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逆袭者联盟》 第1章 相见恨巧 单身的123言情女作者景阳单独坐在偏僻的香积观后殿门外,手中拿着叫号器里出示的号码单,望着院中缠满祈福红条的百年古树发呆,她已经百无聊赖的等了一个小时,等到院子里排号的就只剩下她自己了。 “今日收官,最后一位,里面请。”紫烟氤氲的后殿里小道士面无表情的喊了一句。 景阳立刻像打了鸡血一样蹭的一下起身,一扫刚才面如死灰呆若木鸡半死不活的怂样,两眼放光的朝后殿的大门大步走去。 “不好意思,小师傅,我遇到点事回去了一趟,不过还好赶上了。” 就在面含微笑的景阳充满希翼的刚要跨过后殿门槛的时候,一个黑色碎发白衬衣的高挑男子却先一步挡在了她的身前对叫号的小道士露出温暖和煦的微笑。 站在门口的景阳一愣,这是什么情况,她等了一个小时就这么被人分分钟插队了?!开什么玩笑! “等等等”景阳单手抓住了男子的手臂,明艳的脸瞬间变得无比不耐烦,“不好意思您哪位?排队您知不知道?” “我早就来了,只不过有事情回去一趟……”男生看着景阳解释了一半,却顿住了,清朗的声音带着诧异,“是你?” 景阳这才看到男子的正脸,嗤的一声就不屑的笑了,“我当是谁啊,怎么又是你。” 什么叫冤家路窄?什么叫不是冤家不聚头?这就是! 上大学时,西北高校联合辩论赛上,决赛中就是这个贺彦瑞终止了景阳的不败神话。当然在来年的全国数学建模大赛上也是景阳不眠不休带着队友最后端掉了卫冕冠军贺彦瑞的团队,算是扳回一局。 但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当年本科的时候他们还在同学的“帮助”下相过亲,而贺彦瑞却放了景阳的鸽子!后来大学毕业在介绍人结婚的婚礼上,贺彦瑞还毁了景阳送给新郎的新婚礼物! 现在这个混蛋又出现要抢她的未来!!!忍不了! “贺彦瑞,我们大学已经毕业两年了,这里是各大网站作者君真命爱人寻找计划办事处,只有作者才能来相亲配对,你知道我排个号找真爱有多难吗?你能不在这个时候出现给我添堵吗?!” 贺彦瑞饶是长得清俊帅气,高挑阳光,毕业后又添了严谨成熟,但搁不住景阳对他积怨已深,简直一看到他就火大。 “我是起点作者,我也是来参加这个活动的,而且上午就来叫过号了,只是因为实验室临时有事才……” “既然两位都是此次活动收官的有缘人,就一起请进吧。”大门里传出高深莫测的声音,一听就觉得是得道高人的声音。 景阳白了贺彦瑞一眼,贺彦瑞无奈偏过头,两人在小道士的带领下谁也不让谁一起走进了后殿。 道观与办公室混搭风格的大房间里,号称青锋的老道士抚摸着一把白胡子推了一下鼻梁上的圆形镜片,看了看眼前不太对付的两个人,而后慢条斯理的端起上世纪九十年代流行的盖杯啧咋的喝了两口茶水。 景阳有些不悦的撇撇嘴,因为贺彦瑞站在身边的缘故,她连头都不想回一下。而此时贺彦瑞正双手插袋,状似漫不经心的看着另一边的家居摆设。 “二位稍安勿躁啊,这个这个,二位的个人资料我都看过了,今天这情形其实我们早就料到了。呵呵。”道长放下茶杯自以为高深却实则猥琐的笑了。 还呵呵……景阳简直无力吐槽,要不是每个来过的作者都说真命爱人办事处帮他们寻找另一半的成功率高达100%,她真想一走了之。 “二位请看,其实你们的真爱我们已经通过各种先进仪器筛选出来了,你们看!”青锋老道士一指窗台供案上的两只粗糙绣花锦囊,尾音带着诱惑而兴奋的颤抖。 “多谢道长,我这就……”景阳立刻朝着供案的方向上前一步,她真想立马拿着真命天子的签子去恋爱,一刻也不想跟这个讨厌的贺彦瑞多待。 “等一下!”老道士伸手倒是快,一把就拦下了景阳,啧啧嘴摇头叹息道,“参加本次活动的规则你们不是都看过了么,怎么现在的男男女女都如此猴急,哎……” 景阳被老道士说的一阵郁闷,身后的贺彦瑞却笑了,缓声道:“那么道长我们的作者任务是?” “穿越四大网络文学网站的经典文类,帮助虔诚召唤作者君的配角们实现理想。”青锋道士说,“在小说的世界里原剧本和你们的身份都已经设定好了,只要完成任务就行了。” “这倒不是难事。”景阳想了想,身为一个设计了无数剧情的作者她觉得这等小任务完全对她构不成威胁“可是穿越是说穿就穿的?” “放心,咱们作者联盟的作者们脑洞那么大,开发点书穿机器绝对不成问题,呵呵,只为咱们作者内部服务不可外传,不可外传啊。不过嘛,要是任务失败你们回来可就再也找不到真命天子和天女了。” 景阳与贺彦瑞两人在各自的领域都算得上极其优秀,能力自信骄傲都不允许他们知难而退,更何况当着老对手的面怎么也得撑起门面,所以想都没想就做了回答。 “没问题。”几乎是异口同声,二人一起说,而后又觉得这种神同步十分讨厌彼此不满的看了对方一眼。 “可是这任务不简单啊作者们,你们还是……” “没问题。”贺彦瑞不等清风说完就温声淡淡的说。 “谁怕谁。”景阳绝对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贺彦瑞,就算小说里下雨下的是刀子她也要去穿越,然后漂漂亮亮的完成任务挤兑死贺彦瑞。 这一次连青锋都无语了,半晌才说“那么就请二位坐在里间的书穿神器椅上,穿越吧,放心这里的时间不会受到影响。” 里间的穿越神器座椅上,两个人已经在几名小道士的帮助下做好了充分准备。 “这个这个,穿越的小说是随机的,任务到了剧情里会提示二位,另外我会给两位在各个世界里留下一些神器,方便完成任务。好了那么祝二位合作愉快,走起……” “等一下!你说我们要合作完成任务?”景阳就在青锋说“走起”的一瞬间喊了停,指了一下旁边就坐的贺彦瑞,“跟他合作,我不干!” “各有各的任务,只不过穿越同一个世界而已。”青锋屡屡胡子看出了景阳的不乐意,高深莫测的一笑,“景小姐,不瞒你说了,你完成了任务我们马上就会安排你的真命天子在后殿的厢房等你,拿着锦囊就可以去见他了,可你要是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景阳看着眼前这个故弄玄虚的老道士,又侧头看看表情风轻云淡,一副沉默看戏似的的贺彦瑞,脑袋开始飞快的思虑起来。 贺彦瑞25,她24。 贺彦瑞属鸡,她属狗。 贺彦瑞是工业大学的理科生,她是财经大学的文科生。 贺彦瑞那里都是汉子,她这里都是妹子。 贺彦瑞在起点混,她在123言情混。 贺彦瑞是男人,她是女人。 …… 真的要跟这个完全与自己朝着不同方向的起点理科男一起穿越?! 景阳沉默片刻叹了口气,为了爱情,忍了,忍了。 在青锋的一声“走起”之后,景阳觉得眼前猛地一黑,自己仿佛失去了意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床头“一坨屎”造型的闹钟不停的叫唤着,柔软大床上的景阳翻了个身,利爪瞬间拍上了闹钟的脑袋,拎起一看,靠,六点。 才六点闹钟叫个飞机啊!景阳不屑的将那坨屎粑粑造型的重口味闹钟丢开斜眼一看却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精装烫金的硬皮书,顺手捞起一看,顿觉天雷滚滚。 按说包装成这种样子的书,不是《西游记》就是《金瓶梅》这个等级,尼玛眼前的这一本倒是强悍,书名俩字:剧本。 想来这就是第一个小说的穿越指导了。景阳瞬间觉得自己清醒了很多,打开精美的封面,扉页上用大黑体写了一竖排:《女配莫使坏,总裁的明媚小娇妻》。 作为一只常年混迹于123言情的资深作者,看到自己书穿世界的名字,景阳只觉得一口老血梗在喉,电闪雷鸣冷汗流。 景阳一巴掌拍在自己的脑门上长叹一口气,这是总裁文的天下啊,想都不用想啊,总裁狂霸酷炫拽,邪魅凉薄高富帅,这是妥妥的男主设定啊。 作为一个阅尽千文的作者,再往下景阳不用看剧本都能猜到,必须有一个坚强善良倔强自尊的白莲姑娘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或者凉风习习的下午机缘巧合的拂了总裁的意,而后总裁霸道威逼利诱,与之越做越爱,然后再也离不开。 这个时候一个与总裁门当户对爱之弥深,青梅竹马黑心狠辣的女配出现了,利用家世身份以及来自家族内部的施压,频频打击美丽善良的白莲姑娘,给总裁的爱情创造坎坷,而她自己最后也被总裁厌恶,世俗唾弃,最终落得不堪回首,草草潦倒的下场,看着总裁与白莲姑娘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尼玛,她穿越的这本书剧情大概也就是这个样子!不过也有很多不同的地方。 第2章 总裁更衣 比如说女主顾以茉实际上是被总裁父亲搞垮的某企业董事长的女儿,自幼由于家里破产被遗弃。她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混黑道想复仇哥哥,而她后来与总裁的各种偶遇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哥哥利用。最后她知道真相的女主眼泪流下来,最终背叛了哥哥站在了总裁一边,总裁也为了她放弃了在中国内地的生意,跟玛丽苏女主去了美国双宿双飞。 景阳叹了口气,这低龄总裁文还真是脑残,为了个女人,男主连这么大一块市场都让给了她哥。 她再次将剧本翻到扉页,上面用潦草的字迹写着她的主任务: 召唤人:贺禹(贺凌夜父亲),国际飘安集团董事长 本次任务:贺凌夜结婚之前保住飘安集团中国区产业。 人物定位:景阳,飘安集团亚洲大区总裁贺凌夜首席助理,精明强干,全能。 景阳刚看到任务的时候有些纳闷,召唤她的竟然是男主怨气冲天的老爹,恨儿子放弃产业,却不是女配。 景阳啧啧嘴,有这么个黑化值高达80%疯狂报仇的女主哥哥,再加上脑袋发热的狂霸酷帅拽大总裁,难怪总裁小说里商场翻云覆雨很能抗的贺爸爸,需要她这个外力来保住公司。 她还在思考这个问题,忽然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作为一个作者景阳自然懂得在小说里的生存之道,拿起电话淡淡的应了一句:“您好。” “景助理,我是贺家女佣主管红梅,大少爷现在已经快要做完一小时的健身训练了,马上就要洗浴更衣,接您的车子已经开出了别墅,请您快点过来吧。”电话那边的女生温柔礼貌说完就挂上了电话。 景阳蹙了一下眉头,不用想也知道,既然是贺家,那么大少爷应该就是她一直吐槽的冷漠邪魅总裁贺凌夜了。但她就不明白了,尼玛他贺凌夜锻炼完身体要洗澡,干嘛还得派车来接自己去他家,难道助理不是直接去公司上班吗?! 多想无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就是助理么,想她堂堂名牌大学在读金融硕士还怕这个?她现实中实习的单位好歹也是西北最大的金融事务所啊,职场上那点事她懂。 纵然这个小说里所有主配的名字都散发着浓浓的玛丽苏味道,所有人的身份都带着现实中绝壁晃瞎人眼的光环,景阳还是不得不忍住浑身丰收的鸡皮疙瘩开始她的任务。 来到卫生间大致一看,洗漱用品一切都不缺,再一照镜子果然还是她自己原来那张漂亮明艳的脸。 既然有人来接,那么时间宝贵,景阳立刻洗漱完毕,盘起头发,自己动手画了个淡妆。最后打开衣柜——一水的名牌高档女士衬衫和板正挺拔的女士西装,有裙装也有裤装,熨烫的都分外整洁。 景阳随便挑了一套浅灰色裙装,配上淡黄色的挺拔衬衣,在衣柜的装饰品中捡出一副知性的黑色装饰平镜戴上,登上八厘米的黑色高跟鞋,而后香水一喷,ok。 总裁文就是好啊,国际大牌一大把,作为一个跨国集团总裁的大助理,从衣服到化妆品几乎都是国际一线,倒比景阳在现实中过的还滋润。 就在景阳喝着温开水百无聊赖的猜想贺彦瑞到底变成了什么身份的时候,门铃响了。 “景助理,我是贺家的司机张司。”门禁显示器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稳重男子站在楼下。 景阳立刻放下水杯,拿起书中原主的女士公文包,一本正经的出了门。 坐在黑色宝马550i xDrive 的后座上,景阳翻看着公文包,里面竟有一台粉红色的小平板,上面贴了一个纸条:神器。 景阳微微一囧,实在佩服作者联盟里那些负责穿越执行的工作人员,这样都可以…… 打开平板大致操作了一下,景阳惊奇的发现原来里面有之前的日程安排,还有公司工作情况交代,总之看完了就基本能够立刻上任大助理了。当然还有很多其他的功能她一时半会也开发不出来,总之确实很实用。 黑色宝马载着景阳一路开出市区朝着郊区行驶而去,由于早上路况极好车速也快,不多久车子就驶进了紫阳山下犹如城堡般华丽大气的独栋别墅。 果然是有钱人的世界啊……景阳表面平静跟着打开车门的侍者走进别墅,心里却对这座华丽的城堡别墅唏嘘不已,这要是在现实世界,得花多少钱啊,作者君真的不是照着凡尔赛宫幻想了这座别墅? “景助理请稍等,我去请大少爷。”侍者弓身礼貌地说完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只留下景阳一人站在装饰简单大气的走廊里。 “您那辆蓝色的保时捷需要清洗,另外蒙古国大公送来的那匹好马已经送到马场了。我们从英国找了最好的皇家马术教练给您,您有空去常溜溜,骑马也是锻炼身体嘛……” 在喋喋不休的讨好声中,景阳一回头见走廊尽头的门里走出一个高俊熟悉的身影,后面跟着屁颠屁颠肥头大耳的西装男子。 “知道了,就这样吧。”男子对侍者说完转头看到走廊上的景阳,一丝急不可查的惊讶在眼中掠过。 景阳瞬间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那不是贺彦瑞么!!!他他他怎么会从那扇门里走出来?!看旁边大献殷勤男人的拍马劲,该不会贺彦瑞就是总裁?!卧槽穿成主角,这不科学!!! 面对瞪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景阳,贺彦瑞对男人说,“你先去吧。” “是的二少爷。”男子走到景阳面前还花枝乱颤的一笑,“景助理早。” 二少爷……还好还好……这货不是贺凌夜。 景阳总算舒了一口气,抬头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贺彦瑞小声道:“没想到你到成了二少爷了。” “彼此彼此。”贺彦瑞也小声的说。 他是男人,就算两人之前不对付,他也没有景阳见他那么大的仇恨。此刻便淡声问:“你的任务是什么?” “贺凌夜结婚之前保住你们贺家的飘安集团。”景阳确实不待见贺彦瑞,略带刻薄的说,“那您呢?” 贺彦瑞听了景阳的话竟然蹙了一下眉头,轻叹了一口气后无奈的笑了,“我似乎遇到了更适合你的任务。” 他说着将手中一台银色的平板电脑递给景阳,景阳不屑抬了抬眼皮,看清上面的字迹后心里真是笑开了花,心想这系统可真会分配随机任务啊。 召唤人:薛皖姿,RMQ集团大小姐,贺凌夜青梅竹马。 本次任务:令贺凌夜爱上薛皖姿,帮助薛皖姿成为贺凌夜妻子,逆袭女主。 人物定位:飘安集团总裁贺凌夜的弟弟,个性随意不羁的纨绔子弟。 “那您可要加油了,哦呵呵。”景阳抬手掩住自己的嘴,凑近贺彦瑞用只有他能听见的声音笑起来。她才不会放过奚落贺彦瑞的机会呢。 贺彦瑞被她奚落之后偏过头去,万般无奈的沉默几秒才轻声说,“我想我们有必要合作一下……” “我看没必要吧。”景阳风轻云淡的抬起头,看着楼梯走廊上方大厅吊顶上的水晶灯得意的说。 这小子倒是挺识时务,就知道他一个起点男也根本玩不转女配逆袭,可惜呀,景小姐没有帮他的那个菩萨心,想当年“相亲”他放自己鸽子让她被朋友嘲笑的时候上哪去了?! 这一次吃瘪的贺彦瑞没说话,因为走廊尽头的大门再次被打开了。 景阳看着走廊另一边出现的年轻男子,他被女仆和侍者簇拥,果然有着不可一世的冷漠俊脸,凉薄而性感的薄唇,即使身穿浴袍也依旧能够看出他挺拔的身材以及略微上挑的桃花眼。 啧啧,真是标准的总裁文配备,再想想他的名字贺凌夜……简直是……无力吐槽。 “总裁。”景阳微一颔首,声音平稳,很有标准首席助理的感觉。 “哥。”贺彦瑞也很识相的往旁边站了站,装的倒是也挺像样。 “嗯。”贺凌夜走过景阳身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随便应了一声,而后道:“过来吧。” 景阳微怔,几不可查的看了贺彦瑞一眼,而后快步跟上了贺凌夜进入了他走进的房间。 一进门景阳才发现,这是一个无比巨大装修考究至极的房间,豪华的欧式雕花大床,精雕细琢的家具以及价值不菲的嵌宝石星盘吊顶,都是她在现实世界里从未见过的。 “钟氏集团的事情怎么样了。”贺凌夜一边解着身上的浴袍一边轻松地走向宽大房间的欧式阳台。 清晨的明媚阳光自那里射入宽大豪华的卧室,清晨和煦的风吹拂着深紫色的丝质帘幔。落地的垂纱窗帘旁边放着一个精致的衣架,上面挂着价格昂贵的名牌衬衣、领带和西装。 “嗯……钟氏集团的人事方面已经进行了新的调整,据说新任总监来自美国,也是钟氏家族内部的家族成员。”景阳回神后回忆着早上在平板电脑里看到的信息,口齿清晰的反馈给背对她的贺凌夜。 读过剧本的景阳当然知道,这个钟氏企业不就是男佩的家族产业么,来的新任总监自然也就是神秘男佩钟昊辰了。 “具体的事情查清楚,晚饭的时候汇报。”贺凌夜回过身淡淡的说。 景阳看着转身的贺凌夜不由自主的嘴角抽了抽,此刻的他浴袍已经解开,露出精壮的胸膛和完美的身材。 总裁果然开放,竟然在只有工作关系的女助理面前毫不掩饰,简直……忍不了! 景阳怔怔的看着贺凌夜,露出一抹尴尬的神色。贺凌夜却挑了下眉,薄唇微抿显然是不太满意,“景助力难道也和那些女人一样,对我的身体上心了?” “总裁见笑了。”景阳敷衍的笑了一下,偏过脸,心跳加速,生怕小说里恶俗的狼性总裁发作桥段发生在自己身上。 “把我的衣服拿过来。”贺凌夜冷声说。 我靠!助理还负责更衣啊啊啊!有没有天理啊!家里那么多佣人还要她来给穿衣服,有没有天理。再怎么说她这个助理目前的身份也是美国“哥轮必压大学”毕业,驰骋华尔街几年的王牌金融经济人啊,这小子就拿她当佣人使?!狂妄不是这么个狂法吧。 “哦。”尽管心里不满但面上景阳还是上前两步将衣架上的银灰色衬衣取下来,乖乖的解开扣子,表面恭敬谨慎的递给贺凌夜。 贺凌夜抛开身上的浴袍,浑身只剩下一条紧身的内裤,傲人的男性身材令人一览无余。 第3章 路遇白莲 他毫不顾忌景阳的尴尬,面无表情的穿好衬衣和下裤,看着景阳取下领带的动作说:“你今天怎么回事。” 贺凌夜的声音声音低沉,纵使有亲妈作者君下很力气描写出的悦耳声音,却还是无法掩饰凉薄愠怒的口气。 聪敏如景阳立刻就明白了,她今天的表现总裁大人是不满意了。可是她还能怎么办?!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裸着的总裁穿衣服?即使她知道这是小说里描写的人物,即使她自命是一个视节操为路人的123言情作者,但她也还是很难面对呀,好吧,至少第一回有点手生。 景阳如今真的很想喊一句网络经典话语来抒发内心的感慨:臣妾做不到啊。 贺凌夜扎好他的爱马仕限量腰带,扣上自己最后一粒衬衣扣子,下颌微扬,如桃瓣状的冷眸微眯看向手拿领带的景阳。 这是……要让她给打领带了吧。 景阳会意,立刻上前低头将蓝色的丝质领带绕上和冷夜的衬衣领子,她本就有一米六八的身高,此刻踩着高跟鞋,刚好能够微微低头将领带打好,然后敬业的整理领带的结扣。 话说打领带这可是景阳的看家本事,她当年实在看不惯老妈给她爹打得那狗爬领带,所以自打上初中的时候就学习这项技能并坚持给老爹打漂亮的领带,打法一个星期都能不重样。 贺凌夜站在镜前仔细端详镜子里面景阳打好的领带,眸中的冰冷才渐渐消散。 惯于察言观色的景阳看到他的表情心里微微一松,打量着站在镜前的贺凌夜,这样看来衣冠楚楚的他还真是精明干练,仔细看他脸上的五官,越看越觉得眼熟,除了上调的眼角和过分单薄的唇,其他轮廓还真是像极了贺彦瑞。 这么想来,原来贺彦瑞长得也挺……招人讨厌!景阳忽然的觉醒令她立刻在大是大非的关口把持住了自己的思想,果断在心里给贺彦瑞打了差评。 “大少爷,早饭已经准备好了。”门外女仆的声音分外恭敬。 贺凌夜转身连招呼都没打便昂首阔步打开门出去了。景阳连忙小跑跟着他下楼,来到豪华的餐厅。 总裁文的标配场景又出现了,四米长的大餐桌旁,戴眼镜的侍从将华丽的椅子拉开请贺凌夜坐下,餐桌上欧式烛台、大捧鲜花,银质餐具,水晶杯以及十一样精致的早点一一陈列,小提琴演奏团队在一旁拉着舒缓悠扬的音乐。 面对如此场景,景阳脑袋上三条黑线,这大清早的,摆个烛台是要闹哪样啊。 整个大餐桌上除了就坐的贺凌夜以外就只有坐在他不远处的贺彦瑞了,他似乎已也经换衣整理过了,但那一头黑色的碎发还是很随意的样子,软软的垂在耳边,盖着他耳际白皙的肌肤。 景阳将投在贺彦瑞身上的目光收回,她料想这个时候她也没资格坐下,于是站在了贺凌夜身边。 “说一下今天的日程。” 贺凌夜敲开蛋缸上的黑海鱼子酱蒸整蛋,用勺柄极长的银质小勺优雅的吃着,每一个动作都极尽优雅,相比之下贺彦瑞的动作虽然随意但也并不显得潦草。 “早上八点公司月例会,一小时后销售总前来述职……晚上六点半在和风别墅,有RM集团董事长薛先生的生辰晚宴,因为RM是我们的商业同盟,薛先生的宴会比较重要所以晚上没有安排其他的事务。” 这个RM集团自然就是女配的家族,过生日的董事长是他爹,今天晚上刚从英国回国的女配会出场,帮她上位的贺彦瑞也一定会有动作。 “东西都准备好了?”贺凌夜的声音依旧随意而冷淡。 “八个月前就在缅甸采买了最上乘的冰种玉,刀工师傅是无锡最好的玉匠,历经半年的雕琢。玉观音晶透莹润,成品高58厘米,法相端庄,刀工流畅,是送给薛先生的生辰礼品。总裁放心,成品我已经亲自看过了。”景阳手里拿着平板电脑站姿笔挺的向贺凌夜汇报。 “嗯。”贺凌夜微微点头,而后目光转向吃得差不多的贺彦瑞,看到他白衬衣上不太整齐的银色领带微一蹙眉道:“彦瑞,今天是你第一天去公司,注意你的形象。” 贺彦瑞不明所以看了他一眼起身再看看自己似乎并没有发现不妥。 贺凌夜看着一向万事不在乎的弟弟,今天是他第一天去公司任职,竟然穿着白衬衣和休闲裤,连衬衣的下摆都松散的垂着,更令他难以忍受的是他随意扎起的领带,歪歪扭扭,让他这个有轻度整洁强迫症的哥哥根本无法忍受。 “景阳,去给他打领带。”贺凌夜冷声说:“你这样的行政总监,不要给飘安太丢人!” 景阳是看出来了,贺凌夜这个男人说一不二,绝对不容反驳,脾气又冷厉的过分,她要在这个小说世界里混就绝对不能扭着他来。 “是。” 景阳纵使一百二十万分不乐意,还是沉着一张脸走到了贺彦瑞的身边,抬头瞪了老神在在的贺彦瑞一眼才伸手解开他的领带。 贺彦瑞不比贺凌夜矮,景阳这样近身站在他面前,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与贺凌夜完全不同。比起贺凌夜身上的清贵骄傲,贺彦瑞更有一种清新自由的味道,淡淡的,令她紧绷一早上的神经舒缓很多。 不过,这一定是错觉! 景阳打上领带结的时候真恨不得再用十分力气,直接勒死贺彦瑞这个祸害算了。想当年整个大学时代,只要是省级以上比赛,她最终的对手几乎无一例外都是贺彦瑞,基本上他俩就验证了“死磕到底”这个词,这回他还想跟自己合作让她帮忙完成女配逆袭计划,做梦去吧! 安静站立的贺彦瑞却在整个过程中垂着眸子,在景阳离开他身边的时候,唇角几不可见的翘了一下。 早饭过后景阳跟随贺凌夜的车带上贺彦瑞一起去飘安在X市的公司总部,来到豪华的飘安大厦之后,贺凌夜就命她带着贺彦瑞这位父亲点名的“行政总监”到公司的各处去看一看,了解一下。 “真的不打算合作吗?”站在电梯里,安静的贺彦瑞忽然问景阳。 “谢谢,不打算。”景阳依旧高傲的抬着头回答。 “我们的任务算得上殊途同归。”贺彦瑞的声音缓缓的,“只要贺凌夜跟薛皖姿结婚,就不会出现原著里飘安集团失去中国市场的事情。” “贺彦瑞,我们呢,大学斗了四年,你赢我的次数不算少,加上毁掉我送给朋友的新婚礼物和相亲无故不来放我鸽子的事情,我想用这一回的任务都赢回来。这一次,我们各凭本事,我要用事实告诉你,我景阳不比你差!”要强的景阳一字一顿的说。 “你一直都很优秀。”贺彦瑞清俊的表情很认真,“我们每次都以对手的形式相遇,很巧,但是我想我们并不了解,所以你对我有些……” “谢谢。”景阳毫不客气的打断贺彦瑞的话,“电梯到了。” 景阳今天陪同贺彦瑞四处熟悉公司情况也是有私心的。她想利用这个机会了解一下飘安集团内部的运营情况,毕竟要保住飘安集团,一来要防女主,二来也要防止贺凌夜无休止的折腾,入不敷出。 遗憾的是一圈跑下来景阳高估了自己的身份,很多机要部门比如财务部这些地方没有贺凌夜的签字是不允许她调出资产负债表和会计年度报表的。但可恨的是贺彦瑞这个财务白痴却可以随时查看,真尼玛气人! 这条了解飘安财务和内部状况的路走不通,景阳只好作罢,心想以后再另想办法。 下午五点景阳接到了贺凌夜的内线电话,让她立刻过去。景阳很敏感的察觉到贺凌夜好似与平常无二的淡漠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不错,就是这个效果。景阳微微笑了。 当景阳将一套银灰色西服并粉色衬衫套装拿进贺凌夜的私人豪华办公室时,贺凌夜正以手支额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闭目养神。 “总裁,衣服都准备好了。” “彦瑞回去了吗?”贺凌夜一边在办公室的更衣间换衣服一边问。 “二少爷下午就回去了,他说晚上单独到薛家的和风别墅去。” 俗话说得好啊,一如书穿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这一次厚脸皮的景阳倒是能脸不红心不跳的帮这个书中人物换衣服了。 全部布置好之后贺凌夜带着她来到-2楼的地下停车场,那里停着他意大利黑紫色烤漆非敞篷的法拉利定制跑车。 根据原剧情的描述,重要场合下贺凌夜身边几乎从不缺席他的席首席助理,今天晚上的薛家宴会也是他亲自开车带着景阳去的。 “总裁,我来开车吧。”景阳在贺凌夜打开电子锁后轻声说,“总裁在路上休息一下,到宴会上还要跟薛先生谈事情。” 贺凌夜思考片刻微微点了头,开门坐在了副驾驶上,将驾驶座让给了景阳。景阳也不多话就上了车。要知道在原小说的设定中她可是无所不能的“女超人”,连飞机驾驶执照都有,更别说开车。 景阳将贺凌夜的墨镜递给了他,轻声说:“我开车很稳,总裁放心吧。” 贺凌夜嗯了一声,戴上后就开始闭目养神。 看来目的轻而易举的达到了呢。 剧本在手的景阳怎么会不知道今天除了是女配出场的日子,更是女主出场的日子。 所以她故意把贺凌夜的日程时间安排的非常紧张,为的就是让他感到疲劳,为了应付晚上的重要宴会,他一定会同意景阳开车的要求。 二十分钟后,低调奢华的黑紫色法拉利在夏末黄昏的阳光中驶向南郊的和风别墅区,过一座桥的时候景阳有意减慢了车速,让车子行驶的缓慢而平稳。 应该就是在这里吧,景阳心中想着,在前面的路上寻找着那一抹轻粉色的身影。 果然不多时,一个骑着脚踏车的姑娘心不在焉的朝法拉利而来。由于那姑娘失神,桥又窄,景阳也无法开车躲开,于是那穿着粉红色裙子的长发姑娘就轻呼一声连人带自行车撞在了名贵的法拉利跑车上。 第4章 名门女配 “什么事?” 由于景阳有意减慢了车速,所以即使是刹车也变得震动极小,贺凌夜即使感到了她刹车也没有带大的反应,仍旧保持着优雅的姿势淡声问。 “有人撞在车子上了,只是碰一下,没什么大事,请您稍等我去处理一下。”景阳的声音平静中带着温和的干练,令贺凌夜听起来就觉得放心。 此时粉色裙子长发披肩的美丽大四女孩顾以茉正柔弱的歪坐在地上,单手揉着蹭破了皮的白嫩小臂,配上旁边翻倒的女式自行车,看起来越发惹人怜惜。 还好看到这一幕的人时自己呢。景阳心里笑了笑,总裁文的白莲女主还真是楚楚纤细,令男人打心眼里没有抵抗力啊。可惜她这个黑心作者却对这种女人没有半点好感,不过样子还是要做足的。 夕阳下顾以茉感到有人下车朝她走来,挡住了身前橘色的阳光。 一双精致的黑色高跟鞋。 她顺着那双盛气凌人的高跟鞋看上去,颀长的腿,严肃而规整的灰色西装裙装,眼前这个俯视着自己的年轻女子,有着凌然的气质。 再看看她身后被划出一道浅浅痕迹的前车盖,顾以茉没来由的竟然心虚了。 “姑娘,没事吧。” 看着女子朝自己伸出的手臂,温和大方的微笑,顾以茉有些不可置信。她不是应该颐指气使的让自己赔钱吗?有钱人不都是这样得理不饶人利用一切机会轻贱别人的尊严吗? “受伤了吗?要不要去医院?”景阳的目光落在顾以茉擦伤皮肤的小臂上,微笑的眸子里带上一点惊讶的担忧。 “呃,嗯……你的车子……”顾以茉被她这样看脸颊顿时有些烧起来,因为她本以为下车的人会向自己讨要过分的刮车赔偿,穷惯了的她只能违心的利用自己这点伤讨个天价医疗费,免得自己赔不起钱还要受欺负。 景阳心里冷笑,她还能不知道顾以茉打的什么算盘?若不是原著里顾以茉担心豪车的天价赔偿费自己赔不起,也不会在贺凌夜刚下车时就先发制人的讹他天价医药费,从而惹毛了贺凌夜激起了他身为狼性总裁的征服欲,也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似乎是有一点刮痕,不过……没关系,只要你人没受伤就好了。”景阳说着将顾以茉从地上拉起来,拿出衣袋里随身的消毒湿巾帮她擦了一下胳膊和腿上的尘土。 “谢谢你,我没事。”善良的白莲顾以茉被景阳的客气弄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车子这条划痕需要赔多少钱,我,我会尽力,虽然我也没有太多钱……” “真的不必在意,我们总裁说了只要姑娘没事就好了,如果受伤我们是一定要负责到底的。”景阳将顾以茉的自行车扶起来推到道路旁边交给她。 “真是太感谢了。”顾以茉拢拢耳边的头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笑了,夕阳下她那娇羞俏丽的面庞当真是把人的心都美化了。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了,景阳强忍吐槽原文作者君的心,拿出柔和的微笑表情道:“不用谢我,要写就谢我们总裁,我们总裁就是飘安集团精明能干,俊雅乐善的CEO贺凌夜,再见。” 哼哼,小白莲,贺凌夜爱你爱的不就是你不同其他女人的挣扎和不乖么,像一只不肯驯服的小野猫时常撩起他的*,给他在其他女人那里享受不到的“拧筋”新鲜感。 可是,只有讨厌贺凌夜才会拼命的抵抗他的侵犯,因为贺凌夜对她的“暴戾”她才会在违心的逢迎中满是倔强,越是讨厌越是令贺凌夜有兴趣。那么如果一开始小野猫就对大总裁充满感激与崇拜呢,深深沉沦愿意主动献身之后大总裁会是什么态度呢? 不过是跟其她爱慕他的女人一样罢了,值得深爱?笑话!不错,这才是景阳的目的——要么别出现在贺凌夜的面前,要么,就做个与一般女人无二的情妇! “等等,请收下我的名片,我刚找到工作还在实习,暂时没有钱,所以如果你要修车需要赔钱,我会尽力配合的。” “如果姑娘这么坚持的话,我就不再推辞了。” 景阳接过顾以茉的名片扫了一眼:昌盛娱乐文化杂志社见习记者,顾以茉。 很好,女主,有了电话以后私下交流也就有的是时间了,景阳相信自己一定会把她调教成一只乖乖的小奶猫。 景阳接过名片也回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顾以茉,而后一点头便回到车上。 车子启动了,景阳平静的向副驾驶上的贺凌夜汇报:“总裁,是个小姑娘,她不小心撞在了车子上,蹭破点皮,您的车也有一道几乎看不出的划痕。我想您今天没有时间跟她浪费,所以就让她先走了,车子的喷漆我晚上就会处理。” 景阳认为,贺凌夜作为一个总裁再怎么邪魅霸道也没有到无缘无故不讲理的地步,所以要不是原著里的顾以茉自作聪明讹他,他几乎不会计较车上的那道划痕。就算她理解错了,贺凌夜小肚鸡肠,那么现在他也已经见不到女主了,大不了骂自己两句就是了,她景阳才不是禁不住骂的小女人。 “嗯。”果然贺凌夜不甚在意,甚至墨镜下的眼睛都没有睁开。 景阳微微一笑,一脚油门踩下去法拉利跑车便立刻将顾以茉的身影远远的甩在了后面,至始至终贺凌夜都没有看她一眼。 和风别墅RM董事长薛步常的生辰宴会现场,作为最年轻帅气,商场上成绩最一鸣惊人的CEO(作者君的设定景阳再次给跪了),贺凌夜一出现就被很多公司执行董事和监事环绕,景阳当然也不能清闲一一帮他接待,最后礼貌的帮他“杀出一条血路”,护送贺凌夜到薛步常的书房。 作为世交的晚辈,贺凌夜再怎么狂霸也得拿出点诚意,亲自把玉观音送给薛先生。 因此在薛步常的书房里—— “……总裁亲自为您在缅甸最好的矿山选取了一吨重的璞玉,解磨切割后只得一块高70公分,宽60公分的上佳玉料,通透纯净才不负雕琢观音大士的立像。况且观音保平安,也保佑薛贺两家时代交好。” 景阳站在桌前,用标准的礼仪微笑给桌子上的玉观音做着解说,沙发上的薛步常夫妇异常满意,尤其是薛夫人,看着观音像再看着对面露出一点微笑的贺凌夜那真是满意的没话说。 “景助理解说的好,我要谢谢世侄了。”薛步常含笑频频点头。 “薛伯伯客气了。”贺凌夜连客套都言简意赅。 这会儿景阳是没心情听他们寒暄,她关心的是女配——薛步常的女儿,薛皖姿。 按照小说原著里的情节,在这间书房中,薛步常收下生辰礼后就会叫来自己留学英国特意回来参加他生辰宴会的的女儿薛皖姿,令其跟贺凌夜见面。 这两位自然是自幼青梅竹马,直到九年前十四岁的薛皖姿前去英国求学才分开。她对贺凌夜一直都埋藏着暗恋的情愫,而根据总裁文的定律,贺大总裁对她甚至连对他们家的女仆主管红梅都不如,整天冷着一张臭脸。 本来薛皖姿走也就走了,年头久了感情也慢慢淡下来,结果就在这天晚上再次见到了贺凌夜却无比脑残的不可自拔了,立刻低眉顺眼的向贺凌夜示好,偏偏不知情的她在宴会上对贺二少爷显出盛气凌人的不屑,只因为万事不上心的贺二少爷将酒泼在她刚换好的镶钻白裙子上,影响了她对贺凌夜的献媚。 尽管原来的二少爷对万事都是丢了魂的浪荡样子,可那毕竟是贺凌夜的亲弟弟啊,由此薛皖姿给贺凌夜打下了厌恶她的底子。 这一次,贺彦瑞出手应该情况会有所改观吧。景阳心里想着,她就当看一出好戏,也看看贺彦瑞的道行到底有多高,哼。 “难得凌夜百忙之中来我们这里,伯母高兴,正好小姿今天也回来了,你们小时一处玩也有*年没见了,我叫她过来带你好好在这别墅里看看。”遍身珠光宝气的薛夫人笑的分外明朗,对身后的女仆道:“赵妈,请大小姐来,就说贺大少爷来了。” 不多时书房的门一开,一位穿着樽领半袖束腰黑纱裙的端庄女子走了进来,她脚上童谣黑道闪亮的高跟鞋有节奏的敲击着地板,像是音乐的节拍打在人的心上,轻快明朗。 薛皖姿长得非常艳丽动人,鹅蛋脸型,睫毛卷翘,一双明媚潋滟的大眼睛在光线柔和的水晶灯下顾盼生辉。她的头发不长,下面烫成孔雀尾小卷,一根简单的白珍珠发带将头发高高绑起,黑色的束腰纱裙很适合她,高高立起的樽领抵着她白皙的下颌,领口只有一个样式简单的白水晶领花,低调大方却又冷艳高贵。 景阳留心看着她,还真有点诧异。虽然原著里说薛皖姿出现的时候确实穿了黑裙子,但她依稀记得书上描写她打扮得花枝招展十分奢华庸俗,没想到今天一见倒是令人眼前一亮。 在薛夫人的热情介绍下,薛皖姿端庄大方的与贺凌夜握手点头,完全没有半点痴情女再见心上人的感觉,却好似两个商场上势均力敌的对手,旗鼓相当,狭路相逢。 贺凌夜桃花眸有一瞬间的虚眯,景阳分明看到他眼中闪出的一丝诧异和欣赏。 “皖姿走时贺先生还是贺家勤奋独立的大少爷,皖姿回来却见到了驰骋商场的飘安中国大区总裁,看起来贺先生英气勃发,果然是青年才俊。”薛皖姿淡淡的微笑着,这两句话得疏离又不失赞赏。 哎哟,她不是应该见到贺凌夜先看呆然后娇羞的叫一句“夜哥哥”么?景阳本来连体内自带的“避雷针”都装起来了,没想到这天雷硬是没来啊。 “怎么叫的那么生分,该像小时候一样叫哥哥。”薛夫人看着女儿进退有度十分欢喜,但表面上还是佯装责怪的说。 薛皖姿只是但笑不语。 “叫凌夜吧,孩子们都长大了,凌夜是做大事的男人,哥哥妹妹的叫起来也给他添烦恼。”薛步常手上拿着烟斗表面对妻子实则对贺凌夜说,他这也是在看贺凌夜的态度。 “大小姐请便,称呼而已。”贺凌夜微低头露出一个有些冷的微笑。 薛夫人立即笑道:“这外面的宴会马上就开始了,我们也别总在里面坐着了,步常我们该去准备准备,你还要对来宾讲几句。小姿,你就带着凌夜在别墅里四处转转吧,他还是第一次来和风别墅,宴会开始你们再入席。” 薛夫人简直是不由分说的将两人推出门外,景阳看到贺凌夜给她使的眼色,没有跟上来。看样子贺凌夜也不是个草包,身为飘安集团的继承人在世交家中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 两人离开后景阳也离开了书房,和风别墅那么大,她闲来无事倒也想四处看看。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别墅后面的休息区,几乎没什么人,当她穿过悠长的走廊走到别墅内花园天井的时候,被一个人叫住了。 “景助理。”温缓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玩味的笑意。 第5章 男人品味 景阳抬头看去,白色的衬衣,黑而柔软的碎发,洒脱与随和缔造了贺彦瑞自然的气质。他随意的靠在灰色的廊柱旁边,手拿一杯香槟眼眸带笑的看着景阳。 “贺彦瑞你喝多了吧。”景阳挑着眼皮斜睨了贺彦瑞两眼带着嘲讽的口气走向他。 贺彦瑞并不回答,垂目一笑将杯中的淡金色的香槟一饮而尽,直起身迎上来。 “薛皖姿的装束言谈是你教的吧。”景阳跟他不愿废话,开门见山的说。 下午贺彦瑞离开公司这么早,很显然是想尽快来和风别墅跟女配薛皖姿见上一面,为了给贺凌夜留个好印象他必须要指点一下原文里花痴的女配。当然作为贺家二少爷,贺彦瑞与薛皖姿见一面并给她一些忠告这并不难。 “没想到,你还有改造女人的能耐。”景阳的笑容里透着一股尖酸。 看吧,贺彦瑞果真不是什么好人,以前天天泡在实验室装的跟正人君子似的,哼。 贺彦瑞却对景阳语气里的尖刻并不在意,轻缓的声音里有自信的笑意:“我是男人,我知道男人怎么想。” 他是男人……吗?男人会相亲的时候故意不来?会毁掉别人送去的新婚礼物扬长而去? “呵呵”景阳把这两个字说的十分刻意,半晌才调整好语气继续刻薄,“不错,薛皖姿的表现还真不错,没让我失望,也没拖我后腿。” “不过,应该还不够吧。”贺彦瑞转身看着天井中的内花园,夏末的月季依旧盛放,一朵一朵美的娇艳。 “你只要搞定你的女配,至于其他的事不牢你操心,我有把握让女主一辈子也引不起贺凌夜的注意!”景阳最不喜欢贺彦瑞淡淡的话语里带着一切尽在掌握的风轻云淡,这时候她要不落下句狠话心里就不痛快。 听到这句话贺彦瑞并不算浓的眉轻轻蹙了一下,“我觉得你这样不……” “景助理,总裁在找您。”一个飘安的内部小秘书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您请跟我来一下。” “告辞了二少爷。”景阳趾高气扬的抬起头瞟了贺彦瑞一眼,跟着小秘书就走了。 此时在欧式旋转楼梯转角处以共休息的单人沙发上,贺凌夜正独自喝着红酒。宴会已经开始,宾客来来往往,唯独这个角落还算安静一些。 “总裁。”景阳站在他身边表面十分恭敬的低下头。 “钟氏集团的事情我让你晚饭前汇报,现在可以说了。”贺凌夜把玩着手中酒杯。 看来他也算是个靠谱的总裁了,不是只会“邪魅一笑”,“低吼一声”,他对公司的事情绝壁上心,今日是今日毕。看来要不是女主大白莲把他迷得七荤八素的,贺凌夜还是有救的。 “钟氏集团新任营运总监是年仅24岁的钟昊辰,美国‘蛤佛’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被钟氏集团视为总裁之位的第一继承人。目前他还没有回到中国大陆,估计一周之内会先到首都,然后再来本市。” 这些资料在神器平板电脑上写的清清楚楚,景阳只要汇报就行了。 “钟昊辰……”贺凌夜面无表情的轻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正要对景阳说话的时候却听到了一声清脆的酒杯碎裂声。 贺凌夜站起身,看到不远处换了海蓝色人鱼裙晚礼服的薛皖姿有些惊异的低头看着地面,她美丽的海蓝长裙已经湿了一大片,地上则全都是破碎的高脚杯碎片。 贺彦瑞站在离她极近的地方看着她,样子有些恍惚。 装也不能装的的这么入戏吧。景阳看到贺彦瑞的样子就在心里默默无语,他这简直是影帝的风范啊,刚刚跟她说话的时候还一副一切尽在掌控的淡薄精明样子,现在就……真不愧是当年他们大学话剧社的一张王牌。 “这……呃,不好意思啊。”贺彦瑞一脸呆萌的看着蹙起秀眉的薛皖姿。 薛皖姿接过身边侍者递来的纸巾,沉默的擦着,半晌才抬起头,此刻脸上已经是淡淡微笑了。 话说贺彦瑞选择这个位置与女配来个泼酒的剧情还真是刚刚好,人即不多还能让贺凌夜听清楚他们的对话。 “原来是贺二少爷,走的这样着急。当心点,这有玻璃碎片。”薛皖姿将贺彦瑞拉着向一旁走了两步,“刚才溅起的玻璃伤着你没有?” 贺彦瑞摇摇头,半天才道:“把你裙子弄湿了,对不住。” “没什么,一条裙子而已。”薛皖姿的微笑十分温柔大方,“我好多年没见你了,你还是以前的样子,那么可爱,叫我皖姿姐吧。” “皖姿姐。”贺彦瑞倒是不客气,抬头叫了薛皖姿一声,“呃,我还要去找我朋友,先走了,不好意思。” “慢走,可别再碰到别人了。一会吃过晚饭再跟朋友喝酒。” 贺彦瑞脸上显出不好意思的样子,点点头脚步飞快,一会就消失在人群中了。 此时薛皖姿微微叹了口气,露出无奈的笑容,大概是想要上楼换衣服,朝楼梯的方向走来。 走了几步她一抬头才看到楼梯转角处的贺凌夜和景阳。 “贺先生。”薛皖姿有些诧异,不过立刻恢复了淑媛的样子。 贺凌夜的目光从她颈上的单粒钻石项链向下走,最后停在她阴湿一片的裙子上。 薛皖姿发现了他探究的目光,像她这样的大家小姐,穿着湿了一大片的裙子出现在之前心仪的男人面前多少还是不太好意思,笑了笑道:“刚才自己不小心将酒洒在裙子上了,这就去换一下,不好意思,失礼了。” 薛皖姿走后,贺凌夜极轻的点了一下头,他认为这个薛皖姿还可以,至少不是个大吵大嚷无事生非的草包大小姐,对她的表现还算满意。 贺凌夜这个圈子里为了商业利益联姻简直就是不可避免,但遇到实在不上心的女人他这个性格恐怕也不会低头。这样看来贺彦瑞调教下的薛皖姿还确实给他留下了一个不差的印象,虽然这印象似乎还不够深刻。 薛皖姿再出现的时候已经穿上了原著里她精心为勾引贺凌夜而定做的白色坠地散花钻石裙。 她本就生的很美,加上高雅尊贵的气质和这精心搭配的裙子,简直就如同《特洛伊》里的海伦王后,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贺凌夜与薛皖姿礼仪性的华尔兹交际舞显然也被视作金童玉女的表演,相比之下就算来参加这次宴会的当红女星都显得黯淡许多。 “你做套的本事还真是一环扣一环啊。”这一次是景阳站在了贺彦瑞的身后。 站在雕花楼梯走廊上的贺彦瑞俯视着一楼舞池里翩翩起舞的两人,淡淡一笑,回头对正在喝椰奶饮料的景阳道:“还好。” “先是让薛皖姿换了一件容易显出酒渍的海蓝色长裙,然后在我与贺凌夜面前上演了‘不小心’洒酒的戏码,她温和大度名门淑仪与之前大吵大闹的草包女配表现完全不同,”景阳上前几步也站在了栏杆处,俯视着楼下,“原著上因为洒酒,她这件精心准备的裙子几乎没有派上用场,这下正好你来个偷梁换柱,轻易就令她成为了舞会的主角。” 贺凌夜再冷也是男人,况且在大小姐的圈子里一定要选择将来联姻对象的话,这位识大体、身份高又美如天仙的薛皖姿必定会成为第一人选。 “过奖。”贺彦瑞的话还是淡淡的,唇角上扬带着轻轻的笑意,他站在景阳旁边,余光看到她手上装了椰汁的高脚杯,有些纳闷的问,“不喝香槟或者红酒吗?” 景阳不屑的摆摆手,“天生肠胃酒精过敏,喝了就吐。” 贺彦瑞点点头,抿了一下自己酒杯里的香槟,“飘安和RM都涉及影视产业,今天来参加宴会的当红明星不少。” 景阳哼笑了一声,“明星对这些总裁文里的大佬来说,都是玩具。你看那个穿红色晚礼服的女子,她就是飘安旗下帝海影视公司当红的一线女艺人唐晓斐,在外面粉丝千万,还不只是贺凌夜的一个小情妇?” 景阳说着回了一下头,正看到贺彦瑞未带微笑的侧脸,认真的表情,凝神的眼睛。他的鼻梁挺直,在高亮的灯光下泛出肌肤应有的光泽,鼻尖稍微有一点翘,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日漫里英俊男主的侧脸。 景阳微微怔了怔,觉得自己走神了,立刻低下头,掩饰般的说:“你那个平板电脑用了没,里面照片、资料可不少。我今天随便一看就知道贺凌夜有几个情妇。” “这样啊,看起来比我想的还要复杂。”贺彦瑞对敬仰刚才的话并不上心,只是看了景阳一眼,温声说:“合作吧,我觉得单凭你或者我或许并不能……” “你还要我说多少遍呢,我不乐意。”景阳毫不客气的再次拒绝了贺彦瑞。 “你拒绝我也没有关系,但我有句话要跟你说,你如果总是阻止女主出现在贺凌夜面前……” “景助理。” 景阳回头,一袭红裙的唐晓菲面如娇花,眉目含笑,刚才还在一楼的她此刻已经站在了景阳身后,“夜来了,就知道景助理也一定在。” 景阳正了正神色严肃道:“唐小姐,公共场合请注意您对总裁的称谓。” “哦,对不起景助理。”唐晓菲立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小心翼翼道,“总裁今天一定很忙,我,我想跟景助理说几句话可以吗。” 景阳看着一线当红女明星这样低声下气的跟自己说话,心里也有一丝快感,在事务所当实习生的自己跟着流逼的总裁就是不一样了啊,终于也有机会体验一把狐假虎威的威风了,哦呵呵。 “先走了,再见。”景阳回头高傲对贺彦瑞做了个拜拜的动作,贺彦瑞却轻笑,轻轻摆摆手。 “景助理,刚才那位,看起来长得和夜有几分相似呢,他是……”唐晓菲在景阳身边一边走一边小声说。 “要是还想继续红下去,就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景阳斜瞪了唐晓菲一眼,“这是总裁的弟弟,飘安刚上任的行政总监。” “哦,原来是二少爷,怪不得长得也如此潇洒帅气。”唐晓菲有些讨好的笑着说,“您二位站在一起也确实很像天生一对。” “你来找我到底什么事。”景阳忽然停下脚步,面色阴沉的看向唐晓菲。 第6章 野战偷拍 这个蠢女人真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混到今天帝海影视当红一姐的身份,脑子里装的都是字母片吗?! 唐晓菲看到她脸色不好讪讪的住了嘴,低下头,声音里竟然带了些许哭腔,“景助理,您一定要帮我啊,总裁,总裁已经很久都没有搭理我了,最近《府3府锁连城》的主演总裁都亲口允诺给李欣那个小贱人了,我,我,我实在是……” 景阳轻轻叹了口气,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是想要贺凌夜的宠爱,这些女人。 其实贺凌夜去哪个情妇那里过夜有时候是他自己的兴致,但多数时候还是首席助理的安排,因为这些女人多少都有利用价值,首席助理会根据不同的时机将她们带到贺凌夜怀里。 景阳忽然觉得,她自己怎么有点像清宫戏里内务府举绿头牌的蓝衣太监呢。 “景助理,你说总裁,该不会厌倦我了吧?”此刻的唐晓菲竟然十分惶恐,哪里还有半点当红女星的高傲和气度,简直是个小怨妇。 “注意你的用词,这是什么场合,你再看不上李欣她也是公司重点推出的新人,不容你这样乱说。再者,你自己的身份也要注意,不管李欣现在怎么样,你才是帝海影视的第一女星,你现在的一举一动代表着帝海,别自己先掉了架子。”景阳看着她那个假惺惺的怨妇样就心烦。 李欣是帝海新捧出来来玉女明星,根据总裁文定律,也无一例外的想尽办法爬上了贺凌夜的床。根据原著,今天晚上宴会之后贺凌夜也是去李欣那里留宿,但他想起今天碰到的浑身带刺的女主顿时觉得李欣的“伺候”索然无味,索性推开李欣回到了别墅,让助理连夜算计女主。 这些情妇既然对剧情没有太大的影像,景阳也乐得做个人情,“这样吧,你过一会去陪总裁跳支舞,我会支开李欣,这样的话今晚总裁或许去你那里。” 唐晓菲当贺凌夜轻抚的时间也不算短,听到这话立刻眉开眼笑,将一只精致的镶钻手表放在景阳手心,“景助理,您对我的帮助我实在是……” “你要是念着我的好,以后帮我点小忙就成了。”景阳并没有推脱,拿着手表下颌微扬抬眼看着满脸喜色的唐晓菲,“行了到楼下去吧,表现好点别惹恼了总裁。” 这个女人胸大无脑,送的东西不要白不要。况且她造势能力不可小觑,留着迟早有用得到的地方。 景阳既然答应了唐晓菲便在她走后打电话知会了一声来参加宴会的制片人,让他趁着这个时候跟李欣谈了谈新片的事情。而唐晓菲也不负他的期望,顺利的挑起了贺凌夜的欲|火,不等宴会结束他就将跑车交给了贺彦瑞,自己带着唐晓菲坐上了她的车。当然,这一次充当了司机的又是不喝酒的景阳。 “夜,哦,等等,啊,夜,夜不要……”唐晓菲*的喘息声自后座传来。 “不要什么?”贺凌夜的声音中带着挑|逗与冰冷的笑意,“不要这样,还是,这样,嗯?” 虽然作为作者君景阳自认阅文无数,这几句堪称总裁文经典的“滚床”台词她见过无数遍,可是亲身经历之后她才晓得那时的雷感简直就是毛毛雨,现在她整块头皮都在发麻,身上的“小米”(鸡皮疙瘩)已经丰收了。 “停车。”景阳听到身后稀稀疏疏的衣物摩擦声,接着就是贺凌夜的声音。 写过N多肉段子的景阳当然明白这就是“车震来了”的节奏,立刻很识相的将车子停在了路旁的草丛中。 鉴于外面是郊区公路她毕竟是一个女子,不便乱走,况且贺凌夜和情妇做这种事从来都不避讳景阳的存在,只把她当做空气,景阳也只能心里默念一句:我辈三观刚如铁,纵使节操遍地流。索性闭上眼睛,一咬牙一坚持,听! “啊!”景阳刚下好了奉陪到底的决心,身后就传来唐晓菲的一声娇呼。 反光镜里,贺凌夜邪魅一笑,俯身压了下来,高大的身影透着强大的压迫,略微冰冷的薄唇,带着略重的酒气喷吐在唐晓菲敏感的颈窝里。 “你折磨人的小妖精……”贺凌夜的声音黯哑魅惑恍如勾人的鬼魅。 本以为自己能够百毒不侵,可是听到这一句的瞬间景阳就破功了。 打开车门,景阳从来没有觉得夜里十点钟的郊外如此可爱过。深吸一口气,她几步走出蚊子成堆的草丛,来到路边昏黄的路灯下面,回头再看距离树木掩映的跑车已经有一段距离了,但若是仔细看还是能够看到开了黯淡灯光的车里人影晃动。 做的真起劲啊。景阳无奈一撇嘴。 夏末的山间公路两旁植被众多,她这会还真觉得有些微凉。景阳抱了一下肩膀,余光不经意的一瞟却发现并不宽阔的马路对面不知何时停了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仔细看车子不远的树后好像还有人躲躲闪闪。 相机!景阳视力一向很好,定睛一看就明白了,他们这是被狗仔跟踪了!如今唐晓菲名声在外身后狗仔肯定很多,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私自改变剧情后竟然引来了跟踪的狗仔。 根据贺凌夜的性子,唐晓菲他们随便拍他是不在意,但他绝对不能容忍自己出现在娱乐杂志上!而且与唐晓菲的这档子事一旦上了杂志,贺凌夜绝壁会怪景阳安排不周,工作疏漏,以他的性格炒了自己的鱿鱼都不算意外! “你们在做什么!”景阳几步横穿马路,对树后晃动的人影冷喝一声。由于担心她恐吓那些人的声音吵到贺凌夜,她的语气虽然坚冷有力却并不大。 景阳冲到树后看到一个猥琐的胖子正举着摄像机,顿时恼火万分,高跟鞋一下就朝着胖子跺了过去,伸手就要抢他的相机。 靠,差点着了他们这些小报狗仔的道,万一被炒贺凌夜了鱿鱼谁给她完成任务找真命天子去! 那胖子起先被景阳吓了一跳,相机被她夺过去狠狠的摔在地上,自己身上也挨了一脚,但他毕竟是男人,回过神来见自己的宝贝单反已经给景阳砸烂,不禁怒从心中起。 就在这时,景阳隐约听到草丛里传来两声快门的声音,因为没有闪光灯亮起,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哪来的贱女人管闲事!”胖子瞪大眼睛和狠狠的抓住景阳的小臂,“给老子陪!不然绝对不会放过你!” “胆子不小!你知道我是谁!再不松手送你去牢里待一辈子!” 景阳毫不示弱,以她目前在这个世界里的身份地位,这些小喽啰她才不会放在眼里,况且这本就是书中的人物,做惯了翻手为云覆手雨的作者君,她觉得分分钟都能搞死这些炮灰! “我管你是谁啊!”猥琐的胖男人盛怒之下根本不理会景阳的话。深更半夜郊区公路他怎么可能怕一个嚣张女人的威胁? 胖子使劲一用力将景阳的胳膊一扭按在刚才躲藏的树上,单手捂住景阳的嘴巴,压低声音,语气却恶狠狠的,显然不想引起远处贺凌夜的注意,“你最好乖乖的给我掏出钱来赔!” 景阳这会心里一紧,糟糕,她太心急竟然没考虑周全,这回给这个男人一点钱倒是没什么,可是凭她的力量根本不可能拿走相机里的存储卡。 “你到底给不给钱!不给钱的话别怪我剥光你的衣服搜你的身!”男人见她丝毫没有服软更加生气,“听见了吗?!” 景阳口被堵住不能说话却瞪大了眼睛,敌视着那猥琐男,丝毫没有畏惧。 贺凌夜就在附近,她是笃定这猥琐男人不敢害她,所以她得拖住时间让自己冷静下来想出办法。 “听见了吗?!”男人见到景阳没有被自己吓到,此刻还有恃无恐,心里也慌张起来,他一急也管不了许多,反手就甩了景阳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过后,景阳左脸吃痛,脑袋里竟是一片空白。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的公路上车灯闪亮,瞬间将他们所站的位置照的通明。 处于生理反应,景阳侧头逃避着亮如白昼的光线,堵住他嘴巴的男人皱着眉头伸手挡住强光,嘴里骂骂骂咧咧:“是谁,又是谁他贱!”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在距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消失,依旧耀眼的强光中,景阳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一个颀长挺立的身影逆光向他们走来,恍若圣光中走出的神。 “你是谁!你……”猥琐男几乎还没有时间把话说完,就在一声闷响之后蔫蔫的倒地了。 景阳张着嘴巴,视线从倒地的猥琐男身上移开,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来人手中的铁扳手上。 贺彦瑞如夜一样深黑的碎发在夏末的晚风里颤动,在车灯的强光下淡然的眸子晶亮,视线很轻的落在景阳的脸上,声音平静,“还好?” 此刻头发松动,脸颊烫红的景阳形容有些狼狈,不自主的就偏过头,躲开贺彦瑞的视线。 “还行。”景阳修眉轻蹙,单手抚上被打的脸颊,声音低哑。 贺彦瑞无声的轻出一口气,“就算是任务也不能这么拼命。上车。” “这人不会死?”景阳没有回答贺彦瑞也没有动,只是低头看着地上一身肥肉的猥琐男。 “不会,我有分寸。”贺彦瑞上前一步也看着地上的男人,声音还是很轻,却不再如平时般温缓,多了一份低冷,“贺凌夜呢?” 景阳单手一指马路对面稀疏树木后隐约的光亮,“唐晓菲的车上。” 贺彦瑞眼眸微眯,唇忽然一抿,“算了,我们先走。” 景阳无可奈何,这个时候她已经感到自己的左脸肿了起来,而要等总裁小说里精力旺盛,材粗的总裁贺凌夜完事,她还不知道要不要等到天亮。反正有贺彦瑞这个弟弟在,贺凌夜倒也不会说她什么了。 拾起地上被砸坏的单反相机景阳取出存储卡,与沉默的贺彦瑞朝那辆黑紫色的法拉利走了两步,忽然感到背后又是一声极轻的快门轻响。景阳瞬间想起了刚才的快门声。 “等一下,这里还有人!”景阳一个迅速回身,有贺彦瑞这个大男人在她更没什么好顾忌的,两步就拨开了旁边的草丛。 “啊!”半人高的草丛里由于敬仰的动作传来一声女子的轻呼。 景阳看着被自己抓住手腕手中拿着相机的女子,不由震惊又差异,“怎么是你?!” 第7章 禽兽上身 顾以茉满脸的尴尬与无地自容,她被景阳抓着整个人都有些惊魂不定,满脸委屈,“景小姐,我……我……” “你也在偷拍?你们是一起的?!”景阳看着顾以茉单手死死攥住的单反相机,表情立刻阴沉下来。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景阳下午确实算是“很大度”的没有让顾以茉赔付刮擦名牌跑车的钱,可是这个女人今晚竟然蹲在草丛里看着“同伴”打她,甚至威胁要脱她衣服的时候连阻止都没有阻止一下。若不是贺彦瑞赶来及时,看来那个猥琐男人就算真的剥光了景阳顾以茉都不会出言相帮,说不定还会拍几张照片用来威胁她赔偿杂志社的高价相机! 这女人竟然还在最后关头不知死活的将贺彦瑞打昏猥琐男的瞬间拍了下来,她这明明是想在杂志社提出赔偿的时候当“证据”! 好姑娘啊,多深的城府啊,多细的心思啊,就是这么对待帮过她的人!怪不得娇生惯养只会明刀明枪抢男人的女配不是她的对手,恐怕她也没少在清纯委屈的外表下想法子阴别人!白莲不仁,休怪作者不义! 景阳原本只是想阻止女主与贺凌夜脑残的相爱,可是果然读者们恨白莲恨的有理有据,白莲花这种心思不干净只会装柔弱的生物就是欠虐! “存储卡,交出来。”贺彦瑞上前几步,声音听起来尤其冰冷,与平时简直大相径庭。 “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拍到,我是第一次出来跑新闻,我刚刚真的很害怕所以才没有出声帮景小姐……”顾以茉摇着头,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恐惧的泪水。 景阳看着顾以茉那张委委屈屈、柔柔弱弱的脸就恶心,既然有贺彦瑞出手,她还懒得再跟这个女人废话。 贺彦瑞颜瑞挡开景阳,大力粗暴的拉起顾以茉举着相机的纤纤细腕,一用力顾以茉就吃痛轻呼一声,“你要干嘛,你这个野蛮的男人……” 贺彦瑞冷着脸,根本不理她,另一只手夺过相机将相机丢给景阳,“照片删了,储存卡拿出来。” 景阳看着贺彦瑞那副样子,怎么看怎么都觉得他像冷脸狂霸酷帅拽的贺凌夜,心里想笑,脸上还强作镇定,接过相机删照片,而后去拿存储卡,但是打开卡槽才发现,里面竟然没有存储卡! 果然顾以茉心思深,在草丛中就先卸下了存储卡,防着万一她被抓到,辛苦一晚上被拍到的当红女星唐晓菲的独家车震照片被毁。 “没在里面。”景阳抬头对贺彦瑞说。 贺彦瑞眯起眼眸一脸不耐的看向有些瑟缩的顾以茉。“存储卡在哪里,拿出来!”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是见习记者,相机里本来就没有存储卡,刚刚拍到的照片你已经删了,快把相机还给我。”顾以茉蹙着眉头,眼神有点躲闪,故意不看贺彦瑞的脸。 “我数三下,你不拿出来我就脱光你的衣服来找。再找不到,我会让你为自己说谎付出代价。” “说了没有就是没有,你这个男人讲不讲道理!放开我”顾以茉开始使劲挣扎。 柔弱装完不顶事,遇到野蛮冷厉的男人立刻爆发了小野猫的属性,真是总裁文里设定的勾引男主男佩之高配置利器。 景阳不屑的瞟了乱踢乱动的顾以茉一眼,心里竟然破天荒的为贺彦瑞加油起来:裤腰,裤腰,干巴爹,(日语:上吧上吧,加油吧)用男人的方式收拾她! “我数三下,拿出存储卡。”贺彦瑞根本不理顾以茉的挣扎,目光冰冷。 “没有!”顾以茉尖尖的下巴一抬,像是狠了心一样故意说。 贺彦瑞忽然转身将她一甩,粗暴的将顾以茉摔在前车盖上,接着另一只手猛地一推按住她的肩倾身上去,将顾以茉姥姥的固定在法拉利的前车盖上,“一,二,三。” 顾以茉吃痛后先是面对倾身而来的贺彦瑞露出惊恐的表情,接着咬紧下唇闭上眼睛喊道:“滚开!” 贺彦瑞理都没理,直接就把她的外套扯下来,接着是她半袖衬衣的扣子,轻轻一扯就开了好几颗,露出颈下胸前白皙的肌肤。 “你,你要干什么……”这一次顾以茉是真的慌了。 “那不拿出来?”贺彦瑞口气冰冷,眼神瑞刀锋般锋利,好像恨不得在她身上拉出血来。 “在……在那边的草丛里。”顾以茉眼睛里闪着泪光,声音也有一些颤抖,偏过脸不敢看贺彦瑞。 景阳立刻打开手机的手电模式,在顾以茉刚才隐藏的草丛里搜索,很快就找到了存储卡。 “二少爷,算了吧,存储卡已经拿到,总裁知道我们这样拿回存储卡一定会不高兴。”景阳假惺惺的劝着贺彦瑞。 贺彦瑞的目光在顾以茉的脸上逡巡,顾以茉像受伤的小兽,眼睛里有泪光,有惊恐,还有愤恨。 贺彦瑞不屑的一推顾以茉,松开手,挺起了身子。 顾以茉立即双手交叉,一手拉上被扯开的衣服一手护在自己胸前,警觉的看着离她两步远的贺彦瑞。 “带着你的同事,滚。”贺彦瑞不耐烦的说,连看都不想看一眼顾以茉和地上的猥琐男。 景阳看他“禽兽上身”演的也差不多了,该是最后给女主一个警告的时候了,她两步上前板着脸对顾以茉道:“顾小姐,我下午有心帮你,可是你却做这种令新闻界不耻的事情,甚至还偷拍我们总裁和二少爷的照片。我们二少爷大度,但希望你守口如瓶,不要让我们总裁知道这件事情,不然你会因为你的行为受到法律的制裁。” 景阳看着低头强忍泪水,身体微微颤抖的顾以茉,一股解恨的感觉油然而生。 坐上贺彦瑞的法拉利,景阳菜长舒一口气,得意一笑,脸上却抽痛起来,不悦的啧了一声。 “有今晚的教训,他们杂志社应该会收敛一下。”贺彦瑞将一样东西递到了景阳面前,而后发动了引擎。 景阳低头一看竟然是顾以茉的外套,纷纷的,带着一股阳光的味道,倒是很干净。她从刚才就觉得冷,如今看到外套也不挑立刻穿在身上,感觉终于暖暖和了…… 贺彦瑞在反光镜里看到她放松的表情,浅笑了一下,按下蓝牙耳机。 “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忙,您可以通过短信或语音提示……嘟——语音信箱启用,请留言……” “哥,我是颜瑞,景助理晚上喝了一点香槟刚在路边胃不太舒服,我路过接她先回去了。”贺彦瑞不禁演禽兽入戏快,连说谎都有理有据,让人没得挑。 敬仰不得不在心里为他的脸皮竖起大拇指,叹一句这人真是全能啊。转念想起刚才她对顾以茉的态度,景阳又想笑了。 “平时也看总裁文?你刚才演得真像贺凌夜。”景阳难得对贺彦瑞露出真正的笑容,此刻半边脸肿起来,显得有些滑稽。 贺彦瑞侧脸看着她,笑起来,声音早就恢复了以往的温缓,用自嘲的语气笑说:“早上没什么事,剧本看了两遍,说实话真有些接受不来。” “你其实不用搞什么生化研究,当个演员挺适合你嘛。”景阳说着说着又开始嘲笑贺彦瑞来,不过这一次就像是跟朋友开玩笑,笑的很真心。 “那不行,实验室还有好多工作没完成。”说起实验室,贺彦瑞一边开车一边轻笑摇头,神情无奈中夹杂着一丝认真,“大学的时候在话剧社只当是丰富一下经历了。” 两人几乎从来没有在如此轻松的气氛下聊天,男的景阳这会儿心情略好,暂时放下了对贺彦瑞的成见。 法拉利跑车在无人的郊外车速很快,不一会就开到了市里,眼看就要到景阳住的“丝路花城”高档公寓,却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前停了下来。 “这车进去没人拦。”景阳有些疑惑的看着贺彦瑞,“你可以开进去。” “我知道。”贺彦瑞一边说一边按下身上安全带的搭扣,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三分钟后,贺彦瑞在景阳诧异的目光下走出便利店重新回到车上。 “你去买夜宵……” “拿着回去用。” 景阳话没说完手上就多了一只消肿祛淤的药膏。 贺彦瑞将车开到景阳楼下,停下车发现景阳手里拿着的药膏还在发怔。 “到这里应该没问题了,你上去吧。”贺彦瑞说。 景阳抬头,正对上他没什么波澜的温和眼睛,赶紧转过脸,解下安全带就下了车,连一句告别和谢语都没说,仿佛落荒而逃。 直到回到家里,景阳才渐渐回过神,看着身上顾以茉的衣服和手里的药膏有些纠结。竟然是贺彦瑞送的,竟然是贺彦瑞送的! 她与贺彦瑞做了四年对手,真的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送东西给自己,哪怕是一只廉价的小小药膏。 景阳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轻声叹了口气。 算了,这人害她在朋友的婚礼上丢人,害她相亲无果后被同学嘲笑,这一点药膏就算是微不足道的补偿了,不,应该是不长的利息。景阳这样想着,也就勉为其难的说服自己接受了药膏。 站在镜子前她把药膏涂在脸上,冰凉的感觉瞬间让她烫肿的脸颊舒服起来。看来贺彦瑞这个,也不是一无是处…… 第二天一早,依旧是贺家的司机张司开着那辆黑色宝马550i xDrive将景阳接到了贺家。 景阳踩着高跟鞋走在光可照人的打蜡大理石地面上,抬头迎面看到了想他走来的贺彦瑞。 见到景阳他依旧是微笑,眉眼一弯,令景阳觉得他竟然还有些帅气。 贺彦瑞停在她面前挡住了景阳路,有意仔细的看着她的左脸,然后用轻而平和的语调说:“景助理早上好。” 他眼神干净,看她看的也光明正大,倒是景阳,虽然左脸已经在药膏的作用下完全恢复了,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他一看还是有点不自在,偏过头说:“好……”。 一个女佣走过来对贺彦瑞行礼,“二少爷”而后微笑对景阳道,“景助理,大少爷在卧室等您。” 第8章 欠他人情 景阳走进贺凌夜卧室的时候他竟然已经换好了衣服,不过浅蓝色的衬衣只系了中间两粒扣子,领口敞着半仰在椅背很高的伯爵椅上。 “总裁。”景阳站在门口并没进去,只是喊了贺凌夜一声。 贺凌夜一只衣架上的银色领带,景阳立刻会意取了过来,为起身的贺凌夜打上领带。 “昨天喝酒了?”贺凌夜扬着下颌漫不经心的问。 景阳专心为他打着领带,梳的很职业的头发一丝不乱,却轻轻抵着他光洁的下巴,弄得贺凌夜有一点痒。 “昨天比较高兴就喝了一点。”景阳做事认真,心思没在应付贺凌夜的话上面,随便答了一句。 贺凌夜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跟我四年,从来没见过你喝酒。” “我对酒精太过敏感,您是知道的。” 景阳昨天回去之后把剧本认认真真的阅读了一遍,了解了贺凌夜很多的习惯,知道他的首席助理是唯一一个引不起贺凌夜兴趣的女人但两人却彼此了解甚多,而且神器上也说已经根据她的生活习惯对原助理的人物设定做了修改,所以这一次景阳说话算是后顾无忧了。 贺凌夜声音极轻的哼了一声,“有什么好高兴的。” 景阳的手僵了僵,真想反问贺凌夜一句:我高不高兴关您嘛事啊?吃着地沟油的菜还操上中|南|海的心了。 领带打好景阳还顺带将贺彦瑞衬衣下摆的两颗扣子系上。她其实对这个男人很无奈,他也不是不会穿衣服,还就喜欢别人伺候,偏偏又觉得家里精挑细选的女仆都不配碰他,不配给他穿衣服,所以这项“艰巨”的任务就落在了大助理景阳的身上。 “钟氏集团的事情,你上心。”贺凌夜在镜前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景阳应了一声,手指不由自主的触到短袖女士西装衣带里的小小内存卡。 “总裁,我还有一件事向您汇报。”景阳将内存卡从身上取出来,插在平板电脑上读出里面的照片。 “昨天我在路边的时候遇到了偷拍的女记者和她的同事,后来二少爷赶来,我们拿到了内存卡。”景阳说。 贺凌夜修长的手指轻轻划着触屏,垂着眼睑,一张冷峻的脸毫无表情。 “你喝多了还能拿得到这个。”贺凌夜合上平板电脑递给景阳。 “因为这样的消息发出去对总裁和飘安都不太好,所以二少爷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拿回了存储卡。”景阳微微笑了一下,“这个女记者很倔强。” 贺凌夜单边的嘴角一扬,“颜瑞吗,呵,这才是男人。” 景阳偷偷瞄着他的表情,心里总算出了一口气。要不要把这事告诉贺凌夜她也想过,不告诉他固然省事,但是万一这个精致与奇强的男人知道了,她这个做事应当对他完全透明的助力就更完蛋了,前思后想景阳觉得自己还是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这是现实书穿,不是那些攻略系统文,不会是你有金手指男主、男佩就会按照你设计的心思来,想怎么骗就怎么骗。她这可是万一一步走错就会失去首席助理的位置,那么再想完成任务恐怕就没门了。 之后的流程与昨天几乎没什么差别,贺凌夜与贺彦瑞吃早点的时候敬仰在一边汇报他的日程,等他吃晚饭一起被司机接到公司去。 “哥,我晚上约了朋友,不回来吃晚饭了。”贺彦瑞对贺凌夜说完很随意的轻瞟了景阳一眼,而后出门去了。 景阳猜想贺彦瑞现在的“朋友”大概就是第一女配薛皖姿了。 不多时贺凌夜看过今天的早报,穿上修身的深色西装起身对身后的管家交代道:“司机不用准备了,我开车过去,另外晚饭不必在准备,我和颜瑞都不回来了。” 景阳跟在贺凌夜很厚走出仆人打开的雕花大门,心里却有些纳闷,今天晚上并没有给贺凌夜安排什么事情,他要上哪去? 发动了黑紫色的法拉利,贺凌夜松了一下肩膀,轻轻地出了口气。 “总裁这两天辛苦了。”景阳脸上堆笑有些讨好的说。她是想知道贺凌夜今天晚上到底有什么打算,小说里的剧情被她一搞乱,她现在心里也没底到底剧情网下走到了哪一段。 贺凌夜轻哼了一声,车子忽然向后快速的倒出,接着极快的开除了地下车库。 “景阳,你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贺凌夜开着车,目光直视前方,忽然打破车内的沉寂问景阳? “都是为总裁和飘安办事,只要总裁满意就好。”景阳虚伪的回答。 贺凌夜就是个*的暴君,他的心思景阳哪里敢猜?猜不对是她这个首席助理无能,猜对了那是窥探领导的心思,绝壁被视为眼中钉。 “任何情况下都能把小事办好。”贺凌夜高傲的赏给了景阳一个眼神,而后又正视前方,“昨天喝了酒倒是还把车子烤漆的事情办了,颜瑞跟说你联系的修理公司效率很高。” 景阳这时候才想起昨天顾以茉刮了贺凌夜现在开着的跑车,可她昨晚上压根都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还莫名其妙的被贺凌夜给表扬了。 这车昨天是贺彦瑞开回去的,那时候都晚上十点多了,去修车应该很不容易吧,可他若是昨天晚上没有去给车子喷漆…… 景阳想都不敢想,要是真的那样别说表扬了,揉不下半点不完美的贺凌夜不骂的她狗血喷头找不着北才怪。 这么说她还欠了贺彦瑞一个人情?景阳想到这里有点烦躁。 晚上贺凌夜带景阳在公司附近一所高档餐厅吃过晚饭便有让景阳上车。 “总裁,钟氏集团除了认命了信任总监以外,这几天没什么动静,不过下个周估计您会很忙,所以最近还是不要太累……” 景阳当然不是真心为贺凌夜这个暴君着想,她想的是按照原著,最近是女主顾以茉频繁相遇在贺凌夜的那段时间,她想最大限度的阻止贺凌夜与顾以茉见面。 “啰嗦。”贺凌夜被原作者描写成“刀削一样”棱角分明的侧脸,此刻又出现在景阳的视线里,他声音冷飕飕的,让景阳讪讪的闭了嘴。 当天渐渐黑下来的时候,贺彦瑞终于将车子停在了一所十七层高的高档会所的门口。 “下车。” “总裁,这……” 景阳跟着他下了车,一抬头,“欢喜城”三个闪烁的霓虹大字在将黑的天幕下灼人眼睛。 “不是你说应该放松的吗?”贺凌夜回头单手轻轻拉着领带结,对景阳邪魅一笑,上调的桃花眼虚媚,那样子要多“总裁”就有多“总裁”。 景阳打了个寒战,这才终于看清了“现时”。 贺凌夜竟然来到了“欢喜城”! 这家“欢喜城”是贺凌夜一个朋友尹继洋的产业,这人跟男二钟浩天的关系也很不错,而且景阳记得女主顾以茉就是在这家会所打工做服务生补贴家用,并且一天晚上撞在了前来寻欢作乐的贺凌夜怀里! 原来这些人时不时就会在冥冥之中往剧情的走势上靠,这样看来,再次阻止贺凌夜与顾以茉相见并不算难。 景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也不再多说随着贺凌夜进了“欢喜城”的高档酒吧。 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VIP豪华包厢里,卸下白日里一本正经的冷漠总裁脸,贺凌夜躺在宽大而柔软的深红色沙发里,喝着手中的红酒。 他的领带此刻已被扯开,衬衣的领口大敞,幽暗刺激的灯光下,结实的胸膛上,比女人还要莹白的肌肤更具有诱惑力。 尹继洋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神仙般的突出烟圈,搂紧了身边的两个时髦美女,目光一转看向旁边的贺凌夜,口气变得戏谑起来“哎,我说你,干坐着有意思?要不给你也来两个?” 他说着便对身旁的两个美女上下其手,那两名句子更是娇笑着讨好尹继洋。 贺凌夜单手撑着额头,不屑的笑了笑,“女人我要多少有多少,犯不着上你这里来找。” “呵。”尹继洋嗤笑一声推开一个美女拿起桌上的烈酒伏特加,不理贺凌夜反倒对着一旁一身职业装端坐的景阳道:“我说景助理,你失职啊,今天竟然没给你总裁带女人来。” “尹少爷……”景阳想说她没接到贺凌夜通知轻抚的命令她不敢私自动手啊。 贺凌夜反倒做了起来打断景阳对他说:“厌了,现在的女人都没什么意思。” “女人嘛,那些大小姐端着,装的跟什么似的,看着就没味儿,其他这些”尹继洋拍拍身旁美女的脸,也不顾及她们的脸面,吸了口烟继续说,“就是一个字儿,钱,女人就看你出多高的价,只要价位合适,你手下帝海影业那些明星,是不是都争着抢着爬床?哈哈,景助理你说是不是?” 尹继洋顿了顿还自顾自道:“我跟你说,周末,周末在我这,你再来,有一大批上等货色,名牌大学生,漂亮,干净,为了钱过来卖处儿,你亲自来,选几个,可带劲,要不让你们景助理给你挑,景助理?” 景阳不信换尹继洋说话三言两语的就带上她,她更打心眼里看不起这些大少爷轻抚粗鄙的谈话。在灯光的掩映下她脸色不太好看,也没回答。 贺凌夜注意到了景阳的表情,桃花眸斜睨过去,又看向尹继洋。 尹继洋很快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不迭的笑起来,给景阳倒了杯果汁,“哎哟,景助理,我可是把你当男人看了,这些女人是不能跟你这种精英比的,咱们认识也不是一两天,赏个脸?” “尹少爷客气了。”景阳礼貌的说完,很给面子的喝了一口果汁。 这时贺凌夜起身,一手扯掉开了的领带,拉了一下衬衣。 景阳明白贺凌夜这是酒喝得有点多,想接去卫生间的空透气,为了防止顾以茉意外出现在贺凌夜面前,景阳立刻起身追上去。 “总裁。” 走到走廊上,步子稳健的贺凌夜回头看到景阳追过来,冷声道:“现在不必跟着我。” 上厕所都要跟的话也确实不太像话,景阳略一思量微笑上前,“我也去卫生间,刚出来时看到您的领子不太整齐,我喊您想帮您整理一下。” 说着她几步走到贺凌夜身旁,抬手为他整理了一下衬衣领子,再帮他扣上两粒扣子。景阳做这些的时候,目光就在四处瞟着,来来往往穿着洛丽塔女仆装的美女服务员不少,景阳担心顾以茉会是其中的一个。 顾以茉,顾以茉,她绝对不能让顾以茉给贺凌夜留下深刻的印象。 第9章 三遇女主 就在景阳打起一百二十万精神看着来往服务生的时候,一个盘起头发,头上戴着兔耳朵,穿着白蕾丝长筒袜,手里端着红酒托盘的女服务生低着头,没头苍蝇一样朝贺凌夜撞了过来。 “总裁小心。” 景阳几乎是一瞬间就迈开步子挡在了贺凌夜身前,不过她当然不会傻傻的等女服务员撞上来,而是主动一伸手,女服务员就连同她托盘里的酒倒向了另一边。 “啪啦”一声,红酒碎在倒地的女服务员身旁,血色的酒在高级地砖上就像鲜血一样蔓延着。 景阳居高临下的看着一脸惊慌,单手捂住小腹的女服务员,露出不为人察觉的淡淡微笑。 顾以茉,坐在地上,纯色惨白的女子果然是顾以茉,看她的样子大概身体不舒服,不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倒在了地上。 “客人的酒……”顾以茉反应过来后,来不及抬头看别人,先看着地上碎掉的红酒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这是,是很贵的酒……我,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办,领班一定会惩罚我的……” 景阳在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顾以茉固然缺钱但也不至于为了一瓶千把块钱的酒就这副表情,通过上次偷拍的事情,景阳是看清了这个女人的本质,她不但心思细城府深,就连演技都是一等一的好。 果然作者们笔下偏爱的主角必定有她自己的本事,不然在小说的世界里不是只靠金手指就能生活下去,这个顾以茉活在斤斤计较的小市民收养家庭里,心机不可能那么单纯。 在这种风月场所,她这惊慌失措楚楚可怜的模样,无非就是想让碰倒她的人怜惜她,主动赔钱罢了,再不行领班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能少让她赔些钱。 “一瓶普通的波尔多葡萄酒,小姐你不必这样。”景阳最不齿这些用小手段又装清纯柔弱的女人,她扬了扬嘴角淡淡的说,“刚才如果不是挡掉您的红酒,我们总裁意大利手工定制的衬衣大概就被弄脏了,那可是比这瓶酒贵了十几倍不止……” “景阳。”景阳的话没说完,已经有些不耐烦的贺凌夜就自身上取出一叠红色钞票,二指夹着让景阳接过,略烦躁的低声道:“处理掉。” “是。” 景阳看着说完话头都不回就走掉的贺凌夜,再看着坐在地上,手扶小腹,低着头脸色苍白的顾以茉,将手中的钱冲着她身上一甩,几十张百元大钞犹如红色的雪片,纷纷扬扬在顾以茉四周散开。 耻辱,顾以茉攥紧的衣角,慢慢抬起比刚才还要苍白的脸,眼眸虚眯起来,“是你……” “顾小姐,总裁已经走了,钱你也拿到了,不需要再做出这副样子了。”景阳居高临下的看着顾以茉,“如果你真的觉得你的尊严那么值钱,就不要用这幅楚楚可怜的样子倒贴。顾小姐的演技那么好,不如去帝海影业做个演员啊?” “景小姐,昨晚的事情,我只不过是因为害怕才没有能够帮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顾以茉仰起脸,目光灼灼的质问着景阳。 害怕?看着与自己一同前来的猥琐男人打她,扯她的衣服,她顾以茉有什么可害怕的?就算害怕有必要偷拍贺彦瑞救她照片?怎么不拍猥琐男打她的照片!?哼,说起假话来还真是心安理得,当总裁文里每个人都是拜倒在她群下的傻子吗?! “顾小姐的话是不是真的,顾小姐自己心里清楚。”景阳转过身便离开了顾以茉。 哼,她可是看过剧本的人,顾以茉这个玛丽苏女主在原小说中很多事情都是为了她自己,表面上像受伤的小白兔在贺凌夜和钟昊辰耳边呜咽着说:“不要,不要为了我……”,他们就会拼了命的为她牺牲那么多炮灰。 凭什么?凭什么啊?!凭什么男主男配都为了她掉的那几滴眼泪就神魂颠倒不可自拔?景阳还就不信了!她作为一个123言情作者,就是为“红|袖”文里玛丽苏女主光环下的炮灰男女配抱不平! 转过走廊,景阳发现贺凌夜并没有去卫生间,而是遇到几个商界熟识的高层,几人站在一起寒暄的说着话。 顾以茉的出现已经被她成功化解,现在贺凌夜算是“安全”了,景阳也可以松口气。 二十几分钟之后,尹继洋的男秘书郭琪跑了过来,看到景阳陪笑道:“景阳姐,我们老大看贺总裁出来那么久,让我来看看。” 郭琪人长的小小的,却是个秀气的男人,号称尹少手下“机灵鬼”,跟了尹继洋好几年,跟和他老板交好的几位总裁助理、秘书都很熟。 景阳倚在吧台上,一扬下颌,看着离开众人走向洗手间的贺凌夜道:“没事,总裁遇到几个熟人。这不就散了,等他出了卫生间就会回去,尹少爷多虑了。” “那我陪景阳姐一起等着总裁,说几个笑话给景阳姐解闷?”郭琪点头哈腰的笑着讨好,跟着景阳亦步亦趋,也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 二人刚走到卫生间门口,忽然就听到一声女子的尖叫,接着传来的是贺凌夜压抑着怒火的低吼,“景阳!” 景阳也顾不得眼前就是男厕所了,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总裁!” 景阳几步跑到贺凌夜身后,却不由自主的呆住了——贺凌夜的双手正抓着身穿女仆装工作服的顾以茉手腕,此时的她因为惊吓眼睛瞪得大大的,惊惶却又别有一番另类的美感。 艹!真是防不胜防! 景阳看着面容冷峻的贺凌夜就这样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顾以茉,心里别提有多窝火。千防万防,真是白莲花难防,尼玛还能出现在男厕所! “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郭琪看到顾以茉穿着他们“欢喜城”的女仆装工作服,一下子就知道是他们的员工惹到了贺凌夜,对顾以茉的口气立刻狠厉起来,“你怎么回事,怎么在男卫生间?!还冲撞了贺总裁!” “我,我胜利周期,刚刚肚子很痛,所以,没有注意。”苍白的桃形小脸,满含水雾的大眼睛,顾以茉像受惊小鹿一样神情,怎么都让人不忍心再对她苛责。 “还不快给贺总裁道歉,看看总裁怎么发落你,我可保不住你!” 郭琪对顾以茉使了个眼色,顾以茉立刻低头对贺凌夜诺诺的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吓到贺总裁了,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此刻景阳正紧张的注视着贺凌夜的表情,而贺凌夜则是保持着他上位者一贯的高傲,冷冷的注视着顾以茉,而后不屑的哼了一声,“就凭你,还吓不到我。” 还好他没有邪魅一笑!不然顾以茉就真的又成了女主!景阳轻轻拍了拍胸口。 贺凌夜放开顾以茉的手腕,径自走到豪华的洗手池前面冲洗了一下,用洗手台上的高档纸巾擦干修长白皙的手,露出腕子上价值连城的高档瑞士名表。 这个过程中,没有任何人再敢发出声音,在场的的其他三人都注视着贺凌夜,而他却迈开长腿走了出去。景阳怔了怔,也跟了出去。 “经理怎么就雇用了你这么个冒失鬼儿呢!看我不罚你这个月薪水再辞了你!”郭琪一指顾以茉的鼻子大声训完也赶紧追着贺凌夜向外跑。 景阳为了追贺凌夜走得太快,出了门却差点撞在贺凌夜的背上,定了定神才小心翼翼的问:“总裁,您这是?” “那个女人的罚,就算了。”贺凌夜冷冷的说完又恢复了以往的步速,朝尹继洋的VIP包厢走去。 原地站立的景阳蹙起了眉心。 难道这样一个小小的碰面,贺凌夜就对她上心了吗?不,看样子不像,如果贺凌夜看上哪个女人一定会立刻让她去调查,晚上就会弄上床。 而且凭景阳阅读资料后对贺凌夜习惯的了解,他的女人必须有用而且倾国倾城,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看上一个没留下多少印象的服务生,原著里死不从他的顾以茉算是独一份“平民恩宠”了。 “景阳姐,贺总裁他没生气吧?” 景阳注视着贺凌夜离开的方向失神的摇了摇头,而后偏头对郭琪道:“总裁说了,刚才那女孩的惩罚,就免了。” “哎,好嘞,好嘞,贺总裁不计较我就一颗心放肚子里了,还是景阳姐疼我们,劝的了总裁,要不总裁能那么依仗景阳姐么……” 站在两人身后的顾以茉这时也在默默的望着贺凌夜的背景,她眯起眼睛,单手拂上他刚刚握住自己手腕的地方。 景阳与郭琪的话她都听到了,原来这个冷漠帅气到近乎魅惑的男人,就是开着法拉利跑车、颐指气使的大助理景阳的顶头上司,飘安集团的当家总裁贺凌夜。 他真是个不错的男人呢,免去自己刮车的责任,又解除了“欢喜城”对自己的惩罚,不但保住了她的工作,还……他刚才那样看着自己,深深的瞳仁里满满都倒映着自己的影子,而她的表现,她自信能够令任何一个男人满意。 顾以茉觉得心里有一丝甜意在升腾。 当晚贺凌夜喝了不少酒,但他酒量向来很好,晚上还到李欣的的别墅过了夜,只是他似乎并不满意,早上早早的就离开了李欣的别墅。 之后一连几天贺凌夜对景阳安排的情妇都不满意,本来就喜怒无常的贺凌夜更是天天阴着脸,搞的景阳都不太敢接近他,但他也确实眉头在提到那天遇到的顾以茉,这倒是让景阳稍微放心。 但老话说得好啊,一得必有一失,上帝为你打开了一扇窗户的同时,就必须踹你一脚让你在关门的时候摔个大马趴。 精明如景阳很快就发现了这几天贺凌夜的“惊悚”变化。而这些变化,每每想起来就让景阳觉得头皮发麻,寒战四起。 第10章 作者危机 其实贺凌夜的变化主要集中在他看景阳的眼神上。最近几天时不时就要对景阳发脾气,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简直就是鸡蛋里头挑骨头,景阳当然只能听着,贺凌夜甚至还会冲到她面前对她吼着骂,发完脾气就用一种猎豹看不值钱的猎物的眼神看着她。 起先景阳只是纳闷,后来有一天她回家躺床上再读那本精装《剧本》的时候忽然觉得贺凌夜吼她的这个情节有些熟悉,尼玛竟然是他对原女主顾以茉惯用的伎俩! 景阳顿时惊出一身汗,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贺凌夜玩腻了百依百顺的女人,遇不到“小野猫”对她这种“绝缘体”还有意思了?! 不要啊!这是玛丽苏的文啊啊啊啊!景阳顿感无比煎熬,在想到这的一瞬间眼前就黑了。 不可能不可能,贺凌夜千万不要找她的麻烦啊,她可是从精英的现实世界来到这里的,没有跟狂霸酷帅冷总裁谈人生谈理想,看星星看雪看月亮的功能啊。 不不不,这不是真的,只是很凑巧,一定是幻觉!男主怎么可能看上她?幻觉! 就在景阳无比纠结的时候,电话响了。 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要不是被自己的发现雷的炯炯有神,景阳这会都要睡了。 摸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贺凌夜!景阳的俊脸瞬间扭成了包子,不情不愿的接起了电话。 “景阳!这个助理你还能不能干!不能干就跟我滚!马上开车给我滚来李欣这里送我回贺家!”贺凌夜咆哮的声音在夜深人静的环境下听起来十分吓人,景阳嫌弃的将话机拿开离耳朵远远的,等贺凌夜吼完才拿回耳边。 一通不知所谓的训斥之后景阳哼哼啊啊答应着挂了电话,之后长叹一声。 这几天这种莫名其妙挨骂的事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看来今晚李欣又没能将喜怒无常的冷清总裁贺凌夜伺候好,哎,这些炮灰女配啊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多给机会也没用。 深更半夜景阳自己也不敢出门,只好安排了贺家司机张司的车子先来接她再到李欣的别墅去接贺凌夜。 别墅门口,一身职业西服裙装的景阳端站在打开的车门前,借着明亮的车灯看到大步走出小别墅大门的贺凌夜。 “阿夜,阿夜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会在床上分神了,再也不在床上跟你提戏的事情了,阿夜再给我一次机会吧,阿夜……”枚红色睡衣的女星李欣拉着贺凌夜的衬衣袖子,长发散乱,双目含泪,几乎是哀求着追赶他极快的步伐。 贺凌夜衬衣半敞,步速极快,连头都不回就黑着一张脸甩开了身后哀怨李欣。 “总裁……”李欣用期期艾艾的眼神看着贺凌夜上车,绝望的哭了。 景阳也来不及管李欣,跟着贺凌夜坐上了后面的车座。 一路上,张司安静的开着车子。景阳坐在贺凌夜身边,看着他望向车窗外,黑暗中他虚眯的眼眸闪着冷冷的光,令景阳大气都不敢喘。 “总裁,山里边凉,扣子先扣上……”景阳瞧贺凌夜冷峻的脸阴沉的简直要下雷阵雨,放轻口气讨好的想去帮他扣扣子。就算心里再别扭她也不敢在这个时候玩忽职守再惹贺凌夜不痛快。 谁知景阳的手刚接触到贺凌夜的衬衣,贺凌夜就忽然转过身一把推开她,压抑着怒火沉声骂道:“谁让你叫张司过来的!我让你来!景阳,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学会自作主张了,敢不听我的话了!” 景阳被他忽然而来劈头盖脸的一通骂骂的有些找不着北,怔愣了半天才尴尬道:“总裁对不起,这个我,是我的失误,以后……” “你要是不想干了就没什么以后!”贺凌夜狭长的眼睛忽然怒目圆睁,看起来非常恼火。 景阳怕自己真的被炒鱿鱼,那可就没机会完场任务了,所以再不敢顶嘴,心一横只能低下头,任凭贺凌夜三更半夜的对自己发火。 回到贺家后景阳本想让张司送自己回去,没想到贺凌夜竟不准她离开。 “你跟我上来。”站在大厅里贺凌夜冷冷的对景阳说。 “啊?”景阳这下可是真蒙了,贺凌夜现在是要到二楼的卧室去休息,让她跟来算怎么回事,她是专业帮贺凌夜穿衣服,可,可没有说要脱衣服啊! 而且帮总裁文理随时都能邪魅一笑,分分钟发情的总裁脱衣服,那不是“求推倒”是什么?! 联想到自己之前的推测,景阳心里真的慌了,一切淡定都扔到九霄云外去了。心跳加速,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她还是个大姑娘啊,现实中还没谈过恋爱,不会就被个小说世界里的总裁给那啥了吧,现在可是在贺家啊就算她想想跑也跑不出贺凌夜的手掌心啊,万一进了贺凌夜的卧室被推倒了可怎么办!!! 一想到总裁文里那些“你是我的女人!”,“你这样反抗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吗?你这是在玩火!”,“求我啊,求我我就给你”的段子要在自己身上上演,景阳现在死的心都有了。 什么作者穿越啊这是,太他妹的坑爹啊,坑啊! “景阳,叫你给我上来!”走在欧式楼梯上的贺凌夜看到景阳还站在一楼大厅中央发呆,眉心一蹙,口气严厉的对她喊了一声。 “啊,我……”景阳的脸色此刻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脚下一动不动,能拖一小时一秒。 贺凌夜看到景阳仍然一副磨磨唧唧不肯动弹的样子,火气立刻窜了上来,几步不下楼梯就要去拉景阳。 说实话,这时候景阳不怕是假的,简直怕得要死,她才不要成为什么玛丽苏冷清总裁的暖床小情妇呢!想想顾以茉的样子她都恶心。 “哥,你回来了。” 就在贺凌夜带着凌人的怒火走向景阳时,一个熟悉的声音拯救了景阳。 二楼走廊上,穿着简单半袖T恤棉睡衣的贺彦瑞看着楼下的景阳与贺凌夜,此刻他黑发微乱,眼睛虚眯,有些惺忪的样子。 “二少爷,不,总监。”景阳抬眼看着贺彦瑞,这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新仇旧恨,眼神里带着求救的憋屈,连声音都不自觉的低了很多。 贺彦瑞极浅的微笑了一下而后一脸朦胧中带着认真,对楼下的贺凌夜说:“哥,今晚我等你很久了,我有话想对你说。” 根据原小说的设定,贺彦瑞是贺凌夜唯一的弟弟,兄弟俩生母很早就过世了,老爹又忙于事业,整天在国外,因此贺凌夜再怎么狂的不可一世,再怎么对人冷漠狠辣,待贺彦瑞也还是刀子嘴豆腐心,毕竟是从小到大最亲最亲的人。 果然贺凌夜看到弟弟这样认真的等他,沉默片刻压下了怒火,转身瞪了景阳一眼沉声道:“你给我站在这里等!” 景阳目送着贺凌夜走上楼梯,心下总算是小小的松了口气,抬头看到贺彦瑞神情淡淡的俯视着自己,他早已没有睡意的眼睛,显出一点点夜色的寒凉和冷静。 景阳穿着高跟鞋站在灯光通明的贺家别墅大厅,暮夏夜凉,贺家的大厅又那么空旷,她已经在炫目的光线下站了一个多小时,脚酸腿疼,令迷迷糊糊的景阳无法站着休息。 不多时意识朦胧的景阳感到大厅里灯光暗了下来,睁开眼睛看到贺家的女佣主管红梅走过来关掉了光线刺目的大水晶灯,只留下两站黄光朦胧的小壁灯。 “景助理,沙发上歇会吧,二少爷让悄悄我告诉你,大少爷今晚不会找你了,你安心睡一会。”红梅看着已经站立不稳的景阳微叹口气也有点心疼她,拉她坐下,拿一条薄毯放在她身边。 景阳扶着红梅的胳膊坐在沙发上,蜷起身体很快就睡着了。她当然不会知道后就之后,贺彦瑞走出卧室站在走廊上,俯视着熟睡的她片刻后才转身离开。 啁啾的鸟鸣声中,尚未睡醒的景阳感到有人轻轻地摇晃着她的肩膀。 睁开眼睛,红梅清癯柔和的脸出现在她惺忪的视野里。 “景助理,景助理快醒醒,大少爷起床健身的时间快到了,让他看到又要难为你了。” 听到“难为”两个字景阳几乎是秒醒,立刻起身摇摇脑袋,拍拍脸站了起来。她才不能让贺凌夜这么快就寻到错处整死自己。 就这么样,又站了大约一个小时,红梅才来通知景阳,贺凌夜让她到他的游泳馆来。 景阳这回是真的感到身心俱疲,先不说这一晚上的折腾,就是贺凌夜再这样闹下去,她迟早有一天也会被他弄成神经衰弱,更不要说完成什么任务,指不定命都给搭上了。 四方的私人室内游泳池连接着一个舒适的白瓷温泉汤浴池,□□上身的贺凌夜与贺彦瑞兄弟二人正在泡汤浴,应该是刚做完晨起健身。 “总裁,总监,早。”景阳走进去先微微颔首给两人问了声早。 “过来。”贺凌夜斜眼看她一眼,声音依旧是那么霸道,“我的左肩不太舒服。” 景阳咬了咬牙,心里把贺凌夜骂了一万遍,昨天晚上他这么折腾还罚自己站了一夜,这会儿还敢说他肩膀不舒服! 不过景阳还是摆出漂亮的微笑,很狗腿的走过来,在贺凌夜身后浴池边的软垫上跪坐下来,双手在他肩上揉按,笑的那叫一个虚伪,“总裁最近工作太辛苦了,还是要注意身体。” 汤浴池的另一边,光裸上身穿着泳裤的贺彦瑞正好面对景阳坐在浴池里,水面上水雾氤氲,他露出浴池的胸膛肩膀平滑光洁,十分白皙。 整天坐在实验室里的人,也就这样了,白是白,身形好看也全仗年轻,哼,才没看头呢。景阳一边给贺凌夜用力按肩膀,一边瞟了贺彦瑞的身体一眼,扭过头,别别扭扭的想。 “昨天站了一夜,知错都改了吗?”贺凌夜舒展身体,在汤浴中放松,同时闭着眼睛,漫不经心的问身后的景阳。 “总裁教训的是,我以后再也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尽管景阳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但在喜怒无常的贺凌夜面前她还能怎么说? “哼”贺凌夜半边嘴角扬起,似乎对景阳的回答还算满意。 去,果然是总裁文,一个大男人那么傲娇!景阳在心里默默吐槽。眼神落在在自己双手揉拧的贺凌夜肩上。 贺凌夜这个男人,不算他那标准总裁文里的总裁怪脾气,整体来说都被作者塑造的很完美了。 他的皮肤细腻的像女人一般,却肌肉紧实身形颀长。此刻他眯起的眼睛睫毛浓密,五官俊美到简直无可挑剔。 真是一个帅气的男人,这样看着还有些眼熟,连身上的肤色都很相近,按着的手感,大概也差不多吧,他们真是太像了,太像贺彦瑞…… 等一下!她在想什么! 景阳忽然回神,抬眼看到对面状似无辜的贺彦瑞,他瞳仁澄澈,刚好也向看过来,迷茫中带着不明所以,这一个眼神相触令景象真想劈脸打自己一个大嘴巴。 尼玛中邪了这是!怎么会觉得贺彦瑞帅!一定是错觉,对没睡醒的后遗症! 第11章 买你初夜 “可以了。”景阳正在腹诽贺彦瑞,身前的贺凌夜啧了一声,她立刻停手。 “家里有按摩师,要不总裁叫过来好好按按?”景阳虚伪的笑着建议。 贺凌夜冷着半张脸回过头来,看了她片刻,忽然露出一个邪魅的笑容,单手拧住景阳还按在他肩上的手,“不必,你做的很好,这手我很喜欢。” 邪!魅!一!笑! 景阳看着贺凌夜别有深意的桃花眼,那一抹总裁文里针对女主毁天灭地的微笑,让她直接就惊呆了。 很喜欢……喜欢……欢…… 这句话在景阳的大脑里像开了复读机一样无限循环,还是尼玛有回声的那一种! “大少爷,老爷从斯德哥尔摩打来的电话请您去听一下。”这时黑色燕尾服的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对贺凌夜说。 贺凌夜闻言放开景阳,起身走出汤浴池,红梅很有眼色的将浴巾披在他健美的身体上,管家弯着腰将路让开跟着贺凌夜走了出去。 大脑一片空白的景阳仍旧保持着跪坐在汤浴池旁边的姿势,圆睁的眼睛震惊的望着池水,连焦距都散了。 作为一个作者,景阳又不傻,刚才贺凌夜的表现明显就是对她有意思啊!还是那种猫玩老鼠的意思! “景阳。” 景阳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才猛的抬起头,发现贺彦瑞已经游了过来,浸在贺凌夜刚刚所在的位置。 “干嘛!”景阳回神后有些烦躁的说。 “你阻止女主出现,所以他把注意力放在了你的身上。”贺彦瑞说话的声音向来都不大,轻飘飘的却足够清晰。 这一次景阳也没有话来反驳他,蹙着眉头,低头想了很久才说:“你也看出来了?” “你难道没有看到‘剧本’最后一页的注意事项?”贺彦瑞站在水里,语气很平常,却令景阳吃了好大一惊“什么注意事项?!” 贺彦瑞轻叹了一口气说:“如果作者阻止男女主角出现,小说中人物的注意力会最大可能聚集在作者身上。” “还有这一条?!”景阳牙齿咬住了下唇,眼睛圆圆的,看起来像只呆萌的猫,这是她吃惊时候的习惯性动作。 贺彦瑞看她的样子,笑了,“你不信,回去看剧本的最后一页,注意事项。” “也就是说,如果我一直阻止顾以茉,那么很有可能贺凌夜会把放在她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景阳自言自语的说着,想起原文中贺凌夜对顾以茉的所作所为,感觉背后一阵阵发凉,“那,那该,该怎么办……” “你不用担心,只要贺凌夜注意到顾以茉你就不会……” “不!我已经把顾以茉出现在贺凌夜面前的机会耗得差不多了,按现在的走势,再往下面贺凌夜根本没有理由买她的初夜,不会的,他不会平白无故买顾以茉这种平民女子初夜的。”景阳懊恼的攥住拳头,敲着自己的脑袋,整个人都有些抓狂,“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景阳满心烦乱,却感到一只温湿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阻止了她打在自己脑门上的拳头。 “没关系,你放心,如果跟我合作我有办法。”贺彦瑞看着她,眼睛平静澄明,他的手极轻的握着景阳的手腕,手上还沾着水珠,顺着他修剪的干干净净的指尖,滑下来,沾在景阳白皙的皮肤上。 景阳看着他的眼睛,竟然有瞬间的恍惚,而后偏开视线,抿了抿唇道:“这算是乘人之危吗。” “随你怎么说。”贺彦瑞的语气依旧淡淡的,没有因为景阳的话引起任何反感的情绪。 景阳实在忍不了“总裁看上助理”这种桥段在自己身上上演,咬了咬牙抬起头直视贺彦瑞的眼睛道,“好,跟你合作,你必须要帮我摆脱现在的困境。” “成交。”贺彦瑞微笑一下放开她,对门口的红梅轻声说:“红梅,麻烦你给景助理拿杯热牛奶来,她看起来好像没睡好。” 景阳惊讶的听贺彦瑞吩咐红梅,而后看着他走出汤浴,同样颀长优美的身材,除了没有贺凌夜那样明显的六块腹肌,贺彦瑞的身材确实也不算差。 而且,他确实是一个淡然又心细如丝的男人。 周日晚上十一点,贺凌夜的车停在了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欢喜城”旋转门门口。 “彦瑞还在里面?”一身正装的贺凌夜面色冷的厉害,一双桃花眼迸射出鹰隼一样的锐利光芒。 “是的的总裁。”景阳恭敬的低下头,“总监从周五晚上来到这里就没有出去。” “胡闹!”贺凌夜压抑着怒火,重重的甩上了法拉利的车门,在门口服务生集体鞠躬行礼时看都不看一眼就大步走了进去。 景阳在心里默默点了个赞,赶紧跟了进去。 “总裁,总监现在在拍卖厅里,如果您现在将他拉出来,恐怕会影响尹少爷的生意。”景阳小心翼翼的指着VIP拍卖厅对贺凌夜说。 没错,今天晚上VIP拍卖厅进行的就是尹继洋之前所说的挑选会,拍卖很多质量极高的女子初夜,当然这其中就有顾以茉。 原文里顾以茉被一个家境较差的小市民家庭收养,收养她的“舅舅”因为她小时候调皮引起了一场大火灾而入狱,“舅妈”特别讨厌她,要不是“奶奶”对她极其袒护用尽积蓄供她读完大学,顾以茉早就被后来做了皮条生意的舅妈卖给了别人。 