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不良人》 第一章 自挂东南枝? 大周,京兆府,蓝田县。 陈家,偏院。 陈弘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揉了揉自己肿胀的脑袋。 “好疼!”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他觉得脑袋都要炸了,信息疯狂的涌入脑海。 陈弘毅,男,23岁, 前世是一名省城警官学院毕业的光荣的人民警察(未入编制的小片警),最大的梦想就是吃拿卡要,混吃等死。 不过,就在刚才,自己进山抓捕一个通缉犯,居然和那个家伙一起掉落了山崖。 陈弘毅,卒,享年二十三岁。 自己这就,穿越了? 陈弘毅缓缓的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看着眼前的黄梨太师椅和大树上的麻绳。 也是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具身体的宿主心中抑郁,想要上吊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脚底一滑,头碰到了石头,就这么摔死了。 作为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的四讲五美新时代好青年,陈弘毅是绝对不会自挂东南枝滴。 不过,他也是有些好奇,这具身体的主人年纪轻轻,怎么会突然想不开呢? 现在,陈弘毅的脑袋像是喝断了片一样,好多东西都是想不起来。 就在陈弘毅纳闷原主为何会自寻短见的时候。 “哐!” 小院的木门就把一脚踹开,一个捕头模样的络腮大汉,带着大队人马闯了进来。 只见那为首的络腮胡子看着悬挂在大树上的麻绳和黄梨木太师椅,像是已经洞察了一切,连忙大喝一声。 “大胆陈弘毅,居然想畏罪自杀,来人,将他捆起来。”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个络腮胡子,心中一阵懵逼,这傻比谁呀? 很快,陈弘毅就被数名捕快五花大绑的捆了起来,还不待他问候那络腮胡子的祖宗十八代,就被一个手刀击晕了过去。 …… 蓝田县,监牢。 陈弘毅再次醒来,已经是在牢狱之中。 躺在潮湿的草席之上,强忍着那股令人作呕的恶臭,他也开始梳理起了这两世的记忆。 碰巧的是,这具身体的原主也叫陈弘毅。 不过,那个家伙却是一个标准的倒霉蛋。 从小就父母双亡,众所周知,父母双亡的人都不简单。 他则是在伯父陈言的抚养下长大。 双亲早亡,寄人篱下,也就让陈弘毅变得越来越沉默寡言,冷漠孤僻。 还是担任蓝田县县尉的伯父陈言上下打点,才为他谋求了一个衙门捕快的职位。 谁知道,他却是摊上了大事。 原来,就在不久前,女皇登基,即位开元,定国号为周,称则天大圣皇帝。 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大臣,上奏女皇陛下,说女皇陛下曾经在静心庵修行,那里是陛下的龙兴之地,现在陛下继位,应该将那寺庙前的石狮搬回大殿,以镇国运。 堂堂女皇陛下,为何会在寺庙修习呢? 这个呀,原主陈弘毅也是从酒楼的说书先生口中知道的。 要说这个女皇陛下的上位史,简直就是一部灰姑娘逆袭为霸道女总裁的玛丽苏大女主小说。 女皇陛下,出生名门,选秀入宫,成了前朝太宗皇帝的才人。 后来太宗薨毙,这位天子遗孀的女皇陛下就进入了静心庵修习。 也不知道这么回事,这位太宗的才人居然和高宗搅和在了一起,被高宗纳入宫中,封为“熹妃。” 高宗皇帝乃是太宗皇帝嫡长子,也就是说这位女皇陛下是高宗的小妈,他居然将自己的小妈睡了! 一女共侍父子,后妈爱上养子,这是怎么豪门狗血剧情! 哪怕是阅片无数,呸,阅人无数的陈弘毅都是感叹不已。 后来,当时的熹妃,也就是后来的女皇陛下通过宫斗,打败了皇后,获得了高宗欢心。 而后,高宗薨毙,女皇陛下利用铁血手段联合群臣夺位,登基称帝。 想到这,陈弘毅都是暗暗咋舌,这女皇陛下简直上演了一部大周版的《甄嬛传》呀! 很快,女皇陛下就准许了那位大臣的奏章。 女皇下令,限期五天,将静心庵的石狮运回京都长安。 而这个任务也是交给了陈弘毅这伙衙役。 本来,这就不是一个难事,陈弘毅去了之后,却是傻了眼。 因为数年前的一场大洪水,将静心庵门前的石狮子给冲入了河流中。 陈弘毅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向那尼姑打听,估摸着石狮掉落的大致位置,进行大规模搜寻。 不过,年代久远,河流湍急。 他昼夜不歇,找了五天都没有找到。 五天期限一到,陈弘毅等人没有半点头绪,官府也是将案件定性为匪徒盗窃案,判处陈植渎职罪。 走投无路的陈弘毅没有办法,所以才会准备自挂东南枝,一死了之。 倒是让自己捡了个大便宜,趁机占据了这具身体。 此时陈弘毅也得收敛心神,慢慢理清思绪。 也不知道还有多久要处斩?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一个膀大腰圆的狱卒走了过来,将一碗饭扔给了陈弘毅。 大鸡腿,红烧肉…… 看着丰盛的饭菜,陈弘毅咽了一口唾沫。 现在牢饭都这么好的吗?电视剧里面的犯人不是都应该吃嗖嗖饭吗? “半个时辰之后,菜市口砍头,吃了这顿饱饭,准备上路。” 听到狱卒的话,接过饭碗,刚刚准备大快朵颐的陈弘毅两眼一抹黑,腿就开始不受控制抖了起来。 自己还真的是一个乌鸦嘴呀,说啥来啥。 “什么鬼?开局就要领盒饭了!” “领什么盒饭?快点吃完,收拾好准备了上路。” 说罢,狱卒就离开,留下牢狱中惊慌的陈弘毅。 此时陈弘毅看着丰盛的饭菜顿时也是觉得不香了,废话!都死到临头了,哪里还吃得下。 不对呀,自己只是渎职罪,撑死了就是刺字流放,如何又会被斩首示众呢? 不对,不对,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转念一想,也是明白了。 自己贱命一条,现在更是办砸了女帝的事情,就是女帝不计较,他手下的人怕是也不会放过自己。 陈弘毅将手中的碗放在地上,开始思考起自己的出路,绝对不能呆在这个地方束手就擒。 自己只是一名十品武夫,要想逃出着守备森严的牢狱,可能性不大。 天下修炼者共分为十品,一品最强,十品最次,而许陈弘毅就是最次的十品淬体境。 还好还好,不是战五渣。 既然硬闯不行,自己就只能另谋他径。 自己是因为渎职罪入狱,要是能找到那个石狮子,不就可以无罪释放了。 想到这,陈弘毅面色一喜。 不过,旋即又是变得难看起来,自己在外面的时候,都是无法找到石狮子,现在关在狱中,就更加难办了。 虽然难办,陈弘毅还是不想放弃,搏一搏,单车还可以变摩托,要是不搏,真的就要歇菜砍头了。 陈弘毅拿起地上的一个小石子,开始在监狱的墙壁上写下关键信息。 五年前,静心庵,石狮子…… 石狮子不在河中,多半就是如同官府所说,乃是被歹徒带走。 毕竟,它也不能凭空消失。 但是,那么大的石狮,歹徒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偷走呢? 但是,一个石狮子可是就有数百斤,寻常人根本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搬走。 陈弘毅在之前的探查中已经问过了,那尼姑说并没有见过什么可疑人员在浣衣河走动。 难不成,是在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 要是真是如此,怕就难办了,年代久远,那石狮早就不知道被运到哪里去了,肯定就追不回来了。 不过,这歹徒的犯罪动机又是什么呢? 前世作为警察,陈弘毅的职业素养也是让他不禁思考问题。 一个石狮子可是值不了多少钱,那匪徒的犯罪动机,也就是目的又是什么呢? 根据最有利原则,犯罪对于谁最有利,谁便是最大嫌疑人。 石狮失窃,谁又是最大受益者? 难不成,他们就是单纯的想要让自己入狱? 没理由呀,自己一群泥腿子,没钱没权的,谁会费力不讨好的来陷害自己呢? 想到这,陈弘毅看着监狱上的墙壁,默默的沉思起来…… 第三章 尔辈不能究物理 蓝田县衙内。 众人还是没有丝毫头绪,刘青天县令开口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两位,现在不是讨论案情的时候,哪怕是破了案,找不回石狮子,我们还是难辞其咎。” “当务之急是找到那尊石狮子。” 刘青天也是有些急了,不然,他又如何敢出言去打断两人。 听到他这么说,那络腮胡子捕头郑远道点了点头,说道。 “刘大人言之有理,不过,没有破解案情,我们又去哪里寻找石狮呢?难不成想无头苍蝇一样,胡乱搜查?” 刘青天思索良久,忽然猛的站起身来,咬了咬牙,语气一狠的说道。 “大不了,将全城戒严,把县衙的人马全部撒出去,在蓝田全县搜查,我就不行,那石狮子还能找了翅膀,凭空飞出去?” 说罢,泄气的刘青天又坐到了椅子上。 其实,他就是说说气话而已。 全县搜寻,难度何其之大,况且还不知道石狮是否还在县城中,要是石狮已经被运出蓝田县,搜寻亦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作为旁观者的飞鱼服校尉夏晴鸢就要轻松很多,她坐在椅子上,悠然的摇晃着双腿,颇有几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思。 原因很简单,她就是过来协助的,朝廷要是真的怪罪下来,也是由刘县令和那捕头顶着,根本轮不到自己的头上。 就这样,一边愁云惨淡,一边云淡风轻。 就在众人沉默,气氛尴尬的时候。 突然,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咚咚咚,咚咚咚!” 只见一名衙役走了进来,气喘吁吁的拱手说道。 “启禀县令大人,狱卒汇报,那牢中的陈弘毅说是知道重大案情,想要向您当面禀报。” 陈弘毅?他知道这个人,自己的同僚陈言的侄子,因为这次石狮失窃案办案不利入的狱。 这小子不是马上要被砍头了吗?能有什么重大案情?难不成是为了拖延时间,不想被砍头? 刘县令沉吟了好一会,开口说道,“把人提上来。” 俄顷,身上还带着道道血痂的陈弘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来了县衙,行走之间,手铐脚镣哗哗作响。 陈弘毅走入内堂,就觉得有三道寒芒射来,抬头一看,正是那三人。 身着绿袍襕衫的大胖子,穿着捕头蓝衣的大胡子,就是这个王八蛋把自己抓进监牢的,从前身的记忆中,陈弘毅也是知道,这个家伙以前就没少给自己穿小鞋。 还有飞鱼服绣靴的大…… 看了看夏晴鸢的胸部,陈弘毅如是想到,飞鱼服绣靴的“小”姐姐。 如此美貌的女子,自己好像只在小电影里面见过哎。 很快,陈弘毅也是收回了目光,低着头,作恭敬谦卑态。 刘县令高坐黄梨木椅,审视着陈弘毅,声音颇具威压的问道。 “陈弘毅,你说有重大案情,快点如实招来。” “莫怪本官没有提醒你,你要是干有半句虚言,本官就先赏你五十杀威棒!”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个装腔作势的大胖子,你猪鼻子插大葱——装什么像。 虽然心中这么想,但是他还是谦卑的说道。 “启禀大人,属下的案情绝对属实,若有半句虚假,愿受大人责罚。” “哦?有什么案情,说来本官听听?” 陈弘毅清了清嗓子,说道,“石狮子失窃并非歹徒所为,石狮还在浣衣河中。” “什么?” 还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陈弘毅此言一出,三人都是惊得瞠目结舌。 刘县令一拍桌案,大喝一声,“来人,给我将此人乱棍打出,叉出去杖责一百。” 本来,他还是抱有一丝幻想,以为这个小子会提出一些有价值的线索谁知道,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说得尽是些胡言。 听到陈弘毅的话,他也是失望不已,歹徒盗窃,本来是三人达成的共识。 陈弘毅一句话盖棺定论,就推翻了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刘青天又如何会信呢? 就在衙役准备冲出来,要将陈弘毅叉出去的时候。 那身穿飞鱼服的娇俏女子想是想到了什么,挥手禀退了他们,对着陈弘毅说道。 “继续说下去。” 看了一眼急躁的刘青天,陈弘毅觉得屁股一凉,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臀部,自己再不好好表现一下,怕是真的要被打屁屁了。 “诸位大人,你们是不是都认为石狮是被歹徒盗窃所致?” 三人都是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你们是不是也非常疑惑,歹徒行动为什么没有任何蛛丝马迹,那可是数百斤的石狮子?” 三人又是点了点头。 那不良人校尉夏晴鸢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都是绽放出一阵精光。 她接着问道,“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那嗓音如同银铃般清脆。 说明你不太聪明的亚子。 “说明根本没有所谓歹徒,诸位大人又如何能找到线索呢?” 听到这,那络腮胡子捕头两眼圆睁,露出一副“竟然是这样”、“原来是这样”的恍然表情。 经过数日的探查,对于歹徒的踪迹却是一无所获,这位办案经验丰富的捕头已经意识到,自己走进了思维误区。 “既然如此,那石狮子又在何处呢?”郑远道问道。 陈弘毅假意沉吟了一会,继续说道,“石狮子仍在河流之中。” “不可能!”听到这话,那捕头郑远道连忙驳斥道,“我已经派人寻遍了河流中段和下游,并没有发现石狮。” 陈弘毅继续说道,“郑大人,您只是搜寻了中段和下游,似乎漏掉了上游河段。” “荒谬!” “水流冲石,石狮滚落处必然是在下游,如何又能到达上游?” 陈弘毅摇了摇头,尔辈不能究物理也。(物理,事物的哲学和道理。) 面对固执的郑远道,陈弘毅知道,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事实说话! 陈弘毅拱手对着刘县令说道,“刘大人,卑职知道我说什么您都不会信,既然如此,您何不派一队人马前去上游探查?” 刘县令摸了摸自己的大肚腩,狐疑的说道,“本官又岂能知道这是不是你的缓兵之计,为了不想砍头,故意拖延时间?” 看着眼前这个疑神疑鬼的大胖子,陈弘毅真想上去“梆梆”给他两拳。 “大人,卑职立状,半个时辰后,要是衙役没有找到,卑职愿死!” 陈弘毅知道,现在只能搏命了! 那不良人校尉夏晴鸢看着陈弘毅如此坚毅决绝,也是劝道。 “刘县令,此人言之凿凿,不妨一试?” 刘县令看着突然开口的夏晴鸢,也只能点了点头,派遣衙役前往浣衣河搜寻。 第四章 看人真准 “三千五百八十六、三千五百八十七……” 陈弘毅正在心中默念,因为没有手表,他只能在心中记时。 古代一天共有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相当于与两个小时,半个时辰就是一小时,一小时共六十分钟,一分钟六十秒,所以一个小时就是三千六百秒。 眼看半个时辰就到了,那衙役的影子都还没有见到,陈弘毅也是有些慌了。 毕竟,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稍有不慎,自己可就身首异处了。 “半个时辰到了。”那飞鱼服的小姐姐看着手中小巧的圭表,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圭表乃是朝廷钦天监研制出来的,因为日晷体型巨大,不便携带,所有朝廷就派钦天监研制出了这种小巧方便的圭表给重要官员佩戴。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心中“咯噔”一声,这黄衣小姐姐是怕自己死的不够快呀! 果然,漂亮的女人都是蛇蝎呀。 而那身着黄衣的夏晴鸢并没有想这么多,作为一名不良人,她对于时间的概念可以说是一秒不差,接近严苛。 刘县令听到这话,也是一拍桌案,大喝一声。 “半个时辰已到,来人,将这陈弘毅拖到菜市口处斩!” 那不良人校尉夏晴鸢想要说些什么,面色几经变换,话语就要脱口而出,但还是忍了下来。 毕竟,是陈弘毅自己立的状纸,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陈弘毅一听到这,心头也是一阵拔凉。 完了,完了,芭比q了。 就在这时,一个衙役急匆匆的赶了进来。 “呼……呼呼。” 似乎是因为一口气没有喘匀,他站在内堂开始喘息起来。 刘县令看着自己手下如此狼狈,觉得脸上有些无光,呵斥道。 “何事惊慌,匆匆忙忙,成何体统,气喘匀了再说话。” 片刻之后,看那衙役也是平息下来,刘县令大手一挥,冷冷的问道。 “有什么事情禀报,说。” “启禀大人,属下带领兄弟们沿着河流上游寻找,已经发现了石狮。” 听到这话,前一秒还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的刘县令猛的起身,三步并做两步,来到衙役面前。 “如此紧急的情况,为什么不一进来就禀报?” 衙役委屈巴巴的说道,“大人,不是你让我把气喘匀了再说的?” 刘青天根本来不及理会他,对着门外大喊道,“备轿,快备轿。” 现在石狮已经找到,他要连忙将这个消息告诉府尹大人,可不能让这个事情影响了自己京察的评级。 府尹,京兆府主官,乃是蓝田县县令刘青天的顶头上司。 想到这,刘县令朝着门外走去,许是因为走的太急,连地上的门槛都是没有看见,自己摔了一个趔趄,连滚带爬的走了出去。 “府尹大人,下官来了!” 那穿着捕头蓝衣的大胡子也是紧随其后。 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陈弘毅也是感叹了一句,这刘县令,还真的是一个灵活的胖子呀。 不对,好像忘了一个事,他连忙对着远去的刘县令喊道。 “大人,可不要忘记了你对草民的承诺呀!” “喂?”那名叫夏晴鸢的姑娘对着陈弘毅喊道。“你是怎么知道石狮子会在上游的?” 陈弘毅正在思考应该如何糊弄他,哦,如何答复他,所以略微有些迟疑。 只见,那夏晴鸢美眸微动,就想变戏法一样,从手中拿出一个糖葫芦,递给了陈弘毅。 这是干嘛?用糖葫芦收买我。 握着手中的糖葫芦,陈弘毅也是在心中感叹。 就拿这个考验革命干部?哪个革命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只见他义正言辞的拒绝道,“这位姑娘,你看错人了,我可不是一个糖葫芦就能收买的?” 听到这话,那飞鱼服姑娘有些迟疑,想了想,还是有些依依不舍的又递了一根糖葫芦。 似乎在这小姑娘的心中,没有一根糖葫芦解决不了的事情。 一根不行,那就两根! 接过糖葫芦,陈弘毅面露贱笑,非常不要脸的回了一句,“看人真准!” 那飞鱼服少女眼珠转动,像是狡黠的小狐狸一般。 “现在可以说了?” 陈弘毅点了点头,开始背诵起来。 “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上游。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 夏晴鸢听完,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好奇的问道,“原来如此,这是篇文章出自哪本着作?怎么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它的名字叫初中语文书,作者嘛,人民出版社? 陈弘毅撕开油纸袋,咬了一口糖葫芦。 嗯,不错,山楂酸甜可口,还非常新鲜,不错不错。 他含糊不清的说道,“好吃!” “那本古书已经被毁。” 吃着糖葫芦,陈弘毅贱贱的说道。 本来,他会以为那个飞鱼服姑娘会继续问下去,谁知道她气的直跺脚,一把抢过自己手中的糖葫芦,对着衙役喊道。 “来人,给我将此人带回牢房。” 什么?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你问我呀。 小姐姐,我错了,再给我一个机会,我啥都告诉你。 就这样,苦逼的陈弘毅被押回了监牢。 在接下来的两天,许平安一直都是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生怕那天就被拖出去给“咔嚓”掉了。 剑悬头顶的感觉还真是不太好受呀! 陈弘毅躺在潮湿的草席上,也是思考着人生,要是这个该死的刘县令贪功,把功劳独占了,自己岂不是惨了。 不过,现在自己一个身陷囹圄的阶下囚,也是别无他法,只能祈求那刘县令有点良心,别忘了自己。 听天由命,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哗啦。” 牢饭的门被缓缓的打开,那狱卒手持烧火棍对着陈弘毅捅了一下。 “别装死了,起来签字画押。” 说着,就把印泥递给了陈弘毅。 这就上刑场了? 陈弘毅也没有多想,死就死。 他按了手印,被解下手铐脚镣,就跟随着那狱卒走出了牢房。 “吱呀!” 牢狱的大门缓缓打开,他就觉得臀部受到重击,被一股大力推出了门外。 原来是那狱卒在他屁股后面给了他一脚。 看着路边的落叶荒草,连个囚车都没有,陈弘毅也是非常生气的骂道。 “这也太欺负人了,老子都要砍头了,也不派个囚车把我送过去,我可没钱打车!” 第二章 我要见县令 蓝田县衙内。 捕头郑远道和县令刘青天正讨论案情,一旁的首座上坐着的娇俏女子确是漫不经心的看着远处。 县令刘青天正端坐在次席,只见这个身材臃肿的胖子身穿绿袍,头戴乌纱,正看着手中的卷宗暗暗发愁,长吁短叹。 大周官员共分九品,三品以上着服紫袍,四品、五品服绯(朱红),六品、七品服绿,八品、九品服青。 而那县令刘青天作为正七品的官员,自然是穿绿色官袍。 现在石狮丢失,作为案发地的主官,他也是难辞其咎,虽然不用像苦逼陈弘毅那样压入大牢,但是也不少了上头的一番训斥。 况且,京察在即,自己要是评个丙等,怕是自己只能乌纱不保,革职为民。 京察,乃是前朝高祖皇帝定的规矩,为了防止官员腐败,每三年会对各地官员进行一次考察。根据官员表现评定等级,凡三等,分为甲,乙,丙。 对京畿地区的考察称之为京察,京畿以外的地区则称为外察。 只见那刘县令摸了摸自己大腹便便的肚子,捧起一个哥窑青瓷杯,茶盖轻轻磕着杯沿,面色凝重的看着首席之人。 首席上坐着那位娇俏可爱的小姑娘,身穿银白色的飞鱼服,腰挎制式军刀,正不自觉的摇晃着修长的玉腿,手中还拿着一个竹签小糖人在舔舐。 夏晴鸢,不良人校尉,受朝廷之命前来调查石狮失踪的案件。 不良人,大周的谍报机构,首领不良帅袁天罡,历经两朝三帝,是真正的国之重臣,深得女皇陛下器重。 其下辖天罡三十六校尉,其余人数不知。 他们是大周女皇最忠诚的鹰犬,在这次神龙政变中更是居功甚伟。 放下茶杯,刘县令对着两人说道, “现在河流中端和下游都已经寻找过了,没有石狮子的踪影,想来是歹徒所为。” “不过,年代久远,追回石狮困难重重。不知两位有什么看法?” 那捕头郑远道将手中的卷宗放下,有些面色为难的捋了捋胡子,急忙开口说道。 “卷宗上说,静心庵的尼姑并没有发现有人有可疑人员在浣衣河附近活动,歹徒又是如何拿走的石狮?” “当务之急,是弄清楚歹徒的作案手法,不然,找回石狮不过是天方夜谭。” 刘县令听到这话,也是目光希冀望着那位不良人的夏晴鸢姑娘。 “夏大人,请问不良人可是有这等隔空取物的秘术呀?” 大人,没错,刘县令用的是大人,实在是因为这不良人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的。 所以,他的姿态也是放得有些低。 刘县令的这个年纪,怕是给夏晴鸢当爹都是够了,现在却是要低三下四的叫她夏大人,着实有些滑稽可笑。 那夏晴鸢将糖人一口吞在嘴里,有些不舍的扔掉了竹签,而后说道。 “有!” “你可会施展?” “不会,整个不良人中怕是也只有我师……不良帅才会。” “……” 刚刚还欣喜若狂的刘县令也是又沉默了下来,要是被如同不良帅这般实力通天的高手拿走了,石狮又如何能够追回来? …… 蓝田县监牢。 陈弘毅正对着墙壁发呆,五年前,静心庵,浣衣河,时间,地点,案情经过。 他看着这些关键字眼,觉得头都要炸了,完全没有任何思绪。 根据物质守恒定律,石狮没有道理会凭空消失呀! 不对,石狮,河流…… 这个剧情怎么这么熟悉? 对,河中石兽! 初中的语文课本中有一篇《河中石兽》,讲的好像就是这个。 那篇课文这么背来着? 陈弘毅开始念念有词的背诵起来。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呸,不是。”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 “呸,也不对!” 陈弘毅开始猛的抽了两个大嘴巴子,让自己冷静了下来。 不能紧张,不能紧张,生死关头,可千万不能忘了呀! 那门外拿着烧火棍的衙役看了正在大嘴巴子抽着自己的陈弘毅,也是连连摇头。 “唉,又疯了一个。”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这种事情他也是见怪不怪了,到了要砍头的时候了,谁都会害怕,疯了也很正常。 这小子都算是镇静的了,没有吓到大小便失禁。 陈弘毅也是平静了下来,口中的课文慢慢脱口而出。 “沧州南一寺临河干,山门圮于河,二石兽并沉焉……凡河中失石,当求之于上流。盖石性坚重,沙性松浮,水不能冲石,其反激之力,必于石下迎水处啮沙为坎穴,渐激渐深,至石之半,石必倒掷坎穴中。如是再啮,石又再转。转转不已,遂反溯流逆上矣。” 对,就是那句“遂反溯流逆上矣”! 其实,自己受官府的判断干扰,一直认为石狮被歹徒偷走,但是又没有发现任何痕迹证明有人偷走过。 没有犯罪动机,没有作案过程,说明这个案件并不成立。 那头石狮子根本就没有被那虚构的歹徒运走,他一直就在河中,只不过不是在众人以为的河流中游和下游,反而是在上游! 想到这,陈弘毅大兴奋的大叫起来。 “我知道了,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来人,快来人!” 陈弘毅敲打着牢房的栅栏,大声的喊叫着,整个牢狱中都是他的声音。 很快,那值班狱卒也是很快被陈弘毅的叫声吸引了过来。 “叫,叫什么叫,你叫魂呢!还是赶着去投胎?” 说着,狱卒就拿起手中的烧火棍朝着陈弘毅重重的捅了过去。 陈弘毅一边躲闪一边急切说道,“别打了,我要面见刘县令,你快去通禀一声!” “什么?见县令?” “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一个死囚犯,有什么资格见县令,给我老实点。” 陈弘毅对着狱卒吼道,“放肆,我有关于石狮失窃的情报要想县令汇报,还不快去知会县令,遗漏了重要线索,你负的起责吗?” “真的?”狱卒吓的脸上横肉一抖,有些疑惑的说道。 显然,他对于陈弘毅的话已经是信了几分。 看着眼前狱卒的表情,深谙心理学的陈弘毅知道,这家伙行了,就差自己的一把火了。 “还愣在干什么,快去知会县令呀!” “哎,得嘞!” 前一刻威风凛凛的狱卒被吓得失了神,屁颠屁颠的出了牢狱,朝着县衙跑出。 而在牢中的陈弘毅此时已经跪在地上感谢起了初中的语文老师。 “姣姐,以前是我不懂事,对你多有得罪。” “实话和你说,我悄悄的往你的乌鸡白凤丸里面抹过鼻屎,你千万不要怪我,那都是年少不懂事。” “要是逃过这一劫,我一定给你立个牌位,早晚供奉。” 第五章 大哥? 狱卒不耐烦招了招手说道, “什么砍头?” “石狮子已经找到,你也算将功赎过,现在已经可以出狱了。” 陈弘毅疑惑的问道,“那刚刚签字画押的文书,不是要认罪书?” “那是花名册,签完字就可以离开了。” 不待陈弘毅继续问话,那狱卒就关上了牢狱的大门。 “哐!” 陈弘毅碰了一鼻子的灰。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尖。 这……也太突然了。 幸福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 他回头看着繁华的街道,还有这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天色已晚,秋风微凉。 陈弘毅裹了裹自己单薄的衣裳,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 陈府。 陈弘毅看着这个高大的府邸,也是暗暗感叹,自己家,哦不,大伯家的府邸还是蛮气派的。 在他的这一世的记忆中,这一套大宅子,没有个数百两怕是也盘不下来。 这蓝田县隶属京兆府,要是按前世来说,也就是首都内了呀。 虽然是五环以外了,不过也要两万每平了,这一套房子算下来,怎么也要个数百万了。 呸,都穿越了,我还想房价? 还是上辈子当房奴留下的后遗症,都怪那个定个小目标的王一亿。 收敛了心神,陈弘毅走上台阶,来到朱红色的大门前。 “咚,咚,咚!” 随后,陈弘毅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吱呀!” 大门缓缓打开,映入他眼帘的就是一个身材曼妙的女子,她面容娇好,也算得上是小家碧玉,不过,那身材却是没得说,前凸后翘。 而那女子看着是陈弘毅,更是惊呼出来。 “大郎,你回来了!” “当时看你被官差抓走,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而后,那女子就一把抱住了陈弘毅,低声抽泣了起来。 为什么这个女子要叫陈弘毅大郎呢? 陈家家主陈言膝下还有一子,名唤陈谨讷。 故而府中人称陈弘毅为大郎,而自己的那位堂弟也是被称为二郎。 两人的名字都是文绉绉的,当然,这和大伯陈言——没有一毛钱关系。 自己这个武夫出身的大伯,就是吃了没有文化的亏,不想让晚辈一样,和他当个糙汉子。 所以就花钱让教书先生给自己的两个子侄取的名字。 至于眼前这位姑娘,名叫清芸。 她的真实姓名已经不可考,小时候逃难来了蓝田县,被去逛街伯母见她可怜就带了回来,进了陈府当了个丫鬟,取名为清芸。 虽然清芸是个丫鬟,却是被许言当作陈弘毅的童养媳养着,这也是府中众人皆知的秘密。 所以,她在陈府的地位也是极高的。 感受着怀中的温软,许平安都是舍不得松开,反而是轻轻的安抚着她。 察觉到许平安的爱抚,清芸的俏脸也是倏的一下红了起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子如此亲昵的接触! 大郎好像变了? 以前的大郎,对自己总是若即若离,似乎是有意疏远自己一般。 今日,怎的变得这般体贴人了? 不过,她也来不及多想,就轻轻的推开了许平安。 自己毕竟还没有过门,与大郎太过亲近,容易落他人口舌,对他的名声可不太好。 只见清芸整理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衫,脸色酡红的问道。 “大郎,你怎么从牢中出来的?他们不是说你犯的是死罪吗?” 清芸红唇轻启,吐气如兰。 近在咫尺的陈弘毅被那股缓和的香气都快要迷的昏了过去。 还是习习的凉风,才让他清醒过来。 “说来话长,有时间我在与你细说。” “对了,大伯呢?” “老爷和夫人他们在正堂用食,你快去见见他们,这几日他们也是担心坏了。” 听到这,陈弘毅直接就火了。 担心坏了?自己都在监狱里面准备砍头了,大伯一家还有心情吃饭。 也难怪自己身体的原主对大伯家一家没有半点好感了,这家庭地位 确实是有点低呀! 虽然心情不好,但陈弘毅却是没有迁怒到清芸的身上。 他也不知道这身体的前一任宿主是怎么想的,居然冷落如此佳人,简直就是脑子瓦特了。 以前他是怎么对清芸的自己管不了,不过,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珍惜眼前这个姑娘。 只见陈弘毅用自己蒲团大的手掌为她擦了擦眼角的残留的泪珠,格外温柔的说道。 “我知晓了,这就去拜见伯父。” “你也莫要再哭了,哭成小花猫可就不好看了。这些日子你也是受累了,早些回去歇息。” 陈弘毅说罢,就朝着正堂走去。 看着陈弘毅健硕的背影,清芸也是有些痴了,用玉手捧着发烫的俏脸,她发现,自己好像愈发爱慕大郎了 …… 陈府正堂。 陈言一家正围在桌前。 家主陈言正坐在首位,只见他陈言虎背熊腰,着一身劲袍,妥妥的久经沙场的武夫模样。 而在次席坐着的中年美妇,则是陈弘毅的伯母,只见伯母手若玉葱,眉目如画,虽然已经徐娘半老 ,却仍然风韵犹存。 黄梨木大桌上摆满了佳肴,京酱肉丝,蜜汁烤鸭,醋溜白菜…… 不过,陈言看着满桌的菜品,摇了摇头,连连叹气,将手中的筷子都是放下了桌子上。 “毅儿已经入狱数日了,也不知道他在牢中过的如何?” 陈弘毅已经来到门口,却并没有急着进去。 当他听到伯父提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就趴在了门口,想要听听,伯父一家是如何评价自己的。 要是有人敢说自己的坏话,自己就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到时候,嘿嘿嘿…… 伯母听到这话,夹了一个鸡腿给伯父。 “夫君,你也莫要太过担忧,那小兔崽子命硬的很,肯定会没事的。” 听到这话,躲在外面的许平安都是一脸疑惑。 伯母你可莫要胡言,你都没有试过,怎的知道我硬不硬。 “命硬?他命再硬,能有那鬼头大刀硬?” 鬼头大刀,大奉刽子手砍头专用的刑具。 “都怪我,当初就是想让他有个谋生的差事,谁知道这小子这么点背,居然接了个案子。” “唉!” “毅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又该如何想那死去的弟弟和弟妹交代呀!” 说罢,桌上的大伯和伯母也是放下筷子,长吁短叹,变得愁云惨淡起来。 听到这话,躲在门外的陈弘毅五味杂陈。 此时的他,听了伯父的这番话,又回想起自己刚刚的态度,觉得非常惭愧。 不过,知道了伯父一家对自己如此担忧,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就在陈弘毅躲在门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欣喜的娇呼。 “大哥!” 第六章 社死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扶在门口偷窥的陈弘毅猛得回头,就看见了一个长的像中东混血美女的黄裙小姑娘。 莫约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值豆蔻年华。 那姑娘面如凝脂,唇红齿白,特别是那双卡姿兰的大眼睛,像是要摄人心魄一般。 看的陈弘毅直呼绝绝子。 这是我的,妹妹? 陈弘毅也是开始疯狂搜查自己脑海中的信息。 姓名:陈若曦 性别:女 年龄:十四岁 籍贯:京兆府蓝田县 身份:家主陈言嫡女,陈府大小姐。 身高目测165,三维未知,血型未知…… 陈弘毅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陈若曦看,陈若曦那丫头都是面色羞红,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她眼睑微抬,怯懦的问道。 “大哥,你怎么从监牢里面出来了?” 不过,她话一出口,就自觉失言。 这话看着没毛病,不过听到耳朵里面就变了味,颇有几分你怎么没有死在监狱中的意思。 要是熟人之间还没什么,不过,陈若曦自知和大哥关系不太好,连忙就要开口解释。 不过,陈弘毅并没有生气,反而贱贱的回了一句。 “你猜?” “我猜?我该怎么猜?” 听到这话,陈若曦还没有回过神来。 看着眼前这个嘴角带着一丝玩味坏笑,陈若曦觉得有些陌生,这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大哥吗? 不过,这样的大哥却还是更加容易让人亲近一些。 要是原主还活着的话,听到陈若曦那番言语,或许还真的会发作。 不过,陈弘毅又岂会如此呢? 这般花容月貌的林妹妹,不,陈妹妹,自己亲近都来不及,又如何会对他发脾气。 妹妹,快到哥哥碗里来,不,快到哥哥怀里来。 正在陈弘毅自鸣得意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两个目光正盯着自己。 他回头一看,正是伯父陈言和伯母陈夫人,两人看着自己,手中的筷子都是掉在了地上,嘴因为惊讶变成了o形。 而陈弘毅顺着两人的视线低头,发现自己的手还趴在门上,作偷听状。 完了完了,偷听被发现了,陈弘毅直接原地社死。 曾经就有让人总结过三大社死现场。 第一,晚上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的时候,被爸妈发现。 第二,没刷牙和别人讲话,被别人问,“你踏马是不是吃粑粑了。” 第三,电脑硬盘中的小老婆被公之于众。 对了,我那几十个g小老婆还在电脑硬盘里面! 现在,陈弘毅愿将自己的处境列为第四大社死现场。 为了打破尴尬,陈弘毅笑着对两人点了点头,挥手道。 “嗨,hello啊!” “哈喽?何之谓哈喽?” 两人听到这话,更加错愕,伯母陈夫人看着眼前这个笑嘻嘻的大侄儿,小小的俏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这兔崽子抽什么风,不会是在牢狱里面呆傻了。 傻了正好,省了以后和我家谨讷争陈家的家产。 与陈夫人的暗自窃喜不同,伯父陈言连忙起身,挽着陈弘毅入座,关切的问道。 “毅儿,你是如何从牢狱中出来的?我数日前去县衙打探,他们还说要将你择日处斩呢?” 陈弘毅拿起筷子,开始对着桌上的佳肴风卷残云,一口京酱肉丝,一口小酒,口中含糊不清的了,轻飘飘的答道。 “自然是破了案,从牢狱中走出来的。难不成还是越狱出来的?” “哦,破了案。” “什么?你破了案!” 陈言是知道这个石狮子的案子有多难办的,那京都来的不良人都是束手无策,怎么可能会被自己这个愣头青的侄子给破了。 听到这话,他直接就想到了后一句,越狱!他的面色难看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毅儿,你真的是越狱出来的?那越狱可是灭九族的大罪!” 越狱!听到这话,那陈夫人都是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快要晕过去了。 还是那一旁的陈若曦扶了她一下,不然,陈夫人就真的要要昏倒在地上了。 陈夫人吓得花容失色,翘起兰花指摁着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的揉捏着,此时的她都已经害怕的忘了去骂陈弘毅。 陈弘毅也是抬头盯着陈言看了一眼。 “伯父,你想象力这么丰富的吗?是该让贫穷好好限制一下了。” 他将口中的米饭吞咽,自顾自的给自己盛了一碗米汤。 “伯父放宽心,侄儿我是签了文书,正大光明的从狱中走出来的。” 陈弘毅言之凿凿,也不像骗人。 陈家众人也是信了几分,都是缓了缓,坐回了红木大桌上。 陈言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毅儿,你在牢狱中,是如何破了案,找到那石狮子的呢?” “在河里面捞出来的呗。” “不对呀,你们不是将河流都搜了一遍?若是那浣衣河中真有石狮子,你又如何会找了数日都没找到,反而被下了狱?” “石狮子在河流上游。” “什么?上游。” 看着自己跟好奇宝宝的大伯,陈弘毅也是有些无奈,又给他背了一遍《河中石兽》。 听完,陈言也是露出了一副“原来是这样”、“哦,我懂了”的表情。 他赞许的看着自己的侄儿,拍了拍陈弘毅的肩膀。 “不愧是我陈家的种,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比起我都是不遑多让,假以时日,肯定可以光大我陈家门楣!” 伯父,你这么自信你妈知道吗? 陈弘毅有些嫌弃的推开了搂着自己的大伯。 你又不是妹子,离我远点。 而这个时候,陈夫人酸溜溜的说道。 “再博闻强识又如何?还不是和你一样,是个粗鄙的武夫。一辈子倒头,撑死也就是和你一样,混个县尉当当。” “哪像我家的陈谨讷,已经考上了举人,假以时日,说不定就会让你们陈家出一位首辅!” 陈言不知道是不是被戳中了软肋,沉默不语,开始低头扒饭。 乱世时节,重武轻文,太平盛世,重文轻武,向来都是如此。 女皇陛下登基,已经经过太宗的“正元之治”,大周呈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繁盛景象。 为了稳固朝廷统治,女皇陛下也是奉行着重文轻武的国策。 所以在大周,无论是百姓还是贵族,都是信奉“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也难怪伯母会如此得意,毕竟自己的堂弟陈谨讷考上举人,也就相当于是半只脚踏入了官场。 不过,当首辅就属实有点想多了…… 看着像昂首挺胸,骄傲的像只大公鸡的美艳的伯母,陈弘毅想了想,不行,要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喝了一口浓汤,他对着一旁的伯父撺掇道。 “伯父,您说,咱们陈家如何能让一个鼠目寸光的妇人主事,传出去,岂不是有损您的威名?” “古人云,女人当家,房倒屋塌。古人还云,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伯父,此刻正是你重振……重展雄风的好时机呀!” 第七章 大郎,该吃药了 听到陈弘毅这话,陈言先是一愣,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而陈若曦则是“噗嗤”一声,掩嘴轻笑起来,那花枝乱颤的模样,看得陈弘毅都是心头微微荡漾。 “哐当!” 陈夫人听完,直接就将手中的碗猛的扔在了地上。 她蛾眉倒蹙,凤眼圆睁,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陈弘毅骂道。 “陈弘毅,你个白眼狼,老娘养了你这么多年,居然喂出了你这么一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你想吃那糖醋排骨,我花了半个时辰跑到西街去给你买,还有数月前……” 说着说着,陈夫人泪语俱下,居然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起起伏伏,波涛汹涌。 还是陈若曦看着悲痛欲绝的母亲,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才好不容易安抚下来。 伯母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看着自家夫人如此生气,陈言越发害怕,将头埋在碗中,开始扒饭。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看着陈夫人被自己气的跳脚,陈弘毅嘴角上扬,心中甚是得意。 今日,大伯怕是上不了伯母的床了。 吃饱喝足,干完坏事的陈弘毅也是没有再去触陈夫人的霉头,麻溜的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不得不说原主的家庭地位确实不高,连卧房都是在偏院之中。 倒不是家主陈言不心疼这个侄子,实在是因为陈家一直都是陈夫人主事,陈言亦是有心无力。 陈弘毅环顾庭院四周。 那偏院的西北角堆满了一垛一垛的柴禾,中庭的大树上还挂着麻绳,下面则是一个倒落的黄梨太师木椅。 一切都还是保持着原样。 看来,自己被那群捕快带走之后,并没有人来过这个庭院。 虽然院子十分杂乱,但陈弘毅并没有要收拾的意思。 经过了数日的牢狱之灾,此时的他非常疲惫,并没有闲情逸致去倒腾庭院。 进入房中,倒头就是呼呼大睡。 …… 不知过了多久,陈弘毅醒了过来。 他目光盯着房上的悬梁,目光也是渐渐涣散,思绪不知飘到了何方,他开始思考起了自己的人生。 毕竟,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穿越,来到一个陌生的世界,饶是心灵强大如他,都是有些猝不及防。 这样一个皇权至上的世界,自己必须要谨小慎微,步步为营,不然很有可能是今天会所把妹,明天菜市场砍头。 不过,前一世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爸妈的养老金应该是够他们生活无忧了,没有自己这个败家子,他们也会轻松些。 唯一还有自己难忘的,应该就是自己那几十个g的小老婆了。 靠,我的几十个g的小老婆可是全部都在电脑硬盘里面,要是被老妈发现,那可就完犊子了,完犊子了…… 就在陈弘毅为那几十个g的小老婆蛋疼的时候,门外突然出来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只听见一个轻柔又悦耳的声音。 “大郎,大郎。” “睡了吗?” “没呢,进来。” 陈弘毅有些不情愿的钻出被窝,将房中的油灯点亮,才慢悠悠的打开了门。 开门一看,自己的小老婆清芸正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原来,是那清芸熬了一碗汤药端来给陈弘毅喝,只见他她笑魇如花,轻声说道。 “大郎,该吃药了。” 听到这一声大郎,陈弘毅都是吓得心惊肉跳,冷汗直流。 自己莫不是走错片场了,这难不成是大周版的《水浒传》吗? 他急忙开口说道。 “金莲” “……” 呸! “清芸,我又没病,吃什么药?” “大郎,这是我特意去医馆找郎中开的药,你趁热快些喝了。” 望着眉目含情的清芸,想起电视剧中的片段,陈弘毅愈发害怕,额头上都是出现了细密的汗珠,身子害怕的往后缩了缩,连连摆手。 清芸看见陈弘毅额头的汗珠,掏出腰间的丝帕给他擦了擦,而后将汤药放在桌上,缓声说道。 “大郎,奴家把汤药放在这了,你记得趁热喝。” 说罢,清芸就转身离开。 待她渐渐走远,陈弘毅才缓过神来,看着清芸窈窕的身影,他也是咽了咽口水。 如此佳人,自己何时才能推倒呀? 不行!陈弘毅突然警觉,收敛色心。 自己现在还是十品淬体境,必须要守身如玉,不可破身。 武者入道,靠得就是那阳刚之气,十品淬体更是入道第一步,相当于是万丈高楼的基石。 若是在淬体境破身,泄了那阳刚之气 根基动摇,自己的武道可就无法再精进半步了。 不行不行 自己一定要突破十品,不然天天守着这个禁锢,我要这铁棒又何用? 想到这,陈弘毅瞬间又是生“机”勃勃。 门外的冷风袭来,将他的浴火都是吹灭了几分,他也是打了一个哆嗦,连忙关门吹灯,躲回了被窝。 至于那碗汤药,就这么孤零零的摆在桌上…… 次日,清晨 晨光微熹,东方将白。 陈弘毅已经找找的起了床,作为一个996的苦逼上班族,他可是没有资格睡懒觉。 早早的起床,洗漱完毕,陈弘毅将长发一束,披上官服,摸了摸下巴上并不存在的胡茬,对着铜镜感叹道。 “我靠,真踏马帅!” 自己这个颜值,用岛国人民的话说,就是“四千年美男。” 倒不是陈弘毅自恋,这具身体的模样着实称的上俊朗,在官服的加持下,更是显得威风凛凛,一表人才。 臭美了好一会,陈弘毅也是出了偏院,朝着陈府正堂走了过去。 按照惯例,现在,他要和大伯一家一起用早饭。 陈弘毅走到一处拐角,突然有一个人影就迎面撞了上来。 “好软!” 眼看着那道倩影就要摔在地上,陈弘毅连忙弯腰,一把将那女子的峰腰盈盈一握,揽入怀中,纵享丝滑。 待他看清楚怀中人的模样,居然是清芸,此刻她依偎在陈弘毅孔武有力的臂膀上,心中更是如同小鹿乱撞。 “扑通,扑通!” 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清芸轻轻推开了陈弘毅,微低眉眼,轻咬红唇道,“大郎,奴家正要去找你呢,老爷让你快点去正堂用早饭。” 陈弘毅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并没有专心去听清芸说话,反而是看着她的琼鼻,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 清芸想是受到了电击一样,猛的一触,面色羞红的都快可以滴出血了。 原来这清芸骨子里面还是个保守的姑娘呀,不过,没有关系,总有一天,自己会褪去她羞耻的外衣。 清芸一个未经人事的清白姑娘,哪里经得起陈弘毅如此撩拨,现在羞的恨不得找个洞钻下去。 胆小怯弱的她似乎是鼓足了勇气,对着陈弘毅的胸前轻轻捶了两捶,而后手提着裙摆,扭头踏着小碎步离开了。 陈弘毅也是咧嘴一笑,什么鬼,小拳拳捶我胸口? 第八章 又来活了 看着并未走远的清芸,陈弘毅喊道。 “清芸!” 清芸猛的一回头,眉目中还带着一丝娇嗔。 “大郎,唤奴家何事?” “以后莫要再叫我大郎了,听着怪别扭的,叫我弘毅就行了。” “好的,大郎。”清芸怯生生的说道。 陈弘毅作势要打,威胁道,“再要是敢叫我大郎,我就打你屁屁!” 说着,他就举起了蒲团大的手掌,看向了清芸。 看到陈弘毅如此行径,清芸觉得一凉,连连改口,有些难为情低头道。 “弘毅。” 声若蚊蝇,低不可闻。 话语脱口而出,清芸突然觉得,叫弘毅反而比大郎更加顺口自然一些。 她像是发现了一个巨大的秘密一样,惊喜的抬头望向陈弘毅,不过,已经不见他的身影。 清芸眼中的惊喜也是渐渐退散,化为失落和怅惘,怀春女子,大抵都是如此的多愁善感罢。 陈府,正堂。 陈弘毅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与大伯和伯母拱手行礼。 “伯父,伯母,侄儿给您请安了。” 陈言看着自己乖巧的侄儿,连忙招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旁, 相比于伯父的亲近,伯母陈夫人就是要冷漠许多,甚至刻意侧着身子,躲避着陈弘毅,想来还在因为昨日的事情记恨他呢。 这妇人的心眼呀,怕是真的只有针尖大小。 陈弘毅也得在心中感叹,“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古人诚不欺我呀!” 陈弘毅也是没有在意,拿起桌上的早饭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一份瘦肉粥,四个烙饼,这朴实无华的早饭倒是非常对自己的胃口。 望着正在大快朵颐的侄儿,陈言和蔼的说道。 “毅儿,都是自家人儿,以后早上过来用早饭,就不要行礼了,显得多生分。” 行早礼,这是周朝人特有的礼仪,早晚对家中的长辈请安行礼。 因为大周建国,便以儒学治国,而儒家,也是以忠孝立教,讲究的就是一个纲常伦理,贵贱有序。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无外乎如是也。 所以,便有了这套给长辈请安的礼仪,无论是皇亲国戚,亦或是平头百姓,都要遵守。 还不待陈弘毅说话,陈夫人就是插嘴道,“这礼还是要行了,免得某些人尾巴翘得老高,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变的了!” 某些人?听到这句话,陈弘毅忽然觉得自己又回到上学时代,作为班中数学差,语文差的双差生,他从来都是老师口中的“某些人”、“更有甚者”、“别往后看了,说的就是你”、“无缝的蛋”、“我说的是谁,谁心里清楚。” 所以,当再次听到伯母的这番话,陈弘毅还有些倍感亲切。 反而是陈若曦为大哥鸣起了不平,她撅着粉嘟嘟的红唇,气鼓鼓的说道“娘亲,您这样指桑卖槐有意思吗?大哥每日早出晚归,在家的这会儿时辰都是碍您的眼了吗?” 听着自己平时乖巧的女儿都是为了这个小兔崽子驳斥自己,陈夫人气的一拍桌子,娇躯颤抖的说道。 “好,好,好! “好人都让你们做了,我倒是成了恶人。” “既然这样,那我就恶人做到底,陈弘毅,你不是已经在衙门当差了吗?一个月俸银应该不少?你伯父的俸禄应付着一家老小的开支也是有些紧巴,下个月开始,你每个月的俸银上交一半。” 一听这话,没皮没脸的陈弘毅不高兴了,将手中的碗放在了桌上。 伯母,骂我可以,我忍了。 要我交钱,对不起,没门! 察觉到陈弘毅的异样,陈夫人继续乘胜追击,“臭小子,看什么看,难不成你有意见,吃我的,喝我的,还敢给我甩脸子!” 看着她那一副你来打我呀的欠揍模样,陈弘毅都是忍不住想要拿着钞票去打她屁屁。 伯母,你等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我让你高攀不起。 靠,我踏马又不是龙王赘婿,想这个干嘛! …… 就在陈家一家他正在讨论家长里短的时候,浣衣河上游已经围了不少人。 本来香火稀少的尼姑庵都是变得热闹起来。 只见众人都是目光盯着那湖中。 “咕噜咕噜……” 平静的湖面突然出现了众多气泡。 “哗啦”一声,三个赤裸上身的壮汉游上了案。 他们因为长期缺氧,面色涨红,正半蹲着身子大口窜吸。 这已经是他们第七次下水了,却还是无果,他们的皮肤都已经在冰冷的湖水浸泡之下变得褶皱起来。 看到这一幕,围观的众人也是连连摇头,又失败了。 原来,在陈弘毅帮助官府找到了石狮之后,刘县令就连忙向京兆府府尹上奏。 现在,刘县令又接到了下一个任务,那就是将石狮子从水中捞出来,运回京都。 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刘县令虽然心中有颇多怨言,不过也只能照做,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府尹比他高了不知道多少级。 差事难办,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找了县中数名善于凫水的好手,前来一试。 但是,事实证明,将这重达数百斤的石狮子从水中捞出的难度之大,无异于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 县令刘青天面露为难之色,对着一旁的不良人校尉夏晴鸢问道。 “夏大人,您可有何良策呀?” 夏晴鸢将手中的桂花糕扔入口中,嚼了好一会才吞咽下去,她摇了摇头,表示束手无措。 刘县令看到她的答复,心中也是发苦,这大爷哪里是来帮着破案的,简直就是个吃货,在县衙才呆了数日,倒是将自己的一个月的俸禄都快吃没了。 就在刘县令左右为难的时候,那捕头郑远道站了出来,只见他拱手说道。 “大人,那陈弘毅数日前不是破了石狮失窃一案,此子诡计多端,何不让他一试?” 听到这话,一旁的吃瓜群众夏晴鸢都是眼中绽放精光,瞬间来了兴致,头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 就在刘县令迟疑到底要不要用陈弘毅之时,那郑远道对他使了一个眼色。刘县令也是连忙会意,对着手下的人说道。 “快去陈府知会陈弘毅,不用去县衙了,直接来浣衣河这。” …… 陈府,正堂。 陈言正在与一家人吃着早饭,忽然,一个仆人走了进来,说道。 “老爷,门外来了一个捕快,说有要事相见。” 挺到这话,刚刚还陈夫人面色丢了面子的陈言突然觉得有了几分底气,挺了挺腰板,说道。 “怎么回事?这县衙离了我就不能运转了吗?执行公务居然都追到家里面来了。” “快让他进来!” 第九章 不知所为 说罢,陈言就招手让那仆人带着衙役进来。 仆人缓缓退下,陈言也是开始对着陈家众人开始了他的凡尔赛发言。 “夫人,你不要看我为夫我只是一个县尉,但是蓝田县的大小事务,还是离不开我的,你看,我这还没有前往衙门,就有人来催促了。” 陈夫人和陈若曦听到这话,满头黑线,继续埋头扒饭,不再理会陈言,弄得这位家主也是十分的尴尬。 而一旁的陈弘毅都是忍不住了,擦了擦嘴,嫌弃的说道。 “伯父,你是啥牌子的塑料袋呢?怎么这么能装。” 知道的,以为你当的是个县尉,不知道的,怕还以为你当的是文渊阁首辅呢! 陈言也是不解问道,“毅儿,何谓塑料袋?” 就在这时,衙门的捕快走了进来,陈弘毅看着那人,乃是捕快朱平安。 在自己的印象中,他算是这具身体前世主人在衙门中为数不多的几个朋友。 看见朱平安走了进来,陈言也是开始打起了官腔。 “朱平安,本官等会只会前往,虽然公务繁忙,你也没有必要追到本官的府邸?” 朱平安听到这话,连忙赔笑道。 “县尉勿怪。” “卑职是奉了县令之名,前来请弘毅兄的。” 朱平安说的非常委婉,自然是不想让让陈言没有面子。 不过,他此言一出,陈夫人和陈若曦更是“库库库”的笑了起来。 而陈言则是老脸一红,以手握拳,咳嗽了几声,缓解自己的尴尬。 “哦,是找毅儿呀。” 陈弘毅都是愣住了。 县令找我?找我干嘛?他妈没了,找我吃席呀! 他对那个给自己分配掉脑袋的差事的大胖子县令,可是没有任何好感。 陈弘毅刚想说话,不过嘴中的瘦肉粥还没有咽下,一口气没有喘过来,开始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而人美声甜……人美心善的妹妹陈若曦则是在一旁贴心的轻抚他的后背。 舒坦!陈弘毅察觉到妹妹的抚摸,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因为前一世,他父母都是公务员,正好赶上计划生育,自己也就成了家中的独子,没有机会有个妹妹。 这一世倒是让自己过了一把当哥哥的瘾。 陈言很快就是此言催促道。 “公务要紧,毅儿,你也莫要磨蹭,快和朱平安去面见陈县令。” 就这样,陈弘毅依依不舍的告别了自己的陈妹妹,和朱平安出了陈府。 才刚刚出府,陈弘毅就用手戳了戳朱平安。 “朱兄,县令叫我去有何事呀?” 看着举止轻浮的陈弘毅,朱平安都是有些不敢相信,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陈弘毅吗? 以前,陈弘毅都是沉默寡言,憨厚老实,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朱平安也是释然,弘毅经历这牢狱之灾,性格大变倒也正常,他开口答道。 “县令大人让你搬石兽呢?” “什么石兽?” “就是你当初找到了那个浣衣河的那尊石狮。” “哦,浣衣河的……什么!” 那石狮起码有数百斤,老子又不是霸王,你今天让我搬石像,明天不得让我举鼎呀。 陈弘毅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问道。 “平安兄,不对呀,衙门中那么多好手,县令怎么好端端的想起了我?” “是郑捕头当着县令举荐的你。”朱平安如实说道。 听到这话,陈弘毅面色阴沉,眼神都是阴冷起来了,又是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呀。 郑远道,你个王八犊子,给我等着!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总有一天,老子整死你。 …… 很快,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就开了一个口子。 “借过” “借过” “麻烦让一下” 陈弘毅和朱平安终于是挤了出来,来到刘县令面前。 “卑职陈弘毅,朱平安拜见县令大人。” 两人对着刘县令拱手行礼道。 还不待县令刘青天说话,那郑远道就出言催促道。 “陈弘毅,你怎么现在才来,耽误了时辰,你付得起责任吗?” 陈弘毅白了那郑远道一眼,你当这是你媳妇呀,说上就上呀! 他出言嘲讽道,“既然郑捕头如此心急,何不自己上呢?” “你!” 郑捕头正要发作,刘县令却是挥手禀退了他。 只见那刘县令面容和善,那双眯眯眼都是笑成了麻将中的两条,他缓缓开口道。 “弘毅呀,这件事情还是要麻烦你呀。” “毕竟,这个石狮失窃的案子是你负责的,要是石狮一日不运回京都,你我都是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脸上笑嘻嘻,心里p。 刘青天这个笑面虎,表面上是在对这个好言相劝,不过,话里话外都是在警告自己,要是石狮子运不回去,他一定会拉自己垫背。 这样的情况,陈弘毅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缓缓的来到岸边,看着湖水发呆,有些踌躇不前。 看着犹豫不前的陈弘毅,一直沉默寡言的夏晴鸢主动开口询问道。 “你怎么还不下湖?” 你行你下呀! 看着冰凉的湖水,陈弘毅有些发怵的说道。 “我不会游泳。” “什么?”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连连摇头,原来这陈弘毅是个旱鸭子。 “唉!” 对他满怀希望的刘县令也是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这次,还真的是麻烦了。 不过,就在这时,陈弘毅突然开口道。 “谁说搬狮子就一定要下水了?” 刘县令听到这话,也是心中一喜,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你可是有了办法?” 陈弘毅摇了摇头答道,“暂时还没有。” 刘县令也被泼了一盆冷水。 “不过,等会应该就有了。” 刚刚还低下头的县令刘青天又是露出希冀之色。 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也是有些埋怨陈弘毅,这小子,说话老是只说一半,差点都把我吓死了。 听到陈弘毅那一句“搬狮子一定要下水吗?”,夏晴鸢也是眼神中露出明悟之色。 她知道,刚才,其实自己和众人都是陷入了一个思维误区,但搬石狮不下水,又应该用什么搬呢? 很快,陈弘毅就开始在河边思考起来,他在岸边踱步,大声问道。 “有谁知道这浣衣河有多深?” “少说也有十来尺。”一旁看热闹的乡民答道。 周代一尺合现代20,十尺,也就是200 这个长度看着不长不过,要是一个普通人扛着数百斤的石狮子上岸,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是十个人都是有些困难。 而且还要考虑到水的阻力,这样计算起来就要复杂很多。 愁呀! 就在陈弘毅对着河面一筹莫展的时候,一旁的郑远道耐不住寂寞,冷言冷语的嘲讽道。 “看了这么久,还不是没有办法,依本捕头看,这小子不过就是装神弄鬼罢了。” “聒噪!” 第十章 山人妙计 “聒噪!” 陈弘毅冷漠的说道,连头都不会。 正在思考的夏晴鸢也是因为被别人打乱了思路,画眉微蹙,有些不悦的说道。 “刘县令,你手下的人是该好好管教了。” 那一旁的郑捕头也是添油加醋道,“夏大人所言极是,请县令大人严惩陈弘毅这个无礼之徒。” “我说的是你。” “……” 察觉到夏晴鸢不喜郑捕头,刘县令也是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郑远道还想解释些什么。 “刘大人,我……” “退下!” 刘县令一声怒吼,郑捕头也是如同一个委屈巴巴的小媳妇一样退下。 离开前,他也是怨毒的瞪了陈弘毅一眼。 “小崽子,你给老子等着!” 此时陈弘毅正蹲在岸边,将手放在冰冷的河水之中,寒冷刺骨的温度也是让烦躁的他冷静了不少。 如何才能让不进入河中就取出石狮子呢?也就是将借助一个媒介,将力作用在石狮上。 感受着河流的冲刷,失神的陈弘毅的眼神中露出了明悟之色,他突然跳了起来,大声说道。 “我就是个蠢货,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没有想到,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 陈弘毅的这番举动,也是将周围的人吓了一跳,刘青天连忙迎了上来。 陈弘毅说道,“刘县令,麻烦您让人准备五根粗麻绳。” 刘青天连忙吩咐手下人去,也是有些摸头不知脑。 “不是搬石狮子吗?要麻绳干甚?” 将手中的桂花糕吃完了的夏晴鸢,拍了拍手中的残渣,用手倚着娇俏的下巴,懒散的说道。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是要用麻绳绑住石狮子将他搬上来。” 听到这话,陈弘毅看向夏晴鸢的眼神中也是多了几分赞许,官府里面还是有聪明人滴,并不都是二百五。 而后他也是恬不知耻的拍起了马屁,“这位夏大人果然是冰雪聪明,机智过人,卑职的想法这么容易就被您洞察了。” 夏晴鸢像是置若罔闻,继续冷静的说道,“你可知道,那石兽可是有五六百斤,哪怕是五根麻绳绑住,也很有可能中途断裂。” 其实,用麻绳夏晴鸢曾经也考虑过,不是考虑到实际可行性,她就否决了。 那麻绳太脆,若是绑上数百斤的石狮子,中途肯定会崩断,到头来,不过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当然,她也不认为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的二流子可以成功。 很快,麻绳就送了过来,陈弘毅拿着麻绳,一脸贱笑的来到了夏晴鸢的面前。 “小姐姐……” “嗯?” 听到陈弘毅这般轻薄的话语,夏晴鸢冷哼一声,眉头微挑,手中的绣春刀都是要出鞘了。 看着那寒气逼人的刀光,陈弘毅吓得连忙改口,“夏大人,现在卑职这就向您展示。” 艹,不小心说漏嘴了。 不过,这娘们脾气怎么比胸还大,动不动就拿到拔刀,弄得陈弘毅都是害怕,以为她会问提刀自己。 “这瓜保熟吗?” 说罢,他就拿着一根麻绳,递给了夏晴鸢说道。“夏大人,请你您用全力弄断这根麻绳。” 夏晴鸢不屑一笑,区区麻绳而已,你瞧不起谁?只见她玉手微抬,真气流转。 “啪!” 一道气旋下击,那粗壮的麻绳直接都断成了两半。 陈弘毅也是一惊,眼前这个貌美如花的姑娘居然是个八品破甲境的强者。 淬体养气方破甲,这句话中就包含了三个境界,分别是十品淬体境,九品养气境,八品破甲境。 十品淬体境就是淬炼身体,强筋活骨,十品武者比一般人相比身强力壮一些,并没有其他用处。 只有到了九品养气境,才能算是窥得武道门径,从体内温养出真气,至四肢百骸,是之为养气境。 至于八品破甲境,顾名思义,可真气破甲,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江湖上的三流高手了。 难怪这夏晴鸢年纪轻轻,就可以加入不良人,原来实力如此强劲。 陈弘毅很快就收敛了心神,将另外一根麻绳在水中浸泡了好一会,再拿给夏晴鸢,示意她再将那麻绳弄断。 夏晴鸢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这小子拿我当什么,街头卖艺的戏子吗? 不过,看着陈弘毅脸上认真的神情,夏晴鸢还是劈了下去。 “啪。” 这一次,麻绳居然没有被气旋崩断,夏晴鸢轻咦一声,疑惑的看向了陈弘毅。 自己明明两次都是使用相同的力道,为何那泡了水的麻绳会没有断。 陈弘毅看着小小的俏脸上写着大大的问号的夏晴鸢说道。 “麻绳遇水,绳子中间的缝隙会被水分子填充,那么绳子中间可收缩的空间就小了,纤维缩小,所以浇上水后,绳子会变紧。” 水分子?纤维? 夏晴鸢听得一头雾水,脸上疑惑之情更甚,显然,陈弘毅刚刚说的那段话她一句都没有听懂。 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看到这一幕,陈弘毅也是拍了拍头,自己真是个傻比,居然用现代物理知识和古人交谈,那不是对牛弹琴吗? “夏大人,您可以通俗一点理解,就是水将麻绳泡的发胀,所以就更加耐磨了。” 夏晴鸢这下明白了,微微颔首。 陈弘毅并不知道,他的这个无聊的小技巧,在不久之后,让不良人的审讯手段加入了一项酷刑,正是这水鞭。 看见麻绳的问题已经解决,刘县令搓了搓自己的大猪蹄子,笑着说道。 “既然难题已经解决,那就可以让人绑着石狮,直接搬上来就行了。” 夏晴鸢却是没有如同他那般盲目乐观,缓缓道。 “麻绳的问题是解决了,不过,那石狮子如此沉重,怕是要耗费不少人手。” 看着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夏晴鸢,陈弘毅也是在心中吐槽。 说的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听到夏晴鸢的话,刚刚还高兴的胖县令刘青天也是犯难了起来,哪里去弄这么多人手呢?要不让周围的百姓来帮忙? 就在这时,陈弘毅突然举手道,“卑职愿意一试!” 如此装比的时刻,我们的主角陈弘毅自然是不会放过。 夏晴鸢看着眼前积极的陈弘毅,也是不可置信的问道。 “搬那数百斤的石狮子,就凭你一人?” “是。” “噗嗤!” 听到陈弘毅一本正经的肯定回答,夏晴鸢忍不住捂着红唇,轻笑起来。 陈弘毅的实力她是知道的,区区一个十品淬体境的武夫,想要凭借一己之力搬起数百斤的石狮子,那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而她的这一笑在安静的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兀。 看着夏晴鸢轻蔑的笑容,陈弘毅只觉得侮辱性极强,伤害也很大。 他满头黑线的看着夏晴鸢,早就已经脸上笑嘻嘻,心里p。 你属腰间盘的,这么爱突出。 扁桃体同学,你能不能不要总发言。 夏晴鸢娇笑完,看着自信满满的陈弘毅,也是有些好奇,难不成这家伙真的有办法。 “你真的有方法一个人把石狮子搬上来?” “是。” “什么办法。” “你猜?” “……” “山人自有妙计!”陈弘毅摸了摸胡茬,得意的说道。 第十一章 物理的搬运工 不再理会夏晴鸢,陈弘毅来到刘县令身边,拱手说道,“刘大人,劳烦您帮我砍十颗粗壮些的榆树送过来,年份久些,越长越好。另外,再备些麻绳,多备些,越多越好。” 此言一出,不止是刘青天,连夏晴鸢都是愣住了,不知道陈弘毅想要干些什么。 而刘县令已经被陈弘毅的一番骚操作折服,此刻将他视为救命稻草,自然是对他言听计从,很快就安排人下去办。 莫约半刻钟的时间,麻绳和榆树都是摆在了岸边。 陈弘毅开始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行动了,他先是用在左右两边各立了一个支架,那支架是由两个木棍交叉而成,而后又在两个支架间嵌入了一个木棍。 看着自己的杰作,陈弘毅满意的点了点头。 刘县令都是忍不住走到陈弘毅身边,好奇的问道。 “弘毅呀,这都这么久了,时候也不早了,你到底打算怎么把石狮子搬上来?” 急什么急,你踏马赶着去投胎呢 陈弘毅拍了拍自己刚立起来的支架,笑着答道,“就用这个东西。” 看着这古古怪怪的支架和笑容满面的陈弘毅,刘县令心中也是直打鼓,他沉声道。 “弘毅,石狮一案,事关重大,你可千万不能儿戏呀。” 老狐狸,你属孙猴子的呀,变脸比翻书还快! “县令莫急,卑职这就将石狮子捞出来。” 注意,陈弘毅用的是“捞”,而不是“搬”。 只见他用麻绳将两颗粗壮的榆树绑了起来,横立在支架上,开始不停移动着榆木在支架上的距离,口中念念有词。 “f1xl1=f2xl2,也就是动力x动力臂=阻力x阻力臂,假设石狮子为五百斤,则阻力为五百斤,若是动力臂的距离是助力臂的五倍,按理论,我则只需要做一个一百斤的力……” 说着,陈弘毅就是用手丈量起来,很快,将榆木移动到了合适的位置。 不错,他正是要使用杠杆定理,将那石狮子捞出来。 在陈弘毅的指挥下,数名衙役将捆绑石狮子的麻绳放在了榆树的另一端。 而围观的百姓已经是开始议论纷纷,言语中尽是嘲讽之意。 “这小伙子是不是痴傻了,那可是数百斤的石狮呀,就这么一用力,他的支架怕是就要垮了。” “还是太年轻呀,没吃过亏呀,不知道天高地厚。” …… 很快,陈弘毅就在众人的注视和质疑声中慢慢的用力,榆树的一段也是慢慢下移,绑着麻绳的另一端上翘。 俄顷,石狮子居然浮出了水面,还在升高。 在陈弘毅的控制之下,那石狮子在河面上一寸的地方停留了下来。 一旁看热闹的夏晴鸢见到这一幕,红唇微启,嘴巴惊的合不拢了,怕是都可以放入两个鸡蛋了。 一旁的百姓更是齐齐鼓掌,叹为观止,赞叹声不绝于耳,甚至有人跪在地上开始高呼。 “神力呀,这是天上的神仙转世呀!” 看着心心念念的石兽终于浮出水面,那刘县令连忙招呼手下的人上去,他踹了一旁那目瞪口呆的捕快一脚,急忙喊道。 “快,快去,还愣着干什么,快把石狮给我抱过来。” 不一会,刘县令拍了拍陈弘毅的肩膀说道。 “弘毅,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本官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刘县令说罢,就领着捕快搬着石狮子美滋滋的回了衙门。 看着这个远去刘县令,陈弘毅也是有些怅然,这老阴比,自己给他帮了这么大的忙,也不给自己升官发财,打了个口头支票就走了,还真踏马是拔鸟无情呀。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夏晴鸢走了过来,指了指简易的杠杠,对着陈弘毅问道,“哎,你是器法师?” 首先,我不叫哎,我叫楚雨……呸! 其次,我不是器法师,我是物理的搬运工。 “这个支架是不是也是你从那本古籍中学来的?” 不不不,这本古籍叫初中物理书,作者倒是同一个,还是人民出版社。 陈弘毅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夏晴鸢面露思索一色,说道,“我出黄金百两,你将古籍中的内容默写下来交给我,如何?” 没那么贵,就十五块一本。 陈弘毅摇了摇手,摆出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道,“当初传我古籍的那位前辈交代过了,让我阅后即焚,若是将书中内容泄露,就不得好死。” 夏晴鸢知道,从陈弘毅口中已经套不出什么消息了,她有些恼火,玉手一抬,对着他胸口打了一拳。 陈弘毅先是一笑,小拳拳捶我胸口? 不过,当拳头接触到他的胸脯的时候,他就笑不出来了,真气爆发,陈弘毅直接倒飞出数十步,在地上摔出了一个大坑,他也是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 夏晴鸢一拳轰出,头都不回,就朝着前方走去。 陈弘毅倒在坑中,心中骂道,这哪里是小拳拳捶胸口呀,尼玛简直就是大石碎胸口呀!自己居然忘了眼前这个萌妹子是个八品破甲境的武夫。 不过,他看着夏晴鸢的身影,胸有成竹的开始倒数。 “五” “四” “三” “二” “一” “回头。” 果然,夏晴鸢停下了脚步,回头转身,朝着陈弘毅走来。 小样,还不是被哥拿捏的死死的,陈弘毅就知道,夏晴鸢对于杠杆的好奇心一定会驱使她回来。 夏晴鸢低头俯视陈弘毅,冷清的问道,“你是如何用这个破架子搬动石狮的?” 你家求人这么求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求你呢。 “黄金百两。” 看着坐地起价的陈弘毅,夏晴鸢也不多废话,玉指一抬,绣春刀出鞘。 陈弘毅吓得连忙起身,开口说道。 “氢氦锂铍硼……” 呸! “硬棒转动绕一点,不论直弯是杠杆。杠杠问题五要素,定义符号要记住。转动杠杆找支点,找准力臂是关键。” 危急关头,陈弘毅将物理老师教的口诀背了出来。 夏晴鸢将鬓边的秀发合拢,面露疑惑之色,她对着陈弘毅问道。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 夏晴鸢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将不良人的刑具房搬过来,非得让这个贱小子尝尝辣椒水,老虎凳的厉害。 第十二章 加班? 夏晴鸢看着眼前这个贱兮兮的陈弘毅,气不打一处来,柳眉倒竖,恨不得拔出绣春刀,一刀结果了他。 夏晴鸢想了想,还是克制住了。 不行,此人虽然表面放浪不羁,不过博古通今,学识渊博,断案更是颇有独特之处,说不定师傅会喜欢呢。 还是先留着,要是师傅不喜欢,我再劈了他。 不过,看着陈弘毅那张贱脸,夏晴鸢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她玉腿一抬,朝着陈弘毅黑靴尖上就是猛的一脚踩下。 “嘶……” 陈弘毅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面部更是变得扭曲狰狞。 看着陈弘毅如此痛楚,夏晴鸢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这娘们也忒狠了些!” 陈弘毅疼的跳了起来,抱着自己的脚尖轻轻吹气。 “呼,呼……” 最后,他还是在同僚朱平安的搀扶着才回了陈府。 之后的几天,陈弘毅都没有前往衙门,要是有人来催促,他也是言之凿凿的说道。 “我这是为公务受的伤,算是工伤,不得休息两天,快走快走,县老爷来了我都敢这么说。” 数日后。 陈弘毅穿着蓝色的官服,站在衙门前。 他已经旷工了五日了,饶是脸皮如他这般厚,都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有些不满的看了一眼身蓝色的捕快服,总有一种自己是送外卖的小哥既视感。 风里雨里,外卖给你。 很快,他就来到县衙西区,这里是捕快的办公地点,和前世的警察局差不多。 陈弘毅前脚刚刚踏入,衙门中的众人就是围了上来,开始热情的招呼。 “哎呦,小陈来了。” “弘毅呀,你现在可是了不得啦,破了大案子,兄弟们都是跟着你长脸呀!” “你小子升了官,可是不能忘了我们这帮老兄弟呀?” “哪里话,各位大哥这么说就见外了,弘毅能有今日,还不都是因为兄弟们抬举,岂会忘本。”陈弘毅微笑着回应。 这番话,算是说到众人写心坎里面了,他们对陈弘毅的笑容更是多了几分真诚。 与他关系不错的朱平安半靠在椅子上,面露揶揄的笑容,问道。 “老陈,腿修养好了?” “我去你的。”陈弘毅没好气的回道。 其实,陈弘毅的原主是没有如此人缘的,他沉默寡言,就会埋头做事,与众人都不太熟悉,关系也就稀松平常。 不过,现在的陈弘毅刚刚帮助县令破了个大案,未来前途一片光明,而且人也是变得活络起来,众人自然也是乐于与他打交道。 突然,一个嬉戏的捕快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瞬间变脸,就像上课讲小话被老师抓住的小学生一样。 瞬间,热烈的气氛就冷了下来。 陈弘毅回头一看,原来是郑远道来了。 郑远道面带冷意,扫视着众人,而后冷哼一声,走入了自己的厅堂之内,作为捕头,他是有自己单独的办公区域的。 “咣!” 门被紧紧的一扣,发出一道巨大刺耳的声音。 “呸!” 不知道谁呸了一声,众人都是跟着低低的啐了一口。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心里面都是乐开了花,没想到这个王八犊子郑远道这么不得人心呀。 嘿嘿嘿,这就好办了,之前还担心这个家伙给自己穿小鞋,现在兄弟们抱成一团,法不责众,看你如何欺负我,哼! 陈弘毅也是非常八卦的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捕快问道,“张老哥,为何兄弟们都这般不喜郑捕头呀。” “陈老弟你进衙门的时间短,好好些事情都是不了解。我跟你说,郑远道这家伙呀,就是数鹦鹉的,说人话不干人事,看不起咱们兄弟不说,什么苦活累活都让兄弟们干,自己却在衙门里面享福,我们拼死拼活得了点功劳,他都要占了去。” 陈弘毅为了与郑远道划清界限,连忙帮踩,“非人哉,这般货色怎么还能当咱们的头?” 那张老哥手指朝上点了点,缓缓的说道。 “上头有人。” “哦。” 很快,陈弘毅也是沉浸在了繁忙的公务中。 他借下朴刀放在案桌之上,又拿来了标配的办公用品。 一个装着热茶水的白釉青瓷杯,半把瓜子,半把花生。 众人也是进入了案件信息交流阶段。 “前些日子,绸缎庄的宋老板为窑子里面的姑娘赎了身,好像是娶回家当了小妾。” 一个略显青涩的年轻捕快连忙出言打断,“那有什么新鲜的,他都娶了四房小妾了,还不是一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此言一出,满座皆是大笑起来,那年轻捕快得意的继续说道。 “我给大家说个新鲜事,听说,最近红柳窑可是新来了一批妹子,还都是没开苞的雏儿。” 年纪稍长的张老哥忍不住出言回怼道“窑子里面还有雏,这他娘的不是鸡子儿拴绳子——扯淡(蛋)吗?”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也是跟着哄笑。 就在这时,一个胡子拉碴,面相猥琐的中年捕快一拍桌案,将杯子都是震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也聚集了过去,他起身说道。 “你这算什么?前些日子,清水阁可是来了一个水灵妹子,我去听曲的时候,都听得迷了眼,不光身段好,模样也是俊俏着呢!” “那首曲这么唱来着,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光说还不够,那猥琐捕快还翘起那如同萝卜一般粗的手指比划起来。 听着这中年捕快的公鸭嗓嚎叫,其余人都是眉头微皱,不知道谁骂了一句。 “人家妹子唱曲要银子,你他娘的唱歌要命呀!” 众人又是齐齐哄笑起来。 那中年捕快被嘲笑的面色通红,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退回了人群中。 陈弘毅喝了口茶,咧嘴一笑,这工作氛围倒是挺轻松的呀! 要是在自己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这妥妥的就是懒政不作为了,非得双规关小黑屋不可。 只见那张老哥艳羡的说道,“你们这些都不值一提,那珠宝富商马大户最近似乎就要续弦,娶的是他家仆人的女儿,芳龄才十六岁。” “真的假的?我咋没说,老张,你可莫胡言,小心别人扯你的舌根子。”其中一人有些不信的说道。 “骗你干甚,那马大户聘礼都下了,我亲眼所见,要是我骗了你,我扣了我两眼珠子。”张老哥狠狠的说道。 听得出来,和这马老板年岁相仿的张老哥可是非常眼红别人娶了美娇娘。 陈弘毅也是听得咋舌称奇,那马大户都已经快六十岁了,他未过门的媳妇才十六岁…… 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只要你足够有钱,女朋友还在幼儿园吗? 那青涩的年轻捕快也是有些忿忿的说道,“这不是老牛吃嫩草吗?十五六岁,那可是花一样的年纪呀!” 显然,那年轻捕快对于黄花闺女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一旁的陈弘毅喝了一口茶,缓缓的吐出一句话。 “还是年纪大些的姑娘好呀,懂事,知道疼人。” “噗!” 听到陈弘毅那番老成之语,在喝茶的数位捕快直接将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围着他插科打诨起来。 在有颜色的小故事的调味之下,时间也是悄然流逝。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 衙役们也是到了休沐(下班)的时候。 众人都已经开始讨论要不要去哪个酒楼畅饮一番,亦或是去勾栏听曲。 面对同僚的邀请,陈弘毅都一一回绝,倒不是他多洁身自好。不过是兜里面没银子罢了,也不知道勾栏里面让不让白嫖…… 世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人活着,钱没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呀,唉! 他连连叹气,将官袍披带好,拿着朴刀就准备打道回府。 “吱呀” 房门打开,郑远道从里面走了出来,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都被走了,本捕头要通知今日的晚勤人员名单。” 晚勤,就是在衙门执晚班,应付县城夜晚出现了突发情况。 郑远道拖长声音,开始环视众人,而衙役们都是自觉的低下头,或者是目光躲闪,都希望不要点到自己。 陈弘毅也是在心中默念,好儿子,别叫你爹,别叫你爹,别叫你爹…… 不过,根据墨菲定理,事情往往会随着你不想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郑远道喊道。 “今日执晚勤的人是——” “陈弘毅,朱平安。” 什么鬼,又要加班! 第十三章 着火了 陈弘毅盯着郑远道,已经将他家的表叔和大表舅都给问候了一遍。 这踏马要是能忍,屎都能吃了! 陈弘毅沉吟了好一会 算了,我还是吃屎。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呀。 陈弘毅将手中的朴刀放在桌上,有些不爽的坐回的椅子上,其他人也是有些怜悯的看了看陈弘毅,这小子得罪了郑远道这个小肚鸡肠的家伙,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众人离开后,热闹的府衙也是变得冷清下来。 陈弘毅生着闷气,给自己到了一杯凉茶,想要下下火。 一旁的朱平安也是察觉到了陈弘毅的不满,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陈兄,不过是执个晚勤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陪着你吗?” 听到这话,陈弘毅对朱平安的好感也是多了几分,明明是自己连累的他,现在他居然还来安慰自己。 不得不说,这朱平安的脾气委实不错。 两人就这样大眼瞪小眼,在那发呆。 漫漫长夜,要是不在床上,确实比较难熬。 …… 两个时辰后。 两人已经昏昏欲睡,陈弘毅看着朱平安的头都快要磕到桌子上面了,一把将他拍醒。 “嘿,平安,醒醒,快醒醒!” “嗯唔,到点了?” 朱平安睡眼惺忪的问道,眼中的眼屎都没有擦干净。 “到什么点,现在才不过子时而已。”陈弘毅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说道。 “哦。”朱平安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大晚上的,你不睡觉,拍我干嘛?” “别睡觉了,我给你讲个鬼故事,如何?” 听到这,朱平安也是抖了一个机灵,这大晚上讲鬼故事,确实是有些刺激呀。 看着迟疑的朱平安,陈弘毅挑衅道,“怎么了,不敢?” 朱平安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道,“谁不敢了,你只管讲就是。” 陈弘毅已经开始在脑中思索,讲什么故事呢? 突然,他想到以前自己高中看的一本诡异小杂志《惊悚》,那封面上面就是血淋淋的素衣女尸,当时陈弘毅看了一篇,半夜都不敢去上厕所。 陈弘毅咳咳嗓子,阴恻恻的开口说道。 “那是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日月无光,天昏地暗,我的太太太太爷爷,书生陈老毅误了时辰,不小心走进了一座深山中。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时不时的还传来山间猛兽的咆哮声。” “嗷呜,嗷呜。”陈弘毅绘声绘色的模拟着。 感受着庭院中应景的凉风,朱平安觉得毛骨悚然,将衣袍拉紧了几分。 “陈老毅背着书箧,就这么在山中游走,山路崎岖,他一深一浅的艰难前行,有好几次都是快要摔倒了地上。 身后的树叶也是发出簌簌的响声,陈老毅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他猛的一回头……” 陈弘毅说到这,欲言又止,朱平安也是连忙追问,然后呢?快说呀! “他发现,背后有一个身穿白裙披头散发的女人正,正在飘荡而来,而且裙下空空如也,她居然,没有脚!” “书生陈老毅吓得两腿发软,开始朝着前方跑去,不过,那身后的白衣女鬼也是穷追不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突然,陈老毅发现不远处依稀可以看见一座寺庙,那里佛光普照,光芒闪烁,他连忙朝着那个寺庙走去。” “终于,他来到庙门前,想要推门而入,却发现,门内居然是一堵血淋淋的墙,身后的女鬼也是慢慢靠近了过来……” “鬼打墙!”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让两人都是心惊胆战,朱平安更是直接从椅子上面摔了下来,他有些害怕的说道。 “弘毅,你说,不会真的是鬼敲门?” 作为无鬼神论的新时代青年,陈弘毅向来都是用马克思主义武装头脑的。 不过,这大晚上的,确实有些瘆人。 他拿起朴刀,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他打开门,手中的朴刀都是忍不住要出鞘 只见门外一个脸上还带着带着烟灰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说道。 “着火了!” “北城马大户家着火了!” 北城马大户,正是那个最近准备迎娶小娇妻的珠宝商。 看,叫你老牛吃嫩草,活该,这么快就遭报应了。 陈弘毅来不及多想,扯了一嗓子。 “北城马大户家着火了,县衙里面还能喘气的,都带着水桶去灭火。” 而后就拖着朱平安来到了马府,此时马府的府邸已经火光冲天,正中央那个房屋已经被火蛇吞并,房檐都是快要掉下来了。 哪怕是站在外面,衙门众人都能感觉到一股热浪袭来。 仆人们都是手忙脚乱的将水扑在熊熊的火焰上,陈弘毅带着衙门的众捕快加入了灭火的行列,在众人的努力之后,火势渐渐小了下来。 不过,就在这时,突然有人喊了一句。 “没水了!” 糟了!没水了,刚刚还略显欣喜的众人都是愣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没有了清水,刚刚控制下来的火势又渐渐变得大了起来,甚至有扩展的趋势。 陈弘毅知道,这下难办了,古代可没有自来水系统,要想打水,还要前往城外的河流。 这一去一来,等水打回来,怕是屋子都已经被烧完了。 除了水,还有没有什么其他可以灭火的物品呢? 感受着火焰传来的热浪,他脑中也是飞速运转,想起了初中化学老师讲的那堂关于燃烧的课,自己没有睡觉。 燃烧有三个必要条件,第一,可燃物。第二 充足的氧气,第三,足够的温度。 只要缺少一个条件,就无法出现燃烧的现象,这下就要好办多了。 他头脑飞速运转,开始在庭院中寻找有没有可以灭火的工具。 忽然陈弘毅看见了一堆小山高的沙子,而后拉着一个仆人问道。 “这些沙子是哪来的?” “那是老爷刚买的细沙和砖瓦,准备用这些东西给未过门的夫人盖一间新婚房。” 沙子?用沙子扑火不就可以隔绝氧气,灭火的效果反而比水更好。 陈弘毅喜出望外,对着众人喊道,“大家别愣着了,快来用桶装沙子,扑倒火上面。” 说罢,陈弘毅就用桶舀了慢慢一桶沙子,朝着那着火的房子冲了过去,朱平安也是紧随其后,其他众人在短暂的迟疑之后,也是提着一桶桶沙子冲了上去。 经过众人戮力同心,大火终于是熄灭了…… 一场大火,也是在陈弘毅的有序指挥之下被扑灭,并没有造成太多的损失。 第十四章 是他杀! 竖日,清晨。 晨光微曦,旭日初升。 经过一夜的努力,马府的火势也是被扑灭。 劳累了一夜的陈弘毅只觉得眼皮在上下打架,脑袋昏昏沉沉,就这么和衣而眠,倒在马府的庭院中睡着了。 郑远道捕头也是带着一众捕快姗姗来迟。 他们清晨刚刚进入衙门,听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赶到了马府。 郑远道刚刚进门,就看见火焰灼烧的断壁残垣,空气中还弥漫焦炭的味道,他以手掩鼻,眉头微皱的问道。 “案情如何?” 一旁拿着卷宗的捕快连忙答道。 “头儿,火灾是昨日子时发生,火势主要集中在马府老爷马大户的房间,控制的比较及时,并没有蔓延,至于案件是有人故意纵火还是失火还有待探查。” “可有伤亡?” “死一人,伤五人。” “死者是马大户,因为火势太大,灭火之后,找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他的尸体已经送往仵作查验,不久后尸检应该就出来了。” “受伤的五人都是马家的仆人,皆是救火时烧伤,并没有什么大碍,现在已经送到医馆了。” 听到这,郑远道皱了皱眉头,麻烦了! 要是没有死人,这就是个普通的民事案件,随便探查一下就可以结案了,但是现在有了死伤,可就不好办了呀。 郑远道继续皱眉问道。 “昨日失火案是谁负责的?怎么还没有见到他们?” 与两人关系不错的张老哥也是帮两人打起了马虎眼,说道,“头儿,昨日这个失火案是执晚勤的陈弘毅和朱平安负责的。他们两人救了一夜的火,精疲力尽,现在正躺在马府庭院中小憩呢。” 张老哥的话非常明显,他们两个辛苦工作了一晚上,不算渎职懈怠,你也就高抬贵手,别找茬了。 郑远道却是不管,骂骂咧咧的摇了摇手道。 “案子都没有弄清楚,居然还敢睡觉,快让他们滚过来。” 俄顷,眼睛通红的陈弘毅和朱平安就懒洋洋的走了过来,似乎还有些没有睡醒。 陈弘毅给了郑远道一个白眼,心中暗骂了句。 “呸,郑扒皮,画个圈圈诅咒你,生儿子没!” 很快,郑远道就带着一干人等来到了马府的大堂,接待众人的是马府的管家,马青山。 这位管家此时面带悲戚之色,像是亲爹死了一样。 他也是一个活络事故之人,虽然面容悲戚,不过却没有失了礼数。 对着郑远道一口一个郑大人,又是端茶又是奉水,将郑远道的臭脚捧的高高的。 陈弘毅双手环胸,好奇的对着身旁问道,“不是,这马府没主人了吗?居然派一个管家出来?” 昨日还在酸马大户娶年轻姑娘续弦的张老哥解释道。 “小陈,这你就有所不知了。” “这马青山可不是一般的管家,因为马老爷发妻早逝,膝下无子,就让他改姓为马,将他收为了义子,把家中产业也交给他打理。 马大户甚至直言,百年之后将整个马家交给这个义子。” 陈弘毅听到这话,羡慕的心中滴血,看着豪华的府邸,他都是忍不住想要问一句。 咋马叔还缺儿子吗? “我靠,老张,懂得挺多的呀。” 看着众人揶揄的表情,张老哥也是爆了句粗口。 “滚蛋!” 很快,郑远道开始正式盘问起来。 “马管家,请问大火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火被发现时,莫约是在昨日子时五刻。(凌晨零点十五分)” 周代计时方法为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时辰是两小时,一个小时又分为四刻钟,一刻钟代表十五分钟。 “那你最后一次见马老爷是在什么时辰?” “昨日夜里亥时左右(晚上二十一点到二十三点),我去过父亲房间一趟,看见他正在查账,就劝他早些休息。谁知道,今天居然就……” 说着,马青山悲从中来,一个七尺男儿居然当着众人抽泣起来,衙门中的一些涉世不深的年轻捕快都是感同身受,红了眼眶。 这马管家,是个孝顺人呀! 通过这些正常的盘问,郑远道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这个时候,陈弘毅突然站了出来,冷不丁的问了一句,“马老爷是天天都查账到这么晚吗?” 马管家先是一愣,擦了擦眼泪连忙答道。 坐在椅子上喝茶的郑远道有些不满的看了陈弘毅一眼,老子查案呢,你插什么嘴! “没有,不过是这几天店中生意兴隆,进出账目比较多,所以父亲才会查账到深夜。” 听到这,陈弘毅也是感叹了一句,人家这么有钱也是有原因的,都这么有钱了,还拼命的赚钱。 不过也没什么用,世界上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了。 那句话算是没有说错。 一点睡,七点起,icu里喝小米。 二点睡,七点起,墙上挂着你自己。 三点睡,七点起,骨灰盒子长方体。 四点睡,七点起,阎王夸我好身体。 这下好了,大晚上的不睡觉,非要查账,把人都查没了…… 马青山的口供中并没有什么问题,众人也是来到马大户的房间探查,看看有没有什么端倪。 在马青山的带领之下,众人来到了马大户的卧房。 卧房的墙壁已经被火焰的烟灰熏的黢黑,屋中的陈设也都被烧毁的差不多了,满地都是断壁残垣,一个身形佝偻的仆人正在打扫地上着瓦砾。 郑远道随意的扫视了两眼,有捡起几个瓦块瞅了瞅,漫不经心的盖棺定论道,“案发地点并没有歹徒进入的痕迹,这很有可能是一次失火案件。” 陈弘毅则是围绕着卧房仔细观察起来,突然,他发现角落处好像有一些黑黄之物,那东西莫不是…… 就在这时,一个捕快赶来过来,手中还拿着一个卷宗。 “头儿,仵作的尸检报告出来了。马大户身体上并没有其他伤痕,也没有与人打斗的痕迹,确实是死于窒息。” 接过卷宗,郑远道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仵作的报告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这下就可以定案了。 郑远道都有些忍不住想要夸赞自己,为何这般机智。 “马管家,你可有异议?要是没有,我就带着兄弟们收队了。” “郑大人洞察秋毫,小人不敢有异议。”马青山拱着手,谦卑的说道。 听到这话,郑远道大手一挥,就准备带着一众衙役打道回府。 不过,当陈弘毅经过那佝偻老人的时候,眉头一皱,耸了耸鼻子,呆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马青山也是将这一幕看在眼里,他还以为是那老仆人挡住了陈弘毅的去路,对着仆人喊道。 “安叔,还不快给这位大人让路。” 听到这话,那叫安叔的老头被吓了一跳,扫帚都是脱手而出,让出了一条路来。 陈弘毅却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猛的大喊道,“这不是失火,而是纵火!”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惊的目瞪口呆。 不是失火,而是谋杀! 第十五章 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你 郑远道听到这话都是一愣,随即面色不善的朝着陈弘毅看去。 “陈弘毅,莫要胡言,你有何证据说这是他人纵火?” 郑远道此时心中十分窝火,这陈弘毅怎么处处与自己作对,公然和自己唱反调,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要不是因为他的伯父是陈言,自己非得把他踢出衙门。 本来都已经快要结案了,这小子又在整什么幺蛾子? 这时,陈弘毅胸有成竹的说道,“郑捕头不信,可以沿着房屋周围去寻找,是否有硫磺一类的易燃易爆的残渣?” 郑远道迟疑了一会,看着陈弘毅面色坚毅,想来此子也不敢拿自己打趣。 他大手一挥,他身后就有数名捕快就开始围着马大户的卧房开始搜查起来。 俄顷,几名捕快就拿着一个黑黄色的小碎块走了过来。 闻着那黑黄色硫磺传来的刺鼻气味,陈弘毅也是缓缓的舒出了一口气,赌对了。 如果说他刚刚是还只是猜测的话,现在他已经肯定,这次马府大火案绝对是有人纵火。 郑远道把玩着手中还没有燃烧完的硝石和硫磺,好奇的问道。 “这硝石和硫磺又能说明什么?” 说明你是个傻比。 陈弘毅拱手对着郑远道解释道。 “这说明房屋燃烧,并不是房内失火,而是有人在房外纵火。 墙体不易燃烧,所以凶手才会用硫磺和硝石这类易燃易爆的物品来助燃,达到扩大火势的效果。” 郑远道继续问道,“既然你如此言之凿凿,那你可早知道纵火的凶手是谁?若是没有人证,一切不过是你的臆想罢了。” 陈弘毅自信的握住下巴,说道,“真相只有一个,凶手就是他。” 说着,陈弘毅的手就指着名叫安叔的老人。 那安叔听到这话,刚刚捡起的扫帚又是吓得扔到了地上,两腿都是开始不由自主的发抖起来。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们才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胆小如鼠的老人,居然是陈弘毅口中的凶手。 郑远道都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小子莫不是脑子有问题,居然说眼前这个怯懦的老人会纵火杀人。 一旁的马青山也是出言道,“这位大人,你莫不是弄错了,安叔平常与人为善,哪怕是踩死一只蚂蚁都是会惭悔不已,又怎么会纵火杀死我的父亲?” 听到这话,众人对这位安叔的怜悯都是多了几分,这弘毅也是太过分了,居然这么欺负老人家。 人们对于弱势群体总是会有更多的同情心。 陈弘毅一下子变得众叛亲离,孤立无援了。 不过,面对众人的诘难,他倒是不急,缓缓开口解释道。 “硫磺这类东西,属于稀罕物,一般家庭肯定不会购置在家中,所以,硫磺出现在马府上绝对不是巧合。” “至于,为什么会怀疑着这位安叔,是因为他的身上有一个硫磺的特有的刺鼻味道,大伙若是不信可以闻闻?“ 众人也是围绕着安叔嗅了嗅,眉头也是皱了起来,确实是有一股硫磺刺鼻难闻的味道。 郑捕头却是反问道,“也可能是这位老人不小心沾染了一些,如何就能断定凶手是他?” “确实有这种可能,但是头儿,你试想一下,如果只是沾染一点硫磺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刺鼻的气味,这一定是长时间携带所致。” “所以我怀疑,这位安叔长期携带硫磺,图谋已久,才决定纵火杀人,为了防止咱们发现破绽,他也在第一时间来到案发地点清理痕迹。” 听到陈弘毅的分析,衙门的众人包括看他不顺眼的郑远道都是点了点头。 显然,他们都已经被陈弘毅有理有据的分析所折服,开始对这位外表老实本分的安叔产生了怀疑。 那安叔也是从恐惧中缓了过来,急忙开口辩解道,“这些硫磺和硝石,是前些日子,马管家让我从异货阁购置的,说是府上要用。” 不过,刚刚还帮着安叔说话的马青山摇了摇头,一脸茫然道。 “安叔,我何时让你去异货阁购买这些东西了?” 在一旁的众人也是听出来了,安叔在撒谎。 马青山此言一出,胡安的嫌疑就已经非常大了。 郑远道更是不含糊,对着手下的说道。 “来人,将嫌犯胡安给我带回县衙,仔细盘问。” “另外,清查胡安的住所,查看是否还有作案的赃物,同时请异物阁的店家前往衙门,前来指证。” “是!” 此言一出,众捕快也是行动起来。 只见两名捕快就将胡安逮捕回了县衙,而胡安则是不停的喊冤,他吓得两腿发软,还是被两位捕快拖着才能前行。 “不对,不对,没道理呀?”陈弘毅在口中喃喃道。 一旁的郑远道也是好奇的问道,“陈弘毅,什么没有道理?” “捕头,您想想,胡安犯案的目的是什么?杀了马大户,对他有什么好处?如果没有好处,他没有要铤而走险,做这种有着砍头风险的事情呢?” 陈弘毅的夺命三连问直接就把郑远道问的呆在了原地,他也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陈弘毅其实说得就是犯罪动机,犯案的一大要素,若是没有犯罪动机,案件又如何能成立呢? 就在众人疑惑之时,马青山突然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的说道。 “莫不是因为那件事……” 看着欲言又止的马青山,陈弘毅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连忙追问道,“马管家,什么事?” “前些日子,安叔在清扫父亲房间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他心爱的青釉兰花瓷瓶,被父亲责骂了几句,还扣了一个月的工钱。” 听到这,陈弘毅一挥拳,这就对了,犯罪动机有了。 郑远道似乎生怕陈弘毅抢了自己的话,连忙说道。 “多半是这胡安怀恨在心,一时起了歹意,所以才会作出这般丧心病狂的纵火行径。” 就在这时,被郑远道派出搜查马青山房屋的朱平安也是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两个袋子。 当朱平安靠近时,衙门的众人都是被刺鼻的气味熏的皱起眉头,纷纷掩鼻。 郑远道问道,“朱平安,这是何物?” 朱平安打开两个袋子,答道。 “头儿,左边这袋是硫磺,莫约一斤左右,右边这袋是硝石,差不多五六两。” 他这双经常掂量银子的手,对于斤两还是非常敏感的,东西一过手,他就能说出重量,与那铁秤都相差无几。 为此,衙门也给他取了一个不太好听的绰号。 “朱秤砣” 古代一斤十六两,所以才会有了那“半斤八两”之说。 郑远道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 “人赃俱获,来人,将赃物给我带回去!” 说罢,郑远道就带着一众捕快,回了县衙。 第十六章 你见过舔狗吗? 蓝田县县衙,西区 一众捕快回到了自家的地盘上。 陈弘毅解下朴刀,松了松脖颈处的纽扣,连忙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的干了下去。 昨日整整忙活了一夜,才歇息了一个时辰就被郑扒皮给拖起来破案,长期高强度的工作,饶是自诩为最强大脑的陈弘毅都是有些吃不消。 与陈弘毅交好的数位捕快也是围了上来,朱平安拍了拍陈弘毅的胸膛,打趣道。 “弘毅,这次案子办的这么漂亮,你小子功劳可是不小,凭借这次功劳,你小子说不定就鲤鱼跃龙门,成了兄弟们的上司了” “对呀,你小子,怕是马上就要高升喽!” 年纪稍长的张老头也是有些羡慕嫉妒恨,眼红的说道, “奇了怪了,老子查案查了一辈子,也遇见过不少大案子,怎么就没有你小子这般的好运气,破了个凶案什么的。” 陈弘毅则是略显得意的反驳道。 “破案凭的可不是运气,小弟我靠的是七分的帅气,和三分的技巧,才侥幸破了案 要是没有几分真本事,就算案子来到你的面前,你也束手无策。” 听到这番话,众人也是点了点头,陈弘毅确实说的有几分道理。 朱平安一听陈弘毅说破案有技巧,心中也是如同猫爪挠痒痒一样,按耐不住的问道。 “弘毅老弟,有技巧还藏着掖着,还不教教兄弟们,让我们也破个案,出出风头。” “真想学?” “真想。” “我可不会白教,作为交换,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叫爹。” “……” “爹” “哎!” “我的好大儿,快过来,为爹悄悄告诉你,莫要让那些闲杂人等听见了。” “我破案的技巧就是……你爷爷晚上托梦告诉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朱平安旁边耳语的陈弘毅声音渐渐大了起来,实在控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朱平安听到后面的话,脸都绿了,一把掐住陈弘毅的脖子,恶狠狠的说道。 “陈弘毅,老子掐死你!” 县衙西区的捕快办公区也是变得热闹欢腾起来。 “咳,咳……” 两声略带威压的咳嗽传来,众多捕快的目光也是聚集了过去。 陈弘毅看见了一个身穿绿袍官服的大胖子……刘县令缓缓的走了进来,屁股后面还跟着几个鞍前马后的狗腿子。 捕快们也是一惊,虽然西区巡捕堂在县衙中,不过,县令却是从来都没有来过这里,这可是大姑娘坐花轿——头一遭。 刘青天看着这些衣衫不整的粗俗捕快,眉头都是微微皱了起来。 而后,他忽然嗅到空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味道,是……汗臭! 刘县令不悦之情更甚,以手掩鼻,作为一名读书士子,对于这些粗鄙汉子,他是向来都瞧不上眼的。 只不过,现如今京察风头正紧,又恰逢巡捕堂破了大案子,所以他才会屈尊前来。 本来,这个马大户没什么,就是个富商而已,不过,他的胞弟却是御史台的殿中侍御史,现在要求自己严查此案。 虽然和自己品阶相同,同为七品,但他却有掌以刑法典章纠正百官之罪恶的权力。 要是这件案子处理不好,他在陛下面前参自己一本,可如何是好! 想到这,刘县令都是有些头疼,自己怎的这般点背,偏偏到了京察的关键时刻,出了这么一大摊子的事。 郑远道看见县令大人来了,屁颠屁颠的就来迎接,比对他亲爹还殷勤。 一向对捕快们不假辞色的郑远道,此刻舔着脸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刘县令面前,黢黑的老脸都是涨红,像是初次见家长的扭捏小姑娘。 看到这一幕,陈弘毅对着朱平安问道,“你见过舔狗吗?” 朱平安摇了摇头,疑惑的说道,“没见过。” 陈弘毅用头朝着郑远道的方向晃了晃道,“今天不就见到了?” 他的这番话,声音不大不小,周围的捕快都是听见了,开始“库库库”的低笑起来,尤属朱平安笑的最为放肆。 陈弘毅又接着问道,“平安,再问你个事哈?” “你问。” “你见过王八摇头吗?” 朱平安摇了摇头,诚实的说道,“没见过,难不成你见过?” 陈弘毅憋着笑说道,“现在不就见到了。” “……” “陈弘毅,老子和你拼了!” 刘县令拍了拍眼前郑捕头的肩膀,赞许的说道,“郑捕头,今天辛苦你了,案子处理的不错,日后,本县定会好好奖赏你的。” “多谢大人,县令大人日理万机,小人又哪敢言苦?” “逮捕囚犯,剖析案情亦不过是卑职分内之事。” 听到这话,众捕快都是面露愤愤不平之色,这不要脸的家伙,还真会揽给自己功劳呀! 看着众怒难平,郑远道也只得补充了一句,“弘毅也是帮了不小的忙。” 陈弘毅?刘县令看了他一眼,这个小子还真的是个断案的好手呀,才短短数日,就已经破了数个案子了。 在自己印象中,他就是个沉默寡言的闷葫芦,怎的在狱中待了几日之后,就如此活络了,那不成被打开窍了? 就在这时,捧着文书的师爷走了进来。 “大人,堂审马上就要开始了,请您快快回到正堂。” 听到这话,刘县令也是背着手,准备带着自己的狗腿子和郑远道捕头离开。 不过,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对着陈弘毅说道,“弘毅,你也跟着来公堂听案。” 听到这话,众捕快都是有些艳羡的看着陈弘毅,堂前听案,对于他们捕快来说,这是多大的殊荣呀! 看来,这位县令大人对陈弘毅非常看重。 这小子,过不了多久,怕是真的要升官了。 其实,刘青天也是有自己的考量,这陈弘毅聪明机灵,鬼点子也多,或许对自己断案有些帮助。 蓝田县,正堂。 那胖乎乎的刘县令坐在椅子上,背后挂着一块明镜高悬的牌匾,只见他胖手微抬,猛拍醒木。 “啪!” “升堂。” “威……武,威……武!” 左右两列的衙役开始对着地上微微颤动着手中杀威棒,口中念念有词。 看到这一幕,陈弘毅觉得有些眼熟,这尼玛怎么和电视剧上面那么演的一模一样,太让人出戏了。 “带人犯胡安。” 很快,胡安就被带了上来,准确的说,是被拖上来的,此时的他两腿发抖,已经走不动道了。 只见那刘县令又是猛的一拍醒木。 “啪!” 跪在地上的胡安直接被吓了一个激灵,身体都是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堂下何人?所犯何事?” “小的胡安,家……家住……” 此时的胡安哆哆嗦嗦,已经连一句完整的话都已经说不出来。 一旁留着山羊胡子,穿着素色长衫的师爷手持卷宗缓缓说道。 “嫌犯胡安,年龄五十七,籍贯京兆府蓝田县人,此前为马府仆人,现在因在马府纵火案中有重大嫌疑,疑似因为马府老爷马大户克扣其工钱,怀恨在心,所以才铤而走险,纵火杀人。” “胡安,你可认罪?” 此言一出,县衙瞬间安静,众人屏息凝神,齐齐看向堂下的胡安。 第十七章 重察此案 “冤枉呀,大人,小的冤枉!”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一脸失望,这老家伙居然还不认罪。 堂上正襟危坐的刘青天看到还在狡辩的胡安,也是怒从中来,大喝道。 “胡安,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今日,本官就让你死个明白。” “啪。” 刘青天一拍醒木,大声说道。 “将人证,物证呈上来。” 片刻之后,堂下就站了一位身穿绸缎,体态臃肿的老板。 “堂下所站何人?” “启禀县令大人,小人名叫欧阳宗泽,乃是蓝田异物阁老板。” “你可识的此人?” 刘青天用和萝卜一样粗的手指对着胡安问道。 那欧阳宗溥看了好一会,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启禀大人,小人并不认识此人,不过却又觉得有些面熟。” “本县问你,数日前,可有人在你异物阁购买了相当数量的硫磺和硝石?” “对!那人一次性购买了两斤硫磺和两斤硝石……” 说到这,那欧阳宗泽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指着胡安惊讶道。 “没错,就是他,县令大人,那日购买硝石和硫磺的就是此人。” 听到这话,那刘县令有些不耐烦的拍了拍桌子,说道。 “欧阳宗泽,怎的你一会认识,一会又不认识,公堂之上,可是容不得你胡言!” 那欧阳宗泽吓得跪在地上,急忙开口解释道。 “大人,小人句句属实。因为小店生意繁多,来往的顾客形形色色,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所以,小人刚刚才走了眼。” “不过,您过说起那硝石和硫磺,小人才想了起来,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些不紧俏的货物,一年到头都卖不出去多少。而此人前些日子一下子买了四斤硫磺和硝石,所以小人才会对他印象如此深刻。” “如果大人不信,我店中的其他伙计也是可以作证。” 很快,伙计就来了,经过他们证实,确实是胡安购买的硫磺和硝石。 看到这,陈弘毅漫不经心的打起了哈欠,他知道,差不多已经可以结案了。 刘县令好似成竹在胸了一般,拍着醒木道。 “将物证呈上来。” 很快,衙役就拿着从胡安房中搜查出来的硫磺和硝石,端了上来。 那师爷结接过物证,大声说道,“启禀县太爷,此物乃是从胡安房中搜查出来,根据袋饰,可以判断为异物阁的物品。” “根据称量,合硫磺一斤,硝石五两。” 要是朱平安在这,肯定会非常得意。他这“朱秤砣”的名号可不是白得来的,那秤称的重量与他说的可是相差无几。 刘县令厉声问道,“胡安,你买了硫磺硝石共四斤,为何现在就剩了这点,你将其他硫磺和硝石到底作了和用途,还不快如数招来?” 胡安还是怯怯懦懦的说道,“大人,我……我不知道。” “不知道?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那不见了的硫磺和硝石肯定是你用去焚烧马大户的卧房了。” “来人,将他给我拖下去,收入监牢,理清罪状时候,择日处理。” 听到刘县令的判决,众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案件终于是告一段落了。 “大人,小的冤枉呀,我冤枉呀!” 在众多证据的指向之下,胡安的辩解也是显得有些苍白无力。 此刻,这位须发皆白,身体孱弱的老人只能苦苦哀求,口中不听的重复着那句,“我冤枉!” 眼看那衙役就要将来抓自己,胡安脸上尽是绝望之色。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 只见那瘦弱的连路都走不动的胡安,突然爆发巨大的力量,猛的朝正堂上的朱红色柱子撞去。 陈弘毅看出了异常,连忙对着衙役喊道。 “快拦住他!” 不过,来不及了。 “砰!” 胡安的头已经撞在了柱子上,血如涌注,将柱子都是沾染了不少血迹,而他也是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众人都愣住了,本来好好的断案,居然会出现血溅公堂的情况。 他们也是不明白,虽然胡安翻了罪,但最多也就是个充军流放,他居然如此决绝的选择了在我了断。 很快,刚刚还有序的公堂瞬间就乱成了一锅粥。刘青天更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喊道。 “来人,快去请医师,一定要将胡安救活,快去。” 刘县令已经方寸大乱,失去了刚刚的威压和稳重,声音都有些歇斯底里。 一定不能让胡安死在公堂之上,一定不能! 他并不是有多担忧胡安的安危,一介草民,死了就死了。 不过他还没有认罪,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公堂之上,自己这渎职之罪肯定是跑不了了,现在又恰逢京察的关键时刻…… 相比于手足无措的众人,陈弘毅就要平静很多,他呆呆的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 因为,在胡安撞柱子的最后一刻,自己在他眼中看到了绝望。 那眼神,陈弘毅只有在刚刚穿越过来时,自己这具身体准备自挂东南枝的原主眼中见过。 那是被冤枉后的无奈,心如死灰,只能一死了之。 胡安是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才选择了撞柱子。 这位胆怯的老人,不想就这么屈辱的认罪,居然选择了最刚烈的方式反对。 陈弘毅都不禁怀疑了起来,自己的判断真的是正确的吗? 县衙上的乱象很快就清理好了,而胡安也是因为救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 不过,因为他陷入了昏迷,堂审也只能中断了。 县衙,偏房。 县令刘青天和师爷,捕头郑远道,陈弘毅正愁云惨淡。 刘青天将头上的镶嵌着玛瑙的绮罗乌纱取了下来,放在桌上。 《大周·礼记》规定,“凡职官,六品至九品用杂色文绮、绫罗,帽顶用银,帽珠玛瑙、水晶、香木。” 所以,作为七品县令的刘青天的乌纱自然是玛瑙绮罗乌纱。 因为刚刚的情况紧急,他急得额头上面都是冒出来细密的汗珠,刘青天开口问道,“郑捕头,你怎么看?” 陈弘毅一惊,吓死劳资了,我还以为你要叫元芳呢。 那郑捕头战略性的摸了摸胡子,憋了半天还是连半个屁都没有憋出来,还是搪塞道。 “卑职觉得,许是这胡安自知罪劣深重,法无可恕,所以才会畏罪自杀。” 畏罪自杀! 听到这个词,陈弘毅也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因为在第一集的时候,这个蠢货郑捕头,也是用这个罪名将自己从家中逮捕下入监牢,差点让故事直接全剧终。 想到这,他情绪也是有些失控。 “县令大人,我觉得畏罪自杀这个说法并没有什么说服力,纵火杀人,不过就是充军流放。” “而且还是马大户克扣在前,情有可原,胡安决定罪不至死,但是他却毅然撞柱,想来是有冤屈。” “卑职请求,重察此案!” 陈弘毅此言一出,房中众人都是一惊,重察? 第十八章 推倒重来 还不待刘县令开口,郑远道捕头就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自己刚刚说完是畏罪自杀,这小子就要开始反驳自己,他以为他是谁? “陈弘毅,这案子的凶手胡安当初就是你找出来的,现在你又说案子有问题要重审,你以为衙门是你家开的吗?” 刘县令:“……” 你不是说是你破的案子吗?陈弘毅只是帮了一些小忙,敢情是人家帮了一点小忙,帮你把凶手找出来了,你出了大力气把犯人押解回来的。 看着刘县令的脸色,郑远道自觉失语,低着头不再言语。 县令刘青天端起桌上的哥窑青瓷杯,揭开茶盖,轻轻吹了吹杯上的腾腾热气。 “呼……呼” “陈弘毅,你可知案件一旦搬上堂审,再想翻案,就是极其困难的。另外,你觉得本官凭什么要答应你翻案,这对我……有何益处?” 刘青天喝着清茶,紧皱着的眉头都是舒缓了些,他看着陈弘毅,想知道这个小子会怎么答复自己。 陈弘毅拱手行礼,不疾不徐道。 “刘大人,目前胡安昏迷,而且宁死不愿签认罪书,断时间内根本无法定案。若是案件积压,到时候京察来临,有损您断案如神的威名不说,要是被评了丙等,岂不是得不偿失?” 看着刘县令有些意动,陈弘毅继续趁热打铁。 “但是,县令大人您宽限几日,待我再去察明真相。若查出更多证据,可以直接给胡安定罪,案件自破,倘若凶手另有他人,案件亦破,可两全其美。” 陈弘毅的一顿彩虹屁和对形势的合理分析,无疑是让骑虎难下的刘青天找到了一条路,他放下手中茶杯,欣喜的说道。 “好,陈弘毅,本县就给你三天时间重新查案。” “多谢刘大人。” 本来两人商量的好好的,达成了共赢,不过,有人却是看不顺眼了。 就在这时,郑远道走了出来。 “陈弘毅,空口无凭,要是三日之内,你未能破案,又当如何?” 当你爹。 这郑扒皮还真的是个搅屎棍子呀,陈弘毅在心中骂道。 不对,他要是棍子,那我岂不是…… 陈弘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面色坚毅道。 “卑职承诺,三日之内,必破此案。若有延误,愿意担任一切责任。” 郑远道适时补刀道,“此案干系重大,又岂是你区区一个快手所能承担?” 快手,当然不是直播视频平台,陈弘毅也不是会唱,跳,rap的主播。 “快手,顾名思义,动手擒贼之官役也。” 他们的主要职责是缉捕罪犯、传唤被告和证人、调查罪证。 陈弘毅强忍着心中的火气,表面上还是平静如水。 “若是过了期限,卑职愿辞去职位,任凭县令处置。” 听到这话,郑远道眼露精光,脸上满是得意之色,像达成了某个阴谋一般。 陈弘毅不再理会他,面对这个心怀鬼胎的络腮胡子,他觉得胖子刘县令看着倒是顺眼了不少。 “刘大人,既然我已经立了状,也希望您能给我一张调令。在办案期间,县衙所有人员都要听我调遣,同时我需要快手张二狗和朱平安协助我办案。” “好!” 走出偏房,陈弘毅缓缓呼出了一口浊气,有些如释重负。 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可不轻。 从刚刚堂上的表现,陈弘毅有一个直觉,胡安可能真的不是凶手,至于在偏房说的那番查找更多胡安作案证据的话,不过是搪塞刘青天的。 因为陈弘毅知道,若是刘青天知道案情如此复杂,为了自己的政绩,他一定会屈打成招,让胡安认罪,快速结案,但陈弘毅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一切都要推倒重来。 不过,还好在自己还有两个帮手朱平安和张老哥,虽然……这两个家伙好像也没什么卵用。 但是,老话说的好,一个篱笆三个桩,一个好汉两个帮,有这两个棒槌帮忙总比没有好。 怀揣着调令,陈弘毅雄赳赳,气昂昂的朝着县衙西区,巡捕堂走了过去。 他刚刚进门,一众捕快就围了上来,虽然他们没有进入公堂,不过,公堂上的事情还是有所耳闻的。 “弘毅,那胡老头怎么样了,还有气吗?” “小陈,刚刚看见你跟刘县令还有郑扒皮去了偏房,他们给你说了啥? “你也别藏着掖着,快给哥哥们透露一下。” “陈小子,说话呀,怎么跟哑巴了一样。” “咳……咳咳!” 