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蜂后(ABO)》 第1章 一场冲突 “阁下,您的副官伤势太重,虽然送医及时保住性命,但他今后恐怕不能下地行走了。”夜昊在手术室外踱步,心烦得想砸碎眼前看到的任何一件东西,然而长达八小时的等待,迎来的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主刀医生拍拍他的肩膀,表示歉意:“很抱歉,我们尽力了。” 瘫痪?开什么玩笑! 目送情同兄弟的左右手被送入加护病房,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他再也无法抑制汹涌的愤怒,大步朝飞行器起落口走去。沿路上,恶鬼般的表情吓得医护人员退避三舍,却没有震住靠在走廊尽头的男人。那人肩背受伤,战斗服上的血迹夸张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他伸出胳膊,拦住去路,表情很复杂。 然而夜昊瞟了他一眼,说:“帝宇,别挡道!” “作为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没有考虑到突发情况并及时处理危机,导致亚瑟重伤,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男人毫不让步,不难看出他正在保护什么:“交接工作完成后,我会辞去代理指挥官一职,同时请求军事法庭定罪。如果你还是不满意,让我赔命也行,但是拜托,冷静点,别去找守备军麻烦。” “我倒是想,可惜冤有头债有主,打伤亚瑟的不是你。”夜昊站得笔直,单手握在武器上,大有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替罪羊没这么当的,那帮混蛋即使知道你的奉献也不会感谢这份牺牲。” “听着,我从未想过要袒护谁。那是个意外,当时变异人太多了,守备军赶到现场只是想帮忙。虽然和你一样,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蝉联三届射击冠军的吴晋阳会失手击中自己人,可他毕竟才十八岁,人生第一次上货真价实的战场,紧张情有可原。弹道专家也证明那是个可怕的失误,并非蓄意谋杀。”知道无论如何也拦不住他,不想在这里起冲突,帝宇做了让步:“作为上司,我有义务拦住冲动的部下,但作为好友我可以放你去大干一场,大不了替你背这个黑锅就是了。但我希望你明白,没人愿意让悲剧发生。” “但他是吴青阳那个混蛋的亲弟弟!”微微垂下眼睑,夜昊的表情一瞬间狰狞起来:“只有这个人,我没办法原谅他。” “你们到底有什么仇,斗了二十几年还不够,见面就跟疯狗似的互咬到满嘴毛,有意思吗?”见他要走,男人大步跟上,牢牢拽住他的胳膊:“别的我就不多说了,但你现在处在发情期,不戴头盔和手套到处乱跑,散发的气味几个街区外都闻得到。如果我是你,现在就会回家呆着,而不是徘徊在外,准备惹是生非。” “我吃过药了,还很明显吗?”夜昊皱起鼻子,仔细搜寻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空气中的另一种气息,真的有点浓烈。 几秒钟后,他冒出一个计划,既可出口恶气,又不会留下把柄…… 成功甩掉帝宇,夜昊独自来到守备军驻扎的内城墙。深夜的城墙静得有点恐怖,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规律运动的探照灯从高达五十米的瞭望塔射向地面。 他坐在亮光抵达不到的死角,双手环住膝盖。这通常是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下意识做出的保护性姿势,但他会这样,完全是因为换下战斗服后,过于单薄的便服无法抵御接近零度的严寒。 他平静地呼吸,看吁出的白气在眼前散开,感受胸腔中赋予人类生命的器官缓和而有力地跳动,冷静地估算还有多久才能引诱猎物上钩。 幸运的是现在风很大,西南方向,上扬,应该能把强烈的信息素带到极高的地方。要知道,这可是已经性成熟的Omega散发出的迷人气息,足以让方圆两公里内的雄性神魂颠倒! 抬头,目光盯着高处,隐约能看到城墙顶端走动巡逻的守备军,并从交接频率推算出少了某个小队。 又过了几分钟,前方传来纷杂的脚步,打破周围的宁静:“哈,顺着气味追过来,没想到是这种上等货,绝对赚到了啊。” “怎么样,我就说不能错过任何一次猎艳的机会,像这种散发出渴望交·配的气息还到处乱跑的Omega,这根本就是在暗示别人狠狠地强·奸他,不知道我们几个能不能满足这家伙。”另一个油腔滑调的男人迫不及待地逼近,话语中夹杂着明显的吞咽口水的声音。 “别说废话了,我已经等不及想让只小可爱尝尝男人的滋味。”硬质靴底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而近,说着侮辱性对话逼近的是三名守备军。 一束白光照到夜昊脸上,刺眼的手电筒让他微微垂下眼睑,只能看到外侧印着金色盾牌标志的黑色军靴。 这就是传说中的神盾守备军,被称为巨人城第一道防线的不死军团,全都是些徒有虚名、精虫上脑的蠢货。夜昊忽然冷笑起来,原来那个人调·教出的部下也不过如此,渺小、无用、不堪一击! “看样子是在回家的路上发情了,害怕被袭击所以躲到人烟稀少的防御区等待气味散开,啊呀呀,真是可爱的孩子呢,不过你不知道这里只有像野兽般饥渴的男人吗?”一阵哄笑,下流的对话仍在继续,有人蹲下,动作猥亵地撩开垂在他前额的银色发丝,发出夸张的赞叹:“真是漂亮的小麦色肌肤,我可以叫你黑珍珠吗,宝贝。你这样的美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征服欲,如果不想被上百人撕裂,最好乖乖听话,起码我们会对你温柔点。” “没错,被三个人上总比给几十个人轮好。”耳边响起放肆的大笑,那种可悲的得意忘形让夜昊把头侧到另一边。 他到现在还没有开口说话,因为不屑。 本以为能引来值得一战的对手,没想到是几只蝼蚁。 “美人,我们想在这里干你,当然,如果你害羞,也可以去别的地方。但我们不能离开戒备区太远,去那边的树丛怎么样?”粗糙的手抚上夜昊的脸颊,那触感让人恶心。他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还是耐着性子低声说了句请放手,对方当然不会把这软绵绵的威胁放在眼里,愈发得寸进尺:“还以为你是哑巴,原来会说话啊,这样更好,会叫才能让我兴奋。小美人,来……啊啊啊……” 惨叫划破夜空,夜昊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扫过地上那个被他活生生折断手指的士兵,以及另外两张恼羞成怒的脸。 “妈的!”同伴被击倒,让站在旁边的男人怒不可遏,立即挥拳扑来,可惜速度太慢,准确性也很差。在他近身之前,夜昊只用了三分力就击碎了这个可怜虫的鼻梁和下颚,接下来是另一个。对付这个人,他的手段稍微恨了些,不但拆了身上所有的大关节,打断手脚骨骼,最后还踩碎j□j,只因为这家伙梳了个和他最痛恨的死敌相同的发型。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混蛋。”最初被打趴下的那家伙受伤最轻,只是被折断四根手指,外加腹部挨了一拳,所以还能不识时务地爬起来发出威胁:“我们可是……” “神盾守备军,吴青阳的部下,我可是知道的呦。”夜昊微微一笑,挥拳正中男人的面门:“大爷我今晚专门绕远路,就是来修理你们这些吃干饭的混蛋。” “……你……居然敢袭击军务人员……有几条命……”这几个蠢货虽然肉脚又不耐揍,倒还有点骨气,被打成血肉模糊的一团也不求饶,所以夜昊没有继续为难,仁慈地停了手。他从怀里掏出手绢擦飞溅在身上的血迹,顺便说出能让这三个人目瞪口呆的台词:“吾乃处刑人,名曰夜昊。现在对神盾守备军一区十四小队现役士兵进行审判,罪名是玩忽职守、擅离岗位以及企图袭击处刑人。” “什么企图,明明是你散发出气味引诱我们!”得知他的身份,其中一名士兵发出颤抖的怒吼,不难从这声音中听出恐惧。 “很抱歉,处刑人,竟然对你如此无礼,请宽恕我们的罪孽。”另一人立刻按住发狂的同伴,低声警告:“混蛋,你疯了吗,跟他作对,我们会被就地处决的。” “先生们,请不要打断处刑人的审判。”夜昊满意地看着三张充满惊恐、懊恼、悔恨和其他情绪的脸:“鉴于各位是初犯,认罪态度良好,企图袭击一事本人决定不予追究,给大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那么,剩下玩忽职守、擅离岗位这两项罪名,可移交守备军内部处理……这个判决你还满意吗,吴青阳上校!” 夜昊说完,目光移到不远处,捉住那位从阴影中现身的仇敌。 “作践我的部下,让你这么愉快?”被称为吴青阳的男人步伐稳健,步步逼近。他细长的双目微微上挑,是张看上去斯文清秀的美人脸,但表情冷峻得像是高高在上的王。 夜昊的目光在来人身上停留了好一会,花了至少十秒估算他的体能是否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在这里打起来,发情期体力被削弱的自己能有多少胜算。得到正确值后,他开始肆无忌惮地挑衅:“娘娘腔上校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怕被我揍得满地找牙,躲在指挥室里不敢出来呢。” 吴青阳站定,双手插在口袋里,直视对方的眼睛:“想干架我奉陪,爱炸毛的小猫咪!” 第2章 命运弄人 充满蔑视的口吻瞬间点燃夜昊的怒气,他剑眉上挑,深邃的五官被远处的灯光拉成长长的黑影,藏在下面的是无处可去的敌意:“看来你忘了,在军校时我所有科目成绩都能甩你几条街,娘娘腔!” “也包括故意释放发情期信息素来诱惑无辜者犯罪?”地上躺着全身多处骨折的部下,让维护下属的上校言辞锋利,咄咄逼人:“本该代表正义的处刑人因私人恩怨设下圈套,用卑鄙下作的手段陷害随时准备为国捐躯的守备军,这事捅出去,你至少得停职反省一段时间吧。不过我没这么卑鄙,背后打小报告,只是没料到你会用这么可耻的方法,看来已经堕落到必须用下三滥的手段才能战胜我。” “你觉得我专门吃药好让自己进入发情期,然后绕路过来找麻烦,就为了诬陷你的士兵?”夜昊肩膀耸动得厉害,大笑。 过了一会,他接着说:“不好意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每个月28-30号发情,月月如此,不信可以去查医疗记录。也就是说我现在处于十分脆弱但自然的发情期,而法律并没有规定这段时间不能出来闲逛,所以我没有违法,当然也就不存在陷害这一说。再者,如果你的手下有足够的定力,就算我光了站在他们面前也没用不是吗?追根究底还是你的带兵手段有问题,才会训练出这么多窝囊废!” “强词夺理。”空气中刺鼻的血腥味和成熟Omega的气息混杂在一起,足以让人头昏脑胀到无法思考。 在性气味的冲击下,多巴胺、5-羟色胺和去甲肾上腺素等神经递质会急速增加,让人越来越兴奋,特别是被要求禁欲的军营中,这些精力旺盛且没有多少经验的大男孩根本抵御不了这种诱惑。 夜昊就是算准了才会跑过来,脱掉能隐藏气味的战斗服,把自己暴露在风口中,明显有意为之。吴青阳不介意他来找茬,事实上这家伙隔三差五就过来找自己麻烦,两人互殴到头破血流、骨折或者内脏受损进医院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跳过他伤及无辜还是首次,也许和亚瑟受伤有关。 考虑到这层原因,吴青阳没有像平常那样大打出手,而是站在原地,静观其变。 “娘娘腔上校,你刚才不是气势汹汹地要求干架吗,来啊。”夜昊闲闲地伸出食指,做了个逗狗的动作,表情很讨打。 他不是心胸狭隘的小人,不但具有宽容的美德还有异常丰富的同情心,特别是在审判犯人的过程中往往会考虑其生活环境等各种因素,绝不会轻易判处死刑或流放等极刑。但他有个无论如何都没法原谅的人,就是眼前这个混蛋。 夜昊到死都憎恨着吴青阳,如果可以,有关他的回忆最好能从脑海中全部清除干净,连渣也别剩。可奇怪的是,每次注视眼前这位美得不像个男人的死对头时,又会忍不住想起他们水火不容的两次人生。从生到死,从死到重生,即使跨越三个世纪,依然势不两立,恨不得置地方于死地! 这事还得从三百年前说起…… 夜昊与吴青阳生于20世纪80年代末,住同一栋楼,门对门,双方父母做了多年的恶邻,导致两个孩子从小就看对方不顺眼。他们不但是死敌,还是竞争对手。不管学前班还是小学初中高中,甚至连大学都念同一所学校。夜昊一直都很努力,希望在学业、能力、身高、人格魅力,甚至受女生的欢迎程度上战胜吴青阳,可事与愿违,那个人总是优秀得多。 他输得一塌糊涂,从未获胜,就连苦心追了四年的未婚妻也在结婚前夕投向吴青阳的怀抱。 夺妻之恨不共戴天,他恨得咬牙切齿,追着这对狗男女去了某个以优美景色著称的结婚圣地,送上两个大花圈,白纸黑字写着——祝两位早生贵子、断子绝孙;白头偕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在婚礼上丢了面子的吴青阳自然不肯吃闷亏,冲到夜昊落脚的旅馆,准备出心中那口恶气。不过他前脚踏进房间,后脚小行星撞击地球,坠落点离他们仅两公里。撞击引起的强烈震动使旅馆垮塌,两人还没来得互殴一场,就这样同时死在废墟下。 然而这仅仅是绝望和毁灭的开端…… 夜昊死了,但又活了,带着前世的记忆重生成还在襁褓中的婴儿,时间是三百年后,地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巨大变化。他在成长的过程中渐渐了解到他生活的年代发生的一切,那段历史黑暗得让人不敢直视。害死他的小行星上带着可怕的致命病毒,抗寒耐高温,生命力极强。它们落到地球表面,开始寻找宿主,疯狂地感染所有生物。就像恐怖电影里演的那样,被感染的人成了没有理智只有进食和攻击两种原始本能的变异人,它们粗暴、嗜血、渴望生肉,沉醉并十分享受杀戮。而且和影视作品里那些行动缓慢的丧尸不同,变异人速度异常的快,能轻易追上马力十足的汽车,而且恢复力惊人。 这些几乎不死的怪物很快入侵没个角落,被它们咬过的人只有死亡和同化两种结局。没多久,不但是人,许多动物和植物也开始变异,到处都是疯狂的野生动物、巨型昆虫,就原本无害的植物也变成吸血藤蔓,整个世界如同地狱。 三年,病毒肆孽大地,70亿人几乎灭绝! 在最绝望的时候,幸存者们找到一片能隔绝吸血藤蔓的盐碱地,在那里建起最后防线。三百年来,他们从未放弃与变异生物斗争,并不断扩大基地,培养科技人才、研究新型能源、发展无土栽培,除此之外训练战士,最终把这个地方变成能容纳上千万人,自给自足的伊甸园。 考虑到今后的发展,随着人口增加,有限的盐碱地无法提供足够居所,第一批建造者提出大胆的构想。他们冒着生命危险运送足够多的建筑材料,启用几代人,花了上百年时间一点点建造五座高达两百层,每层至少拥有五百个套房以及公共设施的高楼。与此同时,他们也建造了足以抵御变异人入侵,高达五十米的异常结实,装备了杀伤性武器,可以作战的两道城墙。 幸存者把这座有着无坚不摧防御和巨大建筑物的城称为巨人城,在这里繁衍生息! 夜昊重生于2314年初,那时巨人城已经相当繁荣,拥有两千万人口,更多巨型大楼拔地而起,科技越发进步,人们生活安稳,似乎走出末日的阴影。然而危险依然存在,所以部队和武装人员必不可少。神盾守备军就是居民们对负责防御和看守城墙的军人的美称,他们负责第一道和第二道墙的守备工作,清理靠近警戒线的威胁,也防止有人偷偷跑出去。 原先,夜昊一心想成为守备军,于是在十二岁时进入少年军校受训,可他渐渐发现有个异常碍眼的人。 这家伙不但名字叫吴青阳,而且行为举止性格爱好谈吐方式甚至那些惹人厌的小动作都跟上辈子那个死对头一模一样。再然后,他确定这家伙和自己一样重生了,虽然也是Alpha,不过生在一个中产家庭,家世、成绩、能力样样都不如自己。夜昊终于尝到胜利的滋味,他几乎是小人得志般在死敌面前上蹿下跳,各种挑衅,发泄上辈子的怨气。 每当这时,吴青阳只是淡定的回一句:“我比你长得美!” “男性Alpha要美貌来做什么,你有女性·器官吗,你能生孩子吗,没用的废物。”虽然这么说,可夜昊一点也不甘心,他想大获全胜,想完完全全把吴青阳打倒。 那么,相貌不如他,就要找个比他还美,还无可挑剔的爱人! 十八岁那年,他跟吴青阳同时爱上巨人城第一美人,两人使出浑身解数,热情地追求,最后美人将橄榄枝投向夜昊。不敢耽搁,他甚至没有做婚前检查就匆匆忙忙举行婚礼,然而出人意料的是,他在婚礼上疯狂释放Omega才能发出的发情期气味,然后被法律部门叫停仪式,判决婚姻无效。 这荒唐的事故源于男女比例失调! 第一代幸存者中女性非常稀少,生育率大幅度降低,担心人类总有一天会走向灭亡的科学家们希望通过基因改造和医药科技繁衍后代,但生命的神奇在于无法控制,实验体产下的后代开始发生变化,最终发展出六种不同的性别,分别是Alpha男性、Alpha女性,Beta男性、Beta女性,Omega男性、Omega女性。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都拥有男女两套性·器官,可以生育,在女性日益稀少的情况下,新型人类的结合使地球上的高等智慧生命得以延续。 但科学不是万能的,再精密的仪器也无法控制各类性别的平衡。 在现在这个年代,Beta数量最多,大约占总人口的85%,他们拥有健全的生育系统,但生育率不高,是绝大多数人伴侣的第一选择;剩余12%是Alpha,这部分群体无论男女都有着出色的外貌、过人的智商和行动能力,是领导者的不二人选,但他们无法作为母体繁育后代;唯一能拥有正常生育能力的是Omega,他们会持续发情,有旺盛的需求,与人结合后会付出一生来产下健康的后代。 可这类人,是所有人种中最稀有的,也许不足3%。 于是,为了保证生育率,法律规定两名可生育者不能结婚。也就是说,当夜昊性转成为Omega时,他就失去了成为丈夫的权力,与那位帝国第一美人今生无缘。 他花了两个月来调整心态,好接受自己必须变成所谓妻子的那方。然而命运跟他开了个大玩笑,直到美人再嫁他人,夜昊才从医院拿到最终检查结果。 假性Omega,这是医生给他的诊断:“总的来说,你缺失女性·器官,没有子宫、卵巢等健全的生育系统,我们做了详细的检查,确定你是Alpha。但你会发情,周期稳定且强烈,这是从未出现过的情况。所以我认为这是种假象,就像自然界中的生物为了迷惑敌人,出现本不属于自己的特征。鉴于你的情况特殊,讨论后,我们决定让你继续工作,但档案上必须注明身体状况。” 就这样,夜昊的个人档案上出现这样的记录——夜昊,男性Alpha(备注1,每个月有2-3天会释放Omega信息素;备注2,无法生育。) 第3章 婚姻系统 回忆通常到这个地方就会打住,因为之后的事不是什么值得品位的美好经历。 由于婚姻失效、误断Omega等麻烦事,夜昊大概有三个月没能返回军校,这期间,吴青阳倒是大展拳脚,以全校第二的好成绩被守备军提前录取。身份恢复后,不想和他共事的夜昊别无他法,只能朝更有难度的目标进发——成为处刑人! 巨人城中,执法系统可简单分为三类:处在最外围的是守备军,他们负责整座城的安全,是防御的第一线,驻扎在两道城墙中间的宽阔地带,平时以守卫为主,变异生物入侵时也是冲锋陷阵的战士;第二类为机动警察,这些穿白色制服骑着反重力飞行器到处跑的执法者总在维持城中秩序,也管交通和其他各种各样的麻烦;最后,真正令人生畏的是处刑人。处刑人好比司法系统的最高点,是法官、律师、公诉人和侩子手的结合体。他们追逐违法者,审判那些犯下重罪的恶人,并且当场处决有必要执行死刑的罪犯。 这是个可怕,但受人民尊敬的职业。 不过成为处刑人需要通过许多艰难的测试,受试者必须精通法律,有强烈正义感和过人身体素质。但最难合格的是那严格得基本没有几个人能通过的精神评估与心理测验,哪怕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公正和黑暗面都无法胜任这个职务。但他不负众望,顺利通过考核,成为全城仅有的五十位处刑人中的一员。 可荣耀加持的同时,也带来了莫大的灾难。 一个能发情但异常强大的处刑人Alpha,或者说一个只会发情却没有生育能力的处刑人Omega,无论哪种都不是合适的结婚人选,所以他既娶不到娇小可爱的妻子也找不到比自己更强的人嫁出去,以至于拖到不可思议的年纪依然单身。 其实夜昊还有十天才满28岁,要活在21世纪,还是专心攻读硕士博士或者打拼事业的年纪。但时代不同,巨人城有自己的法律。 科技让人更长寿、社会也跟着种种不同而改变! 人类的平均寿命延长到120岁,生长发育期加快而衰老期缩短,人生的黄金年华变长,大多数人可以在工作岗位上奉献大约90年。当然,伴随快速生长同时到来的问题就是性成熟提前,但这不算坏事,更早成家立业就意味着有更多的机会受孕生子。 在生育率屡创新低的新时代,结婚年龄被大幅度提前。 Omega的合法婚龄是14岁,他们通常在接受基础教育后就会前往全封闭的新娘学院学习礼仪以及如何成为优秀的母亲,然后与某位成熟且有社会地位的Alpha结合,付出一生来生儿育女。Beta和Alpha由于要服兵役所以婚龄被推迟四年,但他们人数众多,并非立刻就能找到伴侣,所以拖到二十出头才结婚的大有人在。 但快到而立之年还没找到意中人会非常悲剧,因为婚姻法规律每个身体健全的公民都要结婚,大限是28周岁。 如果有人到了年龄还没成家,民政部门那些多管闲事的工作人员就会把未婚者的数据录入婚姻系统,强制匹配一位妻子或丈夫,即时生效,而且在成功生育子女之前无法解除婚姻关系! 觉得不合理、不公平、没有人权? 也许是的,但在人类灭绝论的前提下,任何不满都变得微不足道。人们必须吞下这些不情愿,做出牺牲。更何况大多数人都能找到灵魂伴侣,年纪大而不结婚的少之又少,像夜昊这样耗到马上要被强制结婚的人,最近半年内,好像只有他和吴青阳两个…… 妈的,要是进入婚姻系统,摇中死敌的概率几乎是百分之百! 每当想到这个,夜昊的眉心就会拧成川字,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苦闷,想大发雷霆。比如现在,他盯着死敌咬牙切齿:“我真的很恶心你,你怎么就不能去死。什么时候作为指挥官牺牲在对抗变异人的战斗中,我一定开最好的美酒,欢歌笑语,为你的消失大肆庆祝三天三夜。” 本来他和副官亚瑟做了交易,要是在生日之前还找不到合适的伴侣,两人就假结婚。但那人受伤了、而且会瘫痪,这是个令人绝望的消息。根据婚姻法,有严重疾病和残疾的人,无论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的,都不能和Alpha、Omega结合,因为稀有人种有义务提供优秀的基因,为繁衍下一代做贡献。 该死的法律! 这就是夜昊异常烦躁的原因,不光担心部下的伤,还为自己的未来忧心。现在要怎么办,何去何从,他还没想好。 然而时间不等人,也许只有砍死吴青阳这一条出路了! “你在害怕,怕被婚姻系统分配给我。”斗了两辈子,长达几十年,怎么会猜不到他烦躁的原因?同样的,吴青阳也不想跟他绑在一起,可是不愿示弱,嘴巴里吐出的话自然不好听:“和你不同,我可是期待得很,因为只有结为合法夫妻,我才能好好教育不懂规矩的野猫什么叫妻为夫纲。” 吴青阳不结婚是因为身处军营,几乎没有社交,鲜少接触外人,又不想同事或者下属作伴侣。这样一耽搁,就到了期限。 本来他还不着急,毕竟周边先婚后爱最后获得幸福的例子也不少,就想着系统安排什么人,便跟那人培养感情,将就过得了。可当他人拿到近半年的强制婚姻候选名单,顿时有种不把那家伙杀了下辈子就没好日子过的想法! 因为如果进入半年启动一次的婚姻系统,仅有的两人肯定会被分配到一起。 那么,除非一方死亡,不然夜昊肯定会成为他的妻子…… 越想越心烦,吴青阳暴躁的情绪不比对方少,同样找不到宣泄的出口。但他有自己的处理方式,比如奚落人。摆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话语比利刃还尖锐:“像你这种长着Alpha身体却有Omega体质的怪胎,除了我没人敢要,你该跪下感谢我的宅心仁厚。” 这是相当严重的侮辱,所以夜昊没说话,直接用拳头作为回答! 不过这场荒谬的互殴很快被赶来的守备军制止,其中包括击伤亚瑟的罪魁祸首,吴青阳的宝贝弟弟吴晋阳。他拦在兄长身前,充满稚气的脸上有许多复杂的表情,恐惧、不安、内疚、悔恨,还有不知所措。 “亚瑟是因为我才受伤的,一切都是我的错,跟其他守备军无关,请处刑人不要找他们麻烦。而且,我并没有逃避责任。”吴晋阳用这句话作为开场白,他站得笔直,表情很坦荡:“在他手术的这段时间,我到医院做了详细检查。作为男性Beta,我拥有健康完整的女性生育系统,且生育率大于50%。我想说的是,虽然我还没到18岁,但是,不管亚瑟是不是会瘫痪,我都愿意嫁给他,为他生儿育女,照顾他一辈子。” 有缺陷的人无法与Alpha或Omega结合,但跟Beta在一起是合法的,这个提议大概因为愧疚作祟,但也可能是为了逃避惩罚的手段。 “晋阳。”听到最宠爱的幼弟居然要嫁给出身卑微还瘫痪的副官,男人用低沉的声音打断他:“回你的房间去。” “看不出你倒是挺会维护自己人。”夜昊仰起下巴,刀子一般的眼神剜了死对头两眼,又转头打量这个跟吴青阳有着共同血脉的男孩。 他很漂亮,这点毋庸置疑。金发蓝眼,典型的高加索人种,还有年轻结实的身体,充满活力。如果亚瑟瘫痪在床,很可能再也找不到能共度一生的人,也许眼前这个可以解决问题,但他不会把自己的部下交给守备军:“拜托,别摆出那副看不上亚瑟的嘴脸,我还看不上你这种中产阶级家庭呢。还有,到底是谁害亚瑟瘫痪的?我还没蠢到让杀人凶手去照顾受害者!吴晋阳,听清楚了,如果敢靠近亚瑟,绝对拧断你的脖子。” 丢下这句话,闹得差不多的夜昊离开城墙区,走向自己的飞行器,取出战斗服穿上。 体温逐渐回升,空气中浓烈的发情气息也开始消散,彻底平静下来后,他从玻璃的反光中仔细打量自己。 重生后得到的身体是个混血儿,拥有完美的小麦色肌肤,银白色短发和耀眼的金色瞳孔,在灯光照射下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父母之所以为他起名伯特,意思是全身发出荣耀和光芒的人。不过这个名字带上冗长的意大利姓很拗口,所以在进入军校后他就把名字改成上辈子使用过的夜昊,没想到遇到同样不喜欢外国姓而改名的吴青阳。 说实话,这张脸确实比不上那个美得人神共愤的混蛋,和充满阴柔美的死对头不同,他阳刚得多,但长相绝对是上层! “妈的!”一脚踢飞路边的石块,长成这样还无人问津,让即将进入婚姻系统的夜昊非常烦躁。 第4章 恶劣斗嘴 第二天,发情期结束的夜昊回到总部,结结实实挨了顿训,已经被严肃处理过的帝宇递给他一个我想帮你背黑锅可是没用的无奈眼神。 “我看上去很跋扈,而且尖酸刻薄。”昨晚的闹剧被监控完整拍下,守备军带着铁证来投诉,虽然被上头压下来,处分却跑不掉。夜昊吃了上司海啸般席卷而来的怒吼,还得负责那三名不耐揍蠢货的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精神损失费,本该不爽到极点,可当他看到画面中的自己,咄咄逼人的神色和讨人厌的语气居然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从而产生某种内疚情绪,因为那场面实在很难看。 帝宇斜了他一眼,说:“简直跟更年期的泼妇一样胡搅蛮缠,你到底想干嘛?” “该死的,你知道我无法生育,如果和吴青阳绑在一起,意味着连离婚的机会都没有。要是真走到那一步,结局只有两个,我发疯自杀,或者发狂杀了那混蛋。”扶着疼痛的额头,他几乎要溺死在烦恼里,全身上下都不舒服,所有的细胞都处在狂暴状态,哪怕一丁点不如意都能点燃怒火。 “哪有这么糟。”本想安慰他几句,话没出口,警报响起——D区1栋27层发生枪击案,数十名武装分子洗劫多家店铺,请待命处刑人立即赶往事发地点。 每位处刑人手腕上有一块类似手表的多功能管理器,从不离身,刚才的内容就是从那发出来的。这是台功能强大的超级电脑,可以处理工作中遇到的种种麻烦,同时还具备许多实用的小功能,比如用它查询其他处刑人的实时信息——现役50名处刑人,1人休假,42人追捕中,5人正在审判,只有帝宇和夜昊待命。 代理指挥官显然不想去现场,于是把工作丢给唯一闲着的那位:“光天化日之下持枪抢劫,这种混要杀要剐随你。” “我没听错吧,你在怂恿我给他们判死刑?”虽说心中有气,但那是针对吴青阳的,最多祸及守备军,和其他人无关。特别是涉及量刑,必须做到绝对公平公正,这一点夜昊比谁都清楚:“别这样,他们开始杀人了吗,如果还没就达不到就地处决的程度。把这些人关进监狱,用工作来回报社会不是更好?现在物资紧缺,需要很多人去开垦土地。” “对罪犯的仁慈就是对受害人的亵渎。”帝宇忽然严肃起来,开始赶人:“如果你再不去现场,我想他们就要开始杀人了!” “好好好,马上就去,但走之前我还得说清楚自己的立场。死刑是没有意义的复仇行为,对于可以宽恕的犯罪者,应该给他们至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不然法律存在的意义就会变成为杀戮提供一个合法说辞而已。”这话从侩子手嘴里说出来有点奇怪,但夜昊就是这样,哪怕知道自己做的是维护正义的事,依然讨厌夺人性命。 处刑人中,帝宇的死刑率最高,夜昊最低,一个喜欢严惩凶手,一个尽量不杀人,所以上头才让他们搭档,据说这样可以互补。 虽然意见不同,他们倒是相处融洽,联手破获各种案件,惩罚了不少穷凶极恶的歹徒。但自从帝宇升任代理指挥官后,夜昊只能独自行动,有很多不便之处,总部才调了个各方面都很出色的人给他做左右手。没想到合作才一年,那孩子居然身受重伤,要在轮椅上过下半辈子。 可怜的亚瑟! 想起还在病床上的副官,夜昊的思绪一下飘远了,直到抵达出事地点才把乱七八糟的情绪收回来。 守在外围的机动警察见处刑人来了,立刻汇报情况:歹徒共17人,已击毙10人,剩余的躲在银行,谈判专家正在努力协商,狙击手也就位了,只要歹徒露面,随时可以击毙。 这种程度的劫持案根本不需要动用处刑人,机动警察完全有能力处理好,所以夜昊没有立刻行动。 “里面有个孕妇,预产期马上就到了,你知道女性是稀缺人种,必须保证她和肚子里孩子绝对安全。”不过与总部联络后,他才发现这事不但得管,还要万无一失。帝宇发了份大厦建筑图给他,下死命令:“把女性Beta完好无损地带回来,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明白。”花了两分钟研究地图,夜昊决定从通风管道潜入。 然而做准备时,余光扫到某个令人厌恶的身影,黑色金边的华丽军服让心头的怒火腾一下爆发。他的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咬牙克制了一会忍不住,转头破口大骂:“吴青阳,你他妈有病啊,怎么走到哪都能遇见你这个傻逼!” “一起去。”无视他的敌意,男人缓缓开口:“不想嫁给我最好乖乖听话,我花了好久才搞定里面那个女性Beta,让她答应跟我结婚,如果她死了,咱俩就得凑活过了。” “喜当爹?恭喜!”这真是个好消息。 “养便宜儿子总比养你强。”赤`裸裸的嫌弃。 “拜托,住78层的中产阶级有什么资格养我,老子随便一辆飞行器都比你那套破房子贵。”巨人城的大楼越向上住户越少,空间越大,环境越好,当然价格也就贵得离谱,所以从一个人住的楼层就能看出他的身份和社会地位。 除了藏在地下的科研机构、工厂等,地面上的居民基本可以这样区分,1-70层为低收入人群,71-150是小康家庭,151-200为富人,而住在200层以上的都是处在金字塔顶点,有权有势有钱的大人物。夜昊出生在一个220层的家庭,父亲是顶尖科学家,母亲则是全城最大医药公司的总裁。不过他不喜欢念书,也不想当游手好闲的富二代,才选择从军这条路。 “这么有钱还嫁不出去,可见为人有多差。”时间不等人,男人不想跟他废话,打算自己行动。 吴青阳身手了得,带上他倒不会拖后腿,可夜昊不想跟死敌合作,偏偏里面那人的安危又关系到自己人生最重要的选择,不妥协不行。就这样,心不甘情不愿的两人一路冷嘲热讽,互相挖苦,然后找了个通风口钻进去。 “上校大人,你就娶这么个贫民窟的女孩?”管道狭小得只允许一个人匍匐前进,两个身材高大的Alpha缩起肩膀,一前一后按照地图朝银行移动,样子有点滑稽。 “她确实不属于上流社会,但是个值得尊敬的女人。丽萨是‘助人基金’的创建人之一,今天来帮几个孤儿办理手续,为那些孩子建立生活救助金账户。钱不多,但能供他们到12岁,然后去少年军校学习。”难得吴青阳没有毒舌,居然认真回答问题,末了还说:“你那么有钱,捐点怎么样,可以帮助孤寡老人和患病的孩子。杀了这么多人,总得积点德。” 助人基金夜昊知道,是个很正规的慈善机构,服务对象是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老弱病残。他匿名捐过几次,但这事绝对不能给死敌知道:“如果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子,那我可以告诉你个好消息,我妈的公司有一些帮助困难群体的项目,免费提供药品,可以让你的未婚妻去碰碰运气,前提是你让我足够愉悦,” 说完,他忽然停下。 吴青阳低着头,没注意前面,一下撞他的臀部,骂了句:“妈的,碰到这种脏东西,脸要烂掉了!” 夜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什么声音?” 行进的过程中一直有铛铛的响声,停下来就消失了。找了会,他才发现那声响源于吴青阳的佩剑,顿时勃然大怒:“你有什么毛病,又不是外行人,还不知道潜入是要悄无声息地打入敌人内部?带着这丁零当啷的玩意干嘛,耍帅吗,中看不中用的废物。” “如果歹徒发现我们的行踪,也是因为你太聒噪!”跟夜昊的管理器一样,守备军的佩剑也从不离身,不过这不是用来战斗的。 守备军必须和变异生物战斗,那些东西凶残无比,没人能保证自己可以活着回去。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这把剑是留给士兵自杀的,在被怪物咬伤和感染之前,他们有义务结束自己的生命。夜昊不清楚用途,不过即使知道,他依然管不住嘴,因为对那个人的敌意已经刻在骨髓里,抹都抹不掉。 “那你他妈别跟在老子屁股后面。”猛地抬脚向后踹,却被吴青阳牢牢抓住脚踝,锋利地回击:“耐不住寂寞,主动伸腿给我操?不好意思,爷我可看不上你这种货色,白送都不要!” “笑死人了,你什么东西,我宁愿给狗干也不跟白痴滚床单。”一言不合,两人又在有限的空间里打起来。 他们边打边移动,在通风管道中弄出巨大的砰砰声,最后引来歹徒一通疯狂的扫射。夜昊无法,只能打穿镀锌板,直接跳进银行大厅火拼。还好他出色的应对能力和无比精准的枪法再加上吴青阳游刃有余的掩护,很快击毙歹徒,救出人质。 事情解决了,但谁也笑不出来,因为俩掉下来的时候,连人带天花板一起砸在可怜的丽萨身上…… 第5章 命中注定 “让你把她完好无损地带回来,这叫完好无损?”病房外,帝宇抓狂,揪着夜昊耳朵念了半小时:“要不是上头施压,这事早就被新闻媒体曝光了,舆论该怎么讨伐我们?一位怀有身孕的珍惜女性差点被前去解救她的处刑人砸死,简直荒唐。我说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这么简单的任务都能捅出漏子!” “又不能全怪我。”关于丽萨头部受伤,有可能变成植物人这件事,他比任何人都着急:“要不是吴青阳拖后腿,怎么会弄成这样。” “别把什么事都往别人身上推。”帝宇目露凶光,对昔日搭档找借口推卸责任感到很失望,然后说:“大家都很清楚,你现在坐立不安,心思根本没在工作上,这样下去只会出更多纰漏。依我看,你应该把管理器交出来,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处刑人管理器不光是辅助工作的道具,还是证明其身份的有力象征,未佩戴管理器的处刑人没有执法权,所以上交这玩意基本等于被停职。 “仅仅一次失误,你就要剥夺我的处刑权。”夜昊用无法理解的眼神望着自己的上司兼好友:“拜托,贝尔把食品公司炸了你都没处罚他!” “你们的性质完全不同,请不要混为一谈。他当时走投无路,如果让有毒食品流出市场,会造成多大危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吧。至于你呢,少和吴青阳斗一会就不会发生这种悲剧了。”作为长官,可以放任他乱来一次两次,但不会有第三次:“再说只是放松几个月,假期结束我会给你安排心理测试,只要合格,马上归还管理器。” “如果我说不呢。”他不悦地看着远方,脸色阴沉。 “不接受?好,那去跟瓦里安谈吧,三个月带薪休假还是停职查办,自己选。”帝宇懒得多费口舌,伸出手,掌心向上:“聪明的话就合作点,不然我现在就打爆你的头,罪名是质疑上司决议。” “如果用这种罪名处死我,保证你明天就会上军事法庭。作为朋友,不能把好兄弟推进火坑,所以,这东西你拿去吧。”花了半分钟考虑越过代理指挥官去找大BOSS瓦里安谈判的可能性和胜算,夜昊很有自知之明地交出管理器,休假总比撤职或者最后闹到最后被开除好,因为那个铁面无私到冷血的家伙可不像帝宇这么好说话! 闷闷不乐地从医院出来,外面下着小雨,气温骤降,夜昊骑着飞行器在雨中狂飙,直到接到母亲的电话,这才想起今天是父母结婚30周年的纪念日。 处刑人的工作很忙,什么时候有犯罪发生就得立刻赶往现场,再加上自己有房,所以回家的时间不多,也许借这次休假好好陪陪家人也不错。这么想着,他急急忙忙赶到商场,挑了份价格不菲的礼物,盘算着见到宠爱自己的母亲,一定要请他帮忙,无论用什么方法,只要摆脱吴青阳就好! 飞行器直上云霄,在220层的起落口停下,早有人等在那里,正是生育夜昊的男性Alpha。 一般来说,男性Alpha无法产子,因为他们没有子宫和卵巢,不能作为母体生育,但夜昊的母亲是个特例。他拥有完整的女性生育器官,能释放Omega信息素,且有稳定的发情期。夜昊会成为假性Omega,大概得感谢他的基因。和儿子不同的是,他每年有十五天会真的变成Omega,雌性激素猛增,持续发情,生育率大大提高,可以被人标记…… “妈,我想死你了。”拥抱和自己差不多高,体格更好的母亲,有求于人的儿子嘴巴格外甜:“哪都不如家好,还是回家舒服。” “每个月只回两次家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搂住爱子的肩膀,语气虽然抱怨,却充满宠爱:“工作还顺利吗,听说你最近情绪不太好,需要帮助就告诉我,只要做得到,一定满足你。” 夜昊的母亲叫提尔,与北欧神话中的战神同名,是个头脑聪明有手段的商界强人。这个男人强大、俊美、睿智、儒雅,似乎把天地间所有的优点都集合在一起,完美无缺。相比之下,他的丈夫平凡得多,仅仅是位贫民窟出生的男性Beta,除了过人的智商外,身高、相貌、家世、行动能力,样样都在及格线以下。很多人甚至不知道他们怎么会走到一起,看上去太不般配了。 “他又不回来?”回家转了圈,没见着父亲希德。 “你知道,他娶的不是我,是实验室。”做母亲的长叹一声,侧脸显得尤其落寞:“我都记不清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了,好像是前年圣诞节。” “干脆踹了他,找个更好的,我们老大爱死你了。”夜昊活了两辈子,酸甜苦辣都尝过,这一世也早过了需要父母恩爱的年纪,所以很明白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不合适就别绑在一起,不然两人都难过。反正那个不称职的几年才能见一面的父亲,他也没多少感情:“你条件那么好,干嘛困死在歪脖子树上。” 听了这话,提尔楞了楞,手指微微发抖:“哪有劝父母离婚的孩子。” “因为不离婚你就会一直难过,找不到幸福,而我讨厌每次回家都看到你在等他,还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夜昊有些烦躁地站起来,不明白为什么母亲也好,他也好,都得跟不喜欢的人组成家庭:“你想再要个孩子不是吗,你还年轻,换个身强力壮的爱人,想生多少都可以。反正老爸不肯碰你,不履行义务的丈夫留着干什么……” “夜昊!”提尔打断他,声音中有怒气:“我不记得有把你教育成这么无礼的人,父母的私生活轮不到你讨论。” “我很抱歉。”也许是说得太过分,他低头道歉,气氛一下子尴尬起来。好在佣人推着晚餐及时出现,才让僵硬的空气有所缓解。 “喝吧,我知道你也有烦心事,喝完了,再想办法解决吴青阳。”连酒杯都不用,母亲递给他一瓶酒,直接碰瓶。 烈酒稀释了不愉快,各怀心事,被烦恼填充的母子俩决定不醉不归…… 喝多了,提尔忽然说起过去:“我以前认为命运应该掌握在自己手里,可是发生了很多事,让我不得不相信世界上的事,冥冥之中早就注定,由不得你……我还很年轻的时候,父亲让我嫁给希德,因为他是个天才,能让下一代变得更完美。可我不喜欢这种带着某种目的的结合,当然了,也看不上他。那时候我爱着一个人,一心想和他在一起,但我们都能生育后代,根据法律,可生育者不能结婚,所以我们的爱情不合法。我痛恨这个世界,生育者连最基本的选择权都没有,没人在乎我们的感受,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没有比这更痛苦的事了。” “婚姻系统那些混蛋把你们拆开了,对吗?”毫无人性的机构。 “比那更糟,他们杀了他。”提尔喝多了,口齿不清:“孩子,你单身到28岁,为自己的事业奋斗,干喜欢的事,已经很幸福了。而我呢,我曾经离幸福那么近,但是抓不住……我想和他在一起,所以我们逃出去了,逃到这牢笼一般的巨人城之外。虽然要面对成堆的变异人,有许许多多危险和困难,但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替他生了个男孩,他为我生了个女儿,本来我们可以快快乐乐生活到永远,可守备军来了……他们杀了他和孩子,把我带回来,强迫我嫁给你的父亲。我不愿意,反抗,宁愿去死也不肯接受命运,所以他们给了我自己选择伴侣的权力。我先后嫁给三个人,都是短命鬼,在我三十岁的时候,父亲说,试试婚姻系统吧,让上天给你一个命中注定的爱人。你知道是谁吗,多讽刺,我18岁时不愿嫁的人,过了12年终于成为我的丈夫……命运啊,我试图反抗过,可我终于明白,有些事情是命中注定的……命中注定……” “你喝多了,在胡言乱语,没有什么是注定的,我会改变一切。”把烂醉如泥的提尔弄上床,夜昊替他盖好被子,在阴影中发誓:“我绝对不会像你那样妥协,把自己弄得伤心欲绝。” 和吴青阳结合,意味这他今后的生活没有爱、没有关怀、没有温暖,只有永不休止的争斗,世界都会变成黑白的。 不能,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帝宇,和我结婚。”两分钟后,他拨通好兄弟的电话,用斩钉截铁的陈述句做开场白,并在对方发出怒吼挂断电话之前给出极其诱人的条件:“我很有钱,而且不会公正个人财产,也不签婚前协议,更不会做任何让你感到不舒服的事。一年后我们协议离婚,你可以合法拥有我的一半财产。” “你觉得我会为那点钱把自己卖了?”听筒那边的声音冷冰冰的,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你不会,但你会为了苹果花社区的人们这么做。”帝宇是孤儿,被一个鱼龙混杂的底层社区中的好心人们养大,对那儿有着特殊的感情:“我可以给他们更好的居住环境,安全、有保障,不会被黑帮威胁,你知道我做得到。一年而已,你付出的不过是在结婚证上签个字,却能给几百人带来希望。想想看,他们生活的地方简直是炼狱。” 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夜昊听到帝宇用低沉快速的声音骂了一串脏字,然后说:“我的名字要填在丈夫那一栏。” “没问题,我的上帝、我的主人、我的未来丈夫、我的好兄弟帝宇,爱死你了。”心情愉快地挂上电话,夜昊很想把母亲摇起来,告诉他什么命中注定都是狗屁,只要愿意,他能改变一切! 然而两天后,总部那边传来帝宇失踪的消息…… 第6章 面临同拘 帝宇人间蒸发般消失了,生死不明。 这事不光让急于结婚的准新娘心急如焚,还让总部乱作一团。可他什么时候从哪里失踪的,一点线索也没留下,即使动用全部力量寻找,还是一无所获。帝宇是个严以律己,尽职尽责,极有担当的人,不会丢下进行中的工作不管,更不会因为临时反悔不想结婚而躲起来,最大的可能是卷入什么危险事件才无法脱身。 夜昊发疯似的找他,三天三夜没合眼,还得参加车轮战一样的相亲。 丽萨到现在还没清醒,Alpha不能跟植物人结婚,意味着吴青阳的婚事泡汤,两人再次面临被婚姻系统绑在一起的可能。走到这一步,既然对方靠不住,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幸运的是他非常富有,开出的条件成功吸引上百名来自中低收入家庭的未婚青年。 不过情况很不乐观,虽然愿意见面的人排成长队,但听说他是处刑人后,离开的人也能排成长龙。 夜昊从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居然这么不受欢迎,竟然到了望而却步的程度。数次拒绝后他气得放话,只要肯结婚,马上辞职,可惜这么大的牺牲还是没拦住那些人离去的脚步。离年满28周岁还有三天,帝宇音信全无,相亲毫无进展,一切都朝绝望的方向进行,太糟糕了! 不想妥协、不愿将就、不肯低头,对体制的愤恨烧得他浑身难受,心中的苦闷无处宣泄,只能死气沉沉坐在全城最贵的餐厅里等人带下一位进来。走马灯般的相亲,流程无非是自我介绍,尴尬地聊上几句,然后看对方落荒而逃,最后连号称万能丘比特的介绍人也失去耐心,说实在不行今天就算了吧,明天继续加码,总有见钱眼开不怕死的。 这些话夜昊没听进去,因为他捕捉到某个熟悉的身影,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朝正门望去。吴青阳楼了个年纪不小的女人进来,谈笑风生的样子又点燃无数希望! 现代地球人的平均寿命很长,有非常漫长的青壮年,大部分人到百岁才开始缓慢地衰老,这女人看上去四十五左右,起码130岁。这种年纪的Beta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霜雪雨,恐怕已经无法生育,就算是稀有性别,再嫁也有困难,现在有个优秀的Alpha追求,傻子才会放过大好的机会。只要他们成了,自己就不用配给最无法忍受的人,夜昊觉得只要不是吴青阳,换成谁都可以,哪怕是条狗都无所谓! “啧啧,嫩牛啃老草,祝你成功嚼碎她。”斜靠在椅背上,用饶有兴趣的眼神观望死敌。 记忆中他不是一身训练服就是军装,好像没穿过迷彩和黑色之外的颜色,虽然不想承认,不过这混蛋穿蓝色法式巴洛克风格的三件套礼服还挺人模狗样,让人想起《夜访吸血鬼》之类的电影,确实养眼。 Alpha的相貌通常很出色,但他们也很强壮,不论男女,即使长得漂亮,相貌也偏男性,像吴青阳这样既强大又阴柔的美人实在罕见。夜昊偶尔会想,如果那个躯壳里呆的不是最厌恶的人的灵魂,能和这样的尤物结婚也不错,可惜这家伙是他的死对头,而且那双桃花眼一点也不勾人,凶狠得要死。 还在腹诽,介绍人带了个亚裔进来,忙不迭地跟他咬耳朵:“自告奋勇来的应征者,听说是个军官,你可把握住,我这再也没人了。” 这年头满大街都是多国混血儿,要找纯种比登天还难,不过眼前这个再珍贵夜昊也不想碰,因为他不光是处刑人最高指挥官瓦里安的前夫,还是现任空军司令与国务院行政首长的爱子,背景硬得吓人,绝不是开罪得起的角色。 介绍人不知就里,一个劲做和事老,最后被烦躁无比的夜昊赶走。摸不清来意,他小心地选择措辞:“能在这里遇见您,真是三生有幸。” “客套话就免了吧,我需要名义上的伴侣,你得抓紧时间结婚,我们结合等于强强联手,军政商通吃,这桩买卖谁也不吃亏。”和泉显然有备而来,不但带了律师和公证人,连神父也叫来了:“你看完婚前协议后在申请书上签字,马上就能办手续,即时生效。” “这合同是不是有点长。”眼看对方拿出一个无比粗壮的卷轴,往地上一滚摊开七八米,密密麻麻写满协议内容,头有点晕。 “鉴于你我身份特殊,又有庞大的家族做后盾,谨慎点没错。”和泉用修长的手指敲击桌面,催促夜昊快点。虽然急于结婚,但他还没到昏头的地步,知道这协议签不得,只能迂回拒绝:“瓦里安在追求我妈,我个人也有撮合他们的意思,你是老大的前夫,咱们要结婚,这关系该乱套了。” “相信我,提尔看不上他。”和泉相貌清秀,但有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再加上志在必得的表情,让夜昊感到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僵持了一会,他发现吴青阳那边进行得很不顺利,女人接了个电话后表情大变,起身离去。 不会黄了吧,他的目光锁定在拉扯的两人身上。吴青阳看上去很着急,先是哀求,然后怒吼,动作很粗鲁,骚动让几位保安围上来,场面更混乱了。 “亲爱的,我的耐心有限。”和泉看了看表,率先写下自己的名字:“嫁给我可以离婚,最多一年,你又是自由身了,想干嘛都可以。但是通过婚姻系统嫁给吴青阳,抱歉了,不会生育的你只能这辈子只能跟他在一起。” 虽然还有三天,但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找到愿意跟自己共度一生的伴侣的可能性几乎为零。夜昊知道他应该冷静,至少要找个人商量下,但看到吴青阳那边失败后,他被恐惧、烦躁、忐忑等复杂情绪冲昏了头,想也没想,提笔写下自己的大名。和泉说得对,就算跳进火坑,不过是烧一身疤,总比万劫不复好。 但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老天爷跟谁有仇,就会紧追不放,不会那么顺利让人摆脱厄运…… 录入资料时,工作人员疑惑地看着虚拟屏,核对数次后,态度强硬地拒绝为他们登记:“和泉先生,你和瓦里安的婚姻关系依然存在,如果不想因为重婚罪被逮捕,我建议你先离婚再结婚。” “怎么可能!”这声音是夜昊发出来的。 瓦里安默默爱了提尔几十年,追不到他才一气之下就跟和泉结婚,然而性格迥异的两人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点,除了争吵还是争吵,耗了几年,终于过不下去离了。这段纠结的婚姻几乎是所有处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看上去铁面无私、冷若冰霜、霸气侧漏的老大居然是妻子,光是这条就足够议论许久。 他们的私生活夜昊知道得不多,但可以肯定两人已经解除婚姻关系,因为签离婚协议时他就在现场,目睹整个过程! “到底谁在控制你的人生,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和泉半眯着眼,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然后拍拍夜昊的肩膀:“别着急,我去找律师,这应该是系统错误,很快能解决。你还有三天时间,乖乖待在家里,再联络。” 说完不解释缘由也没下文,就这么来去如风地走了,闹得人越来越不爽。 凌晨两点,夜昊的愤怒到达顶点。他喝到烂醉,还记得酒后不能驾驶飞行器,摇摇晃晃朝电梯走,在等待厅撞见送另一位女性回家的吴青阳。醉鬼是完全没有理智可言,身体领先大脑的行动就是上去找茬。他把酒气肆无忌惮喷在死对头脸上,笑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你挺行的啊,这才多久又换一个……恭喜……恭喜……祝你们早生贵子、断子绝孙,白头偕老、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怎么了,别管了,我们回去吧。”身材娇小的女性Beta似乎很害怕这个带着武器的高大男人,一直用求助的目光看着吴青阳。 “上辈子的事你倒是记得清楚。”婚礼上收到的花圈和最恶毒的诅咒,以及之后同时死在废墟下的记忆,每个画面都能让男人怒不可遏。他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不和醉鬼一般见识,但就像夜昊讨厌他一样,他对眼前这个人的憎恶也渗透到骨子里,就算烧成灰也磨灭不掉。 “原谅我一生不羁放纵心眼小,就是爱记仇。”从小到大没一次赢过,就连最爱的女人也抛弃自己,好不容易获得重生,胜利女神还是不朝他招手,种种不愉快让夜昊神经质地低吼起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子再过三天就要进婚姻系统了,为了我今后的幸福,只能弄死你!” 说完掏出武器,一通扫射! 吴青阳见他来真的,立刻回击,杀红了眼的两人各自找了个掩体,也不顾这里是公共场合,甚至不管会不会伤及无辜,在电梯等待厅中枪战,一心只想除掉眼中钉。子弹打光了就用冷兵器,最后发展到肉搏,发疯般攻击对方,直到某位处刑人赶到现场,用麻醉枪把两个疯子放倒,再以危害社会治安罪把他们铐起来。 “贝尔,你疯了,连我都抓,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面对拘留十天的处罚,夜昊眼里射出的凶光能把人碎尸万段。 “威胁处刑人,加十天。”被称为贝尔的男性Alpha摊手,一幅别怪我铁面无私是你自己要犯法纯属活该的表情:“不服气?再送你个大礼,你们俩得关在一间牢房,好好享受吧!” 第7章 冲动发情 拘留所位于地下10层,理论上环境应该比监狱好,但空气中弥漫的霉味和压抑气氛表示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去处。吴青阳的右手与夜昊的左手被不到半米长的镣铐牢牢锁在一起,这是处刑人专用束具,任何企图借用工具或者外力撬开手铐的行为都会引起爆炸,至少得废一条胳膊。 “找个律师来,法律援助是每个公民应有的权力。”被六亲不认的同事押送至监房,夜昊的脸黑得能挤出墨汁。 “求人还用下命令的口气,大少爷,这里可不是你家开的。”锁上牢门,贝尔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斜靠在门边,满脸都是看热闹的表情。他的目光在从暴怒的夜昊移到冰山般矗在旁边的吴青阳身上,打量半天才慢吞吞吐出几个字:“想让我帮你?想得美!” “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换做平时,他不会这么失控,可死对头就站在旁边,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用冷漠的目光看着他,那种注视烧坏了全部理智。 夜昊无法忍受和这个人一起关在狭小封闭的空间长达二十天,光想就会产生强烈的呕吐感,恶心得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这种不情愿变成焦躁和愤怒的集合体,让他猛地靠近铁栅栏,抓住贝尔的胳膊,快速卸下处刑人管理器,接通母亲的私人专线。 “把管理器还给我,不然我就开枪了。”他的动作迅速到贝尔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举起武器的样子有点惊慌失措,只能用大喊来掩盖紧张情绪。 “身为处刑人,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放松警惕,如果我是敌人,刚才那点时间够杀你几次了。学着点,新兵蛋子。我都不知道你这种半吊子到底是怎么通过考核,成为处刑人的,走后门还是被潜规则?”为难他没意思,给母亲留言后便主动交还管理器,但还是言辞犀利地讽刺了几句。 他的话虽然不好听,却是事实,只是没想到贝尔像受了天大的侮辱似的,额头青筋暴露,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企图攻击处刑人,加十天刑期不为过,别问我为什么老针对你,坦白来说,没理由,就是看你这张志得意满以为全世界就你最了不起的脸不爽。投诉我去吧,前提是你能从这儿出去,混蛋。” “感谢你的牙尖嘴利,让我们不得不再多享受十天牢狱生活,看来你这张嘴不用男人的j□j堵上就会乱放屁。”贝尔走人,吴青阳开始毒舌攻击。 “总比装熊好,你以为默不作声,摆张死人脸他就放你出去了?”小得跟鸽子笼似的牢房仅有张根本就是儿童尺寸的单人床,角落放着脏兮兮的马桶,臭气冲天,旁边是被不知名污迹染成黑黄色的洗漱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夜昊秉着先下手为强的原则,占领唯一可以落脚的床铺,两腿搭在床脚的栏杆上,安静了几秒还是无法冷静面对,终于跳起来大吼:“为什么我非得和你这么恶心的人关在一起!” “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因为被锁在一起,夜昊乱动就牵扯到吴青阳跟着活动,让他非常不爽:“你多动症还是什么毛病,能不能安静点。” “现在这种情况要我怎么安静,马上就要进婚姻系统了,而我居然被关进这种鬼地方,知道出不去意味着什么吗?”他本来打算在最后的三天内,即使用过激违法的手段,比如用枪架在谁的脑袋上,也要抢个伴侣回来,哪怕之后被逮捕判几年有期徒刑也无所谓。可是光有想法和胆量不够,还得能自由行动才行,关在这种地方,别说结婚对象了,蟑螂都看不见一只! 死对头怒吼时,吴青阳那张斯文漂亮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只是缄默地站着,骨肉均匀的身体绷得笔直,似乎带着某种藐视,或者说不屑的情绪。很少有人知道,他安静,完全是因为内心烦躁,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难题。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会道的吗,嘴巴毒得生蛆的傻逼,现在哑巴了?”夜昊可不清楚他的习性,被毫无感情波动的目光剜了两眼,立马跟点燃的炸药一样爆发:“看我干什么,说话啊。吴青阳,趁这个机会好好问问你,为什么非要把我好好的人生搅得乱七八糟。上辈子你干的那些畜生不如的事我都不计较了,现在重头再来,你居然还跟屁虫一样追在我屁股后头重生。搞什么,我只想活在没有你的世界,全心全意工作,结婚生子,赚钱养家,过平凡人的生活而已。你这混蛋简直就是个噩梦,我走到哪就跟到哪!” 过了很久,吴青阳才把目光移到他脸上,形状较好的嘴唇一开一合,吐出极其伤人的句子:“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说实话,我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我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差距嘛,大概跟人类和蝼蚁差不多吧。” “操,你他妈想干架是不是!”架起拐子,朝吴青阳招呼过去。 “求之不得。”挡过又快又狠的肘击,男人迅速出拳,速度快得即使闪过也擦到一些拳风。 夜昊是左撇子,占优势的是经过长期训练,左右手都能运用自如,而吴青阳惯用右手。两人最得利的那只手被锁住,互相牵制,加上场地限制,没法像平常那样发挥全部威力。他们纠缠了十来分钟,渐渐分出高下,毕竟论空手肉搏和格斗技巧,都是当处刑人的那个强一些。他避开袭来的重拳,以左脚为重心,让死敌吃了一记侧踢,接着扣住对方后脑,补上膝击,正中面门。 这一下又狠又准,要是普通人,鼻梁骨该碎了! 血腥味在空气中散开,看到那张漂亮得人神共愤的脸挂上两道鼻血,夜昊竟然笑出声:“娘娘腔就是不抗揍,这就不行了。” “呵,这种不痛不痒的攻击,跟猫抓一样。啊,我忘了,你本来就是只爱炸毛的猫,不过话又说回来,猫这种生物只配当宠物,永远不可能成为猎食者。夜昊,你真是既可怜又可悲,那么多年来一直追逐我,想要打败我,可你没想过我们从来都不是一种人。我是强者,是可以主宰你的雄性,而你只不过是个不会生育的怪胎罢了。用咱们那个年代的话来说,你就是个不男不女的死人妖。”不知是被激怒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吴青阳瞳孔中泛出野兽一般的凶光。“不要企图战胜我,因为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为了自己好,乖乖玩线团去吧,小猫咪。” 吴青阳慢慢握紧拳头,带着无法言喻的兴奋,似乎在雀跃、期待,想要扯开眼前的猎物,把他的五脏六腑都掏出开,撕得稀烂。这种高高在上的挑衅也点燃夜昊的战斗欲,不光是想赢,还有征服对方的强烈*,想把那张漂亮的脸踩在脚下! 新仇旧恨一触即发,他们在有限的空间中互博,谁也不肯认输。 时间一点点过去,拘留所里的中央空调不知是不是出了故障,气温持续下降,这么会已经下降到5度,然而寒冷并没有冻结狭小空间内熊熊燃烧的怒火。守备军虽然没受过那么多近身格斗训练,但动真格的也不好对付,过人的速度和灵敏性完全可以弥补技巧上的不足,加上惊人的力量,一时间把对手逼得招架不住,挨了好几下重拳。 原本清晰的视线忽然模糊起来,眼前的死敌好像虚化成一团雾气,分不清到底是由什么东西组成。夜昊皱着眉头,只觉得脑袋像灌了浆糊似的,无法思考也集中不了精神,他勉强闪过攻击,动作变得吃力。不对,他觉得自己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所以然,只知道身体正在产生某种变化,而这改变,让人变得沉重、乏力…… 吴青阳把铁链牢牢绕在自己手腕上,缩短两人的距离。因为活动受限,夜昊硬生生接下正面攻击,剧痛在腹部和肋骨间爆发,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 他踉跄几步,没站稳,露出破绽,太阳穴又受了一次重击。 好痛,但除了痛身体上还有些说不清的奇怪的感觉,好像是痒,又好像又酥又麻,总之就是浑身都不对劲,不舒服。