这一次总裁文理经典的桥段又出现了,顾奶奶病重急需用钱,顾以茉没有办法,在舅妈软磨硬泡之下终于同意在“欢喜城”卖初夜,为奶奶垫付医药费。 原文是因为贺凌夜多次邂逅“小野猫”顾以茉,强行在别人买下她初夜后夺走她,并且用强要了她。可是这回在景阳的有意干预下,贺凌夜压根没对她留下多少印象,更不会无缘无故去买她的初夜,这也就是景阳这会儿为什么头疼的原因。 不过贺彦瑞既然说他能帮助景阳让贺凌夜重新燃起对顾以茉的兴趣,那么景阳也就只好依他的意思照做了。 贺凌夜与尹继洋的关系不错,他本身也不是不知轻重的男人,沉默几秒后对景阳道:“去拍卖会二楼订一个包厢,我在那里等彦瑞。” 拍卖会场二楼的观景豪华包厢里,贺凌夜站在玻璃窗前,俯视着下面站满佳丽的舞台,二十位大学文凭,美丽异常的露背旗袍女子一字排开,等待着台下大手笔客人的挑选。挑选的原则是先到先得,如有争执,出价高者获得。 “总裁,尹少爷问您有没有喜欢的,如果有,先给您留着。”景阳站在贺凌夜身边说。 贺凌夜摇摇头,脱下西装外套递给景阳,露出名牌衬衣包裹的挺拔身姿,他眼神轻佻的看着景阳,薄唇噙着笑意,“不必。” 景阳低下头只当没看见,握了握拳头,心想果然贺凌夜对这种挑选会不感兴趣,要是贺彦瑞接下来的办法不成功,那么她可真的没救了,搞不好哪天就会被贺凌夜兽发,吃干抹净。 此时一楼的卡座里,油光满面的纨绔少爷李亮亮正色眯眯的看着旗袍开叉到大腿的顾以茉摸着下巴。 挑选会一开始李亮亮就亮出了十一号顾以茉的牌子,要求买她初夜。此时舞台上的顾以茉化着浓妆,像是敛起了喜怒哀乐的瓷娃娃,任凭挑选,但她那双似乎会说话的大眼睛还是满含不甘与求助,只是看遍全场她都没有找到那个她以为会出现的身影,霎时脸色变得更加苍白。 哼,白演了吧。景阳眯起眼睛不屑的看着包间里的同步摄像画面。 这个顾以茉真是心机不浅,上次就感觉她似乎对贺凌夜有意,不然不会出现在男厕所还那么矫揉造作,今个晚上当真是有点打主意的意思。 呸,死白莲,要不是剧情需要,景阳还真想看着她被那油光满面的李亮亮搞上床,叫她狐媚子装可怜勾引人! 此时主持人正在宣布:“十一号顾以茉,李少爷获得!” “等一下!”卡座里站起一个白衬衣的青年男子,他的声音即使在这个场合也依旧不大,但他声音清透的穿透力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无法忽略。 “加一块。”贺彦瑞起身随意的举了一下手,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李亮亮是“欢喜城”的常客,还从来没被人抢过“牌子”,而且觉得抢他“牌子”这人也真是奇怪,尼玛还有加一块钱的!顿时心中气闷,大喊一声:“加一万!” “加一块。”贺彦瑞的表情依旧风轻云淡,端起桌上的茶杯若无其事的喝着。 又是加一块!这种总裁文斗富的地方基本计价都是万作单位,一块钱实在太不起眼,不过拍卖就是这样,多一毛都是多,别说一块了。 “加五万!” “加一块。” …… 李亮亮的声音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操,但贺彦瑞还是老样子,轻轻地声音,无所谓的样子,让李亮亮恨得牙痒痒。 不错,贺彦瑞就是这么淡定,贺彦瑞就是那么淡定的让人想死。景阳看着屏幕,实在有点忍俊不禁。 贺凌夜站在窗前,听着显示屏上传来的声音,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微微蹙起眉头,手指一勾将景阳叫了过去在她耳边吩咐了几句,而后景阳步履匆匆走出了包厢。 贺彦瑞啊贺彦瑞,果然配做她景阳的对手,用自己的行踪引来了贺凌夜,又用这种办法令顾以茉引起了贺凌夜的注意——只是看了几眼就能引起自己弟弟与别的男人起争执,贺凌夜作为一个兄长,绝对不会允许这样一个女*害自己尚未经历人事的弟弟。 两分钟后,主持人草草宣布十一号顾以茉的初|夜选卖结束,为了补偿两位少爷的损失,“欢喜城”老板尹继洋将亲自挑选两位美女免费送给他们。 而顾以茉却被人带下了舞台,通过灯光黑暗的甬道走上二楼的包厢,走进了一间点满杯形蜡烛的房间。 “脱衣服。” 当顾以茉惊异于身后发出的低沉男声时,她回头,看到暗红色的沙发上,支着下巴饶有兴趣观察着她的男人——冷厉邪魅,优雅异常的贺凌夜。 第12章 女主心机 景阳坐在二楼转角处的小吧台前,哼着两只老虎心情极好的喝着柳橙汁。 “景阳。”贺彦瑞好整以暇的站在景阳身后两米的地方喊了她一声。 景阳并不意外,含着吸管腰一用力,转椅转了过来,她眉毛一挑笑道:“哟呵,二少爷。” 贺彦瑞微一点头笑了笑,坐在了景阳旁边要了一杯白水。 “您这没去享用尹老板送的美女?”此刻的景阳心情很好,带着揶揄的口吻对贺凌夜说。 贺彦瑞听她一说就笑了,摇摇头,拿起装水的玻璃杯笑说:“这辈子就是实验室的人,注定孤单一生了。” 景阳也笑了,她是没想到贺彦瑞还会打趣自己。 尽管不想承认,但景阳还是心中有数,贺彦瑞这个人不是面瘫,他什么表情都不缺,却每一种表情都比常人淡上几分,给人的感觉就是淡定睿智,举手投足都有股子处变不惊的从容。只是没想到他也有自我娱乐的一面。 “怎么?”贺彦瑞放下水杯发现景阳看着他,轻声问。 “啊?没什么。你怎么看那些剧本看的那么仔细呢,连最后一页都看了。”景阳移开直视贺彦瑞眼睛的视线,有些掩饰的说。 不仔细看就罢了,每次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眼睛总是觉得干净,浅褐色的瞳仁澄澈到令人不由自主的深陷其中。可他这人,对景阳而言,以前怎么就那么不让她待见呢。 “坐实验室养成的习惯,先看说明书。”贺彦瑞看了景阳一眼道,“你知不知道那个平板,还有监视作用?” “啊?监视?”景阳又纳闷了,果真在用机器方面不是工科男的对手啊。她自包里取出那只“神器”平板立刻开机,而后问贺彦瑞“怎么监视?” 贺彦瑞从她手里接过来,示范性的操作了一下,特有的播放器里很快出现了贺凌夜VIP包房中的画面。 看着房间里的贺凌夜与顾以茉,景阳惊喜的表示:果然是神器!这都可以看,那岂不是时常可以看直播的限制级片子了? 此时的房间里,洗浴过后的贺凌夜正在面无表情的解着顾以茉旗袍的衣扣。房间里只有十几只杯装蜡烛,跳动的火苗如同顾以茉颤动的睫毛,魅惑却又不安。 当旗袍整个划落在地时候,贺凌夜终于打破沉寂说出了此刻对顾以茉的第一句话,“我见过你。” “是,就在这里,在‘欢喜城’……”顾以茉垂着眼睛,紧抿下唇回答。 “你不动,却也不怕,足够冷漠。”贺凌夜眯着眼睛,手指勾起顾以茉肩上的一缕头发把玩着。 “我是你买来的物品,今夜你有处置权。”顾以茉长舒一口气有些决绝的说,声音平静中却仍然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很好,你的冷漠,让我今夜很有兴趣。”贺凌夜靠近顾以茉,手下一用力将她整个抱了起来顺势按在床上,“你的冷漠已经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但你必须明白,做我的女人哪怕只有一夜,也别再想打我弟弟的注意。” 顾以茉双手交在□□的胸前,两只黑黑的大眼睛带着恐惧与瑟缩,却也难以掩饰一瞬间的兴奋,“我……我……” 景阳通过平板看着屋里发生的一切,不由得一拍桌子冷哼一声,“装的真像!便宜她了!” “不让顾以茉引起他的注意,你的麻烦会很大。”景阳的愤怒贺彦瑞都看在眼里。 “我们123言情就是看不惯这样矫揉造作的白莲花!就是不明白怎么这样的女人哪哪都不是最好的,偏偏就能吸引男一男二男三的注意力,凭什么都无缘无故死心塌地的爱上她,有病吗都!” 景阳对这种玛丽苏文风向来没有半点好感,再加上她已经看透了顾以茉这朵心思深沉的白莲花,更是对她没好感。 “激动什么,治水是靠疏导,不是围堵。要想完成任务,不是不让顾以茉出现,而是要薛皖姿真正将她比下去赢了贺凌夜的心。不然还有什么穿越的乐趣?”贺凌夜看着手中的水杯似是无意的对景阳说。 景阳怔了怔,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从贺彦瑞嘴里听到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在穿越中“找乐子”,这尼玛是一个工科男应该有的想法? “我也是作者,也喜欢从写作中获得乐趣。”贺彦瑞好似看透了她的想法,清浅的眸中含笑,脸上却很认真。 多澄澈干净的一双眼睛,可景阳现在才发现,贺彦瑞这人怎么就一肚子黑水,那么腹黑呢。 “哼,那她今天算是得意了,终于如愿以偿引起了贺凌夜的注意。”景阳重新坐下,满脸的不悦。 “这点注意,当然还不够。”贺彦瑞淡淡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要保证他对你死心,那就还得再帮帮顾以茉。” “嗯?”景阳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没什么”贺彦瑞抬起眼睛,恢复了温和的神色,“帮你就是帮我自己,现在我们是同一战线。” 景阳撇撇嘴,还是不太待见贺彦瑞那种“一切尽在掌控”的死样子,懒得说他,默不作声的转过头私下做了个鬼脸。 贺彦瑞的余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景阳,看到她的鬼脸浅浅笑了。 这一夜景阳在尹继洋给安排的高档套房里睡了一夜,早上还是一大早就起来,完成一个首席助理的分内工作——给贺凌夜更衣收拾,送他先行离开前去公司。 按照她对贺凌夜资料的掌握,他每获得一个女人的初夜就会在第二天扔下一叠钱,并且满足那女人的一个愿望,当然这项工作从来都是由景阳来代为处理。 “顾小姐,总裁已经离开了。” 景阳站在床前斜睨着裹在白色床单里的顾以茉,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床上的点点殷红血迹和顾以茉颈间发青发紫的吻痕。 总裁文嘛,一夜持久,七次低吼,大家都懂。 “景小姐,你,有是什么事吗。”顾以茉拢了拢散乱的黑发,由于昨夜贺凌夜无度的索取,她实在不好意思在这种情况下抬起头来看景阳。 景阳将一张支票放在染血的床单上,正正好好压在那摊初夜血迹上,“顾小姐,总裁让我问你,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顾以茉看着支票上的数额以及支票下代表着自己处子之身的血痕,抿起淡色的唇,流下了眼泪,“景小姐,我知道,知道你看不起我,我,我也是不想的,我,我……如果你是我,你也会……” 得偿所愿了,投入自己精挑细选的男人怀抱,得到了救命的钱,这会儿又何必再在她这个助理面前惺惺作态呢。哼,白莲花还真是指望全世界都接受她的SB生物,她这种算计倒贴的女人凭什么还要跟她景阳比?她也配? “顾小姐,我不是你,请注意你的假设。我之所以站在这里也只是代表了总裁的意思。至于我自己,对你没有任何看法,也不会影响总裁对你的看法,顾小姐请收起眼泪,认真回答我的问题。总裁说可以满足你一个合理愿望,说吧,你想要什么。” 顾以茉没想到景阳会说出这些话,愣了愣,旋即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一张梨花带雨的惨白小脸上神情哀婉悲戚。 “我知道,昨晚对他来说算不上什么,但他出了钱,我们两清,我不会欠他什么,他也不用对我许愿”顾以茉说着抬起头,眼神坚定,“请你告诉他,我顾以茉什么也不要。” 这倒是凌景阳有些吃惊了。好一个顾以茉啊,好心机,好手段。 她也明白,贺凌夜这种男人什么女人没见过,她要想留得住他的回忆,就得大着胆子做出与别的女人不同选择。富贵险中求,放弃一个愿望而占据一个完美男人心中的一隅,这个买卖不能说不划算。 景阳心里鄙视顾以茉,表面仍旧是标准的严肃助理脸,声音却更冷硬,“好的顾小姐,我会把你的话一字不漏的转达总裁。” 景阳说完根本就不想再多看顾以茉一眼,转身就离开了房间。 为了不让贺凌夜在她自己身上留下过多的注意力,景阳不得不忍了顾以茉这一次的小手段,将她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贺凌夜。 而景阳出门之后,顾以茉却止住了泪水绻起身体,望着那张数目不算大却足够令她这个贫家女渡过眼前难关的支票出神。 贺凌夜,是他将自己从那个恶心的李亮亮手中带走,他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帮她走出困境的男人。顾以茉这样在心里固执的认定。并且通过之前免除她惩罚和昨晚的缠绵,她觉得他不是一个趾高气扬践踏别人尊严的人,他,很好,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自己的喜欢。 可他是天上月亮一样的男人,她能够接近吗?但是无论如何,她都要尽力试一试。对,无论用什么方法,她都要为了自己,为了家人,试一试!她相信自己的智慧与容貌,只是,他身边有个仿佛一眼就看穿自己心思的助理。 而这个助理,好像有点麻烦。 顾以茉的眼神暗了暗,握紧了的手中的被单,似乎下了某种坚定的决心。 景阳刚下楼走到“欢喜城“大厅,尹继洋的秘书郭琪就跟了过来,“景阳姐,贺总裁还没走呢,在小厅里训了二少爷一会儿刚散,这不您来了,二少爷才走一会,贺总裁正等着你呢。” “等我?”景阳看了郭琪一眼纳罕道。 “是啊,他所有话问你。” 第13章 连环计策 站在窗口的贺凌夜背对着景阳,他一身黑色西装,干练短发,从后面看去隐隐露出雪白的衬衣领子,给人一种英气勃发的感觉。 “她要什么?”贺凌夜的声音很低,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变化。 景阳站在门口深吸口气道:“顾小姐让我转告总裁,她什么都不要。” “嗯?”贺凌夜似乎没有想到顾以茉会这样作答,略显惊讶转过身,微挑英眉,“她什么都不要?” “是的,她说总裁与她互不相欠,她不需要总裁许下愿望。”景阳面上说的平平淡淡,心里却极其不屑,什么不要,还不是像岛国片子里喊着“雅蠛蝶”的□□一样,明明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贺凌夜锐利的眼神注视着泰然自若的景阳,片刻后才哼了一声,“两清?从来没有女人能跟我贺凌夜说两清。去公司!” 哎,真不愧是总裁文的世界,总裁狂霸酷帅拽,只有他掌控别人,玩弄别人,只有他才能做得起决定,所以也只有他才能说“两清”这二字。很显然顾以茉的把戏已经成功的触及了贺凌夜的逆鳞,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景阳跟在贺凌夜身后走出“欢喜城”的大门,按照惯例打开了法拉利副驾驶的车门。 “送贺总裁,我们老板请您常来。”郭琪推推鼻梁上的方框眼镜,笑的和煦恭敬,带着身后四名保安一水的九十度鞠躬。 贺凌夜点点头,就在他与景阳二人马上要坐上豪华跑车的一瞬间,“欢喜城”门口的小广场上忽然冲出来一个穿着褐色夹克方格衬衫的年轻男子,二话不说就要冲过来,被一旁机警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你是哪位?”郭琪看到来人直奔贺凌夜,搞不清楚这个男子到底是贺凌夜的人还是进来捣乱的,口气还算客气。 “放开我,我找贺凌夜!” 闯进来的青年二十岁出头,身材高壮,长得浓眉大眼很正派,被保安拦着还一直向贺凌夜的方向扭动,完全就是一副愤世嫉俗的愤青样。 “哪位!”景阳作为安排贺凌夜日常人事的首席助理当然有权利先一步弄清楚来人的身份,不过她此刻是一边问一边纳闷,好像原文里没有这段吧?难道是作者君压根没写的不起眼的小插曲?不会吧。 “我有大事要找贺凌夜!你们拦不起!”青年涨的脸颊通红,怒瞪周围的保安。 “说事。”贺凌夜单手扶着车门,目光凛然而高傲的斜睨着三米开外的青年。 “总裁,这人的来历……”景阳上前提醒了贺凌夜一句却被他抬手制止了。 郭琪看到贺凌夜搭话,一摆手,保安松了松青年,那青年便疾步上前指着贺凌夜大声问道:“你,你就是贺凌夜?!” “有话就说。”气场全开的强大总裁贺凌夜完全将青年刚刚那股冲劲压了下去,令他甚至忘了下面要说的话。 “贺凌夜……”青年怒目圆睁看着贺凌夜,因为他的威势停顿片刻才暴怒道,“对,就是你!你就是欺负了以茉的混蛋!” 他说着一步上前,举起拳头就抡向贺凌夜完美的英俊面容。 “欸!总裁!”景阳一声惊呼,眼见不知哪里来的路人甲要对贺凌夜动手,再怎么说也要站在贺凌夜的一边。 她处于本能想要阻止打斗,却见贺凌夜薄唇一翘,不屑冷笑的同时一个回身反手打在青年的肩头,脚下稍一用力就将青年的手腕卡住直接按在了车门上,动作一气喝成,潇洒帅气。 看着一拥而上将青年拧起来的保安,景阳小舒一口气,总裁果然是全能啊,全宇宙跟他作对的人都会被原文作者君深深的惩罚。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打死他,打死这个欺负以茉的男人!”青年仍旧在不停的挣扎嘶吼。 郭琪满脸烦躁的让保安将青年拖了下去,转脸有些尴尬的陪笑道:“贺总裁,对不起,打扰您的时间了,今天这事我们必定给您查清处理好,请您放心。” 贺凌夜压根就没什么事,基本就是平白无故的因为路人甲耍了一把帅,看了郭琪一眼点点头就上了车。 坐在飞驰跑车的副驾驶上,景阳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一幕有点摸不着头脑,哪来一个愣头青给顾以茉抱不平呢,原文里没写啊。 对了!这个给顾以茉抱不平的愤怒小青年一定就是原文里的炮灰男配——男三号杨小龙! 话说这个杨小龙在这总裁文里的下场那可真够凄惨,比起第一男配钟浩天,他更不值。杨小龙家和收养顾以茉的顾家是邻居,从小与顾以茉算得上青梅竹马,他长顾以茉一岁,对她爱护有加心生爱慕,顾以茉早就知道他的心意却始终将他视为兄长。 总裁文理这种邻家大哥的地位景阳就不想多做吐槽了,所谓的视为兄长还不就是女主哭泣的肩膀,出气的娃娃,打抱不平的最佳好手么,总之能利用的感情一切都被女主利用干净。因此杨小龙不知道拉了贺凌夜多少仇恨,收了多少爱情的折磨和委屈,最终还死在了为顾以茉的爱人贺凌夜挡刀上。 他的死,那说起来又是一盆狗血,黑帮大反派顾以茉的亲哥哥派去刺杀贺凌夜的杀手钢刀一出,顾以茉替贺凌夜挡刀,哎嘿,这个杨小龙就给顾以茉挡刀,最后人家男女主成了,他理所当然的死了。 尼玛冤枉不冤枉啊,又是一个死心塌地被玛丽苏白莲祸害死的好男人。你说那些白莲花也真是可恨,你都有狂霸酷帅的男一和温润如玉的男二了,你不爱人家炮灰就直说让人家找别人嘛,你看看时不时的受伤以后还去找人家,这不是故意利用人家对你的感情嘛。 景阳就是因为这些而心动剧情才恨毒了玛丽苏,所以这一次,她更想让执迷不悟的杨小龙醒一醒,别再受玛丽苏的祸害了。 如此想来…… 景阳脑子里忽然灵光一现,闪出昨晚在吧台前贺彦瑞那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曾说:“要保证贺凌夜对你死心,那就还得再帮帮顾以茉。” 贺彦瑞一定是把顾以茉*贺凌夜的事情用其他渠道透漏给了杨小龙,以杨小龙为了顾以茉不顾一切的脾气,他立马就闹到了“欢喜城”,而只要闹到贺凌夜面前,按照总裁大人不可一世的变态控制欲,他一定不会容忍别的男人肖想他的女人,因此对顾以茉就会更加上心。 妙计,不得不说彦瑞添油加醋的本事不小。看不出来这么个斯斯文文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实验室工科男,竟然能想出这么环环紧扣的计策。 景阳眯起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想着贺彦瑞的计策,了然的笑了。 “昨晚那个顾以茉的本事,好像还不小,还有别的男人。”贺凌夜直视前方开着车,忽然嘴角一挑露出一个夹杂着冰冷和些许醋意的笑容,“景阳,今天早上发生的事,立刻去给我查清楚!” 景阳身为飘安集团总裁的首席大助理利用身边的资源查出顾以茉的事情还是轻而易举,不到一个小时就拿着两张纸走进了贺凌夜的巨大豪华办公室。 “总裁,所有的事情已经查清,这是顾以茉的资料。”景阳将那两页纸放在贺凌夜的办公桌上,接着汇报道,“今早闹事的男子名叫杨小龙,是顾以茉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他今早在顾以茉得意忘形的舅妈口中得知顾以茉昨夜在‘欢喜城’的事情,然后就发生了早上的一幕。” 景阳尽量简洁的将事情说完,看贺凌夜的反应。 身着白色衬衣的贺凌夜倚靠在舒适的老板椅上,仰头听完景阳的汇报并未表态,良久才道:“召集公司高层,商讨牧野田园计划的策划问题,并且通知RM集团,让他们派人来参加会议。” 景阳将贺凌夜的命令记下立刻退出了贺凌夜的办公室。 看来剧情又要加速推进了。那天早上贺凌夜接到他爹在斯德哥尔摩打来的电话,应该就是让他加速斥资几十亿的房地产“牧野田园”计划的落实,这个项目耗资巨大,有30%的项目要与薛家的RM集团合作,而薛家派来的项目代表就是刚刚英国留学归来的薛皖姿。 原文中执着爱情的花痴薛皖姿在项目的一开始简直毫无条件的服从贺凌夜,而且天天借着工作的幌子粘着贺凌夜,让本就寡情的大总裁更讨厌她这个没有主见只会添麻烦的女人。而到后期薛皖姿得知了贺凌夜与顾以茉的事情醋意大发,为了引起贺凌夜的注意力反复在项目上折腾给贺凌夜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更是令贺凌夜光火至极,对她没有半点好印象,也就注定了女配薛皖姿的炮灰人生。 不过这一次,贺彦瑞花了那么多时间在女配薛皖姿的身上,看来马上就能检验一下成效了。 下午三点,在飘安大厦顶楼的全景高层会议室里,飘安的几位总监主管聚集一处,齐齐站好在会议桌前自己的位置上。 与此同时黑色衬衣,短发冷峻的贺凌夜带着身后的景阳大步走进了会议室,目不斜视的坐在了会议桌尽头的主位上。 “总裁,RM的代表已经到了。”景阳在贺凌夜耳边说。 贺凌夜点点头,景阳朝会议室另一扇门口的秘书做了个手势,秘书很快出去,五分钟后,身着白色女式正装、包臀黑裙,高高挽起职业发型的薛皖姿就带着四名RM顾问走进了会议室。 她今天的打扮非常职业,整个人都透出成熟干练的气质,一双美丽的眼睛此刻看来也满是冷静与自信,整个人依旧美丽,却又完全不同于那日舞会的开朗耀眼。 “贺总裁,您好。多日不见,皖姿有幸能够代表RM集团参加飘安的‘牧野田园’计划。” 薛皖姿声音柔雅同时伸出右手与贺凌夜大方握手。自进门后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大方得体,婉约中也流露出一份女强人的气势。 “欢迎薛代表的前来,请就坐。”贺凌夜语气平缓,带着几分客气,深沉的眸子静静的注视着薛皖姿。 景阳看着身着黑白色的两人握手,在贺凌夜的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欣赏与满意。 看来贺彦瑞还算得上是个合格的队友。景阳想着对会议末席的赫然瑞投去了目光,却见他毫不在意贺凌夜与薛皖姿,只看着窗外眼神恍惚,好像走了很久的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14章 天凉王破 会议进行的还算顺利,由于计划提出的时日已经较久,两方的议案都已成熟,薛皖姿在会议最后的陈词上,针对飘安集团“田园牧歌”计划一些细微处的漏洞提出了一点设想。那个时候贺凌夜虽没说话,但景阳看得出,他在诧异中对薛皖姿的提议还是满意的。 这算不算女配又博得了总裁的好感?景阳斜睨着薛皖姿,心想这些企划案本就是放在明处的东西,贺彦瑞只要让薛皖姿早看到两天,凭薛皖姿的精干团队找几个小漏洞还不简单,有备而来,却显得她好像有多认真精明一样。 贺彦瑞纵然自己不懂企业管理,企划设计,心思倒是细腻的可以,帮助女配又赢了一次。 “既然飘安集团与薛代表第一次合作就这样愉快,不如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会议结束时,众人散去,整个会上都心不在焉一言不发的贺彦瑞走上来对贺凌夜与薛皖姿说。 贺凌夜没有说话看了一眼身旁的薛皖姿,薛皖姿倒是笑的十分端庄大方:“贺总监邀请,皖姿自然欣然接受,不过还是要看总裁的时间。” 贺凌夜嘴角一偏露出一个笑容,“没问题。彦瑞先陪薛代表参观一下飘安,我交代一些事情随后便到。” 看着贺彦瑞很绅士的将薛皖姿带离开会议室,贺凌夜转身对景阳道:“去找顾以茉,今晚我要她陪。” 景阳眼皮挑了一下,垂首道:“是,总裁。” 顾以茉就职的“昌盛娱乐文化”名头听起来高大上,但杂志实在是一个不起眼的二流刊物,写字楼都租在X市城乡结合部的一幢旧楼里面。 这天下午,在这幢毫无生气的灰色写字楼门口,三两黑色奥迪停了下来。 为首的奥迪车门一开,景阳普拉达的黑色高跟鞋踏在地上,一身笔挺的女裙正装更突显了她凌人的高傲气质。 后面的两辆奥迪车里,六名黑衣正装佩戴墨镜的保镖训练有素的走出车子,停在了楼口和景阳身后,气势十分显眼,周围经过的路人都不由多看两眼而后迅速绕开。 景阳抬手,万分矫情的摘下自己脸上的蛤蟆墨镜,下颌一抬露出冷拽的微笑,对身后的保镖命令道:“跟我上去!” 真他妹的过瘾啊,好像拍电视剧一样。景阳表面拽到不行,心里喜滋滋的,在现实中她就是一优秀的平凡姑娘,一到了书穿,尼玛这么高大上的机会,怎么也得拽一把,不枉此生啊,哈哈哈。 下午五点十分,正是杂志社下班之前最后的繁忙阶段,来来往往送稿的的编辑很多。 要装就得装全套的,总裁文景阳也看过不少,首席大助理的威风她这一次也要好好体验一下。 杂志社的大门被保镖一脚踹开,接着两名保镖走了进来,双手一背,两脚岔开呈门神状立在了门口,景阳趾高气扬的带着剩下的保镖走进了杂志社。 “这里谁管事?”景阳眼皮一挑对杂志社惊呆的众人问道。 “你,你们是……你们……”一个戴眼镜略显怂的青年操着一口南方口音颤颤巍巍的说,“你们干什么的,你们找谁?” “顾以茉。”景阳眼睛一瞪厉声说。 爽啊,当仗势欺人的大反派真尼玛爽啊,咱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气势上加强一下都是那么强大,景阳在心里简直要给自己点三十二个赞。 “顾,顾,顾以茉不在的啦,这里是文化人来的地方啦,你们快走……”眼镜男摇头晃脑的娘样,指着景阳的手指都在发抖。 景阳盯着他正眼都不给一个,背着手向前走了几步,哼了一声,“不在?叫你们主编出来!” “主编,主编太忙的啦……啊吆,你们这些野蛮人……”眼镜男那南方话说的景阳恶心,一个眼神身后的保镖就将他的胳膊反扭了过去,还没使劲眼镜男就酸酸的叫了起来。 杂志社围观的人虽多却谁也不敢上前。对,坏人嘛,要的就是这种气势! “你们是谁,来我们杂志社做什么!” 景阳还要再问,里面的隔间走出一个矮个子的中年人,败顶,看起来还算精神。周围的人群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主编来了,主编来了。” “你是主编?”景阳抱着膀斜睨一眼败顶主编,语气里满是不屑,“我们来也没别的事儿,清主编把顾以茉小姐叫出来,我们总裁有话让我转达。” “你们是顾以茉的什么人!我们不能随便叫一个姑娘……”主编的话还没说完两个保镖就上前将他架了起来,“你们,你们,你们放开我,你们,我要告你们!” “告我们?随便告啊。”景阳坏笑着探头到主编面前,忽然变了脸,冷声道:“老头我告诉你,顾以茉昨天卖身给我们总裁,现在总裁要见她,我来提人!你在推推搡搡,我们总裁保证在三天之内,让你的杂志社从亚洲消失!” 根据总裁文定律,得罪了咱们贺大总裁,谁还能在亚洲混下去?景阳想想自己都想笑,要是现实里,比尔盖茨、巴菲特都不敢说这话,总裁文还真是苏的一背鸡皮疙瘩。 “你,你们到底是谁?!”主编此刻也漏了怯,刚才的气势完全不知哪里去了,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结结巴巴的问。 “飘安集团总裁贺凌夜,你听说过吗?”景阳不想再跟他废话,一挥手对保镖道:“再不交出顾以茉,把他从楼上扔下去!” “别别别!飘安贺总裁谁不知道,得罪,得罪啊,请息怒,我说我说。”主编非常不经吓,立马就软了,“只是,只是这个顾以茉,她,她确实不在啊,今天给我赞助的宝亮传媒的少爷李亮亮来了,说是他表哥王氏集团的王总看上了顾以茉,把她,把她带走了……” 李亮亮?哼,不是昨天跟贺彦瑞竞标的那纨绔少爷么。经杨小龙早上一闹,贺凌夜买了顾以茉初夜的事情在少爷圈子里一定传开了,李亮亮自己不敢跟贺凌夜强,为了出气就把他表哥王氏的总裁王霸抬出来了。 这段在原文里确实也有,在拍卖会上李亮亮买了顾以茉,却被贺凌夜强行带走,李亮亮咽不下这口气,第二天找了他表哥王霸的人来杂志社抢了顾以茉,后来炮灰“王八”当然不是狂霸酷帅的总裁对手,很快连同他的王氏集团一起赔了进去。 不过也就是贺凌夜为了顾以茉执意吃掉王氏集团这事,飘安才在“牧野田园”项目上遇到了财务危机,各路牛鬼蛇神也才有机会登场阻止白莲花与大总裁的爱情,引出了后面的剧情。 不过这一次,有景阳在她绝对不能让飘安陷入财务危机,阻止白莲花有很多方法,但她的任务是保住飘安! 今晚的饭局算是宾主尽欢,饭局散后,包厢的休息室里只剩下贺凌夜与贺彦瑞兄弟俩,两人喝着茶,聊着今天的项目。 “总裁。”景阳走进休息室点头看着贺凌夜,意思是有话要向他汇报。 “说。”贺凌夜并不避讳贺彦瑞,“顾以茉被你安排在哪里?” “呃……”景阳顿了一下道:“总裁,顾小姐没有接到。” “你说什么!”贺凌夜闲散的表情忽然变得严厉异常,眼神简直要在景阳的身上烧个洞。 再看贺彦瑞,那货真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跟没听到似的,依旧吹着茶杯里的茶叶,悠悠闲闲。 景阳心里骂了贺彦瑞一句,表面仍然恭敬,对贺凌夜说:“总裁,我到杂志社的时候顾小姐已经被宝亮传媒的李亮亮接走了,说是,送给王氏集团的王总了。” “王霸?”贺凌夜的桃花眼眯起,斜看着景阳。 “是的总裁。”景阳职业的回答,“我已经收到信息,王霸现在就在‘欢喜城’的806VIP包厢。” “哼,派人!”贺凌夜忽然起身向门外走。 “总裁,您去的话,尹少爷的面子抹不开啊,您与尹少爷那关系十几年了,不范于为了一个王霸……”景阳小碎步跑着赶过去劝贺凌夜。 “哥,我去,我一定把顾以茉完好无损的带回来。”一旁不声不响的贺彦瑞这个时候却冒了出来,让景阳吃了一惊。 女人啊女人,不见得是她有多好,对于贺凌夜这种野狼一样的男人,那猎物必然是抢来的香啊。贺彦瑞对男人的这一点心里还是了解的很透彻,也利用的很是时候。 贺凌夜点头后他很快就出去了。之后苦的就是景阳了,陪着那阴着脸的贺凌夜坐了四十几分钟,简直每一秒都如坐针毡,直到贺凌夜会来。 “哥,我已经把顾小姐带回来了,安置在皓月酒店的套房里,你放心,过一会去看看吧。”贺彦瑞这会儿装的真是个三好弟弟,坚定又正经。 其实这个抢女人的活动本身就没什么风险和难度,作者君在原文里面设定了贺凌夜去抢,当然手到擒来,王霸弱爆了好么,换成贺彦瑞自然也没问题。 贺凌夜的目光滑落在贺彦瑞藏在身后的手肘处,盯了很久才问:“你的手怎么了。” 贺彦瑞地念头,勉强笑了笑拿出胳膊,上面有条不深却流着血的长口子,“没什么,王霸耍狠,划了一下。” 贺凌夜的表情依旧阴沉,他转过身朝半开的落地窗走过去,在那里站了数秒,而后他转过头,桃花眸看着景阳,口气凉薄,“天凉了,让王氏集团破产吧。” 出现了!传说中总裁狂霸酷炫拽的经典台词“天凉王破”! 景阳听到贺凌夜说这句话后先是愣了愣,而后简直憋笑憋到要抽,很不厚道的在心里吐槽道:你家是买凉茶的吗,你是加多宝的总裁吗,非要人家王氏倒闭(王老吉躺枪)…… “买进王氏的所有在市股票,运作后低价抛售!”贺凌夜看着窗外的夜景,说这句话的时候背影决绝。 要不是时间不对,景阳真想说,总裁今儿个周五,明天股市不开门儿。 “总裁,现在‘田园牧歌’计划已经启动,资金上很紧张,如果这个时候再投入大量资金运作令王氏破产,恐怕对飘安十分不利。” 虽然景阳很想吐槽,但在针对飘安集团的事情上还是非常坚定,她觉得贺凌夜现在对顾以茉的感情还没到丧心病狂的阶段,不会为了她不管公司。 “是呀哥,顾小姐只是被抢了,王霸倒也没怎么对她,我这点小伤你也不必放在心上。”贺凌夜尚未作出应答,贺彦瑞却先开了口。 什么情况这是?!贺彦瑞他这个时候说这句话明明就是激将法!他的目的明明就是要贺凌夜整垮王氏,同时将飘安推到悬崖边上! 景阳猛然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贺彦瑞,而他依旧是淡淡的样子,理都不理景阳。 这样看来那道不重的伤也是他自己故意弄出来的吧!贺彦瑞,混蛋!只想着自己的小人! 第15章 联盟破裂 “收购王氏,势在必行。”贺凌夜这句话说得霸气异常,斩钉决铁,丝毫没有半点回旋的余地。 怔在当场的景阳闻言轻叹一声,蹙眉偏开了视线。 “景阳给彦瑞上药,不必跟我去皓月酒店了。”贺凌夜说完长腿大步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总裁……”景阳这个时候心里又气又烦,斜一眼贺彦瑞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对他简直打心眼里恶心起来。 贺凌夜回头,目光冰冷的扫过景阳,那种威势令景阳不觉就顿住了脚步,生生把跟他出去的话咽了下去。 几分钟后景阳将服务生取来的医药箱扔在了贺彦瑞面前桌子上,药箱磕在黑曜石桌面哗啦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十分刺耳。 贺彦瑞抬头看景阳,她脸色阴郁,眼神不屑,这种表情即使是在从前都没有那样明显过。他缓缓的移开了视线,不言不语伸手在药箱里拨弄几下,拿出碘酒和棉纱布。 景阳站在她面前,冷冷的看着贺彦瑞单手不便的寻找着药液,脸上露出冷漠与嘲笑的神情。 在看到贺彦瑞取出酒精和药棉的时候忽然伸手夺了过去,哼笑一声弯下膝盖在贺彦瑞面前故意阴阳怪气道:“总监少爷,我来帮你擦!” 贺彦瑞没有阻止,放手坐好,将受伤的左臂伸过去。 景阳斜眼一横,有些粗鲁的打开了酒精滴液的瓶子,用镊子夹起一块药棉塞进酒精瓶,让药棉吸饱了酒精也不管药棉取出后还在滴液,直接就擦在了贺彦瑞的伤口上。 伤口遇到酒精,猛地一阵杀疼,贺彦瑞是实验室的工科男不是忍得住“刮骨疗毒”的关公,眉心轻蹙,长而白的前臂微微一颤。 景阳单手死死拉住贺彦瑞的手腕,眼神中带着报复的乐趣,这点疼在她看来当然还差得远,于是手下发狠,药棉在贺彦瑞的伤口上横着涂一下竖着涂一下,显然是下了狠心的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但就是这样贺彦瑞愣是没抽手,也没出声制止。 “疼吗?”景阳饱满的唇微微翘起,眼睛一番,唇角带着挑衅般的微笑。 她生贺彦瑞的气,这个小气的男人只会想着自己的任务,只想着让女配能够最大限度的帮助贺凌夜,却从来没有为她的任务想过,依靠薛家的外力保住飘安毕竟是下策中的下策! “疼。”贺彦瑞的指尖有些泛白,但说疼的时候语气依旧平淡,就像他之前说出任何一句无关痛痒的话。 “疼就对了!”景阳的声音突然增高,“自己划得的伤□□该你疼!贺彦瑞你这心真是黑啊,说什么合作却只想着你自己!你这下得意了吧,飘安遇到危机薛皖姿就能伸出援手博得贺凌夜的欢欣,可是你根本不懂企业运营,你知不知道这样做有多危险!” 贺彦瑞抬头看着眼前大发雷霆的景阳,一言不发,浅褐色的瞳仁里满是平静,直到景阳把话说完他才道:“这是最快最稳妥的办法,只有这样贺凌夜才不至于有太多经历投入到顾以茉身上,他也不会再有精力找你的麻烦,况且我不懂经济策划,但是你懂,我相信你做得到。” “呸!说的比唱的好听,你这还是为我好了啊,这还是对我莫大的信任啊?!那我谢谢你,谢谢你全家,你全村,你全国人民!” “你不必有这么大反应,这个办法我想了很久,可以尽快完成任务,不然就凭贺凌夜与薛皖姿的关系,任务不知道要拖到是什么时候。” “你这回儿要讲究效率了啊,那不知道是谁重新让贺凌夜将那么多注意力放在顾以茉身上,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了不得的后招呢,早知道是这样,就算我自己献身也用不着你来出馊主意!你就是巴不得我输给你!” 一直冷静听着景阳发火的贺彦瑞在听她说道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直起来身体,若隐若现的怒气出现在他往日平和的脸上,“你这是什么意思,让贺凌夜缠着你你就那么高兴?我不是你,不想争什么高下,没有那么狭隘。” “我狭隘啊?!你不在乎输赢?不在乎输赢你咬了我四年!” 景阳听到这个贬义词简直要气炸,还不想争高下,不想争高下本科四年是谁特么一直跟她在各种比赛的决赛中斗法?!本来要是巧合就算了,可是她早就发现,只要她不参加的活动,贺彦瑞也一定不参加,简直就是故意针对她!现在说的他自己很高大上一样,简直不能忍! “我不在乎输赢,我就是对你认真!”贺彦瑞豁然站起身,声如裂帛脱口而出。 “看看,看看,说道心里话了吧,认真,你就是对我较真吧你。”景阳本来就心里气闷,又对贺彦瑞积怨以深,两人办了几句嘴更是让景阳气红了脸,脑袋嗡嗡直响,哪还能有心思琢磨贺彦瑞话里的含义。 贺彦瑞站在景阳对面,看她日次反应轻出一口气摇摇头,“算了,随你怎么想。” 景阳也没有了吵架的心思,转过身,声音也矮了下去,“我们的合作就此结束,以后,互不相干,各凭本事。” 这一晚景阳睡得很不踏实,心情极其烦躁,作为一个助理她确实没有能力阻止贺凌夜的决定,况且这种总裁文里,狂霸总裁个别时候为了女人脑残基本都是剧情设定,所谓流水的总裁铁打的剧情,没办法。 第二天贺凌夜果然公布了要收购王氏集团的决议,以他一言堂的作风,自然无人敢揽,打量资金的冲抵立刻令王氏集团当天的股价降了三个百分点,可谓冲击不小。 贺凌夜昨晚在顾以茉那里好像碰了钉子,想也知道受惊的顾以茉装的楚楚可人,生人勿进,那一副哀怨化心的样子直惹得贺凌夜心甘情愿守了她一夜,却没动她,对她似乎更上心了,早上开完会就赶去了酒店。 就这一点景阳想起来就生气,都怪贺彦瑞,不然顾以茉根本起不来!现在倒好,哼! 敬仰算是理性,木已成舟她没办法,现在当务之急是不能让顾以茉再把男佩钟昊辰迷个五迷三道,让男配在飘安遇到财务危机的时候不要横插一缸子。 原文里男佩钟昊辰是一个拥有狼性绅士气质的男人,表面温润礼貌,实则观察敏锐极有商业头脑,手段也很厉害。 本来家大业大的飘安在“田园牧歌”项目实施过程中收购王氏集团并不是太危险的商业行为,但就是这个与顾以茉一见倾心的钟昊辰,虽然刚刚执掌钟氏集团却忽然看出了机会,又因为认识了饱受贺凌夜欺负的顾以茉,所以一心要为她出气,才故意使计炒作飘安股票使其暴跌,让财务危机中的飘安雪上加霜。 瞧瞧,那啥,是荷马还是牛顿说的来着,战争的一切源头都是因为女人。顾以茉不是特洛伊里的海伦皇后,可她偏偏就是总裁文里的香饽饽,注定男一二三四……N都为了她打破头。 景阳下午跟贺凌夜请了假,说自己身体不好要去医院做个全套检查,贺凌夜目前满心是他的新宠顾以茉,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这一回景阳决定,就算使用美人计,凭她自己的魅力也要保住飘安。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就算她不想也得来点猛料了,剑走偏锋,险中求胜。 没错,就是这个下午,她要去邂逅第一男配钟昊辰。 在贺凌夜的授意下景阳将这个新任钟氏集团的总监调查的清清楚楚,自他来到X市以后,每天下午都回去一家不起眼的小金融会所,实际上这个小会所是一个怡情的赌场,也是钟家一个小产业。 钟昊辰极其聪明,有过目不忘的脑袋,喜欢看别人赌钱,猜输赢,而且每猜必赢自己却从不赌。除此之外他便是在这里的雅间看看书,喝喝茶。 原文里,顾以茉就是在这间茶楼遇到了钟昊辰,当时顾以茉在这里偷拍来玩的唐晓菲,被保镖看到,她慌慌张张的跑,正好藏进了钟昊辰的雅间并为了自保与钟昊辰自来熟的搭话聊天,而在作者君的笔下钟昊辰竟然会对这个自来熟的女人一见倾心,真是给跪了。 景阳这次是精心打扮准备勾搭男配钟昊辰。她还记得原文对顾以茉邂逅钟昊辰时所穿衣服的描写:浅黄色的长款毛衣,牛仔裤,帆布鞋,高高扎起的马尾和狗仔记者必备的天蓝色鸭舌帽。 按照这一描写,景阳打扮整齐站在穿衣镜前素面朝天,对着镜子扮了个鬼脸,戴上鸭舌帽虽然俏皮可爱,但总归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第一印象是装纯,第二印象是装嫩,第三印象就顾以茉尼玛真是一朵标配大白莲,都大学毕业的人了还打扮成这幅样子,只能说明原作者君的低龄化想象力足够奇葩。 一切准备停当的景阳特意打车来到了名叫“四方钱”的钟家会所,用了贺凌夜的全城通用VIP黑金卡,很顺利的进入了小赌场。 这个赌场并非豪赌场所,只是怡情,因此大厅内仅有几张宽大的铺着薄红毯的桌子,桌边零星的坐着几个客人与打着黑色领结的荷官,看起来都是有身份的人,并不显得低俗市井。 景阳四周看了看,果真在两个便衣保镖旁边看到了这里的常客——影星唐晓菲。再仔细瞧瞧,分明看到池座赌场上方的小二楼楼梯上,站着一个穿休闲装的玉面男子,正看着唐晓菲下注的赌局。 说这男子玉面倒不是为他白,相反他的肌肤呈现一种阳光下的健康小麦色,只是他那五官极其协调美观,柔和中带着精明,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有看透一切浮华的睿智。 景阳轻轻一笑,心里明白,按照剧本的描写,这位就是男二钟氏集团的继承人钟昊辰了。 她今天穿的低调并不引人注意,也不着急上前,只捡了一张异域风情的卡座坐下,看唐晓菲堵了几把便明白了规则,是国际上常玩的赌局,景阳比较熟,于是招来衣着整洁的男服务生,让他把那边正在下注的美丽小姐请过来。 唐晓菲此刻正连输几把,有些烦躁,修长白嫩的二指夹着女士薄荷烟,一缕缕白烟正从她殷虹的唇间喷出。 她瘾在兴头上只想翻盘,被服务生一叫立刻蹙起秀眉骂了一句滚,直到目光瞟道景阳摘下鸭舌帽的脸上才惊惶的换了笑容,快步走了过来。 “景助理”唐晓菲笑的甜腻而客气,坐在了景阳的旁边的椅子上,“您怎么来了?” 第16章 勾搭男配 “唐小姐什么时候都要过问我的事情了?”景阳托着腮口气冷冷淡淡。 唐晓菲丝毫不以为意,笑道:“我也就是随口问一句,景助理是帮夜,不,是帮总裁做大事的人,我哪里能多问呢。对了,景助理总裁最近可好?都在忙些什么呢?” “忙着哄女人。”景阳看着唐晓菲脸上毫无表情。 唐晓菲愣了愣不置可否,勉强笑着朝服务生招招手:“给这位小姐来杯果汁。” “不必。”景阳起身带上鸭舌帽,走到唐晓菲身后,弯腰在她耳际轻声道:“他看上了别的女人不稀奇,稀奇的是爱上了别的女人。不过只要唐小姐愿意配合我,总还是有雨露可沾的。” “不可能。”唐晓菲闻言低低的自言,而后转过头惊异的看着景阳:“景助理是在开玩笑?!” 景阳直起身子哼笑一声,“如果不信,以后你就会知道完全失宠的滋味。” “不,我信。”唐晓菲霍然起身,看着景阳满眼都是看着救世主的光芒。 “走吧。”景阳瞧着唐晓菲的表情,十分满意,回头潇洒的朝刚才的赌桌走去。 “哎,景助理,我们去哪里?”不明所以的唐晓菲追上来,跟在景阳身旁边走边问。 “去帮你赢回来。” 面对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景阳站在桌旁静静看着还在进行的赌局,而后又看了看一脸莫名的唐晓菲,摇摇头,掂着面前的银色筹码,一语不发。她在等钟昊辰重新将视线投在她们的身上。 “继续赌你的。”等到钟昊辰终于又看向她们的时候,景阳在唐晓菲耳边小声的说。 唐晓菲听到景阳的命令立即点头,将面前的筹码都推出去,说了句“跟。” 而后荷官将牌一圈圈发过来,唐晓菲将牌捻在手上还没开牌,景阳就将她面前所有的筹码都推了出去,小声说:“全跟。” “啊?”唐晓菲怔了一下,而后大声重复了一遍“跟。” “开牌吧,这把你赢定了。”景阳抬了一下鸭舌帽的帽檐,好令楼上的钟昊辰看清她的脸,这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神秘,对男人最有诱惑。 “能行吗?”唐晓菲拿起牌来,有些犹豫,毕竟景阳才看了一会儿牌,她不能确定。 “呵。”景阳笑了一声示意她看牌。 唐晓菲犹疑的将牌拿在手里,自己先看一眼,又给景阳看。 “这几把下来,就只有那个穿马甲的泰国人还在跟进,可是他的牌,要是我没算错的话,需要是个A才能赢你。而你只要是个J就稳赢。你看,你是K。”景阳轻松的低声说。 唐晓菲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将牌翻过来,放在台上。 年轻的荷官请那个泰国人开牌,是个方片Q。 泰国人微怔而后笑了笑,摇摇头。 唐晓菲看了那人的牌有些惊喜,回头满是喜悦的看着景阳。 景阳略得意,淡淡笑起来。说起来这种小玩意儿她是不太在意的。 作为一个文科生,景阳对数字和识牌记忆却有着天生的敏感,要不是十分喜欢文史她也不会去学文,搞不好学了数学专业加强一下这方面的技能她还能到澳门赌场时不时捞一把。 唐晓菲低头看景阳一眼,小声欢喜道:“景助理真是厉害,竟把这赌局都摸透了。” 之后的几把牌有景阳帮助唐晓菲每每都能赢到最后,当然这些情况悉数都被钟昊辰看在了眼里。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景阳发现钟昊辰注意这里以后,看看表便借故要走,并告诫唐晓菲不可透露她的身份。唐晓菲怕她有事也不敢留,只能眼看着财神爷走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 景阳刚走出赌场,在茶座的走廊上就被身后一人叫住,听声音犹如竖琴般清灵,跟作者书中描述无二,必定是钟昊辰无疑。 景阳心中一笑,脸上却摆出惊讶的表情,回头张望了片刻见左右美人,指着自己问身后的帅气男子道:“叫我吗?” “是的。”钟昊辰阳光英俊的脸上绽开一抹微笑,右边竟然露出一个酒窝,观之亲近迷人。 他款步走向景阳,动作优雅声音柔和,一派和煦贵公子的气质,“姑娘你好,我叫钟昊辰,是‘四方钱’的老板,刚才看到姑娘一直在帮那位美丽的小姐赢牌,看姑娘十分聪明,我想跟姑娘认识一下,聊聊天可以吗?” “嗯……”景阳看了他一会,故意面露难色,想了一会才说:“认识是可以,我叫景阳。不过交流的话,非常抱歉我现想要去省图书馆,听说那里今天有美联储的高层图森破先生做金融讲座,我想去听听,机会难得所以恐怕不能与你聊天了。” 钟昊辰听她说要去听美联储图森破的演讲更来了兴致,简直是对景阳又有了几分莫名的好感。 这个图森破其实是他在美国大学时代的恩师,他们关系非比寻常,这次图森破来中国到省会X市的这次演讲也是他帮助安排的,他本也要去。况且对于搞过学术的人而言,欣赏老师就是赞成他们一派的观点,道同相与为谋是学术人常有的归属感。 景阳好歹也算是国内名师手下的金融硕士学生,这些道理会不知道?开玩笑!况且她可是把钟昊辰前前后后调查了一个透彻,兴趣爱好过去将来,有剧本在手她必须拿下这个男配。 “哦,那正好,我在国外学的也是学金融,今天也想听听这位图森破先生的演讲,有兴趣一起?”钟昊辰非常绅士的向景阳发出邀请。 上钩了上钩了!景阳心中一阵狂喜,面上却做呆萌状,微笑着点点头很高兴的样子,“那正好那正好,还有一个小时就要开始了,我们快去吧。” 景阳不由分说,似是惊喜之下不在意的拉起钟昊辰的衣袖,就带他向外走。 看眼前女子又聪明又可爱的的急切的样子,钟昊辰也有了点莫名的好感,连车都没开,竟然跟景阳一起挤了公交车。 之后两人在公交上还聊起了牌局,都是行家说起话来专业,景阳又有意讨好钟昊辰,明里暗里跟他观点一致,搞的钟昊辰欣喜不已一直觉得他们相见恨晚。 演讲开场之前,景阳还请钟昊辰吃了一根三块钱的冰棍,两人在省图书馆外面高高的台阶上并排坐着,景阳举着冰棍神秘兮兮的告诉钟昊辰,这是最贵的冰棍了,她要是自己出来才不舍得吃。 钟昊辰睿智的眼睛里含满笑意。盯着景阳看了一会才拆开包装,动作优雅的吃着冰棍,心里竟然也觉得很甜,转而问景阳:“你平时不吃冰淇淋吗?” 景阳摇头,“我老大一个人了,吃那些,都是小孩子吃的。” 钟昊辰浅浅的唇小口含着冰棍笑了,“那我下次请你吃哈根达冰淇淋,看你年纪也不大,也算小孩子。” 下次,这个词好啊,要的就是下次。景阳心里嘿嘿笑了两声,看来今天自己还是挺成功的。 “不小了,都工作了。”景阳摇着冰棍摆摆手,状似无心的说,接着低头看手表,“入场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进去吧。” 图森破的报告结束已经将近六点钟了,景阳与钟昊辰走出省图书馆,外面的一切已经被夏末美丽的夕阳染成了浪漫的橘红色。 两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俯视不远处的马路,人流穿行,车来车往,红绿灯解题的闪烁着。放学的小学生手拉手穿过人行横道线,拿着黄色小旗的大爷在路旁协管交通,骑着自行车的上班族匆匆穿过马路……一切的傍晚街景在橘色的暖光下,微醺的夏风中,有着城市特有的温馨和魅力。 “今天认识你,好高兴啊。”景阳歪头看着钟昊辰,他小麦色的皮肤在夕阳下仿佛有着神赐的光泽。 “我也是。”钟昊辰与她对望,看着景阳明眸皓齿,眼中有着沉醉的笑意。 其实第一次见面就勾搭上一个男人并不容易,换到现实中不太可能,不过谁让原作者君对钟昊辰的设定就是百分之百一见钟情呢,以前是对顾以茉,这回,应该差不多就是景阳自己了吧。 景阳心里想着,为了保险起见,还得继续巩固战果,既然这位天之骄子的聪明贵公子喜欢平民姑娘,那接下来的交往就得继续走草根路线。 “这个点车也不好坐,打车也会堵车,不如我们一起吃个饭再回去吧,我知道这附近有家挺不错的餐厅。”景阳向钟昊辰提议。 “求之不得。不过这次要我来请了,你已经请过我冰棍了。”钟昊辰一笑又露出他那个挺讨人喜欢的酒窝。 “那,多不好意思。”景阳推脱了一下随即自己先笑了,“要是跟你客气你大概要不高兴了。” 钟昊辰点点头,觉得她这种直爽不虚浮的个性更是令人喜欢。 在景阳的带领下两人很快来到了一家装修考究的粤菜餐厅门口,中式的画廊牌匾上“广珍轩”三个字飘逸美观,描着金漆极其好看。 “你喜欢吃粤菜?甜食?”钟昊辰只看了一眼招牌就回头问景阳。 “啊?”景阳一怔,睁着一双眼睛很无辜的眨了两下,“喜欢。不过,我说的地方不是那个……” 景阳很认真的举起右手一指,钟昊辰顺着她的手指向广珍轩大门头十米开外的地方一看,顿时觉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整个人好像都穿越到了另一个画风。 只见景阳指着的地方门脸又小又不起眼,门口却竖着一块超大无比的白色招牌,上书几个大红字:正宗宝鸡凉皮肉加馍。 “我看,我们还是去广珍轩好了。”钟昊辰饶是修养极好也有点支撑不住这两个餐馆的落差了——这落差,都能赶上三峡发电了。 “啊,这样啊,可是这个广珍轩看起来很贵啊。”景阳说。 钟昊辰回了神淡淡一笑,这个时候贵公子请妹子的优越性终于体现出来了,他闭目淡淡一笑,而后睁开眼睛看着景阳道,“没什么,请你吃顿饭还是请得起的,走吧。” 景阳当然是落落的方跟钟昊辰进了广珍轩,二人捡好位置,点了几个价位不菲的菜,刚下了单景阳就以上洗手间为由,离开了钟昊辰,径直走上三楼的办公区。 吃顿饭会那么太平?哼哼,景阳可不这么认为。没错,这家餐馆是飘安集团旗下的餐饮企业! “景助理莅临,请指教。”餐厅执行经理看到景阳手里拿着的贺凌夜黑金VIP卡,登时就明白了来人是谁。 景阳笑了笑,扬起下颌道:“没大事,只要你让服务生帮我个小忙就好。” 第17章 算计舅妈 景阳回到座位上没多久,服务生就开始上菜了。 “东海金扇。”穿着青花瓷旗袍的服务员小妹自身后小哥的托盘上将一只精美白瓷盘子端了出来,“首选东海出产的顶级海贝,五星级粤菜厨师精心烹制,十八道不同处理工序,六中美味汤汁煨烤,口味咸鲜适中,营养价值极高。” 景阳看着盘子里的扇贝,又大又美,真是令人食指大动,要不是为了勾搭男配她今天必定要好好吃上一顿。 “饿了吧,动筷子吧。”钟昊辰见景阳对扇贝很有兴趣,心里有些得意,刚想用筷子给景阳夹一只,不想满脸堆笑的服务员却上前一步道:“先生请等一下,我们这里,是要先付帐的。” “嗯?”钟昊辰疑惑的嗯了一声,他在外这些年从来没听说过高档酒楼还有先结账这一说法。 服务员小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笑嘻嘻的说:“这是新规定,所以我们也只好遵守了,不好意思麻烦先生了。” 钟昊辰与景阳的相处被服务生打断,脸上已然显出了隐隐的不悦,微一摇头,在身上寻找他的银行卡,一摸之下他忽然停住,眉心不由得微微蹙了起来。 哼哼,贵公子,没带钱吧,喔哈哈哈哈。景阳就知道是这个情况。她虽不是天桥上的瞎子能掐会算,但却早已调查了解了钟昊辰的习惯。 钟昊辰出门从不带钱,他的银行卡、现金全部放在他那辆银色的“玛莎拉蒂总裁”车里,所以他只要不开车,必定身上分文没有。 此刻钟昊辰的脸色逐渐暗了下来,却看不到窘迫与慌张,常人在这个时候早就马上大喊大叫向周围求助了,但他却还坐得住,思考了一下看向服务员,“我的东西正在被人送来的路上,你先上菜,必定不会少你们的费用,并且,我可以付你与这餐等同的小费。” 啧啧,看人家这智商,这处变能力,怪不得能成为不可一世的贺凌夜的对手,绝对不可能只会“温润如玉,抢女人”。 这样诱惑的条件要是平时服务员早就忙不迭的说谢谢了,可是她这回是被经历派来专门收饭钱的,只好在心里“呵呵”了。 “先生,对不起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就算是把经理找来也没用。”看您这样子恐怕一时半会是付不上钱了,要不您把这道菜钱先付了,然后您那边的东西送来,再上其他的菜。” 服务员虽然笑着说完那句话,却转手拿出对讲机对厨房传菜道:“6号的菜全部停下,没钱付账。” 这话在钟昊辰面前说简直就是一个响亮的耳光,本来这么高档的餐厅压根不会出现这种服务,可这是咱们大助理景阳小姐安排好的,目的就是给钟昊辰没脸。 景阳的影后风范这个时候发挥了作用,看看服务员再看看脸色阴沉不置一词的钟昊辰,强笑道:“本来也不想在这里吃的,这里才不好,你看着扇贝都不怎么新鲜,我把这菜付账吧,一会你请我去一品煌天吃鲍翅,说起来还是一品煌天的菜上档次,比这里强多了。” 景阳一边说一边一边在身上掏钱,把钱包里的两张红票票都掏了出来交给了服务员,结账之后拉着满脸不悦一语不发的钟昊辰走出了广珍轩。 “别不高兴,这有什么,我本来就不想去那里。”景阳一边走一边微笑着劝钟昊辰。 “我今天出门疏忽了,非常抱歉。你真的想去一品煌天吗,我们现在就去。”钟昊辰这几句话说的很认真,说完也不给景阳回话的机会转身就要去打车。这X市餐饮最顶级的一家酒店一品煌天自然是他们钟家的产业,绝对不会再出差错。 “回来回来,怎么那么不冷静啊你。”景阳绕个弯拦在钟昊辰面前,眉毛一挑道,“你当堵成X市是闹着玩的吗,现在要是走了非得堵车到晚上□□点才吃的上饭,我刚才是故意那样说的,谁在乎那些吃的东西啊,不就是为了咱们俩坐着聊聊天吗。” 钟昊辰听了景阳的话怔了一下,再看眼前这个眉目美丽,懂事聪明的女子,顿时心里感觉有什么东西开了,那种触动是以往所有女人都不曾给他的感觉。 “我……”钟昊辰看着她,很多话就说不出来了,却生出一种时间定格的希翼感。 “走,我带你吃我真爱去。”景阳刚刚严肃的脸孔就在一瞬间变得比天边晚霞还要明媚,拉起钟昊辰的衣袖朝“宝鸡凉皮夹馍”的小铺子走去。 哼哼,不就是给男人留下深刻而非同寻常的印象么,这一招贺彦瑞会用,她景阳就不会?切。 这顿晚饭在三碗凉皮和两个肉夹馍里结束,钟昊辰却显得非常高兴,跟景阳相处的轻松和认同感,让他把之前广珍轩的不悦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晚上回去的时候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钟昊辰想打电话让司机过来送景阳回去,被景阳婉转的拒绝。他是个绅士的公子性格,也不会去勉强景阳,只把她送到公交车站。 “今天很高兴,景阳你很聪明,我觉得你若在金融方面发展以后肯定会前途无量。”钟昊辰说。 景阳心里真是“呵呵”了,好歹她也是科班出身的好学生啊,专业水平还搞不定这些小说里的人物么。 “你听说过白首如新倾盖如故吗?”钟昊辰远远看到景阳要乘坐的公交车开过来,忽然开口。 “知道。”景阳回答,“有些人在一起相处一辈子也不过只是陌路,而有些人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时,就注定了知己相交。” 钟昊辰看着她,了然的笑了,很安静很平和,那笑容在恍惚之间却令景阳想到了贺彦瑞。 坐上公交车没多久景阳就回到了公寓,本来距离也不算远。她今天心情好极了,看来总裁文里百分之百一见钟情的男配设定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呢。 景阳打开灯,拿起了桌上的电话,按下她过目不忘的号码,“喂,唐小姐,睡了吗?” 电话那头的唐晓菲听到她的声音立刻惊喜起来,“景助理?是夜要来吗?” 景阳被她一呛白,还真给噎了一下,顿了顿才说:“唐小姐按我说的话去做,他以后自然会去。” “啊,是,是这样啊。我知道景助理的安排从来也不会亏待晓菲。”唐晓菲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失落的声音还是一下子就让景阳听了出来。 “唐小姐,女人呢要靠自己,只懂得等待的话,说不定那人永远也不会来。今天下午我跟你提过的顾以茉你已经调查过了吧,总裁对她现在可是十二万分的上心啊。”景阳的声音沉了下来,似乎是一个讽刺的警告,“对了,你那个《府3》的角色还满意吗?” 提到唐晓菲依靠贺凌夜取得的角色和抢走总裁雨露的平民女,唐晓菲的态度立刻发生了变化,声音听起来夹杂了十分的战斗力与愤愤,“调查过了,我都听景助理的。” “我听说,顾以茉有个嗜赌成性的舅妈,夜总汇的半老徐娘,还是做皮条生意的。”景阳幽幽说。 “确实是这样,在我经常玩的‘东城’赌场她长长会去。景助理有什么吩咐吗,我跟‘东城’的老板交情很好。” 景阳就知道像唐晓菲这样不缺钱喜欢小堵的女人,肯定跟几个大的赌坊老板有交情,她是一线明星大美女,那些老色狼都喜欢在不触动利益的情况下讨个好,爱美之心嘛。 “最近她舅妈手上多了十万块,那是顾以茉的卖身钱,总裁给的。哎,总裁也真是的花十万买了一个女人的身子,却被那女人迷了心。”景阳语气有惋惜也有不可理解,总之是轻飘飘的带着些许有意的嘲讽,通过电话线直钻唐晓菲的心窝。 “这种卖|身老女人养出来的小贱人能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胸大无脑的唐晓菲被成稿挑起了怒火,“哼,不就是十万么,必定让她一夜输光再十倍欠债!” 景阳的嘴角弯了弯,“那是唐小姐自己的事情了,我就是来跟唐小姐说一声。” 唐晓菲混娱乐圈也懂得话不明说,明哲保身的道理,谢过景阳立刻就说她要去东城赌坊。 挂上电话,景阳的心情更加舒畅,倒了杯冷饮,心中想着自己下一步的计划。 这钱是顾以茉的卖身钱,她卖身是为了给她奶奶做手术,只是钱一到舅妈手上就被她那贪婪的舅妈动了心思,原文中亦是如此。只要这笔钱不见了,顾以茉肯定还会想办法拍独家狗仔新闻赚钱,根据剧本上的描写她没有找贺凌夜,却在偷拍唐晓菲的时候遇到了钟昊辰。 哼,这一次她的运气可没有这么好了,她的前路上已经没有了对她一见倾心的睿智男配,只有…… 景阳笑了一声,正为自己的计策感到高兴,忽然觉得小腹传来一阵刺痛。 这是……景阳跑进卫生间一看,是月事周期来了。 自从书穿以后她就忘记了自己的日子,现在想想确实是到时间了,而自己今天还作死的吃了冰棍,喝冷饮,难怪刚才会肚子痛,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景阳为叹一口气,处理过后换了衣服躺在床上,想想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怪不得觉得最近自己的情绪起伏那么大,竟然莫名其妙的发火,那天竟然还跟贺彦瑞吵了两句,简直太不淡定了。 她与贺彦瑞不只是认识了一天,也不是只斗过一天法,做了四年对手下来竟然还会对他的所作所为生气,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立场帮助自己的,为他反水这种事生气只能说明自己太傻太天真。 想起贺彦瑞景阳叹了口气,真是冤家路窄,希望他不会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阻止了自己抹黑顾以茉的计划才好。 而且,按照现在的剧情进度,顾以茉那个“真绝色”的复仇亲哥哥也马上就会出场了吧。 第18章 阴谋酝酿 第二天景阳来到贺家别墅大厅里的女佣总管红梅便迎了上来,“景助理,大少爷现在不在健身房,他,还没起床。” “没起?”景阳蹙了一下眉头,贺凌夜可是具有良好生活习惯的肌肉总裁,怎么能不起床锻炼身体呢,这不科学。 “昨天大少爷把顾小姐带回来,所以现在还在卧室里。不过大少爷说如果你来了,就请直接到他的卧室去。” 景阳长叹一口气,美色误国啊,这是原文里“*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桥段? 来到二楼贺凌夜的卧室,景阳敲了敲门,几秒钟后听到贺凌夜的声音,“进来。” 与以往屋中的窗明几净、干净整洁不同,这一次深色的丝绒窗帘几乎遮掉了房间里所有的光源,西班牙踏花地毯上满是女人被撕破的衣服和男人凌乱的衣物。 “总裁。”景阳的左右张望了一下,适应了房间里黯淡的光线后试探性的向里面走了两步。 “嗯。” 一个低沉的男声在屋中响起,景阳没想到声源离自己那么近,吓了一跳,定睛看过去才发现三米远的地方,在大房间壁炉旁边的贵族软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灰色丝绸睡衣的短发贺凌夜长腿交叠以一个散漫而优雅的姿势坐在那里,他右手劲长的二指间夹着香烟,丝丝缕缕的烟雾正从他的指尖扩散开来。 景阳放轻脚步走到贺凌夜身边,看了看懒散的贺凌夜,又偷眼瞄了一下轻纱帐幔后的欧式大床,见顾以茉整个人□着后背蜷缩的躺在上面,好像还没有醒来。 “现在几点。”贺凌夜吸了一口烟,没有看景阳。 “六点半。”景阳回答。 “去里面给我挑一套衣服,等我冲凉回来穿。”贺凌夜抬手指了一下帐幔后面大床旁边的衣柜。 “是,总裁。”景阳应了一声,回头又看了看两米见方的豪华大床,“可是万一吵到顾小姐,那……” “不管她。”贺凌夜站起身,态度不屑,看都没看顾以茉的方向,径直朝主卧浴室的方向走去。 景阳目送贺凌夜进入浴室,不由自主的笑了。看来她是太过多虑了,这个顾以茉没了“小野猫”的性子,之前对贺凌夜又产生了好感,在床上肯定对他也会配合奉承,可是对于贺凌夜而言,主动送上门的哪有自己强上的香呢。 这个自作聪明的原女主啊,原来没有贺彦瑞外力的推波助澜,她在贺凌夜的心里也不过如此。 景阳掀开帐幔走进去,而后打开了贺凌夜的小衣橱,他本有几个衣帽间,不过总裁大人那么忙哪有时间天天挑衣服,都是红梅选好七八套送来放在他的小衣橱里,贺凌夜按心情再随便拿一套。 光线太暗,景阳也看不清楚,既然贺凌夜不在意打扰到顾以茉睡觉,那么她就更不会介意,直接拧开了床头的女神雕塑落地灯。 房间里灯一亮,景阳就看清了床上的顾以茉,她□在白色被单外面的肌肤都是红肿一片,有青有紫,比之初|夜那碗更甚几倍。 她的这幅模样倒真是让景阳不由自主的联想到原文里的描写,果然顾以茉是个破布娃娃,被贺凌夜当做了泄|欲的工具,玩的破破烂烂。 景阳垂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嫌弃的偏开头,看到顾以茉的睫毛在强光下不安的颤抖更觉恶心,这样柔弱的外表包裹着自私而心机深沉的心。 哼,真是活该,不是自己上杆子要攀高枝么,怎么样,贺凌夜这个高枝还满意吗,白莲花小姐? 不多时贺凌夜已经擦干身体走出了浴室,景阳像平时一样给他换好衣服,心想趁着打领带的时间赶紧给他请几天假。 “总裁,我最近这生理周期,所以可能没办法全天帮助总裁处理事情,我想跟总裁请个假,我会安排其他几个助力好好工作,不会耽误总裁的事情。”景阳这句话说的小心翼翼,笑的要多假有多假。 本以为贺凌夜会骂她两句,不想等了半天都没动静,景阳纳闷抬头看了一眼,正好对上贺凌夜飘过来的眼神。 “呵,我都快要忘记,景助理也是个女人了。”贺凌夜的口气轻佻而不屑,景阳赢了不爽也没办法,只能忍下继续帮他打领带,真是专注领带二十年的节奏啊。 “这一周下班以后的时间你不必跟着我了,但是事情要处理好。”贺凌夜还算是有点良心准了景阳的假。 景阳心里的表情简直是泪流满面,明明是不用去加班,搞的好像天恩浩荡一样,贺凌夜真不愧是暴君里的战斗机。 贺凌夜准备停当带着景阳下楼,临走才想起顾以茉的存在,想了想对景阳道:“让红梅收拾一下房间,把她送回酒店,最近让她别乱跑。” “是。”景阳应承下来。 顾以茉醒来的时候,朦朦胧胧看到一个熟悉却并不想见到的身影。 “顾小姐,你醒了。”景阳坐在皓月酒店总统套房里间的大床旁边,随手翻着一本时尚杂志。 “夜,贺凌夜在哪里?”顾以茉张口,声音却哑的厉害。 景阳没有给她倒水,只是歪头看着她,微微一笑:“总裁很忙,顾小姐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顾以茉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攥住了床单,咬着苍白的下唇,声音柔弱却坚定:“我有个问题要问他。” 景阳终于笑出了声,“很多女人都想问总裁一个问题,不过答案都是我帮总裁回答的,不如我现在也回答给顾小姐吧。” “你……知道我要问什么?”顾以茉此刻的神情真是苍白病态,脸上那脱力的着急,急切的目光更是惹人疼惜,但景阳却完全不买这朵大白莲的帐。 “我知道啊。”景阳故意眨眨眼,却激起了顾以茉的烦躁与反抗,“我有个问题要问他!只问他!” “我帮他回答:爱过。”景阳说完心里要多舒畅有多舒畅,虐白莲真是太带感了。遇到女人问男人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标准答案不都应当是“爱过”吗?景阳觉得自己真实太机智了。 “我只不过跟顾小姐开个玩笑,顾小姐不要激动,在这里好好休息,总裁还会来的,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景阳起身走向大门,“另外请顾小姐最近不要随便出门,李亮亮少爷,恐怕还没死心呢。” 景阳算准了顾以茉不会乖乖待在酒店,这样也好,她不听贺凌夜的贺凌夜就越要收拾她,反正两个人已经见了面,没有前面那些铺垫顾以茉在贺凌夜心中的地位早就大不如前,还不如让贺凌夜把她彻底玩够虐够了扔掉。 现在景阳有充足的时间早早下班勾搭钟昊辰,只要她牢牢拿住钟昊辰,顾以茉一定没办法翻天,飘安集团就不会遇到重大的财务困境,再等时间磨叽到薛皖姿跟贺凌夜商业联姻,她就算胜利了。 话说钟昊辰真是个说话算数的男人,一见面就要带景阳去吃哈根达斯,后来知道景阳生理周期便要带她去吃甜点。 事情偏巧不巧,就在景阳与钟昊辰走进那家高档的意大利手工极品蛋糕店的时候,景阳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贺彦瑞与薛皖姿。 贺彦瑞正在跟薛皖姿说话,他也看到了景阳与她身后高大帅气的钟昊辰,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令贺彦瑞不由自主就停下了与薛皖姿的交谈。 “彦瑞?”薛皖姿唤了他一声见他看着门口没反应,抬起头就看到了景阳,于是站起身礼貌的喊了一声,“景小姐。” 景阳并没躲闪,她不在意告诉钟昊辰她的身份,那有什么,不就是一份工作吗。 “薛小姐,贺总监。”景阳大大方方的跟他们打招呼。 薛皖姿交际方面很擅长,而贺彦瑞却既不起身也不答话,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的看着景阳。 “是你男朋友吗?长得真帅啊。”薛皖姿客气的笑道。 “不是。”景阳还没回答,贺彦瑞却先开了口。 本来钟昊辰听别人说他是景阳的男朋友还很高兴,结果贺彦瑞一开口他立刻就蹙了眉心,偏开头,心想这人真实多管闲事,让人不太待见。 景阳无奈的瞟了贺彦瑞一眼,这个贺彦瑞就是不巴望着她好,这意思是说她就找不找个男朋友?哼,还把她辛辛苦苦勾搭到的男配惹得不高兴,真是狗都嫌。 “是关系很不一般的好朋友。”景阳不想跟贺彦瑞废话,又要取悦钟昊辰,这话说完与薛皖姿打个招呼就拉着钟昊辰要走,“薛小姐,我们先进去了,不打扰你们谈事情。” 景阳与钟昊辰走后,贺彦瑞垂下眼帘,碎碎的黑发盖住了眉睫,脸上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一直沉默着。 薛皖姿看景阳的背景又看贺彦瑞的神情,想了一下温声笑道,“景小姐很不错的,招人喜欢。彦瑞只顾着帮我了,其他的事情也要关心一下吧。” 这晚景阳没有跟钟昊辰待在一起,而是借故独自一人打车来到了“东城”赌坊。 晚饭时就唐晓菲打来电话告诉她,顾以茉的舅妈果然被人一撺掇就上钩,现在欠了唐晓菲的赌坊代理人几万块的债,被扣在了赌坊的小黑屋里,三天之内拿不出一半的债务就要去顾以茉家里抄家。 顾以茉舅妈是见钱眼开的势利小人,为人又尖酸刻薄,平时几乎没什么朋友,老公又因为顾以茉幼时的顽皮进了监狱,家里只有一个年迈多病等待手术的婆婆,所以她为了活命,只能求助于顾以茉。而顾以茉欠着舅舅的人情,又被奶奶抚养长大,怎么也得来救她这个舅妈。 晚间景阳来到赌坊后堂唐晓菲的包厢时,唐晓菲已经高兴得喝起了啤酒,看到她进来分外热情。 “景助理来的真是时候,顾以茉那个小贱人也刚来。”唐晓菲眼睛里闪着计谋得逞后满意的光芒,“有摄像头的房间,景助理如果有兴趣,可以看看。” 包厢的液晶电视上显示出了关押顾以茉舅妈赵满春的小黑屋屋内的情况。 “以茉,以茉,你一定要帮帮舅妈啊,舅妈欠了赌坊八万,赌坊不会放过舅妈的。”一个头发散乱画着浓浓烟熏装的老女人拉着顾以茉围在脖子上的白色丝巾,哀求道,“以茉啊,你倒是说句话啊。” “你要我说什么,说什么!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去赌不要去赌,舅妈你为什么不听啊!”顾以茉听她舅妈说了事情原委,又急又气又没办法,“这钱是我……奶奶现在急等着钱做手术,舅妈你还拿去赌,欠了那么多钱,我又能怎么样啊!” “你去找贺凌夜,他,他刚买过你的初夜,他一定没有忘了你,你去找他,求他帮帮你啊。”赵满春满眼希望的看着顾以茉。 “舅妈!”顾以茉听到贺凌夜的名字忽然急了,“你还嫌要他钱要的不够多?还嫌你的外甥女受人白眼不够多?我再去向他要钱,我成什么了!” 赵满春看顾以茉反应那么激烈,立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哎哟你看我这张嘴,都是舅妈说错了话啊,以茉你别生气。哎,你不是有朋友吗,那个杨小龙,他开书店有几年了,一定也有积蓄,他一定会帮你的。” “舅妈啊,小龙哥帮过我们家那么多次了,就算他有钱也都是辛苦钱,一下子哪里拿得出那么多给你还债给奶奶看病,就算能,我也开不了这个口!” 赵满春闻言顿了顿,见顾以茉没被说动,接着大声干嚎道:“哎呀,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我的丈夫为了捡来的外甥女儿进了号子,他若还在,我哪里能落到这个地步哟……” 顾以茉被她号的头疼,又想起了监狱里的舅舅,心里更乱。 她是白莲花,黑化之前属性就有家庭责任感这一条,无奈只得拉住赵满春的手为难的劝道:“好了舅妈,我去想办法就是了。” 赵满春听出顾以茉松口,立刻停了哭声挨过去小声道:“对了以茉,我昨天赌钱的时候听娱乐圈里的朋友说了个大八卦,说帝海一姐唐晓菲……” 赵满春附在顾以茉耳边絮叨了一阵,才放大声音说:“这消息绝对可靠,你要是把这事的照片拍下来卖给外媒,那可不是十几万打的住的,现在唐晓菲进军国际影视圈正是万众瞩目的时候呢。” 顾以茉听了舅妈的话,抿了抿嘴唇,很显然她动心思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有第三更哦,大家等我。 第19章 聪明反误 两天之后的清晨,当景阳踩着高跟鞋在清脆的声音里踏进贺凌夜办公室的时候,贺凌夜正在看王氏集团股票的涨跌情况和分析报告。他是说到做到的人,说要吃下王氏集团,就算有天大的阻力也一定要继续下去,只不过这一次确实吃力。 “总裁。”景阳站在贺凌夜面前,自信的微笑了一下。 “什么事情。”贺凌夜头也不抬,他工作的时候专注,不喜欢被人打扰。 “是今天的国际娱乐报纸,还有最新的娱乐杂志,他们同时公布了同一件娱乐新闻,似乎影响不小。” “什么新闻。”贺凌夜抬起头,英俊的脸上下颌线条如刀削般明朗。他当然知道普通的新闻景阳不会拿来分散他的注意力。 “是关于唐晓菲小姐的新闻,其中有她跟很多男子在街上玩乐购物的照片,甚至还有……”景阳看了贺凌夜一眼继续道,“她和总裁前天晚上在英伟大厦顶楼旋转餐厅见面时的照片,有些比较亲密,全部都发出来了。” 景阳将几本娱乐杂志打开,摊平放在贺凌夜面前。贺凌夜只扫了一眼,面色就暗了下来。 只见其中一本极具国际上影响力的杂志标题硕大:《国际唐有几个真爱男人——玉女变*》,其间还刊载了唐晓菲前天在旋转餐厅桌下,用穿着丝袜的长腿摩擦贺凌夜腿的画面。 其他几本就更不用说了,那标题真是火辣露骨,什么《晓菲玉女,还满意你看到的吗?》,什么《骑着男人上位的国际女神》,甚至还有文章刊名就叫《细数国际唐的男人“药渣”》更是把贺凌夜和那一众贵公子视为唐晓菲上位利用的工具。 贺凌夜是极端自负的男人,从来都只有女人当他的玩具,他什么时候被诟病成女人利用的傻瓜了?!虽然他平日在公司的作风狂霸酷帅拽,但在媒体上一贯低调从未绯闻,这一次看到自己的照片出现在这些杂志上,顿时无比光火。 “什么人干的,给我查!国内哪家出版社印的,统统给我搞垮!”贺凌夜重重的将一本杂志摔在桌子上,他本就因为飘安财务的问题心烦,这件事正好给了他一个发泄的突破口。 “总裁,您别上火,我已经查过了。”景阳在贺凌夜发火时仍旧保持着冷静,“是外媒散播的照片。” “外媒?”贺凌夜英眉一横,狐疑的看着景阳,“外媒怎么会获得这样确切的信息和照片?” “外媒没本事,但有人会将这些照片卖给外媒。现在经过我调查比较可疑的两家是昌盛文化和宝亮传媒。”景阳刚说完这句话,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小秘书走进来鞠了一躬,“总裁,唐小姐与帝海影视的执行经理联名给您的快件,说是极其重要,请您务必拆看。” 景阳将快件接过来,打开后交给贺凌夜。 是一封简短的说明和几十张照片,贺凌夜一张张看过去,表情越来越怒,最后将几十张照片悉数扔了出去,大吼一声,“贱人,顾以茉!” 景阳故作惊讶捂着嘴巴,愣了愣便蹲□子一张张捡起照片。 那些照片是一群狗仔所拍,在照片上甚至可以看到另外的偷拍狗仔在拍唐晓菲和圈里一个有名的多金名公子在逛街。 而那个被无意间拍下的狗仔不是别人,正是顾以茉。 景阳站起身一张一张的翻看着照片,这是她的计策,看来唐晓菲执行的不错。只是当她看到其中一张看似普通的照片时,瞬间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没错,唐晓菲后面的背景还是顾以茉,只不过这时的顾以茉正和杨小龙站在一起!怪不得贺凌夜发那么大脾气,原来除了愤怒顾以茉不听他的话乱跑,更气愤的是,他的女人竟敢背着他找别的男人! 这是原作者君设置的雷点——贺凌夜自带的狂傲的醋意属性,只要别人碰到这一点,贺凌夜对顾以茉就更上心,更不愿放手!初|夜的时候贺彦瑞不就是利用这一点成功令顾以茉引起了贺凌夜的注意力吗?! 唐晓菲啊唐晓菲,办个事怎么那么不靠谱!景阳现在真是打死唐晓菲的心都有,可惜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总裁现在这事……还查吗?”景阳不敢乱说话,怕进一步激怒贺凌夜。 “查!一查到底!把所有的证据都给我查到,起诉昌盛文化和顾以茉本人,她要是不来求我,就等着巨额赔款和牢饭吧!” 贺凌夜此刻盛怒的样子犹如发狂的狮子,醋意满满,“给我盯紧那个叫杨小龙的男人,警告他不准再碰我的女人!” 景阳的办事效率本来就高,再加上事情又是她一手推出来的,所以证据很快集齐,当天下午昌盛文化和顾以茉就收到了法院的传票。 贺凌夜今天心情太差,还因为工程的小问题大骂了贺彦瑞,弄得整个公司都人人自危,景阳更不敢再提前下班,一直老老实实的待在办公室。 下班之后她和贺彦瑞被贺凌夜勒令跟去“欢喜城”陪他喝酒。 景阳不能喝酒,看着一桌子花花绿绿的酒瓶,有些为难。贺彦瑞不管她,拿起一瓶就跟贺凌夜干,“哥,我陪你喝。” 贺凌夜由于醋点属性,今天破天荒的喝高了,最后还嫌不尽兴,让“欢喜城”老板尹继洋找来了好多圈里人陪酒,另外还叫了很多“陪酒公主”。 景阳看着也没办法,贺凌夜脾气太大,她挡也挡不住,更不敢多嘴找麻烦,只能在旁边看着他跟人喝酒。 晚上八点左右景阳的手机响了,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顾以茉。出了包厢的门,景阳按下了接听键。 “景小姐,对不起打扰你了,我想问一下,贺凌夜总裁在哪里,我因为昌盛文化被起诉的事情想跟他谈谈。”顾以茉的声音听起来不卑不亢,柔和婉转。 “请你稍等。”景阳将话机拿进包厢低声在贺凌夜耳边问,“总裁顾以茉小姐的电话,她说因为杂志社起诉的事情想跟您谈谈。” “谈谈?”贺凌夜眯起桃花眼,嘴角露出邪肆的微笑,已经有些微醺了,“她算什么,也配跟我谈?” “那要拒绝她……” “不,告诉她,要是不想昌盛所有人跟她一起蹲大牢就让她立刻给我出现在这里!”贺凌夜冷声命令道。 “是,总裁。” 顾以茉出现的果然够快,二十分钟后她就已经出现在了包厢门口。 “进来啊顾小姐,别站在门口啊。”尹继洋吐了一口烟,醉醺醺的揽着身边的“陪酒公主”说。 贺凌夜仰在宽大的沙发上双手虚揽着两个兔女郎装扮的“陪酒公主”,他冷眼看着门口的顾以茉,声音威严而冷硬,总裁气势十足,“顾以茉,给我进来!” 顾以茉迟疑片刻,深吸一口气走了进来,在包间的矮几前站定,“贺总裁,我来是想跟你……” “你不配。”贺凌夜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一指桌子上林立的酒瓶说,“顾以茉,喝。”。 顾以茉看着眯起眼睛、不可一世的贺凌夜抓紧了衣角,眼睛里充满愤怒,她低下头再看那花花绿绿的酒瓶,咬紧了下唇却没有动。 “叫你喝你听不到吗?!”贺凌夜忽然暴戾起来,推开怀中的两名妖娆女子怒喝。 他见顾以茉依旧站在那里,胸口起伏,指尖微微颤抖却根本没有按他的话做,心中的邪火更胜,“景阳!”。 “总裁。”景阳没想到这个时候贺凌夜会叫她,立刻起身微微颔首站在贺凌夜身边。 “她不会喝,你喝给她看!让她学!”贺凌夜的语气里充斥着怒火和不容反驳的命令。 景阳一惊,抬头瞳仁微缩,有些不相信明明知道她不能喝酒的贺凌夜会命令她这样做。 贺凌夜身边陪酒的“公主”很有眼色,立刻跪在矮几边将红酒倒进了高脚杯。 景阳看着潋滟的波尔多葡萄酒在透明的酒杯中打着旋,暧昧的灯光打在酒杯上无比轻浮虚幻。 “不够!”贺凌夜狠狠的看着倔强的顾以茉而后冷冷的说,“倒满!” 倒酒的女子又慌忙按照他的意思将就被倒满,周围玩乐的十几个人竟没有一个在此刻发出声音,整个包厢中静的出奇,只有葡萄酒倒进杯里的咚咚声。 “喝给他看。”贺凌夜此刻的声音已经收敛了怒火,却阴沉到不容置喙。 景阳看着他此刻犹如地狱修罗般的冷峻面孔,微一蹙眉道:“是。” 此刻的她别无选择,当着这么多的外人,她若果拒绝喝酒甚至有所迟疑,会令贺凌夜更丢面子,脾气更加暴戾。 景阳深吸一口气,挺身极优雅的半蹲在矮几边,端起桌上斟满的高脚杯一扬下颌,红酒犹如最妖艳的血液,随着她下颌扬起的弧度注入了她此刻同样殷红的唇,白皙的脖颈勾勒出完美的弧线。 “顾以茉,你学会了吗?”贺凌夜看都不看喝完酒后轻声咳嗽的景阳,只是瞪着顾以茉。 顾以茉俯视蹲在桌旁的景阳,虚眯了一下眼睛,竟然恨声道:“不会!” “继续喝。”贺凌夜的语气里压抑着怒火。 景阳握紧了拳头,看着再次被倒满的酒杯,忽然觉得眼睛都有些酸痛。她觉得委屈,觉得难看,难道是因为生理周期,她整个人都变脆弱了吗? 无可奈何之下,景阳还是眼睛一闭,准备再喝一杯,就在她拿起高脚杯的一瞬间,忽然一只白皙的手挡住了杯口,生生按下了那只高脚杯。 “哥,我来教顾小姐。”贺彦瑞并未征得景阳的同意,拿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而后眼神不善的扫视着顾以茉,“顾小姐,现在你可以喝了。” 顾以茉看看贺彦瑞又看看贺凌夜,大眼睛里瞬间溢出了闪烁的泪水,好像刚才被逼喝下酒的人不是景阳而是她一般,“喝就喝,是不是我喝了,你们就会放过杂志社?!” “顾小姐,喝酒,少废话。”贺彦瑞随手在桌上拿起一只满瓶的西洋酒,慢慢走向顾以茉,伸直手臂将酒拿在她胸口前面。 顾以茉无法,狠了狠心接过酒只得整瓶仰头向嘴里灌下去。 景阳此刻脑子木木的,愣愣的看着顾以茉喝酒,她才刚喝了几口,景阳却感到小腹一阵抽痛,而后胃中翻涌难耐,撑着桌子站起来,歪歪斜斜的跑出了包厢。 “哥,我过去看看。”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贺彦瑞对贺凌夜说完就追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小伙伴们支持喵七,爱你们,么么哒 第20章 再度联手 顶楼的VIP包厢距离天台不远,景阳胃里实在难受,夺路而出直上天台,被冷风一吹立刻半蹲着呕吐起来。 贺彦瑞紧随其后走上天台,快步走到景阳旁边,见她难受,有意后退了一小步,不让景阳难看也让清新的空气流过来。 几分钟后景阳才慢慢平复下来,贺彦瑞上前托着她的手肘把她慢慢拉起来,“走两步吹吹风。” 景阳酒量很差,这时已经醉了又吐得有些脱力,脸颊因过速饮酒而麻烫一片,抓住贺彦瑞的手,走了几步轻轻喘气。 贺彦瑞把她扶到开阔的天台栏杆旁边,而后下楼在吧台上取了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拿给景阳漱口。 “先不要喝,漱漱口,停一下再喝。”贺彦瑞伸手迟疑了一下,才顺了顺她的后背。 景阳头晕的厉害只顾着点头漱口,并不排斥他,怕在栏杆上好一会才缓过来。 这个时候她的世界天旋地转,但心里明镜一样的就一个想法:尼玛书穿真尼玛不容易,那些个快穿作者也不靠谱,他们怎么都写穿越者弄个诡计就能搞死大白莲呢,可是换到她身上,这事实□裸的不是那么回事啊,大白莲没大聪明,小聪明还是有的。 所以说阴谋诡计没有百分之百成立的可能,聪明反被聪明误不是说着玩的。以后用计之前一定要找个靠谱的队友,唐晓菲……哎,景阳不想吐槽她,但是猪队友的标签肯定是贴定了。 “好一点了吗?”贺彦瑞见她已经恢复许多,却两眼无焦,扶栏低头又叹气又摇头,不知她在想什么。 贺彦瑞的声音仍然不急不缓,语气却带了几分关心,问道:“回去喝点热水?” 景阳顺了气,情绪却很低落,慢慢回过头,刚好对上贺彦瑞清澈的眼睛,竟有一瞬间的恍然。 “怎么了?”贺彦瑞支着她的肩轻声问。 不知为什么,他一问之下,景阳忽然就感到有些心酸。 这个世界是文字的世界,即使形形色色,熙熙攘攘却仍旧是所有的人也唯有眼前的他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 “贺彦瑞,每天跟这些虚拟的人物在一起,被她们的喜怒命运影响,每天想着怎么算计,怎么迎合,完全没有自己。这样的日子,你不累吗,你寂寞吗?”景阳眯起眼睛,苦笑着问。 贺彦瑞摇头,看着她,声音一如既往的平缓清晰,“不寂寞,因为还有你。” 景阳闻言笑出声,带着微醺的醉意频频拍上贺彦瑞的肩膀,“是啊是啊,你,我,我们是和他们不一样,就只有你和我了……” “嗯。”贺彦瑞肩上被景阳大力拍的有些吃痛,却不动也不阻止她,只是站着点头,“所以,我做什么都一定是站在你这边的。” “啊?”景阳呵呵笑了两声,声音高上去,“好啊,那你帮我完成任务吧,姑奶奶我受够了!” “好。”贺彦瑞平静的脱口而出。 “好,你说的,你可别唬我,别唬我啊,你要是唬我,一辈子你注定孤独一生!”景阳一手扶着贺彦瑞的肩稳住身体,一手欢快的拍着他的侧脸。 最后景阳自己都不记得怎么就失去了意识,她当然不知道是贺彦瑞将他扛下了顶楼天台。 景阳宿醉不醒,第二天迷迷糊糊起床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再一看一坨屎造型的闹钟顿时一阵惊悸:已经快九点半了! 当忙乱的景阳从她的公寓赶到公司时,贺凌夜亲自主持的并购王氏集团的会议都已经结束了。 “景阳姐,刚刚总裁的会议文件我们正在整理,弄好以后给你送过去。”助理室的小秘书笑眯眯的看着做贼一般走进办公室的景阳。 “哦,好好。”景阳本想偷偷摸摸的摸进去,可惜自己的存在感太强,一进门就被看到了。 这时候她真是恨透了自己,可她明明记得闹钟是早就定好的时间,怎么唯独今天没有响呢?至于昨天晚上的事情她就更记不清了。 “景阳姐,这是王氏集团的并购方案和后期资金投入预算,我们已经整理好了,您一起给总裁送过去吧。”小秘书将两份文件夹递给景阳,“总裁早上还说,您来了就去下他办公室。” 叫她去办公室?!完蛋,肯定要挨骂了。景阳一声长叹,抱着文件夹就走向了贺凌夜的办公室。 “总裁,这是并购案和财务预算。”景阳敲敲门走进贺凌夜的豪华办公室,因为自己迟到缺席,他看到贺凌夜有点不好意思。 “放下。”贺凌夜将手中的事情推开,抬起头看着景阳,半天都没说话。 这是什么情况啊?!景阳很纳闷贺凌夜怎么用这种打量的眼神看她,难道自己起得晚着装不规整,看看自己,似乎没什么问题。 “总裁,不好意思,我,我昨天醉酒了,所以……” 贺凌夜一抬手打断了景阳的话,“你去安排,把对昌盛文化和顾以茉个人的起诉撤掉,但是保留诉讼权利。” 花擦,景阳实在没想到贺凌夜那么快就转了心思。还是白莲花的魅力就是大啊,有原文的作者君撑腰,总裁只要一碰她的身体就会对她百气全消。昨天还气得恨不得弄死她,今天就要撤销对她和杂志社的起诉了,简直是……简直是……好吧,这能说这是总裁文必不可少的套路。 “是,总裁。” 景阳无奈,这文的世界观就是这样,她没办法,唯一还算庆幸是,贺凌夜对顾以茉的感情在她不停的折腾阻挠下,似乎比原文淡了很多。 “那么,总裁如果没有别的事情交代,我就去办了。”景阳对贺凌夜微一点头,转身就要出门。 “景阳。”贺凌夜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嗯?”景阳转身,纳闷的看着贺凌夜,等他的其他指示。 贺凌夜一手支在办公桌上按着下巴,一手里拿起一只派克金笔夹在指间把玩着,停了停才抬头对景阳道:“昨天晚上的事,我喝多了,别放在心上。” 啊啊啊???昨天晚上什么事?难道她喝醉了贺凌夜轻薄她了?对啊对啊,她是怎么从“欢喜城”回到公寓的?回到公寓后都做了什么?难道说……不是吧!!! 贺凌夜语出惊人,景阳脑中瞬间犹如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蹋得她空空荡荡的小脑瓜寸草不生,一片空白。 “去忙你的吧。”贺凌夜看景阳愣神便淡淡的发话,而后又开始埋头在工作间。 景阳就不一样了,虽然走出了办公室却整个人都处在紧张紧绷的状态下,那些问题她现在简直就是急需答案啊。 回忆回忆回忆…… 景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想昨天的事情,貌似,好像,大概,也许……她记得最后见到的人是贺彦瑞,而且……好像自己昨天还拍他脸来着? 景阳思及此处一捂脸,什么跟什么啊,喝多了轻薄谁不好还轻薄他。可是现在景阳简直强迫症发作,一定想知道昨天的事情,要不然她觉得自己肯定煎熬至死。 不管了,打个电话问问!景阳一狠心,拨通了贺彦瑞的电话。 “喂,那个,呃贺彦瑞,我有事要问你,我昨天……” “现在在忙。”景阳还有一长串的话没说出口就被贺彦瑞轻飘飘的四个字打断了。 语塞,语塞,语塞……景阳开始不爽。 “你在公司的话,有急事十分钟后可以到我办公室来。”贺彦瑞大概听出了此时无声很不爽的景阳心声,立即补了一句。 景阳挂了电话撇撇嘴,十分钟后还是走进了贺彦瑞的总监办公室。 贺彦瑞刚送走了几个来述职的销售经理,正站在落地窗前面看风景。 景阳火急火燎的进去,关上门就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 贺彦瑞微怔,“昨天……” “我喝醉之后!你知不知道,今天贺凌夜对我说:‘昨天晚上的事,我喝多了,别放在心上’这是什么意思啊,他,他昨天去我那里了?”景阳紧张的看着贺彦瑞。 贺彦瑞顿了顿,似乎在消化她语速过快的话里的内容。 “怎么样啊,别不说话,他这是几个意思啊?”景阳看他不说话更紧张了。 贺彦瑞笑了,“你想多了,他的意思应该是知道你不能喝酒,还强硬的让你喝了酒。” “啊?”景阳经他这么一说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也可以这么理解,但还是不放心,自言自语的念叨着,“那我昨天怎么回家的,我记不清了。” “我送你回去的。”贺彦瑞说,而后怕她误会,又淡定的加上一句,“君子所为。” 景阳斜眼瞟了他一眼,这到了真相忽然觉得自己刚才太紧张了,简直慌的有点丢人,于是尴尬的咳了两声偏过头,看向落地窗外的城市街景。 “从二十三楼看下去,这里的景色很不错。”贺彦瑞知道她尴尬,也有意转开了话题。 “艾玛。”景阳念叨了一句,很嫌弃的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贺彦瑞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猜测道,“你恐高?” 阿弥陀佛,景阳拍着胸口,垂着眼皮又看了一眼窗外,“不行,不行,我有被害恐惧症,已站在高的地方总觉得楼要蹋,以前上学坐火车都不能睡下铺。” “嗯,那你出来的时候一定吃过药了。”贺彦瑞分明是跟她开玩笑,可他的表情就是很淡,看起来一本正经的,像故意似的。 景阳扁了扁嘴,难得没有骂他,还很有自黑精神的说:“我已经弃疗很久了。” 贺彦瑞笑了,转过身说:“既然我们合作,那我还想问问你你们女频的文里,是不是男主都像贺凌夜一样反复无常,我真的不明白他的很多做法。” “什么时候跟你合作了!”景阳根本没听出贺彦瑞说话的重点。 “昨天。”贺彦瑞认真的说。 景阳一拍自己的脑门,想起昨天自己那副没出息的样儿,简直不忍直视,摆摆手道:“算了算了,既然你非要跟我合作,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好了。” 贺彦瑞被景阳逗笑了,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站着看她笑。 景阳被她盯得越发不耐烦,转身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这天下午景阳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本想早点回去休息,没想到刚到公司就接到了贺凌夜的一通电话。 “是的总裁,什么,省立中心医院?好的我马上就赶过去。” 好好地,又特么除了神马幺蛾子啊! 第21章 顾以沫家 景阳火急火燎的赶到了省立医院,按照和凌夜的吩咐一点都不敢耽误,直接跑向了三楼手术室。 “总裁,总裁!”景阳穿过电梯口的人群,一看到贺凌夜就加快了步子,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原来贺凌夜正拦着楚楚可人泪眼朦胧的顾以沫,顿时感觉一阵晦气。 此时的顾以沫正是小鸟依人状,双手收拢在胸口,侧脸抵着贺凌夜胸口昂贵的灰色衬衣,整个人恨不得都挂在贺凌夜身上,随他坐在手术室门口,眼睛红肿抽噎不止。 这是有多没见过男人,出了什么事也不至于这副德行吧。景阳蹙蹙眉头,心想姑娘你还真是可以啊,划船从来不用桨,全特么靠浪啊。 贺凌夜见景阳过来,拍拍顾以沫的后背,示意她起身,而后自己也站起身,“景阳,以沫祖母病情突发,被送进了手术室,医药费的事情我已经解决了,但是医院还有很多后期事务需要打理,二三期手术的主刀医生安排,还有康复的后续护理,以沫现在心急难过,你帮她去安排一下。” 花擦,帮她安排一下,看她那副样子明明就是不操心啊,真遇上事不去想办法解决,尼玛还在这里装柔弱死命哭,白莲花还真是欠虐体质打底,爬山虎本性附身啊,不粘着男人就不能活。 “不,不用,我自己来……”顾以沫刚刚还依偎着贺凌夜,忽然就挣扎着向景阳走了一步,“让我自己来,我可以的,我不能总是依靠你帮忙……”她带着哭声说话时,脚下就已经虚浮不问,一步路就再次栽倒在贺凌夜怀里。 景阳实在看不下去了,尼玛顾以沫要是真因为她奶|奶的事情心里难过也是人之常情,景阳也不该说什么。可这会见了她还演什么戏啊,顾以沫要是真想忍痛坚强的自己安排奶奶住院的事情,刚才怎么受伤小女人一般只在贺凌夜怀里边哭边等景阳?尼玛装什么犊子啊,不在贺凌夜眼前演戏是不痛快怎么地啊。 卧倒在贺凌夜怀里的顾以沫,忽然就捂住了心口,“嗯,嗯”的蹙着眉心呻|吟了两声,“我,我心口痛,但我不能麻烦景小姐……” 景阳心想,你丫麻烦我的事还少啊,无风都要三尺浪,白莲花就是闲不下来。 “顾小姐,你还是安心的休息一下吧,既然总裁发话,这些事我来处理。” 贺凌夜虽然抱着顾以沫,脸上却没有显出心疼或焦急,倒是有些冷眼旁观的态度。 “景阳去处理事情吧,另外给以沫也安排一间病房,让医生来给她做一下全身检查。”贺凌夜说。 “是的总裁。”景阳回答,“那就把顾小姐安排在之前医院为我们公司专门准备的床位上吧,应该还是10楼的1012号病房。” 贺凌夜点头,看着紧紧捉住他手臂的柔弱女子微叹,双臂用力便横抱起哭的瑟缩的顾以沫,“景阳,带路。” 安顿好顾以沫之后,贺凌夜又问了一些公司的事情,景阳说薛家的RM集团今天下午送来一份重要文件,说薛皖姿小姐希望能就这个文件与他面谈。 “打电话给薛代表,安排在旋转餐厅,说我马上过去。”贺凌夜说完从顾以沫的床边站起身,刚要走,衣袖就被顾以沫攥住。 “要走吗?”顾以沫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脸上满是幽婉,好像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看着即将离开的主人。 装吧,接着装。景阳心里冷笑两声,不过她这个样子倒是更令景阳放心了,世上的女人千千万,多的是想用这种卖萌办法留住贺凌夜的,顾以沫既然安心做其中之一,贺凌夜也就没有理由注意她太久了。 “你好好的,我有事情,以后再来看你,有什么事情,告诉景阳。”贺凌夜耐着性子轻轻拍了拍顾以沫的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看来,在原作者君对剧情、性格设定的影响下贺凌夜对顾以沫还是有情的。景阳在心里默默想,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顾小姐,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去处理令祖母住院的问题了。”景阳冷眼看着病床上的顾以沫,贺凌夜走了,她的脸色反倒比刚才平静了很多。 “景小姐,等一下,我,我可不可以问一问……”顾以沫的声音柔柔弱弱,“薛皖姿小姐,她是谁?” 哎呦吼,已经开始打听女配了。景阳心里一喜,这是顾以沫要主动出击的节奏啊,原文里她可一直都是被动防守博得同情的一方,难道这一回乾坤大逆转了,不过这可是好事呢,多做多错,只会让贺凌夜更不待见她。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吧。景阳心里喜滋滋的,脸上露出助理式的微笑,“薛小姐是RM集团的薛董事长唯一的女儿,留学英国,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剑桥工商管理硕士学位,法国著名设计大师范森还特意在巴黎时装周上请她做了东方模特,当时模特界内一片惊艳呢。” 景阳一边略带骄傲的夸奖着女配薛皖姿,一边观察着顾以沫的脸色,见她听得认真,心里更高兴,继续道:“哎呀真是令人羡慕的女子啊,想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又有这样的家世,我们是真的望尘莫及,她应该才是和总裁在一个世界的人吧,令人仰望,是我们高不可攀的,你说是吗,顾小姐。” 景阳有意这样说就是刺激顾以沫,抓住一切可以利用的机会,全方位、多层次、立体化的打击白莲花的嚣张气焰!这句话明明就暗示顾以沫,她根本就不配跟薛皖姿比,跟贺凌夜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以沫果真听懂了景阳的话,眼中闪过一丝羡慕,一丝无奈,一丝不甘,而后她低下头诺诺道,“是呢,不过,景小姐,我们即使不如人也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呢,况且我觉得你也不是不如她啊。” 还真是会踢皮球,追逐幸福没错,追逐欠虐的幸福可就是白莲花的特质了。景阳不想跟她得瑟,闻言扯着嘴角,“呵呵。” 因为有贺凌夜的命令让景阳处理顾以沫的家事,景阳最近又可以利用这个理由不跟在贺凌夜身边的,赶紧利用这些时间跟难配钟昊辰搞好关系。其间钟昊辰还来过医院一次,他神通广大,直接就到顾以沫的病房里找景阳。 起先景阳还紧张钟昊辰见到顾以沫会不会再次一见钟情,事实却证明她多虑了,钟昊辰除了打招呼,连正眼都没给顾以沫一个,全部注意力都在景阳的身上。 看来作者君的难配死心眼设置与其他总裁文同样如出一辙,好不好也认定了,只不过这一次他认定的不是玛丽苏白莲女主,而是景阳。 顾以沫的祖母恢复还算不错,一个月后就被接回了家,景阳忙着跟钟昊辰搞关系,若即若离把握的火候刚好,出在此之外还要费心给贺凌夜当牛做马,对顾以沫的事情也就渐渐不太放在心上了。 不过出乎景阳的意料,这天下午贺凌夜竟然要她陪同一起去顾以沫家吃完饭!顾以沫说是奶奶要她对贺凌夜的帮助表示感谢,也不知道怎么三说两说贺凌夜还真就答应去了! 这天傍晚天阴的比较厉害,贺凌夜带着景阳开车到达顾家小院的时候,天空中已经飘下略带寒意的秋雨,夏天,毕竟已经过去了。 “贺凌夜总裁。”灰瓦灰墙的老旧胡同口,顾以沫一身粉色的秋款长裙,打着浅蓝色的伞站在蒙蒙雨雾中,看起来像一朵美丽而娇艳的秋海棠。 贺凌夜停下车子,她便上前等在车门口,贴心而乖巧。 景阳打着一把印有“X市妇联大会代表”的灰色雨伞站在贺凌夜身后,心里别提对这几个字有多窝火了,心想也不知道原文那个杀马特的作者怎么就在贺凌夜的极品跑车上放了那么一把更极品的伞! 自古名将爱美人,贺凌夜的本质是狼一样的男人,看到自己的女人漂亮也会高兴。他大步向前走到伞下,握住了顾以沫的手,顾以沫娇羞的低下头,贺凌夜与她额头轻触。俊男美女,两人立在雨中形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景阳却偏过头,白莲花与大总裁,艾玛,生怕自己多看一眼都不想吃晚饭。 今天这顿饭顾以沫准备的相当充分,亲自下厨,做了很多拿手好菜。因为是请贺凌夜来家,连喜欢攀高枝的舅妈赵满春都满脸堆笑的前来帮忙。顾以沫的奶奶更是对贺凌夜心存感谢,喜欢的不得了。 慈祥的老祖母,热情好客的舅妈,娇羞能干的姑娘,不得不说,这对于从小没有母亲,生活在勾心斗角豪门世家里的贺凌夜极具吸引力。 他喜怒不形于色的冷峻面容上,甚至都露出了微笑。白莲花顾以沫的这把亲情牌打得可算非常成功了。 “总裁,尝尝我们自己家里做的青梅酒,是奶奶叫我的,江南做法,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好不好喝。”顾以沫轻轻的笑着,在酒杯里给贺凌夜斟上酒。 贺凌夜次看看她蔓延温情,连景阳都不忍直视。他一饮而尽之后,顾以沫再给他倒上,而后也给景阳倒了一杯,她抬眼一看景阳,吹角勾起,“景助理,这酒权当饮料,连总裁都喜欢喝,看在是奶奶叫我酿造的份上,你就算是赏给奶奶一个面子吧。” 顾以沫这话说的不可谓没有心机,一来她抬出了老祖母,不喝是对老人不尊敬,二来贺凌夜喝了酒,她不喝,难道她比贺凌夜还尊贵?三者,连赏脸这种话都说得出来,根本就没有给景阳留任何退路。 景阳本不能喝酒,怔了怔看着那不大的酒杯,正在思考改怎么回话,贺凌夜便拿起了她的酒杯看了故意莫一眼淡道,“景助理不能喝酒,以沫这样说我来喝。”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门了喵,抱歉没有回大家的留言,明天一并回哦,谢谢大家的支持,喵七爱大家。 第22章 揭穿女主 贺凌夜喝下那杯酒,景阳并未说话,她看着眼中闪过惊讶的顾以沫,轻轻的眯起了眼睛。 顾以沫,是你自己找死。 晚饭结束后,贺彦瑞打来电话,说薛皖姿想约一下他们谈谈项目的事情。贺凌夜并没有拒绝,开车带景阳去了一家高档会所。 “安排一下,下周如果有时间,再来顾家坐一坐。”贺凌夜一边开车一边对景阳说,唇边挂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就这么喜欢这种家的感觉么。景阳看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全部都隐没在了夜色中。 景阳在心里在默默盘算着,顾以沫今天的表现已经有些恃宠而骄了,仗着贺凌夜的喜欢,来给景阳难看。哼,自己作死,就成全她。 景阳跟着贺凌夜来到会所大堂,转眼看到贺彦瑞坐在茶座上,看到他们站起来打了招呼。 “哥,皖姿姐在二楼的包厢里等你,我这部分的事情已经谈完了,哥你上去吧。”贺彦瑞说完也不管贺凌夜径直又做回卡座。 贺凌夜让景阳留下,独自一人向二楼的包厢而去。景阳看他上了楼,而后又发现坐在卡座上的贺彦瑞吹着眼睛,似乎心情不大好。 “怎么着啊,看着你没太有精神啊。”景阳出口气坐在了贺彦瑞对面,“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儿,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贺彦瑞摇头,停了停抬头问景阳:“我实在不太能够理解这个贺凌夜,他的很多做法……不太像正常男人,你们女频的男主角都是这样的?” 说道总裁那诡异的脾气,拧筋的行事风格,景阳也笑了,“总裁文嘛,你们男人写书是理解不了的。我看你最近老是让薛皖姿约他,怎么着,有成效吗?” 贺彦瑞摇头,沉默不语。 景阳笑了笑,“我跟你说吧,你那些让薛皖姿吸引他注意力的办法幅度太小,一开始博得好感还行,再往下那就得顺着贺凌夜的总裁设定来。” “无法用正常男人的水准来衡量贺凌夜,我觉得像现在的薛皖姿,对普通男人而言就是女神,若即若离,神秘优雅……” 这几个词在贺彦瑞嘴里说出来,景阳扑哧就笑了,“得了吧,你一个写文的工科男也就这单出息了。人家狂霸酷帅全都好的总裁能跟你们一个口味?我告诉你,他就喜欢拧着来的。不过今天我还发现他的另一个特质。” “什么?”贺彦瑞问。 “你先让薛皖姿放下大小姐的身段,学学持家女人该会的东西,比如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好好学,没多久就会派上用场。”景阳淡淡的笑着,眯起了眼睛,“我这一次,要跟顾以沫玩回大的,让贺凌夜看看她的真面目。” “东城赌坊”的秘密包厢里,化了浓妆的唐晓菲对面,坐着一脸不安的赵满春。 “赵阿姨,今天来是想跟你随便聊聊。”唐晓菲手里拿着一张借据仍在桌上,“昨天唐阿姨心情不错啊,玩了一晚上,呵,不过输的的也不少。” 赵满春看到那张借据,蔓延的震惊与惶恐,“唐小姐,这,这东西怎么在您手上啊。” 唐晓菲不屑一笑,“我啊,是帮您在赌坊老板面前说干了嘴才拿到您这张借据的,现在呢,我是想问阿姨几句话,让阿姨帮我办件小事,要是阿姨办得成,我现在就把借据换给您,这钱我替您还。” 赵满春闻言,先是愣住,继而眉开眼笑,要知道唐晓菲是大明星,有她答应帮自己还钱,高兴还来不及。 “唐小姐,唐小姐,有什么我能帮您的,您尽管说,尽管说。”赵满春两眼放光,上前讨好的说。 “赵阿姨应该是了解顾以沫的吧,听说还是因为她顾阿姨的丈夫才进了监狱。” 赵满春在风月场上混了这么多年,一听这话就知道唐晓菲对顾以沫并不满意,她自己其实对顾以沫也没有多少好感,自从这丫头来了顾家,他们的日子就一天不一天难过,要不是现在为了钱,她才不会给顾以沫好脸看。 “唐小姐,不瞒您说,我实在不喜欢这个丫头,心眼太多,狐媚样子,一看就不是个踏实孩子。”赵满春扁着嘴说“我自己没孩子,把她养了那么大,她对我却一点不亲,将来就算真出息了,我看对我这个舅妈也没个好,哎呀,毕竟不是亲的。” 唐晓菲听赵满春抱怨,笑了笑,继续道:“那么顾阿姨可知道她最不喜欢听什么话吗?” “知道,知道,这孩子心高,要强,不喜欢别人说她丢脸,以往只要我一提让她求总裁帮忙她立刻就火了。” 唐晓菲看着赵满春,对她的回答似乎非常满意,“那赵阿姨就帮我个小忙吧,这个帮帮完,不但借据是阿姨的,还有十万现金,算是我给阿姨的谢礼。” 唐晓菲说着,打开了手边的一只皮箱,只见里面一排一排的红色人民币码的整整齐齐。 赵满春看的眼都直了了,唐晓菲在她耳边轻声的耳语,她看着那堆钱,一直点头。 周四下午,秋高气爽,贺凌夜的跑车在马路上一路奔驰。 景阳坐在副驾驶上,翻看着贺凌夜推掉的行程,而后在车子的后视镜里看到了后座的一大捧玫瑰花。 景阳轻轻笑了。 “笑什么?”贺凌夜并没看景阳,一边开车一边问。 “没什么,只不过看到总裁给顾小姐买的花感觉很漂亮。”景阳今天心情不错,“总裁,您是天之骄子,在感情方面,我有句话想问问您呢。” “问我?呵,彦瑞做的哪一样事情你不明白了,要来问我。”贺凌夜忽然莫名其妙的笑了,甩出一句更莫名其妙的话。 景阳怔了怔,虽然不知道贺凌夜在说什么,但感觉并没有她今天的计划重要,还是不要做什么深究节外生枝了,办正事要紧。 “总裁说笑了,我只是想问总裁,为什么会喜欢顾小姐。”景阳侧头看着贺凌夜,似乎很期待他的答案。 贺凌夜直视前方,沉默片刻道:“因为以沫,真诚,能给人温暖的感觉,不像别的女人那样处心积虑。” “原来是这样。”景阳微笑点头,转开视线,看着车窗外路边花圃里的月季按下了手中手机短信的发送键,心想,既然是这理由,那么今天贺凌夜特意准备的这束空运大马士革玫瑰应该用不上了,啧啧,还真是可惜。 十几分钟后贺凌夜的超豪华法拉利跑车出现在顾以沫家的胡同里。 “我先去敲门。”走进无人看管的破旧小院,景阳捧着那一大捧大马士革玫瑰花三两步走在贺凌夜前面,准备叫门,只是还没走到门边,就有一只碗飞了出来,啪啦一声,正碎在距离不远的贺凌夜脚边,于此同时屋里穿来顾以沫的喊声“你不要欺人太甚!” “以沫啊,你怎么能这么说舅妈,舅妈只不过想请你的朋友帮帮忙,贺总裁又不是外人……”一个中年女人有些哀求的声音传出来,两相对比更显得顾以沫年轻的声音盛气凌人。 “总裁,这……”景阳有些担忧的回到贺凌夜身边,声音很低却焦急,好像很紧张那只碗把他出什么事。 贺凌夜英眉微蹙,一抬手,示意景阳不要说话,他向门走了几步,却有意在门边站了下来。 “以沫啊,你先别生气啊,我不就是说让总裁帮个忙嘛,拿出来钱也是为了打点监狱那边,争取给你舅舅弄个什么缓刑早日释放啊。”很明显这个中年女人的声音属于顾以沫的舅妈赵满春。 “休想!你现在休想让我跟他要一分钱!”顾以沫的声音较平时高出很多,“我在街坊邻居面前的名声都是你给毁了,你现在还想利用我再来要钱?想都别想!” 景阳站在门口听里面的动静,唇边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很好,赵满春非常适时的勾起了顾以沫怒火,时间刚好,不枉她之前细心的安排和及时的短信通知。这场揭示真相的好戏,就给贺凌夜好好听听吧。 “以沫!你怎么说话啊,你舅舅当年都是为了你闯下的大祸才进了监狱,我现在想让你找人拿钱救救他,你怎么能说出那么绝情的话,我好歹养了你二十几年,你奶奶眼看着在医院要做二期手术了,我们对你的恩,你不念着就算了,怎么连你舅舅你都不顾及啊你!” 赵满春也被顾以沫激怒了,不过说完这些话,她就哭了起来,显然在这场争吵中,她处于弱势。 “赵满春,你别装了,说什么帮舅舅,你是又要拿钱去赌吧?!”顾以沫毫不退让。 “顾以沫,你怎么能那么说话呢,我再怎么好赌也不会拿着就自己丈夫的钱去乱来,哪像你一点不懂得感恩啊,要说起来你跟贺总裁有今天也还算是我的功劳吧。” “你的功劳?你有什么功劳!”顾以沫大怒道:“把我拉去卖身被周围的人都看不起就是就是你的功劳?哼,不说还好啊,我那晚换来的钱呢,还不是被你弄没了,说什么我不懂得感恩,好好,我就是不懂的感恩了,你想救舅舅,那你自己去弄钱!” 顾以沫此时已经吵红了眼,说的大半都是气话,可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句话一出,他在贺凌夜心中那善良感恩的美德就算丢的干干净净了。 “顾以沫你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赵满春气的声音都开始发抖,“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欢喜城’做服务生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装样子邂逅个有钱人么,自那天你遇上了贺凌夜总裁,你一颗心全在怎么笼络他上面,我让你去卖初夜,你也是心里想着卖给他才去的,还装作清纯无辜,我何曾逼过你?都是你自己不自重!” “不自重”三个字真是戳中了顾以沫的死穴,本已经气坏的顾以沫更是怒火冲天,大喊道,“我没有不自重!我处心积虑的和他在一起还不就是为了这个家吗?!说什么感情,跟着你长大的我,学的也都是你的手段,为了生存还谈什么感情!” 为了生存,还谈什么感情,呵呵,顾以沫这句话说得真好,真是一句话就足以破灭贺凌夜对她的全部好感了,真诚,温暖,呸!她不过就是一个处心积虑无比恶心的女人! 景阳看着贺凌夜冷峻的面容以及紧蹙的眉心,握拳的双手,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白莲花,这不是别人害你,只是帮你说出了心里话而已! 贺凌夜听完这些话,转过身,景阳赶紧跟上去,“总裁……” “走!”贺凌夜的声音低沉阴冷。 “那这花?”景阳故意抬了一下手里的花。 此刻贺凌夜看到这花就像看到了顾以沫那张脸一样,分外恶心,“给我扔掉!” 作者有话要说:景阳强大爽模式全面开启。 第23章 绑架风波 贺凌夜的办公室里,桌上的智能感光台灯被调到了最低光度,仅仅能够照亮办公室一隅的微光下,贺凌夜以手支额,眉心紧蹙。 “总裁。”景阳敲了敲门,站在门口。 “财务报表纠错完成了?”贺凌夜侧头问。 “不,是顾小姐打来的电话,问您今天为什么没有去她家里赴宴。英爱怎么回答呢?”景阳轻声说着,露出助理公式化的微笑,手里拿着手机问。 “出去。”贺凌夜冷冷的说完,不耐烦的偏过头,“报表纠错查好了再送进来,其他事不要再来打扰我,除非你不想干了!” “是。”经验点头转身,轻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露出一抹会心的微笑,拿起电话道:“不好意思顾小姐,请不要再私自打电话过来了,总裁很忙,找不找您是他的心情,您无权过问。” 景阳关上电话,心情舒畅的除了一口气,说来也是上天帮助,顾以茉勾搭贺凌夜的真相被贺凌夜听到之后不久,欧洲飘安总部就发来视频会议邀请,说是董事长要跟贺凌夜直接对话。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在公司加大对“牧野田园”计划投资的同时贺凌夜一意孤行吞并王氏集团造成了飘安的财务紧张。 贺凌夜几乎是在视频会议结束的一瞬间开始检查财务报表,他这些天就忙着跟顾以茉*,XO,哪有功夫注意这些报表?如今一看发现这么多的财务漏洞,简直怒不可遏,让下面的人拿去纠错,只是他根本就是多想了,会计做的没有问题,事实上飘安确实因为他的一意孤行陷入了财务危机。 贺凌夜自己心里大概也有数,因此他才会情绪不好,一直在办公室里看财务资料。 哎,真是茶裱误一生,白莲花毁三代啊。景阳心中得意,想起她以前在自己文中写过的一句话,“美色误国呀,朕的江山都败在你们的手上!” 没错,贺凌夜的江山就是败在顾以茉这个伪白莲真茶裱的手里!表面柔弱实际上去勾搭男人,还不如人家路边做那啥生意的“失足少女”,至少明码标价,服务范围清晰。 因为飘安遇到的内部危机,贺凌夜工作了一夜一天,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才闭目休息了一个小时,晚上又忙工作。 景阳无奈,老板都这样了,她一个助理当然也得跟着,只不过她才没那么拼命,在办公室该吃吃该睡睡。老话说得好啊,“No do no die ,whyyou try(不作死就不会死,您非得试试,怨谁?)”都是他贺凌夜自己作的,景阳才不陪他受罪呢。 晚上九点多,景阳正窝在办公室里玩“切水果”,手机屏幕划得刺啦刺啦的带劲,忽然听到有人呛了一下窗户,一抬头竟然是薛皖姿。 “薛小姐?”景阳放下手机,走出去。 薛皖姿脸上始终带着淑女的微笑,指了一下手里精致的德国保温煲,“昨天听彦瑞说贺总裁最近实在事多,夜以继日的忙,我最近学做了一个蹄髈汤,今晚煲了不少,正好给他拿来尝尝,希望没有打扰到他。” “不会,不会。”景阳微笑摆摆手,“总裁就在里面,薛小姐进去吧。” 薛皖姿温和的对景阳颔首,“谢谢景小姐。” “薛小姐,请等一下。” 薛皖姿回头,略带诧异的看着景阳。 “总裁日夜工作为的都是飘安,现在飘安内部的困境薛小姐知道,但是劝说总裁的时候,还希望小姐不要说那些不愉快的话才好。” “我知道,他一直都是天之骄子,高傲是有资本的。”薛皖姿回答。 景阳点头,微微一笑,多么聪明的女子,一点就透。 看着薛皖姿长裙盘发,端庄秀雅的背影,景阳真要感叹这才是名门闺秀,要不是原文里爱贺凌夜爱的迷了眼睛,才不会跟顾以茉这种矫情的女子一般见识,变得颐指气使,醋意大发,输掉了自己的一切。 贺凌夜并未想到走进自己办公室的人是薛皖姿,他看着门口微笑温婉,眸光明亮的薛皖姿有片刻的怔愣。 “薛代表?”贺凌夜粗了一下眉心,站起身,英俊的脸上带着一丝倦色。 “听说贺总裁最近总是为‘牧野田园’计划忙到深夜,作为商业合作伙伴,RM帮不上什么大忙,但是作为朋友,我还是要劝说贺总裁注意身体。我做了野菌蹄髈汤,有舒缓压力的功效,带来给你尝尝。”薛皖姿很大方的将汤煲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微笑的看着贺凌夜。 贺凌夜起身离开办公桌,微叹道:“一定又是彦瑞多嘴,你们常见到,他又乱说。” “彦瑞也是为了你好。”薛皖姿说,“我是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了,他虽然年轻公司的事情不熟悉,却还是很想帮你分忧。 贺凌夜扎啤了几步在她身旁站下,眼神从她的脸上慢慢移向桌上的汤煲,而后淡淡道:“薛代表上心了。” “都说是作为朋友才来的,贺总裁叫我皖姿就好了,薛代表这样的叫法听起来真的是非常公式化。”薛皖姿笑起来,将汤煲打开盛了一碗端给坐在对面沙发上的贺凌夜。 贺凌夜看着薛皖姿为他成汤,觉得她此刻与往日工作时自信干练的她、误会是明媚耀眼的她确实又有不同,贤惠而温婉,那简单的动作里透出一股温柔的暖意。 贺凌夜点点头,接过汤,淡声道:“皖姿,谢谢。” “不要总是这么劳神,‘牧野田园’计划的投入太大太宏伟,本来飘安一力承担就已经是非凡的魄力了,你已经做到常人难及的高度了。”薛皖姿看看办公桌前堆积的文件,轻声说完又低头笑了,“虽然知道说了你还是会一如既往,你是不会满意这些的,你想建立的是一个伟大的飘安帝国,我知道的。” 贺凌夜凉薄的唇微抿着汤匙里的鲜汤,味道清淡香气浓郁,就如将它煲出之人所说的这句话,舒缓平静,喝下去,如此暖心。 这,大概就是知己的味道了。 贺凌夜唇角一勾,对着薛皖姿露出一个非常好看的笑容,“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薛皖姿怔愣的看着他,竟然有种梦幻的感觉,他,竟然对自己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竟然允许她叫他的名字,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总裁,总裁。” 就在此时,景阳手下的小秘书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连门都忘了敲,满脸的着急。 “什么事?!慌什么!”贺凌夜沉下脸,冷声道。飘安遇到内部困境本就令她急躁内火,刚刚前一刻难得的温情又被人打断,他此刻的心情实在是心中不爽。 “总裁,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因为刚才前台接进来一个陌生电话,直接就告诉前台值班的同事,那人阴测测的说:总裁的娇媚……情妇,顾以茉,她,她她,被他们绑架了,让总裁准备一千万,去赎人,否则的话,就要,就要杀人灭口。” 小秘书一脸惊慌的说完又道:“景助理已经去了前台,大概去查电话了,让我来跟总裁汇报情况,您看,您看这……” “滚出去,叫景阳来!”贺凌夜豁然起身,小秘书吓得立刻就跑了出去。 “凌夜,别着急。”薛皖姿见贺凌夜发了那么大的火,也有点怕,站起身轻声劝道。 贺凌夜摆摆手,平复着自己的怒火,“这些分不清主次的笨蛋都应当给我滚出飘安!多大点事都拿到我面前来说!” “先不管他们,你别着急,气大伤身。这样,既然你有事,我就先回去了。” 薛皖姿走时景阳正好进门,贺凌夜见她去没有发火,只是呻吟低沉冰冷,“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会不会处理事情,要喊得人人皆知吗?!” “总裁,事情并非是我安排不当,实在是打电话那人有心让咱们飘安的员工知道。他们并没有打电话到助理室来威胁,而是直接打电话到前台,前台开始并不相信,他们又打给很多部门的值班人员,把事情宣扬开,看来已经把我们飘安内部的电话都调查过了。还好现在这个时间加班人员有限,我已经做了处理。” “那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贺凌夜目光灼灼的看着景阳,仿佛这样盯着她就能看到答案似的。 “我刚才已经落实,顾小姐确实昨天晚上就消失不见,无论是家里还是昌盛文化那边,都不见人。到现在,依旧下落不明,这事,恐怕是真的。” 贺凌夜闻言沉吟片刻,啪的一声握,贺凌夜拳砸在了桌子上。 景阳明白,绑架顾以茉本身或许对贺凌夜的影响并不算大,可是问题在于绑架顾以茉的人做足了手段在整个飘安公司遇到财务危机的敏感事端宣扬顾以茉是贺凌夜的情人,这明显就是针对贺凌夜。 而且刚才RM的千金薛皖姿也在,暂时不说贺凌夜对她有没有情,光是这个脸他都丢不起,他天纵英才的贺凌夜竟然保不住自己的女人,让这个紫萧就对自己留情的女人怎么看他! “总裁,我们现在,应不应该去救顾小姐?”景阳问。 “先查,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贺凌夜隐忍着怒火说。 景阳出了贺凌夜的办公室就开始思考,想来想去好像也没有想到原剧情上有这一段。小说上顾以茉确实又被绑架过,但是那是在非常靠后的剧情里,而且报价原因放在这里也确实不太合理。 就在景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接起一看,竟然是钟昊辰。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收假回学校没有更新,今天补偿大家。今晚还有一章哦。现在有点忙,所以没空捉虫啦,这章有点错别字,晚上一并修改么么哒。 第24章 应对绑架 “景阳,是我,在哪里?”钟昊辰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 “在公司啊,最近公司太忙,老板焦心我们也都跟着忙。”景阳走到一个四下无人的角落回答。 电话里传来钟昊辰不屑的笑声,“飘安贺凌夜有多少助理?” “七个。”景阳回答“我是其中之一,不是都跟你说过了吗。”景阳带点撒娇的口吻说。 之前她怕钟昊辰因为这个身份怀疑她,但是不说的话钟昊辰神通广大也必定查得出来,不过仔细想想也就是一份工作,而且更重要的是,景阳了解钟昊辰这个忠犬男配的设定,他与捕风捉影的醋坛子贺凌夜不一样,不拿到景阳是商业间谍这样的证据,是不会鲁莽的伤害自己爱人的。果然她说过之后钟昊辰看起来也并不在意。 其实玩手段玩的并不是阴谋,而是人心。只有了解一个人才会了解他的行事风格,敢对症下药设计计策。如果凭空弄好一个计策,却不了解对手,那么即使计策本身天衣无缝,现实也会扇你一个大耳光。 世事难料,所以阴谋才不会百分之百的成功,这也是为什么总裁文会让人吐槽的,你设计一个手段别人就一定会中招,那也太不可思议了,连前期调查都不做,也就只能是小说里的桥段了。 “首席助理不好当。”钟昊辰揶揄道,“对了,景阳,你知道我是谁吗?” 景阳眯起了眼睛,心里在想钟昊辰这一问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停了停,故意装作愣住后才回答:“你是钟昊辰啊,‘四方钱’会所的小老板啊。” “对,不过,还有一个身份。”钟昊辰说,“我是钟氏集团的继承人。” 为什么会忽然告诉她他的身份呢?景阳心里摸不准,直觉告诉她钟昊辰肯定有话要说。不管了,见招拆招吧。 “啊?!”景阳故作惊讶,不久后才轻叹,“没想到是你……” 钟昊辰的声音立即紧张起来,“怎么了景阳,你怎么叹气了?你不高兴?” 作为钟氏集团的继承人,钟昊辰肯定明白,他回国来到X市各大集团都会暗中调查他的资料。他行事比较低调,有意掩盖了很多,若是没有剧本这根金手指,就算是飘安得到的资料也不多。景阳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敢对钟昊辰说她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不过听他最后的语气,钟昊辰那么在意她的感受似乎也不像怀疑她。不如,再试探试探,看看他的真正目的。 “没设么。那你,告诉我这些,是想怎样?是不是告诉我我们的立场不同,以后不要再来往了?”景阳故意把声音放轻放缓,听起来绝情中带着隐忍的忧伤。 “不是!景阳你怎么能这样想,不是的。”钟昊辰急声解释,“做助理只是你的工作,再说钟氏与飘安又没有商业纠葛,何谈立场不同。景阳,你别多想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哎,本来是想告诉你个好消息的。” “什么好消息?”景阳的声音听起来情绪依旧很低落。 “是这样的,前几天我接到一个电话,打电话的人一开始匿名,他告诉我你们飘安集团现在遭遇财务危机,问钟氏有没有兴趣利用这个机会想办法收购利润巨大的‘牧野田园’项目,只要我跟他合作,一定可以拿下这个项目。” “你怎么说?”景阳忽然警觉起来。 “其实飘安的问题,我早就看出来了,钟氏一直没有反应一则是因为我刚回国事事未稳,再就是因为……你看,我现在跟你关系这么好,贺凌夜的为人你跟我说过一些,我自己也做过调查,如果我与别人联手在这个时候打击飘安,无论信息渠道是从哪里来的,贺凌夜都会怀疑你,按他的个性一定不会放过你。虽然我可以保护你,但我不想让你为难。” 好男配!景阳闻言简直要给他点32个赞,心想怎么在现实中就找不到这样的一个完美男人!要是现实中有人这样对她好,二话不说嫁给他! 之前景阳纵使在有意无意的说一些贺凌夜的“暴行”给钟昊辰听,目的就是希望钟昊辰能够估计她一点点不要去招惹贺凌夜。果真啊,作者君塑造的完美男配钟昊辰确实好,事实为她着想,不枉景阳费了那么多心思在他身上。 按照钟昊辰这样说来,事情不按剧本发展就讲得通了。 原文里,钟昊辰喜欢的人是顾以茉,因此他恨透了折磨顾以茉并且被顾以茉深爱的贺凌夜。他打击飘安无非就是想帮顾以茉出口气,并非真的跟飘安有什么商战过节。而且与他联手的人又刚好就是顾以茉那个满心复仇*的极品黑老大哥哥,刘珂竣。 现在呢,因为景阳成功勾搭到了男配钟昊辰,刘珂竣没有了钟氏这颗大树,仅凭他一个黑老大还是很难撼动飘安根基的。 如此说来,按照剧本热舞的出场顺序,这回绑架顾以茉的难道是她的亲哥哥刘珂竣?景阳挑了挑眉毛陷入沉思。 “景阳?”钟昊辰听不到她的声音有些着急。 “嗯,你带我,真的很好,从来没人对我那么好过。”景阳回神后立刻回答。 “这有什么,我说了我喜欢你就会一直认真的喜欢你,把你放在我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次你说你没想好,没关系,我不会逼你,但我会一直等你。” 挂断钟昊辰电话,景阳打了个哆嗦,这种言情小说里的经典男配表白台词对她讲出来,即使她能接受钟昊辰的人物设定,听了这种话她还是打寒战打到腰疼。 第二天一早,当警要把调查情况报告拿进贺凌夜办公室的时候,更令贺凌夜恼火的事情发生了。 贺彦瑞站在他的办公桌前,桌子上对X市很有影响力的几份报纸上,无一例外都报道了贺凌夜女友顾以茉被不明势力绑架的消息。 贺凌夜那张冷峻的总裁脸阴的就像暴风雨前的乌云天。 “哥,现在就算我们不想救顾以茉也不行了。”贺彦瑞说,“要是我们不动作,外界对飘安和哥的评价一定会很不好。” “但是总裁救了顾以茉小姐,就坐实了顾小姐是总裁女朋友的事实,以后与我们飘安不和的势力,都会把矛头朝向无依无靠的顾小姐,就算是为了堵住舆论之口,总裁以后也要对她的安全负责到底。”景阳走进办公室接着贺彦瑞的话继续说。 她与贺彦瑞最是一眼,心知肚明,显然两人都猜到这是有人故意在炒作这件事。而从这件事的得益者来看,顾以茉的哥哥刘珂竣确实是最有理由这样做的人。 “我关心的是,谁在炒作这件事!”贺凌夜望着两人冷声说,“让顾家人报警,然后彦瑞去查,从新闻舆论查起。另外景阳立刻组织召开发布会,澄清这件事,说清楚我与顾以茉并无关系,但是仍然愿意搭救顾以茉。” “是,总裁。”景阳点头,心里对贺凌夜的处事应变能力还是很佩服的,并不像那些总裁文里,总裁只会用风轻云淡的口气配上凌厉的眼神对下属说:“我只要结果,一个小时之内办不到就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贺彦瑞与景阳同时退出了贺凌夜的办公室,两人并排走着,贺彦瑞低声道:“你怎么看?” “刘珂竣无疑。”景阳边走边说。 贺彦瑞点点头,“他是想看看在贺凌夜的心里顾以茉到底有多重要。” “新闻发布会一出,他就会失望了。”景阳回答。 “或许会越抹越黑。” 景阳转头,疑惑的看了他片刻道,“别无他法。” “这个做法没有错,但是,必须掌握好时间。知道是刘珂竣做的,按照剧本找到他和顾以茉不难,他不会动顾以茉。所以我带人去救她,你等我的消息,救到顾以茉……” “这个我懂。”景阳点头认真说,“时间紧迫,你快去吧。” 贺凌夜对她微一点头露出一点笑容,“上次你给薛皖姿的的主意,多谢。” 贺彦瑞说完就专利离开了,景阳呆了一呆才想起他说的是出主意让薛皖姿学做饭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摇摇头。 本来算不得什么的小事,但被贺彦瑞一谢,她还真觉得有几分高兴。 贺彦瑞有金手指傍身,找到顾以茉并不难,他本身又是个极聪明的人,与警察一起斡旋其中,救出了在荒郊工厂里的顾以茉。 本来刘珂竣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贺凌夜会不会派人来救顾以茉,看看他妹妹在贺凌夜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因此贺彦瑞一出现,他便早早的放水退了场。 贺彦瑞这边虽然没有抓住嫌疑犯,但毕竟救出了舆论中心的人质顾以茉。 此刻灰头土脸的顾以茉双眼含泪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 “贺凌夜总裁在哪里,他在哪里?”顾以茉嘴上的胶带刚被撕下来她就哑着嗓子问警察。 “他没来。”贺彦瑞站在警察身后,声音淡漠而清晰。 顾以茉的眼泪就在一瞬间流了下来,“他,他是不是很忙……” 顾以茉试图给自己找个理由,她当然不会知道前几天还那么喜欢她的贺凌夜会在她家门口听到她亲口说出来的真相。 “他是很忙,但是就算他闲着他也不会来见你的。”贺彦瑞单手插袋,站在距离顾以茉三米开外的地方,挥手让警察后退。 “为什么……为什么,他,那么爱我……” “因为你只不过是他很多女人中的一个,普通的一个,毫无差别的一个。”贺彦瑞的眼神幽深的看着顾以茉,他的话语气很轻,但在顾以茉听来却是毁天灭地般的打击。她用尽全力和所有获得的男人,却只是把她当做随随便便的玩具,玩完,就丢在一边。 “不,不会的,他如果不想要我,他不会让人来救我的,一定是他还想着我,你骗人!”顾以茉哑着嗓子声嘶力竭的对贺彦瑞大喊。 “那你试试,出去之后,他还会不会见你。”贺彦瑞走到她身前,轻蔑一笑。 他对这个女人本没有多少敌意,但是自从她有意让景阳喝酒那晚,贺彦瑞就对她再无半点好感。 “呵,呵呵。”顾以茉抬头望着贺彦瑞,渐渐收住了眼泪,低头的一瞬间春假上扬,笑了。她再抬起头时,眼眸已变得深不见底,她带着蓄意的微笑说:“他一定会见我的,因为……” 顾以茉小声说完最后那句话,贺彦瑞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平淡漠然神情竟然也发生了变化。 “景阳,新闻发布会取消,我刚带顾以茉在省立医院做了检查,有件事情,我必须跟你面谈。”贺凌夜语气严肃的对电话那头的景阳说。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第25章 爽约真相 顾以茉怀孕了。 景阳拿着手中的化验单,死命的盯着上面的字样,抿紧了下唇。 竟然在这个时候怀孕了!景阳冷哼一声。 “剧情提前了。”贺彦瑞背靠在墙上,语气轻飘,好似漫不经心的轻声说。 景阳将化验单握在手里,舒了口气,淡声道:“算了,她现在对贺凌夜变得那么鸡肋,怀孕只会引来更多人的注意和记恨,贺家不会轻易放过顾以茉。” 贺彦瑞没有说话,澄澈的双眼望着窗外深秋的暮光,神情有些恍惚。 景阳看着他迷糊的样子碰了贺彦瑞一下,“贺彦瑞?” 贺彦瑞缓缓的转过头,有些散的目光落在景阳身上,“造势炒作顾以茉绑架事件的媒体,是宝亮传媒。” 贺彦瑞的皮肤本就白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景阳此刻看着他觉得他的脸色较平时还要苍白一些。 “是李亮亮在蓄意报复。”景阳看着贺彦瑞说,她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们说话的内容上了,就是感觉今天的贺彦瑞有点不同一般,“是的意思是李亮亮跟刘珂竣暗中联手?” 贺彦瑞轻闭双眼点了点头,但就在他点头的这一瞬间,整个人就软了下来,靠着墙滑坐下来。 “贺彦瑞?!”景阳大惊,反应过来后想都没想就伸出了手,赶快懒腰抱住了贺彦瑞,“喂,贺彦瑞!贺彦瑞!” 省立医院的独立私人病房外面,脑科主治医生正在向贺凌夜汇贺彦瑞的情况。 “是脑震荡后比较罕见的后遗症,有血块压迫大脑,从位置上来说不能取出,风险太大,就算是最先进的医疗技术也做不到。淤血目前的情况倒算是稳定,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发作。” “发作的情况就像今天?”贺凌夜面色阴沉的问医生。 医生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看着贺凌夜的脸色试探着说:“贺总裁恕我直言,其实今天已经是最轻的发作情况,以后再发作,或许会像今天这样,晕一下就醒过来,不过也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景阳站在贺凌夜的身后,听到医生的这句话,睁大了双眼愣在原地,脑中空空一片。 怎么……穿越一下,还给,弄出这么重的病了?贺彦瑞,难道,在这场穿越中会死吗…… “景阳。” “啊?” 景阳因贺凌夜的喊声回神的时候,医生已经离开了。 贺凌夜看到景阳失神的样子微叹,而后眼神变得冰冷狠戾,“彦瑞在救顾以茉的过程中受伤了?” 景阳现在心里乱的很,再怎么说贺彦瑞也是她在这个书穿世界里唯一的同类,她固然因为过去的事情不喜欢他,可是,可是他要是死了的话……景阳想想都觉得有些害怕。 “对不起总裁,我还没有与总监做详细的交流,他就……”景阳低声说。 贺凌夜点点头,正在此时穿粉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走了过来对贺凌夜道,“您好,1032病房的顾以茉小姐醒了,您可以进去看她了。” 景阳看到贺凌夜完美的脸上有一瞬间的犹豫,最后还是攥紧了手中的化验单道:“我去看看她,你照看一下彦瑞。彦瑞受了伤,这一次的事情不能因为绑架者逃掉就那样简单的作罢!” 景阳点头,他知道对于现在的贺凌夜而言,贺彦瑞在他心中的地位远胜于顾以茉。他此时去看顾以茉固然是因为她怀孕,但更大程度上还可能是因为贺凌夜想要从顾以茉的嘴里得知绑架者的信息。 他是那么霸道冷酷的一个男人,怎么会允许有人掠走了他的女人还伤害他的弟弟呢。 贺凌夜走后景阳犹豫了一下走进贺彦瑞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唯一的床位上贺彦瑞安静地躺着,远远地看过去他黑发零散,唇色浅而黯淡,肤色在医院的日光灯下更显苍白。 景阳走过去在贺彦瑞床前站定,才惊讶的发现他其实已经醒了。 “还好吗?”景阳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他这副样子,难听的话她是怎么也说出来了,连声音都变得温柔起来。 贺彦瑞幅度很小的摇了摇头,眼帘半垂,没有说话。 “怎么会这样,之前没有看出你哪里受伤,所以没能及时检查,你……” “不是现在。”贺彦瑞忽然开口打断景阳,声音较平时还要低一些。 “嗯?”景阳蹙眉,“难道是书穿之前?” 贺彦瑞点头,将目光放在她身上,“大四那一年,实验室出了事故,我头部受了伤,这,就是后遗症。” 景阳感到惊讶,她自诩与贺彦瑞对峙四年,却从不知道他受过那么重的伤,果然如贺彦瑞所说,他们只是在几年前便早早的相识,却并没有任何了解。 “非常抱歉,提起这件令你不愉快的事情。”景阳有些尴尬,偏开视线。 “就在我去见你的那一天。”贺彦瑞依旧看着她,浅褐色的眸子变得非常深邃,像是说出了讳莫如深的秘密,“爽约的那一天。” 爽约…… 没错,景阳与贺彦瑞只有唯一一次的约定,就是那次大四毕业前的相亲。 景阳喜欢比自己优秀的男人,所以当最好的朋友提起相亲对象是贺彦瑞的时候,她第一反应是震惊:怎么会是老对手?!,但第二反应便是犹犹豫豫:赢过我,似乎,长得也还挺不错的,见一见的话……但最终对贺彦瑞的一切的感觉都定格在他爽约后的第三种感觉:这个混蛋竟敢耍我! 那天景阳没有参加专业女生一起参加的聚餐,特地去约定的地点等他,她还记得那一天是端午节,街上那么热闹,但她从熙熙攘攘的街道等到冷冷清清的街道,为了最初的那一点好感,也为了介绍人——她最要好朋友的面子,整整四个小时,她竟然仍旧没有等到他。 后来景阳被全专业要好的朋友善意的开玩笑,说她重色轻友却被人放了鸽子,再后来不知怎么传了出去,那些大学里嫉妒她的人把话越传越难听,最后她成了人们口中无人喜欢的“斗战剩佛”。 再坚强的女生也会软弱,再勇敢的姑娘也会退缩,那段时间景阳的心情真是差透了,于是将所有的不满都暗暗放在了贺彦瑞的身上,从此以后两人相遇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景阳恨透了贺彦瑞的爽约,可是,如果他不来是因为这个原因的话…… “当时没有人告诉我……”景阳喃喃道。 “因为实验室小规模爆炸这种事情一旦公布会影响整个研究项目,所以消息被封锁了,没有人会告诉你。“贺彦瑞略带感叹的说“我手术清醒之后,听说,那天你等了很久。”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景阳轻咳一声,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这样晕倒,到底要不要紧?” 贺彦瑞摇头,沉默了一会才说:“不要紧,只不过少数时候会有些恍惚。”他无所谓的一笑,“我恢复的很好,这还是出院之后第一次晕倒,大概是太累了,刘珂竣确实是不容小觑的对手。” 景阳看他表情淡淡的,这个时候却还想着任务的事情,握了握拳,蹙眉眯眼道:“既然合作了,你以为你歇两天病假我就搞不定他们吗?你照顾好你自己吧,还有三个故事等着穿呢。” “放心,我不会在这里死的,不能放着你一个人不管。”贺彦瑞唇角一挑,露出一个微笑。 “说的我好像很弱一样。”听他这样说景阳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不想表现出来,像往常一样回了一句,“既然合作了,也要让你看看我的本事,哼。” 顾以茉,刘珂竣,这一回,姐是记住你们了!给姐等着! 第二天一早,各大报纸又纷纷刊登出:《贺凌夜亲弟勇救情妇,顾以茉娇媚疑似女友》这样的新闻报道,图片上面甚至还有昨天贺彦瑞在现场与绑架人周旋的照片。有些报纸甚至还翻出了前段时间顾以茉与贺凌夜的照片,标题硕大《草根妹顾以茉藏珠,平民女要入豪门》。 景阳看到这些报刊杂志不屑的哼了一声,轻蔑一笑。又是宝亮传媒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过这一次她是有意让这些消息传出来。至于李亮亮,就再让他蹦跶几天。 贺家别墅里,贺凌夜坐在书房,手指下颌眼神飘忽,似乎在想事情。 “总裁,顾小姐已经安顿好了,按照她的要求,房子在距离她家不远的地方,一应俱全。”景阳说。 “嗯,她还有什么要求,全部满足。”贺凌夜轻出一口气。 景阳懂得,贺凌夜目前也在犯愁。关于顾以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还没想好怎么处理。按照原剧情的设定,贺凌夜在这个时候也确实纠结,他对顾以茉还没有绝情到打掉他第一个孩子的地步,毕竟他对那女人多少还是有些情份的。 况且今天上午,贺凌夜的老爹自斯德哥尔摩打来了电话,为了缓解公司的资金困境,他希望贺凌夜能够与RM联手度过困境,而与RM联手的标志便是迎娶薛皖姿。其实老头子仲毅薛皖姿很久了,只是贺凌夜的脾气,他也不能逼太紧,正好利用了这个机会。 “总裁,刚刚得到消息,魏娜夫人已经乘坐今天早晨的包机回到X市,按照时间来算,应该马上就会到了。”景阳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 “大少爷,魏夫人回来了,现在楼下大厅呢。”红梅温柔恭谨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这个魏夫人不是别人,正是贺凌夜的后母魏娜。魏娜今年三十八岁,是马来西亚一个华人重量财团董事的女儿,贺凌夜亲生母亲过世后才被他父亲娶进门。 不同于其他文中排挤后子的后妈,魏娜这个女人非常精明,与贺凌夜兄弟俩始终保持着友好的距离,再加上常年居住在国外,与他们兄弟并无摩擦,相处还算不错。贺凌夜他们多少也给魏娜几分面子,表面上还是尊重她的。 这次魏娜回来也是因为昨天关于顾以茉怀孕的消息满天飞,贺家不可能坐视不管,贺老爷子才派自己年轻聪慧的妻子来处理这件事。 看来机会来了,顾以茉想利用这个孩子缠住贺凌夜,哼,景阳就让她这个孩子怎么来的,怎么没! 作者有话要说: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狠狠的收拾白莲花! 第26章 回夫人话 仍旧是那张长达三米的大餐桌,只是这一次主位上坐上了贺家名义上的女主人魏娜。 魏娜年近四十,保养得却极好,长长的波浪卷发垂在胸前,泛出一点点红色,与身上海蓝色的女神长裙极是相配,杏眼细眉,肤如凝脂,看起来不过才刚三十岁的样子。 景阳站在贺凌夜的座位后面,看着满桌精致的西式菜肴,却觉得今天的气氛沉闷压抑到令人呼吸不畅。魏娜与贺凌夜的就餐过程安静到只有餐具不时发出的响动,总让她觉得不安。 魏娜刚来到贺家别墅的时候两个人尚有礼貌的交流,只是自从贺凌夜一行人带着魏娜去医院看过贺彦瑞之后,魏娜的脸色就不那么好看了。 魏娜为了保持身材,自己并不想生育,况且贺老爷子已经有了两个儿子倒也不勉强她。贺彦瑞比贺凌夜小几岁,性格上又满不在乎随遇而安,比冷漠的贺凌夜温和许多,所以在小说原文里魏娜还是很喜欢他这个贺家的二少爷的。 今天在医院里景阳也亲眼看着魏娜对贺彦瑞嘘寒问暖,询问事情的前后过程,得知是为了救顾以茉才累得病了,眼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愤,只是她修养很好,隐藏了情绪并没有当即发作,不过自那之后脸色就不太好看。 “凌夜。”魏娜动作优雅的吃完银盘中的最后一口牛排,放下刀叉,用餐巾轻轻擦拭着唇边,声音柔和中也带着一丝长辈的威严。 贺凌夜也放下手中的餐具,转头看着魏娜,一语不发,等她把话说下去。 “并非我想多问,实在是总部那边董事长对你和顾以茉的事情不太赞成。”魏娜开门见山,并不兜圈子,虽然内容直白但语气还是颇为礼貌,“先不说这个了,我这一次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为了缓解飘安目前的内部困境,董事长的意思是希望我们尽快与RM合作。” “董事长的意思,到底要怎样与RM合作,希望夫人明示。”贺凌夜目光灼灼的看着魏娜说,仿佛在他对面的是谈判对手,而非家人。 魏娜并不在意贺凌夜凌厉的目光,依旧是高贵优雅的姿态。礼貌柔和又略带严肃的语调:“薛皖姿小姐我们之前都是见过的,董事长对这个姑娘非常满意。凌夜,他希望你能考虑一下。” 大家都是聪明人,话说到这个份上也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贺凌夜单手支着下颌,偏开视线,似乎在做权衡思考。 魏娜见他不说话,继续道:“凌夜,我们命好,生在豪门望族,有更多资本发挥自己的才华,选择自己的前程;但是,我们的命也不好,生在这样的世家,婚姻很多时候是没有办法自主选择的。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但联姻势在必行,你明白我的意思。” 这话不难理解,几乎在所有的总裁文里,精明的家长都会告诉总裁,他们的婚姻身不由己,但找情妇玩玩什么的家里是不会管的。如今魏娜的这番话也就是这个意思:家里不管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但联姻的大事你不能动摇。 “我的事情,麻烦夫人转告董事长,我自己能处理,联姻的问题提出尚早。”贺凌夜站起身,双手撑在桌子上,说完之后立刻侧身离开,只留给魏娜一个潇洒的背影。 “景阳。”贺凌夜离开后魏娜叫住了本想跟上他的景阳。 “夫人。”景阳向魏娜的方向走了两步对她鞠了一躬。她心里知道,重要的问话马上就要开始了,能不能好好收拾顾以茉,就看她这次的回答了。 “景阳,你是飘安的助理,是凌夜身边的得力人手,但你不是在为凌夜一个人工作,你知道吗?”魏娜跟她说话的时候可没有对贺凌夜那么客气,精明与威严立刻显露无疑。 “是的夫人,景阳效忠的是飘安,和总裁。”景阳又不傻这种时候当然是见风使舵。 魏娜对她的回答很满意,点点头道:“那我代表董事长问你几件事。凌夜待那个顾以茉,是真心的?” “起先总裁对她跟对其他的几位小姐并没有不同,只是后来,顾小姐几次三番邀请总裁去她家里,她做的一手好菜,家里也有祖母舅妈,总裁似乎对那种生活很向往。不过后来有一次我跟着总裁无意间听到她对舅妈说,她邂逅总裁都是处心积虑的,是为了那个家。”以魏娜的身份,肯定在来贺家别墅之前就调查过了顾以茉的情况,不需要景阳多说。 听完景阳的回话魏娜细眉微蹙,似乎对顾以茉的事情非常不满,冷哼了一声,“果然是有什么样的家庭就有什么样的姑娘,领班小姐的外甥女也满是手段心机,竟肖想攀上我们贺家的高枝。” 景阳轻轻笑了笑,又恢复那副老实中肯的助理模样,“其实那件事后总裁就有些对她不满了,谁知道在这个时候顾小姐有被绑架了,还有那些新闻也不知道怎么就传的到处都是,让总裁很难看,连那日在场的薛小姐都知道了。” “得到顾以茉绑架消息的时候薛小姐也在?” “是的夫人。当时总裁为了飘安夜以继日的工作,已经不再与顾以茉来往了,薛小姐担心总裁的身体状况特地煲汤送来。那晚总裁和薛小姐相谈甚欢,可惜后来出了绑架的事情,薛小姐就匆匆离开了,总裁也就忙于解救顾以茉小姐的事情在午后话了。” “那凌夜就这么又陷进去了?还让彦瑞去……”魏娜想到医院里的贺彦瑞,已脱口难得有些激动,说到一半才又恢复了平常的神色,“顾以茉是什么妖精狐媚吗?” 景阳配合的尴尬笑笑,“夫人,当时舆论满天飞,总裁不救顾小姐让外人怎么看咱们飘安集团呢,况且薛小姐也知道了这件事。英雄不救因他被缚的女子,那美人日后可怎么看他?不过说来这绑架倒是也巧合的很。” 景阳这句话说得很艺术,不说贺凌夜救顾以茉是英雄救美,只将薛皖姿是与英雄相配的美人一事说出让魏娜心里听着舒服,还轻描淡写的将绑架一时有蹊跷点了出来。 魏娜眯了眼睛,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那些舆论本就很不寻常。” 聪明的女人,真上道!景阳心里默默给她点了赞,嘴上继续道,“好像确实有媒体在背后推波助澜,二少爷查过,说是宝亮传媒。他们家的当家少爷以前就因为总裁之前抢了他拍下的顾以茉小姐初夜心里怨恨的很,现在更是喜欢造飘安的谣言。” “这个女人,竟是因为她,给飘安集团树了敌人。”魏娜此刻的眼神已经相当狠戾不善了。 “呃……别的不好说,只是这次绑架确实把总裁和飘安集团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还让二少爷……不过顾小姐自己倒是因祸得福了。”景阳讪讪的笑着,“说句不太好听的话,她本来是个地下情妇,自打被解救回来在外人眼里,俨然就是总裁的真爱女友了。那些小助理也在私下说过,这个顾小姐还真是好运气,绑架都这么是时候,真是大灾之后必有后福。” “什么大灾之后必有后福!我看那绑架分明就是她想出来的手段也未可知!”景阳反复的提起贺彦瑞受伤和绑架事件的蹊跷,魏娜果真听出了问题,开始怀疑了。 很好,这绑架本来就是顾以茉的哥哥刘珂竣自导自演的,按照原剧情他们迟早要兄妹相认,到那时候只要抖出这件事,所有人势必会认为顾以茉当初是跟他哥哥联手演了一场戏欺骗贺凌夜,至于贺彦瑞住院的事情,甭管真正是因为原因,估计也要算在他们的头上,哼到那时候看她白莲花还有什么本事翻天! “夫人的意思……”景阳好像之前没想到一样,睁大了眼睛怔住,“难道顾以茉小姐还有这样的心思,自己策划绑架来拴住总裁的心呐,可是,她不知道这对飘安的名誉很不利吗,她要是爱总裁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这个女人分明就只想到她自己,陷飘安集团于不顾,还谈什么爱凌夜!”魏娜恨声道,“这个女人不除掉,只怕凌夜身边永无宁日,连同飘安集团日后也要跟着没落。” 魏娜这话说的真是一点没错,原文里可不就是因为顾以茉贺凌夜才遇到了那么多的商战、暗杀么?再说最后飘安也还是因为顾以茉主动放弃了整个中国市场。多祸水的玛丽苏白莲花,不处理掉对得起谁啊。 景阳立刻点头,“夫人说的是,只是顾小姐肚子里现在有了贺家的骨肉……” “我贺家的后裔,当然要保住,如此说来……”魏娜对顾以茉肚子里的孩子到并无恶意,她在原文中又不是狠毒女配威势精明女配,打掉贺凌夜孩子招他记恨这样的事情她才不会做,因此这时有些犹豫了。 “要是总裁的孩子,那当然要好好保护,不过……不瞒夫人说,总裁的安全设施一向是我负责,平日做得很好,总裁身边待了几年的‘老人儿’也不见有着事情。顾小姐这一次还确实挺出乎意料。” 这孩子是不是贺凌夜的?那必须是啊。总裁文嘛,意外怀孕的桥段比比皆是,女主不怀孕哪来的“带球跑”剧情?哪来的重逢再爱剧情?不过放在现实里,却真是挑拨的好借口。 魏娜闻言看了景阳一会,淡淡道:“你去跟凌夜说,董事长不反对顾小姐怀孕,但我要见见这个顾小姐,有几句话要跟她说。如果凌夜不放心的话,可以陪着顾小姐一起来见我。另外,就说我回来了,时常请薛小姐到家里来坐坐。” 景阳将魏娜的话转达给了贺凌夜,贺凌夜思量片刻没有拒绝,将时间地点的选择都交给了景阳。 景阳安排完这些小事之后,立刻就给薛家打了电话。 “是的,薛小姐,魏夫人希望你能常到家里来坐坐,嗯,好的。等一下薛小姐,我还有一件事想问问您,上次跟您说过的针线练习和领带打法,薛小姐还在做吗?嗯,薛小姐果然聪慧过人,这么快就熟练了,那好,再见。”景阳放下电话,抿唇一笑。 既然贺彦瑞病了,难么她就大发慈悲帮帮他吧,给薛皖姿一个大刷男主好感度的机会。 贺凌夜最近公司的事情太多,如今忙工作还忙不过来,又多加了老爷子逼他跟RM联姻的事情以及顾以茉怀孕的事儿,堆在一起令从前为所欲为惯了的贺凌夜烦恼异常。连晚上九点多回家之后还要准备继续工作。 今晚贺凌夜下班,没让景阳陪同。他到家后刚走到一楼大厅就听到女子温和的谈笑声。 贺凌夜侧头,看到大厅到欧式沙发上,身着浅灰色撒花镂织毛衣的薛皖姿正在跟魏娜聊天。她看到贺凌夜进来立刻起身,微微颔首一笑。 “凌夜回来了。”魏娜温声说。 “薛小姐也在。”贺凌夜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走过来,他已经够累了,没心思跟女人寒暄,“我还有些公司的事情要处理,不奉陪了。” 贺凌夜说完大步走上了楼梯,再没有看她们一眼。 魏娜冷眼看着薛皖姿神色如常,脸上并没有显出明显的失望,不禁轻轻点了点头。 “男人在累的时候最需要的就是女人。”魏娜拿起桌子上的茶杯,轻轻抿着,双眼含笑好似漫不经心的说,“皖姿待会到楼上去看看他吧,他忙了一天了。” 贺凌夜累了。薛皖姿看得出来,不过累了正好,景阳交给她的事情,她才好放心的去做。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第27章 不嫁总裁 “大少爷。” 三下极轻的敲门声让本就疲倦却仍在工作的贺凌夜越发烦躁,向下拉了一下领带,不耐烦的说:“进来。” 薛皖姿黑色的高跟鞋轻轻的踏在贺凌夜门边铺整的一小块灰色羊毛装饰地毯上。 “什么事?”贺凌夜拉动着衬衣领口,抬头才看到进来的人是薛皖姿,微怔而后表情又烦躁变得冷静,这是他领口的扣子刚好松动脱落,掉在地上滴滴答答的蹦跳滚动,直到掉进羊毛毯才停下来。 “打扰了。”薛皖姿略微一笑,弓身拾起地上的那粒扣子,走向贺凌夜。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贺凌夜绕开桌子走了几步,立在一边。 “来看看你,告个别,就走了。”薛皖姿手指摩挲着那粒扣子,转身对门边还未退出的红梅轻声道,“麻烦那针线来。” “做什么?”贺凌夜挑眉。 薛皖姿想他亮了一下手中的衬衣扣子,有些俏皮的一笑,“方便的话,帮你订上。” 贺凌夜无所谓的勾唇一笑,伸手慢慢解开衬衣的其他豆子,露出精壮的身体,并不顾及薛皖姿缓缓变红的脸颊。 “有劳。”贺凌夜带着一丝挑衅般的微笑缓步走向薛皖姿。既然有女人愿意想他献殷勤他自然来者不拒。 薛皖姿低着头接过他手里的衬衣,恰好红梅来送针线,顺带为贺凌夜披上了睡衣。 “我来缝就好了。”薛皖姿对红梅笑笑。 贺凌夜摆手让红梅出去,而后踱步到卧室的办公桌前坐下,继续看文件。 由于房间里只开了桌前的落地灯,薛皖姿自豪办了一张椅子坐在贺凌夜的办公桌对面,接着灯光仞纫好针,仔细的钉起扣子来。 贺凌夜扫了几眼文件,便移开视线,余光定格在薛皖姿的身上。 她今天穿的很随意,没有往日见面时的盛装,算得上是便服,妆画得也很浅,看起来那么自然。在灯下缝针的样子专注认真,仿佛这一瞬间不再是煊赫豪门的大小姐,却像极了一个安静的妻子。 看着看着,贺凌夜的唇角慢慢浮起意思若隐若现的微笑。 景阳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看着手中被称为神器的平板电脑屏幕,对薛皖姿今晚的表现,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她今天早上给贺凌夜打领带的时候就发现衬衣的扣子松动了,本想让薛皖姿表现一下,装作不经意看到给贺凌夜缝紧一些,没想到扣子巧不巧刚好就掉了,真是上天相助,让她事半功倍的达到了目的。 广珍轩的包间休息厅里,魏娜多坐在沙发上,目光上下打量着对边长沙发上贺凌夜身边的顾以茉。 此时的顾以茉面色红润,尚未显怀,年轻美丽的脸上却已经散发出淡淡的母性光辉。在魏娜注视的目光下,微低着头,尽量紧的靠近贺凌夜。贺凌夜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微笑,冰冷如常。 景阳将茶水泡好,倒在三只茶杯里,本来好好的将茶杯放在茶几上倒水,顾以茉偏要伸手去接,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手指被热水烫到。 “哎呀。”她蹙起眉,缩回手放在唇上,余光却偷偷的瞄着贺凌夜,见他不理,咬住下唇,眼里充满了晶莹的泪。 “景阳,当心点。”贺凌夜没开口倒是魏娜口吻严厉的说了景阳一句。 景阳微叹一口气,道“顾小姐,不好意思。” “没关系,是我自己不小心。”顾以茉眼睛里转着泪,声音软糯。 贺凌夜无奈,瞥了她一眼,拿起她的手并未仔细看就说:“没什么大事,以沫自己不小心,夫人不用责怪别人。” 贺凌夜这话说完,顾以茉却微微吃惊,有些委屈的看了一眼贺凌夜,只是贺凌夜正眼都没再看她,任由她自己演戏。 瞧瞧吧白莲花,还不知道自己跟赵满春吵架的那些话被贺凌夜听到了吧,现在还撒娇卖乖,只会让人觉得更恶心。 “以沫,来,到这边来坐。”魏娜招招手,将顾以茉拉到身边,一双美丽的杏眼看着顾以茉,从她的脸上滑到小腹,微笑温和慈爱,“昨天我跟董事长通了电话,董事长也很看重这个孩子。” 顾以茉听魏娜这样说,心里高兴,低下头,有些羞涩。 景阳不屑的看以她一眼,美吧,哼,听完下句话要是还能美得起来才是真本事。 “是这样,我们看重这孩子是因为他是凌夜的长子,贺家的长孙,董事长一生纵横商界,为人最是严谨,现在也要确认一下才放心。”魏娜淡淡的笑着,“我就是问问你,愿不愿意让这孩子确认长孙的地位,愿意的话你不用操心,我自会安排羊水穿刺,确认你肚子里孩子与凌夜的关系,要是不愿意呢,那就真的对不起了。”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是,只要顾以茉还想攀上贺家这个高枝,就得做羊水穿刺手术,要是说NO,那对不住,贺家不会负担任何责任,她顾小姐以后也只能断绝与凌夜的一切关系,因为人家只想要孩子不待见她。 不过顾以茉应当不会那么容易同意。因为羊水穿刺手术很可能会令胎盘不稳,增加日后滑胎的几率,顾以茉现在还想利用这个孩子留住贺凌夜的心,所以她会很谨慎的考虑这个问题。 顾以茉听了魏娜的话忽的抬起头,半晌才慢慢低下去,声音变得有些抽噎,“我自己当然不会反对董事长和夫人的决定,只要凌夜不反对。不过我想,凌夜是能够保护自己孩子的。” 白莲花,好手段,真是知道贺凌夜的死穴在哪里,想他那么高傲的男人怎么可能忍受别人欺凌他的女人和孩子,无论他还爱不爱这个女人,他都不会让人挑衅他自己高贵的尊严。 果然,贺凌夜冷着一张脸看向魏娜,“夫人,我不同意以沫做这个手术。” 贺凌夜一反对魏娜也就再无话可说,轻轻叹了口气,而后还是保持了微笑,“那么就算了吧。说说别的事情吧,我看彦瑞的身体也无大碍了,两天以后就回家里来修养吧,他特别跟我说他喜欢一家餐馆,不如我们一家人聚一聚,邀上皖姿。” 姜还真是老的辣,魏娜一出马,立马就让白莲花顾以茉白了脸色。 哼哼,小样,拿贺凌夜做挡箭牌,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这时候提起薛皖姿,明显就是告诉顾以茉,不做穿刺手术确认亲子关系,这一家人里你根本没有你和那小野种的分儿! 顾以茉这回可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贺凌夜的回答上,惨白着一张脸,充满期待的回头看着贺凌夜。 谁知一提起薛皖姿,贺凌夜竟然也笑了,点头道:“就这样吧,让景阳去安排。” 顾以茉怔住了,整个人都像一块石头呆坐在当场,她失望了,完全不能也不敢相信她仰仗的靠山贺凌夜竟也把她当做空气一样忽略。 会面结束之后,景阳拨通了贺彦瑞的电话。 “我说过,他不会同意。”贺彦瑞带着轻笑的淡淡声音通过电话传了过来。 景阳语气略有得意,“不同意又怎样,下面的计策一出,还真由不得他不同意呢。” 贺彦瑞在电话那头笑了,“那正好,三天后,锦业路我们拭目以待。” “看姐姐的手段吧,让你们只会写流水小白文的起点男见识见识。” 景阳挂上电话轻出一口气,感觉贺彦瑞身体好像完全都恢复了,听他的声音已经有力许多,早听不出是差点要死掉的人了呢。 想着这些景阳路过卫生间的镜子,却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自己正在不易察觉的微笑,这才忽然意识到,自从贺彦瑞晕倒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没有了从前的那种剑拔弩张,相反好像越来越融洽了。 这天下午,飘安的上市股票出现大幅度波动,收盘时股价竟然下跌了几个百分点,对飘安这种大公司来说已经非常不可思议。当然这都要归功于钟昊辰在景阳授意下的“帮忙”。 股价的下跌引起了公司大股东的恐慌,在内部危机日益严重的飘安集团,贺凌夜必须尽快找到外援,未雨绸缪,防止出现不可挽回的商业危机。 这一次贺凌夜再也没有拒绝魏娜谈起与RM的联姻,当然没有反对并不代表贺凌夜就心甘情愿。 魏娜劝他说只要他先表个态稳住薛家,跟薛皖姿谈谈答应订婚的事情,看看她的意思,反正两家没有正式的婚约之前,谁也不会逼迫另一方,但这样做就可以立刻获得薛家的大力支持。 这一餐所谓的家庭聚会被安排在锦业路的一家高档餐馆,地点是贺彦瑞挑的,他大病痊愈成了众人照顾的重点,自然是想到哪里吃就到哪里吃。 不过吃饭事小,选一个对的地方看戏才是重点——这家餐馆就在顾以茉所住公寓的斜对面,马路对面顾以茉家附近的情况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魏娜起先见到贺彦瑞是一心的欢喜,看薛皖姿又怎么都顺眼,贺凌夜倒是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任由魏娜主持,一阵寒暄之后众人落座。 景阳没有坐在屋里,只是站在走廊,手里拿着她那无孔不入的“金手指”平板电脑,静静的观察着顾以茉家的厨房。 而此时屋内,魏娜已经开始跟薛皖姿聊起了关于联姻的事情。 “皖姿,你爸爸肯定也跟你说过,贺家跟你们家是世交,两家有意走得更近一些。”魏娜拉着旁边座位上薛皖姿的手,温和的说。 薛皖姿点点头,一贯大方的她也有些不好意思,“我父母说过的。” 魏娜笑着点头,“我和你伯伯,也算是看着你和凌夜长大的了。凌夜的为人成就,我也不是自夸吧,这些同年的男人里,能跟凌夜一样好的也算是凤毛麟角。” 薛皖姿低下头,轻笑了,而后点头,“夫人说的对。” “咱们双方家里都不的必说了,凌夜倒也不反对,我现在就问问你,要是让你和凌夜在一起,你愿意吗?” 薛皖姿抿着唇,双颊微红,双目浅笑盈盈,此时贺凌夜看着她竟也觉得十分满意。 “我……” “总裁,夫人!我刚刚在走廊转角的窗户里看到,对面,对面着火了,看那窗户,好像是顾小姐的住所!”薛皖姿才要回答,景阳却破门而入,整个人十分紧张。 “顾以茉出事了?!”贺彦瑞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双目圆整,作势十分惊讶,更加重了房间里紧张的气氛。 “去窗台上看看。”魏娜一指窗户,贺凌夜和贺彦瑞已经大步走到了窗台边上。 只见对面的三层小楼上浓烟弥漫,不多时,竟有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一名粉色披肩的女子冲了出来。 “哥,你看,那是不是顾小姐?”贺彦瑞一指马路对面被抱着女子说,“我看挺像啊。” 贺凌夜没有说话,眯着眼晴,面色铁青。 他的女人,他怎么会认不出,不但认出了顾以茉,他还一眼就认出了抱着顾以茉的杨小龙! 哼哼,顾以茉啊顾以茉,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当 时给她找房子的时候顾以茉千怕万怕,就怕贺家背后阴她,非要找一个离她家比较近的,挑了杨小龙书店三楼的公寓。虽然她平时不让杨小龙了与她来往,但她明摆着还是利用了杨小龙对她的感情,万一出事,还能利用杨小龙救场。 只可惜,她没有想过,杨小龙能被她利用,自然也就能被别人利用。 景阳不过是在给她安排公寓装修时在厨房的煤气灶上做了些小手脚,如今小火一起,不怕顾以茉不让杨小龙来救她。 也是“巧”啊,贺彦瑞会挑时间地点,这一幕全都被贺家人看了个清楚。 “怎么,怎么回事?”魏娜挽着薛皖姿也走到了窗台,却见贺凌夜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摔门而出。 “顾小姐家出事了,总裁应该是过去处理了。”景阳解释着。 薛皖姿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当贺凌夜打了杨小龙处理了事故再次回到餐馆的时候,薛皖姿已经等他很久了。 “既然贺总裁回来了,那,我就把我刚才想说的话说出来吧。”薛皖姿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闪着决绝的光,“我不会嫁给贺凌夜总裁!” 作者有话要说:两更请笑纳,若是大家留言多秒,明天在双更如何? 第28章 拿到证据 皖姿你……”魏娜没想到薛皖姿会说出这番话,饶是她见惯了大场面,此刻提亲被拒绝脸上也有些挂不住。 贺凌夜闻言更是吃惊,看着薛皖姿蹙起了眉心呢,脸上满是阴郁之色。 作者君赋给总裁的天生属性就是不按常理出牌,你越不顺着他的心意他对你就越是上心,哎嘿你要是拧着来,他还就偏喜欢你。 这一次薛皖姿正大光明的拒绝联姻,确实把贺凌夜所有的兴趣都勾了起来,这个女人竟看不上他,他还就非得弄到手了! “夫人,我不答应嫁到贺家,并不是我不喜欢凌夜,请允许我这么称呼他,因为我喜欢了他很多年。我拒绝是因为他已经有了自己的爱人,顾以茉小姐。我不想把自己的婚姻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拆散一对有了爱情结晶的恋人,这种事情我做不到。我希望凌夜幸福,因为我也爱他。”薛皖姿说完,对魏娜点了一下头,看也没看贺凌夜,“夫人,皖姿先回去了。” “皖姿姐……”贺彦瑞做了个追拦的动作,却没拦住薛皖姿,摇了摇头,回到贺凌夜身边站好。 魏娜脸色也不好看,叹了口气,问景阳“顾小姐怎么样了?” “没大事,那位救他的男子出现太及时了,所以一切平安。”整个房间里只有景阳还保持着助理应有的微笑,其他人脸上多少都是愁云惨淡。 “那男人是谁?”魏娜的声音如断冰霜雪,冷冷的。 “是,顾以茉小姐从小一起长大的邻居,关系十分要好的朋友,这个总裁是知道的。”景阳偷瞄了一眼贺凌夜说。 “哥,那男人是不是就是上次你买顾以茉初夜在‘欢喜城’跟你闹的那个?”贺彦瑞适时的添油加醋。 此时贺凌夜的冷脸阴的简直要下雨,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面前要不是他大病初愈的弟弟他简直分分钟都可能爆发。 “还有这样的事情?”魏娜更加不满的摇摇头,“凌夜,你的事我从来也不会过问,但是这一次,那个顾以茉我看不单纯,她身边不知道还有多少男人,这孩子我必须要确认他与你的血缘关系!” “哥,就做个穿刺手术吧,那个杨小龙,顾以茉有什么危险都第一个往上冲,说没什么关系,我看谁都不信。顾以茉也真是的,做血缘坚定手术这种事不想着你的感受,咱们找的医生哪会有什么危险,她就是不信任咱们家,不想让你跟爸还有夫人放心。还是皖姿姐好,什么事情都先想着你的感受。” 贺彦瑞的口气风轻云淡,但说的每一个字都直插贺凌夜的心里。 景阳在心里笑的不得了,看不出贺彦瑞平时一副万事事不关己的样子,真挑拨起来,也是一根上好的“搅和棍”啊,“字字珠玑,刀刀见血”直戳别人的心窝子,哈哈。 甚至听到贺凌夜咯咯握拳的声音。 “景阳!安排一下,明天就让顾以茉做羊水穿刺手术!” 这天晚上,薛家特意请魏娜、贺凌夜与贺彦瑞到他们的别墅去,薛步常的夫人满脸堆笑的向魏娜道歉,说自己的女儿今天中午太失礼,还说他们RM集团正在南海开发一个小岛屿私家旅行项目,快竣工了,想让贺凌夜陪着皖姿过去视察视察,看看玩玩。 这些剧情原文里本来也有,当时贺凌夜虽答应去却是带着顾以茉一起前往,差点没把薛皖姿恶心死,怎么看顾以茉都嫌碍眼,从此做实了恶毒女配的位子。不过这一次,贺凌夜倒是同意与薛皖姿单独一起前往,连明天下午的机票薛家都给迅速的准备好了。 “总裁,我在医院安排过了,不过明天医院手术太多,没有时间,打算把顾小姐的手术安排在后天一早。”景阳在车上向贺凌夜汇报。 “嗯。我不在,这事你盯着。”贺凌夜草草的回答,“找最好的医生,别伤到孩子。” “总裁请放心。”景阳说,“虽然羊水穿刺手术之后胎盘会有不稳的情况发生,不过我咨询过医生了,医生说只要休息一月左右就会恢复,不必太过担心。” 景阳会弄掉顾以茉的孩子?别开玩笑了,那白莲花岂不是又有理由装可怜了?哼,这一次,就要让她彻底万劫不复! 第三天早上,省立中心医院手术室的外面。 “不,不,我,我后悔了,凌夜在哪里,我要见他,我要见他!”顾以茉看着走出手术室的医生护士喊叫起来。她一直在等贺凌夜,但是贺凌夜直到她进手术室都没有出现。 “顾小姐我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这个手术不会有危险。”景阳看着顾以茉早就不耐烦了。 “不!你告诉我凌夜在哪里,你不告诉我,这个手术,我不会做的!”顾以茉倔强道。 景阳看着她冷冷的笑了,“顾小姐,总裁,在南海岛屿跟薛小姐度假,没有时间来陪您做这个手术,有我在,也是一样的。” 顾以茉怔住,缓缓侧头看着景阳,眼神有些空洞。 “顾小姐,总裁已经怀疑你跟杨小龙的关系了,如果你还想再见到他,最好让他确信,这个孩子是他的。” 景阳说完,一挥手,医护人员一拥而上,将顾以茉按倒在床上,推进了手术室。 按照原来的剧情,自从顾以茉的哥哥刘珂竣出现后,他一直就在暗中保护和监视顾以茉。所以按照现在的剧情来推测,既然刘珂竣绑架了顾以茉那就是说他已经确认了与顾以茉的兄妹关系,肯定在暗中监视着。现在顾以茉做了穿刺手术,他很快就会出现才对。 只要他出现就好办了,抓住他与顾以茉来往的证据,顾以茉勾结刘珂竣导演绑架事件致使贺彦瑞无故生病晕倒的事,她就再也赖不掉了。 两天之后,羊水穿刺检验报告结果出来了,毫无悬念,这个孩子就是贺凌夜的。 景阳看着化验报告,无所谓的折了起来,准备拿回去给魏娜,背后忽然被人拍了一下。 “有个消息,你大概会感兴趣。”贺彦瑞站在她背后说。 景阳不爽的偏开头,“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神神鬼鬼的在别人背后。” 贺凌夜微笑,“刘珂竣与顾以茉相认了。在羊水穿刺的手术室里,他花钱买通医师,扮作一个手术助理医师,在顾以茉做手术前出示了他们的DNA检测报告。” “啊?!”景阳真是大吃一惊,谁说小说里的人物智商低来着,这尼玛□裸的打脸啊,人家简直是无孔不入。 “是,顾以茉被绑架那次刘珂竣取了她的血液,他们做了鉴定,亲生兄妹。现在顾以茉已经承认刘珂竣是他哥哥了。不过她还是不想离开贺凌夜。” “刘珂竣也不会舍得让她立刻贺凌夜的,这个复仇狂人。”景阳回答。 “贺凌夜不在X市,他跟薛皖姿的事情刺激了这对兄妹。顾以茉这个穿刺小手术再过一两天也就行动无碍了,我想刘珂竣会和她再次见面,商量下一步的做法。” 景阳点点头,很有默契的与贺彦瑞相视一笑。 “你都好了吗?”景阳不知自己怎么忽然就开始关心起他来了,一出口就这样问。 “组织恢复能力好,实验室出身,值得信赖。”贺彦瑞似乎心情很好。 景阳听他说完也不知道下面自己想说什么了,抿了抿唇,笑了。 顾以茉恢复的确实很好,三天之后就已经可以正常走动了,景阳派人盯着她,可她很敏感,竟然发现了,还当面询问景阳,无奈之下,景阳只能撤掉了监视顾以茉的人员,改用她的“神器”盯着顾以茉。 说起来“神器”也真够可以,能实时监控不能录像,不然的话,她坐在家里就能拿到顾以茉和刘珂竣往来的证据了。 事实总是出乎人的意料,比想象都来的更令人措手不及。比如景阳通过“神器”观察到顾以茉化妆戴墨镜偷偷出门的时候,贺彦瑞正开着车子带她和魏娜前往公司开董事会议。 时间紧迫,景阳一咬牙装出一副悲苦的模样对坐在副驾驶上的魏娜道:“夫人,我现在肚子疼得厉害,我之前做个一个切除盲肠的小手术,该不是现在复发了吧。” “那,那赶快让彦瑞车子掉头,我们送你去医院。”魏娜倒是不含糊。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去,今天有董事会议,飘安的董事们还等着您呢。”景阳说。 魏娜略一犹豫,贺彦瑞看景阳脸色难看,当即在路边停了车。 “这样,我打车去公司,让彦瑞带你去离得最近的医院。”魏娜人倒是不错,不拿景阳当外人,交代了贺彦瑞几句就下车了。 “你怎么样?”贺彦瑞回头看着景阳,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紧张。 景阳看魏娜已经打到车子离开,立刻对贺彦瑞眨了两下眼,一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拍了拍贺凌夜紧张的俊脸,“你紧张什么。赶快开车,顾以茉打车去了樱花公园!” 贺彦瑞这才知道被她戏弄了,但心里还是长出一口气,摇摇头,发动车子朝樱花公园而去。 樱花公园隐蔽的花园亭子里,卸下太阳镜的顾以茉正在跟一个高大略黑的男人交谈。 “没错,就是刘珂竣,绑架事件的时候,我见过他。”贺彦瑞说“真没想到他们会选在户外见面,果然最危险就是最安全。” “安全个飞机。我这不正拍着呢,挤!你往那点!”景阳手拿相机,趴在贺彦瑞肩上,还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此时二人正憋憋屈屈的蹲在一个小花坛的草丛后面,做贼一样,还要防着周围刘珂竣黑道手下的巡逻。 “以前没觉得你占地这么大。”贺彦瑞观察着手中“神器”,防着四周巡逻的人,还不忘低声嘱咐景阳,“你惯性大,重心低,小心点,蹲稳了。” “你真是时刻不忘自己是个工科生,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说我胖!”景阳恨恨的小声念叨了一句,“敢说我胖,办完正事姐分分钟糊你一脸脂肪!” 果真对于女生而言,无论性情怎么样,只要说她胖,她都会奋起反击。 贺彦瑞微笑摇头,再一看神器,脸色立刻变得严肃,急声道:“有人过来了,快走!” “看见我们了?” 景阳刚问完就听远处一个黑衣男人一声断喝,“谁在花坛后面!” “快跑!”贺凌夜身为一个工科生反应奇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跳了起来,拉着景阳就跑。 “站住!”“站住!”后面几个喽啰立刻开喊。 “SB,喊个狗啊,追才是王道。”景阳逃跑还不忘回头望望,看那一群喽啰只顾喊,反应过来跑的到挺慢,没忍住边跑还边吐了一句槽。 贺彦瑞只管拉着她跑,那速度真是草原的黄狗像疾风一样。 刘珂竣的手下反应虽慢,但却是从几个方向同时追了过来,贺彦瑞带着景阳一路跑到了公园尚在施工的地段,他们所站的位置比下面正在施工的土地高了两米左右,再那后面就是马路了。 贺彦瑞拉着景阳 ,略一犹豫便放开了手,立刻跳了下去。对于有被害妄想症的景阳来说,看他跳下去自己简直惊呆了。 “景阳,别害怕,下来,我接着你。”贺彦瑞站在下面用有些焦急的口吻对景阳说。 景阳蹙了眉头,她往那一站最先想到的就是她跳下去时贺彦瑞闪开。没办法这就是被害妄想症的症候。景阳是很优秀,耍心机玩手段,拼学习比工作都不是事,唯独让她克服心理恐惧有点难。 “这……” “景阳,别害怕,相信我。” 景阳回头看看越跑越近的西装男们,再看看眼神澄澈坚定的贺彦瑞,心一横,咬牙道:“我信你!” 说着纵身一跃,而后感到一个温暖的怀抱,贺彦瑞果然不偏不倚的将她抱住。 两人没多做停留,二话不说就跑向了马路,钻进了拦下的出租车里。 车子开出几分钟后,两人才从大口的喘息中缓过来,刚才那一顿猛跑真是要命了,怪不得现在大学里都不举行马拉松了,尼玛大学生都是他们这体质,搞不好跑跑就挂了。 “脱险了。”缓过神来的景阳长出一口气靠在车座上,心里却十分兴奋,一举手中的相机对贺彦瑞道:“我们终于拿到证据了,就差找个适当的时机把事情告诉贺凌夜了。” 就在这时贺彦瑞的手机忽然响了,贺彦瑞接起,说了两分钟。挂上手机后,他微微侧头,看着景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不如我送你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剧本快结束了哦,作者君最近在很努力的更新,大家快给我鼓励(打滚)不给留言不开森(打滚,滚来滚去) 第29章 不作不死 “什么机会?”景阳睁大眼睛,没想到要啥有啥,一瞬间就来了机会。 贺彦瑞淡淡一笑,“薛皖姿刚刚打电话给我,说明天她跟贺凌夜就会回来,而且会宣布他们的婚约。“ “这么快?”景阳不禁吃了一惊,然后仔细想了想轻叹道:“虽然因为我们的到来原剧本发生了改动,但大体走向还是没变,只不过时间都提前了。” 贺彦瑞点了点头,“这个消息一出,顾以茉和刘珂竣都会坐不住,如果我没记错薛皖姿和顾以茉马上就会有一次约谈。” “是薛皖姿把顾以茉推下楼梯那次吧”景阳回忆着原文,“那时候顾以茉没有做过羊水穿刺手术,所以没有流产,这一次……” “我只是说这是一个机会,而且顾以茉做手术刘珂竣混入的事情,本身还有些疑点,我正在查。”贺彦瑞看着景阳,“机会就在这里,挑个好时候把证据拿出去就够了。” 景阳想了想,冷声道:“走一步看一步,我决不冒险。你不会理解女频文里白莲花有多抗虐,有多坚韧。我担心顾以茉会流产,必须有个稳妥的方法,再不能给她翻身的机会。” 一天后贺凌夜与薛皖姿回到X市,很快X市各大媒体就发出令人振奋的新闻:飘安集团与RM集团正式联姻,贺凌夜薛皖姿要举行订婚典礼。 不出景阳所料,顾以茉果然坐不住了,打电话给薛皖姿,希望可以在她跟贺凌夜订婚之前与她见一面。 这一点倒是和原文相反,原文里三人旅游回来,为了商业利益和顾以茉,贺凌夜妥协,RM与飘安缔结婚约。薛皖姿在旅行途中实在看不惯贺凌夜对顾以茉的照顾,仗着有婚约私下找顾以茉出来,并且失手将顾以茉退下台阶,按照顾以茉那欠虐白莲花体质,她立刻就捂着小腹昏过去。虽然顾以茉之后并未流产但也就是因为薛皖姿这一失手,贺凌夜彻底跟她翻了脸。 这一次,顾以茉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注意,不过有了原文前车之鉴,景阳确实很担心顾以茉耍心机。她为了阻止两家联姻说不定真的会借这个机会陷害薛皖姿,以刘珂竣的狠辣他绝对狠得下心劝说顾以茉拿肚子里孩子铤而走险博得贺凌夜的同情,毕竟若是两家联姻他就再无复仇的机会。 一定不能让顾以茉和刘珂竣得逞!景阳一握拳立刻拿出手机准备打给薛皖姿,让她千万不要前去赴约。 就在此刻她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景阳抬头,发现穿着白衬衣的贺彦瑞站在门口,清俊的脸上挂着一丝很淡的微笑,表情非常轻松。 “我正要打电话给薛皖姿,我觉得顾以茉会用肚子里的孩子做手段,阻止两大集团联姻。”景阳心里着急也顾不上问贺彦瑞来找自己的目的,两步走到他面前认真的说。 贺彦瑞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淡声道:“我觉得她也会。” “我要阻止她!”景阳愤愤的拿起手机,贺彦瑞轻轻却抬手制止了她。 “你先不着急,我之前查的事情,有结果了。”贺彦瑞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眸一眯,一瞬间竟然像只邪魅帅气满腹心机的公狐狸精,他附在景阳耳边轻声说了几句,只见景阳先是吃惊,继而也露出了深深的笑意。 “竟然是这样。”景阳轻声念了一句,而后斜眼瞟着贺彦瑞,笑的邪恶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解恨办法,我觉得薛小姐一定会喜欢,哼哼。” 顾以茉,这一回也不是别人害你,自作孽,不可活,耍心机也不看看对手是谁,哼哼,大白莲,等着看自己的下场吧! 贺彦瑞看到景阳坏笑,只觉脖颈后面一阵冷汗,半晌才愣愣的说道:“女生的世界充满了战斗。” 昨夜刚下过小雨,一场秋雨一场寒,秋雨后的X市清晨,空气中似乎弥漫着淡淡的薄雾,清冷,美丽。 X市近郊的小教堂外面,一个不起眼的台阶角落,站着两位美丽的年轻女子。 “顾小姐,清晨约皖姿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薛皖姿披着一条浅灰色的披肩,站在顾以茉身边,看起来高贵优雅。 顾以茉今日脸上的笑容很淡,但她明显比前些日子憔悴了,听到薛皖姿的话抬起头,温声如常:“薛小姐知道凌夜不爱你,为什么还要嫁给她呢,不会幸福的。” 薛皖姿点头,毫不迟疑的回复顾以茉:“是呢,凌夜并没有全心全意的爱我,但我嫁给她还有两大集团联姻的作用。顾小姐又是为什么,凌夜不爱你,为什么要缠着他不放呢,不会幸福的。” 顾以茉显然有些不悦,但她也不是嘴上吃亏的女人,反讽道:“薛小姐这样说话,高贵优雅都到那里去了?不知道凌夜看到这样的薛小姐适合感想。” “对你呢,不需要这些东西。”薛皖姿今天早打算放下了所有的淑女身段,她打心眼里不喜欢顾以茉,以前是给贺凌夜面子不屑理她,现在有了这个机会给她解恨,她要狠狠的把对顾以茉的鄙夷发泄出来。 “顾小姐,或许你是因为钱,确实薛贺两家也有的是钱。但我要告诉你,不自尊不自爱,耍着手段却被玩剩下的女人,不会从我们这里得到一分钱!”薛皖姿盯着顾以茉,满眼都是讽刺的笑意。 “你……”顾以茉怀孕易怒,马上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眼中闪过恨意与疯狂,“是你,是你用家世抢走了我的凌夜,是你夺走了我的幸福!你看我不顺眼很久了吧,看我肚子里的孩子更不顺眼了,不如今天我就遂了薛小姐的愿好吗?” “顾小姐是想用孩子陷害我吗?”顾以茉把话说得直白,薛皖姿也无需伪装,眼睛里闪动着兴奋的光芒,“不用顾小姐陷害,我薛皖姿,自己动手,解恨!” 顾以茉没想到她的计策薛皖姿会说的那么直接,更没想到薛皖姿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异常兴奋。 说完这句话薛皖姿伸手卡住顾以茉的肩膀用力一推,顾以茉尚未做好准备,就这样忽然跌倒,从几阶楼梯上滚了下去…… 顾以茉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在即躺在一间白色的病房里,她有一瞬间的慌乱,双手立刻抚上自己的小腹,发现那里鼓鼓的,孩子还在,她终于松了一口气。 此刻她才有心情抬眼看看周围,却惊讶的发现,床前的椅子上坐着正装的贺凌夜。 “凌夜,太好了凌夜你终于回来了!”顾以茉看着贺凌夜激动的微笑里又有几分委屈,严重不自觉就蒙上了水雾,“凌夜你在就好了,还好我们的孩子还在……” 顾以茉说着竟然抽噎起来,却没有发现此时贺凌夜无动于衷的表情和冰冷而阴郁的眼神。 “还在,呵,那我帮你把他坏给上天好了。”贺凌夜的声音冷硬决绝。 顾以茉闻言怔住,连眼泪都停了,她有些蒙,带着颤抖问道:“凌夜,你说什么?你,你说什么?” “既然你自己不想要孩子,我帮你拿掉。还要我说的更清楚吗?”贺凌夜冷如坚冰的眼睛让顾以茉慌乱不已。 “我,我们的宝宝,我怎么会不想要呢!”顾以茉激动地辩解,“是薛皖姿,是她,她知道我做了手术,还要推我,还好宝宝没事。” 贺凌夜嗤笑一声,“可是,皖姿说你是自己故意跌倒的。” “怎么可能!我为了证明宝宝是你的骨血,忍受着那么大的风险做了那手术,我怎么会再冒那种风险,那我们的孩子开玩笑。”顾以茉说着说着气得又抽噎起来。 贺凌夜冷哼一声,对着旁边的大门拍了拍手掌,“张医生,你进来吧,说说顾小姐怀运的情况。” 声音一停,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就走了进来,看了顾以茉一眼道:“顾小姐怀孕三个多月,胎像非常稳固。” “听见了吗,你肚子里的孩子很好。”贺凌夜凌冰冰的声音里还带了一丝不屑。 “那,那不是很好吗。”顾以茉的声音忽然变得软了下去。 “呵,是吗,张医生,你接着说。” 张医生脸上露出难色,偷偷瞄着顾以茉,“呃,这……” “说!”贺凌夜忽然怒喝医生,张医生立刻面如土色,“是,是,顾小姐的胎像来看,根本,根本就没有做过羊水穿刺手术。” “你胡说!”顾以茉尖声叫道,“你胡说,那么多人都看见我被推进了手术室!” “那是因为有人背着我动了手脚,收买了医生!”贺凌夜怒目圆睁看着顾以茉,“你以为刘珂竣做的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吗,连手术的简要报告都敢作假,你是不是觉得我被你玩弄在鼓掌之中了!顾以茉,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我,这些我看在你怀孕的份上都暂时忍下,可惜你太有本事!” “不,不是,我,我拒绝手术,是因为我怕伤到孩子,我,我没有骗你,我……” “刘珂竣跟你关系不错啊,事事帮你,只怕那次绑架也是你们串通好了的!连彦瑞都敢害,下一个要害的人是不是我!”贺彦瑞强硬的板起顾以茉的下巴,恨声道,“顾以茉,我受够你了,收起你那些恶心的手段,给我滚出我的视线!” “不,不凌夜,你误会我了,我会跟你解释那些,但是,但是这个孩子是你的,是我们的,你看在他的面子上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凌夜……”顾以茉双手拉住贺凌夜,楚楚可怜的解释着。 只是这一次贺凌夜已经彻底厌倦了她的惺惺作态,甚至恶心听到她的花言巧语,“贱人,这孩子是谁的我已经不在意了!就算是我的,我贺凌夜也不缺这一个贱人生的儿子!” 贺凌夜说完手腕用力,狠狠的甩开了顾以茉,“张医生,把她给我推进手术室,拿掉她肚子里的那块肉!” 张医生哪里敢违抗贺凌夜的命令,一挥手,外面进来七八个医生护士,将固定顾以茉的那张床推向手术台。 “不,不要!”顾以茉尖声的绝望叫喊“不,不要,我的孩子,贺凌夜,你不能那么狠心,那使我们的孩子……” 贺凌夜完全不为所动,烦躁的对张医生道:“让她闭嘴,给我快点去掉那块肉,我不想跟这个贱人再有半点瓜葛!” 半个小时后,面容惨白的顾以茉被推出了手术室,她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面有不屑的景阳,虚弱的问:“我的孩子,我的宝宝,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他,没了。”景阳轻声说。 顾以茉瞬间向崩溃一般,愤怒的大叫起来,“贺凌夜!贺凌夜是凶手,还我的孩子,还我的宝宝,薛皖姿,恶毒的贱人,害我的孩子,你,还有你,你也是贱人……” 景阳闻言完全不屑,冷笑一声对按住顾以茉的医生护士不耐烦道:“她疯了,先关起来,等她正常了再说。” “你们,你们这些凶手,会遭到报应的,你们等着……” 顾以茉被远远的推走了,景阳终于露出胜利的笑容,这下可算是彻底干掉了白莲花,想来只要再过几天两家订婚典礼完成,她就可以顺利穿越第二个剧本了。 只不过,这时候的景阳尚不知道,事事难料,黎明前的黑暗,马上就要来到……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回学校的车坏在半道,折腾到晚上十点多才回来喵,更新晚了,不好意思喵 第30章 阴差阳错 “景助理,那宏安集团的宾客安排在哪个接待室啊……” “景助理,薛小姐的订婚礼服送过来了,可化妆室那边没人接待,你看现在怎么弄……” “景助理,现场布置上面,婚庆公司说咱们还没把大幅照片给他们,可是小徐说送过去了,现在两遍都说没见到,僵持不下,我们……” 景阳坐在小接待室里,从四点开始她就忙着把事情一件一件的分配给下面的人,到现在她已经把大小无数的工作细化交给了特定的负责人,可是现实就是现实,无论布置的多周密总是有意外事件找不到人来管。 “接待室找张秘书,张秘书在三楼第一个房间处理你们的事。照片昨天已经送过去了,如果找不到联系贺家管家把备份的拿过来,电话在一楼大厅查。”景阳压抑着烦躁把一桩桩一件件的小事捋顺,让那些人赶紧离开,都挤在她眼前乱哄哄的,她头疼的不得了。 “看起来,很忙。” 景阳刚把那些人打发走,贺彦瑞就从门口走了进来,看她忙的厉害,笑了。 景阳看了贺彦瑞一眼,他今天穿了白色的西装礼服,做工精致至极,有些像日漫里面的宫廷款式。浅褐色瞳仁,深黑色碎发,加上这做工繁复却挺括的礼服,这会看上去,贺彦瑞还真脱离了工大*丝的队伍。 “哟,这是一秒钟*丝变男神?”景阳带着戏谑的口吻说,“啧啧,别说,还真有点人中赤兔马中吕布的感觉(景阳故意反着说的),乍一看还以为你要订婚呢。” 贺彦瑞闻言摇头笑了:“在一个男女比例七比一的工科学校待了将近六年,准新郎的身份还真是对我这种注孤生的人充满了吸引力。” “那你可得抓住这个机会好好做做梦。”景阳笑着走过去,随手在桌上的花盒里拿出一朵绽开的红色玫瑰,夹在指尖。 玫瑰花萼上用银色的细线记着精致的酒红色飘带,上面有两个闪金字:迎宾。 “可惜上面写的是迎宾,不是新郎。”景阳笑着将花随意的插在贺彦瑞礼服胸前的口袋里,口气轻松又得意,“行了二少爷,赶快好好准备贺凌夜的订婚典礼吧,规则上说了,过了任务完成的那一天,隔天我们就会自动穿越下一个剧本了。” 贺彦瑞并不在意景阳说真么,没事人一样左右看看忙乱的房间,道:“真是佩服你,来来往往那么多事你也应付得了。” “小事儿,想当年姐姐大学组织跨校大型活动的时候,多少事儿,一一化解。”景阳伸出食指在贺彦瑞眼前摆一摆,十足的骄傲得意。 贺彦瑞低头,眼神有点迷离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怅然的微笑,轻声道:“我大一见你的时候就是在跨校联谊会上,那天下午你站在搭建的舞台上指挥很多人布置现场。” “哦?那我怎么对你没印象?”景阳眉梢一挑,没想到还有那么一段往事。 贺彦瑞垂下眼帘随便笑了笑,“你看不到我,那时候,我只是工大很多很多男生中的一个,普通到只能仰视你,你却看不到我。” 景阳闻言忽然觉得贺彦瑞这话说的有点涩,而想起大学时代的自己,心里竟然也有些感慨。 那,确实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那时候的她那么优秀,那么骄傲,那么目空一切,现在想来学校里的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离开那里谁还记得你曾经是谁,走进了社会谁还会对你高看一眼。 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工作中努力,努力,让自己一直优秀下去,坚持下去,才有日后继续骄傲下去的资本。 景阳轻出了一口气,抬头道,“这忙里忙外的还能想起这些事儿,你赶紧到大厅去吧,那么多客人等着呢。” “好。”贺彦瑞注视着她,眼睛里闪动着温和的光华。 “看我干嘛。”景阳被贺彦瑞看的有些不自在,随便笑了笑一偏头道:“刘珂竣你查的怎么样了,听说他派人把顾以茉从医院里接走了,我总是不放心。” “之前刘珂竣与李亮亮一直合作,现在薛家挤垮了宝亮传媒,我从李亮亮最近的行踪入手去查,应该快要有结果了。”贺彦瑞说。 “嗯,李亮亮也不是什么好人,三番两次的帮刘珂竣推波助澜,如今范在姐手里,怎么也得整的他一无所有才好。”景阳眯起眼睛有些发狠。 “景助理,薛小姐礼服的事情……”也许是外面那个办事的等的太久,实在忍不了,敲了敲门尴尬的站在门口。 贺彦瑞知道她忙,点点头就出去了。景阳也不理他,径直去问那人,“怎么回事?” “薛小姐的礼服来了,这还有人等着她试完签收,可是化妆间那边没人。” 景阳一撇嘴,“让拿礼服的跟我上楼去化妆间。” 景阳带人来到楼上的化妆间,里面果真一个人都没有,景阳还在纳闷,送礼服的又开始催,“景助理,他们还要给别的世家小姐送礼服,来不及,您跟薛小姐的身形差不多,要不您先帮着试试?” 景阳挨不住几个送礼服小姑娘的劝说,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薛皖姿只好代替她试了衣服,试完之后又在签收单签上了薛皖姿的名字,把那些送礼服的人打发走。 收下礼服,景阳更觉得纳闷,按说现在薛皖姿指定在化妆间化妆然后等着衣服送来,可是她不在,那她又能去哪里呢? “您的花束刚刚忘记选了。”一个中等身材的男子微笑着走上来对景阳说。 景阳一怔,“花束?” “是啊,订婚花束,我们刚送衣服的时候忘了,有好多种要选,在电梯口,您过来选选吧。” 景阳从天不亮就开始千头万绪的忙活,到现在本就有些晕,加上找不见薛皖姿又烦躁,只想把这事赶紧忙完去找薛皖姿让她去典礼,因此不及多想便跟那人朝电梯间走去。 只是越走她越觉得蹊跷,怎么走到走廊后面的电梯间来了?景阳脚步一停,刚察觉出不对就感到颈后一疼,随即眼前便是一片漆黑。 景阳恢复知觉的时候眼前仍是一片漆黑,眼睛被蒙住了,嘴上贴了交代,好像还被罩上了头套。她感到自己正被人拖着走在陡峭的铁皮单板楼梯上,周围还有空旷的回声。她双手被缚在背后,左脚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疼痛,好像不知在何时崴到了脚。 蒙眼布,回声,被人拖拽…… 景阳反应非常快,立刻经明白自己是被绑架了。是谁,是刘珂竣?可是他为什么要绑架她呢? 景阳还在想,忽然两边架着她的人同时用力将她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景阳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重的撞击,感觉身上所有的骨头都在疼。 “少爷,您要的人的我们兄弟给您绑来了!”一个男人粗声粗气的说。 “哼,很好,等我拿到钱,一定少不了你们!”另一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狂妄而恶毒。 脚步声响起,浑身疼痛的景阳感觉得到那男人正向自己走来,紧接着一双大手卡住了她的脖子,缓慢而有力的收紧手指。景阳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一种因缺氧而迫近的窒息感包围了她。 “哼哼,贺凌夜害我一无所有,我就要毁了他的未婚妻,让他跟薛家联不成姻!要他也像我一样,什么都没有!” “表哥,你可轻点下手,这女人要是死了,咱们可就没法威胁贺凌夜了。”混乱的意识里景阳静还听得清这句话,而且这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熟悉。 “哼,我可不能让她死了,还指着这女人让贺凌夜痛苦呢,哈哈哈。”男人忽而松开了手,却隔着头罩拧住了景阳的下巴,“薛大小姐,现在你可后悔嫁给贺凌夜了没有,嗯?” 头套忽然被揭开,周围的声音却全部消失了,好像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呵呵,没错,不愣住才鬼,从他们的对话里景阳已经明白,她们真正想要绑架的人是薛皖姿,现在看到她怎么能不愣住? “是她?!怎么不是薛皖姿!”那熟悉的男声听起来气急败坏,“混蛋混蛋,你们这些办事不力的混蛋,绑错人了!” 景阳的眼上一松,蒙住眼睛的布条被拿掉,她终于能够看清眼前发飙的人就是她不久前还在念叨的李亮亮,而他身后站着的是眼神贪婪却惊讶的破产总裁王霸。 竟然是他们,不是刘珂竣! “是,是,是我亲眼看着她签收时写了薛皖姿的名字还试穿了礼服,怎么会不是……”之前引景阳上钩的男人看起来很紧张,结结巴巴的说。 “混蛋!”李亮亮一脚踏在男人的肩上,“睁大你们的狗眼,这是贺凌夜的助理!” “那真正的薛皖姿呢,不是说她确实不见了吗?整个贺家和薛家都在找……”王霸蹙眉问道。 “应该是被刘珂竣的人弄走了!我们晚了一步!”李亮亮恨声说。 怪不得薛皖姿不见了,原来她真的被刘珂竣绑架了,看样子订婚仪式没有举行成功,那也就是说她不可能成功书穿到下一个故事。 景阳余光看着李亮亮,心里想着怎样才能脱险尽快逃跑回去完成任务。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霸问道。 “不怕,这女人也有用。”李亮亮阴毒的看着景阳,“威胁不了贺凌夜却能给咱们带来不小的一笔收入。表哥,她可是钟氏集团继承人钟昊辰的心头好,我们联系钟家,让钟昊辰拿钱来赎她,有了钱再报复贺凌夜不迟。” 景阳实在没想到剧本发展到尾声,她尼玛还成了支线剧情了!这下面可要怎么弄?钟昊辰,应该回来救她的吧? 景阳毫无悬念的被手铐铐在了废旧工厂的铁皮楼梯上。聪慧如她,当然明白这个时候王霸与李亮亮图财,钟昊辰对她有意,只要等他来了自己一定会脱险,犯不着想办法逃跑惹怒王霸他们带来性命之忧。 只是景阳没想到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表哥,表哥,我刚得到消息,果然是刘珂竣绑架了薛皖姿,现在被贺凌夜带着警察堵在城南的一个就仓库里,小道消息还说贺凌夜心狠手辣,竟然击毙了刘珂竣,那个顾以茉看道刘珂竣的死状当场就疯了。”李亮亮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王霸先是一愣继而狠狠道:“贺凌夜真是心狠,当初对那个顾以茉何等上心,却亲手打掉了他们的孩子,如今击毙刘珂竣更是对顾以茉管都不管,心狠如此也是个人物。算了,反正钟昊辰已经答应了来赎人,一会拿到钱把这烫手山芋甩掉我们再从长计议。” 刘珂竣死了……景阳听闻这个消息心里也是一紧,这么说薛皖姿已经获救,主线剧情差不多已经进行完了,那么她呢,她是贺凌夜的助理,除了钟昊辰贺家真的要对她不管不顾吗,连贺彦瑞他也…… 景阳想着想着,胸口竟觉得堵了起来,她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拼命告诉自己坚持住,别乱想,只要自己平安就好,谁救她都不重要,自己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少爷,钟昊辰带人来了,钱都备好了。”说话粗声粗气的男人说。 “走,我去看看,你们把密道打开。”王霸说完那男人便应了一声离开了。 此刻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了李亮亮王霸和景阳三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王霸不屑的撇了景阳一眼问李亮亮。 “表哥咱们有密道不怕那个钟昊辰。我们跟贺凌夜那么大的仇,他害我们到这个地步,这女人没少出力,拿了钱我也绝对不能让她活!”李亮亮阴测测的声音传到了景阳的耳朵里。 景阳闻言震惊的看着李亮亮,好毒的小人!景阳就算再怎么手段狠也没有想过害人性命,李亮亮却要杀了她! “别看了,就算是对贺凌夜的报复吧,杀了他的左膀右臂。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哼哼哼哼。”李亮亮刻毒的笑着,一把拉起景阳,与王霸一起,带着她快步走下了楼梯。 景阳脚踝受了伤,跌跌撞撞的走到楼下已经狼狈非常,再被李亮亮扔在地上,看起来更是凄惨。 “景阳!”十几米远的地方钟昊辰大喊一声,作势就要跑过来,却被身边那个景阳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拦住了。 贺彦瑞!