陈弘毅清了清嗓子,吼道。 “肃静!” 此言一出,众多捕快也是安静了下来,陈弘毅掏出手中的文书,大声念道。 “这里是县令文书,三日内,我全权负责马府纵火一案,县衙人员听我指挥,另外抽调快手张二狗,朱平安协同办案。”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有些不信,他们实不敢当真,县令会给陈弘毅这个毛头小子如此大的权力。 “你小子,拿着鸡毛当令箭呢!” “什么县令文书,瞧把你厉害的。” “你小子是不是拿着茅房的厕纸当文,哈哈哈哈……” 看着嘲笑着自己的众人,陈弘毅并没有多言,而是将文书递了过去。 刚刚还在言语调笑陈弘毅的众人接过文书看了一眼之后,就愣住了,宛如石像一般。那文书之上居然真的盖着县令的大印,蓝田县县令印。 这调令是……真的!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呆滞的众人,而是朝着朱平安和张老哥走去。 “平安,你和张老哥今天就去马府,保护案发现场,日夜轮班守候,不要让闲杂人等靠近。” “得嘞。” “弘毅,我们守夜去了,那你去干嘛?”朱平安多嘴问了一句。 “我?当然是去完成更加危险、艰巨、困难的任务呀。” 朱平安有些担心的问道。 “什么凶险任务?” “e……回家睡觉。” “……” “弘毅,你这么不要脸,你娘知道吗?” “你奶奶走的早,你又不是不知道。” “……” …… 福聚酒楼,天字号雅间。 郑远道正和两名下属大快朵颐,三人推杯换盏,很快就喝的面红耳赤。 这两人也是在衙门中为数不多的与郑远道亲近之人,他们还有一个别称,“狗腿子”。 其中一个身形瘦弱,尖嘴猴腮名叫侯泽西的捕快吐着酒气说道。 “郑大哥,你说那小子要是真的破了案子怎么办?那还不得抢了你的威风,兄弟们以后在衙门如何抬得起头来。” 正大口吃着菜的郑远道听到这话,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 “哐!” 满桌的酒菜都是晃动了起来,郑远道猛的灌了一口酒,脸色阴沉的说道。 “此案无头无尾,无迹可寻,哪怕是我这个断案多年老手,亦是束手无策,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又能如何!” “那是那是,这小子如何能和大哥相比……”两个狗腿子连忙开始阿谀奉承。 而郑远道已经喝的有些多了,趴在桌上,口中喃喃的说着酒话。 “就算破了案又如何?那小子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了。” 他的声音低不可闻,身旁的两个狗腿子还在自顾自的喝着酒,并没有听到他的醉话…… 第十九章 我是富二代? “什么,你立了三日之约?” “弘毅,我得好好教训你两句了,你也太意气用事了。” “这案子无头无尾不说,你连犯案的手段半点思绪都没有,现在还可能抓错了人,如何能在短短三日之内破案?” 陈府的饭桌上,家主陈言正在唾沫飞溅,陈弘毅老老实实的低头听着伯父的教训,为了防止唾沫溅到碗中,他还特意用手盖住了米饭。 原来,陈弘毅将今天在县衙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给自己的伯父陈言陈述了一遍,想要看看他有没有什么解决之法。 谁知道,伯父听了之后,不仅没有给自己解决之法,反而是对着自己劈头盖脸的一顿教训。 陈言还在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 “这郑远道还真的不是个东西,挖坑给你跳,想将你赶出官府。” “这个瘪犊子,给老子等着,敢这么欺负我的侄儿。找个机会,老子废了他。” 陈言之所以敢这么说,还是因为他的职位摆在那里,作为掌管一县军政大权的七品副的县尉,他在蓝田县的地位仅次于那县令刘青天。 这还是因为大周奉行重文轻武的国策,要是在前朝,他这个县尉是可以与县令平起平坐的。 所以,陈言自然也没有把区区一个捕头郑远道放在眼中。 说到这,陈言身上的气势都是渐渐升起,一股无形的真气都是在他周身盘旋。 看着淡淡的青色的真气,陈弘毅面露羡慕之色,自己的伯父陈言可是八品破甲境,体内已经修炼出了雄厚的真气,哪怕是面对数名全副武装的甲士,都是有一击之力。 正是因为这份实力,他才能担任县尉一职。 不过,伯父还没有霸气三秒,美艳伯母敲了两下筷子,风情万种的瞪了伯父一眼。 就是美艳伯母的那一眼,伯父周身盘旋的淡青色真气居然一泻千里,迅速消散了。 这就……泄了?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心中笑道。 伯父,你这不行呀,才三秒真男人,一见到伯母就泄了…… 美美的伯母优雅的夹了一片青菜送入口中,随意咀嚼了几下,轻启红唇,缓缓说道。 “吃饭就吃饭,不要在那乱抽筋。” 刚刚还霸气十足的伯父就想一个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低头扒饭,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敢低头应允。 “嗯嗯,夫人言之有理。” 饭桌上的气氛也由热烈变得安静了下来。 陈夫人才不会像陈言那般关心陈弘毅,他恨不得这个白眼狼死在外面,这样正好没有人和他的心肝宝贝儿子陈谨讷争家产了。 反而是妹妹陈若曦听到自家父亲的话,也是知道陈弘毅这次凶多吉少,面色忧虑,愁思茫茫的说道。 “大哥,爹爹说得没错,小心驶得万年船,官场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的。” 看着关心自己的家人,陈弘毅心中也是涌起丝丝暖意。 他开口说道,“若曦妹妹,伯父,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个案子的。” “唉!” 看着眼前自信满满的侄儿,陈言摇了摇头感叹道。 “你还是太年轻,非要摔些跟头了才能醒悟过来,这事情,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不知是不是因为陈弘毅接案子的事情,这顿饭众人都是吃的味如嚼蜡,没什么滋味。 吃完饭后,陈言放下碗筷,思量了许久,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一般,对着陈弘毅说道。 “弘毅,随我来。” 听到这话,陈弘毅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伯父陈言身后,离开了饭桌。 穿过长廊,曲曲折折,两人终于来到了一个位置偏僻,装饰简洁的房屋前。 这个白墙红瓦的小房子,似乎与端庄大气的陈府有些格格不入。 站在房子前的陈弘毅也是有些纳闷,伯父今天为什么会带自己来这里? 陈弘毅知道,这简陋的小房子就是陈家的祠堂,供奉着家族中的长辈。不过,伯父陈言却从来不允许自己进入,哪怕是清明祭祖时都不例外。 陈言并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陈弘毅走进了祠堂。 这也是陈弘毅第一次见到这个祠堂的庐山真面目,也并没有什么稀罕之处,无非是神台上供奉着十数位长辈的牌位。 正在陈弘毅百无聊赖的看着自家的牌位打发时间的时候,他的伯父陈言缓缓开口了。 “毅儿,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着你了。” “以前不告诉你,是怕你小不懂事,将秘密传出去。不过,从今天饭桌上的事,我也看得出来,你已经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以前那个挂着两个鼻涕虫的小屁孩了。” “现在,我就告诉你一个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这里有一份他留给你的东西,我已经代为保管了十几年,今天,我就将它正式交给你。” 听到这话,陈弘毅呼吸变得粗重起来,双眸都已经赤红,眼中尽是期待之色。 果然,小说里面男主的标配要出来了。 我就知道,穿越过来的人肯定不简单,绝对有挂。 呜呜呜,系统爸爸,你终于来了! 我马上就要走向人生巅峰,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了。 陈弘毅连忙抓住伯父的袖子,急切的说道,“伯父,我爹给我留的是什么宝贝?” “斩灭仙人的大保健,呸,大宝剑?” “长生不死的仙丹?” “以一敌万的功法?” 陈言听到这些问题,连连摇头,反而用手背摸了摸陈弘毅的额头,疑惑的说道。 “这孩子也没发烧呀,怎么尽说些胡话。” “……” 陈言敲了敲墙壁,从暗格中拿出一个小匣子,他珍而重之的捧在怀中,小心翼翼的打开。 不远处的陈弘毅依稀可以看见其中装的物品,大大小小数十张纸票,上面还盖着花花绿绿的印章。 这难不成是,银票? 银票,官府成立的钱庄出具的凭证,可以直接兑换成银子,最低面额都是一百两,几十张银票,那不是数千两银子? 想到这,刚刚还略显失落的陈弘毅又提起了精神,难不成自己还是个富二代? 虽然银票跟法器和仙丹比起来土了一点,不过也没关系,总比什么都没有强呀。 再说了,钱虽然不是万能的,没有钱那也万万不能滴,有了这笔钱,自己就可以去勾栏听曲了。 点嫩、模,看艳舞,吼吼吼…… 很快,陈言就将匣子中的纸票递到了陈弘毅手上。 刚刚还一脸兴奋的陈弘毅看见纸票,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陈言也是非常不合时宜的开口道。 “弘毅呀,当初你父亲还健在的时候,和别人做了生意,本来生意兴隆,两人也是赚了不少钱。” “谁知道,那合伙的人卷着钱就这么跑了,你爹也承担下了所有的债务。” 卧槽,那里面存的不是银票,是欠条! 陈弘毅有些欲哭无泪,自己可还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负二代”。 坑爹呀,坑爹呀! 不对,坑儿呀,坑儿呀! 看着手中的欠条,摆在苦瓜脸的陈弘毅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好主意。 “伯父,反正我爹已经不在了,这些债务亦不过是往日云烟,要不就……算了?” 陈言摇了摇头,对着他驳斥道。 “不行,弘毅,父债子偿,天经地义。我们老陈家的人以诚信为本,这个钱,你是一定要还。” “伯父,不对。伯母在我小时候好像说过,我是从垃圾堆捡的。” “……” 陈言看着自己油嘴滑舌的侄儿,给他屁股来了一脚,将匣子扔给了他。 “用匣子把欠条装起来,别掉了。” “哎。” 陈弘毅不情不愿的接过匣子,发现匣子里面居然有一个镶嵌着一颗黑黢黢石头的吊坠,他又来了兴致。 卧槽,这个肯定不是凡物! 第二十章 坐怀不乱陈弘毅 看着那繁多的纹路,陈弘毅知道,这个吊坠肯定不是凡物,他连忙从匣子中拿出来,想要开口询问。 “伯父,这个吊坠……” 看着手捧吊坠想要开口询问的陈弘毅,陈言似乎知道他想要问些什么,直接开口打断道。 “这个呀,也是你爹留下来,他当初将你托付给我,说是这个吊坠就是你日后的赡养费,将它送给了我。” “那这吊坠是不是非常值钱?” “值钱?你现在可以去怀安当问问价钱。” 怀安当,蓝田县最大的当铺,其藏宝之丰,当金之高,都是令人咋舌不已。 据说里面的奇珍异宝的号称蓝田之最,多少破落大户没了银两,都会去那变卖家产。能去怀安当的吊坠,肯定价值不菲。 听到这话,陈弘毅真的就要拿着吊坠就走。 陈言看着就要夺门而出的侄儿,在他的身后幽幽的说道。 “那伙计会告诉你,五个铜板当不当?” 陈弘毅一愣,看来,伯父已经去当过了,才会说出这番话。 唉,伯父也真是,说话说一半,让我白欢喜一场。 陈弘毅心情经过数次大起大落,早已经变得麻木,跟在陈言的屁股后面离开了祠堂。 陈弘毅与伯父道别之后,就捧着匣子苦逼的回了自己的偏院。 只见他一推开房门,屋中变得整洁,像是有人清理过一般。 当他目光转移到他处时,瞳孔一缩,自己的床上居然睡着一个人。 “谁?” 陈弘毅警觉的问道,手中的朴刀都是就要出鞘。 “大郎,你回来了。” 一声娇弱的声音传来,陈弘毅慢慢走近,看到了令他血脉贲张的一幕。 清芸那姑娘正躺在自己的床上,香肩半露,上衣就穿了一件单薄的肚兜,陈弘毅更是将她美丽的酮体一览无余。 “清芸,你……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我这干嘛?” 废话,大晚上的不睡觉,还能干嘛,下飞行棋呀! 清芸面色羞红,贝齿轻咬红唇道,“天色渐凉,奴家怕你歇息时太冷,就……” 渐渐的,她的声音也是变得宛如蚊鸣,低不可闻。 这难不成就是电视剧中的……暖床,也太羞耻了! 不过,陈弘毅却是知道,现在没有到降伏这个小妖精的时候。自己还是十品淬体境,若是破身失了那阳刚之气,怕一辈子都与武道无缘。 想到这,陈弘毅也是迅速冷静了下来,微闭双眼,将衣服披在她的身上。 “清芸,麻烦你了,你早些回去歇息。” 听到这话,清芸看着陈弘毅的美眸都多了几分异彩。 此时,她的脸上尽是复杂之色,今日她鼓起勇气,才决定来到陈弘毅的床上。不过,陈弘毅的表现却是让她有些意外。 原来,大郎居然是如此一位品行端正,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 就在清芸准备起身离开时,听着“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微闭双眼的陈弘毅有些于心不忍的开口了。 “清芸,你还是别起来了,就在这歇息。天气寒冷,你也莫要感了风寒。” “嗯呢,大郎。” 哎,姐,别介呀! 我就是给你客套一下,你倒是拒绝我呀,陈弘毅此时都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这下,可是苦了陈弘毅了,自己房中就一个床,难不成真的就要破身了吗? 算了算了,不管了,陈弘毅衣服都没脱,直接就钻入了暖和的被窝中,两眼一闭,开始睡觉。 清芸等了好一会,发现没了动静,她轻声唤道。 “大郎,大郎?” 不过,回应她的却是陈弘毅的呼噜声。 “呼哧,呼哧……” 清芸也是有些气愤,自己都这般主动了,大郎居然还如此无动于衷,难不成他是一个木头吗?这么不开窍。 哼,你睡,我也睡,想到这,她也是闭上了双眼。 一夜无话 …… 鸡鸣狗叫,日上三竿。 陈弘毅缓缓的睁开双眼,枕边人早已经离开,不过,被窝中还留着淡淡的余香。 他来不及留恋,起身穿衣,就准备离开,作为每天996的打工仔,陈弘毅要去衙门执勤了。 不料,他刚刚一出门,就与那清芸迎面相见,那清芸姑娘风情万种的瞪了他一眼,就两手拖着裙摆,踏着小碎步离开了。 留下一头雾水的陈弘毅,他看着渐行渐远的清芸,像是想起了什么,对着她大声喊道。 “清芸,给伯父知会一声,今天我就不在家用早饭了!” 马府,大门口。 陈弘毅看着气派宽敞的朱红色大门,在感叹了几句卧槽,真踏马有钱之后,就进入了其中。 在马府仆人的带领之下,陈弘毅很快就来到了马大户那间失火的卧房。 朱平安和张二狗两人互相依偎,正在寒风中凌乱,坐在断壁残垣上,他们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如同鸡窝,不停的打着哈欠,哪怕还有半点捕快的模样,活脱脱的像两个乞丐。 陈弘毅来到两人面前,朱平安和张二狗连忙迎了上来,对着他关切的问道。 “弘毅,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老张我觉得不含糊。” 看着热情的两人,陈弘毅也是感动不已,想了许久,旋即说道。 “你们两个坐在那,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 支开两人后,陈弘毅开始围着马大户的卧房观察起来。 漆黑的墙壁,已经变成木炭的房梁,屋中的陈设也都成了一片废墟。 看到这,陈弘毅也是头疼,案发地点的干扰信息太多,哪些又是有用的线索呢? 就在他犯难的时候,那马府的管家马青山走了过来。 “陈大人,纵火杀人案不是已经结了吗?胡安就是杀害我父亲的凶手,为何此番又前来调查?” “现在案情有变,县令大人命我来马府重新勘察,查找更多证据。” 说着,陈弘毅也是将目光挪到了马青山的身上,今日的马青山已经换了一身与数日前不同的衣物。 只见他身着天蓝色的蜀锦长衣,腰佩红玛瑙的丝绸吊坠,脚踩金绣云靴。 这挺拔的身姿,出众的样貌,还有那一身奢华的服饰,简直就是要去夜店炸街呀! 穿着寒酸官衣的陈弘毅心中也是艳羡不已,起了仇富的心思。 有钱真好,还能穿蜀锦,但是这一件长衣怕是就要数十两银子,抵得上自己一年的俸银了。 这简直就是西装中的阿玛尼,风衣中的爱马仕呀! 不对,这比不是刚刚死了爹吗? 陈弘毅也是好奇的开口问道,“马管家,你不是刚刚死了爹……不,丧父吗?为何不着孝衣?” 大周律,家法第一十二条,若家中父母双亲去世,子嗣须着孝衣,披麻戴孝一月,违背此法者,鞭刑十五,游街。 这也是陈弘毅为什么会问出刚刚那番话。 听到这话,那满脸堆笑的马青山愣在了原地,看着陈弘毅的目光一直聚集在自己的蜀锦长衣上,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陈大人有所不知,我是父亲的义子,算不得亲族,本来披麻戴孝亦是人伦常理。” “不过,店中生意繁忙,怕客人不喜,也就免了这些繁文缛节。” 听到这番解释,陈弘毅点了点头,他并没有过于纠结这个事情。 因为,接下来,他还有一些非常重要的问题向这位马管家询问。 第二十一章 第一块拼 眼前这个马管家是马府中与马大户最亲近之人,知道死者的消息应该也多些。 陈弘毅抛掷着手中的碎石,有些漫不经心对着马青山问道,“马管家,亥时你进入之后马大户卧房之后,可还有其他人进入过吗?” “并无,我和义父的卧房都在内堂,而我的卧房就在内堂门口处,要是有人进入内堂,我都会知晓。” “那日我出了卧房之后,除了胡安以外,并没有其他人进入内堂。” 听到这话,陈弘毅哦了一声,摸着下巴说道,“这么说,亥时之后,只有胡安一人入内了?” 要是这么说来,胡安是凶手的嫌疑反而更大了一些,毕竟,那一夜只有他一人进入了内堂。 不过,陈弘毅还是不死心继续问着,“马管家,马大户最近有什么仇家吗?生意上的,或者是别的?” 马青山想了好一会,摇了摇头。“没有,义父为人老实本分,与人为善,很少和别人交恶。” 其实,陈弘毅这么问,就是怀疑有人翻墙纵火,或是仇家寻衅。 但是,听马青山这么说,这种猜测的可能性也就变得很低了。 经过这一番盘问,陈弘毅发现,胡安的嫌疑反而愈发大了,所有的证据都是在指向凶手就是他。 此时,他也是有些庆幸,幸亏来重审案子的是自己,要是换了郑远道那个草包,胡安的罪名怕是就会被定死了。 前世作为一名光荣敬业的人民警察,陈弘毅的职业道德和理想都没会允许冤案在他眼前发生,哪怕是自己被革职查办,也不能让胡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背了黑锅。 从马管家口中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消息,陈弘毅已经又将重心放在了已经烧毁的面目全非的卧房上。 现代刑侦勘察,获取线索的途径无非两条,一是证人口供,二是案发现场。 不过,口供总是没有那么真实,因为证人为了自身利益,可能会说假供词,干扰破案,但是,犯罪现场不会,所有的痕迹就那般冷冰冰的待在原地,如同一块块混乱破碎的拼图一般,等待着你来还原。 相较而言,后者也是更加可信一些。 陈弘毅在断壁残垣中行走,想要寻找出一些端倪,不过,却是苦寻无果。 已经被烧掉一半的账本,散乱在地上沾满灰尘的珠宝,还有…… 众多的信息在他的脑中充斥,头痛欲裂,陈弘毅脚下一空,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张二狗提着两个烧饼走了过来,他扶起陈弘毅,关切的说道。 “弘毅,来,吃个烧饼休息会儿,平安刚刚出去买的,还热乎着呢!” 接过烧饼,陈弘毅狠狠的咬了一口,就这样和张二狗蹲在地上啃了起来。 “弘毅,案子有新的进展了吗?” “嗯……嗯,还没有,目前我是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线索都指向胡安,他的嫌疑反而是越来越大,不好办哟!” “别急,慢慢来,案子总会水落石出的。” “嗯。” 吃完烧饼,张二狗正准备离开,他看着卧房内的墙壁,疑惑的嘀咕了一句。 “咦,奇了怪了,这房中的墙壁怎么比房子外面黑一些。” 听到这话,还坐在石块上发呆的陈弘毅先是一愣,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得站了起来,来到张二狗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近乎癫狂的问道。 “你说什么?” “什么?” “你刚刚说得什么?” 张二狗也是被陈弘毅这个模样吓了一跳,“我说……我说,这马大户的房子里面的墙壁居然比外面的还要黑。” “对,就是这一句。” 陈弘毅听到这话,也是跑出去观察起卧房两侧的墙壁,发现一切真的如同张二狗所说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脸上抑制不住的狂喜,开始手舞足蹈起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张二狗好奇的问道。 “弘毅,不就是墙壁内侧比外侧黑,这能说明什么?” 陈弘毅过来许久才平静下来,缓缓的开口答道,“张老哥,你试想一下,如果是有人在外面纵火,外侧墙壁火势更加严重,烟雾缭绕,大火焚烧,是不是应该墙壁外侧比里侧黑?” “是呀。” “那现在墙壁内侧却比外侧黑,这说明什么?” 听到这,饶是愚笨如张二狗,都是反应了过来,他激动的开口。 “这说明是有人在房中纵火!” “对!现在,基本上已经排除了胡安的犯案嫌疑了,他也就不用再背黑锅了。” 陈弘毅大脑飞速运转,一次性将心中所想全盘拖出,说罢之后,他也是开始大口的喘息起来。 现在,自己已经找到了这次案件第一块拼图,后面的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张二狗也是开口给陈弘毅邀功,“小陈,怎么样,破案带上我老张没错?” “没错,张老哥你简直就是我的上将潘凤。” “潘凤是谁?很有名吗?” “有名,是个出名的万人敌。” “那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因为你读书少。” “哦!也对。” 对话结束,陈弘毅就让朱平安和张二狗先回了衙门,毕竟他们二人留在马府的用处也不大,还不如去勾栏听曲。 而陈弘毅也是前往马府正堂寻找马管家。 捧着钧窑的青花瓷杯,坐在黄梨木椅上的陈弘毅手都不敢抖一下,这要是摔在地上,数个月的俸禄可就没了。 看着小心翼翼的土鳖陈弘毅紧紧的握着那瓷杯,洞察人情世故的马青山笑着开口道。 “陈大人,似乎对着青花瓷杯情有独钟,要不,我送您一套?” 贿赂我?门都没有! 陈弘毅喝了口茶,放下茶杯,连忙摆手,“马管家客气了,小弟我一个粗俗汉子,哪里用得了如此珍贵的瓷杯。” “唉,陈大人太见外了,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强求了。对了,案子进展如何?” 一提到案子,陈弘毅也是变得愁云惨淡起来,眉头微皱的说道。 “唉,目前,案情太多复杂,还不好判断,哪怕是重审,众多证据还是指向胡安,他多半是逃不了这牢狱之灾了。” 在奥斯卡影帝陈弘毅的一顿忽悠之下,马青山也是信了他的话,面色诚恳的来到陈弘毅面前,拱手行礼道。 “陈大人,您可一定要严惩胡安,为我义父报仇雪恨。” 陈弘毅连忙将马青山扶起,急忙说道。 “马管家何必行此大礼,还原案情,缉拿真凶,本来就是我的职责,您又何必如此!” “不过,小弟我还有一事不解?” “陈大人请说,在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亥时从马大户房中出来之后,您可曾在内院听说过尖叫惊呼声?” 听到这个问题,马管家直接愣在了原地,而后摇了摇头。 “没有,在失火前,我都在卧房查账,并没有听到惊呼声。” “哦,原来如此。” …… 谈论了半个时辰后,陈弘毅就出了马府,在管家马青山的热情送别下,回了县衙。 第二十二章 法医陈弘毅 陈弘毅回到县衙之后,并没有急着前往县衙,而是来到了尸检房。 现在他还有一个疑团,或许尸检房会给出答案。 拿出县令亲批的调令,陈弘毅让仵作将马大户的尸体抬了出来。 很快,尸检房的横板上就躺了一个盖着一层白纱布的尸体。 尸体已经存放了两日,若不是尸检房有特殊保存尸体的方式,怕是早就已经恶臭熏天了。 陈弘毅缓缓的掀开白布,就看见马大户那张苍白的脸。 不过,当他看到马大户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尸斑时,陈弘毅一时觉得胃中翻江倒海。 “呕!” 干呕了数声之后,他才慢慢平息下来。其实,按理说,前世作为警察,面对尸体,他应该会比较平静。 不过,陈弘毅已经不干警察好多年了,现在,生理反应终究还是胜过了他的职业素养。 他盯着那马大户身上的尸斑,开始回忆起前世学习的解刨学知识。 尸斑,在死亡2-4个小时就会出现,但是要发展到浸润期,也就是出现在人体表面组织,需要24个小时。 不过,现在数日已过,也已经无法根据尸斑判断马大户的具体死亡时间了。 想到这,陈弘毅对着那须发皆白的仵作招了招手,说道。 “你过来,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 蓝田县,县衙大厅。 县令刘青天正擦拭着手中的田黄宝玉,不时的朝着县衙大门口望去,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唉,这一天都过去了,也不知道陈弘毅这小子案子查的怎么样了?” 其实,对于陈弘毅的三日之约的对赌,刘青天都没有太多关心,陈弘毅是去是留,与自己何干。但是京察在即,他只想快些结案,所以才会对案情进展表现的如此着急。 一旁坐在偏座的郑远道听到这话,心中瞬间就打翻了醋坛子,以前陈弘毅没有冒尖之前,县令都是最倚仗自己的,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他一脸媚态的说道,“刘大人,属下有一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刘青天对着田黄玉哈了口气,缓缓道,“但说无妨。” “卑职觉得,此案本来无头无尾,毫无头绪,本来就难办。况且,现在那胡安本来就有重大嫌疑,何不就将案子做死,让他当了这替罪羔羊,一劳永逸。” 听到这话,刘县令擦拭田黄玉的手都是一愣,陷入了思考,想了许久,有些迟疑的开口道。 “但是……陈弘毅目前还在破案,过几天,案情说不定就会有重大突破呢?” “大人,时不我待呀!您千万不要太过倚仗那个小子,他之前破的那几个案子,不过是瞎猫撞了死耗子,运气好罢了,但是他的运气不可能一直这么好,您难道能保证他这次一定破案吗?” “以卑职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这个案件极其繁琐复杂,别说是陈弘毅一个快手小吏,就算是刑部老手来了,多半也是只能无功而返,您又何必寄希望于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刘青天已经动摇了,其实他对于陈弘毅的信任,不过就是因为他之前连破了两个案子。 现在郑远道的一番话,也是让他丧失了对陈弘毅的信心。 在他的心中,自己的前途和官位比什么都重要,既然如此,就让那胡安老实的认罪! “备纸笔,研墨!” 刘县令面色一狠,就要起身起草一份调令。 就在这时,大厅外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快手陈弘毅,求见县令大人。” 陈弘毅其实早早就已经来到了大厅外,不过,当他听到刘县令和郑远道谈论自己的时候,就打算蹲在门口听听。 拿着个小本本,谁要是敢说自己坏话,就拿小本本记下来,以后整死他。 陈弘毅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这郑远道媚上欺下,挑拨离间简直就是一绝,他简直就是秦二世旁边的赵高,唐玄宗身后的高力士,慈禧脚下的李莲英。 不去当太监简直太可惜了! 本来陈弘毅还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劲爆消息,谁知道刘青天已经动了杀心,自己要是再不出来,胡安怕是真的就要当替死鬼了。 只见陈弘毅踏入大厅,对着两人拱手行礼。 “卑职陈弘毅,拜见刘县令,郑捕头。” 看到面前的陈弘毅,郑远道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直接出言讥讽道,“怎么样,我们的神探陈大人回来了。 一日过去了,是不是还是一无所获,破案就是如此,靠的是实力,却不是运气。” “你,不可能一直这么好运下去。” “听本捕头一句劝,乖乖认输,脱下官服,听候发落。” 奥斯卡影帝陈弘毅开始与郑远道同台飙戏,只见他非常配合的面露为难之色,支支吾吾的说道。 “郑大人所言极是,纵火案案情错综复杂,可循的线索太少,卑职在马府待了勘察了许久,依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陈弘毅越说道后面,郑远道也是越发得意起来,一副尽在掌握中的神气模样。 本来还有些希冀的刘县令也是失望的摇了摇头,面色变得难看起来。 不过,相交于势利眼的郑远道,他就要好上许多,并没有言语讥讽,反而是出言安慰陈弘毅。 “罢了,罢了!没破案就没破,你也莫要太过灰心,不是还有两日之期吗?” 不料,陈弘毅突然话锋一转,嘴角上扬,对着两人笑着说道。 “但……幸不辱命,卑职已经查明案件。” 听到这话,郑远道面部直接僵硬,一时间哭笑不得,表情和死了妈一样难看。 本来还略显失望的刘县令猛得抬头,惊喜的说道。 “此话当真?” 还不待陈弘毅答话,那郑远道就又跳了出来。 “不可能,县令大人,莫要听他胡言,才短短一日,他如何能破案。” 陈弘毅面带玩味的笑容,对着郑远道问道。 “郑大人,一日破案对于某些人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不过,对于我而言,绰绰有余。” 他说话时,对于某些人这个词语气加的极重,言下之意就是,破不了案,那是你自己不行,别把别人想的和你一样废物。 郑远道刚要发作,刘县令就喝止了他,急忙问道。 “真凶可是那胡安?” 陈弘毅摇了摇头道,“不是胡安,凶手另有其人。” “谁?” “马大户义子,马!青!山!”陈弘毅一字一顿的说道。 “什么?” 听到这话,郑远道和刘县令直接惊的愣在了原地。 第二十三章 你和猪有什么区别? 郑远道听到陈弘毅这话,直接气笑了。 “陈弘毅,你也太滑稽了。找不到真凶,你也编个像一点的凶手呀!马青山是马大户的义子,上次你也见了,两人父子情深,马青山如何能说是凶手?” 陈弘毅摇了摇头,不冷不淡的回了句,“知人知面不知心。断案,讲究的是线索和证据,如果人人都像郑捕头这般,只看人表象,那我们巡捕堂也就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你!”郑远道气急,一时语塞,半天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而刘县令从惊讶中缓了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陈弘毅,公堂之上,可是容不得你胡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凶手是马青山?” 听到刘县令这么说,郑远道也是在一旁狐假虎威的帮腔道,“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本捕头对你不客气。” 陈弘毅白了郑远道一眼,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拱手对着刘县令解释道。 “刘大人,您为了百姓日理万机,卑职则是为了帮你排忧解难,解决这个案子,在马府外吹了一夜的冷风,翻找与案情想关的线索。” “皇天不负苦心人,卑职一顿好找……” 陈弘毅一顿诉苦,开始在领导面前说自己办案艰辛,为了您鞍前马后,一番彩虹屁将刘县令舔的明明白白,舒舒服服。 这个可是他在成功学大师那学来的,玩转办公室,与老板和睦相处,一个月成为ceo,加盟蓝天计划,月入百万不是梦。 刘县令此时满头黑线,打断了陈弘毅的话。 “这些稍后再说,你先说重点。” “唉!” “您猜猜,我在马大户失火的卧房发现了什么?” “什么?” “您猜猜嘛?” “……” 刘县令就要发作,陈弘毅也是不敢再皮。 “启禀大人,我在现场发现了马大户的卧房的墙壁内侧比外侧的火熏的更黑,肯定是有人室内纵火,火势从室内往室外蔓延,才会出现如此情况。” “这也佐证了凶手并不是胡安,而是另有其人。” 陈弘毅也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刘县令点了点头,显然已经信服了陈弘毅的推论。 但是,郑远道又蹦哒了出来。 “那室外的硫磺和硝石,你又作何解释?” “显然,这是有人栽赃陷害,乘救火慌乱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将硫磺和硝石放在墙角处点燃,想要通过硫磺来混淆视听,让我们误以为凶手就是胡安,而我们之前,也确实是进入了那人的圈套,进入了误区。” 听到陈弘毅这番滴水不漏的分析,饶是杠精郑远道也是挑不出什么毛病,不过,他还是继续反驳道。 “你说到这,也只能证明胡安不是凶手,又如何能说明凶手是马青山。” 我靠!这比是我的捧哏。 “接下来我要说的,正是马青山的问题。” “我对于他的怀疑,主要基于三点。其一,我刚刚说了,有人混淆视听,在大火发生后,将硫磺和硝石放下墙壁,谁才能在救火的时候完成这一系列行为而不被众人怀疑呢? 显然,他肯定就是马府之中的人。 其二,我在数个时辰前,盘问了马大户义子,管家马青山,他说在纵火之前,除了胡安以外,没有人进入过。也就是说,内堂,只有马青山进去过。 而我们已经排除了胡安的嫌疑,那么满足前两个条件的,就只有一个人。 他就是,马青山! 其三,马大户虽然年事已高,不过还没有丧失行为能力,为何不能从火海中逃出? 所以我怀疑马大户并非是死与火中,而是有人先杀死了他,故意伪造现场,用马大户死于失火来迷惑我们。 根据以上的数条证据,我怀疑是马青山先杀死了马大户,而后为了毁尸灭迹,故意室内纵火,并且他早有图谋的将嫌疑转移到胡安身上。” 听到这,大厅内的两人都毛骨悚然,听了陈弘毅的分析,他们也是觉得案件真实的在自己面前还原。 马青山先是用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了毫无防备的马大户,不动声色的将他的卧房点燃,直接人为的制造了这一场漫天大火…… 不过,刘青天还是有些云里雾里,连忙问道,“等等,陈弘毅,马大户也可能是在失火时正在熟睡,没有听见动静呀?” “刘大人英明,至于我是如何得知马大户已经在失火前死亡的,就让他来告诉你。” 陈弘毅打了一个响指,对着门外喊道。 “仵作,进来。” 说罢,中年仵作佝偻着背,颤巍巍的领着数人进来了,他身后的人还负着一个竹制担架。 陈弘毅来到担架前,将担架上的白布猛的掀开,里面赫然躺着马大户的尸体。 看着冰冷的尸体,长期居于高堂,养尊处优的刘县令皱了皱眉头,强忍着恶心问道。 “陈弘毅,公堂之上,你将尸体搬来作甚?” “启禀大人,判断马大户是否在失火前死亡的关键就在这尸体中!” 说着,陈弘毅就用手掰开了马大户的口腔,认真的说道。 此时,看着马大户的口腔,郑远道也是陷入了思考,不解的问道。 “这马大户的口腔与常人无异,你是如何以此推断出他在失火前就已经死亡的?” 陈弘毅并没有直接回答郑远道的问题,而是对那仵作耳语了几句。 那仵作就连忙离开了,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而郑远道和刘县令也是看得一头雾水,看着自己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郑远道更是直接出言驳斥道。 “陈弘毅,你小子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陈弘毅则是笑着说道,“郑大人莫急,一刻钟后,自然见分晓,不如我们玩个游戏打发一下时间?” “什么游戏?” “请郑大人说十声有。” “有?有,有,有,有……,有,有。” “我想问您一个问题,您觉得您和猪有什么区别吗?” 郑远道思索了好一会,有些迟疑的说道。 “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 大厅上的众人,包括自诩斯文的刘县令都是乱作一团,哄笑起来。 郑远道也是反应过来,对着陈弘毅横眉冷对道“小子,你耍我?” “一个游戏而已,郑捕头大人不计小人过,何必和我一个毛头小子计较。” “你!” …… 第二十四章 烤猪破案 经过陈弘毅刚刚的套路,郑远道非常识趣的闭嘴了,不再言语。 半个时辰后,仵作就带着数人用竹竿拖着一个被烤的面目全非的猪,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看着烤猪,陈弘毅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一天光顾着查案子,就吃了一个烧饼垫巴了一下,早就饿了。 刘青天更是一脸懵逼,我让你查案子来了,你倒好,给我上烤猪。 “陈弘毅,你此举何意?” “刘大人莫急,这破案关键就在这烤猪之中。” “装神弄鬼!”郑远道不屑的撇嘴道。 “为了一比一还原案情,卑职特意让仵作去用衙门养的家猪去试验,将家猪捆绑在竹竿上,放在草屋之中,同时点燃草屋,将家猪活活烧死。” “诸位请看,这家猪的状态与马大户有何不同?” 刘县令眯着小眼睛观察了好一会,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呼道。 “虽然同样都是被烧死,但马大户四肢松弛,而这头猪却是四肢抽搐,像是经过巨大的挣扎一般。” “县令大人明鉴,只一眼就看出的问题的关键。” 陈弘毅没有放过任何一个溜须拍马的机会。 “如果马大户还活着,四肢应该也会如同这家猪一般,成挣扎状,这也说明了马大户在失火前就已经死亡。” “您再看看,这头猪的口腔。” 说着,陈弘毅就掰开了,里面居然塞满了草木灰,不止是口腔,连猪鼻子里面都塞满了草木灰。 看到这,刘县令等人也是若有所思,像是想到了什么。 “仵作,给两位大人解释一下。” “是。” “刘县令,郑捕头,这猪的口鼻处充满草木灰,是因为在失火前,它并没有死亡,需要剧烈呼吸,所以在草屋燃烧后,口鼻处就吸入了大量的草木灰。” “各位大人,刚刚你们也已经看见了,马大户的口鼻却异常干净,这就说明,他在失火前就已经死亡了。” 陈弘毅打了一个响指,说出了结论。 “通过数条线索和证据,我们确实可以证明,马大户在纵火前已经死亡。” 郑远道又开口反问了,“就算如此,你也没有绝对的证据证明马青山一定就是凶手,若是出了偏差,像之前一样抓错了人,又该怎么办?” 陈弘毅扶了扶额头,对郑远道有些无奈。 这货是杠精变得!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郑远道这个二货,而是直接对刘县令进言,毕竟,他才是蓝田县的主官,县衙最有话语权的人。 “刘大人,办案向来都是如此,观察现场,收集线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抽丝剥茧,而后解开案件的谜题。” “如果不将马青山缉拿,我们又如何能获取案件真相?” “时不我待,卑职提议,即刻抓捕马青山!” 郑远道又要开口插嘴,“刘大人,不可呀,抓捕之事还需商榷……” 陈弘毅撇了郑远道一眼,这比一直帮马青山说话,肯定是收了他的贿赂,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怕是说的就是郑远道。 “好!” “陈弘毅,本县现在就下达缉捕令,你拿着文书,带领两名衙役,即刻前往马府,将其缉拿归案。” “是,卑职领命。” 陈弘毅拿着文书,就带着自己的哼哈二将朱平安和张二狗朝马府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 马府,庭院。 马青山正躺在藤椅之上,悠哉悠哉的磕着瓜子,将果仁剥出,把瓜子壳扔入假湖中,逗弄着湖中的鱼儿。 看马青山这副模样,哪里像是死了爹的悲伤之态,倒像是新婚燕尔的小青年。 忽然,他将手中的瓜子全部洒向湖中,拍了拍手,拿起青花瓷杯,咕咚喝了一大口茶水。 就在这时,一个仆人连怕带滚的走了过来,焦急的说道。 “老爷,有三个衙门的捕快气势汹汹的闯入府中,点名道姓说要见你。” 马大户死了之后,成为马家新主人的马青山就让仆人都是改了口,称自己为老爷。 马青山却是出言呵斥道。 “急什么!” “随我来。” 他可是一点都不慌,自己给那巡捕房的郑捕头送了整整一箱金银珠宝,他手下的人如何会难为自己呢? …… 就在陈弘毅等人快要等的不耐烦的时候,马青山才从屏风后面缓缓的走了出来。 还不待陈弘毅开口,马青山就开口寒暄。 “陈大人,想不到,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是呀,马管家。” 陈弘毅笑着答道,不过,下一秒,陈弘毅就变了脸色,从怀中掏出一张逮捕令。 “马青山,现在我怀疑你与马府纵火一案有关,特此将你逮捕回县衙。” 看到逮捕令,马青山先是一呆在了原地,面露惊色,旋即又笑了起来,将那逮捕令塞回了陈弘毅的怀中。 “陈大人,这是诬陷,我怎么可能会与纵火案有关呢?” “再者说了,我已经与你们巡捕堂的郑捕头知会过了,你也就莫要再难为我了。” 陈弘毅脸色并没有丝毫缓和,冷漠的说道。“马管家,我想你还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县衙,县令说了算!” 说着,陈弘毅大手一挥,就要将马青山拿下。 看着陈弘毅动起来真格,马青山害怕的连忙挥了挥手,哀求道,“陈大人,可否容我一会,我将家中事物安排一下,就随您前往衙门。” 而后,马青山在与那仆人耳语完之后,长舒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被带回了衙门。 …… 蓝田县衙,大厅。 陈弘毅手持朴刀,对着高坐在黄梨木椅的刘县令汇报道。 “启禀大人,卑职已经将马青山缉拿,正在监牢中听侯发落。” “好!” “陈弘毅你吩咐下去,本官一刻钟之后就要召开堂审,让衙门众人快去准备!” 说罢,刘青天就起身朝着正堂走去,而陈弘毅连忙拦住了他。 “刘大人,审问区区一个马青山,何须您如此大动干戈,交给属下就行了。” “胡闹,堂审如此严肃之事,岂能儿戏!” 听到这,陈弘毅也摆了摆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卑职也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第二十五章 现代审讯方式 “威……武” “威……武” 衙门的府衙分站在左右两列,手持杀威棒,口中念念有词。 陈弘毅还是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熟悉的剧情,只不过审问的是不同的人罢了。 刘县令一拍醒木,大喝道。 “堂下何人?” “启禀大人,在下马府管家,马青山。” 相比于之前的胡安,马青山就要镇静很多,一看就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哪怕是到了县衙公堂前,也能处变不惊。 “经过县衙探查,在马府纵火案中,你杀害养父马大户,又纵火毁尸灭迹,将一切都推脱到仆人胡安身上。” “马青山,你可认罪?” “大人,这纯粹是子虚乌有,绝对是人诬陷小人,小人与父亲舐犊情深,又怎么会杀害他呢……” 马青山连忙摇头否认,说到动情之处,居然呜呜的抽泣起来。 看到掩面而泣的马青山,陈弘毅也是暗暗感叹,要不是知道真相,看了你的这番表演,老子非得给你颁个奥斯卡小金人。 舐犊情深,我呸! 刘青天也是没有惯着他大声呵斥道。 “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敢狡辩!” “我且问你,那日失火时,你说除了胡安,并没有其他人进入过马大户卧房,而马大户却在失火前就已经死亡,你说,凶手若不是你,那又是谁!” 马青山在此刻还是保持着严密的逻辑,他出言反驳道。 “大人,您刚刚也说了,那胡安亦进入了内堂,肯定就是他杀了小人的义父!” “哼,本官就知道你会狡辩,那我再问你,若是胡安杀了马大户,马大户肯定会的发出尖叫呼救声,为什么巡捕房衙役想你询问证词的时候,你说亥时从马大户的卧房出来之后,到失火前都没有听到过尖叫呼救声,这又是为何?” “启禀大人,可能我记错了时间,那个时候已经睡着了。” …… 接下来,无论刘青天说什么,马青山都是一一驳回,弄得刘青天也是非常无奈。 终于,刘青天忍无可忍,猛的一拍醒木。 “大胆马青山,强词夺理,藐视公堂,来人,给我将他杖责二十。” 眼看自己就要被打屁屁了,马青山急忙说道。 “大人,家叔可在御史台任职,今日您若是滥用私刑,明天说不定可就上达天听,为陛下知晓了。” “小人劝您,三思而后行呀!” 听到这话,刘青天都已经气的火冒三丈,长这么大,自己何曾受过这般委屈,区区一个商贾贱民,也敢威胁自己。 不过,想到马家的那位殿中侍御史,刘青天就没有了半点火气。 在他们官场里面有这么一句话,这御史呀,就和个臭狗屁膏药一样,一旦黏上了,他非得给你扯皮肉才肯罢休。 刘青天拍了拍醒木,大喝道。 “堂审结束,将犯人收监,明日再议!” 说罢,堂审上的众人渐渐散去,而马青山也被带回来监牢。 看着人群消散,刚刚还热闹的正堂也是冷清了下来,刘青天摁了摁眉心,觉得有些头疼。 而陈弘毅并没有离开,而是径直来到了刘青天面前,对着他说道。 “大人,是不是遇到难题了?” “哼,明知故问!” “卑职有一计,一刻钟之内让马青山认罪,招出所有实情,您可否愿意一试?” 陈弘毅说完,刘青天也是有些不相信的看着他,显然,他对这个鬼点子极多的陈弘毅的提议,已经有些意动了。 “弘毅,此话当真?” “当真,卑职原意用项上人头担保。” “好,本县就依你!” “小人还有一个邀请,望刘大人允准?” “但说无妨。” 陈弘毅在刘县令旁边悄悄的耳语了几句,说完之后,刘县令也以手抚胸,一扫之前的颓废,笑眯眯的说道。 “此计甚妙!” …… 马青山正坐在监牢中,端着手中的牢饭一动不动,一碗白米,数根青菜,让长期锦衣玉食的他有些无法下咽。 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安排的天衣无缝,那些衙役也是误以为是胡安,怎么会忽然怀疑到自己的头上。 就在这时,膀大腰圆的狱卒走了进来,他拿着腰间的钥匙,将栅栏打开,面色不善的朝着马青山走来。 看着凶神恶煞的狱卒,马青山的恐惧感也是油然而生,他连忙大声喊叫起来。 “救命,来人呀!来人呀!” 而那狱卒却并没有理会他,将一只袜子一样的布团塞入了他的嘴中,让马青山安静了下来。 “呕!” 马青山感受着那袜子的气息,那股味道通过舌头传达到身体的四肢百骸,他被熏的两眼开始流泪,灵魂都是跟着战栗起来。 这人几年没洗脚了,袜子居然这么臭! 很快,马青山就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被那大个子狱卒带出了狱房,不知道前往什么地方。 走在路上,两眼一抹黑,他非常的恐惧,这群人莫不是想要秘密处决自己。 想到这,马青山两腿一软,都是有些走不动路了。 终于,停了下来,马青山不知道被什么绊了一脚,差点就摔倒在了地上。 “刺啦!” 头上的黑布头套被撕开,马青山又重见了光明,房屋内强烈的烛光也是晃的他有些睁不开眼。 过了好一会,他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个封闭的房屋中,而看到眼前之人,开始哀求起来。 “老弟,我是冤枉的,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呀!” 站在马青山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陈弘毅,他听着马青山的哀求,并没有理会他,则是将烛火凑近了些,剧烈的火光明晃晃的让马青山都是两眼赤红,出现了短暂的失明。 这是现代刑侦审讯的方式,强光审讯法。 据专家的实验表明,剧烈的强光可以一定程度击溃嫌疑人的心理防线,让其老实交代罪行,大大提高审讯效率。 由于古代没有led灯,也只能用烛火凑活一下了,不过效果还不错,挺好用的。 陈弘毅并没有去和马青山套近乎,而是对着他说道。 “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你——凭什么求我救你?” 听到这话,马青山也是一惊,脊背都是惊出了阵阵冷汗。 这个捕快似乎并没有表面看着那般和善,他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第二十六章 挂比陈弘毅 半个时辰后。 陈弘毅就目光灼灼的注视着马青山,一言不发,小木屋中压抑冷清的气氛让马青山有些抓狂。 陈弘毅看着两腿发软,浑身抖动的马青山,他知道,这个家伙的心理防线已经快要被击溃,就差自己临门一脚了。 只见陈弘毅缓缓开口道,“马青山,你这个家伙看着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居然作出这种杀父弑亲,猪狗不如的事情!”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听到这话,马青山连忙矢口否认,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 “大人,我用我的人格担保,我决定没有谋杀义父,绝对是有人诬陷我,小人冤枉呀!” 你的人格,几毛钱一斤? 陈弘毅才不会相信他的鬼话,直接就打断了马青山,像是已经对一切的了然于胸。 “马青山,你是不是非常好奇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没有任何破绽,为什么衙门的人会怀疑到你?” 听到这话,马青山眼中出现了一丝惊讶,你怎么知道的! 不过,马青山很好的掩饰了自己的情绪,将头埋的老低,不露出一点破绽。 “陈大人此话何意,小人有些听不明白。” 哦?装的还挺像,还听不明白,今天我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别装了,我知道凶手就是你。” “说实话,你这个谋杀案,手段糙的很,漏洞太多,疑点也不少,很难不让人怀疑到你的头上。” 马青山还是一脸疑惑,摆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模样,陈弘毅则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这个马青山是不见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自己要是不拿出确切的证据来,他肯定会死鸭子嘴硬,一直犟下去。 “其一,就是你想要伪造出是有人在室外用用硫磺纵火,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如果是室外纵火,应该是室外的火势更大,室外的墙壁应该被室内的更黑,不过,现实却是室内的墙壁比室外的更黑,这就说明,这次大火是室内纵火,而不是室外。 其二,你杀了马大户之后,故意纵火,想要毁尸灭迹,制造出马大户是死于火灾的假象。但是,我们用一头活猪放在燃烧的草屋中,被火烧死的家猪在死亡前仍然可以呼吸,因此,它被抬出时口鼻处有大量的草木灰。不过,马大户的口腔却非常干净,这就证明,他在失火前就已经死亡,失去了呼吸能力。 最后一点就是,在我们探查办案时,你总是有意无意的误导我们,将我们往不利于胡安的断案方向引,让我们去重点怀疑和审问胡安,从而来洗脱自己的嫌疑。 但是你忘了,如果一旦胡安洗清了嫌疑,我们就会把矛头指向你。” 听到这话,马青山沉默了,他没有想到,自己以为完美的手法居然被陈弘毅招出了这么多破绽。 看着沉默的马青山,陈弘毅笑着说道。 “你不要紧张,这里不是县衙,也没有别人,你也不用担心有隔墙有耳。” “而我呢,如此辛苦的把你从监牢里面运出来,也只想要求财,并不是为了破案。” “我与你商量一下,给我马家家产的一半,我保你无事,如何?” 听到这话,马青山也是面露挣扎之色,想了许久迟迟没有答复陈弘毅。 陈弘毅看着这个谨慎的家伙,继续添油加醋说道。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要是回了监牢,可是就没人保你了。” “马青山,我劝你考虑清楚,是要钱……还是,要命?” 终于,马青山在思考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了。 “陈大人,我承认,马大户就是我杀的。” “不过,恕我直言,您的要价也太高了?” “当初,郑捕头都只是要了五十两白银,您这狮子大开口,一下就要小人一半的家产,未免太多了些。” 就在马青山以为陈弘毅还会和自己讨价还价的时候,陈弘毅却没有按套路出牌。 他并没有再理会马青山,而是扭头对着屋外贱贱的说道,“师爷,马青山说的话都记下来了,他刚刚承认了,人是他杀的了。” 马青山一愣,师爷? 他不说说这屋中自己和他两人吗? 只见手持文书和笔墨,身着长衫的师爷推开木门走了进来,答道。 “都记下来了。” 马青山也是反应了过来,自己被骗了,这个家伙是来故意套自己的话的。 想到这,他猛的朝着陈弘毅扑来,不过,他身上沉重的手铐和脚镣却是直接将他绊倒在了地上。 “陈弘毅,你诈我!” 马青山拼命的咆哮着,看他那模样,恨不得要将陈弘毅生吞活剥。 陈弘毅看着地上的马青山,却是一脸贱笑。 “诈了你就诈了呗,你怎么这么激动,弄得跟我睡了你一样。” “刘大人,您也出来。” 陈弘毅此言一出,刘青天也是带着县衙的一众人等走了进来。 原来,他们一直就躲在屋外,而这个小黑屋不过就是以前衙门废弃的存储杂物的房子。 郑远道刚想解释些什么,想来应该是说一下那五十两银子的事情。 “刘大人,我……” 刘县令一挥袖袍,面色铁青的呵斥道,“你的事情,日后再说,本县自然会收拾你!” 而后,刘县令就连忙换了一个表情,笑眯眯的朝着陈弘毅走去。 “弘毅呀,你小子还真是个天才,本县果然没有看错人。” 刘青天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困扰了这么久,审了一天都没有头绪的案子,这陈弘毅三下五除二,才一刻钟不到,就解决了。 倒真是一位奇才! 陈弘毅则是更加谦虚,拱手行礼道。 “还是大人英明,小人不过是在大人的领导下,侥幸破了此案。” 听到这,那刘县令心里像是吃了蜜一样,笑容满面,有这样一位办事活络,说话又好听的下属,夫复何求呀! 其实,马青山的计划,放在古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多半也不会别人发现。 不过,他运气不是很好,遇见了陈弘毅这个有着现代刑侦审讯经验的挂比,他又怎么能全身而退呢? 就在众人准备让马青山在认罪书上摁字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从来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 “住手!” 第二十七章 御史出手 众人听到这话,也是停手,齐齐朝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绿色官袍的中年男子,朝着刘县令快步走了过来。 而在一旁的衙役也是连忙开口对着刘青天解释道。 “这位大人是殿中侍御史马宝国大人,说有事要面见您,卑职也是不敢阻拦。” 瘫坐在小黑屋中,面如死灰的马青山听到这话,突然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精气神,猛得站了起来。 “叔叔,我在这呢,快来救救侄儿,救我呀!” 原来,马青山在被陈弘毅逮捕之前,特意让他给自己留些时间,说是去安排家中的生意,实则他早已经知道自己凶多吉少,派仆人去知会自己的二叔马宝国。 而那仆人赶往京城之后,并没有立刻见到马宝国,仆人只能在府外等候。 等到马宝国从御史台回来,在门口等候的仆人就将事情简单的与马宝国说了一遍,听完之后,马宝国没有任何迟疑,马不停蹄,终于是在天黑之前赶回了蓝田县。 听到这话,陈弘毅等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原来此人就是那马青山口中在御史台任职的叔叔。 不过,这家伙似乎有些来者不善呀! 刘青天领着衙门的众人就来到马宝国面前,明知故问的说道,“马大人,屈尊来我蓝田县衙,不知所为何事呀?” 相比于刘青天的热忱,马御史就要冷漠许多,他象征性的抬了抬手,就直接切入了正题。 “刘县令,不知我的侄儿犯了什么罪?你要用这般酷刑对待他。” “马大人有所不知,据衙门破案证实,这马青山就是杀害马大户的凶手,我们正准备对他定罪入狱。” 听到这,马宝国忍不住嗤笑出了声。 “哦?你们县衙是真查不到凶手了吗?居然给我的侄儿扣了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 “纵火杀父这种案情,亏你们也想得出来!” 陈弘毅则是忍不住插嘴道,“这个嘛,杀父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出现了,古往今来的案例不知凡几。” “不过据我所知,你们马家好像就继承了这个优良传统,所以,马大人,你以后回家睡觉的时候小心一点,说不定你的儿子也会纵火……” 陈弘毅看这个马御史非常不爽,直接出言回怼。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刘青天怕这个马御史,陈弘毅可不怕,老子本来就是没有官职的临时工,看你能耐我何? “你是何人,敢如此多本官讲话。”马宝国对着陈弘毅呵斥道。 “蓝田县快手,陈弘毅。” 看着陈弘毅那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马宝国还真的无奈。 自己的这个御史名头,也就能唬一下那些当官的,真要是遇见平头老百姓或者是衙门小吏,还真的就是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自己不能真的去为难一个普通人,要是自己真的这么做了,该被弹劾罢官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刘县令也是知晓,马宝国的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对着陈弘毅呵斥道。 “大胆,陈弘毅你居然敢如此和马大人讲话,还有没有尊卑之别,上下之分。” 其实,刘县令此举是主动给马宝国台阶,让他不要再去与陈弘毅计较。 训斥完陈弘毅之后,刘县令也是连忙想马御史赔罪。 “训下不严,让马大人见笑了。” “无妨,现在让我带走马青山就行了。” 经过陈弘毅的回怼,那马宝国就收起了那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高傲之态,对刘县令说话也是谦和了几分。 不料,原本姿态特别低的刘青天突然变得强硬起来,笑着说道。 “那恐怕要让马大人失望了,马青山,你带不走!” “什么?” “马青山已经交代了所有罪行,马上就可以结案,谁也不能带走他,哪怕马大人你贵为御史,也没有资格罔顾朝廷礼法!” 听到这,御史马宝国也是陷入了两难的境地,这马青山,救还是不救! 马青山好不容易抓到马宝国这根救命稻草,哪里会这么容易就让他跑了,连忙说道。 “二叔,你别听他们胡说,他们是在骗供,并没有通过公堂审讯我!” 一听到这,马宝国皱成疙瘩的眉头慢慢舒展,对刘青天说道。 “刘大人,未经公堂,你们得到的供词怕是做不得数。” “马御史,你这么说就有些欠妥了,当时马青山招供,我衙门众人可都是亲耳听见的。” 衙门众人也是点了点头,证实了刘县令所言。 不过,马宝国直接反唇相讥道,“这衙门都是你的人,当然是你想怎么说就这么说。” “明日,若是你无法在公堂上让青山招供,就立刻将他释放,否则,我就到女皇陛下面前,参你一本!” 说罢,马宝国就拂袖离开,留下众人愣在了原地,看着马宝国强硬的态度,陈弘毅也是来到刘县令身旁,说道。 “刘大人,这人几天没刷牙了,口气居然这么大!” “唉,弘毅你有所不知,这御史台的人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说话无礼就算了,要是真去陛下面前参我一本,怕是就够我喝一壶的了。” 一旁的衙役也是问道,“那……那,大人,这嫌犯马青山又当如何处置呢?” “还能怎么办,待回去,明日再审!” 经过马御史的这番搅局,今日的审讯成果也是毁于一旦,一切又要重新来过。 说罢,刘青天就大手一挥,禀退了众人。 而那马青山看见自己有了靠山之后,腰杆子都挺直了几分,在经过陈弘毅面前的时候,还特意露出了一个非常挑衅的表情。 陈弘毅看的是火冒三丈,不过想了想,还是忍住了,自己不能和狗一般见识。 给我等着,看小爷我整不死你。 不过,众人已经对明天的堂审没有什么信心了,只要马青山打死不承认罪行,他们就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有马御史给他撑腰,衙门不可以采用任何非常规的手法,必须严格按照朝廷的规定的流程进行。 如此多的束缚,也会让明天的堂审变得非常艰难。 第二十八章 紫霄天宫 经过这个变局,陈弘毅也是没有心思在呆在县衙,径直就回了陈府。 他并没有去偏房用饭,而是通知仆人,告诉大伯,自己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经过一整天的破案,陈弘毅已经身心俱疲,连吃饭的力气都是没有了。 回到自己的卧房,陈弘毅看着自己整齐的被窝,有些失望。 唉,清芸这妮子是怎么了,今天怎么不来给自己暖床,想来应该是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情生气。 想到这,陈弘毅也是头疼起来,自己何时才能突破十品。 难不成一直就当一个童子鸡?那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陈弘毅刚刚准备上床睡觉,突然觉得有个硬疙瘩咯了一下屁股,伸手一摸,居然是那个黑乎乎的吊坠。 不值钱的玩意! 陈弘毅刚刚准备将那个吊坠扔出去,在脱手时又迟钝了一会。 这怎么说也是自己这具身体父亲留下来的东西,还是留下权当个念想。 陈弘毅将吊坠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冰凉的吊坠在佩戴在身上的那一刻,瞬间让陈弘毅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感觉,因为白天衙门的事情而有些烦躁的心情都是平复了下来。 不一会,陈弘毅就进入了梦乡。 而他不知道的是,他胸前的吊坠居然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将他包裹在其中。 …… 雾,一团巨大的迷雾出现在陈弘毅的眼前,如同诡秘森林一般,而他只能硬着头皮摸索前行。 不知道走了多久,陈弘毅停了下来,因为在他面前,有一个巨大的宫殿。 只见那宫殿中有着错落有致的庭院,屋顶施之以琉璃,墙壁涂之以朱粉,朱红色的大门更是仙气飘飘,朱门上挂着一个牌匾,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金色的大字——紫霄天宫 “紫霄天宫?” 陈弘毅站在宫殿的门口也是有些纳闷,这是个什么玩意,里面不会住着神仙。 想到这,陈弘毅瞬间来了兴致。 太上老君,我来了! 不对,太上老君住的是兜率宫,那这里住的什么? 卧槽,不会是土地公公! 陈弘毅带着大大的问号想要推开宫殿的大门。 不过,那大门稳如磐石,纹丝不动,只见朱红色的门壁上显示了数个金色的大字。 “请输入开门密码?” 还是个智能防盗门? “我是嫩爹。”陈弘毅脱口而出。 “密码错误。” 接下来陈弘毅开始了缺心眼一样的猜测。 “妙蛙种子吃了都说妙到家了的妙妙妙脆角?” “密码错误” “好喝的咩咩叫的芋泥啵啵咩咩咩咩奶茶?” “密码错误。” …… “爸爸?” “哎!” 有戏!陈弘毅看着大门没有出现密码错误几个字,心中也是乐开了花,不过,下一秒,他就又变得愁云惨淡起来。 “密码错误。” 看着输入的密码都是错误,这个破门还敢占自己的便宜,陈弘毅也是忍不住埋怨道。 “看来这个大门是个脑残,太高级的密码他应该识别不出来的。” 朱红色的大门好像也有了脾气,只见门上缓缓浮现了一句话。 “只剩最后一次机会,若密码错误,大门将永久关闭。” “切,吓唬谁呢,我剩最后一次机会就是不用了,怎么样,气死你!” “还剩五秒,若不回答,视为放弃最后一次机会。” “卧槽!” “五,四……” 陈弘毅急了,他想起了小时候看得阿里巴巴与五十大盗,那里面似乎有个开门密码。 “芝麻开门?” “咯吱!” 就在陈弘毅以为自己肯定没戏的时候,大门居然缓缓的打开了。 这大门就是个二百五,居然设置一个这么简单的开门密码,亏我想了辣么久。 陈弘毅试探性的将一只脚越过门槛,踏入其中。 忽然,只见那宫殿深处瞬间爆发出剧烈的强光,一道紫色的真气直上九霄,气冲斗牛。 宫殿也是变得地动山摇起来,仿佛末日来临了一般,陈弘毅没有站稳,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此刻,他也是看清楚的这个宫殿的全貌。 殿中有着数百根玉柱参天而立,上面镶嵌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陈弘毅都忍不住想要抠下来拿去卖钱。 想了想,他还是忍住了,弘毅爱财,取之有道。 穿过玉柱后,遍望见了一个旌旗飘扬,红墙白瓦的庙宇,里面摆放着十二尊雕像,他们形象各异,有的像是展翅高飞的雄鹰,有的则像是狮首人身…… 就在陈弘毅盯着雕像发呆的时候,突然,不远处的水池剧烈的蒸腾起来,化为漫天的水雾。 陈弘毅也是被巨大的声响吸引了过去,朝着那水池看去。 待水雾散去,陈弘毅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身影朝着自己飘荡而来,阴森可怖,这不会是岛国里面的贞子? “鬼呀!”陈弘毅忍不住尖叫道。 那披头散发的长发白衣听到陈弘毅的尖叫之后,如同惊弓之鸟一样朝着陈弘毅急驰而来。 他搂着陈弘毅的衣袖,警惕的环顾四周,有些惊恐的说道。 “哪里有鬼,哪里有鬼?”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个白衣身影,瞬间平静了下来,原来不是鬼,是个……白衣飘飘的二百五。 陈弘毅对着那白衣男子问道,“这位兄台,请问你是?” 那白衣男子发现没有什么鬼怪之后,恢复了平静。 他听到陈弘毅的这个,停顿了一会,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渐渐的,他的眼神也是由明朗变得迷惑起来。 “我是嫩爹!” “……” “我是妙蛙种子吃了都说妙到家了的妙妙妙脆角。” “……” “我是好喝的咩咩叫的芋泥啵啵咩咩奶茶。” “……” 你怎么不说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呢!陈弘毅在心中如是想到。 “我看你一身白衣,要不就叫陈白衣?” “好。” 陈白衣对着陈弘毅拱手行礼道,“未敢请教兄台高姓大名?” “免贵姓美,名男子。” “美男子,美男子……好名字。” 看着眼前这个神经兮兮的白衣中年男子,陈弘毅按捺不住好奇的问道。 “兄台,请问这是什么地方?” 第二十九章 朱雀神兽 那白衣男子听到陈弘毅的话,先是一愣,而后答道。 “这里是紫霄天宫。” “……” 废话,我又不是不认识字。 “这个宫殿是谁建的呀?” “不知道。” “我问的是这个宫殿是用来干什么的?” “不知道。” “你来这里多久了?” “不知道。” “不知兄台贵庚呀?” “不知道。” …… 在接下来的一番对话中,陈弘毅听到了无数个不知道,看着一直摇头的陈白衣,他觉得有些头昏。 “对了,白衣兄,我见那门外的玉柱数不胜数,你可知道有多少根呀?” 终于,陈白衣没有再说不知道,直接脱口而出。 “天柱七十三根,地柱三百五十四根,共计四百二十七根。” 听到这,陈弘毅也是思索起来。 “那你在进入天宫之前,是何身份呢?” “记不清了,我好像是个……读书人。” “哦,没想到陈兄居然是个读书人,不知兄长一般都读什么书,可否让小弟也评鉴一下。” “陈某读的是《春秋》” “……” 陈弘毅沉默的半晌,连忙夸赞道。 “书中借我大义,天地还我春秋。” “不愧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读书人,白衣兄看的书都是如此有水平。” 听到这话那句“天地还我春秋”,那陈白衣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得蹲在地上。 此时的他只觉得头痛越裂,记忆的碎片如同潮水一般涌来。 陈弘毅看出了陈白衣的异样,连忙关切的问道。 “白衣兄,你肿么啦?” “我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你想起什么了?”陈弘毅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要是陈白衣能够回想起自己的记忆,自己说不定可以解开着紫霄天宫的秘密了。 “那……那是一片漆黑的天地,日月无光,山河破碎。” “只见我横刀向天,扶摇而上,踏碎九霄,剑开天门,诛杀仙人,镇压了十二尊实力强悍的神兽……” 听到他的这般言语,陈弘毅更是一脸懵逼,直接脱口而出。 “我靠,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爱吹牛比吗?” 终于,陈白衣停止了絮絮叨叨,变得平静了下来,而他的额头也是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陈弘毅看着从陈白衣身上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他就来到了那十二尊雕像前。 他眼前的这尊雕像是一条通体血红的烈鸟,而在那雕像前,有着一块石碑,石碑还放着笔墨。 “白衣兄,这石碑有何用处呀?” “哦?那块碑呀,我来的时候就有,想来应该与它上面的那尊雕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我有时候文思泉涌的时候,也在这上面写过这首诗词,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写上去之后,都自动消散了。” “陈兄佳作,可否给小弟拜读一番?” “客气,拿去。” 说着,陈白衣不知从何一张白纸,上面写着一首诗词。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六七八九十片。 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花丛都不见。 陈弘毅:“……” 你写的这玩意也就诗,难怪你写了之后人家石碑都直接给吞掉了,废话,你写的不是有辱人家石碑的人格……呸,石格吗? 看着惊讶的陈弘毅,陈白衣还以为他已经被自己的绝世诗材给震惊的体无完肤。 只见他得意的抚了抚胸,一副仙风道骨的文坛大儒模样。 陈弘毅惊讶的问道,“白衣兄,你管这个叫诗?” “老弟,虽然愚兄我才华横溢,你也莫要如此惊讶,冷静些,冷静些。” 我冷静个毛线呀! 你这哪里是作诗,简直是作死! 我辈读书人的脸都被你丢完了。 我要挽回我大周文人的风骨。 想到这,陈弘毅将那张白纸还给了陈白衣,径直就朝着石碑走去,只见他拂袖研墨,而后提起挥毫,开始在石碑上笔走龙蛇。 那陈白衣在一旁看着,说实话,他对于这个美男子老弟并没有什么信心,自己已经在那石碑上题诗百首,从来都没有成功留字的。 他可不信,这个毛头小子可以一次成功。 当陈弘毅可完后,陈白衣也是凑近了过来,想要看看这位老弟文采如何。 当看到陈弘毅只写了两联时,陈白衣也是有些不屑,这老弟也太水了,居然连一首完整的诗都写不出来。 不对! 当陈白衣看着那两句诗开始就开始怔怔发愣。 “独坐庙宇如虎踞,绿瓦台下养精神。”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鸟儿敢作声?” 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鸟儿敢作声?这是何等的霸气侧漏,意气风发! 就在陈白衣盯着这首诗词发呆时,陈弘毅环胸而立,心中十分得意。 小样,这可是改编自那位伟人的诗,任你是千古圣贤,还不是分分钟把你拿下? 忽然,那石碑上的诗句开始爆发出强烈的金光,差点闪瞎了陈弘毅的钛合金狗眼。 “啾咪!” 一声嘹亮清脆的鸣叫声从那通体烈焰的火鸟中传了出来。 咦?这鸟叫的怎么这么耳熟。 而后,宫殿又开始剧烈晃动,陈白衣见事不对,连忙撒丫子跑路, 跟着他身后的陈弘毅招了招手,急忙喊道。 “读书人,等等我!” 两人就这么屁颠屁颠的跑出了宫殿,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刚刚还栩栩如生的烈鸟雕像,居然扑腾了一下翅膀,而后绽放出熊熊烈焰。 “咻!” 那烈鸟携带着漫天火焰,朝着陈弘毅和陈白衣飞了过去。 衪挡在两人面前,那双火光四散的眼睛仔细的端详着两人。 陈弘毅也是对着陈白衣窃窃私语道。 “他不会就是刚刚的那个雕像烤鸡,?” “美兄,你怎么说出如此粗俗不堪的话语,我白衣耻于与你为伍!” “……” 只见那烈鸟口吐人言,略带威压的说道。 “我是神兽朱雀,愚蠢的人类!” 两人恍然大悟,连连点头。 “方才,是谁在那石碑下留字?” “他!” 陈白衣二话不说,后退一步,指着陈弘毅,直接就将他出卖,把朱雀的矛头指向了陈弘毅。 “呸,陈白衣,没想到你居然出卖朋友?我美男子瞧不起你!” “美兄,此言差矣,我们俩萍水相逢,还算不上朋友。” “卧槽,现在的读书人……都这么没有节操吗?” 朱雀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陈弘毅,又看了看一旁的陈白衣,觉得这小子比那穿白衣服的看着要顺眼的多了。 “算了,凑合凑合就选你。” “不过,现在的宿主,还真的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陈弘毅听得一头雾水,连忙问道。 “神兽大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现在的实力太弱,知道这些对你没有什么好处,难道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 “好奇心,害死猫。” “……” 还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不过,这朱雀一看就不是个什么好鸟! 朱雀舔舐着烈焰巨爪,狭长的火目与陈弘毅对视了一眼,像是要洞穿他的灵魂一般。 只一眼,陈弘毅就觉得全身的真气都被调动了起来,暴躁的像是要脱离他的身体一样,九品的瓶颈居然直接消失。 一股火红色的真气从他的身体中喷涌而出。 真气外放!九品养气境的特征。 陈弘毅喜从心来,这就——突破了! 只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居然就突破了,这也太恐怖了。 看一眼,就升一级,那这么说,祂要是多看自己两眼,自己不是直接晋升为一品——天人境? 想到这,陈弘毅一脸献媚的看着朱雀。 “哥,要不你再多看我几眼?” “滚!” 朱雀的声音如同滚滚天雷,直接就要将陈弘毅震得振聋发聩,祂火红的羽翼对着陈弘毅一摇。 瞬间狂风大作,陈弘毅已经身形不稳,就要朝着云霄外飞去。 在陈弘毅快要倒飞出去的时候,陈白衣趁机往他身上塞了一本厚厚的书籍。 看着远去的陈弘毅,一旁的陈白衣也是在黯然神伤,暗暗垂泪。 美男子兄,你可一定不能死了呀! 不然,我可就又要一个人,孤单寂寞冷了。 第三十章 实话实说 “救命!” 陈弘毅猛的睁开眼,直接就从床上猛的起身。 看着屋中熟悉的陈设,陈弘毅也是有一种身处在梦境中的感觉。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有些惊讶。 难不成刚刚的事情,不过都是黄粱一梦? 不对! 陈弘毅连忙运转真气,当火红色的真气从体内喷涌而出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居然真的突破到了九品。 而他又觉得怀中突然有了个什么东西,掏开一看,居然是一本厚厚的书籍。 自己不是做梦,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为什么会如此呢?自己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梦呀。 难不成,是因为……那颗吊坠! 想到这,陈弘毅聚精会神,将精神集中在吊坠之上,突然吊坠开始散发出柔和的光芒,陈弘毅又进入到了那片熟悉的迷雾中…… 果然,就是因为这个吊坠,没想到在这吊坠中发生的事情,居然同步到了现实生活中,这也太aazg了! 对了,陈白衣给我塞本书干嘛? 难不成是那本……春秋! 陈弘毅惊喜的翻开,却发现里面全是着各种各样的儒家符箓,傀儡术,隐身符,真言咒…… 他有些惊讶,听闻只有到达一定境界的儒士才有那下笔如有神的境界,可以将天地浩然气书写在符箓上。 难不成,这陈白衣真是一位大儒? 不对呀,他家伙长得没我帅,诗写得也不如我,凭什么他是大儒,我是个小吏? …… “阿嚏!” 正坐在藤椅上的陈白衣打了一个喷嚏,吸了吸鼻涕,有些不解的看着九霄之外的天空,口中喃喃道。 “这又是我的哪位红颜知己正在想念我?” …… 陈府,正堂。 陈弘毅坐在饭桌前老实的扒饭,因为吊坠的事情,他今天的心情格外不错,胃口也相当好。 油条,包子,豆腐脑,这可是一份相当不错的早餐。 不过,陈弘毅唯有一点不满意的地方,那就是这个豆腐脑是咸的,前世作为一个南方人,他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加白砂糖的甜豆腐。 不过,这里的豆腐确实咸的,加了葱花,酱油,老陈醋…… 虽然口味有些怪,但是还在陈弘毅的接受范围之内。 看着狼吞虎咽的侄儿,陈言刚想开口,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样,急切的对陈弘毅问道。 “弘毅,你突破九品了?” “嗯,突破了。” “什么时候?” “昨天晚上。” “怎么突破的?” “被一只……” 说到这,陈弘毅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要是说就是因为被一只浑身带火的鸟看了一眼,就突破了九品,伯父肯定不会信的,说不定还会待自己去看病,是不是发烧了…… 别说伯父不信,要不是亲眼所见,自己亦是万万不敢相信滴。 “侄儿这几天就感觉到了瓶颈,经过数日苦修,才堪堪突破了九品。” “哈哈哈哈……,不愧是我陈家的儿郎,天赋异禀,一点都不比那些王侯贵族家的公子哥差!” 陈言爽朗一笑,拍了拍陈弘毅的肩膀。 若曦妹妹也是丝毫没有吝啬夸赞之词。 “大哥天纵奇才,乃是我陈家之肱骨,大周之栋梁。” “今天虽然才堪堪突破九品,不过,将来说不定还有机会问鼎武道之巅。” 陈弘毅看着自己的好妹妹,心中也是美滋滋。 自己这个妹妹,长相甜美,容貌甚丽,关键是说话还好听。 甚慰为兄之心呀! 一向瞧不上陈弘毅的美俏伯母,看着他如此春风得意,众人吹捧,心中自然不喜,红唇微撅。 “我说最近怎么这么得意,原来是突破到了九品。难怪昨天摆了那么大的谱,让一家人等你一个人吃饭,饭菜都热了三遍,也是没有等到你过来。” 听着伯母的讥讽之语,陈弘毅并没有反唇相讥。 当然,他可不是个放得下隔夜仇的主,心中已经有了计策。 嘿嘿嘿,伯父,对不住了! 只见陈弘毅冲怀中拿出一张傀儡符,运转真气,那墨符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变成一个小人麻溜的爬到了陈言的背后。 陈言打了一个冷战,浑身哆嗦着,一旁的陈夫人则是柳眉倒竖,对着陈言娇喝道。 “吃饭就吃饭,你又发什么神经!” 不过,陈言并没有像往日那样低眉顺眼,而是虎目圆睁,怒发冲冠,一副不好相与的模样。 “啪!” 这次拍桌子的居然不是伯母,而是伯父陈言。 “你个浅薄无知的妇人,头发长见识短,为夫平时不跟你计较也就算了,你还想怎样?” “难不成真的想骑到我的脖子上,在府中称王称霸,毅儿算是没有说错,这婆娘就是欠捶。”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陈言,你……” 伯母已经被气的花枝乱颤,一双桃花眼里面浮现出层层水雾,琼鼻都开始耸动,她颤抖的指着伯父,大喝道。 “陈言,我要与你和离!” 和离,在古代就是离婚的意思。 听到这,陈弘毅也知道她说的是气话,虽然大周风气开放,没有什么女需要三从四德,裹脚的陋习。 不过,女子提出和离也是不允许的。 《大周律》明确规定,只有夫家休妇家,妇家要是敢主动提出和离,那就是不讲武德……不对,是不守女德。 真要是那么做了,妇人家中怕是要被十里八乡的乡亲扔破鞋的。 美艳伯母那么要面子,肯定不想别人在她家扔破鞋…… 差不多就行了,再玩就过火。 陈弘毅连忙躲在餐桌下结印,将符箓收了回来。 不过那傀儡符刚刚回到陈弘毅手中,就开始慢慢自燃,化为了片片灰烬。 一次性的? 我醉子,早知道就不这么浪费了,这么好的东西,要是贴在勾栏女子身上,那不是可以在床上把十八般武艺都试一遍? 陈言阵阵失神,他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怎么会说出那番大逆不道的话。 不过,那感觉…… 还挺爽! 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夫人,他一阵头疼,今天怕是又上不了床了,只能在庭院里面凑合一下了。 陈夫人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直接拂袖离席,掩面朝着卧房跑去。 呜呜呜呜…… 大伯连忙也是跟了过去,娘子,等等我! 看着伯父的身影,陈弘毅忍不住笑出了猪叫。 就伯母那般小心眼,伯父怕是一个月都没有性福生活了。 不过,也不亏,好歹在家里面当了一会真男人 还不止三秒。 长相甜美的妹妹却朝着陈弘毅走了过来,她那张娇俏的小圆脸带着愠怒,有些生气的撅嘴责备道。 “大哥!” 这哪里是责备呀,听着陈弘毅耳中像是在撒娇。 “怎么了?若曦妹妹。” “别装了,方才我都瞧见了!” “装什么?瞧见什么?” 陈弘毅直接一秒戏精附体,恨不得给自己颁一个奥斯卡小金人。 “你刚刚在爹爹背后贴了一张符箓,他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哦?” “莫不是你眼花了。” “……” 陈弘毅看着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直接就准备开溜,三十六计,走为上! “妹妹,我衙门还有事,先走了哈!” 陈弘毅提着朴刀,落荒而逃…… 第三十一章 脑子坏了? 蓝田县,县衙。 众多衙役正在用清水打扫着青石地板,有条不紊的清理衙门。 陈弘毅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拉着一个衙役问道。 “怎么回事,今天弄的这么庄严隆重?” 那衙役也是来到陈弘毅身旁,低声说道。 “您可不知道,今天堂审,而且御史台的殿中侍御史马大人要来听审。” “哦!” 原来是这样,御史台检查百官,有着听审衙门的特殊权力。 今天这案子,怕是不好办喽! 陈弘毅走近衙门正堂,看着红案前的县令刘青山,正坐在黄梨木椅上愁云惨淡,长吁短叹。 而一旁的御史马宝国则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陈弘毅知道,这马宝国心中有着底气,有他在,刘县令就不敢用刑。 而只要马青山一口咬定自己并不是杀害马大户的凶手,他就一定可以无罪释放。 看着眼前的马宝国,陈弘毅心中也是有些好奇,你哥都被义子马青山杀了,你居然还帮着包庇他。 这货要么是缺心眼,要么是智商不在线。 不过,看得这个模样,应该是智商不在线的可能性大一点。 很快,就要开堂了,而门外挤满了围观的百姓。 按理说,堂审一般是不需要让百姓围观的,不过,为了维护堂审的公正姓,这刘县令特意召集了一众县民前来见证。 “啪!” 刘县令猛的一拍醒木说道。 “升堂!” “威……威武!” “威……威武!” 两排衙役颤动着杀威棒,口中念念有词。 “带人犯,马青山!” 马青山并带了上来,不知是不是因为看着马御史的面子,刘县令居然让人去了马青山身上的枷锁和脚镣。 此时的马青山有了靠山,人也是神气了不少,堂而皇之的站在大堂之上,哪里还有之前的胆怯和畏惧。 陈弘毅看着神气的马青山,也没有惯着他,直接怒喝道。 “马青山,公堂之上,你居然敢如此放肆!” “放肆就放肆,你能奈我何?” 马青山对于陈弘毅昨天的骗供还有些怀恨在心,现在有了叔父撑腰,自然是要报昨日陈弘毅的欺骗之仇。 他似乎有些不解气,继续说道。 “看什么看?” “有本事,你打我呀?” 这可是你说的! 听到这话,陈弘毅真气外放,直接一个健步就冲了过去。 不过一息之间,就来到了马青山面前。 九品,养气境。 周围的人都是愣住了,此子年纪轻轻居然就突破到了养气境,这可是真正踏入了武夫的行列。 而那郑捕头也是震惊的张开了嘴,这小子,居然突破到了养气境! 刘县令有些怜悯的望着郑远道,虽然他是文官,不过在官场浸淫多年,见多识广,对于修炼体系也是有些了解的。 郑远道苦心孤诣数十年,都是没有打破那个瓶颈,居然让这个毛头小子捷足先登了,没天理了。 陈弘毅就这么站在马青山的面前,有些不屑的撇嘴说道。 “打你?不是说打就打了。” 马青山也是意识到不对,开始畏惧的往后退,口中更是连连惊呼。 “救命,救……命!” 陈弘毅置若罔闻,抬手就是一个大逼兜,打在了马青山的脸上,马青山那还算英俊的脸庞肉眼可见的红肿起来。 “狂妄!” 看到这一幕,那马宝国御史坐不住了,猛的将茶杯扣在桌子上,将滚烫的茶水激的四溅,大声呵斥道。 “公堂之上,你居然敢滥用私刑,来人,给我把这个法外狂徒抓起来。” 法外狂徒?我可不是张三。 陈弘毅耸了耸肩,有些无奈的摊手道。 “马大人,属下可没有滥用私刑,您可千万不能冤枉好人呀。” “冤枉好人,刚刚公堂之上,大家都看见了你掌捆马青山,你居然还敢狡辩!” “是他让我打的呀?” 陈弘毅指着马青山,对着门外围观的百姓问道。 “大伙刚刚是不是都听见了,是这个家伙主动要求我打他的?” “是!” “打的好。” “猪狗不如的东西,这种玩意就是欠打。” 百姓们都知道马青山是杀父弑亲的嫌犯,自然是不会帮他说话。 而陈弘毅作为正义的化身,伟光正的代表,百姓们当然愿意站在他这边。 看着马府二人吃了个哑巴亏,台上的刘县令也是乐得如此,他正在努力憋笑,让自己忍住不要笑出声来。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无论有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噗呲!” “……” 众人齐齐往向刘县令,他直接当场社死在了原地。 要不是说人家是官场老油条,脸皮之厚,连陈弘毅都是望尘莫及。 那刘青天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猛的一拍醒木。 “莫要喧哗!” “堂审正式开始。” 马青山捂着红肿的脸庞,怨毒的看着陈弘毅。 “小子,你莫要得意,等我今日出了衙门,有机会一定整死你。” “哦,你觉得,你出了去这个大门吗?” 陈弘毅说完,留下一脸迷惑的马青山,来到了刘县令面前。 “大人,可否让卑职代您审问嫌犯马青山?” 这也什么区别吗? 听到这,刘青天有些不解,这场堂审不过就是走个形式罢了,马青山即将被无罪释放,这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这小子想干嘛? 看着鬼头鬼脑的陈弘毅,刘县令也只能选择相信他,当下,也只能死马当做活马医了。 “好,本县就允了你的请求。” 台下的马青山挑衅的看着陈弘毅,脸上还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笑容。 倒不是因为这个家伙有多会隐藏情绪,实在是因为,他的脸已经肿的和猪头一样,一般人要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马青山知道,只要自己咬紧牙关,死不认账,有叔父在这里镇场,官府的人就拿自己没有办法。 我就不信,你小子还能把我的嘴撬开! 陈弘毅略带威压的开口,发出直击人灵魂的问话。 “马青山,我且问你,当日马大户卧房失火是不是你故意为之?” 这人是白痴,明知故问,想要我认罪,老子是肯定不会承认滴。 马青山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想都没想,开口说道。 “没错,就是我,就是我纵火烧死了那个老头。” 此言一出,衙门一片寂静,数十上百双眼睛都朝着马青山盯了过来,这货脑子坏了。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三十二章 符咒在手,天下我有 衙门众人:⊙_⊙ 马青山:→_→ 看着诧异的众人,马青山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想到这,他连忙开口解释。 “大家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我放火烧死了我的义父!” “不对,我说的是……我的义父是我杀的。” 众人:我们知道呀! 马青山直接给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子,他发现自己居然控制不住嘴巴了,一句假话都说不出来。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台上的陈弘毅。 方才,他快步移动到马青山面前,趁他不注意,将那真言咒塞在了马青山的腰带处。 真言咒,顾名思义,就是中此术法者,会控制不住说出真话。 陈弘毅在心中高呼,吼吼吼,小样,跟我斗! 万能的符咒呀,请赐予我力量,哈哈哈哈哈哈…… 符咒在手,天下我有。 看着笑脸迎迎的陈弘毅,马青山觉得背后一阵恶寒。 他现在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自己就掉入了陈弘毅的圈套之中,一步步走向了深渊。 陈弘毅并没有停止问话。 “你小时候干过最龌蹉的事情是什么?” “去叔父家,偷看婶婶洗澡……” 马青山脱口而出,而后脸就瞬间羞红了起来,这种事情居然当着叔父的面说了出来。 简直就是大型社死现场,和左手右手一个慢动作被父母发现都没有什么区别了。 “噗!” 那马宝国口中的茶水自己喷了出来,身子已经气的发抖, “你个不要脸的兔崽子!” 马宝国并没有离开,他过来好一会才将心情平息下来。 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媳妇什么的,说换就换了,眼前的马青山可是自己大哥的义子,马家长房的独苗,自己绝对不能袖手旁观。 陈弘毅听到这,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开口问道。 “我且问你,你是怎么杀的马大户?” “其实,我是早有图谋,数日前,我就故意让胡安去购买硫磺,让他存储在自己房中。 在失火那天的亥时,我进入了马大户的卧房,趁他不注意,捂住他的口鼻,将他活活捂死。 而后,我又从胡安房中偷来的硫磺和硝石,趁乱放在了卧房的墙角处,想要嫁祸给胡安。” 听着,御史马宝国忍无可忍,他已经可以确认,这马青山就是杀害大哥的凶手,只见他一把将瓷杯扔在地上。 “你这个没人性的畜牲!” “刘县令,请你严惩此人,为家兄报仇。” 望着后知后觉的马宝国,陈弘毅也是非常好奇,就他这个智商,是怎么在官场活到现在的? 也是,这才对嘛,要是每个当官的都像刘青天这个老阴比一样,自己还活不活呀! 说罢,马宝国一刻都不想在待下去,拂袖而去。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侄儿居然真的大逆不道的杀死了大哥。 而马青山看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马宝国渐行渐远,死命的大喊道,“叔父,侄儿知错了,知错了,你救救我,救救我呀!” 陈弘毅就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自己的真言咒还在,这马青山说的这句话也是发自肺腑的真切之语,开来求生欲还是挺强的。 此刻,马青山已经认罪,别说是马宝国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都没人救得了他。 高台上的刘县令一拍醒木,声音威压开口。 “嫌犯马青山,故意纵火谋杀义父,其罪当诛,现判处死刑,待大理寺复审之后,秋后问斩,退堂!” 听到这话,陈弘毅一脸不爽。 这马青山犯了弑父杀亲这么大的罪,都还要大理寺复议之后才可斩首。 老子当时不过是渎职,就审去了所有环节,直接推到菜市场砍头,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也不怪苦比陈弘毅会抱怨几句。 原来,大周的司法体制已经相当完善,地方拥有独立的司法权,可以直接判刑,就和地方法院一样。 不过,一旦涉及到死刑,就要将卷宗送往京都的大理寺复审,确认无误后,再等到秋后问斩。 至于陈弘毅那般直接菜市场砍头,则是因为他命不好,得罪的是女皇陛下。 说到底,大周法制再完善,这毕竟是一个皇权社会,所谓的法,不过就是皇帝的一句话罢了。 唉,要是能在古代搞个三权分立就好了,行政权,司法权,立法权分开,再来个君主立宪,架空女皇…… 很快,陈弘毅就停止了这种危险的想法。 这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可是要被拖出去枪毙……哦,他们还没有枪。 可是要被拖出去菜市场砍头的! 案子审讯完毕之后,门外围观的早已经散去,陈弘毅总觉得背后有人盯着自己。 他一回头,发现县令刘青天正笑脸盈盈的看着自己,上下打量,时不时还露出猥琐的笑容,就像是老色p看见了绝色美人一样。 大人,我可是卖身不卖力的,呸!卖力不卖身。 终于,陈弘毅忍受不了,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之后,匆匆离开了。 …… 蓝田县,监牢。 马青山把玩着手中的枯草,不屑的对陈弘毅说道。 “怎么,特意跑过来看我的笑话?” “我没有那么无聊。” “那你来这个鬼地方干嘛?” “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以前也在这住过一段时间,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这确实是一个鬼地方。” 陈弘毅的一番话,也是将他与马青山的距离拉近了几分,颇有几分天涯沦落人的意思。 用术语解释,这叫,共情! 就是通过自己的情绪去和别人引起共鸣。 显然,这个方法非常管用,马青山的敌意慢慢减弱,看着陈弘毅的目光都柔和了几分。 “陈弘毅,我并没有怪你,因为我知道总有一天,东窗事发,我也会被官府逮捕。” “早知如此,你又何必当初?” “据我所知,马大户对你视如己出,甚至还扬言他百年之后,将马家的家产全部给你,你为何还要对他痛下杀手,这对你,有什么好处?” 这就是陈弘毅前来监牢的原因,他实在想不清楚,为什么马青山会铤而走险去谋杀自己的义父马大户。 难不成是迫不及待想要继承家产?那也不对呀。 如果真是这样,他都忍了这么多年了,为什么会急于现在这一时呢? “视如己出,可笑,如果真的拿我当儿子,为什么还会横刀夺爱,迎娶我心爱的婉儿……” 我靠,这踏马是什么豪门狗血剧情,后爹爱上俏儿媳…… 你们有钱人真的好乱呀。 陈弘毅算是明白了,那马大户要娶的那个十六岁的小媳妇,居然是马青山的相好的。 而马青山则是因为爱而不得,只能铤而走险,杀了自己的义父。 原来如此! 马青山的犯罪动机居然如此简单,一下子将陈弘毅之前的猜想全部推翻了。 不过,陈弘毅并没有太过诧异,前世当警察的时候,他也遇见过不少相同的案件。 复杂巧妙的案件背后,掩藏的真相往往是粗糙的。 更多的时候,他们破案靠的不是推理,而是——监控摄像头。 看着眼前身着囚服,滔滔不绝的马青山,他心中感慨万分,而后准备走出监牢。 这家伙数日前,还是锦衣玉食,如今却身陷囹圄,引颈受戮。 不过,陈弘毅却并不后悔将他抓了进来,毕竟,这就是他的职责。 无论是作为警察,还是捕快,他都有义务将每一个罪犯绳之于法,不让他们逍遥法外。 第三十三章 有枪有炮 就在陈弘毅刚刚想要转身离开的时候,监牢中的马青山突然说道。 “哎!” “陈兄,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陈弘毅看着一脸希冀看着自己的马青山,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直接脱口而出。 “你可别想我放你出去,要是被发现了,咱们都得完蛋。” “……” “陈兄想多了,愚弟只知难逃一死,又怎敢拖累于你。我只是想在临死前,托您将我的钱财给婉儿送去。” 还真是个痴情种呀,死到临头了,还惦记着自己的相好的,这个婉儿究竟有什么好的,居然让马青山如此倾心? “你的钱财?马家的家产已经全部都被衙门查封,那些银两我可没有能力帮你取出来。” 陈弘毅无奈的摊手说道。 “大人放心,在马府外的竹林处,左边第五颗划着白石灰的竹子下面,我藏了一小箱珠宝。” 听到这话,陈弘毅自己愣住,你这比还挺自觉呀,知道总有一天东窗事发,居然连后路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看着迟疑的陈弘毅,马青山还以为他是不想帮自己,连忙继续说道。 “小人绝对不会让陈大人白跑一趟。您就不好奇,为什么我会知道用硫磺,硝石可以扩大火势。” “那箱子里面不仅有珠宝,还有着一本偶然得来的关于炼金的古书,名为《火药录》,想来陈大人应该会感兴趣。” 什么,不早说,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陈弘毅也是恍然,我说一个古代的商人怎么会知道硫磺和硝石可以助燃,原来是有奇遇呀。 瞧你说的,《火药录》什么的都是次要的。 作为穿越到大周的新时代活雷锋,这点小事,我自然是要帮的。 他面带玩味的笑容,故意露出一脸奸笑。 “你就不怕,我独吞了你的银两,要知道,你这一箱珠宝,怕是比我一辈子的俸禄都还要多。” “大人,您就别开玩笑了,你为了证明安叔的清白,甚至愿意重新查案,又怎么会贪图一个死人的银两?” “好!” 自己的小伎俩被戳穿,陈弘毅也并没有继续搞怪,就转身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陈弘毅,马青山门的站了起来,他一把抓住牢房的栅栏,手铐脚镣哗哗作响。 “陈大人,告诉婉儿,不用在等我了,找个合适的人家就嫁了。” “……” 牢房中寂静无声,并没有任何回应。 马青山有些失望的瘫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知道了。” 一道悠悠的声音传来,马青山听到陈弘毅的声音,喜极而泣,对着窗外喃喃道。 “婉儿。” …… 马府外,小竹林。 陈弘毅肩扛铁锹,看着这个茂密的丛林,有些无语。 这个竹林怎么和自己前世高中校园中的林子有些相似,都是如此的高大,这般的茂密。 同学们对于那片林子还有一个爱称,“小树林。” 春天到了,万物复苏,又到了动物交配,荷尔蒙爆发的男男女女们就会钻入小树林,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陈弘毅就来到树林前开始对着那颗有着石灰印记的竹子一顿猛造。 一刻钟后。 陈弘毅终于是挖出了一个紫檀木的箱子,终于找到了宝藏。 宝箱并没有太大,长宽高不过一尺左右。 陈弘毅喜从心来,手捧宝箱,豪气干云,对着天空竖起了一根中指。 “我站在!” “烈烈风中,恨不能荡尽绵绵心动。望苍天,四方云动,剑在手问天下谁是英雄” 就在陈弘毅唱到高潮的时候,有一个老爷爷牵着扎着一个冲天辫的孙子经过,他看着神经兮兮的二五仔陈弘毅,特意绕远了一些,对着自家的孙儿告诫道。 “均儿,你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不然,就只能像这个人一样,在街头捡垃圾了。” 老大爷的声音不大不小,陈弘毅刚刚可以听到。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来大爷,你说清楚,谁是乞丐,老子明明是摸金校尉。 再者说了,哪家乞丐像我这般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我倒是想当乞丐,不过颜值他也不允许呀! 将宝箱给了马青山的老相好杨婉儿之后,陈弘毅就带着《火药录》离开了。 至于那句“找个好人家嫁了”,他最终也是没有说出口。 …… 当一切办完,已经是日暮时分。 下班啦! 陈弘毅美滋滋的回府,刚好和伯父陈言装了个满怀。 打了个照面之后,陈弘毅就准备离开,不过伯父陈言一把拦住了他。 只见陈言老脸一红,一双满是老茧的手也无处安放,支支吾吾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毅儿,你扪心自问,伯父平日对你怎么样?” “还行。” “伯父现在有点小忙,需要你帮助,你会袖手旁观吗?” “自然不会,伯父,你就莫要弯弯绕绕了,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侄儿我都绝对不会皱一下眉。” 听到这,陈言欣慰的点了点头,不愧是自己养大的侄儿,就是和自己亲。 “伯父最近和同僚应酬比较多,手头有些吃紧,你也知道,你伯母平时对我管的也严……” 听到这,陈弘毅急中生智,连忙补充道。 “除了借钱,什么都好说。” “……” 陈言默默转身,背着手,缓缓的离开。 看着背影佝偻的伯父,陈弘毅眼角微酸,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他握紧胸口,掏出怀中的钱袋,亲了一口,深情的说道。 “银子,我终于还是把你保住了,谁也不能让你和我分开。” 用完晚饭之后,陈弘毅就回到了自己的偏院。 坐在桌子上,陈弘毅将怀中的火药录打开,从第一页开始看起。 半个时辰后,陈弘毅猛得的闭上了书页,他缓缓的呼出一口长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火药录》到底是谁编撰的,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这本书对于火药制作原料,工艺,流程甚至连存储方法都有详细记载。 有了这本书,自己就可以在古代研制出火器,到时候自己有枪有炮了。 银子,马子,房子,那不都是手到擒来。 不对,不能盲目乐观。 这本书纸张泛黄,并且因为氧化已经变得有些脆薄,说明他的年份久远,在很久之前就存在了,说不定有人已经掌握了火器的研制方法。 不行,明天得问问伯父,朝廷军队是否已经大规模的装备了火器。 要是没有,我可就有枪有炮,发达了…… 第三十四章 再入天宫 陈弘毅就这么通宵达旦的看着《火药录》,慢慢的,眼皮开始耷拉,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紫霄天宫。 朱红的大门,林立的楼阁。 看着这个熟悉的环境,陈弘毅有些懵逼。 难不成以后每天一睡着,就会进入天宫。 这天宫好像存在于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不过,那为何陈白衣给自己的那本符箓却能带出自己的精神世界呢? 陈弘毅想了许久,都是没能够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叩开了天宫的大门。 “吱呀。” 陈弘毅进去之后,就看见的非常无语的一幕。 原本冷清的天宫现在却热闹非凡,陈白衣居然和朱雀打了起来。 一人一兽打的难解难分,互相撕逼,观赏感极高。 陈白衣手持符箓,口中念念有词,言随法出,一道道绚丽的术法打在了朱雀身上。 不过,朱雀两翼一挥,空中出现了漫天的火花,将陈白衣的术法直接吞噬。 果然,老话说的好,一山不容二虎,除非公和母。 这两货可都不是好相与的,打起来没有一点留手,好像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突然,陈白衣和朱雀注意到了陈弘毅这个不速之客,暂时停手。 而陈弘毅不乐意了,皱着眉头说道。 “你们继续打呀,别管我。” 听到这话,那一人一兽更加不乐意了,这小子拿我们当什么,街头卖艺的乞丐吗? 朱雀用火目瞪了陈弘毅一眼,挥舞着翅膀,飞回了自己的庙宇之中。 而陈白衣则是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 “美男子兄,你终于来了。” “白衣兄,这才多久不见,你怎么就跟祂打了起来?” “是可忍,孰不可忍!那朱雀羞辱于我。” “什么,他怎么羞辱你了?” 听到这,陈弘毅有些气急,赶忙关切的问道。 “祂嘲笑我诗词写的烂,连狗都写的出来。” 哦,对对对对对! 人家朱雀说的没毛病,你写的那玩意,说不定还不如狗呢。 看着陈弘毅玩味的笑容,陈白衣变得有些心虚,连忙转移话题。 “美男子兄,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对于这个紫霄天宫,我有些好奇,在我来之前,还有人来过这吗?” “有。” 什么? 陈弘毅听到这,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这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怎么之前会有他人来过。 莫不是,是这个吊坠的上一任主人? “他什么时候来的?” “时间太久了,我记不清了,几百年之前了。” “几百年!” “对呀!他好像说自己叫……狗蛋。” 信息量太大了,陈弘毅现在脑子有些混乱,他现在需要理清逻辑。 第一,在自己之前,这里曾经还有一个主人,名叫狗蛋。所以,吊坠的秘密不止自己一个人知道。 第二,如果说,几百年之前,就有人来过紫霄天宫。这就说明,紫霄天宫的存在时间比自己想的还有久远许多。 …… 陈府,正堂。 准备用早饭的陈弘毅坐在餐桌上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 昨日夜里,他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了白衣不少问题,导致晚上觉都没有睡好。 唉,再这么搞下去,我都要成时间管理大师了! 伯父陈言看着自己精神不振的侄儿,关切的问道。 “毅儿,怎么了,是不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是呀,大哥,你肿么啦?” 娇俏的妹子也是焦急的问道,仿佛生病的是自己一般。 陈弘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大碍。 “没什么事情,昨日睡得晚了些。” “对了,伯父,我大周可有大规模装备火枪的军队?” “火枪?你说的火铳。” “对对对!” 陈弘毅忘了,现在的枪指的还是那种铁矛木棍的红缨枪。 “那个东西可是个稀罕货,目前女皇陛下正在让钦天监日夜研制,不过好像没什么进展……” 哦!太好了,没有进展就好呀! 他们要是有进展了,我不只能抱着《火药录》喝西北风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喜上眉梢,瞬间来了胃口,对着油条,肉包子大快朵颐。 吃干抹净之后,就与伯父一家辞别,前往衙门执勤去了。 陈夫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陈弘毅,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这小子,越发没有规矩了。” “以前他虽然为人木讷,但起码不会处处与我较劲,现在三天两头的就拿话气我,小白眼狼!” 而陈言则是反驳了一句,“夫人此言差矣,我觉得相较于以前,出了狱之后的弘毅更讨人喜欢了,事故圆滑,断案如神,现在衙门里面的人都羡慕我,说我有个好侄儿。” 喝着粥的陈若曦也是将碗发下,用手帕擦了擦红唇,帮腔道。 “是呀是呀,我也觉得大哥现在变好了,又有才,说话还好听。” 说着说着,陈若曦眉眼微低,娇俏的脸庞居然变得通红。 陈夫人:“……” 她美眸微动,心中五味杂陈。 才短短几天,这下子这小子居然已经获得了这么多人认可! 要知道,他以前在家中只是一个小透明,除了与陈言亲近以外,对自己的两个儿女都是非常冷漠,三人关系并没有太过和睦。 谁知道,现在自己的宝贝女儿都主动帮着他这个便宜堂兄说话。 陈夫人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要是再这么下去,自己这个家母怕是变得四面楚歌,众叛亲离了…… 陈弘毅才刚刚来到县衙门口,就看着一众捕快走了出来。 “兄弟们,怎么了这是?” 他们这些个捕快可不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公仆,如果没有什么大事,一般都不会出衙门。 那老张头答复道。 “陈老弟你来的正好,陈老弟你来的正好,北城发生了械斗,捕头让咱们去处理呢!”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着北门跑出,陈弘毅也是从众人口中大致了解了情况。 原来,北城最大的酒楼白云阁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是从凉州入京的江湖世家,许是心高气傲,盘下了整栋酒楼,将所有的酒客直接赶了出去,酒客们哪里忍得下这口气。 就这样,两方人马就这么打了起来。 很快,众捕快就来到了白云阁。 要说这白云阁,也是不愧为蓝田县第一大酒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假湖,景色极佳。 陈弘毅看着眼前的景象,发现一片平静,哪里像是有打斗过了场景。 “是不是消息错了?这里并没有发现械斗呀。” 一旁的朱平安则是答道,“消息应该不会有问题,确实有人看见过两方人马发生争执。” 众捕快拉过酒楼店家一问,才知道已经打完了,蓝田本地的酒客吃了亏,已经骂骂咧咧的走了。 陈弘毅听到这,自己火冒三丈,这外来户也太嚣张了,也不看看这是谁家的地盘。 在店家的带领下,他们很快来到了那外来世家所住的客房。 “咚咚咚!” 陈弘毅猛得敲击着房门,屋中也是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还略微带着一丝警惕。 “谁?” “查水表的!”陈弘毅冷漠的说道。 第三十五章 打你爸爸 客房中的萧婉妤端坐在客房中,有些恼火,才刚刚赶走了那群没有礼数的乡巴佬,居然又有人来扰自己清静。 不过,还不待她前去开门,房门就被一脚踹开,陈弘毅领着捕快闯了进来。 陈弘毅踏入房门,就觉得一股清香扑面而来。 他定睛一看,客房中居然端坐着一个背影袅袅,身形绰约的妙龄女子。 那一身云白纱裙将她的完美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前凸后翘,浑圆丰满,宛如一朵亭亭玉立的水仙花,洁白而高雅。 不过,有些可惜,这女子居然带着一层薄薄的面纱,挡住了容颜。 陈弘毅看到面纱,瞬间没有的观赏的兴趣。 一般带面纱的,十个有九个都是背影杀手。 废话,谁踏马长的好看还带面纱? 那白裙女子也是回过神来,伸出芊芊玉指,对着捕快们娇喝道。 “尔等何人,居然敢擅闯我的房间!” 这人不是白痴,就是眼瞎呀,我们胸口写了那么大的一个捕字,你看不见呀! 她话音刚落,其他几个客房也是大门起开,瞬间窜出来十数位彪形大汉。 他们手持朴刀,和衙门的捕快对峙,两方瞬间剑拔弩张。 其中一个两鬓微白,身着长衫的老者来到了萧婉妤的身旁。 “小姐,您没事。” 萧婉妤摇了摇头,轻声答复道“安叔,我没事。” 看着自己被忽视,陈弘毅非常不爽。 “嘿,外乡人,要摆架子出去摆,这里是我们京兆府蓝田县的地盘,容不得你们放肆!” “狂妄!” “我就狂妄了,怎么着?”陈弘毅贱贱的说道。 而他的态度也是惹怒了外乡众人,他们手持朴刀,在那安叔的带领下下步步紧逼,将四五名捕快团团围住。 朱平安扯着陈弘毅的袖子,焦急的低语道。 “弘毅,现在敌众我寡,你就别在激他们了。” 老张头也是说道。“是呀,弘毅,你莫要逞一时之勇,他们少说也有二十多个人,而且人手一把朴刀,。” “咱们先稳住他们,到时候等县里面支援的人手来了,还怕收拾不了他们。” 不料,陈弘毅并没有听从两人的话,反而快步向前,与那安叔争锋相对。 众人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为陈弘毅暗暗担心,这小子未免也太托大了,虽然他突破九品养气境,又如何能以一敌十呢? 陈弘毅看着面前的众人,眼发寒光,大拇指微微挑起手中的朴刀,寒光乍现。 对面的武夫瞬间惊觉,拔刀出鞘。 他看着对面的一众武夫,冷冷的说道。 “谁要是敢再上前一步——” “我就打你爸爸!” 众人:“” 说罢,陈弘毅就开始啪啪啪的打自己耳光,边打边说道。 “我打你爸爸,打你爸爸……” 与陈弘毅前来的一众捕快,纷纷不好意思的掩面转身,一副我不认识这个二百五的模样。 那安叔甚至真的就愣在了原地,面露错愕之色,惊讶的说道。 “我游历江湖这么多年,走南闯北,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陈弘毅:“哎,今天你就见到了!” …… 在陈弘毅的神威之下,那外乡武夫,也是不敢在前行。 终于,那白裙女子示意众人放下武器。 “小姐,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老奴一定要为你出这口气。” “安叔,这里不是凉州,而是京兆府。皇城附近,天子脚下,还是低调些好。” 终于,那安叔不情不愿的命令众人收刀回鞘,而衙门的众捕快也是见好就收,顺坡下台,收了兵刃。 一场闹剧就此收场。 陈弘毅众捕快吃了个哑巴亏,亏了,又好像没亏。 见久久没有人前来支援,他们也是准备撤离。 毕竟,他们就是来找茬的,不过,貌似对方点子有些硬,他们好像惹不起,长期对峙也讨不到什么好。 陈弘毅转身准备离开,不料那安叔反而对着他喝道。 “小子,可敢留下姓名?” 陈弘毅一愣,这是以后要找自己寻仇呀。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闪过多个名字。 常山,赵子龙。 姑苏,慕容复。 万通,筋骨片。 个人练习生,ckx。 梁志超他奶奶。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吾乃是蓝田县铁面无私,断案如神的第一捕头,郑远道。” “他日若要寻仇,尽管来找我就好了,怕你的不是好汉!” 张二狗:“……” 朱平安:“……” 其他捕快:“……” 他们心中都默默的想到了一个事情,以后绝对不要得罪陈弘毅。 谁知道这个家伙出去杀人放火的时候,会不会报自己的名字。 走出白云阁,朱平安有些担忧的说道。 “弘毅,你刚刚那番话,要是被郑捕头知道了,该如何是好呀?” 陈弘毅双手环头,仰首望天,一脸无辜的说道。 “什么话?刚刚我可是什么都没有说呀,平安,你听错了。” …… “阿嚏!” 坐在黄梨木椅上的郑远道打了一个喷嚏,感受着窗外的习习凉风,他走出去将门窗紧闭。 如此寒冷的天,要冻死个人嘞! 很快,郑远道回到了红案处,轻轻按了一下木板。 “砰!” 居然弹出来一个暗格,其中放着一个紫檀木的宝箱,如果陈弘毅在这里,他就会发现这个宝箱与自己从竹林挖出来的一般无二。 不错,这正是马青山当初贿赂郑远道的珠宝。 幸亏那小子聪明,当着陈弘毅说只给了自己五十两白银,想来应该与陈弘毅讨价还价一番,谁知道便宜了自己。 郑远道小心翼翼的打开宝箱,那珠光宝气直接将他照耀的惊在了原地。 自从有了这个宝箱之后,他基本上每天都会抱着这些珠宝数一遍,好像还指望着珠宝可以生崽,越变越多呢! “咚咚咚!” 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谁?” 郑远道吓得连忙将珠宝藏回暗格,紧张的说道。 “捕头,是我,老严!” “哦?原来是严师爷呀!” 郑远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急忙起身开门,这师爷是县令大人身边的人,自己可不能慢待。 “不知严师爷前来,所为何事呀?” 那严师爷环顾左右,来到郑远道面前,窃窃私语道。 “掌柜的托我告诉您,可以上路了。” “好!” 郑远道应下后,眼中的凶狠之色乍现。 …… 第三十六章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数日后。 陈弘毅正坐在一个路边的早点摊前,大喊道。 “老板,来一碗馄饨,两屉包子!” “来喽!” 在家中吃久了之后,陈弘毅总会想出来吃点别的饭菜换换口味。 这就像每个男人到了中年都会有七年之痒,偶尔出去偷吃也属正常。 店家连忙给陈弘毅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馄饨,还有两笼包子。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见了陈弘毅的差服,那店家馄饨上的特别快,不敢有丝毫耽搁。 待店家走后,陈弘毅拿上筷子,对馄饨汤行起了瞩目礼。 这是他的习惯,美其名曰:“对舌尖上的敬畏!” 看着馄饨汤上漂浮的鸡油,还有色彩明艳的辣子,陈弘毅吞了吞口水之后,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不一会的功夫,满满当当的吃食就见了底,什么都没剩下。 陈弘毅也是被辣的满头大汗,连白色里衣都是被汗水浸透。 他满意的拍了拍肚子,对着老板喊道。 “店家,结账!” 那店家佝偻着腰亦步亦趋的走来,一脸谄媚的说道。 “哪里敢要大人的银子,您能够来我们店里面吃饭,就是我们的福气了。” 看着店家依依不舍的盯着自己手中的银子,满脸肉疼的说出这番违心的话语。 陈弘毅知道,他是害怕自己这身狗皮呢。 这老板许是经过了不少社会的毒打,才会如此胆怯。 吃饭给钱不是天经地义吗? 陈弘毅转念一想,也对! 这年头,胥吏吃饭不给钱已经成了常态,不仅不给钱,说不定还会倒找店家要钱。 反倒是自己吃饭给钱,成了另类。 怎么说呢?,自己这种行为,就跟去ktv开包间只唱歌,去洗头房办卡只洗头差不多是一个性质的。 大周吏治崩坏,对于官吏管制不严,大官大贪,小官小贪,这种贪污腐败的风气已经积弊已久,也不是这个县陈弘毅能改变的。 再说了,这些事情,是他们那些内阁首辅大臣需要考虑的事情,跟我一个守大街的穷屌丝有半毛钱关系呀! 将银子拍在桌子上,陈弘毅拿起朴刀就快步离开,只给馄饨店的老板留下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帅气的身影。 …… 蓝田县衙,北区巡捕堂。 陈弘毅慢悠悠的进了衙门,连忙倒了一碗茶水,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刚刚那馄饨里面辣子加的有些多,吃的他口干舌燥,得喝点清茶下下火。 不过,他摸了摸嘴,就发现众捕快们都一脸欣喜的看着自己,显得非常莫名其妙。 “诸位,怎么了?你们走狗屎运了?” 一位与陈弘毅关系不错的年轻捕快走了过来,将盖有官印的文书递给了他。 “兹有巡捕堂捕快陈弘毅,屡破悬案,为民分忧,甚得本县之心。即日起,升任为巡捕房捕头。” “天洪元年,十一月初五,蓝田县县令刘青天书。” 陈弘毅看着眼前的文书,有些发愣,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虽然只是一个捕头,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第一次升官,以后,自己就拥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区,俸禄也由二两五钱涨到了五两。 