夜昊已经分不清到底哪里在难受,他的身体变得很奇怪,力量正急速消失,这可不是被打到动惮不得的反应,而是更可怕的生理反应。 “草你妈,等两分钟。”耳鸣、视线模糊、心跳加速、呼吸困难,体内有一股奔腾的热流找不到出口。这感觉很熟悉,因为他每个月都会经历一次,只是这次格外猛烈,让人招架不住。 他发情了…… “又不是比赛,你还玩暂停吗。”吴青阳没察觉到不对劲,按住他的头,狠狠往墙上撞去。 鲜血顺着额角往下流,模糊了因为发情而变得不清的视线。夜昊气得嘴唇发抖,可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因为输得很狼狈,而他不想告诉对手自己忽然发情所以战斗力被削弱了大半。他咬牙忍耐,但冲动越发明显,身体也变得越来越重,体力不支倒地后,落在身上的拳头居然停了。 “干嘛不还手。”吴青阳有点疑惑,他们互殴不是一次两次了,大部分是夜昊占尽便宜,这样单方面殴打他还是首次:“喂,你脸怎么这么红。”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某种若有似无的香气,促使肾上腺素分泌,紧紧缠绕在两人身上,更可怕的是这种刺激并非来自暴力。 夜昊的身体很热,小麦色的皮肤红得发烫,像蒙了层玫瑰色的面纱。吴青阳意识到他的不对劲,大声呼唤狱警,但没有回应。别无他法,他只能碰了碰躺在地上起不来的死敌,结果对方在他的触摸下发出甜腻的喘息声,用湿润的双眼期待地望着他:“啊……” “你发情了?打架打到一半你居然对着我发情?”吴青阳顿时手足无措起来。 他很清楚,Omega的发情方式有三种,第一种是周期发情,这跟女性来例假是一个道理,不管有没有需求,每个月那几天就是会发情。发情期会削弱他一部分的战斗力,但不会到无法行动的地步,这种状况会一直持续到被某个人标记为止;第二种是同调发情,这只发生在被标记后,与标记自己的人同时产生的发情状态,是一种对身体无害享乐行为;第三种是冲动发情,不分时间地场合,Omega对某人产生冲动后就会释放比其他两种发情更浓烈的气息吸引对方,几乎没有人能抵御这种诱惑。但冲动发情的副作用很大,会变得乏力,感官触觉听力视力会短时间退化,甚至有可能失去自主意识; 很显然,夜昊忽然变成沙包,任人窄割,全是因为他冲动发情了! 第8章 欲望丛生 “眼看打不过,就出这种下三滥的招数,猛烈发情好让人分心是吗?既然自己犯贱,撅着屁股让人上,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把你干到爬不起来!”吴青阳在夜昊身边蹲下,用力拍打他的脸,嘴里骂骂咧咧,不断吐出侮辱性脏话。 他向来只喜欢娇小可爱、温柔顺从的美人,眼前这个死对头异常强壮的身躯理应很难引发冲动,但来自Omega那浓郁且迷惑人心的气息,即使是假性,也让人无法冷静思考。他试图拒绝,没有效果,本能占了上风,身体的渴求最终烧断理智! 拘留所内气温很低,呼出的气体迅速变成白雾,暴露在外的皮肤也布满细密的鸡皮疙瘩,但寒冷面对发情的Omega不起任何作用。 这是种无法用言语解释的感觉,外界明明很冷,体内却像装满沸水,咕嘟咕嘟地冒泡,好比冰与火交融,所有的一切都在水蒸气中蒸腾、叫嚣,最后口干舌燥,头昏脑胀。空虚巨大化,迫切地需要什么东西来填补缺失的地方,*也跟着凶猛增长,仿佛带着触须的藤蔓,缠啊,绕啊,逐渐将他包围。 他的动作越发粗鲁,空中回荡的清脆巴掌声变成催化剂,点燃最原始的的征服欲。眼前这个人多么可恨,想撕裂他、摧毁他、折磨他,看他哭泣着求饶,那滋味一定很棒! “渴。”夜昊急促呼吸,蜷起身体,艰难地翻身,发出细微的闷哼。 他伤得不轻,有几处可能骨折了,全身上下都是大片的青紫,肿得厉害,到处都在痛。最难熬的是体内几乎烧干血液的热度,让人发疯。因为难受,他扭动身体,不断挣扎,几乎用抓住救命稻草的力度牢牢拽住吴青阳,又嘀咕一句:“给我水,我要喝水……” 他说话时桃色的嘴唇微微开合,露出藏在内里的洁白牙齿和柔软的舌,泛着水色的粉嫩物体不止一次从齿间滑过,反复舔干裂的嘴唇,似乎在对人发出某种邀请。挑逗性的画面让吴青阳的喉咙夸张地动了一下,呼吸变得沉重,维持身体运行的思维还是理智之类的东西全被扯断,前程旧事、恩怨情仇、不共戴天都抛在脑后,眼里只剩赤`裸裸的*。 “放心,等我爽够了,绝对把你的头按倒马桶里,让你喝个够。”他捞起夜昊,把人丢到床上,无视对方口渴的需求。 夜昊迷迷糊糊的,喉咙里像粘了什么物体,只能发出些短暂的音节。他听到有人在跟他说话,可是分辨不出具体内容,手脚也无力得很,对过分粗暴的摔打毫无反抗能力。没多久,他的衣服被脱掉了,冰冷的手指在胸前游移,从结实的前胸到没有一丝赘肉的腹部,仔细地触摸、感受,然后停留在系着高档皮带的腰部,猛地扯下外裤。 “居然没穿内裤,让我说你什么好,是不是随时准备张`开大腿诱`惑人?淫`荡的贱`人,像你这样的婊`子怎么不去做妓`女。”那双手的摸法很情`色,像蜿蜒而行的蛇,东一点西一点的,故意撩拨他的身躯,有不肯满足。 太可恶了! “还要,再摸摸我。”身体好烫,游走在身体上的手又那么冰冷,他正需要这样的清凉,所以主动贴上去,像是献身。 “真她妈贱。”咒骂持续不断地钻进耳朵,刺得人骨头发痛。 他想愤怒,想反驳,想像平常一样出拳教训口出狂言的家伙,可是大脑转不过弯,身体也跟浸了水的棉花似的瘫软在床上任人窄割。脱力、无助、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把身体交给对方的感觉居然还不坏,甚至说有点舒服,真是糟糕…… 那双手持续抚慰他的身体,渐渐平复体内的燥热,夜昊眼前模糊的画面逐渐清晰,耳朵也不再轰鸣,只是神智还有点不清晰。 他在做什么? 见吴青阳解开拉链,露出怪物般尺寸的男性象征,昂扬的棍状物上巨大的结到让人倒抽一口冷气。他咬紧牙关,死死盯着,不由得想,为什么秀气脸的娘娘腔混蛋能长出这么凶残肉刃,简直是让人合不拢嘴的反差。他不是没见过别人的性`器,处刑人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集训,训练时同吃同住没有一点*,当然没少看别人的东西。男性Alpha的雄物比任何人种都大,包括自己,但这根格外惊人,应该是他见过的最大的那玩意了。 该死,又在这里输了,脸没他好看,老二也没他大! 夜昊混乱的头脑里只注意对方的大小,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现在这姿势很不对劲。为什么他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为什么身上有个准备干他屁股的人! “第一次可能有点痛,忍着,反正你受过拷问训练,和酷刑比起来,这不算什么。”察觉到他眼神中的疑惑,吴青阳没给任何缓和下来思考的时间,只是粗暴地翻转他的身体,准备侵入。 没有前戏和爱抚,没有扩张和润滑,炙热的肉块像把凶器,不带怜惜地往里钻。干涩的入口拒绝承受扩张,紧紧闭合着,顽强抵抗。找不到入口,肿胀多时的*越发凶猛,一次次往里顶,几乎要把那个狭小的洞口撕裂才算完事。 “我——草——你——妈——”私密部位的刺痛让夜昊弓起后背,曲起手肘向后猛击,吴青阳躲避不及,正面吃了一拐子,接着要紧部位又被狠踹两脚。 发情似乎消失了,力量又回到身体里,最重要的是脑子清醒了。差点和最痛恨的人滚床单让夜昊无比后怕,如果做了这事,恐怕下半辈子都得在恶心中度过。 “畜生,我要从这出去,第一件事就去把你妈干了,给你添个弟弟。”他吼叫着跳下床,手忙脚乱地提裤子。可恶的铁链,导致他们无法拉开距离,夜昊站到他能挪动的最远距离,看死敌捂着命根面色惨白半天动不了,有那么一瞬间在思考踢老二是不是太卑鄙。不过这想法只是一闪而过,更多的是怎么没把他踢死的遗憾。 “可惜现在只有我能上你!”过了好久,男人咬牙切齿地站起来,瞳孔中射出寒冷的光。空气中发情气息逐渐散去,没有味道的影响,想上对方的疯狂*也就没了,剩下的只是被激怒的雄性生物疯狂而可怕的愤怒。 再强的男人,那个地方都是要害,不管是谁,勃发状态下挨上两脚都得痛趴下! 疼痛让吴青阳完全失去理智,满脑子只剩下生殖器上的剧痛以及精神方面的侮辱。他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捉住他、击溃他、折磨他、让他像女人一样在自己身下哭泣颤抖,痛苦地扭动身躯求饶,最后再杀了这个不识时务的混蛋,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就凭你个娘娘腔,省省吧。”话不投机,两人又打成一团。不同的是,这次吴青阳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招招致命。 偏偏没多久,夜昊又开始发情了,四肢虚软到不行。他被大力摔出去,后脑撞上墙壁,一时间头晕眼花,紧接着腹部吃了两拳。口中弥漫着血腥味,再次脱力地被按在地上揍得半死。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动惮不得,几乎是单方面施暴的那个才停下来,骂了一句:“挨打居然会发情,真他妈犯贱,你个受虐狂。” “毒打发情中的Omega,小心判你终生j□j。”走廊上传来脚步声,穿白大褂戴眼镜的斯文男人出现在牢门前。狱警替他打开房门后,他利用随身携带的药箱给两人处理伤口,缓缓得说:“我是不知道你们有多憎恨对方,不过乘人之危不是男人该有的行为,就算要互殴,也等他冲动发情消退了再说,现在的对决根本不公平。打一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人有意思吗,还是说你只有在他动不了的时候才能占上风?” 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吴青阳冷冷看着他,没有接话。 “咦,你不会不知道吧,Omega冲动发情时虽然风情万种,但也是最脆弱的时候。每次冲动发情都会变得虚弱无力,即使难受也很难表达自己的想法,有时候粗暴一点的结合都可能出大事。要不是夜昊本质上是个强大的Alpha,你早就把他打死了!”名牌上写着田毅的医生动作麻利地包扎伤口,一边碎碎念:“就算他是假性Omega,发情时的症状也和真的Omega完全一样,你怎么就不知道手下留情,这种伤,搞不好真的会出人命。” “怎么可能,这家伙发情期时还来挑衅,把我的部下往死里打。”发情期会削弱战斗力他知道,但是夜昊太强了,那些削弱根本看不出,再说在战场上,一旦动手,稍有迟疑就会被对方干掉,只能全力以赴。 “周期发情和冲动发情哪能一样,我估计你很少接触Omega吧。”帮夜昊处理完伤口,田毅站起来:“冲动发情通常会连续好几次,我去弄点药,等会要再出现这种情况,给他吃了,可以抑制发情。” 田大夫说完就走,跟来时一样匆忙,快到吴青阳连你还没给我包扎伤口这句话都来不及说就消失在走廊的那头。 别无他法,只能自己处理。 因为手还铐在一起,他姿势别扭地对着镜子清洗伤口。身上的伤比较轻,不过脸就遭殃了,夜昊也不知发什么疯,专揍面部,弄得整张脸全是血污,肿得跟猪头似的,哪还有平时的样子。其实他不喜欢自己的长相,总觉得太阴柔,太女性化,跟自身强大的力量不符。刚进入守备军时,很多人私底下叫他小妞,不过每个这么羞辱他的人都会被折断手脚,打掉牙齿,在医院躺上几天,不出一个月,大家就知道这个外表美丽的新人强大得像个怪物,而且手段比蛇蝎还毒。 在军营里,心存仁慈是活不下去的,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不努力爬到顶点就会被踩在脚下,碾得粉碎。在下游徘徊的全是弱者,是可以牺牲的炮灰,吴青阳不喜欢被当成走卒,给没有军事才能的上头卖命,所以他只能力争上游,削尖脑袋往权力圈里钻。 对于中产阶级出身的他来说,十年,军阶上校,担任守备军一区指挥官,负责七千名部下的生死存亡,守着巨人城的最南边,这成绩可以说是个奇迹。 但是,无论他多努力也比不上那些出身高贵的小少爷,许多200层以上的二世祖既没有能力,又缺乏头脑,仅仅因为有个名爹,就能空降到部队担任不小的职务,而且还是不干实事的那种,整天游手好闲,令人厌恶。这大概也是他重生后还是无比讨厌夜昊的原因之一,虽然这个人确实很有能力,不是绣花枕头,但那高贵的出生总是诟病。 想得多了。吴青阳渐渐冷静下来,再次把夜昊抱到床上,不过这次不是要干他屁股,而是休息。不过床上那个不肯安分,哼哼唧唧半天,又开始发情,而且比前两次更猛烈。 “操`我。”得知他发情时会全身虚脱,吴青阳决定不再动手打人,可他居然黏上来,得寸进尺地磨蹭:“就现在!” 第9章 四面囚笼 .“还没把你脑袋打烂,怎么就傻逼了。”死敌忽然贴上来,不吵不闹,也没有骂人,而是乖巧地张开臂膀要求拥抱,场面惊悚。那家伙像某种小动物一样攀附男人强壮的后背,两手搂得紧紧的,如果不是生得高大伟岸,这姿势可以称为小鸟依人。 他喘息了一会,眨着湿润但是浮肿的双眼要求:“狠狠的干我,快。” “别瞪着全是血丝的眼珠子装无辜。”遭遇主动,吴青阳有点僵硬,不知道如何反应。 冷静的时候想过,如果对方出口喷人,就骂回去;他要动手,可以在不造成永久性伤害的情况下把人捆好,等发情结束再连本带利讨回来;又或者这家伙发疯大闹,一拳打晕解决麻烦;但是假设了这么多状况,唯独没想过散发着浓烈气息往他身上扑时该怎么办! “还不把你的巨无霸掏出来,擦点滴滴答答的东西,捅进老子屁股里用力搅动到明天早上。”夜昊摇摇晃晃爬起来,大胆跨坐在吴青阳腰上。 随着姿势的改变,半敞裤头里隐约露出与头发同色的白色体毛,卷曲的绒毛中间,体积也很惊人的肉块正蠢蠢欲动,剑拔弩张的样子。他颇为骄傲地挺动下肢,似乎还说了无论体积硬度还是持久力都是一等品这样炫耀的话,非要把东西塞到死对头手里让他感受一下。 性~器被别人握住,奇妙的感觉又催生更多本能反应。他的脊背开始发抖,血液直冲下肢,集中在某一点上鼓动,所有的毛细孔都张开似的,皮肤上爬满细细密密的汗珠,在灯光照样下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你又释放那种气味了,该死的,为什么一次比一次吸引人。你以前也在发情期来大闹,从没像这样影响过我,不得不承认,现在的你让我很着急。”气味越来越浓烈,吴青阳知道仅剩的理智支撑不了多久。是顺从本能,还是守住下半身,坚决不跟斗了两辈子的人发展更深入的关系,是个极大的难题。 他内心反感,抵触,反抗,但几乎渗入肌肤的Omega气息催促他占有眼前这个人。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味道,不难闻,但也不香,不是鲜花或者香水之类醉人的芬芳,但能激起人类最原始的需求。费洛蒙,他莫名其妙想起这个词,但脑袋晕乎乎的,又记不清楚,只能作罢。 “我怎么知道,这又不是随心所欲能控制的反应。”夜昊似乎做好准备,迫切需要满足。 他的身体烫得不得了,健康的小麦色肌肤再次发红,变成好看的蜜色,不知道该用蜂蜜还是牛奶巧克力来形容,总之是感觉很好吃的颜色。大概是受了气味影响,两人都有点不正常,一个疯狂求欢,一个满脑子都在想对方的肉是何滋味,会不会有点甜。 “干嘛咬我。”腹部传来钝痛,夜昊先是疑惑,但没有反抗,反而大方地挺直腰,把更多锻炼得非常完美的腹部袒露出来。 吴青阳发出享受的低吟,抱住他的后腰,把脸埋在不断散发诱人气息的*上,用鼻尖摩擦刚刚咬过的还带着齿痕的部位,喃喃自语:“根本不甜,不过我喜欢这个触感,要是把你的身体撕碎,一口口吃进肚子,让你变成我血肉的一部分,应该是不错的享受。” “死变态。”被咬的那个嘀咕了几句,伸手把两人的衣服都撕了:“麻烦你看清楚,老子比你高,比你重,力气比你大,连肌肉也比你结实,全身上下都比你强,你才是被吃的那个蠢猎物。” 迷迷糊糊的发情状态还不忘比输赢。 “再强也是被我压着干的娘们,等你能干别人的时候,咱们再比比谁才是真正的男人。”不喜欢处在下位,猛地翻身,换了个居高临下的位置,语气带着嫌弃:“我说你啊,既不会生孩子,又没有阴~道,还不能自带润滑,除了疯狂发情以外,还会干什么?” 被发情气息影响到迷迷糊糊的这位也不忘毒舌攻击。 “会杀人。”忽然扼住吴青阳的颈项,拇指掐在大动脉上:“要是不好好伺候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断。” 说完还模仿了一个惟妙惟肖的象声词:咔嚓! 上位者忽然笑起来,用下~体去摩擦对方鼓起的小帐篷,动作暧昧:“我想你现在没有掐死我的力量,不如专心用下面含住我,我舒服了,自然也会给你点好处。” 被情~欲渲染的气氛忽然达到临界点,就差那么点火花就能爆发,而这个起爆点正是夜昊的一句话。 他舔舔嘴唇,半眯着双眼,似笑非笑的表情有点迷幻,又带着点挑衅,和平常完全不同:“说这么多废话真没意思,有本事来征服我,干到我爽死,变成离开你就活不下去的身体。那样的话,我就一辈子给你当奴隶,舔你的军靴。呵呵,不过啊,你到底行不行呢,有可能中看不中用也说不定……” “你啊,真是无论何时何地都能让我愤怒起来。”至于行不行,吴青阳没有接话,他要用行动来证明! 夜昊再次被压在床板上,胳膊以不正常的角度被扭在身后,只能用肩膀支撑跪趴的身体。这个动作让他的臀部向后翘起,变得更突出,隐藏在双丘之间的入口若隐若现,没有体毛,很干净。吴青阳先是摸了他的屁股几下,用关节摩擦细小的褶皱,然后进入正题。他向来不温柔,而且没有经验,不知道要把时间花在前戏上才能顺利行事,依然我行我素用他的方法侵略,用凶狠,直接的力量去顶。 事情进行得很不顺利,打个比方,非要把0.5的笔芯塞进0.3的笔里,尺寸不匹配,用多大力都无济于事。再加上两人虽然都二十好几了,却都是处男,没有行房的经验,一个不知道耐心扩张,一个不懂放松配合,那边用力,这边痛得抵抗,差点又动手。 “痛死了,你他妈能不能擦点润滑剂。”被强行开发,夜昊吃痛,伸脚去踹身上的人,却被抓住脚踝,拖倒在床上。 每次刚顶开一点,身下那个人就挣扎得离开,连前端都进不去,一直处在两人都快爆炸,但是做不成的尴尬局面,让吴青阳感觉很窝火:“润滑你妈,监狱里哪来的润滑剂,还不是你这个废物不会分泌液体,弄得我也痛了,次货!” “草,你不会抹点口水,脑子给驴踢了吗,这么蠢。”想要得不行,又吃不饱的时候,脾气也就格外糟糕。 “两个精虫上脑的蠢货,真想把你们这样子拍下来传阅。堂堂守备军上校加金牌处刑人情不自禁,不顾场合,在拘留所就搞上了,这画面真够好看的。”贝尔用警棍敲打铁门,带着敌意,说话很不好听。不过他把提尔带来了,而疼爱自己的母亲又找了几个看上去是律师的家伙,每个人脸上都戴着口罩,大概是怕被他的气味干扰。 “别怪他们,冲动发情没人能抵抗。”消失了半天的田毅也回来了,拿着抑制剂喷雾对着两人狂喷,末了丢下干净衣服:“赶紧换上,你们只有二十分钟会面时间,抓紧把该说的该办的事都了结。” 宝贵的二十分钟,可夜昊花了十五分才从发情状态完全清醒,来不及跟死敌算账,先冲到牢门前:“想办法把我弄出去!” “把裤子穿好,像什么话。”提尔皱眉,面对被打得鼻青脸肿全身是伤还光屁股的儿子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表情。他想开口责备打伤宝贝儿子的罪魁祸首几句,可对方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伤得他花了好一会才想起这是谁:“你的罪名不许保释,可能得在这待一段时间了。” “什么?”不能保释,哪有这种规定,他又不是十恶不赦的杀人犯,就在公共场合开了几枪而已,准是贝尔干的好事! 站在一旁的贝尔感受到数道刺人的目光,无所谓地耸肩:“我可没这么大权力,不让你们出去是上头的决定。拜托,全城最大医药公司的总裁都出面了,我哪来的能力拦住他?” 这句话倒是点醒夜昊了,处刑人不可能跟他的家族对抗,那么,又是谁只手遮天,把事情给定死了! “我知道你们憎恨着对方,死也不肯结婚,可是现在时间紧迫,放你们出去多半也找不到合适的对象。所以我咨询了律师,他们给我的建议是你们可以暂时结婚。”提尔说完,顿了顿,给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才继续:“吴青阳是个各方面都很优秀的Alpha,夜昊虽然会发情,但也是个Alpha,两名Alpha结合且无人可生育,意味着优秀基因被浪费,我们可以抓住婚姻法的漏洞,先结婚,再以无法孕育后代离婚。” 时间紧迫,在贝尔赶人前,提尔留下一大堆文件,说那是婚前协议,看了没问题就通知他,这东西必须在结婚之前签好。 “看来你能干的母亲已经做了最坏打算。”众人离去,吴青阳拿上自己那份文件,就地研究起来。 夜昊没心思看,他在思考。接二连三发生的意外,每个让他无法结婚的巧合加在一起,让事情变得复杂。也许根本就不存在什么命中注定,而是有人从中作梗,非要让他跟吴青阳结婚不可。可这事也说不通,就算有人暗中操控,到底图什么呢? 疑问太多,理不清思绪,加上发情后的虚脱,他也坐下,望着脏兮兮的墙壁发呆。这间狭小的牢笼,困住了他和吴青阳,可走出去也见不到广阔的天地。环绕着巨人城的高墙保护了他们,但也剥夺了人生自由。 从牢房到都市,都是困兽而已,又有什么区别? 他坐着,偶尔转头看吴青阳的侧脸,然后想起一些往事…… 那是好几年前发生的事了,某个艳阳高照的午后,所有待命处刑人都接到追捕逃亡者的命令。一个出生卑微的士兵伙同上百名反叛者,带着珍贵的女性Omega逃了,冲破层层封锁,往危险的世界义无反顾地踏上亡命之旅。上头下令,杀死所有逃亡者,但必须把Omega带回来,夜昊接到任务,立刻出发。出城的路上,高大的城墙一直在右侧绵延,没有尽头。 他不是第一次追捕逃亡者,这些人通常会被就地处决,可及时逃跑会遭遇极刑,依然有前仆后继的人愿意冒险。很多时候,夜昊不明白为什么总有人冒着生命危险逃出去,难道充满变异生物的危险世界比安全的巨人城还要美妙? 带着疑问和不解,他赶到出事地点,是守备军一区负责的南面城墙,无坚不摧的屏障被炸出一个大洞,吴青阳已经带着人追出去了。 虽然不想跟死敌合作,但任务就是任务,没有选择的余地。追击,天亮前赶上大部队,已经是多方混战的局面。 藏在头盔下的耳机里充斥各种声音,头顶能震破耳膜的螺旋桨旋转声吵闹到几乎能掩盖人死前发出的绝望哀鸣。逃亡的那方被逼到死地,有人手持机抢来回扫射,那是最后的疯狂抵抗,对象却不是追兵,而是凶残,力量相差悬殊的变异怪物…… 那天,夜昊击退变异人,结束清理工作,杀死所有逃亡者,把哭喊着不愿松开已死爱人尸体的幸存Omega交给前来接应的守备军。杀了很多怪物,也杀了许多人,他看着满手鲜血,没有立刻回总部换下沾满血污的战斗服,而是找了条汩汩流淌的小河,把自己浸在冰冷的水流下缄默了许久。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必须杀死逃跑的人,他没有答案,所以脸上的阴霾就没有散开过,如果头顶的天空,乌云密布。 当时他似乎问了收拾残局的吴青阳一个问题,而那个人没有回答。 现在,他想再问一次:“你还记得六年前的逃亡事件吗,那天我杀了186个人。我问你为什么总有人要放弃安逸的生活,逃出巨人城,你说不知道,现在有答案了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男人稍作停顿,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况。过了一会,他的目光穿越栏杆,在其他牢房前停留了一会,缓缓地说:“因为自由可贵,就像你和我,我们都在反抗,想要自由。只是关押他们的是巨人城这个大笼子,而囚禁我们的,是名为制度的监牢。” 第10章 暗中阴谋 “没病吧,居然会好好回答问题。”夜昊愣住足足有半分钟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正常情况下你该骂我猪脑子,神经病,再两脚踹过来。” “累了,没心思跟你折腾,而且我也只是说我自己的感受。”打了几架,全身散架,痛得要死也就算了,可怜那玩意硬了又软,软了又被挑逗到无比坚硬,最后活生生被药物喷软,无法舒缓的感觉真的很糟糕。毫不夸张地说,他现在是从头到脚都在不爽:“我又不是不需要休息的怪物,总得吃饭睡觉。” 说完侧头,正好看见夜昊抱成一团在发抖,才发觉少了发情的影响,这里真是冷得要命,于是提出建议:“暂时休战,有什么事睡醒再说,要逃狱也得有力气才行。” 闹了大半夜,精力旺盛的夜昊也感到阵阵倦意,所以没有拒绝。他收好协议书,刚回头又犹豫了,眼睛盯着仅有的一张床。 那么小的单人床,睡一个人都够呛! “凑活吧,谁叫你得罪贝尔,估计他跟狱警打过招呼不要多管闲事,不可能有人敢给咱们换房间。”吴青阳说了句实话,扯下被子,铺成简易的地铺:“今天把你打狠了,你睡床吧。” “那是让你的。”要不是冲动发情害得他跟软脚虾一样,怎么可能输。 “知道你为什么嫁不出去吗。”吴青阳开始有些内疚,觉得自己在他没有还手能力的时候下狠手有些过分,可是心中的敌视在抑制喷雾带来的平静消退后开始疯狂滋长。他在地板上躺了几分钟,一肚子伤人的话滚到喉头,刚想火力全开发泄出来,抬头看到夜昊可怜巴巴盯着自己,好像真的很想知道答案,嘴里的句子居然吐不出来。 可是话到嘴边不说又很奇怪,怔了怔,婉转了些:“因为你太不可爱了,当别人向你示好时不要急于表现自己,可以羞涩一点。” “示好?你?为什么!”满脸不解。 “你还记得以前的事吗,重生前的。”答非所问,不过这个开头不好,那边很快没声音了,大概是不想吵架所以选择闭嘴。见他不说话,吴青阳只好独自继续:“我抢了你老婆,结果得把自己赔给你,早知道这样,宁可一辈子不结婚。” “明明是我比较吃亏,你抱怨什么。”听不得这种抱怨,夜昊弹射起来,拉扯铁链强迫死敌坐起来跟他说清楚:“现在是我比较倒霉,非得嫁给你这种人渣败类,谢谢!” “确实。”这次他没反驳,只是静静地坐着。 房间里又恢复宁静,吵不起来,让暴脾气的夜昊有种说不出来的凄凉感。两人干坐了半宿,实在无话可说,这才各自躺下,唯一连接彼此的就是两手中间那条铁链。偶尔有人翻身,链子摇摇晃晃,撞到床边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每当这时,吴青阳就会忍不住转过头去看夜昊怎么了。 在监牢中过夜,最难熬的不是床板太硬,而是敌不过严寒,被子就一床,男人拿去当床垫,两人都没得盖。 夜昊怕冷,缩在床上发抖,怎么也睡不着,不时发出长长的叹息。相比养尊处优的少爷,吴青阳似乎耐寒得多,他裹紧衣服,把脸埋在立起的衣领里,想早点入睡。可是事与愿违,总是捕捉到近在咫尺的那个人的呼吸。他总是深深吸一口气,然缓缓吐出,中间可能夹杂着牙齿打颤的声音,听上去正在忍受煎熬。 不要管他,冻死活该! 他心中这样想,手上的行动却出人意料。 带着暖意的被子忽然盖在自己身体,夜昊没有缘由地紧张起来:“把被子给我,你怎么办。” “我不冷。”男人席地而坐,将撕烂的外套盖在腿上。 “神经病啊你,忽然装什么好人,别以为施点小恩小惠我就会忘记过去发生过什么,然后放过你这混蛋,伪善。”差点破口大骂,但是舍不得推开带着体温的温暖寝具。夜昊瞪着他,瞪到眼睛都有点酸痛了,确定对方不会扑上来给自己几拳,这才缩进被子里。 床很小,被子也很小,对他这个身高190的Alpha来说脚都伸不直,不过总比挨冻好。 “我都忘记为什么这么讨厌你了。”有了御寒物件,夜昊迷迷糊糊睡下,不过耳边似乎一直持续有声音发出,好像是吴青阳在讲什么。他含糊应了几句,好像没那么排斥与他对话,不过说的内容就记不得了,倒是听见对方接着说:“好像是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了你们家都是坏人的想法,所以特别的讨厌你,觉得你是坏人的小孩,我想你也差不多是这样看我的吧。现在想想挺可笑的,我们俩,不是谁都没做过杀人放火的坏事吗,为什么非得这样敌视对方不可。” “我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从被窝里伸出半个脑袋:“不过很愿意打死你,因为你抢了我的未婚妻。” “是她倒贴上来的,我只是顺水推舟,不要白不要而已。好了,不说这个话题,我们都要结婚了,你就装个样子不行吗,老是一副要砍死我的表情。”吴青阳叹气,似乎已经接受必须强制结婚的事实,放弃寻找别的什么人过一生:“知道你讨厌我,我对你也没什么好感,但我有父母,有兄弟姐妹,他们希望我幸福,而我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 “实在走投无路,咱们非得结婚的话,在你爹妈面前可以演戏。”和泉那不知道还有没有希望,即使有,夜昊平心静气地考虑过了,牵扯到两家的利益,很难在短时间内定下来,而他已经没有时间了。和吴青阳结婚,面对的麻烦似乎少得多,除了这个看不顺眼的人之外,他们的工作繁忙,注定无法住在一起,分居是必然的,也许一年也就见一两次面:“我那就不用了,他们知道我有多恨你。” “说起来,提尔真是美人,你怎么就没遗传到优秀基因。”不知是不是频繁斗殴让夜昊消耗太多体力,听见这话,他居然没有跳起来反驳,只是漫不经心地回:“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我要是再漂亮点,估计就是抢手货了。” “其实你挺好看的。”吴青阳莫名其妙接过话头:“只是太强大,谁也不敢碰。” “难得你这张狗嘴也能吐出象牙,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谈话到这里再次中断,各怀心事的两人又进入沉默,夜昊翻来覆去睡不着,时不时偷看吴青阳几眼。他呼出的白雾萦绕在脸前,很快又散去,但是那短暂的瞬间有种梦幻的感觉。 我妈是挺漂亮的,不过哪有你美,他盯着死敌看,忽然冒出这个想法,更加专注地观察这个男人。此刻他静静躺着,表情平和,眼角微微上挑,卧蚕饱满,不难想象笑起来眼中会带桃花,是让人喜欢的眼睛,可惜眼神实在太凶狠,没多少人敢盯着他看。 “看够了?”本以为闭目养神的人忽然张开双眼,茶色的瞳孔晶莹剔透到夜昊感觉自己看到某种宝石的错觉。和自己闪闪发光的金色眸子不同,那双眼睛稳重得多,有把人吸进去的魔力。 大概是看呆了,他没有马上回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立刻恼羞成怒:“妈的,我搞不好要和你结婚了,看两眼未来伴侣有问题?虽然我恨不得现在就弄死你!” “随你。”男人把胳膊垫在脑后,这次没闭上眼睛,而是目不转睛盯着床上那个:“作为交换,我也要看你。” “神经病。”夜昊一愣,刚想转头,又觉得这样输了,于是狠狠瞪着那张该死的脸:“我们做个交易吧,我负责养你的家人,保证他们今后衣食无忧,终生享受荣华富贵,你呢,找个时间自我了断。怎么样,划算吧,死你一个,幸福全家。” “你眼角有颗泪痣。”无视对话,目光在夜昊身上打转。 “想干架啊!”夜昊坐起来,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放松,我在夸奖你,虽然有点想吐。”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男人的语气中带着倦意:“要继续对视还是睡觉?