遍,也没有搜查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那些衙役,在粗暴地搜查完一个地方后,就来到关河和吴寺正的面前禀告:“回禀大人,没搜到!” “回禀大人,没搜到!” “回禀大人,没搜到!” “……” 这样一番下来,整个绮丽坊乱成了一窝,他们也根本没有找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众人都害怕地看着这些大理寺的人。 吴寺正在所有的衙役都向她回禀了个遍,都没有赃物的踪迹后,她小心地看向了一旁的关河:“关大人……” 然,关河仅仅是目色一冷,就让吴寺正根本不敢说话了。 但,她对关河惧怕,在面对那些衙役的时候,倒是摆足了官架子,冷声道:“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赃物找不到,后果是你们能承受得起的吗?还不接着找!” 那些衙役面面相觑。 整个绮丽坊都被她们砸了,没有任何遗漏的地方。 可还是没有赃物的影子。 现在吴寺正还让她们找,是想把绮丽坊的地板掀了、屋子掀了吗? 但吴寺正这么说了,她们也不敢违抗她的命令。 正欲再重新找一遍。 这是,关河抬起手来,指了指绮丽坊正厅后面一道十分隐秘的小门,道了句:“那是什么地方?” 当即就有衙役跑到了那小门所在之处,然后将小门给踹开了,在往小门后看了几眼后。 她又跑回来,回禀关河:“启禀关大人,在小门后,有一个后院。” 关河扫了吴寺正一眼。 吴寺正立马会意,指挥那些衙役道:“还不去后院搜!” 旋即,那些衙役,连带着关河和吴寺正,都往后院走了过去。 在这一群大理寺的人往前走的时候。 若有若无的,卿酒似乎感觉,那关河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 但,也不过一瞬罢了。 大多数身穿大理寺官服的人全都通过小门进了小院,只留下几个衙役在看管着这里的百姓和卿酒汤英等人。 到底是走了不少大理寺的人,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轻松了一些。 虽然还有几个大理寺衙役在,但还是有人在这个时候哭出了声。 不过很快,在衙役的威胁下,这些哭声就停止了。 汤英的神色也颇为惶恐。 卿酒倒从始至终都十分冷静。 “将绮丽坊掌柜带过来!” 没一会,从后院里,传来了这么一道严厉的唤声。 方才,汤英出来答过吴寺正的话,加上为了有辨识度,绮丽坊的工作人员都穿着工作服,所以留在这里的衙役,很快就知道人群中的汤英是绮丽坊的掌柜。 他们直接走过去,将汤英给拖了下去。 顿时,场上的状态更加有些人心惶惶了。 大家都面面相视,各自都能从各自的脸上看到害怕的神色。 应应见此也有些紧张,在卿酒的耳边小声道:“酒姐,汤掌柜不会出什么事?” 卿酒摇了摇头。 明芝在一旁道:“别担心,就算汤掌柜出了什么事,大理寺也不敢直接对他做什么的,大理寺虽然办案很严厉,但办案过程同样很严厉,必须要经过很正常的步骤才会定案。” 很快,后院里又传出了一道严厉的声音:“将绮丽坊的工作人员全都带过来!” 应应等人原本还在议论汤英会不会出事。 没想到马上就轮到了自己。 他们都穿着工作服,很容易就被辨认,尽数领到后院去。 被领到后院的,除了卿酒、古容、应应和明芝、明兰,还有几个新招进来的伙计。 卿酒等人倒还算淡定,毕竟从前他们什么世面没见过? 那几个伙计吓得腿都软了,说话都不利索了:“大人,我们是刚来的,什么都不知道……” 却被身后的大理寺衙役狠狠地敲了一剑背:“住口!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那人吃痛地痛呼一声。 卿酒冷冷地扫了那个衙役一眼,衙役被震了震。 很快,几人就被带到了后院中。 后院跟前厅一样,早已被翻得乱七八糟。 那些衙役全都笔直地站好。 关河和吴寺正站在他们的中央,浑身透着一股凌厉。 汤英卑躬站在他们的近旁,看神色明显十分害怕。 衙役将卿酒等人带过去后,对关河和吴寺正恭敬地道:“大人,人带过来了!” 关河凌厉地扫了几人一眼。 吴寺正看着几人严厉地道:“你们谁是住在这间房里的人?” 说着,吴寺正往后院的一间房指了指,正是卿酒、明芝、明兰和汤英住的房。 卿酒察觉到这其中必定有不对劲的地方。 正想阻止明芝和明兰。 明芝已经站了出来,道:“我是。” 明兰也欲站出来,被卿酒拉住。 卿酒对明兰摇了摇头,她也没有动弹。 吴寺正对明芝点了点头,等了等,见没有人说话,又道了一句:“还有两位呢?” 不等谁说些什么,卿酒已经问道:“大人,这间房可是有什么问题么?” 说着,她暗里往汤英的方向看了一眼,汤英比他们先来,应该知道更多的东西。 但汤英只是茫然地对卿酒摇了摇头。 卿酒的面色凝了凝。 第108章 抓到偷窃者,杀无赦! 吴寺正厉声呵斥:“本官不让你说话,就不要说话!” 卿酒闭了嘴。 吴寺正见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呵斥道:“还有两位听不懂本官的话么?是想逼本官用刑么?” 说着,他真要吩咐衙役:“来人……” 卿酒这时站了出来:“我也是这间房里的。” 明兰也站了出来:“我也是。” 吴寺正凌厉地扫了卿酒明兰一眼:“方才让你们出来,你们怎么不出来?” 不等明兰回答,卿酒先说了:“大人太过威严,我们被吓到了。” 吴寺正冷哼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只是往关河的方向看了一眼,见关河点了点头。 她的神色顿时变得更加凌厉,厉声道:“来人啊,将这四位胆敢偷窃芙王府珍灵药草的窃贼,给本官抓起来!” 她的话语一出,顿时就有数位衙役冲了上来,将卿酒、汤英和明芝、明兰四人,全部扣住。 几人都愣住了,显然都没有明白事情为何会忽然进展至此。 明芝挣扎道:“你们干什么?怎么敢乱抓人?” 汤英也紧蹙着眉道:“大人,你们说的珍灵药草,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怎么可能偷呢?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明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情境。 卿酒没有说话。 明芝和汤英身边的衙役一拳打在了她们的肚子上:“大人不让你们说话,就不要说话!” 两人都被打得瑟缩了起来。 古容急了,大嚷道:“你们住手!凭什么抓人!” 当即被卿酒呵斥了一声:“古容,住口!” 卿酒说此话时,神色十分严肃,将古容震了震,古容随之住了口。 应应也在一旁拉住了古容:“古容,先不要动,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卿酒这时看向了一旁的关河和吴寺正,道:“你们说的什么珍灵药草,我们并不知有此物,便是大理寺办案,也该讲个有理有据,不可胡乱抓人。” 卿酒的话语十分平静,平视着两人,不卑不亢。甚至卿酒仅仅一个眼神,就有将他们的气场完全压制下去的趋势。 关河看向了卿酒,视线冰冷,唇角向上冷冷地勾了勾,道:“自然,将东西带过来。” 说完,看了身边的吴寺正一眼。 吴寺正旋即从身旁的人手中取过了一个木盒,而后打开。 木盒里,赫然放着一株通体金黄的珍灵药草。 卿酒有很强的中医功底,不过一眼,她就看了出来,这株药草不是俗物,不管做什么,都有很强的药效,对于一些重病患者,服用此药,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用! 吴寺正道:“大理寺的规矩,既然抓了你们,自然是有理有据,这株珍灵药草,乃是女皇殿下给当今芙王女花重金所求,是为给芙皇女救命的神药,价值连城,能救芙王女一命,这药更是功德无量。 只是前两日,也不知是哪个黑了心的,居然为了一己之私,将这药给窃走了。 女皇殿下盛怒,授大理寺全程办理此案,抓到偷窃者,杀无赦! 如今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亲眼看到就从你们绮丽坊后院的这个房间中搜到了这株珍灵药草。” 又是往房间里的某处指了指:“正是在那张床底下搜到的珍灵药草。” 她所指的床,正是卿酒所睡的床。 卿酒的神色凝了凝。 吴寺正又厉声道:“你们四人又是住在这间房里之人。 说是你们偷窃了珍灵药草,有错么? 你们还有什么好说?” 又道:“来人啦,将这四人全部带回大理寺,择日问斩!” 吴寺正的话音刚落,那些衙役便要将卿酒等人拖走。 汤英当即唤声:“大人,冤枉啊!” 明芝道:“如今的大理寺,办案竟是如此马虎、冤枉好人了么?” 明兰挣扎:“放手!” 卿酒呵声:“住手!我有话要问!这案子尚有疑虑!” 吴寺正摆了摆手,看向卿酒:“你有什么疑虑,大可说。” 卿酒道:“便是这珍灵药草是从我们房中搜出来的,那也不能证明是我们偷的!或许是有人冤枉,又或许是别的人偷了,寄存在这里!” 吴寺正看了卿酒一眼:“你倒是伶牙俐齿。你可知珍灵药草是多珍贵的东西?云国女皇前番病重,曾经以五座城池来换,都未曾求得一株,真有别的人偷了,拿去销赃,还不知可获得什么,用来冤枉你们?你们几个,凭什么?你们值这一株珍灵药草么?寄存?这么重要的东西,别的人会寄存在你这里?” 卿酒道:“如你所言,我们若是偷了这珍灵药草,怎么不去换钱财,反而收在家中等着你们来搜?” 吴寺正道:“那是朝中的风声紧,你们自知逃脱不了!” 卿酒冷笑:“你这话真有意思了,我们若是知逃脱不了,还偷这东西作甚,有命偷了没命花,最后东西还要被你们找回去,我们是白白来送命的吗?” 吴寺正思索了一会,道:“你们原是要逃的,只是最终没逃掉罢了!” 卿酒接着冷笑:“既然如此,这么烫手的山芋,我们怎么不将它放在离我们远点的地方藏起来,反而放在自己的房中,嫌命不够长么?” 吴寺正被卿酒绕了一会,竟发现自己绕不出来了:“那就是你们……” 卿酒冷笑更甚:“怎么?编不出话来冤枉我们了么?” 吴寺正的脸色变了变:“冤枉?你!” 这是,关河在一旁阴声唤了一句:“吴寺正!” 吴寺正当即反应了过来。 将手中的剑扬了起来,盯着卿酒道:“好你个刁民,偷窃了珍灵药草还敢胡搅蛮缠!” 卿酒冷声:“我不过是将案件的疑点说出来罢了,没有确凿的证据,你们不能随便抓人。” 吴寺正厉声:“珍灵药草就是从你们的屋子里搜出来的,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敢狡辩!有什么疑惑,等上了大理寺公堂,自然有你说的地方!” 沧国大理寺办案的规矩,哪怕是死刑犯,在行刑之前,也有一次上公堂的机会。 吴寺正接着道:“来人啊,将这四人带回监牢!择日审理定罪!” 吴寺正不想再跟卿酒说话了,她总觉得卿酒此人有点诡异。 只想先把人抓回去再说。 第109章 绮丽坊封店!将卿酒她们都带走! 看着身边神色严厉的大理寺衙役,在想着刚刚跟吴寺正的对话。 卿酒怎么会不明白,这就是一场赤果果的冤枉。 而且,大理寺还牵扯到了其中。 只是,大理寺为什么要冤枉她?或者冤枉她们? 而且,还是偷窃芙王府珍灵药草的重罪!一旦定罪,必死无疑! 卿酒想不明白其中的所以然。 现在的一切,看起来就是飞来横祸,而且背后必定牵扯甚大。 卿酒目色幽冷地看着吴寺正和关河,还有那些要拉她们四人走的衙役:“既然如此,抓我就行了,放了她们三人。” 又指了指吴寺正方才所指搜出珍灵药草的地方,道:“你说珍灵药草是从那张床底下搜出来的,那张床是我的,有嫌疑的也只是我一人,跟他们无关。” 汤英几人都在挣扎,见卿酒这般,都不由得看向了卿酒:“卿娘子,你也是无罪的!” “酒姐,我不怕他们!我们本就无罪!” “放了我们!” 古容和应应在这时也冲了过来,推开了卿酒身边的两个衙役,挡在了卿酒面前,道:“酒姐她们没有偷东西!你们不能抓人!” 然这时,卿酒却是更贴近了古容和应应了一些,旋即,将他们二人狠狠地推开:“这件事跟你们无关!” 很奇怪的是,原本还很气愤的两人,不保护卿酒誓不罢休的两人。 这时被卿酒甩开后,竟是相视了一眼,然后什么都不说了。 吴寺正看着这般的情境,听了卿酒的话后,厉声对卿酒道:“大理寺办案,还轮不到你来教!” 然后吩咐衙役:“全部带走!” 最终,卿酒四人都被大理寺的人押走。 等他们四人被带出了绮丽坊之后。 绮丽坊里的其他人也被赶了出去。 接着,衙役在绮丽坊贴上了两个大大的封条,然后道:“经人举报,绮丽坊的掌柜和几位伙计涉嫌偷盗芙王府的珍灵药草,现人赃并获,人证物证俱在!绮丽坊自今日起,封店!” 说完,那两名留下来封店的衙役也离开了。 在她们的前方,是被带走的卿酒四人,和一排的大理寺衙役,还有两顶轿子,里面坐着关河和吴寺正。 一排人浩浩汤汤地离开,正如她们浩浩汤汤地来一样。 只留下一群受了惊吓的人,直到大理寺的人走远了之后,她们才喘过了气来。 好一会,他们才从刚刚的事件中反应了过来。 像是劫后余生一般,他们轻抚着自己的胸口道:“吓死我了,差点以为我要折在大理寺的手中了!” “可不是吗?刚刚在里面的时候,我动都不敢动!” “你们说,这绮丽坊的掌柜胆子也太大了!你们听到刚刚那些官爷说的吗?绮丽坊的掌柜和她的三个伙计是因为偷了芙王府的珍灵药草才被抓的!她们不要命了吗?” “珍灵药草?听说这药草价值连城啊,是女皇殿下重金找来给芙王女治病用的!这两日京城不是宵禁么?连城门也戒严了,听说就是因为珍灵药草失窃的事。她们的胆子也太大了?” “你说绮丽坊是为了什么?为了钱!难怪绮丽坊现在有了这么多、这么好的美妆产品,听说研制新的美妆产品都要花不少的钱,可是绮丽坊不是早就开不下去了么?还有人看到先前汤掌柜都想寻死了,如此,绮丽坊又哪里来的钱研制新的美妆产品?都是从这珍灵药草里来的!” “你这么一说也是。不过动这珍灵药草的念头在,这珍灵药草虽然值钱,但是偷了之后,也要有命用啊!看现在,不仅店被封了,人也被抓走了,听说因为这件事女皇殿下震怒,她们只怕凶多吉少了!” “真是可惜了!绮丽坊的那些新出的美妆产品真的好!我还想将那些产品每样都买一个呢!现在来看,只怕绮丽坊都不会有了,这些产品,更加了!真是可惜!” “我也是,今日高高兴兴地来绮丽坊买东西,没想到碰到了这样的事,想买的东西没买到,以后也买不到了!可惜!本来看我朋友用那款口脂,我非常喜欢!” “绮丽坊里有一款脂粉,我也特别喜欢!可是你们看,现在的绮丽坊,被封了啊!掌柜都被抓走了!” “你们都在关心绮丽坊的店被封了,里面的美妆产品以后就不会有了,只有我关心,绮丽坊的掌柜偷的可是芙王女的救命药!芙王女是谁,那可是曾经沧国的英雄啊!” “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当年沧国和云国交恶,芙王女奉命出使云国,被云国刁难,是芙王女以一己之力,维护了沧国的尊严,绝对的国之脊梁!” “不仅是这样,在别的王女过着安逸生活的时候,芙王女身为堂堂王女,却并不甘于此,每次沧国出了什么事,她总是一马当先,从前带兵打仗、她总能打胜仗便不说了,前两年沧国旱灾,芙王女可是带头捐出了自己全部的家财啊!” “是啊,芙王女为国贡献如此之多,她自己呢,堂堂王女,却过着最简朴的生活,听说她如今重病,连贵点的药都舍不得吃,如果不是女皇殿下做主,想珍灵药草这么珍贵的药,芙王女一定舍不得用!” “没错,芙王女这般的英雄。绮丽坊的人为了一己之私,居然去偷她的药草!真是被狗屎蒙了心!这样的绮丽坊,好在现在是关门了。否则它现在就是开门,我也绝对不会去!还会带头砸了它!” “没错,这绮丽坊,太不厚道了!枉费我先前还那么追捧它!现在偷珍灵药草的人被抓进去了,只希望她们快点判死刑!”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从讨论绮丽坊今日发生的事,再牵扯到芙王女,以及十分愤恨绮丽坊的人连芙王女的药都偷…… 这议论声,久久都没有停止。 而人群中,那同样被赶出来的古容和应应,却是脸色凝重。 他们相视一眼,都默契地往僻静的地方走去。 等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子的时候,古容重重一拳砸在了墙面上:“冤枉!明晃晃的冤枉!酒姐她们怎么可能去偷药草!这就是一个圈套!真想现在就冲进大理寺,把人给劫出来!” 应应在一旁,脸色也十分凝重,但她比古容稍稍沉稳些,道:“古容,安静点,你忘记酒姐跟我们说的了吗?” 第110章 早点认罪,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古容听了应应的话,倒是安静下来一些。 他的眉头轻蹙了蹙,有点不确定地看向应应:“应应,你说,酒姐说的,能行吗?” 应应默然,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愁绪。 古容的眉头蹙得更深了,道:“不行,如果我们真的那么做,一个不小心,酒姐就必死无疑了,酒姐被抓走得太急了,我要想办法,去见酒姐一面,再做定夺!” 应应对古容的话也十分认同。 他们谁也没有料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 虽然卿酒给了他们一些交代,但是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 而且一下就给卿酒安了一个那么大的罪名。 应应蹙着眉,若有所思:“古容,你说,酒姐为什么会被冤枉?是谁想害酒姐吗?” 古容也脸色十分不好看:“酒姐和我们如今都已经这副样子了,究竟还有谁要害酒姐?六皇女和七皇女?她们从前就跟酒姐不对付!可是如今的酒姐,还有什么必要被针对?” 古容和应应都十分烦躁。 他们都相信,卿酒是不可能偷了那株珍灵药草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明晃晃的冤枉。 只是珍灵药草这么珍贵的东西,想用它来冤枉卿酒,这也不是简单的事。 而且还牵扯到了大理寺。 大理寺是被蒙在鼓里的么? 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 一切都太乱了,一切都太突然了。 古容和应应都想不明白,也都不免烦躁不已。 但饶是如此,他们也必须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绪。 因为就如卿酒在劝他们不闹事时悄悄跟他们说的那句话一样。 现在所有人都被抓进了大理寺,只有古容和应应在外面。 卿酒她们能不能最终翻案,他们两人十分关键。 如果连他们都自乱了阵脚,那么也就没有人能帮卿酒她们了。 所以,他们必须振作起精神。 只是,远远看着绮丽坊一片混乱,他们还是不由得烦躁不已。 大理寺监牢中。 卿酒等人被带进监牢后,就被关进了一个牢房中。 大理寺的人毫不客气地将几人推进了牢房中,凶恶地道:“老实点,好好在里面待着!” 关河和吴寺正也一同过了来。 隔着木制的牢房门,关河的锐利视线扫了几人一眼,最终落在卿酒的身上,道:“早点认罪,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 关河严厉的面上,嘴角似乎带着淡淡的弧度。 在昏暗的地牢里,那弧度显得颇为阴森。 大理寺之所以给人严厉的印象,跟其中有不少酷刑是分不开的。 关进大理寺的罪犯,受刑的不少。 关河这话,显然是在威胁卿酒等人。 卿酒直到关河在看着自己。 她回视关河,神色不卑不亢,一双眸子里,透出细碎的冷光:“本就无罪,何谈认罪?” 明芝也在后面十分愤慨:“这就是冤枉!识相的,最好将我们放出去!想逼我们认罪,不可能!” 汤英这是怎么不知道自己是被人搞了,她也紧抿着唇,道:“大人,我们绝没有偷窃珍灵药草!” 明兰保持着沉默,但他的神情,同样颇为愤慨,站在卿酒的身边,明显在表达自己支持卿酒的意思。 关河见几人如此,眼中渗出了一抹冷光。 一旁的吴寺正冷哼道:“冥顽不灵!珍灵药草盗窃一案,人证物证俱全,由不得你们不承认!” 关河没有说话吗,转身走了。 吴寺正等人也跟随离开。 牢房阴暗潮湿,除了卿酒四人所待的牢房外,在她们牢房的四周,也关着不少人,他们有的焉焉地待在牢房里,有的嘴里不停地喊着冤枉。 整个牢房,都显得阴气森森。 看着关河和吴寺正她们走远,明芝狠狠地在牢房门上锤了一下:“混蛋!当初老娘在叫嚣的时候,你们都还不知在哪呢!还敢来冤枉老娘和酒姐!” 虽然已经被贬为奴了两年,但是明芝当初跟在卿酒身边十来年,身上的嚣张痞气,并没有那么容易减退。 汤英紧蹙着眉,问卿酒道:“卿娘子,可是绮丽坊得罪了什么人?竟生出这样的祸事来。” 她们作为当局者,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偷珍灵药草,自然往深里一想,就能想到,这必然是有谁在针对她们,想害她们。 可是,这么大的手笔,如果不是有很深的仇,只怕也做不出来? 而且,还需要背后的人有不小的权势。 卿酒看向汤英,道:“汤掌柜,你有没有怀疑过,就是我和我的人偷了珍灵药草,然后连累了你?” 虽然汤英提及到,是不是绮丽坊得罪了人才导致了这样的祸事。 但汤英应该也能想到,就算绮丽坊有对家,但也不会牵扯到大理寺这么大的手笔才是。 所以此时的汤英,虽然怀疑珍灵药草被盗的真相,但也并没有完全将这祸事归拢到自己的身上。 她应该也能猜到,这其中还会有别的原因。 而这别的原因是什么,自然,这么大的变故,当然要跟她身边的另一个变故联系在一起。 而汤英此时身边的大变故,也就只有卿酒和她的几个手下出现了。 她能隐隐猜到此次出事和卿酒有一定的关系。 但猜这其中的关系是什么。 是有人想针对卿酒。 或者卿酒她们就是偷窃了珍灵药草的人,都有可能。 事情出得这么大,汤英到底也不过才跟卿酒认识几日,很多事情,她也根本并不清楚。 不过,汤英听了卿酒的话后,却道:“卿娘子,从我陷入绝境、甚至要丢掉生命,是你对我伸出援手开始,我就知道,你不是品德有缺的人,甚至品德,比大多数人的都要好,你这样的人,是不会盗窃的,而且,但凭卿娘子的能力,想要赚钱,是十分容易的事,钱多钱少,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根本不需要用偷窃珍灵药草这么冒险的事来发财,所以所有对卿娘子的指责,是无中生有的。” 汤英说得有理有据,而且言语十分真诚。 第111章 害我的人,是你,邱珊 卿酒听言,应了应声:“嗯。” 如此,汤英是不怀疑是她和她的人偷了珍灵药草了。 但是汤英还会有一个疑惑,那便是,既然药草不是汤英偷的,也不是卿酒的人偷的,说明这个罪名,绝对是子虚乌有的,那么是谁在冤枉她们呢?她们之所以被冤枉,是不是跟卿酒她们得罪了什么人有关? 卿酒对此,倒也不避讳,道:“汤掌柜,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设计了珍灵药草盗窃案的,只怕是针对我来的,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古容和应应在外面走动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的罪名,很快就会被洗清,不过,不管之后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能认罪。” 卿酒的最后一句话,是对汤英、明芝、明兰三人说的。 明芝道:“我们没做过的事,当然不会认!而且认了,就是死罪,谁傻吗?” 卿酒道:“你们不会有事的,我一定能把你们救出去,不过记住我的话,你们不能认罪。” 卿酒看着几人,眼神中明显带着威压,这是在十分认真地警告几人,一定要按照她说的来做。 几人都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带着臣服的那种。 汤英问卿酒道:“卿娘子,你知道针对你的人是谁吗?” 卿酒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显然也对这件事没有太多的头绪。 汤英道:“如此,这事许是真有人为针对绮丽坊和汤家而做也不一定。” 汤英的话虽然有些狐疑,毕竟这件事有点太匪夷所思了。 不过对于此的怀疑,她也没有放下。 毕竟有些事,也不是完全说得定的。 绮丽坊不是没有十分针对她们的对家。 甚至于,绮丽坊都被对家针对死了一次。 正说着,牢房门口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几人向着门口看了过去,就看到几个衙役走了进来。 她们的面容又凶又冷。 一走进牢房,看了看四人,旋即将汤英和明芝架了出去。 “干什么?”汤英和明芝挣扎。 衙役板着脸道:“审讯!” 两人都变了脸色:“放开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这是冤枉!栽赃!刑讯逼供!放开我们!” 卿酒紧蹙着眉,拦住了她们:“你们干什么?证据固定好了吗?” 大理寺审案,就算有刑讯逼供,但也有一个过程,需要大理寺来固定案子的证据,之后才会拿着查案的东西来审。 可是她们这才刚被抓进大理寺,就要问供了吗?案子的证据固定得这么快? 然,卿酒的阻拦没有什么作用。 衙役直接将卿酒粗暴地推开了:“滚开!” 旋即,牢门被重新锁上,汤英和明芝也被带走。 “汤英!明芝!”卿酒唤。 一路上,汤英和明芝喊冤的声音都没有停止过。 直到二人被带走一个拐角处转走,二人的叫声才小了很多。 卿酒手握着牢门,一拳头狠狠地打在了牢门上。 牢门顿时发出一阵震颤,将所有人都吓了吓。 明兰在一旁唤了句:“酒姐。” 卿酒没有说话,眼中都是怒火。 汤英和明芝被拖回来的时候,浑身已经带了不少的伤痕。 二人是被吴寺正亲自送回来的。 她们将汤英和明芝粗暴地推进了牢房中。 卿酒和明兰连忙去接:“汤英!明芝!” 刚一碰到二人,卿酒和明兰就摸到了一手的血。 吴寺正面色阴沉地看着几人:“冥顽不灵对你们没有任何好处!明日继续审!” 明芝一口血吐了出来,声音有些虚弱地道:“呸!老娘没做过的事,死都不认!” 汤英也不屈地瞪着吴寺正和衙役。 此时明芝和汤英身上都是鞭伤,有一些地方的伤口还很大,血流不止。 卿酒顾不得其他,从自己身上或者明芝和汤英的身上扯下布料,给她们二人先止血再说。 吴寺正冷冷地看着牢房里的几人,板着一张脸就离开了。 显然,她的心情并不好,因为她没有问到她想要的东西。 明兰也在帮着卿酒给明芝和汤英包扎。 卿酒的余光扫了吴寺正等人一眼,其中迸发出了细碎的冷光。 这时,似是看到了什么,卿酒猛地抬头。 就看到在吴寺正领着数位衙役离开后,还有一位衙役,正在阴狠地瞪着监牢。 这个衙役…… “邱珊!” 卿酒对着那个单独留下来的衙役吐字。 就算邱珊换了一副装扮,卿酒也能认出她来。 她看着她,眉头轻蹙了蹙。 她怎么会来这里? 邱珊不意外卿酒会认出她来。 她穿着一套不太合身的衙役服,阴狠地瞪着卿酒,道:“卿酒,没错,是我!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很快你就要死了!而我,也会重新回到邱家!” 邱珊的面容有些扭曲,神色中带着笑意,明显在宣泄着什么。 在给明芝的一个大伤口止好血后,卿酒站了起来。 她往前走了几步,面对着邱珊。 不知因何的,因为卿酒的靠近,邱珊的步子想要后退。 但最终,她还是站在原地,狠狠地瞪着卿酒道:“没想到!你对我玩的一切阴谋诡计,都没有害到我!而你,风水轮流转,卿酒,你才是没有好下场的那一个!” 邱珊向来嚣张恶毒惯了,因为身份的原因,身边也一直有不少人追捧。 这次卿酒神不知鬼不觉下手,让她惹上了内阁士,直接失去了所有。 不仅没有了邱家小姐的身份,邱家对她丝毫都不管不顾了,而且她身边从前的狐朋狗友,不搭理她还算好的,有些看到她,甚至还要踩她。 可以说就这一段时间一来,邱珊经历了所有不曾经历过的痛。 她这辈子,也没有活得像这么窝囊过! 而这一切,都是拜了卿酒所赐! 如果没有卿酒,就没有她凄惨的如今! 而且,她跟卿酒的仇,还不仅仅是如此。 从前卿酒是九皇女的时候,阻止她得到朱飞红,也让她丢尽过颜面。 这所有的一切仇恨,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原本,她邱珊已经失去一切了,就算她要找卿酒报仇,只怕也是不可能了。 可是,有人给了她这个机会…… “害我的人,是你,邱珊。”卿酒冷冷地看着邱珊道。 第112章 这句话还给你,我会看着你怎么死 卿酒的言语十分笃定:“乐水是你的人,今日所有发生的一切,是你的阴谋。” 卿酒整个人显得十分冷静。 邱珊看着卿酒,阴沉地勾了勾唇:“什么害不害的,你知道了又如何,现在你偷窃芙王女的珍灵药草,证据确凿,已经犯了死罪,你逃不了了!我来这里,就是想来看看你有多落魄而已!哈哈,卿酒,你永远都斗不过我!你马上就要下地狱了,而我,会好好地活着!” 在知道卿酒已经被大理寺的人抓走后,邱珊就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成功了。 原本卿酒犯了偷窃珍灵药草的大罪,就连女皇殿下也要震怒,卿酒是必死无疑了。 邱珊想报复卿酒,只等着看卿酒怎么死就行了。 不过,光看卿酒怎么死,她还是觉得不解气。 她现在就想来看看,卿酒在监牢中过得有多凄惨,于是她便来了。 明芝、明兰和汤英也听到了卿酒和邱珊的对话。 虽然不是很明白二人之间在说些什么,但也能大抵听出,今日她们被抓来监牢,和这邱珊有脱不开的干系。 明兰已经将明芝和汤英扶坐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明芝想冲过去教训邱珊,但身子一动,就会牵扯到伤口,被明兰给拉住了。 明芝吐了一口血水:“邱珊,你个龟孙,敢害我们,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邱珊阴笑着看着明芝:“明芝,我好怕啊,我真怕,你们如今性命都难保,能把我怎么样呢?就等着被定罪,然后被处死!明芝,我早就想说了,你跟你主子一样惹人厌恶!” 邱珊从前认识卿酒,明芝和明兰作为卿酒的近身随侍,她也认识她们。 这时,似有别的衙役在远处对着邱珊唤了一句:“在那里做什么呢?该换班了!” 显然,邱珊是悄悄混进来的,别人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而大理寺的纪律相对严明,如果暗地里作为衙役混进来还好,被人发现还是会有麻烦。 邱珊压了声音,应了一句:“知道了。” 旋即,阴狠地瞪着卿酒道:“卿酒,你妄想打压我,这都是你该有的下场!你犯了这样的大罪,我就看着你怎么死!哈哈哈!” 邱珊的大笑阴沉无比。 卿酒冷冷地看着邱珊,视线射出一道锐光,道:“这句话还给你,我会看着你怎么死。” 卿酒的手上,还沾着刚刚给明芝和汤英包扎时沾的血。 她的拳头紧攥着,尽管没有像邱珊那么激动的言语,但是浑身的气场,却足以将邱珊震了震。 不过很快,邱珊就发出了一道阴阳怪气的笑声:“卿酒,下辈子!” 说着,邱珊对卿酒做了一个鄙视的手势,她的眼中,还含着对卿酒的恨意和幸灾乐祸。 衙役又在催促邱珊了,邱珊应了一声,虽然还想对卿酒说些什么,但也只能先离开。 明兰也看着邱珊的背影,十分愤恨。 明芝道:“酒姐,是不是邱珊害了我们?从前我就看邱珊不顺眼,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我也不会像邱珊那样去强抢男人!芙王女的珍灵药草,一定是邱珊偷来陷害我们的!” 通过方才卿酒和邱珊的对话,当然也知道邱珊和这次的陷害,有脱不了的干系! 明兰恨恨地在监牢上打了一拳,又回去,照看明芝和汤英。 汤英虽然不认识卿酒,但也看明白了些情况。 她对卿酒道:“卿娘子,既然知道是谁冤枉我们的,将那人给指出来,是不是能给我们换一线生机?” 就现在来看,大理寺将她们抓进来的罪很重。 毕竟这件事,已经震动了女皇殿下,连女皇殿下都说要严惩凶手,整个沧国的人,也对这件事投入了诸多的关注。 卿酒也将视线对着邱珊的背影收了回来,她摇了摇头,道:“没用的,这件事已经发展到了这样的地步,大理寺来抓我们的时候,人证物证都在,我们根本无从抵赖,就算我们知道这背后有邱珊,我们将她指认出来,到时候她不承认,又能怎么办?” 何况,邱珊和抓她们的人,只怕还是一伙的。 明芝十分愤然:“难道这回,我们要栽在这场冤枉上了吗?” 卿酒道:“不会,等明日,我就会救你们出去。” 明芝听到卿酒的话,眼前亮了亮:“酒姐,我们今晚是不是要越狱?你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 明兰和汤英也看向了卿酒。 卿酒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怎么可能?你不知道大理寺的监狱,是沧国看守最严的监狱吗?而且你和汤英,现在还受了伤。” 卿酒像看一个傻子一样,看着明芝。 说得好像她有什么神通、越狱是多么简单的事一样。 明芝这时也疑惑了:“除了越狱,还有什么办法能一日内就逃出这大理寺吗?” 现在她们都是重犯,明日就想出去,还不越狱,总感觉这就是痴人说梦。 明兰和汤英也看着卿酒。 卿酒看着几人,道:“你们只要按照我说的来,就可以。不管发生了什么,不认罪。” 虽然卿酒的话语,像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但是卿酒眼中透出的一股坚毅,还是让明芝、明兰和汤英三人选择相信了卿酒,下意识的。 虽然,她们的心里也在打鼓,卿酒究竟能怎么救她们。 汤英问了一句:“卿娘子,我们明日要怎么做?” 卿酒看着三人:“你们明日,什么都不要做。” 监牢里十分阴暗,而透过高墙上的一面小窗,还可以看见这时外面的天已经完全地黑了下来。 牢房里的环境十分艰苦,整个牢房除了四面空荡荡的墙,就只有一个肮脏的茅草,什么都没有。 卿酒和明兰一起,给明芝和汤英用茅草堆了两个相对舒适的躺的地方,二人躺了下来,虽然被打了,但此时二人也累,很快就睡了过去。 卿酒和明兰两人没有受伤,则靠在墙角,将就着过一晚。 晚间降温了,有凉风不知从何处吹了进来,卿酒打了个轻颤,醒了过来。 明芝、明兰和汤英都还在睡觉。 似乎因为冷,几人的身子都缩了缩。 卿酒想了想,从身上脱下两件外衣,分别盖在了明芝和汤英的身上。 这时,牢门处闪过一道阴影,还有一些悉索的声音。 卿酒锐利地往牢门扫了过去:“谁?” 第113章 情况比想象的严峻 牢门口,是一位穿着衙役服饰的人,他低着头,拿手挡着脸,似乎生怕人认出他来。 也显得鬼鬼祟祟。 听到卿酒的声音后,那人拿开为了挡脸的手,压低了声音道:“酒姐,是我!” “你是谁?” 卿酒走了过去,借着从小窗口透出来的一点微微的月光,卿酒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古容。 古容身上的衙役服,是女子的,穿在他身上有些大了,不太合身。 卿酒脸上的防备瞬间消失了,她压低了声音道:“古容,你怎么来了?” 这大理寺铜墙铁壁,哪里是这么容易进来的? 而且古容跟她有关系,如果被人发现古容来找她,只怕会牵连到他。 古容低声道:“酒姐,我担心你。” 又是隔着牢门,将卿酒上下看了数眼,确定卿酒没事后,声音也轻松了很多:“酒姐,你没事就好了!” 又是将视线投向牢房深处。 视线落到明兰身上的时候还好,明兰正靠墙睡觉,看起来没有什么异样。 但当他将视线投到明芝和汤英身上的时候,他的面色,顿时凝结了。 虽然卿酒给明芝和汤英盖上了衣服,但二人没被盖住的地方,那衣裳破碎,伤口斑驳。 不需多想,就能猜到二人身上发生过什么。 古容怒了,攥紧了拳头:“大理寺对你们用刑了?” 又是多看了卿酒几眼:“酒姐,你有没有事?” 卿酒直到瞒古容不住,道:“我没事,明芝和汤英受了刑,但没有性命危险,你别担心。” 古容放下了一些心,但紧攥的拳头,还是没有松开。 他狠狠地一拳,要砸在牢门上。 被卿酒给接住了。 此时正是深夜,不少的牢犯都已经睡了,但也有一些还醒着。 而且牢房里夜间也有衙役看守。 现在古容以衙役的身份过来,在这里和卿酒交谈,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事。 但如果搞出太大的动静,那就不一定了。 而显然,古容是偷偷进来的,身份一定不能被曝光。 卿酒道:“别闹出大动静来,小心招来人。” 古容的火来了一瞬,现在也平静下来一些,点了点头。 卿酒松开了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古容道:“我买通了一个衙役,夜间的巡逻没有那么严密,我可以借着她巡逻的空档,来见见你。” 卿酒点了点头。 如此,只要不闹出大动静,待会古容就算是出去,只要小心些,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古容又道:“酒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酒姐,你放心,上刀山下火海,我和应应一定将你们救出来!” 卿酒道:“现在情况比想象的严峻。” 卿酒说着,回头看了明芝和汤英一眼。 至少,她没料到,进监狱的第一天,大理寺就对明芝和汤英用了重刑。 这么来看,明天只怕轮到她和明兰了。 情况很不容乐观。 她可不想出去之前,还有可能废在这里。 卿酒的面色都沉重了几分:“古容,我让你和应应做的事,做了吗?” 古容点了点头:“一切都是按照酒姐你的要求做的。” 又是神色凝重了几分,道:“酒姐,明天要做的事……” 古容的话语中带着犹豫。 不等古容说完,卿酒便道:“明天的事,照常做!” 这是她能翻身的关键点之一。 现在她就是被人黑了,浑身都陷在黑暗中。 必须由她自己,摸出一条光明的路来。 古容犹豫地道:“可是酒姐,这件事如果不成的话,你们,会被更快处死的……” 卿酒看着古容,目色幽黑:“这件事,一定会成,如果不成,我们才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你必须这么做,知道么?相信我。” 古容一直都跟随在卿酒身边。 虽然从前的卿酒并不靠谱,品德也并不怎么样。 但通常,古容都是唯卿酒命是从的。 如今的卿酒,身上更是透出了一种凌然的气息,让人禁不住就想以她为中心,听她的话。 所以听到卿酒这么说,古容不过是稍稍思索了一番,就应了声:“是,酒姐,我明白了。” 卿酒说得也没错,虽然明天要做的事,或许夹杂着危险。 但如果不在这危险中博一丝希望的话,或许保留现状,才是真的必死无疑。 因为大理寺已经动刑了,而且卿酒她们沾染上的罪证不轻。 古容又道:“酒姐,除了你先前吩咐我们的,还有别的需要我和应应去做的吗?我想办法来监牢见你一面,就是怕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 毕竟卿酒虽然在被大理寺抓走前,就已经吩咐了古容和应应做一些事。 但那时情况那么紧急,卿酒就那么说了两句话,卿酒她们又那么危险,古容怎么能保证那一定能救卿酒呢? 所以,他必须要想办法见上卿酒一面才好,于是他现在便来了。 卿酒自然知道古容是担心自己,如今她被冤了重罪,古容还这么潜进来看她,先莫说有多难,古容还可能有危险。他着实,是有心了。 卿酒看了古容一眼,想了想,道:“的确有一件事,你和应应,可以多关注一下邱珊,还可以找人跟踪她。我可以确定,出了这次珍灵药草的事,跟邱珊脱不了干系,但是这不是邱珊一个人做的,邱珊背后一定还有人。” 邱珊先前被她设计了之后,甚至被邱家给赶了出去,身份、地位、钱财,她失去了一切。 而哪怕是从前的邱珊,她都觉得她不可能设计出如今这个陷害她的计划来。 毕竟这珍灵药草牵扯到芙王女、牵扯到女皇,不是谁都有能力、都敢做的。 而从前的邱珊都做不了,更何况已经被她设计了的邱珊呢? 所以邱珊现在能来设计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邱珊只怕,就是给被利用的马前卒。 可是,究竟是谁要害她呢? 联系到原主从前的人脉,其实原主得罪过的人还不少,她直接想,还真想不出来。 不过能抓住邱珊这条线,或许就好办了。 当然,这还是或许。 毕竟现在的谜团,太多了。 但,等拨开云雾,或许可以见到完全天日的可能。 古容听此,又气了:“酒姐,我就知道这是有人害你的!邱珊?邱珊是谁?邱家?刑副司邱家?我想起来了,是不是邱家的那位庶小姐?从前她还强抢民男过!没想到居然是她害了你!我……” 第114章 汤英停止呼吸了! 古容的脾气火爆,一点就停不下来了。 卿酒见此连忙打断他:“古容,行了,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声音小点,别招来了人。” 古容到底还识大体,听此也噤了些声。 他声音压低了些道:“酒姐,我跟应应也研究过,在想害你的是谁,不过从前跟你不对付的人太多了,一时也没想出来。” 卿酒扶额。 不仅她通过原主的记忆,就连她从前的手下,也觉得她的仇家不少。 卿酒道:“你按我说的做,稍微分出点精力注意下邱珊。还有,你和应应,在外也要保护好自己。” 古容点了点头,又似想到什么一般:“酒姐,还有一件事。” 卿酒道:“什么事?” 古容道:“今日晚间的时候,白子玉公子去了绮丽坊,当时他在绮丽坊的门口焦急地徘徊,逢人就问有没有人见过你,好像有什么急事的样子。 我一时好奇,就过去问了他几句。 也不知他认出我没有,他对我的问话一概不答,只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里。 我说了句他暂时见不到你后,他就跑开了,我追都追不上。 我总感觉,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就跟认识葛风一样,古容同样是认识白子玉的,因为他们都是卿酒的夫郎。 卿酒听言沉思了一会,道:“不用管他,安心做我们的事。” 与白子玉之间,卿酒是想不出什么急事的。 白子玉急着找她,她所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白子青的病情是不是反复了,所以来找她。 但是白子青恢复良好,就算病情反复,也不过吃点苦,不会有生命之忧。 但是现在她和明芝等人惹上的麻烦,稍不小心,就要丢命了。 孰轻孰重,十分明显。 古容又与卿酒言语了几句后,为防止被发现,卿酒便让他先离开了。 时间熬到了第二日清晨。 天色亮了,监牢里的光线也亮了几分。 衙役给每间牢房送来了早食:“吃饭了!吃饭了!” 衙役将牢门敲得很响,不少人都醒了过来。 卿酒和明兰也醒了过来。 衙役送来的早食是一些难以下咽的稀粥,不可能吃饱。 但现下的情况还不知怎么样,尤其明芝和汤英昨日才挨了板子,还是吃点食物才好。 卿酒和明兰端着两碗粥走到明芝和汤英的近前。 二人还未醒来。 卿酒唤了一句:“明芝、汤英,起来吃点东西!” 虽然食物很不好,但好歹现在还是热的。 明芝和汤英没有回答。 卿酒过去拉了拉离她更近的明芝:“明芝……” 她本想唤明芝起来,可是在碰到明芝后,她顿时愣了愣。 她连忙将手中的碗放了下来,担忧地晃着明芝:“明芝!明芝!你醒醒!” 此刻的明芝,正在发高烧。 而且烧得很厉害。 方才她碰到了明芝一会,手上就传来了十分滚烫的触感。 明芝迷迷糊糊的,没有回应卿酒。 卿酒又去看汤英的情况。 而汤英这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明兰拿食物想去喂汤英的时候,也发现了汤英在高烧。 而且,汤英的高烧比明芝还更严重! “怎么了?”明芝在卿酒的晃动下,终于恢复了一些意识,只是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她的眼睛一睁开,里面也全都是血丝。 她也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扶额道:“我的头,怎么这么痛?” 可她一动弹,就触到了身上的伤口,又发出了一声痛唤。 卿酒见此,连忙拉住了她:“不要乱动!” 明芝昏昏沉沉的,听从了卿酒的话。 她的身子很乏累,连话都不想说,但是意识还算清醒。 卿酒蹙眉,看着明芝和汤英两人身上的伤口。 她面带愁色地道:“虽然血已经止住了,但监牢里的环境太差了,不卫生,而且没有药,明芝和汤英的伤口有感染的迹象,她们很危险!” 这种情况,拖得越久,甚至还有性命之忧! 卿酒的话,多是在自言,她们能不能听懂另当别论。 汤英已经昏过去了,根本什么都听不清。 明芝的情况虽然好点,但话也听不完全。 而明兰,则是注意力根本不在卿酒的身上。 因为,她发现…… “酒姐,汤英停止呼吸了!” 明兰惊呼。 她刚刚也不过是发现汤英的情况不太对劲,所以去探了探她的呼吸,没想到停止了! “什么?”卿酒也惊呼出声。 分明刚刚,她在看汤英情况的时候,还能感觉到她的脉搏,怎么会! 明芝虽然也在发高烧,但好歹意识清楚,比汤英情况好,一时半会还没事。 但汤英…… 卿酒立即来到汤英的身前,给她把脉,给她查看情况。 果然如明兰所说,呼吸停止了!心跳也停止了! 看着汤英紧闭着眸子,卿酒的心一阵抽痛。 身为医者,哪怕是一个陌生人死在她面前,她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汤英跟她,已经有了羁绊了呢? 她没有迟疑,开始在汤英的心口按压,给她做心脏复苏。 现在的监牢,什么都没有,只有这个急救办法,看是否能挽回汤英的性命。 时间在缓缓地流淌着。 卿酒在给汤英做心脏复苏,却能听到自己在加快的心跳。 她不愿看到一条生命在她面前流逝。 更何况,她才刚刚将汤英拉回了鬼门关,怎么能让她被她连累而死呢? 虽然她帮她重开了绮丽坊,可却也给她带来了这一场祸事…… 按压、按压…… 尽管卿酒的心中很紧张,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用最专业的手法给汤英做心脏复苏。 一下,两下,三下…… 卿酒的额头,已经渗出了汗水。 明兰在一旁,虽然不知道卿酒在做什么,但她也是焦急无比。 真出了人命,这件事不是闹着玩的。 第115章 好娘子,你就帮帮我吧! 卿酒用尽了她的努力在救汤英。 终于,在经过了数次心脏复苏后,汤英的呼吸恢复了。 渐渐平稳了。 卿酒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明兰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汤英虽然恢复了心跳,但他仍然在发烧。 卿酒连汗都来不及擦,就开始给汤英解衣服,解到只剩下里面的里衣。 接着,她对明兰道:“明兰,来帮我把汤英抬到那里去。” 卿酒所指的地方,是靠近牢门口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是墙上方的小窗口所对着的地方,那里有风,相对来说要清凉一些。 而卿酒给汤英脱衣服,也是为了给她降温,只有这样,才能给汤英多一线生机。 虽然汤英暂时脱离了危险,但的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明兰和卿酒一起,将汤英和明芝都抬了过去,并想尽办法给二人降温。 刚刚衙役总共送来了四碗稀粥,卿酒将里面的粥给拨了出来,将里面的水单独给汤英和明芝喂了下去。 在监牢里,这已经是卿酒能为她们做的所有。 而,四碗粥也并不多,卿酒和明兰没多久就给二人都喂了下去。 这时,在几人牢房的对面,响起了一道声音:“娘子,娘子……” 牢房里的人很多,声音也很多。 起初,这道声音并没有引起卿酒的注意。 直到那牢房对面的人,见怎么唤卿酒卿酒都不应,她终于是恼怒了,捡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就对卿酒扔了过去。 眼看那石子就要砸到卿酒,被卿酒眼疾手快地给抓住了。 卿酒也抬眸,看向了朝她扔石子的人。 是对面牢房里所关的女子。 女子的头发是衣饰都乱糟糟的,面上也脏兮兮的,可见在牢房里已经关了有些时日了。 卿酒不悦地对女子道:“做什么?” 说着,还想把石子扔回去。 女子见此,连忙抬手挡了挡,道:“别别别,我是看你一直不回答我,所以我才对你扔石子的。” 看卿酒这身手,女子就知道卿酒是不好惹的,当然不敢造次。 女子的态度还算可以,卿酒还是将石子给收了起来。 她对女子道:“有事么?” 她现在的心情并不好。 女子道:“也没什么事,只是我杀了人,快被处死了,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 “不能。”卿酒想也不想地回答。 她虽然不是什么狠心的人,但也不是什么烂好人,谁让她帮忙就帮忙。 而且,这女人不是说,她是杀人犯么? 她为什么要帮她? 女子显然没料到卿酒会拒绝得这么干脆。 她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满,看着女人救人的样子,挺热心的,怎么对她这么冷心肠? 旋即,女子又对卿酒作揖,可怜兮兮地哭诉道:“好娘子,你就帮帮我!等我死了,就我师傅他老人家一个人活在世上了!他也就我这一个徒弟,奈何我犯了杀人罪,注定不能给他养老了!可怜师傅还不知道他徒弟要没了,他以后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连一个念想都不能有!好娘子,我的祈求也不高,只要你帮我把我的一件随身物品,还给我师傅,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说着,她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可是,卿酒还是没有理她,只是在照看汤英和明芝。 女子见此,哭得更大声了:“娘子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啊!我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能帮我!以后我师傅知道了我的死讯,却连我的一个随身物件都没有,如果思念成疾,去了怎么办啊!这里面,也有娘子你的一份啊!” “有你这么说你师傅的吗?”卿酒蹙眉,看了女子一眼。 不过很快,又把视线给收回去了,显然还是没有想搭理女子的意思。 女子听到卿酒跟自己说话,原本眼睛都亮了,可是看到卿酒仅仅跟自己说了一句话,又将视线给转移了。 她整个人,瞬间又耷拉了下来。 紧接着,她哭得更大声了:“娘子啊……” 卿酒本来就烦心,被女子哭得更烦了。 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 明兰在一旁也听不下去了,道:“酒姐,你说这人怎么能哭得这么大声?这一片都在听她哭了。” 卿酒四下看了一眼。 果然,不说全部,至少这一片临近的牢房,是都在听那女子哭了。 而且也好奇地看向卿酒。 最终,卿酒是无奈地对女子道:“要送什么东西,说。” 女子听到卿酒这么说,瞬间就变了脸,原本还哭丧着脸,瞬间就两眼放星星地看着卿酒。 看得卿酒一阵无语。 女子从自己脖子上,取下来一枚玉佩扔给了卿酒:“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这一枚玉佩,我每日戴在身上,现在要被判死刑了,我也没什么留给师傅的,就这枚玉佩,还能给师傅留个念想,让我师傅,日后一看到玉佩,就能想到我,想到跟我在一起的快乐时光……” “送到哪里?”卿酒直接打断了女子,她知道凭这女子的逗比性子,不打断她,还不知道要说多久。 只是,她都要被判死刑了,还能这么高兴? 卿酒不由得多看了女子一眼。 正对上了女子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女子虽然脏兮兮的,但年岁似乎不大。 女子双眼发亮地看着卿酒道:“送到京郊的牛家村,对了,我姓牛,叫牛豆。我师父叫牛仙。” 卿酒又多看了牛豆一眼。 看着牛豆那么乐观的样子,如果不是牛豆现在就可怜兮兮地被关在她对面的牢房,身上的衣服,也画了一个死字,是死刑犯的衣服,她真的要以为,牛豆是在骗她。 不过,既然已经应下了牛豆。 卿酒就将那玉佩给收了起来,然后道:“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去送的。” 又是狐疑地看了牛豆一眼:“牛豆,你在这里待了挺久了,见过的人也不少了,你要送玉佩,为什么不让别人送,只让我送?” 牛豆的眼中依旧泛着光,看着卿酒:“因为,娘子,我一看到你,就觉得你器宇不凡,并非池中之物,一定不会被这方寸之地给困……” “行了行了!” 第116章 刑讯 卿酒打断了牛豆:“你倒还挺有文化!好好说话!” 牛豆轻咳了两声,道:“因为,我刚刚看娘子在救那位娘子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我师傅,想当初,我爹因为急症晕倒在地,所有人都说他没救了,我哭得稀里哗啦,就是我师傅,用跟娘子你一样的手法救了我爹,就是因为此,娘子的光辉形象,在刚刚就已经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了,所以我认为,娘子跟寻常的人不一样,就算身处监牢,娘子也一定可以成功将我的玉佩交到了师傅手中!” 牛豆说得条条是道。 卿酒却是顿时汗颜了。 她已经不奢望从牛豆的口中问出什么话来了,也就不准备问了。 至于牛豆说什么她师傅用跟她同样的手法救过人。 那不就是胡说吗? 她的救人手法,来自现代的心脏复苏。 虽然只是很寻常、很简单的救人手法。 但在这个时代并没有。 如果有的话,她先前在用这个手法救白子青的时候,就不会被白子玉他们误会了。 可是这牛豆却说,她师傅跟她用了同样的手法,这不是搞笑吗? 卿酒将牛豆的玉佩收了起来,然后对牛豆道:“别说了,你放心,既然答应了你,我会帮 你将玉佩送到的,京郊牛家村,牛仙,是?” 虽然卿酒并不喜欢给自己无缘无故地揽活,但是既然跟牛豆扯了这么久,如今就是送一个玉佩而已,也不是什么难事,她却给送就给送。 牛豆的眼中依然泛着淡淡的光泽,用力地点头:“嗯嗯,娘子,你太聪明了!” 卿酒不想回牛豆的话。 想了想,她问了牛豆一句:“你……是真的杀了人吗?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纠葛?” 她看牛豆的眼神清澈,倒不像什么坏人,也不像会杀人的。 所以看到牛豆囚衣上的一个大大的“死”字,她不由得多问了一句。 然,当卿酒说到这里的时候,牛豆却是瞬间落寞了,道:“娘子,我知道,杀人不对,可是我当时,也不是故意的……” 听到这里,卿酒也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大概是什么样了,也知道了牛豆的确杀了人,她被作为死囚犯关进这里,并不是被冤枉的。 得知了此,她对牛豆就再也没有兴趣了。 说起来,当今的女皇殿下治法严明,大理寺,也是一个相对清正的机构。 虽然也会出现像她这样的冤案,但她这必定是被什么有不错手段的人设计了,才会如此。 甚至,连大理寺都被收买了。 而寻常的案子,断然不会如此。 所以对于牛豆,她犯的杀人罪,自然十之八九就是真的。 至于牛豆杀人是不是故意,既然是她自己做出来的行为,那么该就由她自己负责。 不管最终结果如何,都只等法律审判她就是了。 “刚刚是谁在这里鬼哭狼嚎的?” 卿酒正想着,忽然传来了一道厉声。 是两名衙役来了。 他们的面容十分不善,言语也十分不善,一出现,就将不少人都吓住了。 原本有些吵吵闹闹的牢房,他们一出现,有不少人都安静了下来。 而这两名衙役的厉声一出来。 牛豆自然知道是在说自己。 因为刚刚鬼哭狼嚎的,也就只有她了。 其他的人虽然吵闹,但还没有到鬼哭狼嚎的地步。 她瑟缩地看着两名衙役,可怜兮兮地捂着肚子道:“大姐,我……我肚子痛!我肚子好痛啊!” 那痛苦的样子,仿佛她真的肚子痛一样。 如果不是前一秒还看她活蹦乱跳的,现在真的要被她的样子给骗到了。 戏精! 卿酒不由得想。 所有看到了牛豆前后反差的,也不由得想。 而两名衙役见此,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呵斥了一句:“老实点!” 接着,她们打开了卿酒所在的牢房门。 对于此,卿酒不由得警惕地看向了这两名衙役。 很快,那两名衙役就对着卿酒和明兰唤声道:“你们两个还活着的,跟我出来!” 还活着的,指的就是卿酒和明兰。 因为现在牢房里的四个人,明芝和汤英已经躺在了地上,虽然还有呼吸,但谁又关心呢?那么在衙役的眼里,就跟死人一样。 卿酒的眼中含着警惕:“做什么?” 衙役厉声道:“审案!让你出来就出来,废什么话!” 说着,不等卿酒和明兰说些什么,她们二人就已经被衙役给生拽着拽出去了。 而这里是衙役的地盘,她们当然也不能抵抗。 临走的时候,没有完全昏死过去的明芝睁开了眼睛,向卿酒投去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告诉她这里一切有她,汤英她可以来照顾。 而,当她的视线投向那两个衙役的时候,其中却是迸发出了怒火。 卿酒和明兰很快被带走了。 期间牛豆幽怨地唤了卿酒一句:“娘子,走好。” 卿酒没有理她。 卿酒也没有看见。 在她已经走了相当一段距离后。 牛豆那萌亮萌亮的眼神,忽然燃起了一抹更亮的亮光。 她看着卿酒的背影,唇角扬了扬。 就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猎物一般。 卿酒和明兰被带走后,直接就被绑上了一个木桩。 木桩上还留着血迹,甚至还没干,似是卿酒和明兰来此的上一个人留下的。 而且,在这木桩的旁边,这房间里,还放着各种各样的刑具,以及一堆火种,正在一个角落里熊熊燃烧着,在火种的旁边,放着不少的铁具。 显然,这是一个用刑的房间。 现在卿酒和明兰被带来了这里,说是审案,其实必然是要用刑的。 卿酒和明兰一人被绑在一个木桩上。 卿酒的眼神很平静。 明兰的眼中,则是含着怒火,看着面前的人。 一贯不喜欢是说话的明兰,这时也怒声道:“放了我们!你们这是刑讯逼供!这是冤枉!” 此时,在卿酒和明兰面前的,除了站着刚才带他们两人进来的衙役外,还坐着一个人,吴寺正。 吴寺正目色阴冷地看着两人:“放了你们?刑讯逼供?冤枉?” 又是狠狠地将面前的一块惊堂木砸了砸:“胡说八道!本寺正现在是对你们进行正常审讯!” 第117章 滚开!敢动酒姐和我一下试试! 惊堂木在牢房中砸出了十分锐利的声响。 看似很有威严。 但卿酒和明兰一个都没有被惊到。 卿酒冷冷地看着吴寺正,道:“是不是想逼供,吴寺正不是清楚得很么?说得那么大声,除了能骗到自己,还能骗到谁呢? 吴寺正,你可想清楚,现在是没有人知道你到底是怎样的枉法,所以你才敢这么猖獗。 可是当你枉法的事被发现的时候,到那时,如果你后悔,还想做点什么事弥补,就迟了。 毕竟女皇殿下,对贪赃枉法的臣子,可是管得严得很。” 此时卿酒和明兰都被绑在这刑讯室里。 其实单就这刑讯室的设计来说,当衙门的人坐在主座上,面对着刑架上的犯人的时候,其实是很轻易就可以给犯人压迫的。 加上这满屋子的刑具,一般人在这里面,没一会就会心理防线崩塌。 从而会更快地认罪。 这也是主审官和罪犯地位的差距。 可是此时此刻,卿酒在刑讯犯的位置上,一双冷目冷冷地看着吴寺正。 却反而是让吴寺正为之轻颤了颤。 而卿酒说的话,有一瞬还真的吓到了她。 因为或许别的人不知道珍灵药草的失窃案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吴寺正是知道一些的。 虽然并不知道事情的全貌,她也不过是个在底下办事的。 但通过一些察言观色,她也能够知道,卿酒她们,很有可能是被冤枉的。 或者说,至少跟珍灵药草的失窃,没有那么大的关联。 而正如卿酒所说,当今的女皇殿下十分威严,对贪赃枉法之类的事的处置十分严格。 当卿酒说到她做的如果被发现那么她会如何的时候,她的确感到有些害怕。 不过,那也不过是一会而已。 因为,既然这件事她已经开始做了,那么在做之前,对此事,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把握的。 就算她会对一些绝对的力量感到害怕。 但,她既然敢这么做,在她的上方,又怎么可能完全没有保护伞呢?她又怎么会完全没有底气呢? 所以,就算她会有害怕的时候,毕竟她做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勾当。 可是,她所有的害怕,也不过是一瞬罢了。 有时候,很多东西,很轻易就可以盖过害怕。 比如说权势,比如说利益,比如说填不满的贪心。 似是给自己壮胆一般,吴寺正又狠狠地拍了拍面前的惊堂木:“大胆!本寺正按照沧国律法来办事,合法合规!岂由你来污蔑? 卿酒,明兰,你们二人现在涉嫌盗窃芙王女府上的珍灵药草,证据确凿,罪无可恕,你们认,还是不认?” 卿酒冷冷地看着吴寺正,没有说话。 暗里,她还往刑讯房上面的小窗口看了一眼。 现在外面是个晴天,隐隐可以看到有阳光照进来。 似是想到什么,她的唇角,向上冷冷地勾了勾。 明兰平时不爱说话,此时听了吴寺正的话却是破口大骂:“认犊子!没有做过的事,管你说得再冠冕堂皇,我们都不认!我们是被冤枉的!” 明兰此刻很凶,怼吴寺正可谓怼得毫不客气。 吴寺正办案多,也不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 但面对这样的人,她却也是会气恼。 当然,现在卿酒和明兰很多东西都拿捏在她的手上,她也有的是办法整治她们。 她阴笑一声,道:“嘴硬?呵!本寺正倒要看看,你们待会还能不能嘴硬!来人,给我上鞭刑!罪大恶极的罪犯便是如此,不上点刑,永远不会承认自己做过的恶事!” 分明是吴寺正想刑讯逼供,话语说的,倒真像卿酒和明兰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一样。 吴寺正的两个手下听了吴寺正地话后,当即手执鞭子,走到了卿酒和明兰的身边。 她们的脸上带着阴笑,在监牢阴沉的环境中,显得颇为恐怖。 她们的手一扬,眼看鞭子就要重重地打在卿酒和明兰的身上。 明兰挣扎,试图挣脱禁锢,但刑架上的铁链栓得很紧,根本不是人力的挣扎一时半会可以挣开的。 她怒瞪着想对她下手的衙役,气势上倒是轻易压过了两人:“滚开!敢动酒姐和我一下试试!” 两个衙役根本不搭理明兰,手里扬起的鞭子根本没有停。 眼看鞭子就要落到明兰和卿酒的身上。 卿酒不似明兰般在挣扎,而是将视线落在了对面的吴寺正身上。 她的视线穿过了两个衙役,冷目看着吴寺正,道:“吴寺正,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如今女皇殿下因为珍灵药草的事震怒不假,你就是打死了我,或许女皇殿下也不会管,因为‘我是偷珍灵药草’的人,但倘若,有朝一日,我的罪责被推翻了呢,你,还有你上头的人,欺上瞒下,你可想过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尤其你是直接对我下手的人,你说你的命到时还保得住吗?就算你不看重你自己的命,你家人的命呢?吴寺正,做事情前,还是要保持清醒的头脑,否则最后,怎么死了都不知道。” 一番话,十分冷静。 却是说得吴寺正顿时站起了身来。 她的眼中洋溢着一种火,看着卿酒,站起来的瞬间,也碰倒了面前的惊堂木。 惊堂木掉落在地上,发出了颇大的声响。 也是这道声响,让两名衙役执鞭的手顿时停了。 原本要挥在卿酒和明兰身上的两道鞭子,卿酒面前的鞭子,在即将触到卿酒时,被瞬间收了回去。 明兰面前的鞭子,虽然触到了明兰,但也不过是在明兰身上留下了一道轻伤而已。 被卿酒的话一激,忽然站起了身来的吴寺正。 在领略了一番卿酒的话后,的确面上露出了犹豫了神情来。 他放在案桌上的手,也划出了一道重重的痕迹,可见她此时的紧张。 虽然说,她现在已经胆敢对卿酒动刑,而且先前在绮丽坊所做的一切举动,可以那么顺利地进行下去,当然在她的背后,是有一定的底气的。 这个底气,是她以为足够给她做后盾的护身符,也是她对权力、对利益的欲望渴望。 按道理来说,她如今对卿酒所做的一切,是不会出现什么问题的。 因为在她之后,还有不少事情,早就已经计划好了。 可是,倘若真的出了问题呢? 就如卿酒所说,就那么简简单单地出现一次问题,或许,给她带来的后果,就不是升官发财,而是,万劫不复。 连累家人的万劫不复。 这样的可能,自然让吴寺正感到痛苦和恐惧。 她有多么想得到荣华和权力,就有多么地怕死。 因为人之已死,任何东西都是不可享受的。 所以有那么一瞬,她真的开始反思她现在所做的一切,是不是真的正确了。 甚至彼时,她一跟卿酒对视,一对上卿酒那双幽深的瞳孔,她就感觉到了一种真的被什么支配的恐惧。 但,那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很快,吴寺正那带着恐惧的眼眸,就恢复了先前的浑浊。 旋即,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阴沉的笑。 她往卿酒的身前走近了两步,那两个原本在卿酒面前的衙役,就退开了。 吴寺正看着卿酒,阴声道:“大胆刁民,口才不错,可惜,本寺正岂是会被你这大逆不道的盗窃贼给迷惑的?” 第118章 苦海无边,不回头,便没有岸 卿酒冷笑,面对着吴寺正,眼中丝毫没有惧意:“苦海无边,不回头,便没有岸。” 吴寺正也勾起了一抹阴笑:“那本寺正倒要看看,本寺正的面前,到底是不是苦海!或者,你卿酒和本寺正,谁先落入苦海!” 语罢,吴寺正脸上阴笑更甚了。 她走到了一侧的火堆旁。 从火堆里拿出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烙铁刚一从火堆里拿出来,就发出“滋滋”的声响,在阴暗的牢房里,显得颇为可怖。 吴寺正拿着烙铁,一步步走向卿酒。 而,她手中的烙铁可怖,吴寺正此时面上的神情,却也同样可怖不已。 吴寺正阴笑:“大胆的盗窃者,倘若你不认罪,就别怪本寺正不客气!” 说着,手中的烙铁,也距离卿酒越来越近。 明兰在一旁见此,拼命地想要挣开身上的桎梏,她瞪着吴寺正,面色狰狞得可怕:“住手!吴寺正,你敢对酒姐动手,我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住手!你给我住手!” 明兰仿若是疯了一般。 吴寺正手中的烙铁,是给罪犯施加烙刑的刑具。 这刑具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会烙在人的脸上,一旦上刑,就会给人留下终身不可磨灭的疤痕。 至此,被上刑的人,就算是活着,也会永远地活在被世人视作下等人的唾骂和痛苦中。 永世不能翻身。 直到死。 明兰此时的挣扎程度,比刚刚衙役要来给她施加鞭刑时的挣扎程度要大得多。 虽然她没有挣开身上的铁链,但身上爆发出来的力量,却也是不容小觑的。 吴寺正果然是顿了顿。 她扫了明兰一眼,却也不过是对身边的衙役做了一个眼神示意。 衙役会意,冲到了明兰的面前,狠狠地打了她一拳,又把她的嘴给捂上了。 此时,明兰虽然扔在剧烈挣扎,但已经不能发出多少声音。 “安静多了。”吴寺正阴声道,将所有的注意力重新都放在了卿酒的身上,“卿酒,该是你接受审判的时候了!你不认罪,也别怪本寺正用些特殊的手段!” 她拿着那块烧红的烙铁,继续往前走。 继续,将手中的烙铁,拿得离卿酒的脸越来越近。 卿酒被绑在刑架上,此时甚至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都上升了。 但面前吴寺正,面前吴寺正伸过来的烙铁,她的眼中,还是没有丝毫的害怕。 甚至她此时眼中的坚定,还不由得让吴寺正为之震了震。 但这并不能阻止吴寺正继续对卿酒的迫害。 卿酒的瞳孔里,那烧红的烙铁在离她的脸越来越近。 卿酒冷声道:“你如今执迷不悟,日后莫要后悔!” 此刻,卿酒整个人,也崩足了力气,这种力气,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是精神上的。 卿酒的额上,因为身子的使力,正渗出细密的汗珠,而她精神力迸发出的不屈力量,足以使吴寺正屈服。 只是吴寺正心中的贪念最终压制了她心中的害怕,让她又继续对卿酒施暴罢了。 吴寺正阴声道:“废话少说!若不是认罪,你与本寺正说任何话都没用!卿酒,接受本寺正的审判!” 说着,她往前一使力。 手中的烙铁,很快就要狠狠地烙在卿酒的脸上。 明兰在剧烈挣扎,铁链绑着她,两个衙役在控制着她,还是让她挣脱开了一些衙役的禁锢。 她撕声大喊:“酒姐!” 就仿若此时即将受烙刑的,是她,而不是卿酒一般。 而卿酒面上垂下来的几根头发,也已经被烙铁上的高温灼烧了起来。 眼看,下一秒,那烙铁就要烙在卿酒的脸上。 卿酒浑身的青筋,也已经暴起。 仿若是想用她肉体的力量,和烙铁,和吴寺正对抗。 然,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暗箭忽然射了过来。 那暗箭的力道很大,不偏不倚,正打在了吴寺正手中的烙铁上。 忽然而来的冲击力,让烙铁顿时从吴寺正的手中脱落了。 掉在了地上,又回弹而起,零碎的火星溅在了吴寺正的身上,滚烫的火星惊得吴寺正差点跳了起来。 她气急败坏的喊:“谁?是谁敢对本寺正动手?” 说着,她往那暗器的发起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一道跟她穿着同样官服的男子,向着她所在的刑讯室走了过来。 还不等她反应,那男子已经走进了刑讯室中。 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目光冷冷地扫了卿酒和明兰一眼,而后吩咐身后的人道:“放人!” 这男子身段挺拔,面容姣好,瞳孔的颜色跟一般的人不同,灰色的色泽中带着淡淡的蓝色,细看来,仿若是浓浓的迷雾中含着淡淡的星辰大海。 卿酒自也发现了现在的变故。 她原本暴起的青筋,在这个时候也松软了下来。 她好奇地看了男子一眼,男子也正在看她。 但两人不过有了一瞬的视线交集,就错开了。 男子的声色细碎,刚一下令,他身边跟着的两名衙役,就走向了卿酒和明兰,准备给二人解绑。 吴寺正这时也从突然的变故中反应了过来。 眼看那男子的人就要给卿酒和明兰松绑,吴寺正又惊得跳了起来。 她挡在了两名衙役的前面,挑眉怒声道:“做什么?本寺正的人,你们也敢带走?” 又是挑眉看向了男子:“蓝寺正,你要跟本寺正作对么?你可知道私自放走案犯是什么罪?你可知僭越动别人案子的犯人是什么罪?你有可知这两人是什么案犯的罪人,出了什么事,你能负起责任吗?” 此时,吴寺正正在与之对话的男子,正是方才在吴寺正给卿酒上烙刑的时候,一个暗器就将吴寺正的烙铁给打翻了的人。 此人名叫蓝真,是大理寺唯一的一位男子寺正。 在女尊男配的沧国,当年蓝真是以优于了同年考寺正女子百倍的成绩,过了大理寺的考核,成为了大理寺有史以来的第一位男子寺正。 虽然他是男子,在性别上难免为女子所轻视。 但因为他卓越的办案能力,以及一身的武功深不可测,同大理寺的女子寺正,没有一位可以比。 所以在这大理寺,同僚们也不敢怎么轻视他。 甚至在他办起案来,还会有些怕他。 第119章 谁都无法否认真相,我们不会有事 蓝真听了吴寺正的话,并未言语,只是将一份文件,在吴寺正的面前晃了晃,冷言:“吴寺正既然要说规矩,那么本寺正便让你好好看看,什么叫做规矩。” 吴寺正看到文件之后,顿时瞳孔变大了些,有些不可置信。 蓝真又将文件给收了起来,接着命令手下人道:“放人。” 十分干脆的声音,没有丝毫的迟疑。 蓝真的脸上,也没有多少多余的神情。 而这回,吴寺正听了蓝真的命令,没有再阻止他动手。 而她的两个手下,见吴寺正对此没有什么反应,她们便也没有阻止蓝真的人做事。 明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顿时懵了。 不过任由人将她的锁链松开后,连忙来到了卿酒的身边,问道:“酒姐,你没事?” 卿酒此时也被从刑架上放了下来,她对明兰摇了摇头:“我没事。” 相比明兰,卿酒就显得淡然很多,仿佛早就知道眼前的事会发生一样。 明兰确定卿酒没事后,就怒目瞪向吴寺正,似乎想要对吴寺正做些什么。 卿酒拉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 吴寺正最终只能作罢,但看向吴寺正的视线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怒火。 幸好现在卿酒没什么事。 否则吴寺正真的对卿酒动了烙刑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吴寺正的! 而这时,蓝真的两名手下,刚一将卿酒和明兰在刑架上的锁链完全解开,就又从后面制住了两人,并将两人分开。 明兰反问:“做什么?” 刚把她们从刑架上放下来,难道不是要放她们走吗? “我们是无罪的!”明兰又道。 制住明兰的衙役道:“住口!是不是无罪的,等上了明示公堂,自有定论!” 尽管是蓝真领着人来将卿酒和明兰从刑架上救了下来,但此时此衙役说话的口吻,也并不平和。 “明示公堂?我们为什么要去那种地方?”明兰诧异。 在沧国,所谓明示公堂,跟一般的上公堂还不太一样。 一般的案子,是上了公堂后,由衙门的官人来审。 而明示公堂,所谓明示,是为会对所有的百姓公开审理案子,整个案子的审理过程,都会明示给众人。 而明示公堂,也不是什么情况都能上的。 只有是被抓捕者觉得自己受了很大的冤屈,在衙门前鸣了明示鼓,才会启动明示公堂审理程序。 这样当然会让案子得到相对更公正的处理,毕竟案子的审理是公开的。 但为了防止有人捣乱,一旦进入明示公堂,只要证明犯案者没有冤屈,则不管案子大小,也不管案犯者的罪责大小,都一律加重责罚,最低也是流放起步。 至于本来就要被判流放的,则会判死刑。 本来被判死刑的,就是连坐满门。 如此,虽然朝廷是有明示公堂,但如果不是真的冤屈,去击明示鼓的也很少。 如今衙役要将卿酒和明兰送上明示公堂,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有人在大理寺鸣了明示鼓,你们的案子,现在要上明示公堂审理。” 所以不能在私下用死刑了。 衙役很快就回答了明兰的困惑。 对于此,明兰也不知该说什么。 虽然上明示公堂,现在不用受吴寺正的死刑了。 但就凭明示公堂的严格来看,上这明示公堂,也不一定是好事。 除非,能有完整的证据,证明他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可是,在绮丽坊的时候,所有人都看着她们四人被大理寺带走,而且是人证物证俱全。 上了明示公堂,真想完全推翻这些,根本不易…… 明兰不由得将视线看向了卿酒。 卿酒接收到明兰的视线,投给她一个安心的神情。 虽然卿酒什么都没说,明兰的心中也同样还有之前的疑虑,但不知怎么的,此刻,明兰的一颗心,就放下来了不少。 好像卿酒的身上,有一种神奇的力量一般。 足以使人安定。 蓝真的手中有公文,卿酒和明兰很快就被蓝真的人成功带走了,吴寺正根本阻拦不得。 明兰走的时候,想起吴寺正方才的行为,她冷冷地瞪了吴寺正一眼。 吴寺正冷笑道:“你们盗窃珍灵药草,人证物证俱全,上了明示公堂,只会让你们的罪并定得更重! 或许本来出事的只是你们,罪证加重后,还要殃及你们家人! 犯了盗窃罪还不承认,非要去纠缠,也是没有的!罪犯,就是罪犯!” 吴寺正的言语毫不留情。 她倒是没有想到卿酒她们会上明示公堂。 但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对卿酒和明兰不利的地方。 她们就这么上明示公堂,不是死得更早么? 还审了她提审的环节! 吴寺正想着,嘴角,不由得泛起了一抹阴笑。 但不知为何,当看着卿酒和明兰的身影被蓝真带离的时候,她的心中,会一闪而过一抹不安。 不过,她也没有多想。 而,明兰在听了吴寺正的话后,对于上明示公堂这件事,又不安了起来。 虽然她从前就是个混子,后来去了卿酒的身边。 但是,其实她的家中是有亲人的。 盗窃了芙王女的珍灵药草,这个罪责不轻,一旦她们被定罪,只怕必然是死罪。 而按照明示公堂的规矩,若是她们此番上了明示公堂再被定罪。 那么罪责加重,就要满门抄斩了。 如果只是明兰一个人,明兰或许还不会那么害怕。 但如果牵扯上明兰的家人。 明兰却反而会在心中觉得迟疑了。 她下意识地看了卿酒一眼。 卿酒也正好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她道:“明兰,相信我,那些事我们没做过就是没做过,谁都无法否认真相,我们不会有事的。” 听了卿酒的话,明兰一颗忐忑的心,顿时又放了下来。 她对卿酒点了点头。 是啊,现在的问题是,她们根本没有做过那些事,他们是被冤枉的,他们也本来是不该受到惩罚的。 那么她们又为什么要害怕呢? 她该相信,明示公堂会给她们清白。 卿酒也是这么告诉她的。 不知为何,明兰总觉得,卿酒似乎跟从前不同了。 虽然,卿酒还是那个卿酒。 蓝真听了卿酒的话,也侧眸看了卿酒一眼。 第120章 卿酒,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但很快,又将视线给收回去了。 但卿酒还是捕捉到了蓝真的那一道视线。 这时,明芝和汤英也被从牢房里抬了出来,跟她们会和。 她们都是珍灵药草案的相关案犯,自然是要一同上公堂的。 只是明芝和汤英昨日受了刑,今早身体就已经极度不适。 现在她们被抬过来,也是十分不清醒的状态。 而且,卿酒只是往二人的面色上看了一眼,就可以看出,她们二人的病症,又加重了。 她侧眸,在明兰的耳畔道:“待会在公堂上,我说什么,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会把你们救出去,我也不会有事的,明白么?” 明兰听了卿酒的话,想对卿酒说些什么。 一旁的衙役见二人交头接耳,已经把卿酒给拉开了,严厉地道:“不要交头接耳!” 明兰想说的话,也就说不出来了。 但她却将卿酒的话记在了心里。 同时,她也发现,此时明芝和汤英的状态,似乎比今早上又更差了些,脸色更加难看了。 几人很快被带到了公堂。 因为是明示公堂,允许人任意参观。 而且珍灵药草失窃的案子,在京城早就已经引起了不小的注意。 所以在得知这个案子上了明示公堂的时候,来参观这个案子的人倒是不少。 卿酒等人上了公堂后,围观的人都在指着她们窃窃私语:“你们说,这人去偷什么不好,偏偏去偷芙王府的珍灵药草,连女皇殿下都惊动了,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有人给她们敲了明示鼓,她们是不是被冤枉的啊?” “她们被抓的时候,我可是在绮丽坊的,当时被抓可是人赃俱获啊,怎么可能是被冤枉的?” “既然不是被冤枉的,她们又怎么敢上明示公堂?是知道自己犯了死罪还想给自己求一线生机吗?可一旦在明示公堂被定罪,她们可就要更加罪加一等了!” “具体怎么样,看大人怎么判!”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 关河坐在主位上,拍下了惊堂木,身边的衙役立即厉声喊:“肃静!”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 卿酒和明兰二人跪在堂下,明芝和汤英则是躺着的。 卿酒冷目看着堂上的关河,虽然一坐一跪,但卿酒身上的气势,反而要比关河更强些。 仿佛不管卿酒去了哪里,以什么样的状态出现,她一定会是那里的主场。 关河目色凌厉地扫着台下的人,道:“卿酒,明芝,明兰,汤英,你们四人盗窃珍灵药草一案,证据确凿,由本寺丞亲自带人查获证据,人赃并获,然有人为你们鸣了明示鼓,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说?” 明芝和汤英被刑罚和病痛折磨得奄奄一息,现在根本说不出话来。 明兰看向关河的眼中,带着怒火。 到底她们都是被冤枉的,而且明芝和汤英如今还被害得奄奄一息。 而就是关河带着人去抓了她们。 如此明兰面对关河,自然不会有好的态度。 明兰道:“我们是被冤枉的!你们这是栽赃!” “啪!” 明兰的话刚一说完,关河的惊堂木就敲了下去。 她厉声道:“胡说!在绮丽坊,我的人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从你们的床底下搜出了珍灵药草,人证物证俱在,岂能由你说冤枉栽赃便是冤枉栽赃?” 关河的这一句话,堵得明兰有些说不出话来。 毕竟她们就算是被冤枉的,但那人证物证俱在的证据是骗不了人的。 就算是被栽赃,她们却一时也没有反证来证明此。 卿酒冷笑:“关大人此话有虚,那日在绮丽坊,关大人是在后院的屋子搜出了珍灵药草,而百姓皆在前院,所以搜出珍灵药草时,根本没有百姓看见。百姓,不是这件案子的人证。” 关河亦是冷笑:“那又如何?那日在后院的,还有不少大理寺的衙役,她们皆是这件事的目睹者,怎么?大理寺的人,还不足以作为这件事的人证么?” 卿酒道:“便是如此,她们也只是看到了珍灵药草从绮丽坊后院搜出,并没有看到我们偷窃了珍灵药草。” 关河道:“怎么?珍灵药草从你们房间中搜出,还不足以说明珍灵药草是为你们所盗么?” 卿酒道:“自然不能,毕竟便是在绮丽坊后院搜到了珍灵药草,也不过是说明珍灵药草在绮丽坊而已,并不能说明就是我们拿了,毕竟有人拿了,放在了绮丽坊也有可能。 所以,只要没有人亲眼见到我们盗窃,那么就算是在绮丽坊后院搜到了珍灵药草,那也只是有物证没有人证。 沧国律法,若要定罪,必须要人证物证俱全,这两者,缺一都不可定罪。 所以我们,是无罪的。 还请关寺丞,明察。” 卿酒说着,看向关河的目色中,又是多了一抹凌厉的光泽。 这样的目光,甚至让关河都不怎么敢跟卿酒对视。 不过关河在官场多年,这自然也稳得住。 她阴声道:“你倒是惯会强词夺理。” 而,那些围观的众人听到卿酒如此说,却也有一些开始站在了卿酒的那一边,私下讨论道。 “如果按照这位娘子所说的话,她们倒真是有可能被冤枉的。” “可是,谁会用珍灵药草来冤枉她们呢?谁的胆子这么大?” “我怎么感觉这位娘子更像是强词夺理?珍灵药草价值连城,若真是有人盗窃到了,直接拿去售卖不好吗?为何要用于冤枉人?” “这东西,谁敢买?” “……” 明兰亦是瞪着关河道:“若是没有确凿的人证物证,这个罪,我们必定不认!我们是被冤枉的!” 关河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冷笑,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盗窃便是盗窃,不管你们怎么强词夺理,都不会让罪犯脱罪的!” 又厉声:“来人,将证人请上来!” 关河一声令下,立马就有人扶着一位老者向着公堂走了过来。 所有人的视线都向着老者看了过去,都好奇这个证人是谁。 卿酒和明兰也同时向着证人看了过去,因为她们要看关河想耍什么花招。 而,卿酒的视线才刚一转过去。 那老者对上了卿酒的视线,就气愤地指着卿酒道:“九皇……卿酒,你怎可如此忘恩负义!” 第121章 我亲眼看到,卿酒潜进芙王府 来的老者不是别人,正是芙王府的老管家庄管家。 她已经六十余岁了,但耳清目明,身子还十分健朗。 卿酒一看到庄管家,脑海中就浮现起了不少原主从前的记忆。 都是跟芙王府有关的。 卿酒自小顽劣,谁都管不住。 但是卿酒从前的父妃受宠,就算她跋扈一些,就连女皇殿下也对她偏爱,所以谁也不敢说她什么。 只是因为卿酒从前的行为太恶劣,不少皇亲都是躲着卿酒的。 一则怕沾染上麻烦。 二则还怕卿酒带坏她们的孩子。 但,卿酒太过顽劣是,是女皇的九个皇女中,最扶不上墙的,所以众人私下里对卿酒的暗中嘲笑也不少。 只有这芙王女,是少数几个真心对卿酒好的人之一。 卿酒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她都会直接地说教,让卿酒好好做人。 卿酒虽然不爱听她唠叨,但是闲了,也会往芙王府跑跑。 许也是知道芙王女是真心对她的。 所以在原主的记忆里,有不少在芙王府受教的场面。 这里面,有关于芙王女的。 也有面前这个庄管家的。 庄管家是芙王女的心腹,在芙王府很多年了,卿酒去芙王府的那些日子,庄管家也算是看着卿酒长大。 相比较而言,芙王女的性子比较刚毅一些,庄管家的性子要柔一些。 芙王女会要求从前的卿酒做一个好人。 而这庄管家,则私下里也会苦口婆心地劝卿酒。 而庄管家跟芙王女还有一个共通的点,那就是对卿酒是真心的,没有掺杂半分的虚假。 而事实,这庄管家的性子十分好,轻易不会发火。 现在庄管家这一来,就指着卿酒的鼻子骂。 可见现在的庄管家,是有多生气了。 卿酒看到庄管家的到来,因为不知道现在的情况,不知道庄管家为什么会以这种状态来此,所以她并没有说话,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状况再说。 不过,有人大费周章给她设了这么大一个局。 她也早猜到这其中必定不会简单了。 或许,这庄管家的出现,还只是一个开始。 明兰跟在卿酒的身边,从前也入过芙王府,自也认识这庄管家。 她见这庄管家一来就骂人,不由得一头雾水,道:“庄管家,您怎么能骂酒姐呢?” 庄管家已经上了年纪,明兰对她说话,倒也是温和。 “骂?我现在就是将这没良心的打死了,也不为过!” 庄管家并不是寻常的管家,她从前跟在芙王女的身边,是跟芙王女一同上过战场的,甚至还立下过汗马功劳。 她的腿脚不好,也是那时候落下的后遗症。 原本女皇要给她论功行赏,封她做将军。 是她自己不接受,执意要留在芙王女的身边,愿意做管家继续服侍芙王女。 因为她从小就是芙王女身边的侍女。 而,这样的女子,继续留在芙王女的身边,虽然身份是管家,但是身份,绝对不是一般的管家可以比的。 所以她就算是出口骂人,也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说着,她竟还真要,抬起手去打卿酒。 但被明兰给拦住了,她有些无奈地道:“庄管家,这可是在公堂,您注意些!” 对于庄管家这样的性子,在公堂上就要大人,明兰还真有些不知道怎么应对了。 而卿酒,不管是庄管家骂她也好,还是想打她也好,她都没有说话。 这时,关河出言道:“来人啊,给庄管家上座。” 很快,就有人给庄管家抬来了一条椅子。 庄管家看着卿酒沉默的样子,倒是没有继续下手了。 而是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她能看出来,现在的卿酒,跟两年前的卿酒,变化很大了,也变沉默了很多。 她是从小看着卿酒长大的,卿酒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只当是卿酒在外面受了苦所致。 说起来,她倒是有些心疼。 不过,一想到卿酒对芙王女做的那些事,她的心里又恨卿酒,恨卿酒恨铁不成钢。 卿酒做什么都好,怎么能起了害芙王女的心思呢? 起了这样的心思,那就是一整颗心都坏透了,没救了! 她从前只觉得,卿酒坏则坏矣,还有往回拉的可能。 但是现在,一提起卿酒,她也就只想不住地摇头而已。 也很痛心。 庄管家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关河的嘴角依然勾着一抹淡淡的阴笑,那抹阴笑若隐若现,虽不明显,却一直都挂在她的脸上。 但她坐在堂上,却是摆足了寺丞的架子,看起来却是颇为正派。 关河道:“庄管家,您说,您在芙王府,看到了什么?” 庄管家到底是芙王府的人,所以关河倒也对她颇为尊重。 庄管家这时候比一开始见到卿酒时要平静一些了。 她轻叹了口气,道:“我看到,在五日前的晚上,卿酒入了芙王府,潜进了芙王府的药房。 当时我没有注意,还叫了卿酒一声,卿酒并没有应我,我要以为我看错了。 可是第二天,芙王府的珍灵药草,就失窃了! 珍灵药草,是给芙王女的救命药!” 说到最后的时候,庄管家加重了语气,而她这最后一句话,其实就是说给卿酒听的,就是在谴责卿酒,谴责她怎么能害芙王女。 卿酒也感受到了庄管家看向她的谴责目光。 她没有去管。 只是在思量庄管家的话。 五天前的晚上,庄管家在芙王府见过“她”么? 庄管家的话才刚说完,明兰就立即提出了抗议,道:“五天前,酒姐和我们在一起,怎么可能在芙王府呢?庄管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庄管家明显是有气的:“我就是老眼昏花,也不至于昏到这种地步!” 关河也冷声道:“明兰,你确定,五天前的晚上,你整晚上都和卿酒在一起么?” 明兰想了想,没有立即回答。 五天前的晚上,正是卿酒将她和明芝、古容、应应从周扒皮和男倌里救出来的时候。 那晚,卿酒后来的确没有跟她们在一起了。 但…… 明兰坚定地道:“我可以用生命给酒姐做证,酒姐绝对没有偷窃珍灵药草!” 然这时,卿酒却是拉了拉明兰,然后道:“没错,那晚,明兰的确没有整晚和我在一起,我们是在客栈分开的,这点客栈老板可以作证。还有明芝也是。” 第122章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关河面上的笑意更阴了。 此时,她还没有明白卿酒的话里藏着什么意味。 卿酒又对庄管家道:“庄管家,五日前的晚上,你除了看到我在芙王府外,可还看到了其他人?” 卿酒的言语不卑不亢,就是在正常地问话。 有一瞬,甚至让庄管家相信会在这么不卑不亢的卿酒,一定是清白的。 毕竟一般人做了错事被抓,不应该羞愧么? 可是很快,庄管家就放弃了这样的想法。 因为“卿酒”进药房偷窃珍灵药草,是她亲眼所见。 芙王女甚至因为珍灵药草的失窃,推迟了几天治疗,病情又加重了。 这一切,都是卿酒盗窃了珍灵药草导致的。 这怎么会不是真的呢? 想到此,庄管家生气地道:“除了你,还有谁?整个芙王府,除了从前经常入府的你,谁还知道,芙王府的后院,有一条年久失修的小路可以入府? 而且,我也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看到,进药房的人,就是你!卿酒!” 庄管家越说越气。 但卿酒还是十分淡然的模样,道:“只有我么?” 庄管家道:“只有你。” 卿酒听此,点了点头。 关河在这个时候冷笑道:“卿酒,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好说!” 方才卿酒不是说只有物证没有人证么?没有人亲眼看到她进芙王府盗窃么? 现在有庄管家出来作证,看卿酒还怎么辩解? 那些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个案子发展到如今的状态,议论的风向也变了。 “现在人证物证都有了,就看她们还怎么说!” “来的这个证人可不得了啊,她是芙王女身边的庄管家,也是当年名扬沧国的庄将军,只是因为甘愿跟在芙王女身边,所以才现在挂着芙王府管家的名头而已。” “庄管家也好,芙王女也好,都曾经是沧国的英雄,这样的人,怎么会撒谎呢?连庄管家都来指证这些窃贼了,这些人一定不是冤枉的!” “我看也是!这么卑劣的窃贼,连芙王女的药都下得去手偷窃,这样的人,还敢上明示公堂?快点认罪领罚!” “就是,快点认罪领罚!” “……”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原本因为卿酒的辩解,已经有一些人在向着卿酒说话了。 现在庄管家一出现,原本为卿酒说话的人,又全都改变了立场,开始谴责起卿酒她们来。 听到这些谴责,庄管家紧抿着唇,没有说话。 如果卿酒是犯的别的错,或许还可以原谅。 但是卿酒差点害死了芙王女,就这一点,卿酒该什么罪,那她都必须伏法! 关河看着这一幕,嘴角的阴笑更甚了,她阴笑着看着卿酒道:“台下四人,你们的盗窃珍灵药草罪,认不认?” 说着,拍了拍手中的惊堂木,显得威严十足。 明兰正要说些什么,卿酒拉住了她。 而此时躺在担架上,甚至连动一动都困难的明芝和汤英,也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们因为身子太虚弱,甚至说话的声音都十分小。 卿酒看了明芝和汤英一眼,又将视线转向了关河,冷笑着道:“没错,珍灵药草,就是我盗窃的。” 淡淡的一句话,让关河唇角的阴笑勾得更深了。 她早料到这次卿酒逃无可逃。 毕竟她们布下的天罗地网,卿酒不可能撕开。 而庄管家听了卿酒的话,眼中闪出了隐隐的怒火。 虽然早就知道这件事就是卿酒做的,但是亲耳听到卿酒承认,这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罢了罢了,总之,既然卿酒盗窃了珍灵药草,那么她马上,也就要付出该付出的代价了。 明兰则是不可置信,道:“酒姐,珍灵药草不可能是你盗窃的!你为什么要认罪?就算现在摆出来的证据再多,那都是假证!庄管家,你为何要冤枉酒姐?” 明芝和汤英听此也变得颇为激动。 可惜她们虚弱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庄管家听了明兰的话,只是冷哼一声:“冤枉?她卿酒做了什么事,她自己心里清楚!” 说话间,看向卿酒的视线,已经颇为冷漠了。 而卿酒既已认罪,这话当然也收不回去了。 关河道:“来人啊,将这四名盗窃犯拿下!这四人原罪当判绞刑处死,因上了明示公堂,定罪后罪加一等,除这四人判处绞刑外,连坐罪犯家人发配边疆!即刻定罪领罚!” 说着,关河拿起了案上的令签,就要扔出去。 一旦这令签落地,这罪就算是定了,定下的处罚,也依令要执行了。 眼看,那令签就要脱离关河的手。 这个时候,卿酒道了一句:“慢着。” 关河不屑地看了卿酒一眼:“你还有什么话说?” 反正现在所有的证据齐全,所有的事已成定局了,卿酒又能怎么样? 卿酒道:“珍灵药草是我一个人盗窃的,只有我一个人认罪,你凭什么处罚我们四人?” 关河顿了顿,随即闪过一抹厉色:“珍灵药草是从你们四人房间搜出来的,你到现在还想狡辩?” 而明兰等人听了卿酒的话后,则是愣住了。 她们一开始还不知道卿酒怎么忽然就认罪了。 反正她们是不会相信卿酒会去盗窃珍灵药草的。 现在怎么还不明白,卿酒之所以认罪,是想一个人担下所有罪责,然后让她们被释放! “酒姐,你没有偷窃珍灵药草,你不能因为想给我们顶罪,就自己一个人认罪!”明兰道。 明芝和汤英也变得激动不已。 她们怎么会不知道,卿酒一旦认罪,带给她的,一定是死刑呢! 卿酒道:“明兰,我真的去偷窃了珍灵药草,连庄管家都看见我了,难道会看错吗?而且,五天前的晚上,送你们去客栈后,我就先离开了,你们在客栈,有客栈老板作证,汤英当时也在自己家中,自有人给她作证。只有我,是一个人离开的,我有作案时间去芙王府偷窃珍灵药草。” 虽然她后来离开明兰等人后,是回了自己家,家中的夫郎也可以给她作证。 但在一个人回家需要时间,中间还是有时间作案的。 毕竟有人想冤枉你,什么理由都能找出来。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嘛。 第123章 将卿酒绞刑处死,午后立即行刑! 卿酒又道:“不过庄管家刚刚也说了,只是看到了我一个人在芙王府,并没有看到你们,所以你们的确跟这件案子无关,只有我才跟这件案子有关。” 虽然卿酒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但是明兰等人还是不信:“酒姐!” 她们就是认定,卿酒一定是为了她们才这么说。 关河正要说些什么。 卿酒这时候已经先对关河道:“关寺丞,你说呢?我一人做事一人当,珍灵药草是我拿的,庄管家既然看到了,那就是。但庄管家刚刚说得很清楚,除了我以外,就没有看到别的人了。这么说,除我之外的人就是无罪的。 否则,那就是庄管家的话不可信,如果庄管家的话不可信的话,那么这个案子的证据链就不完整了,这个案子,也该延后审理了,或者,证据不足,该直接判我们所有人无罪。 关寺丞,你说呢?” 不得不说,卿酒话语的逻辑链太强,让人根本从里面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关寺丞的脑子转了好几个弯,想从她的话语里找出一些漏洞,都没能做到。 不过,话语的漏洞找不到,关寺丞的脑子还是转得很快的。 很快就明白了卿酒话语里的奥妙。 如今的情况是,要么她定卿酒一个人的罪,放了其他三人。 要么这案子继续悬下去,或者她们四人全都无罪。 除此之外,因为关寺丞找不出卿酒话语里的漏洞,已经没有别的解决办法了。 毕竟判案,必须是要讲证据的。 尤其是在明示公堂,加上这个案子实在很大,甚至惊动了女皇殿下,那么其中有一点证据链不恰的地方,都是不行的。 不过,如今的选择,对关寺丞来说,也不难选。 因为不管是关寺丞也好,还是关寺丞上面的人也好。 从始至终,想对付的人,都只是卿酒而已。 明兰等人,不过就是倒霉,刚好跟卿酒住了一个房间,所以被她们带了回来而已。 现在卿酒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只要她能将卿酒定罪了,放了其他三个无关紧要的人又如何? 如今来看,将这三人抓过来,也是很有作用的。 毕竟如果不是为了救她们三人,卿酒只怕没有这么容易认罪? 现在她们的作用没有了,放了也没有关系。 只要,卿酒被定罪了,就可以。 想到这,关河也没有思索多久,就道:“本寺丞记得,前日在绮丽坊,的确是在你的床底下搜出了珍灵药草。 既然你承认罪责,其余三人若是无罪的,本寺丞不冤枉好人,自然不会牵连她们。” 卿酒道:“既然你认定她们无罪,那便该将她们当庭释放。若非如此,便是这个案子还有别的问题了,那么……” 那么,要么将这个案子视作证据链不足继续拖下去。 要么包括卿酒,她们四人全都要放走。 卿酒就算没有将话说完,关河也完全知道卿酒要说些什么。 而卿酒是一定不会放的,毕竟她们费了那么大的周章,不就是要对付卿酒吗? 这个案子,最好也是趁现在火候正好的时候了结了。 否则继续拖下去,还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毕竟这个案子,背后牵扯太大了。 而卿酒,到底曾经是九皇女。 所以听此,关河自然毫不犹豫地选择:“无需你来教,来人,将明芝、明兰与汤英她们三人无罪释放,经本官审定,珍灵药草失窃案乃是卿酒一人所为,跟她们三人无关。” 关河此话一说,众人又不由得窃窃私语。 “没想到这珍灵药草乃是那卿酒一人偷窃的啊!真没想到此人胆子竟是如此之大!不过很快,她就要受到该受到的惩罚了!” “看到那里面还有两人受了刑没有?听说这被抓进去的四人是同伴,这卿酒,真是缺德啊!都等同伴被用刑了,才承认是自己一个人盗窃的!” “没有办法了呗,知道寺丞大人已经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全部都查清楚了,她根本就不能抵赖了呗!” “太过分了!敢偷到芙王女的头上,这样的人就应该被判死刑!” “……” 庄管家依然对卿酒觉得痛恨和恨铁不成钢。 而明兰三人,明芝和汤英是很难说出话来,却是不断地向卿酒示意,让她不要这么做。 明兰则是在衙役要将她放走的时候,抗拒道:“不!我不走!酒姐也没有盗窃珍灵药草!要走,我们必须和酒姐一起走!” 而明芝和汤英同样也很抗拒被衙役带走。 卿酒见此,对明兰道:“明兰,现在明芝和汤英的情况很危险,你必须尽快带她们出去找大夫,给她们用药治疗!现在不是你一个人要离开,明芝和汤英的命也在你身上!” 卿酒并没有危言耸听,明芝和汤英如今的情况,汤英先前都已经差点死了一次了,她们身子还在越来越弱,如果继续拖下去,的确还有有生命危险的可能。 现在只有好好用药诊治,才能有一线生机。 明兰还想说些什么。 卿酒又在明兰的耳边道:“你们放心,我不会有事,因为我是女皇殿下的女儿。记住,明芝和汤英的命现在在你身上!” 衙役又在将明兰往外面拖了。 这一次,明兰没有那么抗拒。 她看向卿酒,卿酒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而卿酒的身影,看起来是那么的沉静伟岸,好像她真的什么事都能承担一样。 想起卿酒刚刚说的话,明兰最终还是听从了卿酒,顺从地跟着衙役离开了。 明兰道:“酒姐,我们等你出来!” 卿酒嘴角勾着一抹淡淡的弧度,轻轻地点了点头。 关河看着这一幕,并没有什么触动。 卿酒的手下倒是忠心。 但,那又有什么用呢? 反正卿酒都要死了。 关河又拿起了令签,道:“卿酒盗窃珍灵药草,加害芙王女,罪无可恕,判,绞刑处死,今日午后,立即行刑!” 说着,她的眼中含着阴笑,便要将手中的令签扔出去。 第124章 倒打一耙 然这时,卿酒却是抬手,道了一句:“慢着。” 关河声色阴沉道:“卿酒,如今人证物证俱全,你方才也已认罪,你还有什么好说?” 此时的关河,觉得颇为轻松。 因为如今来看,事情似乎比他想象的顺利。 卿酒就算现在叫停了她,但是现在,她也已经没有任何翻案的可能了。 她且听听卿酒想说些什么。 卿酒看着关河,似是看透了她的想法,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道:“珍灵药草的确是我偷的,但是我不认罪。” 关河阴沉道:“你既已承认珍灵药草乃是被你所窃,此等重罪,又岂是你想不认就不认的?你将沧国法律置于何地?” 说着,又举起了令签,要扔出去:“来人啊,将卿酒……” 但很快,她的动作和言语就都被卿酒给打断了:“关寺丞,我盗窃珍灵药草,是为了救芙王女,而不是害芙王女,如此,我又何罪之有?” 关河听此冷笑:“真是一派胡言!你偷窃了芙王女的救命之药,差点害得芙王女病情加重,岂还能是在救芙王女?” 卿酒道:“因为,这颗珍灵药草,于旁人来说,或许是珍灵奇药,但是对于芙王女来说,只要她一服用,就会给她的身体造成极大的损失,短时间内,必会让她病危。 所以我盗窃了珍灵药草,不让她服用珍灵药草,不是在害她,而是在救她。” 卿酒说得一本正经,像是真有那么一回事。 但是关河听此,却是冷笑更甚。 她又将手中的令签扬起:“本寺丞倒从未见过,有谁能像你这般胡说八道!” 不过,胡说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情况,她还是必要将卿酒定罪的。 然,还不等她将手中的令签扔出去。 卿酒又冷冷地看着关河道:“关寺丞,我不仅知道芙王女服下了珍灵药草后会病重,芙王女的病重,我还能出手相救。 你确定要对我下手么? 我被判死刑不要紧,芙王女病重后若没人治,这个罪名,你担得起么?” 还不等关河说些什么。 这时,有一位侍男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这侍男穿着芙王府的下人服,显然是芙王府的侍男。 他刚一来此,对关河见了见礼后,就急忙跑到了庄管家的身边,道:“庄管家,不好了!王女殿下忽然病重,医女说她时日无多了,请您快回去看看!” 在芙王府,庄管家就是那里的二把手,平时有什么事,第一就是芙王女,第二就是庄管家了。 她的权力,甚至比芙王府中的一些小姐公子都大。 所以芙王女现在出了大事,当然是要找她回去主持的。 庄管家原本坐在椅子上,听着对卿酒的判决。 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惊得跳了起来:“什么?今早不是才给王女殿下服用了珍灵药草吗?王女殿下不是已经好转了吗?怎么会忽然病重?” 庄管家到底曾经是将军,现在着急起来,气场也是颇强。 那侍男听声,将头都压了下去,道:“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王女殿下才服用珍灵药草不久,病情就已经急速加重了,现在连说话都有些困难了!医女说王女殿下是不明原因才会变得如此。” “不明原因,什么不明原因?女皇殿下都已经将珍灵药草给芙王女求来了,那些医女都还不能将芙王女治好,要这些医女有什么用?” 庄管家怒声。 虽然庄管家现在的身份是芙王府的管家。 但她曾经驰骋疆场,经历过生死,几个连病都治不好的没用医女,骂了就骂了。 所有人都因为这个消息变得有些低迷。 不仅公堂上洋溢着一些不好的气息。 就连堂下的百姓,听到这个消息,都不由得窃窃私语了起来。 “芙王女又病重了?怎么会这样?这珍灵药草不是调养身体的奇药,甚至可以起死回生吗?为什么芙王女服用了这些药草后,没有好转反而会更加病重呢?” “谁知道啊!芙王女可是沧国的大英雄,她可不能这么病重下去!” “没错,是医女无能!都已经有珍灵药草了,怎么芙王女的病症还不能治好呢?” “刚刚你们有没有听到,那卿酒说芙王女吃了珍灵药草之后,会病重,开始我还没信,只当她是想脱罪,胡言乱语,怎么现在芙王女的情况就跟她说的一样呢?她说的不会是真的?” “这是碰巧的!她还说她能给芙王女治病呢!你看她像会治病的吗?而且,这病连医女都说束手无策,她真的能治好吗?” “……”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者,整个场上的氛围,都因为得知芙王女病重,而变得低迷了起来。 庄管家见此,自然也没有心思在这大理寺的公堂上待了。 她对侍男道:“快!回去!去看看王女殿下!” 说着,她就要走。 卿酒唤住了她:“庄管家,我跟你一同前去,我可以救芙王女。” 众人的一片躁乱中,独独卿酒显得十分沉静。 她镇定的瞳孔,平静的话语,庄管家刚一对上卿酒的视线,就产生了一种,卿酒不管做什么,都一定可以做成的错觉。 但,那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但凭卿酒一句话,说她可以救芙王女,那她就信吗? 如果站在她面前的,本来就是一个可以信得过的人,或许还好。 但卿酒是什么德性,庄管家在芙王府里,看着卿酒长大,实在是太清楚了。 不过她想了想,还是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想跟着,那就跟着。” 庄管家让卿酒跟着,不为其它,只为她心里知道,其实芙王女的心里,疼卿酒。 许是因为卿酒的父妃,也许是因为别的什么。 就算是知道卿酒盗窃了她的珍灵药草,她也并没有任何怪罪。 甚至有意让她帮帮卿酒…… 如今芙王府里传出来芙王女病重的消息,而且这么急着要将她给请回去,相比芙王女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这种情况下,如果卿酒想跟着,那么就让她去见见芙王女,或者说,让芙王女见见她。 卿酒听此,自是要跟随庄管家一道离开。 她能不能彻底洗清罪责,就看接下来了。 先前她在劝说明兰等人离开的时候,说她会借九皇女的身份脱罪,其实不然。 她九皇女的身份,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没有了。 但凡女皇殿下会念一点旧情,她这两年也不会混得那么惨。 她在监牢里,如果不是她早有准备,只怕她也已经和明芝和汤英一样被用重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 如此重重,她如今的待遇,还有关河等人在算计她时的肆无忌惮。 都说明,她这个九皇女的身份,早就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自古帝王家皆是无情,女皇殿下有整整九个皇女,她不过是最无用的一个,而且父妃一家还犯了大罪,能留她一条命就已经算好的了。 如今她已被贬两年,谁还会因为她曾经的身份给她优待? 女皇殿下得知是她偷窃了珍灵药草,只怕还会更加震怒。 所以,她要脱罪的筹码,从来就不是九皇女的身份,而是接下来…… 这时,关河唤声道:“卿酒,你是盗窃珍灵药草、谋害芙王女的罪犯,你不能走!” 第125章 芙王女 卿酒停住了步子,回头,看着关河:“我早说过,我可以救芙王女,你现在不让我去芙王府,若是芙王女因此有什么闪失,是你能负责的吗?” 几句话,没有承认自己的罪责,倒是给关河扣上了伤害芙王女的帽子。 现在芙王女的事情正在风口浪尖上,连女皇殿下都在关注。 谁若对芙王女不利,那么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那么是可以想见的。 或许关河可以踩踏她一个被贬又落罪的九皇女,但对跟芙王女有关的事,她必须小心小心又小心。 所以卿酒这么一说,有可能给关河带来的隐患,还真不小。 关河一时语塞:“你……” 庄管家这时觑了卿酒一眼:“还不走?” 显然,这是庄管家在给卿酒撑腰,要将卿酒带走了。 而在外,庄管家的意思,其实就和芙王女的意思差不多。 至此,卿酒要离开,自然关河也不敢阻拦了。 她的手中,还拿着来不及扔下去的令签。 原本,今日的公堂,她是要将卿酒等四人全部都定罪了的。 没想到现在这四人,全部都离开了。 她什么也没做成。 不过,就算是卿酒现在离开了又怎么样呢? 她躲得了一时,现在这案子背在她身上,她真能最后脱罪吗? 她看卿酒也不过是去芙王府走一圈,最后还得出来领罚! 毕竟偷窃珍灵药草的罪责,卿酒已经亲口承认了! 关河心想。 只是,看着卿酒离开的背影,关河不知为何,总有种隐隐不安的感觉。 她的右眼皮,也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跟着庄管家走出了大理寺,直接就要往芙王府走去。 这时,在她们几人的前方,也就是大理寺门口的群众聚集区,有两名男子,正在绘声绘色地说着些什么。 只听他们道:“不管这卿酒能不能治疗芙王女,既然她这么说,那么兴许她就是有办法的呢?若是关寺丞不放人,那她就是害了芙王女的凶手!” “没错!必须让关寺丞将卿酒放了!” 这两名正在煽动群众言论的男子,正是古容和应应。 他们正绘声绘色地说着,还有一些人甚至没注意到公堂里发生了什么,在应和他们的话。 眼看他们的煽动就要愈来愈烈了。 卿酒经过他们二人身边的时候,重重了咳了一声:“咳咳……” 应应最先看到了卿酒。 他拉了一旁正在说得气劲的古容一把。 古容一把将他推开了:“做什么?我正说着呢!” 应应又是重重地将古容拉了一把:“你别说了!你看那边是谁!” 古容有些不悦,但还是顺着应应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他还想说应应两句:“应应,你不要耽误我干正事……” 但在看到应应所指方向的那道身影是谁之后,她的声音顿住了:“酒姐……” 这回,古容就知道应应为什么要拉扯他了。 原来,甚至不需要他们来煽动,卿酒就已经让关河放人了啊! “真不愧是酒姐!”古容竖起了大拇指。 毕竟关河,还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到了芙王府,庄管家就带着卿酒直接去了芙王女的房间。 卿酒的记忆中有从前的她骄奢的样子,所以对于芙王府的面积之大,并不感到惊奇。 甚至在她的记忆中,芙王府相比别的王府,还是俭朴很多的。 到了芙王女房间后,可看到在一张古典的床上,一位身姿高大的女子正躺在床榻上。 那女子已经四十余岁的年纪了,虽然面色惨白,但是面容轮廓分明,可见年轻时的容貌俊美。 一身的浩然之气,便是在病中,也显露无疑。 她此刻正闭着眼睛,似是在休息,但是休息之时,眉心也是紧皱的,可见她此时并不舒服。 她的床榻边,围着五六个医女。 看到庄管家来了,全都退到了一边。 庄管家对芙王女行了个礼:“王女殿下!” 芙王女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她转眸,很快就将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对视的一瞬间,芙王女灰黑的视线里,似是闪过了一抹光亮。 “卿酒。”她唤声,声音虽然虚弱,但也中气十足。同时,她对庄管家摆了摆手,示意她站起来。 庄管家站了起来,然后领着卿酒去了芙王女的床边。 庄管家道:“方才我听说您病重,卿酒正好在我身边,说她想来见您,我便将她带过来了。” 庄管家并没有说卿酒是来给芙王女治疗的,因为她压根就没有相信卿酒可以治好芙王女。 同时她也没有提卿酒偷窃了珍灵药草的事,现在提,显然是不合时宜的。 或许别的人看不出来。 但是庄管家一直都在芙王女的身边,她却清楚,她从今天上午离开到现在回来,芙王女的病情,真的加重了很多。 不明原因。 芙王女点了点头,其中依然带着一种正气。 她将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卿酒,这两年,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芙王女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一旁的医女见此,连忙是将一些药草拿到芙王女的面前,给芙王女闻:“王女殿下……” 芙王女的咳嗽的确好了一些,但身体还是很虚弱,整个人看起来,似乎又是弱了几分。 很明显,随着时间的推移,芙王女的生命力在被越来越消耗。 她的身体,也在越来越弱,越来越危险。 见此,卿酒当机立断地道:“王女殿下,您早年在战场杀敌,受过重伤,导致身体底子弱,而且有很严重的咳嗽症,一直都没有治愈。 虽然珍灵药草是一剂奇药,但那药是对虚症的病人有奇效。 您是实症的话,虽然服用了这药对您的身子有益,但是因为补过了,您的身子承受不了,反而会导致病情加重。 但是这药现在已经被您服用进去了,也已经被您的身体吸收,您的身子已经恶化,一般的治疗方法,无法治好您。 但,您若能给我一个机会的话,我可以将您的身子调理好。” 第126章 该去哪玩去哪玩去 卿酒说得条条是道,将芙王女的身体状况和解决办法都说了个完全。 看起来,倒像是有模有样,懂医的样子。 看得芙王女都有些愣神了。 她虽然说话有些困难,但还是看着卿酒,轻轻笑了笑,面上带着她惯有的正气:“在外面两年,倒是变得端正了许多。你倒是说说,你准备怎么治我?” 芙王女对卿酒的话语中,含有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说教。 虽然语气带了些许的严厉,但是很轻易的,就让卿酒想起了自己在蓝星的家人,还有被家人念叨时的感觉。 细细想想,在她的记忆里,她也的确跟这芙王女有过不少的过往记忆。 都是芙王女对她的说教的。 那时芙王女的身子比现在好得多,堂堂的将军英雄,一身的威严,对她的说教,也是要严厉得多。 对于从前蛮横叛逆的原主来说,这固然是会让原主感到不舒服的。 但是卿酒却轻易能从这些记忆中,感觉到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关怀。 而,真要细算起来,从她穿越到现在,所能感受到的这样的关怀,真的很少。 卿酒也知道没有人相信她能给芙王女治疗。 但是她并不介意。 如今重要的是,只有她帮芙王女治好了,她才能顺利脱罪,才能摆脱现在的困境。 而且,但凭芙王女对她的一份长辈的关怀的心,现在知道芙王女的身子十分虚弱,她也要将芙王女救回来才好。 其实从第一次看到那颗珍灵药草。 再联想到原主和芙王女之间的记忆,她通过芙王女的面相,就已经能猜到芙王女有什么旧疾。 再结合她的医学知识。 她很容易就能分辨出来,这颗珍灵药草,虽说的确是奇药,但如果贸然给芙王女服用进去的话,只怕芙王女的身子,会因为进补过甚,反而会出现病情恶化的情况。 而,这珍灵药草,据这个朝代的用法,就是直接一整个熬出药来后服用进去的。 而这,恰恰就是给芙王女错误的服用方法。 而,在芙王女将这药方错误地服用进去后,如果能想办法弱化芙王女体内珍灵药草的药效,还能让芙王女转危为安,让这珍灵药草,对芙王女来说,彻底成为益药。 但如果不能及时弱化的话,这救命的药,很有可能会成为夺命的毒药。 这个时代的医药水平,卿酒早就有所了解。 她知道,在芙王女服用了珍灵药草病情恶化后,就算这里的医女可以将芙王女救回来,但这必然需要较长的时间。 因为芙王女的病症很凶,哪怕是她,也要用最高明的针法,才能将芙王女短时间内救过来。 但如果是这里的医术的话,只怕就能能就芙王女,也必定会比她迟得多。 而,关于她因为“盗窃珍灵药草”被定罪的事,仅仅这点需要给病情恶化的芙王女治病的时间,就足以脱罪了。 这个脱罪办法,虽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但是十之八九,是一定有的。 于是,当时在即将被大理寺带走的时候,她就让古容和应应给她们敲明示鼓,让她们的案子必须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审理,这样关河她们就没有在背后下阴手的可能。 毕竟,整个珍灵药草的案子,这明晃晃的陷害,她怎么会不知道,她,或者说原主,一定是惹到什么权势颇高的人了。 对方既然能联合大理寺来整她,必然没有那么好应付。 寻常的伸冤必然是行不通,那么她就必然要另谋出路。 在上了明示公堂后,她还给了古容和应应一个指示,那就是造芙王女服用了珍灵药草病情加重的势,让她能在和关河表明了她能救芙王女的基础上,让关河不得不放她去救芙王女。 而,等她真的去救了芙王女之后。 她原本的盗窃珍灵药草、谋害芙王女的罪责,全部都会被消除,因为,她是救了芙王女的有功之人。 虽然中间出了点插曲,庄管家居然来了,而且还来指认了她。 不过,不管庄管家对她究竟有什么误会,是有人找了一个跟她身形跟像的人出现在了芙王府的药房也好,或是怎么也好。 总之最后庄管家能直接带她来芙王府,倒是跟她的计划是很吻合的。 如今她已经成功地来了芙王府,只要将芙王女救下来,她的脱罪计划,就算是完美进行了。 不过还有一点,她似乎还高估了这个时代的医术,或者说低估了芙王女的病情。 她以为,就算芙王女服用了珍灵药草后病情会加重,这里的医女也能救回芙王女的,只是时间久一点。 没想到这里的医女给出的结论却是,现在的芙王女,已经完全没有救了,时日无多了。 不过,那也只是那些医女的判断而已。 现在她来了,芙王女,一定可以救回来。 卿酒对芙王女十分正经地道:“王女殿下,如你所见,在外的这两年,我的确碰到过一位隐世的大夫,她教了我一些鲜为人知的医术,这些医术里,正好就有跟王女你的病情有关的,所以我有信心,可以将王女殿下治好。而且想治好也不难,只要让我给王女殿下针灸便可以。” “什么?针灸?这样粗鄙的医术,怎么能用在王女殿下的身上呢?” “针灸虽然是古医法,但是非常晦涩难学不说,能用的针灸之术,对任何疾病的疗效都十分有限,王女殿下如今的身体十分虚弱,怎么能用针灸给王女殿下治疗呢?” “是啊,用了针灸之法,王女殿下的病症,没有好转,反而严重了可怎么办?” 卿酒的话音刚落,不等芙王女说些什么,床榻前的那几位医女,就已经窃窃私语了起来。 她们的声音并不大,但是足以让床榻周围的人听见。 而她们话语里对卿酒的强烈质疑,也是显而易见的。 她们,在卿酒说完要用针灸给芙王女治疗后,全都不同意。 甚至有人,直接跟卿酒道:“卿娘子,王女殿下如今的病情,比你想象的要严重,不是用简单的针灸就可以治好的。” 这话就只差没直接说,卿酒什么都不懂,就不要来凑热闹了,该去哪玩去哪玩去。 第127章 无人相信卿酒 又有医女对卿酒道:“王女殿下现在的身子弱。若是用针灸,若是控制不好,很有可能会反而让王女殿下的病情加重的。现在王女殿下的身子,已经承受不了这样的病情加重了。” 将对卿酒的不信任,演绎得淋漓尽致。 而,这些医女,都是朝中品阶颇高的医女,其实都认得卿酒,知道卿酒是从前的九皇女。 但,那都是从前了。 现在卿酒被贬了,她们只能叫她卿娘子。 庄管家在一旁听了卿酒的话,也是蹙了蹙眉,而后对卿酒道:“卿酒,虽说你想通过救治王女殿下给自己脱罪,但是王女殿下的命,岂是你能随便用来开玩笑?” 旁的人或许不知道刚刚在公堂上发生了什么,庄管家却清楚得很。 她也十分明白,卿酒犯了偷窃珍灵药草的罪,原本因为是重罪,是要被判处绞杀的。 但是卿酒在公堂上辩解称,她偷窃珍灵药草,是为了救芙王女,而且芙王女现在病重,她还可以将芙王女给救回来。 很显然,卿酒是想利用给芙王女治疗,来给自己脱罪的。 如果,卿酒是真的能给芙王女治疗,那么她这么说,真的是无可厚非。 或者说,再退一步,卿酒仅仅只是这么说,先看看能不能给自己谋一条活路,也还能理解。 可是,卿酒为了能脱罪,不惜用芙王女的命来开玩笑,那就是不能原谅了。或者说,这也算是太坏了。 以致于庄管家和卿酒说话的语气,都有些不太友好。 事实上,从知道“卿酒偷窃了珍灵药草”开始,她就已经对卿酒很有意见了。 而,场上的医女等人,虽然没有去过公堂。 但是对沸沸扬扬的珍灵药草失窃案,了解还是不少的。 也知道盗窃者是从前的九皇女卿酒。 现在庄管家这么一说,虽然没有将事实描述完全,但是她们也大概能猜到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了。 原来卿酒拿芙王女的命开玩笑,是为了让自己脱罪? 真是恶毒! 房间里的医女,都对卿酒投去了鄙夷的目光。 卿酒很平静地道:“知识无涯,你们也知道古书中的针灸术晦涩难懂,很多人都没有参透。 你们觉得针灸术不能救人,但并不代表它真的不能救人,或许只是你们认知中的针灸术不能救人。” 这是对医女怼了回去,自己学艺不精,就不要去怀疑别人。 然,这若是一个神医在跟这些医女说这些话,或许还很有说服力,还有人能服。 可是听到卿酒说这些话,她们所有的,不过是不屑罢了。 毕竟卿酒,这曾经的九皇女,从前的名声有多臭,自己不知道么? 有医女真的受不了别人说自己学艺不精,对卿酒怼了回去:“卿娘子纵然说得有理,但医术一门博大精深,别说那些晦涩难懂的了,便是些容易的医术,也不是动动嘴皮子能学好的。” 这是怼卿酒,自己不学无术,就不要在这里多嘴。 卿酒难得跟这些医女废话。 从知道她们甚至完全治不好芙王女如今的病症时,她就已经看不上她们的医术能力了。 对于看不上的人,她没有必要多费唇舌。 不过,她倒是没有料到,这些医女,或者说在沧国的认知里,对针灸术居然有这么大的误解。 她也是现在听到她们的议论去回想,才回想了起来。 但是芙王女现在真的很危险,情况也太命悬一线。 除了那套顶级的针法,她倒还真没别的办法来给芙王女提供更好的治疗。 别的治疗办法或许能对芙王女有用,但是效果太不明显,而且恢复也慢,同时也没她的针灸法恢复得好。 显然是不符合她现在的需求的。 她要的,必须是一治成名,才能扭转如今的被动局面。 所以,就算她并不想跟那些医女争论,她也需要能想办法,让芙王女答应给她针灸才可以。 卿酒尝试着道:“你们若是不信我,大可看我给王女殿下针灸了便知。只要下针的穴位没有误差,给王女殿下下了针,也不会对她的身体有什么妨碍。你们且只看着,我能不能扭转乾坤便是。” 卿酒是想,只要能动手给芙王女下针便好了。 这样芙王女会快速好转,她就能用事实说话,让她们全都堵上嘴了。 然她的话才刚说出来,就有人反驳了:“王女殿下之尊体,怎可用以随意尝试?何况,给寻常的人下针,只要穴位无差,或许对身体无好处,但也不会有害处,可是王女殿下如今身体虚弱,若是出现一点差池……岂是说随便试试便试试的!” 显然,本来卿酒会医术就没有人信。 现在卿酒还想用在她们的认知里十分差劲、甚至有危险的针灸来给芙王女治疗,自然是不会有一个人同意卿酒使用的。 甚至,还有人认为,一旦卿酒给芙王女下针,芙王女必定会陷入更加危险的境的。 而芙王女,本来就活不长了…… 卿酒对此只觉得郁闷。 她都想办法从大理寺到这里来了。 没想到临了要救芙王女了,居然还被这么阻拦。 卿酒往四周环顾了一眼,思考着用药将现场的所有人放倒,然后她直接给芙王女针灸了再说的可能。 这时,庄管家又对卿酒开口了:“卿酒,王女殿下一直待你不薄,将你视作亲生孩子来疼爱,你如今竟拿王女殿下的生命来开玩笑,实在是太可恶了! 先前你就盗窃了王女殿下的药草,想要害了王女殿下。 仅仅是因为王女殿下从前对你有诸多说教么? 可王女殿下那都是为你好! 如今你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王女殿下,能让你来见王女殿下一面,已经是宽厚。 你若还想拿王女殿下的身体做赌注,假装给王女殿下治疗来给自己脱罪。 你的行为,实在太可恶! 如今,你便先离开芙王府,再回到大理寺,好好反省一番!” 庄管家这显然是生气了。 她向来以芙王女为尊,是不能容忍任何伤害芙王女的行为的,哪怕这个实施伤害的人是卿酒也不行。 庄管家便是在芙王女的面前,发号施令也是时常有的事。 毕竟她跟芙王女的心意相通,她基本不会发号出违背芙王女的命令。 此时,哪怕是当着芙王女的面,庄管家在说了那一番话后,也给了侍从们一个眼神示意。 示意将卿酒带走,送回大理寺。 第128章 若治疗出事,我愿以命来抵 然在这个时候,芙王女却是摆了摆手道:“既然卿酒说她能治,那便让她试试。” 芙王女轻声说着,话语里带着虚弱。 她此时,正躺在床上,望着床幔,似在思索着什么,但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她的话像是对众人说的,却又不是。 然,在她的话刚一说出口后,医女就表达了反对的意思,她们道:“王女殿下,针灸技艺本不成熟,便是为您治疗,只怕也对您的病情没有什么好处,甚至还会对您的身体有害,您不能……” “怎么?本王女的话,已经不管用了么?咳咳咳!咳咳咳!” 不等医女的话说完,芙王女就已经侧眸,厉声呵斥出声。 她的声音依旧虚弱,但带着一种摄人的威严,这是她身为英雄将军多年,身上从不会磨灭的气场。 当即,就吓得所有医女跪了下来,不敢说话。 但芙王女的话刚一说完,她的身体到底弱,不能动气,当即就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庄管家见此,当即便要前去搀扶芙王女:“王女殿下……” 然这时,卿酒已经先一步,去到了芙王女的面前,为她顺气道:“王女殿下,您的身子弱,不适宜动气,有什么事,还是心平气和地说的好。” 说着,随着卿酒在芙王女的胸膛前以手轻抚,芙王女原本剧烈的咳嗽,神奇地完全停了下来。 芙王女甚至还感觉,她原本沉重的身子,忽然就轻松了很多。 她原本气也不顺,但在这个时候,呼吸也变得通透了不少。 但此刻,芙王女没有关注这些。 她看向卿酒,神色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道:“卿酒,如今跟我这么见外了么?你从前如何唤我的,现在便如何唤我就是。”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庄管家已经道:“王女殿下,卿酒如今已被贬为庶民,她若像从前般唤你,不合规矩……” 庄管家紧蹙着眉头。 从芙王女决定真让卿酒给她针灸开始,她的眉头,就已经皱起来了。 别人或许不知道。 庄管家是芙王女身边亲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芙王女明知道卿酒根本不懂医,还愿意让卿酒给她针灸。 不过就是听了她方才的话,知道卿酒想利用给她治疗来脱罪而已。 原本,卿酒为了一己之私,可以置芙王女的身体于不顾。 任何人知道了此,都应该生气才是。 可是芙王女并没有如此,反而还真想以此为契机,给卿酒一个脱罪的机会。 虽然卿酒的父妃和芙王女…… 但如卿酒这般忘恩负义,芙王女怎么能忍呢? 反正她是不能忍的,在知道卿酒偷窃了芙王女的珍灵药草开始,就已经不能忍了。 可芙王女,明知对方递过来的是刀子,却还心甘情愿地自己迎过去! 就算…… 芙王女也无需对卿酒如此啊! 可,庄管家跟在芙王女身边多年,对芙王女的脾气是再了解不过。 她很清楚,芙王女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尤其这是还牵扯到卿酒,方才芙王女便已经对劝说她的医女发火了。 只怕这件事,就算她去劝,同样也不会有任何作用。 对于此,她也只能在心里叹息而已。 卿酒能感觉到芙王女看向她时的复杂情绪。 也能感知到,芙王女是对她有真实的感情在的。 她不去探究芙王女复杂的眸色后面,究竟有些什么。 听了芙王女的话后,她倒是顺着芙王女的话道了句:“芙王姨,你放心,你的病症,我可以给你治好。” 不仅是为了让她从现在的困境中脱困。 同样也因为,在芙王女的身上,她能体会到亲情的真心。 卿酒的话,没有过多的情绪渲染,只是淡淡的,但不知怎么的,就是能让芙王女有一瞬感到安心。 好似只要跟随卿酒,她的病症,真的能治好一般。 但这样的感觉,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毕竟她如今的身体,她太清楚了,连用了珍灵药草,有沧国最好的医女给她治疗,都治不好。 也罢,人各有命,或许如今,也是她该得的。 在芙王女的支持下,很快就有人送来了银针。 在卿酒要下针前,庄管家想了想,还是劝说道:“王女殿下,若是医术不佳的人使用针灸,不仅不能治病,还会害人,您……” 芙王女冷冷地看向庄管家。 然,还不等芙王女说些什么,卿酒已经道:“庄管家,你不必怀疑我什么,若是我现在给芙王姨下针出了事,我愿意以命来抵。” 卿酒的话,倒是让庄管家为之震了震。 卿酒难道不是为了有一个脱罪的理由,而故意说要给芙王女针灸的么? 而芙王女偏就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就愿意给卿酒这个脱罪的理由。 虽说针灸一般不会出事的,但万一呢? 然,卿酒如今说如果芙王女被施针出了事,她愿意用命来抵。 说的好似真是那么回事,但若真出了事,谁又计算得清其中的端底来。 到时候卿酒又还愿不愿意认如今的话? 终究这事事关芙王女的身体,庄管家还是担心。 然,还不等庄管家说些什么,芙王女已道:“都住口。” 还是十分有威严的话语,不仅让庄管家不敢多说些什么了。 那些医女,原本还想劝的,更加不敢多说的。 但芙王女到底是沧国的英雄,那些医女中,有见卿酒这么过分的,还对卿酒露出了恨意的目光去。 卿酒对这些,一概都不闻。 她捻起银针,开始细致地给芙王女下针。 庄管家看着一根一根的银针落进芙王女的身体。 虽然卿酒下针的样子,也像那么回事,但庄管家从没有相信过卿酒会医术,对此也是担心。 不过既然芙王女坚持,她也不能反对。 只能看着,倘若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差错,还在还有沧国最优秀的医女在这里,也能救救芙王女。 时间缓缓地过去,卿酒给芙王女身上的下针越来越多,一旁的庄管家在看着,也越来越紧张。 而被施针的芙王女,随着下针,她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同时,原本沉重的身子,渐渐地变得轻松了起来。 接着,随着卿酒将下在芙王女身上的银针摘去,卿酒轻轻地道了一身:“好了。” 第129章 女皇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芙王女这时候,竟是神奇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而自从她病重之后,她已经两个月躺在床榻之上,生活不能自理,无法从床榻上起身了。 芙王女曾经是一代战神,惯不喜欢的,就是待在一个地方不动弹。 虽然她不说,别说她有多讨厌只能躺在床上不动弹了。 这时候身子一畅快起来,感觉到自己能好生动弹了,她就想坐起来。 没想到真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 “我觉得,我的身子,恢复了很多。” 芙王女的声音中,带着欣喜。 说话间,她已经在活动着筋骨。 庄管家看着这一幕,也愣住了。 原本她死死地盯着芙王女,就是在以防芙王女的身上,出现什么意外。 但没想到的是,芙王女不仅没出现什么意外,还从床榻上坐起来了! 可是医女先前给芙王女的诊断是,不仅是治不好,接下来的日子,也只能在床榻上度过,根本不能起身了。 庄管家跟在芙王女的身边,知道她有多厌恶躺在病床上上一动不动。 所以现在看到芙王女能从床榻上起来,她跟芙王女一样高兴。 “王女殿下,您能起身了!”庄管家欣喜地道。 卿酒在一旁将银针放好,对芙王女道:“芙王姨,你的身子刚刚恢复,需要一个适应期,这两天不建议有过多的运动。” 从芙王女身子刚一恢复动弹的欣喜来看,若是不提醒,只怕这两日她的身子会有过多的运动。 这对她的身子是有妨碍的。 芙王女的身子舒畅了,她的笑容也变得爽朗有力了:“哈哈。卿酒,没想到,你在外历练了两年,倒是学得了一手好医术!你跟王姨说说,这两年都在外经历了什么?” 别的人看卿酒下针,或许因为下针的是卿酒,对她还有诸多怀疑。 但是芙王女是切身经受了卿酒的整个下针过程的。 所以芙王女很清楚,从卿酒刚开始下针,到她下针结束,她的整个身体,在渐渐地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原本,她也没有多相信卿酒,只是觉得卿酒看起来针灸有模有样的,她最多,也不过是学了针灸的一个皮毛而已。 开始,从卿酒一下针开始,她沉重的身子就开始变得轻松。 而且她的身子,明显在发生着很神奇的变化,随着卿酒的下针,她原本被堵塞的穴道,正在一点一点地舒展开。 到最后,卿酒将所有的针下完,再将所有的针收走,她的身子,是发生了更加神奇的变化。 原本堵塞的穴道,完全舒展开了。 原本她的身子没有力气,现在全然有力气了。 原本她的身子很沉重,现在变得轻松了。 她从前对自己病重的身子有很大的无力感,现在这种感觉,也随着她病痛的消失而消失。 自从她发病之后,给她治疗过的医女不少。 她所接受过的治疗也不少,可她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而先前给她治疗的,已经是沧国最好的医女了。 但都达不到如今卿酒这般的治疗效果。 可以想见,卿酒在医术上,绝对是有一手的。 她已经亲身感受过了,这点毋庸置疑。 医女们原本也一点都不看好卿酒,甚至还怕卿酒害了芙王女。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也顿时愣住了。 怎么可能? 芙王女被卿酒治疗后,居然达到了她们之前根本达不到的治疗效果? 她们面面相觑,有点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别说现在给芙王女治疗的是她们根本不相信的卿酒了,就算是别的某位医术高超的人,能给芙王女达到现在的治疗效果,也是她们所想象不到的。 卿酒正要说些什么。 这时,屋外传来了一声唤声:“女皇殿下驾到。” 这声声音尖细。 仅仅是她的话语一说出来,就已经有威仪震慑了整个房间。 所有人听到这道声音后,顿时都安静了下来,旋即又都跪了下来。 匍匐在地,根本不敢抬头。 而芙王女原本在床榻上不能起身。 现在能起身了,听到这声唤声,就让庄管家将她从床榻上扶了下来。 庄管家会意搀扶。 卿酒也随着众人跪了下来。 随着那一声宣布女皇殿下到来的唤声之后,没多久,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就踏着步子走了进来。 众人仅仅是看到那威仪的一角明黄色衣物,就已经恭敬地拜见道:“女皇殿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卿酒也在这众人之中。 她虽然跪拜在地,但是能以余光看到有一双尊贵的明黄色鞋子,在往房间越来越走进。 而随着这具尊贵的身影越来越到来,房间的气压也变得越来越低,处处都透着独属于女皇殿下的威严。 有那么一瞬,卿酒感觉这道威严,直逼向了自己。 不过,还不等她多想。 有一道威严的声音就向着众人砸了下来。 “皇妹,你的身体不适,朕已经说过,你不必跟朕行礼,如何又下床了?这若是伤到了身子,如何是好?” 女皇殿下今日穿的是便装,但整个的仪仗还是十分地威仪。 她的身后,跟着五六位男侍,还有一位神情严肃的女侍在身边随身侍候,她也是宫中的女总管平总管,是近身服侍女皇殿下之人。 女皇殿下看了面色还在发白的芙王女一眼,声色中不免泛着担忧。 同时,她的视线,还若有若无地,落在了一旁的卿酒身上。 卿酒没感觉一次这样的目光,便能察觉到有一股压力袭来。 女皇殿下给人的威压,寻常人根本无法承受。 但卿酒感觉到女皇殿下这样的目光后,虽然能感觉到女皇殿下的威仪,但并不惧怕。 只是在心中细细思索着,原主和女皇殿下的过往。 女皇殿下又给了身边的平管家一个眼神示意。 平管家立即会意,对众人道:“平身。” 平管家这音,是拖长的,饶是她只是女皇身边的总管,她说的话,倒也泛着一种威严在。 众人听此,都站了起来。 但都不敢往女皇的方向看,都识相地退在一边,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女皇对芙王女的身体一直颇为关注,所以对她先前的病情有一定的了解。 看到芙王女精神倒还算不错,她的眼前稍稍亮了亮,道:“皇妹,看来这珍灵药草果然有用,我看你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不少。” 芙王女虽然恢复了很多,但终究病久了。 女皇示意她起身后,庄管家还是在她的身旁搀扶着。 芙王女听了女皇的话,淡淡地笑了笑,正要说些什么:“这都是卿酒……” 然这时,她忽然感觉体内一阵急火攻心。 她两眼一黑,就晕倒了过去。 “王女殿下!” “皇妹!” 第130章 芙王女有一点差错,朕要你们陪葬 芙王女直接倒在了地上,闭上了眼睛,没有了意识。 顿时,所有人都手忙脚乱了起来。 女皇蹙眉道:“怎么回事?皇妹怎么了?” 声音威严,很轻易就让周围的人为之震了震。 庄管家搀扶在了芙王女的身边,急切地道:“王女殿下!” 已经有医女上前去给芙王女诊治。 她们首先是辨别芙王女的病因。 很快,芙王女的病因就被诊断了出来。 她们惊恐地道:“王女殿下气血攻心!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必须立即压制她翻涌上来的气血!快,拿清心丸来!” 清心丸,是一种沧国特制的急救药丸。 专门用于生命垂危时的急救,它有一个功效,就是压制下去翻涌上来的气血。 女皇殿下见此,也颇为恼怒,道:“不是说芙王女的病情稳定么?现在是怎么回事?芙王女出现一点差错,朕要你们都陪葬!” 虽然说芙王女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只怕是活不长了。 但女皇得到的消息是,芙王女虽然是活不长了,但是活着这一段时间,病情还是相对稳定的。 可是,现在芙王女忽然就生命垂危了是怎么回事? 现在来给芙王女治疗的医女,都已经是沧国最好的医女了。 而且除了珍灵药草以外,什么好的药草都拿来了给芙王女用。 她做这一切的目的,都不过是能治愈芙王女而已。 现在芙王女不能治愈不说,原本说好的还能稳定地或一段时间也不行了? 有这么好的资源条件,芙王女还能被治成这个样子,她要这些医女有什么用? 而且很关键的一点,自然,在女皇的心里,是不想让芙王女出事的。 见女皇发怒,所有人都不由得颤了颤。 有正在给芙王女治疗的,她的手都不由得抖了抖。 很快,就有人颤颤巍巍地道:“启禀女皇陛下,方才,方才王女殿下坚持,非要让……卿酒给王女殿下用针灸治疗。 这针灸之法,本就治疗功效薄弱,更何况是不懂医学的人使用了,只会给病人带来危险…… 可是王女殿下坚持,臣等,都劝不住啊……” 三言两语,就将芙王女现在之所以陷入危险,全都怪罪在了卿酒的身上。 而芙王女真的有事的话,那么这些医女,也就是一个劝说不到位的罪责了。 而事实上,刚刚卿酒坚持用针灸给芙王女治疗,劝都劝不住。 虽然后来芙王女的身子的确有一定的好转了。 但现在芙王女的身体状态又直线下降,那么这一定是因为卿酒的原因。 不光这些医女这么说,其实在她们的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此时,她们不仅要惶恐地应对女皇殿下的怒火,心中对卿酒方才的行为,也十分恼怒。 要不是因为卿酒非要逞能。 要不是因为芙王女还那么纵容卿酒,怎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呢? 害得她们遭殃! 如果她们真的因为此掉了脑袋,那是卿酒能负责得起的吗? 女皇听了医女的话后,也将视线转移到了卿酒的身上。 卿酒此时跟众人站在一起。 以为在监牢里待了一晚,此刻她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 但她就那么站在那儿,浑身自有一股淡然清冷的气场在。 算起来,女皇和卿酒,已经足足两年没有见了。 相比两年前,卿酒的身形,要瘦下来不少,而且,她的容貌,似乎比从前好看了些。 或者说,整个人有精神了许多。 虽然她的气场,并不若女皇那般的霸气外漏。 但是内蕴的沉稳,女皇殿下一眼看过去,还是不由得对她多看了一眼。 女皇殿下见过的人多,对方是什么牛鬼蛇神,她多数时候一眼就能看清楚。 她正眼见卿酒的第一眼,就给了她一种震慑感。 像是浩然之气,由内而发。 从前的卿酒,并不曾有这样的气场。 所以当女皇殿下对上卿酒第一眼,从而有了这样的感觉的时候,她倒是讶异了一瞬。 不过,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不管卿酒这两年有什么变化,现在最紧急的一件事,就是芙王女的事! 而卿酒,居然是害了芙王女的凶手! “大胆!” 女皇对卿酒一声怒声。 这怒由心起,所有的震慑力之强,女皇身边的所有人,都不由得震了震,心脏的跳动都加快了起来。 但是卿酒,却并未被女皇殿下给吓到。 尽管现在是女皇殿下在跟她说话,她的注意力,倒是更多地放在了此刻正在给芙王女急救的医女上。 虽然她不知道那医女拿给芙王女闻的那个清心丸是什么。 但当她得知这清心丸的功效的时候,还是不由得蹙了蹙眉。 她对女皇恭敬地道:“女皇殿下息怒,草民的确给王女殿下用针灸治疗过,但草民是为了救王女殿下的性命。 王女殿下如今气血攻心晕倒了,的确是草民给王女殿下针灸导致的。但这时草民给王女殿下治疗后,王女殿下有的正常反应,只等到片刻后,王女殿下自会自己醒来,届时,王女殿下才是大好了。 可,倘若像现在这样用清心丸压制王女殿下的气血的话,王女殿下才真的会有性命之忧,不出半刻,王女殿下便会气绝! 请女皇陛下让医女,马上停止给王女殿下的治疗!” 她说得没有错。 现在虽然芙王女的症状是气血攻心,但这都是她给芙王女治疗后,芙王女体内的气血正在被疏通的正常现象。 等她体内的气血被真正疏通了,她的病症,也就会完全好了。 至少芙王女的身体,不会被现有的危险病症所困扰。 可若是,在芙王女体内的气血该被释放的时候,反而被用外力给强行地压下去。 芙王女此刻的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还要被这样折磨。 只怕,这反而是对芙王女的杀机! “住口!你这是咒芙王女死吗?” 卿酒的话才刚说完,女皇就再度怒声道。 第131章 王女殿下,没有呼吸了! 其实卿酒的话是在理的。 听起来,卿酒的话,也有她的逻辑在。 可是,如果承认卿酒的话是对的,那么就是承认医女的完全无能。 可是现在这这里的医女,都是沧国最好的医女。 而卿酒从前有多不学无术,别说女皇必定清楚了,就是整个京城,不知道的都少。 就这样的卿酒,相信她会医术?而且相信卿酒的医术比医女高明? 谁会这么傻呢? 卿酒道:“不敢。” “不敢?混账东西,你前番才盗窃了珍灵药草,现在不该在大理寺么?为什么会在这里?” 女皇的声音,还是那般地具有威严。 关于珍灵药草失窃的案子,女皇本来就十分关注,就是她下命令说要严查此案的。 最后得知是卿酒将珍灵药草盗窃了的事,她自然也知道了。 卿酒正要说些什么。 有医女启唇低声道:“若是没有被针灸,王女殿下体内也不会有这么强的气血翻涌了,殿下现在也不用受这些苦了。饶是若是碰巧让王女殿下好转了,便可以免去一些偷窃珍灵药草的罪责,可,也不该拿王女殿下的性命来开玩笑……” 医女说的话很小声,以为女皇在这里,她当然不敢大声说话。 甚至现在房中的气压很低,不少人都根本不敢说话。 可是,这医女冒着这么高的气压,还是必要将心里想说的话给说出来。 不过就是,她不想让卿酒的“过错”牵连到自己也好。 开始她们还怕卿酒见出了事,不承认是她给芙王女针灸。 现在她承认了就好。 至于她说她针灸才是在救芙王女,现在她们对芙王女的急救是在害芙王女的 话。 呵,谁信呢? 而,关于医女的这些话,女皇所关注的点,却更多的是在后面一句。 她的声音,顿时冷下来了数分,看向卿酒的视线,仿佛是含着刀子:“朕怎么说,你好端端的,怎么来了芙王府?原来,是你前有贪财偷窃珍灵药草,后又贪生怕死,为了给自己免罪,居然连芙王女的性命都可以不顾!好!好!好!” 女皇一连说了三个好,却每说一个好,房中的气压,都又更降下去了一分。 所有人都大气不敢出了。 女皇怒声道:“孽障东西!来人,将卿酒拉下去,重打一百大板!” 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打一百板子,卿酒不死,也残了。 女皇的命令,很快就有人上前来,将卿酒给拖了下去。 所有人都觉得卿酒活该。 庄管家见此,只是顿了顿,也没有说什么,就将担忧的目光看向了芙王女。 而芙王女在床榻上,正被医女用清心丸治疗,还没有任何动静。 女皇殿下冷着一张脸,仿佛要落入了冰窟之中。 整个房间,也是陷入了一片冰寒。 卿酒听此,面色也沉了下来。 然,在她被侍女拖下去的时候,她还是颇为冷静地道了句:“若是王女殿下气绝,可以同时按压王女殿下的阳堂穴和水香穴,届时,可以急救王女殿下。” “孽障东西!还在咒芙王女死?还不将她拉下去,打一百五十板子!” 没人听卿酒说什么,反而女皇听了卿酒的话后,更生气了。 直接将一百板子加到了一百五十板子。 如此,卿酒只怕没多少活命的可能了。 卿酒终究是被粗暴地拉了下去。 虽然女皇给她的惩罚很重,这一顿板子之后,她只怕就要死了。 但她并没有求饶,只是目色变深了很多。 卿酒被拖走之后,房中的气氛,似乎变得更沉重了。 所有人都在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什么不该弄出的动静来,害了自己的性命。 而房间之中,除了众人有些沉重的呼吸声外。 里面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见。 女皇身上给人的压迫感,此时也是沉甸甸地变得更重。 医女在尽力给芙王女治疗着。 她们一边在帮芙王女把脉,检测着她的身体情况。 一边又在加重着给芙王女的清心丸的用量。 原本,芙王女的身体在变得越来越虚弱。 但随着清心丸的用量在增加,芙王女变得虚弱的呼吸,终于渐渐地加重了起来。 紧接着,芙王女原本不动弹的,身子,开始动弹了。 那些围着芙王女的医女,终于松了一口气,欣喜地道:“王女殿下没事了!” 如果芙王女现在真的出了事的话,就算她是因为卿酒才出事的,但她们这些医女,就算命或许可以保住,也必定会吃不了兜着走。 如今芙王女没事的话,她们或许就将将能不因为此而受罚了。 这对她们来说,自然是让她们太轻松的事。 伴君如伴虎,虽然她们在太医院,的确有很好的待遇。 但一旦因为什么事出了什么事,她们突然被砸下来的罪责,也必定不轻。 女皇原本寒着一张脸,整个人的面色沉到让所有人都害怕。 但是在听到说芙王女没事之后,她寒着的面色,才终于舒展开来一些。 她在平总管的搀扶下,向前走了两步,想要去看芙王女的状态。 然,还不等她走到芙王女的面前,忽然。 “噗!” 芙王女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紧接着,她重重地摔在了床榻上,再也没有了生息。 “王女殿下!” “皇妹!” 又是数声惊呼。 但此时的惊呼,比一开始的惊呼,似乎要更沉重了一些。 因为,现在的芙王女,不仅仅是简单的忽然晕倒了。 她还吐了血,她还整个的面色,忽然变得灰白了很多。 一看,就是出了大事! 医女们刚刚放松了一些的心情,顿时又变得完全紧张了起来。 她们的脸色变得惨白,连忙再给芙王女诊治。 结果,得到的诊治结果,顿时就将她们吓了一跳。 “王女殿下,没有呼吸了!” 一位医女脸色惨白,吓得跌坐在了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132章 命悬一线 而其他医女见此,也都害怕得有些发抖。 “还不快救!” 女皇一道怒声,其中含着咬牙切齿。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她此时眼神中的火,只怕足以将房间里的所有人给淹没了。 医女们听此,连忙是颤颤巍巍地上前,用尽各种手段给芙王女急救。 她们恨不得是将毕生所有的医学所学都用上了,来救治芙王女。 她们手忙脚乱,用了各种各样的方法。 然,都没有什么用。 反而,芙王女的状态,越来越不好,脸色越来越灰白。 而,医女们的状态,也没有好到哪里去,都像在顶着一张死人脸。 她们继续用各种方法给芙王女救治。 可是结果都一样,芙王女没有任何反应。 反而,芙王女的状态在变得越来越差。 “芙王女若是有任何差池,朕诛你们九族!” 女皇又是一道怒声。 房间中的气压简直低到了极致。 然,饶是医女们都在颤颤发抖,可她们给芙王女所做的急救行为,也没有给芙王女带来任何的帮助。 直到有两个医女直接吓得瘫坐在地的时候,就算没有人说芙王女现在怎么了。 其他的人,也完全能猜到芙王女到底怎么样了。 女皇脸上的怒气越来越大。 但此刻,她只是一双圆目紧紧地瞪着王女。 心绪里,她似乎有情绪在涌出。 这股情绪非常大,但谁也看不明白这股情绪究竟是什么。 整个房间,仿佛是被席卷了狂风暴雨。 而一旁的庄管家,也早已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的浑身颤抖,在不断地给芙王女祈祷。 哪怕曾经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她都不曾害怕过。 但是此时此刻,面对芙王女不管怎么样都一动不动地身子,她却感到害怕了! 一种无力!一种空虚! 直到最后一个尝试给芙王女救治的医女,也瘫跪在了地上,面对如今的情况,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 庄管家的脑袋顿时一阵空白。 她像是疯了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冲到了芙王女的面前,嘶喊:“王女殿下!” 其中含有的悲痛,让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然,此刻的庄管家,状态却并不好。 其实也不过是短短的一小会而已。 分明上一秒芙王女都还在跟他们好好地说话。 下一秒,芙王女就在短暂的挣扎之后,失去了所有的生息。 而且像是,再也不会回来了。 此刻的庄管家,已经忘记了所有的思想。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也不愿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的。 然就在此时,庄管家的脑海中,想起了一道声音。 “若是王女殿下气绝,可以同时按压王女殿下的阳堂穴和水香穴,届时,可以急救王女殿下。” 此刻,庄管家甚至来不及想这道声音是来自何处。 她只知道的是,在这毫无希望的绝望时刻,她似乎因为这一道声音,看到了一道新的光束。 尽管这道光束很细,但倘若,使用起来,真的可以救芙王女呢? 哪怕仅仅是一丝虚无缥缈的希望,但若是抓住了,真的可以救芙王女呢? 反正现在,已经没有别的希望可以抓了。 所以任何的希望,都要紧紧地抓住啊! 哪怕只是兴许,兴许有用呢? 庄管家的脑海里,似乎飘过了很多的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飘过。 眼看着芙王女已经完全没有了生息。 她抬手,在芙王女的阳堂穴和水香穴按了下去。 