最重要的是,自己迈出了走向更高社会阶层的第一步。 此刻,他再也忍不住,来一段社会摇,抒发自己的豪情壮志。 “万丈高楼平地起呀,辉煌只能靠自己。” “社会很单纯呀,复杂的是人!” 衙门众捕快:(ー_ー) 张二狗:“这是个啥曲子呀,怎么已经没听过?” 朱平安:“确实,以前从未听过,但听起来也是别有韵味。” “朱老弟,我也是这般觉得,还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呀!” “不过,这舞瞅着怎么这么眼熟呀” “是不是有点像那水云间的西域娘们跳的艳舞?” “对对对!” …… 很快,捕快们就回过神来,对着陈弘毅一阵彩虹屁。 “陈老弟,你现在可是飞上枝头成凤凰了。” “是呀,弘毅,以后可要多提携一下老哥我呀。” “这小陈都高升了,不得请兄弟们去刘家酒楼里面好好吃一顿?” “什么刘家酒楼,你当谁都和你一样小家主气呢?人家弘毅现在可是捕头,最次那也是白云阁呀!” …… 就在陈弘毅沉醉在鲜花与蜜语中的时候,一个衙役进入了巡捕堂,高声说道。 “为了庆祝陈捕头高升,县令今晚于白云阁天字号雅间设下宴席,到时候各位一定都要光临呀!” 陈弘毅赶忙谢过那衙役,笑着将他送走。 当他再回头时,发现众多捕快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像是活见鬼了一样。 “陈弘毅,你和县令是不是远房亲戚呀?” “不是呀,刘兄何出此言?” “哦,奇了怪了!” “你是不知道,这县令是文人出身,瞧不上我们这些粗人。” “花钱给咱们置办酒席,这是我们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今天,他居然让你小子开了这个先例。” “由此可见,县令大人对你有多器重呀!” 听到这,陈弘毅摸了摸自己英俊帅气的脸庞。 我的脸这么大的吗? 衙门捕快三千,县令独宠我一人? 陈弘毅正在纳闷之时,转念一想,只有一种可能性。 自己帮这个刘县令完成了数个麻烦的案子,他于心不忍,请自己吃一顿饭似乎也合符情理。 这样解释下来是不是就合情合理多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了。 管他呢,有人请吃饭,不去王八蛋。 而在办公房中,郑远道幽怨的盯着众人簇拥的陈弘毅,他有些纳闷。 这小子很怪,以前就是个木讷寡言的小年轻,自从在监狱里面关了一段时间之后,脑瓜子一下就变得活络起来了。 不仅和周围的人关系处的融洽,处理案子起来更是目光敏锐,洞察秋毫,短短半月就破了数个大案子。 更重要的是,现在他成了巡捕房的焦点,在衙门里面抢了自己的风头,而自己的地位正在一落千丈。 …… 日薄西山,夕阳西下,又到了动物交配的季节……呸!又到了休沐的时间。 陈弘毅领着众人出了衙门,一众人载歌载舞,在官道上讲着荤段子,不时的爆发出哄笑声。 当然,热闹是属于陈弘毅的,孤独留给了郑远道……还有他的两个狗腿子。 三人跟在一众捕快的屁股后面,忍受着瑟瑟寒风,被冻的直发抖。 其中一个瘦的跟猴子一样的小跟班打着冷战说道。 “大大……大哥,这群混账他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简直就是欺辱太甚!” 另一个人也是忙着附和道,“是呀,大哥,猴子说得有道理,这宴席咱们不去也罢,难不成还差他这口吃的吗?” 看着为自己无能狂怒的手下,郑远道摇了摇手表示否决,他两眼微眯,恶狠狠的说道。 “你们懂什么!给我去了海吃海喝,什么贵点什么,听到没有?” “是,是,是,大哥说得对!” “大哥说得好。” 两个跟班连忙附和,生怕扫了郑远道的兴子。 小不忍则乱大谋,陈弘毅你给老子等着! 第三十七章 爷们一辈子离不开的三样东西 白云阁,天字号雅间。 陈弘毅带着众多捕快涌了进来,原本还宽敞的雅间一下就变得拥挤起来。 看着端坐在首席的白白胖胖的县令刘青天,众捕快都是拘谨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而刘青天看到这一幕,缓缓起身,和善的说道。 “诸位,别再站着了,随便找地方坐。” 此刻,他表现出的东道主应有的大方和气度,众人也是在他的安排之下纷纷落座。 陈弘毅正准备找个犄角旮旯坐下,谁知道刘青天却对他找了招手,指着身旁的偏座对着他说道。 “弘毅,过来坐!”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齐刷刷的看向了陈弘毅。 这小子究竟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够得到县令如此的青睐。 居然直接让他到自己身边去坐,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表明陈弘毅日后会成为他的亲信? 怎么来形容现在诸位捕快的心情呢。 羡慕呀! 嫉妒呀! 恨呀! 陈弘毅并没有推辞,直接就坐到了刘青天的旁边,而和他对桌的不是别人,正是那郑远道。 还真对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呀! 很快,一道道佳肴端上了桌来,红烧羊排,京酱肉丝, 刘青天端起那青瓷白玉酒杯,缓缓的开口。 “诸位都知道,今天是咱们陈捕头,陈弘毅大喜的日子。” “让我们共同举杯,庆祝弘毅高升!” 怎么搞得跟我要娶媳妇一样?外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结婚呢!陈弘毅在一旁腹诽。 “恭祝弘毅高升!” 众人齐齐举杯,大声说道。 说罢,刘县令又看向了郑远道,继续说道。 “郑捕头,本县知道,你与弘毅有些过节,刚好借助今天的酒局,解开误会。” “古人云,酒杯一碰泯恩仇,对?” “县令大人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作为前辈,郑捕头你就给陈捕头道个歉,以前的事情就算过去了。” 刘县令居然在偏袒陈弘毅,让捕头郑远道给之前的下属陈弘毅道歉! 按理说,无论是资历和人脉来说,陈弘毅都远远不如老捕头郑远道,毕竟陈弘毅刚刚进衙门的时候,郑远道就已经是一名资深的捕头了。 但是,刘县令的这番安排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难不成在他的心中,陈弘毅的地位比老舔狗郑远道还高! 衙门中的众人都是开始思量起来,以后是不是应该和郑远道保持距离,多与那陈弘毅攀攀关系。 得到县令的垂青,这小子的前途,怕是不可限量。 此时,郑远道身旁的两个马屁精都有些意动。 之前他们跟着郑远道混,自然是看重他的权势,废话,难不成是馋他的身子呀。 但是,现在郑远道马上就要垮台了,他们要是再想吃香的喝辣的,就要换个大腿抱了。 郑远道听到刘县令的话,不情不愿的起身。 其实,他心中非常不爽,但是又不敢拂了县令的面子,只能举起酒,对着陈弘毅赔罪。 “陈老弟,我错了。” 你糊弄鬼呢,嘴里面跟含了烧萝卜一样,话都说不利索! 听到这话,陈弘毅不满意的摇了摇头。 “郑捕头这道歉也太没有诚意了?” “你!陈弘毅,你莫要过得寸敬尺。” 郑远道来了火气,连表面的和睦都难得再去维持,直接对着陈弘毅无能狂吼。 “嗯?”刘县令冷哼了一声,只见他微微挑了挑眉,瞪了郑远道一眼。 刚刚还威风凛凛的郑远道瞬间变成了霜打的茄子——蔫了。 “陈老弟,之前的事情都是我的不好,你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和我计较,将来巡捕堂的事情,还是要多多仰仗你呀!” “郑捕头客气了,小弟我一定会好好帮衬您。” 刚刚还剑拔弩张,拔刀相向的两人瞬间变得兄友弟恭,父慈子孝起来。 而此时的陈弘毅已经在心中乐翻了天,他如何能看不出刘县令对自己的器重。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要借刘县令之威去震慑郑远道,借力打力,不战而屈人之威。 这就叫“借势”! 一场闹剧结束之后,气氛也是逐渐热烈起来。 觥筹交错,你来我往。 刚刚还有些拘谨的捕快们已经喝得面红耳赤,脱下差服,光着膀子开始划拳。 “哥俩好呀,六个六呀!” “哥俩好呀,七个一哟!” “喝!” 相比于其他几桌的喧闹嘈杂,陈弘毅所在的这桌的众人就要斯文不少。 毕竟,刘县令坐在着,你总不能也学着邻桌的那几个二百五,冲到县令面前,对着他划拳。 不过,酒壮怂人胆,喝多了的张二狗张老哥已经开了腔,在宴席上口水飞溅。 “诸位兄弟,要我说,咱们爷们这一辈子,都离不开三样东西。” 说到这,涉世未深的小年轻朱平安连忙好奇的问道,“张老哥,哪三样东西?” 我靠,平安,你是老张这货派来的派来的捧哏,在这组团说相声呢! “那三样东西呢,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三个‘子’。” 看着弯弯绕绕的张二狗,桌上另外一个资历较老的捕快直接开口骂道。 “二狗,有话快说,就跟大家伙在这里脱裤子放屁!” 从来都是被叫张老哥的张二狗一下听见喊自己的大名,觉得有被冒犯到。 他像是老虎被拔了毛一样,对着那人狠狠的瞪了一眼。 “滚犊子!” “到底是那三‘子’呢,要我说呀,就是银子,女子,面子!”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好!”,众人都是齐齐喝彩鼓掌起来。 确实,久经社会毒打的张二狗说出的这番话,还是非常有道理的。 人活一辈子,不过就是为了面子和里子,和里子无外乎两样东西,那就是女子和银子。 张二狗对着雅间的众人谦虚的拱手作揖。 “谢谢兄弟们抬举,谢谢……” 正在这时,不知哪个尖酸刻薄的家伙说道。 “老张,既然你如此懂得行,咱混了大半辈子,连个媳妇都没有讨到?” “哈哈哈哈……” 众人齐齐哄笑,一脸揶揄的看着张二狗。 不过,张二狗怎么说也是老江湖了,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舔着老脸继续说道。 “你们这些生瓜蛋子,懂什么?” “娶一个媳妇有什么好的?一辈子倒头只能搂着一个女人睡觉。 而我老张就不一样,在那水云间,彩绣阁有数十个媳妇,每天换着搂,像睡那个就睡那个!” 说到这,张二狗像是想起了什么,两眼微眯,略带回忆的说道。 “说起来呀,我还与那京都教坊司的花魁,被看姑娘,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呢!” 台下众人听到这,直接就起哄,对着张二狗调笑起来。 睡花魁,想屁吃呢! 教坊司的一个花魁光是打茶围见花魁一面,就要十两银子,已经抵得上张二狗四五个月的俸银了。 睡花魁,怕是没有数十两银子都拿不下来。 陈弘毅听到这话,都是忍不住扶额,对着张二狗笑道。 “不是我说,张老哥,咱但凡有几粒花生米,也不至于喝成这样呀!” “虽然吹牛皮不上税,但你也得悠着点呀!” 第三十八章 我杀人了? 天色渐暗,日近薄暮。 白云阁,天字号雅间的范围并没有因为夜色的来临而减弱半分,反而变得更加热烈。 在刘县令和郑捕头的轮番劝酒之下,陈弘毅喝了一杯又一杯美酒,酒劲也是缓缓的上了头。 他面颊微醺,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就这么瘫倒在酒桌上,慢慢的昏睡了过去…… 而一旁的还准备劝酒的刘县令踉踉跄跄的离席,还拿着酒杯往陈弘毅身上着凑。 “弘毅,弘毅,别停呀,起来继续喝。” “咦!睡着了吗?” 刘县令用自己的那白皙肥胖如猪蹄的大手扒拉了陈弘毅两下,还是没有反应。 “弘毅睡着了,来个人,帮我把他送回陈府去!” “我来!” 一旁的朱平安听到这话,自告奋勇的说道。 他与陈弘毅关系匪浅,两人以前喝多了,他也经常会背着陈弘毅回家,今日这个带陈弘毅回府的活,他自然也是当仁不让。 朱平安皱着眉头,骂骂咧咧的拖着陈弘毅出了雅间。 意识模糊的陈弘毅在出酒楼前,还耍着酒疯,差点一脚把那映画着《雨打芭蕉》山水图的三尺屏风给一脚踹到了地上。 终于,两人出了酒楼,渐行渐远。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有一个人,正在酒楼上方倚窗注视着他们。 那人正是郑远道,只见他两眼微眯,面色凌厉的低声说道。 “陈弘毅,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 陈府,大门处。 家主陈言正披着外衣,蹲在门口,一脸期盼的往外望着,就如同陈弘毅养的二哈一样。 门房老王都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老爷,都大半个时辰了,您怎么还在这蹲着呀!” “天寒地冻的,您冻坏了身子可该如何是好。” 陈言听到这话,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言之有理。 我可是一家之主,陈府的顶梁柱,一家老小都要靠自己养活。 虽说这点寒风对自己这个八品养气境的强者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以防万一,还是回去睡觉。 “老王,那你在门口蹲着,等弘毅回来了知会我一声。” 老王:“……” 老爷,我现在闭嘴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陈言无情的关闭了大门,留着那门房老王一个人独自在寒风中凌乱。 宅院内,陈言显得有些担忧,粗弄的眉毛都是拧成了一团大麻花。 弘毅这小子,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来。 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可莫要出了岔子呀。 ———————— 好冷! 这是陈弘毅的第一反应,他缓缓的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冰冷的街道上。 一只通体漆黑的肥硕老鼠就在他的眼前大摇大摆的离开,爪子中还拿着数颗白如米粒的东西。 我靠!这就是传说中的老鼠爱大米吗? 他缓缓的起身,一脚将那老鼠踹飞。 陈弘毅有些纳闷,我不是在白云间喝酒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他环绕四周,当回过头的时候,直接呆在了原地。 因为他的身后居然还躺着一个身影,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好基友和同僚朱平安。 此时的朱平安正平躺在地面上,他的腹部中刀,还流淌着鲜血。 陈弘毅有些不可置信,刚刚还在一块喝酒的同僚怎么就倒被刺到在了地上,生死不知。 恍如梦境。 不过,刺骨的寒风也是让陈弘毅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他蹲下身子,将无名指放在朱平安的鼻子下,良久之后,陈弘毅吐出一口气,慢慢的自语道。 “没有……鼻息了!” 陈弘毅惊恐的后退了两步,刚刚准备大声呼救。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只见十数个捕快手持朝着这边飞奔而来。 他们将陈弘毅团团围住,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弘毅!” “你不是回府了吗?怎么在这?” 陈弘毅看着众多同僚,又看了看气绝身亡的朱平安,只觉得头皮发麻,脊背发寒,他有一种预感,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圈套。 众捕快开始紧急的勘察起来,收敛死者,查找凶器,隔离作案现场。 …… 就在这时,郑远道站了出来,他手握朴刀,义正言辞的说道。 “陈弘毅涉嫌酒后杀人,现已经查明正身,死者为蓝田县巡捕堂朱平安。” “来人,给我把嫌犯陈弘毅拿下!” “且慢!” 陈弘毅喝止了想要上前的众人,虽然事发突然,但是他还保持着基本的理智,不让自己陷入慌乱中。 现在自己越是手足无措,越容易落入圈套,陈弘毅深吸了一口气,强制自己平静下来。 “无凭无据,你们凭什么抓我?” 郑远道双手环胸,得意洋洋的说道。 “凭什么?” “陈弘毅,你低头看看你的朴刀还在吗?” 听到这话,陈弘毅有些不解,他低头一看,自己的刀鞘居然已经空了。 莫不是……那插入朱平安胸口的那把刀是我的? 很快,一个捕快小步走了过来。 “头儿,已经查实,朱平安胸口插的那把刀确实是……弘毅的。” “好呀!” “来人,给我把杀人凶手陈弘毅拿下!” “是!” 众捕快虽说平日里与陈弘毅交好,不过到了这种时候,也不能因为私情,罔顾国法。 就这样,失魂落魄的陈弘毅被带回了监牢。 此刻,陈弘毅半倚在牢房冰冷的墙壁上,看着牢房地板上的枯草怔怔出神。 他头疼欲裂,刚才发生的事情让他还处在懵逼状态,久久回不过神来。 酒精的麻痹让他对于醒来之前的事情没有半点印象。不过,事实摆在那里,自己的朴刀已经插在朱平安的胸膛之中,他也气绝身亡。 前一秒还在和自己把酒言欢的朱平安,下一秒居然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难不成真的是自己杀了朱平安? 想到这,陈弘毅无法接受,那可是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僚好友,手足兄弟。自己绝对不可能干出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陷害自己。 他拼命的回忆,想要在脑海中构架出刚刚案发现场的模型。 此刻他仿佛置身空中,用上帝视角环顾着案发现场的模型,阴冷的巷口,朱平安正腹部中刀倒在地上,鲜血殷殷的流淌在地上…… 对,朴刀!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第三十九章 不打自招 陈弘毅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站起来,剧烈的喘着粗气。 如果说真的是自己酒醉之后,误杀了朱平安,那为什么他的身上衣物非常整洁,除了腹部中刀以外没有别的伤口? 要知道,他同样也是十品淬体境的武夫,怎么可能被自己一刀毙命,毫无还手之力。 况且,自己当时是醉酒状态,朱平安还较为清醒,怎么可能让自己占了先机? 这一个个疑惑,在陈弘毅的心中生根发芽,他已经寻找到了这个案件的漏洞。 接下来,就会好办许多。 陈弘毅继续观察着脑海中的案发模型,想要凭借着仅存的记忆,将细节线索一一还原。 他站在朱平安的尸体旁,看着四周的环境,缓缓踱步,眉头慢慢的紧皱起来。 现在,案发地点的可利用的线索太少了,根本没法对案件进行下一步分析,这就让自己变得举步维艰了。 忽然,陈弘毅注视到了朱平安伤口流出的殷红的鲜血。 血,如此大的伤口,血量为何才这么少? 不对,这个出血量有问题! 陈弘毅大脑飞速运转,将自己关于这方面的知识调出来。 一个体重为60公斤(千克)的成年人,他的血液总量大概为4200毫升到4800毫升。 而朱平安是腹部中刀,而且多半是肾脏中刀,身体切割伤口面积大,势必会大出血。 但现场的那点血量是远远不够的,也就是说,很有可能是凶手杀了朱平安之后,又将他拖拽离开了真正的案发现场。 难不成是自己将他砍伤之后,酒性大发,拖拽到现在的位置的吗?陈弘毅在心中如是想到。 还是不对! 如果是自己拖拽的话,地面上却并没有血痕,一定是有人清理过血迹,不想给衙门留下蛛丝马迹。 想到这,陈弘毅缓缓的舒了一口长气,他对于案件已经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从自己和朱平安出了酒楼之后,就一直有人跟踪窥视,趁朱平安和自己酒醉不省人事之际偷袭。 而后为了栽赃嫁祸,用自己的朴刀杀死了朱平安,将自己和朱平安两人转移到靠近捕快喝酒的白云阁附近的巷口。 碰巧又在自己醒来的时候,偏偏就被衙门的捕快逮住,像是不想给自己任何机会畏罪潜逃。 这起案件中一环套着一环,像是早已经被设计好了一样。 玛德,这群王八蛋,栽赃嫁祸起来简直就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有一套。 妓院客爆满——井井有条。 每一个环节单看都没有什么问题,不过,细思极恐。 因为巧合的,似乎有些过分了,一个巧合还可以理解,那两个,三个呢?陈弘毅不得不怀疑,这很有可能是人为的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陈弘毅想到这,脊背有些发凉,这个栽赃手段并不高明,不过效果确实极佳。 现在,朱平安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死无对证,衙门多半也会把这个案子办成一桩铁案,自己是百口莫辩,有理也说不清楚。 他现在才反应过来,那幕后之人先是让自己沉醉在鲜花和歌舞美酒中无法自拔。 而后在自己最放松警惕,没有防备的时候,给自己来上一刀子,让自己永无翻身之日。 欲要其灭亡,必先使其张狂。 狠呀,你们是真的狠! 不过,陈弘毅绝对不会坐以待毙,现在已经破解了案件的关键,自己又与县令刘青天交好,只要禀明案情,还是有机会离开监狱的。 当务之急,就是要想县令禀明案情,想到这,陈弘毅也不再脱离带水,猛的敲打牢房的栅栏。 “来人!快来人!” “我有重要案情要想县令大人禀告!” 很快,那个膀大腰圆的狱卒就闻声走了过来,对着陈弘毅冷漠的说道。 “别叫了,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有用的。” 陈弘毅:“破喉咙,破喉咙!” 狱卒:“……” “现在你的这个案子已经被衙门定成了死案,绝无翻案的可能,就算你现在去见了县令,也难逃一死。” 听到这,陈弘毅的脸色慢慢的阴沉了下来,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是把老子往死里面整呀。” 看着狱卒离开的背影,陈弘毅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必须积极的采取方式进行自救。 现在,摆在自己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第一,采取正常的司法程序,合法的将自己救出,毕竟叔叔是蓝田县尉,在京都也是有些人脉,说不定可以用得上。 第二,就是直接越狱,毕竟现在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十品淬体境的小废物了,九品养气境,还有那本儒家符箓传,自己逃出监牢还是有几分把握的。 不过,选择哪一个呢? 还真是有些头疼呀! 就像到底是应该选择上清华,还是要上蓝翔一样让陈弘毅纠结不已。 …… 监牢外,捕头郑远道缓缓的推开了大门,在狱卒的热情指引之下,来到了陈弘毅的牢房。 他禀退了狱卒,就这么默默的注视着陈弘毅,如同一个上位者一般,居高临下,盛气凌人。 许久之后,郑远道吐出一口浊气,心情舒畅了不少,看着牢狱中落魄的陈弘毅,他两手背在身后,抑制不住的得意道。 “陈弘毅,监牢的日子可还满意呀?” “多谢郑捕头挂念,小人在狱中一日三顿,吃了睡,睡了吃,过的还算舒心。” 他的这番平淡之语也是激怒了郑远道。 “都死到临头了,你还敢嘴硬!” “要是你现在跪下来求我,本捕头或许还可以饶你一条狗命。” 陈弘毅看着气急败坏的郑远道,嘴角上扬,不屑的说道。 “请问你是日东国的人吗?说话这么日怪?” 郑远道:“你!” 郑远道瞬间气急,有些说不出话来。 陈弘毅的波澜不惊和平静的态度,让他觉得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气。 这可不行,自己是来刺激陈弘毅的,可不能让他这般舒服惬意。 郑远道像是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陈弘毅,你就不想知道,好端端的喝酒吃席,你怎么就突然进了牢狱的吗?” 听到这话,陈弘毅猛的抬头,死死的盯着陈弘毅,眼神也是变得锐利起来。 老子就知道,这件事情和你这个王八蛋脱不了干系! 第四十章 越狱 果然,郑远道察觉到陈弘毅的情绪发生着剧烈的波动,心中也是暗暗窃喜,这小子终于是忍不住了。 他自鸣得意的说道,“陈弘毅,我告诉你,你进入监牢就是我一手策划的。” “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 郑远道看着陈弘毅,贱兮兮的笑着说道。 陈弘毅两眼充血,恶狠狠的瞪着他,歇斯底里的问道。 “这么说,平安也是你们杀的喽?” “是呀,就是我杀的,我拔出你的朴刀之后,一刀就刺进了他的胸膛里面,你是不知道,他临死的时候,表情有多么精彩。” “不甘,懊恼,怨恨,还有一点点不舍……” “其实,本来都是一个衙门的,我也不想把事情弄的太难看,谁知道朱平安那个家伙,次次给你帮腔,让我下不来台。” “那我就没有办法了,只能杀了他,要让县衙里面的人都知道,跟着你陈弘毅混,都没有好下场。” “这就是,得罪我郑远道的后果!” 听到这,陈弘毅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没有想到,郑远道居然就因为朱平安与自己交好,就下毒手杀了他。 也就是说,朱平安的死,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是自己间接的害死了朱平安。 陈弘毅猛得起身,一把握住牢房的栅栏,对着郑远道说道。 “老杂种,老子宰了你!” 其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郑远道都是被陈弘毅骤然而起的气势吓了一跳,慌不择路的往后退了几步,过了好久才平复下来。 自己居然被一个身陷囹圄的小年轻吓成了这样吗,郑远道觉得非常没有面子。 此刻,他急需要找回场子,来挽回自己那并不存在的面子。 “宰我,你以为你还有机会离开监牢吗?” “郑远道,你真的以为你可以在县衙一手遮天吗?别忘了,我的伯父可是蓝田县县尉!” “呵!你的好大伯可是刚刚在县令那里吃了闭门羹。” “再说了,你的事情已经牵涉到了他的京察。现在京城的御史正在收集弹劾陈言的罪证,他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你猜,你的好大伯会为了救你而放弃自己的官位和大好前程吗?” 陈弘毅听到这,手指从监牢的栅栏上慢慢滑落,瘫软在了地上,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 此时的他非常懊恼,居然因为自己连累了大伯一家,唉,这可该如何是好? 要不,委屈委屈大伯,让他一撸到底,革职为民,保自己一条狗命? 望着瘫软在地上的陈弘毅,郑远道没了继续耀武扬威的欲望,得意的笑了两声之后,扬长而去。 陈弘毅缓缓起身,已经没了刚刚那般的惊慌失措和恐惧,面色平静如水。 方才,自己不过是示敌以弱,故意放松郑远道的警惕,现在他走了,自然是不用再伪装了。 从郑远道口中套取的信息可以得知。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就是幕后凶手,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诬陷自己入狱。 另外就是,大伯陷入京察风波,现在是自身难保,无暇他顾。 那么,摆在自己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了。 越狱! 不过,越狱之后,自己可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以后就只能身后在阴暗中,就和电视剧里面被通缉的黑户一样,连身份证都用不了。 哦,不对,现在这个时代好像还没有身份证哎。 管他呢,江湖饮马,仗剑天涯总归是比菜市场砍头要好些。 说干就干,陈弘毅已经开始筹划起出逃的详细计划。 他回想着自己在影视剧作品中观看的越狱情节,希望可以借鉴其中的高超手法,来一次完美的越狱,给古代人进行降维打击,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现代社会的险恶。 半个时辰后,还在筹划越狱的陈弘毅突然觉得眼皮沉重,开始控制不住的耷拉。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而后,他就进入了梦乡。 ———————— 大周京都,长安城,不良人官邸明镜司。 明镜司,这个官邸的名字是大周开国皇帝太祖陛下亲自题字,取的是明镜高悬之意,大概的含义就是希望主管司法和监察百官的不良人可以秉公执法,肃清朝纲,巩固大周统治。 明镜司坐落在皇城东北角,与那刑部诏狱隔街相望,青石白瓦,高墙林立,像是要将府邸中的一切都与外部切割开来。 一般的百姓,要是经过这条阴深可怖街的时候,都会绕道而行。 实在是因为这刑部诏狱和明镜司两个地方凶名满京城,已经在百姓心中根深蒂固,他们宁愿一辈子都不进入这些个鬼地方。 明镜司,青瓦楼。 不良帅袁天罡正在凭栏远眺,朝着京都的西北方向望去,那个方位正是京兆府蓝田县的区域。 而他的手中还捏着一封刚刚拆开的密信。 “启禀大帅,石狮案业已查明,石狮也已经运回京都。 在这次案件中,一位蓝田县的捕快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先是分析了一通之后,力排众议,在河流上游找到了石狮。 之后又凭借区区十品的实力,将四五百斤的石狮子从河中搬了出来,用的好像叫什么杠杆定理的东西,属下暂时还没有弄明白。 …… 经过种种事情,属下发现此人,心细如发,断案如神,除了实力较弱以外,已经符合了加入不良人的所有条件。 现在特意想您禀报,是否将其纳入我部?” 袁天罡回头看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卷宗,眉头紧皱,与额头上的皱纹聚成了一个“川”字。 京城内最近怪案频发,而那些心怀鬼胎的观星师又借着这个契机,在京城里面传播谣言,说什么女皇登基,坏了数千年来的祖宗规矩,要求女帝禅位,让前代赵氏皇族重登大统。 女皇陛下知道这些消息后震怒不已,给自己限期两月,竭尽全力,解决近一年以来堆积的悬案,疑案。 而自己手下的那些校尉都在忙碌这那件事,暂时都还抽不出身来。 除了他们,自己并没有其他得力的助手。 这也是让袁天罡烦心不已。 不良人现在是如同一摊死水,老一批的不良人已经被磨平了棱角,没了朝气,如同垂垂老矣的迟暮老人一般,没了斗志。 现在,是时候需要引进一些新鲜的血液了,来改变现状了。 而夏晴鸢的这封信,却正好给自己举荐了一个破案的合适人选。 “陈弘毅?” 袁天罡念叨着这个名字,嘴角有些抑制不住的上扬。 这个有趣的小子,究竟可以翻起多大的浪呢? 你可莫要让我太失望了呀! 第四十一章 刚刚说到哪了? 蓝田县,清水客栈。 夏晴鸢正漫不经心的将桌上的糕点扔入口中,红唇微动,绕有兴致的咀嚼着,像是在等待什么消息。 不一会,黄褐榆木桌上堆积如山的糕点已经被夏晴鸢消灭的差不多了。 “嗡嗡!” 夏晴鸢的腰间突然振动了两下,他取出腰间的玉佩,洁白如羊脂的玉佩上浮现出一个血红色的小字。 “可。” 不良帅同意了自己的意见,准许陈弘毅加入不良人。 而这玉佩,乃是钦天监应陛下要求,特意为不良人研制的通讯法器,名叫“千里勾玉”。 它可以无视距离,让不良帅与自己手下的三十六校尉及时通过玉佩进行交流。 并且他们都已经滴血入玉,如果他们要是死亡,眼间佩戴的“千里勾玉”就会玉碎,不良帅也可以快速感应到。 夏晴鸢其实并没没有离开蓝田县,反而是一直潜伏在清水客栈,时刻关注着陈弘毅的一举一动。 越是了解陈弘毅,夏晴鸢发现自己对他变得愈发好奇。 她总一种自觉,陈弘毅这个表面上的吊儿郎当的家伙,身上隐藏着非常多的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早已经通过不良人的情报系统将陈弘毅的祖宗十八代都查了个底朝天。 不过,结果却让她非常失望,这个陈弘毅祖上皆是务农的贫苦百姓,到了他父辈这一代通过军功才入了官籍,底子比自己的荷包还要清白干净,没有一点问题。 而且这个陈弘毅在没有因为石狮案入狱之前,一直平平无奇,没有任何出彩的亮点。 但是从石狮案发入狱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频频破案,比起那刑部老师都是有过之而不及。 为什么会如此呢? 夏晴鸢是这样想的。 肯定是这个陈弘毅以前一直是在故意隐忍,不想暴露自己的破案实力,直到石狮案发现,他的身家性命受到威胁,所以才不得不崭露头角。 居然隐忍了十数年! 这可不是一个普通人能随随便便做到了,非有大毅力或心性坚韧者不可为呀。 要是陈弘毅知道夏晴鸢的想法,肯定会摇摇手,然后凑到她面前,贱兮兮的告诉她。 “小姐姐,你猜错了,人家可是接受了九年义务教育的优质社会主义好青年。 以前之所以那么低调,是因为还在家里面看小猪佩奇呢,还没有穿越过来,你千万不要多想哦。” 现在,既然不良帅已经同意了让陈弘毅加入不良人,那夏晴鸢也就不和在袖手旁观,现在,她就要去监牢里面将陈弘毅救出来。 ———————— “呼~~zzzzzzz” 陈弘毅正趴在枯草上,睡得香甜,那响亮的呼噜声都吵的让隔壁牢房的犯人恨不得直接撞墙。 而他却浑然不知,口流梦涎,将衣襟都沾染了一大片。 巡视的衙役看到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别人知道自己死到临头了,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寝食难安,这家伙倒好,居然还睡得着。 半刻钟后,美美的睡了一觉的陈弘毅缓缓的睁开了双眼。 咦!我不是在策划越狱吗?怎么睡着了? 完犊子! 陈弘毅摸了摸嘴唇边的口水,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我为什么要策划越狱呀? 老子有一整本儒家符箓,有的是法子,为什么要绞尽脑汁去想办法,自己明明是挂逼,还动什么脑子。 陈弘毅拿出一张符箓,将隐身符贴在了自己身上,片刻之后,不过却并没有半点反应。 难道是要念口诀吗? “妈咪妈咪哄?” “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显灵?” “我是嫩爹?” “妙蛙种子吃了都说妙到家了的妙妙妙脆角?” …… 膀大腰圆的狱卒漫不经心的将牢饭放在栅栏外,就准备离开。 不过,他对着牢房扫视了一眼,瞬间变得目瞪口呆起来,牢房中的犯人居然不见了。 他连忙摇晃着腰间的铜铃铛,敲响了警报,而后用腰间的钥匙打开了牢房的门锁,在逼仄的牢房中寻找。 他实在搞不明白,门锁和栅栏都好好的,犯人是从哪里逃走的呢? 但是,狱卒没有注意到,他背后的枯草上,出现了一个浅浅的脚印,正朝着牢房的门外走去。 …… 蓝田县衙外。 夏晴鸢正和一位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快步前行,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得力属下,不良人总旗李遇春。 不良人体制严密,等级森严,不良帅下辖三十六校尉,而每个校尉又下辖七个总旗,总旗则是统领若干个小旗。 李遇春正是夏晴鸢统领的七位总旗之一,这几日调查陈弘毅的事情都是他在协助夏晴鸢进行。 此刻,李遇春有些疑惑的问道。 “夏大人,难道我们真的就这么硬闯进去,将陈弘毅救出来吗?” “不然呢,难不成还等他自己跑出来。” “别忘了,他只是一个刚刚九品养气境的武夫哦,监牢看守严格,除了我们闯进去将他救出,他可是没有半点机会的。” “那小子鬼点子那么多,说不定就自己想法子逃出来了呢?” “呵,他要是能自己逃出监牢,本姑娘的这个校尉就不用当了。” 突然,李遇春看见前面有一个模糊的身影觉得有些熟悉,定睛一看,就愣在了原地。 “陈弘毅。” “什么?” 夏晴鸢顺着李遇春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也呆滞住了。 她只觉得自己的鹅蛋小脸微微发烫,啪啪啪被自己打的生疼。 太踏马打脸了! 陈弘毅刚刚走去监牢,撕下身上的符箓,就想要回家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跑路。 谁知道,他一抬头,就看见有两人在注视自己,其中一人正是他的老相好……呸,老相识。 不良人校尉夏晴鸢。 此刻,她俏脸微沉,面带寒霜,正一脸不善的看着自己。 刚刚逃出生天的陈弘毅看见这两人,直接慌的一匹,他们是怎么知道我要越狱的?我可是谁都没有告诉呀,他们居然能算准了时间,在这里守株待兔,不愧是大周的顶尖谍报机构,太可怕了。 这波我以为自己在第五层,谁知道人家在大气层! 想到这,陈弘毅二话不说,拔腿就朝着西边跑去。 夏晴鸢:“(?o?)!” 李遇春:“←_←” 好汉,别跑呀,我们是来救你的! 李遇春尴尬的挠了挠头,支支吾吾的说道。 “大人,他好像误以为我们是抓他回监牢的。” “这个蠢货!” “对了,我刚刚说到哪了?” “您说要是陈弘毅可以逃出监牢,您的校尉就不用当了。” 夏晴鸢:“……” “事不宜迟,快追!” “别让陈弘毅又被衙门的人给抓回监牢了。” 第四十二章 得势便猖狂 “对了,李总旗,你去告知蓝田县监牢的人,刚刚陈弘毅出逃的事情,谁也不能泄露出去。” “敢违令者,杀无赦!” 说罢,夏晴鸢就一跃而起,朝着陈弘毅跑路的方向追去。 一刻钟后。 夏晴鸢莲步轻移,于高墙之间疾走,不一会,就已经来到了陈弘毅的身后。 此刻,她并没有急着上前去抓住陈弘毅,而是刻意与他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感受着猫捉老鼠的乐趣。 “陈弘毅,你莫要再跑了,我们此次前来是营救你的,并没有恶意。” 而身前的陈弘毅头都不回,像没有听到夏晴鸢的话一样,如同一个木讷的木头人,风驰电掣,快步前行。 夏晴鸢也是没了继续捉弄他的闲心,一跃而起,朝着陈弘毅的衣领抓起。 “轰!” 夏晴鸢的芊芊玉指居然直接对着陈弘毅穿胸而过,而那“陈弘毅”化为一道幻影,慢慢的消散在了空中。 “真气分身?” 夏晴鸢愣在了原地,她有些纳闷。 陈弘毅居然会使用儒家的术法,他什么时候和儒士搅和在一起了? —————— “呼呼呼……” 一处隐蔽的巷口中,陈弘毅正扶着墙喘着粗气。 终于把那娘们甩开了! 经过刚刚和夏晴鸢的剧烈运动,此刻的他身心俱疲,像是被榨干了一般。 哄! 他手中握着的一张符箓突然自燃起来,不一会就化为了灰烬,随风而逝。 看来,自己的那个分身已经被找到了。 不得不说,那个分身符是真的好用,哪怕是陈弘毅看着那个和自己一毛一样的分身都有些分不出来,跟何况你区区一个夏晴鸢。 此刻,陈弘毅还有两个事情没有办。 第一,宰了郑远道,他害死了朱平安,还栽赃给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饶了他。 第二,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跑路。古人云:钱不是万能滴,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滴。 虽说自己是流亡江湖,但是为了保持自己勾栏听曲的高质量生活,这个钱自然是越多越好。 实在不行,那就找大伯再借点。 蓝田县县衙,北区巡捕堂。 郑远道正背着手从屋中踱步走出,院堂中诸位捕快都在各自忙碌,并没有人注意到他,这让他非常不满。 他装腔作势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 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院中的捕快们听到,他们齐刷刷的回头,望了过来。 众人瞩目。 郑远道看到这般情景,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经过多日的考量,本捕头根据各地情况和诸位表现,对你们的辖区进行调整。” 听到这话,众捕快都是屏息凝神,死死的盯着郑远道。 显然,他们非常重视这次职位调整。 毕竟,他们都需要养家糊口,但是衙门发放的那点俸银是远远不够的,他们大部分的经济来源主要是那些搬不上台面的灰色收入。 而这辖区的富庶程度也就决定了他们的工作量和灰色收入的多寡。 如果分到一个富庶繁华,生活稳定的商业区,那就有意味着发生作奸犯科案件的可能性会小很多,而且油水还多。 但一旦分到那些偏远的地区,不仅案件繁琐,还贫苦困顿,半点油水都榨不出来,典型的吃力不讨好,自然是没有人愿意去。 “将原坞城区的捕快张二狗,杨少安调往西城区,原西城区捕快侯生财,吴有德调往坞城区。” 坞城区,有着十几条商业街,可是蓝田县中数得上号的富庶之地。 但是西城区则是截然相反,是一片贫民窟,经济落后不说,还流民聚集,时有动乱发生,前些日子那些刁民还打死了一个捕快。 听到这话,除了张二狗和杨少安的众人缓缓了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要打击报复呀。 平日里,数张二狗和杨少安与陈弘毅走的近,现在他入了狱,郑捕头也就按捺不住,想要拿他们开刀,来一个杀鸡儆猴震慑众人。 而那被调到坞城区捡了狗屎运的两个家伙,不是别人,正是日日跟在郑远道屁股后面的小跟班。 一升一贬,各中意味也是十分明显。 跟着我郑远道混,大家都好,要是敢忤逆我,看我不整死你! 年轻气盛的杨少安忍不住了,就要发作。 不过,还不待他起身,一旁的张老哥就死死的摁住了他的肩膀,冷静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终于,杨少安还是忍了下来。 郑远道则是对着众人喝道。 “诸位,可有异议?” “没有。” 众捕快不情不愿的握拳答道。 看到众人如此懂事知趣,郑远道春风得意,笑容满面的大步走出了巡捕房。 望着郑远道远去的身影,一旁的杨少安忍不住低低的啐了一口。 “呸!” “要是弘毅还在,这个王八蛋怎么敢如此嚣张!” “唉,弘毅现在被关在监牢,自身难保,哪里有功夫顾及我们。” “算了算了,咱们忍忍就行了,就别给弘毅再添乱子了。” 年纪稍长的张二狗眉头微皱,缓缓的说道。 而其他捕快则是有些同情的看着杨少安和张二狗,对于这两位同僚,他们更多的是为其打抱不平。 毕竟,郑远道从来都是不得民心的,捕快们对于他也没有半点好感,因此,会更加倾向于这两位朝夕相处的同僚一些。 —————— 蓝田县,县衙门口。 郑远道伸了个懒腰,就走出衙门朝着右边拐去,大摇大摆的在官道上行走。 复行数十步,正在快步前行的郑远道猛得转身,回头望着后面的官道。 不过,他的身后并无一人,之后微风吹拂着官道上的落叶,有着些许的落寞。 唉?没人,难不成是自己看错了,怎么总感觉有个人跟在自己身后,不过回头,却又没有人,奇了怪了。 郑远道并没有多想,继续朝着前方疾驰。 那位大人还在等着自己吃席呢,可不敢耽误了时辰,坏了自己在他老人家面前的光辉形象呀。 不过,郑远道不知道的是。 有一个人正贴着街道转角口处的青石墙壁上,冷冷的注视着他。 第四十三章 打入敌人内部 那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陈弘毅。 他从衙门拿回自己的朴刀之后,就一直跟踪着郑远道。 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如此谨慎,差点就发现了自己,幸亏自己机智聪明勇敢,才没有被发现。 本来,陈弘毅是想要找个没人的偏僻地方宰了郑远道。 谁知道这个家伙居然一直往熙熙攘攘的街道里面走,这也是让他无从下手。 这比到底是要去干嘛呀! 陈弘毅都有些抓狂,他实在搞不明白,这郑远道到底要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妈死了?他急着去吃席? 毕竟,自己越狱的消息随时都有可能从监牢传出来。一旦被他知晓,这个王八蛋有了警惕,自己要是再想动手,可就真的有些困难了。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无论如何,今天一定要宰了郑远道。 不止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尸骨未寒的朱平安! 终于,郑远道在一幢酒楼驻足,而后走了进去。 陈弘毅也是紧跟着他的脚步,来到了酒楼前。 白云阁。 正是刘县令当初为自己庆功的地方,有着蓝田县的第一酒楼的美誉。 而后,陈弘毅来到柜台前,对着那小厮问道。 “店家,刚刚那位身穿官衣的郑远道捕头进了哪个房间?” 那眉清目秀的小厮头都不抬,拨弄着柜台上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哗哗作响,他漫不经心的答道。 “小店的规矩,进门是客,阁中酒友的私人信息,概不透露。” “请便。” 我靠,这货牛肉吃多了,咋这么牛掰呢? 陈弘毅可不惯他的臭毛病,将腰中的朴刀拍在柜台上,低喝道。 “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是县衙的一等捕快张二狗,有公务向郑捕头汇报,耽误了时辰,你可担当不起。” “郑捕头在哪个房间,还不快快给我如实招来!” 人在江湖飘,真名不能招。 张老哥,小弟我只能对不起你了! 听到这话,刚刚还一脸冷漠的小厮也慌了神。 民不与官斗,他自然是不敢去和陈弘毅硬刚。 “郑捕头刚刚进入了二楼天字号雅间。” 天字号?那不是就是上次刘县令订的地方吗? 陈弘毅并没有多想,快步来到了二楼,刚好看到一个端着盘子的酒保……呸,店小二。 他走过去,对着眼前亦步亦趋的店小二说道。 “把盘子给我,你去休息。” “什么?” 还不待店小二反应,陈弘毅就一个手刀将他击晕了过去,而后将他拖入了一间空房之中。 …… “咚咚咚!” 穿着店小二衣物的陈弘毅来到了天字号雅间门口,用白色的面巾遮挡着脸部。 “谁呀?”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郑远道大大咧咧的打开门,对着他问道。 而陈弘毅则是压低音线,声音沙哑的说道。 “这位客官,我是掌柜派来送酒的。” “进来,进来。” 陈弘毅拖着酒盘,缓缓的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冒失的左顾右盼,而是低眉顺眼的朝着酒桌走去。 电视剧里面都是这么演的,要是自己左顾右盼,肯定会被对方怀疑,直接咔嚓掉。 自己虽然没有吃过猪肉,还是见过了猪跑滴,自然不会犯这样的错误,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不过,当他看见酒桌上的人之后,直接愣在了原地,瞳孔微缩,有些不敢置信。 酒桌上坐的不是别人,正是对自己非常看好,刚刚对自己委以重任的县令——刘青天。 此刻,他正在和一个身穿青衣的魁梧汉子把酒言欢,好不快活。 难不成,陷害自己,他也有份? 还来不及待陈弘毅多想,刘县令就率先发难,只见他微眯双眼,打量着陈弘毅,笑着问道。 “我们好像……并没有点这瓶酒?” 此言一出,雅间的气氛都是变得微妙起来。 三人齐齐的注视着陈弘毅,眼露寒芒,在等待着他的回答。 而陈弘毅身后的郑远道已经蓄势待发,准备拔出腰间的朴刀,堵在了雅间的门口。 似乎只要陈弘毅稍微露出一点马脚,就要动手。 陈弘毅没想到,刘青天这个老阴比居然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和如此高的警惕性。 此刻,他的大脑飞速运转,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只能强装镇定,笑着回应道。 “刘大人,您有所不知,掌柜知道您光临小店,倍感荣幸。 特意让我给您一瓶他珍藏了二十年的陈酿梅子酒,聊表心意。” 听到这话,刘青天恍然,扶额大笑。 “哈哈哈哈哈,你们家的掌柜倒是懂事。 将酒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雅间内紧张的氛围也是瞬间消失,变得欢快起来。 “是。” 陈弘毅应允下来,将酒瓶放下,卑躬屈膝的准备缓缓离开。 我靠,幸亏老子聪明,不然就被这个老家伙识破了。 还不待陈弘毅高兴两秒,他身后突然传来郑远道的声音。 “嘿,那个谁,你等一下!” 听到这话,陈弘毅身形一滞,刚刚放松的肌肉又变得紧绷起来,将衣袍都是撑的鼓鼓的。 此刻的他,心中思绪万千,已经开始了头脑风暴。 他这么会突然叫住我? 难不成这个比已经发现了我的破绽? 怎么办?怎么办?要不直接拔刀? 就在陈弘毅进退维谷,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郑远道继续说道。 “出去的时候,记得把门关起来。” 呼……呼!吓死你爹了,你踏马的就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吗? 陈弘毅“嗯”了一声,而后将雅间的大门缓缓合拢。 —————— 刘青天给自己倒了一杯清酒,自顾自的小酌起来,不过,喝了一口,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咦,不是说是梅子酒吗?怎么没有梅香?” “许是那店小二弄错了,要不卑职去让他给您换一壶?”一副舔狗样的郑远道毕恭毕敬的说道。 刘青天摆了摆手,回绝道。 “罢了罢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凑合着喝。” 就在这时,屋外忽然刮起了一阵狂风,紧闭的房门就这么被吹开,他们的衣袍都是被风刮的呼呼作响。 郑远道连忙起身,前去将房门关好,在关门前,他还特意在门口观望了一下,确认并没有隔墙之耳后,才观上了大门。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房中现在已经不止只有三人,还有一个人正在默默的注视着他们,光明正大的偷听他们的谈话。 贴着隐身符的挂逼陈弘毅正贴着正双手环胸,倚靠在墙角,看着把酒言欢的三人。 而三人很快也就进入了主题,郑远道率先开口了。 “两位大人,那监牢中的陈弘毅到底应该如何处置呀?” 听到这,陈弘毅警觉,连忙掏出小本本做笔记,开始竖起耳朵听起了三人的对话。 你们说,我听着。 今天谁要是敢说我的坏话,看老子不整死你! 第四十四章 要不要给你颁个奖状 刘县令则是接过了话茬,泯了口清酒说道。 “什么怎么办,自然是杀了。” “过几日,我就会将案子定为死案,直接将他秋后问斩。” 刘青天说的轻描淡写,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碾死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头也是一凉,似掉入了冰窟窿中一般。 看来,这个刘青天果然是陷害自己的元凶之一。 这个老阴比,城府居然如此之深,一边假意非常器重自己,令自己放松警惕,却暗地里想要对老子捅刀子。 狠呀,你是真的狠呀! 如此说来,当初在这白云阁天字号雅间设宴,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将自己灌醉,而后在自己回去的路上动手。 陈弘毅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早已经掉入了刘青天的圈套,他先是故意升任自己为捕头,又趁势设宴诱骗自己入局。 一环扣一环,刘青天,你真的是好算计呀! 想到这,他拳头紧握,指节都因为过度用力,变得有些发白。 而那三人还是浑然不知,仍在自顾自的说着。 “刘大人,这恐怕有什么麻烦。” “毕竟,死刑可是要将卷宗递交刑部的,没有上头的批文,我们也没法动手呀。” “刑部?你忘了周大人就在刑部。以周大人的权势,办理这点小事情亦不过是在点头之间。” 说着,刘青天就望向来了身旁的魁梧汉子。 而那一旁的青衣魁梧男子也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帮忙。 “刘县令,你这次办的事情,我家大人也非常满意,他决定等京察过了,就将你调入刑部。” “那小的就先在此谢过周大人了。” 刑部?周大人? 听到这,陈弘毅有些不淡定了。 大周采取的是三省六部制,刑部作为中央六部之一,主管全国司法刑罚,其主官刑部尚书更是正二品。 而他们口中的周大人居然可以影响刑部的官员调度,肯定在刑部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哪怕不是尚书,怎么说也是个侍郎! 想到这,陈弘毅有些害怕。 自己从小助人为乐,乐善好施。 哪怕是遇见老奶奶过马路都会热心肠的上去帮扶,捡了一毛钱也会主动交给警察叔叔,我好像并没有得罪过这位传说中的朝廷大员? 难不成他的嫉妒我的倾世容颜? 唉,莫非的帅也是一种罪过,人家就想安安静静的当一个美男子都不行。 就在陈弘毅顾影自怜的时候,那青衣汉子则是略带疑问的对着刘青天和郑远道疑惑的问道。 “你们确定,这样真的可以扳倒陈言吗?那个家伙可是与宣威将军尉迟敬关系匪浅。” “阁下放心,我大周律法规定,无故杀人者,判死罪,连三族。” “那陈言作为陈弘毅的直系亲族,嫡亲伯父,绝对逃不了干系,京察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哪怕那陈言与宣威将军再亲近,律法在此,他又能如何?” 陈言! 陈弘毅现在才反应了过来。 他们的目标是大伯,并不是自己。 听这话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大伯涉及到了朝廷党争,被刑部的那位周大人记恨,而自己不过是被殃及池鱼的倒霉蛋罢了。 他们是想诬陷自己,先恶心恶心大伯,然后用连坐之罪来影响大伯的京察。 此刻,陈弘毅觉得有些庆幸。 自己居然在这里误打误撞听到了他们这番话,回府之后,也可以提醒大伯一声,叫他早作打算,不至于一直处于被动。 嘿嘿嘿,三个臭傻比,没想到,你们说的悄悄话都被我听见了。 这种偷听的快感,不吝于在偷看他们和自家老婆嘿咻嘿咻。 算了,先听听这群王八蛋还有没有什么遗言,说完了再一并把他们收拾了。 不过,郑远道,刘青天,还有那魁梧汉子并没有再说什么更加有价值的信息,反而是一直喝酒吃菜,觥筹交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郑远道已经喝的面红耳赤,在酒精的麻痹下,他变得大胆起来。 “要我说,也不能让那监狱里面的陈弘毅过的太舒服。”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一愣,望着郑远道这个满脸络腮胡子的黑矮胖子。 你这个比想干嘛,难不成要跳起来打我膝盖呀。 “咱们应该把监狱里面的酷刑都给他用一遍,辣椒水呀,老虎凳……我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哦,没想到你这个大聪明还能想出这个好的主意,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奖状呀?” 突然,房间里面传出一个冷冷的声音,说话的正是陈弘毅。 此言一出,直接将三人吓了一跳,那郑远道更是两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谁?你是谁?” 古代人可不像陈弘毅,是经过马克思主义熏陶的坚定无神论者,他们是非常信奉鬼神之说的。 现在凭空出现一个声音,也是让他们害怕不已 想到这,陈弘毅突然有了一个好主意。 嘿嘿嘿…… 只见他清了清嗓子,略带威严的说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吾乃是玉鼎真人门下,二郎显圣真君。” 戬哥,你的名气那么大,我就先借着用用啦。 “尔等方才图谋之事,本座已全部知晓,实在是伤天害理,人神共愤。 本来你们应该罪处极刑,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轮回。 不过,本座慈悲心肠,宽恕尔等罪过,但是,你们要签字画押,承认你们诬陷陈言和陈弘毅的全部罪行。” 说罢,陈弘毅从小本本上撕下一张白纸,扔了出去。 看着凭空出现的白纸,那郑远道和刘青天害怕不已,直呼好家伙,对于面前这个看不见的神仙的身份亦更加笃定。 他们就要开始自陈罪状,却发现没有笔墨,郑远道也是个狠人,直接咬破手指,开始写血书,一旁的刘青天也不甘人后的效仿郑远道。 陈弘毅看到这两个大傻子,差点忍不住笑出猪叫,快写快写。 写完了爷们反手就去京兆府告你们个家破人亡,把你们肮脏的屁yan交易公之于众,看你们还敢不敢诬陷老子。 不过,就在这时,一旁还算镇静的魁梧汉子突然暴起,一把夺过状纸,直接撕成了碎片。 看到自己的计策功亏一篑,陈弘毅有些恼火,对着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非常不爽。 “你们两个别上当了,他根本不是什么神仙。” 被这么一喝,那刘青天和郑远道如梦初醒,瞬间回过味来。 神仙为何会让我们签字画押,这不是故意诱骗自己承认罪行,再去衙门检举揭发吗? 看着地上的纸屑,刘青天觉得后背发凉,自己差点就真的坠入无尽深渊了。 陈弘毅看着自己功亏一篑,有些失落的撕下隐身符,对着那青衣魁梧汉子道。 “你说的很好,下次不准再说了。” 第四十五章 屠妖 扯下隐身符后,陈弘毅的身形缓缓浮现,出现在了雅间中。 那青衣汉子还好,与陈弘毅相熟的郑远道和刘青天则是像见了鬼一样,变得非常惊恐,一时间有些语无伦次。 “居然……是你!” “陈弘毅,你不是在监牢中,你胆敢越狱,该当何罪你!” “监牢巡防严密,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陈弘毅目光灼灼的注视着他们,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你们……猜?” 说罢,他又向前走了数步,压迫感十足。 不过,刘青天很快就冷静了下来,不再如方才那般慌乱,反而有些面色不善的看着陈弘毅。 这可是搞得陈弘毅非常懵逼。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平静,你们现在不应该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求我饶你们狗命吗? 居然还敢笑!这踏马不是羞辱老子吗? 只见他拔刀出鞘,对着三人喝道。 “快点将你们的罪状如实交代,我可以考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 对面的三人听到这话,再也忍不住了,齐齐笑出了声,像是看二百五一样望着陈弘毅。 那刘青天则是强忍着笑意,得意的说道。 “给我们给痛快的,陈弘毅呀陈弘毅,你还没有搞清楚目前的形势,你凭什么认为是你饶我们,而不是我们饶了你?” 听到这话,陈弘毅不仅没有生气,反而非常兴奋。 这不就是按照主角装逼打脸的老套路在发展吗? 自己先被羞辱,然后反转,装逼打脸众人,突显神威,大杀四方,最终走向人生巅峰,呦吼! 陈弘毅心头一热,就要准备上前。 不料,刘青山身旁的那青衣男子气息瞬间攀升,很快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 雅间内无风自起,围绕着他的周身居然出现了一股青色的气旋,而他的背后出现了一道青罡天狼的虚影,慢慢凝实。 七品,命魂境! 陈弘毅到吸一口凉气,握着朴刀的右手都是一软,直接脱口而出。 “好汉饶命!” 青衣男子:“……” 郑远道:“……” 刘青天:“现在年轻人都这么……不讲武德的吗?” 陈弘毅收剑回鞘,连忙笑着开口道。 “阁下,君子动口不动手,咱们有事好商量,有话好好说,千万不要冲动呀。” “我可不是君子。” “好汉,男人动口不动手呀。” 陈弘毅急忙改口,看你这下怎么说,我就不信你说自己不是个男人。 “我不是男人。” 听到这话,陈弘毅先是一愣,像是想到了什么,面色古怪的看着那青衣男子,试探性的说道。 “这位公公,您……” “滚!” 青衣男子男子冷漠的吐出一个字。 只见他浑身的肌肉开始迅速膨胀,满头黑发变成了青色,口中更是倒竖出两颗獠牙,凶狠可怖。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直接汗毛倒立,鸡皮疙嗒都掉了一地。 眼前的这家伙还真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妖! —————— 杨柳街,官道。 夏晴鸢一袭黄色的云溪绸缎长袍,腰间挂着一个风水盘,口中含着竹签小糖人,玉手托腮,扫视着街道上形形色色的路人。 此时,她正使用望气术,探查着陈弘毅的行踪。 因为,通过望气术的探查,她发现了陈弘毅最后的气息就停留在了这条街道上。 望气术,是术士用来追寻他人踪迹的一项法术。 当然,它使用时也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需要获得被追寻者的残余真气,方可定位追寻。 就在夏晴鸢正在思量跟着望气术的指引往哪里走的时候。 突然,她发现不远处的白云阁出现了一股青色的混浊气息袅袅升起。 不好,有妖气! 夏晴鸢没有心思再去找陈弘毅,因为与找陈弘毅相比,此时她有一个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完成。 那就是,斩妖除魔。 ——————— 白云阁,天字号雅间。 陈弘毅手持朴刀,被那青衣汉子逼得步步后退,背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 九品养气境对七品命魂境,相差了整整两个大境界,他绝对不是眼前这个狼人的对手。 狼人,自然不是狼人杀的“狼人”。 他们是妖族的一个分支,传说是一头淫荡的青罡天狼贪图人类女子的美貌,强行与她们发生了关系,才生下了这样一群妖不妖,人不人的怪物。 青衣狼人抬手就朝着陈弘毅挥去,眼看那坚韧锋利的狼爪就要像切豆腐一样把陈弘毅切割开来。 “铛!” 青衣狼人被击得倒飞了出去。 就这陈弘毅以为自己要gg的时候,突然一个“高大威猛”的身影挡在了自己面前。 陈弘毅感受着劫后逢生的喜悦,一把抱住身前之人,闭着眼睛喊道。 “大佬救命!”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夏晴鸢。 她看着身后那个厚颜无耻的登徒子,惊的红唇微启,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居然是你?” “怎么是你?”,陈弘毅也是不敢置信的问道。 两人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不过,夏晴鸢率先回过身来,望着对面的三人,她冷漠的对着刘青天娇喝道。 “我大周堂堂七品县令居然与妖族勾结,刘青天,你个不知死的东西,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刘青天被夏晴鸢三言两语喝得不知所措,回头看向了那青衣男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说道。 “青罡大人,杀了她,快杀了她。” 夏晴鸢并没有急着动手,反而是注视着那青罡狼人。 “青罡天狼,地榜妖兽,排名第三百九十七列,天赋【金刚】。” 青罡狼人看着夏晴鸢,有些吃惊。 显然,夏晴鸢刚刚说的都是关于他的详细资料,他有些好奇,眼前这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是如何知道自己的信息的。 不待他思量,夏晴鸢突然在雅间四方激射出四块小石碑,将地上的实木地板都激荡起了层层木屑。 随着石碑的落地,房中的空间也是开始扭曲起来。 看到这一幕,那青罡天狼惊讶的说道。 “通天碑?你是不良人!” 话音刚落,他居然消失不见了。 而墙壁上凭空出现了一个混沌的漩涡,还在散发着微弱的柔光。 夏晴鸢指了指郑远道与刘青天,对着身后的陈弘毅说道。 “你留下来对付他们两个,记得处理的干净些。” “那你去干嘛?” 陈弘毅好奇的多嘴问道。 “屠,妖。” 夏晴鸢说罢,就迈着小碎步朝着混沌的漩涡走了进去,消失在了雅间中。 陈弘毅看着夏晴鸢的身影,浮想翩翩。 在刚刚那一瞬,他觉得夏晴鸢像极了那动漫中的二次元美少女战士,穿着洛丽塔的裙子,黑色丝袜……手持加特林大杀四方。 不过,陈弘毅很快就回拢心神,面带杀意朝着刘青天和郑远道走去。 那两人直接被吓得屁滚尿流,开始鬼哭狼嚎。 “救命呀!” “来人呀,杀人了!” “救命呀!” 看着惊慌失措的两人,陈弘毅卷起袖袍,缓缓的擦拭朴刀,笑着说道。 “叫,尽情的叫,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会你们。” 第四十六章 真实的世界? 陈弘毅拖刀前行,数息之间就已经来到了郑远道和刘青天两人的面前。 手起刀落。 郑远道的脖颈处就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血痕,殷红的鲜血就渗了出来。 他还想说些什么,不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用手痛苦的捂着喉管,在不甘和绝望中永远的闭上了双眼…… 陈弘毅手握的朴刀上沾染的鲜血顺着刀刃汇聚成血珠,滴落在地板上。 “嘀嗒,嘀嗒……” 安静的雅间中,死一般的沉寂,只有血滴与地板的敲击声。 如同死亡的丧钟正在悲鸣,每一声都敲击着刘青天的灵魂,让他无处安放。 “弘毅,别杀我,别杀我。” “一切都是郑远道干的,与我无关。” 陈弘毅听着刘青天的辩解,脸上波澜不惊,没有半点变化。 你是当我聋还是当我傻?刚刚我就坐在那,你们说的话我可都听着呢。 还一切都是郑远道干的,给他三个狗胆,没有你在背后怂恿教唆,他闲得蛋疼,吃饱了撑的来找我的麻烦。 刘青天还与自己的伯父交恶,已经是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了。 自己要是今天一时心软放了他,这老阴比要是在背地里面使绊子,那陈家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陈弘毅的面色凌厉,眼神闪过一丝凶光。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停,等等! 我踏马又不是反派,说的这个台词怎么怪怪的,再来一遍。 “刘青天,你为官不仁,尸位素餐,天人共愤,死不足惜! 我今天就代表月亮……呸,代表正义消灭你。” 刘青天跪在地上不停的给陈弘毅磕头,眼泪俱下,涕泗横流。 “我家里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刚满月的儿子,全家老小都靠我一个人养活……” 我靠,都什么年代了,还说这种土鳖的求饶台词,完全就是拉低反派的平均智商水平呀。 陈弘毅也是有些心软,将手中的朴刀放下,而后缓缓转身,打算饶刘青天一条狗命。 刘青天看着陈弘毅并没有难为自己,不由得心中一喜,连忙准备逃出去。 不过,当他看见陈弘毅毫无防备的把后背展露给自己的时候,只觉得恶从胆边生,一把拔出郑远道腰间的朴刀,就要朝着陈弘毅刺了过去。 “噗!” 刘青山觉得腹部传来一阵刺痛,不知什么时候,陈弘毅的刀在电光火石之间,就反刺了出来。 “傻比!” 陈弘毅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而后将看着刘青天直愣愣的倒在了地上。 …… 半个时辰后。 夏晴鸢从那道漩涡中走了出来,她那淡黄的云溪绸缎长袍都已经残破不堪,一看就是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陈弘毅都能看见她雪白如玉的肌肤和若隐若现的亵衣,好像还是红色的! 她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皱了皱眉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无色药水倒了下去。 那两具尸体上瞬间开始冒气了白烟,转眼之间,就消失不见了。 站在一旁的陈弘毅直接被惊掉了下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销尸散吗?会不会是用硫酸加工后的产品? 夏晴鸢处理完尸体之后,玉手一挥,一股磅礴的真气就环绕在地板上,不一会,满屋的血迹都消失不见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倚靠在檀木紫椅上面休息起来。 陈弘毅小心翼翼的走过来,好奇的问道。 “你把那个青罡狼人杀了?” “没有,最后要杀他的时候,那个家伙激发体内的本源精血,破开空间跑了。” 夏晴鸢咬牙切齿的说道,娇俏的小脸上写满了不甘。 “啊!什么?” 听到这话,陈弘毅再也淡定不下来了。 那可是一名七品命魂境的强者,还和自己有仇,就这么跑了,这让我晚上如何睡得着呀。 谁也不想晚上一睁眼,啪,房梁上正挂着一个狼人在给你say hello呢。 夏晴鸢似乎猜到了陈弘毅心中的忧虑,宽慰道。 “你不用担心,这青罡狼人伤了本源,实力不及全盛时期的十分之一。 现在肯定已经躲起来恢复实力了,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找你的麻烦,你也莫要太过忧心。”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没有了方才那般恐惧,大老婆真好,知道人家害怕,特意来安慰我。 呜呜呜…… 他拍了拍胸口的小心脏,努力让自己平息下来。 “这就好,这就好,真的是吓死我了。” “对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对于刚才发生的一切,陈弘毅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 妖兽什么的不是小说里面才有的吗?怎么出现在了现实世界中,还有那个什么通天碑,居然可以让人凭空消失,前往别的空间,这也太扯了? 不夸张的说,他穿越过来之后好不容易构建的世界观,已经坍塌了。 幸好陈弘毅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全知青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要是换了其他人,怕是早已经被眼前发生的一切轰的外焦里嫩了。 而夏晴鸢有些答非所问的说道。 “你现在见到的……才是真实的世界。” 真实的世界?那自己之前生活的地方都是虚假的世界吗? 不对呀,大伯,伯母,若曦,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大人,麻烦您在说清楚一些,什么才是真实的世界,难道我们现在的生活的是虚假的世界吗?” “我今天累了,要回去吃饭了。” “你要是还有什么问题,明天来清水客栈找我,我会为你解惑的。” 夏晴鸢有些疲惫的说道。 听到这话,陈弘毅满头黑线。 e…… 你是饭桶吗? 人家累了都是去睡觉,你累了居然去吃饭,你这么能吃你妈妈知道吗? 陈弘毅也只敢小声哔哔,毕竟,大老婆实力强,官阶还高,可不是自己能惹得起滴。 夏晴鸢并没有再理会陈弘毅,她素手一抬,四块通天碑就回到了她的口袋中。 而雅间的空间再次发生了扭曲。 房间外瞬间也变得热闹起来,陈弘毅又可以重新听见门外的吆喝声,还有一些酒客的醉话。 夏晴鸢打开雅间的窗帘,一跃而下,只给陈弘毅留下了一个俏丽的背影。 好好的门你不走,非得跳窗,你是不是来给运动鞋打广告的。 “飞一般的感觉。” “不走寻常路。” …… 白云阁,客房。 那被陈弘毅一手刀击晕过去的店小二,终于是醒了过来,不过当他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躺着宽敞舒适的大床上。 而胖乎乎的掌柜则是站在一旁,有些焦急的搓着手。 店小二曲肘支撑着自己缓缓起身,半靠在床檐上问道。 “掌……掌柜,我怎么会在这里?” “哎呦,你可是终于醒了,吓死我了!” “你还问我呢,等我们发现你的时候,你就已经躺在雅间的地板里面了。” “对了,你还记得你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吗?” “我记得一个彪形大汉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打晕了我,等我起来的时候,就发现外衣被别人脱了。” 听到这,胖乎乎的掌柜有些急切的问道。 “那你身体有什么不适吗?” “比如……屁股疼?” “不疼。” “呼!那就好。” 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一眼,都是缓缓的送了一口气。 …… 第四十七章 又、双、叒、叕社死了。 蓝田县衙。 张二狗和杨少安还有一众衙门的人员都站在正堂门口,焦急不安的等待着。 张二狗好奇的探了探脖子,朝着里面望了望。 “什么玩意,这大中午的,把兄弟们叫过来干嘛?” “张老哥,别急,许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宣告。” “那他倒是宣呀,好死不死的,让兄弟们在这耗着,还等着去吃午饭呢。” “吱呀!” 县衙正堂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衙门的众人也是翘首以盼望着,想要看看这个大中午把他们聚集到此地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终于,那人走了出来,只见他身高八尺,身材魁梧,更重要的是,他穿的是红色的飞鱼服。 看见这身衣服,此刻,他们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大周,不良人! 红色的飞鱼服,眼前之人还不是寻常的不良人,而是一位总旗。 人群中的衙役们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们这座小庙,何时来了这么大的一尊菩萨? 因为夏晴鸢当时只与县令刘青天接触过,其他衙门中的人并不知道夏晴鸢的真实身份。 不然,他们恐怕会更加惊讶。 李遇春面无表情,掏出代表自己身份的腰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蓝田县县令刘青天,郑远道狼狈为奸,杀害捕快朱平安,并且栽赃陷害给捕快陈弘毅。 现已查明,刘青天,郑远道业已伏诛,陈弘毅无罪释放!” 此话无异于是平地惊雷,台下的众人已经炸开了锅,开始议论起来。 “什么意思,陈弘毅无罪释放,那刘县令和郑捕头呢?” “蠢货,你没听见那位大人说吗?业已伏诛,说的不是很明显吗?刘县令和郑捕头已经死了。” “什么!” “那咱们衙门以后怎么办?” “皇帝不急太监急,朝廷自然会有法子,用得着你一个巡街的捕快瞎操心?” “这陈弘毅倒还真是个狠角色呀,居然凭借一己之力扳倒了刘县令和郑捕头。” “对呀,平时看着挺老实的人,居然有如此手段,连不良人都牵扯进来了。” …… 虽然他们情绪各不相同,但是,他们都知道 蓝田县,要变天了! 陈府。 家主陈言正和夫儿还有女儿围坐在桌子上,为自己还在牢房中的好侄儿愁思。 “唉,毅儿这孩子怎么最近一直走背运,刚从牢里面放出来没几天,又进去了。” 陈夫人则是宽慰自家夫君道。 “夫君,你也莫要太过忧虑,” 而那陈若曦更是直接红了眼眶,带着哭腔说道。 “爹爹,您可一定要将大哥救出来呀。” “监牢酷寒之地,大哥身子骨又单薄,如何能扛的住呀!” “妇人之见,你们以为这事情这么好办吗?” “那刘青天素来与我不对付,现在让他抓到了把柄,怎么可能会轻易罢休。” “夫君,你不是与那宣威将军交好吗?就不能动动上面的关系,帮弘毅疏通一下?” “唉,官场上的事,哪里有这么简单。” “以我从官数十年的经验来看,毅儿怕是在劫难逃了,想来这辈子都不可能从监牢中出来。” 就在这时,陈弘毅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正堂。 “伯父,伯母,若曦,我回来了!” 陈夫人:“……” 陈若曦:“……” 爹爹(夫君),打脸不? 饶是脸皮如陈言之厚,都是老脸一红,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不过,他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脸惊恐的说道。 “弘毅,你是不是又越狱出来的?” 陈弘毅则是非常无语,伯父,您是不是对于我越狱有什么偏爱呀? 对哦,我好像就是越狱出来的。 不过刚刚去衙门的时候,张二狗告诉自己,越狱的事情好像被不良人解决了,还宣判我无罪释放了。 没事了! 陈言看着沉默不语的侄儿,还以为被自己说中了,更加焦急,布满老茧的双手都是无处安放。 突然,他并不聪明的脑瓜灵光乍现,从怀中掏出一袋银子。 陈弘毅则是有些无语,刚想开口推辞,不过陈言已经把钱袋塞到了自己手中。 “卧靠!” 握着沉甸甸的钱袋,陈弘毅舒服的都想要出来,他也难得解释了。 将钱袋放入怀中,而后坐在椅子上歇息起来。 “毅儿,你怎么还不快去收拾东西,准备逃亡呀?” “我为什么要逃亡呀?” “你不是越狱出来的吗?县衙追捕你的人说不定马上就到了,刻不容缓,你快走呀!” “谁说我是越狱出来的,我被无罪释放了,正大光明的从监牢中走出来的。” 为了怕伯父担心,陈弘毅简化了很多故事的细节。 “你刚刚怎么不说?” “您又没问。” “……” 陈言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心中的石头终于是落下来了。 不过,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面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只见他尴尬的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对陈弘毅说道。 “好侄儿,伯父的那二十两银子,你要不先还给我?” “哎,伯父,今天天气真不戳!” “那钱……” “伯父,瞧您说的,谈钱多伤感情。” “我先走了哈。” “毅儿!” 陈言看着渐行渐远的侄儿,心中升起了淡淡的忧伤。 不过,他突然觉得身后一道寒芒,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不对,有杀气! 只见他猛的回头,就看见陈夫人突然爆发,柳眉倒竖,手插峰腰,直接来了一招河东狮吼。 “好你个陈言,居然敢背着我藏私房钱,还当着我的面把钱给了那个小兔崽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夫人你莫要生气,且听我狡辩……不不不,听我解释。” 陈弘毅听着伯母的娇喝,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 看来,伯父今日晚上怕是又没有性福生活了。 很快,陈弘毅就回到了自己的房中。 呼,终于是歇息下来了,这一天天的,非得把人累死不可。 陈弘毅拿着茶壶想要往杯中倒一杯清茶,谁知道手一滑,茶壶一转,清茶全部倒在了桌上。 陈弘毅连忙用纸去擦拭完桌子,发现连长裤都被茶水打湿了。 陈弘毅皱了皱眉头,艹(一种植物)。 这人走背运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缝。 没有办法,陈弘毅只能去衣柜里面重新拿出一条干净舒适的裤子。 不过,就在陈弘毅准备穿上裤子的时候。 “哐当!” 他的房门被推来,一道倩影闯了进来。 “大哥,我知道你晚上没有用饭,我给你带了点吃……” 陈若曦端着一个食盒,碰巧就看着陈弘毅正在穿裤子,地上还有着数个皱巴巴,湿漉漉的纸团。 她先是一愣,旋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俏脸直接就红了起来。 而陈弘毅也是知道,妹妹好像误会自己了,她刚想开口解释。 “若曦,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的……” 不料陈若曦却非常乖巧懂事的说道。 “没事,大哥,你别说了,我都懂! 你先忙,我在庭院外面等你。” 说罢,她就转身离开,给陈弘毅留下一道靓丽的倩影。 忙你妹呀! 不对,她就是我妹。 此刻的陈弘毅非常无语,自己又、双、叒、叕社死了! 第四十八章 一群太监开会 片刻之后。 陈弘毅提着裤子就走了出来,而陈若曦正倚靠在庭院的石桌上等待着他。 不得不说,自己的这个妹妹就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完美的避开了我们陈家的基因,继承了伯母的美貌。 眉眼如画,肌肤胜雪,一身海棠红的紫绣锦袍更是将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勾勒的淋漓尽致。 如果说伯母是一朵丰腴的海棠花,那若曦就是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陈弘毅真诚的注视着妹妹那勾人的桃花眼,一脸真挚的说道。 “若曦,虽然你不相信,但是我还是要向你解释一下……” 听到这,陈若曦俏脸又红了起来,连雪白的脖颈变得通红,他咬着娇唇,糯糯的说道。 “大哥,我知道了,下次进你卧房的时候我会敲门的。” “……” 陈弘毅已经要疯了,这是敲门和不敲门的事情吗? 算了算了,反正已经解释不清了,随便你怎么想。 陈若曦似乎也察觉到哥哥有些不悦,连忙转移话题。 “大哥,这是我给你准备的一些吃食,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她将食盒打开,里面摆着口水鸡,青椒肉丝,凉拌猪耳,还有满满的一碗大米饭。 陈弘毅看到如此丰盛的美食,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拿起筷子就开始大快朵颐,而陈若曦则用玉手倚靠着下巴,呆呆的看着陈弘毅。 而陈弘毅则是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吞咽了口中的米饭,对着陈若曦说道。 “若曦,要不我们玩一个游戏。” “什么游戏?” 听说玩游戏,陈若曦来了兴致, “文字游戏。” “好!” 作为长居深闺的大家闺秀,陈若曦很少有什么娱乐活动,一听说有文字游戏可以玩,自然是非常兴奋。 陈弘毅故作神秘的说道。 “一群太监开会,打一四字成语。” 听到这,陈若曦陷入了沉思,太监……太监开会,到底是什么呀! 良久之后,看着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来的陈若曦,陈弘毅明知故问道。 “怎么样,想出来了吗?” “太难了,我猜不出来。” “谜底是无稽(鸡)之谈。” “哦,无鸡……” 陈若曦回过神来,低低的啐了一口,俏脸上升起两团酡红。 她羞怯的跺了跺脚,对着陈弘毅责怪道。 “大哥,你坏!” 而陈弘毅则是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扒拉米饭,继续说道。 而争强好胜的陈若曦反而不服气了,气鼓鼓的说道。 “大哥你赖皮,这个不算,再来一个!” “再来一个?好!” “这次来猜歇后语,屁股上挂暖壶,你猜下一句。” “什么?” “屁股上怎么挂暖壶?” 陈若曦开始开动自己聪明的小脑瓜,冥思苦想。 一刻钟后。 陈若曦放弃了,她有些急切的问道。 “大哥,谜底是什么?” “你先猜。” “我猜不出来嘛!” “屁股上挂暖壶——有一定(腚)的水平(瓶)。” “……” 经过陈弘毅的两个游戏之后,陈若曦再也没有和他讲过一句话,反而一脸幽怨的看着他。 显然,她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待陈弘毅将饭菜一扫而空之后,陈若曦就提着食盒离开了。 自己和大哥现在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不能再如儿时那般过于亲密。 现在夜色阑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容易引起他人口舌,对大哥和自己的名声都没有好处,自然要早些离开。 看着陈若曦远去的身影,陈弘毅也是满意的砸了几下嘴。 每天上班摸鱼,下班听曲,回家再调戏一下美若天仙的妹妹,这快活似神仙的日子好像也还挺不错。 陈弘毅伸了个懒腰,正在考虑要不要把清芸喊过来暖床。 忽然,有两道黑影翻墙而入,朝着自己疾驰而来。 来者不善! 陈弘毅警惕的问道。 “谁?” 他话音刚落,就觉得脖颈处遭受重击,意识渐渐模糊…… 卧槽,搞偷袭,不讲武德! 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倒在地上的昏迷不醒的陈弘毅,有些担忧的问道。 “老杨,你不会下手太重,把这个小子打出个好歹了?” “没事,头儿,我下手有分寸。” 放屁,你上次打死四百斤的野猪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 陈弘毅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密封的房间中,手还被用麻绳反绑。 摇曳的烛火将屋内照的透亮,让陈弘毅有些心慌。 我靠,这是被绑架了? 老子一身正气,两袖清风,每天勤勤恳恳的为国家搞建设,身无分文,你们还绑架勒索我,难道你们这群狗、日的良心不会痛吗? 此时的屋中并没有其他人,陈弘毅试探的问道。 “有人吗?” “有人吗?” …… “有喘气的没有,吱个声呀!” 寂寥无声,还是没有人回应。 没人? 这就好办了,陈弘毅想要运转真气,却发现一点劲使不上来。 我靠,这绳子可以压制真气。 玛德,这不是海贼王里面的海楼石吗? 不慌不慌,陈弘毅从袖间掉出一片刀片,慢慢的将捆绑着自己的麻绳切割开来。 人在江湖飘,哪能不带刀? 陈弘毅摆脱了麻绳的束缚,就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走去。 他刚刚准备撬锁,谁知道却发现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 这绑匪水平也太低了,连门都不锁。 职业水平这么低,鄙视你们,呸! “吱呀!” 陈弘毅刚刚准备夺门而出,就感觉撞到了一个硬梆梆的东西。 抬头一看,一个身长九尺的大汉正冷漠的注视着自己。 自己刚刚撞在了他的胸口上了! 话说,这货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陈弘毅看着这位凶神恶煞的绑匪,谄媚的说道。 “那个……我去食堂看看今晚宵夜吃啥?” “屁你吃不?” 说罢,那壮汉就对他使了个眼神。 “不用你们动手,我自己来。” 陈弘毅讪讪的笑了笑,老老实实的就主动将麻绳重新绑回手上,坐回红椅上。 很快,就又来了一个黑衣人,不过相比于那个魁梧大汉,他就要精瘦很多。 两个汉子围着淡定的陈弘毅,像是看灭绝的珍惜动物一样。 他们有些不敢置信,绑过那么多人,像这般冷静的还是头一次见。 这踏马不是羞辱老子的职业素养呀! 于是,他们对着陈弘毅恐吓道。 “你怎么一点都不害怕,我们可都是穷凶极恶的匪徒,你就不怕我们对你痛下杀手?” 陈弘毅则是一脸贱相,配合着答道。 “我好怕呀。” “人家好……好怕怕呀!” 第四十九章 我叫胡涂涂 那两名黑衣人一阵无语,这尼玛是不是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就在这时,两名黑衣人摘下面罩,露出了真容,赫然正是李遇春与他的下属小旗司空战魁。 陈弘毅盯着李遇春的脸庞,觉得这个家伙有些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大哥,我总觉得你有些似曾相识,咋俩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呀?” “别和我掏近乎,咱俩可不熟。” “现在,我们以不良人的身份对你继续审问。” “你们怎么证明你们是不良人,我可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 听到这,李遇春掏出腰牌说道。 “我是不良人总旗李遇春,他是不良人小旗司空战魁,这是我的腰牌。” 陈弘毅盯着腰牌好一阵端详,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说道。 “哦哦哦哦,对,你是不良人,上次去监牢的时候,站在夏晴鸢旁边的就是你。” “对了,这次她怎么没有来?” “你还没有资格见到夏大人。” 放屁,我刚刚和她进行完友好交流,明天还约饭了呢。 “好了,现在你开始如实回答我的问题,不得有半句虚假。” 陈弘毅乖巧的点头,表示同意。 现在形势比人强,他自然不会硬刚,能屈能伸,才能像王八一样长命百岁,要是和个江湖愤青一样嫉世恨俗,肯定活不过第二集。 “姓名?” “胡涂涂。” 李遇春:(┯_┯) 司空战魁:(??w??) 陈弘毅:!(o)! 我们和阁下坦诚相待,阁下为何要拿我们当傻子? 那两人一愣,陈弘毅则是继续说道。 “我叫胡涂涂,家住翻斗街三巷十五号,我的爸爸叫胡潇洒,我的妈妈张美丽……” 我靠,你小子还学会抢答了是。 李遇春也忍不住了,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 “陈弘毅,你莫要如此,这般胡搅蛮缠,只会破坏我们对你的印象,对你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让我们更加瞧不起你。” 听到这话,陈弘毅有些不屑,只见他嘴角上扬,高傲的说道。 “哼!” “瞧不起我陈弘毅的人多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李遇春猛的站立,手中青筋暴起,他对着身旁的司空战魁说道。 “你拉着我一下。” “干嘛?” “我怕等会控制不住自己,一不小心会拍死他。” “……” “不行,校尉大人说了,咱们必须保证他毫发无损。”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仰头对那司空战魁说道。 “谢谢啊!” “……” 对面的两人则是扶额叹息。糟糕!提前把底牌暴露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过了好一会,李遇春和司空战魁才缓过来,显然,他们被陈弘毅气得不清。 李遇春继续问道,“陈弘毅,我们现在怀疑你于今日中午滥用私刑,杀害了原蓝田县县令刘青天,原蓝田县捕头郑远道。” “你可承认?” 听到这,陈弘毅直接一惊,难不成要被发现了。 虽然刘青天和郑远道犯罪已经是既定的事实,不过,他们被杀被剐,那都只有官府才能决断。 自己杀了他们,绝对逃不了滥用死刑这个罪名。 想到这,陈弘毅自然是矢口否认。 “大人,小的冤枉。” “小的中午一直在陈府,我大伯一家可以为我做证呀。” “哦?看来你是打算死不承认了。” 说罢,李遇春就扔给了司空斗魁,他将卷宗打开读了起来。 “十一月初五,辰时一刻。你从监牢中掏出,而后开始逃跑。” “十一月初五,辰时二刻。你在县衙门口窥视捕头郑远道,而后尾随他进入白云阁。” “十一月初五,巳时五刻,你才从白云阁出来,而后,郑远道与刘青天消失。” “这期间接近整整一个时辰,而你出来之后,郑远道和刘青天就失踪了,你作何解释?” 听到这,陈弘毅吓得冷汗直流。 你们踏马在我身上装监控了! 这群家伙居然详细的记录下自己的行动时间线,也就是说自己当时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中。 这下,不承认也不行了。 陈弘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摊手坦白道。 “居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就不装了。” 听到这,那李遇春和司空战魁面色一喜,终于是扛不住压力要招出实情了吗? 不料,陈弘毅缓缓的说道。 “其实……我是去白云阁楼和我的姘头幽会了,他是水云间的头牌……” 李遇春:“……” 司空斗魁:“……” 我信你个鬼!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陈弘毅唾沫飞溅了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李遇春面带玩味的笑容,对着他说道。 “陈弘毅,你小子也别死扛着了,我们这次来就是调查一下案件的真相,你只要承认,我用不良人的信誉担保,绝对不会追究你的责任。” 不良人的信誉,几毛钱一斤? 你们这群办案的,心狠的不要不要的,我才不信你们。 陈弘毅还是不为所动,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大哥,我也想承认呀,但真的不是我做的呀,我招什么呀,招魂吗?” 切,想骗供! 你以为我不知道呀,等老子什么都招了,就要被你们拉去菜市场咔嚓了,我才不上当呢! 就老子这反刑侦意识,你们还想问我玩我剩下的那套来骗我,没门! 不过,陈弘毅是真的误会李遇春了,人家真的就没有打算要追责,只是单纯的来调查的案件真相。 这下倒好了,两方都陷入了僵局。 此刻,李遇春都要急死了,恨不得用头撞墙。 这小子真的轴呀! 眼前的这憨怂现在自己是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过,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李遇春都用手薅下了几绺头发,愁死个人了。 陈弘毅看到快要eo的李遇春,伸着脖子关切的问道。 “哥,有什么烦心事你说给兄弟听,一个人憋在心里面多难受。”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分享快乐,快乐加倍,述说烦恼,烦恼减半。” 李遇春都恨不得大嘴巴子抽自己了,他丫的,老子为什么要把这个缺心眼货给带回来呀? 连一旁的司空战魁看不下去了,开门见山的说道。 “陈弘毅,你不用怀疑我们的企图,现在我就和你明说了。” “你经过通过了不良人的初步审核,已经可以加入我们。” 什么?你们是在拉拢我吗? 看着陈弘毅一脸吃惊的表情,李遇春也是觉得有些成就感,每个人听说自己即将要进入不良人的人基本上都是这个表情。 他细心的对陈弘毅说道。 “没事,刚刚听到这个消息,一般人都有些接受不了。” “你也放轻松些,不要太开心,摆正心态就好。” “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们都会为你解答。” 陈弘毅一脸懵逼的点了点头,想了许久,开口问道。 “好,那我弱弱的问一句,加入你们不良人,有五险一金吗?” …… 第五十章 今天让你高攀不起 听到这话,李遇春和司空战魁都愣在了原地。 别人听说可以进入不良人,都是喜出望外,哪里像这个小子这样,开口闭口就是薪酬待遇怎么样典型的一个小市侩。 还有,五险一金是什么鬼? 陈弘毅才不管这些,继续问道。 “你们是不是早八晚五呀?” “是。” “要加班吗?” “偶尔。” “有加班费吗?” “没有。” “一个月多少俸禄?” “如果你现在加入不良人,只能从最低等的小旗干起,一月有十两俸银。 你也知道,不良人是个高危行业,如果要是因公殉职或者是重伤致残,有一百两白银的抚恤金。” “哦?一个月十两银子,俸禄还挺高的呀,是我现在的两倍……” 听到陈弘毅这么说,李遇春和司空战魁两人都以为他已经有些动心了,满脸希冀的看着他。 不过,陈弘毅并没有遂二人的心愿。 想到高危行业这个词,他摇了摇头,连忙拒绝道。 “不行,我还是在蓝田县当个捕头,干你们这行太危险了,我还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就这么英年早逝了。” 保护世界的任务交给别的愣头青,我才不干。 我又不是superan,天天把头别在裤腰带上,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一个月才十两银子,老子可受不了。 李遇春看着陈弘毅这么不识抬举,也是来了火气,他眯着眼睛,阴恻恻的说道。 “陈弘毅,你确定不入?” “不入,打死都不入。” “没关系,我们不良人都是自愿进入的,既然你不敢兴趣,我们也就不强求了。” “那么,我们现在再来说说你杀害蓝田县令刘青天和捕头郑远道的事情。” 我靠,你们不是说不追究我的责任吗? 怎么我说不加入不良人,你们就又翻脸不认人了,太不要face了! 看来,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两套计划,要是自己同意加入,就一切都好说。 要是自己不同意,他们就用那刘青天的死来要挟自己。 玛德,这群不良人干事,真的是老母猪带胸罩——一套又一套。 妓院客饱满——井井有条! 这不是逼良为娼吗? 本宝宝还只是一个251个月零18天大的孩子呀! 你们准备忍心这么欺负我? 陈弘毅看着笑眯眯的李遇春,心中升一股恶寒感。 “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你说呢?” 陈弘毅无奈的苦笑,今天自己要是不同意,怕是看见明天的太阳了。 …… 次日,清晨。 雄鸡一叫,天下白! 陈弘毅从卧房中走出,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晚上没有睡好。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是不良人了,以后也不用再去不用去衙门上班了。 他现在还记得昨天晚上从小黑屋出来的时候,那李遇春与他挥手告别,口中还说这。 “欢迎下次还来。” 就你那破黑屋,狗都不去。 呸! 陈弘毅骂骂咧咧的前往了陈府正堂,该去和大伯一家用早饭的。 来到桌前,陈弘毅和与大伯陈言,伯母陈夫人,还有妹妹陈若曦热情的打着招呼。 他发现伯父和伯母正一脸古怪的看着自己,而妹妹则是眼神躲闪,不敢与陈弘毅对视。 陈弘毅并没有多想,坐在桌上,就准备开始用餐。 清芸非常贴心的就给陈弘毅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拌面,放在了桌子上。 今天伯母做的是孜然鸡块拌面,上面还摆着胡萝卜丝,白菜片,已经她秘制的酱料。 看着就让人食欲大振,想要大快朵颐。 他咽了一口唾沫,开始疯狂搅拌,待搅匀之后,直接就咥了一大口面。 望着狼吞虎咽的侄儿,陈言像是犹豫了很久之后,咳嗽了几声,缓缓开口说道。 “毅儿,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我和你伯母也想着给你物色一些个好姑娘,要是有合适的,你就成家了。” “嗯?” 陈弘毅口中嚼着面,对于伯父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有些纳闷。 “伯父,我还小呢,不急。” “还不急?那你昨天晚上怎么把裤子都弄湿了?” “……” 听到这话,陈弘毅愣住了。 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刚众人是这样的表情,原来是若曦妹妹。 你这个大嘴巴子! 无中生有,坏哥哥我的清名誉,呜呜呜…… 接下来的的一刻钟,餐桌上的众人都异常的平静,似乎是为了缓解陈弘毅的尴尬。 不过,陈言看着坐在桌上悠哉悠哉的陈弘毅,有些好奇的问道。 “毅儿,你怎么不去衙门呀?现在时候可不早了。” 陈弘毅则是用牙签剔着牙,懒散的答道。 “伯父,我已经从衙门辞官了,现在加入了不良人。” “哦,辞官了。” “什么?你加入了不良人!” 陈言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个分贝,他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弘毅。 那可是不良人呀!你小子居然还如此淡定? 大周不良人,陛下亲卫,朝廷鹰爪,上护陛下,下查百官。 一旁的陈夫人听到这话,也是对着陈弘毅责备道。 “弘毅,你伯父上下打点,好不容易才托关系让你进入了衙门,你现在都已经当上了捕头,怎么说辞官就辞官了呀?” “还加入了一个什么不良人,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地方。” “对了,夫君,不良人是个什么机构,我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过,不会是个什么不入流的小衙门?” 听到这话,陈言连忙捂住自家夫人的嘴。 “夫人,你可莫要胡言,不良人眼线遍布天下,你这番话要是并他们听了去,小心我们一家人都要掉脑袋。” 陈夫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愣愣的说道。 “这群家伙,居然这么厉害?” “天子近卫,督察百官,岂止是厉害,简直就是恐怖呀,那些个京官们甚至称不良人是御史中的御史,其地位权势可见一斑!” 听到这,陈夫人的俏脸上也是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特意给陈弘毅夹了一个大鸡腿,笑着说道。 “弘毅呀,以后你公务肯定会更加繁忙。” “来,吃个大鸡腿补补身子。” 陈弘毅接过鸡腿,连忙答谢伯母,表面工作还是十分到位的。 哼,伯母,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昨天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天我就让你高攀不起。 哈哈哈哈哈,翻身农奴把歌唱,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 不料,妹妹陈若曦毫不留情的揭穿了自家的母亲。 “娘亲,今日你怎的这般好心,居然舍得给大哥吃鸡腿?” “若曦,瞧你说的,你娘亲我是那样刻薄的伯母吗?” 正堂中的人齐齐点头,你是呀!你是呀! 陈弘毅有些玩心大发,他对着正堂中的说道。 “要不我们来玩一个游戏?” 众人一脸期盼,什么游戏? 第五十一章 谁是卧底? 陈弘毅招呼清芸取来纸笔,对着众人解释道。 “这个游戏叫谁是卧底?” “卧底,哪里有卧底?” 听到这话,陈弘毅直接本能的拔刀出鞘,警惕的环顾四周。 而陈府的一众女眷也害怕的躲在了陈言的身后。 看着草木皆兵,犹如惊弓之鸟的众人,陈弘毅也是示意他们冷静下来。 “给我,这里并没有什么卧底,你们千万不要紧张。” “我的意思是,这个游戏叫做谁是卧底。” “哦,原来如此。” “夫君,你就不能把话听明白吗?一惊一乍的,吓死奴家了。” 陈弘毅继续讲解着游戏规则。 “这个游戏非常简单,就是我会给每个人写一张纸条,里面会有一个人的纸条与我们其他人的内容不同。” “而我们会进行每人轮流对纸条上的内容进行描述,最后一轮结束,大家进行投票,选出那个你觉得可能是卧底的人,谁的票数最高,就淘汰出局。” “若是卧底出局,大家胜利,反之,卧底胜利。” 一旁的众人哪里听说过如此新奇的游戏,听到陈弘毅介绍完,都是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开始。 连五大三粗的伯父陈言都有些跃跃欲试,口中不听的说着。 “刺激!” 很快,纸条就被陈弘毅发给了众人。 而伯父陈言也慢慢的将纸团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一个“尿”字。 咦,这可真是一个有味道的纸条呀! 而他则摆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审视着众人。 陈若曦率先开口了。 “我先来!首先,这是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精辟!若曦,你已经是说到精髓了。” 伯父陈言在一旁夸赞到。 淡黄色的液体肯定就是尿嘛,看来,若曦和自己纸条上的字是一样的,摆明了自己就不是卧底。 陈弘毅则是继续说道,“我特别喜欢喝,一天不喝我就浑身难受。” “什么?毅儿,和你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样的癖好!” 陈夫人接过了话茬,她轻轻的抚摸着自己光亮的皮肤,有些傲娇的说道。 “为了保养皮肤,预防衰老,我每天都会喝一点点。” “夫人,你喝这个美容养颜呀我怎么不知道?!” 陈言面容都有些扭曲,他要受不了了,这个家是怎么了!居然有人喝尿去保养皮肤。 而清芸则是低着头,怯懦的说道,“我不经常喝,不过还是挺喜欢喝的。” 什么,你居然还挺喜欢喝这个玩意? 听到众人的发言,陈言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没想到大家斯文的外表下,都隐藏着一颗如此狂野的心。 他有些惊讶的开口。 “同在一座屋檐下,没想到大家伙居然有这种癖好,你们都是人才呀!” “既然大家都如此坦诚相待,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不瞒你们说,其实,我小时候也喝过一次,怎么说呢?温热的,有点涩口。” “不过,我没有你们那么喜欢喝。” 看着大家都说完了,陈弘毅说道。 “发言结束,现在开始投票。” 说罢,众人就齐齐指向了陈言。 陈言一脸无辜,摊着手问道。 “为什么都指我呀?我说的没有什么问题呀,你们是什么字?” “茶呀!” “茶。” …… 看着众人的纸条,陈言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夫人俏脸蛋直接凑了过来,问道。 “夫君,你的那个纸条是什么?” 陈言二话不说,就把纸团塞进了嘴中,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茶,和大家一样,都是茶。” 陈弘毅刚想说些什么,陈言瞪了他一眼,口中嘟囔着,像是不准陈弘毅戳穿他。 陈弘毅也是识趣的闭了嘴,让陈言出去接受惩罚。 陈言一出去,众人就凑了上来,好奇的问道。 “弘毅,弘毅,你伯父他到底抽的什么?” “我悄悄告诉你们哈,伯父他抽到的是……尿。”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清水客栈。 陈弘毅坑完伯父之后,就在他幽怨的眼神中离开了家门,来找自己的大老婆夏晴鸢。 毕竟,要是自己在呆在家里面的话,难保他不会拿刀砍了自己 不过,才一踏入客栈的门槛。 陈弘毅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自己并知道夏晴鸢的房号,这可该如何是好。 要是能打电话该多好呀!陈弘毅在心中如是想到。 哎,有了。 陈弘毅自己开始扯着嗓子在客栈喊道。 “夏晴鸢!” “夏晴鸢!” …… 很快,他的这番行为就引来了酒客的不满,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陈弘毅脸皮何等之厚,置若罔闻,继续开始喊叫。 店小二更是急忙迎了过来,制止了陈弘毅,赔笑着说道。 “这位客官,您有什么事情吗?” “我要找人。” “找人可以,劳烦您稍微小一点声音可以吗?进门都是客,麻烦您也顾及一下其他客人的感受。” “好的好的,不好意思,打搅你们做生意了。” 陈弘毅赔礼道歉之后,又开始犯难了,这可该如何是好呀。 不让叫人,自己又该如何和去寻找夏晴鸢呢? 走到二楼,看着数十间,陈弘毅突然想到了一个最为原始的办法。 敲门! 接下来,陈弘毅就开始了漫长的敲门之旅。 只见陈弘毅叩响房门。 “咚咚咚……” 房中突然传来一个粗犷的声音。 “谁呀?” 陈弘毅想都没想,不假思索的说道。 “隔壁老王。” “来干嘛了?” “查水表。” “进来。” “不好意思,走错门了。” “……” 敲了十几个门之后,受尽了无数的白眼之后,陈弘毅终于是找到了夏晴鸢的房间。 夏晴鸢穿着宽松的睡衣,香肩半露,睡眼迷离的看着陈弘毅。 饶是阅女无数的陈弘毅都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的是绝绝子。 如此绝美的女子,到底是造物主用怎样一双妙手捏造出来的呀! 夏晴鸢漫不经心的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对陈弘毅说道。 “你来了。” “哦,我刚刚才记起来,没有给你详细地址,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陈弘毅一脸幽怨的看着她,冷冷的说道。 “查水表查过来的。” “什么?” “没事。” 陈弘毅透过房门,看着夏晴鸢房中的陈设,有些吃惊。 大老婆的房子整洁干净的可怕,毫不杂乱。 似乎是察觉到了陈弘毅的目光,夏晴鸢又看了看自己的装束,俏脸一红,自己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你等我一下。” 说罢,夏晴鸢就哐当一声,把门关住了。 独留陈弘毅一个人独自在风中凌乱,感受着瑟瑟寒风,陈弘毅忍不住想要低吟一曲。 “为你我受冷风吹” “寂寞时候流眼泪” “有人问我是与非,问是与非,谁又真的关心谁” …… “别尼玛鬼嚎了,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第五十二章 真实的世界 “吱呀!” 房门缓缓打开。 当夏晴鸢再次走出来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劲装,银白色的飞鱼服更是让娇美的她增添了几分勃勃英气。 二人来到客栈的一层,还没有待陈弘毅说话,夏晴鸢的肚子就传来了抗议。 “咕噜咕噜咕噜……” 陈弘毅白了她一眼,话说,你是不是饭桶成精了,一顿赶不上一顿。 当然,话虽是这么说,陈弘毅还是笑道。 “你看,也快到了晌午,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嗯嗯嗯!” 夏晴鸢疯狂点头。 “小二。” “来喽!” 很快,一个佝偻弯腰的小厮走了过来,他将菜单摆着桌上,对着陈弘毅笑着说道。 “这位客官,想要点什么酒菜?” “来一瓶82年的拉菲。” “哪飞?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这里没有这种酒。” 靠,电视剧看多,说顺嘴了。 “哦?那就来一瓶二十年的陈酿杜康。” “菜品的话。” “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一边说着,店小二急忙记着,抄得笔杆子都要冒火星子了。 一刻钟后。 “抄完了吗?” “抄完了。” 店小二摸了摸额头的汗珠说道。 “嗯,这些都不要。” “啊?” 店小二都有点欲哭无泪了,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呀! 夏晴鸢则是在心中腹诽道。 你这样做,就不怕店家往我们的饭菜里面吐唾沫,撸鼻涕吗? 当然,有夏晴鸢的这身官袍镇着,给他们三个胆,他们也不敢如此。 陈弘毅则是继续说道。 “菜品你看着上,有什么好吃都端上来,不差钱!” 说着,他拍了拍胸前并不充实的钱袋,装成一副土大款的模样。 “好嘞。” 店小二看着眼前这位金主爸爸,自然不敢得罪,连忙应承着。 而一旁的夏晴鸢而是补充了一句。 “我喝不了酒,给我上个别的饮品。” “好。” “那就给阿姨上一杯卡布奇洛。” 夏晴鸢:(?o?)! 谁是阿姨? 店小二:(ー_ー)! 谁是卡布奇洛? 夏晴鸢白了陈弘毅一眼,缓缓说道。 “别听他的,劳请您再沏一壶清茶。” “得嘞。” 不一会,十大碟色香俱全的菜品就摆了上来。 夏晴鸢望着陈弘毅,笑着问道。 “你今日怎的这般豪爽,这一顿饭可需要不少钱,要知道你一个月的俸禄也才不过区区数两银子而已。” 陈弘毅满脸轻松的答道。 “你请客呗。” 原来打的是这个如意算盘,夏晴鸢直接两手一摊,开门见山的回绝道。 “没钱。” 这下可是把陈弘毅整不会了。 他连忙叫来小二,问道。 “小二,这酒能退吗?” 店小二的头摇的和拨浪鼓一般。 “不能退。” “为什么?我可是一口都没有喝。” “小店的规矩,一经开封,概不退换。” “我不管,就要退。” “不行。” …… 没办法,陈弘毅只能打碎了牙往嘴里咽。 看着满桌菜品,心中郁郁的陈弘毅拿着一个鸡腿就啃了起来,他一边吃一边对着夏晴鸢问道。 “夏大人,昨天晚上那个李遇春是不是你派过去的吗?” “什么?” 看到夏晴鸢这个表情,陈弘毅就知道,昨天的事情她并不知道详情。 招纳自己进入不良人,应该只是她吩咐手下的李遇春去办的,她自己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个事情。 “没事。” 陈弘毅急忙转移话题,有些好奇的问道。 “昨天那只青罡天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世上真的有妖族吗?” “自然是有的,你昨天不是也看见了吗?” 夏晴鸢答道,说罢就端起面前的白瓷兰花杯泯了一口清茶。 “哦哦,也对。” “那为什么我以前没见过了呢?对了,昨天那个通天碑又是干嘛用的?” 夏晴鸢不问反答,“谁说你以前没有见过。” “什么?” 陈弘毅有些不敢置信,要是自己以前见过,为什么会一点印象都没有。 夏晴鸢继续说道,“钦天监的术士有一种清心咒,可以消除人在一段时间的记忆,而每次妖族肆掠之后,朝廷都会派人去清理目击者的记忆,防止造成骚乱。” 哦!原来如此。 “对了,那为什么这次我也见了妖族,为什么没有人来清理我的记忆?” “你已经是我不良人的一员的,自然是不用在为你使用清心咒。 至于那通天碑,是一种空间系法器,可以割裂空间进入一个平行宇宙,这样就可以最大限度的防止妖族破坏人族的社会秩序。 另外,再给你提个醒,我们与妖兽打交道的次数会很多,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 显然,夏晴鸢对于陈弘毅上次遇见妖族的时候吓成软脚虾,抱着自己高呼“大佬救命”的情形还记忆犹新。 陈弘毅却并没有这么想。 大老婆就是好,怕人家刚进入事业单位,人生地不熟的人容易受人欺负,还给我进行善意的提醒。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yy的差不多了,陈弘毅接着问道。 “那这些妖族都是从哪里出来的?他们的祖先又是谁呢?难不成他们没爹没娘,是石头缝里面崩出来的?” 夏晴鸢听到这话,像是看着文盲和白痴一样看着陈弘毅。 这可是弄得他浑身不自在。 “怎么了?我说的有问题吗?” 夏晴鸢回过神来,略带歉意的说道。 “是我唐突了,可能你所了解的历史和真实的历史还有些差别。”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什么是真实的历史? 夏晴鸢继续问道。 “说说你印象中的人类起源。” 听到这话,陈弘毅秒变小学霸,信心满满的说道。 “人类的起源最早可以追溯到400万年前。” “我们最早的祖先应该是南方古猿,而经过五个阶段的发展 …… 最终,从类人猿进化到人类。” 陈弘毅一口气说完,正当他以为夏晴鸢会满眼小星星,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己的时候。 谁知道人家正向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人类的祖先是猴子?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陈弘毅突然反应了过来,自己居然给古代人讲生物学,我踏马不是二百五就是白痴。 和一个信奉鬼神之说的人讨论生物科学,这不是脑子瓦特了吗? 想到这,他连忙改口,开始用自己这一世的认知去回答这个问题。 “人类的起源可以追溯到两万年前,女娲用泥土造人,上古天神女娲用自己的灵气赋予泥人,他们也有了生命,开始在大陆上繁衍生息……” “好了。” 夏晴鸢听到一半,打断了陈弘毅,她面色凝重,声音低沉的说道。 “今天,我就带你了解一下真实的世界,为你揭开这层神秘的面纱。” 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什么是真实的世界? 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是真实的世界的话,现在,我就带你研究! 我靠,大老婆,你怎么这么像搞传销的呀! 第五十三章 原来我是人妖 夏晴鸢话音刚落,陈弘毅突然觉得自己的空间开始扭曲起来。 而与他近在咫尺的邻桌酒客都变得非常陌生,让他觉得有些遥不可及。 “不用慌,这是通天碑的空间割裂,你以后会慢慢的习惯的。” “昂,好的。” 夏晴鸢拿出一个玉圭,将真气灌注到其中,陈弘毅突然觉得眼前就出现了一副宏大的景象。 只见那天空一片猩红,黯淡无光,天空中不时的有数只飞禽展翅高飞,地上更是数不清的猛兽。 我靠!这是侏罗纪? 接着,他就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一群身穿奇装异甲的妖族正在奴役着人类,他们手持长鞭,动辄就对人类进行打骂,挥舞着手中的长鞭,神气十足。 就在陈弘毅沉浸在震惊中的时候,夏晴鸢缓缓开口了。 “正如同你看见的这般,数万年前,大陆的统治者是妖族,他们实力强大,动辄就可以使山河破碎,天地变色。 而身体羸弱的人类只是他们的奴隶,任其宰割。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万年,直到一个人的出现,他是人类历史上的第一名炼金术士,也就是钦天监的祖师爷,姜子牙。” 什么!姜子牙? 陈弘毅不淡定了。 我靠,你搁着给我玩封神演义呢?你咋不说还有哪咤呢? “他通过让人类与妖族交配,研究出了带有妖族血统的人类,称他们为【堕落者】,也就是最早的一批人类修真者。” “什么,原来我们的体内居然还有妖族的血统,我靠那我岂不是人妖?呸,妖人!” “自然不是,妖族的血脉传到现在,早已经被稀释的差不多了,所以你不用担心。” “那怎么能保证当初人类和妖族交配出生的人类一定会效忠人类呢?毕竟,他们也有妖族的血统呀!” “为了判断这些【堕落者】是否属于人类的阵营,他们当时与划分了标准,以五成的妖族血脉为临界点。 通过贤者之石来判断,若是新生儿的妖族血脉超过五成,格杀勿论,剩下妖族血脉低于五成的则是会被留下,被培养成反对妖族的主力军和中坚力量。” 听到这,陈弘毅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来,这人族从二五仔夺权当老大也是如此的血腥和残暴。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从来都是用鲜血的尸骨来铺路的,这也无可厚非。 “听你这么说,人族目前也只是与妖族势均力敌,那为什么之后妖族就全面溃败了,人族掌握了大陆的统治权呢?” “其实,在那之后的数千年,人族都算不上势均力敌,只能说是在妖族的攻势之下苟延残喘。” “直到一位大圣人出世,他就是儒家的创始人,人类历史上的第一位一品天人境——文圣! 他以一己之力,镇压了十二尊神圣级妖兽,而后羽化登仙,为人族开创了盛世。” 听到这,陈弘毅也是忍不住感叹道。 “大丈夫当如此,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于将倾,何其壮哉!” 说罢,她发现夏晴鸢正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满是不可置信已经崇拜之色。 “没想到,你一个府衙小吏,居然还能有如此文采?” 切,你瞧不起谁! 哥比较博古通今,还是喝洋墨水长大的,要不要给你拽两句英文。 how are you? i'' fe,thank you 秀得你头皮发麻。 “对了,夏大人,那位传说中的文圣大人长什么模样呀?” “据说,文圣大人喜服白衣,长发飘飘,头戴玉簪,脚穿草鞋,身长八尺,形貌昳丽。” “文圣庙里面都有他的雕像,难道你已经没见过吗?” 听到这,陈弘毅突然觉得她描绘的形象很像自己的一位故人。 陈白衣! 对了,紫霄天宫里面的雕像刚好也有十二尊,刚好与那神圣级的妖兽数量一致。 在配合起陈白衣上次说的话,难不成,他真的是……文圣? 陈弘毅为了求证,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大人,那个十二尊恐怖存在里面有没有一只通体赤红,满身血色鳞片,身形似雕的神兽?” 听到这话,夏晴鸢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弘毅,这个以前连妖兽都没有见过的家伙,居然能详细的描绘出上古圣兽朱雀的外貌。 “你说的应该是朱雀神兽,神兽榜第十二名,天赋,【离火】” 我靠,这么说来,那陈白衣多半就是文圣无疑了呀。 那也不对呀,若他真是千年一遇的儒士,为何写得诗如此低烂俗,连口水诗都算不上? 算了,还是晚上回去紫霄天宫问问他。 夏晴鸢有些不解的对着陈弘毅问道。 “对了,你以前连妖兽都没有见过,是怎么知道那朱雀神兽的外貌的?” 陈弘毅尴尬的挠了挠头,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说我在梦里梦见的,你相信吗?” 夏晴鸢:“……” 我刀呢! 是你飘了,还是我拿不动刀了。 陈弘毅则是非常无奈,自己好不容易说一次实话,居然还被别人怀疑了。 你信我呀,信我!我真的是在梦里面梦见的,我还梦见了文圣。 不过,陈弘毅也只敢在心里面腹诽一下,自己要是真的当着夏晴鸢的面说出这番话来,怕真的就是离死不远了。 “对了,夏大人,我还有一个问题,你不是八品破甲境吗?为何可以敌得过七品命魂境?” “谁告诉你我是八品了?” 到现在,陈弘毅才明白,人家夏晴鸢压根就不是八品,比起破甲境只强不弱。 唉! 真的是人比人气死人,夏晴鸢已经身居校尉高位,实力比七品命魂境还强。 而自己呢,只是一个小捕头,才九品养气境,丢人呀! 自己以后一定要悄悄努力,悄悄拔尖,然后惊艳所有人,走向人生巅峰,迎娶大老婆。 “对了,夏大人,你上次说的那个什么排名和天赋又是怎么回事呀?” “哦,你说的是序列。” “我大周国师,天机道人根据妖兽的实力编撰的《序列妖兽录》,里面收录了目前已知的所有妖兽,并对他们的天赋有着详细记载。” “根据他们的破坏性强度,分为神兽榜十二尊,天榜妖兽七十三序,地榜妖兽三百五十四列,共计四百三十九头妖兽。” “至于我之前说过的那些有着妖兽血脉的【堕落者】,他们在突破七品命魂境后,就会觉醒出妖兽命魂。” 哦,这样呀! 看着夏晴鸢,陈弘毅有些惭愧,大老婆对自己是有问必答,自己却无以为报。 想到这,陈弘毅沉思了许久,像是作出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一般。 “夏大人,你把通天碑的结界打开,我出去把酒菜钱付了。” 听到这话,夏晴鸢先是一愣,小小的俏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这个吝啬鬼居然抢着结账? 不过她没有多想,宛如莲藕般白皙的玉手一抬。 结界打开。 陈弘毅就朝着客栈的柜台走去。 …… 半个时辰后。 夏晴鸢壶中的茶水都凉透了。 陈弘毅怎么付账付了这么久还不回来? 她缓缓起身,朝着客栈的柜台走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情况。 谁知道那店小二突然拦住了她,有些急切的说道。 “客官,客官,您还没有付饭钱呢?” “刚刚和我一桌的那个人没有付钱吗?”夏晴鸢不解的问道。 “那位客官说他家娘子要生了,急着要回去,让我找您要饭钱。” 夏晴鸢:“……” 无中生子? 陈弘毅,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第五十四章 四个人一起很刺激的游戏 数日后,傍晚。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 陈弘毅正端坐在木桶之中,桶中则是装着了适中的温水,而他赤裸着身子,正在脖颈处 就如同前世去大澡堂子泡澡搓泥一样,不过,自己这个更加舒服一些。 陈弘毅一边扑棱着水,弄得水花四溅,他口中也在不停的哼唱着。 “再见了妈妈” “今晚我就要远航” “别为我担心,我有快乐和智慧做我的船桨。” “……” 这几日,陈弘毅可谓是过的非常舒心。 每天睡到自然醒,偶尔去紫霄天宫看看陈白衣和朱雀。 自从知道他们俩的身份了之后,陈弘毅的态度都是好了不少。 一个是人族之光,一品天人境的文圣,一个是妖族十二神兽之一,控制火焰的朱雀。都不是自己能开罪得起的。 如果说自己是刚从新手村出来的lv5的小萌新的话,那他们就是lv100的大佬。 两相比较,仔细思量之后,陈弘毅还是觉得自己要谦逊些比较好。 在闲暇的时候,陈弘毅也会捣鼓捣鼓一下《火药录》。 不过,以他现有的经济条件,根本无法投入研究。 废话,研制火药本来就是个烧钱的活,就自己那几两银子哪够造的呀。 还真的是一分钱难倒英雄好汉呀! 不行,这种捉襟见肘的苦逼日子老子再也不想过了,我要运用我过硬的经济专业知识来赚钱。 也不知道写小说能不能赚钱?古代人精神这么匮乏,又没有电脑,也不能刷短视频,要是我能写一本老少咸宜的小说供大众观赏,岂不美哉? 赚钱什么的都是次要了,作为公仆,我主要是为了满足广大劳苦人民群众的精神和文娱需求。 忽然,陈弘毅觉得桶中的水有些凉了,他对着门外喊道。 “清芸,再给我提一桶热水进来。” “嗯!” 清芸走路如同细柳扶风,提着一桶热水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将水都是淌了一地。 作为一个身娇力弱的女子,她对于提水这种气力活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不过,当清芸提着热水来到陈弘毅的面前时,俏脸刷的一下就红了起来,升起了一片火烧云。 只见陈弘毅赤裸着上身,露出完美的线条,硬朗的肌肉更是迸发出狂野的力量。 别说那些久经炮火的老手,饶是清芸这样未经人事的姑娘,都是看得心动不已。 她踮着脚尖,努力想要将热水倒入桶中。 不料,陈弘毅直接反手一拉,就把清芸抱入了木桶中。在热水的浸泡之下,身穿薄纱的清芸曼妙身材就被勾勒了出来。 这一幕更是看得陈弘毅有些蠢蠢欲动。 他刚刚准备下一步,谁知道门外突然喊道。 “少爷,外面来了位客人,说是要找你。” 谁呀,坏老子的好事。 “让他等着。” “恐怕……恐怕不行,她说您要是不去见她,她就要硬闯了。” “反了!” 陈弘毅放下怀中的清芸,不顾她幽怨的眼神,穿好衣物就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反了你了,今天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都不知道你爷爷姓陈。 在去大门的路上,那仆人看着面色不善的陈弘毅,出言规劝道。 “少爷,万事和为贵,您千万不能冲动呀。” “行。” 听到这话,那仆人也是舒了一口气。 谁知道陈弘毅的下一句话差点把他的魂都吓掉了。 “我也不与他多计较,就卸她两条胳膊。” 陈弘毅有一搭没一搭的接着话茬。 不过,当他看清大门口的白色身影时,气势瞬间就弱了下去。 他一脸谄媚的走了过去。 “夏大人,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听到这话,那一旁的仆人都是愣住了。 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卸了她两条胳膊吗?怎么这么快就变脸了? 陈弘毅哪里会理会那仆人心中所想,他连忙迎了上去,笑嘻嘻的带着夏晴鸢进入了正堂。 …… 陈府,偏院。 陈言正和陈夫人发生着激烈的争执。 “我堂堂一家主母,难道连自家的正堂都入不得了?” “夫人,你莫要生气,弘毅正在和朋友商议正事,咱们不能去打扰他们呀。” “切,陈弘毅那个家伙,能有什么正事,就他那样,指不定又是在那交的狐朋狗友呢?” “老娘我今天就要去看看,他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什么货色!” 说着,她就朝着正堂走去,而没有拦住的陈言则是一脸懊恼。 侄儿,伯父我尽力了呀! 从方才听到仆人说陈弘毅在正堂会客之后。 陈言就开始为他打掩护,谁知道还是被自家夫人发现了。 唉! 其实,陈夫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可以挣脱陈言这名八品武夫的束缚。 不过是陈言爱妻心切,怕伤着她罢了。 就在陈弘毅与夏晴鸢交谈之际,陈夫人就扭着水蛇腰走了进来。 她打量着夏晴鸢,明眸皓齿的,倒是个美人胚子,居然和陈弘毅这样的家伙混在一起。 她阴阳怪气的说道。 “让我来听听,你们两位在商讨什么国家大事。” 夏晴鸢有些疑惑的看着陈夫人,意思也是非常明显,他在向陈弘毅询问,这是谁?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心里面已经乐坏了。 伯母,你天天在面前威风八面,欺辱于我。 今天,就让我,不让我的大老婆替我来杀杀你的威风,嘿嘿嘿…… 他非常识趣,有些拱火的说道。 “这是我的伯母,也是陈家的当家主母。” “哦?” 夏晴鸢望着眼前这位中年美妇,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并没有过于在意。 不过,就是这稀松平常的一声哦在陈夫人耳中就有些刺耳了。 哦?她是在瞧不起我吗? 她刚要发作,伯父陈言也是来到了正堂。 当他看见身穿银白色的飞鱼服的夏晴鸢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属下蓝田县县尉陈言,拜见校尉大人。” 校尉大人,我刚刚干了什么? 陈夫人突然觉得眼前一黑,变得天旋地转起来。 她也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如同蚊鸣一般。 “民妇赵知薇,拜见大人!” 夏晴鸢缓缓抬手,冷漠的说道。 “起来。” 两人起身,战战兢兢的回到次座上,如坐针毡。 陈言拱手行礼,谦卑的问道。 “不知大人拨冗前来,所为何事?” 夏晴鸢玉手轻挥,气势十足的答道。 “陈弘毅已经加入我不良人,我今日就要将他带回都长安。” “哦,这么急?” 听到这话,夏晴鸢瞥了他一眼。 怎么,你有意见? 陈言自觉失语,连忙改口道。 “那是自然,弘毅进入不良人,自然要遵守不良人的规章条例,全听大人调度。” 伯父,你居然就这么屈于官威将侄儿我出卖了,我恨你,呜呜呜…… 看着有些尴尬的众人,陈弘毅想要缓和一些气氛,他对着夏晴鸢说道。 “夏大人,不如我们来玩个游戏?” 听到游戏这个词,陈言的面色一变,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尴尬。 夏晴鸢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什么游戏?” “这是一种四个人的,最好有男有女,大家一起玩的很刺激,很有意思的游戏。” 听到这话,次座上熟于闺中之事的陈夫人都是羞红了脸,这陈弘毅一天到晚脑子里面想的都是些什么龌蹉的东西。 居然还敢轻薄这位大人,简直是活的不耐烦了。 夏晴鸢并没有心思去瞎猜,她一拍桌子,问道。 “到底是什么游戏?说具体一点!” “打麻将。” 小姐,可否与您共推牌九呀! “……” 第五十五章 大力出奇迹 大周京都,长安城。 红日当空,东方既白。 长安城的商业是极发达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两侧的房屋建筑鳞次栉比,熙熙攘攘,热闹至极。 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小贩子们在沿街叫卖。 卖古董的,胭脂水粉的,字画香囊的…… 各种的交通路线像蜘蛛网一样覆盖到都城的每个角落,井井有条。 陈弘毅骑着高头大马,和夏晴鸢齐头并进。 昨日夏晴鸢从陈府带走了自己之后,两人就快马加鞭,朝着长安城赶来。 按理说,作为一个下属,陈弘毅的这个行为已经逾矩了,不过夏晴鸢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陈弘毅望着不远处不良人的官邸,有些好奇的问道。 “夏大人,是不是进入明镜司之后,我就可以直接分配职位了?” “不是。” “那还要干什么,是不是要体检呀?” “” “进入之后,衙门会对你进行测试,根据你的资质优劣将你分配到不同的职位。” 什么?一上来就要考试,还让不让人活了,陈弘毅已经开始在心中盘算着不去参加测试的方法。 “啊!夏大人,人家突然觉得肚子疼,预感可以要窜稀。” “要不我过几天再测?” 夏晴鸢如何会不知道陈弘毅心中的小九九,直接就不留情面的戳穿了他。 “莫要在这里找由头了,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早测晚测都得测,你别想开溜。” “另外,你也不用担心,只要你资质足够优秀,直接破格录用为总旗也不是不可能的。” 听到这话,陈弘毅不自觉的挺了挺胸脯,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夏晴鸢也是察觉到了这个小细节,笑着问道。 “看来,你对接下来的测试很自信呀!” “那是自然。” “等我测试完了,我就会用实力告诉你,咱们不良人的衙门总共有多少人。” “……” 好家伙,你这是奔着垫底的倒数第一去的呀! “不过,夏大人,属下要是资质愚钝,会不会在衙门中受到欺辱呀?” 作为单纯无邪又没有心机的新人小白,陈弘毅对于办公室潜规则还是非常怕怕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是我夏晴鸢的人,谁敢欺辱你!” 说的好!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自己以后一定好抱住夏晴鸢的大腿,才能在京城混下去。 大老婆真好,还知道心疼人家。 不过她说的那话好像怪怪的,怎么总感觉在骂我呢?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明镜司的大门口,踏鞍下马,门口正站着总旗李遇春在等待。 李遇春当然不是来迎接陈弘毅的,毕竟他的脸也也没有这么大。 夏晴鸢对着李遇春吩咐道。 “这个小子就交给你了,带他去参加资质测试。” “是,夏大人。” 陈弘毅倒是十分自来熟,待夏晴鸢一离开,就笑嘻嘻的就凑到了李遇春的身旁,而后开口套近乎。 “春哥,好久不见呀。” 春哥? 听到这个称谓,李遇春嘴角抽搐,恨不得拔出腰间的绣春刀砍死眼前这个王八蛋。 你踏马才是春哥,你全家都是春哥! “少给老子套近乎,在衙门内一律称职务。” “好嘞,春哥。” “……” 我刀呢! ———————— 青瓦楼。 此刻,袁天罡正在下棋,手执黑白两棋,一人独弈。 他一身青衣,头戴玉簪,黑白分明的眸子像是可以洞察他人心魄一般。 而袁天罡身后还站在两人,正是他的两位义子。 一个虎背熊腰、面色黝黑的老实汉子,如同农田上的庄稼汉,乃是校尉刘律中。 另一个面相俊美,身材娇弱的阴柔男子,他则是校尉姜小白。 “铛!” 一颗黑子敲击在棋盘上,如鸣佩环。 “律中,那小子到了吗?” “到了,义父。现在总旗李遇春已经带着他前往参加测试了。” “哦,那我们接下来就……拭目以待。” 姜小白则是有些不满自家义父对于陈弘毅的重视,不屑的说道。 “一个九品养气境的小子,能给我们带来什么惊喜,义父您也太抬举他了。” 袁天罡不置可否,继续开始下棋。 而青瓦楼有陷入了沉静中…… ———————— 陈弘毅就跟随着李遇春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庭院,在庭院的正中央摆着一个差不多七八米的大石头。 很快,庭院中的主管官员,总旗郎先平就迎了上来,指着陈弘毅问道。 “老李,这就是今天来参加测试的小子。” “嗯。” 那郎先平朝着陈弘毅两眼,惊奇的“咦”了一声。 “怎么是个九品养气境的小子,进不良人的最低要求不是八品破甲境吗?” 作为大周当顶级谍报机构,想要加入不良人也是有门槛的,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可以进的,而八品破甲境就是最低的门槛。 也就是说,在江湖中的三流破甲境的高手,要是加入不良人,就只能从一个最低级的小旗干起。 李遇春则是开口解释道,“夏大人特许的,说是这小子破案方面有些天赋,帅爷也同意了。” 帅爷是不良人对于他们的首领不良帅袁天罡的尊称,至于这个称呼是谁流传出来的,那就不可考了。 听到这,郎先平对陈弘毅的感官也是差了几分,一个靠找关系和走后门进来的,又能在测试中有什么优异表现呢? 很快,他就领着陈弘毅来到了那巨大的石碑前。 “测试第一关,力关。” “你可以拼劲全力打在这石碑上,他会根据你的力道大小进行评级。” 说着,那总旗郎先平就一拳打了上去。 “砰!” 一声巨响,石碑上浮现出金光闪闪的数个大字。 “力之气,十段。” “根据你的力道大小,石碑会出现力之气,一段到十段不等,十段最强。”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个巨大的石碑,心中有些发虚,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弱弱了说道。 “这位大人,我有一个问题?” “问。” “厕所在哪?我想拉粑粑,憋不住了。” “……” 郎先平指了一下东北角方向,陈弘毅一溜烟的就跑了过去。 “老李,你们这找得都是些啥人呀,净是些拉稀摆带的玩意。” 陈弘毅并没有去厕所,而是找了个没人的僻静处,掏出了自己的那本儒家符箓。 他从里面掏出一张金灿灿的符箓,上面写着。 “大力符” 嘿嘿嘿,区区小事,岂能难倒我挂逼陈弘毅。 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大力出奇迹! 既然是测力气,那就让你派上用场了。 想到这,陈弘毅将符箓贴在身上,就霸气侧漏的朝着庭院走去。 他脚底带风,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 陈弘毅准备完毕,再次开始测试。 站在石碑的面前,他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两手握拳,真气开始迅速朝着他周身汇聚而去,形成一道紫色的气旋。 一拳狠狠砸下,强大的劲风都是让他身旁的李遇春和郎先平倒退了数步。 “咚!” 石碑居然没有任何变化,连一个字都没有出现,陈弘毅直接愣在了原地。 我的发克,这破机器坏了? 第五十六章 把下巴收一收,老子要装逼了 众人望着纹丝不动的石碑,也是有些不解。 特别是郎先平,作为测试第一轮的总旗,他对于力量的评判标准可不差。 这个叫陈弘毅的小子,刚刚那一拳已经达到了七段,甚至是八段的水平了。 为何这力碑会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是年久失修,坏了? 就在众人诧异的时候,力碑突然绽放出巨大的光芒,直接闪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 “力之气,二十段!” 看到这,郎先平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滴个乖乖隆地咚,二十段。 你从小吃牛鞭长大的,力气这么大! 而陈弘毅看着那石碑上的数字,非常不合时宜的问了一句。 “总旗大人,您不是说这个石碑最高只有十段吗,为什么我是二十段。” 问的好,下次不准再问了。 老子怎么知道? 此时,郎先平老脸一红,只觉得被打得啪啪作响,他支支吾吾的搪塞道。 “也有例外,也有例外。” 青瓦楼。 袁天罡也是被庭院绽放出的金光吸引了过去,他看着那石碑上金光闪闪的“力之气,二十段”,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微微感叹道。 “这小子还真的是有些力气呀,居然能够突破力碑的极限,达到二十段。” “不错不错。”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对着身后的姜小白问道。 “小白,当时你进入不良人第一关测试的时候,是多少段?” “启禀义父,孩儿当时是十五段。” 十五段与二十段,两相比较,肯定是姜小白略逊一筹。 说罢,他也觉得有些不服,接着补充道。 “第一关算不得什么,空有蛮力,也无法成为一个合格的不良人,他要是能在第二关超越我,才算有些真本事。” 袁天罡看着姜小白,笑而不语。 这小白呀,都这么大了,还和个孩子一样争强好胜。 庭院中。 郎先平还在发愣,一旁的李遇春用肘子戳了戳他,提醒道。 “先平,你家力碑好像坏了?” “不可能……” 听到这话,郎先平第一个反应是不相信。 当初搬力碑来的时候,那器法师就说了,力碑可以扛住六品法相境的全力一击,怎么可能会被这个九品养气境的小子打碎。 不过,当他看向石碑的时候,直接愣在了原地。 额滴个亲娘哟! 此时的力碑上开始浮现出密密麻麻,如同蛛网一般的破碎细纹。 郎先平却是强装镇定,深呼吸了几口之后说道。 “没事,没事,让钦天监的人过来看看,应该还能修。” 不料,他的话音刚落,力碑轰然倒地,碎成了一片,满地都是残渣。 这下碎成渣渣,应该是不能修了。 郎先平此刻心中都在滴血,他幽怨的看着陈弘毅,跟死了爹一样,咬牙切齿的说道。 “陈弘毅通过第一关测试,测试结果,优秀!” 当然是优秀,这都已经秀了自己一脸了,秀得自己头皮发麻了,你是一枝独秀! 陈弘毅也是有些抱歉,早知道就控制一下力度了,谁知道这个大力符这么好用。 再说了,刚刚也是你让我用全力的呀,也不能全怪我。 陈弘毅小心翼翼的来到郎先平的身旁,满怀歉意的说道。 “总旗大人,那个……这个……”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哎,好嘞。” “这个打坏了要赔吗?” 郎先平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反问道。 “你说呢?” “昂,是这样的,我现在也没钱,可以分期付款吗?” “什么意思?” “怎么给您说呢,就是这样的。您看,我现在俸禄是一个月五两,为了保障我的高质量生活,我每个月还半两,直到还清为止……” 听到这,郎先平的脸都绿了,老子几百两银子的法器,一个月才还半两,你要还到什么时候。 等你还完,老子坟上的草怕是都有半截高了。 看着唾沫飞溅,在那算账的陈弘毅。终于,他忍无可忍,大声怒吼道。 “滚!” “再见!” 害怕惹祸上身的陈弘毅拉着李遇春麻溜跑路,倒不是他和春哥关系有多好,主要是还要他带着自己认路呢! 而在青瓦楼上的袁天罡将庭院中的一切都尽收眼底。当听到郎先平吼出那一声滚的时候,他差点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哈哈哈哈哈哈……” “郎先平养气功夫如此好的一个人,都能背气的半死不活,这小子,着实有趣!” 很快,陈弘毅就来到有一处阁楼中,只见这二层阁楼小巧雅致,连墙壁上都是印刻着山水泼墨画。 很快,陈弘毅就在李遇春的带领下进入了阁楼。 他就看见了一个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正端坐在红木太师椅上,老神在在的喝着茶。 李遇春恭恭敬敬的来到那人身旁,说道。 “南宫大人,陈弘毅已经带到。” 南宫义,不良人三十六校尉之首,以智谋见长,号称“智多星”。 南宫义,随意的瞥了陈弘毅一眼。 只一眼,陈弘毅就觉得灵魂都不受控制的战栗起来。他觉得自己好像被扒光了衣物,赤裸裸的展示在这人的面前,任何秘密都无法掩藏。 这人也太可怕了! 南宫义将手中的青瓷兰花茶杯放在桌上,缓缓的说道。 “这是第二关,也是测‘智’,接下来,我会问你一个问题。” 南宫义一招手,就要两个小吏捧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盒子走了上来。 “这两人手中分别捧着一个装有宝石的箱子和一个空箱子,他们一个是说谎国的,一个是诚实国的。已知诚实国的人只能说实话,说谎国的人永远说假话,现在你可以问他们一个问题。” “你有一柱香的思考时间,而后告诉我宝石到底在哪个箱子里面。” “李总旗,麻烦你帮我计时。” 听到这,陈弘毅直呼 卧槽,给我玩剧本杀呀! 一旁的李遇春善意的提醒道。 “这道题有些困难,你好好商量一下,捋清楚了再答。” 陈弘毅点了点头,开始思考起来。 这个游戏是不是有点像脑筋急转弯? 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这不就是自己以前玩的逻辑类的小游戏吗? 想到这,陈弘毅直接对着其中一个小吏问道。 “宝石在你的手上吗?” 那小吏一愣,想了想说道。 “不在。” 陈弘毅指着另外一个小吏,快速说道。 “宝石在他的盒子里面。” 连那位一副成竹在胸模样的南宫义都是愣住了,他呆在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着李遇春问道。 “多久?” “才刚刚十二息。” 那李遇春更是更看怪物一样看着陈弘毅,他没有想到,陈弘毅居然可以这么快答出这道难题。 要知道,自己当时也就堪堪在一柱香之前答出而已,这小子也太妖孽了! 看着惊讶的众人,陈弘毅则是表现的非常平静。 土鳖们,把下巴收一收,老子要装逼了! 第五十七章 你的初衷是什么? 青瓦楼,一个身穿黑金色飞鱼服的小旗急匆匆的跑了上来,他跪在地上,口中不停的喘着粗气。 而姜小白则是他呵斥道。 “何事惊慌,匆匆忙忙成什么体统?” 袁天罡手捏黑子,正思量着下一步棋往哪里走,盯着棋盘说道。 “怎么样,破第二关花了多长的时间?” “启禀帅爷,花了十二息,如果不算那小吏愣神的三息,应该是花了九息。” “啪嗒!” 袁天罡一愣神,手中的黑子就落在了棋盘上。 空气宁静了数秒。 “什么?九息!” 连一旁的姜小白惊呼道,这个美得让妙龄少女都嫉妒不已的花样美男,此刻已经被惊的花容失色。 要知道,上一次的记录也就堪堪是二十五息,这个小子居然只花了九息。 恐怖如斯呀! 如果说刚刚姜小白还有些看不上陈弘毅,想要与他一较高下的话。 现在,他是彻底服了,墙都不扶,就服你! 袁天罡也是笑了起来,他放下棋子,以手抚胸,笑着说道。 “我不良人又要再添一员虎将呀。” 而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陈弘毅有校尉之资。” 听到这话,不仅是那位跪在地上的小旗,连袁天罡的两位义子都是惊讶不已。 要知道,庞大的不良人体系中,也只有三十六校尉,他们各个都身怀绝技,在不良人中更是地位尊崇,是次于不良帅的存在。 帅爷居然说陈弘毅有校尉之资,可见对其有多重视。 ———————— 阁楼中。 陈弘毅就这么享受着众人诧异和敬佩的目光,就跟小时候考了一百分,左右的同学都会对自己羡慕嫉妒恨一般。 南宫义大手一挥,禀退了除了陈弘毅的众人。 在李遇春出去的时候,南宫义说道。 “劳请李总旗将阁楼大门合拢。” “吱呀。” 随着大门的关闭,阁楼中的光线也是变得昏暗起来了。 陈弘毅有些害怕,畏畏缩缩的说道。 “南宫大人,要不……您先让我出去?我还等着李总旗去参加第三关呢。” 不良人的每一位新人在进入前都会有三场测试。 第一关,曰:“力”。 第二关,曰:“智”。 第三关,曰:“问心”。 现在,陈弘毅还差一关就可以结束了,他自然不想在这个地方耽误功夫。 南宫义微微一笑,儒雅的说道。 “忘了与你说,第三关的测试,也是我主持的。” 听着南宫义醇厚的声音,陈弘毅并没有觉得心安,小小的脸庞上写着大大的问号。 什么? 我的发克! 还不待陈弘毅回过神来,南宫义就让他让坐在了椅子上。 “第三关,问心。” “别紧张,放轻松,放轻松。” “现在觉得怎么样?” 陈弘毅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支支吾吾的说道。 “还是有点紧张。” “跟我学,呼气,吸气。” “呼……,吸……” “好,就这样,非常好!” 噗! 陈弘毅突然气沉丹田,臀部一凉。 一个屁就这么控制不住的放了出来。 南宫义:“……” 他想了好一会,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 “你小子今天早上吃的酸菜白肉了?” “南宫大人还真的是神机妙算,您怎么知道我今天早上吃的酸菜白肉馅的包子。” 废话,一股酸臭味儿,谁踏马闻不出来? “……” 待南宫义打开窗户,透了好一会气之后,才回过神来,没有了那种窒息感。 他也是恢复到了那副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高人模样,只见他默默来到陈弘毅面前,笑而不语。 看着沉默的南宫义,陈弘毅有些心慌,他本能的将身子往后倾斜,想要与南宫义保持安全距离。 南宫大人,你想干嘛,我可是卖身不卖艺的! 呸,卖艺不卖身! 就在陈弘毅不知所措的时候,南宫义从怀中掏出了一块袖珍圭表,上面还镶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红色玛瑙宝石,看上去贵气十足,价值不菲。 而后,南宫义一松手,带着挂链的怀表就停滞在了半空中,他开始在陈弘毅面前晃悠。 “目光集中在这个表上,不要分神。” “慢慢的” “慢慢的” “你困了” “眼皮是不是很累?” “是不是特别想睡觉?” 看到这一幕,本来就是还有些慌张的陈弘毅瞬间变得十分淡定起来。 切,这么低级的催眠术还想催眠我? 你当我《盗梦空间》白看的呀! 我不困,我不困,我不困 …… 半个时辰后。 “呼哧、呼哧……呼哧。” 小阁中的陈弘毅早已经趴在胳膊上睡着了,还在在红木圆桌上流了一大滩口水。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一般不会睡觉 除非……忍不住! 陈弘毅突然觉得自己来到了一团迷雾之中,穿过重重迷雾,他就来到了一处寺庙。 他打开门走进去一看,南宫义赫然站在其中,他对着陈弘毅说道。 “这里是你的精神世界,在这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心中所言,不会有半句虚言。” “是之谓,问心!” “好,大人请问?” 南宫义一转身,面向庙中的文圣,背对着陈弘毅问道。 “陈弘毅,你加入不良人的初衷是什么?” 这是每个即将加入不良人都会面临这个问题,到底为什么要加入这个组织。 是为了滔天的权势? 还是为了花不完的万贯家财? 亦或是为了成群的美妻娇妾? …… 在这里,南宫义听到过很多种答案,大部分都是为了谋求一己私利。 当然,也有些一身正气,两袖清风的正直之士,不过却是少之又少,十不足一。 他缓缓转身,凝视着陈弘毅,想要听听他的答案。 “想好了吗?你的初衷是什么?” 话语直击陈弘毅的心灵,他直接脱口而出,大声说道。 “我想要……世界和平!” 南宫义:“” 把你能死了,你咋不说你要上天呢? “你还是说一个比较实际的,贴近现实生活的愿望?” 听到这,陈弘毅也开始犯难了,这可不是一个好回答的问题,而且必须说实话,还真的不太好糊弄。 那自己的初衷,到底又是什么呢? 他慢慢的陷入了沉思…… 第五十八章 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陈弘毅想起了当初那个馄饨铺子上唯唯诺诺的老板,辛苦忙碌,从早到晚也挣不了几钱银子,却连理所应当的饭钱都不敢讨要。 这不过是因为害怕自己穿的这身官皮罢了,百姓对于自己这等衙门小吏是又恨有怕,敢怒而不敢言。 大周的吏治腐败,百姓被饱受欺凌,生活苦不堪言,而那些上层统治者却只顾贪图享乐,歌舞升平,对百姓的苦难置若罔闻。 想到这,陈弘毅有感而发,拿起寺庙红案上放着的笔墨,提笔挥毫,与白纸上笔走龙蛇。 而他身后的南宫义也是将纸上的字句缓缓的读了出来。 “正心为本,修身为基,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诵读完之后,南宫义久久不能平复,他何尝不知道大周吏治腐败,积弊已深。 不过,这又岂是他一个小小的不良人校尉所能改变的。 或许,对于别人来说,他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校尉。 但对于大周王朝真正的掌权者——那些高官勋贵而言。 他,甚至是不良帅,不过就是一群比较能办事的狗罢了。 要是哪天不需要他们了,那些勋贵高官会毫不犹豫的抛弃他们。 拾之如珠玉,弃之如敝履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就在南宫义感叹之时,陈弘毅也是缓缓开口。 “弘毅出身卑微,德疏才浅,今日有幸加入不良人。” “我只有一愿,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此言一出,振聋发聩! 南宫义也是慢慢回过神来,他缓缓说道。 “考核结束。” 话音刚落,周围大雾四齐,一起又变得朦胧起来。 “嗯……哼?” 陈弘毅缓缓的睁开眼,连忙摸了摸嘴边的哈喇子,环顾四周,轻咦了一声。 奇了怪了,那位南宫大人怎么不见了? ———————— 青瓦楼。 袁天罡已经停止了独弈,望着楼梯口处,翘首以盼,他的两个义子也是如此神情。 显然,他们对于陈弘毅的第三关的结果都是非常好奇。 “咚咚咚。” 南宫义拿着一张宣纸跑了上来,许是因为走的太急,他甚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终于,他来到了袁天罡面前。 而袁天罡身后的两位义子姜小白和刘律中拱手行礼,谦卑的说道。 “南宫先生。” 南宫义摆了摆手,算是对于他们的回礼了。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袁天罡有些急切的问道。 “南宫先生,陈弘毅那小子的第三关的情况如何。” “袁兄,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楚,你自己看。” 说罢,南宫义就将那宣纸递给了袁天罡。 这位不良帅看着宣纸上歪七扭八的字,眉头一皱,不过,当他仔细看了宣纸上的话语之后,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很快,他就沉浸其中。 “正心为本,修身为基,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语言质朴,立意深远,好,写得好! 看到这两句话,袁天罡都是觉得有些热血沸腾,他拿着宣纸,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小白,将这两段话,写成对联,摆在明镜司大门口,让我不良人来来往往的官员,日夜诵念,引以为戒。” “是!” 姜小白应下,就缓步离开,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身形一滞,转头问道。 “义父,那横批写什么?” 袁天罡思索了一会,望向远方。 只见清风徐来,层层云雾居然慢慢的闪开,露出那一轮红日,金色的光辉照耀在大地上。 拨开云雾,见天明。 他若有所思,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的说道。 “正大光明!” 上联:正心为本修身为基 下联:秉公执法勤政为民 横批:正大光明 陈弘毅也不会知道,正是因为他的这两句话,在袁天罡的引导下,会展开一场巨大的反腐行动。 不少高官落马,或革职流放,或满门抄斩,他们到死都不知道,是因为不良人中的这样一个小人物。 袁天罡回头看着南宫义,笑着问道。 “南宫先生,对于这位陈弘毅印象如何?” 南宫义似乎没有想到袁天罡会这么问自己,先是一愣,想了一会,旋即说道。 “此子看似顽劣,放荡不羁,不过,其心坚韧,本性良善,机智聪颖,颇具帅才。” 要是陈弘毅在这,听到这番话,肯定会非常诧异。 我怎么牛批,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颇具帅才! 听到这话,袁天罡面色如常,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反而是他的义子刘律中面色大变。 南宫先生从不轻易夸人,居然对着陈弘毅评价如此之高,哪怕是对自己的那位大哥都没有颇具帅才这般的赞誉。 虽然,他们承认这个陈弘毅资质过人。 不过,要说这个小子能超过大哥,他们是绝对不服气的。 刘律中瓮声瓮气,愤愤不平的说道。 “南宫先生,您对这陈弘毅的赞誉过高了。 颇具帅才? 哪怕是我大哥都没有得到您如此夸赞,区区一个小旗陈弘毅,他何德何能当得起?” 听到这话,南宫义也是不恼,并没有去与刘律中争辩什么,反而对着袁天罡问道。 “袁兄,对于这陈弘毅的评级?” 袁天罡没有任何迟疑,直接答道。 “甲上!” 听到这话,刘律中觉得头晕目眩,有些不敢置信,那可是甲上呀! 不止是刘律中,刚刚贴完对联,从楼梯上走来的姜小白听到这话,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评级共分为五等,甲乙丙丁戊。 而每等又分上中下三级,共五等十五级。 只要是甲等,就是校尉之资,而这陈弘毅却是甲上,难不成,义父想要让他继承不良帅的位置? 姜小白想到这,眉头都皱了起来。 自不良人成立以来,就没有人获得过这样的评级,更多的时候,他们都是将这可望不可及的甲上看作是一种荣誉, 此刻,刘律中和姜小白都觉得,自己的骄傲和自尊都被这个叫陈弘毅的小子摁在青石板上。 摩擦,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陈弘毅这个平平无奇的小子已经不知道打破了不良人的数项记录了,他们都已经麻木了。 这就和初中九门功课,陈弘毅门门都是年纪第一名是一个感觉,也自然会引起同班同学的嫉妒。 突然,袁天罡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将陈弘毅的档案拿上来,我要帮他填写档案。” 楼上的众人都呆住了。 什么,我没用听错? 堂堂不良帅,要给一个不良人小旗亲自书写档案? 第五十九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虽然有些诧异,不过,他们可不敢忤逆帅爷的意思。 很快,陈弘毅的面前就摆好了陈弘毅的档案袋,那是一张用黄色油纸袋装着的信封模样的东西。 他对着身旁的人问道。 “陈弘毅所犯是何不良之事?” 一旁的姜小白似乎像是知道什么,站出来说道。 “击杀原蓝田县县令刘青天和蓝田县捕头郑远道。” 为何袁天罡会这么问呢? 其实,这还要从不良人这个名字的来历说起。 关于不良人这个称呼,众说纷纭。 但是其中有两种比较靠谱的说法。 其一,因为他们职责为缉拿凶犯,抓捕匪盗不良之人,故称之为不良人,也就是抓捕不良之人的意思。 其二,是衙门成立之初,成员都或多或少违反大周律法,乃是不良之人,戴罪立功之身。故称之为,不良人。 现在想来,应该是后者的说法更加可信一些。 不良之事,其实就是作奸犯科,违反律法之事。 很快,袁天罡就将陈弘毅的档案写好封存,差遣小吏放入库房之中。 南宫义则是对袁天罡问道,“袁兄,对于这陈弘毅的职位,有什么安排?” 还不待袁天罡说话,姜小白就率先开口了。 “义父,此子惊才艳艳,要不,就让其担任一个总旗之位?” 其实,在姜小白就是害怕义父给陈弘毅更高的职位,要是义父头脑一热,直接让其担任校尉。 那以后自己岂不是要和这个刚刚加入不良人的毛头小子平起平坐,还不如自己主动开口。 在他的心中,陈弘毅这个存功未立的小子,能够担任总旗就已经是天大的运气了,这还是看着义父的面子上。 不料,袁天罡摇了摇头,并不认可姜小白的话。 看着袁天罡摇头,姜小白也是一愣,在想到刚刚义父对于陈弘毅的重视,他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样,有些惊讶的问道。 “义父,您不会是想让他自己当校尉?” “不是,让他从小旗干起。” “什么?” “偃苗助长,不可取也,还是一步一步来。” 听到这话,姜小白喜出望外,看来自己的顾虑是多余的。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开口说道。 “义父,将这小子归入我的衙门,我一定会好好栽培他,让其成为一个合格的不良人。” 就在这时,一直当闷葫芦的刘律中也是说道。 “义父,我也挺喜欢陈弘毅这个小子的,要不,让他来我的衙门。” 虽然他老实,却不代表他傻,那可是一个资质甲上的小旗,假以时日,肯定是一位校尉,现在谁要是收入囊中,将来对于自己肯定是大有裨益。 姜小白有些不乐意了,开口诘难道。 “律中,这明明是我先说的,你怎么可以横刀夺爱?” “哼,我是为了陈弘毅那小子着想,他要是天天和你这个娘娘腔在一块,说不定就变得和你一样了。保险起见,还是让他跟我。” “刘律中,老娘……老子和你拼了!” “来呀,谁怕谁呀。” 很快,青瓦台上真气涌动,蓄势待发。刚刚还兄友弟恭的两人就要打起来了。 要是旁人看了,肯定会惊讶不已,毕竟,这两位校尉平日里沉默寡言,处世不惊,今日居然为了一个小旗大打出手,实在是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就在这时,袁天罡猛的一拍桌,青瓷杯中的茶水都是激荡了一地。 “打打闹闹,成何体统。” “你们两个也别争了,我意已决,将陈弘毅归入晴鸢的衙门。” 听到这话,刚刚还气势汹汹的两人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 姜小白还幽怨的白了刘律中一眼。 让你横插一脚,现在好了,咱俩都没有捞着好。 —————————— 雅阁中。 陈弘毅翘着二郎腿,左手中拿着一个苹果,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目光一直聚集在右手中的书上。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 就在陈弘毅看得入迷的时候,突然觉得身后有一团阴影。 他回头一看,直接吓得连忙起身,连苹果都掉落在了地上。 原来,他看得太过入迷,连南宫先生何时回来都浑然不知。 “南宫大人。” “嗯。” 南宫义捡起地上的苹果,擦拭着上面的灰尘,递了过去。 “喜欢看书?” 陈弘毅接过苹果,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未经大人允许,就翻阅您的书籍,是属下唐突了。” “无妨,喜欢看书是好事,这本书就拿回去看。” “多谢大人。” “嗯,过两天记得过来给我讲解读书心得。” “……” 什么?还要写观后感,我又不是小学生。 南宫大人,我现在把书还给你还来得及吗? 显然,是来不及了。 南宫义不待他拒绝,就掏出带着官印的黄纸,说道。 “这是你的任职文书,去找李遇春报道。” ———————— 总旗堂。 李遇春正端坐在桌案上,目光注视着手中的卷宗,愁容满面。 “唉,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案子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让人头大呀。” 一旁的司空战魁则是吃着花生,漫不经心的问道。 “老李,什么案子,说来听听?” “京兆府最近出现了一个人口失踪案件,衙门那边才刚开始立案排查,没过几天,司州附近的一个农妇就跑到衙门,说那个失踪的人是他的弟弟。” “你猜衙门问询口供的时候,问那个妇人是如何知晓的,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她说她做梦梦见的!” “噗!” 那喝着清茶的司空战魁直接一口水喷在了地上,绝了。 其实,破案多了,他们对于这种事情也就见怪不怪了。 毕竟,证人里面什么牛鬼蛇神都有。 李遇春叹了一口气,将卷宗放下,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想要疏解一下心中抑郁。 不过,当他望着满地的花生壳,眉头又皱了起来,手中真气流转,将散落的花生壳汇聚到了一起。 “等会出去的时候,记得帮我把这些果壳打扫了。” “知道了。” 司空战魁吹着花生果仁的红色果衣,不耐烦的应答道。 望着魁梧的司空战魁,李遇春也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因为当初十万大山的那件事情,或许这个和自己同批加入不良人的家伙早就已经是三十六校尉之一了。 “对了,老李,那个叫陈弘毅的小子是个什么情况?” 听到这个名字,李遇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陈弘毅那张带着贱笑的脸庞。 “管他什么情况,要是可以的话,我宁愿一辈子都不见到那小子。” 话音刚落,他就在庭院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轻浮中带着不羁,不羁中带着一丝贱意。 “请问,李遇春李总旗的公堂在哪里呀?” 而后,他的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咚咚咚!” 李遇春抬头一看,陈弘毅正站在门口,对着自己贱笑。 更可怕的是,他手中还拿着带着官印的黄纸。 我去,那不会是任职! 春哥,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呀? 第六十章 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 望着陈弘毅,李遇春想死的心都有了,他看着陈弘毅直接脱口而出。 “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来我来我着报道的?” “我靠,春哥,你简直就是诸葛在世,孔明转生呀!” “神机妙算,小弟佩服!” 诸葛是谁?孔明又是谁?没看过三国演义的李遇春自然是不知道的。 说罢,陈弘毅就将手中的黄纸放在了李遇春的桌案上。 看着盖着官印的任职书,李遇春无奈的扶额,看来,自己是逃脱不了这个小子的魔爪了。 一旁的司空战魁拍了拍身上的果壳残渣,缓缓起身,庞大的身影直接就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阴影。 他对着陈弘毅问道。 “嘿,小子,你在测试中的评级是什么?” 听到这话,陈弘毅并没有急着回答。 想套我的话,没门! 陈弘毅不答反问,对着司空战魁拱手说道。 “司空老兄,未敢请教,你当时的测试等级是什么?” “我呀,乙上。” 司空战魁略显得意的说道。 乙上,确实不错了,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乙上。 毕竟,自己在前两关的表现还是十分出色的,至于第三关的结果如何,那就不清楚了。 自己醒的时候,南宫义都已经跑路了。 接着,他又看向了李遇春,还不待他开口问话,司空战魁继续说道。 “老李呀,他不行,才刚刚达到乙下而已。” 听到这话,春哥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铁青着脸,辩解道。 “什么不行,我只不过是那天状态不好罢了。” “哦!” 状态不好,你那天是不是闹肚子了,窜稀的那种? 陈弘毅和司空战魁一副我懂了的样子。 显然,李遇春的辩解有些苍白无力。 “小子,我们两个的评级都告诉你了,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评级了?” 陈弘毅两手一摊,非常无辜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呀,他们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什么?” “既然你不知道自己的评级,直接明说不就行了,那你刚刚问我们的干嘛?” “我好奇呀!” “我凭什么要满足你的好奇心。” 怒了,司空战魁彻底的怒了。 他现在终于知道,老李为什么这么不待见这小子了。 贱呀,这货都贱得没有人样了。 看着陈弘毅如此得意,李遇春自然是要开口,打击他的嚣张气焰。 “其实,你没有知晓自己的评级,只有一个可能性。” 听到这,陈弘毅一脸好奇的问道。 “什么可能性?是不是因为等级太高,高层为了保护我,故意不透露我的评级。” 李遇春摇了摇头,继续说道。 “应该是你的评级太低,高层害怕你消极怠工,为了不打击你的积极性,所以故意帮你隐瞒。” 你骗鬼呢! 看着陈弘毅一脸不信,司空战魁连忙出来帮腔。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听到这话,轮到陈弘毅eo了,他收敛笑容,一个人来到墙角,默默蹲下。 你们就是嫉妒我的美貌和才华,才会用这么恶毒的话语中伤我。 画个圈圈诅咒你们俩,生的儿子是隔壁老王的。 就在这时,一个小吏走了进来,对着李遇春说道。 “李总旗,帅爷让你去青瓦楼一趟,有要事相商。” 听到这话,李遇春自己就愣住了,帅爷居然主动要见自己。 幸福老得不要太突然了。 要知道,自己一脸也见不了不良帅几次,除了公务禀告,其他时候,他连前往青瓦楼的资格都没有。 “司空,带着陈弘毅去后勤堂,帮他把装备领回来。” “好。” 说罢,李遇春在小吏的带领下,就朝着青瓦楼走去。 不良帅大人,我来了。 而司空战魁走到墙角,目光扫视了蹲在地上的陈弘毅一眼,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 “小子,走了。” 挨了一脚蹬陈弘毅直接就来了火气,猛得起身,面色不善的看着司空战魁。 不了,司空战魁抖动了几下身子,发出噼里啪啦的骨头碰撞的声音。 磅礴的真气喷涌而出,他的背后赫然出现了一个数丈高的棕黑暴熊虚影。 卧靠,七品命魂境。 陈弘毅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卧得发克,这个世界怎么了? 什么时候七品命魂境的强者成了烂大街的货色了? 才短短几天,自己已经遇见了仨。 “怎么样,还有意见吗?” “没……没意见。” 能屈能伸大丈夫,忍常人之不能忍。 我忍了。 话说,这货火气这么大,干辣椒吃多了,肯定有痔疮。 —————————— 青瓦楼,二层。 李遇春正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望着坐在太师椅上的袁天罡。 “李总旗,可知我叫你前来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 李遇春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毕竟,他确实不知。 袁天罡端起青瓷杯,喝了一口杯中清茶,开门见山道。 “小旗陈弘毅是不是已经到你的公署去报道了。” 听到这,李遇春也是明白了,原来帅爷是为了陈弘毅这小子才来找自己的。 看来,这小子的身份不简单呀。 “这小子以后就在你的衙门工作了,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要对他多加磨练,快速熟悉不良人的事务,能做到吗?” “能。” 听到这话,李遇春算是明白了,帅爷这是在敲打自己呢。 言外之意就是,这个陈弘毅是我的人,你以后一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有事没事就让他多休息,绝不能让他受半点委屈。 否则,唯你是问。 要是袁天罡知道李遇春心中所想,多半会自己气的昏死过去。 他刚刚的那番话,就是字面意思罢了。 “好了,没事了,你去忙。” “是。” “不过,大人。属下还有一事不解。” 李遇春对着袁天罡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问?” “这个陈弘毅的测试评级到底是什么?” 听到他的这个问题,袁天罡包括他身后的两位义子,姜小白和刘律中的表情都是变得古怪起来。 李遇春也是一脸疑惑,诸位大人是怎么了? 我不就是问一下陈弘毅的评级吗?为何他们是如此神情? 这可是你自己要问的! 第六十一章 大老婆,你等等人家呀 袁天罡目光如炬,并没有急着回答,他思量了许久,看着李遇春缓缓说道。 “既然陈弘毅分到了你的衙门,你想要知道他的评级也是理所应当。” “不过,这个评级属于衙门机密,你知道后切莫外传。” “另外,评级之事,不过是刚入门的测试而已,你也切莫过于在意,放宽心即可。” 这是个……什么意思? 李遇春已经被袁天罡这一番话绕的云里雾里了,帅爷,您这是几个意思? 我读书少,您别让做阅读理解啊! 切莫在意?放宽心? 难不成是这陈弘毅真如我所说,评级太低,甚至都达不到加入不良人的标准,所以帅爷让我莫要过于在意,对他失了耐心,产生轻视,厌烦的心理。 那为何又不让我外传呢?难道是怕陈弘毅评级低的事情传出去之后,会被其他同僚轻视,抬不起头来? 不对呀,不良帅身居如此高位为何会对陈弘毅如此偏爱? 李遇春不停的胡思乱想,他只觉得头痛欲裂。 帅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看着一脸懵逼的李遇春,袁天罡让小吏从库房取来档案袋,从档案袋取出一张宣纸,推到桌沿上。 “你自己来看。” 李遇春急忙起身,上前走了几步,雪白的宣纸上数个朱红的大字映入了他的眼帘。 “甲上。” 李遇春大惊失色,他瞬间回过了味来。 为什么刚才在自己说完要知晓陈弘毅的评级之后,诸位大人是如此古怪的神情,还有帅爷说的那番无头无尾的话。 甲上呀! 从自己加入不良人以来,好像还没有听说过有人获得如此高的评级。 获得甲等就已经是校尉之资,而这小子居然还是甲上。 难不成,帅爷是要将不良人的未来交付在这个陈弘毅手中? 这小子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定会是校尉一般的存在,说不定还是自己未来的上司呢? 那自己是不是应该对陈弘毅好一点? 他胸膛起起伏伏,平复了好一会,才让自己冷静下来,不至于那么激动。 袁天罡对他找了找手,温和的说道。 “你公务繁多,我就不留你了,去忙。” “是。” 李遇春走在路上,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回去应该如何去面对陈弘毅这个家伙。 —————————— 总旗堂。 陈弘毅正坐在椅子上,一脸怨恨的看着司空战魁,手中拿着刚刚从后勤堂领来的装备。 黑金色的飞鱼服,制式的绣春刀,以前穿在了身上有,至于那块证明自己身份的腰牌,他则是紧紧的握在手中。 听后勤堂的好兄弟说,这小旗腰牌可是一件可以抵挡七品命魂境的法器,保命的好东西。 就在陈弘毅望着腰牌怔怔出神的时候,李遇春走了进来,他似乎发现了屋中微妙的气氛,直接开口问道。 “司空,怎么回事呀?” “刚刚我脾气急躁了些,踹了这小子两脚。” 司空战魁不咸不淡的说道,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一件多大的事情。 听到这,李遇春连忙来到陈弘毅身旁,关切的问道。 “踹哪了?伤着哪了吗?要不要去医馆看看?” 听到这话,戏精陈弘毅一脸委屈,眼眶微红的说道。 “春哥,我申请换个衙门,我不想在这待了。” “啊,这么严重,就不能再商量一下吗?” “不能。” 陈弘毅摇了摇头,决绝的说道。 “这么绝情的吗?” “对,就是这么绝情,这么残忍,这么无理取闹。” 看着如此矫揉造作的陈弘毅,一旁的司空战魁怒火中烧,大声呵斥道。 “我看你小子就是欠削!” 李遇春则是连忙反驳道。 “好了,司空,你和一个弘毅小伙子计较什么!他多大,你多大?” 对呀,本宝宝还是一个251个月零23天的小孩子呀。 陈弘毅还特意躲在李遇春的背后给司空战魁做了一个鬼脸。 气死你,气死你。 “弘毅,你今日先回去,我有点事情和司空战魁商议。” “嗯,好的。” 陈弘毅委屈巴巴的应和道,而后就走出了房门。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反而是趴在窗外偷听了起来。 司空战魁正在和李遇春争论着什么。 “老李,什么情况,你不是最不待见这个小子吗?现在这么净向着他说话?” “你以为我想呀!这是帅爷的意思。” “什么?” 听到这,陈弘毅也愣住了。 帅爷的意思? 这两货口中的帅爷,多半就是那位不良帅。 不对呀,我都没有见过不良帅,他为什么会让人关照自己呢? 难不成,自己是他的私生子? 袁爸爸! 就在陈弘毅偷听的时候,突然身后传来一个疑惑的声音。 “干嘛呢?” “嘘,小点声,没看见我在偷听呢。” 陈弘毅把食指放在唇上,作嘘声装。 不过,他一回头就愣在了原地。 那个俏人儿,夏晴鸢正站在他的身后。 陈弘毅连忙拱手行礼。 “夏大人。” 夏晴鸢两手环胸,面带玩味的说道。 “听呀,怎么不偷听了?” “夏大人哪里话,弘毅为人坦坦荡荡,怎么会去干偷听这样下作无耻的事情。” 陈弘毅一脸正气的说道 要是不熟悉他的人,或许还真的就会被他骗了。 “切。” 夏晴鸢娇哼了一声,显然,她并不相信陈弘毅的鬼话。 “夏大人,您这是要去哪呀?” 陈弘毅关切的问道。 “回家呀。” 听到这,陈弘毅看了看天空。 日薄西山,夕阳西下。 不知不觉,一天又要过去了,就在陈弘毅感叹时光飞逝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事情,十万火急。 “夏大人,属下有个不情之请。” “我不借钱。” “……” “瞧您说的,我是那种贪图钱财的人吗?” 夏晴鸢头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你是呀! “只是属下刚刚进入京都,人生地不熟的,只认识您一个人。” “您也不忍心让我一个人露宿街头?” “忍心。” “其实,你有没有地方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 怼完陈弘毅,夏晴鸢都觉得身心畅快了不少,舒坦。 自己被陈弘毅坑了那么多次,今天终于是一雪前耻了。 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自己平淡的情绪总会被这个无赖的小子所牵动。 陈弘毅看着决绝的夏晴鸢,也是使出了杀手锏。 “夏大人,只要您收留属下,我一定将那古籍中的内容对您倾囊相授,如何?” 夏晴鸢置若罔闻,果断地朝着明镜司的大门走去。 陈弘毅有些失落的低着头,没戏了,今天自己怕是要去住酒楼了对付了。 那又得花不少银两呀? 就在他失望之时,突然传来夏晴鸢清冷的声音。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跟过来。” “哎,好嘞!” 夏大人……哦,不,大老婆,你等等人家呀! 家人们,我与女上司没羞没躁的同居生活就要开始了,哦吼! 第六十二章 安能辨我是雌雄? 折柳街,迎宾楼。 往来宾客熙熙攘攘,小贩们在街道上支着小摊,大声的叫卖着。 陈弘毅看着这高档的酒楼,有些迟疑的问道。 “夏大人,咱们不是回府歇息吗?来酒楼干嘛?” 夏晴鸢似乎看出了陈弘毅的担忧,笑着说道。 “回府之前不得先吃饭呀。” “你也不用担心,这顿饭,我请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瞬间就来了兴致。 他大摇大摆的进了酒楼,找了一个临窗通风的地方,大马金刀的坐下。 “小二,上菜。” “来嘞。” 店小二笑脸迎了上来。 “不知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菜品?” 陈弘毅倒了一杯清茶,对着店小二关切的说道。 “不急,你先歇会,我点了的菜会有些多,你准备好了我再点。” “瞧您说的,这是我们的本职,您只管说就行了,我肯定写得及。” “真的?” “真的。” 店小二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的说道。 “哦,那你听好了哈。” “我要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猪、卤鸭、酱鸡、腊肉、松花小肚儿……” 我是受过专业训练的 一般不骂人 除非忍不住 (此处省略一百字的脏话,自行脑补) 店小二连忙用笔记着,额头上都浮现出了细密的汗珠,纸上都磨得快要冒火星子了。 终于,陈弘毅菜点完了,伙计也长舒了一口气, 他有些担忧的问道。 “客官,点这么多,您吃的完吗?” “没事,你们赶快上,反正不用我掏钱。” “啊?” 夏晴鸢看着满头大汗的店小二,略带歉意的说道。 “小哥,上菜,吃不完了我们带走。” “对,吃不完我们兜着走。” 夏晴鸢风情万种的白了陈弘毅一眼,陈弘毅则是当没有看见,选择性眼瞎。 那店小二拿着数扎菜单,有些感慨的摇了摇头,悄悄说道。 “现在的年轻人,真会玩!” 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突然,他就看着一个红衣男子在众人簇拥中走了进来。 待陈弘毅细看,那男子明眸皓齿,面如冠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他的眉毛过于脂粉气了些,少了几分男儿气魄。 红衣美男进来之后,环顾四周,目光忽然在夏晴鸢的身上停留了下来。 数息之后,只见他对着陈弘毅的这个方向竖起了一个大拇指,然后旋转逆时针180度。 我靠,这是在挑衅呀!赤果果的挑衅! 夏晴鸢看到这一幕,柳眉微挑,也不甘示弱的对着那红衣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陈弘毅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不好,有杀气! 不对呀,踏马的,这个小白脸太过分了。 当着我的面调戏我的大老婆,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很快,店小二就端着菜品热气腾腾的菜肴,朝着陈弘毅他们这个桌子走来。 不料,那红衣美男挥手一拦,冷漠的说道。 “这盘菜,我要了。” 那被拦着的店小二连忙赔笑解释。 “这位公子,您别急,这是那桌客人点的,你要想吃,我马上通知后厨再做一份,如何?” 听到公子这两字的时候,那红衣美男满意的点了点头,似乎非常喜欢这个称呼。 不过,他还是态度强硬的冷喝道。 “废什么话,本公子说了,这盘菜我要了,价钱我给双倍。” 说着,他从怀着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银袋扔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这下犯难了,他尴尬的搓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 “店家,将那盘菜让给他,把钱给我。” 夏晴鸢并没有因为那红衣美男的行为生气,反而是顺水推舟,为店小二借了围。 “多谢客官,您别急,我现在马上去通知后厨,再给您上一份。” 说罢,他店小二就飞也似的离开,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停留片刻。 接下来,陈弘毅点的几道菜都被那红衣男子截了胡,更可恨的是他还像是故意的一样,对着陈弘毅和夏晴鸢两人大快朵颐。 夏晴鸢还好些,面是如常像是没有看见一般,但是陈弘毅却火了。 踏马的,给你脸了! 他走到那红衣美男面前,出言理论道。 “这位兄台,你怎么这般无理取闹,酒楼那么多的佳肴,你偏偏要点我们的菜品。” “你管我?” “我有钱,想点什么就点什么。” 陈弘毅看着这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哥,也不惯着他。 “瞧把你能的,有本事你点煤气罐呀!” “什么?” 红衣美男虽然不知道陈弘毅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一听就不是什么好话。 他瞬间暴起,从腰间抽出长鞭,对着陈弘毅就抽打过去。 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是个狠人呀。 陈弘毅躲闪不及,被他的长鞭尾梢击打中的脸部,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卧槽,老子的帅脸! 挂了彩的陈弘毅也来了火气,他不再多言,掏出刚刚挂在腰间的绣春刀,对着那红衣男子砍去。 “铛!” 长鞭与绣春刀碰撞,击点火花,陈弘毅顺势向前,一招擒拿就把那红衣男子给束缚住了。 小样,还不是被个拿捏的死死的。 握着那红衣美男的腰,陈弘毅都忍不住浮想翩翩。 我去,这小白脸的腰还挺软呀! 陈弘毅卸下他手中的长鞭,对着他的屁股就是一脚,将他踹飞了出去。 不过,那红衣男子还不老实,被卸下手中的长鞭之后。 他又冲上前来,对着陈弘毅一通花里胡哨的王八拳。 看着他如此蛮横无理,挨了几拳的陈弘毅也是来了火气,只见他单手提刀,面色不善朝着那红衣美男走去。 那红衣也是被陈弘毅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吓得不清,没了刚刚的气势,一边后撤,一边说道。 “你要干嘛?” “你别过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小心他饶不了你!” 真的是老太太进被窝——给爷整笑了。 打不过就拼爹呀? 我管你爹是谁。 就算你爹是李刚,老子今天都要好好收拾你! 说罢,陈弘毅就将他红衣美男架在了一个空桌上,开始有节奏的拍打他的臀部。 “啪!” “啪” “啪” 一声声清脆的拍击声响起。 陈弘毅居然当众开始打这个红衣美男的屁屁,周围的众人目光都是聚集了过来。 不过,随着一巴掌下去,陈弘毅觉察都有些不对劲。 这哥们的屁股……怎么这么q弹呀! 就是这一愣神的功夫,那红衣男子挣脱了束缚,站起身来。 此刻,他那双桃花眼已经满是水雾,看着都是让人怜爱不已。 这家伙居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我的屁股,我爹爹都没有打过我的屁股。 尉迟惠琳越想越气,对着陈弘毅娇喝道。 “淫贼,我要杀了你!” 什么,淫贼? 陈弘毅愣住了,环顾左右,对着那红衣男子问道。 “哪里有淫贼?在哪呢?在哪呢?” 尉迟惠琳看着这个装傻充愣的陈弘毅,气得跺起脚来。 他将头上的玉簪取下,三千青丝如同瀑布一般飞流而下,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妖冶的红唇更是让心动不已。 陈弘毅心中也是恍然,这哥们不会是个女的…… 那红衣少女气急败坏的对着陈弘毅放着狠话。 “淫贼,你给我等着,我饶不了你!” 说罢,她就转身疾走,仓惶离开,只给陈弘毅留下一个靓丽的倩影。 陈弘毅望着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什么情况,这妹子居然是女扮男装? 不过,这位红衣姑娘,倒是让他想起了初中背的那篇《木兰词》。 他望着那红色的倩影,口中喃喃道。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第六十三章 铁骨铮铮陈弘毅 回过神来的陈弘毅一回头,发现酒楼上的众多酒客正一脸怜悯的看着自己,像是自己活不过今天了一样。 什么情况,我脸上有字吗? 你们都看我干嘛? 陈弘毅并没有多想,回到酒桌上,拿着筷子就开始对着面前的佳肴大快朵颐。 夏晴鸢看着陈弘毅脸上结痂的血痕,关切的问道。 “你怎么样,没事?” “i'' fe,thank you” 夏晴鸢看着胡吃海喝,吐词不清的陈弘毅,略带赞许的说道。 “原本,我以为你是一个见风使舵,巧言令色,溜须拍马的软骨头。” “没想今天你居然敢为了我得罪宣威将军的女儿尉迟惠琳,还真的是我小瞧你了。” 知道错了,大老婆。 人家本来就是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硬汉呀。 等会,什么! 宣威将军的女儿? “夏大人,等会,你的意思是刚刚那个红衣姑娘是宣威将军的女儿?” “是呀。” 听到这话,陈弘毅两腿一软,筷子都掉落在了地上,他吞了吞口水,有些迟疑的说道。 “我现在下去道歉还来及吗?” 夏晴鸢望着窗外,有些惋惜的摇了摇头。 “应该来不及了,那丫头都跑没影了。” “啊。” “要不明日我带你去登门赔罪?” “夏大人,你想哪里去了。” “我陈弘毅铁骨铮铮的七尺男儿,怎么可能会向那些权贵服软,简直是有辱斯文,此话以后莫要再提!” 夏晴鸢面色古怪的看着陈弘毅,一副我信你才怪的表情。 陈弘毅也是觉得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 “夏大人,您是不是和那位宣威将军家的千金有什么过节呀?” “想知道?” “特别想。” “就不告诉你。” “……” 陈弘毅看着调皮的夏晴鸢,突然有些想打她的屁屁。 不过,一想到她那超越七品的实力,硬是克制自己心中的冲动。 “其实呀,我们两个之前并没有什么交集。” “是因为一年前的流觞宴,邀请了整个大周的青年才俊,我也在受邀之列,而我的对手正是女扮男装的尉迟惠琳……” 听到这,陈弘毅算是明白了。 他对于尉迟惠琳都是多了几分怜悯,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自己都打不过,又如何是大老婆的对手。 之后的事情,就算陈弘毅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了。 尉迟惠琳因为被大老婆虐了一顿之后,心中产生了阴影,才会屡屡与大老婆作对。 这不是玩不起吗? “对了,夏大人,那尉迟惠琳好好一个姑娘,为什么喜服男装呢?” “这个呀,还是因为他的父亲,宣威将军尉迟敬。” “宣威将军重男轻女,总想要生一个可以驰骋沙场的男儿,谁知道,他和夫人成婚多年,就只有尉迟惠琳这一个女儿。” “许是因为受他家风的影响,这位将门虎女不知何时开始就喜服男装了。” “为了凸现男儿风采,他甚至流连于烟柳花巷、青楼之地。” “什么,那她岂不是百合?” “何谓百合?” “就是一种特别好看的花。” “哦哦。” 突然,陈弘毅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好奇的问道。 “对了,夏大人,既然那尉迟夫人无所出,尉迟将军的小妾也没有一个能生养的吗?” “没呀!忘了给你说,尉迟将军只有一位正妻,并没有续弦。” “什么?”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但凡是有余力的男子,都会娶上几房小妾。 这尉迟将军贵为国之重臣,居然没有纳妾。 这简直是小刀拉屁股——让陈弘毅开了眼呀! “这尉迟将军与夫人居然如此恩爱?” 夏晴鸢摇了摇头,芊芊玉指掩着红唇,凑到陈弘毅耳边悄悄说道。 “倒也不是,你刚来京城怕是不知道,尉迟将军惧内,是京城人尽皆知的秘密。” “曾经有一次,尉迟将军去了青楼,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尉迟将军回去之后,直接被他的夫人拿着擀面杖追了三条街,据说被揍成了猪头一样。” “尉迟将军更是称病了一个月没有上朝。” “噗呲!” 怕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陈弘毅再也忍不住了,笑出猪叫声来。 要知道在大周这个男尊女卑的男权社会,妇人通常都是处于弱势地位的,没想到这个尉迟夫人居然还是个时代的弄潮儿。 不行,今天晚上的信息量有些大,我要好好消化一下。 陈弘毅拍着圆滚滚的肚子,望着窗外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眼神迷离。 就在这时,夏晴鸢起身说道。 “你先坐着,我去将酒菜钱付了再过来。” 说罢,夏晴鸢就朝着酒楼柜台走去。 望着夏晴鸢的背影,陈弘毅端起钧窑白瓷杯,喝了一大口清茶,而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大老婆真是越来越懂事了,甚慰我心呀。 半个时辰后 …… 陈弘毅已经喝了三壶茶了。 此刻,他觉得自己的膀胱都快要炸了。 没有办法,陈弘毅只能起身,想要去看看是什么情况。 谁料,他还没有走出门槛,那账房先生就拦了出来。 “客官,您饭钱还没有结呢?” “什么?” “刚刚和我同行的那位姑娘没有结账吗?” “没有。” “她当时走得比较急,好像是说家里面着火了,等会你会结账的。” 我尼玛! 家里面着火,你就不能换一个理由,还学老子! 看着狐疑的账房先生,陈弘毅两腿一夹,手捧小腹,急切的说道。 “你们这有厕所吗?我要出恭。” “……” 此时此刻,陈弘毅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也只有一个对策,那就是尿遁。 不过,那账房先生像是知晓陈弘毅的心思一样,笑着说道。 “有,出门右拐。” 听到这话陈弘毅如蒙大赦,就要跑出酒楼。 突然,他身后传来账房先生的声音。 “要不您先把账付了?一共是五两二钱。” 账房先生话音一落,就有三个彪形大汉走了上来,把陈弘毅团团围住,生怕他跑路了。 那账房先生也是笑着说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这年头吃白食的是越来越多,不得已,掌柜的就给我配了几个伙计,专门用来教训吃饭不给钱的家伙。” “您也别多想,绝对没有说您的意思。” “额……” 还没有说老子的意思? 你踏马指桑骂槐的还不明显呀! 望着三个将自己围成一团的大汉,陈弘毅心头一凉,如坠冰窟。 怎么办? 完了,完了,芭比q了! 大老婆,你害死我了。 第六十四章 是周扒皮的周吗? 陈弘毅没有办法,一脸肉痛的掏出银两接了账,围着他的壮汉也都散去。 那账房先生关切的问道。 “您还要去出恭吗?” “不用了,我憋回去了。” 就在陈弘毅要离开的时候,那账房先生拿出一张纸条,说是夏晴鸢留给自己的。 他打开一看,上面就潦草的三个大字。 “扯平了(w)。” 我扯平你莱莱的个腿! 大老婆,你可是真记仇呀,居然还在记恨我上次没有结账跑路了。 果然,古人说的对。 为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不对呀,我现在才是被包养的那个人? 这么一想,陈弘毅突然心情舒畅了不少。 他前脚刚刚踏出酒楼的门槛,就看着夏晴鸢拿着一个糖葫芦在那津津有味的舔着,还笑意盈盈的望着自己。 我忍! 陈弘毅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屁颠屁颠的走了过来。 “夏大人,天色已晚,要不我们回去歇息。” “好!” ———————— 天空破晓,晨光微曦。 陈弘毅悠悠的醒来,看着怀中的圭表,时候还尚早。 不过,他并没有睡懒觉,反而是连忙合衣而起,朝着厨房走去。 为了继续在大老婆这里理直气壮的蹭吃蹭喝,自己一定要发挥一些作用,告诉大老婆,我还是有些用的。 要是自己天天混吃等死,总有一天会被扫地出门滴。 不得不说,夏晴鸢家的宅子还是挺大的,陈弘毅在找厨房的时候,差点都迷路了。 在进入厨房之后,陈弘毅就开始在厨房轻车熟路的忙碌起来。 将青菜切丝,而后放入铁锅中开始翻炒起来,因为他并不清楚那些瓶瓶罐罐的调味品,陈弘毅就随便撒了一些盐巴。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半个时辰后。 夏晴鸢也是醒了过来,她美眸微睁,打着哈欠就推开了房门。 本来自己睡得好好的,突然就嗅到了浓郁的香味,弄得现在一点都睡不着了。 夏晴鸢循着香味就走了过来,她推开房门一看,陈弘毅正在熟练的切着青菜。 砂锅上还熬着小米粥,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 阳光洒在脸上还带着菜叶的陈弘毅身上,如同一层金色的光辉,让夏晴鸢都是看得呆滞在了原地。 好一个家庭煮夫! 要知道,大周男尊女卑,很少有男子会精通庖厨之事,陈弘毅的做饭技能也让他在夏晴鸢的心中加分不少。 此刻,陈弘毅的嘴角也是忍不住微微上扬。 大老婆,总有一天,你会沦陷在我的糖衣炮弹和甜言蜜语的温柔乡中,找不到方向。 其实,他的这身厨艺,都是从他前世老爹那里学来的。 据说,当时自己的老妈是看不上自家“矮穷矬”的老爹的。 正是老爹用高超的厨艺征服了他,两人才喜结连理,有了自己这个爱情的结晶。 老爹也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了自己一句至理名言。 “要想先抓一个女人的心,就先要抓住她的胃。” …… 很快。 清炒时蔬,小咸菜,玉米粥就端上了桌。 夏晴鸢早已经饿的饥肠辘辘,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仪态,犹如饿虎扑食,对着桌上的美食风卷残云起来。 吃饱喝足之后,陈弘毅就和夏晴鸢骑马前往明镜司。 夏晴鸢的家离明镜司并不远,马儿的脚力也还不错,花了一刻钟,两人就走到了衙门。 夏晴鸢进了衙门之后就和陈弘毅分道扬镳了。 毕竟,他们两人一个是校尉,一个是小旗,地位悬殊。 若是他们举止的过于亲密,恐会引起他人的猜忌。 总旗堂。 满屋的案牍整齐有序的排列,一架架书柜上堆满了按年份分类的卷宗。 陈弘毅漫不经心的翻着卷宗,和李遇春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春哥,你说咱们的任务就是天天清理卷宗,这不是文书干的活吗?” “少罗嗦,干好你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得嘞,对了,大胡子呢?” 大胡子是陈弘毅刚刚给司空战魁取的外号。 听见陈弘毅这么叫他,那家伙也是不恼,好像对这个绰号还挺满意的。 “司空去京兆府了,那边有个案子,需要他过去了解一下。” “哦。” 就在两人清理案牍库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庭院外传来一阵呵斥声。 “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陈弘毅抬头一看,一个身穿红色飞鱼服的小个子正在训身旁的小旗。 那小旗也是低眉顺眼,连连点头,不敢反驳。 陈弘毅指着那颐指气使的小个子总旗,对着李遇春问道。 “春哥,那家伙是谁呀,这么狂?” “姜小白校尉麾下,总旗周日休。” “这家伙许是办案不得利,挨了姜校尉的骂,所以才拿着自家的小旗出气呢!” “什么玩意!这家伙办案都没有两把刷子,是怎么当上总旗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他的来历可不简单,弘毅,你没有觉得周日休的口音有些怪?” “是有些奇怪,听着不像是咱们京兆人士。” “何止不是京兆人士!这小子压根就不是咱们大周人,他是从隔壁日东国过来了。” “什么?” “这家伙呀,说是喜欢我们大周文化,所以一直以大周人士自居。” “后来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当了刑部尚书周清的螟蛉义子,通过周清的关系,进了咱们不良人,当了个总旗。” “我去,老子最瞧不起这种走后门的家伙。” 陈弘毅一脸正气的看着周日休,鄙夷的说道。 不过,他发现了李遇春面色古怪的看着自己。 你丫的就是整个衙门里面最大的关系户,还在那舔着个b脸说别人。 对了,刑部,周尚书! 陈弘毅想起了上次在白云间刘青天与那郑远道的对话,他急忙对着李遇春问道。 “春哥,刑部还有别的周大人吗?” 李遇春摇了摇头,说道。 “整个刑部,也只有周清尚书敢自称周大人了,他最近还和宣威将军在朝堂上吵了一架,两人差点打起来。” 听到这,陈弘毅算是对上号了,这周清多半就是刘青天口中的周大人了。 冤家路窄,那我今天就拿你儿子出出气了。 陈弘毅并没有多想,走了出去,一旁的李遇春说道。 “弘毅,你小子别给我找事啊!” 陈弘毅置若罔闻,不一会就来到庭院中,他对着周日休拱手行礼,恭敬的说道。 “总旗大人,在下陈弘毅,久仰阁下大名。” 一听到是自己的小迷弟,周日休连忙换了一副嘴脸,谦虚的说道 “客气,客气。” “未敢请教阁下贵姓?” 刚刚不是久仰大名吗?怎么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周日休先是一愣,不过他并没有多想,继续答道。 “免贵姓周。” “哦!” “是周扒皮的周吗?” 陈弘毅贱贱的说道。 听到这话,周日休也是收敛了笑容,看着憨态可掬的陈弘毅,他也是回过神来,对着陈弘毅骂道。 “狗杂种,你敢耍我!” 说着,他就拔出绣春刀朝着陈弘毅砍来,险象环生! 第六十五章 会中文吗? 眼看着那绣春刀就要对着陈弘毅割喉而来。 “铛!” 李遇春不知何时踏步而起,一个转身,单手接住了刀刃。 空手接白刃! 陈弘毅此刻已经吓出了冷汗,心中惊魂未定。 我靠! 这小鬼子挺狠呀,一言不合就拔刀,差点把老子割喉了,你莱莱的! 看着半路杀出的李遇春,周日休怒不可遏道。 “李总旗,这和你没有关系,鄙人奉劝你一句,莫要多管闲事。” “哦?不愧是尚书家的义子呀,还是这般骄横跋扈,目中无人。此人是我手下小旗,今日之事,我还非管不可了。” 李遇春说这话时,还特意将义子这两个字发音的重些,身旁旁人不知道周日休是刑部尚书的义子。 而周日休此刻脸色铁青,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姓李的,你少踏娘的在这夹枪带棒的糟蹋人,你没听见那小子刚刚出言羞辱我?” “没听见。”李遇春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 此刻,在一旁冷眼旁观的陈弘毅也是忍不住插嘴说了一句。 “两位,要不想把刀放下,我看你们举着也挺累的。” “闭嘴!” 两人对着陈弘毅齐齐呵斥道。 而后周日休放下了手中的绣春刀,李遇春也松开了握着刀刃的手掌。 周日休看着陈弘毅余怒未消,继续说道。 “李遇春,你是怎么管教手下的,一个小旗居然如此辱骂上级,目无尊长,要是你管教不好,本总旗不介意代劳。” “好呀!” 李遇春没有片刻思考,自己脱口而出。 陈弘毅听到这话,一脸幽怨的朝着李遇春望去。 春哥,你这就把我卖了? 得到了李遇春的肯定回答之后,那周日休就气势汹汹的朝着陈弘毅走来,将手骨捏的“咔擦”作响。 小子,你惨了! 陈弘毅也是吓得连忙后撤。 这家伙可是一个总旗,我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实在不行就用符箓跑路,或者去找大老婆。 就在这时,李遇春突然开口说道。 “忘了告诉你,这小子是帅爷钦点的,要好好好培养的。” 说罢,他就不再拦路,一脸玩味的看着周日休。 不怕死的,你就打呀,往死里面打。 周日休也是停下了脚步,有些迟疑的说道。 “你少唬我了,当我周日休是被吓大的吗?” “不信,那你就动手呗。” 李遇春在一旁怂恿道。 不过,李遇春越是如此,那周日休也是越发谨慎。 他已经信了七七八八,这小子保不齐还真的是个关系户。 此刻,周日休是进退两难,这么多人看着,自己现在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陈弘毅似乎是害怕周日休下不来台,对着他顺水推舟说道。 “刚刚是小的冲撞了大人,不如这样,听闻大人虽是夷族,却精通我大周文化。 我出三道大周官话听力题,您要是答的上来,我跪着地上,给你磕三个响头,以表歉意,要是您输了,您也如此照做,如何?” 听到这话,周日休得意之情更甚,他像傻子一样看着陈弘毅。 这小子,居然和自己比最擅长的大周官话。自己当初为了学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可是耗费了不少力气,学了整整一年,才与那大周王朝的百姓说得一般无二。 要是自己不表明身份,他们甚至都察觉不出自己不是大周之人。 这也是自己非常得意的地方。 想到这,周日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小子,你输定了! 一旁的李遇春也是有些不明就里,对着陈弘毅规劝道。 “弘毅,你别胡来呀,那家伙可是个大周通,你和他比官话,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而周日休生怕陈弘毅会听了李遇春的话反悔,连忙对着他激将道。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陈弘毅,你可不要言而无信呀。” “要是你实在不敢比,就跪下来给我磕一个响头就算了。”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那尾巴翘得老高的周日休,而是对着李遇春宽慰道。 “春哥,放心,我心里有数。” 说罢。 他就接过那小吏保证书签字画押,而后递给了对面的周日休。 李遇春望着陈弘毅的背影也是连连摇头。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弘毅这小子怕是要吃大亏呀! 签押完毕,两人对立。 周日休环胸而立,像是已经赢了比赛一样,笑意盈盈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小子,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然,等会可就是在整个衙门的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废话少说,请听题。” “好。” “第一题。” “问,小明去参加会试。 他母亲问:小明,明天考试带笔吗? 小明答:带毛笔呀! 问,小明带笔吗?” 周日休:“” 你给我闹呢! 望着沉默的周日休,陈弘毅连忙进入了倒计时。 “三” “二” “一” “作答失败。” “我不服,你这道题出的太怪,再来一题,下一题我肯定可以答对。” “好,请听第二题。” “小明:小红,眉毛真好看。 小红:嗨,假的。 小明:真的假的? 小红:真的。 问,小红的眉毛是真的还是假的?” 周日休表情凝固,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用手痛苦的薅着头发。 此刻,他在心中不停反问自己,我学的莫不是一个假的大周官话? …… “请听第二百五十一题。 小明:小丽,昨天晚上和你去酒楼吃饭的是你妈吗? 小丽:我妈?你大爷!我妹。 问,昨天跟小丽吃饭的是谁?” 周日休觉得头都要炸了,天旋地转,他已经无法呼吸。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鬼使神差的说道。 “我认输。” “好!” 听到这话,陈弘毅连蹦带跳,拿着那状纸就走了过来,在一众不良人的注视下,来到了周日休身边,贱贱的说道。 “周总旗,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这可是您说的?我相信您一定不会食言?” 周围经常被周日休欺负的小旗也是开始起哄。 “跪呀,周大人。” “快跪!” “跪!” “跪!” 听着周围众人的呼喊声,周日休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 他神情恍惚,两腿也是忍不住微微弯曲。 跪!还是不跪? 第六十六章 出命案了 就在周日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大块头闯进了人群中。 司空战魁看着起哄的人群,一脸不解。 不过,他现在可没有闲心思去关心这些,他对着李遇春和陈弘毅说道。 “京兆府那边出案子了,十万火急我一个人忙不过,你们俩个也快点过来帮忙。” 听到这话,陈弘毅和李遇春也没有再为难周日休,火急火燎的就出了衙门。 而众人见主人公都已经离开,也没有了吵闹的心思,作鸟兽散了,只留下周日休一个人独自在寒风中凌乱。 他望着陈弘毅远去的身影,眼神怨毒,咬牙切齿的说道。 “小杂种,你总有一天会栽在我的头上。” 陈弘毅,李遇春,司空战魁三人与街道上策马狂奔,寒风如同刀子一样刮在他们的脸上,将他们的衣袍吹的哗哗做响。 李遇春对着司空战魁问道。 “司空,什么情况这么急,突然就让我们过去?” “就是上次那个农妇说梦见他弟弟已经被害了的案子,刚刚有了重大线索。” 陈弘毅刚刚想要开口询问案情,谁知道李遇春直接说道。 “弘毅,这是你第一次接触案子,到了之后主要还是以学习为主,都跟着我们两个学习如何破案,对你有益无害。” “知道了吗?” “知道了,春哥。” 更快,众人就来到了案发地点,一众衙役一字排开,正在等待着他们。 三人才堪堪下马,迎面就走过来一个身材火辣的女捕头。 那女子面容娇好,身材劲爆。 她穿着一身捕头的官衣,修长的双腿更是充满了野性能量,如同一头雌豹一样,机敏狡黠。 她对着陈弘毅等三人拱手行礼,恭敬的说道。 “卑职郑芝,拜见三位大人了。” 这就是不良人,天子近卫,见官大三分。 李遇春随意与她寒暄了几句。 说罢,众人就进入了一座雅致的别院中。 陈弘毅跟着众人走了进去,一个中年美妇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她两手紧握,显得非常紧张。 那郑芝也开始对案情进行了介绍。 “今日辰时,这家院子的女主人娄晓娥在角落的簸箕中发现了一件带着血色的绸缎。” “而根据她的判断,这件墨玉色绸缎是她的生意伙伴张根生的,在十一月二十五晚离开她家后,他就穿着这件绸缎,而后两人就再也没有见面。” “我们还从张根生的街坊邻居的走访了解到,在十一月二十五,也就是两日前,他们就没有再见过张根生了。” “现在初步可以断定,张根生已经失踪,不过,仅根据绸缎上的血量,还无妨判断张根生目前的情况。” 李遇春听到这些话,陷入了沉思。 目前,仅仅凭借这些消息,还无法对于案件进行一个全面的分析。 他对着院子的女主人娄晓娥问道。 “可以说说关于张根生的信息吗?越详细越好。” 那美妇想了一会,开口说道。 “我与张根生是一年前认识的,他不是本地人,老家好像是司州的,后来就来京都做生意,与我合伙开了个首饰店,生意也挺红火的,谁知道……” 说到这,那美妇低声的呜咽起来。 李遇春并没有理会他中年美妇的情绪变化,继续问道。 “张根生在这里有什么仇家吗?亦或是最近与那些人发生了冲突?” 陈弘毅看着春哥如此不解风情,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春哥这样的钢铁直男是怎么找到对象的。 对待女士,还是如此美艳的女士,居然如此粗鲁,这可不好! 听到这,那美妇用丝巾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连连摇头。 “张根生为人热情,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热心肠,与周围的街坊邻里关系都还不错,大家也从来没有拿他当外乡人什么的,做了好的吃食还会给他送一份。” 娄晓娥说完,李遇春的眉头紧皱,不知道心中在想着什么。 陈弘毅却是知道,如果要是按娄晓娥的这番言辞,就排除了仇杀的可能,这无疑加大了破案的难度。 就在这时,陈弘毅突然说道。 “头儿,何不去张根生的住所去探查一下,说不定会有什么发现。” “好。” 众人并没有多言,就朝着张根生的住所走去,其实他的住所离娄晓娥家的宅子并没有太远。 而且两家之间的那条必经之路,除了一个小土包以外,都是平坦的官道。 走了莫约一刻钟,他们就到了。 张府宅门紧闭,挂着一个偌大的门锁。 “要不……我们找个开锁公司?” 陈弘毅此言一出,发现周围的数人像是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 那司空战魁二话不说,拔起绣春刀就砍了上去。 “铛!” 火光飞溅,门锁就断裂开来。 陈弘毅:“?(?_?)?” 司空战魁:“o(o)o!” 众人鱼贯而入,陈弘毅推开卧房大门,走了进去。 他开始扫视屋内,开始进行仔细的盘查。 半个时辰后。 陈弘毅扫视着房屋,缓缓的说道。 “炕上的床单被褥是整洁的,没有一丝杂乱,水壶中还有半壶茶水,梳洗的衣物都还在。” “这说明,张根生并没有突然离开这里的打算。” 李遇春也是补充道,“房屋中的窗户完好无损,柜台中的二十两白银也没有丢失,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性。” 这么说来,张根生肯定并不知道自己会离开,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了变故。 那又是什么变故呢? 难不成是在回来的路上发生了事情吗? 突然,陈弘毅想到了那条官道上的土包,像是知晓了什么。 “我知道了!” 他嚎完一嗓子之后,疯也似的就冲出了张根生的家门,朝着那条从娄晓娥家前往张根生家的必经之路走去。 看着陈弘毅如同发狂了朝着户外奔去,众人有些不放心的跟了出去,生怕他作出什么疯狂之举。 陈弘毅来到那个土包前,缓缓的粗气。 不过,当看到那土包上环绕着的苍蝇时,他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而赶来的李遇春看着疯疯癫癫的陈弘毅,有些担忧的问道。 “弘毅,你是不是脑子坏了?” 你踏马脑子才坏了! 反而是那位女捕头对着陈弘毅问道。 “这位大人,你是不是在案情有了什么重大的突破?” 陈弘毅点了点头,他指着土包大笑道。 “这案情的关键就在这苍蝇上面!” “什么?” 此言一出,惊了三人。 第六十七章 重大发现 “弘毅,就一个破土堆,如何就成了破解案情的关键了,你小子可不要胡言呀!” 李遇春疑惑的说道。 一旁的郑芝也是十分不解,跟着迎合道。 “是呀,陈大人,这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土包,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呀!” 陈弘毅看着疑惑的三人,也懒得和他们废话,指着土堆说道。 “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土堆上面的一群苍蝇。” “苍蝇怎么了?不就是喜欢在这犄角旮旯里面飞吗?你小子……” 说道一半,李遇春也是回过神来,他想是想到了什么,只见他震惊的说道。 “不对呀,这可是秋冬时节,怎么还会有什么多苍蝇。” “对!” 陈弘毅赞许的看了看李遇春,你这榆木脑袋终于是开窍了。 “大冬天的,苍蝇为什么会出来活动呢?” “这说明土堆中一定有什么东西吸引着苍蝇,所以他们才会在这寒冬腊月出来活动。” 郑芝玉手轻抬,抵着下巴,思索道。 “那到底是何物能对苍蝇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呢?” 陈弘毅并没有自己回答,反而一脸神秘的问道。 “诸位,难道你们没有一股微微腥甜的血腥味吗?” 三人像是想到了什么,李遇春更是直接惊呼道。 “你的意思是,这土堆中掩埋着血迹!” 陈弘毅笑着点了点头。 “不可能?” “对呀,陈大人,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苍蝇喜欢闻血腥味的。” 陈弘毅笑而不语,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 那三人也是不信邪,拿来工具果断开挖,里面果然有着不少暗红色的血迹,是血迹风干后的模样。 还有着一些墨玉色绸缎的布料碎片,正是从张根生身上的衣物上掉落下来的。 “神了!” 郑芝都是忍不住拍手叫绝,咋舌赞叹起来。 “陈大人果然是断案如神,在不到一个时辰,就使案情有了重大突破,不愧是我大周不良人!” 陈弘毅则是连忙挥手,非常谦虚的说道。 “哎!郑捕头谬赞了,还是头儿出力较多,我主要是来学习的,是?头儿。” 李遇春听到陈弘毅的揶揄之语,想起之前自己来时说的话,饶是他如此不要脸,都是禁不住老脸一红,尴尬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咳。” “不敢当,都是大家的功劳,大家的功劳哈。” 郑芝也是接过话茬,继续说道。 “现在,根据现场调查,可以了解到,张根生并没有任何准备,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与人发生了争执,亦或是有人临时起了歹意,两人进行了交手,张根生也受伤了。” 陈弘毅听到这,缓缓点头,而后补充道。 “目前,根据这些出血量,我们还无法判断张根生是否死亡,不过,也基本上可以肯定这是一起简单的人口失踪案。” 众人齐齐点头,算是达成了共识。 郑芝也缓缓的舒出一口长气,有些放松的说道。 “今日辛苦诸位了,现在案子也是有了重大突破。” “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回衙门。” 陈弘毅出言反驳道,“郑捕头,你也莫要太过自信,案子到目前为止,其实,还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突破。” “陈大人,那您觉得目前破案的关键是?” “找到张根生。” “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是什么呢?” “先吃饭。” “……” 陈弘毅望向郑芝白里透红的俏脸,捧着自己的肚子认真的说道。 …… 王井街,王氏面馆。 说是面馆,不过就是一个在街道旁支的一个小棚子罢了。 陈弘毅等四人正围坐在一个矮小的断腿方桌上,这还是他们找了许久才找到的一个稍微好点的桌子。 他们人手捧着一碗清汤面,大快朵颐,陈弘毅唧一口面,呲溜一口汤,口中还含糊不清的说道。 “老板,再来一碗。” “多加辣子,多加面条。” 听着陈弘毅这话,老板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并没有因为多卖出一碗面变得开心丝毫。 不一会,四人就将清汤面吃的连渣子都不剩了,李遇春则是非常熟练的说道。 “老板,记账!” “好嘞!” 不过,老板却连账本都没有拿出来,这看的陈弘毅也是疑惑不已。 不对呀,这条街靠近京兆府,离不良人的衙门十万八千里,春哥也不是经常在这吃饭,记账干嘛呀? 说罢,李遇春等人就大摇大摆的离开了,而陈弘毅 却并没有离开急着离开,而是来对着那面馆老汉询问起来。 “老板,这记账是个什么意思?” 那面馆老板听到这话,有些诧异的看着陈弘毅。 不过,看到陈弘毅这张年轻的脸庞,也是明白了过来,不答反问道。 “大人您是刚进的衙门吗?” “对呀,您怎么知道的?” 陈弘毅一脸懵逼,他怎么知道我刚进的衙门,难不成我脸上有字吗? 我是菜鸟! “那就难怪您不知道了,这记账呀,是咱们京都当官的黑话,因为不好明着白吃饭不给钱,就故意说成记账。” “这记账居然是白食呀?” 陈弘毅惊呼道,他没有想到,简简单单吃个饭,这里面居然有如此多的门道。 “嗯呢,不然您以为呢?” 老板无奈的说道。 “这段饭多少钱。” “倒也不贵,一钱银子。” 陈弘毅二话不说,就拿出银子放在了桌子上。 而后,他就在那老板不可置信的注视下缓缓离开,留下一道帅气的背影。 才走出十数步,他就一个跟头摔在了地上。 “艹,谁尼玛乱扔香蕉皮呀!” ———————— 陈弘毅等三人在跟着郑芝进了衙门之后,就来到了他的工作区域。 陈弘毅环顾四周,心中忍不住感叹。 我靠,这一个捕头就有这么宽敞的办公室呀,这样一比,咱不良人的那屁大点地方属实是有些寒酸了。 就是前后脚的功夫,一个年轻的捕快就跟了进来,他拿起一个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清茶,咕咚咕咚的就干了下去。 平息了好一会,他非常激动的说道。 “郑姐,好消息,张根生的那个案子有了重大发现!” 第六十八章 我有一个朋友 什么? 一听有重大消息,陈弘毅,李遇春,司空战魁都把脸凑了过来,想要听听是什么重要消息。 他们这一副lsp遇见小美眉的如饥似渴的模样,直接就把那年轻小捕快吓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郑芝则是对着那年轻捕快宽慰道。 “没事,小吴,这是不良人派来指导我们破案的三位大人。” “别慌,有什么事情慢慢说你。” “好嘞!” “你不是让我去张根生家附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知情人,这一去,还真让我们找到了。” “据我们走访调查发现,在张根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找到了一户人家,他们家中的一位老爷爷就是目击证人。” “那位老爷爷曾经在十一月二十五号晚上的时候,看见了张根生与人发生争吵。” “虽然那位爷爷并没有看清对方的面容,不过,现在要可以断定,是有人中劫持或者杀害了陈弘毅。” 那年轻捕快一脸惊喜的说完,不过他却发现郑芝等人一脸失望。 还以为是什么重大消息了,他们早就知道了。 郑芝不再多言,她缓缓起身,对着陈弘毅等三人说道。 “今日之事有劳三位大人了,诸位也早些回去休息。” 听到这话,陈弘毅二话不说,就准备麻溜走人。 大老婆,人家回来了! —————————— 折柳巷,夏府。 陈弘毅敲打着大门,大声说道。 “夏大人,我回来了。” 没过多久,大门就缓缓打开。 “吱呀!” 夏晴鸢探出她那玲珑小巧的头来,红唇微动,带这几分责备的问道。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案子比较棘手,所以就忙到现在了。” 陈弘毅进了院子之后,刚刚准备回到自己的卧房,身后的传来夏晴鸢的声音。 “给你煮了碗面,在厨房的灶台上,你记得快点去吃了,免得面坨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感动的泪流满面。 呜呜呜…… 大老婆居然在心疼我,还给我做面。 虽然我刚刚已经吃过饭了,但是大老婆的心意我也绝对不能回绝。 厨房。 陈弘毅看着那锅中的面,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在奔腾。 我的发克,你家的面是黑色的呀! 不过,他还是言不由衷的说道。 “这面真香呀,一股妈妈的味道,这叫一个地道。” 说罢,他还做作的嗅了一下。 这一闻不要紧,差点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呕!” 陈弘毅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端起那面,勉强吃了一口。 那是一种不可明说的味道,面中的烟呛味直冲天灵盖,一口就可以直接升天。 夏晴鸢急忙问道。 “好吃吗?” “好吃。” 陈弘毅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真的吗?” “真的。” “哦?说假话不得好死!” “噗。” 夏晴鸢此言一出,将陈弘毅口中的面条都吓的喷了出来。 看着慌乱的陈弘毅,夏晴鸢居然拿出手帕,贴心的给他递了过去,这可是让陈弘毅受宠若惊。 “你要是不喜欢吃也不用勉强。” “怎么可能,我特别喜欢吃,这么美味的面,再来十碗我都吃完。” 听到这话,夏晴鸢面色一喜。 她端出一个被脸还要大的面盆,里面全是黑乎乎的面条子。 “刚刚不小心做多了,既然你这么喜欢吃,那就全给你吃了。” …… 次日,清晨。 还躺在床上的陈弘毅突然觉得肚子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得益于夏晴鸢的爱心宵夜,他一晚上跑了七趟茅房,腿蹲麻了,都快拉虚脱了。 突然,他听到府外传来一阵吵闹声,披上衣服就走了出去。 只见,夏晴鸢正在和门外的一个大胖子说着什么。 “鸢鸢,这是我从一品斋给你带的你最爱吃的桂花糕,还有莲子粥,你快点趁热吃了。” “诸葛天明,我与你说过了,对你没有任何好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 “鸢鸢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你说,我改。” 鸢鸢? 陈弘毅被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踏马的! 居然敢如此轻薄老子的女人,你个小胖墩,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夏晴鸢也逼的有些生气了,她无奈的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你到底喜欢我什么,你告诉我,我改,还不行吗?” “我喜欢……我喜欢你活着。” “……” 陈弘毅哪里忍心让自己的大老婆受如此骚扰,他想了想,将衣衫弄得凌乱,而后故意虚掩里衣,露出自己健硕的肌肉。 诸葛天明正在和夏晴鸢死缠烂打,就看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帅哥走了下来,只见那男子一把搂住夏晴鸢的腰,缓缓的说道。 “媳妇,你什么时候从被窝里面跑出来的。” 夏晴鸢看着陈弘毅,一脸茫然。 不过,她看了看门外的诸葛天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顺势到入了陈弘毅的怀中。 “刚刚听见有人敲门,我怕吵醒你,就出来开门了。” 看到这一幕,诸葛天明觉得天都要塌了,自己心中冰清玉洁的女神居然和别人同居了,还如此甜蜜。 “啪嗒!” 他扔下手中的糕点,头也不会的离开了。 妈妈,我失恋了! 随着那胖子的渐行渐远,陈弘毅的目光又落在了怀中的夏晴鸢身上。 夏晴鸢对着陈弘毅问道。 “搂着舒服吗?” “还行。” 她瞪了陈弘毅一眼。 “还不给我松手。” “哦哦。” 陈弘毅有些好奇的问道。 “那胖子是谁呀,怎么敢对你如此纠缠不休?” “他是钦天监当代监正的嫡子,诸葛天明。” “什么!” 我靠,这比居然还是个官二代! 不过,陈弘毅的话题转移并没有成功,夏晴鸢面色不善的看着他,问道。 “陈弘毅,你听没有听过一句老话。” “什么老话?” “男不摸头,女不摸腰。” “你方才可是摸了我的腰!” 陈弘毅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厚着脸皮说道。 “为了公平起见,要不,你摸摸我的头?” …… 醉仙居,清心雅间。 诸葛天明端坐在酒桌前,在他对桌是从小玩到大的两位锦衣玉袍的狐朋狗友。 梁王府世子,赵正寒。 征远将军嫡子,秦时。 三人家世相同,从小顽劣,臭味相投,很快就玩到了一块。 其实,按理说,作为皇天贵胄,赵正寒的身份地位是比两人高些的。 他的父亲乃是高宗一母同胞的弟弟,正经八百没有出三服的皇亲。 不过,现在女帝继位,他们这些个前朝勋贵宗室都已经被排挤出了朝堂,地位更是一落千丈,不复往日荣光。 世子赵正寒看着对于桌前美食无动于衷,反而不停长吁短叹的诸葛天明,他也是关切的问道。 “胖胖,你这是怎么了?” “对呀,胖哥,你这是咋了?” 秦时也是好奇的问道。 “唉,兄弟们,哥哥我心里苦呀!” 秦时则是拍了拍诸葛天明宽阔的肩膀,温和的说道。 “胖哥,话不要藏着心里面,说出来会好受一些。” “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你有什么难过的事情就说给兄弟们听。” “让兄弟们也高兴高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 “哼哼哼……” 诸葛天明气的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的哼唧起来。 赵正寒也呵斥了秦时,让诸葛天明不要藏着掖着。 “那我就说了哈。” “我替我一个朋友问一下。” 两人听到这话,一脸古怪的看着诸葛天明,连忙应允。 “嗯嗯,你说。” “就是说,要是你喜欢的女孩和别的男人同居了,你会怎么想?” “啊!晴鸢姐和别人同居了!”心直口快的秦时直接说道。 诸葛天明:“……” 赵正寒也是翻了一个白眼。 你小子缺心眼! “当然,你们不要误会,那个人不是我,我就是帮我朋友问一下。” “嗯,我就帮我朋友问一下。” “呜呜呜呜呜呜……” “那个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说着,诸葛天明就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 第六十九章 无中生友 钦天监,观星台。 高耸入云的高台之上,一位白衣飘飘的老者负手而立,他极目远眺,面向苍穹。 只见他轻抚胡须,温和的说道。 “天明,你个小兔崽子今天怎么有闲心思来找我呀?” 而他身后那个圆滚滚的小胖墩,赫然正是诸葛天明。那位老者则是他的父亲,当代钦天监监正——诸葛恪! “爹,瞧您说的,要是我是小兔崽子,那您岂不就是老兔崽了,对?” 老监正直接就被眼前这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吹胡子瞪眼,他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就知道你小子没憋什么好屁,有话就说!” “是有看上我钦天监研制的那件法器?还是又喜欢上哪家王侯府上的千金了?” 老监正对于自家的儿子还是十分了解滴。 整日不学无术,不是寻宝,就是沾花惹草,就没有让自己省心过。 每次为了给他擦屁股,自己都要派人去那些被他得罪到底府上赔礼道歉,法器都搭进去十几件。 “爹,你这就是门缝里面看人了,难道我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吗?” “儿子我只是觉得自己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一直让爹为我操劳,心中实在不忍。” “我想要去找个活干干。” 幸亏大周没有电子厂,不然监正非得让他去厂里上班去,天天磨锤子。 监正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有一种他长大了的错觉。他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说道。 “我的好大儿,你终于是开窍了。” “……” 诸葛天明总有一种自己被占了便宜的感觉,算了,也就是自己爹了,要是别的人干这么干,老子非给他丫的两拳。 “难得你如此懂事,那就来钦天监当个练气士。” “不是,爹,您想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是嫌职位低了,没关系,咱们还可以商量……” 看着喋喋不休的老爹,诸葛天明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我想加入不良人。” “什么?” 老监正直接被惊得目瞪口呆,而后缓过神来,对着诸葛天明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儿子加入不良人的!” “别的事我还可以依你,这件事,你想都别想。” 诸葛天明看着暴怒的父亲,二话不说,掏出一把碧绿色的匕首,苍浪一声,就把刀刃横在脖子上。 “老爹,我劝你考虑清楚在说话。” 监正看到这一幕,吓得就差跪下了,他颤颤巍巍的说道。 “儿子,别冲动哈。” “爹依你,全都依你还不行吗?” 诸葛天明也是缓缓的收起了匕首,老爹果然还是妥协了。 从小只要老爹不如自己的意,自己的就会用上这一招,百试百灵,从来就没有失效过。 鸢鸢是不良人的校尉,和他同居的那个男的好像也是不良人的。 等我去了之后,嘿嘿嘿…… 监正实在想不明白,自己这个混吃等死的儿子突然转性了,死乞白赖的要加入不良人。 “天明,你这是咋了,非要加入不良人,那里面有什么好的?” “那我说了,你一定要相信我。” “嗯呢,你说。” “我有一个朋友,他喜欢上了一个女人。” “哦?” 监正的脸色也是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但是,他发现她自己喜欢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同居了。” 听到这话,监正看着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儿子,眼神都变得慈祥起来。 “儿啊,有什么事情不要憋在心里面,说出来给爹听听,你心里面会好受些。” 诸葛胖胖一脸懵逼,表示听不懂,他有些疑惑的问道。 “爹,你到底是想说啥?” “我想告诉你,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你以后的一定会遇到更好的。” “我都说了,那是我的一个朋友,不是我。” “我知道。” 监正露出了一个大家都懂的表情。 “……” —————————— 明镜司,总旗堂。 陈弘毅正翘着两郎腿,思考着昨日的案子。 不过,此时的他满脑子都是清晨在夏府发生的事情。 哎,也不知道早上那个小胖子怎么样了,我居然又在无形之中伤害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少男,这该死的魅力呀! 谁知道,就在这时,有一个红色的倩影飞也一般的跑了进来。 正是那日晚上女扮男装的尉迟惠琳。 她手持长鞭,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如同鲜艳夺目的烈火玫瑰一般,光彩夺目的站了在了陈弘毅的面前,虎视眈眈,如同一只炸毛小猫咪。 从清晨开始,她就翻遍了整个不良人的衙门,还是从别人的口中得知陈弘毅的位置。 她二话不说就冲了过来,这个登徒子,居然藏到这了,逃的了和尚你逃不了庙! 因为前天他当众打自己屁股的事情,尉迟惠琳已经两天没有睡好觉了,他顶着大黑眼圈说道。 “登徒子,你要为你昨晚做的事情负责任!” 陈弘毅沉吟了两秒。 “咋的?还疼呢?” 此言一出,总旗堂中众人被惊倒了一片。 什么情况? 我擦!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了! 现在的年轻人可真会玩呀。 尉迟惠琳还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哪里听过这种荤话,他娇羞的啐了一口。 “你无耻!” 说着,她就怒从中来,拿着长鞭就要抽来。 陈弘毅扬了扬手,笑着说道。 “怎么,大早上的来找挨揍了,信不信我再打你的……” “哼!” 尉迟惠琳咬牙切齿的离开了,心中忿忿不已。 登徒子,你等着,我尉迟惠琳一定会回来的! 而一旁的诸位小旗也围了上来。 “弘毅,你什么时候和宣威将军家的千金纠缠在一起了?” “对呀,那位小姐可不太好惹呀!连咱们的夏校尉都要让她几分。” “你小子居然还把人家弄疼了,可以呀你!” 陈弘毅笑而不语,弄得众人好奇心更甚。 就在这时,李遇春在门外喊道。 “弘毅,别唠嗑了,去京兆府办案子去了。” “来喽!” ———————— 京兆府,巡捕堂。 黄案上的郑芝一脸无奈,在他对面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失踪的张根生的姐姐。 “郑大人,您真的要相信我呀。” “我这几天,每天都坐着同一个梦,我的弟弟告诉我,他已经被人杀害了。” “尸体就埋在永安驿站那,右边第七棵树下面。” “张大姐,您先冷静些。目前,衙门还没有直接证据证明你的弟弟张根生已经死亡,所以你也不要太过悲观。” “那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您肯定是思虑过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您肯定是太挂念您的弟弟了。” “要不,您还是先回去休息一下,要是有消息,我们第一时间通知您。” 郑芝也是非常无奈,这位张大姐已经来了三趟了,一个劲的说自己做梦梦见了自己弟弟的尸体,让衙门派人去搜寻。 但是,衙门人手有限,不可能因为一个梦就贸然派出人手,若是真要人人如此,怕是整个衙门的捕快都不够用了。 而那张大姐看着郑芝没有答复自己,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求求您了,派人出去找找。” “我弟弟真的就被埋在永安驿站旁边,您一定要为他沉冤昭雪,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呀!” 郑远芝头都要大了,这下可是难办了。 就在他进退两难之际,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郑捕头,既然这位大姐言之凿凿,何不就去那驿站旁探查一番?” 第七十章 梦境寻尸 郑芝朝着那说话之人看去,正是陈弘毅。 不过,陈弘毅此言一出,还不待郑芝说话,他身旁的李遇春就开始驳斥道。 “弘毅,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呀!” “就因为一个梦,你就真的要跑上个几十里去那驿站看看?” 那张根生的姐姐听了陈弘毅的话,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大人,这位大人,求求您了,一定要相信我,我的弟弟真的被埋在了永安驿站呀!” “您就去看看。” 陈弘毅闻着眼前这位的妇人,她皮肤黝黑,身材瘦弱,想来应该是辛苦劳作,被风吹日晒,才会如此。 不过,她胸前的那块青色的宝玉,晶莹剔透,一看就不是凡品,这可不是一个普通农妇可以佩戴的起的。 面对如此苦命之人,陈弘毅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就当是为这位大姐了了一桩心愿,反正目前我们案子也没有突破,就去看看。” 听到陈弘毅这话,郑芝也是点了点头。 “既然陈大人都如此说了,那咱们就去那驿站探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经过昨天的一系列事情之后,郑芝打心底里面佩服这位断案如神的陈大人。 所以,哪怕明知去了可能一无所获,郑芝还是愿意前往。 而司空战魁和李遇春无奈的摊了摊手,只能表示赞同。 ———————— 京兆城外,永安驿站。 此处地形平坦,植被稀疏,光秃秃的一片,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树木灌林。 突然狂风大作,尘土飞扬。 陈弘毅勒马回望,他发现这驿站的风貌居然与那张大姐介绍的八九不离十。 感着漫天的黄沙,陈弘毅眯着眼睛对着那张大姐问道。 “张大姐,你以前是来过个驿站吗?” “没有呀,我做梦梦见过。” “……” 不过,此地十分荒凉,极目望去,全是黄土,根本没有什么树林。 众人也是有些泄气,李遇春更是有些怀疑的问道。 “这个地方根本不像是有树木的地方,您不会是记错了。” “没有没有,树木在那片山坡后面,大家跟我来。” 说着,那张大姐一招手,就轻车熟路的领着陈弘毅等人走了过去。 很快,他们就在那张大姐的指引下,来到了那处荒坡地,居然真的有一排杨树矗立其中。 “张大姐,您确定以前真的没有来过这个地方吗?” “真的呀,我以前一直在司州老家种地,哪里有机会来京兆府这般繁华之地,要不是因为我弟弟这件事,我可能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来京都。” 陈弘毅不再多言,他来到了右边第七颗树下,他用脚踩了踩地面,然后就眉头皱了起来,像是在思索什么。 而李遇春则是的开口问道,“弘毅,你是发现了什么问题吗?” “大家过来看看,这这颗树下的土。” 陈弘毅说罢,众人也是围了上来。 郑芝玉腿一抬,踩了踩土。 李遇春则是蹲在地上,抓起了一把黄土用手指碾了起来,还放在鼻尖闻了闻。 司空战魁这个人狠话不多的傻大个子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抓起一把黄土送入嘴中,唧唧的嚼了起来。 李遇春:“……” 陈弘毅:“……” 司空战魁:“” “看我干嘛,老李不是也吃了吗?我是看见他吃了我才吃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吃土了?” “那你刚刚抓起一把土就往嘴里送?” “我没吃呀!我就是想闻一下,这黄土的湿气重不重。” “……” 就在这时,天空中飞过一只麻雀,不偏不倚,一坨奥利给正好落在了众人面前,正中司空战魁刚刚吃黄土的地方。 司空战魁看到这一幕,胃中一阵翻江倒海,控制不住的干呕起来。 “呕!” “呕!” 看他那模样,像是胆汁都要yue出来了。 陈弘毅并没有再理会他,对着其他人问道。 “你们发现了什么问题没有?” “陈大人,这里的土质相较于其他地方,更加疏松。” “弘毅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片地方的土质相同,为什么独独这棵树下面的土壤如此疏松。” “这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这片土真的被人挖掘过。” 听到陈弘毅的这话,众人都是惊讶的看着张大姐。 这树下面不会真的埋了一具尸体! 想到这,他们有些不寒而栗。 反而是陈弘毅冷静的说道。 “大家先不要胡思乱想,这只是一种可能性,大家先挖挖看了再下结论。” “好!” 就在他们想要动手之际,又遇到了难题。 没有铁铲! 他们又不是土拨鼠,总不能用手刨。 陈弘毅看着驿站,有了想法,他对着司空战魁说道。 “大胡子,你去驿站问问,他们长期驻扎在此,应该会有铁铲和锹一类的东西。” 司空战魁为了缓解方才的尴尬,巴不得马上离开,连忙应下,就朝着驿站跑去。 片刻之后,他就带着一个穿着驿站制式服装的瘦弱汉子走来,身后还背着数把铁铲。 陈弘毅看着那气喘吁吁的汉子,拱手道谢。 “这位兄台,有劳了。” “大人客气。” 