我个人认为这么僵持下去没意思,我说暂时休战就不会找你麻烦,你用不着全身绷紧防御我,偷袭这种事有点职业道德的人都干不出来。” “你打变异人的时候可没少偷袭。”一串谎话,亏他说得出来。 “这不一样,那是真的怪物,是掉以轻心就会丧命的凶恶敌人。你没有清扫过变异生物,不会明白那种感觉。”大概是不想谈论工作,那句话的尾音消散在空中,很快化为虚无。 他侧身,留给夜昊一个孤独的背影。 “谁说我没打过变异人。”夜昊钻进被子,有点赌气,回应他是绵长的叹息。 不知为何,发情的冲动明明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却没有恢复到从前。以前那种恨得咬牙切齿的敌意似乎减轻不少,至少他们共处一室却能选择安静相处而不是打断几根肋骨。夜昊甚至觉得,和吴青阳结婚没什么大不了的,按照母亲请来的律师的说法,之后总得钻法律的空子,早晚能离婚。反正他工作在城里,这家伙住兵营,其实不会干扰对方的生活。 那么,也许就这样下去也不坏…… 没多久,走廊里的大灯忽然灭了,只有几盏夜灯做基本照明。像拘留所这样的地底建筑没有窗户,关上灯就是漆黑一片。实际上,此刻的时间应该是上午八点到九点了,夜昊却困得要死。他想睡,可是余光扫到吴青阳,又生出一点不正常的情绪,居然掀开被子,做出邀请:“地上冷,你上来吧。” “你才神经病。”男人这么说,没有动。 “妈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某人激不得,抬脚踹去。眼看又要打起来,男人却只是接住他的腿:“别闹了,睡吧。” “那你要不要滚进来。”为什么要这么做,夜昊理解不了,但他就是执着地掀开被子:“要么跟我睡,要么去死,选一个。” “睡你睡你,你到底多饥渴啊。”因为床太小,男人只能从后面抱住他,挤上床。人体暖炉比被子热乎多了,夜昊觉得让他上来这个选择是对的,背心贴着温暖的胸口,他从心底感到愉悦和舒服,很快发出均匀的呼吸,睡着了。吴青阳看了他一会,也觉得事情的发展不太正常,可他很累,没心思去思考乱七八糟的可能性,跟着合上双眼。 他们睡得很熟,没有发现隐藏在房屋四角的监视器正在运转,把小小的监房中的一切传到某间办公室。 “不能再增加药量了。”监视屏前,田毅抱着胳膊,对另一个男人说:“反常行为会引起怀疑,早晚有一天他们会知道这莫名其妙的好感都是药物的关系,出了拘留所,他们还会互相憎恨,打得你死我活,这样真的好吗?” “那又如何。”男人发出低笑:“我对他们的感情生活没兴趣,只需要优良品种j□j而已。我花了这么多心血,把夜昊养大成人,就是为了让他跟吴青阳配种。” “亏你说得出这种话,居然把自己的儿子讲得这么难听,提尔知道了非跟你拼命不可。”端起桌上的咖啡,田毅的目光再次投向熟睡的夜昊和吴青阳,低语道:“可怜的孩子,还不知道自己卷入多可怕的阴谋。” 第11章 只是亲吻 牢房里很安静,只有均匀的呼吸声,不难看出紧紧相拥的两人实在累坏了。 他们一个是不分时间地点有任务就得上的执法者,一个是必须保持高度戒备守卫家园的守备军,总处在精神紧绷的状态,很少有睡到自然醒的待遇。所以只要松懈下来,疲倦就格外猛烈,即使只有狭窄得翻身都会掉下去的小床也能睡得很舒坦。 不知过了多久,夜昊张开眼,发现自己枕在吴青阳的胳膊上,身上盖了整张被子,男人从后面抱住他,双重保暖。 “别动,再睡会。”怀里那团大型物体不安分地活动手脚,终于把吴青阳闹醒了。 他张嘴打哈欠,睡眼惺忪的眸子少了杀气,多了无害的恍惚,平常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跟着垂下来,凌乱地遮住前额,哪像不苟言笑的铁血上校,分明是个鬓云欲度香腮雪的绝色佳人。特别是那双似醒非醒,还没对准焦距的眼瞳,看起来确实有些倾国倾城的滋味。 夜昊完全呆了,好久才回过神来腹诽,虽然是养眼的画面,可这家伙是不是靠得太近了! 温暖的热气喷在颈项,若有似无地徘徊,皮肤上传来的强烈j□j让他忍不住颤抖,好像自己是被抓住的猎物,被囚禁,被征服,在利爪下动惮不得。出于对亲密碰触的惊恐,他挣扎起身,但对方收紧臂膀,还把一条腿搭上来,看样子是不想松开束缚。 夜昊手脚无力,本来有几句脏话也没骂出去,大概是不想破坏难得的和平气氛,只好按捺逃到几米外的冲动。 他姿势别扭地侧头,盯着对方看了两眼,只觉得心跳漏了一拍似的,脸颊烫得不正常,连带声音都有点打颤:“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你这种美人怎么可能没给人轮到大小便失禁,要是我早把你上了……” “别忘了那地方就是个弱肉强食的地狱,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幻想我屁股的蠢货都被教训过了,不是砸碎颧骨就是折断四肢,别说实际行动,这帮人连出言不逊都不敢。”男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更加用力抱住被子,连同裹在里面的人一起锁住:“你在发抖,为什么?放心吧,如果你对我有奇怪的想法,我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你,最多把你打得动不了,再干到下不了床而已。” 我好像不应该这么平静地接受下面那个位置,夜昊在心里这么想,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因为渴望被填满的Omega本能让他再次产生冲动…… “身体还没有做好生育准备就频繁地冲动发情可不好,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来啊,两只小东西。”守在监视器前的田毅走到一旁的仪器前,按下好几个按钮,将调配好的气体直接从通风口吹入牢房。没多久,空气中的躁动停止,牢房里的两人跟没事一样闲聊,吃狱警送来的食物时也没有互殴,似乎还讨论了一下越狱的可能性。 田毅一直密切关注他们的反应,同时监控仪器屏幕上密密麻麻看起来很高深的各种数据,时不时往空气中添加些药物。偶尔,有助手摸样的人进来,他便把整理好的资料递给他。 “现在是关键时刻,所长叮嘱不要出事,先让给他们睡会。”助手再来时下达了这样的命令,田毅翻了个白眼,认命行事。 空气中多了慵懒的成分,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的两人开始打哈欠,没多久又沉沉睡去…… “口渴,我要喝水。”夜昊第二次清醒时简直是精神抖擞,总觉得好几个月以为的疲倦都缓解了,美中不足的是喉咙干得跟火烧一样。他坐起来,目测够不到狱警送来的食物和饮用水,不得不摇醒旁边那个:“起来,给我倒杯水。” “操,马桶里的要不要!”吴青阳不想动,伸手抓住夜昊后脑的头发,硬是把人拽回床上躺着:“听话,别逼我对你动粗,我不想又把你打得浑身是伤。” “你他妈有病吧,我就想喝杯水而已,这也需要干一架?”本来想忍,但当他反复舔干裂的嘴唇,舌尖只尝到铁锈般的血腥味时,对水的渴望冲淡一切。因为喉咙干得难受,像块烧红的铁板,迫切需要降温。 他双臂用力,猛地挣脱,跳下床去,也不管床上那个配不配合他的行动,自顾自往放置水杯的牢门边走。吴青阳的胳膊被强行拉扯着,被自作主张的行动激怒,在夜昊碰到水杯之前,他先一步踹飞餐盘,扣住不听话的那个的脖子,把人压在墙壁上:“我说你可以喝的时候,你才能喝水!” “居然还想和你这混蛋和平相处,看来是我太天真了!”夜昊冷笑,猛地出拳,直击吴青阳,被档下后提膝撞击对方下盘,一拳打在男人侧腹,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说:“我——要——喝——水——” “没了,看来你只能喝马桶里的了。”望着洒了一地的压缩食品和清水,男人冷静回击,两人拳来脚往,打得激烈。 论拳脚功夫,夜昊很少输。他不但有过人的天分,身体素质、爆发力、技巧都在绝大多数人之上,加上旷日长久的艰苦训练,这些年基本没遇到过对手。唯二能把他揍得很惨爬不起来的人,一个是曾经的搭档帝宇,一个是恐怖的老大瓦里安,除此之外,通常都是他高高在上地戏弄别人,把敌人揍得满地找牙。不过最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劲,手脚好像生锈一样,速度也不及从前,最可恶的是已经被吴青阳痛扁过两次了! “暂停!”眼睛被血水覆盖,看不清前面,夜昊用胳膊擦,只觉得眼角那块痛得厉害,打架的*也消退了:“你这混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不是我进步,而是你自己的身体太迟钝了,这种程度的攻击都避不开,我还没使出全力呢。”把人拖到水槽边,男人用看似粗鲁,实际温柔的动作帮他清理伤口,然后从田大夫留下的药箱中取出药物和绷带包扎。期间,他注意到夜昊一直在看水龙头里滴出来的水,才意识到他可能真的渴得受不了:“想喝?” “废话。”干渴得难受,导致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 低沉的抱怨在空气中炸开后,吴青阳才站起来呼唤狱警:“生活用水不能直接饮用,可能会生病,你再等等,我让他们送点干净水来。” 巨人城中资源有限,所以一直使用强大的水循环系统,以保证水资源的有效利用。水源分为四种,饮用水、工业用水、生活用水和冲洗用水,管道不同,清洁度也不同,生活用水烧开了也能喝,但不保证生水饮用下去不会出问题。不过夜昊不以为然,可能是仗着身体好,他是敢对着水管狂饮的那种人,根本不在乎里面存在的细菌、微生物或者寄生虫卵。 见他要喝生水,男人暗自发力,把铁链绕在手腕上,缩短夜昊与水槽的距离,让他刚好碰不到水龙头。 “吴青阳,你又要干架是不是!”为了喝水打得头破血流,实在让人无语。 “先用这个将就下吧。”一把捞过夜昊,把人推到墙角,男人纤细但蕴含力量的身体覆盖上去,很有侵略性。 他们贴得很近,夜昊看吴青阳抬起左手,以为要挨打,本能护住头面,不过幻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他疑惑地看对方,只见男人把手撑在他的头侧,这姿势好像把人环在臂膀里一样,说不清才暧昧。接着,他感觉炙热的呼吸不断撒在眉眼之间,面前那张漂亮得无懈可击的脸逐渐放大,最后,男人形状较好且柔软的嘴唇贴住他的…… “唔,你……”这是怎么回事,是某种新型的打架方式? 脑袋忽然停止运作,想开口问个所以然,但刚开口,牙关失守,让细滑的物体闯入。随着舌的运动,唾液涌入,夜昊干涸的口腔也得到滋润,想推开、想拒绝、想逃跑的想法也没有了。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这不是斗殴,是亲吻啊! “你干嘛。”长长的一吻,而且是很j□j的吻法,就是重生前跟自己的女神也没有这么激烈的交缠,让夜昊的脸红得不正常,像只煮熟的虾。 “不是你说口渴吗,这样好些了吧。”单手撑在墙壁上,明明比夜昊略矮两公分,身形看起来纤细得多,气场却无比强大的男人把额头贴上去,手指跟着摩擦被滋润而且亲到有点红肿的嘴唇:“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的嘴唇都干得出血了,怎么样,够了吗,还是要继续?” “要亲滚回家亲你妈去。”不知为何,比起打架打输,被放倒在地,夜昊更无法忍受这种无法解释的行为。他吼着,声音如雷,不过没有动作,只是把头侧到一边,露出红了一片的耳根和颈项。 吴青阳的手指轻轻爬上他的脖子,指尖掐住鼓起的青色血管:“反应这么大干什么,不就是亲你一下吗!” 第12章 签字结婚 “……喂。”夜昊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被打得吐血都没这么不爽快,总觉得吴青阳亲他亲得莫名其妙,很可能是为了作弄自己,这让人很难过。 一定是为了嘲笑我。没多久他就会尾巴翘得老高地来奚落人,不能让他得逞! 他这样想,忽然变得低落,连眉头也拢起来了,皱成一个小小的川字。男人慢条斯理地问他怎么了,他吞吞吐吐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就觉得胸口闷得难受,好像被什么堵塞,不通气,不舒坦,吐不出来还咽不下去。总之,被吻了下导致他整个人都不对劲,而且烦躁:“亲男的干什么,我记得你只喜欢女性。” “没办法,谁让这个时代的女性全是稀有品种。”吴青阳向来只对女人有感觉,这也是他迟迟没有结婚的原因之一,但女性太少了,即使优秀的Alpha也不能称心如意地挑选伴侣。为了摆脱强制婚姻,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心思才找了个丧偶的孕妇,结果被某人砸成重伤,现在生死不明。再之后,他又见了位年长的女士,对方对他很满意,可惜又在紧要关头反悔,把他甩了。 各怀心事后的四目相接,导致暧昧持续升温,男人樱色的薄唇开开合合,满腹心事只筛选出一句:“你的味道不坏。” “怎么,你还亲过味道坏的?”这句话有点气鼓鼓的。 “简直胡说八道。”吴青阳笑起来,连另外一只手也撑在墙上,将夜昊困在双臂与墙角的狭小空间:“如果你不是那么恨我,我大概会把这句话理解为争风吃醋。不过嘛,我现在不想研究你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蛋在想什么,只想再试试你的味道……” 言毕,他用有些冰凉的指尖摩擦对方伤痕累累的唇。 上面有干涸的血迹,裂开的细小伤口,里面可能是被牙齿咬破了,满嘴的血腥味,再加上嘴角泛着乌青,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吴青阳有那么一瞬间心里充满怜悯,但柔软的同情只持续了几秒,更多的是掌控欲得到满足。这家伙不张口骂人或者动手动脚的时候很可爱,深色的肌肤,配合乱糟糟的像鸟巢似的的白色短发,像某种猫科动物变化的人一样,随便逗逗就能逼得炸毛,嗷嗷大叫。 不过现在不想欺负他,因为他乖乖站在那儿任人摆布的样子,很诱人! 吴青阳第二次吻上那张唇,动作格外粗暴,不过被吻的那个也没有老老实实给他欺负,很快咬在一起。刺痛从舌尖传来,分不清是谁的口腔破了,温热的血液混着唾液流下喉咙。 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吴青阳感觉他体内沉睡已经的野兽都要觉醒了,他一手抓住夜昊的胳膊,一手扯这他后脑的头发,强迫他接受自己的入侵。接着凶猛地撬开封锁,灵巧的舌趁虚而入,舔过整齐洁白的牙齿,把藏在里面的柔软拉出来交缠。夜昊被他吻得天旋地转,反应强烈到腰腿发软,股间也升起燥热,硬得快爆炸了。 想要,想填满身体里被挖空的那块位置,想被侵入,想被征服,即使是眼前这个死对头也无所谓。胶着的声音比催情剂还猛烈,让人不断深入,制造更多诱人的喘息。嘴唇短暂地分开,牵连的银丝在灯光照耀下显得格外*,夜昊思绪模糊地想,搞不好得这样发展下去,结结实实做一次才能填补空虚。 不过好事总是不那么顺利…… “我是不想打扰二位发情,不过有人要见你们,来吧。”贝尔作为处刑人居然没有出任务,而是负责看管他们,这让夜昊尴尬地推开身上那个人后,用极其凶恶的口吻教训了后辈几句。然而对方根本不当一回事,尖酸刻薄地回嘴,然后把牢门打开,送两人去了浴室。清洗、换药、缠上干净的绷带,最后换了舒服的居家服,这才把他们引到会客室,里面早有人等待。 看清来人,夜昊有点吃惊,接着冷笑:“稀客啊,父亲大人,暌违三年的重逢,我是不是应该喜极而泣?” “提尔病了,我来帮你们办手续。”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个子不高,扁平的五官显得十分平凡,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那种,穿着脏兮兮的实验袍,感觉是从工作室里偷跑出来的。他先看了看儿子十分精彩的脸,说了句等下帮你处理,别留疤,难看。接着扬了扬下巴,几名律师立刻上前,仔细解释婚前协议中的具体条款。 “妈怎么了!”听说提尔病了,夜昊有点心神不宁,因为母亲强大得像个怪物,这么多年连感冒都没得过,怎么忽然就患病了,还严重到不能来见他。 “还不是帮你擦屁股累的,安排亚瑟今后的生活、照顾被你砸伤的孕妇,派出人手寻找帝宇,公司的事又不能不管,还得为你结婚的事奔波,几天几夜没合眼了。”男人端着杯热茶,从蒸腾的雾气后释放压力:“你也是成年人,怎么就不能少惹点麻烦,让父母多省点心。” 几年不回家,神出鬼没的父亲才没资格教训我,夜昊在心里吐槽,可是没说出来,因为这些糟心事追根究底还是他弄出来的。 过了一会,他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样低下头:“妈没事吧,你不回家照顾他吗。” “好了,你们抓紧时间看协议,我替你们做个婚前检查。交给我总比交给婚姻系统那些人好,不是吗?”田毅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带了几个人,推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器械进来,向夜昊的父亲汇报:“希德所长,都准备好了。” 夜昊觉得气氛怪怪的,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转头看吴青阳,他正在咨询律师几个问题。毕竟是结婚的大事,马虎不得,只能放弃对父亲产生的疑惑,把精力放到更重要的事上面。过了很久,他们终于达成协议,白纸黑字签上自己的大名。不过事情还没完,律师又拿出结婚申请书,解释道:“经过婚姻系统配对的夫妻没有生育子女无法离婚,虽然我们可以用无法生育做借口打官司,不过没有这样的先例,无法保证绝对成功。所以我建议,你们在进入婚姻系统之前先自愿结婚,这样离婚时操作起来方便。而且签过婚前协议,两位的财产和各项权力都会受到保护。” 要是一天前,他俩谁也不会同意这个方案。 自愿结婚?跟这家伙?怎么可能,开什么玩笑,宁愿死都不要! 不过十几个小时的牢狱之灾把两人的锐气都磨平了,面对选择,既没有吵架也没有动手。结婚也没那么可怕吧,反正会分居,而且早晚得离婚,就当执行任务好了。夜昊做心理建设,觉得事情也没他想的那么糟糕,率先在申请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跟着吴青阳也提起笔。公证人公证后录入资料,两人就成了合法夫妻,程序简单快速,省略了绝大部分过程。 签完所有文件,又是详细的体检,希德分别给他们注射了据说是新婚夫妇必须注射的针剂,然后把人送回牢房。 沿路上吴青阳都没说话,直到回到充满霉味的房间,他望着黑漆漆的墙壁时愧疚猛然爆发。别人结婚都是大张旗鼓的办,就算是低收入家庭也会把结婚当成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操办,而他们居然在牢房里公正,没有漂亮的婚礼现场、没有鲜花和美酒、没有神父祈祷、没有亲友祝福,简陋得像个玩笑! 自己是不介意一切从简,但对方呢,考虑再三,他开口承诺:“欠你个婚礼。” “我倒不在乎,反正早晚都要离婚,浪费钱干什么,你赚得又不多,存着好了。”夜昊捂着胳膊,没心思考虑这个,只是充满疑惑:“我不能生育,他为什么给我打针,而且我干嘛傻乎乎给他注射。” 新婚夫妻在圆房之前都会被注射一种增加生育率的药物,这种药很贵,第一只是政府免费赠送,之后还想要就得掏大笔银子了。虽然昂贵,但用在可生育者身上能大大提高受孕几率,所以是物超所值,可他肚子又没那功能,把价格不菲的东西浪费在不孕不育的人身上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谁知道。”吴青阳又爬上床了,在军营里每天不过睡四五个小时,长期的压力和操劳让他想抓紧时间把欠缺的睡眠都补回来:“我们好歹也结婚了,你该对我换个称呼了吧,不能叫混蛋、傻逼、白痴、贱人,明白吗?” “好的,婊·子。”夜昊眯起金色的眼睛,想闹闹他:“或者小贱·货?” “你找死。”男人的声音恶狠狠的,可是连防御姿势都没摆出来,就那么懒洋洋的卧在床上,眼角带笑:“应该叫尊敬的夫君大人,而且,以后要跪下迎接我回家。” “我呸,明显是你跪下来舔我的脚趾头才对!”伸脚去踹他,结果被猛地拖到床上,两个大男人打闹成一团。一番嬉闹,夜昊占据有利位置,把吴青阳死死压在身下:“说真的,我绝对不会去住小套房,更不可能跟你去军营,你要么搬过来跟我住,要么分居,自己选吧。” “分居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是真的要结婚。”这句话出口,好好的气氛彻底被破坏了。 夜昊的脸上先是吃惊,接着失落,然后又露出逞强的表情,勉强说:“分居就分居,老子的超级豪宅可不是养你这种中产阶级用的。” “房子再大有什么用,回家还不是空荡荡一个人,不寂寞吗?”夜昊的家庭吴青阳略有所闻,料想他也没什么幸福的童年,再加上刚才看他和希德的互动生硬冷淡,实在没有父子情,多少也猜到他家庭关系不和睦。出生这么高贵,不也得经历人世间的生离死别,种种烦恼吗。想到这,难免又有些怜惜,口气软了三分:“其实军营挺好的,热闹,你住习惯了会觉得那地方比200层还舒服。” “那你跪下来求我!”某人得寸进尺。 “妈的,欠调·教,上下两张嘴都给你堵了,你就老实了。”一脚把骑在自己身上的人踹下去,还没来得及继续动手,一阵急促的警报响起——地下十层遭遇变异生物入侵,立即封闭所有出口,请幸存人员佩戴好防毒面具,三分钟后使用毒气攻击。重复一遍,这不是演习! 第13章 提尔感染 “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入侵到这里!”突发情况让夜昊和吴青阳放下玩心,随即进入战备状态。 他们冲到牢门边观察情况,悠长的走廊昏暗无比,加上角度有限,无法看到更远的地方,只有此起彼伏的惨叫从四面八方传来,看样子没有狱警会过来给他们开门了。夜昊愤恨地踹了铁门几脚,纹丝不动,不由得烦躁起来。光是几只变异生物就算了,凭他们的能力绝对能抵挡到援兵到来,可是三分钟后要使用毒气攻击,这可不是人类受得了的。 “知道武器库在哪吗,我们去取防毒面具。”吴青阳冷静得多,从口袋里摸出一串钥匙:“靠近贝尔时顺手拿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 面对男人理所当然的技能,夜昊忍不住奚落,军人居然也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难道不可耻吗。而那边马上反驳,要不是我机智的行为,几分钟后我们就见阎罗去了。说着把牢门打开,两人一鼓作气朝武器库飞奔,沿路上还挤出时间斗嘴。 冲过拐角,有狱警尸体横陈路上,夜昊花了几秒钟检查伤口,不是平常遭受变异生物袭击后会留下的血肉模糊的撕裂伤或者咬伤,暴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密密麻麻的细小红点,像被什么昆虫咬过一样,太奇怪了! 可是时间紧迫,来不及疑虑,他抢走武器,分了一把给吴青阳。 忽然,男人喊句小心,敏捷地抬手射击,打爆想扑上来的变异生物的头。那东西不过半米高,长得奇形怪状,像几种昆虫的合体,有惊人的速度,能展开翅膀飞,还可以在天花板上快速爬行。吴青阳冷静地攻击,每一枪都正中眉心,可怪物根本毫发无损。仔细看的话,能看出它不是一个整体,而是由许许多多的蚕豆大小的虫子组成,遭受攻击时会迅速分散,枪根本没用。 “这里数量太多,先走。”定了定神,夜昊取下墙上的灭火器,用喷出的泡沫冲散怪虫,但这些东西不断地从各个角落冒出来,再聚到一起,组成更巨大的怪异生物朝他们扑来。 “来不及了,给我回来。”一路用灭火器扫清障碍,两人却没顺利到达武器库,毒气倒计时的提示音响起后,他们离目的地还有很远。情急之下,吴青阳抓住夜昊的胳膊,把人塞进最近的狱警办公室:“把门窗封好,动作快!” 抽屉中找到的宽胶布绝对是救命稻草,看来他们必须感谢这些喜欢用胶布捆绑犯人再加以折磨的狱警,以至于办公室里到处都是这种封箱胶带。就在施放毒气前,他们用胶带把门窗贴得死死的,连通风口也不放过,虽然无法完全密封空间,却能多坚持一会。忙完这些,吴青阳又用水把撕成条状的衣物打湿,分别捂在自己和夜昊的口鼻上。 “那是变异杀人蜂?”毒气进入地下十层,很快扩散。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能看见黑压压的虫群在走廊中疯狂冲撞。这些小怪物通体褐色,腹部猩红,大小和马蜂差不多,外形却很像蚂蚁,再加上锯齿状的强壮前肢,丑陋的外貌让人感觉很不舒服,特别是中毒后扭动的样子,十分恶心。 伴随嘶嘶声,毒气继续扩散,虫子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多时,精疲力尽的怪虫掉下来,死得满地都是。作为常年与变异生物作战的守备军,刘林东在记忆中翻找关于这种生物的记忆,一无所获:“不管是人还是动物、昆虫或者植物,遭到感染后外形都会产生巨大变化。不但力量增强、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会变大。城外游荡的变异人几乎都在两米以上,皮肤呈现青灰色、墨绿色,从外貌上很容易区分。可这些虫子既不像普通物种,又没有明显变异特征……最让我疑惑的是,它们怎么进入城内,还钻进重重封锁的地下拘留所?” “谁知道。”夜昊小声嘀咕“怎么和你在一起总遇到这么多倒霉事!” 吴青阳正全神贯注观察外面的情况,没听到他抱怨,也就没接话。几分钟后,全副武装的特别部队开始搜寻生还者,很快将他们送到夜昊父亲的研究所隔离起来,做了许多检查确定没有感染后才重获自由。 “真不敢相信,你明明知道我在拘留所,还是下令放毒气。”见到前来慰问的父亲,夜昊的怒气彻底爆发。城中治安虽然归处刑人和机动警察管理,但如果涉及变异生物,作为科研机构的研究所就拥有最高决策权。也就是说,没有所长希德的命令,谁也不敢用毒气歼灭第十层。 面对质问,瘦小的男人无所谓地耸肩:“你不是逃出来了?” “我要是逃不出来呢!”愤怒之下,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朝父亲砸去,不过白色马克杯在空中翻滚几圈就被田大夫一把抓住:“小少爷,稍安勿躁,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值得你担心。” “怎么,你想说我被感染,马上就变成丧尸或者科学怪人?”他还不傻,知道自己和吴青阳如果有被感染的几率,根本不可能坐在会客室喝咖啡,按照这帮子没人性的科研专家的手段,携带病毒的*早被五花大绑抓起来研究,过生不如死的日子。 “提尔昨天回去以后开始发烧,我以为是普通的感冒,不过……”希德缓慢地摇晃手中的热茶,从漩起的涟漪中看自己的倒影,那张脸上写满了冷漠和事不关己。 也许应该逢场作戏,起码装出点有良知的样子才行,但他连在儿子面前扮演好丈夫和好父亲都觉得很麻烦,只是嘴上说了几句假惺惺的安慰:“从今天的突发事件来看,我认为他很有可能在去看你时被感染了,感染原就在拘留所内,所以才会下令释放毒气。按照规定,威胁城中安全的一切隐患都要被肃清,我不过是行使职权,做应该做的事而已。但是,被感染者有什么下场你应该很清楚,之所以把提尔藏在研究所里,也是不希望他被人道毁灭。不管怎么样,他是我的结发妻子,你的母亲,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至少现在不会。” “妈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还能这么冷静地坐在这里陈述事实,就一点也不担心他吗!”听到感染二字,夜昊的头翁的一下,其他字句都变得模糊,听不真切。 关键时刻还是吴青阳镇定,他坐直身子,直面希德:“虽然我没亲眼见过这样的例子,但我听说有些人在被感染后不会立刻发生变异,这种人如果能在72小时内注射血清就有几率存活下来,是真的吗?” “个案虽然少,不过是的,有些人天生就拥有抵抗病毒的能力。提尔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变异,这是好兆头,但我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毕竟这是种从未见过的变异昆虫,连我也没有详细资料。”希德打开虚拟屏幕,投射在墙壁上的画面是一间病房。屏幕里的提尔陷入昏迷,身体不正常地出现红斑。 他戴着呼吸器,身上还连着许多管子,正在间歇性抽蓄,看上去很痛苦。 希德注视那个即使垂死也显得很美丽的人,缓缓说:“但我需要*才能提炼血清。” 要*?可是第十层已经…… “查过来源了吗,守备军对进出城的人员和货物都查得很严,这东西肯定是什么人用特殊方法带进来的,如果找到携带昆虫的那个人,应该能查出更多线索。”关心则乱,夜昊此时此刻除了担心脸上没有别的表情,吴青阳只好自己梳理目前掌握的信息:“还有,为什么我没听到预警,难道只有拘留所出现这种怪虫?” “没错,尚未在其他公共场合发现威胁,而且感染者也只有提尔一人,所以我们不打算公开这件事,没必要造成不必要的恐慌不是吗?”希德低笑,目光富含深意:“你们的感情好像变好了,至少坐在一起也不会互殴,看来婚姻的确有某种魔力。”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妈病成那样了,你作为丈夫,至少应该守在病床边上吧。他就算被隔离了,你好歹假装关心一下,不要露出这么幸灾乐祸的表情好吗?”父亲的笑容像把尖刀,直接扎进夜昊心里,虽然知道他不爱提尔,不爱自己,不爱这个家,但是真正直面真相时还是很难过。 替那么强大、美丽、温柔的母亲感到不值得,他值得更好的人,可偏偏载在希德手上,太不公平了! 别冲动,吴青阳暗中握住夜昊的手,用眼神传达这样的信息——冷静,还得靠他治疗提尔,你想现在就把事情搞砸吗? “妈的。”夜昊知道他说得对,只能忍气吞声,坐回原位,眼睛再也没从屏幕上移开过。每次提尔发出痛苦的喉音,他的眉头就跟着皱紧一点,恨不得受苦的那个人是自己。 希德似乎又说了些什么,谁都没听进去,倒是田毅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话,看两人的互动模式,不像上下属,反而有种狼狈为奸的感觉。 古怪的气氛直到调查小组来汇报情况才终止。 感染源已确定,是拘留所中的犯人,这个人是研究所下属部门农业生产部的员工,负责蔬菜水果的种植、采摘、运送。他上个月才从城外回来,当时入城时完全按规定办理手续,经过检查人和货物都没有问题,之后他酒后闹事,被判了30天拘留,一直呆在拘留所内,所以虫肯定是从城外带来的。 “呕……好恶心……”现场图片令人作恶,那人背部长满疙疙瘩瘩的红色脓包,大多数已经破开,没有破开的包快鼓鼓的,研究人员在里面找到尚未成长完全的怪虫,可惜已经全部死亡,无法用于提炼血清。 “看来不是感染者,而是宿主,真是太有意思了,寄生类的变异昆虫十分罕见,我至今没有见过*。