一下没有什么反应。 她又按了两下。 两下没有什么反应,她又按下第三下。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她只知道,她没有任何办法了,任何的办法,她都要给芙王女尝试尝试。 芙王女,不能死! 她不能死! 庄管家的心中,不断有一个声音在这么喊着。 她的世界,同时也一片混乱。 然终于,就在她对芙王女按下阳堂穴和水香穴第三下的时候,芙王女真的,动弹了! 第四下的时候,芙王女的身体,有了比较剧烈的反应! 第五下的时候,女皇冲了过来,对庄管家道:“你做了什么?你对皇妹做了什么?” 此刻,女皇见芙王女出了这样的事,已经准备下令严惩这些医女了。 一向威严的她,一向在外人面前显得冷淡的她,此刻,却是眼中含了一道赤红的光。 这道赤红里,怒火以外,还有很多别的东西。 毕竟,连庄管家都能从眼前的情况中看出,芙王女这是没救了。 女皇又怎么看不出呢? 只不过,因为女皇心中的思绪,她的爆发,似乎比庄管家要来得更晚一点。 而,她正要下令:“将这些混账医女拉下去……” 就看到原本已经没有生息的芙王女,忽然就有了一些反应。 而这份反应,明显是庄管家对芙王女做了什么之后导致的。 见此,芙王女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当即就冲了过去,抓住庄管家质问,对芙王女做了什么。 庄管家见她按压了芙王女的阳堂穴和水香穴后,芙王女的身体真的动弹了,她简直要喜极而泣。 此刻,她的脑袋还是有些空白的。 一开始,是悲伤到了极致的空白。 现在,是欢喜忽然闯入的空白。 还有什么,比忽然极度期盼的一切得到实现还会让人更加热烈呢? 她听了女皇的问话,想也没想地回答:“是阳堂穴和水香穴,臣按了王女殿下的阳堂穴和水香穴后,王女殿下就活过来了!王女殿下活过来了!” 庄管家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在按压着芙王女的阳堂穴和水香穴。 正如一开始的那样,庄管家在按芙王女的这两个穴道之时,芙王女还是能有反应。 而这,自是在不断地给绝望的人以希望! 庄管家空白的脑袋里,终于又想起了一些东西。 她想也没想地道:“是卿酒,让我这么做的!” 芙王女的身体不再没有生息,也让女皇的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听了庄管家之后的话后,她的瞳孔,不由得缩了缩。 “去,将卿酒找来!” 第133章 不要胡言乱语!好好受刑! 女皇当即就下了命令。 芙王女还没有彻底好转,也没有完全醒过来,房间的气氛还是十分地紧张。 女皇的话语,还是十分的严厉和具有威严。 屋子里的任何人,早就已经被现在的状态给吓蒙了。 听了女皇的话后,赶紧是火急火燎地出去,连忙去找卿酒去了。 生怕是有一点的耽搁,从而导致不好的后果。 而此刻,卿酒被两个女侍给拖走之后,已经被抬上了担架,要准备行刑了。 卿酒卧躺在椅子上,有两个人押着她。 还有两个人,在她的身后,一人拿着一根碗口大的棍子。 那棍子之粗,就是那棍子还没有打下来,都不由得让人觉得有些颤颤发抖。 毕竟,不需要感受,仅仅通过想象,就已经完全能够想得到,这棍子打在身上,会有多痛了。 不许要一百五十下,甚至不需要十五下。 仅仅只需要一下,卿酒就能猜想,那棍子打下来之后,她会受到什么样的伤害。 不管是行刑的人也好,还是此时押着卿酒的人也好,此刻都板着一张脸。 就算她们跟卿酒并不熟,此刻就都好像卿酒欠了她们不少钱一样。 现在的天色也阴沉,卿酒置身于这样的场景中,她忽然感到颇为寂寥。 再想想女皇刚刚责令将她拖下去的时候,那样发怒的声色。 她想,这侍女打下来的棍子,只怕会比寻常的责打,还要更重。 那么到时候…… 卿酒甚至都不敢想了。 在侍女的第一棍要落在来的时候,她忽然尖声唤了句:“等等!” 本来四周十分安静。 卿酒的这一声唤声,音量被提得颇高,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那行刑的侍女十分粗鲁地道:“做什么?” 虽然是在行刑,但女皇也没说立即就要把人给打死了。 所以还是会给卿酒说话的机会的。 不过机会并不多。 毕竟这些行刑的人,也不爱搭理人。 卿酒转头,唇角含着一抹浅笑,看着那正在给她行刑的人,道:“没什么,只是想问姐姐,今日吃得怎么样?吃饱了没?等会打我,会不会没有力气?” 说完,卿酒还对那侍女温和地眨了眨眼。 本来阴沉的天色,本来沉闷的气氛,卿酒的这一举动,倒是忽然给这场景增添了一点活跃。 而,卿酒早已不是从前的卿酒了。 原来的卿酒又胖又不知道拾掇自己,所以长相是十分不讨喜的。 可是卿酒穿越来了这里之后,除了一开始给张湘配了减肥茶以外。 她自己的状态也并不好,当然也会给自己做减肥茶了。 除此之外,各种各样地美容用品,她其实也没少给自己用。 毕竟从前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精致女性,就算现在穿越后,给了她一具并不好的身体。 但是她也会想办法好好地拾掇自己,让自己尽最大程度地变得美美丽丽的。 而,就凭卿酒从前的美容手艺,可是当时在蓝星整个时代的顶尖。 就算这具身体再不讨喜,通过她的改造,能差吗? 虽然她现在的改造还不完全,甚至还只是进行了一小段。 可是她如今的姿容,已经不是从前可以比较了。 那个又丑又胖的卿酒已经一去不复返。 现在经过了自己努力改造后的卿酒。 甚至跟这侍女调皮地眨了眨眼,还能让人感觉到颇为灵动。 而,卿酒说话十分温和,甚至让人忍不住对她说话不要严厉了。 可,卿酒如今带给人的感觉是如此。 这侍女,真的就要那么对待她吗? 开玩笑,现在卿酒,可是女皇指定的罪人。 一百五十大板的命令下下来,指不定女皇都不想让她活了呢? 谁有心思跟她开玩笑? 谁有心思跟她唠嗑? 所以,就算卿酒方才的那一句话,已经激起了颇为轻松的氛围。 那侍女听此也不过是稍愣了愣,就板着一张脸道:“住口!转过头去!受刑!” 丝毫都不拖泥带水,十分地无情。 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还是都十分地严肃。 可是,这侍女让卿酒转过头去是想干什么? 是想更方便地打她! 卿酒怎么会转过头去呢? 她很担心自己,她真的不想受刑啊,那碗口大的棍子,真的有点可怕了。 只是,那来阻止她受刑的人,怎么还不来? 她巴巴地往她方才过来的寝宫处看了一眼。 那寝宫,好像一座牢笼,死沉死沉的,直到现在,那里都还没有动静,也还没有人出来。 卿酒郁闷了。 可她不会放弃的。 她知道一定会有人来救她的。 所以她不能在有人来救她前,就让她被她们给打了。 那碗口大地棍子,她真的是不敢恭维。 卿酒又对那侍女巴巴地眨了眨眼,道:“美女,不要那么凶嘛,能不能跟我说说,按照你们以往的经验,这一百五十大板下去,我会不会死啊?” 谁不喜欢自己被称呼为“美女”呢? 这个侍女也是不例外的。 尽管在女皇殿下身边做事,早已经养成了她不苟言笑的性格。 可是在听到卿酒这么说的时候,她还是不免挤出了一抹笑容。 这笑容很淡,甚至都不易让人察觉,可还是发生了。 然,这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下一秒,她又是黑着一张脸,严厉地道:“不要胡言乱语!好好受刑!” 说完,扬起了棍子,也不准备等卿酒将脸转过去了,只打就是了。 卿酒又是尖声唤了句:“等等!” 许是卿酒这话音调太高,终究是让那侍女停顿了下来。 她不悦地道:“还想做什么?” 棍子却举在半空中,没有落下。 卿酒轻蹙着眉心,一颗心随着那根没有被放下的棍子,也在紧紧地悬着。 毕竟谁知道,这棍子下一秒会不会就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她赶忙又对侍女扯了一抹温和的笑,道:“什么胡言乱语?我这是在为你着想啊!你想想,就算我被贬了,好歹我也是曾经的九皇女,女皇殿下让你打我,真的是让你打死我吗?万一女皇殿下心中不舍呢?我想告诉你们,就算你们要打我,也该掂量掂量轻重!” 第134章 带卿酒去寝殿!女皇陛下急召! 卿酒的这话,果然是让那侍女顿了顿。 待在女皇身边的人,也不会不通一点世故。 卿酒说的话,也自然是有她的道理。 那卿酒见侍女停顿了,又是挑了挑眉,继续引导她道:“我说得没错?所以你在对我动手前,最好先想清楚了再动手。” 如今卿酒要做的,就是拖时间,拖时间,再拖时间。 那侍女果然又是顿了顿,还跟身边的侍女相视了一眼。 但她们的停顿,也不过是稍稍顿了一顿。 没一会,她们就又高扬起了她手中的棍子,严厉地道:“卿酒,休要多言!女皇陛下的命令,岂可轻易怀疑的?受刑!” 她们的确是懂一些事故,但她们同时也知道。 在女皇身边,比世故更重要的,是忠心。 只是女皇是不是真的想让卿酒死。 等卿酒被打得快死了的时候,再说! 而这卿酒。 其实她们方才跟在女皇陛下的身边,在芙王女的房间中的时候。 还觉得卿酒对女皇的问话十分沉静,对医女对她的指证,也毫不慌张。 而在她们的印象中,卿酒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她们还以为,卿酒是不是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今从卿酒这赖着脸,就是想让她们将她打轻些,甚至不要打她来看。 这卿酒,跟从前,好似也没什么差别么? 毕竟卿酒从前那么的刁蛮,女皇陛下,也不是第一次处罚她她会有这样的反应。 侍女已经发力了,那棍子眼看就要朝着卿酒的身子打过来了。 似乎已经没有丝毫的商量余地了。 卿酒那转过去的头,也没有转回去。 她就那样看着,那棍子的阴影,在她面前越来越大。 她的脸色更变了变,对那侍女道:“你,是叫无安!你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呢!我在教你做事,让你迟点打我,对你有好处的,知道么?住手!听到了没!” 那个方才一直一脸严肃,在跟卿酒对话的侍女,正是叫无安。 她是女皇的贴身女侍,成天板着一张脸,已经跟在女皇的身边不少的时间了。 所以卿酒通过搜索原主的记忆,就能找出她来。 卿酒知道一定会有人来阻止现在的这场刑罚的。 只是要等一些时间而已。 为什么,这无安就这么死板。 她都已经跟她说了那么多的话了。 为什么无安就不知道犹豫一会再打她呢? 每次她才刚说完一句话,这无安就一言不合要动手了。 然,无安听了卿酒的话后,还是没有停止对卿酒的刑罚。 眼看她手中那根碗口大的棍子,就要打在卿酒的身上了。 而卿酒被两个人押着,似乎也只能被动地接受这场刑罚。 卿酒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幽黑,一抹生无可恋。 眼看,那棍子就要重重地打上卿酒。 这时,一道尖声从不远处传过来:“住手!女皇陛下有令,传卿酒前去觐见!” 这声音就仿佛是及时雨一般。 就在那棍子距离卿酒的身子,只有一毫米了,它终于是顿了下来。 卿酒此刻,也不过是虚惊一场,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来传话的,是另一位侍女。 她几乎是飞跑着过来的。 前一秒距离卿酒的位置还有些距离。 下一秒,她就已经气喘吁吁地来到卿酒的面前了,道:“快,带卿酒去寝殿!女皇陛下急召!” 这侍女来得这么急,说得这么急,她又说这是女皇陛下的急召。 自然,这是没有任何人敢懈怠的。 当即,那原本还在押着卿酒的侍女,连忙是手忙脚乱地将卿酒给扶了起来。 而那原本要打卿酒的两位侍女,也一左一右地在护着卿酒,带着她去寝殿觐见女皇。 侍女们的步子很快,卿酒在她们的簇拥下,步子同样很快。 当然,她步子走得快,也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她知道,女皇现在这么急着召她过去,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 女皇不想芙王女出事,其实她也并不想。 卿酒在往前快速走时,还不忘侧眸,看了无安一眼,挑眉道:“无安,以后听我的,总没错。” 无安的一张脸,还是那么地严肃,也不是是天生的,还是后天的。 她听了卿酒的话,看了卿酒一眼,也并没有说话。 她现在也很好奇,女皇这么急着找卿酒过去,是为了什么? 前一秒,不还想让卿酒不死不休吗? 她们的步子很快,很快就将卿酒送到了芙王女的寝殿。 卿酒一来,那庄管家就急忙唤道:“卿酒!你若是有办法救王女殿下的话,请你快点救她!” 庄管家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带着祈求。 虽然她给芙王女按了卿酒说的那两个穴位后,芙王女的确已经恢复了生息。 但,也仅仅是如此而已。 从芙王女这不大好看的面色来看,也能知道,芙王女现在就算是恢复了生息,如果不立即继续救治的话,情况还是不容乐观的。 虽然一开始,谁也不相信卿酒可以救芙王女。 可是在芙王女几乎没了生息的时候,是卿酒说的办法救了芙王女。 而且在此之前,卿酒给芙王女用的针灸,的确是发挥了效用。 此刻,这些医女根本对芙王女的病症束手无策。 而卿酒还是说她可以救治芙王女。 那么如今的希望,也就只能放在卿酒一个人的身上了。 虽然这听起来很荒谬。 可是,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毕竟,如果不让卿酒来救治的话,情况只会更糟。 卿酒进入寝殿后,和女皇有一瞬的视线交流。 女皇的神情颇为严肃,上下扫了卿酒一眼,道:“还不来给芙王女救治?” 声音也是甚是严厉。 卿酒听言,也没有多说什么,走向了芙王女的床榻。 先前被她收起来的银针还放在一侧。 她打开了银针包,然后从里面取出来银针。 也没有管其它,直接就给芙王女施针。 其他的先不说,至少卿酒,她是不想芙王女出事的。 同时一看芙王女的状态,她也知道,此刻在芙王女的身上,已经发生过什么了。 虽然芙王女最后被按了她说的那两个穴位,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 但是因为医女的胡乱救治,芙王女此刻体内的气血还是在乱涌。 如果她不及时矫正的话,越往后拖,芙王女的危险,也会越重。 第135章 卿酒,是你救了王女殿下! 卿酒捏起银针后,整个的状态就落入到了给芙王女救治上去了。 她聚精会神地给芙王女施针。 芙王女此刻的病症颇为严重,身体的状况也很糟糕,要想扭转回来,根本不是容易的事。 所以卿酒给芙王女的治疗,颇为吃力。 虽然看起来,卿酒也不过是找准了穴位后,就给芙王女施针而已。 但是其实卿酒要精准地控制各个穴位针灸的力道和效果,所耗费的精神力,是难以想象的。 所以卿酒才不过给芙王女下了几针,她的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此刻,房间里十分安静。 虽然不比一开始时在房间里有那么高的气压,房间中的氛围,还是颇为紧张。 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 那些原本还张牙舞爪的医女,这个时候,全都跪在地上,匍匐着,根本一句话也不敢说。 原本她们对卿酒的针灸之术在指指点点,现在是什么话也不敢说了。 原本她们还看不起卿酒,觉得卿酒对芙王女的治疗,就是在胡闹。 但是现在,她们甚至还放了不小的希望在卿酒身上,希望卿酒可以将芙王女治疗好。 现在,只有芙王女没事,她们才有一份生机。 否则,芙王女是在她们治疗的时候停止呼吸的。 女皇殿下追究起来,她们的命,只怕就没了! 庄管家不停地在一旁祈祷着。 女皇也屏了屏呼吸,看着卿酒给芙王女治疗。 女皇如今已经年近五十了。 虽然年纪不低,但因为保养得好,岁月在她的身上,并没有留下多少的痕迹。 如今看着她的侧脸,依旧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绝世风姿来。 但,饶是女皇长得好看,一看看过去,所能带给人的印象,却不是美,而是威严。 岁月,和绝对权力锤炼出来的威严。 让人,根本不敢直视。 仿佛看一眼,都能被她周身强大气场给震慑了去。 原本,女皇的视线,是落在了芙王女的身上。 在感觉到随着卿酒的治疗,芙王女的呼吸已经明显变得平缓了许多之后。 女皇轻轻地松了一口气,她的视线,忽然从芙王女的身上,转移到了卿酒的身上。 卿酒那样的聚精会神。 两年不见,卿酒不仅气质变得端庄了,就连姿容,也变得美丽了许多。 越来越的,卿酒的姿容,就在女皇的眼中,跟一道身影融合了。 女皇的眼神,原本还算沉稳。 但是忽然,她的眼中,却是闪过了一抹锐光。 “已经好了。” 卿酒将银针收了起来。 此刻,给芙王女下针完了之后,卿酒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更多了。 不过此刻,没有人管卿酒如何。 在听了卿酒的言语之后,她们全都一窝地围到芙王女的面前:“王女殿下!” 而芙王女此刻,不仅面色不似先前那么难看了,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她甚至睁开了眼睛。 此刻,庄管家在她的面前,欣喜地道:“王女殿下!您醒过来了!太好了!卿酒给您的针灸治疗,果然有效!” 到了此刻,在芙王女的身上,已经两度经历了生死。 两次,都是卿酒让芙王女好转。 众人,自然已经是承认了卿酒的医术。 有医女上前去给芙王女把了脉,而后道:“王女殿下的脉搏,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身体,相比之前有了很大的好转。” 这个之前,指的是卿酒还没有来芙王府、一次都还没有给芙王女治疗之前。 那时候芙王女刚刚服下了珍灵药草,原本以为她的身体会完全好转,结果反而身体状态在急剧下降,费了一番劲,才将芙王女的身子稳了下来。 但那时,所有人给芙王女的状态都是,命不久矣。 如这般,芙王女的身体状况,自然是很差的。 而此时,卿酒两番给芙王女针灸治疗后,芙王女的身体状况,都得到了很大的好转。 尤其是后面的这一次治疗。 芙王女的好转程度之大,甚至让医女感到讶异。 医女们从来没有想过卿酒可以治好芙王女,也没有想过针灸可以治好芙王女。 如今的状况却是,事实一次一次打了她们的脸。 可是,怎么会如此呢? 医女们想不明白。 或许,有什么隐世大师教过卿酒高超的针灸术? 否则,现在所有人所知道的针灸术,都是不可能有这么好的治疗效果的。 然而,不管如何,见奇迹一次一次地在卿酒的手下发生。 见自己治不好的病症,的确被卿酒给轻易治好了。 那些医女,还是不由得对卿酒投去了赞许的目光。 不管卿酒如何,至少卿酒用她们不知道的医术,治好了她们不知道的病例。 这一点,就足以让她们敬佩。 庄管家眼中含了一抹热泪,看向卿酒道:“卿酒,是你救了王女殿下!你先前说你盗窃珍灵药草,是为了救王女殿下,你说王女殿下的身体,不适合直接服用珍灵药草,我还不信,现在,我全然都信了!卿酒,是我误会了你!你如今,是王女殿下的救命恩人!” 庄管家说着,向卿酒作了一揖,以示歉意。 都说女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庄管家如今在芙王女的身子明显好转后,对卿酒洒出了泪水。 可见她此时的歉意,究竟有多深了。 不过也是,庄管家先前对卿酒的误会,也是足够深。 甚至于要亲眼看着卿酒死,都不管不顾了。 因为她以为,是卿酒忘恩负义,差点害死了芙王女。 现在的谋害之人变成了救命恩人,其中的反差有多大。 庄管家会有这样的反应,也是正常了。 卿酒将庄管家扶了起来:“你不必如此。” 芙王女虽是醒了,但身子还是颇为虚弱。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如今的状态,她也知道,必然是卿酒救了自己了。 她看向卿酒,面色柔和了一些:“卿酒,咳咳咳……” 她似乎是想说些什么的。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咳嗽了起来。 卿酒道:“芙王姨,你现在的身体还是很虚弱,不过病根已经被去除了,加上有珍灵药草的滋养,等将养些时日,你的身子,会很快恢复的。” 第136章 带下去,全部革职! 虽然先前芙王女服下了珍灵药草后,对芙王女的身子造成了大损害。 但是现在的损害被扭转后。 到底这珍灵药草是功用极强的不可多得的药草。 在之后,这药草还是可以很大程度给芙王女的身子带来好处的。 同时也能因为这株珍灵药草,芙王女日后的身子,会恢复得越来越快。 不过到底先前芙王女的身子亏空得太厉害了。 就算她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身体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全好了。 卿酒又道:“现在你需要的,是静养,不宜有过多的动作和被打扰。” 卿酒这话说完之后,女皇的视线,看了刚刚给芙王女把脉的医女一眼。 那医女立即就跪下来道:“卿娘子说的是,臣刚刚探了王女殿下的脉搏,王女殿下的身体正在恢复,的确需要静养,可以有助于王女殿下的恢复。” 此时,所有的医女,还是有些颤颤巍巍。 毕竟她们刚刚给芙王女治疗,芙王女却陷入了危险。 如果不是有卿酒的话,现在芙王女还不知道怎么样。 她们身为医女,这样的罪责,其实是很重的。 此时,许是真需要休息,芙王女整个人,顿时都变得困倦了起来。 她缓缓的,就阖上了眼睛。 女皇听此,冷冷地道:“既然芙王女需要休息,那么所有人就退下。” 她的声音,依旧是尽显威严。 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就都依言地退了出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只是在屋外候着。 卿酒跟他们一样,也都在屋外候着。 而,在他们所有人都退出去了之后,女皇一个人却留了下来。 谁也不知道女皇一个人留了下来做了什么。 只知道众人在屋外等了一段时间后,女皇才出来。 而且出来的时候,女皇整个人都气呼呼的,明显是发了火。 她的嘴唇有些轻抿,整个人都透着一股不可侵犯的威严。 她刚一出来,平总管就迎了上去服侍。 同时,其他人看到女皇出来了,也都低下了头。 这其中,尤其是那些医女的头,低得简直要看不见了,像是生怕女皇发现了她们一般。 不过最终,女皇还是很快就将视线锁在了那些医女的身上。 这道视线十分凌厉。 女皇说的话也并不拖泥带水:“朕养你们这些东西,是做什么吃的?今日若没有卿酒,让你们这些庸医来治疗芙王女,岂不是要害了芙王女的性命? 既然没用了,太医院,也不需要养着些废物! 带下去,全部革职!” “女皇殿下,求您饶了我们!女皇殿下,求您饶了我们!” 底下,一片跟女皇求饶的声音。 但,女皇殿下的命令,既然已经放出去了,又岂可以有轻易收回去的道理? 很快,这几位医女,就被尽数给拖下去了。 这几名医女,原本都是太医院名声最好的医女,受尽追捧,每个人日后只怕还会更有前途。 但是今朝之后,她们就已经被全部革职,成为平民身份了,也是让人唏嘘。 不过,她们虽然不甘,却也知道,今日的情况,她们能保住她们的命,就已经很好了。 如果不是因为卿酒后来将芙王女给救回来了,一旦芙王女有什么闪失,迎接她们的,可就不是革职这么简单了。 别说丢了性命,只怕祸及九族也有可能。 所以她们尽管挣扎,但挣扎也不算大。 医女们很快被尽数拖了下去,她们的求饶声,也完全淡了。 庄管家还留在芙王女的面前照顾芙王女。 现在女皇的面前,只面对这卿酒一个人而已。 女皇的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卿酒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言语,却也不卑不亢。 气氛似乎有些许的紧张。 女皇开了口:“现在芙王女的身体如何?” 这话显然是对卿酒一个人说的了。 卿酒回声道:“已经没有大碍了,只需要日后好生调理,王女殿下的身子,就可以有很大的恢复。” 卿酒说着,余光瞥了女皇一眼。 两人有短暂的视线交集。 而这一眼的交集,算是卿酒第一次比较清晰地跟女皇对视,看到女皇。 先前不是在给女皇行礼,根本不能抬头好好地跟女皇言语,就是在给芙王女治疗,也无暇顾及女皇。 现在的这一眼,卿酒除了感受到了女皇的威严之外。 就是通过女皇的面容,倒是想起了一些从前原主和女皇的过往。 印象中,原主的父妃似乎十分受宠。 因为此,就算卿酒是女皇九个皇女中最胖最丑的、最烂泥扶不上墙的。 女皇对卿酒的爱护,还是比别的皇女要多。 卿酒犯了错,女皇对她的容错也高。 不过从前,这位女皇,现在也算是她生理上的母亲,就算从前对她和她的父妃再宠。 后来她的父妃和父妃的母家涉嫌谋反,女皇手起刀落,下令将他们全部斩首,也毫不含糊。 至于卿酒,同样的,将她贬为庶民,至此对她不管不顾,就当没有了这个女儿了一样,也是毫不含糊。 而且,现在她可以被人如此冤枉,甚至差点就丢了性命。 有人敢这么动她的性命,可见,只怕也是摸准了女皇对她的命,真的只怕不会多么维护了。 所以说,严格来说,眼前的这个女人,这个沧国最高贵的九五之尊,虽然是她如今的身子最亲的血亲。 但她能从她这里得到多少的庇护,真就不好说了。 至于她今日救了芙王女,展现出了跟从前不相符的医术,也不知她会如何想…… 卿酒正想着,女皇在应了卿酒一声后。 旋即,就声色威严地对卿酒道:“卿酒,你可还记得你如今的身份?” 卿酒颔首,言语没有什么情绪,但不卑不亢:“记得,如今草民是庶民。” “记得?朕看你根本不记得!” 卿酒刚一说完,女皇的一道冷声就砸了下来。 接着,一块玉佩被掷向了卿酒:“你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第137章 两个夫郎来了 卿酒被动地将女皇扔过来的东西接住,就看到这是一枚玉佩。 第一眼看,就觉得这枚玉佩颇为眼熟。 等到第二眼看的时候,脑海中划过了一些记忆。 这枚玉佩,好像就是她自己的。 只是,这是她从前的玉佩的。 按照原主的尿性,家里值钱的东西,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她给典当完了。 按理来说,这块玉佩就算是原主的,也应该很久都没有出现在了原主身边才是。 然,这枚玉佩,又怎么会到了女皇的手中? 还有,女皇这么生气地将这枚玉佩掷给她,又是什么意思? 卿酒的心中,在那一瞬,划过了不少的思绪。 不过,还不等她多想些什么,女皇的声音又砸过来了:“卿酒,既然知道自己是庶民,那就不要自作聪明! 如今看你救治了芙王女的份上,朕可以不向你问罪。 但若有下次,将手伸到朕的面前来。 你已不是皇家人,别说不管你如何,朕都不会管你。 再在朕的面前耍这些小心机,朕一定严惩!” 女皇的话还是那般地具有威严。 明显,此时的女皇,是甚是生气的。 甚至卿酒稍稍颔首,视线正落在手中的玉佩上,没有看向女皇,也能感觉到女皇的生气。 女皇的天家之威,若是生气,自然是甚是可怕。 然卿酒面对这样的女皇,却也并没有害怕,只是在思量她所说的话。 女皇的话带着警告,其实说话并不明了。 但是卿酒,却也从中得到了不少的信息。 那就是,女皇现在手中之所以有这枚她曾经的玉佩,是因为有人将这玉佩递到了女皇的手中。 而且是希望女皇来救她,所以才将玉佩给女皇的。 而,希望女皇救她什么呢? 她才刚刚从大理寺逃出生天,差一点就被砍头了。 递玉佩的人希望女皇救她什么,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可是,是谁将这枚玉佩递给女皇的呢? 虽然她在出事的时候,的确想过要从各方面来自救。 可是她从来就没有将希望放在过女皇的身上过。 一来难度很大,二来她觉得不太可能。 而她才穿越来没多久,几乎没什么同伴和朋友。 原主更是在外都是些狐朋狗友,都是不可能来救她的,救也绝对不能将手伸到女皇的面前去。 那么这个将她的玉佩递给女皇,示意女皇救她的人,是谁? 在这一刻,卿酒的心里想的,不是女皇对她的责备如何,而是忽然惊觉,似乎在她不知道的背后,还发生了很多的事。 不管是她被陷害也好。 还是现在她的玉佩出现在女皇的手中也好。 这背后,必然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而且,都是她未知的。 原本她以为,她穿越来这个世界后,可以摒弃原主的身份,活出自己想要的人生。 现在来看,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草民知道了。”卿酒颔首道。 她将玉佩收了起来。 尽管她的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她并没有声张。 因为她知道,倘若她这时声张的话,必然会节外生枝,还不知会牵扯出什么事情来。 在知道这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她不应该轻举妄动。 只是这一刻,不知道为什么,当卿酒将这枚玉佩紧紧地握在手中的时候,她感觉,在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张网,紧紧地网住了她。 如果她想要逃出生天,必然,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不过,这种感觉,也不过是一瞬而已。 毕竟不管在她不知道的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现在在她面前的,也仅仅是一枚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女皇手中的玉佩而已。 而且,让她陷入生命危险的珍灵药草之案,也已经了结了。 一切看起来,似乎还是平和的…… “今日,你便是救了芙王女,也是功过相抵,日后,芙王女的事,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在卿酒在思绪中的时候,女皇又冷声道。 卿酒应了一声:“是,草民知道了。” 卿酒很明白,女皇的意思是,“她拿玉佩”企图将手伸到女皇面前、让女皇来救她的事,女皇可以不追究了。 但是她救了芙王女这件事,也没功劳了。 以后,芙王女的事,也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而她要做的,仅仅是还像从前那样,做个庶民就可以了。 对于此,卿酒并没有什么意见。 她很乐意过自己平静的生活。 倒是怕别的人来打扰她。 有侍女来到卿酒的面前,十分会女皇的意的对卿酒道:“卿娘子,如今王女殿下已经没有大碍,请你移步离开芙王府。” 卿酒听此,对女皇行了一礼,就跟随侍女,往门口退了出去。 女皇冷冷威严的目色,扫了卿酒几眼。 旋即,又看了一旁的平总管一眼。 平总管立即会意,来到了女皇的面前,恭敬地道:“陛下。” 女皇道:“好好地去查查,这次珍灵药草背后,究竟有什么端倪,这件事的始末,朕好丝毫不差的,全部知道!还有卿酒的医术是怎么回事,也去查查!” “是。”平总管又恭敬万分地道。 芙王府门口。 卿酒是干干净净地进了芙王府,也算是干干净净地出来。 虽然没有得到什么东西,但也什么都没有失去,就那么完完整整地走了出来。 古容和明兰就守在门口,看到卿酒出来,立马是眼前亮了亮,唤了一句:“酒姐!” 在卿酒出来之前,其实他们的满面都是愁容,而且十分担心。 甚至时时刻刻都在想,如果卿酒出了什么事,他们必定是要冲进芙王府去救卿酒的。 就算他们的力量或许很薄弱。 但卿酒进了这芙王府,其实是有一定的危险在的。或者说,很大的危险。 因为别说是其他人了,就是他们,也不怎么相信卿酒能救好芙王女。 虽然就在刚刚,他们已经听到从芙王府里传出来消息,卿酒真的救好了芙王女。 但是他们又是看到女皇进了芙王府,又是只要没看到卿酒人出来,他们就不能断定卿酒没事。 所以直到现在看到卿酒真的出来了,他们的一颗心,才真的放下来了。 卿酒也看向了古容和明兰。 不过,还不等她对他们说些什么。 这时,一道纤细、尖锐、其中还泛着十分焦急的声音响了起来:“妻主!” 卿酒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了一袭白衣,文弱儒雅的白子玉。 还有,他身边,英俊凌厉又内敛的,葛华。 第138章 葛风失踪了 看到这两人,尤其是看到葛华出现的时候,卿酒真的是感到十分意外。 别说卿酒知道自己的几个夫郎究竟是有多恨自己,又有多么不待见自己。 尤其是这葛华,她的这个大夫郎。 真要说起来,她也还只是在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见了这大夫郎一面,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当然,她也没有想见他。 这大夫郎说是在外面做活计,他愿意如此,她也不会管他。 不过,她没有想到的是,会在这个时候看到葛华,还有白子玉。 怎么,这两人,也担心她在芙王府会不会出事么? 平时一副根本不愿意待见她的样子。 现在知道她有生命危险了,还是会来关心她了? 或者说,她到底是他们的妻主,他们知道她死了、对他们也没有好处,所以他们才会在现在对她这么担心? 她这才刚一从芙王府出来。 这白子玉和葛华两人,就立即向着她行了过来。 而且速度很快,很快就越过了古容和明兰,来到了她的身边了。 虽然说,白子玉和葛华出现在这里,也有它的合理性, 但是当真的看到两人的时候,卿酒对此,还是感到有些意外的。 不过,既然两人好心来等她的话,那她,便给他们个好脸。 卿酒正想着。 在他们二人以很快的速度,来到她的面前的时候,她正想温声对他们说些什么:“你们不用担……” 然,一个“心”字还没有说完。 就听白子玉已经急切地问她道:“妻主,风儿自从上次来找你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了!你被关进大理寺的这两日,我和大哥也四处找过了,但是根本没有找到风儿的影子!妻主,风儿到底去哪里了?你到底把风儿怎么了?” 卿酒面上流露出来的一点温意,在这个时候凝结在了脸上。 看着白子玉的样子。 卿酒想,如果不是怕她对他们做些什么的话,只怕白子玉现在,是想把她给吃了。 还有葛华,就在白子玉的身后。 虽然他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温顺的样子,也没有说话,也没有闹,甚至整个人的神情,也是尽量放得温顺的。 但是,这都是在忽视了他的眼神的情况下。 尽管葛华看起来比白子玉温和。 但是卿酒一对上了葛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神,就有一种感觉。 如果葛华此时的情绪完全发作出来的话,那状态,一定会比白子玉疯狂一百倍。 不过也是,按照白子玉所说,现在的情况是,葛风不见了。 而葛华是葛风的亲哥哥,他的心里着急,或者说很着急,也是应该的。 不过看葛华的眼神,已经那么着急了,可是他的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一点,他的所有情绪,所有波涛汹涌,全都被他藏在了他的内心。 说实话,这个人的忍耐度,非常好。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从先前她和葛华的交往来看,就已经知道葛华并不简单了。 而,关于卿酒先前还想这两个夫郎出现在这里,是不是在担心她现在的处境的想法。 卿酒知道,她真的是想多了。 别说这两人根本现在不关心她在芙王府是死了还是活了。 就是她被抓紧了大理寺一日一夜,他们只怕也根本不关心她半点。 毕竟,如白子玉所说,这两日,他们全都在找葛风呢。 不过,说起来,葛风如果失踪了的话,的确该找。 毕竟葛风那么好看的一个男子,就这么无故失踪了,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这就像是在男尊女卑的世界,一个好看的女人失踪了一样。 卿酒很快就收敛了回来自己此时的情绪,对白子玉道:“葛风不见了么?” 听白子玉的意思,这是以为葛风不见了,是跟她有什么关系,或者她知道什么了。 可是,她根本不知道。 现在也感到有些奇怪和有点担忧。 而,听白子玉所说,葛风是上回来见了她之后,然后就不见了的么? 她记得,上回葛风来见她,正好是她和古容几人在外面用餐庆功、庆祝绮丽坊旗开得胜的时候。 当时,汤英作为一个商人的惯例,将这场饭局视作了和她从前的饭局一样。 在用餐的时候,请了几个餐馆的男人来助兴。 当时她是没准备找男人,毕竟虽然这是个女尊男卑的时候,女人可以声色犬马。 但是她对这些事情,真的没有什么兴趣,觉得麻烦,是准备拒绝的。 不过当时,她还没有拒绝,葛风忽然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了。 不分青红皂白地对她就是一顿质问责骂,一阵地闹腾。 卿酒本来就不喜欢人在她面前闹,加上对于这几个夫郎,她知道他们不喜欢她,也没有准备将他们视作夫郎来对待。 而当时,葛风对她的态度,俨然就是将他视作了她的男人的。 可是,想起从前家里的几个夫郎的所作所为,她还真就并不接受此。 加上葛风闹得实在是有点过。 于是她便对葛风说了重话,让他滚。 当时葛风的确是滚了。 而她以为,葛风离开之后,应该是会回去的。 没有想到,葛风没有回去么? 而且,葛风还失踪了? 卿酒原本以为,她从芙王府里出来了之后,可以放松一下。 没想到刚一出来,就遇到了这样的事。 卿酒的话刚一说完,葛华就对卿酒道:“妻主不知道风儿去了哪里么?风儿离开妻主的时候,有没有对妻主说过什么?” 葛华的眼底幽深,那里面似浓雾,似深夜,似乎隐藏着很多的东西,而让人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而此刻,卿酒是早就看出来葛华因为葛风的失踪,其实心里是有很浓的情绪在的。 但是现在,葛华在和卿酒说话的时候,声音却是十分吻合,甚至他的嗓音低沉,声音还十分好听,如果他在蓝星现代的话,这样的声音,只怕做一个声优就可以养活自己了,而且是有一对粉丝的那种。 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葛华这看起来温和的问话,为什么,卿酒会觉得有些渗人呢? 第139章 你是酒姐的夫郎,又对她关心多少 很少有人的气场可以让卿酒特别注意,然卿酒忽然发现,其实葛华的气场很强。 其实他相貌英俊,气质也不错,从前就不可让人忽视了。 尤其是他那一双眼睛,英气逼人。 有内涵,同时又有足够的阳刚之气,而且还有一种神秘感。 若是放在蓝星现代,单是凭他的样貌和气质,也同样是可以迷倒一片少女的。 先前,葛华许是故意示弱,将他的气场给掩藏了起来。 如今,葛华同样还没有展现他最真实的一面。 但因为葛风失踪了,其实他的心中十分着急,以致于他的气场有了一定的外泄, 这个时候的葛华,卿酒发现,更加让人不可忽视了。 此刻,葛华望向卿酒眼里的点点星火,都是着急。 同时,他眼底的深处,还有很深的冷漠。 现在也不是去分析葛华是个什么人的时候,卿酒正要回答葛华。 古容和明兰在这个时候迎了过来,颇为欢快地对卿酒道:“酒姐,方才我们跟芙王府的人打听,他们说是你救了王女殿下,这是真的吗?现在你是不是没事了?” 虽然看到卿酒现在这样完好地出来,身边也没有人押着她。 卿酒这样的状态,说明她应该是没事了的。 可是,总是要问上一句,他们才放心。 而,关于葛风不见了的事,其实他们也知道。 因为在卿酒被抓进了大理寺之后,白子玉见不到卿酒,关于那日葛风见了卿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事,白子玉和葛华就会来问他们。 确切的说,是问古容和应应。 因为先前,卿酒和明兰、明芝、汤英四人都被抓进了大理寺,在外面的,也就只有古容和应应两人了。 而之后,明兰等人先被释放了之后,白子玉和葛华一直找不到葛风,便想着来寻寻卿酒,看看还能不能从卿酒的身上,得到什么线索。 于是他们跟古容和明兰的路线是重合的,明兰自然也知道了葛风不见了的事。 不过此时,对于一个大活人忽然不见了,他们自然也担心。 但此刻他们更多的关注点,还是在卿酒的身上。 因为卿酒,在之前,可是有很大的性命之忧。 古容将这话问出来之后,明兰便在看着卿酒,等着卿酒的回答。 想起卿酒先前在公堂上,为了让大理寺放她们三人先走,独自一人承担了所有的罪责。 虽然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卿酒只怕是有很足的把握,所以才设定了当时的计划。 但是,就算卿酒现在的确已经平安出了芙王府,看样子应该是没事了。 但是假如,假如这中间,出了一点点的漏子呢。 比如说不管怎么逼迫,关河就是不放卿酒离开,去救芙王女。 或者说出了一点差错,芙王女没有被卿酒治好呢? 或者说…… 这其中哪怕是出了错误一点点,卿酒都是很有可能要丢掉性命的。 而就算是如此,卿酒还是依旧在公堂上,选择了一个人承担所有罪责。 虽然说,就算她不是一人承担,他们四人都必定要受到重罚。 但卿酒一人承担,总归是会让她一个人的罪责变得更重些的。 就算是被判死刑,也有死得痛苦和不痛苦两种…… 想到这些,明兰的心中,就五味陈杂。 原本她就对卿酒十分忠心,现在在心里更是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对卿酒更加忠心了。 因为,自此她认为,她的这条命,就是卿酒救的。 明兰也颇为急切地问道:“酒姐,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在芙王府,没有人为难你?” 卿酒摇了摇头,对这二人露出了一抹笑意,道:“没事了,是我救了芙王女,先前的罪责,全都不作数了。” 卿酒这话说出来,再配合先前她们所了解的情况,他们的这一颗心,才算完全地放了下来。 劫后余生,而且是死里逃生。 他们的心里,都很是高兴。 尤其是古容,差点都要欢呼出来了。 他高兴地道:“我就知道,酒姐吉人自有天相,哪可能出事嘛!那些冤枉酒姐的,都滚一边去!” 明兰的眼中,也满眼都是写着高兴。 她不像古容那么爱表达。 听此只欢声了一句:“太好了!” 而白子玉和葛华听到这个消息。 白子玉的面上,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 葛华的面色冷凝,不管是他故作温和的时候也好,还是他什么话也不说的时候也好。 都让人轻易看不出他的真实情绪来。 气氛终究是迎来了一些欢快的时候。 古容在欢呼了几声后,似乎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道了句:“酒姐,你可是救了王女殿下,这可是大功!如今你不仅该是罪责都被洗清了,芙王府,也该好好谢谢你!还有关寺丞、吴寺正那些冤枉酒姐你的人,也该受到处罚!” 按照正常的逻辑讲,的确该像古容说的如此,毕竟就算卿酒是平民,将芙王女这么一个在国内有着极高名声的王女从死亡边沿拉了回来,说什么都是大功了。 而且卿酒可是治好了医女都无法治好的病症,别说是赏赐金银了,就是加官腾达,都很有可能。 可是卿酒,在被芙王府的人送出来之后,那人便回了王府,之后也没有人来搭理卿酒。 倒不像是被封赏了的样子。 而卿酒是无辜的,关河等人先前那么对待卿酒,分明就有刻意冤枉的嫌疑,就算不是关河她们冤枉的卿酒。卿酒会遭受如今这样的委屈,这背后必定还有一只什么样的推手在,也就是说,势必是有人设计陷害了卿酒。 现在这个人,也该被揪出来处罚的。 卿酒正要说些什么。 白子玉在一旁又焦急地道了句:“妻主,你究竟知不知道风儿现在何处?他一个男子,已经三天没有踪迹了,很危险啊!” 毕竟葛风,从前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种夜不归宿的情况。 现在他一连失踪了三天,这其中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的。 原本欢快的氛围似乎被白子玉的焦急给打断。 古容有些不悦地看向了白子玉:“子玉公子,我知道你担心葛风公子,我也知道葛风公子失踪了三天,现在很危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酒姐现在也刚刚脱离危险,就在前不久,她随时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葛风公子跟你是好兄弟,我可以理解。 可是酒姐不是你的妻主吗? 你一点都不担心她吗? 葛风公子已经失踪了三天了,就这么耽误一会,又能怎么样呢? 你为什么不能先看看酒姐有没有事,再来问葛风公子? 这两天,我为了酒姐的事情奔波,已经很忙了,可是你还是一直在问我各种各样的事。 你又对酒姐关心过多少?” 第140章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在他全身 古容也不是不关心葛风。 虽然这两天他很忙,在知道葛风不见了之后,他也在帮着出谋划策,也尽可能帮忙找了。 现在他也可以理解白子玉的焦急心情。 可是有什么事,不能把卿酒的事情问清楚了再说吗? 而且,他和明兰,只是卿酒的手下,都知道这个时候要关心卿酒身上的事。 毕竟这一次,卿酒惹上的事可不小。 就算是现在卿酒被完好地放出来了。 可若不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谁又能说准,过一会,卿酒会不会又出事呢? 他其实也关心葛风。 可是这个时候,等他多问两句,将卿酒的的事情全部搞清楚了,白子玉再来问不行吗? 而且白子玉和葛华身为卿酒的夫郎。 从卿酒从芙王府出来开始,他们嘴里问的,就只有葛风的事。 就算葛风的事急,他们也不至于对刚脱离生死的卿酒,是这么丝毫不管不顾的态度? 从卿酒刚被贬为庶民,到现在已经出事两年的这段时间里,在古容等的身上也发生了不少的事。 同样,在卿酒的身上,也发生了不少的事。 这其中,当然都是原主和四个夫郎怎么不合的事。 这些事,古容并不知道。 同时,他也不知道,白子玉、白子青、葛华和葛风四人,从刚嫁给卿酒起,整个家族就徒遭了横祸,还有这两年来,他们所过的,是感受不到卿酒的一点关爱,以及承受了各种各样的苦楚。 这四人心中,又是有什么样的心态变化。 古容只知道,这四人现在既然是卿酒的夫郎,那么该是以卿酒为尊的,应该事事以卿酒的事情为大。 就算现在葛风出了事。 但是卿酒现在这么劫后余生,白子玉和葛华两人,却对卿酒这么漠不关心。 他表示并不能理解。 白子玉的脸皮较薄。 听了古容的话语,他咬了咬唇,才没有让自己发作出来。 这几日找不到葛风,又找不到跟葛风最后见了面的卿酒。 他和葛华,有什么想了解的,都只能找古容和应应。 在了解的过程中,虽然从前没有见过古容和应应,但是现在也已经知道,他们二人,是从前跟在卿酒身边的跟班。 卿酒出事之后,他们也被牵连。 但是现在,不知道怎么又来到了卿酒的身边。 他们从前虽然没有见过二人,但是也听过这两人的混名。 说是混名么,毕竟卿酒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人,跟在她身边的能有什么好人? 加上他们在嫁给卿酒前,早在几月前就已经跟卿酒定亲了,对于此,自然也有一定的了解。 此刻,对于古容的质问,其实白子玉颇有不满。 说白子玉丝毫都不关心卿酒的生死,也并不如此。 毕竟,假如卿酒现在真的死了,他上哪去找卿酒要葛风的消息去? 还有白子青,在得到卿酒的治疗之后,现在已经好转很多了。 虽然白子青一直都是在好转的状态,或许就按现在这么治疗就好了。 但如果接下来还有卿酒的指点,会不会对白子青更好呢? 因为这些,在卿酒出事的这几日,其实白子玉的一颗心,都是在悬着的。 甚至,白子玉之关心卿酒的生死,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些。 只是那种感觉太淡,白子玉并没有捉住。 或者说,不想捉住。 而在看到卿酒完好地从芙王府出来的时候,白子玉心中一根紧绷着的弦,也霎时就松开了。 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蔓延在了他的全身。 那一瞬,他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也是在那一瞬,他很想像古容和明兰那样,冲上去问现在卿酒的情况怎么样?放出来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可是下一秒,他想起了这两年在卿酒身边的日子,想起白子青现在的病症,还是因为卿酒才会如此的,想起了他那些被流放了的家人…… 顿时,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一种罪恶感。 这种罪恶感,在提醒着他,他不能像古容和明兰一样,对卿酒那么关心。 于是,当他冲到卿酒身边的时候,那一瞬的冲动,也被他给抑制了下去。 他当时颤抖着唇,其实还是想问问卿酒现在的情况如何。 但是最终,他还是将他问题的重心,放在了葛风的身上。 毕竟他的心中,也真的很担心葛风。 而饶是如此,后来在古容和明兰冲过来,问卿酒现在的状况的时候。 他也立即停止了他的问话。 是等到古容差不多将卿酒现在的情况了解完了,他才继续和卿酒说话的。 在这期间,白子玉自然是经历过纠结。 在他的心中,也出现了一些他不想描述的想法。 而对于古容此时的指责,他却也感到颇为不满。 古容真的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吗?就来职责他? 而,古容在说教了白子玉一通之后。 又将视线落到了白子玉身后的葛华身上。 其实在古容看来,葛华和白子玉一样,都是身为卿酒的夫郎,都不怎么关心卿酒。 他原本也想,像教训白子玉一样,将葛华也给教训一顿。 结果,在他的视线和葛华对视时。 尽管葛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那样长身玉立地立在那里。 他对上葛华那一双幽深的眼睛,原本他想要义正言辞责备葛华的话,就被堵进了喉咙里。 为什么他会觉得,在葛华的身上,有一种常人所没有的震慑力呢? 而,还不等古容说些什么,卿酒已经对白子玉和葛华道:“我也不知道葛风那天离开后,去了哪里,他没有多跟我说了些什么,不过他当时离开的时候,十分生气,也许是赌气躲在了哪里也不一定。” 卿酒的一番话,倒是将几人从对立中抽离了出来,从而将事情的关注点,落在了葛风的身上。 毕竟现在卿酒已经没事了,但是葛风的事看起来,是那么地紧急。 谁也不知道葛风失踪了,会不会发生什么事。 葛华目色幽深,看向卿酒:“风儿很听话,也很懂规矩,就算他赌气,也绝对不会平白消失这么久,让人担心。” 第141章 卿酒的心弦隐隐撩动 葛华的话语,泛着一种沉稳。 或许他没有找言语来论证他说的话就是真的。 但是他就直接下了那么一个葛风很听话、很懂事的定论。 就能让听的人觉得,那就是如此一般。 白子玉叶将注意力从跟古容的对话中抽离了出来。 他也看向了卿酒,等着卿酒的回答。 白子玉很清楚,那天晚上,卿酒夜不归宿之后,葛风几乎是在家门口等了一夜,却没有等来卿酒的回家。 之后他坐不住,就去找卿酒了。 他当时出门的想法就是去找卿酒,后来失踪前,他所知道的,所最后见到的也是卿酒。 而现在,他们已经找葛风找了三天了,还是没有找到,甚至还根本没有什么头绪。 那么现在,卿酒的回答,就显得很重要了。 哪怕卿酒能想起来一个细节,或许就对找到葛风有帮助也不一定呢? 葛风那么一个如花似玉的男人,虽然也有一定的身手,可是他就这么失踪了,也还是太危险。 一刻不找到葛风,他们的心,是都不会安定下来的。 而古容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 虽然他的确对白子玉和葛华的行为有些不满。 但他也知道,现在葛风的事情,很紧急。 卿酒听了葛华的话后,轻轻蹙了蹙眉。 她倒是真没有想到,她这才刚解决了珍灵药草案这么危险的一件事。 还没来得及喘气呢,就知道葛风已经不见了。 她细想了一会,想想到葛风失踪前,究竟有没有什么可以作为能找到他的线索。 但细想之下,只想到了当时葛风的生气和有些歇斯底里。 当时,她是觉得葛风麻烦、不分青红皂白地来闹事,几个夫郎在家里对她不好也就算了,在外面还要借着夫郎的身份,来跟她撒泼。 卿酒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所以当时,她是将葛风当做麻烦的一类,似乎是跟他说了一些重话。 当时她是没怎么在意,只是想告诉葛风,她跟他之间,就是名义上的妻主和夫郎的关系就可以了,其他的,希望葛风不要对她有任何的干涉。 加上葛风当时闹得有些厉害,她的话语的确是说得重了一些。 但是现在想想,想起葛风委屈的样子,似乎,她说的重话,真的是伤到了这个男子? 卿酒从前没有谈过恋爱,只一心放在事业上。 所以对于恋人的闹腾,她似乎是真的有些迟钝。 只是现在想想,她似乎是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 而且当时没有感觉,现在想起葛风离开时的落寞背影,她的心中,忽然有一丝很不舒服的感觉闪过。 而且,她竟直到现在才觉得,面对那样的葛风,她或许该是去保护他的…… 所以,葛风现在失踪了,是因为那天在她这里受了伤害,所以才一时失了魂,失踪的吗? 那么葛风,现在有没有碰到什么事呢? 如果出了事,是不是因为碰到她,才会如此? 卿酒忽然觉得,她作为一个从蓝星现代穿越来的穿越人,有时候,还会带着蓝星的思想来看待现在。 比如她觉得,她跟葛风本来就没有多大的关系,只是在她穿越来了之后,有了一层简单的妻主和夫郎身份而已,仅此而已,那么他跟她之间的交往,就不能越过这条线。 可是她没有往细里想,她和葛风之间的关系,在葛风的心里,是不是也是她想的那样。 就算这几个夫郎,是对她不怎么亲近,甚至她刚穿越来时,一度想让她死。 可是,她似乎也能感觉到,在她穿越来之后,单就葛风而言,是对她有一定的情感变化的。 如果,将葛风那日的行为,视作是一个她真正的夫郎,抓住了她在酒楼找男人…… 那么葛风的一切,似乎也说得通了…… 卿酒在这个时候,在心中,动了一丝丝的恻隐之心。 而不管从前如何,葛风出事的时候如何,现在如何。 如今葛风失踪了,最关键的,还是要将葛风找回来才好。 只是,她就算是细想了当时的情境,也没有想到跟什么找回葛风有关的好线索来。 她轻蹙着眉,思索了一番,最终道:“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什么跟葛风失踪有关的线索。不过葛风是因为被我气到后,离开再失踪的,那么这件事,我也有一定的责任,我会跟你们一起,把葛风找回来的。 不过现在没什么线索的话,站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先回去,好好分析一下现在的情况,再好好想想,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卿酒算是将先前的情况做了一个总结,同时给了下一步计划该怎么做的明确指示。 众人见此,在葛风这件事上,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能按照卿酒所说的做。 不过,就算卿酒明确说了,会把葛风给找回来。 但是白子玉的心中,还是颇为不满。 卿酒说把葛风找回来,就能把葛风找回来吗? 要不是因为卿酒,现在葛风只怕也不会失踪。 可是现在就算是找到卿酒了,卿酒也还是没有给什么有用的信息。 白子玉也好,葛华也好,在三天都找不到葛风的情况下。 其实是对见到卿酒后,可以得到找到葛风失踪的线索,是抱有很大的希望的。 毕竟他们用了很多的办法,却没有找到葛风。 他们的心中很压抑,很希望能找到一个好的突破口。 然而这时,卿酒给他们的答复却仍然是,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在这种情况之下,就算是从卿酒这里得知了一条,她会帮忙去找葛风的信息,又有什么用呢? 在心中的挫败之下,白子玉正欲对卿酒再说些什么。 但在这时,葛华却是从背后拉住了他,并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多做些什么。 其实在葛华的心里,此刻如何不是和白子玉一样着急。 毕竟他也和白子玉一样,在没有丝毫办法的情况下,是在卿酒这里,抱有了不小的希望的。 这个不小的希望,不是指希望卿酒可以帮他们找到葛风。 而是指,只要卿酒能提供一条跟葛风失踪有关的线索就可以。 可是没有。 而,葛风是葛华的亲弟弟。 在葛华的心里,自然是比葛风更担心得多。 然,他却示意,白子玉先什么也不要说。 因为他知道,就算此刻,白子玉去和卿酒抱怨,其实也没有什么用。 第142章 案子了了 本来还颇为欢快的氛围,现在一时沉下去了不少。 毕竟一个活生生的、如花似玉的男人,就这么失踪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葛风,到底是卿酒的夫郎。 几人准备先回汤英家的宅院。 绮丽坊被封了。 虽然现在卿酒被无罪释放了,绮丽坊按道理也该解封了。 但是先前,绮丽坊被砸了个稀巴烂,现在就算可以回到绮丽坊,里面的情境,也必定是惨不忍睹的。 而在先前明芝、明兰和汤英被释放的时候,受了重伤地明芝和汤英,就已经被送到了汤英家的宅院,并给她们请了最好的大夫。 现在他们也没有什么地方去,就去汤家宅院商量接下来的进度,也无妨。 一路上,几人都没怎么说话了。 白子玉和葛华见问不出跟葛风有关的信息,都暂时闭了嘴,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脸色都不太好。 古容和明兰依稀地和卿酒言语了几句。 卿酒问道:“现在明芝和汤英的情况怎么样?” 当时她那么急着让关河先将明芝、明兰和汤英三人给释放了,这其中自然有知道明芝和汤英的身体状况不好的原因。 她就算是有把握通过芙王女这条路来给自己洗清嫌疑,同时也给明芝、明兰和汤英三人洗清嫌疑。 毕竟她们四人,本就是一体。 但是她也不知道,她最终要在这条路上走多久,究竟多久,她们才可以确定被无罪释放。 对于此,她可以等,她可以去跟他们周旋,但是明芝和汤英等不了。 她当时手边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当时在早上给了明芝和汤英一定的治疗,已经是极限。 虽然她们的命暂时是保住了,可是保不齐之后是不是有危险,尤其是状态更不好的汤英,她才刚将她从死亡的边沿拉回来,她还是随时都可能有生命危险。 于是她必须,能想办法尽快让她们去接受治疗。 于是,她便先一人顶罪,将她们都放了出去。 而且,这也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就算她知道她可以治疗芙王女,但这其中,若还是出现了什么差错呢? 让她一个人去承担,总比四个人去承担的好。 毕竟,她很清楚,这件事就是针对她一个人来的…… 当然,在她的几经调停之下,真正出现差错的可能性,是极小的。 如今,虽然明芝和汤英,还有明兰三人,是被她成功地救出去了。 但是明芝和汤英的情况,她现在还并不清楚。 明兰听了卿酒的话后,道:“酒姐,你不用担心,现在汤英和明芝被大夫治疗之后,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只是他们伤得重,还需要调养一些时日。” 又似想起了什么,明兰又道:“酒姐,当时大夫说,汤英和明芝的情况很危险,如果再晚送出来一步的话,只怕就……酒姐,如果不是你将我们救出来,只怕现在汤英和明兰,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明兰自然很清楚,就是卿酒在用自己救了他们。 明兰望向卿酒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感动。 卿酒听此却是满脸淡然,对她轻轻摆了摆手,道:“没什么危险就好。等会我再帮她们好好调理调理。” 她并非是不相信这个时代的医术。 但是从现在她的了解来看,这个时代的医术相比蓝星她所知道的医术,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 她去帮明芝和汤英治疗,能让她们好得更快一些。 不过如今,她们没有了生命危险就好。 古容在这时对卿酒道:“酒姐,这个珍灵药草案,就这么了了吗?其中可还有什么差池?” 卿酒听了古容的话后,想起了女皇对她说的话。 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道:“案子了了,我们可以回归从前的生活了,不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了。” 虽然女皇对她的言语中,的确有警告,但女皇也跟她说了,要让她回归以往的生活。 虽然没有给芙王女治疗的奖赏,但是必然不会有谁来找她的麻烦了。 毕竟这是女皇开的尊口,一言九鼎,金口玉言,还能有假的不成? 听到卿酒这么说,古容也安心了。 只是他仍然纠结了一句:“酒姐,你原本便没有罪,现在还救了王女殿下,该给你奖赏才是!还有那些在这场案子里故意冤枉了你的人……” 古容此番,也只是在给卿酒打抱不平而已,并不是想要些什么。 如今能平安,已经是很好了。 只是绮丽坊才刚有一点起色,就白白遭了那么多的罪。 还有明芝和汤英,她们也是白白地遭了罪,差点就把命给丢了…… 不管怎么看,她们这一遭下来,都是有损失的。 卿酒听着古容的话,倒是不由得想起了女皇扔给了她的那个玉佩。 女皇说,在她出事的时候,有人将这个玉佩递给了女皇,企图以此来勾起女皇的恻隐之心。 让女皇在这次事故中来救卿酒。 这个在背后帮她、而且将手伸到了女皇面前的人,究竟是谁呢? 今番,她最终没有遭受必须被杀死的时刻。 所以她也不知道,如果她真的出事,女皇究竟会不会给她免罪。 但是目前来看,这个玉佩到了女皇手中后,其实反而是起了相反的后果的。 因为这反而让女皇生气了,觉得这事是她做的,她被贬了,已经跟皇家脱离关系了,却还意图回到过去,将手伸到女皇的面前去…… 如今的一切,看起来,似乎还有些乱…… 卿酒正想说些什么,他们几人,已经到达了汤家宅院。 卿酒去宅院中看了看明芝和汤英。 此时她们二人,已经明显好转。 原本还是意识不清的状况,现在意识已经全部清醒,只是身上有伤,在床上不好动弹而已。 应应在身边照看她们二人。 二人一看到卿酒来此,都不由得向卿酒投去了感激的目光。 尽管她们当时在公堂之上,已经意识模糊,身子动弹不了了,可是卿酒是怎么让她们提前离开公堂的,他们全都知道。 她们的声音有些沙哑,看到卿酒,唤了一句:“酒姐……” 第143章 情人之间的别扭 卿酒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要多动弹:“不要起身,好好养伤。” 卿酒淡淡地说着,似乎已经忘记了她是怎么将她们二人从公堂上换下来的事。 她又走到了她们二人近前,为她们二人把脉。 把完脉后,她的一颗心,也更加地安了下来:“的确没有大碍了,好好地将养些时日,就能完全好了。” 其实明芝和汤英的身体素质都不错。 虽然挨了顿毒打,在监牢里也差点不行了。 但是那都是没有药物治疗的缘故。 现在有药物治疗了,她们很容易就可以熬过来了。 “酒姐,我们没事!只要你没事就好!不过,那珍灵药草,本来就不是我们偷的,早就该将我们好好放出来了!” “卿娘子,事情可都是无碍了?” 早在卿酒等人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应应就已经不停在打听卿酒的事了。 所以也算是在卿酒从芙王府出来的第一时间,应应派出去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告诉了他们,卿酒安好地出来的事。 不过现在看到卿酒,看到所有人都安好,他们的一颗心,才算是完全地落了下来。 而此刻,经历了这么一遭,一群人一同共患难,也见到了卿酒对她们舍命的好。 几人之间的情义,其实又进了一层楼。 卿酒对两人道:“没有任何事了,你们放心,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 虽然明芝和汤英已经没有大碍,但是她们此刻的身体,还是必须虚弱。 卿酒又嘱咐了应应几句,教她怎么更好地照顾明芝和汤英的身子。 旋即,就暂时离开了她们的屋子。 因为现在,还有一件很紧急的事,那就是事关葛风的失踪。 明兰也留了下来照顾明芝和汤英。 古容跟着卿酒,去了正厅。 在那里,葛华和白子玉两人,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卿酒。 虽然知道卿酒还有一点自己的事情要忙,但他们当然还是希望,卿酒可以尽快来跟他们谈葛风的事的。 毕竟这种事情,早一刻谈,自然早一刻好。 卿酒刚一到正厅,葛华和白子玉的视线,就齐刷刷地望向了卿酒。 其中含着焦急,还有一些别的情绪。 相对而言,白子玉的情绪更加外露些。 而葛华,虽然分明更着急,但是他的情绪,却被他掩藏得很好。 “妻主,可还能想起一些跟风儿失踪有关的事?”葛华看着卿酒,道。 卿酒仍旧觉得,葛华那一道幽深不见底的眼眸,是有那么一丝丝地渗人。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 现在的重中之重,也还是葛风的事。 卿酒摇了摇头,道:“该想起来的,我之前也跟你们说了。” 古容给卿酒倒了一杯茶,卿酒接过后,放在了桌子上,并没有喝。 卿酒又道:“葛风失踪三天了,这三天你们做了什么?有任何的成效没有?” 其实想起那个倔强的男子,三日前在酒楼里,那男子生气离开的背影,其实卿酒的心中,倒也是有些担忧和隐隐侧动。 在这个时代,男子作为弱势群体,如果失踪了的话,其实危险性,还是颇大的。 白子玉接过卿酒的话道:“这三天,我们去了风儿最后和你见面的酒楼,在那附近找了很久,问了很多人,都没有找到风儿。还有风儿从酒楼一路回去的路上,我们都找过了,也还是没有找到人。 还有风儿以前经常去了地方,他给人上形体课的地方,可能跟他有交集的人,我们全都问过了,可还是没有找到人! 所有能想到的地方,我们都去找过了。可是依然没有风儿的身影! 风儿以前从未如此过,我和大哥都很担心风儿,妻主若是能想起一些风儿可能去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一日没见到风儿,我和大哥的心,都分外地焦急!” 葛华也紧抿着唇,盯着卿酒。 关于找葛风这件事,他们是实在没有什么办法了。 只希望能通过和卿酒的交流,得到一些什么不一样的东西。 毕竟,卿酒是葛风最后找的人,也是他们已知,葛风最后见的人。 卿酒能感觉出来白子玉和葛华的焦急。 也同样听出来了白子玉话语里对她的责备。 对于此,她并不想多说些什么,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跟他计较。 听了白子玉和葛华的话后,她只是在思索,该怎么样,才能有效地找到葛风。 然,她想了一圈,却发现,所有可能找到葛风的方法,似乎都已经用遍了。 而在她这里,除了她三日前话说重了,将葛风给气走了以外,就什么线索也没有了。 卿酒虽然从前没有谈过恋爱,却也知道,情侣之间,如果吵架,有时候一方会故意做出一些危险的行为,来让另一方担心,从而得到在对方心中的存在感,或是别的什么。 葛风现在失踪了,会不会是故意躲起来了,从而故意引起她更多的注意、想让她担心呢? 虽然卿酒在心中认为,她和葛风还没有到这样亲密的程度,但架不住,葛风会这么想。 毕竟,三日前,葛风那夫郎的架子,不是摆的很大么? 她会做出什么情侣间撒泼的一方会做的举动,那不是很正常么? 如果葛风正常可能去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并没有他的踪迹。 那么现在这个想法,却也不失为一条思路。 不过,这个想法,却又很快被卿酒给否决了。 因为,如果葛风是真的在和她闹脾气,故意摆出失踪的样子想让她去找的话,应该会比较频繁地关注她的动向。 而她的身上可是背了珍灵药草的案子,要被处死,闹得满城风雨,葛风不可能对此毫不知情。 而,若是像她想的那样,葛风已经知道了她被抓进了大理寺的话,那么就不应该继续闹脾气躲着了。 现在葛风失踪了三日,还丝毫没有音信,怎么可能? 可,如果不是这样的话,白子玉和葛华都已经将葛风可能去的地方全部都找过了,为什么没有丝毫的音信呢? 难道,葛风已经出了什么事? 第144章 旧时的美好回忆 可若是如此的话,一个大活人出事了,若是命案的话,必然会有消息在各处流通出来的。 毕竟沧国的京城,法制十分严谨。 或者要么是,葛风虽然已经出事了,但还没有出命案,只是出了别的事…… 只是,如果是出了别的事的话,葛风一个男子,还能出什么事呢…… 卿酒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是,她没有说出来。 因为,葛华和白子玉,一定不会接受她的说法。 而,如果葛风不是出事了,所有曾经有他踪迹的地方,都已经找过了的话。 那么,葛风还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就是她刚刚想的,因为被她气走了,但是不甘心,所以想故意装作失踪的样子,然后自己去藏了一个地方? 虽然关于此,卿酒刚刚已经分析过了,觉得并不太可能。 但是,在已经想不出更好可能的情况下。 卿酒还是试探着问了句:“你们知不知道葛风有可能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去的秘密基地,这个地方,是他一个人逃避现实的地方,没什么人知道,但是或许亲近的人能知晓一点,哪怕不知道确定的位置,知道个大概的方位,也是可以的,我们或许,可以去那里找找。” 卿酒不能说这个地方是葛风为了来引起她的注意,故意躲避,故意找事情去的地方。 只能用另外一种语言来描述。 不过现在的大概意思也大差不差,只是这其中,没有她出现而已。 卿酒这话说出来后,葛华和白子玉不由得沉思。 很快,葛华就道:“我想起来一个地方,风儿从前有什么不开心的地方,就会一个人去那里躲避。这个地方,我也就去过一次而已。而且,这更多是风儿小时候去的地方,现在他几乎已经不去了,因为身上的事多了,也没什么时间,没那么矫情了。 不过,三日前,若风儿是很生气离开的话,很有可能会去那里…… 这几天我和子玉找了不少地方去找子玉,倒是没想到这个地方……” 葛华沉吟。 卿酒听到这话,只想道,你们想不到,或许也正常。 毕竟她也是灵光一闪,觉得葛风从酒楼生气地离开,有可能会继续和她赌气,然后想别的办法来引起她的注意。 用这个方法,看似是想折磨她,让她歉疚,其实是在折磨自己…… 而这个方法,如果是用作真正的情侣的话,对于一些性子倔强,喜欢生闷气的人来说,其实是正常的…… 当然,得是正常情侣的状况下,或者说,是葛风完全将自己,视作了她的夫郎的情况下…… 而从在酒楼葛风的反应来看,他无疑,是将自己完全视作了她的夫郎了才是。 所以,葛风的确有可能会这么做…… 对于这个想法,她其实也不知道这究竟真实度有多少。 她觉得葛华和白子玉,只怕也想不到葛风的心中,会对她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所以他们想不到葛风会躲到那么一个地方去,也是正常。 不过,在现在丝毫没有头绪的情况下,能想到一个葛风可能去的地方,就必须去找找。 否则,就只能是认为,葛风,真的出事了…… 而那,必然是最坏的结局…… 虽然,已经三天过去了,葛风真的还在那个地方的可能性很小,不过,还是必须要去看看。 葛华这时候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地方没有找过后,他的话才刚一说完,就起身,向外走了过去,道:“现在就去那个地方找找!” 白子玉也跟了过去。 卿酒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古容自然也跟在卿酒的身边的。 这个时候,明兰正好从明芝和汤英的房中走出来了,见此,也跟了过来:“明芝和汤英的照看不需要那么多人,我也跟着去找找葛风公子!” 虽然从前明兰和古容等人,对葛风并不熟悉。 但现在葛风出了事,他们却也毫不含糊。 毕竟,葛风,是卿酒的夫郎。 葛华想起来的地方,是湖边的一所小房子。 这个地方,靠近从前的葛家宅院。 在葛风还没有嫁给卿酒的时候,葛风有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调节心情。 虽然那平静的湖面,足以给人以疗伤。 但是葛华在去往那间小房子的时候。 看着被封了的葛家院子,却是整张脸,都不由得沉了下来。 旋即,他的拳头,握紧了。 这毕竟是在葛家宅院附近,加上葛家宅院就在眼前。 葛华一到此,自然就会想起不少曾经的葛家多么繁华、多么热闹的样子。 可是现在,只剩下了一间,被封的宅院! 甚至他都能清楚地感觉到,这宅院两年没有人住,里面必定是落满了灰尘。 而何时,才能等来这间宅院重新恢复热闹的时候呢? 葛华不知道。 但是此刻,他的眼中,燃起了隐隐的火! 一行人都在往葛风可能去的那间小屋走。 没有人注意到葛华的异样。 但是卿酒却看到了葛华的隐忍。 卿酒远远看到了那间被封的宅院,目色深了深,没有说话。 很快,几人就到了湖边的那间小屋。 所有人中,葛华最先冲了过去,将那间小屋打开,唤声:“风儿!” 葛华的声音里,带着期盼,带着着急。 他似乎也能料想到一些,如果还在这间屋子里找不到葛风,究竟代表着什么。 毕竟,除此之外,真的,再也想不到任何一个可能找到葛风的地方了。 所以,他是多么希望,真的可以在推开这间小屋的门的时候,可以看到葛风的音容笑貌。 然后将他骂上一顿,责问他为什么几日都没有音信,知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担心他。 就像几年前,葛风以为和家中闹了矛盾,直接失踪了两天两夜。 当时一家人都在找葛风,葛家的人,全都还在,但都没有找到葛风。 只有他,在这一间小屋中,找到了葛风。 也是在这个时候,他知道了葛风,有一个心情不好来这里的去处。 “大哥,待会回去了,不要告诉爹娘,我在这里。”那时更小上几岁的葛风,满眼含着一种委屈地对他道。 而他身为葛家的长子,从来就对葛风疼爱。 虽然知道葛风这次做得有点过分了,可是在对上他单纯的眼眸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答应了他:“等回家的时候,等着爹娘教训你!” 如今,已是回不到几年前的时光。 这几年经历了太多的事,他和葛风的眼中,也同样染上了不一样的色彩。 而此刻的葛华,多么希望,在他现在将面前的门打开的时候,葛华可以和几年前的那日一样,出现在他的面前…… 第145章 葛风有线索了 然而,奇迹并没有发生。 当门被打开后,里面,只是一间空空如也的小屋。 而且这小屋,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风儿!” 此刻,葛华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虽然他一眼没有在屋子中看到葛风。 虽然这间屋子其实很小,一眼看过去,就能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可是,在葛华在屋子里没有看到葛风之后,却是非常不死心的,又冲进了屋子中,非要将屋子的每个角落都找个遍,才罢休。 而此刻,也只有葛华一个人如此而已。 因为,其他的几人,看着眼前的境况,都很明了,葛风,真的不在这里。 白子玉看着葛华这般的样子,很担心,很想唤住他,很想告诉他真相,可是话卡在喉咙里,又没有说出来。 毕竟,他心里很清楚,葛华可比他聪明理智多了,他知道真相,葛华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这是三日以来,他们在找葛风,每找一个地方,得到的都是否定的答案。 每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其实他们都很失望。 白子玉也知道,虽然葛华平时不怎么展露他的情绪,但他对葛风,真的很担心,打心底里的担心。 他知道,葛华这几日,完完全全地都睡不好觉,很多时候,他都有些失神…… 而葛风整整失踪了三日,这其实已经是一件很严重的事了。 但饶是如此,奇迹一直都没有发生。 现在葛华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葛风可能在的地方。 可是还是没有葛风的踪迹。 他的心里有多失落,只怕也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已。 而他此刻在这小屋中的失神,其实也是此刻的他,已经陷入到了一种极度担心、甚至是有些崩溃的边沿…… 然,就算是如此,此刻他在这小屋中,做这些无用功,又有何用呢? 几人都没有去打扰葛华。 而葛华,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后,却也似乎,在试着接受有一个葛风可能找到的希望已经破灭了的事实。 只是此刻,他的目色泛了一圈红,有那么一瞬,就好像一只野狼一般,倒真是有些摄人。 卿酒本就知道,如果现在葛风只失踪了一日的话,或许来这里,还真有很大的可能找到葛风。 但是现在已经三日了,她也知道找到葛风的希望已经很小了。 毕竟,还是那句话,她这三日出了事,如果葛风真的是为了来这里故意跟她区气,故意引起她的注意,那么早就该出现了,而不是继续在人间蒸发。 而对于此,卿酒虽然在心里也担心葛风,但对此并不是毫无心理准备。 她道:“几天葛风不在这里的话,那就进行下一步的寻找计划,就从你们先前找的那些地方,再扩大寻找范围,同时多找一些人来,在那些地方的人群里都问问,至少要找到一点葛风去了哪里的线索来,还有……” 卿酒正要继续说些什么,这时,在他们几人的身旁,忽然响起了一道声音:“真是奇怪了,这间小屋已经好久都没有人来待过了,三两日前就有一个好看的小相公在这里待了许久,现在怎么这间小屋,又围了人?湖边的小屋湿冷,不适合让人待太久哩。” 这话,是这湖里的一个渔民说的。 此时,她正划着一条船,经过了这间小屋,也经过了几人身边。 看到几人,不由得随口道。 而,就是他这一句话,顿时让小屋前的几人瞬间都愣住了。 卿酒的话顿住了。 葛华原本在屋子里,这个时候也冲了出来。 而古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问那个渔民老娘子道:“娘子,你方才说三两日前看到有一个男子来过这间小屋,能跟我们仔细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古容的声音,也泛着焦急。 而古容身后的几人,也都在焦急地看着这个渔民。 这渔民也似乎感觉到了一种紧张。 她听言,当即倒是停住了自己的划船,然后道:“你们在问那个闷闷不乐的男子啊,我想想,就在三日前的晚上,和两日前的早上,我还见过他呢!当时三日前的晚上,我似乎还看到他在这小屋旁抹了眼泪,当时我还问了他两句,他也不理。也不知是谁家的相公,不知道是不是和妻主吵架了,所以才这么伤心,一个人来了这湖边。你们可是来找他的?” 很多东西都对上了。 不管是葛风三日前的闷闷不乐也好,还是跟卿酒有争吵也好。 几人听到了这渔民的话,心中都不免起了涟漪来。 如果那人真的是葛风的话,那么现在对他的寻找,也不是全然没有头绪了, 葛华的眼中闪过了一抹光泽,道:“娘子,你口中的那位男子,他长相如何?有什么样的特征?” 葛华似乎是有些激动,望向渔民的眼中,泛着光泽。 卿酒等人也在等着渔民的回答。 那渔民虽然感觉到了几人的着急,但是她的心情,总体还是颇为高兴的。 她想了想,面上浮起了一抹笑意,道:“你说那位相公啊,长相真是不差,那位娘子能娶到他那样的相公,真是有福气。” 此时渔民眼中的笑意,仅仅是含着对美好东西的欣赏。 那渔民接着道:“若说那位相公的长相和特征么,除了比一般的男子好看不少,而且他当时的状态颇为忧愁外,那就是……” 那渔民,抬眸看了葛华一眼,然后似是眼前一亮,道:“那相公,跟相公你的长相,就有些像,只是你,要更加英气些。 相公,莫不是,那相公是你的弟弟?他可是出了什么事,你是来找他的?” 葛风和葛华两人的长相。 他们二人是兄弟,自然是有些像的。 而他们二人相比较而言,虽然都各有各的好看,但的确,葛华要比葛风更加英气一些。 而,听这渔民说到此,却也可以确定一件事了,那就是,这渔民口中的,三两日前便已经来过这间小屋的男子,十之八九,就是葛风! 没想到找了这么久,居然真的在这里找到了葛风的踪迹。 虽然现在没有见到葛风的真人,但是能有一点线索,就已经很好了! 毕竟葛华和白子玉先前已经找了葛风三天了,却一丁点头绪都没有! 葛华当即就冲到了那渔民的近前,眼眶有些泛红,问道:“对,没错,那男子就是我的弟弟!他已经三日没有回家了,娘子可知道他在哪里?” 第146章 吵架的时候,要多哄哄夫郎 葛华的气势其实有些逼人。 他那么靠近了渔民,其实顿时就将渔民震了震。 不过,渔民也感觉出来了葛华深深的担忧。 他听了葛华的话,也感到有些叹息:“这相公三日没回家了么?我看三日前的他的确颇为伤心的模样,看来在他那里,果然是出了什么事了。 不过你问我知不知道他在哪里的话,我除了三日前的晚上和两日前的早上见过了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了。 我每天都会在这湖里出渔,从那之后我就没有见过了他,那么他应该是之后就不在了,直到你们来找……” “真的关于他的一点消息再没有了吗?” 渔民的话才刚一说完,葛华就忍不住立即问道。 葛华原本是从渔民这里看到了希望,整个人的状态都好了很多。 可是知道渔民只是三日前和两日前见过葛风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葛风了,他的状态,又顿时变得浮起了戾气。 葛华平日,十分善于隐藏,所以这样戾气显露的情况,几乎很少出现。 但是现在他出现了这种状况,却是顿时将渔民吓了吓。 渔民在船上,都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此时,卿酒等人也向着渔民围了过去。 卿酒在这个时候补充道:“娘子,你每天具体都是什么时间出来捕鱼的?最后见到那位相公,具体是什么时候,那相公又可有什么异常?” 卿酒此时其实能看出,此刻葛华的情绪波动很大。 不过也是,又是葛风失踪,又是找了三日没有结果,又是好不容易抓住一丝希望结果破灭,又是从渔民这里看到希望了,结果这个希望并不完全…… 这样反反复复的情绪波动之下,葛华有任何的情绪跃动,其实都正常。 而,关于葛华浑身透出来的那股不寻常的戾气。 其实,早在见葛华的第一眼起,她就觉得葛华此人,绝对不像看到的那般简单了。 早在蓝星前世的时候,卿酒就已经见过各种各样的人,所以见到葛华,她也能看出一些他隐藏的端倪来。 所以现在就算隐藏得很好的葛华透露出来戾气,她也并不对此感到奇怪。 不过,她也看出来这渔民似乎是被吓到了。 还是要转移些话题,从渔民这里得到更多有用的消息才好。 不过现在很好的一点是,真的找到葛风的踪迹了。 虽然在她的思维中,她觉得葛风失踪的这几天出现在这里是有可能的。 但是真的知道葛风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的心中,却是升起了一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因为葛风真的出现在这里,就真的意味着,葛风尝试着来这里,跟她怄气过…… 卿酒跟渔民说话的时候,还算颇为和气。 渔民听了卿酒的话后,想了想,道:“我每天白天出来捕一次鱼,会在这湖里,绕很大一圈。不过,我虽然只出来捕一次鱼,但是每日的早上和下午,都会经过这间小屋。 这间小屋在这里废弃很久了,很久都没有人来了。 一般下午的那次,我都是在日落前经过这间小屋,但是三日前,因为有点事情耽搁了,所以是晚上经过这间小屋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了那位在小屋前的相公。 那相公似乎是经了什么事了,当时在擦眼泪呢。 我一时好奇,就问了那相公一句。 但那相公没有理我,就进了屋子中。 当时我也没多想,我以为是这相公和妻主吵架了,所以出来,在这里一个人生闷气。 等他的气生完了,也就该回去了。 或者他的妻主,也该来找他回去了。 但是第二天我出来捕鱼的时候,又见到了这位相公一次。 这次,还是这相公一个人在这屋子外,看着湖边,十分忧愁的样子。 当时我跟他说话,他也没回答两句,就离开了。 之后下午我再经过这里的时候,就没有见到这位相公了。 我当时以为,他生气生了这么久,也该回去了。 这是没有回去吗?” 见卿酒和葛华向自己问了这么多,渔民也猜到,葛风应该是人不见了,所以卿酒等人才来这里找她问的。 见此,她也没有急着走,就看自己还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毕竟就这么一个人丢了,那可不是说着玩的。 说话间,那渔民倒也是有些担心了。 渔民的话说得颇为仔细,几乎将见到葛风的经过,全然都说了。 至此,卿酒等人,也了解了不少的信息。 比如,葛风的确是在三日前的傍晚,在跟卿酒负气离开后,就来了这里的。 而且,在这里待了一夜,是在第二天早上的时候,离开的。 卿酒又继续问道:“娘子,两日前的早上,你跟那相公对话的时候,可记得具体是什么时辰? 还有,你跟他对话时,他具体说了什么,可还记得?” 那渔民想了想道:“我每日是卯时末从家中出发的,距离这里有些距离,到了这里,应该是辰时中。 当时,我也未与那相公说些什么,只是在告诉他,让他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怄气。 那相公也没回答我的话,只是跟我说了一句,他回去看看,就离开了。” 卿酒稍稍思索,而后道:“他只跟你说了一句话么?还有没有说了别的什么?” 虽然现在可以从这渔夫这里得到一些关于葛风的消息,但也就仅此而已。 现在没看到葛风人,任何的线索事情,都要了解清楚,才能对真正找到他,有所帮助。 那渔夫此时倒也没有多想些什么,直接道:“那相公当时还正生气了,三日前的晚上我与他说话,他都不理我。 两日前的早上跟他说话了,他虽然理我了。 但也就跟我说了那一句话,就离开了。” 接着,渔夫看了看卿酒,又道:“这位娘子,我看你面相不错,人也一身正气的。 你问的那位相公,是你的夫郎? 他可是跟你生气了,所以才跑了的? 娘子,不是我说你,你有这么好的夫郎,就算他生气了,你也该哄哄他啊!哪能任由他一个人跑出来呢? 现在他都三天没有音信了,这情况可不乐观。 他与你吵架的时候,你多哄哄他,不就便没有这些事了么?” 第147章 葛风的玉佩 渔夫这是好心对卿酒相劝,卿酒对此却是汗颜。 如果她能早知道葛风这里会出现这样的问题的话,那天下午,她说什么,也要跟葛风好好说话的。 毕竟,她这时才真觉得,这葛风,合着是一没长大的孩子呢?遇到事情,也不知道理性处理。 现在他自己不知道如何了,还让所有人都为他而担心。 而,就算三日前她的确也生气了。 可她会和一个闹脾气的孩子较长短么? 她想她不会的。 不过这事也真是巧了。 如果她没有刚好碰上珍灵药草的案子的话,没有耽误了这三天。 只怕就算是葛风闹脾气,可能也早将他找回来了。 只是,此时此刻,葛风究竟去了哪呢? 就算他来这湖边闹脾气,后来他离开这湖边的时候,珍灵药草的案子闹得那么沸沸扬扬,他也该知道她出事了,也就不会继续闹脾气了。 可是后来,他又去了哪里呢? 卿酒想不明白。 她又继续问渔民道:“你可记得他是往哪个方向去了?” 现在葛风已经不在这里,虽然他来过这里,但如今,也只能通过他接下来离开的线路,来判断他如今可能在哪里了。 不过,就算他两日前还是好好地在这小屋中。 然如今,他也离开这小屋两日了,却依旧没有任何音信。 看起来,这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事…… 一切,终究还得找到葛风再说。 渔民听了卿酒的话后,想了想,指了一个方向,道:“那位相公,就是往那个方向去的。他说他要回去看看。” 卿酒等人都顺着渔民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虽然这是湖边,但是在离湖一定距离的地方,就已经有不少的人家。 渔民所指的地方,是一条街道。 卿酒看着那条街道,在结合渔民所讲的话,稍加思索。 便可以认定,葛风从这里离开后,准备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应该是绮丽坊,或者三日前,她用餐的餐馆。 因为葛风说,他要回去看看。 回去。 而渔民所指的方位,正是前往绮丽坊方向的方位。 而葛风是因为跟她怄气才来到这里的。 说回去,那么回去找她的可能性就很大。 只是,如果葛风回去找她的话,那么应该也能很轻易就知道,她这几天背上了多大的案子了。 这个时候,他还有什么必要躲起来不见人呢? 除非,他还是出事了…… 绕了这么一圈,虽然找到了一些葛风曾经的踪迹,但得出的结论,还是葛风出事了么? 不过,就算是如此,得到了现在的线索,找到出事的葛风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至少,已经有一定的范围了。 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毫无目的地找了。 “顺着这个方向去找。” 就在卿酒思索的时候,葛华道。 接着,他便第一个,向着渔民所指的方向,行了过去。 其他人也跟了过去。 古容笑着对渔民道了句:“娘子,谢谢你。” 说完,他也跟着几人行了过去。 不过,就算渔民已经指了一条葛风离开的路,要想找到葛风,似乎还是有困难。 毕竟,仅仅一个方向而已,葛风可能在的范围,还是很大的。 基于先前的分析,卿酒道了句:“葛风说他要回去,他往这个方向要去的地方,应该是绮丽坊的方向,我们顺着这个方向走。” 有了,再加上有了终点,现在找葛风的范围,又缩小了不少了。 只是总体来看,要找的地方,还是挺多的。 而听了卿酒的话,没有人有异议。 就算大家没有像卿酒一样,想到葛风这次的“离家出走”,是为了跟卿酒耍情侣间的性子。 但是他们都认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葛风之所以会一个人来这湖边,都是被卿酒给气的。 现在说回去,所走的方向也是绮丽坊的方向,那么他回去绮丽坊的可能性,真的很大。 不管怎么样,现在有了更确定的范围,还是在这里找了再说。 而几人知道这个范围之后,便从这个,开始分头行事。 他们各自给各自规划好了范围,在范围内,不管是行人也好,还是居民也好,都在不停地问,哪怕是能得到一点线索,对找到葛风的帮助,也就大了一步。 只是,天渐渐黑下来了,原本这一片点了万家灯火,后来那灯光都渐渐淡下去了。 这几人所问的人和人家也不少了,还是没有找到葛风的踪迹,也没有问到什么跟葛风有关的信息。 毕竟相对而言,就算葛风从某一个地方经过了,他也只是一个行人而已。 对一个行人,谁又能留下多么特别的印象呢?毕竟来来往往的行人那么多。 除非,葛风曾经发生过什么特别的印象,给人以记忆。 可是他们现在这么一圈问下来,显然是没有的。 此时月亮已经高高升起。 几人在分别问了一片地方之后,最终在一个地方集合了。 几人都想从对方那里看到一些希望,但无一例外的,每个过来集合的人的面色,都不太好。 明兰道:“我将这一片的人都问了,还是没有葛风公子的踪迹。” 古容也道:“现在天色黑了,到了安眠的时候了,我再继续问下去,那些人都嫌我打扰他们了!而且,现在这路上也没有什么行人可以问了,这可怎么办?” 虽然这几日,古容已经为了卿酒的事情奔波不少,现在的身子也有些乏累。 但是此刻,他已经找葛风的踪迹找了半夜,也丝毫没有怨言。 如果不是现在就算想去找,也没有人可以问了,他只怕还要继续找下去。 白子玉紧抿着唇,道:“我也没有找到风儿的线索。” 葛华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显然也是没有任何收获。 几人都显得有些乏累,但是谁也没有想要停止寻找。 只是此时,再找只怕用处也不大了…… 卿酒想了想,道:“今晚就找到这里,想问也没有人来回答了,先回去好好养养精神,明天重新规划一下,具体的寻找方案,再多找些人来帮忙一起找,这样找到葛风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虽然说现在继续找下去,耗费大量的精神,有可能也能达成一定的工作量。 但是如今的情况来看,自然是按照卿酒这么说,效率要更高一些,接下来找到葛风的可能性,也更大一些。 几人都没有异议。 卿酒便领着人离开。 这时候葛华没有动弹。 然这时,也不等葛华有动弹。 卿酒在往前走了几步后,忽然停住了步子。 她弯腰,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清了…… “这是风儿的玉佩!” 第148章 风儿可能,在这个地方出事了! 与此,白子玉已经先一步地道。 他的声色中,泛着惊呼,甚至还带了一丝喜色。 似乎,距离找到葛风,已经越来越近了。 葛华听到这一声惊呼,立马行了过来。 他紧抿着唇,一看到玉佩,就将玉佩从卿酒的手中,夺了过去。 他拿着玉佩的手,甚至有些颤抖:“这是风儿的玉佩!不过,这是爹留给风儿的玉佩,风儿从小不离身的,任何情况下,他都不可能将这枚玉佩取下来!” 葛华说话间,从自己脖子上也取下来了一枚玉佩。 那枚玉佩,跟葛风的这一块,明显是一块材质做的,也明显是一对。 它们都雕刻了瑞兽的形象,寄托了长辈对他们二人的美好愿景。 月光下,葛华本来就白的脸,现在已经变得更白了:“可是现在,这枚玉佩丢了,风儿可能,在这个地方,出事了!” 葛华说着,目色泛起了一丝猩红。 他似乎,在极力克制着什么情绪。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葛风出事了。 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 葛华就是不想承认,也必须要承认了。 葛华紧紧捏着手中的玉佩,仿佛要把玉佩给捏碎了一般。 此刻的葛华,无疑是伤心万分的。 不过,他也不过伤心了一瞬,就开始分析周围的情况来。 而其他几人听了葛华的话后,也不由得是惊了惊。 古容惊呼:“这么说的话……” 明兰的神情严肃。 白子玉也面色惨白地看向葛华:“大哥……” 而卿酒,则跟葛华一样,在确定葛风十有八九是出事了之后,就开始观察起了周围的情况,找到能知道葛风在哪里的可能。 如今,可以找到葛风的范围又大大缩小了。 但如今的情况,却也似乎还是不容乐观。 而且,有些消息,似乎确定还,还不如不确定的时候。 很快,卿酒通过分析四周的情况,就已经道:“虽然我们现在所集合的这个小巷,比较偏僻,没有什么人来往,但是以这个小巷为中心,这四周就是我们刚刚重点找葛风踪迹的地方。 但是无一例外的,都没有找到葛风的踪迹。 所以说,就算葛风是在这里出事的,他也很有可能,已经不在这里了。 就算是在这里,也必定是在一个不容易被我们发现的隐蔽地方,比如这四周的人家、客栈,他十有八九,是不在这里的。” 他们在找人之后,会在这里会和,自然是因为这里是他们找人的中心位置。 这四周的一大片,其实都已经被他们仔细找过了,只是,都没有葛风的踪迹。 卿酒又看了葛华一眼。 葛华现在已经没有在观察四周了,显然他已经观察了完毕,并得出了和卿酒一样的结论。 只是,有些话,他不想说。 那么卿酒便说了:“我的建议还是,今天的找人就到这里。这一片我们谁也没有到十分熟悉的地步。 现在漫无目的的去找半夜,或许能找到一点线索,但那种可能,是微乎其微的。 我们还不如先回去,做了一个找人的具体方案后,再重新来找人。 比如,找一位对这一片很熟悉的人,来帮助我们分析目前的情况。 比如,在确定葛风最可能在哪些地方后,再多集结些人手来找葛风。 这样找到葛风的可能性,一定是比再找半夜,更有效率的。 先回去半夜,是帮助我们接下来能更好地做事。” 卿酒的分析有理有据。 如果在这里找到了玉佩,这附近他们又没有找过的话,那么现在要做的,是立即在这附近找葛风的踪迹。 可是现在,这附近的一大片都已经被他们详细找过了,这个计划,显然是行不通的。 而如今,显然是卿酒的计划,要更加有用一些。 卿酒说完之后,看了众人一眼,最后将视线落在了葛华的身上。 因为她知道,葛华现在是最急的。 也最有可能,是现在不管不顾,还是要继续找下去的。 不过显然,葛华虽然着急,但理智仍旧是在线。 他往四周这一片看了许久,似乎也是很确定,没有比卿酒更好的方案了。 最终,他移动了步子。 向前行进的方向,是汤家宅院的方向。 卿酒等人,也随之跟了过去。 葛华将葛风的玉佩仅仅地捏在手中。 而对于几人来说,虽然已经找到了许多葛风的线索,至少比之前那么无头苍蝇一般地找葛风,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但是现在大家的情绪,都比较沉重。 因为就如今的线索来看,还是根本不能知道,他们在下一步,可能会面临什么。 不过好在的是,他们如今已经对能尽快找到葛风,已经有了很大的信心。 夜色中,几人在行进之时,葛华的视线落在卿酒的背影上,不由得是多看了几眼。 似是想到了什么,旋即的,他的视线,变得越来越幽深。 月光印在他的眼中。 那眼底,深不见底。 卿酒走在前方,似乎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 她稍稍回头,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回到汤家宅院后,已然是半夜。 此刻,还想做些什么已经很难了。 需要明日,将所有能调动的人员都调动起来,才能真正制定一个可行的、寻找葛风的方案。 否则再无谓地做些什么,也只是在做无用功而已。 葛华和白子玉被单独安排了一个房间。 他们踏进院子之后,便自己走了进去。 而卿酒等人,刚一踏进院子,就听到明芝和汤英此时所在的房间,传出来几声异响。 还有应应的一声惊呼:“啊!” 第149章 要怪,就怪卿酒牵扯进当年的案子 听此,卿酒和明兰、古容连忙是行了过去。 古容最先进的屋,他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在外找葛风已经导致他们颇为乏累了。 现在出现一点点事,真的很容易就让他们神经紧张。 然进屋后,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大事。 应应道:“没事没事。只是汤英的身子有些累,她一转身,将药壶给碰在了地上。” 此刻,房间里散落着一个碎了的药壶。 而汤英和明芝,正在床榻上有些艰难的翻身。 虽然房中的情况有些乱,但大抵的情况,也跟应应说的一样。 至少是,并未发生什么事,只是出现了一点小差池而已。 古容上前,帮忙捡起了地上散落的碎药罐。 明兰则走到了明芝和汤英的身边,帮助她们二人翻身。 卿酒见此,对已经捡好地上药罐的古容道:“古容,你去帮我取银针过来,我帮明芝和汤英针灸。” 看起来,这像是汤英一个翻身没注意,将药罐给打翻了。 但是卿酒却知道,这都是她们二人身子难受、翻身比较困难导致的。 而看她们二人的情况,如果任由她们这样下去,只怕接下来的睡眠,也会不怎么好了。 她们在牢里受了些磨难,虽然从牢里出来后,已经被大夫诊治,脱离了生命危险。 但是大夫并没有让她们如今的身体舒适多少。 她若是帮她们针灸,便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古容很快就给卿酒取来了银针。 卿酒也很快就开始给明芝和汤英针灸身体。 因为去找葛风,紧张了一日的氛围,这个时候似乎松弛了一些。 毕竟此刻,想要为葛风做些什么,已是不能了。 还不如好好地,先给明芝和汤英针灸完了再说。 在卿酒给明芝和汤英针灸的时候,古容似想起什么一般,她对卿酒道:“酒姐,你先前吩咐我说,让我有时间去跟踪一下邱珊。 那天我在帮着葛华公子和子玉公子找葛风公子,正好在半道上,看到了邱珊的踪迹。 因为想起了你的话,我就顺道跟踪了她过去。 结果,还真让我看到了跟她接头的人。” 古容说这话的时候,变得有些讳莫如深。 似乎是发现了有些不得了的事。 其实这事,古容从卿酒刚从芙王府出来的时候,就想和卿酒说了。 只是后来一直忙着寻找葛风,所以一直都没有机会而已。 卿酒抬眸,看了古容一眼:“跟邱珊接头的人是谁。” 古容顿了顿,似是在回想些什么,才道:“那天,我跟着邱珊,去了一个小巷子。 当时看到,邱珊在一名女子接头。 她们嘴里说着的,就是酒姐你的事……” 古容当时也记得,那时已经是深夜了。 当时他真的很忙,虽然知道要重点关注邱珊,但是一直没有时间。 她也没有料到,会在那天的半夜,见到邱珊的身影。 而且邱珊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就像在躲避些什么。 古容见此,当然知道是有事情。 他当即就跟了上去。 因为怕被发现,他也不敢跟得太紧。 不过最后好在的是,她跟踪到了邱珊,也在邱珊和一名女子在小巷子里说话的时候,她成功找到了一个掩体,在那里躲着,悄悄地看邱珊和那个女子在说些什么。 夜色中,只听邱珊谄媚地道:“上女,按照您的计划,小的果然成功将卿酒送进了大理寺,明日,只怕卿酒就要被定罪问斩了。 上女,这都是您教的好,否则卿酒那么狡猾,小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这么快的速度下,将卿酒扳倒! 上女,您看小的这次,做得怎么样?” 那女子的身边还跟着两名侍女和两名侍男,她阴笑道:“做得不错,看来本上女也没有看错你。 等卿酒这件事了了,你恢复邱家小姐身份的事,那不过是本上女手到擒来的。 记住,只要你对本上女有用,你自己争气,想从本上女这里得到什么,本上女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邱珊的笑容笑得十分扭曲:“是,是,谢谢上女!” 似是想到什么,邱珊忽然问了那女子一句:“不知可问上女,那卿酒究竟做了什么惹了上女?” 邱珊虽然不算聪明。 但也知道,在抓卿酒这件事上,其实她之做了一小部分。 大部分,都是背后有人做的。 而且卿酒现在会背上这么大的案子,背后必然是有一只大手在,在操控着这一切。 这只大手是什么,邱珊并不知道。 但她却知道,眼前这女人,看似让她去对付卿酒,是说为了检验她的能力。 实际她能看出来,必然是卿酒也招惹了面前这个女人,所以她才会对卿酒下这么大的手。 不过她并不明白,卿酒还得罪了这个女人什么。 邱珊对此,原不过是随口一问。 那女人听此,斜睨了邱珊一眼,却眼中渗出丝丝寒光:“邱珊,你知不知道一句话,不该问的别问。还有,卿酒的事,可不是本上女做的。” 邱珊知道,这是这女人就算做了什么,也根本不愿意承认了。 也知道这女人的意思,就是让她闭嘴,不该说的,一句话都别多说。 反正她现在找来这女人的目的,就是给自己恢复原来的身份,还有她本来自己就跟卿酒有仇,这么一遭,也算是她已经找卿酒报仇了。 虽然她看出这背后不简单。 但是不简单又如何呢? 反正卿酒已经要死了。 事情再怎么样,应该也牵扯不到她头上来了。 等这个事了了,她再继续做回她的邱家小姐就可以了。 其他的,她都不管。 邱珊和那女人没再多言语几句,就点头哈腰地离开了。 古容在暗处看着邱珊的背影,并没有跟过去。 他而是将视线锁在了这个跟邱珊对话的女人身上。 光线很暗,加上女人穿了一件袍子,所以古容并不能认清这女人的身份。 只是依稀觉得,这女人的声音很熟悉。 古容知道,如果错过这个机会,只怕日后也很难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了。 所以尽管知道这个女人危险,古容也没有退缩。 而,就在邱珊走后不久,那女人许是认为周围没人,她勾唇,道了一句:“要怪,就怪卿酒现在不该牵扯进当年的案子!否则,她还能被留一命!” 第150章 一团乱麻的线 “这卿酒招惹的,可也不是我,她招惹的么……” 那女子似是在自言。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言语就顿住了。 旋即,她的唇角,勾起了一抹阴笑,发出的阵阵阴笑声,甚至让整个的夜色,都变得更诡异了。 笑完之后,她启步离开。 此刻的她,并没有看到,她所经过的一条小道里,一双诧异的眼眸在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 这道诧异的视线,正是来自古容。 而,在那女人往前走的时候。 古容也借着月光,看到了那女人的侧脸。 他认了出来,这女人是…… “三皇女。” 古容非常肯定地对卿酒道。 “我看到那个被邱珊称作上女的人,是三皇女。 所以,酒姐,这背后要害你的人,是三皇女。” 卿酒一边给明芝和汤英针灸,一边听着古容言语。 听完古容的话,她自然也知道这背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的确跟她所想,这邱珊在被她设计了之后,连邱家小姐的身份都没有了。 她的确是没有能力,设计了这么大一个局来算计她。 所以她背后的确有人的。 而听现在古容所说,这邱珊背后的人,就是三皇女,也算是,她的三皇姐。 当今的皇上,一共有九位皇女。 二皇女、五皇女和六皇女都是在当今皇父的名下。 其中,五皇女和六皇女是皇父的亲生女,是一对双胞胎。 二皇女则是过继到皇父名下的皇女。 大皇女是个智障,是为宫中四妃之一的文妃所生。 四皇女是为宫中唯一一位贵父所生,女凭父贵,她的地位,倒是一直以来和皇父名下的皇女不相上下。 七皇女的父妃尚还可以,也是四妃之一。 至于三皇女和八皇女,身份就差一点了,三皇女的父妃是嫔位,而八皇女的父妃,则更低,哪怕有了孩子,也只是一个贵人。 至于卿酒,也就是曾经的九皇女的父妃,那是本朝唯一的一位皇贵父。 当时荣宠六宫,所有的男妃一见到他,都要失了颜色。 甚至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是女皇的专宠。 可惜再高的荣宠,最后当其与母家涉嫌谋反,也是被女皇一招全部打入地底,直接全部处斩。 而这位三皇女,说起来,从前跟卿酒的确不对付。 卿酒从前纨绔不学好。 其实这三皇女,也好不到哪里去。 只是就算从前卿酒不学好,因为有一个受宠的父妃,那仍然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 可是这三皇女,父妃并不怎么受宠,否则也不会有了皇女了,还只是嫔位了。 所以她一旦犯了错,所受的责罚,自然是少不了的。 不过,也许是天性如此,就算受了责罚,用不了多久,她该怎么烂,还是怎么烂。 而虽然,这三皇女和从前的卿酒,性子上有那么点共通之处,都做了不少的烂事。 但是她们二人,还真没玩到一起去。 这三皇女,倒是跟一向正派无比的二皇女走得有些近…… 不过,这都是前话了。 放眼如今。 就算卿酒从前和三皇女的确不对付。 但是卿酒现在都已经不是皇女了,而且已经被贬两年了。 三皇女早不来找她麻烦,为什么现在要来找她麻烦? 还有,古容偷听到的,说她现在掺进了过去什么案子中,是什么意思? 她掺进了过去什么案子,她怎么不知道? 原主的记忆里,也并没有这一段。 而且,就她现在所知道的,就原主那尿性,别说是加入什么阴谋诡计了,只怕她自己都活不明白。 可是,三皇女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或者说,为什么要这么认为呢? 三皇女最后还隐约表示,甚至她最终招惹的,还不是三皇女,还有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一时之间,古容给卿酒解了一个疑惑,知道了邱珊背后的人是谁。 但同时,古容又给卿酒多加了数个疑惑。 她发现,很多事情,她真的想不明白了。 早在女皇给她那枚玉佩的时候,她就感觉在无形之中,似乎有一张网抓住了自己。 现在听了古容的论述后,她更感觉,这张网,抓她抓得更紧了。 关于古容跟她说的这些话,其他的她不知道,倒是古容提到当年的案子。 既然这个案子,足以让人动力量来杀死她。 那么这案子,必然是不简单的。 近年来,又有哪些大案呢? 卿酒记忆里知道的,也只有让她父妃和父妃的母家全部被处死的谋反案了。 三皇子说的,是这个案子吗? 这个案子不是早就结了吗? 为什么会被翻出来? 甚至因为此,还有人要她的性命? 是因为这个案子里面,其实是有什么猫腻在吗? 可是这又跟现在的她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要在现在杀死她? 卿酒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这一次的珍灵药草案子,没有杀死她,反而是将女皇和芙王女等人给牵扯了进来。 只怕这水更浑了,她反而便安全了。 毕竟现在连她都察觉出这里面有问题了。 女皇不可能没有察觉。 那么女皇察觉后,会做些什么? 她在这里面,又会扮演什么角色? 卿酒不知道。 很多事情根本牵扯不清。 那么,她便不牵扯了。 直到,日后有一天,有人能将这一团乱麻的线,送到她手上…… 当然,她并不希望这团线被送到她手上。 她希望的,是可以远离这团乱麻…… “酒姐,你说着三皇女,好生生的,为什么要来害你?还设了这么大一个局,这背后一看就不简单!” 古容从前是卿酒的身边人,自然是知道卿酒和三皇女之间的事的。 而古容的脑子也甚活,到了这一步,他不会不知道,卿酒这次沾染上的事,不简单。 古容又道:“酒姐,这一次,三皇女没有害你害成功,你说,之后她会不会……” 古容的言语中泛着担心。 这一次,卿酒是劫后余生了。 可是很明显,这背后就是有人要跟卿酒过不去。 而且这个人,是三皇女。 甚至还有其他人。 如果是从前,卿酒是父妃十分受宠的九皇女,自然就不怕三皇女了。 可是现在,卿酒的力量,跟三皇女的确有些悬殊。 那么有些事,就真的说不好了…… 第151章 是谁给了女皇她的玉佩 “不会。我猜三皇女不敢再出手了。” 卿酒打断了古容,道。 然古容还是有些担心:“可三皇女从前的手段就十分无赖……” 卿酒道:“她再无奈,也越不过女皇陛下。” 古容的眼前亮了亮:“酒姐,你是说,女皇陛下会帮我们?” 卿酒道:“并非如此,只是女皇陛下,向来不喜欢皇女之间的争斗。” 卿酒这么一说,古容瞬间就懂了。 原本知道背后对付卿酒的人,是三皇女。 就算卿酒这次没事了,但古容还是有些担心。 可如今知道女皇会出手整治,那么他也就不担心了。 毕竟三皇女再怎么样,能对抗女皇吗? 而且卿酒说得没错,就算是卿酒现在被贬了,让女皇知道三皇女在对付卿酒,三皇女背后,也一定不会好过,那么她还想来害卿酒,也必然是要掂量掂量了。 而卿酒此时知道女皇会出手整治三皇女。 除了知道女皇不喜欢皇女之间的斗争之外。 还有一点,那便是女皇的威严不可侵犯了。 女皇将她贬为了庶民,会不悦她“将手伸到她面前去”。 也同样会不悦,她如今已经被贬了,却还有皇女试图来谋害她。 毕竟两年前,女皇没有杀死她,只是贬了她。 自然是想让她平静地过庶民的生活的。 现在居然有人要越过女皇来害死她,女皇自然不能忍。 所以一旦女皇知道背后害她的人是谁,会亲自出手整治,是必然的。 所以虽然现在,卿酒落入了她所看不清的浑水中。 但是有更多的势力加进来后,比如女皇和芙王女加进来后。 她反而会相对安全。 只是,怎样才可以有绝对的安全呢…… 给明芝和汤英针灸完之后,二人的身体果然都舒适了很多。 原本她们不能安眠,很快也睡了过去。 卿酒和古容、应应、明兰都从明芝和汤英的房间中走了出来。 这时,似想起了什么。 卿酒将那枚女皇扔给她的玉佩拿了出来,对古容几人道:“你们知道这枚玉佩的来历吗?” 古容几人都看向了卿酒手中的玉佩。 细细端详了一会后,古容道:“酒姐,这不是你的玉佩吗?” 这当然是卿酒的玉佩。 然卿酒想问的,其实并不是这个。 卿酒又道:“你们几人,有没有动过我的这枚玉佩?” 卿酒此时心中仍在疑惑,究竟是谁将这枚玉佩送到女皇手中,企图救她的。 思来想去,似乎古容等人有可能。 虽然他们现在已经被贬了。 但从前总归是认识一些人的。 兴许他们为了救她,冒险一博呢? 虽然,他们找的人或许不会答应他们。 毕竟她卿酒如今已经被贬了,古容他们也不复从前的地位了。 虎落平阳。 又有谁回来搭理他们? 但或许呢? 有这个可能的话,卿酒还是要问问他们的。 然,古容等人听了卿酒的话后。 看着卿酒手中的玉佩,却是一致道:“酒姐,你的玉佩,我们怎么会动呢?而且,以前的玉佩,好像你现在都不怎么会戴了。” 看着古容等人满脸不解的样子,卿酒也知道,只怕这枚玉佩,真的跟他们没有关系了。 应应道:“酒姐,发生什么事了吗?” 明兰亦是在看着卿酒,表示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卿酒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然,她的目色却是迷离。 不是古容他们,那么将这枚玉佩给女皇的,还有可能是谁呢? 还有谁会特意来帮她呢? 卿酒百思不得其解。 但她也没显露出什么异样来。 她对古容三人道:“现在很晚了,你们也累了一日了,先去休息。” 三人见此,也没有多言,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此时已经是深夜了。 卿酒在三人之后,也准备回房。 然在这时,她看到白子玉正在往院子外面走。 见此,卿酒唤住了他:“白子玉。” 白子玉停住了步子,回头,看向卿酒:“妻主。” 卿酒道:“这么晚了,你要去哪?” 看白子玉的样子,分明是要出门去。 白子玉道:“子青还在家中,我回去照看他一会。等明日天亮的时候,我再来回来找风儿。” 这几日,白子玉都是如此,找葛风和照顾白子青两端转。 现在为找葛风做不了什么,他便要回去照看白子青了。 卿酒想起白子青如今的身体,对此也能理解。 只是,她似想起什么一般,顿了顿,将手中的玉佩拿了出来,给白子玉看了一眼,道:“这枚玉佩,你认识吗?” 虽然只是灵光一闪。 但是卿酒却也还在不由得思量。 她身边的人,除了古容他们,有可能将这玉佩通过一些特殊的手段交到女皇的手中以外。 其实她的几个夫郎似乎也可以。 毕竟曾经,他们也是可以接触到能给女皇递信的人的。 但是将这玉佩给女皇的人,是为了救她。 她的几个夫郎,真的会想救她吗? 虽然卿酒的心中对此很怀疑。 但是因为有这种可能。 卿酒一想,还是将这玉佩拿了出来,给白子玉看了看。 然,白子玉看到这玉佩之后,并没有任何特别的表示。 只是看了这玉佩几眼后便道:“不认识。” 又是看向卿酒:“妻主,怎么了?” 卿酒将玉佩收了起来,道:“没什么。” 看来,真的是她想多了。 白子玉道:“妻主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回去了。” 卿酒点了点头,又道:“现在夜深了,我让人送送你。夜路不好走。你再磕了碰了,可就不好了。” 白子玉对此没有拒绝。 卿酒又问道:“白子青的病情现在如何?” 白子玉道:“已经好很多了,多谢妻主记挂。” 此刻,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神情,有几分复杂,其中不免还是含着几分恨意。 因为白子青如今的状况,终究是卿酒导致的。 卿酒没有管白子玉眼中的这一抹恨意,道:“白子青如今药方中的一味灵虫可换成雪香,再吃几贴药试试。” 白子玉点了点头,对此倒是敛了敛眸子,道:“是,妻主。” 其他的不说,至少卿酒在医术上,是少有人能比的。 白子青吃了卿酒的药方后,身子好的速度可谓神速。 不过,这还是不能掩盖,白子青如今会如此,都是卿酒导致的。 汤家宅院中还有两个仆人在,卿酒给了她们些银两,让她们去送了送白子玉。 之后,卿酒便欲回房。 却在这时,卿酒似感受到什么,往一个方向看了过去。 便看到了葛华。 第152章 乐水要烧死卿酒 此时,葛华正在卿酒给他安排的房间中,还未睡去,正在案前,似是在用笔墨书写着什么。 烛光之下,他的侧颜,十分的帅气。 而卿酒之所以望向了葛华的方向,是因为方才,她似乎接触到了从那里传出来的一道目光。 然,当卿酒将视线望了过去的时候,却只看到一副葛华在房中书写什么的画面,此外便什么也没有看到。 于此,卿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也没有多想,便回房了。 只是她才刚转身,葛华就看着卿酒的背影,深深地望了望。 夜似乎越来越深了。 然似乎,这个夜晚,偏就是一个不眠之夜。 卿酒才刚躺下不久,就被屋外的一道声音给吵醒了。 是明兰在屋外唤她:“酒姐,出事了!” 卿酒的睡眠本来就轻,听到这道唤声,当即就起了身来,开了门,就看到了令她十分诧异的一幕。 明兰押着一个男子,跪在了她的门口。 而明兰和这男子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仆人。 而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乐水。 明兰和乐水身后的两位仆人,显得颇为激动。 她们的时候,还拿着一个刚熄灭的火把,对卿酒道:“卿娘子,方才这个相公,想放火烧了汤宅!如果不是被我们发现,现在整个汤宅,就已经是一片火海了!幸好,我们去送了子玉相公回来,就看到此人在汤宅门口鬼鬼祟祟,往汤宅门口浇油,眼看就要把火放出来了,幸好被我们看到,给阻止了!” 二人说得绘声绘色,有点激动,显然是被乐水这样的行为给吓到了。 而卿酒此时也闻到,似乎在宅子的外面,扑面而来了一股油的味道。 明兰也在一旁道:“酒姐,我正起夜方便,正好看到了他们,我想起,就是这乐水,在我们在绮丽坊出事之前,还来过绮丽坊。我一看不对劲,就把他绑了过来,来见你了!” 乐水此时被明兰押着。 明兰是有身手的,他根本动弹不得。 只是他抬眸,看向卿酒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恨意。 那恨意,仿佛是要把卿酒给千刀万剐了。 就像是,卿酒是他恨得最深的仇人一样。 看着乐水这般,卿酒整个人的目色,都沉了下去。 她看了四周一眼,这里正是大家在休息的地方。 卿酒冷声对明兰道:“押着他,去前院去,别吵到了大家。” 大家休息的地方,都是后院。 闹在前院的动静,他们就不大听得见了。 终究如今,大家都是需要休息的。 明兰应声,很快就和两个仆人一起,将乐水给押到了前院。 尽管乐水不断挣扎,但也根本没有用。 卿酒在前院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月色如水,就照在卿酒的身上。 乐水饶是不断挣扎,还是被明兰给押到了卿酒的面前跪下。 乐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一直含着恨意的目光,看着卿酒。 那样的眼神,依旧仿若是要把卿酒给吃了。 “老实点!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酒姐!” 明兰怒目看着乐水,道。 然,乐水依旧还是那般仿若将卿酒吃了的眼神,狠狠地瞪着她。 对于此,卿酒只是冷着一张脸。 月光下,她冰冷地启唇:“说说,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害我。不管是之前往我的床底下放了那株珍灵药草也好,还是现在,要放火烧死我也好。” 卿酒的言语还算平静。 但她的唇角,已经勾起了一抹冷笑。 就算是乐水现在不被明兰她们抓住,她在之后,也会将乐水给找回来。 这其中的原因没有其他,仅仅是因为,这次她和明芝、明兰、汤英几人之所以会遭了如今的罪。 就算这里面的纠葛复杂。 但不可否认的是,所有的纠葛,都是从乐水这里开始的。 不管是邱珊也好,还是邱珊背后的三皇女也好,亦或是还有什么别的人也好。 整个珍灵药草之案的开始,都是因为乐水,在故意靠近她之后,在她的房间里,放了那株珍灵药草。 之后,你方唱罢我登场的,乐水走后,就是大理寺的人前来,将她和明芝等人抓进了大理寺。 如今,虽然他们已经平安从大理寺出来而来,暂时也不会发生什么事了。 其他的不说,明芝和汤英在大理寺里受的刑,现在还躺在床上根本不能动弹…… 所有的一切,乐水有参与,她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同时,她也很想搞清楚。 这究竟是为什么? “你该死!卿酒!你该死!” 在听了卿酒的话后,乐水终于迎来了一个情绪爆点,恶狠狠地瞪着卿酒,言语上爆发了。 他龇牙咧嘴地瞪着卿酒。 似乎是将全身所有的恨意,都瞪在了卿酒的身上。 月光下,这样的他,还有些可怖。 然,卿酒便是什么也不做,气场也轻易压过了他。 所以根本没有被他这样的恨意给影响。 卿酒很不明白乐水这样的恨意来自于何处。 却也并不惧怕他。 只是一双冷目,仿佛可以刺穿乐水一般,看着乐水:“我该死?乐水,在我的印象中,如今,不过是你跟我第四次见面。 第一次见面,你被邱珊欺辱,是我救了你,还给了你钱。 你二次,你卖身葬你的妻主,被我碰见了,我同样给了你钱,让你安葬你的妻主。 我说无偿将钱给你,可是你说你必须要给我报答,最后决定留你在绮丽坊做事。 于是第三次的时候,在绮丽坊,你故作要对我献身,其实是往我的床底下,悄悄放了那株珍灵药草。 之后,我和明芝、明兰、汤英四人,一同被抓进了大理寺,九死一生逃了出来,这一切,都是拜你乐水所赐。 到了第四次,就是现在。 你害我们进了大理寺,我没有去找你的麻烦,你反而是先找到了汤家宅院,要一把火烧了汤家宅院,要把我烧死…… 呵。 乐水,我与你见了四次面,前两次,都是我在帮你。 后两次,都是你想要我的命。 所谓豺狼野兽,恩将仇报,说的也不过就是你了? 你口口声声说我该死。 你就是这样,对待两次三番帮了你的恩人的?” 第153章 忘恩负义的人,只配被唾弃 卿酒将她心中所有的疑问全然都说了出来。 因为早就猜到这件事中,乐水有很大的猫腻。 所以此刻的卿酒,看到乐水这般疯狂的举动,并不感到意外。 她只是好奇,这乐水看起来这么恨她,三番两次地想让她死。 在她的印象中,却也没得罪过乐水的地方。 哪怕是原主的记忆,也是没有乐水这个人的。 那么乐水,究竟是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要置她于死地? 乐水……疯了么? 可为何,偏偏要针对她? 卿酒对于此,百思不得其解。 在言语之后,她十分冷静地看着乐水。 对于乐水这种恩将仇报、反常的举动,卿酒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倒是明兰,听完此后,已然是气愤不已。 她毫不客气地就对乐水挥了一拳:“酒姐问你话,回答!你看酒姐的这是什么神情?嗯?” 她原本是想骂乐水两几句。 可话到嘴边,也不知该骂乐水什么好。 只是这场珍灵药草之案,明兰是和卿酒一同经历的。 也知道在这其中,她们是如何数次差点死去。 在这其中,又是经历了多少的危险。 而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乐水将那珍灵药草放进了她们的房中。 那日乐水在卖身葬妻主的时候,是卿酒一片好心,不仅给乐水钱,还收留没有去的地方的他去绮丽坊。 可是乐水呢?就是这样给卿酒报恩的么? 谁能知道,好心救了一个人,居然是将一头狼引到了身边呢? 汤家的那两个仆人,原本不知道乐水是怎么回事,只知道乐水半夜放火想烧了汤家,已经是很过分了。 在听到卿酒和明兰对乐水说的话后。 却也大抵知道乐水还做过什么。 顿时,她们看向乐水的神色,也更加带了气愤了。 都说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这个乐水倒好。 卿酒一次次地帮他,他就是这样报答他的恩人的? 忘恩负义的人,不管在哪里,都只配被唾弃! 明兰的力气不小。 乐水被砸了一拳,顿时脑袋都嗡嗡作响了。 嘴角也渗出了血来。 然而,他似乎是不知道痛了一般。 他只是,仍然将恨意的目光,看向卿酒。 卿酒直视着乐水,神色依然平静。 明兰见此,倒是更怒了:“给我放恭敬点!” 很明显,乐水看向卿酒那恨意的目光,在明兰的眼中,就是冒犯到了卿酒。 明兰说着,举起拳头,又要向乐水砸去。 然这时,卿酒抬了抬手,示意她住手。 明兰明白卿酒的意思,也住了手。 然这时,乐水却是爆发出了一道恨意弥漫的声音。 他朝卿酒吼道:“恩人?什么恩人?你是我恨之入骨的仇人! 要不是因为你,我的妻主根本就不会死! 那是我跟妻主的新婚夜啊! 我跟妻主从小就订婚,已经相爱在一起十年。 中间走过了多少风风雨雨。 眼看就要在新婚夜在一起了。 要不是因为你,卿酒,我的妻主根本就不会惨死! 都是因为你!” 此刻,乐水已经完全失控了。 他虽然身形薄弱。 但却仿若一只发狂的野兽。 他满带着恨意的眼中,全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那本来是一个喜庆的日子。 虽然是一个阴天。 虽然来给他和妻主道贺的人并不多。 虽然他的妻主病了好几年,他们的家中,已经是一贫如洗。 但这并不影响他和妻主要成婚时的欢乐。 毕竟,从他不过五岁起,他的妻主,就已经闯入了他的世界,给时为孤儿的他以温暖。 当时他吃不饱、穿不暖,还时不时地被附近的孩子欺负。 甚至,有一些黑心的人,企图要把他卖进可怕的男馆! 是妻主,让她的家人,领养了他。 而后,将他视作亲生孩子来对待。 又在几年后,他们在两厢情愿的情况下,定了亲,成为了未婚夫妻。 之后,妻主的父母相继离世,他与他的妻主相依为命,感情更加升温。 虽然后来妻主忽患重病,他和妻主的婚事也延后了。 但这并不影响他和他妻主一直以来深厚的感情。 甚至在他们一次次地共同面对困难下,他和妻主的感情,又更深了。 只是,感情也不能当饭吃。 虽然妻主的家境不差,妻主父母死后,也给妻主留下了一笔可观的资产。 可是妻主的病实在是太厉害了。 很快,这笔钱就因为治病花光了。 他为了继续给他妻主治病,还借了不少钱。 可是,妻主的病,仍旧像是一个无底洞一样,病还没好,钱一次次地就花完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家中没有钱了,向妻主的亲戚也借不到钱了。 乐水一个男子,只能外出去挣钱。 而且为了能多一点工钱,他选择进了邱家。 虽然听说邱府的人不好服侍,进入其中,不小心还会出事。 但是为了给妻主治病,乐水哪怕知道有危险,也进了邱家。 他以为,只要他行为小心些,做事谨慎些,就算进了邱家,应该也不会出事。 他为了妻主,必须要挣更多的钱,才能勉强维持生活和妻主的药钱。 可是,事不如人愿。 最终,他在邱家,还是出事了。 他因为好看的脸蛋,被邱珊给看上了。 邱珊想让他,做她的小妾。 还许诺要给他更好的生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他的确是缺钱。 但他可以用所有的方法挣钱,唯独不能出卖自己。 因为,他,是他在妻主的! 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他就是誓死,也不会变! 因为此,对于邱珊的追求骚扰,他当然是各种拒绝。 不管邱珊如何哄他、威逼他,对于邱珊的追求,他给的回应,全都是拒绝。 而邱珊是谁? 她可是京中有名的霸女,被她抢占过的东西,不管是男人也好,还是钱财也好,不计其数。 他就是想拒绝邱珊,又其实想拒绝就拒绝的? 一开始的时候,邱珊面对他的拒绝,还比较有耐心,各种哄着他。 就是威逼他,用的手段也比较柔软,他想躲,也躲得过去。 可是后来…… 第154章 恶魔毁了乐水的一切 后来,邱珊见她用尽了各种手段,还不能让他屈服。 甚至是邱珊甩给他金银,要强上他,还被他给打伤了邱珊,逃跑了。 因为此,邱珊彻底怒了。 邱珊见千方百计都得不到他,干脆,她得不到的东西,她就要毁灭! 于是,就在他从邱珊的魔爪下好不容易逃出来之后,邱珊带着几个手下,居然想让那几个手下,一同毁了他! 当时,是在一个偏僻的巷子里,四周都没有人,他就算是喊破了喉咙,也根本没有人来帮他。 可是,他的身子是他的妻主的。 在当时,他还没有跟他的妻主成亲,就连他的妻主,都还没有得到他的身子。 他怎么能,让这些人糟蹋了他? 他不断地挣扎,不断地嘶喊。 可是根本没有用。 他一个弱男子,根本就不是那几个女人的对手。 他嘶喊,求人来救他,根本也没有人来救他。 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 就在邱珊带着的那几个女人要成功的时候。 就在邱珊放肆地大笑、放肆地羞辱他的时候。 卿酒出现了。 卿酒就好像一束光一样,非常及时地出现了。 不仅打跑了那几个要强上他的女人。 还从邱珊手里给他赎了身,甚至给了他银子…… 这样的卿酒,简直就是他的救世主,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拉他出了火海。 不仅让他逃离了邱珊,下一阶段他给他妻主的药费,甚至都不用愁了。 这简直就是给他绝望的人生,注入了光明。 他的心中,对卿酒十分感激。 甚至他还想,等他熬过了这段苦难的时候,就是给卿酒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卿酒。 虽然卿酒当时拒绝了,当他心中怀着对卿酒的感恩,并没有减退。 而,似乎好事真的是一段接着一段来的。 那时候,他不仅在卿酒的帮助下,逃离了邱珊的魔爪,没有被毁,成功看到了希望。 而且之后不久,大夫就宣布,已经折磨了他妻主好几年的病症,在这个时候,也开始好转了。 甚至像是他完全被幸运女神眷顾了一般,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妻主的病症,竟已经是好了个七七八八。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从他妻主将他从那一堆欺负他的孩子中将他救起来开始的。 又或者他妻主求她的父母领养他,重新给了他一个家的温暖开始的。 又或者是这么多年来,他和他的妻主,每一段的美好温馨相处。 总而言之,他早已是将他的妻主视作他的全部。 所以,当得知妻主的病症好转了的时候,别提他有多高兴了。 他以为他苦难的日子就要到头了。 他以为他接下来,就要迎来他和他妻主的幸福美满了。 这一段的劫后余生、苦尽甘来,他一位他的余生,都要是幸福了。 就像他小时候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苦难,觉得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光了。 可是最终,他的妻主走了过来,带给了他光明。 虽然之后,因为他妻主的病重,他又经历了一段时间的苦难和灰暗,甚至差点就陷进黑暗中出不来了。 然,不管后一次的陷入黑暗,是卿酒拉了他一把也好。 总之是他妻主如今的好转,让他看到了他之后人生的盛大光明。 于是,在他妻主的病情好转后不久,他和妻主本该进行的结婚仪式,也要开始了。 他记得那天,他用了他最好的状态,穿上了最美的新郎衣裳,一步一步,走向他欢喜了多年的妻主。 也一步一步,在走向他梦寐以求多年的美好生活。 他以为,此后人生,全然都是美好了。 可是梦,在这一刻,就那样碎裂了。 他甚至直到现在,都不知道那一刻是怎样发生的。 只知道在他和妻主的婚礼上。 当时宾客散去,眼看他和妻主就要进行最后的融合了。 有一个恶魔,邱珊,带着几个女人杀了进来。 她们当着他的面,殴打他的妻主,也折磨了他…… 最后,他的婚事,就这么被恶魔给毁了。 他所对未来的期盼,他所有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在这一刻,也全部都毁了! 就在最后,他的妻主被她们打得吐血,惨死在他面前的那一刻。 “不!” 乐水嘶喊,赤着眼嘶喊。 眼睁睁地看着最爱的妻主就那么死在自己的面前,那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啊。 眼睁睁看着以后美好光明的生活,在那一刻,必然是全部要走向毁灭了。 那同样又是多么痛苦啊。 难道,他无法阻止这一切发生了吗? 他不能救他的妻主了吗? 他再也不能有光明的生活了吗? “妻主!” 他含泪嘶喊! 此一刻,他是多么希望,他可以抓住他妻主,分明就已经在他面前要拭去的生命。 他此时身着喜服,他的妻主也身着喜服。 地上,散落着他们还未喝完的交杯酒。 此刻,他是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去抱着,正在吐血的、痛苦不已的妻主啊。 他不愿意看到,他的妻主,真的就这么在他的面前逝去了。 可是,因为此刻邱珊在他身上对他恶魔般的压制,他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乐水……” 他听到,妻主最后唤出了他的名字。 再之后,他的妻主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世界仿佛变得空泛了一样,整个世界都没有声音了。 “不!妻主!” 似乎意识到有什么东西,真的再也回不来了。 乐水就算是连嘶喊的声音,都变得空泛了。 似乎,他的喉咙里,根本发不出声音了。 他的世界,变成了一片空白。 整个的世界,在他的面前,都变成了一片虚无。 直到,有一道声音冲入了他的脑海。 那道声音,仿若是魔爪一样,直到现在,都还在狠狠地抓着他。 那道恶魔般的声音道:“痛苦?乐水。你知道吗,本来你的妻主,可以不用死的。 今天的杀戮,也根本就不用发生的。 要怪就怪,那天救了你的,为什么是卿酒!” 第155章 卿酒,你害了我妻主,我要杀了你 “卿酒现在害得我邱珊失去了所有,我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她不是想救你吗? 现在我找不了卿酒的麻烦,可是一听说你要跟你的妻主要成亲了,我就忍不住要来毁灭了! 以为那天卿酒救了你,给你赎身了,你就可以摆脱我了吗? 告诉你,我邱珊要得到的东西,一定就要得到! 现在我要得到你,毁了你。 等日后,我也必定要毁了卿酒! 别以为我邱珊如今是落魄了,被邱家给赶出来了,所以人都开始嫌我邱珊了。 我邱珊就可以被人给轻视。 不,我告诉你,这绝不可能! 我邱珊的报复,就要从你乐水开始! 乐水,你先前不是对我很拽么?很抗拒我么?现在怎么不拽了?怎么不抗拒我了? 在我身下的滋味怎么样? 真不错,还是个雏!你妻主还没有得到你,就被我给得到了! 不过,能被我得到,也是你的福气,毕竟我得到过的男人,可不少! 还有,你妻主,日后她就是想得到你,也不能了。 乐水,你也别怪我。 你如今的遭遇也好,你妻主的死也好。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卿酒造成的。 只要卿酒那天不来救你,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我不会在你新婚的时候带着人杀进来。 你,是被卿酒害的,都是因为她,我才要来找你报复。 你这是什么眼神? 你日后要恨,就恨卿酒去! 卿酒该死!你也该死! 你恨卿酒去……” “卿酒,我恨你!要不是因为你,我妻主根本就不会死!都是因为你,我才失去了这现在的一切!” “希望再也不会有了!我的妻主再也活不过来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我的妻主,根本不会惨遭这样的横祸!都是因为你!” “卿酒,你害死了我的妻主,你毁了我的一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所以我也要让你死!” “祸害遗千年!你一次死不了,我就让你死两次、三次!” “总之,我一定要杀了你,给我妻主报仇!” “都是因为你,我妻主才会出事!都是因为你!” “卿酒,你害了我妻主,我要杀了你!” 月光下,乐水整个人的目色,泛着一种猩红。 他像是疯了一般,不断地在对卿酒控诉着。 他浑身的青筋都在暴起,此刻他的言语,亦像是一种宣泄。 而明兰在一旁听了乐水的话后,却是不由得愣了愣。 其实乐水不说,她是不知道乐水居然经历了这么多的苦难的。 若真这么说起来,其实乐水也的确是可怜。 从小就是孤儿被欺负,还差点小时候就被卖到了男馆。 这必然会在他的心中留下一定的创伤。 后来被他的妻主给救了,也爱上了妻主,跟妻主情投意合了。 只是,在妻主家中没过过几年好日子,妻主就生病了,他为了要给妻主治病,就去邱府做事。 本来这很感动人,他的一些行为,在男子中也算是楷模了。 可惜,他偏偏就遇到了邱珊,当时就差点强要了他不说。 在后来,眼看这乐水的日子马上就要变好的时候,邱珊居然去了乐水的家中,在乐水和他的妻主结婚的时候。 杀死了乐水的妻主,还霸占了乐水…… 这无论怎么看,乐水的确挺可怜的。 从小就可怜就算了,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幸福的苗头,现在又是完全地失去了幸福,而且他的幸福和光明,还再也不会回来了。 而,在这其中,乐水什么也没有做错。 他甚至还展现了不少光明的品质。 可惜,命运弄人,最终,他还是落得了一个悲惨的结局。 这自然是让人唏嘘的,乐水也是值得人同情的。 只是,饶是乐水可怜,导致乐水会这般可怜以外,除了感叹命运以外,那也只能怪邱珊了。 一开始,要强占乐水的是邱珊。 后来,在乐水和他妻主的新婚夜,杀死了他的妻主、又霸占了他的人,也是邱珊。 分明,是邱珊害得乐水失去了一切,为什么,乐水要把这一切,都怪在卿酒的头上? 卿酒又做错了什么? 卿酒一而再、再而三的,是救了乐水! 乐水为什么要恩将仇报,将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卿酒的头上,甚至要杀死卿酒? 这一切,不能说是疯狂吗?不能说是本末倒置吗? “乐水,害你的人是邱珊!不是酒姐!酒姐是你的恩人!” 尽管明兰的心里有点同情乐水,但是她仍旧很愤慨。 她制住乐水的手松了些,可是看向乐水的眼中,也满是不理解。 “不!卿酒是我的仇人!是害了我妻主、害了我的仇人!我要杀了她!杀了她!” 听了明兰这话,乐水反而变得更加疯狂了起来。 他冲起身子,似乎是想要恶狠狠地对卿酒做些什么。 如果不是明兰的反应快,加上明兰的力量,对乐水有绝对的压制。 指不定乐水现在,就已经扑上去,对卿酒做些什么了。 而此刻,虽然明兰制住了乐水。 然,乐水却仍仿若是一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叫嚣着让卿酒死:“卿酒,你害死了我的妻主!我要杀了!都是你害了我!我要杀了你!” 他疯狂的样子,他身后的明兰,甚至几度都抓不住他。 不过最终,明兰还是制住了他。 而,不管乐水如何地疯狂,不管他对卿酒如何地控诉。 从始至终,卿酒坐在椅子上,都显得十分平静。 她的目色深邃,在月光下,冷冷地看着乐水。 看着乐水疯狂的样子,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怕就这般疯了,永远也平静不下来了。 但是卿酒,只一句话就让他恢复了平静。 第156章 面对现实,才能不负妻主与自己 “乐水,如果你的妻主在天之灵,看待你的这副样子,会作何感想?” 仅仅是这一句话。 卿酒也不过是博唇轻启,吐出了这几个字而已。 疯狂不已的乐水,在那一瞬,忽然就好像被抽出去了所有的力气一般。 变得颓废不已,惊惧不已。 但很快,他又变得更加疯狂了,瞪着卿酒道:“不!是你!都是你害了我妻主!我要杀了你!都是你害死了我妻主!我要杀了你!” 乐水又不断挣扎着,想向卿酒扑过去,想要让卿酒死。 然,在明兰的禁锢下,他仍旧是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时候,卿酒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月光下,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 她一步一步地向着乐水走近。 她的目色幽深澄明。 说出的话也是分外澄明。 每一句话,都落在了乐水的心坎上。 每一句话,都在无形之中给乐水以重击。 “不,杀死你妻主的人,不是我,是邱珊!” 卿酒的声音十分有力,砸在乐水的心上。 而乐水分明是被卿酒的言语所触动。 但他却反而是更加疯狂地对卿酒嘶吼:“不!是你害了我妻主!是你害了我!” “不,杀死你妻主的人,不是我,是邱珊!” 卿酒又更加言语有力地道。 “是邱珊杀死了你妻主!不仅是这样,邱珊还当着你妻主的面,占有了你!” “你无力反抗!你不肯承认在你最幸福的新婚之夜,你居然失去了一切!甚至,你觉得,你根本不能把邱珊怎么样!” “于是,你选择了逃避!” “你不是真的认为是我害死了你妻主、害了你,你只是不愿意去面对,你曾经经历过的惨痛的一切。” “可是,那些惨痛的一切,你不去面对,它就真的不存在了吗?” “那些曾经血淋淋的一切,你不去面对,就真的可以当做从来没有流过血吗?” “你不愿承认你妻主被邱珊杀死的事实,你也不愿意承认你现在已经被邱珊占有的事实。” “可是,你可以抹杀这一切吗?” “你不愿意面对,你妻主就真的不是邱珊杀死的吗?让你妻主临死前都因为你的被强占而痛苦不堪的,难道就不是邱珊了吗?” “你把自己封闭起来,以为不去面对,这一切就真的不存在了。” “那么,你九泉之下的妻主呢?你尸骨还未寒的妻主呢?” “我猜,你因为不敢面对这发生的一切,甚至还会去迎合邱珊?” “所以邱珊才能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能教唆得动你来谋害我?” “你自认为你在做正确的事,你自认为你杀死了我,杀死了一个你虚构的敌人,就能给的现实报仇了。” “可是我告诉你,不能!” “就算你因为你的脆弱,你要逃避这一切。” “你的妻主在九泉之下,也绝对不会同意!” “试问,若是你的妻主知道了你不去找自己的仇人报仇,却来揪着一个跟这一切无关的我来放。” “仅仅是因为你不愿去面对已经发生的一切。” “你的妻主会有多痛苦。” “你不是爱你的妻主吗?你怎么忍心让她因为你而难过?” “你怎么忍心,因为罔顾事实,不仅背叛了你妻主,也背叛了你自己!” “乐水,面对现实!” “经受了苦难并不可怕,然现实,你只有面对了它,才能打败它!” “你只有面对现实,只有真正地面对这一切,你才能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你死去的妻主!” “否则,你曾经的苦难白遭受了,你曾经为了你妻主所对抗过的一切,也全都白对抗了!” “你不能因为找不到一切的意义而可以去虚化意义,这些解决不了问题!” “乐水,面对现实!” “去做你该做的,不要再陷入虚妄中,你才能不负自己,也不负你妻主!” “否则,你只会在你的深渊中,越陷越深!” 卿酒一字一句地跟乐水说着。 尽管乐水先前差点害死了卿酒,尽管乐水一次一次地对卿酒忘恩负义。 尽管乐水方才就对卿酒无尽地歇斯底里。 然卿酒,却没有半点对乐水怪罪的意思。 她很清楚,现在的症结,根本不是乐水想害她,而是乐水病了,陷入了一场虚妄的病。 所以此刻,卿酒就好像一个医生一样。 一步一步地,将乐水从这样的虚妄中,从这样的病症中给拉出来。 卿酒所做的一切,根本不是为了让乐水不要害她,但凭一个乐水,根本害不了她。 她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引领乐水,走出他的深渊。 而后助他,找他理应属于他的、理应该救赎的意义。 否则,他在深渊中越险越深,吞掉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同时,也像她所说的那样,乐水所负的,所害的,不是任何人,恰恰是他最在乎的妻主和自己。 往事已经不可追忆,既已发生的事情,也根本不可改变。 不管是乐水在妻主被杀死、他自己死守的清白,最后居然在新婚之夜、当着妻主的面被邱珊所抢占后,乐水那时已然疯狂,而邱珊正好利用了乐水这样的疯狂,将乐水视作一枚棋子,借乐水的手来对付她也好。 还是乐水已经注定失去的一切也好。 已经发生的一切既然已经发生。 那么现在所能做的,也就只有不失去更多而已。 乐水,不能再错下去了! “不!不!不!” 乐水好比是彻底疯了一样,捂住了自己的脑袋。 他双目猩红,对卿酒嘶吼着。 每一声的嘶吼,都是来自灵魂。 每一声的嘶吼,也比上一声更让人震颤。 第157章 妻主,乐水错了啊! 他死死地盯着卿酒。 就好像面前的人,不是什么常人,而是一位主宰一切、通晓一切的神灵。 她无情地揭示了他所有的肮脏。 揭示了他所有不愿意面对的一切。 揭示了他所有的伤痛。 没错! 他根本不愿意去面对那日新婚时所发生过的一切! 那是他所有的美好啊!他所有苦尽甘来后,所以为必定会到来的美好啊! 可是,被一个恶魔全毁了! 那个恶魔,杀死了他最爱的妻主,当着他妻主的面,强要了他! 他不敢面对这一切。 甚至只是想起那日时的一个瞬间,他都对此感到无比的恶心。 他的脑海,似乎故意掩藏了这一段记忆,不让他去想起,他不能去想起! 否则他会疯魔!他会再也没有这个勇气活在这世间! 谁能忍受自己所有的美好生生在眼前消失、而且再也没有了回转的余地呢!他自此就失去一切了呢! 他乐水,就经受了! “痛苦?乐水。” “你知道吗,本来你的妻主,可以不用死的。” “今天的杀戮,也根本就不用发生的。” “要怪就怪,那天救了你的,为什么是卿酒!” 那日残忍残暴地记忆,只剩下了一段漆黑留在了自己的脑海。 只剩下这一段声音,就好像魔咒一样,清晰地萦绕在乐水的耳畔。 他妻主最后绝望而死的画面。 和卿酒救了他的画面忽然同时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卿酒! 没错,害死他妻主的人,是卿酒! 他不愿意记忆起那最黑暗的一切,却也不能接受他的妻主,真的就这么死了。 他也根本不敢去面对邱珊是他真正的仇人。 是他不管在他妻主死的时候,还是在他妻主死了之后,都还在强占他的仇人! 他是妻主的啊! 他应该是洁白无瑕,只属于他妻主的啊! 怎么还能有别的人占有他! 而且,这个人,还折磨了他的妻主!杀死了他的妻主! 而且,他对这个人的残暴,似乎根本无能为力! 摧毁他的恶魔,有刀,有手下,有强力,他根本不是对手! 哪怕他尝试杀死她,也根本不是对手,所得到的,只是一次一次的刺激,一次一次地更加羞辱而已! “要怪就怪,那天救了你的,为什么是卿酒!” 黑暗彻底将他吞没了。他根本不可能在黑暗中站起来了! 只要他一站起,就会跌入更加无尽的黑暗,然后被吞没,然后窒息! 他根本无法面对这一切! 可是,他怎么能只被黑暗吞没呢? 于是,他抓住了黑暗中那一点自以为的光。 他将所有的仇恨,都放在了卿酒身上,放在了本来无辜的卿酒身上。 哪怕知道最后将刀刺入他妻主心脏的,根本不是卿酒。 然,因为他根本不能、也无法去面对那最可怕的一切。 他只能因为邱珊的那一句:“要怪就怪,那天救了你的,为什么是卿酒!” 就将卿酒视作了他所有仇恨宣泄的救命稻草。 他又能如何呢? 除了这根稻草以外,他还能抓住什么呢? 终究是他,太弱小了啊。 经历的黑暗,太浓烈了啊。 他能找到卿酒,然后誓要找卿酒报仇,已经是他的身子,是他的心灵,给他最后的保护机制。 只因为,他的潜意识认为,卿酒,不是那个会再度吞灭他的人。 不是像邱珊一样,会完全吞灭他,不给他一点反抗余地的人。 为了保护自己,他只有,选择暂时性地忘记邱珊这个真正的仇人,而将卿酒视作他以为的仇人。 至少,将卿酒视作仇人,他的潜意识,认为他还有可能报仇,还有可能将他从无尽的黑暗中,拉回来…… 可是,这有什么用了! 乐水为了不去面对他所经历的那太可怕的一切。 在他的心中,筑起了高高的、黑黑的城墙。 可是,他以为不去面对这一切,就真的能不面对这一切吗? 就算他给自己积起的堡垒再厚、再高。 就算他的心,真的因为这座堡垒的阻隔,再也看不到那真正的残忍和黑暗了,哪怕连一丝丝透过来的真相都不曾看到。 可是,他自以为这坚固的堡垒,其实根本就不堪一击,他以为是最坚固的材料所做成的堡垒,其实只需要轻轻地一点,就会完全碎成碎渣罢了! 到了那一刻,当残酷的真相再次袭来,他被最彻底的黑暗所吞没,所迎接他的,只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崩溃! “不!妻主!不!妻主!不!” 是啊,就算他能欺骗自己。就算他能用最卑劣的谎言欺骗自己。 难道事实就能因为谎言的存在,而真的被吞没了吗? 不!被吞没的真相,在再显现出来的那一刻,只会更加地触目惊心、震颤人心! 而,如卿酒所说,他自以为自己欺骗了自己,就可以不去面对那可怕的一切,就好比那可怕的一切真的没有发生过一样。 然事实,他这般做,从始至终,对不起的,只有他自己,和他的妻主! 他所爱了一世、也是他一世的期盼和希望、甚至在心中的位置,还胜过了自己的妻主! 是他可以负了天下人,唯独不能负了的妻主! 可最终,他还是负了她!他彻彻底底地负了她! “妻主,乐水错了!乐水错了啊!” 乐水仰天长叹,眼神悲戚之至,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眶里滑落了下来。 月光印进他的眼中,原本的光明,却只剩下了黑暗。 “啊!” 似乎有越来越多黑暗的记忆涌入了乐水的脑海。 让乐水捂住了自己的脑袋,彻底地尖叫了起来。 这声尖叫,是恨,亦是宣泄。 此刻,乐水看向卿酒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恨意,只剩下了无尽的黑暗和空洞,还有一丝,常人根本所不能理解的复杂。 事实,此刻乐水看向一切的视线,都是如此。 “轰隆!” 天际砸下了一道惊雷。 原本的晴夜,竟是忽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整个院子,瞬间都湿了一片,乐水,也被淋了个通透。 乐水所说的一切,他所经受的一切,实在是太震慑人心。 明兰原本在控制着乐水,这一刻,她早已经松开了控制着乐水的手,望向乐水的眼中,有一瞬的痴愣。 她有些不太理解,乐水究竟经历过怎样复杂的情感,才会导致他做了现在这匪夷所思的一切。 视真正的仇人为无物,将恩人视作仇人……而这一切,似乎又是乐水并不是从心底里要做的…… “啊!” 乐水痛苦的尖叫混杂在了雷声的轰鸣中。 天地也似乎为之悲伤震颤。 下一秒,乐水拿到瘦弱的身影,似乎背负着最沉重的黑暗,在大雨中,冲了出去。 第158章 酒姐,葛风公子出事了! 那一道身影,似人影,又似鬼魅。 乐水跑走的时候,还重重地撞了明兰一下。 