他竟然跟钟昊辰一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明天就结束了,进入下一个剧本,下一章是下一个剧本 下一个穿越的故事是皇后的第二春,宫斗哦 小伙伴继续支持伦家吧 么么哒 第31章 穿越宫斗 哎哟哟,我看看那是谁啊,那不是狠心贺家的二少么,当时你哥的情妇顾以茉是你带人来我这抢的,怎么,现在你哥哥的助理也轮到你来抢了?哈哈哈。”王霸笑的猖狂,而后眸光一寒,“贺彦瑞,钟昊辰你们给我听着,把钱拿过来,快!” 钟昊辰看到景阳被李亮亮用手枪指着太阳穴就有些激动,握紧手中放钱的箱子就要冲过去,贺彦瑞再次将他拦下。 “你还在等什么,你没看到景阳受伤了吗,你们贺家都是这样对待自己人的?”钟昊辰压抑着怒火低声咆哮。 贺彦瑞的脸色也不好看,但他并没有跟钟昊辰争执,而是转身看着王霸,“钱可以给你们,但只怕你们要的不只是钱。” 李亮亮闻言眯起了眼睛,神色变了变后发出两声怪笑,“二少,你少废话,再不拿钱过来,我现在就杀了她。” 贺彦瑞手上更加用力的按住冲动的钟昊辰,他也着急景阳可是他越是着急越要强迫自己镇定,沉着一张脸对钟昊辰下生道:“他们冲着贺家来的,给了钱也不会放开景阳,还会害她有性命之忧,你听着,无论怎样都按我们之前说的做,别害了她!” 此刻景阳已经经历了一天一夜的折腾,又没有吃东西,早就脱力,能坚持道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她跪卧在地上,远远的抬头看着贺彦瑞与钟昊辰,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却不知为什么看到贺彦瑞那平时标志一般的白衬衣竟然就感到安心很多。 “王霸,李亮亮,你们恨贺家,想报复我哥,我都知道。但是你们绑架她没什么用,就算杀了她也不会解恨。”贺彦瑞言之凿凿,面色阴沉严肃却声音平静有力。 李亮亮不屑的笑了一声:“那二少爷预备怎么办呢,这人,不救了是吗,那我干脆现在就杀了她一了百了吧。” 李亮亮作势就将枪凑近了景阳,一扯景阳的头发,景阳吃痛尽管没有喊叫出声,本就狼狈的脸色却更加难看。 “李亮亮!”贺彦瑞不等钟昊辰喊出口就已经发怒,“你住手!” “二少爷,一个你哥哥的助理罢了,你干嘛那么紧张。”王霸似笑非笑,语气阴阳怪调的说。 “王霸,你们算是表兄弟,贺家害你们一无所有,你们恨贺家应当的。这样,钱还是给你们,我跟她换,我做人质。我是贺凌夜的亲弟弟,作为筹码,比一个助理强得多,你们有我在手,向贺家提什么条件我哥都会愿意。” 李亮亮没想到贺彦瑞会提出这样对自己不利却对他们大大有利的建议,一时怔住,看向身旁的表哥王霸,看到了王霸同样的目光。 两人交换了一线眼神,王霸微一点头,李亮亮随即问道:“既然二少的提议这样好,我们还真不想拒绝。不过二少,”李亮亮说道此处忽然变了脸色,厉声道,“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阴谋!” 贺彦瑞推开钟昊辰向景阳走了几步,神色恢复了平静的淡漠,他垂着眼眸安静的看着景阳,紧张的环境下没有一人言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贺彦瑞的身上,景阳抬头看着他,恍然觉得这一刻仿佛时间都在他身上凝固。 贺彦瑞站定,抬起头眼神澄澈明晰,坚定而专注:“没有阴谋,我喜欢她而已。” 仿佛凝固的时间被李亮亮的放声大笑打断,将所有人拉回现实,“没想到啊,景助理还这是个抢手货。好,既然如此,我就给二少和钟少一个面子,贺彦瑞,你那这去拿过来换她吧。” 贺彦瑞转头对钟昊辰微一点头,钟昊辰紧紧握拳,将房钱的箱子扔给贺彦瑞,贺彦瑞一辆箱子,“钱你们的手下验过了,我现在就过去,你们把景阳交给钟少。” 贺彦瑞说完慢慢走向前去,目光迎着景阳,越来越近。 李亮亮拖着景阳向前走,就在贺彦瑞与景阳到达同一位置的时候,她与他眼神在空气中相触,景阳的心中竟然仿佛有什么东西裂开一样。 这时她背上忽然被用力一推,一个踉跄向前,正被钟昊辰接着怀里,她忙回过头去,见贺彦瑞已被李亮亮用枪抵上了太阳穴。 “景阳,走。”钟昊辰在她耳边心疼的催促道。 景阳也知道自己最好的选择就是离开,可是他看着前面面目表情的贺彦瑞就是挪不动脚步,一步,也挪不动。 “快走。”钟昊辰抱紧她,带着脚腕手上的她离开。 此刻的景阳却像丢了魂一样仍旧保持着回头的动作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贺彦瑞,直到她被钟昊辰拉出了那家废旧的工厂。 “景阳,没事了。”钟昊辰终于如释重负。 景阳这时才回过神,看着周遭埋伏的大批警察,眨眨眼睛,回神问:“贺彦瑞怎么办?” “里面有埋伏,他……不会有事。”钟昊辰见景阳回过神来第一件事不是抱着自己哭泣也不是向自己寻求安慰而是问贺彦瑞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这样救我也是你们设计好的吗,他在里面怎么办,会有危险吗,会……”景阳忽然化身多问少女,只不过话还没问完就听到身后的厂房里传来一声枪响。 景阳所有的神经立刻被调动起来,脑中一片空白第一反应竟然是:贺彦瑞死了! 她完全不顾钟昊辰的阻拦,大力的推开钟昊辰,拖着受伤的脚就要冲回厂房,被钟昊辰用力抱住,为了防止她再度冲过去钟昊辰双臂用力就把她横抱起来。 “贺彦瑞死了怎么办!你放开我我要进去看看!”景阳几乎用尽了此刻所有的力气对钟昊辰大喊。她这时脑袋里完全被贺彦瑞的安慰占据,什么思考,什么心机她此刻都顾不上了。 “你这样进去只能添麻烦,你……” 钟昊辰话没说完,却见怀里奋力挣扎的景阳停了下来,圆睁着一双美丽的眼睛,有点呆的看着他身后。钟昊辰纳闷,横抱着她转过身,正见贺彦瑞缓步走了过来。 贺彦瑞溜眼看钟昊辰抱着景阳,轻抿着浅色的唇走近两人,状似无辜的淡声道:“李亮亮被埋伏的武警狙击手击毙了。非常感谢钟少爷帮忙救出景助理。我现在没事了,他是飘安的员工,我们贺家的事情,还是我来处理吧。” 贺彦瑞说着就接手要抱过钟昊辰手上的景阳。 钟昊辰被贺彦瑞的淡定和无耻惊呆了,但他还是一用力将景阳抱紧,不悦的对贺彦瑞道:“景阳在我这里很安全,要谁带她回去,要看她自己!” 此语一出景阳才完全醒悟过来,尼玛贺彦瑞这还活得好好的啊,这样一想竟然就笑了。 “那个,昊辰谢谢你,我那个,还得跟他回去布置总裁的订婚典礼,就不麻烦你了。” 景阳也无耻的讪笑着,放开钟昊辰肩膀的同时揽住贺彦瑞的脖子,贺彦瑞配合得恰到好处,趁着钟昊辰发愣,就这么毫无压力的将她过渡到了自己的臂弯里。 “钟少,飘安总裁的订婚典礼明天照常举行,有空来,啊。”贺彦瑞浅褐色的眼眸中带上一抹得色,脸上倒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那个,别忘了份子钱。”景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贺彦瑞没事,刚才的紧张荡然无存,好像绑架已是恍如隔世,此时见贺彦瑞说话心里还挺高兴,鬼使神差的就补了一句。 果然作者君的节操就是这么不值钱啊,网文一如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啊。这可是绑架刚过,竟然还能想到份子钱! 在钟昊辰完全傻掉的目光里,贺彦瑞抱着景阳离开了。 第二天贺凌夜的订婚典礼举行,这样做完全显示了贺凌夜的强悍手腕,表示飘安集团绝对不惧敌对势力。在薛皖姿获救那天,RM董事长当机立断注资飘安的“牧野田园”项目,飘安的内部危机得以缓解,股价在订婚典礼的这一天再飚新高。 订婚典礼结束后,晚上贺彦瑞送景阳回去。此时两人的神器上已经显示任务完成,今晚十二点他们在睡梦中就会穿越新的剧本。 因为任务完成,景阳心情特别好,尽管脚腕还有点肿,但心情却非常轻松,只不过这一天很忙,知道最后她才有机会跟贺彦瑞说话。 “贺彦瑞,这次要谢你,算我欠你,会还。”景阳站在公寓的电梯门口,认真的对贺彦瑞说。 贺彦瑞笑了笑,“那么下个剧本,还合作吧,就当你还我。” 电梯叮咚一声打开,贺彦瑞抬眼看到门开了,唇角一挑,“电梯来了,再见。” 景阳怔了怔,走进电梯,而后转身,看着缓缓闭合的电梯门外贺彦瑞仍然站在那里,竟有些怅然。 从什么时候起呢,两人之间再没有那样水火不容的剑拔弩张。 或许,是因为穿越众他们才是唯一的同类吧,一样的作者,一样的人类。 景阳累了,怀着这种奇异的心情入眠,不多时便睡着了。而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雕花窗棂的纱糊窗户外竟然是一阵阵的闷雷滚动。 又穿越了!竟然真的在不知不觉间! 景阳坐起身,先是看了看周遭的环境,首先这是一个古色古香面积却不大的屋子,装饰非常简单,而自己躺在一张双人大炕上,炕上放着两人的被褥铺盖。典雅大气的青瓷花瓶里插了几支盛放的海棠花,放在炕桌上。沿着墙是书架和多宝阁,放着很多书籍古玩,屋里还隐隐有药香味。 这是什么地方?穿越到哪家的经典文里这是? 景阳下炕来至穿衣铜镜前一照,自己还是自己,不过这一次长发挽髻,头上没什么首饰,只有两根简单的云文印花簪子,衣服呢,怎么说,石青色的箭袖段子长袍,袖口处是山青色的条纹装饰,同样非常简单,看起来像是明朝的款式。 这衣裳,怎么看既不像宫女宫装也不像小姐的霓裳,这到底是个什么打扮? 景阳心下纳闷正想着四处找找剧本先看看,不想就有人慌三毛四的跑了进来。 “景阳姐姐,快快,孔贵嫔和舒才人都要生了,孔贵嫔那边,那边见了大红,上人主子接生嬷嬷和太医们都等着你呢,快去吧!皇后娘娘都到了!”眼前这个穿着落梅水绿共女装的小丫头一脸惊慌,好想敬仰就是救世主一样。 怎么回事?生孩子找她?有没有搞错啊?景阳还在发愣,小宫女却急了,“快走吧景阳姐,阖宫就指望你能救贵嫔主子了!” 卧槽!难道是女太医接生! 景阳不及多想,说话间,又进来三个小宫女,不由分说就推着她出门向麟趾宫的方向去了。 第32章 东厂督公 景阳是被三个小宫女连拉带拽按在了外面台阶下的青缎小轿上,两个小太监见上了人,用力一抗脚下踏了云一样飞快的跑了。 景阳坐在轿子上还没回过神,只听小宫女在轿子旁边一边跑一边催:“公公呀,你们可要快一些快一些,耽误了事情。” 那前头抬轿子的太监也是拼了命的跑,又听到宫女催身世不耐烦,“你们就别催了,这已经很快了,横竖皇后娘娘到了,这个时候过去也不会受罚。” 小宫女也赶得及了,小脸涨得通红,也有气,说话不过脑子,直接道:“哪个怕皇后娘娘,娘娘倒是好性子,阖宫里惩治过谁?就怕贵嫔主子,日后知道了是我们耽误时间,拉出去打死了!” 一提到孔贵嫔,太监变了脸色,再不敢言语,噤声憋足了劲再加快了速度。 景阳掀着轿帘,见了宫女太监的脸色不好,又听他们说的话,心里盘算起来。 看来这个皇后是个软弱的主子,连宫女太监都敢在下面非议她,可见她这个六宫之主还真是失败。倒是那个难产的孔贵嫔好像很厉害,一提到她都怕的不得了。 “呀,是宁妃娘娘的撵驾,好不好的正巧撞见!” 宫女说完之后,景阳轿子忽然就落了地,景阳一惊,向外看去,只见那宫女太监都跪在了地上。前面远远地,一架四人抬的华丽步撵正朝他们过来。 观那气势,素衣红衣双髻捧盒宫女就分别带了四人,另有打着孔雀羽扇,撑着丹凤朝阳华盖的公公四人,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景阳姐姐,宁妃娘娘的贵驾,先下来吧。”想宫女喊景阳下来,景阳依样子垂首蹲安,心想着这宁妃的架子和排场实在是大。 不过少时,撵驾就到了跟前,景阳一行人都是低头,却见宁妃的步撵落了地,而后脚步声轻响,华丽的裙摆就到了景阳眼前。玫红绣海棠金线镶边的窄腰裙裳下面是一双镶嵌十二颗小东珠的六色绣线雀头鞋,看起来就十分华贵。 “这是去哪里的?”说这句话的女人声音听起来的带着几分不屑和骄矜。 “回宁妃娘娘的话,孔贵嫔生产,奴婢奉皇后娘娘的旨意请先头给太后治好宿疾的女医官去麟趾宫。”小宫女回话说。 提到皇后二字,只听那女子一声不屑的冷哼。景阳略感好奇,偷瞄着抬眼,见眼前果真是一位极美的宫装丽人,只不过那瓜子脸上鼻子像似男子一般刀削似的耸立,再加上一副皮笑肉不笑,肉小心不笑的表情,看起来就让人觉得心塞。 “你就是皇后娘家弟弟找来的什么民间神医景阳?”宁妃挑起眼皮问。那声音好像她问了景阳是景阳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似的。 景阳虽然心里厌恶,好赖是尊重现实,又是懂宫斗规矩的作者君,那些宫里的段子学起来当然不会差,平声道:“回娘娘的话,正是。” “倒是封作了太医了。皇后可算是脑子清楚了一回。太后的病好了,就是你的福分了。” 景阳闻言暗暗心惊,听她这话对皇后很是不敬,甚至有些嫌弃,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这种难听的话都不忌讳,可见皇后是软弱到了什么地步。 景阳也不吱声,心想她不待见皇后,那她说皇后脑子清楚了一回必定是自己跟皇后有些关系,肯定就不受她待见了,多说多错,干脆也不说话,反正那边生孩子着急,也得马上让她走。 宁妃在景阳前头并没站定,景阳不回答她也不再问,来来回回的踱着步,状似悠闲,并不着急走的样子。 只不过身旁的宫女和太监都有些着急了,那宫女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水,过了一会见宁妃还是没叫走,急了,跪在地上磕头道:“宁妃娘娘恕罪,孔贵嫔主子难产实在没办法了,请了景医官过去,耽搁不得了,娘娘要是没什么吩咐,就让奴婢们走吧。” 宁妃唇角先是一挑,而后一脚踹在小宫女的肩头,恨声道:“不早说,这要是龙胎出了什么事情你们可担待的起吗?!快去,你们这些奴才该是各个打杀,偶遇本宫都不先说那边的情况,都是你们让这后宫日日不宁,平起风浪!” 好不讲理的女子,好跋扈的宁妃!看来是有心阻止他们,还能说出这种话来推卸责任。不过既然连皇子降生都敢阻一阻,可见她对孔贵嫔一是不喜二来对他人也有恃无恐,万一那边生产真出了事故她也不怕。 小宫女太监是有眼力见的,挨了打也不敢说话,连滚带爬的起身谢了宁妃抬起景阳便走了。 一时来到了麟趾宫,景阳刚到了产阁外面,就有嬷嬷迎上来见那小宫女,急道:“怎么才来!” 而后直接引着景阳就进了产阁,被宫女净了手硬推进里间去。 看到此处人人面带急色进进出出,房间里又是女人的哭喊,景阳才怵了起来。 尼玛这可是接生啊,血淋淋的,弄不好要伤了孩子的性命呢,她一个学文的懂什么!可是来都来可又顶着神医的名号,景阳只能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走到床边,哭的心思都有了。 两个产婆正在帮一名女子接生,周遭是扯着红喜面的宫女。景阳一进去那些宫女就让道,景阳闭着眼睛学着小说里的描写压紧了那女子的膝盖,绝望的大喊了一声:“用力!” 可巧不巧,正在景阳不知道下面该做什么的时候,稳婆却激动起来,惊喜道:“哎呀呀哎呀呀,老天保佑,神医就是厉害,主子,主子,生出来了!” “啊?”景阳一怔,跟做梦似的,怎么就帮着别人把孩子给生出来了呢?不过也好,来得早不如赶得巧啊,说不好这就是剧本的旨意呢。 “是个小皇子!”另一个稳婆高兴的叫起来。床上的孔贵嫔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大汗淋漓,听到却也微笑起来。 景阳后退了一步,心里松了一口气,好歹孩子生出来了,她也要再入戏一点才好。 站在一边想起刚才小小宫女说孔贵嫔出血,便咳了一声,装腔作势道:“快快,不是止血带药都熬好了吗,皇子依然出声,赶快给主子服下药去。” 一时屋里宫女又是七手八脚的忙活。景阳看到稳婆把皇子抱了出去,觉得自己也没什么事情,袖子抹了额头,竟然也出汗了,放下心才出了里间。 出去才发现刚才自己进来的着急,原来这外间已经站了几位太医,看着皇子都面露惊讶之色,啧啧赞道:“虽是个女医官却有的是法子,才进去这一时半刻的,那么难生的皇子都落了地。” 景阳知他们说的是自己,心里真是一个“囧”字,应该是老天开眼剧本保佑,她也不过应个景。 “景医官,皇后娘娘看过皇子了,请您到后面的暖阁里去。”一个嬷嬷上前对景阳说。 景阳点点头,跟着到了后头的暖阁。 此时暖隔里只有两个宫女在侍候,大红蟒缎靠背上,靠着一个身着明黄飞凤图案常服的年轻女子,胸前挂着一窜金刚石夜明珠并红宝石的串子,头饰倒是只有几样简单素净的。看衣着应该是皇后无疑,大概是过来的着急,不曾盛装。 “参见皇后娘娘。”景阳以前也写过宫斗文,几个朝代的礼仪还都是略知一二。刚才见过别人请安都是明朝的规矩,自己也学得有模有样。 “起吧。”皇后的语气冷冷清清的,声音却非常圆润好听。 景阳这才抬起头,趁机偷看了一眼皇后的面容。 真是个大美女,丹凤眼,垂珠眉,琼鼻丹唇,梳着飞天髻,肌肤的光泽莹润的就像她那串子上上好的东珠,整个人都透出一股雍容的贵气。 “这一回又亏了是你,不然孔贵嫔不知道要怎么样。现在倒好了又多了一个小皇子,皇上知道也是要欢喜的。”皇后说着,微微笑了“赏赐少不了,本宫回头跟皇上商量着,你且回去歇歇,明日到坤宁宫来。” “是。”景阳应了一声,自己还没看到剧本也不知道是该帮这谁,先搪塞着再说。 皇后拿着景德的釉花粉彩杯饮了一口茶,徐徐道:“这回又是劳烦你了。有空你再去瞧瞧太后,她是喜见你的,凤体大好了之后还问我要你过去。” 皇后说着,脸色倒是显出一丝索然,“我那兄弟寻你来是为我这个不争气的身子,倒好叫你入了太后的眼,也是你的福分。你回去思虑思虑吧。” “谢娘娘的恩典。”景阳恭谨的弯身说。 皇后这话说的明白,是问她愿意去专门调理太后的病还是愿意留在她的身边。立刻作答是最好,但景阳不知道自己的任务和立场也只能回去看了剧本再来找皇后了。 景阳退出去之后才走几步就有孔贵嫔身边的嬷嬷来拿了两定金元宝和一把金豆子给景阳说是好彩头,景阳推辞了几句还是收下,想着赶紧回去看剧本没再多做停留。 回去仍是那两个公公抬着小轿子,景阳打开轿帘子,分了一些金豆子给他们,那些小公公高兴收下了就和景阳聊起天来。 “景医官真是厉害,来了宫里不过一两个月就成了从四品太医。先头我们都听说太后病危,竟给您救了过来,是妙手回春的本事。今天又是一个药到病除,保住了孔贵嫔和皇子。” “我也是才来宫里尽心尽力,宫里的事情我也不太知道。”景阳淡淡笑着,眼波一转又问,“今天遇到了宁妃娘娘,怎么就阻了路了?” “嗨,阖宫里谁不知道宁妃娘娘和康妃娘娘是最得宠的娘娘,在娘家一个是北海郡王的小县主,一个是江南道都督的大小姐,不是郡王就是封疆大吏,厉害的紧。”前头那太监说。 后面的小太监唉声道:“少说些吧。” “你也不晓得宫里的事,咱们是下头的粗使,没事的,皇后娘娘掌着凤印,多少年都不管,别人都说得,我们怕什么。”那话多的公公不以为意,接着对景阳道,“景医官别在意,皇后娘娘是最好主子娘娘,只是下面嫔妃的事情都不甚在意。皇上现在却独独喜欢了孔贵嫔,皇后又不管,斗了很久的两宫娘娘才都不待见孔贵嫔呢。” 景阳在心里记了,想来那太监在下头干活也不知道景阳是皇后娘家推荐来的,才敢说这些话。 出了内城第一道宫门不多时就快要到了景阳的太值房偏殿,忽而前面就来了几个绿衣团花纱帽的带刀护卫,趾高气扬,正向景阳而来。 “唉呀妈呀,是,是东厂的锦衣卫!”那小太监看了,腿都有些站不稳,脸色大变,“瞧着怎么是朝咱这边来的,这可,这可怎么是好!” 就在这一刻时候那一队面容严肃的锦衣卫已经到了近前。 景阳落了轿子,并不慌张,只是有些纳闷的看着那前头不可一世的锦衣卫。 “传督公的话儿,请景医官到东厂说话。”锦衣卫头领说完也不带看景阳愿不愿意,一指两个哆哆嗦嗦站在一旁的小太监道:“给我抬到东厂去!” 景阳不知何意,心里虽然有些忐忑却并不害怕,现在看来东厂势大,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去了再说,谁知到那个“下面没了”的督公老太监是个什么人呢。 景阳脑海中忽然就浮现出《龙门镖客栈》里,面白如纸,唇红声尖,武功决顶的变态公公,顿时觉得渗人。 在锦衣卫的催促下,宫门内谁人敢揽,除了宫门那些锦衣卫更是鲜衣怒马,带着景阳的轿子,吼着那小太监一路到了东四胡同外的东厂。 确实是个阴森的地方,景阳跟着锦衣卫一路进了东厂,心想怪不得都说太监变态呢,这地方阴森不像样子。 通过一段长长的甬道,一路都没开口锦衣卫头领打开一道门,毕恭毕敬完全不像在外面那么强势,小声道:“督公,景医官到了。” “你出去吧。”景阳进屋里看不清帘幔后面的人,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可是,她不认识太监啊?景阳心里更加好奇。 再向里走两步,大着胆子揭开杏黄的纱幔,见一人背着她立在紫檀长几案前面,白色的魑缡腾蛇锦缎袍,头戴染紫金边纱帽,黑发及腰,身姿傲然,看着看着陌生中到越发觉得有些眼缘。 待那人回过头来,景阳还看了半晌仔细辨认了一番,最终才大吃一惊,脑海中只脑补了一句话:“待你长发及腰,变成太监可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那啥,身体不好,我现在回来日更了,小伙伴,快来给人家留言想一个嘛。 第33章 皇后软弱 “贺,贺,贺彦瑞?”景阳正在桌前看了眼前的人半晌,心里虽然有了影子还有些不敢相信。 “嗯。”贺彦瑞微一点头,向景阳走了过来。 东厂的房子不比外面明亮,待到他越是走近景阳才越是看得清楚,眼睛不由自主就瞪大了,抿唇看了半天。 贺彦瑞见她这幅表亲蹙了眉心,似乎不太高兴,“景阳。” 他的声音没变,可是这形象…… 此时的贺彦瑞立于光线幽暗却华丽异常的房间中,他本就白皙的肌肤如今更是莹白,甚至有了苍白的味道,却衬得他染紫金边的半透纱帽下髻发如墨,那张清俊的脸孔在水笔胭脂下更是有了超越性别的瑰丽。他那双浅褐色的眼睛依旧清浅透彻,眼尾却被工笔勾勒出斜飞上扬的纹路,烟纱紫的胭脂沿着眼睑眉梢向墨玉般的鬓角层层晕染,好似一朵绽开的瑰丽重莲,妖媚恒生,颠倒众生。 好一个面容俊美,倾城之姿的极品督公。可你就算是东厂提督也好,锦衣卫指挥使也罢,就算是前倾朝野宠命优渥又能怎么样?你丫还是一太监啊。 “呵”景阳一个没忍住,苦笑了一声赶紧收住,用手捂着嘴,摇了半天头才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说:“贺彦瑞,你这妆画的非男非女,狐媚瑰丽,是要闹哪样啊,你真成了太监了?” 贺彦瑞闻言不大高兴,细长魅惑的眼眉一挑,不悦道:“怎么可能是太监!” 景阳想想也是,穿越归穿越,这样怀疑男人的骄傲实在是不应该,怨不得贺彦瑞都烦了,不过他现在这个样子,景阳感觉自己是在接受无能,好吧说实话,实在是怕妖孽勾魂。 景阳偏开视线,咳了一声道:“那个,不好意思,乍一看见你,我,我有点吃惊,没曾想你变成这样了。” 贺彦瑞微叹,半晌才说:“在你们女频的文里,太监都是这么……美型吗?” 景阳瞄了他一眼道:“你这个真人版实在太晃眼了点,比《龙门飞甲》里陈坤都妖。要是宫斗文里太监都各个长你这样,皇上都去*频道了。” 贺彦瑞听她这么说绷着的脸就笑了,“我们男频倒是也有穿越成锦衣卫指挥使的,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这也算不错了。” “可不是,要后宫有后宫。”景阳啧啧了两声,“你这一次真是晨昏三祷告早晚一炷香求来的RP大爆发,离开你那满眼男人遍地基情的破工大,直接就进出后宫了,爽死你了。” “在你们女频的文里做假太监,我宁愿回实验室注定孤独一生。”贺彦瑞颇不以为意,说着将一本蓝皮的线状书丢给景阳。 景阳看了看封面,不出意料,就是《剧本》,再看贺彦瑞翻开的那一页,浏览一遍之后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真实世界之大无奇不有,看了剧本才知道,尼玛这就是一个宫斗神文!那些个妃嫔生的孩子,有侍卫的,有太医的,有乐师的,有道士的,有王爷的,有男宠的,呀呸,皇上简直就是个绿帽子满天飞的摆设啊。 “皇上这一生的人生追求都不在于国事,而在于给别人养孩子。”景阳感叹一句。 再粗粗看了几页,越发要佩服这位原文的作者君,她这文是典型的潇|湘宫斗系列,不过更神的是,文里男人不少,但所有的男人几乎都是打酱油的,压根就没有什么男主,连皇上都是酱油之王,一个正面形象描写都没有,倒是以东厂督公为首的几个大太监长相都比较极品。只能说作者君的口味独特。 再说内容,整个文章都是女人之间的战斗,虽然没有细看,但通过看到这几页也感觉到了浓浓的危机与阴谋。 景阳正想问贺彦瑞他的任务是什么,门口就进来一个穿江牙海水蓝锦袍的冷脸男人,声音比他的脸还冰冷,“回禀督公,皇上请督公和西厂厂公顺熙殿觐见。” 贺彦瑞点点头,那人便出去了。 景阳不便久留,将剧本翻到扉页,之间上面写着贺彦瑞的任务: 召唤人:邵庭(女主芳心暗许两情相悦的乐师) 本次任务:除掉西厂厂公秦帆,废除西厂。 人物定位:贺彦瑞,东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心思缜密,绝顶聪明,心狠手辣,左右逢源。 景阳之前答应过贺彦瑞,上个故事里欠他的人情,这一次用合作来还。景阳虽然脾气不大好,但说话却一直都是覆水难收一诺千金,绝对不会赖账。 知道贺彦瑞还有事,景阳也不想久留在东厂厂署,想着回去看看自己的剧本,也好尽快完成任务还了贺彦瑞的人情。 等回到太医院太值房偏殿,手拿自己的剧本,景阳才终于知道了这一次的任务。 召唤人:晏昕(正北侯,皇后内弟) 本次任务:扶植皇后一脉,嫡长子立为太子。 人物定位:景阳,江湖神医、大内医官,谨慎睿智,医道高超。 景阳看了任务又坐在凳子上细细看起了剧本。 真是一本惊天地泣鬼神,乘风破浪直观云海,东隅已逝桑榆非晚,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的宏伟宫斗大戏,真真是打斗超过西游记,人命草菅超水浒,心机赛过三国志,人物多过红楼梦。总之斗的昏天暗地,惨烈异常。 女主棠眠开始是绣工局的一个小绣女,爱上同乡入宫的天才乐师邵庭,两人郎才女貌,在家又是青梅竹马,乐师本打算靠自己的天赋为喜好风雅音乐的皇上献上自己尽心修复的失传已久的《广陵散》,讨得棠眠作为赏赐,不巧棠眠却被康妃看上要入承乾宫,司机献给皇上邀宠,以求棠眠怀孕夺子。 此时与皇后内弟正北侯关系密切的乐师自己也因为听到了宁妃娘家串通敌国在战场上陷害正北侯的诡计而深陷险境。他的全家包括棠眠的家人都被忠于宁妃的西厂提督下令诛杀。正北侯战死后西厂又在朝中陷害大臣,残害忠良,最终将想把事实告诉皇后皇上的正直乐师杀害。皇后家门几代忠烈却男丁已绝,皇后无子忧心,不久也就病逝了。 女主得知乐师和全家人惨死后从此黑化,先是跟着康妃,后来又投了宁妃,表面讨好伺机一心为乐师和家人报仇。但她却在这个过程中被越染越黑,最终被利益和权势蒙了心,收揽圣宠,出卖姐妹,扫清后宫,联合西厂称霸内廷,废立皇储独揽大权。 景阳这回穿越的早,来到了故事一开头的地方,女主棠眠还是那个心地善良的小绣女,心里爱慕着乐师。而康妃也还没有打棠眠的主意,皇后家里也没有出事。 看来这一次要完成任务就得将软弱的皇后扶植起来,撞破宁妃娘家通敌叛国的阴谋,保住皇后的弟弟,阻止康妃将棠眠拿去邀宠的诡计,这一次皇上不是男主,阻止他见棠眠便不在阻止男女主见面的规则之内,所以可以放心大胆的去做。 不过只要想铲除宁妃她们一干心存不敬的皇妃,就要联合贺彦瑞的东厂先拔掉西厂这颗毒牙。 又是殊途同归的任务。 景阳打定了主意就开始熟悉环境,找到了一只写着“神器”的小鼎,还有使用手册,知道这个鼎可以炼制各种疗效的药物,实在是她这个假神医的宝。 做完这些之后景阳就好好休息,看剧本她知道自己和皇后娘家弟弟有些交情,是他找来宫里的,因此皇后肯定把她当做自己人,所以只等明天到坤宁宫那里领赏的时候,好好跟皇后进言几句。 第二天辰时一早,就有坤宁宫的宫女来找景阳,皇后素来有一早看平安脉相的习惯,景阳便早早的到了坤宁宫。 正赶上皇后家里的老嬷嬷昨日进宫,今天一早就来给皇后梳头。景阳最近立了功,皇后看重她,怕她等得久了,特意叫进内室来赏了一杯茶等着请脉。 “正北侯如今厉害着呢,娘娘可以放心了,前儿个老恭王爷见了还说,正北侯有太老侯爷当年的风范。”嬷嬷一边给皇后梳着头一边说着,“太老侯爷跟着太祖皇上打天下,那是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的。再说老侯爷,可惜了年纪轻轻就为圣祖皇上挡了战场上的冷箭,只留下侯爷和娘娘……” 嬷嬷说着看镜中皇后的脸色不大好,连忙转了话,“好在侯爷现在是个争气的,上回跟着大将军去岭南捷报频传,给娘娘是挣足了面子了。这一次去漠北又不知道要立多大的功劳。” 皇后听嬷嬷说起上次弟弟立下的大工,脸上就漾开些许笑容,临了却叹了一句,“到底是上战场,谁知到后头的事儿呢。嬷嬷跟着我母亲多年了,回去还是多劝着我那兄弟。” 一时宫女将嬷嬷送了出去,皇后才找景阳诊脉,景阳没见过猪跑还没吃过猪肉么,学着电视上太医的样子给皇后敛眉诊脉。 “倒叫景医官听着我家里的笑话了。”皇后见景阳收了手,微笑道。 景阳微笑一下道:“娘娘家里满门忠烈,天下谁人不知,下臣是敬重的很。” 皇后身边的亲信宫女彩纹关切问道:“景医官看着娘娘的身体还好?那皇嗣的事情可曾有眉目?” 景阳心道之前剧本上写皇后到死都没个孩子,这回她刚来肯定也不会那么快,不过既然任务是皇后的嫡子立为太子,那么就说明皇后日后还能生育。 “暂时是没有动静,但是娘娘不要着急,还年轻,身子骨是好的。”景阳恭敬的起身回话。 皇后点点头,面上淡淡的,倒是没有显出失望的样子。皇后留景阳用过早饭,又问了一回太后的病,景阳早看过剧本,大起来也不费劲。 “娘娘。”屋里进来一个妆容素整的宫女。 皇后侧身,问道:“可是时辰到了,她们都过来了?” 景阳心里明白,今日是初一,皇后说的是各宫的娘娘来给她请早安的事情。 那宫女面上一红,跪地道:“回娘娘的话,只来了两位嫔主子并几个舒妤、才人和宝林。宁妃娘娘叫宫女来回,说是先去慈宁宫见太后了,康妃娘娘的撵驾据说还没从长春宫起驾。” 皇后闻言先是听着,而后轻出了一口气,微叹:“你起来吧,也不是第一回了,再等等吧,都是自家姐妹,不碍事。” 按照皇宫里的规矩,初一十五嫔妃是先面见皇后,在皇后宫里,皇后请诏太后应允,嫔妃才能去面见太后,可见直接去慈宁宫的宁妃是多麽的目中无人。再说康妃也离谱,正经的朝觐时间,她的撵驾竟然还没动,要真是较真,这都是大不敬的罪过。不过听皇后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时常发生的,她早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卖萌打滚求包养喵:?authorid=996482 第34章 二妃不敬 景阳看皇后面上淡淡的,似乎已经把刚刚泛起的那股不满耐了下去,抚了抚镂丝穿金线的的石榴花云锦袍袖,将目光投入窗外,“眼见得要入冬了,宫里的花草不大好了。” 景阳心里暗叹,这位皇后娘娘真是受得了委屈。 “娘娘是想着夏末那会儿皇上赏赐给娘娘观赏的三彩蝶了,虽然宫里的花草不如之前了,不过那蝶儿还在呢。”彩纹是皇后娘家陪嫁的丫鬟,说话自然伶俐贴心,“娘娘忘了,之前看您喜欢那蝶儿,彩月亲自给娘娘修了一件那样的蓝锦绣百合底裙裳,把那三色的蝶儿绣的和真的一般。娘娘既然想了,不然就把那件新裙子拿出来穿穿。” “是呢娘娘,今个是初一,皇上也是要过来的,看见娘娘那样好的衣裳,必定高兴。”帮皇后收拾钗环的彩月也来了兴致。 皇后想了想,脸颊红起来,微微一笑道:“起先看着也喜欢,这个世界穿也合适,拿出来吧。” 景阳冷眼看着皇后更了外衣,从刚才她的表现上来开,皇后对皇上确实非常上心。看剧本也大体知道这些宫妃人人心怀鬼胎,倒是过于贤德的老好人皇后确是真心真意的爱他,可惜皇上不当回事。 皇后换过衣服对景阳道:“景医官你且站站,昨个我跟皇上说了你的功,皇上也念着你医好了太后,特地说今日大朝过后亲自过来见见你,赏些东西。” 景阳谢恩完毕,正赶上一个宫女进来回话:“娘娘,各宫的娘娘主子都来给您问安了。” 看样子是各宫的宫妃终于到齐了。景阳轻瞟一下更漏,已经过了正经朝觐时间半个时辰了。 皇后点头,让景阳跟在才问后面一起去正殿。 此时的正殿已经做了好些宫妃,格格花枝招展,美艳无比。景阳留心一看,却见皇后凤座下左右上首的两位宫妃穿戴尤其华贵。 右边的那位还有些眼熟,正是昨天见过的宁妃,她今日穿了暗金闪缎的桃枝万寿桃团花裙裳,盘扣处用红宝石镶嵌成桃花状,精巧华贵。头上插了四支琉璃粉宝石釉彩的牡丹钿花金叉并一支点翠蝴蝶步摇,十分显眼。 左边的宫妃长得十分娇媚,狭长的丹凤眼,极细的柳梢眉,唇线分明,琼鼻皓齿,看上去倒是比宁妃美些,只不过眼眉皆是狭长,看起来倒是有些奸媚的味道了。按早宫里的位次,这位仅次于宁妃的必定就是康妃。 说来也巧,康妃娘家姓康,闺名唤作康芳丽,皇上给她加封时高兴就将“宁惠康顺”四妃中的康妃头衔封了她。宫中惠妃早逝,所以康妃的位分算得上很高。今日她梳着荷叶髻头上只戴了一副贵重的石榴石璎珞攒珠网并一只舞阳朝凤衔珠钗,却也已经显得满身珠翠了。 其他各位宫妃低位高的便一次坐了,低位太低的只得站在后面,景阳对她们不熟悉,只是站着看她们表现,慢慢认识。 皇后带人走上凤座,各位嫔妃皆起身行礼,而后皇后摆手,让她们坐下。 “昨日孔贵嫔和舒才人分别给皇上添了一位皇子,一位公主,实是宫里的大喜事。”皇后淡笑着说道。 景阳侧头看着皇后,见她对宫妃晚来一事只字不提就有些不能理解,这时再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威仪气度随时极佳却犹如庙里供起来的泥菩萨,好看是好看,端庄是端庄,可惜就是唬不住人的摆设。 “是呢,昨晚我去看舒才人,在寻芳馆见了皇上上次给舒才人的绸缎珠宝,别的不说,就那江浙云锦的牡丹指纹绣缎子,就让人看着喜得了不得。还有那包金的祖母绿镯子,那真是通透的紧呢,想来孔贵嫔也得了赏赐了。”一个为此在中间的艳丽宫妃说。 “和嫔姐姐说的是,昨个我在孔贵嫔那里也见了,只是我听说皇上还一并赏了伴驾的康妃娘娘两匹缎子和一只步摇,可见皇上有多高兴。”坐在康妃下手的荣长脸女子用娃娃音说,“娘娘今日戴的可是皇上昨日赏的?” 原来先前那穿银灰色腊梅闪缎广袖群的眉眼女子是和嫔,记得她跟宁妃是一系的。那么按照剧本,这个帮着康妃说出她至今荣宠的的嫔位女子应该是熙嫔了。 众人的目光因着熙嫔的话都望向了康妃的那只舞阳朝凤衔珠钗。景阳之前也写过宫斗对这些首饰的研究挺上心,眼里看着觉得这只凤钗大的越矩了,像这种凤钗本应只该皇后才能佩戴。 要是皇帝赏赐哪个宫妃,那宫妃也要仔细收好,皇上面前或是私底下戴一戴就罢了,万万不敢像康妃这样带来朝见皇后,还有意让其他宫妃看到,以显示荣宠。 宁妃闻言本就有些高傲的容颜脸色一暗,不屑了偏过头,轻哼一声,毫不避讳凤座上的皇后。 康妃微微一笑,细长的丹凤眼也只一瞄宁妃,轻声道:“我这件首饰本不如宁妃的那只牡丹步摇贵重,不过是皇上赏赐的,我也就戴了。要说起来还是宁妃的好,颜色又艳丽,万紫千红,招蜂引蝶,美得很。” 剧本中曾经提起过,宁妃很是风流,私底下跟皇上南苑里的男宠勾勾搭搭,与宫中制丹的道士还有些关系,最后还看上了乐师邵庭,只不过邵庭没有受她诱惑罢了。康妃这话明里暗里都在讽刺宁妃。 两人斗法其实都违背了规矩,皇后虽然看康妃头上的凤钗越了规矩,却见宁妃她们唇枪舌剑自己不好插话,竟也只是看着了。 宁妃听了脸色更加不好先是撇了康妃一眼,而后目光在皇后身上一溜,竟然笑了,“康妃这话说的好啊,我这步摇虽然说是花哨了些,有只蝴蝶在上头,倒也比不过皇后娘娘,看娘娘一裙的三色蝴蝶,才真真是你说的,招蜂引蝶啊。” 宁妃此话说的确实很犀利了,一方面把话头转到了皇后的身上,皇后不发落,那么就是康妃有心侵犯皇后,众嫔妃更觉得康妃跋扈不把皇后刚在眼里,皇后若是说话发落了,也是康妃的不是,竟敢含沙射影说皇后招蜂引蝶。 不过饶是这样,两人也都太过胆大,竟然把皇后当枪使,每个人的话都烦了宫里的规矩,明显不把皇后当回事。 “宁妃,你这话怎么听着对娘娘有些不敬呢?”康妃冷冷的回了一句。看来两人争斗已久,连面子上都不再装了。 “我哪里对娘娘不敬?不是你先说的么?!”宁妃向来强硬,没有康妃那么多花哨的话。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不过是件衣服首饰,本宫瞧着这蝴蝶的衣服好看,没想着让你们恼了了,本宫下次不穿便是了,后宫安静些。”皇后这个时候不但没有发怒,还成了和事佬,竟把所有不是都揽在了自己身上,这样的皇后威严何在?怨不得后宫如此乌烟瘴气! 皇后说完见二妃都不言语只是相互冷视,于是赔笑岔开话题,问了宁妃太后的情况可好,宁妃有一搭没一搭的回话,倒显得皇后上杆子巴结她似的。 又做了一回皇后还是康妃是乏了,皇后便让众人散去,自己带着宫女回了后殿。 经过这一番请安,景阳时看清了皇后的性子,那哪里是大度贤惠,简直就是软弱的不像话! “娘娘,景阳有几句话想单独向娘娘进言,请娘娘屏退左右。”到了后殿景阳实在心里窝火,既然皇后拿她当自己人她也不想绕圈子,必须给皇后提个醒! 皇后看景阳一脸严肃,思量片刻点点头,彩纹彩月便带着其他宫女嬷嬷出去了。 “景医官请说。”皇后坐在软榻上说。 景阳深深拜倒,抬头道:“景阳把娘娘的脉相,时常奇怪,为何娘娘身在高位却脉相郁结,今日有了此番经历才得知一二。” 皇后也是聪明人听景阳这样说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过却满不在意的摇摇头,脸上挂上一丝苦笑,“宫里就是如此,皇上希望后宫安宁,时常对本宫说要做贤妻须得容人。” “娘娘贤德四海皆知,只是您若要如此,其他宫里的娘娘只会对您越发不敬。” 景阳看皇后还是杨不咸不淡的态度,有些着急了。之前的女配薛皖姿好歹是自己明白想要什么,愿意改变自己按着对自己有利的方向努力。可这位皇后娘娘,简直就是刘备的阿斗,扶都扶不上墙!压根不觉得自己委屈!要是这样下去景阳一辈子也别想完成任务。 “倒也不是不敬,皇上面前本宫还是有些分量的,她们只是都想着皇上的宠爱才有些越了规矩,都是自己姐妹,罢了,不要让皇上觉得本宫为难姐妹。” 这个皇后,开口闭口都是皇上,真是爱惨了那个花天酒地花心色肠的绿帽帝王,把他的话捧得像神谕一样。看来不让她明白皇上对她的态度她是绝对不能改变的。 景阳眼珠一转,既然皇上今天要来,不如就推一把,让糊涂皇后今天开窍,知道她这个样子在皇上心里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也能让她有改变的决心! 第35章 皇后觉醒 景阳见皇后意兴阑珊,不想再提其他事情,索性自己也换了话题,跪在地上仔细行了一个跪拜大礼。 “景医官这是何意,请起身。”皇后见景阳行大礼不知何意,凤眉轻蹙。 景阳抬头,是一脸真诚与坚定,“景阳自幼父母深山采药离世,承蒙全村相亲养大跟着师傅学习医道。海陵之役我村险遭外族屠戮,幸得正北侯引兵前来相救。正北侯久了景阳全村性命,景阳无以为报,只愿用医道全心全意效忠娘娘与侯爷,以报大恩。”景阳说完又是一叩首。 景阳在这个类似明朝为背景的架空宫斗文《至上宫闱秘事录》里的身世,剧本上写得清清楚楚。 虽然皇后现在是一幅软弱的样子,但久居深宫岂能不知人心险恶,自己进言给她她还要掂量掂量,所以景阳务必要在这个时候把自己的身世重申一遍,表表忠心,就算皇后今天听不进去她的话日后也要器重她才好。 “景医官请起身,本宫明白你的心意。”皇后虚虚抬手,坐在织锦绣银菊花的软榻上淡淡道,“正北侯跟本宫说的清楚,你是可以信赖之人。你放心,本宫父亲早逝,母亲卧病多年,唯有正北侯这个兄弟,亦是外臣。你之前做的那些事情本宫都看在眼里,深宫之中自然把你看的亲近。” 有了皇后这句话,景阳就放心多了。说起来皇后也应当信任她,皇后娘家人丁奚落,母亲早就病的儿女都分不清了一味的靠药物续命,弟弟常年打仗,就算回宫也是外臣,皇后有什么事情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也怨不得她软弱,就是真想干点什么都有心无力。 才说完几句话,彩月就在门外道:“娘娘,朝会散了,前面的小太监说皇上正往咱们坤宁宫来了。” 皇后刚刚还带有一次惆怅的脸上很快浮出清淡的笑意,看一眼景阳道:“随我出去吧,皇上说要赏你呢。” 皇后带着宫女嬷嬷亲自出门到外殿迎接皇上,不过多久,皇上的仪仗就到了坤宁宫。景阳站在后面遥遥看到皇后伴着身着明黄五爪天龙朝服的皇帝进门,心道这个皇上长得还算清俊,就是黑了点。 皇上年纪看上去有二十七八岁,已经登基十几年了,对乐律和诗词书画甚是喜爱。此时进门九五之尊的架子十足,眉眼之间儒雅贵气,但看那薄唇就知道又是个薄情的君王。 皇上在坤宁宫上首的御座上撩袍坐下,皇后坐在另一边,看欣喜的眼神就知道满心的心思都系在皇帝的身上,只不过皇上却并不在意,喝了口茶,轻叹了一声。 “皇上怎么了,前朝的事不顺心?”皇后见皇上叹气自己也忧心。 皇上摇摇头,露出一丝烦躁的神情,口气却不急不缓,“还是那内阁的那些阁臣,之前对朕服食金丹颇有微词,朕不搭理,他们现在却又天天纠结一帮朝臣嚷着固本固本,要立太子。呵,朕统共就只有三位皇子,立什么太子?!” 景阳心里有数,那些朝臣也是看着皇帝宠信方士,天天嗑药,劝了又不听,生怕皇上哪天把自己作死了没接班人,所以才嚷着要立太子。 可是别说皇帝不想那么年轻就立太子,就是想也没辙。大皇子多病,现在才六岁上下却瘦的猴子一样,日日吃药,皇上看着就不待见;二皇子两岁多就染病亡故了;三皇子今年有三岁了,生母是个宫女,地位低天子也不好,太后不待见;昨天孔贵嫔刚生的四皇子,皇帝更没糊涂到立一个刚刚出生的庶子。 不过这话一说皇后脸上先白了一层,半天才接话道:“是臣妾无能,不能为皇上诞下龙嗣,臣妾愧对皇上。” 皇上摆摆手,语气仍是淡淡的不耐,把玩着手上的玉扳指,“皇后贤德,管理后宫多年,年年只见宫妃多,却不见朕的子嗣多起来,朕才是愧对列祖列宗。” 皇帝这话说着就算是抱怨了,而且是比较重的抱怨,最危险的是他并没有埋怨皇后中宫无子,而是抱怨皇后管理下的整个后宫都不能给他开枝散叶,这不是皇后“贤德”而是在指责皇后无能。况且看这句话就知道,皇上大概早对皇后有孕不抱希望了。 皇后听了这话,坐在那里怔了怔,而后偏头春夏了美丽的眼睛。 皇上半天见她不说话,想来自己的话说中了,拿起龙纹釉彩的茶杯象征性的抿了一口茶水,瞄着皇后的衣服轻笑道:“皇后这衣裳倒是新鲜,就不见皇后换件鲜亮的衣裳首饰了。” “后宫勤俭为好,臣妾知道其他姐妹爱美,只先从自己做起,姐妹们能学起来也好。”皇后看着自己的裙角,勉强笑了一下,“是彩月爱玩,绣了三色蝶,这些蝴蝶倒漂亮。” “皇后要是这样指望六宫俭省可就想太多了。”皇上唇角一挑似笑非笑,大概不想再提六宫的事情,还看着皇后的裙子笑道:“朕对虫鱼这些没什么心思,不想还有这样的蝴蝶。” 皇后浅笑的面孔忽然僵住,而后神色都黯淡下来。彩纹看出皇后不高兴,连忙道:“娘娘,不是说要让景医官面圣么?” 皇后恍惚点头,强笑着唤来景阳,给皇上介绍。 景阳行过礼,不便抬头,但也知道皇上的视线在她身上逡巡。半晌皇上才道:“景医官妙手回春,医道不同旁人,朕真就赐你一个‘慧质妙医’的封号,擢升四品与太医令同。” 景阳才要谢恩,皇后忽然开口,“皇上,景医官医术极好,臣妾向来身子不大好,想将景医官留在内廷,负责臣妾的调理。臣妾跟了皇上十几年从来没什么要求,还请皇上今日给臣妾一个恩典。” 皇上微挑了一下眉头,还是应允了,并赐景阳午膳,择日住进坤宁宫。 景阳对赏赐无所谓,倒是惊异于皇后的行为,她这么一个万事好说的人竟然会在皇上面前求恩典,看来是皇上的态度刺激了她,这样看来,利用皇上的态度还是可以改变皇后这软弱性子的,有门。 皇上坐了一会彩月就过来传午膳,眼见满桌的金盘银碗珍馐美味都上了桌,孔贵嫔的贴身宫女却被公公带着进来了。 “你过来,是孔贵嫔不大好?”皇上问那宫女。 宫女之前要是不这样托词也进不了坤宁宫见不到皇上,但此刻却不能再说谎了,虽然跪着却笑盈盈抬头道:“是贵嫔主子让我来告诉皇上,小皇子虽然只有一两天大,却是有灵气的样子,看皇上赐给主子的那只灵犀雕宝塔,就一直摩挲舍不得放手,看皇上御笔的花鸟画一看就不哭了呢!主子特请皇上过去瞧瞧呢!” 皇上闻言大喜,连饭都顾不上吃,起身离席道:“真的?果然是个有灵气的孩子,朕这就过去看看你主子和四皇子!” 皇后眼见着皇上要出去,起了身,却也没有挽留。皇上虎步龙威,甚至连话都没跟皇后说一句,便离开了。 皇后缓缓的坐在座位上,彩纹见她淡淡的只是坐着,担心的叫了一句,皇后摆摆手让她带着宫女们出去,只留下了景阳一人站在堂下。 “两三个月前才赏下的蝶儿,这会子见了衣服却忘得干干净净了。”皇后垂眸,苦笑起来,像是喃喃自语,“他让我做贤妻,我便对那些嫔妃的事情不管不问,任由她们去,自己总不会有错处,可他现在却嫌我无能。他说我无子,我何尝不想要个孩子?哎——” 皇后叹着眼里有了些泪光。 景阳只看着她,无话可答。皇后其实挺聪明一个人,这些事情又不是看不透,怎么就甘心呢。 “少年夫妻了,从前我做太子妃的时候,我们在一处,看一本书,饮一杯茶,那些情分……” 景阳轻声进言道:“娘娘的意思可是想通了?要好好整顿六宫了?” 皇后似乎满心都放在了回忆上,被景阳一问才回神,摇头“罢了,我和皇上的情分毕竟不是她们能比得了的。今天皇上也是因为才得了皇子高兴,你看先头前朝让他心忧,本宫若是再让后宫出点什么风浪,皇上才焦心。” 孔贵嫔的一个宫女都敢撒谎把皇上骗去麟趾宫,可见皇后都成了摆设了!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自觉,再不笼络皇上的心,只怕很快就会成为一件让人看了厌烦的摆设! 景阳本以为经过这么一遭皇后自己醒悟了,没想到还做着皇上顾念她情分的春秋大梦,抱着呢么点爱情的可怜幻想,看来不来点猛料是不行了! 既然皇上对孔贵嫔这样上心,剧本上又说过皇上是三分钟热度上来专宠一个女人,那么正好在孔贵嫔身上可以做做文章,反正按照剧本的进度,这个孔贵嫔也活不了多久了。 皇后那么聪明,只要能认识到她与皇帝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一定不会在自欺欺人。 景阳告辞皇后,借口回太值房收拾东西。为尽快让她搬入坤宁宫为皇后调养催孕,皇后还专门加派人手过去给她收拾。景阳回去后写了一封信,找来剧本上给她安排的得力下属医女柯染。 “尽快把这封信送到东华门锦衣卫宫署,说是我的信,亲自面见锦衣卫指挥使贺督公。” 医女柯染一听东厂锦衣卫,吓得腿都软了,景阳再三劝慰她才去了。 看着柯染景阳微微笑了。每日下午东西二厂的大太监都要到皇上那里面圣,之后必定会去宫署,趁这个时候,让贺彦瑞帮她个忙,晚上来一场好戏,哼哼。 初一,皇上按照律制必定宿在皇后的坤宁宫。是夜二更过后,帝后已然就寝,坤宁宫里凤竹高擎,更漏疏滴,寝殿内帘幔放下,祥和宁静。宫女后再窗下,门外几道门上皆是敛眉值夜的小太监,是不是打着哈欠。 “刺客!有刺客!”一阵阵叫喊声,脚步声,令本来安静的寝殿,慌乱起来。 “什么事!”皇上穿着明黄的稠衣,微带怒火的冲出了帘幔,散着黑发的皇后紧随其后跟了上来。 “回皇上,听说,听说好像是,宫里有刺客,被锦衣卫发现了,现在已经惊动了东厂的督公,正在抓刺客。” “哪里来的刺客!”皇帝龙目一瞪,“立刻传贺彦瑞来见我!” 半柱香的功夫,披着深色水绒披帛、白衣锦服头戴盘金扣纱帽的贺彦瑞便大步踏进了寝宫,见到皇上单膝跪地:“东厂提督锦衣卫指挥使贺彦瑞参见皇上。” “贺彦瑞,到底哪来的此刻。”皇上此刻已经镇定下来,厉声问。 “回皇上,是麟趾宫,侍卫发现有黑衣人闯入麟趾宫,报告锦衣卫,现正在查,据说有人看到黑衣人已经向坤宁宫的方向而来。”贺彦瑞回答的毫不拖泥带水。 皇后一听此刻朝坤宁宫而来,紧张起来,拉住皇上的衣袖,“陛下……” “麟趾宫?”皇上并没理会皇后,只是蹙眉道,“那边情况如何?” 贺彦瑞沉默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皇上一言不发,但一双勾魂摄魄的眼睛明显告诉皇上那边有情况。 “真去看看孔贵嫔。”皇上拍拍皇后的手,有公公将氅衣小心披在皇帝身上,就要出门。 “陛下,诚如贺督公所说,现在刺客正朝坤宁宫而来,陛下出去岂不是诸多危险,而且陛下在此,臣妾心里也能定一定,必下一走……” “朕已经加派人手保护坤宁宫了,有贺彦瑞在,朕身边出不了差错。”皇上说着再没回头带着贺彦瑞一干人等出了殿门,徒留皇后一人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离去当皇上。 危机当前,连她的性命都不再顾及,还有什么情分可言,可见在他心里,她早已经失去了一切,可笑自己还不自知,还会害怕自己对别的宫妃加以管束会令他不悦,会减少那些自己珍惜多年的情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考试一天天的,更新不太及时,小伙伴们见谅! 第36章 擢升贵嫔 皇宫大内,刺客出没,注定是个人心不安的夜晚。但此刻,景阳却合衣坐在太值房的配殿,看着满屋里的药材,满面红润,面带微笑的喝着茶。 “景阳姐姐,了不得了……”太值房当值的小宫女佳玉与景阳关系不错,此刻见配殿点着灯知她还在配药,就披着衣服就赶了进来,“景阳姐姐,出了大事了,我听值夜的姐妹回来说咱们宫里有,刺客!” “慌什么,哪个宫里出了事情?”景阳眼睛都没抬,坐在太师椅上问。 “孔贵嫔,孔贵嫔据说吓得了不得,连皇上都过去了。”偷偷说起八卦来,小宫女们总是一脸兴奋。 景阳点点头,心想按照皇帝与皇后白日的表现,若是自己算计的不错,皇后宫里的人应该马上就到了。 果真,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景阳就被坤宁宫的大太监宣进了皇后的寝宫。 此时皇后正躺在软榻上神色冷漠带着不悦,全然没有了白日里的温婉的样子。景阳看着皇后的表情很阴沉的脸色心里就明白了。 “本宫这么晚找景医官过来,是要告诉景医官,你今日早上说的话,本宫想过了,后宫确实也该有一个后宫的样子了。”皇后的话说的很淡,但眼眸一转,目光凛然。 这才对嘛,这应该才是个皇后的样子。虽然不会一时半会就成了心机皇后,不过只要她有了这个向上的心,对景阳这个军师而言就足够了。 “本宫听说孔贵嫔受惊了,现下情况不太好,皇上让你过去给看看,孔贵嫔有什么事情你好来回本宫。”皇后说完很信任的看了景阳一眼,方让人打着宫灯送她去了麟趾宫。 麟趾宫外戒备森严,宫内内灯火通明,贺彦瑞已经不在此处了,大概调去了别处巡查。景阳进了麟趾宫内殿就听到孔贵嫔小声的啜泣声和皇上低低的劝慰声音。 “景阳叩见皇上,贵嫔主子。” 景阳行过礼皇上一扬略方的下巴,怀里还毫不避讳的抱着散发抽噎的孔贵嫔道:“贵嫔听说是你保她母子平安,心中念着你医术高超,特意让皇后请你过来。近前给贵嫔看看吧。” 景阳道是,然后近前坐下,皇上退出去她也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位宠极的孔贵嫔。 孔贵嫔确实是个美人,荣长脸,大眼睛,娇俏可人,生产过后又透出成熟女子的风韵,怪不得惹得皇上怜爱非常。 景阳不会真正的号脉,但她一来有剧本傍身,二来也理解孔贵嫔这些宫妃的心思。哪里是真有病,不过是装作受惊要来更多的圣宠罢了。 孔贵嫔也确实是恃宠而骄,大半夜连皇后御用的太医都要让皇上召来给她,不过也正好说明她们对皇后没什么戒心。 呵,一味的认为皇后懦弱,欺负到她头上,就不想想自己的后路,所以诶后出事都是自己作出来的,怪不得别人。 “你是景阳?帮我皇儿接生的是你?”孔贵嫔卧在床上,声音细细的却盛气凌人,那抬着眼皮看人的样子,比皇后可要傲慢娇贵的多。 景阳不想搭理她,借着搭脉轻声说:“贵嫔请噤声。” 孔贵嫔看她不理自己心里多少有些不受用,白了景阳一眼,哼了一声。 景阳按着孔贵嫔丰润的手腕,忽然想起剧本上她的死因——暴毙,查来查去没有原因,最后还是女主棠眠多年后得势,意外知道了内幕才得知是康妃在她生产的时候派人在她身上用了暗穴插针的无感秘术在不知不觉中定了她的死期。 景阳琢磨着,这倒是一个收拾孔贵嫔搬倒康妃的好机会,不过要做个天衣无缝的圈套,倒要仔细规划规划。 要想让皇后后来的儿子立为太子不但要废掉宁妃和她的爪牙西厂还就得减少朝中的阻力。当今皇上不是嫡长子,那些后妃在前朝的娘家势力又大,再有她们手上也有一两个皇子,单靠皇后那单薄的娘家难保就能完成任务,所以前朝后宫都得早作打算。心机深沉的康妃与跋扈狠辣的宁妃一样都是必须要除的人。 景阳诊过脉说了一些体虚气弱等官方套话便谢恩退了出去。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坤宁宫回话。 “怎么样,孔贵嫔可好?”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正在挑拣彩纹手上托盘里样式繁杂的珠钗。 “贵嫔刚生产过,身体是虚了一些,其他暂时还好不出来。”景阳回答。她还不打算现在就把孔贵嫔身上有暗针的事情说出来,等想到一箭双雕收拾康妃和孔贵嫔的好办法再说。 孔贵嫔现在专宠御前,景阳既然要帮助皇后,铁定要把皇帝的注意力拉回来,孔贵嫔是无论如何也得尽快收拾的。 “娘娘要出门吗?”景阳看皇后今日也算得上盛装,难得把正经的凤袍都穿出来了。 “娘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彩纹回答。 景阳微一点头,又道:“昨晚贵嫔受惊,皇上倒是说过要给贵嫔进封压惊的事情,大概这两日就会来问娘娘的意思。” “生了皇子,本就该加封的,封个妃是迟早的事情,估计是顺妃,在康妃之后了。”皇后淡然的说。 景阳看皇后的态度,觉得还是淡漠了点,这可不好,还是帮她一把下个狠心。 “听皇上的意思,是要在康妃娘娘上头,皇上既然开了这个口说不好贵嫔日后的位次在宁妃娘娘之上也未可知。”景阳恭谨的说。 “这是,要做贵妃么……”皇后闻言果真转过头,语气幽幽,很是不高兴。 孔贵嫔这个女人实在就是皇后拉仇恨的靶子,本来是与世无争的软弱皇后,偏偏因为她孔贵嫔生了皇子三番四次的越规抢圣宠,让皇上连皇后的命都不顾惜,直接戳到了皇后的心窝子。也好就拿她给皇后崛起当个磨刀石吧。 “皇后娘娘是六宫之主,既然不喜欢,就应当想个办法不让皇上越规才好。”景阳说完抬起头,微微一笑“娘娘要去太后那里请安,景阳倒有个主意说给娘娘听。” 半个时辰后,病体大愈的太后坐在堂前的贵妃榻上,微微惊讶后笑着对皇后道:“你要是真有这个心思,也不错,哀家就怕你没有,早该这么办了。” 皇后低头淡笑,“母后娘娘说的是,我也是听了景医官的话,说有孩子在膝边承欢,孩子气就能过过来,有孕就是迟早的事情了,我觉得倒也是吉利话。” 太后闻言很欢喜,看着一旁的景阳道:“景医官的话当然是准话,哀家要是没有景医官这妙手,这就去伺候先皇了,怕是连看四皇子的机会都没有了。本来嫔妃之子由中宫抚养是规矩,你之前不乐意养那些个哀家就不多话了,总想着你自己能生。现在你想得开先养一养四皇子,你自己也好早学着做母亲,好事。” 太后此语一出,皇后也高兴了。有了这句话孔贵嫔的四皇子由皇后抚养似乎就是于情于理都正当了。 可是孔贵嫔仗着有皇宠,会乖乖就范?怎么可能,不过景阳要的就是她不乐意。 “昨日皇上在我那里,夜里因为刺客的事情又去了麟趾宫,去看贵嫔,想来皇上也是看中四皇子的。”皇后说着停了停,脸上露出一丝忧色,继续道,“我知道前朝的事情让皇上不高兴,只恨自己没个本事能像贵嫔一样给皇上分忧。” 太后一直是个端方的人,虽然平时对皇后软弱无子有些微词但知道她是个心性极好的女子,对皇上是一心一意。她是大风大浪经过的人,因此很不喜欢那些耍心思的宫妃,尤其是对皇帝专宠的女人不待见。 “昨个是初一,皇上没在你那里过夜?”太后杏眼一眯问道。 “起先在的,后来又去麟趾宫了。”皇后老实回答,“其实也该去看看,四皇子在那里,那边晚上刺客又闹得不太平。”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就不高兴,摇摇头拍着皇后的手背,“我就说你也太好性,祖宗的规矩都不顾及了?皇上也不能越过这个规矩,哀家知道你跟皇上开不了口要四皇子,你是想探探哀家的态度……” “母后娘娘,我……”皇后才想开口辩解,太后抬手制止了。 “你这孩子,打量母后老了就糊涂了吗,哀家在宫里比你活得明白。你这么做没错,顾及这皇上的情分。这事哀家去跟皇上说就是,只要皇后愿意,四皇子本就该由中宫皇后抚养。” 太后言之凿凿不容辩驳,景阳看着便露出一抹笑意。 早朝之后皇上听说皇后去了慈宁宫,很快也赶了过来,身边还带着花枝招展的孔贵嫔。皇上给太后请过安,赐了坐闲话几句就把话题落在正题上。 “朕下朝先去看了四皇子,贵嫔说要来给您请安,朕本也要去皇后那里商量些事,不想正好皇后在母后娘娘您跟前,这就带着孔贵嫔来给您请安了。四皇子母后见过了?” “有劳皇上和孔贵嫔了。皇后来让景医官给哀家诊脉,都很好。”太后淡淡点头,而后对皇上微笑,“四皇子哀家看了,很喜欢。哀家这里也有事情要跟皇上说,倒是皇上火急火燎的先来找哀家了。皇上先说吧,看看跟哀家的想法是不是一样。” 太后发了话皇上也不推辞,直接道:“孔贵嫔诞下四皇子是不是也应当进封一下?我的意思是现在康妃、宁妃联通皇后都进宫日久,尚未有喜,就封贵嫔为贵妃,做个表率吧。” 皇后一听皇上说自己进宫日久屋子就咬了下唇又听说真要封孔贵嫔做贵妃心里就不舒服,但她忍了忍愣是没说话。 太后听了皇上的话,笑眯眯的看着双颊微红的孔贵嫔道:“是呀,应该的。哀家同意,皇后也没意见。” 景阳不觉蹙眉,不过心想太后必定有后招,站在那里也只是看情况。 孔贵嫔听了简直不敢相信太后答应的这样爽快,惊喜的抬起头看着皇上,就要过去谢恩,却听太后又悠悠的开了口。 “皇上的话说完了,哀家也说说哀家的事情。景医官给皇后好好号过脉了,皇后身子很好,皇上不必担心嫡子的事情,过时不是也说你们命里有子,那必定会有的。” “母后娘娘说的是。”皇上也不傻听太后这意思好像就不大对味,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听。 “哀家想,宫里有规矩,嫔妃的孩子要给中宫抚育,哀家想皇后有了景医官调理身子,很快会有喜讯,想让她先带带四皇子。有了皇后的照拂四皇子必定可以茁壮成长,你说呢,孔贵嫔?好了,就把四皇子带去坤宁宫抚养吧。” 皇上闻言先是一哂,还没答话刚刚还一脸兴奋的孔贵嫔就扑在了太后脚下,带着哭腔磕头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您也是母亲,念着嫔妾刚刚生下四皇子这个命根子,求您千万不要将四皇子带离嫔妾身边,求您了……” “让皇后抚养四皇子既是宫里的规矩也是你的造化,皇上才要封你做贵妃你就在哀家的慈宁宫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太后本就不喜欢孔贵嫔略低的出身和专宠,年纪大了更听不得女人的哭声,脸上已经显出隐隐的怒意。 宫女赶紧扶孔贵嫔起来,孔贵嫔自打受了圣宠,皇上就没有不依的事情,见皇上在就一味的撒泼卖乖的哭,也不管太后越来越阴沉的脸色。 景阳在心里默默的叹了一句,怪不得这个女人在宫斗文里炮灰的最早,这样的蠢货还真是少见。 在太后面前皇上也不好骄纵孔贵嫔,劝了几句,孔贵嫔还在闹,只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皇后。 皇后一触到皇上的目光便会意点头,缓步上前搀起孔贵嫔,露出不忍的神色,对太后道:“母后娘娘,四皇子还小,还是让他跟着贵嫔吧,我,也怕带不好这孩子。” 太后让孔贵嫔闹的心烦,本不想应允,却在这时孔贵嫔晕了过去,又是一阵忙乱将她抬到后殿。 此时太后才不悦道:“既然皇后也不想让四皇子过去,那这事就先放放吧。贵嫔想把皇子养在身边,哀家怕又像二皇子一样,母亲加了封赏给孩子折寿,要封就等四皇子大大再说,皇上看呢?” 太后在气头上皇上哪里敢说不,连忙应声答应了。孔贵嫔的加封就此泡汤,别说贵妃,连个妃位也没捞着。 事后太后早早去歇了,眼不见心不烦。帝后一起到后殿看景阳给孔贵嫔医治。 此时皇上看皇后的神色多了一份感激和欣慰,握住皇后的手道:“朕就说你最识大体,今日多亏了皇后。” 皇后低头笑了,美丽非常。 景阳留心听到二人的对话,心里真是意外的高兴。皇后刚刚在太后面前做的那些并不是景阳所教。她本身教养就好,人也不坏,更对皇上爱的死去活来,皇上的一个眼神比什么都管用。也正是这发自内心的动作帮她博得了不少好感。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二更了哦,明天还要复习就不粗线了喵,小伙伴们后天见喵。 另外谢谢蘑菇妹子上一章的捉虫,爱你哦,苦逼的作者君在电脑上留不了言修不了文,就在这里谢过蘑菇君了。 其他小伙伴也给伦家留言嘛,伦家可萌可乖了,要考试需要大家给力量嘛。 第37章 贵嫔召见 自打那日孔贵嫔惹怒太后,她此次诞下皇子的晋升之路就算断干净了。皇后因为劝说太后,得到皇上的青眼,心情大好,目下对子嗣的事情也越来越上心,一心想让景阳找点灵丹妙药让她怀孕。 不过就算景阳炼药神器在手,也没有说怀孕能一蹴而就,最根本的就是,没有男人她就是找来仙药也没办法让皇后怀孕。单体能受孕这样的本事皇后娘娘还是没有的。 确实自从孔贵嫔晋升不成皇上就觉得对她有所亏欠,恨不得天天宿在麟趾宫,即使孔贵嫔刚刚生产不能侍寝也没有召见别的嫔妃。 这样一晃就是一月有余,连初一十五皇上到皇后宫中留宿都变得敷衍了事,孔贵嫔固然得意,但这件事却弄得后宫怨声载道,嫔妃们各个都恨透了孔贵嫔的独宠,知道皇后不管事,挨个在康妃康芳丽和宁妃赵玉惜面前念叨,最后由宁妃出面带着一帮嫔妃在慈宁宫外情愿,太后知道后对孔贵嫔动了真怒,罚皇上抄了十遍金刚经,一月不得踏足麟趾宫才算完。 看孔贵嫔成为众矢之的,景阳只能冷笑。做人不能太高调,像孔贵嫔这样就算景阳不插手对付她,在皇宫之内别人也把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了。 这一日景阳正在给皇后号脉,过了下朝的时间不久,皇上就来了坤宁宫。 因为太后禁止皇上去麟趾宫,皇上心里虽然想着孔贵嫔却也不好违拗太后,又讨厌宁妃带着那些嫔和舒妤去慈宁宫告状,因而最近只喜欢来皇后宫中坐坐。 看到景阳在,皇上随口问了问皇后的身体情况,并未让景阳退下,只管跟皇后闲话。 “皇上也该去后宫各处走走。”皇后接过彩纹奉上的彩盅茶盏亲自放在皇上旁边的黄花梨木小几上。 景阳冷眼看着皇后那一脸贤惠的微笑就有点心烦,皇后这个人就这样,皇上给她点好处她就不思进取,前些日子还恨孔贵嫔恨得紧,最近皇上常来,她就很少对孔贵嫔那边的事情上心了,令景阳头疼不已。 皇上微叹,轻抿了一口茶水,带着一点语重心长的口气对皇后说:“朕前朝的事情太多,一边要应付那些吵吵嚷嚷要立储君的文臣,一边还要防着北边的蒙古。好在南越那边的战事马上就要平息下来,朕心里还算舒坦些,不想后宫里又闹起来。宁妃越发不让朕省心,皇后也该敲打敲打她们。” 皇后虽然性格软弱,不声不响,人却聪明,心思又细,听到“立储君”,“后宫乱”这些话,有点愧疚,总觉得皇上是那话说她,心里难免难受。 皇上放下茶盏,咳了一声,看着皇后温声道:“说起平定南越的事情,朕还要好好谢谢皇后的弟弟正北侯,他举荐的那两名麾下将领果真是人才。” 皇后只有正北侯一个弟弟,正北侯出息她自然再高兴不过,况且按照本朝军中惯例,属下的功劳也算举荐大将军的一份,这些部将平定南越,当然也要算在正北侯的身上。 不过皇后脸上的微笑还没完全绽开,皇上话锋一转却又落到了孔贵嫔的身上。 “朕看奏表,说贵嫔的哥哥孔德厚在这次暹罗之战中表现极其英勇,带头冲锋陷阵,朕看,算他头功也不为过,回来就封为——”皇上好像故意停下想了想,“封为定南侯,让他做个从三品轻车都尉,一来可以宽慰一下病中的贵嫔,而来过些日子上北边的战场上也能帮帮正北侯。” 别说皇后,景阳听了这句话都惊呆了,皇上这还真是不拿皇后娘娘当外人,这种事情都要跟她商量,不怕皇后气出毛病? 那个孔贵嫔的哥哥孔德厚虽然算不上平庸,但是按照剧本的描述,比起军事奇才正北侯晏昕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如今要抢了正北侯部将的战功不算,还要被破格封为定南侯与皇后内弟、二世三公的晏氏独子正北侯并尊,皇后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下去啊。 果然皇后看着皇上怔了一会。 “皇后?”皇上见她出神唤了她一声。 皇后回神却垂下眼帘看向别处,稍顿后并没有接皇上的话,只是转开话题:“今早康妃过来了,也问起贵嫔的症候。臣妾也不大清楚,看着她倒是关心贵嫔,只是太后的禁令在,也不好走动。” 皇上以为皇后不说话,是对他决定的默认,心里得意,也不管其他,感叹道:“芳丽为人很好,伺候朕也有不少年头了。说起来,朕不能去麟趾宫也该找个好点的太医去看看贵嫔,现在想起来好像是朕薄情了。” “皇上对贵嫔怎么能说得上薄情呢,要是皇上这样说,后宫其他的姐妹可该如何自处呢。”皇后定定的盯着矮几上景泰蓝美人瓠里那几只白色的万寿菊说。 显然皇后对皇上刚才的话失望又反感,竟然自己就说出了这些略带尖酸的话。 皇上这时尚在兴头上,没有注意皇后压着气,只是装作随意的看了一眼景阳对皇后漫不经心道:“你说贵嫔这是怎么了,好好的忽然就腹痛难忍,这些太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都是一群庸医,难得能有几个景医官这种人才,朕才放心。” 皇上就是皇上,九五之尊话不能说的太明白,不过对皇后这种聪明人来说,他话里的意思却很清楚,想让景阳去给孔贵嫔看看。 皇上大概觉得皇后这种贤惠大度的人肯定会自己提出来,不过他实在是高估皇后了,大家都是人,皇后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陛下,宫中御医高手如云,景医官既然已经调任臣妾身边,就……” 景阳心里也在盘算,此刻反应极快,双眸一眯,不待皇后拒绝的话说完就上前一步跪下道:“臣下尊皇上、娘娘的旨意,必当为贵嫔主子用心诊治。” 皇上赞扬过景阳大笑出门之后,皇后并没有令景阳起身,她坐在软榻上,冷冷的看着景阳,遣开身边所有的婢女,半晌才开口。 “景医官攀的好高枝啊,当着本宫面都能巴结皇上了,可惜你不是个净过身的太监,不然宁妃身边那个西厂厂公朱誉轩就是你的榜样了。”皇后冷视着景阳,语气生硬。 朱誉轩就是贺彦瑞本次任务攻略的西厂大BOSS,原文上说当年他是宁妃的贴身太监,因为长相姣好善于钻营,很快就从宁妃那里爬到了皇上跟前,成了超越东厂督公的大红人。后来皇上令他成立西厂,现在已经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了。 不过,现在不是景阳吐槽一个太监为什么不叫“小珠子”“小轩子”却叫那么高大上玛丽苏名字的时候,她现在必须告诉皇后她刚才这么做的目的。 “景阳不敢,娘娘请息怒。”景阳径自直起身,直视着皇后的凤眸,“娘娘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半月以来,为什么只有康妃每每请安的时候会提起孔贵嫔的病?明明孔贵嫔是后宫众位娘娘的眼中钉,为什么一向清高倨傲对她不屑一顾的康妃会关心她?” 皇后闻言,细细的秀眉蹙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她这病跟康妃有关系?” “臣下并不清楚,不过觉得皇上让臣下去看贵嫔的病这事蹊跷,臣下想想如今麟趾宫禁止探视,万一有什么不妥臣下代娘娘进去一探究竟,也好令娘娘掌握先机。” 皇后出了口气,靠太椅背上,轻摇着头,“皇上啊,真是太令本宫……”说道此处皇后的声音有些哽咽,带着琉璃指套的手轻轻扶了一下挺秀的鼻子,眼眶微红,“我家三代,祖父跟着圣祖皇帝打天下,我八岁父亲就不在了,母亲卧床多年连句话都说不出,好不容易看晏昕有了今日,皇上却因为孔贵嫔那么个女人,不顾我的颜面这么对他……” 景阳听皇后这么说,心里也不好受,她是作者自己塑造人物的时候写着写着也能产生一些共鸣,对皇后还是挺同情的。 孔贵嫔这事,明显就是康妃的主意。因为景阳穿越到故事开端阶段,这时候原文中描写比较少,所以并没有太多剧情的细节,不过根据后文和孔贵嫔病症的特点就可以推断,眷恋圣宠的康妃嫉妒心切,她与国师曹佑凡关系密切,必然提前催动了暗针术,只要针在孔贵嫔体内,什么时候都能折磨她。 既然孔贵嫔想让景阳去给她看病,那么景阳倒要看看她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晚间景阳在皇帝寝宫隆圣殿大总管黄杰的带领下进了麟趾宫。出乎她意料,孔贵嫔并没有想象中的憔悴,反倒是慵懒美丽,歪在千工床上脸色却很好。 看来正像剧情描写的一样,现在还不是康妃除掉孔贵嫔的时候,只不过时常虐她一下而已,所以她现在才能过的那么滋润。 景阳请安给孔贵嫔把脉,孔贵嫔遣散宫人,只留两名贴身宫女在门口。 “景医官,我可有什么病呢?最近是不是就会腹痛,那些太医怎么都调理不好,真让人烦心。”孔贵嫔的声音里带着倦怠的魅惑,烛火之下映着她盈盈的眼睛,仿佛一对美丽的琥珀,“不如我求皇上,让景医官来麟趾宫吧。” 景阳见到孔贵嫔的样子,听她说话的语气,心里多少就有了数。 “谢主子厚爱,主子的身体没有大碍,腹痛是产后的正常现象。”景阳低眉收拾着医箱。 “景医官,良禽择木而居,虽然她现在是皇后,可难保以后啊,她又没有皇子,被人取代也是迟早的事情。现在我娘家哥哥的官位皇上也向我保证了,不比正北侯差。” 说话这样直白,孔贵嫔确实太过自信,她确实是一个傻到透顶的女人,竟然以为只依靠圣宠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在捏在康妃的手里。 “主子今天的话景阳只当没听到。” “你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我的病不严重,让你来是我给皇上带的话,我缺一个像你这样的御医。皇上待我怎样你也知道,我才不想对付那个软弱的皇后,只要你弃暗投明,我除掉最大的绊脚石也一样做的上皇后的宝座!” 对于这个做白日梦的傻女人,景阳不想多说,“主子既然没有其他病症,景阳告退。” 说完景阳就站起身提着医箱转身,孔贵嫔看着她的背影愤愤道:“你不为我所用,总有一天会后悔,你既然与我作对,我也不会放过你!” 景阳停下脚步,并未回头,淡淡道:“主子还是小心自己的身体,宫里面像您一样把话挑明的人不多,送您一句话,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跟着黄杰走出麟趾宫,景阳还在思索孔贵嫔说她不屑对付皇后,那么她最大的绊脚石是谁呢,为什么又要拉拢她这个太医呢? “景医官,咱家有句话想问你。” 景阳一惊抬头,之间身前的黄杰已经停下了脚部。一路走来自己只顾着想事情,不知不觉就被他带进了阴暗的宫巷。 此刻昏暗的灯笼照明下,黄杰露出阴测测的太监笑容,带着威胁的诱惑道:“贵嫔主子,跟你,到底说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考试结束,已经回家家啦,今天还有哦。 第38章 遇到男配 幽暗的光线下,面对越来越近的那张诡异太监脸孔,景阳不由自主就咬紧了下唇,步步后退。 “快说啊。”黄杰虚眯的眼睛像黄鼠狼一般令人作呕。 这个太监到底要做什么,他是隆圣殿的大总管,可他到底是谁的人,为什么会这样问…… “你是谁?!”景阳虽然并不惧怕,却拿不住黄杰到底要做什么,毕竟是深宫之中,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毕竟是皇帝亲自派他带自己来麟趾宫的…… “贵嫔主子的心思,告诉咱家,不会有你坏处的,景医官你不说的话咱家就要问问你别的问题了,是你自己要来麟趾宫还是皇后的意思?嗯?” 景阳心里盘算着要怎么回答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利益,可尚未相好背后就已经抵到了宫墙。十一月的寒冷冬夜里,一股凉意渐渐透过她并不厚的夹棉绸衣。 “再不说的话,就给你吃点东西!”黄杰尖细的声音变得强硬,眼神中的狠戾一闪而过。 “我告诉你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皇帝派你带我来麟趾宫人尽皆知,你……”景阳试图与黄杰交涉,可这老太监就像僵尸一般,一门心思的瞪着她向前走来,似乎什么都听不进去。 眼见黄杰枯瘦的手就要拧到景阳的下巴,景阳恶心的完全不愿与他直视,狠命偏过头去的瞬间竟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身前来自黄杰的压迫感忽然一松。 待到景阳仔细看时,周围已经亮了起来,不远处一队打着灯笼的队伍素整站立,冷风吹着他们手中的宫灯以及仿佛已经融入黑暗夜色的绿色宫衣,远远看去,无声无息,沉默着,像一群忽然出现的肃穆雕像群,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 借着那些光线,景阳再看眼前,只见刚才还咄咄逼人的黄杰已经已经倒在了地上,尖声细气的一边抽着冷气一边捂着半边脸呻|吟。 “回去告诉你的厂公,再敢这样明目张胆的打听后宫秘辛,我见一个取一个的舌头。无论是谁。” 景阳循声抬眼,看道身侧站着一个披白色狐裘的颀长身影。他的影子在夜色中被身后那些亮起的琉璃宫灯拉得很长,将她完全覆盖,却莫名的给她带来安全感。 “是,是,是你……”地上的的黄杰尖声细气的声音中透着惊讶与愤恨,他瞪大眼睛咬紧牙关,看着前方一动不动整齐侍立的队伍,眼中满是不甘与惧怕,“锦衣卫,锦衣卫指挥使……” “贺彦瑞。”黄杰说话的同时景阳也自言自语的小声念了一句。 带这样一群无声无息行走在紫金城里的大内高手,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她的身旁,锦衣卫指挥使,不是贺彦瑞,还能是谁呢? 披着白色狐裘的身影向前一步,将景阳挡在背后,这时景阳才发现他正在擦自己带着碧绿翠玉扳指的右手,想来应该是刚刚打过黄杰的那只手。 贺彦瑞居高临下的看着被他一巴掌抽到侧卧在地的黄杰,甩手将擦过手的丝绢仍在他脸上,轻声哼了一声道:“滚回隆圣殿,好好当他的狗,别在我面前乱叫。” “是,是,是的大人……”黄杰哆哆嗦嗦的将那方白绢掖在怀里收好,慢慢从地上爬起来跪正,眼中却是满满的憎恨,“再也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大人放心。” “滚。” 贺彦瑞的声音淡而清晰,黄杰也不知是吓的还是急的,爬起来站都站不稳就歪歪斜斜的跑了。 眼看着黄杰消失在这条宫墙之间的巷子里,贺彦瑞才转过身。在身后不远处亮起宫灯黄色的光晕下,景阳终于又看清了眼前那张熟悉又因为此刻美到近妖而有些陌生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站在眼前,刚才发生的不快事情仿佛已经远去,远到不真实,远到已经记不起。 “锦衣卫指挥使,真威风。”景阳也没想到自己一开口就是这句话,伴着展开的笑容。 “还好。” 贺彦瑞微笑,向她走了一步,让景阳能够更清楚的看到他。 虽然有着妖媚的妆容和斜飞的眼角,但他的眼睛望进去还是一如既往的澄澈清浅,还是那个写网文的工科生。 洁白的狐裘衣领上,白色的绒毛在寒风中微微颤动,景阳忽然觉得很可爱,伸手摸了摸贺彦瑞的领子,低头自语,“好萌的毛毛。” 贺彦瑞看她孩子气的动作,不禁一笑说:“老太监吓着你了吗?” 景阳抬着头,望着他夜色中映着灯火的明亮眼睛,半晌才偏开视线,掩饰般的笑了笑,“很长时间没见你。” 贺彦瑞隐没微笑,点头,“朱誉轩不好对付,东厂掌握着虎威水师,他和他的西厂兵权太小,不愿与我善罢甘休。为了防他,上月我借故去松江视察水师,刚赶回来。” “实权大太监,你现在的目标是不是赶上魏忠贤?”景阳不知道怎么,总觉得这样跟他站着怪怪的,一边说着并不好笑的笑话一边向旁边走了几步,“武功向龙门客栈里甄子丹演的那公公看齐,你这是自带技能?” “获得了一身,嗯,深厚的内力,应该算是很厉害了,但是武功不会用,凭着内力像刚才那样唬唬人还行。至于魏忠贤,不敢当。”贺彦瑞一笑,“江山美女都……享用不了。” 这句话贺彦瑞说到后面,竟然断断续续,有些不清楚了。 景阳感到他的异样,转身看着他,就在那一刻忽然感觉贺彦瑞的身体晃了晃,但再看时他又狠正常的向她望过来,四目相对,“怎么了?” 景阳甚至怀疑自己在黑夜里花了眼,贺彦瑞这时候看上去站的很稳。 “你累了吗,看上去……”景阳歪头注视着贺彦瑞,“没什么精神。” “有点累。”贺彦瑞说完转过身,淡淡道,“我派人送你回去。” 景阳望着他,他的脸在夜色中显得极白,看不出是原本的肤色还是妆容。犹豫片刻景阳还是点了点头,“你也回去早点休息。” 第二天景阳去坤宁宫将孔贵嫔想要拉拢她的事情告诉皇后,皇后本就因为正北侯的事生气,再加上景阳添油加醋的把孔贵嫔想要在正北侯战死后将皇后“取而代之”的话一说,修养极好的皇后登时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平日不过问她独宠已经是本宫最大的容忍限度,现在竟然都把主意打到了正北侯和本宫的头上!”皇后愤愤的坐下,大而美丽的眸子里腾出杀气,低低的呢喃道,“我,我不会容许任何人想要夺走晏昕的一切……” 见到皇后这么大的反应,景阳总算是放心了。战斗力,杀气,皇后娘娘,干的很好。 “娘娘,为太后生辰准备的大乐已经排练多次了,您昨天让乐官今日到咱们宫里演奏,现下都准备好了,要传吗?”彩纹走进暖阁福了福身微笑说。 皇后平了一口气,又拿出往日的端庄,“好,让他们到正厅吧,本宫这就过去。” 皇后有事,景阳也没多说,跟着彩纹退了出来。彩纹要去侧殿传乐工,正好送路过侧殿的景阳出去。 “这大乐排了都有一月有余了,不光是这个,为太后的寿诞宫里上上下下都在忙活,可是太后的身子骨最近怎么就又不好了呢。” 彩纹是皇后身边最得力的宫女,知道景阳时自己人,因此跟她说话多不避讳,一边走一边跟她碎碎念。 “太后在脉相上确实并无大病。”景阳微叹。 虽然她是太后的医官,可她确实是个水货,剧本这里并没写,所以太后到底有什么病她也不太清楚,只好想着回去仔细研究一下剧情看看是不是后面的剧情提前了,好能找到太后的病因。 “景医官,连你都说太后没病,那,看来真的就是传言里说的‘那个’了。”彩纹脚步慢了下来,神神秘秘的在景阳耳边道,“我听慈宁宫里为太后试药的小环说,慈宁宫,有不干净的东西!” 景阳身为‘女频领导者’——大123言情的作者,宫斗文看了千千万,哪能不知道宫里所谓的“闹鬼”到头来不过是别有用心的人为? 于是看了彩纹一眼笑道:“姐姐莫说这样的话,宫里忌讳。” “哪里,是真的!太后这两天晚上越发睡不安慰了,总是喊些过去的人事。”彩纹辩驳道,“小环说连国师都去过了,为了不惊动外面,要在慈宁宫里面的花园里悄悄设坛做法,打着起伏的名号为太后驱邪呢。” 景阳不置可否,尚未回答已经到了偏殿。这时一个小太监带着一位穿水蓝色乐官宫衣的年轻男子走了出来,见到彩纹在她耳边耳语几句,彩纹点头,那小太监便带着一脸焦急的乐官朝坤宁宫的后门走去。 景阳好奇排乐马上就要开始,怎么还有乐官向外走,于是随口问彩纹道:“那个乐工,是谁,怎么好像不是朝娘娘的前殿去啊。” “景医官不识得他吗?”彩纹看着那乐官的背影露出赞赏的微笑,“他就是最近极受赏识的乐官邵庭啊,听说太后此次寿诞的大乐就是他排的,这样年轻,才华确是一等一的好。” 邵庭!那他不就是本文女主心心念念的那个第一炮灰男配么! “那他这是……”景阳看着脚步匆匆,已经跨出第一道小门的背影蹙起了眉。 “刚才听小谷子说,他老家进宫的一个远方妹妹不大好了,要送到延寿殿去,做最坏的打算,那宫女收拾了东西想让他转给老家家里人。” 按照彩纹的话推测,那个能令他魂不守舍满脸焦急的生病同乡妹妹,不就是女主棠眠吗? 景阳想了想,确实,在这个小说的世界观中,只要不起眼的宫女太监得了病,本就没有权利找医官来看,直接扔到延寿殿,命好了能撑过去,还有机会出来,命不好直接就是送去延寿殿等死。 原文中,是康妃无意间看到了邵庭请宫廷画师为棠眠画的小像从而得知了宫女棠眠的美貌,将她接出延寿堂医治,利用当时单纯善良的棠眠想要报恩的心理,将她献给皇帝,从而打击她的老对头——已经怀孕的宁妃。 如此说来,剧情已经走到了宁妃怀孕的那一段?景阳想着想着便笑了。 上一个总裁文里她打压了白莲花,这一次,不妨就跟女主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俗话说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那么既然要除掉的副BOSS康妃在原文中打女主的主意,蓄意将美貌无双的棠眠献给皇上邀宠,那不如咱们就来帮帮女主棠眠,助她有情人终成眷属,毁了康妃的如意算盘,将康妃、宁妃,各个击破。 作者有话要说:不好意思因为考试消失了那么久呢,大家如果还木有放弃喵七,请留言吧,我会当做动力使劲更新的喵! 第39章 人各有病 三天后,等在坤宁宫偏殿廊柱后的景阳看着排练散场出来的乐工静静等待,她在等那一袭水蓝色的乐官服出现。 邵庭束着竹笈,手执一只象征着‘汤姆苏’的白色玉箫走了出来,此刻他年轻英俊的脸上写满了忧郁与落寞,独自一人走进□。 穿过冬日里萧疏的□,这个时候他一定想棠眠想到不能自抑吧,一定在想把发要帮她,爱情就是有这样让人豁出去的勇气。 拿准了这一点景阳整了整自己身上的太医服,提着医箱走向□,与邵庭迎面而去,手下一弹就将一只小瓷瓶不着痕迹的仍在了小径旁的泥地上。 邵庭见前面有人过来,向小径旁边一让,低头站在那里,心事重重似乎并没有抬眼看景阳。 景阳走来见他礼貌,微笑点头,算是谢过他让路。 意料之外,景阳没有被邵庭叫住,心里不禁纳闷,见到一个穿太医服饰的人,这个陷入情网的乐官竟然不询问,还真是出乎意料。不过景阳做事儿谨慎,自有后招。 不多时已经走过□的景阳又回来了,见邵庭还站在那里吹箫,心里就是一阵窃喜。向邵庭紧走几步,着急的神色慢慢浮现在了她的脸上。 “这位乐师有礼,我刚自此处经过去正殿,发现献给皇后娘娘的丸药不见了,特来此处寻找,不知你可见过?”景阳面上虽然着急,说话却极尽礼数。 邵庭停下玉箫,这才打量景阳,见她身着太医的服饰,顿时双目一亮,而后四处看了看勉强笑道:“原来刚才自此处过去的是医官大人,在下只顾想着事情,怠慢了。此处不曾有他人经过,若是医官断定东西掉在这里,那必定还在,在下帮医官寻找。” “那多谢乐师了。”景阳笑笑,“是一只青瓷的小瓶子,我刚进拱门还在袖中,应该是在这里遗失了。” 邵庭一路在□上认真寻找,看他那专注的神情,景阳就知道他必定有求于她。 “找到了!”邵庭握着那只景阳扔掉的小瓶,立即转身朝她走来,眼中时狂喜的光芒。 “正是这个,多谢乐师。”景阳接过瓷瓶淡淡一笑,“若是找不到,必定要被皇后责罚了。” 邵庭看着景阳道:“我刚看到大人这一身太医官服还有些纳闷,宫中太医都是男子,唯独只有一位医术高超的景阳医官为娘娘调理身体,不想真是遇到了大人。” 太医和乐官虽然在特定的时候都能在内宫走动,但地位毕竟不同,太医受人尊重,受封赏,朝中有品级,乐工在那时不过就是供人玩乐的存在,所以尽管邵庭身为乐府乐官却也地位低下,要尊称四品太医景阳一句“大人”。 “乐师太客气了。”景阳握着那只小瓷瓶道,“这是太医院费了不少心血为娘娘配制的丸药,多亏你帮我找到这个,我还得重谢你才好。” 听到“重谢”二字,邵庭的眼睛黯淡了不少,低头思量片刻,神情变得严肃起来。 “景大人,我是宫中乐府处的乐官邵庭。若说谢,万不敢当,但是邵庭却有一事相求大人。”邵庭抬头,眼中满是祈求与渴望,“还请大人帮忙。” 景阳心里高兴,脸上还是露出惊讶之色,“绍乐师有话直说,我能帮上忙的,必定不辞。” “大人”邵庭环顾四周,见周遭无人,竟跪在了景阳面前,“在下已无他法,请大人救救我同乡的妹妹。” 皇宫角落延寿殿的侧门打开后,帮景阳提着医箱的小医女佳玉就蹙起了眉头。 “外面看着好好的,怎么一进来就感觉破破烂烂的呢。”佳玉嘟嘴皱眉,非常不喜欢这个地方。 景阳看着院里没人打理的花草和无人收拾的零碎器物也不禁摇了摇头。 邵庭原来跟在景阳身后,此时再见这破败的院落,对棠眠更细关心盛切,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我已经买通了延寿堂的老姑姑和留守的太监,景医官,这边请。” 景阳带着佳玉跟邵庭走向里面,破败的门里走出两个步履蹒跚的老太监,看到他们也不管,径自走了。 越向里面走光线就越阴暗,伴随着破了窗纸的窗里时常发出的呻吟声令佳玉越发不想进去,磨磨蹭蹭。 “小丫头别尽皱着眉头,这里虽然都是病人,但也不是传染病,好好医治都还有救。医者父母心,你这是什么样子。”景阳拿出一副悬壶济世的口吻训斥佳玉,“回去我回了皇后娘娘,定然可以改变这些生病女太监的处境。” 邵庭听敬仰的一番话自然对她这种女子刮目相看,佳玉听景阳这么说有些羞愧低下头又点点头,紧走几步跟上景阳。 “就是这里。”邵庭推开一扇门引二人进屋。 景阳只觉得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屏住呼吸走了进去。 屋里几乎没什么多余的摆设,一张旧床上,灰色被面的薄被盖在一个女子身上,细看之下,这女子有着极美的容貌,闭着眼睛,双颊因为高烧如同熟透的苹果。 邵庭走上前去,看着那女子满是神伤与疼惜,轻叹一口气,“大人,这便是我的……妹妹。” 景阳会意点头,看了佳玉一眼,佳玉立刻上前,取出压脉的抚枕,搭上女子的手腕。 景阳站在床前对邵庭道:“绍乐师,不必忧心,佳玉的医术完全可以信得过。我会为令妹亲自配药的。” 景阳是个冒牌的神医,凡是剧本上没写的病她医改不知道,好在能入宫伺候,身边的医女佳玉也医术不错,为棠眠治个病问题不大。 邵庭面前打起精神,客气道:“景大人肯来已是我兄妹三生有幸,大人为尊贵的皇后娘娘搭脉,自然不能破了宫禁,有佳玉姑娘的帮助在下知足了。” 说话的功夫佳玉已经起身,看着景阳又偷瞄两眼邵庭,欲言又止。 “说吧,到底什么病。”景阳问。 “是,是水气热症,胸结腹水,内结郁疮,只怕是,是好不了了……”佳玉比划着肺的位置,艰难的把话说完。 邵庭闻言激动起来,景阳赶在他说话之前按住了他的胳膊,亲自上前坐在了床边执起女子的手腕,一脸沉思状。 “景大人,你……” 按照宫规,景阳为皇后侍脉,是绝不可以再给宫女搭脉的。邵庭看景阳亲自为棠眠诊治,感激万分,因不能说话打扰,只好把感激的话咽在肚里,侍立一旁。 实际上景阳也只能装腔作势,她其实在想棠眠的病。 根据佳玉的叙述,这病应该是肺结核、肺积水一类的肺病,在古代,这可就是没有神医治不好的病。原文里是康妃让她娘家举荐的太医令诊治了棠眠,但女主直到称霸后宫也没有祛除病根。 “绍乐师,令妹的病,我尽力而为。” 景阳回到太值房直接进了自己的小房间,她有神器在手,还怕治不好一个小宫女么,何况这个神器还是——全自动的。 景阳将2L电饭煲大小的轻便药鼎取出来,她看过剧本后面的神器使用说明,现在对药鼎的应用算得上得心应手。 药鼎的使用乍一看就像电饭煲,不过打开暗槽以后有拼音智能输入,景阳将肺气肿,肺结核输入,按下确定键,不一会要顶就打出一份药单,景阳记下来让佳玉按方抓药,然后把药放在药鼎里,加水按下“煮药”。 药鼎按照炼药难度自行设置煮药时间,治小病的药半个小时就好,要是治大病可能时间会久一些。当然除了“煮药”选项,神器还有“炼丹”选项,简直是古代穿越神文中乱入道具的开山怪。 这段时间景阳仍旧是去皇后那里,然后就是救治棠眠。神器做好的药疗效当然好,一副药顶过去五副,自从棠眠吃了药,腰不酸了,肺不疼,连烧都退了,神器的药,好喝的药,记住要喝黄鼎的哦。 景阳还将延寿堂的事情禀报皇后,皇后有心整顿六宫,在景阳的帮助下,特别名人修善延寿堂,命医女从此之后在延寿堂轮值为生病的宫人看病。此举一出,皇宫上道皇上下到杂役宫人都称道皇后,景阳的医德名声也变得更好。 只不过这样一来,一太医令为首的一群太医看她就更不顺眼了。景阳当然不会在意,她断定原作者君一定是看过《神医喜来乐》的人,不然善于嫉妒的太医令不会姓王——王太医。 眼看又是十天时间过去,宫里面别的事情没有,关于慈宁宫闹鬼,太后常病不起的事情倒是在私底下传开了。景阳去过几次慈宁宫,只能附和其他太医说没什么大碍,最后还是太医令开了药方,听说缓解了不少,至此景阳便不再负责太后的病了。 这天景阳从延寿殿回来,看到佳玉在太值房门前跟一个身段婀娜的宫装少女说话,那宫女见她来了,便转身离开了。 “佳玉,跟谁说话呢。”景阳瞧着那宫女的背影问。 “哦,是小环。就是慈宁宫太后娘娘的试药,王小环。”佳玉天真的说。 景阳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好像原文中在后面提过,不过她主攻原文的前半部分,也不在意,随口问佳玉:“你跟她很熟?” “没有呢,她长得美,心气儿高,哪里会搭理我这样的小医女,这一次是来问我药房煎药的事情。”佳玉撇撇嘴,“最看不惯这样人,大家都是宫女,整天做什么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梦啊。” 景阳只当佳玉年纪小爱抱怨,笑了笑没太在意,因为棠眠的病好了很多,对她感恩戴德,一口一个恩人,叫的景阳挺高兴。 “景医官,景医官留步啊!” 景阳手里打着门帘,忽然听到身后焦急而尖锐的喊声,转身一看,慈宁宫的二总管喜公公上气不接下气的亲自跑了过来,“景医官,不得了了,太后,太后病重了!” 慈宁宫太后的寝殿里太医云集,景阳才刚进去,太医令王老头就斜眼哼了一声,其他太医也就敷敷掩掩的给景阳打了招呼。 景阳根本也看不上这帮人,找了相熟的年轻太医问过太后病情,都说没来由的梦魇致使太后日渐衰弱,积魇发病,来势凶猛。 装模作样的诊过脉,景阳也没办法,听说皇上皇后都来了慈宁宫,让她和太医令过去回话。 “你此前不是说太后的病已经控制住了吗?怎么又会严重?要你这个太医令何用!” 景阳进去正赶上皇上对太医令发了老大的火,伺候太后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景阳也不敢说话,硬着头皮站在一边,只是眼角一瞥,却看到了今日见过那美丽宫女王小环。 王小环,王小环……王小环! 敬仰忽然想起这个王小环在后文中卷入了一场嫔妃暗斗,对了,也是针对太后,她在太后的药里做了手脚……没错,就是她! 那件案子在原文的中间部分,没想到现在提前了。可是这一次,她背后又是谁在主使呢?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啥都没写,却被锁了 第40章 下毒者说 景阳的视线从王小环的身上移开,暗示性的看了一眼皇后。 皇后心领神会,起身轻轻拉住皇帝,“陛下,发那么大的火伤身,母后娘娘还在景阳呢。太医令有不好,好在景医官进来了,先问过母后娘娘的病要紧。” 皇帝余火未消,看着跪地太医令,忽然一脚踹了过去,“滚到一边跪着去!太后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太医令也不用做了!” 皇帝动了真怒,才落座皇后便问景阳:“景医官,你看太后的病如何?” “下臣与太医们诊治的结果相同,太后娘娘自上次痊愈后并无大病。”景阳镇定回答。 “太后无病现在怎么会这样!” 皇帝的火一下又被够了起来,龙目一瞪,景阳急忙跪下道:“下臣请求将太后娘娘的药方拿来,请众位太医一起检视,下臣觉得太后娘娘常吃的药里恐怕不妥。” 皇后听罢立刻下令,让王小环取来太后日常存放药方的匣子,一众太医上前检视。 “臣下们看过王太医令开过的方子,先前这张没有问题,后来这张虽然剑走偏锋不是常用的安神处方,但却是并无不妥。”几位太医异口同声的说。 不是常用的处方…… “臣,臣是因为用了医书上的古方,才使太后的病有所好转的。”太医令连忙解释。 景阳现在心里有个影子,她知道这件事是王小环所为,不过还要拿到证据才好说话。 “景医官,你怎么看?”皇后问。 “臣下斗胆,臣下认为有人谋害太后娘娘!”景阳抬头,眼神坚定。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 “大胆!”皇上登时站起,指着景阳,龙威大震,“是谁胆敢谋害太后!” “臣下,臣下目前尚无定论,但请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确保抓住真凶,请将伺候太后的所有宫女和牵扯太后用药的宫人一并暂压,景阳以身家性命保证一天之内,一定会定论。” “大胆景阳,竟敢无中生有,谣言霍乱宫闱,皇上,娘娘,此人其心可诛啊!”王太医令哆哆嗦嗦的指着景阳,双目以红,好想景阳是他的杀全家仇人一样“众位太医刚刚已经看过,药方没有问题,谁还能谋害太后!” 哼,早就嫉妒的红透了眼吧,现在说什么都没用! “药方没问题,汤药未必就没问题。”姜堰看着太医令冷冷的说。 “药不可能有问题。”跪在一边的三位宫女以王小环为中,磕头道,“每次为太后娘娘从太值房拿来煎好的药都是用银匙试过,然后女婢三人先后试药,没有不测才敢给娘娘进药。” “谋害太后罪以至死,皇上、皇后娘娘至孝,请给臣下一个机会,查明此事。” “陛下,景医官说的有理,您看……” 太后当年带着皇上这个亲儿子一路腥风血雨斗过来,皇上对她这个母亲自然最上心不过,听了皇后的话,思虑片刻应道:“好,朕就给你一天时间,若是仍旧捕风捉影,便革去你的四品官衔。” 景阳带着两张药方回到太值房,刚才在皇上面前保证时她也不是不怕,毕竟是赌上新名,不过她心里有底,王小环给太后下了制换的药这一点绝不会错,只是,王小环背后是谁呢,嫔妃之间争宠,谁会害太后呢? 细想起来,似乎只有一个人,孔贵嫔。 太后阻止了她晋升贵妃,又不让皇帝对她专宠,她怀恨在心是有道理的。再者,那天孔贵嫔也说过她要除掉绊脚石,想要将景阳纳入她的势力,而那时景阳刚好就是主治太后的医官。如今她被免掉了太后那边的差事,接替她的人是王太医,根据剧本上的内容,他正是从小养大王小环并秘密送她进宫助她获得圣宠的义父。 想到这里景阳捻着手中的两张药方,对门外的小太监道:“叫佳玉进来。” 小太监进门后脸色有点尴尬,回道:“佳玉被锦衣卫带走了,太后的药大多是她熬的,跟这事有牵扯的医女都被抓了,关在慎刑司。” 景阳一愣,想起今日佳玉说过王小环来向她问药的事情,对小太监道:“帮我送信给东厂督公,我要见佳玉。” 昏暗的提审室里,佳玉有些瑟缩的跪在地上,双臂已经带上了镣铐,一双惊恐的大眼睛蒙着水雾,在看到景阳的一瞬间充满了惊喜,“景阳姐,景阳姐救我,我是冤枉的!” 带刀锦衣卫给景阳搬张椅子坐在佳玉面前,“佳玉,我就问你几句话,是不是冤枉,自然见分晓。” 佳玉沾了灰的脸立刻显出着急的神色,使劲点头,“景阳姐,我什么都说,我没有做过。” 景阳看了一眼身后的锦衣卫,锦衣卫回忆退了出去,关好门。 “王小环今天问你什么药?”景阳低头问。 “车玉子,她问我要车玉子。”佳玉立刻回答。 车玉子是个啥?景阳自己先蒙了一下,不过不能让佳玉看出她不懂药理的破绽,面无表情道:“她为什么要车玉子?” 佳玉摇头,“不知道,车玉子是西南越地的药,单独用起来有提神的功效,不过景阳姐你曾跟我说过这种药提神效果并不显著还有其他不明显的效用。我和王小环以前只有一点交情,不知为什么有一天她忽然来找我,送我东西,跟我说,她最近太后的安神药试多了,总是犯困,想要一点家乡的药提神,我就给了她,后来她又来要,我没多想,就又给了她,今天她又来了。” 佳玉这个小医女,果然太天真了。景阳不傻,听说王小环三番两次来要车玉子就断定,这个车玉子一定有问题。 驾驭想了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立刻道:“对了,她还问我要过茂蕨刺,就是,就是那种安神的茂蕨刺,她说她怕车玉子吃多了不好,还能用点茂蕨刺压一压。” 景阳点点头,从袖中拿出那张王太医开的药方递给佳玉,开口道:“这是太后喝药的方子,你看有什么不妥?” 景阳原本只想让她看看,毕竟她身边东一里有信得过的人不多,但没想到佳玉仔仔细细看完药方忽然就惊得变了脸色,吓得浑身发抖,一把拉住景阳的手,“景阳姐,景阳姐我知道你是在试我,我真的没有跟王想换串通,我不知道有人开了这副方子啊。还是姐姐告诉我龙茎草跟车玉子一起用致人梦中生幻,现在想来可不就是太后娘娘的症候么……” 佳玉说着说着哭了起来,景阳却笑了。王小环给太后试药,一定是悄悄给其他两个试药宫女先吃过了茂蕨刺,所以试药宫女不会产生跟太后一样的症状!好个王太医,好个孔贵嫔! 景阳起身,本欲立刻告诉皇后,搜查王小环住处的车玉子和茂蕨刺,这两样东西配上药方,证据确凿由不得她抵赖。不过转念一想,孔贵嫔如此得宠,只怕给太后下制幻药的罪名不够重,还要,推一把才好。 “佳玉,你跟这事扯上了关系,只怕,不太好办了。”景阳语重心长的对佳玉说“王小环敢谋害太后,她的背后一定有地位非常的人指使,就算王小环伏法,这个人为了撇清关系,也会想办法至你们于死地的。” “姐姐救我,救我啊,佳玉不想死,佳玉不想死!”佳玉拉住景阳的衣角,哭着说“姐姐救我,求求姐姐了……” “在太值房你我关系最好,我一定全力救你,不过佳玉,你要……”景阳握了佳玉的手凑在她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走出审讯室,景阳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立的贺彦瑞。他今天穿了一件紫缎银丝林莽绣线的长衣,腰间束着白玉带,身后罩一件薄而垂度极好的黑色风氅,衬得他妖媚的妆容越发苍白魅惑。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出门都化那么浓的妆。”景阳怔怔的看了他一会菜佯装无所谓的走了过去。 “勉为其难。”贺彦瑞淡淡的说“宁妃有喜脉这事,你知道了?” “猜得差不多,我觉得她也该怀孕了,这么说,距离宁妃娘家出事也不远了。” 宁妃的父亲是江南道总督,按照原剧本,他在去年河道泛滥时弹了不少修河的款项,被皇上查了,当然对于这种老狐狸,查来查去基本也没有结果,但康妃却受到了一定牵连,她父亲被调查期间她的圣宠几乎全部丧尽,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才打了棠眠的主意。 “西厂的朱誉轩十分贪功,大概也是受到了宁妃的指使盯着朝廷,想咬几个大臣出来邀功。我已经暗中派人提前举报江南道都督,务必不能让朱誉轩拿到这份功劳令西厂做大。”贺彦瑞说完饶有兴趣的一笑,“与那个朱誉轩斗智倒是很有打怪升级的爽感,潇|湘不愧是起|点的老婆,女频文的升级感觉也如出一辙。” “是啊是啊,潇|湘是攀着‘起点’男人的傲娇妻,我们大123言情才是女汉子顶天立帅节操的地基地。” 拿到了搬到孔贵嫔的证据景阳心情不错,讽刺过贺彦瑞就随口哼道,“大123言情大123言情,全站上下有文化,风吹雨打都不怕,啦啦啦,叮当当咚咚当当大123言情,啦啦啦啦……” 贺彦瑞在这宫斗文里乍一听“葫芦娃”的调调差点没绷住,笑着摇摇头。 景阳爽够了,恢复正色道:“不扯没用的。