所长大人,这次就让我去找源头吧。”田毅好像发现心爱玩具的小孩一样露出势在必得的表情,上扬的眉毛表示他现在心情愉快得很:“夜昊,想救提尔,咱们得联合行动,先将宿主先生去过的地方都掘地三尺,再把往他背上产卵的母虫抓回来!” 第14章 前往果园 “这么说,只要捉到母虫就能救他?”夜昊激动地站起来,双手拍桌:“那还等什么,现在就出发。” “不着急,得先彻底检测搜集到的变异虫,根据温度环境来推测这些小东西的孵化周期,再分析尸体上的微粒,从而缩小范围。毕竟比起大范围搜寻,精确到定点才能提高效率,有效节约时间。”田大夫竖起戴白手套的手指,轻轻晃了几下:“小少爷,冲锋陷阵你在行,专业知识还是得听我的,千万别跟无头苍蝇一样打转。” “田大夫说得对,你冷静点。”吴青阳拍拍他的背,口气像哄小孩:“现在只能请研究所的人尽快查出准确地点,你去把贝尔找来,现在情况特殊,必须打开手铐才好行动。另外,守备军可以无条件协助,我会通知部下进入战备状态。” “不好意思,这件事要完全保密。”希德放下茶杯,双眼中隐藏的寒光一闪即逝:“研究所虽然是科研机构,也拥有自己的护卫队,战斗力和装备的先进程度不输守备军,这次用我们的人。” “那这个怎么办。”夜昊没好气地抬手。 田毅走过去,翻看手铐,说句好办,接着叫了个看上去很不起眼的技术人员进来,没两分钟就把锁打开了,而且没有引发爆炸。见儿子露出惊讶的表情,希德在旁边冷笑,语气十分嘲弄:“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笨孩子呦,知识就是力量,只要拥有过人的智慧,这世界上没有办不到的事。” 重获自由,夜昊执意要去看提尔。吴青阳觉得自己作为新婚丈夫理应陪同前往,但穿防护服时他还是颇有微词:“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不过你父亲还真是不怎么讨人喜欢。” “不用理他,那家伙根本没尽过当父亲的职责,根本是个自以为是,只关心自己的混蛋,家人在他眼里一钱不值。”提尔处在昏迷中,虽然排除空气传染的可能性,依然被安置在隔离病房,所有人员必须穿着全套防护服才能进入。 夜昊进门便直奔提尔,小心地趴在床头,用准备好的湿毛巾轻轻擦拭他滚烫的脸颊,轻声说:“我妈是个非常完美的人,聪明美丽、脾气又温柔,还有很强的管理能力,公司上上下下几千号员工没有不喜欢不尊敬他的。你知道他是GI的总裁,作为最高决策人,工作量大到想象不到,总是在忙。但在我进入少年军校之前,有一件事他绝对不会交给别人,那就是每天早上为我准备早餐,送我去上学。有时候明明工作到天亮,眼睛都熬红了,他还是带着暖人的微笑,把精心烹饪的食物摆上餐桌,然后牵着我的手,亲自把我送到学校。” 夜昊很少说家里的事,吴青阳跟他不和,更是没机会吐露心声,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下,居然主动露出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握着提尔的手,只觉得那双手总是照顾自己的大手变得如此苍白无力,而且孱弱:“这话我没跟别人说过,但你肯定明白,我们是不属于这个世界,被时间抛弃的异类,不该对重生的家庭投入太多感情。来本我对他有抵触,觉得这个男人不是真正的母亲,但相处这么多年,他对我的好,让我打从心里愿意叫他妈妈。” “我明白。”同样是重生者的吴青阳自然了解他此刻的复杂情绪:“提尔肯定会没事,因为你如此牵挂他。” “但愿如此。”在隔离病房呆了一会,外面传来争吵,然后是枪击声。强行闯入的男人连口罩都没戴,就这样走到提尔身边,眼里全是担忧。 夜昊激动站起来,高声叫了声老大你总算来了。 那人点点头,目光停留在昏迷的人身上,从进屋到现在就没离开过。虽然没有正面接触的机会,但眼前这个气场强大的男人吴青阳在电视上不知道看过多少次,他是个传奇人物,年轻时没少打过变异人,战功赫赫,现在退居二线,担任处刑人最高指挥官,依然是杰出的领导者。这个处在壮年的英雄,就是瓦里安! 暗紫色短发的男人有着精悍甚至可以说凶狠的五官,威严、霸气、充满至高无上的王者风范。但他看提尔时,眼神里的魄力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温柔得能融化一切的绵绵爱意。 那是注视世间最珍贵宝物的眼神,专注、痴情,又满是求而不得的遗憾。 他坐在床边,用手指梳理提尔被汗水打湿的黏在额头的凌乱发丝,一点点描绘对方的轮廓:“希德到底在干什么,怎么能让他病成这样。” “小心被感染,到时候多个病人,我可伺候不了。”希德对他们母子漠不关心,毫无关系的瓦里安却比丈夫还要体贴,夜昊看着眼前怪异的场面,思来想去,许多矫情的话说不出口,只能吐槽他不按规定办事。谁知男人仰起嘴角,眼里带着苦涩的笑意:“要是能感染也不错,提尔这辈子还没送过我礼物,能从他这里得到病毒,搞不好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你还不是怕血清没经过临床试验对身体有害,所以想让自己先感染上,再拿你做实验以保安全。”一把扣住上司的手,拆穿他的小阴谋:“你要病倒了谁帮忙去捉母虫,我的枪法可没你那么准,对付变异生物的经验也没你丰富。” 瓦里安得知提尔感染病毒就匆匆忙忙赶来了,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听夜昊说完神色凝重:“我看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你们别去出事地点,这次让我监督希德带人去,规定时间赶不回来,我就杀了他给提尔陪葬。” “就算是你的命令,但我怎么能坐视不理。”夜昊摇头。 其实冷静下来,不难看出这件事有许多解释不清的疑点。比如为什么宿主能逃过守备军的重重检查进入巨人城却马上被关进拘留所,又那么巧在他们被羁押的这几天孵化。所里那么多人,别说狱警,律师和公证人进进出出好多次,为什么谁都没事,就提尔感染了? “地点已经确定,在距离巨人城170公里处的21号果园,我刚才联系该处负责人,没有任何回应。如果没猜错的话,陆续孵化的变异虫已经把那地方的工作人员全消灭了。”没有太多时间思考,田毅通过通话器告知最新进展,然后告知起飞时间,请他们穿上装备立刻出发。 十几分钟后,准备就绪的一行人为拯救提尔而集合在一起。只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怀着救人的急迫心情。 在飞行器起落点,田毅看到一同出现的处刑人老大时脸上明显挂着这下麻烦大了的表情,不过他望了望抵着太阳穴的黑洞洞的枪口,很识相地闭嘴,还做了个优雅的请的动作:“瓦里安大人居然肯亲临现场,指挥本次行动,在下感到荣幸万分。” “让希德滚过来,这次行动他必须参加。”瓦里安似乎对研究所的人都没有好感,口气很强硬:“因为我对打爆你的头没什么兴趣,只想捏碎他的。” “阁下息怒,所长留下来绝对利大于弊。他此刻正忙于解毒剂的研究,虽然不能保证立刻康复,但能延缓变异,为我们争取到更多时间。”田毅脸上挂着一贯的笑容,用手指轻轻推开貌似随时都会擦枪走火的武器:“你也不希望提尔美人死于非命吧。” 一旦关系到痴痴爱了多年的心上人是否能活下去,再铁血的硬汉也会有所动容,男人最终做出让步,收回武器,不过依然留下警告:“别耍花招,不然我就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好可怕!”田毅摊手,指挥工作人员把设备都带上。 准备就绪,直升机开始上升,向目的地飞去。 一旦离开盐碱地,周围的空气质量就变得很差。加上今天的天气不好,狂风大作,黄沙漫天,能见度越来越低。沙尘来势汹汹,考虑到多方因素,驾驶员不愿冒险前进,迫降在离植物园还有几公里的地方。鉴于对付的变异生物是虫,全体人员都穿上类似宇航员那样的全套装备,在沙化严重的土地上步行。 “我不知道城外的土地居然这么荒芜。”除非铁定任务,不然处刑人没有出城的机会,夜昊离开过巨人城几次,都在绿洲附近打转,进入沙漠还是首次。他开始调试无线电通话器,然后发问:“这种到处都是沙子,缺水干旱的地方真的可以种植植物?” “果园大部分都在地下啊,小少爷,巨人城周围的可用土地太少了,也不知道当年为什么选这块地方建立城市,总之带来这么多麻烦。”战斗人员在队伍最前方开路,田毅等科研人员在中段使用仪器特测周围的生物是否有病毒反应,夜昊等人殿后:“果园快到了,大家提高警惕。” 越往前走,风沙越大,砂砾被风卷起,噼噼啪啪打在防护罩上。能见度只有几米,夜昊听见田毅说果园在前方八百米处,立刻加快脚步,一心只想活捉母虫救危在旦夕的母亲。 第15章 缺失的眼 “报告,地面设施无生命反应。” “上层园区无生命反应。” “中层园区无生命反应。” “下层园区无生命反应。” 行动小组把种植园翻得底朝天,别说不知死活的工作人员,连变异虫的痕迹都找不到。这里干净得不正常,指纹、毛发、皮屑,凡是能证明有活物存在过的证据都被仔细处理过,完全成了死地。除此之外,监控系统全毁,没有留下任何有价值的影像记录,工作日志也不翼而飞。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成谜! “整条通道都是鲁米诺反应,杀人抛尸、清理现场,绝对是有预谋有组织的犯罪行动,虽然搞不清楚这些人的目的,不过应该是流窜在城外的*武装干的吧。”夜昊检查起来比其他人仔细得多,他在紧急出入口发现一些清洗得不彻底的血迹,从痕迹看,尸体曾经有规律地从通道被拖走,再运送到地面。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里只有尸体移动留下的拖痕,却没有脚印。 如果是变异生物,这些只知道杀戮的低等物种不可能有清理现场的意识,它们的智商达不到这个水平。 如果是人,那真是糟糕了! 现存人类几乎都生活在巨人城中,只有一些满脑子充满不正常思维的逃亡者会翻越城墙,前往广阔的世界。不过这些人逃出去的几率很小,即使成功,在充满变异生物的恶劣环境中活下来也不是易事,能在外面繁衍生息、落叶生根的都是出类拔萃的强者,很难对付。光是这些自由至上者也就算了,可怕的是巨人城会将重刑犯流放到城外,这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为了活命,于是联合起来组成一股势力。时间一长,小团伙融合成大集团,威胁与日俱增。 他们对巨人城有着很深的敌意,仇视那些在城中安居乐业的百姓,又因为生活艰难,所以常常洗劫种植园和养殖场。 “我处理过武装分子洗劫农场的案子,他们以抢劫为主,只要得手就会把食物和补给洗劫一空,不会浪费用得上的物资。但这里种植的蔬菜瓜果都还好好长在原地,怎么看也不像是抢劫案。而且这些人痛恨巨人城,每次作案都会留下证据,甚至会对着摄像头挑衅,嚣张恶劣。所以他们杀人没必要善后,这些亡命徒根本不怕被军方通缉。”吴青阳示意夜昊切断无线电通话器,继续说:“你注意到田毅刚才的表情了吗,那种吃惊,好像是原本把剧本背得滚瓜烂熟的演员上台后才发现剧情被篡改了一样。” “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清为什么,好像很多乱七八糟的线,就是找不到关键点。”夜昊回忆这些天的事,总觉得有太多解释不清的地方。 正说着,瓦里安匆匆赶来,做了个跟我来的手势,三人顺着紧急出口来到地面。 男人没有说话,面对疑问只是打了个噤声的暗号,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张被仔细叠起来的便签纸。这是匆忙撕下来的东西,边缘破损得厉害,有些内容已经无法辨认,而且缺失了最重要的部分——我被骗了,从总部获得的TCB42号根本不是改良品种,这些恶魔拥有……它们的繁殖力如此之强,简直前所未见,如果不尽快找到……并杀死……世界将会毁灭…… 不管是谁写下留言,纸上的内容能让人心惊胆战! “既然种植园里没有线索,我想顺着这些血迹追下去,也许有新发现。”从事情的轻重缓急来看,应该把详细情况上报,等待上级命令。但这么做也许会耽搁救治提尔的最佳时期,夜昊不愿冒险,他虽然是用询问的语气对顶头上司报告接下来的行程,但快速移动的脚步表明自己即使被阻拦也会继续下去。 园区内被清洗得很干净,但地表是戈壁,不可能做到清除干净。虽然风沙掩盖了明显的血迹和拖拽留下的痕迹,但血腥味还是吸引了某种沙地甲虫,顺着这些小东西很容易找到尸体的去向。 “太危险了。”吴青阳抓住他的胳膊,用私人通讯器给部下发密电:“等守备军来了再说。” “我们可以等,但提尔没那么多时间了。”瓦里安神色严峻,解下自己的专用武器递给夜昊。处刑人的配枪威力巨大,比田毅提供的小手枪强得多:“三人一起失踪不太好,容易引起怀疑,我留下来对付希德的手下,你们去找尸体。不过记住一点,量力而行,千万不要蛮干。” “明白。”夜昊把无线电通话器扯下来,踩得粉碎:“去他妈的研究所,从现在开始是处刑人的活动时间。” “还有守备军。”吴青阳检查装备,把用来装虫母的保育箱背上,确定无误后迈开大步:“我们自愿合作好像是第一次,预祝行动成功。” 处刑人和守备军有过联合作战,但两人背靠背一起杀敌还数首次,让他有点激动,尽管搞不清楚这种亢奋从何而来,但他很享受肾上腺素的刺激。确定路线后,夜昊小跑起来,不时侧头看变得不那么讨厌的死敌,眼神中多多少少有点感激的意思:“其实你可以不用跟来,没人会责怪你,毕竟我们不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 “让我袖手旁观?不好意思,我可干不出来。”营救丽萨却把她砸伤的事吴青阳一直很愧疚,虽然没有被处分,但这都是他和夜昊没能把工作放在首位,私人情绪而制造出来的悲剧。他狠狠地反省、内疚过,然后发誓,无论什么情况都不会再意气用事:“再说那可是我的岳母,更不能见死不救。” “你不说我都忘了自己结婚了,哎,别人新婚是去度蜜月,我新婚是去追变异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没有豪华的婚礼,没有众人的祝福,母亲躺在病床上危在旦夕,让他不得不想起所谓的命运论:“到底做错什么才会这么倒霉,有时候我真想问问老天爷干嘛这么折磨我,上辈子那么坑爹,这辈子更是一件好事都没碰上,全是些烂事破事。” “非得和仇人结婚,是挺难过的。”吴青阳忽然有点低落,但他很快重振情绪,又说:“但你可以不把我当仇人。” “谁说我在烦你的事,我现在是在担心我妈!”不知何时开始,对这个男人的恶意渐渐减轻,早就不排斥他了。情绪这东西真的很奇妙,曾经连看他一眼都恶心想吐,非要上前找茬不可,现在虽说达不到有好感的程度,但绝对算不上讨厌:“这次把妈的病治好,一定要让他和希德离婚,那个混蛋根本配不上他!” “确实。”说到这个话题,难免要八卦几句:“瓦里安看起来很爱提尔,怎么,他们有过一段?” “他们是同学兼挚友,区别是我妈真把老大当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但老大从小就死心塌地暗恋他。我妈是个感情很迟钝的人,根本不知道自己被如此珍惜地爱着,最后看上别人,私奔了。”这些故事他知道得不多,断断续续从别人口中听来的:“他等了好久,直到他身心疲惫地回来,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可那时他在任务中,等回城,心上人已经嫁给别人。之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反正就是两条没办法交错平行线,一直碰不到一起,一直没机会相爱。最后他无可奈何地嫁给希德,生下了我,老大才死心跟和泉结婚。” “真够悲剧的,不是说瓦里安,是说我们!”血迹到一个环形山谷的入口就消失了。 那是个狭长的豁口,两边都是几乎垂直的峭壁,围绕谷底成了天然堡垒,只有一条路进出。从地理位置上来说,这是典型的易守难攻之地,如果从正面贸然闯入,就是遭伏击的命。夜昊当然明白,可他实在太挂心提尔了,无论如何也不肯等援兵。 “如果送死能救提尔,我愿意陪你去,可是我们甚至不知道里面有什么,也许虫母根本不在这。”按住想要擅自行动的夜昊,吴青阳找了个隐蔽点:“接下来的画面请你不要太惊讶,如果觉得恶心可以转过身去。” 说完,他摘下头盔,推开右眼的眼皮,伸入手指,把眼珠摘下来放在地上。小小的眼球落地,便朝着豁口滚动。 “我不知道那是义眼,完全看不出来。”他什么时候瞎了一只眼,夜昊根本不知道,所以很惊讶。 “新兵不太会保护自己,经常瞎胡闹,有次行动,为了救一个新兵蛋子被弹片刺瞎了。当时军医告诉我右眼没救的时候,我问他能不能改造这只眼睛,然后他们给我装了只眼球状的探测器。这只义眼的功能很多,最奇妙的是你可以控制它打探情况,控制范围可达到半径一公里。你知道我常年对付变异人,用眼球先去查看周围的情况能减少伤亡。”他笑了笑,尽量解释这件事,然后问:“恶心吗,我是说正常人不会把眼球抠出来。” “痛吗?”夜昊忽然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已经不痛了。”他回答。 “那就好。”之后是一阵沉默,过了好久,夜昊忽然说:“我很强,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所以麻烦你看好自己的另外一只眼睛!” 第16章 危在旦夕 “忽然说这么感性的话我有点不适应。”吴青阳打了个寒战,从脚跟凉到后脑勺,整个后背都是鸡皮疙瘩。为了防止死敌再冒出肉麻的神奇言论,他决定实话实说此刻的感受:“别这样,弄得人直犯恶心。” “我也有点不舒服……”夜昊藏在头盔下的脸色一点也不好,就算没以前那么讨厌他,始终是抢了自己未婚妻的仇人,夺妻之恨啊,怎么能主动示好。 这几天发生的怪事真的太多,从不共戴天到和平相处,甚至可以说关心彼此的程度,这改变让人有点措手不及。明明是恨不得对方去死的死敌,为什么心中的敌意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 “里面有什么?”夜昊不是个心思细腻的人,想不通就挂起来,总有一天会水落石出。 “满地的血和碎肉,看来没人教这怪物餐桌礼仪,吃得到处都是。”环形山谷面积很大,吴青阳控制义眼捕捉到的画面有限,不过目光所到之处都是地狱般的景象。除了人体残骸,地上还散落着衣服碎片和怪物没兴趣品尝的胶靴,已经被污染的白色布料上印着种植园的标志,看来尸体运到这里后被某种生物用粗暴的方式吃光了。 “有*吗?”夜昊握住武器,精神高度紧张。 谷底没有变异虫或者其他活着的生物,但有许多不属于人类的残骸,男人仔细辨别混在石块尘土中的物质,好像是断裂的昆虫脚和碎得不成型的翅膀:“地上有些虫尸,被嚼碎的。” 如果是自相残杀,不会碎得这么厉害,而且残留也太少了点,只能推断这些生物被比它们更大的怪物吃光了! 到达控制极限,他转动眼球环视山谷,连石壁上的缝隙也不放过,但没有新的发现。该死的,线索到这里又断掉了。不忍心看夜昊失魂落魄的表情,男人决定再冒险前进一点,刚走了一会,山谷中忽然刮起大风,扬起的黄色尘埃瞬间模糊视线,与此同时,右眼被什么力量推动着翻滚数米,跌得太远导致信号全面中断,脑中接收到的画面骤然化为黑暗。 操,眼球掉到范围外了! “我去给你捡回来,你掩护我。”虽然等援兵到达后再回收也可以,不过山谷里没有虫子,势必得离开这里寻找新的线索,少一只眼会非常不方便。对这个提议,男人坚决不同意,而是说:“我去拿,你掩护。” “开什么玩笑,我远程射击不如你,要是怪物没打死,反而把你头打爆了怎么办,现在可不是闹着玩的时候。”他在军校时受过狙击训练,成绩不错,但毕竟不是专业狙击手,也不像守备军那样常年需要用枪,技术确实不如身边这位。 在战场上,合力分配战斗力才能发挥每名战士的最大功能,同时也可以把伤亡减少到最低。考虑到这层关系,吴青阳点头,找了块容易攀爬的岩石,打算从高处掩护。 此刻的山谷静得有些不自然,放眼望去,除了生命力极强的杂草,j□j的红色石块荒芜得不忍直视。那边地形平缓开阔,延伸到山谷的另一头,有没有变异生物确实是一目了然。但是看着夜昊逐渐远去的背影,男人还是不放心地嘱咐几句:“不要掉以轻心,我对付过变异沙虫,它们可以潜伏在地下几十米深处,即使是坚硬的岩石区也可以来去自如,地表根本看不出端倪,很多士兵就在看起来没有威胁的平地上遭遇伏击死亡。” “放心,我没这么菜。”他谨慎而快速地移动,很快找回吴青阳的右眼,顺便收集没吃完的残骸,打算交给科研人员化验。通过检验,他们可以借由咬痕和上面的残留物资查出这是什么怪物,体型如何,对人的危害有多大,从而找出对应措施。 “别过去,太远我打不中。”见他要深入山谷腹地,吴青阳不得不发出低沉的警告。 “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山谷的那一端,靠近岩壁的地方堆积着非自然形成的东西,不过太远,完全看不清。夜昊还在移动,嘴里抱怨:“妈的,研究所提供的工作服性能也太差了,连远视功能都没有。” “我命令你马上返回!”刚才还很安静的山谷中忽然起风,哗啦啦刮起地上的砂砾,漫天尘埃。风速越来越快,能见度降低,手里的抢也不是专业的远程武器,再远一点就没法保证命中率了。可是对方对他的命令无动于衷,好像还说了句论军衔我比你高,谁指挥谁啊这样的话,一直朝对面跑。 吴青阳被他的自作主张弄得发毛,只能跳下山岩,跟着追。等他跑到山谷尽头,夜昊已经蹲在那研究半天了:“是虫卵,不过体积很大。” 堆在山崖下的半透明球状物大概有拳头那么大,没有坚硬的外壳,而是被胶状外皮包裹,能隐约看到里面被浓稠液体浸泡的幼虫。这不是蛋,而是变异虫的卵,数量多得惊人,简直是成千上万。吴青阳用刀挑开其中一个,顺着粘液滑落而出的虫子在阳光下挣扎,那是长度十来厘米的肉虫,多足,身体成节,恶心得要命。 “和拘留所中那个倒霉宿主背上发现的幼虫一样,不过那人长出的虫子也就米粒那么大,这玩意都要赶上双汇王中王了。”吴青阳拿出接收器,翻找储存的照片,仔细对比后得出结论:“看来这种生物每一次繁殖,后代就会巨大化,这样下去要出大事。” 男人打开保育箱,把两颗完整的卵装进去,同时接通田毅的专线,让他派人员来清理。 “赶紧离开那,立刻,马上,能走多远走多远!”通讯器那头,看完传输过去的图片后田毅的声音听起来很恐惧:“卵成长到这么大,那虫母……” 那边话还没说完,伴随着巨大的嗡嗡声,诡异的阴影笼罩在两人头顶。夜昊本能抬头看,发现汽车那么大的虫母悬在半空中,巨大的复眼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好像饿了半个月的野兽看见猎物。 “沿着山岩跑,快!”吴青阳猛地推开夜昊,火力全开射击,把攻击引到自己这边。 “他妈的,谁要你多管闲事,说了不需要你管我的死活。”只要移动到空旷地带,等于变成活靶子。不想被保护,更不想欠人情,夜昊端起武器,朝巨型虫连开了两枪:“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穿甲弹都打不进去。” 虫母身上坚硬无比,枪根本不起作用,只听见砰砰的响声,射击到它身上的子弹全数弹飞,连痕迹都没留下。虽然是不痛不痒的攻击,却成功激怒这只饥饿的大虫。它煽动翅膀,腹部猛地收缩,从细长的针管状的尖嘴中喷入墨绿色的粘液,直冲夜昊而去。像倾盆大雨般泼洒而下的强腐蚀液体接触地面,能把岩石都融化了,被烧焦的石块发出滋滋声,冒着骇人的黑烟。 为了躲避刚才的袭击,夜昊在地上翻滚了两圈,虽然人没大碍,还是被喷到一些腐蚀性液体。那玩意把肩带融掉了,防护服背部也烧了一块,背上火辣辣的痛。背包是来不及捡了,他抓起武器,装上两枚燃烧弹,朝虫母的翅膀发射。即使身体坚硬得像穿了盔甲,半透明的翅膀还是很脆弱,而且易燃。翅膀着火的虫想飞到高处,不过体型那么大,行动自然比小巧的生物迟缓得多,这时候吴青阳端起枪,准确命中它的复眼,把虫母都两只眼都打爆了。 “好恶心。”看不见又飞不远的虫最终掉落地面,发出沉重的撞击声,夜昊换上能发出粘稠丝状物的子弹说:“用粘黏弹绑起来,等后援到了再带回去。” “处刑人的专用配枪确实够先进,能射击能喷火还能射出蛛网,用这么牛逼的攻击性武器打人类真的合适吗。”男人口气充满怨气的,给城里的执法者配备这么好的武器,而他们这些抵抗变异生物的守备军却要拿血肉之躯去战斗,实在不公平。夜昊当然听出他口中的不满,但机构不同,这又不是他管得了的事:“没办法,我们一共才50人,装备再贵也花不了多少钱,守备军一个大区少说7000人,要真人手一把还得了,国库都要空了。” “好了,把义眼还给我。”为这个事吵起来不值得,男人没有接话,而是冲他讨自己的右眼。这家伙不知道把眼球放哪了,一直看到奇怪的画面,所以他关了接收器,只用左眼视物,多少有点不习惯。 “还你。”夜昊露出狡猾的笑容,把头盔取下,嘴巴动了动,吐出一颗沾满口水的眼球。 居然含在嘴里,好恶心,男人面色纠结,实在不想去拿,站在原地久久没动。 “身上没地方放,不然和那些残骸装在一起,到时候你放回眼眶结果被病毒感染怎么办。”这边说得理直气壮,非要亲手帮他装眼珠。 吴青阳连连后退,擒住他的胳膊:“你绝对是故意的!” “哈。”不置可否的笑声,然后那笑容僵在脸上足足有两秒,接着他用非常大的力气推开男人。吴青阳摔出去几米远,余光看到一道阴影从身后擦过,待他回头,只看到这样的场景——被蛛丝网住的虫母将自己的尖嘴像标枪般投掷而来,从夜昊的前胸贯穿到后背…… 第17章 停止呼吸 “昊昊,楼上那家人是害死爸爸的凶手,不准你和他们说话,也不可以跟他们有任何交集,连看也不可以。这些恶棍总有一天会受到惩罚,在这之前你要憎恨他们,一分一秒都不许停止,要一直憎恨着,诅咒他们下地狱!”平时连说话都轻言细语的温柔女人在谈到二楼吴家时面目狰狞得像个恶鬼,那红着双眼,被仇恨萦绕的表情是夜昊对前世母亲仅存的记忆。即使重生,即使过了许多年,即使连容貌都记不清了,依然还会不时忆起她痛苦的摸样,以及咬牙切齿刻在母子俩心中的话——永远憎恨他们,到死也不可以原谅! 记住,即使到死的那天,也不能原谅他们,不能原谅夺走你爸爸的凶手! 无论如何也忘不了歇斯底里的吼叫,就算在母亲因过分悲痛离去后,夜昊依然能听到她的叫喊,摆脱不了的严重幻听,即使知道真相后依然无法缓解,甚至到了需要看精神科医生的地步。很长一段时间,只要一个人呆着,耳中就会出现母亲凄厉的哭泣,疯狂地给他洗脑。 恨他们,恨吴家的人! 上辈子他真的是到死都恨着吴青阳,今生却不想带着仇恨死去,恨一个人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如果可以,他想放下仇恨跟误解。不能就这样死了,起码在断气之前得把陈谷子烂芝麻的事都处理干净,要是因为心愿未了再重生一回就太坑爹了。所以他勉强张开眼睛,喉咙里翻滚这几句话,非出口不可。 “我……”脑海中浮现出很多画面,快得让人招架不住,无法思考,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世界变得不真实。 他好像昏迷了很长一段时间,神智还不是很清楚,努力调整焦距后才好不容易才看清周围的景物。意识飞远了又慢慢拉回来,视线尽头也从蔚蓝的天变成印着金色盾牌的舱顶,看来是被赶来的守备军救了。 可是好难受,胸口很闷,缺氧让他本能地张大嘴呼吸,可是随之而来的,肋骨下爆发的剧痛到了忍受不了的程度,疼痛和窒息感让他四肢抽蓄,痛苦地弓起身子。 “别动,你的肺破了,如果挨到城里会痛得受不了,医疗班决定在飞机上给你做个简易的手术。”吴青阳握着他的手指,表情紧张到不行,却还是强装镇定轻声安慰:“只是一个很小很小的手术,马上就能结束,做完之后你呼吸时就会不那么难过了。你很勇敢,不会害怕的,对吗?” 老子才不怕,夜昊裂开嘴,始终没挤出那个微笑…… “伤患出现心源性晕厥,血压40/80……伤患出现致命室颤。生命体征下降……”刚刚还清醒的夜昊忽然昏厥,情况危急,医护人员推开吴青阳开始急救。 偏偏这么紧张的时刻飞机遭遇强大气旋,机舱内颠簸万分,实在不是个抢救病人的好地方。是否迫降再进行手术,下属来请示。男人掂量了一会,决定争分夺秒赶时间,因为他相信那个人生命力顽强,不会就这样死去。 坚持住,只要回到城里,一定能救活你! 可是吴青阳押错宝,两分钟后夜昊停止了呼吸…… “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TCB42号也失败了啊,亏我以为这次能成功的。”研究所内,回收回来的虫卵堆了一整间实验室,希德看完化验结果有些失望,回头问刚从种植园赶回来的田毅:“我那个笨蛋儿子怎么样?” “进化失败,身体承受不住,回来的路上就断气了。”田毅靠在墙边,想起去机场接吴青阳的场景,那个冷酷出名的上校抱着夜昊尸体欲哭无泪的样子让人很内疚。要是不给他们注射药物,这两个孩子不可能对彼此有好感,就算死掉一个的时候另外一个也不会那么悲痛,所以说这多余的痛苦完全是人为制造出来的。 半响,他侧头,一脸疲倦:“都是我的错,应该先回收虫母再给他注射调配过的毒液,没想到这家伙自己追出去了,我当时忙着对付瓦里安也没把人放在心上。现在怎么办,重要的实验体死亡,上哪去找个替补?” “提尔呢,TCB42号对他起作用吗。”唯一的子嗣死亡,希德也没有任何悲痛的表情,好像死的是个陌生人。 “跟以前一样,进化到二阶段就停止了,没有突破。虽然他的基因比夜昊优秀得多,但我觉得以这样的体质不可能成为我们想要的人。”对话还在继续,监控画面被转到提尔的病房,他依然处在昏迷中,不过身上的红斑倒是消失了,病毒没有继续肆虐:“现在怎么办,启动B计划,用体细胞克隆一个夜昊?” “如果他承受不了进化,克隆再多人也是废物,没用的。”希德看着沉睡的提尔,忽然开口:“是时候让他再生一个孩子了。” “妈的,你到底有多冷血,连我这么禽兽的人都觉得他真可怜,怎么就落到你这种混蛋手里。”田毅表情厌恶,絮絮叨叨骂了几句,还是亲自去配药,让提尔在短时间内进入受孕状态,并且开始强烈发情…… 希德进入病房时提尔刚醒,他看见自己的丈夫时脸上带着怎么可能和不可置信的表情,连忙坐起来打招呼。他的呼吸很急促,眼眶也有点湿润,正处在典型的发情状态,很容易撩拨起情绪。 “饿了吧,我叫人做了点水果粥,放了你最喜欢的菠萝和雪梨,尝尝。”假惺惺地打开食盒,希德坐在床边,拿勺子喂他,脸上挂着挺专业的安慰笑容:“听说你生病了,我急得连实验都顾不上,马上就赶过来,守了你三天三夜。幸好你没事,不然我心都要碎了,天知道我多爱你这个小笨蛋,以后不许再忙到让自己晕倒,知道吗?” “你在关心我?”即使知道不可能,提尔藏在被窝里的手指还是轻轻发抖,继而脸色发红,有点受宠若惊的样子。 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他咳了几声,假装询问儿子的近况,男人却不提夜昊死亡的消息,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别操心,他才跟吴青阳签字结婚,现在培养感情去了。” “可他们不和啊。”提尔还是担心,挣扎着下床:“再说结婚这种大事怎么能随便,起码也得办个仪式。” “哎呦,我的宝贝,你现在下床要是晕倒在哪里我可扛不动你。”