而明兰过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 明兰似乎想去追乐水。 然卿酒拉住了她。 卿酒等人此刻亦是被忽然而来的大雨淋了个通透。 卿酒看着乐水跑开的背影,目色幽黑,深不见底。 她对明兰道:“别去追他,让他去。他现在,需要自己消化,来面对这一切。” “可是乐水……”现在也太可怕,太可怜了。明兰甚至有点不忍说出来接下来的话语。 虽然的确乐水才是那个开端,生起了珍灵药草案。 明兰在这个案子中,也受了一些苦。 还有乐水又一次地想烧死卿酒…… 可是有些东西,在此刻来看,又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毕竟,就算乐水是珍灵药草案的开端,他却也不是这件案子会发生的关键。 甚至,他也是其中的受害者…… 卿酒似乎是知道明兰想说些什么。 她目色幽深地道:“让他发泄了才好。有些东西,不管去不去关注它,它都是毒药,就算将它锁得再深,它的毒性,也都还在那里,甚至将这毒药关得越久,这毒药的毒性、破坏性,还会越强。将毒药释放出来,不让它继续发酵,面对迟早要面对的一切。 这一次,乐水承住了,也就承住了。 承不住,他让这份毒药继续积压,日后,他只怕会被吞噬得更惨。 所以,不要去打扰他。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 不过……” 此刻,卿酒似想到了什么,在明兰的耳边耳语了几句。 明兰会意后,也离开了汤宅,消失在了雨中。 一夜的暴雨,冲刷了一切。 不管是昨夜乐水在前院中的嘶喊也好。 还是乐水在汤宅的门前倒下的那些,要烧了汤宅的油也好。 都随着一夜的暴雨,冲刷得干净。 第二日天刚明的时候,暴雨也停了,甚至还有和熙的阳光照射了出来。 而暴雨之后的一切,又是显得那么地清明。 仿佛,这天地之间,从来就是那么的澄澈。 不管有多少的污垢,只要有一场暴雨,都能冲刷得干净。 然,真是如此吗? 虽然下了半夜的暴雨停了,如今的天气也好了。 整个汤宅里,却还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氛围。 因为,失踪的葛风,虽然已经找到了一些关于他的线索。 但他如今的去处在哪,似乎并不容乐观。 只有尽快找到了他,才能让所有人悬着的一颗心,放下来。 明兰昨晚被卿酒吩咐了之后,离开了汤宅,然现在也已经回来了。 只是从来便沉默的她,此刻又更沉默了。 昨晚明兰算是操劳了一夜。 卿酒原本示意她:“若是身体吃不消的话,你再休息休息。” 然明兰却道:“我不累,先把葛风公子找回来,不让我睡不着。” 见此,卿酒也没多说什么,吩咐她去找一位对葛风失踪一代的地形十分熟悉的向导来。 古容和应应这时也准备好了今日的找葛风行动。 他们从房间里出来。 看到卿酒后,古容道:“酒姐,你昨晚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人鬼哭狼嚎的。” 应应也在一旁道:“我好像也听到了,后来还听到打雷的声音呢。不过我太困了,就没有起来看。” 古容道:“我的身子也累得不行。” 卿酒的目色很深:“没什么,你们听错了,只是昨晚的暴雨雷声。” 葛华这个时候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他浑身带着一种冷霸内敛的气场。 虽然他什么话也没有说,但是刚一走出来,就已经让人觉得不可忽视。 他的眼底泛着一丝淡红,似乎是一晚上没睡。 虽然有疲惫之态,但他的精神气,却是鼓得很足。 紧抿着唇,似是找不到葛风誓不罢休。 他看了卿酒一眼,神色似乎有些异样,但很快,这抹异样就被他给掩藏下去了。 接着,他拿出了一张纸,交给了卿酒。 卿酒接了过去,触碰到了葛华的指腹。 那里冰凉冰凉的,只一瞬,葛华就将他的手立即给收了回去。 卿酒的唇角,冷冷地向上勾了勾。 葛华像是没注意卿酒的冷笑,道:“妻主,这是我昨晚标记的一些风儿最可能在的地方,你……” 葛华似乎是想向卿酒征询什么意见。 然这时,忽然响起了明兰有些惊慌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对话:“酒姐,出事了!” 卿酒看向明兰:“怎么了?”不是交代了明兰去做事吗?怎么这才刚出门,就回来了? 明兰似乎是跑得有些快,此时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酒姐。是葛风公子,他……” 明兰的这话还未说完,听到明兰提及葛风,葛华当即就冲了过去,抿着唇道:“风儿怎么了?风儿他怎么了?” 葛华明显很急。 他的个子比明兰要高,整个人站在明兰的面前,有一种身形上的优势。 他走到明兰的面前,不仅是言语急,还着急地晃动着明兰的身子。 明兰好不容易缓过来的一口气,被葛华这么一晃,又喘不过来了。 她又过了好一会,才道:“葛华公子,你别晃我,让我好好说话!” 葛华停止了对明兰的晃动,抿着唇,一脸严肃地看着她。 明兰将手中的一封信递了出来,道:“葛华公子,酒姐,葛风公子果然是出事了!你们看看这封信……” 还不等明兰的话说完,葛华就将明兰手中的信给夺了过去。 卿酒这个时候也行了过来,视线扫向了葛华手中的信件。 只见上面写着: “如不想葛风死,卿酒一人速来北河边! 如报官,带其他人,葛风,杀无赦! 巳时中,过时不候!” 连同信件一起的,还有葛风的一个随身香囊。 第159章 卿酒,拿命来! 一看到葛风的香囊,葛华的神色就微微闪烁了起来。 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担忧:“这是风儿的香囊!是风儿喜欢的香味!这上面的花,还是我给风儿绣的!” 说着,葛华又看向了明兰:“这个香囊和信件是谁送过来的?现在是谁带走了风儿?!” 葛华的情绪,明显十分激动。 自知道葛风失踪以来,他就有一股浓烈的情绪压在心中。 他情绪内敛,先前没有爆发出来。 但是此刻,只要一有一点关于葛风的消息,都必定要点燃他的情绪。 明兰自然知道葛华心中此时的担忧,他道:“葛华公子,香囊和信件都是我在门口捡到的!我今天刚一出去,就见到了这信件和香囊!因为事关葛风公子,我不敢怠慢,就将这香囊和信件带过来了!” 而方才通过葛华的话,自也确定了这信件上写的有关葛风的信息,十有八九就是真的。 明兰又将担忧的视线投向了卿酒:“酒姐,这信件上说,让你一个人去北河边,你看这……” 久找葛风找不到,这个一个大活人,还是一个男人,就这么消失了,谁都着急。 他们也没有更多的线索。 现在这封信件,十分重要。 可是,真的要按照信件上所说,让卿酒一个人去北河边吗? 葛华也将视线,看向了卿酒。 卿酒此刻的目色,深邃无比,她启唇:“既然让我去,那我便去!” 事情调查到现在。 通过现有的线索来看,信件上的北河边,只怕就是唯一能找到葛风的地方了。 只是,这封信件上,为什么说,只有让她一个人去,才可以救葛风。 还有,这封信件,又是谁递过来的? 带走葛风的人是谁?这背后又有什么目的? 卿酒的思绪,不断在翻腾。 她的眼眸,也越来越深邃。 而她所言,要去北河边的话语,也坚定无比。 然,明兰听了卿酒的话后,却是有些犹豫地道:“酒姐,我看这封信,就是针对你来的,信上还说只能你一个人去。如果你真的去了,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明兰终究是担心卿酒。 而葛华此时看向卿酒的视线,也有了更多的情绪涌动。 他的拳头攥紧了。 如明兰所言,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卿酒贸然按照信件去赴约,真的会有危险。 可是,如果卿酒不去的话,那么按照信件所说,葛风就必然会有危险,甚至可能会死! 虽然就算卿酒选择不去,他也必定会去一趟北河边,务必要将葛风给救出来。 但如信件所说,信件只让卿酒一个人去,如果去的是其他人,保不齐绑了葛风的人会做些什么。 所以让卿酒去赴约,是最保险的。 可是,卿酒真的会为了葛风去赴约、从而让自己陷入未知的风险吗? 葛华并没有对卿酒抱太大的希望。 可是为了葛风好,葛华还是有那么一丝希望,卿酒此时真的会不顾自己的危险,去救葛风的。 可是,卿酒会吗…… 就在明兰和葛华的注视下。 卿酒毫不犹豫地道:“现在没有更好的办法。 很明显,绑了葛风的人,现在的目标是我。 不管怎么样,必须先按照信件上说的,去了北河边再说。 至少,必须先确定葛风现在的状况!” 卿酒的言语毫不犹豫,葛华的目色,更加深了深。 北河边。 卿酒独自一人走进了一间废弃的庙宇。 信件上所指定的整个北河边,只有这一处地方可以容人。 所以卿酒可以确定,若是葛风真的如信件所说,在北河边的话,那么必定在这间庙宇里。 而且,挟持了葛风的人,也在庙宇里。 天色是阴沉的。 虽然是白日,但乌云蔽日之下,整个北河边都显得甚是阴沉。 卿酒走进了庙宇之后,眼前的视线,更是变得暗沉了起来。 这间庙宇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惨败。 里面的神像显得有些破败,但神像的威严,依旧如旧。 而卿酒一人一入内,就感觉到了一种异常的压迫感。 “嘭。” 一个房梁从破旧的庙宇屋顶砸了下来。 在沉闷的庙宇中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声响。 卿酒往庙宇里走了几步后,警惕地看向四周,旋即唤了一句:“有人吗?葛风,你在吗?” 卿酒的声音在庙宇里响起了空空的回音。 很快,似是有什么异常的声音从某一处传了出来。 卿酒朝着声音的发起处警惕地看了过去。 不过,还不等她看清楚什么,数把刀剑就从暗处向她砸了过了。 原本看似空无一人的庙宇,忽然不知从哪冒出来了五六个手持大刀的壮妇。 她们全都凶神恶煞,每一下对卿酒的攻击,都是招招死招。 很明显,是要置卿酒于死地。 “拿命来!” 随着一道粗狂的女声,五六把大刀就都向着卿酒劈了过去。 眼看,就要将卿酒劈到四分五裂。 第160章 情之深者,必有软肋 卿酒一个退身,就躲开了这道攻击。 旋即,卿酒赤手空拳,就跟这五六个壮妇对抗了起来。 这五六个壮妇明显身上是有很强的功夫的。 对卿酒的攻击里,招招都是死招,所要做的,就是要致卿酒于死地。 卿酒尽管在现代也练过一些武术招式。 而且自穿越来了之后,卿酒就发现,她的身体,隐藏了一个金手指——力气比常人要大上很多倍。 如果谁要来跟卿酒对打,但凭卿酒这潜藏的力道。 想要赢卿酒,是很困难的。 但若是对方的招式的确很强。 加上对方人多。 卿酒在跟她们对抗的时候,一开始倒真有些吃力。 不过,在她借了一个空档,一招放倒了其中一个人之后。 剩下人的武力减弱。 她再继续对付接下来的人,倒是变得容易了许多。 此番,卿酒要对付这几个壮妇,虽然花费了些力气。 但结局还是好的。 卿酒虽然也在这几位壮妇的手下吃了点亏。 但最终,她们还是全部被卿酒给打翻在地,痛苦地站不起来了。 解决完这几个壮妇后,卿酒将视线落在了一个最大的神像后,冷声道:“出来,邱珊。” 话音刚落,一位面色狠戾的女子,就用刀架着一位美男子的脖子,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 这位面色狠戾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邱珊。 而那位被邱珊用刀架着脖子,嘴被塞住不能说话,坚韧的眼中含了淡淡的水光的男子,也不是别人,正是葛风。 卿酒将葛风上下打量了一遍,确定他只是衣裳凌乱了些、面色憔悴了些、神色惊恐了些外,没有什么别的事了,她的一颗心,也随之放了下来。 旋即,她将冰冷的视线,落在了邱珊的身上。 彼时,葛风在邱珊的控制下不断挣扎,看到卿酒来了之后,他还不断地在发出“呜呜呜”的声音,看向卿酒的眼中,也泛着光泽,带着求救。 只是,邱珊此时将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加上男女力道的悬殊,以及葛风还被绑了起来。 葛风就算整个身子都在挣扎,也根本不能挣脱邱珊的桎梏。 邱珊狠戾地看着卿酒,道:“你怎么知道给你送信的是我?” 方才,卿酒是在她根本还没有露面的情况下,就直接指出了她的名字。 而且,她还没有出来,卿酒就已经知道了,她就躲在神像的后面。 邱珊说着,又余光扫了那几个被卿酒打趴下的壮妇几眼。 她们全都是在地上喘息着,显然是没有任何战斗力了。 邱珊见此,不由得暗骂了一句:“都是废物!枉老娘花重金请了你们来!” 又是看向卿酒的目光中,闪过了一抹诧异。 先前卿酒救了乐水的那一次,卿酒就已经一次打倒了她的好几个手下。 那时候,她就已经见识过卿酒的武力值了。 知道卿酒根本不是个好对付的。 所以这一次,她用了她最后所有的钱,请了这几位武力值很不错的壮妇来。 就是想置卿酒于死地。 卿酒先前能对付她那几个武力值并不高的手下,她或许还没有觉得太意外。 可是现在这几个武力值还不错的壮妇,也被卿酒给解决了。 她就觉得,卿酒一身的功夫,还真是让她不可预料! 真是没想到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费了不少的力气约了卿酒来此,就是要让卿酒死! 就算这几个壮妇被卿酒给打倒了,她,也还有后招! 卿酒冷冷地看着邱珊,眸底里是不见底的幽深:“邱珊,我知道送信的是你,这不是明摆着么? 我让你失去了邱家小姐的身份,你怀恨在心。 不仅前番指使乐水,因知我对乐水不设防,就让乐水将珍灵药草放进了我的房间。 以此,想致我于死地。 可惜,你没想到的是,我福大命大,不仅没有死成,还一点事都没有。 于是,你又气急败坏了。 因为,你此番下来,不仅没有报复到我。 还没有完成三皇女的命令,只怕也被三皇女给遗弃,甚至是惩罚。 你如今还想获得从前的一切,已经是不可能了。 于是,你气不过。 昨晚又一次利用乐水,想让乐水放火烧死我。 然结果,你的计划又失败了。 甚至乐水,你都找不到他去了哪里。 可是,你还是气不过啊。 凭什么我卿酒,要一次次地坏了你的‘好事’,不让你‘好过’呢? 你邱珊,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于是你想到,你的手中,还有葛风这个筹码。 你知道我在找葛风,于是今天早上,又以葛风为诱饵,诱骗我来了这里。 原本,你的设想是,我来了这里之后,你就让埋伏的杀手,出手杀了我,于是,你也就可以报仇了。 可是你还是没有想到,我解决了这些杀手。 而且,很容易就找到了你在神像后的藏身之所。 邱珊,你如今失去了一切,这次的杀招,只怕是你最后的手段了。 可是这所有的一切,还是被我给化解了。 所以邱珊,我劝你,最好将葛风给放了。 或许,我还可以考虑,让你死个痛快!” 卿酒将一切娓娓道来,言语和神色都十分冷静。 就仿佛,她这些日子以来所经历的生死时刻,都只是寻常一样。 邱珊知道卿酒一定猜到这背后有她的手笔了。 但是没有想到,卿酒会将她所作的一切细节,都了解得这么清楚。 就好像是卿酒亲眼看到了她做了什么一样。 甚至,还知道了她背后的三皇女…… 邱珊看向卿酒的眼中,又多了一抹诧异。 不过很快,她的所有神色,就被狠戾所替代。 她架在葛风脖子上的刀,紧了紧:“卿酒,我的确是低估你了! 不过,这些杀手,可不是我最后的手段! 我的手里,不是还有一个葛风么!” 邱珊的面色狰狞无比,甚至还带了几分癫狂:“卿酒,你就算是再厉害又如何! 从你之前给乐水出头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 乐水一个陌生人,在你面前出事,你都不会置之不理。 现在我的手里,可是你的夫郎葛风。 所谓情之深者,必有软肋。 我想,你不会眼睁睁看着葛风,死在我手里!” 第161章 不过一个夫郎,死了再找一个 邱珊面上的神情,越来越癫狂。 说着,她手里的刀,也更往葛风的脖子靠近了一些。 刀刃锋利,很快,葛风的脖子,就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血珠! 而邱珊此时的情绪十分不稳。 若是任由她这般为所欲为下去,葛风很有可能会有危险! 不可预知的危险! “住手!”卿酒当即呵斥出声。 相比惯常以来的平静,卿酒此时,明显是带了情绪的。 邱珊听到这道呵声,倒是如卿酒所言,住了手。 但她面上的神情,也变得更加癫狂了。 她看向卿酒的眼中,渗着红色的血丝:“卿酒,果然,我就知道!你的夫郎就是你的软肋!有情有义就是你的软肋!” 此刻,葛风看向卿酒的眼中,也带了一种复杂的情感。 他的嘴被堵了,不能说话,便跟卿酒摇头,似是想示意她什么。 然,却被邱珊给按压了住。 卿酒看着邱珊,道:“邱珊,你想多了。不过是一个夫郎而已,死了这一个,就找一个就是了,这算什么? 我让你住手,只是不想让你再背上人命,一错再错,从此再没有好下场了。 我是在帮你。” 不过一瞬,卿酒那涌动起的情绪,就被掩藏了下去。 她看向邱珊的眼中,依然显得十分冷静。 邱珊见卿酒如此,不由得愣了愣。 真的如卿酒所说么? 那她拿捏着葛风这个筹码…… 而,卿酒所说的这话,自然同样也被葛风给听了去。 葛风在邱珊的手中,自然知道,其实邱珊这次将卿酒引来,是设了大陷进的。 就算他现在不能说话,他也被邱珊死死地控制着。 但是他也一直在用自己的方法,想提醒卿酒不要管他,自己逃出去就好。 其实他是不想让卿酒因为他而陷入危险的。 就算卿酒不放弃他,他也想让卿酒放弃他。 可是当真正听卿酒说出来,他无关紧要的话时。 他的心口,还是不免刺痛了一瞬。 不过是一个夫郎而已,死了他这一个,还可以再找另一个。 是啊,就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感觉卿酒从从前大不相同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不知怎么的,总是会忍不住地就想起卿酒。 没有任何道理的。 他也知道自己,对卿酒的情愫,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可是,这也终究是他对卿酒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女人总是薄情的。 毕竟男人对于女人而言,不过就如衣裳。 女人可以娶多个男人,可是男人一世只能为了一个女人守身如玉。 卿酒说得是对的。 本来,她就不止一个夫郎而已。 本来,这世上的男人就多的是。 卿酒怎么会真的为了他,要陷入生命危险呢? 是他想多了…… 一时间,不知为何,葛风就觉得,现在这危险的情境,也没有那么危险了。 因为此刻的葛风,失去了他自己不少的感知。 而,就在葛风在独自伤感的时候。 也在邱珊在怀疑自己的思绪和计谋的时候。 卿酒又接着对邱珊道:“邱珊,你想要什么?跟我说,或许我可以想办法满足你。 你可能还不知道,在芙王府,我见到女皇陛下了。 因为我救了芙王女有功,女皇陛下答应要赏赐我。 三皇女不能给你的,或许我能给你。 你想恢复邱家小姐的身份,或许我可以帮你。 不过我劝你,你现在最好放了葛风。 葛风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 我们不该是仇人。 你也不该在对葛风动手后,真的让自己陷入了深渊。 而且,如你所见,葛风真的不是你能威胁到我的筹码,所以,放了葛风。 毕竟,就算你现在将葛风扣在手里,就凭我根本没有将一个夫郎放在眼里,你觉得,就凭我的身手,我对付不了你吗? 不过,如你所言,我还留存着最基本的人性,并不希望好好的一个生命,就这么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所以,在我满足你的要求之前,我也不希望你是一个罪恶越来越深重的杀人犯。” 卿酒的声音放柔了不少。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邱珊靠近了过去。 一步,两步,三步…… 卿酒在越来越拉近和邱珊之间的距离。 而,邱珊在听了卿酒的话后,果然有所触动。 没错,现在她邱珊是一无所有了。 她也没有想到,从前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自己,怎么就会变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可是,她还不甘心啊! 她还想给自己谋求更多的东西。 哪怕,在她的面前,似乎是什么路,都已经被堵死了。 可是,她还是不甘心! 然,卿酒真的能帮她吗? 她手里的葛风,真的如卿酒所言,根本就不是能拿捏卿酒的筹码吗? 只要她放了葛风,卿酒就真的能帮她吗? 此刻,她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似乎真的只要能有一点希望,她都忍不住想要去抓住。 然,她一直以来都在针对卿酒。 甚至几次都想要了卿酒的性命。 卿酒,真的会帮她吗? 有那么一瞬,邱珊真的失神了。 毕竟邱珊,的确是想找卿酒报仇。 但她更想的,终归还是自己的光明前途而已。 她禁锢住葛风的手,有那么一瞬,松懈了。 卿酒此刻已经来到了邱珊的面前,借着这个空档,就要将葛风给带回来。 一旦将葛风给救出来,邱珊将失去所有的筹码。 然,就在卿酒要碰到葛风的时候。 忽然,邱珊就似发现了什么。 猛地就用刀带着葛风,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她眼中看向卿酒的松懈,全都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防备和恨意。 相比一开始,邱珊将葛风抓得更紧了。 此刻,邱珊看向卿酒的眼中,没有半点软化的意思。 她恶狠狠地瞪着卿酒道:“我就知道!卿酒,像你这么阴险狡诈的人,我居然差一点就相信了你! 说什么你的心中没有你的夫郎?呵! 若真是没有,怎么前番你夫郎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会说什么都要帮助他? 甚至不说是你夫郎了,连一个跟你无关的区区乐水,你都要帮! 你是见不得身边的人受伤害的! 你心里是在乎你夫郎的! 果然啊,你就是想骗我,等你将你夫郎救走了以后,你就好对付我? 等你真的将葛风就走了,还有我的活路么? 卿酒,差点我还真信你了! 你就跟从前一样的恶毒、狡猾! 还帮我? 你会有这么好心么? 我还是对付了你,将你抓起来,然后献给三皇女。 便是三皇女现在不搭理我了,可是有了你这个筹码,我在三皇女那里,也就还有说话的余地! 卿酒,你给我站在那里,你再敢靠近我一步试试!” 卿酒的确是想攻了邱珊的心之后,趁邱珊不注意的时候,将葛风给救下来。 没想到邱珊这么快就反应了过来。 她的这一步计划失败了。 邱珊的警惕心更重了。 下一步,要想继续救各葛风,又难了一步。 而现在邱珊将葛风的命拿捏在手中。 要想将葛风给救下来,还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如果强行救的话,但凭现在邱珊对她的警惕心,一旦邱珊激动起来,还不知道会怎么伤到葛风。 现在的情况,似乎不太妙。 卿酒想到此,眉心轻蹙了蹙。 然,她还在试着和邱珊言语:“邱珊,三皇女真的会帮你么? 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应该已经放弃你了。 你对三皇女而言,不过是个弃子。 已经有一件事做得不好了,你觉得三皇女还会给你下一次机会么? 谁知道你会不会又给三皇女带去什么麻烦呢? 我要带走葛风,只是怕你伤了他,并不是要针对你。 现在,你放了葛风,我们继续聊。 我跟你保证,我会用尽我的全力,来帮助你。 但是,你不能继续害人下去了。” 卿酒说着,又往邱珊靠近了一步。 “站住!” 然这时,不管卿酒怎么说,卿酒不过才动了一会,就被邱珊给呵斥退了。 “后退下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邱珊说着,又将刀往葛风的脖子上靠近了一寸。 而,仅仅是那一寸,是又让葛风的脖子冒出了血珠。 第162章 卿酒,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吧! 卿酒果然是站住了步子。 看向邱珊的视线,又变得幽深了许多。 旋即,邱珊又从脚下踢出了一捆绳子。 踢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将绳子捡起来,再将自己捆在一旁的柱子上。否则,我现在就让葛风去见西天!” 说着,他架在葛风脖子上的刀,又往前移了一寸。 霎时间,葛风脖子上的血迹,涌得更厉害了。 卿酒见此,眼中似有暴风雨在涌动。 接着,没有迟疑,她直接捡起了邱珊踢过来的绳子。 那一刹,邱珊放在葛风脖子上的刀,松了一寸。 但她看向卿酒的眼中,都是血腥。 此刻卿酒还只是捡起了绳子。 但在邱珊的眼中,似乎就已经看到了什么血腥的事。 她的嘴角,由是勾起了一抹阴沉的笑。 卿酒又是道:“邱珊,若是一错再错,神仙也救不了你。 但你若是回头,或许还不会落得一个太凄惨的下场。” 此刻,卿酒的言语中,渗着丝丝的冰冷。 虽然她只是这么说,但已经让邱珊感到了阵阵的寒意。 不过此刻的邱珊,却还是咬紧了牙关道:“卿酒,你给我住口!你的狡诈,我也不是见识了一次两次了! 还敢跟我玩心计? 我告诉你,我们就是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的仇人! 从你搅黄了我和朱飞红的事开始,就已经是这样了! 不要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 现在你赶紧按照我说的,去那根柱子上,将自己绑起来。 否则,别怪我对葛风不客气!” 说着,又要对葛风下手。 卿酒见此,见邱珊此时的情绪波动之大。 终究现在葛风已经受伤了。 而邱珊的刀又架在葛风的脖子上。 如果葛风再被邱珊这么磋磨下去,谁知道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卿酒知道,现在的情况,还是要以安抚邱珊为主。 她按照邱珊所说,真的拿着那绳子,走到了临近的柱子旁。 准备要将自己给绑起来。 她道:“邱珊,为了让你安心,我可以按照你说的做。可是你如今就算是对付了我又怎么样?对你有什么好处?考虑我说的话,按照我说的做,才是你的出路!” 卿酒还是在劝邱珊。 邱珊许是有触动的。 然,她还是恶狠狠地对卿酒道:“少废话!将自己捆起来!好好地捆!否则别怪我对你夫郎不客气!” 邱珊说着,面目狰狞。 她的行为动作,也大有卿酒不按照她说的话做,她手中现在的葛风,必定会十分危险的架势。 到底邱珊本来就恨卿酒。 加上近期几次她跟卿酒交手。 在她看来,卿酒都十分狡猾。 而且,她现在之所以变成这副样子,也都是卿酒害的。 所有的情绪之下。 就算卿酒的言语,让她的情绪因之有所触动。 也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但是她对自己的怀疑,自然是远远地超过不了对卿酒的憎恶和不相信的。 所以不管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她都必须要看着卿酒将自己捆起来,她才安心。 她其实也十分忌惮卿酒。 毕竟卿酒方才已经斗倒了她所有找来的杀手。 如果不是拿捏着葛风的命在自己的手中,她现在面对着卿酒,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必须要先让卿酒将自己捆起来,她才能做接下来的事。 看到邱珊手中的剑刃,距离葛风的脖子,只有毫米距离。 而且葛风的脖子,已经因为方才邱珊的行为,渗出了丝丝血迹。 还有邱珊如今的状态,分明是不让她将自己捆起来,是绝对不罢休的。 卿酒对上了邱珊疯狂扭曲的眼神,目色深了深。 旋即,她的唇角向上轻扬了扬。 这抹弧度,看起来温和,但其实根本没有温度,而且也根本没有任何笑意,如果往深处看的话,还会不由得发冷。 但是邱珊并没有看到卿酒这抹弧度背后深处的东西。 她只看到,卿酒在她那般的疯狂要求之下,真的将自己的手背在了柱子之后后,开始用绳子,往她的手腕上绑结。 “绑死结!敢玩一点心机,卿酒,你试试看!” 在卿酒刚开始绑结的时候,邱珊就如是恶狠狠地说道。 而她也知道卿酒此时将自己绑好,对接下来她对卿酒的掌控究竟有多重要。 所以她在言语之时,也在死死地盯着卿酒往手上绑结的位置,根本不给卿酒任何玩手段的可能。 “邱珊,你放心,我说过,为了让你安心,我会按照你说的做。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现在这么针对我,真的一点意义都没有,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卿酒听邱珊如是说,她回复邱珊道。言语显得十分地平静。 整个人,也看不出来任何的攻击性。 “少废话!” 虽然邱珊的心中仍旧对现在的行为有迟疑。 但她并没有被卿酒的话语带偏。 仍旧是死死地盯着卿酒正在绑绳子的手。 卿酒见此,目色幽深无比。 当着邱珊的面,她也似乎没有做什么手脚。 用了最常用的一个死结,将自己绑了起来。 绑完后,她试着挣扎了挣扎。 绳子绑得很紧,她用了些力气,这绳子因为是死结,反而因为她越用力气,就越紧了。 见此,卿酒不由得蹙了蹙眉。 而一旁的邱珊见此,却是顿时大笑出了声。 她看向卿酒的眼中,变得更加狰狞了:“卿酒,想不到你也有今日!待会,我就将你献给六皇女!你害我如此,我定不会让你好过的!我也必定会翻身的!卿酒,你就看着!你就看着!” 原本,但凭卿酒的实力,如果不是邱珊的手中有葛风,而卿酒到底尚存情义,在乎着她的夫郎。 邱珊面对着卿酒,是根本没有任何的优势在的。 然现在,卿酒被限制了行动。 那么接下来,她是想如何处置卿酒,就如何处置卿酒了。 这样的形势落差,相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而对邱珊来说,她如今能掌握主权了,自然是更加膨胀了。 跟卿酒说话的言语,也更加地嚣张了起来。 当然,也十分地扭曲。 葛风此时被邱珊控制着,也察觉到了如今的形势差别。 他看向卿酒的眼中,幽深,而又担忧。 妻主…… 他是不是要做些什么…… 第163章 妻主!快跑!邱珊想烧死你! 就在先前,他真以为卿酒不把他的命当命,不会管他了…… 没想到现在…… 按照现在的情况,卿酒一定会很危险的啊…… 邱珊接下来想做…… 邱珊方才将剑刃架在他的脖子上,距离他的脖子很近,对他的压迫也很近。 所以便是他想要说些什么,刚一开口,那刀就更往他的脖子贴近了。 加上有邱珊对他的随时遏制,所以他根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不过现在。 在卿酒将自己绑了起来后。 邱珊说完那一段幸灾乐祸的、扭曲的话后。 明显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不似先前那般紧张了。 她架在他脖子上的剑刃,就明显松了很多。 葛风接着这个空档。 正想要说些什么:“妻……” 然,他一个字还没有吐全。 不仅是她,邱珊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忽然,一道身影就飞速了冲了过来。 下一秒,一股大力打在了葛风腰身。 原本邱珊的刀还架在葛风的脖子上。 但是这个时候葛风的身子,在腰间受了一道力之后,就往远离剑刃的地方移开了。 也不过是一瞬的事。 很明显,就在那一瞬,葛风已经离开了邱珊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的危险。 而,他之所以能离开这样的危险。 都是因为,卿酒借着邱珊思绪松弛的那一个空档。 原本被她打了死结的绳子,并她以另一种方式,在一瞬间就解开了。 接着,在下一瞬。 她找准时机,去到了邱珊和葛风的身边。 一掌挥过去,就用巧力,让葛风脱离了危险。 而且,为防止节外生枝。 卿酒这一拳的力道,打得颇大。 直接一拳,就将葛风从破庙中打了出去。 因为卿酒的出手速度太快了。 葛风直到身子飞到了半空中,才反应了过来,卿酒对他做了什么,而他现在处于了什么样的状态。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邱珊也察觉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葛风如今已经飞出去了,她想将葛风给抓回来,显然已经是不可能了。 但是卿酒在方才对葛风出手了之后。 其实她自己并不好逃脱。 所以也就在那一瞬,她就暴露在了邱珊的面前。 邱珊至此,当然也知道了卿酒做了什么。 “卿酒,你这个恶妇!你敢骗老娘!老娘砍死你!” 说着,邱珊手中的刀,就对着卿酒砍了过去。 邱珊虽然是个混小姐,但是到底是女人,手上的力气也是颇大。 加之察觉到了自己又被卿酒给耍了。 而且现在葛风这个筹码也没有了。 她想拿捏卿酒,也根本不可能了。 现在的局势,明显对她非常不利。 眼看着卿酒就在自己的面前,加上现在邱珊心中的怒火,简直就是到了极限。 她此刻往卿酒身上挥的这一道,力道根本不小。 且十分凶猛。 而卿酒才刚刚将葛风给推开。 她所处的位置,根本让她不好避开身边的邱珊。 所以当邱珊的那一刀挥过来的时候。 卿酒便是立即躲开了。 但也没有完全躲开。 哪怕卿酒当时也出手挥开了邱珊。 然邱珊手中的剑刃,还是划过了卿酒的手臂。 给卿酒的手臂,划开了一道血口子。 “妻主!” 这一幕,正好被飞在空中的葛风给看见了。 眼见着鲜血从卿酒的手臂上飞扬了出来。 葛风当即就惊唤出了声。 这一刻,从葛风的眼中,闪过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有懊悔,有担忧,还有,一丝藏在深处的情意。 就在先前,卿酒在跟邱珊说,不会管他的死活,死了一个夫郎,可以再娶一个的时候。 他的心中,是真的伤心。 也不由得的,是怪了卿酒。 可是现在,看着卿酒,不仅没有放弃他,还为了他跟邱珊不断周旋不说。 现在更是,她为了他,受伤了! 她为了救他,受伤了! 他先前,又怎么能怪卿酒呢? 如果卿酒不在乎他的话,之前只怕收到邱珊的信,根本来都不会来! 卿酒这段时日又对他有多好,他怎么能怪卿酒! 而且,卿酒现在跟邱珊在一起。 虽然邱珊没有了他做筹码。 卿酒想要对付邱珊,一定会更容易一些。 但是,邱珊想要对付卿酒的,可不仅仅是那一把利剑那么简单啊! 葛风现在的身子在半空中,根本不受他自己的控制。 如果现在他的身子受自己的控制的话,他一定会冲回去,保护卿酒。 然此刻,在他想到了什么之后。 他也只能整个人的神色都变得惊恐了起来。 旋即,在他彻底从这破庙飞出去之前,他对着破庙里的卿酒大声唤了一句:“妻主!快跑!邱珊想烧死你!” 虽然他知道卿酒的实力,想要对付一个邱珊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现在卿酒要做的,是绝对不能跟邱珊念战。 而是要,快跑! 破庙中。 卿酒在被邱珊划了一刀后。 当即冷目射向了邱珊。 正准备对邱珊反击。 就听到了葛风喊出来的那句话。 她顿了顿。 然,还不等她反应。 忽然,四周就弥漫出了一阵油味。 这股油味,就跟乐水昨晚去了汤宅,所放的油味一样。 而且,这股油味,要比昨晚汤宅的油味,要浓烈得多。 这说明,现在这破庙里放出来的油,比昨晚乐水放出来在汤宅的油要多得多。 也说明,在现在这个破庙,一旦见一点火星。 整个破庙,都必定会被大火给吞没! 而,这样的油味,卿酒刚来破庙的时候,似乎闻到了一点点。 但是很淡。 之后,卿酒跟邱珊的打手打了起来。 再之后,邱珊挟持着葛风走了出来。 还有她跟邱珊之间的较量。 这所有的一切,都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这破庙之中,还藏了这么多的油。 现在这些油全被泼了出来。 显然是,邱珊从一开始,手中就掌握了什么机关,只需要一动机关,这油就会被全泼出来了。 也正如葛风说的那样,邱珊,想要烧死她! 四周油的气味弥漫。 卿酒自是察觉到了情况很不多。 她停止了对邱珊的攻击,立即就想逃出破庙。 但她在逃跑的速度上本来就没什么优势。 她才刚刚跑。 下一秒。 只听一道火石划出来的声音。 整个破庙,顿时陷入了一片火海。 卿酒,也被困在了火海中。 第164章 她似乎,陷入死局了 缭绕的火舌里,耳边,是邱珊近乎疯狂的声音:“卿酒,你休想逃!我知道你狡猾,你如今将我害成了这般模样,你还想在我这里全身而退?不!不可能的!哪怕我现在跟你同归于尽了!我将我自己的命都赔进去了,我也必定要取了你的性命! 卿酒,就算你将葛风救走了又怎么样? 现在你在这破庙里,这四周都是火,你不可能逃出去! 也不可能活! 我就看着,看着你怎么死! 不能用你去六皇女那里换一个锦绣前程,我也必定要看着你死!” 此刻的邱珊,扭曲得仿若疯狂。 她知道但凭她的对手,先前她请了那么多打手,都不是卿酒的对手。 现在只有她一个人,也根本不会是卿酒的对手。 可是,她现在也不需要是卿酒的对手。 因为单这将整个破庙围绕起来的大火。 哪怕卿酒有再好的身手,她也不可能从这里逃出去。 而,对于邱珊而言,在珍灵药草事件上,她不仅算计卿酒失败,而且还被六皇女更加嫌弃了之后。 她知道自己,已经几乎没有可能翻身了。 哪怕她将卿酒威胁来这里,是存了那么点将卿酒抓起来,交到六皇女面前后,或许还可以给自己邀功,她现在的下场,或许也可以不这么惨的心思。 但是她也料想到了,加入这次针对卿酒的计划再失败,她再也不能算计到卿酒,那么于她自己而言,她就只能一个人烂下去了,该怎么办。 然,就在她从邱府失势的这些日子,她如今的生活,跟从前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简直就是这生活连狗都不如。 就这一个人还要继续烂下去的生活。 别说是她真的要这样过下去了。 她就是单这么想一想,整个人都能将这一切抵触之至来。 她是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如果最终,她真的连卿酒也不能抓住,真的只能有继续烂下去的这一条路的话。 那么她联想起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生活,真的觉得自己还不如死了算了。 可是,真的让她就这么死了,她怎么可能甘心? 所以,她就算是死,也必须要把卿酒拉下水! 所以今日不管是先用葛风见卿酒骗来这里也好,还是找来了杀手攻击卿酒也好,还是用葛风的性命来威胁卿酒等等也好。 如果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足以让她扳倒卿酒的话。 那么最后,这个破庙,就会被大火烧起来。 但凭这么大的火,哪怕是卿酒会飞,也休想逃出去! 她邱珊,如今已经是穷途末路了。 她知道。 虽然六皇女现在只是赶走了她,没有把她怎么样。 但别说,单单被六皇女赶走后的生活她就根本不能忍受。 她甚至觉得,六皇女之后,也根本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 而,究竟是谁害她到了这种穷途末路的境地的? 是卿酒! 所以,就算是今日她的所有设计,都没有设计到卿酒。 现在这场大火,她也必定要将卿酒给烧死! 大火是从破庙的四周开始蔓延的,完全堵住了这破庙逃出去的路。 卿酒和邱珊现在处在大火的中心位置,虽然并没有被火烧到,但是能很明显感觉到这大火的炙热感。 而,虽然四周的温度很高。 但是卿酒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冷冽。 她没有去管邱珊此时疯狂的话语。 而是冷冽的视线,往破庙的四周看上了几眼。 却一眼看过去,全部都是火海,根本就没有任何出路。 “卿酒,你去死!我告诉你,这就是你招惹我邱珊的下场! 从你敢把飞红从我身边夺走的时候,就注定有这么一天,我一定要把你给弄死! 哈哈哈,卿酒,跟我斗,我一定要让你后悔来到了这个世上!” 耳边,还是邱珊疯狂的声音。 大火里,邱珊整个人的面容,都显得更加狰狞了。 卿酒在往四周仔细地看了数眼。 在确定没有离开的路后。 她的拳头,不由得攥紧了。 耳边,不断传来大火中房梁被烧断之类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卿酒试着往火稍微小上一点的地方逃离。 但是才刚冲到火源的旁边,就被熊熊大火给逼退了回来。 有两次,还差点被大火旁砸下来的房梁给砸到。 真的,没有出路了么? 卿酒的拳头,不由得攥得更紧了。 在意识到,这间破庙里,可能真的没有出路了之后。 她眼中的火,瞬间变得比这间破庙的火更大了起来。 在破庙之外,葛风葛华他们似乎在往庙中浇水。 但是这破庙虽然建在河边。 但是距离真正的水边,却也有相当的一段距离。 而且这破庙烧的火,非常大。 单凭从河中运水来灭火,几乎不太可能。 而这火势之大,庙里的人逃不出去,庙外的人根本也进不来。 现在的庙里庙外,根本就已经被阻隔成了两个天地。 所以如今的卿酒,想自救,似乎根本逃不出去。 外面的人想救她,也根本进不来。 她似乎,陷入死局了。 难道,她真的,要死在这么一间破庙里了吗? 眼见着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强烈,如果真的就任由这么下去的话,似乎在破庙里的人,就必须死在这里了。 卿酒不由得在心中恨恨地想。 可是,她不想死! “卿酒,你该死!这都是你活该!别想着从这里逃出去了,你逃不出去的,哈哈哈!” 卿酒此时的眼眸热烈,心底,却是变得冰冷无比。 她的心中正因现在的处境而烦躁。 其实,刚一进这破庙的时候,她的确已经闻到了一点油的味道。 只是味道很淡,她没有投入过多的注意力。 可是,这却也说明,她本来是可以避免,现在这样的处境的。 至少,如果她一开始就对着庙中的怪味投以注意地话,她根本不会像这么被动。 然,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如果卿酒真的是要死在这里,她此时此刻,只觉得异常后悔。 有时候就是如此,你可以度过千百重的苦难,但偏偏一个细节,很有可能就会毁了你。 现在卿酒,就是在面对这样的境地。 耳边,还在不断传来邱珊疯狂又幸灾乐祸的声音。 此刻,卿酒的身边被火海包围着,邱珊的情况,也根本就没有好到哪里去。 她们二人在被大火围绕的破庙之中。 唯一不同的,就是卿酒在大火中,是在找出路。 而邱珊,是在放肆而疯狂地嘲笑咒骂卿酒。 “邱珊!” 卿酒一道怒声,抬手,就掐住了邱珊的脖子。 第165章 浪恶女人的真心 邱珊顿时就喘不过气来,怒目瞪着卿酒:“咳……放…放开我……混…蛋……” 卿酒看向邱珊的眼中,也有怒火,同时,她的嘴角,泛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这笑意只停留在表面,并不蔓延进内里。 卿酒冷声道:“说,出口在哪里?否则我现在就掐死你!” 尽管现在大火蔓延了破庙。 卿酒方才找了一圈,也并没有找到出口。 但是因为邱珊还在这里。 卿酒总认为,就算邱珊是想要杀死她。 但但凭邱珊的自私,她不认为邱珊真的会为了杀死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来。 所以她找不到这大火里的出口。 但是这把大火是邱珊放的。 她觉得邱珊应该知道这出口在何处。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将这出口给逼问出来。 卿酒说着,在邱珊脖子上加重了力道。 邱珊顿时更加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 “说。”卿酒接着冷冷地吐字。 四周围的火舌,又在更大地蔓延了。 然,饶是被卿酒攥着脖子,拿捏着性命。 邱珊的嘴还是很硬。 她看向卿酒的眼中,依然带着赤红的怒火,那其中含着的恨意,说明邱珊对卿酒是恨极了的。 因需要让邱珊正常地说话,卿酒攥着邱珊脖子的手,稍稍松了松。 邱珊笑得扭曲:“咳……出口?卿酒,你太低估我的决心了!你将我害成了现在这副样子,我巴不得你死,还会给你留出口? 卿酒,实话告诉你,现在是我最后的机会,我不可能给你留活路的! 从你坏了我和飞红的好事开始,我早就在心里恨死了你! 如果不是你,飞红早就是我的了!” 邱珊说着,整个人的面色,变得更加扭曲了起来。 卿酒面对这面前简直是疯若魔鬼的邱珊倒是稍稍顿了顿。 “飞红?朱飞红?” 卿酒想了一会,才想出这么一个人来。 当然,对于朱飞红,其实她的印象还是颇深的。 不过,就算是先前原主坏了邱珊和朱飞红的好事,这件事也已经过去很久了。 就算是邱珊恨她,为何要因为这件事而恨她至死? 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局势最紧张的时候。 可她不止听邱珊说了一次朱飞红。 可见这是邱珊想跟她了结的时候,心中最大的心结。 可是,她跟邱珊的过节,可不仅仅是有朱飞红。 还有她现在害得邱珊一无所有。 难道在邱珊的心中,“拆散”了她和朱飞红,比她害得邱珊一无所有,更让邱珊感到介怀吗? 换句话说,邱珊在乎朱飞红,胜过在乎她自己? 邱珊不是个吊儿郎当,不知道睡过、害过多少男人的女人么? 怎么,其实她对朱飞红,是真的倾心的? 深深地放在心上的那种。 这点,倒是让卿酒感到意外了。 她冷笑着看着邱珊:“邱珊,朱飞红对你无意。 他本来就不属于你,又何来是你的? 你们之间,又能有什么好事?” 不管邱珊如何。 卿酒先前和朱飞红交流过。 知道朱飞红此人,心高气傲,而且从一开始,就根本没有任何打算要跟邱珊这么个人好。 所以,就算是邱珊对朱飞红有意又如何呢? 原主先前帮了朱飞红,是绝对正确的。 现在哪怕是邱珊因此如此恨她。 对仍旧是对。 错仍旧是错。 却不想,邱珊听了卿酒这话后,顿时变得更加激动了起来。 她眼中的怒火更甚了:“住口!卿酒!如果不是你,飞红早就属于我了! 我有什么不好? 我对飞红那么好,我有什么不好! 卿酒,都是因为你,我喜欢的男子也好,我现在的人生也好,都是被你毁的! 哈哈哈,卿酒,现在你就要为你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了! 你马上就要被烧死了! 不管你害了我什么,你马上就要被烧死了! 我总算是报仇了! 得罪我的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尤其是你,卿酒!” 邱珊此时,看似在笑着,其实仿若一个疯子。 看着邱珊那赤红的眼眸,在提到朱飞红时,他明显会变得癫狂许多。 卿酒在心中压抑,像邱珊这样的人,也会对男子动真心的时候。 因为邱珊后面的,说要烧死她的言语,也顿时怒火燃烧了起来。 她稍稍松开了攥住邱珊脖子的手,是想让邱珊说这破庙的出口在哪里的。 而不是在这里听她这般对她咒骂的。 卿酒眼中的怒火燃烧起时,她掐住邱珊脖子的手,也更紧了。 周边的大火,已经烧得越来越大。 卿酒的身上,已经感觉到了很浓烈的灼烧感。 她怒视着邱珊道:“好啊,你要烧死我,在我死之前,必要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说,这破庙的出口,在哪!” 卿酒的心中,仍旧抱着一丝希望,邱珊是在这破庙里留了大火的出口,给自己逃生用的。 毕竟如今大火弥漫,除了这个逃生的可能以外,卿酒知道,这只怕没有其他的逃生可能了。 所以不管这个逃生通道有还是没有,她都要选择相信,也必要逼问邱珊。 卿酒的力道,本来就比正常人要大上很多。 卿酒不过是往手上稍稍用了用力。 邱珊的整张脸,就被涨得发紫。 她说不出话来了。 整个人到了死亡的边沿了。 虽然她整个人还是十分癫狂。 但是在她的眼中,似乎也是闪过了后悔的颜色。 “说!出口在哪!不说,你只能死在这儿!死在我前面!就算你找我报仇了,也根本没用!再恨我,你也要自己赴黄泉!你所有给自己留的后路,都不可能实现!” 卿酒继续逼问着邱珊。 四周的大火越来越大。 卿酒的身边,燃烧起的灼热感也越来越重。 四周都是厌恶,呼吸也越来越不畅了。 邱珊被卿酒捏了半条命,整个人已经半死不活了。 她在卿酒的手下,甚至连挣扎都变得渐渐无力了起来。 至此情境,邱珊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卿……” 然这时,在烟雾弥漫之中,在大火之中。 忽然一道身影,从不远处冲了过来。 因为卿酒的注意力,都在邱珊的身上。 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道身影。 而邱珊已经半死不活了,更不可能注意到别的什么。 乐水就是这样,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 接着,他手中握着一把匕首,刺向了邱珊的心脏:“邱珊!我杀了你!杀了你!” 第166章 邱珊!我要你给我妻主偿命! 虽然周围都是大火,但是乐水却没有受伤。 此时的乐水,不管言语也好,还是肢体语言也好,全都是全面爆发的。 他昔日姣好的面容,此时已经看不到一点好看的样子。 倒不是他的五官发生了什么变化,变丑了。 而是此时他的浑身,都爆发出了一种独特的力量。 这种力量,也蔓延到了他的面颊。 让大火中的他,所呈现出来的,更多的,是一种剧烈的宣泄。 这样的宣泄,有情绪,也有浓烈的恨意。 而,也正因为这样的宣泄太深了,以致于让乐水变得,已经不像乐水了,或者说,不是从前的乐水了。 而,也许是这种剧烈爆发的原因,让乐水的力气也变得不同寻常了。 或者说他此时身上的强大情绪,就是有一种震慑人的力量。 所以当他忽然冲了过来。 在邱珊和卿酒都没有反应过来他冲了过来的时候。 邱珊被乐水身上那股强烈的力量,用匕首刺进了心脏。 而卿酒,则是在那一刹那,就被震退了两步。 稍稍远离了乐水和邱珊之间的恩怨。 当然,卿酒之所以能这么被震退,自也有她在这火中待久了之后,浑身的力气也有一定的消散的缘故。 而邱珊被乐水刺了心脏一刀之后,倒也没有立即死去。 只是心脏剧烈疼痛,但是他其实还是尚存,对周遭一切的意识的。 也很清楚,现在用匕首捅了她心脏的,是乐水。 面对这一切,邱珊觉得似乎有些不可思议。 她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如果现在在对付她的,是卿酒,她或许还好想一点。 因为她一直都把,卿酒当做最强劲的敌人。 可是,用匕首捅了她心脏的,是乐水,她对此,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了。 因为她从来,就没有把乐水放在心上过。 觉得乐水,不过是个任她利用、任她宰割的工具而已。 又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居然是乐水,敢动手对她捅刀子! “乐水……你……” 邱珊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乐水,被刺了心脏之后,她也只剩下了一口气,只有一丝力气了,对此根本是不敢相信。 然,她也不过是刚发出了一道微弱的、不可置信的声音。 乐水就满眼都是仇恨地瞪着邱珊。 他的整个眼睛,简直瞪得比铜铃还大,里面,是乐水快要溢出来的恨意。 “刺啦!” 乐水将匕首从邱珊的心口抽了出来。 顿时,鲜血喷涌。 从邱珊的心口,又传出来了剧烈的疼痛。 “啊!” 邱珊凄惨地痛喊出了声。 而,也许是邱珊的命真的是大。 便是乐水方才刺中的,是邱珊的心脏。 而且又将刀,从邱珊的心脏里抽了出来,又再一次给邱珊作为命脉的心脏,以致命的伤害。 然就算是如此,到了现在,邱珊虽然身子因为乐水的伤害而痛苦,但她的意识还是在的,只是颇为虚弱。 而,正当她准备虚弱地说些什么的时候,似乎还想抬手,对乐水做些什么的时候。 乐水已经瞪着他那铜铃般的眸子,含着他绝望的恨意。 将他手中的匕首,一下一下地就刺在了邱珊的身上。 这一次,也不知是有无意识的,乐水并没有直接刺邱珊的心脏。 而是挥舞着匕首,就像将邱珊当成一个死物一样,不断地在邱珊的身上乱刺。 腹部一下。 手部一下。 头部一下。 …… 一下接着一下。 随着乐水对邱珊不断地匕首地刺入,乐水心中对邱珊的恨意,也越来越被发泄了出来。 随着匕首刺入得越来越多,邱珊身上的鲜血也流得越来越多,邱珊的惨叫也越来越剧烈。 然于乐水来说,在有泄恨的快感的同时,他的恨意,却也没有随着邱珊身上的痛苦而越来越少,反而的,是越来越多了。 剧烈的大火之中,周围都是噼里啪啦的声音,大火也在毁灭着一切。 然,如此毁灭的悲剧,却远不如乐水身上的悲剧,来得让人觉得惨烈。 眼泪早就已经流光了。乐水就算是恨,现在也已经流不出眼泪来了。 他只是眼睛瞪得很大,里面是根本装不下的恨意,在一下一下捅着邱珊的时候。 他的声色,也是那般地歇斯底里,和绝望。 乐水在大火和鲜血中喊道:“邱珊!我要你死!我要你偿命!我要你给我妻主偿命!都是你!都是你害了妻主! 当初,你是怎么用你的刀,一下一下砍在我妻主的身上。 现在,我也要用我的刀,十倍、百倍、千倍!将你所有对妻主的伤害,全部还回去! 邱珊,你去死! 你很痛苦! 那你知不知道,当你的刀当初一下一下刺在我妻主身上的时候,我妻主有多疼! 她有多疼啊! 还有,你当着我妻主的面,让那些人伤害我,妻主的心有多疼!有多疼! 如今,这所有的一切,我乐水,全都要一一地报复在你身上! 是你!邱珊!你这个毒妇!是你害死了妻主! 都是你害死了妻主!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我要让你比妻主痛苦千倍百倍,来给我妻主偿命! 啊!邱珊!毒妇!你害我妻主!我要你死!我要你死!……” 此时的乐水,可谓是疯狂不已。 邱珊身上的一些地方,都已经被他给刺成肉泥了,然他还是没有住手。 而邱珊,虽然被乐水伤害至此了,虽然在一开始,乐水在她的心脏上还刺了一刀,而且在此之前,叶南烛还消耗了她不少的体力。 然,就算是这样。 邱珊不知道被乐水刺出来多少血窟窿了。 邱珊还是命大的,吊了一口气在。 也就能,非常真实地,体会到乐水刺过来的痛感。 但只是,因为她的周身,都已经失去了力气。 此时,她却也只能生生地痛苦,而,甚至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只能,面对着乐水的疯狂,无尽地痛苦。 而,于乐水。 虽然在一开始,他根本就不敢去回想他的妻主究竟是如何死了的事实,他封闭着自己,欺骗自己是卿酒害死了他妻主,以此来麻痹自己,不去回想他妻主究竟是如何惨死的事实。 他一开始真以为这就能骗到自己。 然,欺骗终究只是欺骗,不是事实。 如今乐水,终于是提起了勇气,来面对当初发生的一切了。 虽然他根本不敢直面那在他和他妻主的新婚时,那血淋淋的一切。 然现在,在他眼中都是邱珊的鲜血的时候。 他却也是回想起了,那日,他凄惨的妻主…… 第167章 所谓生,所谓死 他凄惨的妻主,在那日,就是在他们的新房里,像这样,被邱珊一刀一刀地刺伤。 最终刺死。 那时候,看着妻主的凄惨模样,乐水的喉咙,都快要嘶喊哑了。 他求邱珊放过妻主,可是邱珊没有。 反而邱珊,当着他妻主的面,命人折辱他…… 最后,在他的妻主最终死去的时候。 他看到的,不是妻主所表现的肉体的疼痛。 而是她所表现的,对他的疼惜,和担忧。 还有,妻主最后用唇语跟他说的那一句。 “我爱你。” “快逃。” 然,饶是他妻主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还对他那般疼惜和担忧。 分明他和他妻主之间的爱,爱得那么深沉和唯一。 最终,他的妻主,还就那样,在他面前失去了生息。 在那一个瞬间,妻主的一切行为停止了,瞳孔完全变得涣散。 那一刹那,乐水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不再看见妻主的身上,那因为被匕首捅刺,而涌出来的鲜血。 他也不再看见,究竟是何人,那般伤害了他最爱的妻主。 他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 除了很清楚地意识到,他的妻主已经死去了以外。 关于他的妻主是如何死的,死得究竟有多惨,他全都忘了。 只要一去想,他的脑袋,就会陷入巨大的疼痛,也让他陷入无尽的痛苦。 也以致于,后来邱珊对他蛊惑,说是卿酒害死了他妻主。 他因为不敢去面对真正的事实。 对于这个说法,他居然是完全地相信了。 甚至后来,邱珊再蛊惑他,说她会帮他给他妻主报仇,他也信了,然后,听此邱珊的摆布,屈尊于邱珊的身下…… “啊!啊!啊!” 可是谎言终究是谎言。 哪怕再怎么粉饰,那也终究是谎言! 哪怕他再怎么不愿意去面对,事实,也依然是事实! 不会因为不去触碰,就真的不存在了!真的可以粉饰掉了! 那是不可能的啊! 他不该如此! 他妻主,也一定不愿意见到他如此! 终究有一日,谎言是会被撕破的!真相也会显现出来! 譬如现在,他乐水,终于是冲破了谎言的牢笼,冲破了自己给自己搭建的那一堵厚厚的墙,让自己,来面对真相! 面对血淋淋的,的确是邱珊,用最残忍的方式害死了他妻主的真相! 也用最残忍的方式,践踏了他的真相! “啊!邱珊!你去死!你给我承受千倍百倍的痛苦,去给我妻主偿命!” 只是,真相固然是要去面对。 可是当真正去面对真相的时候,却也足够让人痛苦。 比如现在。 虽然乐水一刀一刀已经刺在了邱珊的身上。 邱珊身上每溅出来的一滴鲜血,也都是在祭奠他死去的妻主。 邱珊的每一声痛喊,也都是在祭奠他妻主曾经所经历过的痛。 然,就算是乐水已经在报仇了。 已经在找真正的仇人报仇了。 乐水也在这个过程中,感觉到了一种报仇的畅快。 一种极度的畅快。 但是,这种畅快越是极度,就越是扭曲。 就算乐水的心中,在报仇的时候,感觉到了快乐。 甚至是极度的快乐。 但是这样的快乐,其实是和极度的痛苦并存的。 乐水的报仇越畅快。 其实他就越痛苦。 因为不管怎么样,就算他再找了邱珊报仇,他那死去的、可怜的妻主,也已经回不来了啊! 还有,他不管他现在做得再多。 也根本无法改变,他的妻主,当初是死得那么凄惨、那么悲情的事实。 而,他每用匕首刺了邱珊一下。 邱珊的鲜血,每在他身上溅一次。 他也就要每想起他妻主,那么凄惨死去的场景一次。 所以饶是此时,他的心中,有报仇的快感。 但本质上,他其实,还是在承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然,痛苦也好。 痛苦也好啊。 至少这样的痛苦,它是真实的。 真实地说明着,他已经在真实地面对他妻主究竟是如何死去的真相了。 真相与谎言。 她还是,必须要去面对真实! 哪怕这最终,让真实的仇恨吞噬他真正的仇人的时候,或许也会反噬他自己! “邱珊,为什么!为什么要毁了我最美好的一切!” “我所求的不多,我这一世所求的不多,我活得那么辛苦,也不过是想最终和我妻主,能够有情人终成眷属罢了!” “为什么在我眼看就要苦尽甘来的时候,我一辈子受了那么多的苦,眼看那一日,在我和妻主的新房中,我就要苦尽甘来的时候,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一切!” “我那么好的妻主,你凭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 “当初那刺在我妻主身上的一刀一刀,刺在我身上多好啊!为什么要害我无辜的妻主!” “邱珊!你这个毒妇!你每刺在我妻主身上的一刀,我都要十倍百倍地还在你身上!” “邱珊,你去死啊!你去给我妻主偿命啊!” “为什么,我和妻主的一世,要这么凄苦!” “妻主,是我害了你啊!我没脸来见你啊!” “邱珊!去死!去死!” “……” 乐水手中锋利的匕首,还是一下一下不断地刺在了邱珊的身上。 哪怕邱珊身上的不少地方,已经成了血糊了,他手中的刀,也还是不断地落在邱珊的身上。 尽管乐水身上的力气,已经接近透支了。 但是他刺在邱珊身上的力道,却是不减反而再增。 此刻,邱珊的身上,是有鲜血在飞溅。 而在乐水的身上,却是有汗水在飞溅。 而尽管,邱珊这么个打不死的小强,在被乐水刺了很多刀之后,也还苟延残喘了很长一段时间。 也接受了乐水的恨意和愤怒很长一段时间。 同时,也承受着被乐水刺的痛苦很长一段时间。 甚至,因为在乐水这般报复她的时候,其实她所过的每一瞬时间,都是被拉长了的,是被痛苦放大了的。 所以就这么的短时间内,邱珊所经历的肉体的痛苦,甚至比她这辈子加起来,所有经历过的肉体的痛苦都要多。 邱珊到底也还只是肉身凡胎,最终,她在这样极度的痛苦下,还是渐渐的,没有了生息。 她死后,眼睛在烟雾缭绕之中,瞪得大大的。 里面有惊恐,或许还有别的什么情绪。 毕竟,在此之前的时刻,是她生命最后的时刻。 就算她再混,再恶,或许临死前要面对乐水那般的强烈审判,她也不定可以直面她的恶。 破庙的大火,已经烧得越来越旺了。 里面的迷雾,甚至迷得人睁不开眼睛。 破庙里的温度,也在不断上升着。 那缭烧着的火焰,仿佛一只只张牙舞爪的鬼。 第168章 所谓生,所谓死2 卿酒在一旁,默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看邱珊已经断气许久了,乐水还是将匕首一下一下地往邱珊身上刺。 而乐水看似是泄愤了,其实他也免不了要痛苦。 卿酒终究是在一旁出言道:“乐水,邱珊已经死了,你的仇已经报了。” 接下来,你该过自己的生活、不该活在仇恨中了。 还有。 四周都是大火。 乐水从破庙外进来,并没有受任何的伤。 看来,这破庙的确是有另一条通道,通向外面的,而且乐水知道在哪里。 可惜,刚刚乐水过来的时候。 她并没有看清楚,乐水究竟是从何处过来的。 方才找了一圈,也还是没有找到那一条小道。 现在,眼见破庙的大火越来越大了,她也越来越危险了。 是要让乐水快些收复好情绪。 然后她带着乐水,一道出了这破庙逃命才好。 至于邱珊,死了便死了。 此番就是不死在乐水的手里,也会死在她的手里。 邱珊死了,全然都是活该。 随着庙中浓烟的弥漫,庙里的空气也是越来越少了。 卿酒不仅是被烟呛到,而且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她轻蹙了蹙眉,正要对乐水再说些什么。 此时,乐水听到了一旁卿酒发出来的声音。 他的余光,又看到身边的卿酒后。 原本他激动不已的情绪。 在那一瞬间,就安静下来许多。 十分神奇地,就安静下来许多。 他的手,不觉地就松了。 手中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 紧接着,他满身都是邱珊的血污,从邱珊的身边站起了身来。 他的神色复杂。 双目,在那一刹那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 他的薄唇轻启,轻声道了一句:“谢谢,卿娘子,谢谢。如果不是你,我昨天晚上,就已经死了。 谢谢你,让我有勇气活着。 直到现在,让我找邱珊报了仇。 才让我放心地死。 才让我,放心地去找我妻主。 不管我的妻主现在何处,我要去找她,团聚了……” 乐水此时的眼中,泛着一种异常的光泽。 此时,他站在卿酒的身边。 虽然卿酒能知道他在说话,却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些什么。 因为他的声音很轻,只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他话语的一部分。 若说起乐水。 虽然卿酒的确同情他。 但是他这些时日所有的行为,也的确是值得谴责。 如果不是知道乐水的身世可怜。 同时也知道,乐水此番,听从了邱珊的话跟她作对、算计她。 在害到了她的同时,其实也是在惩罚自己。 但凭乐水先前做的那些事,她不可能那么轻易就饶了他。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现在乐水选择直面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而且已经手刃了邱珊。 于他而言,其实也不知是好是坏。 而如今,眼看周围的火势越来越大,最重要的,应该是她和乐水,先要逃出这间破庙才是。 周围还是不断传来大火导致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卿酒只是将乐水的话听了个断断续续。 卿酒也能感觉到乐水此时的情绪并不好。 不过,他情绪不好也是正常。 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先离开这里才是正经。 一道黑烟冲入了卿酒和乐水之间。 有那么一瞬,顿时就迷了卿酒的眼睛。 卿酒原本想立即去问乐水关于出口的事的,并想先跟乐水离开了这破庙再说。 然,也不过是那一瞬的事。 那黑烟缭绕之间,乐水在看了地上已经被刺得不成人样的邱珊一眼,嘴角勾起了一抹怪异又畅快地笑后。 接着,他又对着黑烟背后,卿酒朦胧的身影,轻声道了一句:“谢谢。” 接着。 算是自他的妻主出事以来,他的眼中,唯一有了那么一丝浓烈的光泽。 同时,还有大火映在他的眼中。 他,望向了破庙中大火烧得最旺的地方。 那里,正有一具巨大的佛像,在熊熊大火间燃烧了起来。 而,乐水却似在那样的大火间,那样的佛像上,似乎是看到了什么。 他的嘴角,在那一刹那,也似乎就勾起了一抹幸福的微笑。 接着,在一旁的卿酒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乐水就那样,对着那熊熊大火,扑了过去。 “妻主!” 乐水的唇齿间,终于是发出了一道轻松的声音。 很快,大火就将乐水给吞没了。 可是,乐水在大火中,并不感到痛,反而是唇角,依然是勾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 那种笑意,带着一种超脱人世的脱俗。 而,在卿酒发现乐水最后做的这件事的时候,乐水已经置身于大火中了。 下意识的,卿酒就想过去,将乐水给从大火中拉出来。 说起来,乐水是个可怜人。 他就算是犯了一些错事,但他是被利用的,根本罪不至死。 所以卿酒,自然不能就这般眼睁睁地看着乐水去死。 “乐水!” 卿酒唤道。 这一刻,她也没有心思,去想什么其他的事了,只想着,先将乐水从大火从拉出来再说。 然,她也不过是往前了一步。 她甚至都还没有碰到乐水。 乐水身后的一座佛像,就那样砸了下来。 但凭佛像掉落的速度,卿酒是根本来不及将乐水从大火中拉出来的。 “乐水,快躲开!” 卿酒大声地喊。 声音穿透了整个破庙。 但,乐水却似什么都听不见一般。 当佛像砸下去的时候,他也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 当大火吞噬着他的身子,他也像是根本感觉不到痛一般。 那一刹那,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也不管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就是那样地站在大火中,嘴角含着一抹幸福的笑意。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 火星四溅。 乐水就这样,在大火中,被几个人高的佛像,给砸到,吞没了。 第169章 劫后余生,葛风的温柔乡 “乐水!” 卿酒又是一声惊唤。 她似乎是还想做些什么的。 但是,当在最后散着火星的佛像吞没乐水的那一瞬。 卿酒对上了乐水眼中,那带着解脱的笑意。 她原本要做些什么的行为,那一刹那,全都停止了。 生时若苦。 或许。 这般地在生命离场。 正是乐水所想要的呢? 而,若这是他想要的,她又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他想奔赴的所谓幸福。 很多事情,没有对错。 或许,这对乐水而言,就是最好的结局。 “哧啦!” 周围又不断传来火星喷射的声音,还有破庙的房梁不断被烧断的声音。 这座本就残破不堪的破庙,现在被大火,已经烧得更加摇摇欲坠了。 然,早被荒凉在此、没有多少生机的破庙,被烧毁在了这里无碍。 但是这破庙里,还有卿酒这么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还不想死。 怎么能被吞没在这里? 卿酒此时,也不过是对着乐水殉身的方向,稍稍愣了愣神。 就有一阵黑烟,对着她冲击了过去。 黑烟中含有大量的窒息物。 这窒息物,不仅仅是迷了卿酒的眼睛。 本来卿酒在这破庙的大火中,已经待得足够久了。 且身子早就已经被这大火给消耗了不少。 先前,她之所以能一直在大火中撑着。 不过是她一直待在烟少火小的地方。 所以才能保证自己的相对安全。 可是现在,刚刚冲过来想救乐水。 虽然也不至于让她立即就被火给烧死了。 但是却也让她失去了最有利的位置。 顿时,也不过是一口浓烟呛过来。 她也不过是一个不注意,就将这浓烟都吸了进去。 顿时,有毒气体涌入她的口腔。 她本就虚弱的身子,变得更加虚弱了起来。 一个面前一黑,她就倒了下去。 倒在了火海之中。 …… 卿酒的身体再恢复的时候,已经是几日后了。 这时一连几日都是一个难得的好晴天,天气真真是出奇地好。 经过几日的身子调养,卿酒就算是在几日前的那场大火中,被烟给呛伤了身子,现在也已经是好得差不多了。 汤英和明芝的身子也早已经大好。 他们先前虽然伤得重,但到底是没有伤到根本。 加上都是女人,身子底子本就是好。 不过是一些伤而已,虽然还有一些余伤。 但是她们二人其实都闲不住。 在能下床的时候,就已经早早地不在病床上禁锢了。 汤英一心都还在记挂着绮丽坊。 毕竟这不仅是她一辈子的心血,而且是汤家的祖业。 虽然先前被大理寺给封店了。 刚刚有起色的绮丽坊,也随之就被大理寺给砸了。 但是,店里的东西能砸。 在卿酒她们被宣布无罪之后,这绮丽坊,也还是立即就解封了。 如此,既然困难的时候已经度过,先前经历的一切已经时过境迁。 那么不管绮丽坊之前经历过什么。 绮丽坊注定作为汤英这一生都无法放弃的事业。 她都是必须要将它给重新拾起来的。 所以汤英的身子先前才刚刚好转。 这两日,她就吩咐人,将原本被砸坏的绮丽坊,给好好修缮了。 并且,她先前在病中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筹谋,让工厂的人,重新制作先前新配方的美妆产品。 所以虽然距离绮丽坊解封也不过数日的时间。 但如果这绮丽坊想重新开起来的话,也还是很容易的。 至少到了现在,绮丽坊不仅已经被重新修缮好了,被砸坏的东西要么就修好了、要么就换了新的。 就算是绮丽坊的货架上。 原本货架上的东西,早就已经被砸碎了。 但是因为工厂已经新做出来了产品。 所以在绮丽坊被修缮好了之后,绮丽坊的货架上,也已经重新摆上了商品。 虽然距离绮丽坊恢复原来的样子,还需要一些努力。 但是至少这绮丽坊相比最开始被封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 而,为了让绮丽坊能尽快恢复正常的运营。 汤英这两日也不过才刚恢复身子,就已经在绮丽坊忙上忙下了。 而卿酒虽然那日刚从破庙里被救出来的时候,她的身子的确是有损害。 但是经过几日的休息,她的身子,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 今日,她也从汤家走了出来,想着要去绮丽坊去看看。 卿酒从破庙出来,躺在床上休息的这几日,都是古容应应,还有葛风在尽着心力照顾卿酒。 这其中,尤其要数葛风费的心力是最多的。 虽然卿酒也并不怎么多跟葛风说话,但是葛风各种忙前忙后地照顾卿酒,真是好不殷勤。 好几次,古容和应应想要照顾卿酒,都被葛风给推开了。 对于此,卿酒也没有说些什么。 毕竟,她本就也并不怎么麻烦人,哪怕是在休息,她也还是有不小的自理能力的。 不过似乎,这几日,就算有些事情,卿酒想要自己做,只要有一点表现出来不想让葛风插手的样子,葛风似乎就会甚是委屈。 卿酒吃软不吃硬。 加之只当到底这次是她将葛风从刀口上救了下来,可以说是救了葛风一条命,如今葛风待她这般,其实是想报恩。 想到这,不管葛风想要插手对她做什么,她也就任由葛风去了。 说起来,葛风虽然从前生活在武学世家,但是身为这个世界的男子的细心,他倒是一点都没落下。 不管是服侍她穿衣吃饭也好,还是跟她聊天逗她笑也好,或是给她表演他在形体上教的他们男子的形体操也好,都十分地细心细致。 卿酒这么几天就被这么细心地服侍,倒也是乐得清闲。 得了,自穿越来此,她还没有过这么好的待遇,都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解决各种各样的困难。 既然葛风想报恩,想来服侍她,那她就给葛风一个机会,也无妨。 不过,到底是从前跟葛风相处不多的缘故,此番跟葛风相处,她倒是发现了他不少温柔的一面。 虽然从前她跟她几个夫郎的关系都不怎么好,不咸不淡的,她也不愿意去招惹他们。 但是现在,至少在葛风的身上,她也是发现了一些好的。 然,就算是如此。 就算这几日被葛风细心服侍着,她倒也是过得舒适。 但她卿酒,又岂是一个会陷入温柔乡享乐的人? 第170章 风儿照顾妻主,是天经地义的 也不过是闲玩了几日。 现在的日子过得清净了,她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加之知道汤英这几日一直都在鼓捣着绮丽坊的事。 而且现在的绮丽坊,也已经恢复了大半了。 她自然是要去绮丽坊看看的。 而,这几日在家院中的时候,卿酒除了明确表明要自己一个人待着的时候,不管她去哪里,葛风基本都在身后跟着。 而且这几日,卿酒就没怎么出过院门。 这次,当卿酒往院门外走出去的时候,葛风直接就跟了过去,关切地询问道:“妻主,你要去哪?有什么事,吩咐风儿去做就可以了。” 此时的葛风,声色仍是颇为温柔的。 面对这卿酒的时候,他也有几分讨好的姿态在。 就跟这几日他跟卿酒一样的相处状态一样。 毕竟,他的心中很清楚。 如果没有卿酒的话,只怕他早就已经命丧在了邱珊的手中了。 卿酒救了他的命。 而他先前,早就已经对卿酒许了自己的心了。 哪怕他不承认,这件事也是已经发生了的事。 毕竟,如果他心中没有卿酒的话,他先前,就不会因为误会卿酒找别的男人而那么生气。 到了后来,居然还脑子不清醒的,学那些作天作地的男人一样,想用一些非常引起卿酒的注意。 他也不知道他那日一个人跑去了湖边,究竟是怎么想的。 只知道从前他家中,他的母亲有一房男妾,在母亲不搭理他的时候,就是这么做的。 会作践自己,然后引起母亲的注意。 在冷风中吹风,绝食之类,都是他惯用的手段。 那时候,在他的印象中,虽然母亲每每都会被男妾这样的手段给拿捏,然后在各种情况下,都真的会对男妾嘘寒问暖。 但是于葛风而言,他是看不起男妾这样的行为的。 他原本觉得,男女之间的事,妻主若是要尊重夫郎,那也是敬重夫郎的端庄与人品。 这也是他的正房母亲教他的。 至于作践自己讨好妻主之类的行为,那都是男妾上不得台面的行为。 从前在葛府中,他的母亲就从来没有做过。 他也对男妾那般的行为嗤之以鼻。 觉得自己身为葛家的嫡子,日后去给人做正房夫郎,是绝对不会用那样的小手段的。 不过,兴许是因为先前葛风觉得家中那一房男妾的行为有些稀奇。 加之那男妾的作天作地行为实在是多。 所以他未免在家中将这样的行为看得更多了一些。 这次他在卿酒这里,在酒楼里被卿酒给噎了,卿酒让他滚,而他一点反驳的办法都没有。 毕竟若说对夫郎该有的尊重。 在他“捉了卿酒的奸”,而卿酒说他没有资格管卿酒的时候,这样的尊重,似乎就已经没有了。 当即,他也不是真的就想到了先前葛府的那个男妾。 只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才想了那么个作践自己的方法,来引起卿酒的注意。 没错,他这次的确是作践到自己了。 那日在湖边坐了一夜之后,第二日早上,就被邱珊给抓走了。 他也的确是用这样作践的方式,给自己换来了卿酒的注意。 毕竟他出事的时候,就是卿酒来救他的。 为了救她,卿酒当时就已经是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护他的周全。 而且他在之后,还听说,卿酒在那之前为了救他,也付出了不小的努力…… 如此,他在心中,如何不对卿酒感动呢? 别说是卿酒因为他的失踪,为他做了这么多,早就已经满足了他作是为了引起卿酒的注意的目的。 或者说是大大满足了。 就是卿酒在破庙里救他的那一幕,他每每想起,心中都是感动不已。 而且,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愫,从他的心中蔓延。 这样的情愫,让他想对卿酒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 就像这几日他所围在卿酒身边的一样。 不过似乎,其实他这几日和卿酒在一起的时候,曾有意无意想勾搭卿酒的。 但卿酒,似乎对他,没有太大的意思…… 而他,也不好表现得太过明显…… 似是想起了什么,葛风的面颊微微红了红。 不过很快,他就将面颊上的这抹红,给掩了下去。 尽管他对卿酒已经有那种意思,但他自是不好意思将此表现得太明显的。 毕竟,他是男子么…… 葛风将面上带上了寻常的关怀,看向了卿酒。 然面容,却还是比寻常放得更软了一些。 葛风此时的行为,究竟是表现得隐晦,这几日以来,哪怕是偶尔看到葛风面上露出了娇羞,卿酒这几日正在病中,也没往那方面想。 所以她还不算知道葛风的心思。 只是看葛风对她好,只当他是报恩而已。 不过说实在。 葛风这几日给她端茶倒水,照顾她的起居,并且完全不让这些事假手于人。 这些事情,倒也是繁琐。 而,她身子如今已经大好,其实已经不需要葛风这般地跟着她了。 卿酒此时已经走到了汤宅的院门口。 她从房间出来的时候,当时身边并没有人。 现在这葛风,她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卿酒对葛风道:“我去绮丽坊转转。现在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了,你也不用一直跟在我身边服侍了。 这几日你在我身边忙前忙后的,你先前在破庙里也受了些苦,想必自己的身子也受累。 接下来,你就自己好好休息,不用服侍我。” 说起来,葛风真要报她的救命之恩的话,就这么服侍她几天,还真的抵消不了。 不过,从前,在前世的时候,她就是独居惯了的,她也的确不需要这么个人一直在身边服侍来服侍去。 卿酒在很自然地和葛风言语。 然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却是面色变了变。 他面上的笑也变得有些勉强了:“妻主,是风儿做的有什么不好不对的地方吗?如果有的话,风儿可以改的。 你是风儿的妻主,风儿照顾你,是天经地义的啊。” 第171章 替罪羊 其实从前葛风也没有这么照顾过卿酒。 但是葛风就是不想就这么被卿酒给拒绝了。 因为他觉得,就这么不照顾卿酒了之后,似乎他和卿酒之间的一些联系,就那么地断掉了。 而他,并不想让他和卿酒之间的任何联系断掉。 他知道他的心中,就是想跟卿酒有更多的牵扯和联系的。 然,他这几日一直都在很小心地照顾着卿酒,生怕卿酒热了冷了哪里不舒适了。 他尽心如此。 卿酒可是还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地方吗? 卿酒看向葛风,有那么一瞬,她看出了葛风在说方才那话时的小心翼翼。 而这般的小心翼翼,似乎也跟这几日葛风在照顾她时的小心翼翼有些像。 只是此时的葛风,言语行为之中,更带了一些委屈。 原本卿酒是不想跟葛风多解释些什么。 但看着葛风这般的样子,她跟葛风说话的语气,也是不由得放得柔和了一些。 她道:“你做得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几日你照顾我,我很舒适,也很开心。” 葛风听此,眼前方才亮了亮:“妻主,真的吗?” 卿酒点了点头,目色却是不由得深了深。 她如今对葛风的情绪影响,就这么大了么? 前番她因为在酒楼凶了凶葛风,就让葛风跑去湖边待了一夜,并且被邱珊给抓走了。这个过程中,很有可能稍微出现一点差池,葛风的命就没有了…… 而现在,原本葛风已经是有些颓靡的样子了。 现在她也不过是对葛风认可了两句,葛风就颇为高兴了? 是因为她对葛风帮了几次,让葛风对她太过感动了么? 卿酒收敛了一番情绪,然后道:“嗯。不过我习惯了一个人,现在身体被你照顾好了,也就不需要你继续照顾了。 倒是你也受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休息。 我现在,要去绮丽坊看看。 一些先前没做完的事,现在该拾起来了。” 毕竟,现在雨过天晴了。 只是,现在这天晴的日头,太阳还是太淡薄了一些。 卿酒想着。 抬眸,看了看天空。 说完,卿酒见没什么可说的了,便向着院外行了出去。 听此,葛风也没有阻拦卿酒。 虽然卿酒的意思,仍是不让他继续照顾卿酒。 但是被卿酒认可,还听到卿酒关心他,葛风的心,还是被填满了不少。 看着卿酒离开的背影,他追了出去,道:“妻主,我的身体很好,不需要休息。 你去绮丽坊吗?我跟你一道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虽然卿酒也算是拒绝了他一些事,让他感到有些怅然。 但是当他追着卿酒出去的时候,笑容是十分温熙的。 卿酒侧眸,看了葛风一眼。 在葛风英俊的容颜下,她的视线,锁在了葛风的脖颈。 葛风的皮肤不算白,带点健康的麦色,且甚是养眼。 在他的脖子上,几日前还有一条红痕。 那是邱珊先前在挟持葛风的时候,用匕首在葛风脖子上留下的印记。 而也许是葛风皮肤不白的缘故。 加上那道伤口并不深。 几日过去,那道伤痕,已经让人几乎看不到痕迹了。 卿酒如此,自也知道此时的葛风,至少在身体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而绮丽坊正准备重开,只怕里面的事情也多,葛风若是愿意跟着,便让他跟着。 卿酒心想。 也没有对葛风的言语,持反对的看法。 卿酒向前走着。 葛风就跟在身后。 这个时间的街道,也是颇为热闹。 四周清新而又有烟火气。 卿酒似是在思索着什么,并没有说话。 葛风在卿酒的身侧,看着卿酒,似是想起了什么,就对卿酒道:“妻主,今天早上你还没起的时候,我听古容说,芙王女殿下的珍灵药草案,最后定罪为邱珊为主谋了。 说是邱珊为了报复你,所以跟乐水一同设计出了那么多的事。 你的嫌疑,在官府的档案里,已经彻底被消除了。 不过这个案子,也就这么结了。” 葛风说到最后的时候,言语似乎有些迟疑。 卿酒听出了葛风话语里的迟疑,看了他一眼,道:“怎么了?可是觉得这个案子有什么问题?” 说话间,回味起葛风的话时,她的目色,却是不由得深邃了许多。 葛风听了卿酒的问话,也是面色变得凝重了些。 半晌,他才轻轻摇了摇头道:“能有什么问题呢?那日在破庙,我和大哥他们刚顺着乐水所走的那条密道进了破庙,将你从大火中救出来,官府的人就来了,来捉拿邱珊,说是邱珊是设计了这次珍灵药草事件的主谋…… 这话看起来,倒也没有什么错处么。 官府的人说,是邱珊去大理寺报的假案,目的就是要报复妻主你。 而妻主你,先前的确是因为乐水,跟邱珊有交集。 如此,犯罪的动机、行为,都有了。 现在邱珊又死了,自然想怎么说便怎么说了。” 葛风说着,看似将所有的事都说完了,也说得颇有道理。 但是他的话中,总是有那么几分意犹未尽的意思。 卿酒自也听出了葛风话语中的意犹未尽。 她道:“既然是如此,那这事,便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我们也被平反了,该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卿酒似是说得云淡风轻。 然葛风听了这话,却是颇为生气,终究是没忍住,道:“怎么能让它这么过去?妻主,就因为这件事,绮丽坊被砸了,你们莫名背了罪名就不说了,你和汤掌柜他们,还都因为这件事受了苦,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 卿酒听了这话,却是没有说话。 只是目色,变得冷凝了几分。 她直到现在都没有忘记,女皇在芙王府里,警告她这件事到此为止时的场景。 而,在她这里和女皇那里,这件事似乎是到此为止了。 可是邱珊的背后,还有一个,六皇女。 珍灵药草的事,很明显,六皇女至少是邱珊背后的人,只有六皇女背后还有没有人,她就不知道了。 然,连她都能查到六皇女,女皇真的查不到么? 可是这个案子,现在的意思是,到了邱珊这里,就到此为止了。 就算是邱珊该死,但也并不影响她,在整个事件中还充当了替罪羊。 第172章 高傲的绝色美男 然,就算是如此。 就算只怕不少人都知道,珍灵药草的案子,不止是邱珊跟她有仇那么简单。 不过,上面的人不查,似乎也只能到此为止了。 然,既然此次六皇女安然无恙。 她会害她一次,难道会没有第二次吗? 还有六皇女为什么会忽然要害她? 整个的事件,看起来就这么完了。 但是背后的牵扯,依然很深。 卿酒若有所思。 但也没有想太久。 毕竟她也知道,现在女皇还加入进来了这件事,而且她在珍灵药草事件上安全通过。 六皇女或者她背后的人,还想要动她,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她需要小心防范着,但是现在哪怕是多想,也没有什么用。 而葛风的话,倒是又让她想起了几日前在破庙里的时候。 她因为想去拉乐水一把,结果被烟给呛到,一时缺氧,直接失去了意识,倒了下去。 那时,尽管她的意识大部分已经丧失了,她的身子,也失去了自己的控制。 但是她还尚存一点的神识,却是在告诉着她。 只要她就这么摔倒了下去,她的身下,其实就是一片大火。 只要她倒下,就一定会被大火给烧着。 再接着,因为她的身体根本不受自己控制,她会活生生地被烧死。 对于此,她的内心,当然是有恐惧的,因为她还并不想就这么死去。 然,因为她当时窒息了,身子不听使唤了。 就算是她不想,她也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自救。 没有任何办法。 那一刹那,卿酒有一刹那,是万念俱灰的。 毕竟,她并不想死。 然,就在她的身子,马上就要被大火吞没的那一瞬。 一道大力拉住了她。 随后,她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这个怀抱,属于葛华。 她名义上的大夫郎。 而,也是在那一刹那之后,她才彻底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回了汤宅,被好生安置了。 而,葛华之所以能及时进大火里救她。 是因为乐水先前在邱珊的身边,其实是知道邱珊今日的计划的,也知道,邱珊的确是在破庙里给自己留了一条额外的逃生通道。 当时,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越过大火进去救她的时候,是乐水从逃生通道进去了。 虽然乐水从那里进入破庙,是想要去杀死邱珊。 不过他同时也让葛华等人知道了一条进大火里救她的路。 于是,她就是那样,在生死一线的时候,别葛华给救走了。 哪怕是现在,想起了当时的那一刻,其实卿酒也还觉得有些心有余悸。 绮丽坊距离汤宅并不远。 卿酒和葛风没一会就已经到了绮丽坊的门口。 彼时,汤英正在店内忙碌者,张罗着让店铺重新开门的事。 因为之前照顾卿酒的事被葛风给包了。 卿酒也表示,让古容和应应他们多来帮帮汤英。 于是现在,应应和明兰两人,也在绮丽坊中,给汤英帮忙。 彼时,明兰和汤英两人正在绮丽坊的内室,应应一人在店铺里。 看到卿酒来了后,顿时眼前一亮,迎了过去:“酒姐,你怎么来了?你的身体还有什么不舒适的地方吗?” 说话间,应应抬手,碰了碰卿酒的额头。 早在昨日的时候,卿酒还有低烧。 而,应应从前在卿酒的身边服侍,像这种寻常的服侍动作,他也没有少做。 只是,应应的姿容尚可,身段也还不错,是一个会招人喜欢的男子。 当他就那般将手探向卿酒额头的时候,葛风不知如何,心中就升起了一股醋味。 在应应还没有碰到卿酒额头的时候,葛风就在一旁,将应应的手给拿开了。 他笑着对应应道:“应应,你别担心了,妻主没事!我都将她照顾好了,她是身子好转很多了,才出来转转的。” 葛风相比应应,有身高上的优势。 力气也比应应要大一些。 轻易就阻拦了应应对卿酒的触碰。 不过,葛风此时明明在对应应笑着,笑得颇为和善的样子。 但应应没来的的,就感觉到了一股冷意。 然,在听卿酒在一旁也言语道:“我没事。” 听此,应应也没再纠结卿酒身体的事了。 毕竟他也早知道,卿酒的身体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而,在卿酒走进了绮丽坊中后,葛风也在身后跟了过去,留在应应一人在外。 应应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然,还不等他反应过来。 一道惊声就从外响了起来:“卿酒!卿酒!” 随着这一道声音,一道女子的身躯,也走进了绮丽坊中。 这女子体型偏胖,但长相还算不错,整个人还有些憨态。 应应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但是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就多看了几眼。 而女子在应应的注视中,已经是几乎欢喜地对着绮丽坊内的卿酒飞扑了过去。 那样欢快的姿态,让应应都觉得有些诧异。 这人谁啊? 看到卿酒这么高兴做什么? 而,在这飞跑进去的女子的身后,还跟着一名男子。 这男子的身段之美,姿容之亮,放在人群之中,那绝对是数一数二的焦点。 就连应应一名男子,在看到他之后,都忍不住要赞叹一句他的美。 这姿色,绝对不比宫中的那些男妃们低的。 放在市井之中,那绝对是绝色了。 应应看着他,眼睛都亮了。 只是,这男子似乎有些高傲。 那样的高傲,并不是故意做着傲慢的姿态。 而是那男子从骨子里都透出一种恃才傲物的姿态。 很多东西,仿佛在他眼中,就是蝼蚁。 不是他刻意要如此,而是本来就如此。 这或许,是他内心,本来就有这样的资本。 而,卿酒听到身后女子的唤声后,转头,看向了声音的发起处。 看到眼前的人,卿酒一闪而过一种熟悉感,但是并没有认出来她是谁。 直到这女子飞扑到卿酒的身边,拉着卿酒碎碎念道:“卿酒,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担心了你数日!可是一直被锁在家中,不准出门!” 女子说话间,甚至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可见,她口中所说的担心,是真的担心。 而卿酒,在这个时候,才通过女子熟悉的声色,认了出来,这女子是:“张湘!” 第173章 不经历浴火真正的痛,怎得重生! 其实也不过是数日不见,现在的张湘,简直瘦了不止一点半点。 说张湘整个的形体,小了比之前的三分之二都不止。 而张湘现在虽说还是有些胖,但相比正常人来说,胖的幅度根本不大。 此时的张湘,身子有轮廓了,不是整个就像是个巨大的水桶一样了。 也有一些腰了,虽然只是隐隐的,但能看出来,如果她再瘦下来一些的话,她的身段,还是不错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张湘现在的精神面貌,跟从前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如果说张湘从前是一条焉了的冬瓜,让人一看就觉得没有色彩。 现在张湘的整个人,简直就是换发了很多不一样的色泽。 这样的色泽,归根结底,叫做自信。 毕竟从前的张湘,因为肥胖,或者说因为有病,整个人不仅形体有很大的缺陷,就算是力道,也根本不能跟正常人相比,整个人嫣嫣的,别说是提不起精神了,就算是想抬一抬手,有任何的动作,都很困难。 这样的张湘,除了身体肥胖不能看且不健康以外。 还失去了所有的社交,所有活着向上的行为。 整个人就仿若是一滩烂肉一样,整个只能将自己关在屋中,不能见阳光,也不能做任何有意义的事。 这样的张湘,活着是跟没活着没有什么区别的。 她活着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能呼吸而已。 这样的张湘,甚至或者,都不如一只猪。 猪尚且在进食的时候,还是快乐的。 然张湘,没有任何时候,是快乐的。 活着的任何行为,于她而言,都是拖累。 但是现在的张湘,却不相同了。 肥胖的减下去,还有疾病的被治疗。 首先在解放了她的身体之后,更重要的,是解放了她的精神。 是让她有足够的力气和精力,做呼吸以外的事。 没错,是做呼吸以外的事。 这对寻常人来说,或许是很轻易就能做到的一些事。 张湘是经过了一番的涅盘重生之后,才换回了“做真正的人”的机会。 这让重新做回正常人的张湘,会更加地珍惜这个好好做真正的人的机会。 有些东西,总是在失去后再得到,才会知道它有多珍惜。 比如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一个良好的精神状态。 或者其他。 有阳光洒在张湘的身上,更加衬托出了她如今的朝气蓬勃。 卿酒见张湘能有这般好的身体和精神状态,虽然有些事是在预料之中。 但是张湘的身体恢复,其实比她想象中的,是要更快更好的。 卿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道:“张湘,你的身体恢复,很不错,比我想象的要好。” 此时,卿酒不过是轻言了这么一句话。 但是卿酒身为给张湘治疗身体的医生,很清楚张湘的身体状况。 知道张湘能恢复得比她想象中的要好。 虽然看起来结果是不错。 但她知道,在这过程之中,张湘必定是经受了不少的苦难的。 毕竟一旦要改变,就必须要跳出自己的舒适区,这相当于是要将自己与舒适区相连的骨肉剔除。 这个舒适区跳出得越远,要剔除的骨肉就会越多,也会让人更痛。 张湘,显然是后者。 卿酒很清楚,如果单单是服用了她给张湘配备的药物的话,就算是能达到现在这样的效果,但也不会是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而张湘能做到此,那必然是真的剔骨重生、浴火而战,外加了比她给她的强度高得多的减肥训练的。 别看张湘如今的精神状态甚好,但她在这期间,经受过的苦难,却非常人可以忍受。 不过这样也好,不经历浴火真正的痛,又怎么能得到真正的重生呢? 卿酒很高兴张湘能恢复如今的状态。 毕竟在给张湘治疗期间,她除了经手张湘的身体治疗以外。 其实还知道了很多关于张湘如今身体背后的秘密。 比如,张湘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毒导致的。 再比如,张湘在被下毒了之后,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嘲讽和绝望。 还比如,张湘身为她父亲的独女,她的好与坏,不仅仅是她自己的好与坏,还背负这一个父亲、甚至是一个家族的希望,还有,这背后还存在着不少的勾心斗角…… 总而言之,张湘先前被人残害成了那般的模样,简直活得不能称之为人,背后还不知带动了多少至亲的难过和失望,以及,下毒者的阴狠和幸灾乐祸。 但是现在,张湘的身体恢复了,精神也恢复了。 光明终于得以重见,而黑暗,依然只是黑暗罢了。 正是因为知道张湘很多背后的事,也亲眼见到过张湘的绝望。 所以卿酒对张湘的高兴,是有更深层次方面的。 张湘听了卿酒的言语,原本就已经湿了的眼眶,现在变得更湿润了。 她眼中对卿酒的感动,简直是不可复说。 她直接,就在卿酒的面前跪了下来,分外感激地道:“卿酒,这都是因为有你,我才得以重见天日罢了!如果没有你,我现在还不知道烂在哪里,我,还有我的父亲……还不知道要继续承受什么!卿酒,你是我的大恩人啊!” 张湘说着,便要对卿酒磕头。 被卿酒给扶住了。 卿酒道:“张湘,你不必如此,你的身体能恢复得如此好,跟你自身的努力,脱不了干系。” 而且是极度努力。 而她卿酒,张湘既然是她的病人,她自当是尽力帮张湘治疗。 这,乃是一个医者,最基本的素养。 张湘听了卿酒的话,眼前浮现出了这些日子,她为了能尽快恢复身子和减肥、解毒所做出的努力。 那些挥洒的汗水,连现在她回想想,都觉得自己的确是付出了不少的艰辛。 但是她的艰辛,随时都可以付出。 从前,意识到自己的废,和在父亲的强烈要求甚至是各种压迫之下,她不是没有付出过艰辛,想要减下自己的肥胖,恢复自己的健康。 可是,不行! 哪怕她流再多的汗水,都不行! 从来,她所缺少的,是艰辛和汗水吗? 不是啊。 是卿酒给她指了一条明路,告诉她,她之所以肥胖,之所以暴饮暴食,不是因为她本身的缺陷和不是,而是因为,有人给她下毒了! 这条明路还包括,卿酒给了她解药,帮她解毒! 倘若没有此,她就算是付出再多的汗水,都只是徒劳罢了!甚至,单凭她从前的身体状态,她都怀疑,她那般会将自己给累死! 然,是卿酒,给了她重生! 第174章 妻主给的主权 张湘望向卿酒眼中的感动不可复加。 卿酒几经阻拦之后,才将想给她跪拜的张湘拦了下来:“张湘,你是我的病人,你的身体好转,就是给我最大的慰藉了。” 医者之心,也不过如此。 在现代的时候,她的主业并不是从医。 但这般的道理,她那中医世家的家族,却是教给了她很多。 张湘见卿酒这般对她拒绝,便也不再对她跪拜。 只是,她看向卿酒的眼中,还是不免增添了许多的歉疚。 她歉疚地对卿酒道:“卿酒,是你让我重生,让我真正活得才像一个人,也是你让我看到了对生活的希望。 可是我,在你危险的时候,却被父亲阻拦,连家门都不能出……” 她得知卿酒出事的时候,已经是绮丽坊出事的两天后了。 是因为她一直在按照卿酒的方子和嘱咐减肥与恢复身体,所以才对外界的消息颇为闭塞。 当时她的身体,也已经恢复了很多。 在得知卿酒出事之后,她是立即就想要出府,去帮助卿酒。 不过,因为想到卿酒是被大理寺给带走的。 单凭她一个张湘的话,就算去了大理寺,只怕也根本什么都做不了。 毕竟她已经废了数年,就算是有一个尚书府小姐的身份。 那也不过仅仅是一个身份而已。 她根本做不成任何事。 于是,她在走到了张府门口之后,又折返了回去,去找她的父亲。 以往的很多事情,都是她父亲帮她做到的。 她以为只要她去找父亲,父亲就一定可以有办法,来帮她救卿酒。 也只有这样,她才有一定的胜算,能从大理寺将卿酒给救出来。 奈何,她本来是想找父亲救卿酒的。 结果,换来的结果却是。 在她告诉了父亲,卿酒发生了什么,还有卿酒其实是从前被贬的九皇女之后。 她的父亲,不仅没有帮她去救卿酒,而且将她锁在了张府,不允许她出去,给卿酒提供任何帮助! 而,她从来在张府,便是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摆设小姐。 她的父亲是很有手段的当家主父,想要困住她,实在是太容易了。 所以,尽管她日日记挂着卿酒,也想尽了办法去跟父亲对抗。 父亲也直到现在,才将她放了出来,让她来见卿酒。 虽然在从张府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卿酒在几天前,就已经被大理寺给放出来了。 但是只有在真正看到卿酒没事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才完全放了下来。 不过,饶是她现在放下心来了。 也不管是不是因为她父亲的阻拦。 在卿酒出事的时候,她没能给卿酒出一份力,她的心中,还是有很浓烈的歉疚在。 卿酒见此,却是宽慰张湘:“无妨,我现在不是没事么?而且,你父亲是对的,如果你真的牵扯进来,事情只会变得更加复杂,反而我还不会这么容易没事了。” 其实卿酒说得没错。 毕竟整件事情,根本就不像看到的那么简单。 张湘不仅仅是张湘,她的背后,还有一个尚书府。 如果张湘真的出手帮她的话,让女皇知道了,女皇难免会多想。 虽然她跟张湘之间,也没有什么。 但是难保事情会变得更复杂些。 卿酒说得认真,有那么一瞬,张湘真的就相信了卿酒的话。 不过,她心中的歉疚,依然还是在的。 她轻叹了口气,从袖中拿出一块美玉和一沓银票出来。 然后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卿酒,这是我父亲给你准备的酬金和谢礼,是谢谢你治好了我的病的。” 除此之外,还有对在卿酒危难之时,不能来相救的弥补。 这话,虽然张湘没有说出来,但是卿酒都懂。 毕竟,就目前这出手的手笔来看,的确单是她的酬金而言,是要不了这么多的。 卿酒见张湘给的礼实在是丰厚,本来想推脱:“也不必……” 但是见张湘那般十分想让她收下的样子,她最终是将这份酬金给收下了。 人呐,总是认为当有所歉疚的时候,可以通过事后来弥补。 虽然,她根本也没有怪过张湘和她的父亲,也根本没有怪的必要和理由。 但是,如果收下这份谢礼,可以让他们安心的话,那么她便收了。 否则,看着张湘那般满是歉疚的样子,其实她的心中,也是颇有压力。 张湘此番的情绪,实在是太过浓烈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了,张湘的重情义。 葛风就在身边。 卿酒将张湘的谢礼收了之后,顺手将这谢礼递给了葛风,道:“你将这收着。” 葛风将谢礼拿了,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整个人似乎也变得,眉飞色舞了起来:“是,妻主。” 卿酒和张湘又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 葛风道:“妻主,我去给你们倒水。” 葛风说完,便退了下去。 说话间,他抚了抚袖中的谢礼,又是禁不住地唇角向上扬了扬。 妻主愿意让他管钱,除了说明在乎他,还能说明什么呢? 想着,葛风整个人的心中,又是都溢满了甜蜜。 卿酒点了点头:“嗯。” 她与张湘坐下来之后,便给张湘把了把脉:“张湘,我再给你看看如今的身体,看看恢复如何了。” 虽然看张湘的外在,她的身体是恢复得不错的。 但是具体怎么样,还要等她把了脉才知道。 没一会,卿酒就给张湘把脉把完了。 卿酒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张湘,你的身体恢复得不错,那些给你下的毒虽然厉害,但是好在没有伤到你的根本,所以恢复起来,还算迅速。” 张湘笑了笑,道:“卿酒,这得多亏了有你,否则我的身体,只怕永远都好不了了。” 卿酒又道:“病人要需要达到最好的治疗效果,是需要病人和大夫两相配合的。 就我方才把脉来看,你现在身体里的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余毒,对你的身体影响不大,我再给你开几个方子,这些余毒就能完全清了。 除此之外,你的身体接下来,就要以强身健体为主了。” 张湘听此连连点头:“是,卿酒,多谢你了。” 卿酒接着道:“强身健体这个,我也会给你开一个辅助的方子,但这个方子,也仅仅是辅助而已,要想达到最好的强身健体效果,还需要你自己配合形体的锻炼。 虽然你现在的身体恢复良好,但是你之前的身体亏空得也很厉害,不能掉以轻心了。” 张湘听此又是连连点头:“是,卿酒,你说的我都会听。” 卿酒说着,又是抬眸,看了张湘一眼,道:“张湘,你现在不胖得那么厉害了,其实长得还是不错的,日后等体型恢复完全的正常,只怕姿容,很是不错的。” 第175章 芙蓉迎风面,娘子世无双 其实单就张湘现在,她的偏胖并不严重,姿容就已经算是不错了。 等就瘦下来之后,只怕也是个偏偏女子。 张湘此人,其实有时还有些拘谨。 听到卿酒如此夸她,她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低头笑了笑:“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且接下来,还要瘦下来才行。” 卿酒听此点了点头:“你之前之所以能瘦得那么快,跟你身上的毒素被清除了有关。现在你的毒素已经被基本清除完了,之后想要瘦身,相对要困难一些。不过最重要的,要强健你的身体,等你按照我说的做了,日后还是会瘦下来的,瘦得更健康。” 卿酒说着,言语之中,更多的还是对张湘的身体的嘱咐。 张湘一一听下:“是,卿酒,我记住了。” 说着,她又看了卿酒一眼,道:“卿酒,你倒别说,我也觉得你相比上一次我见你的时候,好看多了。” 张湘说着,眼前亮了一亮。 她说这话,可不是在奉承卿酒,而是说的实话。 卿酒先前虽然没有像她胖得那么夸张,但是体型,绝对是不美丽的。 尽管卿酒先前的一身气质,也根本不容忽视。 但是体型的确不美。 然现在,同样是有段日子没见,张湘是大变样了。 而卿酒,却也是瘦了不少。 整个人现在,只能说是微胖了。 身上的肉被减下去了之后,她不仅是身上的轮廓开始浮现出玲珑有致的姿态。 便是她的面容,也浮现出了一种绝美的姿态。 那样的美,虽然面上有些余肉,但那美也不是语言轻易可以形容的。 就像是,偏丰满的芙蓉满面,也算是美出了自己的特色了。 张湘先前,是没有将自己的注意力多么地放在了卿酒的姿容上。 现在这么一仔细看了,她倒是有些被卿酒给惊艳到了。 而,同样是身为女人,她能被另一个女人给惊艳,只能说明,卿酒的姿容,的确是不俗的。 而此时,葛风正端着茶水从一旁走了过来。 听了张湘的话后,他也是不由得往卿酒方向多看了两眼。 其实一直待在卿酒的身边,这段日子,葛风也是能感觉,卿酒的外形,在一日接着一日发生变化的。 虽然变化不大,但是葛风还是能感觉到。 当然,因为葛风几乎每日都在卿酒的身边,所以对卿酒每日来说相对比较小的改变,没有那么敏感,只是觉得,卿酒的气质,相比从前,真的大不相同了,有些让他想要靠近,更接近于崇拜地想靠近。 不过,饶是如此,从前葛风是没有那么刻意地去看卿酒的容貌,究竟是在如何变化的。 现在听到张湘如此说,他那么乍地往卿酒面上一看。 有阳光洒在卿酒的身上。 卿酒虽然体型还是微胖,但那么一刹那,还是立即就惊艳到葛风了。 芙蓉迎风面,娘子世无双。 虽然是一张微胖的脸,但真的美得很有特色,也很能吸引人。 在那一刹,是将葛风给看呆了。 直到汤英和明兰随之从后面走了出来。 明兰顺便唤了葛风一句:“葛风公子,你怎么站在这里不动呢?” 葛风到底是卿酒的夫郎,明兰相对来说,对葛风还是要更加尊重一些的。 葛风听了这话,是反应了过来。 想起刚刚他的脑海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的脸,不由得微微红了红。 旋即,他又是将茶水送了过去。 他先是将一杯茶水端给了张湘:“张娘子,请用茶。” 又是将一杯茶水端给了卿酒:“妻主,请用茶。” 相比跟张湘说话的时候,葛风此时的声色,柔和得不止一点半点。 他看向卿酒的面色,也是更多了些暖昧的色彩。 而此时,卿酒全程倒不知道葛风的心中所想,也并没有怎么将注意力放在葛风的身上。 而,就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 其实除了葛风以外。 此时此刻,就在绮丽坊的门外,还有一位男子。 也跟葛风的同一瞬,将视线看向了卿酒。 也有那么一瞬,被卿酒的姿容给惊艳到。 葛风上茶了之后,就坐在了卿酒的旁边。 而汤英和明兰这个时候也走了过来。 他们原本在里间,是看到葛风过来倒茶了,才知道卿酒来了的。 看到卿酒,他们的姿态,都是不由得变得恭顺了些。 汤英笑着道:“卿娘子,来这里倒也不跟我说一声,我正准备将这里收拾妥当后,来跟你报告这里的情况。” 相比一开始的时候,汤英看向卿酒的眼神,是变上了不少。 就跟前番,她在寻死路的时候,是卿酒救了她一样。 此番她同样很清楚,如果不是有卿酒的话,只怕她早就已经死在狱中了。 两次的救命之恩,还有卿酒,让她看到了绮丽坊的希望,让她如何不感动呢? 说着,汤英又对一旁的张湘点了点头:“张小姐。” 汤英之前并不认识张湘,但是之前在里间的时候,已经听葛风提起过了她。 张湘也有礼节地对汤英和明兰点了点头。 明兰不大爱说话,也只是跟卿酒和张湘打了打招呼。 卿酒对汤英道:“我的身子好些了,就来看看绮丽坊现在恢复得怎么样了。如果差不多了的话,也该准备重新开业的事了。” 卿酒做事情不喜欢拖着。 虽然绮丽坊才刚刚经历了大变。 但这不代表绮丽坊自此就不能站起来了。 而现在的局势已经平缓了下来,绮丽坊该早点开起来的话,还是要早点开起来的。 毕竟不管是前世还是现在,卿酒的事业心都算是颇重。 别说现在是绮丽坊还有很大的东山再起的可能。 就算是前面的困难再大,她的梦想,也不能说破就破了。 而绮丽坊的开业,只是个开始。 汤英听此,轻蹙了蹙眉,又舒展开了,道:“绮丽坊虽然前番被砸,但是经过这几日的修缮,很多东西都已经恢复了。现在要做的,是要重新搭建工厂,找人来制作美妆产品,等到产品供给足够的时候,绮丽坊也就可以开业了。但……” 第176章 酒姐,有一位大美人找你! 说到这里,汤英欲言又止。 卿酒问汤英道:“发生什么了吗?” 汤英道:“也没有什么,只是一些小问题,原本选的一个工厂地址,本来谈好了,被其他人给订走了,还有一些原料的进货单子,也出现了问题……不过,这都是些小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汤英说着,言语在故作轻松,但是很明显就能听出来,汤英的言语中,是有愁绪的。 卿酒很轻易就分辨了出来,这里面只怕是有问题。 她道:“绮丽坊是不是被人给为难了?” 工厂选址也好,原料进货也好,其实都是一些小问题。 虽然这些事都很重要,但是想要解决起来并不难。 只需要有足够的资金就够了。 而现在,汤英也并不缺资金,至少现在小范围的产品销售,汤英是并不缺资金的。 可是汤英却在这些事上遇到了困难。 加上汤英在美妆行业已经做了很久了,这就更加不会让汤英在小问题上出事了。 而现在还是出事了。 那么也就只有一个原因。 绮丽坊被人给为难了。 汤英默了默,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过了一会,汤英道:“卿娘子,你放心……” 然这时,还不等汤英说完,张湘就在一旁道:“有谁为难你,你来找我,我帮你解决。” 看这般的样子,张湘也能看出来,这是绮丽坊的经营出现问题了。 见此,她当即就拍着胸脯道。 还不等汤英回复。 卿酒就道:“张湘,不必了,这事绮丽坊可以解决。” 汤英好歹也在美妆行业也不错的基础了,曾经绮丽坊也是辉煌过的,所以她必定会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就算是现在绮丽坊被人暗地里使绊子,她花费些精力,也是能解决的。 而且在现代,她也是经历过商场的大洗礼,并且获得了一定或不错的成就的。 这种手段,让她来解决,亦是可以。 倒真不必麻烦张湘。 卿酒这般想着。 然张湘听了卿酒如此说,却仿若是急了,道:“卿酒,你让我帮帮你,如果我能做到的话,上次你遇到困难我已经没能帮到一次了,不帮你做些什么,我这心,总是难安的。” 张湘说得恳切。 她的心里,也正是这么想的。 想起卿酒先前身陷危险,她却什么也不能帮卿酒做。 就算已经对卿酒表示了歉意,但她的心里,还是觉得甚是歉疚。 卿酒见张湘这般样子,想了想,终是道:“既然这样的话,你问问汤掌柜,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她的。不过有一点,你来帮忙可以,但是不要牵扯到尚书府。” 其实绮丽坊如今之所以被这样的小问题卡,不过就是有一些人能利用身份上的便利,来给绮丽坊施压罢了。 而张湘的身份,就算是不牵动尚书府,其实也足以震慑很多人了。 至少现在在绮丽坊上的小打小闹,单是报了张湘的名字,只怕也能解决很多了。 目前绮丽坊遇到的困难,张湘不来帮忙也可以。 但若是张湘想来帮忙的话,的确可以让绮丽坊恢复的进程要快一些。 而且她觉得,张湘此人,是足以深交的。 她也不想让张湘因为先前的事对她有什么歉疚。 虽然张湘根本不必因为此而歉疚。 如此给张湘一个所谓的“弥补”也好。 只让她心安。 而,原本让张湘做事,是会给张湘徒徒增加麻烦的。 但是张湘听卿酒愿意让她给汤英帮忙,反而十分高兴,道:“卿酒,放心,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做好的。” 卿酒作为张湘的人生改变者,其实张湘对卿酒,已经有了不少的崇敬意味在里面。 这时,门口响起了应应的声音:“酒姐,有一位大美人找你!” 应应乖巧的声音里,带着些淡淡的调拨意味。 而她这话一出,所有的人注意力都往门口看了过去。 就看到应应领着一个美男子,向着绮丽坊内走了进来。 这美男子姣好精致的容颜,仿若天上的明月一般。 尤其是身上还带着一种特殊的清冷气质,更是让他本人,显得跟一般的男子不一样些。 他一步步走来,仿若是脚下踏着清冷的花朵,十分出尘。 而他一出现,顿时就让绮丽坊所有的人,都感到眼前一亮。 虽然在这屋子之中,葛风和应应两名男子,都是长得不错的,尤其是葛风。 单就论容貌来看,跟现在走来的这男子相比,也没有什么差别。 但是这男子身上独成的清冷,或者说还带了一丝睥睨世界的高傲气息,就是让他整个人都显得不同一些。 也更加亮眼一些。 虽然只是一些。 而不等众人反应,张湘就已经率先道:“飞红,我光顾着跟卿酒说话,把你给忘了。” 她又是对卿酒道:“卿酒,这是飞红,他说是认识你,还说你先前给他调配过美妆产品,他觉得很合适。 他跟我家里的庶弟认识,是好友。 正好我要来找你的时候,他在身边。 说是想来找你讨要一些美妆产品,我就带着他一起过来了。 刚刚跟你说话太过沉迷,倒是把他给忘了。” 张湘说着,朱飞红已经走进了绮丽坊之中。 对着众人颔了颔首。 那般的姿态,礼貌而又疏离,而且别有一番姿采。 很容易就将人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张湘又道:“卿酒,你还记得他?” 卿酒听言,往朱飞红的方向看了一眼。 正撞上朱飞红看过来的视线。 他的一双眼睛也长得十分迷人,像是含有了比旁人更多的风景。 对上了卿酒的视线之后,他并没有躲。 反而是对卿酒笑了笑。 那笑容,礼貌,同样也绝色。 第177章 葛风的醋意 卿酒见此,也回给了朱飞红一抹淡淡的笑意。 算是礼貌的回礼。 至于,朱飞红她认识么? 她怎么会不认识呢? 虽然她跟朱飞红也不过见了两次,一次是她去美仪坊应聘的时候,她给朱飞红化了一次妆,得到了众人的另眼相看。 一次则是她进了张府给张湘治疗,朱飞红也正好在张府里,她捡到了朱飞红的手帕,然后跟朱飞红有了一面之缘。 两次,她跟朱飞红的交往都不深。 但是,她跟朱飞红的牵扯,说起来倒是不浅。 毕竟,就邱珊的那件事,她最近身边发生了那么多的事,就是邱珊因为她,或者说是原主,阻止了邱珊和朱飞红在一起导致的。 所以虽然她跟朱飞红的交往不深,对他的印象倒是很深。 想着,卿酒倒也多看了朱飞红两眼:“记得,跟他以前有过一些来往。” 说起来,朱飞红的容貌的确是不错,尤其身上有一种仿佛可以傲视一切的气质,的确让他跟一般的男子不同。 这倒也不奇怪邱珊那个登徒子,都能对他那么念念不忘了,因为没有得到他,就一直恨她,然后在她身边惹出了那么多的事。 而此时,在卿酒关注朱飞红的时候,原本她也只是因为最近她身边发生的事多少跟朱飞红有点关系,所以多看了他两眼而已,也没有别的意思。 但是这一道眼神被一旁的葛风看在眼里,他就不淡定了。 本来朱飞红因为气质比葛风要出众一些,而且朱飞红是一个难得的美男子。 这样一个美男子特意来找卿酒,就已经让葛风觉得有点吃醋了。 卿酒还那么地多看了朱飞红两眼。 这样一个行为,顿时就在葛风的眼中敲响了警钟。 他原本就站得离卿酒更近了,还可以往卿酒的方向更挪了挪。 他又唤了卿酒一声,道:“妻主,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好看的男子,我都没听你提起过。” 葛风的一声妻主,叫得比平时更粘稠了几分。 他虽然已经克制了,但是在他的话语之中,还是透出了一股淡淡的酸味。 而卿酒听了葛风这话,却不免觉得有些奇怪。 怎么葛风这意思,她像是做什么事都会跟他交代一样? 不过,既然葛风这么跟她说话,她还是回答他道:“之前在美仪坊应聘工作的时候有过一点交流,给他上过一次妆。” 按照她穿越过来的时间线,她的确是那个时候才认识他的。 “原来是工作上的关系啊。”葛风的言语还是有些奇怪,不过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而当他听卿酒给朱飞红上过妆的时候,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说起来,卿酒的美妆知识那么强,还没有给他上过妆呢! 而葛风的言语泛着淡淡的酸味,在场的人或许听出来了,也或许没有听出来。 但都没有人说。 毕竟,就算是葛风耍点小性子,男子吃妻主的醋在这个时代也是很寻常的,没有什么好稀奇的。 朱飞红倒是没有察觉到葛风对他淡淡的敌意,毕竟他在行事上,从来就不会关心类似这样的小心思。 他对着卿酒礼貌地见了见礼后,就在卿酒的对面坐了下来,然后道:“卿娘子,我听说你现在在绮丽坊做事,而且绮丽坊前番出过不少很惊艳的美妆产品,虽然绮丽坊之前出了点事,被封了店,但我之前听朋友说这里又准备开店了,正好湘小姐说要来绮丽坊找你,我就想来问问看,这里还有没有以前出过的那批美妆产品。那批产品着实不错,我试用了一下我朋友的,当时就爱上了,只可惜在我知道绮丽坊有那些产品的时候,绮丽坊已经关店了,我现在也不想等绮丽坊再次开店的时候,所以就想来看看。” 朱飞红说着,算是将他来这里的前因后果给说清楚了。 在他说完之后,又往绮丽坊的内部四周看了看,想看看这里有没有他想要的美妆产品。 男子都是爱美的,尤其是朱飞红这样的美男子,他向来就对美妆类的产品很感兴趣。 加上因为有了上次,他对卿酒在美妆上的技能很信任。 所以在知道张湘是来绮丽坊找卿酒的时候,他也就迫不及待地跟来了。 他是真的很想买上一些绮丽坊的新产品回去。 不过,他四下往绮丽坊看了一眼,却发现这里空空的,好像一点美妆产品都没有。 一时间,朱飞红倒是有些失望了。 而,就在他朱飞红往四周看的时候,一旁的汤英大抵是知道他的想法。 他连忙道:“朱相公,绮丽坊之前遭了事,现在的产品还没制作好呢,前一批制作的产品卖出去一些剩下的基本都被打砸了,但是我之前找人在清理的时候,还留下来少数几个美妆产品,如果朱相公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去给你拿过来。” 朱飞红听此,眼前亮了亮:“那就有劳掌柜的了!只要是之前的新产品,有一点残缺也没有关系!” 他既然是抱着这么大的兴趣来这里想要美妆产品的,当然有一点小瑕疵也能接受了。 汤英听此,就去内室给他拿东西了。 朱飞红又对卿酒道:“还有一件事需要劳烦卿娘子,如果卿娘子方便的话,希望能帮帮我。” 卿酒道:“什么事?” 朱飞红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见卿娘子给张小姐调理得不错,正好我最近有点积食,想瘦瘦身,不知道卿娘子可否能给我开个方子,价钱卿娘子开就是。” 卿酒这时也没什么事,便道:“当然是可以的,至于价钱,就按市场价就是了。” 又道:“你可抬抬手,我帮你把把脉。” 朱飞红点了点头。 应应在一旁走了过来,给朱飞红的手腕搭上了一条手巾。 卿酒旋即给朱飞红把脉。 “纸,笔。” 卿酒一声吩咐,应应又将纸笔给送了过来。 卿酒旋即在纸上写了一张单子,然后交给了朱飞红:“按这个单子服用,一周后就会有效果了,你还有点积食,这张方子里还有几味助消化的食物。” “食物?”朱飞红接过了单子,看到上面写了什么之后,愣了愣。 因为寻常的药方上面配的都是药,但是卿酒给的这张单子,上面配的都是寻常可见的食物,比如山楂、雪梨之类的。 朱飞红好奇地看向卿酒:“卿娘子,开药方,上面不应该写药吗?” “如果是寻常治病的药方是要用药的,但我这个是食疗的方子。” 第178章 新的商机 卿酒跟朱飞红解释道。 朱飞红对此更加感到新奇了:“食疗?这是什么东西,还有这种方子?” 只听说过药可以治病,没有听说过寻常的食物还可以治病的。 卿酒见朱飞红不懂,又继续解释:“食疗,顾名思义,就是用食物来治疗病症的方子。 药食是同源的,有些药之所以会成为药,是因为不适合平常食用。 虽然食疗方子大多是比不上药方的疗效强度的。 但是对于一些轻症的病症,用食疗比药疗要好得多。 因为是药三分毒,如果经常吃药的话,治好了一种病,身体又会出现另一些问题。 你现在的身体的确有些问题,但是都不大,只是一些轻微的症状。 这种情况下,用食疗就可以得到很好的治疗,就没有必要用药疗了。” 卿酒说得条条是道,话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但是将朱飞红听得一愣一愣的。 而且不仅是朱飞红因为卿酒的话一愣一愣的,场上的其他人听了卿酒的话后,也不由得愣住了。 毕竟,跟卿酒这种类似的说法,他们还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但是,却又感觉卿酒的话说得很好。 而,卿酒的话刚一说完,汤英就从内室走出来了,她听了卿酒的话眼前一亮:“卿娘子,照你这么说,以后等绮丽坊开业了,也可以增加一个食疗的类目,用食疗不仅不伤身体,还能治点小病症什么的,这一定会给绮丽坊带来不少的生意!” 汤英到底一直在经营绮丽坊,所以她在想问题上,很容易就能联系到绮丽坊的生意上去。 卿酒听了这话点了点头:“这个点子很好,可以往深里发掘,以后等有时间了,好好做做这件事。” 这件事在她这里,真是到了点子上了。 毕竟前世的她,首先生在中医世家,对中医医学有很深的了解。 其次就是在美妆行业做到了行业的顶尖。 她是研究过这两个行业的交叉点的。 后来的研究成果就是食疗和用一部分的中医知识做美容。 不过她虽然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建树,在现代却还没有将她的研究发扬光大,就已经身死穿越了。 现在在这个时代,或许再延续她在现代的研究也尚可。 卿酒又道:“还有用食疗从内给人进行美容,这也是很不错的。” 汤英的眼神亮了亮:“这样更好。卿娘子,你可真是厉害啊!我在美妆行业这么久了,还从来没有看见谁跟你一样有想法!” 卿酒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应应和明兰,也不由得用赞许甚至崇拜的目光看向卿酒。 虽然卿酒和汤英说的话他们还有点听不懂,但是他们就是觉得卿酒很厉害的样子。 葛风看向卿酒的眼中,也更加多了光泽:“妻主,你好厉害啊!” 其实卿酒对于葛风而言,真的是越来越给他惊喜的。 而葛风之前也早已经知道,卿酒,早已经不是原来的卿酒,现在的卿酒已经换了魂了。 只是,他这换了魂的妻主,怎么就这么厉害呢?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唇角向上轻勾了勾,没有多言。 而朱飞红听了卿酒的话后,也大抵知道了她说的食疗是什么意思,同时也知道,这食疗是比正常的药方还要更好的方子。 他看着手中的方子,笑着道:“卿娘子能将张小姐治得那么好,你的本事我当然是很清楚的。虽然我之前不知道食疗是怎么回事,但是我很期待用了卿娘子这个食疗方子后,给我的身体带来的改变。” 虽然朱飞红现在还只是说的,但是他在言语之间,甚至能想到用了卿酒的这个方子后,可以给他的身体带来的改变。 而他看向卿酒的视线里,也多了赞许。 毕竟足够优秀的人,总是容易得到赞美的。 卿酒对朱飞红点了点头,又道:“如果想让形体更美的话,在用这个方子的同时,最好再搭配一些适量的运动。” 其实卿酒想说有氧运动,但是又想起这个时代似乎并不知道有氧运动是什么。 真要说起来,这个时代跟她那个时代的信息差,还是很大的。 朱飞红又是点了点头:“是,卿娘子,我记住了。” 其实朱飞红心高气傲的,不管是男人也好,还是女人也好,能得到他的赞善的,真的不多。 这时候,朱飞红在手中的方子里看到了一些有点不理解的地方,他对卿酒道:“卿娘子,这里的用法用量好像不太清楚。” 因为需要边看方子边听卿酒讲解,所以朱飞红从原来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了卿酒的身边,想听卿酒给他解释。 而在这个时候,汤英也拿着一些美妆产品走近了过来,她道:“朱相公,你要的美妆产品我拿来了。” 说着,兴许是刚刚知道了一个新的商业发展方向,她的心绪有点飘飘然,或者说有点不在眼前的事情上。 所以他走路有点不看路。 一个没注意,就不小心踢到了脚下的一个异物,摔了下去。 而她摔的方向正好撞到了卿酒。 卿酒原本身子往一侧侧了侧,在给朱飞红讲解。 本来就没坐得多稳,被汤英这么一撞,直接一个不稳,就从座位上摔了下来。 正好朱飞红在她的面前,就准备去扶她。 但是卿酒的体型相对朱飞红来说,还是大了些的。 所以在朱飞红来扶她的时候,她下意识怕碰到了朱飞红,就往一侧躲了躲。 谁知这一躲,反而是把朱飞红给绊倒了。 结果最后的结果是,卿酒借着一旁桌子的力站稳了,但是朱飞红反而是往一边摔了过去。 他惊叫了一声:“啊!” 而卿酒这个时候正好站稳了,见此连忙伸手,扶住了朱飞红。 朱飞红就被她揽腰揽进了怀中。 第179章 妻主,今晚让风儿服侍你吧 柔软的触感落在指腹,还有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朱飞红美丽的容颜就落在眼前,有那么一瞬,时间仿佛静止。 朱飞红的眼眸里印着卿酒的脸,出众的五官,那一双幽黑的眸子里,只要是往细看看,就仿若可以看到里面的星辰大海,很轻易的就让人着迷。 而腰间在传来卿酒温暖的温度。 刹那间,朱飞红的面颊上,飘了一抹可疑的淡红。 似有一种什么奇怪的感觉从朱飞红的心底化开。 从来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太多了,对于那些女人,他常常感到的是一种厌烦。 但是此时,面对卿酒,他有了一种别样的感觉。 不过,这样别样的感觉还没有持续多久。 他就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一阵大力拉扯。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他的身子向后退了两步,过了一会才站稳。 而在他的面前,葛风关切地扶着卿酒的身子,温柔地问道:“妻主,你没事?你身子才受了伤,我那么无微不至、日以继夜地照顾你,好不容易将你的身子养好了一些,如果再不小心碰了,再伤到了哪里,那可就不好了!妻主,你知道我记挂着你,也该小心些,不要让我担心……” 葛风温柔地说着,抬手轻碰了碰卿酒的额头,又在卿酒的各处好好看了看。 期间的动作,可谓是亲近又暖昧。 本来葛风这几日在照顾卿酒的时候,就已经在行为上对卿酒比从前亲近很多了。 但到底还有一个度,卿酒虽然有点不习惯,但也能接受。 这会葛风在跟卿酒说话的时候,又是给她揉手,又是给她捏腰的,倒真的是有些上下其手了。 而在葛风的身上,同样有一种香味,这种香味跟朱飞红身上的不同,但也是颇为好闻。 卿酒抓住了葛风的手。 虽然不喜他在行为上忽然对她这么亲近,但是葛风跟她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而且还透着丝丝的娇气,卿酒对他的言语上,倒也算是温柔:“我没事,你别担心。” 葛风温顺地对卿酒笑了笑,似乎这才放下心来,又是站在卿酒的身侧,离卿酒的身躯甚近。 他这般的模样,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像是对卿酒很是关心而已。 但是他在暗里,却是收回了他温顺的样子,生气地对近前的朱飞红瞪了一眼。 而朱飞红也接触到了葛风的目光。 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原本是想说些什么的,这会倒是沉默了。 他因为长得美,身边的女人多,被男人妒忌的也不少,一些女人的爱慕者,也会莫名对他有敌意。 对于这种情况,如果换做是从前,他一定是毫不犹豫地怼回去。 但是现在面对葛风生气的视线,他却是一时有些噤声。 因为他之前能毫不犹豫地怼回去,是因为知道自己问心无愧,那都是那些女人喜欢他,他根本看不上那些女人,那么那些男人的妒意跟他有什么关系? 但是现在,葛风到底是卿酒的夫郎。 面对葛风这样的目光,他怎么会突然觉得有些不敢对视呢? 而在这种时候,他又是想起了刚刚卿酒搂住了他的腰的时候。 要说起来,虽然卿酒是为了保护他,但这也算是他一个男子被卿酒占了便宜去。 但是,他对此没有生气,反而是有些……羞? “你没事?” 在朱飞红的身前,响起了卿酒的声音。 朱飞红这才反应了过来,连忙回应了一句:“没事,卿娘子不必担心。” 汤英这时候行了过来,忙道:“这都是我不小心!一下走路没看路,卿娘子,朱相公,你们没事就好了!” 朱飞红虽然心里有点小九九,但是外在几乎看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只是对于葛风来说,身为一个男人的本能,他却是莫名地就对朱飞红有一种敌意。 而且……虽然卿酒对他的态度还算温和。 只是,他却能感觉到,卿酒对他并没有一个属于夫郎的亲近! 但是,卿酒是他的妻主啊。这怎么能如此呢? 他一定要想办法,改变这样的局面! 似想到什么,葛风紧紧地攥了攥拳头。 见卿酒还在和朱飞红说话,葛风又是拉扯着卿酒的手臂道:“妻主,你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我还给你煲了汤,不如回家去吃?” 这时候,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 一旁的朱飞红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 他从汤英的手中接过了美妆产品后道:“既然美妆产品已经拿到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又是分别对卿酒和汤英等人道了别。 离开的时候,他那美丽的背影似乎有些淡淡的怅然。 不过这种感觉也只存在了一瞬,就很快消失了。 而之后,卿酒在绮丽坊并没有待多久,在跟汤英商量了一些事后,就跟葛风离开了。 如葛风所言,她现在的身体虽然没有大碍,但也没有完全恢复。 时间一晃就到了夜间。 卿酒刚回到房间,坐在床边准备入睡,忽然从床榻上,爬过来一个男人的身影。 卿酒当即警惕地转身:“谁?” 就看到了葛风那张明显是化了精致的妆容的脸:“妻主,是我~风儿~” 葛风的声音很温柔,在夜间还带着一种别样的暖昧味道。 卿酒因为葛风这样的说话方向,身子起了一股淡淡的麻意。 而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葛风又从床上爬了起来。 此时房间里点着淡淡的烛火。 而葛风身上的衣服明显是跟寻常的服饰不大一样的。 这一身衣服外面罩着一层薄纱,虽然里面还穿着一件衣服,但是那衣服是偏紧身的。 如此,在这身衣服之下,葛风身上完美的男性魅力,不仅被展现了出来。 他外面的薄纱将他的整个身子罩得若影若现,更是增添了一层韵味美。 加上他故意放得柔美的身段和若有若无带着撩拨的动作。 这样的葛风,简直可以称之为一个,尤物! 葛风起身后,在卿酒的近前移动,一阵比白日更浓烈些的清香落入卿酒的鼻腔,更加给这个夜晚增添了一些氤氲的气息。 接着,葛风又倒了一杯酒,递到了卿酒的面前,眉目如丝,柔声对卿酒道:“妻主,今晚,让风儿服侍你~” 第180章 妻主,是我不好吗 说完,也不等卿酒回应,就自顾地贴向了卿酒,并将手中的那杯酒,送到了卿酒的嘴边。 不过,还不等那酒杯碰到卿酒的唇瓣。 卿酒就握住了他的手。 卿酒上一世的几乎所有注意力,虽然都是放在了工作和事业上面,但并不代表她不懂男女之事。 现在葛风的这个样子,很明显,说什么服侍她,其实是在向她求欢! “妻主,怎么了?你不想喝酒吗?” 在卿酒握住了葛风的手后,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葛风又道。 他的声色有些发颤,虽然他极力保证着最好的状态,其实他的身子明显有些紧张。 虽然他在故意向卿酒献媚,但明显他的动作是有些生涩的。 葛风这般说完之后,就用另一只手接过了酒杯,然后放在一边,道:“妻主,不想喝酒的话,我服侍你休息。” 说着,将身子摆出了一种十分优美的姿势,曲线十分完美。 他抬手,触上了卿酒的衣裳,道:“妻主,我帮你宽衣。” 葛风的声音里,依然是带着一种很特别的柔意,散在房间之中,让整个房间都带了一种暖昧的气息。 还要他触向卿酒衣襟的手,也带了一种炙热的温度。 甚至还没有碰到卿酒的衣襟,就仿佛要把卿酒给灼到了。 而,也就在他要触碰到卿酒的那一瞬,他那一只伸过来的手,也被卿酒给抓住了。 相比葛风整个人散发出来的炙热,在卿酒的身上,散发出了一种冷静的寒意。 她对葛风道:“你回自己的房间,我自己休息就好。” 这当然是在拒绝葛风了。 不管葛风现在来了卿酒的房间,究竟是什么意思。 也不管葛风究竟对卿酒表现得有多暖昧。 葛风的一切行为,都是被卿酒给拒绝了。 而。葛风原本是在心中含了一腔的热忱,想要在卿酒这里发光发热。 他也很想在这里跟卿酒有更近一步的关系发展。 而在这种事情上,其实他对卿酒是有祈求的。 但是,在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这种事情,通常都是女子主动。 男子主动已经很少了。 如果是别的关系或许这也没有什么。 但是,葛风是卿酒的夫郎。 他都已经这么对卿酒主动了。 卿酒怎么能,就这么拒绝他呢! 这让他置于何地!这把他的自尊心置于何地! 这把他对卿酒的一份情置于何地! 而,卿酒真的就那么不喜欢他吗?他真的就有那么差吗? 为什么他已经对卿酒这么主动了,她还要拒绝他? 接下来,他又该怎么做? 仿若一碰凉水砸在了葛风的身上。 原本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一种暖昧的热气,但是现在这种热气,消散得彻底。 还有他一颗怀着热忱的心,也被浇凉得彻底。 “妻、妻主,是我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吗?” 葛风看向卿酒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慌乱。 他脸上还尽量挂着一抹笑,但是那般的笑,十分的牵强,有种比哭还要难看的感觉。 而葛风被卿酒浇了那一盆凉水之后,身上已经没有那种暖昧的热意了,但是他的声音里,却是带了一种淡淡的哭腔。 虽然只是淡淡的,但是只要是往细里体会体会,就能感觉出来他此时是有多委屈。 而卿酒虽然对葛风没有到那种程度,但也不是真的就那么无情的人。 虽然葛风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的时候,就来到了她的房间,而且还想要勾引她,其实是让她有些不悦。 但是面对葛风这般委屈,但明显声色中还是对她有些讨好的样子,她其实还是有些不忍。 真要说起来,葛风倒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人。 只不过,她对葛风,还真没有往那方面想。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真的对葛风来冷漠了,是不是真的有些伤人? 看葛风现在的样子,倒也像是如此了。 终究,卿酒还是将声音放软了些,道:“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想一个人待会,所以你回自己房间休息。” 又是扫了葛风身上一眼。 不得不说,葛风的身材不错,穿着跟平时不太一样的衣服,的确散发着一些魅力。 但是卿酒仅仅是扫了一眼,就将视线给收回来了,道:“夜里冷,多穿一件衣服。” 说着,她倒是将自己的外衣给脱了下来,披在了葛风的身上。 其实对于这种异性的示好,按照正常的逻辑,如果卿酒对此不愿意的话,应该是断然地拒绝的。 但是这里又有不同的地方,因为葛风是卿酒的夫郎。 或者说,名义上至少是她的男人。 葛风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如果真的在这里断然对葛风拒绝的话,还不知道会对葛风有多大的打击。 而且,从上次葛风的例子来看,分明葛风还是一个内心比较脆弱的男人,只怕是受不了她这样的拒绝。 所以卿酒想了想,还是用一种委婉的方式拒绝了葛风。 不过,真要说起来,她现在名义上有着夫郎。 很多事情,还真就不能随着她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毕竟她也不能枉顾这这个时代的现状,不顾他人的想法如何,这样的话是很容易造成什么差错的。 不过,她这次是委婉地拒绝了葛风。 因为没有将葛风拒绝透,如果葛风再对她有这种想法怎么办? 说起来,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葛风还是对她听冷淡的。 那种状态,好像也没现在这么多的牵扯。 卿酒想着,轻轻蹙了蹙眉。 但是给葛风披外衣的模样,倒也是细心。 终于有淡淡的温暖传进了葛风的身子,仿佛是涓涓细流一般。 第181章 和离,等于死路一条 葛风被浇得冰冷的心,终于是恢复了一些温度。 他惨白的面色,终于因为卿酒在他面前给他裹衣服的细心动作,恢复了一些血色。 他紧抿着的唇,也终于恢复了一些淡淡的弧度。 他的世界,终于不再那么冰冷了。 “妻主,谢谢妻主。” 葛风不再抬手触碰卿酒,他知道这样会让卿酒不喜,尽管葛风很想,但是他也只能克制。 他只是抬手碰了碰卿酒给他披上的衣服,用修长的手指抓了抓。 那衣服上属于卿酒的独特气味,就这样传遍了他的全身。 让他的身子起了一种酥麻的感觉。 其实,他是多么喜欢、多么想这样被卿酒的气息围绕啊。 他想要的,不仅仅是卿酒披在他身上的衣服,而是卿酒的怀抱! 葛风抬眸,盯着卿酒。 他现在是与卿酒一同坐在床沿的姿势,他的身高比卿酒要略高一些,当他看向卿酒的时候,需要微微的颔首。 而卿酒那比从前不知好看得多少的容颜,就那么近距离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清冷味道中藏着一丝凌厉的眉眼,秀气的鼻梁和嘴唇,脸部的弧度比从前不知道受下去了多少,虽然还不算很瘦,但已经显出来了精致的弧度。 再往下,就是卿酒光洁的脖子,那里曾经堆积着肥肉,从前让他一见就有些害怕和畏惧。 但是现在,赘肉全都没有了,反而在烛火下,那里的肌肤显得细腻。 还有往下,越来越多的女性特征…… 葛风虽然已经跟卿酒,确切的说是从前的卿酒成亲两年了。 但他从前一直被家里保护得很好。 加上原来的卿酒对男色并没有那么高的兴趣,而他也都是尽量在躲着原来的卿酒的。 所以他现在的身子,还是一个雏。 虽然出嫁前,他的父亲告知过他一些闺房之事,还有教了他一些愉悦的技巧。 他也听说那种事可以让男女达到不一样的境地。他会快乐,女子也会快乐。 但是,他是从来没有真正体验过的。 原本他今日想献给卿酒,但是被卿酒给拒绝了。 现在虽然没有继续下去。 但是当他的眸子盯着卿酒的身子的时候,想起他的父亲给他看的闺房的小书,他的脸还是不由得热了热。 因为怕被卿酒看出他的异样来,他当即就羞耻地将眸子给低垂下去了。 而葛风这种低垂着眸子、红着脸好像不敢说话的样子,看在卿酒的眼中,却是成了葛风被她拒绝后的难过。 虽然葛风被她拒绝后,的确是很难过,但其实,也不是全部都是这样。 而卿酒虽然很多事都拧得清,但也不是什么硬心肠的人。 虽然严格来说,她在这整件事情上没有什么过错。毕竟葛风有他的想法,她也有她自己的想法。 但是算起来,也算是她惹得葛风这么难过的。 而且她很清楚,如果按照她现在和葛风之间的夫妻关系的话,她这么做,其实是很伤一个男子的自尊的。 而她又没有和葛风和离,葛风现在还明显有点依赖她。 这件事,在这里,她真就说不清楚了。 她现在,也只有先安慰着葛风。 至于以后她跟葛风怎么相处,需要好好想想。 她穿越来了这里,占据了原主的身体,虽然要说起来,原主也不是什么好人,但其实她也是从原主那里得到了不少的东西的,她生命的延续,她人生的延续等等…… 而如果她不能穿越到原主的身上,或许她现在就已经不存在任何世界了。 而显然,对于任何生灵来说,不存在,都是很可怕的一件事…… 所以,某种意义上来说,她算是在原主这里得到了一些重生,至于原主的夫妻关系,她来了,也只能先接受着。 原本她只想,她尽好着自己属于一个妻主的职责,给那几个夫郎提供这个时代的妻主该提供的物质和安全基础,也就足够了。 她不跟他们多牵扯,他们也不要来跟她多牵扯。 虽然从前他们都讨厌原主,这对她来说,反而是乐得清净。 但是现在,在葛风这样,明显一些东西是变得不一样了。 那么这些东西,对她来说,很有可能就是个麻烦。 而她先前已经思量过,她和他们,又是不能和离的。 因为先前原主的父妃落了难的事,葛家和许家也随之被牵连,全都无故被发配到了边疆,葛家和许家,全都成了罪人之家。 对于被她娶进来的葛风等人来说,虽然他们不需要被发配边疆,只需要跟在她的身边,成为了一个正常的庶民就可以。 这样的身份状态,的确是比发配到边疆的罪人要好。 但是这也导致了,一旦她真的跟葛风等人和离了,他们就连正常的庶民身份都没有了,会成为罪人。 而他们这样的罪人,甚至连他们母家的罪人都比不上。 因为他们,跟她这一个女人和离了。 这在这个时代来说,虽然也并不是没有人这么做过,但是这样做的人很少,而且世俗观点,甚至是官方观点就认为,这就是男人的错。 所以,葛风他们一旦是跟她和离,不仅会一夕从庶民成为罪人,还很有可能被官府判定为罪加一等。 而对他们来说,原本的罪人身份,就已经要让他们被发配边疆了。 如果罪加一等,那么等待他们的,就很有可能是死路一条! 卿酒虽然是不想跟他们牵扯不清,但也还不至于知道跟他们和离了,会害死他们,还要坚持跟他们和离的境地。 不过,按照现在这么来看的话,她如果真的想要跟葛风他们和离,恢复她像上一世一样,身边没有什么男人感情牵扯的潇洒状态,似乎只有一种途径。 那就是让葛家和许家全都洗清罪人的冤屈。 这样葛风他们也就不是罪人了,不用跟她一和离,就在罪人的身份上罪加一等了。 或许他们要受点世俗上的轻视,但这样总比让他们一被和离就丢了命好? 可是,让葛家和许家全部洗清罪人的冤屈,那哪里又是那么容易的事? 第182章 让人脸红的小册子 葛家和许家,是被她,确切的说是被她谋反的父妃的母家给牵连的。 这个罪名,导致一向受尽宠爱的父妃,都跟着他的母家,也就是卿酒的外祖母一家,被处死了。 他们说起来,虽然把他们的儿子一嫁给卿酒,就碰到了这种事是倒霉。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凭当年那件事所闹出来的巨大程度,葛家和许家只是被判了流放,没有被处死,还留了一条命,已经算是万幸了。 而,既然这样的话。 导致葛家和许家被流放的原因是那么的巨大。 卿酒如果真的想让葛家和许家摆脱罪人的身份,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除非给她的父妃翻案?证明她的外祖一家是无罪的? 这件事更加就是没影的事了。 先不说原主那么个好吃懒做,只知道寻欢作乐的主,自己的父妃和外祖母一家被定了罪,她甚至还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再加上她现在已经被贬为了庶民,想翻案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再有一点,真的能翻案吗? 翻案的前提是,必须是她的父妃和外祖母一家真的是无罪的才可以。 两年前的那件事被闹得那么大,女皇她们更也不是傻子,一定是对这件事有过最精密的调查的才是。 但是最后,还是给她外祖母一家给定了罪,甚至她那么受宠爱的父妃都被处死。 就凭先前女皇对她父妃的宠爱程度,可以说是宠冠后宫,女皇都能下狠手把她父妃给处死了。 这件事是假的的可能有多大? 八成就是真的,才会让女皇这么无情地下了死手。 而且,就算这件事是假的。 就连女皇都会被牵制在其中,或者是蒙蔽在其中,必须处死了她外祖母一家还有女皇最爱的男妃了事,还有各种人也被牵连。 就凭她一个卿酒,也想从这件事情上翻案? 所以,现在得出来的结论就是,她想要跟葛风他们和离的事,从源头上就根本无法下手。 这也就说明,现在面对着葛风的示好也好,还是别的什么也好。 只要是牵扯上她和葛风他们的夫妻关系,只怕还真没那么容易处理。 早在现代的时候,她就觉得男人是妨碍她一大成功的绊脚石。 毕竟她1前世将她的事业和理想完成得那么成功,那必然是消耗了不少的精力在里面的。 这就导致了,她根本就分不出别的精力去处理那些情情爱爱的事。 毕竟那种事情,也很费精力和脑子。 所以前世在她的身边,并不乏追求者,但都是被她给言辞拒绝掉了。 她要做的,就是一心搞事业和理想。 没有想到,她一朝穿越,被她视作麻烦的男人,在她身边一下子就多了四个! 而且想让他们好好离开她,都很难!甚至不行! 想到这些,卿酒的思绪,也不由得是愁了愁。 面对葛风忽然来的示好,她原本是想从源头上想出一个好的解决办法,没想到得出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论。 这么说,是无解了么? 难道葛风如果对她还有下次示好,她还是得想办法哄着? 这得耗费她多少的精力? 甚至还有可能哄不好? 毕竟不去关注对方的需求的哄人,就是耍流氓,根本从根源上解决不了问题。 而葛风的需求,很明显是她…… 一想到这些,卿酒忽然就有些头痛。 不过,也只头痛了一瞬而已。 毕竟除了眼前她要哄葛风的这一次,接下来她的所有想法,就都是没影的事而已。 这也是她的一种假设,那就是葛风这一次向她求欢失败后,还会有下一次的求欢。 但是,如果葛风被拒绝了一次,就不会有下次了呢? 毕竟葛风看起来,脸皮挺薄的,动不动就脸红。 虽然这个样子也有点可爱,不过他最好是脸皮薄到被拒绝就不敢继续进攻就好了。 卿酒想着。 然,不管以后如何,现在她还是要照顾一下葛风的情绪的。 卿酒虽然觉得现在的葛风在她眼前是个麻烦,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对葛风勾了一抹温和的笑,让她对葛风的拒绝尽量不伤人:“你先回房间去。绮丽坊还有一些事情,我还需要好好地计划计划,这个时候不能有人来打扰我,平时我一个人待着习惯了,也不喜欢人多。” 卿酒尽量将所有拒绝葛风的理由,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说她不想跟葛风在一起,全都是她自己的原因,跟葛风没有半点关系。 这当然是让葛风的心里没有再那么难过的。 有时候同样一件事情,说话和处理的方式不同,就是可以带给人很多不一样的感觉。 但是,葛风也仅仅是不那么难过而已,这并不代表他心里并不难过。 就算是卿酒将所有的事都揽在了她自己的原因上,但是他刚刚在向卿酒示好的时候,卿酒对他的拒绝那么干脆,还有他已经对卿酒展现了他作为一个男人最好的状态,可是卿酒根本就对他没有任何女人该有的反应…… 这无疑,还是让他很失落的。 不过还好,卿酒并没有对他现在的行为表现出来反感。 这说明他以后还是会有机会的。 或许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这么靠近卿酒,因为没有经验,所有很多地方还有不足的? 或许,他还要去好好学学…… 虽然他很希望是卿酒主动来靠近他,或者他跟卿酒抛出了一点橄榄枝后,卿酒就来主动靠近他。 毕竟身为男子,就是要矜持一些的,身为女子,就是要主动一些的。 可是,看卿酒这般的样子。 他这几日在照顾卿酒,其实也没少跟卿酒暗示了,但是卿酒都没有给他回应。 现在他也只有给卿酒明示。 没想到卿酒还是没有给他想要的回应…… 或许,他做的真的还不够好。 也许下次,他还要做得更好一些…… 想着,想起父亲交给他的那一本闺中小册子,还有据他所知,父亲给他的那本小册子,是很保守的,其实还有一些女子或许更喜欢的,父亲说他是大家之子,不能碰,但是他之前去了母亲的小妾房中,不小心瞥到了一眼…… 不过想了想,他的脸,还是浮现起一抹可疑的潮红来…… 第183章 脸红心跳,只有逃! 卿酒发现了葛风的样子跟寻常的时候有很大的不一样。 虽然葛风先前的面色有些泛红,但是没有这么泛红。 而人在受到打击的时候,如果因为打击太大,会导致身体出现一些问题的,比如心绪郁结之类的,脸上过度泛红,就是其中之一。 而如果一旦是出现了这样的状况,那么光是靠自己的情绪调节,是调整不好的。必须要专业的医师来进行正确的医学治疗。 否则很有可能导致心绪的郁结越来越重,最后到了导致难以治疗的地步。 如果说,葛风因为一时被她拒绝,导致会有这么伤心,也是很有可能的。 不过,她都已经那么委婉地在跟葛风说话了,葛风居然还这么脆弱? 男人……果然是麻烦啊! 卿酒想着,看葛风低垂着眼睛,看不出他其实的情绪,但他此时的脸,却是越来越红。 因为怕出现什么问题,卿酒当即是伸手,想要去探探葛风的额头:“葛风,你没事?” 但是,原本很想要卿酒触碰的葛风,到了这个时候,在卿酒的手伸向他的时候。 他却当即是仿佛被触电了一般,站起了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惊声道:“妻主,我没事!” 那样神神叨叨的样子,差点把卿酒给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有这么可怕吗?她只是想给葛风看看身子而已啊! 她看向葛风道:“葛风,我看你的身子有些不对劲,我会点医术,帮你看看!” 但是,现在卿酒甚至是还没有做些什么,只是看着葛风而已。 仅仅是她那般的视线,就让葛风不由得对她躲避了起来。 葛风明显是在对卿酒躲避着视线,他有些吞吐地道:“妻主,我、我没事……” 他真的很想没事啊,可是他刚刚不过是稍稍想了一会,现在那个小妾房间中的小册子,上面的画面就不断地涌现在了他的脑海。 他很想把那些画面给挥开,可是那些画面就是在他的脑海之中,根本就挥之不去。 可是,那样的画面,是多么的羞耻啊…… 为什么他那个时候要好奇,在看到了第一页之后,又翻看了下一页…… 本来那些东西,他就算是一时好奇忘记了,现在也早就忘记了,很久也没有在他的脑海中想起了。 可是现在,一面对着在他面前的卿酒。 一想到在他的心中,其实是对卿酒有那种心思。 再结合起那些画面,他简直是要羞愧得掩面而去得了! 虽然他知道那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该想的。 他也知道他根本是不能去想。 可是为什么一在卿酒面前,才不过是刚刚想起了那些东西一会,现在他的思绪,就根本停不下来了呢! 不要想!不要想! 葛风在心里不断地对自己说着。 可是他越是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他就越是往细里在想那些事。 而且,随着卿酒在越来越向他走近了,他脑海中的那些思绪,就越来越浓烈了…… 甚至,瞥到卿酒的影子,他能将那纠缠的男子身影,带入到自己! 但是,不行啊! “葛风,你怎么了?我帮你看看!” 