过了今天孔贵嫔失势,我手上还有康妃还孔贵嫔的把柄,宁妃一旦公布怀运,将来生下的皇子必然会威胁皇后,现在只能想办法让皇后加把劲了。” 贺彦瑞看着景阳瞬间一脸认真,笑了,“其实眼下,有个机会。” “什么机会?”景阳纳闷。 “你看着吧。”贺彦瑞浅褐色的瞳仁一转,高深笑了。 慈宁宫宫女居住的配殿里,一片狼藉,锦衣卫将宫女的住处翻了个底朝天,终于心满意足的拿着一只手掌大小的锦盒恭敬走进了正殿。 此时大殿里气氛沉重,帝后均在,太医宫女太监跪了一地,连宁妃和康妃也坐在侧位上。 皇上看过眼前的东西本就不大好看的脸更加阴郁,皇后抬起眼皮看了两眼,点点头,东西被呈给了堂下的诸位太医。 “各位太医都看见了?可是车玉子和茂蕨刺?”得到了皇上眼神的肯定,皇后悠悠开口问。 太医们纷纷点头。 皇后换了严肃的口气问堂前跪着的佳玉,“这些在王小环屋里搜到的东西都是你当日给她的?” 佳玉看了看道,“是,不过……不过这里少了一样她用掉的东西。” 跪在她旁边的王小环本来面如死灰,此刻却忽然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佳玉。 “是什么?”皇后问。 “绯鱼眼。”佳玉抬头底气十足的说。 躺下懂医道的人纷纷瞠目咋舌。绯鱼眼啊,那可是加速药性的猎物,不到吊命的时候怎么能用绯鱼眼入药。 景阳看到太医们一个个震惊的表情就知道佳玉的回答近乎完美,不愧是学医的小丫头,就是栽赃陷害也有理有据。 “佳玉,我何时跟你要过什么绯鱼眼,你……”王小环急了,就要朝佳玉扑过去。 “王小环,本宫没有问你话!锦衣卫,看住她!”皇后厉声说,“佳玉,你继续说。“ “是娘娘。小环今日确实跟我要过绯鱼眼,她说她最近头疼的厉害,要加大平日吃药的功效。因为我听说小环跟太医令大人关系匪浅,不敢得罪她,就拿给了她。当时景医官刚进门,她心里虚,很快就转身跑了!娘娘,奴婢句句属实。” “臣妾听太医说,绯鱼眼一旦入药会使药性强上数倍,母后娘娘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才会忽然病重。”皇后小声在皇上耳边说。 皇上闻言龙目精光直逼瑟缩的王太医令,“太医令跟这件事有关?哼,太医令开的这个好方子!” “臣臣,臣……”王太医令吓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王小环却忽然开口,“陛下,是奴婢做的,奴婢承认了,跟王太医令没有关系。” 众人将目光都集中在王小环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上一章解锁成功了木有喵。 第41章 康妃很烦 “我王小环自小心高气傲,入宫之后更是不忿,在这个因为只会和魅力竟能赢得权势的宫墙里,为什么我的美貌不输于人却要屈居一个宫女的身份,就连样貌才华样样不如我的舒才人都能够为皇上生下公主,我却一直是个宫女!我,不甘心哪。” 王小环看着众人,终于释然了,目光扫过众人冷冷一笑:“一月之前,有一天我在御花园撞见孔贵嫔,她抱着可爱的五皇子赞我漂亮,让我跟她到麟趾宫叙话。贵嫔说只要我按照她的要求给太后吃下含有车玉子粉末的安神药,太后便会幻梦缠身。太后一死便再没有人能够阻止她荣升高位,甚至……” 王小环看了一眼皇后,“取代皇后娘娘。” 皇上听了这话,双眉紧蹙起来,沉声道:“诬陷贵嫔,你可知道是什么罪?” 王小环抬起头好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起来:“皇上,我连太后都敢害,我会在乎诬陷贵嫔的罪过?到了这一步,女婢保证,句句属实,不过,我从不后悔!贵嫔说过只要这一次我帮了她,她一定会引荐我道皇上的身边!” “大胆贱婢心如蛇蝎,暗害太后还奢望接近皇上!简直罪大恶极!”宁妃一贯脾气大,此刻也是先于人前厉声斥道。 “现在不是听着奴婢一面之词生气的时候,还是应当问问孔贵嫔事情经过,好好审一审。”宁妃在一边悠悠的说完,一边将狭长的媚眼一转对若有所思的皇上进言道,“陛下,无论贵嫔妹妹是否真有介入,为了太后娘娘,您还是早做决断,若是与贵嫔无关,也能尽快还她清白。” 景阳微叹一口气,女人之间,永远都只关心他们共同点敌人,只关心自己的利益。康妃宁妃不会真的在乎太后的病,她们高兴地是终于可以亲眼看到深恶痛绝的孔贵嫔彻底失势。 内宫之事又牵扯到孔贵嫔,皇上不便多言,而皇后也压根就不希望皇上搀和,她是六宫之主,开口询问此事义不容辞。 “王小环,你说你背后是贵嫔主使,你可有证据?”皇后问。 “小环事败,但,我比孔贵嫔多了个心。”王小环眼眸中闪动着锐利的光,露出快意的笑容,好像恨极了孔贵嫔,“回禀娘娘,当日孔贵嫔上奴婢首饰的时候,奴婢特地挑了一只皇上赐的伽罗花簪,奴婢服侍太后很久了,听太后说过这根簪子宫里只有三只,皇后娘娘,太后娘娘与孔贵嫔各有一只。孔贵嫔向来不在意这些,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簪子有多重要。” “花簪现在何处?”皇后问道。 “就在房中。”王小环冷冷的说。 不多时,一名绿衣锦衣卫便捧着一只精美的伽罗花簪走进正殿,现在皇上与皇后面前。 皇上幽暗的眸子里闪出复杂的光芒,偏过头去冷哼一声起身对皇后道:“后宫之事,皇后看着处理吧。”说完拂袖而去。 皇上走了,至此这个屋里这里没有一个主子不希望看到孔贵嫔的下场。 景阳很清楚,如果只是下致幻剂的话,皇上开口求情孔贵嫔的罪或许还能从轻,只是这一颗子虚乌有的绯鱼眼一出,她就是更加直白的蓄意谋杀重病的太后,再也逃不掉重罪。 “来人,将麟趾宫所有人押禁,带孔贵嫔到坤宁宫问话,在这里惊扰了太后。” 皇后此言一出康妃、宁妃的眼睛里都露出解恨的欢喜神情。 往后的事情,就不必景阳参合了,给太后再次装模作样的问诊之后景阳,离开慈宁宫,此时的慈宁宫后殿门已经没有了锦衣卫搜查时的鸡飞狗跳,显得冷清寥落很多。 事情尚无定论之前佳玉被暂压,经验孤身一人提着医箱走下门外的台阶。 “好计策了,景医官。” 景阳回头才发现刚刚被自己忽略在身后的贺彦瑞,他站在汉白玉台阶上对她露出淡笑。 “方子是王太医令开的,可见这事他脱不了关系,可他是康妃的人,如果想让王太医令上船就一定要有拿得住他的筹码,这个筹码就是王小环。” “继续。”景阳转过身,乐得听贺彦瑞继续分析,有这样一个能够看清设局真相的曾经对手,她觉得很愉快。 “孔贵嫔利用王小环急于得到圣宠的心思让她某害太后,又利用王小环与王太医令鲜为人知的关系威胁太医令。根据原文,王小环视太医令如父,必然恨透了孔贵嫔拉太医令下水,所以事情败露,她必然咬出孔贵嫔。”贺彦瑞不急不缓的步下台阶,走向景阳,“怎么样?” “不错,孔贵嫔自以为高明,让他们父女俩互相牵制,不难推测她会用告发一方的方式威胁另一方,但她这个炮灰,太蠢,不知道王小环并不傻。事情不露馅还好,你好我好大家好,出了事,她想独善其身却绝不可能。”提起孔贵嫔景阳有意思不屑的说。 “只可惜,抓住王小环,搬到了孔贵嫔,太医令却逃过一劫。”贺彦瑞在她面前停下来。 “王小环一口咬死太医令不知这件事,现在也没有其他证据指向太医令,况且还有康妃为他开脱,只能暂时先放他一马,等康菲倒了,在收拾他不迟。”景阳说完眼眸虚眯一下,她自然不会放过每一个试图对自己不利的人。 贺彦瑞看到她一闪而过的锐利眸光,清冷一笑,修长的手指轻拍景阳的削肩,“不错。下面看看我的。” 景阳略微低头,并不在意他说什么,只是想起自己的计策更有深意的笑了,“贺彦瑞,这个事情,还没完呢。” 三天之后事情终于尘埃落定,王小环被杖毙,孔贵嫔指使宫女王小环毒害太后,废除封号囚禁安宁苑,兄弟封侯的事情也不再被提起,当然她之所以没有死还是狂帝对她于情未尽,并不忍心。王太医令虽然有康妃说情,但还是革掉了太医令的职务,留任宫中。 只可惜纵然有景阳求情佳玉还是被赶出宫廷发配北境。这种事情也在情理之中,毕竟害太后的药是天真的佳玉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手交给了王小环,作为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医女,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既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和真正的病因,景阳神器熬出来的几服药就为太后除去病根,她的神医名头在宫中叫的更响,还史无前例的称谓了本朝第一个女太医令。 专宠的孔贵嫔倒了,皇后心里舒服了,宁妃也跟着除了眼中钉再加上她有身孕的事情公布,显得越发得意,这次时间过后似乎只有康妃闷闷不乐。至于原因嘛,还有从钦天监的一个占星师说起。 孔贵嫔一事被处理后的当天,钦天监一名叫郑奎的占星师就进言皇上,他夜观星象测出陇西岐山将要发生地动,并有天谕出现。 果不其然两天之后,陇西陈仓县令就上书说岐山山中发生大地动,当地山民在地动出现的天坑当中寻到了一只古老的石晶盒,他当然不敢打开,快马加鞭送到宫里。 天谕一出,皇帝激动的亲手打开,竟然只有几行秦汉时代的篆字:战平北地,国泰民安。嘉天祭北,必得嫡传。 经占星师郑奎给一翻译,这句话就成了:与北方胡虏作战,圣上亲自祭天之后必能够战胜,此役过后国泰民安,龙脉嫡系千秋万载。 自古有哪个皇帝是不信神谕的?原作者君笔下的这个“架空帝”当然也不在话下,激动的热血沸腾,立刻就让正北侯仔细准备,倾全国之力迎战蒙古入侵。他自己在内阁的建议下还要亲自去北方视察祭天,连日子都被很快的定好。 景阳得知这件事,干笑两声,神谕这种事有没有说不清,但在贺彦瑞看过剧本知道陇西要地震的情况下,帮助上帝他老人家制造点“西贝货”还是不难的。连那个占星师郑奎都是他安排好的。 这样做的目的,当然是牵制西厂,将皇上刚刚调给朱誉轩管辖的京城十二营羽林军势力消耗大半在战场上,消弱宁妃的势力和朱誉轩的兵权。 康妃娘娘不在乎这些,她只要圣宠。事情本来不复杂,她关心的就是皇帝出宫北巡祭天,带的是哪位宫妃随侍。 因为上天有嫡子一说,皇后娘娘被星官断言此次若北去不久便会有孕,所以皇后肯定会去。 以往皇帝春秋狩猎的时候康妃一定会被选择随侍,这一次宁妃有孕去不成了,舒才人刚生了公主也去不成,怎么说都要有她,哎嘿,偏偏还就没有,谁让贺彦瑞暗中让人告发了他父亲江南总督贪污治河赃款,有了这事,皇帝如鲠在喉,她受到牵连皇上就没点她。 其实这也是贺彦瑞设计的,要是长相狐媚的康妃去了,还有皇后娘娘的好吗? 最后皇上带着皇后娘娘与亲近宁妃的和嫔,由东厂提督贺彦瑞护卫,前往北地虎方视察正北侯率领的大军,同时实行祭天仪式。 皇上此去宫里的嫔妃本应该能消停几天,可是偏偏,更大的风浪立时就出现了。 第42章 太后心思 几道红墙里的事儿,自古就说不清。皇上离京将近两月,按说应当一片安宁的皇宫里,又出事了。 曾经的贵嫔现在的罪妇孔氏,死了,孤零零的吊在安宁苑的寝室里。 送饭的老宫女发现她时她还没有完全断气,医女拿气魄去了三魂的孔氏完全没有办法,去太值房传御医的时候,留京调理太后身体的景阳刚巧当班。 景阳快步来到安宁苑时,慈宁宫二总管喜公公已经等在外面了。 “景医官,有礼。”身穿暗蓝缁衣内廷外袍的喜公公笑眯眯的向景阳行了一礼。 “公公安好,景阳这里还有事务,就不能陪公公闲叙了。”景阳还礼,心里还想着里面将死不死的前孔贵嫔,心说怎么好好的就死了,还是上吊,难道不应该是康妃用暗针弄死她吗。 “咱家可不是来跟您闲叙的。景医官,是太后身体多有不适,特命咱家来请景医官。”喜公公一边说着一边努努嘴,笑的别有深意“里面这位主儿重要还是太后娘娘重要,景医官心里明白。” 景阳当然不糊涂,不过觉得奇怪,太后早不传她晚不传她,偏偏在这时候传她过去,还是在安宁苑的门口让大太监亲自来传,有些蹊跷啊。 两柱香的功夫过后景阳已经来到了太后的寝殿,层层纱幔后,太后半躺在凤榻上,似乎在合目养神。 景阳恭敬地行完礼,太后并没让她近前搭脉,而是用极慵懒的声音问道:“安宁苑的那位,出事了?” “是。”景阳低头回答。 “嗯”太后淡淡的回了一句,“说说吧。” 景阳微一蹙眉,思量着太后的用意,谨慎的回答:“发现她的宫女看到她吊在梁上,用一条和合花绫子。” “都是命。”太后的话停了半晌才悠悠的感叹一句,“这会儿,也该咽气了,让下面的人准备准备,虽然她是罪身,毕竟也受过皇恩,事别办的太寒酸了。” 景阳一听太后这话里的意思,心中更是纳闷,孔氏现在还没咽气,怎么就要办事了呢?敏感如景阳,很快就明了,太后,一定不希望这个女人再活下去。而且孔氏悬梁的事儿也很蹊跷,她深受皇帝的宠爱,就算如今落到了这个田地也毕竟保住了性命,再说皇帝对她多有姑娘留下五皇子在她身边,何必要自杀呢? 这样看来,孔氏的死不单纯,而这事八成就是太后做的,明面上估计皇上的感情,暗地里弄死曾经谋害自己的人。嗯,很符合一太后的行事风格。 可是如果孔氏就这样死了,岂不是没有证据扳倒康妃了?那怎么能行!景阳思量片刻下定了决心,就让孔氏肚子里的着急跟针出来替太后做个替罪羊吧。 景阳沉默片刻并没有退下去,而是双手抱握,对太后深深鞠躬,“太后娘娘,臣下有一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太后的声音淡淡的,带了几分警惕,“景医官,要讲什么话之前你要想清楚。” “是。臣下之前有一次奉皇上之命给先前的孔贵嫔诊脉,曾诊出奇怪的脉相。根据这脉相推断,仿佛,仿佛孔氏体内大穴多有被硬物阻碍缩成的淤塞,当时臣下只是以为她产后失调,后来细想,恐怕是有人在她身上刺了大穴,导致她腹痛难忍,最终,最终不忍疼痛,自尽了吧。” 太后一听景阳说有人在孔氏身上扎针,导致她痛不欲生自行殒命便转过了目光,隔着薄薄的纱幔,仿佛笑了,“哦,有这样多事情。” 景阳仔细分辨着太后纱幔后面朦胧的表情,确定太后刚刚的微笑之后,心里更加有了底:这孔氏的死必定是太后派人所为了。不然的话听到自己给她找了个借口,把孔氏的死推到了那几枚暗针上,太后不会那么高兴。 这个皇宫里,果然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不过,真是天祝我也。景阳暗暗的想,表面上越发凝重。 “太后娘娘,孔氏虽然是罪身,但曾神的皇上宠爱,只怕圣驾不日抵达后问起她的死因还有一番查探。依下臣之间,若人去后,不如仔细为她的身体查探一二,倘或真能在其身上探出暗针,找到元凶,也算是给皇上一个交代了。” 景阳这句话的目的一则是告诉太后,皇帝对孔氏的死不会不闻不问,如果真的追究起来恐怕会引火烧到太后自己身上。第二,如果把死因归结在暗针上,那么甭管背后扎她暗针的人是谁,孔氏的死都跟太后半点关系也没有了。 太后是前一轮后宫争斗中的胜利者,在后宫权术上摸爬滚打了一辈子,不会不明白景阳的意思。 “既然景医官有如此猜测,哀家便给你权限,去查查孔氏的身子,若真能找到暗针,哀家必定要命人将此事一查到底,给皇上一个交代。” 景阳再次回到安宁苑的时候,孔氏已经彻底断气了。她吩咐了几名小医女连夜摸针,在快天亮时总算在孔氏的肚子里大穴上找出了六根暗针。 与此同时,康妃在这几天里也没有消停。皇帝出巡除去皇后只带了和嫔,就这件事让曾经圣宠眷顾的她简直气死,也越来越明白一件事,即使没有孔贵嫔,皇上待她也不会如从前一般好了,要笼络住皇上的心,她必须要另辟蹊径。 当棠眠惴惴不安的告诉她的大恩人景阳,她已经被康妃宣进了储秀宫伺候时,景阳就知道,自己必须快快的除掉康妃了,否则棠眠会被她献给色皇帝,不但那对苦命的情人要被拆散,恐怕原来的狗血剧情也要走上正轨,这当然不利于她完成任务。 皇帝因为收到了关于中原地区爆发大规模瘟疫的大量奏章,孔氏死后不出三日,他便带着部分车驾回到了京师。 皇帝回京本带来一个好消息:皇后有孕了。但面对皇帝陛下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烂摊子:于公,冬日爆发的大瘟疫扩散势头正猛,于私,他曾经的爱妃孔氏的薨逝。 东于沙沙沥沥的声音传进大而空旷的隆圣殿,显得更加孤寂,高架烛台上的烛火安静的燃烧着,白日里自律威严的君王此刻也显出了疲态,一身明黄的龙袍也掩不去他的无奈。 皇后有孕,为保龙嗣三月之内都在行宫安胎,只有皇帝带着亲随亲兵日夜兼程赶回京城处理因大瘟疫引起的时局不稳之事。不过此刻他真的没有心思再过问这些了。 景阳本来不想在皇帝车马劳顿刚刚回京的第一天告诉他孔氏的死讯,但是她错误的忽略了皇帝的情报网。 “……虽全力救治,但,终究没能挽回孔……孔夫人的生命。”景阳低着头,字斟句酌的回答完孔氏过世当天的情况。 御座上的皇帝本吹着眼帘,单手支在额角,正当盛年的脸孔上落下深深的阴影。他对曾经的孔贵嫔可谓用情极深。 “死因,真的是上吊?”皇帝忽然抬头,目光灼灼的问。 景阳当然知道皇帝是瞒不住的,不然东西二厂都成了吃白饭的。 “关于孔夫人的死,臣下有一事禀告。”景阳忽然跪在地上对皇帝说。 皇帝的双眸深邃无澜,目光平静却隐含着威严,“说。” 景阳将之前如何诊断孔氏,如何猜测暗针刺体,如何得到太后应允并在故去的孔氏身上取出暗针的事情和盘托出,最后从怀里取出那几根极细的玄铁暗针呈递给皇上。 听完一切的皇帝微微轻叹,起身在与左前负手走了几步才淡淡的对景阳说:“如今皇后未归,太后多病,后宫之事尽数告知宁妃,她协理六宫,真会督促她,去查。” “是。”景阳回答。 “你说这种针只有在女子分娩时才有机会刺入体内,当日分娩朕知道你在场。” “臣下……”景阳跪伏在地,听闻这句话不由自主的就抬起头睁大了眼睛,“陛下,下臣……” 景阳没想到皇帝会忽然提起自己,难道是怀疑她?不会吧,还没搬倒康妃自己却引来了怀疑,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可就太亏了。 “朕没有怀疑你。”皇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背过身去,道:“朕只想知道,谁有机会。朕不需要你给出什么证据,只需要知道谁,有可能。证据朕自己会找。” 皇帝再回过头的时候已经是满眼凛然的杀意,景阳不防,被他所慑半天才道:“臣下听说,当日麟趾宫暖阁之内的宫女都是孔贵嫔早就精心挑选之人,而且五皇子诞生当日,产房人多她们也是没有碰过贵嫔主子身体的,这样说起来,就只有接生嬷嬷了。” 皇帝沉思片刻,转过身,淡声道:“你下去吧。” 景阳退出隆圣殿的,后颈的衣服都湿了一片,看来不管是哪一个作者,他们笔下的皇帝都有着九五之尊的威严,确实不是闹着玩的。而这个看似花心的皇帝其实对孔贵嫔也的确用情至深,至少他为她的死露出了一个帝王本该内敛的杀气。 这样比下来,孔贵嫔,其实还是幸运的。看这个情况,皇帝是有心要给孔贵嫔的死讨个说法了。 景阳的心情放松下来,在提灯小太监的护送下出了偏门,随口问一句:“今天贺督公随皇上一起回来了吗?” “回来了。”小太监恭敬答道,“今晚贺督公还要在隆圣殿带领锦衣卫保护皇上的安全呢。” 景阳蹙了蹙眉,连自己都不曾发觉,脱口而出:“才从北边回来就负责巡夜,恐怕不妥吧。” 小太监回头笑起来,“景医官说笑了,贺督公武功盖世,有观音灵虚之貌,金刚不坏之身,厂卫上下都指望着他老人家,怎么会累呢。” 老人家……景阳听小太监这样说不由自主摇头笑了笑。这一偏头却正巧看都西边角门隔墙的角落里似乎站着一个人。 远远看过去,黑暗的角落里一个穿着狐裘的被色背影,在冬夜中面墙而立。 景阳接过小太监手上的灯遣开他,独自朝那个隐蔽角落里的身影走过去,“贺彦瑞……”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出去了,好累累,大概有错别字,明天修改,小伙伴们别介意喵。 第43章 西厂厂公 虽然从前景阳因为大学时代的那些事情一直不喜欢贺彦瑞,但是不得不说,解开误会后又在穿越的世界里相处了一阵子,她对贺彦瑞的态度在自己不知不觉间就有了改观。并且现在,她对贺彦瑞的辨识力也越来越强,一眼便能在夜间认出他的背景。 “贺彦瑞。”景阳因今晚皇帝做出的决定心情不错,看到贺彦瑞就带着三分微笑朝他走过去,脚步都轻快些许。 在距离那个背影几步远的地方,忽然听到了声音极其压抑的咳声。 景阳眉心微微蹙起,试探的向前又走了一步,放轻声音:“贺彦瑞?” 背影顿了一下转过来,果真是贺彦瑞的脸,与往日的“督公”妆不同,今晚板瓦的月下,是他那张清俊的脸,不过看起来却也苍白。 景阳眨了两下眼睛,习惯了他妖媚的妆容,乍一见原来的面容还有些不习惯,半天才回过神,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抿紧的唇再次蹙眉,不觉扬高了声音:“贺彦瑞,你怎么了?你又病了吗?你怎么……” 贺彦瑞到景阳的话不能她说完立刻上前一步,修长的食指立起靠在景阳柔软的唇上,而后蹙眉环顾左右,在景阳惊讶的目光下低声道:“低声。” “怎么了?”景阳变了表情,有些不悦的纳闷问,“周围有人?我没说什么啊。” 贺彦瑞又左右看看,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将景阳想他的方向拉了一把,两人靠在墙下,距离不觉就有些暧昧的近。 “怎么了?”景阳越发好奇哑着声音问,也没在意现在两人间极尽的距离。 “不能让西厂的人知道,我的病。”贺彦瑞靠在景阳的耳际说,“朱誉轩知道我病了的话说不好会有大动作。” “你真病了?!”景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略显苍白的清癯脸颊,“什么病?” 贺彦瑞微点一下头,蹙眉道:“日夜兼程,头昏的厉害。” “你还有点咳嗽。”景阳抿了抿下唇想起上一个穿越故事里医生说的话不由自主忧心起来,“是不是那个头晕的后遗症?” 贺彦瑞眼眸中有一点无奈,轻叹。 “我总觉得你这个病疲劳过度就会犯,很危险你知道吗?”景阳一时情急拉住了贺彦瑞中袖的衣服。 贺彦瑞看她表情先是微怔,而后笑了,“你不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了?” “什么话?”贺彦瑞回的前言不搭后语,景阳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不会在这里死的,不能放着你一个人不管。” 景阳睁着一双映出半边月牙的眼睛看着贺彦瑞眨了两下,有点窘迫的偏开视线,尴尬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那,那咱们,是盟友嘛,当然,不能说死就死,一起来,那,必须一起走。” 贺彦瑞只觉得听到这句话从景阳嘴里说出来十分暖心,竟然也有点不好意思,将头偏向一边的瞬间,只见不远处宫巷拐角处一个人影。 “有人。”贺彦瑞蹙眉低声说,怕会让那人影跑掉。 景阳会意转头,看清那人的位置,向后退了两步,二话不说就追过去,她当然知道皇宫上下,不是贺彦瑞手下的人便是西厂的鹰犬,绝对不能放那人离开。 贺彦瑞也紧跑几步,只不过才跑了几步就觉得天旋地转,情急之下扶住宫墙才堪堪稳住身形。 景阳在大学的时候曾是全校女子短跑冠军,那偷听之人本来也没防备,不想景阳突然追来,跑的迟了,被景阳一把抓住后领,借着月光,那人一回头景阳就认了出来,正是那日隆圣殿的总管太监黄杰。 黄杰再是太监也毕竟曾经是个男人,力气在景阳之上,景阳本就因贺彦瑞分了神,黄杰用力一挣,猛地一推挣脱景阳就跑掉了。 景阳知道就算是现在自己逮住了他,她是女子,贺彦瑞又病着,两人联手也不能在深宫之中人不知鬼不觉杀不了他。明面上就更是无故动不了这位隆圣殿的大总管了,只能心底暗叹,回身去扶贺彦瑞。 “是谁?”贺彦瑞扶住宫墙压住胸中翻涌的气血和咳嗽问景阳。 景阳扶他站好道:“我看你跑马跑得不但头晕,还感冒了。是黄杰,就算拿住他眼下我们也无法治他,随他去吧,朱誉轩知道就知道,离那么远黄杰未必听清楚我们说话,再说就算是你病了,谁还没个风寒的小毛病。” 贺彦瑞听景阳说的有道理,点点头,微叹:“也只能这样了。” 贺彦瑞说完话又要压着咳嗽,景阳看了就焦心,顺顺他的后背急道:“横竖黄杰都听到了,你就畅快的可少几声,上表皇帝你染了风寒,回去休息吧,干熬着一晚上,明天更不继。” 贺彦瑞摇头,蹙眉对景阳道:“黄杰把今晚的事告诉朱誉轩,你这个医官在他眼里就算是跟我绑在一条船上了,如果我卧病,恐怕他会对你不利。” 景阳看他不听劝,这时候能想着自己,心里不是不感动,衣袖之下握住贺彦瑞冰凉的手:“你别疑神疑鬼了,明天我面见太后,说北地不利于皇后养胎,请她回京,有皇后在宫里朱誉轩动不了我,别愁了。你要是不赶紧好,真勾出大毛病,谁来帮我?” 贺彦瑞背靠宫墙,轻声喘息,被景阳温暖的手握到,登时身体威震,半晌才回神,望着她脸上有一丝平淡的微笑,“说的也对。” 在景阳的催促下贺彦瑞才去隆圣殿向皇帝请辞病假,他怕景阳一人回去不安全,特别拍了两名信得过的值夜的锦衣卫将她送回太值房。 这回景阳走在路上,心里只恨自己是个假神医,倘若自己真有妙手回春、生肌肉骨的圣手医道,贺彦瑞的病肯定能给治好。 就这么想着景阳忽然脑中念头一闪,对呀,她这个神医是假的,可是神器确实实打实的真货,她给贺彦瑞弄点神药吃,不是一样可以药到病除吗?就算一时半会练不出除他病根的药,治疗头晕和风寒的药还不是分分钟搞定么? 景阳想到此处一阵欢喜,在太值房廊下转身对护送她的锦衣卫道:“有劳两位,承蒙贺督公派二位相送,我这里选些药材熬药,劳烦二位在此停留一个时辰,将药带回去给贺督公。” 第二日一早景阳便去了慈宁宫给太后把平安脉,顺带说了请皇后回宫的事情。太后看重嫡皇嗣,也信得过景阳的医术,立刻就同意派人请皇后尽快回宫安胎。又把皇帝昨晚对前孔贵嫔之死的态度告诉太后,太后听说皇上已经把孔氏的死归结在暗针上,便大大的放了心。 景阳离开慈宁宫时走到隆圣殿后殿附近,正与送她的小太监闲话,忽然听到身后一声冰凉清冽的笑声。 “景医官,好本事。” 景阳驻足抬头,只见隆圣殿后殿的汉白玉台阶上从容走下一人,景阳看着他缓步走下,竟然就无法再将实现移动半分。 来人头戴金蛇盘扣黑纱帽,黑纱帽下隐约可见他发如银霜,明黄的帽带丝绦垂在鬓发银白的耳际,瘦长的脸型上卧眉凤目带着一丝冷厉的光,鼻如鹰隼,双唇薄而殷红,左耳耳垂上一颗黑痣分外显眼,他的肌肤仿佛细腻绵软的上佳宣纸,凄白中透着滑腻,此刻正面带傲慢的轻瞄着阶下的景阳。 那神情样貌,看到就让人觉得,美则极美,却必定狡黠如狐,贪狠似狼。 景阳并不避讳这人凌厉轻蔑的目光,平静的抬头与他对视,“不知阁下说的是在下的医道还是其他?” 来人唇角一撇,露出不屑的笑容,片刻功夫已经步下台阶走到了景阳身边,却并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景医官医道很好,手段,也高。” 景阳眯起眼睛,目光随着在自己身边饶有兴趣环绕的太监(大白天皇宫里穿成这样的只有太监)游移着。略暗的红色魑缡团锦袍穿在那人身上,当真艳的灼人眼眸。 “孔贵嫔,恐怕就是栽在你的手上了吧,下一个是谁,轮到康妃?”那人在景阳耳边声音似魅惑般的轻声道。 景阳镇定自若,淡淡道:“景阳一介医官,只懂得救死扶伤。” “救死扶伤?呵,是送人去阎罗殿吧!”那人前半句声音还是飘忽魅惑,后半句却突然变得严厉,一只坚硬而骨干的手张开弧口,眼见就要速度极快的卡上景阳的下颌。 他的速度太快,景阳眼睁睁的看着却避之不及,就在此刻另一只手却忽然出现五指并握,假住了那白皙精瘦的腕子。 景阳尚未有机会回头,只看到眼前那人向自己身处的手上手腕处青筋暴起,显然是用了极大的力气,可另一只手却纹丝不动,将他握的死死的。 “大人,大人……” 景阳听得一声尖锐的呼喊声,抬眸一看,黄杰正从台阶上慌慌张张的下来,看到他们怔了一下,近前行礼,“朱大人,贺大人。” 景阳这才回头,看到身穿白色金绣松鹤图的锦衣的贺彦瑞面不改色的站在自己身侧,正单手握着那人的手腕,而男人已经蹙了眉心,显然不及贺彦瑞的力量。 这个,比的应该是内力。景阳这一瞬间竟然脑补了《龙门客栈》的甄子丹。 “二位大人怎么在这里啊。”黄杰卑躬屈膝假惺惺的笑道,“在天子后殿二位这是……” 能让隆圣殿大总管黄杰如此服低,被他称作朱大人的红衣人肯定是朱誉轩无疑了。 朱誉轩听黄杰这样说,先送来力道,贺彦瑞便也丢开售,双手如袖,负在了身后。 朱誉轩侧目看着贺彦瑞脸上风清云淡的表情,眼中闪出一丝惊讶,不过马上就又重新归于平静,眼眸与嘴角同时露出戏谑的笑意,“贺督公,今早闻言昨夜你称病,不想伸手依旧啊。” “西厂厂公,太客气了。”贺彦瑞目不看他,淡淡的说。 第44章 心照不宣 朱誉轩的目光在景阳与贺彦瑞之间来回逡巡,嘴角一撇,露出一个冰冷笑意,“二位好自为之,你们效力的主子还没回宫呢。” 景阳心知朱誉轩说的是皇后,这个大太监手眼通天,知道是正北侯推荐她入宫,必然心向皇后。通过昨晚黄杰的密告和今天这一遭事,他必定已经把贺彦瑞看成是她的同党,忠诚于皇后。 算了,随他一个太监怎么想,时机未到,就凭他刚才对自己下手,等有了机会景阳才要好好收拾他。 “不劳挂心。”景阳充满敌意的看了一眼朱誉轩耳后语气极尽讽刺,“公公好好为宁妃娘娘尽忠,闲事少管。” 景阳当然知道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耻辱就是做了太监,朱誉轩权势熏天,容貌艳丽,可他毕竟是个太监,在宫里朝上人人畏他怕他,自他得势以来再没有人敢叫他“公公”,景阳此言一出,朱誉轩真真是恨得窝心。 朱誉轩看着景阳眯起眼睛,饶是他城府不浅此刻也难免心中怨恨。 “如无他事,朱公公请回。”景阳轻轻一笑,笑容中带了三分挑衅。 朱誉轩衣袖一甩,转身便带着侍从走向宫门。 贺彦瑞看到老对手朱誉轩吃瘪也莞尔一笑,对景阳道:“说的好。” 黄杰低着头,目光贼贼的看着眼前相视而笑的两人,片刻才道:“贺大人,陛下有请。” 景阳这时才想起黄杰,正眼都没看他,无所谓的看向别处。 “黄杰,你倒是什么都跟他说。听说你当年还是他干爹,现在”贺彦瑞侧目看着黄杰,露出不屑之色,“真是一条好狗。” 贺彦瑞指的便是黄杰昨晚偷听他与景阳说话的事情。 黄杰就算当了十几年太监脸皮堪比城墙也搁不住贺彦瑞这样奚落,想起朱誉轩刚进宫做小太监的时候还鞍前马后的伺候自己,一眨眼他就成了呼风唤雨的西厂厂公,自己这个隆圣殿总管还是靠他赏的,心里能好受?脸上自然红一阵儿,黄一阵儿。 “贺大人,皇上在等了,快走吧。”黄杰弓腰低头讪讪的说,眼睛却如毒蛇吐信一般愤恨。 贺彦瑞不管黄杰,返身对景阳说:“你到后殿长廊等我一会。” 景阳看了看朱誉轩远去的背影,而后点点头,贺彦瑞由黄杰引路走进了隆圣殿。 景阳一人站在汉白玉的台阶上,望着宫禁宽阔的□,再抬头,天蓝如洗。这皇宫是很大,可是红墙碧瓦与广袤的苍穹相比,又是多么的渺小,多么的狭隘与微不足道,像一只美轮美奂的金丝鸟笼。 但这样金碧辉煌的鸟笼里却关着那么多羽翼美丽野心不凡的鸟儿,怎么会不拥挤,又怎么会平静呢。 一刻钟后贺彦瑞步出隆圣殿,朝廊下的景阳走来。这一次他身边没有黄杰,也没有那些形影不离的锦衣卫护卫。 “你的病好了?”景阳顾左右无人,轻声问。 贺彦瑞微笑,“多谢你的药,头痛也好了。” “确实管用?”景阳有些诧异但诧异里多半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 贺彦瑞点头。 景阳心想真的管用就好,这说明神器不但能治故事里的人,连他们这些穿越者都可以医治,照目前的情况看只要用对了药,说不好贺彦瑞那个危险的后遗症也可以治愈,如果真是那样…… 景阳又转念一想,干嘛要对治愈贺彦瑞那么高兴呢?想到这里自己立刻安慰,当然是因为贺彦瑞在穿越以后帮过她很多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嘛,做人不能那么小气。 “景阳?”贺彦瑞看她半天愣神不答话,起声问,“你想到什么?” “没~没啊。”景阳才不会说她在想治愈他的事情,眨眨眼睛,“皇上叫你什么事?” 贺彦瑞的脸色暗下去一分,微叹:“朱誉轩在皇上面前说朝中大臣多数与正北侯交好,现在正北侯手握重兵不能不防,应该尽快将皇后接回宫里,防止正北侯有异动。他请旨到北地行宫去接皇后,但是皇上没有允许。” “宁妃自己有孕了,肯定想给自己的孩子谋划未来,皇后如果生下嫡子对她不利,她必然有动作,说不好就想让朱誉轩在半道上害皇后。”景阳继续顺着贺彦瑞的话说。 “皇上也不傻,他让我去北地,明日启程。”贺彦瑞说。 景阳闻言又陷入了沉思,贺彦瑞的东厂现在盯着江南道康妃的父亲,她要扳到康妃少不了需要抓住她娘家的把柄,如果贺彦瑞不在京里,一去一月有余,万一错过时机,恐怕事情又不好办。 贺彦瑞以为景阳担心他走后朱誉轩对她不利,缓声道:“毕竟是皇宫大内,朱誉轩不敢真的动你,他刚才只是吓你,想让你窒息之后向他求饶再放开你,让你怕他。不会真的害你,你放心。” “我也琢磨过来了,不然刚才怎么敢寒碜他。”景阳暂时放下心事抬头说,“看他薄唇冷眼鹰钩鼻,那长相就是个变态。” “太监少有不变态的。”贺彦瑞说。 不知怎么搞的,景阳听贺彦瑞说这句话就感觉怪怪的,转过身目光古怪的看着他,嘴角僵硬的抽了抽。 贺彦瑞见她眼神复杂,表情僵硬,怔了怔似乎明白过来,别扭的将头转向一边,“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太监。” 景阳笑起来,笑了一会又想起别的事,轻叹,“贺彦瑞,听你这样说我很担心我现在的处境。” 贺彦瑞不明就里,追问道:“还担心什么?除了朱誉轩,别的人……” “我不担心朱誉轩。”景阳思量着,“我是担心太后。” 贺彦瑞望着景阳眯起眼睛。 “朱誉轩在皇上耳边吹风拆皇后的台,也一定会有人在太后耳边吹风拆我的台。从朱誉轩对我的态度就可看出,宁妃,她已经对我有所注意了。实不相瞒,绞杀孔贵嫔的人是太后,这一次我用暗针为幌子给了太后一个借口,让皇上的追查指向他处,但她很可能会担心我知道真相。宁妃险恶,如果在太后耳边煽风点火……” “太后会想杀你?”贺彦瑞蹙起眉心显然有些急躁。 “她尚未痊愈,还不至于杀我,不过我怕她心里有芥蒂……”景阳想了想说,“至少在别人抓住我错处的时候她会顺水推舟。” 贺彦瑞上前一步想了想才道:“别想那么多,等皇后回来,她能护着你。” 景阳点点头,皇后以前虽然软弱,但她毕竟是皇后,又有了皇嗣更要倚重自己,她回宫一切就方便很多。 康妃狠毒,宁妃险恶,皇后软弱,太后阴辣,潇||湘作者笔下后宫,确实不是个好地方。 “江南道那边,我会派人仔细盯着,你放心。”贺彦瑞算得上善解人意,这句话说得景阳心里有些悸动:心照不宣,这才是最好的战友。 景阳去慈宁宫问脉的时候刚好碰到来请安的宁妃,她带着小心伺候的大批宫人,容貌依旧艳丽,已经显怀了,脸上满是志得意满的神色。 “景医官。”宁妃看着给她问安的景阳,声音傲慢冷淡。 “宁妃娘娘安好。”景阳低着头不卑不亢的说。 宁妃瞧着她冷笑一声,“好好伺候太后吧,让她老人家早日康复。” 当宁妃带着大批宫人从她身旁走过的时候,景阳的直觉告诉她,她担心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从气色上来看太后的病早就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了,从慈宁宫出来的时候景阳还在想要不要给太后吃点什么药,让她离不开自己这样她在皇后回来之前至少是安全的。但转念一想现在盯着自己的人太多,多行不义反倒招来祸事。 如何彦瑞所说想太多也没什么用,景阳回去后不再管这些破事,抱着她的神器想试试看能不能治出神药,救一救贺彦瑞。 当她把病因输入到神器药鼎里之后,神器果然不负望,很快就开除了一张药单。接下来只要找到药材放在里面炼药就好了。 贺彦瑞这个在现代社会没办法除根的后遗症治起来不那么容易,景阳对这个病的繁琐用药本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看到药单时,还是无语了。 除了在皇宫大内并不难寻的常规药材,以下四样光听名字就知道肯定不好找。 长白冰莲花,北海绿东珠,东瀛绯鱼眼,西越圣神蛊。 景阳看着药单无奈苦笑,这些东西到底要到哪里去找啊…… 等一下,这个,这个绯鱼眼…… 景阳忽然想起,当时佳玉栽赃王小环的时候就说她拿了绯鱼眼给王小环,这么说来,太医院药房里一定会有这种药材! 太好了,能找到一样算一样啊,现在身处皇宫大内,说不定这些珍贵的药品药房或者药库里都有呢? 景阳想到此处立刻把药单抄了几分让太值房的几个小医女跟她去药库查入药的册子。大内库中的药材比景阳想象得多得多,库守加上她身边的小医女查了半日才找到册子上的绯鱼眼。 景阳心里高兴,立刻去对应的药阁上寻找。当她带着莫大的希望打开药阁的时候得到的却是满满的失落和不解。 因为药阁里空空如也。 不应该啊,佳玉拿到绯鱼眼似乎不难,药阁里不可能就只有一颗绯鱼眼吧?但不管怎么说现在就是一颗也没有。 景阳失落之余命小医女继续查其他的药,这时候门口进来一名缁衣小太监说有人来求见。 景阳出了药库回太值房,在长廊上遥遥便看到一个婀娜的身影,正是原文中的女主棠眠。 “景医官。”见到景阳棠眠俯身一拜。她一直视景阳为救命恩人,对她十分礼敬。 “棠眠姑娘别客气。”景阳拉她起来,只见棠眠倾城的容貌一脸惨淡,纳闷道:“棠眠姑娘怎么了?” 一问之下棠眠拉住景阳道手,看看左右没人眼泪就掉了下来。 “景医官是棠眠的救命恩人,棠眠有什么事都不该瞒着您,今天就跟景医官明说,奴婢与绍乐官不仅是同乡,也早已心有爱慕。奴婢知道这有违宫规,可是,情不自禁。” 这事景阳早就知道,不过当事人自己能把这种掉脑袋的话告诉她真心算得上把她当自己人了,于是景阳一边安慰她一边拿出丝帕给棠眠擦眼泪。 “景医官且先听奴婢说”棠眠挡下景阳的手,继续道:“康妃娘娘想把棠眠献给皇上,这您是知道的,如今皇上已经回宫,娘娘昨夜又知会奴婢‘好日子’就在这三五日了。景医官您对棠眠有救命之恩,倘若能够再救棠眠于水火,便是棠眠的再生父母,棠眠此生必当刀山油锅来报答您。” 景阳看着女主把话都说到这份上,脸上的表情真是想笑又不能笑,憋的好生辛苦,她要的就是这个感恩戴德的效果啊。 景阳安慰了棠眠几句,架不住她再三央求,便在塘边耳畔小声道:“棠眠妹妹不要哭,你现在只要回去跟康妃娘娘说,现在宁妃和皇后都有了皇嗣,争夺皇宠固然有用但毕竟还需要有个自己的皇子。待皇上来了储秀宫,请康妃娘娘求皇上把孔氏的五皇子过继给她抚养,这样一来皇上和娘娘的心思就都在这件事上了,可以保你暂时平安。至于以后的事,你先等着姐姐慢慢帮你。” 帮你扳倒了康妃,也就不会有人再来逼你了,哼哼。 现在还没有人知道孔贵嫔的死因已经指向了康妃,康妃只要跟皇上提五皇子的事情,皇上更会怀疑她,这就是她杀掉孔氏的动机啊。至于其他的都不重要,横竖那暗针确确实实是康妃派人扎在孔氏身上的。 劝走了棠眠景阳再回药库的时候小医女们还在忙活着帮她找药。看了一会药册景阳也累了,这时一个伶俐的小医女走过来。 “景阳姐,咱们查了大半日才找到一个绯鱼眼,还是个空格子,我想呀,这么稀罕的药物算得上是宝贝了,景阳姐要不托人去统内司查查,说不定这些宝贝被赏给了哪些娘娘了也说不定。以您的医术地位求皇上娘娘的赏赐还不就容易了?总比现在这样干着急好啊。”小医女闪着眼睛说。 景阳起先觉得小医女说的有道理,不过转念一想又升起了疑惑。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 第45章 康妃有病 虽说这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但是如果这样做难免不令人起疑,但是想到贺彦瑞那个病,要是错过了这一个故事她的药鼎神器也就不复存在,到那个时候…… 谁又晓得贺彦瑞的病要治多久呢,万一要很久,那自己就更不能脱下去。 其实每当景阳想起来那个医生曾说贺彦瑞会因为这个后遗症永远醒不过来景阳就觉得害怕。 还好,还好这个任务时间长,要等到皇后的儿子出生,她还有时间。景阳这样想着又缘由不明的开始感谢这冥冥之中的天意安排。 想到这景阳觉得这么做,其实值得。 “好,就这样办,我去托人到统内司查。”景阳跟贺彦瑞关系非同一般,找两个锦衣卫帮忙去统内司查查每年的封赏礼单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连查了五六天景阳才获得消息,不过好在是个好消息。北海绿东珠在皇后前年生辰时由皇帝赐下,收于坤宁宫。长白冰莲花是北海郡王辖下的长白山出产的奇花,百年不遇,六年前采到一株,献给了宁妃,现收于承乾宫。其他的药品便没有记载了。 很好很好,有了这下东西的下落,再想办法弄到手总比大海捞针要强。绿东珠在皇后手中,景阳求个恩典想必是要的来的,至于冰莲花,不管什么手段搞掉宁妃也要弄来! 景阳自己也没想到她为了炼个药会下那么大的决心。 晚间景阳在太值房轮值,才吃过晚茶宫里下了禁,不多时就有太监来传话,储秀宫康妃娘娘身体不适,请脉。 景阳听到传话一时纳闷,康妃身体想来不错,平日都是王太医为其诊治,要是一般的病症也不会夜间传值夜太医,要说有疾病也太过巧合…… “景医官,快写吧,娘娘还等着呢,这夜里的病耽搁不起啊。”储秀宫的小太监在外面催促。 原文前面写的不详细,剧情有很大的发展空间,景阳开不成金手指不知道康妃什么情况,是计策还是事实她都只凭猜测,却无法推脱,只得带了一名小医女随她去储秀宫。 进了储秀宫景阳给康妃请安,康妃歪在贵妃榻上,一直说头痛。旁边的矮几上放了好多打开盖的锦盒,看样子像是名贵的药材,因为其中有一样人参,景阳还是很熟悉的。 景阳先行礼而后跪地道:“禀康妃娘娘,景阳为病患初次诊脉向来不敢独断,须得有其他医女同诊,这是臣下自行医以来立的规矩,还请娘娘见谅。” “那就快些吧。”康妃扶着头,神色很不耐烦,伸出另一只追了金香玉绞蛇纹镯子的雪白腕子。 景阳点点头小医女献给康妃诊脉,片刻后对景阳小声道:“只觉得康妃娘娘有些肝火旺盛,不觉有病,不知为何头痛不已。” 景阳心里大概有数了,康妃不知道又在谋划些什么,自己必须步步小心。 景阳诊脉之后,悠悠道:“娘娘肝火甚旺,火气冲脑,以致头痛。屋里撤去火盆,喝性凉的汤水即可,无需吟药。如果头痛难忍请命人端来一碗冬夜里冰凉的井水,立刻喝下去就见效。娘娘,事不宜迟,请快快服下!” 景阳这样说明显是奚落康妃装病,只要康妃是装的就得装全套,当着面就得喝凉水。现在隆冬季节一碗“新鲜”的凉井水不让康妃闹三天肚子才怪,活该。 康妃自己装病,骑虎难下,只好真的命人弄了一碗凉水咬牙切齿的喝了下去,最后一边穿着气一边捂着肚子也不装头疼了,有气无力的说:“景,景医官的良方好啊,本宫,本宫喝下去就觉得,觉得好,头不痛了,哎呀,哎呀我,本宫,哎呀,景医官稍坐,本宫去去就来……” 康妃捂着肚子被两名侍女搀扶着出去了,后面又跟出去四名宫女,偌大的内殿里只留下景阳和小医女。 景阳正在纳闷,一名宫女去而复返,急忙问景阳:“景医官娘娘这回肚子又不舒服了,您看这些药哪个能用,能快快医好娘娘。”是女一边指着桌子上的药材一边道,“这是高丽人参,这是漠北虫草,这是西越圣神蛊,这是太行金针根……” 景阳手上随便一只高丽参,心里却冷笑,你们娘娘活该装病,就是吃凤凰蛋也好不了。 等一下,她说,她说那个,那个红盒子的是……圣神蛊?!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修了一下旧文,所以今天这两张加起来不到六千,作者君实在没本事,明天多更喵,争取仍然是六千! 第46章 出宫止瘟 景阳怔怔的看着那只装有青色山水小瓷瓶的盒子,心想难道那瓶子里就是西越圣神蛊? 一刻钟后康妃才被人搀着进了门,跟随她的宫女里竟然还有棠眠。康妃整个人都有点虚,但脸上还是挂着十分勉强的笑容。 “景医官用的一手好药,本宫,本宫的头疼已经好了,要多些景医官妙手医术。”康妃说话也有些虚,看来这养尊处优的狠毒娘娘被景阳那一碗冰凉的井水治的不轻。 景阳看着她那副嘴脸心里就想冷笑,若不是心中有诡计,康妃她能忍着喝了一碗冷井水?越是笑就越要小心。 “康妃娘娘如无其他事,景阳告退。” “哦,那好那好,我这就着人送景医官出去。”康妃笑的越发灿烂。 景阳带着小医女刚要抬脚出去,忽然停了下来,转身对康妃一礼,“食材娘娘寝殿无人,景阳要离开娘娘宫中,还请娘娘按照宫规搜查一下臣下的身上,不要无意夹带了娘娘的东西才好。” 康妃脸上的笑容一僵,继而恢复了微笑:“不必不必,景医官不是外臣,本宫信得过你。” 景阳也微微一笑,“娘娘还是搜一下臣下与这位医女为好,免得日后说不清楚。”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去搜搜吧,记住,景医官身为太医令,不得无礼。”康妃对身后的宫女道。 “是。”两名宫女走上前来,“景医官得罪。” 景阳将手伸开任由那宫女搜查,宫女只是象征性的摸了几把,便退开了。 景阳心思谨慎,又道:“烦请娘娘仔细搜查。” 康妃的脸色沉了下来,隐去笑容:“景医官,你这是何意,本宫对你礼遇你却是什么意思?!” 景阳尚未说话,康妃身后的塘边便躬身上来喏喏道:“娘娘息怒,奴婢再去仔细搜查就是,景医官想来也没有它意。” 棠眠是康妃下大力气笼络的宫女,还指望她争夺圣宠,不便立刻发落棠眠,只得忍了一时怒火。 棠眠手脚利落将景阳身上上上下下搜查一边,躬身道:“娘娘,请放心,景医官未曾夹带。” 康妃阴着脸摆摆手,景阳菜带着小医女出了门。 第二日才到正午,一名太监就来太值房传景阳到慈宁宫。 宁阳十分纳闷,往日来慈宁宫传召她的都是二总管喜公公,平日里对她极其客气,今天来的这太监却不似往常,一种不显得预感在景阳脑中。 到达慈宁宫后殿后,景阳一眼就看到太后穿戴整齐坐在主位上,下首康妃、宁妃连和嫔和熙嫔等等嫔妃都来了。看这架势,今天是有大事要发生。 “景阳,今日叫你来是康妃有桩事情,要问问你。”景阳见礼过后太后淡淡的问。 景阳见太后为让自己起身,心里就觉得今日之事恐怕要引道自己身上,她定了定神声音一如既往:“请康妃娘娘示下。” 坐在左手边第一位的康妃看着景阳,细眉细眼,连声音都是细细的:“景医官昨夜你来储秀宫,可曾见过本宫的圣神蛊?本宫晚间收拾药材时发现那宝物不见了,审来问去也不曾有宫人见过,只说你去前,此物都在宫中。本宫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景医官,万一收拾医箱的时候没看准拿错了东西,还请尽早奉还本宫。” 景阳无奈一笑,心说果真康妃是要陷害她,幸而昨日她那样提防,倒要看看康妃说什么。 “娘娘,臣下不曾见过。昨晚在娘娘寝宫,臣下也很纳闷为什么娘娘出去带走了宫里所有的宫女,都督留下臣下。娘娘回来时医箱是在娘娘眼皮底下收拾的,自然是干净的。”景阳沉着回答。 “医箱干净,身上未必干净啊。”与康妃关系甚好的熙嫔说,“你自己也说当时寝殿没人,藏点东西在身上不是容易的很?” “臣下离开时,康妃娘娘搜过了臣下的身上,并未夹带,娘娘可还记得?”景阳不理熙嫔,抬头一双明澈的眼睛只看向康妃。 康妃也不着急,仍旧是皮笑肉不笑的拼着茶水,“话是这么说,但是,东西确实就没了,本宫也纳闷呢。” “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还是搜一搜景医官的住处为好,有没有一目了然,还能给景医官正名呢。”熙嫔说。 景阳听了这句话,心里顿时有些凉,这是要栽赃她吗?可是这栽赃也太过明显,熙嫔的话里明显就带着陷害的意味,难道太后…… 景阳抬头看向太后,太后的神情仍是淡然,捻着手中的佛珠一语不发。 “皇后不在宫里,宁妃协理六宫,你看着办吧。”太后半垂着眼帘将皮球提给了宁妃。 宁妃乐的看个热闹,对一旁的太监道:“那便按照熙嫔娘娘的话照做,搜一搜也好给景医官一个交代。” 明白了,这些人啊……景阳哼笑一声再也不做分辨,只等着看接下来的事情,事已至此她也想明白了,此刻心里也有了打算。 不一会,太监果真将她昨晚见过的那只青色瓷瓶献了上来,“启禀太后娘娘,奴才们按照康妃娘娘宫女的描述找到了这个瓷瓶。” 太后点了点头,两名御医走上前来,打开小瓶眼看过后道:“启禀太后娘娘,正是圣神蛊无疑。” 圣神蛊,这真的是圣神蛊。景阳听到这个接过没有愤怒和不平,相反却有一丝欣喜,没想到这么简单就找到了圣神蛊。 “景阳,你是哀家倚重的医官,哀家也听说过最近数日你一直再超找查找几样药材,其中就有圣神蛊,今日之事你还有什么话说?” “臣下有话说。”景阳未看太后,只是看着康妃脸色十分平静的问道,“确如太后娘娘所说,臣下私自查过统内司礼单,臣下需要这样药材入药,调理太后娘娘的身体才能使娘娘痊愈。但臣下没有查到圣神蛊,敢问宁妃娘娘,这药材您又是从何得来?” 康妃明显是知道景阳要找东西,才故意寻了来做套害景阳,虽然这实际上算是帮了景阳获得药材,但就算是如康妃之意让景阳中招,景阳也要知道,到底还有谁在害她。 康妃见景阳已经不再辩驳,心想自己算是大获全胜了,自傲道:“此物是西越圣物,王太医有一义女来自西越,将此物献给了王太医,王太医又拿来孝敬了本宫,这便是来历。” 原来圣神蛊是死去的王小环的东西,而陷害她的另一个人就是曾经的太医令王太医,哼,就知道他嫉贤妒能不是省油的灯。 康妃说完又想起景阳方才说找圣神蛊是为了给太后调理身体,立刻又顺水推舟献了一把殷勤,“既然此物对太后娘娘的身体效用尚佳,嫔妾愿意就此献给太后。” 康妃果真是上道啊,景阳微不可查的笑了,她刚刚那样说有两个目的,一来是说给太后听,让她知道,她的身体尚未好全,还要仰仗她景阳;另外便是说给康妃听,让她主动显出圣神蛊,这样才好进行下一步…… “景阳你还有话说吗?”太后又问。 景阳抬头淡然一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臣下没有。” “怎么说是愈加之罪呢,明明人赃俱在!”熙嫔立刻疾言厉色的说。 “呵,臣下只是纳闷,身上,医箱均为夹带,为何这圣神蛊会在臣下的房间,这栽赃,未免太明显了。”景阳的语气依旧是无奈中带着淡然。 “大胆!你难道在说康妃娘娘陷害你,连太后娘娘也糊涂了被蒙蔽了不成?那,那,那说不准昨天搜了就不严格呢,就让你带出去了?!” 景阳尚未开口又是康妃身后的棠眠,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上前跪了下来磕头道:“太后娘娘明鉴,昨天是奴婢搜查了景医官,奴婢搜查的很仔细,景医官确实没有夹带圣神蛊!请娘娘明鉴” 棠眠是个好姑娘,在一片落井下石的声音中能有她在康妃面前护着自己,景阳觉得很欣慰,只是这姑娘太单纯了,太后容不下她景阳,谁又能给她一个清白呢,只能将计就计,另谋其他出路。 “太后娘娘,臣下对此事再无他话,只有一言如实相告娘娘。”景阳叩首一拜,“王太医的义女就是曾经毒害过娘娘您的王小环,如今王小环已死,王太医和康妃娘娘又走在一处,其用心臣下不敢揣测,只能当着众位娘娘的面,告知太后。” 想黑她,哼,自己也要付出点代价! 景阳话一说完,整个殿内立刻稀稀疏疏一片嫔妃的小声议论,康妃更是跪在地上大户冤枉。 太后毕竟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面对此番情景只让康妃起身,而后道:“你们都散了吧,此时哀家自有定夺。” 嫔妃们不知太后何意,再想看热闹也没办法只得悻悻告退,各自回宫。嫔妃散后,太后将殿内宫女遣出,只留景阳依旧跪着。 “景阳,你是哀家的救命恩人,出了这等事哀家痛心疾首。你救过哀家两次性命日后哀家恐怕也还要一种你。但这件事真凭实据,无论真相如何,你都赖不掉了。”太后在景阳面前站定,居高临下,“不过哀家不为难你,现在外面瘟疫横行,圣驾日夜不宁,哀家为你去皇上那里请一道旨意,你且奉旨出宫去民间治疫吧,待到瘟疫已止,你再回宫任职。” 出宫…… 景阳知道太后恐怕还要依靠她杀不了她,但也没想到这个老女人如此狠辣,将她遣出拱去眼不见心不烦,就不会再担心她说出孔氏的真正死因。而派她去那个瘟疫横行的地方,不就是派她去送死吗?!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那啥来了,实在疼,所以六千木有完成,见谅喵。 第47章 民间医仙 “哀家的这个主意,你可还愿意?”太后的眸光微闪,轻瞟着景阳。 “臣下领旨,但臣下还有一个要求,恳请娘娘成全 “你有什么请求,说来哀家听听。”太后显然有些提防。 “请娘娘将圣神蛊赐给臣下,”景阳叩首。 让她出宫没什么关系,药鼎在手瘟疫她还不太担心,现在她最想要的就是收集到四种药材。 太后顿了顿,点头,“好,哀家就把它赐给你。你回去收拾一下,等皇上的圣旨吧。” 景阳在太值房简单收拾了行装,收好她的宝鼎,午后圣旨便到,赐了她一方“慧质妙医”的玉印,取信州府官员。 收到圣旨后景阳猎就被责令出宫,身边带了一名宫女,在数十羽林侍卫的护送下,轻车出宫前往直隶疫区。 车子行了一夜,第二天破晓时分除了京城,又醒了将近一日,到了第二天傍晚,车子已经驶近了直隶省的阳朔府,再有明天半日就可以到达瘟疫严重的赵县,平舆县一带了。 “景医官,再行小半个时辰就到前面的大河村了,咱们在那里歇息一晚。”车夫对车内的景阳说。 景阳窝在车内,这两日的马车把她坐的够呛,一路颠簸感觉骨头都快要散架了,这会早就没有力气多想,听说前面要到村庄,心里才感到畅快点。 景阳刚要回复车夫,让他不必着急,天还没全黑,可以慢慢赶路,就听到车外一片马匹嘶鸣,紧接着是哀嚎声和呼喊声。 “除了什么事?!”景阳一惊,旅途困顿中的她忽然清醒。 车内的宫女刚先看车帘要看看外面,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立刻劈在宫女头上,那宫女在门口身子一歪,死了。 景阳大惊,“什么人?!” 车外仍旧是一片混乱,没有人回答,景阳待在车里再不敢做声,心想必然是遇到伏击了,在宫里康妃、宁妃、朱誉轩这些人早就因为她帮助皇后而视她为眼中钉,虽然具体不知道是哪一路人,但这刚出宫没两天杀手就追杀上来,绝对不是闹着玩。 景阳只好把随身的包袱抱紧,坐在车中不言不语静待外面的动静。 不多时满脸血污的车夫挣扎着爬起来,赶着马车想要逃离伏击,眼见得车子跑起来,车夫拼命抽打马儿,景阳心说这样跑下去不知能不能逃过一劫,心中正忐忑,忽然外面又是一声惨叫,接着马车紧急停下,景阳借着惯性就被甩出了马车,朝着山坡下面滚了下去。 等景阳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接着满月明亮的月光,景阳坐起身子,觉得一阵酸疼,左右看看终于回忆起傍晚那一场逃生。 好吧好吧,几乎所有的文有人遇到追杀都会有坠马不死,跳崖不死,火烧不死等等情节,今天她也亲身经历了一次。 景阳叹了口气忽然想起她的宝鼎,立刻左右去找,还好今夜满月,宝鼎就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景阳抱着宝鼎心里才渐渐平复下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要性命在,神器宝鼎在就好,就算要丢也要等炼好了给贺彦瑞的药再丢。 景阳蹲坐在地上,双手环胸抱着鼎,看着周围月下的森林,耳畔是隆冬的风吹过疏林呼呼作响。没有东西吃也没有水,除了自己这只鼎,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找不到了。荒山野岭,深更半夜,又该到哪里去呢? 景阳站起身,不知为什么,心上忽然有些苦涩,长那么大,写那么多问,可她自己还没体会过真正一个人在野外过夜的感受,看着手里的药鼎,就会想起贺彦瑞,也不知道这人现在在干什么呢。 恍恍惚惚景阳在小山坡并不明显的道路上行走,走着走着忽然就觉得脚下一震,在她吃惊的同时整个人向下跌去,然后左腿一阵钻心痛。原来掉进了山间猎户挖好的陷坑,坐腿上还被捕兽夹夹住了! “有猎物了有猎物了!”粗犷而欣喜的欢呼声在陷坑上方响起,“哎呀上天眷顾啊,总算抓到猎物了!这瘟疫闹得,连粮食都弄不到啊。” 不多时陷坑之上人影晃动,猎户们兴奋的往坑里一看——一个长相俊俏却狼狈的姑娘对他们有气无力地一笑,一手抱着一只小鼎,另一只手朝他们招招:“大家好,我不是故意掉下来的。” 说完,那坑里的姑娘就晕了过去。 景阳一天之内连晕两次,再醒过来时总算是看见了温光暖暖的冬日太阳。 “姑娘,对不住,捕兽夹伤到你了。”一个长相温和的农村少妇坐在床前对醒过来的景阳温柔一笑,“不过放心,伤口都处理过了,你的东西也都在。” 景阳看到她的宝贝神器药鼎,还有衣服以及衣带上一只玉佩和象牙坠子。 因为自己腿上还有伤,外面说不定还有人追杀,景阳很明智的做了一个决定,将身上的玉佩,坠子,镶金的腰带扣等等只要值钱点的东西全给了那户收留她的人家。农村人淳朴,自然对她感恩戴德,景阳也乐的在村里安心养伤,等风头过去再说。 半月之后,景阳腿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正在院子里思量下一步该怎么办,忽然见收留她的少妇刘二嫂慌慌张张的跑进了院门。 “祸事了,祸事了!”刘二嫂一边哭一边叫自己的嫂子和大哥,“二郎上山的时候忽然晕倒了,现在被抬到村里的医馆里,还是不省人事,寒冬腊月里听说身上热的厉害,恐怕,恐怕是,是时下流行的疫病啊……” 刘二的哥哥刘大和嫂子听弟妹说弟弟得的是如今人见人怕骇人听闻的瘟疫,吓得都不敢让刘二嫂靠近,一直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但就是不肯跟刘二嫂去看弟弟。 刘二嫂见哥嫂如此,只能哭的更伤心。 景阳看她这样心里酸酸的,怎么说都是救命恩人,不忍心刘二嫂难受,走上前去轻声说:“二嫂,我之前也是行医的郎中,带我也去看看二哥吧。” 景阳本就是出宫止疫的,只有瘟疫消停了她才能回宫里,听说村里出了这种事情,当然要亲自上前看一看,她神器在手当然是任何病症都不惧怕。 来到村口的医官,刘二已经被搁在最里面的小屋里,那乡村郎中用白布捂着口鼻,一直摇头叹气,嘴里念叨着:“我们村里竟也有了这病,可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啊……” 景阳上前询问医生刘二的症状,医生说病人感觉时冷时热,痛苦难当。 景阳学过历史,人类几次毁灭性的瘟疫也有耳闻,心想这不是疟疾的症候么,可是怎么在冬天发作起来了。管不了那么多,这个世界是作者君自己造的,他怎么写这世界就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知道了症候这病她就治的好。 “刘二这病跟外面说的那个瘟疫是一模一样,恐怕是不行了,你别进去了,万一闹得村里真起了这病症,了不得啊!”郎中语重心长的劝着刘二嫂,“你也别哭,看他还年轻,你知道在阳朔府半月前皇上派下来一名专治瘟疫的御医,是大名鼎鼎的太医令,你带着刘二速速离开村子,去哪里找找御医,她发发慈悲恐怕他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候医馆外面村长和德高望重的七叔公都来了,劝说刘二嫂带着染病的刘二速速离开。 “走吧走吧,别给村子带来灾祸了。” “快走吧,我们,我们不想赶你,可是大家还要一条活路啊!” …… 医官外村民们将王二嫂围在中间成了一道人墙,你一言我一语没完没了。刘二嫂一个女人,没有主意还被乡里乡亲的驱赶,更哭的昏天黑地,一边哭一边喊道:“你们别唬我了,早就听村外的人传言了,现在四处闹瘟疫,那功力来的女太医却只是在阳朔府吃喝玩乐,全然不管老百姓的死活,你们让我去找她,还不是去送死……” “等一下,这病,我能治。” 人圈之外,村民纷纷侧目,看着那个王二半个月前收留的外来女子,“你?” “你能比那宫里的御医还厉害?”七叔公住着拐杖,哆哆嗦嗦的走上来质问景阳“那宫里号称天下第一女御医的太医令现在就在阳朔府,你怎地比她的本事还大?” 景阳刚听到他们提起阳朔府的御医就心里疑惑,现在再听多少也明白了一些,看来是有人冒名顶替了她。不过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件事的时候。 “宫里御医的本事,我是不知道,但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可以医得好刘二哥,若是医不好,你们将我一并赶走。”景阳拉起地上的王二嫂说的斩钉决铁,“这是瘟疫,你们要是再拖拖拉拉,染病的人会更多!” 瘟疫的威慑力强悍,成功将村长七叔公等人镇住,只得由景阳在村里医官医治刘二。景阳有药鼎,得了药方,熬了几服药给刘二,服下之后刘二的病果真一日比一日好,景阳的名头由此也响亮起来。 邻村再有人得了瘟疫,景阳也依样抓药,交给他们药方,让他们治病。就这样又过了半个月刘家村“医仙娘娘”的传说在民间流行起来。 第48章 真假御医 九天“医仙娘娘”下凡在刘家村施救平民,十里八村听说都激动万分,很多州县的士绅有人身染瘟疫,药到病除后都捐了不少钱财感谢景阳。景阳也为了早日控制住瘟疫,提早回宫,带着一些年轻的乡野郎中亲自去到受疫严重的赵县、平舆县治疗瘟疫。 这一日刘家村年轻的郎中告诉景阳他们的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倒是还有不少财主乡绅送来的谢银,因为现在四处闹瘟疫,药材急需,只有去直隶首府阳朔府才能够采办到齐全的药材。 像这种穿越剧本早期,剧情基本靠自己探索的小说,说起来还真得自由发挥。 景阳早就听说阳朔府有一位宫里派来的女太医,在瘟疫大闹的关口还拿着圣旨只顾吃喝玩乐,心想这人必定是假冒她的身份,景阳好奇想要去一看究竟。 虽说这是以身犯险,但是如果不去她就没有办法得知这人的情况,没有圣旨和印信,她如今孤身一人怎么能取信州官回到皇宫呢?当下景阳下定决心带着几个强壮的村民去阳朔府采购药材。 阳朔府不愧为直隶省首府,即使在瘟疫横行的背景下仍然是物阜民丰,看来瘟疫还没有传到这里。 景阳到了这里先采办了部分药材,留下村民清点搬运,自己要去下一家药店再看,这一出门药店门在阳朔府人流熙攘的主街上行走几步,便见前面人群围堵。 景阳遥遥一望,就看到人群簇拥之处,一抬豪华的八人步撵抬轿,束着帘幔,镶着珠玉,华丽异常。车驾上趾高气扬的坐着一名女子,身穿流水光绸缎长袍,装扮虽是简单但却贵重无比。前后还有不少兵丁军士护卫开道,本来在街上行的十分霸道,却不知道为什么停了下来,被人群围住。 景阳不愿在人群中暴露自己,孤身一人挤进人群,走近了才看清步撵上那高高在上的女子面目,不禁吃了一惊。 步撵上医官打扮的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因王小环事件被牵连发配北疆的医女佳玉! 震惊之中景阳低了低头,躲在人群中,就听前面空地上的女子跪在地上磕头哭道:“求求御医,求求御医,救救我的两个孩子吧,求求你了……” 佳玉坐在步撵之上,容貌迎着阳光艳丽轻浮,嘴角却挂着不可一世的冷笑:“贱民你竟敢挡住本太医的路,你子命如草芥自有山野郎中为其医治,还不速速滚开!” “大人,我的孩子,他们,他们的病,早晚发热,正午寒冷,这病疑似就是瘟疫呀大人!”女子哭诉着说。 提到瘟疫二字,人群一片哗然,人们都惊恐的向后退了开去却没有散开,不过已经开始议论起来。 步辇上的佳玉闻言,脸色徒然一变,也不由自主的向后倾了倾身子,冷着脸大喊道:“大胆的贱民,竟敢带着身染疫病之人进入阳朔城,如此大胆,速速给我拖出城去!” 士兵们虽然嘴上说是,但却一个个不敢上前,生怕女子怀中两个孩子得的瘟疫传到自己身上。 “大人,皇上天恩,让大人来救民命于疫病,大人怎能见死不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孩子病的要死啊……”那女子跪在地上指着佳玉控诉道。 佳玉的脸色更加难看,忽然起身站在步辇上道:“卑贱之身!你可知道我是谁?内廷正四品医官景阳,皇上亲自赐我封号‘慧质妙医’拜为太医令,如今奉旨出宫,统领灭疫大事,岂能因为你们几个贱民分了我的心力!本太医数到三,你若不走,当即杖杀!” 后面的四名卫兵立刻手执碗口粗细的棍棒遥遥站在步撵一旁就等佳玉一声令下,就要杖杀那女子和她的两个孩子。 景阳没想到曾经亲近自己的佳玉会在这里出现代替自己成了“景阳”,更没想到她如此狠心,说要杀人就要杀,简直与曾经纯真善良的医女判若两人。 “一!” “你们快走吧,太医的官威大,怎么会顾及我们这些草民的性命,离开阳朔城去刘家村,走得急兴许还能救一救你的孩子。”旁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向那女子喊。 但那女子似乎灰了心,抱着孩子动也不动的跪在地上。 “二! “快走吧,医仙娘娘肯定能救你的孩子,医仙娘娘比这万事不管只知享乐的狗太医强多了,快走吧!”人群中又有人喊,这一次得到了更多人的赞同与附和。 景阳蹙眉看着佳玉的表情。听到热群众有人赞“医仙娘娘”却骂她是“狗太医”,佳玉的脸色更加难看,眼中狠戾之光一闪,“三!给我杖杀她!” “医仙娘娘!” 眼见四个精壮的士兵就要上前杖杀女子和她的孩子,景阳身边忽然有人喊了一声,接着更多地人认出了景阳,“医仙娘娘!哎呀医仙娘娘在这里!” 这一喊不要紧,景阳心知不妙,佳玉肯定要对她不测,果真佳玉一脸震惊也不再管那对母子,指着景阳的方向大喊道:“什么医仙娘娘分明是妖言惑众的妖人!给我抓住她!” “胡说!医仙娘娘救人性命,比你这狗太医强上万倍!你就知道整日在城中吃喝玩乐鱼肉百姓,我们的死活一概不管,狗太医!”有人在人群当中大声呼喊,更多地老百姓跟着喊起来。 景阳身在人群中佳玉想让侍卫抓她也不容易,她如今被很多人认出来,大家都爱戴她帮她说话,她要是不说两句转头就跑实在是有违民意,太不地道。 “佳玉,你这个假御医做的还快活吗?!”景阳朝步辇上被民众骂的十分窘迫的佳玉露出嘲讽的微笑,眼角的余光却看向周围,寻找可以逃离躲藏的巷子。 “假御医?!她是个假的……”群众闻言,一片哗然。 佳玉望着人群中的景阳先是恼羞成怒,不过马上就露出了阴测测的笑容:“假御医?本御医有天子的圣旨还有皇上亲赐的印信,你竟敢说我是假御医?!”佳玉一边说着一边在身上取出了那枚玉质的印章,上面用流畅的笔法篆刻着“慧质妙医”四个大字。 果真佳玉投靠了一月前伏击暗杀她的那些人,不然不可能得到那枚印章和圣旨。 “还敢说本太医是假的?我看你是妖言惑众,煽动刁民,侮辱命官!来人,把她和那些领头闹事的刁民统统都给我抓起来!” 此言一出,士兵们蜂拥而上,不但要抓景阳,连刚才帮景阳说话的人也要抓,稠密的人群中人们四散逃走,场面一下子变得混乱无比,这下倒是帮了景阳的忙,景阳挤出人群,向一条小巷跑去,跑出很远到了另一条街上才松了口气。 不料没过一时半刻又有追兵追上来,四处搜查她。景阳心知不好,佳玉一定是下死力气要抓到她,她站在街上,紧要关头正在思考下一步该去哪里,忽然听到背后马蹄声响起,景阳以为追兵将至,仓皇回头的瞬间又觉得腰上一轻,接着整个人都被带上了马背。 “是谁?!”景阳心知追兵断然不会拉她上马,口中轻呼一声,回头只见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三四岁上下软甲轻裘,英气的脸上浓眉星目,十分英俊帅气。 男子唇角一挑,双臂环她紧握马缰,□良驹依旧疾驰如故。 “一别经月,景医官竟不记得晏昕了吗?”男子的声音醇厚,闻之犹如美酒。 “正北侯……” 晏昕这个名字她记得清清楚楚,正是皇后之弟武威上将军正北侯的名讳。 “景医官还识得我,晏昕就放心了。”正北侯一边打马一边微笑道。 “侯爷你不是在虎方率领大军吗,怎么……”景阳十分不解正北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阳朔府。 “年关将至,本侯自然要回京述职,本与东厂督公贺彦瑞一道顺便护送皇后回宫,在路上收到锦衣卫的禀报你奉旨出宫止疫,他皇命在身,就请本侯就先行一步来阳朔看看你这‘威风’的止疫钦差。” 景阳一听这话就明白,贺彦瑞知道她出宫必然会有危险,他一时来不了让正北侯来看看她的情况。 “多谢侯爷了。”景阳稍稍松了口气,有正北侯在,估计佳玉那伙人是奈何不了她了,缓了缓口气又问,“贺彦瑞……嗯,贺督公可曾回京了?” “他回京复命后会立刻请奏赶来,应该近日就到阳朔府。”正北侯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今日之事,本侯都知道了。” “侯爷,那你这是去哪?”景阳看着这条路很是熟悉,好像刚刚她刚逃开的那条大道。 “呵,帮你讨个公道!” 正北侯一扬马鞭,骏马飞驰而过,待到街口看到佳玉的步撵,立刻勒住缰绳,神骏的血汗宝马前蹄跃起长嘶一声,引来无数民众侧目,这其中也包括不远处面对他们的佳玉。 “冒牌御医,可识得本侯?!”正北侯英气的脸上微微含笑,傲视一切的睥睨眼神下一代名将的风采展露无疑。 景阳听到身后士兵跑动的整齐步伐,余光一瞟,见正北侯的军士严阵列于马后,虽不甚多但军容肃整,一看就是一只骁勇的军队,非佳玉手下阳朔府的兵丁可比。 “正北侯……”佳玉秀眉蹙起,站在步撵上看着他们,却没有慌乱的神情。 正北侯一来她当然离拆穿不远了,横竖是死,她更是豁出去了,冷声道:“将军不在虎方守边,却带着兵甲来到阳朔,难道要造反不成?!” “特来,拆穿鱼肉百姓的假御医。”正北侯声音浑厚,引来了更多的围观百姓。 “我有皇上亲赐的印信,还有圣旨在手,将军说我是假的,先要看过圣旨才能……” 佳玉毫不慌张的拿出圣旨举在手中,只是话还没说完她已经惊呼一声,再看身后的步撵木缘上,一只将圣旨钉入其内的箭羽还在颤动。 正北侯单手握弓,冷哼一声,另一只手竟揽住景阳的腰将她托起,轻松地就像在举一个小女孩,“众百姓听着步辇上是冒牌的皇家御医,这位,才是真正的御赐医官,太医令,景阳!” “是医仙娘娘!” “医仙娘娘才是太医令!” “果然皇恩浩荡,皇上派医仙娘娘来救咱们了!” “严惩那个骗子!” “杀了假御医!” …… 第49章 小肚鸡肠 一片欢呼与义愤当中,佳玉被正北侯的军士拿下,她并不服输,朝景阳大声喊着,那声音被淹没在百姓一片叫好声中,但景阳却听的真真切切。 她说:“你在宫中设计害我不成,今天也不要嚣张,自有人取你性命!” 景阳袖下的手,拇指用力的扣上中指的指节,哼。想杀她,做梦,这么好的一颗头,怎么会如你们所愿! “晏昕在此,景阳只管放心。”正北侯的声音自景阳的身后传来,轻飘飘的,冬日里带着一丝暧昧的暖。 “侯爷的耳力不错。”景阳的思绪拉回,赞了他一句。 正北侯不无骄阳的一笑,扬声道:“塞外沙场十里之外我都能听到马蹄踏动,何况几步之遥的人声。走吧,回阳朔府,好好为你这个太医令正正名。” 正北侯一拉马缰将马头调转,景阳坐在他的马上无意间向远处看去……贺彦瑞! 她看到不远处的巷口,白色狐裘的贺彦瑞坐在黑色的骏马上,马蹄踟蹰。他看着他们,远远的脸上无悲无喜,一如既往的平静,却让她觉得脸色犹如彤云已布的天空。 “在看什么?”景阳放空的眼神引起正北侯的注意,他顺势望向远处的巷口,却已无人。 片刻的怔愣后,景阳垂下眼帘,淡声道:“侯爷,我们回阳朔府吧。” 阳朔府府衙外,身穿大红官服的知府吴聊满脸堆笑的迎在门前,看到正北侯立刻迎上去满面春风语速极快的开始恭维。 “今天真是个喜庆的日子,下官也不知道吹的是什么风,先是锦衣卫指挥使贺督公莅临,接着又是侯爷您,下官真是三生有幸,蓬荜生辉啊。侯爷果然如传说的一样英武不凡,仪表堂堂,非历史上的周瑜韩信所不能及,简直是天神下凡,天神下凡啊。” 景阳看着留山羊胡的知府吴聊胖头圆脸,再看他那一开一合的两片嘴,怎么看怎么让人想到德云社的郭德纲。 “……哎嗨,这位是?”吴聊还在嘚吧嘚吧的恭维着根本不理他的正北侯,这会儿才发现正北侯旁边还有一个景阳。 “这位才是皇上派来的止疫钦差,你看好了。”正北侯一面向府衙内走一面解下外面的黑色轻裘大氅扔给侍从。 “啊?!那,那太医不是……”吴聊闻言傻了眼,亦步亦趋的小跑跟随着正北侯的大步。 “那个假太医已经被我拿住,她们偷了真太医的东西。好生看着那个假的,擦亮你自己的眼睛!” “啊?啊是是,是,侯爷放心,下官下官之前眼拙,这回一定看好假冒太医的钦犯,我就说啊,那女子怎么也没有眼前景太医这气度,差太远,比不了比不了,您说下官怎么就眼拙到了这个地步啊,景太医,您别在意啊,下官这就给您赔不是了……” 景阳怀疑吴聊当官之前真是天桥上说书的,不接他的话都能自顾自说半年。 “贺督公在哪里?”来到正厅景阳环顾四周不见贺彦瑞,问吴聊。 “贺督公他……” 吴聊正要给景阳回话,正北侯却插话道:“贺彦瑞的速度真够快,算算日子他昨天才回京,竟然今天就到了阳朔,一日几百里,必定累了。吴知府,贺督公可是在休息?” “啊,没有,贺督公晌午才刚到府衙,问我景太医在何处,当时下官不知道哪个是假冒的,只说太医出去巡城了,贺督公什么都没说就飞马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无聊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么说来,刚才看到的,一定是贺彦瑞无疑了,她几百里加急来到阳朔府,看到自己为什么不说话呢?景阳低头沉思。 “既然他不在,那你先预备午膳给景御医接风吧。”正北侯对吴聊吩咐。 “是,是,下官都已经准备好了,久等侯爷与景御医,二位请随下官到后堂,请,请。”吴聊陪着笑脸将两人引入了后堂。 珍馐美食罗列了一桌,景阳与正北侯相向而坐。正北侯三代皇亲贵胄,吃饭算得上优雅,但毕竟是武将,饭间要饮酒相合。 景阳只略微动了动筷子,她心思不在吃饭上,一则在想佳玉为什么会说自己害她,二则在想贺彦瑞既然来了阳朔府为什么不见自己,他到底去了哪里。 “景阳?”正北侯执起酒壶,不紧不慢的给景阳斟上美酒,“连月不见,怎么你跟我到生分了。” 景阳抬头微微一笑:“侯爷说的哪里话,我在想那假御医的事情。” “多想无益,到时候锦衣卫审一审,她不说也全说了。”锦衣卫的刑讯逼供天下一绝,正北侯毫不在意这件事,端起酒杯玩笑道,“看你不动筷子,难道看着晏昕吃不下饭?来,我敬你一杯。” 景阳立刻举起酒杯轻碰了一下正北侯的杯子勉强笑道:“侯爷说笑了,当然没有。其实我在闹世上看到贺督公了,我在想是不是等他一等再一起用饭。” 正北侯执着酒杯,听完景阳的话手在空中微微一顿,继而恢复了常态,唇角一勾,笑容略带些不屑,“景阳,贺彦瑞的势力再大,他东厂仍然是个不能见人的地方。说不好听的,他自己也不过是皇家的家奴而已,你又何必在意他呢。” 景阳听正北侯一席话不知哪里来的气,竟然立时放下了唇边的酒杯,变脸冷声道:“侯爷,恕景阳直言,皇后娘娘的性子您最了解。在宫里没有后也庇佑,要不是贺督公帮忙,别说景阳,就连皇后娘娘恐怕也早就受奸佞小人的暗害了。侯爷怎么想臣下没办法,但这样的话,以后就别对景阳说了,景阳不爱听。” 正北侯没想到景阳会说出这种以下犯上的话,即使他们平时以朋友相待她也从不曾这样严肃的对他说过话,一时间竟然愣住了。 景阳心里生气管不了那么多,看到桌上正北侯刚敬过的酒,拿起来就泼在了地上,而后将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 正北侯这才回神,低头看向别处,半晌轻叹,“是本侯失言了,你不要生气。” 景阳坐在桌前,闷闷不语,仍旧没有说话。 正北侯独自将酒喝下,侧头扬高了声音朝门外道:“是谁在外面,本侯听到脚步声了,进来吧。” 绛紫色长衣的贺彦瑞手持一柄嵌七彩宝石的短剑走进后堂,几日的连续行路奔波让他的脸色仍显晦暗,风尘仆仆的样子却并不狼狈,出了宫他没有化妆,清俊的脸依然带着恬然的淡淡表情,与之前景阳见他时阴沉的神色大不相同。 此刻他唇边漾开一个礼貌的微笑,大方拱手道:“正北侯。” 正北侯见惯了浓妆的贺彦瑞,这时见他眼睛自上而下打量片刻,淡笑道:“贺督公姿容倾国今日素颜来见依旧风姿不凡,请坐。” 景阳见贺彦瑞进来正北侯以礼相待,刚才那一阵窝心的气就去了一多半,朝他点点头。 “贺督公怎么站在门外不进来?”正北侯拿起酒壶作势要给贺彦瑞斟酒,贺彦瑞挡下来,自己将酒倒上。 “适才站在门口隐约听到侯爷与景医官说话,不便打扰,便在外面吹了吹风。”贺彦瑞轻声说完看了景阳一眼,眼中有笑意。 听墙角啊。景阳心里很不屑,脸上讪讪的,心想贺彦瑞千万别跟正北侯翻脸,要不这任务更不好完成。 好在贺彦瑞虽然是工科生,情商还够用,跟正北侯客气了几句再没提刚才的事情。 吃过饭,正北侯在廊下喝茶,轻声问景阳,“看外面百姓对你爱戴的很,听说你已经有了治瘟疫的方子,写出来给我瞧瞧可好?” 景阳分明听出来正北侯没话找话说有些讨好她的意味,应该是因为刚才景阳生气,他有意弥补。 原文里正北侯跟女神医都是炮灰,描写他们关系的笔墨也不多,不过从一些前期剧情的小细节上不难推测二人的关系,至少正北侯对她多有维护,说不好还有点那方面的意思也说不定。 正北侯是完成任务的关键,既然诚心诚意的来讨好她景阳当然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笑了笑道:“我带在身上了。” 说完拿出方子递给正北侯,当着府衙的下人景阳自然要拿出一些做臣子的礼节,对正北侯温声道:“侯爷,臣下还有个请求,臣下有些重要的东西还在刘家村,劳烦侯爷……” “这有何难,本侯亲自与你去取。”正北侯放下药方,对于景阳的请求显然有点大喜过望。 “劳烦侯爷亲自去,不太好吧。”景阳正要开口谢正北侯,没想到另一边端坐的贺彦瑞虚着茶水接上了话,她只好先噤声不言。 “无妨,本侯与景阳关系非比寻常,如果连亲自取些东西都要见外,那就白白浪费了我们之间的情分了,是不是?”正北侯大笑说完转眼看着景阳,似乎在等待她的肯定回答。 “侯爷当年救过景阳全村人的性命,对景阳的大恩当然是山高海深……” 贺彦瑞再一次不等景阳说完就侃侃接话:“如此甚好,景医官再阻拦便是看不起侯爷的厚爱了。这样,就请侯爷亲自帮景医官去取刘家村取东西吧。” 贺彦瑞笑的自然亲切,但通过这几个月的接触,景阳在他的笑容里似乎嗅到了一丢丢阴谋的味道。 “那就该从速,景医官我们这就……”正北侯是带兵的人,雷厉风行,起身一拉景阳。 “侯爷这就应该去了,正好下臣要审问那个假太医,景医官想必要去听听审讯,既这样下臣与景医官就在此处拜别侯爷了,王爷早去早回。”贺彦瑞看似随意的抬手,将正北侯拉住景阳衣袖的手拂了下去。 他的笑容犹如三春暖阳,眉眼弯弯煞是好看,却在不知不觉中就把正北侯给涮了。 “景阳不跟我一起去?!”正北侯惊讶道。 “难道景医官不去侯爷就不在乎你们之前的情分了?”贺彦瑞惊讶的表情有点夸张。 “那,那当然不会。”正北侯闻言有点蔫,这会反过味来,无奈已经上了贺彦瑞的套,有言在先,现在想不去也不成了,只好一拱手起身道:“那本侯就先走一步了。” 景阳看贺彦瑞演戏挖坑坑正北侯有点忍俊不禁,再看正北侯心有不甘的背景消失在内堂院外终究笑了出来。 贺彦瑞此时也起身,负手展颜一笑,“真是个带兵的人,怨不得在剧本里被朱誉轩陷害而死。” “带兵的人直爽,哪里是太监的对手。”景阳语气戏谑带上一些指桑骂槐的味儿。 贺彦瑞侧脸看台,长眉一挑,“你说我?” “不敢不敢。贺督公在街上看到我都不理会,我怎么敢再招惹您。”景阳二郎腿翘起来,喝了口茶,目光瞄着贺彦瑞见他只笑不答,便不再玩笑,认真问:“贺彦瑞,你支走正北侯有什么事情要做?” “没有。”贺彦瑞答得到快,依旧负手,慢慢转过身看向景阳,脸上有一丝得意的胜利笑容,“就是觉得他在我眼前,碍眼。” 景阳瞅着贺彦瑞那个得意地笑,心说是因为正北侯先他一步到了阳朔府吧,凭他跟自己斗了四年,猜想他也是不愿认输的人。对,肯定是这样。景阳在心里给自己默默点了个赞。 再看贺彦瑞,他依旧看着自己,眼眸一瞬不瞬的看,看的景阳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偏过脸半天才道:“小肚鸡肠。” 第50章 再回皇宫 阴暗的阳朔府大牢里,佳玉被绑在刑架上,头发散乱,身上却没有伤痕。景阳平静的坐在她面前,好像不久前在宫中的一幕,但这一次却没有了哭喊的佳玉。她太安静安静地甚至不想看景阳一眼。 “我并不着急问你是谁主使你假扮我,我说来你听听,看看我猜的对不对。”景阳思量着,面对毫无反应的佳玉道,“是康妃的人,对不对。” 不是没有怀疑过朱誉轩,只不过通过原剧情可以推断,以西厂朱誉轩的狠辣,出宫当日就会结果了景阳,断然不会再搞什么遮遮掩掩的假扮,只有女人办事才会自作聪明以为当日伏击杀掉了景阳,却还要在阳朔府使个障眼法。 “康妃一定以为,那天我死了。拿了圣旨和印信让你来搅局,我本来就是因为宫里出了事才被选了个好听的名头赶出来,再把皇差办砸了,太后丙丁不会再让我回去,所以她这杀人灭口就办的人不知鬼不觉了。” 佳玉冷笑了一声,仍旧没有看景阳,“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反正我不会说一句。” 景阳并不着急,长叹一声,而后语气缓缓的问:“我就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说我害你。我待你在宫里怎样,就是怎样,没有必要在你一个小医女身上耍手段。” “那么你为什么不救我,我按照你的吩咐帮你扳倒了孔贵嫔,你为什么还要安排人在路上埋伏,要杀掉我灭口?!不但杀我还去杀我父母,你真是该死!要不是他们出手相救,恐怕我早就是一堆无人问津的白骨了!”佳玉毕竟年纪小,说了几句就义愤起来。 景阳笑了笑,淡声说:“你知道我与锦衣卫指挥使贺彦瑞关系匪浅,凭东厂无孔不入的情报网,我要杀你灭口,谁救得了你?况且,怎么那么巧,我派人杀你的时候你现在的主子就从天而降来救你了?” 佳玉忽然愣住了,眼睛瞪大似乎因为景阳的一席话怔住了。 “你父母如今怎么样你知道吗?”景阳悠悠的问。 “他们……他们怎么样了!”佳玉再次激动起来。 景阳摇摇头,“我不知道,既然他们说救了你的父母,你父母自然在他们手上。傻丫头,你想想,为了利用你让你听他们的话,你的父母性命自然在他们手上,现在你被抓住了,你说你父母他们还会留吗?” “你是说我被人利用了?!”提起佳玉的父母她的眼睛里开始盈满泪水。 景阳有些不忍,轻轻摸摸她的侧脸,“我在宫里当你是妹子,自问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现在这个样子我不怪你,并且已经请贺督公去你家乡了,如果赶得及,或许还能救他们。” 佳玉的眼泪滴下来,但是她仍旧没有说话。 “佳玉,我不想为难你,如果我真的想让你去指证康妃,锦衣卫的手段你也听说过。但是,我不会那样逼你。你不想说就不要说了。”景阳的语气变得语重心长,“唯有一样,算我这个做姐姐的求你,请你高无我,绯鱼眼,到底在哪里。” 佳玉摇摇头,半晌才说:“我想自己想一想。” 景阳没再说话,径直起身,走出了大牢。 贺彦瑞站在外面,见她出来,问道:“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肯定是要借她的手除掉康妃了,这女人太狠,多留意日就多一天祸害。”景阳抿了抿下唇,她可不是好欺负的人,康妃,这一会死定了! “这个佳玉手里有样东西我非常需要,咱们暂且留着她等一等,给我点时间先把瘟疫的事情解决,回宫里收拾那些女人。”景阳想了想又嘱咐贺彦瑞,“你可一定要帮我看好她,成事之后我送你个大礼。” 贺彦瑞平静的脸上在听到“大礼”两个字时立刻绽出笑容,声音温雅中透着一丝不可思议:“你能送我什么大礼?” 景阳忽然觉得这事说早了,还有几样药材没到手呢,怎么自己嘴一秃噜就先把话放出去了嫩,简直不是她的作风,不是。 “那个,那个也没啥,呃,我去看看正北侯把我的‘神器’拿回来没有,治瘟疫要紧。”景阳一边转移了话题一边转身就走了出去。 贺彦瑞望着她微笑未消,紧跟几步也走了出去。 接下来一连两天景阳都和贺彦瑞带来的人忙于筹集药材,广开药铺施药,处理疫区卫生,救治染病病人。这一来曾经人人谈之变色的东厂反倒在民间树立起了良好的形象。 当然正北侯在贺彦瑞给皇上上了一道八百里急奏之后就被宫里来的人火速召回了京城,景阳不用猜也知道贺彦瑞上的奏折怎么写的,还半开玩笑办讽刺的说他挤兑忠臣。 没想到贺彦瑞身为一个写种马文的工科生平时看起来斯文,实际上脸皮已经厚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竟然在景阳奚落他的时候仍旧长身立在堂前,一边喝茶一边淡然的说:“虽然任务加身但我毕竟是佞臣嘛,佞臣就要有佞臣的样子。” 人类已经不能阻止他无限增厚的脸皮了。景阳只能这么说。 “禀告督公,牢里的佳玉一直不肯吃饭,已经两天了。”一名锦衣卫走进府衙内堂向贺彦瑞汇报。 贺彦瑞点点头转身看向景阳,景阳微一思量,竟然笑了“不吃有不吃的好处啊。” “景医官,您的意思是……”锦衣卫小哥一头雾水先看了一眼自家督公,督公神色冷淡,他立刻又看向了坐在一旁喝茶的景阳。 “这样,你们在牢里多放几只老鼠,然后……”景阳附耳交代了锦衣卫两句便一挥手支走了锦衣卫,而后转头对贺彦瑞得意一笑,“等好消息吧。” 不吃不喝的佳玉抱膝坐在阴暗的大牢里,她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蜷起膝盖,目光却不由自主的瞟向了角落里的饭菜。 她不动的饭菜每天都会招来很多老鼠,起初她怕,不过没想到,两天下来,对老鼠的恐惧竟然已经习以为常了。 佳玉无奈的笑了笑,再一转脸却大惊失色,只见刚刚吃过她饭菜的那些老鼠一个个口吐白沫,身体抽搐,没有多久竟然全部都死了。 “啊——!”佳玉大喊一声,“谁要害我——!” 阳朔府后堂的厢房里,佳玉坐在床上裹着厚厚的被子表情愤恨的抽噎。 景阳抚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过后又恨声道:“康妃太绝情了,你不供出她她却来害你!不过佳玉,你应该知道,她害你是迟早的事情,只要她位在一日就不能让你或者威胁到她。” 佳玉红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咬着唇一字一顿的说:“景阳姐,其实那日你跟我说的话我也想过,你害我我本是不该信的,但我受了康妃他们的蛊惑。想我发配的时候你不管我,我也恨,但是现在想来当时害太后的药确实是我拿给王小环的,我能留下一条性命也亏得你帮忙,康妃太狠毒,竟然利用我挟持我的家人还来杀我灭口!” “你放心,我已经问过贺督公了,你的父母还没事,现在他们也不会有事了。”景阳继续安慰她。 虽然下了毒的饭菜是景阳使得小小计谋,但她确实是在确定佳玉不吃的情况下才做的,并不曾害佳玉,况且把她当妹子看也不是假话,能帮她父母脱险景阳觉得义不容辞。 “景阳姐,我想明白了,我以后就把你当亲姐姐看,会跟你一起回宫,揭穿康妃!”佳玉握住景阳的手坚定的说,“至于绯鱼眼,我把它藏在宫里药库最后一排甲子阁的夹层里了。” 终于终于,景阳听了这话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如此一来,她不但可以收拾了康妃,连药材也拿到手了,真是天命所归啊。 现在瘟疫已经止住了,吴聊知府上的嘉奖奏疏也差不多到了京城,估么着再等几天皇帝令他们回京的圣旨就会到。 只是景阳没曾想到,就在她回京的那一天,意外又发生了。 景阳一行人在回京上车的时候,竟然被一群埋伏的黑衣人乱箭伏击,当时她正背对着上马车,那只淬了毒的冷箭直直的向她射来。 贺彦瑞在马上大叫小心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就是一瞬间的功夫,佳玉扑了上来,为她挡了致命一箭。 锦衣卫立刻行动缉拿贼人,但是一片混乱中,佳玉躺在景阳的臂弯里已经奄奄一息回天无力了。 “景阳姐,这一遭假装太医的事,我对不起你。你别难过,这些人本就是来杀我的,我知道。好姐姐,请你一定要为佳玉报仇……” “佳玉……”景阳红了眼睛。 明明知道她只是一个书中的人物,明明知道这种老套的桥段分分钟可能上演,但当这事在她身边真切的发生时,景阳还是为佳玉的死动了情,她难过,懊悔,更有怨恨。 康妃!这一次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景阳与贺彦瑞回到京城适逢年前百官进京述职,京中热闹非常,他们俩的止疫成功更是锦上添花,皇上龙颜大悦,赏赐自不必说,景阳仍旧回到了皇后的身边,太后也没有再为难她。 贺彦瑞通过顺手上报正北侯回京这一次事件得到了皇上更多的信任,如今的风头盖过了朱誉轩,在民间的威信都涨了起来,也算是一件喜事。 宁妃已经有将近七个月的身孕了,太医们把脉都断定是个皇子,她心中高兴也不太令朱誉轩出去管别人的事情。皇后就更不用说了,虽然月份小还把不出龙嗣是男是女,但至少证明她还能生育,间或知道正北侯也得了封赏,心情不错。 马上就是年节了,全皇宫朝堂,里外宫墙之内似乎都喜气洋洋,不过只有一个人,好像是个例外。 康妃一手支额坐在榻上,心腹宫女告诉她佳玉已经出掉,康妃点点头,眼皮都没抬一下。 她收养五皇子的事情一开口就惹得皇上阴下脸,后来竟然因为这个把先头贵嫔孔氏的死疑心到她身上,虽无证据但皇上待她却大不如前了。她娘家江南道总督府还在受朝廷调查,当然最后五皇子皇后也没点头让她收养,看着皇后和宁妃一天一天大起来的肚子,康妃简直恨极了。 她恨曾经的孔贵嫔夺了她的宠爱,但更恨现在的皇后,自己有了孩子却连个死了娘的过继儿子都不给她!她怎么能忍?绝不可以! 第51章 暗怀鬼胎 景阳坐在太值房的几案前面,手里把玩着皇后新赏的一只琉璃兔子,面对剧本她已经坐了整整一下午。 搬到康妃最重要的证人佳玉死了,现在要想速速除掉康妃景阳必须逼她自己先露出马脚。 通过第一个总裁文和这个宫斗文的前半段景阳慢慢发现了一个规律,那就是不管事情之前怎么发展,书中人物自己的言行都会不由自主的靠近剧本设定的剧情。比如王小环,虽然时间提前了,指示她的人也变了但她还是用同样的方法给太后下药。 按照本文原来的剧情,后面康妃是因为朱誉轩挑拨令她娘家事发,并且孔贵嫔身上被扎暗针的事被发迹的女主棠眠得知而倒台的。当时康妃恨透了宁妃,最后破釜沉舟,还让得宠的女主棠眠拿下了毒的东西给宁妃吃,女主略施小技顺水推舟就弄的宁妃服毒食,虽然不死也落下了病根,康妃自己也因东窗事发后悬梁自尽。 如果之前的规律成立,那么逼急了宁妃她很可能也这样对待她最恨的那个人,如果真是那样,倒是能更快的解决掉康妃。 景阳想了想,康妃娘家的事情这回是贺彦瑞在督办,到年底这个案子查的也该差不多了,真有什么获罪证据的话现在一定握在贺彦瑞手上…… 景阳一笑,计上心来。 储秀宫里,康妃的心腹宫女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康妃看她张惶的脸色立刻遣退周围的宫女。 “什么事,慌成这样?!”康妃近来诸事不顺,本就心烦的厉害。 “娘娘,不好啦,不好了,江南道总督老爷他,他出事了!” 康妃一哂,忽然坐起,“不是还没有定罪证据吗?不是已经把那个潜逃的小官吏杀了吗?怎么还会出事?” “娘娘,国舅老爷让人带话进来,说是那拿着治河账册的小官吏狡猾,给跑了,如今勾搭上正北侯的人,已经将证据呈给了皇后,皇后必定转交给皇上啊。” 康妃的身子一沉,重重的跌回了榻上,思量半日才道:“皇上最近总去皇后那里吗?” “倒也没有,年节里皇上和皇后都在忙活着,可能一时也没空说起家中老爷的事。”宫女喏喏的回答,“娘娘,两日之后是宫里众位主子亲眷进宫问安的日子,您让二小姐进宫看您这事,还改不改?” “改,该到明天,就说本宫的意思!让我妹妹立刻进宫,还有,告诉她,给我带样东……”康妃在宫女的耳边嘱咐了几句,眼神变得阴狠刻毒。 “皇后你不让我好过,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坤宁宫寝殿的暖阁里,多处摆放的新鲜腊梅清香怡人。皇后躺在贵妃榻上,正跟几个娘请的宫女说话。年节当中皇后很忙,有了身孕也要承担一部分祭祖祭天的责任。好容易抽空便和亲近的宫女说一些吉祥话讨好彩头。 “娘娘,景医官进来给您请安了。”彩月带着景阳走进来,皇后一见便笑了,“整个年下都等着景医官进来看看本宫,想来景医官刚回宫也忙一些,彩纹,快给景医官赐坐。” 景阳微笑辞谢,皇后坚持让她坐,她便不再推辞坐了下来。 “臣下今天来是给娘娘,带消息的。”景阳看了看左右,向皇后眨了眨眼睛。 皇后是聪明人,看了彩纹一眼道:“太后初一那日说过些天元宵节要给慈宁宫里的宫灯挂如意结,你们把之前本宫吩咐做的那些如意结都寻出来吧,彩纹跟着过去挑挑好给太后送去。” 彩纹领命带着宫女们出了门,彩月把暖阁的门关好,守在了外面。 “我给娘娘号脉,自觉娘娘肚子里必是皇子。”景阳先捡好听的说。 皇后闻言十分欢喜,起身道:“当真?真是祖宗保佑。” 景阳笑了笑,“不敢欺瞒娘娘,不过……眼下却有人想要害娘娘母子。” 皇后先听了好消息欢喜,再听有人要害她和孩子,顿时有些激动,“是什么人?” 景阳见皇后反应激烈,心想果然,天下没有一个能放任别人害自己孩子的母亲,这一次只要说动了皇后,大事可成。 景阳离座上前在皇后耳边道:“娘娘,我得到一个可靠消息,康菲她……” “当真?!”皇后惊讶道,而后沉吟半晌,“这事……康妃跟随皇上也有多年了……” “那么娘娘难道要看着她残害龙嗣吗?”景阳将话题又引导孩子身上,“娘娘不记得五皇子的事情了?您因为祖制没让康妃抚养五皇子,她心里对您是万分不满,再加上您手上那些对她娘家不利的证据,这些恨意……哎,娘娘恕臣下直言,要是不将康妃的势力斩草除根,日后一定还会对您和小皇子不利。” 皇后沉吟片刻,叹道:“本宫是没有害人之心,但也不能坐视别人害我的孩子。” 景阳笑了笑,继续低声说道:“娘娘英明,不必臣下多说,眼下这个机会,您可将计就计……” 皇后点点头,半晌道:“如果这一次真的能够如景医官所说,那景医官不但救了本宫和皇子也为皇上的社稷做了莫大贡献,皇嗣事关重大,本宫就先谢过景医官了。” 景阳立刻跪下道:“臣下不敢,为娘娘尽忠是臣下分内之事。” “起来吧,起来吧。”皇后抬手去扶景阳,景阳却没有动,皇后纳罕道,“景医官这是何意?” 景阳给皇后行了一个大礼,而后恭敬道:“下臣有求于娘娘,请娘娘赐臣一样东西。” “你且说说。” “北海绿东珠。”景阳伏在地上回答。 皇后松了一口气,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原来就是个身外之物,没什么。不过……说来也巧,本宫头年把这物件赐给正北侯了。他虽是本宫的亲弟弟,但赏赐的东西毕竟不好召回。这样吧,改日正北侯进宫,你问问他,你们关系匪浅,想来他也不会对你吝啬。” 竟然赐给了正北侯……景阳蹙了蹙眉,算了,好在正北侯也不是坏人,讨起来总比去要宁妃手上的冰莲花容易。 头年的时间景阳在太值房一直忙活,日子过的很快,忙来忙去就到了初三。 正月初三是每年的后宫大庆,按扎祖历,在这一天宫中无论嫔妃等级,只要是皇上身边有过册封的妾室都要来坤宁宫正殿给皇后请安,这一日皇上也必定在场,象征着皇家开枝散叶,后宫安宁祥和。 虽然是一场家宴但这一日午后皇上还是穿着礼服朝袍带着天子依仗来到坤宁宫正殿。众嫔妃看到皇上亲临都喜不自胜,这文里的皇上又是好色多情的主儿,这个嫔妃也问问,那个嫔妃也笑笑,坐在正坐上不亦乐乎。 皇后穿着凤袍端坐在一边,不时微笑以对各位嫔妃。这时候有些嫔妃开始向皇后敬送年果,其实就是一些精致的小点心,含着一个吉祥的好彩头。嫔妃给皇后送年果,早在前朝就成了宫里不成文的规矩。 一个献上来,后面也有不少跟着献礼,开始时彩纹彩月还用银器夹着给皇后,后来点心多了,皇后又说都是姐妹的东西,用不到这些虚礼试探,捡着好看的样样都吃了一点。 景阳站在一旁,她一直在等,等着康妃动手。 “娘娘,宁妃娘娘遣人来了。”彩纹给皇后行了一礼,一指前面昂首阔步走进正殿的人。 景阳抬头一瞧,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名鼎鼎的西厂厂公朱誉轩。 “臣下见过皇上、皇后娘娘。”朱誉轩穿着紫藤飞鹤的绛红色软缎长衣,外面披着一件极薄黑色长绒披风单膝跪地。 皇上见了他隐没笑容点点头,“起来吧。” “臣下今天是代宁妃娘娘特来给皇后娘娘送年果。”朱誉轩起身一挥手,八样精美异常的点心就用考究的器皿盛好,宫女们一一摆在皇后面前的几案上。 “宁妃娘娘让臣下向皇后娘娘告罪,娘娘临盆之日日近,不能亲自前来,请皇后娘娘恕罪。”朱誉轩虽然嘴上说是想皇后告罪,眼睛却是看着皇上的。 皇上不甚在意,反倒是对那些精美异常的点心很感兴趣,眼皮也没抬一下就平声道:“既然是给皇后娘娘告罪,看皇后怎么说就是了。” 皇后温和淡笑:“宁妃有心了,劳烦朱厂公来走一趟。宁妃临盆就在这几日,本宫知道,让她好生歇着吧。” 在看皇上对点心十分有兴趣,便着人切开点心,亲自尝了尝然后夹了一个在皇上盘子里,“皇上尝尝,宁妃妹妹承乾宫里的点心上好。” 皇上尝了一口,点点头,赏了彩纹彩月各一块,说她们侍候皇后辛苦了,彩纹彩月当然喜不自胜。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储秀宫康妃娘娘遣人前来。”黄杰站在一旁禀报。 听到康妃二字,景阳立刻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 “皇上,皇后娘娘晚安。”来送年果的宫女抬起头,美丽的脸瞬间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果然是棠眠!看来这一次的计划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了。景阳心里虽然这么想,担心还是跳的很快,她是谨慎惯了了人,生怕有所差池。 “康妃人呢?”皇上看着棠眠勾唇一笑,显然已经把刚刚还感兴趣的点心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娘娘尽早头痛病犯的厉害,实在无法前来,差奴婢给皇后娘娘告罪。”棠眠软声细语的回答。 皇上笑起来,“既这么着,你就把年果呈上来吧。” 第52章 康妃末路 棠眠福身称是,将食盒中的年果呈了上去,她垂着眼睫玉指纤纤,放下年果后站在一旁,皇上看着她眼里满是爱怜欣赏之色。 “请皇上皇后娘娘品尝。”棠眠的声音细细的,听上去柔软异常。连景阳都觉得犹如天籁,更不要说是好色的皇上了。 皇上只顾着看她,哪里还有心思吃什么年果,全部注意力都在棠眠身上,看的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 看着这情景景阳心中暗喜,皇上越喜欢棠眠后面的事情就越好办。 皇上不避讳别人的目光,但皇后要识得大体,也不管皇上,只看着桌上一盘年果实在感觉康妃不太像话,比起宁妃的八盘年果她也太过寒碜了。 皇后果然是皇后不会把不喜写在脸上,用筷子夹起一只点心道:“康妃也是有心了,想来这年果口味必定不错。刚才皇上赏了彩纹、彩月,说她们辛苦,臣妾投桃报李,眼看着黄公公跟着皇上一年也忙里忙外,臣妾就赏黄公公吧。” 黄杰一愣,没想到皇后会赏他,出于本能看了一眼边上的朱誉轩,朱誉轩没什么动作,黄杰便上前谢恩,收了点心。 “黄公公不尝尝?”皇后笑问。 比起彩纹彩月得了赏赐立刻谢恩品尝,黄杰却是谨慎的很。 “奴才怕在这里品了娘娘的赏赐暴殄天物,还耽误了为陛下当差。”黄杰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毕恭毕敬的回答。 这老太监在皇宫里当了几十年的差事,越活越人精,他自然跟着朱誉轩和宁妃站在一条船上,皇后突如其来的赏赐他如何能不狐疑呢,凡事在宫中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不过黄杰这可恶的老太监实在是着了景阳的眼,三番两次的偷听使坏,今天不借着搬倒康妃的机会收拾了这个老太监,她就白白在123言情干了几年玩死炮灰的作者君了。 “公公这是什么话,莫非皇后娘娘的赏赐公公看不上?”景阳在一旁幽幽的说。 这话一出就算黄杰有十个胆子也不能不吃了。 黄杰吃过点心倒也没什么事情,景阳起初纳罕,不过片刻也想明白了,康妃不可能下什么烈性毒药,一吃就死也太过露骨,必定是慢性毒药,且等等再说。 见黄杰没事皇后也有点诧异,凤眸看向景,见她点头递了个眼色也就没再提起,轻声问皇上:“皇上,各位妹妹都到齐了,不如现在就开宴吧。” 皇上的眼光仍旧在棠眠身上徘徊流连,那样子简直是天雷勾地火一般,目光黏在棠眠身上抠都抠不下来。 皇后小声咳了一声皇上才回神,不明所以的看了皇后一眼,皇后对棠眠轻声道:“你且回去跟康妃娘娘复命吧,让她好生休息,皇上得空就过去储秀宫看她。” 皇后这一番话正说在皇上心窝里,去储秀宫是必然,但是看不看康妃那就不好说了,见棠眠才是真事儿。 棠眠跪地谢过皇上皇后的恩典退了出去,宴会于是开始,众多嫔妃一一向皇帝祝酒献媚。 景阳今日伴宴没有别的事情一心都在观察黄杰上面。宴会进行到一半景阳就敏感的发现皇上身边的黄杰不太对劲了,起先是蹙眉后来扶着小腹脸色难看,眼看站都要站不稳了。 景阳唇角不动声色的划过一丝冷笑,拿起案上的酒杯向对面的朱誉轩笑道:“朱公公一年到头统领西厂诸位公公,真是辛苦了。” 朱誉轩看着景阳,绝色的面目好似敷着一层冷霜,似笑非笑的对景阳道:“你的性命算是从宫外捡回来的,好生留着,小心哪一天贺彦瑞没看紧,就丢了。” “不劳朱公公费心。”景阳浅笑盈盈,“公公”二字说的尤其加重了音调。 朱誉轩冷哼一声,正要再与景阳唇枪舌战一番,却听宫女一声尖叫。 “啊!黄公公!黄公公!”皇上身边端酒的宫女浑身颤抖,哆嗦着手指向皇上身后。 “护驾!” 朱誉轩第一个冲过去挡在皇上前面,羽林侍卫和锦衣卫也立刻冲了进来,众位嫔妃都花容失色,仔细看过去,竟然是黄杰七窍流血倒在了地上。 “启禀皇上,已经断气了。”一名侍卫验看过黄杰尸身前来禀报。 “先送皇后娘娘回去。”皇帝毕竟是皇帝,胆识非凡,处变不惊,沉着脸吩咐道:“众位爱妃也都回宫等待。” 皇后身怀有孕不宜在这里久留,告退后回了寝殿,各位嫔妃也都惴惴不安的退了下去。 “景阳。”皇帝的声音低沉而威严“验看。” “是,陛下。”景阳也是有眼色的人,立即上前验看黄杰尸体,其实还用得着验看么,血乎淋拉的死状,明明白白。 “启禀陛下,黄公公中毒身亡,是慢性毒药,发作时间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左右。”景阳拱手回答。 皇上背着手,思量片刻后厉声问小太监道:“黄杰今天都吃了什么东西?” 跟着黄杰的小太监立刻跪地肯定的说道:“奴才一天跟着黄公公,黄公公今日服侍陛下早起连早饭也不得吃,只有晌午吃过皇后娘娘赏赐的年果,再无其他。” “年果?”皇上微一蹙眉。 以各种小说里皇上凌人的智商当然知道,那盘下了慢性毒药的年果目标不是黄杰,而是皇后。 “那年果是宁妃娘娘宫中的宫女送来的。”坤宁宫的宫女从旁边喏喏的答道。 “芳丽……”皇上的声音很轻,有些自语,而后对朱誉轩厉声道:“一应事件你去查,查到任何事立刻前来回朕,不得私自审问。” 年节之下有人想要在后宫家宴上毒害皇后娘娘,隆圣殿大总管公公黄杰无意吃到了下了毒的年果命归黄泉,皇后侥幸逃过一劫。这小道消息就像宫外曾经猖獗一时的瘟疫一般迅速在宫中流传开来。 这种明目张胆的投毒事件在皇帝眼皮底下发生,后宫如此不宁不是打了他这个皇帝一个响亮的耳光么,不是正在说明他这个皇帝连家宅都治不成,何以治天下么,不是摆明了是他无能么。 皇上过年的好心情完全被毁了,傍晚坐在皇后的寝殿里,无精打采,皇后温言软语宽慰他很久皇上都一语不发。 朱誉轩走进后殿的时候看到心绪不佳的皇帝也敛了敛神色。 “陛下,臣下已经查问过所有相关人等,也验过了有毒的年果,确实是康妃娘娘差人送来的,而且毒液都是在年果的表层。康妃娘娘说她全不知事,必定是送年果的宫女棠眠所为。” 皇帝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朱誉轩退出去之后,皇上转头看着皇后,“一个尚未降生的皇嗣就惹来了天大的阴谋,皇后,你觉得呢。” 皇后想了想跪了下来,皇上纳闷,立刻上去搀扶。 皇后拜了一拜泣声道:“如果真的是康妃妹妹,那臣妾就知道原因了。” 皇后将黄花梨木暗格中的一封奏折拿出来呈给皇上,“臣妾本想后宫不得干政,所以有人托臣妾将此物呈给陛下的时候还在犹豫,想来康妃妹妹一定知道了这件事,为了皇嗣,今天就不能不给陛下呈上了。” 那封奏疏不是别的,正是逃跑书记官上呈的康妃娘家江南道总督贪污的证据。 皇上阴着脸看完,冷声道:“传贺彦瑞。” 景阳站在廊下等待皇上召见的时候,贺彦瑞已经走了出来,看到她进去又特意等了片刻,等到景阳走出后殿一起回去。 “锦衣卫监视康家已经几月有余,康家寻找慢性毒药证据确凿,我已经把康妃族妹进宫送毒的画押笔录交给的皇上,另外我听说扎暗针的接生稳婆也被朱誉轩找到了,这事牵连了国师,康妃那边整个阵营恐怕要被全部处决了。”贺彦瑞与景阳并排走在后殿的台阶上,轻声说。 他每说一句话就在寒冷的冬夜里呼出一口白气,与他身上的白色狐裘一样,让人感觉暖暖的,轻飘飘的。 景阳点头,她刚才被皇帝招进去也不过就是皇帝想要她将之前孔贵嫔身上的几枚暗针送来,他大概要与康妃摊牌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当年一对相爱的情人到最后的下场,真是。”景阳摇摇头仰起脸也叹了一声,“男人真是凉薄啊。” 贺彦瑞笑了笑,“也不都是这样的。” 景阳没有接他的话,一边走一边看着远远的大殿和宫中四处张起的彩灯说:“你看这一年就过去了,真快。” “是。”贺彦瑞忽然顿住了脚步,侧身看着她,“要不要穿越者联盟也一起过个年?” “穿越者联盟?”景阳笑起来,“逆袭者联盟还差不多。” “都是一样的。意下如何?”贺彦瑞继续问。 “忙完这事吧。不出十五就勉为其难的让你跟聪明绝顶、美貌倾国的大神我联欢一下好了。”景阳瞄了贺彦瑞一样,唇角一勾,走远了。 严兵把守的储秀宫门口,守门的侍卫看到轻装简从而来的皇上,立刻跪下行礼。 “起来吧,朕进去看看。”皇上负着手,身后只有两名掌灯的小太监。 储秀宫一切如故,他还记得十年前康妃进宫的场景,十年了,她是他身边顶贴心的一个人。可是如今的她,却变得连自己都认不出了。 “芳丽,朕想跟你说几句话,送你最后一程。”储秀宫寝殿的门被皇帝亲手关上。 是夜宁妃在承乾宫生下六皇子,宫中诸人大喜。 当皇帝抱着这个哭声响亮的男孩微笑时,小太监几步跪倒在他身前,“启禀陛下,康妃娘娘悬梁……去了。” 皇上微怔,而后看着怀中的婴儿淡淡道:“朕,知道了。” 第53章 一骑绝尘 皇上走后,沉浸在宁妃生子喜悦中的承乾宫逐渐由喧闹渐渐安静下来,宫人们也各司其职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月明星稀,寒风吹着殿外的枝桠。侧殿的太师椅上,朱誉轩独自酌酒,他脸上没有宫人们洋溢的微笑,相反,于宁静中显得心事重重。 “厂公,娘娘请您明天晚膳后到寝殿来。”小宫女在门外轻声说说。 朱誉轩放下酒杯,鹰隼一样的眼眸看烛火微弱的的黑暗殿中,唇边浮起一个冷笑。 初十的下午,难得在诸事频发的年节当中有了一点清闲的时间,景阳站在太值房门口晒太阳,冬日正午的太阳和暖明朗,连带着她的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康妃终于倒台了,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宁妃。宁妃的低位颇高,比起皇后只依靠年轻正被侯的娘家势力而言,宁妃这一派在朝中的影响力更大,如今生下皇子朝中大臣有一批难免要站在宁妃的队列里。 景阳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肩膀,像一只灵巧的猫,舒展身体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她才不怕什么外戚势力,只要宁妃失势,他的皇子对皇后嫡子的威胁就不再存在。换句话说,只要搞掉宁妃,凭前朝闹着要立储君的狂热劲,皇后的儿子生出来就会是太子。 “景阳姐,统内司的副总管公公来了。” 太值房的小宫女打断了景阳的思绪,欢欢喜喜的跑过来,“是宫里给景阳姐姐的年节赏赐到了,听说姐姐还有皇后娘娘额外赏赐的东西呢。” 景阳闻讯来到太值房的正房,统内司的副总管正做着喝茶,看见她站起来笑的要多亲切有多亲切,“景医官,恭喜恭喜,快来领赏吧。” 景阳谢过赏赐看了赐贴,再瞧瞧副总管带来的东西无非都是绸缎首饰之类,面上高兴,客气道:“公公留下用饭吧,我们这里住了药膳,是冬日里补身子的好东西,公公劳碌了。” “不敢不敢,咱家写过景医官,这里还有事要去承乾宫领差事。”副总管说。 景阳一听是宁妃的承乾宫,立即留了个心眼,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宁妃的事情她还要多多留心,才能从剧本上找到契合点,想把发把宁妃和朱誉轩一举端掉。 “这还在年下,公公去承乾宫忙什么?” “嗨,宁妃娘娘现在生了皇子,阖宫里就她最受瞩目,昨天朱厂公亲自来咱家这里,说是娘娘缺几个细心的宫女,看上了之前麟趾宫的棠眠,要叫她过去伺候。朱厂公亲来,咱家和大总管都得罪不起啊,这不马上就给办了,赶一会带着棠眠去承乾宫。” 棠眠……景阳私心想到剧本上棠眠确实在康妃出事之后跟宁妃亲近了一段时间,如果这样推算,剧情很快就要发展到陷害正北侯通敌那件事上。 看来宁妃这个不安分的主儿有了皇子,立刻就伙同朱誉轩想要铲除皇后一脉势力,只要正北侯一死,皇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就算生出了嫡皇子也没有外援,想让儿子登上太子位坐稳恐怕比登天还难。 统内司副总管走后景阳又回屋里去,拿出剧本仔细看了一会一时没想出十分好的办法,不过既然宁妃已经主动出击,那么把柄还是不难找的,以静制动,静待机会吧。 正月十四,皇上大宴群臣,景阳心里还想着正北侯那里的绿东珠,只是苦于自己目前无法出宫,见不到正北侯,一听正北侯今日进宫赶紧派人捎信给正北侯,等从御殿的宴会结束约他在从御殿的后巷相见。 下午景阳来得早,等了一会看到前面很多大臣走出从御殿,心知宴会散了,在宫巷里等正北侯,等了约么一刻钟的时间也没见正北侯的影子。 心里正纳闷,远远看到身着玄色留金如意边杜鹃海棠暗纹织锦长衣的贺彦瑞走了过来,他腰间束着一条青玉的朝带,妆画得比平时还要妩媚鲜艳,一看就是盛装出席宴会方散。 “这么巧。”贺彦瑞走到景阳身边笑说。 “哦。”景阳看他有意过来,觉得有点别扭,脸上装作漫不经心的朝大殿望去。 “看什么呢?等人?”贺彦瑞挑眉问。 景阳瞟他一眼,怎么觉得贺彦瑞笑的很得意呢,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随口回了一句:“嗯,等人。” “正北侯?”贺彦瑞仍旧是不紧不慢的说。 “就是正北侯。”景阳心想他这都知道,怎么不去天桥上摆个摊子,看相算命还不耽误修鞋补胎,祖传贴膜。 “找他做什么?”贺彦瑞也故作清闲,顺着景阳的目光朝刚刚散了宴会的大殿望去。 景阳是嘴硬的人,她才不想让贺彦瑞知道自己在偷偷炼药帮他彻底治疗昏厥的后遗症,省得这个男人再胡思乱想,磨磨唧唧的道谢,哼,太肉了。身为一个傲骨铮铮的女汉子景阳想到这里自己都要打个寒战,对,绝对不会让他知道。 “关你什么事。”景阳白了贺彦瑞一眼。 “既然是联盟,有什么战略战术就有必要分享一下吧。”贺彦瑞说。 哎呦喉,他还好意思说分享呢,以前那个总裁文干什么事不都是他自己想怎么就怎么么,还脸大说分享呢。 景阳蹙了蹙了蹙鼻子,啧了一声,样子倒十分可爱。 贺彦瑞笑起来,声音轻缓:“正北侯被皇上叫道御书房去了,他们军国大事,一时半会肯定来不了。” “啊?!”景阳一听自己白等了,顿时泄气,心想绿东珠今天是又拿不到了。不过好在不着急,反正正北侯一个大活人也跑不了。 “上次说好要来过年节的,最近不算忙,而且东厂请了宫里放出去的几个江南厨子,在下诚邀景医官十五元宵佳节赏光莅临。”贺彦瑞故意做了个绅士的动作,语气也是恭恭敬敬,有意搏景阳一笑。 景阳瞄了一眼,没憋住,笑了,“那本太医就赏你这‘假太监’一个面子吧。” 景阳把‘假太监’三个字说的极轻,几乎是贴着贺彦瑞的耳朵吹出去了,贺彦瑞听了更是笑的无奈。 半晌才恢复了淡然平和的常态,将一只黑色的令牌交到景阳手上,“好,那说好十五的中午你出宫来内城城郭旁边的揽云酒楼,那是东厂的势力,晚上我送你回去。” 景阳接了令牌一看是东厂督公的锦衣卫密令,有了这个她就可以出宫了。 “好,那就说好了。”景阳拿到令牌心情不错,朝贺彦瑞摆摆手,“贺督公拜拜,坐等明天蹭你的饭,么么哒。” 转天便是元宵节,景阳早起给太后请安隐隐听到有震天号角的声音,心想宫外大概在准备什么祭奠或者节目,也没放在心上。从皇后宫的坤宁宫里请脉回到太值房以后就准备换衣服出宫去揽云楼。 “景阳姐,皇后娘娘宫里的彩月姐姐来了。” 景阳请彩月进来坐,彩月原来是帮皇后送人参来的。 “一直说让景医官用这个参给娘娘下汤,早上娘娘惦记着正北侯出征的事,给忘了,这回又差我给送来了。”彩月笑盈盈的放下盛放人参的盒子。 景阳一听“出征”两个字立刻傻了眼,“出征?正北侯今日出征了?还没过十五啊!” 彩月没发现景阳着急,笑了笑自顾自地说:“景医官没听到早上的号角声吗?那就是送正北侯和他部将的征角声啊,虽然已经不是大军出征了,但是正北侯是主将,这号角就是皇上亲赐的。” “正北侯回朔方了?早上就走了?”景阳蹙着眉心喃喃的说。 “也不算早,不过要说着急可是够着急了,听娘娘说昨天皇上收到北边的军报,说是蒙古人趁咱们年节打过来了,所以皇上立刻就让正北侯回去铜铃大军,今天刚过巳时就走了……” 景阳心里惦记着北海绿东珠,哪里还有心思听彩月把话说完,拿着贺彦瑞的令牌就跑向御马监。东厂督公的调令宫里的下人谁敢质疑,立刻选出一匹好马送景阳出了宫门。 景阳一路快马加鞭,别的事情什么都来不及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快追上正北侯拿到绿东珠,不然等他去了北地山高水长,谁知到什么时候才能拿到呢! 景阳在是上次出宫在疫区才跟学会骑马,从来没有跑过长途的她,竟然一口气追了正北侯两个时辰,等追到正北侯已经是傍晚时分了。 远离京城的官道上,荒草天天,夕阳向晚。正北侯与他手下不多的几位将领正在官道旁边的长亭休息,见到快马而来的景阳不觉一怔。 “正北侯,侯爷……”景阳翻身下马,觉得腿都都有些麻了,海面前加快脚步朝正北侯走去。 正北侯立刻出了长亭,伸手扶了她一把,讶然道:“景医官这是,从宫里而来?” 景阳点点头,虽然长久的骑马让她屁屁颠成了几瓣,但好在脑子没有颠坏,才不会一见对正北侯就说:我是来找你要绿东珠的。 “侯爷要走,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昨天等了侯爷很久都没等到您,今日快马加鞭前来给侯爷辞行。” 正北侯随意一笑道:“军务紧急,实在不能久留。我以为景医官听到号角声知道我要出征呢。” “怎么会,我要知道必来送侯爷。”景阳微喘着气说。 正北侯拉他在长亭里坐下,拿水袋递给景阳,“这是何必呢,这样远。” “不远不远。”景阳呛了口水放下水袋连忙摆手,“送侯爷多远都不算远。” 正北侯笑了,轻叹一口气,“虽然知道景医官是为什么而来,但能见到景医官,晏昕知足了。” 景阳一怔,却看到正北侯从衣襟里拿出一只不大的锦盒,“皇后娘娘跟我说过,你求她赏你绿东珠,现在这东西在我这里,你之前为什么就不开口要呢?” “我……” 正北侯抬手制止她道:“景阳,你与我见外了,如果你要的话我绝不会不给你。” 景阳心想正北侯真是想多了,她是想开口要来着,但是这不是没赶上时候么。 “原谅我自私了,其实早上我想过把绿东珠留给你,但是,我以为你会为了这颗珠子送我一程,但是很遗憾没能看到你,我就把它呆在了身上,我想或许能做个留念呢,有它在,你还能想到我。” “侯爷,我这样来追你不是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如果景阳还说是为了珠子来追正北侯那可就太混蛋了,虽然是作者君塑造在书中的人物,可是如今他也有血有肉有感情活生生的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谎言能够令人欣慰,何不继续善意的谎言呢。 “我知道。景阳,谢谢你来,还是那句话,临走之前能看到你,晏昕知足了。”正北侯将盛放绿东珠的锦盒放在景阳手心,双手拢住她因在寒风中握紧马缰而冰凉的手。 “后会有期,景阳。”正北侯看着她,片刻起身大步走出亭外,对部将喊道:“启程!天黑之前,赶到下一个关口!” 春节已过,但北国的风依旧寒冷,夕阳下景阳立在亭中看着正北侯的骑兵人马绝尘而去,留下的只是残阳如血,烟尘腾升。 第54章 景阳爽约 景阳赶回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按照现代人的习惯,应该有十点左右了。以古人的作息都是早起早睡,这个时候即便是元宵之夜所有的庆典也已经结束,人们早已回家,原本热闹繁华的街道变得冷清异常。 早春的第一场雪就这样安静的散在了元宵节的夜里,街上流光溢彩的彩灯还余下几盏,雪飘在彩灯旁边,越发显得不久前热闹非凡的街市安静而孤寂。 景阳望着渐白的地面,拉着马缰,呼出一团白色的雾气。疲惫的马蹄声在安静地街上哒哒响起,她身后的马蹄印一直一直延伸,延伸到内城西北角的揽云楼外。 此时的揽云楼依旧灯火通明,但台阶下已经有人将雪扫过,准备打烊了。 看到门口有人,景阳立刻翻身下马,顾不上身上长途骑马的酸痛,几步踏上台阶道:“伙计!请问……” “客观啊,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上门板的伙计还算客气的说。 景阳看看周围没人,那伙计还在上门板,有些不耐烦,“贺督公在不在?” 提起贺彦瑞伙计一愣,停下了手上的活面露难色,“小店打烊了,客观有什么事明日再来打听吧。”说着就要再上门板。 景阳掏出东厂密令牌举到伙计面前厉声道:“看到没有!是贺彦瑞让我来的,他在哪里,是不是里面,我要进去!” 景阳一边说一边就要闯进去,伙计不敢得罪她却还是将她拉住,“哎哟姑奶奶,您可别闹了,贺督公午间确实在这里摆了宴一直等到晚上又换了一席,但是,但是,但是他还是一口也没吃。后来锦衣卫的一个大头目来了,跟他说了几句话,贺督公直接就掀了桌子,看起来很不高兴,就走了!” 景阳闻言心里竟然有些没底的发憷,贺彦瑞这个人她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算得上极温和,有气也不会乱撒,今天把桌子都掀了一定气得厉害,不会……真的只是因为她放鸽子了吧? 想起以前自己是怎么恨贺彦瑞放鸽子的事情,直到不久前得知他遇到了实验室的爆炸事件才渐渐有点原谅他,这样一想景阳就更没底了。 “你可知道贺督公走后去了哪里?”景阳继续问。既然这是东厂的产业,老板伙计就不算是外人,说不好就知道贺彦瑞去了哪里,不管怎么说今天这事自己要给他一个交代。 “这……”伙计又开始皱眉头。 “快说!”景阳将令牌又凑近了伙计几分,冷下脸喝道。 “是是是,贺督公刚走一下会儿,小的听他跟锦衣卫的头目说他要去城墙上吹吹风,说不定现在还没回去。” 景阳一回头,正见到高高的内城城郭耸立在眼前,微咬下唇她二话不说就循着台阶快步跑了上去。 登上内城的城头,景阳顿觉天际开阔,纷扬的雪自彤黑的天空如纸片般撒下。 景阳环顾四周,果真见前方垛口处,立着一个颀长的白色身影。 “贺彦瑞,贺彦瑞……”景阳跑过去,一把拉住贺彦瑞的小臂,“真抱歉,我……” 景阳没想到贺彦瑞会用那种眼光看他,在他锐利而充满寒意的目光下,景阳的话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贺彦瑞的目光从景阳的脸上滑落到她身上,在她系着武将虎扣丝绦的披风打结处微一停顿,最后定格在景阳抓住他小臂的手上。 景阳慢慢放开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今天想请你来看灯。”贺彦瑞一指城下,他的声音依然很平静,却在这个下雪的寒夜里,更透出一股寒凉的气息。 “嗯,我知道。”景阳不知道他说这话什么意思,讷讷的应着,听下去。 “你知道啊……”贺彦瑞看着他,脸上仍旧没有一点表情,他转过头看着城下,风穿过垛口吹起他身上的狐裘白领。 “你来看看。”贺彦瑞曾经一贯清晰的声音在这一刻好像要被风吹散在夜空中。 景阳不由自主就向前走了一步,站在他身边向城下看去——灯火零散的街道,寥寥路人匆匆而行。 “灯会已经散了。”景阳的语气软下去,“我们回去吧,这样吹风,有点冷。” 贺彦瑞忽然回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按着她的肩膀把她强行拖到垛口处,用从来不曾有过的愤怒声音高声道:“景阳你自己看看,现在,下面还有什么!” 景阳从来不知道贺彦瑞还会这样生气,他在她的印象里一直都是温和的,淡定的,温文尔雅的男人,从来不曾这样愤怒与发火。 “贺彦瑞你疯了你!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景阳不是受委屈的人,贺彦瑞的粗鲁行为让她的歉疚瞬间荡然无存。 “去送正北侯了!这就是对你而言很重要的事情!”贺彦瑞怒目圆睁,看起来已经压抑了怒火,而那张妖娆美丽的脸此刻看去竟是那么令人畏惧。 景阳闭眼长叹一口气,反复调整了呼吸才平息下来自己想要吵架的心情,压着不断上升的怒火道:“贺彦瑞,你简直是不可理喻。” 贺彦瑞眼睛里闪动着复杂的情绪,饱满殷红的唇抿成一线,声音虽然低却字字清晰,“既然我不可理喻,那么景阳你就另寻高就吧。” 贺彦瑞说完一甩衣襟,头也不回的快步向城下走去。 景阳看着他的背影,期间隔着簌簌落下越来越大的雪,她的视线竟然有些模糊,气愤,压抑,烦躁,委屈,恼火,所有的感觉一瞬间涌上来,闪烁的泪在眼眶里转了两转,在景阳强行的克制之下终究没有落下来。 没有他,我一个人也是可以的!景阳仰起头,握紧了拳,望着迎面飘下的雪花,感觉心口一阵钝痛。 要说节气确实是中国先民古老而又强大的智慧结晶,春节完全过去之后宫人们就已经明显感觉的了早春与冬天的区别。 吹来的风不再刺骨,渐渐地时日过去,已经有了一些和煦的感觉,枯黄的草地上有时远远望去,竟能看出一星新绿偶尔出现。正所谓二月春风似剪刀,待到二月份,连宫中太液池旁的垂柳都发了新芽。 景阳看到春景并不觉得喜悦,听说早春河开,贺彦瑞上表皇帝又去松江视察虎威水师了。 距离上一次跟贺彦瑞不愉快的约见已经过去将近二十天了,自那以后景阳再没见过他,如今听说他去了松江,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 说起来他那天的火发的真是奇怪,完全不像平时他的作风。景阳贺站在廊下,摇摇头,皇后已经怀孕将近六个月了,她前前后后还要忙活很多事情,又要关注调拨到宁妃宫中的棠眠,小心宁妃的动向,自己也无暇分心其他。 其实乐观的想,如果宁妃老老实实的,不去做那些小动作,只要皇后儿子生出来立了太子她个人的任务就完成了能够穿越到下一个故事里,至于贺彦瑞,只能让他自己自求多福吧。 不过在这个被作者君渲染的无风三尺浪的宫斗世界理,景阳乐观的想法又怎么会存在呢。 景阳这里才不过太平了有十几天,乐师邵庭今晚就带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当医女告诉景阳邵乐官身体不适,前来拜访的时候,景阳还很纳闷,见了邵庭的面才发现他整个人都十分紧张,看来必定是有天大的事要发生了。 “绍乐官这是?”景阳关了房门问道。 “太医令,有一件大事,棠眠让我务必要通知你,她说你有办法救她多次,这一次也一定会有办法救我。” 景阳望着邵庭不大明白他的意思,“绍乐官遇到什么难事,请先说一下,景阳若是能帮必当尽力。” 邵庭像电视上演的那些地下党员一样,神经质的起身打开房门左右看了一下才关门凝重的虽景阳说:“太医令,我在承乾宫听到了一件大事!” 景阳都有点心急了,心说你一个大男人怎么那么磨磨唧唧,要说快说! “请绍乐师详谈。”景阳坐下来说。 邵庭沉吟片刻道:“事情是这样的,今日我去承乾宫为宁妃和小皇子演奏,后来隆圣殿的太监前来,请宁妃带着小皇子到隆圣殿,皇上想见。于是我便退下,心里想着多日不见棠眠,便想去看看她。” 景阳点点头,心想棠眠的命也真是够硬,当日她是亲自见过色眯眯的皇帝当众怎么看棠眠,没想到康妃的事情一出,前些日子皇上竟没了那个心,到现在她被叫到宁妃宫里当差,宁妃本也想拿她邀宠,谁知到皇上竟然还碍着宁妃刚生产的缘故不好动她的人。不过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嘴边的肥肉早晚皇帝惦记着要吃掉,怨不得邵庭担心。 “绍乐师接着说。” “当时棠眠就在宁妃的寝宫,她见到我也是情不自已,我们便在宁妃的暖阁说了一会话。太医令应当知道我与棠眠长久不见,跟她说话总觉得时间很快,所以没注意时辰,不多时竟听到寝殿门响,进来的人正是宁妃与西厂厂公朱誉轩。” 景阳听到这里又问:“你是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邵庭点头,语气里很是悲愤沉痛,“正好听到宁妃说北海郡王收到了蒙古王的书信,还见到了蒙古使者,堂堂戍边王爷,封疆大吏,竟然暗通外族谋我华夏!太医令你说……” 景阳想了想立刻喊停,“绍乐官能不能把话说详细一点,怎么个暗通外族,谋我华夏呢?” 邵庭叹一声道:“听宁妃的意思她父亲北海郡王在京城中有许多密探,将京师甚至朝中的事情都透露给了蒙古人,所以蒙古人才一直不侵入北海郡,甚至还暗中为北海郡王送礼。宁妃如今有了皇子,北海郡王竟动了利用外族翻天的念头!” 景阳也吃了一惊,原文上说宁妃与朱誉轩陷害正北侯倒也没说清楚他们自己干不干净情,没想到竟然是他们勾结蒙古人还把这事栽赃给了正北侯,在皇帝还将信将疑的时候他们就利用作战实力买通正北侯部将,切断援兵致使正北侯战死。 “太医令,我还听到朱誉轩向宁妃进言,要诬告正北侯通敌啊!” 邵庭激动的义愤填膺道:“我虽只是一个粗通音律的散人,却也知道正北侯保家卫国浴血沙场,曾经也有幸参与过侯爷的圈子,对他很是敬重,我邵庭就算是豁出去一条命也不能看朱誉轩这个西厂腌宦陷害忠良!请景医官务必想想办法帮我把这消息传出去才好啊。” 果真跟剧本出入不大。 景阳微一思量道:“关键是你听到的这些话要有证据,要有人新,而且你确定现在朱誉轩还不知道你听到了这些话吗?” 第55章 通敌阴谋 邵庭怔了怔蹙眉无奈道:“景医官,实不相瞒,我离开承乾宫的时候,确实听到朱誉轩在我身后断喝一声‘是谁’,我猜想他大概还不知道是我。” 废话,知道是你就晚了!听了那么天大的阴谋,就算冒多大的风险朱誉轩也要分分钟弄死你! 景阳越琢磨邵庭的话越觉得事态严重,可偏偏就是没办法,一来没证据,二来就算来硬的她让邵庭冒死去警告皇上,邵庭诬告罪处决不说,到时候还会打草惊蛇,朱誉轩这么狡猾更大的阴谋只怕更难发现。 邵庭是个重要的人物,他的生死关系到棠眠和整个任务,眼看事除掉了孔贵嫔和康妃,到了这一步完成任务指日可待她一定不能功亏一篑要想出更谨慎的办法才行。 景阳在房间了来回走了几趟,回头对邵庭道:“绍乐官,这件事你先不要声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听你说你跟正北侯平日也有交集,既然这样朝中跟正北侯有交情的大臣想必你也熟悉,正北侯也有恩于我,我想请你收集一些北海郡王和朱誉轩谋反的证据,也只有这样才能救正北侯,你看可以吗?” 邵庭一脸正色点头道:“这些事情不必太医令相托,邵庭自然会做。” 邵庭走后,景阳差人以前来给宁妃看补药为理由去承乾宫将棠眠找了过来,告诉她要是想救邵庭,就要有意无意的透漏给宁妃朱誉轩发现邵庭的时候哪个小公公今天在宁妃暖阁露过头。 这是李代桃僵的办法,凭景阳看剧本对朱誉轩的了解,他既然发现有人知道他们诬陷正北侯的秘密,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弄死这个人。所以只能有个人冤枉点,替邵庭去死朱誉轩才会罢休。 邵庭这个人太正直不会同意景阳出这招,但是棠眠有黑化的潜质,为了情郎的性命干这事肯定没问题。至少这样能够给邵庭更多的时间收集证据,剧本里也说过宁妃她们陷害正北侯的证据是邵庭收集的,只不过他最后没能成功交到皇上手中,身死他处。 通敌叛国的这事一出,景阳心里竟然开始隐隐的不安起来,她觉得什么事一旦跟造反沾上边,那些人就不会再估计什么力量平衡互相牵制,事情会变得血腥疯狂,难以控制。 按说宁妃没有必要立刻就为了儿子铤而走险,就算皇后生了儿子被立为太子,自古以来废太子的事情也多了去,她不一定现在就发难,不过她爹北海郡王可能是等不及了,正北侯兵权在握倾举国兵力于漠北,万一彻底击败了蒙古他这个北海郡王通敌的事情很可能就会败露,就算不败露他也不再能有机会联合蒙古人兴兵逼宫帮助外孙坐上皇位。 说什么帮助宁妃的皇子,那孩子那么丁点,他北海郡王还不是自己想挟天子令天下么,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丧心病狂。 十天之后景阳去坤宁宫给皇后请脉听,刚过晌午皇后正在午膳,还没事人似的留下景阳陪她用饭,闲聊又正说到贺彦瑞。 “西厂贺彦瑞最近的日子可不好过。”皇后悠悠的开口,“听说松江水师疏于训练,朝廷给拨下去的新式大炮贺督公一应都没有命人装上战船,反倒是扔到一边,下了场雨坏了不少,皇上龙颜大怒,还派了西厂的人过去督办呢。” 西厂的人去督办贺彦瑞的水军,那岂不是说朱誉轩现在得宠,触手都伸到了贺彦瑞的水军之中了么。 自己这边阴谋暗藏,贺彦瑞那边似乎也诸事不顺。景阳心里揣着这些事,并没心思相拥皇后赏赐的菜肴,看着桌上的粳米出神。 皇后望了景阳一眼,轻声笑道:“景医官,快尝尝咱们北地最后的青粳米,不吃就没机会了。” 景阳一怔,“啊?娘娘说什么?” “正北侯需要大批粮草在虎方屯驻跟蒙古人大战,京城离得近,粮仓把北地收来的米面都悉数运往虎方了,过些日子南来的船只才过京杭运河送江南的粮米进京。”皇后说着带了琉璃指套的手指一指身前的米,“本宫觉得还是咱们北方的米比南边好些。” 景阳听了皇后的话只把这件事记在了心里,当下却也没多想。 景阳离开坤宁宫回到太值房,在门口就听到太值房的小医女正在和一个穿着粉领宫衣的小宫女聊天,景阳凑近一听才知道原来承乾宫前些日子走失的鲁公公尸体在南苑的荒井里找到了。 看来这个鲁公公就是帮邵庭顶死的炮灰了。景阳略感唏嘘,摇摇头走进了太值房。好在这是小说的世界,不牵扯什么真正的人命,不然景阳自己也会内疚。 又过了几天,棠眠依旧以为宁妃取安神药为由前来太医院,小心绕道到太值房后面告诉景阳,昨天皇上宿在宁妃的承乾宫,半夜朱誉轩带着侍卫,好像抓了人进来,看那人的衣着,像是蒙古人。后半夜皇上直接起驾带着朱誉轩回隆圣殿,走到时候她还亲耳听皇上传旨召了几位心腹大臣议事。 朱誉轩半夜带着蒙古人进宫,看皇上的反应那么强烈一定是非同小可的大事,练习器朱誉轩与宁妃她们的阴谋,景阳猜想,她们一定是指示蒙古人开始诬陷正北侯通敌了。 景阳听到这个消息只在心里着急,现在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好在剧本上说正北侯谋反一事从始到终皇上是将信将疑,还不至于立刻对正北侯下手。 不过事情的发展似乎超过了景阳了预料,从火候那里景阳得知了一个天大的消息,那就是北海郡王上表皇上前去视察北海郡边地,那里距离虎方不算太远。从剧本和朝局推断目前能够跟正北侯抗衡的就只有北海郡王,皇上同意去北海郡那不就是说明皇上想利用北海郡王的兵力给正北侯施压么。 可是,真正想要造反的人是北海郡王,如果皇上去了,那不就是给北海郡王挟持皇上创造了最好的条件么! 景阳真真是气恼的厉害,朝堂上的事情她插不上嘴,就算说了皇上也不会信,完全是没有用。本以为自己的任务都在后宫,只要斗得了那些宫妃就能完成任务,没想到牵扯上了朝堂,她就是本事再大也只能干着急。 偏巧贺彦瑞啊贺彦瑞,怎么在这个节骨眼上就掉链子了呢,为了一个看灯的小事大发脾气甚至还跟她决裂,他的情商被狗吃了吗?他真的是跟自己斗了思念的那个贺彦瑞?他的智商真的还安好? 景阳长叹一声,无奈只能看着半个月后圣驾再出京城。这一次皇上去北海郡视察,京畿十二团的御林军又全部在朱誉轩的掌控中,虽然因为正北侯征伐蒙古调拨了大批士兵北去,京畿十二团的人数减少了大半,可毕竟景阳手里一个兵都没有,京城真要是到了万分紧急的时刻,她别说有一根小小的金手指,就是三只手每只手上都长六指也不够用啊。 为了完成任务的穿越大业,高傲的景阳决定向贺彦瑞低一回头,大丈夫能屈能伸嘛,没有什么事情是说不清的,只要贺彦瑞这会儿气消了,她相信他还是有判断力的。 只是景阳写给贺彦瑞的书信时间上才不过刚出京城,她的身边就发生了一件惊险万分的事。 某天晚间景阳带着重重心事,正走在坤宁宫后殿的巷子里,身旁跟了三四个宫女医女,那时天不算太晚,还有带刀侍卫总管领着御林军三五人一排在旁边经过,就是这么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竟然明目张胆的闹起了刺客。 穿着一身黑衣的三名刺客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进了内宫,手执利剑就冲了上来,那架势赫然是冲着景阳来的。 景阳见状毫不含糊连躲带闪,身边的太监宫女一阵尖叫,有两名宫女躲闪不及立刻命丧当场。好在刺客出现在侍卫频繁出现的地方,一旦被发现,大批侍卫就冲了过来,三名刺客被围在中间,力战不久,跑路无门,最后当场自杀,血溅三尺。 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在景阳面前上演,不久前她又差点因为这几名刺客丢掉性命,说不害怕不震惊是骗人的,但她好歹也经历过宫外的伏击,缓了一些时候,在宫女的搀扶下回到太值房,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 卧槽,什么情况,怎么好好在皇宫里走个路都会出现刺客?!这是穿越武侠吗?!景阳坐在屋里烦躁的想着。 “太医令大人,朱厂公有请。” 景阳看向门口,门外一队打着灯笼的缁衣小太监候在那里,她心下更加纳闷,朱誉轩在这个时候找她做什么呢? “朱厂公找我什么事?”景阳很警惕的站起来问。 “奴才不知,太医令请到光华门西所见了厂公就知道了。”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小太监垂着眼帘说话很顺溜,期间连眼皮都没有抬起过。 如果是想害自己,朱誉轩没有必要明目张胆的派人来请她,这一次在侍卫西所见她,恐怕还是跟刚才的刺客行刺有关。 景阳起身,穿上水光缎子的外衣,下颌一扬道:“带路。”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真的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出去旅游三天回来带着一身痘痘回喵。到现在看了两次医生还是不见好,每天洗八遍澡全身涂樟脑味的紫色药膏,算是对这段时间断更的惩罚吧。请大家原谅我吧,但是我不会弃文哦。 第56章 弃暗投明 烛火摇曳的西所问询室里,景阳深吸一口气看向灯下漫不经心的朱誉轩。 “您找我有什么事?”景阳站姿轻松,语气平缓听不出任何惧怕,但她心里不是不忐忑,目前皇宫的守卫多在朱誉轩手里,今非昔比,她并不想撕破脸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请太医令来说说话。”朱誉轩手一摆,立刻两个小太监抬了一张椅子放在景阳身边。 景阳回头看了一眼椅子,笑了笑并没坐,“长夜无事,景阳倒是愿意找个人聊天,可是您重任在身,恐怕没有那些清闲功夫了。” 朱誉轩抬起头,望了一眼长身而立的景阳,薄唇漾开极优雅的弧度,本就几分冷媚的眼睛虚眯起来,怎么看都像一只狡猾而妖异的公狐狸精。 “刺客的事儿,太医令不必为本座烦扰,本座已经查明白了。”朱誉轩说着苍白细长的手指轻轻点着鹰钩鼻的侧翼,拇指上绿幽幽的祖母绿扳指光华流转,景阳看着眼花偏开头去。 “坐吧。”朱誉轩舒了下后背,连带晃了两下脖子,看起来慵懒而闲适。 景阳不再说话坐了下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只要不来硬的,这种工于心计的谈话她完全不惧。 “请太医令来,其实也是说说那些刺客傍晚进宫行刺的事。”朱誉轩手指一点,另有太监给景阳和他各上了一盏茶。 “景阳还要多谢您,要不是厂公的御林军来得及时,只怕我也没福气好好的坐这里喝您的好茶了。”景阳打开茶杯嘘嘘茶水,慢慢品起茶来。 朱誉轩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愕,而后又为味欣赏最后隐没在不明的笑意中。 “厂公在想我怎么这么大胆就敢喝您的茶,我怎么就不怕有毒,对不对?”景阳喝着茶水头也没抬。 朱誉轩没说话,青龙软玉簪着他雪白的银发,散在肩上流着光,鬓角处都有些晃眼。 “您要是像在这里害我,用得着投毒吗?”景阳抬眼笑了,“皇上虽然离京但别说京城,紫禁城还不全是您的呢,凭厂公的缜密心思就算再看不上我,景阳也是四品命官,怎么会这个时候杀我。” “太医令果然是聪明人。”朱誉轩目光锁在景阳的脸上,唇边噙着一抹冷而深的笑意,“怨不得孔贵嫔和康妃都栽在你的手上,还是个连环计策。” 景阳垂下眼睛,心说朱誉轩当真是有本事的大太监,看事情清楚的很,康妃归根到底是因为孔贵嫔的死才让皇上下定决心除去,这些厉害关系前因后果朱誉轩竟然都知道了。 “过奖了,只不过除掉这两个人不也是帮了宁妃娘娘大忙么,厂公何必因为这两件互利的事情跟我介怀。”景阳说。 “是啊,那太医令是因为什么三番两次当中羞辱本座呢,为什么跟本座介怀呢?” 因为你是一个任务对立面的坏太监,本姑娘我就是代表作者君来消灭你的!景阳心里的小人作水冰月状愤愤的说,但表面上她却没做声。 “是因为贺彦瑞。对吧?”朱誉轩见说出贺彦瑞的名字景阳没做声,脸上显出得意的神色,继续道,“本座不明白啊,正北侯对你有恩,你感恩皇后也是常事儿,为什么却要依靠东厂呢?” 景阳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话她就是说了朱誉轩也会以为是疯话,假话倒是信口就有,就是不知道朱誉轩想听什么样的。 景阳想了想还是决定暂时缄口不言,看朱誉轩的反应,反正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就对了。 “呵呵。”朱誉轩见景阳依旧沉默不语笑了起来,随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件扬在手中,“本座的疑惑终于还是在看过这封信之后才明白啊。太医令,你你且看看,你是聪明人,他贺彦瑞也不傻。” 景阳心里纳闷的厉害,就见朱誉轩将那封信甩在了她手中,立刻取出信来看。 “太医令你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原本你以为有了皇后的势力你就可以一步登天,可入了宫才发现皇后软弱正北侯势孤,所以你就依附了贺彦瑞东厂,他对你确实还有几分看重,几分喜欢,可惜你利用他除掉了两大障碍,现在眼见皇后有了皇子越发对他不尊起来,连他赏你的赐宴你都不去转而跟正北侯再勾搭起来。” 朱誉轩背对着景阳说的头头是道:“贺彦瑞再好也是个太监,给不了你什么,还是正北侯如今风光无二更能做太医令的靠山。” 景阳听着朱誉轩的话,眼看着手中的信,眉头不由自主的就蹙了起来,先不说朱誉轩的那些话,这信的内容实在是……不知所谓啊! “太医令,你看清楚了,这是贺彦瑞写给手下厂卫的亲笔书信,信中说你忤逆他的意思,让他们取你性命。而且有了这个线索,本座也很明白的告诉你,今天那三名刺客的身份就是东厂锦衣卫。”朱誉轩明显加快了语速,最后才语声带笑,好似嘲讽一般对景阳说,“而且,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景阳双手无力的的拿着那封信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却眼神复杂。 这是什么情况?贺彦瑞派人来杀她?!话说她和贺彦瑞要实实在在的督公御医,朱誉轩说的这些理由那都成立,可是他跟贺彦瑞是正经的穿越人士啊,就算吵架,破裂,不和,也绝对不会到派人下杀手的这个地步,这事有问题啊…… “厂公,你这信是怎么来的?”景阳藏起狡黠的目光好似丢了魂一般问。 朱誉轩果真没有注意她,继续笑道:“不瞒太医令,如今贺彦瑞的身边遍布我的眼线,别说一封信,就是他今天宠幸几个小厮玩乐本座都知道。” 景阳很不厚道的忽略了朱誉轩说话的重点,差点在心里笑喷,尼玛贺彦瑞真是辛苦,为了瞒住对头,身为一个“太监”还要玩男人……真是吼吼吼吼,简直想笑的停不下来。 不过朱誉轩既然这么说了,联系起贺彦瑞元宵节晚上的表现景阳也大概明白了他的用意——他是故意的,故意的跟自己决裂,故意的派人追杀,故意造出他们之间势同水火的假象让朱誉轩在他身边的奸细看到! 那么目的……既然是把她从自己身边推开,那必定是推向对立面,也就是说贺彦瑞的意思是让景阳接近朱誉轩的势力……对,应该不会错。 既然如此,那就不能辜负了贺彦瑞的一番设局,正好瞧瞧朱誉轩有什么阴谋。 “厂公,你告诉我这些,有什么用意?”景阳眼中不无悲凉的缓缓抬头。 “太医令现在有什么打算吗?”朱誉轩眼角一挑问道。 景阳摇摇头,苦笑道:“贺彦瑞是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人,他要杀我我能怎么办,如今正北侯在虎方,我必死无疑。悔不该打错了算盘站错了队,得罪贺彦瑞。” 朱誉轩冷笑一声,“去去一个正北侯就算在京城,你以为就保得住你?” 景阳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我……” “太医令聪明绝顶的一个人不会看不清形势,我不妨就告诉你,正北侯不会得意一辈子,你不信马上就会看到他的败落!” 景阳惊讶起身,故意失声道:“那我岂不是非死不可!没有正北侯的保护又得罪了贺彦瑞,我……”说着景阳眼睛一亮拉住朱誉轩道,“厂公,厂公帮我,正北侯对我的恩,我帮皇后除了康妃坐稳凤位已经算是报答过了,现在厂公若是救了我……” 景阳话没说完朱誉轩就笑了,“太医令真是冰雪聪明的一个人儿。” 景阳这才装作察觉到刚才失态的样子,放开朱誉轩低下头去。 哼哼,想当年姐姐在大学话剧社那可是一姐来着,要不是没有致力于社会主义文化事业,奥斯卡影后指不定是谁呢。 “不过,有句话我可要说在头里,太医令要是跟了我,我是势必要对付正北侯的。” 景阳神情一滞,咬着下唇显然是有些动摇,“正北侯对我有恩……” 朱誉轩点点头,背过身去说:“太医令自己想想吧,一边是从前已经报过恩的恩人,一边是现在可以救你性命的新恩人,你自己权衡吧,想好了再来找本座。” 景阳被侍卫送离西所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刚才自己犹豫的表现很显然令朱誉轩满意。如果她刚刚毫不犹豫的答应那也太过见利忘义,很难取信于人,如今这样正好。 可是朱誉轩拉拢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一个人做一件事总是要有目的的。她是个御医,而御医能够给予他的帮助就只有控制病人…… 病人!没错,朱誉轩现在利用她的真正目的一定是让她控制皇后,还有皇后即将生下的皇子! 景阳想到这里心里一阵发凉,幸亏自己多想了一步,朱誉轩的目的是造反,利用的是宁妃的皇子,他又怎么会令更名正言顺的嫡皇子存在呢?万一他杀了皇后的儿子那她景阳的任务不久彻底泡汤了?! 还好还好发觉的早,现在皇帝离开不久,朱誉轩还没有完全控制皇宫和朝堂,皇后毕竟是六宫之主掌控六宫,有些方事打着她的旗号做起来也隐蔽。 景阳回太值房后连夜用神器药鼎秘密练了一颗催孕催生的药丸,第二天又立刻命人请邵庭到坤宁宫偏殿相见,将贺彦瑞之前留下给她的东厂令牌交给邵庭,请他务必在最近几天出宫找到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婴儿,秘密带进宫来。 景阳对邵庭说这件事事关重大关系国本,邵庭这么正直的一个三好青年立刻就表示要赴汤蹈火,绝对不成问题。 做完这些景阳亲自去见了朱誉轩,告诉他她为了自己的命愿意跟他合作。朱誉轩非常满意,但他并没有立刻给景阳指示,只是让她继续留在皇后身边。 如今皇宫里的气氛真的是越来越波诡云谲,连景阳自己都不知道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只希望她对贺彦瑞用意的猜测没有发生偏差。 第57章 偷梁换柱 坤宁宫皇后寝殿里,景阳的手搭在皇后的脉搏上显然有些心不在焉。 “景医官?”皇后唤了她一声,“本宫看你最近似乎总是心神不宁,怎么了?” 景阳抿了抿下唇没有回答。 皇后不再追问,转过头看着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甜美一笑:“算起日子来,好像也有八个多月了呢。” 怀胎十月,就算一点医术不懂景阳也知道十个月左右孩子就会生下来。 听到皇后的话,景阳的手放了下来,抬头看着皇后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说:“娘娘,请问陛下现在可是已经到北海郡了?” 皇后一怔,没想到景阳会忽然问这件事,莫名道:“已经到了,看奏报应该渤海郡王两日前就去接驾了。怎么了?” 景阳左右看看,除了彩纹彩月寝殿暖阁里没有其他人,便低声对皇后:“娘娘,出大事了,正北侯被人诬陷,皇上这次去北海郡怕是为了收缴侯爷的兵权。” “什么!”皇后说完立刻掩上嘴,挥手让彩纹彩月退了出去,“到底怎么回事?” “这还是小事,娘娘难道没发现最近宫里的防务在悄悄发生变化吗?锦衣卫越来越少,御林军侍卫越来越多。臣下听说宁妃连同他的父亲北海郡王因为有六皇子在手有翻天的打算!” “你是说他们要……”皇后单手捂着小腹忽然坐了起来,神情变得万分紧张,“那皇上去了北海郡岂不是……” “皇上那里的情形娘娘您现在是顾不上了,好在正北侯目前手握重兵,臣下觉得皇上拿掉他的兵权之前北海郡王还不敢轻举妄动。只是娘娘您现在才是身处虎狼之穴!朱誉轩有京城十二团的御林军指挥权,他现在已经有了动作……” “他是宁妃的心腹,一定会对本宫的皇子不利!”皇后是个极聪明的人立刻就明白了利害关系,一把握住景阳的手,关键时刻急道,“景阳好妹妹,本宫待你如何你是知道的,现在你既然明白那些人的阴谋,就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尚未出世的小皇子!” 景阳将随身带着的催产药丸拿给皇后道:“娘娘,趁着朱誉轩还没有控制整个皇宫将臣下也监视起来,臣下只能想到这个办法。” 景阳说完就附在皇后耳边将她的计划悉数告诉了皇后。 三天之后皇后去给抱恙的太后请安,自慈宁宫回来的路上忽然有了雅兴转而去了宫内的内院乐府,要听内院奏乐。不想抬步撵的大力太监失职,在乐府门口腿一软步撵一歪竟然惊动了龙胎,皇后当即被抬进乐府内堂,传太医令景阳前来。 由于事发突然,前来内殿的太医令景阳立刻命人就地接生,与一名老嬷嬷在内堂忙碌了整整两个时辰,皇后才产下一名男婴。 事后皇后被送回坤宁宫,而刚落地的七皇子被留在了太医令的身边。 “这个孩子,看起来倒是挺大个儿。” 朱誉轩穿着大红盘蟒锦袍抬眼看了一眼宫女怀里抱着的孩子对景阳说。 景阳挥退周围的宫人,亲自将孩子报过来轻声道:“皇后虽是早产,但是头胎,孩子个头大也是情理之中。不过这件事儿谁也没料想,当时也没来得及请厂公的示下,要不要让这个孩子落地。” 不雨轩有些不悦的背过身,“本座要是想,现在传出去的消息也是皇后早产生了个死胎!” 景阳道心里咯噔一下,心说朱誉轩可真够狠,幸好真正的皇子已经被乐府乐官邵庭偷偷带来的这个孩子偷梁换柱,不然朱誉轩真做出令人发指的事情,后悔都来不及,可怜这个萌萌的小婴儿要做出宫避难皇子的替死鬼。 “那厂公的意思是?”景阳问道。 “不是太医令你刚刚跟本座说这个孩子明显先天不足,生来命悬一线,恐怕命不足十日吗?”朱誉轩长眉一挑将自己编造的说辞一一道出。 “是,话虽如此,但是……”景阳凑近朱誉轩压低声音道:“厂公不是说要对付正北侯吗?正北侯手里现在还有兵呢,万一狗急跳墙硬要攻打京师,皇后在厂公的手上他为了亲姐姐不是也要投鼠忌器吗,所以皇后留着有用。而要想让皇后乖乖的,这孩子是关键啊。” 朱誉轩闻言眯了一下细长的眼睛,思量片刻道:“可是有这个孩子在,六皇子的地位……” 景阳明白朱誉轩说的是宁妃的儿子,皇后的儿子在血统上肯定比宁妃的儿子高贵,所以如果朱誉轩想用宁妃的儿子即位皇后的孩子必须要除掉。 不过这种事难不倒景阳,景阳微微一笑,继续进言道:“厂公不是自己也说了吗,这孩子先天不足,命好的话留下活几个月或许还行,继承大统那是万万不可的,再说历代先朝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帝立一个刚生下来的病秧子做太子啊。” 朱誉轩冷冷的笑了,半晌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本座。” 景阳不解,继续问道:“厂公这话怎么说?” “呵”朱誉轩一笑,眸子里闪过阴冷的光,“太医令,你这次真是跟对了本座,很快这天下就是六皇子的天下了。” 景阳略做出惊讶的样子,不过片刻就低眉顺眼的笑起来,“厂公这话说的不够妥当,依臣下看,这天下应当是厂公的天下才是。” “哈哈哈。”朱誉轩大笑几声,不再看景阳,袖子一甩迈步走了出去。 晚间承乾宫里宁妃翘着手坐在灯火明亮的大殿里,两名宫女正在小心翼翼的用花瓣给她染指甲,景阳弓身站在帘幔外面,依稀看到宁妃一脸得意而不屑的神情。 再让你爽一段吧,宁妃你就尽情的笑,反正笑一天少一天了。 宫女通报给宁妃太医令来了,宁妃置若罔闻好像什么事都没听到继续染指甲。景阳站了很大一会才听到宁妃幽幽的开口,但连正眼都没给她:“太医令来了?听说你接生了七皇子,是个有功之臣呐。” 景阳上前道:“臣下不敢。” “听说七皇子生下来差点断气,还是你的‘妙手’才让他活了下来。”宁妃摆摆手朝指甲吹了一口气依旧不看景阳,口气越发风凉起来,“朱誉轩说,你立了大功,应该赏你。可我真看不出你哪里有功。” 景阳压着心里的火,默不作声。 谁知宁妃看她不说话更来劲,斜了景阳一眼,“算了,既然朱誉轩说你有用,本宫也不计较太多,你说你想要什么赏赐吧。” 景阳低着头不看宁妃,眉心一皱,心说之前都跟朱誉轩说了她只想要宁妃宫里的那朵长白冰莲花,怎么宁妃权当不知道的样子? 不管了,就算脸皮再厚也一定要把冰莲花拿到手! “回禀宁妃娘娘,臣下不贪慕官位珠宝,臣下一生精力都在学医,只想要一观天下奇药长白冰莲花。” “呵呵!就凭你也想要长白冰莲花!”宁妃的语气尖酸苛刻,“你也知道这是天下奇宝,就凭你一个小小的医官奴才,也配来求本宫。” 景阳能够断定宁妃知道她前来的目的,她就是想羞辱自己!她这话说的相当难听,让景阳今日才深切体会到那些本就不可一世的女人得势以后是怎样的令人厌恶。 好好好,你得意的了一时,早晚有一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这节骨眼门外一名小宫女喏喏的禀报:“娘娘,西厂朱厂公来了。” 通报的空当朱誉轩已经走了进来,看来他出入宁妃宫殿非常随意。 宁妃还在跟景阳摆谱,看到朱誉轩进来更是觉得有了观众,大声道:“来得正好,本宫说朱誉轩你也是越来越没成算了,什么小人物的小功劳也值当的让人来本宫这里领赏。” 朱誉轩还没给宁妃请安就被宁妃当场骂了一句,脸上顿时不太好看。他看向景阳而后又平复了神色给宁妃请安。 “起身吧,有什么事快说,本宫还要去看六皇子呢,没工夫看你们在这里磨叽。”宁妃抚了抚发髻高傲的说。 “娘娘答应的冰莲花是否已经……” 朱誉轩看景阳还站在一旁,顺口一问,岂料话还没说完,宁妃又阴了脸色,毫不避讳景阳在场,直接道:“你怎么回事,她本来是皇后身边的人,现在眼看本宫的六皇子得势了见风使舵,这种人留着她就算不错了,还给什么赏赐,你脑袋真是被驴踢了,白白让本宫栽培了你这几年。” 宁妃如今知道皇上去了她老爹的属地还真是胀饱起来,朱誉轩是什么人物就算之前伺候过她给她办事,但毕竟今非昔比,皇上在时他在宫中的地位也可说是如日中天,现在宁妃更要仰仗他,不想今天竟当着蛮大点的太监宫女羞辱朱宇轩,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朱誉轩抬眸,冷光一闪而过。景阳当然没有错过那一瞬间如刀锋般的目光,看来朱誉轩对宁妃也有不满,哼哼,好兆头,离间他们,有门! “太医令你先下去吧,照看着七皇子,本座跟宁妃娘娘说几句话。” 朱誉轩拂了一下衣袖,景阳会意退了出去,走出几步后还听到宁妃不满的话语。 目前朱誉轩为了控制皇后并不允许其他人接近七皇子,外报只说七皇子生来体弱,命悬一线要由太医亲自照看寸步不离。好在皇后早就知道了景阳的安排,不然在好欺负的皇后也要急得跟朱誉轩拼命了。 初更的时候景阳还在太值房,刚让小医女带假的七皇子睡熟,朱誉轩就带人进了太值房。 “太医令当真要谢谢本座。”朱誉轩风风火火的进来压根不管什么礼仪,直接坐在了上首的位置,一挥手,手下的小太监将一只方形的锦盒放在了桌上。 “厂公深夜来此有何贵干?”景阳话说的很淡,目光却紧紧的注视着桌上那只锦盒。 朱誉轩什么也没说,抬起那只带着翠绿扳指的苍白手指打开了盒盖。 锦盒里一只干枯的花朵有整只手大小,依稀能看出莲花的样子层层叠叠。 “太医令想要得到的长白冰莲花,本座已经放在这里了。”朱誉轩淡漠的看着景阳,“只要太医令告诉本座你要这味药材的真正的目的,本座就把它,送给你。” 朱誉轩好狡猾,大概是宁妃的话刺激了他,他对景阳还不是百分百放心,想要拿景阳的弱点控制她。 不过景阳是那么老实的人么,身为一个123言情作者,写文时瞎话说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顺口就道:“不瞒厂公臣下此生最爱惜的就是这条命,臣下得了一种怪病,只有长白冰莲花入药才可以解性命之忧。” “原来如此。”朱誉轩沉吟起来,低低的说。 “不过厂公不必担忧,您就算把它给了我我也一样会为您鞠躬尽瘁”景阳抬起头目光澄明的看着朱誉轩,“因为全天下只有您能保护我免遭贺彦瑞东厂锦衣卫的杀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故事也快要结束了喵,下一个修仙,谢谢大家支持 第58章 挑拨大王 楼船,暗夜。 贺彦瑞独自负手站在战船的甲板上,望着黑暗处浩瀚的江水放空了目光。 初春依旧寒冷的江风将他的与夜色一般玄黑的披风卷起,吹动着他的袍角。船舷上绣“贺”字的大旗亦被吹的猎猎作响。 “督公。”身着绿衣的锦衣卫停在他两步远的地方低首抱拳,“与正北侯联系的人已经回来了,探子来报皇上目前正在北海郡三山城。” 贺彦瑞点点头,慢慢回身道:“我们的人送粮沿着京杭运河进京的事准备如何了?” “督公请放心,准备进京的所有的船只都装配了您亲自改良的大炮和火器,另外沿海岸线背上北海郡的船只也都配备了。” “我们的事情不要暴露,刚刚查出的那个给朱誉轩送信的奸细一定要盯好,留着他我还有用。”贺彦瑞说完轻轻舒了一口气,“密切留意京城的动向,暗中派人寻找一个叫邵庭的男子。” “是。”锦衣卫回答。 “还有什么事?”贺彦瑞见那名心腹锦衣卫指挥还立在当场,侧头轻声问。 锦衣卫迟疑片刻道:“那三名按照督公命令行刺的兄弟,都已经完成任务,尽忠了。” 贺彦瑞用极轻的声音叹了一声,仰头道:“知道了。” “督公,属下不明白,为什么您要去刺杀太医令,他向来是,站在您这边的。” 贺彦瑞没有说话,片刻后才望着江水道:“是为了保护她。” 春光明媚,京城的太医院药库里,景阳带着小医女正在寻找各种上好的药材。 如今四种奇药已经悉数到手,只要按照神器给的药单配好其他药材就可以炼制根治贺彦瑞病症的丸药了。 景阳想到这里觉得自己忽然高大起来,真是以德报怨的典型例子,简直是“感动中国”年度十大杰出人物的人选,应该叫自己“中国好冤家”才对。 景阳胡乱想着自己先笑了,而后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往后事情会怎么发展,贺彦瑞会有什么动作。 小医女们一边找药一边互相玩闹,笑声逐渐高起来,打扰了景阳的思绪,景阳一撇嘴随手拿了两粒小罗汉果“嗖嗖”准准的砸在了两名小医女的头上。 两人意识到错误都缄口不语了。 景阳看自己打中目标心中升起一丝快意,要知道她可是铁骨铮铮的女孩子,大学里铅球标枪什么的还在省赛上拿过一等奖呢,准头力度绝对没得说。 “乱什么!”景阳起身对小医女道:“药材都弄好了吗?” 医女甲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都准备好了,配药已经找全了。” 医女乙接着小声道:“那四种奇药也都洗干净了。” 景阳拿出药鼎,把药材一一放入,摆弄了几下,药材开始炼制。能治现代社会不能治的病,这种药算得上是神药了,需要炼几天的时间,一时半会也着急不来。 不过总算是完成了一桩心里的大事,景阳坐下来感觉轻松很多,瞅着药鼎出了一会神,忽然想起废了自己那么多心血的神药还没个名字便脱口问道:“你们俩说,这丹药叫什么名字才好?” “嗯,我觉得应该起一个神一点的名字”医女乙快嘴说,“你看那些民间小说上写的灵丹妙药都叫什么‘诸天观音玉晶露’,‘八百罗汉百害除’不都是那种神乎其神的名字么。” 景阳听了只觉得这名字苏的浑身一激灵,心说真是武侠小说的套路,自己好奇嘴贱就问了医女乙一句:“那依你看怎么叫神呢,起什么名字合适?” 医女乙想了想无比自豪的说:“用了那么多珍惜的药材又是治眩晕症的应该就叫‘百万土豪入梦来’!” 景阳直接就喷了,笑了一会才缓过来,‘百万土豪入梦来’……不知道还以为是拜金女的专用药呢。 “哪里能叫那么长的名字,才不好呢。”医女甲说,“应该起一个既有仙气又出尘脱俗的名字。你看宫里娘娘主子吃的丸药不都叫什么‘芍药玉颜净’,‘天仙牡丹研’么。” “那你说叫什么?!”医女乙被医女甲否定了显然有些不开心。 医女甲道:“依我看,这一味丹药除了用四大奇药还用了那么多灵山红花,漠北甘菊,我看就叫‘红尘菊花开’最好!” 卧勒个槽,这些医女真真都是奇葩中的极品逗比啊。 红尘孽浪,哎呦“红尘”也就算了,还菊花开,整个散发着一股浓浓的一元人民币硬币的气息。 景阳不由自主被雷的一哆嗦。正巧门口一个上了年纪的公公手拿一只蛤蟆装的金蟾盒子进门,说是送药入库。 景阳一眼瞧见那个金蟾的盒子,被医女们逗比的精神感染立马就笑了,不知怎么脑袋里冒出的念头竟然是“起个贱名好养活”。 “我看,不然就叫‘三腿金蛤蟆多稀奇啊,不是都说三条腿的男人不好找两条腿的蛤蟆遍地是么。”景阳话说出口才发现说反了,为了掩饰自己太医令的权威性咳了两声说,“就叫这名了,嗯,‘三腿金蛤蟆神丹’,好名!” 两名医女面面相觑,那表情分明是一个“囧”字。 景阳正难得舒坦一会,外面进来一名带头的御林军头领,见到景阳坚毅的脸上毫无表情,手执长枪道:“请太医令到西所见过朱厂公。” 朱誉轩找她,不知道是什么事情,不过肯定跟造反有关系,事不宜迟打探消息先。 西所的小厅里朱誉轩面带微笑坐在几案前,景阳留心一瞄看到桌上正是一封打开的书信,看来真的是北地有消息了。 “太医令,来的是时候,本座告诉你个好消息,正北侯的兵权已经被拿下了哈哈哈哈。”朱誉轩心情真是好极了,极少看到他把喜悦表达的这么明显。 “那厂公,下一步该如何啊?”景阳问。 “下一步?”朱誉轩匿起笑声,邪魅的望着景阳,“下一步当然是逼皇上就范了。” “厂公连皇上都……” “哼”朱誉轩笑了笑,“本座自然不会给皇上难看,可在三面临山一面环水的三山城,北海郡王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实话告诉你,本座这一次就是要与北海郡王一道,换天!” “厂公好谋划啊”景阳赞了一句,不过立刻换上一副事感蹊跷的样子,“厂公,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啊,就算正北侯的军权被削可那些边疆战士也愿意听命于皇上,北海郡王要是把皇上逼急了,那些军队哗变可不是闹着玩的啊。” 朱誉轩哼了一声道:“本座当然明白,不必你说。虎方的兵不是尊崇皇上么,皇上要是不就范那就换一个皇上,没什么大不了。眼下就看皇上自己的意思了,本座要做的就是立一个皇太子,只要皇帝一死,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即位,有了正统的新帝天下还有谁敢说个不字!” 朱誉轩真是老谋深算,这么多不明真相的老百姓和仕子谁知到他在阴谋篡权呢,只知道皇帝一死皇太子即位,名正言顺,谁会起来反抗呢。 “本座今天叫你来是让你去看看皇后,告诉她要是皇上不愿意立六皇子也就罢了反正皇上人也不在京城鞭长莫及,太后更是老糊涂了,只要皇后的玺绶加盖和内阁学士们一致同意也是一样。你去劝劝皇后吧,七皇子的命可悬着呢。”朱誉轩满不在乎的说。 景阳明白他的意思,正要退下,一名承乾宫的太监却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启禀厂公,六皇子发热了,宁妃娘娘还在午睡奴才们不敢打扰,请厂公示下让两名太医到承乾宫问诊。” “知道了。”朱誉轩显然对这些小事不耐烦,挥退太监便对景阳说,“你跟过去看看。” “是。不过还请厂公再去太医院调集一名太医共同前往,臣下自从进宫以来绝不单独问诊病人。” 获得朱宇轩的同意后,景阳与另一名太医共去承乾宫。 六皇子没什么大病就是年纪小春天容易发烧,那名太医给开了药,景阳装模作样的看了看说没问题便准备离开承乾宫。不料医箱还没收拾好,大殿门口忽然来了一队人,为首的正是怒气冲冲的宁妃。 “谁允许她进六皇子的寝殿了!”宁妃亲自提着裙角一进门就像泼妇骂街一样高声怒道:“是谁让她给六皇子诊脉的!” 殿内诸人还没反应过来,宁妃三步两步就走上前来一把夺过景阳的医箱狠狠摔在地上,“大胆的贱人,打主意竟然打在六皇子的头上了,想害我的孩子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东西!来人把他给我拖出去不准再踏进承乾宫一步!” 医箱在地上被摔散了架,景阳惊愕的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宁妃实在没想到她会完全不顾大体,那么冲动。 屋里年幼的六皇子受了惊吓立刻哭成一团,奶娘不住的抱着他哄,宁妃见儿子哭起来也傻了眼,一时怔怔的站在原地。 “出什么事了?” 几个太监正要上前将景阳和那名太医拖出去,门口悠悠传来了朱誉轩的声音。 宁妃见朱誉轩来了,冷哼一声负气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宫女立刻下去给她倒茶。 朱誉轩一扫殿内的诸人和混乱场面,一个伶俐的小太监马上就上前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应该是把事情的整个事情的过程告知了朱誉轩。 朱誉轩听罢,阴测测的冷俊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挥退小太监道:“以为是什么大事,奶娘先把六皇子抱出去走走吧,屋里闷。” 奶娘恨不得立刻就消失在屋里,连忙行礼抱着六皇子出去了。朱誉轩看到宫女给宁妃的茶盏端过来顺手就接了过去,亲自端向宁妃。 “娘娘为什么大事生气?这本来也没……” “朱誉轩!谁给你那么大的权力让那些人接近六皇子的!”宁妃一把夺过茶盏,一碗茶水全部泼在了朱誉轩的脸上。 这一次,连景阳都惊瞎了。 朱誉轩僵在宁妃座旁,实在没想到宁妃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他这样的难看。 “我告诉你,北海郡传过来的消息本宫都知道,六皇子是要继承大统的,谁也别想趁机巴结六皇子,要是有暗害的心思,本宫让她死的连渣都没有!”宁妃再次怒吼完起身俯视着朱誉轩冷冷道,“当然也包括你,给本宫好自为之一点!” 宁妃走后整个殿里气氛异常凝重,朱誉轩猛地一拍桌子大怒道:“都给我滚!” 朱誉轩武功盖世权势熏天,发了那么大的火宫人哪有不怕的,一溜烟都跑了个干净。景阳离开之后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脚下一顿又重新折回了大殿。 “不是都叫你们滚了吗,为什么又回来!”朱誉轩背对着景阳,语气里明显压抑着怒火。 “臣下只是有几句要紧的话想跟厂公说。” “本座现在不想听!” “厂公心里的气臣下明白,臣下是医生,眼下有个给厂公顺气的办法。” 朱誉轩慢慢回过头,多年的城府已经令他的面色平静下来。 “说。” “臣下觉得,为了厂公的大业,宁妃娘娘的存在非常令人棘手。有她在,京城的事情到底谁在做主呢?是您还是她?” 朱誉轩冷眸转过来盯住景阳,“怎么说?” 景阳眉毛一挑换上一副奸臣的嘴脸上前道:“厂公您想,宁妃现在就这么专横跋扈,您为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她的态度还是这样不近人情。那万一有一天北海郡王的军队开进了京城,那时她们父女一个是统领六宫的太后,一个是掌握军权的王爷,里里外外好事都占全了,还有您什么事啊,到时候他们见您,是个什么态度呢?” 朱誉轩闻言,眉头立刻一蹙,阴寒的光芒自眼中闪出,盯着景阳满脸怒容。 “我这都是为厂公着想啊。您知道我景阳是个审时度势的人,宁妃对我是什么态度清清楚楚,能留着我的命都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我再不攀望着您巴着您好,以后我可怎么活?” 景阳那一副趋炎附势、见利忘义、狗头军师、唯利是图的样子真是演的淋漓尽致,比电视上抗日神剧里的汉奸嘴脸那是一点不差,谁看谁说贱。 其实凭朱誉轩这个高智商的大反派,挑拨他没那么容易,他审时度势的本事不小,可谁让这时候到了火烧眉毛的地步,偏偏宁妃又不识好歹呢。他们主仆二人貌合神离,被景阳扇风点火的一挑唆,朱誉轩果真动了心思。 “可宁妃她是六皇子的生母……”朱誉轩语气略微犹疑。 有门有门!景阳再接再厉继续将“小人”无耻挑唆的“光荣传统”发扬光大。 “生母又怎么样,即使没有了生母六皇子难道就不是北海郡王的外孙了?北海郡王真正的目的不就是拿这个儿皇帝坐拥天下么,只要有皇子不就行了吗,眼下这局势,深宫之内他那个女儿怎么死的还不是厂公说的算?” 朱誉轩没说话,还在思考。 “厂公啊,要是想在宫里控制未来的小皇帝需要一个太后,那么现在的皇后岂不是更合适?一来名正言顺,二来这皇后的性子您还不知道,多好拿捏,要比跋扈的宁妃强上许多。再者,您给了皇后这个殊荣,正北侯就算反了真的兵临城下,说不好高官厚禄他也认呢,最不济他对皇后还是顾及几分的吧。”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景阳都要被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感动哭了。这样说不但可以尽可能的保护皇后,还有机会除掉恶心的宁妃,一石二鸟。 “如此说来,宁妃确实不该再留。”朱誉轩似乎自言自语的说。 “厂公英明。景阳并非不为自己,但厂公获利更多啊。”景阳极尽蛊惑,“如果厂公顾念着旧主之情,这个事情交给臣下来做就好了。” 朱誉轩缓缓转过头,冷冷的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从昨晚锁道现在终于找到了被锁的敏感词,竟然是……蛤蟆! 第59章 私行废立 是夜,风雨大作,隆隆的雷声似乎包围了整个空旷的宫殿,闪电伴随着雨声令安眠的宁妃从睡梦中醒来。 睁开眼睛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漆黑的天际,一瞬间照的大殿白昼一般,紧接着是一个“喀拉拉”极响的惊雷。 宁妃不由抖了一□子,继而有些懊恼,心说自己雍容高贵,合该诸天神佛保佑,怎么会怕初春惊雷,简直太丢人。 不过转眼看到不远处的等台上,孤零零的一盏黯淡烛火在风声雨声中摇曳,更显得寝殿之内暗影绰绰,阴森诡异。 宁妃不知为什么竟然心虚起来,忽然觉得今夜与往常不太一样,拨开百子嘻戏的大红帐幔,身穿内秀长中衣的宁妃走下床来。 “人呢,人都在哪里?”宁妃走向灯台,一边走一边左右警惕的望着,“人都死到哪里去了!快给本宫出来!” 轰隆隆有一阵雷声,宁妃中气不足的声音完全隐没其中。 “快来人啊。” 宁妃的心越发虚起来,不对不对绝出事了,今日不同于往日,往日寝殿里不可能没人值夜! 宁妃加快脚步朝巨大的殿门走去,可她走着走着脚下竟又不由自主的踌躇起来,因为那个方向远离灯台,被更深的黑暗包围着,窗外风声凛冽,明晃晃的闪电中树影妖异的晃动起来。 宁妃犹豫的看着大门的方向,风声雨声,令她不安,也渐渐让她望着黑暗走了神,却在一瞬间见到厚重的廊间帘幔后有个人影一闪而过。 “谁!”宁妃简直是高声的尖叫出来。 帘幔后没有人应声,半晌一点火星闪动,宁妃站着不敢动,全身都绷了起来,直到一簇小小的火苗在黑暗处亮起,照出一个人的轮廓她才略感安心,但与此同时怒火也迅速的升腾起来。 “大胆的奴才睡过了头!在这里转身弄鬼,看本宫不扒了你的……” 宁妃的话还没说完,看着黑影中火光照亮的那张脸,不由自主愣住了。 “是你?怎么是你?”片刻疑惑过后,宁妃显然恼怒起来,“谁允许你装神弄鬼的进来!给本宫滚出去!不,来人!给本宫把她拉出去重大二十板子!” 景阳坐在帘幔后佛龛旁边的太师椅上,手上拿着一盏火焰极小的蜡烛,火光微微,映出她不屑的笑容,声音低沉而轻渺:“娘娘别费劲了,喊了半天不见就我一个人出来了吗。” 宁妃一滞,带着怒气脸色变得非常难看,“你想干什么!” 景阳一脸无辜,满不在乎的活动了一下肩膀,漫不经心的说:“我来给娘娘送点东西。” 宁妃心中一动,立在当场蹙眉警惕起来。 “哦,在这里。”景阳在身后的黑暗里左顾右看了一会,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最后终于低头笑了起来,放下蜡烛双手合十道,“带的东西有点多,记性不大好。” 说着一弯腰将一只描金簇新红色石兰花的提篮漆盒拿了出来,献宝一般对宁妃笑道:“娘娘,这是臣下特意为您准备的。” 宁妃低头看着地上的漆盒,景阳特意弓身打开,赫然露出一晚黑漆漆的药汁。 “娘娘请吧。”景阳将提篮向前推了一把直推到宁妃的腿边,唇角一弯,一副良医口吻,“药效很好,很快。” 宁妃要是再连这碗药是干什么的都不明白那也在宫里白白混了十年,只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她根本就来不及让自己相信。 景阳见宁妃愣在当场,笑了笑并没说话,只是她这一笑宁妃却望着地上的那碗药冷声道:“朱誉轩呢,叫朱誉轩来见我!不管是谁敢害我我都不能饶了!” 景阳嗤笑一声道:“现在还用得着害您吗,臣下都说的这么直接了?” 宁妃如梦初醒,继而脸上出现了更大的愤怒,“不可能!朱誉轩他想造反吗!”接着恶狠狠的看着地上提篮,越看越气竟一脚将汤药踹飞。 药汁洒了一地,那只碗在地上滚了两圈,好歹没碎,可见皇家用碗质量不错。 “可不就是想造反么,您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厂公这个心思啊。”景阳依旧微微笑着,不过看着地上残碗狼藉又摇头道,“可惜可惜,这么一碗精心的好药,本能无知无觉的飘飘欲仙而去,娘娘何必要这样。” 宁妃不理景阳冷笑道:“朱誉轩是本宫的奴才,竟然心生歹意,北海郡王大权在握,本宫就告诉朱誉轩,他老人家的大军马上就要到了!只怕朱誉轩还不知道呢,哼,如今这形势,识相的让他自己来赔罪,本宫就是不喝他能怎地!” 北海郡王的军队这么快就要到京城了?真是够快的。不过就算如此,宁妃到现在还想着北海郡王能够制衡朱誉轩就太天真了。制衡是没想错,可是都到了这一步,朱誉轩已经翻脸还能撤回去不成?换句话说这死不死的还能由她?人家掌权的要你死,毒药端过来你还能选择?真是笑话。 “娘娘不喝就不喝吧,我也逼不得娘娘,不过换个法子罢了。”景阳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朝更深的黑暗处咳嗽两声,“那你们来吧。” 宁妃眼见外殿的黑暗中渐渐走出两个面目不清的太监,惊道:“这屋里还有别人!” 景阳干笑两声,“下臣说娘娘叫不到别人,可没说下臣也叫不到啊。既然娘娘不愿服药,景阳只好得罪了,来。” 两名身强力壮的太监面无表情走上前来,宁妃眼见他们走进了才发现两人手中牵着白绫的一端。 宁妃惊骇之下步步后退,满脸是不可置信的表情,等她想转身跑的时候两名太监已经迅速的箭步上前勒住了她的脖子。 宁妃一个不稳跪在地上,双手拉着脖子上的白绫拼命挣扎,脸色狰狞之极。 景阳却闲适的坐在椅子上,摆弄着自己的指尖,最后面对着几步远的三个人角力,轻叹一声淡淡道:“娘娘,今天我来送您最后一程就给你个明白话吧,愿娘娘来世做人明白些,做人别那么跋扈,看清了形势再做事儿。” 宁妃的眼睛瞪得老大,最终不再挣扎了,也不知道最后这句话听没听的进去。 虽然是小说里的炮灰,咱们作者君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二天一早,景阳去西所找朱誉轩,才走到一半就在路上遇到了他。 “厂公早。”景阳几步颠过去,“昨天您就知道了吧,事情都办妥了。” “嗯。”朱誉轩应了一声,继续带着人大步向前走,面色清冷,在刚下过雨的清晨更显得冷如冰霜。 景阳心里一阵纳闷朱誉轩这是什么态度,赶着要去哪里? “厂公,您这是要去哪里?”景阳问。 “坤宁宫。” 坤宁宫正殿的廊下一队御林军整齐的守在那里,阶下还有昨晚暴雨留下的水痕,倒映着那些坚毅的面庞。 坤宁宫正殿中皇后好整以暇的坐在凤座上,虽然因为朱誉轩的软禁而显出些许憔悴但依旧端庄高贵。 “把娘娘的凤玺拿出来。”朱誉轩一进殿门便趾高气扬地说。 皇后和侍女都一怔,看了看他身后景阳,见景阳也是一脸惊愕,才说:“朱厂公一大清早来有何贵干?” “特来拿娘娘的凤玺一用。”宁妃事后,朱誉轩显然已经不想再跟这些后宫的女人兜圈子了。 话说这样直白,“拿”字就是最好的注脚,他就是要让宫里的人知道,他朱誉轩简直到了为所欲为的境地。 “厂公要凤玺什么用至少也要告诉本宫一声。” 皇后在软弱也见不得一个太监这样无礼,更何况她心里狠狠气着朱誉轩抱走七皇子的事情,这样的事哪有一个做母亲的不恨。 “事情太医令想必也跟您说过,自然是要立六皇子为太子。”朱誉轩说完就对坤宁宫的宫女说,“快些将凤玺拿出来!” “本宫还没同……” “七皇子身体还没痊愈,娘娘可要想清楚。”朱誉轩的口气里多了几分威胁。 果然皇后一听七皇子整个人就软了,她本来就不是强硬的人,此时一提她那命苦的七皇子,眼睛里立刻转出泪来,半晌才说:“那……” 趁皇后还没开口景阳立刻插话道:“厂公,七皇子的病实在厉害,皇后娘娘念着皇子,心里不大清楚,您别跟她一般见识,宫里虽大但都仰仗着您,不如咱们自己取来吧,放在厂公那里,以后用起来也方便。” 景阳说着就给朱誉轩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她知道在哪里。 朱誉轩这么精明的人怎么会不明白,也不再管皇后直接派人就跟着景阳进了坤宁宫后殿。 不是景阳故意要做给朱誉轩看,其实她这是为了皇后着想。想来朱誉轩是铁了心要立六皇子做太子,这诏书上盖着的必然是凤玺,哪天皇上回来了这就算是造反派的矫诏,不管怎么说如果是皇后盖上的大印,就算是胁迫也是有罪的,造反多大的事儿啊,沾上一点,都是罪过。皇后有了罪过那七皇子以后还能正位中宫? 不过如果凤玺是被朱誉轩自己拿走的就不一样了,皇帝的御玺现在都在他手上,再盖上凤玺不过是糊弄朝外的大臣让他们知道他手里还有个说话管事的。皇上到时候还能怪罪谁?不能连没有御玺的自己一起怪罪了吧。 朱誉轩拿到了凤玺后得意一笑重回大殿对皇后倨傲道:“立太子的事情娘娘就不必挂心了。娘娘不知道,昨晚宁妃薨了,只等新台子继位,您依旧是太后,先恭喜您了。” 皇后听到宁妃已死不由得就软在了凤座上,朱誉轩看她一副无能妇人的模样根本满不在乎,命人拿着凤印离开了。 景阳这算是又在朱誉轩眼前立了一功,朱誉轩对她更另眼相看了几分,不过太监生性多疑,朱誉轩对景阳也并非完全放心,看他那双冰凉冰凉的眼睛就知道。 当日朱誉轩矫诏,六皇子被立为太子。北海郡王来人报信,大军明日将会感到京城。 累了一上午,当天下午景阳回太值房的时候,跟在她身边的小医先女冲了出来,“太医令,太医令不好了,朱厂公中午派人来,取走了您的药鼎!” 景阳只觉得“轰”的一声,脑中一片空白。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故事结束开修仙,小伙伴么么哒。 第60章 造反必败 西所里朱誉轩正坐在太师椅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虚着手中的茶,并没有抬头看景阳。 “我对厂公的忠心为您做了这些事还不足以表明吗,厂公要把话说说说清楚才好。”景阳阴着脸站在前面。 朱誉轩笑了笑道:“太医令勿怪,你的忠心不说昭揭日月,本座也当然明白。不过本座生性就有一条不好,就是多疑。也不怕太医令笑话,本座知道这鼎里是太医令之前说过的救命灵药,所以放在本座这里,你也应当放心啊。” 原来朱誉轩的眼线只知道这鼎里的药重要,并不到神器药鼎的秘密和作用,想到这里景阳还放心了些许,况且人在矮檐下哪能不低头呢。 “既然厂公是这个意思,臣下也就无话可说了。”景阳虽然松了口气但实在没办法在这个时候摆出一副好脸色。 朱誉轩嗤笑一声,“太医令放心,大军一到,剿灭了南方的叛军,你自然会拿回药鼎,还能加官进爵呢。” 南方的叛军,说的不就是贺彦瑞么。 景阳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道:“谢厂公厚爱。” 早知道质问朱誉轩这种事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可是一想到是救命的药自己就有点冲动,竟然真的就来了。 这回被朱誉轩明明白白的说了,景阳只好不再理论,正想回太值房,只是告辞的话尚未说出口,门口一个御林军守卫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景阳见惯了面无表情的御林军,乍一看今天这位铠甲不凡的头领那一脸的惊惶还有点不习惯,心里盘算着这是出了什么大事? “启禀厂公,大事不好了,今早京畿大营跑回来一个咱们的人,竟是从北海郡那边逃回来报信的!原来皇上在三山城一早就被人悄悄接走了……” 侍卫头领的话还没说完朱誉轩就大惊道:“什么!怎么回事,三山城三面环山一面邻水,又有北海郡王十几万军队驻守怎么会让皇上被接走!被什么人接走的?!” 朱誉轩本以为胜券在握一切尽在掌控,不想出了那么大的事情,饶是平日镇定惯了的他也慌张起来。 “三山城本是三面临山易守难攻的,可是背后有条河,北海郡王本想皇上已在瓮中,在河上也就没设什么戒备,不想三日后就有小船与城里的人里应外合接走了皇上,郡王爷派人追,却在河口遇到了水军,哎呦那个炮火凶猛的了不得,不知道用了什么厉害的火器,根本就不是对手,大败而归。”看来真是失败的太惨烈,那羽林军头领说话都带出了口头语。 景阳闻言心中一阵大喜,水军的话就一定是贺彦瑞无疑,再说他小子那么聪明身为工科硕士学了那么多物理化学神马的,改良一下古代的武器还是不成问题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朱誉轩咆哮道,“怎么现在才得到消息,你们都是饭桶吗!” “今早逃出来的那位兄弟说,原是北海郡王接受正北侯军士的时候正北侯使了诈,兵不血刃就占领了北海郡的主城,北海郡王也被关了起来,这事儿干的极其隐秘,外面北海郡的士兵都不得而知,还以为一直指挥他们的是北海郡王,其实早就是正北侯了。” “混蛋”朱誉轩盛怒之下一掌拍在案上,整个紫檀的大几案立时就碎成了几段,四分五裂,骇的景阳一身汗,心说朱誉轩的武功到底厉害,要万分小心才行。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把话都给我说全!”朱誉轩怒目圆睁对侍卫头领厉声说。 “是,是”侍卫头领看着一地的碎木头,脑袋上也是一层白毛汗,“如今开往京城的正北侯大军距离外城不足百里,恐怕,恐怕是说到就在眼前了。” “哼!”朱誉轩冷哼一声自语道:“想得倒是美,京城城高池深,皇亲贵族文武大臣都在我的手上,只要北海郡王被囚的事情传出来,大军迟早生变,蒙古军队与我又早有契约,蠢蠢欲动,到时候这天下还不一定就是谁的!” 景阳也在盘算这件事,京城那不是一般的地方,光是外城那城墙目测就有二十几米,厚度更不是普通城池可以企及,况且朱誉轩兵力精进,更有满城的皇亲国戚,甚至太后皇后和诸位皇子都在,手上的筹码不可谓不重。 要是一定从外面要破城硬攻的话,只怕打两三年才能把京城打下来,那她岂不是要郁闷死,还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侍卫头领退出去之后,景阳冷眼看着朱誉轩的脸色,琢磨片刻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厂公,据臣下所知虽然京城坚固异常,可是当时为了征伐蒙古,京城粮库的粮食都悉数运往了北地,如今我们尽管有天下最厚的城池,没有粮食也坚持不久啊。” “这点你多虑了。本座的人自皇上出京就调集了江南的几十船粮草进京,不日就会到达,足够一两年的用度。” “厂公深谋远虑,下臣佩服。” 景阳早就听皇后说过,粮食是从江南调集而来,走的是京杭运河,这么想来必定贺彦瑞也知道,凭自己对他的了解,他要是不想让朱誉轩拿到粮草那么这船粮草也绝对到不了京城。 而现在的情况却是运粮船不日抵京,先不说走水路这事巧不巧,单说时间就跟北部大军来京一致,说没猫腻景阳绝对不信。 果然第二天傍晚景阳就听说运粮船已经到达京城,正等着朱誉轩的指令打开水闸码头,准备进入京城。 景阳听到这个消息立刻就开始打起了小算盘,偷偷命人递话给皇后让她不管怎么样先带着太后躲起来,不据要躲得谁都找不到,只是不要在经常待的地方的就行。 事情确实不出所料,景阳坐在太值房等消息的时候,小医女们就乱了套,都说外面有人开始攻打京城了,又说在京城水路上已经有人攻了进来,快打到内城了! 太好了!景阳心里一阵喜悦,正准备跟小医女说大家一起趁乱逃出皇宫,朱誉轩的贴身侍卫长就带着一队御林军来到了太值房。 “太医令速速与我们觐见厂公,不得有误。另外厂公让太医令遣人带上七皇子。” 秀才遇上兵有理都说不清更何况景阳一个女子能拗得过御林军,又因为药鼎在朱誉轩手里,她只好按照御林军头领的话来做。 没想到的是御林军带着景阳他们竟然上车直接出了地安门,待到景阳下车的时候已经到了京师的内城码头。如今水面起风不止,黑压压的满眼都是身穿甲胄的士兵。 景阳大惊,朱誉轩这是要做什么! “太医令,别愣着了,赶快带着七皇子上船吧。” 朱誉轩手拿七星银鞘的宝剑站立船舷,依旧身穿朱红色的蟒袍长衣,金纱帽青玉带。脑后的银丝与身后玄黑色的披风迎风而起,愈发显得他冷峻的容颜倾城不二。 “厂公这是要带下臣和七皇子去哪里?太子呢?” “自然是出京,本座要是不带着太医令,只怕过不了一时半会贺彦瑞来了,太医令的尸体都没人收。” 果真是贺彦瑞以送粮进京为理由,跟正北侯城外的大军里应外合开始攻打京城了!那么自己也不能太差劲,至少要把宝贝药鼎拿到手,救了被朱誉轩绑架的宫廷人质才好。 景阳上了船,竟然仍是跟朱誉轩一条,可见朱誉轩到现在还是信任她的,看来她这个无间道干得不错。 “厂公,船上只有太子和七皇子吗,皇后和太后不在?”景阳试探着问。 “哼,宫里打乱也不只跑到哪里去了。”朱誉轩冷声说,“不过有了七皇子与太子就足够了,对了你的药鼎我可是也带来了。” 朱誉轩最后一句话可就是警告景阳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别生出什么二心。 “多谢厂公还惦记着臣下。不过厂公,咱们怎么走水路啊,水路上……贺彦瑞最善水军,水路恐怕不太平吧。”景阳说。 “放心,本座早就布置的船只与他们松江水军一致,况且贺彦瑞那里也有我的人,明日四更天色最黑的时候起航,不会有问题。就算真的被发现,就凭皇后嫡出的七皇子,他也不敢阻拦!” 幸好他手里的王牌——七皇子早就被掉了包。景阳松了口气,不过也只好按照朱誉轩的吩咐,船队等到四更出发了。 景阳坐在船舱里,注定这个不眠之夜他是睡不着了。 “轰隆”一声景阳感到自己乘坐的大船一阵摇摆,登时神情紧张起来。 “太医令!我们的船队受到袭击了,江面上都乱成一锅粥了!”跟随景阳的小医女听到声响出门去看,不多时慌慌张张的又跑进船舱说。 朱誉轩的末日果真就在今晚!景阳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小医女趁着众人皆乱跑出船舱,在大船的在各个地方寻找她的药鼎。当然船舷她是不敢去的,估计上面已经乱套了。 炮火声,喊杀声,哀嚎声,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找东西的景阳手心里都出了汗,不过还好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么大的宝船,用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她总算趁乱找到了药鼎。 “外面怎么样了?”抱着自己的小宝鼎景阳问小医女。 “炮火声这么近虽说不太清楚也能猜到大概,刚才听一个侍卫说好像朱厂公的船队遭受重创了,咱们主船也收了些打击,不过还好一时半会沉不了。” 正说话间,另一名小医女跑过来,“外面的炮火停了,好像说敌方的主船出现了,就在距离很近的地方,双方主帅要开始喊话了。景阳姐,我看到有些人已经开始扯着船上的小船跑路了,想来西厂要失败,咱们也快跑吧。” 这么说是贺彦瑞来了。 景阳一握拳头嘱咐小医女乖乖待在船舱里,要是想跑的话趁人不备也可以坐小船离开,自己抱着宝鼎走了出去。 此时外面已是天将黎明,喊杀声渐渐小了下去,主船上更一片死寂,景阳裹紧身上的披风,看到四周有不少中箭身亡的士兵,摆放逃生小船的地方已经空了,看来朱誉轩真是兵败如山倒,船上的人大多已经四散逃走了。 管不了那么多,景阳看向前方,远远的船头处好像立着一个人。她也不多想朝船头跑过去。 “朱誉轩,你私行废立皇上已经下旨取消了西厂的番号,命你伏诛。” 江风送来贺彦瑞清冷熟悉又分外清晰的声音。 朱誉轩冷哼一声:“贺彦瑞,如果你还识相的话就不要拿太子和七皇子的性命开玩笑,速速名人让本座过去!” 他立在船头,倨傲的看着对方距离极尽的住船上,白色松鹤锦袍的贺彦瑞。 “得罪朱大人,贺彦瑞身受皇命,绝不会放你过去。” 景阳距离还远看不清贺彦瑞此时的表情,但他的声音比平时大了许多,他有武功“金手指“,应该是传说中高手内力的作用。 “难道圣上都不顾及两位皇子的性命?”朱誉轩眯起眼睛说。 “当然不会。朱大人还不知道吧,您手里的嫡七皇子,早就不是皇上的血脉了。” 贺彦瑞淡淡的笑着一挥手,乐师邵庭走了上来,手里抱着真正的七皇子,朝朱誉轩大喊:“朱誉轩,真正的七皇子早在降生时已被我悄悄带出皇宫。你祸乱宫闱,私行废立,陷害忠良,今日必死!” 此时景阳已经离得近了,看到邵庭抱着七皇子心想朱誉轩这会儿一定气死了。 “朱厂公,听到了吗?”贺彦瑞轻声一笑,挥手让邵庭退下,“至于厂公新立的‘太子殿下’,皇上应该不太顾及吧。” 朱誉轩闻言整个脸色都变了,只见他五指成拳,手中的剑瞬间出窍,黎明中秋水一样的剑光划过,贺彦瑞身边的人俱是大惊失色,似乎被他一道剑气逼退数步,只有贺彦瑞仗着身上的“金手指”内力面不改色的站在船头。 “贺彦瑞,你逼我太甚,今日就让你看看我朱誉轩的真正厉害!” 朱誉轩冷喝一声凌空而起,向着距离不足三米的贺彦瑞大船仗剑一跃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以为这一章就能写到修仙,结果写完才发现,果真还是要下一章,么么哒各位,说好的留言有礼物哦,真的,决不食言。 第61章 穿越修仙 朱誉轩身姿潇洒,那凌空一剑的气势睥睨天地气贯长虹,将上前准备给贺彦瑞护驾的锦衣卫全部挡开削到一边,简直飞出了好几米。 贺彦瑞经常拿的那把黄金短剑此刻也已经出鞘,他硬硬接了朱誉轩一剑,可是脸上的表情明显不那么轻松,加上朱誉轩又是忽然出手,贺彦瑞十分被动。 景阳在主船上看的一阵心惊肉跳,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观看传说中神乎其神的武侠打斗,简直比徐克导演拍的《龙门客栈》打斗还要震撼。 贺彦瑞虽说也是“武功盖世”,可是朱誉轩那是真的,他是假的,只仗着一身金手指内力还能接朱誉轩几招,但出手的速度显然远不如朱誉轩,若不能速战速决,再往下打肯定要吃亏。 “贺彦瑞,你这是怎么了?一身功夫就只剩下这么点本事了么?!”朱誉轩的剑与贺彦瑞的短剑十字相交,剑刃摩擦声中朱誉轩却并不吃力,唇角勾起邪魅的弧度。 “这点本事也足够收拾你。”贺彦瑞眉心紧锁,剑锋凛冽,攻向朱誉轩。 景阳莫名的紧张无比,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船头的最前端,全部精力都被吸引在那场打斗上,只觉得除了铿锵的宝剑碰撞声就是自己擂鼓一般的心跳。 就在两人继续打斗的时候,锦衣卫门再次上前一拥而上,却仍旧被朱誉轩轻松化解,加上贺彦瑞也只得跟他打个平手。 “放箭!”贺彦瑞冷喝一声,一排弓弩手立刻上前,贺彦瑞抽身的空当锦衣卫快退之下,箭矢如雨般射向朱誉轩。 强弓硬弩,势头不凡,直将朱誉轩头上的黄金纱帽也射了下来,顿时银丝飞舞,怒颜胜火。 朱誉轩显然动了真气,他身法了得凌空腾起,即使飞箭漫天他的剑气所向却生生在箭雨中劈开了一条缝隙,连带着弓弩手都被他斩杀数人,瞬间鲜血与晨雾纠结在一处,江面上一阵猩红的血雾。 但就在这时贺彦瑞上前一剑上前,角度和实际把我的都恰到好处,就算不是武林高手,自带的强大内功和富于这一击力拔山兮的气焰与力道。 朱誉轩冷不防贺彦瑞攻他右手,手腕一颤,长剑便脱手而去,但他反应极快,一个鸿雁转身一脚踢在贺彦瑞右手的肘上麻穴,贺彦瑞的短剑也脱手飞出。 “贺彦瑞,就算今日我朱誉轩死在此处,也定要你陪葬!”朱誉轩右手脱剑左手却凌厉犹如鹰爪,落地瞬间再次飞身而起,陈贺彦瑞不妨身法形同鬼魅,当即转向他的身后,掌风却由后面直劈贺彦瑞面门,那一瞬间他整个人都犹如炼狱里血水凝练的绝世妖魔。 生死攸关贺彦瑞反应也快,双手死死架住朱誉轩的手腕,和防不住朱誉轩另一只手卡上他的脖颈。 “贺彦瑞,我要你死!”朱誉轩已经红了眼睛,黎明中他的银发飞扬,红衣如雪,凶神恶煞的样子简直就是地狱修罗。 贺彦瑞被朱誉轩下狠力气卡住脖子,饶是他费劲全身气血与内力与之周旋只怕也再撑不过一时半刻。此刻锦衣卫已败,弓弩手死伤无数,打斗的就只有他们二人,在无人可以帮得上贺彦瑞。 景阳只觉得整个眼里都定格在朱誉轩死死掐住贺彦瑞的画面中,她听不到任何声音,想不到任何事情,只觉得一腔热血不停的上涌上庸,眼前的一切画面都变得缓慢,就像曾经电影里的慢镜头。 来不及了! 景阳的心跳的很快,她觉得窒息,觉得热,她忽然害怕贺彦瑞就这样死去,这样消失在她的面前。 绝对不可以! 景阳忽然觉得自己调动其身上全部的力气,举起手上的药鼎,用尽平生所有的希望,瞄准朱誉轩的后脑勺投了出去。 两船本来距离就极尽,朱誉轩又在紧张时刻里在船头背对着景阳,那要顶随手小却也有几十斤重,景阳又是大学里练过投掷的人,再加上她这一掷费劲了力量,朱誉轩的头上当即就狠狠挨了一下,身子一晃,手上不觉就松了下来。 此时他整个人都蒙了,精神涣散的转过头,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景阳,站了雪的白发在初升红日的江面上翻出金色,却是最后的灿烂。 在朱誉轩满眼的诧异与不甘中,药鼎应声落水,而后是同样坠入河中的朱誉轩。 景阳呆呆的站在船头,只觉得耳边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就是两声水声。那带着氤氲湿气的风撩过水面,带起的丝丝凉意扑面而来,包裹着她,仿佛要熄灭她身体里刚刚熊熊燃烧的那一团火焰。 贺彦瑞已然明白了事情的经过,脱险片刻后他略有点的望向不远处的景阳,慌乱的气息中看到她站在那里好像在看自己,又好像放空了眼神。 “景阳……” 贺彦瑞紧走几步越过中间两三米的水域,跃上景阳的主船,将她抱在怀里。 景阳依旧难以缓神,只是站着任由贺彦瑞紧紧的抱着自己,良久才有了知觉,抬手抓住贺彦瑞的手臂。 “景阳,谢谢你。” 贺彦瑞的下巴抵在景阳颈间,轻柔的蹭动,双手紧紧的抱着她,那种劫后余生的不真实感是他从前在现实中从未有过的体会,即使是实验室爆炸再醒来后他也从未这样庆幸自己的幸存。 “贺彦瑞你快把刚才那个鼎给捞起来……”景阳这句话说的简直像梦游一样,一手拉着贺彦瑞的衣袖一手穿过他的腋窝直直的伸出中指指着朱誉轩落水的地方,“快点快点。” 贺彦瑞有点疑惑的放开她,两人间拉开一点距离,“什么鼎?” “是我的神器,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炼出来了!”景阳越发急躁,就差跳脚了。 贺彦瑞刚刚还轻松欣喜的神色变得很复杂,看着景阳没说话也没动。 “哎呀你还愣着干什么!”景阳有点着急了,经过了这么惊心动魄的事情她现在说话基本不经过大脑,想说什么说什么,“要是神器坏了的话炼不出来蛤蟆神丹你那个根治不了的晕眩症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有机会好!” 贺彦瑞又怔了怔,似乎景阳的话转折的太快,他的心情好像坐了过山车一会下一会上,本来表情就不算丰富的他更是没来得及跟上配套的表情。 “太医令!” 景阳忽然听到背后又人叫她一回头正是跟着自己的两个小医女。 贺彦瑞是傻掉了,估计是断电了,景阳懒得指望他,对小医女道:“你们俩快快快照忍受给我捞东西,就在两船之间那小空当里,把我的宝鼎捞上来,快。” 两个小医女都是跟着景阳准备过炼丹药材的,当然知道这一炉药有多重要,听说掉下水里,脸色都变了。 医女甲吃惊道:“哎呀,那不是不行了么,一遇水鼎里火都熄灭了,太医令拼了命从朱誉轩那里弄来的冰莲花肯定浪费了,我瞧着那颗从正北侯那里求来的绿莹莹的大珠子天下也找不出第二颗,可惜了。” “还有圣神蛊呢,要不是为了那个药咱们太医令怎么会不明不白的被康妃陷害被送去了疫区!”医女乙跟着说了一句。 “快去给我捞!!!”她们俩不答话景阳还有点神游,把这话一说景阳越发觉得肉痛,着急的直跺脚,“再废话把你们俩都扔下去!” “来人,到水下打捞一只小鼎,就在朱誉轩落水的位置周围!”贺彦瑞对另一条船上的锦衣卫发号施令,那边几十名锦衣卫立刻忙活起来。 “用不着你们了,你们乘小船先上岸去吧。” 贺彦瑞挥退小医女,话说的都这样直白了他不会不明白,当下觉得心里觉得暖暖的。再看景阳,她只顾扶着船舷上矮矮的栏杆低头装模作样的朝水里看,趁着日出的那道曙光仔细分辨,贺彦瑞觉得她的脸红了。 贺彦瑞走到她身边与她并排站着,微微一笑轻声说:“我刚才高兴的过了,不好意思。” 景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刚才跳船过来抱她的事情,之前自己还没什么感觉,直到小医女说起她帮贺彦瑞找药材的事情自己才后知后觉,有点不好意思的有意避开。 “那都不是事。之前还以为爽约得罪你了,”景阳觉得脸上热热的,感觉好别扭,抿了抿嘴唇只好用高高在上带点刻薄的语气不尴不尬的转开话题,“哼,还好你脑袋清楚,没坏大事就好了。” 贺彦瑞偏过头去笑了一会,曙光让他白皙清秀的面容看起来也渡了一层绯红,片刻后他才咳一声故意摆出正色道:“当时身边有朱誉轩的眼线。先不说你这么聪明的人,咱们‘逆袭者联盟’配合起来至少也算超级默契,哪用得着多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脸皮特别厚。”景阳横了贺彦瑞一眼,撇撇嘴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萌极了。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朱誉轩溺水而亡的尸体不多时就找到了,可那只落入水中宝鼎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再找到。 水下作业已经整整两个时辰了,如今暖阳日上三竿,白花花的阳光落在满脸失望的景阳脸上,她长叹一声,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贺彦瑞明白她的心情,她的失落就是自己的失落,但这件事本身却已经足够他欣喜若狂。 实验室爆炸事件之后他其实从未想过自己还有多久的寿命,也从未想到过还会有时间有机会用剩下的生命去追求自己心里的那个人,如今她竟然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这已是超出他想象的欣慰恩赐。 “其实,没有那个药我也会好,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没关系,谢谢你。”贺彦瑞站在景阳身后轻声说。 “说好要给你一个礼物的。”景阳依旧望着水面,叹了口气。 “没关系,你刚才已经救了我一次了。”贺彦瑞修长如玉雕般的手轻放在景阳肩上,“如果觉得礼物食言了,那么作为补偿,下一个故事我们还合作吧。” 景阳转过头,看着贺彦瑞好整以暇的站在自己勉强,水面上吹过的风撩起他肩头的长发,他的眼睛清澈澄明,一望见底。 景阳勉强一笑,“说不定后面还会有机会。” “对,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贺彦瑞也笑了。 “这条船损坏了,走,我们到那条船上去。”贺彦瑞说着一步登上矮矮的栏杆,越过目前不足一米的两船间隙,站在另一条船的船舷上向景阳微笑着伸出手,“来,过来。” 景阳看着面前贺彦瑞微笑的清俊面容,忽然觉得有些恍惚,那些抑郁的心情竟然也随着他那个浅浅的笑容冰释而去。 “贺彦瑞,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景阳忽然笑着发问。 贺彦瑞被她一问,没有像平时一样淡然,竟是不知不觉间怔了一下,隐去唇边的笑很认真的看着景阳,停了一下才说:“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景阳竟然一反之前寻不到宝鼎的失落,露出一个“看吧我就知道你要这么说”的坏笑,而后得意道:“不是的,这点距离还不算最远。” 贺彦瑞依旧专注的看着她,没有说话。 “这是我自己总结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咱俩一起在123言情写文,后来我的文拍成了电视剧,你搬个小板凳坐在电视机前看。哈哈哈,是不是距离很远?” 贺彦瑞闻言微怔,而后偏过头不置可否的弯了弯嘴角,却似乎并无笑意。 在他自嘲偏头的瞬间,景阳握住了他的手,轻盈一步跨过了两人间短短的距离。 西厂朱誉轩联合北海郡王造反的事情最终由东厂与正北侯联手平息,西厂被裁撤,正北侯打败了突袭的蒙古大军,皇上平安回到京城大肆封赏他们不必说,不久又加封七皇子为皇太子,成全了有功之臣邵庭和宫女棠眠的锦绣姻缘。 景阳与贺彦瑞的任务成功完成,虽然美中不足的是没有拿到“三腿金蛤蟆神丹”但就像贺彦瑞说的,或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知道下一个要穿越到什么文里去了呢。” 站在太值房门口,景阳仰头看了看星斗璀璨的天空喃喃的说。 “是什么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还能和你在一起”贺彦瑞笑了笑说,“穿越。” 景阳的心跳刚刚漏跳了半拍,听到后面两个字才舒了口气,却又有一点莫名的失望。 “那么明天见吧。”景阳朝贺彦瑞挥挥手。 “好,晚安。” 一夜好觉无梦,当景阳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简直要吓了一跳。 “大师姐醒了!”一声饱含着心酸,雀跃,兴奋甚至带点哭腔的声音凌景阳后背一凉。 眼前至少有四五张脸出现在她的第一个视角里。 这些人有男有女,一水的檀木冠通天道士髻,身上的衣服却有青有白,这是……几个意思? 如果这是修仙文,那么怎么同一门派衣裳还不统一了? 不过这个时候景阳想这个问题,毫无疑问的说,她真的想多了,因为这些人抛给她的根本就不是穿衣打扮这些小问题。 “涵玄祖师保佑,大师姐终于醒过来了,这回咱们云阳门有救了!”一个鼻孔外翻的白衣男弟子看到景阳睁眼简直激动的热泪盈眶,不,应该用泪流满面来形容。 “几要大司姐在,魔教那些伦就不干造次了!”这说话不太清晰的是令一个白衣男弟子,那长相与没上妆的王宝强真是不逞多让。 “都别说了,大师姐虽然醒过来但身上还有伤呢!”这会说话的是一个青衣的清秀女弟子,,看起来干练又有主见。 有伤?自己这个给身份难道负伤了吗?不管了既然有伤就要柔弱一点。 “这是……怎么回事?”景阳缓了口气用手扶着额头,师弟师妹们都是有眼色的人立刻就把她富了起来,靠着床架坐起来。 “师姐想来是被魔教的教主龙玺打下山崖昏迷时日久了不记得之前的事情了。”青衣女子抚着景阳的后背,“之前师姐带着本门其他几脉的师兄弟去普陀山焚天寺,路上竟然遇到了独行的魔教崇明教主龙玺,要不是大师姐修行精深,其他几个师兄诶绝对无法全身而退。可是大师姐您断后也受了重伤,多亏其他师兄妹在山崖下将您巡回。” “那……”景阳还想问问其他的事情,只是还没开口,门口就又跑进来一个白衣师弟,大呼小叫,“大师姐醒了吗?快快快,荆无月,荆无月已经杀上紫霄殿前面的玉阶广场了!再不挡着就,就……” “别喊了!”青衣女子瞪了那弟子一眼,那弟子立马老实了。 “荆无月……”景阳心说这名字起的,一听就有道行,“他是谁?” 既然已经断定她会想不起一些事情那就干脆问问,修仙界的老祖宗孔夫子(喂!)不是说,敏而好学不耻下问嘛。 结果没想到景阳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里的人都呆了,看景阳像看大象一样吃惊。 怎么了这是……景阳感觉冷汗直流。 “大师姐当真连他也……不记得了?”青衣女子一脑门黑线的问。 景阳无辜的看着大家。 “荆无月就是那个湘西莲湖山庄的第九代弟子中号称第一高手后来投靠了魔教重名的那个,那个啊。” 哪个啊? 景阳已经迷惑的看着青衣女子。 “四司姐的新丧人呐!”口齿不清的那弟子补充道。 晴天霹雳! 景阳咽了口吐沫,怎么她的“心上人”就反叛师门跟着魔教混了呢,好不好的还带着人打上了她的门派! “别多说了,快让大师姐去一趟吧,那荆无月也太狠了,咱们的剑阵根本挡不住啊!”报信的师弟急的一头大汗。 别开玩笑了!让她去干什么!叙旧吗?! “也是,世界要是不去,恐怕真的挺不住了!”青衣女子一拍大腿,也不管景阳什么想法,立刻道:“张兆宇,宁文芳,你们快抬着大师姐随我一起去玉阶广场!” 别啊,别啊,先看看剧本成吗?!别别走啊!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写了好多,出去回来好累,没怎么挑错别字,大家凑合一看我再修改。 另外小伙伴们说好的留言送礼物,你们怎么还不快粗来啊,喵喵在等你们哦。 另外我要跟小伙伴们道个歉,因为之前断更很久,读者百分之九十都流失了,所以作者君决定文九月五六号的可能上限免,大家能买到这一章的基本都是真爱,我不能便宜了新读者伤害大家,所以经常买文的亲亲们快留言,我给红包的,弥补大家一点。另外下面几章大家可以不必买,养肥等限免也可以的。真的觉得好对不起真爱。没关系,大家常留言作者君还会继续给红包,还有如果看我以后的新文(我发誓决不再限免)我认识大家的ID只要留言也会有礼物哦,么么哒,谢谢大家对七的鼓励,你们真的给了我坚持下去的动力,请不要抛弃我。 第62章 华丽出场 眼看着那鼻孔外翻和口齿不清的师弟从晚间抬来一张还算舒适的轻便软榻,景阳心里是真慌了,有事步看剧本就直接上场子,还是对抗魔教,这事要坑爹啊。 “等一下,等……咳咳咳……”景阳只能佯装无力的阻止这些愣头青一样的师弟,最后装柔弱咳嗽起来。 “欢言师姐,大师姐是不是要她的银辰钢手镯啊?”一个穿白衣,长得十分灵秀的小师妹说,“师姐往日手腕脚腕上天天都带着那一只五百斤重的银辰钢镯子,今日不带是不是不习惯啊?” 卧槽!景阳内心的小人已经呈体前屈双手平身贴地跪拜状了,一个五百斤,手腕脚腕都带上就是两千斤,两千斤重的东西好歹要用斯泰尔卡车拉吧,尼玛这难道不是孙猴子的五行山? “大师姐如今有伤在身,时间也紧,来不及带了,你们直接抬师姐过去吧。”被叫做欢言的青衣女子将紫色轻纱的修真袍服披在景阳身上,一边帮她整齐穿好,一边吩咐。 那些师弟们答应了一声就把景阳不由分说抬上了软榻,修真的人自然是脚下生风的速度,一帮人呼啦啦就抬着她朝玉阶广场而去。 出了房门先是见处处庭院纵深,走廊古朴大气,接着过了后院的山门,下汉白玉的石阶便是一片茂林修竹,往远处青锋高耸入云,仙气缭绕山间,果然是修真文时长描写的场景。 不过景阳现在哪有心思欣赏什么云海仙境,整颗心都在琢磨剧情。她虽是作者,知道男频里面修仙文种马文最流行,可她是女生,自己本身又很要强,更是不能忍受男人朝三暮四三妻四妾,是以修仙虽然看过一点,但凡是看到种马情节(种马情节就是在男频的文中男主收服各种女人,各种老婆的情节)却会立刻弃文。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好歹看两篇也能知道下面的套路。自己也真是,修仙种马文都没看过怎么就厚着脸皮说阅尽千文了呢。 “大师姐,你别急了,荆无月道行高深,师傅后山闭关,我们又不成器,依依知道师姐有伤,还是面对那么一个旧日的……友人,这难为大师姐了。可您要是不出面,只怕荆无月真的要带着魔教打到紫霄殿,砸了咱们祖师们的牌位,到时候云阳门几百年的基业就再也没法在这世上立足了……” 那个自称依依的小师妹看景阳蹙眉认为让她见荆无月为难,本来想劝景阳几句,可说着说着自己就先被感动的抽噎起来。 景阳想修仙文武侠文里那些弟子对帮派多数都是忠心耿耿的,凡事好人没有哪个愿意叛出师门,想想虚竹,还有乔峰。所以景阳看到这小师妹就觉得这云阳门必定是名门正派了,不管怎么说这些师弟师妹都用星星眼看着自己,好歹叫一声大师姐,不能不出头! 再说,多大点事,不就是教训一个叛变正派的渣男嘛,我大123言情难道没有这样的剧情?小事!不用修真法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光靠一张嘴也骂的他无地自容,自悔来到云阳门。 想到这里景阳立刻充满了战斗力,不管剧情如何,身为一个正道人士驱逐魔教总是没有错误的。 “大师姐前面就是玉阶广场了,我们快过去吧!”鼻孔外翻的白衣师弟张兆宇兴奋的说。 “等一下!”景阳这会也不装有伤了,大喊一声,师弟师妹立刻就停了下来。 “司姐,你肿么了?”口齿不清的宁文芳抬着软榻腿回头问。 “放下,我要准备准备。”景阳坐直了身体,说道,“输人不能输阵,不能让他看出我受了伤,气势上也要把那啥荆无月压下去,看不出我们的虚实让他心里犯嘀咕。” 景阳装出领袖一般一挥手,哎嘿,竟然发现自己这胳膊轻的跟甩手绢一样,心念一动从软榻上跳下来,竟然轻飘飘的落了地。 她自然是又惊又喜这神一般的轻功,整个身体都好像轻的不得了,心说跳起来恐怕要有三五米。 只不过这个动作吓坏了师弟妹们,他们个个脸上闪着激动又惊惧的表情,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翻鼻孔的张兆宇带着其他师弟妹们干嚎道:“大师姐使不得啊,身体要紧,万不可跟荆无月那正道叛徒拼命呀,如今我派人丁凋落,大师姐要为了咱们云阳门主脉着想啊,哎呀妈呀,万万使不得啊……” 景阳简直绷不住,脖子一格一格的扭过去看着大家,干巴巴的说:“我只不过要装一装强势而已,不会拼命的,师弟师妹快请起。” 张兆宇闻言才用袖子抹着脸停下干嚎,“哎,这就好,这就放心了。” 景阳叹口气整整自己与众不同的紫色纱衣,觉得还是满够潇洒的样子,转过身盯着众位师弟妹的冠看了看,寻到一个花纹最好看的道:“来,把你的头冠给我戴上。” 那个师妹哪里会不愿意,连滚带爬的上来脱下头冠给景阳戴好。景阳又要了一串看起来高大上的菩提珠带在腕上,重新用山上随处可见的清泉沾水擦干净脸,照着水潭看自己头发一丝不苟,紫缺飘飘玉树临风,这发式头型有着雌雄莫辩的美感,眉宇间多一份阴柔,真有林青霞版东方不败的感觉,简直满意极了。 “大师姐,要不要拿把剑在手里啊?”依依小师妹崇拜的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说。 景阳一副“你们不懂”的样子,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眯着眼睛道:“兵法,实则虚也,虚则实也,你们懂什么。” 众人见景阳这样高深莫测的说了几句谁也没听过的话,都互相看看,那意思就是“不管你听懂了没有,反正我是没听懂,”不过心却都想这: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修为就是不一般! “好了,都整理干净整齐着点,跟我精精神神的上玉阶广场!” “大司姐,窝们抬您过去吧!”宁文芳建议说。 景阳瞪了他一眼,“不就在前面了吗,跟我走上去,说不听呢,抬我上去就没效果了。” 玉阶广场是山顶紫霄殿前一百级台阶下面用汉白玉砌成的一座宏伟广场,外广场成正方形,内广场整个就是一个巨圆的大型盘,周边玉柱三十六根代表三十六星宿,万人来此也能容纳,十分恢弘,玉阶之下另有一百级到景阳停驻的玉衡山道,紫霄殿再上下便是九十九级通天玉阶,直到后山仙索桥掌门祠堂。 也就是说打上了玉阶广场过了紫霄殿就可以直上历代云阳掌门的灵宫后山了,是以景阳一定要在这里拦下荆无月的魔教人马。 景阳正带着师弟师妹们往玉阶广场,正巧碰到一个青衣弟子,看到景阳先是一愣,继而惊喜道:“大师姐!你这是大好了?真是我云阳之兴。” 景阳也不认识这人,不过看他从上面急匆匆的下来也就顺口问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那青衣师弟一蹙眉,叹气道:“不大好,刚刚落霞峰一脉的赵晓峰师弟带着两个小师弟恰巧前来,他倒是勇敢为了护着咱们一脉的一个师妹免被魔教李杀神言语羞辱,上前出头。虽说我看他也就是刚刚筑基的修为,却真的伤了魔教先锋李杀神,不过荆无月一出手就……我这正要下山请其他几脉的师兄弟来帮忙共御强敌。” 还是个有种的,赵晓峰这名字一听有几分修仙种马文男主的感觉,平淡中自有一股风骚啊。 “好,那你速速前去,不过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咱们被魔教欺逼上了紫霄殿,你只需要说我在玉阶广场打败魔教高手,希望其他几脉一起来扫荡魔教余寇。快去吧。” 景阳又不傻,雪中送炭千里救急有几个愿意干的?不把迫在眉睫的求援说成是锦上添花的扫寇,尼玛看现在云阳门主脉被欺负成这样就知道其他几脉只怕更怂,不诳他们他们能派弟子来才鬼。 此时的玉阶广场上正在激斗,一名面色冷傲的黑衣潇洒男子手持秋水长剑反手握剑,剑尖力道凛然直指地下,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身穿青衣道袍的年轻人唇角带血,捂着胸口,狼狈的倒在地上,似乎很想站立,但竟然已经起不来了。 “师兄!” “晓峰师弟!” 站在一旁的师兄弟想要上前却被那到底的年轻人制止,“不要过来,我还要与他……独斗,呃……”说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冷傲潇洒的黑衣男子唇角一挑露出冷笑,“你速速闪开,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我说过了,我的名字叫赵晓峰!” 年轻人拼着一口气,大喊一声又仗剑扑过去,会一男子倾泻的长发披在肩后,衣袖宽大,风中澜卷,整个身体岿然不动,却就在年轻人扑到眼前的时候剑尖一挑,一道压迫感极强的无形剑气就将年强忍再次掀翻在地,打出了二十几米远。 “呵,我不记得你说过你叫什么了,不过叫名字也无所谓,放眼如今的云阳门早就高手凋零,偏偏要摆什么正道大派的架子。也罢,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有人能独自胜我,我崇明圣教,立刻退散,决不食言。不过若是输了,我不杀他却会废了他的道行,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 男子傲然的目光扫过众位云阳弟子气氛的脸,可却没有一个敢在上前,脸上鄙夷倨傲的神情更甚“哈哈哈哈,什么正道名门,欺世盗名而已!” “荆无月你一个叛变正道的贼子,还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天下耻笑吗?”云阳门的一个弟子大声喊道。 荆无月完全不在乎,冷冷道:“修真之人只要结丹飞升,用得着什么耻笑不耻笑吗?” 荆无月说着提起那把秋水剑缓步走向赵晓峰,凌厉的眸子眯起来:“我荆无月向来说到做到,你就是第一个!” “我便不信,我云阳门没有人制得住你!”赵晓峰显然急了,他下意识的按住了左手那只看似平淡无奇的扳指,似乎那扳指是他最后的后招。 “若是景阳在你们还有几分胜算,其他任何人来,我荆无月必无敌手。” 荆无月手腕用力,秋水剑剑光一晃,好似马上就要到了赵晓峰眼前,可偏偏就在距离赵晓峰还有三两米的时候,一个沉着清朗的声音自玉阶下面传来。 “承蒙荆少侠看重,景阳在此。” 在场所有人闻言具是一惊,齐齐望向赵晓峰的身后,只见面带微笑,气定神仙的景阳檀冠紫衣,步履轻稳,一步一步走上了玉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恶补了两天修仙文,真是长啊真是长,看得我吐血啊。以前也没写过修仙,不知道能不能写好,我想这个故事短一点,大家看着也松快,么么哒。因为严打,之前挂的两个文恐怕暂时不能写,只好想个都市文,叫《总裁外冷内萌》可好? 第63章 意外退敌 眼看着那鼻孔外翻和口齿不清的师弟从外间抬来一张还算舒适的轻便软榻,景阳心里是真慌了,又是不看剧本就直接上场子,还是对抗魔教,这事要坑爹啊。 “等一下,等……咳咳咳……”景阳只能佯装无力的阻止这些愣头青一样的师弟,最后装柔弱咳嗽起来。 “欢言师姐,大师姐是不是要她的银辰钢手镯啊?”一个穿白衣,长得十分灵秀的小师妹说,“师姐往日手腕脚腕上天天都带着那一只五百斤重的银辰钢镯子,今日不带是不是不习惯啊?” 卧槽!景阳内心的小人已经呈体前屈双手平身贴地跪拜状了,一个五百斤,手腕脚腕都带上就是两千斤,两千斤重的东西好歹要用斯泰尔卡车拉吧,尼玛这难道不是孙猴子的五行山? “大师姐如今有伤在身,时间也紧,来不及带了,你们直接抬师姐过去吧。”被叫做欢言的青衣女子将紫色轻纱的修真袍服披在景阳身上,一边帮她整齐穿好,一边吩咐。 那些师弟们答应了一声就把景阳不由分说抬上了软榻,修真的人自然是脚下生风的速度,一帮人呼啦啦就抬着她朝玉阶广场而去。 出了房门先是见处处庭院纵深,走廊古朴大气,接着过了后院的山门,下汉白玉的石阶便是一片茂林修竹,往远处青锋高耸入云,仙气缭绕山间,果然是修真文时常描写的场景。 不过景阳现在哪有心思欣赏什么云海仙境,整颗心都在琢磨剧情。她虽是作者,知道男频里面修仙文种马文最流行,可她是女生,自己本身又很要强,更是不能忍受男人朝三暮四三妻四妾,是以修仙虽然看过一点,但凡是看到种马情节(种马情节就是在男频的文中男主收服各种女人,各种老婆的情节)却会立刻弃文。 现在想来真是后悔,好歹看两篇也能知道下面的套路。自己也真是,修仙种马文都没看过怎么就厚着脸皮说阅尽千文了呢。 “大师姐,你别急了,荆无月道行高深,师傅后山闭关,我们又不成器,依依知道师姐有伤,还是面对那么一个旧日的……友人,这难为大师姐了。可您要是不出面,只怕荆无月真的要带着魔教打到紫霄殿,砸了咱们祖师们的牌位,到时候云阳门几百年的基业就再也没法在这世上立足了……” 那个自称依依的小师妹看景阳蹙眉认为让她见荆无月为难,本来想劝景阳几句,可说着说着自己就先被感动的抽噎起来。 景阳想修仙文武侠文里那些弟子对帮派多数都是忠心耿耿的,凡是好人没有哪个愿意叛出师门,想想虚竹,还有乔峰。所以景阳看到这小师妹就觉得这云阳门必定是名门正派了,不管怎么说这些师弟师妹都用星星眼看着自己,好歹叫一声大师姐,不能不出头! 再说,多大点事,不就是教训一个叛变正派的渣男嘛,我大123言情难道没有这样的剧情?小事!不用修真法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光靠一张嘴也骂的他无地自容,自悔来到云阳门。 想到这里景阳立刻充满了战斗力,不管剧情如何,身为一个正道人士驱逐魔教总是没有错误的。 “大师姐前面就是玉阶广场了,我们快过去吧!”鼻孔外翻的白衣师弟张兆宇兴奋的说。 “等一下!”景阳这会也不装有伤了,大喊一声,师弟师妹立刻就停了下来。 “司姐,你肿么了?”口齿不清的宁文芳抬着软榻腿回头问。 “放下,我要准备准备。”景阳坐直了身体,说道,“输人不能输阵,不能让他看出我受了伤,气势上也要把那啥荆无月压下去,看不出我们的虚实让他心里犯嘀咕。” 景阳装出领袖一般一挥手,哎嘿,竟然发现自己这胳膊轻的跟甩手绢一样,心念一动从软榻上跳下来,竟然轻飘飘的落了地。 她自然是又惊又喜这神一般的轻功,整个身体都好像轻的不得了,心说跳起来恐怕要有三五米。 只不过这个动作吓坏了师弟妹们,他们个个脸上闪着激动又惊惧的表情,呼啦啦跪下了一大片,翻鼻孔的张兆宇带着其他师弟妹们干嚎道:“大师姐使不得啊,身体要紧,万不可跟荆无月那正道叛徒拼命呀,如今我派人丁凋落,大师姐要为了咱们云阳门主脉着想啊,哎呀妈呀,万万使不得啊……” 景阳简直绷不住,脖子一格一格的扭过去看着大家,干巴巴的说:“我只不过要装一装强势而已,不会拼命的,师弟师妹快请起。” 张兆宇闻言才用袖子抹着脸停下干嚎,“哎,这就好,这就放心了。” 景阳叹口气整整自己与众不同的紫色纱衣,觉得还是满够潇洒的样子,转过身盯着众位师弟妹的冠看了看,寻到一个花纹最好看的道:“来,把你的头冠给我戴上。” 那个师妹哪里会不愿意,连滚带爬的上来脱下头冠给景阳戴好。景阳又要了一串看起来高大上的菩提珠带在腕上,重新用山上随处可见的清泉沾水擦干净脸,照着水潭看自己头发一丝不苟,紫缺飘飘玉树临风,这发式头型有着雌雄莫辩的美感,眉宇间多一份阴柔,真有林青霞版东方不败的感觉,简直满意极了。 “大师姐,要不要拿把剑在手里啊?”依依小师妹崇拜的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说。 景阳一副“你们不懂”的样子,伸出食指左右摆了摆,眯着眼睛道:“兵法,实则虚也,虚则实也,你们懂什么。” 众人见景阳这样高深莫测的说了几句谁也没听过的话,都互相看看,那意思就是“不管你听懂了没有,反正我是没听懂,”不过心却都想这:大师姐果然是大师姐,修为就是不一般! “好了,都整理干净整齐着点,跟我精精神神的上玉阶广场!” “大司姐,窝们抬您过去吧!”宁文芳建议说。 景阳瞪了他一眼,“不就在前面了吗,跟我走上去,说不听呢,抬我上去就没效果了。” 玉阶广场是山顶紫霄殿前一百级台阶下面用汉白玉砌成的一座宏伟广场,外广场成正方形,内广场整个就是一个巨圆的大型盘,周边玉柱三十六根代表三十六星宿,万人来此也能容纳,十分恢弘,玉阶之下另有一百级到景阳停驻的玉衡山道,紫霄殿再上下便是九十九级通天玉阶,直到后山仙索桥掌门祠堂。 也就是说打上了玉阶广场过了紫霄殿就可以直上历代云阳掌门的灵宫后山了,是以景阳一定要在这里拦下荆无月的魔教人马。 景阳正带着师弟师妹们往玉阶广场,正巧碰到一个青衣弟子,看到景阳先是一愣,继而惊喜道:“大师姐!你这是大好了?真是我云阳之幸。” 景阳也不认识这人,不过看他从上面急匆匆的下来也就顺口问道:“上面情况怎么样?” 那青衣师弟一蹙眉,叹气道:“不大好,刚刚落霞峰一脉的赵晓峰师弟带着两个小师弟恰巧前来,他倒是勇敢为了护着咱们一脉的一个师妹免被魔教李杀神言语羞辱,上前出头。虽说我看他也就是刚刚筑基的修为,却真的伤了魔教先锋李杀神,不过荆无月一出手就……我这正要下山请其他几脉的师兄弟来帮忙共御强敌。” 还是个有种的,赵晓峰这名字一听有几分修仙种马文男主的感觉,平淡中自有一股风骚啊。 “好,那你速速前去,不过千万不要跟别人说咱们被魔教欺逼上了紫霄殿,你只需要说我在玉阶广场打败魔教高手,希望其他几脉一起来扫荡魔教余寇。快去吧。” 景阳又不傻,雪中送炭千里救急有几个愿意干的?不把迫在眉睫的求援说成是锦上添花的扫寇,尼玛看现在云阳门主脉被欺负成这样就知道其他几脉只怕更怂,不诳他们他们能派弟子来才鬼。 此时的玉阶广场上正在激斗,一名面色冷傲的黑衣潇洒男子手持秋水长剑反手握剑,剑尖力道凛然直指地下,十几米开外的地方,身穿青衣道袍的年轻人唇角带血,捂着胸口,狼狈的倒在地上,似乎很想站立,但竟然已经起不来了。 “师兄!” “晓峰师弟!” 站在一旁的师兄弟想要上前却被那到底的年轻人制止,“不要过来,我还要与他……独斗,呃……”说完又是一口血喷了出来。 冷傲潇洒的黑衣男子唇角一挑露出冷笑,“你速速闪开,我从不杀无名之辈。” “我说过了,我的名字叫赵晓峰!” 年轻人拼着一口气,大喊一声又仗剑扑过去,会一男子倾泻的长发披在肩后,衣袖宽大,风中澜卷,整个身体岿然不动,却就在年轻人扑到眼前的时候剑尖一挑,一道压迫感极强的无形剑气就将年轻人再次掀翻在地,打出了二十几米远。 “呵,我不记得你说过你叫什么了,不过叫名字也无所谓,放眼如今的云阳门早就高手凋零,偏偏要摆什么正道大派的架子。也罢,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有人能独自胜我,我崇明圣教,立刻退散,决不食言。不过若是输了,我不杀他却会废了他的道行,挑断他的手脚筋,让他,生不如死!” 男子傲然的目光扫过众位云阳弟子气氛的脸,可却没有一个敢再上前,脸上鄙夷倨傲的神情更甚,“哈哈哈哈,什么正道名门,欺世盗名而已!” “荆无月你一个叛变正道的贼子,还敢说这样的话,你不怕天下耻笑吗?”云阳门的一个弟子大声喊道。 荆无月完全不在乎,冷冷道:“修真之人只要结丹飞升,用得着什么耻笑不耻笑吗?” 荆无月说着提起那把秋水剑缓步走向赵晓峰,凌厉的眸子眯起来:“我荆无月向来说到做到,你就是第一个!” “我便不信,我云阳门没有人制得住你!”赵晓峰显然急了,他下意识的按住了左手那只看似平淡无奇的扳指,似乎那扳指是他最后的后招。 “若是景阳在你们还有几分胜算,其他任何人来,我荆无月必无敌手。” 荆无月手腕用力,秋水剑剑光一晃,好似马上就要到了赵晓峰眼前,可偏偏就在距离赵晓峰还有三两米的时候,一个沉着清朗的声音自玉阶下面传来。 “承蒙荆少侠看重,景阳在此。” 在场所有人闻言具是一惊,齐齐望向赵晓峰的身后,只见面带微笑,气定神仙的景阳檀冠紫衣,步履轻稳,一步一步走上了玉阶,出现在众人面前。 第六十三章意外退敌 丝毫看不出受伤迹象的景阳出现,简直是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云阳门这一边的弟子那就是看到了救星,满眼的希望,崇敬和兴奋,相反魔教那边的人一看到她先不说一脸震惊的神色,单是不由自主的后退半步就知道景阳对他们的威慑力有多大。 荆无月看景阳的神色有些复杂,浅色的唇微抿成线,目光有一瞬间的游离,那眼神先是痴迷而后是挣扎,最后变得有些躲闪。 有料,这是爱之深情之切的节奏,从小景阳可是看着琼瑶剧长大的,马景涛那小眼神天天看你当时白看的么?看来这个荆无月对景阳出手是要有所顾忌。 “多日不见,荆少侠在魔教那边过得还自在吗?当着人被尊敬背地里被说闲话的滋味应该不好受吧?”景阳浅笑盈盈缓步上前,直走到赵晓峰的旁边。 既然是“老情人”,那么总要有点奚落才说明心有余憾,要是什么都不说反倒显得不顾旧情了。有句话说得好,爱的对立面不是恨,而是冷漠,正是这个道理。 当然真要打起来景阳毫无疑问不是荆无月的对手,不过可以赌一赌,景阳也写过无数的文看过无数的书,还没见过哪个作者作死到会直接写情人对决上来就把对方直接杀了,要是不纠结那算什么情人?你愿意读者还不愿意呢。 她就是堵这个情节荆无月不会对她动手,就算输了她还可以用有伤为借口,看荆无月刚才的表情波动,她就不信荆无月能在这里杀得了她。 荆无月早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偏开视线并不看她,只说:“我向来从不食言,待我先废掉他的道行,再来与你叙话。” 说着秋水剑剑光再次一闪向赵晓峰袭来。 “住手!”景阳脚下步子一快,果然像是移形幻影一样出现在了赵晓峰身前。她才不会自己找死,说话的空当已经伸手握住了荆无月的手背。 自己的身法轻灵敏捷快如同鬼魅,这在刚才上玉阶的时候景阳就察觉到了,这时候她伸手握住荆无月持剑的手,不是要挡住他的力道,而是用那一瞬间的触碰令他自己内心慌乱。 果然,一触之下荆无月的剑没有劈下来,整个人像是触电一般,脚下云步急退,手中的秋水剑却习惯般的指向身前的对手——景阳。 景阳在荆无月的眼中分明看出了一瞬间动摇和慌乱。 好着呢,还就怕他不念旧情,看来今天不用毒舌攻击了,劝劝这小子,实在不行来场苦情戏也没问题,只要退了敌就能回去看剧本从长计议。 景阳微微一笑,为了保证自己的安全,将荆无月的秋水剑夹在二指之间,剑刃刚好卡在自己中指的白玉戒指旁边,虽说有点装,但毕竟比直接抵着咽喉强。 “当着我云阳主脉的大师姐,你便要杀我门人,只怕不合适吧。”景阳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低沉严厉,但却配合了她十成的演技,眼中尽量流露出纠结无奈的神色。 果然这么近的距离,荆无月注意到了她的眼神,眉心微蹙语气中已不见刚才的冷漠,似乎有意压低声音道:“景阳闪开,你被教主伤了,不要逞强。” “我若闪开,你待怎样?辱我宗师毁我云阳百年基业?”景阳严肃的看着荆无月。 身为一个作者,江湖话谁不会说,欺负谁上初中高中的时候没在桌子底下看过古龙和金庸这对好基友的武侠小说不成? 荆无月继续低声道:“我只为三腿金蛤蟆神丹而来,取了神丹我绝不犯你云阳祠堂。” 神马!他说为了三腿金蛤蟆神丹而来?!搞喜呢?这药不是她在上一个故事里给贺彦瑞炼的吗,连名都是随口起的。卧槽,在这里竟然成宝贝了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你要三腿金蛤蟆神丹?” 景阳故意大声的把这句话说出来,身旁的云阳弟子听到立刻激动起来。 “大师姐,杀了他!别跟他客气” “金蛤蟆神丹是我派的立山至宝,绝不可以给他!” “对,我们跟他拼了也绝不能将神丹交给他!” …… 云阳门弟子一个个激动非常,说话的空当手里的剑就刷刷刷的抽了出来,一副要玩命的架势。 面对景阳还有三分容忍的荆无月此刻又露出了冷漠的笑容,长眸一斜,“李杀神,既然他们不想活,就都让他们死!” “是!”一身玄色魔教装扮的大汉一挥手,魔教的人马立刻上前几步也抽出了兵器。 械斗就在一瞬间! 景阳简直气得要吐血,这些云阳门的弟子脑袋里装的是翔吗?还是他们对她景阳大师姐实在太有信心,看见她出来,就以为能以少胜多力挽狂澜?艾玛,真是让人压力大。 到了战斗一触即发的时刻,她要是说不给神丹,下一步就得开战,开战必败。要是说给,尼玛看这些师弟的样子那是绝对不允许的,况且药是她景阳炼的,岂能真的说给别人就给了?看来办法只有一个了! 景阳心一横,面对荆无月理直气壮道:“你要三腿金蛤蟆神丹,是绝对不可能了,因为,来之前我已经把神丹吃了!” 把神丹吃了,神丹吃了,丹吃了,吃了,了…… 虽然这话说的不响,但是刚刚还是劲拔怒张的在场所有人瞬间就石化了,当然也包括荆无月。 景阳也没想到名字那么难听的三腿金蛤蟆神丹在这个修真世界里影响这么大,咳了一声对荆无月有点无赖的说:“我也没办法,要不是吃了那个,我能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你要是想要,就现在杀了我试试。” 景阳道意思很明白也很无赖:神丹就是姑奶奶我吃了,也已经消化了所以伤好了。我是你的旧情人,你小子要是狠得下心为了那颗再也回不来的丹药杀我,那你就试试,反正吃了仙药,姑奶奶也不一定打不过你。 “你这娘们敢吃神丹!”李杀神一瞬间喊的最响,这一嗓子下去荆无月也回了神。 “你……”荆无月回过神来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心情,怎么都没想到眼看自己胜券在握,却如何也拿不到神丹了! “少主,杀了这娘们!放干净她的血说不定还能把神丹炼出来!” 李杀神喊着手里举起流星锤就冲了上来,景阳当然不能站着被他打,一侧身抬腿就是一脚,没想到自己的身体又轻又灵活,这一脚踢得极高,直接踹到了李杀神的胸口,那哥们闷哼一声飞出老远。 这还不算,景阳转身踹李杀神的时候手上还架着荆无月的秋水剑,就在费神踹李杀神那会景阳只听眼前“冰啷”一声脆响,再回头时手上还架着秋水剑,只不过竟然已经是秋水断剑! 那柄看似神剑的秋水剑就像冬天的冰凌一样,在景阳二指用力的无意之间被断成了两截! 尼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情况! 在场所有人又一次惊呆了。 “少主,少主您这天下神兵排名第九的秋水剑,断、断了……这这这女人的修为恐怕……”李杀神趴在地上自己都来不及喊疼呢,看到断剑的这一幕就又吓呆了。 荆无月看景阳的眼神里又多加了:不可置信。 不管是什么原因掰断了秋水剑,景阳这会都只能装做镇定还得显出为情所困的忧伤,附带叹了一口气,轻声对荆无月道:“望剑如面,情深不寿。秋水剑已断,你走吧。” 荆无月又冷傲变味震惊的神色此时又变作了无奈与忧郁,他退后一步,望着景阳手中的断剑轻叹一声,转身道:“撤!” 能够以二指之力断兵器谱排名前十的秋水宝剑,可见景阳的修为已经远在他之上,甚至到了不下教主的水平,没有杀他,必定是因为他们那一段旧情。 听到荆无月一声令下云阳门弟子一个个惊喜万分,还不能显得那么丢面,还得忍着,憋着,那表情,真是酸爽爆了。 魔教的人马已经逐渐撤离,最后只有荆无月站在原地。 “龙玺是我生父,我没有选择。”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丝无奈的飘渺。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要叛出正道,就算他不叛出,有这样一个爹他在正道的前途也算是毁了。 景阳低低的嗯了一声,荆无月没有回头,朝玉阶走去。 “等一下。”景阳忽然在他身后喊道。 荆无月身形一顿,侧过半个苍白却英俊的脸。 “自古正邪不两立,我们的事就此了结,从此互不相欠。” 景阳可不想留下什么缠人的“前男友”,实在是诸多不便,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当断则断。 荆无月没有回答,转身大步离开了。 景阳看他们的人马完全消失在玉阶上才松了口气,一回头,正好对上赵晓峰的看她的眼睛。 按照去搬救兵的那名弟子的说,这个赵晓峰是落霞峰一脉的弟子,不算是主脉,能够帮助主脉的人出气,得罪荆无月也算得上有胆略。 “这位师弟,快请起。”景阳亲自蹲身将赵晓峰扶起来。 “多谢师姐。”赵晓峰笑起来,倒是自来熟的揽上景阳的手臂,他虽说受了伤,淡笑起来还很放的开,一看就是不认生不羞涩的那种人,那双过于活络的眼睛,总是在景阳脸上打转。 “师姐的仙法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早就听说主脉大师姐的修为称得上云阳门新一代的翘楚,今日一见大师姐还有倾国之姿,真是当得起‘仙子’二字了。” 景阳听了这些恭维话不知怎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还是比较喜欢踏实的人,这么自来熟她感觉HOID不住,笑了笑就不动声色的拂开了赵晓峰的手。 这时候其他师弟师妹也上来,给赵晓峰服了三黄内丹,帮他疗伤。那些恭维景阳的更是不在少数,景阳也没太在意,满心都是赶紧回去看剧本。 这时青衣的师妹言欢也赶了过来,料理一些事情让各个弟子都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大师姐,多亏了您。”言欢说完看了一眼正厅的赵晓峰,“就是不知道这个时候,落霞峰派赵晓峰来做什么?” 言欢的话刚说完,赵晓峰看见景阳又忙不迭的走了上来,“景阳大师姐,今日光忙着瞻仰大师姐的绝世风采了,其实,我脉还有紧急的大事要来劳烦掌门人,既然掌门人闭关不出,那还是要劳烦大师姐做主。” 第64章 强硬手段 景阳说这话明明就是警告樊玉,姑奶奶带领云阳门弟子刚刚收拾了几千魔教教众,更不会把你放在眼里,识相的麻利滚。 可惜景阳这话说给识相的聪明人听的,搁不住樊玉就是个不怕吓的蠢货。 只听樊玉坐在一旁竟然笑了起来:“佩服佩服,本公子今天是开眼了,都说云阳门几百年的基业,怎么无名弟子说起谎话来眼皮都不眨一下呢,云阳门如今难道就只能靠厚脸皮撑门面了吗?” 他这一笑后面的莲湖弟子也都跟着笑起来,其中还夹杂着更不堪的讥讽。 景阳没想到樊玉会说她是无名弟子,心里正在纳闷,一旁的张依依就附耳过来小声道:“大师姐别恼,咱们云阳门主脉的事向来低调,大师姐的修为虽然已经结了金丹却刚刚外出云游就碰到了龙玺,是以受了伤,所以他们不知道大师姐的本事,待会大师姐若是不高兴只管收拾樊家那小子就是。” 其实景阳对男频修仙的历程比较模糊,依稀记得大概都是“炼气 — 筑基 — 结丹—元婴—炼虚—化神 —渡劫飞升”这么个过程,但是中间肯定又分层级,她也不是很清楚结金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不过看师兄弟的反应大概是挺厉害。 只可惜这么厉害的自己竟然还没来得及扬名,倒霉刚出门就遇到超级BOSS魔教教主,估计也自己的本事也就在魔教被人知晓。也怪不得樊玉不信她刚才说的话,原来自己也是云阳门刚崛起的一代新秀,也是,你随随便便来个人就说自己收拾了千把个人任谁也不能相信呢。 景阳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对身后的张依依吩咐两句,张依依点点头,在众人皆不注意的时候悄悄退出了大殿。 樊玉笑够了一抬手制止了子弟们的嗤笑,冷下脸来对关夫人说话的口气中多了威胁:“北剑宗孔盟主如今正驾临莲湖山庄云阳城分舵,盟主为我主婚事不宜迟,请岳母速速让纤纤随我下山成亲,另将岳父关旭真人在龙门潭取得的宝物作为师妹嫁妆,一并交与小侄,不然小侄只好亲自派人动手了!” 这樊玉还真是奇葩一朵,说话颠三倒四称呼又乱又不周全,一句话没多长明里暗里倒全是强取豪夺的意思,不但要人家的女儿,连人家的宝物都要,还能再没脸没皮的抬出盟主主婚这个大帽子压人,脸皮真不是一般城墙的厚度,简直直逼长城。 “混蛋!我师父拼着一命得来的宝物,如何竟是你想要就要!什么孔盟主主婚,云阳门的事轮不到外人插手!”关夫人身后的青衣男弟子义愤填膺,气得脸都紫了,但模样长得却是长得不错。 “我与岳母大人说话,旁人闭嘴!”樊玉霸道惯了,怎么能容忍一个弟子驳他的话,看着关夫人软弱,简直不把落霞峰众人放在眼里。 “你……”那青衣弟子上前一步还要说话却被一串笑声打断了。 殿内众人同时都看向了发出笑声的景阳,景阳也不管众人只对那名青衣弟子缓声道:“师弟跟狗有什么好计较的。” 樊玉大少爷被捧惯了,哪里听得别人当面骂他,霍的一下就站起来,用手中折扇指着景阳道:“你说谁是狗?” 景阳端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的嗤笑道:“玉少何必这么激动,我只是就事论事。玉少也是出身在莲花山庄这等大门大派里,既然承认了这门亲事,难道不知道对待长辈与姻亲的规矩?一口一个‘速速’‘动手’,不但娶亲空手而来,对自称的‘岳母’还这样咄咄逼人寸步不让,敢问这与禽兽有何差别?我刚刚只说是狗,看来还真是侮辱了狗。” “你放肆!竟敢骂我们少爷是禽兽!你是什么东西?!”跟着樊玉的“大马脸”弟子应该是他的心腹,说起话来粗鲁张狂。 “云阳门御仙峰掌门真人大弟子,景阳仙子!”张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又站在了景阳身后,此时说起景阳的身份来傲气十足,看着“大马脸”一脸的鄙夷,“你是哪个洞里爬出来的,竟然连我们御仙峰第一高手都不认得,还敢撒野!” “御仙峰第一高手?”樊玉的眼眸虚眯,声音低而带着疑惑,一个眼神过去就让“大马脸”闭了嘴,再一个闪亮亮的小眼神过去,大马脸身后的弟子就出去了。 景阳心里一乐,果然,雄性动物就是好斗,男作者写出来的修真界对“第一高手”这四个字敏感至极,哪有不打听的道理。哼哼,打听就好办了,刚刚还派张依依出去放了一点风声呢,就怕你不打听。 “玉少,你口口声声要夫人将师叔用命换来的宝物作嫁妆,我倒是很纳闷,你带了什么彩礼来才配得上要那么丰厚的嫁妆呢?”景阳啧了一声。 这才刚开始还不是把脸撕破的时候,连打听对手的时间都不给人家,自己怎么好意思呢。樊玉今天来没预备脸皮,那就别怪她活活剥下他一层脸皮! 樊玉没摸清景阳的底细,被她一噎顿时也没话了,本来也是理太亏,想要人家的嫁妆自己也没预备彩礼,胡搅蛮缠的时候没人在意那些,真到了较真的时候就没话说了。 “既有北剑宗盟主为我家少爷主婚,时间最是要紧,哪有让盟主大人久等的道理,哪有时候备什么嫁妆!”这个时候“大马脸”又抖起来。 景阳也不跟他争辩,却听另一边才落座不久的贺彦瑞声音温和清晰的说:“即使孔盟主主婚,也要彩礼吧。” 贺彦瑞的话尾音还没落下,一个莲湖弟子就在樊玉耳边轻声道:“少爷,刚刚打探到的消息,那个景阳乃是云阳门主脉的金丹弟子,本来她被魔教教主重伤,可不知怎么就好了,今日当众二指断了荆无月兵器榜排名前十的秋水剑,听闻,是,是吃了云阳门的镇山至宝三腿金蛤蟆神丹。” “当真?!是她吃了神丹,退了魔教的人?!”樊玉一脸震惊的问。 金丹弟子,二指断秋水剑这就够令人震惊了,她竟然还吃了全天下修真之人都垂涎三尺的三腿金蛤蟆神丹,简直难以置信! “弟子也是刚从外面打听来的,不知真假。” 樊玉看着景阳虽然没有说话但那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彩礼,玉少可带来了?”景阳看樊玉等着她一脸震惊诧异难以置信,觉得好笑,又问了一句。 按照樊玉的计划,他今天来根本就不是讲理的,带了那么多莲湖山庄的弟子还有不少高手,他今天就是仗着北剑宗的盟主撑腰,看云阳门落霞峰衰微,趁着魔教进攻主峰的空当来抢人夺宝的。可他没想到魔教几千人退的那么快,还出了这么一个刚刚冒尖的高手大老远跑来给别的支脉撑腰,不是说他们云阳五脉早就自顾不暇了吗? 不过樊玉无法无天惯了,也不是那么容易就退缩的人,无理也要争一争。 虽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却依旧冷哼一声,啪的将一块白玉环拍在案几上,“此物乃是窥天灵环,下品灵器。用真元催动能看人修为根骨,隐藏自身灵气,即使隐身之术在玉环之下也无所遁形,我便拿这样宝贝做个彩礼吧。” 景阳虽然不大明白什么是下品灵器,但听着“下品”二字就觉得拿不出手,更何况彩礼这种东西,别说一样下品灵器,就是一样上品灵器也不行啊,“一样”彩礼,糊弄谁啊! “呵呵。”景阳只能用这两个字表达自己的鄙夷和不屑,随口讽刺道,“一样彩礼?不知道当初下定是不是指给了半样东西。” “本是要退掉的婚约,如何下过定?”这个时候不声不响的关夫人倒是开口了。 张依依机灵,立刻就大声地讥笑出声,“哈哈,没下定就来娶妻,天下竟有这样的规矩,修真的人也是人,还好意思说是大门派,笑死人了。” 其他云阳门的师兄弟也笑起来,莲湖山庄的弟子只知道有名正言顺的婚约在身,即使强硬一点也没什么,不曾想自家少爷空有个婚约的名头,里子一样没做就赶来带人拿嫁妆,也觉得脸上实在不好看。 “胡说!我们修真之人岂会讲究那些俗礼?!”“大马脸”凶神恶煞的顶了回去,说的还特别理直气壮。 景阳一听心里就乐了,原来修真界也有这些世俗的礼仪,这个男作者的三观也真是好不容易正了一会。不过也是,既然设计了要“嫁妆”夺宝的段子,这个修真世界观里当然也是有世俗礼法可言的。 哈哈,那倒好,樊玉既然没有按规矩来,正是挑理的好时机,怎么能轻易放过。 “虽然都是修真之人,但毕竟都是名门大派,既然求亲,那也要按照规矩来,六礼一样也不能少。”景阳占了上风根本不再跟樊玉客气,立刻搬起脸孔冷声说。 “大马脸”看自家少爷不给力,怕是忌讳对面的紫衣女子,便忙对樊玉道:“少爷,你可别放过这么大好的机会,盟主还看着您的手段呢。想必魔教也不是退败,荆无月断了剑,不过一时休整,上千魔教妖孽必定还在云阳山上给他们压力,云阳弟子肯定也有些夸大其词,那神丹他们紫阳老杂毛怎么舍得给她一个小姑娘吃?” 樊玉一琢磨,觉得也是那么回事,怎么也不能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一拍桌子怒道:“哼,我看你们云阳门就是有意悔婚,说什么六礼,这要都办下来一年半载如何能完?我看你们就是不给孔盟主面子,阻止联姻破坏正道联盟,我要到北剑宗孔盟主那里说理去!” “对,少爷说得对,孔盟主跟前说理,看你这女人还有什么花招刷!”“大马脸”也不甘示弱的说。 只听隔空一声脆响,啪的一声,那“大马脸”左边脸上就出现了一个鲜红的五指印,他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打懵了,这会儿脸都是歪的。 隔空打脸! 景阳也有点吃惊,回头一看,已经起身的贺彦瑞衣袖轻抚,负着手淡淡道:“我云阳门主脉大师姐与玉少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樊玉看到手下被打,手中的折扇哗的一声合上,看样子就是要歪掉娶亲话题找回手下被打的场子。 景阳正要分说两句,压一压火气,嘴上针锋相对是一回事,动起手来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毕竟真打起来贺彦瑞行不行她没底,反正她自己是不行。 可她还没来得及说话,门口风风火火跑进来一个满脸喜色的灰衣弟子,进门单膝跪地一拱手朗声道: “禀告大师姐!刚刚孤鹜峰、灵隐峰和化龙峰三脉领衔师兄差人前来报信,大师姐二指断掉魔教少主荆无月的秋水宝剑,我云阳门四脉弟子大获鼓舞同心协力,山下围捕潜逃魔教势力大获全胜!”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实在困得厉害,今天这章的错别字和小细节不当的地方都修了一小下,不影响任何剧情的,么么哒。 第65章 霸气外漏 哎呀,这个消息不是之前禀告过了吗,怎么这回再禀报说法就不一样了呢?灵隐峰没来也说成来了,杀了几个魔教弟子这种不值一提的事儿也变成了四脉同心协力大获全胜,这…… 景阳有些拿不准,眉毛一挑看向一边眉目傲然神情硬气的贺彦瑞,他下颌一扬更是挑衅一般的望向樊玉。 明白了。 刚才贺彦瑞没跟她进大殿指定是跟那个报信的青衣弟子吩咐话去了,做了一些安排,现在这个弟子来报喜跟景阳之前让张依依放出她打退荆无月的消息一样,都是来给樊玉制造压力的。 唬也唬得他不敢动手! “请问大师姐对本门弟子还有什么吩咐?”那报信的青衣弟子笑嘻嘻的抬头。 景阳对贺彦瑞的行事风格还算是了解,管闲事管到落霞峰来说明他之前一定看过了剧本,对这个欺软怕硬的纨绔少爷樊玉有了一定了解,才会用这种办法打压他的气焰。 她当然不会让贺彦瑞失望了,立刻面露欣慰之色,装作老成的点点头:“好,四脉众位师兄弟都辛苦了,既然魔教的事情了解烦请众位再来一趟落霞峰。” 这话可是说的很明白了,我们云阳门大获全胜的大批弟子很快就要赶到。 事实上大多数人都不是脑子缺根筋的主,谁不是捡软柿子捏?看到对方强大了还硬要招惹那才是二百五。 显然骄纵的樊玉少爷也只喜欢欺负别人不喜欢被人收拾,真听说了云阳门打败魔教一千多弟子,气焰也消下去了一大半,虽然仍要维护自己的面子,但实在不能硬动手了。 樊玉这样的少爷外强中干,却有一招在家人长辈面前屡试不爽的绝招,这回立刻使了出来,扇子一只贺彦瑞怒道:“云阳门也欺人太甚了!仗着有高手在此,就要毁弃婚约,不顾修真正道联盟的脸面,置我莲湖山庄于何地!” 恶人先告状,自己找事上门倒是一推二五六了。 贺彦瑞负手向前走了几步,不屑一笑,口气满是轻慢:“置于何地?玉少一应礼法全无就硬逼夫人嫁女陪宝,这样做派,我云阳门当然是该把莲湖山庄扔哪里就扔哪里。” 眼看樊玉就被逼到要脸没脸要动手没胆的地步,胜利在望之时,忽然后堂冲出一名白衣女子,面貌清秀,身段婀娜,梨花带雨的俏脸上一双杏眼却通红,手执一柄长剑冲过来对着樊玉恨恨道:“无耻的登徒子,就是死我也不要嫁你,今天就来个鱼死网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她的声音极其柔美,虽说的狠话却依旧带着娇柔,只是行动的架势确实是拼命样,不容分说,提剑就刺了过来。 一屋子人都没反应过来,只在那剑将要触到樊玉的时候听赵晓峰大喊一声:“纤纤师妹!” 真是幺蛾子迭出。 樊玉再怎么说也是一根修仙的好苗子,反应极快,回神后一侧身堪堪躲过刺向心口的长剑,却依旧被伤到了左臂,臂上的锦衣划开,白皙的肌肤上一道浅浅的伤口,殷红的血堪堪渗了出来。 “贱人找死!” 樊玉身为莲湖山庄修真大派养尊处优的二少爷,又天生根骨上佳,别说家里就是在外面也被人捧着长大,哪里真的受过伤,眼见臂上有了伤口再也顾不得许多,气得运起真元就向关纤纤打去。 关纤纤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怎么是他的对手,要是这一掌打实了不死也要重伤。 “师妹小心,我来救你!”赵晓峰与关夫人旁边的青衣男弟子同时大喊一声冲了过来,可他们还没走两步,眼前紫影一闪,贺彦瑞已经揽过关纤纤躲开了樊玉的一掌。 “本少爷今天绝饶不了你!”樊玉现在看关纤纤根本就是看死对头,一把拔出腰间的青玉匕首,施展身法再次向关纤纤攻去。 关纤纤跟他拼命地时候还决绝的不得了,可毕竟是小姑娘此时见樊玉真的动了杀意竟有几分蒙了,紧紧抓着贺彦瑞胸前的衣襟,把眼一闭竟然就这么全贴在贺彦瑞身上了。 贺彦瑞没有金刚钻也就不揽瓷器活了,既然已经上手决不能丢人,带着关纤纤身法超群,转了个圈就绕到樊玉背后,一拧樊玉手腕,他的匕首脱手,被贺彦瑞迅速夺了下来。 这个时候赵晓峰和那青衣弟子也已经赶到近前,两个人与樊玉打作一团,可是一时半会竟然还占不到樊玉的便宜。 樊玉带来的人一看自己少爷打起来,纷纷上前,云阳门弟子也不是吃素的,你上前我也上前。 “都给我住手!”景阳见赵晓峰两个笨蛋打不过樊玉,惹事的关纤纤又窝在贺彦瑞怀里,贺彦瑞还一脸云淡风轻只顾着看,两派弟子更不安分,事态似乎要进一步扩大,一股邪火就窜了上来,立刻出言喝止:“赵晓峰,还不给我停手!” 这有名有姓的一喊,赵晓峰和青衣弟子也只好停手。 樊玉仍不消气,还要继续教训那俩小子,倒是“大马脸”识相多了,捂着高高肿起的脸悄声道:“少爷息怒,他们既然败了魔教千把号人肯定人手也不少,还有那两个紫衣的弟子,不好应付,少爷须得从长计议啊。” 樊玉听了冷哼一声,气得不轻站在当场,没再说话。 “你们两个太不像话,怎么能跟玉少动手!莲湖山庄纵有冒犯用得着你们动手!”景阳发了一顿火转身一拱手对一脸关切看着女儿的关夫人道,“当着夫人的面实在不该发作两位落霞峰的师弟,但事关云阳大体,夫人恕罪。” “哦,太客气了,是他们做的不对。”关夫人又不傻这个时候怎么会搏景阳的面子,看着女儿佯怒道,“还不快给我过来!谁让你出来添乱!” 关纤纤这才放开了抓着贺彦瑞衣襟的手,感激又略带羞涩的看了贺彦瑞一眼,挪到关夫人身边去了。 “玉少是贵客,纤纤多有得罪,我这里先去处理些家事,既然主脉掌门派了景阳师侄来,那么此事就都交给师侄了。”关夫人说完对景阳一笑拉着关纤纤就转到后堂去了。 那青衣弟子和赵晓峰目光直追关纤纤,可关纤纤看都没看他们一眼,只是最后回头瞧着贺彦瑞,目光里略带了点委屈。 贺彦瑞对她这一眼微一颔首,淡淡微笑。 景阳斜眼看过去,真是觉得这种场合眉来眼去让人鄙视,自觉心里叫这不懂事的关纤纤堵得心烦,偏偏还有更不识抬举的往枪口上撞。 “大马脸”看到自己少爷受了伤可是有一个说话的机会了,不长打脸的教训站出来道:“云阳门百年大派,亏得还与我莲湖山庄有着这么深的交情,竟然伤了我家少爷,我们莲湖山庄绝不善罢甘休!不但要到庄主夫人面前说清楚,孔盟主那里也要评评理!” 景阳本来就心里堵得烦闷没出泻火,一听他说话,立即就发作起来:“评理?不瞒这位修真道友,我景阳长这么大还没听说过什么循礼法的门派娶亲不纳征不纳吉,上了门就要抬姑娘走的!如果这也是礼,那倒不妨带着我到北剑宗那里,我倒要看看去孔盟主怎么说!” 你特么以为有个什么狗屁孔盟主姑奶奶就怕你了?!评理评理,评你二舅老爷!!! 景阳也不知拿来那么大的火气骂完了“大马脸”又对樊玉面露不善,而后当着众人理直气壮的大声道: “今天我景阳就以云阳门主脉大师姐的身份代表掌门人放个明白话在这里,莲湖山庄若执意要娶落霞峰关纤纤师妹,那么就先让庄主夫人带着大少爷上山道歉!遵循六礼,三媒六聘七十二抬嫁妆,一年十二个月挑那些最好的日子,先换庚帖再下小定,如此循礼,但凡少一点我云阳门就算是背上正道不和的骂名,也绝不退让。真到了那一天,孰对孰错,修真正道自有评说!” “好个云阳门,好你个景阳!我莲湖山庄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樊玉气得直瞪眼,但这事儿本来就是他自己做出来的,现在连同来的莲湖弟子都觉得没脸,可不就是不做死就不会死么。 “玉少要是觉得这门亲做不得,我们云阳门巴不得立马就跟你莲湖山庄没关系!” 景阳说完一甩袖子也不理他直接就坐在了椅子上,看都不看樊玉一眼。偷眼一瞄贺彦瑞,他却远远站着,只是看着她笑,到笑的更深了! 混蛋!笑什么笑,对谁都笑你以为你郭德纲啊!景阳把眼一闭,横竖觉得看谁都不顺眼,今天不管是谁最好别再来惹她,不然的话治不死你! 樊玉被景阳这些话骂的浑身难受,一个忍不住就要冲上来跟景阳动手,“大马脸”和莲湖山庄的高级弟子却都懂得审时度势,赶紧拉住他小声说着“少爷息怒少爷息怒,来日方长,咱们先回去吧,改日禀告了庄主夫人和孔盟主再来收拾他们不迟。” 好说歹说把樊玉劝住了,樊玉狠狠地指着景阳,连指尖都在颤:“你们给我等着!非要你给我磕头谢罪亲手备好了嫁妆送那贱人来求我娶她!” 说完一挥手带着众人就要走。 “站住!”景阳忽然起身冷喝一声,“给我拦住他!” 走就走谁还拦着留你吃晚饭不成?不过敢放狠话,想走就没那么容易了! “你待怎地?!”樊玉回过身来蹙眉看着景阳。 景阳一脸冷厉,斜睨着他道:“今天玉少也见着纤纤师妹了,总不能没什么表示。先前的玉环当彩礼是看不上,但见面礼还是留下的好!张依依,还不帮玉少把东西拿过来!” “是!”张依依这一嗓子喊得透亮,说话的同时腰间银色长鞭倏然甩出,那长鞭的尖端犹如毒蛇信子,又狠又准的袭向樊玉腰间,樊玉不妨她会出手,只听一声环佩叮当,再抬头看去,那枚窥天白玉环已经到了景阳身后的张依依的手上。 张依依得意一笑,甩甩手上的玉环,挑衅似的看着樊玉。 第66章 神秘小鱼 “玉少还不走吗?是觉着见面礼留得不够多?”景阳负手向前一步,看着樊玉愤恨又恼火的眼神似笑非笑,“景阳今天若没有请玉少留下的本事,绝不会挽留玉少。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我数三下,是走是留,请便! “一……” “少爷,少爷别恼火,四脉的大批云阳弟子恐怕快到了,咱们会病了孔盟主改日再来收拾他们就是,走吧少爷。” “二……” 景阳看着“大马脸”与那些莲湖弟子不停的劝樊玉,也不着急数数,就看他的表情都觉得解气。 “告辞!”红着眼睛的樊玉终于大喝一声,狠狠瞪了景阳一眼转身便走,丝毫没有停留。 莲湖山庄的弟子走后,落霞大殿里里外外都空旷起来。 景阳哼笑一声,回身肃然对诸位师兄弟道:“各位辛苦了。” 师兄师弟师妹们不论是跟着景阳的御仙峰弟子还是落霞峰、化龙峰的弟子今天都听说了景阳大败魔教的威名,见识了景阳逼退莲湖玉少的手段,对她这种又有仙法又有智谋的强势大师姐哪有不佩服,都一起弓身还礼。 景阳的木光扫到众人,独独不去看站在一旁风轻云淡的贺彦瑞。 赵晓峰却机灵无比,他跟落霞峰那名青衣男弟子刚刚一起吃了樊玉的亏,那男弟子还是一脸不悦,唇抿成线,他见景阳目光扫过就先笑起来,捂着胸口的上走上前来。 也不在乎自己的上,灿烂笑道:“大师姐今天英姿煞双精国不让须眉,帮我落霞峰脱此大难,晓峰仰慕师姐三言两语就甩掉了樊玉这个大麻烦,实在是……” 景阳虽然赶走了樊玉把堵在心口的那股无名火发作出来,但还是不想这个时候听到有人在耳边叽歪,抬手制止赵晓峰,不耐道:“身为云阳门弟子保护自己的师妹是我分内事,你自去养伤吧。” 赵晓峰自从来到落霞峰,从来都只有嘴甜被人喜,尤其是女人,他自然无数好处落到身上。本以为自己最先去御仙峰认识了景阳,收拾魔教的人给她留了好印象敬仰自然会对他留心留意,甚至生出些欣赏倾慕之意,没想到一张蜜嘴却先在她这里吃了瘪,一瞬间愣住了。 景阳哪有闲心看赵晓峰的脸色,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她心情还是不大好,也不里贺彦瑞阴着一张脸对落霞峰的那名青衣男弟子道:“带我去见夫人,我御仙峰弟子要告辞了,前去与夫人辞行。” 虽然不待见种马文但修仙文景阳看过一些,觉得尊敬师长这一条在休闲门人中还是很重要的。 听到景阳的话回过神,轻易男弟子点头就带她去后殿,才走过屏风后的殿门,就有灰衣弟子跑过来:“梁亦林大师兄,师母请主脉景阳师姐叙话。” 原来他是落霞峰的大弟子,还真是附和写文定律,得长得不错却处处不行,男频修仙文里的大师兄哪个不是给主角升级用的。难怪他脸色那么难看,今天一天遇到这么多事,他没能为师妹师母出头反而要借助本门其他脉系的力量保护落霞峰,自己又在与樊玉打斗的时候落了下风,心里不畅,脸上看去就灰败的厉害。 景阳心思在他身上打转的空当已经到了后殿,灰衣弟子引着景阳和梁亦林有穿过后殿游廊一直走到一座不大的楼阁前。 “景阳大师姐楼上请,师母正在祠堂。”灰衣弟子一躬身请景阳和梁亦林上去。 景阳上了楼走进雕花祠堂的二楼,过了木门便看见关夫人独自站在祠堂牌位的前卫,香烟氤氲,黄幔之后一层层都是落霞峰首座与长老们的牌位。 “夫人。”行了一礼。 关夫人转过身看景阳进来微笑道:“劳烦你过来了,今天多亏了你。我不是修道之人,你关师叔那样玄之又玄的话我听了大半辈子也学不来,只会开门见山。” 关夫人提到关旭真人,眼角又红了几分,回头望了望那些令牌的正中,赫然写着:云阳门落霞峰第五代首座关旭之灵位。 修真之人的寿命都很长,一般结丹后三五百年的元寿是有的,可是修真意外死亡的也颇多,真正得道成仙的万只无一,少之又少,示意云阳门落霞峰近千年的基业到关旭这里也已经传了五代。 “我并无别的事情,是有一件。”关夫人的形容严肃起来。 日光透过窗棂照在地上,她却一身轻软的衣服站在帐幔的阴影里,香火缭绕,似乎让人看不真切她柔美却坚韧的表情。 “只为了这个。”关夫人一指灵牌侧边的桌上,一只只有小脸盆大小的褐色水缸,上面刻满了金色的符咒,但那字迹已不再清晰,看样子是有年头的宝器了。 “师母,这!”一开始就站在门口的梁亦林忽然大惊失色,不可置信的看着关夫人。 关夫人眼里的看了他一眼,梁亦林怔了半天才叹了口气,不甘心的低下头不再言语。 看他的表情景阳越发好奇,这到底是什么宝贝? 关夫人朝那只小缸缓步走过去,纤纤手指抚摸着缸边,神色十分复杂,“这就是你师叔拼着性命从龙门潭取回来的东西。” 景阳也走了过去,怀着诧异的心情向那缸里一看,顿时惊得下巴都要掉下来:“夫人,这,这……” 关夫人苦笑道:“不错,妻女基业什么都不要,龙潭虎穴都要闯一闯,为的就是这个,真是,真是不明白啊。” 景阳看着这个里外都刻着金色符咒的小缸里,蹙紧了眉心。 这里面别的没有,一汪清水——里面欢快的游着一只小金鱼。 景阳真是纳闷透了,关旭真人就是为了这样一条鱼豁出老命去了?! 看着这缸的体积不大,那小鱼也就是一尾不大的金色小鲤鱼样子,缸里刚够它转个圈圈,虽然空间小但它那样子还是挺欢快。 “师叔取这……宝物的时候可曾与夫人说过什么?”景阳心说不管怎么样这鱼的来历都不同寻常,就凭它黑黑的鳞片里透着点金色也觉得不是凡物。 “当时,他说……”关夫人迈步思量着,“你师叔的本事你们是知道的,他卜卦最是不同寻常,有一日他打坐后无意间卜了一卦,看卦象竟然欣喜异常,但是后来却又开始忧虑。当晚就一夜不曾休息。后来下了决心一般跟我说,他必要去那龙潭,他若不去只怕日后别人也会去,他说他也不只为落霞峰,云阳门的今后的重振恐怕也在这个机会上面,他就是拿性命做赌也要去。” 景阳思索片刻再看看那鱼更觉得纳闷。 “你师叔回来时已经受了重伤,这样东西怎么关系大小还没说清楚,只告诉我他也看到了莲湖山庄的人前去,他取了宝物的事情恐怕马上就要天下皆知,嘱咐我他不在了死也要把东西交给云阳门最可靠最有前途的人。后来果真,他去后头七还没过,沸沸扬扬各处都知道他得了宝,我猜就是莲湖山庄放出去的消息,哎,外面的人怎么知道这个宝,这……哎。” “夫人节哀。”景阳看关夫人一脸无奈悲戚劝了两句。 “如今不同了”关夫人抹了抹眼角,换上了欣慰的喜色,“我今日才知道你师叔说的最有前途最可靠的云阳弟子,必定就是你了,这宝物,你就拿去吧。” 拿去?!我要它干嘛啊?! 景阳的第一反应就是嫌弃这条鱼小,还不够莱顿红烧鱼的。不过转念想到修仙文不就是奇遇得宝打怪升级么,最不起眼的东西或者就是将来的神器也说不准呢。搞不好这条鱼将来长大是个大鲸鱼,变成鱼怪能吓死个把坏人也说不定啊。 “师叔是为了云阳门,夫人既然这样说景阳也就却之不恭了,这样东西放在主脉也使得。” “那是最好,在你手上,你师叔在天之灵也欣慰了。”关夫人淡笑着看景阳双手执起双耳小缸将它带出了灵堂。 “师母!”梁亦林见景阳的身影消失在楼下回廊才转回身去不甘道,“师母怎么能把这样宝物交给她呢!师傅明明说这东西能够挽救云阳门,是我落下峰一脉日后昌盛的根本……” “住嘴!”关夫人回过身厉声喝道:“昌盛?你没看到你师父去了这三年落霞峰都被这样东西折腾成什么样子了吗?!大大小小多少修仙门派都找上落霞峰,他们怎么会想到至宝是这样一条无用的鱼?如今修真界除了金蛤蟆神丹再往下排就是你师父带回来的这样劳什子!” 她说着越来越激动,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平复着胸口的怒火缓声道:“罢罢,就算是法器,我们落霞峰也没有这样的运气,你们争气接出金丹比什么宝物都强!” 梁亦林闻言还要再说却羞愧的低下了头。 关夫人轻叹一口气:“把消息都传出去,你师父在龙门获得的至宝已经交归主峰。” “是。” 关夫人终于舒了一口气,走出阴影深重的灵堂,在阳光下看着门外的天空自言自语道:“再有什么事情便都是主脉的了,与我们孤儿寡母不再相干。” 景阳除了落霞殿的后殿交代宁文芳和张兆宇把鱼缸收下,两人当然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张兆宇还乐呵呵的说:“哟,关夫人送给大师姐解闷的这小金鱼怪好玩呢,就是小了点儿,呵呵。” 那鱼可能不待见别人说它小,竟然跃出水面吐了张兆宇一脸水。宁文芳这才打开他的储物袋将鱼缸和鱼放了进去。横竖对这条鱼众人也没太关注。 “大师姐大师姐,这个玉环……”张依依小丫头闪着灵秀的大眼睛跑过来,手里还拿着从樊玉手上抢来的那枚窥天白玉环。 景阳接过来在手上看了看,白玉无瑕,触手冰凉,有食指和拇指供起来的圆形大小差不多,戴在身上倒像是块装饰品。 “这个真的要给关纤纤吗?”这玉环从樊玉那里抢来的由头是给关纤纤的见面礼,但张依依虽然年纪小丫头却鬼的很,看景阳把玩那玉环就活动了小心思,问了一句。 景阳想起那个娇娇弱弱的关纤纤就觉得一阵不舒服,尤其是窝在贺彦瑞胸口那个小鸟依人的样子,恶心透了! 给关纤纤?做梦去吧! “留着,我自己玩。”景阳毫不避讳的说。反正周围就只有关纤纤一个人。 不过想起关纤纤景阳又不得不想起贺彦瑞了,抿了抿红唇不大情愿的问张依依:“化龙峰的人都走了?” “都走了。”张依依毫不在意的点点头回答。 “都走了?!”景阳问是那样问,却没想到真的听到了肯定的回答。这个贺彦瑞让她赶走樊玉,这事办完了他就这么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连个谢字都没有?!简直混蛋! “他们贺大师兄叫她们都回去了……呃,大师姐,你怎么了?” “忘恩负义!”景阳狠狠的跺了一下脚,恨声道:“抱了一会小姑娘真是长本事了!” 张依依觉得大师姐这话说的她好尴尬,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话呢? “又说我?” 张依依正觉得进退两难,闻声忽然抬头,后殿小路上缓步走来一位潇洒倜傥芝兰玉树一般的紫衣男子。 这样的穿着,这样的风骨,就算不看脸也觉得帅,何况还是如此清俊笑容优雅的化龙峰大师兄呢。 “大师姐,化龙峰的贺师兄。”张依依指着贺彦瑞说。 第67章 怒火中烧 景阳回头,正瞧见贺彦瑞走过来。他看到景阳眉眼略弯,也不再说话,只是奕奕然走了上来。 张依依这小丫头恨不得立刻摆脱尴尬的氛围,大眼睛滴流滴流的在景阳与贺彦瑞身上转了好几个来回,讪讪道:“呃,大师姐,我去找张师兄和宁师兄。” 说完撒开腿一溜烟就不见了。 景阳没管张依依,横了贺彦瑞一眼冷哼一声不屑的转过头。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听说,女生喜欢在背后议论男生。”贺彦瑞笑了笑,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题外话。 “议论你?”景阳闻言转过头一脸厌恶的斜睨贺彦瑞,“你还怕别人议论?上大学的时候高校联合论坛上发帖拍你的板砖随便捡捡都能修好几条长城!” 所谓树大招风,那些花痴女生有多待见贺彦瑞,那些*丝男生就有多不待见他。当然世界上花痴女生的数量远远赶不上*丝男生,毕竟有一大波女孩子还是大义凛然的站上了腐女这条船。 贺彦瑞没接景阳的话茬,随意的看看周围静谧的仙家风景说:“我在化龙峰刚看过剧本的前半部分就听有人来禀报,说主脉御仙峰受到魔教围攻,情势危急。才不一会又有人来竟然改了口风,说主脉的大师姐不但打退了魔教的先锋和少主,还邀请化龙峰弟子一起出击歼灭魔教余孽。看这手笔,我就猜一定是你的杰作,果不其然。” 说起她智谋逼退荆无月这事,景阳心里还是比较顺畅的,活动活动脖子也风轻云淡道:“多大点事儿。” 贺彦瑞浅褐色的眼眸倒映着景阳,只停了片刻就漾开一抹很少在他脸上出现的狡黠笑容“难怪,来的人是荆无月,剧本上可是写主脉大师姐跟他有一段纠缠,对你退敌有利许多。” 这是什么口气,这是什么态度,明明刚帮他退了樊玉,有这么跟大恩人说话的吗? 景阳不乐意了转身正对贺彦瑞一挺胸道:“旧相识怎么了,你还是第一天见关纤纤呢。新欢可比旧爱强多了,我身正不怕影子歪!哪像你,猫不理狗都嫌!” 贺彦瑞听了她一番大义凛然的新欢旧爱演讲,怔了一下忍俊不禁,终于彻底笑起来,露出皓洁的贝齿。 景阳本来有意刁难他,目光迎上他的笑容竟有片刻恍惚,只觉得绿翠葱茏的中式庭院中,他这一笑清雅无比,好似周围飘渺的云间都镀上了金色的阳光。 好在景阳也不是看见帅哥就两眼冒星的小女生,回过神发现自己刚才的恍惚有点恼羞成怒。更觉得贺彦瑞讨厌,蹙眉道:“这点出息,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句话,略有歧义。” “歧义?”景阳倒是没想到这一层,略一思索刚才说过的话,忽然恍然大悟,恨得差点咬舌头。 新欢旧爱,要是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到那番话,她愣把关纤纤比作“新欢”,自己却那样义愤填膺,搞不好都以为她是“旧爱”呢! 还好还好,这里没什么路人甲乙丙丁,酱油ABCD。 不过转念一想贺彦瑞他听到了,还真往“新欢旧爱”的歧义路子那方面想了,自己绝壁丢了面子! 大混蛋,敢调戏姑奶奶! “欠抽你!”景阳憋住一口气,握拳就打贺彦瑞。 贺彦瑞忙去挡,虽然年轻但他是男人不会真的跟景阳闹,被景阳结结实实的打了两下。 景阳还不解恨,还要再打,贺彦瑞忽然扶着额头蹙眉道:“头晕。” “怎么了!?” 景阳吓了一跳,她手重,打人挺疼,刚才又巧不巧打在贺彦瑞的颈窝处,真要是打到了什么要命的血管神经又让他眩晕症发作可真了不得,那个病医生说犯得时候搞不好会没命。 看贺彦瑞按着额头眉心紧锁,连脚步都有一点虚浮,景阳真的害怕了,两只手把住贺彦瑞的肩紧张的都慌了神,“对不起对不起,贺彦瑞你要不要紧啊?现在怎么办,你不会就要晕过去了吧,怎么像纸糊的一样,怎么办……” “嗯……”贺彦瑞虚空抬起另一只手,配合景阳的话身体晃了两晃眼看要晕倒,不过就在一瞬间他忽然眼波一转,修长的食指弯曲在景阳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唇角一勾,声音很轻带着点笑意,“没事。” 这一下景阳都没反应过来,眼看贺彦瑞站好退了两步在她眼前笑起来才一股火噌的窜了出来。 “脸皮厚,嘴巴坏,登徒子!敢开姑奶奶的玩笑,代表月亮这就灭了你!”景阳气急败坏又要过去收拾贺彦瑞。 贺彦瑞心情超级好,面对她只是笑着缓步向后退,却没注意自己身后忽然跳出来的赵晓峰。 “身为化龙峰的紫衣弟子,竟敢对大师姐动手动脚,我决不饶你!”赵晓峰大喊一声云步上前,运了真元的一掌直接打在贺彦瑞的后心。 他的突然出现令景阳和贺彦瑞都没有想到,其实贺彦瑞刚才说头晕并不完全是跟景阳玩笑,穿越以来自从在总裁文里发作过晕眩症以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晕眩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不过大部分时间并不严重而已。 可是这个时候他却结结实实的挨了赵晓峰运用真元的一掌,就算赵晓峰受伤力气大不如前贺彦瑞体内也有真气护体,却依旧捂住胸口向前凛冽几步,硬硬忍住胸中翻出的那口鲜血没吐出来,但浅色的唇瓣上都晕染了血色。 景阳大惊失色,上前要扶贺彦瑞,赵晓峰却惊喜的跑上前来挡住她,面对景阳不知是真激动还是佯装激动竟然拉住了景阳的手腕,两人距离极尽,从旁看来竟然有些诡异的暧昧。 “大师姐,你有没有受伤?”郑晓峰的眉宇间有紧张但更多的是喜悦,甚至带了一点表功的得意神色。 他今天去主脉御仙峰搬救兵看到那水灵灵的主峰师妹受李杀神的侮辱就帮她出头,本来也不过是被认为会被主峰弟子和那师妹高看一眼,不曾想竟然来了更漂亮更有型的大师姐。她扶他起身分明就是对自己的行为表示肯定,言语温和间就有带自己不同旁人的神色。可惜后来在落下大殿大师姐不知怎么就对他冷言冷语赶他回去疗伤。 郑晓峰仔细想来一定是在大殿上他对关纤纤的关怀太过,师姐大美人有点吃醋,不过吃醋归吃醋,让他去疗伤还是关心他。自己生的俊朗不凡又聪明,穿越过来金手指大开还有法宝傍身,一路顺风顺水,怎么会有不喜欢他的女子?对一定是这样。 赵晓峰想着心里就得意起来,还好自己机智知道师姐大美人要回与御仙峰出来给她送别,正巧就撞见那化龙峰今天抢他风头、抓住纤纤注意力的紫衣弟子言语动作欺负师姐大美人,这不正是上天给他机会表现表现么,这下好了,既收拾了化龙峰的紫衣弟子给自己涨了脸又能让师姐对自己再次青眼相待,修仙文中的男主角英雄救美意味着什么他会不知道? 关纤纤这伊人的小美人固然是自己的,强势又高冷的大师姐更不能放过才对。想想她将来有一日对外独当一面,却只会红着脸伺候自己,真是不能更开心! 赵晓峰越想越爽,整个人都觉得经过刚才的事情景阳一定对他暗生情愫,不可自拔。不由面上的功夫再次做足。 “师姐,疼不疼?”赵晓峰不矮,站在景阳面前竟然不由分说就抬手摸着刚刚贺彦瑞轻敲过的地方,先是一脸的不忍心接着表情又变得沉痛几分,咬牙恨恨道:“对大师姐的倾慕让我就不能饶过他,他要是对大师姐有什么无礼,大师姐只要一句话,我就收拾了他!” 赵晓峰说着就要过去再次攻击堪堪起身的贺彦瑞,景阳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样子还有那些听着就头皮发麻的话更敢对自己动手动脚,就想立刻把他打飞,更别说这没脸没皮的男人偷袭贺彦瑞,她的……盟友,根本忍不了! 赵晓峰抡起拳头超贺彦瑞打去,景阳却一步挡在贺彦瑞前面,脸色极其难看的厉声喝道“你干什么!” 赵晓峰没料到景阳会帮贺彦瑞挡他的拳头,当场就呆住了。 “贺彦瑞,没事吧?”景阳看到贺彦瑞染了血的唇,不由自主又紧张起来,双手紧紧地抓住贺彦瑞的胳膊。 赵晓峰眨了半天眼还以为景阳身为大师姐怕事情闹大才罢手,强硬道:“师姐宽宏大量要饶恕他,可是这种人不值得,要是闹起来,师姐放心,我绝不会让他黑白颠倒侮辱了师姐名誉……” “给我闭嘴!”景阳不知怎么现在就是恶心赵晓峰恶心的想吐,看到他就像他滚到天边去! “师姐放心,在我落霞峰我定能将事情压下来,护师姐周全,我对师姐的心意……” 景阳根本就强忍着胸中的一口气,偏偏赵晓峰还以为这个时候景阳正是心软的时候,只要他再进一步,说不定说出心意,她今天就会芳心暗许。 景阳虽然不知道他怎么想 ,但那喋喋不休又莫名其妙的话让她真的受不了,赵晓峰简直就是个脑残! 景阳一火起来就生出许多为民除害收拾了这个脑残的想法,抬起脚来照着赵晓峰肚子狠踹一脚,“给我滚得远远地!” 只听“啊”的一声,赵晓峰直接就被踹出了五米远,躺在地上一脸痛苦,加上之前被荆无月打的伤,一时间只觉得眼冒金星,起都起不来。 “贺彦瑞……”景阳也不再管赵晓峰,一回头见贺彦瑞已经蹙眉站起,他浅褐色的瞳仁此刻满是怒意难测的危险,只是看着景阳都觉得害怕。 贺彦瑞这个样子她还是第一次见,景阳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却因为贺彦瑞刚受的伤不敢离他太远。 贺彦瑞拂开景阳扶景阳的手,有些虚浮的走向被景阳踢飞后还在发蒙的赵晓峰。 “满嘴胡言,还敢碰她,你的道行不能留!”贺彦瑞压抑着怒火,低而清晰的声音伴随着赵晓峰尚未停止的呻吟声传入景阳耳中,也传入听到打斗声赶来的众多弟子耳中。 啪啪啪几声闷响,贺彦瑞二指并拢在赵晓峰胸前点了几个大穴,每点一处就有幽紫色的光柱射进赵晓峰的身体,在场所有人包括景阳都呆住了。 最后贺彦瑞提起一口气,举起手掌,眼见紫色的光芒悉数聚集在他的掌心,就要朝赵晓峰的丹田打去。 “住手!住手!不要!” 第68章 神丹猜测 贺彦瑞刚提起真元紫芒要打向赵晓峰,眼前却忽然一个蹁跹的身影迅雷不及掩耳,扑在了赵晓峰的身上。 “贺师兄,不要,不要废掉我师兄的道行,我们落霞峰还要靠师兄,求求你了贺师兄,求求你了……” 一身水绿烟绫衣的关纤纤趴在赵晓峰的身上,眉眼间梨花带雨的看着贺彦瑞。 贺彦瑞目光灼灼的看着倒地不起的赵晓峰和抽泣对视的关纤纤,掌间紫芒光华闪动。 “贺师兄,请贺师兄手下留情!”落霞派的弟子赶到后反应过来都一起单膝跪在地上恳求道,“赵师兄再有不是,也不至于碎他丹田,毁他根基啊!” 碎掉丹田?景阳听到这些弟子的话知道贺彦瑞要做什么之后整个人都震惊了。 修仙文里一个修真之人体内真元练气的最重要部分就是丹田,如果丹田毁了,不但现在所有的道行尽毁,就连修仙的根基都被一并毁掉。丹田一碎这个人在修仙界的前途不是几乎完了而是真真正正彻彻底底的完了! 贺彦瑞对赵晓峰尽然这么狠,要毁掉他的一切! “贺彦瑞!你不要欺人太甚!” 一个女人因生气而颤抖的声音自楼上的祠堂传来。众人抬头望去,落霞峰大弟子梁亦林扶着关夫人正慌慌忙忙的走下楼来。 关夫人显然是急了,这么贤淑的一个柔婉女子竟然一边走走一边喊起来,“这里还是我落霞峰,哪个敢在落霞峰历代首座长老祠堂面前毁我落霞弟子根基!” 贺彦瑞转头看着关夫人焦急而憔悴的面庞,又转过身面对关纤纤和险些要晕过去的赵晓峰。景阳分明看到贺彦瑞低下头,整个身子晃了晃。半晌他才抬起头,眉眼中刚才那股令人惧怕戾气和怒火已经消失,手中的紫芒逐渐黯淡下来。 景阳担心他的身体状况,上前托了一下贺彦瑞的手肘,贺彦瑞轻轻回头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 “夫人见谅,刚刚赵师弟忽然攻击我,我体内真气逆转神智被惑,险些铸成大错,请夫人责罚。”贺彦瑞步伐不稳走到关夫人面前,说完就作势要倒,两个留下的化龙峰弟子赶紧上前扶住他。 关夫人见贺彦瑞先把事情推到赵晓峰身上,自己又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也不好多说,缓了缓口气道:“师侄今日前来是为了解我落霞峰危难,晓峰不懂事让你也受了伤,既然是心智被惑,还谈什么责罚不责罚,先下去休息吧。” 关夫人使个眼色,另有人将赵晓峰抬下去,关纤纤只是一脸担忧的望着两名化龙峰弟子扶下去的贺彦瑞。 贺彦瑞走过景阳身边的时候,景阳还要再问他伤势,贺彦瑞袖下拉住她的衣襟,看到景阳惨白的脸色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轻缓声音说:“别害怕,我没事。” 贺彦瑞在关夫人面前虽有做戏的成分,但他确实不大好,他话虽然这么说景阳还是心神不宁。 这时却听关夫人唤她,只得跟上关夫人的脚步,回头不放心的看了贺彦瑞一眼。 “景阳师侄,这事到底是……”关夫人遣散众人与景阳借一步来到一间小厅问。 景阳将事情照着贺彦瑞之前的话顺下去大致说了一下,只说她与贺彦瑞说话,赵晓峰就跳出来打了贺彦瑞一掌,贺彦瑞重伤之下大概迷了心智才发生了后面的事情。 关夫人叹了口气,将梁亦林叫来,当着景阳吩咐道:“送化龙峰的大师兄回去,把这些事情告诉龙鸣首座,让他酌情而定吧,他的弟子都是好的,这也是意外,我这里事情太多分不下那份心,请他定夺就是。” 景阳不好插话,但她心中却觉得关夫人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般柔弱,她的手段用的非常到位。 作为落霞峰一脉暂理事务的长辈,关夫人对前来帮忙处理麻烦的化龙峰高阶弟子自然不好处置,但若是将这件事交给化龙峰首座一来显得礼仪周全,给足了化龙峰面子,二来他们首座要领情也必然不会绕过重伤了落霞弟子的贺彦瑞。 这样一来只怕贺彦瑞要不好过了,本来就有病,现在还带伤,再被罚一次…… 景阳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心中感慨无奈,要是在上一个故事里没有最后的意外,或许贺彦瑞吃掉她练得药现在已经好了。 想起自己分晋获得四位药材炼出的那药,景阳就更想看一看在这个修仙世界传的神乎其神的三腿金蛤蟆神丹了,如果真的是同一种药,那么这药丸就在御仙峰,贺彦瑞的病就还有痊愈的可能。 景阳从后殿出来,就见到张依依、宁文芳正在门口等她,其他弟子都由张兆宇带着在御剑最方便的千刃壁等候。 张依依告诉景阳,贺彦瑞已经在梁亦林与几位落霞峰弟子的护送下回化龙峰了。景阳心里惦记着金蛤蟆神丹给贺彦瑞治病的事就不再多说,只想快点回御仙峰。 走到千刃壁眼见一群御仙峰白衣弟子之间有一个绿色的娉婷身影。 关纤纤依然穿着那一身漂亮的绿色便装,看到景阳走上前来行了一礼:“大师姐,纤纤有事相求。” 景阳看着她因为流泪而红肿的眼睛和依旧风姿动人的苍白小脸不由在心底一叹,关纤纤也是个苦命的小姑娘,可是她这人看人凭眼缘,对关纤纤说不上讨厌却也并不喜欢。 景阳见她乖巧的站着只是淡声道:“师妹请说,我酌情处理。” 关纤纤看景阳没有一口答应下来,顿时低下头,心情有些忐忑,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脸颊微微一红,小声说:“大师姐,我是觉得今天贺师兄的事情……” “哦?他怎么了?”景阳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口气也清淡的很。 “是,他,他打伤赵师兄的事情,他……” “赵晓峰该打。”景阳不待关纤纤说完就冷冷的打断了她。 赵晓峰这种厚脸皮自来熟又脑残的人活该被打,贺彦瑞没招他没惹他,他竟然要打伤他来自己跟前献媚,还敢碰她的脸,胆大包天死了活该! 关纤纤被景阳的话一噎,也不脸红了,只是脸色更难看,顿了顿说:“是,赵师兄打伤贺师兄是真有错,留他的道行是贺师兄宽宏大量。所以,所以大师姐,请您劳动尊驾,一定去化龙峰在龙鸣首座面前帮贺师兄说说话。” 原来是求自己去帮贺彦瑞说好话,哼,还轮的到她替别人求情?景阳想着竟然连自己都没察觉就冷冷的扫了关纤纤一眼。 “不劳关师妹惦念,这件事我当然会去化龙峰首座面前说清楚,至于怎么说,师妹就不要操心了。”景阳背过身朝张兆宇一样下颌淡声说,“走,回御仙峰。” 关纤纤见景阳不再理她,也不知道自己所求之事她到底答不答应,心里没底垂着头攥紧衣角。 “关师妹。” 关纤纤再次听到景阳的声音有些喜出望外,看着去而复返的景阳惊喜道:“大师姐是答应了吗?” 景阳哼笑一声,“关师妹,如果真的要去龙鸣首座面前为贺彦瑞开脱,少不得还要师妹的配合,来日一同前去。” 关纤纤不傻,听景阳这样说就是答应了,大喜过望,“纤纤人微言轻,不过只要是大师姐说的都愿意试一试!” “好,那就请师妹等我的消息。”景阳说完略一思索又道,“切记,这件事你我所知,万不可告诉夫人。” “嗯,大师姐放心。”关纤纤真是小姑娘心性,刚才还愁云惨淡的样子,这一瞬间就变得欢欢喜喜。 关夫人的心思深,从这件事就看得出她对赵晓峰很有些偏爱,也是想严厉惩罚差点废掉赵晓峰道行的贺彦瑞,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回去给贺彦瑞求情一定会全力阻止关纤纤。而关纤纤作为落霞峰关旭真人的孤女并不像她说的那样人微言轻,因为事情毕竟发生在落霞峰,关纤纤如果去说请,那就等于给了龙鸣首座一个台阶,毕竟贺彦瑞是他的弟子,他也就不会过度为难贺彦瑞了。 景阳回御仙峰走的时候只顾着在关纤纤面前扮高冷,忘了自己来时御剑的感觉,这一回到御仙峰,哇啦一口就吐了,简直太没形象。 还好,她可以用那个老借口,她受伤了。 说起来欢言真是个干练心细又非常能干的管家师妹,景阳去落霞峰这半天的时间回来,她已经把御仙峰的事情全部料理好了,知道景阳回来气虚腿软呕吐不止还专门带着丹药房的一个上乘的弟子来看景阳。 景阳说没什么事,送走了言欢和其他师兄弟,只留下那名丹药房的弟子。说来也巧,那名丹药房的高阶弟子也是老熟人,正是搬救兵的那个青衣弟子,名叫韩清。 “韩清师弟,我的身体并无大碍,只是有件事我想问问你。”景阳拿出一副和蔼可亲的师姐样,亲切的问韩清。 “我听言欢师姐说了,大师姐受伤有些事情记不太清楚了,有什么事要问大师姐请讲,我必当知无不言。”韩清的唇角天然上扬,就算不笑看着也好像在微笑,十分讨人喜欢。 景阳笑了笑道:“嗯,是这样。今天我败退魔教弟子,声称自己吃了咱们云阳门的至宝‘三腿金蛤蟆神丹’伤情才好,我怕外面万一知道我没吃,伤没好再来云阳门找麻烦,所以就想知道这丹药具体是什么配方有什么功效,以后向外说也不至于说漏了嘴。你是药房弟子,炼丹是本行,还请解一解师姐的疑惑。” “哦,这个啊。”韩清听说松了口气,还以为景阳要问什么大事,不过是丹药。 “大师姐,这仙药的功效有很多,但是配方并不难,只可惜所有配置这味神丹的主要仙药,咱们千百年来的修真之人却从未再找到过,是以天下金蛤蟆神丹只有三粒。” 只有三粒?原来有三粒! 景阳道心开始怦怦的跳起来,到底这个神丹是不是当初为贺彦瑞炼制的丹药呢? “配方到底是怎样?”景阳迫不及待的问。 第69章 种马剧本 “大师姐怎么这样紧张啊。”韩清摇头轻笑道,“神丹辅药有两百多位就不跟师姐细说了。其中内含的功效成分主要来自四位主药,分别是长白冰莲花,北海绿东珠,东瀛绯鱼眼,西越圣神蛊。” 景阳听到这里就已经喜出望外了,但韩清并没注意她的神情,一说起丹药就如数家珍停不下来了。 “有了这些灵药和材料再配用寒水石、轻粉、水银霜、丹砂、雄黄、雌黄、云母、白玉、阳起石混合炼制成内壁的丹炉,暗合阴阳之变、五行生克、万物合一、天人相应等道门功法用纯阳的丹田之火淬炼,时间嘛,古书上说需要七七四十九天。” 七七四十九天……景阳回忆了一下,当时自己将药物放进宝鼎的时候也差不多一个多月还没动静,这说明时间上也吻合起来。至于丹炉和火候,当初她用的是神器,这些别人看起来十分艰难的淬炼过程对她来说也不是事。 没错,此三腿金蛤蟆神丹! “要说功效,神丹是至宝,当世还没有人亲自尝试过,不过古书上有记载,只要服用一颗神丹就能够提升一个修仙阶段,也就是说,如果现在是筑基一层,那么服用了神丹至少能够提升到胎动一层,按照每个人的修真效果不同,神识也会大大提升,甚至能够增加渡劫成功的几率,实在是仙家不可多得的宝物。” 这些功效景阳听得云里雾里,不过不知道也罢,她也不是为了这些。 景阳心里已经是一阵欢喜,拉住韩清道:“师弟,那你快告诉我神丹现在供奉在什么地方?” 景阳再傻也知道,普通弟子不可能知道本门密宝的安放地点,但韩清既然是等级很高的丹房弟子,就一定知道大体的位置,比如什么楼阁,什么山洞之类的。 “这……实不相瞒,这样东西我也是只听过,知道师门有,具体的情况大师姐应该比我清楚才是,掌门人入关的时候难道没有交代大师姐?”韩清还有点纳闷的看着景阳呢。 “哦,那我细想想,你先去忙吧。”景阳靠在床架上,若有所思,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师弟,神丹到底长什么样子?” 既然有线索,那么现在看剧本不就行了?真是好棒的金手指。不过景阳就怕自己看剧本找到了放神丹的地方也不认识那玩意长什么样,毕竟她丢失丹炉的时候神丹还没出炉。 “嗯。据书上说,神丹有绿东珠的色泽,冰莲花的芬芳,绯鱼眼的形状,圣神蛊的大小。”韩清思索着说。 这些药材是景阳找到的,她都见过,所以有这个描述就够了。景阳想等她找到金蛤蟆丹她就偷偷带着去化龙峰帮贺彦瑞求情,顺带让他先吃第一颗金蛤蟆神丹。 韩清留下一些活血培元的丹药,嘱咐景阳每日服用两粒,便告辞离开了。 他一走景阳立刻在屋子里翻箱倒柜,按照前两次穿越的经验,剧本应该很好找才对。果真,景阳在书架上细细一找就找到了封面上楷书“剧本”两个大字的线装书。 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一页是书名,原来这文叫做《绯闻修仙传》。听名字就知道是个典型的点家男频修仙种马文。 景阳啧啧嘴,翻开第二页,看她的任务,这一次剧本上的字难得用毛笔小楷写的公正漂亮,跟青锋老头前两次潦草的字迹大相径庭。 召唤人:紫阳真人,云阳门掌门人。 本次任务:巩固御仙峰主脉地位,帮助云阳门获得修真界盟主,成为正道第一门派。 人物定位:景阳,云阳门主脉紫阳真人大弟子,高冷坚韧,根骨上佳。 原来是要帮助云阳门中兴,拿到盟主的位置。景阳想了想,继续向下翻看剧本,她需要知道剧情。 没想到这一看剧情直接就看到了天黑。男频的修仙文那长度那打怪升级的频率,一口气简直让景阳差点看的爆掉眼珠子。 第一感觉是长,第二感觉是烦! 景阳起先判断的并没有错误,这文的男猪脚就是拥有一样空间法宝的赵晓峰,他不但利用空间种灵药,有空间秘籍剑法和功法,还能存储各种宝物。从一个衰微门派最弱的一脉的灰衣弟子起步,一路升级打怪坐上云阳门的掌门人位子,最后突破仙界入主天宫。 这些也就罢了,毕竟谁家的修仙文还能没点法宝不开金手指呢,有这些看起来才能爽啊。可是人界仙界神界,每一界都要修仙修很久,收拾掉形形色色的男配,尤其什么大师兄啊,少庄主啊,城主,仙君等等等等,在前文里厉害的一狗,遇到男主各种怂,被男主轻轻松松干掉了。 对于一个女读者加女作者而言,景阳就是想不明白了,比男主高,比男主富,比男主帅,比男主修为高,那么多极品男配怎么就是留不住女人呢!不但被男主用各种肤浅的小聪明搞掉,而且文中本来喜欢他们的女子也会纷纷倒戈爱上男主。 男主赵晓峰口蜜腹“贱”,厚脸皮,用尽各种手段收服形形色色的女配,那些女人开始不管多高傲多不能容忍别的女人,最后都欢欢喜喜的进入了他的后宫,还一副“自家姐妹要好好服侍相公”,“只要对相公好,我也就高兴”的样子,呸,简直是对女人的侮辱!这文要是在123言情早被弃了十万八千遍! 这都还罢了!重点是她这个角色的大师姐,在原文里竟然也被赵晓峰收房了!从人界打到神界七七八八总共十四个老婆!亏那个男频作者怎么写出来那么多女人的! 景阳厌恶的长叹一声,不说这个种马设定就算是剧情她都不能忍受。 这个赵晓峰是穿越来到了修仙异世,拜在关旭真人的门下,进门不多久就利用法宝修为蹭蹭蹭,获得了师父师娘的青眼,在他的对比下深深喜欢关纤纤的大师兄梁亦林被排挤,关纤纤慢慢也属意男主,大师兄完败。后面也差不多都是这种例子。 景阳书传过来正是文章人界里刚开始修真的部分,这个时候赵晓峰已经到了练气九层,也就是马上筑基的修为,他才刚开始要收服女人。大概是为了缩短穿越时间,景阳的任务也只是在人界完成不涉及后面的仙界神界(那些剧情太多,看着就瘆得慌)。 说起来今天还真是关键的一天,而且阴差阳错景阳竟然做得非常好。 故事的原剧情是荆无月带人打上玉阶广场,原文大师姐受伤,被李杀神言语侮辱荆无月因为立场问题没有制止,这个时候到御仙峰来搬救兵的赵晓峰出头了,把李杀神踢飞,却不是荆无月的对手,不是对手也要打,这种男人护着女人的责任感让大师姐很受感动,最后竟然为了赵晓峰不被荆无月杀死做出退步,用旧情劝荆无月退走。 这个时候赵晓峰却利用空间里暗器射中荆无月,荆无月受重伤败退,不但大师姐对他芳心暗许,连主脉众位师兄弟都对他产生了好感。也就是这一次为赵晓峰奠定了收服主脉的基础。 按原剧情,赵晓峰是个多情时很多情无情时很无情的男人,本身脸皮厚且极度不讲情面,落霞峰在他手上强大之后正巧原掌门人紫阳真人崇明被魔教所害,他趁此主脉外忧内患的机会竟然逼迫主脉让他成为掌门。大师姐起初因为这个不理他,后来竟然被他三言两语一夜温存就哄好了,还出面做主脉其他人的工作,让别人心甘情愿的接受他当掌门! 真是不能理解的剧情,所有美丽的女人干什么都为了男主,要钱给钱,要权给权,甚至要命给命,就算跟别的女人分享男主也觉得幸福的要命,收房之后只要男主调戏她一会儿就会“嘤咛一声”觉得男主对自己真好,还要陶醉其中。卧槽智商都卡在与男主脑残同一个档上! 反正这种不能理解在这个男频修仙文里比比皆是,景阳要看吐了。幸好她今天为了糊弄荆无月在玉阶广场下面一番梳洗打扮,还花大把时间走上玉阶广场,以至于剧情偏差,赵晓峰先一步到了广场阴差阳错帮了别的师妹。景阳又意外败退了荆无月,气场妥妥盖过赵晓峰,成功的做到了众望所归。 至于落霞峰上,贺彦瑞出手救关纤纤那一段原本也是赵晓峰的剧情,根据景阳分析关纤纤应该也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赵晓峰。可惜这一次被贺彦瑞华丽丽的毁掉了,他还被打成了重伤差点废了道行。 本来不看剧本还不觉得怎么样,一看剧本就觉得男主赵晓峰这个人的设定太尼玛让人不爽,就好像打了一下午的三国杀,不管怎么打对面那个人都赢你,好不容易有一局你要赢了,心说总算扬眉吐气了吧,对方却放了一个闪电,你又运气不好哎嘿,还就一下劈死了,反正各种天时地利比不过人家,怎么打都憋屈。 对,虽然男读者看这样的文爽,但作为文中人和女读者,景阳看内容就是这个打牌输掉的憋屈感觉。就不能让男配们赢一次?就不能有一个女人对男主说不? 景阳厌恶的扔开剧本,看看天黑了出门吩咐一名灰衣弟子给自己弄东西吃。 吃饭之前闲来无事的景阳在房间里走了两圈,目光落在自己食指的白玉戒指上面。按剧本的说法,这个就是她的神器,与赵晓峰那个空间戒指一样的使用方法,空间里一天就是外面十年。但她的比赵晓峰的戒指更高级,戒指的另一个属性就是修仙界第一坚硬,也是这个属性今天帮助景阳在玉阶广场上断了荆无月的秋水剑。 好宝贝是好宝贝,只是打开空间的咒语太搞喜了点,竟然是:阿里巴巴,芝麻开门! 花擦,连个咒语都中西结合,作者联盟的工作人员里真是人才辈出。 当然穿了两三回书景阳也有经验了,特别寻找书页上蚂蚁腿一样小的注意事项,生怕像穿越总裁文那样再被摆一道。小心驶得万年船,还真有一条被她发现,那就是她的神器绝对不可以在人前使用,只要有一个人看到她使用空间她的神器就会失去效力。 还好,小心点这倒不算事儿,反正景阳最大的优点就是谨慎。 晚饭是宁文芳送来的,他倒是个老实人看到景阳气色不错,嚼着大舌头说了好一会“祖司保佑,祖司保佑”。最后走的时候还将景阳今天在落霞峰带来的小鱼从储物袋里拿了出来。 说起来那个刻满咒语的缸是个好东西,宁文芳说这个缸无论怎么放置里面的水都不会流出来,但只要将水淹没缸口,小鱼就能游出来,所以养鱼和携带十分方便。 宁文芳走后景阳吃了饭,闲来无事向缸里丢了一块肉下去,那鳞片间泛着金色光晕的黑色小鲤鱼一口就吃了下去,不过过后它却跳出水面吐了一口水,好像很不满。 作者有话要说:剧本君来鸟,吼吼吼。 第70章 白玉空间 景阳看着鱼好玩,顺手在桌上摸了一只丹药小瓶,拿起茶壶倒水吃下了一粒韩清留下的培元丹。谁知这小黑鲤鱼转着两只鱼眼看景阳吃完,忽然嘴巴拱出水面一张一合一张一合,好像在要丹药吃。 卧槽,这又不是巧克力丸子,这都想吃? 景阳犹豫了一下还是倒出一粒丹药对着鱼缸顶上高高一抛,小黑鱼灵活的跃出水面像吃花生米一样凌空就吞了下去,然后跌进水里愉快的游了两圈。 景阳看着就笑了,心说这鱼挺有意思恐怕也是一只灵兽,说不定长大了真能变成一头凶神恶煞的鱼怪吓死敌人呢。 景阳一边想一边就脑补了一只浑身黑斑香肠嘴的鱼怪,心念一转又变成了老版西游记里黑龙潭的黑鱼妖怪“吧背崩”,立刻就笑了出来。 小黑鲤鱼游着游着就开始对着景阳摆尾巴,看她笑的那怂样,一口水就喷在她衣服上。景阳这才回过神,心说难道它还觉得自己脑补的它太丑?想想自己那脑补也忒不地道,于是景阳又抛了一粒培元丹给它。 “起个名字吧,你想叫啥?”景阳弹了弹水面问那条小黑鱼,“叫……小二黑?” 又是一口水喷在景阳衣服上。 这就是不愿意的意思了吧,景阳有点不高兴,心说你一丁点大的黑鱼还挑三拣四的,啧啧嘴道:“好歹你也范点金光,要不叫大金吧,反正就这两个名字你自己选一个!小二黑还是大金。” 小黑鱼游了两圈似乎在思考,也许是觉得“大金”这个名字比“小二黑”霸气,最后只好摇摇尾巴,用真诚的星星鱼眼望着景阳。 景阳权当这条有脾气又自带表情的鱼妥协了,从此以后就叫它大金。 “要不要跟姐姐逛逛咱的空间?”景阳跟大金玩了一会心情还不错,想去白玉戒指的白玉空间看一看。 大金欢腾的摇了摇尾巴。 “真识相。”景阳得意一笑,双手抱住大金的鱼缸中气十足的喊道:“阿里巴巴,芝麻开门!” 一道闪光过后景阳已经抱着鱼缸出现在了一片混沌旷野之中。而大金瞅着她,鱼嘴都张开了,一副被景阳神叨叨咒语惊呆了的表情。 白玉空间里混沌一片,虽然有山却无水,土地贫瘠,应该是需要水的滋养后天经营才能出现繁荣的景象,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改变。 景阳带着大金转了一圈觉得没什么好看就想回现实空间,不过大金在空间里异常活跃几次跃出水面,看景阳要带它离开就不停吐水似乎想要留下来。景阳受不了这个“水枪”的不停攻击,只好把鱼缸放在了白玉空间里。 景阳晚间又拿出剧本仔细看,让自己更深入的了解这个修仙世界,得知云阳门多宝阁的所在地,她决定明天早起摸进多宝阁寻找金蛤蟆神丹,然后再去化龙峰为贺彦瑞求情。 第二天景阳起了大早,按照剧本上的交代前往多宝阁,一路上竟然遇到了好些洒扫晨练的师兄弟,心说原来都起得那么早,云阳弟子确实勤奋。 景阳跟那些师兄弟不大熟,不过还是保持微笑打过招呼,一路边走边问,来到了冷月泉旁边,遥遥看到一幢塔形建筑倒映在波平如镜的泉水里,水面影着天光云影,远远看去好像一正一反的两座塔飘在空中。 这就是云阳多宝阁一座七层的浮屠宝塔,四周竹林环绕景色清幽宁静,很有点世外仙境的感觉。 景阳望过去心情竟是一片心旷神怡,往前走两步仔细看,发现宝塔旁边有四名白衣的守门弟子站在入口处,似乎还有一个穿着玄色道袍的男人在与那些弟子交涉。 看过剧本后景阳知道,在云阳门弟子分为四个等级最低级的是入门练气的灰衣弟子,筑基之后是白衣弟子,胎动后是青衣弟子,结丹后是紫衣弟子,而身着道袍的那就不是弟子级别了,应当是长老级别。 看那人的穿着,应该是云阳门中的某位长老。他这也是要多宝阁吗? 景阳一边走一边关注着宝塔入口处的动向。离得太远她听不清楚那位长老与守门弟子之间的对话,只是瞧见那道人好像越说越激动,身子一抖,袖子一甩转身就朝竹林小道走了。 景阳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没多大会就走到了多宝阁宝塔前面。 “大师姐!”“大师姐好!”四位位弟子见到她都是一阵惊喜,一脸的受宠若惊想来昨天她的事迹已经被主脉众弟子广为传颂了。 景阳看师弟们那么热情也不好拂人家的面子,笑道:“师弟们早上好,在这守门当班呢?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只不过才守了一晚而已,多宝阁重地能来受阁是我们师兄弟们的幸事。”一个白衣弟子满脸喜色的说,对于他们这些弟子来说能跟自己的偶像大师姐聊天,真是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哦,那,挺好。”景阳讪讪笑了笑,“那,我要进去一下,就不打扰你们了吧。” 景阳说完没想到四个白衣弟子站成一排竟然同时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将景阳心中一凛,这是不让进的节奏吗? “大师姐,大师姐知道本门的禁令,掌门他说过……”一个白衣弟子吞吞吐吐的说着,眼睛却一直吵着竹林那条小路瞧,其他几个弟子也不安的看着那条小路。 景阳更纳闷了,心想昨天看过剧本,知道以她现在的地位就算没有昨天败退荆无月的事情也算是御仙峰掌门之下的一号人物了,怎么这些弟子能不让她进去呢。 难道跟刚才走掉的长老有关? 景阳略思索一下仍不想放弃机会,缓言对师弟们道:“我进多宝阁确实有事,重伤未愈昨天强行运功身体多有不适,问过丹药房的弟子,他们说顶好的运气丹药都在多宝阁,我来找一找。” “大师姐,您这件事我们本不该……” “对对对,贤师侄说得对!有这么重要的事情要进多宝阁你们还要拦着太不像话!”那边一弟子的话没说完就被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盖了下去。 景阳偏头一看,正是刚才那玄色道袍的长老,此时从小径上又回来了,白衣弟子们见到他都有些无奈的样子。 景阳想了想这人道袍打扮又叫自己师侄应该就是剧本里提到过的云阳主脉长老常萧闻。 说起来云阳门之所以衰微就是因为两百多年前在东海上崛起了一个名叫“瑶台”的组织,名字好听可惜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邪教,吸血炼髓无恶不作,崇明教跟它比起来那都干净了不知多少倍。后来中原正道与其血拼,当年云阳门许多年青一代的优秀弟子因此葬身东海,所以到景阳这一代长老非常少,在御仙峰最数得上就是常萧闻了,可这人并不是个省油的灯。 常萧闻的亲哥哥当年是御仙峰的顶尖高手,掌门的不二人选,可惜最后也死在正道歼灭瑶台组织的战役中,他的师弟屈紫阳后来接任了掌门,也就是如今景阳的师尊紫阳真人。紫阳真人对常萧闻非常客气,可是常萧闻这个人修为一般吧事还很多,总是把掌门给的面子当令箭,紫阳真人醉心于修道,他俨然就要自封掌门人了,偏袒自己的弟子有失公允,想干嘛干嘛,想罚谁罚谁,是以御仙峰上上下下的其他弟子都有些看不上他又不敢惹他。 “常长老,掌门有命,不可让守门弟子随意开启法阵让人进入。”白衣弟子有点烦,可能刚才已经对他说破嘴了,这回但还是耐着性子说。 多宝阁的法阵是由门派专门的守门弟子轮流执掌的,必须要同时四人加上结了金丹之人的法力才能开启法阵进入多宝阁。 “那贤师侄也不能进去?我与贤师侄一同去多宝阁,你们也要拦着?”常萧闻虎着脸说,“掌门师兄不在,我和贤师侄就是代理的掌门,我们俩都要进去,你们敢不放行?!” 景阳听着听着怎么觉得这老头要把她绕进去呢,怎么他还成了一半的代理掌门人了,自己要进去还把她景阳的名头拿出来唬人,大有一种利用她进去的感觉。 “长老,先不说进不进得去,大师姐这是有正事进去找药,而且……” “胡闹!我进去难道就不是寻出灵器宝器交给弟子来光耀咱们云阳门?!”常萧闻越说越拿出长辈的威仪来。 原来紫阳老头在的时候他要进去给徒弟和自己寻两件宝器他就老是跟自己打太极,现在有更重要的东西要寻,还不趁着紫阳老头不在赶紧进去,利用这个景阳小辈机不可失啊。 “师叔,师叔”景阳看到常萧闻和那手门弟子不停地你来我往说起没头,又见另外两个弟子对她挤眉弄眼立刻明白,连忙打断常萧闻,“师叔,既然掌门师尊有禁令,那我们就别进去了,回去吧。” 景阳又不傻,犯不着被这老杂毛当枪使。