那汉子留下铁锹,就转身缓步离开。 一刻钟后。 陈弘毅等人已经挖了一个巨大的土坑,却没有发现半点踪迹。 一旁的李遇春都是打起了退堂鼓。 “弘毅,会不会是我们方向搞错了,这树下面压根就没有尸体。” “许是那护林人碰巧挖过这片土而已呢?” 陈弘毅一锄头接着一锄头,听到这话,他停下来擦了擦汗。 “头儿,都挖到这了,咱们也就别半途而废了。” “今天就是把这地他挖出个大窟窿,我也一定要把张根生的尸体找出来。” “行,行。” 李遇春就拧不过陈弘毅这个犟驴,也只能继续挖起来。 他们挖着挖着,那司空战魁一个重心不稳,不小心掉入了坑中。 众人看着狼狈的司空战魁都是忍不住大笑起来。 “司空,又想吃土了?嫌刚刚不过瘾,还跳下去吃。” “来,吃!吃大块的!” “哈哈哈哈” …… 而司空战魁也是觉得晦气,呸了一声,吐出了口中的黄土渣子,就要爬出土坑。 爬到一半,他却停下来脚步。 因为,他看见了黄土中掩埋着一个混合着沙子的脚趾头。 若不是近距离观察,根本无法发现。 他惊声高呼道。 “快,你们快看,这埋着一个人!” 陈弘毅听到这话,大喜过望,很快就联合众人将黄土中的尸体挖了出来。 而当那位张大姐看清楚尸体的模样后,就趴在那嚎啕大哭起来。 显然,这具尸体,正是已经失踪多日的张根生。 现在,也可以证实,张根生并非失踪,而是遭他人杀害,宣告死亡。 此刻,陈弘毅站在那土坑上,有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自己等人居然既然真的凭借一个虚无缥缈的梦境,找到了张根生的尸体。 实在是不可思议了! 果然,修仙世界不能讲科学,就如同在青楼不能讲贞操是一个道理。 第七十一章 刑不上百姓 一个时辰后。 伴随着京兆府和刑部等数队人马的到来,原本人烟稀少的荒凉之地也是变得熙熙攘攘起来,好似一个热闹的集市。 他们将那土坑团团围住,把案发地点方圆数里全部用红丝带隔离开来,一副闲杂人等请勿入内的戒备森严的模样。 反倒是作为破案的主要功臣的陈弘毅等人,被排斥到了最外围。 陈弘毅双手环胸望着那些忙里忙外的官员,没好气的说道。 “这群王八蛋,办案的时候不来,尸体一找到,全踏马的赶过来抢功劳了。” 而一旁的李遇春则是分析道。 “你也不能全怪他们,毕竟,尸体没有找到之前,这不过是一个人口失踪的小案子。” “现在尸体已经找到了,而且还是凶杀案,自然是引起了朝廷和官府的重视。” 听到这,陈弘毅也是点了点头,表示了理解。 确实,在大周,一旦牵扯到命案,那可都是大案子,一定是要追查到底的。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郑芝也是快步走了过来,向着陈弘毅等人汇报着最新的情况。 “据仵作的尸检报告分析,死者张根生,上体赤裸,身上有十一刀伤,腰间的钱财还在,基本上可以排除谋财害命的可能。” 陈弘毅听到这些消息也是点了点头,和他料想的差不多。 现在,找到了张根生的尸体,案子破解的范围就已经缩小了不少。 接下来,就是按图索骥,根据已有的线索去追查元凶。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哭喊声惊醒了正在沉思的陈弘毅。 只见数名捕快已经将那张大姐拿下,将沉重的枷锁和脚镣铐在了她的身上。 张大姐一位乡里妇人,哪里见过如此场景,吓得嚎啕大哭,连呼冤枉。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他对着那数名捕快怒斥道。 “你们干什么,还不住手!” 看着突然窜出来的陈弘毅,那数名捕快还以为是有凶徒要袭击现场,惊得直接就拔刀出鞘。 而李遇春也是毫不相让,大声对着那数名捕快呵斥道。 “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敢对不良人刀兵相向,不想活了!” 不得不说,李遇春的话还是相当有威慑力的,那数名捕快直接收刀回鞘,没有了刚刚的杀气。 不过,他们却并没有退下,两方人马就这么对峙着,互不相让。 就在这时,刑部郎中(官阶正五品)张廷玉走了过来。看着对峙着的两方人马,他连忙呵斥道。 “你们在干什么!朝廷人马居然当街私斗,尔等该当何罪?” 陈弘毅并没有畏惧这个刑部郎中,反而是对着张廷玉诘难道。 “该当何罪?” “这位大人,你为何不说你的手下对无辜妇人擅自使用私刑,该当何罪?” “何谓拉滥用私刑,是我让人将这农妇逮捕起来的,怎么了?” 张廷玉开口的说道。 “切!” 陈弘毅怒极反笑,对着那刑部郎中张廷玉就是一顿狂喷。 “我还以为刑部都是些什么破案高手,今日一见,才知道你们不过是一群名不副实、徒有虚名、尸餐素位的酒囊饭袋罢了!” “狂妄! “你区区一个小旗,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辱骂我刑部官员。” 张廷玉气得两颊涨红,指着陈弘毅唾沫飞溅,恨不得将他就地正法。 陈弘毅身后的郑芝也是满面愁容,拉着陈弘毅的衣角,示意他少说几句。 “陈大人,你冷静些,这位是刑部派来主管张根生案子的郎中张廷玉大人。” 陈弘毅却是不管,他继续针锋相对的说道。 “刑不上清白百姓,对一名无辜妇人上刑,你们做得,他人就说不得吗?” “无辜妇人?” “她能够准确说出张根生的埋尸地点,对于这个地方的地形又如此熟悉,分明就是杀害张根生的凶手!” 张廷玉言之凿凿的说道。 “那么我请问,你是否知道,张大姐与张根生的姐弟关系?” “知道。” “你又是否知道两人姐弟情深,感情甚笃?” “那又如何,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是不是装的。” 陈弘毅知道,是时候该放大招了。 “那么,张大人,请问这个坑有多大?” 张廷玉被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他出言驳斥道。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如此大的一个坑,我们四个修炼过的武夫都需要挖掘整整两个时辰,您认为张大姐如此瘦弱的一个妇人,在短时间内,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挖出来?” “就不能是团伙作案?” “张大人,您似乎忘了,张大姐不是京兆人士,她籍贯是司州,来京都不过寥寥数日,人生地不熟,哪里有什么同伙,难不成他是让唯一与她相熟的弟弟张根生自己埋了自己?” 听到陈弘毅的讽刺之语,张廷玉这次并没有暴怒。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条件,在案发当日,十一月二十五日晚上,张大姐还在司州老家,根本没有作案动机和作案条件。” “所以,她不可能是凶手!”陈弘毅盖棺定论道。 张廷玉也是回过味来,自己好像一时冲动,真的抓错人了。 只见张廷玉招了招手,就让捕快放掉了张大姐。 经过这件事,他也是被陈弘毅的沉着冷静和机智聪明所折服,并没有再计较方才的事情。 “未敢请教阁下高姓大名?” “不良人小旗,陈弘毅。” “陈老弟,你觉得接下来要想破案,我们应该从哪里入手?” 不得不说,这一声陈公子是道尽了人情世故。 听到这个称呼,陈弘毅可以笃定,眼前这个郎中,一定是个官场老油条。 从官职上,他肯定是比自己高不少的,而这一声陈老弟,就将自己与他的关系拉进了不少。 其实,张廷玉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他也是压力山大。 最近这段时间,京都出了不少案子,刑部也是给自己下了严令,限期十五日,要是不能破案,就要按渎职罪论处。 “张大人,我认为,接下来要想破案,还是应该回到原点。” “陈老弟此言何解?” “其实,案子第一次有实质性的突破,是张根生的那位生意伙伴娄晓娥提供的,也就是在他家中发现的那个带血的墨绿色的绸缎上衣。” “现在,我们想要破案找到凶手,只需要以娄晓娥作为突破口,对张根生的关系网展开调查。” “将可疑人员逐一排查,一定就可以找到凶手。” “好!” 张廷玉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赞叹起来。 “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不愧是我大周不良人!” 陈弘毅则是谦虚的摇了摇手。 “张大人客气。” 张廷玉有些迫切的问道,毕竟十五日之期转瞬即逝,他也希望尽早破案为好。 “那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什么?” “接下来这个任务就比较艰巨了,也非常重要,事关咱们能否顺利破案。” “陈老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点告诉我是什么计划呀?” “e……回家睡觉。” “……” 第七十二章 不要碧连 夜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陈弘毅缓缓的叩响大门,发现并没有人回应自己。 看来,夏晴鸢还没有回府,陈弘毅从怀中掏出钥匙,缓缓的打开了大门。 “吱呀!” 既然大老婆不在家,陈弘毅也不能和她秉烛夜谈,共话巴山夜雨时。 他回到自己的卧房,脱衣而眠。 渐渐的,一阵巨大的白雾浮现,陈弘毅又来到了紫霄天宫外。 他推开大门,就看着陈白衣正蹲着马步, “那只朱雀神兽呢?” “他说了,在你没有突破七品命魂境前,不要去烦他。” “对了,美男子兄,咱们可是好久不见了,你这几日干嘛去了?” “衙门里面出了个案子。” 突然,陈弘毅想到了梦境寻尸的事情,既然陈白衣作为儒道至圣,见多识广,说不会知晓其中的奥秘。 “白衣,我问你个事哈?” “你问。” “就是我今天遇见了一个案子,死者的姐姐通过梦境,居然准确的找到了死者的尸体,你说这是个什么情况呀?” 陈白衣沉吟了一会,缓缓的答道。 “这是一种特殊的能力,叫做解梦。” “可以通梦境预测出未来的吉凶。” 听到这话,陈弘毅面色一喜,他开心的问道。 “也就是说,真的有人拥有这种能力?” “没有。” 陈白衣摇了摇头说道。 “这种逆天的能力,怎么可能会让常人拥有,泄露天机,那可是要折寿的。” 陈弘毅听到这话,如同泄气的皮球一样,耷拉下了头。 “不过,但是有一种神器可以做到。” “什么神器?” “青圭玉,那是从万年常青龟的龟甲上取下来的。” “你也知道,在石器时代,人们对于自己无法预测和了解的事情,往往喜欢用一些玄妙的手段来解释,就比如,占卜。” “而龟甲就是用来占卜吉凶的重要法器。” 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古人还真是没有说错。 陈弘毅想起来了,那张大姐脖子上挂着的那块品色极佳的青色宝玉,怕就是那青圭玉了。 改天自己再去问问她,看到底是什么回事。 不过,目前现在心中的谜团也算解开了,这种超自然现象果然还只能用修仙者的观念来解释了。 陈白衣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感兴趣,他握着陈弘毅的手激动的说道。 “美男子兄,近日我演练出了一套武技,你要不要让我给你看看。” “好呀。” 只见那陈白衣两手徐徐而动,一拳接着一拳递了出去,打得虎虎生威,真气攒动,不一会一道道虚影出现。 其速度太快,居然都出现了一道道残影。 陈弘毅也是在一旁问道。 “白衣兄,我观你招式凌厉,气势磅礴,可有取名。” “美男子兄,瞧你说的,我阅览古籍数日,才起了几个颇具古风的名字,你听听如何。” 陈弘毅也是一脸期待的说道。 “白衣兄请说。” 只见陈白衣演练着招式,面色肃穆,口中念念有词。 “龙爪手,莲花飘” “蝎子掌,袋鼠跳” “双峰贯耳,脑袋砸核桃” “老鼠偷奶酪,羚羊起跳” “超新星燃烧!” 陈弘毅:“(ー_ー)!!” 陈白衣:“o(o)o” …… 青瓦楼,雅阁。 雅阁中的陈设也是极为简单,墙壁上挂着数幅书法大家王曦之的墨宝,雅间东北角,摆放着八尺屏障,绘的是一副八骏飞奔彩图。 袁天罡半跪在那软榻上,缓缓的端起那紫檀木砂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刚刚泡的西湖龙井。 他穿着一身黑色蟒袍,肩披白狐裘,手捧赤金镂空暖手钵。 哪里像是一个腹黑权臣,分明是一个儒雅的儒家士子。 夏晴鸢正端坐在后面,轻轻的揉着袁天罡的肩膀。 “鸢儿,你这丫头按摩的手法是越来越熟练了呀。听说,你都和陈弘毅那小子同居了哦?” “义父!您又笑话我。” 夏晴鸢脸色一红,羞怯的说道。 “哈哈哈哈,女大不中留了呀。” “谁?” 袁天罡眼神一冷,对着窗外喝道。 听到这话,夏晴鸢也是面色一沉,他提起腰间的绣春刀,警觉的环顾着四周。 哪里有人? 自己居然都察觉不到有气息的存在,那是多么恐怖的存在。 只见雅间的门被缓缓推来,监正笑嘻嘻的走了进来。 “老东西,许久不见,你的感知还是这么敏锐呀?” “少给我废话,无事不登三宝殿,说,有什么事情?” 那老监正头戴白玉簪,身穿星纹金丝绣袍,脚踩锦云靴,仙气飘飘。 “瞧你说的,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滚!” 老监正并没有因为袁天罡的恶劣语气而生气,还是满脸堆笑。 他脱履上榻,与那袁天罡对桌而坐。 大周王朝最有权势的两人就这么坐到了一起。 如果要是让朝廷官员知道了,怕是又会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国之重臣夜下私会,最为当权者所忌惮。 袁天罡指着桌上的棋盘,笑着说道。 “老东西,要不要与我手谈数局?” “我才不和你个臭棋篓子手谈,上次你输了,把我的黄田玉棋盘都砸碎了。” “呵!” “你也别给我拐弯抹角了,说,大晚上的找我,有什么事情。” “哎,其实我还真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事情与你商议。” “何事?” “我无意之中发现了一位惊才艳艳的晚辈,他天赋异禀,性格坚韧,而且相貌英俊,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人才。” “我想要将他引荐给你,加入不良人。” 听到这话,袁天罡的呼吸都是变得急促了些。 现在自己正是用人之际,老监正虽然人很混账,但是眼光确实相当之高,他口中的天才,必然有过人之处。 嗜才如命的他有些急切的说道。 “此人现在何处?姓甚名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他就是” “我的儿子,诸葛天明。” “……” “滚!” 这老家伙还真是不要脸呀! 居然好意思这么夸自己的儿子。 还英俊潇洒,你也要脸。 就你那寒酸模样,要是能生出一个俊俏的儿子,那还真是阴沟里面蹦出个棉花球儿了! 谁不知道诸葛天明是京城出了名的纨绔,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爱沾花惹草。 据说,现在还只是一个十品淬体境的废物。 而一旁的夏晴鸢听到这个名字,也是一愣,她想起诸葛天明那胖乎乎的脸庞,就开始头疼起来。 “老家伙,这件事你就别想了,免谈!” “袁兄,瞧你说的。” “既然有事相求,我自然不会空手起来呀。”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送你一件【序列】二百五十名的魂器。” “如何?” “【序列】二百五十名的魂器,你打发要饭的呢?我要你那件【序列】一百七十名的魂器,三清剑。” “什么?你怎么不去抢!” 老监正听到这话,直接就被气的吹胡子瞪眼,差点就要掀桌子了。 袁天罡也没有惯着他,对着身后的夏晴鸢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你不愿意,我也就不再强求。” “鸢儿,送客。” 老监正没有办法,现在形势比人强,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无奈的从金黄色的多宝袋中掏出一把三尺长的青锋拍在了红案上。 那剑柄处还刻着两个篆体小字——“三清”。 “一言为定,剑给你。” 说罢,老监正就要转身离开,而袁天罡还不忘继续补刀。 “明天记得让咱儿子来衙门报道哈,过期不候!” 老监正听到这话,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老王八蛋,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拂袖而出,还留下了一句话。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天。” 听到这话,夏晴鸢一脸茫然,她娇憨的问道。 “义父,监正这话是什么意思?” 袁天罡将衣袍收紧了些,抚摸着手中的法器,笑着说道。 “不要碧连(b脸)” “……” 第七十三章 拽犯法吗? 秋冬时节,天气渐寒。 不知怎的,天上居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夹杂着些许的冰雹。 不良人府邸,明镜司前。 诸葛天明腰间夹着三把油纸伞,就这么直愣愣的站在门口。 昨日中午,他从老爹那里知晓自己加入不良人的消息之后,就迫不及待去与自己的两个好兄弟赵正寒,秦时分享了。 而两人也是商量好了,今日清晨,一同送自己来衙门就职。 谁知道那两个家伙,昨晚又去了迎春楼喝花酒去了,宿醉到了半夜。 自己刚刚带着伞去找他们的时候,两个人还睡得和个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两个不靠谱的玩意…… 望着明镜司的衙门,诸葛天明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风雨中独自凌乱。 就在这时,周总旗带着三位小旗走了过来。 当他们准备进去的时候,就看见了行为怪异的诸葛天明,其中一个小旗好奇的问道。 “下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打开伞呢?” “律法规定,下雨一定要把伞打开的。” “你怎么带这么多伞呀?” “哦?律法规定,不可以带三把雨伞在大街上走吗?” 总旗周日休看不下去了,他恶声恶气的说道。 “小子,我警告你,别这么拽啊!” “拽犯法吗?” “你告诉我,有哪条律法规定,人不可以拽的?” “你!” 就在那周日休想要对诸葛天明动手的时候,一道急促的声音喝来。 “住手!” 只见李遇春聚集在他的身上的,快步走了出来。 “李遇春,你不会又要告诉我这又是你手下的人?” “对呀,他就是今天来衙门登记的小旗,诸葛天明。” “我不管,无论他是谁的人,我都要给这个目中无人小胖子点颜色看看。” 周日休显然被诸葛天明气得不轻,并不打算就这么容易的饶了他。 而李遇春则是低声对他告诫道。 “周总旗,我奉劝你一句。” “得饶人处且饶人,莫要因为一时意气,得罪了你惹不起的人。” 听到这番话,周日休有些嗤之以鼻,反而觉得李遇春是在威胁自己。 “以势压人,你别忘了,我的父亲乃是当朝二品大员,刑部尚书周清。” “我倒是想知道,谁是我惹不起的人?” 说完这番话,他如同一个骄傲的公鸡,两手环胸,昂起了自己的头颅。 一旁的诸葛天明贱贱的说道。 “钦天监监正,你惹的起吗?” 听到这话,刚刚还得意洋洋的周日休手一抖,手中的绣春刀都差点吓得掉了下来。 什么玩意? 监正? 对会,这个小胖子好像姓诸葛,难不成…… 周日休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你是?” “郑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钦天监监正诸葛恪之子,诸葛天明。” “原来是少监正呀,久仰久仰!” 周日休立马换了一副嘴脸,露出献媚的奴才相。 诸葛天明并没有理会他,跟着李遇春走进了衙门。 “这位大人,未敢请教尊姓大名?” “少监正客气。” “在下不良人总旗,李遇春,以后我会带着你慢慢熟悉衙门里的事务。” “好的,春哥!” 听到这个称呼,李遇春身形一滞,嘴角都抑制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这货踏马和陈弘毅那小子是一伙的。 “现在,我就带你去熟悉一下咱们的办理公务的地点。” 听到这,诸葛天明好奇的问道。 “不对呀,你是不是搞错了?” “听他们说,你们不良人在入门前不是一个测试吗?” “我现在不应该去参加测试吗?怎么直接就分配办公区域了?” “少监正哪里话,您天赋异禀,自然是有些常人没有的特权的。” “哦哦哦哦。” 诸葛天明并不知道,他的这个特权是他的老爹用【序列】一百七十名的魂器“三清剑”换来的。 “对了,春哥,你以后就别叫我少监正了。” “咱俩谁跟谁呀,都是自家兄弟,你也叫我诸葛胖胖就行了。” “诸葛胖胖?” “啊,对对对对对!” …… 总旗堂内。 陈弘毅,司空战魁,郑芝三人围桌而坐,他们正在商量着张根生离奇死亡的案子。 陈弘毅翘着二郎腿,拿着卷宗说道。 “目前,我们需要围绕着张根生的关系网展开调查。” 司空战魁则是分析了一会,缓缓说道 “不过,他的社交关系网如此庞大,咱们如果全部调查的话,怕是要耗费不少人力物力呀。” 而对于案情比较了解的郑芝,她拿起碳笔在硕大的木板上写了起来。 “张根生是外地人,在本地并没有什么亲朋好友,虽然他与街坊邻居关系都还不错,不过并没有太多联系。” “而唯一一个与张根生交际颇多的,就是他的生意伙伴——娄晓娥。” “还有一位,她就是张根生的邻居,吴兰华,两人曾经是情侣关系,甚至同居过一段时间,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甚至,在不久前,还有目击者看着他们两人在门口发生过争吵。” “哦?” 听到这话,陈弘毅瞬间来了兴致。 “那这么说来,这个吴兰华倒是有很大的嫌疑呀!”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两人因为感情发生了纠纷,那吴兰华因爱生恨,谋划已久,最后铤而走险,在张根生回来的必经之路上动手,将其杀害。” 听了陈弘毅的这一番分析,其余两人也是频频点头,觉得他说的非常有道理。 郑芝也是有迟疑的问道。 “陈大人,那您的意思是,这吴兰华就是案件的真凶喽?” 陈弘毅摇了摇头,干脆利落的驳斥道 “现在还不能妄下定断,只有去具体去调查过之后,才能得出结论。” 听到他这么说,郑芝也是一点都不脱泥带水,直接提刀起身道。 “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吴兰华的住所去了解一下情况。” “好!” 说罢,三人就准备起身出门。 就在这时,李遇春迎面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胖子。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的新袍泽……” 望着李遇春身后那个胖乎乎的身影时,陈弘毅总有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而当他看到诸葛天明正脸的时候,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和那诸葛胖胖异口同声的说道。 “是你!” 而李遇春也是愣住了,弄了半天,敢情这两货认识呀! 第七十四章 成功人士,巅峰住宅。 只见那诸葛天明收敛神情,像是想清楚了什么一样。 只见他面色阴沉,两手握拳,一步一步朝着陈弘毅走了过去。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心中也是有些小小的激动。 这就是玄幻小说中熟悉的烂俗富家公子因为抢女人欺负平民的套路。 装逼打脸,扮猪吃老虎的事情,我最喜欢了。 也不知道这个小胖子可以扛住我几拳。 打死了可就不好了。 毕竟他的父亲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监正大人,没必要接下死仇。 陈弘毅正欲有所动作的时候。 那诸葛胖胖对着陈弘毅弯腰行了一个大礼。 what,一上来就给我鞠躬? 还把我整不会了。 什么个意思? 我给你敬礼,sate? “晚辈诸葛天明,,希望师傅可以教导我追求女子的绝技!” 陈弘毅算是明白了,这家伙是来向自己学习撩妹技巧的。 “少监正太客气了,我可不敢忝居高位,做您的老师。” “前辈客气。” “圣人云,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学无先后,达者为师。” “学生诚心求教,还请先生教我。” 他这一番话,把李遇春都是听到一愣一愣的。 是谁说钦天监家的小监正是个混吃等死的酒囊饭袋,这引经据典一套一套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哪个书院出来游学的士子呢! 陈弘毅也是被搞懵了,这故事这么不按剧本发展呀? 现在,自己也没有办法在动手了。 老话说的好,伸手不打笑脸人。 这小胖子笑脸相迎,自己总不能上去梆梆给他两拳,我可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少监正客气了,在下陈弘毅,你叫我弘毅就可以了。” “弘毅,哦不,陈兄。” “我叫诸葛天明,你可以叫我的大名,诸葛天明,也可以叫我的小名,诸葛胖胖。” “好。” “诸葛胖墩。” “……” 诸葛天明一把搂住陈弘毅的手腕,笑得如同菊花一般灿烂。 “初次见面,我给大家带了一些小礼物。” “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说着,诸葛天明就从一个金光闪闪的多宝袋,从中掏出一大堆礼盒。 他就像不要钱一样,将那些礼物分发给众人。 诸葛天明还尴尬的搓了搓手,脸色羞赧,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说道。 “都是些不值钱的便宜货,大家不要嫌弃哈,礼轻情谊重,礼轻情谊重……” 陈弘毅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看这个大红色的包装,这小礼物应该是地摊货,也值不了几个钱。 想到这,他就拆开了礼盒的包装。 不料,这不拆不要紧,一拆差点连魂都要吓掉了。 那里面居然是一块镶嵌着红玛瑙的法器圭表! 自己在异物阁看到过一款与这样式相同的圭表,价值可是要花费五十两白银,这可是自己将近一年的工资呀。 就当陈弘毅感叹圭表价格珍贵的时候,从礼盒中掉出了一张黄油纸。 他捡起来一看,好像是说明书。 “红晶石圭表,存储类法器。” 这简直就是手表中的绿水鬼,挖掘机中的战斗机呀! 想到这,陈弘毅直接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看向诸葛天明的眼神都是和善了几分。 土豪,我们交个朋友! 其他众人也是拆开包装,里面全是装饰精致的法器,都是些有价无市的宝贝。 一旁的郑芝看着礼盒中的短匕法器,也是好奇的问道。 “这位大人,你家中是做法器生意的吗?” “额……也没有,和这个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你别多想哈,我家里面做的是小本生意,勉强糊口。” “我就是来自普通家庭的普通孩子,普通的通过了测试,成为了普通的不良人,和大家一样。” 我信你个鬼! 陈弘毅嘴角都是抽搐起来,储物类的法器那都不能用金钱来衡量了,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物呀! 你居然拿它当地摊货一样送人了,还说是不值钱的便宜货。 你家要是普通,那在座的诸位那都是出身平民窟了。 不过,案情紧急,陈弘毅等人现在也顾不上这个小胖子了。 但是,他们又不好意思就这么丢下这个小胖子,毕竟,刚刚拿了别人的礼品。 俗话说的好,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现在,还真是有些难办哟! 李遇春似乎看出了陈弘毅的为难,连忙打起了圆场。 “咱们晚上再给天明接风洗尘,你们该干嘛就干嘛去。” “好!” 陈弘毅等人说完就要跑路,谁知道那个诸葛胖墩一把扔下礼盒,将那些价值连城的法器扔在了地上。 “弘毅兄,带上我,断案什么的,我最在行了。” “哦?” “你有破案经验吗?” “没有。” “你有八品破甲境的实力吗?” “没有。” “那你有什么?” “我有钱!” 陈弘毅:“(ー_ー)!!” 诸葛胖墩:“(?>?<)☆” “行,你和我们一起去。” …… 泥瓶巷,张根生住所。 陈弘毅,郑芝,司空战魁,诸葛胖墩站在房屋前。 因为据目前的断案分析来看,张根生是在回家途中被人杀害,所以他的住所并不算是案发地点,也就没有安排人员把守,只是简单的贴了个封条。 还不待陈弘毅开口,那一旁的诸葛天明也开始感叹起来。 “哇,这是什么富贵家庭才能住得起的豪华住宅呀!” “成功人士,巅峰住宅。 风情庭院,不二之选。 坐拥临水美景,尽享贵族至尊。 私家葱林,养生秘境。” 看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富家公子,陈弘毅尴尬的都可以用脚趾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了。 装穷装成这样,还真的是有些清新脱俗了。 一个小破屋,你说是风情庭院,我忍了。 那臭水沟你给我说是临水美景,就有点过分了! 还有那三两根破竹子,这踏马你都敢说是的私家园林! 要点b脸! 不得不说,这诸葛胖墩绝对是有当黑心房产中介的资质,不用卖报也可以当房产公司的销售冠军。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一个人在那自导自演的诸葛胖墩,带着郑芝和司空战魁就快步离开了。 而诸葛胖墩一回头,发现众人已经走远,连忙喊道。 “各位好汉,等等我呀!” …… 陈弘毅带着众人来到那吴兰华的家门口,叩响了他的家门。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吱呀”的一声,大门缓缓的被打开。 只见一个面容娇好的妙龄女子走了出来。 “请问你是吴兰华吗?” “我是吴兰华,你们是?” “大周不良人,按例对你进行调查。” 听到不良人在三个字的时候。 吴兰华身子一颤,看着陈弘毅等人的目光都有些躲闪。 有情况! 这是陈弘毅的第一直觉。 白天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不良人,这女子多半与案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第七十五章 你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 这女子一看就是没有什么反侦查经验,才如此容易就露出了马脚。 她也是很快就让四人进入了自家的庭院。 同为女性,郑芝对于她此时的心态也是有些了解,对着她开导道。 “你也莫要紧张。” “我们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即可。” “好的。” 陈弘毅先是环顾了一下四周,而后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吴兰华,我看你院中放着不少桑蚕丝布,还有机杼一类的东西,你现在是靠织布维持生计吗?” “是的,大人。京都富贵之家都喜欢着丝衣,所以我的这些丝布的生意也还不错。” “那一匹布可以卖到多少钱?” “莫约七钱银子。” “哦?挺不错的呀,我一个月才五两银子。” 那吴兰华也是局促的点了点头,有些不知所措。 不只是她一头雾水,一旁的众人都是愣住了。 他们实在搞不明白,陈弘毅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 我们是来破案的,又不是来查户口的。 你怎么尽问些细枝末节的生活问题呀?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相亲的呢!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也是审讯的一种技巧,在陈弘毅前世的警界中,叫做“曲线”审讯法。 通过稀疏平常的问话来放松嫌疑人的警惕,令其思维松弛,失去警觉性,可以在关键问题是获取他们最真实的状态。 又问了几个问题,陈弘毅开始步入主题。 “你与死者张根生是什么关系?” 吴兰华贝齿轻咬红唇,摇了摇头说道。 “我与张根生没有任何关系。”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中一喜。 她在说谎,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料,吴兰华继续说道。 “但是在半个月前,我与张根生还是情侣关系,甚至都已经回家订亲了,我的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 说罢,吴兰华也是不再平静,她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在座的众人也是感受到了她情绪的变化。 而吴兰华并没有再说下去,这可就急坏了众人。 陈弘毅没有办法,也有唱起了白脸,他急切的问道。 “那你们两个为什么又形同陌路了呢?” “是感情遇到了什么问题吗?” 此刻的陈弘毅已经化身为情感类节目的导师,开始对失恋女孩循循善诱……呸,循序渐进的开导起来。 “是不是他见异思迁,移情别恋,喜欢上了别人?”陈弘毅试探性的问道。 谁知道他这话一说完,吴兰华眼眶一红,眼泪如同决堤之水,簌簌的哭了起来。 这下可是把陈弘毅弄得有些尴尬了,他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你……你别哭呀,咱们有话好好说。” 听着他的温声细语,看着如同知心大哥哥一样的陈弘毅,吴兰华哭得更加凶了。 …… 一刻钟后。 吴兰华仍在抽泣,眼角的泪痕未干,声音都变得有些嘶哑。 陈弘毅看她情绪平复的差不多了,继续问道。 “可以具体说说你和张根生的感情问题吗?” “这样我们可以对案情有更加详细的了解,说不定还能洗脱你的嫌疑。” “嗯。” 吴兰华点了点头说道。 “如同你们说的一样,我与张根生感情甚笃,一度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我更是带他见了家中长辈,我的父母对他也非常满意。” 不过,就在半个月前。 那天晚上,我看着张郎好久都没有回来,就去他的店铺中寻他, 我碰巧发现,他与那位女生意伙伴举止亲昵。同为女子,我自然也是明白个中关系。 回来之后,我就当面与当面对质,他对此也是供认不讳,承认与娄晓娥有染。 民女羞愤难当,别与他毁了婚约,从此断了来往。” “哦,原来如此。” 陈弘毅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起身问道。 “女生意伙伴?他的那位生意伙伴是不是叫做娄晓娥?” “嗯。” 听到这,陈弘毅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我且问你,十一月二十五日当晚,你在何处?” “那日王府有喜宴,民女在他家吃席。” 吃席?也不知道有没有黑人抬棺,陈弘毅在心中如是想到。 “可有人证?” “满桌的街坊邻居都可为民女作证。” “好!” 陈弘毅不复多言,起身提刀就走,身后的诸葛天明等人也是追了出去。 宅院外。 京兆府捕头郑芝有些不解的问道。 “大人,您不是说那吴兰华于此案有重大嫌疑吗?” “为何就这么走了,难道我们不应该将其缉拿归案,再严加审讯?” 陈弘毅却是摇了摇头,并不认可郑芝的话。 “在府衙中的一切,都不过是我的推断罢了,现在我已经查明真相,这吴兰华与此案无关。” “无关?陈大人,你是从何得知的?” 一旁的诸葛胖胖也是帮腔道。 “对了,弘毅兄,你不能因为人家长的好看,三言两语的,你就给她开脱嫌疑呀!” “什么开脱!” “那吴兰华不是说了吗?案发当晚,他在王家吃席,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不可能是凶手。” 诸葛天明则是不这么认为,他憨憨的问道。 “要是她说的假话欺骗你呢?” “要知道,现在好多姑娘都是如此,看着清纯无邪,说假话骗人起来,都不打草稿。” “你可千万不能上当!” “她没有必要说谎,在场的街坊邻居都可作证,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郑捕头,麻烦你去探查一下周围邻居,看吴兰华所言是否属实,若是她所言为虚,再将其缉拿归案也不迟。” “是。” 说罢,郑芝就转身离开,渐渐的没了身影。 诸葛胖墩一脸贱贱的问道。 “那咱们现在去哪呀?” “我们现在有一项更加艰巨和困难的任务要去完成,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诸葛天明搓了搓手,激动的说道。 “说,什么任务?” “回家吃饭。” “……” ———————————— 杏阳街,娄氏珠宝店。 陈弘毅用牙签剔着牙,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诸葛胖胖,你找的这馆子不错哈,菜烧的挺可口的。” “弘毅兄客气,你要是喜欢,咱们以后天天去。” 就在两人相谈甚欢的时候,一旁的大胡子司空战魁出言说道。 “别得菜都还行,就是烤肉咸了点。” 陈弘毅也是不惯着他,对着他讽刺道。 “那你还一个人吃了一盘烤肉,你也不怕齁死你。” “……” 陈弘毅刚刚准备进屋清场,谁料那诸葛胖胖站了出来,他拍了拍自己壮阔的胸脯,自告奋勇的说道。 “弘毅兄,你歇着哈,清场这种琐碎小事交给我就好了。” 陈弘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你确定你会?” “会呀。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呀!” 你才是猪,你全家都是猪。 陈弘毅没有办法,只能让诸葛天明前去,他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 “记得对人家客气些,我们不良人可是非常讲礼貌的。” “懂了吗?” “懂,秒懂。” 说罢,那诸葛天明扭着那个大屁股,艰难的爬上了台阶。 来到门口,只见他收敛笑容,拔刀出鞘,气势汹汹的冲入店中,对着店中众人大喝道。 “不良人查案,闲杂人等全部退散。” “还有,给我把金的、银的,都交出来!” 陈弘毅:“……” 你踏马是猴子派来的逗比! 第七十六章 是你? 很快,看着手持利刃,膘肥体壮的诸葛胖墩,那珠宝店的客人全部被吓跑,作鸟兽散了。 what? 你家清场这么清呀? 陈弘毅都要疯了。 谁知道那诸葛天明还回头对他一笑,邀功似的说道。 “弘毅兄,我干得漂亮吗?” 漂亮你莱莱的个腿。 “我们是查案的,不是来砸场子的。” “我们是官差,不是土匪!(︶︿︶)” 诸葛天明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好意思哈,我看小说里面都是这么写的。” 这还真是个缺心眼的活宝呀! 陈弘毅无奈扶额,只能带着两人走了进去。 珠宝店内。 店主娄晓娥都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是宾客盈门,现在怎么全跑了。 她也是被那个手持利刃的胖子吓得不清。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正是那之前来查案的不良人。 娄晓娥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呼救道。 “大人,快来擒住这匪徒。” 听到这话,那诸葛胖胖瞬间警觉,拿刀环顾四周。 “匪徒?” “哪里有匪徒?” 陈弘毅也是自知理亏,连忙笑着打招呼。 “娄老板,好久不见呀。” “这位不是匪徒,那是我刚刚加入不良人的袍泽,有些不懂规矩,还望娄老板见谅。” 说着,陈弘毅就对着诸葛天明低呵了一声。 “胖墩,还不把刀收起来。” “哎!” 三人就这么走入珠宝店中。 陈弘毅在那珠宝橱柜中游走,不时的还拿起些珠宝玉石把玩。 那娄晓娥也是非常有眼力劲,赔笑道。 “大人要是喜欢什么,尽管拿” 陈弘毅面色一正,非常严肃的驳斥道。 “哎!” “娄老板这是哪里话,我们不良人的职责是保护一方百姓安宁,维护国家治安。 “岂会干那搜刮民脂民膏之事,与那贪官污吏同流合污。” “此话以后莫要再说,容易毁我清誉。” 说罢,陈弘毅就趁众人不注意,将那玉镯子放入了怀中。 那娄晓娥自己就愣在了原地,这可是把她整懵了。 不是说不要吗? 就是传说中的 既当了,还要立牌坊吗?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妇,他并没有开门见山,而是娓娓说道。 “娄老板,十一月二十八日,你在家中发现了张根生带有血迹的绸缎,对?” “是的。” “你与那张根生关系如何?” “启禀大人,我与张根生做生意这么久,都是互相帮衬,他为人老实,赚的钱财也是与我五五分成,从没有起过争端。” “我与他亦是关系匪浅,情同姐弟。” 望着眼前这个美妇,陈弘毅直呼好家伙。 情同姐弟,你就不要侮辱姐弟这个词了! 不过,看她的模样,感情真挚,倒是与那张根生关系不错,而且也没有犯罪动机。 那凶手也是谁呢? 难不成,是情杀! 想到这,陈弘毅只能放出杀招,必须得好好敲打一下这个娄晓娥了,不然她都不老实。 “情同姐弟,娄老板,据我所知,你与那张根生的关系不止如此。” 娄晓娥面色一惊,旋即很快平复下来,一脸茫然的说道。 “什么关系?” “民妇不知道大人的意思。” 还给我装,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 “我的意思是,你与那张根生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啊!” 那娄晓娥听到这话,面色一惊,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狐狸。 陈弘毅则是继续说道。 “你也不要急着反驳,我只是了解一下案情真相,没有别的意思,对于你的私生活,我也不感兴趣。” “另外,我们官府的手段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劝你还是实话实说,不然,只会自讨苦吃。” 陈弘毅一番话软硬兼施,那娄晓娥也是没有办法,只能一五一十的开始坦白。 陈弘毅也是了解到了情况。 娄晓娥的丈夫事务繁忙,冷落了他,这就导致她独守空闺。 而碰巧这个时候,一个男人走近了她的心房,对她嘘寒问暖,体贴入微。 而后,两人就犹如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 至于两人的关系,可以用两句话形容。 弟弟请自重,弟弟请主动。 陈弘毅听到这,就有些不淡定了,一个是有夫之妇,一个是有妇之夫,这两个人居然还能搞在一起? 好家伙,陈弘毅都直呼好家伙。 贵圈好乱! 他想到了什么,对着娄晓娥问道。 “对了,你与张根生的事情,你的丈夫知晓吗?” 娄晓娥并没有说话,有些不置可否。 看到这,陈弘毅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会不会是娄晓娥的摘丈夫撞破了她与张根生的丑事,羞愤难当,所以才干出这样的杀人埋尸之举。 毕竟,都头顶青青草原了,人家也没什么事情干不出来。 他对着身旁的司空战魁说道。 “你带着诸葛胖胖,去娄老板家将他的丈夫提过来,我有些事情需要审问一下。” 听到这话,诸葛胖墩激动的搓着小手,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司空战魁离开了。 而陈弘毅则是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娄晓娥,是一个一两的碎银。 周代,一两合十钱。 娄晓娥也是一愣,有些不解的问道。 “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玉镯子的钱。” 娄晓娥拿着银子,有些不知所措,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她有些为难的说道。 “陈大人……” 还不待他说完,陈弘毅大气的一挥手。 “多的银子就当是赏钱了,别找了。” “不是,银子不够。” “……” 王德发! 一个白玉镯子居然这么贵。 我不过是想给大老婆买个玉镯子讨他开心。 算了,千金一掷为红颜,买了就买了。 “还差多少钱?” “三两。” 陈弘毅犹豫了一会,像是做了一个巨大的决定,他面带痛苦之色道。 “还能退吗?” “小店店规。货到付款,概不赊欠。” “……” 陈弘毅只能咬牙从怀中掏出三两银子,荷包一下子就瘪了下来。 就在这时,司空战魁和诸葛天明就带着那娄晓娥的丈夫走了过来。 当陈弘毅看清那来人时,觉得有些面熟。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直接脱口而出道。 “是你!?” 第七十七章 真凶出现。 娄晓娥似乎没有想到陈弘毅会认识自己的丈夫,她有些惊讶于陈弘毅的反应,但还是礼节性的说道。 “这是我的丈夫王庆东。” “看陈大人这样子,你们以前见过?” 看到陈弘毅如此吃惊的神情,一旁的司空战魁也是有些懵。 这陈弘毅来京都没有几日,进了衙门之后,就一直与自己在一起。 没道理他认识的人,自己不认识呀! 司空战魁冷冷的问道。 “陈弘毅,你以前在那见过这王庆东?” “永安驿站呀!” “你忘了,当时咱们跟着张大姐去那查找张根生的尸体的时候,就是这家伙从驿站里面给我们递的铁锹。” “什么?” “张根生死了!” 一旁的娄晓娥惊呼道。 因为衙门一直封锁信息,张根生尸体被掘出的消息并没有泄露出去,所以她也并不知晓。 毕竟,这件事要是张扬出去,一定会让百姓惊恐,人人自危,不易稳定社会治安。 娄晓娥听到这个消息,只觉得五雷轰顶,头晕目眩,身形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还是陈弘毅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这熟妇的就是不一般,身材窈窕,前凸后翘,陈弘毅随意一扶,只觉得如握温香软玉,一股香风扑鼻而来。 两人有些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连忙分离了身形。 司空战魁还是有些搞不明白。 “陈弘毅,才见了一面,你是如何肯定这娄晓娥的丈夫王庆东是那驿站的中的小吏?” “速记案发地点情景和相关人员的模样,不过是我作为一个合格不良人的基本技能罢了。” 基操,勿6! 陈弘毅一番凡尔赛发言,也是让诸葛天明和司空战魁无辜躺枪。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两个不是合格的不良人喽! 其实,这个还是陈弘毅从前世当警察时学来的技能。 因为警局总会有有一些通缉犯,就会印发一些犯人的头像。 而月薪三千五的陈弘毅自然也是眼红那动辄上万的悬赏金,在闲来无事的时候,就会速记那些通缉犯的模样。 还形成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技巧,比如有些人是脸型是上圆下尖,这就是瓜子脸,还有些则是上宽下窄的鞋拔子脸,窝瓜脸…… 通过联想法来勾勒他们的脸型,而后在对他们的五官进行更加细化的记忆,这样就可以快速记住他们的样貌。 没想到,前世的自己一个通缉犯都没有抓到,现在居然踩了狗屎运,在大周瞎猫碰上死耗子。 “王庆东,我且问你,你为何会在永安驿站?” 此刻王庆东已经被吓得两股战战,说话都有些磕巴。 “大、大人,我……” 反而是还沉浸在悲伤中娄晓娥用袖袍擦了擦眼角,声音哽咽的说道。 “大人,我的夫君是永安驿站驿卒,每日都会去驿站工作。” “哦?” 陈弘毅摸了摸下巴,思索了一会。 “原来是这样呀。” 就在他正在思索的时候,突然门外突然涌来了一队人马,珠宝店外也是变得骚乱起来。 原来是捕头郑芝和刑部郎中张廷玉带着捕快来支援陈弘毅了。 陈弘毅看着有些疑惑的看着郑芝,他不解的说道。 “郑捕头,我不是让你去探查情况吗?” “你怎么与张郎中走到一块了?” “陈大人,经对吴兰华街坊邻居的查证,她所言非虚。” “知道这个消息之后,我就准备来与您汇合,谁知道在路上就遇见了张郎中,我就顺路将他带了过来。” 听到这话,陈弘毅缓缓的点头道。 “哦,这么说来,吴兰华确实有不在场的证明,那么她就应该没有嫌疑了。” 而一旁的张廷玉有些急切的说道。 “弘毅,破案限期转瞬即至,你现在案情有什么突破了吗?” 陈弘毅点了点头。 “目前,已经查明了死者生前曾经与他的生意伙伴娄晓娥保持着不正当男女关系,而他的丈夫碰巧还知道了这件事情。” “更巧合的是,张根生的埋尸地点就在娄晓娥丈夫王庆东”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呀!” 现在,各项证据都是指向王庆东,他的嫌疑确实也非常大。 张廷玉也是回过味来。 “你的意思是,这王庆东知道自己的妻子与张根生有染,而后羞愤难当,为了家丑不外扬,对那张根生下了杀手?” “嗯。” “不过,目前我也只是推测,还得看看再进一步调查。” “张大人,这样,我与你兵分两路,你去王庆东家中搜查,看看有没有什么证据,我在此盘问王庆东,如何?” “好。” 说罢,刑部郎中张廷玉就带着一众捕快快步离开。 陈弘毅并没有急着审问,反而是找个一个黄梨木椅,而后端坐木椅上,一手捧茶,吹着茶檐上的热气。 而后让诸葛胖胖关上大门,拉上窗帘,在阴森的楼阁中,就这么缓缓的注视着王庆东。 这也是现代刑侦的审讯方式中的一种。 通过营造阴暗的环境,用高压政策来击溃嫌疑犯的心理防线,等到他没有了戒备时候,自然就问什么就招什么。 半个时辰后。 陈弘毅看时候差不多了,直接开口问道。 “王庆东,当日案发时,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话,王庆东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目光躲闪,迟疑了好一会后说道。 “小人,十一月二十五那天晚上,我一直都在驿站中当差,从未外出。” “你撒谎!” 陈弘毅将哥窑白瓷杯拍在了桌上,像是已经将一切都了然于胸。 “我说的是案发当日,并没有告诉你准确的时间,你是怎么知道是案发时间是十一月二十五日晚的?” “还是说,你就是杀害张根生的凶手!” 陈弘毅猛得一起身,直接就把那王庆东吓得跪在了地上,他连忙磕头解释。 “大人,小的冤枉呀,小的冤枉!” “之前你们来我家中调查取证过,是贱内告诉我确切案发时间的。” 陈弘毅望了娄晓娥,询问她是否属实。娄晓娥则是点了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而他并没有揪着这个问题不放,反而是继续问道。 “那你说你于十一月二十五当晚在驿站执勤,可有人证?” “驿站是单人执勤,小的并没有其他人陪同。” “哦,这么说,你并没有不在场证明喽?” 王庆东正欲解释些什么。 就在这时,张廷玉带着一众捕快赶了进来,他直接将一件重物扔在了地上。 “哐当”一声,一把尖刀映入陈弘毅眼帘,刀锋上的凛冽的寒光都有些晃眼。 “这是从王庆东房中搜查出来的,就在他的衣柜中。” “刀刃裂口,已经被开过锋了。” 大周铁律,执铁为凶。 为了维护朝廷统治,连武林中人的所执的刀枪剑戟等兵刃都是要在官府中备案的。 看到那刀时,王庆东已经被吓得冷汗直流。 他直接瘫软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案件真凶,不言而喻! 事情也是渐渐浮出了水面…… 第七十八章 我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此刻,所有的证据都是指向了王庆东。 张廷玉并没有多言,大手一挥,对着手下的说道。 “来人,给我把王庆东押下去,带入监牢,听候发落。” “是。” 一众捕快就带着王庆东离开了,原本还略显拥挤的珠宝店一下子就变得空荡起来。 而娄晓娥环顾四周,一片狼藉,她也是悲从中来,对着准备离开的陈弘毅说道。 “陈大人,请留步。” 陈弘毅也是回过头去,用手指了指自己。 叫我吗? 娄晓娥点了点头。 在门外的诸葛胖墩有些艳羡望着和美妇娄晓娥私语的陈弘毅,酸溜溜的说道。 “为什么这个漂亮姐姐偏偏叫住了弘毅,而没有叫我呢?” 面色冷漠的司空战魁则是问道。 “你平常照镜子吗?” “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需要照镜子吗?” 诸葛胖胖抹了抹自己光亮的头发。 “有时间还是撒泡尿照照。” “……” 此刻,娄晓娥已经失去了情郎,他的丈夫也被逮捕入了监狱,这个要强的女人像是失去了顶梁柱一样。 美妇人娄晓娥泫然欲泣,眼眶红肿的说道。 “陈大人,民妇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成全。” 说着,她就要跪下去。 陈弘毅连忙把她扶了起来。 “娄老板请说,我一定尽力帮忙。” “我知道王庆东杀人埋尸,犯了国法,罪无可恕。” “但是我还是请求您,可以在监狱中多帮衬一点,让他少受些皮肉之苦。” 陈弘毅听到这话,面露难色。 他有些迟疑,进了监牢,用不用刑,可就不是自己一个小旗能决定的了。 这可是有些难办喽! 而娄晓娥也是看到陈弘毅久久不言语,贝齿轻咬红唇,轻吐幽兰。 “陈大人,奴家也不让你白帮忙。” “只要您答应照顾我家夫君,你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什么条件都答应,听到这话,陈弘毅精神一振。 他扫视着身材丰腴,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的娄晓娥,略带挑逗的说道。 “什么条件都答应?” 娄晓娥望着面部线条坚硬,身材孔武有力的陈弘毅,俏脸一红,羞涩的点了点头。 “奴家全凭大人处置。” “真的假的?” “真的。” “还我三两银子。” “……” 什么? 娄晓娥有些吃惊,自己什么都答应他,他居然就要三两银子。 她有些失望的低下了头, “大人,原来您是这个意思呀?” “昂。” “不然呢,你以为我是什么意思?” ———————— 明镜司,总旗堂。 陈弘毅嘴里面咬着刚刚从路边摊买来的葱油饼。 因为刚刚与那娄晓娥耽误了一些功夫,所以他并没有和张廷玉一块回去。 不过,他才刚刚进门,就看见了非常戏剧性的一幕。 大腹便便,锦衣华服的诸葛胖胖站在人群中央,而周围则是乌泱泱的一大片不良人。 大部分都是些穿黑金色飞鱼服的小旗,其中还有数个身着红衣的总旗。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打群架呢! 那诸葛胖墩怀中捧着数十个大红色的礼盒,就跟那些喊“江nan皮革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带着小姨子跑了,原价一百两百的皮包,现在通通只需十元,十元买不了吃亏,十元买不了上当。”的街头摆地摊的大妈一样。 他对着周围的众人扯着嗓子喊道。 “各位同袍,我从老家给各位带了一些土特产,希望大家不要嫌弃。” “一个一个来,大家排好队,不要抢,人人有份!” 说着,他就拿出将那些礼盒纷纷打开。 那法器一亮相,直接就闪瞎了众人的钛合金狗眼。 无坚不摧的飞剑,日行千里的锦靴,百发百中的弓弩,百毒不侵的宝甲…… 看到这,周围的众多不良人都沸腾了,他们看着诸葛胖胖的眼神也变得怪异起来。 你家是种法器的,一个藤上七朵花! 诸葛天明一看情况不对,连忙解释道。 “大家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什么富家子弟,就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啪哒! 陈弘毅的葱油饼掉落在了地上,他下巴都要被惊掉了。 诸葛胖胖,你这么霍霍,你爸知道吗? 一件法器最少都要数十两白银,这数百名不良人你要全送,那不得花成千上万两白银,你再有钱,也不能这么造呀! 突然,数道身影从青瓦楼飞了下来。 为首的正是那袁天罡的义子,校尉刘律中。 他铁青着脸,对着众人呵斥道。 “都他娘的干什么呢?” “喝花酒呢!” “要不要我给你们请几个艳女助助兴呀!” 巨大的声音在庭院中回荡。 围观的众人连忙跑路,还有些不怕死的,依依不舍的看着法器数眼才离开。 显然,这些珍贵的法器对于他们这些经常与妖物打交道,在刀尖上舔血的不良人来说,有这致命的诱惑。 多一件法器,就多一张底牌。 而刚刚还熙熙攘攘的人群瞬间做散去,只留下中央一个诸葛胖胖抱着大大小小的礼盒站在中央,有些不知所措。 那刘律中瞥了诸葛胖胖一眼,而后目光快速移开,像是没有看见他一样。 那诸葛胖胖也是个灵活的小胖子。 只见他怀揣礼盒,贴着墙壁,扶墙一路小跑,踏着小碎步就出了总旗堂。 这让陈弘毅想起了一句歌词。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那诸葛胖胖才刚刚来到总旗堂门口,迎面就看见了陈弘毅。 他来到陈弘毅的身旁,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有些后怕的说道。 “幸亏我跑的快,差点就被他发现了!” 陈弘毅:…… 没有十年脑血栓,都说不出你这番话。 看着怀中的法器,诸葛天明有些惋惜的说道。 “唉,这礼今天看来是送不出去了。” “诸葛胖墩,你为什么这么痴迷于送礼呀。” “为了和同僚们处理好关系呀。” “那你知不知道为了你处理好你所谓的关系,需要花好多好多钱。” “我知道呀,我家有钱!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弘毅,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 “这叫人情世故。” “……” 你踏马是老中医呀,在这给我将人情世故。 不过,陈弘毅并没有和他争论什么,毕竟,两人观点不同,求同存异就可以了,没有必要一定要争个脸红脖子粗,去说服对方。 “对了,郑捕头和张郎中了,怎么没见他们的踪影呀。” 诸葛天明摸了摸头,露出了一个憨憨的笑容,贱兮兮的说道。 “你猜!” 陈弘毅:(`へ′) 我刀呢! 第七十九章 测谎仪? 看着一脸贱相的诸葛天,陈弘毅杀心渐起,不怀好意的朝着他走去。 只见他如同饿虎扑食一样,将诸葛胖墩推倒在地…… 呸!扑倒在地,对着他的胳肢窝就挠了上去。 众所周知,胖子都怕痒。 不一会,诸葛天明就败下阵来。 “哈哈哈哈哈……痒死我了!” “我错了,弘毅,我错了,哈哈哈哈哈……” “还不快说,郑捕头带着那嫌犯去哪了?” “哈哈哈哈……” “我说,我说。” “就在咱们明镜司的对面的刑部监牢里面。”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停下手,没有再为难诸葛胖墩。 诸葛胖墩也是紧随其后,屁颠屁颠的跟在陈弘毅的背后跑了过去。 刑部,监牢。 几缕残阳照在那里却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在高大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涟漪,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 陈弘毅进入其中,映入眼帘的就是高墙绿瓦,连口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不愧是京都刑部的大狱,这硬件比起自己当初待的蓝田县监牢可是高级不少。 那诸葛胖墩一进来,就被监牢中寒气惊的打了一个哆嗦,脖子一缩,一把搂住了陈弘毅的手肘。 他环顾四周,有些害怕的说道。 “弘毅,这监牢怎么这么阴森可怖呀!” “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出去?” “我想上厕所了。” “……” 你这是战术性憋尿吗? 陈弘毅并没有答复诸葛胖墩,一把拽着他,半推半就的来到了审讯堂。 正好看着张廷玉在审问被束缚在刑具上的王庆东。 “王庆东,现在证据齐全,都是指向你,你难不成还想死扛?” “大人,小的冤枉呀,小的冤枉!” 王庆东原本是个老实巴结的驿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直接被吓得痛哭流涕。 “既然你说自己冤枉,那我问你。” “那为何在房中衣柜,你要藏着一把尖刀?” “你不要告诉我是杀猪的。” 张廷玉不合时宜的开了一个玩笑,不过如此严肃的环境,并没有人敢发笑。 “小的知道娄晓娥与那张根生乱搞的时候,确实非常气愤,恨不得直接杀了那对奸夫。” “但是,后来我也就想通了,没有在计较这些事情。” “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有杀那张根生。” 一旁陈弘毅也是一脸懵逼,这是个什么意思? 绿着绿着就习惯了吗? 张廷玉并没有听信王庆东的话,在他心中,王庆东就是这杀人埋尸案的真凶。 “你嘴硬也没有用,等会直接强迫你签字画押,让大理寺去判处其刑罚。” 陈弘毅则是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在大周,大理寺和刑部两个部门其实功能有所交叉。 但总体上来区分的话,就是刑部主管破案,大理寺负责处罚。 两者的职权通俗一点来说,就相当于陈弘毅前世时的法院与公安局,刑部是公安部,大理寺就相当于是最高法院。 就在众人以为案件就要告破,水落石出的时候。 一向调皮搞怪的诸葛天明站了出来。 他一脸严肃的说道。 “弘毅,这王庆东没有说谎,他真的是冤枉的。” 诸葛天明虽然是对着陈弘毅说的,不过声音却不小,在监牢中的诸人都是惊呆在了原地。 陈弘毅看着诸葛胖墩,一脸不信。 这个家伙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 对办案一窍不通,怎么突然就说着王庆东是冤枉的,难不成有什么内情? 他看着这个不靠谱的诸葛胖胖,轻声低语道。 “诸葛胖墩,这事可开不得玩笑,你小子想清楚了再说,你确定吗?” “我确定。” 说罢,诸葛天明就将那肉乎乎的小手伸展开来,露出一个莲花一样的小灯。 “这是?” “青莲古灯,可以判断他人所言真伪。” “这么厉害?” 陈弘毅惊呼道。 这不就是和前世的测谎仪是一样东西吗? “它也有些缺点,只对五品以下的修炼者和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有用。” “哦哦,你就是用这个测试出王庆东说的是实话?” “对!” 那张廷玉也被诸葛胖胖的声音吸引了过来,他有看着诸葛胖胖,面色有些不善。 本来,自己都可以在十五日限期内结案了。 这半路杀出一个小胖子,突然说这抓错人了,谁踏马受得了? 他对着诸葛胖胖问道。 “这位小旗,你有何证据证明王庆东是清白无辜的,无凭无据,可莫要胡言呀!” 诸葛胖墩则是拿出那青莲古灯,一五一十的说道。 “这是法器青莲古灯,可以判断他人所言真伪。” “居然有如此罕见珍贵的法器,怎的我以前没有听说过?” “莫不是天机观新研制出来的?” 张廷玉有些惊讶的问道。 毕竟,张廷玉作为刑部破案的老手,更是知晓这法器的珍贵。 若是这小胖子所言不虚,那青莲古灯对于大周的审讯系统将是里程碑式的飞跃。 大周有两大炼制法器机构。 一个是天机观,观主天机老人便是那《山海妖兽录》编造者,三品金丹境的强者,一手炼器术更是冠绝大周,可以排进炼器师前三甲。 其门下弟子也是得其精髓,炼制出的法器皆属上品,倍受江湖人士喜爱。 另一个则是钦天监,乃是朝廷官方的炼器机构,法器主要是用于官府使用,不在民间流通,所以名气也没有天机阁响亮。 不过,行家都知道,钦天监的法器比起天机观,只好不坏。 诸葛胖胖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 “我这法器倒不是天机阁出品。” “是我爹在家闲的没事干的时候炼的?” “什么?” 张廷玉都被惊呆了。 你莫不是在逗我? 你爹在家闲的没事炼的? 你爹谁呀? 咋这么能呢? 闲的没事炼的?他咋不上天? 此刻,张廷玉心中已经下了定论,这小胖子就是个哗众取宠的狂妄之徒,在此胡言乱语罢了。 说不定他的那个破莲花灯连法器都不是呢! 想到这,张廷玉也是懒得与诸葛胖胖计较什么,不屑了摇了摇头,对着陈弘毅说道。 “弘毅,以后让你这个同僚管好自己的嘴巴,不要乱说话。” “今天看着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他计较了。” 他双手归背,就要离开。 就在这时,陈弘毅在他身后悠悠的说道。 “他爹是监正。” “嗯。” “什么?” 张廷玉吓得回过头来,看着诸葛胖胖,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你……您是少监正?” 诸葛天明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冷漠的说道。 “本来想与你们用平常人的身份相处。” “谁知道换来的却是疏远。” “小爷不装了,摊牌了。” “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钦天监监正嫡子——诸葛天明!” 陈弘毅:…… 可恶,有被他装到! 第八十章 失散多年的妹妹 官场老油条张廷玉临此变故,瞬间变脸,舔着b脸来到诸葛胖胖身,恭敬的说道。 “我说这位小旗长的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原来是少监正呀。” 诸葛天明才不吃她那一套,笑着说道。 “唉,张大人哪里话,我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的狂妄之徒罢了。” “额……” 热脸贴冷屁股的张廷玉并没有知难而退,作为官场老油条,他的脸皮怕是比那长安城的城墙还要厚。 “少监正,闹出这样的误会,也不能全怪下官,要是您早点向属下表明身份,不就没有这档子事了,对?” “你又没有问我。” “……” 陈弘毅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 没想到这个诸葛胖墩看着憨憨的,怼起人来这么厉害,能把人噎死。 不过,他这钦天监的少监正的金字招牌确实非常管用,寻常官员见了都是得礼让三分。 自然不是因为诸葛胖墩自己的缘故。 他的脸也没有那么大! 不过,谁让人家有个当监正的好爹。 似乎是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他出言缓和道。 “张大人,既然现在已经证明王庆东是清白的,不如现在就放了他?” 听到这话,张廷玉摇了摇手,拒绝了陈弘毅的提议。 “不可!” “目前离十五日破案限期只剩三日,若是放了这王庆东,咱们的案子就又要从头来过。” “保险起见,在没有找到真凶之前,我们还是将他留在狱中,以备不时之需。” “您的意思是,要是我们找不到真凶,就让那王庆东当替罪羊?” 张廷玉没有言语,算是默认了。 “嗯?” 诸葛天明冷哼了一声,显然,他对于这种草菅人命的做法非常不满意。 张廷玉也是两腿一软,连忙赔笑解释道。 “少监正,您也不要为难小人呢!” “这是朝廷的意思,我也没有办法。” 陈弘毅也是知道张廷玉的难处,事关他的乌纱和政绩,为了自己的前程,他自然也是没有精力去考虑那些贫困百姓的性命。 他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墩,你也不要再为难张大人了。” 胖墩? 张廷玉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都要崩塌了。 我没有听错! 他居然叫少监正 胖胖? 看少监正好像还挺高兴的,居然还不生气,两人关系匪浅,说不定也是哪个府邸的皇天贵胄的后辈呢! 想到这,张廷玉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和这个陈弘毅打好关系。 “张大人,那就说好了。” “就三日,限期之内,我一定把真凶抓来,如何?” “好!” —————————————— 陈弘毅,郑芝,诸葛天明出了监牢。 诸葛胖胖一脸贱相的走了过来,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陈弘毅怪笑起来。 这可是把陈弘毅吓了一跳,他警戒的说道。 “你想干嘛?” 只见诸葛天明掏出那青莲古灯,对着陈弘毅问道。 “弘毅,说心里话,你觉得我帅吗?” “……” 人家测谎仪是用来办案的,你居然干这种事情。 低俗!恶趣味! 我陈弘毅洁身自好,志存高远,是绝对不会回答这样无聊的问题的。 哎,要是自己有了这个,不就能知道大老婆对我有没有好感了? 想到这,陈弘毅突然有一种想抢过那青莲古灯的想法。 “弘毅,你快回答我呀,我到底帅不帅?” 只见洁身自好,志存高远的陈弘毅脸不红气不喘的说道。 “帅,那是相当的帅,我们家乡的话说,那叫帅得惨绝人寰呀!” “真的?” 诸葛天明有些不可置信的反问道。 说罢,他看向了青莲古灯。 古灯居然没有亮,这说明弘毅说得是真的。 我是真的帅! 陈弘毅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我说的是蟋蟀的“蟀”! 他突然想起了正事还没有办,不能浪费时间与诸葛胖墩鬼扯淡。 陈弘毅表情严肃的说道。 “王庆东还在牢狱中,现在只剩下三日限期,若是过了期限,他就真的要被当成替罪羊了。” “时间紧迫,我们一定要快速破案,替他含冤昭雪。” “陈大人,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一旁的郑芝问道,显然,她也不想看着王庆东就这么白白当了替罪的倒霉蛋。 “还是按照之前的思路,主要围绕着娄晓娥的关系网展开,根据目前的情况,我分析这娄晓娥将会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现在,我们兵分两路。” “郑捕头与我去走访娄晓娥附近的街坊邻居,看看可不可以从他们口中得知什么有用的信息。” “至于诸葛胖胖嘛……” 陈弘毅看着这个干啥啥不行,吃饭第一名的小胖胖,陷入了为难之中。 而那诸葛天明却是跃跃欲试,他有些急切的说道。 “需要我干嘛?” 陈弘毅思索了好一会,认真的说道。 “你的猪脑我另有他用。” “……” “现在,倒还真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能否破案可就看你了。”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倒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 我终于也是要派上大用场了吗? “什么任务?” “回家睡觉。” “……” ———————————— 泥瓶巷,王家。 这正是王庆东的宅院,相交于邻里家的庭院,他家的就要更加高大气派,想来也是个殷实之家。 天气渐寒,饶是陈弘毅等人穿着厚厚的袍子,都抵挡不住那刺骨的寒风。 诸葛胖墩也是冷的不听的搓手跺脚,磕磕巴巴的说道。 “弘毅,咱们要不快回去,等明天再查?” “这鬼天气,都要把人冻成冰棍了。” 陈弘毅没好气的白了诸葛天明一眼。 “让你回去睡觉你不听,非得跟过来。”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不回!” 就在三人在风中各自凌乱的时候,郑芝突然看见一条街道上居然有一户人家大门敞开。 “你们看,那户人家开着门。” “要不我们过去问问?” 听到这话,诸葛胖墩二话不说,自告奋勇就要前去。 谁知道陈弘毅一把拦住了他,非常自信的说道。 “哎!” “与人交际往来打交道的事情我最在行了,让我去。” 说罢,陈弘毅进领着两人走近了那家宅院。 只见那宅院中坐着一个身穿褐色棉袍的大娘,正坐在木凳上纳着鞋底。 院中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就是一个石磨,数把木凳,还有一个半人高的竹条显眼的摆在石磨旁。 陈弘毅整理了一下仪表,面容平静的就走了过去。 “大娘,我想去您问几个事情……” 还不待陈弘毅表明自己的身份。 那大娘就二话不说,拿起石磨旁的竹扫帚就打了过去,而陈弘毅躲闪不及,自己就被一扫帚打在了脸上。 扫帚暴击如同雨点一般的打来,直接就被陈弘毅打的退出了宅院,因为没有看路,他被门槛绊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有摔倒在地上。 陈弘毅摸着自己脸上的红痕,有些吃痛的吸了一口凉气。 卧槽! 我这么帅的脸,你也下的去手! 而一旁的郑芝和诸葛天明看着陈弘毅如此落魄,也是忍不住“库库”的笑了起来。 诸葛天明更是憋着笑,咯吱咯吱的说道。 “弘毅,你不是在这方面比较有经验吗?” “怎么还挨了打呢?” “瞧着俏脸蛋,咋还挂着彩呢?” 陈弘毅听着诸葛天明的揶揄之语,生气的说道。 “滚!” “你行你上呀!” 谁知道那诸葛天明摸了摸自己铮亮的油头,骚骚的说道。 “弘毅,你就瞧好了。” 说着,他就扭着大屁股进了宅院。 还不待诸葛天明开口,那大娘看着又来一个胖子,也是气急。 没完没了了,还来? 还是个胖子! 她二话不说,一扫帚就又打了过来,就要拍在了诸葛天明的脸上,他伸手一挡。 “停!” 诸葛天明继续耐着性子继续说道。 “姐姐,您不要误会,我们是官府的。” 陈弘毅:姐姐? 大娘:官府的! 那大娘愣住了,真的假的? 诸葛天明连忙掏出腰牌,证明了自己的身份。 大娘看着带着官府钢印的腰牌,心中也是信了几分。 “官府的人来我这里干什么?” 那诸葛胖胖听到这话,突然眼眶一红,痛哭流涕的说道。 “不瞒您说。” “其实,我这次前来,是为了寻找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陈弘毅:…… 郑芝:!? what? 无中生妹? 第八十一章 回村的诱惑。 诸葛胖墩浑然不顾陈弘毅异样的眼神,用袖子撸了撸鼻涕,继续说道。 “我从小家庭贫困,和妹妹相依为命,过着饥一餐饱一餐的日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陈弘毅:(┯_┯) 你? 贫困人家? 那得多贫困的家庭才能养出二百斤的胖子! 而那大娘却没有考虑这件事情的合理性,妇道人家心肠又软,直接就被感动的两眼通红。 陈弘毅在一旁看得一头黑线。 还真的是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呀! 那大娘听到动情之处,拿出腰间的手帕擦拭着眼泪,继续问道。 “小伙子,那你又是怎么和你的妹妹走散的呢?”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悲从中来,哭得更加厉害,他抽泣着说道。 “因为我的家中实在贫苦,都已经到了揭不开锅的地步,我在衙门的那点俸禄也不够糊口,我那可怜的妹妹没有办法,就只能去珠宝店当了个杂工……” 接下来,陈弘毅和郑芝就听了一个关于身世凄惨小女孩和无良恶老板的故事。 不得不说,这个诸葛胖胖的脑洞还是挺大的,这种灰姑娘遇见周扒皮的豪门狗血剧情,也只能他的猪脑子才能想的出来。 不得不说,诸葛胖墩两百斤的赘肉再配上他那张地主家傻儿子的憨厚脸庞,确实对于这些中年大娘有着非常大的杀伤力。 果然,那大娘听完诸葛胖胖的讲述,将手中的鞋底都是扔在了地上。 显然,她已经被代入进了这个故事。 “太可恶了!” 小胖胖看到时机成熟,立刻趁热打铁的说道。 “我听说那个珠宝店的老板叫娄晓娥,就是您的邻居。” “所以才想向您打探一些消息。” “娄晓娥?” 大娘有些疑惑,自己的这位邻居虽然平日里有些强势,但也不想是如此心肠歹毒之人呀。 “她看着也不想是你说的那种人呀?” 诸葛胖墩继续撺掇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呀!大娘,咱们这种单纯善良的人就是特别容易受到欺骗……” 陈弘毅实在看不下去了,要是这诸葛胖墩要是再说几句,绝对会把整个思路带偏。 你以为你在干嘛? 拍乡村苦情剧呢? 八十七集大型乡村连续剧《回村的诱惑》? 他只能无奈的开口问道。 “我们就想问您一下,你对于娄晓娥这个人的评价怎么样?” 因为诸葛胖胖的缘故,大娘对陈弘毅等人的好感度也是直线上升,直接答道。 “挺泼辣的,是个得理不饶人的主,不过,她平日里对我们这些街坊邻居也还不错。” “时常会把店中的一些小首饰送给我们。” 说着,那大娘还举起手腕上的镯子让陈弘毅几人看了一下。 当看到这个品相不错,却又带着冰纹裂痕瑕疵的翠绿镯子。 陈弘毅都是忍不住暗暗感叹一句。 娄晓娥还真是精明的生意人呀! 这镯子一看就是在打造工艺上出了岔子,出了些瑕疵,卖不出去了。 没想到她居然废物利用,把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用来笼络街坊邻居的人心。 确实好手段! “那大娘,这娄晓娥平时有什么喜好吗?经常都与什么人在一起?” 大娘思索了一会,而后说道。 “她倒是没有什么爱好,基本上一心扑在珠宝店上面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有些失落,本来还准备探查一些有用的信息,谁知道居然一无所获。 不过,大娘接着说道。 “不过……” 听到这个词,陈弘毅瞬间有来了劲。 这个不过,就和以前在高中考听力的but和however一样,接下来了很可能就是正确答案了。 “大娘,不过什么?” “她作为一个妇道人家,都已经结婚成家了,还不检点,与其他男子不清不楚的。” “因为这个事,她没少被街上其他家的媳妇戳脊梁骨,骂她是浪蹄子。” “哦?您知道他的姘头是谁吗?” “那可是多了去了。除了之前那个失踪的张根生呀,之前还有一个呢!” “叫什么,韩……韩有德。” 听到这,陈弘毅忍不住的狂喜。 不过,他还是保持着冷静。 “大娘,这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您可以千万别唬我们呀!” “瞧你说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别的街坊嘛,大家都知道。” “他家住在何处?” “不远,就在我们家附近。” “出门左拐穿过两个巷口,在直走两条街道,再左拐走过三个巷口,再右拐……(此处省略一百字)” 陈弘毅:! 大娘,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看着这大娘也不像说谎,陈弘毅连忙起身,带着两人离开。 那诸葛胖墩在离开前还依依不舍的和大娘道别,说着下次有时间一定会回来探望他。 街道上。 陈弘毅两手环胸,手持绣春刀,对着两人说道。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前往韩有德家,对其进行盘查。” 郑芝也是反应了过来,她缓缓的说道。 “陈大人,您的意思是,这个韩有德也有问题?” “现在还不能确定,得调查了才能知道。” 陈弘毅比较谨慎的说道。 一旁智商不在线的诸葛胖墩只能战术性摸头,一脸茫然的问道。 “你们这是几个意思?” “一个意思。” “啥意思呀?” “字面意思。” “……” 我刀呢! —————————— 泥瓶巷,韩有德家。 郑芝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他对着陈弘毅说道。 “陈大人,门被锁住了。” “什么?” 陈弘毅瞬间就不淡定了。 “这大白天的,他锁门干什么?难不成实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要不要自己硬闯?” “还是再等等。” 就在三人无能为力之时,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拖着堆满黄沙的独轮推车走了过来。 “你们……你们是谁?” “我们是京兆府的捕快,正在调查案件。” 一听是捕快,那男人露出一丝紧张惶恐之色,而后一闪而逝。 “诸位大人,你们查案来我家干嘛?” 听到这话,陈弘毅的目光也注视了过来,他审视的问道。 “你是韩有德?” “我不是,韩有德是我大哥,我叫韩有财。” “哦!” 一听这话,陈弘毅三人瞬间就围了上来,这也是让韩有财有些不适应。 “韩有德去哪里了?” “我家中有人在东北边疆与蛮族做生意,最近生意比较多,就让我大哥去帮忙了。” 陈弘毅继续追问道。 “他是什么时候启程的?” “十一月二十八号。” “早上还是下午?” 韩有财似乎没有想到陈弘毅会问这个问题,他迟疑了一会,而后支支吾吾的说道。 “下午。” “什么时辰?” “未时三刻。” “那十一月二十五日晚上的时候,你可知道韩有德在何处?” 看着陈弘毅灼灼的目光,韩有财目光躲闪,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 “在” “哦?真的假的。” “韩有财,你可知道欺骗提供虚假证词,误导破案进程,会有什么处罚?” “不知道。” …… 第八十二章 还是情杀 京兆府,巡捕堂。 陈弘毅从韩有财里面盘问完与案情有关的信息之后,就回到了衙门。 此刻,他坐在黄梨木椅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的磕着瓜子,目光望向府邸外,翘首以盼,像是在等待谁回来。 诸葛胖墩则是在一旁对着瓷壶嘴喝着清茶,一口一个一品斋的桂花糕,吃的好不开心。 就在这时,郑芝走了进来,她手中拿着卷宗。 不知是干了些什么剧烈运动,她小麦色的肌肤有些泛红,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两鬓的发丝都是被汗水黏在了一起。 陈弘毅看见她回来了,连忙起身问道。 “调查的怎么样了?” 郑芝拿出卷宗递给陈弘毅,而后说道。 “按照您的吩咐,我派捕快们对于韩有德家的人进行了走访调查,他们都是在同一天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韩有德。” “是哪一天?” “十一月二十五日晚。”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猛得站了起来,他显得有些兴奋。 而一旁的诸葛胖墩有些不明白,他吃着糕点,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弘毅,不就是与那韩有财说的十一月二十八日差了三天吗?” “你这么激动干嘛?” 一旁的郑芝则是解释道。 “诸葛大人,你有所不知,那张根生失踪,也就是他的死亡时间,就是十一月二十八日晚上。” “啊?” 诸葛胖墩显得有些吃惊,哪怕是迟钝如他,也是知晓了其中的问题。 为何如此碰巧,张根生一死,这韩有德就失踪了,傻子都知道不对劲。 陈弘毅点了点头,继续的说道。 “这个韩有德说不定就是我们案件的突破口。” “弘毅,你的意思是,这个家伙可能是真凶,在杀了人之后畏罪潜逃?” “那也不对呀,那无冤无仇的,他为什么要杀了张根生呀!” 陈弘毅白了他一眼,像看二百五一样看着诸葛胖墩。 你是金鱼吗?七秒钟的记忆。 “那大娘不是说了吗?这韩有德是娄晓娥的前姘头,你还不明白吗?” “陈大人,您的意思是,情杀?” “嗯。” 诸葛胖墩还是有些不解。 “不对呀,弘毅,咱们也不能光凭那大娘的一面之词,就怀疑那韩有德是杀人嫌犯吗?” “万一他要是说谎了呢?” “这是自然,所以我准备向当事人求证一下。” “时候也差不多了,她应该快到了。” 这话可是让诸葛胖墩和郑芝一头雾水。 什么时间到了? 她又是谁? 陈弘毅话一说完。 房屋外的门就“咯吱”一声打开了。 郑芝一回头,就看见两名捕快带着娄晓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幕,那郑芝也是明白了陈弘毅的意思,她由衷的感叹了一句。 “陈大人算无遗策,卑职佩服!” “不敢当,不敢当!” 很快,他们就带着娄晓娥进了审讯房。 阴暗潮湿的审讯房,昏暗的灯光让娄晓娥非常心慌,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她对着陈弘毅慌乱的追问道。 “陈大人,案子不是已经破了吗?为何还要带民妇来此呀?” “是出了什么变故吗?” 陈弘毅伸手拍了拍她的香肩,示意她不要紧张。 而后将让娄晓娥坐在了木椅上,还给她递了一壶热茶。 “娄老板,你别紧张,今天过来我们主要就想要与了解一下情况。” “哦哦,大人请问。” 在陈弘毅的安抚下,娄晓娥心情舒缓了不少,她端起茶杯,红唇刚刚碰到杯口。 谁知道陈弘毅突然说道。 “你可认识韩有德?” 听到这个名字,娄晓娥身形一滞,呆在了原地,手中的茶杯更是直接滑落,“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此刻,她的眼中尽是震惊、错愕之色。 显然,她没想到陈弘毅居然会知道“韩有德”这个名字。 “你不用担心,我没有兴趣关心你的风流情史,只是例行盘问罢了。” “不良人的手段你是知道的,所以我劝您还是实话实说。” 娄晓娥无奈的笑了笑,不得不说,她的姿色确实不错,颇有几分后眸一笑百媚生的风彩,难怪可以将那些男人迷得神魂颠倒。 之后,陈弘毅也是从娄晓娥口中知晓了他与韩有德的关系。 原来,两人是在半年前认识的。 两人在一起,自然是干柴烈火,如胶似漆,刚开始两人的关系也非常甜蜜。 不过,娄晓娥很快就厌烦了韩有德。 倒不是因为别的,主要是这个韩有德的占有欲非常强。 只要她有其他男子与接触,哪怕是说一句话,他都会非常生气,甚至对别人大打出手。 甚至,这韩有德还猖狂的去王家,故意挑衅王庆东。 陈弘毅也是不知道,受此大辱,那娄晓娥的丈夫王庆东是怎么忍下去的。 能屈能伸,头顶青青草原。 踏马的都成忍者神龟了! 简而言之。 这韩有德就是单纯的想要霸占娄晓娥 独上其身! 陈弘毅听完之后,接着问道。 “娄老板,你的意思是,在你与张根生苟且之后,韩有德还是对你纠缠不休?” “是的。” “他有一次甚至直接冲进珠宝店警告我,说他已经知晓了我与张根生的事情,他非常不高兴,让我离张根生远一点,这样对大家都好。” “哦?还有这事。” “嗯。” …… 巡捕堂。 从审讯房出来之后,陈弘毅一直就在发呆,在厅堂中反复踱步着。 突然,他停了下来,对着郑芝他们说道。 “这个韩有德有重大嫌疑,接下来,我们要集中所有的人力物力,将破案的重点全部转移到他的身上来。” “什么?” 郑芝直接惊呼出了声,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陈大人,您就这么有把握,那韩有德就是凶手?” “单凭那娄晓娥的话,还不能如此决断呀!” “自然不止这些。” “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今天我们去韩有德家探查情况的时候,他的弟弟韩有财有些古怪吗?” 郑芝也是想起了什么,他接过话茬。 “陈大人,您的意思是那韩有财的证词有问题?” “也正是因为如此,您才会让我去走访他们家附近的街坊,看他所言是否属实?” “是的。” 陈弘毅点了点头。 “我可以肯定,那韩有财对我们有所隐瞒。” “您是从何得知的?为什么我们与你同在现场,却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 诸葛胖墩也是在旁边好奇的问道。 “对呀,我也没有发现那个韩有德有什么问题唉,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是挂逼呀! 第八十三章 京都十二个时辰 陈弘毅则是继续解释道。 “你们还记得我们当时我们见到韩有财的情形吗?” 郑芝:“记得。” 诸葛天明:“记得……记得不太清楚了。” 陈弘毅:“……” “疑点有三。” “其一,当时韩有财问我们是干什么的,在我们表明了身份之后,你们发现了吗? 他眼中本能的出现了一丝惊恐和害怕,这说明什么?” “什么他心中有鬼!” 郑芝想了片刻后说道。 “对!” “郑捕头,你一定非常好奇为什么我会让你去探查韩有财的邻居。” “是的,陈大人,您到底是如何发现那韩有财说谎的?” “这就是其二,韩有财在与我们说话时,眼神不停躲闪,飘忽不定,这是典型的做贼心虚的表现。”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说谎影响人的神经系统 使大脑的正常功能不能完全发挥。 而这个时候,说谎者就会作出抚慰动作。 所以,韩有德才会出现摸头,扯耳朵的行为。” 陈弘毅说罢,剩下两人听得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诸葛胖墩:“你听懂了吗?” 郑芝:“懂了,又好像没全懂。”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两人。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你们还记得我们问韩有财他的哥哥韩有德去哪里的时候,他是怎么说的。” “我记得,他好像说的是家中亲戚因为互市,生意繁忙,让韩有德去帮忙了。” “弘毅,这也没错呀,人手不够,可不就要人去帮忙吗?” 陈弘毅白了诸葛胖墩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我大周铁律,与东北蛮族的互市是在开春的三、四月时节,现在大冬天,天寒地冻的,互哪门子市!” “哦!” 诸葛天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郑芝也是露出了思索模样,她缓缓开口。 “那这个韩有财为何要作伪证呀?” “我大周律法严明,寻常百姓都知晓刑罚的厉害,这韩有财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作伪证?” “其实这个不难解释。”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哥哥韩有德犯的罪比作伪证还要大很多。” “所以,那韩有财才会孕妇走钢丝——铤(挺)而走险,作伪证为了消除他哥哥的嫌疑。” 熟读律法的郑芝还是有些不解。 “大周律法,第二百五十条,作伪证,情节严重者,杖刑五十,刺字流放。” “那韩有德反的罪有多大,才能让韩有财冒如此大的风险?” “郑捕头,其实比伪证罪严重的罪名还有很多。” “比如,杀头的死罪!” “韩有德因为感情纠葛,头脑一热,愤而杀人。为了消除证据,他的弟弟只能冒着风险帮他作伪证。” 听到这话,诸葛胖胖和郑芝有些不寒而栗。 而陈弘毅像是已经疯魔了一般,他将自己代入了韩有德的角色。 “你们想象一下,我就是韩有德。”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我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想到我心爱的女人居然弃我而去,和那个张根生厮混在了一起。 我非常愤怒,那是我的女人! 于是,我提着刀,在张根生回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混账走了过来,他面容喜悦,像是刚与娄晓娥温存了一番。 想到这,忍无可忍,冲上去就与那混账理论。 谁知道那个家伙居然对我的话置若罔闻,还扬言要与娄晓娥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听到这。 我再也忍不了了,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尖刀。 一刀,两刀…… 当鲜红温热的血液喷涌在我的脸上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 我,杀人了! 最后,为了不让官府怀疑到我的头上,我就将栽赃嫁祸,将张根生的身体藏在了娄晓娥丈夫工作的驿站旁。 而我,则是躲了起来。” 说完这些,陈弘毅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他发现诸葛胖墩和郑芝居然一脸诧异的看着自己。 陈弘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上有字吗? 诸葛胖墩则是吞了口唾沫,有些紧张的说道。 “弘毅,听你这么说的,我都觉得你就是杀人埋尸的真凶了!” 郑芝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同感! 陈弘毅白了两人一眼,继续说道。 “郑捕头,根据我的判断,那韩有德肯定很有可能还在京都之中。” “咱们现在调动手上所有的人马,对韩有财家附近进行搜查,一定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好!” …… 两日后。 距离张根生被杀埋尸案结案的三日限期只剩下十二个时辰。 京兆府,巡捕堂。 陈弘毅和郑芝,诸葛胖墩三人围坐在红案前,愁云惨淡。 这几日,他们搜遍了整个泥瓶巷却一无所获,连韩有德的一根毛都没有发现。 “唉,这京都范围太大,人口稠密。” “且不说那西城区,单是一个小小的泥瓶巷,就有三千二百一十五户人家,接近万人。” “咱们人手有限,咱们和捕快加起来才二十五人,如此寻找韩有德,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一旁的诸葛天明也是摸着自己的胖脸,一脸幽怨的说道。 “对呀,弘毅,这几天跑前跑后的,我都开始掉秤了。” 听着他们的话,陈弘毅并没有开口,他眉头紧皱,像是在思索什么。 一旁的诸葛胖胖似乎也看出了陈弘毅的为难,他贴心的说道。 “弘毅,你也不要太过忧虑,大不了,我再带兄弟们多搜查几遍。” “实在不行,我就去钦天监调点人过来。” 还不待陈弘毅开口,郑芝就否决的这个方案。 “不行,咱们现在这样搜查的效率太过低下,在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将韩有德缉拿归案。”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悬赏通缉,将韩有德的画像公告贴到京都各地,让百姓去检举揭发。” 诸葛胖墩连忙摆手, “现在可没有那几吊钱愿意去得罪一个杀人犯。” 而此刻,陈弘毅突然灵机一动,有了一个想法。 只见他猛得站起身来,抑制不住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这可是把诸葛天明和郑芝两人吓了一跳。 诸葛胖墩更是担忧的说道。 “弘毅这货不会是把脑子急坏了?” “你脑子才瓦特了!” 陈弘毅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而后说道。 “我有一个主意,可以让那韩有德主动出来。” “什么?” 两人更加惊讶了,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弘毅。 那韩有德又不是白痴,怎么可能主动出来自首呢? “你们两个过来……” 而后,陈弘毅开始与两人窃窃私语起来。 十二月三日,是夜子时。 京兆府,巡捕堂灯火通明,房中的陈弘毅三人还在议论着。 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时不时的还发出“鸽鸽鸽”的怪笑声。 此刻,距离结案限期,只剩下八个时辰。 第八十四章 有古怪 长安城,闵行街。 这是一条年代久远的街道,其历史悠久,甚至可以追溯到五百年前的大奉王朝,算是京都长安中数得上名号的古老建筑了。 不过,古老往往也是贫穷的代名词,昔日繁华的街道早已经变得破败不堪。 由于年代久远,小街已显出几分憔悴:青苔斑驳的围墙,灰暗破旧的门扉,凹凸不平的石块路,图案模糊的石碑坊…… 这街道的一砖一瓦都无时无刻不再说着两个字 贫穷! “吱呀!” 破旧的小木屋突然打开了,只见其中出来了一个壮汉。 只见他头戴斗笠,身穿褐衣,有些警备的看着街道上的行人,像是随时都可以准备后撤的猎豹一般。 这褐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韩有德。 自从杀了张根生之后,他就逃到了这里。 望着满街上的流民,韩有德有些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要不是为了躲避官府,他绝对不会来这个鬼地方。 这闵行街是京都最大的流民街,难民多不胜数,环境 恶劣,污水横流,一般的百姓来到了着,基本上都会绕路而行。 那些官府的人想要找到在这个大杂烩的地方找到自己,无异于是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自己来着街道已经躲避了半年,要不是因为实在是因饥渴难耐,需要打打牙祭,他都懒得从那小木屋出来。 不过,看这个样子,那些衙门的废物怕是还没有发现凶手就是自己。 这都十数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定再过上几天,就可以回家了。 就在韩有德自鸣得意的时候,突然间街道上尘土飞扬。 一队全副武装的捕快骑着高头大马,朝着他疾驰而来。 我艹! 韩有德此刻都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自己这是什么乌鸦嘴呀!说啥来啥,跟踏马开了光一样。 望着渐行渐近的捕快,韩有德吓得两腿一软,差点就要撒丫子跑路。 就在这时,一道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突然响起。 “不要慌,保持镇静,他们不是来找你的。” 果然,那队捕快与韩有德擦肩而过,朝着西面奔去。 看到这一幕,韩有德舒出了一口长气。 吓死老子了,这帮狗娘养的捕快,不好好待在衙门里面喝茶,出来瞎晃悠个什么! “我没有骗你,还不快谢谢我?” 韩有德身后的一道青色虚影环胸昂首的说道。 “我谢你奶奶!” “要不是你,老子能落到如此境地。” 听到他言语如此不逊,那青衣虚影瞬间暴怒,恨不得将韩有德生吞活剥。 韩有德却是浑然不惧,眼前之人不过是个张牙舞爪的虚影罢了,对自己没有半点威胁。 “你咬我呀!” 说来也奇怪。 这虚影是一个月之前缠上了自己,而且只有自己可以看见他,而且这个家伙尽说些什么自己听不懂的鬼话。 让自己与花费十年寿命与他签订什么灵魂契约。 自己当然拒绝了他,老子都没有活够了,还给你十年寿命,怕不是在想屁吃。 也就是在这个家伙的蛊惑下,自己才脑袋一热,干出了那杀人埋尸的蠢事,落得如此落魄的境地。 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韩有德,那青色虚影笑着说道。 “之前给你说的灵魂契约的事情,要不在考虑考虑。” “只要你签了契约,什么杀人埋尸,都不过是浮云罢了,那些个捕快,来一个我杀一个!” “相比于你现场如同丧家之犬的生活,用十年寿命换你后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和衣食无忧,其实也挺合算的,对?” 韩有德想都没有想,自己回了一个字。 “滚!” 说罢,韩有德就朝着那捕快飞奔的西面走去。 那群捕快贴了个公告之后就离开了,而在那公告栏上下面围了一群衣衫褴褛的乞丐,在那推推搡搡的围观着。 作为吃瓜群众的韩有德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凑热闹的好机会,他一把拽开自己前面的一个小乞丐,挤了进去。 不过,当他看见那公告,全是一脸懵逼。 娘的,忘了自己是个文盲,不认识字。 他拍了拍身旁一个缺了门牙的老乞丐问道。 “老哥,这公告栏上面写的啥呀?” 那老乞丐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理会他。 而韩有德也是非常上道,从怀中拿出了前几日剩下的半个炊饼,给那老头递了过去。 “老哥,拿着!” 那老乞丐看着香喷喷的炊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他的眼睛都亮了,一把夺过炊饼抢入了自己的手中。 “现在您可以说了?这公告栏上面说的啥?” 那老头狼吞虎咽的咬着炊饼,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你知不知道,前些日子泥瓶巷出了个大案子,一个叫张根生的人被人杀了?” “引起了西城区的轰动,官府震怒,还派出大量人马探查。” 听到这,韩有德呆滞在了原地。 此刻,一万头草泥马在他的心中狂奔…… 老子怎么这么背呀,走到哪都能与那张根生这个家伙扯上关系呀! 而那缺了门牙的老乞丐没有注意到韩有德的表情变化,费劲巴拉的啃着烧饼,继续自顾自的说着。 “没想到,这案子现在已经破了,那个真凶叫王庆……对!王庆东。” “什么?凶手叫什么?” 韩有德有些惊讶,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公告栏上写着呀!王庆东。” 听到这,韩有德忍不住开始窃喜起来,他连忙转身,离开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而那缺门牙的老人看着渐行渐远的韩有德,身影渐模糊。 “还真是个怪人。” 为了听个公告,居然愿意用半个炊饼去交换,阔气的都不像是闵行街的人。 而他却不知道,这个消息对韩有德有多重要。 …… 韩有德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连饭都不吃了,迫不及待的就朝着泥瓶巷赶去。 而那青色虚影飘荡在街道上,如同幽灵一般,他也是有些不解的对着韩有德问道。 “我就搞不懂了,你为什么非要回到你家的那个破木屋去,那有什么好的?” 韩有德却是难得与他争辩,摇了摇头说道。 “你不懂。” “金窝银窝,都不如我自家的狗窝。” …… 泥瓶巷,王家。 韩有德看着自家熟悉的建筑和陈设,吸了一口长气。 只见他推门而入,对着院中喊道。 “有财,我回来了!” 不过,却并没有人回应他。 望着冷清的宅院,韩有德心中也是迅速警觉,他环顾着四周,有些太安静了。 不好,有古怪! 第八十五章 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就在韩有德想要退出去的时候,身后的大门突然紧闭,他已经无路可退。 韩有德有些害怕的后退了几步,对着庭院中喝道。 “谁?” “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不快快现身?” 韩有德说完,院中还是寂寥无声,空无一人。 就在这时,一个贱贱的声音响起。 “你让我现身就现身,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要我出来也不是不行,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听到这话,韩有德戒备的环顾四周,而后问道。 “什么条件?” “叫爸爸!” “……” 韩有德有些无语,这人怎么这么不讲武德。 就在这时,庭院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人。 一瘦一胖,一高一矮,赫然是陈弘毅与诸葛天明。 韩天明看着穿着飞鱼服的两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你们是谁?” “来我家干嘛?” 陈弘毅向前走了一步,摆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pose,他贱兮兮的说道。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 “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 “为了防止世界被破坏” “为了维护世界的和平” “贯彻爱与真实的正义” “可爱有迷人的正派角色” “不良人小旗。” “陈弘毅(诸葛天明)!” 陈弘毅:o(o)o 诸葛天明:(w) 韩有德:⊙﹏⊙ 韩有德看着耍活宝的两人,一脸懵逼。 遇见这两缺货 我是跑呢,还是跑呢? 想到这,韩有德就想要翻墙而出。 不过,陈弘毅怎么可能让他逃出去呢,只见他身形一动,就来到了韩有德的身后。 直接一个过肩摔就将他扔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 韩有德看着逃跑无望,瞬间戏精附体,他委屈巴巴的说道。 “两位大人,你们这是干嘛,小的可是个安分守己的良民呀!” 你是良民? 那我岂不是太君? 呸!什么玩意,我可不是东洋鬼子。 陈弘毅也是懒得和他弯弯绕绕,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韩有德,你就别装了,我们已经查明了,你就是杀人埋尸的凶手。” 韩有德还是有些不信。 不过,陈弘毅接下来的一番话,直接让他透心凉,心飞扬。 “公告是我故意贴出来的,就是为了要引你出来,怎么样,中计了?” “不然你以为我闲的没事在全城到处贴公告呀!” 陈弘毅贱贱的说完。 而韩有德也是变得面如死灰,跟死了爹一样。 诸葛胖墩则是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陈弘毅崇拜的说道。 “弘毅,你这招引蛇出洞用得实在是太妙了。请君入瓮,瓮中捉鳖。” “不对,鳖鳖那么可爱,说他是鳖都是侮辱鳖了。” 已经胜券在握的两人就这么有一句每一句的说着,浑然不顾及韩有德的感受。 那诸葛胖墩更是直接将手镣扔在了地上。 “你就别愣着了,自己带上呀!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韩有德看着眼前的手镣,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难不成,自己的后半辈子就要在监牢中度过了吗? 不行,不行,我不能死,我不能进监牢。 我要活着,我要一辈子锦衣玉食和荣华富贵! “灵魂契约,我签了!” “叮!” “契约签订成功。” 说罢,韩有德居然猛得站了起来。 他对着陈弘毅两人怒目而视,眼中还冒着碧绿色的青光,看上去非常瘆人。 这可是把诸葛胖墩吓了一跳。 “这家伙干嘛?” “难不成他是想要暴力抗刑?” “那他的日子倒是越来越有判头了!” 陈弘毅看着一秒变怂的诸葛胖墩,抚慰道。 “没事,怎么说你也是个十品淬体境的武夫,他就是一个没有修炼的普通人,有啥好怕的?” “哦?”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感觉自己又行了,他捏了捏拳,恶狠狠的说道。 “不会修炼还那么狂,看小爷我怎么教训他!” 于是,他不再多言,运转真气就朝着那韩有德砸了过去。 只见那抡着浑厚的胳膊就要砸到韩有德的脸上时,他居然还出拳迎了上来。 看着挥拳过来的韩有德,诸葛天明则是有些不屑。 速度太慢 力度太小 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轰!” 两拳对碰,只见烟雾四起,一道身影倒飞了出去。 在旁边观战的陈弘毅看到着一地的瓦石碎砾,忍不住埋怨道。 “诸葛胖墩,你下手轻一点呀,毁坏了民宅可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 “陈弘毅,你这个骗子。” “这个家伙根本不是没有修炼过的凡人!” 待烟雾散尽,陈弘毅也是看清了宅院中的战况。 韩有德居然还威风凛凛的站在原地,身上还泛着碧绿色的光芒。 不对,他要是还在原地,那诸葛胖墩去哪了? 难不成刚刚倒飞出去的身影是…… 想到这,陈弘毅连忙朝着那坍塌的墙壁处看去。 诸葛胖墩像死猪一样倒在地上,坐在断壁残垣上,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 显然,他是在责怪自己谎报军情。 不过,他的身上浮现着一道金光,应该是一件防御性的法器,为他免疫了刚刚受到的攻击。 不对呀! 陈弘毅又将目光回到了韩有德身上,他仔细的打量着这个家伙。 看到那青色的虚影,陈弘毅吓得猛得退后了数步。 那“韩有德”也是面目狰狞,对着陈弘毅笑道。 “桀桀桀……” “小子,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居然又见面了。” “青罡天狼!你不是韩有德?” “我当然是韩有德,我也是青罡天狼。” 什么意思? 陈弘毅一脸懵逼,并没有听懂青罡天狼这话的意思。 “既然你都要死了,我也不能让你做个糊涂鬼。” “被那个不良人的小娘们关入通天碑之后,我自爆本体,将灵魂之力逃了出来,依附在了这韩有德的身上。” “其实呀,还多亏了你,要不是你小子把这韩有德逼入绝路,他也不可能舍得花十年寿命与我签订契约。” “说起来,你对我还有再造之恩呢!” 再造之恩? 那我岂不是你爹? 不过,值此性命攸关之际,陈弘毅自然是不敢再出言刺激青罡天狼,而是要尽量稳住他,保住小命要紧。 “大哥,你看我都帮你这么大的忙了。” “要不,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 “……” “不行。” 那青罡天狼摇了摇头,也是不再废话。 只见他两手一挥,狼爪中出现了两道透着清冷寒气的青纹长刃,杀气腾腾的朝着陈弘毅和诸葛胖墩走来。 第八十六章 救命呀! 看着青光缭绕的韩有德,陈弘毅也是顿感不妙,他抽出腰间的绣春刀,面色凝重的与那韩有德对峙,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墩,你快走!” “这个家伙是命魂境的强者,咱们两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诸葛胖墩听到这话,义正言辞的说道。 “弘毅,你说的什么话,在如此生死攸关之际,我如何弃你而走?” 听到这话,陈弘毅感动不已。 这小胖子还是有些良心的,虽然刚刚认识不久,却愿意与自己生死与共。 就在他想要回头想要继续劝说诸葛天明的时候,却发现了那个胖子已经起身,二话不说,直接拔腿跑路。 “陈兄,这等性命攸关的时刻,走怕是来不及了,我得跑了!” 说罢,他就朝着庭院外跑出。 陈弘毅:…… 这个不讲义气的死胖子,呸! 而那韩有德却是不慌不忙,他看着在官道上疾驰的诸葛天明,对着陈弘毅嘲讽道。 “你自己来缠住我,再让你的同伴去通风报信,通知不良人的高手来擒拿我,你们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不过,我可是一名七品命魂境的强者,那小胖子的距离,对我而言,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可到达。” “要是让你们跑了,我这数十年的武道修为就算是白炼了。” 说罢,他就准备朝着诸葛胖胖追去。 不过,就在电光火石之间,那诸葛胖墩身后居然浮现出了一道金色的双翼,就这么带着两百斤的胖子凌空而去。 韩有德更是直接愣在了原地。 想起自己刚刚说的话,他只觉得老脸一红,被打的啪啪作响。 “飞行法器?这小子这么可能有飞行法器?” 要知道御空飞翔,那可是五品问道境的强者才拥有的手段。 一件御空而行的飞行类法器更是价值千金,被不少世家大族当做镇家之宝。 这小胖子居然如此阔绰,年纪轻轻就拥有自己的飞行法器。 看着吃惊的韩有德,陈弘毅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忘了给你说,我这个同僚家里面比较有钱。” “有多有钱?” “家里面有矿!” “……” 街道上的人也是注意到天空中的异样。 只见一个拿着糖葫芦的鼻涕虫小孩,突然指着空中说道。 “娘亲,你看,天上有一头母猪!” “傻孩子,大白天的,说什么胡话,什么猪会在天上……飞!” 那孩童的母亲一抬头,也是被惊得体无完肤。 一个白白胖胖,圆圆滚滚的肉球,背后有着一双翅膀,在空中振臂高飞。 还真的是一个会飞的母猪! 韩有德眼看就追不上了诸葛天明了,只能转身对付起陈弘毅。 望着眼前这位青罡天狼,感受着七品命魂境带来的强大威压,陈弘毅也是没有办法。 搏一搏,还能单车变摩托。 要是不搏,就真的要死球了! 想到这,陈弘毅就运转真气冲了上去,绣春刀挥砍而去,发出呼呼的破空声。 而那韩有德则是没有想到陈弘毅居然还敢主动出击,提着青罡刃就迎了上去。 “铛!” 绣春刀与青罡刃发生了碰撞,产生出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陈弘毅也是不甘示弱,左掌化拳对着韩有德的面前击去。 韩有德也是不慌,不守反攻,压着青罡刃就欺身而来。 陈弘毅无奈,只能收回左拳,全力持刀对敌。 此刻,两人居然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均势。 朱红色的真气和青色真气抖得难解难分。 韩有德惊讶的发现,才短短数月未见,这个小子的实力居然增长的这么快。 特别是他的力量大得惊人,居然都可以和自己这个妖族媲美。 其实,陈弘毅每日都会进入紫霄天宫修炼,在朱雀神兽的淬炼下,肉体强度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韩有德并没有丝毫慌张,反而是对着陈弘毅赞许的说道。 “小子,你果然有些有些手段。” 陈弘毅却并没有理会他,还在将全身的真气汇聚在绣春刀上,苦苦支撑。 现在,多说一句话,对于真气捉襟见肘的陈弘毅而言,都是在浪费体力。 诸葛胖墩,你可要快点搬来救兵呀! 不然,老子真的就要光荣殉国了! “不过,也就止于此了!” 韩有德说罢,气势开始迅速攀升。 磅礴的真气喷涌而出,很快就达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地步。 一道巨大的青色巨狼在他的背后渐渐凝实,而后进入了韩有德的体内,化为一具青罡铠甲。 七品——命魂境的标志 命魂入体,真气化铠。 此刻的韩有德如同一位青罡战神,他随意一击,苦苦支撑的陈弘毅就直接被打倒飞出去,瘫倒在了一堆瓦砾之中。 此刻,陈弘毅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无力感。 这就是七品命魂境的强者吗?果然不是自己可以匹敌的。 韩有德就这么缓步朝着陈弘毅走来,此刻,他只想尽快杀了眼前这个小子然后跑路。 看着渐行渐近的韩有德,陈弘毅有些绝望。 他还想要起身一博,却浑身虚弱,气力全无。 韩有德来到陈弘毅的面前,举起青刃面无表情的挥砍而来,就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一般。 就在那刀刃即将落下的时候,陈弘毅身上的那个吊坠突然爆发一阵强烈的红光,将整个宅院照耀的灯火通明。 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出现在了陈弘毅的面前。 祂 赫然正是神兽朱雀。 看着眼前这个通体鲜红,浑身火焰的妖兽,青罡天狼被吓得两腿发软,甚至有了些尿意。 看着眼前的洪荒巨兽,他感受到了无穷的恐惧。 那是来自血脉上的压制,要知道自己也是地榜上的高等妖兽,能从血脉压制自己的又该是什么序列呢? 天榜,亦或是……神榜! 那朱雀神兽吞息火焰,口吐人言,对着青罡天狼说道。 “区区一头杂毛土狼,也敢伤我的继承人!” “既然你不想活了,本座就成全你。” 说罢,他就朝着陈弘毅的体内钻去。 刹那间,红光大作。 —————————— 泥瓶巷,官道上。 夏晴鸢正带着诸葛天明疾驰,此刻她心中焦急,对着诸葛天明呵斥道。 “谁让你们单独行动的?” 看着自己这位曾经爱慕过的女子为另外一个男子牵肠挂肚,却没有半点醋意。 古人云: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此刻他更加担忧陈弘毅的安危。 “夏大人,现在都这个时候了,也就别追究谁的责任了,还是救弘毅要紧呀!” “还有多远?” “往右拐,再走一个街道就到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突然听到一个凄厉的叫声。 “救命呀!” 因为太过凄惨,都已经破音了。 显然,呼救之人受到了非常猛烈的攻击。 两人听到这叫声面面相觑,诸葛天明看着那呼救的方向,面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得到确切的答案,夏晴鸢的面色变得更加阴沉,心中杀意渐起。 陈弘毅,你是我夏晴鸢的狗,谁若是敢伤你,我定要他偿命! 想到这,夏晴鸢二话不说,朝着那王家飞奔而去。 “哐当!” 夏晴鸢终于赶了过来,她一脚踹开王家的大门。 然后,直接愣在了原地,看到了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的景象。 第八十七章 朱雀出,暗流动 “夏大人,怎么了?你愣在这……” 诸葛胖胖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愣愣的看着庭院。 不止是夏晴鸢,刚刚准备夺门而入的诸葛天明也是呆在了原地,下巴都要惊掉了。 庭院中九品养气境的陈弘毅正将那七品命魂境的韩有德按在摩擦。 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摩擦! 而那韩有德则是直呼救命,许是喊得太急,他都有些破音了。 夏晴鸢现在才明白,刚刚的呼救声根本就不是陈弘毅发出的,而是这韩有德喊的。 诸葛天明就如同石化了一般,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一切。 刚刚走的时候这家伙不还是挺拽的吗? 这才半个时辰没见,怎么成这b样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一个九品武夫居然敢痛扁七品命魂境,跨越两个大境界把对方打得跟死狗一样。 他们看着韩有德的眼神中都是多出了几分怜悯。 这家伙是受了多少非人的折磨,才发出如此凄厉的呼救声。 瞧娃惨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说,一排白牙都被打的没剩下几颗好的了。 此刻,通体火焰的陈弘毅还在殴打着韩有德,拳头如同雨点一般砸向他,直接打得他嗷嗷乱叫。 韩有德看着身穿飞鱼服的夏晴鸢和诸葛胖墩,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呼救。 “救我呀,快来救我呀!” “你们快来拦住这个疯子,我自首,是我杀了张根生,你们快把我带走!” 看着生无可恋的韩有德已经奄奄一息,夏晴鸢连忙上前去阻拦陈弘毅。 要是再这么打下去,这韩有德怕是真的要没命了! 当夏晴鸢握住陈弘毅的手时,突然觉得被高温烫的自己缩了回去。 而陈弘毅受到了阻挡,缓缓的转过身来,他眼中闪烁着赤光,像是燃烧着熊熊烈焰。 此刻,他已经敌友不分,连夏晴鸢都不认识。 只见他一拳就要朝着夏晴鸢轰去,而夏晴鸢则是娇喝道。 “陈弘毅,你看看我是谁!” 听到这清冷的声音,陈弘毅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清明,血瞳的赤色渐渐消退,归于平静,他看着夏晴鸢有些疑惑的说道。 “大老婆?” 夏晴鸢:?! 说罢,陈弘毅就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瘫软在了地上失去了知觉。 ———————————— 长安城,大明宫。 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红墙黄瓦,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宫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墙壁上绘着一副锦绣江山彩釉图,正对着那紫金檀木红案。 此刻,女帝李曌正端坐于龙椅之上,她正在阅览着百官送来的文书。 不得不说,这女帝俊眼修眉,鼻腻鹅脂,一身明皇盘龙的织锦长袍,更是让姿色美艳的她多了几分不怒自威的霸气。 正当她写着奏章上的朱批时,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突然停了下来。 她有些错愕的站起身来望向窗外。 而一旁侍奉的南宫婉儿也是被吓了一跳,这位女帝身边的贴身女官连忙关切的问道。 “女帝陛下,是外面出什么事了吗?” 女帝喃喃的说道。 “我感受到了那股炽热强烈的【离火】气息,看来,是祂现身了。” “陛下,您说的是谁?” 南宫婉儿小心翼翼的问道。 “朱雀。” 《山海妖兽录》 神兽榜,第十一名,朱雀,天赋【离火】。 