耳边,响起了卿酒带着担忧的声音,还有卿酒的手,又再一次伸向了他的额头,另一只手,还想要来拉他的手,给他把脉。 本来卿酒就是单单靠近他,就已经让他更加胡思乱想了。 更何况现在卿酒还要来触碰他呢! 本来他是很期待卿酒的触碰,但是现在,这样的触碰,在葛风的眼中,反而是成了洪水猛兽! 卿酒也不过是触碰到了他的一点而已。 但卿酒身上的温度传递到了他的身上的时候,分明那是很寻常的温度。 但卿酒身上那淡淡的清香,缭绕在他的鼻尖的时候,分明那也只是他这几日闻过了无数遍的清香。 但是就是这样一些看似寻常的东西,现在到了葛风的这里,就成了仿佛要紧紧抓住他的绳索! 倒不是这绳索本身有什么错,毕竟就算是这绳索要捆了他,其实他还是和希望这绳索能真的捆了他的,只要是卿酒的绳索,这都没有什么错。 有错的是,卿酒的绳索甚至还没有捆上他,甚至甚至只是触碰上了他,让他的脑海中,再度浮现起了那些虚无缥缈的画面来。 也让葛风的身子,仿若已经不是留在了这里,而是已经去到了别的地方,别的例如小册子里面的图画上的地方! 甚至,卿酒离他越近,他要将卿酒一并给带走了! 可是,那样羞耻的画面怎么能胡思乱想呢?甚至是对卿酒胡思乱想呢? 葛风也不知道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忽然就浮现起了那些图画来。 葛风现在只知道的是,他不能继续待在卿酒的身边了!如果他继续待下去的话,他的脑子,还不知道要怎么样爆炸! 真是太羞耻了! 本来他跟卿酒是夫妻,他们之间是可以有一些很正常的事在里面的。 但是这些正常的事里面,带了太多的羞耻,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 毕竟到底葛风从前没有经历过人事,现在让他这么想,他就是这么想的! 就是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的! 而到了现在这种状况,他不敢让卿酒靠近了,卿酒反而是在向他靠近了。 那么他面对此的行为,也就只有,逃了! “妻主,我没事!不用看了!妻主还有绮丽坊的事要忙的话,那风儿就不打扰了!夜间冷,妻主也要注意好自己的身子!” 在卿酒的手触碰到葛风的额头和手腕的时候,但那属于女子的温度和清香向葛风传过去的时候,葛风就像是触电了一样,又是立即向后退了两步。 他的一张脸还是泛着很可疑的潮红,他也根本不敢去看卿酒的眼睛,甚至不敢去看卿酒。 在他快速地跟卿酒言语了之后,就立即转身,就要离开房间了。 他知道他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是一定会出问题的。 没想到他那么兴致勃勃地来找卿酒,最后会用这样的方式离开卿酒身边! 葛风说完,就往房间外面跑。 而卿酒这个时候,追了过去。 第184章 公子世无双 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葛风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就那么一会,她也不过是稍稍碰了碰葛风,葛风就在心中脑补了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卿酒现在只知道的是,刚刚她不过是将手搭在了葛风的手腕,给葛风把脉了一会,就探查了出来,葛风现在有心率过快的症状,这也是符合了受刺激过多的表现的。 至于葛风现在的身子到底如何,还需要她给葛风好好把脉了才知道。 但是她刚刚才搭上葛风的脉搏,葛风就像是触电了一样,立即退开了。 接着又像是触电了一样,不过是跟她言语了几句,就立即跑开了。 不得不说,她现在觉得葛风是有点神神叨叨了。 如果他现在的症状,也是受了刺激后的反应导致的话,那么他这样的症状就真的有点严重了,需要尽快对症治疗才可以。 到底先前葛风是疯了一次的,而且那次一疯,还差点把他自己的命给搭进去了。 她如今倒是不怎么敢确定葛风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怎样了。 而且现在的社会,到底跟她从前生活的那个社会,是不一样的。 这里男子的心理状态,她还真就不好琢磨。 或许她刚刚虽然是委婉地跟葛风言语了,但是葛风还是一时会承受不了呢? 不管怎么样,为了不导致更加严重的后果的话,如果葛风的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那么她就必须要尽快给他确认病症,然后好好治疗的好。 否则他就这么跑出去了,万一再出点什么事了呢? 毕竟上次葛风出事的时候,也就是这么忽然地跑了出去。 卿酒想着,轻蹙了蹙眉,对着葛风离开的背影唤了一句:“葛风,等等!” 说着,她追着葛风出去了。 同时蹙着眉心想,男人果然是麻烦啊! 但是,尽管卿酒在唤葛风,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还是一直在往外跑。 分明这是正常的温度,但是只要是在房间之中,或者是只要跟卿酒在一个房间之中,葛风就感觉这里面像是一个大火炉一样,炙烤着他。 直到他已经推开门,出了房间了。 四周的景色空旷了一些,而且有夜晚的凉风吹过来了,他身子的炙热,才好转了好一点。 而且到底没有再跟卿酒待在一个封闭的房间了,他心中的那般思绪,也终于消退了一些。 他松了一口气,大口地呼吸着清冷的空气,也仿佛是想将他心中的炙热给完全地清洗下去。 而,在他冷静下来一些后,他也才开始去回想刚刚在房间里发生的事。 他怎么能这么羞耻呢? 葛风心想。 低下了头,他却是淡淡轻笑出了声。 虽然他最终也没有和卿酒做成他刚刚想做的事,但是他刚刚跟卿酒的相处…… 身上那件卿酒给他披上的外套,还是在散发着卿酒身上的清香。 葛风吸了吸鼻子,对着卿酒的这件外套闻了闻,嘴边的笑意,不由得浮现起更深了。 有那么一瞬,他的思绪有些飘飘然,心中只剩下了卿酒和他自己。 虽然,这次和卿酒并没有成功。 但是他和卿酒来日方长,还有下次么…… 葛风想着,嘴角浮现起的笑意,开始变得意味不明了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在他的身边,响起了一道十分严厉的声音:“风儿!” 就是这么一道声音,硬生生就将葛风从他的幻想世界中给拉了出来。 如果说葛风在刚才的世界里,全部都是冒着粉色的泡泡的话,那么现在的他,也就是从幻想中走了出来,走进了真实的世界。 虽然在他的嘴角,还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但是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他自认为甜美的幻想,暂时被他给抛下了。 葛风顺着那一道唤他的声音看过去,就看到唤她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葛华! “大哥!” 见到葛华,葛风当即就唤了一句。 葛华此时身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站在月光之下,身姿挺拔,有一种公子世无双之感。 但是,他英俊的容颜也隐在了黑暗之中,他的嘴唇紧抿,眼角泛着淡淡的红色,有一种似乎很浓烈的情绪在他的心底蔓延着,但是他并没有在他的面上多么表现出来,只是能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有点压抑。 不过,因为他的容颜俊美,就算是他这么压抑的样子,也显得十分好看。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已经出去了吗?” 葛风又对葛华唤了一句,并走到了葛华的身边。 因为出了房间之后,夜间的风有些凉。 葛风身上的热气在渐渐地褪去了之后,他就感觉到有些冷了。 不由得的,他是收拢收拢了身上的衣服。 而,夜风袭来,又将衣服上属于卿酒的清香气息吹入了葛风的鼻腔。 这又像是一股暖流落入了葛风的心间,让葛风嘴角的笑意,不由得是又向上勾了勾。 这种笑意里,甚至是洋溢着淡淡的幸福的味道。 而这样的笑意落入了葛华的眼中,还有卿酒的女式衣裳的外套就落入葛华的眼帘,还有在外套里面,葛风还穿着一件明显不太正常的衣服…… 看着这一切,都不由得让葛华眼尾的泛红,是更加深了深。 暗地里,在长袖之中,他的拳头也紧紧地攥了攥。 而分明他其实的某种情绪已经是十分浓烈了,但是因为他将这隐藏得很好,所以在外在,葛风竟是丝毫都没有看出葛华的不对劲来。 葛华紧抿着唇,死死地盯着葛风嘴角的那一抹淡笑。 接着,他又是道:“有点东西没拿,我回来取取。” 那日将葛风找了回来后,葛华又以要外出工作为由,先离开了。 他原本一直就在外工作,甚至从前一家子的家用,其实都是他赚回来的。连带着从前卿酒的赌债,他甚至都要还一些。 对于葛华要出去工作这件事,既然是葛华自己要走,卿酒和葛风都没有阻止。 而卿酒直到现在,其实也并不知道葛华到底在外面做些什么,甚至葛风都不怎么了解。 第185章 风儿,跟我走! 不过葛华看起来就是不会让人担心的样子,所以卿酒对于此,也并没有多么在意。 她总觉得这个人,是没有那么容易让自己吃亏的。 而现在,卿酒从房间里出来了之后,看到了葛华也在这里,对于他说回来拿什么东西也好,或者别的什么也好,她也并没有怎么在意。 毕竟葛华如何,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不过她这个时候是因为担心葛风的身体,所以才追出来的。 看到葛华也在这里,她也不过是视线在葛华的身上短暂的停留之后,就将视线落在了葛风的身上。 虽然现在是夜间,但因为有月光,加上房间里有灯光透了出来。 所以卿酒倒也是依稀看得清楚,此时在葛风的面上,那抹太过的潮红,已经降下去了很多。 这说明,葛风现在的情绪,已经平复下去很多了吗? 这倒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毕竟刚刚葛风就算是激动,或许也就是一时地没想开而已。 现在想想,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是么?所以他现在的情绪变得平稳了也正常。 不过这样也就好了。 她也就不用担心他大半夜做出什么傻事来了。 接下来,她也仅仅是在后续再关注关注葛风的状态就可以了。 这个时候,葛华也看到卿酒出来了,他对着卿酒唤了一句:“妻主。” 姿态还算是恭敬。 但是虽然他是微微颔首着,但是那也是丝毫都看不出他卑微的姿态,反而是自成一派的浩然。 当然,还有一些阴鸷。 葛华此人,其实卿酒从第一眼看到他开始,就觉得他很会压制自己。 这会,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卿酒感觉葛华比从前,又更压抑了很多。 不过对于此,卿酒也没有多么在意。 毕竟这说起来,也跟她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跟她那几个夫郎之间,保持着相安无事的状态是最好了。 如果有更深的牵扯,她还要耗费心里来解决。 葛风,就是其中一个很明显的例子。 所以,对于葛华的唤声,她也没管葛华是不是情绪不对,只是对他淡淡地应了一句:“嗯。” 接着,她又将视线转移到了葛风的身上,道:“如果你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话,就去找郎中看看。” 顿了顿,又是补充道:“或者来找我也可以,有什么不舒服,千万不要闷着。还有,接下来的日子我只怕都会很忙,有些事是不能兼顾到的。” 卿酒说着,又是轻轻蹙了蹙眉。 她其实不怎么知道如何哄人。 毕竟她跟男人之间,也没有太多的相处经验。 只能是站在葛风的角度,她劝了他几句而已。 还有就是如果他的情绪真的很不对的话,或许是身体真的出现了问题,那么他的确是需要医学正确的治疗的。 这个治疗,可以找这个时代别的大夫,也可以来找她。 对于葛风,她有着他的妻主的身份,现在暂时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些了。 而对于中医而言,看一个人的面色也能诊断出来病症的。 所以她现在虽然没有给葛风把脉,但是看着葛风的面色,却也是能看出来一些葛风的身体状态。 相比先前他在房间里的气血乱涌得不正常,现在的他,是正常了很多的。 相应的,身体状态也已经好了很多,也不至于是让她太过担心了。 到底,如果葛风真的情绪太不稳的话,她真的是摸不准葛风身上会出现什么事。 有些事,还是要扼杀在最开始的时候最好。 此时卿酒跟葛风说话的声音倒算是温和。 而葛风在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之后,原本他那炙热的情绪已经退下去了很多。 听了卿酒这般温柔的话语,他的心绪,又被拨动了一些。 只是,到底已经被夜风吹得冷静下来了,他也就没有对此胡思乱想,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小册子上的事了。 他正要对卿酒回答些什么:“妻主……” 相比寻常,葛风现在的声音,也是比从前要柔和了一个度的。 但却也还不等他说些什么,葛华就已经向前了一步,将他护在了身后,然后替他对卿酒回答道:“多谢妻主关心,如果风儿的身体有什么恙的话,我会好好照顾风儿,带他去看郎中的。” 说着,他的余光又瞥到了葛风身上那件卿酒的外衣,还有那外衣里面,明显很不寻常的男子服饰,他眼尾的红,又是不由得更深了深。 卿酒并没有发现葛华情绪的异样。 只是葛华跟她说话的言语,倒真是很官方,这就像是很有礼貌且恭敬地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一样。 如果这样的恭敬是真的的话。 不过葛华这般的言语,倒是让卿酒更放下心来一些。 她没有管葛华的言语里泛出来的些许冷硬,道:“有你照顾葛风就好了,他有什么情绪,你也帮他疏导疏导就好。” 没错,葛风现在如果真的还有情绪郁结的话,有葛华在身边帮忙疏导疏导,也是很好的。 这对葛风的情绪是很有帮助。 而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而葛风现在的状态看起来也好了很多。 卿酒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必要了。 这夜间,其实也还挺冷的。 她的外衣又给了葛风,现在还是快些回到房间中好。 葛华听了卿酒的话,对卿酒应了一声:“是,妻主,我会好好照顾风儿的。” 虽然葛华的话语恭敬,听起来也像是没有说些什么。 但是听在人的耳朵里,总让人有一种“我的人我来管,不劳你费心”的感觉。 而他的面色隐藏在夜色中,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 对于此,卿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在葛华说完之后,直接回了房间。 木门缓缓地关上了,卿酒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葛华和葛风的面前。 葛华对此没有什么反应,他就是有那种世界万物在他面前,他仿佛都可以忽视的定力。 而葛风,看着卿酒离开的背影,身上还是有着卿酒的余香,他看向卿酒的方向,哪怕卿酒已经在门的那边了,他的眼中,还是带着淡淡的依恋。 而这个时候,他的手被人大力一扯:“风儿,跟我走!” 第186章 以身相许,赢取妻主的疼爱 这个拉扯了葛风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葛华! 葛华不由分说,拉住了葛风的手之后,就直接往前面走。 月色下,他的步子走得很快。 而他的身躯挺拔,因为是背对着葛风的,葛风看不到他此时那越来越发红的眼睛。 而因为葛华的步子有些走得过于快了。 葛风有些跟不上,不由得道了一句:“大哥,我头晕,你能不能走慢一点?” 其实说起来,就在前几天,就在那河边的破庙里,葛风也是受了惊吓的,而且还受了伤。 现在他被葛华这么拉扯着,他说他头晕,是真的有点头晕。 而在现在的夜风之下,葛华拉着葛风的手,还有些发冷。 他听了葛风的话之后,却是在思绪了什么之后,真的放缓了他脚下的步子。 葛风就那么跟着葛华走,真的得以能按正常的速度来走路了。 而在刚刚葛华那么大力拉扯葛风的时候,葛风因为过多的注意力还是放在卿酒的身上,所以没有发现葛华的异样来。 现在葛华拉着他往前走的步子放慢了,他是更加没有发现葛华的异样了。 而且葛华现在拉着他离开的方向,就是他们的房间方向,对于此,葛风更是不疑有其他。 他还是十分寻常地在和葛华说话:“大哥,今日我随妻主去了绮丽坊,绮丽坊过不了多久,就要重新开业了,还有张小姐也会来绮丽坊帮忙。” 葛华这几日都是不在这里的。 现在葛风看到葛华,其实也不过是在将最近发生的事告诉葛华而已。 他们本就是无话不谈的兄弟,说这些也没有什么。 而且还有一点,葛风是从卿酒的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被葛华碰到的。 虽然他跟卿酒之间,严格来说也没有发生什么,但到底还是让葛风对此觉得有些尴尬。 毕竟闺房之事,不管发生还是没发生,总是不能示于人的。 所以现在葛风跟葛华的言语,有些在没话找话,转移注意力的意思。 而葛华听了葛风的话之后,只是应了一声:“嗯。”再将嘴唇抿了抿,没有再说话。 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沉默。 不过这样的沉默,也没有维持多久。 因为很快,他们的房间到了。 葛华在前方,“枝丫”一声打开门,带着葛风进了房间之中。 房间里没有点灯,只有一个窗口里有月光从外面透了进来。 里面的光线颇为暗淡。 进了房间之后,葛风就很寻常地挣开了葛华拉着他的手,然后往房间的更里面走了进去:“大哥,我去点灯。” 葛华也没有拒绝。 在葛风点了一盏小灯之后,再转身的时候,葛华已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 风吹动了烛火,烛火照在葛华的脸上,忽明忽暗的,让房间内的气氛,显得有些低迷。 “风儿,你最近跟那个女人亲近了不少,看到那个女人前番救了你,让你觉得很感动。” 葛华说着,因为烛火是在他的身后点着,他坐在那里,在他的面前,其实是有一片相对灰暗的区域的。 他就在那一片灰暗的区域里,一双眸子看着葛风,又像是看着更远处。 同时,根本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只不过,葛风就站在葛华的面前,是能感觉葛华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是有点炙热的。 而葛华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不是别人,就是卿酒。 对于葛华而言,在私下里,他对卿酒的称呼,依然不是妻主。 而葛风听了葛华的话之后,似是想起了卿酒前番救他时的场景,他不由得低了低头,抿着唇道了一句:“嗯,如果没有妻主的话,我只怕现在就已经死了。” 说完,在他的眼中,就传出来一抹异样的光泽来。 而,还不等他多想些什么,只听葛华又接着道:“是啊,救命之恩,就要以身相许,风儿,我说得对么?” 葛华此时整个人在那灰暗的地方,整个人是显得更加暗沉了。 只是他那样看着葛风的炙热目光,却是从葛风的脸上,落在了葛风的身上。 不仅是落在了他外面的属于卿酒的女式外衣上,还有,在那外衣里面,所隐隐透出来的一件不寻常的男子的衣裳。 那样的衣裳,特意制作得性感,男子若是穿在了身上,是做什么用的,结果是不言而喻的。 而越看,葛华整个人,就越显得暗沉了一些。 葛风似乎是感觉到了葛华的视线究竟是落在了他的身上哪里。 对于葛华此时整个人所显得的暗沉,其实葛风对此并不感到多么奇怪,也没有往深处想。 因为葛华这个人,有什么心思,从小就喜欢放在心里,这点,葛风是全都知道的,也早就习惯了,加之还没有将所有的心思放在和葛华的对话上,所以他察觉不出葛华的异样。 倒是在察觉到葛华将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的那件特别的衣服上时,还有听了葛华的话。 他整个人的面色,不由得是显得有些害羞了起来。 他的面色有些可疑的泛红,甚至是他的嘴唇,在烛火之下,都显得更加饱满了。 整个人,就好像是一朵待摘的花朵,他点了点头,像是承认了葛华的话,又道:“大哥,妻主现在跟从前不同了,现在的妻主,不仅样貌长得好看了,也不胖了,而且一个绮丽坊,她是跟汤娘子有相同的股份的,汤娘子原本一个已经放弃了的绮丽坊,到了妻主的手里,就瞬间好了起来,还有,妻主还会医术呢! 大哥,你有没有觉得,妻主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是,妻主变好了,背地里觊觎妻主的人,当然也就变多了。 我今日就见到了一个呢,有一个男子,名叫朱飞红的,那是数一数二的美男子啊。 他的美貌,我瞧着,跟大哥你还差不多呢,虽然,没大哥你这么气场强了些。 不过大哥,你当初可也是京城有名的貌美公子哥,这位朱相公可以跟你比较,可见他是有多好看了。 那般的姿容,连我都见他有些着迷了呢。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的男子,他今日故意往妻主的身上贴!他差点摔倒的时候,妻主还抱了他! 可是妻主是我的妻主啊,我才是妻主的夫郎,我还在妻主的边上呢!我就看那朱相公看妻主的眼神不太一样了! 大哥,现在已经有外面的男子在觊觎妻主了,我还能不想办法跟妻主更亲近一点吗? 就这几日,我也不是没有跟妻主表达过那方面的意思,可是妻主都没有回应过我。 但是我是妻主的夫郎,总有一日我是要跟妻主真正地在一起的。 跟妻主在一起了,她才能好好地念着我。 所以我就想了个法子,既然妻主不来找我,我便去找妻主就是了。 我……” “啊!” 第187章 葛风,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葛风正在好生地说着,算是在告诉葛华,他最近对卿酒的感情路程。 葛华是他的亲大哥,从小他就有什么话就对葛华说。 现在她跟卿酒之间的感情,有了那么大的感情突破,他当然也是要告诉他的。 至于他身上穿的那件男子在闺房中才该穿的衣服。 其实说起来,哪怕葛华是他的亲大哥,被葛华看到他穿上了那样的衣服,其实还是有点羞耻的。 而羞耻,自然是要遮掩。 所以他就开始解释,跟葛华解释他为什么要穿上这件衣服,以及为什么要去卿酒的房间中去跟她示好。 像这种事情,他以为葛华一定是会支持他的。 毕竟他身为卿酒的夫郎,卿酒作为他的妻主,妻主在外面被别的男人勾引了,而且那个男人还比他优秀。 但是在家中,卿酒别说是不主动碰他了,先前他主动对卿酒示好,卿酒都对他的任何暗示都没有反应。 虽然他的那些暗示其实都不明显,但是他自己心里有鬼,当然就认为草木皆兵了,他就认为卿酒一定也是知道一点他的意思的。 但是卿酒并没有对他回应。 本来他还想着跟卿酒细水长流。 但是今日被朱飞红那么一激,他当即就不淡定了。 他觉得必须要跟卿酒之间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才能稳住他在卿酒这里的地位。 原本,他做的这些全然都是没有错的。 他认为他做的也算对。 其实葛风比葛华要心思细腻一些,平时也会关注一些男女之间的事。 他所看到的,一些夫郎在妻主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了之后,就会用一些小计俩来将妻主给哄回来。 他现在也不过是照做了而已。 他觉得,葛华也一定会认为他做得对。 毕竟不管是他,现在卿酒的另外几个夫郎,看起来,都不像是她的夫郎的样子。 这种情况,不想点办法将卿酒给哄回来怎么行呢? 卿酒,一个妻主的心如果不在家里,那不就到了外面去了吗? 所以他现在的行为完全是正确的,甚至是可行的。 葛风这般在跟葛华说着,原本他还想要跟葛华说得更多。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呢。 忽然,葛华也不知是从哪里拿出来了一根棍子,一棍子直接就打在了葛风的膝盖上。 葛风一阵吃痛,痛叫了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葛华的下手很重,葛风甚至感觉自己都伤到骨头了。 刺骨的疼痛更是差点就让他的眼泪落了下来。 他不解地看着葛华:“大哥……” 他做错什么了么?说错什么了吗?葛华为什么要打他? 葛华一直都对他很好,一直都很疼他,一直都护着他,几乎就没有打过他,现在他没有要打他? 而且,葛华看起来好像很生气的样子,他为什么要这样? “发生什么事了吗?大哥……” 葛风眼里噙着泪水,看着葛华道。 可是,葛华从一开始就是冷冰冰的,现在依然还是冷冰冰的。 看着葛风眼中的泪水,他非但没有心疼,反而是一棍子,又打在了葛风的臀部上。 “啊!” 葛风又是痛叫了一声。 这一棍子,葛华直接将葛风给打了趴下。 葛风现在是眼泪流得更多了,他声色泛着委屈地看着葛华,道:“大哥,到底怎么了?长兄如父,你打我没有关系,可是你总要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葛风知道葛华虽然平时不怎么言笑,但也不会做出随便打人的事来。 可是,葛华又为什么要打他呢?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是因为他跟卿酒亲近吗? 可是现在的卿酒,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卿酒了啊。 他的妻主,那么好…… “发生了什么?” 葛华冷笑了一声。 他似乎是真的怒了。 抬手,直接就将葛风身上的外衣给撕碎了。 那件外衣,确切地说不是葛风的外衣,还是卿酒披在了葛风身上的外衣。 他想撕的,显然不是葛风的衣裳,而是卿酒的衣裳。 葛风看着这一幕,又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果然,葛华就是不愿意他跟卿酒在一起!所以才打他的! 可是,他没觉得他有什么错!也没觉得卿酒有什么错! 葛风的眼中还是挂着泪水,看着那被葛华无情撕碎的衣服,他心疼地将那衣服的碎片给捡了起来,然后抱在了怀中,看着葛华,模样颇为可怜地道:“大哥,你有什么火对我发啊!你撕我的衣服干什么!” 其实葛风此番去跟卿酒示好了一遭,原本是想要得到卿酒的疼爱,是想要跟卿酒有更进一步的关系,想要成为卿酒真正的夫郎…… 那些他没有得到,也不过就得了卿酒的这么一件衣服和几句关心而已。 所以这件衣服,对葛风来说,并不仅仅是一件衣服那么简单。 他觉得单就这一件衣服,他穿着就是要比寻常的衣服要暖一些。 原本他是想将这件衣服好好收着的,或者等之后他将这件衣服给洗了,然后再给卿酒送回去,那样他就能跟卿酒有更多的接触了…… 总之,怎样都好,他珍视卿酒的这件衣服。 他现在看着卿酒的这些衣服碎片,还能想到卿酒将这件衣服温柔披在了他身上,提醒他夜里冷的时候的样子。 可是,这件衣服碎了,被葛华给无情地撕碎了! 然,看着葛风那么护着那件衣服的样子,葛华却像是更加生气了。 尽管葛风哭得越来越厉害,那葛华的眼眸,却是变得越来越发红。 他一脚,就将葛风抱在怀里的衣服给踢了出去。 “大哥!” 葛风又是惊叫了一声,用一种很不理解的眼神看着葛华。 说着,他手里仅仅是握着一点点残碎的衣物,似乎还想要将那些被葛华踢开的衣服给捡回来。 但是这个时候,葛华却是抓住了葛风。 不仅不允许他去捡那被撕碎的卿酒的衣服,就连他身上穿着的那一件男子在闺房中才穿的衣服,都被葛华给撕烂了。 葛风的眼睛更红了,他甚至是想要反抗这个被他一直都视作权威的大哥。 但是这个时候,葛华却是揪住了葛风的衣领,将他抵到了墙边。 他赤红的眼眸盯着葛风,一字一顿地道:“葛风,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第188章 我想跟我妻主在一起,我有错吗? 这一句话,就让葛风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他整个人也变得更加凶了起来,瞪着葛华道:“我怎么不知廉耻了?葛华,你放开我!我怎么不知廉耻了!我想跟我妻主在一起,我有错吗?” 这个时候,葛风的情绪也爆发了。 其实他主动去跟卿酒献身,卿酒却没有接受他,虽然后来卿酒跟他说了一些好听的话,还关心他,给他披了衣服,他也感觉到了一些温暖。 但是在他的心中,更多的还是觉得羞耻的。 毕竟他好好的一个男人,送上门给自己的妻主,妻主都不要,这是多大的耻辱呢? 本来他的心里就藏着委屈。 这也就算了,好歹卿酒虽然拒绝了他,对他尚算不错,他可以先将这些委屈给咽进肚子里。 可是现在,葛华又来骂他是什么意思? 凭什么要说他不知廉耻? 他怎么就不知道自己这么主动去给卿酒示好其实羞耻呢? 更何况卿酒还拒绝了他。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卿酒分明就在他的身边,就是他的妻主,他却抱不到。 卿酒也根本没有对他有更进一步的行为。 甚至今日,眼看着卿酒很有可能就要被别的男人给勾走了,他怎么能不着急? 就像他说的,他眼看着卿酒那么优秀,身边还有比他更优秀的男人在,他真的怕,真的担心啊! 所以,他有什么错?他能有什么办法? 葛华凭什么也要来骂他? 葛华是他的大哥,是他心里很敬重的大哥,也是很依赖的大哥,不应该要来关心他的脆弱吗? 为什么还要在他现在最伤心的地方捅刀子? 为什么? 葛风边说边挣扎,可是葛华的力气太大了,而且他虽说本来也不矮,葛华还要比他高上一个头,这么两相比较之下,葛风就算是挣扎,也根本不是葛华的对手,也根本就不能挣开他。 而看着葛风居然还敢凶他,葛华整个人,瞬间就变得暴怒了起来。 他平时很少把自己的情绪示人,但是现在,他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一个极致了,现在发泄了出来,其实还显得颇为可怕。 他揪住葛风领子的手更紧了一些。 他猩红的眼中,仿佛住着一只野兽:“妻主?你的妻主?她算你哪门子的妻主? 她是你的妻主是么?是你很亲近的人是么? 那母亲呢?父亲呢?我们的姑姑、姑父,叔叔、婶婶呢?我们的妹妹呢?还有祖母呢?他们呢?我们所有的亲人呢?葛家满门呢?” 葛华眼中的野兽,是越来越咆哮了。 原本葛风对葛华的反抗很重。 但是,在听到葛华提及葛家满门的时候,葛风的瞳孔骇然睁大,原本他对葛华有什么反击,也全都停止了。 他怔怔的,原本他的情绪就已经很不好了,现在他整个人的眸子,都陷入到了一种绝望中。 而葛华的眸子,也是越来越猩红。 他抬手,在葛风的衣裳上撕扯下来一块象征着男子性感的薄纱,紧紧地攥着,拿到葛风的面前,道:“这是什么?我问你,这是什么?? 你知道母亲和父亲在边疆过的是什么生活吗? 我怕你担心,我之前没有跟你说。 在边疆,被流放到了那里的人,不管男女老少,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每天都是饭都吃不饱,一旦干活不好了,还会有不止不休的鞭子!还有,别看这里现在的天气还尚算暖和,可是边疆,那就是苦寒之地!但是父亲母亲,葛家全家他们在边疆,全连一件能保暖的棉衣都没有!每天却还有各种劳役要服! 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 又是谁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葛家,自前朝开始,就是满门的忠烈,祖母她们,又给沧国立下过多少的汗马功劳!为了平定边疆,葛家,又曾经牺牲过多少将军女子! 可以说没有葛家,就不会有现在沧国这么安和的环境! 葛家为了沧国付出了多少!我们的先辈在边疆上曾经挥了多少头颅、洒了多少热血? 但是现在,他们在边疆做着什么? 葛家全家的英烈,在他们曾经誓死戍守过的边疆,做着什么? 他们在做着最下等囚犯做的苦力! 他们吃不饱穿不暖,可是你呢?你在想着怎么去勾引你的“妻主”! 葛风,我问你,她算是你哪门子的妻主? 如果不是因为她,葛家一家的武将,曾经立过那么多的汗马功劳,现在他们,应该在享受着英雄该有的待遇,享受着功臣该有的待遇! 我跟你这两年在那个女人那里过得是什么生活我就不说了。 我知道这两年你也受了不少的苦。 不过我以为,你在受苦了之后,成长的应该是自己的心智!应该不再像以前那么单纯和幼稚! 没想到两年过去之后,你开始忘记了葛家身上究竟有着什么冤屈!开始变得不知廉耻,居然去勾引卿酒! 口口声声卿酒是你的妻主、你的妻主,口口声声卿酒要被别的男人勾走了,你要想办法将她勾回来。 你还记得父亲母亲么?还记得葛家从前的恨么?你还是葛家的人么? 你,葛风,你怎么可以不知廉耻到了这样的地步!” 葛华说着,眼中是越来越赤红,整个人也仿佛是野兽附体,仅仅是站在那里,似乎就有很强的力量爆发了出来。 虽然他只是男子,但是在他的身上,明显就积蓄着寻常女子都难以有的力量。 事实葛华出身葛家这个武将世家,虽然是男子,不能像女子一样上战场,但是他从小跟着家里的长辈学习武术,甚至像家中的女子一样接受了严苛的训练,他身上一身的武功,别说是寻常的女子比不上了,那些武功不错的女子将军,只怕他跟她们比,也根本就绰绰有余。 而他这样的男子,平时的时候,尤其是葛家出事了之后的这两年,他的任何锋芒,几乎都没有在任何人的身上显露出来,很多时候,比如在卿酒面前的时候,他甚至还要是做低附小的状态。 这并不是因为他做错了什么,或者有什么低于人的地方。 而是因为他是男子,而且还是母家有罪的男子,且从前还是不仅得不到妻主的庇护、还要得到妻主的各种责难的男子。 第189章 他与他的爱之间,隔着家仇 所以很多的时候,他是必须要将自己的情绪给隐藏了起来。将自己所有的锋芒都给遮掩了起来。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没有锋芒的男子。 事实上,他很有血性,比很多女子都要有血性。 但是在时代之下,在现实之下,他不得不低头而已。 但是,就算是低头了。他这与生俱来的血性,还是根本都不会消失的。 到了必要发出来的时候,它还是完全能发出来。 就像现在这样,很多时候,他或许可以自己委屈。 也可以在两年前葛家全家遭了难,而他和葛风又落到了那样的境地之后。 他可以不仅很快地接受这一切,并一直在背后试图改变这一切。 而且他还帮着葛风一同在应对先前的卿酒,一个男子,养着葛风,养着家,也在想办法牵制着原来的卿酒。 可以说,当时那么难的境地,葛风也相对没有吃了太多的苦,这跟有葛华在是有很多的关系的。 不过,从前他可以敛了锋芒活着,甚至或许他在外活得并不容易,他也要保证葛风的好,在葛风的面前,也几乎没有发火过,他让葛风看到的他,一直都是还算可以的样子。 但是现在看到葛风居然像是忘记了葛家承受的冤,忘记了葛家满门现在在边疆承受的苦,居然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怎么对卿酒示爱。 如果葛风所示爱的人,是别人也就算了。 原本葛华就一直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葛家的冤也好,要救葛家满门出苦海也好,他可以自己承受。 在这种时候,葛风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甚至他也很希望葛风能幸福,如果可以,他希望葛风可以不接触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苦。 但是,葛风所要找的幸福,怎么能是在卿酒的身上找这样的幸福呢? 卿酒,就是那个害了葛家满门的人啊! 现在他和葛风所受的苦也好,还有葛家满门所在受的苦也好,葛家所有的苦难,所有的冤屈,全都是从嫁给了卿酒开始的! 还有这两年,卿酒又是怎么对他和葛风的。 这些,葛风全都忘记了吗? 仅仅是因为卿酒给了他一点恩惠,还有他觉得现在的卿酒变好了,他就可以将一切的冤屈和苦难都忘记了吗? 现在葛风去那么勾引卿酒,现在葛风那么将一切的心思放在卿酒的身上,甚至满心里想的都是跟卿酒的情情爱爱,还有怎么去讨好卿酒。 这是要将葛家受过的冤屈置于何地!是要将现在葛家满门还在边疆受的苦置于何地! 他究竟知不知道葛家全家,他们的至亲,因为卿酒现在在边疆受着怎样的委屈和苦楚! 而这,本来都不是属于他们的! 这一次,都是因为他们嫁给了卿酒啊! 现在葛风满心都在卿酒身上,怎么可以! 葛华说着,双目赤红着,他手中的那块从葛风身上撕下来的薄纱,已经被他给捏碎了。 葛风身上的衣裳,在刚才的拉扯中,也被他拉出了不少的缺口。 其中有一些所袒露的肉体上,还有被葛华划红或划伤的痕迹。 再加上葛华刚刚打了葛风几棍子,葛风现在身上自然是疼痛的。 可是现在的他,已经根本顾不得身上的疼痛。 跟葛华一样,他的双目也开始变得赤红了起来。 只不过相比葛华,他的眸底,少了很多的攻击性。 那样的攻击性倒也并不外显,只是一见就会让人不由得生畏的。 这样的攻击性,葛风的身上并没有。 但是此刻,葛风在听了葛华的话之后,却是整个人都焉下来了几分,还有他的眼中,也流露出来了难掩的难过。 在他瞳孔放大的眼中,其实还有一些惊讶在的。 因为,葛华现在在盛怒之下跟他说的一些话,他真的是第一次才知道。 比如,葛家那被发配到了边疆的全家,在边疆居然是过得那么不好。 吃不饱穿不暖吗? 现在的边疆天寒地冻,他们还是有干不完的活吗? 就跟葛华所说的那样,葛家全家,从前乃是满门的忠烈,全家也出过数位女将军,那在沧国,都是叫得上号的人物。 早前沧国的边界不太平,葛家也立下过汗马功劳。 可就是这样的葛家,这样的葛家满门忠烈,现在却是在边疆过着那样凄惨的生活。 而那,本来就是不属于他们的啊! 而他们,还同样是葛风的至亲亲人。 葛华在那般说的时候,葛风的眼前,是不由得就浮现起了他们的音容笑貌。 他们是跟他那样的亲近,家人,同样也是他血肉中的一部分。 可是,他的血肉现在正在受苦啊! 正在边疆那么地受苦啊! “母亲……父亲……祖母……妹妹……大哥,你说的是真的吗?他们真的在边疆过得那么凄惨?那么凄惨吗?” 边疆,那都是很遥远的地方。 自从葛家全家被流放之后,葛风就已经失去他们的消息了。 他当然在思念着他们,记挂着他们,毕竟他们都是他的至亲骨血。 他也尝试着想问过他们的消息,也就此问过葛华,想要哪怕知道一点点的消息都好。 但是葛华给他的答复都是,并不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从边疆的消息传不到这里来,但是收到过一副从边疆来的信件,说他们在那边除了天气不适应,一切还尚算好。 可是现在来看,哪里就还尚算好了! 衣食住行,还有哪一点算是好的! 更不用说,葛家流放到了那里之后就是罪民的身份! 他丝毫都不怀疑葛华现在所说的话。 他知道葛华不会拿葛家开玩笑。 而且葛华现在这么盛怒着,是更加不可能跟他说假话了。 至于现在葛华所说的,跟他先前所说的有很大的出入。 那么也不过只有一个原因,就想葛华所说,葛华先前一直告诉他,葛家,他的亲人们在边疆还不错,不过都是因为怕他担心,所以说出来跟他报喜不报忧的话而已。 可是,他的家人,现在在边疆,不,一直在边疆的那两年,都是过得那么凄苦的么? 正如葛华所说,他们原本没有错,是不该如此的啊。 而,导致葛家全家现在的苦难的由头,都是因为卿酒么?是么? 在他跟卿酒之间,还隔着家仇。 所以,就算是他现在再喜欢卿酒,也是根本不能跟卿酒在一起的,是么? 葛家的家仇他当然不能忘,可是一想到他跟卿酒注定就只能陌路,他就好不甘心啊。 第190章 再去勾搭那个女人,就逐出葛家! “大哥,母亲父亲他们可是有家书送来,他们的身体可还尚好么?” 葛风不知道葛华是通过什么途径知道葛家在边疆的消息的。 大抵是通过家。 不过,他们的身体怎么样呢? 葛华只告诉他,他们在边疆都过得不好,吃不饱穿不暖,那么他们的身体还如何呢?可还硬朗? 葛风问完了这句话之后,又觉得自己现在问的话全都是多余的。 因为他们在边疆既然过成那般的样子了,又怎么会好过呢?身子又怎么会好呢? 对于他的家人,想起他们过得不好,他的心里,也好心疼啊。 忽然之间,他的心就好疼啊,因为在这之中,有太多的情绪涌了进来。 尽管葛风已经不再像先前那般跟葛华对抗了,而且一副嫣嫣的样子,但是葛华还是攥着他的衣领没有放手。 葛华眼中现在的猩红,也依然是照旧的。 他整个人都泛着一种冷意,没有回答葛风的话,只是道:“如果你真那么关心母亲父亲他们的话,就应该知道怎么恪守自己的品德,就应该知道怎么跟那个女人相处!” 葛华口中的那个女人,依然还是卿酒。 葛风听了葛华这话,张了张唇,复又闭上了。 又再张了张唇:“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啊。 现在的妻主,早就已经换了灵魂了,她不再是那个她了。 原来的她,好吃懒做,粗暴蛮横,可是现在的她,不仅一派的正气,而是会美容会医术,什么都懂,而且一直都对我很好。 上次她带我去买新衣裳的时候,我被人嘲笑,是她帮了我,后来我教形体课的学生来找我麻烦,也还是她帮了我。 还有上次,是我误会了她,然后耍小性子跑了出去,再接着我被邱珊给抓走了,甚至邱珊要用我的命去威胁她的命…… 在那个时候,她只要不来,她根本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但是她为了救我,可以不顾自己的性命,如果不是她,我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大哥,那么好的妻主,我怎么可能跟她形同陌路呢? 我一看到她,就禁不住地想要靠近她啊。 而且,妻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她已经被换了魂魄了,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大哥,当时你好像不在,这话就是子青说的,他平时就爱书,看一些奇闻异事,所以他知道,是有这么一回事,如果一个人性情大变的话,那么说明她就已经被换了魂魄,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 大哥,妻主的现状,完全是吻合的啊。 那个女人不学无术,好吃懒做,根本不可能像妻主这样优秀又聪明。 现在的妻主已经不是原来的她。 那么害了我们,害了葛家的也就不是她,为什么我不能好好地把她当做妻主呢? 大哥,我……” 我真的很喜欢她啊! 葛风很想这样表白,这也是他内心深处最深的话。 不管是卿酒的优秀也好,还是卿酒不知不觉间帮了他那么多也好。 也不知道是在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心中已经开始有着卿酒那满满的位置也好。 这所有的事情无一不在说明着一件事,那就是他喜欢她,他喜欢现在的卿酒。 而人一旦动情,不论男女,这又是轻易可以控制得住的? 他的真情已经流露了出来。 不管现在葛华在用什么话阻止他也好,他真的控制不住啊。 而且正如他所说,现在的卿酒根本就不是原来的卿酒,那么现在的卿酒就根本不是害了葛家的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现在的卿酒,是没有横亘着什么仇恨在里面的。 这么说起来的话,他对卿酒的爱意,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啊。 是不应该被唾弃的啊。 是不应该被阻拦的啊。 是这样的对不对? 葛风整个人还是嫣嫣的,他看着葛华,这么说了一堆。 不仅是在说给葛华听,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因为他这话不仅是在试图说服葛华,也是想说服自己。 他知道葛华说得有道理。 他知道如果按照葛华说得那样的话,那么他跟卿酒之间隔了太多的东西,那么就算是他喜欢卿酒,他也是不能跟卿酒在一起的。 毕竟如果真像葛华所说,他还去跟卿酒在一起的话,那么他就是太无耻!太自私! 可是,他却也有自己的道理,和自己的想法。 终究,现在的卿酒已经不是原来的卿酒了,所以他可以爱她的对么? 所以他先前那么做是可以的,是没有做错的对么? 葛风这般想着,虽然他的心中偏向于这么想,但是此时此刻,在他的眼神中,也闪过了一丝丝的怀疑。 因为不管怎么样,他的家人,就是因为他和葛华嫁给了原来的卿酒,遭受了太多的苦了! 虽然并不都是卿酒!但也都是卿酒! 也正因为有这些怀疑,现在葛风是将一些祈求的视线,看向了葛华,他希望葛华也能来肯定他的话,告诉他他的话是对的,那么他就可以对他的想法完全确定了。 但是,甚至还不等葛风将话说完,就听葛华生硬地将葛风的话给打断了:“卿酒就是卿酒!不管她现在有什么样的改变,也不管她是因为什么而改变,她就是卿酒!葛家所有遭地罪,都是因为她而起,只要还是葛家人,就必须要记住这件事!也一定不能忘记葛家所受的冤屈! 葛风,我不管你别的什么,如果你再敢那么不知耻地去勾搭那个女人,我警告你,别怪我把你赶出葛家,还有,你也没有我这个大哥!” 葛华说得十分干脆,直到现在,他的眸子都还是泛着赤红的, 可见哪怕是现在,他所翻涌下来的情绪,就根本没有褪下去过。 不过也是,只要葛家现在还在边疆受苦受难,只要那些不该属于葛家的委屈,还是在葛家的头上,那么对于葛华而言,有些东西,是根本不可能原谅的。 或许现在卿酒变聪明了,什么都变好了,甚至但凭卿酒现在的能力,还能给他们很好的生活。 但是任何理由,都不能让他们忘记他们还在边疆受苦的家人! 那些都是他们的骨肉至亲,没有真的在其中的人,是不会知道眼看着自己的家人受苦却无能为力是有多痛! 而这一切都是拜卿酒所赐! 他们或许不能因此把卿酒怎么样,但是葛风,作为葛家人,去跟卿酒献媚,把卿酒视为自己真正的妻主,那就一定不允许! 除非,葛风不是葛家人! 第191章 曾经的亲人们要回京了! 葛风听了葛华的话后,眸子黯了黯。 原本他的心中因为卿酒所有的各种雀跃,在这个时候全都消失了。 还有他所想的下次要对卿酒如何如何,也注定只能扼杀在他的想法之中。 卿酒,或者说现在的卿酒,是第一个让他的心中有所悸动的人。 但是他跟卿酒的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呢,就已经要结束了吗? 他真的好不舍啊。 可是葛华说的话也有他的道理在。 既然葛华这么说了的话,那么他也是不能不听葛华的话的啊。 如果他还把卿酒当成他真正的妻主去献媚,葛华就会跟他断绝关系,还会把他驱逐去葛家,他知道葛华既然这么说了,那么就一定是可以做到的。 在这种事情上,他是一定不会开玩笑。 而且此时的葛风,其实情绪也很是低落。 因为他从葛华这里知道了,他的家人过得很不好。 然而对此,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见葛风在神色黯然地沉默,葛华过了一会后,也松开了葛风的衣领。 葛风原本被葛华抵到了墙边,这会葛华松开了他之后,他整个身子也就顺着墙边瘫软了下去。 他身上的衣服被葛华扯破了不少,在刚刚跟葛华的拉扯中,他的衣裳也已经乱了。 他就那般瘫坐在墙边,整个人从心灵里失去了色彩,那般的样子,是很可怜的。 毕竟就在刚刚那一会,不仅是他心中升起的爱意被掐灭,爱情原本就可以给人色彩,这样的色彩,就在葛风的心中消失了。 还有让葛风整个人都不由得变得不对劲的,就是他对在边疆的他的家人的担心了。 此时,他自也不好跟葛华说起关于卿酒的什么事。 他就问葛华道:“大哥,母亲和父亲他们……” 虽然葛风没有正面回答葛华的话,但是他的这一声大哥,就已经说明了,他在葛家和卿酒之间,选择的是葛家。 毕竟葛华刚刚说,如果葛风还像先前那样去勾搭卿酒的话,他是没有他这个大哥了的。 而此时,还不等葛风的话问完,葛华就像是知道葛风想要问什么一般。 他回到葛风道:“母亲和父亲的事不用担心,用不了多久,他们只怕就能回京了。” 说话间,葛华将自己的外衣脱了下来,给葛风披上。 现在的葛华,已经收敛了他方才那赤红的双目了,变成了从前那般很容易给人以安全感地大哥哥的样子。 就像以往他所每次能保护葛风的那般。 葛风先前的行为的确是让他很生气。 如果葛风再继续错下去的话,他不介意就掐死了葛风,或者直接跟他断绝了关系。 毕竟,葛家一定不能有给仇人献媚的人。 不过,他们到底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现在葛华看葛风的样子,其实只怕也知道错了。 到底葛风是他的亲弟弟,他当然不能真的就那么放弃了他。 而且,看葛风现在一副灰败的样子,他也知道,只怕是他刚刚说的话太重了,也很有可能伤害到了葛风。 而对于葛华而言,他其实也不是天生暴躁的人,只不过当情绪收敛不住的时候,有些火,是一定要发出来的。 现在火也已经发了,他也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效果了,有些东西,只怕也已经足够了。他也没有必要再对葛风有那么大的情绪了。 到底,他是大哥,他知道他的这个弟弟,是需要好好疼爱的。 长兄还如父,现在也只有他这个亲人还在葛风的身边了,他不疼他,谁疼他呢? 葛华想着,虽然他的眼神幽深,其实泛着一丝淡淡的寒意,但是他给葛风披外衣的动作,倒也是温柔。 而,葛华的外衣才刚披在了葛风的身上,葛风当即就惊跳了起来。 本来他的眼神已经完全灰暗了,但是这时,其中却是含有亮光来,他激动地对葛华道:“大哥,你说什么?你说、你说母亲父亲,他们要回京了?葛家全家都要回京了吗?” 还有什么比这件事更加让人激动呢? 那都是他的家人啊,都是在遭了难之后离开,然后已经两年都没有相见了的家人啊。 天知道葛风究竟是有多想他们。 是有多想见到他曾经的亲人们。 尤其是现在,葛华刚刚跟他说,他的家人在边疆都过得不好,天又知道他对他的家人究竟是有多担心! 就在刚刚从葛华的口中知道真相的时候,他觉得他的心都要疼死了! 不过现在,幸好他的家人终于都要回来了吗? 因为葛家先前被牵连的事实在是太大了,在那件事中,像葛家这样被流放地处罚在当时还算是好了,毕竟当时有一些比葛家更有权势的家族,都被满门抄斩了。 而葛家人的命虽然保住了,但是葛家全家被流放,而他和葛华跟卿酒被贬为庶民了留在京城了之后,他以为,他此生,就算是还能跟家人再相见,但也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相见了。 甚至近数年,他都已经被指望了。 毕竟就算葛家根本没有错,但是他被牵扯进了那么大的案子。 但凡看看历年同样那么大的案子,有所牵连的人,先不说罪责被免的能有多少了,罪责被免的时候,又得多少年之后了。 所以他心中虽然很想再见到他的家人,但是也很清楚只怕很长时间都不能相见了。 尤其,是在葛华告诉他他的家人在边疆根本过得不好了之后,其实在他的心里,是被大受了打击了。 而且,他的心情很沉重。 因为他的至亲之人正在受苦,而他却什么也做不了。 但是,很快葛华又告诉他,葛家要回京了! 通常,被流放的人会回京,那就说明他身上的罪责已经没有了,因为既然被判了流放,只要是有罪,那都是不能回京的。 而现在,葛家的人可以回京了,是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原来的罪责了吗? 以后,他就又可以和他的家人,恢复到了从前那般快乐的日子了吗? 不管怎么样,不管他们是因为何种原因回来的。 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当他们回来了之后,他就可以见到他们了啊! 他的母亲、父亲、祖父……所有的家人们,他太想他们了! 一想到能见面,葛风整个人都要欢呼雀跃了起来,原本他因为先前的各种事情变得心情不好,现在他那般的心情不好,也全然都消失了。 他的眼中,只剩下了得知家人要回来了的欢喜。 葛风又双目发亮地看着葛华道:“大哥,是母亲他们的罪责已经被免了吗?女皇殿下还是知道葛家的忠心和英勇的对不对?” 第192章 所谓伴君如伴虎,福祸相依 其实但凭葛家从前的声名。 两年前葛家居然因为葛风和葛华嫁给了卿酒,就遭遇了那样的飞来横祸的时候,谁不为此而要叹惋几句? 毕竟葛家从前的风光,那都是葛家这个武学世家的几代人,在沙场上用真刀真枪拼来的。 因为葛家所有的荣华,所凭的都是真本事。 所以当所有人见到葛家的人的时候,谁又会不对他们感到崇敬呢? 他们洒过的真正的热血,从来就不会被人忘记。 但是谁又能想到,最终让葛家全家陨落的,不是女皇的猜忌,也不是葛家做了什么错事。 而是因为葛华和葛风嫁给了卿酒。 而在他们成亲的第二天,卿酒的外祖母一家就被揭举了谋反。 又是没过了多久,不仅卿酒的外祖母一家被满门抄斩,就连女皇的宠妃,卿酒的父妃也香消玉殒。 而卿酒被贬为庶民,葛华和葛风一同被贬为了庶民。 整个葛家一族,女皇殿下也因为一时不悦,见葛家跟卿酒有了点关联,就大手一挥,判了他们流放。 所谓伴君如伴虎,福祸相依。 本来,卿酒从前作为女皇十分喜爱的皇女,葛家和许家的男子可以嫁给卿酒,虽然从前的卿酒的确是不学无术了一些,但到底她的身份就摆在了那里,所以众人还是颇为羡慕葛家和许家的,毕竟葛家和许家当时已经成了皇亲,而且是可以得到女皇不少关注的皇亲。 可是谁又能想到,女皇给他们的那份关注,居然会给葛家带去了那样的飞来横祸呢? 不过,这些到底已经是过去式了。 不过曾经受过了多少的苦,只要现在还能变好,就已经很好了。 本来,葛家当年就是白白地遭了祸事,兴许现在,女皇又想起了葛家的好,知道葛家当年遭的难实在是太冤枉,所以又愿意让葛家回来了呢? 毕竟,葛家从前本来就没什么罪! 葛风这么想着,心里是止不住的高兴。 不过他才高兴没多久,就听葛华对他道:“当然不是,葛家两年前牵扯的案子非同小可,涉及到谋反案,女皇殿下既然当时责处了葛家,只怕女皇殿下根本就不愿意想起当年的事,又怎么会平白的就想到葛家,然后让葛家回来?” 葛华此时显得十分冷静,他的眸子幽深,让人看不出他此时的情绪来。 而葛华从地上忽然站起来了之后,葛华原本披在他身上的衣服,就又掉落了下去。 葛华将那衣服给拾了起来,然后再度穿在了葛风的身上,并给他将扣子也扣好。 就好像往常他曾经照顾过葛风时的一样。 刚刚葛华对葛分生气的时候是真生气,现在对葛风的好也是真的好。 说到底,他是疼葛风的。 而葛风就像是习惯了葛华对他的照顾一样,对于葛华给他系扣子的事,他觉得十分平常。 尽管刚刚葛华才打了他,还差点就跟他断绝了关系,但这些事,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过。 而葛华刚才打了他的部分,他因为现在的情绪正处于激动之中,所以对那并不感到疼痛。 倒是他听了葛华的话之后,整个人的情绪,又被放低了一些。 他的眸子又不由得暗了暗:“不是女皇殿下下令将葛家召回的吗?那么葛家会怎么回来呢?” 葛家先前是女皇下令流放的,而且像葛家这么大体量的家族,要回来,还真的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如果真的想好好回来,只怕也只有通过女皇殿下回来才是最体面的了。 毕竟当初流放是女皇下的指令。 如果要收回指令的话,那么也只有通过女皇了。 现在葛华的意思是,女皇并没有意思让葛家回京城,那么葛家是怎么回京城的呢? 虽然葛华对葛家能回京城很高兴。 但是对于葛家回京城的原因,他还是有些暗暗的担心。 葛华看出了葛风的担心,他道:“别担心,就算葛家不是女皇殿下召回来的,等他们回来的时候,也必定是无罪了。” 听了葛华的这话,葛风也像是被吃了一颗定心丸。 其实葛家是不是在女皇殿下的召回下回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葛家身上的罪名,有没有被免去而已。 先前他担心,只是因为葛家如果不是在女皇殿下的召回下回来,那么他们身上的罪责,就不知道还是不是被免除了的,毕竟女皇殿下定下的罪责,很多时候也只有通过女皇殿下,才能免除而已。 现在知道葛家的回来也意味着他们没有罪责,葛风也就完全的放下心来。 虽然葛华也没有说,葛家具体是怎么回来的,他们又是怎么没有罪责的。 但是葛风知道,既然葛华都已经这么说了,那么事实也就必定跟葛华所说的一样了。 葛华所说的话,向来准确。 “太好了!大哥,太好了!母亲、父亲、祖母、妹妹……我终于要见到他们了!” 彻底放下了心之后,葛风也开始肆无忌惮地高兴了。 虽然现在葛风已经不是孩童时候了,但是很多时候,他还是像个孩子。 而葛华这个时候看着葛风高兴的样子,他的眼眸里,也泛起了一抹柔意。 到底葛风,是他的亲弟弟啊。 他对他,自然所有的,都是真心。 同时,想到接下来可以迎接家人的归来,其实他的心中也是颇为高兴。 终于,似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呢。 葛华在心里想。 而这时,“嘶。” 葛风因为太高兴了,身体的动作就有点大。 但是他刚刚到底是被葛华打过的。 虽然葛华也没有下太重的手。 毕竟葛华身上是有武功的,如果他下太重的手的话,葛风的腿早就已经断了。 但是就是这般,葛风也还是被葛华伤到了的。 而葛华听了葛风的一声痛呼之后,当即就收敛了他的情绪,然后走上前去,看了看葛风身上的伤。 他掀起了葛风的衣物,看到他的膝盖后,已经被他打得有些红肿了。 他轻轻蹙了蹙眉,道:“待会我去给你买点药过来。” 现在总也不能随身就带着药在身上。 葛风听此,轻轻摇了摇头,道:“大哥,我没事,你打得不重,这点小伤,我休息一晚上就好了。” 到底葛风也是葛家人,就这么点小伤,现在疼是疼,他的确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不过,想起他刚刚是因为什么而挨打,他的眸子,还是不由得就垂了垂。 卿酒…… 妻主…… 第193章 你独自一个人,究竟经历了多少 而这个时候,葛华也没有管葛风在说些什么和想些什么。 他在跟葛风言罢之后,就开始给葛风收拾屋子。 刚刚经历了那么一遭,屋子已经乱了。 不过葛华的动作很熟练,没一会,这有些乱的屋子,就被他给收拾好了。 接着,他又去捡地上那些被他给撕碎的衣服。 而这个时候,葛风看着葛华的背影,心中却是忽然五味陈杂。 葛华现在在给他收拾屋子,其实就是在照顾他。 在葛家的时候就先不说了。 单就葛家和他们遭了难的这两年,葛华又是对他有了多少的照顾啊。 葛风的心中,因此生起了莫名的感动。 他走向了葛华,然后在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葛华的背影僵了僵,但是也没有推开葛风。 葛风在葛华的身后道:“大哥,这些年来,谢谢你,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其实细细想起来,如果没有葛华的话,他是真的不知道接下来他要走的路究竟该怎么面对了。 葛华听了葛风的话,没有说话。 他知道葛风的性子很柔和,心思很细腻。 如果他想要撒娇的话,他不介意给葛风一个怀抱。 而,真要说起来,关于葛风喜欢上了卿酒这件事。 他说卿酒现在的变化很大,很有可能根本跟从前的卿酒就不是同一个人,他也能够感觉得到。 葛风用这个理由,想要继续跟卿酒在一起,听起来好像也很有道理。 毕竟正如葛风所说,至少在卿酒改变了之后,卿酒的确是给了葛风不少的帮助,上次,也的确是卿酒奋不顾身救了葛风的命,因为此,卿酒甚至差点出事…… 这一点上,的确是要感谢卿酒,或者说,后来的卿酒。 但是,谁又让卿酒是卿酒呢? 就算她现在改变了很多,就算是现在的她跟从前的她已经大不一样了,就算是卿酒给过葛风很多的帮助。 这也并不能因为葛家是因为卿酒才落难的事实! 而且,别说葛家在边疆遭受了多少的苦难,没有改变前的卿酒,又给他和葛风带来过怎样可怕的生活。 这些,真的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抵消的。 葛风那般用勾引的方式去接近卿酒,他也根本不能接受。 似是想到了什么,葛华紧紧抿了抿唇。 而,在想到卿酒的时候,依稀在他的面前,倒是浮现起了卿酒的身影。 而也是在这个时候,又听葛风继续道:“大哥,这次父亲母亲他们能从边疆回来,也都是你从背后调停的,对不对?” 葛风也不是个傻子,这件事其实他也只需要细想想,就能够想得出来。 毕竟,现在关心葛家的,又还能有几人呢? 现在葛家还没有回来,葛华却已经知道了葛家要回京的消息。 如果说葛家的回京,跟葛华没有一点关系,那又是怎么可能呢? 而,甚至都没有女皇殿下的召回,葛家当初又是在那种情况下被流放到边疆的,当初的那个时候,甚至连卿酒这个九皇女都被贬为庶民了。 而现在,卿酒依然还是庶民,而葛家却又可以回来了。 相对而言,葛家之所以能回来,而且能无罪回来,这其中要经历多少的艰难,真的是不能想象的。 但是葛华还是做到此了。 在没有人知道他究竟是经历了多少艰难的时候,他终究是做到此了。 葛风还在抱着葛华,他继续道:“大哥,你一直都知道父亲母亲他们在边疆过得不好,但是你一直都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是因为怕我担心。 可是,你自己呢? 你自己在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同时又是独自承担着这一切的时候,又怎么会不伤心和担心呢? 可是就算是这样,你没有选择依靠任何人。 这两年来,你不仅在想发设法要给我更好的生活,而且还一直在想办法让父亲母亲他们回京城来。 大哥,你也只是一个男子啊。 这两年你做到了这些,你独自一个人做到了这些,究竟是经历了多少啊。 可是关于这些,你一直都没有说过。 你一直都在好好保护我。 可是我,我一直都没有保护过你……” 葛风说着,到了动情之处,言语倒是有些哽咽。 于葛华而言,他先前所对他做的一切,全都是被他看在眼中的。 本来他认为,葛华一个男子,在外赚钱养家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更何况,在这期间,他居然想到了办法让在边疆受苦的葛家人即将无罪回京城! 这到底有多难啊! 葛华没有跟他说。 他只有在事情办成了之后,才告诉他事情办成了。 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其他了。 甚至在葛华为了葛家人而奔波的时候,他连他的家人在受着什么苦也不知道…… “大哥,我错了……” 错在,在葛家还在受难的时候,在葛华还在给葛家奔波、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辛苦的时候,他却在想着怎么求得卿酒的爱,怎么和卿酒快乐。 他不后悔他喜欢上了卿酒,他觉得他对卿酒的这份喜欢,日后都是不会消失的。 他错的是,不该只想着自己,而不想想葛华和葛家的处境。 而想想自己和葛华的对比,别说是葛华了,他现在自己都想打自己。 只是,为什么要让与葛家之间的情和与卿酒之间的情,有所冲突呢? 似乎又是多想到了什么,葛风眼角滑落的泪珠,是更多了。 葛华感觉到了葛风情绪的不对。 他转身,给葛风擦去了眼泪,道:“行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喜欢哭,这要让母亲和父亲回来见到了,还以为我这两年带着你,你一点都没有长进!” 葛风这时候倒是笑了:“母亲和父亲这么疼爱我,怎么会嫌弃我哭呢?他们这么就没见到我了,见到我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说我?” 还有他,等见到父亲母亲他们的时候,也一定会非常高兴。 他真的想他们了。 真想。 …… 葛风也不过是在汤宅待了一夜,第二天天一明,他就跟卿酒交代了几句,说他又要外出去工作了,要过些时候才能回来。 卿酒对此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关于葛华要去哪里她不管,至于葛华愿意来告诉她一声,他想说就让他说就是了,反正她也不会拒绝。 只是,就在葛华跟他交代离开后,没一会她也因为有事要出门,正好就看到了葛华往一个垃圾所里扔了一件垃圾。 那件垃圾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那正是她昨晚怕葛风冷,所给葛风披上的衣服。 葛华在扔的时候,那件衣服明显已经碎了。 第194章 来自小夫郎的关怀备至 而因为她当时还距离葛华有些距离,所以葛华扔她的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葛华,葛华似乎看到了她,又似乎没有看到。 对于此,卿酒只是若有所思。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后,就没有再说什么。 这日,卿酒正在和汤英谈论绮丽坊开业的事宜。 绮丽坊经过了一日精心的筹备后,已经到了即将开业的时候。 汤英笑着对卿酒道:“卿娘子,有了张小姐的帮助,绮丽坊的工厂事宜果然很快就解决了。现在第一批产品已经差不多出来了,绮丽坊的重新开业也筹备得差不多了。” 近来事情很顺利,汤英的人生事业明显已经迎来了大转折,说着说着,她又更加笑了起来。 卿酒点了点头,她的心情也算不错,但是比汤英要收敛一些。 她边品茶边道:“就算已经到了最后关头了,产品的质量一定要把关,这是重中之重。” 上次的事业未竞就折腰,卿酒也很期待这次绮丽坊的重新开业。 汤英道:“那是自然,卿娘子一直在提醒注意产品质量的事,工厂在这方面的人手都提升了不少。” 卿酒听此点了点头。 上一世在商场纵横多年,她很清楚像这种美妆行业,产品的质量乃是立业之本。 汤英又道:“更何况,这些美妆产品都是卿娘子你给的新方子呢?这些产品从前从未有别的人售过,而且使用效果比现有的美妆产品都要好很多,等产品一开始售卖,只怕会供不应求!” 汤英说着,看向卿酒的眼中,又多了几分感激的光泽。 不说其他,单就凭卿酒给的那些美妆新产品配方,那才是绮丽坊能起死回生,甚至是日后创出一片更广阔世界的关键。 可以说没有卿酒,就没有现在的她。 甚至是没有卿酒,她连性命都要没了。 不过,感激的话对卿酒说了太多,她知道卿酒并不在乎这些。 她现在所能做的,唯有是好好跟随。 卿酒点了点头:“也不要掉以轻心,到了最后的时候,也很有可能会发生意想不到的事。” 不到成功的最后一步,行事都必须要小心为上。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古容声色愉悦的声音:“酒姐!我们就是不怎么宣传,绮丽坊即将开业的消息,都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了!前番绮丽坊被大理寺那帮混蛋打砸了一次,反而是让大家更加知道了绮丽坊要重新归来的事,大家都在说绮丽坊被打砸的产品是如何如何好,等绮丽坊重新开业了,要来抢产品呢!” 古容的面色上,总是洋溢着十分活跃的色彩。 汤英听此笑道:“都说祸兮福之所倚,谁能知道绮丽坊被打砸了一次,也有那么多的好处。而且绮丽坊里面的有些东西本来就旧了,现在正好换上了新东西,店面也更好看了一些。” 卿酒瞥了古容一眼,放下茶杯:“你说话注意一些,有些话你说着高兴了,被有心人听到了又是麻烦。” 这是说古容直接骂大理寺的人是混蛋的事。 虽然,大理寺也的确混蛋。 古容对此却满不在乎,他也在卿酒和汤英中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倒茶道:“这有什么?这里能有谁听见了?” 他刚从外回来,还有些风风火火的。 又是将手中的茶一口饮下:“还有一个事,就在绮丽坊开业的同一天,美仪坊也准备了一个活动,活动举办得还挺大的,现在他们就已经开始在布置场地了,我看他们就是知道绮丽坊要开业了,故意来跟绮丽坊抢生意的!” 古容说话向来没有多少顾忌,又是笑着道:“不过,他们抢得到么?” 言语十分自信。 汤英也认为古容说的话很有道理,道:“这都是商家间抢生意的惯用手段了,不过美仪坊的产品跟我们不在一个档次,根本就不能比!” 又是沉思一番道:“不过,美仪坊是现在京城,也是沧国最大的美容坊,他们不仅在京城有店铺,沧国以外他们甚至都又是生意在,规模上,绮丽坊跟他们还是不能比的。” 就算是知道绮丽坊现在有多大的优势,汤英对于自身不如别人的地方,也是有很清醒的认识。 卿酒则是听了这话未言,抬眸问了汤英一句:“所有的事都准备妥当了吗?” 汤英道:“都准备妥当了,不过看绮丽坊还没开业就已经这么火爆,到时可能会缺人手,人倒是好找,不过稳妥的人就要费点精神了,而且,之前谈好的一个形体老师,临时被美仪坊给挖走了……不过这都是小问题,卿娘子,你放心,我会解决好的,不会影响接下来的开业的。” “教形体的话,我会啊。” 葛风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的手上端着一盆果子,都是清洗好和剥好皮的,上面还沾着一些水分,显得很有光泽。 他一入内,就很自然地坐在了卿酒的身边。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薄衫,虽然这几日也没有发生什么,但是他相比几日前,就是显得有韵味了一些。 一举一动之间,都带上了一种淡淡的男人味,但是其中,也还有这一种纯纯的味道。 他将清洗好的果子用牙签插起,然后亲自递到了卿酒的唇边,温笑道:“妻主,我给你洗了你最爱吃的果子,你尝尝。” 日光之下,葛风的笑颜似乎比刚清洗好的果子还干净。 卿酒想了想,还是从葛风的手上咬过了那个果子,轻嚼一口,淡淡的酸甜味道化在了口中:“嗯,还不错。” 又看了那个盘子一眼,道:“放在桌上。” 自那夜之后,卿酒原本还担心葛风会不会对她有进一步的动作。 不过这几日下来,葛风并没有了那般过激的举动。 只是对她更加关怀备至了一些。 她的衣食住行很多方面,他都在亲自插手。 卿酒劝了他几句,告诉她这些事她自己能做,他只说这是他一个夫郎应该做的。 卿酒见劝不住,也就不劝了。 葛风对她好,她日后也对葛风好,还回去就是。 而且葛风这几日,倒也没有像她想的那样会心思郁结。 第195章 绮丽坊重新开业 葛风将果盘放下去之后,又温笑着看着卿酒道:“妻主,绮丽坊少了形体老师的话,我会形体啊,而且之前一直在做,做得还不错。” 当葛风看向卿酒的时候,眼中会闪烁出一抹淡淡的光泽。 但如果细看的话,里面会有一种淡淡的悲伤。 自前番被葛华教育了之后,葛风知道,自己是不能跟卿酒太近了。 可是,他终究想,现在的卿酒到底已经不是从前的卿酒了。 他答应了葛华不会再去主动跟卿酒那般示好。 但是,他还是不太愿意太过远离卿酒。 他不跟卿酒有那么亲近的关系,但是可以在生活上关心卿酒啊。 到底,卿酒现在已经住进了他的心里,让他就那么放手,没有那么容易。 他舍不掉。 不过,葛家在葛华的调停之下,马上就要回京了。 或许等葛家回了京城,一切都变好了。 就算是他大哥,也会慢慢接受他和卿酒之间的感情的。 而且,一想起很快就可以见到他很久没见的家人了,他的眉眼间,就止不住地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这样的笑意落入卿酒的眼中,倒是让卿酒扬了扬眉。 不得不说,单从外在来看,葛风的确养眼。 不等卿酒回答葛风些什么。 汤英在一旁已经道:“葛风公子,不必不必,我自己去找人就是了,虽说人难找,但也是可以找到的。” 葛风到底是卿酒的夫郎。 但凭卿酒这么有本事,葛风又哪里需要外出工作? 在沧国,男子被女子养着,那都是寻常。 葛风道:“汤掌柜,我的水平当真不错,从前我便习武,有一般男子没有的一些经验,若是不信的话,也可去我从前工作过的地方问问,你们都去绮丽坊了,我也不想一个人待着。” 他从小习武,而武术又是需要经常练习的,他去练形体,也不过是换了一种方法练习,都是顺便的事。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看得到这些日子卿酒为了绮丽坊究竟有多操劳,他也想帮帮忙,为卿酒献上自己的一份力。 葛风说着,又将视线投向了卿酒,那其中明显含着期待。 卿酒见此,道:“你若是想去的话,那便去。若是不想去,那便回来,也不需要你多做些什么。” 这是葛风如果不想工作的话,她就可以养着他的意思。 而如果葛风想去做些什么,她觉得不管男女,都可以有自己想做的事,并为之付出想付出的努力,而不是社会想让他们禁锢在哪里,他们就禁锢在哪里。 不管是在现代社会也好,还是在现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也好。 卿酒都这么说了,汤英也就没再多说些什么。 几人又再聊了一会后,又都散开了。 下午的时候,卿酒刚忙完正在休息。 葛风走了过来,将手中一些小物件放在了卿酒身旁的一张小桌子上,道:“妻主,这是工厂那边送来的美妆样品,说是要给你看看,最后确定一下。” 卿酒睁开了眼睛,对葛风点了点头。 然后拿起了那些样品,一一仔细地检查了一遍,又看又闻又用。 过了好一会,她才道:“这些样品都没有问题,你将这些送回去,告诉他们这批货物可以直接销售了。” 说完,将那些美妆产品推回给了葛风。 但是葛风却没有立即走。 卿酒转眸,看向葛风:“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此时正是夕阳西下,葛风的身影在夕阳的照耀下,颇为迷人。 葛风道:“也没什么别的事,妻主,我觉得这些美妆产品都很好用,但是我不太会上妆,妻主,你能不能帮我上上?” 说着,他已经选上了一个胭脂,递到了卿酒的面前。 卿酒见此,倒也没说什么,接过胭脂,示意葛风在她的对面坐下。 接着,她便用娴熟的手法,给葛风上起妆来。 在她从前生活的现代,女子要更加爱美一些。 但是在这个时代,反了过来,男子要更爱美一些。 葛风的肌肤不错,q弹而又紧致,虽说并不白,但是是十分健康的肤色,十分养眼。 “你的皮肤状态不错。”卿酒夸赞了一句。 而她手上给葛风上妆的动作没有停,指腹温暖的触感传给了葛风的皮肤,让葛风浑身都泛起了一丝麻意,连他的目色,都不由得变得温柔了起来。 而他的面颊,也泛起了一抹淡淡的可疑的潮红。 卿酒给他的上妆也很认真。 而有道是,女人认真时候的样子,是最美的。 再加上卿酒是在夸赞他。 一时之间,他就变得有些心猿意马了起来。 看向卿酒的目色,也更含了柔意:“妻主……” 不过,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卿酒又补充道:“上妆会比较轻松。” “哦。”葛风应了一句。 心中那种甜甜的雀跃淡了淡。 原来卿酒只是觉得皮肤好上妆轻松啊,并不是关注了他本人。 卿酒在给葛风上完妆后,又仔细跟他说了新的美妆产品上妆注意事项。 葛风听着,连连应声:“嗯,妻主,我知道了。” 但是他的关注点,更多的还是在卿酒跟他的交谈上。 在卿酒跟他说完之后,葛风又道:“妻主,我还是有些不太懂的地方,而且绮丽坊出了很多新的美妆产品,这些产品,我日后还可以找你来上妆吗?” 卿酒点了点头:“可以。” 虽说她从前习惯了一个人,但是这几日葛风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说起来,她真觉得还不错,而且还有点享受。 但凭葛风对她的付出,她给葛风上上妆,自然是可以的。 葛风听此,变得十分高兴起来:“谢谢妻主!” 又是拿着镜子,照着镜中上妆后更美的自己,笑着道:“妻主,你的上妆手法真厉害!这个胭脂也比一般的胭脂要美得多啊!” 卿酒看着葛风在臭美,笑了笑,没有说话。 而葛风在兀自得意中,其实心中还有自己的小九九。 那就是,就算朱飞红先前被卿酒上过妆又怎么样呢?那也就是朱飞红作为卿酒的顾客,被上妆了一次而已! 而他,作为卿酒的夫郎,日后想怎么让卿酒上妆就怎么让卿酒上妆! 时间又平缓又紧急地过去了几日。 这日,也到了绮丽坊重新开业的日子。 第196章 生意火爆 经过了一番大洗礼之后,如今的绮丽坊重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可谓是大变了样。 新开张的绮丽坊喜气洋洋,红绸带挂满店门,整个店铺,不仅店面焕然一新,店里面更是上新了不少从前从来就没有过的美妆产品。 绮丽坊前番已经在众人中出名过一次了,加上这次重新开业也进行了一些适当的宣传。 这次绮丽坊才刚一开门,生意就已经十分火爆。 汤英、应应、古容和明兰,还有几个新聘请来的人,以及卿酒和葛风,除了明芝以外,都在店里店外招呼。 几个人都忙的脚有些不沾地了,都还有些忙不过来。 “相公,你就放心!这是我们绮丽坊新研究出来的胭脂,不仅颜色美,你拿回去,就算是用个半年八个月的,也一定不会褪色的!你看绮丽坊现在生意这么火爆,这个胭脂色用不了多久一定会风靡整个京城,你现在如果不入手,到时候要是卖断了货,你就是想买,克都买不到了!” “这瓶美人如玉水是绮丽坊新开发出来的产品,功能就跟它的名字一样,只要用在脸上,用不了多久,就能改善你的皮肤,让你的皮肤像美玉一样光滑,保管你的妻主对你爱不释手呢!没错,这种玉水是我们美颜坊首创的,别的地方可没有!” “这又有新的口脂色号了!上次在绮丽坊被封店以前,我才在绮丽坊买过一次口脂呢,那颗好用了!现在绮丽坊还有什么新的口脂色号,我也还要买回去!” “这是什么?好稀奇啊!喝了这杯什么食疗茶就能减肥?这是真的假的啊!不管了,价格也不贵,我先买回去试试!妻主这几日正说我丰满了些,看我用了这减肥茶瘦下来了,看我家那位还有什么好说的!就算减不下来,我也就买着好玩回去试试!” “绮丽坊这次开业的新产品太多了!我买买买,怎么也买不够啊!好久没有这么强的购物欲了!我要掏空妻主的钱包!” “人好多啊!绮丽坊的生意也太火爆了!这个色号的口脂居然没一会就卖完了!” “……” 人山人海,绮丽坊的店面不算小,重新装饰后的绮丽坊,更是给顾客的逛店留足了空间,而且店里的人都在引导者着顾客有序购物。 但终究是生意太过火爆,所有人因此要忙到脚不沾地了。 但饶是如此,所谓顾客至上,所有人也都还在笑脸迎客,耐心地给客人讲解产品。 这般下来,众人乏累是乏累,但此时的生意火爆,也是给他们先前对绮丽坊的辛苦准备工作做了回应,倒也是让他们觉得欣慰。 而几人忙虽然是忙,在忙中,葛风虽然都忙碌得有些腾不开手了,但他还是时刻地在关注着卿酒的忙累与否。 并且总能在卿酒状态不对的时候,要么关切地对卿酒问询,要么给卿酒送上一杯好茶。 “妻主,你累了吗?这块手帕给你擦擦汗。” “妻主,你渴了吗?我给你倒了杯温茶、” 虽然都是一些小关心,但是卿酒在忙中有了小插曲,还是觉得舒适了一些。 她对葛风淡笑着回应道:“这茶还不错。你如果累了,也要注意休息。累着了的话,这里的事我们来忙也可以。” 说起来,现在在店里工作的,古容和应应也是男子。 要说长相偏柔软,应应的长相也偏温和。 但是就偏生只有葛风,也不是那般弱不禁风的样子,只是整个人的气质要温柔一些。 但偏偏看着他劳累的样子,要更显得惹人心疼一些。 加上葛风在很忙的时候也不忘来关心她,喝着口中的温茶,真的消除了一些疲惫之后,卿酒也是忍不住就想让葛风去休息。 毕竟她身处在这繁忙的店铺之中,知道这刚开业事情杂,的确是容易累,各种各样的事都有。 但是葛风听了卿酒的话后,先是对卿酒对他的关心面色有些泛红,接着就拒绝了卿酒的提议:“没事,妻主,我不怕累!” 我更想跟你一起工作和承担! 见卿酒状态似乎更好了些,葛风的心情同时也变得不错。 一想起卿酒对他展开的笑颜,他似乎就像被补充了不少的能量一样,偶尔在忙时也能笑了出来,连带着他服务的顾客,心情似乎都变好了:“这位相公,你在笑什么呢?看你笑的这么幸福,不会是在想你妻主?在想什么能这么高兴,嗯?” 跟葛风说话的,是一名男子。 男子之间总会有一些秘密的话语的。 比如这男子跟葛风说的最后一句话,看似寻常。 但当他用暖昧的语气跟葛风说出那般的话的时候,就很容易让人将他的话浮想联翩。 而那男子,其实也有那种意思。 葛风本来面颊就有淡淡的泛红,这会更红了,他躲开了男子的视线,声色有些微微发嗔地道:“……相公,你胡说什么呢!” 脑海中,却浮现起卿酒的面颊和音容笑貌来。 还有,前几日晚上,他穿着薄纱进了卿酒的房间…… 还没往深处想,他的脸就又红了红。 那名跟葛风调笑的男子,见葛风这般的模样,自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了。 不过他也没有拆穿他:“你若不愿承认便罢了,我也不说你。” 说着,挑选着买了几样美妆产品,跟葛风聊得愉快了,买东西下手倒是痛快。 而于葛风,所谓爱能养人,不管是去爱人还是被爱,这倒是真的。 而,虽说绮丽坊才刚一开业,生意就火爆到不行,可以说放眼整个京城,都鲜少有店铺可以做到这样。 但是,绮丽坊生意这样的火爆,却也没有持续多久。 店铺不过才将将爆火了一个多时辰,就出现了很大且让人意想不到的问题。 第197章 同行的嫉恨与手脚 问题是从本来人流量越来越大的店铺,忽然人流量在变得越来越少开始的。 原本因为开业生意太火爆了,甚至有一些没法挤入店内购买产品的顾客,已经在门外排起了长队。 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那一排长队,在听到几名忽然来此的男子说了些什么之后,就都跟着那几名男子离开了绮丽坊门口,欢欢喜喜地往别的地方去了。 而原本除了排着的长队,就绮丽坊的四周,还陆陆续续有不少的顾客前来购买产品。 但是也还是没有多久的事,整个绮丽坊门口,不仅是原本排着长队的人走了,前来购买的新顾客也越来越少。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时间段,原本该是人流最大的时候。 店内的卿酒和汤英等人,虽然招呼客人仍旧有些累,但已经不至于脚不沾地了。 卿酒是第一个发现出现了问题的。 就在葛风刚一得闲,就给卿酒送去了一盘精致的点心的时候:“妻主,忙了一个时辰了,你饿了吗?这是我从家中带过来的点心,我亲手做的,你先前说你喜欢吃……” 不等葛风说完,卿酒就推开了葛风递过来的点心:“等等。” 然后越过了葛风,向着门外走了过去。 葛风也追了过去:“妻主,怎么了?” 而此时,门外虽然长队已经变短很多了,但长队里的人,仍旧有不少人,在排着排着,听了身边的人说了什么之后,就离开了队伍。 卿酒走得离他们更近了一些,就听到他们在言语道。 “真的吗?还有这样的好事!快带我去美仪坊看看!” “千真万确!没看到那么多人都去了吗?你也快点去!迟了可就没有了!” “……” 几人就这般说着,很快又有数个排队的男子离开了长队。 这个时候,汤英也发现了卿酒的不对劲,她来到了卿酒的身边,问道:“卿娘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隐隐的,她也感觉店铺内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 这时候,明芝就满脸不爽地从不远处行了过来。 一看到卿酒和汤英,就愤愤地道:“酒姐,汤掌柜,我今天算是见识了,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真是跟我有的一拼了!要不是酒姐你吩咐我不要轻举妄动,我现在就已经把美仪坊给掀了!” 明芝的脾气并不怎么好,时常还带着点痞气,看她 现在这个样子,明显是被点着了。 卿酒通过先前对外面的观察,已经对明芝的行为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了。 她对此倒没有太过意外,只道:“明芝,怎么了?是绮丽坊有什么动作吗?” 因为早知道美仪坊会在跟绮丽坊开业的同一天在店内举办活动,所以尽管绮丽坊今日开店特别的忙,卿酒还是安排了明芝去美仪坊盯着他们的动静,要是他们有什么不对,也好来应对。 现在来看,这美仪坊,只怕是有大大的不对! 明芝走到了卿酒的身边,一拳就砸到了一旁的门框上,还吓到了两个在购物的男子。 明芝气愤地道:“酒姐,你说得没错,这个美仪坊就不是什么善茬,他们什么时候搞活动不好,偏偏选在了绮丽坊开业的时候搞那么大的活动,就是有鬼!” 汤英问道:“怎么了?美仪坊的活动可是做了什么手脚?” “岂止是做了什么手脚!”明芝似乎更加气愤了,“你们知道美仪坊现在在做活动卖的产品是什么吗?都是跟我们绮丽坊一模一样的产品!” “什么?!” 卿酒和汤英听此,都不由得愣了愣。 汤英吃惊地道:“这怎么可能呢?现在绮丽坊卖的产品,可都是卿娘子给的新配方!我在美妆行业做了这么多年了,别说是跟卿娘子一样的配方了,就算是跟卿娘子一半相似的配方,都从来没有见过,美仪坊从前卖的产品我也研究过,根本就跟现在绮丽坊的产品不一样,他们现在卖得产品,怎么就能跟绮丽坊一模一样呢?” 明芝道:“怎么不可能?我可是亲眼所见!我当时看美仪坊的活动举办得越来越火爆,而且去美仪坊的顾客里,一个两个都在将美仪坊和绮丽坊做比较,说什么产品一模一样的话,当时我特意进美仪坊去看了,的确是一样的!” 明芝说着,走进了绮丽坊的店铺内,也不管店铺里还有人在购买东西,他走到了一个架子前,指着上面的东西道:“这些口脂、胭脂、美容水、减肥茶……全都是一模一样的!在绮丽坊开业前,我就在工厂帮忙的,我很清楚!” 明芝简直越说越气愤,说着说着,就将手中的一瓶美容水给拿了起来,然后很不爽地扔在了地上。 美容水溅了一地,将身边几个购物的男子都吓到了。 而这个时候,有几个男子入了绮丽坊的店铺内,也不管店里还有卿酒和汤英等人在里面。 他们一入内,就对着那一群正在购物的男子喊:“你们还在绮丽坊买东西呢!就在美仪坊,绮丽坊有的东西,那里可都有!现在他们正在促销,一样的东西,美仪坊可比这里便宜三分之一都不止!” 那些在购物的男子,听了这话眼睛都亮了:“真的吗??绮丽坊现在的新产品,不都是绮丽坊新研制出来的吗?不是只有绮丽坊才有吗?” “这就是说出来骗你的,想赚你的钱呢!这你也信!美仪坊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京城最大的美容坊!绮丽坊跟美仪坊能比吗?绮丽坊都有的东西,美仪坊能没有?你们没看现在大家都去美仪坊了吗?就你们还傻傻的在这绮丽坊卖东西呢!快点走!再晚了,美仪坊又便宜又好的东西,可就买不到了!” “我好像记得美仪坊今天真的有什么大促销活动啊。因为绮丽坊今天开业,我就没有去了,想着来绮丽坊买一些又好又独特的产品呢!没想到美仪坊居然有跟绮丽坊一样的产品!而且还卖得比绮丽坊便宜!不行,我需得去看看!” “没错,再怎么说,美仪坊可比绮丽坊要大多了!现在那么多人都去了,我们去准没错的!快走!去晚了真的没了!” “……” 第198章 绮丽坊,即日起封店! 一时间,原本在绮丽坊外排长队的顾客就已经在知道了美仪坊有比绮丽坊更便宜的产品后离开了绮丽坊,现在在绮丽坊店铺内的顾客,也因为听了那几名男子的撺掇,离开了绮丽坊,都转而向美仪坊行去。 一时间,原本热热闹闹的绮丽坊,竟是空了大半。 汤英见此顿时急了,还想要去拦住那些人:“等等!绮丽坊的美妆产品一定是绝无仅有的!美仪坊跟我们的产品一定不可能一样!” 但,还不等汤英动身,卿酒就拉住了她,道:“汤掌柜,别去了!我们被人算计了!” 眼看着顾客越来越多地往外走,且都是在说着美仪坊比绮丽坊好,她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发白。 明芝又是十分愤然地道:“我就说么!我看过了!美仪坊的产品的确跟绮丽坊的产品一模一样的!不仅是外面的样子一样,就算是里面的产品,气味也好,颜色也好,什么也好,都是差不多一样的!美仪坊现在这么做,不就是在摆明了抢绮丽坊的生意吗!” ”这何止是在抢生意。这美仪坊,分明就是盗窃了绮丽坊现在所有新产品的配方!“卿酒给明芝补充道。 她的言语虽然显得淡然许多,但是眼中也是有一些愤怒的火。 现在美仪坊的所有配方,说白了全都是卿酒给的。 虽然卿酒给配方的时候看起来容易,只不过是将笔一挥,一张张的单子就从她的笔下写了出来。 但是现在的看似简单,其实在现代,她又为此付出过多少的辛劳? 多少个日日夜夜的研究,她全都付出在了这些上面。 虽然现在卖的产品,也不过是她知识储备的一小部分。 但是她终究是为此付出过不少辛劳的。 这里面有不少的东西,她哪怕是放在现代,也是可以拿专利的。 到了这里,美仪坊想偷就偷走了? 想用来自己用就用来自己用了? 卿酒又继续道:“而且,他们不仅偷了绮丽坊的产品,现在绮丽坊的顾客,也是被他们找人来故意撺掇走的!” 甚至还将一切进行得那么“理直气壮”!还敢直接进到绮丽坊里面挖人! 这么嚣张么!呵! 她早知道绮丽坊已经小爆过一次了,现在重新开业又这么火爆,只怕会遭到同行的嫉恨,也会招来一些黑手。 没想到这黑手来得这么快和猝不及防!而且也够不要脸! “我去!美仪坊这也太恶心了!” 古容和应应,还有明兰,这个时候也发现了情况的不对劲。 在店内的顾客走了一大半之后,他们也来到了卿酒的身边。 古容当即就爆了:“做出来这么恶心的事,真就敢这么心安理得么?还想用我们绮丽坊的产品来抢绮丽坊的生意,还抢得这么明目张胆,看我古容大爷不去把他们的店都给掀了!真是欺人太甚!从来就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没有他美仪坊欺负我们的份!” 古容说着,真就随便抡起了身边的一件东西,就要冲出绮丽坊去,看着架势,是不把美仪坊砸了是不甘心了。 而应应见古容如此,也随之跟了过去:“古容等等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明兰在一旁,虽不怎么说话,但看她的势头,也明显是要往外闯的。 而其他的人见他们这个样子,也似乎是有些跃跃欲试了。 但在这个时候,卿酒一手一个,将古容和应应拉了回来:“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就别再来捣乱了!” 说起来,就凭美仪坊现在这些骚操作,卿酒也很想去把他们打一顿,但是事情,还真不是这样做的。 古容还是很气:“酒姐,美仪坊这么过分,难道就这么放过他们?” 古容的声色里,明显泛着很深的不满。 这个时候,葛风也在卿酒的身边坚定地道:“妻主,需要风儿做些什么,风儿也会全力以赴的!” 又是亮了亮自己的拳头:“风儿会武的!” 葛风虽然性子比较温柔些,但的确会武,那般展现自己的样子,倒也颇有男人味。 卿酒看了葛风一眼,葛风也正在看着卿酒。 卿酒又看了众人一眼。 此时众人的火气都是破甚。 正当卿酒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门外忽然响起了一道凶巴巴的声音:“绮丽坊的负责人在哪里,快出来!” 几人听着这道声音,都向外看了过去,就看到有两位身穿官服的女子向着绮丽坊内走了进来。 官府的人。 一看到她们身上的官服,还有她们这凶巴巴的样子,就能让人有不好的预感。 汤英当即赔着笑脸迎了过去:“不知这二位官人来此,可是有什么事要指教?” 汤英的笑虽不达眼底,但笑得颇为灿烂,这都是她一直以来在商场上迎来送往所练出来的。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 两位衙门的人虽然气势汹汹的,但是看到汤英这么赔笑,也该给个面子才是。 但是她们瞥了汤英一眼,说话还是凶巴巴的,道:“指教不敢!” 又是将手中的一纸公文给摆了出来,厉声道:“现在有人举报你们绮丽坊涉嫌盗窃别人的美妆配方用作自己之用!已经涉嫌犯法!负责人跟我们走一趟!还有绮丽坊,也即日起封店接受调查!” 第199章 去绮丽坊讨个公道 只见在公文之上,赫然是官府要求绮丽坊接受调查的文书,还有一些经人举报“绮丽坊所售卖产品涉嫌剽窃”云云。 这时候,店里面还剩下一些正在选购产品的顾客,看着这一幕,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后,都不由得对绮丽坊感到鄙夷了起来。 “刚刚我就听到有人说美仪坊的产品比绮丽坊的好还便宜,一开始我还不信,原来绮丽坊的产品根本就是剽窃美仪坊的!” “你们也不想想,绮丽坊之前都已经倒闭了,现在一下子就出了这么多力挽狂澜的产品,能不出问题么?我看像这么好的产品,放眼整个京城,也就只有美仪坊能做出来了!” “还在这里做什么?绮丽坊都要关店接受调查了!美仪坊的东西比这里好还便宜,还不都去美仪坊去?” “等等我!我也去!真是太可耻了!自己研制不出什么好的美妆产品,就剽窃别人的!这些东西,就算送给我我都不要了!” “……” 说话间,那少部分还没有被撺掇去美仪坊的人也瞬间离开了绮丽坊。 一些人因为愤愤不平,还将手里选好的绮丽坊产品给扔在了地上。 一时间,整个绮丽坊都显得无比荒凉了起来。 跟初时的热闹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古容看着这一幕,瞬间就炸了,指着那些怼绮丽坊的人就骂:“胡说八道什么!分明是美仪坊剽窃了绮丽坊的产品!美仪坊个混账东西,真好意思说那些产品是他们家的!你们去美仪坊!你们不来绮丽坊,绮丽坊还不待见你们!” 有一些脾气也爆的顾客跟古容回怼:“说这么多,先执行了官府的法令再说!” “你!” 古容还想说些什么,别卿酒给拉住了:“古容!” 卿酒的目色冷凝,看不出她在想些什么,但并不慌乱。 一群人看着现在的状态面色都不太好。 两个官吏还一脸严肃地举着法令站在门口。 汤英还想赔笑着给官吏送银子:“两位官人,这件事必定有什么误会,这些银子给官人去喝茶,还请官人高抬贵手,体谅体谅。” 这一次,汤英的出手很阔绰,直接送的是金子。 两名官吏见此,眼睛亮了亮,严厉的表情也有了松动,正准备去接银子。 但还不等汤英多说些什么,古容又是一把拉住了汤英,跳出来骂道:“凭什么给他们送银子?绮丽坊做错了什么?是绮丽坊被人剽窃了产品,现在还能被这么倒打一耙?还有没有天理了?这些官吏就是这么给百姓做事的?” 古容这么说着,忽然想起从前卿酒还没有被贬的时候,他跟在卿酒的身边,似乎也常常借着卿酒九皇女的势,做过这么欺负人的事。 当时他还觉得理所当然。 他的面色上,瞬间闪过了一抹尴尬。 不过这抹尴尬,很快就被掩藏了,但是其中还是藏着一些可疑的红。 听到古容这么说,两名官吏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们摆着一张脸道:“公文白纸黑字写在这里,我们也是秉公办事,有什么不满的,去衙门伸冤去!马上离开绮丽坊接受调查!再敢无礼,就将你们收监!” 说着,两名官吏作势就要做些什么,古容的脾气也似乎越来越爆。 而汤英还想做些什么来周全。 毕竟古容不懂,汤英却知道,这些官吏是不可以被轻易得罪的。 而在这个时候,卿酒拉住了古容,对那两名官吏道:“两位官人,我们绮丽坊打开门做生意,当然都是些守法的百姓,不会知法犯法,只是你们下的公文单我们有异议。 按照户部的规定,对这种商户有异议的案子,商户是有三日时间可以自证清白的,在这期间,店铺尚可以继续经营下去,只是要受户部的监督而已。 绮丽坊有没有问题,要不要被封店,等三日后或才可见分晓。” 卿酒说得十分冷静。 这两名官吏拿着一纸公文,是用沧国法律在行事。 而卿酒也是用沧国法律在反驳。 而这种商户有争议的户部案子,在沧国自然跟那种刑部的刑事案子不同。 就算是官府下达了命令,也并没有要求那么快就要执行。 古容被卿酒拉住后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还是颇为不满:“跟她们费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没有剽窃!” 但被卿酒一眼望过去,还是立即噤了声。 其他人看着这一幕,脸色也不太好。 而卿酒说得有理有据,两名官吏当然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 她们看了汤英手中本来要送出去的银子一眼,似乎有些不甘。 但最终也只能作罢:“既然如此,三日后若无法自证清白,绮丽坊必将封店,你们也必将被惩处!” 说完,两人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明芝看着两名官吏的背影啐了一口:“没做过的事就是没做过,三日后也一样!” 汤英倒是显得沉着一些:“我们的确没做过这些事,不过三日内没有办法自证清白的话,情况会对我们更加不利。” 毕竟法律之所以会规定这么个三日,不过就是想让商家来自己找证据罢了。 毕竟这种案子也不急,迟个三日也无妨。 但如果商家自己都找不到自己无罪的证据,当然官府想判被告方的商家无罪也比较困难了,毕竟被告方之所以被告,对方一定是提交了确有其事的证据的。 卿酒正在沉思,没有言语。 这个时候,在绮丽坊的门口,又是响起了几道吵吵嚷嚷的声音:“别拦着我们!今天我们说什么也要去绮丽坊讨个公道!否则我们的脸就白烂了!我们好好的男子,现在可怎么见人!” 第200章 绮丽坊无良商家!谁用谁倒霉啊! “没错,真是太可恶了!绮丽坊在卖这种烂脸的产品,不就是在害人吗!” “绮丽坊的老板呢?快出来!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在这吵吵嚷嚷之间,卿酒等人顺着吵嚷的声音发起处看了过去,就看到两位男子,在几个人的簇拥下,气势汹汹地向着绮丽坊行了过来。 那两名男子虽然尝试着用手巾挡住脸,但还是可以很明显地看到,他们的脸已经烂了。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什么,那两名男子已经杀进了绮丽坊的里面,将一瓶美容水扔在了地上,然后指着汤英和卿酒等人道:“赔钱!我用了你们的美人如玉水,马上脸就烂了!你们必须给我个说法!” 另一名男子也道:“没错!必须给个说法!你们害我的脸成了这样,不给我个说法,我就赖在绮丽坊不走了!” 说着,又是大声地嚷嚷道:“大家快来看看啊!绮丽坊无良商家!卖的美妆产品会烂脸!谁用谁倒霉啊!怪不得他们上午店里还生意火爆,现在店里是一个顾客都没有了!这是有原因的!一定是大家觉得绮丽坊的东西不好,所以就不来这里买了!” 本来他们还在绮丽坊之外的时候,就已经在叫嚷,已经引得不少人在关注这件事。 现在他们再在绮丽坊门口一阵叫,顿时不少人都对着绮丽坊围了过来,对着绮丽坊指指点点。 有道是境遇反复无常,说的就是绮丽坊了。 而几人是前番那美仪坊抢生意和官吏来找麻烦的事都还没有解决,现在是有来了两个烂了脸的男子来这里闹事,直接把绮丽坊的新产品踩到了地底上,真的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绮丽坊这才刚开业,就磨难多多。 几人本来直接已经窝了一肚子气了。 现在看这两个男子在这里这般闹,古容当即是炸毛了,揪着其中一个男子的耳朵道:“胡说八道什么?你在胡说八道什么?酒姐亲自研发的产品会有问题?” 明芝也动手推搡了一个男子:“嘴巴放干净点!再胡言乱语撕烂你们的嘴!还有,谁让你们来的?从哪里来的滚回哪里去!” 几个人里面,就数古容和明芝脾气暴一点,其他几个人虽然没有直接动手,但是见此面色也并不好看。 而绮丽坊一连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只要不是个傻的,也就看得出来,这两名男子分明就是故意来闹事的。 甚至他们的背后是谁,也可以不言而喻了。 毕竟现在绮丽坊一连串出了这么多的事,得利的也就只有那一方而已。 而,明芝推搡那男子的动作并不大,古容就算对另外一位男子下手重了些,但也没有多么夸张。 但是,明芝和古容才刚一动手,那两名男子就十分默契地直接倒在了地上。 此刻,他们的脸的确是烂了,而且烂得颇为可怖,两面脸颊上都流了脓,一个不好,整个脸只怕都要留疤,而且很难好。 而且他们就那般倒在地上,哭诉得更加厉害了:“还有没有王法了!还有没有王法了!绮丽坊卖的美妆产品害人毁了容,现在我们来讨公道,居然还要被绮丽坊打!这可是堂堂京城,居然还有商户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欺负顾客吗!没有王法了啊!大家快来看看!” 这两名男子,但凭他们的演技,如果不去做戏子还真是委屈了。 他们鬼哭狼嚎的样子,倒真想是被怎么欺负了一样。 明芝怒道:“我都还没怎么碰到你!” 古容也怒了:“我揪耳朵能把你揪到地上去吗?你这个戏精男人,别在这里演了!” 但是显然,古容和明芝的情绪感染力没有那么强,并且众人更加喜欢看在演戏的那两名男子一些。 很快,众人就在对此更加议论纷纷了。 “绮丽坊怎么这样?这也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 “刚刚我好像看到官府的人来了绮丽坊,是户部的人,手上还拿着公文呢!一看这绮丽坊就没做什么好事!” “我刚刚在这里悄悄打听了打听,听说之绮丽坊现在的产品都是剽窃的!所以官府才来了人,要整治绮丽坊呢!” “绮丽坊本来已经在京城销声匿迹了,现在忽然起了这么大的声势,这一看就不是用什么正规的手段换来的!” “以后这绮丽坊的东西可不能买了,看到没有,用了烂脸呢!” “……” 那两个男子嚎得厉害,众人的议论声也是越来越多,来绮丽坊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同时对绮丽坊的负面评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在对绮丽坊指指点点。 汤英走到那两人面前。 分明汤英一副颇为和善的样子,也没有对他们有什么攻击的举动。 但她才刚走到他们的面前,他们就好像是又被欺负了一样,惊叫道:“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光天化日之下,你休想再欺负我!还有,我是用了你们的产品烂了脸,你们必须赔钱!刚刚我被你们的人推,已经摔伤了,腰都有些直不起来了,你们也必须赔钱!” 这两名男子说倒是说得理直气壮,跟他们像是很害怕汤英的样子十分不符。 汤英停住了步子,脸上浮现了一抹愁绪。 她也不敢再向这两名男子靠近了,生怕再牵扯到什么,毕竟,看这两名男子的样子,就是两名泼男。 他隔着两名男子几步远,劝说道:“你们不要着急,如果这真的是绮丽坊的问题的话,绮丽坊是一定会负责到底的,你们先……” 还不等汤英说完,那两名男子听汤英如此说,立马就叫嚷道:“好,那就赔钱!看我们两个这个样子,只怕这张脸是好不了了,我们这还没有嫁人呢,就连容貌都没有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办?你们毁了我们的下半辈子,我们要的也不多,就赔我们一人一万两银子就可以了!还有你将我们给推伤了,也就不多,医药费就一百两就够了!我们两个加起来,总共两万零两百两!” 汤英听了两名男子的这话,不由得愣了愣,道:“两万零两百两……这……” 在沧国,寻常人家一家子一年的支出,只怕都才二三十两,这两名男子一张口就要两万余两,真不是什么小数目。 第201章 一头撞死在这里 何况,别说绮丽坊前番好不容易有点收入又被打砸,现在这些收入都用在了重新开业上,并且今日刚开张,回本还没有多少,现在就算是让绮丽坊拿这个钱也根本拿不出来。 再者,就算是绮丽坊已经盈利一段时日了,这样一大笔钱,也根本不是轻易能拿出来的。 而且不仅是这样,别说这两名男子的烂脸是不是因为绮丽坊了,就算是因为绮丽坊,他们要求赔偿这么多,也绝对是在狮子大开口了。 总而言之,这两人来此,绝对是来闹事的。 汤英道:“两位相公,你们的要求,是不是太过分了一些?” 此时汤英的眉眼间带着愁绪,毕竟刚开业就出了这样的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事。 又接着道:“不如我先找大夫来,给你们先看看……” 但是,还不等汤英多说些什么。 这两名男子一听汤英不肯赔钱,就更加地叫嚷了起来:“还有没有天理了?卖的产品伤害了人,居然还不想赔钱!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个说法,这绮丽坊,你休想再开下去了!我们就赖在绮丽坊不走了!你们害了我们的下半生,这件事没有这么容易算了!” 又是捂着那一张烂了的脸哭诉:“哎呀,我怎么这么惨啊!好好的在绮丽坊买了美容水,用了就烂了脸!我还没出嫁呢,这让我一个黄花男子怎么活?我是在绮丽坊出了事,要是绮丽坊不负责,我就一头撞死在了这里!我这可怎么活啊!” 两名男子又哭又闹的,很快就让围观的众人对此更加议论纷纷的,指责绮丽坊的人也越来越多。 汤英则在一旁,有些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两名男子见此,不由得更加得意忘形了。 他们是非要将现在的事闹得更大的。 也不管别的什么,在哭诉着,就真要一头往一旁的墙上撞去:“绮丽坊不给我个公道,我也就不活了啊!” 这一撞,也不需要两名男子真就这么撞死了。 就是撞点伤,也就足以将现在的事闹得更大,也在威胁绮丽坊这件事上,有了更多的筹码。 见两名男子这样,汤英正要去拦。 这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两名男子的身后响了起来:“不用寻死觅活了,报官。” 而此时,两名男子听此愣了愣,下意识地止住了步子,但因为惯性,前进的步伐没能停下来。 眼看他们就要撞到了墙,这时候,一道大力将两人从墙前拉了回来。 这个将两个拉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许是卿酒身上的气场太过正派和强大,在两名男子回头看到了卿酒的那一眼,不由得身子轻颤了颤。 又在反应过来卿酒刚刚说了什么之后,他们愣了愣,道:“你说什么?报官?” 这时候,他们还以为他们听错了。 但是卿酒很快又冷冷地接着道:“没错,报官。既然你们说是绮丽坊的产品导致了你们烂脸,但我们绮丽坊的产品又都是经过检验的,根本不会出现你们说的情况,我们各执一词,既然说不清楚,那就由官府来判!到时候官府说赔你们多少钱,那就赔多少钱!我们绝无二话。不过,如果是你们自己将脸弄烂了,反而白白地将此冤枉到绮丽坊的头上,那么这个冤枉之罪,我们也必会向官府相告!” 此番绮丽坊开业时间很紧急,这些新出的美妆产品,的确没有进行过广泛试验。 但是这试验的一步,在现代的时候她却早就已经进行过了。 按道理来说,是绝不可能出现这样的烂脸现象的。 就算是这两个男子的皮肤特殊,导致产品出现了一些差异,但是绝不会是两名男子这样的闹事方法。 所以十之八九,这两名男子的烂脸,跟绮丽坊并没有直接的关系。 古容正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两名闹事的男子,正气得要死,毕竟这个世界上最不能招惹的,就是无赖了。 听到卿酒这么说,当即就附和卿酒道:“酒姐,说得好!像这两人这么闹事的,就应该报官!等到了官府,将事情的真相一查,看他们还怎么来讹诈我们!” 此时的众人,无一不觉得现在的情况简直晦气得要死。 好好的一个绮丽坊开业,怎么就闹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第202章 混乱 其他几人也是气愤地道:“对,没错!报官!真是没有王法天理了!随便来一个什么阿猫阿狗,就想来讹诈绮丽坊?休想!” 那两名来闹事的男子见此倒是不由得愣了愣。 他们的脸色变了变,轻轻抿了抿唇,相视看了一眼,显然都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来闹事,并且将事情闹得这么大,绮丽坊应该想办法息事宁人的。 现在他们要报官,不是会将事情闹得更大吗? “报官?好啊!你以为我们怕你啊!你们绮丽坊做出这么缺德的事,还不肯赔钱,等去了官府,指不定你们绮丽坊就要被再砸了!” 两名男子的心中有些慌,但是他们还是摆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好像他们很有理的样子。 因为他们细想想,觉得报官反而对绮丽坊更加没有好处,绮丽坊一定是在吓他们的。 虽然他们的烂脸是真的,就算去了官府,只要咬死了这一点,他们应该也不会吃亏。 但是其实像官府那种威严的地方,正常人还是并不想去的。 不过就算他们不想去,他们在气势上也不能亏了。 他们觉得既然绮丽坊在吓他们,只要他们反吓回去,绮丽坊一定就反被他们给震住了,不敢再做些什么了。 他们横眉竖眼,一副凶巴巴的样子,虽然底气不是很足,但就等着绮丽坊先低头。 但他们的话音才刚落,明芝就从一旁冲了出来,不由分说,揪着两人的领子就往外拖:“去就去!费什么话!再多嘴,就撕烂你们的嘴巴!” 两名男子没料到明芝会这么粗鲁,一下子就被明芝拖出去了好几步远。 直到被拖到门口了,他们才反应了过来,赶紧抓住了门框,让自己不至于被明芝继续拖走。 他们有些慌了,道:“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我们动粗,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们真的急了,嚷嚷的声音也特别急躁。 围观的人见情形转变得这么快,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就算明芝对两名男子的动作粗鲁,他们也只是在一旁干看着。 “王法?官府还不够有王法么?怎么,不肯跟我们去官府,莫不是心里有鬼?” 明芝冷笑一声,拉扯两名男子的动作更大了。 古容也上前来帮忙,掰开两名男子攥住门框的手。 两名男子见此,霎时都要急哭了。 到底他们是更倾向于不去官府的,所以现在被这么粗鲁地要带去官府,他们一开始还能思索一些事情,现在是脑子一懵,什么也想不明白了。 只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被绮丽坊的人摆弄。 绮丽坊的人逼他们去官府,他们就是不能去才好。 他们叫嚷道:“放开我们!绮丽坊害我们烂了脸不说,现在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强迫我们!还有没有天理了!救命!救命啊!” 其实明芝和古容也不过是拉扯他们去官府而已,现在他们这么鬼哭狼嚎的,就好像是他们真的把他们怎么样了一样。 而围观的人想要来给两名男子帮忙,但是围观的人虽然多,大多数的人却是在绮丽坊的外面。 绮丽坊的大门也不算大,他们想要进入坊内帮忙,明兰应应和汤英几人就出手了,拦住了他们。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而眼看,那两名男子死死攥住门框的手,已经被古容给掰开了。 他们两人的身子,也丝毫不受控制地要被明芝给直接拉走。 其中一名男子看到了天边的日光,忽然道:“现在已经是即将日落了,官府已经关门了!你们拉扯我们也没有用了!” 他们的脑子还没有完全转过来,自然是不想去官府的。 但是直接说不想去官府,又好像不太正当。 现在发现了一个不去官府的正当理由,他们当即就激动地嚷了出来。 又是在回过神来后,他们激动又“理直气壮”地嚷道:“你们明知道官府已经关门了,却还用带我们去官府为名拉扯我们往外走,你们到底是什么居心!是不是知道自己做了恶事,所以想将我们拉扯出去杀人灭口?还有没有天理了!还有没有王法了!你们这是蓄意谋害!大家快来评评理,这是一个人该做出来的事吗!” 他们知道这么多人在,绮丽坊再怎么样,也不敢当街杀人。 现在这么说,不过就是不断在往绮丽坊的身上泼脏水而已。 而现在的确官府已经关门了。 明芝见此,也不再将两人拖着往外走。 只是暴躁地对两人挥出了拳头:“蓄意谋害是吗?现在就让你们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蓄意谋害!” 说话间,他的拳头立马就要挥到两人的脑袋上。 两人顿时就被吓懵了。 他们真的害怕了,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眼看着那拳头就要砸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的瞳孔瞬间睁大。 但是在这个时候,一只手伸了出来,扣住了明芝的拳头。 那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酒姐……” 看到卿酒过来,明芝眼中的暴躁终究是减少了很多。 看到卿酒的行为,她却是有些不解。 毕竟她是太想将这两人给揍一顿了。 但是在卿酒的一个眼神示意后,他还是完全收住了拳头,然后退到了卿酒的身后。 两名男子刚刚被明芝吓住了,现在还有些惊魂未定。 他们是来闹事的,可不是来丢命的! 没想到绮丽坊的人居然这么大胆! 卿酒冷冷地看着两人,道:“既然官府已经关门了,那就明天再去官府,让官府判出个对错来,到时候官府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如何?” 又是面色更加冷下来几分,冷冷的视线仿佛要将两人给穿透了:“既然你们觉得有争议,但你们连好好去官府都不配合、在去官府之前还想继续闹事的话,那么我们也只能将你们当做闹事的人来对待了。至于我们处理你们之后导致的结果如何,我们自然会自己承担。” 本来甚好的天气,两名男子因为卿酒的视线不由得轻颤了颤。 第203章 今天这京城可真是热闹啊 也没有多加犹豫,他们对卿酒的话,立即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等明日官府开门的时候,再去官府,让官府给我们个公道!” 说着,两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快速地离开了绮丽坊。 在离开了绮丽坊大门好几步远、知道自己置身于人群中、卿酒他们轻易伤不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又是转身,姿态稍稍嚣张和无赖了些,道:“我们的脸就是在你们绮丽坊被毁的!还有你们方才,用粗暴的手段来对待维权的我们,等明日去了官府,我们会一并告诉大人,让大人必给我们讨个公道!” 其实烂脸的本就是他们,真说起来,去了官府他们大可以继续撒泼,官府也拿他们没办法。 只不过一开始的时候,他们没料到会出现绮丽坊要求去官府的情况而已。 不过想想,明日再去官府也可以,这样他们可以利用今晚的时间,去找找助力…… “还不滚看来是想尝尝我的拳头是什么味道!” 两名男子的话还没说完,明芝就已经亮起了拳头。 其实明芝长得比较粗犷,人又显得粗鲁,并且还有点凶,加上刚刚明芝的拳头已经吓到过两人了。 两人再看到明芝的拳头,本能地就向后退去。 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了,只是畏缩地道了句:“你们害我们烂脸,我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又是见古容已经抡起了椅子,就要向着他们砸过去。 他们话刚说完,就一溜烟地跑了。 “混蛋杂种!明天去了官府,一定把你们打回原形!”古容横着眉,声音里还带着余怒。 “什么事?自己辛辛苦苦做的产品被美仪坊剽窃了就算了,现在我们反被污蔑剽窃不说,还有两个泼男来恶心人冤枉我们?艹!” 而卿酒看着议论纷纷的众人,还有那两名男子逃也似离开的身影,目色幽深,若有所思,同时嘴角勾起了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 而此时,不过是一日过去。 原本如日中天、被所有人夸赞和期待的绮丽坊,就被人骂得狗血淋头。 取而代之的,是美仪坊的名声更加大燥。 在天将黑不黑的时候,人群聚集的酒馆茶楼等处,都充斥着众人对绮丽坊和美仪坊的议论之声。 “真是没想到,绮丽坊好歹曾经也是风光过的,现在为了能重新开业,居然连剽窃别人的作品这种事,都能够做得出来了!可惜了!” “要说绮丽坊先前开不下去也是有原因的,人品不行做什么都做不好!就算一时通过歪门邪道有了一点小成就,最后这也一定会破灭的。绮丽坊现在就是很好的例子!” “这话也可以反过来说,美仪坊如今是京城最大的美妆店铺了,他们能做得这么大,也是有原因的,开发出来了那么优秀的产品,能不将店做大做好吗?虽然暂时被绮丽坊给剽窃了一些成果,不过属于美仪坊的,终究是属于美仪坊的。” “听说买了绮丽坊产品的人,还有人烂了脸呢!终究剽窃的还是剽窃的,美妆产品这么精细的东西,一点比例不对,只怕就会特别影响效果了。听说很多人一知道绮丽坊产品烂脸的事,他们将绮丽坊买的产品都扔了,反正美仪坊有效果更好的产品,还便宜。” “我倒听说有不少人,知道绮丽坊出了这些事之后,准备明天拿着绮丽坊买的产品去讨公道呢!否则这产品用了烂脸,买了又不能用,钱不是白花了吗!” “今天的这京城,可真是热闹啊……” “……” 而此时,正当众人在议论纷纷的时候,京城最大的茶馆三楼之上,有一位姿容甚美的男子,听着底下议论的那一切,嘴角不由得向上勾了勾。 这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田贝,他是美仪坊的店铺主管,现在在管着美仪坊的一众事宜,在美衣坊的权力很大。 在沧国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男子经商抛头露面的自然很少。 田贝这样的,能坐到美仪坊这么个位置,绝对是男子中的佼佼者。 并且沧国大多数女人,也根本不能跟他相提并论。 他的姿容不错,底下的女人在向他禀告事务的时候,甚至还忍不住要多瞥他几眼,不过也仅仅是悄悄撇而已,根本不敢放肆。 而田贝的身上,也有着一种常人没有的凌厉气场,这样的常人,包括男人和女人,这种气场之中,也还有一种生意人惯用的精明。 毕竟能一手将美仪坊这么大的店铺管理得这么好,他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常人。 底下的人恭恭敬敬地在跟田贝禀告:“少爷,一切跟我们计划的一样,绮丽坊的店铺才刚开业,就已经被踩到了谷底,现在众人对绮丽坊也是一片骂声,只怕绮丽坊再也爬不起来了!我们的计划里,除了派去绮丽坊闹事的那两个男人,被绮丽坊以见官府为名,只能待明天才能处理他们的事,其余的,绮丽坊自下午开始,就已经没有任何顾客了。” 田贝的手中,此时正在把完着一些美妆产品。 这些产品仔细一看,就知道正是绮丽坊新出的产品。 他十分细致地拿着那些美妆产品,把完了一圈又一圈,他的目色幽黑,谁也不知道他正在想些什么。 他坐在茶馆的三楼之上,在茶馆的底下,人群十分熙攘。 但是田贝一人坐在三楼精致的椅子上,让他整个人跟底下熙攘的人群显得格格不入。 好一会,他菲薄的唇瓣轻启道:“官府去打点好了么?” 手下的那名女子道:“少爷,已经打点好了,明日去了官府,绮丽坊也不可能胜。” 田贝点了点头:“绮丽坊的人现在是什么状况?” 第204章 杀人现场 手下人道:“绮丽坊现在很安静,那些人下午之后就没有开店了,我们的人一直在盯着,他们没有任何动静。” 田贝点了点头,听着茶楼下的议论之声,若有所思,道:“继续盯着,随时向我汇报。” “是!” 夜渐渐地变深了,但是有两名男子依旧在街上闲逛。 他们喝了酒,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而这两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今日下午去绮丽坊闹事、说自己用了绮丽坊的美容产品后,烂了脸的两个男人。 说起来,他们还算是这一带比较有名的泼男,一个叫做张乌,一个叫做丁合。 年纪也有些大了,但是不找女子成亲,成日里除了赖在家中靠父母养着,很会的一件事,就是耍无赖了。 而他们的无赖撒泼程度,在今日他们在绮丽坊闹事的时候,就已经可见一斑。 毕竟,绮丽坊其实并没有招惹他们,也并没有给他们带去任何的损失,但是他们的行为,却是很轻易的,就让绮丽坊的名声被跌了大半。 而且明日一去了官府,他们再一去撒泼,加上官府还有他们上面的人调停,他们就凭一张耍泼的嘴,还不知道要把绮丽坊害成什么样。 但是对于此,他们并没有任何的愧疚,甚至还在夜间买了酒庆祝他们的“功绩”。 在喝了好一会的酒后,他们现在已经有些醉了。 街上也没有什么人,他们说的一些话也不怎么经脑子。 只听张乌对丁合道:“这钱赚得真是太容易了!没想到不过是去绮丽坊的门口随便撒撒泼,就能到手那么多的银子!” 丁合笑嘻嘻地道:“银子可不止那么一点呢!没听他们说,等明天去官府表现好了,酬金加倍?没想到不过是烂烂脸,就有这么好的好处!等拿到了那些银子,这几年的花销都不用愁了!没准用这些钱做嫁妆,还能嫁个好女人呢!我们不是名声不好、他们一个个地嘲笑我们嫁不出去么?” 张乌也笑道:“没错!到时候,看谁还敢来嘲笑我们!而且我们现在就算是烂了脸,这脸用了解药,完全就会好的!我们只等着明天把戏演完了,就大把大把地拿钱就是了!” “……” 张乌和丁合两人太过高兴,说着说着,两人走路就已经有些不知南北了。 渐渐的,两人就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 而所谓乐极生悲,许是两人太过高兴,走路也不怎么看路了,一个不小心,两人就被同一块石头给绊倒了,摔倒在了地上。 “哎呦。” 两人同时发出了一声痛呼。 因为张乌还摔在了丁合的身上,所以丁合说话间就要咒骂张乌:“好你个张乌……” 但是话还没说完。 张乌忽然伸手,捂住了丁合的嘴巴:“嘘……” 丁合却不依不饶,还想要说些什么:“张乌……” 张乌却将丁合给捂得更重了,然后示意丁合往前面看。 丁合一脸不悦地顺着张乌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一在前方看到了什么之后,忽然间,他的瞳孔就放大了。 也不等张乌捂住他的嘴,他自己就捂住了自己的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来。 此时他和张乌,看向前方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惊恐。 而此刻他们在前方看到的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片血淋淋的杀人现场—— 只见三个身穿黑衣,一只眼睛都缠上了黑布,只有另一只眼睛漏在了外面的人。 在月光下,他们手举着长剑,手起剑落之下,毫不犹豫的,有三个正在鬼狐狼嚎的人,就在他们的手下,被斩杀了脑袋。 鲜血在月光下飞溅上了一旁的墙壁。 圆圆的脑袋好像一个球一样滚落在了一侧,人的身体和脑袋分离,垂倒在了地上。 小巷子十分僻静,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 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诡异血腥和可怕。 而那刚下了杀手的三人,在手下的三人一命呜呼之后,他们凌厉地出声道:“连夜影都敢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死了也活该!” 另有一名黑衣人附和道:“可不是么?又多了三个脑袋,拿回去,做标本!” 说着,就将那三个滚落的脑袋捡了起来,装进了袋子里。 那动作,利落而又血腥。 而在一旁目睹了这一幕的张乌和丁合,简直要吓尿了。 虽然他们刚刚喝了酒,但是现在也已经酒醒了。 但是也被吓懵了。 有那么一瞬,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而原本,看到杀人的一幕,并且是血腥砍头的一幕,就已经让他们足够害怕了。 在听到那些人狂妄地提及了“夜影”这个组织之后,他们是更加的害怕了。 夜影啊! 他们是倒了什么霉,半夜三更出来,碰到了这么一件事!碰到了这么一个组织里的人! 在沧国,对夜影这个组织,其实是有很浓重的害怕情绪在里面的。 毕竟就是这么一个在沧国已经存在了百余年的组织。 一直以来,自这个组织存在起,这个阻止就不知道在沧国杀害了多少的人。 他们以凶残和心狠手辣闻名,是早年沧国在动荡不安的一个时期兴起的一个组织。 那时候的夜影,单凭一个组织,就足以跟整个的国家机构做斗争。 尽管受到了各方势力的各种打压,但还是足以给沧国的不少百姓带去灾难。 在夜影最猖獗的那几年,有多少百姓没有受到过夜影的毒害?就算是没有,听说了夜影曾经做过的那些万恶的事,也就对夜影感到害怕不已了。 可以说,因为早些年夜影在众人心目中留下来的阴影太深了,沧国的百姓,甚至仅仅听到了夜影这么个名头,也是感到害怕的。 更不用说,再亲眼看到夜影的人直接砍人了。 简直是要吓到屁滚尿流了。 就像不幸的张乌和丁合这样。 第205章 夜影 如果可以,两人简直要害怕得惊叫出声来。 但是他们又根本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只能是强忍着心中的害怕。 只希望刚刚杀了人的夜影黑衣人,不要注意到他们。 因为害怕,他们的眼泪已经不自觉地流了出来。 现在他们只后悔,好好的,庆祝什么玩意出来喝酒,喝了酒又出来乱逛,现在碰到这样的事,让他们怎么办! 不过,夜影这个组织,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不少人心中的阴影,觉得他们很可怕。 但是沧国也不是吃素的。 早在十几年的时候,当时正意气风发的芙王女,是将这个组织给尽数消灭了的,甚至连他们的大本营都被芙王女给一把火烧了。 而自那次之后,久除不掉的夜影,就已经在沧国彻底失去了踪迹。 这十几年来,沧国也再也没有出现过他们的身影了。 十几年前的张乌和丁合年纪还尚小,但是仅仅在长辈们对他们的警告和渲染中,就已经知道对夜影感到害怕。 但是这个组织好歹十几年都没有现身了,为什么现在忽然又出现了?还被他们给碰见了?? 张乌和丁合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怪自己倒霉。 而这时,那三名夜影黑衣人在将三个脑袋收好了之后,原本在这巷子里,还有其他的方向。 但是他们都不走,只是向着张乌和丁合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顿时,张乌和丁合的血液都凝结了。 眼看着那三个黑衣人的脚步越来越近,张乌和丁合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了,满眼都是恐惧。 因为他们知道,夜影的人还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杀人的时候,很多时候根本就没有理由。 现在这三个黑衣人才刚刚杀了人,谁知道一看到他们,会不会也将他们给灭口了。 好在现在是晚上,哪怕天上有月光,巷子还是有不少有阴影的地方。 在黑衣人走过来之前,张乌和丁合强忍着害怕,悄悄地将自己挪到了巷子的阴影角落,之后就再也不敢动弹了。 只期盼着那三名黑衣人快点离开,也最好不要看到他们。 一定不要看到他们! 张乌和丁合想着,满眼都是恐惧,看着那三名黑衣人离他们越来越近,他们的脚步也即将走到他们的身前。 他们在心里祈祷着:“快点从我们身边走过去!然后再也不要回来!” 但是显然,他们的祈祷并没有什么作用。 那三名黑衣人原本走得还算快的步子。 到了张乌和丁合的面前后,忽然就放慢了下来。 接着,直接就在他们的面前停了下来。 此时张乌和丁合根本不敢去看这几个黑衣人,只是在盯着他们的鞋子。 在看到黑衣人的脚步在他们面前停住了之后,他们的一颗心,停在了嗓子眼,心脏都要骤停了! 而那三名黑衣人,听在了张乌和丁合的身前后,甚至没急着走,还在他们的面前聊起天来! 黑影这个组织,加入的人男女不限,所以现在黑衣人一开口说话,便是男女都有。 只听他们道:“在给王老板解决了仇家后,我们是不是还接了一个什么单子?” “没错,是绮丽坊的单子,在那里,可是有我的朋友,那个单子可要好好做!一定要让我朋友满意,能达到效果,再血腥残暴都没事!” “如果是你的朋友,那是自然。这个单子说是什么来着?有人在绮丽坊故意闹事是?没有用那里的产品烂脸却说用那里的产品烂脸了对么?” “没错!闹事的人我已经查清楚了,就是这一带有名的两个泼男,叫做张乌和丁合的……” 在三位黑衣人来到面前的时候,其实张乌和丁合连呼吸都已经忘记了,更不用说听清楚那三人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那三人提及了他们的名字的时候,他们的血液瞬间凝固了。 ??是他们听错了吗? 不过,还不等他们多想些什么,二人的脑袋,就已经被提了起来。 接着,就听其中的一位黑衣人凶巴巴地道:“张乌和丁合,这不就是那画像上的两位男子么?还去找什么?” 张乌和丁合是被强迫跟那三名黑衣人对视的。 月光下,那三名黑衣人不仅装扮神秘、姿态凶恶,他们的眼睛,还居然都泛着一种红光! 这在夜色之中显得十分可怕! 顿时将张乌和丁合吓得浑身颤抖:“大、大侠,饶、饶命啊!放了我们!饶命啊!” 恍惚之间,他们似乎反应了一些这三名黑衣人刚刚在说了些什么,但是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只是三名黑衣人甚至都没有对他们亮刀,他们就已经感觉死亡居然离他们那么近。 “放了你们?你们是张乌和丁合么?” 粗狂的女子嗓音从黑衣人的蒙面下发了出来,这声音中透着很强的威严,光是听这声音,就已经让张乌和丁合禁不住地想要听话。 他们下意识地对女子的话点了点头。 “既然是你们,那就该还你们要还的血债了!” 张乌和丁合才刚一点头,女子的声音,就变得更加凶恶起来。 她提起刀,直接砍向了张乌和丁合。 “啊!”二人同时惊叫出了声。 长剑在月光下发出阵阵寒光。 第206章 钱和命,孰轻孰重 不过,在剑刃即将抵到两人脖子的时候,停了下来。 虽这一剑下来没有见血,但是张乌和丁合还是几乎吓得晕了过去。 在知道自己还活着后,他们又立马惊慌地道:“大侠,冤有头债有主,我们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求大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求大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啊!我们上有老下有小,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两人此时浑身发冷,甚至已经失去了身体正常的感觉。 只是瞥到月光在剑刃下的反光,吓得浑身打颤。 “好一句冤有头债有主。让我们不拿了你们的性命也可以,你们今日在绮丽坊平白冤了绮丽坊,怎么也要给个说法!嗯?” 蒙面女子粗狂的女声又发了出来。 光是声音便有足够的威慑力。 另两名黑衣人也对张乌和丁合虎视眈眈。 强大的压迫下,张乌和丁合早已被吓得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 听到黑衣人这么说,他们立即就道:“大侠,这跟我们没有关系啊!这都是美仪坊的人命令我们这么做的啊!我们只是拿钱办事,并不是有心要害绮丽坊的啊!求大侠饶了我们!求大侠饶了我们!” 虽然早被警告过,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把美仪坊给供出来,否则给他们的好处就没有了。 可是现在他们面对的可是夜影的人啊!一个不小心,连命都要丢了!怎么还会在乎那么一些钱呢! 钱和命,孰轻孰重,很明显! “刺啦!” 锋利的剑刃直接离张乌和丁合的脖子更近了,张乌和丁合只需要稍稍动一点,这利剑很有可能就直接了结了他们。 张乌和丁合更加害怕了,鬼哭狼嚎,又根本不敢动弹。 “这新鲜的脖子,如果一剑下去,只怕很容易就被斩断了!啧啧,想想就觉得不错了!还有你们这两张脸皮,虽然长得不怎么样,现在也被毁容了,但是撕下来,去喂狗还是可以的!还有你们的手和脚……” 黑衣人粗犷的声音才刚刚发出来,张乌和丁合就被吓得惊叫不已:“饶命啊!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饶命啊!这都是美仪坊的人要求我们做的啊!是美仪坊在针对绮丽坊啊!大侠,你们要寻仇,就去找美仪坊!不要找我们啊!救命啊!饶命啊!” 在满脑子的空白中,他们倒是依稀回想起来了一些。 就在刚刚,这些夜影的黑衣人,似乎说了他们是绮丽坊的朋友。 正是因为他们下午去绮丽坊找了麻烦,所以才来找到他们的。 他们下午那么做,的确是陷害了绮丽坊。 可是他们也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而已,哪里想到居然会惹到夜影? 像这么强大的组织,又其实他们可以招惹的! 但是现在,他们该怎么办了! 这夜影的女子,又是说要割下他们的脖子,又是说要剥了他们的脸皮的,这想想都让他们十分害怕啊! “饶命、饶命啊!” 张乌和丁合这惊叫的声音,简直是响彻了整个小巷子。 而那黑衣女子见张乌和丁合这惊恐得不能自已的样子,冷冷地笑了笑。 接着,她将手中的利剑在两人的脖子上稍稍远离了一些,然后阴冷地道:“让我饶了你们一条狗命也可以,就看你们……” 女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张乌和丁合立即就道:“大侠,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只要你饶了我们,你说什么我们都答应!求大侠饶了我们!” 女子冷笑:“我让你们做的事也不难,你们对绮丽坊做了什么,对美仪坊重新做一遍就可以了。” “是!大侠!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做!我们一定按照你说的做!饶了我们,你让我们做牛做马都答应!”听到面前的黑衣女子松口,张乌和丁合简直像是抓住了人生唯一的希望一样。 毕竟他们本来要被虐杀了,现在看到一点活着的希望,他们怎么会不赶紧抓住呢? 没有在死亡的边沿经历过的人,是根本不会知道那样的感觉会有多让人难受和恐惧的。 “嘭!” 黑衣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张乌和丁合的回应。 而是一抬手,将手中的剑一扬,一旁一个半人高的石头,就被她手中的利剑给劈成了两半。 巨大的力道所造成的冲击声,又是将张乌和丁合吓了一跳。 石头比人的身子硬多少,更何况是那么大一块石头呢? 那女子一剑就可以将大石头劈开,那么要杀死他们,岂不像是切葱一样? 张乌和丁合看向女子的眼中,更加含有了恐惧。 张乌空白的脑子中,似是回想起了什么,他语无伦次地惊声道:“剑、剑侠……夜影的剑侠……居、居然……” 当年,夜影能在沧国有那么大的规模,并且在沧国有那么大的名声,当然不是吃素的。 在他们的组织里,也必然是有着不少优秀的人才。 这剑侠,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据说,这剑侠可以以利剑劈巨石。 这若是没有亲眼所见,其实很难让人相信。 但是现在张乌和丁合亲眼见到了此,就不得不相信了。 而且,他们更加惊恐了。 这单单遇到夜影组织的人,已经足够让他们害怕了,现在他们碰到的,还是夜影中有名的剑侠,让他们怎么不惊恐万分? 此时,他们也根本来不及去想,怎么芙王女早就已经将夜影组织给摧毁了,现在还怎么会有他们中的人出现。 但这已经不重要了。 他们面前的黑衣女子,向他们展现了实力,向他们证明那就是夜影的剑侠,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夜影怎么死灰复燃的,他们也不需要知道。 “刺啦!” 利剑在劈裂了巨石之后,又重新落回了张乌和丁合的脖子上:“做好你们该做的事,今晚发生的事,如果你们泄露出去了一个不该说的字,那就小心你们的脑袋!夜影怎么办事的,想必你们清楚!” 第207章 忽然出现的力量 “是!大侠!我们今晚就是喝醉了酒,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发生!去找美仪坊的麻烦,也是我们自己愿意去的!跟任何人都没有任何关系!如果我们敢说错一个字,我们一定自己咬碎了自己的舌头!” 黑衣女子才刚一说完,张乌和丁合就立马表态了,生怕他们表态晚了,就会招来什么天大的麻烦一样。 而事实,他们除了按照他们所说的那样做以外,根本没有别的任何办法。 他们怕死!很怕! 而夜影的手段素来残忍,他们一旦对人下了杀令,几乎没有人能躲得过! 他们绝对不敢冒犯! “走!” 黑衣女子看着张乌和丁合这害怕得不得了的样子,似乎颇为满意。 她对身边另外两个黑衣人道了一句后,就收了手中的剑,然后离开了巷子。 但,直到这三道黑衣人地身影已经离开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了。 张乌和丁合还在巨大的惊慌中没有反应过来。 “扑棱!” 忽然,几只乌鸦在他们的身边掠过,仅仅是弄出了一点动静,就让他们惊叫出声:“啊!” 他们直接抱在了一起。 在触碰到了身边那碎了的大石头后,想起刚刚黑衣女子一剑劈开了大石头的一幕,更加害怕了,惊叫:“啊!” 加之他们的余光还能瞥到在不远处的巷子里,还有三具断了头的尸首摆放在那里,在月色下,无人的小巷子中,那渗人的程度,简直根本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啊!”他们又更加惊叫出了声。 尽管三位黑衣人已经离开了,但是他们又惊叫了许久,才渐渐从害怕中反应了过来一些。 毕竟,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大石头!被那黑衣女子一剑就给劈开了! 那也是三个活生生的人啊!被那三个黑衣人,直接就给出手了结了!甚至还割了头要拿回去做标本! 平时张乌和丁合两人,也就是在这附近撒撒泼,欺软怕硬一下而已,哪里见过真正的血腥? 更何况一下就见到了这样血腥和可怕的画面。 这,一定是真的夜影组织无疑了! 但,他们怎么就这么倒霉,招惹上了他们啊! 很久很久,小巷子里才渐渐没有传出来张乌和丁合的惊叫声。 而在离小巷子不远处的一间废弃小屋里,那三名黑衣人褪下了衣物之后,露出了他们本来的面目。 而这三人不是别人,正是卿酒、古容和明兰。 先前那直接对张乌和丁合动手的,则正是卿酒。 明兰此时则刚刚从小屋外进来,她的手中,还拿着三个被看了头的“人”的身子。 那自然不是真的人,只是假的人而已。 明兰道:“酒姐,那两个人已经离开了,跑得跟兔子一样,现在我也把这三个假人拿回来了。” 卿酒点了点头,夜色中,她的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泽。 古容嗤笑了一声:“两个懦弱的贱男人而已!做出冤枉绮丽坊那么缺德的事,就这么吓他们一吓,还便宜他们了!” 又看向卿酒的眼中,都是崇拜的光泽:“酒姐,你刚刚一剑劈开了大石头的样子,真是太帅了!不过,那三个被‘斩首’的‘人’是假的,你劈开的大石头可是真的石头啊!酒姐,你什么时候居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就那一剑下去,不仅张乌和丁合看呆了,其实古容和明兰也看呆了。 卿酒的眼中闪过一抹幽暗的光泽:“这也没有什么,我特意练过,找准角度之后,那不一定是不能办到的。” 其实她没有练过。 就算她穿越来了之后,做了一些体格训练。 但这远远是达不到能一剑劈开一块石头的标准的。 她之所以能做到那样的程度,不过是她的身体自带有这么大的力量而已。 其实这在她刚穿越来不久,就已经发现了。 当时她跟邱珊起了冲突,邱珊命令手下的人来对付她,结果她在正常的格斗术下,一拳能打飞一个人。 她本来绝对是没有这样的力量的。 原主本人据她所知,也没有这样强的武功。 但是从她穿越来到现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还能感觉到她身体里的力量还在不断地上升。 她并不知道这样的力量来自哪里,只知道她拥有。 对于此,她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但目前的情况来看,她没有发现这忽然出现的力量,对她的身子有什么负面作用。 古容也没多问,又接着道:“我就知道今日在背后捣鬼的就是美仪坊!等明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时候,看美仪坊怎么办!我们的绮丽坊,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古容的眼中是,闪烁着积极和喜悦的光泽。 卿酒倒是没有多么喜悦,道:“美仪坊可没有那么好对付,光有两个张乌和丁合还不够。” 说着,她的嘴角,倒又是勾起了一抹冷笑来。 卿酒和古容、明兰三人,又在清理了一番小巷子的现场之后,就先离开了。 一夜过去,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又像是发生了很多的事。 有了昨日美仪坊的一系列操作,加上绮丽坊被打压得彻底。 现在美仪坊的好评,可谓是如潮。 今天早上美仪坊才刚开门,就已经有不少早早等待在此的顾客入内买东西。 他们十分欢喜,对美仪坊赞不绝口。 “听说美仪坊的新产品十分好用,而且还很便宜呢!昨日我知道得晚了,来的时候已经关门了!今日,我必定好好去美仪坊,把我喜欢的产品买个够!” “我不也是,今日我特意来得早,一定能买到我喜欢的产品!” “你们尽管去!相信我,昨日我已经在美仪坊买过一次胭脂了!那颜色,简直让我爱不释手啊!瞧瞧,就是我脸上现在涂抹的这一种!你们要是买了,也一定不会后悔的!我现在来,就是把美仪坊新出的另外两个色号给买了!” “这颜色真不错!虽然昨天我在绮丽坊看到了一样的颜色,但是绮丽坊那可是剽窃的假货呢!听说有人买了用了烂脸,我都不敢用了!等晚点绮丽坊开门了,我一定要去绮丽坊将那假货给退了!” “在沧国,用美妆产品那得还是美仪坊啊!就绮丽坊,之前我记得都倒闭关门了,现在忽然开门,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自己做不出东西就剽窃别人的,这可真好意思!” “听说官府已经在处理绮丽坊了!我们也别管那么多,先去美仪坊买又好又便宜的产品就可以了!” “……” 众人熙熙攘攘地说着,又是在夸美仪坊的好,又是在踩绮丽坊的,就那样热热闹闹地进了美仪坊的门。 第208章 好好的两个男子怎么被这么害惨了 而美仪坊的店员们,也都在笑嘻嘻地迎接着客人入内。 整个的美仪坊,一派的热闹祥和之气。 并且因为美仪坊新产品的推出,现在美仪坊的客人量,是平时的十倍不止。 美仪坊内,也因为从昨日起就在搞活动,现在整个都喜气洋洋的。 不过,这样的热闹安和没有维持多久,就听到外面响起了一道嘈杂又尖锐的声音,连带着美仪坊的门,都被人给重重地踢了:“杀千刀的美仪坊!害了人还好意思在这里继续开店!今天不把我的脸给治好了,我就砸了你们美仪坊!” 而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乌和丁合。 他们跟昨日在绮丽坊时一样的气势汹汹,甚至那气焰比在绮丽坊时还更重。 他们手中拿着两根棍子,说话间,已经将美仪坊门口的货架给砸了。 美仪坊内原本喜气洋洋的,不管顾客和店员,脸上都挂着灿烂的笑脸。 看着这一幕,直接都愣住了。 泼男到底是泼男,身上就是有着一种让常人根本不敢靠近的气场。 加上他们手上拿着两根碗口大的粗棍子,就算他们在闹事,一时间,也根本没有人靠近。 只是在看着张乌和丁合在发愣。 而这时,有人将他们两人认了出来,小声道:“这两位相公,好像昨日就在绮丽坊闹过啊,怎么来了这里?找错地方了吗?” 而又是不等众人反应的,张乌和丁合将一把银票给扔在了地上,接着气势汹汹地道:“美仪坊管事的呢?赶紧给我出来!昨日你们跟我们说,让我收了你们的银子,让脸上烂脸以后,再故意去绮丽坊闹事,我们照做了,但是你们跟我们说,我们烂了的脸,一天时间就会恢复了,现在我们的脸为什么没有恢复?这不是在害人吗?以后我们的脸是不是再也好不了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见人?” “昨天给我们银两的那个美仪坊主事的呢?她现在在哪里?赶紧给我们出来!今天不把这个事情解决了,不让我们的烂脸好了,这美仪坊,休想再继续开下去!” 又是闹事不嫌事大的,对美仪坊的顾客“凄凄惨惨”地哭诉道:“你们这些还在美仪坊买东西的,都注意点,别被美仪坊给骗了!就在昨日,美仪坊给了我们一瓶说是特别研制的药剂,用了之后,只是第一天烂脸,第二天就会好,还让我们烂脸以后把这个责任冤枉给绮丽坊。当时他们信誓旦旦的啊,说我们烂了的脸一定会很快好,所以我们为了挣点银钱,才答应他们去冤枉绮丽坊的。” “可是现在呢?我们被他们弄烂的脸,居然没有好!他们给我们的钱是挺多,但是就为了这点钱,让我们把我们整张脸都给赔进去吗?我们都还没嫁人呢!如花似玉的两个男子,怎么被这么害惨了?” “今日美仪坊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不活了!” “还有你们,美仪坊说好的事,可以对我们这么不负责,谁知道他们现在卖的产品又是什么样的效果呢?你们现在买了不烂脸,等以后用了烂脸可别后悔!要是变成我们这个样子,可真是想要后悔药,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了!” “无良美仪坊,必须给我们个说法来!” 在张乌和丁合一番气势汹汹的哭诉之后,众人见二人这般,也都愣住了。 听了他们的话,众人的脸上,可谓是震惊、吃惊、不敢相信,各种各样的神情都有。 他们惊讶地道:“我听错什么了吗?昨日这两人去绮丽坊闹,不是因为用了绮丽坊的产品烂了脸,而是美仪坊故意让他们烂脸后,然后教唆他们去绮丽坊闹事的?” “不会?美仪坊怎么会做这样的事?这绮丽坊跟他们没仇没怨的!” “这也说不好,你们没看那两相公扔出来的银票,就是美仪坊的银票吗?” “没错!那数额还挺大呢!这两相公到手的银票都能扔出来,他们说的事,十之八九只怕是真的!毕竟也只有真的有人害他们烂了脸,才让他们能把到手的银票给扔出来了。还有什么比男子的容貌更重要?” “话说,这两相公现在的脸烂成这样,也太可怕了,这美仪坊的美妆产品用了,我不会也跟他们一样烂脸?” “你这话说的,我都不敢买美仪坊的产品了!可是美仪坊新出的这些胭脂口脂什么的,颜色我真的好喜欢啊!” “……” 一时间,众人在听了张乌和丁合的话语后,都不由得对美仪坊议论纷纷,并开始对美仪坊售卖的产品发出怀疑来。也很好奇究竟为什么如张乌和丁合所说,美仪坊要派张乌和丁合去故意冤枉绮丽坊。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 美仪坊现在有数个伙计和两个管事的,都过了好一会,才反应了过来张乌和丁合在说些什么。 关于打压绮丽坊的计划,其实美仪坊的管理层都知道。 其中一位管事的听张乌和丁合如此说,见他们两人造成了这么不好的影响,当即急了,呵斥张乌和丁合道:“胡说八道什么?我们跟你们说的是,你们的脸,要一个月才能好,什么时候说是一天了?” 不过她的话音刚落,就被另一位管事的给拉住了。 另一位管事的横眉看着张乌和丁合,道:“二位相公,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我们美仪坊从没有跟你们交流过,又怎么会做出像你们说的事情来?两位相公,莫不是对我们美仪坊有什么误会?” 这自然是想要否认张乌和丁合所说的话了,毕竟这种事,可以在暗地里做,但绝对是不能拿到明面上说的。 可是她现在的否认,明显已经迟了。因为另一位管事,已经给了众人另一些讯息。 本来众人对美仪坊的怀疑,还比较克制。 但现在,众人之间的议论,可谓是小炸了一番。 “什么?我没听错?那个管事,可是承认了美仪坊真的找了那两位相公故意烂脸去冤枉绮丽坊?” 第209章 反转 “你没听错!我也听见了!那两位相公的烂脸,就是美仪坊一手造成的!而且还说两位相公的烂脸,要一个月才能好,他们这么清楚,这不是美仪坊动的手脚,还能是怎么样?” “就算是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产品,美仪坊也不能这样做啊!” “可不是吗?这真是太过分了!这不是颠倒黑白冤枉人吗?没想到美仪坊居然是这样的!” “……” 向来德行有失就会让人觉得可耻,人一样,店铺也一样。 一时之间,众人不由得是都对美仪坊感到鄙夷了起来。 毕竟谁喜欢看到这种背地里肮脏、背后动刀子的事呢? 而此时,就在美仪坊的楼上,一间精致高雅的屋子中。 田贝原本在品茶,水雾缭绕之下,是田贝在茶桌之前尽显的男子优雅。 原本他的体态安和,在听到楼下的动静之后,对身边的一位随从道:“去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 “是。” 而此时,在美仪坊的门口。 张乌和丁合见所有人都在支持他们,不由得更加嚣张放肆了。 他们接着撒泼道:“什么一个月两个月的,我们之前听你们说的,我们烂了的脸,一天就要好的!现在你们必须想办法,让我们的脸马上好!否则我们今天就赖在这里不走了!你们美仪坊,也别想再开门了!” “两位相公,你们怎么不讲理呢?我们美仪坊根本就不认识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来冤枉美仪坊?” “不认识?现在把我们的脸搞坏了就翻脸不认人了?这些印着你们的公章的银票,是你们的?这么点钱就想买我们的脸?我告诉你们,我们也不是吃素的!没有个说法,你们这美仪坊,就休想开下去了!” “……” 一时之间,场面可谓是十分地混乱。 又是张乌和丁合在不断地闹事,不管美仪坊的人怎么好说歹说,他们就是不松口,还一直赖在美仪坊门口不走,美仪坊的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对他们动粗。 又是美仪坊的那些顾客,都在谴责美仪坊故意收买人去陷害绮丽坊的行为,同时也开始对美仪坊的产品产生怀疑。 而因为美仪坊现在的名声颇大,来美仪坊的顾客也越来越多,知道了美仪坊的丑事的人,自然也越来越多。 正在众人吵吵嚷嚷议论纷纷之际,一道颇为严厉的声音在众人中响了起来:“自打绮丽坊重新开业起,就一直对美仪坊很不友好,先是盗窃美仪坊的产品配方被发现,现在被美仪坊给告上官府了,就还想用下三滥的手段来害美仪坊!美仪坊堂堂京城最大的美容坊,但凭我们美仪坊的优势,便是什么都不做,也根本不是寻常的美妆店铺可以比拟的,需要跟谁玩什么下三滥的手段?倒是这来闹事的二位,究竟是收了绮丽坊多少钱,所以才这么来冤枉美仪坊?你们只放心,但凭绮丽坊做的那些龌龊的事,就算他们再怎么来算计美仪坊,美仪坊都是不会妥协的!” 一番话,倒是颇具威严,且声音颇为严厉,一发出来,就将不少正在吵闹的人震了震。 