说的自己多娇弱似的,希德笑嘻嘻地扣住提尔的手,把他带到床上,圈在自己怀里,用十分诱惑的口吻:“我们都好几年没见面了,你就不想多和我聊聊,为什么急急忙忙要走,就这么讨厌我?我知道自己对你冷淡了些,不过那是工作啊,我这些年心里可只有你一个人。” 被压在床铺上,提尔心跳加速,全身红得不正常。他的力气好像消失了,思维也紊乱得很,两手软绵绵搭在丈夫肩上,推也不是拉也不对:“可我不放心夜昊,哪个做母亲的会缺席儿子的婚礼,太不像话了。” “别闹,这个点他们肯定在滚床单,你不想坏人好事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好不好,等你身体好些了,我再陪你上门去见吴青阳的父母。”顺手扯了床单把提尔的手捆在床头,希德嘴上虽然装得温柔体贴,动作却很粗暴。他撕开被汗水打湿的病号服,低头含住已经有反应的小肉粒,又拉又拽:“夜昊出生之后我们就没做过了,我很怀念你的身体,这么诱人的*可不多见。现在孩子也嫁人了,作为妻子,你是不是该履行义务,好好服侍你的丈夫。” “可我还病着。”对丈夫热情的求爱,提尔又羞又怯,心中渴望又不敢表现出来。他的身体微微发抖,好像已经做好充分准备,可是又本能地抗拒着:“而且……护士可能会进来……” “哼,我在这房里,谁敢打扰咱们的好事,不想活了吗?”亲上那张拒绝的嘴,如果不是强来会让他减少信息素和雌性激素的分泌,鬼才说那么假话,麻烦死了。心里嫌弃着,希德手上的动作越来越火热,他抓住提尔的裤头,根本不给反抗和迟疑的时间,猛地连内裤一起脱下,不断夸奖:“多漂亮的肌肉,你还在坚持体育锻炼?明明那么忙的人,对维持身材可一点也不掉以轻心,如果这是为了我,我会非常高兴。” 轻声笑着,他的手指在提尔身上游移,技巧地点燃他的j□j…… 进入时,男人恶劣地在他耳边低语,反复说着我爱你三个字,每当告白出口,身下那个人就会收紧肌肉,紧得让人神魂颠倒。 “蠢死了,都不知道你这种白痴怎么能当上GI的总裁,我要是你的商业对手早把公司吞并了。”完事后,希德厌恶地看着因为太过激烈的情时而昏迷的提尔,连一秒钟也不愿逗留,直接去浴室清洗身体。之后他觉得自己应该去看看儿子的尸体,倒不是为了表达悲痛,主要是交给别人解剖不放心,怕漏了什么重要信息。 不过等他叫上田毅,有说有笑来到停尸房,只发现被撕成块状的工作人员,而冰柜里的夜昊不翼而飞…… 第四十一 “疏散工作人员,快。”田毅大惊,下达命令,但希德按住他的肩膀,阴霾的脸上出现久违的欣慰笑容:“关闭所有出口,进入一级战备状态,捉活的!” “是。”下属越过震惊过度的副所长,对所长鞠躬,明确表示自己的立场以及在这个地方该听谁的。 “我亲自检查过,夜昊确实已经死了,不可能按照你的期望继续进化,如果尸体不见唯一的可能就是变异。只有饥饿本能的怪物会杀光这栋楼里的人,不小心处理研究所绝对会遭受致命打击,甚至失去许多优秀的科学家!”竟然不顾员工安全,让田毅低吼的嗓音中带着愈演愈烈的怒意,他狠狠抓住希德的衣领,把人按到墙上:“去你妈的,这些年帮你干了这么多脏事,但老子也是有底线的人。” “底线?呵呵,那玩意值几个钱。”优哉游哉拍掉钳制自己的手,把被拉扯得歪了几分的衣领复位,貌不惊人的所长浑身上下散发出惊人的强大气场:“老朋友,放松点,抓他绝对是为你好。只要夜昊还有那么一丁点作用,我就不会改造你的宝贝疙瘩,你不希望我启用他吧,那小东西用起来可不得了。” 这句话是凑到耳边说的,田毅听完身子一震,拳头握得咔咔作响,几乎把牙齿咬碎,却不敢说出更多反对的话。 “所长,找到夜昊了,在去您夫人所在病房的路上。”属下匆忙赶来,把希德请进指挥室,报告伤亡情况:“目前死亡4人,受伤27人,伤者已被控制并隔离,战斗部门到位,可随时进行抓捕。” “不要打要害,攻击他看看。”希德落座,目光紧盯屏幕。 得到命令,战斗小组前后包围目标。有人瞄准不会引起死亡的手臂,试探性射击。夜昊背对射击者,耷拉着肩膀,动作好像很僵硬,但高速而来的子弹总能巧妙避开。他的防御姿势很奇怪,没有大动作,似乎只移动了身形,威胁便擦身而过,快得几乎看不清。 “不用顾忌夜昊的身份,能把他干掉的人奖励150层以上住宅一套。”希德半眯起眼睛,尽量藏起里面兴奋而危险的光芒,仍掩饰不住上扬的嘴角。 重赏刺激下,战斗小组火力全开,密集的子弹在空气中穿梭,没有一发打在夜昊身上,甚至连衣角都碰不到。接着,他转动头颈,先前还呆滞的面部忽然被愤怒取代,接着骤然消失在走廊中央,几乎是瞬移到某名队员面前,一拳砸烂对方的头颅…… 反击开始,血花四溅,场面只能用残忍和血腥来形容。 只是关键时刻不知哪个菜鸟扔了烟雾弹,画面被浓烟掩盖,只剩下持续不断的枪声和刺耳的惨叫声。希德撑着下巴,嘴巴抿成一条线,看不出喜怒,不过声音很雀跃:“我向来不喜欢只会使用蛮力的屠杀机器,但是这么强大的力量和超越人体极限的速度确实难得,恐怕会超越历任实验体,不知道我的笨蛋儿子和你的宝贝疙瘩哪个比较强。我有个有趣的建议,让他们打一架吧。” “希德!”田毅一拳砸在监视器上,直接把屏幕打出几条裂痕,他直呼所长名讳,声音如雷:“如果你敢碰他,我就毁掉你近半个世纪的研究!” “开个玩笑,别这么激动。”烟雾散去,走廊成了血海,到处沾满血液和人体组织,断肢和内脏散落一地。面对地狱般的景象,狡猾的男人不慌不忙转移话题:“他好像残存自主意识,如果是真的,那再好不过。” 看到儿子摇摇晃晃走了会就蜷在走廊上痛苦地翻滚,做父亲的脸上没有任何该有的怜悯,只是换了个坐姿,把目光转到还黑着脸的对外身份是医生实际为研究所副所长的老朋友身上:“我始终不明白你为什么对那个失败品有这么多执着的感情,藏着掖着养了这么多年,就算违反命令也不肯销毁。干嘛这样,就因为忘不了他的父亲?田毅,成大事者要断七情六欲,所谓的感情都是无意义的牵绊,只会束缚你的思想,捆绑你的身躯,让你充满软弱的仁慈,最终坏事。” “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这句话说得没有底气,因为是否真的明白,他自己也不清楚。 “希望如此。”冷笑,终止对话。 缄默中,两人的目光直直盯着屏幕,夜昊挣扎了很久,像野兽那样嘶吼,发狂的举动停止后,他慢慢爬起来,机械地向前走,直到提尔病房前。他驻足门前大约七八分钟,不知在想什么,良久才轻轻敲了敲房门,而后推门而入。画面切到病房中,能看到满身是血的他站在病床前喃喃自语,动作、神色包括身体肤色外貌都很正常,没有变异的典型特征。 田毅抱着胳膊,脸上的表情很复杂:“怎么可能,难道他没变异,而是成功进化?那为什么会停止呼吸呢,我不明白!” “谁知道,也许是上天送给我们的神秘礼物,失败了这么多次的补偿。”希德双眼发光,好像挖到什么宝藏似的,贪婪地盯着儿子:“用催眠气体,别让他和清醒的提尔正面接触,还有,把完整数据送上来,要快。” 在所长的吩咐下,田毅不情愿地离开现场去处理事务,安排好一切,他前往地底深处,藏在绝密位置的房间。 重重障碍打开,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被粉红色装饰的房间以及各种各样的毛绒玩具,宽大柔软的床上卧着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微卷的长发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修剪过,柔柔顺顺铺了一床,有种奇异的美感。那孩子也确实有张配得上美丽头发的漂亮脸蛋,可惜的是尚未脱去稚气,小小的脸颊有点婴儿肥,比起美更偏向于可爱。此时此刻他嘴巴塞得鼓鼓的,正在像小金花鼠那样吃东西,食物的碎屑撒得到处都是。 听见有人进来,小家伙先是谨慎地探头,确认来者后欢快地跑向那个人,开始撒娇。 面对向日葵一样对自己绽放笑容的小可爱,田毅绷紧许久的脸部神经终于在此刻得到舒缓,他露出宠溺的眼神,把奔向他的小东西抱到床上,仔细梳理长到不可思议的头发,然后温柔亲吻怀中宝物的额头和脸颊,用几乎悲痛得快要死去的声音哀求:“就这样一直呆在我身边,不要长大,不要成为那个人的力量,不要进化成蜂后……” “妈。”镜头转向病房,夜昊坐在提尔身边,感觉自己无比需要这个人的安慰和拥抱,需要他告诉自己发生了什么,该怎么办。 他从醒来后脑袋不太清醒,只觉得很腹中饥饿难忍,似乎吃了很多东西,多到胃都要撑破了还是填不满无休止的需求。他不停地往嘴里塞着肉块,感受温暖的血液滋润干渴的身躯,享受那股带着血腥味的美味,然后被一股诱人的甜香吸引。那是种能镇定混乱神经的气味,温暖而令人安心,他被本能引导,顺着气息而来,最后找到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提尔。 “妈妈!”他又叫了一声,觉得自己不那么饿了,强烈的耳鸣跟不适感也减轻了些,只是还想不起发生了什么,混混沌沌的,全身像被水泥涂满,呼吸不畅。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死了一次,又活了…… “妈,我好累,能不能像小时候那样抱住我。”夜昊忽然挤上床,把头搁在母亲怀里,不过以现在的块头,这个动作做起来有点滑稽,但他依然执着地缩小身体,把自己塞进提尔的怀抱。只有在这里才能安心,除了这个人,还有谁可以包容自己? 还有谁…… 脑中忽然闪过吴青阳的面容,让夜昊惊得张大眼睛。想起那个人,想起他紧束自己的动作,想起那双并不十分强壮却富有力量的双臂,脸颊就无法克制地开始发热。 想见他…… 被冲动驱使,他松开攥紧提尔衣襟的手,去寻找反复出现在眼前的影像。他似乎明白自己更需要那个人,哪怕是打一架也好,想看着他,想感受来自对方的气息,只是身体实在不允许,还没走到大门就倒下了。 之后,夜昊在虚空中沉浮。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才终于挣脱缠绕的黑暗。他看着洁白的房间,花了几秒钟梳理记忆,然后才发现床头坐了个人,那是个穿着笔挺的军装的男人,有着完美的曲线,浅茶色的头发没有像平时那样梳上去,而是垂在前额,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手里捧着一本书,书名是《第四十一个》。 “你昏迷了5天。”吴青阳的目光依然在书本上,信手翻了一页:“提尔快担心死了。” 夜昊张了张嘴,沙哑的喉咙只能发出奇怪的嘶嘶声,见状,男人把盛满温水的水壶递给他:“你被虫母的毒针刺中,幸运的是毒液并不致命,里面的特殊物质让你进入假死状态。守备军的医疗队经验技术有限,把你当真死处理了,没想到送回研究所又活过来。” “我要变成吃人的怪物了?”灌下半瓶温水,喉咙才得到舒缓,可以发声。 “很遗憾,虽然我想亲手干掉你,但你没有感染。失去意识的这几天,研究所的人早把你翻来覆去检查过几十次了,没有病毒,没有变异,你现在还是个正常人。”吴青阳的口气听起来好像很恶毒,似乎抓住机会就要干掉夜昊,但他颤抖的尾音出卖了自己。那是劫后余生的感激,是因为某个人终于清醒过来的极度喜悦。 “你从哪里找来的书。”科技不断发展,占地且不方便携带还浪费自然资源的纸质书早已被时代淘汰,一个电子阅读器能储存几万部著作,而且许多人一辈子都读不完那么多书。只有那些有钱人为了昭显身份和地位才会把纸质书当成收藏品保存。以吴青阳的收入,他买不起。 “希德有个大得不得了的图书馆,你不会不知道吧,看来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差。”放下书本,男人抬头的瞬间,夜昊看到他猩红而且布满血丝的双眼,以及两个乌青的黑眼圈。 不会吧,难道他守了我5天? 心中猛地跳动,他想问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是不是有那么一点在乎我,可是高傲的自尊不允许他说出这种话。心跳在沉默中渐缓,他叹了口气:“那本书看完了吗?” “差不多。”等待下文。 “在封闭的环境下,敌对双方也能产生感情,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没办法独自生存。害怕孤独、寂寞、总是一个人,于是冲破仇恨的枷锁让爱情绽放。只不过,当两个人的世界涌入更多人,单纯的事件变成国仇家恨,一切就不那么简单,所以女战士才会杀死军官,因为她没有选择。故事是个悲剧,但我总是觉得男人被爱人杀死,这个结局也许算不上惨绝人寰。”夜昊觉得以往的自己绝对说不出这番话,但现在,他很坦然:“吴青阳,如果我变成你必须猎杀的怪物,我希望是你,而不是别人杀死我。” 第19章 最坏准备 “如你所愿。”男人用手指模拟手枪,顶在夜昊眉心:“这世上能杀你的人只有朕,你也只能死在朕手上,还不谢主隆恩。” 不苟言笑的指挥官居然能说出这种滑稽言论,夜昊被逗得哈哈大笑,头枕在胳膊上,金色的眼睛好像比平时亮一些:“亚瑟受伤后我去找茬的那天,你气到口不择言,居然说要让我知道什么叫‘妻为夫纲’,估计你自己都没反应过来。难得错得这么离谱,早知道就偷偷录音当证据,奚落你一辈子。” “有这事?”吴青阳楞了楞,口误人人都有,但是被死敌记得这么清楚,有点难为情:“那我更正,从今天起你要听我的。” 没生气,也不想起来干架,他躺在床上笑嘻嘻地问:“凭什么。” “凭我的名字写在丈夫那一栏,是你的男人,更是你的主宰者。”吴青阳猛然起身,用力握住夜昊的下颚,四目相接,两人眼中都有些异样的色彩。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碰撞,不知是谁的脸上先染上红霞,另一个也被感染,羞怯得不像成年人,仿佛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我们能结为夫妻,多么的不可思议。”仔细看夜昊,确实和提尔很像,不光是肤色和发色还有五官的轮廓,绝对是上层的美人,虽然粗矿了些,但是那身深色的肌肤发红很好看,让人不忍移目。 吴青阳眼中绽放出婉转的渴求,情不自禁地出声:“看着我,尊敬我,敬畏我,像信奉神明异样崇拜我。否则,我就摧毁你。” “我该说遵命吗?”他舔舔嘴唇,伸脚踹向得寸进尺的男人的腹部,冲上去再补一拳。 马力十足的直拳被吴青阳的双臂挡了下来,但没有像平时那样挥拳反击,而是把手伸到夜昊肋下,不轻不重地咯吱几下。 “太卑鄙了,好痒,快放手。”怕痒这个弱点是从田大夫那听来的,因为每次一言不合就互殴到两败俱伤实在有点吃不消,才想到用别的办法对付他。 敏感的肋下被持续抚过,夜昊又痒又难过,身体软绵绵的,发出抽气声,颤抖得几乎要躲到角落去。知道他怕痒,吴青阳变本加厉地欺负起来,直到被压在身下那个人笑得眼泪都喷出来了还不肯放手。他葱白的手指隔着病号服,像对待猫咪柔软的肚皮那样上下抚弄,而且很享受:“我以为你全身都是硬邦邦的,没想到这里触感还不错,好柔软。” “我倒是想练成终结者那样,不过太发达的肌肉会影响速度。”比起身形恰当的大众性别,Alpha通常很高大,平均身高更是接近两米,像夜昊和吴青阳这样刚到190的属于Alpha中的小个子,尽管他们已经比普通人高大许多:“毕竟像老大那么高大威猛,敏捷度却很惊人的大块头太少了,如果再强壮点,恐怕会很笨重,我不想变成那样。” “你好像很尊敬他。”玩累了,男人也没起身,不顾对方是伤患,硬是把夜昊压在地板上:“我生气了,说过你只许崇拜我,但你的眼睛总是追着其他人跑。不听话的家伙,必须惩罚你。” “不会吧,你嫉妒?”这个词说出来,两人都愣住了,没人敢承认莫名其妙的醋意。 夜昊死死盯着居高临下压制他的男人,察觉到细微的不同。吴青阳刚才的生动都不见了,又恢复往日的面无表情,眼神既冷漠又锋利。这家伙不笑的时候实在看不他在想什么,明明有张引人注目的脸,偏偏要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如果是从前,他会被这种不带感情的目光点燃愤怒,继而大打出手。但现在,只是觉得那家伙很可怜而已。 抬起手,轻轻触碰仿佛带着面具的脸:“这就是你的保护色吗?因为害怕暴露真实情绪就把自己伪装成冰山,在冷静的假面下激动、喜悦、不安、彷徨,甚至恐惧,藏在谁也触摸不到的壳里,不接受任何人。” “胡说什么。”他站起来,难掩烦躁,顺势把夜昊拖到床上:“手放开,扣子弹飞了我可不管。” “要在这发疯我不反对,不过你真的会上男人?”似笑非笑的表情很有火上浇油的气势:“因为构造不同,做的方法也不一样,你上次很粗暴,把我弄痛了也没成功,这次还这样换我主攻。” “想得美。”手从衣物中探入,技巧地撩拨。 吴青阳的手好像有火,被带着薄茧的手掌碰过的地方都热得烧起来,夜昊陷入柔软的床铺,被身上的重量压得神魂颠倒,忘了抵抗。不仅是亲吻,还有更多火热直接的接触把身体的力量抽空,原以为会反感这种行为,没想到接受度高得惊人,即使被碰到男性象征也没有不适感,还很舒服。压抑多时的渴求找到宣泄的出口,他用力扣住男人的后背,把身体交给他,然后沉溺在快乐中,变得连自己也不认识…… “光你一个人舒服算什么回事。”抓住夜昊后脑的头发,把他的脸拉向自己胯间:“你也服侍我。” “凭什么你只动手,我就得用嘴帮你。”抱怨,但没有反抗。 因为脸贴得太近,拉开裤子拉链的瞬间,热气带着雄性的气息迎面扑来,奇怪的是不让人恶心。夜昊自然是没帮人做过这档子事,不过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再加上知道什么位置能爽,所以没有着急脱掉男人的内裤。他隔着薄薄的布料舔里面的肉块,口鼻里都是吴青阳的气味,更加兴奋起来。 唇舌配合,唾液让贴身衣物变得半透明,包裹在即使疲软状态也很惊人的尺寸上,能清楚地看到巨大的凶器在鼓动。j□j画面让人心跳得不能自己,夜昊感觉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在下半身,那个地方胀得快爆炸了。不满足只用嘴和手接触他,还想要更多,更直接的结合…… 可是,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是不是就无法回头了? 失去思考能力,他决定顺从本能。 拉开最后的隔阂,用手托起很有分量的东西,用根部开始用舌缠绕,顺着柱体的血管往上亲吻,不断舔前端的小孔,最后整个含住,将雄物整个纳入喉咙深处,卖力地吞吐。只是不管怎么讨好,吴青阳都没有特别激动的反应,他的呼吸平缓规律,只处在半勃·起状态,没有完全胀大。 是技术太差让他感到不舒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看来我不发情你就站不起来。”努力了很久,直到下颚骨发酸为止,夜昊只能放弃,语气有点失落。 “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从城外回来一直没时间休息。”吴青阳尴尬地拉上裤链,显然对自己的反应也感到措手不及。他斜眼看夜昊,发现对方腿间鼓起的一包后立刻栖身上去:“又硬了?明明才发泄过一次,你对我这么有反应,我很高兴。” “啊……你在舔哪里……”裤子被扒掉,望着埋头在自己下身的男人,夜昊难耐地扭动腰部:“跟你开玩笑的……你也不用真的……去舔啊……” 从没被人这样含住,奇妙的感觉无法用语言形容,温暖湿润的口腔比手指舒服千万倍,刚被吸了几下,夜昊便缴械投降。吴青阳轻笑,接受他的释放。不过把嘴里的东西吐在纸上时还是不忘嘲笑某人是快枪手,结果那边马上反驳,总比硬不起来的强,接着连衣服都顾不上穿,立刻吵开了。 “在父母面前能收敛点吗,随时随地发情的笨蛋儿子。”希德发现他们开始做时打算加点催情气体,可提尔非要去看儿子,怕他发现异样,只能作罢,最后就导致吴青阳没有办法进入最佳状态:“肚子上的伤还没好屁股就忍不住了,我怎么会制造出你这种淫·乱的生物。” “希德!”这话说得太难听,提尔忍不住出声制止,然后冲吴青阳道谢:“这几天辛苦你了,我来换你,快回去休息吧。” “那我先告辞了。”冷静套上外衣,甚至没有看夜昊一样,好像刚才的j□j完全不存在一样,男人推门离去。看他这种反应,希德冷笑,舌头在尖锐的犬齿上舔来舔去:“这家伙好像对我有意见,每次见面都全副武装地戒备着,好像我会把他怎么样似的。笨儿子,你算找了条挺好的看门狗。” 讨厌父亲,但母亲似乎和他和好了,做儿子的又不能多嘴,不过不讨论他们的私生活也有必须反驳的事:“麻烦你搞清楚,吴青阳不是任何人的狗!” “啧啧,这么快就帮老公说话了,白养你二十几年,吃里扒外的东西。”希尔耸肩,故意咬了一口面露难色想劝架的提尔的脖子,恶意地说:“跟你妈好好聊聊,让他教你怎么伺候男人,别含了半天丈夫还是软的,技术差得我都不忍心看了。” “你监视我?”夜昊腾地跳起来,被提尔按住,他看见母亲背对监视器,无声地说了句——别冲动! “我黑进研究所的系统,但是没找到关于夜昊和你们带回来的虫母的任何信息,没有资料、没有记录,什么都没有,太不正常了。”回到守备军营地,吴青阳找到弟弟吴晋阳,几天前他拜托幼弟帮忙调查这次的事件,结果扑朔迷离,只是让人越来越疑心这是个阴谋:“另外我还查了种植园每日的通话记录和语音日记,截取最近一个月的音频,发现一个很有趣的事,从十天前开始,通话记录跟语音日记的背景声音中都有奇怪的卡卡声,我去除杂音再过滤后还原了这种声音,你听听看。” 吴晋阳敲了几下键盘,一种类似钟表的咔咔声开始播放。 “这是钟?”似乎是比现代时钟更古老的东西。 “没错,而且是齿轮有磨损的座钟,会当当作响的那种老古董。在11个间隔后,第12下与众不同,因为齿轮咬合到这个地方有空隙,所以针震动出现误差,就会有轻微的差别。这个声音我在陪你去看夜昊时在研究所的办公室听过,为了准确对比,第二次去时去悄悄记录了那个座钟的运转声音。”吴晋阳直视自己的兄长:“声音完全吻合,所以假的音频全是在那个办公室制作的。” “你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变异生物那么简单。”晋阳又拿出一份文件:“这是研究所的平面图,我已经绘制出最佳逃亡路线,并且黑到他们的监视系统里,如果你决定带走夜昊,大概可以给你争取大概5分钟时间。但是,一旦失败,你知道后果吧,不是被革职那么简单。这样做真的值得吗,他很可能变异,而且我们连藏在暗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就是因为他很可能变异,我才不能把他丢在那个地方。”只要闭上眼,就会回想起夜昊推开自己,挡下致命攻击的情形:“我不能看他被人道毁灭,甚至沦为研究对象,我能做的,就是在他变成怪物前,带他逃出巨人城。” 第20章 昨日往事 “哥,有句话得说在前头。不管你现在对那个臭屁的处刑人有多少冲动都是非自然反应,因为有人给你们下药才会出现悸动,并不是真的喜欢他,所以犯不着牺牲到这种地步。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好歹在军队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怎么一点警惕性都没有,要不是我觉得不对劲让咱们军医偷偷做血液检查,还不知道下药这件事。你也打了好几天中和剂了,该他对失去兴趣了吧。”吴晋阳靠在椅子上,点了只烟,老练地吞云吐雾,过于成熟的表情和年龄不符:“我只答应你送他出城,没答应连你也放走。长子私奔了,让爸妈怎么办,这么大的人了惹麻烦还要弟弟擦屁股,像话吗!” “难怪我今天硬不起来。”做兄长完全没听进去后面的抱怨,只想着下半身的事。 “哈?你还真想跟他发生关系啊,有没有搞错。”大吃一惊的吴晋阳几乎是弹射起来,青筋暴起:“吴青阳,我警告你,娶谁都可以,就他不行!” “因为你暗恋已久的亚瑟要和他假结婚?”望着炸毛的弟弟,忽然起了把真相挑开的念头:“就算这样也用不着故意把亚瑟射伤,变成残疾。你下手实在太狠了,要是他知道你处心积虑在混战中射伤他就是为了让人瘫痪离不开你,我看你这辈子都没戏了。” “弹道专家都说那是意外,你还想翻盘?”冷笑两声,根本不在乎。 “整个巨人城,枪法出神入化到可以把蓄意伤害伪装成事故的,大概就只有你了。打什么地方能让人动不得但是又死不了,这可需要技术。”双手抱胸,目睹和自己十分相似的那张脸上铺满阴狠毒辣的表情,吴青阳忍不住思考自己的教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居然教出这么一只平常伪装成温顺小羊羔其实是只凶狠野狼的弟弟:“晋阳,哥哥不是来责备你的,也不准备拿这个当筹码,只是希望你知道每个人都有想不择手段得到的东西,我也不例外。” “那你想要什么?”手指在键盘上敲击,继续工作。他进入研究所的监控系统,把画面切到夜昊的病房,然后问:“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他。” “是很讨厌没错,但我更讨厌被人愚弄,希德需要付出代价。”而且也不喜欢欠人情,只是这半句话,他没说出口。 每次想起夜昊推开自己的画面,吴青阳就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失败感和懊恼,同时也想起上辈子的事…… 记得那天是阳光明媚的冬日,靠近赤道的海岛国家气温依然接近仲夏,他牵着已经签字结婚成为妻子的女人的手,去教堂举行仪式。他发誓这应该是人生最美好的一天,要开怀大笑,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无比洋溢的幸福,可看到白纸黑字挂着诅咒的两个花圈时,努力维持理智被烧断。他抛下新婚妻子,丢下前来祝福的亲朋好友,追到始作俑者下榻的热带风情旅馆。 “为什么要把我的人生搞得一团糟,你爸害了我爸一辈子还不够,现在你还要来祸害我!”他怒吼,随着愤怒质问大地开始震动。 爆炸、撞击、比地震更恐怖的摇晃袭来,天昏地暗。对方似乎想说什么,辩解没来得及出口,灾难纷沓而至。记忆中夜昊猛地推开他,独自承受天顶落下的致命一击,最后倒在坍塌的房梁下,鲜血流了满地。而自己终于在那一刻找到多年来混乱纠缠解不开的症结,找到那么痛恨他的原因,只可惜明白得太晚,晚到千言万语梗在喉头,即使倾巢而出也无人聆听。 他在几乎无法站立的晃动中拼命拉开沉重的房梁,不顾更多建筑物残骸疯狂下落。四处都是惨叫声,天花板几乎要坍塌了,腿受伤的他实在无法把人带到安全地带。他叫他的名字,没有回应,手指探到鼻下,早已停止呼吸。 死了啊,这么简单就死了啊! 只想大笑,可是嘴角只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跟小强一样顽强,非要和自己斗个你死我活的死对头就这么死了,丝毫喜悦都感受不到,心头还痛得像千刀万剐。明明还有机会逃的,可他不愿意松手,不想把那个人留在断壁残垣中孤独死去,他躺下,抱着渐冷的尸体,抱了很久,直到另一波强烈的震动袭来,被掩埋在废墟下…… “想起了不得了的事。”天色渐暗,小雨淅淅沥沥地下,吴青阳抬头,在雨中驻足许久,才驾驶飞行器朝研究所的方向飞去。 “这里有我照顾,有事通知你,安心回去睡觉吧。”见他又返回,提尔露出担忧的神情,这孩子都五天五夜没合眼了,完全靠打不眠药维持精力,这样下去怎么得了。 “在这里也可以补眠。”指了指旁边的单人床,只把军装外衣脱下便钻进薄被,没多久就睡熟了。 这么毫无防备地睡着真的好吗,提尔叹气,守着两个尽管已经成年却对这个世界的黑暗面毫无所知的年轻人,在窗外渐大的雨声中想起往事,思绪飘了好远。 “为什么又是我在下面,最近你都不肯让我主动了。”年轻的提尔被比自己娇小得多的恋人压在湿润的土地上,青草特有的香气迎面扑来,是巨人城中闻不到的自由的气息。他的后脑贴着厚厚的草丛,身体袒露在细雨中,古铜色的身躯微微发抖,却不是因为寒冷。期待接下来火热的行为,所以主动打开双腿,羞耻让情绪升温,空气中充满发情的气息。 “因为你爱我,会忍受我对你的一切行为,即使很过分。”看似纤细力量却很大的恋人抓住他的手腕,只磨蹭了几下就心急地进入:“我的结有点大,不过做了这么多次,应该不会让你难过吧。” 用力抱住在身上驰骋的恋人,被强烈冲撞顶得说不出完整句子的提尔只能用含糊的喘息做回答。他在欢愉中沉沦,随着原始的摆动,不但身体似乎连灵魂也被撕裂。可是,即使很痛,即使粗暴得会出血的程度也绝对不会难过,因为这是有爱的结合,只有满满的喜悦和幸福。喜欢他,爱他,想为他奉献一切…… “妈妈。”夜昊醒来时天已经暗了,母亲坐在窗边,侧脸躲在阴影里,可他还是捕捉到其中隐藏的悲伤。从小到大,他不止一次看过这样落寞的表情,因为太悲痛,那痛苦得快要消失的摸样导致他从来不敢问为什么。 “想吃东西吗?”微笑,可是快要破碎似的,让夜昊一时间说不出话。 “我和吴青阳的指控怎么办,判决还没有撤销,我不希望让老大难做。”越狱会被重罚,虽然他们的情况特殊,不过确实是没有做相关登记就离开拘留所而且再也没回去,不按规定办事的后果很严重。 “放心,瓦里安说你们在这里服刑也可以,要出去只需要佩戴追踪器再填个出入表就可以了。现在你什么都别想,乖乖把饭吃了,身体才好得快。”把准备好的食物摆上桌,都是适合病人养伤的易消化且富含营养的东西,这一餐大概够普通人家吃两个月压缩食物了。 巨人城因为是圈地,城内没有可以发展农业的土地,所有种植园和牧场都建在城外,产量有限,所以生鲜食物非常昂贵。绝大部分家庭一年四季都吃压缩食品,这是种口感难吃但是能充分补充能量的好东西,积木那么大的分量再加半瓶能量水就能抵挡半天。300年前餐桌上常见的鸡鸭鱼肉蔬菜水果,如今成了天价的奢侈品,总是让夜昊苦笑,文明进步了,生活却比以前差。 不过他虽然有钱,工作的时候也吃压缩食物,因为吃得太丰盛会让人产生愧疚感:“不要做这么多,太浪费了。” “你生病了啊。”必须给孩子最好的,大概所有父母都这么想。 “那这个留给吴青阳吃。”把没碰过的精致点心盖好,夜昊靠在床上,一直在看男人。他背对这边,睡得很熟,头发乱七八糟的,不过凌乱的披散在颈部居然让那个位置看起来很诱人。 “知道心疼丈夫了?”提尔挺惊讶,不过还是按他的想法把食物保存好:“我还以为你们只能打官司离婚,一直很担心,看来事情还有转机。” “说到离婚,你什么时候才肯把希德踹了嫁给我们老大啊。”不想谈他和男人的事,干脆把话题转到父母身上:“我们老大高大威猛、帅气多金、举止优雅高贵,行动时如战神在世,身份地位都配得上你,而且性功能特别强。你要嫁给他,我保证你每年给我添个弟弟或妹妹。” “胡闹。”每次提起这个提尔都会生气,这次也不例外,收拾好就离开了,根本不想多听一句。 “我爸到底有什么好啊,把你洗脑成这样!”气得摔枕头。 可是气过了,他又想到自己:“妈的,我也被什么洗脑了,为什么上辈子为了救那混蛋死了一次,这辈子还要救他第二次!” 第21章 父债子偿 前世的母亲为什么那么痛恨吴家人,夜昊其实是知道的…… 第一次目睹父亲与人交欢是七岁那年的冬天,外面下着大雪,气温很低,被绑住手脚跪在沙发边不停颤抖的人是楼上的吴叔叔。他的身体被拇指粗的绳索勒出不正常的红,持续不断地啜泣,又不敢反抗,只是反复呼唤父亲的名字,在哀求。那时夜昊还不能理解性,单纯地以为是某种报复手段,因为父母都很讨厌吴家的人。他们总是为楼上的邻居争吵、冷战,不给对方好脸色。可是,尽管如此母亲却依然深爱着父亲,这一点毋庸置疑。 他把父母的不合归咎于吴家,讨厌那家人,没有他们就好了,没有吴叔叔父亲就会把温柔的目光停留在母亲身上。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意识到那种怪异的行为并不是打架,而是不可理喻、不符合社会伦理,充满扭曲的爱意! 