听到这个名字,她直接被吓得后退了数步,美眸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南宫婉儿如此惊讶,不止是因为朱雀那毁天灭地的实力,更是那句箴言。 在女帝登基称帝时,就曾经让钦天监的给自己占卜过一卦,其中就提到过朱雀。 “日月乾坤照,大周四海平。朱雀显身日,福祸未可知。” 女帝从红案中拿着那张写着箴言的锦帛,递给了南宫婉儿。 “现在就前往摘星楼去询问监正,今日朱雀现身是何寓意?” 南宫婉儿拿着锦帛后,就拖着红裙朝着钦天监疾步走去。 而女帝则是望着窗外的风景,将那皇城的美景尽收眼底。 只见她微眯着那双动人心魄的丹凤眼,玉手扶在凭栏上喃喃的说道。 “福兮祸所倚,祸兮福所依,这朱雀显身,到底是福还是祸呢?” —————————— 司州,倒悬山。 血气冲天的祭坛上,一个浑身血袍的男子正端坐在其中。 他剑宇星眉,皮肤白皙,一头金色的长发更是让他显得贵气十足,不过,猩红色的唇色却让他多了几分妖冶。 此刻,他就如同老僧坐定一般,纹丝不动。 突然,似乎是感受到远方的气息,他猛得睁开了双眼,眸中精光乍现。 只见他手舞足蹈非常得意的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天兴我妖神教,天兴我妖神教!” 看着如同疯魔一般的血袍男子,在血坛旁侍奉的佝偻老者也是开口询问道。 “少主,您何事如此兴奋?” “安叔,在西北方向,我感受到了朱雀的气息。” “什么!” 老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您确定是朱雀吗?要知道,大陆已经有十数年没有出现过神兽了呀!” “错不了,我敢肯定,就是那个家伙!” “时隔多年,上古妖神终于怜悯我教,又赐予我妖神教一名神兽继承人。” “西北方,哪里似乎是长安城的方向。” 那血袍男子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有些兴奋的摸了摸猩红的嘴唇说道。 “安叔,你前往一趟长安,寻找到那位朱雀的继承者,务必帮我把他带回来。” “是,少主。” “不过,人海茫茫,老奴如何知道谁是那神兽的继承人呢?” 听到这,血袍男子拿出一个龙鳞递了过去。 “这是教中圣物龙皇鳞,当他遇见神兽血脉时,会迸产生感应,你可以凭此来寻找神兽的继承人。” “多谢少主。” 那黑衣老人接过龙皇鳞,恭恭敬敬的说道。 交代完之后,血袍男子注视着西北方,心中思绪万千。 十年前,没能将那位神兽继承者招入妖神教,反而让他投入了大周的怀抱。 这一次,我妖神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带回这位朱雀神兽的继承人。 在他的带领下,妖神教必定会重新走向辉煌。 到了那时,该死的人类,嘉峪关之仇我定要让你们百倍偿还! 而他不是别人,正是妖神教的七大主教之一——金鹏。 第八十八章 不要停 紫霄天宫中。 陈弘毅正与那陈白衣学着他那套武技,一招一式都是学得有板有眼,拳脚开合中已经颇具宗师风范。 在他从朱雀附体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之后,就陷入了昏迷,精神世界也是随之进入了紫霄天宫。 因为上次的朱雀附体,陈弘毅居然侥幸突破到了八品破甲境,这可是意外之喜。 这几天,他跟着陈白衣学着那套王八拳,武艺已经有了长足了进步。 打了两个时辰的拳之后,陈弘毅也是累倒在了地上,他用衣衫胡乱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力竭的摆手说道。 “白衣兄,我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陈白衣给他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 “美男子兄,男人可不能随便说自己不行哦!” “……” “我这套王八拳怎么样?” “效果非常好!” “怎么个好法?” “打一套提神醒脑,打两套永不疲劳,打三套长生不老!” 陈白衣有些不信,他试探性的问道。 “真的假的?” “假的。” “……” 陈弘毅歇息的差不多了,起身就朝着那神兽的寺庙走去,来到了朱雀面前。 “朱雀前辈,那日多谢您出手相助,晚辈感激不尽。” 只见朱雀扬了扬羽翼,口中吞吐焰火。 “无妨,你是我的继承者,与我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帮你不过是帮我自己罢了。” “既然如此,前辈,您要不再多看几眼,直接让我突破一品天人境。” “到了那时,您好,我也好!” “对?” “……” 朱雀神兽无语,翻了一个白眼给陈弘毅自己慢慢体会。 “前辈,您不要这么小气嘛,”陈弘毅撒娇的说道。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也是知晓了眼前这尊朱雀神兽,是个外冷内热,刀子嘴豆腐心的主儿。 不然,他也不会再自己生死攸关的时候,去帮助自己。 朱雀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着陈弘毅说道。 “你接下来的修炼之路,我也是无能为力了,只能靠你自己。” “什么意思?” 听着话的意思,难不成这朱雀神兽要离自己而去了吗? 陈弘毅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把抱住朱雀神兽,痛哭流涕道。 “前辈,您别死呀!没了你,我可怎么活呀!” 朱雀:“……” “滚!” 陈弘毅直接被一股强大的劲风掀飞出去,摔在了个狗吃屎。 而朱雀也是缓缓的闭上火眸,不再理会陈弘毅,还是陈白衣将他扶了起来。 陈弘毅站稳身形,开始思考起朱雀神兽说的话。 祂说对我时候的修炼之路无能为力,爱莫能助,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等等,自己刚刚突破九品的时候,是因为帮助了朱雀解开的封印。 听他这意思,难不成自己要想突破到七品命魂境,只能从另外十一个雕像动手了吗?需要再解开一个神兽的封印? 那也不对呀! 这紫霄天宫中除了朱雀,还剩下十一个雕像,应该是象征着另外十一个神兽。 如果是解开一个神兽封印就可以突破一个大境界的话。 那武道十品对总共才十品十个境界,如果按照一神兽突破一品的规律,那自己将祂们的封印解开,岂不是直接升天成仙了? 就在陈弘毅疑惑的时候,一旁的陈白衣拉着他走到了一轴雪白的画卷前,画卷旁的还有一个数丈高的石碑,上面洋洋洒洒三千文。 只见那石碑上的字体飘逸,行云流水,气韵生动,笔酣墨饱,一看就是书法大家之手! 而在画卷前,则是摆放着一个雕像。 只见那雕像用赤蛇与青龟组成,身后的龟壳则是通体漆黑,壳上的鳞甲都清晰可见。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这是……神兽玄武? 玄武,又名玄冥,形似龟蛇,乃是真武大帝的坐骑,掌管坎水之神。 陈白衣也是开口解释道。 “这个宣纸是你解开那火鸟的封印之后才出现了,我在上面留了几次墨宝,不过第二天却都消失了。” 火鸟? 陈弘毅忍不住笑出声来,或许也只有身为文圣的陈白衣敢这么称呼神兽朱雀了。 望着洁白无瑕,质地均匀的宣纸,陈弘毅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 当初自己是在石碑上写了一首诗,就解开了朱雀神兽的封印,这说明是通过诗赋去破解封印。 而眼前摆着一张宣纸,这是不是说明自己临摹出一副惊天地泣鬼神的书法作品,就可以解开那玄武的封印了呢? 想到这,陈弘毅提笔挥毫,就在那雪白的宣纸上笔走龙蛇。 要知道,陈弘毅以前可是没有少看字帖。 那天下第一行书的《兰亭集序》还有颜真卿的《祭侄文稿》,都是书法大家的佳品,自己要是写下来,还不是把那封印分分钟就拿下了。 半刻钟后 陈弘毅收笔写罢,得意的欣赏了几分,而后对着陈白衣得意的说道。 “白衣兄,快来斧正一下愚弟的拙作。” “好!” 因为上次见了陈弘毅的那篇“春来我不先开口,哪个鸟儿敢作声”的诗词惊的体无完肤,对他的书法造诣也是高看了几分。 当他看见陈弘毅写的字之后,直接呆滞在了原地。 惊呆了老铁,这是什么表演! 从来没见过,算是让我开了眼! 那宣纸上的哪里像字,分明是一个一个歪七扭八的蚯蚓。 其实,陈弘毅写在那宣纸上的正是低配版的《兰亭集序》,但由于他的书法造诣不高,临摹的字体只是空有其形,毫无灵韵,所以才会东施效颦,画虎不成反类犬。 陈弘毅尴尬的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白衣兄,我这字确实有些拿不出手哈。” “要不我还是不写了?” “这是哪里话?美男子兄,你我皆是读书之人,当迎难而上,锲而不舍,怎可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半途而废呢?” “圣人云: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 听着陈白衣的长篇大论,陈弘毅也是连忙解释道。 “白衣兄,不是我不想坚持,主要是我也不会书法呀,写了也是白写。” “无妨,我来教你。” “来跟我读,横要平,竖要直,撇有锋,捺有脚。” …… 接下来的数天,苦逼陈弘毅就一直趴在宣纸上练字,手上都是磨出了老茧。 然并卵 玄武神兽的雕像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 “嗯?” 陈弘毅幽幽的醒来,由于刚刚睁开眼,他的视线还比较模糊,好像有一团白花花的糯米团子在自己的面前晃来晃去,像是一头……母猪? 待他仔细看去,居然是诸葛天明! 望着陈弘毅居然醒了过来,诸葛胖胖连忙搂住在床上陈弘毅,一脸不可置信的说道。 “弘毅,你醒啦?” “你真的醒啦?” 身体虚弱的陈弘毅并不喜欢被别人搂住,当然,妹子除外。 他背过头去,用尽全力想要推开这个小胖子,口中还抵制的说道。 “不要!” “不要!” 突然,他觉得身子一轻,当他回头时,发现诸葛胖墩不知道去了那,而他面前俏生生的站着的正是那夏晴鸢。 她手持毛巾,似乎是要帮陈弘毅擦拭,听着他口中的话语,夏晴鸢有些关切的问道。 “不要什么?” “不要停!” 第八十九章 不良人的水太深 数日后。 陈弘毅的身体在调养之下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都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夏府,庭院。 陈弘毅正在与夏晴鸢坐在石凳上,享受着温暖的阳光,煮茶品茗。 陈弘毅拿起一杯茶水,眯着眼睛嗅了一下香气,而后轻轻抿了一口。 他看着壶上的小字,有些感慨的说道。 “香而不腻,苦后回甘,不愧是雨前龙井,好茶,好茶呀!” 夏晴鸢也是拿起茶杯饮了一口,对着陈弘毅赞许的说道。 “看不出来,你对于品茶还有如此高的造诣,单是从茶的品相和味道,就可以判断出茶的品种。” 为了在大老婆面前立下伟光正的形象,他有些自得的说道。 “夏大人谬赞了,我就是略有研究,谈不上多精通,小成而已小成而已!” “哦?” “忘了给你说这,这壶中装西湖龙井早已经被我泡完了,咱们刚刚喝的茶叶是我花三钱碎银的从地摊上买的。” “……” 陈弘毅:?! 玩呢? 你给我在这玩呢? 就在两人享受着午后的闲暇时光的时候,突然想起了叩门声。 “咚咚咚,咚咚咚!” 陈弘毅不悦的皱了皱眉头,妈的,自己好不容易和大老婆有时间独处,谁踏马这么不开眼呀! 夏晴鸢放下茶杯,就踏着小碎步朝着大门走去。 不过,当看清楚来人之后,陈弘毅的脸迅速垮了下来。 居然是诸葛胖墩,他手上还提了一大堆礼盒,嘻嘻的看着自己。 我和我大老婆花前月下过二人世界,你来干嘛? 你这个电灯泡就不要在这里发光发热了! “弘毅兄,看样子你恢复的不错了。我给你带了些家里面的土特产。” 陈弘毅看着那大大小小的礼盒,心中也是小小的期待,要知道,这诸葛胖墩可是钦天监的少主,他送的自然都是些什么天材地宝,随便拿出一件来,怕是都可以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腥风血雨。 “诸葛胖胖,你带的都是些什么东西呀?” “陈兄,你受伤之后呀,我是吃不好穿不暖,不眠不休好几天,专门从钦天监的内库挑选的一些滋补身体的宝贝给你送来。” 听到这,陈弘毅心中一喜。 这么说来,这里面装的都是可以舒筋活骨的灵宝喽! 很快诸葛胖胖就拆开了礼品包装,拿出其中的灵材,如数家珍道。 “这里有乌鬃烈牛的牛鞭,多财灵猪的猪腰子,还有从东海边捞回来的生蚝……”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里还有一捆八二年的韭菜。” what? 什么玩意? 听着诸葛胖墩的话,陈弘毅和夏晴鸢的面色都是变得古怪起来。 老子是因公受伤,又不是纵欲过度,你给我整这些东西干嘛! “诸葛胖墩,我有个问题,不知当问不当问。” “问,弘毅兄,你尽管问,小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这么二,你家里人知道吗?” “知道呀!” “从小我家里面就告诉我,长大以后一定不要做一个不三不四的人,所以我就做了二!” 听到这话,陈弘毅只能扶额感叹道。 “诸葛兄还真是家学渊源呀!” “客气!客气!” “对了,胖胖,大早上的,你不在衙门处理公务,来我这里干嘛?” “你还说呢,头儿在衙门里面都快要愁死了,让我把你带过去给他解决难题呢。” “啊?” “出什么事了?” “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清楚,去了衙门我再与你细说。” “好!” 说着,陈弘毅就朝着马厩走去,诸葛胖墩一把拉住了他。 “弘毅兄,你去干嘛呀?” “牵马呀!” “牵马干什么?” 看着这个缺根筋的二百五,陈弘毅没好气的说道。 “当然是骑马去衙门,难不成飞过去呀!” 诸葛胖墩连忙掏出祖传的大保健……呸!大宝剑,笑着说道。 “好,我们就飞过去!” 陈弘毅: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 明镜司,总旗堂。 李遇春坐在红案上,眉头紧皱,手中还捧着一把炒豆子,漫不经心的一颗一颗往嘴里面送。 陈弘毅和诸葛胖墩嘻嘻闹闹的走了进来。 “春哥!” 正在思考的李遇春直接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炒豆子都是掉在了地上。 看着炒豆子撒落了一地,李遇春的有些惋惜的感叹了一声,依依不舍的将目光挪到了陈弘毅两人的身上。 “春哥,发生啥事了,这么急着叫我过来?” 还不待李遇春说话,一旁的司空战魁则是开口说道。 “还不是上次案子的那个韩有德,那个家伙,嘴硬的狠,审了半个月了,愣是一点有用的消息都没有审出来。” “啊?” 听到这话,陈弘毅忍不住惊呼出了声。 “还反了他了,那韩有德关在哪?” “地牢。” “胖胖,走,咱们去给他点颜色瞧瞧。” “好嘞!” 看着不知天高地厚的两人,李遇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大手一挥,用真气将那散落一地的炒豆子汇聚在了一起。 “战魁,你觉得这两个毛头小子有几成把握可以撬开那青罡天狼的嘴?” 司空战魁并没有多说什么,伸出一个手指,在李遇春的面前晃了晃。 “一成?” “不是。” “那是何意?” “我的意思是,他们两个一点机会都没有。” 李遇春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想的,这次就让这两个小子长长记性。” “该让他们知道,这不良人的水深,远远不是他们可以把握的住的。” “也是。” “老李,今天休沐了之后,去教坊司逛逛呗。听说那里最近来了一位歌姬,才貌双全,那叫一个风骚!” 听到这个提议,李遇春沉吟了一会,缓缓的说道。 “那里去一次没有五两银子下不来呀,你请客吗?” “滚,你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老子的钱还留着娶媳妇呢!” …… 明镜司,地牢。 作为不良人专用的监狱,地牢从来都不是用来关押一般的犯人,这里面的关着的全部都是——妖! 总旗周日休正坐在桌上喝着酒,一旁的桌上还摆着几颗花生米,而他的对面这是被五花大绑的青罡天狼。 本来,这个案子是由李遇春主查的,不过周日休却主动要求帮忙审讯。 正好李遇春琐事繁多,手上还有不少案子,就把这个吃亏不讨好的事情交给了周日休。 审问了数日,这青罡天狼硬是什么都没有招。 周日休看今日也没什么收获了,摆了摆手说道。 “今天就这样!大家伙累了一天了,将这个家伙收监关押之后就休沐了。” 听到这话,监牢中的众人心中也是一喜,这样浑水摸鱼的日子他们可是过了好几天了。 这个周日休总旗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改常态急功近利的样子,每天随便对那青罡天狼盘问几句就没有下文了,甚至连大刑都没怎么用过。 不过,就在众人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个贱贱的声音传来。 “未在衙门规定时间,提前休沐,一次扣俸银三两。” “所以,诸位还是等会再走!” 第九十章 你说不说 听到如此言语,众人的面色不善的朝着那说话者看去。 他们此刻那是相当不爽,哪里来的混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打扰爷们出去勾栏听曲! 而说话不是别人,赫然正是陈弘毅。 陈弘毅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之前一直什么都审不出来。 这两个家伙就是一伙的,那青罡天狼背后的周大人,就是周日休的义父,周日休怎么可能让青罡天狼说出不利于他爹的证词。 要不是自己当初在白云阁听见了那蓝田县令刘青天和青罡天狼的交谈,怕也发现不了两人直接肮脏的屁yan交易。 看到是陈弘毅这个家伙,周日休更是瞬间来了脾气。 “陈弘毅,你再此胡言乱语些什么呢?” “这审问青罡天狼的案子是本总旗负责的,与你有何关系,你可莫要胡搅蛮缠,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对我不客气?周大人好大的官威,要是不服气,何不再来做几道大周官话听力题?” “废话少说。” 周日休面色铁青的说道,显然,他被陈弘毅说到了痛处。 “周大人,我也不和你在这扯皮了。” “这几天审问青罡天狼麻烦你了,但是,现在李总旗的意思,由我接管审问青罡天狼的任务。” 听到这话,周日休也没有办法,只能应允了下来,他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我审了半个月都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消息,我就不信你小子可以审讯出什么来。” “那周大人就睁大眼睛瞧好了。” 说罢,陈弘毅就对着地牢中的狱卒招呼起来。 “大家都别愣着了,都动起来呀。” “辣椒水,老虎凳什么的都准备好了,马上就要动刑了!” 听到这话,青罡天狼害怕的腿都抑制不住的抖动起来。 自从上次在王家的庭院挨了那段毒打之后,陈弘毅已经对青罡天狼的幼小脆弱的心灵造成了不可磨灭的创伤。 现在他又听见陈弘毅要对自己用刑,心中更是害怕不已。 陈弘毅来到青罡天狼的面前,看着他笑眯眯的说道。 “来人,上刑具!” 说着,一个狱卒就拿着一把木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陈弘毅。 看着眼前的烧火棍,陈弘毅摇了摇头,他将那木棍扔在一旁。 “这种刑具太过血腥暴力,不符合我斯文温和的性格,还是不用的好。” 听到这话,青罡天狼看着陈弘毅的目光都是柔和了几分,看来,这个家伙还是有些人性的,似乎都没有那么可恨了。 不过,陈弘毅很快就找到了一件趁手的刑具,是一件数尺长的铁棍,上面还有着密密麻麻的铁刺,他还有一个学名——狼牙棒。 那木棍与它比起来,就是如同一根牙签一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青罡天狼:…… 我可能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拿起那狼牙棒,陈弘毅也是露出了恶魔般的笑容。 面对这个好几次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人,陈弘毅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 “嘿嘿嘿……” 他拿起狼牙棒对着那青罡天狼就是一顿胖揍,连狼牙棒上的铁钉都被崩下来了几个大口子。 陈弘毅:“你说不说,啊!” 青罡天狼:“我……” “我什么我,还不快如实招来!” “你……” “你什么你,有屁快放。” “你娘的!” “呦呵,小样胆挺肥呀,还敢骂人!今天我就看看,是你硬,还是我这狼牙棒硬。” 说罢,陈弘毅抡起狼牙棒对着青罡天狼的脸上就拍了过去,一棒接着一棒。 打人要打脸,打脸伤自尊! …… 一柱香后 “砰!” 那坚硬的铁制狼牙棒居然断成了两截,围观着的诸葛天明和一众狱卒都是惊呆了。 这么凶残的吗? 刚刚是谁说自己斯文温和,最讨厌血腥的东西? 陈弘毅已经累得满头大汗,他倚着那半截断裂的狼牙棒,喘着粗气的说道。 “看你还嘴不嘴硬?” “说不说?就问你说不说?” 此刻,青罡天狼脸已经被打得肿如猪头,亲妈来了怕是都认不出来。 他眼角留下两滴清泪,委屈巴巴的说道。 “你倒是问呀!” “你上来就问我说不说!说不说!你踏马的什么都没有问,我说什么呀!你让我说什么!” 说罢,青罡天狼委屈的嚎啕大哭了起来。 踏马的,长这么大我就没有受过这种委屈! 光挨捶了,我踏马倒是想说呀,你倒是问呀! 如此凄惨的场景,真是见者伤心,闻着落泪。 一个身高快两米的大汉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下痛哭起来,跟死了妈一样。 宅心仁厚的诸葛胖墩都是对青罡天狼多了几分怜悯。 这娃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呀!鼻涕眼泪流的稀里糊涂的,嘴巴还流着血水呢! 陈弘毅也是愣在了原地。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这可真是尴了个尬了。 居然忘记问了。 倒是自己草率了! 他拍了拍那青罡天狼的肩膀安慰道。 “对不起哈,哥们,你也别太往心里去!” 听了陈弘毅的话之后,青罡天狼的反应更加剧烈了,他哭诉道。 “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 “要是对不起还有用的话,还要你们这些不良人有什么用?” 听到这话,陈弘毅都觉得颇有几分道理,哪里像一个蛮夷妖族能够说出来的。 看着这个青罡天狼给脸不要脸,还想要继续纠缠,陈弘毅收敛了神情,理直气壮的说道。 “我没问你,你就不知道主动说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没有听说过吗?” “一点眼力儿见都没有,我不打你打谁?” “……” 青罡天狼差点没有没被气得背过去,一个劲的对着陈弘毅翻着白眼。 你瞧瞧 你瞧瞧着说得是人话嘛! 你给过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一上来抡起狼牙棒就打。 那棒子叫一个狠呀,牙都直接打掉了一排,我怎么开口? 青罡天狼忍无可忍,冒着有可能继续被暴打的风险,感叹了一句。 “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哎!今天你就见到了!” “青罡天狼,从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答什么知道了吗?” “好。” “现在的你,到底是韩有德,还是夺舍的韩有德身体的青罡天狼?” “都不是,其实这是一种妖族的契约,是高等妖族的保命手段,当妖族的魂魄附在人类身上,只要宿主同意,就可以耗费他的十年的寿命,让我们与他共存?” “意思就是你现在既是韩有德,也是青罡天狼?” “对。” 接下来的半个时辰,那青罡天狼就是把什么的交代了,甚至连他小时候偷看婶婶洗澡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见青罡天狼交代的差不多了,陈弘毅对着他啐了一口,有些不屑的说道。 “呸!” “我还以为妖族都是铁骨铮铮之辈,没想到却出了一个这么没有骨气的东西,简直就是妖族的败类!” 青罡天狼:“……”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老子刚说完,你就过河拆桥,要点b脸。 你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但是不能侮辱的人格……呸,妖格! 陈弘毅突然收敛了神情,他对着青罡天狼严肃的问道。 “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 “好!” “上次在白云阁中,你与刘青天口中的幕后主使周大人到底是谁?” “是不是刑部尚书周清?”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惊雷,直接将众人吓呆在了原地。 要知道,若是青罡天狼承认,朝堂将会引起巨大的地震。 此刻,他们都屏住呼吸看向了青罡天狼,想要知道他到底会如何回答。 第九十一章 小孩子才做选择 青罡天狼喉头微动,此刻,他有些迟疑,说还是不说? 看着磨磨唧唧的青罡天狼,陈弘毅二话不说,拿起那半截断裂的狼牙棒作势就要打。 青罡天狼直接被吓得连连摇头,急忙说道。 “我说!我说!” 陈弘毅也是一脸期盼的看着他,耳朵都是凑近了些。 “还不快说,到底是谁?” 显然,他也非常想要知道答案。 若是真的是周清的话,自己就可以借此直接扳倒那位刑部尚书。 “那周大人就是……” “小心!” 突然,一声惊呼传来。 当陈弘毅回过神来时,他发现青罡天狼的喉管处出现了一条细密的血线。 而他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只见他临时前,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周日休。 陈弘毅也是反应过来,对着周日休怒吼道。 “你居然敢杀人灭口,私自杀害证人。” 周日休耸了耸肩,一脸无辜的说道。 “真不好意思,我刚刚看走眼了,以为那青罡天狼的要对阁下不利,所以才会出手。” 陈弘毅此刻虽然非常生气,却有没有任何办法。 这家伙不过是杀了一个本来就要判处死刑的妖族,凭借着他总旗的身份,应该也不会受到这么过多的责罚。 看着此处的一片狼藉,陈弘毅也是没有了任何心情在带着这个地方。 本来差一点就可以听到供词了,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了。 他一把扔下狼牙棒,就离开了地牢。 明镜司,总旗堂。 李遇春正和司空战魁聊着家常,而陈弘毅和诸葛胖墩则是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春哥看着两人,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这么快就出来,是不是吃了瘪呀!” “我……” “别说了,我知道,你们还年轻,摔跤跌倒是常有的,吃些苦头也是好事。” 陈弘毅也是实在憋不住了,他打断了絮絮叨叨的李遇春。 “头儿,你的想象力实在是太丰富了,是该让贫困好好限制一下了。” “什么?” “案子已经审出来,那青罡天狼也招了。” “哦,这是好事呀,那你怎么这个表情?” “青罡天狼死了。” “什么!死了?” “嗯。” 接着,陈弘毅就把地牢的和自己在白云阁听到的刘青天与青罡天狼密谋的事情都说给李遇春听了。 听罢李遇春也是眉头紧锁,他面带思索之色。 “刑部的周大人?” “弘毅,这件事情你还与别人说过吗?” “没有。” 陈弘毅摇了摇头道。 “好!”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你一定不要告诉其他人,知道了吗?” “嗯。” 李遇春此刻也有些为难,现在牵扯到了刑部尚书大员,其中涉及的各派势力盘根错节,远远不是自己一个总旗所能决定的了。 当务之急是去禀告帅爷,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由不良帅定夺。 想到这,李遇春就起身离开,他拿出一张手书: “陈弘毅,这是对于你破案的奖励,可以前往藏经阁兑换一部秘技,你有时间就去换了。” “好的,头儿。” 李遇春离开后,陈弘毅拿着手书怔怔出神。 一旁的诸葛胖胖有些不服气的说道。 “弘毅,这不公平!” “我陪着你跑前跑后,凭什么手书你兑,伤痛我背!” “哎呀,咱们兄弟俩谁跟谁,有好东西我能忘了你?” 其实,作为监正的儿子,他对于那些个秘宝都没有什么兴趣,而是在意那手书代表的荣耀。 说到底,他只不过是个想得到组织肯定的小年轻罢了。 陈弘毅搂着诸葛胖胖屁颠屁颠的就朝着那藏经阁走去,口中还哼朝着小调: “你挑着担,我牵着狗!” 诸葛胖墩:“<(`′)>” 藏经阁前。 陈弘毅和诸葛胖墩大摇大摆的就准备进入大门,谁知道就被门口的守卫拦住了。 “藏经阁重地,若无手书,不得入内!” 那守卫横着手冷漠的说道。 “哦哦哦!” 陈弘毅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手书,也不知道是不是不良帅亲笔的手书,就递了过去。 那守卫看了看手书,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陈弘毅和诸葛胖墩。 what? 这个世界怎么了! 不良人小旗居然就有资格进入藏经阁了,要知道以往那些进入藏经阁的都是些校尉,哪怕是再次些,那也是立了大功的总旗。 不过,那守卫毕竟也是见过大风大浪,他很快就恢复了神情。 毕竟,这两人如此年轻就可以拿到帅爷的手书,如此受帅爷器重,未来在不良人的前途自然也是不可限量,自己还是与他们打好关系为好。 “两位,不知你们想要挑选什么秘技和灵宝?” 诸葛胖墩摊了摊手,对着陈弘毅使了个眼色。 “别问我,我是来陪这个家伙来挑选秘宝的。” “这位前辈,我想问您一下,刀法秘技在藏经阁的哪里放置?” “在藏经阁三层右边的书架上,共计刀法四百八十零一部。” “好的,有劳了。” 说着,陈弘毅就拉着诸葛胖墩准备进入藏经阁。谁知道那守卫在他身后喊道。 “最近从钦天监要了数部绝学,放在书架最下面那一层,你可以看看。”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是一愣。 我靠,这老哥怎么这么好心,还主动提醒该选什么秘技。 我们以前也没有见过呀?他为什么会主动提醒我? 难不成是我长得太过英俊,他馋我的身子?要知道古代风气开放,好男风者不再少数…… 想到这,陈弘毅不由得菊花一紧。 那个守卫只是想与陈弘毅这个非常有潜力青年才俊结一段善缘,并没有其他想法。 他要是知道陈弘毅脑中所想,怕是会被气了吐出一口老血来。 很快,陈弘毅就和诸葛胖胖来到书架前,看着眼花缭乱的秘技,选择困难症都犯了。 “弘毅,你想好要哪一本秘技了吗?” “e,小孩子才做选择,我都要!” “……” 这时,一个中年青衣男子走了出来。 “全都要,你小子倒是贪心!” 陈弘毅听到这话,也是回头看去,他就看见了一个青衣中年老帅哥。 只见他浓眉大眼,相貌堂堂,两鬓的白发也是让他更多了几分成熟的味道,一看就知道他属于那种迷倒一片小萌妹的成熟中年帅大叔类型。 不对呀! 这藏经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进来的,眼前之人又是谁呢? 还不待陈弘毅思索片刻,那青衣大叔继续说道。 “要知道,这里面的秘技,有些人穷极一生都无法参悟,你还想全部都要。” “需知贪多嚼不烂,你想要样样学精,最后很可能会样样都学不精!” 陈弘毅也是诚心求教道。 “那老哥,藏经阁武技瀚如烟海,如此之多,我又该如何挑选武技呢?” 第九十二章 心中无女人 “首先,你要知道,武技主要分为两类。 一类是技,主要讲求的是招式的技巧和变换。 一类是道,大道至简,到了这个层面,基本上就已经不在去过于计较一招一式,而是对于道的领悟,相较于技,他的威力自然也是强上许多。” “既然如此,那我选道阶武技!” “你莫要心急,先听我说完选武技。其实就如同买衣服,并不是越贵越华丽越好。 反而是需要合身,衣服穿着身上,舒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武技亦是如此。” “同理,道阶武技虽强,但绝不是你区区一个八品武夫可以修习的,反而是技阶武技更适合你。” 陈弘毅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有被冒犯到。 你几个意思,什么叫区区八品武夫? 我觉得他在内涵我,但我又没有证据! 青衣帅大叔才不陈弘毅心中所想,他继续说道。 “你还是找高级的技阶武技,运气好的话,里面也会蕴含一丝道意,对你最适合不过。” “好。” 陈弘毅还准备问些什么,不过当他再抬头时,那青衣帅大叔已经不见了身影。 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呀,这不良人中还真是卧虎藏龙。 他和诸葛胖墩对着书架底层那钦天监运来的武技一顿狠翻。 看着这些武技,诸葛胖墩有些疑惑的说道。 “弘毅,你说怪不怪,这些个刀谱怎么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不是傻?人家那门卫大哥不是说了吗?这是从你们钦天监运过来的,你不眼熟才怪呢!” “别废话了,快点翻!” “好!” 突然,陈弘毅停了下来,目光聚集在其中的一部秘技上。 《居合斩》,高级技阶刀法。 他指着那部刀谱如获至宝的说道。 “就它了!” 摸着那丝滑的绸缎,感受着刀谱封面的纹理,陈弘毅忍不住都要发出畅快的。 待我刀法大成,大杀四方,一定可以力压同境武夫抬不起头,哈哈哈哈哈…… 到了那时,整个魔仙堡就是我古娜拉黑暗之神的天下了,哈哈哈哈哈…… 想到这,他欣喜的翻开那刀谱。 不过连内容都还没来得及看,陈弘毅差点就哭出来了。 这《居合斩》最后的纸张如同被狗啃了一般,后面的几页全被被撕掉了。 这刀谱居然是残篇! 看到这,陈弘毅忍无可忍,他仰天长啸,委屈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别低头,皇冠会掉。 别哭泣,坏人会笑。 “哪个狗日的这么缺心眼,把武技后面的内容都给撕了?” 诸葛天明看着那熟悉的武技,似乎想起了什么。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略带歉意的说道。 “弘毅,不好意思哈,这纸好像是我撕的。” “?!” “前几天我去上茅房,刚好没有厕纸,当时实在憋不住,就用这个擦屁屁了……” 陈弘毅猛得拍了拍头,难怪这家伙说看着武技眼熟,原来是这些武技还在钦天监的时候,被这个家伙用来擦屁屁了。 那得是多金贵的屁股呀!才能用高阶武技当厕纸。 事已至此,陈弘毅也只能认命了。 陈弘毅翻开《居合斩》阅览起来。不过,当翻开开刀谱第一页的时候,他居然直接就有了想把它扔掉的冲动。 “刀法第一式,忘掉心上人。” “心中无女人,拔刀自然神!” 什么鬼,这个刀谱的作者肯定是受够了爱情的苦,才会说出这番虎狼之词。 其实这个也还好,陈弘毅勉强能接受。 要是自己不走运拿的是一本葵花宝典,开篇就是“欲练神功,挥刀自宫。” 到了那时,老子要是真的痛失良鸡了,这辈子怕是都没法勾栏听曲了。 看完了刀谱,陈弘毅也是总结出了这篇秘技的中心思想。 集中全力,一刀克敌。 简单,粗暴,我喜欢! “这个武技对我的胃口,就要它了。” …… 总旗堂。 陈弘毅拿着那《居合斩》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手中的绣春刀也是不停的比划着。 就在这时,李遇春走了进来。 诸葛胖墩一看春哥回来了,立马上前去拍马屁。 “春哥,来喝茶!” “站累了,春哥,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腿。” 陈弘毅也是非常不解,这少监正的儿子怎么一点纨绔公子哥的架子都没有,咋还跟个狗腿子一样呢? 李遇春喝着热茶,闭着眼睛享受着一切。 “弘毅,帅爷有令,让你去青瓦楼一趟。” 哦? 见不良帅? 看来春哥刚刚和自己交流完消息之后,是去见袁天罡了,也不知道他们两个说了啥。 那袁天罡找我干嘛呢? ~( ̄▽ ̄~)~ 我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天才罢了,不良帅日理万机,为什么要拨冗见我呢? “春哥,不良帅找我干嘛?方不方便透露一下?” “不问了,去了你就知道了。还不快去,难不成让帅爷等你呀?” “好嘞!” 陈弘毅屁颠屁颠的出了总旗堂。 一旁大显殷勤的诸葛天明则是愣住,捏肩的手都停住了: “头儿,不良帅没说要见我吗?” “帅爷见你?” “嗯呐。” “你脸怎么那么大呢,继续捏!” “哎!” —————————— 青瓦楼。 陈弘毅站在楼台前,有些踌躇不敢上前,这第一次见老板,还是要保持一个良好的形象。 呼出一口浊气,他就走进了青瓦楼,才数十步的路,陈弘毅却走的格外缓慢。 很快,他就来到了二楼。 就看着一个青衫男子站在高处凭栏远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看着那青衣身影,陈弘毅刚刚准备跪下行礼。 不过,当看清那人的正面之后,陈弘毅直接就走上前去。 “大叔,是您呀!” 陈弘毅走了上去,一把就搂住了那青衣中年帅大叔的肩膀。 原来,此人正是在藏经阁教陈弘毅挑选武技的那位青衣男子。 帅大叔似乎对陈弘毅如此亲昵的动作有些不习惯。 不过,他也只是微微的耸动了一下肩膀,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叔,你来在青瓦楼干什么呀?” “你觉得呢?” “你还想考我,这还不简单。” “首先,你年纪这么大了,在不良人干了这么多年,肯定不是一般的小旗,多半应该是管理阶层了,另外你一身儒士打扮,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所以,你是不是不良帅身边的文书?” 听到这话,那青衣男子微微一笑。 “文书?” “难道我就不能是不良帅袁天罡吗?” 听到这话,陈弘毅直接被吓了一跳。 他有些后怕的拍了那青衣大叔的胸脯一下,而后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说道。 “可不敢乱说!你都在这青瓦楼待了这么久了,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 “在咱们明镜司里,不能叫袁天罡,要叫帅爷!” “对了,你都跟帅爷这么久了,对于他的喜好怕是也非常了解,快给我说说。” “等会要是我把帅爷的马屁拍舒服了,说不定直接就平步青云了,到时候我肯定忘不了你。” 就在陈弘毅和青衣男子窃窃私语的时候,李遇春就走了上来。 刚刚有些机密卷宗他忘了给帅爷,现在准备送过来。 不过,他一上二楼,就看见陈弘毅正搂着一个青衣男子聊得热火朝天。 看那青衣人的眉眼和身形,怎么和帅爷有几分相似呢? 待李遇春走近看清楚之后,直接吓呆在了原地。 陈弘毅这小子是不是要疯呀! 居然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横跳! 陈弘毅也是注意到了李遇春,他高兴的招招手。 “春哥,这是我新认识的一个朋友,叫……” “对了大哥,都忘了问了,你叫啥名呀?” “袁天罡。” “哦!这么巧,你居然和帅爷同名同姓呢!” 看着没脑子厉害的陈弘毅,李遇春是看在眼里,急着心里,他连忙跪在地上行礼道。 “属下李遇春,拜见帅爷!” 帅爷? 陈弘毅左顾右盼,发现周围并没有别人。 这里只有自己和帅大叔,难不成…… 想到这,他看着被自己搂着的青衣大叔,想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帅爷,看不出来,您长的挺帅的呀?” “……”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第九十三章 杀人灭口 三人就这么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大眼瞪着小眼,相顾无言。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 陈弘毅则是在心中快速盘算…… 眼前这人就是我的大boss袁爸爸。 那他刚刚在藏经阁遇见他到底是偶遇? 还是他故意制造的巧合呢? 难不成他觉得我是平平无奇的小天才,所以才一直都在默默关注我? 就在他大脑告诉运转的时候,袁天罡咳嗽了一声。 陈弘毅这才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手还搭在袁天罡的肩膀上,连忙放了下来。 “属下陈弘毅,参见不良帅!” “哦?你就是陈弘毅,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呀,想不到你如此年轻,破案经验却如此老道。” 听着这如此客套的官话,陈弘毅心中也一阵不解。 袁爸爸,你怎么搞得跟咱们第一次见面一般,我们刚刚不是还在藏经阁见过吗? 陈弘毅虽然纳闷,不过表面工作还是做的相当到位的。 “大帅谬赞了,弘毅能有今天,都得益于不良人的提携。大帅之恩,属下片刻不敢忘却,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您效犬马之劳。”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袁天罡口中低语,重复着陈弘毅刚刚说的这两句话。 不好! 陈弘毅也是意识到糟了。 电视剧看多了,才学的这句台词,都忘了这个时代可没有《出师表》和诸葛亮,袁爸爸怕是以前都没有听过。 “听鸢儿说你不仅破案如神,还颇具文采,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陈弘毅的一顿彩虹屁拍得袁天罡心情舒畅,眉开眼笑。 作为官场中人,谁都喜欢听好话,不过说话也是要讲艺术的,关键是要看拍马屁者怎么说了。 显然,陈弘毅这马屁拍得非常到位! 既表了衷心,也没有假惺惺的夸赞,让袁天罡非常受用。 看到这一幕,陈弘毅心中也是窃喜。 自己一定要紧紧的抱住袁爸爸的大腿,将来在京都的路也会好走很多。 而一旁跪着的李遇春则是有些艳羡的看看着陈弘毅,自己要是有这个小子拍马屁的本领,何至于干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一个区区的总旗呀。 奈何自己读书少,文采不够,拍不出这么好的马屁。 这叫什么? 随风潜入夜,马屁细无声。 拍了,又像没拍,这才是拍马屁的最高境界。 “陈弘毅,我有一事要问你。” “帅爷请说,属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弘毅心中跟明镜似的。 袁天罡此时所问,无非就是有关那青罡天狼与周大人的事,自己只需如实作答就行了。 “那日抓捕青罡天狼时,朱雀的的气息是你释放的吗?” “” 袁爸爸,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呀。 你这话问的,让我该如何答呀! 听到这话,原本还一脸轻松的陈弘毅面露为难之色,额头上已经露出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他非常害怕。 废话,是个人都得害怕呀! 自己体内有着《山海妖兽录》上排名神兽榜上排名第十一的朱雀,而不良人又是一群与妖族势不两立的二五仔。 这要是被二五仔头子袁天罡知道了自己就是朱雀的宿主,不得宰了自己。 那可就要完犊子了! 不对! 他这是一个问句,而不是一个陈述句。 这就说明他还不能肯定我就是那朱雀的宿主,而只是对我表示怀疑。 看来,夏晴鸢并没有出将那日的事情如实告诉袁天罡,呜呜呜…… 大老婆果然还是爱我的! 袁天罡对着陈弘毅温和的说道。 “陈弘毅,你不要紧张,如实作答即可。” 我信你个鬼! 谁知道你这个糟老头子是不是故意诈我,小命要紧,容我再想想。 片刻之后。 陈弘毅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猛的抬起头来,有些视死如归的说道。 “帅爷,我就是那朱雀的血脉的继承者,您猜的不错,那日的气息就是我释放出来的。” 看着坦然承认的陈弘毅,袁天罡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是陈弘毅此刻狡辩不承认的话,他对陈弘毅的感观肯定会差上不少。 谁知道他居然会如此坦诚,这也让自己对他高看了几眼。 其实,陈弘毅也是思量了好久之后,才做出的这个决定。 目前,袁天罡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而且不良人对付妖族的手段如此之多,肯定可以探查出自己体内的朱雀,自己狡辩也没有,还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 就在陈弘毅以为自己要人头落地的时候,袁天罡突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好呀!” “时隔多年,我大周居然又出了一位神兽继承者,哈哈哈哈哈,天佑我大周,天佑我不良人!” 听到这话,陈弘毅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帅爷,您不杀我吗?” “本帅什么时候说要杀你了?” “我体内有朱雀妖族血脉呀,咱们不良人不是专门杀妖兽吗?” 听了陈弘毅的话,袁天罡一阵无语,对着陈弘毅解释道。 “我们杀的是妖族,不是有妖族血脉的堕落者。” “不良人其中九成的人都是有妖族血脉的堕落者,照你这么说,那我不得将明镜司的人都杀了?” “哦哦哦,属下明白了。” 陈弘毅连忙点头应允道。 他刚刚太紧张都忘了,自己只是有着血脉的堕落者,并不是真正的妖族。 呼! 吓死老子了! 陈弘毅长长的舒出一口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也放了下来。 “你也不要过于紧张了,我们不良人都是些良善之辈,只屠杀那些妖邪鬼怪,对于堕落者的态度还是比较友好的。” 良善之辈? 要是当初没见过夏晴鸢的雷霆手段,陈弘毅说不定还会真的相信袁天罡的话。 而跪在一旁的李遇春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都被这番高能对话惊呆了。 陈弘毅居然是朱雀,要知道大周的目前也只有一位神兽血脉继承者呀! 而那位大能,现在深得女帝陛下器重,已经是黄道宫二十四神将的领袖了。 若是陈弘毅成长起来,将来的成就一定不会比他低呀! 自己这是捡到宝了呀!手下的小旗居然是如此惊才艳艳之辈。 不对呀,如此机密,帅爷为什么会让自己知晓呢? 就在李遇春疑惑之时,袁天罡也是注意到了他,有些意外的说道。 “你怎么还在着?” 李遇春也是有些懵逼。 那我走? 敢情那袁天罡是选择性失明,将跪在地上的李遇春直接忽略了。 此刻,他也是回过神来,对着李遇春严厉的说道。 “如此机密,可不是你一个总旗应该知晓的。” 听到这话,李遇春有些不寒而栗,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这……这不会是要杀人灭口! 第九十四章 魂器 就在李遇春已经在心中盘算好了,在遗书中向自家夫人坦白自己包养二奶的时候,袁天罡则是有些冷漠的说道。 “既然知晓了,就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向任何人透露陈弘毅体内有朱雀血脉的消息,明白了吗?” “属下……属下明白。” 听到这话,直接把李遇春整不会了。 什么意思,这就不灭口了? 袁天罡也是注意到李遇春,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继续问道。 “李遇春,你担任总旗已经多久了?” “回禀帅爷,属下进衙门二十六年,已经当了九年总旗了。” “哦?都快有十年了……” “好,本帅知晓了,你先退下。” “是!” 李遇春面色平静缓缓退下,心中却是激动万分,离开青瓦楼之后,他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心情,得意的笑了起来,笑容如菊花般灿烂。 在官场浸淫多年,他如何能不知道不良帅的意思。 刚刚那番问话,帅爷是在提点自己。 小春呀!你的资历已经够了,好好干,表现的好了,马上就可以给你提官了。 想到这,李遇春心中也是激动不已。 要知道,他都已经坐好了在总旗这个职位上退下的准备,对于那遥不可及的校尉之职更是不敢有任何奢望。 可眼下却有了一个天上掉馅饼的机会,可以让自己更进一步,他自然是开心不已。 不过,李遇春开心归开心,但是他心中明白,自己能有这个机会,其实是还得益于陈弘毅。 不良人中资历老的总旗不知凡几,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大帅完全是看着陈弘毅这位神兽继承者的面子上,才愿意提拔自己。 他也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竭尽全力去教导陈弘毅,报这香火之情,让他成为一个合格的不良人。 袁天罡端起哥窑青瓷杯,缓缓了抿了一口清茶,对着还处于懵逼状态的陈弘毅问道。 “小子,你还有什么不懂的吗?” “帅爷,我就想问问,这妖族是傻子吗?明明知道堕落者如此强大,为什么要选择与人类交配,生下带有人族血统的堕落者呢?” “妖族自然不是傻子,在数千年前的大陆,他们是唯一的统治者。因此,他们根本没有想到在千年之后,会有人可以威胁到他们的统治。 至于为什么要与人类交配生下堕落者,则是因为妖族虽强,但繁衍后代的能力很差,血脉稀薄,他们想要扩大族群,加强对大陆的统治,就需要更多的族人。 碰巧,他们发现了人类的繁衍能力非常强大,妖族与人族的结合也就显得水到渠成。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天才的构思,如同成功的话音刚落,妖族甚至会进入一个崭新的时代。 不过,他们劝低估了人性的复杂。有了血脉天赋的堕落者开始不满于妖族的统治,在练气士姜子牙的带领下展开了数千年的反抗,最终推翻了妖族的统治。 “哦,原来是这样,那妖族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呀!” “那咱们不良人为什么又要和妖族死磕到底呀?难不成我们之间有什么血海深仇吗?” “你觉得呢?”袁天罡不答反问道。 袁爸爸,你搁这给我玩呢? 明明是我问你,你怎么还反问起我了。 当然,陈弘毅现在肯定不能摇头说no。 毕竟,没有哪个领导会喜欢只会说不知道的马仔。 现在,自己一定要把表现出机智、勇敢、有力气的一面,让袁爸爸对自己刮目相看。 “属下认为,是妖族威胁了大周统治,我不良人为了匡扶正义,维护世界和平,才会舍生忘死,前赴后继,守护世间的万千黎民。” 陈弘毅此番说的可是非常冠冕堂皇,一下子就把不良人的使命提高到了为了人类命运的程度。 “你说的对,但也不全对。” “……” 陈弘毅一阵无语,还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呀! 袁爸爸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了,说话怎么还跟垃圾食品一样没有营养。 “不良人与妖族之间从来都不是正义战胜了邪恶的童话故事。 “更加准确的说,这不过是动物世界中的一次权力的斗争罢了。崛起的堕落者夺取了妖族的统治权,妖族又不甘心想要反扑,两族之间也就这样开始了互相角逐。” “陈弘毅,你以为大周现在的统治者是谁?”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大周的统治者自然是女帝陛下。” “你说的不错,但女帝只是明面上被推出来的代言人罢了。 大周金字塔顶端的那些人,其实还是有群自诩有着高贵妖族血统的堕落者。 当初堕落者们打败了妖族,将其驱逐到了十万大山。 而他们则是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建立了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类政权。 无论是八百年前的大奉,还是如今的大周,不管朝代如何变更,这些个堕落者家族却能一直屹立不倒,愈发强盛。 而堕落者为了维护自己的统治,就需要一个势力去对抗妖族这个庞然大物。 但家族这个组织又过于松散,没有凝聚力和效率。由此,在各方堕落者的牵头引线之下,不良人孕育而生,开始了与妖族的斗争与角逐。” “哦,原来如此!不良人的建立意义就是为了消灭妖族,他的性质也就决定了两方势力的对立。” “对了,帅爷,您当时不是说妖族败退到了十万大山吗?,为什么我大周境内还会有妖神教呢?” “这妖神会的成员都是妖族当初的余孽,他们并没有随着部落迁徙,反而是潜伏在了大周本土,想要伺机而动。 而他们的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颠覆天朝统治,重现妖族荣光。 建立以妖神为首的妖族政权再次统治大陆,奴役凡人,建立属于他们自己的秩序。” “疯子,这妖神教就是一群疯子!” 听到这,陈弘毅摇了摇头由衷的感叹道。 如同要是真有那么一天,那无异于是人类文明的倒退,人们将在妖族的统治下从农耕文明退化到茹毛饮血的时代,这绝对不是他想看到的。 而袁天罡看着陈弘毅如此表情,心中也是非常满意。 看来这个陈弘毅虽然有着纯正强大的妖族血统,却并不是一个狂热的妖族至上的份子,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 现在,袁天罡对陈弘毅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废话! 哪个老板会拒绝一位像陈弘毅这样天赋绝伦,说话还好听的下属? 袁天罡缓缓起身,来到陈弘毅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剿灭妖族任重而道远,我们这一辈人已经老了,未来这个担子……就要交给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别呀,袁爸爸,我一个穿越过来的小片警,就想美滋滋的当个勾栏听曲的富家翁,您别一下子就把拯救世界的重任交给我呀! 说罢,袁天罡就取下腰间的宝剑,递给了陈弘毅。 他看着宝剑,有些不解的问道。 “这……这是大保健(宝剑)?” “序列一百七十名的魂器,三清剑,技能【裂变】。” “它可以根据使用者的实力分裂为若干把分身。” “哇,这么厉害!” 接过宝剑,陈弘毅左摸摸,右瞧瞧,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他像个好奇宝宝对着袁天罡问道。 “帅爷,魂器是啥呀?” …… 第九十五章 没死! 什么是魂器?听这名怎么和法器这么像呀! 袁天罡看着陈弘毅,有些无奈。 我不良人的新人质量什么时候这般良莠不齐了?居然有人连魂器都不认识。 “魂器,顾名思义,是命魂之器,妖族在达到七品命魂境后,会凝聚出核晶,也核晶就是锻造出魂器的主要原材料。” “在钦天监的锻造下,魂器也就拥有的那核晶的原生妖族的天赋技能。” “例如这三清剑,其内核就取自那九头鹰,所以也就继承了其天赋技能【裂变】。” “哦哦,原来是这样呀!” 摸着这价值连城的魂器,陈弘毅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 这是真的吗? 自己居然在二十岁的年纪就拥有了一件序列如此靠前的魂器,实现了魂器自由。 “帅爷,这个魂器是衙门公款报销吗?” “自然不是。” “啊!”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中凉了半截。 如此珍贵的魂器我就是当了裤头也赔不起呀! 这可该如何是好,不会让我在不良人当一辈子的苦力! “你也不用担心,这是对你在破案抓住青罡天狼的奖励。” “多谢大帅!” 陈弘毅翻脸比翻书还快,一听不要钱,连忙就答应了。 废话,白嫖的多香,傻子才不要。 俄顷之后。 袁天罡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陈弘毅,发现他还没有离开的打算。 “拿了剑还不下去,难不成你还想在我这吃晚饭吗?” 陈弘毅连忙摇头表示拒绝,他现在恨不得马上离开。 不过,他还是搓着手,有些为难的问道。 “帅爷,春哥……哦,李总旗汇报的那个事情,就是那青罡天狼和那位周大人,您打算如何处置呀?” “你自己看着办,三日之内给我答复即可。” “啊?” 三天也太短了,还不待陈弘毅讨价还价,袁天罡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我会让李遇春全权配合你的,就这样,下去。” “是,属下告退。” 陈弘毅没有办法,只能先应允了下来。 就这样,他捧着三清剑,生怕磕着碰着了,小心翼翼的离开了青瓦楼。 就在他前脚刚刚离开,姜小白和刘律中就从屏风走走了出来,原来他们方才一直藏着后面。 面色俊美的姜小白,看着陈弘毅远去的身影,有些不乐意。 “义父,您也太偏心了,如此强大的魂器不给我就算了,居然这么白白便宜了陈弘毅这个小子。 虽然他身负朱雀血脉,但现在毕竟只是一个破甲境的小旗,哪里有能力使用如此强大的魂器?” “一个小旗当然是不够格,若是你们的义弟呢?” “什么?义父您……” 不止是姜小白,连一旁木讷的刘律中都变得不淡定了。 要知道,义父已经快十年没有收过义子了,没想到居然会为了这个陈弘毅破例。 看来,义父是真的非常喜爱这个小子呀! 想到这,姜小白心中的醋坛子都被打翻了,对陈弘毅的敌意又是多了几分。 …… 总旗堂。 陈弘毅一踏入房门,李遇春就迎了上来。 “怎么说,那青罡天狼的事大帅打算如何解决?” “让我便宜行事,三日之内结案。” “就这?” “就这呀。” “没说什么别的?” 李遇春有些急迫的问道。 陈弘毅思索了一会,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拍着手说道。 “哦,对了!帅爷还说了。” “说什么?” “在破案期间,你们全权听我指挥。” “……” 还不如不问呢! 现在倒好,又让陈弘毅这小子骑到自己头上去了,以后自己还怎么管理这群小家伙。 一旁的诸葛胖胖也是注意到了李遇春的神色异样,他上前关切的问道。 “春哥,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呀?是不是生病了?” “没事,让我一人待会,我想静静。” “静静是哪个姑娘呀?你这么想她,嫂子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 “……” 李遇春:“d(?д??)” “滚!” 看着一旁嬉闹的诸葛胖墩,陈弘毅却是笑不出来。 现在袁爸爸只给了自己三日之期,怎样才能引出幕后凶手呢? 青罡天狼已经死了,所有的线索都断了,那幕后的周大人就更加不会现身了。 唉! 到底该如何是好呢? …… 锦衣巷,周府。 从这个街巷的名字就可以得知,在这里住着的,都是些锦衣华服的达官贵人。 甚至有人戏称,在锦衣巷随便一板砖砸下去,就可以砸死一堆三四品的大员。 而二品大员,刑部尚书周清作为朝廷肱骨,国之重臣,其府邸哪怕是在贵气逼人锦衣巷中都算得上是数一数二。 大堂中。 刑部尚书周清正坐在红木太师椅上喝着热茶。 许是因为长期掌管律法的缘故,他面容冷峻,总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而在次座上的,正是他的义子,不良人总旗周日休,此刻他正在给周清汇报明镜司地牢发生的情况。 “义父,这次真的是凶险至极! “本来那青罡天狼差点就要招了,幸亏孩儿手急眼快一招结果了他,才没有暴露您的身份。” 听到这话,周清面容不变,他将那简直百金的钧窑田青莲花盏放在了桌上。 “哦,你确定灭口了吗?” “义父放心,孩儿虽然愚钝,但是对于自家的手段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嗯!” 听到这话,周清满意的点了点头,从鼻中发出一声冷哼。 “义父,那陈弘毅实在可恨,要不是,您的身份又如何会这么快暴露,要不要……” 说着,周日休就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他对于这个处处给自己找不痛快的陈弘毅可以说是厌恶至极。 现在正好有这个机会,干脆新愁旧怨一块算,直接杀了算了。 “一个小旗,蝼蚁一般的人物,杀了就杀了,这点小事还要烦我吗?” “义父息怒,孩儿知错了。” 就在两人交谈之时,厅堂外突然响起敲门声。 “咚咚咚……” 一个仆人走了过来。 “老爷,门外有人求见?” 听到这话, “哦?是刑部的吗?居然都追到府上来了。” 那下人有些尴尬的说道。 “不是,那人说是来找少爷的。” “……” 这可是尴了个尬,周清都尴尬的可以用脚趾抠出一个抠出一个三室一厅了。 “带进来。” 不一会,那人就走了进来。 当周日休看清那来人的面容之后,也是惊讶的站了起来,这是他在不良人为数不多的马仔。 不良人小旗,刘马。 “属下不良人小旗刘马,拜见尚书大人,总旗大人。” 周日休有些搞不明白刘马为何会来此,他出言询问道。 “刘马,大晚上的,你不回家歇息,来此作甚?” 只见那刘马面色凝重,连声线都是压低了几分。 “属下有重大事宜向大人禀报。” “何事?” “那青罡天狼并没有死。” “什么?” 第九十六章 引蛇出洞 刘马的话宛如平地惊雷,将周清和周日休父子俩都是吓得不清。 周清听到这话,更是一脸怒意的看着周日休。 “休儿,你不是说确定那青罡天狼已经没气了吗,这是怎么回事呀?” 一旁听到这话的周日休听到这话,更是直接猛得站起身,摆手说道。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刘马,你绝对是听错了,那青罡天狼明明被我一镖割喉,已经死的不能再死的,当时衙门的人可是都看见了的。” “总旗大人,您有所不知。在您离开了之后,陈弘毅连忙去请了名医华桃李。 在他的抢救之下,现在那青罡天狼已经恢复了脉搏,只不过还处在昏迷状态。” “这绝对是不可能,那华桃李医术再高明又如何,难不成他真的能起死回生?” 还不待那小旗刘马解释,首座上的周清出言打断了周日休。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华桃李,宫廷御医,医技精湛,可以化白骨为肉,起死回生,只要患者还有一口气,都能救回来。” 听到这话,周日休基本上也信了个七七八八,不再多说什么。 反而是周清对着刘马继续问道。 “你确定消息属实吗?” “启禀大人,属下是亲眼所看见那华桃李进了地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那你来时可有暴露行踪?” “小的是休沐之后才来的,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褪了飞鱼服,换的寻常百姓的衣服,并未暴露行踪。” “好!” “刘马,这件事算你立了大功,本官日后定会好好奖赏你,退下。” “是。” 刘马缓缓的退下,而周家父子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旗在离开时,眼中绽放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精光。 “此人可信吗?” 听到周日休这话,周清先是微微一愣,思索的片刻之后颔首道。 “义父,此人是我安插在不良人中的心腹,值得信任。” “那青罡天狼又活了过来,随时都有暴露您身份的危险,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呀?” 知道青罡天狼大难不死之后,周日休言语也是有些着急,心中更是方寸大乱。 而周清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他对着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呵斥道。 “急什么,活了就活了,大不了再杀一次。这次由我亲自带队,去好好送那青罡天狼一程。” “义父英明!” 就在两人谈话之际,一道青白色的急影飞入房中,定睛一看,是一只雄壮的鹰隼,脚上还带着一个丝绸白布,像是书信一般的东西。 那周清打开丝绸看了起来,陷入了沉思之中。 一旁的周日休则是关切的问道。 “义父,发生什么事了?” “那位大人的要来了,我需要去亲自迎接。” “那晚上闯地牢……” “由你带队。” “义父,孩儿只是一个七品命魂境,而且那不良人的地牢中还有重兵把守,怕是不好办呀!” 周日休有些急切的说道,生怕这个便宜老爹让自己去送人头。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真给我丢人!” 周清不屑的看了周日休一眼,对着门外喊道。 “多鱼,今晚的刺杀任务,你和清儿一块去。” “是。” 一个体态臃肿,发际线微高,看不出真实年龄的男子走了出来。 王多鱼,周清手下排的上号的顶尖杀手,看到他,原本还惴惴不安的周日休都是多了几分底气。 对于今晚的刺杀,他们志在必得。 …… 月黑风高夜,偷鸡摸狗时。 寂静的夜晚,只能听到那大风吹得树枝呼呼作响的声音,连打更的更夫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明镜司,偏门。 一伙黑衣人正鬼鬼祟祟的贴墙而立,为首之人并不是别人,正是那周日休。 此刻,他用黑色的头巾将自己的面部裹得严严实实,只能露出眼睛里面的两个窟窿,跟那中东的一般。 周日休望着身后的属下,他低声说道。 “报数!” 听到这话,他身后那人二话不说,一把就抱紧了围墙旁的那颗大柳树。 周日休:“……” 咋滴,你要倒拔垂杨柳呢? 周日休对着那黑色的身影有些无奈的说道。 “王多鱼,你干什么呢?” 那傻大个还理直气壮的说道。 “你不是说让我报树吗?我抱着呢!” “我说的是数字的数,不是树木的树,快回来!” “哦哦哦。” 望着高高的围墙,王多鱼对着周日休问道。 “少主,这围墙如此之高,我们要怎么进去呀?” 确实,这不良人的墙壁如此高,墙壁上还放着法器碎片,稍有不慎就会触发机关,身首异处。 “王多鱼,这明镜司偏门的的钥匙就放在机要堂,咱们这里属你的实力最强,就由你潜入其中,将钥匙拿出来。” “是。” “少主,机要堂在哪呀?” “你就去之后,先左拐,穿过三个房间,再右拐,穿过两个房间,就可以看见机要堂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说罢,王多鱼就跳入了围墙之中。 “先左拐,穿过三个房间,再右拐,穿过两个房间。” “先左拐……” 神神叨叨的王多鱼连路都不看,猛的一转身,就撞在了围墙上。 差点没将那墙给干碎了! 哪怕是发出如此大的声响,硬是没有引来不良人的注意。 王多鱼看着乌漆麻黑的一片,揉了揉头,自言自语道。 “咦!” “我到底是应该左拐呢?还是右拐呢?” 为难的他不知在地上看到了什么,灵机一动。只见他拿起一株野花,慢悠悠的拔着上面的花瓣,口中还念念有词。 “小公鸡点到谁就选谁。” “左拐” “右拐” “左拐” “右拐” …… 一个时辰后。 王多鱼还没有回来,身后的属下都是有些着急了,他对着周日休说道。 “少主,王多鱼怎么还没有回来?都这么久没有消息了,要不咱们先进去。” “行,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周日休咬了咬牙,率先跳了进去,身后十数道黑影一跃而起,跟着他跳过围墙,进去了明镜司。 一众人等就这么站在原地,白白的浪费了一个时辰。 …… 明镜司,地牢外。 “阿嚏!” 蹲在角落的李遇春被那冷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颤颤巍巍的他将衣袍都是裹紧了几分。 望着那不远处的纹丝不动的木门,他对着一旁的陈弘毅有些狐疑的问道。 “弘毅,你小子不会是拿我打秋风的,这眼瞅着就要天亮了,怎么还没有见有人进来劫地牢。” “春哥,别急,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放屁,马上是多久?你小子两个时辰之前就是这么和我说得,到现在还是连个人影子都没有看见。” “……” 陈弘毅也是开始纳闷了。 不对呀! 都这个点了,周清他们也应该到了呀,自己为了他们行动方便,可是连围墙上的法器机关都没有启动,这是怎么肥事,难不成他们今天真的不劫狱了? 想到这,陈弘毅也是变得愁云惨淡起来。 第九十七章 六品——法相境 明镜司,厅堂。 周日休带着人有条不紊的摸索着,慢慢的向地牢的方向靠近。 他一边带着路,一边对后面的嘱咐道。 “都给我长点心,更紧点,谁要是掉队了,我可不管!” 很快,众人就来到了地牢前。 看着眼前的景象,周日休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德发? 不是说有大批人马戒备森严吗? 这里这么一个看守都没有,难不成是那小刘马说了谎话呀? 不对呀!就那个家伙的,我借他仨胆,他也不敢骗我。 周日休也没有办法,大手一挥,就带着人闯入了地牢中。 看着偌大的地牢,他冷静的对着身后的说道属下说道。 “你们给我听着,地牢共有两层三百一十二间,你们三人一组,分不同的人方向进行搜寻。” “是!” 那十数个黑衣人应下,就准备前往搜寻,周日休继续补充道。 “你们听着,地牢中若是遇到守卫,直接杀无赦!” “一刻钟后,无论找没有找到青罡天狼,都必须在这里集合。” “少主,您不随我们去一起去搜寻吗?” “不了,我还有更加危险的任务要去完成。” “什么任务?” “给你们把风。” “……” …… 一刻钟后。 周日休都已经等不及了,站起来朝着地牢中望去。 不是说了一刻钟之后来这里集合吗? 这群家伙怎么还没有回来? 就在他纳闷的时候,陈弘毅已经缓缓的来到了他的身后。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周日休猛得回头,看见了那个面目可憎的家伙。 两人四目相对,火光四射。 陈弘毅看着他,笑得都直不起腰了。 “周日休,要不我说呢,你小子的心是真大。 带着一群妖族居然闯到了不良人的总部明镜司,这不就是耗子进了猫咪窝,纯属的厕所里面打灯笼——找死(屎)呢!哈哈哈哈哈……” 周日休面色铁青的看着陈弘毅,他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陈弘毅,你怎么在这?” “自然是在这等你呀。” “等我?你怎么知道我会来?” 周日休说道这,似乎想起来了什么。 “难不成是刘马那个家伙出卖了我?” 看着满脸疑惑的周日休,陈弘毅笑着为他解惑道。 “当然不是,那个家伙在你离开之后就被我拿下了。” “不可能,你别想诈我,那刘马一个时辰前还去过我的府上,怎么可能被你抓起来了。” “哦,你是不信吗?” 陈弘毅捏了捏嗓子,咳嗽了几声。 他当然不是要表演夹子音,只见他对周日休贱贱的说道。 “周总旗,难道您不觉得我的声音比较耳熟吗?” “你?” 此刻,周日休才发现这陈弘毅的声音居然与晚上给自己报信的刘马有七八分相似。 陈弘毅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将化形符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刹那间,金光乍现。 陈弘毅居然消失不见了,变成了“刘马”。 虽然那人与虽然与刘马的身形样貌一模一样,但神态却完全不同,他继续贱贱的说道。 “这是化形符,可以根据使用者的想象幻化成任意的模样。” 听到这话,周日休有些不寒而栗。 “是你去我家报信,故意引诱我前来?” “瞧你说的,好像我是坑蒙拐骗的坏人一样,再说了,你又不是妹子,我诱骗你干嘛!” 周日休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极大的陷阱之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 “这么说,那地牢门口的守卫也是你撤掉的?” “对呀,不止是地牢的守卫,你没有发现今天明镜司围墙上的法器也没有被触发吗?” 听到这,周日休也算是彻底明白了,这就是陈弘毅摆的一个局,就是为了套出自己。 陈弘毅还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头,有些惆怅的说道。 “那啥,本来说守备森严,就是想将你的义父周清骗过来,谁知道这个老狐狸居然这么谨慎,就只把你派过来。” 反观周日休,已经从刚刚的震惊中冷静了下来,面色平淡,眼神不善的盯着陈弘毅和李遇春,甚至还发出了冷笑声。 陈弘毅也是有些好奇,对着他问道。 “你是不是脑子坏了,居然还笑的出来。” “陈弘毅,你以为你真的胜券在握了吗?” “今天只要将你们两人灭口,这一切都不会泄露出去。” 陈弘毅满脸不屑,啐了一口。 “就凭你?” “今天你面对的,可不止是我,还有十数个八品破甲境的强者!” 陈弘毅听到这话,瞬间舒出来一口长气,只见他对着不远处打了一个响指。 “周总旗,你说的是他们吗?” 说罢,一队不良人就带着十几个黑衣人走了出来。 那群黑衣人已经全部都被麻绳捆了起来,口中还塞着破抹布,躺在地上哼哼唧唧,不能言语。 被抓的赫然正是周日休手下的人马! 周日休看着眼前这一幕,有些不可置信。 “你……” “你什么你,你是结巴吗?”陈弘毅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那周日休是这么个大聪明! 一进来之后,二话不说,就把手下的人全部分散开了,这可是让自己的抓捕的难度降低了不少。 不一会,就把他们全部都干趴下了。 “来人,给我拿下!” 陈弘毅一招手,手下的众人就围了上去,纷纷摩拳擦掌,准备痛扁周日休一顿。 这次挑选参加任务的人员,都是经过陈弘毅层层挑选出来的,而挑选的标准就是是否与周日休有仇怨。 所以,这次参加任务的不良人基本上都与周日休有嫌隙。 不过,这也看得出来,周日休这家伙人缘肯定很差,居然得罪了这么多人。 周日休也是被众人逼到了墙角,畏畏缩缩的看着众人,一副要喊“亚麻跌”的模样。 就在这时,一阵敲门声响起。 “咚咚咚……” 听到这个声音,陈弘毅一下子惊觉起来。 要知道,明镜司的不良人已经都休沐了,安排剩下的人应该都在这里。 现在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难不成是那周日休的人? 只见一个手捧着一朵鲜花的大个子,憨憨的对着陈弘毅问道。 “那个、那个……请问一下,机要堂往哪里走呀?我迷路了。” “这么晚了,你去机要堂干嘛?” “我想去偷钥匙,我的人在外面还等着,偷了钥匙之后就去地牢刺杀……” 说到一半,他注意到了自己被捆在地上的同伴。 “咦,你们时候什么来着了!” “我都没有找到钥匙,你们咋进来的?” 看到这个大个子,周日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他大声呼救道。 “王多鱼,快来救我!” “……” 陈弘毅也是愣住了。 这缺货是猴子派来搞笑的逗比! 是不是跑错频道了,他丫的不会是从少儿频道的动画梦工厂里面跑出来的,蠢的跟个小熊维尼一样! 现在当坏人的门槛都这么低吗?像这种二百五都能当杀手了? 还是老话说的好。 不怕神一样的队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 有这么个缺货,就算自己不来,周日休今天想要完成刺杀任务怕是都有些困难。 想来,这家伙肯定也不是个棘手的人物。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先把他拿下再说。 头脑风暴结束。 陈弘毅一挥手,一旁的两名不良人心领神会,就要上去擒住那王多鱼。 不过,就在他们冲上去的时候,李遇春发现周围的真气有这极为异常的波动,他大喝道。 “有古怪,快退!” 不过,已经迟了,只见那王多鱼身上绽放出一道七彩光芒,直接将那两名不良人击得倒飞出去。 而在他的背后,也是形成了一个数十丈的七彩锦鲤的法相,熠熠生辉,将那阴暗的地牢照耀的如同白昼一般。 陈弘毅则是惊呆在了原地。 这是……六品,法相境! 第九十八章 七彩锦鲤 这货看着一副不太聪明的牙子,没想到居然是一名六品法相境的强者。 这可是有些不妙了,别看自己现在在人数上占优,但却没有一个能打的。 一个六品法相境,直接就能把他们全部给打残了。 李遇春也是呆在了原地,口中喃喃自语道。 “七彩锦鲤,地榜妖兽排名一百二十五,天赋【虚无】” 陈弘毅对着李遇春窃窃私语道。 “春哥,我看着这情况不太对,要不咱们先跑路?” “跑什么?我们又不是打不过。” “难不成你打得过六品法相境的强者?” 李遇春不再多说,缓缓踏步向前,昂首阔步的朝着王多鱼走去。 春哥,你可不要冲动呀,一失足成千古恨,你这一不小心可就真的要光荣了! 王多鱼似乎也并没有想到李遇春居然敢上来触及自己的锋芒。 他手中一挥,一道巨大的真气气旋就朝着李遇春劈砍而来,连空气中都是出现了裂痕。 就在那气旋快要割裂李遇春的身体时,他的手指轻轻一碰,气势汹汹的气旋居然化为了一道道的涟漪消散在空中。 只见李遇春仰天长啸,一股比之前那王多鱼强上数倍的真气迸发出来。 伴随着那声巨大的虎啸过后,李遇春的身后也出现了一道数十丈的法相。 紫晶魔虎,地榜妖兽排名两百一十三,天赋【狂化】 陈弘毅看到这一幕,直接愣在了原地。 没想到春哥不显山不露水,居然是一名六品法相境的强者。 很快李遇春就控制着法相攻了过去,伴随着李遇春一拳砸出,他身后的猛虎法相也朝着王多鱼撕咬而去。 霎时间,险象环生! 不过,法相的攻击却在王多鱼面前数丈处前停了下来,前进不了丝毫,像是遇到了什么阻碍一般。 待陈弘毅定睛一看,那王多鱼的面前已经形成了一道屏障。 用泡泡组成的屏障! 只见那七彩锦鲤铸成的法相还在不听“”布噜布噜”吐着泡泡。 陈弘毅有些不敢相信,一个脆弱的小泡泡居然还能春哥如此强大的攻击,属实有些匪夷所思。 很快紫虎法相强大的攻击就被那泡泡吞噬掉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遇春也是面色有些凝重。 这难道就是这七彩锦鲤的天赋吗?直接免疫掉了自己的绝大部分攻击,这【虚无】果真是有些恐怖呀! 只见王多鱼大手一挥,泡泡居然朝着陈弘毅他们这边聚集而来。 而那两名靠近王多鱼的不良人小旗更是躲闪不及,直接被数量众多的泡泡包裹。 转眼间,消失不见! 陈弘毅等人都是被惊呆了,这就是妖兽血脉的天赋技能吗? 恐怖如斯! 李遇春也是一声怒喝。 “不要靠近那些泡泡,那是七彩锦鲤的天赋技能,【虚无】,可以吞噬掉周围的一些物体。” 说着,他就带着人马且战且退。 很快,一众不良人就被那泡泡裹挟,被逼到了一处逼仄狭小的角落,退无可退。 看着周围有些手足无措的同僚,李遇春也是面露坚毅之色。 作为在场的唯一一个六品法相境,也只有他能站出来了。 天塌下来了,总要由个子高的人顶着! 只见他抽刀出鞘,漫天的真气都是朝着他汇聚而来,形成了一道紫色的气旋。 他回头对着陈弘毅说道。 “小子,这一刀,你要仔细看好了!” “为什么?” 陈弘毅有些不解的问道,他并没有听明白李遇春这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这一刀……会很帅!” 说罢,李遇春拔出绣春刀挥砍而出,强大的真气像是要将地牢中的一切都劈开。 锋利的刀意刺得众人都是眯上了双眼,只能暂避其锋芒。 天地一刀斩! 光芒消散之后,刚刚的泡泡也全部不见了踪影,而那王多鱼也是瘫倒在了地上,身上还有一道血淋淋的剑痕。 地榜妖兽排名一百二十五,七彩锦鲤陨! 陈弘毅看到眼前这一幕,眼中都差冒出小星星了,他一脸崇拜的说道。 “春哥,真人不露像呀!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厉害?” 而李遇春却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声嘶力竭的对着其他人说道。 “将周日休一干人等要入刑部诏狱,听候发落。” “是!” 待人群散去之后,李遇春才回头对着陈弘毅低声说道。 “弘毅,快来扶着我。” 说罢,就猛得抓住了陈弘毅的手腕,身形摇摇欲坠。 陈弘毅也是一脸担忧,春哥 你不会真的就这么光荣了。 “你咋了?春哥。” “刚刚为了对敌,把真气透支完了。” 说罢,他就一头倒在了陈弘毅的怀里。 陈弘毅看着昏死过去的李遇春,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装比一时爽,事后火葬场。 春哥你好好c着,带我这个平平无奇的混子上大分。 …… 天洪元年冬。 在不良人小旗陈弘毅的带领下,朝廷逮捕了妖族奸细周日休,同时审问出了一条爆炸性的信息。 刑部尚书周清也与妖族有所勾结! 知道这些消息之后,女帝陛下震怒,下令彻查刑部,将周清极其党羽全部缉拿归案。 不过,当不良人赶到尚书周清的府邸时,早已经人去楼空,周清也是没了踪影。 而后,京都戒严。 街道上随处可见穿着飞鱼服的不良人和骑着高头大马的御林军,百姓们都是吓得紧闭家门,生怕惹上祸端。 这个冬天,确实比往年寒冷上不少,京都也有许多人没有熬过这段艰难困苦的日子。 大周皇宫,梨园。 身穿黄袍,外披大氅的女帝正在和一位苍髯紫袍的儒士对弈。 两人下的有来有回,黑白棋子角逐于方寸之间。 每一颗棋子落在棋盘上,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鸣佩环! 女帝玉指轻动,将一颗晶莹剔透的白玉棋子落在棋盘上,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苏爱卿,对于朕将你安排到陇南道担任观察使,你可有何异议?” 听到这话,苏子詹连忙放下手中黑玉棋子,拱手说道。 “承蒙陛下不弃,予臣以高位,臣岂敢挑剔,定当使所治州府百姓安居乐业,不负陛下厚望。” 苏子詹虽然嘴上这么说,其实心中却是百般不愿。 本来,他的目标就是进入内阁担任首辅,最不济也是个次辅,而非外放地方。 但陛下的一道诏令,却直接就打乱了自己的计划。 作为大周宿儒,第一书院云梦书院的副山长,他如何能不知道女帝陛下心中所想。 眼下书院势力过大,门生古旧遍布朝廷,有尾大不掉之态。 为了平衡朝堂,女帝打压书院自然也是在合理不过。 陇南道观察使,名为一道主官,正二品。却并无实权,只不过是个监察各州的虚职而已。 相比于自己之前的三品礼部实权侍郎,这不过是一次明升暗降罢了。 他又如何能愿意呢? 女帝微眯这狭长的美眸,似乎是想要看透那苏子詹心中的小九九。 不过作为沉浮宦海数十年的老阴比……不,老油条,苏子詹这点城府还是有点。 只见他面色如常,眼睛盯着棋盘,生怕女帝陛下看出任何端倪。 就在两人下棋对弈正酣之时,庭院外候着的大太监喊道。 “不良帅袁天罡,觐见!” 第九十九章 有故事呀! 听到那太监尖锐刺耳的叫声,女帝画眉一皱,饶是过了这么多年,她也还是无法适应这太监的叫声。 袁天罡缓步进入了梨园,今天他并没有穿往日那件青衫,而是换上了飞鱼服蟒袍。 进入庭院,他直接忽略了苏子詹,看向了女帝。 作为皇帝的鹰爪,他早已经成为了人人畏之的孤臣,在加上书院的那群穷酸腐儒自命清高,想来瞧不上手段狠辣的不良人,所以袁天罡与他们的关系并不好,也就不用热脸去贴冷屁股。 “陛下,微臣无能,并没有查到那周清的下落。” “爱卿莫要自责,那周清潜伏多年,想来也是有些根基,短时间内寻不出来也是正常。” “谢陛下体谅。” “对了,袁爱卿,你探查清楚了吗?那周清的到底是如何潜入我大周官场的?” “据他的义子周日休交代,乃是妖神教的妖族千面狐夺舍了周清的身体,因其隐藏的极好,所以之前从未暴露。” 听到这,女帝则是猛得一挥袖袍。 “没想到这妖族居然了离朕如此之近,若是他想要对朕不利,朕怕是早已经驾鹤西去了。” 所谓是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女帝说着说着,情绪也是愈发激动。 “这群该死的妖族,总有一天,朕定要荡灭那古神教会,将他们挫骨扬灰!” “陛下息怒,全是微臣无能,才让陛下身处险境,请陛下责罚。” 女帝看着袁天罡,声音温和的说道。 “爱卿忠君护国,保我江山无恙,有功无过,寡人如何忍心责罚!” 听到这话,袁天罡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若不是陛下器重,老臣何以居此高位,承蒙陛下不弃,袁天罡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听到这话,苏子詹眼前一亮。 拍彩虹屁不是我们文人的专利吗?这袁青衣咋也改行干着了呢! 女帝也是口中喃喃道。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她连忙起身扶起袁天罡,一脸正色的说道。 “若朝堂之上众臣皆如袁公这般,何愁我国家不强,大周不兴呀!” 听到这话,袁天罡也是老脸一红。 陈弘毅,对不起了! 要是陈弘毅在这里,肯定会说。袁爸爸,你不用不好意思,没关系的,反正我也是个文抄公。 女帝给袁天罡赐座之后,就掏出了一张奏章,正是那苏子詹来时递上来的。 “爱卿,这是礼部递上来的名单,上面都是在这次京察中评价靠前之人,朕想问问你的意见?” 作为官场臭狗屎,袁天罡没有派系,相对来说较为公正,所以他的建议也会中肯很多。 打开那奏章,袁天罡开始一目十行的扫了起来,突然在奏章的末尾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停了下来。 “陈言,京兆府蓝田县县尉,评级,甲下。” 他是探查过陈弘毅的档案的,对其亲族也是多有了解,这蓝田县县尉陈言,不正是那陈弘毅的伯父吗? 袁天罡直接用笔圈了起来,对着女帝说道。 “对于一人的评级,我有异议。” “谁?” “京兆府蓝田县县尉陈言。” 听到这个名字,苏子詹一惊。 这陈言在这次京察中的表现不错,而宣威将军又与自己打了招呼,自己才将他放在了举荐官员奏章的末尾。 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开眼,居然得罪了袁天罡这个家伙,现在怕是惨了。 女帝喝了一口茶,淡淡的问道。 “袁爱卿,此人是有什么不当之举,还是贪污受贿呀?” 袁天罡继续说道。 “陛下,您会错意了。臣的意思是,这陈言的评级应当是甲上。” 什么! 这下,苏子詹不淡定了。 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这个袁天罡以前都是弹劾整人的,朝廷百官更是谈袁色变,没想到这个家伙这次主动举荐他人。 这还真是黄花大闺女坐花轿——头一回呀! 女帝也是有些好奇,她来了兴致,对着袁天罡问道。 “哦?袁爱卿为何对此人评价如此之高?” “在这次刑部尚书周清的案件中,是陈言协助我们不良人在蓝田县发现了周清豢养的妖兽青罡天狼,而后我们才发现了周清的破绽,他在这次大案中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还有此事?朕居然都不知,既然于社稷有功,自然当赏,那就将评级定为甲上。” 其实,这是袁天罡故意这么说的。 陈弘毅加入不良人,短时间内不会进入朝堂,他的那些功劳自然也是没有用。 现在恰逢他的伯父陈言京察,何不就顺水推舟,将功劳归在陈言身上,帮其更上一层楼,对陈弘毅的发展也大有裨益。 一箭双雕,岂不美哉? 若是陛下真的要深究也无妨,这次破案都是不良人经手,到时候统一好口径,也不会露出什么端倪。 女帝又对弈了片刻之后,放下了手中的白玉棋子,对着面前的两人说道。 “朕乏了,两位爱卿的先退下。” “是。” 苏子詹与袁天罡并肩出了梨园,两人踏出那道朱红的门槛后,就要分道扬镳。 而那苏子詹看着袁天罡的背影,数次欲言又止,想要说话,又觉得喉咙被什么堵住了一般,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眼看袁天罡渐行渐远,身影逐渐要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苏子詹也是急了,猛得喊道。 “袁公,请留步!” 袁天罡猛得回头,不可思议的看着那苏子詹朝着自己疾步走来。 这些自命清高的家伙,居然主动和自己攀谈了? 难不成是我最近得罪他们书院了?这苏子詹要来骂我? 这不对呀! 不良人最近好像并没有逮捕书院的人? 就在袁天罡头脑风暴的时候,苏子詹走到了他的面前。 “之前听闻旁人说袁公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我还不信。” “今日听了袁公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方知所言不虚。” “哦,这句话乃是我不良人中的一位小旗所作,我不过是拾人牙慧罢了。” “小旗?” “对,他叫陈弘毅。” “哦!原来如此。” …… 随着苏子詹和袁天罡缓缓的离开了梨园,偌大的庭院也是变得寂静的不少。 看着满院的雪景,一向刚强坚毅的女帝眼神居然变得柔和起来,两眼迷离,若有所思。 恍惚间,她居然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身影,手持玉箫,在那漫天飞雪中演奏。 女帝提着明黄的宫裙,踏着小碎步而去。 她想要抱住那人,却发现自己扑了一个空。 那道挺拔的身影也是慢慢溃散,化为缕缕流苏消失在了天地之间,女帝更是带着哭腔喊道。 “三郎!不要走。” 说罢,这位铁血君王居然就倒在雪地上啜泣起来,哭得梨花带雨。 哪里还像一个杀伐果断的帝王,分明是一个痴情小女子。 这女帝,一看就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呀! 第一百章 师者 京兆府外,永安驿站。 陈弘毅正和一位皮肤黝黑的农妇坐在木桌上,而他正是张根生的姐姐。 “陈大人,这次多亏了你,根生才能沉冤得雪,要不是您,她怕是真的就死不瞑目了!” 陈弘毅也是谦虚摆了摆手。 “张大姐,瞧你说的,破案追凶,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唉,像您这样的大人要是再多些该多好呀,我们这些贫苦百姓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对了,您今日特意为我送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陈弘毅点了点头,指着那张大姐脖颈处的青圭玉说道。 “我今日” “您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您会平白无故可以梦见自己弟弟的吗?” 张大姐有些吃惊的指了指这块玉,有些惊讶的说道。 “您的意思是……这块玉让我梦到了未来?” “对!” “此玉名为青圭玉,乃是上古神器,可以预测未来,逢凶化吉,不过……” 陈弘毅停顿了一下,他再想到底要不将青圭玉会耗费使用者寿命的事情告诉他。 就在他为难之时,那张大姐一把拽下玉佩,就放在了陈弘毅的手上。 “这……” “陈大人,你都说了这块玉佩不是凡物,我一个庄稼人家揣着一个如此珍贵的宝物,那不是招贼惦记嘛!” 听到这,陈弘毅看着眼前的农妇,多了几分敬佩,这大姐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却明白“匹夫无罪,怀玉其罪”的道理。 怀宝而不贪。 果然,我国伟大劳动人民群众都是有大智慧的! “再说了,我要这个有什么用,还不如交给您,去发挥更大的作用。” 拿着手中残缺的青圭玉,陈弘毅好奇的问道。 “这块玉您是从哪里弄来的呀?” “有一次我在小溪边浣衣,在河中有一块闪闪发光的玉佩,捡了后就带起来了。” “那您知道还有半块玉佩在哪吗?” 张大姐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当时在村口碗米溪捡到的时候,就只有半块玉佩了。” …… 送别完张大姐之后,陈弘毅就回到了衙门。 经过那走廊时,陈弘毅居然看见了一尊巨大的石兽,咋瞅着这么眼熟呢? 这不会就是自己当初从那小河里面捞出来的! 陈弘毅看了两眼,就准备离开。 突然,他看见那石兽上有一块青色圆融的玉佩。 陈弘毅突然想是想到了什么,猛得走过去,仔细的端详了好一会之后。 陈弘毅实在忍不住了,掏出那怀中半块青圭玉,发现那石兽脖颈下那玉佩居然与自己手中一模一样。 这石兽上的玉佩居然就是那另外半块青圭玉! 不会,好家伙,居然还有这种巧合。 玄幻小说也不敢这么写呀! 陈弘毅左顾顾,右盼盼,看着四下无人,拿出腰间的小刀,对着那玉佩就是一顿猛撬。 …… 一个时辰后。 陈弘毅拿着一块完整的青圭玉走了过来,心中美滋滋的。 就在刚才,他让珠宝店的美妇女老板娄晓娥打造了一个和青圭玉一模一样的玉佩,陈弘毅自己差点没有分不出来。 通过州府县志地图上的探查,陈弘毅发现那张大姐口中的碗米溪的小河,就在浣衣河下游。 这就说明碗米溪的半块玉佩,就是从石兽上掉落下来的,许是在河底上颠簸,破碎掉落了下来。 这么说来,那女帝要回石兽的目的似乎也就很明显了。 看来,他们早就知道这个青圭玉就在石兽上,女帝不是为了石兽,而是为了青圭玉。 醉翁之意不在酒呀! 现在自己用一个假的玉佩,换了一个货真价实的神器,属实不亏。 虚则实之,实则虚之。 小样,管你女帝,还是谁,还不是让我拿捏的死死的! …… 明镜司,总旗堂。 陈弘毅磕着瓜子,和诸葛胖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自从刑部尚书周清的大案告破之后,他们就清闲了不少。 看着其他同僚早出晚归,陈弘毅都有些羡慕。 也不知道帅爷是怎么了,让其他小队都是出动了,偏偏让自己歇了下来。 司空战魁看着闲的蛋疼的陈弘毅,一脸揶揄的说道。 “小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跟我去教坊司去看看?那里的姑娘都可会疼人了!” “特别是那花魁李师师,号称京都一绝,那眉眼如画,柔情似水,哪个男人能不喜欢?” “师师?” “对呀!” “好名字。” “好在哪呢?” “师者,所以传道授液解惑者也呀!” 众人先是一愣,过许久之后才反应过来,露出一副“原来是这样”、“哦,我懂了”的表情! 司空战魁喝着清茶,口中继续说着。 “胡扯什么呢!弘毅,光说不练假把式,改天哥带你实操一下。” 说罢,他露出了贱贱的笑容。 还不待陈弘毅和诸葛胖墩答话,李遇春就开口了。 “司空,你都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和个小伙子一样,净去教坊司那样的地方浪费银子!” “老老实实的攒点钱,娶个媳妇不好吗?” “取个媳妇有什么好的!都是些年纪大的老姑娘,哪里有教坊司的妹子水灵?” 听到这话,陈弘毅不乐意了,他站起来反驳道。 “大胡子,小了,格局小了!” “那姑娘大点怎么了,老话说的多好!” “女大三抱金砖。” “女大三十送江山。” “女大三百送仙丹。” “女大三千列仙班。” “女大三万王母喂饭。” “女大三十万佛祖门口站。” “女大三百万仙女随便看。” “女大三千万嫦娥都不换。” “女大三亿一统侏罗纪。” 陈弘毅一口气说完这么多话,嗓子都要冒烟了,端起茶杯就咕咚咕咚的喝了数口。 反观一旁的诸葛胖墩,春哥,司空战魁则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脑海中全部都是这个顺口溜的旋律,挥之不去。 诸葛胖墩挠了挠,好奇的问了一嘴。 “嫦娥是谁呀?” “侏罗姬又是什么意思?” 司空战魁磕着瓜子,一脸认真的说道。 “听着名字,应该是教坊司的一个姑娘!”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门外喊道。 “谁叫陈弘毅,有人找!” 第一百零一章 高风亮节陈谨讷 陈弘毅出了总旗堂,见见了一个邮差递给了自己的一张信封。 原来是远在蓝田县的伯父给自己写来的信。 唉,我离家这么久了,也不知道家里面有没有人想我。 想到这,陈弘毅迫不及待的拆开了信封,映入眼帘的是清秀工整的小楷。 奇了怪了,就伯父那只满是老茧的手,怕是只会拿着四十米的大砍刀去地摊问,这瓜保熟吗? 想来应该是花钱雇人写的,伯父都抠搜了一辈子了,怎么现在昏了头? 要知道那教书先生的润笔费可不便宜,得一两钱银子呢,这不是糟蹋钱吗? “弘毅吾侄,见字如面。多日不见,伯父对你非常想念,你独自漂泊他乡,举目无亲,一定要多注意身体。另外,我上次给你的二十两银子……你别花了,过几日我就会要回。” 靠! 让我注意身体是假,找我还银子是真。 对了,伯父在信上说,过几日要来找我要银子,这是什么意思? 他在蓝田县好端端的当着县尉,来京都干嘛? 要知道,京兆府离蓝田县的距离可不近,算上酒店食宿啥的,那可是也要不少钱,说不定还不止二十两银子,这伯父催债也忒急了些! 想到这,陈弘毅突然有了画面感。 大家好,这里是早间新闻,大周专栏。 娱乐资讯早知道,天下大事我来报。 我是今天的主持人陈小毅。 让我们来看看,最近都有哪些有趣的事情。 近日,京兆府蓝田县一男子陈x言,为了讨要欠款,跋涉数百里,花费了二十两五钱的路费,最终从侄儿手中讨要回了二十两的欠款。 回家一算,净赔了五钱银子,被自家夫人暴打了一顿…… 好了,今天的新闻联播到这里就结束了,要想了解更多资讯,明天同一时间,我们不见不散! 好男人就是我,我就是陈弘毅。 —————— 就这样,陈弘毅带着疑问继续读了下去。 “伯父我勤于政务,爱护百姓,上达天听,此次京察评为甲上,官升两级,尔等后辈也需发奋图强,以我为楷模,光大我陈家门楣。” 看到这,陈弘毅都可以想到伯父那副凡尔赛的嘴脸了。 伯父,这么自己夸自己似乎不太好! “今日写信,主要是为了与你说一事,你与谨讷为同宗兄弟,须当互相帮衬。 老话说的好,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伯父知你公务繁忙,琐事颇多,但是若得空闲,还是去看看谨讷。 那小子只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作为哥哥,你莫要与他计较,凡事多谦让些,见你兄弟和睦,伯父方能安心。 最后,这次举家入京,我陈家于京都无立锥之地,还劳烦毅儿多多留意,找个价格和地段合适的宅子。 伯父陈言书,勿念。” 看着手中的书信,陈弘毅望着门外的树木愣愣出神。 这教书先生的文采还真不错,这番文绉绉的话可绝对不是伯父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说得出来的! 伯父写了一大堆废话,就两个关键信息。 一个是给他看看房子,哎,这可有些麻烦呀! 主要是这古代也没有58桐城这个神奇的网站,要是被中间商赚差钱可就不划算了。 再说了,就伯父那点私房钱,哪里买得起一套数百两甚至千两的宅子,要是现在有按揭贷款就好了。 二个则是去见见自己的那个便宜堂弟。 在原主的印象中,自己的堂弟就是一个牙尖嘴利的小白脸,三两句话就可以噎死人的那一种。 再加上原主这个人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又因为与美艳伯母不对付的缘故,对于这个被她捧在手心的小心尖尖堂弟也是非常不待见,所以两人关系并不好。 陈弘毅摇了摇头,停止了思考,这不过是自己的主观臆断罢了。 说不定自己已经在他幼小稚嫩的心中树立了宅心仁厚的光辉形象! …… 光辉个屁! 陈谨讷手中拿着父亲寄过来的信,脸上笑嘻嘻,心里p。 站在云梦书院的门口,他摁了摁眉心,感觉一口气没有喘匀,像是随时就要去西天取经了一样。 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居然去让自己去见那个五行缺心眼的木头大哥。 回想起之前在家中景象,陈谨讷不悦之情更甚。 那陈弘毅终日在家白吃白喝,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除与了自己的父亲关系尚可外,对家中的其他人从来都是横眉冷对。 哪怕是自己当初未曾来云梦书院求学时,与他日日在一起,一年到头也说不上几句话。 就在陈谨讷头疼之时,一旁的锦衣少年拍了拍他的肩头。 “谨讷,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那锦衣少年却是继续笑着说道。 “你小子就别装了,谁不知道明日有一场苏山长赴剑南道就任观察使的送别宴,你是不是正在构思诗词,想要明日艳惊四座呀?” “尉迟兄,你多虑了,我真的没有想这个!” 看着眼前的尉迟文哲,陈谨讷有些百口莫辩。此刻,他也是记起来了,明日还有一场送别宴要去参加。 尉迟文哲,宣威将军尉迟敬的儿子,也是陈谨讷在书院为数不多的可以称得上朋友的同窗。 两人其实无论从性格和背景,本来都不应该有任何交际。 但是陈言与宣威将军关系匪浅,因为父辈的缘故,他们两人也是相处的非常融洽。 看着不像说谎的陈谨讷,尉迟文哲也是担忧的说道。 “谨讷兄,你还是好好准备,朱友正那群家伙都已经琢磨数日了,就想要博得那苏子詹山长的欢心。” 要知道,山长是云梦书院不止是掌事之人,更是当世高品大儒,了。 若是自己这等与他们接了香火情,将来无论是文坛还是庙堂,都是大有裨益。 听到这话,陈谨讷皱眉拂袖,有些不屑的说道。 “诗词本是歌以咏怀之物,现在居然被那群趋炎附势之徒拿去媚惑师长,可耻!可恨!” “对呀,谨讷兄高风亮节,属实不易!” 听到这话,尉迟文哲都忍不住赞叹道,还竖起来一个大拇指。 “尉迟兄客气,那个……明日的送别宴的诗词你写好了吗?要不把你的给我。” 尉迟文敬有些搞不懂了,他好奇的问道。 “陈兄,你不是说看不惯这种趋炎附势的行为吗?” “是呀!我主要是怕你与那些人同流合污,所以才帮你献上送别诗,自污名声,保你清白!” “……” 我谢谢你呀!我谢谢你全家! 谨讷,居然咱们关系好,但是你这也有点太不要b脸了! 典型的要当了,还要立牌坊。 “那你为何自己不写?” “我在行的是策论,诗词歌赋啥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 尉迟文哲则是一脸为难的说道。 “巧了,其实我也没写,还想着借鉴一下你的。” “……” 尉迟文哲与陈谨讷四目相对,欲哭无泪。 两人就好比是语文倒数第一和语文倒数第二坐在同一个考场的前后排了。 对于队友的水平心里面还没有点b数,还想着互相抄一下答案。 这下好了,完犊子! 陈谨讷感受着瑟瑟的冷风,望着夕阳即将落下,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怎么现在写还来得及吗?” 尉迟文哲也是有些不确定的答道。 “应该……应该还来得及。” …… 第一百零二章 白嫖怪——瘦金体 夏府,庭院中。 陈弘毅与夏晴鸢对桌而食,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肉沫茄子,脆皮烤鸡,清炒生菜……他却一点胃口都没有,放下筷子,开始长吁短叹起来。 伯父马上就要进京了,自己该去哪寻房子呢? 而且伯父的钱也不够,我也得帮衬一下,那自己岂不是真就成混吃混喝的白眼狼了。 我可是一个重感情的人! 就是这谈感情,太伤钱了。 (┯_┯) 而一旁的夏晴鸢则是慢条斯理的吃着,就跟嚼了口香糖一样,根本停不下来。 哪怕是风寒都没有影响她的食欲。 她看着愁眉苦脸的陈弘毅,关切的问道。 “怎么了,是今天的饭菜不对你的胃口吗?” 听着夏晴鸢的关切之语,陈弘毅的目光也是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大老婆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大的一座宅院,肯定有不少钱。 像是想到了什么,陈弘毅摇了摇头,对着夏晴鸢故作关切的说道。 “我还没有太饿。” “对了!前几天给你买的九九九风寒灵你喝了吗?” “喝了。” 夏晴鸢如同小鸡啄米一样的点了点头,平静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悦。 “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 说罢,夏晴鸢又掩着红唇剧烈的咳嗽起来。 “多穿些衣物,晚上被子盖厚些,不要舍不得银子。” “我穿得厚不厚和舍得银子有什么关系?” 见夏晴鸢被自己带进来了,陈弘毅继续说道。 “那个,我最近有点急事,需要用点钱,你可以借点给我吗?” “……” 夏晴鸢目光还是盯在饭菜上,心中一阵无语。 我说这个家伙怎么会对自己这么关心,原来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对不对,他要是黄鼠狼,我岂不是…… “你需要多少钱?” “一千两。” 啪嗒!夏晴鸢惊得筷子掉落在了地上。 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陈弘毅,看得陈弘毅心里面都有些发毛。 想了许久,夏晴鸢捡起来筷子,从怀中掏出钱袋扔了过去。 “这里面有五百两,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 “好嘞!” “你放心,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 卧房中。 陈弘毅躺在床上,看着房梁怔怔发呆。 那个说相声的胖子说的是真对呀! 还真是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自己这才凑了五百两,刚够首付,这剩下的五百两该去哪里弄呢? 总不能在头上套个黑丝去抢银行,不对,在古代得叫票号。 那也不是个办法呀! 就算有命抢,也没命花呀! 陈弘毅是彻底犯难了,自己一个 要不写络小说作家动不动就月入千万,年收过亿,收入还是相当可观的。但是积累读者和变现周期的工程太漫长了。 pass! 还能干什么呢? 想着想着,陈弘毅进入了梦乡中。 …… 一阵迷雾升起,模糊的看不见尽头。 紫霄天宫。 陈弘毅这几日每天晚上都会进入其中。 偌大的宫殿中,陈白衣仍蹲在那石碑旁,手中笔走龙蛇。 他专心致志的看着石碑,连陈弘毅走到他身后都没有注意到。 陈弘毅弘毅看着这石碑,也是陷入了思考。 自己是通过诗词解开了朱雀的封印,现在看来,就是要通过书法解开那玄武的封印。 诗词?书法? 这些好像都是儒家学派中研究的些东西。 那之后的十个神兽又需要用什么用什么来破解封印呢? 陈弘毅实在想不明白,他对着 “白衣兄,还在练字呢?” 正在一心一意写着字帖的陈白衣被吓了一跳,手一抖,石碑上一幅好好的书法就这么毁了。 “美男子兄,你来了?” 陈白衣并没有因为 看着石碑上陈白衣的字,陈弘毅也是感叹道。 “白衣兄,数日不见,你的书法已经颇具大家书法神韵了呀!” 陈白衣放下了毛笔无奈的摇了摇头,有些泄气的说道。 “这样也没用呀,写了这么多天,石碑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楷,行,我全部都试了一遍。” 陈弘毅用手点着下巴,陷入了思索。 “难不成是我们的方向错了?” “之前的书法流派都不行,咱们得开创出一个新的流派?” 听到这话,陈白衣如同醍醐灌顶,恍然大悟的说道。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不过,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面色慢慢变得平静。 “开创流派可不是说说就行,每一位开创者无不是书法大家,哪是我们可以比肩的?” “哦,我倒不这么觉得!” “开创流派而已,有手就行!” 陈弘毅颇为自信的说道。 陈白衣像是看着疯子一样看着陈弘毅。 这美男子兄也太狂妄了,接触书法连一个月都没有,居然就敢说开创一个流派,简直就是疯了! 就在陈白衣被惊在原地的时候,陈弘毅接过毛笔,舔了舔墨,开始在石碑上挥毫。 而在后面的陈白衣则并没有在意,他老神在在的看着陈弘毅。 还是太年轻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忽然,他看着了陈弘毅在石碑上写着的字帖,自己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字体飘逸,笔锋逎劲,极具各家所长,却又自成一派,相比与楷书的方正,这字体更加瘦长,相较于行书的飘逸,它又多了几分工整。 取百家之所长,自成一派。 陈弘毅写完,将笔墨放下,满意的拍了拍手。 “如此” 陈白衣也是罕见的没有讽刺他,反而问道。 “美男子兄,这字体是你在哪习来的?” “我自创的呀!” 听到这话,陈白衣倒吸了一口凉气,才堪堪学习了半月书法,就可自创一派,简直匪夷所思! 但是眼前之人就做到了,难不成他就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儒道天才? “美男子兄,既然你已经开创了流派,也该为这字体取个名字呀。” “有名字,有名字的。” “叫受精……呸,瘦金体!” “瘦削方正,形如金石,瘦金体,好名字,好!” 看着宛若癫狂的陈白衣,陈弘毅则是非常淡定。 别忘了,陈弘毅可是来自未来,现代繁多的人类智慧结晶,他都可以白嫖! 还不用被告侵权! 他就是模仿的自己那个世界的北宋末代皇帝,宋徽宗的瘦金体。 虽然宋徽宗不是个治国安邦的好帝王,甚至还经历了靖康之耻,但是这不妨碍他成为一位伟大的书法家。 自己现在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与巨人比肩又有何不可呢?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 那石碑上的字帖发出巨大的强光,紫霄天宫再一次晃动了起来。 看到这一幕, 陈弘毅很快由震惊中平静下来,既而狂喜。 难不成,玄武神兽也要解开封印了? 第一百零三章 你怕不是个杠精吧! 就在陈弘毅满心欢喜的以为那玄武就要破壳而出的时候。 那金光渐渐消散,紫霄天宫也停止了晃动,一切都归于平静。 我次奥! 怎么回事? 记在陈弘毅一脸纳闷之际,一旁的陈白衣说道。 “美男子兄,可能是你的瘦金体只是才刚刚小成,并没有达到破解封印的要求,所以才会有如此景象。” “不过,既然金光已现,说明你的书法还是有用的,但要想突破封印,怕是还需多加练习才是。” “哦,这样啊!” 听到这话,陈弘毅准备提笔继续练习,而一旁的陈白衣则是说道。 “陈兄,过犹不及,书法之道乃是日积月累,并非一日之功。” “恰逢今日我文思泉涌,不如我们斗诗如何?” 听到这话,寺庙中一直沉默不语的朱雀神兽飞了过来,兴致勃勃的说道。 “斗诗呀!怎么好玩的游戏怎么可以不叫上我!” 陈弘毅看着那扑腾着烈焰双翼的朱雀,心中开始暗自腹诽。 有事找你的时候,就装死故意挂机。现在一听玩游戏,跑的比谁都快! “白衣兄,怎么个玩法?” “我出题,你和朱雀作答,谁的诗作得好,谁就胜出。” “行!” 陈弘毅迫不及待的搓了搓小手,兴奋的说道。 “这斗诗没有赌注可不行?” 说罢,他就一脸贱相的看着朱雀。 要知道,这些个神兽身上的宝贝可是不少,要是可以骗过来一两个,那也是相当不错的! 朱雀有些不屑的看着陈弘毅,自信满满的说道。 “说,你想怎么赌?” “这样,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各自拿出一件等价的宝物作为赌注,胜者就可以获得对方的宝物。” “如何?” “好!” 朱雀爽快的应下,从怀中掏出一片羽毛。 “【离火羽】,乃是我当初突破神兽时从未身上蜕变下来的。” “主技能:可无视一切火焰攻击。” “被动技能:无视修炼者等级,为宿主抵挡一次致命攻击。” 听到这,陈弘毅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这可是好东西呀! 要是有了这【离火羽】,以后出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妈妈就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了! 陈弘毅则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花一个铜板买来的糖果的糖纸。 幸亏上次买糖的时候忘记扔了。 不然,这一时半会的,还实在找不到什么东西忽悠这个傻鸟。 看着五彩缤纷的糖纸,朱雀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是何物?” 陈弘毅面色严肃,有板有眼的说道。 “前辈有所不知,此乃我人族至宝,名为七彩琉璃片,可以逢凶化吉,驱邪避凶,更重要的是,此物可以提升妖族血脉,提升其实力。” 听到这话,朱雀有些不信。 祂略带疑惑的对陈弘毅问道。 “如此至宝,你是怎么得来的?我朱雀为妖正派,来路不明的东西我可不会要!” “前辈哪里话,您duck不必,这是我正大光明花一个铜板从地摊上买……” 我艹,说漏嘴了! 陈白衣:“……” 朱雀:“……” 朱雀的脸色都是变得怪异起来。 “你骗鬼呢!” 陈弘毅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耳光,怎么就说漏嘴了! 见陈弘毅毫无诚意,朱雀就准备将那【离火羽】收回去,到嘴的鸭子,陈弘毅自然不会让他飞了。 他连忙改口,迎着笑脸走了凑了上去。 “前辈,前辈,别价呀!” “我刚刚就是开玩笑,看你们刚才有尴尬,故意活跃一下气氛。” “您看您,还当真了!” 好不容易把朱雀劝下来,陈弘毅也只能掏出自己压箱底的宝贝了,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谁让自己刚刚嘴贱呢! 只见陈弘毅掏出怀中的青圭玉,一脸肉痛之色: “青圭玉,上古神器,乃是从万年龟甲上取下的,可趋吉避凶,预测未来。” 朱雀眼中尽是狐疑之色: “这玉不会又是你从那个地摊买来的?” “……” 陈弘毅差点没有气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老子的神器被你说成地摊货,你这不是羞辱人吗? 这世界是怎么了? 人与人之间还能不能有点基本的信任了! 这就叫作茧自缚,活该,自己挖坑把自己埋了。 陈白衣拿着玉仔细端详了许久,点了点头道。 “这玉确实是青圭玉,他没有说谎。” 确认没有问题之后,两人就开始准备比试。 陈白衣两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的说道。 “请听题。” “现在请两位以山川河流为题,作出一首诗词,格式不限。” “限时一刻钟,计时开始!” 斗诗比赛正式开始。 看着抓耳挠腮的朱雀,陈弘毅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就你那小学生的水平,还学别人斗诗,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而他则是不慌不忙的开口,缓缓的吟道。 “日照香炉生紫烟” “遥看瀑布挂前川” “飞流直下三千尺”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不是、不是! 听到这,朱雀都愣住了。 怎么快就想好了?这家伙是个妖孽! 不过,朱雀哪里会这么容易认输,祂立马就挑出了毛病。 “这诗词有问题,我不服!” “哪里有问题?” “日照香炉为什么会紫烟,太阳照在香炉上,怎么会生出紫烟呢?” 陈白衣试探性的说道: “那……冒白烟?” “对了!” “遥看瀑布挂前川,瀑布是水呀!又是怎么挂在山上的呢?” “还有那三千尺,你是有上去量过吗?你怎么知道是三千尺,而不是四千尺,亦或是五千尺呢?” “还有最后一句,疑似银河落九天,为什么是九天呢?也可能是十天、十一天呀。” “啊,对对对!十天半个月也说不定呢!” “是。” …… 卧槽,你们怕不是一群杠精? 扁桃体同学,你别发炎(言)了! 陈弘毅听到他们这番话,都快要哭了。 我给你们斗诗,你们倒好,跟我做阅读理解。 玩呢? 我不管,【离火羽】这种好东西我一定要搞到手。 只见陈弘毅摆着一张苦瓜脸,委屈巴巴的说道。 “朱雀前辈,您堂堂一位神兽,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呀?” 第一百零四章 馋我身子 朱雀看着陈弘毅,并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把【离火羽】扔了过去。 “斗诗我可没有输给你,这离火羽对本座也没有什么用,就送给你了。” “多谢前辈。” 拿到了【离火羽】,陈弘毅心中美滋滋,并没有再多说什么。 看来,这个朱雀就是爱面子,不想承认祂斗诗斗不过自己,所以才会抬杠。 不过,陈弘毅却并不计较这些,输赢而已,自己无所谓,有好处捞就得了。 祂要面子,我要里子,各取所需。 …… 卧房中,陈弘毅缓缓的睁开眼,看向窗外,天还是灰蒙蒙的,没有一点亮光。 他连忙开始在自己身上摸索起来,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糟了,我的【离火羽】呢? 陈弘毅在惊慌失措中猛得低头,发现了【离火羽】居然印在了自己的胸膛上,如同一道火红色的烈焰。 呼,吓死我了! —————————— 钦天监,摘星楼。 诸葛天明望着楼外如水的夜色,美滋滋的泡着脚,围着火炉取暖。 他的手上也没闲着,在火炉上烤着乳鸽刷着辣酱,口中还哼唱这小曲。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 “红烧鸡翅,我喜欢吃。” …… 监正来到摘星楼,听到诸葛天明哼唱的小曲,笑着问道。 “天明,今天心情不错嘛?” “还行。” 诸葛天明连头都不抬,耷拉着眼帘说道。 老监正还想与自家儿子多说几句,拉近一下感情。 不过,当他走到诸葛天明身旁,看到诸葛天明脚下的泡脚盆时,老监正两眼一昏,差点摔倒在了地上。 “我的乾坤风水舆盘,你居然用来泡脚!” “咋了,老头子,不就是用了一下你的破盆子吗?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生气,不生气! 呼……深呼吸。 儿子这几天在不良人处理公务太辛苦了,不就是用风水舆盘泡了个脚嘛?这有什么的。 监正好不容易让自己平息下来,他突然看见红木案上的鸟笼居然空了。 他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对着诸葛天明问道。 “我儿子呢?” 监正口中的这个儿子可不是诸葛天明,而是他养得白鸽啾啾。 有事没事老监正就会带着它出去遛弯,一口一个乖儿子叫得可亲热了。 诸葛天明则是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还在死亡的边缘反复游走。 他晃着手中的烤乳鸽,对着监正说道。 “别找了,在这呢!” 看着诸葛天明手中肥得流油的烤鸽,一直忍着性子的监正终于忍不住了。 他气得身子发抖,须发皆立: “滚,你这个逆子!” “你居然对我的亲儿子下杀手!那可是你的亲弟弟呀!” 诸葛天明面色如常,将胖乎乎的脚丫子从乾坤风水舆盘中抬了起来,咬了一口手中的烤乳鸽,毫不服软的说道。 “滚就滚!” 说罢,他就要大摇大摆走出门。 果然,是用最硬气的口吻说着最怂的话。 谁知道监在他背后说道。 “臭小子,我要停了你的票号里面的钱,以后你别想从钦天监拿走一两银子。” 这是真的狠呀!一来就是要冻结银行卡。 诸葛天明听到这话,立马就怂了。 他立马回头,拿着烤鸽,对监正谄媚的说道。 “爹,要不要尝一口?” 老监正急忙摆手,把头背了过去,面容尽是悲痛之色: “我老头子,就是饿死!饿死在这!从摘星楼跳下去,也绝对不会吃我的儿子!” 诸葛天明并没有知难而退,反而是把烤乳鸽凑得更近了一些。 “多可口的烤乳鸽呀,你看着金黄的酥皮,入嘴即化,一口咬下去,满嘴都是油!” 监正闻着鼻尖传来的香气,喉头微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终于,他再也忍不住诱惑,猛得咬了一大口烤鸽肉,含着泪说道。 “真香!” 诸葛天明看到这一幕,连忙说道。 “那个……老头子,你看你吃也吃了,那个我票号的银子可不可以不要停呀?” “不能。” “……” —————————— 旭日东升,曙光初现。 云梦书院门口。 陈弘毅和诸葛天明尴尬的站在书院门口,被冷风吹得直跺脚。 想着买房的窘况,陈弘毅支支吾吾,有些为难的说道。 “胖胖,跟你商量个事呗?” 借钱这个东西就和偷情一样,第一次的时候都会有心理压力,不过次数多了就习惯了! “你说。” “兄弟有点急事,要不……你借我点钱。” 陈弘毅本来他会爽快的答应,谁知道诸葛胖墩想了想,有些为难的拒绝了。 “唉,你借的不凑巧,我最近手头紧,手上没有多少银子了。” 我靠,钦天监的少监正没钱了? 这说出去谁信呀! 陈弘毅想到了一种只存在豪门狗血电视剧中的可能性,有些担忧问道。 “是不是钦天监被朝廷查封了?你家突然破产了?” 诸葛胖胖白了他一眼,哼哼唧唧的回道。 “你家才被破产了!” “我是和老头子吵了一架,他停了我的银子,才导致我手头不宽裕。” “哦,这样呀!那你现在手头还剩多少银子?” “不多,还剩五千多两。我一顿饭少说都得几百两银子,你说这点钱够我干什么?” 这点钱够我买五套房了! 人比人气死人呀! 陈弘毅羡慕的都要滴血了,这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吗?出门拿五千两的零花钱。 壕无人性呀! 望着长吁短叹的诸葛胖胖,陈弘毅灵机一动。 诸葛胖墩作为少监正,有五千两的本金,还有大把的人脉,而自己又有商业头脑,何不合伙一块做生意呢? 不过,做什么生意来钱呢?毕竟买房子已经有些刻不容缓了。 陈弘毅突然有了想法,他笑脸盈盈的对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不如这样,我与你商量一个事情。” 望着一脸猪哥相的陈弘毅,诸葛胖胖双手捂住胸部,恐慌的退后了数步: “弘毅,你不会是垂涎我的美色已久,馋我的身子?” (ー_ー)!! what? 诸葛天明此言一出,可是把刚刚准备开口的陈弘毅整不会了。 尼玛的! 这死胖子是神马脑回路? 第一百零五章 开足浴店吗? 陈弘毅连忙连忙开口解释。 “什么玩意!你想啥呢?” “我是想让你给我点银子,我有一个钱生钱的好办法,到时候大家一块赚大钱。” “也可以让你父亲高看你几眼不是?” 看着成竹在胸的陈弘毅,诸葛天明则是有些不信。 他有些怀疑的说道。 “弘毅,你既然有这种钱生钱的好办法,为什么你自己不用,反而想着我?” “哦?你不会是打着这个幌子骗我的钱?” “我诸葛天明可不是人傻钱多的冤大头。” 要是以往,要是陈弘毅要钱,诸葛天明肯定二话不说就给了他。 不过,现在自己只是一个怀揣五千两银票的小苦、逼,绝对不可能乱花钱的。 钱要花在刀刃上,不然哪里有银两去打赏花魁。 陈弘毅见糊弄不过去了,也只能对诸葛天明坦白。 “我想让你投资一千两,咱们一块做点生意,不就可以钱生钱了?” 作为从小就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着锦衣玉食的公子哥,诸葛天明一听说可以自食其力赚钱了,满脸笑意,二话不说将银票递给了陈弘毅。 他兴奋的搓起了小手: “做生意,这也太刺激了!除了出钱,还需要我干什么?” “你的任务我暂时没有想好。” “什么?” 听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诸葛胖胖突然炸毛了。 你瞧不起谁? 陈弘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 “稍安勿躁,胖胖,你的猪脑我另有他用。” “好的好的!” 诸葛天明一听自己还有用处,连忙就应了下来,一点都不觉得猪脑这个词有些刺耳。 诸葛天明:“那咱们是做什么生意呀?” 陈弘毅:“e,我还没有想好。” 诸葛天明:“……” 诸葛天明对着陈弘毅翻了一个白眼,而后猛得拍了一下头,笑着说道。 “我有一个好主意!” “要不咱们就办个足浴店?非常正经的那一种!” 陈弘毅听到这话,面色也是变得古怪起来。 这在古代开洗脚城,不太好! 诸葛天明也等得有些着急了,独自对着手上哈了口气。 “弘毅,咱家这小老弟架子也忒大了,等了这么久还没有过来呢。” 原来,陈弘毅已经知会了书院中的二弟陈谨讷,相约在书院山门处见面。 不过,现在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却还没有看见他的人影。 相较于诸葛胖胖的急躁,陈弘毅则是显得云淡风轻,望着书院恢宏大气的山门说道。 “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已经快马加鞭的正在往这边赶呢!” …… “快马加鞭干什么?不用急,就让我那白痴大哥多等会。” 面对同窗好友的尉迟文哲的催促,陈谨讷也并没有加快速度,慢悠悠的走着。 他信奉的原则就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既然自家大哥不待见自己,自己也用不着这么急匆匆的赶过去,热脸去贴冷屁股。 我陈谨讷可没有这么贱! 尉迟文哲也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与谨讷朝夕相处,自己对他家中的事情也是有些耳闻。 不过这是他的家事,自己一个外人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终于,两人磨磨蹭蹭来到了云梦书院的山门口,陈谨讷也是看见了大哥的身影,而且大哥的身旁还站着……一个胖子! 就在陈谨讷在心中思索着该如何与自家大哥打招呼时,陈弘毅也是注意到了他们。 陈弘毅望着堂弟陈谨讷,微微一怔,这陈谨讷居然生得这般好看。 他以往脑海中对于这位,今日一见,亦是惊为天人! 只见陈谨讷唇红齿白,眉眼如画,在穿着一身白袍儒士服,妥妥了一位玉面小郎君,动漫耽美里面的病娇男主角。 陈弘毅二话不说,一把就抱了上去。 “二郎,这数月不见,我可是想死你了!”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拥抱和宽阔温暖的胸膛,陈谨讷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来,头脑发昏。 当然,他并不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实在是陈弘毅抱得太用力了勒得太紧,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而一旁的尉迟文哲也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在了原地。 什么鬼? 谨讷不是说自家大哥是个冷漠的木头桩子吗?怎么这么热情? 不止是他,连陈谨讷自己都愣住了。 这个人还是自己的大哥吗? 听说不久前他以为犯事在监牢里面待了几天,不会是脑袋被门挤了,变成白痴了! 陈弘毅终于松开了臂膀,对着陈谨讷和尉迟文哲介绍道。 “这是我的同僚,诸葛胖胖……” 还不待陈弘毅介绍完,诸葛天明就打断了他。 “都是自家兄弟,大伙儿都不用客气,叫我胖胖就好了哈!” “这是我从老家带了点土特产,大家不要嫌弃,都拿着哈。” 说着,他就将两块到镶嵌着红玛瑙石的法器圭表递了过去。 尉迟文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陈谨讷和诸葛天明。 这就是你那个不善言辞,特别难相处的大哥? 还有他的这个朋友,也太自来熟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们,遇见了陈弘毅和诸葛天明这两个患有社交牛逼症的社交天花板,他们能受得了才怪呢! 四人一番寒暄之后,就朝着走去。 行走在书院的鹅卵石的羊肠小道上,大哥陈弘毅看着自家的二弟关切的说道。 “谨讷,独在异乡你肯定过得也不容易,你也别不好意思开口,有什么难处尽管与我说。” 听到这话,陈谨讷眼圈一红,心中感动不已。 过了这么久,大哥终于懂事了,知道心疼弟弟了。 “那个大哥,我想要买几本古籍,手上银子不够,要不你予我点?” “不就是几本书吗?能要几两银子。多少钱,大哥给你。” “倒也不贵,也就五两银子。” 什么?五两银子! 听到这话,陈弘毅转过头对着尉迟文哲说道。 “文哲,你们书院的景色真不错呀,依山傍水,郁郁葱葱。” “昂,确实。” 陈谨讷:“……” 大哥,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不要脸呀? 四人慢悠悠的朝着阁走去,不得不说这些建筑还是颇具古风的,陈弘毅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四处观望。 就在这时,一群锦衣华服的人闯了过来。 为首一个尖嘴猴腮,嘴角下面有颗大痣的男子说道。 “哟,这不是咱们的大才子陈谨讷吗?” “你说你人缘差没朋友就算了,居然还和这些个粗俗的不良人混在一起,简直就是有辱斯文,败坏我书院门风!” 听到这番羞辱之语,陈弘毅自然是忍不了。 “二郎,这傻比谁呀?” 陈谨讷盯着那人,面色有些难看: “此人名叫朱友正,是我书院同窗,素来与我看不对眼。” “这个家伙仗着自家父亲是钦天监白衣术士,亦是常常欺压于我。” 听到这话,陈弘毅和诸葛天明眼前一亮。 他爹是钦天监的白衣术士? 钦天监的? 哦吼吼吼吼! 第一百零六章 你爹贵姓呀! 诸葛天明骚包的示意众人后退,昂首挺胸一人来到朱友正众人的面前。 “朱友正是,既然你是钦天监,一定知道少监正诸葛天明?” “知道!少监正诸葛天明名满京城,我如何能不知。”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得瑟的甩了甩刘海,朝着陈弘毅比了个手势。 弘毅,你看,哥没有骗你,我可是名满京城,一堆小迷弟的,好伐啦? 这可是把陈谨讷和尉迟文哲看得一脸懵逼。 人家在夸钦天监少监正呢,这胖子得瑟个什么劲? 就在诸葛天明刚刚准备自报家门,说出自己的身份时,朱友正继续说道。 “少监正诸葛天明号称是京都第一纨绔,‘虎父犬子’中的‘犬子’,不学无术,无恶不作,出了名的人傻钱多。我爹都说了,那诸葛天明就是监正家的傻儿子……” 听到这话,原本还面带笑意的诸葛天明脸色也是变得僵硬起来,跟吃了粑粑一样尴尬。 而一旁的陈弘毅也是忍不住发出“库库库”的笑声了。 原来这名满京都,是臭名远扬呀! 等到朱友正说罢,诸葛天明面色早已经是脸上笑嘻嘻,心里p。 他露出那张憨厚的笑脸,继续问道。 “那个忘了问?你爹贵姓呀?” 快点告诉我,你那倒霉蛋爹叫什么名字,等老子拿个小本本记下来,回去整不死他! 听到这话,那朱友正得意之情更甚。 他并没有注意到诸葛天明的表情变化,反而颐指气使的说道。 “小胖子,你给我洗干净耳朵听好的!” “我爹姓朱,叫朱温。”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露出了恍然的神情。 “哦?是那个十二黄道宫的白羊神使朱温吗?” “算你小子识趣,居然还知道我爹的名号。” “嗯。” 说罢,诸葛天明转身离开。 看着诸葛天明一言不发的离开,朱友正还以为他是背自家父亲的名头吓跑了,笑得更加狂妄。 “你们看,这小胖子还真是个软柿子,一听到了我爹的威名,直接就吓跑了!” 说罢,他随行的众人也是哄笑了起来。 突然,朱友正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 钦天监的十二黄道宫神使虽然不是什么秘密,但也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 而且这个胖子居然在听到自己父亲的名字之后,就能脱口而出,说出他是白羊神使。 这说明他的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这个小胖子肯定与钦天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想到这,朱友正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对着诸葛天明喊道。 “那个,胖纸……胖哥,你叫什么?” 诸葛天明转过身来,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我就是口中的京城第一纨绔,诸葛天明。” (●°u°●)?? 听到这话,朱友正两腿一软,差点就跪在了地上,幸亏一旁的人搀扶着,他才没有跪倒在地上。 听说少监正是个小胖子,而且最近进了不良人。 想到这,他又开始细细的打量起诸葛天明起来。 小胖子,不良人的官衣飞鱼服,全对上了。 不会这么巧! 他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你就是那个整天不学无术……” “嗯?” 诸葛天明两眼微眯,冷哼了一声。 那朱友正则是被吓得自己改口,颤颤巍巍的说道。 “您就是那位整天不学习就难受的少监正大人?” “你说呢!” 此刻,朱友正是欲哭无泪,都想反手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要知道,整个十二黄道宫在监正心中怕是都没有他这个宝贝儿子重要。 自己居然当着少监正的面说了他的坏话,若是他回去告诉监正,自家父亲怕就是就要惨了。 想到这,朱友正两股战战,豆大的汗珠就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直接就跪在了地上。 “小的口无遮拦,冲撞了少监正,还望您不要计较。” “你让不要计较就不计较,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朱友正都快要被吓哭了: “少监正,那您想怎么样呢?” “给我这个小老弟陈谨讷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在他麻烦,这事就算了。” 听到这话,朱友正面向陈弘毅恭恭敬敬的说道。 “谨讷兄,以前都是我不对,还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要与在下计较。” 说罢,诸葛天明就对着他不耐烦的招了招手,就如同看见了一只厌烦的苍蝇一般。 “滚!” 此言一出,朱友正如蒙大赦,二话不说,麻溜的答道。 “少监正,您忙着,那我先滚了。” 而后,他就躺在地上抱成一团,以一种非常圆润的方式滚了出去。 这可是把一旁的陈谨讷看懵了。 没想到这平日里飞扬跋扈的朱友正居然也会有这么怂的时候,还真的是一物降一物呀。 想到这,他看着自家大哥陈弘毅的眼中也是几分钦佩和赞许。 今日自己能扬眉吐气,不过是得益于大哥身旁的少监正罢了。 要知道,自家大哥数月之前不过只是一个走后门关系的小捕快。 没想到现在不仅加入了不良人,还和少监正搭上了关系,属实不简单。 没有了朱友正等人的打搅,四人继续朝着书院中走去。 陈弘毅看着不少学子往一处阁楼涌去,陈弘毅也是多了几分好奇。 “二郎,为何这么多学子一窝蜂都往那边跑呀?” 陈谨讷望着那阁楼,对着一旁尉迟文哲问道。 “文哲兄,那里是什么地方呀?” “好像是折柳亭。” 此言一出,陈谨讷与尉迟文哲四目相对,异口同声的说道, “今日是苏山长的送别宴。” 陈弘毅和诸葛胖胖则是一脸懵逼,什么鬼! 陈谨讷也是连忙开口解释。 “今日是我书院山长苏子詹就任剑南道观察使的日子,我云梦书院的学子都要去送行。” 熟悉官场的诸葛天明脸上露出困惑之色,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苏子詹不是礼部侍郎吗?什么时候改任剑南道观察使了?” “唉!这是前几日女帝陛下刚下达的政令。” 看着长吁短叹的陈谨讷,陈弘毅脸上满是困惑之色: “二郎,三品侍郎到二品观察使,这是升迁的好事呀,自家先生升官了,怎么你们还愁眉苦脸的?” 一旁的尉迟文哲则是开口解释道。 “弘毅兄有所不知,观察使一职并无什么实权,只是一道名义上的主官罢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算是明白了,这是一次明迁暗贬。 眼下朝堂之上派系林立,有前朝赵氏皇室组成的勋贵派,钦天监培养的监正派,云梦院派,还有最近风头最盛的外戚派。 数派势力在朝堂上亦是经常发生交锋,而书院凭借着其数百年的正统地位,在朝堂在一直都是稳坐第一把交椅,是各派拉拢的对象。 但是女帝登基之后,怕是不会再允许这种情况存在了。 英明如女帝,如何不知道御臣之道? 为了防止书院一家独大,她就开始对苏子詹这位云梦书院的领头sheep动手了。 不过,陈弘毅猜测这只是其一,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儒以文犯法。 大周儒士自古以来议论朝政的习惯,作为儒士圣地的云梦书院自然就成了抨击朝政的急先锋。 对于强势霸道的女帝来说,这种挑衅皇权的行为,无疑是在厕所里面点灯笼——找死。 暗贬苏子詹,这可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呀! 难不成女帝是要对云梦书院动手了? 陈弘毅此刻都已经在考虑,以后要不要和二郎保持距离,断绝父子……兄弟关系,免得以后受他牵连,会被一块被拉到菜市场砍头。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时,尉迟文哲则是对他和诸葛胖胖发出邀请。 “今日可是不少学子都提前准备了送别诗,希望博得苏先生的青睐,两位兄台,要不前往折柳亭一块评鉴一番?” 听到这话,陈弘毅对着一旁的陈谨讷问道。 “二郎,你的送别诗准备好了吗?” “大哥,你莫不是痴傻了,我擅长的是策论,对于诗词一窍不通。” 看着眼前对自己不抱有任何希望的毒舌二郎,陈弘毅决心帮他一把。 毕竟自己只是一个不良人,这辈子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踏入庙堂。 但陈谨讷不同,他作为一个出身云梦书院的清白学子,未来在朝堂上还大有作为。 在自己的帮助下,说不定还真的可以成为内阁首辅。 到时候,我们陈家二兄弟,一文一武,把控大周朝政,岂不是很爽。 不就是送别诗吗?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四言绝句的诗还不是随便抄! 第一百零七章 忍了? 云梦书院,折柳亭。 亭台中坐着三位儒袍老者分立对坐,煮茶品茗。 其中一人身穿绯红色的官袍,须发皆白,他就是这次送行的主角。 苏子詹,自称东坡先生,开元十二年的探花(科举考试第三名),后入职翰林院,沉浮宦海数十年,才担任了礼部侍郎。 本来,他是有机会入阁拜相,争取一下内阁首辅的资格的,却因为女帝对于书院的忌惮,他也受到了牵连,被外放到地方担任主官。 虽然剑南道观察使是货真价实的一地封疆大吏,但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辅之位相较,就没有任何可比性了。 至于另外两人,都是名声在外的当代大儒,在某个领域颇有建树。 其中苍髯碧眼的白衣老者,名叫张载,大周宫廷棋待诏,被女帝封为“大周棋圣”,号称大周棋道第一人。 另一个灰袍,留着山羊胡子的叫李真卿,官至兵部尚书,已于三年前致仕。 不过,他负责编纂的《兵法总论》还是武官的必读教科书, 辞官后投身书法之道,李真卿凭借着一篇《祭侄文稿》美满文坛,被后生晚辈疯狂追逐,称大周书法无能出其右者。 至于那些前来送行的学子,则是都站在楼阁外,席地而坐。 庭院中,陈弘毅跪坐在红案前,一口果酿,一口炙脍(烤肉),口中塞得满满当当的。 他满脸嫌弃的看着一众高谈阔论的学子,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要我说呀,这宴会吃饭就好好吃饭,扯这闲淡干嘛?” 此言一出,身旁的三人投来嫌弃的目光。 你丫的脸皮是真的厚,吃着别人的还嫌着嫌那,吃人的就算了,你嘴还一点都不软。 陈弘毅打了一个饱嗝,用牙签提着牙缝中的肉屑: “谨讷,这次宴会可是你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呀!” 陈谨讷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大哥,我不是与你说了吗?我不在诗词,在这宴会上又能如何?要不你帮我写一篇?” 陈谨讷的意思也非常明显。 你行你上呀,不行别bb。 陈弘毅还真的就不客气,长袖一挥。 “上笔墨!” 尉迟文哲则是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连忙将纸笔递了过去。 三人就围观着一旁,尉迟文哲对着陈谨讷窃窃私语道。 诸葛天明看到这一幕,胖胖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问号。 “弘毅这家伙到底行不行呀?” 尉迟文哲则是一副小迷弟的模样,望着陈弘毅眼中冒星星。 “气定神闲,松弛有度,陈兄书法已经臻入化境,想来这诗词也不会太差。” 听到这话,陈谨讷拍了拍尉迟文哲的肩膀,频频摇头。 “谨讷兄,你摇头作甚,难道是我说的不对吗?” “自然是不对的。你知道我大哥是几岁启蒙的?” “几岁?” “十岁,到现在他连字都认不全,尉迟兄你是眼拙到什么地步,居然能觉得他是诗词大家?” 要知道,天资寻常的孩童,最迟都会在七八岁时启蒙,而陈弘毅十岁才启蒙就已经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他根本不适合学文修儒! 听到这话,尉迟文哲满脸的不可置信之色: “那你的意思是,弘毅兄这份神态是……装的?” “是的。” 得到了确定的回答之后,尉迟文哲如同泄气了脾气一样,沮丧的低下了头。 本来还以为遇见了一个儒道大才,谁知道是个打肿脸充胖子的货,他不难过才怪呢! 就在四人在角落处闲谈时,却不知道有人正注视着他们。 庭院中央,正端坐着两人,而他们的身旁也是簇拥着一众学子。 朱友正赫然正在其中,他给一旁的韩立林倒了一杯果酿,指着陈弘毅等人恭恭敬敬的说道。 “韩兄,就是那群人刚刚羞辱小弟,还希望韩兄可以为小弟一雪前耻。” “友正兄哪里话,我韩立林自然是会帮你出头。” 韩立林,翰林院大学士,文渊阁次辅的儿子,在云梦书院学子中也是颇具威望,隐隐有书院年轻一辈的领军之势。 而他与朱友正这些个高官之后的关系也是相当不错,瞧不起以陈谨讷为首那些出身较为平庸的寒门才子。 老话说的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一群小官胥吏之后,也敢与我们作对。 尔等就是萤火之光,安敢与皓月争锋? 身穿锦衣华服的韩立林喝着果酿,两眼微眯望着陈谨讷。 “友正兄,说,怎么办?” “你尽管吩咐,我韩立林义不容辞。” 而后,朱友正趴在韩立林身旁耳语了几句。 听罢,韩立林爽朗一笑,就要朝着陈弘毅那边走去。 而朱友正看着计谋得逞就准备开溜,不料碰巧被韩立林看见了: “友正兄,如此大快人心的场面,你就不想去看看?” “韩兄,你先去,为弟肚子有些难受,先去如厕了。” 朱友正捧着肚子,就借口尿遁了。 看着韩立林气势汹汹的朝着陈弘毅等人走去,他也是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 自己可不是傻子,那少监正诸葛天明还在那里,要让他是撞见了,自己怕是又有苦头吃了。 —————————— 红案前。 陈弘毅写完诗词之后递给了陈谨讷,有些得意的说道。 “谨讷,有大哥此篇诗珠玉在前,定可以让书院众人羞愧的不敢再作诗。” 我信你个鬼,你写的那诗还不如我呢! 狗都不看! 还不待陈谨讷打开那诗词,韩立林就带着一众学子围了上来。 “哦,这不是我们的大才子陈谨讷吗?你说你人缘差就算了,居然和一群不良人混在一起。” 听到这熟悉的话语,陈弘毅等人都是面色古怪的看向他。 我靠,这年头的反派是怎么了? 这么没有文化的吗? 这瘪犊子连台词都与朱友正一模一样。 韩立林却不理会他们,继续不依不饶的说道。 “这是我书院的盛宴,你居然带着两个粗鄙不良人进来,简直就是有辱斯文。” “同窗们,我云梦圣地,可不是这等腌臜低俗之人可以来玷污的,快点滚出书院!” 不良人作为皇帝的亲卫,手段凌厉,为了破案不择手段,因此为奉行仁义的儒士所不耻。 经过韩立林的煽风点火,书院的众人也是失去了理智,义愤填膺的对着身穿飞鱼服的陈弘毅和诸葛天明骂道。 “滚出书院!” “什么玩意,也敢来我们书院混吃混喝!” “一群当权者的鹰爪也干扰我书院清净,臭不要脸的!” 此刻的陈弘毅和诸葛胖胖就如同是辍学了的社会小青年进了重点中学的火箭班,被一众学霸口诛笔伐。 望着气势汹汹的书院众人,诸葛天明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略带询问的看着陈弘毅。 这怎么说? 是忍了,还是干他丫的? 第一百零八章 妖神教会 忍他妈呢! 这要是能忍,屎都能吃! 陈弘毅一人面对数十名书院学子,丝毫不带慌的,只见他声如洪钟,对着他们吼道。 “住口!” 此言一出,宛如气浪一般席卷全场,刚刚还异常嘈杂的庭院瞬间就安静了下来,变得鸦雀无声。 陈弘毅刚刚那一吼夹杂着真气,一下子就把场子镇住了。 他提刀向前走了一步,直接把书院的学子吓得后退了数步。 这粗鄙武夫,想要干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耀武扬威,恃强凌弱? 书院学子虽然也有修炼者,但是他们却都并不擅长战斗。 说白了,他们就是一群打嘴炮的喷子,真到了撸起袖子干架的时候,立马就怂了。 韩立林给自己打了打气,挺着腰板恶狠狠的说道。 “小子,书院圣地,难不成你还想行凶不成?” 陈弘毅看着他们,脸上尽是不屑之情。 “尔等身居书院不知民间疾苦,自诩清高不替国分忧,一群空谈误国的穷酸腐儒!” 韩立林则是强词夺理的说道。 “我书院尚有千百篇道德文章传世,你怎敢如此羞辱我们?” 听到这话,陈弘毅脸上不屑之情更甚。 只见他拔出绣春刀,划地一刀,地表出现了一道细密的裂纹。 俄顷,他眼前的地面开始塌陷,一众学子纷纷掉入了坑中。 还不待他们开口咒骂,陈弘毅率先开口。 “尔曹身与名俱灭,不废江河万古流,呸!” 陈弘毅收剑回鞘,对着他们狠狠的啐了一口。 听到此话,书院的学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面容尽是羞愧之色。 只见陈弘毅昂首挺胸环顾众人,一众学子都不敢与他对视,目光躲闪,纷纷侧目。 陈谨讷和尉迟文哲也是被陈弘毅的这句话惊了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一旁的诸葛胖胖却有些不明白,他对着陈谨讷问道。 “小老弟,弘毅这话是啥意思呢?” “大哥的意思是,你们书院这些的旧文人在历史的长河中微不足道,最后只能身败名裂。” “这样呀!” “嗯。” “很厉害吗?” “……” 陈弘毅并没有再理会书院众人,对着身后的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咱们走!” “好嘞。” 一高一矮,一胖一廋的两人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离开了云梦书院,留下一地鸡毛。 ———————— 两人才刚刚离开书院,诸葛胖胖就对着陈弘毅问道。 “弘毅,咱们怎么走了,是不是有点丢人呀?” “没事,不过了多久,他们会求着我们回去的。”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一脸不信。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就在两人准备回不良人衙门明镜司的时候,突然面前出现了两个黑衣人。 其中一人摘下了面罩,他赫然便是那妖神教主教金翅大鹏派来京都的老仆。 只见他满脸笑意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弘毅,跟我回家!” 听到这话,陈弘毅瞳孔微缩,心中已经开始警觉。 不对!我与此人素未谋面,他是如何知道我是陈弘毅的? 看模样也不是不良人的人呀? 还有回家,回什么家? 陈弘毅连忙正色的说道。 “这位前辈,您认错人了,我叫陈谨讷,是云梦书院中的一名平平无奇的学子。” 老仆:“……” “朱雀圣子,你就别装了,” 一旁的诸葛胖胖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笑嘻嘻的打趣道。 “弘毅,这人不会是你失散多年的爷爷?” 那老仆也是注意到了诸葛胖胖,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掌。 “砰!” 强大的真气凝聚,连空气都被激荡出了裂纹,诸葛天明直接倒飞了出去。 刹那间,气机全无! “你……!”陈弘毅怒喝道。 “阻挡我教行事者,杀无赦!”老仆愣愣的说道。 我教? 一言不合就杀人,而且还冲着自己朱雀血脉而来,陈弘毅心中已经有了算计。 他强忍着怒意回头看了一眼诸葛天明的尸首,对着那老仆的说道。 “你们是妖神教会的人?” 那老仆满是褶皱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之色。 “不愧是圣子,才短短时间就得知了老奴的身份,才智双全,令人佩服。” 陈弘毅才难得听他的彩虹屁,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你们找我干什么?” “您是我神教圣子,自然” “那要是我不会呢?” “那就只能请您死一死了!” 这尼玛,也太不讲道理了? 一言不合就要痛下杀手,简直就是邪教逻辑呀! 听着那老奴的平静之语,陈弘毅背后已经汗出如浆,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从这老东西刚刚击杀的实力来看,自己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如果使用体内的朱雀或许还有一拼之力,不过,自己的身体还能承受朱雀的再次降临吗? 现在,我到底该如何破局? 想到这,陈弘毅觉得有些头昏,脚下不稳,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快要绝望的陈弘毅突然看见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巡街军士走了过来。 他急忙招手呼救。 “救……!” 陈弘毅救命都没有喊出口,就觉得喉管处像是被一只巨大的手掌捏住了,喘不过气来,只能一个劲的干呕。 只见那老仆轻轻的拍了拍陈鸿宇的肩膀,笑着耳语道。 “圣子大人,您最好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走,这样对大家都好。” “若是惊动了那些守卫,我不介意多杀一些人。” 陈弘毅没有办法,只能点头同意。 谁知道那老仆刚刚松开禁锢,陈弘毅就指着天上说。 “看,飞碟!” 那老仆和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是本能性的回头,就在这个空档,陈弘毅拔腿就跑路了。 回过神来的老仆看着已经跑没影的陈弘毅,眼神中已经多了一丝怒气,他对着一旁的黑衣人不怒反笑道。 “咱们的这位圣子可是真的不让人省心呀?” 说罢,他的背后就展开一对青色的羽翼,两臂一振,朝着陈弘毅飞去。 他的身形变换,不一会就来到了陈弘毅身后,一把将其擒住。 这当街暴动,也是引起了当街的百姓的注意,他们纷纷围观,看着眼前这奇异的一幕。 而老仆不知道的是。 云梦书院门口,本来被他击杀倒在地上气机全无的诸葛胖胖,小拇指突然动了一下。 第一百零九章 诈尸 本来倒在断壁残垣中的诸葛天明手指动了动,居然缓缓的站了起来。 幸亏陈弘毅不在,要是他还在这,一定会大喊一句。 “诈尸了!” 诸葛天明拍了拍身上的碎石和尘土,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脯。 幸亏老子体内有一颗龟息丹,不然真的就完犊子了。 那老头子是真的狠呀,一言不合就动手! 现在自己得想个办法,去救救弘毅,就那老头子暴起杀人的脾气,自己要是去晚了,弘毅怕是真的就尸骨无存了。 若是回钦天监找人的话,肯定来不及了。 对了,书院! ?(?)? 书院的四位山长可都是高品大儒,解决这些个小鱼小虾肯定是不成问题的。 想到这,诸葛天明扭着屁屁就急匆匆的朝着书院赶去。 弘毅,你可撑住呀! —————————— 云梦书院,折柳亭。 望着亭外的学子,本来还有些失意的苏子詹此刻也是变得几分欣喜。 他将杯中温热的香茗一饮而尽,对着身旁的两人豪迈的说道。 “诸位,今日我苏子詹虽外放边疆,然我书院莘莘学子数百,有他们在,何愁我书院不兴,儒道不盛?” 一旁的山羊胡老头李真卿听到这话,赞许的点了点头。 “子詹兄,身居困境,却仍然能够心系学子,已经颇有几分圣人心境了。” “真卿兄谬赞了,成圣之路何其艰难,苏某穷极一生,怕是也难窥天道呀。” “唉,今日一别,也不知我们何时才能再见呀!”李真卿有些感伤的说道。 说到动情处,三位大儒居然握着手,颤颤巍巍的朝着了古曲来。 “长亭外。” “古道边。” “芳草碧连天。” …… 这可是把台下的学子们急坏了。 各位前辈,你们煽情差不多就行了,我们可是等得花都要谢了呀! 歌曲奏罢,苍髯碧眼的张载起身对着亭台下学子出言说道。 “诸位,都别愣着了,有谁愿意做诗一首,送送东坡先生?” “吟诗也需要有个彩头”东坡先生苏子詹取下手中的玉扳指对着众人说道。 “拔得头筹者,可得此物。” 只见那扳指光辉流转,内含青纹,神异非凡。 亭外的学子都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玉扳指,眼中尽是垂涎之色。 要知道,高品大儒有儒家真气傍身,他们的贴身之物真气久经熏陶,亦非凡品。 对于他们这些个学子来说,乃是大有裨益之物。 而且文人重名,若是在座的学子能够写出一篇名动文坛的诗词,到时候与东坡先生接了这香火情,对于他们而言,那也是受用不尽呀! 东坡先生苏子詹常年居于官场,并没有收徒,若是能通过一篇文章入了他的法眼,说不定就可以成为了他的关门弟子。 试想一下,若是有了一个正二品观察使的老师,那他们在大周官场岂不是可以横着走? “学生仰慕东坡先生久矣,今日愿作诗一首,送别先生。” 一位锦衣华服的少年郎走了出来,举手投足时,身上的美玉白环叮当作响。 张载看着台下之人,扶须笑道。 “此人是我的学生,韩立林,颇有几分才气。” 东坡先生微微一笑,示意韩立林开始作诗。 待韩立林一首诗吟罢,东坡先生苏子詹脸上的笑意越发深刻。 显然,他对韩立林的诗词非常满意。 有了韩立林的暖场,其他学子们也是纷纷不甘示弱,想要在东坡先生面前显露一番。 不过,韩立林的头篇诗词并没有起到抛砖引玉的效果。 之后的诗词要么是词不达意,要么是对仗不够工整,根本没法与韩立林的那篇诗词相比,只能说是几分狗尾续貂。 听到这,张载也是有些惋惜的说道。 “自从大周科举改革之后,愈发重视策论,诗词歌赋的比重反而是越来越低,而学子们为了功名,只能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策论上,对于诗词歌赋的学习也就松懈了许多。” 苏子詹也是点头应和,有些担忧的说道。 “若是长久以此,怕是我大周诗坛将就这样衰败下去呀!” 说着说着,三人都是感伤起来。 自从大奉武帝提出了“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千年来,儒道在三教九流之中一直处于正统地位。 然而大周立国,皇室为了加强君主集权,开始对于扶植各方势力与儒家制衡,钦天监也是孕育而生,儒家的实力亦大不如前。 作为儒家的领头人,他们也不会坐视教派就此衰败。 若是真的这样,他们将会成为千古罪人,遗臭万年,而作为爱惜羽翼的文人,他们自然不想如此。 “唉!”东坡先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何必再提此事,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 韩立林也是将一切尽收眼底,从折柳亭上三位大儒的表情上来看。 他知道,这次的头名自己已经十拿九稳了。 其实,这篇诗词并非韩立林所作,而是他花了十金从一个落魄秀才手中买来的。 那可是十金呀! 不过一想到可以得到东坡先生的法器玉扳指,韩立林的心情也是马上变得舒畅起来。 看着沉默了半晌的众人,东坡先生对着学子们问道。 “诸位学子,还有人想要上前赋诗的吗?” 众人沉默不已,片刻之后都无人应答。 韩立林也是毫不掩饰眼中的贪婪之色,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玉扳指,像是已经将其收入了囊中。 就在东坡先生苏子詹准备宣布第一名时,陈谨讷走了出来。 “先生,学生作了一首诗送您上路。” 东坡先生:“……” 什么意思? 台下的学子也是一脸懵。 听陈谨讷这话的意思,是想用诗直接把东坡先生给送走呀! 本来听到还有人要作诗时,韩立林瞬间就惊觉了。当看到是陈谨讷这个二愣子时,他就不再当一回事了。 作为数年的同窗,他与陈谨讷虽然有些不对付,却还是知根知底的。 那小子也就策论还凑活,要是写诗,怕是半天都憋不出一个屁来。 看着陈谨讷说错了话,他也当起吃瓜群众,幸灾乐祸起来。 陈谨讷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改口道。 “学生也作了一首诗,想要送别先生。” 周围了学子们也全部围了上来,他们是知道陈谨讷擅长策论,短于诗词的。 现在围着他,无非就是为了看他出丑罢了,毕竟,陈谨讷那张毒舌,可是在书院得罪了不少人。 而尉迟文哲等与陈谨讷交好的好友则是有些担忧。 谨讷兄分明不擅长诗词,却偏要硬上。 这不是武大郎喝长颈鹿的奶——拼了命的作(嘬)吗? 此刻,陈谨讷受到了书院所有师长和同窗的注视,成为了万众瞩目的焦点。 众人都翘首以盼,想要听听陈谨讷所作的诗词。 只见陈谨讷缓步起身,诗词就要脱口而出。 第一百一十章 晋品——圣贤境 陈谨讷并没有理会其他人,而是起身来到亭台上登高远眺西南方,那里正是苏子詹赴任剑南道的方向。 “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 听到着两句,苏子詹也是随着陈谨讷的目光望去,极目远眺。 他似乎也看到了那巴蜀的崇山峻岭和楚地的奔腾江河。 这不是正是说的自己吗? 女帝明升暗贬,不就是让自己前往那巴楚凄凉之地? 那二十三弃置身又是何意? 难不成暗示是自己要在那剑南道待上二十三年? 想到这,他心有戚戚,眼眶都是有些红润。 陈谨讷倚靠与亭柱旁,口中继续吟诵,其声哀愁婉转。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 听到这,一旁的陈谨讷的老师李真卿都是满意的抚了抚须。 “闻笛赋”、“烂柯人” 这小子居然都知道运用典故藏于诗词之中,倒是长进了不少。 而苏子詹听到这两句,他似乎已经想到自己孑身一人,客居异乡的凄凉场景。 时光荏苒,自己何时才能实现振兴儒道的梦想呀! 不知不觉间,东坡先生苏子詹眼中有两行清泪划落。 就在众人沉浸在悲伤中时,陈谨讷猛得起身。 他一挥袖袍,高亢的喊道。 “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 沉舟侧畔,千帆竞发! 病树前头,万木逢春! 听到这两句,苍髯碧眼的张载兴奋的抚胸大笑。 “绝了!” 方才还怅惘的苏子詹眼中也是多了一丝明亮。 他似乎又看见的儒家光辉的未来。 今日的失意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我苏子詹一定还会回来! 陈谨讷最后收敛心神,只见他端起酒杯,面容真挚的对着苏子詹说道。 “今日听君歌一曲,暂凭杯酒……长精神!” 说罢,陈谨讷就将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把那青瓷白玉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陈谨讷一诗诵罢,傲视众人,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恕我直言,在座的诸位,都是垃圾! 而方才的那些等着看他出丑的同窗们也都难堪的低下了头。 韩立德更是惊得张大了嘴,都可以塞入两个沙包大的拳头。 这陈谨讷何时可以作出如此好的诗词了?难不成他是故意露拙,想要扮猪吃老虎? 若是如此,他的心性和城府也太深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陈谨讷和他一样,都是文抄公。 只不过两人不同的是,他是花钱买的诗,陈谨讷是白嫖的。 此刻,听完那句“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的苏子詹只觉得头皮发麻,三魂六魄都是变得通透了起来。 一股磅礴的紫色真气从他的周身激荡开来。 苏子詹的气质也是瞬间升华,一身绯袍上还泛着点点金光,颇有几分返璞归真之态。 而那涌动的紫气汇聚到了一起,居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虚影,慢慢变得凝实。 在苏子詹的身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本命字——詹! 拥有本命字,这是二品——圣贤境! 亭台下的书院学子更是沸腾了起来。 “苏山长这是晋品了?” “是呀,继赵山长后,我书院又出了一位圣贤,可喜可贺呀!” “大丈夫立世,当如此也,从今往后,子詹先生就是我的楷模,以后我定要见贤思齐,努力朝着他的方向去努力!” “永年兄,不对呀!你前几天不是还说你的楷模是李真卿先生吗?” “……” “一诗晋品,如此旷世齐闻,居然为我所见,简直就是三生有幸呀!” “不过,诸位,这陈谨讷能以一篇诗词帮助苏山长突破,却也是有过人之处呀!” 此言一出,众人看着陈谨讷的眼中都是多了几分敬佩。 不,更准确的是,崇拜! 陈谨讷一介学子,居然凭借着一篇诗词帮助儒道先辈晋品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的名声也会快速水涨船高,未来说不定会成为书院年轻一辈第一人! 李真卿难掩眼中的羡慕嫉妒恨,眼红的对着苏子詹恭贺道。 “恭喜子詹兄打破桎梏,成为二品圣贤,为我儒道再添荣光。” 不止是他,张载也是心中都在滴血。 本来三人都是站在同一起跑线,现在倒好,苏子詹一路狂奔跑完了八百米长跑,成了nuber one,突破到了二品圣贤境。 就剩下自己和李真卿才跑了一半,实力还停留在五品,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实力到达二品者,已经是大周巅峰强者,可开宗立派,传道授业。 武道十品,五品问道境是修炼者的分水岭。 佛门突破五品后,即是四品涅盘境,意为浴火重生,可以重铸肉体,金刚不坏。 道教术士突破五品后,即是三品金丹境,可于体内结丹,可以幻化出元神,哪怕是肉体消散,仍可以元神游荡于天地之间。 儒教,突破五品后,可以直接晋为二品圣贤境,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至于普通武夫则是只能稳打稳扎,一步一个脚印,慢慢突破。 虽然武夫们很苦逼,不过实力也是非常强大,同等品阶,一般都是武夫碾压其他体系的修炼者。 现在儒道又出了一位圣贤,他们在大周的地位也会更加稳固,说不定还会焕发儒家焕发第二波春。 苏子詹大手一挥,那本命字也是融入了他的体内。 此刻,他脸上尽是破镜的欣喜之色,到了他这个境界,想要再进一步,就不在是 而今日陈谨讷的这篇诗词,无疑是让他的心境有了大了突破。 从而以此为契机,跨出那文明的一大步,成为了二品圣贤。 他一把握住陈谨讷的手,有些激(基)动的问道。 “陈谨讷,这首诗可有名字?” 陈谨讷摇了摇头,一五一十的说道。 “并无。” 苏子詹作沉思状,抚了抚胡须: “要不,就叫《折柳亭送苏子詹之任剑南》?好,就这么说定了。” 还不待陈谨讷应下,苏子詹就拍板做主定了下来。 其实,陈谨讷作为晚辈,以学生身份赠诗给长辈,为了表示尊敬,诗名中是不能出现师父长的名讳的,这叫“忌讳”。 而东坡先生苏子詹已经顾不了那些了,为了出名,他也节操都不要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张载和李真卿都酸成了柠檬精。 “凑不要脸的老匹夫。” “呸!” 东坡先生苏子詹听到这话也是不恼,爽朗一笑,对着两人拱手道。 “两位莫急,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这不过是苏某的极缘罢了。” 要知道,如今大周文坛诗词不兴,鲜有佳作,而这篇《折柳亭送苏子詹之任剑南》要是传诵出去,无异于是平地惊雷,会被广为流传。 到了那时,东坡先生的名声肯定会水涨船高,在大周文坛中的地位亦会更上一层楼。 古言云:商人逐利,文人追名! 人活数十载,到最后就是一抔黄土。通俗点说,就是我轻轻的来了,再轻轻的离开,挥一挥衣袖,带不走一片云彩。 但是名声不一样,若是有个好名声,哪怕是千年之后,依然可以为后人敬仰。 而他们作为当代大儒,也只有一个目标: 名垂青史! 但是想要如此又何其之难。古往今来,英雄贤士不知凡几,但是最后能够名垂千古的却只有寥寥数人,可见其难度之大。 而他们穷极一生,也只能说是朝着这个目标去为之奋斗。 但现如今,东坡先生苏子詹凭借着这首诗词,怕是真的就要名扬千古了。 想到这,李真卿和张载两人更酸了。 娘的,怎的这苏子詹这般好运,借此突破了二品圣贤不说,还可以凭借这篇绝佳的诗词名扬千古。 就在众人思绪万千之时。 陈谨讷清了清嗓子,对着苏子詹等人老老实实的说道。 “三位先生,其实此诗只是学生拾人牙慧,作诗者另有他人。” 听到这话,书院学子们讨论声戛然而止。 三位山长和一众学子面露愕然之色,齐齐望向陈谨讷。 what? 这诗不是你写的?那又是谁呢? 第一百一十一章 谁敢伤我弟子? 听到这话,东坡先生苏子詹连忙上前,急切的问道。 “陈谨讷,你说此诗不是出自你手,那是何人说所作?是我书院中的其他学子吗?” 陈谨讷摇了摇头,如同一只打鸣的大公鸡一般昂头挺胸道: “作此诗者乃是我的大哥,陈弘毅。” 此言一出,台下哗然。 “谨讷何时还有兄长了?” “对呀,我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哎!谨讷也太小气了,有一位诗才如此了得的大哥也不引荐给咱们认识一下,可惜了,太可惜了。” 东坡先生苏子詹则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你的兄长才何处求学?师从何门何派?” “家兄乃是自学成才,现在在不良人任小旗。” 什么? 是个不良人? 听到这话,书院的众多学子脸上一红,都觉得有些啪啪作响。 陈谨讷方才身边正好有两个身穿飞鱼服的不良人,可是他们亲自赶出去的。 他大哥不会也在其中? 不要这么巧? “哦?他现在可在宴会中呀?” “方才还在,不过立林兄等人说我大哥是个不良人,出生粗鄙,不配参加书院的宴会。我大哥为人刚正不阿,宁折不弯,受不了他们的羞辱,愤然离席。” 陈谨讷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罢,就不怀好意的看向了朱友正。 听到这话,韩立林本来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小子,是不打算让自己好过了呀! 果然,三位大儒听到这话,都怒气冲冲的看向了韩立林,他的老师张载更是不留情面的直接呵斥道。 “立林,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人人生而平等,你居然因为别人的身份就羞辱他人,如此气量,怎能成事!” “弟子知错了。” 韩立林连忙拱手作揖,向三位大儒致歉。 他今天可是到了倒霉到了姥姥家,现在不仅拿不到玉扳指了,还被三位大儒迁怒,在书院的地位怕是会一落千丈。 没有任何悬念,陈谨讷最后获得了头筹,将那枚玉扳指收入囊中。 东坡先生则是春风得意的上了马车,前往剑南道赴任。 在临行前,他掀开马车上蜀锦车帘对着 “张载兄,真卿兄,如此大才,可不能让他明珠错投在明镜司中蒙尘呀?” 对于他的话,两位大儒不置可否,似乎听不懂东坡先生苏子詹的言外之意。 待马车远去,苏子詹渐行渐远。 李真卿一把就将陈谨讷拉了过来,悄悄的对着他说道。 “谨讷,今日老夫闲来无事,何不带为师去见见你的兄长?” 一旁的张载听到了风吹草动也是不服软,连忙了凑过来:“陈谨讷,我观你面相不凡,将来必然不是池中之物,要不你与你的兄长” 这可是把李真卿急坏了,他一把推开张载。 “你个老小子快滚,你什么时候学会相面了,我怎么不知道?” “我自学的,怎么了?那也比你写的那些破字画好,狗都不要!” 这不过是张载的气话罢了,李真卿的字画随便拿出去一幅那都是要炒到数千两的天价的呀! 听到张载羞辱自己的最引以为傲的字画,李真卿也动了真火。 “苍髯老贼,碧眼匹夫,老夫和你拼了!” “来来来,谁怕谁呀!”张载撸着袖子拉开架子说道。 两人越说越激动,很快就扭打在了一起。 “老匹夫,居然揪我的胡子,你不讲武德!” “啊!老李头,你也太阴险了,居然抠我眼珠子。” …… 这可是把书院的学子们看得呆住了。 我靠! 平日里书院的山长们看着斯文温和,文质彬彬,没想到打起架来和街上的泼皮也没有什么两样。 就在陈谨讷看着这一幕暗暗走神时,一个胖乎乎的身影走了过来。 那人正是诸葛天明,他连额头上的汉珠都来不及抹掉,气喘吁吁的对着亭台上的两位大儒说道。 “两位前辈,我是钦天监的少监正诸葛天明,我的一个朋友陈弘毅被妖族抓走了,希望两位可以出手相救 。当然,也不会让您白出手,作为报酬,我可以用钦天监的魂器……” 听到这话,陈谨讷一愣。什么?大师兄……大哥被妖怪抓走了! 他连忙帮着诸葛天明补充道。 “老师,张先生,少监正口中的陈弘毅正是家兄?” 李真卿连忙问道,“是那个写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的人吗?” “是。” 李真卿瞬间勃然大怒,拍案而起道。 “大胆妖族,竟敢伤我徒弟,看我不一口浩然正气喷死他们。” “李真卿,你个不要脸的,那明明是我的徒弟。”张载连忙争辩道 诸葛胖胖看的是一脸懵逼。 这几个意思? 咋书院的前辈比那教坊司的妹子还让主动呢? 还有,弘毅啥时候拜了书院的大儒为师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为了请动书院的前辈,自己可是下了血本,连怀中的魂器都准备掏出了,谁知道居然是这样的场景。 张载对着诸葛天明问道。 “少监正,你可知道那妖族往那个方向跑了?” “往西北方向远遁了。” 张载咬破中指,朝着双眸抹去,刹那间,一股磅礴的紫气从他眼中绽放出来。 他似乎已经跨越千里,察觉了陈弘毅的方位。 “西北方前三千里,目前正在往东边疾驰。” 一旁的诸葛天明有些兴奋的盯着施展术法的张载。 对于儒家的圣术他是闻名已久,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书院圣术,观气术,可以探查人之气运和踪迹。 看着张载人前显圣,李真卿也是不甘示弱。 只见他凝聚命器,一只通体漆黑的毛笔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他对着空气一顿操作猛如虎。 片刻之后,一头身形矫健的灰鹰凭空出现。 儒家圣术,下笔如有神! 李真卿和张载二话不说,乘鹰而去…… “乖徒弟,为师前来救你了!” 陈谨讷看着两位大儒神通如此广大,心中也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有两位先生在,应该可以把大哥从妖族手中完好无损的救回来。 就在他缓神之际,突然看见诸葛天明转身就要离开,陈谨讷有些好奇的问道。 “诸葛胖胖……不,少监正,您这是要去干嘛?” 诸葛胖胖抹了抹油亮的头发,豪气的说道。 “两个大儒多没有排面,等着哈,我先回钦天监摇人!”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脾气超好,cnm! 数千尺的高空中,气温都是被地面要寒冷上不少。 此刻,陈弘毅已经的脸上已经结起了一层薄薄的冰霜。 他的身体控制不住的打着摆子,四肢都已经渐渐麻木,失去了知觉。 不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想办法自救。 想到这,陈弘毅抬头看了看头上了那个迎风飞翔的老奴。 只是瞬间,他便没了逃跑的想法。 青鸾鸟,地榜妖兽第一百名,天赋【御风】 娘的,这老家伙如此厉害,就算他让我双手双脚,自己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陈弘毅计上心头,他抬头对着老奴问道。 “那啥,老叔我看您也不年轻了,你们老板是周扒皮吗?怎么还派你出来干这种打家劫舍的活!” “对了,您今年多大了呀?” “回圣子的话,老奴今年七十有三了。” “哦,七十三?这倒是一个好年纪呀!” “圣子说话老奴愈发不明白了,这怎么就是一个好年纪了?” “不知您听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来自己去。” “……” 老奴听到这话,表情变得如同你键盘中的第八个表情包。 看着老奴沉默不语,陈弘毅“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反正跑了跑不掉了,恶心一下这个老家伙还是可以滴。 一旁的黑衣千面狐对着陈弘毅恶狠狠的说道。 “小子,你要是再敢胡言乱语,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 这千面狐对于陈弘毅只有满满的恶意。 要不是因为这个小子,他说不定现在还舒舒服服的冒充着刑部尚书周清,在衙门里面过着朝九晚五的好日子,哪里像这样苦逼的东躲西藏,逃避朝廷的追捕。 听到千面狐的威胁之语,陈弘毅吓得缩了缩脖子,噤声不敢言语。 而一旁的老奴则是大怒,对着千面狐厉声呵斥。 “放肆,你一个狐媚贱种,也敢如此对圣子讲话!” 陈弘毅:?(?o?)? 小样,再惹我呀!哥有人! 千面狐也是非常机敏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去触陈弘毅的霉头。 “青鸾大人,咱们当街抓了这小子,不会引来京都朝廷的注意?” 老奴听到这话,有些不屑的说道。 “圣子虽然天赋异禀,但在京都根基尚浅。不过是一个区区不良人小旗罢了,哪里能认识什么实力通天的高手,自然不会有人来救他。” 听到这话,陈弘毅有些愤愤不平,他直接开口说道。 “老叔,你啥意思?这也太瞧不起人了?敢情我是软柿子,你就挑软的捏呗?” 老奴看着陈弘毅,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对呀!你就是软柿子,我不捏你捏谁?” 有道理! 我竟无言以对。 陈弘毅一阵无语,在心中用自己的小本本上记下来浓墨重彩的一笔。 今天青鸾老头子羞辱我,画个圈圈诅咒他,生儿子没有屁yan……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就在青鸾老奴刚刚停下来想要休息片刻,他身旁的千面狐指着东南方,面露惊恐,磕磕绊绊的说道。 “大……大人,你快看!” “慌什么?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知不知道什么叫泰山崩与前而面不改色?” 说着,青鸾老奴就回头朝着千面狐指着的方向望去。 只见那两位大儒张载和李真卿乘奔御风,脚踏灰鹰,气势汹汹的朝着他们这边疾驰而来。 见到这两人,青鸾老奴脸上愕然之色,旋即立刻的说道。 “卧槽……快跑!” 他火急火燎的振动双翼,拉着陈弘毅跑路。 转瞬间就已经飞出百丈开外。 而后知后觉的千面狐也是赶忙跟了上去。 前辈,等等我呀! 在后面的张载看到这一幕,对着李真卿责怪道。 “真卿兄,你就不能快点吗?现在让那妖兽跑了。” “莫急莫急。” 李真卿拿出了手中的毛笔,对着空中一划,居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像是空间裂痕一般。 李真卿和张载进入了黑色漩涡中像是的无影无踪。 至于驮着他们的灰鹰也是迅速消失不见,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只是在空中泛点涟漪。 儒家圣术,千里遁。 就在青鸾老奴演绎生死时速,亡命狂奔的时候,突然他的面前出现了一道黑色的漩涡,挡着了他的去路。 察觉到那其中的气息,青鸾老奴将陈弘毅扔给了青鸾,对着他说道。 “我来拦住他们,你带着圣子先走。” “记住,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圣子的安危。” 千面狐也是点头应允,对着青鸾老奴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大人放心,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圣子安危,若是有人想要伤害他,就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罢,他就带着陈弘毅麻溜跑路了。 很快,李真卿就和张载从漩涡中走了出来。 看着两位老熟人,青鸾并没有直接出手,反而拱手笑着说道。 “两位先生,别来无恙呀!” 李真卿随意瞥了青鸾一眼,冷哼一声道。 “托你的福,过的还不错。青鸾,没想到当初庚子荡妖,你不仅没死,反而实力还有所精进。” “你的主子金翅大鹏过的怎么样呀?当初我受了那一击镇妖翻天印,这些年他怕是不太好受?” 听到这话,青鸾老奴面色一变,连表面工作都懒得做了。 他单手一挥,青锋刃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其实,三人在数十年前就认识了。 太宗时期,天贞十二年,妖神教会势力发展达到顶峰,严重威胁了大周王朝的统治。 在妖神教会的领导之下,各地都出现了信徒献祭的血案,单是京都就出现了二十五例,影响急切恶劣。 文治武功的太宗皇帝自然是不会坐视妖族势力扩张,他集合国内的书院和钦天监,不良人等所有朝廷势力,与永夜之地的佛国和道宗组成联军,展开了一场大战。 大战旷日持久,持续了两年零五个月。 最后,妖神教会伤筋动骨,七大主教七去其三,教主不知所踪,势力急剧收缩,渐渐销声匿迹。 而也就是在那一战中,李真卿重创了金翅大鹏。 现在,青鸾听到两位大儒内涵自家少主,新仇旧恨加在一块,他自然是忍不了了。 三人就这么对峙在高空中,气势汹汹。 就在青鸾准备动手时,张载突然拉着身旁的李真卿问道。 “真卿,你我二人怎么说也是当世大儒,如此以多欺少,传出去怕是不太好?” “确实不太好。” 李真卿出言附和道,似乎觉得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听到这,青鸾心中也是平静了几分,多出了几分胜算。 现在这两人爱惜名声,不想一起动手与自己对敌,这可是就给了自己可乘之机呀! 一对一,自己还是有不小的把握滴。 若是杀了这两位结怨已久的大儒,也不知道少主会如何奖赏我? 就在青鸾如是想的时。 刹那间,张载和李真卿就齐齐杀来,青鸾直接蚌埠不住了。 what? 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说以多欺少传出去不太好吗?” 谁料李真卿满脸正气,坦坦荡荡的说道。 “糊涂!现在这里面又没有别人,我们把你打死了,不就传不出来?” 说罢,他和张载露出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 青鸾老奴:我不生气,我不生气,我脾气超好的,!。(脏话)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孝出强大 数千丈的高空中,千面狐带着陈弘毅一路狂奔,劲风将这一人一妖的衣袍都是吹的“哗哗”作响。 陈弘毅抬头看了眼这个身材窈窕,熊猫颇为壮观的狐狸精,有些惊讶的喊道。 “我靠,你一个大老爷们,居然还能有这般波涛汹涌,不会是去……” 不会是去泰国做了手术! 这句话陈弘毅忍了下来,没有说出口。毕竟自己说了,这千面狐也听不懂。 千面狐听到这话,瞬间变得面色羞红,低低的对着陈弘毅啐了一口。 “呸,老娘何时说过我是男的了。” “老娘?你是母的!” “……” 我刀呢! 此刻,千面狐恨不得把陈弘毅千刀万剐,不过碍于他的身份,自己也只能忍了下来。 自己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被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后辈调戏,实在是太羞耻了! 只见她玉手一抬,对着陈弘毅的脖颈处砍去。 “你……” 陈弘毅话都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就直接被打的昏死了过去。 干脆利落的一掌将陈弘毅击晕过去后,千面狐拍了拍手,打下了本来并不存在的灰尘。 就在千面狐准备继续前行时,突然看见前面白白胖胖的一团肉,好像是一头会飞的……母猪? 而在那母猪的身后,居然有数十个白点,正朝着自己飞驰而来。 那赫然正是诸葛天明和钦天监的术士,不一会,他们就将千面狐团团围住。 看着如此多的术士,千面狐吞咽了几口唾沫。 “咕咚,咕咚!” 诸葛天明拿着一个像是扩音器一样的大喇叭法器对着千面狐喊道。 “妖怪大姐,你听着,你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劝你快点束手就擒。” “我在重申一下我们的原则,缴械从宽,抗拒打残!” 千面狐: 诸葛天明:(w) 听到这话,千面狐二话不说,就把陈弘毅扔了出去,那些白衣术士一把接住了他。 要是陈弘毅还醒着,一定会问她一句。 “你刚刚不是答应青鸾老奴说誓死要保护本圣子的安危,还说要想带走我,就要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这么容易就把我交出去了?” 不过,千面狐现在要管不了那么多了。 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现在还是先抱住我的狗命……不对,抱住我的狐命要紧。 她看着那群白衣术士仍把自己团团围住,眼中尽是狠色,丝毫没有要给自己让路的意思,于是弱弱的说了一句。 “那个,诸位,这小子我就交给你了。我妈喊我回家吃饭了,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哈!” 说罢,她就蹑手蹑脚的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离开。 “揍她!” 诸葛胖胖说罢,大手一招。 他身后的那群白衣钦天监的术士一拥而上,五颜六色绚丽的术法不由分说的打在了千面狐的身上。 废话,大老远的人都摇过来了,怎么也得给梆梆你两拳?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 千面狐懵了,你们不讲武德,刚刚不是说了缴械从宽,抗拒才打残呀! 我也没有抗拒呀? 打我干嘛? 不过,此刻她只能双手包头,沙包大的拳头如一点一样朝着她脸上砸去,她那美艳的脸蛋就肿的如同猪头一样。 才过了片刻,千面狐就已经觉得意志昏沉。 “砰!” 千面狐被钦天监的某个术士一拳击落到了地上,五体投地的那种! 诸葛天明看都没有看那生死不知的千面狐,直接从白衣术士抱住陈弘毅。 看着两眼紧闭的陈弘毅,诸葛天明直接慌了神,抱住他的肩膀猛得摇晃起来。 “弘毅,你不要死!不要死!” 就在这时,钦天监监正亲传弟子刘本初连忙拦下了诸葛天明。 再这么摇下去,怕是陈弘毅没事,都要被诸葛胖胖摇出事来了。 刘本初用真气探查了一遍陈弘毅的身体,慢悠悠的说道。 “问题不大,就是失去了意识,体内真气流逝的也比较多,需要及时补充。” 看着诸葛天明如此担忧陈弘毅的情况,刘本初都有些意外。 要知道这个少监正小师弟可是出了名的没心没肺。 哪怕是当初庚子荡妖,监正师父受了重伤差点一命呜呼,这小子都没有像这般紧张过。 现在居然为了一个认识没多久的同僚如此忧心。 还真是孝出强大! 诸葛天明听到大师兄说陈弘毅体内缺真气,连忙拿出一个紫金葫芦,从中倒出了一颗紫色的丹药。 只见那浑圆的丹药一出来,就爆发出一股浓郁醇厚的丹香。 周围的术士闻到这沁人心脾的香气,浑身一振,看着丹药的眼睛都直了,如果野狗见到了肉包子。 玄天丹,高品丹药。 一颗就是价值百金,连他们钦天监的术士平常不能随意得到,现在少监正却拿出了……一壶? 诸葛天明在一众练气士目瞪口呆的注视中,就将一把玄天丹全部塞入了陈弘毅的嘴中。 这是几个意思?几百金的丹药一个一个吃都嫌慢了,直接对嘴吹! 片刻之后,陈弘毅还是没有动静。 诸葛胖胖都快要哭了,他对着刘本初问道。 “大师兄,弘毅怎么还没有醒?” “别急,再等……” 刘本初话还没有说完,陈弘毅就从他的怀中直愣愣的立了起来,跟躺板板一样僵硬。 还挂着鼻涕珠的诸葛天明都被吓了一跳,他大喊道。 “弘毅,你没事?” “没事,吃了你的药,我的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上楼梯都有劲了!” 说罢,陈弘毅两眼一闭,又昏死了过去。 他的身体也如同煮熟的龙虾一般变得通红,还不停的冒着热气。 诸葛天明都被吓傻了,他憨憨的说道。 “我给他吃的是玄天丹,又不是合欢散,他怎么跟要发春一样!” “大师兄,要不要我给弘毅去青楼找个妹子泄泄火呀?” “……” 刘本初白了诸葛天明一样,对着他的头上就是一个爆栗。 “你脑袋里面一天都想得写什么龌龊的东西。这只是玄天丹的蕴含的药劲太大而已!” 诸葛天明挨了打,害怕的缩了缩脖子,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小声bb! 众多术士如同看见了稀疏平常的事情一般,没有任何惊讶。 钦天监中大家都知道一个潜规则。 大师兄>诸葛胖胖 诸葛胖胖>监正 监正>大师兄 诸葛胖胖是大师兄刘本初带大的,自然是对他又敬又怕,比对监正都要亲近几分。 一旁领头的刘本初大手一挥,一道寒冰的真气就将陈弘毅包裹成了,陈弘毅也是很快就稳定了下来。 “玄天丹的药劲散了,他没有什么大碍了,将他带回去,用药浴温养几天,很快就能好了。” 很快,众人就带着陈弘毅朝着钦天监的方向飞去了。 ……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被他们从高空中拍在地上的千面狐并没有就此归天。 地表皲裂的黄土上,她白皙修长的芊芊玉指不自觉的动了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遇事不决,赶快跑路! 千面狐踉踉跄跄的爬起身,真气流转,顷刻之间就将身上的尘土激荡开来。 她轻抚着脸上的淤青,玉指才稍稍一碰脸颊,就痛得龇牙咧嘴。 本来美艳的容颜直接疼出了痛苦面具! \(〇_o)/ 此刻,她心里面已经被诸葛天明和那些钦天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说好了缴械从宽,抗拒打残,老娘不是缴械了吗?居然还打得这么狠,呸! 她对着地面吐了一口血水,其中还有两颗洁白的牙齿。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身后一道巨大的青影砸了过来,如同一颗极速坠落的陨星。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千面狐再一次被砸在了地上,还是五体投地的那一种。 这个小苦逼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我去你奶奶的个拔丝罗圈腿……” 正当她转身准备再骂时,突然看清了身后那人的身影,直接害怕的闭嘴,噤若寒蝉。 掉在她身后压住她的人居然是青鸾! “青鸾大人,您不是去拖住那两位大儒了吗,怎么会掉下来?” 听到这话,青鸾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那个……我可不是惧怕他们,老夫只是因为担心圣子的安危,所以并没有与那两人纠缠。” 千面狐妖刚想开口解释,告诉他陈弘毅已经被一群练气士截走了。 青鸾看着孑然一身的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率先开口夸赞道。 “没想到你这个蠢货居然也会有如此心机,知道先把圣子藏起来,自己独自一人吸引追兵。” “这次你干的不错,回去我会向主教大人为你请功。” 听到这话,千面狐直接就被整不会了。 她直接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搓着小手。 这青鸾大人属实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若是自己这么直接告诉他圣子被我弄丢了,怕是会死的很惨。 那我是骗他呢? 还是骗他呢? 此刻,千面狐有些为难。 准备离开的青鸾看着面露难色,一动不动的千面狐,连忙开口催促道。 “还愣这干什么,还不带我去见圣子!” 熟知青鸾老奴手段的千面狐也不敢撒谎,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出实情。 “大人……我跟你说圣子自己走丢呢,您相信吗?” 听到这话,青鸾先是一愣,面色僵硬。 不一会,他的表情就阴沉了下来。 杀机渐露。 不过,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突然察觉到两股熟悉的气息。 抬头一看,天上赫然就是书院的两位大儒。 青鸾也顾不得再找千面狐的麻烦,二话不说,两臂一挥,就扇动着青色的巨翼迅速离开。 遇事不决,赶快跑路! 千面狐:←_← 青鸾,大人你不是说你不惧那两位大儒吗? 怎么看见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得比我还快。 …… 高空中,两位大儒踏步而行。 李真卿挥了挥袖袍转动着手腕,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青鸾怎么说也是一个五品问道境,居然这么不禁打。” 张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颇有些不快: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庚子荡妖之后,这都多少年没见过妖族了,你也不让我过过瘾,就这么给打废了。” 若是常人常人听了两人的对话,怕是要吓到肝胆俱裂。 毕竟,五品问道境,就已经是叱咤一方的强者。哪怕是在一州之地,那都是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 没曾想到了两位大儒的口中,居然成了不禁打的货色。 李真卿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 “张兄,你说,妖族数十年都不曾显身,现在居然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人间行走,怕是欲图不轨呀!” “是呀,难不成是因为那里?”张载朝着西北方的地面望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不过,我察觉到哪里的真气威压波动是越来越微弱了,而且七星连珠之日将近……” 说到着,李真卿眉头紧锁,瘦黄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一拍头。 “光顾着和你闲聊了,咱们似乎忘了一件正事?” “陈弘毅!” 两人居然忘了这茬! 张载刚想打开望气术去探寻陈弘毅的方位,就看见一道白色的光影飞也似来到了他的面前。 “钦天监术士刘本初。” “拜见张先生。” “拜见李先生。” 刘本初对着两人深深的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虽然钦天监与书院是竞争关系,两派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 但张载和李真卿同时期的强者,怎么说也是刘本初的长辈,所以他行这个弟子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哦?本初你为何也在此地呀?” “晚辈是来替少监正知会两位前辈一声,陈弘毅已经被他接回钦天监了,两位先生莫要担心,还请先回书院。” 刘本初说罢,像是还有什么急事要办一样,连忙转身离开,留下张载和李真卿两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张载碧眼的微眯,注视着刘本初远去的身影,有些怅惘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陈弘毅居然还和钦天监扯上了关系,如此大才,何堪明珠错投!若是入老夫门下,不出十年,书院必将再出一位圣贤。” 与张载的惆怅不同,李真卿则是抚着山羊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李真卿的徒弟,到哪都是一块宝!没想到连钦天监都会他抛出了橄榄枝。” “不错,不错,没有给老夫丢人。” 张载瞬间就不干了,他一把扯着李真卿的头发,骂骂咧咧道。 “你个老不羞,陈弘毅何时就成你的弟子了?他明明是我的弟子!” “啊!” 李真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反手薅住了张载的头发: “碧眼小儿,居然敢拔我的头发,你知道这些头发对于老年男人有多重要嘛!” “你放不放?” “你先放!” “不,你先放!” “碧眼儿,信不信老夫一口浩然真气喷死你!” “来呀!来呀!弄得跟我没有一样。” 寒冷的高空中,两位大儒就这么僵持着,一动不动…… 第一百一十四章 遇事不决,赶快跑路! 千面狐踉踉跄跄的爬起身,真气流转,顷刻之间就将身上的尘土激荡开来。 她轻抚着脸上的淤青,玉指才稍稍一碰脸颊,就痛得龇牙咧嘴。 本来美艳的容颜直接疼出了痛苦面具! \(〇_o)/ 此刻,她心里面已经被诸葛天明和那些钦天监的祖宗十八代全部亲切的问候了一遍。 说好了缴械从宽,抗拒打残,老娘不是缴械了吗?居然还打得这么狠,呸! 她对着地面吐了一口血水,其中还有两颗洁白的牙齿。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身后一道巨大的青影砸了过来,如同一颗极速坠落的陨星。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千面狐再一次被砸在了地上,还是五体投地的那一种。 这个小苦逼再也忍不住了,直接破口大骂。 “我去你奶奶的个拔丝罗圈腿……” 正当她转身准备再骂时,突然看清了身后那人的身影,直接害怕的闭嘴,噤若寒蝉。 掉在她身后压住她的人居然是青鸾! “青鸾大人,您不是去拖住那两位大儒了吗,怎么会掉下来?” 听到这话,青鸾面色有些不自然的咳嗽了几声。 “那个……我可不是惧怕他们,老夫只是因为担心圣子的安危,所以并没有与那两人纠缠。” 千面狐妖刚想开口解释,告诉他陈弘毅已经被一群练气士截走了。 青鸾看着孑然一身的她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率先开口夸赞道。 “没想到你这个蠢货居然也会有如此心机,知道先把圣子藏起来,自己独自一人吸引追兵。” “这次你干的不错,回去我会向主教大人为你请功。” 听到这话,千面狐直接就被整不会了。 她直接愣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尴尬的搓着小手。 这青鸾大人属实想的有点多了。 不过,若是自己这么直接告诉他圣子被我弄丢了,怕是会死的很惨。 那我是骗他呢? 还是骗他呢? 此刻,千面狐有些为难。 准备离开的青鸾看着面露难色,一动不动的千面狐,连忙开口催促道。 “还愣这干什么,还不带我去见圣子!” 熟知青鸾老奴手段的千面狐也不敢撒谎,只能支支吾吾的说出实情。 “大人……我跟你说圣子自己走丢呢,您相信吗?” 听到这话,青鸾先是一愣,面色僵硬。 不一会,他的表情就阴沉了下来。 杀机渐露。 不过,就在他准备动手之时,突然察觉到两股熟悉的气息。 抬头一看,天上赫然就是书院的两位大儒。 青鸾也顾不得再找千面狐的麻烦,二话不说,两臂一挥,就扇动着青色的巨翼迅速离开。 遇事不决,赶快跑路! 千面狐:←_← 青鸾,大人你不是说你不惧那两位大儒吗? 怎么看见他们跟老鼠见了猫一样,跑得比我还快。 …… 高空中,两位大儒踏步而行。 李真卿挥了挥袖袍转动着手腕,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 “这青鸾怎么说也是一个五品问道境,居然这么不禁打。” 张载一脸幽怨的看着他,颇有些不快: “你还好意思说,自从庚子荡妖之后,这都多少年没见过妖族了,你也不让我过过瘾,就这么给打废了。” 若是常人常人听了两人的对话,怕是要吓到肝胆俱裂。 毕竟,五品问道境,就已经是叱咤一方的强者。哪怕是在一州之地,那都是跺跺脚抖三抖的人物。 没曾想到了两位大儒的口中,居然成了不禁打的货色。 李真卿像是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道。 “张兄,你说,妖族数十年都不曾显身,现在居然又敢如此堂而皇之的在人间行走,怕是欲图不轨呀!” “是呀,难不成是因为那里?”张载朝着西北方的地面望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现在还不敢妄下结论,不过,我察觉到哪里的真气威压波动是越来越微弱了,而且七星连珠之日将近……” 说到着,李真卿眉头紧锁,瘦黄的脸上尽是担忧之色。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得一拍头。 “光顾着和你闲聊了,咱们似乎忘了一件正事?” “陈弘毅!” 两人居然忘了这茬! 张载刚想打开望气术去探寻陈弘毅的方位,就看见一道白色的光影飞也似来到了他的面前。 “钦天监术士刘本初。” “拜见张先生。” “拜见李先生。” 刘本初对着两人深深的作了个揖,恭恭敬敬的行礼道。 虽然钦天监与书院是竞争关系,两派之间的关系也不是很融洽。 但张载和李真卿同时期的强者,怎么说也是刘本初的长辈,所以他行这个弟子礼也是理所应当的。 “哦?本初你为何也在此地呀?” “晚辈是来替少监正知会两位前辈一声,陈弘毅已经被他接回钦天监了,两位先生莫要担心,还请先回书院。” 刘本初说罢,像是还有什么急事要办一样,连忙转身离开,留下张载和李真卿两人独自在风中凌乱。 张载碧眼的微眯,注视着刘本初远去的身影,有些怅惘的说道。 “没想到这个陈弘毅居然还和钦天监扯上了关系,如此大才,何堪明珠错投!若是入老夫门下,不出十年,书院必将再出一位圣贤。” 与张载的惆怅不同,李真卿则是抚着山羊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愧是我李真卿的徒弟,到哪都是一块宝!没想到连钦天监都会他抛出了橄榄枝。” “不错,不错,没有给老夫丢人。” 张载瞬间就不干了,他一把扯着李真卿的头发,骂骂咧咧道。 “你个老不羞,陈弘毅何时就成你的弟子了?他明明是我的弟子!” “啊!” 李真卿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反手薅住了张载的头发: “碧眼小儿,居然敢拔我的头发,你知道这些头发对于老年男人有多重要嘛!” “你放不放?” “你先放!” “不,你先放!” “碧眼儿,信不信老夫一口浩然真气喷死你!” “来呀!来呀!弄得跟我没有一样。” 寒冷的高空中,两位大儒就这么僵持着,一动不动……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监正简直就是个大混账 钦天监。 床铺上的陈弘毅幽幽的醒来,擦了擦眼屎,迷迷瞪瞪的睁开了双眸,脑子还有些混乱。 这是哪里? 我不是被那头青鸾老奴给挟持了吗? 对了! 我最后好像是被那个大xiong的婆娘用手刀给打昏过去了。 奶奶的,叔叔忍了,婶婶都忍不了,下次见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雪前耻! 算了算了,看着她熊猫那么大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后脑处又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来许久,陈弘毅才平静下来,他看着身上的床褥,小小的脸庞上写满的大大的问号。 我怎么会躺在床上,莫不是 想到这,陈弘毅菊花一紧,连忙掀开被子去摸索了一下身子,发现贴身衣物还在,并且保持着干净舒爽,而且屁股也不疼。 他瞬间放下心来,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老子还是冰清玉洁的童子身。 放下戒备的陈弘毅开始打量起房屋中的陈设,然而很快他的钛合金狗眼就被亮瞎了。 这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连桌子居然都说檀香木做的。 紫纹檀香木,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呀! 一般这些稀有木材都被运到寺庙中去铸造成了降妖除魔的法器,在寻常市面上根本难得一见,在黑市上更是被炒到了百金之多。 还有圆桌上摆放着一套的哥窑冰裂纹瓷杯,据说这冰裂纹可是哥窑中的精品,哥窑开炉烤瓷到现在,也一共也就烧制了数十套而已。 通俗一点来说,这冰裂纹在瓷器中,就属于是跑车中的劳斯莱斯,手机中的洛基亚,拖拉机中的战斗机! 我滴个乖乖隆地咚,这里面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都够我后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人类高质量生活。 看着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宝物,陈弘毅陷入为难的境地。 到底带那几件好了? 还真是像到底是上清华还是上蓝翔一样让人难以抉择呀! 主要是这也不知道什么玩意最值钱? 陈弘毅猛地一咬牙,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还选什么,小孩子才做选择,干脆直接打包全部带走! 反正现在自己也被被青鸾那群妖神教会的人囚禁了,还不如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然后趁机跑路。 想到这,陈弘毅撸起袖子加油干,不一会就装了满满的一大麻袋。 在他大肆搜刮之际,不经意间捡到了了一扎手册,那封面上写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 诸葛天明的日记本 日记本? 我靠,这胖胖是个正经人呀,居然还写日记。 不对呀,胖胖的日记,为什么会妖族的地方,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家? 难不成自己并没有被妖族抓走? 对了!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诸葛胖胖把自己救了下来,还给自己吃了一大堆丹药。 吃了之后,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上楼梯都有劲了! 难不成那一切都不是梦? 陈弘毅有些不确定的推开了房门,伸出半个脑袋,看着那耸入云霄的高大建筑的牌匾上写着数个烫金的大字。 钦天监。 “呼!” 陈弘毅彻底放下了心来。 看来是胖胖救了自己,也难怪这个房间如此奢华,原来是这个家伙的“闺房”,居然还放香薰,这个骚包的家伙。 就在陈弘毅开门之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从不远处飘来,他的肚子就本能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昏迷的这几天,他可是滴水未进,嘴唇都已经有些皲裂起了白皮,哪里还经得住真香诱惑! 只见陈弘毅夺门而出,循着香味跑了出去。 正如一位非常有名的将军说过:“在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往往比金银财宝还要珍贵许多。” 后来,他也确实用一碗鸡汤打动了皇帝(当然不是心灵鸡汤),后来成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方霸主。 其实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若是人之将死,哪怕是有再多的钱都不过是徒劳。 前世的陈弘毅就特别爱看春晚的小品,一个东北大叔就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人这辈子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了。” 陈弘毅也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他就来到了厨房,看见一位老厨正在颠勺。 在大火的爆炒下,锅中菜肴的香气也是迅速挥发,弥漫了整个屋子。 陈弘毅也是不客气,一屁股就走在了桌子上,大大咧咧的喊道。 “大叔,劳烦您帮我炒两个菜!” 听到陈弘毅的话,那大叔也是回过头,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说我?” “对呀,您看着屋子里面也没有别人了呀。” 陈弘毅笑着对那位两鬓微霜,裹着围裙的厨子说道。 “好!” 很快,那位大叔就端着两碟菜来到了陈弘毅的面前。 一碟青椒肉丝,一碟醋溜白菜。 看着这色香俱全的菜肴,陈弘毅有些贪婪的咽了咽口水,对着那老叔试探性的客气道。 “要不……您先请?” 大叔也是不客气,笑着打趣道。 “小伙子,你就别客气了,快动筷子,你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陈弘毅风卷残云的吃菜,大叔也是喜上眉梢。 陈弘毅如此模样,便是对直接厨艺最大的认可。 陈弘毅一边吃着,一边竖起来大拇指。 “叔,你这手艺简直就是绝了,在我们的家乡,简直就是金牌厨师长!” 陈弘毅这番话可是把大叔整不会了,他面色尽是疑惑之情: “何之谓金牌厨师长?” “就是一个游戏主播……就是形容一个人做菜特别好吃。” “哦!” 那大叔听到这话,得意之情更甚,如同吃了蜜一般。 他一脸慈祥的看着陈弘毅,笑眯眯的问道。 “小伙子,你的故乡是何处呀,居然如此有趣的俚语” “京兆府蓝田县。” “那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呀?” 听到这,陈弘毅直接被一口米饭噎住了。 叔,你在这给我查户口呢? “庚子荡妖时,我的父母都战死了,后来就一直与大伯一家生活。” “哦!” 大叔听到这话,面露思索之色,还不待他继续问下去,陈弘毅率先开口。 这可不能让对方一直占据主动,我要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 “叔,和您说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未敢请教高姓大名?” 大叔笑着摇了摇手,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姓诸……” 还不待他说完,陈弘毅连忙接过话茬继续问道。 “朱大叔,您说您一个大老爷们,烧菜手艺这么好,实在是难得呀。” 要知道,大周男尊女卑,厨师这个职业基本上都是女子来担任,鲜有男子去从事这个行业。 “哈哈哈哈,小兄弟谬赞了,不过是因为我家的那小子馋嘴,对于菜品的要求特别刁,所以老头子我的手艺也只能不停的精进。” “看来,大叔对于您的儿子还是非常宠爱呀。对了,在钦天监一个月肯定可以赚不少工钱?” 大叔先是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陈弘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之后,他笑着答道。 “怎么说呢?……我在钦天监没有工钱。” “啊!” 听到这,陈弘毅有些忿忿不平的拍桌而起: “这监正也太混账,大叔你做菜这么好吃,居然不给你发工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就在陈弘毅唾沫飞溅时,房门被推开,白白胖胖的诸葛天明走了进来,对着陈弘毅这边喊道。 “爹!” 陈弘毅:⊙▽⊙! what? 第一百一十五章 监正简直就是个大混账 钦天监。 床铺上的陈弘毅幽幽的醒来,擦了擦眼屎,迷迷瞪瞪的睁开了双眸,脑子还有些混乱。 这是哪里? 我不是被那头青鸾老奴给挟持了吗? 对了! 我最后好像是被那个大xiong的婆娘用手刀给打昏过去了。 奶奶的,叔叔忍了,婶婶都忍不了,下次见了,我一定要好好收拾她,一雪前耻! 算了算了,看着她熊猫那么大的份上,我就不和他计较了。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后脑处又开始传来剧烈的疼痛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来许久,陈弘毅才平静下来,他看着身上的床褥,小小的脸庞上写满的大大的问号。 我怎么会躺在床上,莫不是 想到这,陈弘毅菊花一紧,连忙掀开被子去摸索了一下身子,发现贴身衣物还在,并且保持着干净舒爽,而且屁股也不疼。 他瞬间放下心来,缓缓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还好还好,老子还是冰清玉洁的童子身。 放下戒备的陈弘毅开始打量起房屋中的陈设,然而很快他的钛合金狗眼就被亮瞎了。 这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法器,连桌子居然都说檀香木做的。 紫纹檀香木,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宝贝呀! 一般这些稀有木材都被运到寺庙中去铸造成了降妖除魔的法器,在寻常市面上根本难得一见,在黑市上更是被炒到了百金之多。 还有圆桌上摆放着一套的哥窑冰裂纹瓷杯,据说这冰裂纹可是哥窑中的精品,哥窑开炉烤瓷到现在,也一共也就烧制了数十套而已。 通俗一点来说,这冰裂纹在瓷器中,就属于是跑车中的劳斯莱斯,手机中的洛基亚,拖拉机中的战斗机! 我滴个乖乖隆地咚,这里面随随便便拿出一样东西,都够我后半辈子过上衣食无忧的人类高质量生活。 看着满屋子琳琅满目的宝物,陈弘毅陷入为难的境地。 到底带那几件好了? 还真是像到底是上清华还是上蓝翔一样让人难以抉择呀! 主要是这也不知道什么玩意最值钱? 陈弘毅猛地一咬牙,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还选什么,小孩子才做选择,干脆直接打包全部带走! 反正现在自己也被被青鸾那群妖神教会的人囚禁了,还不如就把这些东西全部打包,然后趁机跑路。 想到这,陈弘毅撸起袖子加油干,不一会就装了满满的一大麻袋。 在他大肆搜刮之际,不经意间捡到了了一扎手册,那封面上写着几个歪七扭八的大字: 诸葛天明的日记本 日记本? 我靠,这胖胖是个正经人呀,居然还写日记。 不对呀,胖胖的日记,为什么会妖族的地方,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家? 难不成自己并没有被妖族抓走? 对了! 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见诸葛胖胖把自己救了下来,还给自己吃了一大堆丹药。 吃了之后,自己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上楼梯都有劲了! 难不成那一切都不是梦? 陈弘毅有些不确定的推开了房门,伸出半个脑袋,看着那耸入云霄的高大建筑的牌匾上写着数个烫金的大字。 钦天监。 “呼!” 陈弘毅彻底放下了心来。 看来是胖胖救了自己,也难怪这个房间如此奢华,原来是这个家伙的“闺房”,居然还放香薰,这个骚包的家伙。 就在陈弘毅开门之际,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气从不远处飘来,他的肚子就本能的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昏迷的这几天,他可是滴水未进,嘴唇都已经有些皲裂起了白皮,哪里还经得住真香诱惑! 只见陈弘毅夺门而出,循着香味跑了出去。 正如一位非常有名的将军说过:“在一个人饥寒交迫的时候,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往往比金银财宝还要珍贵许多。” 后来,他也确实用一碗鸡汤打动了皇帝(当然不是心灵鸡汤),后来成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一方霸主。 其实这句话非常有道理,若是人之将死,哪怕是有再多的钱都不过是徒劳。 前世的陈弘毅就特别爱看春晚的小品,一个东北大叔就说过一句非常经典的话。 “人这辈子最悲催的事莫过于人死了,钱没花了。” 陈弘毅也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他就来到了厨房,看见一位老厨正在颠勺。 在大火的爆炒下,锅中菜肴的香气也是迅速挥发,弥漫了整个屋子。 陈弘毅也是不客气,一屁股就走在了桌子上,大大咧咧的喊道。 “大叔,劳烦您帮我炒两个菜!” 听到陈弘毅的话,那大叔也是回过头,有些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不敢置信的说道。 “你说我?” “对呀,您看着屋子里面也没有别人了呀。” 陈弘毅笑着对那位两鬓微霜,裹着围裙的厨子说道。 “好!” 很快,那位大叔就端着两碟菜来到了陈弘毅的面前。 一碟青椒肉丝,一碟醋溜白菜。 看着这色香俱全的菜肴,陈弘毅有些贪婪的咽了咽口水,对着那老叔试探性的客气道。 “要不……您先请?” 大叔也是不客气,笑着打趣道。 “小伙子,你就别客气了,快动筷子,你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听到这话,陈弘毅也就不再客气,拿起筷子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陈弘毅风卷残云的吃菜,大叔也是喜上眉梢。 陈弘毅如此模样,便是对直接厨艺最大的认可。 陈弘毅一边吃着,一边竖起来大拇指。 “叔,你这手艺简直就是绝了,在我们的家乡,简直就是金牌厨师长!” 陈弘毅这番话可是把大叔整不会了,他面色尽是疑惑之情: “何之谓金牌厨师长?” “就是一个游戏主播……就是形容一个人做菜特别好吃。” “哦!” 那大叔听到这话,得意之情更甚,如同吃了蜜一般。 他一脸慈祥的看着陈弘毅,笑眯眯的问道。 “小伙子,你的故乡是何处呀,居然如此有趣的俚语” “京兆府蓝田县。” “那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呀?” 听到这,陈弘毅直接被一口米饭噎住了。 叔,你在这给我查户口呢? “庚子荡妖时,我的父母都战死了,后来就一直与大伯一家生活。” “哦!” 大叔听到这话,面露思索之色,还不待他继续问下去,陈弘毅率先开口。 这可不能让对方一直占据主动,我要反客为主,掌握主动权。 “叔,和您说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的名字呢?未敢请教高姓大名?” 大叔笑着摇了摇手,不疾不徐的说道。 “我姓诸……” 还不待他说完,陈弘毅连忙接过话茬继续问道。 “朱大叔,您说您一个大老爷们,烧菜手艺这么好,实在是难得呀。” 要知道,大周男尊女卑,厨师这个职业基本上都是女子来担任,鲜有男子去从事这个行业。 “哈哈哈哈,小兄弟谬赞了,不过是因为我家的那小子馋嘴,对于菜品的要求特别刁,所以老头子我的手艺也只能不停的精进。” “看来,大叔对于您的儿子还是非常宠爱呀。对了,在钦天监一个月肯定可以赚不少工钱?” 大叔先是一愣,他似乎没有想到陈弘毅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过了许久之后,他笑着答道。 “怎么说呢?……我在钦天监没有工钱。” “啊!” 听到这,陈弘毅有些忿忿不平的拍桌而起: “这监正也太混账,大叔你做菜这么好吃,居然不给你发工钱,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就在陈弘毅唾沫飞溅时,房门被推开,白白胖胖的诸葛天明走了进来,对着陈弘毅这边喊道。 “爹!” 陈弘毅:⊙▽⊙! what?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东西 诸葛胖胖的老爹,那岂不是监正? 现在房间里面只有自己和大叔,难不成他就是……监正! 监正穿围裙做饭,你spy小厨娘呢! 想到这,陈弘毅有些欲哭无泪。 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当着监正的面说他的坏话。 还骂他是混账王八蛋。 陈弘毅直接石化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位还裹着围裙的大叔。 饭桌上,还裹着围裙的监正也是朝着陈弘毅微微颔首,笑着点了点头。 陈弘毅有些搞不懂了,我都骂你混账王八蛋了,你还不生气。 难不成这监正是个老阴比,脸上笑嘻嘻,心里p,准备暗地里面整死我? 一旁的诸葛胖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石化僵硬的陈弘毅,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监正老爹的对面。 他夹了一口菜,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爹,你和弘毅俩刚刚在说啥呢?” 还不待监正说话,求生欲极强的陈弘毅连忙开始转移话题,顺带来了一番彩虹屁。 “没什么,我方才在夸监正大人饭菜做的好吃,已经可以和那些酒楼的大师傅媲美了。” 诸葛胖胖则是摇了摇头,对着陈弘毅反问道。 “不对!我方才明明听见你说监正是个混账王八蛋呀?” “噗!” 陈弘毅听到这话,差点就喷饭了。 你这个家伙故意的!这么想害死我。 陈弘毅凭借自己多年单身的手技,紧紧的托着碗底,稳如老狗。 我不慌!我不怕! 而诸葛天明也是察觉到了异样,他对着陈弘毅关切的问道。 “弘毅,你手抖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没事没事,我这是帕金森综合症。”陈弘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什么是帕金森?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病?”诸葛胖胖一脸疑惑。 陈弘毅则是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是一种疑难杂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发病的时候容易手抖。” 诸葛胖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反而是信以为真。 “哦哦哦,那你这身子骨可是不太好,得补补。” 说罢,他就夹了一大筷子的肉丝给陈弘毅。 三人就这么坐在坐上吃席……呸!吃饭。 监正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刚想去夹点菜肴下酒。 不料他的筷子刚刚夹起一片肉丝,就被诸葛胖胖的筷子打了下去。 “老东西,你年纪大了,吃肉对身体不好,吃青椒去。” “哎!” 监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应了下来,夹着青椒就往嘴里面塞。 老东西? 诸葛胖胖怕真的是周国大孝子了。 这么叫亲爹,陈弘毅还是头一次见,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陈弘毅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不是说好了君为臣纲,夫为妇纲,父为子纲吗? 怎么伯父那么怕伯母,监正还这么怕儿子,这不都反着来了吗? 陈弘毅目测这监正应该是诸葛胖胖的亲爹。 要是垃圾桶里面捡来的儿子敢这么和监正说话,怕是早就被两掌拍死了。 诸葛胖胖吃的差不多了,拍了拍圆滚的肚子对着陈弘毅问道。 “弘毅,你吃饱了吗?” “饱了。” “那咱们出去散步消消食,顺便也带你参观一下钦天监。” 说罢,他就对着一旁摆着个苦瓜脸的老监正说道。 “那个,你等会记得把我刷了哈,记得多放点洗洁净,别一天到晚扣扣搜搜的。” 还不待监正应下,诸葛胖胖就拉着陈弘毅准备出门。 “等等。” 老监正呵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目光慈祥的盯着陈弘毅,对着他温和的说道。 “天明做事鲁莽,在不良人中还需你多加照应。来,这是老夫送给你的土特产。” 说罢,监正就掏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陈弘毅直接就呆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敢情着诸葛胖胖见面送家乡土特产的习惯不是后天培养的,这尼玛典型的从监正那遗传来的呀! 监正打开玉盒,里面的锦绣中包裹这一根金色的小牙签。 陈弘毅直接愣住了,他这是在内涵我吗?又被冒犯到。 监正并没有知晓陈弘毅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说道。 “此物乃是从一颗妖猴的晶石铸造而成,重达十万八千斤。” 陈弘毅露出了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嫌弃神色。 什么玩意?你怕不是在逗我,十万八千斤,一个小牙签怎么可能这么重。 监正像是洞悉了陈弘毅的想法一样,继续解释道。 “你莫看这铁棒只有针尖大小,这不过是表象罢了。” “前辈难道这不是一根牙签?” “不,他就是一根牙签。” 陈弘毅:“……” 你玩我是! “但是此牙签可以任意收缩大小长短,甚至可以藏于耳中,名唤……” “金箍棒!” 陈弘毅直接脱口而出,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魂器序列第四十名,【如意金箍】。 监正脸上露出了一脸愕然的神情: “你是如何知道的?” 废话,看过西游记的谁不知道,猴哥的兵器,如意金箍棒嘛! “晚辈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过。” 监正并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直接就把那玉盒塞给了陈弘毅,像是生怕他会拒绝一般。 陈弘毅接过了监正手中的法器,看着手中的如意金箍,他有些激动的搓了搓小手。 监正出品,必属精品! 很快,诸葛天明就拖着陈弘毅离开了别院。 监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朱雀神兽的继承人,有意思! 自己可不是傻子,如此珍贵的魂器自然是不会随便赠送给别人的,但是对于一个神兽血脉的继承者来说,他的未来和潜力,就远远不是一件魂器可以估量的了。 作为老阴比的监正,自然也愿意结下这份善缘,这可是一份稳赚不赔的买卖。 …… 出了监正的别院,陈弘毅45度角仰望天空。 此刻,他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梦幻感。 这序列排名如此靠前的魂器,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快乐!自己这种为五斗米折腰的苦逼怕是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了。 而他哪里又会知道,监正早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慷慨。 一旁的诸葛胖胖也是一脸轻松,他笑着说道。 “我都想要【如意金箍】好久了,这个老东西就是不给我,没想到是为你准备的。” “既然这样,你拿着就好了。反正咱们两个是好兄弟,不用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对?” 看着诸葛胖胖憨厚的笑容,陈弘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一种想把他骗进传销组织的冲动。 诸葛胖胖自然是不知道陈弘毅心中邪恶的想法。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不远处开始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 他看着前方火光四溅的庭院,一脸神秘的说道。 “弘毅,最近那群白衣术士可是在研究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陈弘毅则是一脸的不行,有些怀疑的问道。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真的,大周人不骗大周人!”诸葛胖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在诸葛天明的带领下,陈弘毅很快就随着他一起前往了庭院。 ps: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呢? 第一百一十六章 老东西 诸葛胖胖的老爹,那岂不是监正? 现在房间里面只有自己和大叔,难不成他就是……监正! 监正穿围裙做饭,你spy小厨娘呢! 想到这,陈弘毅有些欲哭无泪。 我刚刚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当着监正的面说他的坏话。 还骂他是混账王八蛋。 陈弘毅直接石化在了原地,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那位还裹着围裙的大叔。 饭桌上,还裹着围裙的监正也是朝着陈弘毅微微颔首,笑着点了点头。 陈弘毅有些搞不懂了,我都骂你混账王八蛋了,你还不生气。 难不成这监正是个老阴比,脸上笑嘻嘻,心里p,准备暗地里面整死我? 一旁的诸葛胖胖并没有注意到已经石化僵硬的陈弘毅,撅着圆滚滚的屁股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监正老爹的对面。 他夹了一口菜,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爹,你和弘毅俩刚刚在说啥呢?” 还不待监正说话,求生欲极强的陈弘毅连忙开始转移话题,顺带来了一番彩虹屁。 “没什么,我方才在夸监正大人饭菜做的好吃,已经可以和那些酒楼的大师傅媲美了。” 诸葛胖胖则是摇了摇头,对着陈弘毅反问道。 “不对!我方才明明听见你说监正是个混账王八蛋呀?” “噗!” 陈弘毅听到这话,差点就喷饭了。 你这个家伙故意的!这么想害死我。 陈弘毅凭借自己多年单身的手技,紧紧的托着碗底,稳如老狗。 我不慌!我不怕! 而诸葛天明也是察觉到了异样,他对着陈弘毅关切的问道。 “弘毅,你手抖怎么抖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没事没事,我这是帕金森综合症。”陈弘毅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 “什么是帕金森?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这种病?”诸葛胖胖一脸疑惑。 陈弘毅则是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是一种疑难杂症,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发病的时候容易手抖。” 诸葛胖胖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反而是信以为真。 “哦哦哦,那你这身子骨可是不太好,得补补。” 说罢,他就夹了一大筷子的肉丝给陈弘毅。 三人就这么坐在坐上吃席……呸!吃饭。 监正老神在在的给自己倒了一碗黄酒,轻轻的抿了一口,刚想去夹点菜肴下酒。 不料他的筷子刚刚夹起一片肉丝,就被诸葛胖胖的筷子打了下去。 “老东西,你年纪大了,吃肉对身体不好,吃青椒去。” “哎!” 监正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着应了下来,夹着青椒就往嘴里面塞。 老东西? 诸葛胖胖怕真的是周国大孝子了。 这么叫亲爹,陈弘毅还是头一次见,也算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 这要不是亲眼所见,陈弘毅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不是说好了君为臣纲,夫为妇纲,父为子纲吗? 怎么伯父那么怕伯母,监正还这么怕儿子,这不都反着来了吗? 陈弘毅目测这监正应该是诸葛胖胖的亲爹。 要是垃圾桶里面捡来的儿子敢这么和监正说话,怕是早就被两掌拍死了。 诸葛胖胖吃的差不多了,拍了拍圆滚的肚子对着陈弘毅问道。 “弘毅,你吃饱了吗?” “饱了。” “那咱们出去散步消消食,顺便也带你参观一下钦天监。” 说罢,他就对着一旁摆着个苦瓜脸的老监正说道。 “那个,你等会记得把我刷了哈,记得多放点洗洁净,别一天到晚扣扣搜搜的。” 还不待监正应下,诸葛胖胖就拉着陈弘毅准备出门。 “等等。” 老监正呵住了准备离开的两人,目光慈祥的盯着陈弘毅,对着他温和的说道。 “天明做事鲁莽,在不良人中还需你多加照应。来,这是老夫送给你的土特产。” 说罢,监正就掏怀中拿出了一个玉盒递了过去。 陈弘毅直接就呆在了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敢情着诸葛胖胖见面送家乡土特产的习惯不是后天培养的,这尼玛典型的从监正那遗传来的呀! 监正打开玉盒,里面的锦绣中包裹这一根金色的小牙签。 陈弘毅直接愣住了,他这是在内涵我吗?又被冒犯到。 监正并没有知晓陈弘毅心中所想,自顾自的说道。 “此物乃是从一颗妖猴的晶石铸造而成,重达十万八千斤。” 陈弘毅露出了一副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的嫌弃神色。 什么玩意?你怕不是在逗我,十万八千斤,一个小牙签怎么可能这么重。 监正像是洞悉了陈弘毅的想法一样,继续解释道。 “你莫看这铁棒只有针尖大小,这不过是表象罢了。” “前辈难道这不是一根牙签?” “不,他就是一根牙签。” 陈弘毅:“……” 你玩我是! “但是此牙签可以任意收缩大小长短,甚至可以藏于耳中,名唤……” “金箍棒!” 陈弘毅直接脱口而出,下意识的就喊了出来。 魂器序列第四十名,【如意金箍】。 监正脸上露出了一脸愕然的神情: “你是如何知道的?” 废话,看过西游记的谁不知道,猴哥的兵器,如意金箍棒嘛! “晚辈曾经在一本古籍上读到过。” 监正并没有再打破砂锅问到底,直接就把那玉盒塞给了陈弘毅,像是生怕他会拒绝一般。 陈弘毅接过了监正手中的法器,看着手中的如意金箍,他有些激动的搓了搓小手。 监正出品,必属精品! 很快,诸葛天明就拖着陈弘毅离开了别院。 监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朱雀神兽的继承人,有意思! 自己可不是傻子,如此珍贵的魂器自然是不会随便赠送给别人的,但是对于一个神兽血脉的继承者来说,他的未来和潜力,就远远不是一件魂器可以估量的了。 作为老阴比的监正,自然也愿意结下这份善缘,这可是一份稳赚不赔的买卖。 …… 出了监正的别院,陈弘毅45度角仰望天空。 此刻,他还是有些不真实的梦幻感。 这序列排名如此靠前的魂器,就这么送给自己了? 那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吗? 这可能就是有钱人的快乐!自己这种为五斗米折腰的苦逼怕是一辈子也体会不到了。 而他哪里又会知道,监正早已经知晓了他的身份,所以才会如此慷慨。 一旁的诸葛胖胖也是一脸轻松,他笑着说道。 “我都想要【如意金箍】好久了,这个老东西就是不给我,没想到是为你准备的。” “既然这样,你拿着就好了。反正咱们两个是好兄弟,不用分什么彼此,你的就是我的,对?” 看着诸葛胖胖憨厚的笑容,陈弘毅突然有一种莫名的冲动。 一种想把他骗进传销组织的冲动。 诸葛胖胖自然是不知道陈弘毅心中邪恶的想法。 “轰!” 一声爆炸声响起,不远处开始冒出一股浓浓的黑烟。 他看着前方火光四溅的庭院,一脸神秘的说道。 “弘毅,最近那群白衣术士可是在研究一样非常有趣的东西,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陈弘毅则是一脸的不行,有些怀疑的问道。 “真的假的?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真的,大周人不骗大周人!”诸葛胖胖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在诸葛天明的带领下,陈弘毅很快就随着他一起前往了庭院。 ps:到底在研究什么东西呢?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师姐你好,我叫大师兄 钦天监,炼器堂。 诸葛天明带着陈弘毅进入其中,不过,此刻一堆白衣术士围在丹炉前,并没有理会前来的两人。 陈弘毅看着那些面带凝重之色的术士,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 “胖胖,他们那是在干嘛呢?” “刚刚不是给你说了吗,他们在研制一种非常神秘的东西。” 看着诸葛胖胖一脸神往的样子,陈弘毅好奇心更甚: “啥东西?” “这是一种破坏性非常强的武器,若是研制出来,将会改变现在世界的格局。” 说到这,诸葛胖胖刻意的顿了顿,而后戛然而止,不再言语,一脸希冀的看着陈弘毅。 那张胖脸上似乎在说: 你求我呀! 快来求我呀! 陈弘毅受不了了。 这诸葛胖胖怎么跟便秘了一样,一句话硬是还分成几段说,还吊我的胃口嘛。 看着不再言语的陈弘毅,诸葛胖胖有些落寞,他犯贱的问道。 “弘毅,你就不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 “想。” “那你求我呀!求我我就继续给你讲。” 陈弘毅才不惯着他,直接捂住耳朵,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诸葛胖胖念经最难听!” 诸葛天明:“……” “算了算了,我不逗你了。” “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钦天监现在研制出来了,而是以前就有。” “据说是大奉时期,道宗皇帝追求长生,大兴土木建立了一座兜率宫,号召天下的道士用金石之物来炼制可以得道分升仙丹。 但是,不久后就发生了意外,那仙丹并没有出炉,反而是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参与炼丹的术士身死道消,无一生还。 大奉宫廷内对这件消息进行了封锁,成为了辛秘,导致真相一直没有公之于众,后世称这件事为红丸案。” 听到这,满怀好奇心的陈弘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帝想长生不死,炼丹炼到爆炸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 像是以前在哪里听过一样。 “至于那位道宗皇帝也并没有如愿长寿,反而是英年早逝,才三十五岁就薨毙在了皇位上。” 陈弘毅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心中想道。 废话,吃了那么多重金属,又不是肾宝片,不死还留着过年吗? 诸葛胖胖则是继续说着: “后来大周立国,大奉的卷宗也是全部并收入国库,就在不久前,我的二师姐去国库中翻阅资料时,对于红丸案又有了新的突破,当年的事情也是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很快,二师姐向女帝汇报了她的发现,在女帝的全力支持下开始进行研究。你猜怎么着?” “原来,那道宗发现,将硝石,硫磺,木炭按不同比例混合,就可以发生爆炸,我们将这种东西称之为……” 还不待诸葛胖胖说完,陈弘毅直接抢先一步说道。 “火药!” 扁桃体同学又双叒叕提前发言(炎)了。 诸葛胖胖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弘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弘毅,你是如何得知此物名叫火药的?这可是我钦天监的秘密。” 废话,我想不不知道都难。 华国四大发明,小学生都知道,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经过四年本科高等教育的警校生。那不是张口就来? 造纸术,指南针,火药,还有个啥来着…… 对!好像是电灯泡。 陈弘毅此刻自然是要胡编乱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个,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见了,也就随便提了两句。” “哦哦。” 心大的诸葛天明点了点头,也是不再怀疑。 毕竟,这火药的研制方法本来就是从古法中寻来,陈弘毅从古籍中看到也属正常。 看着庭院内的炉鼎,陈弘毅心里面已经思绪翩翩。 胖胖都说了,火药的杀伤力足矣威胁到修炼者地位,甚至会影响世界的格局,这对于王朝可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女帝居然还会支持它的发展,看来她一定是遇到了难题,才需要借助火药的力量。 那堂堂女帝,会有什么难题呢? 想到这,陈弘毅突然觉得有一种可能性。 女帝的难题只能说是国事。 眼下女帝当权,内有前朝余孽,外有永夜之地和蛮族虎视眈眈。 而在当年庚子荡妖之后,强者们或陨落,或隐居,大周武道渐渐衰败,拿得出手的强者怕是也就只有监正了。 但是永夜之地的佛国和道宗那可是有着实打实的一品天人境的强者,这一点可是单方面碾压了大周。 对了,这监正到底是几品呀? 想到这,陈弘毅连忙对着诸葛胖胖问道。 “胖胖,你父亲监正是不是真的达到了传说中一品天人境?” 诸葛胖胖摊了摊手: 不知道呀!可能突破了一品,也可能没有。 what? 陈弘毅一脸茫然道:“胖胖,你真的是监正的亲儿子吗?居然连他的真实境界都不知道。” 诸葛天明扣了扣鼻子,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谁管他是不是一品,我每天关心的都是他会不会研制出好吃的菜品,别的我可不管。” “哎呀,说这个干嘛,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火药去。” 说话间,诸葛天明就推搡着陈弘毅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他一边拉着陈弘毅,一边嘱咐道。 “弘毅,领头的那个我的二师姐楼兰雪,你等会说话注意点,你要是把他得罪了,我可不了你。” 陈弘毅看着不远处那位银发飘飘的长腿御姐,有些纳闷道: “不对呀,你不是说你在钦天监说一不二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吗?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的二师姐。” 