而此番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美仪坊的林管事。 她乃是田贝的左右手之一,平时协助着田贝,主管着美仪坊不少的事务,算是美仪坊很有话事权力的人。 她的这番话刚一说出来,众人在愣了愣之后,不免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对美仪坊的态度,也不由得改变了。 “林管事说得没错啊。这里到底是美仪坊,堂堂京城最大的美容坊了,绮丽坊就算曾经还不错,但已经没落多久了?绮丽坊那样的水平,美仪坊哪里需要跟他们用手段啊?除了绮丽坊以外,京城也还有其他那么多的美容坊,也没见美仪坊对他们怎么了?看起来,其他还有几家,被现在的绮丽坊还好不少呢!” “你这么一说也很有道理,看到真的是我们误会什么了?” “我看是的。你没听林管事说,这两个男人,就是绮丽坊收买了过来,冤枉美仪坊的!”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好好的美仪坊,怎么会做出那种事来?” “……” 很快,众人之间的评论,便开始发生了反转,虽然先前有一点证据表明,似乎的确是美仪坊让张乌和丁合去陷害了绮丽坊,但是林管事的话却也很有道理。 那就是美仪坊这样的体量,根本不屑于去针对绮丽坊。 在这个前提下,所有美仪坊想陷害绮丽坊的话,当然都是不成立的。 美仪坊的员工们,看到了林管事,都恭敬地去到她的身边,唤了一声:“林管事。” 林管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令人有些发毛。 林管事旋即将视线落在了张乌和丁合的身上。 这样的目光也颇为让人发毛。 到底林管事在商场是经历过不少大风大浪的,她只一个眼神,就已经让张乌和丁合的气焰有些焉了下去,似乎不敢再继续闹事了。 但是,他们也仅仅只是想到了昨晚的“夜影组织”的三人那可怕的样子。 不仅是杀人如麻,会直接取人的脑袋,还有为首的那个女子,一剑就劈开了一块巨石……还有他们对他们发出的死亡威胁…… 如此种种,都让张乌将丁合那想退让的情绪,瞬间给压了下去。 并且两者一比较,林管事简直是弱爆了! 甚至张乌和丁合有一瞬还觉得林管事十分亲切。 毕竟他们只是被林管事吓吓,但是对昨晚的人,是要要他们的命! 当然,他们想往回退的心,也瞬间是收回了。 他们正想说些什么。 不过,还不等他们的话说出来,林管事已经又道:“绮丽坊前番剽窃了美仪坊的新产品配方,美仪坊都还没有找他们算账,现在绮丽坊反而找人来陷害美仪坊,这件事,美仪坊绝对不会姑息!” 林管事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 甚至连张乌和丁合看着,都差点以为他们真的跟美仪坊没有半点关系了。 而众人听了林管事的言语后,是更加对绮丽坊感到鄙夷了。 “绮丽坊真是太恶心了!怎么能一步一步地这么欺负人呢?” 第210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据说官府都已经在查绮丽坊剽窃美仪坊产品的事了,并且差点就要封店了,到了这个地步了,他们还不知反省,怎么还来陷害美仪坊?” “以前本来觉得绮丽坊还不错,现在真是越看绮丽坊越恶心!” “美仪坊还真是可怜,好好的,怎么就招惹上绮丽坊了呢?” “……” 一时间,都是一片谴责绮丽坊的声音,还有觉得美仪坊被绮丽坊很可怜的声音。 林管家显然很满意现在的现状。 她本来很严厉的神色,终于松弛了一些。 很快,她阴冷的目色,就又落到了张乌和丁合的身上,道:“将这两人抓起来!稍后送官府!害美仪坊的,美仪坊绝不姑息!还有绮丽坊,对美仪坊做了那么多的肮脏的事,美仪坊也不会轻易就这么算了,一定会去讨一个公道!” 林管家说完,众人又是一片叫好之声,只觉得绮丽坊活该。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声音在人群外响了起来:“公道?在美仪坊的心中,还有公道二字?这件事,倒真是好笑!” 这道声音并不大,但是十分有穿透力。 刚一发出来,就不由得让众人往声音的发起处看了过去。 而发出这道声音的,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此时,她从美仪坊的门外缓步又沉着地走了进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汤英和古容,再往后,还有一位衙役,但是在卿酒强大的气场下,她因为位置太往后了,甚至都没有什么存在感。 “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产品?这些话你们自己听着,不觉得可耻么?绮丽坊‘肮脏’,这两个字,只怕若是美仪坊要用的话,再也没有别的人敢说要用了!我从前以为,人总是要脸皮的,哪怕再薄,这脸皮也要一层,但是现在这美仪坊,真是让我见识了,什么叫做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嘴皮子一碰,别人的东西就成了自己的了,自己肮脏,随随便便就能冤枉别人肮脏,天下竟有这档子事!真是天外终究是有天的!” 卿酒说着,已经走到了美仪坊的里面。 而她所说的言语,虽然语气不算重,但是字字珠玑,话刚一说出来,就让林管家的脸色变得特别难看。 不过因为林管家肤色不白,所以不太明显。 众人看到卿酒等人,也都静了静,而后道:“这不是绮丽坊的人吗?他们怎么来了这里?那可是绮丽坊的汤掌柜啊,还有领头的那个女子,昨日我也在绮丽坊见到了。” “绮丽坊在背后对美仪坊做了那么多的恶事,现在还敢来美仪坊?” “话也不能说得太满,你没听绮丽坊的人的说法,好像事情不是那么回事啊?” “……” 不顾众人的议论,也不管卿酒所说的话其实有多真。 林管事在收敛了一番神色后,就一番“正义凛然”的样子,蹙眉看着卿酒等人道:“真是有意思,美仪坊也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平白地就招惹了这么多的祸事,绮丽坊的人是么?我们正还愁不知道怎么去找你们!你们现在三番四次来害美仪坊,先是盗窃美仪坊的美妆方子,今早又是收买人来美仪坊闹事,真当美仪坊是好欺负的吗?真当沧国的官府,都是摆设吗?” 有道是,不管事情做得是不是对的,只要是能占据舆论的高点,就能认为自己是对的一样。 林管事说着,还有模有样地要拉扯一旁的张乌和丁合,严厉地道:“你们两个,还有绮丽坊的人,现在就跟我去官府!就看你们这么闹事,官府会怎么宣判!” 又对张乌和丁合厉声道:“二位相公,知道蓄意闹事在官府会被判多大的罪么?你们又要去监牢里待多久么?现在说实话,只怕还能让你们免受点罪责!” 虽然不知道张乌和丁合是怎么回事,但是林管事话语里的威胁意味,却是妥妥的。 而张乌和丁合对此,却只是稍稍顿了顿后,就拼命挣扎,不管林管事说什么,都不松自己的口:“放开我们!放开我们!无良美仪坊,毁了我们的脸,还敢对我们动手!再不放手,我们就告你轻薄!” 林管事的脸色更黑了。 而张乌和丁合则在心里发憷。 不管是被美仪坊惩罚也好或是什么也好,这都比不上“夜影”的可怕程度的十分之一好么?后者,那可是要命的勾当! 而也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在看到迎面走来的卿酒等人的时候,竟有些莫名地感到害怕。 虽然不知道这样的害怕来自何处。 林管事黑着脸对美仪坊的员工道:“把这两位相公,还有绮丽坊的人都带走,去官府!” 她仍是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就好比她真的代表的是正义一样。 她手下的人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立即就有十来个美仪坊的人向着张乌丁合以及卿酒等人行了过去。 眼看,两帮人就要相对起来。 这时候,汤英走上前了一步,拦在了卿酒的面前,对美仪坊的人冷笑道:“去官府?官府的人我已经找来了!有什么话,在这里说便是!” 汤英说着,他们几人身后的一个衙役就走上了前来。 接着,未有多言,直接就对着美仪坊亮出了一份调查文书,道:“美仪坊管事的跟我走一趟!现在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美仪坊涉嫌剽窃绮丽坊的美妆产品配方!这已经严重损害了沧国的商户公平交易法律条款!” 衙役是真的,堂堂京城,青天白日之下,她身上穿的官府,没有人敢造假。 她手中的公文纸也是真的,上面盖有官府的印章。 如此便说明,对美仪坊的调查令,也是真的! 而这种调查令,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就不会发出来。 这就说明…… 众人看到这一幕,又是炸了。 “美仪坊剽窃绮丽坊的美妆产品配方?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是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配方吗?怎么忽然就反过来了?” 第211章 不见棺材不落泪 “不清楚啊!不过衙门都来人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可是,美仪坊真的会去剽窃绮丽坊的美妆配方吗?” “太奇怪了!” “……” 如潮的议论顿时翻涌而出。 美仪坊的人见此,都不动弹了。 林管事对此,则是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走到了衙役的面前,道:“官人,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美仪坊一直都是遵纪守法的,并且对京城的贡献也不少,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来呢?” 意思自然是在向衙役秀美仪坊的拳头。 而她看着衙役手中的文书,眉头轻蹙了蹙。 这文书,轻易可颁发不下来。 并且这是对美仪坊的文书,更不会轻易下来了。 卿酒和汤英,究竟是使了什么法子? 不过不管怎么样,这事情她可不能认。 而不等衙役回答什么,古容已经将一块腰牌给扔在了林管事的面前,道:“误会?现在连官府的文书都下来了,你还好意思说这事是误会?这事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没点数么? 再看看这块腰牌是谁的!” 林管事接住了古容扔过来的腰牌,不等她说些什么,她旁边的随从已经道:“这是美仪坊管事的腰牌,怎么会在你手里?这腰牌轻易可不能拿到,是不是你们偷了这块腰牌!” “放你的p!”古容横眉道,“美仪坊做惯了偷的事,就以为别人也会做偷的事么?还真是你们这些下作的人能做出来的事!你也知道这块腰牌,除了美仪坊的人,别的人很难得到是么?那我告诉你,这块腰牌我是哪来的,这是我捡的!在绮丽坊的美妆工厂里!你说好好的绮丽坊美妆工厂,怎么会有美仪坊管事的腰牌呢?这腰牌,管事的可是不离身的啊!” 被古容骂了的那个女子,顿时是愣了愣,看着古容,顿时都有些不敢说话了。这男子,好生彪悍!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敢这么说粗话的男子! 不过平白被古容骂,她心里也很不爽,听了古容的话后,她回答道:“在美衣坊工厂捡到腰牌又如何?这个腰牌管事的不离身又如何?你拿了腰牌又能说明什么?这腰牌不会掉么?” 林管事似是想阻拦这个女子什么,但是没有来得及。 古容听此冷笑:“好一个会掉,没错,这块腰牌,就是你们美仪坊的某一位管事,掉在了绮丽坊的工厂的!至于为什么会掉,自然是因为她去过了绮丽坊的工厂。可是好好的,美仪坊的管事,去绮丽坊的工厂做什么?能是绮丽坊邀请她去的么?当然不是!是她去绮丽坊工厂盗窃美妆产品的方子,所以才把这腰牌掉在那里的!” 美仪坊的店铺体量很大,在这里有不少的管事,像林管事这种,属于总管事的范畴。 而这些管事的腰牌,很多时候就能代表一个管事的身份,是不能轻易丢的。 那女子听了古容的话后,脸色变了变。 林管事此时的面色则是变得阴沉了很多,道:“一块腰牌又能说明什么?仅凭一块腰牌就能冤枉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工厂的美妆方子?分明盗窃美妆方子的,是绮丽坊!这倒是好,凭借一块腰牌就能歪曲事实了!” 古容说的,就算是美仪坊做的,林管事也绝对不会承认的。 不过她也真没料到绮丽坊会来这么一出。 把张乌和丁合收买了,就已经让她感到意外了。 毕竟美仪坊给张乌和丁合的钱可不少。 现在还居然将官府的人找来了。 看来,他们有点低估了绮丽坊。 见林管事一张嘴歪曲事实的本事那么厉害,古容也真的是气。 他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么?真以为你的谎言说着说着就能变成真的了?我告诉你,这件事你要是放在别人那里,别人或许就那么认栽了,但是在绮丽坊,不可能!我们……” “一张腰牌还不够,还有两位亲自进行了这次盗窃事件的美仪坊员工,现在已经被官府给控制调查了呢?有一张腰牌你们不愿意承认,那么官府下发的文书,还能有假么?” 不等古容说完,卿酒已经在一旁声色清冷地道。 顺着这道声音,林管事的视线不由得落到了衙役手中的文书上。 她的目色,也不由得变得冷了冷。 汤英也在一旁神色颇为严厉地补充:“美仪坊好歹也是如今美容市场的龙头店铺,竟是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来!绮丽坊的确是有很多新出的产品,但这些产品,都是卿娘子一手给出来的创新产品,跟你美仪坊一点关系都没有!莫说这次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新产品配方,以至于一些顾客都有了误解,便是绮丽坊之前重新开业的那次,那些新出的产品,全然都是京城所有的美妆店铺没有的,那时候,美仪坊也没有同步跟绮丽坊出一样的产品,就这,只能说明绮丽坊的新美妆产品,美仪坊根本比不上!” 几人的一番言语,顿时是让林管事有些说不出话来。 毕竟实际上,的确是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美妆方子。 而这时,围观的众人听了几人的对话,却是顿时炸开了锅。 原本众人还不怎么相信是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新美妆产品,现在众人却是有很多都相信了。 只听众人有些不可置信地议论纷纷道。 “不会真的是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新产品配方?毕竟官府的文书都来了!这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来的!” “没错,先不说美仪坊的管事腰牌到了绮丽坊的手中,就已经很奇怪了。绮丽坊的人不是还说么,还有两个实施了盗窃的人,现在就在官府里被关着审查呢!我看一定是官府查出了什么,所以才会给美仪坊下文书的!所以美仪坊真的盗窃了绮丽坊方子的可能性很大啊!” “我看也是!前不久绮丽坊重新开业的时候,那里的新产品我可是用过的,真的很好!那时候那些新产品,也只有绮丽坊一家有而已!这说明绮丽坊是有研制新产品的实力的!既然这样的话,这现在的新方子,还真不一定是谁偷了谁的!” 第212章 搁那摆什么清高? “话说,美仪坊除了盗窃了绮丽坊的新产品方子外,还派了两个男子故意弄烂自己的脸,然后去冤枉绮丽坊了吗?我看这件事,也根本不像假的啊!” “如果这样的话,那美仪坊也真的是太可恶了啊!绮丽坊好好地做出了新产品来售卖,结果被美仪坊截胡了不说,美仪坊还冤枉是绮丽坊偷了他们的方子?还故意去宣扬绮丽坊的东西用了烂脸?但其实美仪坊现在新产品的方子,就是偷的绮丽坊的?” “这美仪坊,也太恶心、太不要脸了!” “你们都说得很有道理,可是那文书还只是调查文书,并没有定罪啊!现在说是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产品,还为时过早!” “这件事,有怀疑,并且都启动官府调查了,就说明美仪坊的嫌疑已经很深了!你当官府是不确定任何事的情况下,会随意出动人的?” “这美妆行业的圈子,真的是太乱了!不过美仪坊要真的做了那么恶心的事,我第一个站出来抵制美仪坊!同理做恶心事的是绮丽坊,我也一样抵制!” “……” 一时间,美仪坊原本好好的活动现场,就变得混乱不已。 林管事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美仪坊其他的员工,脸色也并不好看,面对众人的质问,有些无措和不敢说话。 那衙役手里拿着文书,又是向前走了一步,道:“你们这里主事的是谁?唤出来,随我去走一趟,接受调查!” 衙役的言语态度,是一贯在行公事时的严肃。 林管事见衙役如此,还有听着众人越来越夸张的议论之声,整张脸都变白了。 面对衙役的要求,她没有想多少就直接拒绝:“美仪坊没有盗窃绮丽坊的方子!这件事,全是绮丽坊一手操纵出来冤枉美仪坊的!美仪坊无罪,何以要接受什么调查?” 开玩笑,现在这么多人在看着,美仪坊如果真的就这么让人跟着衙役走了,但凭现在众人已经对美仪坊有那么多的负面评价了,那这件事,还不得被更加大肆宣扬出去? 对此,林管事当然是要言辞拒绝的。 除此以外,那就是其实林管事外在表现得有多义正言辞,心里就有多虚。 毕竟犯错的,本来就是美仪坊不是么? “做贼心虚了么?也是!你们做出这么恶心的事,当然是怕去官府调查对峙的!” 林管事的话刚说出来,古容就冷冷地怼了回去。 林管事看向古容的眼中洋溢出了火,似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她道:“我不跟泼男一般见识!不过美仪坊行得正坐得直,也不去承这莫须有的罪!” 有道是,心中越是虚伪的时候,在嘴巴上就越是标榜得厉害,说得就是林管事现在了。 但她这般,倒也没有给美仪坊换来多少好印象,毕竟现在的情况来看,美仪坊的确还是有很深的嫌疑盗窃了绮丽坊的方子。 先是古容被林管事回怼后暴躁了,如果不是汤英拉着,就直接跳起来打人了,古容指着林管事骂道:“你说谁是泼男?恶心虚伪的玩意,行得正坐得直?莫须有的罪?真是搞笑!事实摆在眼前了,搁那摆什么清高?摆清高就能把黑的变成白的了?呵呵,真是可笑!” 林管事眼中的怒火更深了深,极力克制才没有发出火来。 身为美仪坊的总管事,在美仪坊当众发火的确不成样子。 而围观的众人见这般的情景,也都议论纷纷。 “美仪坊连官府都不敢去,不会真的是怕去了官府跟真相对峙?美仪坊还真盗窃了绮丽坊的方子啊?” “这也不一定,没准美仪坊真的是被冤枉的呢?既然是被冤枉的,还去对峙什么?” “不管怎么说,官府都来人了,总该去去才好?美仪坊和绮丽坊闹到了现在,我总感觉两边都不简单啊。” “就看接下来怎么发展……” “……” 众人之中,怀疑美仪坊的人数也颇多。 林管事立在这些人之中,自也压力颇大。 不过她对此,也很快就当机立断地对衙役和卿酒等人道:“将这些来美仪坊闹事的人,全都驱逐出去!再报官,将他们按作寻滋挑事报!” 不管现在的议论怎么样,美仪坊不会跟着他们去官府,而且会在之后去官府找人,一定会将这一局扳回来! 现在他们议论就议论!不管怎么贬低了美仪坊,都等之后再解决了! 林管事这般想着。 美仪坊的员工们听了林管事的话后,也都向着衙役和卿酒等人行了过去。 古容和汤英当即护在卿酒的面前。 古容气势汹汹地道:“你们胆敢动我们、动酒姐试试!我告诉你们,躲着也是没有用的!你们盗窃了就是盗窃了!自己做了恶事还不敢承认的,那都是缩头王八!” 衙役也没料到美仪坊的人居然敢这样,怒道:“我乃是奉命来此拿人!你们敢动我一根手指头,都要入罪!拒绝调查令,也要入罪!” 林管事的脸色更黑了些。 前去拿人的员工因为他们的对抗,又是回头,看了林管事一眼,似乎是在请示什么。 但在林管事示意了他们一眼后,他们又继续拿人了。 同样也是遭到了抵抗,现场一度颇为混乱。 而那些围观的人,看到美仪坊这么强硬,原本一些还算支持美仪坊的人,也开始倒戈了。 他们议论纷纷道:“美仪坊这是疯了吗?赶走绮丽坊的人就算了,连官府的人都敢动?” “美仪坊不会真的是心虚,所以才不敢去官府?没想到美仪坊居然是这样的!” “没想到来这里买一次东西,居然遇到了这么热闹的画面!” “……” 眼看场面变得越来越混乱,忽然,一道冷冷的男声响了起来:“住手!都住手!” 这道声音颇为沉着。 众人听此后,都不由得向着声音发起处看了过去。 就看到一位身着白狐毛领衣裳,身姿颀长,面容隽秀中带着一丝内敛的凌厉的男子,从美仪坊的二楼走了下来。 他的身子偏瘦弱,步履却是平稳。 一路走来,顿时就让人觉得眼前一亮。 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美仪坊的实际当权者,田贝。 他刚一出现,就让众人就议论的焦点落在了他身上:“田掌柜来了啊!” “早便听说美仪坊的那位有名的男子掌柜姿容甚美,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啊!” “瞧瞧,眼睛都快贴到人家身上了!再瞧也不是你的!” 第213章 想的倒是美! “我能不知道再瞧也不是我的?要你多嘴?” “……” 人群之中,汤英在卿酒的耳边道:“卿娘子,这位是美仪坊的田贝田掌柜,现在美仪坊的一切基本上他说了算。” 听着汤英的声音,卿酒顺着往田贝的方向看了过去。 正好,田贝也正在看卿酒。 二人之间的视线,就那样交集了。 有那么一瞬,时间似乎静止。 因为卿酒从田贝的眼中,似乎看到了一些跟她一样的东西。 那些东西,是野心,是坚持,或是别的什么。 不过也只一瞬,二人就分别将视线移开了。 现场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田贝的身上。 林管事和美仪坊的一众员工都恭敬地对田贝颔首唤了句:“田掌柜。” 田贝轻轻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也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他直接走下了楼,越过了众人,去到了衙役的身边。 不过一个眼神示意,林管事就已经从衙役的手中拿过文书,恭敬地递到了田贝的面前。 田贝接过文书,略略看了一眼,视线又重新往卿酒和衙役的身上看了一眼,旋即道:“既然官府觉得美仪坊有嫌疑,下了调查书,美仪坊自然要配合调查的。” 他的声音很沉着,目色幽深,依然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而林管事听此愣了愣:“田掌柜,可是……” 但是,田贝只不过一个眼神向着林管事投了过去,林管事就瞬间住了嘴。 而她也很快就转变了说法,还是那般“义正言辞”地道:“田掌柜,您说得没错,美仪坊清者自清,没有做过的事那便是没有做过,既然如此,那便是配合官府行事,也是问心无愧!” 看这林管事说假话脸不红心不跳的样子,她平时的假话自是没少说的。 田贝还是没有什么表情,点了点头,道:“林管事,你在美衣坊的资历尚身,一定程度也可代表美仪坊,这次官府的调查,便由你前去。” “是。” 一番对话,自是给定了现在的闹剧的处理方法。 事情看起来好似尘埃落定了一些。 众人因此对美仪坊的贬斥之声也少了些:“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且看官府最后的调查结果!” “看美仪坊现在的态度,好像他们真的没有做错什么一样,不过绮丽坊提供的证据,又说明美仪坊的盗窃似乎不是假的。” “事实究竟如何还需等等再看了!” “田掌柜生得真是美!” “……” 很快,林管事就跟着衙役走了。 她走时将背挺得很直,好像她真的没有做错一样。 张乌和丁合因为在指证美仪坊,也跟着去了官府。 古容却对林管事的装模作样嗤之以鼻:“还在装!等去了官府,更多证据甩她脸上的时候,看她还怎么装!” 而,既然知道需要等才知道最后的结果了,众人的议论也因此少了很多。 不过经此一遭,众人既然开始认为是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的方子,自然是对绮丽坊的盗窃怀疑减少了很多,也已经开始有人商量着想去绮丽坊买东西了。 卿酒等人此时也欲离开。 田贝却在这时唤住了他们:“汤掌柜,卿娘子,古容相公,留步。” 能很清楚地唤出他们的名字,可见是对他们有过调查了。 几人转身。 田贝微微颔首,姿态却并不谦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想来是让绮丽坊和美仪坊有了一些误会。” “误会?是不是误会你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假惺惺!”不等卿酒和汤英说些什么,古容已经对田贝嗤之以鼻。 田贝似乎对古容的无礼并不计较:“等官府有所定论,想必美仪坊和绮丽坊的误会必会很快解除的。” 古容依然对田贝嗤之以鼻,毕竟田贝身为美仪坊的掌柜,现在美仪坊对绮丽坊所做的一些事,田贝不可能不知情。 “倒是好生好看的一个男子,就不能好好做个……” 不过此时,还不等古容说些什么,卿酒已经拦住了他。 卿酒冷静地看着田贝:“看起来,田掌柜对官府接下来的判决很有自信。” 田贝颔首,说出来的话很有水平:“我相信官府一定会秉公办理的。” 又是定定地看着卿酒:“不过若是绮丽坊给不了卿娘子合适的发展平台,美仪坊可以给卿娘子最好的施展空间。” 卿酒抬眸,直视向了田贝。 田贝的眸子是深灰色的,里面泛着一种玻璃的光泽,但光泽化开在深灰色里,让人看不到这双眼眸的最深处。 卿酒冷冷地勾了勾唇,目色中泛出的一种光泽却是异常明亮:“那真是谢谢田掌柜的。不过,可能不能如田掌柜的意了,绮丽坊,一定不会倒,而且,绮丽坊一定会做大做强!” 不得不说,田贝的手段还算可以,先是在绮丽坊刚刚起来的时候,就将绮丽坊打到差点关门了。 再是准备将她这个新配方点子的提供者给挖到美仪坊去。 到时候,绮丽坊倒了,美仪坊会越办越好…… 呵,想的倒是美! “走,回去。”卿酒又回头对汤英和古容道。 说着,三人便离开了美仪坊。 阳光下,田贝看着三人的背影,好一会才收回了视线。 “酒姐,我们已经找到了证明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方子的证据,现在官府已经在调查阶段了,等真相出来,看美仪坊还嚣张!盗窃了绮丽坊的方子,还敢跟我们那么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话,真是!” 刚从美仪坊出来,古容就有些愤愤地道。 在绮丽坊被冤枉之后,卿酒等人除了是去吓了美仪坊找去绮丽坊闹事的张乌和丁合以外,还当日就连夜去了各种地方,找了各种可能找得到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方子的证据。 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要一动手,就一定会留下蛛丝马迹。 于是,在几人的奋发合力下,通过找可疑的人或物之类,的确是找到了一些美仪坊盗窃了绮丽坊方子的确凿证据。 并且也将证据交到了官府。 听了古容的话,汤英却是摇了摇头,道:“没有那么容易,美仪坊的势力很大,就算已经告到了官府,只怕最终也很难奈何得了他们,像盗窃了绮丽坊方子这种丑事,现在闹得这么大,他们只怕想尽一切办法,也会将现在的局面给扭转了。我们能在现在打压美仪坊一时,已经是幸运……” 第214章 我们是同伴,一起努力! 汤英说着,轻轻蹙了蹙眉,可见她觉得现在的局势真的不乐观,哪怕看起来,他们已经反击了回去。 卿酒冷冷地扬了扬眉,道:“无妨,我也没打算真的靠官府打倒美仪坊,美仪坊现在不会承认盗窃了绮丽坊的方子,但有些东西,真就由不得他承不承认!假的就是假的,永远都不会变成真的!” 汤英看向卿酒的眼中带了希望:“卿娘子,你可是有别的办法?” 卿酒点了点头:“现在已经被美仪坊剽窃的美妆产品,我准备放弃。” “放弃?” 汤英和古容同时发出了声音。 古容很是不满地道:“为了这一批的美妆产品,为了绮丽坊现在的开业,我们没日没夜地忙了多久?为什么要放弃它们?就因为美仪坊不要脸地剽窃了它们?” 相比汤英和古容,卿酒却是显得十分淡然:“这次被美仪坊钻了这么大的空子,让他们很容易地就拿到了我们的产品配方,美仪坊固然有错,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有严重失误。 所以下一次,我们出新产品的时候,要做到美仪坊就算用尽了法子,也根本拿不到我们的产品配方。 这次是我欠考虑了,像产品配方这种最核心的东西,一定不能让竞争企业有任何空子获得!” 她又是将视线转向了汤英,道:“现在绮丽坊店铺如何,先不管了,我们重新出新的美妆产品,这批产品要比现在的好,并且要严格控制生产线,做到新产品配方,一定不能外流!之后,才想其他。” 汤英到底是商人出身,很快就想明白了卿酒的意思。 她道:“卿娘子,你的想法很对,虽然现在绮丽坊的盗窃嫌疑已经洗清了一些,但只要美仪坊压着他们盗窃的信息,就凭美仪坊现在的每一件同类产品都卖得比我们便宜,我们的生意只怕也不会好,倒不如将资源和精力投入到下一批更好的新产品上。只不过这批更好的新产品……” 卿酒道:“你放心,我花点心思,可以很快出配方。” 她上一世对美妆产品研制了那么久,加上上一世还看过不少前辈的优秀美妆产品研制案例。 但凭这个时代跟她上一世的时代有很大的信息差。 她想出一批新的美妆产品,是很容易的。 原本,绮丽坊这第一批的美妆产品,就是她计划上货的第一代产品。 在之后还有更优秀的第二代、第三代…… 这些她早就已经放在了心里。 分批次地放出来,是为了在产品进阶后,刺激顾客的购买欲,给店铺带来更多的生意而已。 美仪坊见绮丽坊现在的产品比这个时代原来的美妆产品好很多,以为盗窃了这些配方,再把绮丽坊的价格打压下去,再加上一些陷害什么的,就可以逼死绮丽坊。 殊不知,绮丽坊现在的第一代产品,不过是冰山一角而已。 死了第一代,那么她就直接上第二代、第三代! 汤英听卿酒如此说,自然知道卿酒这里是没问题的。 而只要能出比现在更好的产品,何愁美仪坊如今的压制? 似是想到了什么,汤英忽然声色放低了些,对卿酒道:“卿娘子,但凭你的本事,若是能有更好的平台,只怕……” 不等汤英说完,卿酒已经打断了她,道:“汤掌柜,我现在手里有绮丽坊一半的股份,绮丽坊也有我的一份,我将绮丽坊做大做强,也是我自己的好处,你不用多想,还有,我们有过过命的交情,是不会轻易因为什么破碎的,是么?” 卿酒很清楚,汤英这是想到了田贝方才拉她进美仪坊的事。 汤英听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在商场多年,见识过的人也不少了,可是她却知道,能像卿酒这么有情的,又能有几人? “卿娘子,我一定会将接下来的事做好的!一定不会让绮丽坊再有什么岔子!”汤英说着,眼睛都有些湿润了。 卿酒道:“汤英,我们是同伴,一起努力!” “自然的!” 古容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决定,还是很不满原本的产品就这么被美仪坊给占了,可终究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这时,卿酒似想到什么,问道:“美仪坊的那位田掌柜……在这沧国,男子做生意的倒是挺少的。” 卿酒对此,也是一时好奇,忽然想起了那田贝。 汤英听此道:“田掌柜的生意手腕的确很好,比很多女商人都要好,他是前几年接手美仪坊的,自他接手美仪坊后,美仪坊的生意是一年好似一年了。” 说着,汤英的声色里,泛出了赞许。 这是对一个优秀者所自然流露出的敬意。 古容却对此不以为意:“手腕好又如何?生意好又如何?美仪坊在他的手下能越来越好,他背后还不知做了多少黑心事!” 汤英对此不置可否,因为她很清楚,商场残酷,你来我往厮杀之间,就算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有些东西,就是没有对错的,也不好去多说什么。不过有些东西,终究还是有因果的。 又似想到什么,汤英又道:“这田掌柜倒不是美仪坊的幕后老板,在他的背后,还有人的。” 听此,卿酒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不过是一时好奇,随口一问罢了。 她又道:“等闲了,给蓝真寺丞送一份谢礼过去。” 听到卿酒这话,古容倒是活跃了:“这个蓝真寺丞,倒真是了不得啊!身为男子,能进大理寺就算了,现在居然还做到了寺丞的位置!不过他这次升官,听说是前番审理酒姐你的案子的时候,原来的那位关河寺丞因为胡乱判案被撤职了,蓝真寺丞刚好也参与了酒姐你的案子,好似他也被女皇殿下给召见了,当时见有寺丞空职,可是女皇殿下钦点了蓝真寺丞升职啊!” 说起来,只怕是美仪坊早就跟官府通了气,就算是卿酒他们找到了美仪坊犯罪的证据,但在官府也并不顺畅。 要不是蓝真。 第215章 男人啊,还是在家好好服侍妻主好 蓝真此人,卿酒早在先前就已经见过。 当时是卿酒陷入了珍灵药草一案的时候,当时汤英和明芝都已经被打到重伤,下一个,就是她和明兰要被刑讯逼供。 那时正是危在旦夕,眼看衙役要将烧红的烙铁烙向卿酒的时候。 是蓝真出现,阻止了衙役的行为。 虽然蓝真的出现,也是收到了上头的文书后,要将卿酒她们带出去审案。 但终究蓝真还是来得很及时的。 而蓝真作为大理寺少见的男子官员,这一次因为他的上司关河寺丞被撤职后,他有幸成为了新的寺丞。 这次卿酒等人去官府举报美仪坊的时候,原本在大理寺办公的蓝真,不知因何原因去了户部的官府。 在沧国,户部衙门和大理寺虽然都是办公的地方,但是两者的差别很大。 一直掌管重大案件、并且由女皇直管的大理寺,隐形地位比六部的各衙门都要低很多。 所以当时蓝真正好在,在看到了卿酒他们提交的证据后,只是提了一句需给美仪坊下发调查令。 就算户部衙门被美仪坊打通了一些路子,也必须要下发那份调查令了。 而没有调查令的话,就算是现在短暂地拉美仪坊下水,也较难做到。 不过当然,当时卿酒他们去了衙门,当然自己不是毫无准备了,不会将希望在意外出现的蓝真身上。 但是因为碰巧蓝真在,整个事情看起来的确简单了许多。 对于古容的话,卿酒没有多言语。 汤英听了卿酒的话,将此事应了下来:“此事我会去安排的。” 时间一晃就到了夜间。 的确正如卿酒和汤英她们所想,就算是她们已经给了官府确凿的证据,美仪坊的林管事去了官府,也并没有给美仪坊定罪。 到了下午的时候,甚至还出来了官府此事很有疑点、其中有误会、应不是事实的文书公告。 至此,众人是对美仪坊的怀疑减轻了很多。 而对于绮丽坊盗窃了美仪坊方子之类的话,倒也少有人说了。 绮丽坊又回来了一些生意。 但因为美仪坊卖着跟绮丽坊一样还更便宜的产品,绮丽坊的生意自然是不好的。 美仪坊的生意则还是比平时好了不少。 不过,似乎也没有谁为现在的状况再做些什么。 一切好似十分地安和顺畅。 晚上,田贝结束了一日繁忙的工作,回到了一间十分华丽的宅子。 这间宅子建在京城最中心的地带,且又大又豪华,不是极富和极有地位之人,根本就住不进这样的宅子。 而进了宅子,宅子里跟宅子外比,是更加的豪华。 田贝刚一进门,就有下人来给他褪去了外衣。 且他又是被整理了一番仪表之后,就被引领进了一间豪华的屋子。 虽是夜间,但这间屋子被明亮有昂贵的烛火点得灯火通明。 在屋子里,华贵的贵妃椅上,一位年逾四十的女子,正在一名如花似玉的男子的服侍下,抽着大烟。 在她的身边,还有一位跟她年纪相差不大端庄的男子,正在给她倒茶。 这屋子里的三人,所穿的服饰都是最华贵的料子,一件衣服可抵普通人家至少几年的吃穿。 他们整个的状态十分的奢靡。 田贝刚一走进去,听到门外发出来声响,那正在榻上服侍着女子抽大烟的男子,一道飞眼就向着田贝扫了过去。 随即,一道绵软中带着些尖锐的男声发了出来:“哟!这不是我们的田大掌柜吗?这可是在外抛头露面回来了?听说今日美仪坊发生的事可不顺啊,好多人都差点以为美仪坊会盗窃区区绮丽坊的配方呢!这么大的失误,居然过了整整一下午才解决……诶,田贝,你若是能力不足,咱们妻主,还是能养得起你的,你又何需要去外面抛头露面呢?” 现在正在说话的男子,不是别人。 正是那正在抽大烟女子的小妾永儿。 而那位抽大烟的女子也不是别人,乃是那美仪坊真正的老板,莫霄。 这女子,也是田贝的妻主。 而在莫霄的身边,还坐着一位富贵端庄的中年男子,则是莫霄的大夫郎。 田贝没有理会永儿夹枪带棒的话,恭敬地对座上的女子拱手行礼,道:“妻主,今日美仪坊出现了一点小插曲,绮丽坊的人抓住了美仪坊行事的一些把柄,他们去户部衙门用此上告美仪坊的时候,正好那里有大理寺的人在,户部衙门不好直接偏私,遂让绮丽坊闹出了一些事。 不过现在所有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绮丽坊在这件事上闹不出什么幺蛾子了。 而且,因为美仪坊同步上新的新产品,今日美仪坊的销售额,增加了三倍。” 莫霄原本在永儿的教唆下,脸色有点不好。 在听田贝话语的前半段的时候,脸色也不太好。 但在听到田贝话语的最后一句的时候,她的脸色变缓和了些。 她点了点头,应了一句:“嗯。绮丽坊,应该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不管说绮丽坊运气好也好,还是什么也好,能让美仪坊栽了一次,那之后都要小心些的。 对此,田贝十分肯定地道:“妻主,自前番绮丽坊重新开业的时候,产品大卖了一次,我就已经关注到了绮丽坊,现在在我的一系列操作下,绮丽坊不会再有盖过美仪坊的可能。” 田贝从前向来优秀,此时他仅仅这么一说,莫霄看起来也颇为相信。 莫霄点点头道:“贝儿,你的能力我相信。” 看起来房间里的氛围还不错。 但那永儿在这时又是娇柔的声音里带了些尖锐地道:“这有道是,有一就会有二,田贝,虽然你从前掌管着美仪坊没有出什么岔子,可谁知道这次出岔子,会不会是接下来出更大岔子的开始呢? 男人啊,还是在家好好服侍妻主的好! 一天天的往外跑,知道的,知道你是在照管生意,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外拈花惹草呢!” 第216章 乔迁新居 “老话说,蛆虫看什么都是蛆虫,也不知这话是什么道理?”田贝冷冷的,回了这么一句。 永儿过了一会,才反应了过来田贝说了些什么。 他横眉,指着田贝怒道:“你、你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小妾,你敢骂我是蛆虫?我……” “行了!一天天的不消停!永儿,才教你的规矩又忘了?” 一道严厉的男声发了出来,出声的不是别人,正是莫霄旁边的男子关宁,他也正是莫霄的大夫郎。 “大夫郎,是田贝辱骂我……”永儿是住了嘴,但是对关宁的言语里似乎藏着莫大的委屈。 “你们两个,也不过是半斤八两!”关宁又厉声道了句。 “行了。”这话是莫霄发出来的。 她的言语一出,就让整个房间的氛围都变得安静了许多。 不过永儿又是在莫霄的身边撒娇献媚。 田贝恭敬地对莫霄和关宁抬手服了一礼,道:“妻主,大夫郎,若无事,我便退下了,还有一些美仪坊的债务资料,需要去处理。” 莫霄摆了摆手:“去!日后行事还需更小心些。” 田贝顿了顿,道:“是。” 说完,拱手后便离开了。 身后,还传来了永儿娇嗔的声音:“妻主,大夫郎,你们看看田贝是什么态度!我也不过是实话实话么……” 还有莫霄的调笑:“以后放尊重些,田贝可跟小美人你不一样,田贝去主管美仪坊,是他的确有这个本事。” “装清高!”永儿接着嗤之以鼻,事实上,永儿其实很是嫉妒田贝,因为田贝不仅姿容要比他更上乘一些,而且那田贝瞧着,总有一种高高在上的疏离感,可是,都是小妾,凭什么田贝要比他更高一层?并且因为田贝会做生意,莫霄也比寻常男子更看重他一些。但,还不是一个小妾么? 田贝听着身后的声音,没有说话,向前走的步子也没有任何停顿。 屋外下起了蒙蒙小雨。 田贝抬手,接了些从黑天上倾倒下来的雨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涩的淡笑。但很快,又化开了,消失在夜色的雨中。 接下来的日子似是过得寻常。 在盗窃配方这件事上,美仪坊和绮丽坊都没有出事。 而接下来的几天,同样因为美仪坊的“新产品”在价格上有优势,美仪坊的生意,比从前好了两倍不止。 绮丽坊相对而言生意就惨淡了很多。 但看起来,绮丽坊也没有为此做些什么,在维持着现状。 而这几日,于卿酒他们而言,倒也是发生了一些变动。 那就是卿酒准备从汤家宅院搬出来,并重新在离绮丽坊不远的地方寻了一处宅子。 尽管汤英在不住地挽留卿酒:“卿娘子,在汤宅可是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若是有,我可以改的。汤宅的宅子还算大,卿娘子若是想住,可以一直住下去。” 但是卿酒还是表示:“不必了,你尚有家人在,我们总在叨扰你们,也不方便。而且,我还有自己的家呢。” 见卿酒去意已绝,汤英终究没再多挽留,道:“好在你的新宅子和汤宅相去不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卿娘子你直接来找我,我在这一带算还算熟悉。” 卿酒点头:“嗯,多谢汤掌柜了。” 汤英道:“卿娘子,你若是喜欢那间宅子,不如买下来,从张湘小姐那里借了些银两,倒还有剩余……” 卿酒打断了汤英:“不必了。绮丽坊刚有起色就出了些不好的事,现在绮丽坊要重新翻盘,所有的钱都需用在刀刃上,这宅子,等日后盈利了,再买下来也不迟。” “卿娘子,是我拖累了你……” “汤掌柜,我们是同伴。” “……” 终究是在天气甚好的一日,卿酒和葛风,还有古容、应应、明芝和明兰,一同住进了新宅子。 这间宅子甚大,虽是租住,但里面的布局陈设卿酒都甚是喜欢,是古雅大气又不失风范的装潢,但也不奢侈,一切都恰到好处。 搬了新居,葛风似甚是活跃。 他走到了正房的院子所在处,然后指着正房的两边的东西厢房,目色微微地泛着光泽道:“妻主,你主房的两边正有四间屋子,东边这两间该是大哥和子玉哥的,西边这两间该是我和子青的。” 葛风说着,已经将离卿酒最近的四间屋子都分配了,正是按照大小夫郎的顺序规矩,他给排的房间配置。 而看着这院落大方整洁,还有花树种植着,一派的生机盎然,葛风也甚是高兴和满足。 虽然这院子是远远不及从前他所居住的葛家的,但相比这两年来他的居住环境,简直是好太多了! 而且很关键的,这是他和卿酒的家! 古容听此倒是有些不悦:“我还想着住得离酒姐近一点呢!” 应应在古容的一旁,眸子有些发亮,那模样似乎在表达着对古容话语的认同。 但是古容的话音刚落,他就被明兰给拉扯住了。 明兰教育古容道:“古容,你是酒姐的下属,能住这些屋子吗?” 古容耸了耸肩:“又不是从前在宫里了,还这么守规矩!” 不过,他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又是跟应应他们一道,去看他们自己的房间去了。 葛风倒是真怕古容他们跟他抢房间,原本都有些紧张,想着要反驳古容了。 见古容他们走了,他才松了一口气。 又似想起什么,他对卿酒道:“妻主,子玉哥和子青还挤在原来的小屋子里,不如将他们也接过来!我前两日回去看了他们,子青的身子还不大好,我正说着,要与你说说,再帮子青好好看看呢!若是他们来了,也对子青的身子有好处。” 卿酒想了想,倒也没有拒绝:“今日天有些晚了,明日你找古容他们,让他们跟你一起去把白子玉和白子青接过来,也搭把手。” 到底还是她的夫郎,既然决定没有抛下他们,自也不能亏待了白子玉和白子青。 还有白子青的身子,也的确有些麻烦。 葛风开心地点头。 在卿酒进了自己的主屋的时候,他在卿酒的身后鞍前马后地给卿酒倒茶收拾。 现在卿酒应对此已经熟练了很多,也不拒绝,只是对正在小心地擦拭着桌子的葛风道:“屋子里雇了几个下人,你不必这么辛苦,待会他们会来打扫。” 葛风笑盈盈地看向卿酒:“妻主,没事,你近身的东西,我来收拾就好了。” 葛风说着,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但他这般一心二用,却是一个不注意,就踢到了脚下的凳子。 接着他一个没站稳:“啊!” 就向着卿酒扑了过去。 第217章 杀身之祸 他的身子,正扑进了卿酒的怀中。 淡淡的馨香落入卿酒的鼻尖。 葛风亦是闻到了卿酒身上那令人舒适的气息。 一时间,一股热流钻入了葛风的身子。 葛风微微红了脸。 卿酒倒是颇为镇定,除了心跳小幅了加快了一丝外。 她抬手托住了葛风的腰身,很快就让葛风稳住了身子。 “没事?”卿酒在葛风的耳畔道。 热流更加涌入了葛风的身子。 此一刻,葛风真的很想就此钻进了卿酒的怀中,像别的男子向妻主撒娇一样,他也跟卿酒撒娇。 但终究,他在深吸了一口气后,从卿酒的怀中站了出来,低声道“妻主,我、我没事。” 却是低了头,情绪似乎有些失落。 但很快,似想起什么,他的眼中又再度泛起了光泽:“妻主,我听这附近的一位男子说,今晚会有流星雨。” 葛风这么说,卿酒也很清楚他想说什么了,她勾了勾唇:“想去看么?” 不得不说,葛风此人一些时候看起来颇为腼腆,但他的一双眸子,总是能泛出一种喜人的光泽。 这样的他,有些惹人怜爱。 对上葛风的眸子,甚至会让卿酒的心中涌出一些不寻常的感觉来。 但这种感觉很淡,卿酒也没怎么在意。 不过她知道好与好是相互的,葛风的确待她不错,她自也会待葛风好。 听到卿酒如此说,葛风的眸子顿时更亮了一分,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嗯!流星雨很难得,在清扬湖边可以看到很美的流星雨!据说它十数年才出现一次,只要对流星许愿,什么愿望都可以实现。” 清扬湖,是沧国京城偏边郊地带的一片湖。很美丽但是位置比较偏。 “那便去。”卿酒没有拒绝葛风的要求。 葛风眸子里的光泽又更亮了几分,但是他很快又道:“妻主,我听说,这场流星雨,要妻主和夫郎两个人去才好。” 他抬眸,看向卿酒的眼中,含着淡淡的期待。 卿酒听此,还是没有拒绝葛风:“现在绮丽坊的事务也很忙,古容他们没有多少空闲,就我和你一起去。” 在绮丽坊的事务上,卿酒所负责的就是出新美妆产品的配方。 虽然她对这配方心里很有底,但是现代的原材料和这里有些不大一样,所以她仍然需要思考。 这两日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趁着这个时候去休息休息也好。 葛风听此,眼中的欢喜更甚了。 时间转眼就到了夜间。 卿酒和葛风一路上向着那清扬湖行了过去。 一路上,葛风都颇为开心,拉着卿酒说这说那。 连带着,将卿酒的心情都带动好了。 到了清扬湖附近,果然如葛风所说,这里来的大多数都是一对一对的夫妻。 葛风在一旁笑盈盈地道:“妻主,今晚的流星雨很特殊,名唤作连理星,很是适合夫妻间一同来看,大哥现在在忙自己的事,子青身子不好,子玉也必定不愿出来,只能是我拉着妻主你出来了。” 卿酒前世虽几乎将所有注意力都专注于事业,但是她也对美有一份自己的追求,同样也很喜欢浪漫。 毕竟若非如此,她也做不好她的美妆品牌。 一个美妆品牌,要想做到极致,光有创始人的十分努力是不够的,必定要需要一份美的情怀。 所以其实卿酒对流星雨这种东西,也很是喜欢。 看着空旷的湖边场地,她的心情也很舒适。 在湖边建设有不少的塔,平时用以供人观赏湖景用,现在来到湖边的人,自也会登塔去看流星雨。 塔不大,一座塔大约只能容纳几个人罢了。 卿酒和葛风来得不早,所以中心位置的小塔都已经有人了。 卿酒和葛风便去了边沿位置些的塔。 今晚的夜色很美,天空还没有出现流星就已经被星星点缀得颇为漂亮。 这样空旷的星空,也是卿酒在现代未曾见过的美景。 于是,卿酒便对眼前的美景多流连了一会。 不过,还不等她完全沉浸在其中。 忽然,就在卿酒和葛风走到场地的边沿地带一片阴影处的时候。 忽然一记长匕首就从背后对卿酒刺了过去。 眼看就要刺到卿酒的后背。 卿酒却在这个时候似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猛地转身。 先是一把推开了葛风,再是出手反击攻击她的人。 那是一位黑衣人,出手很快,如果方才卿酒再迟一秒,就已经被他给刺死了。 并且此人接下来出手的招式也很快,完全出乎了卿酒的意料。 尽管卿酒这具身体有过人的力气,但在速度比不上对方,根本打不到对方的情况之下,当然是丝毫派不上用场的。 很快,卿酒就落了下风。 不一会,黑衣人的匕首,就架住了卿酒的脖子。 月光下,匕首的刀刃散发着阵阵寒光,显得十分可怖。 “妻主!” 葛风在一旁惊慌出声。 他根本顾不得这个黑衣人有多危险,直接冲了过去! “别过来!危险!”卿酒呵声! 伴随着她的声音的,是黑衣人一脚便将葛风踹开。 葛风倒在了地上。 卿酒借着这个机会反制黑衣人。 但黑衣人的速度还是太快。 很快,那匕首又再落到了卿酒的脖子上。 尖锐的刀刃,让卿酒霎时停止了动弹。 “谁派你来的?给了你多少钱,我出双倍!”卿酒快速地言语出声,她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命被拿捏在对方的手中,她必须快速做出对自己有利的行为。 黑衣人很快开口了,那是一道女声,声音放肆而又颇为好听:“钱?我会看得上钱?还有谁能派我来?笑话!夜影的人,都要死!” 黑衣人说到最后,眼中闪出了一抹嗜血的光泽。 而卿酒此时,却是愣住了。 这位黑衣人来刺杀她,不是因为被她的什么仇家收买。比如美仪坊?或者原主身为九皇女时结过什么仇? 而是因为她前番冒充了夜影的人去吓了张乌和丁合,所以被当成了真的夜影的人,然后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 “我不是……” 卿酒很想解释。 可是黑衣女子的刀,已经准备割向卿酒的脖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第218章 夫郎的舍身为她 “妻主快走!”危机时刻,是被踹到一边的葛风飞奔了回来,用力拉扯住了黑衣女子的腿,让黑衣女子分心了一瞬,然后卿酒借着这个空档,一拳砸在了黑衣女子脆弱的腹部,才逃脱了。 不过,局势的扭转也不过是一会而已。 黑衣女子的攻击速度,是常人所没见过的强。 卿酒见黑衣女子如此,如果她有余心思考的话,必定会认为这黑衣女子的速度,跟从前看过的武侠剧里的武力差不多。 不过现在这黑衣女子的强,只是白白给卿酒造成困扰罢了。 黑衣女子被卿酒一拳击退了几步后,很快又打了回来。 她又是一脚踹飞了葛风,不过一瞬,甚至卿酒都没看清黑衣女子做了什么,更不用说躲了,黑衣女子锋利的匕首,又再次刺向了卿酒的脖子。 卿酒哪怕用最快的速度反应,然后想要躲闪,但还是没能完全躲开。 眼看,锋利的匕首又要再一次刺破卿酒的喉咙,这一次,葛风也根本来不及回来阻止黑衣女子。 “妻主!”葛风在一旁急切地唤声。 卿酒也根本来不及躲开。 但是在黑衣女子的匕首就要刺到卿酒的时候,眼见那剑刃距离卿酒的脖子只有一毫米,黑衣女子的动作,忽然就自己停住了。 卿酒借着这个空档快速反应,两拳直接击中了黑衣女子。 尽管黑衣女子的武力值不错,但是在力气上,显然比不上拥有不寻常力量的卿酒。 于是两拳下来,黑衣女子被卿酒打退了数步,并且能明显听到她发出来的闷哼声。 然,尽管黑衣女子被打退了,但但凭黑衣女子的速度和凶狠,卿酒也没有坐以待毙,只等着下一轮的攻击。 她很清楚,但凭黑衣女子所带着的那般的杀气,是真的想让她死。 不过鉴于自己的武力值真的比不上黑衣女子,卿酒借着这个空档,还是十分理性地道了一句:“我并非夜影的人,你找错人了!” 但但凭两人剑拔弩张的状态,卿酒的身上,也泛起了颇深的杀气。 不过这次黑衣女子被打退后,就没有再对卿酒发出攻击。 而是视线十分古怪地落到了卿酒的脚下。 卿酒一时迟疑,顺着黑衣女子的视线向下瞥了一眼,眉头轻蹙了蹙。 葛风在这时又向着黑衣女子冲了过去,恶狠狠地说道:“休想伤害我妻主!” 但也不等葛风碰到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已经古怪地勾了勾唇,对卿酒道了句:“后会有期。” 这回,黑衣女子的声色里,已经没有带有杀气了。 相反,那其中,还带着些许的期待。 卿酒懵了懵,这时,黑衣女子却已经一个闪身,就消失在了黑夜中。 过了好一会,在确定黑衣女子不会回来、周围的杀气也完全散去了之后,葛风才收起了龇牙咧嘴的样子,回到了卿酒的身边,关切地问道:“妻主,你没事?” 卿酒摇了摇头,看向葛风。 见葛风的脖子处有擦伤,她抬手,触碰上了他的擦伤处,轻轻蹙了蹙眉,道:“疼吗?” 方才葛风不顾一切扑过来救她的一幕还历历在目,若说她的心中没有触动,那自然是不可能的。 而当她的手一触碰到葛风,葛风便是那般微微红了脸害羞的样子,也让卿酒的心跳不由得跟着微微地漏了漏。 月色下的葛风,很美。 “方才的那个女人很危险,若再有下次这样的时候,不要扑过来,明白么?”那个女人随便动动手指,或许都能将葛风捏死! 卿酒指腹温热的触感落在了葛风的脖颈,一种酥麻的感觉随之传至了他身子的更深处。 本来他身上还摔得有些疼,现在在卿酒的触碰和抚摸下,就一点都感觉不到疼了。 他摇了摇头,望着卿酒:“妻主,可是我不想让你陷入危险!”言下之意,还有下次这样的时候,他还要冲上去! 葛风眼中的情真意切,有一瞬又是让卿酒颇为触动。 她又拉起葛风的手臂,检查他身上的其他地方是否伤到了:“身上还有哪里疼的话,先回去给伤口上药,这流星雨就……” “不,妻主,我不疼!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这次的流星雨很难得,我不想错过!”不等卿酒说完,葛风就打断了她,好不容易能拉着卿酒来看流星雨,他怎么能就这么错过呢? “给伤口上药晚点也可以,但是错过了流星雨的话,我会很难过的。” 卿酒再仔细看了看葛风的身子,确定他的伤真的只是皮外伤后,又帮他整理了一番凌乱的发饰和衣襟,道:“那便等看了流星雨再回去,这些伤没有什么大碍。” 卿酒给葛风整理发饰和衣襟的动作很认真。 或许是葛风这些日子无微不至地照顾卿酒,时常都陪在卿酒的身边,卿酒必定是对此有触动的。 也或许是葛风方才舍命救卿酒的模样,让卿酒不由得感动。 总而言之,卿酒此刻对待葛风的动作,是含了感情在里面的。 而虽然这些日子葛风一直都陪在卿酒的身边,照顾卿酒,并且一直都是没有怨言的,也没有要求卿酒什么回报,只要卿酒不拒绝他,他就很高兴了。 但是此时此刻,当卿酒给了他从前从未有过的关怀的时候,或许这关怀并不浓烈。 葛风还是从心底里升起了深深的感动。 “妻主……” 葛风抬手,触到了卿酒温热的手,又抓住了它。 第219章 被毁的牛家村 但却也是这个时候,卿酒刚好已经给葛风整理好衣饰了,正要抽出手。 所以葛风也不过是触到了卿酒的手一会,卿酒就正好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出去了。 不过这时候,二人之间,却升起了一种莫名的,有些炙热的氛围。 在卿酒如炬的视线之下,葛风的面颊灼了灼。 “妻主……”葛风唤。 卿酒正想回应葛风些什么。 但在这个时候,她余光瞥到的一件东西,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俯身,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东西。 那件东西不是别的什么,而是一块月牙形的玉佩。 在月光之下,这玉佩发射出好看的光泽。 卿酒一捡起它,想起刚刚发生了什么,就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 葛风察觉到了卿酒的变化,好奇地问道:“妻主,怎么了?这枚玉佩有什么问题吗?今日我给你整个着装的时候,见这枚玉佩跟你今日的衣裳甚配,就帮你佩戴上了。” 在沧国,有女子戴玉的习俗,寓意女子如玉,拥有如玉的品格,是很美好的象征。 这些日子基本都是葛风在给卿酒整理着装。 配什么玉什么的,至少今日,卿酒真的没怎么注意。 “刚刚那个杀手,就是看到了这枚玉佩之后,才停止了对我的攻击,然后离开的。” 卿酒道,看着玉佩,若有所思。 那个杀手,指的就是方才想要她命的黑衣女子。 “为什么呢?妻主,她认识你的这枚玉佩吗?”葛风感到颇为吃惊。 卿酒道:“这不是我的玉佩。” 这的确不是她的玉佩,而是,牛豆的。 牛豆何人?乃是她之前在身陷珍灵药草一案的时候,在监牢里,碰到的一个被判了死刑的女子,她的名字叫做牛豆。 也正是她,在监牢里的时候,嘱咐她,让她出狱后,将她的这枚玉佩交给一个名叫牛仙的人,据说,那个牛仙,乃是牛豆的师傅。 当时牛豆鬼哭狼嚎,说这是她死前唯一的愿望,并且一直在缠着卿酒。 卿酒想着这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就接过了牛豆的玉佩,将此事给应了下来。 自她从大理寺的监牢出狱了之后,现在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 她一直在忙这忙那,倒是将这件事给忘记了。 现在看到这枚玉佩,就想了起来。 不过,这倒也不算奇怪。 奇怪的是,为什么方才那个黑衣女人,一看到这枚玉佩,就停止了对她的攻击呢? 并且那黑衣女人最后对她说的那一句“后会有期”是什么意思? 现在她想起方才那个女人说这话的样子,心里都有点发毛。 并且不知道为什么,当把黑衣女子跟这枚玉佩联想起来的时候。 她竟是觉得,这黑衣女子跟牛豆,有很相似的地方。 当然,这黑衣女子一定不是牛豆,因为她们的身形根本不一样。 她觉得黑衣女子和牛豆相同的地方,是她们,似乎都有点不正常!不像常人! 葛风听此,更加吃惊了:“妻主,这不是你的玉佩吗?这是我在你的梳妆台上取的啊。” 又似想起什么,忽然声音都变得泛起了几丝委屈:“妻主,不会是谁……送给你的?” 在沧国,也有女子送女子玉佩,但也有不少男子如果想表达一种特别的意思的话,也会送女子玉佩。 卿酒这玉佩不是自己的,但是在卿酒这里,那就是别人送的?那么送的人是女是男呢? 葛风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卿酒察觉到了葛风的情绪,她轻轻揉了揉葛风的发丝,道:“这玉佩也不是别人送我的。” 因为从前一心都在事业上的原因,其实卿酒从前很少去关心别人的情感。 但是跟葛风待一起久了,似乎在这件事情上,她有所改变。 葛风隐隐的情绪缓和了一些。 卿酒又将在大理寺监牢里碰到的情况大概地跟葛风说了一下。 葛风听到这里,倒是有些若有所思了。 他似乎是细想了想,才道:“妻主,你说的牛家村,是京郊的牛家村吗?” “是,怎么了?”牛豆当时让她将玉佩拿给她师傅牛仙的时候,说的牛家村,就是京郊的。 葛风的面色仍然是若有所思:“我不知道京郊有几个牛家村,但……” 卿酒追问:“怎么了?” 葛风道:“早在前几年的时候,母亲父亲尚还在京中,我记得我听父亲说过,因为京郊一代有劫匪盛行,并且据查之后,这劫匪的窝点就是在什么京郊的牛家村。当时我母亲下令去清缴了这些劫匪,我记得,这牛家村,应该是整个村子都被毁了的。” 第220章 事事顺意、岁岁平安 “母亲早年驰骋疆场,便是面对再凶狠的敌人,她都不曾皱过一丝眉头,可是我记得当时这牛家村的劫匪,却是颇为让母亲困扰,所以我对这印象比较深刻。” “但这牛家村若是几年前便已被毁了的话,妻主,你说的什么牛豆娘子,为什么还说她是牛家村的呢?” “不过,兴许在这京郊,也不止一个牛家村呢……” 葛风觉得有些奇怪。 不过他说着说着,倒也能自圆其说。 卿酒听言,却是目色幽深:“这牛家村究竟是什么情况,前去看看便知道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月牙玉佩,攥得更紧了一些。 葛风听此道:“妻主,我从前也常去京郊,在那一带我也熟悉一些,不如,我跟妻主一道去。” 卿酒没有拒绝:“嗯。” 这时候,数道亮光划过了天际。 葛风顿时整个眸子都亮了起来:“妻主,是流星雨!” 说着,他抬手指向了天空。 卿酒顺着葛风所指看了过去。 正看到那幽深且一望无垠的夜空中,数道流星划过了天际,如诗如梦幻,置身在这一片天空之下,仿若是置身在了远古的童话世界。 有那么一瞬,卿酒竟是十分晃神,一时只觉自己穿越了时空,不知自己置身何处。 时光轮转,沧海一粟。 或许不管是她自己曾经生活的时代,还是现在所处的时代,在时间的长河里,终究都没有太大的差别。 “妻主,我们去塔上!” 流星的光泽印在了葛风的眼中,让他整个人仿佛度上了一层星辰。 “好。” 卿酒如是应声,跟葛风一同上了塔。 塔上的视野似乎更开阔了些,而在这塔顶,也就只有卿酒和葛风二人而已。 周围虽然同样有别的人对流星的欢呼的声音,但那都已经消散在了风里。 “妻主,我会跳形体舞,不如我给你跳舞!” 在卿酒的耳边,又是响起了如是的声音,还有葛风温热的呼吸吐在了她的耳畔。 “去。”卿酒又是如是道。 于是,在那美丽的流星雨下,葛风柔软又有韧性的身子在翩翩起舞,少年眼中的光泽亦是不亚于流星雨的美丽。 而葛风的衣裳,一开始没看出来,现在来看,分明就是有利于他展现他舞蹈的美的。 卿酒沉浸在那人间与天上的两重美之间。 这般唯美的景色,甚至卿酒多年后回想起来,也会觉得意犹未尽。 太过美好的事物并不会存在太久。 流星雨下了一会,就渐渐小了下来。 葛风所表演的形体舞,也渐渐到了尾声。 到了最后的时候,葛风一个柔美的舞蹈动作,顺势就到了卿酒的身边。 然后,他的眼中含着柔笑,抬手,拉起了卿酒的手。 卿酒跟他对面而立,并未阻止他这般的行为,而是目色深深地看着他。 葛风旋即跟卿酒十指相扣,然后道:“妻主,据说在连理流星之下的夫妻一同许愿,定会心想事成哦。”还会百年同好。 最后一句话,葛风没有说出来。 “嗯。”卿酒应了一声。 葛风便嘴角勾笑,兀自许起愿来。 卿酒则是望着尚还有流星存在的天空,目色幽深。 会心想事成吗? 那边唯愿事事顺意、岁岁平安,还有,她的家人、朋友……这个时代的也好,从前的时代也好,都好…… 如果,流星真能听人许愿的话…… 许完,卿酒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这笑里,有甜,也有苦。 而,葛风在闭着眼许完愿后,一睁开眼,眼中却是含有了无尽的柔情。 “妻主……” 他柔软地唤声。 那一片绯红的薄唇,也不由得向着卿酒贴了过去…… 流星的夜色,还是那般的唯美、浪漫…… 第二日一早,葛风就和古容、明兰一起,去将白子玉和白子青接了过来。 葛风领着白子玉和白子青去见卿酒。 此时白子青虽然已经能勉强站立行走,但是身形还是十分瘦弱,一看便是身体素质不太行。 不过他在白子玉和葛风的搀扶之下,还是对卿酒恭敬地见了礼:“妻主。” 此时卿酒正在房中忙绮丽坊的事。 听到他们来了,只是略微抬头,看了几人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葛风已经让人将你们的房间收拾好了,你们就住进去。” 又是视线往白子青的身上多看了一眼,道:“白子青现在的身体感觉如何?用药的情况怎么样?” “妻……咳咳……”白子青的脸色发白,整个人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要将他吹倒了,本来男子的腰就细,他的腰更是比寻常男子的腰要更细上几分。 而他听了卿酒的话,原本要说些什么。 但是才刚一开始说话,就咳嗽了起来。 卿酒看着他这般的状态,眉心微不可见地轻轻蹙了蹙。 白子玉轻拍了拍白子青的背部,心疼地唤:“子青……” 白子玉身穿着一袭白衣,他的面容和白子青有些像,都是清秀书生的模样。 不过他是健康的,整个人看起来比白子青有力量得多。 但是整体的气质,还是偏温润。 白子玉对卿酒道:“妻主,子青现在一直在服用你最后给他开的那一个药方,每天都喝,从来没有间断过,现在他的身体比以前好转很多了,吃饭睡觉都正常了,只是身上的力气有些弱,能从床上起来,但是从床上起来的时间不多。” 相比从前,白子玉对卿酒的态度可谓是好了很多。 毕竟从他最近给白子青用的药来看,他很清楚,正是因为有卿酒,才让白子青好转得这么快。 虽然,白子青的身子会变成现在这样,也是卿酒从前导致的…… 而此刻,白子玉对卿酒的态度之所以这么好,还有另一个原因…… 白子玉看向卿酒,声音又更放柔了几分。 第221章 白子玉与白子青到了 他道:“妻主,你能否再帮子青看看身子,是否还有更合适的药方,可以让他的病更快地好起来。” 此时,白子玉看向卿酒的眼中,带着期许。 卿酒原本在书写着文字,这时候,她放下了手中的笔,指了指对面的位置道:“将白子青扶过来。” 白子玉依言,和葛风一同将白子青搀扶了过去:“子青,你慢些。” 而卿酒看着白子青这一副风一吹就要倒的样子,心中却在暗暗思忖,如果白子青每日按时服药了的话,看起来,他的身子恢复得比她想象的更慢了一些。 白子青在对面坐下之后,就将手给伸了出来。 他的手腕洁白又纤细,上面可以清楚地看到根根青筋。 许是这些日子在病床上养久了,白子青肌肤的白,还是那种十分滑润的白。 卿酒将手搭上了白子青的脉搏。 白子玉和葛风则在一旁静静等着结果。 不一会,卿酒就把脉完了,道:“白子青的身体恢复得还不错。” 其实是达到了服药后该达到的效果的,只是…… 白子玉道:“如此,子青怎么还是不能下床呢?每日里也总咳嗽,咳嗽的时候,内脏便会疼……”他的面容中,还是泛着满满的心疼。 “不过,相比从前,还是好转了很多了。”白子玉又补充道,“妻主,可还需要给子青开新的药方么?他的身子,何时才能更正常些啊?” “咳咳……”此时白子青依然还在咳嗽着,白子玉给他轻拍着背部。 葛风则是给白子青贴心地送上了一杯水:“子青,喝点水润润喉。” 卿酒道:“其实按给白子青把脉的结果来看,他的身子,现在至少该恢复得能正常下床了,但是他一下床就看起来很虚弱,似乎是坚持不了多久,不过是因为他的身子底子太弱,有一股滞气将血脉给堵住了,只要是疏通了这血脉,白子青的身体马上就可以好大半,我可以给白子青……” 卿酒说到这里的时候,顿了顿。 似乎是想到什么,原本想说的话不说了,只是道了句:“可以给白子青多添几味药,调养一个月左右,这股滞气也就通顺了。再过不了多久,白子青的身子应当跟常人无恙了。” 卿酒的医术很好,他们都知道。 听到卿酒这么说,他们都高兴了起来。 “太好了!” 不过,白子玉还是听出了卿酒方才的话中有话:“妻主,你是不是还有更好的治疗子青的办法?这个治疗方法,是要花费更多的银钱吗?” 他听出了卿酒方才话语中有停顿,只怕是有别的法子。 “妻主,子青已经躺在床上许久了,每日成天成夜地不知道要承受多少的痛苦,虽然现在已经好了很多,可是相比常人还是相差很远,如果妻主有另外的法子救子青的话,便是要多花些银钱……我可以想办法去挣……” 白子玉言辞说得很恳切。 白子青如今是唯一留在他身边的亲人,现在的身子又变成了这样,他不关心他,还有谁来关心他呢? 到底是手足情深啊! 葛风在一旁也道:“妻主,若是真差了银钱,我也可以外出去工作挣银钱。” 白子青的言语中都是感动:“子玉哥、风哥,咳咳咳……” “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卿酒的眼中讳莫如深,显然是不想多说什么。 可是事关白子青,白子玉就会显得更偏激些,事情也偏要寻根问底。 他见问不到,直接就在卿酒的面前跪了下来 :“妻主……” “别跪,犯不着。”卿酒见此,道了句。 又看着白子青面如白纸的样子,想了想,终是道:“是有让白子青更快好转的办法,只要几个时辰就可以让他现在的身子好大半,这种方法跟给他服药一个月的效果是一样的,都可以给他通了滞气。” 白子玉听此,眼睛都亮了:“妻主,请你必定要帮帮子青啊!你让子玉做什么都可以!” 卿酒看了白子玉一眼,目色幽深:“我不必让你做什么,这个方法也不必花费什么银钱,只是我觉得你们不会接受。” 她作为一个懂医术的人,既然治疗病人了,当然是一心想让病人更快好、不藏任何私心的。 现在让白子青的身子大幅好转,的确就一个捷径,可惜…… 似想到什么,卿酒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白子玉听此连忙道:“怎么会呢?若是可以,我想让子青所受的苦,全部受在我的身上。” 卿酒也不卖关子,直接道:“这个更快治好白子青的办法是,我用特殊的手法给白子青做推拿,在这个过程中,需要解开白子青的衣襟,当然,我什么都不会做,只是用手法给他疏通穴道而已。” 说到这里,卿酒也不说了。 具体怎么选择,也就看他们了。 她是希望白子青尽快好,白子青这些日子,的确是受了不少的委屈。 但是就是白子青晚一个月好,对她也没有什么妨碍。 而,结合上次她给白子青做心肺复苏的时候,只是按压了白子青的胸口,白子玉就那么大的反应…… 她原本,这个推拿的法子,说都不想说出来。 很多时候,人的烦恼,就来源于爱多管闲事! 而果然,卿酒在说了这话后,白子玉顿时就安静了。 不止白子玉,就连葛风和白子青,面色都变得有些古怪。 按理说,卿酒跟他们是夫妻关系,就算是褪下衣襟做些什么,原本也是没有什么的,那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惜卿酒跟他们还不算正常的夫妻,从头到尾,他们都没有被卿酒真正地碰过。 加上因为卿酒,他们跟两年前的身份有了很大的转变,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是有些微妙的。 原本他们都恨卿酒。 现在虽然没有那么恨了,但是乍然说太过亲密的话…… 推拿对卿酒来说,那不算什么,毕竟她作为医者,是知道医者是不分性别的,在她眼里,只有病人。 可是对于白子青来说。 真说起来,白子青如今也不过是背了卿酒一个四夫郎的名头而已,实际上,他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是一个害羞的清白男子…… 白子玉一时语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房间一度安静了下来。 卿酒早猜到了这样的结果,也不强求。 这时候,一道弱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妻主,我……咳咳……我愿意……咳咳……” 第222章 徐徐推进 这话,正是白子青说出来。 他的身形瘦弱,面色刷白,让人看不出他的真实神色来。 但是他在说这话的时候,目色分明是有些躲闪的。 他这般的目色,也很容易让人读出来其中害羞的意味。 “妻主……咳咳,一直病着,咳咳,我的身体也很难受,咳咳,我想快点好起来,咳咳……” 白子青可谓是说一句咳一句,且每咳一句,面色都要变得更惨白一些。 虽然他的状况比从前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要好多了。 但眼前的情形,显然是并不容乐观的。 白子玉见白子青如此说,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当然是想让白子青更早地好起来的,虽然…… 白子玉看了白子青一眼,似乎还是想说些什么,可终究还是欲言又止。 看了卿酒一眼,卿酒却在自己给自己倒茶,仿佛他们觉得尴尬,只是他们自己尴尬,卿酒根本丝毫不在意。 他垂了垂眸子,抿了抿唇。 又是想起先前卿酒救了白子青,但他误会了误会了卿酒的那一次,他的眸子,不由得是垂得更下了。 他知道,卿酒仅仅是真心想好好治疗白子青而已…… 卿酒在白子青这般说之后,也没有人多说什么,就应了下来:“今日我还有些事,就傍晚的时候做推拿。” “多谢妻主,咳咳……”白子青应了一句。 这件事也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葛风也很高兴白子青可以尽快好起来。 可是在想到卿酒是要在白子青褪去衣服后,再给白子青推拿的,他的心中就有些不舒适。 他的脑海中,不由得是回想起了那夜,他主动爬上了卿酒的床,可卿酒还是拒绝了他的样子…… 他到现在,还没有让卿酒见了他的身子呢…… 葛风在心里有些酸涩地想。 而他的大哥葛华,也不许他跟卿酒有太近的接触啊…… 还有白子青,现在他是需要治病,都是没有法子不是么…… 可葛风的心,终究是在那一刹那变得又苦又涩。 正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女声:“卿娘子,绮丽坊……” 来人,正是汤英。 她风风火火的,来得颇急。 进了门,才看到房间里除了卿酒和葛风以外,还有两个生人。 她对卿酒和葛风见了见礼,然后好奇地道:“这两位相公是?” 卿酒这个时候道:“这两位是我的二夫郎和四夫郎,白子玉和白子青。” 汤英虽然没见过白子玉和白子青,但也是知道卿酒除了葛风以外,还有三个夫郎的。 她的眼睛也未直视白子玉和白子青,对二人也见了一礼:“子玉相公,子青相公。” 白子玉和白子青随之回礼。 卿酒又道:“这位是汤英掌柜。” “汤掌柜。”白子玉和白子青随之道了一句。 葛风给汤英倒了一杯茶,又在这个时候道:“妻主,你与汤掌柜有事,我们便先退下了。” 又对白子玉和子青道:“子玉哥,子青,我带你们去房间。” 卿酒应了一声,三人随之退下了。 卿酒往一旁的座椅示意:“汤掌柜,坐。” 汤英坐了下来,拿起葛风方才倒的茶品了一口。 卿酒道:“绮丽坊的一切可还顺利?” 汤英道:“一切都很顺利,我正是来向卿娘子你禀告现在绮丽坊的情况的。按照你的吩咐,现在绮丽坊的工厂分开来开设,各个原材料的配比制作,也是分开的,并且每一个配方的配比比例,全都严格保密,这样做下来,虽然一开始比较麻烦,但是做成之后,相比就是外面的人有通天的本事,也休想拿到现在的新美妆产品的完整配方了。” 卿酒点了点头:“没错,只要这样分开来制作绮丽坊的美妆产品,而且所有的配比比例都保密,别人想拿到完全的产品配方的概率,就几乎没有了。毕竟现在要想拿到完整的配比配方,或许需要一百个步骤,在这个过程中,就算是少了一个步骤,或者一个步骤出了半点差错,都拿不到完全的配方。” 而对于美妆产品来说,新产品的配方,里面的原材料也好,配制的比例也好,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 有这个做保证,加上每一层的制作都严格保密,尤其是做关键的配比甚至只经过自己的手,就算被别人拿到了部分的配方,她也根本不怕。 汤英点了点头:“是,正是这个道理。” 又是将一些美妆产品拿了出来,道:“卿娘子,这是已经新出来的一些产品样品,你瞧瞧,还有什么问题没有?我觉着这些新产品比原来的那些产品,都要更好了很多!而且效果很明显!” 卿酒从汤英的手中接过了那些美妆产品,细细查看检验了一番,点了点头,道:“这些产品的制作是合格的。” 其实有汤英在,只要她将配方给到她,一般对产品的复刻,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这其中其实有不少繁杂的步骤,也会有一些困难,但都被汤英一一解决了。 卿酒又道:“自然是要产品的效果更好一些,才能压下原来的产品。” 也才能压下那不要脸的美仪坊。 卿酒说着,冷冷地勾了勾唇。 这一次,她直接给到的配方,是新美妆产品的第三代配方,这些产品用在脸上或身上,所能达到的效果是原来的两倍不止,所能达到的效果差异,自然是很大的。 汤英自是很认同卿酒的话,她称赞卿酒道:“卿娘子,这都是你的本事大,若是没有你出了这美妆产品的方子,任是谁,都达不到同样的效果。” 汤英说着,望向卿酒的眼中,甚至带了一丝崇敬的意味。 她本身就是做美妆行业的,知道按照原来的发展,一个新产品的更新迭代,究竟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不管是时间也好,还是金钱也好。 但是在卿酒的这里,一切的阻碍仿佛不存在。 这不是天才是什么? 对待天才,自然理应崇敬的。 卿酒浅笑笑未言,只道:“你管理工厂,制作出来这些产品,也辛苦了。” 第223章 和白子玉的意外一吻 汤英笑着道:“不辛苦!” 做出来这些产品,那都是绮丽坊可以再度生意好转乃至火爆的希望。 做这些产品,她哪怕是没日没夜地劳累都不会觉得辛苦。 二人又再言语了一番,卿酒又跟汤英亲自去了一趟工厂。 等到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的时候了。 卿酒当时一踏进屋子,就发现白子玉正在等她。 一看到她过来,白子玉便殷勤地去到了她身边,十分恭顺地道:“妻主,在外可累着了?家中给你准备了晚饭。” 卿酒此时身上披了一件外出穿的披风,白子玉去到了卿酒的身边,亲自给她脱了下来,动作十分柔和。 这些动作,这些时间都是葛风在做的。 现在乍然换了一个人,卿酒真感到有些不习惯。 毕竟,先前习惯葛风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她也花费了一些时间。 卿酒道:“我和汤掌柜已经吃过了。” 说完,便向着自己的房间走了过去。 但这时,白子玉还是没有,而是一直跟在卿酒的身边。 哪怕是卿酒要进屋子的时候,白子玉甚至都要跟着进去。 但说实话,莫说是男人,便是寻常不熟的人,进卿酒房间,卿酒都会觉得不习惯。 虽说白子玉是她名义上的夫郎,但终究不只是名义上的么? 而且就从前的经验来看,她觉得白子玉不该对她这么友好。 所以在白子玉一只脚踏进了她的房门的时候,她在前面一个转身:“白子玉……” 却还不等她说些什么,因为她转身的时候,白子玉正在往前面走。 所以她这猝不及防地一个转身,就让白子玉撞在了她身上。 白子玉比她高上一个头,两人一相撞,卿酒的头就撞上了白子玉的胸膛。 虽然白子玉看起来文绉绉的,但他的胸膛却也并不软绵绵,而是有一定的硬度。 让卿酒撞得有点疼。 卿酒轻轻蹙了蹙眉,抬头正要说些什么:“你……” 但这时,白子玉却是正好低头,道:“妻主……” 也就是那一刹那的,卿酒的唇,就碰到了白子玉的下巴。 卿酒爱美,唇上涂了口脂。 她的唇轻轻往白子玉的下巴上一印,就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唇印。 还有温凉的触感,从卿酒的唇瓣,传到了白子玉的身子。 白子玉的皮肤很白,脸在那时刷地一下白了,且是那种很好看的粉红色。 他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般,向后退了一步。 此时有夕阳撒在白子玉的身上,夕阳的红,倒是和白子玉面颊的红融为一体,煞是好看。 卿酒也没想到会这样,稍稍愣了愣。 这个时候,一道男声从二人的身边响了起来:“妻主,子青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去给他推拿了。” 这道男声,不是别人,正是葛风。 他的声音清亮,夕阳下,里面似乎还泛了淡淡的酸意。 不过很快,他就将这样的酸意给隐藏了,走向了卿酒和白子玉两人。 葛风淡笑着对白子玉道:“子玉哥,你说来唤妻主去给子青推拿,怎么来了这么久?” 葛风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温柔。 而卿酒听此,也知道向来不怎么愿意看到她的白子玉,这会这么紧密地跟在她身后是为了什么了。 她看了白子玉一眼,道:“在外劳累了,我去换件衣裳、洗把脸,再去给白子青推拿。” 原本,她一开始就是这么打算的。 卿酒说完,也不再多说什么,就回了房间。 “多谢妻主。”这次白子玉没有继续跟着卿酒了,他垂了垂眸子,对卿酒应了一句。 而葛风在听卿酒如此说之后,却是立马跟了过去,温柔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担忧地道:“妻主,累着哪里了?可要风儿给你捏捏?听说推拿很消耗力气呢!” “不必了,我无妨。” “妻主,我来为你换衣裳洗脸!” “……” 卿酒也没有多久,就在葛风的帮助之下,洗了脸,换了衣裳出来了。 白子玉还等在门口,他那一袭白衣,倒是甚是养眼。 此时他面上泛起的淡红已经不见了。 卿酒也没再提及方才的意外一亲。 因为白子玉对白子青的情况比较了解,所以从房间出来后,卿酒就在问白子玉有关白子青的事:“白子青最近的睡眠如何?” 白子玉对此回答得细致又认真:“妻主,子青最近睡眠不太稳,但是相比从前还是好多了。” “……” 白子玉对卿酒的态度还算恭敬,但是相比没有方才的一亲的意外的时候,白子玉跟卿酒间保持的距离,要比先前更远了一些。 不过也只是远了一丝罢了,这其中含着白子玉的某种克制,且并不明显。 所以倒也没人察觉什么。 不过在卿酒跟白子玉说话的时候,葛风根本插不上嘴。 他在一旁看着对答如流的二人。 想起了方才看到卿酒亲到了白子玉的那一幕,他的心中,又是有淡淡的堵塞。 虽然很淡,但他能察觉。 “原本以为我可以做一个没有嫉妒心的夫郎,现在来看,好像不行呢。” “我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住啊……” 葛风在心中想。 这时候,在卿酒和白子玉交谈完之后,几人也到了白子青的房间中。 此时夕阳西下,房间中光线有些黯淡,便点了一盏烛火。 烛火就在白子青的床边。 床上有丝帐,阻隔了几人对白子青的视线。 但是因为床边的烛火,却是让白子青曼妙的身姿的影子,印在了墙上,颇为明显。 那般的模样,似是,褪下了衣襟! 第224章 第一次给男人推拿 卿酒虽然出身于中医世家,学得一手极妙的推拿之术,但终究后来中医并非她的主业,所以她并未经手多少病人。 她也给人推拿过,但只限于女人。 现在给男子推拿,还是第一次。 不过,大夫眼前医患无性别。 在卿酒走到了床边的时候,掀开丝帐,一眼看过去,卿酒除了感叹一声白子青的皮肤比女人还光滑以外,便再无其他。 丝帐原本是放下去的。 卿酒将丝帐掀开了一个口子之后,白子玉适时地在一旁将丝帐完全地掀了起来。 虽然现在的氛围似乎不太对。 但这终究,是为了白子青的身子不是么? 何况再怎么样,卿酒终究还是白子青的妻主。 现在要进行的事,白子青既然答应了,按理,白子玉也不该对此多说些什么才是。 所以既然早对此做好了心理准备,现在在行动上,白子玉也是配合卿酒的。 而此时,在丝帐完全被掀开了之后,在烛光之下,白子青光洁的背部,以一种更完全唯美的姿态,展露在了卿酒的面前。 许是因为有微凉的风吹过,有些冷,在丝帐被掀开的那一瞬,白子青的背部,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但饶是如此,他的肌肤仍然是水润有光泽的。 很是养眼。 任何一种美,终究都是能为众人喜欢的。 卿酒看了一眼,除了对白子青的身姿状态的一种欣赏外,再无其他。 “洗了吗?”卿酒道了一句,声音颇为清冷,散在房间之中,十分好听。 “啊?”床上的白子青一直都卧躺着,没有任何动弹,在卿酒几人进了房间后,他也没有任何言语。 不过此时,在听了卿酒那一句问话之后,白子青随之就应了一声。 那声音中,泛着浓浓的紧张。 还有他一直都埋在枕头里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 毕竟,他还从来没有跟哪个女子,有过这样亲密的时刻呢。 如果,这可以称之为亲密的话。 不过,因为他紧紧地将头埋进了枕头中,让人看不到他的脸红,他发出来的声音,也是闷闷的。 卿酒则也没有察觉到白子青这样的情绪,又补充了一句:“洗过澡了吗?” 这回不等白子青回答,白子玉已经在一旁道:“已经洗过澡了,妻主,一切都准备好了。” 卿酒点了点头:“嗯。推拿需要肌肤整洁。” 而她不是空手来的白子青的房间。 她还带来了一个小包,此时在葛风的手中。 她对葛风招了招手。 葛风原本有些低迷的面色,瞬间眼睛都微微亮了起来。 他快速地走到卿酒的身边,道:“妻主,怎么了?” 当卿酒方才将视线落在白子青的身子上时,说实话,他的心,又是有淡淡的阻塞。 不过非常淡。 他也很清楚卿酒现在是在给白子青治疗,不该因此耍任何小性子。 但是他喜欢卿酒需要他的感觉。 卿酒从葛风的手中取过了那个小包。 打开后,从里面取出来六七个小瓶子。 接着,她抬眸看了一眼白子玉和葛风一眼,道:“风儿你先出去,白子玉一个人留在这里给我帮帮手就可以了。” 她推拿的时候,其实不喜欢任何无关的人待在她身边。 因为推拿看似简单,其实要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尤其是用于治疗的推拿,尤其如此。 所以有围观的人在,会影响她发挥。 不过所谓瓜田李下。 她知道因为原主的原因,白子玉和白子青并不完全信任她。 既然这样的话,眼下的事,让白子玉陪着在身边也行。让白子玉亲眼看着她只是给白子青推拿治疗而已。 此刻有些麻烦,但也免了日后或许有的麻烦。 葛风听言,应了一声:“好。” 说完便出去了。 临了,他还在门口看了屋子里一样。 但最终,还是关上了门,出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卿酒、白子玉和白子青三人。 卿酒也没多说什么,从她方才拿出来的七个小瓶子中分离出来了六个小瓶子,对白子玉道:“将这六瓶东西全都混合在一起。” 这七个小瓶子里的东西,是她今日外出的时候,在外面找的,目的是为了给现在对白子青的推拿做准备。 这七个小瓶子里的东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东西。 只是类似于一种推拿油的东西,可以更有助于在推拿时,给白子青疏通血脉。 这里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她就花了点心思,在药店买了一些原材料,现成配了一些。 白子玉依卿酒的话在做事:“是,妻主。” 说着,将那六个瓶子里的东西往一个大容器里倒。 虽然相信卿酒的医术,但是白子玉还是问了一句:“妻主,这些是做什么的?” 卿酒道:“对白子青身体有帮助的东西。” 讲细了,白子玉也未必知道,所以她也没有详细说。 卿酒说着,则是将第七个瓶子里装的东西给倒了出来,然后放在手中揉搓。 白子玉听此也不多问什么了。 将手中配好的东西呈到了卿酒的手中:“妻主。” 卿酒道:“放在床边就可以。” 说着,已经去到了距离床很近的位置。 在白子玉将东西放在床边后,她又用手沾了些那些调配好的东西。 接着,她抬手,直接按压上了白子青的背部。 “唔……” 卿酒刚一下手,白子青就轻吟出了声。 卿酒道:“推拿旨在帮你疏通所有的穴道,帮你把这些天的滞气都给疏通出来,过程会有点痛,现在还只是开始,之后还会更痛,但是通过之后,你的身体就会好转很多,所以你现在就算有痛觉,也需要忍着,但是如果太痛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会看着帮你舒缓。” 这话自是对白子青说的,告诉他他接下来要经历的一切,以及告知白子青需要配合她做什么。 卿酒说话间,指腹还落在白子青的背部。 她一下一下的,在白子青背部的一些重要穴道打着圈圈,她的指腹,也跟白子青光滑的背部肌肤交融着。 此刻的白子青说不上来他此刻是什么感觉。 他从来没有跟一个女子这么亲密过,哪怕是他的母亲,也未曾有过。 他还是将头埋在枕头里,没有人能看见他的脸,但是他却能很清楚地感知,卿酒的手每落在他的背部一下时,所经过的路径、所用的力道…… 那种感觉,疼、酥、麻……还有一种,似乎是电流的冲击,热…… “妻主……” 第225章 痛叫 “妻主,我知道了,我不疼。”白子青的声音闷在枕头里,道。 不过,他的话才刚一说出口,就感觉背上的力道,被更加重了几分。 “唔……”白子青再次轻吟出声。 白子玉在一旁担忧地唤了句:“子青……” 卿酒也放缓了手中的动作,轻蹙了蹙眉,道:“疼了么?” 白子青闷着声摇了摇头:“不,妻主,我不疼。” 卿酒道:“稍微的疼就需要忍着,忍不了的时候再与我说。” 治疗的过程的确是会疼的,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力不一样,如果白子青对疼痛太敏感的话,还比较麻烦。 白子青又摇了摇头,道:“我知道了,妻主,我也不是很疼。” 此一刻,若是白子青将脸从枕头里拿出来的话,会发现他整张脸,只怕就跟被打了鸡血一样的红。 方才卿酒在他的背上用力的时候,他除了感觉到疼以外,其实还有一种很酥麻的感觉。 他的疼越强烈,这种酥麻的感觉也就越强烈。 而也正是这样的酥麻,让他的面上,是越来越泛红。 “嗯。”卿酒听此应了一声,又是对一旁的白子玉道,“我给人推拿,不喜欢被人打扰,你可以在一旁守着,但是我没有让你帮忙,你就在一旁不要出声。” “是,妻主。”白子玉没有拒绝。反正现在白子青就在他的眼前,他知道白子青没事就可以了。 卿酒的指腹,又再次落上了白子青的背部。 外边的天色越来越暗了下来,屋内点着的那一盏烛火,也显得更加明亮。 同样是让白子青映在墙上的曼妙的影子,显得更加明显了。 卿酒自小就学习中医,用药也好,推拿也好,都曾经受过专业的训练。 她的记忆里也不错,就算长时间没有推拿过了,现在给白子青推拿的时候,手法也甚是娴熟。 刚刚一开始的时候,卿酒的指腹落在白子青的各个穴道,的确会让白子青感到甚疼。 有时候,当卿酒的推拿进行到一个节点的时候,他甚至会疼出眼泪来。 不过他没有出声,死咬着唇不说话。 还有他皮肤上的毛孔,也会随之流出一些汗水来。 不过他身上被涂抹了推拿油,所以汗水淌出来后,也根本不明显。 渐渐的,兴许是疼得多了,白子青的痛觉渐渐麻木了。 白子青开始感觉每当卿酒的指腹触碰到的地方,他的身子,都会有一种酥麻的畅意。 便是那流出来的汗水,也不再是疼痛的象征,而是畅快的象征。 此刻的白子青,仿若不是生活在现实世界中,而是在云端里漫游。 跟随着卿酒的指腹一起,带着酥麻的疼痛的漫游。 有时候,他也只感觉自己是在梦里,梦中,只有卿酒朦胧的身影。 而此刻,除了白子青的身子在不停地淌汗以外。 作为推拿者的卿酒,在给白子青推拿的过程中,虽然她看似没有用多少的力气,但其实对她的精力损耗巨大。 在她刚一开始给白子青推拿的时候,她的额头,就已经冒出了微不可见的细密的汗珠。 在给白子青的推拿渐渐深入的时候,她的整个身子,面部、脖子……全都渗出了汗珠。 都说女人在认真做事的时候是最美的。 在白子青不再喊痛之后,卿酒的推拿行为,不再有任何的终止。 她全神贯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给白子青推拿上。 而当她在给白子青推拿的时候,白子玉就在一旁注视着。 原本,他的注意力落在白子青的身上,白子青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呼吸的轻重缓急,他都关注着,也都因为白子青的心绪改变,他的心绪也在改变。 不过,就在他的视线,顺着白子青的身子,到了卿酒落在白子青背部的指腹,再更多些,落到了卿酒的身上的时候。 看着卿酒那身上都是汗珠,却依然在给白子青十分专心地推拿时的样子。 白子玉原本以为他并不怎么想见到卿酒,但此一刻,他的视线,却是定格了。 早已不是从前那又黑又胖又粗鲁的样子。 如今的卿酒,在给自己进行了科学的美容整理之后,整个人,早已经大变样了。 身形几乎正常了。 皮肤变白变细腻了很多。 虽然还是从前的五官,但别说看起来不知道比从前美了多少倍。 就是她身上的气质,细细看来,根本就不是寻常人可以比拟的。 也让人一看,似乎就无法移开视线…… 卿酒,怎就变成如如今这般了…… “啊!” 就在白子青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舒适了很多的时候,身上的酥麻感让他仿佛飘在云端的时候。 忽然,一阵剧痛贯穿了他的整个身子。 不管是他的肌肤也好,还是骨头也好,甚至是经脉,在那一刹,都完完全全地剧痛了起来。 白子青也因此,痛叫出了声。 声音很大,响彻了整个屋子。 第226章 从没有哪一个女子对他这么亲密过 “子青!” “忍着!” 白子玉和卿酒的两道声音同时响在白子青的耳边。 白子青痛得浑身剧烈颤抖。 但还是下意识听从了那道甚有威严的女子的话。 就那么一刹,越来越多的汗珠从他的身子里泄涌而出。 身子因为惊痛,原本埋在枕头里的头也抬了起来。 疼痛让他面上的潮红退了下去,变成了满脸的刷白,他的眼中,甚至淌出泪水。 但是仅仅因为那一句“忍着”萦绕在他的耳畔,所有他所经受的苦,他全都咽了下去。 他死咬着唇,原本的痛叫变成了低低的、隐忍的呜咽声。 白子玉没料到白子青会经受这样的痛,方才在他的关注下,白子青不是一直都还好么?怎么他一下走了神,白子青就变成了这般的模样? “子青,你怎么了?” 看着白子青极度痛苦的样子,白子玉真想上前去将白子青抱出来,让他不必再经受这样的痛。 但此时,白子青似乎感知到了什么,转头,对白子玉摇了摇头。 白子玉顿时停住了步子。 卿酒说,让他不要叫他,就不要过去…… 卿酒也说,推拿的过程会痛是正常的…… 从前,他已经误会了卿酒一次,不想再有第二次…… 就在白子玉思绪之中。 也不过几秒的时间,卿酒已经自己停住了对白子青的推拿。 就在卿酒松手的那一瞬,白子青原本极痛的身子,顿时完全舒展了开来。 那一刹那,白子青似乎是从无尽的地狱直接升上了天堂。 身体的痛觉没有了,反而是一种从未曾有过的畅快。 他身子的任何负担,甚至是他的烦恼,在那一刹都全部消失了。 他所能感觉到的,只是轻松,无比的轻松…… “妻主……”白子青启唇,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这时,耳畔已经响起了卿酒的声音:“推拿结束了,你起身试试,看看跟之前有没有什么不同。” 尽管卿酒是在推拿的人,但她推拿结束后,面上滴落的汗珠却也不少。 她从她的小包中取出一块手巾,擦拭面上的汗珠,不一会,那块手巾就被汗珠给浸透。 白子玉听了卿酒所言,连忙去到白子青的床边,用袖子为他擦了一脸的汗,关切地问道:“子青,你感觉怎么样?” 白子青刷白的脸此时已经慢慢恢复血色。 尽管烛火下看得并不明显,但还是能看出来,白子青整个人,似乎要比早先有力气得多。 白子青对白子玉摇了摇头,又往一旁的卿酒看了一眼。 此时卿酒正在细致地擦拭着她手上的汗珠,并没有注意到白子青的视线。 但当白子青的瞳孔聚焦到卿酒的手上时,想起刚刚卿酒的指腹落在他的背部时候的感觉,那样地指走游龙,轻轻一拨弄,就仿佛能将他整个神经都给触动了起来…… 尽管在那过程中,他也有感觉疼痛的时候,可不知为何,他此时就像是选择性失忆了一般,脑子里剩下的,都只有卿酒的指腹带给他的酥麻感…… 他的脸顿时浮现起了一抹赤红…… 到底,还从来没有哪一个女子,对他这么亲密过…… 而这个人,是他的妻主么…… 房间里不止白子青一个人。 耳边还传来了白子玉关切的声音:“子青?你感觉怎么样?我看你身子似乎有力了些,是不是好转了?身上还疼吗?” 白子青的思绪被从一种虚渺中拉了回来。 他知道他方才想了不该想的事了。 察觉到面颊那刻意的炙热,他努力将心中那团隐隐的火给压制了下去。 他将手按压在白子玉的手臂上,一个借力,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若是之前,他便是在白子玉的小心搀扶下,起身也必定会感到头晕目眩,整个身子都是无力的,哪怕是勉强站起身,那也腿发软,根本坚持不了多久。 可是此时,他仅仅是自己搀扶了一下白子玉而已,就很轻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并且接下来,他甚至还很轻松地下了床,并站立起了身子,并且,除了刚一站起来时微微的虚晃以外,身子没有任何的不适! 他很清楚,这是他的身子久违的健康! 是他自自尽的事发生、身子受了大损、每日半死不活躺在床上后,身体所重新恢复的久违的活力! “不疼了!我感觉身子很舒服!身上变得畅快了,也变得有力气了!哥,我觉得没事了!身上原本疼痛的地方都不疼了!” 不真正经历过病痛的人,是无法知道当在阴霾中待了太久的人,忽然见到了光明,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轻松、欢喜的感受的。 总之白子青此刻便是如此。 他幽黑的眼中,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便是房间里的烛火,也莫名因为他的欢喜变得更明亮了一些。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的话,白子青还动了动了自己的身子。 那样流畅有力的动作,的确是白子青从前难以做出的,但是他现在却很轻松地做了出来。 白子玉见此,自也知道白子青的身子真的有所恢复,且是很不错的恢复! “子青,太好了!” 白子青曾经陷在阴霾中多久,白子玉便陪着他在阴霾中多久,现在白子青光明了,白子玉的心中,自也随之获得了久而未得的、很难得的光明。 他的眼中,也闪出了一抹亮色的光泽。 他整个人,也像是一颗置于阴霾中的珍珠一样,重新获得了光亮。 高兴之余,白子青的视线又重新落向了卿酒,唤声:“妻主,我的身子畅快了许多!恢复了许多!谢谢妻主帮我推拿!” 此时,白子青和白子玉的关注点都落在了白子青的身体恢复上。 卿酒知道自己的推拿效果大差不差,对于白子青的身体恢复并不多么意外。 她在用手巾细致地擦拭了自己面上、手上的汗珠后。 听了白子青的话语,她转头,看向白子青:“你好了那就……” 然,这是不转头不知道,一转头,她就见到了一件很尴尬的事。 那就是,原本白子青趴在床上的时候,他便是没有穿衣裳,那也只是要推拿的背部呈现给了卿酒。 可是现在,在他起身、并面向卿酒说话后,却是…… “啊!” 第227章 体弱之症 白子青察觉到了现在的情形很是尴尬,顿时惊叫出了声。 毕竟背向卿酒,和面向卿酒,还是很不一样的。 卿酒虽然在心中提醒着自己,医患面前没有性别,她学过人体,更还对男子的构造很清楚。 但当白子青惊叫出声的时候,卿酒还是莫名觉得眼前的情形有些尴尬。 白子青已经脸红到脖子根了。 卿酒在将视线转移开的时候,注意到了这一点,心中倒是不由得暗想,白子青还真是腼腆和害羞啊。 容易害羞的程度,似乎比葛风还更甚? 在这个时候,白子玉适时地给白子青披上了一件衣服。 白子青红着脸缩进了衣服里,更是害羞地往白子玉的身后躲了躲,期间眼睛也不敢往卿酒的方向看了。 白子玉对此,倒是没有特别的反应。 毕竟白子青已经被卿酒给看了,看多看少不都一样么? 总归在卿酒给白子青治疗之前,他就已经接受了这一点。 直到估摸着白子玉给白子青穿好衣服了,卿酒才转过了视线来,道:“既然感觉身子明显好转了,那治疗便是有效果的,不过方才一番推拿,你的身体消耗颇多,我开一张方子,到时候让古容给你端点滋补品来。” 卿酒的言语尚算正常,都是些提醒白子青注意身子的话。 也没有谁去挑明刚刚发生的一幕。 但是房间中的那隐藏在暗处的、躁动的尴尬与暖昧,却并没有降下去。 就连房中的烛火,也变得更暖了一些。 “知道了妻主,谢谢妻主。”白子青红着脸、闷着声启唇,他依旧不敢去直视卿酒的眼睛。 白子玉也对卿酒恭敬地道:“多谢妻主。” 虽然从前跟卿酒闹了诸多的不愉快,但是现在,的确是因为有卿酒,才让白子青的身子大好了。 原本,按照寻常大夫的说法,白子青只怕这辈子都下不了床了…… 但是这些日子,他却是一步步给白子青用着卿酒的药方,并看着白子青奇迹般的好转。 他心中的那种感觉,是难以言喻的。 就像是被忽然打入了地底之后,又渐渐地浮起了越来越多的希望,直到现在,希望重新萦满了他和白子青的周身…… 而且,前番据他们的推断,现在的卿酒,已经不是从前的卿酒了,她的灵魂已经更换了,不是么…… 白子青就在白子玉的身边,能让白子玉感觉到他身上变得蓬勃的生命力。 白子玉的眸底,又微微地亮了亮。 卿酒应了一声:“不必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这是她有着一个妻主的身份,应该做的。 又道:“还有一点,白子青的身子,除了这次的身体消耗以外,他似乎自幼时就带着一些弱症,导致他的身子本就比常人不如,这次白子青大病后身子的恢复,再过一两个月便可完全好转了,但他自小自带的弱症,却没那么好调理。” 这些,都是她方才给白子青推拿的时候,诊断出来的。 先前给白子青把脉时,也探查出来一些。 但因为之前白子青正在大病,所以原本的弱症倒是不明显。 现在他的大病已经接近痊愈,原本的弱症倒是显现出来了。 白子玉听此,目色幽深了几分,道:“没错,妻主,子青的确自小就比常人更容易生病一些,不过都是些小病,十分好治愈,但是治愈后,再患病时还是比常人容易,且也调理不好。妻主,你可有什么法子能帮帮子青?” 白子玉说着,望向卿酒的眼中,带了几分期许。 虽然白子青一直以来都只是小病,但不论什么病,没有总是比有好的。 卿酒看着白子青,若有所思地道:“这是先天的弱症,不好治,而且虽然现在只是小病,但随着他的年龄增长,日后患重病的概率会增加。” 白子玉听此,面色变了变,他知道卿酒并非危言耸听,因为他将白子青从小看到大,就是这样一个患病趋势。 白子玉担忧地道:“妻主……” 但还不等白子玉说出些什么祈求的话,卿酒已经道:“不过就算治不好,我可以想办法给他压制。” “多谢妻主。”白子玉松了一口气,他的千言万语只化作了这一句感谢,他相信但凭卿酒高超的医术,只要卿酒想治,是一定对白子青的身子大有裨益的。 白子青终于是抬起眸子看了卿酒一眼。 正对上卿酒在打量他的视线。 那道视线闪着光泽,虽只是在探查白子青的身体状况,但当白子青跟卿酒的视线撞上时,眼前浮现起了一些令人脸红的画面,他还是立即将他的眸子给低垂了下去。 “谢谢妻主。”白子青低声开口,声音倒是带着一种清透。 白子玉还想说些什么:“妻主,你这么帮子青……” 但是卿酒已经道:“已经不早了,绮丽坊还有点事,我先去处理。” 说完,又跟二人交代了几句关于白子青的身体恢复的事情,就先离开了屋子。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而白子青房间中的那一盏灯,却是显得愈发亮堂。 而白子玉和白子青注视着卿酒离开的背影,久久都没有转移视线。 天上的圆月,亦是那么明亮。 接下来的几日,日子还是那么状似安和地过着。 卿酒依旧颇忙,忙于跟汤英共同处理绮丽坊的事宜。 白子青做了推拿之后,身体大有好转,但这几天还是在关键的调理阶段,白子玉的大部分时间,也是陪在白子青的身边,卿酒偶尔也会去看看白子青。 葛风则在卿酒的身边,依然是在卿酒的工作之余,无微不至地照顾卿酒。 而经过一些列繁忙的工作之后,绮丽坊的新产品生产也已经完全成熟。 新产品的销售也已经提上了日程。 不过关于这些美妆产品的销售,绮丽坊并没有跟前两次的重新开业一样,举办非常盛大的开业活动,而是悄无声息地,将货架上正在售卖的产品,换成了现在的新产品。 除了新产品的名字标注跟从前不一样以外,整个绮丽坊,都像是没有什么变化。 而自绮丽坊前番和美仪坊的争执之后,绮丽坊的生意大减,但每日还是会有少部分的人来绮丽坊选购商品。 毕竟关于绮丽坊和美仪坊从前的争执,愿意选择相信绮丽坊的,也还是有的。 不过因为美仪坊的产品价格比绮丽坊低,绮丽坊的生意,注定跟美仪坊差远了。 但,也就是这一小部分还愿意来绮丽坊购物的顾客,在购买了绮丽坊现在的新产品后,顿时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对此无比欣喜了起来。 “这个胭脂的质量,比从前的要更好许多啊!这颜色也太美了!比我从前用过的任何胭脂都要好很多!太美了!” 第228章 白子玉的示好,穿在卿酒身 这话,正是刚从绮丽坊买了一盒新品胭脂的顾客说出来的话。 此时他正在一间热闹的茶馆之中,身边是几位他的好友。 几人都在喝着茶,聊着八卦,听那男子那般说,原本没怎么在意。 但是往那人的方向看了一眼后,在见到在茶馆的光线晕染之下,那男子面上的那一抹红,是说不出的醉人好看。 虽然那男子还是原来的模样,但就是那一抹红,就让他显得醉人了许多。 这里的男子也不是没有抹胭脂,可偏偏就是他脸上的那一抹胭脂,显得更加独特。 这几位男子,平时没少买美妆产品,也屯了不少的货,都对这种美妆产品有别样的敏感。 他们原本不在意那男子的话,在看到了男子涂抹的胭脂后,顿时是向那男子围了过去:“这是在哪买的胭脂?是什么色号?明日我也问我妻主拿钱,去买一个回来!” “对啊,这色号真是不错!快说说在哪买的,我也去买一个!” “胭脂带了吗?给我试试!” 男子被那几名男子围得顿时不知道该怎么好了。 在他的袖中,的确还放着那一份胭脂,他刚刚还悄悄地抹了。 可是听他们说要试他的胭脂的时候,他顿时就护住了他的袖子,道:“去去去!想要胭脂自己买去!我这是在绮丽坊买的胭脂,我买的时候,那里还有好多呢!” “绮丽坊?”几人听此倒是愣了愣,“那个剽窃美仪坊新产品的美容坊?我只去了一次,就不去买了!有这样的丑闻,卖的东西跟美仪坊一样,居然还比美仪坊贵!你确定这是在绮丽坊买的?” “什么剽窃不剽窃的?”男子道,“我可是听说好像是美仪坊剽窃了绮丽坊的产品!不过这都不重要,我家住得离绮丽坊近些,所以我最近逛的都是绮丽坊,也贵不了几个钱,我觉着用着不错就行了!” “我看美仪坊比绮丽坊大多了,犯不着做剽窃绮丽坊的事,你现在买的这胭脂,别又是绮丽坊剽窃美仪坊的!” “这事你还真别说!我在买了绮丽坊的这胭脂后,因为正好路过了美仪坊,又去美仪坊看了看,想看看那里有没有什么新产品,结果根本没有绮丽坊的这些新产品好么!而且用了绮丽坊的这个新胭脂后,美仪坊的那些胭脂,我都觉得看不上了!成色、色号,都跟绮丽坊差远了!” “真的假的?不过你这胭脂的确比美仪坊现在所有的胭脂色号都…多了些味道,我经常在美仪坊买东西,很清楚。不过绮丽坊真能做出来比美仪坊更美更好的产品?还不是剽窃美仪坊的?” “是不是你明日自己去看看,绮丽坊有的胭脂美仪坊有没有不就行了么!我看他们两家店,真不好说是什么样的!” “别的先不说,我看到你将胭脂放在袖子里了!赶紧拿出来,先给我试试!” “住手住手!爪子放哪里呢?想要自己买去!我明日跟你们一道去买!我看出了我用的这一款胭脂,绮丽坊好像出了好几款新产品呢!我还要再去看看,只怕也不差!” “真的吗!不过那都是明日的事了!现在先给我们试试你脸上的这款胭脂!你抹了很好看啊,我看看我用的效果!” “真是服了你们了!说着绮丽坊的不好,又来我手里抢他们的产品!不过除了胭脂以外,他们家好像还出了别的美妆产品,不过我今日只想买胭脂,就没细看。” “那明日一道去看看呗!多简单!顺便再去美仪坊也看看,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同步出。” “松手松手!这胭脂给你们试了!什么人啊!” “……” 一些消息就是这样的,悄无声息地在城市的各个角落传播。 虽然一开始这些消息并不多,但是绮丽坊的客流,这几日是一天比一天多了起来。 渐渐的,城市角落流传的关于绮丽坊新产品的消息,也更多了些。 这一次没有刻意做宣传,消息的传播要缓慢许多,但一切都是预期中的,这一次的消息爆发,就让它自然而然地行进。 绮丽坊的经营由汤英主要做主忙碌。 卿酒到了这个阶段,倒是比先前空闲了许多,留在家中的时间也更多了些。 这日清晨,卿酒起身,葛风照常早早地来到了卿酒的房中,细心地服侍着她。 一切好似跟往常一样。 但这时,葛风在打开衣柜时,却是在里面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一件新衣。 葛风对卿酒的日常起居了如指掌,现在看到这件新衣,自是知道它是新出现的。 他将新衣拿了出来,好奇地问道:“妻主,你什么时候买了新衣服?” 卿酒看了过去,也很好奇:“我并未添置新衣,这些日子我的衣物,不都是你添置的么?” 葛风的确很心细,很多事情,她自己都根本没法插手。 葛风更好奇了:“妻主,我并未给你添置新衣,这衣服材质很好……” 但他在将手中的衣服翻了一面后,看着上面镌的花边,顿时了然了:“妻主,这是子玉哥的针线!这衣裳应当是子玉哥给你做好送你的!” 葛风说着,颇为高兴地带着衣裳,走到了卿酒的面前:“妻主,子玉哥的针线,哪怕是整个京城,都是数一数二的,这次的衣裳,明显就是子玉哥精心制作的!” 卿酒接过了衣裳,往上面一看,清晨的阳光之下,衣裳上所有绣上的图案全都栩栩如生,的确是一般衣坊的衣裳根本比不上的。 抬手轻轻一触,那针线也甚是密集,可见缝制之人的心灵手巧。 而这绣工也带着一种文雅的气韵,一如白子玉本人一样。 而就是这一份独特,才恰恰是最难得的。 卿酒点了点头:“绣工的确不错。” 葛风倒是颇为高兴:“早先我就听说子玉哥的针线是京城一绝,从前他的绣制品也不如如今这般的精致,可见子玉哥对妻主的用心!” 又是将衣裳展了开来,要穿上卿酒的身:“妻主,你快试试,合不合身!” 卿酒倒是没有拒绝葛风。 但是当葛风将这外衣披上卿酒的身时,他自己的心中,倒是忽然有些堵塞。 白子玉,给卿酒做这么精巧的衣裳,分明是在向卿酒示好啊……而现在这份示好,正在卿酒的身上…… 第229章 他知道,他只是卿酒的夫郎之一 卿酒却是拦住了葛风的动作,道:“试便不必了。” 又是将衣服提了起来,看了看后,又放置一边,道:“放回柜子里。” 她能猜到白子玉大抵是为了她救了白子青,所以送了她这件衣服。 她可以接受白子玉的谢意,但是穿就不必了。 毕竟她还没有跟白子玉熟到那样的程度。 “妻主,我看这衣服应该跟你正合身。”葛风似乎还想坚持,又提起了那件衣裳。 但是卿酒看都没看那件衣裳,道:“不必了。” 葛风听此,便也不再多说什么:“妻主既然现在不想试的话,那便日后试,这都是子玉哥的一片心意。” 卿酒没有回话,抬眸看了葛风一眼。 葛风此时正在将那衣裳放回柜子里,他的玉身颀长,还是一如往常的挺拔,但是似乎,含有了一些落寞。 但葛风这些日子在卿酒的身边,鲜少会如此,都是颇为高兴的模样。 卿酒自然察觉到了葛风的异样,见此,若有所思。 放好衣裳后,葛风又给卿酒拿了一件旧外套,重新给卿酒穿上。 在他的身上,无时不透露出温柔细致的气息。 卿酒道:“风儿,今夜正是十五月圆,京城似有花灯,我同你一同去放。绮丽坊这几天生意好了许多,回了一些银子,我带你去买一些新首饰。” 沧国多是男子更喜欢装扮一些,男子的首饰也会比女子多。 而沧国的习俗,每当双月份的十五月圆的时候,都会有人去放花灯。 卿酒说着,抬手触了触葛风的发梢。 在那里,戴着一件简单的首饰:“你的首饰总是朴素了一些。” 卿酒温热的触感传到了葛风的身子。 葛风原来的心中有轻微的阻塞,但是当属于卿酒身上的温暖袭来的时候,他的阻塞,瞬间就被化开了。 他面上的神情,也瞬间变得柔和了。 但是对于卿酒的提议,他却是低了低首,然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很难过的事,整个人都变得耷拉了起来。 因为他的神情变化得太快了。 卿酒在那一瞬,甚至都怀疑葛风方才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掩饰。 许是被葛风的情绪影响,卿酒见此,也不由得轻轻蹙了蹙眉。 “怎么了?”卿酒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 葛风的眼睛明显是向下拉着的,虽然他很快又努力扬起了笑脸,但他整个人明显是不如从前有活力了。 葛风轻轻摇了摇头,道:“我没事,不过妻主,大哥在工作上遇到了一些问题,昨日他托人来找我,让我前去帮帮忙,可能我过几日才能回来。” “这样啊。”卿酒应声,“你什么时候动身呢?” 因为葛风的模样有些怜人,卿酒轻抚着葛风鬓角的指腹,不由得是又向后顺了顺。 葛风望着卿酒道:“待会我就要动身了,大哥找我找得有些急,我正准备跟妻主说。” “这么说,今日的花灯,你是不同我一同去放了。”卿酒随即道。 葛风点了点头:“是。”明显是有淡淡的失落。 卿酒见此,倒也没有多说些什么。 不过她从葛风明显颇为黯然的神色中,却是看出来了一些事情。 是葛华找葛风么?让葛风离开她身边去找葛华? 都是因为葛家是因为她的缘故才落难了,所以葛华不允许葛风跟她太亲近么? 先前有一次,葛风因为向她示好,直接进了她的房间,但被她给拒绝了,之后葛华出现,和葛风一同离开。 这件事,除了卿酒觉得她跟葛风的关系有些微妙以外,她原本以为,那件事就那么结束了。 但是后来,葛华因为此打了葛风一顿。 虽然他们已经颇为克制,即使是吵闹,声音也并不大。 但是卿酒正好从那房间门口路过,也听到了一些因由。 当时她并没有管,直接离开了,事后也只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毕竟有些事情,并不是她能改变的。 但是现在,葛风若是要因此离开的话,她也并不会阻止。 而卿酒虽然明了了此,但还是看破不说破,只道:“那也无妨,你先去帮葛华处理事情。原本我还想去放花灯前,跟你去一趟牛家村,不过我一个人去也无妨。” 然而,卿酒向来聪明,看事情很少有看错的时候。 但是此时,她真的想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葛风现在要离开她,并不是因为葛华先前给葛风的警告。 毕竟葛华的警告,倘若真的会让葛风对卿酒完全远离的话,那么最近这些日子,葛风也不会一如往常地对卿酒亲密关怀了。 葛华对葛风的警告,仅仅是让葛风不会对卿酒有太越界的行为,比如,行夫妻之事。 这一次葛风要走,还真的是因为,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 而且这事,其实跟卿酒没有半点关系。 葛风对卿酒点了点头,虽然他依然很失落,但是他的面上,还是尽量挂着一抹笑意。 他对卿酒道:“妻主,子玉哥家中从前在京郊有庄子,早年子青身子弱,子玉哥陪子青在庄子里住过两年,他们对京郊一带应当也熟,还有今晚的花灯,你也可以跟子玉哥和子青去放,他们也许久没有买新首饰了,你若是帮他们买,他们也会很高兴的。” 虽然葛风若是从私心来说,他不希望卿酒跟除了他以外的任何男子亲近。 一点亲近都不行。 但是他知道,他只是卿酒的夫郎之一,卿酒,是他们四个人的。 别说是必须要忍着心中的难过将卿酒让给子玉和子青,或者葛华了,就是卿酒还在外面看上了谁,或许…… 然,他真的不想再多一个谁来分享他的妻主了…… 葛风虽然极力克制,但是他的声音中,还是泛了淡淡的酸意,他浅笑着道:“妻主,你找子玉哥和子青……” “风哥,你说要找我和哥做什么?” 门口,传来了一道细弱的声音。 这声音,是白子青发出来的。 乃是白子青和白子玉来了。 第230章 春风谷,念旧亲 他们两个,一人一袭青衣,一人一袭白衣,都带着一种独特的书生文雅之气,白子青还要更显得柔弱一些,不管是气质,还会样貌,都是。而白子玉则多带了一些稍微硬气些的精神气,这种精神气,颇有几分风骨的味道。 “子玉哥,子青。” 葛风走到了二人的跟前,唤声。 又是看向子青:“子青,你的面色看起来好多了,可是身子大好了?” 白子青就是从前走路都有些发颤,现在他从外走了进来,明显步子稳得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卿酒也走了过来,看了白子玉一眼,视线旋即落在了白子青的身上,道:“看你这面色,这几日的确恢复得不错。”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 现在白子青的病重已好,便是不需要把脉,卿酒也能将他的身子看出来个八九。 白子青的面色原本还颇为正常。 但在卿酒的视线落了过来之后,他的一张脸,瞬间就像发烧一样,变得通红。 因为这个时候,只要是一接触到卿酒,他都不免想起卿酒给他推拿的时候…… 甚至还隐约能想起,卿酒从前那一次,按着胸口给他做心肺复苏的时候…… 这些,甚至他的脑海,只是抓住了一个影子,都可以让他为之面色涨红不已。 自前几日被推拿了之后,这几日都是白子玉在照顾着他,卿酒因为忙,便是来见他,也不过是来了一两次,且匆匆就离开了。 但他一个人的时候,也还是会时常想起那些会让他脸红心跳的画面。 现在他的身子好转了很多,这次跟白子玉来找卿酒,原本是做好了准备,见到卿酒要沉着,不要脸红的,为此他深呼吸了很久。 没想到才一见到卿酒,甚至还没敢抬头看她,只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就破防了。 不过,听到卿酒的问话,他还是故作镇定,应了一句:“已经好多了,我的身体状况很稳,多谢妻主关心。” 他抬眸,悄悄往卿酒的方向望了一眼,只是捕捉到了卿酒的一个虚影,他又马上将视线移开了。 根本不敢看! 一看,那卿酒在他未着寸缕的情况下给他推拿的画面,又会活灵活现地出现! 然他本就害羞,此时更是不敢面对! 白子玉这时对卿酒见了见礼:“妻主,子青的身子好多了,多谢你对子青的治疗。” 白子玉搬来了新家中有些时日,这是第一次他踏进卿酒的屋门跟卿酒见面。 显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跟白子青来跟卿酒道谢的。 跟那件作为礼物的衣裳用途一样。 而此时,卿酒的衣柜门敞开着,白子玉很容易就看到,他送给卿酒的那件衣服,被从中心位置移到了角落里,且衣裳明显已经被动过了。 这是试过了这件衣裳后,觉得不喜欢然后扔在了角落么? 或者根本不在意他做的衣裳? 白子玉的目色幽深。 卿酒淡淡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 只因白子青是她名义上的夫郎,这点举手之劳,于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而当“一家人”三个字从卿酒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不知为何,房中的气氛变得有些暖,清晨照进来的阳光,也变得更温暖了些。 白子青还是不怎么敢往卿酒的方向看,在收敛了一些情绪后,他又是将视线望向了一旁的葛风,好奇地道:“风哥,方才你说,要找我和哥做什么?” 葛风将方才说让白子玉和白子青陪卿酒去京郊和放花灯的事复述了一遍,以及他要去找葛华、不能一同前去的事。 刚一说完,白子青就十分高兴地道:“放花灯吗?我从前最喜欢的便是放花灯了!只是这些时日一直卧病在床,不能出门,我都快憋死了!妻主,你今晚要带我们去放花灯吗?” 白子青望向卿酒的眼中亮闪闪的,此时,他倒是暂时忘记了那件让他害羞的事。 卿酒点了点头:“也好,你如今身子在快速恢复阶段,需要出去走走。” 白子玉见此也没有什么异议,道:“妻主,京郊的那一带,我倒是熟,我可以陪你去牛家村,那一片有一座山谷,风景也不错,子青从前就很喜欢那里,也可以和他一道去吹吹风。” 白子青听此,眼睛更亮了,但是他的面颊,倒是红扑扑的。 京郊,一个靠近繁华区域,有村落聚集,但也有一些偏僻地带的地方。 这里的人们生活全都尚算安和。 直到几年前,一批神秘人潜进了京郊地带。 他们所去的地方,都是京郊一些十分偏僻的地区。 在那里,他们赶走了原住民,并且给自己划分了一些势力区域,在这些区域中,他们还放养了一些野兽。 这些野兽更给这些区域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危险。 正因为此,那些被赶走的原住民,就算去报官,官府的人也根本管不了这件事,毕竟一进入这些地带,就会有被野兽咬死的风险。 虽然如果出动足够多的人力,这些野兽或许是不足为惧的。 但是到底那都是些偏僻的地方,根本不值得去消耗太多的人力。 久而久之,在京郊的那个偏僻地带,就形成了一个生人勿近的区域。 经常走动在京郊的人,都知道这么个区域的实际情况。 而不常出入京郊的,大抵也不会往那么偏僻的地方去…… 而此时,京郊,春风谷。 这个谷真是谷如其名,里面种着的花花草草,还有温暖的风拂过,哪怕不是春天,也让人感觉像是春天。 白子青一走进春风谷,整个人就变得更加开心了起来。 他扑向了谷中的草地,眼中,仿若是闪烁着星辰般的光泽:“春风谷!上次来这里,已经是好多年前了呢!” “是啊,那时你还小,虽是在庄子中养病,却总不顾大夫不许见风的嘱托,爱跑来这里,一晃,就许多年过去了。” 白子玉去到了白子青的身边,面上挂着温笑,眼中也含着笑意,轻声的言语中,仿佛已经含有了过往曾有过的美好。 而白子青一张清秀的脸埋在青绿的草丛中,他和绿草是一样的清新,画面也十分唯美。 而白子玉面上的笑意,也不过是挂了一瞬,就瞬间消失了下去。 是啊,曾有过的美好。 曾有过的。 那时一切都好。 然现在呢? 家亡人不见…… 白子玉的目色,瞬间就变得落寞了起来。 卿酒就站在白子玉和白子青的身边,尽管白子玉目色中的落寞只有一会,但还是被卿酒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 兴许是白子玉眼中那一瞬的落寞太重了,卿酒的心,竟是有一瞬隐隐地泛疼。 “铃铃铃……” 这时候,从春风谷的深处,忽然传出了一曲悠扬的笛声。 白子青瞬间就被这笛声给吸引了,从草丛中爬了起来,径直就向着那笛声发起处行了过去:“是谁在吹笛,笛声怎这般好听?” 的确很好听,这笛声一出,春风谷里的所有草木,似乎都变得更加灵动了起来,在随着笛声起舞。 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更美好了。 但,卿酒却敏锐地察觉,这笛声有些不对劲,她的眉心轻蹙了蹙:“这笛声的频率……” “不对劲!白子青,别往里面走!” 第231章 又穿越回现代了?? 白子青已经循着笛声,往春风谷的深处走了一段距离。 卿酒察觉到笛声不对劲之后,立即出声唤住白子青。 虽然不能确定,但卿酒能感觉这笛声的频率不大正常,这种笛声的频率,似乎跟人的心脏的律动有些相似,听在耳中,或许可以蛊惑人心! 白子青的面上含笑,但是听到卿酒唤他,他还是停住了步子,转身,看向了卿酒,道:“妻主……” 然,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凶猛的豹子忽然从不远处扑了过来,正扑向了卿酒。 “吼!” 豹子的吼声,让整个春风谷都为之震动了起来。 连带着那悠扬的笛音,似乎都更加激烈了一些。 卿酒的瞳孔顿时放大。 耳边除了豹子扑过来后带动的呼啸的风声,就是来自白子玉和白子青的两声惊叫:“妻主!” 然,豹子虽猛,卿酒却也不是吃素的。 在危险袭来的那一瞬,卿酒快速反应,一个闪身躲开了豹子,接着,一拳猛地挥了过去。 正中豹子的下颌。 豹子也整个身子都被打飞了,撞在了一颗大树上,连带着大树都被撞倒。 豹子也由此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妻主,你没事?” 耳边,传来白子玉焦急的唤声。 卿酒锐利的视线,往豹子的倒地处看了一眼,看着倒地的豹子,一时只怕没有起来再战的可能了,她才收敛了她的攻击。 不过,看到不远处那倒地的大树和豹子,她却是若有所思。 她这明显异于常人的、不知道来自何处的力量,似乎又增大了。 “妻主,你怎么样?” 白子玉颇为焦急的唤声又传了过来。 卿酒看了白子玉一样,见他也被惊到了,面色有淡淡的慌乱,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没事,只是只野生的豹子,不过已经被我打倒了,不过我没事。” 白子玉听此,似乎才放下心来,但想起刚刚卿酒一拳就将豹子打倒的画面,他的心中,却是忽然有些发憷:“妻主,你真是……好生气力大。” 卿酒摸了摸鼻头,也对自己异常的力量感到不知所以,敷衍地道了句:“我是女人,气力总是大些的,方才我也被吓住了。” 这时,卿酒往四周看了一眼:“白子青呢?” 方才白子青徇着笛声的发起处走了,现在笛声似乎淡了很多,但春风谷四周,已经不见了白子青的身影! 白子玉狐疑道:“子青方才还在的。” 又唤声:“子青!” 这个时候,一道颇为纤瘦的男子身影从春风谷的一处走了出来。 因为他走在阳光的阴影之下,一时没能看清他本人究竟是何样子。 白子玉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白子青回来了,当即唤声道:“子青!” 说着,向着那道人影行了过去。 卿酒这个时候也跟着行了故过去。 但当走到近前的时候,才发现这人根本不是白子青。 而是另一个陌生的男子。 而且这男子看起来还颇为奇怪。 为了美丽,沧国的男子多会留长发,不管是做发饰也好,还是长发飘飘引女人着迷也好,一头长发,那都是男子迷人的象征。 几乎走在街上,就看不到不留长发的男人。 但是面前的这个男子,却是将头发给减短了,甚至都不过耳。 如果不是他身上穿着沧国的服饰,还要以为他是不是来自异邦的男子。 不过,当他开口的时候,倒也是一口沧国的口音:“你们好啊,这春风谷,可是许久没有生人来了。” 男子的眉目含笑,动作比一般的男子,还要更柔美一些。 这就跟他的短发形成了一种差异,露出了一种诡异的感觉来。 而且他身上的服饰虽然是沧国的服饰,但是衣裳的配色,却是比一般男子衣裳的配色,要更大胆一些,颜色也用得更明艳一些。 而男子的声音,同样是颇为柔美。 不知为何,白子玉觉得男子的话语有些奇怪。 但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男子笑着与白子玉说话,白子玉也十分有礼貌地回复他道:“记得我上回来春风谷,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春风谷好似从前并无村落,你……是这附近的村民吗?” 看这男子优哉游哉的样子,仿佛对着春风谷很熟。 男子笑了笑,道:“正是,我们是这几年才搬进来的。” 卿酒来到了白子玉的身边,问男子道:“你可知那里是什么地方?” 说着,她指向了春风谷的一个方向。 那正是白子青方才离开的方向。 卿酒往四周看了许久,并没有看到白子青的身影。 现在笛声也已经完全停了,而白子青离开的方向,不知是否视角或光线的原因,总让人觉得有些看不清楚。 如果这男子是这里的居民的话,或许可以问问他。 “哪里呢?” 男子一脸不解的样子,向着卿酒和白子玉的方向更看了一眼,似乎想更清楚地知道卿酒所指的地方是哪里。 卿酒又是指了指:“正是那处,那里……” 兴许是卿酒觉得方才的笛声怪异,现在心中隐隐地十分担心白子青,所以她的心绪锁在忽然消失的白子青身上,来不及顾及其他。 也兴许是男子的动作太快了。 在卿酒和白子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男子忽然收敛了所有的笑意,面上迸发出了一抹冰寒的冷光。 说时迟那时快的,从男子的袖中,就挥出了一把药粉。 并且很凑巧的,正好山谷吹了一阵风,将那药粉更加往卿酒和白子玉所在的地方拂了过去。 药粉的药性很大,卿酒和白子玉不过才刚接触到那药粉,甚至都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们就倒了下去。 “你……” 卿酒很想要做些什么,但整个身子发软,根本使不上力气。 她努力睁眼,不让自己昏迷过去。 但最终,还是在渐渐昏死的过程中,看到了那方才还笑意盈盈的男子,此刻却是手中拿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然后走向了她:“又是那个老巫婆派过来的人,还想装作过路人呢?以为你们一拳打倒了豹子我没看见么?我眼瞎么?你们说这次,是清蒸了好,还是红烧了好呢……” 男子再说些什么,卿酒已经再也听不见了。 她的脑子和身子,似乎都传出了一阵锐痛。 她也似乎在虚无中待了很久。 等再醒来的时候,她缓缓睁眼,在看清面前的景象后,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只见她现在所处的房间,床也好、桌子也好,各种陈设也好,分明都是现代的摆设! 难道,她又穿越回去了?? 第232章 诡异的房间 卿酒觉得很困惑,也很诧异。 她的脑海中,也回想起了晕倒前的一幕。 是那个她在春风谷碰到的奇怪男子,挥起锋利的匕首刺向了她。 难道,她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个奇怪男子给杀死了? 于是她在沧国的身子死了,然后她又穿越回了现代? 虽然现在她所处的这个房间,有些简陋,也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房间。 但是她很确定,这个房间的陈设,还有各种物件的风格,就是现代的物品! 甚至在床头的旁边,还摆了一个台灯! 看来她的确是穿越回来了! 卿酒的手指轻扣在床单上,想。 只是,这个房间比她原来的房间简陋太多,不知道她现在穿越回来的时代,是不是她原本时代的年份? 或许会进了另一个平行空间? 亦或许会穿越回来早二十年的现代时间? 虽然屋子的陈设十分现代风格,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卿酒在这个时候就不免在各种猜想。 不过,到底是穿越过一次的人了,卿酒对现在发生的事,也并不是太诧异。 不过,她被杀死了,然后穿越回现代了。 白子玉当时跟她待在一起,也被那个奇怪的男人给下了药粉,他也被那个男子给杀死了么?他也穿越么? 卿酒忽然回想起她晕倒前跟她待在一起的白子玉,不由得心想。 还有在此之前失踪了的白子青…… 还有葛风……倒是忽然有些想他…… 卿酒的面上,浮现起了一抹淡淡的担忧,眼中,浮现起一抹幽深,但都很快又消失了。 她站起了身来,决定先出房间看看。 毕竟她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 她需要接触更多的东西,才能更清楚地知道她现在的状况。 卿酒下了床,径直向着房间门口走了过去。 这里的门同样是现代的门。 若是在沧国,门是会用门栓锁着的。 但这里不同,这里的门是带着门把手的,旋转门把手才可以开门。 她走到门口,脚步轻轻的,生怕惊扰到了什么一般,手中的动作也是轻轻地,旋转着门把手。 但门把手是被旋转了,她试着拉,却发现这门拉不开。 不管是轻轻地拉也好,还是后来加大了拉的力道也好。 “是被人锁在了这里面么?还是误穿越来了反锁的门?” 卿酒在心里想着,松开了门把手,开始往房间里的其他地方看去,想要寻找其它的出口。 她的视线,在房间中细细地探寻着。 这个房间不大,但是一路看下来,除了被反锁的门以外,居然没有窗户! 不得已,卿酒又将视线落在了那道门上。 她晃动着门上的门把手,想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比如说撬锁,来打开门。 但到底,她从前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所以自然是以失败告终的。 她又是将耳朵贴在了门上,然后唤声:“有人吗?有人吗?” 又是将手在门上扣了扣,门外传来了空旷的回声,显然外面还是有空间的,但不知道有没有人。 “有没有人在这里?” 卿酒又唤了几声。 但是四周很安静,根本没有人回复她。 这时候,卿酒想起了她在沧国是拥有比常人更大的力气的,不过一般是她打攻击的时候才能打出来。 她现在便想着:“不知道我的大力功能,现在还有没有呢?” 想着,她抬手,正想一拳砸向面前的门。 没人来开门,她将门破开,然后出去了也好。 总比这样被反锁在一个房间中好。 但是,正当她要这么做的时候,忽然她的余光,落在了床头的台灯上,再接着,她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 那就是,整个房间,虽然是现代的陈设,甚至还有台灯之类的电器,但是整个房间,都没有接了电线的痕迹! 一点也没有! 这个时代,明显不会比她在现代生活的时代要先进。 所以电器不带电线痕迹,理应是无法运作的! 怪异自会滋生警惕。 卿酒蹙了蹙眉,从门口走回了床边。 接着,她拿起了那个台灯。 让她意外的事,那个台灯比一般的台灯要重上很多。 并且她抬手用力一捏,当台灯碎了之后。 分明这台灯的材质,只是木头,再没有其他! 换句话说,这不是现代的台灯,只是用木头做成了台灯的样子! 还有一些类似电器的摆设,被卿酒一捏,得出的结论也跟这台灯差不多。 它们都不是真的电器! “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喜欢用木头做这样的电器模型么?” 卿酒心想。 觉得很奇怪,但除了这个可能以外,她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只是不知为何,在发现这间屋子的电器是假的了之后,她总觉得这间屋子处处透着诡异。 “难道,是穿越到了一个跟现代不同的平行空间么?” 卿酒又心想。 她又将视线往房间的各处看了看,想要在这其中找跟现代物品的不同。 但在这时,房间角落的一些动静,引起了卿酒的注意。 那是一个木制的柜子。 同样是现代柜子的样式,看模样,应当是一个衣柜。 但,就是这样一个衣柜,就是这样一个应是死物的东西。 卿酒却从衣柜的门缝中,似乎看到了有什么活物在晃动。 并且这个活物,似乎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 所以说,这个房间,除了卿酒以外,还有别的人在这里! 并且对方在暗,卿酒在明! “谁在衣柜里!”卿酒的声音,顿时变得凌厉了起来。 她的视线快速在房间中扫过,抡起一块方才被她捏碎的木块,就作为攻击的武器。 接着,她缓缓地、小心地走近了衣柜。 “谁在那里!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 卿酒继续声色凌厉地道。 春风谷的奇怪男人,还有现在的奇怪房间,以及面前的危险衣柜…… 卿酒总隐隐觉得,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出来!” 卿酒又对着衣柜唤了一句。 但衣柜里的人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为防止衣柜里的人放阴招,卿酒将身子猫到了一边,然后将手中的武器对准了衣柜。 “出来!” 卿酒又唤了一句。 这一次,似乎听到了衣柜里沉重的吸气声,但是,衣柜里的人还是没有出来。 眼见着卿酒就要先下手为强,将手中的小木棍刺向衣柜的时候,衣柜里传来了一道颇为灵动的声音:“卿娘子,别动手!是我!是我!” “是你!” 第233章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看到出来的人那一眼,卿酒的眼中,闪过了一抹诧异的光。 这个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牛豆! 那个在大理寺监牢中,给了她玉佩,让她去牛家村,将玉佩给她师傅牛仙的女子。 此番卿酒会动身来京郊,一大半原因,就是要来此找牛家村,然后完成牛豆的嘱托。 然而,牛豆当初之所以作为一个陌生人,却要嘱咐卿酒去牛家村,是因为当时在大理寺监牢的牛豆,是被判了死刑,所以不能回家了的! 可是,既然被判处了死刑,甚至连送东西都要嘱咐于人,现在牛豆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而且,是这么诡异的,在她被那个奇怪的男子给毒晕了之后,一醒来,居然进入了一个跟现代陈设很相似的房间后,牛豆也出现在了这个房间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牛豆的明明被判处了死刑,但是现在却好好地站在她面前也好。 还有牛豆先前在监牢里那么三番两次地请求她给她去牛家村递交玉佩也好。 还是现在在这个一个奇怪的房间,她再一次见到了牛豆也好。 卿酒都觉得十分地不可思议! 怎么,牛豆根本就不是沧国那个时代的人么? 还是牛豆被执行死刑了之后,也穿越来了她现在所处的这个新的空间? 否则怎么解释房间中这些根本就不是沧国时期的物品、还有牛豆的出现? 但如果是这样的话,牛豆为什么现在身上穿的衣物,又是沧国的衣物? 还有屋子的门无法打开,以及虽然这个屋子里的陈设是现代的,但是一些东西却是有作假的成分在,比如电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太多的思绪纠结在卿酒的心中,让卿酒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也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也因此堆结在了卿酒的脑海。 因为卿酒现在眼前看到的这一切,实在是让她感到太困惑了。 不过,此时的卿酒,因为太多奇怪的讯息涌入了她的脑海,让她的脑子竟一时有些转不过来。 但这并不影响她当即就将牛豆视作了一个危险的人。 在牛豆的脑袋刚刚从衣柜里探出来的时候,卿酒就一拳挥过去,直接将牛豆打倒在了地上:“牛豆!很好!” “啊!” 牛豆当即痛叫出了声。 但是这没有暂停卿酒的攻势。 卿酒又狠狠一脚踹向牛豆。 这一次,牛豆倒是的,事先就躲开了卿酒的攻击:“卿娘子!住手啊!住手!你听我解释啊!” 但是,卿酒根本没有听她解释。 并且看起来,现在所有在那京郊发生的一切,分明都跟这牛豆有脱不开的干系。 在不确定这牛豆究竟是什么人,又会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的情况下。 卿酒至少是要保证牛豆对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和任何威胁的时候,才会对她住手的。 所以,在牛豆躲开了那一下之后,卿酒的拳头,很快又对着牛豆挥了过去:“解释?你的确欠我一个解释!死刑犯是么?临死之前让我去牛家村送东西是么?现在好好活在我面前的你是什么?还有这房间里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把我锁在房间里的?你有什么居心!” 一个一个问题对着牛豆砸了过去。 卿酒的确很想从牛豆这里知道很多的疑惑。 但是她对牛豆的攻击,却根本没有任何停止,甚至还有加重的趋势。 卿酒或许别的武功不是顶尖,但是她的力气真的不是常人可以比拟。 所以牛豆方才只是被卿酒砸了一拳,身子就已经很受不了。 现在如果卿酒再落一拳到牛豆的身上,牛豆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了了。 牛豆面对卿酒的拳头,惊叫不已:“卿娘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啊!你住手!你住手后我们再好好说!否则你将我打死了!我还怎么说啊!” 面对着卿酒砸过来的拳头,牛豆真的是惊骇不已。 她圆圆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极力地在躲避卿酒的攻击。 但是因为所处的位置并不易躲闪,所以卿酒的拳头,还是眼看就要落在她的身上:“你今天就是被我打死了,也活该!” “住手!你这个粗鲁的女人,你给我住手!” 正这个时候,一道细柔中带着惊声的男声响了起来。 紧接着,一道身形颇为柔美的男子身影,走进了房间。 一入内,看到这个情况,他当即对着卿酒怒吼了起来。 并且,眼看牛豆就要被卿酒的拳头砸到,他随手抡起手边的一张椅子,就对着卿酒砸了过去。 同时惊呼一声:“豆豆,快闪开!” 卿酒在躲避的空档,牛豆是连忙躲到了一旁的衣柜后面。 但是卿酒在看到现在入内的男子是谁后,她脸上的神情,有一瞬甚至裂开了。 现在这入内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前番在京郊的春风谷,忽然出现给卿酒下了毒后,让卿酒失去意识来到了这个奇怪房间的那个男子! 牛豆。 下毒的奇怪男子。 他们认识。 他们是一伙的么? 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又为什么要针对她?! 第234章 想让我死么?就送你先下地狱! 卿酒对此,是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 不过鉴于这下毒男子前番给卿酒下了毒,卿酒现在是面对这下毒男子也好,还是牛豆也好,都更加地怀有了敌意。 在下毒男子一手叉着腰,一手气势汹汹直指卿酒向着卿酒冲过来的时候:“你住手!要不是豆豆,你现在早就是一具尸体了,你还敢恩将仇报对豆豆动手?我……” 不等男子说完。 卿酒瞅准时机,一个侧身,再一个拳头,直接就将男子给放倒在了地上。 男子眼中闪过一抹骇然。 其实他的身手尚算不错,没想到卿酒一个拳头就能放倒他,并且他的抵抗,被卿酒以绝对的力量强度优势给压制了。 而且卿酒的下一轮攻击,还要继续打下来。 沙曲当然不会束手就擒。 被卿酒桎梏了动作,他直接就要对卿酒用毒。 但卿酒因为没有警惕,在春风谷已经被沙曲毒过一次了,这次怎么还能让他轻易得逞? 在沙曲作势要对卿酒倒出毒粉的时候,先是牛豆在一旁一声惊叫:“沙曲,住手!” 同时是卿酒直接一拳,就打落了沙曲手中的毒药。 接着她又将沙曲踹倒在了地上,并且杀气腾腾地准备对沙曲进行下一轮攻击。 毕竟现在不管是沙曲也好,还是牛豆也好,对卿酒来说,都是极大的威胁。 眼前的事太奇怪了! 沙曲就是不对她有任何的攻击,她都不会轻易放过他。 更何况沙曲还想对她下毒? 这一而再、再而三的,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想让我死么?那我就先送你下地狱!” 卿酒冷笑,抬手,即将落在沙曲身上的拳头,显然是下了死手。 然,在这个时候,不等沙曲说些什么,一旁传来了牛豆的惊声:“卿娘子,住手!我们没有恶意!我只是想看你是不是穿越者,所以才引你来了这里!并没有丝毫想害你的心思!沙曲在春风谷的事,是个意外啊!你别打他了!卿娘子……” 牛豆显然是察觉到情形不对劲了。 虽然刚刚才被卿酒打了,她现在说实在的,对卿酒有些发憷。 但是知道沙曲可能有生命危险,她还是不顾心中的害怕,对着卿酒和沙曲扑了过去。 然,卿酒那落在沙曲身上的拳头,在距离沙曲的脑袋只有零点一毫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这自然不是因为牛豆的求饶。 而是因为。 牛豆提到了,穿越者。 穿越这个词,来自现代,牛豆怎么知道的?! “你是谁?来自哪里?” 卿酒盯着牛豆,目色中闪过了一抹幽深的光。 此时牛豆也好,沙曲也好,她也好,身上所穿的,都是沧国的衣服。 但是他们所处的房间,却是十分诡异地是现代的陈设。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地奇怪。 但似乎,被许多事蒙在鼓里的,也只有卿酒一个人而已。 牛豆见卿酒停止了攻击,是赶忙从卿酒的身下,将沙曲给拉了出来,关切无比地问道:“沙曲,你没事?伤着了没有?打疼了吗?” 沙曲原本龇牙咧嘴的,在面对牛豆的关心后,他的面色,倒是顿时变得柔和了起来。 他的牛豆勾了一抹笑,那里面有含在骨子里的温柔:“我没事,豆豆,别担心,你还在,我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沙曲这话,看起来是在劝牛豆,而且还很关心牛豆,但是话语听起来就是怪怪的。 牛豆一时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她的脑子本就转弯转不过来,所以她也没有多想。 她松了一口气,安心地道:“沙曲,你没事就好了!” 看着牛豆的面色松弛了下来,沙曲唇角的笑意,也更深了深。 不过很快,他的眼中,就闪过了一抹厉光。 他可以不顾一切哄牛豆开心,可是他身子的疼痛是不会欺骗他的。 卿酒真的将他打疼了! 而且,牛豆也被卿酒打了一拳! 沙曲又心疼地抬手触了触牛豆被打得红肿的手臂,柔声道:“豆豆,你疼不疼?我去给你挖点草药,帮你治伤好不好?” 说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就要拉着牛豆走。 但是牛豆却是对沙曲摆了摆手,然后悄悄看了卿酒一眼,连忙道:“沙曲,我没事!一点小伤而已,别担心!” 沙曲注意到了牛豆的视线,他顺着牛豆的视线,也转而看向了卿酒,随即他眼中的柔和不见了,反而泛起了杀意。 他恶狠狠地怒瞪着卿酒:“真是活久见!没想到还有敢这么对豆豆和我的人!打了豆豆和我,你也休想好过!” 说着,沙曲似乎便要向卿酒扑了过去。 卿酒顿时也更做好了作战准备。 但是这个时候,她却是蹙着眉头看向了沙曲。 活久见? 这不是现代的词汇么? 他怎么…… 卿酒眼中的疑惑是更深了,她厉声道:“你们到底是谁?” 又是往四下扫了一眼。眉头蹙得更深了:“这里,到底是哪里?” 一时间,卿酒真的不知道自己处于哪个时空。 如果说将沙曲跟现代的男子对比的话,那么他就是娘娘腔型的,并且还是很逞强、又带着狠辣的娘娘腔。 他的声音一如惯常的柔和,但是里面的狠劲也不可忽视。 他阴侧侧地冷笑道:“想知道,那就下地狱去知道!” 说着,对卿酒打出了狠狠的一击。 牛豆在背后想拦住沙曲,她惊叫:“沙曲,住手啊!你打不过卿娘子的!”但是沙曲好像鱼一样,抓都抓不住,拦都拦不住!只留下牛豆一人在焦急地喊。 而此刻,在卿酒的瞳孔中,沙曲的拳头和恶狠狠的视线在越来越放大。 第235章 谜团 眼看,沙曲的拳头就要砸到卿酒。 卿酒原本并未动弹,但就在那一瞬,在沙曲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被卿酒一拳给打飞了。 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一声痛呼:“啊!”几度站都站不起来。 他还想攻击卿酒,但是被卿酒冷冷的眼神一顿,顿时是瑟缩了缩,不怎么敢动弹了。 他沙曲,天不怕地不怕,只怕……能打服他的人! “沙曲……” 牛豆这时十分担心地唤了沙曲一句。 沙曲当即睁着他的卡姿兰大眼睛望向了牛豆,哀声道:“豆豆……” 见此情形,牛豆自知沙曲虽然伤到了,但大抵没有大碍。 她松了一口气,原本还想走向沙曲,再仔细看看他的情况。 但是卿酒抡起一旁的椅子,拦住了她。 那椅子角就落在牛豆的面前,幸好牛豆的步子停止得快,所以这椅子角并未真的碰到牛豆。 但是牛豆能明显感觉到这椅子角上散发出来的,杀气。 她又怂,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卿酒:“卿娘子,有话咱好好说嘛,能不能先把这椅子给放……” 看到沙曲那个惨样,加上自己也被卿酒打过了,面对卿酒的杀气,牛豆也只能认怂。 但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卿酒已经冷冷地打断了她:“说,你怎么知道我是穿越者?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引我来这里?” 卿酒也不废话,直接将她心中的关键疑问给问了出来。 很明显这一切是从牛豆引她来这京郊找牛家村开始的。 那就从牛豆结束! 还有,现在卿酒的心中,实在是有太多的疑问! 卿酒说着,又将手中的凳子腿向牛豆更逼近了一分。 虽然没有触到牛豆,但还是将牛豆吓得一颤。 但是此刻牛豆的情绪,更多的还不是惊怕,而是惊喜。 她看向卿酒的眼中,含着崇敬的意味,她欣喜万分地道:“卿娘子,原来你真的是穿越者!太好了!我没有找错人!太好了!” 牛豆说着,还眼神发亮地向着卿酒靠近,这样的行为,似乎是她太过欣喜,自发的。 但卿酒却是十分警惕地将手中的椅子腿向牛豆更靠近了一分:“站住!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她连牛豆什么来头都不知道,当然不会让牛豆轻易靠近她的。 毕竟它还保存着沙曲给她下药的记忆。 已有过一次,当然不可有第二次,哪怕是这种可能都不行。 而这一下,又是将牛豆吓得一颤,步子也顿时停住了。 “你这个毒女!别对豆豆动手!有什么冲我来!” 不等牛豆说些什么,一旁的沙曲已经嚎道。 这嚎声虽然强硬,但也带着他独有的柔意,杂糅起来,这倒是有几分滑稽。 而沙曲真的伤了,连动都难以动弹了,不然看他的阵势,只怕早就对卿酒扑过来的。 但他的嚎叫,是成功吸引到了卿酒的注意力。 卿酒果然如沙曲所言,将手中的椅子从牛豆的面前移开,就要转移到沙曲的面前。 这时候,牛豆是连忙出手,抓住了卿酒的桌子腿,道:“别别别!卿娘子,沙曲就是嘴臭,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谁嘴臭了?”沙曲当即十分不满,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娇嗔的意思,“我很香的好么?豆豆,不信你来闻!” 沙曲说着,真的对牛豆张开了怀抱。 牛豆看着他的样子,当即露出了十分嫌弃的神情:“沙曲,你是个男人!有点男人的矜持样子可以吗?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男人!” “切,那有什么?”沙曲显得十分不屑,“上仙说了,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就要有阳刚之气,这才是真正的男人!扭扭捏捏的,才不是真男人呢!” “住口!”卿酒打断了二人,冷冷地对牛豆道,“回答我的问题!” 卿酒轻轻蹙了蹙眉。 她有些听不懂牛豆和沙曲此时的对话,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必须要了解现在的处境。 而对于牛豆,她虽然不信任她,但也不至于到认为她就是十恶不赦的坏人的地步。 因为她方才听到沙曲说,好像如果没有牛豆,她就已经是死人了? 而本来她中了药,在那种完全失去意识的情况下,是可以完全任人宰割的。 但她现在,还好好活着。 “恶女,你凶什么凶……” 沙曲似乎还是对卿酒很不满,但是在牛豆瞪了他一眼之后,他终于是闭了嘴,但神色还是颇为不满。 牛豆看向卿酒的眼中,带着几分讨好:“卿娘子,我这就回答你的问题。要说这件事的起因么,就是那个月黑风高夜,我与你在大理寺监狱里初见的时候,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你骨骼清奇、器宇不凡……”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好好说话!”卿酒冷冷地道,如果不是有太多的疑问必须从牛豆这里得出来,卿酒必然不会对牛豆只动嘴不动手。 “好好好,卿娘子,我这便好好说话。”牛豆看向卿酒的眼中还是带着讨好,“要说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得从那个月黑风高夜说起,那是我跟我师傅牛仙的初遇……” “师傅不叫牛仙,他是上仙!”沙曲似乎是有些忍不住了,打断了牛豆的话。 而牛豆则气鼓鼓地望向了沙曲:“师傅是我们牛家村的,他就叫牛仙!” “不是!”沙曲似乎还想跟牛豆争执什么。 而卿酒看着这一幕,顿时凌乱了。 牛仙? 上仙? 叫这个名字的人,全然是脑子有坑么? 当自己是天上的神仙? 还有,牛豆和沙曲两人,在她面前吵什么吵?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她冷静又冰冷地打断了两人:“第一,说清楚,为什么引我到这里来?第二,再说清楚,你们是如何知道我穿越者的身份?你们都是什么人?也是沧国以外的时空的么?还有,现在把我困在了这个奇怪的屋子,究竟有什么目的?” 