原来如此,父亲不爱母亲并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什么,而是他死心搭地爱着和自己相同性别的男人。 终于明白他为什么会在吴父结婚后随意找了个根本不喜欢的女人结合,为什么会放弃更好的调职,宁愿当个车间职工也要工厂把房子安排在吴家楼下,为什么给自己起名为昊。因为他爱着他,因为吴青阳的父亲,叫吴日生。 明明是GAY却要结婚,为了掩饰同志身份伤害什么都不知道的母亲,生儿子也只是要证明自己是正常人而已。那个男人从未尽过父亲的职责,没有负担过家计,甚至很少回来。夜昊在成长的过程中根本没体会到什么是父爱,只有那个冷漠的男人给与的连锁反应一样的恨! 又过了两年,父亲和吴父忽然一起自杀了。*,尸体被烧成焦炭,灰都混在一起了,分不清碧池。夜昊没看到那场景,但他从周围邻居的嘴里断断续续听到殉情这个词。大家的眼光都变了,看他和母亲好像看个怪物,同性恋的儿子,没有爱的家庭,他根本不是父母爱的结晶。 可恶,为什么他非得遭受这些待遇不可! 夜昊把全部的恨都倾倒在吴家,开始和吴青阳较量,比他们得到的关注,从学习到身体素质,从老师的宠爱到同班女同学羡慕的注视,他要比那个卖屁股的下贱男人的儿子更强,要把他踩在脚下践踏。 这种人,怎么能输给这种恶心的人生的儿子! 可他从未胜过。 现在是我比较强,为什么还是没有胜利的喜悦,我那么渴望战胜你,最终得到了什么?怀着复杂的疑问,夜昊单手扼住因为太过疲劳而进入深层睡眠的男人的脖子,手指一点点收拢:“长得这么纤细,你是怎么在怪物堆里活下来的,还是是城外那些变异生物不吃长得漂亮的猎物?” “因为我够强,和你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不一样。给个忠告,不想手指被折断,最好滚回床铺去。”本以为熟睡中的男人忽然张开茶色的眼睛,像伏击前的野兽,锋利的目光刺得夜昊战斗欲飙升。他听见男人用低沉的声音警告,肾上腺素就开始飙升,于是加重手上的力量,恶狠狠地说:“皮痒了?来啊,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他在挑衅,可对方连动都懒得动,只是问:“为什么救我。” “我的职责是保护巨人城居民的安全,虽然你是个混蛋,但也是条命,怎么可能见死不救。”没想到吴青阳会直接挑起话头,夜昊只好拿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搪塞:“处刑人是这个城市的执法者,有自己的立场和责任。之前丽萨的事故全都因为不能控制情绪,才会把无辜者卷入,被老大教训后我反省过,决定在工作时抛开私人情感,而且决心不会再犯这样的错。哪怕是死对头,我也会在危险来临时保护他。” “丽萨已经清醒了,母子平安。”虽然不满意这个答案,男人还是说:“她是年轻且有生育能力的女性,有很多人愿意伸出援手,提尔也为她安排了更好的居住环境,还许诺会给她的机构提供免费医疗服务,所以你不需要继续内疚。” “那就好。”夜昊点点头,依然没有松手:“不打架吗?” “今天不了,而且我觉得咱们不必每次都用那么粗暴的方法交流。”虽说如此,还是猛地出手,抓住对方的胳膊扯到床上,居高临下地俯视:“如果是另外一种打架,我倒可以试试。” “站得起来吗?”望着他平静的胯间,夜昊挑眉,手从裤腰滑进去,缠住没有反应的肉块:“以前不知道你是阳痿,软得我都心痛了,可怜的家伙。” “你什么时候开始发情,我已经迫不及待了。”顺势搂住夜昊,男人低头嗅他颈项间的气味。即使没处在发情期,他身上依然带着某种舒服的甜香味,这种气味他在提尔身上也闻到过。不过和发情期信息素不同,现在的味道无法引起j□j,反而有种安宁神经的作用。 “周期发情还有12天,不过你对周期发情也没反应吧。”冲动发情他又不能控制,他长这么大也只有在拘留所那两天出现过冲动发情,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因素导致的。 对于这个疑问,男人也陷入思考,然后说:“你可能是受虐狂。” “找死!”夜昊被这个词气得跳起来,不过在有所动作之前,吴青阳又抓住他的手臂,硬是把人拖回自己的怀抱,牢牢锁住:“我最近对你这么温柔,但是不管是亲吻还是触碰,都只是出现生理反应而不发情。想想看,在拘留所时那种程度的殴打,你却会冲动,然后乖巧得像只餍足的小猫。夜昊,说实话,我比较喜欢那样的你,浑身滚烫地索求,很诱人。让我折磨你吧,也许你就能冲动发情了。” “神经病,要是这样我以前怎么没冲动过。”简直胡言乱语。 “因为没人能把你打得那么狠。”虽然瓦里安和帝宇的能力在他之上,但因为是同僚的关系不可能全力攻击,即使对练也是点到为止,所以有那么一瞬夜昊几乎要动摇了。他看着吴青阳,暗自掂量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被虐,或者是个变态。 见他沉默不语,男人继续诱导:“试试怎么样,从最轻微的开始,如果不喜欢就停止,绝对不会真的对你的身体造成永久性伤害,我发誓!” “你想怎么试?”斜眼看他,离得这么近,脖子和耳后都是温暖的呼吸,痒痒的,让人心跳加速。 “转过去,衣服不用脱,首先,我要把你绑起来。”男人下命令,换来凶狠的眼刀,他笑了笑:“瞪我干什么,还是说你已经开始害怕了?” 夜昊是个激不得的人,几乎是暴怒地转身,丢下一句老子怎么可能怕你这种小把戏,然后把手背在身后。但是当吴青阳将撕成条状的床单缚上胳膊时,他还是迟疑了三五秒,又自我安慰在军校时接受过拷问训练,捆绑也好,鞭挞也罢都是小儿科。 “绑起来完全是为你好,不然做到一半你忽然打我怎么办。”吴青阳用他大得不可思议的力量把夜昊的胳膊并拢,紧紧束在一起。这个姿势会让肩胛骨产生压力,很不舒服:“打中我也就算了,但我肯定会反射性回击,我不想控制不住打断你的鼻骨。好了,乖一点,今天不打你。” 夜昊被放平以后,身体的重量都压在手臂上,不断扭动身体,吴青阳干脆用膝盖压住他的胸口,开始捆脚:“我以前对S&M没兴趣,技术不好还请见谅。不过今天之后我会努力练习,直到让你舒服为止。” “哈?都说我没感觉,你眼睛有问题啊,要是这样就能发情,还需要科研机构天天研究怎么让可生育者增加发情几率吗,每家发一捆绳子就行了。”除了不适,感觉不大其他情绪,更别说发情了。脚还好,但手臂被反折,又绑得那么紧,很快有麻木的感觉。血脉不通让他开始挣扎,不过吴青阳压上去,用身体制止他的行动,鬼魅一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可是你爸每次这样捆住我爸时,两个人都兴奋得不得了,施虐狂和受虐狂的儿子不应该也有这种爱好吗?不过我对受虐毫无兴趣,只能培养你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过度震惊,连话也说不完整。 “哈哈,我不但知道他们的关系,还亲眼目睹这两个人是怎么死的。”伸出舌头,吴青阳轻轻舔夜昊的脖子:“我妈发现了他们的关系,在家庭和爱人之间他更愿意肩负责任,可是这个选择激怒了你父亲。所以,并不是外界传言的殉情啊,你父亲根本就是个杀人凶手,因为他用刀,一下下,将我的父亲活剐致死!” “我对你父亲的恨,多到你想象不到。”吴青阳痛苦地低头,牙齿咬得咔咔作响:“但我对你……” 他顿了顿,没说出后面半句话,只是喃喃自语:“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第22章 萌物圆仔 “不打算反抗?”听了这样残忍的真相,身下那个人却没动静。意料之外的反应让吴青阳焦躁不堪,明明很担心对方承受不住打击精神崩溃,可是又嘴硬不肯让步:“那我不客气了。” 他拉拢绳结,开始收紧束缚。 因为穿着病号服,所以拉得再紧也没有特别冲击的画面,但男人脑海中还是浮现出艳色的想象。如果没有碍事的衣物,那么绳索就会陷进小麦色的肌肤,在充分锻炼过的躯体上蜿蜒缠绕,被勒得隆起来的肉一定有无法言喻的美感。臆想和现实不同的地方在于这种行为能将虚幻完美化,而且很能煽动人的施虐欲,特别是面对仇人的儿子。 他俯下身,凑到他耳边:“也许我应该折磨你,咀嚼你的血肉,再把这漂亮的身躯撕成碎片。” “你不会。”夜昊朝墙角扬起下巴,这屋里至少藏着四个针孔,其中之一就在电灯开关边上,正对他们:“除非你是喜欢被直播的变态,不过从现在做的事来看,离变态也不远就是了。” “哈哈,承蒙夸奖。那你觉得在监视咱们的人冲进来之前,我这个变态能做到什么程度?”吴青阳大笑,手慢慢滑到夜昊结实的前胸,隔着衣物找到小巧的肉粒,时轻时重地揉搓,直到那个小东西充血,变得坚硬挺立:“你这里敏感得不像男人的器官,如果有生育后代的功能,搞不好还可以产乳。” “让你失望了,爷可没那么凶残的技能。”因为挣脱不了,干脆放弃无意义的抵抗,看他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 “说得也是,反正你就是个只会发情没有实际功能的残次品。”男人肆无忌惮地玩弄这具近乎完美的*,欣赏那张红到不行而且充满羞耻感的面孔,不断用恶毒语言j□j,好掩饰内心的不安:“不好意思,我说错了,你连什么时候发情都控制不了,连残次品都不如。” 被嘲笑,夜昊当然会回嘴,可他的反击在接二连三的强烈刺激下最终化为浓重的鼻音,断断续续表达不清楚。吴青阳知道,只要再过分一点,就会让他连字句都吐不出来,只能瘫在床上双眼湿润地大口喘息。 说实话,看他因为自己出现强烈的生理反应,那种感觉很棒,也很微妙。简单地说就是藏在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得到满足,却不会因此挑起情·欲。明明心里想得到他,占有他,身体却没有反应。不管因为什么,作为雄性,被挑逗到这种程度还站不起来实在太糟糕了。 至于原因,没有答案。 他敌视夜昊,可是恨中又带着复杂的情绪,紊乱到连当事人也搞不清楚内心缺失的那一块空间需要什么来填满。到底对这个人抱有什么样的期待,想看他露出什么表情和眼神,又想从他嘴里听到什么甜言蜜语,一切都是未知数。 简直是疯了! “我讨厌你。”重复了好几次,找不到出口的汹涌情绪忽然爆发,猛地掐住夜昊的脖子,用拇指压住气管,不断施压。 夜昊被掐得无法呼吸,屈膝去顶对方腹部,被捆得太紧的腿威力大减,不轻不重的攻击被轻易化解。男人暂时松开手,翻过他的身体,用膝盖压住背部,而后将他的头狠狠埋进枕头里。 口鼻被柔软的布料塞住,无法呼吸的痛苦从体内爆发。窒息中,时间过得特别慢,身体的其他感觉格外敏锐,他清楚地感受到按住后脑的手在发抖,耳边全是痛苦的唏嘘、那个男人的尾音虚无缥缈,充满心烦意乱的情绪,似乎在对他倾诉,又好像在喃喃自语:“你是个什么恶魔,这样折磨着我。” “阁下,请放开小少爷!”忽然涌入病房的安保人员让夜昊脱离无法呼吸的状态,田毅把他扶起来,解开身上的束缚,确定身体无碍后才恢复平时的玩世不恭,脸上带着嘲笑:“恕我直言,病房是给伤患休养的地方,不是青楼楚馆,请不要肆无忌惮地玩虐待游戏。如果性·欲高涨难耐,等不到出院,我个人可以奉上些有趣的小玩意解闷。至于更激烈的,至少把身上的伤养好了再说。” “让你费心了,好东西留着自己享用吧。”果断拒绝玩具,保证不会出现过激行为,这才把人都赶走。 房间安静下来,转眼又变成二人世界。他尴尬地拉起床单,盖住鼓胀到顶起帐篷的胯间,暗叫不好。男人刚才都没怎么碰那个地方,仅仅是单方面施虐,而自己却因为强烈的窒息感而勃·起。自我厌恶的负面情绪覆盖全身,他逃避似的钻进被窝,连追问父辈往事的兴趣都没有。 “我知道你母亲给你灌输了许多荒唐的念头,比如要恨吴家的人,诅咒他们一辈子,到死也不能原谅之类的。”对话一度中断,最后是吴青阳开的口:“我不怪她,相反还很同情这个女人。她和我妈妈一样是悲剧婚姻的受害者,已经伤得够深了,不应该再受指责。我无法原谅的是,她不应该把恨传递给孩子,自私地为你选择人生道路,让你陷入仇恨中无法释怀,得不到解脱。这么做根本没有意义,你厌恶吴家人,可是就算恨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也没用不是吗,不管多憎恨也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伤害。我的日常生活照旧,而你越来越阴暗扭曲,最终发狂。这件事我本不想再提,但你知道未婚妻为什么要在结婚前离开你,而我又为什么接纳她吗?” “我对以前的事没兴趣。”夜昊蒙在被子里的头动了动,没有勇气看坐在身边的人。 吴青阳先是叹了口气,停顿了许久才再次开口,是那种无可奈何的声音充满纠结情愫:“我只是看够了嫁给不爱自己的人,最后悲惨度过一生的母亲哭泣的脸,不希望娜娜也步上后尘。她是个温柔善良好女孩,不该接受这种命运。关于她为什么离开你,我想你多少应该有些记忆,只是一直回避,不肯面对,才把过去当成反复出现的噩梦藏起来。重生前,你的家人怕你崩溃从来不说真相,重生后知道事实的只有我,所以这件事也就再也没人提起,被你选择性遗忘……” “你到底想说什么!”夜昊怒了,猛地掀开被子,抓住男人的衣领:“一次又一次激怒我,我已经告诉你我对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没兴趣,管她喜欢谁要嫁给谁都跟老子无关,我只知道你这混蛋抢了我的未婚妻!” “刚才说我们父亲真正的死亡原因时你很冷静,知道为什么吗?”轻轻打掉他的手,男人用面无表情伪装自己,继续残忍的对话:“因为你早就知道了,只是把这些记忆刻意藏起来而已。你长大后调查他们的往事,虽然不知道你从那些陈旧的卷宗里看到什么,但你确实倍受打击,疯了很长一段时间。娜娜始终照顾行为怪异的你,但有一天,你精神失常差点掐死她。那个雨夜,她向我求救,然后晕倒在我家门口。我把她送到医院,她从昏迷中醒来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不要报警,夜昊太可怜了,我想救他,可我再也受不了,呆在他身边好可怕。’看到那样哭泣着的她,就决定要接收这个女孩,替你尽丈夫的责任,给她一个温暖的家。不过我会下定决心结婚,主要还是因为她和我妈妈长得很像,我见不得那张脸哭。” “只不过是因为她长得像你妈就产生这种同情,你是白痴吗,婚姻可不是儿戏。”跳过更重要的内容,他试图把方向转到无关紧要的地方,只是这句话刚说完夜昊忽然陷入沉默,因为吴青阳接下来的问话打得他瞠目结舌,毫无还手之力。 他说:“你追她,难道不也是因为她和我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娜娜曾是夜昊的未婚妻,干净得像一弯清冽的泉,是他真心爱过的女人。她有许多优点,数都数不完,但这些都不是夜昊死心塌地追了她好几年的原因…… “也许你自己都没发觉,你爱我。”这是个陈述句,语气平淡,却像原子弹般爆发:“不然你不会注视我的一举一动,不会因为无法战胜我而心烦意乱,不会找个和我那么像的女人,不会为了救我两次奋不顾身。得知我婚讯的那天,你哭了,在还不知道新娘是谁的情况下,只听办公室的女人八卦婚期,你就蹲在走廊崩溃大哭。别骗自己,你根本就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 “少自作多情。”推开他,夜昊觉得最近是不是对人太和蔼,导致这个傻逼幻想到这种程度:“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滚出去。” 竟然这样扭曲他心中的仇恨,还污蔑他爱他,怎么可能! “好,现在给你二十分钟冷静一下,等我回来再继续这个话题。”吴青阳开门而去,目的是给彼此空间,免得情绪太过紧绷。但房门关上没多久又咔嚓一声拉开。头昏脑胀又气急败坏的夜昊顿时暴怒,骂了几句才发现进来的另有其人。 那个是美得不像人类的家伙,个子很小,几乎垂地的银色长发扎成辫子,俏皮地摊在肩上。他进屋后若无其事地转了两圈,亮晶晶的眼睛充满好奇与期待的光芒,正在四处张望,动作俏皮而且赏心悦目,看得夜昊心跳加速——好可爱! “你是这里的病人?”看穿着似乎是研究所内部人员,不过即使不常来这的人也该知道研究人员中没有未成年。这孩子看起来最多十二三岁,手也好脚也好都很袖珍,感觉稍微用点力就能折断。不过应该没人舍得对这么惹人怜爱的孩子动手,光是看他的眼睛就觉得心脏被融化似的,什么烦恼都没了。 “我叫圆仔,是研究所的吉祥物。”自称圆仔的小孩笑得人畜无害,甜腻的声音像在撒娇。他凑到夜昊身边,仰起小脑袋仔细观察:“你好高大,跟巨人一样。” “是你太娇小才会显得我这么巨大。”夜昊尽量轻言细语,生怕吓着软萌小动物一样的圆仔。 听了这话,圆仔咯咯地笑,两只又圆又大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像弯弯的月亮。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最多160的个头,小得可以一只手抱在怀里,而且正在强烈地发情。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夜昊的心脏也跟着气息变化砰砰地跳,凶猛得要蹦出胸腔。 可是和诱人的外表不同,这家伙身上有种和科研机构不沾边的气息。藏在温和笑容下的是暴戾杀气,汹涌得几乎都要溢出来了,夜昊能清楚地嗅到发情期气息,当然也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攻击性。 虽然被信息素熏得头昏脑胀,但他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虽然爸爸说不可以来打扰你,可是圆仔实在很好奇,到底是改良品种的Alpha比较强,还是拥有Alpha战斗力的超级Omega比较强,所以请你抱着必死的决心和圆仔决一死战。”小家伙亲昵地挽住夜昊的脖子,先前乖巧的样子不翼而飞,全身散发斗气,简直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他咬住夜昊的耳朵,停止释放信息素,直到对方恢复身体控制能力才缓缓说:“一个蜂巢只能存在一位蜂后,想活下去,候选者就得自相残杀!” 第23章 四人混战 蜂后, 来不及咀嚼其中阴谋,圆仔忽然发起攻击,动作快得看不清,从准备到出击就是一眨眼的事。 这家伙也是惯用左手的人,从侧面袭来的拳头堪比闪电,难以闪躲,夜昊只能硬着头皮挡下。力道大得骇人的攻击震得他手臂发麻,之后的几秒钟整只胳膊都在发抖,连骨头都在痛。无法想象这么娇小的身体里居然蕴藏着如此强大的力量,巨大反差让人感到莫名的恐惧。 夜昊摆出防御姿势,被击中的大臂还在一跳一跳地疼,“谁派你来的,想干什么,” “没有人呦,是圆仔自作主张。”他歪头,似乎还发出了类似哼唧之类撒娇的拟声词,可是语气冷淡,和卖萌的动作表情搭不上。 从发动攻击开始,这家伙浑身上下散发出浓烈的违和感。虽然他故意用娇嗔的语调说话,表现出任性和骄纵,可眼神中暴露出沧桑与年纪不符,似乎是个冷漠的成年人被硬塞进青涩少年的身体里,灵魂和外表无法同步:“因为爸爸喜欢你比喜欢圆仔多,圆仔不开心,所以要杀了你,这样爸爸就只能喜欢圆仔一个人!” 操蛋,你爸又是谁啊! 没法好好交流,因为他不给人继续提问的机会,话音刚落就猛冲过来,像头从冬眠中醒来,急需抓捕猎物果腹的凶兽。 一旦交手,就不是糊弄几下能结束的。 夜昊开始还不忍心使出全力揍这个似乎有双重人格或者说是隐性暴力狂的小东西,不过真的打起来,他才发现这家伙根本不是可爱小白兔,而是不折不扣的恐怖怪物。圆仔的攻击和受过密集格斗训练的他不同,没什么套路,也不讲究技术,多是拳击,可力量之狠,连号称巨人城最强战士的处刑人也招架不住。 几分钟后,夜昊已是大汗淋漓,别说还击,就连避开攻击都很吃力。偏偏对方又掌握了主动,接二连三袭上来,似乎要把他置于死地。 血流进眼睛里,视线被模糊,分神去揉眼睛的几秒钟,忽然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直接从房子中间飞到尽头,背部撞在墙上,全身痛得跟散架似的。从未被人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而且对手还是个矮得跟哈比人一样的未成年,这份屈辱让人怒火中烧。凭借肾上腺素引起的冲动,他开始反击,只不过所有的招式都被轻易化解,连对方的衣角都碰不到。 “改良品种也不过如此。”发出啧啧声,圆仔似乎玩腻了,速度比先前更快。 他灵巧地躲过使劲全力的后踢,忽然闪到正面挥出直拳,而且不给任何喘息时间,另一下接上,正中太阳穴。接下来是猛烈的膝击,那力道又恨又准,几乎把内脏都震碎了,连夜昊也难以承受这样的冲击。 他倒在地上,呼吸困难,开始咳血。 “没用的东西。”圆仔没有穿鞋,他漂亮的小脚掌踩在夜昊脸上,又使劲踹了他几下:“站起来,还没完呢。” “混蛋……”从地上爬起来,只要一动身体就痛得受不了,肋骨断了,严重影响行动能力,甚至连保持站立姿势都很勉强。可是不能坐以待毙,不能被这个臭屁小鬼看不起,他眼中又燃起斗志,惹得圆仔偷笑,说这样才对嘛,然后又开始疯狂攻击。 勉强接了几招后,夜昊再次被击倒在地,全身上下都在痛。 可恶! 他想站起来,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只要对上那双笑得弯弯的可是没有丝毫笑意的漂亮眼睛,就会被里面冷漠的光刺得动惮不得。 太强了,这家伙无论是速度还是力量就连爆发力都是超一流水准,跟自己完全不在同一档次上。虽然招式没有固定套路,看起来很随意,但每次攻击和防御都滴水不漏,无懈可击。即使在老大身上也不曾看过这么精妙的身手,这种应变能力,必须经过长时间密集练习以及大量实战经验才能培养出来。他艰苦训练多年都没办法达到这种水准,一个十二三岁的青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赢不了,这家伙太强了,夜昊在疼痛中胡思乱想,第一次产生绝对打不赢的想法! “我还以为你起码能打中几拳呢,结果连我的头发都没伤到。”见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圆仔忽然近身,勾住他的脖子,把人撂倒在地。 小家伙以几乎要压碎头骨的力量,用手掌制住他的面部,声音冷冷的,带着藐视,不过先前凶猛的杀意倒是消失了,大概是觉得对手太弱不值得动手。他像抓住猎物的猫,玩弄手中的老鼠,用辫子扫对方的脸,笑了:“看看你,多么的弱小、可怜,要是真动手,你连一分钟也坚持不下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没用,爸爸还是那么喜欢你呢,圆仔也想要爸爸用那种热切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他的声音忽然扭曲起来,眸子里泄出疯狂的光芒,忽然大喊:“你这种弱小的蝼蚁,凭什么得到爸爸的爱!” 带着恨意的拳头落下,擦着脸侧砸在地板上。夜昊被碎裂飞溅的地砖碎片震惊到说不出话。能把地板打个大洞,这种强大的力量根本不属于人类,就连城外那些变异人也不一定办得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破坏力如此之大,依然能感受到其中的含蓄和隐忍,这家伙还没有使出全力…… 他在克制什么,又或者只是爆发前的酝酿? “圆仔也搞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想要干什么了。”苦笑,漂亮的小脸皱成一团,要哭不哭的,看得人揪心。短暂的混乱后,他猛地掐住夜昊的脖子:“但是圆仔知道,只要杀了你,爸爸就会依赖我,爱我,只看我一个人!” “唔……”先前被吴青阳狠狠勒过的气管再次被人扼住,而且是几乎会捏断颈骨的力量,让他头晕想吐。 会死,不可能打赢,绝对会死! 夜昊慌乱起来,气息不稳,不过圆仔很快从他身上挪开,扭头看房门:“你家看门狗回来了。” 吴青阳离开的这段时间去找了提尔,为出城计划做最后的商议。因为病房就在隔壁,所以他一直注意着这间屋子的动静,开始出现碰撞声时他还不在意,以为是夜昊发脾气砸东西发泄而已,直到里面的响声演化成激烈打斗,他才猛冲进屋。看到夜昊全身是血,奄奄一息瘫在地上,独占欲极强的男人怒发冲冠。 “谁许你碰我的人!”能打他,能折磨他,能杀死他的人只有我! 后一步赶来的提尔看到爱子伤成那样,心急如焚,对吴青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绊住凶手,他好救人。男人会意,不顾夜昊阻止的手势,加入战斗。 “不可以呦,所长夫人,这是圆仔的猎物,绝对不会让给任何人,就算是你也不给。”重击吴青阳,圆仔扭头把攻势转向提尔。就在可以置人于死地的拳头要砸到他身上时,夜昊忽然冲出来替母亲档了这次攻击,巨大的冲击力让两人一起摔在地上。 这一下导致至少两根肋骨断裂,内脏受到重创,夜昊连呕了好几口血,好不容易才调整呼吸,抬眼看表情平静得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圆仔,恶狠狠地威胁:“你的目标是我,别把其他人扯进来,如果敢伤害他们,我就杀了你。” “哈,你都站不起来了吧。”从容不迫的笑容,他转身,对上吴青阳:“我是不在乎三打一,反正你们一起上也打不过我。” 吴青阳被他的狂妄自大激怒,提尔是想赶快把儿子带到医务室,夜昊担心母亲受伤,总之不管什么目的,不把眼前这只怪物解决掉都不好办,很快变成四人混战。但斗殴没持续太久,几分钟后高下立见,胜负已分。吴青阳捂着脸,血把白手套都染红了,提尔则跪在地上站不起来。 “处刑人、守备军、所长夫人,三个牛高马大的Alpha呦,难道你们都是受虐狂吗,一个个扑上来讨打。”不对等的格斗很没意思,他活动肩颈和胳膊,兴趣缺缺:“揍人也很累的,圆仔手都酸了。那么,游戏结束,把你们全部杀掉吧!” “不许胡闹!”千钧一发之际,田毅忽然出现。 刚才还杀气腾腾的圆仔见到他,立马换上乖巧的小脸,沾满血的手在裤子上死劲擦了又擦,才冲过去抱住田毅,脑袋在他胸口蹭来蹭去,甜甜地叫了声爸爸。 这家伙是田毅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是重伤三人组的内心吐槽。 “受伤了吗,有没有哪里痛或者不舒服。”完全无视被狠揍的几位,拉起圆仔的手仔细打量半天,确定他没受伤后才对其他人说:“你们没事吧,动得了的话自己去医务室包扎下,我先送圆仔回去,他不能离开病房太久。” “*,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袭击处刑人,够你吃半辈子牢饭。”夜昊被激怒,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伤得比较重,那怪物小孩别说受伤了,连汗都没掉几滴,田副所长却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护着。 “有什么话晚点再说,你和青阳的伤得处理下。”提尔摆摆手,制止他继续找茬。 “稍后我一定亲自给你们合理的解释,很抱歉,先告退了。”抱起软绵绵的圆仔,田毅大步离开房间,沿路都能听到他轻言细语的安慰。 他刚走,大批医护人员就涌进来了,有条不紊地为三人处理伤口。夜昊满肚子狐疑,碍于外人在不好说什么,打算等人走了再找母亲问个清楚。但他躺在床上,看到隔壁床的吴青阳面色惨白,极力忍痛的样子,忽然脑子短路,什么问题都不愿想,只有说不出的难受。那个男人很少受这么重的伤,就连跟自己互殴也不会伤成那样,所以一定痛得受不了。 “你……”他开口,觉得喉咙很干,说不出话。 “我没事。”缓了好半天,男人才颤巍巍地吐出这三个字,听这声音,果然是痛得紧了:“那小鬼什么来头,这么猛。” 两人把目光转向提尔,谁知他神情凝重地摇头,半响才说:“据我所知田毅没有生育能力,所以不在婚姻系统管制范围,至今尚未结婚,怎么可能有儿子。” “不过那孩子……”他的眉心拧成疙瘩,阴云密布:“长得很像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一色给画的吴青阳,超美的。 另外列下目前战斗力排名 圆仔 > 瓦里安 > 帝宇、夜昊、吴青阳(综合实力这三不相上下等级) 第24章 去度蜜月 “说到像谁,那死小鬼怎么看都是妈的翻版,该不会是你背着大家跟什么野男人偷偷生的私生子吧。”夜昊随口说了个连自己也觉得可怕的假设,没想到吴青阳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点头,居然赞同。因为圆仔的皮肤发色以及瞳孔颜色都跟提尔一模一样,虽然五官长相有细微差别,但相似之处很多,咋一眼看去确实很像迷你版提尔。 “我可生不出战斗力这么强的孩子,三个Alpha联手都打不过。今天的事就这样吧,到死都烂在肚子里,不然说出去丢人。”提尔伤势最轻,可脸上的表情一点也不轻松,坐立难安的样子。 呆了一会,他站起来,“青阳,通知你弟弟按计划行事,其他不要管。” 闻言,吴青阳点头,拦住满腹疑问的夜昊,亲自送提尔出门,又在门口说了会话才回屋。 “我妈什么时候跟你这么熟,都直接叫名字了。”身体太痛,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虽然知道母亲绝不会害自己,还是不满地质问:“你们在密谋什么,为什么瞒着我。” “晋阳要和亚瑟订婚,就今晚。”答非所问,不过这个劲爆的消息成功转移夜昊的注意力,让他弹簧般坐起来,扯着嗓门大喊:“开什么玩笑,腐烂在床上也不准跟杀人凶手结婚,我反对!” “当事人都同意了,你反对有什么用。再说亚瑟需要人照顾,瘫痪在床诸多不便,吃喝拉撒样样都得伺候,他家境又不好,哪来那么多钱请看护。我私心把晋阳安排到后勤处,这样他就不必值勤和巡逻,有足够的时间照顾伤患。”男人坐在床边,用手指把夜昊凌乱的头发梳理整齐,动作温柔。然后俯身压在对方身上,好像在亲吻颈项,实际是压低声音说话:“现在丽萨平安无事,再给亚瑟找个好归宿,你心里的大石头就该落地了。说实话,如果不把他们安排好,不光是你,就连我也不放心离开巨人城。” “离开?”这个词让他心头一紧:“什么意思!” “具体情况成功出城再告诉你,不要反抗,也别问为什么,只需要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服从命令就够了。”起身,双手撑在床头,把人圈在自己臂弯中,男人的眼里有些闪烁的光芒:“能让我牺牲到这种地步的人,你是第一个。” “这事妈也知道?为什么!”他抓住吴青阳的衣领,怒吼道:“你们合起来把我当傻子耍吗,要知道擅自逃……” 嘘! 为了避免他继续大吼大叫,男人低头,用唇封住脱口而出的后半句话。这几乎是个亲吻,紧紧贴在一起的嘴唇迅速升温,不知是谁主动张开嘴,两条舌自然而然交缠起来,不分彼此。 夜昊觉得口腔里的空气都被掏空了,缓缓侵入自己的物体那么柔软,却有力得可以扰乱心神。他被吻得头晕脑胀,无法思考,连呼吸也变得不顺畅。明明有许多事要解决,圆仔的来历和目的,亚瑟跟吴晋阳订婚,还有母亲默认的冒险出城全都被抛在脑后。