诸葛胖胖觉得有些丢面,连忙摆手解释道。 “哎呀,不是这样的,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一般情况下,在我和她意见相同的时候,钦天监的事情,是我说了算。” 陈弘毅很快就发现了这句话的问题,挑刺似的问道。 “那意见不同呢?” 诸葛天明瞬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意见不同的时候,她说了算。对了,等会你见到她的面了,千万不要叫她二师姐,也别在他的面前提大师兄,知道了吗?” “为啥?”陈弘毅是越听越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毛病? 诸葛胖胖则是小声bb,瓮声瓮气的解释道。 “因为二师姐就比大师兄晚入门一天,只能当了千年老二,而她又争强好胜,不甘弱与人后,一直强迫钦天监的术士叫他大师姐,对于大师兄敌意非常深,听到大师兄的名字甚至会直接拔刀。” “行行行,我知道了。” 陈弘毅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很快,陈弘毅就和诸葛胖胖来到了楼兰雪的面前,眼前这位冰霜美人捏着诸葛天明的胖脸,笑着嘲讽道。 “你这个小肥猪,最近没有少养膘呀!” 诸葛胖胖则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他连忙挣脱了束缚,指着陈弘毅介绍道。 “雪儿姐,这是我的好兄弟……” 陈弘毅还不待诸葛胖胖说完,马上就开始了一段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 “二师姐你好,我叫大师兄。” 诸葛天明:d(?д??)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师姐你好,我叫大师兄 钦天监,炼器堂。 诸葛天明带着陈弘毅进入其中,不过,此刻一堆白衣术士围在丹炉前,并没有理会前来的两人。 陈弘毅看着那些面带凝重之色的术士,有些好奇的小声问道。 “胖胖,他们那是在干嘛呢?” “刚刚不是给你说了吗,他们在研制一种非常神秘的东西。” 看着诸葛胖胖一脸神往的样子,陈弘毅好奇心更甚: “啥东西?” “这是一种破坏性非常强的武器,若是研制出来,将会改变现在世界的格局。” 说到这,诸葛胖胖刻意的顿了顿,而后戛然而止,不再言语,一脸希冀的看着陈弘毅。 那张胖脸上似乎在说: 你求我呀! 快来求我呀! 陈弘毅受不了了。 这诸葛胖胖怎么跟便秘了一样,一句话硬是还分成几段说,还吊我的胃口嘛。 看着不再言语的陈弘毅,诸葛胖胖有些落寞,他犯贱的问道。 “弘毅,你就不想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 “想。” “那你求我呀!求我我就继续给你讲。” 陈弘毅才不惯着他,直接捂住耳朵,摇头晃脑的说道: “不听不听,王八念经,诸葛胖胖念经最难听!” 诸葛天明:“……” “算了算了,我不逗你了。” “这种东西其实并不是钦天监现在研制出来了,而是以前就有。” “据说是大奉时期,道宗皇帝追求长生,大兴土木建立了一座兜率宫,号召天下的道士用金石之物来炼制可以得道分升仙丹。 但是,不久后就发生了意外,那仙丹并没有出炉,反而是发生了一次巨大的爆炸,参与炼丹的术士身死道消,无一生还。 大奉宫廷内对这件消息进行了封锁,成为了辛秘,导致真相一直没有公之于众,后世称这件事为红丸案。” 听到这,满怀好奇心的陈弘毅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皇帝想长生不死,炼丹炼到爆炸了!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呀? 像是以前在哪里听过一样。 “至于那位道宗皇帝也并没有如愿长寿,反而是英年早逝,才三十五岁就薨毙在了皇位上。” 陈弘毅有些不屑的撇了撇嘴,在心中想道。 废话,吃了那么多重金属,又不是肾宝片,不死还留着过年吗? 诸葛胖胖则是继续说着: “后来大周立国,大奉的卷宗也是全部并收入国库,就在不久前,我的二师姐去国库中翻阅资料时,对于红丸案又有了新的突破,当年的事情也是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很快,二师姐向女帝汇报了她的发现,在女帝的全力支持下开始进行研究。你猜怎么着?” “原来,那道宗发现,将硝石,硫磺,木炭按不同比例混合,就可以发生爆炸,我们将这种东西称之为……” 还不待诸葛胖胖说完,陈弘毅直接抢先一步说道。 “火药!” 扁桃体同学又双叒叕提前发言(炎)了。 诸葛胖胖一脸震惊的看着陈弘毅,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弘毅,你是如何得知此物名叫火药的?这可是我钦天监的秘密。” 废话,我想不不知道都难。 华国四大发明,小学生都知道,我怎么说也是一个经过四年本科高等教育的警校生。那不是张口就来? 造纸术,指南针,火药,还有个啥来着…… 对!好像是电灯泡。 陈弘毅此刻自然是要胡编乱造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那个,这是我在一本古籍上看见了,也就随便提了两句。” “哦哦。” 心大的诸葛天明点了点头,也是不再怀疑。 毕竟,这火药的研制方法本来就是从古法中寻来,陈弘毅从古籍中看到也属正常。 看着庭院内的炉鼎,陈弘毅心里面已经思绪翩翩。 胖胖都说了,火药的杀伤力足矣威胁到修炼者地位,甚至会影响世界的格局,这对于王朝可是一个非常大的隐患。 女帝居然还会支持它的发展,看来她一定是遇到了难题,才需要借助火药的力量。 那堂堂女帝,会有什么难题呢? 想到这,陈弘毅突然觉得有一种可能性。 女帝的难题只能说是国事。 眼下女帝当权,内有前朝余孽,外有永夜之地和蛮族虎视眈眈。 而在当年庚子荡妖之后,强者们或陨落,或隐居,大周武道渐渐衰败,拿得出手的强者怕是也就只有监正了。 但是永夜之地的佛国和道宗那可是有着实打实的一品天人境的强者,这一点可是单方面碾压了大周。 对了,这监正到底是几品呀? 想到这,陈弘毅连忙对着诸葛胖胖问道。 “胖胖,你父亲监正是不是真的达到了传说中一品天人境?” 诸葛胖胖摊了摊手: 不知道呀!可能突破了一品,也可能没有。 what? 陈弘毅一脸茫然道:“胖胖,你真的是监正的亲儿子吗?居然连他的真实境界都不知道。” 诸葛天明扣了扣鼻子,懒洋洋的伸了一个懒腰: “谁管他是不是一品,我每天关心的都是他会不会研制出好吃的菜品,别的我可不管。” “哎呀,说这个干嘛,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火药去。” 说话间,诸葛天明就推搡着陈弘毅朝着人群中走了过去,他一边拉着陈弘毅,一边嘱咐道。 “弘毅,领头的那个我的二师姐楼兰雪,你等会说话注意点,你要是把他得罪了,我可不了你。” 陈弘毅看着不远处那位银发飘飘的长腿御姐,有些纳闷道: “不对呀,你不是说你在钦天监说一不二吗?什么都是你说了算吗?为什么这么害怕你的二师姐。” 诸葛胖胖觉得有些丢面,连忙摆手解释道。 “哎呀,不是这样的,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一般情况下,在我和她意见相同的时候,钦天监的事情,是我说了算。” 陈弘毅很快就发现了这句话的问题,挑刺似的问道。 “那意见不同呢?” 诸葛天明瞬间就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去: “意见不同的时候,她说了算。对了,等会你见到她的面了,千万不要叫她二师姐,也别在他的面前提大师兄,知道了吗?” “为啥?”陈弘毅是越听越糊涂了,这又是什么毛病? 诸葛胖胖则是小声bb,瓮声瓮气的解释道。 “因为二师姐就比大师兄晚入门一天,只能当了千年老二,而她又争强好胜,不甘弱与人后,一直强迫钦天监的术士叫他大师姐,对于大师兄敌意非常深,听到大师兄的名字甚至会直接拔刀。” “行行行,我知道了。” 陈弘毅露出了一个我懂的表情。 很快,陈弘毅就和诸葛胖胖来到了楼兰雪的面前,眼前这位冰霜美人捏着诸葛天明的胖脸,笑着嘲讽道。 “你这个小肥猪,最近没有少养膘呀!” 诸葛胖胖则是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表情他连忙挣脱了束缚,指着陈弘毅介绍道。 “雪儿姐,这是我的好兄弟……” 陈弘毅还不待诸葛胖胖说完,马上就开始了一段简洁明了的自我介绍。 “二师姐你好,我叫大师兄。” 诸葛天明:d(?д??)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例不对。 楼兰雪本来就冰冷的娇颜更是冷漠上了几分,抽出腰间的八十米的大砍刀就横在了陈弘毅脖子上。 而陈弘毅看着刀刃加身,有些害怕的吞咽着口水。 干! 刚刚嘴一不小心磕秃噜皮了,说错话了。 诸葛胖胖连忙上来打圆场,笑眯眯的说道。 “雪儿姐,我这个好兄弟,十年前为了救我,脑子被驴踢了,因此脑子不好使了,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啊!” 陈弘毅翻了一个白眼。 你踏马才脑子有问题!十年前我都不认识你。 楼兰雪听到这话,冷漠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将长刀收鞘,冷冷的说道。 “你不应该盼着监正师父早点死了好继承他的遗产吗?怎么闲的没事跑到我的炼器堂来了。” 听到他这话,除了诸葛胖胖,其余人都是脸色一变。 师姐,这大白天的,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这要是被监正听到了,还不得气出个心肌梗塞来。 经过这短暂的接触,陈弘毅也算是明白了,这楼兰雪就是个毒舌女,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诸葛天明继续说道。 “雪儿姐,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少监正,而且这火药又关乎咱们钦天监未来的发展,我自然是要来看看,尽些本分。” 熟悉诸葛胖胖的楼兰雪自然没有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迷惑,反唇相讥道: “算了,就你?谁不知道我们钦天监的少监正是个游手好闲的酒囊饭袋,除了打赏花魁,你还会干些什么?” 这话算是虾仁猪心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饶是诸葛胖胖如此厚脸皮,都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弘毅却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这也吸引了楼兰雪的注意,她别过头,指着陈弘毅说道。 “小胖子,还有一件事,以后再带你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来我们炼器堂,” 卧靠!这都能躺枪? 这长腿姐是个喷子!怎么见人就怼! “噗!” “呯!” 伴随着两声如同阴屁一样的低音传来,炉鼎中的火药就又变成了哑炮。 一个白衣术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 “大师姐,还是不行。” 楼兰雪也就没有再理会陈弘毅与诸葛天明,径直朝着炉鼎走去,看着其中的黑灰,陷入了沉思。 大奉古书记载:硝石,硫磺,木炭并蜜烧之,火药发作。 然而,古书中对于原料的比例却并没有详细记载,这就导致了钦天监到目前为止的实验不可控性非常强。 有时候可以火药可以把炉鼎都炸翻,有时又是些哑炮,稳定性太低,根本无法投入使用。 楼兰雪也是开始展开了调查,原来当初这《火药录》分为上篇和下篇,一位宫廷术士带着记录配方详细比例的下篇远走高飞,早已经不知所踪。 楼兰雪想到这,叹了一口气。 但是皇帝陛下只给你自己一月之期,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度,怕是再有三四月也无法研制出来。 到了那时,女帝肯定会取消对于这个项目的支持,钦天监就错过了这个一飞冲天的良好时机。 不行! 楼兰雪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坚毅,他对着一旁的术士说道。 “清理完其中的残渣,再往其中倒入硝石和硫磺。” 那中年术士也是试探性的问道: “那……硫磺和硝石的比例是多少?” “还是三比一,算了……二比一。” 就在众多白衣术士准备再次往丹炉里面填充金石时,陈弘毅猛得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不行,这比例有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陈弘毅聚集而来,神色各异,有的是不解,有的是困惑,更多的则是不屑。 “这家伙是谁呀?居然敢在我们钦天监指手画脚!” “不知道,好像是少监正的朋友。” “狗仗人势的东西,因为傍上少监正,就敢无法无天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说着,白衣术士们都有些义愤填膺,看着陈弘毅的目光也是多出了几分敌意,大有一副陈弘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本来他们研制不出火药,心中就有些窝火,现在陈弘毅这种出头的行为自然也是如同一般,将他们的情绪点燃。 通俗一点来说。 在他们看来,陈弘毅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是初中生教大学生一元二次方程如何求解,纯粹就是羞辱人呢! 听到他们的嘲讽之语,陈弘毅并不在意,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楼兰雪。 因为他知道,这个白衣御姐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只有他说了才算数,自己就算说服了其他白衣术士也没有用。 楼兰雪看着陈弘毅,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当出头鸟。 “你怎么知道这个比例有问题?”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比例,纯粹是在哗众取宠?” 陈弘毅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我只是提醒您,这个配料比例有问题,并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您想知道正确的比例,那是另外的价钱。” 听到这,楼兰雪也是来了兴致,她对着陈弘毅说道。 “哦?你有什么条件,说说看。” 此刻,楼兰雪也是有些相信,眼前这人对于炼制火药真的有几分把握。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信誓旦旦的与自己提条件。 陈弘毅则是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未来若是火药真的研制成功,取得的利润,咱们三七分成。” 楼兰雪也觉得要求挺合理,若是陈弘毅真的能提供配方比例解决现在的难题,给他三成的利润倒也无妨。 “可以,这个条件不过分,我做主了,到时候给你三成利润。” 陈弘毅却是摇了摇手指,笑着说道。 “楼兰大人,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我七……你们三。” 听到这,楼兰雪被吓得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失声骂道。 “你疯了!胃口这么大,不怕被撑死?” 陈弘毅并没有与楼兰雪争论什么,直接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咱们走。” 说罢两人转身离开,看着陈弘毅一脸贱相,楼兰雪肺都气炸了,熊猫起起伏伏,颇为壮观。 陈弘毅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朝前走。 他知道,眼下楼兰雪迫切需要研制出火药,就一定答应自己的条件。 这就和搞对象一样,谁想有底气,谁就可以掌握了主动权。 谁要是先软了,就会一泻千里。 现在自己已经撒出鱼饵,就等着大肥鱼上钩了。 要是这笔买卖能成,别说是京都的房子问题解决了,陈家后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楼兰雪思量了片刻,对着陈弘毅喊道。 “等等!五五分成如何?” 陈弘毅听到这话,只是顿了一下,回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三七分成,概不还价。” 楼兰雪抑制着心中想掐死陈弘毅的冲动,继续说道。 “五五分成,这是我的底线。” “三七,这也是我的底线。” 楼兰雪还是有些不死心:“五五” 陈弘毅丝毫不肯让步:“三七” “五五” “三七” “四六” “成交!” 看着露出奸笑,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的陈弘毅,刚刚松口的楼兰雪突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第一百一十八章 比例不对。 楼兰雪本来就冰冷的娇颜更是冷漠上了几分,抽出腰间的八十米的大砍刀就横在了陈弘毅脖子上。 而陈弘毅看着刀刃加身,有些害怕的吞咽着口水。 干! 刚刚嘴一不小心磕秃噜皮了,说错话了。 诸葛胖胖连忙上来打圆场,笑眯眯的说道。 “雪儿姐,我这个好兄弟,十年前为了救我,脑子被驴踢了,因此脑子不好使了,你千万不要和他计较啊!” 陈弘毅翻了一个白眼。 你踏马才脑子有问题!十年前我都不认识你。 楼兰雪听到这话,冷漠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将长刀收鞘,冷冷的说道。 “你不应该盼着监正师父早点死了好继承他的遗产吗?怎么闲的没事跑到我的炼器堂来了。” 听到他这话,除了诸葛胖胖,其余人都是脸色一变。 师姐,这大白天的,你瞎说什么大实话啊! 这要是被监正听到了,还不得气出个心肌梗塞来。 经过这短暂的接触,陈弘毅也算是明白了,这楼兰雪就是个毒舌女,还是不要招惹为妙。 就在陈弘毅如是想的时候,诸葛天明继续说道。 “雪儿姐,瞧你说的,我怎么说也是少监正,而且这火药又关乎咱们钦天监未来的发展,我自然是要来看看,尽些本分。” 熟悉诸葛胖胖的楼兰雪自然没有被他这番冠冕堂皇的说辞迷惑,反唇相讥道: “算了,就你?谁不知道我们钦天监的少监正是个游手好闲的酒囊饭袋,除了打赏花魁,你还会干些什么?” 这话算是虾仁猪心了。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饶是诸葛胖胖如此厚脸皮,都是惭愧的低下了头。 听到这话,一旁的陈弘毅却有些幸灾乐祸,忍不住笑出了声。 而这也吸引了楼兰雪的注意,她别过头,指着陈弘毅说道。 “小胖子,还有一件事,以后再带你的那些个狐朋狗友来我们炼器堂,” 卧靠!这都能躺枪? 这长腿姐是个喷子!怎么见人就怼! “噗!” “呯!” 伴随着两声如同阴屁一样的低音传来,炉鼎中的火药就又变成了哑炮。 一个白衣术士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说道: “大师姐,还是不行。” 楼兰雪也就没有再理会陈弘毅与诸葛天明,径直朝着炉鼎走去,看着其中的黑灰,陷入了沉思。 大奉古书记载:硝石,硫磺,木炭并蜜烧之,火药发作。 然而,古书中对于原料的比例却并没有详细记载,这就导致了钦天监到目前为止的实验不可控性非常强。 有时候可以火药可以把炉鼎都炸翻,有时又是些哑炮,稳定性太低,根本无法投入使用。 楼兰雪也是开始展开了调查,原来当初这《火药录》分为上篇和下篇,一位宫廷术士带着记录配方详细比例的下篇远走高飞,早已经不知所踪。 楼兰雪想到这,叹了一口气。 但是皇帝陛下只给你自己一月之期,若是按照现在的进度,怕是再有三四月也无法研制出来。 到了那时,女帝肯定会取消对于这个项目的支持,钦天监就错过了这个一飞冲天的良好时机。 不行! 楼兰雪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坚毅,他对着一旁的术士说道。 “清理完其中的残渣,再往其中倒入硝石和硫磺。” 那中年术士也是试探性的问道: “那……硫磺和硝石的比例是多少?” “还是三比一,算了……二比一。” 就在众多白衣术士准备再次往丹炉里面填充金石时,陈弘毅猛得站了出来大声说道。 “不行,这比例有问题。”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朝着陈弘毅聚集而来,神色各异,有的是不解,有的是困惑,更多的则是不屑。 “这家伙是谁呀?居然敢在我们钦天监指手画脚!” “不知道,好像是少监正的朋友。” “狗仗人势的东西,因为傍上少监正,就敢无法无天了,他算个什么东西!” 说着说着,白衣术士们都有些义愤填膺,看着陈弘毅的目光也是多出了几分敌意,大有一副陈弘毅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誓不罢休的意思。 本来他们研制不出火药,心中就有些窝火,现在陈弘毅这种出头的行为自然也是如同一般,将他们的情绪点燃。 通俗一点来说。 在他们看来,陈弘毅这种行为就相当于是初中生教大学生一元二次方程如何求解,纯粹就是羞辱人呢! 听到他们的嘲讽之语,陈弘毅并不在意,反而直勾勾的看着楼兰雪。 因为他知道,这个白衣御姐才是这里的话事人,只有他说了才算数,自己就算说服了其他白衣术士也没有用。 楼兰雪看着陈弘毅,似乎有些意外他会当出头鸟。 “你怎么知道这个比例有问题?” “还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比例,纯粹是在哗众取宠?” 陈弘毅摇了摇头,笑着解释道。 “我只是提醒您,这个配料比例有问题,并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您想知道正确的比例,那是另外的价钱。” 听到这,楼兰雪也是来了兴致,她对着陈弘毅说道。 “哦?你有什么条件,说说看。” 此刻,楼兰雪也是有些相信,眼前这人对于炼制火药真的有几分把握。 不然他也不会如此信誓旦旦的与自己提条件。 陈弘毅则是思索了片刻,缓缓说道。 “未来若是火药真的研制成功,取得的利润,咱们三七分成。” 楼兰雪也觉得要求挺合理,若是陈弘毅真的能提供配方比例解决现在的难题,给他三成的利润倒也无妨。 “可以,这个条件不过分,我做主了,到时候给你三成利润。” 陈弘毅却是摇了摇手指,笑着说道。 “楼兰大人,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我七……你们三。” 听到这,楼兰雪被吓得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失声骂道。 “你疯了!胃口这么大,不怕被撑死?” 陈弘毅并没有与楼兰雪争论什么,直接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咱们走。” 说罢两人转身离开,看着陈弘毅一脸贱相,楼兰雪肺都气炸了,熊猫起起伏伏,颇为壮观。 陈弘毅并没有急着离开,反而放缓了脚步,慢悠悠的朝前走。 他知道,眼下楼兰雪迫切需要研制出火药,就一定答应自己的条件。 这就和搞对象一样,谁想有底气,谁就可以掌握了主动权。 谁要是先软了,就会一泻千里。 现在自己已经撒出鱼饵,就等着大肥鱼上钩了。 要是这笔买卖能成,别说是京都的房子问题解决了,陈家后半辈子都可以衣食无忧。 这就是知识的力量! 楼兰雪思量了片刻,对着陈弘毅喊道。 “等等!五五分成如何?” 陈弘毅听到这话,只是顿了一下,回过头笑眯眯的说道。 “三七分成,概不还价。” 楼兰雪抑制着心中想掐死陈弘毅的冲动,继续说道。 “五五分成,这是我的底线。” “三七,这也是我的底线。” 楼兰雪还是有些不死心:“五五” 陈弘毅丝毫不肯让步:“三七” “五五” “三七” “四六” “成交!” 看着露出奸笑,一副奸计得逞模样的陈弘毅,刚刚松口的楼兰雪突然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圈套。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年少不知富婆好 楼兰雪眼看自己中计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配方的比例了。” 陈弘毅笑着说道: “其实炸药的配方非常简单,用一句口诀就可以概括,一硫二炭三硝。” “什么意思?”楼兰雪地明眸尽是疑惑之色。 “字面意思。” “说人话。” 楼兰雪冷冷的说道,对于眼前这个坐地起价,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小子,她可是没有半点好感。 陈弘毅不徐不疾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原料硫磺、木炭、硝石的用量按1:2:3进行配比。” 听到这话,楼兰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要知道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硫磺的配比都是较硝石多一点,现在陈弘毅红口白牙说着这番话来,楼兰雪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她美眸紧紧的注视着陈弘毅,叉着腰对着他质疑道。 “你不会是胡咧咧来骗我老娘的!” “……” 哎呀,瞧你说的,你这么年轻貌美,怎么能是老娘呢? “楼兰大人多虑了,这确实是正确的原料配比。” 楼兰雪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继续问道: “你如何能够证明所言非虚?” 这个问题问的好,都可以给我当捧哏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陈弘毅开口解释道。 “这些配比都是根据原料的属性来安排的,火药的灵魂是硝石,它可以帮助原料充分燃烧,硫磺则是易燃物,木炭可以帮助稳定燃烧,这三种东西缺一不可。” “你们前几次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作为可燃物的硫磺放得太多,而助燃物硝石太少,导致原料无法充分燃烧,最后火药都成了哑炮。” 陈弘毅这一番话有理有据,逻辑严密,楼兰雪听了之后,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她美眸微低,陷入了沉思之中,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一旁的中年术士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他忍不住开口驳斥道。 “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怕是连丹炉都没有碰过,说的容易,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在他的起哄下,众多术士也是开始对陈弘毅发出了质疑。 “是呀,你小子算老几呀,也配对我们指手画脚。” “说瞎话谁不会呀!要我说,咱们之前的步骤就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因为受潮才没有点燃,换一批原料,一定可以成功。” “对对对!咱们别听这个小子的。” 听着众多术士的质疑声,陈弘毅并不想与他们争辩什么,反而直接摆手作出一副请自便的手势: “多说无益,是真是假,诸位一试便知。” 试试就逝世! 那中年白衣术士按照陈弘毅的要求很快就将原料配好,放入了炉鼎之中,而后点燃,快速退了回来。 片刻之后,并无声响。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火药爆炸的离得远远的中年白衣术士,走近了几步,而后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不用担心,还是个哑炮,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 就在那中年术士准备对陈弘毅出言嘲讽之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砰!” 炉鼎直接被炸了起去,倒飞了出去。 众多术士都是面露愕然之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弘毅。 要知道,他们苦心孤诣了半个月都没有攻克这个难题,现在居然被这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解决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此刻,他们只觉得自己作为钦天监术士的自尊和骄傲被陈弘毅摁在地上摩擦。 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连发呆的楼兰雪都是被这一声巨响给惊醒,旋即面露笑颜。 终于成功了!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看着笑脸盈盈朝着自己走来的楼兰雪,陈弘毅心中伸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楼兰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千万不要出尔反尔,不然,陈某人会非常看不齐你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未来的利润,就按我们商定好的来。” 这可是把陈弘毅整不会,他好奇的问道。 “那你过来是……?” 不会是过来找我搭讪的?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如何得知的这配方的?” “这是我无意之间从一部古籍中得来了。” “哦?” 其实,这确实他是从一本古籍中得来了。 当初陈弘毅在马青山的暗示下,挖到了那份《火药录》,本来是想这自己研制,结果现在让钦天监捷足先登,碰巧他们缺失的那半本残篇又在自己手上。 这下好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一大半的分红,直接白嫖了,多好! 以后自己就可以过上天天左手香槟美酒,右手青楼名妓的安逸快活日子。 不不不,这不能叫白嫖,这应该说是炼金术万古不变的定律——等价交换! 陈弘毅看着楼兰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楼兰大人,我可以跟你商量个事吗?” “不可以。”楼兰雪冷冷的拒绝道,她可不觉得陈弘毅的狗嘴里面能有什么好事。 陈弘毅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您先借我三千两白银,算是我从分红中提前取出的钱如何?” 楼兰雪美眸上翻,白了陈弘毅一眼。 他才自己认识不到几个时辰,就找我借钱,数目还如此之大,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呀! 不过,区区数千两白银,对于钦天监的富婆楼兰雪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的啦! 她二话不说,就掏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接过银票,陈弘毅就兴冲冲的转身离开。 此刻,他突然觉得楼兰雪的俏脸蛋又美艳了几分,难道这就是富婆滤镜吗?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若是自己和楼兰雪好上了,她岂不是会天天用银票打我的俊脸蛋,随随便便给我几千两银子当零花钱。 看着陈弘毅远去的身影,楼兰雪嘴角微微上翘。 此人明明生活困顿,却又见多识广,博闻强识,连火药的难题都可以解决,着实有趣! 她指着陈弘毅,对着旁边的中年白衣术士命令道。 “一刻钟之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资料。” 楼兰雪并没有故意控制自己的音量,陈弘毅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吓的摔了一个趔趄。 大姐,你搁这给我玩霸道总裁呢! 陈弘毅和诸葛胖胖勾肩搭背出了钦天监,就在两人准备去勾栏听曲之时,收到了一封来自不良人的信件。 看完信之后,陈弘毅拖着诸葛胖胖急匆匆的离开,麻溜的往明镜司衙门赶去。 因为那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请假的时间过了,再不回来执勤,扣一个月的俸禄。” 这春哥也太尼玛狠了,简直就是个李扒皮! 第一百一十九章 年少不知富婆好 楼兰雪眼看自己中计了,也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问道。 “好了,你现在可以说说配方的比例了。” 陈弘毅笑着说道: “其实炸药的配方非常简单,用一句口诀就可以概括,一硫二炭三硝。” “什么意思?”楼兰雪地明眸尽是疑惑之色。 “字面意思。” “说人话。” 楼兰雪冷冷的说道,对于眼前这个坐地起价,人心不足蛇吞象的小子,她可是没有半点好感。 陈弘毅不徐不疾的解释道: “我的意思是,原料硫磺、木炭、硝石的用量按1:2:3进行配比。” 听到这话,楼兰雪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 要知道根据他们以往的经验,硫磺的配比都是较硝石多一点,现在陈弘毅红口白牙说着这番话来,楼兰雪是不会轻易相信的。 她美眸紧紧的注视着陈弘毅,叉着腰对着他质疑道。 “你不会是胡咧咧来骗我老娘的!” “……” 哎呀,瞧你说的,你这么年轻貌美,怎么能是老娘呢? “楼兰大人多虑了,这确实是正确的原料配比。” 楼兰雪可没有那么好糊弄,他继续问道: “你如何能够证明所言非虚?” 这个问题问的好,都可以给我当捧哏了。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陈弘毅开口解释道。 “这些配比都是根据原料的属性来安排的,火药的灵魂是硝石,它可以帮助原料充分燃烧,硫磺则是易燃物,木炭可以帮助稳定燃烧,这三种东西缺一不可。” “你们前几次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作为可燃物的硫磺放得太多,而助燃物硝石太少,导致原料无法充分燃烧,最后火药都成了哑炮。” 陈弘毅这一番话有理有据,逻辑严密,楼兰雪听了之后,也是觉得非常有道理。 她美眸微低,陷入了沉思之中,考虑着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一旁的中年术士却是一点都不相信,他忍不住开口驳斥道。 “你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怕是连丹炉都没有碰过,说的容易,不过都是纸上谈兵罢了。” 在他的起哄下,众多术士也是开始对陈弘毅发出了质疑。 “是呀,你小子算老几呀,也配对我们指手画脚。” “说瞎话谁不会呀!要我说,咱们之前的步骤就没有问题,可能就是因为受潮才没有点燃,换一批原料,一定可以成功。” “对对对!咱们别听这个小子的。” 听着众多术士的质疑声,陈弘毅并不想与他们争辩什么,反而直接摆手作出一副请自便的手势: “多说无益,是真是假,诸位一试便知。” 试试就逝世! 那中年白衣术士按照陈弘毅的要求很快就将原料配好,放入了炉鼎之中,而后点燃,快速退了回来。 片刻之后,并无声响。 本来还有些害怕的火药爆炸的离得远远的中年白衣术士,走近了几步,而后对着众人说道。 “大家不用担心,还是个哑炮,连个响屁都放不出来。” 就在那中年术士准备对陈弘毅出言嘲讽之时,天空传来一声巨响! “砰!” 炉鼎直接被炸了起去,倒飞了出去。 众多术士都是面露愕然之色,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陈弘毅。 要知道,他们苦心孤诣了半个月都没有攻克这个难题,现在居然被这个毛头小子三言两语解决了。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万万不敢相信的! 此刻,他们只觉得自己作为钦天监术士的自尊和骄傲被陈弘毅摁在地上摩擦。 摩擦!在这光滑的地上!摩擦! 连发呆的楼兰雪都是被这一声巨响给惊醒,旋即面露笑颜。 终于成功了!这小子果然有两把刷子。 看着笑脸盈盈朝着自己走来的楼兰雪,陈弘毅心中伸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楼兰大人,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可千万不要出尔反尔,不然,陈某人会非常看不齐你的。”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未来的利润,就按我们商定好的来。” 这可是把陈弘毅整不会,他好奇的问道。 “那你过来是……?” 不会是过来找我搭讪的? “你别想多了,我就是想问问,你是如何得知的这配方的?” “这是我无意之间从一部古籍中得来了。” “哦?” 其实,这确实他是从一本古籍中得来了。 当初陈弘毅在马青山的暗示下,挖到了那份《火药录》,本来是想这自己研制,结果现在让钦天监捷足先登,碰巧他们缺失的那半本残篇又在自己手上。 这下好了,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到一大半的分红,直接白嫖了,多好! 以后自己就可以过上天天左手香槟美酒,右手青楼名妓的安逸快活日子。 不不不,这不能叫白嫖,这应该说是炼金术万古不变的定律——等价交换! 陈弘毅看着楼兰雪,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楼兰大人,我可以跟你商量个事吗?” “不可以。”楼兰雪冷冷的拒绝道,她可不觉得陈弘毅的狗嘴里面能有什么好事。 陈弘毅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您先借我三千两白银,算是我从分红中提前取出的钱如何?” 楼兰雪美眸上翻,白了陈弘毅一眼。 他才自己认识不到几个时辰,就找我借钱,数目还如此之大,是真的不拿自己当外人呀! 不过,区区数千两白银,对于钦天监的富婆楼兰雪来说,不过就是毛毛雨的啦! 她二话不说,就掏出三张一千两的银票递了过去。 接过银票,陈弘毅就兴冲冲的转身离开。 此刻,他突然觉得楼兰雪的俏脸蛋又美艳了几分,难道这就是富婆滤镜吗? 年少不知富婆好,错把少女当成宝。 若是自己和楼兰雪好上了,她岂不是会天天用银票打我的俊脸蛋,随随便便给我几千两银子当零花钱。 看着陈弘毅远去的身影,楼兰雪嘴角微微上翘。 此人明明生活困顿,却又见多识广,博闻强识,连火药的难题都可以解决,着实有趣! 她指着陈弘毅,对着旁边的中年白衣术士命令道。 “一刻钟之内,我要这个人的全部信息资料。” 楼兰雪并没有故意控制自己的音量,陈弘毅听到这话,更是直接吓的摔了一个趔趄。 大姐,你搁这给我玩霸道总裁呢! 陈弘毅和诸葛胖胖勾肩搭背出了钦天监,就在两人准备去勾栏听曲之时,收到了一封来自不良人的信件。 看完信之后,陈弘毅拖着诸葛胖胖急匆匆的离开,麻溜的往明镜司衙门赶去。 因为那信上面就写了一句话。 “请假的时间过了,再不回来执勤,扣一个月的俸禄。” 这春哥也太尼玛狠了,简直就是个李扒皮! 第一百二十章 梦境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 陈弘毅站在一条不熟悉的街道前,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心中有些不解。 “卖血橙,刚从自家果树上面摘下来的血橙,白天不要钱!” “瞧一瞧,看一看啦!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四文钱一串,十文钱三串,” 不对呀!他们的服饰和吆喝声怎么都这么奇怪,听着不像是大周官话,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南方口音。 陈弘毅被汹涌的人潮推推搡搡,突然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和晕眩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山,天空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变得昏暗了下来。 就在陈弘毅纳闷之时,突然发现周围的百姓一下子居然全部消失了。 正当想要出去寻找时,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弘毅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 不止一只,而是成千上万只。他们挥舞着双臂,如同看见了鲜美可口的猎物一般,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陈弘毅很快也被僵尸们淹没,他求救似的大喊道。 “不要!救命!” 明镜司,总旗堂。 而后,陈弘毅就从竹椅上摔了下来,睁开眼睛,他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而已。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陈弘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他已经连续十五天做了同一个梦了,而且连梦的内容都一模一样,连路人甲的样子都没有变过。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也可能是巧合,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正所谓,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就在陈弘毅思考的时候,一旁的诸葛天明就将那个大脸盘子凑了过来,一脸猥琐的问道。 “弘毅,你做了啥梦呀?咋还又是救命,不是不要的?” 还不待陈弘毅回答,一旁磕着瓜子的司空战魁笑着说道。 “这还能是做什么梦,春梦呗!陈小子,你是不是梦见自己在烟柳楼被十几个姑娘给团团围住,被憋死在那些姑娘柔软的白馒头中了。” “滚!” 陈弘毅白了两人一眼,现在他可没有心情与诸葛胖胖和司空战魁开玩笑,当务之急是快点解开自己的梦境中的问题。 他看着胸前的青圭玉,想起了上次紫霄天宫中陈白衣对自己说的话。 这青圭玉可以以寿命为代价,预测未来,也就是说,自己做的梦在未来真的会实现! 这让陈弘毅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他就拿着纸笔,开始思索起梦境中线索。 梦中的那些百姓说话带着南方口音,那自己的梦境发生地肯定在南部四州。 但是南部四州共有二十四郡七百八十一县,范围还是太大,排查起来仍然比较困难。 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对了,陈弘毅隐约间想起了那座城墙上的字,叫怀…… 艹!后面那个字忘了。 怀什么来着?总不是是怀孕。 陈弘毅没有办法,只能急匆匆的去取来官方的地图,开始在南部四州的疆域一个接着一个的盘查起来。 诸葛胖胖看着如同疯癫一般的陈弘毅,有些担忧的问道。 “弘毅这是怎么了,这一觉起来,跟变了个人一样?” 司空战魁则是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要我说呀,多半是被烟柳楼小娇娘的白馒头把脑袋夹坏了。” 诸葛胖胖心中听得心中发寒,由衷的感叹道。 “司空大叔,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跟个中年油腻男一样。” 司空战魁不服气了,把一把瓜子壳全部撒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吼道。 “什么中年?老子明明才十八一枝花!” “……”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斗嘴的两人。 他将开头是怀的县城名全部写在了纸上,一共有四座县城,分别是“怀安”“怀远”“怀宁”“怀化”四座城池。 看着这四个名字,陈弘毅暗自出神,陷入了思考当中。 到底是哪一个呢? 陈弘毅又开始回忆起,街道上叫卖的小贩似乎是买了橙子,而且口中还吆喝着。 “刚刚从自家果树上面血橙哟,新鲜的血橙。” 回想到这,陈弘毅连忙对着诸葛天明问道 “胖胖,你知道那个地方盛产血橙吗?” 如果是问别的问题,诸葛胖胖肯定是只能无能狂怒,但是说到吃,他可就是行家了,只见他得意的说道。 “这要是问一般的人呀,他们还真不知道。” “但是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血橙果肉鲜红,甘甜多汁,一直都是比较有名的贡品,去年女帝陛下还赏了我爹两筐呢!” 陈弘毅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情听诸葛天明bb,他急切的说道。 “别废话了,那血橙的产地是哪里?” “剑南道,益州怀安县。” 陈弘毅听到这话,连忙欣喜若狂的将纸上四个地名中的怀安圈了下来。 显然,地点已经找到了。很快,他就拿着卷宗朝青瓦楼走去。 “什么?你凭借一个梦就让我派遣人马前往益州调查?” 袁天罡坐在紫檀木椅上,有些惊讶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就在刚刚,陈弘毅将自己的梦境报告给了袁天罡。 其实一般的案件,作为小旗的陈弘毅只能先向上级,也就是总旗李遇春报备,然后在经过层层审批,递交不良帅,他这种行为属于是越级汇报。 不过,他现在是袁爸爸的二五仔,后台硬的很,自然是没有人会去因为这个事情去找他的麻烦,而且牵扯到京都之外的益州,也只有不良帅才有权力进行决断。 听了陈弘毅的话,袁天罡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如果不是陈弘毅表情严肃,言之凿凿,他甚至觉得陈弘毅就是过来搞笑的。 “大人,属下真的没有骗您,怀安县真的有特殊情况,已经出现了大批的僵尸。” 袁天罡看着眼前的这头倔驴,也是非常无奈的说道。 “好,既然你说怀安县有问题,那么你也按咱们不良人的规矩来,只要你能拿出具体确切的证据来,我现在就派人前去支援,如何?” “这是因为我有……” 说到一半,陈弘毅欲言又止,因为他不能暴露青圭玉的存在,如果让袁天罡知道女帝心心念念的青圭玉被自己掉了,自己怕是会死的很惨。 但是不说,袁天罡又如何会相信自己,难不成自己最后真的会如同那梦境中一般被僵尸被分食而亡吗? 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陈弘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一百二十章 梦境 夕阳西下,日薄西山。 陈弘毅站在一条不熟悉的街道前,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群,心中有些不解。 “卖血橙,刚从自家果树上面摘下来的血橙,白天不要钱!” “瞧一瞧,看一看啦!糖葫芦,新鲜的糖葫芦,四文钱一串,十文钱三串,” 不对呀!他们的服饰和吆喝声怎么都这么奇怪,听着不像是大周官话,反而带着一股浓浓的南方口音。 陈弘毅被汹涌的人潮推推搡搡,突然间有一种不真实的梦幻感和晕眩感。 随着时间的推移,太阳落山,天空中失去了最后一丝光亮,变得昏暗了下来。 就在陈弘毅纳闷之时,突然发现周围的百姓一下子居然全部消失了。 正当想要出去寻找时,一双冰冷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陈弘毅回头一看,居然是一只青面獠牙的僵尸! 不止一只,而是成千上万只。他们挥舞着双臂,如同看见了鲜美可口的猎物一般,发疯似的冲了过来。 陈弘毅很快也被僵尸们淹没,他求救似的大喊道。 “不要!救命!” 明镜司,总旗堂。 而后,陈弘毅就从竹椅上摔了下来,睁开眼睛,他才发现,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呼!吓死我了,原来是虚惊一场而已。 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陈弘毅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因为,他已经连续十五天做了同一个梦了,而且连梦的内容都一模一样,连路人甲的样子都没有变过。 如果第一次是巧合,第二次也可能是巧合,那第三次呢?第四次呢? 正所谓,一而再,不能再而三,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就在陈弘毅思考的时候,一旁的诸葛天明就将那个大脸盘子凑了过来,一脸猥琐的问道。 “弘毅,你做了啥梦呀?咋还又是救命,不是不要的?” 还不待陈弘毅回答,一旁磕着瓜子的司空战魁笑着说道。 “这还能是做什么梦,春梦呗!陈小子,你是不是梦见自己在烟柳楼被十几个姑娘给团团围住,被憋死在那些姑娘柔软的白馒头中了。” “滚!” 陈弘毅白了两人一眼,现在他可没有心情与诸葛胖胖和司空战魁开玩笑,当务之急是快点解开自己的梦境中的问题。 他看着胸前的青圭玉,想起了上次紫霄天宫中陈白衣对自己说的话。 这青圭玉可以以寿命为代价,预测未来,也就是说,自己做的梦在未来真的会实现! 这让陈弘毅有些不寒而栗。 很快,他就拿着纸笔,开始思索起梦境中线索。 梦中的那些百姓说话带着南方口音,那自己的梦境发生地肯定在南部四州。 但是南部四州共有二十四郡七百八十一县,范围还是太大,排查起来仍然比较困难。 还有什么有用的信息呢? 对了,陈弘毅隐约间想起了那座城墙上的字,叫怀…… 艹!后面那个字忘了。 怀什么来着?总不是是怀孕。 陈弘毅没有办法,只能急匆匆的去取来官方的地图,开始在南部四州的疆域一个接着一个的盘查起来。 诸葛胖胖看着如同疯癫一般的陈弘毅,有些担忧的问道。 “弘毅这是怎么了,这一觉起来,跟变了个人一样?” 司空战魁则是一脸笑嘻嘻的说道。 “要我说呀,多半是被烟柳楼小娇娘的白馒头把脑袋夹坏了。” 诸葛胖胖心中听得心中发寒,由衷的感叹道。 “司空大叔,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跟个中年油腻男一样。” 司空战魁不服气了,把一把瓜子壳全部撒在了地上,怒气冲冲的吼道。 “什么中年?老子明明才十八一枝花!” “……” 陈弘毅并没有理会斗嘴的两人。 他将开头是怀的县城名全部写在了纸上,一共有四座县城,分别是“怀安”“怀远”“怀宁”“怀化”四座城池。 看着这四个名字,陈弘毅暗自出神,陷入了思考当中。 到底是哪一个呢? 陈弘毅又开始回忆起,街道上叫卖的小贩似乎是买了橙子,而且口中还吆喝着。 “刚刚从自家果树上面血橙哟,新鲜的血橙。” 回想到这,陈弘毅连忙对着诸葛天明问道 “胖胖,你知道那个地方盛产血橙吗?” 如果是问别的问题,诸葛胖胖肯定是只能无能狂怒,但是说到吃,他可就是行家了,只见他得意的说道。 “这要是问一般的人呀,他们还真不知道。” “但是问我,你算是问对人了,我可是这方面的行家。” “血橙果肉鲜红,甘甜多汁,一直都是比较有名的贡品,去年女帝陛下还赏了我爹两筐呢!” 陈弘毅此刻心急如焚,根本没有心情听诸葛天明bb,他急切的说道。 “别废话了,那血橙的产地是哪里?” “剑南道,益州怀安县。” 陈弘毅听到这话,连忙欣喜若狂的将纸上四个地名中的怀安圈了下来。 显然,地点已经找到了。很快,他就拿着卷宗朝青瓦楼走去。 “什么?你凭借一个梦就让我派遣人马前往益州调查?” 袁天罡坐在紫檀木椅上,有些惊讶的对着陈弘毅说道。 就在刚刚,陈弘毅将自己的梦境报告给了袁天罡。 其实一般的案件,作为小旗的陈弘毅只能先向上级,也就是总旗李遇春报备,然后在经过层层审批,递交不良帅,他这种行为属于是越级汇报。 不过,他现在是袁爸爸的二五仔,后台硬的很,自然是没有人会去因为这个事情去找他的麻烦,而且牵扯到京都之外的益州,也只有不良帅才有权力进行决断。 听了陈弘毅的话,袁天罡只觉得是天方夜谭,如果不是陈弘毅表情严肃,言之凿凿,他甚至觉得陈弘毅就是过来搞笑的。 “大人,属下真的没有骗您,怀安县真的有特殊情况,已经出现了大批的僵尸。” 袁天罡看着眼前的这头倔驴,也是非常无奈的说道。 “好,既然你说怀安县有问题,那么你也按咱们不良人的规矩来,只要你能拿出具体确切的证据来,我现在就派人前去支援,如何?” “这是因为我有……” 说到一半,陈弘毅欲言又止,因为他不能暴露青圭玉的存在,如果让袁天罡知道女帝心心念念的青圭玉被自己掉了,自己怕是会死的很惨。 但是不说,袁天罡又如何会相信自己,难不成自己最后真的会如同那梦境中一般被僵尸被分食而亡吗? 现在又该怎么办呢? 陈弘毅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不,我先滚? 看着没有并没有动摇的袁天罡,陈弘毅也只能祭出大招了。 只见他面色严肃,坚定的说道。 “帅爷,您知道吗?我有一个梦想?” “什么梦想?” “我要世界和平。” “……” 袁天罡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白痴的话。 陈弘毅却是不管,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不良人就是为了铲除妖邪,守护世界和平,现在怀安城面临着潜在的危险,您作为伟光正的代表,不良人的统帅,何不派遣一支队伍前往呢?” 袁天罡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指了指门口。 看着袁天罡点头,陈弘毅满心欢喜的说道。 “帅爷,您的意思是您同意了吗?” 袁天罡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可是把陈弘毅整不会了,他继续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滚!理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没有办法,陈弘毅灰溜溜的出了青瓦楼,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总旗堂。 他刚刚回来,屁股都还没有做热乎,一旁的诸葛胖胖就笑嘻嘻的说道。 “弘毅,我最近发现一家浔阳楼,那里的鱼汤鲜美可口,号称京城一绝,要是配上黄酒,更是快活似神仙,这马上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去试试?” 听到这话,陈弘毅瞬间来了兴致,化悲愤为饭量,想要去喝点小酒缓和一写情绪,他兴冲冲的说道。 “走呗,我请客!” “好嘞,毅哥大气。” 这捧陈弘毅臭脚的方面,诸葛胖胖说第二,怕是真的没有人敢说第一。 作为守财奴,抠门鬼,陈弘毅能说出请客这番话,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毕竟,他现在也是手中捏着三千两的银票的小富豪,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三位数的存款的苦逼生活,自然也是有了本钱去奢侈一下。 …… 青瓦楼,袁天罡有些头疼的摁了摁眉心。 这数日京都的数起案件已经非常令他头疼,不良人基本上全部被派出,但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谁知道这个陈弘毅还如此不懂事,居然因为一个梦境就让自己派人手前往千里之外的益州,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本来自己是打算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但是通过今天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太任性了。 收他为义子之事,自己怕是要重新考量了。 就在他如是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袁天罡头都不回,直接骂道。 “都说了不行,让你别来烦我,快滚!” 回头一看,却发现敲门的是自己的义子姜小白,拿着卷宗的他有些尴尬,俊美的脸庞上满是诧异之色,他试探性的说道。 “那个,义父,要不我先滚?” “没说你,我还以为又是陈弘毅那个小子。” 一听到这个名字,姜小白瞬间来了精神,眼中迸发出异彩,对于这个天赋和潜力都高于自己的后生仔,他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义父,那小子刚刚干嘛了,居然把您惹的这么生气?” 袁天罡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忍不住气笑了。 “那小子说,他做梦梦见怀安县有僵尸出没,妖邪作乱,让我派人前去支援,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听到这话,本来还是吃瓜群众的姜小白俊脸瞬间变得煞白,身体都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袁天罡看着义子久久没有回应,主动问道。 “你手中的卷宗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义父,这卷宗是益州校尉递过来的,那个……怀安县出现了僵尸妖邪,请求咱们支援。” “什么!” 听到这话,袁天罡直接惊呼出了声,这也太踏马邪性了。 袁天罡在青瓦楼上看着刚刚出门的陈弘毅的身影,感叹了一句。 “此子近智若妖呀!” …… 浔阳楼,雅间。 三位书院大儒正端坐其中,正是书院山长赵荀,副山长张载,李真卿 三人煮酒论学,片鱼食脍。 看着临江美景,赵荀一杯美酒下肚,也是开始感慨起来。 “昔人以逝呀,没想到我才闭关数月,再出来时,子詹就已经离开了京都,远调剑南了。” “唉!” 想到儒家这十数年的光景,三位大儒也是忍不住长吁短叹,喝起了闷酒。 似乎是觉得酒席上的环境有些沉闷,赵荀山长开始转移话题。 “两位,你们浸淫五品问道境多年,” 李真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山长,需知儒家五品之后便是二品圣贤,哪能如此简单,我辛苦修炼十数载,也是难寻其迹。” 赵荀也是脸上有些为难,如今儒道正统地位受到挑战,如是书院多出几位圣贤,对他们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若是传统修炼不行,何不另辟蹊径?” 李真卿也是回过味来:“山长的意思是,授业?” 赵荀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正是使用此法。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到了他们现在的境界,若想再进一步,都是十分困难。 不过儒家神通有一条捷径,那就是授业,寻找一个气运和天赋绝佳的弟子,然后和师父的气运反哺,共同修为大成。 李真卿则是出言否决了这个提议: “惊才艳艳的晚辈百年难得一见,寻找到他的难度之大,怕是已经可以和我自行突破二品相当,若是如此,还不如就靠自己的好。” 他的意思也非常明显,这好徒弟就如同有趣的灵魂一样,是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张载则是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忘了,咱们数日前不是就见了一位惊才艳艳的晚辈,他还帮苏子詹突破了二品,难不成你忘了?” 听到这,李真卿也是心头火热,不过又想了什么,旋即变得落寞起来: “张兄有所不知,子詹兄那是修为到了,陈弘毅的那篇《折柳亭之任剑南》只是一个契机罢了,而我是以书法入道,那陈弘毅又如何能帮我?” “也是,不过如此一位才华横溢的晚辈不能加入书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呀,他要是主修儒道,未来的成就怕是只会比我们更高。” 听到两人对着陈弘毅一顿彩虹屁,作为书院山长的赵荀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位,或许这陈弘毅确实有些诗才,不过你们也不用给他如此高的赞誉,我书院中人才济济,亦有不少学识渊博之人,定不会比那陈弘毅差。” “况且我儒道主张兼修,那陈弘毅也不过是精通诗词一项而已,单说书法,此子与我书院学子相比,怕是拍马所不能及。” 虽然张载和李真卿两人不是很认同赵荀的观点,还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山长师兄所言极是!” 第一百二十一章 要不,我先滚? 看着没有并没有动摇的袁天罡,陈弘毅也只能祭出大招了。 只见他面色严肃,坚定的说道。 “帅爷,您知道吗?我有一个梦想?” “什么梦想?” “我要世界和平。” “……” 袁天罡有些后悔了,我为什么要接这个白痴的话。 陈弘毅却是不管,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不良人就是为了铲除妖邪,守护世界和平,现在怀安城面临着潜在的危险,您作为伟光正的代表,不良人的统帅,何不派遣一支队伍前往呢?” 袁天罡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指了指门口。 看着袁天罡点头,陈弘毅满心欢喜的说道。 “帅爷,您的意思是您同意了吗?” 袁天罡缓缓的摇了摇头,这可是把陈弘毅整不会了,他继续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滚!理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没有办法,陈弘毅灰溜溜的出了青瓦楼,只能垂头丧气的回到总旗堂。 他刚刚回来,屁股都还没有做热乎,一旁的诸葛胖胖就笑嘻嘻的说道。 “弘毅,我最近发现一家浔阳楼,那里的鱼汤鲜美可口,号称京城一绝,要是配上黄酒,更是快活似神仙,这马上到饭点了,要不咱们去试试?” 听到这话,陈弘毅瞬间来了兴致,化悲愤为饭量,想要去喝点小酒缓和一写情绪,他兴冲冲的说道。 “走呗,我请客!” “好嘞,毅哥大气。” 这捧陈弘毅臭脚的方面,诸葛胖胖说第二,怕是真的没有人敢说第一。 作为守财奴,抠门鬼,陈弘毅能说出请客这番话,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的。 毕竟,他现在也是手中捏着三千两的银票的小富豪,再也不用过以前那种用六位数的密码保护三位数的存款的苦逼生活,自然也是有了本钱去奢侈一下。 …… 青瓦楼,袁天罡有些头疼的摁了摁眉心。 这数日京都的数起案件已经非常令他头疼,不良人基本上全部被派出,但还是有些捉襟见肘。 谁知道这个陈弘毅还如此不懂事,居然因为一个梦境就让自己派人手前往千里之外的益州,这不是浪费人力吗? 本来自己是打算将他收为自己的义子,但是通过今天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太任性了。 收他为义子之事,自己怕是要重新考量了。 就在他如是想的时候,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袁天罡头都不回,直接骂道。 “都说了不行,让你别来烦我,快滚!” 回头一看,却发现敲门的是自己的义子姜小白,拿着卷宗的他有些尴尬,俊美的脸庞上满是诧异之色,他试探性的说道。 “那个,义父,要不我先滚?” “没说你,我还以为又是陈弘毅那个小子。” 一听到这个名字,姜小白瞬间来了精神,眼中迸发出异彩,对于这个天赋和潜力都高于自己的后生仔,他还是十分感兴趣的。 “义父,那小子刚刚干嘛了,居然把您惹的这么生气?” 袁天罡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都忍不住气笑了。 “那小子说,他做梦梦见怀安县有僵尸出没,妖邪作乱,让我派人前去支援,你说这不是开玩笑吗?” 听到这话,本来还是吃瓜群众的姜小白俊脸瞬间变得煞白,身体都僵硬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袁天罡看着义子久久没有回应,主动问道。 “你手中的卷宗是从哪里来的,发生了什么事情?” “义父,这卷宗是益州校尉递过来的,那个……怀安县出现了僵尸妖邪,请求咱们支援。” “什么!” 听到这话,袁天罡直接惊呼出了声,这也太踏马邪性了。 袁天罡在青瓦楼上看着刚刚出门的陈弘毅的身影,感叹了一句。 “此子近智若妖呀!” …… 浔阳楼,雅间。 三位书院大儒正端坐其中,正是书院山长赵荀,副山长张载,李真卿 三人煮酒论学,片鱼食脍。 看着临江美景,赵荀一杯美酒下肚,也是开始感慨起来。 “昔人以逝呀,没想到我才闭关数月,再出来时,子詹就已经离开了京都,远调剑南了。” “唉!” 想到儒家这十数年的光景,三位大儒也是忍不住长吁短叹,喝起了闷酒。 似乎是觉得酒席上的环境有些沉闷,赵荀山长开始转移话题。 “两位,你们浸淫五品问道境多年,” 李真卿无奈的摇了摇头: “山长,需知儒家五品之后便是二品圣贤,哪能如此简单,我辛苦修炼十数载,也是难寻其迹。” 赵荀也是脸上有些为难,如今儒道正统地位受到挑战,如是书院多出几位圣贤,对他们自然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 “若是传统修炼不行,何不另辟蹊径?” 李真卿也是回过味来:“山长的意思是,授业?” 赵荀点了点头,他的意思正是使用此法。 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者也。 到了他们现在的境界,若想再进一步,都是十分困难。 不过儒家神通有一条捷径,那就是授业,寻找一个气运和天赋绝佳的弟子,然后和师父的气运反哺,共同修为大成。 李真卿则是出言否决了这个提议: “惊才艳艳的晚辈百年难得一见,寻找到他的难度之大,怕是已经可以和我自行突破二品相当,若是如此,还不如就靠自己的好。” 他的意思也非常明显,这好徒弟就如同有趣的灵魂一样,是万里挑一,可遇不可求! 张载则是在一旁酸溜溜的说道。 “其实也不是不行,你忘了,咱们数日前不是就见了一位惊才艳艳的晚辈,他还帮苏子詹突破了二品,难不成你忘了?” 听到这,李真卿也是心头火热,不过又想了什么,旋即变得落寞起来: “张兄有所不知,子詹兄那是修为到了,陈弘毅的那篇《折柳亭之任剑南》只是一个契机罢了,而我是以书法入道,那陈弘毅又如何能帮我?” “也是,不过如此一位才华横溢的晚辈不能加入书院,实在是太可惜了。” “是呀,他要是主修儒道,未来的成就怕是只会比我们更高。” 听到两人对着陈弘毅一顿彩虹屁,作为书院山长的赵荀脸色有些不自然。 “两位,或许这陈弘毅确实有些诗才,不过你们也不用给他如此高的赞誉,我书院中人才济济,亦有不少学识渊博之人,定不会比那陈弘毅差。” “况且我儒道主张兼修,那陈弘毅也不过是精通诗词一项而已,单说书法,此子与我书院学子相比,怕是拍马所不能及。” 虽然张载和李真卿两人不是很认同赵荀的观点,还是异口同声的说道。 “山长师兄所言极是!”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巧呀? 浔阳楼下。 陈弘毅看着典雅精致的楼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胖胖,在这里吃饭得花不少钱?” “没事,不用钱。”诸葛胖胖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说道。 陈弘毅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拉着诸葛天明问道。 “胖胖,咱们是不是要去吃霸王餐呀?不要钱的那一种?” 诸葛天明笑着说道: “你想啥呢,钦天监就是这家浔阳楼的大股东,我也算是这里的半个老板,哪有来自家吃饭还要给钱的道理?” 陈弘毅有些无法接受:“你们家不是卖法器的吗?怎么还买酒楼了?” “哎呀,你不懂了,这叫多种类经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才能降低经济风险,不然钦天监怎么能顺利传到我诸葛二十三世的手上。” “什么,传到你都已经是二十三代了!” 陈弘毅也没有想到,诸葛胖胖居然如此家学渊源,看来这钦天监的历史也是非常悠久呀。 “对呀,我就是用实力来告诉别人,富不过三代……就是一句鬼话。” 说罢,诸葛胖胖就推搡着陈弘毅进入了酒楼,本来他的准备去雅间的,不过陈弘毅为了欣赏临窗美景,就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做了下来。 诸葛天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酒楼的显眼出多了一副牌匾,他也是附庸风雅的夸赞了几句。 “哇,这书法写得真不错,妇女之宝。” 一旁的陈弘毅满头黑线,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书法是从右往左念的。” “哦哦哦。”诸葛胖胖连忙改口:“宝之女妇,是啥个意思?” 陈弘毅:“……” “那是宾至如归,你个没有文化的土鳖!” 诸葛天明:“~( ̄▽ ̄~)~” 一旁端茶送水的伙计看着两人谈论着字画,也是赶忙介绍道。 “两位怕是有所不知,这字画,乃是书法名家李真卿所作,说来也巧,李老是我们店中的常客,一来二去与我们熟悉了之后,便是留下了墨宝。” “因为这副字画的缘故,这几天酒楼的生意都是好了许多。” 很快,一条红油火锅炖鱼就端了上来,诸葛胖胖夹了一块白嫰的鱼肉,就往嘴中送,直接被烫的龇牙咧嘴。 陈弘毅刚刚准备,突然有人朝着这边喊道。 “陈兄,陈兄!” 很快一男一女就走了过来,那打招呼的男子正是书院的尉迟文哲。 他连忙拱手行礼,指着身旁的红衣少女介绍道。 “没想到陈兄也在这里,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舍妹,尉迟惠琳。” “是你?” “是你!” “好巧呀。”陈弘毅笑着朝尉迟惠琳打招呼,若是寻常人见了,怕是还会以为两人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尉迟惠琳与陈弘毅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她惊讶的看着陈弘毅,红润的小嘴张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馒头了。 这京城也太小了,自己居然又遇见了这个二流子。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尉迟惠琳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家的兄长,略带责备道: “大哥,你平常如此洁身自好,怎么会和这种登徒子搅和在一起?” “什么登徒子,妹妹,你弄错了!” “陈兄就是那位写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的才子陈弘毅,你不是说对他仰慕已久吗?怎么今日见了,却如此失礼?” 听到这话,陈弘毅的面色也是变得古怪起来。 哦,原来尉迟惠琳这么崇拜我呀!那她岂不是我的站姐还小迷妹? 在古代夜太好了,当文抄公就可以成为爱豆,有一群小迷妹为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好像还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尉迟惠琳则是吓得后退了几步 她实在不敢把心目中的偶像和这个登徒子重合在一起。 他心中的那位陈弘毅公子不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也应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副贱样? 这就跟网恋奔现一样,尉迟惠琳幻想的是一个一米八的长腿帅气欧巴,没想到却变成了陈弘毅。 这不就是感情受到了欺骗吗? 要是放在未来,第二天都新闻头条就是《十八岁清纯少女网恋被骗我》 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想到这,尉迟惠琳居然两眼一红,开始微微啜泣起来。 看着一身红衣,貌美如花的辣妹,诸葛胖胖心中有了自己的小九九,他掏出一块红玛瑙石法器圭表就递了过去。 “这位美丽的小姐姐你好,我是一位来自普通人家的普通人,这是我们家的土特产,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尉迟惠琳:“……” 陈弘毅:“……” 胖胖,你踏马是猴子请来逗比的! 没看见人家在哭呢?你还过去送礼物,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活该你是单身狗! 尉迟惠琳也是只能承认这个既定的事实,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诸葛天明,眼神中满是戒备。 这个死胖子和登徒子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尉迟惠琳也是展现出了她刁蛮的本性,两手叉着峰腰,对着陈弘毅说道。 “登徒子,我说过,总有一天会给你好看的,今天本小姐我就办了你!” 听到这话,诸葛胖胖有些吃醋了。 姐,要不你先把我办了? 说罢,尉迟惠琳就拉开了阵势,作冲锋状。 陈弘毅却是丝毫不慌,稳如老狗道: “莫不是你忘了上一次,我打你的pp?” 尉迟惠琳想到上次的屈辱,愈发变得羞愤难当,只见她从眼间掏出一根皮鞭。 这可是把陈弘毅看呆了,这女的想干嘛,不会是要老子? 红衣皮鞭的,等会不会还有滴蜡? 就在陈弘毅纳闷之时,尉迟惠琳开口说道。 “这是我为了对付你,借来的魂器。” “序列四百六十名,【实不相瞒鞭】,被打中的人必须要说实话,不然就会痛苦不堪,如同蚂蚁噬身之痛,让中招者生不如死。” 听到这,陈弘毅瞬间被吓出了鸡皮疙瘩。 为了对付我,她还特意去借了魂器,这个恶毒的娘们。 果然好看的女人心肠都非常歹毒。 陈弘毅已经开始后悔上次用手打她的pp……e,应该用板砖的! 就在陈弘毅头脑风暴时,尉迟惠琳一道皮鞭抽了过来,发出‘嗤啦’的破空声。 说是迟,那是快,眼看皮鞭就要迎面击来。 怎么办,难不成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硬盘里面几十个g的小老婆就要公之于众了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好巧呀? 浔阳楼下。 陈弘毅看着典雅精致的楼阁,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钱包: “胖胖,在这里吃饭得花不少钱?” “没事,不用钱。”诸葛胖胖大手一挥,非常豪气的说道。 陈弘毅听到这话,心中一惊,他拉着诸葛天明问道。 “胖胖,咱们是不是要去吃霸王餐呀?不要钱的那一种?” 诸葛天明笑着说道: “你想啥呢,钦天监就是这家浔阳楼的大股东,我也算是这里的半个老板,哪有来自家吃饭还要给钱的道理?” 陈弘毅有些无法接受:“你们家不是卖法器的吗?怎么还买酒楼了?” “哎呀,你不懂了,这叫多种类经营,不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才能降低经济风险,不然钦天监怎么能顺利传到我诸葛二十三世的手上。” “什么,传到你都已经是二十三代了!” 陈弘毅也没有想到,诸葛胖胖居然如此家学渊源,看来这钦天监的历史也是非常悠久呀。 “对呀,我就是用实力来告诉别人,富不过三代……就是一句鬼话。” 说罢,诸葛胖胖就推搡着陈弘毅进入了酒楼,本来他的准备去雅间的,不过陈弘毅为了欣赏临窗美景,就找了一个靠窗的角落做了下来。 诸葛天明环顾四周,突然发现酒楼的显眼出多了一副牌匾,他也是附庸风雅的夸赞了几句。 “哇,这书法写得真不错,妇女之宝。” 一旁的陈弘毅满头黑线,忍不住提醒道:“大哥,书法是从右往左念的。” “哦哦哦。”诸葛胖胖连忙改口:“宝之女妇,是啥个意思?” 陈弘毅:“……” “那是宾至如归,你个没有文化的土鳖!” 诸葛天明:“~( ̄▽ ̄~)~” 一旁端茶送水的伙计看着两人谈论着字画,也是赶忙介绍道。 “两位怕是有所不知,这字画,乃是书法名家李真卿所作,说来也巧,李老是我们店中的常客,一来二去与我们熟悉了之后,便是留下了墨宝。” “因为这副字画的缘故,这几天酒楼的生意都是好了许多。” 很快,一条红油火锅炖鱼就端了上来,诸葛胖胖夹了一块白嫰的鱼肉,就往嘴中送,直接被烫的龇牙咧嘴。 陈弘毅刚刚准备,突然有人朝着这边喊道。 “陈兄,陈兄!” 很快一男一女就走了过来,那打招呼的男子正是书院的尉迟文哲。 他连忙拱手行礼,指着身旁的红衣少女介绍道。 “没想到陈兄也在这里,对了,忘了给你介绍了,这是舍妹,尉迟惠琳。” “是你?” “是你!” “好巧呀。”陈弘毅笑着朝尉迟惠琳打招呼,若是寻常人见了,怕是还会以为两人是许久未见的老友。 尉迟惠琳与陈弘毅四目相对,久久无语。 她惊讶的看着陈弘毅,红润的小嘴张的都可以塞下一个馒头了。 这京城也太小了,自己居然又遇见了这个二流子。 过了许久,回过神来的尉迟惠琳不可置信的望向自家的兄长,略带责备道: “大哥,你平常如此洁身自好,怎么会和这种登徒子搅和在一起?” “什么登徒子,妹妹,你弄错了!” “陈兄就是那位写出‘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木前头万树春’的才子陈弘毅,你不是说对他仰慕已久吗?怎么今日见了,却如此失礼?” 听到这话,陈弘毅的面色也是变得古怪起来。 哦,原来尉迟惠琳这么崇拜我呀!那她岂不是我的站姐还小迷妹? 在古代夜太好了,当文抄公就可以成为爱豆,有一群小迷妹为我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好像还是一件不错的美事。 尉迟惠琳则是吓得后退了几步 她实在不敢把心目中的偶像和这个登徒子重合在一起。 他心中的那位陈弘毅公子不说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那也应该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怎么可能是这样一副贱样? 这就跟网恋奔现一样,尉迟惠琳幻想的是一个一米八的长腿帅气欧巴,没想到却变成了陈弘毅。 这不就是感情受到了欺骗吗? 要是放在未来,第二天都新闻头条就是《十八岁清纯少女网恋被骗我》 是人心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想到这,尉迟惠琳居然两眼一红,开始微微啜泣起来。 看着一身红衣,貌美如花的辣妹,诸葛胖胖心中有了自己的小九九,他掏出一块红玛瑙石法器圭表就递了过去。 “这位美丽的小姐姐你好,我是一位来自普通人家的普通人,这是我们家的土特产,还请你一定要收下。” 尉迟惠琳:“……” 陈弘毅:“……” 胖胖,你踏马是猴子请来逗比的! 没看见人家在哭呢?你还过去送礼物,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活该你是单身狗! 尉迟惠琳也是只能承认这个既定的事实,她不怀好意的看着诸葛天明,眼神中满是戒备。 这个死胖子和登徒子在一起,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 想到这,尉迟惠琳也是展现出了她刁蛮的本性,两手叉着峰腰,对着陈弘毅说道。 “登徒子,我说过,总有一天会给你好看的,今天本小姐我就办了你!” 听到这话,诸葛胖胖有些吃醋了。 姐,要不你先把我办了? 说罢,尉迟惠琳就拉开了阵势,作冲锋状。 陈弘毅却是丝毫不慌,稳如老狗道: “莫不是你忘了上一次,我打你的pp?” 尉迟惠琳想到上次的屈辱,愈发变得羞愤难当,只见她从眼间掏出一根皮鞭。 这可是把陈弘毅看呆了,这女的想干嘛,不会是要老子? 红衣皮鞭的,等会不会还有滴蜡? 就在陈弘毅纳闷之时,尉迟惠琳开口说道。 “这是我为了对付你,借来的魂器。” “序列四百六十名,【实不相瞒鞭】,被打中的人必须要说实话,不然就会痛苦不堪,如同蚂蚁噬身之痛,让中招者生不如死。” 听到这,陈弘毅瞬间被吓出了鸡皮疙瘩。 为了对付我,她还特意去借了魂器,这个恶毒的娘们。 果然好看的女人心肠都非常歹毒。 陈弘毅已经开始后悔上次用手打她的pp……e,应该用板砖的! 就在陈弘毅头脑风暴时,尉迟惠琳一道皮鞭抽了过来,发出‘嗤啦’的破空声。 说是迟,那是快,眼看皮鞭就要迎面击来。 怎么办,难不成隐藏在心中多年的硬盘里面几十个g的小老婆就要公之于众了吗?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妄之灾 陈弘毅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反而是挡在前面的诸葛胖胖受了那无妄之灾,被一鞭抽在了身上。 “噗!” 皮鞭就和诸葛胖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而后,诸葛天明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舒适的表情,他更是畅快的呻、吟了出来。 “啊,舒服!” 不过,他的神情很快就变了,一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脸部表情都变得扭曲,开始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啊,疼死我了……啊!” 一旁的尉迟惠琳本来就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小姑娘,她也没有想到这【实不相瞒鞭】的威力会如此之大。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诸葛胖胖,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只见尉迟惠琳慌乱的说道: “那个……小胖子,你只要说真话,就会好受很多。” 听到这,热心肠的陈弘毅也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受苦,连忙为他分担压力。 “诸葛胖胖,你这辈子干过最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 诸葛天明:“……” 这尼玛的就是弟兄! 你就不能问一点简单的问题吗? 比如1+1等于几? 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非得问这种问题? 不想答话的诸葛天明面露挣扎之色,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了。 很快,他身体变得通红,如同一只煮熟的龙虾一样,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我干过最见不得人的事,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偷看邻居家的姐姐洗澡!” 说罢,酒楼周围的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那人是谁呀?” “不知道,他穿着飞鱼服,应该是不良人。”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有人知道我是钦天监的,不然就要亏先人了。 这下好了,反正丢的是不良人的脸,与我少监正诸葛天明有什么关系! 不料,突然有一个开口道。 “你们怎么连他都不认识呀,此人就是钦天监的少监正,号称‘将门犬子’中的犬子。” “哦!” 听到一旁人的话,众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原来是那个败家子呀! 众人一片哗然。 诸葛胖胖都要崩溃了,把头死死的低下,埋在自己的胸膛中,直接社死当场。 妈的! 陈弘毅则是继续问道。 “那你觉得那个邻家大姐姐的身材怎么样?” 诸葛天明:“……” 你踏马玩我是! “我绝对不会说的,我诸葛天明就是疼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再告诉你一句话。” 很快,剧烈的疼痛就撬开了诸葛天明的嘴。 “那个邻家大姐姐属于长相甜美的类型,前凸后翘腿最长,美得冒泡。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做梦还会梦见她……” …… 一刻钟后。 【实不相瞒鞭】的作用终于过去了,诸葛天明也是恢复了正常,不过当他起身时,他发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不屑,羞耻,鄙视……还有、欣赏! 果然,群众里面也有坏人呀! 诸葛胖胖一脸幽怨的盯着陈弘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三天不理陈弘毅。 陈弘毅关切的对着他问道: “胖胖,你没事?” 听到这温柔的话语,诸葛天明心头一动,对着陈弘毅说道。 “没事。”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尉迟惠琳又一道长鞭朝着陈弘毅抽击而来。 还来! 陈弘毅眼看就要被抽中了,顺势后倾,一掌扶墙借力,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被长鞭打中。 不过,陈弘毅却觉察道手中好像按碎了什么,看着眼前众人诧异的目光,陈弘毅回头看了一眼。 那“宾至如归”的书法居然被自己摁碎了! 店小二率先回过神来,收敛了招牌式的笑容,大喝道 。 “老板,有人砸场子!” 话音刚落,一个锦帽貂裘的富态中年男子就带着四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只见那富态男子手中拨弄着手中的算盘,连眼帘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来我们浔阳楼闹事。” 伙计看见这个富态男子,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二掌柜的,您是不知道,此人打坏了李真卿大家送给咱们的字画。” 听到这话,那二掌柜猛得抬头,看向字画。 那副上好的宣纸已经被陈弘毅轰出了一个大窟窿。 此刻,二掌柜怒火中烧,他哥才是管事了,自己只不过是打工的而已。 现在,在自己管事期间出了这样的纰漏,大哥肯定不会饶了自己,一定要把责任推给别人,才能平息大哥的怒火。 显然,陈弘毅就要当这个背锅侠。 二掌柜大手一挥,四个壮汉就冲了过去。 只见诸葛胖胖站了出来,伸手一拦,淡淡的说道。 “放肆!” 虽然他脾气好,但不代表他好欺负,特别有人欺负他的朋友。 二掌柜看着挡在前面的诸葛胖胖,直接就被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他本来就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货色,马上换了一个笑脸,朝着诸葛胖胖凑了过去。 “少监正,您敢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小的说一下?” 诸葛天明并语气并没有任何缓和,冷漠的回道。 “你在教我做事?” 二掌柜连忙摆手说道: “不敢,不敢。” 诸葛天明指了指陈弘毅: “不敢就好,此人是我的朋友,这副字画就这么算了。” “啊?”二掌柜惊叫出了声,有些为难的说道:“少监正,这画如此贵重,小的也做不了主呀?” “那就叫能做主的人来!” “……” 陈弘毅也是站了出来: “算了,胖胖,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别难为二掌柜了,这副字画由我来赔。” 二掌柜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人,既然您是少监正的朋友,我们也就不多要了,按市场价,李真卿的同类字画在异物阁拍卖出了两千五百一十六两,这样,抹个零,收您两千五百两,如何?” 陈弘毅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多少钱?” “白银两千五百两。” 听到这,陈弘毅一脸正色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你们刚刚说到哪了?” 二掌柜:“(′;︵;`)” 第一百二十三章 无妄之灾 陈弘毅一个翻身,就躲了过去,反而是挡在前面的诸葛胖胖受了那无妄之灾,被一鞭抽在了身上。 “噗!” 皮鞭就和诸葛胖胖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而后,诸葛天明胖乎乎的脸上露出舒适的表情,他更是畅快的呻、吟了出来。 “啊,舒服!” 不过,他的神情很快就变了,一小眼睛眯成了两条线,脸部表情都变得扭曲,开始发出杀猪一样的惨叫声。 “啊,疼死我了……啊!” 一旁的尉迟惠琳本来就是一个心肠柔软的小姑娘,她也没有想到这【实不相瞒鞭】的威力会如此之大。 看着在地上打滚的诸葛胖胖,她也有些于心不忍。 只见尉迟惠琳慌乱的说道: “那个……小胖子,你只要说真话,就会好受很多。” 听到这,热心肠的陈弘毅也是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兄弟受苦,连忙为他分担压力。 “诸葛胖胖,你这辈子干过最见不得人的事是什么?” 诸葛天明:“……” 这尼玛的就是弟兄! 你就不能问一点简单的问题吗? 比如1+1等于几? 我是男的还是女的? 非得问这种问题? 不想答话的诸葛天明面露挣扎之色,我到底是说还是不说了。 很快,他身体变得通红,如同一只煮熟的龙虾一样,他再也忍不住了,大声说道。 “我干过最见不得人的事,是在我七岁的时候偷看邻居家的姐姐洗澡!” 说罢,酒楼周围的人全部都围了过来。 “那人是谁呀?” “不知道,他穿着飞鱼服,应该是不良人。” 听到这话,诸葛天明送了一口气。 幸好幸好,没有人知道我是钦天监的,不然就要亏先人了。 这下好了,反正丢的是不良人的脸,与我少监正诸葛天明有什么关系! 不料,突然有一个开口道。 “你们怎么连他都不认识呀,此人就是钦天监的少监正,号称‘将门犬子’中的犬子。” “哦!” 听到一旁人的话,众人也是反应了过来,原来是那个败家子呀! 众人一片哗然。 诸葛胖胖都要崩溃了,把头死死的低下,埋在自己的胸膛中,直接社死当场。 妈的! 陈弘毅则是继续问道。 “那你觉得那个邻家大姐姐的身材怎么样?” 诸葛天明:“……” 你踏马玩我是! “我绝对不会说的,我诸葛天明就是疼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再告诉你一句话。” 很快,剧烈的疼痛就撬开了诸葛天明的嘴。 “那个邻家大姐姐属于长相甜美的类型,前凸后翘腿最长,美得冒泡。有时候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做梦还会梦见她……” …… 一刻钟后。 【实不相瞒鞭】的作用终于过去了,诸葛天明也是恢复了正常,不过当他起身时,他发现周围人看向自己的眼光都有些异样。 不屑,羞耻,鄙视……还有、欣赏! 果然,群众里面也有坏人呀! 诸葛胖胖一脸幽怨的盯着陈弘毅,经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已经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三天不理陈弘毅。 陈弘毅关切的对着他问道: “胖胖,你没事?” 听到这温柔的话语,诸葛天明心头一动,对着陈弘毅说道。 “没事。” 宝宝心里苦,宝宝不说。 就在两人说话之间,尉迟惠琳又一道长鞭朝着陈弘毅抽击而来。 还来! 陈弘毅眼看就要被抽中了,顺势后倾,一掌扶墙借力,才堪堪稳住了身形,没有被长鞭打中。 不过,陈弘毅却觉察道手中好像按碎了什么,看着眼前众人诧异的目光,陈弘毅回头看了一眼。 那“宾至如归”的书法居然被自己摁碎了! 店小二率先回过神来,收敛了招牌式的笑容,大喝道 。 “老板,有人砸场子!” 话音刚落,一个锦帽貂裘的富态中年男子就带着四个彪形大汉走了过来。 只见那富态男子手中拨弄着手中的算盘,连眼帘都不抬,漫不经心的问道。 “是哪个不开眼的,居然敢来我们浔阳楼闹事。” 伙计看见这个富态男子,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般: “二掌柜的,您是不知道,此人打坏了李真卿大家送给咱们的字画。” 听到这话,那二掌柜猛得抬头,看向字画。 那副上好的宣纸已经被陈弘毅轰出了一个大窟窿。 此刻,二掌柜怒火中烧,他哥才是管事了,自己只不过是打工的而已。 现在,在自己管事期间出了这样的纰漏,大哥肯定不会饶了自己,一定要把责任推给别人,才能平息大哥的怒火。 显然,陈弘毅就要当这个背锅侠。 二掌柜大手一挥,四个壮汉就冲了过去。 只见诸葛胖胖站了出来,伸手一拦,淡淡的说道。 “放肆!” 虽然他脾气好,但不代表他好欺负,特别有人欺负他的朋友。 二掌柜看着挡在前面的诸葛胖胖,直接就被吓得两腿一软,差点跪在了地上。 他本来就是个左右逢源,八面玲珑的货色,马上换了一个笑脸,朝着诸葛胖胖凑了过去。 “少监正,您敢怎么来了?也不提前给小的说一下?” 诸葛天明并语气并没有任何缓和,冷漠的回道。 “你在教我做事?” 二掌柜连忙摆手说道: “不敢,不敢。” 诸葛天明指了指陈弘毅: “不敢就好,此人是我的朋友,这副字画就这么算了。” “啊?”二掌柜惊叫出了声,有些为难的说道:“少监正,这画如此贵重,小的也做不了主呀?” “那就叫能做主的人来!” “……” 陈弘毅也是站了出来: “算了,胖胖,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也别难为二掌柜了,这副字画由我来赔。” 二掌柜心中一喜,小心翼翼的说道。 “大人,既然您是少监正的朋友,我们也就不多要了,按市场价,李真卿的同类字画在异物阁拍卖出了两千五百一十六两,这样,抹个零,收您两千五百两,如何?” 陈弘毅似乎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了一遍。 “多少钱?” “白银两千五百两。” 听到这,陈弘毅一脸正色对着诸葛天明说道。 “胖胖,你们刚刚说到哪了?” 二掌柜:“(′;︵;`)” 第一百四十四章 瘦金体 二掌柜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陈弘毅,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老弟,不带你这么玩的。” 说好了赔钱,怎么又不赔了? 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陈弘毅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略微安抚了一下,笑着说道。 “老哥,别怕哈,我就给你开个玩笑。” “上笔墨!” 很快,上等的宣纸和浓墨就端了上来。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是有些不解。 “这小子拿笔墨干嘛?” “应该是要写借据?” 突然有一个年轻小伙发表了不同的见解。 “难不成他是要写字画?想要赔偿给酒楼。”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一惊。 这小子是什么人,居然敢用自己的字画来作为赔偿? 酒客们已经开始对于陈弘毅的身份进行揣测,有人试探性的开口。 “这位公子许是那家名门望族之后,所以才会有如此底气!” 尉迟惠琳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上夸陈弘毅,连忙拆台道。 “大家不要多想,这个登徒子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他就是一个粗鄙的不良人。” “咦!”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旁观者们的态度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小伙子还没有喝酒了,怎么就多了?” “就他这年纪,也就才二十岁出头,怎敢如此自信,自己的笔墨可以与李真卿媲美?” “是呀,李真卿的书法,怕是已经是大周的天花板了。” 本来,他们还是有些忌惮陈弘毅不良人身份的。不过,眼下这么多人,法不责众,他们心中想得都是,跟着骂几句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陈弘毅在一片质疑声中提笔挥毫,笔走龙蛇。 …… 雅间中。 三位大儒也是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也是走出来查看。 李真卿对着门外看热闹的小书童问道: “门外何事,如此喧哗。” 小书童一五一十的答道:“好像是有人毁坏了您的书画,现在正在自己写画来赔付呢?” “什么?” 还不待李真卿说话,其他两位大儒瞬间就来了兴致。 要知道李真卿的书法,那是大周公认的第一,被人称为五百年来书法无人出其右者。 这小子居然敢自比李真卿,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李真卿也是赶上前去,看见那陈弘毅的字画,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字迹飘逸,锋芒毕露,不同与其他书法流派,却又自成一家。 李真卿面露惊讶之色,急忙冲二楼的雅间就朝着陈弘毅冲了过去。 一旁中有人认出来李真卿,有些担忧的看着陈弘毅说道。 “没想到李真卿居然也在这里,看来这个年轻人怕是惨喽。” “这位老哥何出此言?” “这小子用自己的字画来赔付李大家的字画,不就是打他的脸吗?作为一位成名已久的名家,他如何能不生气。”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年轻人怕是惨喽!” 李真卿一把扯住陈弘毅的衣袖,开口问道。 “小子,你师从何门,属于哪派呀?”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位羊角胡子,愣在原地,还是在诸葛天明的提醒之下,才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真卿。 他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前辈,我并无师承,不过是自己胡乱研究罢了。” “并无师承!这么说,你是自学成才?” 陈弘毅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 看着陈弘毅一脸淡然,李真卿握住他的手问道。 “小友,那你练字练了多长时间了?” 陈弘毅一言不发,伸出五根手指作为回应。 李真卿笑着颔首道。 “不错,不错,才用了五年时间,居然就有如此造诣,倒是称得上惊才艳艳。” 陈弘毅摇了摇头,道。 “前辈,我的意思是用了五天。” “什么?” 李真卿下巴都惊掉了,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练习书法五天就可以独具一格,自成一家。 你小子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既然没有师承,说明他还没有老师,那岂不是可以让我钻一个空子? 想到这,李真卿连忙开口问道。 “对了,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呀?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李先生,在下姓陈,名弘毅,是不良人的一名小旗。” 第一百四十四章 瘦金体 二掌柜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陈弘毅,委屈的都快要哭出来了。 “老弟,不带你这么玩的。” 说好了赔钱,怎么又不赔了? 这不欺负老实人吗? 陈弘毅拍了拍二掌柜的肩膀,略微安抚了一下,笑着说道。 “老哥,别怕哈,我就给你开个玩笑。” “上笔墨!” 很快,上等的宣纸和浓墨就端了上来。 一旁围观的众人也是有些不解。 “这小子拿笔墨干嘛?” “应该是要写借据?” 突然有一个年轻小伙发表了不同的见解。 “难不成他是要写字画?想要赔偿给酒楼。” 听到这话,众人也是一惊。 这小子是什么人,居然敢用自己的字画来作为赔偿? 酒客们已经开始对于陈弘毅的身份进行揣测,有人试探性的开口。 “这位公子许是那家名门望族之后,所以才会有如此底气!” 尉迟惠琳怎么会允许有人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上夸陈弘毅,连忙拆台道。 “大家不要多想,这个登徒子根本不是什么世家公子,他就是一个粗鄙的不良人。” “咦!” 此言一出,四座哗然。 旁观者们的态度也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这小伙子还没有喝酒了,怎么就多了?” “就他这年纪,也就才二十岁出头,怎敢如此自信,自己的笔墨可以与李真卿媲美?” “是呀,李真卿的书法,怕是已经是大周的天花板了。” 本来,他们还是有些忌惮陈弘毅不良人身份的。不过,眼下这么多人,法不责众,他们心中想得都是,跟着骂几句应该也没有什么关系。 就这样,陈弘毅在一片质疑声中提笔挥毫,笔走龙蛇。 …… 雅间中。 三位大儒也是听到了门外的声响也是走出来查看。 李真卿对着门外看热闹的小书童问道: “门外何事,如此喧哗。” 小书童一五一十的答道:“好像是有人毁坏了您的书画,现在正在自己写画来赔付呢?” “什么?” 还不待李真卿说话,其他两位大儒瞬间就来了兴致。 要知道李真卿的书法,那是大周公认的第一,被人称为五百年来书法无人出其右者。 这小子居然敢自比李真卿,简直就是关公面前耍大刀,不自量力。 李真卿也是赶上前去,看见那陈弘毅的字画,直接呆愣在了原地。 只见那字迹飘逸,锋芒毕露,不同与其他书法流派,却又自成一家。 李真卿面露惊讶之色,急忙冲二楼的雅间就朝着陈弘毅冲了过去。 一旁中有人认出来李真卿,有些担忧的看着陈弘毅说道。 “没想到李真卿居然也在这里,看来这个年轻人怕是惨喽。” “这位老哥何出此言?” “这小子用自己的字画来赔付李大家的字画,不就是打他的脸吗?作为一位成名已久的名家,他如何能不生气。” “哦,原来如此,看来这个年轻人怕是惨喽!” 李真卿一把扯住陈弘毅的衣袖,开口问道。 “小子,你师从何门,属于哪派呀?” 陈弘毅看着眼前这位羊角胡子,愣在原地,还是在诸葛天明的提醒之下,才知道此人就是大名鼎鼎的李真卿。 他连忙恭恭敬敬的说道。 “前辈,我并无师承,不过是自己胡乱研究罢了。” “并无师承!这么说,你是自学成才?” 陈弘毅平静的点了点头说道。 “是的。” 看着陈弘毅一脸淡然,李真卿握住他的手问道。 “小友,那你练字练了多长时间了?” 陈弘毅一言不发,伸出五根手指作为回应。 李真卿笑着颔首道。 “不错,不错,才用了五年时间,居然就有如此造诣,倒是称得上惊才艳艳。” 陈弘毅摇了摇头,道。 “前辈,我的意思是用了五天。” “什么?” 李真卿下巴都惊掉了,你他娘的还真是个天才。 练习书法五天就可以独具一格,自成一家。 你小子怕也是古往今来的第一人! 既然没有师承,说明他还没有老师,那岂不是可以让我钻一个空子? 想到这,李真卿连忙开口问道。 “对了,小友你叫什么名字呀?现在在哪里高就呀?” “李先生,在下姓陈,名弘毅,是不良人的一名小旗。” 第一百四十六章 壕无人性 明镜司,总旗堂。 夏晴鸢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手中的蜜饯,反而是下面的 终于,夏晴鸢将手中的蜜饯吃完了,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而后看向了陈弘毅等人。 “现在,剑南道,益州怀安县现在有妖物作祟。接到上面的安排,命令总旗李遇春,带领其麾下小旗前往支援。”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中一惊。 那天的梦境居然成真了! 他也是快速反应了过来,他环顾四周后问道。 “夏大人,那春哥……不,李总旗现在在哪里呢?” 夏晴鸢拍了拍玉手中的蜜饯残渣,平静的答道。 “今天是李遇春轮休,现在他应该还在家中休息。” 还不待陈弘毅答话,夏晴鸢看了手中的圭表,继续说道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辰时三刻按时出发,在东门口会有人接应你们。” “是。” 众人齐声应下,而后开始行动起来。 东平巷。 陈弘毅站在一座宅院门口,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此残破不堪的宅院,居然是不良人总旗的住所。 听到了夏晴鸢的命令之后,自己就和司空战魁来到了这个地方。 至于诸葛胖胖则是回家去准备装备去了,说是什么出门在外,要到点装备才有排面。 陈弘毅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着一旁的司空战魁问道。 “大胡子,这春哥作为一个总旗,好歹也是个官呀!怎么过得这么寒酸?” 司空战魁则是驳斥道: “你以为当官的都和你想得一样,都是些贪赃枉法的货色呀!” 陈弘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叩响了大门。 “咚咚咚!” 伴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打开,只见门内一个身穿罗裙的中年美妇探出头来,她面带狐疑之色的看着陈弘毅。 “这位大人,请问你是?” 陈弘毅也是十分懂事,连忙拱手笑道。 “想必您就是嫂夫人,我们是春哥的同僚,衙门中有些事情,想要去春哥商议。” “快快请进。” 李夫人招呼着两人进来,而后给陈弘毅和司空战魁斟了一杯茶。 “家中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二位莫要嫌弃。” “嫂夫人太客气。” 陈弘毅目光一扫,发现李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对,那墙角旁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兴致勃勃的玩着泥巴。 这是在和尿泥吗? 似乎是看出了陈弘毅的疑惑,李夫人连忙对着那 “小豆丁,快过来与两位叔叔打声招呼!” 不过那孩子似乎有些害羞,并没有走过来,反而是埋着头继续玩起了泥巴。 陈弘毅也不在意,只见他放下茶杯对着李夫人继续说道。 “嫂夫人,春哥在哪呢?麻烦您把他叫出来,我们有些事情想与他商议。” 李夫人连忙对着那个墙角玩泥巴的幼童喊道。 “小豆丁,快叫爸爸!” 听着自家娘亲这么说,那还在玩泥巴的小豆丁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弘毅。 他的母亲则是催促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呀!” 小豆丁鼓起勇气,一把跪倒陈弘毅面前大喊道。 “爸爸!” “噗!” 陈弘毅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王德发!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呀! 老子到现在都还是个小雏儿,什么时候喜当爹了? 司空战魁:(?w?)hiahiahia 看不出来,你小子藏得挺深呀! 李夫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得跺了跺玉足,连忙说道。 “傻小子,错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叫你爹,在隔壁呢!” 隔壁? 难不成是隔壁老王? 很快,小豆丁就拖着李遇春走了出来。 李遇春 “对了,那个小胖子呢?” 他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李家的大门就被踹开了,诸葛天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如同母猪冲撞一般。 陈弘毅则是对对着他问道。 “胖胖,你着急忙慌的回去干嘛了?” 诸葛天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呼了一口气道。 “哎呀,弘毅,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去办案有多危险,我就回去钦天监准备了一下喽,顺路带点小装备。” 说着,他就如同哆来爱梦一样,噼里哗啦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开始递给众人。 “弘毅,这是金缕玉衣,穿上这件衣服,可以刀枪不入,” 而后他又掏出一把飞剑道: “这是一把可以日行千里的飞剑,其中蕴含着风属性法阵,能御风而行,若是到时候遇见对手不敌,可以直接远遁。” “还有这面白布,大家知道,在一般的对决当中,举白旗就是投降,所以我特意制作了这把白旗,可以用来保命,等到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在趁其不备,放出杀阵,只需要晃动白布就可以触发,非常好用。” “春哥,这是你的……” “司空大胡子,差点把你给忘了。” …… 陈弘毅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法器,直接呆住了。 就在刚才,他才知道原来法器原来还有这么多用处。 从头到脚,说是武装到牙齿了也不过分。 从攻击到防御,从逃跑到反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我靠,这尼玛就是钞能力吗? 太不要脸了! 陈弘毅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去做任务,还是去度假了。 壕,友乎? 李遇春出了门,就要带着众人朝着东门走去,诸葛胖胖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 “头儿,您这是去干嘛呀?” “废话,夏大人不是说了吗?去东门口会有人接应咱们,要不让我们怎么去剑南道?” 诸葛天明则是急忙劝阻道。 “头儿,衙门里面给的东西都是些什么玩意,还不就是几屁破马,要不你们就坐我的座驾去。” 只见他拍了拍手,一架马车就停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眼前四匹通体雪白的带羽翼的天马,连马车上面的墙壁都是用的白汉玉壁砌垒而成。 陈弘毅忍不住暗自咋舌。 这马车上面随便掉个渣渣下来,怕是都可以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俸银了。 他们终于知道诸葛胖胖来不良人是干嘛来了。 人家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哪像陈弘毅这个苦逼,还准备靠这点钱讨媳妇呢。 幸亏自己刚刚托人把从楼兰雪哪里骗来的三千两银票给了陈谨讷,不然二叔过几天举家搬迁过来,怕是只能露宿街头了。 诸葛天明大手一挥,众人上马。 那四架齐驱的白玉马车腾空而起,漫步云端。 壕无人性呀! 这到底是出去除魔降妖,还是采风郊游呀? 第一百四十六章 壕无人性 明镜司,总旗堂。 夏晴鸢正坐在椅子上吃着手中的蜜饯,反而是下面的 终于,夏晴鸢将手中的蜜饯吃完了,满意的打了一个饱嗝,而后看向了陈弘毅等人。 “现在,剑南道,益州怀安县现在有妖物作祟。接到上面的安排,命令总旗李遇春,带领其麾下小旗前往支援。” 听到这话,陈弘毅心中一惊。 那天的梦境居然成真了! 他也是快速反应了过来,他环顾四周后问道。 “夏大人,那春哥……不,李总旗现在在哪里呢?” 夏晴鸢拍了拍玉手中的蜜饯残渣,平静的答道。 “今天是李遇春轮休,现在他应该还在家中休息。” 还不待陈弘毅答话,夏晴鸢看了手中的圭表,继续说道 “给你们一个时辰的准备时间,辰时三刻按时出发,在东门口会有人接应你们。” “是。” 众人齐声应下,而后开始行动起来。 东平巷。 陈弘毅站在一座宅院门口,他有些不敢相信,如此残破不堪的宅院,居然是不良人总旗的住所。 听到了夏晴鸢的命令之后,自己就和司空战魁来到了这个地方。 至于诸葛胖胖则是回家去准备装备去了,说是什么出门在外,要到点装备才有排面。 陈弘毅有些不可置信的对着一旁的司空战魁问道。 “大胡子,这春哥作为一个总旗,好歹也是个官呀!怎么过得这么寒酸?” 司空战魁则是驳斥道: “你以为当官的都和你想得一样,都是些贪赃枉法的货色呀!” 陈弘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叩响了大门。 “咚咚咚!” 伴随着几声急促的脚步声,摇摇欲坠的木门被打开,只见门内一个身穿罗裙的中年美妇探出头来,她面带狐疑之色的看着陈弘毅。 “这位大人,请问你是?” 陈弘毅也是十分懂事,连忙拱手笑道。 “想必您就是嫂夫人,我们是春哥的同僚,衙门中有些事情,想要去春哥商议。” “快快请进。” 李夫人招呼着两人进来,而后给陈弘毅和司空战魁斟了一杯茶。 “家中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二位莫要嫌弃。” “嫂夫人太客气。” 陈弘毅目光一扫,发现李家真的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不对,那墙角旁还有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正兴致勃勃的玩着泥巴。 这是在和尿泥吗? 似乎是看出了陈弘毅的疑惑,李夫人连忙对着那 “小豆丁,快过来与两位叔叔打声招呼!” 不过那孩子似乎有些害羞,并没有走过来,反而是埋着头继续玩起了泥巴。 陈弘毅也不在意,只见他放下茶杯对着李夫人继续说道。 “嫂夫人,春哥在哪呢?麻烦您把他叫出来,我们有些事情想与他商议。” 李夫人连忙对着那个墙角玩泥巴的幼童喊道。 “小豆丁,快叫爸爸!” 听着自家娘亲这么说,那还在玩泥巴的小豆丁愣住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陈弘毅。 他的母亲则是催促道: “还愣着干什么,快叫呀!” 小豆丁鼓起勇气,一把跪倒陈弘毅面前大喊道。 “爸爸!” “噗!” 陈弘毅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王德发! 小朋友,饭可以乱吃,话可千万不要乱说呀! 老子到现在都还是个小雏儿,什么时候喜当爹了? 司空战魁:(?w?)hiahiahia 看不出来,你小子藏得挺深呀! 李夫人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得跺了跺玉足,连忙说道。 “傻小子,错了,我的意思是让你去叫你爹,在隔壁呢!” 隔壁? 难不成是隔壁老王? 很快,小豆丁就拖着李遇春走了出来。 李遇春 “对了,那个小胖子呢?” 他话音刚落,“哐当”一声,李家的大门就被踹开了,诸葛天明气喘吁吁的跑了进来。 如同母猪冲撞一般。 陈弘毅则是对对着他问道。 “胖胖,你着急忙慌的回去干嘛了?” 诸葛天明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呼了一口气道。 “哎呀,弘毅,你又不是不知道出去办案有多危险,我就回去钦天监准备了一下喽,顺路带点小装备。” 说着,他就如同哆来爱梦一样,噼里哗啦拿出了各式各样的法器,开始递给众人。 “弘毅,这是金缕玉衣,穿上这件衣服,可以刀枪不入,” 而后他又掏出一把飞剑道: “这是一把可以日行千里的飞剑,其中蕴含着风属性法阵,能御风而行,若是到时候遇见对手不敌,可以直接远遁。” “还有这面白布,大家知道,在一般的对决当中,举白旗就是投降,所以我特意制作了这把白旗,可以用来保命,等到敌人放松警惕的时候,我们在趁其不备,放出杀阵,只需要晃动白布就可以触发,非常好用。” “春哥,这是你的……” “司空大胡子,差点把你给忘了。” …… 陈弘毅手中拿着五花八门的法器,直接呆住了。 就在刚才,他才知道原来法器原来还有这么多用处。 从头到脚,说是武装到牙齿了也不过分。 从攻击到防御,从逃跑到反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 我靠,这尼玛就是钞能力吗? 太不要脸了! 陈弘毅都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出去做任务,还是去度假了。 壕,友乎? 李遇春出了门,就要带着众人朝着东门走去,诸葛胖胖一把拦住了他的去路。 “头儿,您这是去干嘛呀?” “废话,夏大人不是说了吗?去东门口会有人接应咱们,要不让我们怎么去剑南道?” 诸葛天明则是急忙劝阻道。 “头儿,衙门里面给的东西都是些什么玩意,还不就是几屁破马,要不你们就坐我的座驾去。” 只见他拍了拍手,一架马车就停在了众人面前。 看着眼前四匹通体雪白的带羽翼的天马,连马车上面的墙壁都是用的白汉玉壁砌垒而成。 陈弘毅忍不住暗自咋舌。 这马车上面随便掉个渣渣下来,怕是都可以抵得上自己一个月的俸银了。 他们终于知道诸葛胖胖来不良人是干嘛来了。 人家就是来体验生活的,哪像陈弘毅这个苦逼,还准备靠这点钱讨媳妇呢。 幸亏自己刚刚托人把从楼兰雪哪里骗来的三千两银票给了陈谨讷,不然二叔过几天举家搬迁过来,怕是只能露宿街头了。 诸葛天明大手一挥,众人上马。 那四架齐驱的白玉马车腾空而起,漫步云端。 壕无人性呀! 这到底是出去除魔降妖,还是采风郊游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