第236章 为救她不顾危险的夫郎 但凭牛豆讲话的方式正常一点,卿酒也不必将问题细化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而牛豆听卿酒如此说,是连忙又讨好地看向卿酒,道:“是是是,卿娘子,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都会告诉你!” “卿娘子,我之前的确是故意引你到这里来的,但我丝毫没有恶意,我只是在看你跟我师傅一样,会做什么心脏复苏,而且看你的气度不凡,都快赶上我师傅了!所以我就猜想,你会不会跟我师傅一样,也是那什么十分厉害的穿越者,所以我就引你来这里拉!我和沙曲嘛,我,是牛家村的牛豆,这点我一直都没骗你,沙曲,是师傅的小跟班!我们没有师傅那么厉害,我们都是沧国人!” 又知道卿酒兴许是看着现在这个房间误会了什么,她又连忙道:“这个房间不是卿娘子你想的那样的!这里的东西看起来是穿越者那个时代的东西,但其实是我们按照师傅先前的叙述,作假做出来的!这里也不是别的什么时空!这里还是沧国!卿娘子,不信你看!” 牛豆说着,连忙将房间内一扇隐藏的门给打开了。 这扇门正好在牛豆的手边,牛豆一推,门外那广阔的景色,就显现在了卿酒的面前。 门外的光线要更强烈一些。 卿酒顺着门口,向门外看了过去。 在又扫了牛豆和沙曲一眼后,她短暂地收起了手中的椅子,然后走出了门口,走到了门外。 她这才发现,她所处的房间,其实是一间独立建造的小屋子。 屋子只有一扇门,就是她方才走出来的那扇被牛豆打开的隐藏的门。 而原先她用力拉扯的门,只是一扇假门,难怪她怎么也打不开。 而在这小屋子外,是一片十分广阔的场地,场地跟她先前所待的春风谷的景象有些像,而她所处的位置,没判断错的话,应是一个小村落,除了她方才所待的屋子以外,四周还散落着不少的小屋子,只是跟她的距离比较远,她只能依稀看到别的地方的人影。 牛豆这时候也行了出来,在一旁神色还是颇为讨好地对卿酒道:“卿娘子,这里就是春风谷里的牛家村,这个村子很安全的!我们也是没有恶意的!” “牛家村。” 卿酒念字出了声。 这不就是牛豆说让她来找她师傅送“遗物”的地方么? 来之前打听过了,在这京郊,有三个牛家村,原本打算跟白子玉和白子青去玩春风谷,顺便去这三个牛家村看看的。 这还没有动身,就被人给算计了。 而现在,她倒是已经到了牛家村。 只是,听牛豆的意思,牛豆和那什么沙曲都不是穿越者,真正的穿越者,是牛豆的师傅牛仙? 而方才她所待的那个房间,也只是按照牛仙对现代世界的描述,牛豆他们自己仿制出来的。 她此番,也并没有穿越回去,而是,依然在沧国。 到了现在,很多事情就已经明了了。 比如说,那个让她感到无比奇怪的房间,比如说,她究竟有没有再穿越,以及她对现在不知所处何种时空的错觉。 还在沧国么? 不知道为何,想到了此,卿酒一颗提起的心,稍稍放下来了一些。 终究已经在沧国待了不少的时间,也已经经历了不少的事情。 虽然很多的人物关系,都只是原主的。 但是终究有些东西,是难以割舍的…… 不过,对于牛豆的身份,还有沙曲,卿酒却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 在他们的身上,她还是有太多的困惑。 而且说起来,牛豆算是以欺骗的方式将她骗来这里的,至少一开始说让她来牛家村的时候,她并没有告知她这么多。 对于骗过自己一次的人,卿酒当然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 尤其沙曲,之前还给她下了毒,她是更加警惕了。 总而言之,现在卿酒心中的疑惑明朗了一些,但是心中的困惑还是很多。 这其中最为突出的,还要数关于牛豆的师傅牛仙了。 他也是穿越者么? 也跟她来自一个时代么? 如果牛豆没有说假话的话,那么这一点,就基本可以确定了。 但是,因为现代和沧国有太大的信息差,牛豆想在这件事上说谎,也很难。 至少,她可以确认一点,不说那什么牛仙,在牛豆的这一群人里,一定至少有一个穿越者存在或存在过。 否则那房间里的东西,根本无法解释! 卿酒的眼中渗出微微冷光,她回头看了那个房间一眼。 沙曲正艰难地往房间外面爬。 看他的样子,明显是身子骨折了。 一接触到卿酒的目光,他的身子似乎轻颤了颤。 卿酒冷笑了一声,没搭理,将视线落在了牛豆的身上:“跟我同行来的人呢?” 说着,又是以一道锐利的冷光,射向了沙曲。 她记得,当时她一时没注意,在沙曲的毒粉下中招倒下的时候,白子玉,就倒在了她的身边。 还有,白子青,在跟着奇怪笛声的方向走了之后,就已经不见了身影…… 牛豆积极地道:“卿娘子,你是在说你的夫郎!你放心,他没事!现在正在房间里休息呢!只不过房间有点远,在村子的另一边,你方才待的房间,是我们特意在远离村子的地方做的……” “带路!” 不等牛豆说完,卿酒已经冷冷地道。 牛豆很快反应过来:“是卿娘子,我这就带你去找你夫郎!要说你这夫郎,他中毒比你浅,当时我看到你们的时候,他还尚存一点意识,见沙曲要杀你,是马上就去阻拦呢!卿娘子,你可真是好福气!夫郎待你这么好,当时的情况,若是他想救你,他自己必然会有危险的……” 卿酒听此,瞳孔微微缩了缩。心中升起了一些不明的意味来。 白子玉么? 那个高冷的温雅男子? 印象中,除了白子青的事情以外,他是极少跟她说话的,就连给她缝了件衣服,要感谢她救了白子青,也是悄悄地将衣服塞进她房间,不曾当面与她说过些什么。 她以为,若非必要,白子玉此人,是不想跟她有任何牵扯的,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主,又可以救白子青,所以一些跟她的接触,都是不得不。 但是牛豆说,白子玉之前不顾自己的危险,在十分虚弱的时候,想要救她? 第237章 仿若抓不住的镜花水月 是因为需要她治疗白子青么? 可是白子青的身子,前几日已经大好了…… 卿酒此时仍对牛豆等人有诸多的疑问,但她并未再问,想先见了白子玉和白子青再说。 他们的生命安全自然重要。 然有些疑问,等事后再了解也不迟。 现在最关键的,还是见到白子玉和白子青。 此时,卿酒和牛豆,已经走在了去见他们的路上。 这会卿酒没有多问什么。 路途有些远,牛豆倒是在一旁喋喋地述说了起来:“卿娘子,你不要怪沙曲,沙曲也不是故意要对付你的,最近那个女魔头的人一直在攻击我们,女魔头的人总喜欢穿红色的衣裳,卿娘子你身上的衣裳正好是红色的,所以沙曲是将你误认成了女魔头的人,才要对你下手的,不过他还没对你做什么呢,我正好看到了你,就阻止了他,他给你下的迷药,也只是会让你晕一段时间而已,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妨碍的,而且我在这之前已经教训过沙曲了,你可是我请来的贵客,他怎么能这么对你……” 牛豆在说着。 卿酒虽然心里记挂着白子玉和白子青,但也将牛豆的话给听了个完全。 原本她还没怎么听明白牛豆的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细想想,大概也就能知道牛豆在话里究竟在说些什么了。 按照她的说法,牛豆将她引来这牛家村,还是是请。 而沙曲之所以会莫名其妙就对付她,是因为认错了人,将她错认成了什么女魔头的人。 女魔头。 说起来,在沙曲最后要用刀对她下手的时候,的确嘴里念叨过个什么女魔头…… 这么说起来,他们想要伤害她,纯属是误会了? 但是还有一个疑问,那就是牛豆为什么要将她引来这里?她方才问过牛豆,但是牛豆没有回答她。 整件事对卿酒来说,也还有一个很大的疑点,那就是穿越者。 她一直以为这个世界只有她一个穿越者,但是没想到…… 卿酒瞥了牛豆一眼。 兴许是牛豆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的颇萌,并且她身上其实有颇为浓烈的亲和力。 卿酒到了现在,对她的警惕心倒没有那么重了。 她道:“你千方百计将我引来这里是想做什么?还有,在大理寺的时候,你不是已经被判死刑了么?” 牛豆当初将卿酒引来此的理由,是她死后要将唯一的念想交给师傅,并让卿酒代为转达。 可是现在来看,这明显只是一个骗卿酒来此的理由。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牛豆都不像一个死刑犯该有的样子。 换句话说,在监牢里的时候,她只怕就知道自己不会死了。 而牛豆似乎并未觉得欺骗了卿酒是一件太过分的事。 不过终究她有欺骗的行为在,卿酒这么问的时候,她还觉得有些尴尬。 但这尴尬一闪而过,很快,她的眼中,就闪出了一抹光泽:“卿娘子,我引你来此,是想请你帮我一个大忙的!这个忙,也只有卿娘子你能帮我了!” 牛豆的眼睛忽闪忽闪的,整个人的神情显得颇为夸张,像是在请求卿酒一件不得了的事一样。 但是,还不等卿酒多问些什么。 这时候,从不远处,传来了一道愤怒又文雅的男声:“放我出去!子青呢?妻主呢?你们是什么人?放我出去!” 这道声音,正是白子玉的声音。 声音里愤怒中还带着慌乱。 对比卿酒刚醒来时,察觉自己落入了陌生奇怪又或许有危险的境地时,卿酒是什么感觉,她就能体会白子玉此时是什么心情了。 她也不再跟牛豆说些什么,直接向着白子玉的声音发起处冲了过去。 此时白子玉挣扎着想离开,却被一个身型粗犷的男子阻拦着:“相公,你不能走!待会自有人来接你!” 白子玉好不容易挣开了那个男子,刚一到门口,准备开门。 门被从门外打开了。 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白子玉的面前。 白子玉慌乱的神色顿时被定格住。 原本暗沉的目色中,也泛出了淡淡的光泽。 此一刻,出现在白子玉面前的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白子玉……”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白子玉在顿了顿后,忽然就扑到了卿酒的面前,十分着急地道:“妻主,你没事?” 此刻,在白子玉的脑海中,不免就浮现起了他最后晕倒前,沙曲拿着刀走向已经晕倒的卿酒的那一幕。 他原本很想去阻止沙曲,但奈何没有力气。 而当时沙曲的样子,明显是要杀了卿酒…… 他在刚刚醒来了之后,回想起在春风谷卿酒最后的样子,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卿酒了。 没想到现在重新见到了她。 让他如何不激动? 不过,他的激动,也只维持了一瞬。 在卿酒轻轻摇了摇头,道了一句:“我没事。”后。 甚至还不等卿酒多说些什么,白子玉似是想到了什么,就自己往后退了一步。 然后声音也沉闷了许多:“妻主,你没事便好了。” 卿酒察觉到了白子玉前后情绪的变化。 两者变化挺大。 但对于卿酒而言,白子玉之后后退两步对她的压制,才是过往惯常对她态度的正常情况。 倒是方才白子玉忽然冲过来,十分担心地问她有没有事的样子,那一瞬似乎是对她关怀的爆发,让她觉得,这就跟牛豆先前所说的,白子玉为了救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一样的不真实。 这,就仿若镜花水月,似乎有一种独特的美,但让人抓不住。 “白子玉,你没事?” 此刻的白子玉,显然是受了些惊吓,整个人还颇为凌乱。 在白子玉后退了两步后,卿酒倒是向他靠近了一步,仔细地上下打量他,关切地问道。 第238章 白子青不见了 “我没事。”白子玉轻轻地摇了摇头,也快速地打量了卿酒一番。 他的心绪比刚刚一开始的时候安稳了许多,但是还是带着警惕。 这份警惕不是对卿酒的,是对现在所处的陌生的环境的。 那位看管着白子玉的男子正欲说些什么,在看到牛豆进来了之后,唤了一句:“豆豆姐,这相公方才……” 然不等他多说些什么,牛豆豆摆了摆手:“我都知道,你先走!”就示意他退下了。 旋即,牛豆又凑到了白子玉和卿酒的跟前,道:“卿娘子,我便说了么,你的相公还好好的,我是让他们好生对待你相公的。” 又是对白子玉礼貌地笑了笑。 白子玉却是轻抿着唇,什么也没说,显然是对牛豆这个陌生人,也饱含着不小的警惕。 牛豆又在这个时候,简单地跟白子玉介绍了一下目前的情况:“这位相公,你别害怕,我跟你妻主是旧相识。” 牛豆说这话的时候,白子玉往卿酒的方向看了一眼,显然是在验证牛豆话语的真实性。 卿酒没有说话。 牛豆接着道:“这位相公,这里呢,是牛家村,我对你们是没有恶意的,我请卿娘子来,也是来请她做客的,至于你们在春风谷遇到的沙曲,那都是个意外,我已经教训过他了……” 牛豆的这话,透露出了很多的信息。 其中的一些信息,甚至卿酒也是刚刚得知的。 比如,他们现在所处的村子,原来就是牛家村。 “牛家村……” 白子玉听了这话,喃喃出声。 此番前来京郊,他们的目的之一就是来找牛家村送东西,这事白子玉是知道的。 所以…… “你是牛仙?”白子玉问牛豆道。 “不不不。”牛豆连忙摆手,“牛仙是我师傅!我是牛豆!” “牛豆……”白子玉又是喃喃,很快,他又在他的大脑中探寻到了什么,“那个大理寺的死刑犯……” “误会误会。”牛豆又是笑着摆了摆手,“我为了邀请卿娘子来牛家村,所以撒了一个小小的慌……” 当时情况紧急,素不相识的情况下,牛豆发现了卿酒可能是穿越者,又想要跟她有更深一步的交流,却又不知道怎么办。 情急之下,就撒了那个慌,将玉佩交给了卿酒,让卿酒拿着玉佩来牛家村找牛仙。 不过,卿酒拿了玉佩后,就算她不来找她,她也会想办法去找她的。 牛豆又是向白子玉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目前的情况,也告知白子玉和卿酒,他们一定是安全的,牛家村对他们没有恶意。 整个过程,卿酒没有多说话,白子玉便也对此没有多大反应。 不过,白子玉也对牛豆的言语并没有多大的兴趣。 这时,他四周看了看道:“子青呢?怎么不见子青?” 卿酒对牛豆道:“我还有一位夫郎呢?” 牛豆愣了愣:“还…还有一位夫郎?我在春风谷的时候,就只见到了卿娘子和你这一位夫郎啊!” 卿酒和白子玉自是很快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 在牛豆的带路下,他们很快就回到了他们原来在春风谷的位置。 其实春风谷颇大,整个的牛家村,就是在春风谷的某一处。 到了原来的位置后,卿酒向着白子青先前循着笛声离开的方向行了过去。 走了一段路后,结果看到了一片森林。 卿酒和白子玉还欲往前走,牛豆这时拉住了他们:“卿娘子,子玉相公,你们不能往里去了!这里面的地形复杂,一旦入内,很容易就迷路了!你们要找子青相公,我让村民去帮你们找,他们对这一带熟,也知道怎么规避路障,要是能找到,他们一定能找到的!如果你们贸然入内,三个人一同失踪了,那才麻烦呢!” 牛豆此时是在苦口婆心地劝着二人。 但是当牛豆知道白子青可能进了这片森林以后,其实情绪就有些不对的。 不过她没有怎么显露出来。 而且卿酒和白子玉的关注点都不在她这里,所以并没有发现罢了。 卿酒和白子玉原本还想坚持,毕竟对牛豆也不是完全信任。 可是当进入了森林,发现这个森林真的不像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仅有浓雾,而且森林的道路的确是带有迷惑的作用之后,他们最终是退了出来,答应让牛豆找人去找白子青。 毕竟,这个森林他们的确是不仅不熟,而且森林的面积很大,他们两个人去找,只怕也很难有什么成效。 这样的话,还不如牛家村的村民帮他们去找,等上一些时间,如果找不到的话再说。 等到卿酒和白子玉再度回到牛家村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 因为牛豆他们的确没有伤害卿酒和白子玉的意思,并且一开始沙曲的事,虽然让他们被毒晕了,但是现在事后,也的确是证明那是沙曲毒错了人,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他们早就在被毒后意识不清楚的时候遇害了。 所以卿酒和白子玉,倒是对牛豆他们放松了一些警惕。 只是让他们二人没有想到的是,这一趟出行,居然是遇到了这么多的事。 天际最后一丝夕阳被吞没的时候,正到了用晚餐的时候。 卿酒和白子玉记挂着白子青,原本都没什么胃口,在牛豆的一再邀请下,才入了席。 牛家村的人待卿酒和白子玉倒是不错,他们的位置是上座,接待他们的菜品也十分丰盛。 卿酒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用银针给菜品试了毒,才对白子玉道:“今日也忙累了一天了,这些饭食没有问题,你用点餐。” 白子玉正要拒绝:“妻主……” 卿酒似乎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接着道:“白子青的事,急也急不来,你也不想白子青担心你。” 说起来,他们从一大早出来,不过是用了点早点,现在一晃,就已经是晚上了。 白子玉长得文文雅雅,带着一种读书人的淡淡的柔弱,卿酒自是不希望他饿着了。 说着,卿酒给白子玉的餐盘中夹了一些菜。 白子玉终究是夹起了一些放入嘴中。 不过好一会了,吃下的食物也不多。 卿酒见此,也未多管他,自己在若有所思。 而此时,牛豆和沙曲在不远处似是在悄悄地、有几分鬼鬼祟祟地讨论着些什么。 在他们的身边,依稀还有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子。 第239章 扑朔迷离 卿酒的余光暼到了这一切,但她并未搭理。 只是在小心地提防着,以及计算着在去找白子青的时间,和担心着白子青。 正这时,牛豆和沙曲领着那几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子,就向着卿酒所在的方向行了过来。 牛豆能察觉到卿酒似乎在盯着她,但她并不在意。 而她身后的那几名男子,容貌气质单看的话自是比不上卿酒身边的白子玉的,但是她们身上的装扮属实前卫,并且身材也不错,属于一眼在人群中就等看到的那一种。 而且他们面上的妆容也颇浓,这么一对比起来,白子玉当然是颇为清淡,不过就算是如此,白子玉的气质,都比他们要强多了。 随着牛豆领着那些人越走越近,明显他们的目的地就是卿酒这里。 白子玉也注意到了他们。 顿时,他的神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夹菜的时候,甚至夹空了好几下。 尤其,是在余光暼到,一旁的卿酒,在看到了面前的几名男子后,顿时神色似乎亮了亮之后,他的手,甚至几度轻颤。 而卿酒,此时的神色,并非是在发亮,而是惊讶。 她的视线,也并非是落在了那几名花枝招展的男人身上。 事实上她对花枝招展的东西从不感兴趣,先前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几个男人,仅仅是因为他们跟在牛豆的身后。 但也仅此而已。 而卿酒忽然神色变得惊讶,不是因为面前的这几个男人,也不是因为牛豆。 而是,跟着牛豆走来的另一位女子。 开始这位女子走在暗处,卿酒只知道牛豆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女人,但不知道是谁。 但是在牛豆等人走到了更光亮处之后,卿酒就看到了,牛豆身后的那一名女子,第一眼就让她感到十分熟悉! 顿时,卿酒的视线就聚焦到了那名女子身上。 那名女子也察觉到了卿酒的视线。 但她也并未躲,反而是抬眸,对卿酒笑了笑。 女子长得颇美,是一种带着张扬的美,尽管是在夜色中,她也仿佛散发着一种炙热的光泽。 那样的光泽,让卿酒觉得这女子更熟悉了。 这女子是谁? 卿酒轻轻蹙了蹙眉。 为什么她感觉,事情似乎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女子跟卿酒有过眼神接触后,就步子走快了些,率先行到了卿酒的面前,并毫不客气地在卿酒的对面坐了下来。 紧接着,她扬眉对卿酒道:“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一句话,加上女子张扬又有些熟悉的气质。 顿时就将卿酒拉入了一段记忆中。 那是在她和葛风去看流星雨的时候,一位黑衣女子忽然出现,扬言要杀死她这个“夜影”的成员…… 而所谓“夜影”的成员,自也不是真的,这个夜影组织,她先前在宣扬说自己是这个组织的人的时候,不过是为了吓那两位冤枉绮丽坊的人。 没想到是招来了这个女子的刺杀。 不过很奇怪的是,当时这个女子就要得手杀死她了。 却因为看到了她身上那枚牛豆给她的玉佩,就停止了对她的刺杀…… 早先她还不知道为什么,同时也对牛豆的玉佩更加感兴趣,并决定要亲自来一趟牛家村。 现在她是知道这女子为什么看到牛豆的玉佩之后,就停止刺杀了…… 说来也巧,虽说牛豆的确在大理寺监狱中骗了她,但是牛豆也是两次救下了她。 不管是先前在沙曲的手下,还是更早因为一个契机,牛豆的玉佩从这个女子的手下救下了她。 否则那日的情形,她的确不是这女子的对手。 如果不是女子看到玉佩后停手,她很有可能已经命丧黄泉。 “是你!” 卿酒既然将这女子给认了出来,也就没有拐弯抹角。 虽然初次见面的时候,女子是蒙着面的,但是卿酒却记得这女子的声音,和这女子说话的强调。 卿酒又是往女子身后的牛豆看了一眼,了然地道:“你跟牛豆是一伙的。” 说着,她的眉心,又是蹙了蹙,心中虽在思索,但未表现出任何异样的情绪来。 牛豆似乎已经知道卿酒跟梅心见过面了,听此讪笑了一句。 那梅心仍是挑眉对卿酒道:“卿娘子,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所谓不打不相识,以后你我就是朋友了!我叫梅心,你的名字我知道,卿酒。” 梅心说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又向卿酒敬酒。 但卿酒任由她举着手,并未搭理她,显然并不认可她的话。 毕竟,对着梅心,卿酒除了对她不熟、根本不了解她以外,梅心到底曾经是刺杀过她的。 她倒真不觉得该跟她走得太近。 不过,眼前的情形,她实在是觉得越来越奇怪了。 她觉得在梅心这里,必然也是隐藏着一些什么东西。 但是梅心不主动说,她也不主动问。 梅心见卿酒不接她的酒,倒也不觉得有什么,笑了笑,自己兀自将自己倒的酒给喝下了。 牛豆见情况有些尴尬,这时出来打圆场,她对卿酒和梅心笑着道:“我专门从谷外找来了几位舞男,他们的舞跳得相当的不错,不如先看他们跳舞!” 又是别有用心地看了卿酒一眼,接着道:“也算是给卿娘子和子玉相公接风洗尘了!” 这话只差没说,牛豆的这些舞男,就是给卿酒找来的了。 卿酒看了牛豆一眼,还是没有多说话。 活了这么大,她当然知道一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牛豆他们,必然是有事要找她,才会如此的。 不过似乎,牛豆先前就说,她之所以引她来这春风谷,并且还设计确认她穿越者的身份,就是因为有事要找她。 只是在牛豆要说什么事的时候,刚好被别的事打断了。 现在牛豆特意找了人来跳舞后,才要继续说要求她的事。 看来这要求的事,只怕是不小了。 不过,她会不会答应牛豆之后的要求暂且不提。 牛豆为什么非要求她办事呢? 是因为她是穿越者吗? 仅仅如此吗? 而牛豆见卿酒不说话,只当她是同意了。 当即便对身后的那几名舞男摆了摆手。 那几名舞男会意,当即就随着音乐,舞动起了身子。 这几名舞男着实是牛豆费了心思寻来的,一看那舞姿就不同寻常。 他们刚一起舞,周围就有牛家村地村民为此欢呼了起来。 那些个女人眼睛有些发光地看着眼前这几名舞姿曼妙的男子,显然是十分高兴。 而那几名男子听到周围人的欢呼声,是更加热烈地卖弄了起来。 几名男子就舞在卿酒的面前,卿酒就算是没有心思看这些,只要睁着眼,视线总能是碰到他们的。 卿酒对此没怎么在意,毕竟此时她脑子里装着很多东西,有关白子青,有关眼前混乱的一切,有关这个世界另外的穿越者…… 但是她身边的白子玉,思绪似乎比卿酒要空一些。 看着卿酒面前的舞男,他脸色也有些不好看。 第240章 夜影的成员 他心中也记挂着白子青。 但同时,面前的这些舞男,也让他心中颇为不舒服。 看目前的状况,这些舞男,只怕就是牛豆他们给卿酒找来的。 然,卿酒是他的妻主,怎么能…… 不过,女人不就是如此么? 而男人,身为女人的夫郎,面对女人在外的拈花惹草,似乎大度,才该是“正确”的、主流的选择…… 不知不觉间,白子玉面前的酒,已经被他饮下了好几杯。 时间过去了一会,正在周围的人在为舞男曼妙的舞姿拍手叫好的时候,牛豆在一旁殷勤地笑着对卿酒道:“卿娘子,你觉得这些舞男舞得如何?” 卿酒未搭理她,仍旧在想自己的事。 牛豆的面容笑得更加灿烂了:“卿娘子,你在这牛家村,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满足你!” 卿酒还是没有说话,在想自己的事情。 此时,一旁的梅心和沙曲似乎是相视了一眼。 接着,那沙曲亲自给卿酒倒了一杯酒,因为先前跟卿酒之间的对抗,他身上骨折了不少地方,现在虽然看起来好了很多,但是他倒酒的动作,其实还有些不利索:“卿娘子,先前是我不对,我给你敬一杯酒,给你赔了不是,你大人有大量……” 然,就在沙曲将酒递到卿酒面前的时候。 卿酒只是一个冷冷的视线扫过来。 沙曲的心中,不免是回想起了他跟卿酒对打时候的情形。 卿酒的力道,一拳就将他…… 顿时,他的手是立即瑟缩了回去。 又是将那倒好的酒自己尽数喝下去了,讪笑道:“是我的错,自然是我先自罚三杯了!” 说着,又是重新给自己倒了两杯酒,再重新喝了下去。 紧接着,他看了看卿酒,还是想给卿酒倒酒,但终究是有些退缩的意思。 毕竟,他跟卿酒,似乎刚刚还有过节没过呢! 然这个时候,一旁的梅心给了沙曲一个白眼,那眼神仿佛是在说:你怎么这个没用? 而沙曲感觉到了梅心这般的视线,顿时是回视了回去:有本事你上! 梅心依然对沙曲翻着白眼。 然接下来,她却是自己拿起了酒杯,然后呈到了卿酒的面前:“卿娘子,我……” 这一次,不等梅心的话说完,卿酒倒是开口说话了:“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企图?” 卿酒知道,只要今天她不好好地开门见山跟他们谈,只怕她一直都不会安宁了。 反正她对现在的情形也还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 她的心中也对眼前的这几人有很多的困惑。 倒不如由她来将话敞开了说。 这样她也不用受他们的骚扰了。 卿酒此话一出,牛豆、沙曲和梅心三人全都是顿了顿。 紧接着,卿酒身边的梅心就对卿酒笑着道:“卿娘子果然是豪爽之人啊!看来我们真的没找错人!我们的困境,卿娘子是一定会帮我们解了的!” 梅心显然是在给卿酒戴高帽子。 卿酒对梅心这般的话语根本无感。 她抬眸,看了梅心一眼,道:“梅心。” “卿娘子,何事?卿娘子能记住我的名字,我真是十分荣幸!”梅心依旧对卿酒笑嘻嘻的。 虽然梅心从外表气质来看,整个人其实有些冷酷,但是她在对待卿酒的时候,就是笑容十分灿烂。 事出反常必有妖,卿酒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她也并不害怕,好好应对就是了。 还有,牛豆也好,沙曲和梅心也好,这三人,沙曲和梅心都有很不错的武功,而牛豆,之前分明在大理寺监牢里被判了死刑了,现在却好好地站在了她面前。 明显,这三人只怕都不简单。 而他们,还有非要让她来帮忙解决的事。 是什么呢? 她相对他们而言,不是就是个陌生人而已么?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她还没了解到的? 卿酒轻轻蹙了蹙眉,道:“梅心,前番你在湖边的时候,突然出现想要杀死我……” 其实卿酒是想问梅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的。 而梅心好像是知道卿酒想要问什么一般,连忙就道:“卿娘子,这都是误会!我原以为你冒充‘夜影’的人,只怕不是什么好人,所以才想……谁知道你是豆豆选中的人呢!” 她也正是因为看到了牛豆给卿酒留的玉佩,所以最终才停止了对卿酒的攻击离开的。 显然,她是明白牛豆给卿酒留玉佩的意图,所以才会那般做的。 卿酒听到这里,但是察觉到里面有些不对,好奇道:“你知道我是冒充‘夜影’的?” 当初为了吓那两个美仪坊派来的人,她和古容、明兰三人的确是冒充了夜影—— 这个沧国传说中穷凶极恶的组织。 但是因为这个组织早年已经被芙王女给收服了,现在各处都已经没有了这个组织的风声。 她就算是冒充了夜影的人,当时她演戏到位,美仪坊的张乌和丁合都已经相信了她是夜影的人。 怎么梅心就知道她是冒充的? 而且梅心先前要杀她的时候,说的不是,因为知道她是夜影的人,所以才要刺杀她么? 现在按照梅心的说法,是知道她是假冒夜影的人,所以要刺杀她? 按照传说来说,夜影的人罪大恶极没有错。 但既然知道她是假冒的,又为什么要刺杀她呢? 卿酒自然对此百思不得其解。 所以疑惑地问出了声。 这时,不等梅心说些什么,一旁的沙曲已经道:“当然了!英明神武的夜影组织怎么会有你……咳咳,我的意思是说,我和梅心身为夜影的成员,对内部的事很清楚,当然知道你是假冒的!” 卿酒听此,当即愣了愣。 看向沙曲和梅心的神色,也多了些意味不明的色彩。 她早就感觉沙曲和梅心的气场跟一般人的有些不一样。 但是他们二人,其实是夜影,那个公认的穷凶恶极组织的成员? 怎么觉得他们二人对此还感到颇为自豪呢? 第241章 最大的谜团 卿酒原本跟他们说话,是想解决心中的疑惑的。 没想到这一问,反而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了。 不过卿酒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扫了沙曲和梅心一眼:“你们是夜影的人?” 这一眼,怎么说,这么看起来,沙曲和梅心二人,的确有那么些像什么极端组织的人。 而卿酒颇为淡然。 一旁的白子玉听到沙曲和梅心的言语,原本夹菜的手,却是抖了抖,连带着衣袖将桌面上的酒杯都给扫落了。 卿酒听到动静,将白子玉散落的衣袖往一旁收了收,道:“你没事?” 白子玉原本是听到沙曲说他是夜影的人,才为之愣了愣,一下心有些慌,所以才动作有些失措。 毕竟,夜影在沧国的名声,还真不怎么样。 而且,夜影不是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被芙王女给剿灭了么?为什么现在还有? 白子玉这一瞬,是有不少的情绪涌在心中的。 但是在卿酒在一旁那般关切地问了他一句之后,不知为何,他原本甚是慌乱的心,竟是没有那么慌乱了。 他对着卿酒摇了摇头,道:“我没事。” 卿酒听此,未再多言,继续将视线投向了对面的沙曲和梅心。 沙曲和梅心似乎是知道卿酒在疑惑什么。 梅心道:“卿娘子,我们也不瞒你,夜影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你们不知道而已。而且真正的夜影,也不像外界传的那么可怕,是世人对夜影的误会太深了。” 沙曲随之道:“没有错!我们夜影,很早以前就是在沧国行侠仗义的,并且有不少的能人异士在组织,最早的夜影,名声可是响当当!后来那群作恶的人,不过是从夜影分出去的一个分支,他们专门做些恶心的事,将夜影整个的名声都给搞坏了!搞得我们现在出去,根本不能透露我们是夜影的人!一旦夜影还在的消息透露出去,夜影还不知道要接受什么样的围剿!气死我了!” “所以,你们之所以要杀我,是因为看我假冒夜影组织,担心我透露出去夜影还没有死绝的消息,给你们带去麻烦,所以你们要解决掉我。” 梅心和沙曲二人其实说得颇为起劲。 不过很快,卿酒就从他们二人的言语中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并且打断了他们的话。 说到底,其实卿酒跟他们无冤无仇的,他们给的这个要刺杀她的理由,她倒是能接受。 按照沙曲和梅心的说法,那个被沧国人人谈之色变的夜影组织,并不完全像众人看到的那样。 似乎这个组织分为两支,一支的确作恶多端,十几年前被芙王女给端了,并且在沧国留下了很不好的印象,导致现在所有人听到夜影,都会害怕。 而且,正是因为从前夜影组织的名声太不好了。 导致还有一个分支的夜影成员,虽然没做什么坏事,但是也被那个做坏事的分支给影响了。 他们就算是夜影的人,也根本不敢承认。 甚至外面传出一点夜影的消息,他们都会十分谨慎。 因为这样的话,会给这些剩下的夜影组织成员,可能带来很大的打击。 比方说卿酒,在借用了夜影组织的名头做事后,就被梅心给盯上了,差点被她给灭口。 如此看来,事情是合情合理的。 梅心就算是差点杀死了她,但也是为了她组织的安全。 再加上最终她也没事,所以当日梅心所做的事,也算是情有可原了。 不过,关于梅心是因为她假冒了夜影组织,所以才想灭她口的话她信。 因为梅心如果要杀她,没道理有别的什么理由。 但是梅心和沙曲之后说的那一串话,她却是在保持着怀疑的态度了。 因为照梅心和沙曲的话来看,除了十几年前已经被芙王女端了的那一群夜影的人,现在还活着的夜影的人,比如说梅心和沙曲,都是些行侠仗义的英雄。 按照卿酒先前跟梅心和沙曲的接触来看,二人的确是都有自己不错的能力在的,比如身手都不错,尤其梅心的速度,根本不是常人能及,沙曲的用毒,说实话,也很好。 但是,他们就算是有能力,他们二人给卿酒的感觉,还是并不像是行侠仗义的那种人…… 不过,是怎么样,卿酒并不怎么关心。 此时此刻,卿酒心中的很多疑惑,倒是已经解了。 比如梅心为什么因为她是夜影的人就刺杀她,又在看到了牛豆给她留的玉佩之后,就停止了刺杀,并且还对她很有兴趣的样子。 而沙曲先前给她下了毒,倒是意外了,因为把她当成了进攻者? 一团一团的迷雾都已经解开。 但是现在,还有一个最大的迷雾,也是卿酒最关心的…… 听了卿酒的话后,梅心笑着对卿酒道:“卿娘子,这都是误会!我看,夜影能被卿娘子用,是夜影的福气!” 梅心这话又是在讨好卿酒了。 事实上,进了这牛家村以后,除了一开始的误会,牛豆也好,沙曲也好,梅心也好…… 他们都对卿酒很热情,都对她有着讨好。 这自然是反常的,因为他们有事要求她。 卿酒对梅心的笑颜没有多少反应,她的神色依然十分淡然,接着问出了她心中最大的困惑:“跟我说说牛仙,那个穿越者。还有,你们为什么非要找我?是因为牛仙么?” 第242章 新的穿越者 卿酒的眼睛直视着几人,神色十分谨慎,似是怕错过了他们任何的情绪表达,从而偏离了她想知道的真相。 而卿酒的话刚一说出来,沙曲就显得颇为激动:“什么牛仙!那是我师傅上仙!他可不是牛家村的人!不是牛仙!是我和梅心的师傅!” 沙曲这话刚一说出来,卿酒的心中就疙瘩了一下。 这个穿越者,是沙曲和梅心的师傅? 是夜影的人的师傅? 这时候,牛豆打断了沙曲的话:“什么你师傅?那是我师傅!那是牛家村的恩人!师傅就是叫牛仙!” 牛豆看起来气鼓鼓的,大有一副要跟沙曲理论到底的架势。 沙曲也大有一副要跟牛豆干一架的架势。 眼看两人直接就要吵起来。 卿酒头疼地扶了扶额:“行了!” 得,这位牛仙,或者说上仙,还多了一个身份,牛豆的师傅,牛家村的恩人。 真是,她想拨开迷雾,反而是在迷雾中越走越深的感觉。 这个牛仙,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卿酒道:“好好地说,一个一个地说,你们跟这位牛仙,还是什么上仙,究竟都有什么渊源?” 唯有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彻底搞清楚这位穿越者的一些底细了。 她想这几位有事求她,她应该能从他们的话语中得知不少的消息。 “卿娘子,我与你说!当年在夜影生死存亡的时刻,就是师傅救了我和梅心!他是我和梅心的师傅!”这是沙曲的话语。 “卿娘子,当年牛家村差点被灭村的时候,就是师傅出现,救了我们所有人,还收了我做徒弟!一直以来,师傅就叫牛仙!卿娘子,不要相信沙曲的话!”这是牛豆对沙曲的争执。 而,就在牛豆和沙曲半解说和半争执的话语中,这其中还有梅心偶尔也说上两句。 卿酒通过自己理清那里面的思路,总算是知道这个牛仙,或者说是上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牛仙和上仙,应该都不是这位穿越者本来的名字。 这位穿越者的性别为男。 沙曲和梅心称呼他为上仙,是因为他出现在一次危难中拯救了沙曲和梅心,还有一些夜影的成员后,因为他的表现太惊艳,甚至表现出了一些在他们看来是“超自然”的力量,所以称呼他为上仙。 并且这二人,也算是有些死乞白赖地拜了他为师傅。 至于牛豆称呼他为牛仙,不过就是他之前来了牛家村一趟,也是在牛家村危难的时候救了牛家村,牛豆在问及这位的名字的时候,不知是听错了还是怎么,总之牛豆自此称呼他为牛仙,并且也拜他为师,而且整个牛家村,也称呼,或者说尊呼这位穿越者为牛仙。 而牛家村原本并不是在这个位置,是在春风谷之外。 是因为一场灾难,让牛家村遭受了几乎灭顶之灾后,原本的地方牛家村的人不能待了,所以牛仙好事做到底,带着牛家村的人来了这里。 所以牛豆,还有沙曲和梅心,跟牛仙或者上仙之间的故事,明显是两条线。 “师傅很厉害的,什么都会!可是就在半年前的时候,师傅忽然就失踪了!我们用尽了办法,都不能找到师傅!我们非常难过。可是幸好遇到了你,卿娘子!你跟师傅同样是穿越者,穿越者都很厉害!我们知道你一定能帮我们找到师傅的!”牛豆两眼放光地看着卿酒道。 “我和梅心一直都跟在师傅的身边,走南闯北,那一年不过是刚跟师傅分开一会,师傅吩咐我们去做别的事,没想到一回来的时候,牛家村这些不要脸的,就把师傅叫做牛仙了!还说师傅是他们的!再后来,没想到师傅平白就在牛家村消失了!就是这么个破地方,克了师傅!”沙曲道。 “胡说八道什么呢?师傅是牛家村的福神!”牛豆很不满意沙曲的说法。 梅心接着道:“卿娘子,我们知道,现在只有你有办法找到师傅了!” 牛豆、沙曲和梅心的视线,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卿酒,在这个时候,他们倒是全都安静了下来,一致地在“对”卿酒。 而卿酒对他们的争执,是漠不关心的。 很容易的,她就将注意力放在了牛豆和沙曲后面讲的那些话上。 这位穿越者已经失踪半年了,他们找了很久,但是都没有头绪。 他们在很灰心丧气、以为再也找不到他了的时候。 卿酒出现在了牛豆的视线。 并且因为卿酒在监牢中给汤英做了心肺复苏被牛豆看到,牛豆至此认定了卿酒十有八九就是穿越者。 当然,当时在监牢里,牛豆也不能直接去问卿酒这件事。 于是就给卿酒留了个玉佩,然后将卿酒引到了牛家村。 并且还设置了一个“现代的房间”来试验卿酒到底是不是穿越者。 最终得到的结果当然是是。 然后,他们现在就在想方设法,想让卿酒帮他们找他们的师傅,也是这个世界的另一个穿越者了。 原来,想让卿酒帮他们找牛仙,是他们兜兜转转这么久,所最终的目的。 而这过程中跟梅心和沙曲之间的摩擦,都是意外。 卿酒至此,自然是几乎理清了全部的事。 面对着牛豆、沙曲和梅心三双看向她的期待视线,她却没有什么所动。 “我也不知道这位牛仙在哪里。”卿酒道。因为第一次得知这位穿越者时,以为他是叫牛仙,所以现在她也这么称呼他了。 兜兜转转这么久,对于牛豆几人的请求,她觉得,她也没有什么义务要答应。 毕竟她跟这位穿越者终究是不认识,找他也是他们的事,她为何要费心思做这些事?她的精力终究是有限的,而她还有自己的事要做。 只是,这个世界还有跟她一样的穿越者,这倒是很有意思了。 这简直是,刷新了一些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没关系,卿娘子,不知道可以去找的!你一定能找到师傅的!” 第243章 让你们慢慢地糜烂死去 现在来看,或许也只有你能找到师傅了! 牛豆在心中如是想。看向卿酒的视线也愈发含了期待了起来。 但是卿酒只是淡淡地给她浇了一盆冷水:“我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找他。” 这是给牛豆等人浇了一盆冷水了。 就算牛豆他们费尽心思将她给找来,也是没有用的。 她并不会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帮他们找人。 卿酒说着,兀自给自己倒酒,又是给一旁的白子玉倒了一杯。 牛豆和沙曲、梅心听此,心中自是有些着急。 而,不等他们多说些什么。 忽然,卿酒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之后,当即出声:“不对劲!小……” 然,还不等她说完,一阵眩晕感就袭来了。 都不怎么等众人反应。 所有现场的人,就瞬间晕倒了过去。 除了,那几位正在跳舞的美男子,卿酒、白子玉、牛豆、沙曲和梅心等,全都晕倒了过去。 而那几位舞男已经停止了跳舞,旋即唇角是勾起了一抹阴笑。 等到卿酒等人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被那几位舞男给绑在了一起。 几位舞男将冷水浇在了他们的身上。 最先醒来的人是卿酒。 卿酒看着目前的状况,顿时眼中闪现了一抹冷光。 试着挣了挣,身上的绳子并不易睁开。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刚刚才因为牛豆等人遭受了一次带着误会的“劫难”。 现在这件事还没完全了了,她又被绑了? 并且这次绑她的人,似乎跟牛豆他们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现在牛豆他们也被绑了,就跟她绑在一起,还有白子玉也好。 但是,这些绑她的人是谁? 看样子,是先前牛豆找来的那些给她跳舞的舞男。 但目前来看,他们的身份,绝对不仅仅是舞男那么简单了。 沙曲这个时候也醒了过来,察觉到自己被绑着、且身上使不上力气之后,他瞪大着眼睛,看向了那些绑他的人,怒道:“好啊,真没想到,原来你们是哪个女魔头的人!我告诉你们,最好马上放开我!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们好看!” 沙曲的这话,自然是对那几名“舞男”说的。 这个时候,梅心和牛豆也清醒了过来。 她们也很快反应了过来目前的情形不寻常。 梅心整个人的神色,当即变得阴狠了起来,瞪着面前的几名男子道:“靠!混蛋东西!”又试了试想挣开束缚,却发现根本挣扎不开。 梅心似乎更怒了:“赶紧放开我们!否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敢动我们,师傅也会让你们好看!” 牛豆的面色则是有些发愁,她在回想了一番之前发生的事后,得出了一个结论:“都怪我,一心只顾着找舞男了,也不小心一些!没想到居然是引狼入室!刚刚一定是他们给我们下了毒了!那个魔女的手段,我们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了!” 牛豆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而整个过程,卿酒听着他们三人说话,并不怎么说话。 而是通过他们的言语,很快就分析了出来,这次绑了他们的人,似乎是牛豆他们的什么对头。 女魔头? 似乎沙曲先前在春风谷对付了她的时候,说的就是认为她是女魔头的人,所以对她下手。 而看起来,牛豆他们对这个女魔头的人防范得很紧。 这一些这女魔头的人能进来,是因为在外面给她找了舞男…… 她不知道这女魔头是什么人。 也不知道女魔头跟牛豆他们有什么恩怨。 她只知道的是,牛豆他们跟女魔头有恩怨是他们的事,此时此刻,她分明是被无端牵扯进了这件事的! 对于此,卿酒不免是轻轻蹙了蹙眉。 这个时候,一旁的白子玉也清醒了过来。 察觉到现在的情况不对,他明显是心中有些慌。 一旁的卿酒感觉到了白子玉的这种慌乱。 暗里,她攥了攥白子玉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 尽管卿酒并未说话,但是当卿酒身上的暖流传到白子玉身上的时候,白子玉一颗慌乱的心,还是稍稍安定了下来。 他也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只知道当卿酒触碰到他、明显在给他慰藉的那一刻,他只感觉就算是现在天已经塌下来,只要卿酒在他身边,他就不害怕。 不过,他现在心中一直在思索着一件事,穿越者,究竟是什么意思…… 现在的卿酒,的确已经不是原来的卿酒。 那,她是谁? 白子玉侧眸,看了卿酒一眼。 因为药效还没有过的缘故,白子玉的脑袋还有些发晕,视线里所看到的卿酒,也有些模糊。 但就是这样的卿酒,落在他的眼中,仿佛是让他看到了卿酒跟从前相似的外表上,那一颗跟从前完全不同的心,和跟完全不同的灵魂。 妻主…… 在他的心中,忽然不自觉地唤出了这样一句话。 而若是在从前, 他除了因为不得已,在表面上会这么唤卿酒以外,根本就不会这么称呼她的。 他对卿酒…… 不自觉的,在白子玉的面颊上,就泛起了一层可疑的淡红。 “知道我们是瑜老大的人,还妄想我们会放了你们?我们老大说了,只要杀了你们,上仙就会出现,你们不是一直在找上仙么?那我们就送你们一程!” 那几名舞男,已经脱下了先前媚笑的面具,看向牛豆等人的视线,带了几分狰狞。 也不等牛豆等人说些什么,那几名男子又是走到了几人的面前。 为首的一位狐狸眼的男子,掏出了一包药粉,阴沉地道:“知道这是什么么?这是糜烂粉,只要洒在人的身上,只需要一点点,就会不断吞噬人的肌肤,到最后,甚至会将人整个都吞噬掉。” 又有一名男子向前了一步,道:“当然,糜烂粉不是一下就将人给吞噬的,它会慢慢吞噬你的肌肤,大约七八个时辰,才会让你最终在糜烂粉的折磨中死去。” “因为老大说,要用你们将上仙大人给逼出来,你们放心,我们不会让你们那么快死去的,我们会给你们少用一点糜烂粉,或许,会恩赐你们多活十几个时辰呢!哈哈哈!” 第244章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几个男人现在简直是换了一张面孔。 身为舞男时的他们,满脸媚笑,姿态也十分地妖娆。 现在的他们全是满脸的凶恶,虽然姿态还含有男子独有的柔美,毕竟他们的好身材摆在那里,但是整个人的身上,却也是透着一种煞气。 此刻,他们阴笑着,那样的眼神,仿佛要把牛豆等人给吃了。 “呸!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让你们见到师傅!”牛豆气呼呼的,虽然她平时有些大大咧咧的,但是此时此刻,她身上却颇有些愿意就义的正气。 而那几名舞男听此,却是捏起了牛豆的脸,道:“好好好,我就知道,你一定知道上仙在哪里,说出来,还能让你们免受皮肉之苦!否则你们现在落在了我们的手里,我们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起来,舞男这一伙人,跟牛豆他们已经斗智斗勇很长时间了。 可以说牛仙失踪了多久,这伙人就缠着了他们多久。 因为这伙人的老大,也就是牛豆他们口中的女魔头司瑜,一直在找牛仙但是找不到,非要说牛豆他们知道。 但是牛豆他们其实也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他们。 所以司瑜就派人一边单独去找牛仙,一边就纠缠牛豆他们。 不过牛家村对司瑜的人防范很深,并且春风谷的地形特殊,四周还有野兽守护,如果不是牛家村的人领路的话,司瑜的人很难真正进入,最多也就是能围攻到春风谷的外围。 所以一直以来,虽然司瑜的人对牛家村进攻颇多,也想尽了办法给牛豆等人使绊子。 但是终究没让他们给牛豆他们造成什么实质性地伤害。 牛家村很久没有来外来的人了,牛豆这回出去找舞男,也是小心翼翼的。 但是没想到还是引狼入室了。 而说起这司瑜,对牛仙的追逐,也真的是执着…… “想让我们死?等着,看老子怎么把你们撕成碎片!”沙曲怒道,尽管他是被捆着的人,并且身上没有力气,连一点反抗的机会甚至都没有,但是他浑身的气场和杀气,还是不输那几名舞男的,甚至还在压制他们。 梅心也很恼怒:“一群龟孙!不敢正面来就背后下黑手!现在放了老娘,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 “好好好!你们!”几名舞男虽然现在占着力量上的绝对优势,但是拌嘴还真的绊不过他们。 而被他们骂,几名舞男的脸色其实也不太好看:“死到临头还嘴硬,接下来,就让你们尝尝这糜烂粉的厉害!到时候,看你们还敢不敢在我们面前犟!” 说着,其中的一名舞男,就拿着糜烂粉,走近了几人。 因为方才这舞男已经说了糜烂粉的厉害,现场的气氛还是有些紧张的。 尽管白子玉的手被卿酒握着,给了他一些安全感,但是他此时的身子,还是不由得瑟缩了缩。 而卿酒听着牛豆几人和那几名舞男的对话,从头到尾没有说话,但是心中却是很暴躁的。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碰到了这么一连串的事? 还有牛豆和沙曲、梅心他们,都是蠢货吗? 现在他们的命被拿捏在别人的手中,还这么拽?怕死得不够早吗? 虽然来这里一趟,发现了这个世界有别的穿越者,也算是一种收获,毕竟这是超出她先前认知范围的东西。 但是她真心觉得,这个什么牛家村,真的是太混乱了。 这一次,难道就因为她来这牛家村走了一遭,就要跟牛豆他们一起,把命葬送给牛豆他们的仇家吗? 卿酒并不知道他们口中的女魔头跟牛豆他们到底有什么恩怨,只能笼统地把她称作牛豆的仇家。 然而,不管牛豆有什么仇家,不管他们之间要发生什么。 这都跟卿酒、跟白子玉是没有什么关系的! 卿酒这个时候,正想着怎么自救,并且再不济,她也要将白子玉给捞出来,毕竟她的夫郎,也是无辜的,甚至是因为她,他才会被卷进这场纷争之中。 然而这个时候,那位舞男,手中拿着糜烂粉,本来是走向了牛豆的。 但是忽然也不知怎么的,他就将视线落向了卿酒和白子玉,阴声道:“这两位,似乎是你们的客人?很尊贵的客人?找我们来跳舞,就是要招待他们么?不如,我先拿你们的客人开刀,怎么样?” 那舞男说话间,就走到了卿酒和白子玉的面前,他的那一张阴沉的面颊,就落在了卿酒和白子玉的眼中。 卿酒也不知道这舞男是怎么想的,但是此时他手中的糜烂粉,就悬在了卿酒和白子玉的上方。 此时此刻,卿酒只感觉心中更暴躁了。 这件事究竟跟她有什么关系?有什么关系? 早在大理寺监牢里的时候,她就不应该多看了牛豆那一眼,然后从牛豆的手中接过了玉佩,答应帮她做事! 这件事从头到尾,她越来越觉得就是一个坑! “先让你们看着别人在糜烂粉的腐蚀下痛苦地死去,让你们听听别人的哀嚎,或许,你们会更快地把你们知道的告诉我!”舞男接着道,这话,是他对牛豆等人说的。 而卿酒听着这话,心中却是更火大了。 这是什么逻辑?直接把糜烂粉洒在他想问话的人身上,他们知道痛了,不是更容易将话说出来么? 拿她和白子玉开刀是几个意思? 此时此刻,卿酒还是未言语,只是在心中暴躁的同时,在思考着怎么才能脱身。 现在危险就在眼前,由不得她有一丝的杂念! 而,虽然卿酒此时未说话,那舞男在对上卿酒的视线的时候,却不自觉觉得心中一阵发毛。 旋即,也是不自觉的,他就将手中的糜烂粉,悬在了白子玉的头上:“就从这位相公开始!这位相公白白净净的,倒是生得好看!” 第245章 毁了白子玉的脸 “你敢!”卿酒想都没想,就冰冷出声。 冰冷的视线里迸发出来的怒火,也是顿时就将白子玉面前的舞男给吓了一跳,连脚步都不由得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 而此时此刻,那白子玉,若说他不害怕,那自然不是真的,生死之事谁不惧怕呢? 但他的害怕也没有多么夸张。 毕竟这两年经历了太多的变故,已经让他的心智成熟了不少。 而他的心,却也在卿酒对那男子呵斥,和那男子随即步子后退了的时候,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牛豆等人见那舞男居然要如此。 当即那梅心就呵斥道:“拿一个无辜的男人开刀算什么?有本事,你就冲我来!” 牛豆也道:“现在女魔头的人已经这么没有节操了吗?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也动?” 沙曲叫嚣道:“真不要脸!老子就知道你不敢动老子!等着,老子一定让你们好看!” 听到这三人对此的反应如此之大,卿酒倒是为之愣了愣。 毕竟方才她在想怎么逃脱的时候,并没有将他们考虑在内,毕竟她跟他们萍水相逢,本来就并不熟悉,而她和白子玉现在也是被他们无辜牵扯。 按理来说,如果这些舞男执意要先动她和白子玉的话,其实是给他们争取了一些时间的。 这些时间他们想办法逃脱也好,或者干脆投降也好,不管怎么样,这都是对他们有利的。 然而,他们却并不允许那些舞男这么做。 反而的,他们为了救白子玉,在将火往他们自己的身上揽。 虽说的确是因为他们,她和白子玉才遭此横祸。 但是在这可以说是生死关头,他们却愿意这么做,只能说,至少这几人的人品,真的不差…… “你们!” 这舞男显然就是被他们给怼到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很快,似想到什么一般,他挑起了白子玉的下巴,又阴笑道:“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你们的这两个客人对你们很重要是么?你们将他们看重得比自己的性命更重要是么?那好,只要你们说出来上仙的下落,我就将这两人放了怎么样?不然……” 男子说着,面上的阴笑不由得更重了一些。 也不等几人说些什么,那舞男已经作势要将糜烂粉往白子玉的脸上道:“如果你们还不说的话,我就先让这位相公毁容了!这相公好生俊俏的面孔,若是真的被毁了,那可真是可惜啊……” “你们说呢?”那男子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又是将话头指向了牛豆几人,“现在,要不要将上仙的下落说出来呢?” 牛豆和沙曲、梅心三人,明显情绪变得更加激动了。 如果不是中了药身上没有力气,加上被绳子绑着,他们只怕说什么都要冲上去将那男子给大卸八块了1 “我说了不知道师傅在哪里!有什么,你就冲我来!” “混蛋,住手!” “你敢动手试试!扒了你的皮!” “……” 此时,尽管牛豆几人都很凶,但是舞男听不见自己想要的消息,当然是不买账的。 他阴笑道:“看来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 说着,将手中那一瓶糜烂粉给更加往下倾倒,眼看,里面的粉末就要被倒出来了。 牛豆等人是真的很着急。 看他们的架势,如果是让他们代替白子玉被舞男针对的话,他们是一定愿意的。 可是舞男要的是牛仙的下落,这事牛豆他们还真不知道!如果知道的话,也就不用找来卿酒了! 现在他们该怎么办? 白子玉的身上没有多少力气,甚至被舞男扣着下巴,他都挣扎不开舞男的禁锢,更不用说要躲开舞男的糜烂粉攻击。 想着那舞男对着糜烂粉的描述,一旦触碰,肌肤和身子就会被吞噬。 若是这粉末落在他的脸上,那么他的一张脸被腐蚀,如今的美貌不会再有,那他…… 以白子玉的视角,是最能看到悬在他头上的装着糜烂粉的瓶子的情况的。 舞男倾倒糜烂粉的动作,在白子玉的眼中放慢了好几倍。 那害怕糜烂粉真的腐蚀他的脸的恐惧,也在慢慢加强。 眼看,那粉末在他的视线中,真的要落上他的面颊了。 忽然,在白子玉的身边,响起了一道冰声:“住手!我知道牛仙在哪里!” 这道冰声的温度实在是太低了,一出声,真的将那舞男的手给定住了。 虽然从那其中洒出了轻微的糜烂粉。 但是正好一阵风吹过,那一点点糜烂粉就被风给吹到了一边,落在了地面上,将地面上的草也给腐蚀了一些。 而这糜烂粉的腐蚀性这么强,如果这真的落在了白子玉的脸上,那后果真的是不堪设想的。 而那舞男听了这道声音之后,看向了声音的发起处,正看到了卿酒:“你?” 卿酒的视线仿佛是一道冰刀一般,落在了那舞男的脸上:“没错。知道为什么牛豆他们这么看中我么?就是因为我知道牛仙在哪里,牛豆他们也在找牛仙,你应该知道。” 舞男听此,倒是不由得高兴了起来。 毕竟他做了这所有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要找牛仙吗? 之前连关于一点牛仙的线索都问不出来。 现在卿酒直接告诉他们,知道牛仙在什么地方,这其中的落差,自然是让舞男高兴不已的。 他当即就将悬在了白子玉头上的糜烂粉瓶子给收了起来,然后饶有兴致地对卿酒道:“你倒是说说,上仙在哪里?” 虽然称呼不一样,但是舞男知道卿酒说得牛仙是谁。 而在舞男看来,牛豆这么看重卿酒他们,或许卿酒真的知道上仙在哪里也是不一定的。 “牛仙就在……” 第246章 心安又温暖 卿酒轻轻启唇。 随着她的言语,在那舞男的眼中,也泛出了更加期待的光。 他想,只要卿酒再往下说,他就可以知道上仙在哪里了。 然而,不等卿酒再多吐出一个字。 甚至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忽然他的眼前就一黑。 又是一些白色的粉末被吸入,他瞬间就晕倒了下去。 舞男不止一个人,有三个。 看到这一位舞男倒下去了,另两位当即都将矛头指向了卿酒。 没错,方才那位舞男,正是卿酒给不知道洒了什么药粉,而弄晕的。 而原本被他们捆得好好的卿酒,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挣开了禁锢,落在地上的,是被切开的绳子。 这三人其实都不是什么善茬,都是有身手的,甚至身手可以跟沙曲和梅心他们相比。 毕竟那司瑜,也就是牛豆口中的女魔头,就是要用他们来对付沙曲和梅心的。 而倒下去的那位舞男,能被卿酒解决,跟一时没有防范有很大的关系。 剩下的这两位舞男,但凭他们的身手,卿酒就没有那么好对付了。 他们的面色变得凝重,走近卿酒时,身上自带了一种杀气:“没想到那么烈的药,你还能恢复力气逃脱。不过,你不老实,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正是因为他们之前对他们给卿酒等人下的药足够自信,所以才相对而言对卿酒等人的看管要更松懈一些。 两人说着,似乎是从手中拿出了什么药瓶,向着卿酒就扑了过去。 直接跑是跑不了的,毕竟不管怎么样,至少不能将白子玉扔在这里。 面对着扑过来的两人,卿酒已经准备好了反击的招式,先夺他们手中的药瓶,然后再用现代的招式反击。 她判断过,只有这样出其不意,她才有更大的胜算。 不过,卿酒似乎还是低估了眼前的两人了。 这两人的攻击速度比卿酒想象的要快。 在卿酒在他们面前虚晃了一招,准备去夺他们手中的药瓶的时候。 他们以更快的速度反制了卿酒。 他们其中一人制住了卿酒,另一人则是要将手中的不知什么药粉洒在卿酒的身上。 而卿酒虽然力气很大,但是一对二,对方又不弱,几招下来,她还是吃亏的。 眼看,卿酒就要被其中一个舞男攻击到。 然在这时,还不等他手中的药粉触碰到卿酒的时候,忽然,他的眼前一阵发晕,反而在他的面前,更先被洒上了什么药粉。 而这洒出了药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沙曲。 “你!”那舞男显然是没料到沙曲会突然冲出来,顿时被惊到了。 然,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随着沙曲在一旁将更多的药粉洒在了他身上,他的眼前一黑,身上一软,顿时就跌坐在了地上。 而这边,跟卿酒对抗的人只剩下了一个人之后,卿酒一个大力,就将那人给摔在了地上。 这时梅心和牛豆也过了来,跟卿酒一道,又将另一个人给制住了。 如此,这三个一开始还在几人面前耀武扬威的舞男,这时是被卿酒等人全部给制住了。 三人都被捆了起来。 一人是最开始被卿酒打晕的,现在还没醒来,一人被沙曲下了药,现在浑身都很痛苦,还有一人身上鼻青脸肿的,都并不好受。 似乎很是不满,沙曲又一拳头砸在了几人身上,道:“老子也是你们能算计的?还想着来算计我师傅呢?今天这牛家村,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牛豆也在一旁,帮着沙曲向那几人亮拳头。 梅心亦是对几人很不客气。 卿酒见威胁暂时是解除了,走到了白子玉的身边,给白子玉解开了绑他的绳子:“感觉怎怎么样?” 白子玉道:“我还好,就是头有些晕,身子有些乏力,多谢妻主关心。” 白子玉此时感觉身子颇虚,同时,脑海中也在浮现起方才他差点被毁容时,是卿酒救了他的画面,并且在这之后,就是卿酒在不顾危险地跟那些人对抗了。 想到此,白子玉的心中,浮起了一种颇为异样的感觉。 现在白子玉或许还说不清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但是多年以后,当他回想起这一刻时,他知道,这是一种在自己妻主的保护之下,很有安全感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人心安又温暖。 这时候,沙曲几人已经在那几个舞男身上出气出完了。 牛豆端来了解毒汤,首先给卿酒和白子玉送去了两碗:“卿娘子,子玉相公,这是从那几个舞男身上搜出来的解药,你们快喝了!给身子解毒!” 卿酒和白子玉接了过去,牛豆又道:“卿娘子放心,这解毒汤都是没问题的!” 卿酒看了牛豆一眼,再扫了周围的人一眼,除了牛豆他们以外,牛家村的不少人都中了药,且已经在喝这个解毒汤。 卿酒没说什么,道了一句:“多谢。”就将手中的解毒汤给喝了下去。 白子玉也正要喝汤。 但因为他身子的毒性还在发挥作用,导致他的身子有些无力,端起解毒汤的时候,手便有些发抖,如果不是尽力稳定着手中的汤碗,只怕这汤碗还要直接掉了下去。 卿酒看出了白子玉的不便,她从白子玉的手中接过了解毒汤,道:“你行动不便我来。” 说着也未多言,直接用汤勺,将这解毒汤一勺一勺地喂给白子玉。 解毒汤是刚调配出来的,有些热。 烫得白子玉的身子都有些发热了。 他的面颊微红,几次想从卿酒的手中接过解毒汤:“妻主,我自己也可以。”但终究是力量不够。 第247章 对白子青的担忧 只能任由卿酒将汤喂进他的嘴中。 牛豆在一旁摆摆手道:“卿娘子,不必言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倒是我们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卿酒在专心给白子玉喂解药汤,汤汁从白子玉的唇角流下,又被卿酒用手绢轻轻擦拭了。 似乎是白子玉的皮肤娇嫩,那被手绢触碰了的地方,留下了一层淡淡的红。 跟白子玉面颊的红交相辉映,让白子玉整个都变得更加透红迷人了。 卿酒道:“你也不必谢我,方才我也未救你们,你们就已经自己挣开了束缚了。” 相反,如果不是他们及时挣开了束缚的话,后面那两个舞男,但凭卿酒现在的能力,只怕也颇难对付。 而且,她原本本就打算,自救后救了白子玉就行。 至于牛豆他们,是她在确保了自己和白子玉的完全安全之后,才会考虑的事。 牛豆听了卿酒这话,却也是连忙摆手,道:“卿娘子,若非是你拖住了他们三人,我们当时都被下了药,自救的能力很有限,若是在完全挣脱束缚前,被他们发现了的话,我们的自救也是一定不会成功的。卿娘子,这仍是你救了我们。” 牛豆看向卿酒的视线里,满含着感激,显然她对卿酒的这般言论,都是真心的。 而事实也的确是如此。 卿酒或许不知道那三位舞男的真实武力值,但是牛豆等人已经跟他们周旋了许久,知道他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若不是卿酒事先引开了他们,牛豆等人要想在他们三人眼皮子底下做些什么,在他们中药颇为严重的情况下,是根本不可能的。 当然,卿酒后来在对付剩下的两个舞男的时候,牛豆等人的及时出现,也算是帮了卿酒的忙。 卿酒听了牛豆的话后,并未言语。心中倒是在思量,自己如今的状态几乎比所有人都要好,应该是她最先发现了空气中有毒素,然后及时止住了呼吸,所以相对比他们吸入了更少的毒物所致的。 所以她在当时那般危险的情况下,也是最有余力最新挣脱束缚的。 而此时,卿酒也并不大想跟牛豆多说些什么。 只想着给白子玉喂完了解毒汤后,等他的身子好转一些,她就要带着白子玉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毕竟她觉得,或许从她一开始来了这春风谷,就是一个错误。 就来了春风谷这么一会,她都已经无端落入了多少次危险的境地了? 当然,在带着白子玉离开之前,还要先把白子青找到…… 而想到白子青,卿酒不由得稍稍皱了皱眉。 如今的情况,她总觉得这春风谷处处是透着古怪的,而且各处都有潜在的危险。 白子青一向粘人,倒不是黏她,是黏着白子玉。 可是他当时在春风谷,就那么一个人去了一个林子的深处,而且那林子她和白子玉去看过,并不好入内…… 总而言之,这太奇怪了! 而卿酒不说话,牛豆的言语却并未闲着。 她也并不觉得卿酒不回她的话尴尬,接着又道:“卿娘子,这都是我们的错,让你受苦了!那个司瑜魔头,已经追了师傅许久了!从前师傅在的时候,她就来过牛家村,师傅怎么躲她都躲不掉!现在师傅已经离开牛家村了,她找不到师傅在哪,就派人来骚扰我们!太可恶了!” 又满含着歉意地道:“卿娘子,这些原本跟你没有关系,你是被我们无辜拖累在里面的,你千万不要生气,我们一定会好好补偿你的!” 卿酒倒是扫了牛豆一眼:“你想怎么补偿我?” 心中却是感到好笑。他们能有什么补偿她的? 卿酒这话,倒是直接将牛豆给问住了。 在牛豆的心中,原本她是想将卿酒作为尊贵的客人请来,在确认卿酒跟牛仙一样是穿越者之后,就想办法让卿酒帮忙找到牛仙的。 可是不曾想,卿酒在来之前,就已经被梅心刺杀了一波不说,刚一来,就被沙曲当成司瑜的人给下了药。 后来误会好不容易解除了,牛豆寻思着在外面找几个舞男进来,给卿酒寻寻乐子,好让她开心一点,也改变一些她在卿酒心中的印象。 但是没想到,请来的舞男,居然是司瑜的人。 他们这一波,甚至差点连累卿酒被害死! 其实卿酒原本完全可以在春风谷之外,也根本完全不必管这里面的事情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她牛豆,当初在大理寺监牢的时候,给卿酒递了一块玉佩,将她骗来了牛家村…… 说起来,牛豆这么一个小小的行为,在短时间内,就给卿酒造成了那么大的麻烦,甚至那麻烦差点要了卿酒的命。 就卿酒所无故遭受的这些,让她想什么给卿酒的补偿,她一时,还真想不到! 并且她早已经打听过卿酒,她作为绮丽坊的老板之一,根本是不缺钱的。 至少,但凭他们牛家村的财力,真给不了卿酒合适的补偿。 那么,她能怎么做呢? “卿娘子,我……我……”牛豆想了好一会,没有想出来什么,倒是整个人不由得汗颜了。 毕竟,她也看不出来卿酒需要些什么。 卿酒见牛豆吞吞吐吐的,倒也不想勉强她什么,道了一句:“行了……” 然,还不等她将话说完,那牛豆又道:“卿娘子!我们一定会帮你将子青相公给找到的!” 牛豆想了好一会,才想到现在卿酒需要的是这个。 虽然这也不算帮了卿酒多大的忙,毕竟虽然卿酒和白子玉难以进入那个林子,但是也并非是不能另外多找些人来。 但是牛豆找卿酒来了牛家村,是要找卿酒帮她的忙的,当然是不能没有任何诚意拿出来。 此刻,牛豆是十分快速地打断了卿酒的话,生怕自己帮卿酒做不了什么一般。 白子玉听此,倒是神色顿时变得担忧了起来。 他也不管因为牛豆等人,他刚刚经历了什么了。 他看向牛豆道:“豆娘子,敢问现在子青的寻找如何了?” 第248章 司瑜与牛仙 他似乎还想起身,但终究是身子还有些无力,便也只是担忧地往白子青先前失踪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来了这京郊一遭,当真是苦难多多! 牛豆忙道:“已经命人去林子里探听消息了!应该没一会就能知道子青相公的寻找究竟如何!” 对于卿酒的事,她当真是放在心上了。 白子玉听此,却还是想要起身,似乎是想亲自去那林子里看看。 但是他才刚一站起来,脑子就一阵眩晕。 虽然比一开始没有喝解毒汤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了,如果想走的话,除了脑子晕,勉强走也没有问题。 但是终归还是颇为难受。 因为刚喝了解毒汤,毒性还并没有完全被解除。 卿酒见此,连忙在一旁扶住了他,道:“别担心,你先休息一会,白子青的事,我会去跟进的。” 很神奇的,卿酒仅仅是这么一句话,从白子玉的耳畔落入了白子玉的心底之后,白子玉顿时心真的安定了一些。 虽然仍旧对白子青担忧,但到底没那么慌乱了。 他点了点头,复又坐了下来。 卿酒这时才多看了牛豆一眼,道:“白子青的事,还要烦你多费心了。” 不论如何,至少白子青的事,暂时是需要牛豆的人去找的。 牛豆连忙摆手:“不费心不费心,卿娘子,能帮到你,我很乐意!” 毕竟在她这里,也有事想要卿酒帮忙呢! 终究是心中太过着急了,而卿酒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牛豆不过稍稍顿了顿,还是又继续问卿酒道:“卿娘子,我师傅的事……” 牛豆没有将话说完。 但是她话里的意思,当然是想让卿酒帮忙找牛仙的。 卿酒没有搭话,倒是似想起什么一般,她问牛豆道:“那位司瑜魔头,为什么要这么针对你们?” 她也不过是一时兴起,问了这么一句。 毕竟在这里发生了不少的事,也都跟那位司瑜有关。 看起来,那位司瑜似乎还颇为厉害,毕竟她手下的人就不弱。 牛豆听此道:“还能有什么?那个女魔头,看上师傅了啊!像师傅那样完美的男子,哪个女人不爱呢?从前想要追求师傅的就不少,那顶有钱的、样貌也还不错的都有,但是都被师傅给拒绝了!不过那些人,被师傅拒绝了几次后,也就识相地不来打扰师傅了,可独独那个女魔头,居然想强抢师傅!如果不是师傅还有点武功,师傅这个良家男子,就要被那个女魔头给糟蹋了!卿娘子,你可不知道那个女魔头有多过分!师傅被他搅扰得,一个地方都不敢多待了!我跟在师傅身边的时间不算长,就已经看到女魔头的人的可恶了,沙曲和梅心跟在师傅身边时间长,看到的就比我多多了,你可不知道那女魔头……” 似乎是因为那司瑜,在牛豆的心中,其实是压抑了不少的情绪在的。 卿酒不问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对那司瑜恨得咬牙切齿了。 卿酒这么一问,她本来就爱说话,这会话头一打开,她倒是有些停不下来了。 而卿酒一开始听着,还觉得颇有兴趣,毕竟本来是她自己有心,才对牛豆问出这个问题的。 可是在听着听着,已然是大概知道了那司瑜和牛仙是怎么回事了之后,她倒是不免觉得牛豆的话语有些嘈杂了。 毕竟关于他们过往的琐事,她并不怎么想听。 而,痴女魔头追穿越男追到痴狂? 原来在这个时代,还有一个穿越者拿着一个跟她完全不一样的剧本。 不过,莫说别人如何。 单就她,一穿越来就有四个夫郎。 这对于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属实是…… 不过,不论如何,日子终究是要过的。 既来之,则安之。 眼下来看,也只能如此。 而且,就算她一开始经历了不少糟糕的事,现在来看,一切倒尚算渐渐好了起来,不管是她在这个时代的事业上,还是生活上,还有,其他…… 似乎是想到什么,卿酒不由得多看了白子玉一眼。 而此时,很正好的,白子玉也抬了抬头,二人的视线就这样撞上了。 而那一瞬,白子玉瞬间就不由为之震了震。 如果说从前卿酒看向他的视线,其中总是装载着一种清冷,一种其实让人难以触碰的清冷的话。 那么现在,他就在这样的清冷之中,看到了一抹炙热。 一抹,似乎想要吞没他的炙热。 那一刻,白子玉轻抿着唇,面颊不由得泛红了起来。 而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打断了白子玉和卿酒之间的眼神交流:“豆娘子,林子那边传来消息了!” 林子! 白子青正是在林子附近失踪的! 听到这道声音,白子玉是连忙将视线往声音发起处看了过去。 正看到是一位女子气喘吁吁地向牛豆跑了过来,她上气不接下气地道:“豆娘子,林子那边传来子青相公的消息了!” 果然是白子青的消息! 先前还没有提到白子青的名字,现在白子玉听到那女子提及了白子青的名字后,当即是跑向了那名女子,急切地问道:“子青怎么样了?他人在哪里?” 此刻,白子玉无疑是焦急的,毕竟白子青于他而言,自小他便比白子青懂事,白子青是他操心到大的。 而白子玉虽然先前中了毒,但是在服用完了解毒汤,并且过了一会之后,白子玉的身子,已经恢复很多了。 先前他站起来,还会感觉到眩晕。 现在这种眩晕的感觉完全消失了,他甚至跑到了那女子面前,也不过是稍稍有不适,而后又完全好转了。 显然,不管是毒药也好,还是解毒汤也好,都是快速见效的。 而卿酒这时也向着牛豆所在的位置行了过去。 毕竟她的心中,也对白子青甚是担心。 在春风谷这么个地方,白子青失踪了,真不是什么好事。 最好,是要见到人才好。 牛豆原本正说牛仙和司瑜的事说得起劲。 听到那女子这么说,也是连忙将注意力放到了她的身上,颇为急切地问道:“你快说,子青相公的情况如何了?” 那女子跑得累了,在三个都颇为焦急的注视下,她硬是好好喘了口气,才道:“找……找不到!子青相公找不到!” 第249章 白子青不能有事! “什么?人还没找到?” 听到这话,牛豆是当即惊问出了声。 白子玉和卿酒听此,心顿时是一阵疙瘩,有了不好的预感。 尤其是白子玉,整张脸都刷白了。 而这个时候,梅心和沙曲也都顺着声音行了过来。 梅心听此蹙了蹙眉,问道:“已经找了好几个时辰了,那片林子虽然地形复杂、容易迷失方向,但是其实并不大,这次派了不少人去找,应该将整个林子都找了个遍了?活生生的一个人进去,怎么就找不到?” 梅心其实本意是在责问那些被派去做事的人,按照她所设想的进程,理应是将人找到了才是。 但是现在却并不如她所想。 可是现在这话,听在了白子玉的耳朵里,却是让他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按照梅心的说法,这不就说明,白子青更加危险了吗? 既然如她所说,按照现在的进程,早就应该将整个林子都找了个遍了,但还是没找到人。 不管怎么样,活要见人的。 平白无故人就不见了,而林子里又是有野兽出没,那白子青…… 白子玉甚至是不敢细想,整张脸就已经是惨白无比了。 而这时,那沙曲也在一旁出言道:“子青相公去的那一片林子,我之前听人说过,那不是一片普通的林子,在林子里好像还有一片密林,如果是在外面那片林子的话,就这么去找找,还能找到人,可如果是进了那一片密林的话,我听那老人说,可就没有出来的可能了!你们说着外面的林子找不到人,会不会是进了那一片密林?” 此时,站在沙曲的角度,他也不过是就他目前所看到的情形,来分析眼下发生的事。 同时也不过是看理应找到了白子青,却没看到人,所根据他从前知道的,提出来一个白子青可能在哪里的设想。 这个设想自然是不尽如人意的。 但是设想终究是设想而已。 并不是说沙曲这么说,事情就一定这么发生。 然而,沙曲这么提出来的一个设想,听在了白子玉的耳中,那就不仅仅是设想了。 原本听了梅心的话后,白子玉就已经很担心了。 再听了沙曲的话,白子玉的一颗心,是顿时就落入了谷底。 本来该找到却没有被找到,就已经很让人担心了。 被沙曲这么一说,白子青这一遭,岂不是真的就有来无回了? 本来从白子青失踪了开始,白子玉的一颗心就一直悬着。 到了现在,白子玉对白子青的担心程度,更是飙升到了极致。 此刻,似乎卿酒又说了些什么,或者还有其他人说了些什么。 但是白子玉都已经听不见了。 他的满脑子,都是对白子青的担心。 满脑子,都是想要找到白子青。 如今白家一家皆被流放到了边疆,所有的白家人,都只有白子青一个亲人在他的身边。 还有他的母亲父亲在流放前,嘱咐他一定要照顾好白子青的话,不断地充盈在他的脑海。 不!白子青不能有事! 他和白子青,还没有等到重新跟家人团聚,白子青一定不能有事! 白子青也一定不会有事的! 他现在就去将白子青找出来! 别人找不到白子青,但是他能! 他相信他一定能! 说时迟那时快的,甚至是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刚刚才被解了毒的白子玉,就这样像一支离线的箭一样,冲了出去。 他的身子还尚弱,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可以奔跑出这么迅速的速度。 他的速度快到,在发现了白子玉跑出去之后,卿酒立马就去追他了:“白子玉!” 但是根本没有追上。 之后沙曲、梅心等人赶了过来。 梅心虽然会轻功,速度比一般人要快上不少。 但是正好白子玉跑进了一个林子里,在这里,因为前方有不少的障碍物,其实梅心的速度,是受到很大的限制的,加上白子玉似乎在刻意躲着梅心,前进的路线也是扭扭曲曲的,这便就更加了。 而,牛家村距离白子青失踪的那个林子并不远。 白子玉是直接往那个林子跑的。 等到他进了那片浓雾袅绕的林子之后,更是步子刚一踏进去,原本外面的人距离他颇近,是能看到他的身影的,这就是忽然的,便是连他的身影都看不见了。 “白子玉!” 卿酒这个时候追了上来,对着白子玉消失的方向唤声。 但是回复她的,不过是林子里的几声狼嚎之声,根本没有白子玉的任何回应。 此时正是天黑的时候,那浓雾林,相比白日的时候,让人看着是更加觉得可怕了。 “白子玉!白子青我跟你一同去找!” 卿酒又是唤了几声,见还是没有白子玉的回应,她便也要往那浓雾林行去。 这时候,梅心倒是拉住了卿酒,道:“别去!卿娘子,里面危险!让我们的人去找!” “你们的人去找?像那么多对这里地形熟悉的人找了几个时辰没有找到白子青一样地找吗?现在白子玉离开的时间不算久,我往他进林子的方向追追,只怕还能找到他!” 卿酒蹙了蹙眉,一把推开梅心,就向着那林子里行了进去。 而梅心虽然速度很快,但是卿酒自穿越后,这具身子是天生就带了更大的力气的。 所以她想推开梅心,是轻而易举的事。 也是很轻易的,她也进了那浓雾林。 直叫还在外面的牛豆、梅心等人着急不已,一片混乱:“赶紧去叫人了!多找些人,进这浓雾林去找人!子青相公还没找到,可不能把卿娘子和子玉相公给丢了!” 第250章 焕然一新 几日后。 本就繁华的京郊这几日更是热闹不已。 这其中的原因没有其它,不过就是在这京郊之中,忽然有一个美妆店产品突军而起。 这个美妆店不是别的店铺,正是绮丽坊。 原本在前不久,绮丽坊和美仪坊一同推出了不少新的且相似的产品之后。 因为这些产品简直是对从前的产品进行了一次更新迭代,并且从一定程度上,简直打破了人们对美妆产品的认知。 所以众人已经是对上一代绮丽坊和美仪坊推出来的美妆产品,感到惊奇和惊喜不已了。 原本,以为这样的惊喜和惊奇来得太突然了,众人不由得就认为,那时绮丽坊和美仪坊新出的产品,就是美妆产品的顶尖和极限了。 至少短时间来说,一定是这样的。 毕竟美妆产品的更新迭代,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这需要长时间和大量的试验才可以让原来的东西有进步。 但是谁又能想到,不过短短数日的时间,绮丽坊,又推出了更新的美妆产品呢? 且这些美妆产品,要比原来的更好用几个度不止! 说绮丽坊这一次新推出来的美妆产品,是给沧国的美妆产品又进行了一个更新迭代也不为过!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如此。 原本,因为美仪坊从前的同类型产品比绮丽坊要便宜,所以就算是绮丽坊和美仪坊都有原本的新产品,美仪坊的生意,是比绮丽坊要好上至少十倍不止的。 这么来看的话,其实绮丽坊原本的顾客并不多。 但是,这也只是之前而已。 就在前不久,绮丽坊不声不响地再一次推出了它的新产品之后,所有的人,凡是用过这些产品的,都不由得被它们惊艳了。 因为实在是太惊艳了,他们用了这些产品之后,都不约而同地向周围的人介绍和推荐。 或许一开始的时候,这并没有给绮丽坊带去多少的生意。 但是随着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在疯狂地称赞绮丽坊现在的新产品之后。 在某一个时间节点,量变引起质变,紧接着,甚至是不管用过绮丽坊新产品的,还是没有用过的,都在一股脑地说绮丽坊新产品的好了。 这简直是在这沧国京城,形成了一股新的美妆风。 绮丽坊的门槛,因此早就已经被人给踏破了不说,便是现在整个京城的大街小巷,只要是对美妆产品有一点关注的,甚至是一些从前从来没有关注过美妆产品的人,都在对绮丽坊如今的新产品议论不已。 “绮丽坊现在新出的产品实在是太好用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想到美妆产品可以做到像绮丽坊那样的程度!简直了!” “可不是吗?看那里的口脂,那颜色,我一抹上,就觉得自己白了一个度,也美了一个 度!还有那胭脂,怎么会有那么美的颜色呢?我还不知道自己有这么醉人的时候呢!总的来说说,绮丽坊如今的美妆产品,是谁用谁美!谁用谁知道!” “你们买到了绮丽坊如今的新产品,不如给我试用试用!早先听说绮丽坊出了很好用的新产品的时候,我没有怎么去关注,现在看你们用他们的产品用得这么好,我想去买,可是买不到了!他们每天的产品都限量出售,每天一大早就有人去抢购,我等了两天了,连新产品的影子都没有摸到!愁死我了!” “去去去!一边去!知道现在绮丽坊的产品这么难买,还想用我屯的产品?休想!给你用了,我要是下次买不到了,用什么?这胭脂,真是越看越好看呢!” “真是小器!话说,现在绮丽坊的美妆产品这么难买为什么别的店铺就没有跟绮丽坊卖同样的产品的呢?现在想要绮丽坊新产品的人那么多,便是再多一个店铺在售卖,也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啊!我这几日一直在心心念念绮丽坊的新产品,可是根本买不到!” “你以为这种新美妆产品,是谁想做出来就做出来的?更何况是这么多这么好的美妆产品,没有绝对的实力,那是根本想都别想能做出来!那绮丽坊,好歹……好歹曾经也是辉煌过的!虽然有段时间销声匿迹了,但是它的底子还在,就是能做出比别人更好的产品来!” “话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就在前不久,这绮丽坊,是不是说剽窃了美仪坊的产品……” 第251章 焕然一新2 “胡说八道什么呢?就凭如今绮丽坊如今的实力,他们哪里需要去剽窃美仪坊的产品?没看现在美仪坊的产品,根本跟绮丽坊的不能比吗?这里面的差别你还看不出来?什么剽窃?我看就是个笑话!” “没错!你们还记不记得,当初说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产品,但其实这都不是真的,事实是美仪坊剽窃了绮丽坊的,然后倒打了绮丽坊一耙,本来我还不相信这件事,毕竟美仪坊的产业那么大,店铺现在也比绮丽坊开得大了,怎么会去剽窃绮丽坊的产品呢?在那个时候,说实在话,我是更怀疑是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产品的!现在来看,呵呵!” “没错!以前随随便便说绮丽坊剽窃了美仪坊的人,良心真的不会痛吗?但凭看看绮丽坊如今这么优秀,就该知道,绮丽坊不可能剽窃美仪坊的!毕竟他们可以做出来像现在这么优秀的产品,又哪里需要去剽窃美仪坊的产品呢?” “就是!这样来看,这就一定是美仪坊先前剽窃了绮丽坊的产品了!但是他们以前还装得那么无辜,就好像是他们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一样,就好像他们真的是受害者一样,真是不要脸!” “说那么多做什么,正所谓人在做天在看,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怎么得也得不到,就算是暂时得到了,在某一个时间,一定会就此失去。这说的不就是美仪坊吗?我听说现在美仪坊的生意冷清得很,所有人宁愿排好长的队去买绮丽坊的产品,都不愿意进美仪坊一步,这不就是报应来了吗?” “如今绮丽坊的产品比美仪坊的产品优秀那么多,不管是对这些产品用过的也好,还是见过的也好,都觉得这里面的质量实在是相差太多,谁又会愿意去放着好的东西不要,去要坏的东西呢?哪怕是因为此,要等待一些时候,那也是值得的!毕竟买了那差的东西,见到别人用着好的,尤其是这美妆产品,总会是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索然无味了。” “我倒跟你的看法不一样。我不用美仪坊的东西,那里的东西明显不如绮丽坊是一个原因,但是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我根本就不相信美仪坊的品德!你想想,那些产品可都是要用在脸上的,你对于一个会去剽窃他人产品,而且还反过来去冤枉人的美妆坊,真的会去相信他们吗?反正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说来说去,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买到绮丽坊的产品啊!反正我已经觊觎那里的东西整整两天了,但还是没有买到!甚至连怎么买都不知道!”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是不会把我好不容易买到的东西给你用的!” “……” 此时,整个的京城,都是对着绮丽坊的忽然异军突起议论不已,对他们新出的产品,也是赞善不已。 但是,就在众人都对绮丽坊赞叹的时候。 在绮丽坊里,卿酒也好,还是汤英也好,看起来情绪都并不算好。 这其中,卿酒是一直都十分沉默,不管是汤英跟她说如今绮丽坊的生意如何如何好,众人对绮丽坊的认可程度有多高,还是一些别的什么汤英想方设法提起卿酒兴趣的事,卿酒最多不过是淡淡地回复汤英几句。 虽然看起来卿酒处理事情都十分有条理,表面上来看的话,她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汤英却能感觉出来,卿酒此番去了一趟京郊之后,是整个人的情绪都变低了,至少现在就是这样。 汤英见此,当然是担心卿酒的。 尤其是,卿酒本来是带着白子玉和白子青一同去了京郊的,但是此次他们回程,却只有卿酒和白子玉回来了,白子青不见了踪影。 并且不仅卿酒看起来情绪比较,那本来就不怎么爱说话的白子玉,更是一回来,就将自己给锁了起来。 “卿娘子,这是这几日的账本,收入非常不错,因为新产品的受欢迎程度,甚至超过了先前的预期,已经在加大工厂的投资了,还有更高定的产品,也在计划生产中。” 汤英将一份计划本交到了卿酒的面前。 这是她费了很多心思整理的计划本,但是此时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而是在卿酒的身上。 然而,跟先前一样,就算他说得再多,卿酒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只不过淡淡地应了一句:“嗯,知道了。” 将计划书接过去了之后,就兀自去忙了,根本不多说一句话,也不做手头工作以外的事,甚至是连一个斜视都不曾给她。 “卿娘子……”汤英见此,眉头轻轻蹙了蹙,担忧的话到了嘴边,但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卿酒也只是公式化地应了他一句:“嗯。” 汤英见此,终是忍不住了,问了一句:“卿娘子,在京郊的时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子青相公没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呢?” 第252章 旋涡 其实汤英对此好奇已经很久了。 从卿酒刚刚回来的时候,她就很想问。 只是看卿酒和白子玉的状态不对,并且她在卿酒和白子玉刚一回来的时候,问了一句后,卿酒和白子玉的脸色都变得有点不太好。 所以她但是便不敢问了。 可是如今看卿酒和白子玉的状态是越来越不对劲,她总想,她该要去问些什么、做些什么才好。 卿酒抬眸,看了汤英一眼。 入目所及的,都是汤英那担忧的目光。 这几日以来,汤英所有的担忧,也都被卿酒看在眼里,卿酒虽然不说,但都知道。 听此,她沉默了一会,随即倒是简要地跟汤英说了说在那春风谷发生的情况。 回忆起当时的情境,她也是一片目色幽深。 她当时倒是没有经历了什么惊悚的事,最多不过是在找白子青和白子玉的过程中,在那密林里碰到了几只野兽。 但是白子玉…… 她永远都忘不了,最终她在林子里看到了白子玉的时候,白子玉是怎么样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情。 那样的模样,就仿佛是他被抽去了魂魄。 白子玉平日里虽然冷傲沉默,但是骨子里一直是有一种精气神的。 但是那一瞬,他的精气神,瞬间被抽去了不少。 当时她没有多想,直接就抱住了他。 看着那样虚弱无力的白子玉,她仅仅是想要给他一些力量而已, 仅此而已。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当时她在白子玉的耳畔,也是这样问的。 “所以,在你们三人都进了那密林之后,后来子玉相公是找到了子青相公的,也只有子玉相公找到了他,但是在子玉相公找到了子青相公后,子玉相公的精神变得十分地不对劲,不愿意说子青相公在哪不说,也不愿意让其他人去找子青相公了?” 汤英在听卿酒讲完了那在京郊所碰到的所有事后,将注意力放在了她所关心的卿酒和白子玉、白子青三人身上。 “嗯。”卿酒的目色幽深,点了点头。 “你放心,子青应该没事。”不然白子玉一定不会放弃找白子青的,但凭白子玉对白子青的在乎程度。 只是,白子玉在那密林之中,究竟看到了什么呢?白子青又究竟是去了哪里? 她当时在密林中找白子青的时候,所探查到的,的确是那片密林根本不简单。 似乎,在密林之中,还有密林…… 谁会想到,她不过是去了这京郊一遭,就发生了这么多的事…… “汤英,你也别担心,我和子玉只是一下子碰到了太多的事,没有缓过来。给我们点时间,我们会自己消化的。” “……卿娘子,你和子玉相公还是要保重身子。” 对此,汤英当然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此时,莫家。 仍旧是京城最豪华的住宅区地带。 仍旧是那个奢靡无比的莫家。 也仍旧是那个商场上特立独行的男强人田贝。 田贝虽然是莫家的小妾,但是他的姿容绝美,商业手段也是一流,一直以来都将美仪坊经营得很好。 并且因为此,给美仪坊带来不菲的利益。 也因为此,虽然他在身份上是莫霄的小妾,但又不仅仅是小妾。 虽然莫家的产业并不止美仪坊这一家,但是莫霄对田贝,还是十分地看重的。 不仅因为田贝所能给他带来的利益,也因为田贝相比其他男人,的确是要不一样一些。 要多了,那么一些味道。 不过,田贝有味道是有味道。 但是莫霄这样的极富的女子,手里掌着莫家那么大的产业,身边想要什么男人没有呢?很多时候,不过是招招手的事。 于是对于田贝,他虽然是特殊。 但还没有到了,田贝如果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可以完全忽视和包容的地步。 比如说现在。 往日的田贝,在回了莫家的时候,总是带着一种心高气傲,哪怕他是一位小妾,但是那骨子里的傲气,是根本不会减少的。 看着其他人的时候,他的眼中,也总是有一种在漠视人的感觉。 但是此时此刻,在莫家的主屋中。 田贝不似从前一样见到莫霄需要行大礼。 他跪在了莫霄的面前,在莫霄的怀中,还抱着一位在莫家向来就很针对他的小妾永儿。 永儿轻点着莫霄的胸膛,看向底下的田贝,眼中都是不屑,还有一种似乎是终于出了一口气的得意。 永儿声色娇媚,眼底却都是刻薄地道:“哟,这不是一直以来都无法无天的田贝相公吗?今儿怎么跟焉了的茄子一样?往日有着妻主的庇佑,所以在美仪坊做出了一点成绩,真就当这成绩是自己做出来的了?真就以为自己跟一般的男人不一样呢?这才多久呢?妻主前段时间才说了让你放开手去经营美仪坊,这就将美仪坊给经营成了什么样子?一个小小的绮丽坊,本来店都快倒了,都能忽然崛起,将美仪坊给死死地压了下去,这些日子,美仪坊的生意都不怎么好?我听说,美仪坊的伙计,在店里都快要闲出病来了呢!要我说,没有那个金刚钻,就不要揽那个瓷器活!妻主那是信任你,才将美仪坊交给了你,你如今这般辜负了妻主的信任,还有什么脸面来见妻主?还有什么脸面来跪在妻主的面前?真是,怎么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男人呢?还出在了这百年莫家!啧啧!要我说,你就是看妻主平日里太宠着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是什么身份……” 第253章 梦想一言即碎 永儿越说越得意。 仿佛是想将自己这些日子以来所对田贝有的妒忌和不满,全都要发泄出来了一样。 哪怕田贝一直低垂着头,从头到尾眼皮都没有抬,对于她的恶言恶语,根本就没有理睬,她也依然是我行我素,毫不退让。 整个房间的氛围,带着些沉闷,还有隐藏在暗处的喧嚣。 “妻主,你就是平日里太宠着田贝了,我可听说,就这些日子,美仪坊的生意多么不好不说了,美仪坊这般被绮丽坊给压下来,而且还流传出什么美仪坊盗窃绮丽坊美颜方子,还有美仪坊在绮丽坊起来了之后,不断地针对绮丽坊,什么造流言啊,什么污蔑啊,这若是能真的打压下来了绮丽坊还好,这不过是做生意的手段么,永儿知道,但是田贝将这一切都做了,换来了什么呢?呵,换来了美仪坊几十年来的好名声都毁了!妻主,我就是心疼你,就算现在是田贝在外面给美仪坊抛头露面,大家知道美仪坊出了这么一个会做生意的男掌柜,但是那都是表面,知道的,还是知道美仪坊这背后的支柱,是妻主你的,田贝从前将美仪坊经营得还过得去,大家不会说妻主些什么,可是现在,美仪坊出了这样的流言,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损了妻主你的英明呢!毕竟不管怎么样,这美仪坊终究是妻主你的,旁人代经营,那也不过是代经营而已!” 永儿说着,抬手在莫霄胸膛打着圈圈。 虽然她的话语带着很强的攻击性,夹枪带棒的,阴阳怪气的,但是她将话语说得很软,那样娇滴滴的语气,再加上似有若无对莫霄的挑弄。 还有她方才在那般言语的时候,踩的都是田贝,捧的都是莫霄。 其实莫霄听此,还是会感到十分地舒服的。 毕竟永儿在莫霄的面前十分得宠,不过就是会娇滴滴地哄人。 事实上,永儿那样的软绵绵的手段,真的少有女人能受得了。 若是从前的话,莫霄见永儿这般,必定是会眉眼发笑了。 但是此时此刻,她却面上没有什么神情。 虽然她在永儿的服侍下,还在抽着大烟。 他的视线幽深,也没有人能知道他看向何处。 但是实际上,她的注意力,更多的是放在田贝的身上的。 田贝今晚从进门起,就跪在了她的面前请罪。 话语并不多,只是在讲述这些日子美仪坊所发生的事,已经说出了他自己之后的解决办法,并让莫霄一定要给他点时间。 之后,他就一直低垂着头,根本不言语。 不管是莫霄没有回复他也好,还是永儿在夹枪带棒地攻击他也好,他都并没有言语。 其实说起来,田贝比永儿长得更美,也更要楚楚动人的。 将他们二人放在一起,虽然永儿已经算是顶不错的美人了,但是跟田贝一比,瞬间就会失去了色彩。 这跟打扮什么的无关,毕竟想比较而言,田贝真的不注重打扮太多了。 但就是田贝身上有那么一种气质,让他相比别的男人,更加让人移不开视线。 如果,仅仅是如果,田贝能有永儿的哪怕十分之一会撒娇,任何一个女人,看到了他们两人,是一定会将永儿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的。 但是偏偏,也就是田贝身上的那样一种独特的气质,就算是惹人注目,但还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之感。 让人有些去触碰。 虽然他身为一个小妾,身份必然是更低一些的。甚至通俗来说,在这沧国,基本上没有什么身份。 但是若是真的跟他近距离相处,便就是会让人觉得他仿佛才是高位上的那一个。 无关身份,好像本来就应该如此。 而莫霄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在她身边的人,全然都是奉承她的人,在一个小妾面前,会让她有这样的感觉? 她当然是不爽! 所以对于田贝,她的确会被他给吸引了注意,但是对他的态度倒算是颇为特殊。 从前的时候,田贝经营着美仪坊,的确给她带来了一些利益。 但是如今么…… “既然不能将美仪坊经营好,那便将美仪坊转手他人负责。” 莫霄目色浑浊地看着田贝,启唇道。 而她这淡淡的、高高在上,仿佛一句言语,就可以摆弄了他人命运的话语。 却是当即就让田贝的身子为之震了震。 方才永儿不管说了多难听的话,他都并不曾在意。 也一直面色都没有什么变化,仿佛永儿不存在一样,仿佛不管永儿怎么贬低他,他都尚有底气一样。 可是此刻,莫霄不过是轻飘飘的一句话,让他的整片天,似乎都沉了沉。 “妻主……”田贝终于抬起了头,紧咬着唇,看向莫霄。 莫霄的一句话,让他多年以来期望的梦想,很有可能就付之一炬! “日后,就在府中好好待着,莫家,不需要一个男人外出抛头露面。” 第254章 挣扎 莫霄接着道。 她的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仿佛是在说一件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样。 但是田贝听了这话,却是顿时身子一颤。 如果不是他尽力支撑着,只怕还要跌落在地上。 他的眼睛很美,但是此刻,却是充斥着淡淡的绝望,还有,浓浓的不甘。 他紧攥着拳头,身子轻颤着。 “田贝,你可知道了?身为一个男子,不好好地在后院服侍妻主,老想着去做什么生意,从前不过是你运气好,加上有妻主照拂着,所以你才能将美仪坊照拂得还过得去,现在不过是一点小事,你就被打回原形了,还是听妻主的好,不好出去抛头露面了,否则,真以为自己比得上女人,比得上妻主,有那么些半斤八两了?田贝,后院,才是你这个小妾该待的地方!” 永儿方才说了那么一大堆,不过就是在等着此时此刻,田贝情绪崩溃的样子。 方才他说的话没有让田贝情绪崩溃。 但是现在在莫霄言语后,能看到田贝这个样子,他也仍然觉得很得意。 他看田贝不爽很久了。 都是小妾,凭什么他就是一副心高气傲的样子,好像跟别的男人不一样一样? 呸! 现在将美仪坊的事情搞砸了,看他怎么交差就是了! 日后,没了美仪坊掌柜这样一层身份,而且他将事情搞砸了,必定也得不到妻主的疼爱了。 且看,他怎么将这个天生的贱种,踩在脚下就是了! 后院,才是他这个小妾该待的地方么? 永儿说了很多的话,都没有撼动田贝的神经。 唯独说了这一句话,顿时是让田贝的心受到了猛烈的冲击。 不! 他绝不能忍受像那些腐烂的男人一样的生活! 他不要将他的世界,他的此后半生,都陷在了后院的一亩三分地中! 他不愿! “妻主!我在美仪坊主事了五年,这五年里,每年美仪坊赚的银钱,几乎都以成倍的速度在增长,美仪坊在每个城的声誉,也一直都是水涨船高,贝儿不说给美仪坊带来了多少的贡献,贝儿知道,贝儿只是妻主的小妾,若没有妻主在背后的扶持,贝儿根本不可能取得现在这么好的成绩,贝儿并不敢托大,如果现在妻主非要让贝儿卸去美仪坊掌柜的职务,贝儿没有半句怨言!只是,美仪坊现在正在危难之中,贝儿执掌了美仪坊五年,这五年来虽不说有什么成绩,但是当下,却是贝儿对美仪坊最了解,妻主便是要卸去了贝儿的职务,等贝儿将美仪坊如今的困境给解决了,也不迟啊!贝儿不求什么,只是想给妻主解忧而已!” 他一定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一定要做出些什么来! 无论如何,他不能失去美仪坊掌柜的这个职位! 不管是美仪坊的背后终究是有莫霄在也好,美仪坊,实在是承托了他太多的愿景。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梦想就这样碎裂! 绮丽坊虽然来势汹汹。 但是他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 只要,给他一个机会!给他一个机会! 他一定,不能失去了这个机会! 莫霄原本神色很冷漠,在听了田贝这般的言语后,倒是神色有些松动。 在她怀中的永儿,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些。 此时,田贝将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以示他的诚意。 原本他的姿容还是很美的,在磕头后,额头多了一道红印,倒是显得有些可人了。 但是他虽然是在跪着,但是脊背一直挺得笔直。 永儿咬了咬牙,道:“田贝,你这是在痴人说梦呢?现在美仪坊在你手中已经这样了,你居然还想继续掌管美仪坊?是在外面抛头露面惯了,舍不得回来了么?不过你心中如此想,何苦拉着妻主的美仪坊,让美仪坊的情况继续恶化呢?” 真是可笑!居然到了现在,还在想着继续留在美仪坊!还在想着自己要跟别的男人不一样。 可,都是小妾,能有什么不一样? 永儿挑拨离间着实是有一套,这话一出,倒是又让莫霄的神色冷了冷。 不过很快,田贝就对永儿犀利地回怼了回去:“永儿,你此言差矣,我选择掌柜美仪坊,不过是想给妻主分忧而已。” 又是看向了那莫霄:“贝儿纵然是有千般做得不好的地方,但是商场如战场,只不过瞬息之间,情况就很有可能天差地别,妻主纵然是可以让其他人来接手贝儿手中的事务,但是美仪坊何其庞大,这必然是需要时间,便是贝儿做得不够好,若是耽误了这一些时间,谁知道又会给美仪坊造成什么样的打击呢?妻主便是非要换人来主管美仪坊,也可让贝儿将如今美仪坊的事情收尾了再这般也不迟!美仪坊只是妻主旗下众多产业之一,妻主或许也不在意,可是美仪坊这几年在各地的声誉都水涨船高,尤其是在沧国以外的地方,更是因为美仪坊的名声,让莫家其他的产业,也更为他们所知,美仪坊倒了不要紧,但是终归有美仪坊在,对莫家的其他产业,也是有益的!” 第255章 最后的机会 田贝做生意做得颇为精明,现在跟莫霄的言语,也是分析得头头是道。 虽然是他在求莫霄不要让他卸下美仪坊掌柜的职位。 但是他的字字言语,却都是站在莫霄的角度思考问题,所顾虑的,都是莫霄和莫家的利益。 虽然因为现在美仪坊的确受了很大的损伤,至少在京城的美仪坊是如此。 本来从前的人们一说起美仪坊,那都是在夸。可是现在再一说起,便是在嘲讽和咒骂了。 而且还有一点,据莫霄所知。 从前田贝将美仪坊经营得不错的时候,夸赞田贝的声音也是很多的,也有人在称赞她有一个这么会做生意的小妾。 但是现在,美仪坊出现了问题之后,就有人开始嘲笑田贝一个男人托大不说,不少人还将矛头,指到了她的身上,说她好好的让自己的小妾出去抛头露面,不知道她这小妾在外面做了什么。 虽然田贝一直以来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从前永儿在她面前吹枕边风的时候,她也去调查过田贝,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根本就架不住现在这么多的流言蜚语和脏水全部袭来。 所谓墙倒众人推,说的也不过就是这个理。 所以此时,虽然仍旧认可田贝的实力,但是莫霄原本还是准备将田贝的职位给撤下去。 不过,他想是这么想,现在真要这么做的时候,尤其是在听了田贝这般的言语之后,却是犹豫了。 田贝说得没错。 纵然他现在是有些做得不足的地方,导致美仪坊如今被绮丽坊给狠狠地踩在脚下。 但是田贝接手绮丽坊太久了,并且他身边能将生意做得比田贝好的,还真就没几个。 如此来看,至少在当下,若是将田贝给换下来了,对美仪坊反而是不好。 还有,美仪坊若是名声掉得太重,对莫家的其他产业很有可能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如此,如这件事真的发生,就真的对莫霄有点伤筋动骨了。 莫霄想着,诸多的思绪在他的心中转了百转千回。 而永儿见田贝已经到了现在的地步,都还在苦苦挣扎,还想给自己谋求一条生路,一条可以继续走下去、跟别的男人不一样的生路。 他不由得又是出言讽刺:“田贝,还巴巴地望着妻主做什么?你可知你……” 不过,却还不等他的话说完,就听一旁的莫霄道:“你只有一次机会。” 莫霄这话,是对田贝说的。 不管一旁的永儿究竟言语多么嘈杂。 莫霄和田贝二人,似乎都将永儿忽视了个七七八八。 田贝原本整个人的状态都很不好,但是在听了莫霄这般的言语后,顿时眼前亮了数分:“妻主,贝儿一定不辜负妻主的期望,将美仪坊重新经营好!必定不让绮丽坊将美仪坊给打压下去!” 田贝这一声的许诺许得好,可是,真要做到的话,哪有那么容易呢? 田贝不是没有料到如今的状况,在当初绮丽坊刚刚有盖过美仪坊的势头的时候,他就已经出手在对付绮丽坊了,哪怕当时他的手段肮脏,他却还是知道他必须要这么做。 但是,就算是如此又如何呢? 就算是他已经对此想了不少的办法又如何呢? 如今的结果,还不是美仪坊被绮丽坊死死地压了下去? 绮丽坊,他知道,因为有了那位卿酒的存在,想要打压下去,根本不容易。 至少在当下,他心中是还没有多少头绪的。 但就算是如此又如何? 他还不是照样要想办法去解决了吗? 不这样又能如何呢? 他难道真的要就此认输、并且将自己的一生给赔进去吗? 不!他不愿! 哪怕用尽了手段,这一回,他也一定是要让美仪坊重新起来,给自己谋一个前程的! 尽管已经好不容易从莫霄那里求来了一个机会。 但是田贝在离开的时候,神色还是十分地凝重,脚步也是有些踉踉跄跄的。 看着田贝离开的背影,永儿咬了咬牙,尖声讽刺道:“一次已经输得这么惨了,还要来第二次么?” 不过他的讽刺,没有让田贝挺直的脊背有任何的反应。 他又是对莫霄撒娇:“妻主,你惯会惯着田贝,他一个小妾,都被你宠坏了……” …… 是夜,夜已经颇深了。 白子玉仍旧还独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思索着些什么。 从那日从京郊回来起,他便一直如此,未有变过。 这时,门“枝丫”一声开了。 白子玉顺着声音发起处看了过去,正看到了卿酒。 卿酒面上挂着一抹淡笑:“子玉,见你晚上又未吃什么东西,我来给你送些宵夜。” 夜间,卿酒比平时的声音,似乎要温柔一些。 第256章 不如我喂你 “这会厨师已经休息了,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卿酒又温笑着补充道。 白子玉原本一颗心冰凉到底,在听到了卿酒这般的言语后,他的神色,终究是有了些松动。 卿酒手中的宵夜就在身前,白子玉视线地焦点很容易就落在了其中。 那是一份跟寻常的吃食不太同的宵夜。 不管是色泽、样式,还是气味也好,都跟一般的吃食有着很大的不同。 原本白子玉心事重重,丝毫都没有胃口。 但是看着这样的一份吃食,不知怎么的,他的肚子,直接“咕咕咕”地就叫了起来。 在这静谧的夜间,这显得格外的突兀。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倔强地别过了脸去,声音沙哑地道:“我不饿。” 白子玉的声音本就有些低沉,此时更是泛着一种好听的磁性。 卿酒不管他说了些什么,直接走到了他的身旁,将宵夜放在了他的面前。 抬手,用勺子拨动着香喷喷的宵夜。 顿时,房间中更加香味四溢,白子玉的肚子,也更加“咕咕”地叫了起来。 但是白子玉还是紧抿着唇,没有多说什么。 卿酒的唇角向上轻勾了勾,道:“这人呐,不管做些什么,总该有一个好身体,如今白子青虽说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总归是没事的,日后也一定会回来的,知道你与白子青兄弟情深,断然你们都希望对方好,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日后白子青回来,见着心疼,你又如何?你也是会等着白子青的,若是人没等回来,将自己的身子给拖垮了,那又如何?这人走了,这世间的一切,可都没有了。不管是对亲人的牵挂也好,还是亲人对你的记挂也好,都会成了一场空。” 卿酒的语气淡淡的,话语却像是一块块的石头一样,顿时就刺痛了白子玉的心。 原本不管是宵夜美味也好,还是白子玉的身子的确很饿了也好,白子玉都对那些宵夜,提不起多少的兴趣。 但是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之后,白子玉却是不由得将手抬了起来,下意识地就要去触碰卿酒手中的宵夜。 但是,他这忽然而起的力量,到了半路上,却很快就焉了下去。 但是,卿酒见他如此,却是直接将宵夜用勺子送到了白子玉的唇边,道:“若是你已饿得没有力气吃饭了,不如我喂你?” 白子玉见此,却还是想躲:“妻主,我……” 但是,白子玉才刚一转头,卿酒又将勺子送至了他的唇边。 白子玉还想起身,卿酒却是直接抬手,扣住了他纤细的腰身。 宵夜的热气和卿酒呼吸的热气似乎同时落在了白子玉的脸上,白子玉的面颊,在那烛火之中,顿时变红了。 “妻主……” “嗯?” 白子玉还想说些什么,但看着卿酒这般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状态,还有考虑到自己和卿酒之间力量的悬殊。 他终究,还是启唇道:“我、我自己来。” 卿酒松了手,白子玉也终于开始进食了。 从那京郊回来之后,白子玉这两日几乎没怎么进食。 他的身子不是不饿,只是他的心感觉不到饿,也不想开始吃东西。 但是此时进食一开始,兴许是宵夜太好吃了些,尽管他的进食偏向缓慢,但是吃得还算香。 卿酒见此,唇角又向上轻勾了勾。 不管怎么样,此京郊一些,白子青虽然暂时不见了,但是断然是没有什么危险的。 而这白子玉,不管他在想些什么,总不该因为思绪过多,就将自己的身子给拖垮了。 卿酒道:“子玉,本月十五是京城的灯会,我记得你从前便喜欢去,过两日的灯会,我便同你一起去。” 记忆中,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这白子玉和白子青,似乎哪怕是会惹到原主,每年的灯会,他们二人都是必去了。 去外面走走,也能散散心。 而,白子玉原本正在安静了用餐。 听到卿酒这般的言语后,他的瞳孔顿时睁大,身子轻轻一颤,手中的勺子也掉落在了地上。 就好像是,本来平静的湖面,忽然就落下了一块大石头,将原本的平静给砸坏了一般。 “子玉,你怎么了?” 第257章 幻术与美男子 卿酒关切地问白子玉道:“有什么事你与我说,我会帮你解决的。” 发生了这般多的事,卿酒早就已经将白子玉当成了自己亲密的人来疼惜。 兴许是卿酒的话语太过情真意切,兴许是就在那一瞬,白子玉的感情有了不少的迸发。 他听了卿酒的言语之后,神色有些木然地看向了卿酒,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也没有什么事,只是妻主,你可知我从前为何这般喜欢灯会?” “为何?” “因为从前每年的灯会,女皇殿下都是下令,由白家主持的。” 白家从前的时候,乃是京中有名的文学大家,灯会这样的全国性节日,从前都有白家主持的身影。 而,白子玉如今黯然神伤,自然只是因为想到了白家,想到了自己的亲人如今身在何方…… 卿酒不是一个同情心多么泛滥的人。 但此时,她见白子玉这般的模样,却是不由得心下泛起一丝刺痛。 穿越来异世之后,她也曾有想过过往家人朋友的时候。 如何能不知道白子玉此时的感受呢? 甚至,白子玉的亲人,此时或许还生死未卜。 她抬手,给了白子玉一个轻轻的拥抱:“子玉,珍惜眼前,一切终究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卿酒说着,目色变得幽深无比,似乎在思量着什么事。 而,白子玉对于卿酒的拥抱,不过是稍稍顿了顿,便也没有拒绝。 自从白家出事了之后,他已经越来越感觉不到家的滋味。 但是现在,这种温暖的感觉,似乎越来越被找回来了…… 白子玉想着,不由得往卿酒的怀中更加钻了钻。 卿酒的身子微微一麻,将白子玉瘦弱的身子也抱得更紧了一些。 她的夫郎,太瘦了。 该好好养养。 卿酒挑了挑眉。 一年一度的灯会在当月十五的晚上便举行了。 因为是全国性的佳节,这一天,沧国的每一个城池都尤其的热闹,京城也是。 原本像这样热闹的时候,绮丽坊的生意也必定会比往常更好。 但是卿酒没去照看绮丽坊的事,而是将其全权交给了汤英处理,她则跟白子玉一同前往灯会。 虽然这几日白子玉的心情沉闷,但是到了灯会之后,整个人变得活泼了不少。 至少,眼中有光了。 “这里的装饰倒是不错,韵味极佳。” 叶南烛指着一排排的灯笼挂饰道。 平日这里的街道,夜间并不会悬挂上这般多的红灯笼,还有各种各样的彩带也是没有的。 如此,自然会让整条街道相比如今的时候,少了许多的氛围感。 白子玉听卿酒这般的夸赞,却是不以为意:“这两年的灯会跟从前比起来,可是差远了。看这些灯笼彩带,虽然挂着好看,但是少了文雅,不像从前……” 从前白家主持的时候…… 白子玉将话语说到这里的时候,言语不由得变得阻塞了。 白家。从前。 呵。 便是从前再好,那又如何呢? 到如今,也不过是物是人非,人走悲凉。 “既然是不如从前了,想来到了日后的某一日,这灯会,也该恢复从前的水准才是。” 卿酒感觉到了白子玉情绪的不对劲,对白子玉道。 会恢复从前的水准么? 白子玉的眼前对此不由得亮了亮。 纵观这整个沧国,文化底蕴最深的大家,也只有白家莫属了。 要想恢复从前的水准,那样岂不是得白家回来京城? 白家回来京城么? 似是想到了什么,白子玉的眼皮不由得向下垂了垂。 不过很快,他的唇角又向上轻勾了勾。 不管怎么样,就算是情况再糟糕,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呢。 “快去看!快去看!就在那中心街道有幻术表演!听说可厉害了!” “哪里是幻术表演厉害?我听说,是那表演幻术的小相公简直跟画里走出来的人一样,美极了!虽然他是蒙着面的,但是看那柔软的身段,啧啧,一看就是一个大美人!” “有那么玄乎其神么?真有这么美的男子?” “我可不知道,反正那一片都传疯了!反正都是来灯会玩的,有美男子可看,为什么不去看看呢!” “好啊,妻主,有了美男子,就要扔下人家不管了么!回去后,别想进我的房!” “可别啊!我跟那些庸俗的女人不一样,我就是去看幻术的,听说那幻术玄乎其玄的,就那么突然一道闪出来的光出现,一个人就不见了!据说这幻术可是来自南国,可厉害了!在从前,可都是从前美见过的!我就是对这感兴趣!我可绝对对什么美男子没兴趣啊!我的眼中只有你!” “你给我站住!看你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还敢说没有兴趣?气死我了!你给我站住!哪里来的妖孽男子,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表演!” “……” 卿酒和白子玉正说着的时候,忽然在他们的身边,传来了不少关于中心街道有极品男子在表演幻术的信息。 卿酒听此,倒是视线不由得向着人群离开的方向望了过去。 幻术? 大变活人? 会不会,这跟什么真的法术有关呢? 比如穿越术什么的? 自从在京郊知道这个世界还有穿越者存在之后,卿酒就已经开始相信这个世界有什么玄学了。 而且,她已经答应了牛豆,要帮她找那个穿越者师傅。 会不会,这里的幻术,跟那牛仙有什么关联? 卿酒想着,目色不由得变得深邃了起来。 望向那个方向的视线,也久久地没有移开。 白子玉与卿酒在一起,自然也听到了周围人的言语。 他见卿酒这般痴痴地望向那个方向。还以为卿酒也跟这所有女人一样,也对幻术、不,也对那个极美男子感兴趣…… 既然有这么多人在言说,想必那男子也是不差的…… 卿酒…… “妻主,你若是想去中心街道看看,不如我们也一同去去!我也正想观摩观摩这般美的男子,究竟是什么样子。”白子玉对卿酒道,甚至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此时的言语,泛着淡淡的酸味。 还有,希望卿酒拒绝他的提议的希望。 “嗯,去。” 第258章 大变活人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卿酒甚至是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的提议。而且还回答得十分干脆。 白子玉见此,不由得是闷闷地应了一声:“嗯。” 顺着大流在走,在加上临近演戏法的地方,人声也更加鼎沸一些,各种叫好声不断。 所以卿酒和白子玉很快就来到了那所谓幻术表演的地方。 远远的,就看到那舞台上火焰纷飞,还有一位白衣男子的身影在不断翻腾。 甚至不用去看白衣男子在做些什么,就是看着热火朝天的氛围,就已经能知道,这男子的表演必定十分地精彩。 卿酒的目色深邃,视线一直盯着舞台上不放。 白子玉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但见卿酒似乎只关注舞台,根本没有丝毫的注意力在他身上。 再加上如他所见,和如周围的人所称赞的,那舞台上的男子虽然蒙着面,但的确是见一眼就能让人惊艳的那种。 顿时,他的心中很不是滋味。 原本他并不喜欢这般吵嚷的环境,他便对卿酒道:“妻主,我……” 他原是想说,他不喜欢现在这样的热闹,不如卿酒一个人看,他先离开便是。 毕竟有些东西,既然会让心里难受,不如先避开就好。 但是这时,卿酒已经拉着他的手,率先对他道:“这里人多,小心些,别走丢了。” 说着,拉着白子玉的手,艰难地绕开了前面纷繁的人群,竟是在这人声鼎沸的场地,走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去。 一路上,因为这道路和人群的拥挤,不时的,在人群的碰撞之下,卿酒都跟白子玉有亲密接触。 而白子玉还想跟卿酒说些什么,言语都隐藏在了人群之中,被人群的声音给冲散了。 倒是频繁的身体接触,让白子玉不由得羞红了脸。 而,走到人群的前排,那台上的表演又被看得更加清楚了。 不同于在远处那在台上表演的男子身型还有些模糊。 走到近前了之后,这男子的一举一动,似乎又更加具有了韵味。 而,亦是跟在人群后面时一样的,卿酒依旧还是盯着眼前男子的表演不动弹。 虽然细细看来,卿酒此时的神色,是丝毫都没有男女之情的。 但这还是不免让一旁的白子玉觉得嫉妒。 他还是想甩开卿酒的手离开:“妻主,这里人太多了,我想先回去。” 他的语气,依然是酸酸的。 但是卿酒见此,却是将他的手攥得更紧了,道:“人太多了,我不在你身边,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先别走!等会跟我一起走!” 卿酒在说这般话的时候,视线还是锁在了台上表演的男子身上。 丝毫都没有顾及白子玉究竟是因为什么才会先离开。 只想着人太多了,他先回去不太安全。 白子玉见此,倒也没再多说些什么,但是心中总觉得有些不是滋味。 而在这个时候,那台上原本仅仅只在进行惊艳表演的男子,忽然就说话了。 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喑哑,再加上舞台上特有的传音设备,他这般的声音被传到了整个的台下,十分地好听。 只听这戴着面具的男子道:“接下来的表演,大变活人!”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由得更加沸腾了起来。 “大变活人?这可是在南国才能看到的术法!据说相当的精彩神奇!” “岂止是精彩神奇?就算这术法是来自南国的,但像这么复杂的术法,如果不是南国大型的典礼,也根本不可能看到!没想到在今日的灯会上,居然可以看到这些!” “这男子这般的美丽,没想到还会这么复杂的术法,实在太厉害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男子可以将他面上的面具给揭下了,让我们看看他长得怎么样!” “好!好!好!没想到今日的灯会,竟然可以这么精彩!” “……” 虽然这表演还没有开始,但是底下的欢呼声已经不断了。 热闹的氛围,也是更加上升了一个点。 就连一旁的白子玉,似乎心绪都不免为此动了动。 但是卿酒对于此,倒是对此没有什么感觉。 毕竟在现代,大变活人这样的魔术,她也见过不少。 虽然知道这实践起来或许并不容易,但是她还是大抵知道这个魔术其中的原理的。 所以对比这些人的激动,卿酒的心绪,整体而言还是谨慎偏多的。 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她更多的,是在关注着眼前的一切,看看这是否跟穿越者有什么关联。 毕竟就算大变活人也不是真正的魔法,但没准,这就是台上的男子从现代带来的技艺呢? 也说不定。 想到这,卿酒观察向那台上舞台的神色,不由得更加小心细致了。 而,就在卿酒看向台上男子的时候,那台上男子的视线,似乎是若有若无地往卿酒的方向看了一眼。 不过,他们二人的视线交集仅仅只是一瞬,卿酒也并不确定她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台上的男子在从卿酒这里转移了视线之后,又接着道:“诸位可看到了我面前的这个箱子?你们可以随意上前检查,这箱子可是有什么问题?” 台上的男子说着,当即就有几名台下的观众上前了去,仔细地检查着台上的箱子。 接着,他们都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箱子!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在这些观众被请下台了之后,那戴面具的男子,又是重新向众人将那箱子里里外外地展现了一遍。 然后道:“没错,这就是一个普通的箱子,而接下来,我就要在这个箱子里大变活人!在这个过程中,我需要一个人来协助我,帮助我完成这个术法!” 台上的男子在卖力地表演着,底下的观众也一直都在欢呼,看起来热情十分地高涨, 但是卿酒看着眼前的情形,却是很轻易地就知道了面前的男子究竟要做些什么。 不过就是请一个人进入了这箱子之后,将箱子门关上,然后箱子里面的机关就会启动,箱子里的人就会通过箱子底下的一个机关,直接掉到下面的通道去。 第259章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再接着,按照表演的惯例,这男子还会给这剩下的空箱子刺入锋利的利剑,将众人的情绪拉到高点。 最后,再打开箱子,让众人发现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自此,大变活人的魔术成功。 表演者,也必定会赚尽吆喝。 而这,就是这表演者所想要得到的。 卿酒因为知道这一整套魔术的流程,所以对于面前的一切热烈,都十分地冷静。 不过,就算如此,卿酒还是对此留了一个心眼。 毕竟此时她所有的心中所想,都是按照常理而言是如此。 但是,如果面前这表演的人,真的是穿越者,而在他的手中,还掌握着一些卿酒所未知的东西,那么这眼前的魔术,又会变得十分地不一样了。 所以,卿酒面前眼前的一切,还是保持着相当的警惕。 而,也就在卿酒为此思索的时候,忽然一只纤手伸到了她的面前。 而后,一道十分好听的男声在她的耳畔响了起来:“不知道这位娘子,我可否有幸请你上前来配合我完成这个术法呢?” 此时,在卿酒面前邀请卿酒上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台上戴着面具表演的男子。 卿酒原本自己在思索着些什么,有一瞬的晃神。 在听到这男子的声音的时候,她视线的焦点,随即落在了这男子的身上。 当即,四目相对,在卿酒的心中,升起了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这男子,她见过! 但是,她一时想不起来这男子是谁。 而,面对这男子的相邀,卿酒还来不及多说些什么。 周围就已经有人不停地对卿酒起哄:“上台!上台!上台!” 在众人的言语中,甚至还有人拉扯着想直接拉她上台去。 虽然力气不大,多半像是开玩笑的性质,但是卿酒的目色,还是不由得沉了沉。 魔术从来就不是魔法。 更多的,是一种表演。 而既然是表演,为了带给观众更多的真实性,在这其中,当然是有许多不能见光的东西在的。 比如说,像这种配合魔术师上台表演的人,看起来像是观众中随便选的人。 但是这样一些人,其实大多就是事先已经内定的,魔术师内部的人。 所谓观众上场,不过就是一个过场而已,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对于大变活人这种道具明显是有机关的魔术,会上台配合魔术师的,更加会是魔术师自己人。 否则魔术一定会穿帮。 但是现在,她确定自己并不是魔术师内定的人,但是这魔术师却想让她上台配合魔术,究竟是怎么回事? 而且,看这架势,似乎是就算是她不去,也想要用舆论逼她去? 这里面究竟是隐藏着什么? 卿酒在那一瞬,心中已经冒出了很多的疑问。 而,既然有疑问,当然是要涉身进入疑问中,才能将疑问解决。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卿酒想着,也没多犹豫,直接就对面前那戴面具的男子点了点头:“嗯,我可以配合你的表演。” 卿酒的话音刚落,那面前的男子就直接将放在卿酒面前的手,拉在了卿酒的手上,直接领着卿酒,就往台上走。 此时,这戴面具的男子备受瞩目,连带着卿酒也备受瞩目。 倒是在卿酒身后的白子玉,见着眼前的场景,又不由得酸了起来。 他知道自家的妻主是人中龙凤,不管在哪里,都是人群视线的焦点。 但是,这变术法的男子,莫不是太胆大了些?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拉扯他妻主的手,这男子的心中,究竟还有没有礼义廉耻了? 不知道男子不可以跟女子太过亲近么? 而且,卿酒还在这男子的拉扯下,直接就要跟着男子走。 这自然是让白子玉更加对此感到气愤了。 不过,卿酒终究是女子。 在这个世界上,就算这位女子是他的妻主,但是注定就不是他一个人的妻主。 所以,就算是他气愤又能怎么样呢? 只要是卿酒愿意,就算是卿酒想要找别的男人,他也必须要笑着接着。 如今他没有笑,已经是不敬,若还是对卿酒加以阻拦,岂不是过错都在他的身上了? 所以对于此,白子玉也只能一个人黯然神伤罢了。 毕竟在沧国,男人从来就是没有地位的。 白子玉想着,眼看着卿酒在那男子的拉扯之下,距离他越来越远,他的心中,是越来越不是滋味,但是又不能发作出来。 眼看,他心中的憋屈是到了一个点了,他觉得周围的热闹都跟他没有关系了。 这时候,原本已经离开的卿酒,倒是折返了回来,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卿酒在他的耳畔吐字道:“子玉,在这里等我,乖乖地不要乱跑,我去去就回来。” 卿酒的言语十分温暖。 尽管在她言语了之后,她就又从白子玉的身边离开了。 但是白子玉在那一瞬间,就已经感到周身的寒冷全部消失了。 尽管看着卿酒和那戴面具的男子并排离开的场景,白子玉的心中还是有些酸楚。 但他的嘴角,终究还是挂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但是,就在白子玉的嘴角微微上扬的时候。 那戴面具的男子,嘴角却是向下扯了扯。 此刻,想着卿酒刚刚的贴心,哪怕是已经被他拉开了,想到自己的夫郎的时候,还是特意回去嘱咐了一般。 而在这沧国,以女子为尊,男子向来就是女子的附属品。 男子的伤心与否,又有几位女子回去特意关照呢? 但是卿酒却不一样。 而这样的卿酒,却并不属于他…… 不过,这也是从前才是如此。 以后,谁说的定呢? 似是想到了什么,这男子的目色,泛起了一丝淡淡的光泽。 很快,男子就领着卿酒到了那大木箱子的旁边。 那箱子不大不小,正好可以容纳一人。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和欢呼声中,男子对卿酒做了一个恭敬的请的手势:“这位娘子,请入这箱子中去,配合我的表演!” 既然都已经上台了,卿酒当然是要配合这男子的。 她也没有多想什么,应了一声:“嗯。” 而,就在她抬脚落入了那箱子中的一瞬,那男子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的眼神中,也泛起了一抹浓浓的占有欲。 第260章 都不见了 卿酒自打上台开始,就一直在观察着这个男子。 独独男子出现方才神情异样的时候,她并没有发现。 卿酒进入了那箱子中之后,男子就将箱子门给关了起来。 接着,在众人都没有注意的时候,他按下了箱子的一个机关,这个箱子便如卿酒所想的那般,底下出现暗门,接着,卿酒的身子,顺着那暗门掉落了下去。 卿酒对此倒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唇角轻轻勾了勾。 只是,在看到她掉下去的地方,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的时候,她唇角的弧度,不由得是顿住了。 甚好! 卿酒在心中冷冷地想。 而在台上,再接着,那带着面具的男子,不知从哪变出了一把利剑。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对着卿酒方才进入的箱子将利剑刺入了进去。 箱子不大,男子所刺利剑的方向,如果卿酒在里面的话,是必然会被刺到的。 因为众人还不知道箱子里的卿酒已经不在了,所以见此情境,都不由得惊呼了起来。 尤其是台下的白子玉,见那舞台上的男子,拿起了利剑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升起了不安的感觉。 这会见那男子居然将剑刺向了卿酒所在的位置。 白子玉的一颗心,都简直要跳了出来。 跟旁边地观众仅仅是对此惊呼不同,白子玉是当即就要上前去,查看卿酒如何了。 他惊声唤:“妻主!妻主!” 已经是很久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还是从前眼看着白家人被流放的时候,白子玉的心中出现了浓浓的担忧。 这会见卿酒可能有危险,他也是如此。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他居然已经将卿酒当成了自己最亲的亲人…… 然而,尽管白子玉看着眼前的情境,十分焦急地想要上台去,看看卿酒究竟是如何了。 但是他一半的步子才刚刚踏上了舞台,就已经被两名舞台旁的守卫给拦了下来。 这守卫是在这舞台周围维持秩序,以防有人在这四周捣乱的。 “放开我!让我去看我的妻主!”白子玉挣扎,眼看着台上的戴面具男子,往那箱子里刺了一剑还不够,居然又同时将两把利剑又刺进了箱子中。 台下的惊呼声是越来越大。 而白子玉眼中的惊恐,也是越来越深了。 虽然白子玉平时文文弱弱的,不过是一个书生。 但是现在,在面前眼前的情境的时候,他的身上,居然是爆发出来了一股巨大的力量。 在这般的力量之下,甚至他面前两名魁梧有力的女子,都要拉不住他。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妻主!放开我!” 虽然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此时,在白子玉的脑海中,居然是脑补出来了卿酒在那箱子里受伤害的画面。 而卿酒受伤害,他又怎么能不去救援呢? 不过,他暂时还是没有越过了那两个阻拦他的女子。 而,就在他看着那台上的男子将越来越多的利剑刺进了箱子中,他的心思也越来越绝望和愤怒的时候。 在他的耳畔,响起了一道男子的声音:“这位相公,你大可不必如此,虽然我也是第一次见这大变活人的术法,但是我从前是听说过这个术法的。这个术法之所以称之为大变活人,是因为当台上的术师将人请进了那箱子中的时候,就在那一瞬间已经将箱子中的人给转移了。 所以你此刻看着这术法这么凶险,好似进入了那箱子中的人,必定会遇到什么危险一般,但其实,这都是假象!否则,你接下来看看表演不就知道了? 还有,在这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这么多人在这里呢?这个术师,真的会让你妻主受一点伤吗?只怕他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你便安心!别闹了! 你若真的闹下去,这旁的人还怎么看表演呢?安心!” 这倒是一个见这白子玉实在是担心,所以好心出言劝慰的好心人。 他说着,将白子玉给拉到了一边。 白子玉听此,自然是觉得此人说的是有几分道理的。 到底,这么多人在看着呢,台上的男子,一定是不敢做些什么的! 白子玉心想。 虽然心中还是有些慌,但是他终究,不再闹了。 而是听了男子的话,好好地继续看表演,等着台上的男子将箱子打开,最终发现箱子里真的没有卿酒的足迹的那一刻。 不过,不知是为何,他的一颗心,还是不断地在砰砰砰地跳。 而,也随着台上那戴面具的男子将越来越多的利剑给刺进了那箱子中,台下的氛围,也越来越被拉到了一个顶点。 也就在众人的惊呼声最大的时候。 那男子停止了往箱子里刺剑。 接着,他是走到了那箱子的门口,抬手,握住了箱子的门把手。 接着,就将箱子给打开了。 正如方才那跟白子玉言语的男子所说的,虽然众人是眼见着卿酒走进了这个所谓的封闭的箱子地,但是此时在这箱子之中,却是什么也没有,卿酒早就已经不见了踪迹,里面所有的,不过就是刚刚刺入的数把利剑罢了。 白子玉见此,是彻底地松了一口气。 他的一颗悬着的心,也彻底地就放了下来。 太好了,卿酒没事,真是太好了。 而,跟白子玉此时的情绪不同的。 众人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之后,不由地是发出了更大的惊呼:“好!表演得好!原来这就是大变活人!分明我们是看着那女子走进了那箱子中的,怎么就见不到人了呢?这么大个的人,怎么就忽然不见了?你们说这舞台也就这么点大,根本就没有藏人的地方啊!真是太精彩了!” 毕竟,这所谓大变活人的术法,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是从前甚至都没有听说过的。 刚刚台上那戴面具的男子将众人的情绪操控得这么厉害,并且将表演演绎得那么惊心动魄,让众人怎么不为此激动万分呢? 众人对那台上表演的男子的赞赏之声,是一片盖过了一片。 但是白子玉在一颗心暂时安下来了之余,却也顿时又是生起了好奇和新的淡淡的担忧。 那就是卿酒现在不在箱子里,那她去哪里了呢? 正如众人所说,就这么一片舞台,虽然舞台大了点,但是可以将舞台望个完全的。 至少在卿酒进入的箱子附近,四周都是空空的,根本就没有任何藏身之所。 卿酒从那箱子凭空消失,难道还能隐身了不成? 白子玉和众人正好奇着。 这时,只听台下又响起了一声惊呼:“表演术法的术师也不见了!” 第261章 一曲相思 就这一句话,顿时也让白子玉所有的注意力都往台上表演的男子看了过去。 可是根本就看不到男子的身影。 白子玉,还有众人,都不免是愣住了。 “术师呢?分明我刚刚还看到他在台上的,怎么一眨眼,他就在我们眼前消失了?” “这也太神奇了?难道这又是另一个大变活人?” “这术师实在是太厉害了!好!好!真精彩!” “……” 虽然众人原本一时还接受不了眼前的术师忽然消失这件事。 但是在细细思量之后,他们就开始惊叹这术师的大变活人原来还能变到了自己的头上。 白子玉听着众人的话,也原本认为是如此。 但是,众人惊叹是惊叹。 在那表演男子和卿酒消失了有一会,都不见再出现了之后,众人又是不免有些躁动了。 卿酒不见了还不要紧。 毕竟在这所有人中,也没几个人在乎和关心她。 但是这术师不见了,众人可是来看他的表演的,这又怎么行呢? 不过,就在众人的躁动刚刚升起来的时候。 又有另外一位戴着面具的男子,上了台去,然后对众人道:“方才我们术师的表演已经暂且告了一段落了,术师带着参与者从众人的眼皮子地下消失,可谓是精彩绝伦、让人意想不到!接下来,术师还将以更精彩的方式,带着那位参与者重新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不过,那将是用一种大家所猜想不到的方式如此!在等待术师和参与者重新出现的过程中,就让我们来看一段新的表演!” 这男子的话音刚落之后,就有一群穿着亮丽衣裳的男子上台去表演舞蹈。 因为又是一些平常所不能看到的精彩舞蹈。 所以当这一群男子上台去的时候,众人的注意力,很快就完全被这样的舞蹈给吸引了过去。 很快,众人原本的淡淡的躁动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对现有表演的喝彩惊呼。 “好!跳得真好!” “……” 然而,就在众人的心绪明显在高涨的时候。 白子玉因为见不到卿酒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所以为此担心不已。 他又一次想不顾阻拦,冲上舞台去找卿酒的踪迹。 毕竟,就算卿酒是在舞台上消失的,但是在白子玉看来,卿酒根本就没有下这个舞台,所以要找她的话,还是要上舞台去找。 但是这结果毫不悬念的是,他又被阻拦了。 “放开我!让我去找我的妻主!放开我!妻主!” “请这位相公不要扰乱秩序!” “……” 而,白子玉孤身一人,自然不会是这些守卫的对手。 此时的众人,除了白子玉以外,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担心卿酒会出事。 所以,此刻的白子玉,自然是孤立无援的。 也根本没有人关心他的担心。 而,就在这四周一片嘈杂的时候。 卿酒所处的地方,却是一片的安静。 卿酒不知道这里的隔音怎么会做的这么好。 但是她知道自己明明就只是在那舞台的下面,可是舞台上那么热闹的欢呼之声,她却只能听到一点点。 而此刻,卿酒所处的舞台下,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地下空间。 而是一间被精心装饰的屋子。 卿酒不知道这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面前的一切,就是如此。 而,此时卿酒所处的地方,虽然是一个房间,但是四周都是密闭着的。 因为距离头上的舞台还有不少的距离,所以卿酒自知自己往上回去是不可能的。 虽然这房间还有一扇门,但是卿酒试过了,那门是锁着的。 所以可以确定,卿酒是被人故意引到此的。 并且还想将她关在这里。 目的么,卿酒不得而知,但卿酒确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而且,这事,兴许还跟男女之事有关。 毕竟,这房间被精心装潢过,特别适合,男女待在一起。 而,卿酒既然暂时不能逃,而她认为就算是有人故意将她引来这里,也并没有要伤害她的意思。 所以她就以不变应万变。 只等着引她来此的人出现就行了。 毕竟对方费了这么大的劲,有什么目的,不可能连见她一面都不见的。 卿酒坐在房间的椅子上,确定桌上的茶水没有毒之后,她将茶水拿了起来,饮了一杯。 而也就在这个时候,“枝丫”一声,门开了。 一阵悠扬的乐声响了起来,再接着,只见那位方才在舞台上表演术法的蒙面男子,手中拿着一把笛子在吹奏。 入门后,就将门给带上了。 接着,一路吹奏着笛声,走到了卿酒的面前。 并且,直接在卿酒的对面坐了下来。 卿酒见此,也未多言语些什么。 既然有人愿意给她吹奏笛声,那么她便就听着。 更何况,这笛声,真不是她夸奖,在这整个沧国,只怕都是可以排在前列了。 光是听着,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原本卿酒就觉得她现在所在的房间是个十分适合一对男女单独待的场所。 现在这男子出现,便是吹奏的笛声,都含有一些缱绻的滋味。 并且也不知是否卿酒错觉,她还总觉得这眼前的男子总是若有若无地在对她眉目传情。 不由得的,分明卿酒和这男子什么也没有做,但是这房间,就是无端生起了一种暖昧地氛围来。 不过对于此,卿酒还是没有说什么,只要对方的行为不过分,她也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依旧在以不变应万变。 终于,男子的笛声停了。 他看向了卿酒,挑了挑眉,声音软软地道:“不知娘子觉得我方才的那一曲‘相思’,如何?” 第262章 有事求你是真,喜欢你,也是真 男子说着,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 但是那一双看向卿酒的眸子,却是极尽地发媚。 看向卿酒的眼神,明显就有着勾搭的意味。 再加上这男子便是蒙着面,身段也很不错,方才在舞台上的时候,就已经引得了连连尖叫。 再加上方才那一曲明显与情感有关的曲子刚刚吹宛。 在这样的状况之下,像这样的一位男子,是鲜少有人能拒绝的。 就算不有所行动,但心动是必然的。 然,卿酒却只是淡淡地看了这男子一眼,并未接男子的话,只是冷冷地道:“阁下费尽心思将我引来,却连面容都不露给我,故作神秘,得到的结果,不一定是好。” 说到底,虽然爱美是所有人的天性。 但是卿酒却很熟知,像这种外表的美,往往不过是当时能叫人眼前亮亮罢了。 真正打动人的,往往只是最深处的东西。 比如如今,虽然面前这男子,可以说是有些手段,氛围拿捏的不错,外形也很美。 但是,卿酒如今可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几乎是被人骗到这里来的,而且还被人在此限制了自由。 而做这所有一切的,明显就是面前的这位男子。 卿酒如今算是对这男子的目的完全不明。 也对自己之后会如何也完全不明。 会因为这男子表现出来的一点美,就沉迷其中么? 傻子才会这么做。 而傻子,通常都活不长,甚至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卿酒说着,便不再看这男子。 而且从她身上泛起的一种清冷气场,仿佛随时都可以将这一切都冰结了。 包括这男子或许还想对卿酒有进一步的动作,但是只要他想更靠近卿酒一些,就会被这种气场给震开。 男子的眸色闪过了一抹沉色。脑海中,似乎若有若无浮现起了卿酒在面对白子玉的时候,那般温暖体贴的样子。 接着,他的唇角向上苦涩地勾了勾。 他又是抬手,将面上的面具给取了下来。 顿时,一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展现了出来:“卿娘子,实不相瞒,我心悦你已久。” 男子的声音依然是软软的,在这言语之中,似乎还泛有了十足的感情。 如果卿酒不是恰好有余光看到了男子摘下了面具之后,面具底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她差点还真就信了这男子的真心。 可惜,此时在她面前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美仪坊的掌柜,田贝。 也是之前数次给绮丽坊使绊子,差点就让绮丽坊倒下再也站不起来的人。 所谓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尤其是商人,更加是如此了。 绮丽坊如今才刚刚将那美仪坊,几乎从根上打压下去,田贝就以这样的状态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若说这其中是纯粹的,如田贝所说那般的真心,谁信呢? 信了她依然是傻子。 卿酒说话也毫不客气,直指问题的核心:“田掌柜有什么话,不如直说,田掌柜如果真的心悦我,大可用些正常的方式告诉我,像这般将我困在了这小屋之中,又来与我说这样的话,若说田掌柜没有什么私心,谁信呢。不过。” 卿酒说着,又冷冷地看向了田贝,眼神之中,似乎藏着一抹锐刀:“不过,我这人向来就喜欢坦诚,如果有什么事,你好好地、直接跟我说,或许我们还有谈判的可能,但如果是背后耍什么阴招,想用什么手段来勾引我,或者意图蒙蔽我,而后,再来与我谈论什么利益,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我蒙蔽得心智混乱了。” 卿酒的话语,一言以蔽之,就是有事就说,或许还有谈论的时机。 但如果在她面前耍小手段,她是一定不会被这样的手段给蒙蔽的。 并且,若是如果,田贝想要谈些什么,必定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 毕竟,卿酒再清楚不过,她和田贝之间,不就是绮丽坊和美仪坊之间那点利益之争么? 早在之前,美仪坊其实就已经明里暗里找过她数次,对她进行利诱,让她离开绮丽坊去美仪坊。 但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所以她当然是想都不想拒绝的。 她知道美仪坊一定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毕竟绮丽坊如今影响的乃是美仪坊最根本的产品。 倒是没想到,现在居然是田贝亲自下场。 怎么?在这密闭的小屋里,是要对她进行什么美人计色诱么? 可她不吃这套。 田贝听了卿酒这般的话语,顿时面色上闪过了一抹难堪之色。 从他摘下面具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知道。 卿酒将他的计划洞悉得差不多了。 本来色诱这种事,就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还被卿酒这么直接地说出来,而且卿酒明里暗里就是拒绝他的意思。 到底这田贝是个男子,而且他向来就好刚强,在沧国这众多的男人堆里,不说别的,但凭他一个男子,能将美仪坊掌管得这么好,就足以说明,他的自尊心,很强。 色诱这种事,他是第一次做,没想到,居然落到了这样的一个下场。 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 莫霄已经给他下了死命令,如果他不能搞定绮丽坊,让美仪坊恢复往日的荣光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就要跟那些在深墙中的男人一样了。 想起莫家后院那样仿佛令人窒息的氛围,如果他此番不成功,或许他这一世,都只能在那样的封闭中度过了,他将跟所有的男人一样,陷入后院的勾引斗角和琐事,为了获得女人的疼爱,就要使尽浑身解数,就仿佛他此生的意义,就是要服侍女人一样。 这对沧国的大多数男人来说,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他不愿这样! 他也不敢想象这样的生活,那不如让他死! 而,要想搞定绮丽坊,卿酒就是关键。 所以如今,他也只有搞定了卿酒,才能过了莫霄那一关,才能让他此后的人生,重新看到光亮。 可是…… 他之前不是没给卿酒送过男人,但都被一一拒绝了。 他以为,但凭他的姿色,他是跟那些男人不一样的。 就算此番不能一举成功,他这般对待卿酒,至少能给自己换来一个机会。 但是没想到,得到的,是卿酒似有若无的嘲讽…… 对于此,田贝当然羞愧和不甘。 但是,他不会这么放弃的! 如今这样做虽然痛苦和难为情,但他知道,如果他不这样做,日后,他将面临更大的痛苦! 田贝深吸了一口气,收敛了一番心绪,尽管卿酒对他冷脸相待。 但是他却对卿酒,勾起了一抹笑颜:“卿娘子,你说的没错,我有事求你是真,但是,喜欢你,也是真。” 第263章 这样一份喜欢,当真太过虚伪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在田贝的唇边,似乎勾起了一抹苦笑。 但是很快,这抹苦笑就消失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田贝用一个男人自以为最好、最迷人的姿态。 拿起桌上的茶壶,为卿酒边倒茶边道:“卿娘子,我听闻你爱好品茶,尤其是这上等的雨叶茶,你尤为喜欢。今日这壶茶,正是我找人求来的极品,希望能得卿娘子一笑。” 田贝柔声说着,手上倒茶的动作未停,并以一种十分温柔的神色看着卿酒,实际上,他也正在对卿酒察言观色。 而,随着那茶水缓缓地从茶壶里被倒出来,卿酒闻着着茶水的清香,感受着来自田贝身上那有些灼人的眼神。 心中不由得发起了一丝冷笑。 连她喜欢吃什么茶都打听清楚了。 但是,对于绮丽坊而言,每日在外应酬的都是汤英。 所以就算是有人想找绮丽坊合作,打探的,也是汤英的喜好。 而如今要想得知她的喜好,想来,这田贝,还花费了不少的心思。 再加上田贝如今对她似有若无的勾引,只能说,这田贝今日为了找她,真的是费心了。 不过么…… 就在田贝抬起他的纤纤玉指,将手中的茶杯递到了卿酒的面前,阵阵茶叶的清香更加扑入了卿酒的口鼻的时候。 卿酒却是站起了身来,然后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卿酒冷冷地道:“看来我说的话田掌柜是听不懂,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两个无法交流的人,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卿酒此时所走向的门口,正是田贝刚刚进来的门口。 这扇门有玄机,开门的地方设置在了十分巧妙之处。 卿酒开始的时候在门口看过,并没有找到开门的地方。 但是田贝刚刚入内的时候,卿酒却是借此观察到了此门的开门处。 虽然不定直接就能开门。 但是去找找,也不定就不能出去。 卿酒说着,已经在田贝方才的开门之处探寻了。 田贝原本想着,卿酒之所以先前拒绝他,是因为他对卿酒的勾搭还不够深才会如此。 但凭他的姿容,他有信心,只要他在努力一些,卿酒一定,至少会多看他两眼的。 可是得到的,却依然是直接的拒绝。 而且现在,被拒绝得更加彻底。 这如果是在寻常,但凭田贝的骄傲,他如此一定是羞愧难当了。 可是如今,他只能是咽下这样的羞愧和不甘。 眼看卿酒已经找到这门打开地玄机之处。 想着今日一旦错失这个机会,将等待他的是什么。 田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直接就冲了上去,抱住了卿酒,而后道:“卿娘子,我也不差的,你若是不喜欢我如今这般,你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我可以去学。我所求的也不多,只想卿娘子离开绮丽坊,来我美仪坊,我可以给卿娘子不低于绮丽坊三倍的待遇,还有,我随时都可以听卿娘子调遣……” 其实,对于田贝而言,他是一个美丽的男子,就算已经是莫霄的男人。但是身边觊觎他的女人,从来就不少,对他各种示好的,也都不在少数。 从前为了美仪坊的生意,他也不是没有故意对女人示好过。 但是,通常只是他说话软上一些,在谈生意上,通常差不多的条件下,对方的女子,都会选择跟美仪坊合作。 对于此,他也只是当时柔笑,但是事后,却对那些女人嗤之以鼻。 可是现在,兴许是从前就已经对卿酒有一定的好感了。 也兴许是卿酒的魅力本身就是一般的女人不能比的。 也兴许偏偏就是卿酒的拒绝,反而撩拨起了他的兴趣。 总之,田贝的愿意是勾引卿酒。 但是此时,当他从背后抱住了卿酒的时候,他的心,却也是“嘭嘭嘭”地跳动了起来。 严格来说,田贝并未经历过爱情,因为唯一拥有他的女人莫霄,在他看来,与他之间并没有爱情,更多的,是一种关系的延续。 所以此时,在面对他对卿酒生起的这般的情愫的时候,他的心,为此震了震。 