此时此刻,他只贪恋这似乎不会结束的亲吻…… “冷静了吗。”过了很久吴青阳才松开他,两人的嘴唇变得湿润通红,中间还牵连着透明的唾液:“还是需要我再吻你一次。”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我们的家人都在这,怎么能一走了之。人活在世上就不能只考虑个人,还有个词叫责任。”着急离开大概和死而复生有关,夜昊明白母亲的担忧,毕竟是被未知物种刺死过一次,肯定有什么后遗症潜伏着还没发作,但他不能这么自私。必须拒绝,这样想着,他还是忍不住把头靠在男人肩上,用力抓住那双环住自己的臂膀:“不要对我那么好,如果事情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我真的变成你需要猎杀的怪物,果断杀了我就行了。” “我会的。”用手摸他的头,轻笑:“但也不会放弃任何努力。” “如果科技发达的研究所都不能解决我可能变异的问题,就算逃出去又能做什么,最多是避免变成实验体而已。”守备军在保卫巨人城的过程中常常有士兵被入侵者袭击,继而感染。如果他没有能力或者下不了手自杀,下场就会非常悲惨。这些曾经是人,后来变成怪物的战士会被回收,他们不会被处死,而是交给研究所,成为*实验的道具。 夜昊小时候对希德还没死心,很爱溜进实验室找父亲。那时,他见过全身被剥皮,插着各种管子,浸泡在药水中痛不欲生而且死不了的变异人。和城外的怪物不一样,实验体因为救治及时,还没有完全变异,依然残留人类的意识,所以痛苦格外明显。 那天,年幼的夜昊在装有实验体的玻璃器皿前发誓一定要斩杀所有可能变异的人,避免他们落到这个下场。因为里面那具被折磨得已经看不清原型的生物用无声的口型哀求他——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提尔曾经在城外生活了一年多,他知道外面的世界……”吴青阳只说了半句,话锋一转:“这次出城不仅是为你,还有你的母亲,他有个未了的心愿,希望你不要太固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具体情况以后再告诉。” 话说到这份上夜昊自然无法反驳,可是不问清楚又没办法勉强自己做这么莫名其妙而且不知道有多少把握的事。必须和提尔谈谈,打定主意后他在研究所内转了几圈,就是没见着母亲的身影。他不知道,此刻的提尔,正在地底深处的房间跟圆仔对话。 “你喜欢公仔?”布满粉红色的房间内,圆仔抱住巨大的玩具熊翻滚,提尔在旁边笑容可掬:“毛绒玩具确实很可爱,和你很配。” “圆仔才不喜欢这种无聊的东西。”说完一脚踹开熊宝宝,玩具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很无辜地落在墙角:“但是爸爸说圆仔抱着玩具的摸样很可爱,他喜欢我当乖孩子,希望我永远不要长大,所以我会满足他的要求,即使是演戏也会保持天真和童心。” “这么为父亲着想,田毅可真幸福。”提尔点点头,继续说:“你多大了。” “三十七八了吧,不清楚具体的年龄,没人帮我过生日。”说完翻身,露出粉红色睡衣下因为吃了太多零食而变得鼓鼓的肚子,拍了几下后忽然好奇:“你是怎么进来的,这里只有爸爸可以进出。” “那你又是怎么出去的?”提尔入侵到这里牺牲了一个特攻队,破译大门密码又花费大把时间。这个小孩的身体素质虽然罕见的强,不过智商似乎不高,应该没那脑子自己逃出去:“让我猜猜看,希德给你开的门?” “知道还问,你们很无聊哎。”果然,没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关得好好的凶兽怎么会到处咬人。 “让圆仔感到无聊了真是对不起,作为赔罪,想不想吃怪味泡泡糖,有很多奇妙的口味,好吃的难吃的都有,碰个运气?”外头的部下快抵挡不住了,提尔不敢耽误时间,拿出一个精巧的铁盒,里面有五彩缤纷的糖豆若干。他先挑了颗棕黑色的塞进嘴巴,故意做出夸张的奇怪表情:“好难吃,居然是鼻屎味的,我的运气怎么会这么差。” “鼻屎是什么味道?”圆仔虽说年龄不小,可是常年被关押在与世隔绝的地方,心智不成熟,很容易被新奇的东西吸引。 他跳下床,跑到提尔身边,对着糖盒看了半天,最后选了黄色的糖球,不过只嚼了两下就吐:“好恶心的味道,你果然是个被虐狂,不但喜欢被揍,还爱吃各种屎。” “生活缺乏激情,总要找点乐子。”从怀里摸出手绢,不动声色地把圆仔吐出来的泡泡糖包好,藏在贴身的衣服口袋里。虽然想跟这小家伙再聊几句,不过田毅的到来让谈话戛然而止。 “圆仔,你爸爸回来了,我不方便打扰,临走前送你个礼物。”提尔忽然把一个盒子塞到小家伙怀里,动作迅速地把几个极细的电线绕在他脖子上,话却是对田毅说的:“水平炸弹,不难,你的话大概5分钟就能安全拆除,不过这段时间足够我逃得远远的。” “所长夫人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我还以为办公室生活已经把你的爪和牙全部磨平,看来并非如此。”提尔从未见过没事就爱冷笑,对谁都爱理不理的副所长这么认真地愤怒,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自己应该死了千百万次。 他与田毅眼神交锋,边往门边退边说:“猫即使养在豪宅中也是进化得最完美的猎食者,不要被它温顺的外表欺骗了。” “这句话我会原封不动转告给你的丈夫。”低头处理炸弹,没有追上去的心思,提尔立刻带自己人往回走。途中他将包好的泡泡糖递给属下,开始焦虑地等待结果,直到出城行动前几分钟才去找夜昊话别。 “我没办法丢下你独自逃跑。”面对倔强的拒绝,他把头贴在儿子前额轻声劝说:“不是夹着尾巴逃跑,这次出城是让你和吴青阳度蜜月,而且是一次无比甜蜜的旅行。我和他也曾这样前往广阔的天地,度过幸福的每个日夜。孩子,城外的世界远比你们想的更大美好,是时候离开这座囚笼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色画的圆仔,圆仔好可怜的,大家不要讨厌他。 第25章 蜂后系统 “就算你这么说,我还是……”想拒绝,巨大的爆破声和紧接着响起的警报让他咽下后半句话。 “走了。”电力忽然中断,黑暗中吴青阳拉住他的手,“在切换到紧急供电设备之前有最多两分钟逃出大楼,我弟弟已经控制了需要经过的街区的所有监控系统,能保证我们的行踪在短时间内不会被追查。这次行动启动了许多人,欠了不少人情,希望你不要乱来。要顺利逃出,这些人就能装傻充愣把责任推干净,要是跑不出去,我就把所有人供出来,到时候不光是你妈,你尊敬的老大也脱不了关系。” “好卑鄙。”夜昊在考虑是不是半路把人打晕自己回研究所来,没想到对方十分了解他的思维模式,先下手为强。 “如果卑鄙能救你的命,我不介意成为全世界最无耻下作的人。”匆忙来到吴晋阳准确计算后特意为他们留的使用备用电路的紧急电梯,在里面换上不起眼的便服,直升地表,顺利得感觉像场恶作剧。 门外有飞行器,驾驶员居然是瓦里安。 “老大!”夜昊激动,但是被吴青阳大力塞进后座。 “提尔总是说要给你一个美满的家庭,不肯和希德那混蛋离婚,所以麻烦你快点滚,没有你他肯定能逃出不幸的婚姻。”知道夜昊会反对这个计划,为了打消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走的念头,瓦里安的话说得很重:“你已经成年,是可以独当一面的男人,不要因为舍不得而成为你妈妈的牵绊。没有你,他会获得更轻松,我也有机会趁虚而入。” 这么说他绝对会当真,然后又内疚又自责,低潮好几天! 见夜昊失落地闭嘴,吴青阳从后视镜里狠狠剜了瓦里安两眼,不过能顺利把人带走的话,对这番言论倒是没什么意见。 飞行器驶向巨人城南面城墙的侧门,这是运输专用通道,早早等在那的吴晋阳递过两套工作服,还有薄如蚕丝的手套及隐形眼镜。出入巨人城有严格的检查措施,指纹和眼码验证必不可少,所以他事先解决了两个工作人员,复制他们的身份信息,再制作出可以以假乱真的指纹手套和瞳孔镜片,一切都很顺利。 “有你这么聪明的弟弟,为兄很自豪。”吴青阳比了个拇指,夜昊却没好脸色,因为那个人是击伤亚瑟的凶手。 “先生,请放心把亚瑟交给我,虽然我还不够成熟,但我会努力,一定能给他幸福。”在外人面前吴晋阳绝对不会暴露自己阴暗的那一面,所以伪装得像个积极向上的好青年。完美的笑容,坚定不移的发言,真诚的面孔,差不多能欺骗所有人:“我可以用生命发誓,只要活着一天,就会爱他并且照顾他的生活,至死不渝。” “希望你说到做到。”夜昊最终做出让步,可是上运输车前又犹豫了:“这一去估计就没有回来的时候,帝宇至今下落不明,我怎么对得起他。” “说到帝宇。”吴晋阳一拍大腿,终于想起什么一样说:“跟着那位驾驶员小哥,出城后他会带你去见老朋友。” “什么!”失踪多日的帝宇居然在城外? “你事先怎么没告诉我。”吴青阳也被蒙在鼓里,于是抓住弟弟的胳膊,要他把话说清楚。谁知吴晋阳巧妙脱身,闪到一旁,笑得事不关己:“哎呀,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嘛。好了,虽然我做了巧妙安排,有完美的不在场证明,不过在订婚仪式上失踪太久总归不是好事。我最亲爱的兄长大人,事前劝过你无数次,但你执意要走这条路,所以我也只能帮到这个程度。到了城外只能靠你们自己,万事小心。” “爸妈就交给你了。”生死离别,难免有点伤感。 “知道。”吴晋阳走出去好远,一直没回头,只说:“什么时候流浪够了,按照我说的方法联系,总有门路让你们溜回来。” “你弟弟很能干。”无惊无险顺利出城,连夜昊也不得不夸奖几句:“这么聪明为什么去当兵。” 拥有高智商的人才会在进入军校前先被研究所选走,像吴晋阳这样有能力的人才怎么可能被放过。面对疑问,男人想了又想,考虑到旅途很长,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才决定把真相说出来:“我弟弟和亚瑟是童年玩伴,亚瑟长他一岁,总是温柔地照顾这个外表乖巧内在恶劣又爱发脾气的小鬼,而晋阳也只会在我和他面前暴露真实性格。成长的岁月中,晋阳变得很依赖他,开始憧憬并且深深爱着那个比我还像兄长的玩伴。为了跟他在一起,甚至故意低分落选进入军校,这么做只是为了追随亚瑟。他之所以会失手击中心爱的人,也是关心则乱坏事,因为太珍惜,所以无法稳定情绪,才在混乱中伤了他。相信我,发生这种事晋阳比任何人都来的痛苦。如果可以,希望你不要对他抱有成见,毕竟是我的弟弟。” “亚瑟跟我假结婚,应该让他很难过。”沉默半响,才吐出这么一句话。 “祝福他们吧。”夜色正浓,飞行器朝远方驶去,吴青阳适时地结束这场不太欢乐的谈话。不过驾驶室里的小哥没让缄默保持太久,他切换到自动驾驶,带着两人来到后车厢,翻出降落伞:“前面有个湖,跳下去走陆路,必须在天亮前离开这片区域进入沙漠地带,不然很容易被抓回去。幸运的是现在天很黑,我们又排在飞行队的最末,又把距离拉到最远,不会被发现。” 说完打开其中一个集装箱,里面是三个负责运输的种植园员工,把人拖到驾驶室后才开始解释:“要是到了目的地,里面空无一人,有人逃跑的事马上就会被发现了。” “驾驶员昏迷不醒不是一样会被发现吗,有什么区别。”这么蠢的掩护绝对不可能蒙混过关:“还有你到底是谁啊。” “忘了介绍,我叫羞羞,是晋阳雇来保护你们的战斗天使呦。”这种卖萌的说话方式让人想起圆仔,夜昊立刻戒备起来,可是吴青阳拍拍他的肩膀:“晋阳做事有头有尾,他信得过的人,就一定可以相信。” 踢开舱门,羞羞得意地说还是大哥懂事,接着一脚把夜昊踹出去,等人飞到半空他才坏心地喊:“记得落水,不要留下气味,不过湖里有大量食人鱼,千万小心。” “我操!”不会早点说,在掉进湖泊之前,总算把武器摸出来。 他在水里扑腾了半天也没遭受攻击,才明白自己被耍了:“既然有救生艇就不要让我跳伞,你他妈居然敢故意整我!” 结果用降落伞下来的只有他,等他下去,飞行器忽然下降,贴着水面缓缓行驶。这期间,羞羞不但放下救生艇,还把一个很大的睡袋扔下来,里面似乎装了个块头不小的人。浑身湿透的夜昊爬上小艇,盯着那个被包得好好的睡袋看,想起吴晋阳那番话,忽然把抢指向羞羞,冷不防说了句:“这里面是帝宇吧!” “是啊,现在是我的帝宇了,不过你放心,他活得好好的。”羞羞笑着推开抢,把睡袋搂在怀里,又说:“你们联手都打不过圆仔,就不要妄想挑战我,因为我比那家伙还要强。” “你和研究所有什么关系,希德派你来的吗!”这下连吴青阳也戒备地摸出武器:“说,不然打爆你的头。” “开枪啊,以为我怕你啊。”救生艇空间有限,羞羞忽然近身,握住夜昊拿枪的手,按住扳机,对着自己额头来了一枪。子弹射入前他忽然用指头夹住高速发射的凶器,最后把冒烟的弹头扔进水里:“这种玩意可打不死我,还不如留着对付变异生物。” 这是什么手速,又一个怪物! “冷静,羞羞和研究所没有关系呦,羞羞只想帮助有情人终成眷属。”模仿圆仔说话,可他那张脸和萌不沾边,虽然是美人,但装可爱看起来很恶心:“而且我这次不光是被晋阳拜托带你们出城,还有一项隐藏任务是提尔交代下来的。听好,你妈妈很爱你,不会做出任何伤害你的事,因为你现在处在危险中,所以必须把你安全地交到那个人手上,而我就是此行的护卫。我要杀你们简直太容易了,没必要绕那么大圈子。就凭能在那么近的距离抓住子弹,你们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他说得有道理,但那个人是谁? 夜昊疑惑了,然后羞羞带来更多疑问,他拿出一份文件,封面写着四个大字——蜂后系统! 蜂后,对了,圆仔也提到过这个词。接过文件,近期发生的事似乎都能从这里找到答案,可不知为何他却不敢翻开,手指一直在发抖。察觉到异样,吴青阳轻轻搂住他的肩膀,低声问:“我能和你一起看吗?” “好。”有这个男人在身边,似乎就有坚强的后盾,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犹豫和退缩。 深呼吸,打开文件,第一页上有着这样的记录—— 一代蜂后:夏娃,成功,生育17名后代,已死亡;雷欧,成功,生育21名后代,已死亡;莉莉丝,失败,已死亡,生育11名后代。 二代蜂后:弗罗多,成功,生育1名后代,已死亡;提尔,失败,生育2名后代,存活;加利亚,成功,生育1名后代,生死不明。 三代蜂后:圆仔,失败,无生育能力,存活;风语,失败,无生育能力,已死亡;夜昊,失败,无生育能力,存活。 作者有话要说: 大图,夜昊是后面那个。 蠢作者吧存稿箱时间写成明天了TOT是说三更怎么一直不出来,跪了,智商堪忧。 第26章 禁室培爱 夜昊离开研究所不到半小时事情就暴露了,奇怪的是希德没有下令追捕,反而封锁消息,没有任何动向。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好像根本不在乎损失了重要的蜂后,不但跟平常一样工作,还在餐后和田毅喝了几杯,最后才慢悠悠转到戒备森严的地下牢房。 重重牢门打开,再关上,进入完全密封的房间。 “瞧你干的好事,让我很生气。”不足十平的四方屋子是个刑房,墙上挂满骇人的刑具,正中间摆了把金属椅子,惨白的光把一切都染成悲剧的色彩。提尔被牢牢绑在椅子上,两条腿跟扶手扣在一起,形成双腿大开的难堪姿势,但却是难得一见的美景。 希德发出啧啧声,站在门口,盯着至少现在还是自己合法妻子的那个人,缓缓走向放置在墙角的推车。 洁白的布料上摊着奇形怪状的工具,他的目光在各种器皿之间移动,犹豫了一阵才把手伸向某个梨形且带着长杆的金属制品。 他舔舔嘴唇,用这东西在提尔脸上轻轻噌了几下,心满意足地欣赏对方厌恶的表情才说:“这是苦刑梨,中世纪的刑具,专门用来惩罚喜欢撒谎、辱骂、背叛丈夫的堕落女人。用法很简单,在刑具完全闭合的状态下插·入受刑者的阴·道或者肛·门,然后启动开关,它就会像盛开的花朵一样在身体里绽放,直到完全摧毁柔软的器官。这种处罚不会要人的命,所以我打算把它当成开胃小菜,不然一开始就动大刑,把你玩坏了怎么办。” 苦刑梨的前端在提尔身上划来划去,所到之处都能引发一系列的颤抖,明明紧张得要命还是装出冷漠的表情,这份倔强让希德格外兴奋,他继续说:“我一直认为拷问是种艺术而非粗鲁的折磨,要是弄得血肉模糊场面就不好看了。这玩意可以让你痛不欲生,却保持完美的外表,毕竟我曾经那么喜欢你漂亮的脸蛋和身体。” “你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逼迫我说出他们的下落吗?”提尔仰起头,毫不畏惧,甚至有点视死如归的意思:“我知道你的手段,落到你手里的人全都恨不得一死了之,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你是个手段毒辣的拷问专家,但你应该清楚我的嘴比那些刑具更硬。” “条理清楚,思维缜密,而且有斗志。”俯身亲吻提尔的额头:“很好,我喜欢反抗精神,折磨奄奄一息的猎物得不到乐趣。” 对话终止,因为继续下去没有意义。 希德给自己倒了杯红酒,打开与这个房间格格不入的唱片机。当优雅的女高音响起,他解释说这可是古董,别人享受不到,是对你的特殊照顾,然后戴上手套,挤出许多润滑,开始扩张提尔的私·处:“宝贝,我不需要夜昊的去向,一个无法进化的失败品跑了就跑了,没必要浪费时间。我现在做这些,就是单纯的想折磨你而已。” “唔!”手指撤出后,冰冷的器械贴上来,在*的自然抵抗下凶猛深入。 那东西合起来时并不大,但异常坚硬,外壳还有锥状凸起,虽然不至于刺破皮肤到出血的程度,摩擦起来还是有相当的痛感。提尔咬紧牙关,弓起背,忍耐无法阻止的入侵,大腿内侧抖得筛子一样。 “这就受不了了?”带着手套的手指轻抚痉挛的肌肉,语气温和,内容却很残忍:“我还没开始扩张呢。” 他握住手柄,轻轻压了几下,提尔就大力挣扎起来。像想起什么一样,希德用恍然大悟的表情凑上去:“抱歉,亲爱的,忘记告诉你扩张的时候会从里面旋出尖刺,这样扎进去,一定很痛。” 说得自己多么不忍心似的,男人继续施压,直到连入口都撑开才暂时停下动作。 提尔的额头上渗出汗水,脸色发白,那个地方痛得几乎要喊出来,如果不是意志力足够坚强,声音早就泄出去了。他不是军人出生,从未受过拷问训练,对疼痛的抵抗力和普通人没什么差别,甚至不需要动用更厉害的工具,只是这个小玩意就让他痛得想死。 然而希德怎么会放过他,休息几分钟后,残忍的扩张再次开始。 “还是出血了,帮你洗洗。”器械张开到极限,提尔觉得自己的身体完全被撕裂,温热的血源源不断从体内流出,空气中都是血和铁锈的味道。然后让他发狂叫喊的是强行灌入身体的酒,平时能带给人无限愉悦的液体如今像个丑陋的恶魔,从入口疯狂涌入,顺着被撕裂的通道浸泡每一寸伤口。 那是撕心裂肺的痛,火烧火燎,可是身体被束得那么紧,竟然连挣扎都做不到。他像砧板上的鱼肉那样恐惧接下来发生的事,又无能为力。 “哭了?有这么难以忍受吗!”按住他的肩膀,希德亲吻湿润的眼睛,温柔地舔去眼眶中涌现的透明物体:“不过你从小就是个爱哭鬼,狗死了也能哭三天三夜,烦死了。你这样多愁善感又蠢得要死的家伙,如果不是特殊体质,怎么可能得到我的青睐……如果你听话,我们大概能相安无事,继续玩夫妻游戏,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提尔扭头,拒绝假惺惺的安慰,把一口唾液吐在那张可恶的脸上。 “女人才吐口水。”拍拍因为疼痛而变得毫无血色的脸,希德暂时离开,回来时手里多了许多东西。 他把某种带着暧昧气味的液体涂在提尔的雄物上,不到半分钟,疲软的肉块出现反应,无视*的痛苦开始勃发。等那东西胀到可观的尺寸,沉溺于施虐快感的男人手执羽毛,轻轻挑逗开始发红的皮肤,从浑圆的囊袋到柱体,不断撩拨:“果然是下贱的j□j,后面插·着刑具,前面居然能勃·起。虽然说有些受虐狂能在痛苦中享受快乐,不过痛成这样还能爽的你是第一个。” 羞辱性话语不断灌进提尔的耳朵,他狠狠地瞪住始作俑者,用咬嘴唇的方法分散注意力,可精炼的春·药一旦接触*就开始发挥效果,即使咬得满口献血也抵挡不住潮水般袭来的快·感。 “别咬。”捏住下颚,强行塞入口枷。球状口枷把提尔的嘴撑到极限,无法吞咽的口水合着鲜血顺着嘴角往下流,一路牵连,淌在胸口。 希德一向对性没什么兴趣,和人结合只是需要后代而已。除了提尔他还跟不少人发生过关系,只是那些私生子没有一个能达到要求,不是不够强,就是蠢得要死。好不容易出现了夜昊,头脑虽然没有达到预期那么优秀,可身体素质是万众挑一的好,可惜的是没有生育能力。不光是不能作为女性孕育下一代,就连当父亲的资格都没有。他没有卵·巢,也无法产出精·子,等于是个废人。 但是除了他再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所以多年来希德从未放弃帮助儿子进化的计划。他不断研究,也确实做到了,虽然很困难,但是耗费数十年后,终于成功让夜昊从Alpha进化成假性Omega。但这远远不够,他需要他继续进化,最终成为可以孕育下一代的蜂后。 遗憾的是无论用什么办法,进化只停留在这步,没有突破,这一耽误就是十年。 “啊啊……啊……”急促的喘息拉回思绪,他低头看在痛觉与快乐中沉沦的提尔,梳理他被汗水浸湿的头发。 “让你这么舒服就不是惩罚了。”蹲□子,专注在挺立的男性象征上,他握住那根东西,用指尖推前端,很快揉出许多透明的液体:“淫·荡的身体,我没碰你的这些年,你都怎么熬过来的?” 不知为何,他的口气带着怒意,将手中的羽毛倒过来,用坚硬的梗去刺不断分泌液体的小巧的孔,然后不顾身体的主人恐惧的呜咽,蛮狠地插到底。尿道被塞入异物,除了剧烈的疼痛还有些奇妙的感觉,让提尔的胸口大幅起伏。他双颊绯红,表情迷茫,似乎痛得受不了,却又不愿结束,眼神既委屈又期待。尽管这只是春·药带来的错觉,还是让希德看呆了。 他伸出手,一下下抚摸那美丽的脸庞,用很低的声音说:“我很喜欢你,从学生时代开始就喜欢你,可你那么完美,眼里根本看不到别人,更别提外表平凡的我。所以我爱着你,也恨着你,想摧毁你的人生,让你痛不欲生。为什么我们要走到这个地步,哈哈,连我也不知道,我利用了你,但是……如果你能像我爱你这样爱着我,该有多好。” 提尔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意识不清,不可能听得真切,而希德只是持续地轻抚他的身体,然后关掉苦刑梨,就着不知道是血还是酒还是肠液的物体,狠狠地冲进去:“夜昊逃走了,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并不是害怕抓不到他,而是恐惧你有一天也会逃离巨人城,逃出我的控制。所以我做了个决定,在你爱上我,心甘情愿为我生育后代之前,不会再给你自由!” 作者有话要说:留言的小天使们你们去哪里了TOT 第27章 来场野战 “这个计划我妈也参与了?”夜色朦胧,救生艇上只有应急灯,光晕随着水流的波动晃来晃去,极不稳定。 夜昊拿着计划书,迟迟没有翻开下一页。关系自己的命运,总是格外谨慎。 “放心,他是受害者,但也是个母亲,现在的行为只是虎护犊而已。”睡袋忽然动了下,羞羞挠头,嘀咕着抱怨休眠药的时间怎么这么短,然后拉开拉链放里面的人出来。头发乱糟糟的帝宇钻出来,全然没有往日的霸气与果断,没睡醒似的露出懵懵懂懂的迷糊表情,把头搁在羞羞的膝盖上,很享受地闭上眼睛。 “喂,帝宇,你搞什么,现在可不是玩奇怪的享乐游戏的时候!”要不是顾虑船只平衡,他肯定扑上去抓住好兄弟为什么忽然失踪,又怎么出现在这里。 不过对方没什么反应,连眼皮都没动一下,羞羞解释说他撞伤了头,不但失忆还有点间歇性不正常。然后又说,这也是他为什么愿意接受提尔的委派护送他们去找那个人的主要原因。因为那位先生是这个时代最顶尖的科学家,无论什么棘手问题都可以解决,不管是有可能发生的变异还是怀中这个智力倒退的家伙,肯定都能恢复正常。 “他到底是谁。”没有名字,一直用那位大人和那位先生来称呼让夜昊感到不满:“我不喜欢被蒙在鼓里。” “先生的来历不太清楚,因为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多。出城之前拜托晋阳调查了一下,他似乎活了很久,比普通人长寿许多,而且一直住在城外,收留那些被巨人城驱逐,又愿意安分守己生活的人。他有种特殊的人格魅力,是领导者的最佳人选,受到大家的尊敬与崇拜。提尔在城外流浪的那段时间接受过他许多帮助和照顾,每次说起先生几乎都是五体投地的样子。他信任他,才会为你指引这条道路,希望你不要抗拒。”拍拍帝宇的头,羞羞伸手把睡袋摊开,仔细裹住继续睡眠的男人:“我知道你现在内心迷茫,忽然发现自己是某个计划中的棋子,想了解更多又怕知道真相,出现忐忑不安或者疑惑不信任都是正常的反应。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无论你的人生多么悲惨,全都是蜂后的命运,区别是接受还是反抗。” “不需要你说教。”带着赌气的口吻,连夜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打乱步调,心烦意乱到这个程度:“你又不是蜂后,还说得自己多了解个中曲折似的。” “讨厌啦,我虽然不是蜂后,但也是被选出来配·种的雄峰,是精英中的精英哦。”得意地咧嘴大笑,可是一点欢乐气氛也感觉不到,只有沉重的悲伤:“我的双生兄弟是蜂后,虽然我们从未见过面,可是由于是双胞胎的关系,我能感受到他的绝望和痛苦,以及几乎要爆炸的负能量。他作为研究体一直被希德关押在某处,不分日夜饱受折磨,只要我合上眼脑海中就会出现他的惨叫、求饶、撕心裂肺的呐喊。相信我,这感觉一点也不好。” “是圆仔?”想起那个凶悍得不得了的小怪物,夜昊喉咙发紧。 “不,他叫风语,已经死了。”羞羞靠在船舷上,开始哼不知名的小调,抑扬顿挫的乐声在寂静的夜里传了很远。一曲毕,他扭头看木头人一样坐着也不说话的两人,扬起下巴:“看看吧,我拿到这本资料前也犹豫了很久,虽说看完可能会很难受,可是不看的话更让人不爽,你也不想一辈子被蒙在鼓里。当那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不是吗?” 这还用说,当然想,可是翻开资料前又会犹豫! 深吸一口气,夜昊下定决心继续翻阅计划书。第二页开始是以历代蜂后为中心的详细关系树,记录了每位蜂后和他们的配偶,以及产下的后代和更下一代子嗣的详细情况。那是冗长的名单,他在里面看到不少熟人,密密麻麻的关系线像张开的大网,网住他,网住许多人,锁定命运。 除了理所当然存在的那些人,名单中居然还有瓦里安、和泉、贝尔等,都是雄峰的候选人。他一个不漏地记下名字和配对,最后找到自己。他的头像旁边有个双向箭头,正对吴青阳。 终于还是看到最害怕的,原来以为他们在经历了那些事以后,真的可以走到一起,没想到和吴青阳的结合到头来依然是虚假不真实的,是人为的结果。因为幕后主使希望他们在一起,才会走到今天这个局面,而自己居然会为了一场阴谋脸红心跳,简直是天下第一傻瓜! 男人看到夜昊渐渐发白的嘴唇,把温暖的手放在他膝盖上:“如果这些事让你感到不愉快,就不要看。我带你出城,目的只有一个,让你逃脱可能沦为实验体的宿命。不管蜂后系统是什么,那些和我没关系。” “蜂后到底是什么。”再次合上资料,不愿自己寻找答案,先把疑问丢给羞羞。 “其实我也不了解j□j,不过从资料上看,蜂后系统是几个疯狂的科学家想当造物主的结果。他们先研究出ABO系统,成功发展出六种全新性别,这是整个计划的最开始。优胜劣汰,典型的自然法则,不过人工智能如此发达的今天,在胚胎时期就可以抹杀不合格的失败品。他们竭尽全力匹配完美基因,让优秀的父母产下更杰出的下一代,通过进化来提高人类的智力、行动能力和身体素质。这是个长达三百年的计划,从世界毁灭的那天开始,到建立巨人城,命运的齿轮就不可逆转地开始转动。这些人的最终目的,是造出神一样完美的人类,不会衰老,不会虚弱,永远保持旺盛的精力,美貌而且冷淡。所以我们的出生并非偶然,一切都是精密计算的结果。”说完这句话,羞羞停顿了很久,目光在投向布满繁星的广阔苍穹,看了好久。 水声哗哗,两岸的树林黑得看不清里面藏了什么,偶尔有野兽的嘶吼划破夜空,让宁静的夜晚多了几分恐惧。大概是为了组织语言,羞羞想了半天才说:“多可悲啊,所谓的人生都是别人安排好的,没有选择权,也不能说不。他们让你嫁给谁,你就得给谁生孩子,没有爱也没关系,有的是神奇的药物让你产生好感然后发情。” 他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表情各异的两人一眼:“我记得你们是死对头,不觉得奇怪吗,为什么平时见面就会动手互殴的人居然可以和睦相处……” “给我闭嘴。”吴青阳忽然低吼,声音充满怒意。 “哎呀呀,嫌羞羞多嘴了,被吴青阳先生讨厌了呢。”他耸肩,心不在焉地道歉,一点诚意也没有:“这片水域有剧毒微生物,变异生物不敢靠近,理论上是安全的,但也不能掉以轻心,从现在开始,我们两人一组轮流守夜。” 他说完,不知从哪里掏出个耳罩,戴好就钻进帝宇的睡袋,没两秒钟就安静下来。 “在想什么,脸色很差。”因为是自动航行不必操作,所以吴青阳依然坐在夜昊身边。夜晚的风很凉,擦着水面把寒气带到他们身上,可是夜空很美,空气中都是湿润的水汽和植物的芬芳,是巨人城中看不到的美景,足以让人忘记寒冷。 “我担心妈妈和老大。”只是半句谎话,因为他确实担忧提尔与瓦里安,但此时此刻揪心的却不是这件事。 “研究所的势力虽大,但还没有大到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步。”这是句没有根据的安慰,因为他也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 吴青阳当初离开巨人城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觉得哪怕杀了这家伙也不能让希德折磨他,他们可以在城外生活,如果一切正常,那再好不过,忽然发生变异就了解他,很简单的事。可当他把这个计划告诉提尔,请他帮忙时竟然忽略了他的其他目的。说实话,男人对蜂后计划没兴趣,即使自己是其中一环。阴谋也好,纷争也罢,夜昊既然是个失败品,那就和他们没什么事,只要逃得远远的,远到那些人找不到就够了。 地球那么大,想藏身还是很容易的。 “我在考虑我们的事。”夜昊坐正,摊开的手掌合上又打开,掌心纷乱的掌纹一如现在的心情:“也许你……我是说,有一天你会后悔,为我付出那么多。” “你看了资料,然后怀疑我们的结合是个错误。没错,你之前发情全是因为药物,对我产生悸动也是如此,是不正常的神力反应。”瞒不住的事不如早早坦白:“但真的只是那样?这辈子的事可以用被人下药来解释,那么上辈子呢,你为什么总是追逐我的身影,甚至肯为我而死。” “脑子进水,我本来就是个脑残,你知道的,我不正常。”他往吴青阳肩膀上捶了一拳:“说这么感性的话题,感觉好恶心,不过我确实喜欢跟你做j□j的事情,起码身体很兴奋。我说,长夜漫漫,无心睡眠,不如来场野战吧,有人在旁边搞不好更兴奋,反正我是个受虐狂,喜欢被这样对待。” “夜昊!”不喜欢他这样,男人大力推开他,然后单手扶上他的心脏:“我希望你的这里对我有感觉,在这个器官为我发狂前,我不会碰你!” 作者有话要说:羞羞是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