卿酒对这突然抱上来的拥抱,不由得为此蹙了蹙眉。 她试着挣了挣,竟发现田贝将她抱得极紧,她一时竟是没挣扎开。 她早就知道,田贝是为了美仪坊才来找她的。 但是,她瞧着田贝也不像是个会服软的人,她还通过对过往美仪坊的分析,还想着就算现在绮丽坊暂时领先,但有田贝在,美仪坊日后也将会是绮丽坊的对手。 但是,没有想到,她所视为对手的人,现在居然用这种办法,来求她做事?还是亲自下场。 若她记得不错的话,田贝应是嫁为人夫了的。 而田贝言语中不断透露出来的喜欢她的话,这如果是直接说出来,或许还有些可信度。 但是,就这么将喜欢和利益牵扯到了一起,那么这样一份喜欢,当真是太过虚伪。 卿酒当然也不会信。 “放手。”卿酒冷冷的道。大有田贝再不放手,她一定会采取行动之势。而如果卿酒真的用大力,田贝又一直紧攥着她不放,只怕田贝这小男子身骨,受不住。 而,却也就在这个时候。 依旧被卿酒解开了隐藏的门扣的门,就这样开了。 而在门的对面。 卿酒看到了一位有些意想不到的人。 黑了一张脸的白子玉。 第264章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卿酒见此,愣了愣,下意识就想要解释:“子玉,不是你想的这样……” 虽然卿酒什么也没有做,但不知为什么,她竟是有些心虚。 而也就在那一刹那,原本黑了一张脸的白子玉,忽然面上就挂了一抹淡淡的笑颜。 在卿酒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走到了卿酒的身边,然后,代替卿酒,将田贝给拉开了:“妻主,我自然知道,你不是喜欢在外偷腥的人,妻主的眼光高,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入得了妻主的眼的,便是有什么人不知好歹、意图勾引,但凭妻主对我们的情意,又怎么会上当呢?妻主,你不必说,我都懂,妻主只是魅力大了些,这不是妻主的错。” 又是含笑对田贝道:“这位相公,不,田掌柜,你与我的妻主,既无什么媒妁之言,那么也该讲个你情我愿,我知你在莫家或许过得不好,亦或者是莫家家主后院男子甚多,你有寂寞的时候,这也是在所难免的事,但方才我在门外听得真切,妻主已经拒绝了你,你便就莫要再纠缠了,否则事情闹大了,你终究是有妻主的男子,今日你说的这些话,若是被传出去了,对你也不好。” 此时白子玉虽然面上含笑,但是谁要是能看到他的眼底,都必要被他眼底的寒意给震退了不可。 而田贝此时虽然已经被白子玉给拉开,但还是有一只手在攥着卿酒的衣袖不放,并且攥得紧紧的,就像攥着什么救命稻草一样,似乎也不想放开。 可是,在听白子玉将这番话说完了之后,他却是震了震之后,手不受控制的,就松开了。 所谓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白子玉平时看着就是一个文雅的书生。 但是真遇到了事情,却是显得分外的有主意。 比如说现在,虽然不过三言两语,看起来也没有什么攻击性。 但白子玉不仅是现在精神上打压了田贝,明里暗里说他倒贴不说,还说就算是他倒贴,卿酒也不会要。 而且言语中还夹带着威胁,警告田贝如果日后再纠缠卿酒的话,他一定会让田贝付出代价,并且代价还不会小。 这两点,单就后者而言,田贝自然是害怕的。 毕竟不管怎么样,他是莫霄的妾,而或许旁人不知道,但是他却很清楚,莫霄此人,根本就不简单,莫说生意做到了几乎全沧国少有人比拟,他的身份,还不仅仅是一个商人这么简单…… 他从莫霄的手中,拿到了美仪坊掌柜的职位,说起来,也不过是他向莫霄摇尾求来的。 但凭莫霄对他的压制,今日他对卿酒说的那番话,若是真的被莫霄知道了,他只怕会生不如死。 而,他哪怕是冒着被莫霄发现的风险,也要像现在这般,试图用自己亲自勾搭上卿酒。 除了是为了美仪坊掌柜的身份以外,难说他还没有其他的想法,比如说,就算是偷偷摸摸见不得人,他倒是真想跟卿酒维持某种关系。 可是,正是他这种小心潜藏着的真心,既然已经是真心了,就这般被白子玉给牵扯了出来,并且放在地上狠狠踩碎,说他就算是有真心,说他就算是倒贴,卿酒也根本看不上他。 让他的心思,怎么不为此而被捻得粉碎呢? 一个人或许可以刀剑不摧,但那也仅仅是没有触及到心底深处的柔软的时候。 而田贝其实从前未曾体会过男女之间的真情,如今这一份生出来的情,其实正是他内心深处的最柔软…… 正在田贝愣神之际,白子玉已经拉着卿酒离开了。 看着二人这离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他只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 似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从他的掌间散开了。 还有,搞不定卿酒,他日后的前程,堪忧…… 卿酒被白子玉拉扯着离开的时候,有些愣神。 她看着白子玉的侧颜,此时的光线颇暗,有些看不清白子玉的脸,但想着白子玉先前的行为,却着实是让卿酒有些吃惊。 她原本还想着,眼下的情况,她要怎么跟白子玉解释。 毕竟已经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她的那几位夫郎,于她而言,已经不仅仅是刚穿越来时、几个仅仅是带着责任的陌生人的关系了。 虽然因为从前原主和白家、葛家的事,她和这几位夫郎之间,还是有一些隔阂在,并且似乎,这层隔阂难以戳破,毕竟,从前的事,事关整个白家和葛家。 但是在这隔阂两边的她和夫郎,却似乎已经有一种什么情愫在牵扯。 卿酒没有去细想这情愫如何,只知道当刚刚的误会产生的时候,她不能放任白子玉不管。 不管,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有说些什么,白子玉倒是做主,将她的“桃花”给拒绝了。 而且,似乎白子玉的这番帮她挡“桃花”,比她自己来做,效果要更好一些。 因为,她刚刚不是没有拒绝田贝,但田贝反而是越贴她越近了。 倒是白子玉方才那一番话之后…… 不过此时,这似乎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从前怎么没发现,白子玉还有这样的一面,似乎在处理男女之事上面,他也是有些手段的…… 卿酒目色幽深,似乎在思索着些什么。 而这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原本是要离开了,但忽然站住了步子。 然后回头,对身后已经有一定距离的田贝沉声唤了一句:“田掌柜。” 田贝原本已经陷入到了一种绝望之中,一种内心的柔软和他心心念念追求的事业全部都要倒塌的绝望。 有那么一刻,他感觉眼前的一切都是黑暗,并且他所堕入的黑暗,变得越来越深。 白子玉先前对他的打压,或许仅仅是希望他离卿酒远一点。 但是白子玉又哪里知道,若是此番没有拉拢到卿酒,于他而言是怎样的灭顶之灾? 这其中,又岂止仅仅是一份如白子玉所想的悸动的男女之情那么简单的? 他本就一直生活在高压之中,在知道美仪坊掌柜的身份他即将要失去后,眼看着卿酒如今离开,白子玉方才的话,简直要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好在,当他在黑暗中越陷越深的时候,又有一束光照了进来。 这束光,就是卿酒对他的唤声。 兴许,希望还能抓住呢? 田贝从来就不是悲观的人,若是悲观,他不会成为田掌柜。所以只要尚有一丝希望,他自然不会放弃。 听此唤声,他是当即向卿酒行进了一段距离:“卿娘子……” 此时他眼中所希冀的,他已经说不清楚是什么。 而见卿酒和田贝如此,白子玉蓦地有些紧张,脸色沉下来了几分。 他方才所有言语的底气,都是认为卿酒会站在他这边,拒绝田贝上的。 若是…… 似想到什么,看着田贝距离卿酒越来越近的身影,白子玉的脸色一瞬间白了许多,攥住卿酒的手,也更紧了些。 第265章 活路,从来就是拼出来的 卿酒感觉到了白子玉的紧张,光线明暗交杂间,她轻拍了拍白子玉的手,轻声唤了一句:“别担心,没事。” 这话,就像是一股暖流一般,瞬间涌入了白子玉的心中,让白子玉一颗担忧的心都瞬间放了下来。 虽然卿酒并未许给他什么承诺,但仅仅是这般的言语,就已经让白子玉安心。 他能明显地感觉,自己一颗心跳加速的心,心跳也随之变得平缓了起来。 原本,白子玉的情绪像这般往好的方向发展,对白子玉来说,应该高兴才是。 可是在他又意识到了什么之后,他的一颗心,又变得沉了下来,相比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此时他的面色更加的惨白。 他的神色,也不由得空洞了一瞬。 他在做些什么? 他刚刚在做些什么? 他在寻求卿酒的宠爱吗? 然后当有男人试图靠近卿酒的时候,他本能的想要站出来,去对付这些男人? 就像从前,他的父亲,教他要怎么做一个合格的夫郎那样?事事以妻主为中心、守护好自己在妻主心中的地位? 如果,卿酒是他正常的妻主的话,这也没有什么问题。 可是,他从前不是一直都恨卿酒吗? 恨都是因为卿酒,才白白连累了整个白家,被发配了边疆。 从前他虽然口中叫着卿酒妻主,但是从来没有在心中承认过卿酒。 可是现在,他到底在做些什么? 虽然他仍旧没有在心中承认卿酒,但是他的行为,已经在完全把自己当成卿酒的夫郎了! 可是,怎么会这样呢? 按道理来说,本不该如此的! 白子玉越想,神色就越发白了起来。 而此时,他也根本意识不到卿酒接下来做了和说了些什么。 卿酒在察觉到白子玉的情绪变得放松了之后,她的一颗心也松了松,倒是没有察觉到白子玉之后的异样。 见田贝向她走了过来,她将心绪放在了田贝的身上。 她很难说之前田贝对她的言语之中,究竟是有多少的真心。 但是有些话,她觉得该说,还是要说。 又在不等田贝说些什么的时候,卿酒接着对他道:“田掌柜,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我不知道他人如何想,但是我从未因为你是男子就轻视过你什么,相反,你身为男子,能在沧国将美仪坊打理得那般井井有条,相反我倒是敬重你。美仪坊从前取得的成就,若是我站在你这样的位置,我不一定能达到。 不过做生意并不简单,我认为田掌柜从前能将美仪坊打理得那般好,商场如战场,田掌柜从前必然也是经历过不少困难的。 我相信但凭田掌柜从前的睿智,当遇到困难的时候,应当不是用的色诱这一条路子。 若是田掌柜遇事都是如此,我相信田掌柜根本走不了这么远。 可是,田掌柜从前在遇到困难的时候,尚且能自重,怎么这一次,就这么自甘堕落呢? 我还是那句话,喜欢若是掺杂了其它的东西,那便根本不能称之为喜欢,这于田掌柜,也是一样的。田掌柜的自轻自贱和算计,在我这里,换不来好的结果。 在商场之上,我也并不会相让于你,日后绮丽坊和美仪坊究竟如何,能走多远,那都是看各人的本事。 田掌柜,我知你不想让你辛辛苦苦经营的美仪坊就此毁于一旦,你因为心疼自己的心血,或是什么别的原因,看到美仪坊这次的打击,所以一时寻错了路子,在我面前说了那么些错话,我也能理解。 但是只此一次,再有下次,不光是我,便是我夫郎,或许都不会对你善罢甘休。 不过,花无百日红,绮丽坊如今的确如日中天,但是田掌柜若是好好经营,在生意场上多下点功夫,美仪坊也不定会继续往下降。 田掌柜,我能理解你,但你若是想跟绮丽坊争,请堂堂正正地争,我或许还会敬重你。 用这般下三滥的手段,对我来说,无用。” 四周的光线还是颇为暗淡。 卿酒和田贝也还有些距离。 此时卿酒虽然直视着田贝,但是根本看不清他的脸。 而在卿酒言罢之后,也不等田贝多说些什么,拉着还有些愣神的白子玉,就这般离开了。 田贝原本一直在向着卿酒前进,是在卿酒将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步子,瞬间止住了的。 可以说,卿酒方才跟他说了多久,他的拳头,就攥了多久。 直到卿酒已经离开了,背影完全在他的眼前消失了,他的拳头还是紧紧地攥着,根本不松开。 与此同时,在他的眼神中,也迸发出来了许多的火。 从这样的火中,他看到了很多的东西。 有他方才对卿酒的意图勾引,有他从心底深处涌起的对卿酒的一些小心思,也有他过往在商场上的叱咤风云,以及因为他在商场上的雷霆手段,一度,他成为了京城的风云人物,毕竟会做生意的人或许不少,但是像将生意做得他这么好的男人,在京城,也就是他这独一个罢了。 可是,抛却他心中对卿酒涌起的悸动不谈,方才意图勾引卿酒的他,和过往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他,简直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怎么会如此呢? 是因为莫霄给他的压力么? 是因为他太急了、毕竟这次若是做不好、他或许就再也没有翻身之地、只能成为后院里的男人了么? 自然是有这些原因的。 因为此,当白子玉将卿酒拉走的时候,他甚至是有些绝望。 可是,在听了卿酒方才的话语之后,他心中的绝望,却是瞬间消失了。 就算卿酒方才跟他说话的语气并不好,说的话也并不好听。 可是他就是因为卿酒的话,在心中升起了,力量。 一股想要燃烧他、甚至想要打破他心中所有困境的力量。 是啊,他从来就是脂粉男子中的英雄,何以,要去玩那些小男子的龌龊把戏? 如今他面临着艰难的困境又如何?背后或许完全没有退路了又如何? 他的商业手段不够么? 不!很够! 若是给他机会,他可以不仅仅停留在美仪坊。 所以,就算前路艰难,就算如今的情况来看,只要卿酒在绮丽坊,美仪坊的确就被绮丽坊压得没有活路。 但是,活路从来就是拼出来的! 莫霄想让美仪坊起来,他一定还有办法的!而不是用这种龌龊的手段!会用这种手段的人,不是他! 想着这些,从田贝的心绪中,越来越迸发出来了力量。 他眼中的火,也越来越浓厚。 只是,这样的心绪和力量并没有持续多久。 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气焰,顿时又湮了一大半。 第266章 将这粗野的女子抓起来 或许,他能想到办法重新适应眼前的局势,让美仪坊重新振作起来,哪怕在绮丽坊这般的压制下也是如此。 可是他却也很清楚,现在美仪坊最大的问题,是根本没有像绮丽坊那么优秀的美妆产品。 这是一个绝对的硬伤!这也导致美仪坊短期内基本不可能超越绮丽坊。或者说别说超越,比上绮丽坊的十分之一都不行! 可是,莫霄给他的时间并不多! 如果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不能让莫霄看到美仪坊能起来、能超越绮丽坊的明显迹象,他这一次,还是可能会被彻底打压下去、甚至彻底失去他的人生。 如此,他又该怎么办呢? 如今他已经能隐隐感觉,卿酒方才对他的一番话,虽然有些话不好听,但是却是出于一片好心,想要将他往正途上、或者说他该走的正途上拉。 可是,他尚且知道卿酒所指的路是正途,但是这个正途或许太远,远到以他如今的时间,根本无法到达呢? 想到这,田贝的拳头,不由得攥得更紧了。 但此刻他虽然是仍旧看不清前路。 但他心中已经被卿酒燃起的火,却是并没有熄灭。 夜已深了。 从长长的通道里走出来,再走到先前的街道广场上,这里已经不复当时的热闹。 广场上的表演已经停了,街道上的人流也少了很多,倒是那一盏盏亮着的花灯,似在昭示着曾经的繁华。 白子玉尽管方才在田贝面前的时候,显得那般的活跃,但是此刻,当他单独和卿酒在一起的时候,又变成了从前那般礼貌又有距离的模样,并且半天,也没有跟卿酒说什么话。 卿酒自知心中无愧,只是稍稍对他解释了一句:“田掌柜不过是美仪坊生意遇到了瓶颈,他一时想不到好的办法来面对现在的困境,所以一时走了歪路,我跟他,什么都没有。” 眼见白子玉听此似是稍稍松了口气,但是什么话也没有说,卿酒便也不再多言了。 只是二人之间虽不怎么说话,但却似有一种什么暖流,总是笼罩在二人的身边,就算白子玉面上冰冷,他和卿酒的身躯,似乎尚可融为一体。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地走着,都在走向回府的路。 四周一直都颇为安静。 只是这时候,在他们的身后,忽然就传来了一道十分吵嚷的声音:“大理寺行事!都靠边、退让!” 一时间,原本平和的街道都变得有些躁动了。 街道上为数不多的人,听此声音,都放下了手头所有的事,诚惶诚恐地退到了一边。 卿酒听到“大理寺”几个字,当即稍稍愣了愣,毕竟,她从前可不是没有去过大理寺。 而,大理寺所办的案子,通常都不是什么寻常的案子,这一次又是在这么晚的时候,大理寺都还这么气势汹汹,会发生了什么事呢? 卿酒不过是这一个愣神的瞬间,竟是没有发现身后已经有大马驶来。 等到卿酒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大马几乎已经要撞到白子玉。 “小心!”卿酒的瞳孔骤然睁大。 在危机的时刻,她迅速地将白子玉给拉到了一边,不过,那大马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卿酒将白子玉拉开了之后,自己已经躲避不及。 眼看,那飞跃前进的大马,就要撞在卿酒的身上。 卿酒本能地一挡,竟是仅凭她自己身子的力道,就将马给击退了一步。 而,也正在卿酒反挡的时候,那架马的人收拢了缰绳,已是将马给收退了些。 否则但凭卿酒方才的力道,若是人马的冲击太大的话,只怕那马还不仅仅被击退一步这么简单。 而,那马骤然被卿酒击中,且力道还不小,当即便受惊不已,不管它的马上还有人,它就兀自扑腾了起来。 但凭马上的人怎么收缰绳,这马都止不住。 而这马的性子甚烈,马背上的人似乎也很清楚这是在街道上,所以并不想让这受惊的马伤到其他的人,所以尽量是将这马的行动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 如此而言,倒是成了他一个人在跟这烈马对抗。 几次,他竟是要被这烈马给甩下马来。 情况看起来颇为紧急。 所有人都被这忽然发生的一幕给吓得屏住了呼吸。 倒是卿酒见此,也并未慌乱,瞅准了一个时机,就抬手,牵引住了马的一侧。 而马背上的人,借此将缰绳紧紧一收,那受惊的烈马,这才止住了它的扑腾。 现场极度紧张的氛围,到了这个时候,才变得舒缓了一些。 白子玉面色惨白地扑到了卿酒的面前,担忧地唤:“妻主,你怎么样了?” 想起方才的一幕,白子玉的心中,还满是感动。 刚刚那么危险,如果不是卿酒的话,他或许已经被这烈马给踢死了也不一定! 而卿酒为了救他,方才分明是让自己陷入了危险之中! 而这时,还不等卿酒说些什么,就有一位姿态粗壮的女子,从人群中冲了出来,然后对卿酒嚷道:“好大的胆子!蓝大人的马也是你这刁民能惊的?扰到了蓝大人,耽误了大理寺的行事,你就是有一百个脑袋,也担当不起!来人啊,将这粗野的女子抓起来,听候发落!” 说话间,就已经有几位身穿大理寺制服的人,将卿酒整个都围了起来。 第267章 女人间的嫉妒 卿酒见此,当即整张脸都冷了下来,看向那几名围过来的女子的视线,也仿佛是淬了一把刀。 当即是将那几名女子震得退了几步。 卿酒此时只在心中冷笑。 她惊扰了大理寺什么大人的马。 怎么?当这马向她冲过来的时候,她就应该定定地站在那里,被马给踩踏死吗? 大理寺的大人会被惊扰,大理寺什么行事的事态紧急,怎么她的命就不是命了么? 卿酒眼中的冷光越来越甚。 白子玉这时倒是挡在了卿酒的面前,对那几名大理寺的女子道:“你们住手!妻主是为了救我,才惊扰了你们!要抓抓我!放了我妻主!” 白子玉并没有这些大理寺的人不应该这么横行霸道的思维。 倒是将眼前的事件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此刻的他,整个身躯都挡在了卿酒的面前,倒是显得颇为勇敢。 卿酒见白子玉如此,倒是从白子玉的身上,看到了一种坚韧,以及从她的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来。 原本卿酒还想对这些大理寺的人说些什么,一时将注意力放在了白子玉的身上后,她想说些什么,倒是忘记了。 而这时候,那位叫嚣着下命令要将卿酒抓起来的女子,从后面骑着马行到了前面来,眼眸扫了白子玉一眼,转了一圈,而后又落在了卿酒的身上,淬了一口,道:“好你个刁民,一个女子,出了事,倒是让自己的夫郎来顶上!像你这懦弱的刁民,我可是见多了!我看你不仅是惊扰了蓝大人的马,胆大妄为,更是个懦女,你这夫郎跟了你,真是糟蹋了!我看你品行必定也不怎么样,今日你的罪,我必要加重罚你!” 此时跟卿酒这般说话的人,乃是大理寺的新任寺正广佳。 上次因为卿酒陷入的那件珍灵药草案件,原本的寺丞关河被撤了职,关河的走狗吴寺正也被一并处罚了,大理寺原来还有一位蓝寺正,在那件事之后,就被提拔为了新的寺丞。 如此,当时大理寺一下空缺了两个寺正的位置,这位广佳,就是被提上来的人之一。 而这广佳,说起来品行并不端正。 虽然刚刚的确是卿酒惊扰了他们的马,但是就算是如此,眼下也没有什么人员伤亡,若是这些大理寺的人不计较的话,直接无视卿酒也是可以的,根本不用治卿酒的罪。 而这广佳之所以要跳出来指责卿酒的不是。 很大的原因,不过就是这广佳就是一个好色之徒。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她就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了那姿容拔尖的白子玉。 并且白子玉身上那种根本掩盖不了的高贵又儒雅的气质,正好是她最喜欢的那一挂。 只是可惜,打从一开始,在白子玉的身边,就站了卿酒。 所以从一开始,她就对卿酒颇有敌意,嫉妒卿酒能拥有她所喜欢的那一挂男人,很明显,就算她有再多的小妾,也都是比不上白子玉的。 不仅是这样,虽然卿酒刚穿越过来的时候是又胖又丑。 但是在她近来的身材管理和发现自己的肥胖有中毒的迹象、并给自己解毒了之后,人虽然还是从前那个人,她整个人的容颜,已经有了质的提升。 再加上卿酒的气质本就是寻常人不能比拟的,如今的卿酒,整个人的形象,说在京城的所有女子中,都在前列,也不为过。 但是反观这广佳,身材又粗又壮,面容丑陋不说,长时间在后院里的身子亏空,也让她的姿容猥琐。 就这般的广佳,跟卿酒比起来,那简直是天差地别。 所以,还是因为对卿酒容貌的嫉妒,让这广佳,没来由的就对卿酒的敌意更深了。 在广佳这般狭窄的心胸之下,若是卿酒没有什么把柄在广佳的手上还好。 现在卿酒有了一定的把柄在广佳的手中,她当然是紧着最严厉的处罚对卿酒去做了。 而且,她前番对卿酒说的话,还仅仅是在针对卿酒个人。 在她多看了白子玉几眼,并对白子玉越看越喜欢、越看越垂涎之后,她后面出来对卿酒说的那一番话,就还有想在白子玉的面前证明她什么的意思了。 她就是想通过打压卿酒,来告诉白子玉,她比他的妻主厉害,以此来博得白子玉的关注。 而且,他在这般想了之后,在对卿酒说了那番话之后,竟是自我感觉十分良好。 那广佳又是指着卿酒厉声道:“来人啊,将这刁民拉回大理寺之后,先打三十板子,再听候发落!” 大理寺的板子很重,寻常人被打三十大板,大概率是要残了。 白子玉从前就是官宦世家的子弟,自然知道大理寺的行事如何狠厉的。 眼看那几名大理寺的女子又对着卿酒围了过来,眼看就要将卿酒给带走了,他的面色当即变得更惨白了。 但是面对眼前这么多的女子,他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是仅仅地将卿酒护在了身后,将罪责往自己的身上揽:“住手!这不是妻主的错!妻主都是为了救我才会惊扰了你们!要抓抓我!” 白子玉准备将自己推出去的时候,语气十分的坚定。 卿酒听此,看着白子玉在自己身前的身影,眸色不由得深了深。 而那广佳,见白子玉如此,眼珠转了转之后,竟是从马背上行了下来,然后走到了白子玉的面前。 先是狠狠地瞪了白子玉身后的卿酒一眼,好像卿酒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一样。 而后,他“温柔”地将视线锁在了白子玉的身上,道:“这位相公,你妻主已经犯了错,你又何必去给她顶罪呢?我知道,断然是你的妻主平日里对你苛责惯了,你怕她,所以现在在她的威逼之下,才想给她顶罪?你别怕,有我在这里,谁都伤不了你!” 说着,她的眼神提溜,抬起一双油腻的手,就摸向了白子玉。 第268章 都给本寺丞退下 她的动作幅度很大,加上男人和女人力量的悬殊,还有这广佳身为大理寺的人,明显就是一个练家子,白子玉此时即使要躲,也根本越不过她的动作去。 对于预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白子玉变得分外的慌乱。 身为一个男子,尤其是一位已经嫁人的男子,不管什么时候,碰到这种被调戏的事,他都是要觉得羞愧的。 更何况,这样的调戏,是被当着卿酒的面在做呢。 白子玉当即变得面色惨白,也尽全力在反击。 可眼看着广佳的咸猪手还是即将要触碰到他。 预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白子玉的心中泛起了一种浓烈的恶心。 看着眼前让他躲之不及的广佳,他甚至都要吐了出来。 不过,也正在那广佳即将触碰到白子玉的时候。 从白子玉的身侧,横插而来一手。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手已经将广佳的咸猪手给生生折断。 且手里的骨头也被捏碎,只怕轻易不能好了。 “啊!” 广佳宛如杀猪般的惨叫传了出来。 他吃痛地对着攻击她的人望了过去。 只见此时攻击了广佳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广佳面容扭曲地望着卿酒,心中又是升起了浓烈的嫉妒和愤恨:“刁民!你竟胆敢对本寺正无礼!本寺正要你好看!” 广佳本就看卿酒看不惯,之前想找卿酒麻烦,还有点牵强。 这会她自己被卿酒打,她是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广佳怒道:“来人啊!给我把这个胆大包天的贱女抓起来,乱棍打死!” 不过,她这命令才刚下,就被卿酒狠狠一脚,踹了出去,撞在一旁的摊子,流了一脑袋的血,整个人都头昏眼花。 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耳畔又传来了卿酒的冷笑:“让我死?那也要先拉着你垫背!” 一时间,似是被卿酒冰冷的气场镇住,这广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竟说不出话来。 而白子玉见卿酒如此,是连忙走到了卿酒的身边,挽住了卿酒。 他的此举,一是在方才危难之时,卿酒救了他,他的心中感动,一时便想要靠近卿酒。 还有则是,今晚的事已经牵扯到了大理寺,而且卿酒废了打大理寺寺正的一只手,这件事,只怕没有这么容易终结了。 这如果是从前卿酒还是九皇女的时候,或许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但现在,所谓虎落平阳。 看今日事态的发展,这件事最终,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所以白子玉此时,还是有些担心卿酒,所以来到了卿酒的身边。 而眼见着卿酒似乎还想要对那广佳做些什么。 白子玉是连忙拉住了她。 “妻主,算了。” 白子玉对卿酒低声道。 于私,为了他自己,他方才受了委屈,自然是希望这广佳付出越多代价越好的。 但同样是于私,但这次他是给卿酒想。 他不希望卿酒因为他惹事,将现在的事态更严重下去。 虽然,卿酒这般帮他,让他很感动。 卿酒原本正要对广佳动手,被白子玉这么一拉,倒是步子顿了顿。 卿酒转头,正要对白子玉说些什么。 但那广佳借着这个空档,却是回过了神来。 她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白子玉的面,被卿酒废了手不说,还被卿酒这么威胁。 这让他怎么咽得下这一口气? 虽然卿酒的战斗力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大很多。 但是眼下,在她的面前,有这么多大理寺的随从在,她又怎么会真的怕卿酒? 广佳怒声道:“来人啊,给我将这意图谋害本寺正的刁民拿下!当场处决!” 虽然身为寺正,但是也没有无端处置人、尤其是直接杀死人的权力。 但是现在是卿酒先攻击了她,就已经给了她下死命令的由头了。 而那些大理寺的衙役听广佳如此说,也当即便冲向了卿酒:“是,寺正!” 卿酒见此,整个人都变得警惕了起来,在将白子玉护到了身后之后,她已经在想着怎么处理眼前的事宜,她冷目扫视着眼前的众人:“好一个女皇殿下直辖之下的大理寺,先是在路上驾马横冲直撞扰民不说,又是当街调戏良家男子,调戏不成又要当街杀人,真是好一个秉公执法的大理寺!” 卿酒此言一毕,不等面前的大理寺的人说些什么,不少围观的百姓已经对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在指指点点。 “真是太过分了,大理寺怎可如此呢?” “没错,便是看大理寺的这个势头,像是有急事的样子,但他们方才的举动也太蛮横了,差一些,我刚刚也要被他们给撞倒了!” “大理寺在刚刚成立的时候,可是说这是沧国最秉公执法的地方,没想到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 “……” 围观者的言论不大,但是众人这般的指指点点,已经给这些大理寺的人带来了一些压力。 她们原本在那广佳的命令之下,正准备对付卿酒,但是一时间动作倒是顿了顿。 不过,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还是有几个广佳的亲信,重新冲向了卿酒,要攻击卿酒。 卿酒见此,拳头已经攥紧,随时准备面对眼前的情况。 但眼看,就在两边的拳头要相互较量起来的时候。 一道剑风忽然飞了出来,将卿酒和那几人给硬生生地分开了。 接着,一道冰冷的男声响了起来:“都给本寺丞退下!” 场地原本颇为混乱,但在这一道男声之后,似有一种什么颇为强大的气场压制,众人顿时是安静下来不少。 而卿酒顺着这一道声音看了过去,看到了马背上那一位身穿红色官服的男子时,不由得愣了愣。 是他! 第269章 瘟疫 有一些记忆在卿酒的脑海中回想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想错的话。 眼前的这名男子名叫蓝真,前番卿酒因为珍灵药草之案,被关进了大理寺的时候,原本吴寺正想要对她用刑,在这个当口,正是这蓝真入了监牢,阻止了吴寺正,并将她带到了公堂上。 这位蓝真当初也是大理寺寺正的位置。 因为这个国家男女关系的特殊性,所以在大理寺,基本上所有的官职都是女人任职的。 而这以为蓝真,不仅仅是男子,而且在大理寺中有了寺正的位置,着实是在众男子中显得不寻常。 所以在当时,卿酒是多看了这蓝真一眼,也对他印象更深了些。 不过看蓝真现在身上的官服,他的职位,显然已经从寺正升为寺丞了。 蓝真看起来年纪并不大,便是女子,要想在他这个年纪坐上寺丞的位置,也根本不是简单的事。 足以可见这蓝真根本不简单。 而,一开始的时候卿酒没有注意,这时候卿酒才发现,刚刚差点撞到了白子玉和她的马,就是这蓝真骑着的。 而,就在卿酒见到蓝真稍稍愣神之际,那广佳又是捂着她已经废掉的手,对蓝真怒道:“蓝寺丞,你方才可是看到了,正是这刁民断了我的手,还扬言要杀死我!这种当街伤人、还意图杀人的混蛋,你如今就该下令,将这刁民给就地处决了!” 到底如今这一群大理寺的人中,蓝真的官职比广佳要大上一级。 现在蓝真下令让广佳的人退下,广佳虽是不满,但也只是先找蓝真言说。 此时广佳的面容扭曲,除了她心中的不满以外,她被折断的手,也是分外地疼痛。 她的言语,也含着很浓烈的怒火。 不过,蓝真对于广佳的激动,只是冷冷地扫了她一眼,然后道:“来人,广寺正当街调戏良家男子,辱没大理寺官风,着革职,押回大理寺,听候发落!” 广佳听言,当即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蓝寺丞,你没看我的手都被那刁民给折断了么?你不处置了那刁民,来处罚我是什么意思?” 不过对于广佳的控诉,蓝真根本不管,只是神色凌厉地扫了身后的随从一眼:“还不去办!” 蓝真身为一个男子,能坐上如今的位置,身上的气场,还有过往手段的凌厉,只怕不知道比一般的女子要强上多少。 此时他的命令一下,当即就让身后的衙役对着广佳走了过去。 在这个过程中,虽然广佳不断反抗:“放开老娘!你们做什么!你们敢碰老娘一下!啊!” 但是那些压抑对于广佳这般的反抗,不过是回头看了蓝真一眼,见蓝真丝毫都没有松口的意思之后,还是继续将广佳给拉走了。 而那几位广佳的心腹,见此根本什么都不敢说,只敢立在一旁,看着广佳被带走。 如此可见,蓝真在这大理寺中的威严,的确是不小。 但是,那广佳虽然被蓝真下令拖走了。 她见跟蓝真反抗不成,最终她的言语,转变成了对蓝真的骂骂咧咧:“混蛋男人!真以为坐上了寺丞的位置,就敢把自己跟女人比了?老娘便是官职比你低一级又如何?你今日胆敢针对老娘,老娘日后必定让你好看!不过是个男人!站上了如今的位置,还不知道是怎么得来地!你给老娘等着!你们放开老娘!放开!” 在广佳的骂骂咧咧之下,她最终还是被人给拖走了。 在这整个过程中,虽然广佳对蓝真骂得很难听,但是蓝真不过是对此稍稍抿了抿唇,神色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冷冷地补充了一句:“辱骂上司,罪加一等,押回大理寺先打二十大板!” 在广佳被拖走之后,现场安静了一会。 原本那些对大理寺今日的行为颇有微词的众人,见此议论声也少上了许多。 而卿酒对于眼前这样的情况,不管是蓝真对广佳的处罚也好,还是众人的议论起又落下也好,倒是并不感到意外。 因为就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冷冷地嘲讽今日大理寺的所作所为,并将话术往重了说的时候,就已经料到了眼前的一切。 广佳的确是嚣张,但是京城的治安,并没有乱到官家的人可以当众欺负百姓而被视为寻常的地步。 广佳对于她今日所作所为或许不甚在意。 但是卿酒照刚才那般,将话语说得严重了之后,卿酒却知道,有人会对此在意。 也必定会设法消除这个影响。 否则明日整个京城都流传出来大理寺仗势欺民的流言,吃亏的,只怕会是整个大理寺。 而如卿酒所想的,蓝真站出来了。 卿酒一边拉着白子玉的手,一边看着广佳被拉走,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接着,她又将视线落向了面前的蓝真。 而此时,蓝真也正好将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二人的视线就这般相撞了。 卿酒看到了蓝真眼底的幽深,视线相撞的那一瞬,蓝真也不知为何,心绪稍稍顿了顿。 不过,二人都没有在这般的视线中停留多久。 蓝真在那马背之上,对着卿酒拱了拱手,道了一句:“御下不周,多有得罪。” 之后,便领着一众大理寺的人,离开了。 雷厉风行。 这一行人就这样出现、停留又消失,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他们唯一所留下的,是蓝真领着人每往前走一段路,都会有那么一两个衙役在后面的墙上,贴上些什么。 众人面对方才所发生的一些,还有些心绪未定。 但是见衙役往墙上贴了纸张后,还是不由得好奇地凑了上去,看上面写了些什么。 而卿酒这时将白子玉搂在怀中,轻抚了抚他被风吹乱的发丝,柔声道:“没事?有没有被吓到?” 白子玉轻轻摇了摇头。 顺着卿酒触到的他的面上的肌肤,他的身子一路都有些发热,直到这样的热量,落进了他的心底。 “妻主,我没事。”白子玉如是启唇。 而在这时,一道惊呼声响了起来:“瘟疫?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声音的来源,是那些去看衙役张贴的纸张的人。 第270章 最脆弱时的嗫嚅 卿酒对白子玉点了点头,而后轻轻蹙了蹙眉,顺着那声音的发起处望了过去。 随着那围向告示的人越来越多,众人发起的声音也越来越大。 “瘟疫竟然已经蔓延到南城了!南城跟这京城,可是仅仅一城之隔!” “这瘟疫的事,我之前也有听说,不是说只在边疆发病,而且之前这瘟疫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吗?怎么忽然就传到南城了?” “真是太可怕了!看这告示,从今日起京城就封城了,不过我还是怕,南城跟京城距离实在太近了!以后我都不敢出门了!” “今日我们还好好地在看灯会呢,怎么忽然就出现了这样的事!” “……” 卿酒和白子玉在人群聚集的不远处,听着这般的言论,自然也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们相视了一眼。 随即,卿酒拉着白子玉的手,向着那人群走了过去。 因为一时挤不到告示的面前,卿酒问其中一位说的正起劲的人问道:“这是什么事了?什么瘟疫?严重吗?” 卿酒初次从众人的口中听到瘟疫这两个字的时候,其实心就已经有些沉了下来。 瘟疫,这不是一般的病症。 乃是致死率一般不低的传染病,要么无药可治,要么很难治好。 总而言之,瘟疫一旦病发,很可能会死很多的人!而且还让人束手无策! 这种事一旦发生,很明显就不是什么好事。 卿酒想着,眉头不由得蹙了起来。 她在现代虽然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瘟疫,但是看书上对过往瘟疫的记载,也知道这究竟是有多严重了。 那人的面色也很不好,听卿酒这般相问,她回答道:“很严重的瘟疫!据说在边疆就已经死了不少人了!不过因为瘟疫一直在边疆没有蔓延开来,而且前不久瘟疫好像在边疆已经被控制住了,所以这件事没有多少人知道,可是现在,瘟疫居然蔓延到京城附近的城池了!这也太严重了!” 那人说着,面色之上,露出了一些惊恐。 卿酒握着的白子玉的手,也明显似乎是因为有些害怕,向后缩了缩。 卿酒下意识将白子玉的手攥得紧了些,似是在安慰白子玉,白子玉整个人瞬间放松了一些。 “瘟疫已经这么严重了,朝廷没有派人去治疗么?”卿酒道。 卿酒知晓,这告示是大理寺的衙役贴上去的,而刚刚离开的大理寺的蓝真一行人,那般风风火火,难道就是赶去处理这瘟疫之事的? 可是这瘟疫更需要的,不是大夫么? 那人听卿酒如此说,又道:“治疗应是治疗了的,边疆发起的瘟疫,在一开始的时候,似乎还控制下来了,不过还是出现问题了,好似是原来治疗瘟疫的药物没有用,现在告示上说,若是有人能给出治疗瘟疫的法子和药方,可以得到女皇殿下的重赏,可是,谁又能做到呢?谁又能拿到这一份重赏呢?” 那人说着,又去跟身边的人讨论去了。 卿酒听此,眉头皱得更深了一些。 而这整个的京城,也似乎正因为这件事,多了不少官家的人在活动。 众人也因为京城各处贴出来的告示,心绪变得躁动了不少。 而,正在卿酒对此沉思之际,白子玉在一旁扯了扯卿酒的袖子,道:“妻主,我头有些晕。” 说着,白子玉的身子,竟是轻轻晃了晃。 卿酒连忙抬手去搀扶,举动之间,已经为白子玉把了脉。 她道:“你这几日心绪太多,今日又有些操劳,此时身子才出现了虚症,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就会没事的。” 卿酒说着,看着白子玉这般虚弱的样子,眸色中泛起了淡淡的心疼。 白子玉前几日的身子尚还看得过去,但她却也知道,那时的白子玉,心绪是凝结的,什么都压在心中。 虽然看起来没事,但实际那样十分伤身子。 这会出来散了散心,虽然出了一些事,但终究是心中的郁结散开了不少。 如此,白子玉此番回去休息了之后,反而对他的身子是有益的。 只是…… 就在卿酒要搀扶着白子玉回去的时候,白子玉却是脚步一虚,眼前一晃,道:“妻主,我腿软,让我缓缓,我有些走不动……” 然卿酒听此,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就将白子玉拦腰抱起:“身子虚便少说话,好好休息一会。” 说着,她直接就这般抱着白子玉,向着回家的路走去。 临了的时候,她回头,看了那一群正在讨论告示的人一眼,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对关于“瘟疫”的议论之声,目色不由得变得深了深。 不过,听到怀中传来的低低吟声,卿酒的注意力,又都落在了怀中的白子玉身上。 “别担心,你会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卿酒低声对白子玉言语。 而白子玉原本因为身子不适、似有心火在烧着自己,整个人的心绪都十分不宁,哪怕被卿酒抱在了怀中,也都在不安地不断动弹。 但在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之后,倒似是这话语一钻进白子玉的脑海,就像是有什么神奇的魔法一般,将白子玉整个心都安抚了下来。 他不再在卿酒的怀中躁动了。 倒是在意识模糊之间,他觉着自己的身子有些发冷。 但是卿酒抱着他的怀抱,却似是能给他无尽的温暖。 当他距离这怀抱越近的时候,这般的温暖就越深。 “父亲……母亲……” 白子玉在卿酒的怀中这般嗫嚅。 迷糊之中,他似乎是想到了曾经父亲和母亲温暖的怀抱。 虽然卿酒见白子玉比之前安静了不少。 但是看他这般的样子,却是心中泛起了更深的心疼。 想来,自白家出事之后,白子玉的心绪,必然一直都很脆弱,一直都很思恋自己的至亲…… 如今,真的至亲的温暖没有,但是虚假的替代,卿酒倒是愿意给他。 想着,卿酒又是将白子玉抱得更紧了一些。 而在这个时候,白子玉在迷迷糊糊之间,却也将卿酒抱得更紧了之后,嗫嚅了一句:“妻主……” 卿酒俯视盯着白子玉,看着他这般轻启的红唇,感受着从他的身体里泛出来的温度,心绪不由得顿了顿。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所能想到的,都是心中的…… 第271章 求见卿娘子 卿酒垂眸沉思。 不过很快,她就将自己的思绪抽离了出来。 抱着白子玉,越过人流,踏上了回家的路。 日子就这样平淡无奇地过了两日。 京中各处张贴出来的女皇殿下的告示,虽然在京中掀起了一些混乱,并且让议论瘟疫的人也惴惴不安了起来。 但到底京城被封了,就算瘟疫的消息满天飞,到底瘟疫没有传至京中来,所以京中整体的氛围还算是安和,众人除了不能轻易出京城以外,生活也没有受到多少的影响。 绮丽坊还是正常开业。 白子玉自从京郊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绮丽坊。 但是今日,他却是一时兴起,来到了绮丽坊找卿酒。 虽说最近发生了太多的事,但是日子总归是要过的。 绮丽坊如今正是忙的时候,无论如何,她能来帮帮卿酒才好。 白子玉正想着,脑海中倒是不由得浮现起了卿酒的身影, 他的嘴角,也不由得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 然就在这时,当白子玉走到了绮丽坊的门口,眼中映入了一个人的身影时,他嘴角的弧度,顿时就僵住了。 这个身影不是别人,正是田贝。 此时田贝明显是刻意装扮过的,虽说没有多么娇媚,但是一派事业型男子的干练模样,身上透着一种别的男子没有的独特魅力。 这若是放在平常,白子玉也不会觉得有什么的。他不是那种看着别的男子好看就会去嫉妒的人。 但是就在前两日,他才见这田贝勾引了卿酒。 如此,今日又见田贝来到了绮丽坊,他的心中顿时警钟大响。 田贝能来绮丽坊干什么?又来勾搭卿酒么? 虽说前几日卿酒明确拒绝了田贝,但若是田贝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卿酒,这也是让白子玉所不能忍的! 不管怎么样,那是他的妻主! 此时,虽然因为白家的没落跟卿酒有关,所以白子玉的心中还是对卿酒有着隔阂。 但是在他的心中,已似乎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这样的隔阂喷涌而出了! “田掌柜。”白子玉在心中被一口气闷住了之后,出声,唤住了田贝。 田贝听到这道声音,顿了顿。 转头,看到了站在光下离他不远的白子玉之后,他的神色,稍稍凝了凝。 他同样不是个会去嫉妒被的男子的人,但是此时,看到白子玉的时候,他的心绪,却是涌起了不甘。 不甘,白子玉可以肆无忌惮地站在卿酒的身边,而他那夜主动去跟卿酒献身,卿酒居然都没有多看他两眼…… 想起过往,田贝的眸子不由得沉了下去。 而这时,白子玉已经走到了田贝的身边,道:“田掌柜,不知今日来绮丽坊,有何贵干?你若是来找妻主的,只怕对不怀好意的男子,妻主不会见,那夜妻主对田掌柜的拒绝,田掌柜应当还记得?” 白子玉的话语中带着刺。 甚至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绮丽坊门口,白子玉说出了这般的话语,其实有些过分了。 但,这只是正常的情况下才是如此。 白子玉很清楚田贝对卿酒抱着什么心思。 可是田贝一个有妇之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卿酒,他自己都不觉得害臊。 就算是他因此攻击了田贝,那又如何呢? 而白子玉这般话中有话的话,倒也因此引起了一些人的围观。 尤其是当白子玉提到那夜的拒绝之类的话的时候,一些人的视线,不由得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 男女之间,提到这种事情,总归是讳莫如深的。 不过,虽然被众多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田贝的心绪倒是不为此而动。 他甚至还神色十分正常地对白子玉见了见礼,道:“白相公有礼,如你所言,我来绮丽坊,正是来找卿娘子的,我与她有事相商。白相公若是方便的话,可否引我去见见卿娘子?” 白子玉见田贝这般对他说话,简直是心绪都不由得愣了愣。 田贝真的是来找卿酒的。 经历了前两日的事情之后,田贝不仅当着他的面还敢直言来找卿酒。 而且,还让他去给他引见卿酒? 而且,原本在他的嘲讽之下,众人看向田贝的神色已经有些异样了。 现在见田贝这般不卑不亢,众人倒是收回了他们异样的目光。 毕竟就田贝这般的样子,哪里像是有事? 分明就是坦坦荡荡! 如此对比起来,倒像是那阴阳怪气说话的白子玉显得小器了! 而白子玉就算是知道田贝前两日对卿酒做了些什么,现在没有证据,他却也不好多说。 如此,这吃瘪的,倒是成了白子玉! 思及此,白子玉不免有些气结。 不过想起从前父亲教他的一些驭家之道。 最终,他咽下了这口气,而后冷冰冰地对田贝道:“既然如此,你便在这等着,我去问问妻主。” 其实,卿酒原本就是对田贝没有意思的,他又何必跟田贝置气呢? 现在是田贝在他面前占了上风。 但是待会只要卿酒拒绝了田贝,自然有田贝落下去的时候! 而下次,绮丽坊的门,他可就没这么容易让田贝进了! 想到这,他端了端心绪,冷冷地走进了绮丽坊。 田贝在白子玉的身后,漠然地看着白子玉前后的改变。 虽说他面上还是一副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样子,但是心中,却不免泛起了一抹苦笑。 他常年在生意场上走,而且又是身在莫家那么复杂的家族,见过的牛鬼蛇神不知道有多少。 白子玉这般的,还是太稚嫩了。 方才众人那样的异样目光,对于他来说,其实也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他何需挂齿。 真正让他心中觉得不适的,其实还是,卿酒对他的拒绝。 毕竟,卿酒是他主动去求的。 而身边这些人来人往的行人,他们怎么想,跟他有什么关系。 想着,田贝轻轻叹了口气。 而这个时候是,甚至还不等白子玉走进绮丽坊的内间见到卿酒。 就已经有一位伙计走了出来,迎向田贝道:“田掌柜,您来了!卿娘子请您进去!” 第272章 更大的空间 声音十分地热情。 白子玉在前方也听到了此,当即整个人都愣住了。 卿酒请田贝进去? 她不是两日前才拒绝了田贝么?为什么要请田贝进去? 他方才还应承了要去给田贝通报。 所以搞了半天,笑话就是他自己? 所以卿酒和田贝,现在是什么意思呢? 白子玉有些木木地转头,此时,那伙计已经领着田贝,向着卿酒所在的内间行去了。 田贝在经过白子玉身边的时候,还稍稍对白子玉见了见礼,举动之间,今日男子的风范和淡然。 眼看着田贝已经进了卿酒的房门,白子玉此时杵在原地,是往里走也不是,离开也不是。 最终,在内间卿酒的房门即将关闭的时候,白子玉扣住了那房门,而后,入了那房间之内。 此时,田贝已经坐在了卿酒的对面,并将手中的一个小木箱子放在了卿酒的面前。 卿酒则准备从田贝的手中接过这个箱子。 二人看起来颇为融洽。 原本白子玉就在生卿酒和田贝的闷气,看着这一幕,心中的堵塞不由得更重了。 看这个样子,卿酒和田贝是早就约好的? 所以卿酒前两日的那个夜晚,在拒绝了田贝之后,二人之间还是有过往来? 想着田贝终究是对卿酒心怀不轨之人,白子玉的神色,不由得更加变了变。 而这个时候,门口的动静也引起了卿酒的注意。 她转头,看到白子玉正在门口之后,不由得稍稍愣了愣:“子玉,你怎么来了?” 白子玉这些日子的状态不对,已经很久都没有来过绮丽坊了,对于他的到来,卿酒不过是好奇罢了。 但是白子玉听此,却是声色泛起了淡淡的酸味道:“妻主,我不过是来看看绮丽坊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顺便给妻主做了些点心送过来,如果打扰到了妻主和田掌柜,那我先离开!” 说着,他将手中的点心盒子紧紧地攥了攥,不等卿酒说话,就要离开。 在他看来,卿酒方才对他的那句反问,就是觉得自己打扰到了她和田贝。 而这时,卿酒和田贝是孤男寡女在一起的,田贝又对卿酒有意,他们二人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白子玉真是不敢想。 而,卿酒眼见白子玉的背影有些落寞,又听他方才说话的语气不对。 但凭卿酒已经跟白子玉相处了这么久了,如何不知道他现在的情绪不对呢? 她唤住了他:“子玉,等等。” 白子玉听此转身:“妻主还有什么吩咐?” 白子玉此番的转身颇快,因为他下意识根本就不想离开。 卿酒抬手示意了一旁的桌椅道:“你到那边待一会,等等我。” 白子玉往那桌椅的方向看了一眼,抿了抿唇,脚步却没有动弹:“妻主正在跟田掌柜相会,子玉便不便打扰了……” 相会? 卿酒听此唇角向上轻勾了勾。 这样的词都想出来了,白子玉对她的误会是有多大? 眼见白子玉又准备离开,卿酒连忙阻止了他:“我待会找你有事,你好好在那待着,等我跟田掌柜聊完。” 白子玉本来就不想离开。 就算卿酒真的跟田贝有什么,他也觉得憋屈?凭什么让他离开呢? 现在卿酒一再留他,他便也不再抗拒了,道:“嗯,妻主,我等你。” 说着,便听话的在卿酒所指的桌椅处坐了下来。 桌椅靠窗,白子玉的视线虽然看似是看向窗外,但其实余光不时地落在了卿酒和田贝的身上。 卿酒察觉到了此,却未多说些什么,只是淡淡勾了勾唇。 接着,又将注意力放在了面前的田贝身上,道:“田掌柜,开始!” 虽然卿酒方才在对白子玉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多亲密。 但是话头一转到了田贝的身上,声色明显是疏离了很多的。 田贝从头到尾,倒是没有什么失态的地方。 他现在坐在卿酒的对面,那般的冷静,那状态就好像是前两日他对卿酒的勾引,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卿酒对此倒没有觉得有什么。 她已经有了四个夫郎,这已经让她够头疼的了,还真不想掺杂进什么别的感情。 更何况是这种明显别有目的的“感情”。 田贝如今能跟她相安无事,那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田贝对卿酒点了点头,将桌面上的那个小箱子打开了,然后从其中取出了一些文书,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卿娘子,这便是我昨日找人来与你说的合作计划,你请看。” 卿酒接过了文书,便认真地看了起来。 而田贝在一旁颇为详细地跟卿酒介绍,道:“卿娘子,既然你不愿意屈尊来美仪坊工作,我也不勉强你,绮丽坊的确已经能给卿娘子施展的空间,但是我觉得,这个空间,对于卿娘子来说,还是太小了一些。” “绮丽坊如今相对京中那些不知名的美妆坊来说,的确不小,但是绮丽坊的势力,仅仅只在京中罢了,便是要想开创京中之外的生意,这条路只怕也没有那么容易走。” “但是美仪坊,可以提供给卿娘子绮丽坊不能给的一切。” “卿娘子在京中,依旧还是绮丽坊的人,这点不会变,但是在京中之外,我想跟卿娘子谈谈大合作,只要卿娘子点头,卿娘子设计的产品,不仅在整个沧国都受欢迎,就是在沧国之外,也有着我们美仪坊的势力。” “总之,我给卿娘子提的计划,必定不会让卿娘子吃亏。” 第273章 重生 田贝从善如流地说着,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谈生意的精明。 这是田贝在与人谈判是惯有的状态。 但今日在这般的状态之外,他的深处,还隐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说,前两日田贝在见卿酒时,他身上还未曾有的光。 因为莫霄和莫家的步步相逼,前番卿酒拒绝了他之后,他其实已经无路可去了。 但凭莫霄当初对他放下的狠话,再加上没有卿酒,美仪坊根本不可能超过绮丽坊。 他以为他前番被卿酒拒绝了之后,等待他的,要么是从此被关在大院之后,成为一个虽然人还活着,但是心早就已经死了的人。要么,他甚至人都会因此而出事。 毕竟,一个心已经死了的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可是,就在他绝望无比的时候,却忽然回想起了卿酒对他最后说的那么一番话。 卿酒告诉他,他是一位有能力的男子,就算是要做成什么事情,也不应该是用那般下作的手段才是。他根本不必像那日一般。 是啊,他根本不必像那日一般! 虽说美仪坊如果没有卿酒的话,是根本不可能斗过绮丽坊。 但是谁说要将卿酒收入绮丽坊,就必须要用那般勾搭卿酒的方式了? 他是一个商人,而且是一个成功的商人。 商人,要想跟人谈合作的话,分明可以有很多种方法。 怎么就非要让他去献身了? 他当时真的是急了,才会想出那般的办法。 而且,在他看来,原本他认为,但凭他的魅力,卿酒是绝对不会拒绝他的。 可是没想到…… 当然,事已至此,他要想再用色诱勾搭卿酒的方式,当然是行不通了。 不过,他还是有别的办法的。 既然卿酒不愿意离开绮丽坊。 那么他就利用美仪坊的方式,给卿酒绮丽坊所不能给她的。 虽然若是卿酒直接离开绮丽坊来到美仪坊,这也是可以给卿酒的。 但是如今,就算是卿酒不离开绮丽坊,但同时让卿酒可以和美仪坊合作,这其实是可以共存的。 他当时在想到了这些后,就立即在制定跟卿酒合作的计划。 并且在计划初具模型之后,就已经先派人来探了探卿酒的口风。 又在得到了卿酒愿意跟他谈一谈的答复之后,他连夜赶出来了现在在卿酒手中的计划。 因为他没有多少时间了。 就算是卿酒答应了跟他的合作,他也必须需要一些时间来让莫霄看到跟卿酒合作的成效。 所以跟卿酒谈合作的事,是只宜快,不宜慢的。 田贝在跟卿酒介绍完他所有的计划之后,就颇有几分胸有成竹地在等着卿酒的答复。 他在生意场上谈判很少失手,他相信这次也是一样。 而,卿酒在看完了手中文书最主要的部分之后,也放下了手中的文书,然后跟田贝对视:“田掌柜,你的这份计划,我大体上是认同的,只有利益分摊这一部分,需要再商量一下。七三分,如何?” 田贝的计划书上,所给到的利益分成是五五分。 而据田贝的计划书所说和他如今所讲解的,在她将来跟美仪坊合作了之后,这将是一个很巨大的市场,不仅会开出京城之外,甚至会让她的产品走出沧国之外。 这对于卿酒来说,当然是利好的。 毕竟打从一开始,她就希望自己的美妆事业可以更上一层楼。 而正如田贝所介绍的那般,只要跟美仪坊合作,她负责出产品,而美仪坊会帮她将产品卖到京城之外的地方。 原本她就计划,在绮丽坊如今的生意更稳定了之后,就要想着更进一步的事业扩张事宜了。 原本她想的是以如今的绮丽坊为基础,再慢慢地将她的美妆事业向着周边扩张。 再慢慢的,将这事业做到更大更强的地步。 这在她的计划中其实问题不大。 毕竟她在这个时代有着绝对的技术优势。 而且她前世就做过生意,对自己能做成什么样子也有一个底。 但是,生意的扩张到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就算她的手中把握着这个时代绝对没有的美妆产品。 就算这些美妆产品一放出去,她可以确定必定会受到众人的欢迎。 是,当生意做大之后,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 比如先前美仪坊就已经对绮丽坊进行过了生意打压,这些手段还不算狠厉。 但是若之后她仍旧选择单枪匹马地去扩张生意,之后还有什么人会有什么手段来对付她就说不好了。 她的事业兴许也不会失败。 但是若想要做到开到沧国以外的这么大的地步和范围的话,所需要的时间成本就不好说了。 现在美仪坊主动来跟她谈合作,说要给她提供她想要的大平台,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美仪坊背后有一个商业帝国,这件事她之前就已经知道了。 有了美仪坊的助力,她产品的售卖和发展,将又一个质的进展。 当然,这是事情全往好的方向发展才是这样。 美仪坊是可以给她提供平台不假。 但是像美仪坊这么大的平台,她如果真的打算跟美仪坊合作,事先需要想好的一点就是,她会不会因为此反而被美仪坊给吞了。 虽说她的手中有稀罕的美妆技艺在,美仪坊也不会说怎么害了她。 但是既然选择跟美仪坊合作,在合作之前,她就必须要说清楚,还属于她的东西,她必须就要握在手中。 她知道自己的身价,美仪坊真要跟她谈合作的话,并不是一点小恩小惠就可以将她打发了的。 田贝听了卿酒的要求之后,不由得为此捏了一把汗。 他早知道卿酒不是什么普通人,没想到一来跟他谈合作,就谈到了最关键的一点。 而且,虽然现在卿酒所谈的利益比例虽然看起来没有多多少。 但是一个涉及到了整个沧国,甚至是包含了沧国以外其他国家的生意,别说是多两成了,就算是多一些汗毛,这也足以造成巨大的利益偏差。 卿酒作为她自己的那一方,给自己谈利益当然是无可厚非得的。 但是他现在是作为美衣坊的一方在跟卿酒谈判,当然不能任由卿酒说多少,他就应承多少了。 哪怕相对而言,现在是他在求着卿酒,这也是如此。 田贝稳了稳心神,对卿酒道:“卿娘子,虽说你的产品的确很好,但是若要发展到那般大的市场,这也不是简单的事,美衣坊也需要不少的成本。我给卿娘子的价格,已经是几经思量计算之后,所能给出来的最高的价格。卿娘子若是觉得不满意的话,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利益分成四六分如何?” 第274章 谈生意 田贝说着,算是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对卿酒陈明了他的利益需求。 他这般的话语像是颇为有道理,但是卿酒却还是坚持了她的态度:“三七分成 。田掌柜,我若是自己领着绮丽坊去开创新的事业,也不一定会杀不出重围。” 卿酒说完,也不多言语,只是静静地品着面前的茶杯,等着田贝的回答。 时间安静了一会。 好一会,卿酒和田贝都没有说话,但是场上的氛围十分地紧张,就好像是二人在进行着一种无形的较量。 最终,在卿酒饮完了杯中的茶,又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接着又要给田贝倒一杯茶的时候。 眼看着眼前的茶杯越来越满,田贝最终是对卿酒应了一句:“如此,利润便按照卿娘子说的来办。” 田贝怎么会不清楚,若是卿酒真的将他面前的茶杯给完全倒满了,那就已经是送客的意思了。 虽然卿酒没有明说,但是她的意思很明显,如果田贝不同意她的要求的话,那么他们二人的合作,就要告吹。 这对于卿酒来说,或许仅仅是少做一些生意,甚至是晚达成一些成就。 但是对于田贝来说,却几乎就是灭顶之灾。 卿酒方才所提出来的利润分成,相对而言,已经是美仪坊如今所能接受的极限了,他去好好跟莫霄争取争取,应当是能拿下来的。 而卿酒听田贝如此说,她给田贝倒茶的动作,顿时就停顿了下来。 接着,她将那一杯未倒满的茶递到了田贝的面前,道:“田掌柜,请喝茶!” 田贝此时,除了接受卿酒递过来的茶,又还能做些别的什么呢? 他对卿酒见了见礼,然后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视角,他的唇角,含起了一抹淡淡的苦笑。 但这般的苦笑稍纵即逝。 等田贝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来的时候,他的神色,已经变得颇为冷静。 他道:“卿娘子倒真是会做生意。”又是余光扫了一眼卿酒面前他所做的计划书,道:“不知卿娘子对我的计划书,可还有什么别的疑问呢?” 尽管在利润之上,美仪坊的确是对卿酒让了很多。 但是现在美仪坊能跟卿酒合作上,却也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 卿酒道:“计划书上有一些细节的地方,我需要仔细看了之后才能告诉你是否有什么改动。不过还有一点,在合作之前,我需要跟田掌柜你说清楚。” “卿娘子请说。”田贝说着,不由得是正了正身子,从方才的交流来看,他想卿酒接下来要对他提的要求,应当也不会简单。 而果然,卿酒接下来的话语一出,就不由得让田贝为之震了震。 只听卿酒道:“我接下来的确是跟美仪坊合作,但我有一个要求,接下来我跟美仪坊合作的每一个产品,都必须以我本人的名义去发售,美仪坊,只是代为发售我的产品。当然,等我和美仪坊的合作敲定下来了之后,我可以跟你保证地是,在我和美仪坊合作期间,除了绮丽坊,我不会将我的产品授权给任何人。” 卿酒的话语包含着一些现代的话术。 虽然田贝有个别的词汇听不懂,但是卿酒大概的意思,他却是完全明白的。 卿酒这个要求,看起来简单,但是如果对此细想想的话,还是会不免让人惊出一声的冷汗。 一旦应了卿酒这个要求,那么美仪坊此番跟卿酒的合作,就会完全成了美仪坊在给卿酒打下手。 到时候美仪坊一旦将卿酒的产品做起来了,名扬天下的,也会是卿酒。 而美仪坊所得到的,则更多是给卿酒提供渠道的佣金罢了。 当然,在卿酒的名声起来之后,连带着,或许美仪坊的名声也会起来, 卿酒此番,是某种程度上更将美仪坊当成了一个跟她合作的工具的同时。 也在防止自己成为美仪坊的工具。 毕竟,若最终卿酒在跟美仪坊合作的时候,美仪坊不是像卿酒说的这般做的话。 很有可能,卿酒会在美仪坊沦落成为普通的美妆师之辈。 虽然卿酒可以获得比寻常的美妆师多的多的银钱,但是卿酒一旦在这次合作中隐藏在后方,那么美仪坊对此的操作性就会多很多,利益也会多很多…… 如果答应了卿酒这个要求,自然是让双方合作的利好之处,更多的是倾向于对方的。 但是,还是那句话,现在卿酒手中的美妆技术,只有卿酒有,旁人根本沾染不得。 而卿酒就算是不跟美仪坊合作,也可以寻找别的路子。 就算是莫家的商业帝国很大。 但也不是说放眼整个四海,就没有能跟莫家比拟的了。 而莫家,也根本找不到可以代替卿酒的人。 相反,如果这次莫家没有抓住卿酒,卿酒若是跟别的人谈成了什么合作。 那么吃亏的,还是莫家。 如此说来,对于卿酒的要求,就算如果这样合作的话,很大程度莫家其实在给卿酒做嫁衣,虽然在这个过程中,莫家也是在得利的,而且得利的空间很大。 而眼下的情况,他还有拒绝卿酒的可能吗? 若是卿酒只是跟田贝说了那前半段的话,田贝或许还需要好好考虑考虑要不要答应卿酒的这个要求。 但是在卿酒又补充了一句,在跟美仪坊合作期间,卿酒不会跟别的人合作之后。 田贝只是在刚刚那般百转千回的思绪之后,没一会,就对卿酒道:“卿娘子,你的要求,我会跟东家提的,像卿娘子这样优秀的人,我好好跟东家说说,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还是生意场上的套话,此番田贝虽然没有直接答应卿酒,但是话里的意思,也估摸是差不多了。 卿酒倒是不急,依旧在缓缓地饮着面前的茶,道:“田掌柜回去好好考虑便可,想好了便来跟我说,我随时恭候。” 一番的谈判,到了这里就结束了。 田贝起身,对着卿酒福了一礼,道:“卿娘子,叨扰了。文书便留在这里,卿娘子觉得还有什么问题,随时都可以派人来跟我谈。” 说着,抬眸看了卿酒一眼。 第275章 亲吻 此时,卿酒正将手中的茶杯一饮而尽。 从田贝的视线看了过去,正看到了卿酒那洁白的脖颈,十分地有女人味。 田贝见此,眸子不由得暗了暗,他的心绪,因此起了一些波澜。 而这般的波澜,是他从前未曾有过的,哪怕是在莫霄的面前的时候,他也未曾有过这般的感觉。 似想到什么,他连忙将自己的视线给垂了下去。 卿酒并没有看到田贝这般的异样。 倒是白子玉在一旁,用余光将这所有的一切都看得清楚。 见此,白子玉的拳心,不由得紧紧地攥了攥。 他很想将他的视线转移开,不去看卿酒和田贝。 可是心中又在担忧着他们二人是不是真的发生什么来,所以还是不由得就将自己的视线转移了过去。 而因为此,他的拳头,不由得是攥得更紧了。 卿酒对田贝见了见礼,道:“田掌柜,有劳了。” 说着,田贝又是对卿酒回了礼,便离开了。 屋中至此便只剩下了白子玉和卿酒二人。 而,刚刚在卿酒和田贝谈判的全程,白子玉的余光都落在了卿酒和田贝的身上没有离开。 这会田贝离开了之后,他却是将他的视线完全地落在了窗外的风景之上。 窗外的景观不错,但是田贝现在,是完全没有心绪去观赏什么的。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一直都很期待卿酒可以跟他说话。 而且,想起田贝刚刚跟卿酒交流的样子,虽然田贝说起来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白子玉还是不免会有些嫉妒。 其他的不说,田贝这样的男子,他这般看来,其实是真的跟一般的男子不一样的。 在他的身上,有着一种别的男子所没有的风骨。 若是寻常的男子对卿酒有意思还好,他确信卿酒应该不会对他们有意思。 因为卿酒现在的四个夫郎,个个都不是一般的男子可以比拟的。 而将人换成了田贝的话,那么他就会对此有些担心了。 可是,白子玉这般性格的人,他便是担心,也没有将心中的不满说出来。 毕竟他现在也没有抓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如他所见,卿酒现在也只是在跟田贝谈生意而已,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他能说些什么? 他一说,田贝不认,卿酒不认,不久跟刚刚他在外边一般那般尴尬了么? 可是不说,他非就觉得自己的心中颇为委屈。 白子玉正兀自生着闷气,这时,一道清声在白子玉的耳畔响了起来:“子玉,茶没了,你帮我沏杯茶!” 听此,白子玉心中的闷气,又是转为了明面上的气了。 做一个女人真好,前脚才刚有田贝这般的男子对卿酒送过秋波,这会,卿酒倒又开始指使他去服侍卿酒了! 呵,想的真美! 白子玉连看都不看卿酒,道:“茶具就在妻主的面前,妻主想吃些什么何不自己动手呢?” 耳畔的轻声又响了起来:“这茶具的确是在我的手边,可是点心却不在,我饿了,你不是给我送点心来了么?快拿给我吃!” 听卿酒如此说,白子玉倒是不由得顿了顿。 他到底跟卿酒相处了那么长的一段时间,自然是对卿酒的习惯有相当的了解的、 他来给卿酒送点心,也是估摸着卿酒这个时候饿了的。 他心中自是关心卿酒,如今听卿酒说她饿了,心中自然有些担忧。 可是,他还是没有起身,将点心给卿酒送过去:“妻主如今是大红人了,美仪坊争着要跟妻主合作,对妻主提出的什么要求,都是有求必应的,我做的点心,只怕妻主有些看不上了!” 说着,转头看向卿酒,还想继续说些什么。 却不料,原本那跟白子玉已经有些距离的卿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白子玉的身边,并且就在白子玉的旁边坐了下来。 白子玉一个猝不及防,就这般一转头,直接就以他的唇,吻上了卿酒的唇。 过往的时候,白子玉并未跟卿酒有过太多亲密的举动。 这般触碰到了卿酒的柔软,似有什么热量传递到了白子玉的身子,白子玉的脸颊顿时红了。 他当即就想要躲,羞声道:“妻主,我……” 但是他的唇瓣才刚一离开卿酒,卿酒就扣住了他的后脑勺,然后加深了这个吻。 时间仿佛陷入了静止。 白子玉的一张脸通红,浑身的血液都麻痹了,有那么一瞬,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但是,他的身体的本能,却告诉他,他很喜欢卿酒这般的亲热! 而卿酒来此,原本并未想跟白子玉有什么过分亲密的举动,她不过是见白子玉生气的样子倒是颇为可爱,所以想着过来逗逗他罢了。 但是,在触碰到了白子玉的香甜之后,她却是止不住地不断想靠近白子玉,想要离白子玉更近一些、再更近一些…… 于是,她便不断在亲吻白子玉柔软的唇瓣。 尤其是在得到白子玉的回应之后,她对白子玉的动作,也不由得是更加大胆了。 而,眼见二人都已经吻到了动情之处。 忽然,这内间的门从外开了。 是汤英行了进来。 汤英原本是有什么事找卿酒,他一开门就唤声道:“卿娘子,我……” 不过,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在看到了眼前这般的情境之后,不由得愣了愣,而后,他的面色也红了红,反应过来之后,他是连忙就将那门给关上了,而后道:“卿娘子,子玉相公,打扰了!” 临了,还不忘提醒店里的其他伙计,不要去卿酒的房间。 而,他在离开的半路上,似想到了什么后,他忽然又是笑了起来。 其实这样多好,虽然卿酒和白子玉是夫妻关系,但是他们二人从前,着实是太冷淡了一些! 白子玉原本正跟卿酒吻得忘我,被汤英这么一打扰,他的一张脸,顿时就红成了红柿子。 他轻声对卿酒呢喃:“妻主……” 不过,因为他的唇瓣被卿酒吻着,他这般的声音,倒是反而成为了暖昧的吟叫。 第276章 我有了你,不需要别人 话还未说完,他自己倒先脸红了。 而跟白子玉不同,对于汤英忽然的闯入,卿酒却是没有什么反应。 她该怎么跟白子玉亲近,还是怎么跟白子玉亲近。 在现代的时候,她未曾谈过恋爱。 因为一直将心思放在了事业之上,她也根本没有谈恋爱的机缘。 未曾想一朝穿越,自己居然忽然就有了四个夫郎。 原本对于这四个夫郎,卿酒是抱着得过且过,既然他们四人不能单独去生活,那么她就将他们将就养着的态度。 可是如今已经跟几位夫郎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或许她自己一开始并没有意识。 但是很明显,这几位夫郎对于她来说,其实已经不同了。 从一开始的仅仅是一种责任,现在她对他们,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比如说对白子玉。 虽然从前卿酒未曾谈过恋爱,但这并不能说她不懂爱,毕竟有些东西,是人类生来就带有的。 对于如今的卿酒来说,她只知道,她很想要占有白子玉。 而这种想要占有的起源,很明显,是因为男女情爱。 这并不是忽然而起的。 在卿酒跟白子玉亲热的过程之中,在她的心中,想起了很多跟白子玉的过往,从跟他的初见,到后来跟他经历了一些生死困苦……从白子玉的清冷、笑颜、再到白子玉的忧愁…… 各种各样白子玉的曾经,都浮现在了卿酒的脑海。 卿酒从前并没有发觉。 直到现在她才感觉得到,原来她对白子玉的印象,已经这么地深刻。 从前未曾遇到爱情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根本不需要爱情。 可是此时此刻,她却是从白子玉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来自爱情的甜蜜…… 这样的感觉很浓密,很美好,所以在她跟白子玉接吻的时候,即便汤英忽然出现打扰,她也根本没有因为此中断了跟白子玉的接吻。 甚至在白子玉准备离开她的时候,她还按压住了白子玉,不允许他离开。 白子玉不过就是稍稍挣扎了一会,就顺从了。 二人直到都已经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这个吻才松了开来。 此时白子玉的面颊泛着淡淡的红润。 本来他便是一番文弱书生的模样,姿容甚是儒雅。 这番与卿酒甜甜地亲热之后,整个人泛着一种别样的诱惑。 于是卿酒见此,在白子玉不过稍稍缓了一口气之后,就又再次将白子玉圈在了怀中。 白子玉倒也没有拒绝,不过是面颊更红了红,就对此欣然接受了。 二人又是吻到了有些天昏地暗的时候,才最终松开。 白子玉此时的身子已经完全软了下来,伏在卿酒的怀中,就像是一个娇滴滴的娃娃。 卿酒一手抱着白子玉,在白子玉的耳畔吐字:“子玉。” 不过是卿酒唤了白子玉的一个名字,白子玉的身子,倒是不由得为此轻颤了颤。 他对卿酒轻哼了一声:“嗯。” 卿酒垂眸,看着怀中的娇人儿,接着道:“子玉,我跟田贝,没有什么,他不过是来找我谈生意,这你方才也看见了。自上次之后,我跟田贝也没有见面,他约见我,是让美仪坊的伙计来约的。我与他,不过是有生意上的往来罢了,什么也没有。” 卿酒这时在跟白子玉解释她刚刚跟田贝之间的事。 白子玉方才生她的闷气生了好一会,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呢? 她也不舍得白子玉生气,有些话,还是要说出来的好的。 而白子玉方才在跟卿酒接吻了之后,其实已经忘记了卿酒跟田贝之间的事。 毕竟这事,哪有方才卿酒对他的亲吻给他的冲击大? 可是他方才那是忘记了。 现在卿酒将这提了出来的时候,其实白子玉还是会不免对此生闷气。 虽然卿酒对他的解释,让他心中的闷气是淡了一些。 可是,卿酒是对田贝没有意思了。可是田贝呢? 卿酒看不出来,可是他同样身为男人,怎么会看不出来其实田贝真的对卿酒有意思呢? 而且,在田贝跟卿酒谈了生意之后,这一来二去的,他们之间总是有各种交往的,那么…… 终究白子玉打心底眼里承认田贝是一个有魅力的男子,对于此,他心中的担心,不是没有的。 而想到这,他的心底,又是怎么也舒畅不起来。 所以对于卿酒的解释,他还是酸酸地道了一句:“妻主不必跟我解释的,我相信妻主。妻主这般优秀的女子,便是真看上了什么男子,要收回家里来,我也……” 白子玉原本想说他也并不介意,可以容纳。 可是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所以这般的话语,也根本说不出来。 所以他的话,说到了一半,就不免戛然而止了。 虽然从前他的父亲就曾经教导过他要大方。 可是此时此刻,他却是怎么也大方不起来。 毕竟人可以欺骗任何人,却不能欺骗自己。 白子玉并没有真正经历过内院的勾心斗角。 所以就算是他的父亲教给了他一些内院的生存之道,到底他自己未曾经历过。 所以真正要实践起来,是没有那么容易的。 毕竟谁又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去跟别的人共享呢? 可是他身为男子,有些事情,又是不得不的。 想着,白子玉的心中,不免就觉得委屈了起来。 卿酒将白子玉抱在了怀中,轻声哄他:“子玉,不要胡说,那位田掌柜,跟你比起来,差远了,我有了你,不需要别人。” 其实卿酒平日里并不喜欢将谁跟谁比较。 至于田贝跟白子玉,她觉得也根本没有比的必要。 毕竟她在心中将他们二人的位置放得很正确,很有区别。 他们二人谁好谁坏,这自然是说不清的。 可是此时此刻,在卿酒看来,她就是认为谁也比不上她怀中的娇人儿,谁又能说她些什么呢?谁也不能说! 而白子玉本来就是在介怀卿酒和田贝的事。 听到卿酒这么说,白子玉心中,倒是顺畅了一些。 其实很多的时候,男人要的也并不多,也不过是一个承诺罢了。 虽然现在卿酒并没有对白子玉有什么实质性的表示,但是卿酒仅仅对白子玉这么一个承诺,还是不免让白子玉颇为高兴了起来。 “妻主,胡说些什么?” 第277章 妻主,求你一定要救救葛家啊 白子玉道:“田掌柜乃是男子中的龙凤,做生意的能手,便是一般的女子,也根本不能跟他比较。就这般的男子,又岂是我能比得上的呢?” 白子玉虽然这般说着,但是其实心中却也没完全这么想。 而且因为卿酒方才的话,白子玉的心绪,已经不免颇为高兴了起来。 方才他那般酸溜溜的语气,已经不免是消散了很多了。 卿酒自然是听得出来白子玉情绪的变化的。 见此,她也不免是勾了勾唇。 而后,她又继续对白子玉咬耳:“子玉,在我的心中,旁的人比不上你。” 卿酒说这话,有着在现在的状况之下,她的有感而发,也有着她想哄哄她怀中的小人儿。 这话语一说出来,倒也是颇为动情。 而白子玉一听卿酒这般的话语,倒是不由得更加娇嗔了起来:“妻主……” 白子玉正准备对卿酒说些什么,正这时候,在这房间的门口,响起了一道十分急切的敲门之声:“卿娘子,子玉相公,出事了!” 这话是汤英说的。 她的话语很是急切,如果不是因为知道卿酒和白子玉此时正在这房中亲热,只怕汤英会直接闯进这屋子中来。 而卿酒和白子玉听此,倒是稍稍愣了愣。 他们二人都不由得是蹙了蹙眉。 毕竟他们二人的相谈,此时正在高兴之处。 谁又希望这么甜蜜的时刻被人给打扰呢? 不过被打扰了终究就是被打扰了。 他们二人见此,原本正准备做些什么。 但是此时,只听“嘭”的一声响。 那门还是被撞开了。 卿酒和白子玉听着这撞门的声音,都不约而同地向着门口看了过去,他们原本以为所看到的会是汤英,毕竟方才在外敲门的就是汤英。 可是,在见到了真正的来人是谁之后,他们都不由得愣了愣。 只见这出现在了门口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已经消失了数日的葛风。 而且葛风的模样十分狼狈,不仅衣裳发饰都十分凌乱,整个人也是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很明显,他这必然是很急切地跑到了这里来的。 并且,很明显是发生什么事了,才会如此。 可,葛风向来不是这么急躁的人,会发生什么事呢? 而在前不久,葛风与他们说的是,是要暂时离开去找葛华了,所有他已经离开了有段时间了,却还是没有人去找他。 可是现在,葛风为什么会这般的模样出现在这里。 卿酒和白子玉,都不免为此疑惑不已。 他们二人原本还抱在一起,这会也已经分开了。 而葛风原本神色十分慌乱,在一进门见到了卿酒和白子玉的状态的时候,不由得是稍稍愣了愣。 不过很快,他的这般惊愣就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他“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求您救救葛家、救救大哥!” 葛风这般的行为太突然了,而且动作十分大,当即就将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而且因为葛风的动作太大了,当即房间外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内间里面的状态,当即,他们都不免好奇地对着内间望了进来。 汤英眼尖地见到了此,她连忙是将这内间的门给关了下来。 同时,对于眼下发生的情况,他感到颇为唏嘘。 原本,眼看着卿酒和白子玉的关系有了很大的进展了,她对此还感到颇为高兴。 毕竟卿酒好,她绝对会由衷地因为此为卿酒开心。 开始她这才还没高兴一会,才刚走到了绮丽坊的门口,就看到了状况这般不对劲的葛风行了进来。 她还没说话呢,当时葛风在从她口中得知了卿酒在这里之后,是火急火燎地就往这内间赶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葛风这般的情况,很明显是有大事发生了。 虽然这说起来,或许仅仅是卿酒的家事,但是汤英还是不免因为此就将整颗心都给揪了出来。 甚至卿酒在看到葛风这般的样子心中有多么地紧张,汤英也是同样的。 白子玉率先反应了过来。 见葛风这般,他是连忙就上前去将葛风给扶了起来,道:“风儿,你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你好好说!” 白子玉眼中闪着十分地焦急。 虽然并非亲生,但是已经在一起生活了这般久,并且患难与共,他早就已经将葛风当成了自己的亲弟弟。 葛风听白子玉如此说,面上的焦急却是没有减少丝毫。 他推开了白子玉,然后将视线投向了前方的卿酒:“妻主,求你一定要救救大哥、救救葛家啊!” 倒不是葛风感觉不到白子玉的关心。 只是这个时候,葛风心中的担忧,已经盖过了他所有的情绪。 而此时此刻,他也只知道,除了卿酒以外,只怕没有人能帮到现在的他。 他实在是太绝望了,他根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原本是好好的听从葛华的意思,是要去将他和葛华一直心心念念的葛家家人给接回来的 谁承想,居然落得了现在的结局! 从知道噩耗发生到现在,他整个人都是虚的! 如果不是一个一定要找到卿酒,去救葛家的信念在支撑着他,只怕在强大的刺激之下,他早就已经晕了过去! 而,虽说按照如今的情况来看,葛家分明就已经是必死无疑了。 但是葛风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知道,卿酒一定能救葛家! 哪怕葛家如今所犯的,是满门抄斩的大罪! 而且,在现在这般绝望的时候,他除了葛风,也不知道该找谁了! “风儿,你站起来,好好地说,告诉我,怎么了,你放心,我一定可以帮你,葛华也好,葛家也好,我都可以帮你!” 虽然卿酒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看葛风这般的样子,她是连忙走到了葛风的近前,出言安慰葛风。 不论如何,她都是要跟葛风一同去面对的。 毕竟,他们是一家人。 现在要做的,就是引导葛风说出来,眼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第278章 福与祸 卿酒的言语十分坚定,也兴许是她的话语太过胸有陈竹,也兴许是别的什么原因。 总之葛风在听到卿酒这般的话语之后,整个人的心绪,的确是不免就安静下来了一些。 至少,他已经大脑自动在理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 尽管那件事发生得太突然、太可怕,甚至有些让他不敢去面对当时发生了什么。 但是当卿酒走到了他的身边,给了他安抚的时候,他最终还是顺畅地将该说的话都说了出来。 只见那葛风紧紧地攥着卿酒的衣袖,就像是攥着什么救命稻草一般。 接着,他的双目圆睁。还是有几分慌乱地对卿酒道:“妻主,葛家、葛家被判满门抄斩了!” “什么?!”房间中的其他人,一同都发出了这般的惊声。 葛风给的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过惊悚。 而听着其他人这般的惊声,葛风不由得就变得更加慌乱了起来。 好在卿酒很快反应了过来,用很沉着的声音对葛风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好好说!而且现在葛家还没有被满门抄斩,一定还有办法救他们的!你放心,我是九皇女,就算现在已经被贬了,但是对于朝中大案,也不一定就说不上话!你安心些,我一定会帮你救葛家的!” 虽然卿酒自己也不知道她过往的九皇女身份究竟有没有用,现在还是先这般说了再说。 无论如何,她都一定是要帮葛家的。 就算不用九皇女的身份,或许还会有别的办法也不一定。 葛风听此,又是稍稍安定下来了一些,他的眼中淌出了泪水,似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道:“妻主,是瘟疫,都是瘟疫引起的!” 葛风这句话一出,卿酒不免又是愣了愣。 瘟疫她自然是知道,毕竟这两日因为瘟疫的事,整个京城都是闹腾腾的。 可是瘟疫是瘟疫,很多时候,像这种病原体的流传,都是人类所根本不能控制的。 可是,这瘟疫能跟葛家的即将满门抄斩有什么关系呢? 卿酒听着这话,只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而如果葛家真的跟瘟疫扯上了关系的话,那么这件事情必定是不轻的。 毕竟瘟疫之事,还不知事关了多少民生呢! 卿酒对此虽然心中感到颇为吃惊,但是在明面上,她还是在安抚着葛风:“你好好说说,葛家怎么跟瘟疫扯上关系了?你放心,一定会没事的!事情一定是会解决的!” 虽然葛风先前仿佛是失了心一样。 但是这个时候,能有一个他从心底里信任的人给他力量,哪怕这个力量只是口头上的,这已经能给葛风带来颇大的改变。 而这个人,对于葛风来说,正是卿酒。 葛风在卿酒的不断安抚下,再加上白子玉和汤英也在一旁安慰着葛风。 终于,葛风断断续续地,也算是说清楚了整个事情的原委。 原来,葛家之所以会被判满门抄斩,是因为现在瘟疫的大范围传播,就是葛家导致的! 至少按照现在葛风所说,就是这样。 而,葛风前段时间被葛华唤走,原本的确是一同去迎接葛家的回归京城的。 葛家原本被判流放,此番之所以可以回京,就是因为葛家在被赦免了流放之罪的当时,是解决了瘟疫的功臣! 这瘟疫原本在沧国已经传播了好一阵了。 只不过最开始的时候,瘟疫只是在边疆传播。 虽然当时传播的范围也不算小。 但是因为瘟疫被发现得走,加上一些有力的调控措施,这瘟疫终究是被暂时阻隔在了边疆的范围之内。 虽然当时瘟疫的危险并没有完全解除,但是因为瘟疫没有继续扩大,至少还是有一些缓和的时期的。 只不过当时的情况,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在当下的时候瘟疫没有怎么传播出边疆,但是之后呢?谁说的定呢? 此时最好当然是能出现什么助力,能将瘟疫的威胁完全解除了就好了。 而,非常巧的事,这样的助力,很快就出现了。 而这样的助力不是别的什么,而是被流放在了边疆的葛家。 据葛风所说,葛家当时是用了祖传的一个什么医疗方子,真的就控制住了瘟疫。 虽然这控制的范围仅仅是在边疆,但这实际上还是一个对整个沧国都有利的好事。 毕竟沧国的国势并不稳,虽然整个沧国表面看起来安和,但是安国边疆的一些国家,对沧国一直都是虎视眈眈。 若是沧国有绝对的实力跟他们对峙还好,他们根本就不敢轻举妄动。 可是如果沧国真的爆发了大范围的瘟疫的话,当时国力减弱,那么那些国家想要做些什么,就真的是不好说了。 当然,这都只是在瘟疫大爆发了之后。 幸好在当时,是有流放的葛家,救了边疆的瘟疫,也瞬间就解决了沧国潜在的战争危险。 这不管怎么样,总是功不可没的。 所以对于葛家,将他们解除了流放之刑,允许他们返京,这当然都是小意思。 而,据葛风还说,当时葛家之所以能解决这边疆的瘟疫,其实是葛华给递的方子。 虽然不知道葛华怎么做到的这些,但是现在这些细枝末节,倒是不是重点了。 重点是,就在一片的形势大好的时候,忽然事情,出现了巨大的转折。 那就是,在葛家欢欢喜喜地从边疆离开,准备回到京城,甚至都即将要见到女皇殿下的时候。 这瘟疫,忽然又重新爆发了。 也不知是葛家的药根本没有作用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总之这次的瘟疫就是没有止住。 原本,在葛家没有短暂地将瘟疫给止住的时候,这瘟疫还仅仅是在边疆的范围内传播,暂时性瘟疫的影响还不是很大。 可是此番,在这瘟疫被止之后又复发之后,情况就发生了很大的不同了。 在瘟疫假性地被治好之后,不仅仅是边疆被封的区域重新开放了,导致后来边疆周边的的确也开始蔓延瘟疫。 就在葛家一家被解除了流放,回京的一路上,也传播了瘟疫! 第279章 福与祸2 从边疆到京城需要经过多少的城池,总而言之,只要是他们所走过一路上的城池,都没有避免。 如今京中正在盛传的,说距离京中不过一个城池的南城就已经在瘟疫的笼罩下了,正是因为葛家在回京的路上,在瘟疫重新爆发之前,所在的城池,正是南城。 而如果在当时,这瘟疫要是晚重新爆发一天,葛家的人已经到了京城,那么如今的京城,只怕也不是这般的光景了。 如今京城和南城自然已经是被完全隔离了。 虽然众人如今也并不知道瘟疫这次的大范围爆发其实跟葛家有脱不开的干系。 但是知道了这件事的女皇殿下,是直接就将葛家给判了满门抄斩。 虽然这葛家原本看起来是有功,但是如今来看,他们是多害了这么多人的性命。 如此来看,哪怕是让他们死,自然这也是死不足惜的。 这从总体来看是这样。 可是在葛风眼中看来,自然就不是这样了! 毕竟现在被判了抄斩的。是他的家人! 这让他怎么能忍受呢? 这般来看的话,虽然葛家的罪的确是很重。 但是他总是要想想办法去救救他的亲人的,哪怕仅仅是一点点的可能呢? 而卿酒,是他现在所可以找的唯一希望! 葛风在将整件事说完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哭得不行了,毕竟整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胆子小的人,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怕要直接晕死过去。 葛风一直以来的状态的确是很不好,但是相比较起来的话,其实倒也算是不错了。 葛风已经哭得扑在了卿酒的怀中,他道:“妻主,我和大哥是收到了家人的手信之后,前往南城去接我们的家人的。当时大哥在告诉我葛家究竟是怎么摆脱了流放的罪名的时候,我的心中还很高兴。我原本以为,两年过去了,我跟家人立马就要团聚了!我终于,又可以找回从前的开心了!那时候,大哥也笑得很开心,我那时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大哥那么开心了!一切似乎都在往很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谁知道意外会来的这么快呢!” “我和大哥当时才刚到南城,眼看我们欢天喜地地就要跟家人们见面了。可是谁承想,还不等我们触碰到我们的家人,整个葛家,就被官兵给抓走了!” “当时我们还不知道葛家究竟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们是在南城经过了多番的打听,才知道葛家究竟是犯了什么罪的!” “我和大哥都很震惊,可是眼下,却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给葛家脱罪。” “大哥当时也急了,我也不知道当时大哥是从哪找出了一伙人,选择了一个深夜,大哥就带着那一群人准备去劫狱,不管怎么样,他当然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家人们去死的!劫狱虽然很危险,但是到底,还有一片生机!” “我当时很害怕,害怕大哥会因为此而出事。可是知道家人会被满门抄斩,我当时也是支持大哥当时那般做的。在我的心中,也是抱着一丝侥幸,希望家人可以因为此,有一丝活着的希望就好!不管以后是不是会成为逃犯,总归是先将家人们救出来才重要!” “可是最终,大哥还是失败了!大哥也被官府的人给抓了进去!因为大哥这样的劫狱行为,葛家原本是在三个月之后才满门抄斩,现在已经提升到了一个月后!” “妻主,我是大哥拼死让我跟这件事没有关联的,在大哥被抓进监牢的最后一刻,大哥跟我说,让我来找妻主你,只有妻主可以救他和葛家……妻主,求求你救救葛家!你一定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般的话说完,葛风整个的眼泪,几乎都要流尽了。 而卿酒听着葛风这般的言语,整个人不由得是愣了愣。 原来,这事情百转千回,到最终是这么回事。 葛华的性子沉稳,而且是一个有能力的男子,这在一开始的时候,卿酒就已经看出来了。 所以在知道葛风是去找葛华的时候,卿酒对此一点都不担心,她知道葛华一定可以照顾好葛风。 但是让卿酒没有想到的是,葛华和葛风离开的这段时间,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他们两个男人,居然经历了这么多! 劫狱?亏葛华想得出来!不过这也像是葛华做的事。 而既然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其实整个的事情发展脉络,还是颇为符合逻辑的。 而跟瘟疫的事情先不管,还有一个小细节倒是让卿酒没有想到。 那就是,葛风跟她说,葛风就葛家的这件事来找卿酒求助,是葛华的意思。 她一直都以为,葛华对她颇为冷淡,并且并不怎么信任她。 虽然葛华也会说一些好听的话,但是四个夫郎之中,其实就只有他最高冷。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般的葛华,居然会将整个葛家的身家性命都交到了她的手上。 葛华这是太看得起她了呢?还是已经找不到人帮他的忙了? 对于此,卿酒闪过了小小的思绪。 但对于这般的反常,卿酒也不过是思索了一会而已。 很快,卿酒又是将她的注意力完全放在了葛家即将要被满门抄斩这件事情上。 按照葛风所说,葛家还有一个月就要满门抄斩了。 而听起来,这葛家也就是犯了根本不可饶恕的过错。 那么她又该怎么样在这一个月的时间之类,救下葛家呢? 劫狱当然是不行的,别说她很难做到,劫狱之后所要带来的麻烦事,只怕不知道有多少。 如果在实在没有办法的时候,那就是下下下策。 而虽说一个月的时间很紧,但是换句话来说,她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救葛家,或许,结局不定会糟糕呢? 她该怎么办? 卿酒一边在安抚着怀中的葛风,一边在思索着。 一旁的白子玉和汤英对此也十分地着急,可是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在一旁白白地为此而担忧。 第280章 根由 卿酒一面出言安慰葛风:“风儿,别怕,有我!” 一面,又是在心中的思绪百转千回了之后。 她忽然就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对着一旁的白子玉轻轻招了招手。 白子玉当即会意来到了卿酒的身边。 卿酒在白子玉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子玉,你去……” 白子玉听此,稍稍愣了愣,他的眼中有疑惑,显然是对卿酒此时跟他说的言语感到颇为不解。 不过卿酒却很坚定地道:“按我说的去做。只有这一个办法或许可以救葛家。” 白子玉听此,也丝毫都没有犹豫了,直接就跑着出了房间。 不管怎么样,他现在只想争分夺秒地力所能及地做一些事情,哪怕这些事情做了他暂时还不知道结果是什么。 但是卿酒既然说这样可以救葛家的话,那么他就去做。 而卿酒怀中的葛风原本整个人都颇为萎靡,可是在听到卿酒对白子玉说了那般的言语之后,当即就整个人的眼中都泛起了一种光泽。 他从卿酒的怀中挣了挣,道:“妻主,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救葛家吗?” 卿酒现在倒是没有跟葛风说什么确定的话,只道:“不管怎么样,总是要试一试的,这件事做好了之后,将葛家的命保住应该没有问题,就算是有点问题,再做点别的,应该也还是能救葛家。” 卿酒说着,心中已经随之在盘算着些什么。 而葛风听此之后,整个人似乎是放松了一些,但是还是在落泪:“妻主,谢谢妻主!你的大恩大德,我无以为报!” 葛风说着,一双含着眼泪的亮晶晶的眸子,就这般地盯着卿酒。 卿酒带着安抚性地在葛风的额头印上了淡淡的一个吻,道:“我是你的妻主,帮你是应当的,你不必跟我说这么多。” 无论如何,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葛家去死。 而且,在救葛家的过程中,这其中顺便,还有着一些她想要做的事。 之前她还没有下定决定,现在倒是完全有了决心了。 而,就在卿酒和葛风这般言语的时候,白子玉已经从外行了进来。 见卿酒在抱着葛风亲吻,他稍稍顿了顿,但并没有因为此有太多的感受。 他将手中的一张皇榜递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妻主,你要的皇榜,我揭下来了!” 卿酒接过了皇榜,看了上面的字一眼,点了点头:“嗯。” 其实,直到现在,都还只是卿酒一个人心中有着救葛家的计划,其他人还不知道卿酒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因为葛风已经将如今的气氛搞得很是紧张,其实几人都是很想知道卿酒究竟是想要怎么做的。 汤英也在一旁看了那皇榜一眼,道:“卿娘子,你让子玉相公将这张女皇殿下下令救瘟疫的皇榜给揭了下来,可是想要去救瘟疫么?这跟救葛家有什么关系呢?” 其实汤英更想说的是,卿酒之后有什么计划,她都可以助卿酒的一臂之力,不管付出什么计划,她都在所不惜。 她知道,像要救杀头犯人这种事,一定是十分危险的。 可是,她就是性命都是卿酒救的,就是为了卿酒陷入危险,那又怎么样呢? 白子玉和葛风也在盯着卿酒,很想知道卿酒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卿酒倒也不隐瞒,直接道:“葛家这件事情,既然是从瘟疫开始的,那就从瘟疫结束。女皇殿下在皇榜上说,若是有谁能解决了瘟疫,就可以向女皇殿下提出一个要求,对于这个要求,我觉得可以是请求女皇殿下饶了葛家。” 白子玉道:“妻主,你打算去治好这瘟疫,然后向女皇殿下给葛家求一个恩典?” 约莫着,卿酒大概就是这么个意思。 卿酒点了点头:“没错。” 葛风听此倒是有些担忧:“妻主,葛家的满门抄斩刑罚就被定在了一个月以后,如今瘟疫这般的来势汹汹,真的可以一个月之内解决吗?而且妻主,这瘟疫要想治好,很难……” 葛风倒不是怎么不相信卿酒。 只是前番葛家正是因为治疗瘟疫获罪。 现在对于治疗瘟疫这件事,葛风的心中,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汤英在一旁也有些好奇:“卿娘子,这治疗瘟疫可不是什么小事,需要十分精湛的医术才可以,我朝从前也有过一次瘟疫的时候,据史书上记载,那大约是一百多年前,当时出动了整个太医院的医女,都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才将那瘟疫给解决了,卿娘子,你这一个月之内就要将瘟疫给解决,这是不是,难度太大了些?” 汤英也不是不相信卿酒,她只是想提醒卿酒,这件事究竟是有多难。 白子青被卿酒治疗过,这件事白子玉和葛风都知道。 所以对于卿酒的医术,他们二人,是根本不怀疑的。 但是一个月之内治疗好这么严重的瘟疫,在时间上,他们觉得是不是还是紧了一些。 所以他们在那般言语了之后,都在等着卿酒可以给他们一个回答。 卿酒道:“原本这件事或许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方才风儿的话来看,我却是有九成的把握可以做成这件事。” 相比白子玉等人的不自信,卿酒的这话,倒是说得颇为胸有成竹。 而葛风听此又是好奇:“妻主,我方才说的什么话?” 卿酒并未直接回答,只道:“风儿,你们葛家先前短暂治疗好了瘟疫的方子,你可知道是什么?” 葛风点了点头:“知道,先前大哥在跟我说这件事的时候,将他的药方给我看了看,我因为很好奇这给葛家免除了流放的药方究竟是什么,所以就多看了两眼,也记了下来。” 说着,葛风的言语又是有些惆怅了。 毕竟这药方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是“救了”葛家。 但是谁知道,紧接着而来的葛家满门抄斩的处罚,居然会来的这么快呢? 而这也是因为那张药方所导致的! 葛风又是问卿酒道:“妻主,这药方怎么了?” 第281章 前方有命案 卿酒的唇角向上轻轻勾了勾:“你只需将这药方写下来,剩下的交给我来做就可以了。” 说着,她的眉心又轻蹙了蹙。 她前世本就对医药有不浅的研究,更是看过跟瘟疫有关的古籍药方。虽然葛家提供的药方最终导致了如今的结果,但是既然一开始有用,说明这个药方里至少一部分配方有很强的参考性。这两者结合之下,她想她有很强的把握可以治好这次的瘟疫。 不过虽然如今治疗瘟疫这件事在她心中已经有了大概的思路,但是这件事的涉及范围这么广,真要做起来,也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葛风听卿酒如此说后,便立即着手写药方。 虽然不知道卿酒之后要怎么做,但卿酒既然这么吩咐他,那么他便照做就是了。 卿酒又是对一旁的汤英勾了勾手:“汤掌柜,你过来。” 汤英依言前进,卿酒在她的耳畔道:“汤掌柜,劳烦你代我跑一趟却也找田贝,就说……” 卿酒目色微闪,明显就是在谋划什么事。 白子玉将卿酒的言语听了个断断续续,其中最让他有些不高兴的,便是卿酒明显要跟田贝有什么交集。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仍旧是让白子玉心中有些吃醋。 不过如今最要紧的还是葛家的事,所以白子玉什么也没有说。 既然已决定去做,事情很快便就做成了。 不过一日的时间,卿酒等人就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事,并在第二日一早就动身前往了瘟疫所在的城池南城。 这也是葛家一家被关起来的城池。 因为此去南城有太多的不确定,瘟疫不是小事,真要解决起来也不会这么简单,所以卿酒便让白子玉和葛风留在京城等消息。 谁知二人死活都不同意,都以担心葛家为由,必要跟着卿酒去南城。 卿酒见此,倒也没有拒绝。 汤英也不愿独自留在京城,只在交代了手下一些经营绮丽坊的事宜后,又领了几位体力强壮的女子,便跟卿酒等人一同,进入了南城之中。 虽然京城的戒备森严,不许任何人的出入。 但是在得知卿酒是自请去治疗瘟疫的了之后,一行人还是很容易就离开了京城。 毕竟如今京城,出城相对进城,还是容易得多。 又是在临近南城的时候,卿酒拿出了一些自制的口罩,又给几人都服下了一颗药丸,便在南城官兵的陪同下,一同进入了南城。 跟南城以外至少还有人烟不同。 进入了南城之后,似乎因为官兵也忌讳,一将他们送进去就退了回去,再加上此时南城的街道上几乎没什么人,就是有人,也只是几具尸体横梗在路中间,如今的南城,看起来颇为凄凉,也有几分阴森恐怖的氛围。 官兵送他们进南城前,给他们留了一句:“入南城后去县衙里,自然会有人接待。” 卿酒等人入了南城看着这般的光景,倒也没有过多的停留。 除了葛风见此面色有些发白,在卿酒搀扶了他有些摇摇欲坠的身子之后才心绪稳了一些外。 几人倒是没有什么不适。 汤英道:“如今南城所有染上了瘟疫的人和尚还健康的人都被集中监管在了一定的区域,所以如今南城很多的区域都空了下来。这次的瘟疫来势汹汹,南城不过才染上了瘟疫不超过十日,就已经有过半的人有了瘟疫的症状,患病的人里有近一成都已经丢了命,现在许多染病的人虽然还未被瘟疫带走,但是情况也不容乐观……” 葛风的眼中噙了一些水雾,但很快又被他给咽了下去,接话:“前几日我在南城的时候,南城的情况还没有这么糟糕……” 说着,眼中的水雾又涌上来了一些,但他仍旧是在所有人都没有发现他的眼泪的时候,就将他的眼泪给硬生生吞了下去。 卿酒看着一路经过都有的尸体,眉心轻蹙了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此来说的话,这瘟疫目前就是将近百分之十的致死率,而且还不算之后或许还会死的人。 这么看起来的话,情况不容乐观,还需要尽快想出解决这瘟疫的法子。毕竟死去的,都是活生生的性命,还有活生生的生机。 一行人走得颇为沉重,一下子看到了这般的灾难,谁的心绪都活跃不起来。 就算历史上也曾发生过瘟疫,也描述得十分悲惨,但那都是书本上的记载,跟亲眼所见给人的冲击是完全不一样的。 但如今面对这般的情况,除了想办法去解决,又能如何呢? 如今当务之急,是去到南城县衙,跟那些已经在南城处理了一段时间瘟疫的人会和,才能进行下一步的事。 卿酒想着。 这时,忽然传来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卿酒对此蹙了蹙眉,然后抬手,挡住了所有人前进的步子:“等等!” 这是新鲜的血腥味,而且四周明显有杀气—— 前方有命案! 第282章 再遇蓝真 “往后退!”卿酒道。 如今前方情况不明,自然不能贸然前行了。 一行人顺从地向后退,并进入了一旁的一间屋子,将自己隐蔽了起来。 卿酒直到所有人都进入了屋子中后才准备进屋。 只是她刚前脚踏进屋内,之后她视线的余光便瞥到了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 卿酒不过是思索了一瞬,便对屋内的人道:“你们先在此等着,我前去看看!” 说着,不由几人分说,便直接关上了屋内,自己一个人先离开了。 临了,还不忘从外面将那屋门给栓上了,目的就是不让屋中的人出来面临危险。 而卿酒之所以自己一人独自离开,不过是因为她在前方打斗的人中看到了一位熟悉的人——蓝真。 虽然卿酒和蓝真也不过两面之缘,二人严格说起来根本连认识都算不上。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卿酒却觉得蓝真之所以会出现在南城,他跟瘟疫必然有脱不开的干系。 大理寺是直接听命于女皇的。 蓝真身为大理寺的寺丞,又来到了这南城之中,是因为女皇对他有什么关于瘟疫的指示吗? 而既然他是女皇的人,又怎么会胆敢有人刺杀他呢? 卿酒带着疑问,靠近了那一些正在打斗着的人。 卿酒原本是想出手帮助蓝真。 岂料她才刚一走进打斗的人群,用她的大力放倒了两个黑衣人之后。 蓝真似乎也看到她。 但也就在蓝真分神的那一瞬,为首的黑衣人洒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 不仅蓝真因为此瞬间晕倒在了地上。 就连卿酒,就算她已经立即屏住呼吸了,但她还是因为仅仅吸入了一点粉末,挣扎了一会后,眼前一黑,也晕倒在了地上。 那群攻击蓝真的黑衣人瞬间停了下来。 她们背起了蓝真。 又在看到倒地的卿酒后,其中一人出言问道:“这人怎么办?” 为首的黑衣人原本想下令直接将卿酒给杀了。 但在看清了卿酒的脸之后,她顿了顿,道:“一起带走!” 黑衣人带着晕倒的蓝真和卿酒很快就消失在了原地,几人就仿佛从来没有来过这个街道一般。 等到白子玉和汤英等人来到这街道的时候,除了地上的一些血迹,还有卿酒落下来的一块玉佩,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 “妻主!妻主!” 白子玉和葛风不安地唤。 可是回答他们的,不过只有夹带着血腥味的冷风罢了。 卿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间。 她不过才恢复一些意识,便猛然睁开了双眼。 她整个人满带着戒备,却发现她的眼前此时已经没有了白天的那群黑衣人。 所有的,不过是黑暗的地牢和捆绑着她手腕的铁链罢了。 她试着动了动她手腕的铁链,却在这个时候,一道清冷的男声响了起来:“别白费力气了,这铁链经过特殊加工,寻常的人力根本无法打开。” 地牢阴暗而又潮湿,还泛着一股怪味,环境可谓是十分地不好。 卿酒原本在这样的环境中颇为不适。 可是在听到了那一道清冷的声音后,卿酒整个人的感觉好少了不少。 原因无它,不过是这一道清冷的男声颇为好听罢了。 而美好的东西,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而发出这道声音的不是别人,卿酒顺着这道声音望了过去,正看到了白天才匆匆见了一眼,她便已经不省人事了的蓝真。 此时的蓝真的双手双脚也被捆上了铁链,整个人的发丝凌乱,衣裳也颇为凌乱,脸上还有未干的血迹,显然是白天打斗的时候留下来的。 蓝真的长相颇为清秀,但此时的蓝真,却正因为他的凌乱让他整个人都泛着一种血性。 卿酒见到了他,大抵也明白自己应该是被攻击蓝真的那些人给跟蓝真一同抓了进来。 她观察了一番四周的情形,四周能听得到脚步声,但是未见到人来。 这四周是有人巡逻的,只不过因为某些原因,暂时没有来到他们面前罢了。 卿酒倒是没有显得害怕。 她听了蓝真的话后,冷冷地勾了勾唇:“如果是非寻常的人力呢?” 说着,她一抬手,也不知做了什么,至少在蓝真看来就是这样的。 捆住她双手的铁链,就这样碎在了蓝真的面前。 蓝真的目色顿时闪过了一抹诧异的光。 他是习武之人,并且武力值不低,正因为如此,他才能身为一介男子,却成为了大理寺的寺丞。 可是就算是这样,也哪怕再给他双倍的武力值,他也根本不可能像卿酒那样将这个铁链给捏碎。 他之前近距离接触过卿酒,并未感觉到卿酒身上的武力。 可是现在卿酒捏碎了铁链是怎么回事? 想到这些,蓝真不由得多看了卿酒一眼。 而这个时候,卿酒已经捏碎了她脚上的铁链来到了蓝真的面前。 蓝真这么一侧眸,正好就近距离地对上了卿酒的视线。 那是一双通体漆黑的眸子,让人看不到底,但是却也透着一种常人没有的清澈。 蓝真刚一接触到这道眸子,就被吸进去了一瞬。 但很快,他就被卿酒的话语带入了现实。 卿酒道:“说说,女皇殿下让你来南城,是来做什么的?” 大理寺是查案子的地方,南城现在有的是瘟疫,瘟疫不管怎么样,都谈不上跟案子有什么关系。 所以蓝真出现在南城,应该是别的原因。 卿酒此时却想知道这原因是什么。 终究她来南城不仅要救瘟疫,还事关了葛家一家的性命。 不管怎么样,了解关于南城更多的信息,对她是有好处的。 蓝真原本对卿酒并没有敌意,但是听卿酒这般的言语,却是瞬间对卿酒戒备了起来。 他的眸子危险地眯了眯,道:“卿娘子,或者说,前九皇女,你觉得我有什么必要将女皇殿下的命令告知与你?” “按理来说是没有必要的。”卿酒道,“但如果你有求于我那就不一定了。” 蓝真冷冷地道:“卿娘子能觉得我有什么有求于你?” 卿酒未说话,只是摊开了自己的掌心。 第283章 瘟疫的背后 她的掌心中不是别的什么东西,只是那一些被她捏碎的铁链碎片罢了。 卿酒的意思也很简单。 蓝真不能解开铁链的束缚,但是她可以。 蓝真此番来南城必然有他不寻常的目的。 但是如果他一直被关在地牢里的话,显然并不能去做他想做的事。 但是如果卿酒帮助他解开了他的铁链,那么一切皆是有可能的。 蓝真也没有说话,抿了抿唇,垂了垂眸子,卿酒也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 卿酒道:“你放心,我此来南城是来解瘟疫的,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我也会泄露出去,只是想看看这对我解决瘟疫有没有什么帮助或影响罢了。” 蓝真还是顿了好一会都没有说话。 卿酒又道:“你不说也无妨,我大不了一个人出去便是了,至于你如何,倒也跟我无关。” “这里守卫森严,凭你一个人,根本没法逃出去。”蓝真终于说话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卿酒道,说着,她便作势要行去牢房的门口,“毕竟我这一身神力,也不是寻常人都有呢!” 见此,蓝真终于是出言制止住了她:“你先将我解开铁链,我便告诉你。” “你当我傻?”卿酒反问道。 现在她有筹码在手上,蓝真都这么不愿意了,一旦她失去了筹码,蓝真还会理她? 只怕自己一个人先逃了! 而卿酒之所以非要带上蓝真,其实也有她和蓝真一起,更有可能从地牢逃离的原因。 毕竟除了一身的神力,她自觉自身的其他本事是比不上蓝真的。 蓝真终究是道:“你过来,我附耳与你说。” 卿酒走到了蓝真的近旁。 蓝真这回倒是没有欺骗卿酒,在卿酒的耳畔道:“此次女皇殿下派我来南城,是因为……” 卿酒听完蓝真的话语,整个人都震惊了:“你说这是邻国的阴谋?” “没错。”蓝真整个人倒是显得比卿酒淡定不少。 “沧国跟这次阴谋有关系的内鬼在今晚就会跟敌国的头目见面?” “没错。”蓝真的言语,依旧显得颇为淡定,就好像卿酒所说的,只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小事。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他面上的神色,无论他外在表现得怎样淡定,他紧抿的嘴角,还是会展现出来他的紧张。被压抑在最深处的紧张。 “卿娘子,如你所言,我已经将你想知道的告知于了你,你是不是也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显然,蓝真并不想跟卿酒多废话,只想让卿酒先将自己的手链和脚链解开,让他可以有自由施展的空间。 卿酒听此,倒是没有再为难蓝真什么。 她稍稍回过了神来,来到了蓝真的身边,出手,为他解开了收敛脚链。 过程中,卿酒颇为有恃无恐地对蓝真道:“你看我有一身你所没有的本事,待会你往外逃的时候,你我二人一起,应当比你单独一人更有可能逃脱?” 卿酒说话的时候距离蓝真很近,她吐出来的热气就落在了蓝真的耳畔。 蓝真一直为自己追梦而活,尽管家中为他安排了未婚妻但早已经被他甩得远远的,平日里他也素来是独来独往。 还真未有过这般与女子这般亲近的时候。 这时候,卿酒的呼吸所吐过的部位,都让蓝真感觉到了一种灼热之感。 不过很快,卿酒言罢之后,也为他解开了锁链,并且离开了他的身边。 蓝真的面色没有明显的改变,他离开了卿酒的身边,小心地走到牢房门口,在观察了四周情况之后,甚至在卿酒都没有看清蓝真做了些什么的时候,牢房门锁就已经被蓝真给打开了。 接着蓝真便小心地离开了牢房。 卿酒见此,也跟了过去。 蓝真未回头看卿酒,但也没有阻止她。 二人就在这样的相互配合之下,解决了一些看管他们的人,又是躲开了另一些人,就这样逃出了牢房。 出了牢房之后,卿酒发现牢房外的情况跟牢房里有很大的不同。 方才他们所在的是一个地牢。 等上了这地牢之后,卿酒却发现,眼前的场景,却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房屋院子,就跟无数南城的房屋院落一样,当在看到它的时候,因为它没有丝毫的特别之处,所有根本就不会多看它一眼。 可谁又能想到,在这院落之下,居然藏着这么一个守卫森严的地牢呢? 而此时在这地面之上,虽然一切看起来是那么地风平浪静,但很明显地面上不定就没有人看守,所以蓝真和卿酒还是显得十分的小心。 “走这边,应该是出这个院子的路。”卿酒观察四周后指了一个方向道,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先出了这个院子再说。 之前逃出地牢的时候,有不少次都是蓝真在听卿酒的话。 但是这次,蓝真在听了卿酒的话后,却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一样,反而是向着卿酒所指方向的相反方向行了过去。 卿酒对此自然是不理解,她拉住了蓝真,道:“你所走的路会越来越去到这个院子的中心,在那里或许会有未知的危险。” 但是蓝真却是甩开了卿酒道:“若是想离开,卿娘子自己离开便是。” 说完,便执意向着他原来行进的方向行了过去。 卿酒见此,顿了顿,也跟在了蓝真的身后,道:“看来蓝大人是有自己的出口,我便跟着蓝大人一同走。” 蓝真看着身后的卿酒,脚步顿了顿,道:“我没有准备离开这个宅子。” “为什么?”卿酒不解。 蓝真已经将心底的秘密告诉了卿酒,这会有什么他也没有必要瞒着卿酒。 蓝真看了看天上的月色,道:“按照我得到的信息,这里,应当就是奸细和敌国头目见面的地点。” 蓝真原本想对卿酒说的是,接下来他的行动有危险,他现在所去的地方也不是出口,让卿酒不要跟着他,自己找出口离开就是了。 岂料卿酒听了蓝真的话后,却仿佛更加来了兴致:“既然如此,我便跟你一道去。你如今同你的同伴落了单,对方这么重要的对话,想来守卫必定森严,你若只一人在此,恐怕不好对付,不若我跟你一起。” 第284章 沧国的叛徒 卿酒只是一句无心之语,她之所以这么说、这么做,不过就是想更深地去探究这件事。 但是在卿酒言及要跟蓝真一同面对困难的时候,蓝真不知为何,心绪不由得翻动了动。 而在他愣神的时候,卿酒已经走到了他的前方。 蓝真快速地拉住了卿酒的,道:“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劝卿娘子不要冒险。” 卿酒却是很轻易就甩开了蓝真的束缚,继续不管不顾地向前走去。 显然是蓝真对卿酒的约束是没用的。 蓝真见此,稍稍想了想。 又在这时,似见到什么一般,蓝真将卿酒快速地拉到了一边。 等到卿酒反应过来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只见蓝真对卿酒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卿酒不动弹了。 过了一会,果然见有一队巡逻的人从他们的附近走过。 哪怕那些巡逻的人距离卿酒和蓝真很近,卿酒也只听到了很轻微的脚步声。 而蓝真在此之间有一会便已经听到了他们的动静,可见蓝真的听觉是多么地灵敏。 直到那一对巡逻的人离开了,蓝真才放开了卿酒。 这时候,蓝真也没对卿酒多说些什么,只是小声道了一句:“跟紧我。” 这显然是默许了卿酒可以跟随他的意思的。 卿酒见此,便只小心地跟随在蓝真的身后,就算不能帮蓝真的忙,自然也不能给蓝真造成麻烦。 而在一路上,卿酒也在很仔细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形。 卿酒发现,这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小院,但是里面的布局却是颇有水准,巡逻的人也是经过了严密的布置的。 但是每一次,当有巡逻的人经过的时候,蓝真都能够精准地辨别并且躲开。 这除了蓝真的听觉灵敏以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很显然,蓝真打从一开始,就对这里的布局和布防情况十分地了解。 甚至到了一些无法躲避开巡逻人地方的时候,卿酒还发现蓝真会跟其中的一些巡逻人有一定的交流。 显然,早就已经有蓝真的人打入了内部。 而,就在蓝真带领卿酒走了一段时间之后,到了一个拐角之处,蓝真在观察了四周之后,竟是按下了墙壁上的几处开关,接着,一扇暗门便出现在了卿酒的面前。 二人也没有耽搁,门打开了之后,二人便顺着暗门进入了其中。 这一回,二人的脚步更轻了,几乎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比他们的脚步要重。 又是没一会,随着前方的蓝真一扬手,卿酒随之止住了步子。 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而隐隐的,他们便听到在这暗室之上,有人声传来。 虽然声音很小,但是仔细听的话,还是足够卿酒和蓝真听清楚。 “……五日之内,瘟疫就会传入京城,到时候举国就会打乱,那时,将是我们进攻沧国最好的时机。到时候,皇女殿下,京城的城防就靠你来破了!” “那是自然,你放心,待你们帮本皇女打下京城,燕北的那最肥沃的十六城,将是本皇女送给你们的见面礼!日后燕北边疆的通商口岸开启,还有有源源不断地财富流入你们漠北!你们放心,跟本皇女合作,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漠北自然是相信皇女殿下,否则也不会如这般大动干戈了!皇女殿下,不,女皇陛下!我们来详细聊聊接下来的细节,到时候,我们的军队……” “哈哈哈……” 尽管早就已经知道将要听到的消息大概是什么,但是当卿酒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免震惊了。 她是从蓝真的口中知道此次的沧国有叛徒。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叛徒居然是一位皇女! 因为那漠北来的头目也没有直接点出是哪一位皇女,所以卿酒通过听到的声音,因为声音有些小,所以卿酒有些艰难地辨认了一番,才辨别出这道声音要么是出自大皇女,要么是出自七皇女。 卿酒到底是一个现代人,而且也未曾经历过像宫斗这么残忍的事。 所以此时她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的。 尤其是这大皇女和七皇女。 别的先不说,但凭卿酒的记忆,卿酒觉得,就算她知道是有皇女要造反,但是万万却想不到这造反的居然是她们二人。 毕竟她们一个大皇女,本就是嫡女,虽然现在还没被立为皇太女,但是按正常来说,这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可是没想到这大皇女就这么等不及,非就要事先就跟敌国串通来造反了。 先不说敌国究竟是意欲何为,到了最终,又会因为这件事在整个沧国带走多少的好处。 大皇女又最终能不能得到她所想要的。 在整个造反计划实施的过程中,别说在打斗的时候究竟会有多少的流血。 就是他们在发动战争之前做局的瘟疫,又将会导致多少百姓的死伤。 可是不管怎么样,这些百姓,全然都是无辜的! 而七皇女,平日里默默无闻,在原主的印象之中,却似乎喜欢暗地里做好事。 至少在原主的印象里,她是几个皇女中最为善良的。 当然,也是最不起眼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光是听声音的话,今日的谋反,或许她也是其中的主谋? 卿酒想着,不免有些失神。 于是,她的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石子也没有察觉。 而这暗室的地面凹凸不平。 尽管卿酒只是轻轻地碰了碰那块石子。 但是在那石子失去平衡的时候,还是不受控制地顺着低处掉落了下去,发出刺耳的响声。 卿酒从她的思绪中反应了过来。 暗室之上的讨论之声也停止了。 “谁在暗室?”似乎是从不远处传来了这样一声呵斥。 接着,便听到有一大群人聚集来此的脚步之声。 第285章 杀! 卿酒和蓝真被发现了。 见此,卿酒感到十分不好意思,如果不是自己,那么…… 而这些围过来的人,卿酒仅仅是听脚步声,就能感觉他们不简单。 卿酒正要说些什么:“蓝大人,我……” 蓝真却在前方的一扇大门被打开之际,将卿酒给推到了一个拐角的暗处,用唇语喊了一句:“走!” 接着,便独自一人,面对那围追过来的十数个高手。 卿酒因这忽然发生的变故稍稍愣了愣,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侧已经传来了很激烈的打斗之声。 卿酒很清楚,眼下这个情形,要想她和蓝真一同逃了绝对不可能了。 而蓝真的意思很明显,他来拖住那些人,给卿酒逃脱的空间,而后,今夜在这里听到的秘密,就需要卿酒出去传达了…… 卿酒不过是稍稍想了想,便正了正自己的心绪,而后便一心都放在了怎么离开这个暗室上。 随着耳边的打斗声越来越远,卿酒也来到了暗室的门口。 等到她找到机关,将暗门打开、从暗门出来的时候,她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现在第一步已经完成了,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离开这个院子,寻到一个真正的安全之所,今日的危险,才算是解决了。 卿酒想着,开始观察四周的情形,想出去的路。 只是还不等她多想,忽然从空中便飞出来了一群黑衣女子,将她的去路给完全拦住了。 卿酒瞬间变得警觉起来。 不过还不等她反应,那群黑衣女子在相视了一眼之后,随即一声:“杀!” 十数人便朝着卿酒杀了过来! 看来这个小院的守卫真的很是森严。 只不过之前蓝真似乎知道这里的地形,卿酒有蓝真带着,所以出了地牢之后,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罢了。 而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眼前的十数个黑衣女子个个都带着杀气,并且身手都十分了得。 卿酒虽然天生一身神力,这些人在攻击卿酒的时候,因为卿酒的大力出其不意,所以她们倒是被卿酒打退了一小会。 但这仅仅是一开始的时候罢了。 这些人都是身手了得之人。 就算一开始被卿酒的大力给击倒,但是随着打斗的深入,加上她们似乎是不杀死卿酒便不会罢休。 她们很快就察觉了出来,卿酒除了一身的蛮力以外,武功似乎并不高。 而她们都是习武之人,在知道对方的弱点之后,自然知道怎么去精准打击。 所以在之后的打斗中,卿酒很快就落了下风,就算她有一身的蛮力,那些人也有办法让她根本使不出来。 而卿酒在受了数下攻击之后,眼看就要招架不住,一人的利剑直接刺向了卿酒的心口!而卿酒正在躲避另一人的攻击,根本无从躲避这一剑! 难道,要死在这里了吗? 危机的时刻,卿酒心想。 在那一瞬,穿越来这个异世之后在卿酒身上所发生的一切都闪现在了卿酒的面前。 她的夫郎、她未尽的事业、她的一切…… 不!她不要死! 可是,就算她再不甘,终究是自身的武力根本比不上那些黑衣女子。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利剑即将要没入她的心口…… 没有办法了…… 最后的时刻,卿酒不甘地闭上了眼睛。 第286章 尚仙 然,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白衣身影忽然旋天而降。 在卿酒还未反应过来什么的时候。 那道身影在扔出了什么东西,旋即几声爆炸声响起,四周升起浓浓的烟雾。 而后,卿酒的腰腹一紧,她就被那道白衣身影给带到了空中,脱离了那些黑衣杀手。 等到卿酒反应过来发生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离开了那间危险的院子,来到了一处安静的空地。这里没有杀手追来,看起来颇为安全。 而那名救了卿酒的白衣男子,此时背对着站在卿酒的面前。 卿酒看着他,莫名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在脑海中回想起了一个人的身影之后,她却又觉得她的想法不太可能。 同时,回想起刚刚这白衣男子救自己的场景,卿酒却又觉得有些古怪。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方才这名白衣男子所投掷的东西,不是别的,是火药…… 可,在她的印象中,这个时代,并没有火药! 难道! 想到了一种可能性,卿酒的心中大为震惊。 “多谢相救,你是……” 确认了对方没有什么危险之后,卿酒对着面前的白衣男子这般道了一句。 而,就在卿酒在思索着什么之际。 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卿酒的耳畔响了起来:“卿娘子,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我就说没有师傅出马搞不定的事!” 卿酒顺着这道声音望了过去,就看到牛豆向着她的方向行了过来。 在她的身后,还有两位也是卿酒熟悉之人,沙曲和梅心。 这二人,都是卿酒先前在京郊的时候,在牛家村里所碰到的所谓“夜影”组织的成员,他们将卿酒骗到了牛家村,目的是想让卿酒帮他们找失踪已久的师傅牛仙,而卿酒也答应了此…… 不过,牛家村是在京郊,如今牛豆几人,不应该是在京郊么?怎么会来了这里? 而且,方才牛豆所说的是,她的师傅救了她? 她的师傅不就是牛仙么? 卿酒先前之所以答应帮牛豆找牛仙,不过就是觉得这位牛仙可能跟她一样是穿越者,她为了搞清楚一些事情所以答应找他。 如果牛豆所说方才那位救了她的白衣男子就是牛仙的话,而牛仙方才在对付那些杀手的时候还用了火药,那么,这牛仙,真如她所说,是穿越者? 卿酒想到这,又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那位白衣男子。 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回荡在了卿酒的脑海。 这位牛仙,难道是他…… “你是谁?” 这一次,卿酒又是将视线重现投到了牛仙的背影中,轻皱着眉心问道。 而那牛仙,也在这个时候转过了头来,对着卿酒勾起了一抹淡笑:“酒酒,别来无恙。” 酒酒,别来无恙。 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旁的人这么称呼自己了? 毕竟自打穿越来了之后,所碰到的人要么是唤她卿娘子,要么是唤她妻主…… 这一声酒酒,倒是不免就勾起了卿酒不少的回忆。 同时,在看到那转过来的白衣男子的脸之后,卿酒整个人也不由得惊愣住。 竟真的是他! “尚仙,别来无恙!” 尚仙,上仙,牛仙……呵! 真没想到会用这样的方式见到他!真没想到下一次的见面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异时空! “师傅,原来卿娘子真的与你相识!我真的没找错人!” 牛豆已经来到了卿酒和尚仙的面前。 看着眼前的这一切,颇为不可置信。 而沙曲和梅心二人先是跟尚仙见礼之后,又是对卿酒见了见礼:“卿娘子。” 他们二人还是那般肆无忌惮的模样,看向卿酒的神色也带着些桀骜。 卿酒也对他们和牛豆点了点头。 卿酒道:“你们怎么会来这里?” 说着,卿酒又将视线投向了尚仙:“你们又怎么知道我有危险来救我?” 不等其他人开口,沙曲道:“师傅神机妙算,能有什么是我师傅不知道的事?卿娘子,师傅才救了你,你怎么反道问起我们来了?” 卿酒听此轻轻蹙了蹙眉,这个沙曲,说的话虽然仔细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总是一副有刺的样子在跟人说话。 沙曲还想说些什么,又被一旁的梅心拦住了。 梅心道:“卿娘子,我们来南城是来治瘟疫的,至于知道你有危险,是在半路上遇到了你的两位夫郎。” 梅心正说着,一旁已经唤出来两道担忧至极的声音:“妻主!” 是葛风和白子玉来了此。 他们二人快速地来到了卿酒的面前,仔仔细细地为卿酒检查了她此时是否安好。 在见到了卿酒身上一些青肿的伤口之后,葛风的眼泪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妻主,这都怪我,若是那时,我能快些出了那屋子去找你便好了!你也不会……” 白子玉在一旁虽然没有多说话,但是在给卿酒轻轻揉着伤口,一张白净的小脸也是显得十分地着急。 卿酒本就不是无情的人,见此心中升起了一丝暖意。 见两位夫郎实在是担心坏了的样子,她将二人抱在了怀中,柔声道:“别担心,我没事,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么?不过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卿酒虽然这么说,但是两位夫郎的心自然还不能放下来。 而一旁的尚仙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知为何,竟是觉得有些刺眼,手心的拳头也不由得握紧了。 而这时,卿酒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她对葛风道:“风儿,葛家有救了,你别担心。” 葛风听言抬起脸上未干的泪痕,望向了卿酒,道:“真的吗?妻主,你此次离开,可是找到了什么?” 卿酒眸色深了深,道:“没错。” 又是往四周看了一眼:“这里不好说话……” 白子玉也意识到了卿酒应当是知道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连忙道:“汤掌柜之前已经带我们联系了官府,官府给我们找了落脚的点。现今汤掌柜就在那。” 第287章 夜影的据点 卿酒听得白子玉此言却是沉吟,显然是觉得这地方她并不满意。 这时候,牛豆来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卿娘子,你可是需要一个秘密的、安全的地方?” 卿酒点了点头。 牛豆当即拍了拍胸脯道:“卿娘子,你看夜影在南城的据点如何?你放心,除了夜影成员,没有任何人知道那是什么地方!有夜影的人守着,也没有人能轻易入内!” 卿酒此时的思绪很多。 想的最多的就是她先前在那暗室中和蓝真听到的那些惊人的消息。 虽然当时只是听到有一位皇女叛变了。 但是真实的情况,显然没有那么简单。 毕竟敌军和那皇女的计谋现在已经成功了一半了,如今沧国大多数的城池全都染上了瘟疫,很显然,在这其中,没有一些官员的配合,根本不可能完全。 在眼下的情况下,卿酒也是忽然知道了这件事,如今这事关的,却或许就是所有沧国百姓的安危。 关于这件事,她每往前行进一步,都必须要万分谨慎。 这个消息是必须要告诉女皇的。 可是没有蓝真在,她连女皇在哪里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告诉? 如今不在京城,在人生地不熟的南城,卿酒想要做些什么事,也更困难了。 她自然是需要人的帮助才能做成她想做的事的。 可是她选谁帮她呢? 现在她知道了那个秘密,等不久葛风和白子玉他们应该也会知道,这样的他们,若是不断地跟南城的官员交往,若是官员在他们的身上看出了什么端倪,并且这官员也并非什么好人那该如何是好? 如今的情况,便是连沧国的官员都不可信,她又该如何是好? 就在卿酒对此颇为苦恼的时候,在听到牛豆提及“夜影”二字时,卿酒却是忽然眼前一亮。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夜影组织是一个一直以来被官兵所追杀的组织。 前番夜影便已经被官兵彻底围杀过一次,现在还存在的夜影成员,都是以躲躲藏藏的形式在生活的。 这样的他们,根本不可能跟官兵有什么勾结。 而此次造反的人中既然有皇女,那么显然叛变的就是一部分的官兵。 再加上如今的夜影已经成为了一个小组织,敌军就算是想在沧国找内应,无论如何便也不会找上他们。 如此来说的话,只要她好好周旋,夜影组织,或许可以为她所用,帮助她一同救国…… 卿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她是来南城救瘟疫的,短短不过一日过去,这救瘟疫之事,就变成了救沧国…… “夜影在南城的据点在什么地方?”卿酒问牛豆道,看向牛豆的视线闪了闪,显然是对牛豆所说的话有了很大的兴趣。 牛豆“呵呵”一笑道:“在一个很隐秘的地方,卿娘子如果想去的话,我现在就可以带你们去。” 卿酒对此自然并不奇怪,毕竟她早就知道夜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组织。 而这正好是中了卿酒的意。 卿酒点了点头,道:“那便多谢了!” 牛豆却是并不在意:“卿娘子,你与师傅是旧相识,我们帮你这都是应该的!” 牛豆的话语没有半点虚情假意的意思。 前番牛豆找来卿酒,是因为想让卿酒帮她找失踪的尚仙。 这次因为卿酒是尚仙的旧相识就愿意出手帮卿酒。 这倒是说不上这是对卿酒的好意,还是牛豆对尚仙的绝对忠诚了。 夜影的据点虽然隐蔽,但是距离这里并不算远。 卿酒领着牛豆一众人在这四周转了一些弯,没一会便到了这据点之中。 见卿酒等人来,里面的人都围了过来,先是以探寻的目光看向了卿酒这些生人。 接着,便是恭敬地对一旁的尚仙行礼:“师傅!” 尚仙点了点头,挥了挥手,便示意他们去做自己的事。 他们便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而此时,他们正在马不停蹄地制作着一种药丸。 “夜影……是以制药为生的吗?” 看着眼前这般的情境,葛风不由得出言道。 而他言语一出,就感受到来自夜影成员们望向他的凉飕飕的目光。 吓得葛风躲在了卿酒的身后。 沙曲道:“你这小相公,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们夜影都是些行侠仗义的英雄,说我们制药为生?若是师傅有令,为了给瘟疫制作解药,拯救这沧国正在受苦受难的苍生,你以为我们会在此制药?” 听此,葛风顿时震惊了:“你们有瘟疫的解药?可以治好如今的瘟疫?” 说着,葛风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来到了沙曲的面前,抓住了他。 此番,他和卿酒等人来到了南城,不就是为了解决了这瘟疫,然后领取皇榜上女皇殿下许诺的解决了瘟疫之后所有的奖励,然后救下被抓走的葛家吗? 如果夜影这里真的有瘟疫的解药的话,那岂不是现成的? “别碰我!我可不喜欢男人!” 沙曲被葛风的激动吓了一跳,嫌弃地挡住了葛风,眼神却是往梅心的方向瞥了瞥。 不过只是一瞬,他就将他的视线转移了,面上浮起了一层可疑的红晕。 而这个时候,梅心似乎是想说些什么。 但忽然顿了顿,在看了尚仙一眼,见尚仙对她点了点头后,她才道:“严格来说,这不是完全治疗瘟疫的药,先前治疗瘟疫的药已经被葛家给研制出来了,并且得到了很好的成效,现在所谓的瘟疫,根本不是瘟疫,那些患病的人,只是被人投放了一种带传染性的毒药,毒发的特性跟瘟疫症状比较相似而已,所以被人误认成了瘟疫的复发。” “什么?现在那些病发的人都是中毒了?原先的瘟疫也是被治好了的?” 葛风听此更加震惊了。 这么说,葛家根本就是无罪的! 第288章 妻主没有呼吸了! 梅心点了点头:“正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葛风心中更加震惊了。 想起从前葛家受的苦,还有这连日来因为葛家出事他的茶饭不思。 他便觉得自己的心中翻腾起了五味呈杂的苦味。 葛风道:“如此,既然已经有了解药,那便尽快用解药治疗好瘟疫!也好叫百姓少受些苦!” 也好让葛家早起摆脱身上的冤屈! 否则但凡有那么个罪责在身上,葛家都时时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 沙曲道:“这是自然的,如今夜影的人正在全力制作解药,第一批解药已经即将分发给染上瘟疫的百姓了!” 几人说着,似乎眼下的情况颇为不错。 但是这时,卿酒却道:“不可以!这批解药不可以流入市场!”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了卿酒。 葛风连忙道:“这是为何呢?” 他如今实在是太想让葛家摆脱死刑犯的罪责了。 这机会就在眼前。 卿酒却是往四下看了一眼。 尚仙这时开口道:“酒酒有需要的话,那便去我的内室。” 尚仙此人仙气飘飘,说的话语也有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葛风和白子玉听了尚仙的话后首先颇为不悦。 酒酒? 这是什么称呼? 为什么每次看到尚仙看向卿酒的视线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颇为不爽呢? 然,却是没有人关注到二人的情绪。 只是在卿酒跟随尚仙进入内室的时候,二人也随之跟了过去:“妻主,我们也一道去!” 尚仙见此,倒也没有阻拦。 此时一同进入了内室的,还有牛豆和梅心,沙曲则在外盯着解药的研制。 尚仙见葛风和白子玉一同跟随了进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超然物外之感:“酒酒,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有什么话,你说。” 葛风想到了葛家人,这时候也问卿酒道:“妻主,你为什么说这些解药不能现在被放出去呢?” 其余几人也在好奇地看着卿酒。 卿酒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稍稍顿了顿后,便大致跟众人讲了在监牢里和蓝真所经历的一切。 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面色上都显现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真是太可恶了!”梅心道,“敌国为了利益,将整个沧国百姓的安危置于了什么地步!” “不仅是敌国!还有沧国的内鬼!他们为了自己,不惜要牺牲无数人的性命!”牛豆补充道。 白子玉道:“所以妻主,现在还不能让毒药的解药流出去,因为那些人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些毒药被解毒了之后,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用另外的毒药来继续荼毒沧国的百姓,到了那个时候,新的毒药就不定能这么快有解药了。” 卿酒在刚刚得知了在地牢里听到的一切的时候,原本也很激动。 只是到底她已经将此事在心中消化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她面上倒是显得颇为淡然。 只是她的神色还是凝重不已:“没错,现在我们手里有解药,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将这些解药放出去,那么主动权就还在我们的手上,但如果他们继续用了我们所不了解的毒药,那么之后的情形会如何紧张,就谁也不知道了。” “酒酒,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尚仙在卿酒的身侧道。 卿酒回眸看了尚仙一眼:“我需要你和夜影的帮助。” 尚仙点了点头:“义不容辞。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你只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做到。” 此时尚仙的目色幽深。 卿酒就这么撞上了尚仙的视线,有那么一瞬,她被尚仙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她的脑海中,也不由得回味起了一些过往。 她的目色也不由得深了深,道:“尚仙……” 只是,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忽然,她的脑子就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啊!”卿酒一声痛呼。 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卿酒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若非尚仙正好伸手接住了卿酒,只怕卿酒还要摔在地上。 “酒酒!” “妻主!” “卿娘子!” 几人一同唤出了这般的声音,他们焦急不已,不知道卿酒这究竟是怎么了。 而卿酒前一秒还无比正常,但就在下一秒,不仅仅是脑袋,她的整个的身子,都泛起了一种钻心的疼痛,就好像被万千的虫子啃食一样,而且这样的虫子,还是千年的毒虫。 “啊!” 卿酒又痛唤出了声。 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她原本健康的身子,就布满了黑色的脉络。 看起来十分地恐怖。 “妻主,你怎么了?妻主,你怎么了!” “酒酒,酒酒!” “卿娘子,你没事!” “快去找大夫!” 卿酒在意识完全消失以前,所听到的,是这么一些混乱的声音。 她能听出所有人对她的关心。 在她的心底里,也因为跟随蓝真听到的那样一席话,对整个沧国都不由得担心不已。 蓝真已经被抓了,现在只有她清楚地知道沧国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她想要出手做些什么。 她也并不想让自己的夫郎为了自己而担心。 她很想睁开眼睛。 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可是,就算她再努力,她也根本做不到她想要做到的一切! 不! 就在卿酒要被完全的黑暗给吞噬的时候,她在心中发出了巨大的拒绝之声。 但是没有用。 该要吞噬她的恶魔,还是完全将她给吞噬了! “妻主!大夫快来!妻主没有呼吸了!妻主忽然就没有呼吸了!” “别急,让本大夫来看看!你、你们这病人,这是中了蛊毒了啊!这是沧国最毒的蛊毒,除了万毒谷的传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解!请恕我无能为力!” “大夫!求求你救救妻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救救妻主!” 第288章 妻主没有呼吸了! 梅心点了点头:“正是。” 得到肯定回答后的葛风心中更加震惊了。 想起从前葛家受的苦,还有这连日来因为葛家出事他的茶饭不思。 他便觉得自己的心中翻腾起了五味呈杂的苦味。 葛风道:“如此,既然已经有了解药,那便尽快用解药治疗好瘟疫!也好叫百姓少受些苦!” 也好让葛家早起摆脱身上的冤屈! 否则但凡有那么个罪责在身上,葛家都时时处在一种危险的境地之中。 沙曲道:“这是自然的,如今夜影的人正在全力制作解药,第一批解药已经即将分发给染上瘟疫的百姓了!” 几人说着,似乎眼下的情况颇为不错。 但是这时,卿酒却道:“不可以!这批解药不可以流入市场!” 所有人都不解地看向了卿酒。 葛风连忙道:“这是为何呢?” 他如今实在是太想让葛家摆脱死刑犯的罪责了。 这机会就在眼前。 卿酒却是往四下看了一眼。 尚仙这时开口道:“酒酒有需要的话,那便去我的内室。” 尚仙此人仙气飘飘,说的话语也有一种超然物外之感。 葛风和白子玉听了尚仙的话后首先颇为不悦。 酒酒? 这是什么称呼? 为什么每次看到尚仙看向卿酒的视线的时候,他们就会觉得颇为不爽呢? 然,却是没有人关注到二人的情绪。 只是在卿酒跟随尚仙进入内室的时候,二人也随之跟了过去:“妻主,我们也一道去!” 尚仙见此,倒也没有阻拦。 此时一同进入了内室的,还有牛豆和梅心,沙曲则在外盯着解药的研制。 尚仙见葛风和白子玉一同跟随了进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说。 他将视线落在了卿酒的身上,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超然物外之感:“酒酒,这里是绝对安全的,有什么话,你说。” 葛风想到了葛家人,这时候也问卿酒道:“妻主,你为什么说这些解药不能现在被放出去呢?” 其余几人也在好奇地看着卿酒。 卿酒的神色变得凝重了起来。 她稍稍顿了顿后,便大致跟众人讲了在监牢里和蓝真所经历的一切。 所有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的面色上都显现出来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真是太可恶了!”梅心道,“敌国为了利益,将整个沧国百姓的安危置于了什么地步!” “不仅是敌国!还有沧国的内鬼!他们为了自己,不惜要牺牲无数人的性命!”牛豆补充道。 白子玉道:“所以妻主,现在还不能让毒药的解药流出去,因为那些人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这些毒药被解毒了之后,他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会用另外的毒药来继续荼毒沧国的百姓,到了那个时候,新的毒药就不定能这么快有解药了。” 卿酒在刚刚得知了在地牢里听到的一切的时候,原本也很激动。 只是到底她已经将此事在心中消化了一些时间,所以现在她面上倒是显得颇为淡然。 只是她的神色还是凝重不已:“没错,现在我们手里有解药,只需要在合适的时候将这些解药放出去,那么主动权就还在我们的手上,但如果他们继续用了我们所不了解的毒药,那么之后的情形会如何紧张,就谁也不知道了。” “酒酒,你需要我做些什么?”尚仙在卿酒的身侧道。 卿酒回眸看了尚仙一眼:“我需要你和夜影的帮助。” 尚仙点了点头:“义不容辞。你想让我们做些什么,你只管说便是,只要我能做到,我就一定能做到。” 此时尚仙的目色幽深。 卿酒就这么撞上了尚仙的视线,有那么一瞬,她被尚仙的视线给吸引了过去。 她的脑海中,也不由得回味起了一些过往。 她的目色也不由得深了深,道:“尚仙……” 只是,还不待她说些什么,忽然,她的脑子就剧烈地疼痛了起来。 “啊!”卿酒一声痛呼。 突如其来的疼痛,甚至让卿酒整个人直直地倒了下去。 若非尚仙正好伸手接住了卿酒,只怕卿酒还要摔在地上。 “酒酒!” “妻主!” “卿娘子!” 几人一同唤出了这般的声音,他们焦急不已,不知道卿酒这究竟是怎么了。 而卿酒前一秒还无比正常,但就在下一秒,不仅仅是脑袋,她的整个的身子,都泛起了一种钻心的疼痛,就好像被万千的虫子啃食一样,而且这样的虫子,还是千年的毒虫。 “啊!” 卿酒又痛唤出了声。 不过是一会的时间,她原本健康的身子,就布满了黑色的脉络。 看起来十分地恐怖。 “妻主,你怎么了?妻主,你怎么了!” “酒酒,酒酒!” “卿娘子,你没事!” “快去找大夫!” 卿酒在意识完全消失以前,所听到的,是这么一些混乱的声音。 她能听出所有人对她的关心。 在她的心底里,也因为跟随蓝真听到的那样一席话,对整个沧国都不由得担心不已。 蓝真已经被抓了,现在只有她清楚地知道沧国究竟在经历着什么。 她想要出手做些什么。 她也并不想让自己的夫郎为了自己而担心。 她很想睁开眼睛。 她也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可是,就算她再努力,她也根本做不到她想要做到的一切! 不! 就在卿酒要被完全的黑暗给吞噬的时候,她在心中发出了巨大的拒绝之声。 但是没有用。 该要吞噬她的恶魔,还是完全将她给吞噬了! “妻主!大夫快来!妻主没有呼吸了!妻主忽然就没有呼吸了!” “别急,让本大夫来看看!你、你们这病人,这是中了蛊毒了啊!这是沧国最毒的蛊毒,除了万毒谷的传人以外,根本没有任何人能解!请恕我无能为力!” “大夫!求求你救救妻主!不管付出任何代价,求求你救救妻主!” 第289章 未着寸缕的卿酒和葛华 “请恕我无能为力!这蛊毒虽然万毒谷的传人能解,但是万毒谷近来神出鬼没,别说是谷中的传人了,就是谷中的寻常弟子,要找到他们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事。这位娘子所中蛊毒太毒了,最多只有三天的性命可活了,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后事!” “你这庸医,没能力治好就没能力,怎的还能咒我妻主死?你滚!滚!”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不爱听,便算了!真要觉得本大夫说的有问题,你们大可去找别的大夫来给这位娘子诊治!” “妻主!妻主!妻主你醒醒!” “卿娘子!” 兴许是卿酒身上所中的蛊毒,真的如那大夫所说的太毒了。 自毒发之后,也不过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卿酒所有的筋脉便已经泛起了很明显的黑色。 虽然还有呼吸脉搏,但已经变得很虚弱。 再加上大夫来了之后,竟说出了这般的话,众人看着卿酒这般的样子,都不免十分担忧。 原本他们都还十分地好奇从卿酒的身上怎么就得知了那般重要的信息。 现在他们才知道了,那重要消息的背后,自然是泛着十分的危险。 而卿酒得知了那个大消息的代价,或许就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都根本接受不了这一点。 尤其是葛风,也才不过一会的时间,他瞬间就哭成泪人了,他整个人也在泛着一种强烈的悲伤,就好像是整个人的精神气瞬间就被吸走了一样。 “妻主……”葛风哭诉。 尚仙的神色深不见底,看着这一幕,他的眸底也泛起了悲伤。 但是他表面上看起来比葛风要淡然一些,他安抚葛风道:“别担心,这个大夫治不好酒酒,我会给她找别的大夫的。” 但是他这般说着,看着卿酒如今的模样,他的眉心却是锁得很深。 葛风虽然方才在口头上根本不承认那位大夫说的话。 但是看卿酒如今的状况,他却知道卿酒如她所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所以在尚仙来安慰他的时候,他不免是道:“可是,大夫说妻主的蛊毒只有万毒谷的传人可以解,妻主如今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可是这万毒谷的人却是根本神龙见首不见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葛风又是对这尚仙道:“尚仙相公,你可否有办法找到万毒谷的人呢?” 虽然先前因为尚仙和卿酒的交往方式,让葛风没来的对尚仙有些敌意。 但是现在葛风望向尚仙的视线,却满是期许。 不管怎么样,这尚仙看起来就是跟一般的男子不一样,或许他真的有可以救卿酒的方法呢?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此时似乎除了找尚仙,他真的不知道有谁还能救卿酒了。 卿酒的状态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有着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现如今的卿酒当真十分地危险! 不过,就算是葛风如此想,就算是这尚仙相对这个时代来说真的不一般。 但是他此时在面对卿酒的时候,神色却是沉思不已。 卿酒如今的情况,他还真摸不透! 而尚仙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葛风见尚仙这般的状态,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颗心不免是更凉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求卿酒来面对如今这般的危险! 然,就在所有人都对此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子玉却是皱着眉头忽然道:“万毒谷的传人,我或许知道在哪里……” …… 卿酒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似乎落入了火海,经历了无数的煎熬。 就在她即将要被火给炙烤而死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帮她移开了她身上的火。 但是,那般的火在她的身下消失了之后,取而代之落在了卿酒身上的,却是另外的火。 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抽离的欲火。 卿酒就在这样的欲火之中,浮浮沉沉。 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畔唤:“妻主!妻主……” 那道声音泛着焦急,似乎很想将她给唤醒。 而她在这般的声音之中,也很想要睁开眼睛,去抚平这道声音的焦急。 但是,她想归想,就算她此时的欲望再强烈,她也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任由她身上的欲火将她给淹没。 只是,在这样的欲火之中,却不断有一种清凉,在给她降着火。 直到,这股清凉达到了最大值的时候,卿酒原本不能通的血脉完全通畅了。 原本不管怎么努力,都根本无法动弹的身子,也忽然就可以动弹了。 而,她这些日子原本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不管她努力想要去看到些什么,也根本看不到光亮。 可是现在,似乎是她一直闭着的眼皮忽然就掀开了。 她也终于感受到了光亮。 在这样的光亮之下,她努力着,更加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接着,她的眼帘里印入了更多的东西。 而在这其中,落入她眼中最多的,乃是一张人脸。 这张脸,属于—— “葛华!” 卿酒惊坐而起,惊唤出了声。 而也就在那一刹那,她也发现自己,此时正跟葛华在床榻上。 他们二人,全都未着寸缕! 第289章 未着寸缕的卿酒和葛华 “请恕我无能为力!这蛊毒虽然万毒谷的传人能解,但是万毒谷近来神出鬼没,别说是谷中的传人了,就是谷中的寻常弟子,要找到他们根本就不是简单的事。这位娘子所中蛊毒太毒了,最多只有三天的性命可活了,我劝你们,还是尽快准备后事!” “你这庸医,没能力治好就没能力,怎的还能咒我妻主死?你滚!滚!” “真是不识好人心!我这是好心提醒你,你不爱听,便算了!真要觉得本大夫说的有问题,你们大可去找别的大夫来给这位娘子诊治!” “妻主!妻主!妻主你醒醒!” “卿娘子!” 兴许是卿酒身上所中的蛊毒,真的如那大夫所说的太毒了。 自毒发之后,也不过才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卿酒所有的筋脉便已经泛起了很明显的黑色。 虽然还有呼吸脉搏,但已经变得很虚弱。 再加上大夫来了之后,竟说出了这般的话,众人看着卿酒这般的样子,都不免十分担忧。 原本他们都还十分地好奇从卿酒的身上怎么就得知了那般重要的信息。 现在他们才知道了,那重要消息的背后,自然是泛着十分的危险。 而卿酒得知了那个大消息的代价,或许就是要付出自己的性命! 所有人都根本接受不了这一点。 尤其是葛风,也才不过一会的时间,他瞬间就哭成泪人了,他整个人也在泛着一种强烈的悲伤,就好像是整个人的精神气瞬间就被吸走了一样。 “妻主……”葛风哭诉。 尚仙的神色深不见底,看着这一幕,他的眸底也泛起了悲伤。 但是他表面上看起来比葛风要淡然一些,他安抚葛风道:“别担心,这个大夫治不好酒酒,我会给她找别的大夫的。” 但是他这般说着,看着卿酒如今的模样,他的眉心却是锁得很深。 葛风虽然方才在口头上根本不承认那位大夫说的话。 但是看卿酒如今的状况,他却知道卿酒如她所说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所以在尚仙来安慰他的时候,他不免是道:“可是,大夫说妻主的蛊毒只有万毒谷的传人可以解,妻主如今只有三天的时间了。可是这万毒谷的人却是根本神龙见首不见尾……”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葛风又是对这尚仙道:“尚仙相公,你可否有办法找到万毒谷的人呢?” 虽然先前因为尚仙和卿酒的交往方式,让葛风没来的对尚仙有些敌意。 但是现在葛风望向尚仙的视线,却满是期许。 不管怎么样,这尚仙看起来就是跟一般的男子不一样,或许他真的有可以救卿酒的方法呢? 还有很关键的一点,此时似乎除了找尚仙,他真的不知道有谁还能救卿酒了。 卿酒的状态转变的实在是太快了,他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他的心中却是有着一种很强烈的感觉,那就是现如今的卿酒当真十分地危险! 不过,就算是葛风如此想,就算是这尚仙相对这个时代来说真的不一般。 但是他此时在面对卿酒的时候,神色却是沉思不已。 卿酒如今的情况,他还真摸不透! 而尚仙虽然什么话都没有说,但是葛风见尚仙这般的状态,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一颗心不免是更凉了。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他一定不会求卿酒来面对如今这般的危险! 然,就在所有人都对此一筹莫展的时候。 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白子玉却是皱着眉头忽然道:“万毒谷的传人,我或许知道在哪里……” …… 卿酒再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是七日之后了。 她觉得自己做了很长很长的梦。 在梦中,她似乎落入了火海,经历了无数的煎熬。 就在她即将要被火给炙烤而死的时候,忽然有什么东西,帮她移开了她身上的火。 但是,那般的火在她的身下消失了之后,取而代之落在了卿酒身上的,却是另外的火。 那是一种,仿佛能将人的灵魂抽离的欲火。 卿酒就在这样的欲火之中,浮浮沉沉。 她似乎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一直在她的耳畔唤:“妻主!妻主……” 那道声音泛着焦急,似乎很想将她给唤醒。 而她在这般的声音之中,也很想要睁开眼睛,去抚平这道声音的焦急。 但是,她想归想,就算她此时的欲望再强烈,她也根本说不出一个字来。 只能任由她身上的欲火将她给淹没。 只是,在这样的欲火之中,却不断有一种清凉,在给她降着火。 直到,这股清凉达到了最大值的时候,卿酒原本不能通的血脉完全通畅了。 原本不管怎么努力,都根本无法动弹的身子,也忽然就可以动弹了。 而,她这些日子原本一直处于黑暗之中,不管她努力想要去看到些什么,也根本看不到光亮。 可是现在,似乎是她一直闭着的眼皮忽然就掀开了。 她也终于感受到了光亮。 在这样的光亮之下,她努力着,更加睁大了自己的眼睛。 接着,她的眼帘里印入了更多的东西。 而在这其中,落入她眼中最多的,乃是一张人脸。 这张脸,属于—— “葛华!” 卿酒惊坐而起,惊唤出了声。 而也就在那一刹那,她也发现自己,此时正跟葛华在床榻上。 他们二人,全都未着寸缕! 第290章 妻主可真是狠心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正在跟尚仙他们说敌国将要入侵沧国的事么? 当时脑子一阵眩晕疼痛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之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葛华的床上?! 她的这位大夫郎,不是早早被和葛家一同抓进了监牢了么?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尚仙呢?!” 卿酒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她观察四下的情况,发现她所处的环境也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妻主可真是狠心,才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尚仙相公。” 葛华原本见卿酒睁眼颇为惊喜,听了卿酒的言语后,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似乎对卿酒的反应颇为不满。 而这时候,葛华已经起身,穿上了自己的里衣。 此时,葛华衣襟里的香软若隐若现,再加之他的身材本就很好,卿酒一眼望过去,竟是有些蠢蠢欲动。 再看着葛华身上很明显的欢爱痕迹,她的脑海中浮现起了方才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和葛华所经历的种种。 鬼使神差般的,她就将葛华给搂在了怀中,轻声道了句:“对不起,你受苦了。” 抛开别的不谈,不管怎么样,她才刚刚跟葛华有过肌肤之亲。 而且看床上的淡红,葛华还是初子。 她这才刚一完事,嘴里就喊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虽然她对眼下的情况的确很困惑。 但是她的行为,的确是有些“渣”的意味。 还有一点,方才葛华黯然的模样,的确颇为惹人心疼。 只是,卿酒还是有一个疑问。 相比其他几个夫郎来说,其实葛华是对她最不亲近的。 这会,怎么会跟她发生了这档子事呢? 而且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事还分明就是葛华主动的! 她想问,见葛华那一副有些受伤的样子,她却又在想这种时候该怎么问才合适了。 被卿酒拥抱之后,葛华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 但是,看着这一室的旖旎,他却是抬手,将卿酒轻轻给推开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随着“枝丫”一声开门之声,白子玉和白子青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全都面色一红。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他们对此并不惊讶,很明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发生。 “妻主,这是我刚给你熬的药,你趁热喝了。”这话是白子青说的。 白子青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害羞,不过是那么瞥了卿酒一眼,他的整张脸就红了起来。 而一旁的白子玉则是轻抿着唇,走到了卿酒的身边,直接便给卿酒更衣:“妻主,你如今身子虚,小心被着了风。” 卿酒其实并不抗拒白子玉,所以此时也并不抗拒他给她穿衣。 只是此时的情境却是让卿酒十分地不理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先不说,白子青不是之前已经失踪了么?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的这几个夫郎一个个的,究竟在搞些什么。 因为白子玉端进来的药,房间中很快就弥漫起了浓重的药味。 而葛华已经穿戴好了衣襟,安静地坐在了一侧。 整个房间都弥漫起了一种颇为诡异的气息。 卿酒抓住了白子玉继续要为她穿戴衣裳的手,顿了顿,视线先是从白子玉的身上落在了葛华的身上,最后望向了白子青,道:“子青,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有些日子没见,你倒是消瘦了。你给我熬的是什么药?我的身子怎么了?” 卿酒心中的问题很多,那便一个一个地问,首先就从这个消失又出现的白子青开始。 而白子青先前无端消失,虽然已经推断出了他应当没什么事,但她心中还是颇为担心。 白子青直接将药碗递到了卿酒的面前。 他的肤色本来就白,此时更是比上一次卿酒见他的时候,更要白上了几分。 白子青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卿酒,道:“妻主,你现在身子不适,你先喝了药,有什么问题,我待会一一告诉你。” 卿酒却是眸色眯了眯,并未接过白子青手中的药碗,道:“我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尽管她的确能感觉到自己此时头晕目眩。 但她宁愿有些话先问清楚的好。 白子青似乎感觉到了卿酒此时的执拗。 他也没再坚持。 只将手中的药碗往回拿了拿,然后对着药碗吹气,轻声道:“妻主先前中了蛊毒,我手中的药,正是解妻主蛊毒的药。” 白子青说着,垂了垂眸子。 “我中了蛊毒?”卿酒不由对此颇为好奇。 但心中已经对白子青的话信了十之八九。 毕竟她虽然之前晕倒了,但是晕倒之前那万虫钻心的疼痛,她却是还记得的。 她本就懂医术。 如此说起来,她的症状倒像是蛊毒。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白子青还会解蛊毒呢? “子青,你会医术?”卿酒将心中的疑问再度问了出来。 这次,回答卿酒的倒不是白子青,而是白子玉了:“妻主,这件事说来话长,上次子青在京郊消失,不是去了别的地方,正是去了万毒谷。” “万毒谷?”卿酒听此轻轻蹙了蹙眉。 白子玉道:“正是。万毒谷的谷主是子青的亲生父亲。妻主你中的蛊毒,也就只有万毒谷的传人能解。” “所以我中毒之后,是子青救了我。” 听到这里,卿酒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她当时在跟尚仙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的头晕和蚀骨的疼痛正是因为蛊毒发作了。 之后她晕倒,是白子青回来救了她。 不过,白子青给她解毒是一回事,她一醒来,就看到葛华睡在她的身边是怎么回事? 卿酒正想着。 转眸悄悄看向了一旁的葛华。 而葛华此时正也在看卿酒。 一刹那间,四目相对。 一旁的白子玉似乎猜到了卿酒在想些什么,又道:“子青给妻主调配了解药,但是妻主身体的气血不正,若是直接服药,会有生命危险,以男女情爱来调配气血,可以解除这样的危险,是以,大哥……” 第290章 妻主可真是狠心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不是正在跟尚仙他们说敌国将要入侵沧国的事么? 当时脑子一阵眩晕疼痛之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再之后,她就出现在了这里?!葛华的床上?! 她的这位大夫郎,不是早早被和葛家一同抓进了监牢了么?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尚仙呢?!” 卿酒将自己心中的疑问给问了出来,她观察四下的情况,发现她所处的环境也并不是她熟悉的地方。 “妻主可真是狠心,才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找尚仙相公。” 葛华原本见卿酒睁眼颇为惊喜,听了卿酒的言语后,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他抿了抿唇,似乎对卿酒的反应颇为不满。 而这时候,葛华已经起身,穿上了自己的里衣。 此时,葛华衣襟里的香软若隐若现,再加之他的身材本就很好,卿酒一眼望过去,竟是有些蠢蠢欲动。 再看着葛华身上很明显的欢爱痕迹,她的脑海中浮现起了方才她没有意识的时候,她和葛华所经历的种种。 鬼使神差般的,她就将葛华给搂在了怀中,轻声道了句:“对不起,你受苦了。” 抛开别的不谈,不管怎么样,她才刚刚跟葛华有过肌肤之亲。 而且看床上的淡红,葛华还是初子。 她这才刚一完事,嘴里就喊出了别的男人的名字。 虽然她对眼下的情况的确很困惑。 但是她的行为,的确是有些“渣”的意味。 还有一点,方才葛华黯然的模样,的确颇为惹人心疼。 只是,卿酒还是有一个疑问。 相比其他几个夫郎来说,其实葛华是对她最不亲近的。 这会,怎么会跟她发生了这档子事呢? 而且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事还分明就是葛华主动的! 她想问,见葛华那一副有些受伤的样子,她却又在想这种时候该怎么问才合适了。 被卿酒拥抱之后,葛华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 但是,看着这一室的旖旎,他却是抬手,将卿酒轻轻给推开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随着“枝丫”一声开门之声,白子玉和白子青走了进来。 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全都面色一红。 但也仅限于此而已。 他们对此并不惊讶,很明显是早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的发生。 “妻主,这是我刚给你熬的药,你趁热喝了。”这话是白子青说的。 白子青还是和往常一样的害羞,不过是那么瞥了卿酒一眼,他的整张脸就红了起来。 而一旁的白子玉则是轻抿着唇,走到了卿酒的身边,直接便给卿酒更衣:“妻主,你如今身子虚,小心被着了风。” 卿酒其实并不抗拒白子玉,所以此时也并不抗拒他给她穿衣。 只是此时的情境却是让卿酒十分地不理解。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其他先不说,白子青不是之前已经失踪了么?现在怎么突然回来了? 她的这几个夫郎一个个的,究竟在搞些什么。 因为白子玉端进来的药,房间中很快就弥漫起了浓重的药味。 而葛华已经穿戴好了衣襟,安静地坐在了一侧。 整个房间都弥漫起了一种颇为诡异的气息。 卿酒抓住了白子玉继续要为她穿戴衣裳的手,顿了顿,视线先是从白子玉的身上落在了葛华的身上,最后望向了白子青,道:“子青,你这些日子去了哪里?有些日子没见,你倒是消瘦了。你给我熬的是什么药?我的身子怎么了?” 卿酒心中的问题很多,那便一个一个地问,首先就从这个消失又出现的白子青开始。 而白子青先前无端消失,虽然已经推断出了他应当没什么事,但她心中还是颇为担心。 白子青直接将药碗递到了卿酒的面前。 他的肤色本来就白,此时更是比上一次卿酒见他的时候,更要白上了几分。 白子青一双黑曜石般的眼眸看着卿酒,道:“妻主,你现在身子不适,你先喝了药,有什么问题,我待会一一告诉你。” 卿酒却是眸色眯了眯,并未接过白子青手中的药碗,道:“我的身子有什么问题?” 尽管她的确能感觉到自己此时头晕目眩。 但她宁愿有些话先问清楚的好。 白子青似乎感觉到了卿酒此时的执拗。 他也没再坚持。 只将手中的药碗往回拿了拿,然后对着药碗吹气,轻声道:“妻主先前中了蛊毒,我手中的药,正是解妻主蛊毒的药。” 白子青说着,垂了垂眸子。 “我中了蛊毒?”卿酒不由对此颇为好奇。 但心中已经对白子青的话信了十之八九。 毕竟她虽然之前晕倒了,但是晕倒之前那万虫钻心的疼痛,她却是还记得的。 她本就懂医术。 如此说起来,她的症状倒像是蛊毒。 只是,她怎么不知道白子青还会解蛊毒呢? “子青,你会医术?”卿酒将心中的疑问再度问了出来。 这次,回答卿酒的倒不是白子青,而是白子玉了:“妻主,这件事说来话长,上次子青在京郊消失,不是去了别的地方,正是去了万毒谷。” “万毒谷?”卿酒听此轻轻蹙了蹙眉。 白子玉道:“正是。万毒谷的谷主是子青的亲生父亲。妻主你中的蛊毒,也就只有万毒谷的传人能解。” “所以我中毒之后,是子青救了我。” 听到这里,卿酒大概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了。 她当时在跟尚仙他们说话的时候,忽然的头晕和蚀骨的疼痛正是因为蛊毒发作了。 之后她晕倒,是白子青回来救了她。 不过,白子青给她解毒是一回事,她一醒来,就看到葛华睡在她的身边是怎么回事? 卿酒正想着。 转眸悄悄看向了一旁的葛华。 而葛华此时正也在看卿酒。 一刹那间,四目相对。 一旁的白子玉似乎猜到了卿酒在想些什么,又道:“子青给妻主调配了解药,但是妻主身体的气血不正,若是直接服药,会有生命危险,以男女情爱来调配气血,可以解除这样的危险,是以,大哥……” 第291章 忧国 白子玉没有将话说完。 但是卿酒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印象的。 如何不知道白子玉究竟想说些什么。 如此说来,不仅白子青来救了她,葛华也救了她了…… 白子青这时候又将药递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大哥是大夫郎,理应他与你先圆房的……” 原来是这样么? 就沧国来说,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规矩。 她还正想着,就算是必须要圆房,怎么就是从前对她最冷淡的葛华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卿酒的余光瞥到了葛华的身上,正瞥到他因为情爱之后,面上的那一抹红晕让他显得更加动人了。 卿酒不由得眸色微敛。 “妻主,喝药。”白子青又将手中的药碗更加往卿酒的面前多递过去了一分。 方才的话语之后,他的眸色似乎有些暗淡。 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了。 卿酒到底才中了蛊毒,此时身子颇为不适。 已经知道了不少她想问的了,见白子青将药碗递过来,她抬手便准备将此接过来。 但是白子青却是率先用勺子将药汁舀了一勺递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我服侍你吃。” 卿酒的身子有些乏力,不动弹还好,一动弹,头脑更加有些发晕。 见白子青如此,她倒是没有拒绝。 白子青的神色安然,就好似一个乖宝宝般满带着柔意地给卿酒喂药。 白子玉则在一旁为卿酒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这时,似想到什么,卿酒又道了句:“子青的父亲,是万毒谷的谷主?白家不是……” 但她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原想说的是,白家不是全家都被流放了么,那么白子青和白子玉的父亲应当也是被流放了的。 如此来看的话,他们的父亲并没有被流放,而且还一直以万毒谷谷主的身份生活在外面? 卿酒对此自然是有疑问。 但事关白家的流放,卿酒若是真的问出来,那便是在白子玉和白子青的伤口上撒盐,她当然不会真的言说。 不过,白子玉似乎能听出来卿酒那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对此不过神色稍稍变了变,而后毫不避讳地对卿酒道:“妻主,我与子青,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这样来说的话,卿酒便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看来,白子青的生父,也就是那位万毒谷的谷主,虽曾经跟白家家主有过一段,并且已经有了白子青。 但是他理应是不在白家之列的,否则皇命难违,他也必定会被流放。 不过,在如今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离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简单。 这白子青的生父,想来也是一位不寻常的男子。 “原来如此。”卿酒道,没有再过多言说白子青的身世。 白子青已经给卿酒喂了好几口药,他道:“妻主,这一次你的蛊毒来势汹汹,你是因何中了这般的蛊毒?” 虽然现在卿酒已经没事了,但是先前白子青在给卿酒治疗的时候,还真的不简单。 而且,如果不是他正好是万毒谷的传人的话,只怕卿酒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那时在京郊的小树林中,白子青对于跟随自己的父亲去做万毒谷的传人,还稍稍有些犹豫。 但是现在,他只庆幸父亲逼迫着带着他离开。 否则哪有如现在这般他可以救卿酒的性命? 卿酒听此目色沉了下来,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能怎么中蛊毒呢? 不用想就是先前她和蓝真在那个小院子里的时候,被那些人给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蛊毒。 那小院子里的人连国都敢叛,自然要想给她下蛊也是易如反掌了。 现在白子青已经将她的蛊毒给解了,这事现在看来倒是不重要了。 倒是给她下蛊的背后的人…… 卿酒没有回答白子青,她沉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据她自己的判断,她现在的身子酸软,只怕昏迷的时间不算短了。 “已经七日了。”白子玉道。 果然。卿酒心想。 卿酒的神色更沉了些,对白子玉道:“尚仙呢?现在沧国外面的局势怎么样?有没有打起来?” 白子玉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神色顿时变了变。 卿酒在白子玉的面前,很容易便捕捉到了他这般的变化。 这是,沧国或者尚仙出事了么? 卿酒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在昏迷之前知道了那般骇人的秘密。 现在她一连昏迷了七日,在这七日之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白子玉道:“早在三日前,便已经有军队打入了沧国。” 卿酒听此面色变了变,直接从床榻上起了身来:“什么?!尚仙呢?我七日前跟他说的话他有没有传出去?我现在在哪里?” 许是卿酒一时太过激动,也许是卿酒的身子本就没有完全恢复。 她这样一动弹,瞬间一阵眩晕袭来,整个身子反而向后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葛华从身后接住了卿酒,而后将一封信件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妻主稍安勿躁,这是尚仙相公给你留的信件,他说等你看了信件,一切自会明了的,妻主也别担心,我们现在还在夜影的据点,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是他们据点里的一处房间。” 淡淡的男子清香落入了卿酒的鼻腔。 而葛华的话语也好似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当真是让卿酒一颗霎时躁动的心安静下来了许多。 卿酒从葛华的手中接过了信件,而后展开了来看。 葛华在一旁道:“妻主放心,沧国不会有事的,尚仙相公也不会有事的。” 第291章 忧国 白子玉没有将话说完。 但是卿酒对方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有印象的。 如何不知道白子玉究竟想说些什么。 如此说来,不仅白子青来救了她,葛华也救了她了…… 白子青这时候又将药递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大哥是大夫郎,理应他与你先圆房的……” 原来是这样么? 就沧国来说,的确是有这么一个规矩。 她还正想着,就算是必须要圆房,怎么就是从前对她最冷淡的葛华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真的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卿酒的余光瞥到了葛华的身上,正瞥到他因为情爱之后,面上的那一抹红晕让他显得更加动人了。 卿酒不由得眸色微敛。 “妻主,喝药。”白子青又将手中的药碗更加往卿酒的面前多递过去了一分。 方才的话语之后,他的眸色似乎有些暗淡。 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了。 卿酒到底才中了蛊毒,此时身子颇为不适。 已经知道了不少她想问的了,见白子青将药碗递过来,她抬手便准备将此接过来。 但是白子青却是率先用勺子将药汁舀了一勺递到了卿酒的面前,道:“妻主,我服侍你吃。” 卿酒的身子有些乏力,不动弹还好,一动弹,头脑更加有些发晕。 见白子青如此,她倒是没有拒绝。 白子青的神色安然,就好似一个乖宝宝般满带着柔意地给卿酒喂药。 白子玉则在一旁为卿酒擦拭着额头的汗珠。 这时,似想到什么,卿酒又道了句:“子青的父亲,是万毒谷的谷主?白家不是……” 但她的话语说到了一半就戛然而止。 她原想说的是,白家不是全家都被流放了么,那么白子青和白子玉的父亲应当也是被流放了的。 如此来看的话,他们的父亲并没有被流放,而且还一直以万毒谷谷主的身份生活在外面? 卿酒对此自然是有疑问。 但事关白家的流放,卿酒若是真的问出来,那便是在白子玉和白子青的伤口上撒盐,她当然不会真的言说。 不过,白子玉似乎能听出来卿酒那未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 对此不过神色稍稍变了变,而后毫不避讳地对卿酒道:“妻主,我与子青,是同母异父的兄弟。” 这样来说的话,卿酒便明白是因为什么了。 看来,白子青的生父,也就是那位万毒谷的谷主,虽曾经跟白家家主有过一段,并且已经有了白子青。 但是他理应是不在白家之列的,否则皇命难违,他也必定会被流放。 不过,在如今这个女尊男卑的时代,离婚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并不简单。 这白子青的生父,想来也是一位不寻常的男子。 “原来如此。”卿酒道,没有再过多言说白子青的身世。 白子青已经给卿酒喂了好几口药,他道:“妻主,这一次你的蛊毒来势汹汹,你是因何中了这般的蛊毒?” 虽然现在卿酒已经没事了,但是先前白子青在给卿酒治疗的时候,还真的不简单。 而且,如果不是他正好是万毒谷的传人的话,只怕卿酒这次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原本那时在京郊的小树林中,白子青对于跟随自己的父亲去做万毒谷的传人,还稍稍有些犹豫。 但是现在,他只庆幸父亲逼迫着带着他离开。 否则哪有如现在这般他可以救卿酒的性命? 卿酒听此目色沉了下来,她道:“这件事说来话长。” 她能怎么中蛊毒呢? 不用想就是先前她和蓝真在那个小院子里的时候,被那些人给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蛊毒。 那小院子里的人连国都敢叛,自然要想给她下蛊也是易如反掌了。 现在白子青已经将她的蛊毒给解了,这事现在看来倒是不重要了。 倒是给她下蛊的背后的人…… 卿酒没有回答白子青,她沉声道:“我昏迷了多久?” 据她自己的判断,她现在的身子酸软,只怕昏迷的时间不算短了。 “已经七日了。”白子玉道。 果然。卿酒心想。 卿酒的神色更沉了些,对白子玉道:“尚仙呢?现在沧国外面的局势怎么样?有没有打起来?” 白子玉听了卿酒这般的言语,神色顿时变了变。 卿酒在白子玉的面前,很容易便捕捉到了他这般的变化。 这是,沧国或者尚仙出事了么? 卿酒的一颗心提了起来。 她在昏迷之前知道了那般骇人的秘密。 现在她一连昏迷了七日,在这七日之内,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白子玉道:“早在三日前,便已经有军队打入了沧国。” 卿酒听此面色变了变,直接从床榻上起了身来:“什么?!尚仙呢?我七日前跟他说的话他有没有传出去?我现在在哪里?” 许是卿酒一时太过激动,也许是卿酒的身子本就没有完全恢复。 她这样一动弹,瞬间一阵眩晕袭来,整个身子反而向后倒了过去。 说时迟那时快,葛华从身后接住了卿酒,而后将一封信件交到了卿酒的手中,道:“妻主稍安勿躁,这是尚仙相公给你留的信件,他说等你看了信件,一切自会明了的,妻主也别担心,我们现在还在夜影的据点,现在所处的房间,就是他们据点里的一处房间。” 淡淡的男子清香落入了卿酒的鼻腔。 而葛华的话语也好似是有某种魔力一般,当真是让卿酒一颗霎时躁动的心安静下来了许多。 卿酒从葛华的手中接过了信件,而后展开了来看。 葛华在一旁道:“妻主放心,沧国不会有事的,尚仙相公也不会有事的。” 第292章 皇宫 卿酒自然是关心沧国的,否则不会在知道有敌国准备入侵沧国之后心中那么着急。 可是如今七日过去,实在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见到葛华手中的信件,她连忙将其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迹,她这才放心下来了许多。 她拉住了葛华的手道:“原来你被放了出来,是因为尚仙找了女皇殿下,女皇殿下已经得知了葛家是无罪的了。” 葛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目色幽深,道:“也不全是这样。” 但卿酒倒是没有听清葛华在说些什么,这时候她更为担心的,是沧国的局势。 卿酒接着问道:“现在外面沧国的局势如何?” 虽然知道尚仙已经给女皇殿下传递了消息之后,卿酒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一些。 但女皇殿下得知了消息,也不代表沧国的危险就没有了。 毕竟有皇女和敌国勾结,要攻击沧国这是事实。 听此一问,几个夫郎的面色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葛华道:“三日前敌军就已经攻进了沧国,今日敌军,已经进京了。” “什么?!” 敌军攻进京城,这是要亡国的意思吗? 她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是在沧国生活了这么久,加上有原主的记忆在,其实已经对沧国有了感情。 忽然得知了这么个消息,她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葛华这时候又将一张地图交给了卿酒,道:“妻主,这也是尚仙相公留给你的,说你若问起如今沧国的战事,将这留给你便是。” 葛华说着,看着手中的地图,似乎对自己的动作还有些犹豫。 但卿酒已经从葛华的手中接过了地图,然后展开了来。 因为尚仙的特殊身份,卿酒是对他留的地图格外感兴趣的。 可是在看清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地图之后,她不由得是愣了愣。 按照地图上所标志的地点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一张直接通往京城皇宫的地图。 这若是普通的地图便也罢了。 可是一路从现在所在的夜影据点抵达皇宫,地图上所标志的,一条条全都是暗道,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尚仙怎么会有这样的地图? 这一条条直接从夜影据点到皇宫的暗道,又是谁挖的? 这所抵达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皇宫,挖这地道的意图是什么?尚仙又为何现在将这地图给她? 原本她将在蓝真那里听到的一切告诉尚仙,不过是认为尚仙和尚仙所领导的夜影,是不会跟什么朝中势力扯上关系的。 可是现在从她手中的地图来看的话,一切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不知为何,将这地图拿在手中,在卿酒的心中,就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尚仙真的跟朝中的某一方势力有关系的话,而这一方势力又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那么她将她所听到的秘密告诉尚仙,会不会因此是她反而将沧国给推入了深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着实是不可被原谅的…… 卿酒蹙了蹙眉。 葛华似乎是猜到了卿酒在想些什么,在这个时候又道:“尚仙相公还说,若是对这张地图有疑问,妻主可以按地图的暗道前去。” 卿酒听此,将手中的地图合了起来,而后目色幽深,道:“如此,那便要去宫中走一趟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虽然按照现在的状况,敌军既然已经打进京城了,那么京城必然是危险的。 但是她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这件事中了,尚仙让她去皇宫,那她便走一趟! 有国尚才有家,尚才有个人。 就算没有这个地图上的暗道,对于她来说,知道如今沧国是这样的状态,她本身也并不会对此坐以待毙…… …… 沧国,京城,皇宫。 沧国自建国以来,因为历代女皇的励精图治,虽然过程中也有过一些摩擦,但整体而言整个沧国还是百姓安居乐业的状态。 像此番这样的敌军直接打进京城的战役,建国两百余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这皇宫之中,虽说有女皇的威严在,宫中的侍男都不敢造次,但生活相对也是安和的。 可是,自从敌军从宫门长驱直入了皇宫之后,整个皇宫之中,就弥漫了一种血一般的气息。 因为女皇早已下令宫中之人对于闯入之人不必抵挡,所有看着攻进来的士兵,宫中的侍男侍女们全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众人中偶尔有一个用余光看到了敌军中领头的人是谁的,都不由得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沧国的大皇女,卿音。 因其得女皇重视,其父又在沧国非常有权势,所以她在宫中的漏脸很多,宫中认识她的人也不少。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是惊呆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女皇都还没有立皇太女。 但但凭大皇女的身份和地位,谁都知道大皇女一定是日后的皇太女。 而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沧国就迟早是大皇女的。 那么现在,大皇女又为何费尽心机地联合敌国来造反呢? 为了得到女皇的位置吗? 可是这迟早就是她的,她又在急什么呢? 众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众人却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只能看着大皇女一步步地拿着利剑,走进了那女皇所在的宣元殿中。 此一遭,沧国真是凶多吉少啊! 宣元殿的门被缓缓关上。 大皇女卿音走进了殿内,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位身型魁梧的女子,几位女子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大刀,一看就十分地吓人。 但虽然她们几人的身上都满是杀气。 殿中主座上的一位女子,却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将她们给震慑到。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女皇殿下。 她此时正坐在龙椅之上,虽然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随从,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带威严。 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卿音,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在紧紧地盯着卿音,仿佛要将她看出来一个洞一般。 卿音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身躯一震。 不过很快,她就嘴角含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中似是带着某种嘲讽地对座上的那一位威严女子道:“母上大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第292章 皇宫 卿酒自然是关心沧国的,否则不会在知道有敌国准备入侵沧国之后心中那么着急。 可是如今七日过去,实在是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 见到葛华手中的信件,她连忙将其接了过来,看着上面的字迹,她这才放心下来了许多。 她拉住了葛华的手道:“原来你被放了出来,是因为尚仙找了女皇殿下,女皇殿下已经得知了葛家是无罪的了。” 葛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目色幽深,道:“也不全是这样。” 但卿酒倒是没有听清葛华在说些什么,这时候她更为担心的,是沧国的局势。 卿酒接着问道:“现在外面沧国的局势如何?” 虽然知道尚仙已经给女皇殿下传递了消息之后,卿酒的一颗心也放下来了一些。 但女皇殿下得知了消息,也不代表沧国的危险就没有了。 毕竟有皇女和敌国勾结,要攻击沧国这是事实。 听此一问,几个夫郎的面色都变得不好了起来。 葛华道:“三日前敌军就已经攻进了沧国,今日敌军,已经进京了。” “什么?!” 敌军攻进京城,这是要亡国的意思吗? 她虽然是一个穿越者,但是在沧国生活了这么久,加上有原主的记忆在,其实已经对沧国有了感情。 忽然得知了这么个消息,她还真是有些承受不住。 葛华这时候又将一张地图交给了卿酒,道:“妻主,这也是尚仙相公留给你的,说你若问起如今沧国的战事,将这留给你便是。” 葛华说着,看着手中的地图,似乎对自己的动作还有些犹豫。 但卿酒已经从葛华的手中接过了地图,然后展开了来。 因为尚仙的特殊身份,卿酒是对他留的地图格外感兴趣的。 可是在看清这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地图之后,她不由得是愣了愣。 按照地图上所标志的地点来看,毫无疑问,这是一张直接通往京城皇宫的地图。 这若是普通的地图便也罢了。 可是一路从现在所在的夜影据点抵达皇宫,地图上所标志的,一条条全都是暗道,这就颇为耐人寻味了。 尚仙怎么会有这样的地图? 这一条条直接从夜影据点到皇宫的暗道,又是谁挖的? 这所抵达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皇宫,挖这地道的意图是什么?尚仙又为何现在将这地图给她? 原本她将在蓝真那里听到的一切告诉尚仙,不过是认为尚仙和尚仙所领导的夜影,是不会跟什么朝中势力扯上关系的。 可是现在从她手中的地图来看的话,一切却又不像是那么回事了。 不知为何,将这地图拿在手中,在卿酒的心中,就隐隐升起了一种不安的感觉。 如果尚仙真的跟朝中的某一方势力有关系的话,而这一方势力又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那么她将她所听到的秘密告诉尚仙,会不会因此是她反而将沧国给推入了深渊?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着实是不可被原谅的…… 卿酒蹙了蹙眉。 葛华似乎是猜到了卿酒在想些什么,在这个时候又道:“尚仙相公还说,若是对这张地图有疑问,妻主可以按地图的暗道前去。” 卿酒听此,将手中的地图合了起来,而后目色幽深,道:“如此,那便要去宫中走一趟了。” 事情已经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然是不能退缩的。 虽然按照现在的状况,敌军既然已经打进京城了,那么京城必然是危险的。 但是她既然已经牵扯到了这件事中了,尚仙让她去皇宫,那她便走一趟! 有国尚才有家,尚才有个人。 就算没有这个地图上的暗道,对于她来说,知道如今沧国是这样的状态,她本身也并不会对此坐以待毙…… …… 沧国,京城,皇宫。 沧国自建国以来,因为历代女皇的励精图治,虽然过程中也有过一些摩擦,但整体而言整个沧国还是百姓安居乐业的状态。 像此番这样的敌军直接打进京城的战役,建国两百余年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在这皇宫之中,虽说有女皇的威严在,宫中的侍男都不敢造次,但生活相对也是安和的。 可是,自从敌军从宫门长驱直入了皇宫之后,整个皇宫之中,就弥漫了一种血一般的气息。 因为女皇早已下令宫中之人对于闯入之人不必抵挡,所有看着攻进来的士兵,宫中的侍男侍女们全都是大气都不敢出。 只是众人中偶尔有一个用余光看到了敌军中领头的人是谁的,都不由得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这沧国的大皇女,卿音。 因其得女皇重视,其父又在沧国非常有权势,所以她在宫中的漏脸很多,宫中认识她的人也不少。 众人看着这一幕,都不由得是惊呆了。 虽然到现在为止,女皇都还没有立皇太女。 但但凭大皇女的身份和地位,谁都知道大皇女一定是日后的皇太女。 而若是如此的话,那么这沧国就迟早是大皇女的。 那么现在,大皇女又为何费尽心机地联合敌国来造反呢? 为了得到女皇的位置吗? 可是这迟早就是她的,她又在急什么呢? 众人是百思不得其解。 可是看着眼前的情况,众人却也是一个字都不敢多说。 只能看着大皇女一步步地拿着利剑,走进了那女皇所在的宣元殿中。 此一遭,沧国真是凶多吉少啊! 宣元殿的门被缓缓关上。 大皇女卿音走进了殿内,在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位身型魁梧的女子,几位女子凶神恶煞,手中拿着大刀,一看就十分地吓人。 但虽然她们几人的身上都满是杀气。 殿中主座上的一位女子,却仅仅是一个眼神,就足以将她们给震慑到。 这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女皇殿下。 她此时正坐在龙椅之上,虽然在她的身边没有任何随从,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尽带威严。 看着一步步向她走近的卿音,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害怕的意思。 只是一双幽深的眸子在紧紧地盯着卿音,仿佛要将她看出来一个洞一般。 卿音被这样的眼神看得身躯一震。 不过很快,她就嘴角含起了一抹冷笑,眼神中似是带着某种嘲讽地对座上的那一位威严女子道:“母上大人,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 第293章 疯狂 说着,她拿着那利剑,将身后跟随的人拦停了之后,一步一步踏上了那越来越靠近龙椅的阶梯。 女皇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厉声道:“孽障!你好大的胆子!若是现在收手,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母上大人,你莫不是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如今,是京城已经被我拿下,你的人被我打得措手不及,而你的军队更是在千里之外,加上有瘟疫的阻隔,根本不可能来救你!就算是来了,那也是我登上了皇位的时候了!母上大人,如今这般的情况,你说你饶我一命,那不是在说笑话吗?哈哈哈!真可笑!” 卿音仰天大笑,模样看起来十分地癫狂。 女皇看着她这般的样子,轻轻蹙了蹙眉,但很快,在她的目色之中,就只剩下了一道凌厉的冷光。 “沧国亦是你的国,你这么来害沧国,对你有什么好处?”女皇冷声。 卿音还是那么癫狂的模样:“我的国?母上大人可真是会说笑!若母上大人真的愿意让沧国成为我的国,那么这皇太女之位,母上大人就早就应该给我!而不是让这皇太女之位空缺这么多年!任由各方皇女蠢蠢欲动,母上大人都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 似是想到了什么,卿音的神色中泛起了浓浓的恨意:“母上大人,现在也没有外人在,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就算九妹那个混账都已经萎靡成那般的模样了!甚至九妹的父妃家中已经造反,九妹已经被从九皇女贬为了平民,可是母妃你却还是准备要将皇太女之位传给九妹!说什么沧国是我的,母上大人,你说这样的假话,难道不会心虚吗?在你的心中,不管九妹是怎样的混账,你永远都想着要将皇太女之位给她!” “所以,你觉得自己当不上皇太女了,就联合敌国造反,因为此,甚至不惜将沧国百姓的性命置于不顾?”女皇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子,道。 “没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卿音也就丝毫都不隐瞒了。 尽管从前的时候,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最温和、最有能力的皇女。 但是现在,她自己将她从前的面具给撕得粉碎。 毕竟她戴上了那般的面具,不就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么? 现在这至尊之位已经唾手可得了,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假装呢? 大皇女恶狠狠地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母上大人你准备不久之后就恢复九妹的皇女身份,并且有意就要立她为皇太女,所以才不得不跟敌国联合!” “凭什么?母上大人,我只问你一句,凭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接受了最为严苛的训练,哪怕是身为皇女,因为父妃告诉我,我日后将是这沧国的女皇,就算在各种训练之中,我再苦再累,想到日后的荣光,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日复一日地学习治国,难道就是为了给九妹那个草包做辅佐的吗?” “不!我不甘心!” “凭什么九妹已经窝囊成了那般的模样,在整个沧国都是声名狼藉,她却因为有一个母上大人所爱的父妃,生来就可以得到一切?生来就注定要将我踩在脚下?” “若是一个比我优秀的人能最终登上那个位子,我也就算了,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九妹!我就不服!” “从小母上大人就对九妹偏心,现在到了皇太女这个位置上,母上大人还是这样!我不服!我也不甘心!我绝不能容忍皇太女,甚至是女皇的身份最终落给了那样一个我从小就看不起的草包!” “可是,我就算是不服又能怎么样呢?母上大人这么偏心九妹,母上大人又是堂堂的女皇殿下,金口玉言,只要是母上大人所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母上大人已经做了那样的决定,我从前为了沧国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成为女皇,我知道,待九妹真的成为了皇太女之后,我更加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必须去争!去抢!” “从前我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因为沧国是母上大人的,我就算再如何,也根本不能跟母上大人抗衡。可是敌国现在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只要我跟他们合作,他们所要的,不过是沧国的一小块土地而已,而沧国,从今日之后,就可以收获一个像我一样的明君,而不至于日后真的让沧国落入了九妹那样的昏君手中!我只有这一个机会,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抓住!” 似乎是有太多的情绪压抑在卿音的心中,让卿音久久都不能释怀。 所以现在在有了这么一个述说的机会的时候,卿音就仿佛是疯了一样,将心中所藏的秘密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而不管这个秘密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肮脏。 而,就将卿音即将要疯魔的时候,她的额头,却是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原来是女皇顺手就将手边的物件拿了起来,扔在了卿音的额头上。 “混账孽女!为了一己之私,竟将整个沧国的百姓都视作筹码!这一次因为你跟敌国的联结,有多少百姓无辜地死去!还有一寸国土一寸金,沧国的每一寸国土,一旦丢失了,损失的都是整个沧国的脊梁!你这个孽女,竟敢做出这般的卖国之事!” “朕早就看出你的野心勃勃,不让你做皇太女,只能说朕的眼光一向都不差!” 女皇此时似是真的生气了,看向卿音的视线中都带着怒火。 而尽管卿音的额头已经流出了血迹,但是看着女皇因为她变得激动了,她的心绪,反而得到了一些平复。 人就是这样,有时她的口不择言,目的就是想要激怒对方而已。 看到对方情绪有所反应,她的心中,反而能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 她没有对女皇还手,而是癫笑着看着女皇道:“是又如何?我就算是牺牲了一部分沧国的百姓又如何?我就算是答应了许给邻国沧国的领土那又如何?我这也是为了沧国好!如今死的不过是一部分的沧国百姓,许出去的不过是一小部分的沧国领土。若是让九妹登基,那么这整个沧国都必定要被她给全部败光!” “我是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沧国只能落入我的手中!” 第293章 疯狂 说着,她拿着那利剑,将身后跟随的人拦停了之后,一步一步踏上了那越来越靠近龙椅的阶梯。 女皇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的惧意,厉声道:“孽障!你好大的胆子!若是现在收手,朕或许还能饶你一命!” “哈哈哈!母上大人,你莫不是还没有看清现在的形势?如今,是京城已经被我拿下,你的人被我打得措手不及,而你的军队更是在千里之外,加上有瘟疫的阻隔,根本不可能来救你!就算是来了,那也是我登上了皇位的时候了!母上大人,如今这般的情况,你说你饶我一命,那不是在说笑话吗?哈哈哈!真可笑!” 卿音仰天大笑,模样看起来十分地癫狂。 女皇看着她这般的样子,轻轻蹙了蹙眉,但很快,在她的目色之中,就只剩下了一道凌厉的冷光。 “沧国亦是你的国,你这么来害沧国,对你有什么好处?”女皇冷声。 卿音还是那么癫狂的模样:“我的国?母上大人可真是会说笑!若母上大人真的愿意让沧国成为我的国,那么这皇太女之位,母上大人就早就应该给我!而不是让这皇太女之位空缺这么多年!任由各方皇女蠢蠢欲动,母上大人都对此没有任何的反应!” 似是想到了什么,卿音的神色中泛起了浓浓的恨意:“母上大人,现在也没有外人在,我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知道,就算九妹那个混账都已经萎靡成那般的模样了!甚至九妹的父妃家中已经造反,九妹已经被从九皇女贬为了平民,可是母妃你却还是准备要将皇太女之位传给九妹!说什么沧国是我的,母上大人,你说这样的假话,难道不会心虚吗?在你的心中,不管九妹是怎样的混账,你永远都想着要将皇太女之位给她!” “所以,你觉得自己当不上皇太女了,就联合敌国造反,因为此,甚至不惜将沧国百姓的性命置于不顾?”女皇冷冷地看着面前这个癫狂的女子,道。 “没错!”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卿音也就丝毫都不隐瞒了。 尽管从前的时候,在所有人的眼中,她都是最温和、最有能力的皇女。 但是现在,她自己将她从前的面具给撕得粉碎。 毕竟她戴上了那般的面具,不就是为了那个至尊之位么? 现在这至尊之位已经唾手可得了,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假装呢? 大皇女恶狠狠地道:“我就是因为知道了母上大人你准备不久之后就恢复九妹的皇女身份,并且有意就要立她为皇太女,所以才不得不跟敌国联合!” “凭什么?母上大人,我只问你一句,凭什么?从小到大,我都接受了最为严苛的训练,哪怕是身为皇女,因为父妃告诉我,我日后将是这沧国的女皇,就算在各种训练之中,我再苦再累,想到日后的荣光,我都没有想过要放弃,我日复一日地学习治国,难道就是为了给九妹那个草包做辅佐的吗?” “不!我不甘心!” “凭什么九妹已经窝囊成了那般的模样,在整个沧国都是声名狼藉,她却因为有一个母上大人所爱的父妃,生来就可以得到一切?生来就注定要将我踩在脚下?” “若是一个比我优秀的人能最终登上那个位子,我也就算了,可是偏偏这个人是九妹!我就不服!” “从小母上大人就对九妹偏心,现在到了皇太女这个位置上,母上大人还是这样!我不服!我也不甘心!我绝不能容忍皇太女,甚至是女皇的身份最终落给了那样一个我从小就看不起的草包!” “可是,我就算是不服又能怎么样呢?母上大人这么偏心九妹,母上大人又是堂堂的女皇殿下,金口玉言,只要是母上大人所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人可以忤逆,母上大人已经做了那样的决定,我从前为了沧国付出了那么多,却还是没有成为女皇,我知道,待九妹真的成为了皇太女之后,我更加没有机会了!” “所以我必须去争!去抢!” “从前我没有找到这样的机会,因为沧国是母上大人的,我就算再如何,也根本不能跟母上大人抗衡。可是敌国现在给了我一个这样的机会,只要我跟他们合作,他们所要的,不过是沧国的一小块土地而已,而沧国,从今日之后,就可以收获一个像我一样的明君,而不至于日后真的让沧国落入了九妹那样的昏君手中!我只有这一个机会,所以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一定要抓住!” 似乎是有太多的情绪压抑在卿音的心中,让卿音久久都不能释怀。 所以现在在有了这么一个述说的机会的时候,卿音就仿佛是疯了一样,将心中所藏的秘密全都一股脑地说了出来。 而不管这个秘密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肮脏。 而,就将卿音即将要疯魔的时候,她的额头,却是受到了重重的一击。 原来是女皇顺手就将手边的物件拿了起来,扔在了卿音的额头上。 “混账孽女!为了一己之私,竟将整个沧国的百姓都视作筹码!这一次因为你跟敌国的联结,有多少百姓无辜地死去!还有一寸国土一寸金,沧国的每一寸国土,一旦丢失了,损失的都是整个沧国的脊梁!你这个孽女,竟敢做出这般的卖国之事!” “朕早就看出你的野心勃勃,不让你做皇太女,只能说朕的眼光一向都不差!” 女皇此时似是真的生气了,看向卿音的视线中都带着怒火。 而尽管卿音的额头已经流出了血迹,但是看着女皇因为她变得激动了,她的心绪,反而得到了一些平复。 人就是这样,有时她的口不择言,目的就是想要激怒对方而已。 看到对方情绪有所反应,她的心中,反而能得到一种变态的满足。 她没有对女皇还手,而是癫笑着看着女皇道:“是又如何?我就算是牺牲了一部分沧国的百姓又如何?我就算是答应了许给邻国沧国的领土那又如何?我这也是为了沧国好!如今死的不过是一部分的沧国百姓,许出去的不过是一小部分的沧国领土。若是让九妹登基,那么这整个沧国都必定要被她给全部败光!” “我是对的!不管用什么手段,沧国只能落入我的手中!” 第294章 黄雀在后 卿音说着,已经愈来愈癫狂。 “一派胡言!”女皇蹙着眉头道。 卿音到底是她的女儿,看着她变成这副样子,女皇不管怎样总是有些心痛。 而也不管怎么样,不论因为什么原因,能以卖国为筹码的人,都不配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甚至,永远都只是这个国家的罪人! 更何况,卿音在卖国的同时,还置了那么多沧国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我是否一派胡言,历史自然会给我见证!”卿音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毕竟她以国、以百姓的性命为筹码,做了那般多的事。 若是她自己都不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又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那么多因为她而死去的生命呢? 没有一个人能无端承受此! 卿音的脸上露出了越来越癫狂的神情。 她将手中的利剑扬了起来,对准面前的女皇就劈了下去:“母上大人,你是为国而捐躯,日后的史书上,必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卿音的神色中露出了嗜血的光泽。 此时在这殿内,除了女皇殿下一人之外,就只有卿音和卿音的随从了。 所以在卿音看来,只要女皇一死,接下来就是她登上皇位的时候。 而女皇不管怎么反击,也是打不过她们人多势众的。 不过令卿音感到奇怪的是,就在卿音攻击女皇的时候,女皇居然丝毫都不躲避。 但她却也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女皇的动作。 毕竟她已经给自己深刻洗脑,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哪怕她要弑母,她的行为也是对的! 眼看,她手中的剑刃就要劈到女皇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面前的女皇虽然丝毫都没有动弹。 但是她的身后,却是涌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接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已经被利剑刺穿。 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了任何思绪,她手中的剑也无意识地掉落了下去。 她面前威严的女皇,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的伤害。 倒是她借着最后的力气转头,看着刺杀她的人,居然就是她带进来的随从的时候。 她顿时目瞪口呆:“你、你们……” 只是,还不等她多说些什么,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到死,她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她的那几位人高马大的随从,此时都对女皇跪了下来,恭敬地颔首:“殿下!” 女皇点了点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卿音的尸体,她的目色幽深了几分。 但是很快,她的神色中,就只泛起了蚀骨的冷意,道:“外面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底下的人道:“所有与邻国勾结的官员都已经落网,被关在了地牢,等待女皇殿下的发落!” 今日的宫门很轻易就被卿音的人给破了。 并不是卿音真的势如破竹,将皇宫杀了个措手不及,导致皇宫一时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而是女皇殿下故意装作被击败,而后等着那些跟卿音狼狈为奸的官员自动来落网罢了! 虽然一时宫中遭了些罪,但是将那些官员中的毒瘤给揪了出来,这不管怎么样,对整个沧国都是利好的。 而若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将这些毒瘤给连根拔起,就难了。 女皇点了点头。 那底下的人又接着道:“敌国藏在南面的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已经被全部毁灭,那几十万大军如今已是自乱了阵脚,林将军的大军一去,他们就已经不战而降了!至于那些跟大皇女勾结的敌军,也早就已经被埋伏的军队拿下!” 卿音跟敌国合作,自以为是她用了沧国的一小部分土地换来了敌国帮助她打下沧国的江山。 但殊不知,敌国的胃口根本就不像卿音所想的那么简单。 敌国表面上跟卿音合作,但实际上他们想要的,远远不止沧国那一小部分国土。 他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在卿音拿下了沧国,与女皇斗得两败俱伤了之后,他们再用潜藏在沧国暗处的军队,一举将沧国击杀,而后拿下整个沧国。 他们的胃口很大,野心很大。 幸而是女皇早就已经看穿了敌国的计划,而后提前出手制止了。 否则如今的情况,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一切的情况都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向在行进着,女皇的一颗心,到底也不由就安定了下来。 地上卿音的血流了一地。 女皇坐在龙椅之上,闭上了眼睛,而后摆了摆手。 那几位随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随着大殿的门被关上,整个殿内都安静得出奇。 只有地上的血腥味显得十分的刺鼻。 不知过了多久,女皇启唇了:“这出戏看完了,也就该出来了。” 女皇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随着她的余音落下,一道身影从大殿的暗处行了出来。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她已经来到这殿内好一会了。 尚仙留给她的地图地道,不仅仅是直通皇宫的,而且是直通这女皇的宫殿的! 卿酒一抵达这宫殿的暗道门口,就听到了女皇和卿音的对话。 在卿音准备杀死女皇的时候,以她所处的位置,她原本还想出去救女皇。 但是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或者说,从头到尾,女皇其实就有完全的把握根本不会出事。 倒是那卿音,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卿酒一直在暗道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想到女皇一直知道她在这里。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她会来到这大殿之中,也是女皇早就安排好的。 女皇之所以为女皇,实力着实是不可以轻视的。 “女皇殿下。”卿酒恭恭敬敬地对女皇行了一个礼。 她如今也不知女皇让她出现在此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是静观其变。 第294章 黄雀在后 卿音说着,已经愈来愈癫狂。 “一派胡言!”女皇蹙着眉头道。 卿音到底是她的女儿,看着她变成这副样子,女皇不管怎样总是有些心痛。 而也不管怎么样,不论因为什么原因,能以卖国为筹码的人,都不配成为这个国家的主宰! 甚至,永远都只是这个国家的罪人! 更何况,卿音在卖国的同时,还置了那么多沧国百姓的性命于不顾! “我是否一派胡言,历史自然会给我见证!”卿音依然固执地认为自己是对的。 毕竟她以国、以百姓的性命为筹码,做了那般多的事。 若是她自己都不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又以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那么多因为她而死去的生命呢? 没有一个人能无端承受此! 卿音的脸上露出了越来越癫狂的神情。 她将手中的利剑扬了起来,对准面前的女皇就劈了下去:“母上大人,你是为国而捐躯,日后的史书上,必会留下你浓墨重彩的一笔!” 卿音的神色中露出了嗜血的光泽。 此时在这殿内,除了女皇殿下一人之外,就只有卿音和卿音的随从了。 所以在卿音看来,只要女皇一死,接下来就是她登上皇位的时候。 而女皇不管怎么反击,也是打不过她们人多势众的。 不过令卿音感到奇怪的是,就在卿音攻击女皇的时候,女皇居然丝毫都不躲避。 但她却也没有因此停下攻击女皇的动作。 毕竟她已经给自己深刻洗脑,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一定是对的。 哪怕她要弑母,她的行为也是对的! 眼看,她手中的剑刃就要劈到女皇的脖子。 说时迟那时快,她面前的女皇虽然丝毫都没有动弹。 但是她的身后,却是涌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接着,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心脏,就已经被利剑刺穿。 剧烈的疼痛让她根本没有了任何思绪,她手中的剑也无意识地掉落了下去。 她面前威严的女皇,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任何的伤害。 倒是她借着最后的力气转头,看着刺杀她的人,居然就是她带进来的随从的时候。 她顿时目瞪口呆:“你、你们……” 只是,还不等她多说些什么,她就已经失去了意识,身子直直地倒了下去。 到死,她的眼睛都瞪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她的那几位人高马大的随从,此时都对女皇跪了下来,恭敬地颔首:“殿下!” 女皇点了点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卿音的尸体,她的目色幽深了几分。 但是很快,她的神色中,就只泛起了蚀骨的冷意,道:“外面的情况现在如何了?” 底下的人道:“所有与邻国勾结的官员都已经落网,被关在了地牢,等待女皇殿下的发落!” 今日的宫门很轻易就被卿音的人给破了。 并不是卿音真的势如破竹,将皇宫杀了个措手不及,导致皇宫一时没有了反击的能力。 而是女皇殿下故意装作被击败,而后等着那些跟卿音狼狈为奸的官员自动来落网罢了! 虽然一时宫中遭了些罪,但是将那些官员中的毒瘤给揪了出来,这不管怎么样,对整个沧国都是利好的。 而若失去了这个机会,再想将这些毒瘤给连根拔起,就难了。 女皇点了点头。 那底下的人又接着道:“敌国藏在南面的几十万大军的粮草已经被全部毁灭,那几十万大军如今已是自乱了阵脚,林将军的大军一去,他们就已经不战而降了!至于那些跟大皇女勾结的敌军,也早就已经被埋伏的军队拿下!” 卿音跟敌国合作,自以为是她用了沧国的一小部分土地换来了敌国帮助她打下沧国的江山。 但殊不知,敌国的胃口根本就不像卿音所想的那么简单。 敌国表面上跟卿音合作,但实际上他们想要的,远远不止沧国那一小部分国土。 他们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想在卿音拿下了沧国,与女皇斗得两败俱伤了之后,他们再用潜藏在沧国暗处的军队,一举将沧国击杀,而后拿下整个沧国。 他们的胃口很大,野心很大。 幸而是女皇早就已经看穿了敌国的计划,而后提前出手制止了。 否则如今的情况,只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眼见一切的情况都按照她所设想的方向在行进着,女皇的一颗心,到底也不由就安定了下来。 地上卿音的血流了一地。 女皇坐在龙椅之上,闭上了眼睛,而后摆了摆手。 那几位随从便恭敬地退了下去。 随着大殿的门被关上,整个殿内都安静得出奇。 只有地上的血腥味显得十分的刺鼻。 不知过了多久,女皇启唇了:“这出戏看完了,也就该出来了。” 女皇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随着她的余音落下,一道身影从大殿的暗处行了出来。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卿酒。 她已经来到这殿内好一会了。 尚仙留给她的地图地道,不仅仅是直通皇宫的,而且是直通这女皇的宫殿的! 卿酒一抵达这宫殿的暗道门口,就听到了女皇和卿音的对话。 在卿音准备杀死女皇的时候,以她所处的位置,她原本还想出去救女皇。 但是有人已经先出手了。 或者说,从头到尾,女皇其实就有完全的把握根本不会出事。 倒是那卿音,不过就是个笑话罢了! 不过,卿酒一直在暗道之中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想到女皇一直知道她在这里。 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或许她会来到这大殿之中,也是女皇早就安排好的。 女皇之所以为女皇,实力着实是不可以轻视的。 “女皇殿下。”卿酒恭恭敬敬地对女皇行了一个礼。 她如今也不知女皇让她出现在此的目的是什么,只能是静观其变。 第295章 过往 “不必多礼,抬起头来。”女皇的声音泛着自带的威严。 卿酒依言抬起了头来,下一秒,她的四目跟女皇相撞。 跟上次跟女皇相见时,卿酒印象中的她差别并不大。 只是女皇那威严的神色之中,此时多了一些深邃和复杂。 又是在卿酒在思索些什么的时候,女皇从皇座上起身,缓缓行到了卿酒的身边。 又给了卿酒一个眼神示意。 卿酒当即心领神会,跟随女皇走了过去。 半途之中,卿酒瞥到了地上卿音的尸体,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并未对她多做停留。 人死如灯灭,卿音严格来说是死在了女皇的手中,被自己的母亲所杀,说起来倒也可怜。 但是她在此之前意图弑母,还不顾整个沧国百姓的死活,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女皇出了宫殿后一路向前,卿酒也跟随着行了过去。 卿音死后,原本一派死气的皇宫已经有了不少人员的流动,像是繁荣又要生起。 卿酒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外界如何,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面前的女皇身上。 女皇没有走多久,就在一间小屋子门口停留了下来。 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卿酒也跟随女皇一同走了进去。 这间小屋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将它放在女皇的宫殿旁边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但是当卿酒走进了这间小屋子后,卿酒却发现这间屋子的装扮十分奢华,甚至一度盖过了女皇的宫殿。 将这间屋子建得距离女皇的宫殿那么近,就像是在金屋藏娇一般。 只是这间屋子的陈设一派的死气,就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了一般。 卿酒看着这般的屋子,心中正好奇女皇为什么将她带来了这里。 她面前的女皇已经开口了:“酒酒,你可还记得从前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女皇背对着卿酒,背影有些苍凉。 女皇对卿酒这般的称呼,则一度让卿酒有些愣神。 酒酒? 是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女皇曾在原主的小时候这么叫过她。 后来,原主长大了,女皇也曾这般称呼过她,只是次数少了很多。 而女皇所说的面前这间屋子,虽然她下意识对这里有一种熟悉感,但是深入想了一会,她还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她轻蹙了蹙眉,按照心中真实的感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此时的卿酒,看着眼前的女皇似乎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刚刚卿音在跟女皇对话的时候,提到女皇似乎想要立她做皇太女,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十分异样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卿音当时的情绪接近一种奔溃,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太可能有假,可是女皇已经将她给贬为平民了,而且一直都没有让她复位的意思。 现在忽然就说女皇想让她做皇太女,日后甚至要将整个沧国都交给她,这不管怎么样,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意思。 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或者说被原主给遗漏了? 女皇听了卿酒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沉地叹了口气。 而后,她转过了身来,看着卿酒,思绪又似乎飘到了很远的远方地道:“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她又是很长地叹了口气。因为这声叹息,就连卿酒也觉得眼前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女皇接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卿酒道:“三年前,南家犯事,南妃被朕处决,你也被朕贬为了平民,这件事,你可恨朕?” 卿酒被女皇这样一个问题问得有些懵。 不过她想了想后,顿了顿,摇了摇头。 说恨么?这件事她不能回答,只能代替原主来回答。 只是她回想了一番之前原主的心绪,除了感受到刚被贬的时候,她十分不满没有了奢华的生活以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的感情了。 这或许是因为,原主本身就是一位没心没肺的人,就算是失去了九皇女的位置,她也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惆怅一会罢了。 再之后,她继续懒惰、赌博和喝酒,虽然不足从前富足了,但是不富足却有不富足的过法,大抵上,除了钱少了,身边奉承的人少了,她的生活过的还算是随心。 当然,这其中也或许有着,原主根本对女皇恨不起来的原因,不管怎么说,女皇是原主的母亲,而女皇虽然身为一代帝王,但是就连她都能感觉到,女皇对原主有颇为浓烈的感情在。 而至于当女皇说到南家和南妃,也就是她的父妃和父妃的母家的时候,她的身子,本能地有些心绪触动。 但也仅此而已,这是针对她的父妃和其母族的感情,倒是跟女皇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也是,朝堂上的事那般的风云诡谲,很多事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但实际却根本就是另外一回事。 女皇当初对南妃那么地宠爱,到了让后宫所有妃子都嫉妒的地步,谁知道整件事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运作呢? 原主或许想的不那么深,但应该也能隐隐地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 而不管卿酒对女皇回答些什么,都是出自于真心,且丝毫不造作。 女皇看着面前的卿酒,似想到了什么,她眼中的情绪继而变得更加浓烈了起来。 她的眸色深邃,道:“早年朕与你父亲相遇的时候,你父亲只是六品之家的小姐,没有显赫的家世,但独你父亲身上那一种跟常人不一样的真实,让朕尤其着迷。” “朕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后来跟南儿越相处,朕的一颗心,就跳动得越快。” “一直以来的皇权斗争和身边死气一般的人,早已让朕觉得厌烦,是南儿,让朕觉得自己活了起来。” “南儿与朕初识的时候,南儿并不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但那时朕已得天下,就算身边有桎梏,但朕那般喜南儿,自然是要将南儿带进宫的。朕身为一国主宰,如此喜欢一个人,也自然会给这个人最深的偏爱。” “于是南儿在宫中的位分一升再升,连带着南家的地位也一跃千里。” “这看起来,不过是朕有了一个宠妃而已,历代帝王皆有宠妃,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朕只是单纯地想对南儿好而已。” “可是让朕没有想到的是,最终还是出事了……” 第295章 过往 “不必多礼,抬起头来。”女皇的声音泛着自带的威严。 卿酒依言抬起了头来,下一秒,她的四目跟女皇相撞。 跟上次跟女皇相见时,卿酒印象中的她差别并不大。 只是女皇那威严的神色之中,此时多了一些深邃和复杂。 又是在卿酒在思索些什么的时候,女皇从皇座上起身,缓缓行到了卿酒的身边。 又给了卿酒一个眼神示意。 卿酒当即心领神会,跟随女皇走了过去。 半途之中,卿酒瞥到了地上卿音的尸体,也不过是多看了一眼而已,并未对她多做停留。 人死如灯灭,卿音严格来说是死在了女皇的手中,被自己的母亲所杀,说起来倒也可怜。 但是她在此之前意图弑母,还不顾整个沧国百姓的死活,她落得这样的下场,也是活该。 女皇出了宫殿后一路向前,卿酒也跟随着行了过去。 卿音死后,原本一派死气的皇宫已经有了不少人员的流动,像是繁荣又要生起。 卿酒没有过多地去关注外界如何,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面前的女皇身上。 女皇没有走多久,就在一间小屋子门口停留了下来。 接着推门,走了进去。 卿酒也跟随女皇一同走了进去。 这间小屋子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将它放在女皇的宫殿旁边似乎显得有些多余。 但是当卿酒走进了这间小屋子后,卿酒却发现这间屋子的装扮十分奢华,甚至一度盖过了女皇的宫殿。 将这间屋子建得距离女皇的宫殿那么近,就像是在金屋藏娇一般。 只是这间屋子的陈设一派的死气,就像是很久没有人来住过了一般。 卿酒看着这般的屋子,心中正好奇女皇为什么将她带来了这里。 她面前的女皇已经开口了:“酒酒,你可还记得从前在这里生活的日子?” 女皇背对着卿酒,背影有些苍凉。 女皇对卿酒这般的称呼,则一度让卿酒有些愣神。 酒酒? 是了,在原主的记忆中,女皇曾在原主的小时候这么叫过她。 后来,原主长大了,女皇也曾这般称呼过她,只是次数少了很多。 而女皇所说的面前这间屋子,虽然她下意识对这里有一种熟悉感,但是深入想了一会,她还是没有想到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她轻蹙了蹙眉,按照心中真实的感觉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此时的卿酒,看着眼前的女皇似乎跟从前有很大的不同,再加上刚刚卿音在跟女皇对话的时候,提到女皇似乎想要立她做皇太女,她的心中,不免升起了十分异样的感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卿音当时的情绪接近一种奔溃,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不太可能有假,可是女皇已经将她给贬为平民了,而且一直都没有让她复位的意思。 现在忽然就说女皇想让她做皇太女,日后甚至要将整个沧国都交给她,这不管怎么样,听起来都有些匪夷所思的意思。 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或者说被原主给遗漏了? 女皇听了卿酒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沉沉地叹了口气。 而后,她转过了身来,看着卿酒,思绪又似乎飘到了很远的远方地道:“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她又是很长地叹了口气。因为这声叹息,就连卿酒也觉得眼前的时间变得更长了。 女皇接着一双浑浊的眼睛凝视着卿酒道:“三年前,南家犯事,南妃被朕处决,你也被朕贬为了平民,这件事,你可恨朕?” 卿酒被女皇这样一个问题问得有些懵。 不过她想了想后,顿了顿,摇了摇头。 说恨么?这件事她不能回答,只能代替原主来回答。 只是她回想了一番之前原主的心绪,除了感受到刚被贬的时候,她十分不满没有了奢华的生活以外,似乎就没有了其他的感情了。 这或许是因为,原主本身就是一位没心没肺的人,就算是失去了九皇女的位置,她也就只是一开始的时候惆怅一会罢了。 再之后,她继续懒惰、赌博和喝酒,虽然不足从前富足了,但是不富足却有不富足的过法,大抵上,除了钱少了,身边奉承的人少了,她的生活过的还算是随心。 当然,这其中也或许有着,原主根本对女皇恨不起来的原因,不管怎么说,女皇是原主的母亲,而女皇虽然身为一代帝王,但是就连她都能感觉到,女皇对原主有颇为浓烈的感情在。 而至于当女皇说到南家和南妃,也就是她的父妃和父妃的母家的时候,她的身子,本能地有些心绪触动。 但也仅此而已,这是针对她的父妃和其母族的感情,倒是跟女皇没有多大的关系。 不过也是,朝堂上的事那般的风云诡谲,很多事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但实际却根本就是另外一回事。 女皇当初对南妃那么地宠爱,到了让后宫所有妃子都嫉妒的地步,谁知道整件事的背后,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运作呢? 原主或许想的不那么深,但应该也能隐隐地感觉到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 而不管卿酒对女皇回答些什么,都是出自于真心,且丝毫不造作。 女皇看着面前的卿酒,似想到了什么,她眼中的情绪继而变得更加浓烈了起来。 她的眸色深邃,道:“早年朕与你父亲相遇的时候,你父亲只是六品之家的小姐,没有显赫的家世,但独你父亲身上那一种跟常人不一样的真实,让朕尤其着迷。” “朕从来没有过那样的感觉。后来跟南儿越相处,朕的一颗心,就跳动得越快。” “一直以来的皇权斗争和身边死气一般的人,早已让朕觉得厌烦,是南儿,让朕觉得自己活了起来。” “南儿与朕初识的时候,南儿并不知道朕的真实身份,但那时朕已得天下,就算身边有桎梏,但朕那般喜南儿,自然是要将南儿带进宫的。朕身为一国主宰,如此喜欢一个人,也自然会给这个人最深的偏爱。” “于是南儿在宫中的位分一升再升,连带着南家的地位也一跃千里。” “这看起来,不过是朕有了一个宠妃而已,历代帝王皆有宠妃,似乎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朕只是单纯地想对南儿好而已。” “可是让朕没有想到的是,最终还是出事了……” 第296章 欲壑难填 女皇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但如果注视她的眼睛的话,会发现她的情绪十分浓烈。 从一开始的平静,再到欢喜,再到最后的深邃不已,其中还带了浓浓的忧愁。 卿酒距离女皇很近,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些情绪。 从这些情绪里,她大概能感受到一个帝王的感情变化,还有女皇对于某些事的不得已。 从某些方面来看,就算是女皇身为帝王,在某些方面,跟普通人是没有区别的。 卿酒对此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很清楚女皇此时需要的是倾听,而非别的什么。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既然女皇对南妃那么地喜欢,并且从前对南妃的宠,也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最终,女皇又为什么会处死了南妃?同时将南氏一族都满门抄斩了呢? 相比南妃和南氏一族最终的下场,卿酒仅仅是被贬为平民而已,这惩罚似乎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卿酒望向女皇的眼中带着探寻。 女皇的目色幽深无比,接着道:“南妃还是从前的南妃,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般的体贴动人,不管是从前的南公子,还是现在的南贵妃,不管朕给了他多少东西,他都未曾骄纵过,从头到尾,他所喜欢的,也不过是朕而已,这些朕都知道……” “可是,南妃好是好,某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我给南氏一族破格提升,给了他们官职,给了他们财富权力,不过是希望南儿开心、希望南儿出身更尊贵而已。” “南儿没有因为此而骄纵,也多次跟朕说,他有朕就好了,不需要朕为他多做些什么。” “可是,朕怎么会不希望南儿更好呢?朕因为南儿的关系,给了南氏一族那般多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朕要求不多,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就行了,奈何换来的,是南氏一族的日趋嚣张,朕也不过对他们稍稍打压,他们就借着朕对他们的信任,与权臣勾结,意图谋反!” “三年前沧国的局势,跟现在有很大的不同,朕当时虽然登基在位,但到底根基不稳,朝中还有权臣掌控着沧国关键的权力。” “南氏那次的参与谋反,朕知道他们不是主谋,但凭他们的才智,也主谋不出来这样的事。” “可是南氏被有心人利用,最终整个谋反事件,虽然被朕镇压了下来,他们却成了罪魁祸首。” “因为南妃的关系,朕不想杀南氏,哪怕他们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哪怕因为朕迟迟不处理他们,整个朝中刚刚被压下来的局势又开始隐隐不安了起来,朕还是不想处理他们,因为朕不想让南妃为难。” “朕原本将这件事瞒得很好,也不允许任何人告诉南妃关于这件事的半点消息,可是南妃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这件事。而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皇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什么很痛苦的情绪在冲击着她。 直到过了好一会,她才接着道:“而后,南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知道南式究竟做了什么,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选在了一个很寻常的夜晚,就那样离开了朕……他没有给朕留下只言片语,只是留下了一封遗书,让朕照顾好你而已……” “朕知道南儿的识大体,他不想让朕为难,也知道南氏所犯之罪是死罪,只是因为他的原因,朕才迟迟不对南氏动手,他用自己的性命,来逼朕做一个了解……” “这都怪朕,若是朕当时的权力再大一些,没有被朝中的那帮权臣制衡,南儿不认为朕若袒护南氏、会给朕带来十分大的麻烦,南儿,也就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朕了……后来……” 女皇说到这里,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卿酒。 女皇是一个气场极其强大的人,强大到卿酒甚至想象不到她若是哭泣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此刻,卿酒却是在女皇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只是这泪珠没有掉下来而已。 女皇拥有着天下,又手段强硬,自她上位之后整个沧国都是呈着欣欣向荣的趋势。 这样一个强大的女人,能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而落泪,可见这个男人在女皇的心中,究竟是有多重要了。 女皇接着道:“南氏自然是罪当诛,南儿甚至因为他们而死,他们朕自然是饶不了的,于是朕处死了他们,借着这件事,原本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老臣,暂时也没有了挈制朕的理由,朝中也暂时安定了下来,这都是南儿换来的……” “至于你,酒酒,南儿唯一的遗言是让朕保护你,朕当然舍不得你受伤害。可是南氏和南妃才刚刚发生了那般的事,你若是继续留在宫中,只会留在风口浪尖上,让你受伤害而已,所以朕暂时贬了你,实则是在保护你。” “南氏虽然该死,但他们终究不是三年前的谋反事件的始作俑者,虽然处死了南氏一族之后,朕也处决了一些大臣,但是朝中那一股反抗朕的力量,还是没有被连根拔除,只要一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蓬勃向上生长。” “所以将你逐出了宫中,确保了你的安全之后,朕接下来做的,就是要彻底将这些反派连根拔起!” “这些年来,朕为了做到这些,假装松懈,让他们的力量壮大,实际上早就已经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 “朕在一月前故意称病,果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坐不住了,又在朕安排在他们中的人的怂恿下,那些人果然准备对朕放手一搏,以卿音打头阵,夺取朕的江山……” “如今他们已经落入了朕的陷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困扰了朕多年的沧国内乱,到了今日,也终于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也知道现在,酒酒,到了你回到朕的身边,继承朕的皇位的时候了。” 第296章 欲壑难填 女皇在讲述这一切的时候,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表情,但如果注视她的眼睛的话,会发现她的情绪十分浓烈。 从一开始的平静,再到欢喜,再到最后的深邃不已,其中还带了浓浓的忧愁。 卿酒距离女皇很近,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这些情绪。 从这些情绪里,她大概能感受到一个帝王的感情变化,还有女皇对于某些事的不得已。 从某些方面来看,就算是女皇身为帝王,在某些方面,跟普通人是没有区别的。 卿酒对此没有多说些什么。她很清楚女皇此时需要的是倾听,而非别的什么。 不过,她倒是很好奇,既然女皇对南妃那么地喜欢,并且从前对南妃的宠,也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既然如此的话,那么最终,女皇又为什么会处死了南妃?同时将南氏一族都满门抄斩了呢? 相比南妃和南氏一族最终的下场,卿酒仅仅是被贬为平民而已,这惩罚似乎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卿酒望向女皇的眼中带着探寻。 女皇的目色幽深无比,接着道:“南妃还是从前的南妃,不管什么时候,他都是那般的体贴动人,不管是从前的南公子,还是现在的南贵妃,不管朕给了他多少东西,他都未曾骄纵过,从头到尾,他所喜欢的,也不过是朕而已,这些朕都知道……” “可是,南妃好是好,某些人的欲望,是填不满的。” “我给南氏一族破格提升,给了他们官职,给了他们财富权力,不过是希望南儿开心、希望南儿出身更尊贵而已。” “南儿没有因为此而骄纵,也多次跟朕说,他有朕就好了,不需要朕为他多做些什么。” “可是,朕怎么会不希望南儿更好呢?朕因为南儿的关系,给了南氏一族那般多原本不属于他们的东西,朕要求不多,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就行了,奈何换来的,是南氏一族的日趋嚣张,朕也不过对他们稍稍打压,他们就借着朕对他们的信任,与权臣勾结,意图谋反!” “三年前沧国的局势,跟现在有很大的不同,朕当时虽然登基在位,但到底根基不稳,朝中还有权臣掌控着沧国关键的权力。” “南氏那次的参与谋反,朕知道他们不是主谋,但凭他们的才智,也主谋不出来这样的事。” “可是南氏被有心人利用,最终整个谋反事件,虽然被朕镇压了下来,他们却成了罪魁祸首。” “因为南妃的关系,朕不想杀南氏,哪怕他们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哪怕因为朕迟迟不处理他们,整个朝中刚刚被压下来的局势又开始隐隐不安了起来,朕还是不想处理他们,因为朕不想让南妃为难。” “朕原本将这件事瞒得很好,也不允许任何人告诉南妃关于这件事的半点消息,可是南妃不知道通过什么方式知道了这件事。而后……” 说到这里的时候,女皇闭上了眼睛,似乎有什么很痛苦的情绪在冲击着她。 直到过了好一会,她才接着道:“而后,南儿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知道南式究竟做了什么,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选在了一个很寻常的夜晚,就那样离开了朕……他没有给朕留下只言片语,只是留下了一封遗书,让朕照顾好你而已……” “朕知道南儿的识大体,他不想让朕为难,也知道南氏所犯之罪是死罪,只是因为他的原因,朕才迟迟不对南氏动手,他用自己的性命,来逼朕做一个了解……” “这都怪朕,若是朕当时的权力再大一些,没有被朝中的那帮权臣制衡,南儿不认为朕若袒护南氏、会给朕带来十分大的麻烦,南儿,也就不必用这种方式来保护朕了……后来……” 女皇说到这里,又睁开了眼睛,看向了面前的卿酒。 女皇是一个气场极其强大的人,强大到卿酒甚至想象不到她若是哭泣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但是此刻,卿酒却是在女皇的眼中,清楚地看到了一滴晶莹的泪珠,只是这泪珠没有掉下来而已。 女皇拥有着天下,又手段强硬,自她上位之后整个沧国都是呈着欣欣向荣的趋势。 这样一个强大的女人,能让她为了一个男人而落泪,可见这个男人在女皇的心中,究竟是有多重要了。 女皇接着道:“南氏自然是罪当诛,南儿甚至因为他们而死,他们朕自然是饶不了的,于是朕处死了他们,借着这件事,原本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老臣,暂时也没有了挈制朕的理由,朝中也暂时安定了下来,这都是南儿换来的……” “至于你,酒酒,南儿唯一的遗言是让朕保护你,朕当然舍不得你受伤害。可是南氏和南妃才刚刚发生了那般的事,你若是继续留在宫中,只会留在风口浪尖上,让你受伤害而已,所以朕暂时贬了你,实则是在保护你。” “南氏虽然该死,但他们终究不是三年前的谋反事件的始作俑者,虽然处死了南氏一族之后,朕也处决了一些大臣,但是朝中那一股反抗朕的力量,还是没有被连根拔除,只要一给他们机会,他们就会蓬勃向上生长。” “所以将你逐出了宫中,确保了你的安全之后,朕接下来做的,就是要彻底将这些反派连根拔起!” “这些年来,朕为了做到这些,假装松懈,让他们的力量壮大,实际上早就已经在背后安排好了一切。” “朕在一月前故意称病,果然那些狼子野心的人就坐不住了,又在朕安排在他们中的人的怂恿下,那些人果然准备对朕放手一搏,以卿音打头阵,夺取朕的江山……” “如今他们已经落入了朕的陷阱,再也没有翻身之日了,困扰了朕多年的沧国内乱,到了今日,也终于是有了一个好的结局。” “也知道现在,酒酒,到了你回到朕的身边,继承朕的皇位的时候了。” 第297章 恢复九皇女身份,入住太女宫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女皇说得无比认真,还带着一种要将一副沉重的责任交出去的坚定。 而卿酒听此,也大概知道不管是女皇身上也好,还是南妃和南氏的身上也好,都有过了怎样的过往,那些从前看似不合理和不理解的事,现在又是有了怎样的答案。 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卿酒是一个穿越者,严格来说是一个整件事情中置身事外的人。 但是当她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时,她的情绪,还是有了很大的波动。 就好像是她自己真的曾经经历过这些一样。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原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过,先抛弃这一切不谈,毕竟所有的事已经发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了此,这般的局势已经是不可以改变了。 倒是女皇说要让她继承皇位的事,倒是让她觉得十分地突然。 在女尊的时代,当一位女皇吗? 这对于卿酒来说,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现在这样的一条道路,就摆在了卿酒的眼前。 “母上大人,我……”卿酒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女皇却是短时间内收起了她方才的所有情绪。 而后长袖一甩,十分威严地宣声道:“卿酒听旨。” 卿酒听此,只得先停止了她想说的话,然后依言跪了下来。 女皇接着道:“传朕口谕,即日起,卿酒恢复九皇女的身份,入住太女宫,日后功课,由朕亲自指导!” 这虽然还没有直接说卿酒就是她的继位者,但是让她入住太女宫,又由女皇亲自来指导。 这无异于就是宣布,卿酒不久后必定会成为皇太女,而且会由女皇指点她政务,这跟直接宣布日后卿酒一定是下一任的女皇是一样的。 卿酒听此,稍稍有些愣神。 女皇随即又威严出声道:“九皇女,还不接旨?” 这显然是不给卿酒任何的反驳余地了。 而卿酒也很清楚,但凭她一个人,如果女皇想让她做什么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反抗女皇的。 而,关于要成为皇太女,日后要成为女皇这件事,虽然她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再退一步说,现在还只是让她入住太女宫,连皇太女都还没有册封。 日后,若是她真的太不愿的话,或许再反抗这件事也不迟。 想到这,卿酒对女皇沉声应了一句:“九皇女接旨。” 十日后。 十日前的那一场动乱,虽然不少人都因为此而受到了影响。 但是因为女皇雷霆之势将当时谋反的头目都给抓了起来,并且全部斩立决,剩下的一些小虾米根本就成不了事,所以很快就投降。 这样的一场动乱,也因此很快就解决了。 而在此之前,沧国还因为突然而起的“瘟疫”造成了百姓的万般痛苦。 但是因为尚仙的手中有解药,又在女皇的帮助下,很快所有受“瘟疫”所扰的百姓都陆续开始服用了解药。 虽然历经那么一场大动乱才十日过去,整个沧国此时却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平和。 卿酒自从恢复了九皇女的身份之后,也已经住进了太女宫。 葛华、葛风,还有白子玉和白子青也随之搬了进来。 对于入住了太女宫之后周遭的一切有了什么不同,除了住的地方大了很多,周围所有人都已经有了不少规矩以外,卿酒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 至于她的四位夫郎,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各种规矩的桎梏,他们表面上似乎看起来对她生疏了一些。 但在她半哄半威胁之下,这几位夫郎除了在外人面前对她规矩严明以外,私下里,倒是跟从前没有太大的不同。 女皇虽然一开始表示会对卿酒亲自教导,但最近朝中事务似乎过于繁多,女皇也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太女宫,只是给了卿酒一些资料,让卿酒先自己熟悉一些东西。 卿酒倒是翻看了这些资料,但整体而言,这些日子她在这太女宫,除了熟悉这里的一切以外,她还是觉得颇为悠闲的。 这日清晨,卿酒才刚从白子玉的房中出来,白子青和葛风二人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服侍卿酒的洗漱和用早膳。 而葛华就在门外的院子中联系剑法。 虽然这按照葛华的意思来说,作为武学世家葛家的公子,练习剑法是他们寻常的工作。 但是很明显,就在白子青几人围绕在卿酒身边的时候,虽然葛华的步子没有动弹,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是不时地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卿酒注意到了此,但也只是笑笑不言。 不管以后的路如何,她的这几位夫郎,她的心下是愈来愈满意的。 用早膳时。 正在白子青和葛风贴心地为卿酒夹菜之际,似想起什么一般,卿酒道:“葛家和白家现在的安置工作做得如何了?府中的几位老人身子可还安康?” 从前或许是因为葛家和白家全部都被贬到了边疆,几位心中担心家人的缘故。 卿酒的四位夫郎从前不管怎么样,心中大抵都是忧愁的。 但是现在,几位夫郎的脸上,已经都见不到从前那般的忧愁了。 葛风笑着对卿酒道:“妻主,妾身正准备跟你说呢,葛家从前的府邸如今已经被完全修缮好了,家母家父正准备选个日子宴请宾客,庆祝此时,想请你去坐镇呢!” 葛风的眼睛弯弯,整个人的笑容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 葛华的瞥了卿酒和葛风一眼,嘴角也是弯弯。 卿酒点了点头,又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白子玉和白子青。 白子玉的嘴角也扬着笑意,道:“多谢妻主关心,白家被女皇殿下派人从边疆护送了回来,前两日已经官复原职了,家母家父还想着专门来感谢妻主呢。” 似乎因为昨晚的事,白子玉的脖颈上带着淡淡的红印,此时与他面上的红晕相得益彰,看起来十分地动人。 第297章 恢复九皇女身份,入住太女宫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女皇说得无比认真,还带着一种要将一副沉重的责任交出去的坚定。 而卿酒听此,也大概知道不管是女皇身上也好,还是南妃和南氏的身上也好,都有过了怎样的过往,那些从前看似不合理和不理解的事,现在又是有了怎样的答案。 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虽然卿酒是一个穿越者,严格来说是一个整件事情中置身事外的人。 但是当她得知了事情的所有真相时,她的情绪,还是有了很大的波动。 就好像是她自己真的曾经经历过这些一样。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原主,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过,先抛弃这一切不谈,毕竟所有的事已经发生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造成了此,这般的局势已经是不可以改变了。 倒是女皇说要让她继承皇位的事,倒是让她觉得十分地突然。 在女尊的时代,当一位女皇吗? 这对于卿酒来说,根本是想都不敢想的事。 而现在这样的一条道路,就摆在了卿酒的眼前。 “母上大人,我……”卿酒还想说些什么。 但是女皇却是短时间内收起了她方才的所有情绪。 而后长袖一甩,十分威严地宣声道:“卿酒听旨。” 卿酒听此,只得先停止了她想说的话,然后依言跪了下来。 女皇接着道:“传朕口谕,即日起,卿酒恢复九皇女的身份,入住太女宫,日后功课,由朕亲自指导!” 这虽然还没有直接说卿酒就是她的继位者,但是让她入住太女宫,又由女皇亲自来指导。 这无异于就是宣布,卿酒不久后必定会成为皇太女,而且会由女皇指点她政务,这跟直接宣布日后卿酒一定是下一任的女皇是一样的。 卿酒听此,稍稍有些愣神。 女皇随即又威严出声道:“九皇女,还不接旨?” 这显然是不给卿酒任何的反驳余地了。 而卿酒也很清楚,但凭她一个人,如果女皇想让她做什么的话,是根本不可能反抗女皇的。 而,关于要成为皇太女,日后要成为女皇这件事,虽然她还没有准备好,但是她却并不反感。 再退一步说,现在还只是让她入住太女宫,连皇太女都还没有册封。 日后,若是她真的太不愿的话,或许再反抗这件事也不迟。 想到这,卿酒对女皇沉声应了一句:“九皇女接旨。” 十日后。 十日前的那一场动乱,虽然不少人都因为此而受到了影响。 但是因为女皇雷霆之势将当时谋反的头目都给抓了起来,并且全部斩立决,剩下的一些小虾米根本就成不了事,所以很快就投降。 这样的一场动乱,也因此很快就解决了。 而在此之前,沧国还因为突然而起的“瘟疫”造成了百姓的万般痛苦。 但是因为尚仙的手中有解药,又在女皇的帮助下,很快所有受“瘟疫”所扰的百姓都陆续开始服用了解药。 虽然历经那么一场大动乱才十日过去,整个沧国此时却已经恢复了不少的平和。 卿酒自从恢复了九皇女的身份之后,也已经住进了太女宫。 葛华、葛风,还有白子玉和白子青也随之搬了进来。 对于入住了太女宫之后周遭的一切有了什么不同,除了住的地方大了很多,周围所有人都已经有了不少规矩以外,卿酒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不适的。 至于她的四位夫郎,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各种规矩的桎梏,他们表面上似乎看起来对她生疏了一些。 但在她半哄半威胁之下,这几位夫郎除了在外人面前对她规矩严明以外,私下里,倒是跟从前没有太大的不同。 女皇虽然一开始表示会对卿酒亲自教导,但最近朝中事务似乎过于繁多,女皇也还没有抽出时间来太女宫,只是给了卿酒一些资料,让卿酒先自己熟悉一些东西。 卿酒倒是翻看了这些资料,但整体而言,这些日子她在这太女宫,除了熟悉这里的一切以外,她还是觉得颇为悠闲的。 这日清晨,卿酒才刚从白子玉的房中出来,白子青和葛风二人就已经准备好了要服侍卿酒的洗漱和用早膳。 而葛华就在门外的院子中联系剑法。 虽然这按照葛华的意思来说,作为武学世家葛家的公子,练习剑法是他们寻常的工作。 但是很明显,就在白子青几人围绕在卿酒身边的时候,虽然葛华的步子没有动弹,但是他的注意力,却是不时地落在了卿酒的身上。 卿酒注意到了此,但也只是笑笑不言。 不管以后的路如何,她的这几位夫郎,她的心下是愈来愈满意的。 用早膳时。 正在白子青和葛风贴心地为卿酒夹菜之际,似想起什么一般,卿酒道:“葛家和白家现在的安置工作做得如何了?府中的几位老人身子可还安康?” 从前或许是因为葛家和白家全部都被贬到了边疆,几位心中担心家人的缘故。 卿酒的四位夫郎从前不管怎么样,心中大抵都是忧愁的。 但是现在,几位夫郎的脸上,已经都见不到从前那般的忧愁了。 葛风笑着对卿酒道:“妻主,妾身正准备跟你说呢,葛家从前的府邸如今已经被完全修缮好了,家母家父正准备选个日子宴请宾客,庆祝此时,想请你去坐镇呢!” 葛风的眼睛弯弯,整个人的笑容都快从脸上溢出来了。 葛华的瞥了卿酒和葛风一眼,嘴角也是弯弯。 卿酒点了点头,又是将视线看向了一旁的白子玉和白子青。 白子玉的嘴角也扬着笑意,道:“多谢妻主关心,白家被女皇殿下派人从边疆护送了回来,前两日已经官复原职了,家母家父还想着专门来感谢妻主呢。” 似乎因为昨晚的事,白子玉的脖颈上带着淡淡的红印,此时与他面上的红晕相得益彰,看起来十分地动人。 第298章 最终的真相 一旁的白子青在卿酒的身侧娇笑道:“妻主,昨日妾身与子玉哥去见了家人,家人都让我们二人好好服侍你。” 卿酒咬过白子青呈过来的食物,轻拍了拍白子青的面颊,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说起来,虽说白家和葛家三年前被贬到了边疆,听起来他们是流放,好似受了不少的苦。 但是实际上,他们两家在边疆,除了没有了往日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以外,至少日子过的还算是安和的。 而在三年前的时候,两家之所以被贬到了边疆,其实并非是女皇想要为难他们,也并非是因为卿酒的原因他们才被贬。 毕竟就连卿酒的被贬都不是女皇真心的,当初说白家和葛家就因为将自家的公子嫁给了卿酒就要获罪,这自然也说不通。 实际上,当初二家之所以被贬,不过跟对卿酒一样,是女皇对这两家特殊的保护。 女皇既然从来就对卿酒寄予了厚望,白家和葛家的四位公子,都是女皇给卿酒挑选的,自然都是下足了功夫选的人,是女皇对他们两家有了很深的认可,才会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而白家和葛家,一家文学世家,有很深的文化功底,一家武学世家,又是有着很深的武学功底。 加之女皇对这二家的人也颇为认可,知道他们二家若是能成为卿酒的左膀右臂的话,必然是能给卿酒带来不小的助力,日后卿酒登上了女皇之位,这两家也将是女皇给她选的中坚力量。 而女皇之所以在三年前将这两家跟卿酒一同给贬了,不过就是对这两家一种变相的保护罢了。 当时朝中暗流涌动,女皇甚至要贬了卿酒才能确保卿酒的安全。 白家和葛家向来就是清流之家,在当时的局势之下,难保不会因为受到波及而甚至丢了性命。 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暂时将他们贬走对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如同白家和葛家一样的,女皇还对朝中另外几位举足轻重且忠心耿耿的官员有了一样的操作。 这跟女皇想先将朝中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养肥和养废之后再一朝收网的策略是分不开的。 如今来看,女皇的策略自然是成功了。 虽然不管是卿酒也好,还是白家和葛家等的人也好,甚至是沧国的百姓也好,都过了几年不太安宁的日子。 但是最终,他们将等来长久的安和。 这么来看的话,这三年所受的任何委屈,也都是值得的。 先前白子玉和葛华等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之处,曾经还几度怨恨卿酒。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对于从前他们对卿酒的不敬,他们也只是懊悔和愧疚而已了。 而对于此,他们也就只有日后对卿酒要更好一些,才能有所弥补了。 此时的太女府中,一片的安和。 正这时,一位下人前来禀告道:“启禀皇女殿下,府外一位名叫田贝的田公子求见女皇殿下,说若是女皇殿下不见他,他便在府外长跪不起了。” 听此,听到田贝这个名字,顿时餐桌上的几人都安静了一瞬。 卿酒的目色深了深,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 听此,几位夫郎中,尤其那白子玉显得十分地不高兴,因为其他的三位夫郎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楚地见识到了田贝对卿酒有意的那一面的。 而那田贝的身上,又是有着一种别的男子身上没有的韵味,加之他也是个貌美男子。 想到田贝主动来见卿酒,他的心中,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滋味。 家中其他的三位夫郎也就算了,他们四位是经历过同甘共苦的,让他们四人一同侍奉卿酒,他们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如果还有别的男子想用手段来到卿酒的身边的话,那么还就恕他容不下! 白子玉想了想,终究是心中过不去,埋怨地道了一句:“这位田公子,这才刚失了自己的夫郎,倒又来到妻主的面前了!” 白子玉这话原是说给卿酒听的,除了表达对田贝的不满以外,更多的,就是在博卿酒的关注、希望卿酒能对田贝多一个心眼罢了。 可不想,白子玉的话音才刚落,田贝的脚步就踏入了其中。 而看他踏进屋中的一瞬,他的面色就已经是惨白了,很明显,白子玉方才的一句抱怨,他是听见了。 不过白子玉见此,不过稍稍顿了顿,也丝毫没有对此觉得不好意思的意思,相反,面上的神情对田贝并不客气。 田贝见此,面色更加惨白了。 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身子,走进了屋内,对卿酒等人行礼:“草民拜见九皇女、皇女君郎。” 他虽是卑躬屈膝的状态,但能看出来,脊梁并不弯,仍是颇有风骨。 白子玉不拿正眼去瞧田贝。 倒是卿酒对此十分平常心,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起身。你来找本皇女,可有什么事?” 卿酒的神色十分淡漠,就好像她面前的只是一位路人一般。 听了卿酒这般的话,田贝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对卿酒磕了三个头之后,才抬起了头来,对卿酒道:“九皇女,草民来此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谢谢九皇女救了草民的性命。” 在女皇这一次对整个沧国的一次大清算中,田贝的妻主莫霄也从沧国的一大富豪沦为了即将被处死的阶下囚。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无它,只因为此次卿音谋反所用的钱财,大多都是莫霄提供的。 莫霄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让莫家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没有想到,将她自己和莫家的一家老小全都给葬送了进去。 女皇给莫家的处置是满门抄斩。 田贝作为莫霄的小妾,原本前几日就该被收监了。 只是因为卿酒出面保了田贝,所以才让他免于一死。 不过现在整个莫家都倒了,田贝就算是活着,当然也不可能再是什么美仪坊的掌柜了。 第298章 最终的真相 一旁的白子青在卿酒的身侧娇笑道:“妻主,昨日妾身与子玉哥去见了家人,家人都让我们二人好好服侍你。” 卿酒咬过白子青呈过来的食物,轻拍了拍白子青的面颊,嘴角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 说起来,虽说白家和葛家三年前被贬到了边疆,听起来他们是流放,好似受了不少的苦。 但是实际上,他们两家在边疆,除了没有了往日的身份地位和财富以外,至少日子过的还算是安和的。 而在三年前的时候,两家之所以被贬到了边疆,其实并非是女皇想要为难他们,也并非是因为卿酒的原因他们才被贬。 毕竟就连卿酒的被贬都不是女皇真心的,当初说白家和葛家就因为将自家的公子嫁给了卿酒就要获罪,这自然也说不通。 实际上,当初二家之所以被贬,不过跟对卿酒一样,是女皇对这两家特殊的保护。 女皇既然从来就对卿酒寄予了厚望,白家和葛家的四位公子,都是女皇给卿酒挑选的,自然都是下足了功夫选的人,是女皇对他们两家有了很深的认可,才会做出了那样的决定。 而白家和葛家,一家文学世家,有很深的文化功底,一家武学世家,又是有着很深的武学功底。 加之女皇对这二家的人也颇为认可,知道他们二家若是能成为卿酒的左膀右臂的话,必然是能给卿酒带来不小的助力,日后卿酒登上了女皇之位,这两家也将是女皇给她选的中坚力量。 而女皇之所以在三年前将这两家跟卿酒一同给贬了,不过就是对这两家一种变相的保护罢了。 当时朝中暗流涌动,女皇甚至要贬了卿酒才能确保卿酒的安全。 白家和葛家向来就是清流之家,在当时的局势之下,难保不会因为受到波及而甚至丢了性命。 这种情况之下,自然暂时将他们贬走对他们才是最安全的。 如同白家和葛家一样的,女皇还对朝中另外几位举足轻重且忠心耿耿的官员有了一样的操作。 这跟女皇想先将朝中那些狼子野心之人养肥和养废之后再一朝收网的策略是分不开的。 如今来看,女皇的策略自然是成功了。 虽然不管是卿酒也好,还是白家和葛家等的人也好,甚至是沧国的百姓也好,都过了几年不太安宁的日子。 但是最终,他们将等来长久的安和。 这么来看的话,这三年所受的任何委屈,也都是值得的。 先前白子玉和葛华等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微妙之处,曾经还几度怨恨卿酒。 现在所有的事情都尘埃落定了,他们也知道了事情的大概真相。 对于从前他们对卿酒的不敬,他们也只是懊悔和愧疚而已了。 而对于此,他们也就只有日后对卿酒要更好一些,才能有所弥补了。 此时的太女府中,一片的安和。 正这时,一位下人前来禀告道:“启禀皇女殿下,府外一位名叫田贝的田公子求见女皇殿下,说若是女皇殿下不见他,他便在府外长跪不起了。” 听此,听到田贝这个名字,顿时餐桌上的几人都安静了一瞬。 卿酒的目色深了深,摆了摆手,道:“让他进来。” 听此,几位夫郎中,尤其那白子玉显得十分地不高兴,因为其他的三位夫郎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楚地见识到了田贝对卿酒有意的那一面的。 而那田贝的身上,又是有着一种别的男子身上没有的韵味,加之他也是个貌美男子。 想到田贝主动来见卿酒,他的心中,不管怎么样,都不是滋味。 家中其他的三位夫郎也就算了,他们四位是经历过同甘共苦的,让他们四人一同侍奉卿酒,他们对此没有什么意见。 可是如果还有别的男子想用手段来到卿酒的身边的话,那么还就恕他容不下! 白子玉想了想,终究是心中过不去,埋怨地道了一句:“这位田公子,这才刚失了自己的夫郎,倒又来到妻主的面前了!” 白子玉这话原是说给卿酒听的,除了表达对田贝的不满以外,更多的,就是在博卿酒的关注、希望卿酒能对田贝多一个心眼罢了。 可不想,白子玉的话音才刚落,田贝的脚步就踏入了其中。 而看他踏进屋中的一瞬,他的面色就已经是惨白了,很明显,白子玉方才的一句抱怨,他是听见了。 不过白子玉见此,不过稍稍顿了顿,也丝毫没有对此觉得不好意思的意思,相反,面上的神情对田贝并不客气。 田贝见此,面色更加惨白了。 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身子,走进了屋内,对卿酒等人行礼:“草民拜见九皇女、皇女君郎。” 他虽是卑躬屈膝的状态,但能看出来,脊梁并不弯,仍是颇有风骨。 白子玉不拿正眼去瞧田贝。 倒是卿酒对此十分平常心,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起身。你来找本皇女,可有什么事?” 卿酒的神色十分淡漠,就好像她面前的只是一位路人一般。 听了卿酒这般的话,田贝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对卿酒磕了三个头之后,才抬起了头来,对卿酒道:“九皇女,草民来此没有别的事,只是想谢谢九皇女救了草民的性命。” 在女皇这一次对整个沧国的一次大清算中,田贝的妻主莫霄也从沧国的一大富豪沦为了即将被处死的阶下囚。 之所以会如此,原因无它,只因为此次卿音谋反所用的钱财,大多都是莫霄提供的。 莫霄原本想借这个机会,让莫家有一个飞黄腾达的机会。但是没有想到,将她自己和莫家的一家老小全都给葬送了进去。 女皇给莫家的处置是满门抄斩。 田贝作为莫霄的小妾,原本前几日就该被收监了。 只是因为卿酒出面保了田贝,所以才让他免于一死。 不过现在整个莫家都倒了,田贝就算是活着,当然也不可能再是什么美仪坊的掌柜了。 第299章 终章 岁月美好 卿酒听言淡声道:“不必多礼,我知道莫家的事你没有掺和,而且这次‘瘟疫’的诊治你也是有功的,你不当给莫霄陪葬。” 卿酒之前刚动身去邻城处理瘟疫的时候,身边的人手不够,是,并且当时卿酒出了京城就有些人生地不熟。 是田贝动用了莫家生意的力量,为她当时在邻城找了不少的帮手。 虽然这次的‘瘟疫’能得以治好,主要的功劳还是尚仙的。 但田贝不能说无功。 白子玉这时候又道:“田公子,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若是无事,妻主还需要用膳,你便不好叨扰了。” 白子玉的声色冷冷的,很明显是要赶田贝走的意思了。 毕竟打从一开始,白子玉就对田贝有所敌意。 田贝听得白子玉此言,面色稍稍变了变,显然是觉得有些难堪,毕竟他向来要强。 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在原地没有动弹,而后接着道:“九皇女殿下,草民还有一事相求。皇女殿下将草民从莫家救了出来,草民很是感激。皇女殿下不需要草民的道谢,但草民不能对皇女殿下的救命之恩什么也不做。莫家倒了,草民也没有了去路。草民也无所长,但有一身经商的本事,若是皇女殿下不嫌弃,请皇女殿下允许草民在绮丽坊中帮忙,便是做个伙计,草民也没有怨言,只要皇女殿下给草民一个容身的地方,让草民能得以报答皇女殿下便好。” 田贝的脊背挺得笔直。尽管他此番是有求卿酒收留他的意思,但是他整个人还是不卑不亢的。 只是很明显,对于想留下来给卿酒帮忙这件事,他十分希望能成为现实。 田贝言罢之后,不等卿酒说些什么,白子玉又要出言道:“田公子,绮丽坊如今不缺人,田公子若是想找个容身之所,可以找别的店……” 不过,还不等白子玉说完,卿酒就扬了扬手,示意白子玉停下。 接着,卿酒的视线锁了田贝好一会,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 而田贝在求卿酒留下他的时候神色没有太大的异样,这时候接触到卿酒的目光,他整个人倒是多了几分扭捏。 但是卿酒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此。 卿酒想了想,道:“你若是有意的话,便先去绮丽坊找汤掌柜,跟在她身边帮忙!绮丽坊之后会扩展业务到京城以外,到时候会有的忙。” 这种时候,能有田贝这么一个本就善于经商的人在汤英的身边,自然会让绮丽坊的路走的更顺畅的。 原本她跟田贝达成了协议,要用莫家这一条路来将她的美妆事业做大做强,现在整个莫家都倒了,这条路也就只有她自己来闯了。 而田贝如今正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人,加上他的身上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才华,这样的人日后不会背叛绮丽坊,又能给如今的绮丽坊带来很大的帮助,他若是有意留在绮丽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之前看过田贝做的商业资料,知道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日若是她拒绝了田贝,日后让他去了别的美妆店铺,只怕还会成为绮丽坊的强劲对手。 这倒是大可不必了。 所以眼下来看,让他能进绮丽坊自然百利无害。 “多谢九皇女!草民日后一定好好报答九皇女!”说着,田贝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白子玉见此,还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是:“妻主,妾身如今对经商也甚有兴趣,若是绮丽坊有需要的话,妾身也是可以前去帮忙的。” 这有他不大相信田贝的原因,也有他的确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兴趣的原因。 卿酒听此,自然是没有阻止,道:“你想去,便去找汤英就是了。” 白子玉早先就在绮丽坊帮过忙,的确在经商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 田贝得偿所愿,很快便退了下去,相比来的时候,他的眼中更加多了希望。 又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九皇女殿下,恭喜恭喜!终于是苦尽甘来、得以复位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湘。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貌美有神采的男子,朱飞红。 这二位卿酒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但是这也是卿酒先前被贬的时候,为数不多的两位朋友。 张湘和朱飞红行了进来,二人同时对卿酒等人行礼,虽然举止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能看出二人之间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亲密。 若说是从前的张湘,从容貌上来说自然是配不上现在的朱飞红的。 但是张湘被卿酒治疗了之后,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她已经丝毫没有了肥胖之态,反而体态十分地好看。 就这么跟朱飞红站在一起,倒是有些般配了。 不过张湘和朱飞红二人,都是未婚未嫁的,虽然卿酒从肉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既然二人没有公开,她便也就不多言说。 毕竟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公开的时间也不远了。 “不必多礼,我们之间,还是跟从前那般便可。”卿酒对张湘和朱飞红道。 二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爱守礼节之人,听言虽然没有造次,但还是起了身来。 白子青跟朱飞红的关系不错,见他来,他倒是走上前去跟他交谈了。 而这个时候,不等卿酒对张湘多说些什么,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几日不见,你倒是有神采了许多。”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尚仙。 见到他,卿酒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了此?” 虽然她在现代的确跟尚仙认识,不过在这个时代见到他,她总是觉得有些梦幻。 尚仙淡淡笑了笑:“怎么我不可以来此么?”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牛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卿酒道:“皇女殿下,师傅是来给你发请帖的!夜影现在被女皇殿下承认,已经有了自己的夜影楼了,不日就要举办一场酒宴,到时候,还请皇女殿下要赏脸才是!” 又是凑到了卿酒的耳边,小声道:“皇女殿下,旁的人都是我们去发的请帖!只有皇女殿下这里,师傅一听我提起了,便说要自己亲自来呢!” 虽然尚仙整个人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但是牛豆一直在尚仙的身边,其实是能看出尚仙对卿酒的不一样的。 卿酒听言,愣了愣,抬眸看了尚仙一眼,尚仙也正在看她。 而在前世的时候,卿酒跟尚仙之间,是有过一些感情的。 可是在现代,是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这里却是一个女尊国,且她已经有了四个夫郎。 若她跟尚仙……这还真是不敢想! 不过,夜影组织已经连续十多年只能活在阴影之中,虽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因为从前世人对夜影的误会,却是让他们不能见光。 这次尚仙在对沧国“瘟疫”的治疗上有很大的贡献,女皇殿下能让夜影组织重新见光,倒是尚好。 正在卿酒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尚仙已经走到了卿酒的面前,见手中的请帖递给了她:“酒……” 然,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白子玉和葛风二人,已经拦在了卿酒的面前,代替她接过了请帖:“多谢尚公子,这宴会妻主和我们会考虑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尚仙看起来什么没做,但是他们几人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卿酒有可能会被面前这个男人抢走的威胁。 白子青和葛华也是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尚仙。 尚仙见此,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很快就释怀地勾起了一抹淡笑,然后将手中的请帖交到了葛风和白子玉的手中。 又似想起什么一般,他对卿酒道:“九皇女,蓝玉让人告诉你,他的一切尚好,不日就会回京城复职,让你不必担心。” 卿酒听言愣了愣:“尚仙,你跟蓝玉……” 那日蓝玉为了掩护她而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了那满屋的叛徒之后,她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危,也一直在悄悄打听他的下落。 现在知道他没事了,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尚仙怎么会知道此? 尚仙似乎是知道卿酒在想些什么,道:“你的人去打听蓝玉下落的时候,我正好在,我跟蓝玉算是知交。” 一切卿酒全都明了了,她心中的一颗石头也完全放了下来,唇角勾起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几位夫郎见卿酒和尚仙颇为亲近,都还是颇为警惕。 卿酒没有注意到此。 她只是觉得,虽说穿越来此之后,经历了不少的磨难,首先是个人的磨难,而后是看到了国家的磨难。 不过如今看起来,就算是天际曾经有过乌云,迟早是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的。 一如现在,一切都是,岁月美好。 第299章 终章 岁月美好 卿酒听言淡声道:“不必多礼,我知道莫家的事你没有掺和,而且这次‘瘟疫’的诊治你也是有功的,你不当给莫霄陪葬。” 卿酒之前刚动身去邻城处理瘟疫的时候,身边的人手不够,是,并且当时卿酒出了京城就有些人生地不熟。 是田贝动用了莫家生意的力量,为她当时在邻城找了不少的帮手。 虽然这次的‘瘟疫’能得以治好,主要的功劳还是尚仙的。 但田贝不能说无功。 白子玉这时候又道:“田公子,你的心意我们收到了,若是无事,妻主还需要用膳,你便不好叨扰了。” 白子玉的声色冷冷的,很明显是要赶田贝走的意思了。 毕竟打从一开始,白子玉就对田贝有所敌意。 田贝听得白子玉此言,面色稍稍变了变,显然是觉得有些难堪,毕竟他向来要强。 但是他咬了咬牙,还是在原地没有动弹,而后接着道:“九皇女殿下,草民还有一事相求。皇女殿下将草民从莫家救了出来,草民很是感激。皇女殿下不需要草民的道谢,但草民不能对皇女殿下的救命之恩什么也不做。莫家倒了,草民也没有了去路。草民也无所长,但有一身经商的本事,若是皇女殿下不嫌弃,请皇女殿下允许草民在绮丽坊中帮忙,便是做个伙计,草民也没有怨言,只要皇女殿下给草民一个容身的地方,让草民能得以报答皇女殿下便好。” 田贝的脊背挺得笔直。尽管他此番是有求卿酒收留他的意思,但是他整个人还是不卑不亢的。 只是很明显,对于想留下来给卿酒帮忙这件事,他十分希望能成为现实。 田贝言罢之后,不等卿酒说些什么,白子玉又要出言道:“田公子,绮丽坊如今不缺人,田公子若是想找个容身之所,可以找别的店……” 不过,还不等白子玉说完,卿酒就扬了扬手,示意白子玉停下。 接着,卿酒的视线锁了田贝好一会,似乎在沉思着些什么。 而田贝在求卿酒留下他的时候神色没有太大的异样,这时候接触到卿酒的目光,他整个人倒是多了几分扭捏。 但是卿酒沉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到此。 卿酒想了想,道:“你若是有意的话,便先去绮丽坊找汤掌柜,跟在她身边帮忙!绮丽坊之后会扩展业务到京城以外,到时候会有的忙。” 这种时候,能有田贝这么一个本就善于经商的人在汤英的身边,自然会让绮丽坊的路走的更顺畅的。 原本她跟田贝达成了协议,要用莫家这一条路来将她的美妆事业做大做强,现在整个莫家都倒了,这条路也就只有她自己来闯了。 而田贝如今正是一个走投无路之人,加上他的身上有常人无法企及的才华,这样的人日后不会背叛绮丽坊,又能给如今的绮丽坊带来很大的帮助,他若是有意留在绮丽坊,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她之前看过田贝做的商业资料,知道这的确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今日若是她拒绝了田贝,日后让他去了别的美妆店铺,只怕还会成为绮丽坊的强劲对手。 这倒是大可不必了。 所以眼下来看,让他能进绮丽坊自然百利无害。 “多谢九皇女!草民日后一定好好报答九皇女!”说着,田贝在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白子玉见此,还想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却也只能是:“妻主,妾身如今对经商也甚有兴趣,若是绮丽坊有需要的话,妾身也是可以前去帮忙的。” 这有他不大相信田贝的原因,也有他的确在这方面有一定的兴趣的原因。 卿酒听此,自然是没有阻止,道:“你想去,便去找汤英就是了。” 白子玉早先就在绮丽坊帮过忙,的确在经商方面也有一定的天赋。 田贝得偿所愿,很快便退了下去,相比来的时候,他的眼中更加多了希望。 又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九皇女殿下,恭喜恭喜!终于是苦尽甘来、得以复位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张湘。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位貌美有神采的男子,朱飞红。 这二位卿酒已经有段时间没见了。 但是这也是卿酒先前被贬的时候,为数不多的两位朋友。 张湘和朱飞红行了进来,二人同时对卿酒等人行礼,虽然举止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是能看出二人之间有着一种不同寻常的亲密。 若说是从前的张湘,从容貌上来说自然是配不上现在的朱飞红的。 但是张湘被卿酒治疗了之后,再加上她自己的努力,她已经丝毫没有了肥胖之态,反而体态十分地好看。 就这么跟朱飞红站在一起,倒是有些般配了。 不过张湘和朱飞红二人,都是未婚未嫁的,虽然卿酒从肉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但是既然二人没有公开,她便也就不多言说。 毕竟从如今的情况来看,他们公开的时间也不远了。 “不必多礼,我们之间,还是跟从前那般便可。”卿酒对张湘和朱飞红道。 二人本来就不是什么爱守礼节之人,听言虽然没有造次,但还是起了身来。 白子青跟朱飞红的关系不错,见他来,他倒是走上前去跟他交谈了。 而这个时候,不等卿酒对张湘多说些什么,又一道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不过几日不见,你倒是有神采了许多。” 这道声音不是别人,正是尚仙。 见到他,卿酒有些惊讶:“你怎么会来了此?” 虽然她在现代的确跟尚仙认识,不过在这个时代见到他,她总是觉得有些梦幻。 尚仙淡淡笑了笑:“怎么我不可以来此么?” 不等卿酒说些什么,牛豆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对卿酒道:“皇女殿下,师傅是来给你发请帖的!夜影现在被女皇殿下承认,已经有了自己的夜影楼了,不日就要举办一场酒宴,到时候,还请皇女殿下要赏脸才是!” 又是凑到了卿酒的耳边,小声道:“皇女殿下,旁的人都是我们去发的请帖!只有皇女殿下这里,师傅一听我提起了,便说要自己亲自来呢!” 虽然尚仙整个人看起来无欲无求的,但是牛豆一直在尚仙的身边,其实是能看出尚仙对卿酒的不一样的。 卿酒听言,愣了愣,抬眸看了尚仙一眼,尚仙也正在看她。 而在前世的时候,卿酒跟尚仙之间,是有过一些感情的。 可是在现代,是一个男女平等的时代,这里却是一个女尊国,且她已经有了四个夫郎。 若她跟尚仙……这还真是不敢想! 不过,夜影组织已经连续十多年只能活在阴影之中,虽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但因为从前世人对夜影的误会,却是让他们不能见光。 这次尚仙在对沧国“瘟疫”的治疗上有很大的贡献,女皇殿下能让夜影组织重新见光,倒是尚好。 正在卿酒想着些什么的时候,尚仙已经走到了卿酒的面前,见手中的请帖递给了她:“酒……” 然,还不等他多说些什么,白子玉和葛风二人,已经拦在了卿酒的面前,代替她接过了请帖:“多谢尚公子,这宴会妻主和我们会考虑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尚仙看起来什么没做,但是他们几人却是感觉到了一种卿酒有可能会被面前这个男人抢走的威胁。 白子青和葛华也是在一旁警惕地看着尚仙。 尚仙见此,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但很快就释怀地勾起了一抹淡笑,然后将手中的请帖交到了葛风和白子玉的手中。 又似想起什么一般,他对卿酒道:“九皇女,蓝玉让人告诉你,他的一切尚好,不日就会回京城复职,让你不必担心。” 卿酒听言愣了愣:“尚仙,你跟蓝玉……” 那日蓝玉为了掩护她而自己一个人独自去面对了那满屋的叛徒之后,她一直在担心他的安危,也一直在悄悄打听他的下落。 现在知道他没事了,她也就松了一口气。 不过,尚仙怎么会知道此? 尚仙似乎是知道卿酒在想些什么,道:“你的人去打听蓝玉下落的时候,我正好在,我跟蓝玉算是知交。” 一切卿酒全都明了了,她心中的一颗石头也完全放了下来,唇角勾起了一抹轻松的微笑。 几位夫郎见卿酒和尚仙颇为亲近,都还是颇为警惕。 卿酒没有注意到此。 她只是觉得,虽说穿越来此之后,经历了不少的磨难,首先是个人的磨难,而后是看到了国家的磨难。 不过如今看起来,就算是天际曾经有过乌云,迟早是会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那一天的。 一如现在,一切都是,岁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