要知道他在剧本较后面的剧情里可是投靠了崇明魔教,谁知到他嚷嚷着进去想干什么! “那怎么使得?贤师侄有伤在身一定要多宝格里最好的丹药才使得……” “师叔!”景阳不想听他嘚嘚,连忙摆手,“师叔我真不进去了,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您老也早点回去吧,拜拜,再见,师叔保重!” “贤师侄,贤师侄……” 景阳简直不想在这里多停留一刻,好好的清幽美景之中,这个老头怎么那么多屁话呢,言里言外还把她往里面套,怎么都觉得不正常。 看来丹药找不找不急在这一会,今天龙鸣首座为了给落霞峰一个交代必定会处置贺彦瑞,景阳要赶快通知关纤纤一起去化龙峰。 去化龙峰那么走着肯定不行,在没有学会使用真元运用云步和踏云乘风步之前景阳只能豁出去再让张依依御剑载她一回了。 可是景阳使唤去找张依依的灰衣弟子回来不但带着张依依,连欢言都带来了。 “听说大师姐要去化龙峰,万万不可。”欢言话说得很明白,“昨天世界在落霞峰的事我都知道,师姐昨天从落霞峰回来的时候,众多弟子都看到您身体不适,旧伤难愈。眼下魔教新退,莲湖山庄和魔教的上千弟子都在云阳山下,若是听说了大师姐的情况再增弟子拼了一口气还是有打上御仙峰可能的。所以大师姐最后哪里也不要去,以防御仙峰有不测。” 可是如果不去,贺彦瑞恐怕真的要有大麻烦了。 本来贺彦瑞这个人的做派是典型的工科尖子生,除了关键时刻喜欢剑走偏锋冒一些险其他时候绝壁为人淡定处事踏实。可是偏偏昨天的事情他处理的太过冲动和草率,即便赵晓峰意外出手伤了他,他也没有必要那么仇恨他,甚至连理智都失去了。 如果昨天贺彦瑞真的碎了赵晓峰的丹田,他等于残害同门,毫无武德,根据剧本中云阳门各位首座的设定,龙鸣就是再偏袒他他也保不住自己的道行修为,废掉根基逐出师门是最轻的惩罚。如果真要那样无论他手上是什么任务,都无法完成了。 现在他虽然没有酿成大错,可是关夫人这轻轻一手也已经让龙鸣进退两难,恐怕贺彦瑞还要重罚,废掉几十年的修为贬为白衣弟子什么的,对于他这种伤员来说也真够受的了。 别的还好说,景阳时是的害怕贺彦瑞在穿越的过程中三作两作被折腾死,好歹是跟她一起奋斗的盟友,想想都觉得胸口一阵堵得慌。 可是无论什么原因什么理由,欢言都坚决不让景阳在这个时候离开御仙峰。她自己不能御剑,其他弟子再被欢言管住景阳即使急得团团转也再无法去化龙峰。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景阳叫住欢言正色道:“师妹,我知道你是为了云阳门也为了我好。其实我也是想保住咱们云阳门的优秀弟子,如今我门派中高手凋零,不能让龙鸣首座无奈之下再废掉一个。我今日可以不下山,但你必须让依依帮我办一件事。” 欢言陈恳点头认真道:“大师姐请说,只要您今日不离开御仙峰,所有的事情欢言都愿意做。” 第71章 浮屠寻宝 景阳走到桌前拿起纸笔洋洋洒洒书写了一封书信交给欢言,“师妹,请务必让依依将这封信交与落霞峰的关纤纤师妹,并且与她一同前往化龙峰,有事么事情立刻来汇报我。” 欢言点头,立刻把书信交给张依依让她往落霞峰去了。 张依依走后景阳心思深沉,还在想化龙峰的事情,抬头才发现欢言仍旧站在一旁,为了不失礼景阳便请她坐下,两人聊天,把今天早上在浮屠多宝阁遇到常萧闻的事情说给她听。 “原来师姐遇到了常师叔。”言欢说着竟然笑起来,“师姐要去多宝阁那些弟子本不该拦着,可惜师姐不巧遇到了常师叔。掌门那道禁令其实大部分都是给常师叔看的。” 景阳一听有戏,她才不在乎那个倚老卖老的常萧闻,只要能让她进去多宝阁就行。 “师姐要去,现在绕开常师叔就是了。想来他老人家也不会在那里待太久。”欢言说。 景阳立刻来了精神拉着欢颜带她去多宝阁,走到门口忽然停住脚步问她:“师妹,掌门师尊闭关时把启动云阳大阵的的白玉圭放在哪里了?” 白玉圭与掌门令一样都是云阳门至高无上尊严的象征,一般都由掌门保管。云阳大阵是五座山峰连在一处抵御外敌的古老仙阵,需要四位首座一同发动,再由掌门以白玉圭为引,威力巨大消耗颇多,因此不到云阳门生死关头绝不轻易使用。 不过此时景阳问白玉圭却有另外一个原因。她看过剧本,所以对浮屠多宝阁的了解比一般云阳弟子更多。其实多宝阁是一座镜儿塔,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实际上塔下地宫与上面的宝塔空间一样,只是层次相反。 云阳门真正的仙家宝器都在这不为人知的镜儿塔里,宝物越往下越珍贵,尤其是最后两层,还有一个大的禁制,要想破掉禁制,就必须要有白玉圭。 “掌门人闭关前不是把白玉圭交给大师姐了吗?”欢言回头诧异道,“您连这个都忘记放在哪里了?” 景阳尴尬的笑了两声:“我这不是摔下山崖了嘛,来来帮我找找。” 两人在景阳屋里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只紫晶盒,景阳摸摸周身,从随身储物袋里找到了一把钥匙,打开一看果然是白玉圭。 拿到白玉圭两人便一同前往多宝阁,这一次守门弟子看到景阳果然没有阻拦,欢言与景阳很轻松就进入了多宝阁。 欢言在场景阳也不方便立刻就去寻找三腿金蛤蟆神丹,只跟着欢言在多宝格各处转转,欢言对这里还比较熟悉,找了不少好的丹药给景阳,说是有利于伤势,保养身体。 到了第五层灵珠收集区的时候,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些灵珠,忽然欢言眼前一亮,快步走上前去指着一排架子上的绿色珠子说:“大师姐,看,回恽珠。” “回恽珠?”景阳有点好奇,“做什么用的?” 欢言将自己的手指点在那枚绿色的珠子上,那枚珠子就像被光束照到亮了起来。这说明以欢言在云阳门的身份地位和修为,这颗珠子她可以使用。 “回恽珠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外面也有少数在卖但是品相不如这个好。大师姐现在用它正合适。”欢言将珠子交给景阳,“大师姐有伤,御剑的时候不是时常感觉四肢虚软、胸闷呕吐吗,把这个戴在身上就会好了。” 原来世界上还有这样便宜又好使的好东西能够缓解被害妄想症的症状,景阳谢过欢言将回恽珠收在了身上。最后两人又拿了传讯镜,隐身符还有一些药粉。 欢言现在是御仙峰庶务的大管事,忙得很,陪景阳逛了半日已经很不错了,景阳本来不想留她,欢言走后景阳借口一个人再看看单独留在了多宝阁里。 其实说起来多宝阁地上的这一层塔形建筑真没什么十分上得了台面的宝物。最多不过就是上品宝器,连下品灵器都没几件(修真的宝物分为三层:宝器,灵器,仙器,每一种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 景阳在一层转了好多次,回忆着剧本上男主闯多宝阁无意中发现镜儿塔的部分,摸索到了通往地宫的入口。 这一下地宫,虽然整个格局与上面相似,但在众多宝物的影响下,气流都变得不一样了。景阳向下走,因为是地下,即使壁上的灯火摇曳光线却依旧昏暗,不过越在这种环境下越能感受到宝气升腾,很多宝物都有着自己独特的光华。 底下的宝物丰富异常,比上面摆放更有规矩,最差的都是上品宝器,云阳门几百年的积淀在这里方可见一斑。 只是这里宝物虽然多但也不是谁都有资格拿出去,只要点上宝物没有发光那就无法突破禁制,除非,你有白玉圭在手。 景阳没心思欣赏其他的宝物,一直朝最底层走去。 纵深的塔梯以乌木制成,宝光盘旋中毫无灰尘,景阳拾级而下,顿觉自己深处黑暗的仙境,异彩流光。 走到倒数第二层的时候,景阳忽然感受到巨大的压迫力,整个房间的面积已经比上面小了许多,四周的墙壁上是历代长老、首座和掌门们使用过的武器,以剑居多,均是不可多得的上品灵器甚至是下品仙器。 着希望兵器安放在墙上,像是巨大的丰碑在诉说着云阳门曾经的骄傲和辉煌,墙壁上隐隐有暗红色光亮的咒文时隐时现。景阳知道这些咒文应该就是进入最下层的禁制。 这一层没有楼梯再通向最下层,房间的中部是一个直径两米的八卦,八卦的白点处就是安放白玉圭的地方,黑点处已经插着金边乌木红色大字的掌门令。 大概是原文作者君为了男主方便那宝贝,特意将掌门令放在了这里,这下倒是方便了景阳,她按照剧本上男主寻宝的步骤将白玉圭插上而后站在八卦中间,只是片刻周围白光刺眼,而后光华渐渐消散直到隐没。 当白光完全消失的时候景阳发现她已经站在了一个不同的地方,脚下仍旧是传送八卦,只是这个房间空间更小,墙壁上的金色咒文更加闪耀。房间正前面的墙上有五只一米多高的黑曜石台,中间的石台上蹲着一只金色的三足金蟾,另外四只石台分列两边每只上面都有一个五彩的琉璃盒。 宝贝,绝对是宝贝!景阳伸出这间宝室第一次体会到了修仙文带给她的惊喜和刺激,那种开启未知寻找珍宝的兴奋与忐忑,简直令她怦然心动。 景阳在八卦上拔出白玉圭,走向那只金蟾,离近才发现金蟾的脊背上有七个小空洞,每个孔洞里放了一只小指指甲大小的圆润精透珠子,似玉非玉玲珑剔透。而在金蟾的嘴里悠悠有着青碧的光芒。 这种光芒不像是九幽磷火那样清冷,反而是圆润温和的暖光,景阳凑近去瞧竟还闻到阵阵冷幽的香气。 这个味道很熟悉!景阳慢慢回忆起来,这就是冰莲花的味道!不会错了,这就是她给贺彦瑞炼制的三腿金蛤蟆神丹! 景阳大喜过望,先拿出储物袋里准备的小盒子然后将白玉圭插在金蟾下方的凹槽里,金蟾嘴巴一动,衔着的神丹就掉进了小盒子里。景阳欣喜的收好,转而看到金蟾背上的白色小珠子,心说应该也不是凡物吧,狠狠心一并收了起来。最后又将注意力放在四只琉璃盒上。 一一打开之后竟然是四只手掌大小的珠子,分别是绿白红黑,盒子底下分别写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应该就是这些珠子的名字。 景阳回忆了一下剧本想了想,忽然大彻大悟一般,艾玛这可是宝贝中的宝贝呢,都是中品仙器!这珠子是定阵珠,有了这个珠子,无论什么阵法都会放大威力,根据阵法本身还会被赋予不同的属性,一般能有一颗定阵珠就了不得了,难得的是这里竟然有四颗!难怪云阳大阵可以展开,原来是利用了这四颗珠子。 大阵几百年用不到一回,这些珠子放在这里不启动没有任何作用可惜了,不如拿出去,只要景阳身在云阳门一样可以开启大阵,说不定以后她也可以布阵用,再说这些珠子放在身上还有属性庇护,比如朱雀助火,青龙避水等等用处多了。 景阳收好这些宝贝,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这些东西带在身上完成中兴云阳门,得到修真盟主地位还不是指日可待嘛!怪不得男频都爱写夺宝寻宝,这样夺宝简直就是大开金手指,外挂开到月亮上! 心满意足的出了浮屠多宝阁,景阳才发现外面已经夕阳西下,心想化龙峰也应该有分晓了,于是速速回到了她的住处。 果真一进院门就看到等在走廊上的张依依。 “怎么样?”景阳心系贺彦瑞的事情,几步上前向张依依问道。 “哦,关纤纤师妹接到了大师姐的信,看完以后就跟我去了化龙峰。她一直说贺师兄怎么帮他们退了莲湖山庄的樊玉,怎么厉害怎么好,哼,我都挺不过了。”张依依完全没明白景阳问话的重点,只顾一脸不高兴的说,“其实这些都是大师姐的功劳!” 景阳现在哪里还有心思争什么功劳,叹口气急道:“不是这个,我问你龙鸣首座对贺彦瑞最后做了什么处罚。” 张依依一脸无辜道:“关纤纤把所有的错都说在赵晓峰身上,我觉得大师姐跟贺师兄关系不错也帮着说了几句话,龙鸣首座虽然严厉但是并没有发作,罚贺师兄去云雷壁上面的思过崖思过了,如无大事,一年不能下崖呢。” 听到这个结果,景阳总算舒了一口气,还好龙鸣首座手下留情,这个处罚结果对贺彦瑞而言真是万幸了。 景阳听了张依依的话大松一口气,又想起贺彦瑞的伤,蹙眉道:“你今天见到贺彦瑞没有?他的伤势怎么样?” “见到了,不大好”张依依似乎回忆着贺彦瑞的样子,“脸儿可白了,亏得贺师兄一表人才,被人搀着又没什么精神,实在是……哎~” 景阳叹了口气,心想她现在拿到了三腿金蛤蟆神丹,可惜又下不了御仙峰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只能暂且等几天,她就不信莲湖山庄和崇明魔教的那些人把云阳山当老窝不走了!要是真敢不走,景阳还要派人抄他们后路呢。 事实证明景阳实在想得太多了,莲湖山庄和崇明教的人虽然驻扎的地点不一样但都只耽搁了两天就撤的无影无踪了。 于是去化龙峰的机会终于出现了,景阳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冠冕堂皇的理由:拜访龙鸣首座,加强云阳门各脉的团结。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最好的小伙伴就要结婚了喵,喵七要去参加婚礼,存稿给大家预备好了,么么哒,看在伦家很勤劳的面子上留几条言鼓励伦家嘛 第72章 解恨任务 张依依御剑的本事还不错,有了欢言送的回恽珠,景阳终于惊奇地发现这种站在飞剑上观赏飘渺云海的感觉委实不错,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没有被人害的感觉,即使身后依旧站着张兆宇和宁文芳。 化龙峰的地势要不落霞峰和御仙峰险要很多,远远望去四处是冲天绝壁,千刃之上直连霄汉。化龙峰周围有一条若龙江蜿蜒绕过,是云阳山无主峰唯一临江的山峰,此时江上云霞升腾雾霭曼妙,将水曲折奔腾蔚为壮观。 化龙峰首座龙鸣大概是四位首座里最有责任感也最厚道的一位了,原剧情里,只要是云阳门出事,无论是哪一脉他都会救急前去,一心维护云阳五脉统一,在这个门派衰微,掌门闭关首座各有心思的年代里,他真可算得上是德术双休,令人敬佩。 景阳带着十名白衣弟子来化龙峰自然也受到了龙鸣首座的款待,他本人长得说不上仙风道骨,却也身材颀长,四十上下的年纪黑色鬓发间夹杂些须白发,眼神威严礼数周全,看起来是一位正直睿智的长者。 龙鸣与景阳落座大殿以后先是客气几句,因为景阳现在代表御仙峰,龙鸣对她很客气,按照礼数景阳本来也应该来感谢龙鸣派弟子前去御仙峰帮助主脉解除魔教的威胁,这一次来也有话说。 道谢问候之后龙鸣又问了一些当日在玉阶广场退敌的事情,景阳一一回答最后把话题引到落霞峰的事情上。 “当日赵晓峰忽然出手伤贺师兄,师侄是在场亲眼看到的,当时也大吃一惊,无怪贺师兄。”景阳说。 龙鸣提起这事面色沉静,没有喜怒变化只是淡淡道:“我已经处罚了孽徒令他前去思过崖思过,这件事本不是大事,但同门之中他却起了恶念,且不论事情究竟如何,他心智如此容易受到经脉逆转的影响、迷惑神识说明修为实在相差太远,修心不足,思过之事本该如此。” 对待龙鸣首座这种长者,顺着他的话说就是了,反正结果都已经定了,没必要去触人家的眉头。 景阳一直恭谨称是,最后才委婉的提出,御仙峰为了感谢化龙峰主脉贺彦瑞当日帮助在落霞峰斥退樊玉,特意让弟子炼制了养伤凝神的丹药,希望能够去思过崖看看他,亲自交给当事人。 修真派的规矩,思过之人本是不能够轻易下崖或被探视,但是景阳代表的是御仙峰主脉,又是掌门的大弟子,当然不能按照一般人对待。 事实上龙鸣首座也很爱惜自己的大徒弟,既然景阳身份特殊地位颇高说的又有理有据,致谢送药这样的原因根本挑不出错处,龙鸣便同意了,只是在日落鸣钟之前一定要下崖。 景阳在童子的引荐下只带了张依依一人前往思过崖,穿过偌大的回龙观,直到后山,上一条宛若凌空而架的铁索桥吊桥,穿越其间便到了云雷壁,再向上爬上上几级石阶就能够到达思过崖了。 景阳站在铁索桥边,犹豫了一下,即使身上带着回恽珠她也不可能那么快就克服心中的恐惧。可是来都来了……景阳抬头看了看苍穹,天阴阴的,几片彤云似乎还在努力的聚拢,是要下雨了吧。 景阳口气,攥了攥手心,在童子的带领下与张依依走上了铁索桥。 思过崖下不能御剑而上,童子请张依依留步,带着景阳走了上去。景阳自从穿越了修真文以后身体就感到轻灵飘忽,速度极快,上几百级台阶根本就没有任何感觉,到了峰顶发现这里正是一片悬崖峭壁中的唯一坦途,山顶上空间很大一面是峭立的山体岩洞,三面是悬崖千丈,向下一望顿觉视野开阔,一览众山小。 “请御仙峰大师姐稍后,我向大师兄通报一声。”童子声音稚气未脱但做起事情认真严肃一板一眼,给景阳鞠了一躬就走向那巨大的山洞之内。 景阳望了望七八米高的洞口,心说贺彦瑞不会就住这里吧?还真当自己是令狐冲了? 景阳脑补央视版《笑傲江湖》李亚鹏病了吧唧在思过崖上一边喝酒一边想念小师妹的桥段感觉背后一阵恶寒。艾玛贺彦瑞要那样干脆也别给他什么丹药了,那么多愁善感汤姆苏死了算了。 “御仙峰大师姐,请。” 景阳还在歪着嘴嫌弃的脑补,童子已经从山洞里出来了,在洞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而后带路走了进去。 景阳几步跟上去,进了山洞光线已经黯淡下来,虽不及外面但仍旧不算黑暗,入口处洞壁光滑整洁,地面十分干净,壁上有精致修建的楼梯,景阳的目光盘旋而上,随着蜿蜒的楼梯最后打量凿在洞壁上的那座木屋,微微一怔,顿时有了别有洞天的感觉。 “师姐请,大师兄就在上面。”童子停在楼梯口,似乎没有上去的意思了。 景阳点点头,一个人走了上去,直到走到木屋门口都没见着贺彦瑞,心里面不由得有些不安,这是病得起不了床了节奏? “贺彦瑞。”既然通报过了景阳就直接推开虚掩房门,轻声喊了声。 “在这里。” 贺彦瑞轻缓的声音里有一点懒散的味道,景阳这才发现她一进门先找床是多么的不地道。贺彦瑞好整以暇的坐在方桌前面摆弄着桌上的瓶瓶罐罐,看色根本不像是卧床不起的样子。 “你,没什么事?”景阳走过去试探的问。 贺彦瑞抬头看她一笑:“能有什么事?” “你那天看上去都快死了”景阳心里输了口气,面上却蹙了眉头烦躁道,“不装你能死啊!” 贺彦瑞笑起来,拉一下旁边的凳子温声道:“烦劳你掌门之下的第一人到山上来看我,坐下喝杯茶。” “喝你妹。”景阳嫌弃的说完还是坐下了,“穿到修仙文里你还真当自己是道士呢,还喝茶呢。你任务是什么?” 景阳一边说一边将储物袋里拿出的小木盒仍在坐上,那动作,潇洒中透着浑不在意,就好像仍加之两块钱的面包一样随意。 “什么东西?”贺彦瑞被小木盒落桌发出的响声吸引了注意力,放下手里摆动的瓶瓶罐罐,好奇的拿在手上翻转着把玩没接景阳的话。 “仙丹!”景阳一把夺过盒子打开,取出里面幽冷碧绿的三腿金蛤蟆神丹直接戳到贺彦瑞浅色的唇上“快吃!” “什么东西?”贺彦瑞没有躲开更没有不悦,只是唇贴着那粒丹药问景阳。 “吃不吃?”景阳根本就没打算先跟他解释,一瞪眼拿出女汉子的气势,“骗姐姐重伤,这会儿还啰嗦?” 贺彦瑞再不问一句,眼睫微垂,张开唇瓣含住了那粒丹药,化在口中慢慢吞咽下去。而后才抬起眼睛,浅褐色的瞳仁清浅异常,“吃下去了。” 景阳有些震惊,她刚才是强势了一点,但是没想到贺彦瑞真的这么相信自己,她拿给他的东西他甚至没有再多问一句就吃了下去。当他吞下丹药,唇瓣合拢轻触自己指尖的时候景阳才醒过神,柔软的触感让她慌乱之中缩回了手。 贺彦瑞看到景阳眼中一闪而过的慌张,不着痕迹的向后靠了一下与她拉开距离,转开话题,“你回去看过剧本了吧。” “你不再问……我给你吃的什么了?”景阳心里没底,问这句话的时候有点虚,声音都弱了下来。 贺彦瑞觉得好笑,“你不让问我就不问。你说吃下去,我就吃下去。既然吃下去了,还要问吗?” 景阳被他这么一说倒是无言以对了,眨了眨眼睛才说:“哦,万一是毒药呢,肠穿肚烂,七孔流血?” 贺彦瑞又笑了,笑的很淡然很随意,“那就只能等死了。” 景阳无奈,最后摇摇头,“死不了,是我之前在那个宫斗文里给你炼的药,后来跟那个砸的朱誉轩头破血流的鼎一起消失了。还真让你说准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三腿金蛤蟆神丹在这个文里又出现了。竟然连我起的名字都没变。 景阳瞧贺彦瑞认真的看着自己对她说的话没有反应,退了贺彦瑞一把道:“跟你说话呢,听见没有!” “你为我炼过药?” “没跟你说过?就是给你送点礼物啊,*你的病。”景阳理所当然的说“一共有三颗药,我看剧本上说还有一颗在崇明魔教的老巢松江水晶宫,另一个在北剑宗宗主孔盟主手上。” 贺彦瑞没有在意下面的话,看着她的眼睛慢慢垂下来,忍了忍却忍不住唇角自己翘了起来。 “姐姐我要统一人界的修真界,给云阳门光宗耀祖坐上修真盟主的位置!你这里的任务是干嘛?”景阳也没在意贺彦瑞的表情,豪气干云的说完才问贺彦瑞。 “嗯?”贺彦瑞怔了一下才说,“我这个说起来也不简单,修真界所有的男配全体心声,阻止男主组建后宫。” 哎呀,那就是一个女配也不给赵晓峰留的节奏呢,这可也是景阳的心声,还种马后宫,尼玛一个也不给你! 景阳看剧本的时候就粗略估算过,在人界修仙这一阶段,加上她自己总共有五个女配被赵晓峰搞到手,除了她,剩下的就是关纤纤,张依依,北剑宗孔宗主的女儿孔瑶儿,崇明教圣女沁心冰。如此一来,解放女配什么的,简直万岁,这任务真是太解恨了! 景阳此刻的表情完全暴露了她心花怒放的心理,一脸得意兴奋,“好,实在是好,我早就看不惯你们男频那些恶心人的种马了,倒是没想到你这个起点男频作者也能有那么高的觉悟。” “我只是嫉妒的愤愤不平而已。”贺彦瑞不咸不淡的随口搭话,那口气那语气,真是充满了无奈和惋惜的意味。 景阳横了他一眼,冷笑道:“要不你代替男主去收种马,然后依靠女人强大起来,姐姐再大义灭亲灭了你,两样任务都没耽误,你看怎么样?” “今天天去不好啊。”贺彦瑞忽然扬起头来,轻声说,“恐怕要下雨。” 景阳嗤笑一声,狠狠道:“所有的种马都应该灰飞烟灭!” “你要是男主你就不会那么说了。”贺彦瑞开玩笑似的说完倒了杯茶给景阳,略带感叹,“之前你们女频的书里每个男人都帅成明星,长得差不多,看得我都分不清谁是谁。” 哈哈,那倒也是,女生写书如果不是刻意丑化哪个角色,那么就是路人甲也要帅得掉渣,可是美男子的类型就那几样,前面两个文都是女频文,人物又多,作者君哪有功夫描写到所有的酱油,一般就一个“帅”就是了,难怪贺彦瑞看哪个男配都觉得眼熟。 穿了这三个文,景阳也发现男生和女生的阅读口味真是差远了,男频文里的男主必须开始的时候普普通通,要啥啥没有,经过各种奇遇变得天下第一,这套路有点像金庸的风格,想想郭靖、杨过、张无忌都是这样的。而女频的文里,男主角都是超帅超强,不是独霸一方也是地位超群,很有点古龙文下男主的调调,像是李寻欢、楚留香,一出现就已经名动四海。 “对了贺彦瑞,我想问你件事。那天你收拾赵晓峰的时候是不是用了仙法?”景阳忽然认真的看着贺彦瑞问。 她这个问题已经憋了好几天了,剧本里虽有剧情毕竟不是全文,不会详细描写怎么使用仙法,要是问别人更不合适,她虽然可以说自己摔下山崖倒带有点糊涂,但再糊涂也不至于连怎么运行真元都忘了吧。 “是。”贺彦瑞回答,“怎么,有问题?” “你是怎么用的仙法?我修仙文看的少也潦草,从来不知道你们男频里是怎么描写使用真元和仙法了,你跟我说说。还有,你会御剑吗?这个你可得教教我。” 第73章 因祸得福 其实一般男频的修仙文里会把如何运动真元如何吸收灵气如何御物化形都写的很明白,只不过男频的修仙文多数太种马景阳就没有完完整整的看过一本,因此这些法门真到了穿越文里她一窍不通,空有一身结了金丹的高手修为。 贺彦瑞是男频的作者,修仙文没少写,听景阳这样说就把文里这些修真的办法告诉敬仰,怎么打坐,怎么控制毛孔开合收集灵气,怎样运动气流进入丹田,最后又如何使用丹田的真元和真火。 景阳以前上声乐课的时候学过丹田发声,她又是聪明人很快就理解了这里面的门道,试着运行了一下气流觉得体内暖流温和充裕,涌动之下非常舒服。只是她毕竟还不太熟悉,一时半会法门控制并不那么得心应手。不过就这,景阳已经非常欣喜了。 “贺彦瑞,给我讲讲御剑吧。” 景阳真元运行学会之后信心暴涨,立刻就要学御剑。正好偏头一看贺彦瑞后面的墙上挂着一把铁剑,霍然起身将剑抽了出来拿在手中,“走,教我御剑!” 贺彦瑞看着兴奋的景阳,挑眉沉吟片刻抬头道:“不急。你那天在樊玉那里夺了一块白玉环,在不在身边?” 景阳拿着铁剑愣了一会才道:“在呢。”说着就把把白玉环从身上解了下来递给贺彦瑞。 贺彦瑞接过玉环用手指轻轻摩挲,温凉细腻,举起来放在眼前看景阳,白玉环立刻发出了深蓝色的光,蓝光的周边还有耀眼的金色光亮。 贺彦瑞有点不可思议的笑了,“没想到你的实力这么强。修为虽然是金丹三层,却有类似天罡正气护身,金丹之下的修为无法伤你。术法里面你等级最高的是水系法术,但是……嗯,你的水系术法威力却比同修为的人高太多了。” “真的?”景阳一听立刻又高兴起来,她的实力既然那么强,完成任务还不就是指日可待的事啦。 “是。这枚窥天白玉环是一件下品灵器,算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了。”贺彦瑞将白玉环在手指尖转了两转递给景阳,“通过玉环可以看人修为,知己知彼,但是使用的时候一定要用上你的神识,这样才能在脑海里得到你要的信息。” 景阳马上拿过来对着贺彦瑞看,她集中精力透过玉环看着贺彦瑞,脑袋里用刚学到的法门聚集神识。 果真,白玉环很快亮了,散发出深紫色的光芒,紫芒的边沿还有耀眼的白芒。 “乖乖,贺彦瑞,你才厉害呢。”景阳有点夸张的张了张嘴,“你整整要比我高出约么一个修仙等级!你是元婴二层!”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隐隐开始有了雷声,光线也不刚才又黯淡了许多。现在外面一定天阴的厉害,恐怕快要下雷雨了。 贺彦瑞听了景阳道话,自己先愣住了,半天听到雷声才起身在桌台上取了一只油灯,手指轻点灯芯,一簇火苗点燃,桌前的空间又明亮起来。 贺彦瑞重新坐回桌前,想了想又他低着头一语不发,眉心都蹙起来。 景阳看着这种闷葫芦一样的工科生思考就觉得难受:“怎么了?修为高不好吗?” 贺彦瑞摇摇头,脸色不太好看,“我之前的修为比你还低一层,只有金丹二层。金丹以后每突破一层都无比艰难,可是现在竟然成了元婴二层,这事情,蹊跷的很。” 景阳想了想忽然想起了金蛤蟆神丹,以前韩清也说过这个丹药可以突破修真阶段!她把知道的事情告诉贺彦瑞,贺彦瑞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 “还有这样的事,突破了那么多我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贺彦瑞自语道。 “或许是还没有炼化呢,你聚集神识运一下真元试试看。”景阳之前虽不会运用真元但也知道,法宝或者丹药不是在手里就能用的,一定要炼化之后才能随心所欲。 “是。那你也试试用神识控制白玉环的力量,炼化它。”贺彦瑞说完立刻闭上眼睛开始打坐,景阳坐在一边不便不打扰他,自己也开始练习运行真元,聚拢神识,试着炼化白玉环。 对于年轻弟子而言景阳的修为已经很高,炼化白玉环这种品阶的宝物不需要太久,很快她就感到白玉环的力量与自己的神识融为一体,可以轻松被真元驱动。至此以后只要景阳佩戴白玉环,就可以直接看出别人的修行阶段与法宝层级了。 打坐的时候,神识高度集中,感觉不到时间流逝,景阳也不知又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一声惊天巨响,那响动之大简直就如同一个劲雷劈在耳边,景阳觉得耳朵都开始发胀发麻,还有些耳鸣。 巨大地霹雷声过后,木屋又开始颤动,不知从什么地方又传来山石崩裂的闷响,木屋随着整个山体都在摇晃! 景阳的脸已经白了,她不是胆小的女生,可是这变故来得太突然,雷声之响之密集也是她平生仅见,更别说伴随着摇摇欲坠坐都坐不稳的地震感觉了。贺彦瑞的小屋里一片狼藉,瓶瓶罐罐日常用品全部被山体摇晃的力量甩落在地。 “地震了!”景阳惊呼一声。这种情景让她联想到了汶川地震时在成都旅游的情况,那里的余震都造成了不小的伤亡。她也是人,当时亲眼见到了那么多死伤,心有余悸怎么会不怕。 贺彦瑞反应很快,立刻从入定状态中苏醒,拉住景阳一猫腰就躲到了方桌下面。这时木屋还在摇晃,屋内的书架,椅柜纷纷倒地,一片凌乱;窗外传来一阵阵山体开裂的闷声巨响,伴随着明亮的闪电和惊雷声,恍然世界末日一般。 木桌不大空间有限,两人挨在一起,景阳神情紧张的死死握着拳头,贺彦瑞拉着她的手腕轻声道:“景阳,别担心,抓着我。” 他向景阳伸出手,专注的看着她,他的声音在外界纷乱的环境中竟然被景阳听得清清楚楚,那种似乎带着安慰与信念的声音让她放松了很多,几乎没有经过思考就伸出手我住贺彦瑞的手,越握越紧,“贺彦瑞,你害怕吗?” 贺彦瑞的脸色也不比景阳好多少,心跳也非常快,但他尽量对景阳保持着温和而坚定的表情,“害怕,不过,很快就会过去,我们不会有事的。” 其实景阳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换做别人这种环境下被吓哭吓晕的女生不知会有多少。地震毕竟是那样可怕,像一场茫茫的死亡盛宴,充满了未知与危险。他们如今虽有仙法在身,但与此时恐怖的自然之力比起来真是太过渺小不值一提。 摇晃大概持续了十几秒才停下来,整个山体惯性似的来回摇晃了几下终于趋于平静。外面惊雷响声也渐渐变作闷雷,不再惊天炸响。 景阳紧张不安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才发现她和贺彦瑞的手拉在一起,不由自主脸一红抽出手,但一想在刚才那种环境下这样的接触也不算什么,松了一口气拉拉贺彦瑞,“好像没事了,要不出去看看吧。” 贺彦瑞看了看周围与景阳站起来,两人很有默契的走出木屋,光差周围的环境。 童子已经不在山洞里了,贺彦瑞朝黑漆漆的深洞内内看了一会对景阳道:“听刚才的声音,我感觉山洞后面的山体裂开了……” “那里……有东西。”景阳一指山东的内部蹙眉说。 贺彦瑞刚才的话没说完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一道黑暗中微弱的紫色光亮,仔细听还有泠泠的水声。修仙文定律,一掉下山崖一定不会死,二山洞里面一定有密宝物。 两人都是作者这个定律谙熟于心,对视一眼,一起走下木屋,朝山洞内部走去。山洞内部越走越黑,地面因刚才山体开裂而形成的裂缝也越来越大,不知从哪里出现的水流也慢慢在裂缝里聚集流淌。 贺彦瑞走在前面凌空一划,空中浮现出一朵火莲,照亮了前面的小片空间。景阳跟在他后面也动了试试仙法的年头,神识凝聚指尖一点,也在身边幻化出一朵火莲。 走了约有一刻钟的时间,两人终于接近了紫色的光亮,走到近前一看,竟然是一只紫玉函镶嵌在开裂的山壁中,发出淡淡的幽紫色光亮。 贺彦瑞让景阳站在原地等他,他自己上前在两朵火莲的照耀下于山壁中慢慢将紫玉函去了下来,当着景阳的面一起打开。 没有其他宝物,只有食指长的一把剑的模型,精工细作十分Q,上面还刻着很多密集的花纹,但是因为太小具体也看不清楚。贺彦瑞伸出手将剑的模型拿出来,竟然自语一般的“咦”了一声。 “怎么?”景阳不明所以问他。 贺彦瑞没有回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好像在运动真元,景阳单看着他手上那把Q剑竟然慢慢长大,变作一把比普通宝剑还要长的剑,周身竟然还若隐若现的闪动着紫色的光点。 借着那紫光和火莲的光亮,景阳看到剑身上竟然写着“云阳涵玄上人神剑御雷引诀”几个大字。贺彦瑞将剑反过来,上面是用极小的楷体字书写的咒文,密密麻麻一大片刻在剑身上,正是刚才景阳认为的花纹。 “云阳涵玄上人神剑御雷引诀。”贺彦瑞反复看着剑身轻声念了一句。 景阳记得张兆宇提过涵玄上人这个称谓,剧本上也说过涵玄上人是云阳派的开山祖师,当年修行深厚,自创的引诀仙法更是借自然之力化为雷霆之势,使用之后独步修真界,至此之后成了云阳门的镇派仙术,只是寒暄祖师升仙羽化后年代太久,有一些非常厉害的仙法已经遗失几百年了,云阳门如今只留下一本剑阵引诀法术,不知道掌门被保存在什么地方。 真是没想到,原来剧本中偶尔提到的仙法竟然会刻在一把剑上封入山体里,就是原文中混得一片风生水起的男主都没有得到这本真诀,竟然让她和贺彦瑞意外发现了。 “看来我在山上思过,因祸得福了。”贺彦瑞反复看着剑身,露出一个意外的笑容,“这做山体叫云雷壁,原来真的藏了一本御雷引诀。” 景阳点点头联想起修仙文里多的像蜈蚣腿一样的得宝巧合,对贺彦瑞道:“本来就是雷雨天,你你刚才又吃了神丹大大提升了修为,雷气真元运行刚好顺应天时引动了天雷劫,劈开了山体露出了这个不同寻常的雷诀剑?” “大概是。”贺彦瑞看着剑身说,“原来使用引诀还有修为限制,你看这里写着元婴期以下切勿使用,引诀化天地之力,强悍无匹,修为浅薄反噬自身。” “那你吃了三腿金蛤蟆神丹,刚好突破元婴修为,恐怕连龙鸣首座也没有你的修为高,在云阳门你应该是目前唯一个可以用神剑御雷引诀的人了。” 景阳抬手接过贺彦瑞手里的御雷剑,这一接手竟然发现戴在自己手上的白玉空间戒指竟然也在发光,而地上的细小流水竟也被它牵引起来,无声无息的就让洞内的细流消失了! “这是什么情况?!”景阳大惊。 作者有话要说:前天去婚礼夜里三点多起床,忙活了一天,不但难为新郎连自己都浑身难受,昨天下午四点回家一觉睡到今天早上九点,真是成睡神了哈哈。下午要坐火车回学校了,苦逼的学生狗。 明天是中秋节,祝各位亲亲合家团圆喵。 另外这两张取宝不知道合不合大家的口味,咱们妹子应该跟我一样吧平时修仙文看的不多,会不会无聊?没关系下一章矛盾冲突又粗来鸟,很有看头。大概明天晚上更新吧,下火车到学校我就会努力写喵。 第74章 御剑乘风 贺彦瑞看着景阳手上的白玉戒指道:“这是什么?” “白玉空间,我得到的神器。”景阳把白玉空间的事情告诉贺彦瑞,贺彦瑞自己就是男频修仙文的作者对空间比景阳了解的还多,听了之后很快就明白。 听说现在白玉空间里还是一片混沌变对景阳道:“白玉空间没有灵泉水流就没办法发展,只有让它吸入足够的灵泉的才能最大限度发挥作用。” 说完看着地上的细流道:“这谁大概是后山崖山的瀑布因为刚才的山体震动渗透进来,只有这一点远远不能满足白玉空间。 说起灵泉景阳想到原文里提到过,云阳山上就有两处,就在化龙峰和落霞峰。赵晓峰就是利用了落霞峰的清凌湖搞起了自己的空间,种灵药、养灵兽、开矿石,慢慢成为同意三界的修仙大神。 景阳听过贺彦瑞的话低头看看自己手上的戒指,立刻就开始卸,而后直直递给贺彦瑞,“我知道你们化龙峰有潜龙潭灵泉,你比我了解空间,我觉得放在你那里比放在我这里更合适。” 贺彦瑞与景阳大而美丽的眼睛对视片刻,而后仔细端详了一下她手中的白玉戒指,轻点下颌接了过来,“好,我这个角色正好是以纯阳雷火炼化丹药宝器,有不少灵药的种子,正好试试开发一下你的白玉空间。” 在这个世界里,现在景阳最信任的人就是贺彦瑞,把白玉空间放在他那里,她必须放心。 贺彦瑞将白玉戒指戴在手上,而后收拾好那把紫雷剑仍旧把小小的Q剑放在紫玉函里。他刚刚开始炼化三腿金蛤蟆神丹,虽然理论上已经是修为极高的元婴二层,但实际上仍旧不敢轻易使用威力巨大难以驾驭的紫雷剑。 贺彦瑞打通带着景阳除了山洞,此时外面已经雨过天晴,几缕阳光透厚厚的云层光剑般射向崖顶。过崖顶的的空地上经过刚才的一翻强震,许多的碎石散落期间。 “贺师兄!” 贺彦瑞与景阳两人一前一后刚走出山洞,小童子就激动的跑了过来,见到景阳仍旧很有礼貌老气横秋的鞠躬道,“御仙峰大师姐有礼。” “茯苓,出什么事了?”贺彦瑞问童子。 “没什么,刚才雷声频响地动山摇,我在峰下怕大师兄出什么事,特来看看,见到大师兄安然无恙就放心了,现在就去华龙观看看首座真人那边的情况。”茯苓童子说完就回身下峰了。 “现在化龙观一定热闹坏了。”景阳看着童子小而极快的身影笑起来,“恐怕乱作一团了。” 贺彦瑞眉眼一弯笑了笑。 景阳眼珠一转,又跑回山洞,不一会手中拿着贺彦瑞房间里的铁剑再次出现,“让那些人乱去吧,趁着有空,教我御剑。” 贺彦瑞刚才见她飞快的转回山洞,不知出了什么事,眉头一皱就跟了进去,结果发现景阳只是回去拿那把剑,不由松了一口气,叹道:“还以为你又要做什么。” 景阳将剑在他面前晃一晃,“走,出去御剑。” 第75章 剧情偏差 咏寒剑灵力极高,很快就与景阳的神识融为一体,她御剑一路穿云破雾,身上带着回恽珠竟没有半点不适,越飞越娴熟越飞越兴奋,真是应了学车人常说的那句话:自己开车绝对不晕车! “飞下去,在石滩上停下。”穿过一片山谷的时候贺彦瑞在景阳耳边说,他的声音散在风中伴着流雾,非常悦耳。 景阳剑指一压,咏寒剑好像与她心有灵犀一样,一个完美的俯冲在山间江上划过漂亮的弧线,直向山谷中的石滩而去。 接近地面的时候,贺彦瑞不急不缓走下飞剑,景阳则轻盈一跳,咏寒剑就飞回她的手中。 “真不错,好剑。”景阳得意一笑,转身却发现贺彦瑞负手走向水边,便几步跟过去,看他要做什么。 贺彦瑞走到水边将紫菱纱衣的衣摆微收,单膝蹲在水边取下指上的白玉戒指,轻轻一抛戒指就飞向水面,悬浮其上盈盈间发出白光,无数水流便被它牵引,吸入白玉空间。 “这就是潜龙潭,是修真界唯一汇集入江的灵泉,水量很大又通向东海,对灵兽修行极为有利,是捕捉水上灵兽的上佳场所。以后白玉空间用这种水,还可以驯养足够多的灵兽。” 说到灵兽景阳忽然想起她放在白玉空间里的小黑鲤鱼大金,“哎呀”一声,赶紧打开白玉空间,心说今天还没给它投喂呢。 白玉空间为了保密是不能在剧中人面前使用的,但贺彦瑞跟景阳一样是穿越者,在他面前用不算犯规。 白玉空间此时正在进水,山川大泽因为有了灵泉的滋养变得开阔壮观。期间有一只刻满符咒的鱼缸,一只小黑鲤鱼看着逐渐变得宽阔的溪水,乐呵的直蹦,正是大金。 “这个就是在落霞峰关夫人送我的至宝,据说樊玉也是为了它才来闹事。”景阳把双耳缸放在白玉空间的溪水里,大金很快游进了溪水,来回摆尾,活水里也有一些其他的鱼类,大金游到他们中间耀武扬威的拍着鱼鳍,看起来非常神气。 “给这货起了个名字叫大金,这么个小不点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宝贝。”景阳看大金那“土豪进城就他大”的神气样无奈的说。 大金本来正在奋力向水里的鱼群游,听到景阳的话立刻在水中定住了,然后鱼头一格一格的扭过来,飘过一个不屑的眼神。 贺彦瑞看着大金丰富的“鱼表情”微笑起来,俯身朝大金拨了拨水随意道:“都说‘和光同尘’,我看它对然外表普通将来说不好前途大好。” 景阳嗤笑一声,表示完全看不上大金。 “笑你妹!” 一个童稚神气却夹杂着一丝愤怒的男孩声音传到了景仰的神识里,景阳诧异的转头看着贺彦瑞,“你说话怎么奶声奶气的?” 贺彦瑞笑而不语指了指水里的大金,“我的神识也听得到。” “哼,修为真差,这都多长时间了才第一次听到小爷的传语,哼!”大金白了景阳一眼,吐了几个泡泡。 “花擦,这么个小不点鱼还会说话呢。”景阳也喜欢卖萌的小动物,见大金还能用神识传语顿时兴趣大增也蹲在水边,掏出储物袋里的培元丹扔给大金吃。 大金极其帅气的跃出水面吃掉丹药,然后回到水里短短的鱼鳍一抹腮,就像人类小正太甩头发一样,特别装酷又臭屁,“小爷可是正宗的上古神兽,说出小爷的家世,吓死你们!” 景阳寻思了一下,心说难道原文作者恶趣味,给大金他爹起名叫李刚? “呸,想什么呢!呆样!”大金看不上景阳跟他说话时不时走一下神的样子,用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不悦道:“女人真麻烦。不怕告诉你,小爷大名就叫敖晶,勉为其难让你喊几声大金哥哥。” 景阳顿时觉得大金是一条高大上的傲娇神兽。 话说她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作者,再怎么不济《西游记》也看过,姓敖的神兽世家天底下有几个?再说一个黑鲤鱼长着金色光芒的鳞,不但会眨眼还自带表情包,这绝壁将来能超进化啊,现在脑补都可以知道它将来的样子。 “你是哪家海龙王的太子?”贺彦瑞笑问大金,那声音和风细雨,景阳觉得十足是在跟人家大金搭讪。 知道是龙族那待遇必须立刻就不一样了,景阳先写忘记刚才她自己还瞧不上大金呢。 “你还很识相哦。”大金得意的摆着尾巴,“小爷是西海龙王敖润的十太子,我八哥可是跟斗战胜佛取过经的!哼哼。” 哎哟,还是小白龙的弟弟呢,大黑真是一条血统纯正的——儿童期蟠龙。 既然是龙王家的二世祖,那不好怠慢,景阳又投了一粒培元丹给它。虽说培元丹不是特别名贵的丹药,但也是几百位下品灵药炼制,大金一天没吃饭早饿了倒是也不嫌弃。 景阳刚才打开储物袋的时候装着九颗白色圆珠的盒子就露了出来,大金不知受了什么牵引,鱼眼瞪得老圆,摔着尾巴急不可耐,“开盒开盒!” 贺彦瑞打开盒子,白色的珠子一粒粒圆润饱满,发出隐隐的幽香。 “真是九子白玉莲!”大金高兴的在水里连蹦几下,“在盒子里小爷就闻出门道了。快给我吃!” 景阳有了窥天白玉环的灵力,再看这几粒珠子就知道,九子白玉莲是上品灵药,吃了之后修为能大大提升,药性温和是难得的宝物。 “好。”贺彦瑞立刻抛下一颗玉莲子给大金。 那链子一入水就晶莹剔透,散出光华引来溪流中的无数鱼虾垂涎,本来大金高兴的摇头摆尾,眼看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鱼虾顿时不悦起来,森严的鱼目寒光一扫,哪里还有敢上前的生物,即使比它大了数倍也只能老老实实待在一边眼馋。 大金见自己的威仪震慑了无数水族,鱼头高傲的一抬,摆摆尾巴游向莲子,将它吞入口中。 “大金,过来。”景阳俨然把大金当成自己的宠物了,有个性的龙宠什么的,简直不能更酷。 大金鱼眼一番白了她一眼,游游游游了过来。景阳用手指在水面转圈圈,大金吃了莲子即使不待见景阳拿他当宠物的口气也还算勉强心情不错,配合的吐了几个泡泡。 “十太子,跟你商量一件事可好?”贺彦瑞显然是早有预谋,趁着大金高兴唇角一勾问。 “找小爷干嘛?” “我想把这些莲子种在这溪流水塘里,你可不可以看着这些莲子不被吃掉?”贺彦瑞问。 大金眨眨眼睛看了一眼景阳,倒是很有良心的说:“虽然小道姑比较笨,但是小爷刚才吃的是她的莲子,她说行小爷就帮你的忙。” 景阳心里一暖简直要热泪盈眶,灵兽就是贴心啊,虽然是个难伺候的正太,好歹它有良心啊。 “以后长出新莲子来都给你当糖豆吃。”景阳说。 大金又傲娇了,“才不稀罕呢,倒是帮小爷再找一颗九子金莲花的莲子来,两种莲子都吃过小爷离化形之日就不远了。” 神龙化形,天神,那不但称霸人间的修真界,就是在仙界也没几个神仙敢惹。 景阳与贺彦瑞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九子金莲,这是莲湖山庄的镇庄之宝。 “大金你放心,咱们这交情一定给你弄到手。”景阳赶紧凑时间跟大金套套近乎。 贺彦瑞将玉莲子拿出一颗让景阳以后在关键时刻服下突破修为保护自己,剩下七颗都扔进灵泉溪水里,在这里生长的植物一天等于外面二十年,相信很快玉莲就会大丰收。 出了白玉空间,景阳和贺彦瑞就御剑回到思过崖,他们是趁着刚才的地动下崖的,不能在外面久待。才落地一小会,茯苓童子就来找景阳,说是华龙观的晚钟敲响,请景阳回去。 贺彦瑞将咏寒剑交给景阳,他并非因为白玉空间在手才与景阳交换,只是他觉得景阳拿着它更有用。他们之间本不需要什么看上去无比公平的等价交换。 景阳回到御仙峰,还没走到住处,欢言就派人告诉她,请她到紫霄殿。 “什么事?” 景阳坐上紫霄殿上首座位的时候紫霄殿巨大的飞鹤灯架上已经点燃了层层香烛,火光跳动映着团花紫金梁的大殿神圣庄严。 “大师姐,事情不妙。”言欢站在景阳旁边道,“不知是谁传出去的风声,说大师姐重伤未愈也根本没有吃三腿金蛤蟆神丹,外面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一日之间山外弟子纷纷传讯说几大门派,包括崇明魔教都知晓了。” 景阳闻言侧目,“你是说,他们又要开始打云阳派的注意了?” 言欢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景阳冷哼一声,“要来便来,我倒要看看那些名门正派都有什么本事来蚕食我云阳门!” “大师姐,名门正派尽管暗箭难防但毕竟不能一步吞并我们,倒是崇明教,他们的教主龙玺放出话去,一定要得到金蛤蟆神丹,恐怕……” “你听到什么风声了?”景阳语气不善。 言欢思量片刻道:“听说龙玺已经派了魔教青龙使者第伍战神前来接管荆无月带领的魔教弟子,恐怕是要再上御仙峰了。那青龙使据说有将近元婴的修为。” 景阳本是一腔怒火中烧,但最后只得长叹一声。云阳门五脉之间四分五裂,落霞峰自顾不暇,孤鹜峰首座长袖善舞隔岸观火伺机而动,灵隐峰首座更是野心勃勃,掌门闭关后明显不服御仙峰,早就有取而代之的想法。 这样一个长老不足、高手凋零、各自为政的门派如今怎么守得住门户抵御得了元婴高手带着魔教的几千弟子进攻? 景阳回忆着剧本的内容,忽然想起闭关的掌门紫阳真人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于是对言欢道:“师妹,掌门人何时出关?” 言欢蹙眉道:“本来就在这几天,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山掌门闭关的仙人洞一直没有动静。大师姐的意思是,我们请掌门人出关?” “对,请掌门人出关。”景阳斩钉决铁的说:“如果真如你所说,魔教要不了多久就会再次攻上御仙峰,以你我的能力对付这么多邪教高手,胜算太小。你先派人给化龙峰和落霞峰,告诉他们让他们派弟子前来守护主脉紫霄殿。” 经过几天的准备景阳带着主脉的青衣弟子悉数前去后山,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祭奠仪式,请掌门人出关。 分享之后景阳单膝跪地神色凝重带头单膝跪地道:“不肖弟子景阳打扰师尊修行,实乃云阳门面临大劫,请师尊出关主持!” 她身后跟着十几位青衣弟子,而后又有几十位白衣弟子此时也一起单膝跪地高喊道:“请掌门人出关!” 可是无论他们怎么喊,声音怎么声震峰谷那仙人洞的封门就是纹丝不动! 景阳疑惑了,按照剧本记载,魔教大举来攻的时候原男主赵晓峰也给文中的“大师姐”出过找掌门的注意,紫阳真人立刻就出关了,可是怎么他们闹了那么大动静,紫阳真人都不理呢? 景阳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里的剧情有偏差! 作者有话要说:大金还够萌吗喵? 第76章 客串掌门 经过几天的折腾景阳实在琢磨不透为什么紫阳真人会在应该出关的时候不出关,但是其他剧情倒是顺着剧本走的很正常:崇明教青龙使第伍战神(这是个人名ORZ)带领着魔教上千弟子重新杀上御仙峰。 “大师姐不好了,不好了!”报信的灰衣弟子急得满头大汗,“魔教,魔教……魔教的人马已经杀到云阳山脚下的山门前面了!好多魔教高等级的弟子,我们挡不住啊!” 景阳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挥退报信的弟子对张兆宇道:“给我从外面打开仙人洞的大门!一切后果我来负责!” 大师姐既然都揽过了打扰掌门师尊修行的大罪,其大弟子还有什么不敢的,张兆宇立刻一声招呼,十几个白衣弟子一起上手破掉仙人洞的禁制,进攻封洞石门。 景阳负手站在门口的大石上看弟子们干活,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打开了封洞石门。她衣摆一撩,率先进入了仙人洞。 仙人洞内情况并不复杂,就是有些幽深,景阳走进里面的石室,见到最后一道封门,张兆宇在她耳边小声道:“大师姐师尊就在里面,没有什么封印了,我们都进去不太尊重掌门人,大师姐您看……” “都在这里等着!”景阳傲然抬头推开最后一道石门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确实真的见到了一位仙风道骨的道长,只是,只是……这道长会不会略眼熟? “你怎么在这?”景阳真是大大的震惊了一把,看着眼前故弄玄虚的山羊胡青锋老道士说。 是谁把她和贺彦瑞送到书穿世界里来的景阳一辈子都忘不了,可不就是眼前这位青锋道长么! 青锋看到景阳有点尴尬,纵然仍是一派世外高人的仙道形象也忍不住老脸一红,咳了一声,“我,我这是工作需要,来公干的。” “什么公干?”景阳一边问一边四处看,“紫阳真人呢?” 青锋见到景阳四处找人有些不爽的咳了一声,“找什么,我来这书里就算是公干也要有个合理的身份,我不就是紫阳真人嘛。” 景阳闻言又吃了一惊,“道长我读书少你别骗我,您老有书里紫阳真人的本事?” 青锋又不自然的咳了两声,“他那点本事……我来的慌慌没编那些穿越本事的程序,本来就是办点小事,办完准备回去的,结果穿越机器出了点故障,一时半会的说不清了哎。” 景阳顿时就有点揪住他使劲晃他肩膀的冲动,他老人家没这个本事还装紫阳真人,这下岂不是打退魔教没指望了?怪不得她带着弟子们在外面高声折腾了好几天掌门都不出来呢,感情青锋老道故弄玄虚是假,出去没本事故意躲着才是真。 “您这……可把我坑惨了。”景阳感觉一阵有气无力,有气发不出,不由自主的抱怨了几句,“您不在作者联盟的办公室里收锦旗喝凉茶,好好的干嘛要来客串紫阳真人啊。” “我不来……你以为三腿金蛤蟆神丹会自己变成这文里的终极仙丹?”青锋挑挑眉一副不爽的样子,“设备故障了,我刚得到消息,我要想回去就要借助棺材装死才行,你……” 原来三腿金蛤蟆神丹是这么来的!景阳心里大大的“哦”了一声,连青锋后面说的什么都没在意。 不过那不是说话的重点,他不是要装死才回得去吗,那就到外面先出面糊弄一阵子再说,大不了镇不住场子装死后再仍棺材里让他回去就是。 景阳下定决心上前一步一把拉住青锋道士:“既然您自己要当紫阳真人,那就得承担点责任,帮我出面忽悠了魔教再说!您要是表现好,我保证把您送棺材里传送回去!” “唉唉,我,我这……” 青锋道士被景阳三拉两拽就拉出了石室,外面的弟子一看掌门人跟着大师姐出来了顿时各个精神鼓舞,拜倒在地高呼:“请掌门人主持大局!” “师尊累了,还不抓紧时间把师尊抬出去,立刻到紫霄殿!” 景阳说完,张兆宇速速招呼弟子上前抬着青锋就直奔紫霄殿。 待他们来到紫霄殿,魔教的弟子已经攻上了半山腰,常萧闻听闻掌门出关,带着几个徒弟慌三毛四的赶到紫霄殿外迎接。 “掌门师兄辛苦了,闭关被扰实在是……哎,怪魔教不知好歹也怪这些弟子不懂事啊。”常萧闻一边对青锋客气一边狠狠的瞪了一眼景阳,好像就恨景阳把掌门人从仙人洞请出来似的。 景阳也冷冷的剜了那老小子一眼,哼,他就是不怀好意。 “师叔这话说的,师叔若是有拦住魔教青龙使的本事,弟子也不敢去打扰掌门师尊。”景阳冷冷淡淡的说。 这几天景阳又看了几遍剧本,要说御仙峰最大的问题,她看就是常萧闻,恐怕她受伤未愈的事情就是他传出去的。况且他这样惟恐天下不乱难保不会提前叛变! 青锋作为职业道士,大半辈子忽悠了无数香客和作者,这时候很有代入感,即使没有一身的本事那神情也立刻就进入了紫阳真人的角色。 “师弟,我们门派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你作为长老不带着弟子前去拦住魔教上山,怎么还在紫霄殿里?就算没有挡住青龙使的本事,至少也要略尽薄力吧?”青锋蹙眉问道。 常萧闻还是第一次见掌门这么不给面子,先是怔了怔,而后讪讪的又抬出了万能护身符:“师弟我确实道法浅薄,要是有当年兄长的本事,必定立刻就把第伍战神赶出御仙峰了,哎,可惜可惜他先去太早,要是兄长还在……” “要是他老人家还在看见师叔您这个样子,早就恨铁不成钢了。”景阳不无讽刺的说。 “不好了不好了……”几人正在说话的时候又有灰衣弟子前来给景阳报信,一看掌门出关长老也在顿时话都噎到了嗓子眼傻了半天才说:“魔教,魔教已经攻到玉阶广场下面的法阵了!” “慌什么!掌门人已经出关,魔教有什么可怕!”常萧闻对灰衣弟子一瞪眼,然后对张兆宇道:“你们这些弟子还不先跟他过去看看守住大阵?在这里杵着干嘛?!” 张兆宇无法只能使个眼神让多半弟子跟灰衣弟子到前面去了。 “掌门师兄,您这申通马上就要展开了吧,我这里得了一枚灵果儿,您先解解渴,提提真元。”常萧闻看大部分弟子都立刻便讪笑上前拿出一枚闪着红光的果子。 果子是灵果不假,景阳看得出还是高阶灵果,但是常萧闻这个人能信吗!? “师尊,等一下……” 景阳阻止的话还没说完,青锋道士就一个犀利的眼神制止了她,而后很自然的上前伸手接过灵果“师弟一片心意,我当然不能拒绝……哎呀!” 话音没落青锋就一甩手,一直奇怪的黑色虫子挂在他的手上,被他立刻甩掉。 “哈哈哈哈哈,紫阳奸贼你已经被崇明教最毒的千毒蛊王所伤,命将不久了哈哈哈哈。”常萧闻见青锋受伤一阵得意大笑。 “你竟敢暗算掌门!”张兆宇大喊一声“为什么!” “为什么?哼,你们这些小辈懂个屁!云阳门的基业是我大哥保住的,没有我大哥,云阳门怎么会有声震海内的中兴?偏偏便宜了紫阳这个奸贼!当年他要是及时赶到瑶台,我大哥会死?分明是贪幕本该属于我大哥的掌门之位!今天我就联合魔教拿回属于我们家的东西!” 常萧闻面目狰狞,作势就拔出剑要杀人。景阳眼疾手快咏寒剑倏然从储物袋中飞出,一剑就挑开了常萧闻手中的剑。 常萧闻震惊中宝剑脱手,左肩又有一阵寒气袭来,景阳运动真元一掌打在他的肩上,虽不重,但也够常萧闻喝一壶了。 “保护掌门!”张兆宇叫着,身后仅剩的弟子立刻上前护在青锋道士面前。 常萧闻带的几个弟子也纷纷抽剑要攻上来。 “快走快走,到祖师祠堂!”青锋喊了一声,一马当先就脚底抹油朝相反的方向退去。景阳看到青锋走时对她挤眉弄眼,不明所以却也带着张兆宇和几个弟子撤了过去。 身后常萧闻的弟子还要追却被他拦住了。 “别追了,紫阳老道中了剧毒,就景阳那几个后辈弟子翻不起什么风浪,派人把这里围起来,别让他们跑了,等我迎来崇明教青龙使,一起收拾他们,哼!” 祖师祠堂里,几个白衣弟子扶着青锋坐在蒲团前面,张兆宇跟在景阳身后急道:“大师姐,怎么办?” “你们先出,我为师尊疗伤,你们守好入口。”景阳这个时候保持着淡定的表情。 张兆宇点头,带着弟子们退了出去,关上了祠堂内殿的门。 “道长你在搞什么花样?!”屋里已经没人了,景阳也不管那么多走到青锋旁边问道,“为什么故意要中常萧闻的全套?现在外面危险得很!” 青锋一改刚才的虚弱,看着手上的伤口漫不经心道:“哎呀,你之前的表现我知道,很不错,可你还是太年轻。我是穿越过来的其他设定嫌麻烦,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自保设定还是没问题的,你怕什么。” 景阳一阵无语,她不是怕青锋受伤,她是怕外面的场子镇不住! “道长你到底像不像我们完成任务啊?”景阳无奈急道。 “要不说你太年轻。”青锋不急不慢,“我这剧情不比你熟?你知不知道的我都知道!勉为其难帮你们开一会外挂吧。去,第三层中间灵牌下面,把东西找出来。” 景阳一怔,东西?什么东西,还是外挂?! 第77章 御水杀人 景阳虽然狐疑,但大敌当前她手上功夫片刻也不敢停,马上在灵牌下面翻找,果真找到一块空心的灰砖,无意间向里一推,那块砖像极了手机卡槽,一推之下整个都弹了出来。 “云阳七星阵法?”景阳念了一句空心砖里面书籍的名字,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七星阵法!那不就是涵玄祖师留下的云阳看家仙术之一吗! “怎么样年轻人?”青锋得意的坐在蒲团上缕着花白的山羊胡子,“往里面看,还有惊喜哦。” 景阳取出书开始翻阅着大概浏览,前面都是七星阵法的变换心诀等等,此阵可大可小,可攻可守,小阵只需七人,大阵则按照情况不同,人数要七的倍数。 阵法景阳是不太懂,但修仙文里一般阵法都不是等闲之辈,在很多男频文中,就算是极厉害的修仙人物也未必破的了那些二流门派的看家阵法。这七星阵又号称是涵玄祖师的毕生心血,看起来就更厉害非常了。 “道长,阵法好是好,就是现在火烧眉毛用不上呀,要弟子演练最快也得三五天……”景阳一边说一边翻书,翻到最后几页忽然就不说话了。 “你这个角色修为不错,要不要试试最后那几个引诀?”青锋摸摸自己的指甲漫不经心的对景阳说。 景阳沉默了,她在思量。 这本法阵书的最后几页记载了几个遗失的引诀,其中就有神剑御雷引诀,除此之外还有九天御水引诀和万剑归心引诀。书上对每个引诀都只有短短的半页记载,除了引诀的发动口诀和真元的所行脉络指引,却不像贺彦瑞那把雷剑,心法、御经和警讯都记载齐全。 如果不知道引雷真诀要元婴期以上发动贸然使用,真的引来九天玄雷岂不是把自己都轰的连渣渣都不剩了? “道长,您这是在帮我还是害我?”景阳冷静下来回头问青锋,“引诀威力巨大您不怕我发动之后死在书穿里砸了作者联盟的金字招牌?” 青锋愣了愣半晌没说话,最后才有些感叹的说:“你拿了浮屠多宝阁的压阵青龙珠,又带着你同伴凝水御寒的神器咏寒剑,如果愿意用上一些突破真元的丹药,发动反噬较轻的御水引诀还是有可能的,不过我要提醒你,你要不去,这一次你跟我可就被逼上死路了。” 青锋老道士难得说话那么认真,景阳看着他唇线不由自主的抿了起来。 与此同时玉阶广场的大阵前面,魔教弟子单膝跪地禀报道:“启禀青龙使与二位少主,前面的大阵弟子们无法破解。” 一身玄色长衣的青龙石留着八字胡须淡淡的点了头,他身后站着长身而立的荆无月和一个红发桀骜的少年。 少年听禀报弟子说道二位少主的时候不由嗤笑一声,被青龙使第伍战神一个冷眼看过去才不屑的转过头。 “无月少主,上一次你攻到此处这个玉阶大阵可被你破解了?”第伍战神问荆无月。 “惭愧,无月上次也只是攻上了玉阶广场就……遇到了阻力。”荆无月并不理红发少年挑衅般的嗤笑,淡声回答第伍战神。 “呵,青龙尊,我去。这阵法挡得住庸庸之辈,岂能挡得住我堂堂崇明圣教教主的儿子!” 红发少年朗声说完再次斜睨一眼荆无月,他的话说的很清楚言内言外不把荆无月看作是教主的儿子。 “龙炎……”第伍战神本想阻止龙炎上前,但他已经冲了过去,第伍战神大概也信得过他的本事,并没有再去阻拦。 玉阶广场的大阵前,张狂的红发少年龙炎悬浮在空中,脚下是螺旋一样凶凶燃烧的火焰漩涡,他双手均持一柄形状奇特的短刀,笑容邪魅,红瞳中仿佛尽是燃烧的赤炎。 “云阳门的小喽啰听着,立刻送出三腿金蛤蟆神丹,让紫阳老道跪在本少爷面前求饶本少爷就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我现在就破开你们这什么狗屁玉阶仙阵,杀光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道士!” 云阳弟子站在大阵之后严阵以待,气得却咬牙切齿,但没有命令都不敢私自出去迎战。 正在这时常萧闻带着弟子冲了出来,大喊一声:“圣教来客莫慌,常萧闻祝你们破开此阵!” 他叛变太过突然,冷不防的杀入云阳弟子中,当即一片大乱。 龙炎看的哈哈大笑,“妙哉妙哉!好一个云阳门自己就先乱了阵脚,看本少爷这就来接应常道长!” 龙炎说完身边两股火焰就对着云阳弟子冲了过去,火焰攻上去,一个巨大的八卦闪过,将火焰挡开,正是玉阶大阵。 龙炎破阵的同时,魔教又有弟子前来向第伍战神禀报:“报青龙使,云阳门其他三脉的支援到了,正在与我圣教的后方弟子对峙。” 第伍战神点点头,对荆无月道:“围城打援,是兵法的取胜之道。我去看看那边,龙炎这里他虽然仙法超群,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望无月少主保证他的安全。” 第伍战神走后只有荆无月一人站在阵前观战,龙炎有意让他看看自己的本事,真元运转,高呼一声“雕虫小技!”接着一手指天,指尖红光冲出,顿时空中红云翻动,无数火球从天上飞下,砸向大阵出新在虚空中的八卦。 玉阶大阵本事一道禁制,并非十分坚固,龙炎虽然年轻但作为崇明教主龙玺的儿子修行非常深厚,加上之前不少魔教弟子的围攻,大阵本已经摇摇欲坠,如今在龙炎天火术的数千火球攻击下,只听一声冰魄碎裂的呻吟,空中虚浮的八卦彻底粉碎成一阵青烟。 空中龙炎年轻的脸上露出一抹张扬的邪笑。 大阵碎裂生成的云起中,几百云阳弟子都听到空中传来一个清脆而不屑的男声:“云阳门的道士,你们的死期到了!” 正在几百弟子一边抵抗叛变的常萧闻攻击一边不明所以的望向空中时,火,满天满地的火穿破层层云烟想弟子们而去,正是龙炎最强悍的法术:封云流火! 眼看几百弟子就要遭到灭顶之灾,那些弟子身后有忽然传出一个声音,伴随着强劲冷润的风响彻整个玉阶广场:“那也要看看你优美与那个本事!” “造化通神,阴阳合坤,玄水而起,化为甘霖!” 一声清冷的咒语过后,空中大雷雨术骤起,整个玉阶广场方圆一里之内雨铺天盖地的下了起来,将空中的流火全部扑灭。 “何人破我封云流火?!” 空中的龙炎本来得意非常,他本就不喜欢父亲龙玺在外面的私生子荆无月,更看不起他当年号称莲湖第一高手,父亲有了荆无月他就不再是崇明教唯一的少主,他就有可能会被这个忽然冒出来的私生子代替!他才不要! 这一次他本有本事证明给父亲的亲信青龙使知道他比荆无月更有本事,他才是父亲龙玺唯一的最强的儿子!可是,可是竟然有人敢出来阻止他! 龙炎气急,他一定要杀了这个人,将他碎尸万段! “是谁!”龙炎再次大吼一声,他身下的火焰漩涡被大雷雨术浇灭,而他也从空中落下,两柄赤炎短刀发出嘤嘤的亢奋声音,好像感受到了主人怒意。 “只准你破我玉阶阵法,灭我云阳弟子,却不准我消你流火术,这是什么道理?呵,看来崇明教不但在修真界名声不好,连家教也吃烂到不忍直视呢。”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的两派弟子都怔忪当场,荆无月袖手而立眯起眼睛望向前方。云雾之中,一个女子清冷的身形渐渐显现出来,细细辨认她手中长剑之下倒地的,正是刚才耀武扬威的云阳叛变长老常萧闻! “你父母在家没好好教育你,仙子我今天就来教训教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子。” 漫天如烟的雨中,散去的云雾间景阳手持咏寒剑站在玉阶上,紫衣萧索,衣摆微扬,雨水在她的周身形成了蒙蒙的雾气,却没有一滴落在她的身上。 “女人?”龙炎火红的眼眸一眯,不屑于疑惑的声音一同传入景阳的耳中。 景阳笑了笑,缓步走向龙炎,身边的云阳弟子都怔忪的看着她,在她清冷却强大的威势中自觉地让向两边。 “不错,是女人。信不信,今天取你性命的,也是这个女人?” 龙炎的眉心蹙起来,他从未遇到过敢这样对他说话的女人。 “让你三招,本少爷就绝不在留情!”龙炎冷声说。 景阳淡定的站在原地,眼眸一转,又看向更远处负手雨中的荆无月,“看在你哥哥的面子上,我留你说了三句废话。既然你不想抵抗,那我便立刻取你性命。” “说什么大话,快出招吧!”龙炎说话间全身散发出红色的光盾,正是三昧阳火盾。 他修为并不低,刚刚也突破了金丹一层,在荆无月回归崇明教之前是龙玺万分骄傲的独子,他向来高傲从未败绩,当然不会相信云阳门的一个女弟子就能在一招之内取他性命。 景阳的唇角弧度极小的一翘,御水诀的反噬几率非常低,她又有两件上品灵器,刚才能施展大*术不被反噬,那么吃了九子玉莲子再施展御水真诀也绝对不会有问题。 云阳引诀的威力她在剧本里已经见识过太多次,而且只是不知道自己在两件上品灵器的辅助下能不能施展出引诀本身的威力,但将夺天地造化威力无比的御水引诀全部力量攻击在一个金丹期的男孩身上,彻底弄死他绝对不成问题。 景阳闭目深吸一口气,真元开始在全身流转,丹田之气悉数涌出,她下颌微抬望向落雨的苍穹,手中咏寒剑立起于胸前,忽然睁开双眼,高声诵道: “天地浮幽,五湖凝雨,柔流克刚,若水为强,环宇之水,唯我御之!” 咒语念起的同时,远处的荆无月忽然激动起来,震惊中他大声喊道:“景阳……景阳!景阳住手!留他性命……” 可惜这句话已经说晚了。 咒语刚过原本天地间飘洒的雨水像是忽然受到了感召,空中一只巨大的水柱以极高的速度破云而下,声势惊人,伴随着耀眼的蓝光,就像无法躲避的猛浪巨剑对着龙炎倾斜而下,空中的雨水在短暂的停止后全部化为水剑利刀冲向了龙炎。 如此威力对比之下,龙炎化真元而成的三昧阳火盾竟如小孩子的玩具一般渺小可笑,顷刻间就被淹没在极盛的蓝光之下,连惊恐的面容都不曾留下,便再也寻不到半点存在的痕迹。 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过去,那道威力骇人的水剑才散成水流四散溜走,天空中又重新飘下如烟的雨水,而刚刚龙炎矗立的地方已经变成了深不见底的坑洞,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或者确切的说,他的尸体在哪里。 景阳的脸色微白,胸口起起伏伏。荆无月吃惊地看着她,竟然再说不出一句话。 “还有谁,想上前吗?”景阳的气息慢慢平复,她的目光冷冷扫过其他魔教弟子,最后定格在荆无月的身上。 没有人,没有人敢回应,也没有人敢动。在场所有人都被景阳的御水引诀所震慑。直到荆无月身边的高级魔教弟子醒悟过来在他耳边颤声道:“无月少主,快,快请青龙使过来吧……” 青龙使……马上就要突破元婴修为的崇明青龙使…… 景阳没有把握能不能再次施展御水真诀打败那个实力远高于她的青龙使,但是事到如今她只能全力一搏。 就在景阳下令决心将咏寒剑横在身前准备破釜沉舟迎战即将到来的青龙使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看,那是什么!”云阳门的弟子忽然纷纷抬起头指着前面的天空喊道。 作者有话要说:有木有觉得今天的景阳君很帅,嘿嘿。 第78章 接任掌门 就在弟子们诧异的喊声过后,周天的光线忽然黯淡下来,因为大*术而聚集起的乌云此时在遥远的天边翻涌不止,继而黑云边缘不断有电光闪动,由远及近雷声隆隆,云阳山瞬间便被包裹着雷电的黑云完全笼罩。 包括荆无月在内的所有人都抬起了头,景阳感到裹挟着湿气的风扑面而来,又在瞬间越来越大。 黑云压顶,狂风大作,天地间一片萧杀。 “出了什么事?” “那到底是什么啊?” “是术法吗?谁引动了那么强的术法?” “难道是魔教的第伍战神?” …… 云阳弟子们在震惊与惶恐中议论着。 景阳望着云蕾滚动的方向蹙起眉心,她的金丹期神识促使她比其他人看得更远。狂风涌动中她看到一个一跃而起的身影在云端出现,他手中的长剑紫芒闪动,在黑色的云层中格外耀眼。 “上有三十三天,下有九幽玄冥,三清在上,以我为媒,燃符为引,以剑御之,煌煌天威,化形神雷!” 清晰而坚定无比的声音念诵着咒语,那声音如同佛家狮子吼般气势如虹响彻寰宇,穿透每一个人的耳膜直至心灵深处。 雷剑剑尖上燃烧着的杏黄符纸发出暗红色的光芒,火光亮处蕴含着天地灵气精华的符文催动了御剑者全身的修为和真元。 景阳盯着那个身影,竟然一时震惊的无法言说,贺彦瑞,他竟然借助符纸的威力施展了云阳门最高阶的仙法——神剑御雷引诀! 此刻空中的贺彦瑞脚踏七星连行七步,天空已然风卷残云,层层黑云化为漩涡,剧烈颤抖。 “引!” 贺彦瑞仰天念诀,云端深处,无数电芒迅速汇集,轰然雷鸣之声,在天际炸响不停。半刻之间,黑暗漩涡深处,巨大的电芒汇聚而成,冲天而下,那耀眼无比的光亮,彷佛就在他的手上。 云层形成的巨大而深邃的黑暗漩涡,在天际急速旋转,电芒雷动在他的指尖越变越粗越来越耀眼,风声呼啸雷鸣阵阵,他凌空立在在黑云层卷的中心光,电交加,紫衣飘飞,宛若天神。 “放!”贺彦瑞长啸一声。 漫天电芒轰然齐喝,远远传荡开去,似撕扯天地一般,及至隆隆的雷声传到近前,“啪”得一道闪电划过天空,照亮了整个大地,接着便是第二道,第三道,如同绚烂而决绝的彩带交织在天空之中,互相缠斗在了一起。 继而山川震荡,雷声鸣响,原子弹爆炸般的半圆形紫电光圈笼罩了整个云阳山。这样罕于匹敌的盛大仙术释放开来,雷霆之势使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待到光圈慢慢散去,万籁俱寂之后,沙沙雨声重新响起才更令这个世界变得空旷寂寞。 没有尸体,没有血水,云阳山御仙峰材料特殊的白玉山道已然不见了,与此同时,上千名魔教弟子也一同消失不见,在那场罕见的仙法释放之后彻底的消失在了天地间。 单膝跪地奄奄一息的第伍战神唇角、胸前残留着大片鲜红的血迹,身后是焦黑的土地,早已变了山势的险峰。 他缓缓抬起头,鹰隼般的双眼死死看着眼前脸色苍白,刚刚从空中落下,勉强立在雨中的紫衣青年,雨水顺着他额前的刘海滴下,落在他长长的睫毛上,落在他浅淡到无色的唇瓣上。 “神剑……御雷引……诀……”这句话从第伍战神的牙缝间挤出来,好像说出这仙法的名字已经耗费了他所剩无几的全部真元。 “是。”雨中贺彦瑞的声音变得更轻,好像立刻就要消失一般,但他却依旧倔强的站着。 这场突如其来的御雷引诀其实只是针对第伍战神这个元婴高手的,只恨他轻视了眼前这个云阳紫衣的青年弟子,不但葬送了自己更连上前崇明教弟子都万劫不复葬身此地。如今,真是悔之晚矣。 景阳带着弟子赶到御雷引诀释放的山门下面,荆无月也带着身边的魔教弟子赶到,看到此地的情景,二人都是一怔。 景阳看到雨中的贺彦瑞,他身后没有任何云阳弟子,在贺彦瑞前面是遭受重创命不久矣的魔教青龙使第伍战神。 “哈,哈哈,云阳门一代青年弟子,竟然……还有人能使用这消失百年的神剑御雷引诀,哈哈哈,今日我死在这般仙法之上,也算其所!”第伍战神笑起来,表情变得更为扭曲“不过,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从此之后,你们云阳门为了这通天的法术更是再无一天宁日!” 这时山门下面去联络各脉的张依依和宁文芳跑过来,看到这里的情景也是大大的吃惊。景阳给他俩使了眼色,张依依机灵,立刻无声的拉着宁文芳去扶站着都摇摇欲坠的贺彦瑞。 “第伍战神,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们的红发少主已经死在我的剑下了。”景阳冷这脸对重伤的第伍战神说。 荆无月带着残留的魔教弟子上前扶起第伍战神,在第伍战神询问的目光中无奈的重重点了点头。 第伍战神眼中的震惊再次闪过,而后更像是死灰一般,他闭目长叹一口气再次睁眼时眼神已从贺彦瑞身上转向了景阳。 他的眼神冷厉阴鹜,声音却已暴露了他强弩之末的本质,“云阳门……好,好一个云阳门!我崇明教从此以后与你们世代为敌,势不两立!” 第伍战神说完又看着扶起他的荆无月,缓了口气道:“无月少主,你一定,一定要……活着回去,告诉教主……我第伍战神愧对他的信任,这就拿我的命抵偿龙炎少主!” 第伍战神忽然抽出荆无月腰间的剑,剑光一闪,鲜血如注,他已割喉自刎。荆无月与魔教残留的弟子更是悲痛不已。 景阳趁着魔教弟子悲痛的时间伸手一勾将张依依叫过来,轻声问:“让你去找的其他四脉弟子在哪里?只来了贺师兄一个人?” 张依依明眼看出这一次自家大师姐彻彻底底打垮了魔教的进犯,有意让其他几脉也见识见识,于是附耳在景阳身边道:“除了孤鹜峰,其他都来了人。不过三脉来救急的弟子在刚刚雷声大作之前被贺师兄遣下山去,事态平静我就把他们都带回来了,现在要不要叫过来?哦,对了还有欢言师姐带着那些胆小如鼠的其他几派来帮忙的正派弟子也来了,咱们刚获胜他们就表现积极,现在也在不远的地方,要不要也一起叫过来?” 景阳点点头小声道:“让宁文芳带贺师兄去休息疗伤,你把他们都给我叫来,越快越好!” 贺彦瑞是真的消耗过度了,宁文芳几乎是半扶半扛的把他带了下去。景阳虽然担心也必须要先打起精神处理好眼前的事,不然他们这一次的努力就起不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张依依刚走一小会荆无月就从失去异母兄弟和新师尊的悲痛中缓了过来,抬起头红着眼睛狠狠的对景阳说:“景阳,你们云阳门好厉害的手段!” 景阳冷哼一声,扬起下颌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荆无月:“荆无月,如果识相,你最好带着你的这点人立刻给我滚下云阳山。我放你走不是念什么私人旧情,而是让你回去告诉龙玺,是我,云阳门御仙峰掌门人坐下第一大弟子景阳亲手杀了他的儿子龙炎,也是我景阳借助天罚之力逼死了你们魔教的青龙使第伍战神。” 第伍战神临死前说的那些话不是没有道理,神剑御雷引诀威力巨大,但是贺彦瑞修为本来不够硬是拿符纸突破,短时间内也根本不可能发动第二次。有这样的法诀在云阳门,天下哪个修真门派不眼红?明枪易挡暗箭难防,如果各大门派合起伙来打云阳门御雷引诀的注意,她和贺彦瑞就是再有本事也寡不敌众。 趁着众人都没见过遗失百年的御雷引诀真容,不如说是刚刚引动了自然之力意外出现天罚,还更好糊弄些,反正见过贺彦瑞施展引诀的人都死了个干净,其他跟着自己的云阳弟子也未必知道是贺彦瑞发动了仙术。 景阳说这些话的时候,其他几脉的云阳门弟子已经匆匆赶来,还有欢言带着的其他门派的弟子也赶了过来,人数虽少的可怜,好歹来了几个名门正派,也能做个见证,为云阳门在正道上传出一个战败魔教的好名声。 面对聚集而来的正派弟子,荆无月破釜沉舟一般站了起来,手中握着第伍战神自刎的宝剑看着景阳一字一顿的问道:“景阳,你难道不怕崇明教的报复吗?!” “怕?呵呵,荆无月我告诉你,不但我不怕,云阳门也没有人会怕!”景阳面对着众位云阳弟子和正派弟子朗声道:“云阳门弟子听着!大家把我的话散出去,无论哪门哪派的人,魔教也好,其他门派也好,得罪我任何一脉云阳弟子就是得罪我整个云阳门,我景阳绝不与他善罢甘休!” 本脉的云阳弟子听景阳这么说真是激动不已对她充满了崇拜,想来云阳门式微那么多年,就算有厉害的掌门在位也多是韬光养晦,何时出过手段如此强硬的领袖,真是一雪前耻扬眉吐气!其他门派的弟子见景阳如此厉害的威势对云阳门的实力又要重新掂量,心里的那点小算盘只怕也不敢再打了。 “景阳,教主绝对不会就此罢手!”荆无月举剑遥遥指着景阳,“从此以后崇明教与云阳门势不两立!” “正邪本就势不两立,这句话轮不到你来说。”景阳冷冷一笑道,“很好,龙玺不来找麻烦我还要灭了他,你告诉他,有什么仇,有什么怨,让他尽管来找我景阳好了!云阳派的大门随时大开,哪个不怕死的尽管来!” 荆无月被景阳气得全身战栗,景阳不想再多废话,淡声道:“还不滚?你是不打算回去报丧了?” 在魔教弟子的劝说中荆无月终于带着为数不多的残余弟子离开了。 “怎么能让魔教之人离开?我们正道之人一定要将他们赶尽杀绝啊!”人群中忽然有人大喊,“这样放他回去我们正道弟子的脸岂不是丢尽了?云阳门要是不动手我们北剑宗不能袖手旁观,要为正道人士争口气,孔盟主都是这么教导我们的!” 北剑宗,孔盟主?呦呵,魔教攻上御仙峰的时候他们在哪里,这会要来充当正道领袖伸张正义了?!呸!想强风头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我看谁敢动!” 景阳一声断喝之下北剑宗已经准备动手的人都吓了一跳愣愣的看着她,为首的人还有些不服,“怎么,仙子还要阻止我们击杀魔教?” “这里是我云阳门的地方,在云阳门我说不准动手,看谁敢动他们!”景阳眼眸一睁,威仪顿显。 云阳门弟子当然力挺景阳,张依依第一个站出来道:“敢在我们云阳门私自动手,无论是正道邪道,大师姐说杀我们便一个不留!” 其他弟子立刻泣声附和,“都听大师姐的!谁敢动手一个不留!” 荆无月听到景阳的阻止脚下顿了顿,心中涌起涟漪无数,还以为景阳毕竟惦念旧情,自己今日又欠了她一回,轻叹一声眉心微簇加快脚步离开了云阳山。 那些北剑宗的人见到云阳门如此声威悻悻的也不敢再出手,只看着荆无月等人离开了。 “各位同门与正道同盟远道而来辛苦了,景阳感谢诸位,目下御仙峰还有事要处理,恕不能相陪。欢言,好好招待各位。” 景阳把招待人的那一套丢给了欢言,心想事情终于有了圆满解决,可就在人群将要散去的时候,留在后殿的张兆宇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大师姐,不好了,掌门人,掌门人不行了……”张兆宇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正在祖师祠堂的石壁上刻字呢!” 不行了还搞雕刻?青锋老头这又是玩的哪一套? 景阳一阵头疼,挥手道:“青衣弟子都跟我去看看。” 来到祖师祠堂,青锋已经躺在几个弟子身上看起来奄奄一息了,弟子们跪在地上一阵小声啜泣。景阳上前挥退近前的弟子,左右看看嫌弃的小声在青锋耳边道:“您这是几个意思?” “我这都是为了给你创造统一修真界名正言顺的地位,年轻人,干巴爹。”青锋朝她眨眨眼小声说完又是一副立刻断气的样子,喘了好几声终于干巴巴的把声音放大了点。 “景阳啊,为师不行了,云阳派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风光大葬啊。”说完袖子下的手抬起来,也不知道把从哪里摸出来的乌木掌门令交到景阳手上,接着“呃”的一声白眼一翻头就歪过去了,简直是电视上标准的断气死法。 就这么想回去?!景阳一脑门汗,抬头一瞧,青锋还算实在,装死前亲手刻了石碑,内容就是将掌门之位传给景阳。 既然如此,也就不用推辞了,顺水推舟送道长穿越回去好了,景阳起身,装模作样的抹了抹眼泪,哀痛却不失威严的说:“云阳门众位弟子,掌门人已经羽化仙去了!准备上好的棺木,送掌门人成仙。” 在场的众位弟子齐齐跪下,哭声更是上了一个台阶,简直是撕心裂肺。 唯一站着的景阳叹了一口气拿出云阳乌木掌门令大声道:“奉掌门遗命,景阳不才,从今日起接任云阳派掌门人!” 刚刚还在痛苦的云阳弟子瞬间都收了声音,大声道:“恭祝大师姐登极掌门人,我等愿追随心掌门光耀云阳百年基业!” 祠堂内,祠堂外,紫霄殿,玉阶梯,山门内外所有的弟子都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久久缭绕在御仙峰。 景阳笑了笑,转过身,看着青锋有意留下的那块遗命石碑,她当掌门人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它藏起来。 哼哼,不然下面剧本记载的好戏人家孤鹜峰首座该怎么唱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因为下大雨还出去,所以感冒了木有更新,真是对不住大家。我今天写的比较多,写时候觉得景阳真是狂霸酷帅拽了哈哈,大家觉得呢,后面还有更爽的。终于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看修仙文了,确实是爽啊。 第79章 清理门户 崇山峻岭孤峰横绝的山间,一只青鸟速度极快的略过天际,径直飞向孤鹜峰的方向。 凌绝崖上,一个年轻的青衣弟子望着飞来的青鸟遥遥抬手,青鸟很快停在了他的手指上。 “师尊,魔教胜了吗?”青衣弟子跑进三清殿,将青鸟送来的信函递给自己的师傅过目后问道。 孤鹜峰首座邬宏冷哼一声将信件扔给身边的几位亲信弟子,而后不屑道:“御仙峰的弟子运气真是好,竟然引动了天罚,魔教的少主龙炎命运不济当场身死,第伍战神为了谢罪也自刎了。” 那些弟子看过信件相互对视一眼,而后以青衣弟子为首问道:“师尊,那……那我们岂不是又白白失去了这个时机?” “短浅。”邬宏撇嘴一笑,抚了抚自己的胡须,“继业,为师说过你多少次了,看事情不要把眼光放得那么狭隘,多学学你的师弟们。魔教胜了,或者败了,对我们的计划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消耗了御仙峰的大部分实力。哼哼,这一次可比我想想的结果好多了,紫阳竟然死了,常萧闻叛变也死了,那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弟子能镇得住云阳门的五脉弟子?笑话。这个时候正是我们最好的时机。” 被称作继业的青衣弟子潘继业立刻蹙眉道:“师尊的意思是我们这一次就能轻松从御仙峰门人的手中取得掌门的位子了?” 邬宏得意一笑对弟子们道:“呵,我本以为紫阳出关与第伍战神打个两败俱伤命不久矣,常萧闻必定觊觎掌门之位,我还要跟他周旋周旋,掌门之位徐徐图之,谁想到他竟然叛变还毒杀紫阳,让个小辈的女娃钻了空子。你想,御仙峰的人如今杀了龙玺的儿子,龙玺那样一个有仇必报的人会罢休?她一个女娃能不怕?我这个长辈要是这个时候出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找顶大帽子压住她,不怕这她不乖乖的请我去做掌门人,哈哈哈。” 几个弟子听了邬宏的分析都在点头,唯有潘继业思索一番又道:“师尊,可是徒儿听说这个即位的景阳有金丹期的修为了,之前还断了荆无月的秋水剑,这一次据说御仙峰领头的又是她,他们可是打退了崇明教来势汹汹的进攻啊。” “大师兄,你想多了,御仙峰的人看得起那女人是因为她是年青一代弟子里率先结了金丹的女人,但是金丹期了不起吗?我们几个也都是胎动七八层了,离结丹只有一步,还怕她?再说早先就已经有消息那女子身受重伤,勉强御敌,师傅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全体出动,这个女人根本不足为虑。”另一个青衣弟子在邬宏眼前抢着献媚回答。 邬宏点点头很满意这个弟子的抢白,转而对潘继业道:“你呀,就是不爱多分析分析。你也知道那女子之前跟荆无月的一段奸情,上一次断秋水剑他们能做戏瞒得过旁人,岂能骗的了我?这一次是因为他们是在运气好,天罚出现,又有其他三脉和各大门派的弟子出头,不然凭她一个女子怎么镇得住场子?这一次就是最好的时机!” 邬宏说完又是一阵得意地笑,笑完之后恢复了阴鹜的表情,“你们立刻传信给孔盟主,告诉他我这就要行动了,让云阳山那些正派弟子都站在我这一边,我自有办法在众目睽睽下拿拧住那女娃,一旦我做了掌门人,那我一定会继续拥立他做这个修仙盟主,还有他梦寐以求的三腿金蛤蟆神丹。” “师尊深谋远虑,祝师尊早日登上掌门之位!”拍马屁的弟子齐声说。 潘继业心底长叹一声,心想师傅就喜欢这些弟子吹捧,他的劝谏之语是怎么也听不进去了,只可惜他这个正牌大弟子就让这些溜须拍马的弟子给憋屈死了。 “很好,都下去该联络门派的联络门派,该准备的准备,三天之后随我去御仙峰奔丧!”邬宏得意的安排之后小眼睛虚眯,好像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了紫霄殿的掌门之位。 御仙峰在大*术之后,雨淅淅沥沥已经下了一整天了。傍晚时分掌门居所无极殿偏殿静悄悄的小院里,雨水打在外面成片竹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动。潮湿的的空气透过打开的窗子,吹在窗边人沉思的平静容颜上。 “掌门师姐”张依依推开门走进来,望着立在窗边的景阳,试探了喊了一声。 景阳回过头,淡定的看着她。张依依明白她眼中的疑问,轻声道:“贺师兄还没有醒,韩清说他真元损耗太大,至少还要三天才会醒来,但是并无大碍。” 景阳深吸一口气点头,转过身仍旧负手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冷遇说:“掌门的灵柩都停好了?” “是,那块石碑也已经按照您的吩咐藏在祖师祠堂了,对外没有宣称半句掌门立过此碑的事情。另外欢言师姐也差人去了其他几脉报丧,相信很快几个首座就会到。” “很好,很好。”景阳喃喃的说了两句,“不管那些人来不来,来多少,掌门的大葬就在两天后,你带着我选出来的高阶可靠弟子日夜修习七星阵法,无必要在三天之内把最简单实用的阵法学会。” “是,掌门师姐请放心!”张依依看着身穿浅蓝色云鹤飞天掌门长袍的景阳,充满干劲的回答,“要是没事的话,我这就去练习阵法了。” “等一下,你告诉韩清,我现在有很多事要处理暂时没办法每天都在药房,但贺彦瑞的伤情一定要及时给我汇报,如果他提前醒了无论什么时候都要告诉我。”景阳认真的说。 “好。” 走出偏殿的时候,张依依心里有一点为景阳高兴。她想大师姐临危之际做了掌门,多少大事小事都处理不完,可在她心里还是最挂念贺师兄,贺师兄这一次帮了御仙峰那么大的忙,肯定也是为了大师姐,真好,有这样互相惦念的人真好。 可是一转念又想到自己,叹了一声,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个人惦记,那该有多好啊。 张依依走后景阳又开始思考自己的计划。这一次剧情提前太多了,掌门提前挂掉,同时云阳门也就提早与崇明魔教结了怨,原男主赵晓峰被贺彦瑞重伤还躺在床上,所以景阳自己成了掌门人。根据剧本的剧情,孤鹜峰早就野心勃勃的首座邬宏一定会趁着这个机会来夺掌门之位。 之前有了威望的赵晓峰那时修行已经很高,没有让他如愿,这一次景阳又怎么会让他如愿呢?既然男频修仙文里作者君喜欢突出男主而刻意拉低那些男配的智商,那么景阳也就勉为其难的利用这个设定,好好收拾收拾他们吧。 当然她处心积虑的定下这个计划可不只是为了收拾邬宏,他这个老憨货还配不上那么高大上的计划,景阳还要利用这个机会给自己立威,在云阳所有首座面前立威,也在天下所有修真门派面前立威。 两天之后云阳山主脉御仙峰的紫萧大殿内一片素白,云阳门已故掌门紫阳真人下葬仪式刚刚举行完毕,云阳门一边化龙峰首座龙鸣,灵隐峰首座曹敬,落霞峰大弟子梁亦林均有到场,其他门派凡事正道有头有脸的修真门派、世家也都派了代表前来参加。 “送,紫阳真人登仙——” 就在司礼官一声大喊准备结束葬礼仪式的时候,玉阶广场上,几十名身着白衣之人在黑色道袍的道人带领下匆匆赶上紫霄殿。 “紫阳师兄——为弟来送您一程啊——”带着哭腔的声音拖得老长。 景阳站在大殿的中央,看着惺惺作态冲进来的邬宏几不可查的翘了翘嘴角,而后带着身边的几个弟子专程让开了道。 邬宏一路平顺的直接冲到了紫阳真人的牌位前面,抱起牌位一通大哭,边哭边喊:“师兄啊,我的紫阳师兄,你怎么就走了哎,师弟出关晚了,来晚了,来晚了啊——” 御仙峰的弟子早就得到景阳的指示,要是有人来先掌门牌位前哭灵就让他哭个够绝不拦着。是以从景阳到欢言再到任何一个普通弟子都冷眼看着邬宏神经病一样的假哭丧,没一个管的,全是看好戏的心态。 邬宏这个人首座当得也着实太过自私,云阳门内的坏事情只要沾不到孤鹜峰他就绝对不闻不问,对别人的求救一概不理,韬光养晦每日就算计着怎么保存实力当上掌门,所以即使孤鹜峰是云阳五脉中最强大的一脉他也绝对不会顾及其他同门。 就为这黑心思,耿直的龙鸣最看不上他,落霞峰的人也记恨他从不施与援手,只有左右逢源做人成精的墙头草灵隐峰首座曹敬还装模作样的跟他有些交情,出来劝道:“邬首座切莫太过悲伤,紫阳师兄已经羽化了,虽然你来的略晚,想来先掌门也不会在意的。” “老曹,老曹啊——”邬宏见了个搭话的立刻又演起来,拉着曹敬一把鼻涕一把泪道,“都说掌门师兄是闭关参悟道法了,怎么不明不白的就去了呢……诶?等等,你刚才说,先掌门?怎么,师兄才仙去,就有新掌门了?” 曹敬早就知道邬宏有取掌门而代之的心思,他这个人精又怎么不明白邬宏这时说这话的意思呢,只是他心思深沉也并不服景阳,云阳门各自为政他还乐得清闲没人撼动他这个首座土皇帝的地位,这个时候想看两脉争锋还来不及呢。 “这不是贤师侄已经代理掌门之职了嘛。”曹敬眼眉一挑示意邬宏看向一旁的景阳。 并不是继任掌门,而是“代理掌门之职”!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把景阳的地位说出了三分动摇,好一个灵隐峰的厉害首座! 邬宏果然不哭了,佯装诧异的走到景阳面前仔细的打量着她道:“贤师侄,你,你你你,你怎么穿着掌门人的云鹤仙袍?掌门师兄刚刚仙去,还没弄清死因你就先穿上这身衣服了?!这成何体统!让其他门派的各位同修看着还以为你是有多迫不及待,盼着掌门师兄出事呢!” 邬宏这一席话说完,前来吊丧的许多门派都开始窃窃私语,对景阳指指点点,更有北剑宗的几个弟子不大不小的议论声有意传到诸位的耳朵里:“那日我们赶到山上,就有人说奉了他们御仙峰大师姐的命令不让上山,我们还想呢,既然是来救急,怎么又不让上山呢?现在想来恐怕有什么阴谋也说不定呢。” “就是就是,魔教退的也蹊跷,听说为首的那个荆无月还是那位的情人呢!最后她还把人放了,这都是我们亲眼所见!” 景阳听着这些议论,冷冷的笑了,真是一个比一个厉害,不过她可不怕。 “邬首座,常萧闻长老临危叛变于魔教,是他使计害了师尊,张兆宇师弟也是看见的。”景阳简简单单一句话,不愿再多解释。 “这位师姐,御仙峰上上下下都是你的人,你点名的证人我们可不敢信。”邬宏的一个弟子倨傲的说,“反正无数弟子都眼见常萧闻是被你手刃,他一死,你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景阳点点头,冷淡的回应道:“那按照这位师弟的意思,也就是说,是我串通了魔教和常萧闻害死了师尊,为了掌门之位不择手段?” “胡言乱语!”一旁龙鸣冷哼一声,起身来到景阳面前行了一礼,“师侄如今荣登掌门之位,我龙鸣自愿跟随掌门,今日不若再看小人嘴脸便先行离去。我平生最见不得那些每日尽是算计大位的人,坏了心思不知廉耻,就不怕紫阳师兄在天之灵也不容吗?!掌门,若有用得着我龙鸣之处,我立刻便来!” 景阳心说龙鸣首座果然是正人君子,嫉恶如仇,还礼客气道:“多谢龙师叔,师叔请。” 龙鸣甩袖而去,这一翻似乎说给众人听的话响亮的打了邬宏一个耳光,但邬宏毕竟脸皮厚,一使眼色,刚刚说话的那名弟子又出来了。 “我们刚才上山的时候山下村里就流传着好多纸条,就是这个,上面是龙玺分发天下的布告,说是要云阳门杀了他的爱子,要我们云阳门派一位举足轻重的人到崇明教给他一个交代,不然十日之后便亲自血屠云阳。” 说着便把手里的纸分发给众人,边分边说:“御仙峰大师姐既然口口声声说与魔教没有关系,那正有一个机会澄清,便是亲自前去崇明教给龙玺一个交代,保护云阳门,这才是掌门人应有的气度,你敢吗?” “我……”景阳故意装出有些犹豫的样子。 “你看,你不敢吧,你怕与龙玺在天下修真之人面前对质,因为你本想借助魔教的力量与常萧闻一起暗害掌门人,却没想到上天有眼,天罚神雷劈死了龙炎,你没法给龙玺交代了,所以你怕了,根本不敢去!” 屁话,就算没有他说的这档子事,云阳门跟龙玺那么大的仇,谁去不是送死!不过既然邬宏不想她好过她正好也没想让邬宏好过! “既然各位对我的掌门之位多有质疑,不如,请邬首座跟我去祖师灵堂,我在各位前辈掌门面前发下重誓,再将掌门临去前的信物取出给各位看看,如果诸位修真同修仍觉得我有嫌疑,那景阳自去龙玺面前,跟他当众对质!” 什么当众对质,那还不就是个死么,大家又不傻。景阳话说到这个份上,算是说道了邬宏和曹敬以及北剑宗诸人的心里了,众人一致称好,乌泱泱一群跟着景阳来到了祖师祠堂外面。 “各位贵宾,恕景阳招待不周,先祖祠堂不可令悉数外派道友进入,既然邬首座和他的这位弟子质疑我,就请跟我进去看看信物,听景阳发誓,另请北剑宗此次的代表柳师兄一起进入做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连日阴雨作者君的心情也闷闷的。最近编编大人也问我新文准备的如何,尽量早开,我想咱们这文完结还要一阵子,也不知道大家喜不喜欢再继续看下去景阳和小贺的故事,其实作者君要的并不多,学习之余大家看完文如果留个言鼓励我一两句我就很感动很开心了,大家这样都不理我,外面下着雨,我会长蘑菇的喵。 第80章 不服就死 “既然师侄这样说,就请北剑宗的张夏同修跟本座一起进去吧。” 邬宏才不傻,他盯着祖师祠堂看了有一段时间,以他的修为明显可以感受到祖师祠堂里所有人的修为加起来都不算高,他完全可以轻松对付。 况且一旦进来了祖师祠堂,自古设下的清净禁止就会令里面的声音与外面隔离起来。他早就想好了如果景阳真拿出来什么有说服力的信物,他就一不做二不休在里面直接杀了她,横竖北剑宗是他的盟友,到时候编出个景阳攻击他的借口杀她都名正言顺。 “这……我看这祠堂有禁制,进去之后……” “张同修多虑了,我景阳本就被龙玺所伤,魔教此次来攻我又灵力大损,要是耍什么心思对您不利,我必然不是邬首座的对手。”景阳微微一笑很坦然的说。 “是啊,张同修多虑了。”邬宏满心都是自己的小算盘,心里恼恨张夏胆小,悄悄的给他使了个眼色。 这篇文里要说脑子好使的程度,首屈一指必定是曹敬,只见他笑眯眯的上前拍拍张夏的手道:“张同修,我云阳门名门大派,后生女娃怎么会在祖师灵位面前使那些下做手段呢。” 说的真好听,后生女娃,清清楚楚就是说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必定也是景阳先动了歪心思。 张夏倒不是真的胆小只是为人谨慎想得多,见到两位首座都给自己吃定心丸也就恭敬不如从命,跟在景阳和邬宏身后走进了祖师祠堂。 祖师祠堂是云阳门的圣地,空间并不算小,景阳带着两人淡漠的走进大殿,径直在香案旁边的张依依手中接过了三柱香,跪在灵牌前拜了一拜,将香插入了香炉中。 邬宏没有景阳那般平静,他进了大殿本来也十分小心警惕,但进门之后打眼一看发现祠堂里只有几名添烛上香和洒扫的安静弟子,心中才不禁一阵喜悦,心说天助他也,景阳看来是自己找死了。于是暗暗在大殿门口又布下一道禁制,让那些弟子不能私自出去。 “邬首座,不,在这里景阳称您一句师叔。”景阳仍旧安静的跪在蒲团上背对邬宏,“师叔当真觉得弟子这个掌门之位来路不正?” “师侄还是快快出示令人信服的信物吧。”邬宏冷笑一声有些不耐的说。 他在心里早就断定景阳没有得到紫阳真人任何的手书命令,不然她早怎么不拿出来?在大殿上被那么多门派看了笑话都拿不出,那肯定就是没有!除了手书,其他什么东西还能称作令人“信服”的信物? 真是开玩笑。邬宏对自己的分析非常满意,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得色。反正他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他今天都要把这个小姑娘从掌门的位子上拉下来,跟他抢?她还太嫩! “师叔,请看那边的赑屃之上,有一块石碑,师叔请去看看石碑的另一面。”景阳依旧声音淡淡的,脊背挺直没有任何动作。 邬宏有些诧异,几步走过去,转到另一面一看,忽然变了脸色。 张夏这个见证人并非碌碌之辈,他受北剑宗宗主的授意,,事情万一有变他有权见机行事,但一般情况下还要站在邬宏一边。他此刻见邬宏变了脸色,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也快不走了过去,看完石碑上的字一脸震惊。 “这,这这……”就算张夏不认得紫阳真人的手记,邬宏做了那么多年的首座也必定熟悉,此刻他看邬宏的表情就心知肚明,眼前一定是紫阳真人的手书石碑。 张夏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景阳却站起了身一脸真诚的面对邬宏无辜道:“师叔,您看这算不算是可靠的信物?这确实是师尊给弟子留下的,师叔已经看到了,可以相信弟子了吧,我想张同修出去后也会有公断。” 景阳略带天真的语言令邬宏再次转了脸色,他收起刚才的震惊忽然危险的眯起了眼睛,看着景阳冷冷的笑了起来:“丫头,本来我是想把你交给龙玺收拾的,反正是因为你云阳门才欠了他儿子一条命。可惜你太不识相,非要今天赶着上黄泉路。” “师叔这是什么意思?”景阳“惊讶”的看着邬宏“张同修,您快说句公道话啊。” 形势已经很明朗了,邬宏对景阳动了杀心,而凭张夏的修为也清楚的看出景阳真元确实有所损耗。一边是金丹五层,论硬实力远在景阳之上的盟友首座邬宏,一边是受伤气损万人不服的小姑娘,张夏很快做出了选择,觉得这真是一桩稳赢的买卖。 “这石碑……真的是紫阳真人手书?”张夏摸了摸下巴故意反问道。 “你们……”景阳故意装作弱势,看着一步一步上前的邬宏慌乱道,“张依依,快快给我拦住他们。” “哼哼,这石碑留不得,张同修,她假造掌门手书,这一次非死不可。念她是我云阳门的弟子,我亲自出手清理门户不劳张同修帮忙,只请你帮我毁掉那块假石碑。”邬宏大笑着说。 张夏满意的点点头,他也有将近金丹的修为,却真的不再管景阳,径直去销毁石碑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只好送你入地狱!”邬宏大喝一声祭出长剑朝景阳攻了过来。 “要杀掌门人,先过我们这一关!”武功攻上来的同时张依依带着宁文芳、张兆宇等七人同时杀出,他们使用了这些日子眼帘了无数遍的七星阵,走位瞬息变化,邬宏强大的杀招在他们七人的移动拆解下竟然被一一化解。 景阳看着他们打斗满意的点点头,这个七星阵虽然是最简单的阵法,确是最实用的阵法,它可以化七人之力,使他们的共同修为乘数放大,再加上景阳将朱雀珠、白虎珠放在阵中弟子的身上,阵法又加持了强火和寒冰属性,邬宏又有情敌之心,打着打着不知不觉就落了下风。 另一边的张夏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邬宏有心对这些小喽啰弟子炫技,他只一门心思的去毁那石碑,却不知石碑的基座上已被景阳安放了玄武珠,在玄武罡气的保护下,张夏一时半会竟然奈何不了那块石碑! “狂妄。” 景阳看着运气真元打向石碑的张夏,趁着他真元发出的空当,凌厉强大的咏寒剑带着千钧寒气猛然一出,趁张夏毫无防备,直接钉在了他的左肩,血溅石碑。 “哎呀”张夏一声大呼捂住肩膀,想要回击才猝然发现他的真元已经被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气锁住,根本无法运转! 只有上品灵器才有这样的灵力和作用,能够封住他这个快要突破金丹期的人。没想到这个御仙峰的女子竟然已经拥有了上品灵器的宝剑! 张夏悔得肠子都青了,刚才看她一副措手不及慌张惊恐的样子,哪里想到她还有后招,自己也是轻抵,现如今被封住真元,就只有待宰的份儿了!真是愧对宗主的信任! 这边张夏还在因为自己一时轻抵不敌一把上品宝器级别的灵剑,那边邬宏却更吃力,不但因为七星阵难以破解捉摸不定,更还有阵中身为真阳的两名弟子身上携带的上品灵珠的威力叠加,他哪里知道这阵法竟然是自己老祖宗涵玄祖师毕生的心血,这般厉害! 虽说如此邬宏毕竟是一脉首座,以张依依他们的修为完全打败他还是不太可能,景阳看准时机,在邬宏落了下风的时候放出两个威力巨大的水系法术,这水法一出再加上白虎珠的寒气,立刻就将邬宏的神识定住半分。 高手过招千钧一发,也就是这极短的时间,张依依早就准备好的缚仙锁立刻出手,将邬宏的双手结结实实的困在了背后,张兆宇和宁文芳一人一边压住邬宏的肩膀,张依依一脚揣在他的腿弯,邬宏整个人就大马趴一样趴在了景阳面前的地板上。 “师叔,邬首座,快抬起头来看看我,看看我是谁。”景阳唇边挂着一丝微笑,看着地上的邬宏,躬□子取出了乌木掌门令。 “呸,奸诈的鬼丫头!你再怎么想招也别想本座承认你的掌门之位!”邬宏被俘整个人犹不服输,赤目瞪着景阳。 景阳忽然变了脸色,掌门令啪啪在他脸上甩了两个耳光,声音冰冷的可怕,“邬宏,你给我看清楚,这就是掌门令,我景阳是云阳门独一无二的掌门人。你今天当着祖宗先掌门的灵牌对我发难,我就有一百种法子要你死的问心无愧!” “我是你师叔,你竟敢杀我?!刚上位就做出这等事,你不会服众的!”邬宏怒极大喊。 “刚上位?这么说师叔是承认了我的掌门地位喽?”景阳狡黠的看着邬宏又回复了微笑,只是她的眼中却闪着冷厉的光,“不错,不错,师叔说的好,我可不敢杀师叔,但是我又不放心怎么办呢?我看啊,没有什么比废掉您的修为更让我放心。” “什么,你,你敢!”邬宏盛怒,只是怒火中明显就带着软下去的尾音。 景阳没接他的话笑了笑,韩清拿起早就准备好的药箱走到了邬宏身边,仍旧是他那双含笑的眼睛,眨一眨分外讨喜:“邬首座稍安勿躁,弟子的手法很娴熟,不会给您造成太大的痛苦。” 十六根长针□□了邬宏的大穴筋脉,他大喊一声晕了过去。 男频修仙文的至理名言:对待阶级敌人要像寒冬一样严酷。否则,往后吃亏的只有自己,因为这里根本就不存在什么神的感化,男频没有“圣父”、“圣母”。 韩清扎针的空当景阳悠悠闲闲的又踱步到了张下石碑下面,看着震惊而恐惧的张夏清了清嗓子故作惊讶道:“张同修?你受伤了?!” 张夏眼看景阳收拾了邬宏,此刻她一句话貌似关心的话说出来自己的脊背上不知就出了多少汗。 一个冷战过后,张夏结结巴巴的说:“仙,仙子,不不,掌门人有什么吩咐?” 作者有话要说:草别字修改啦 第81章 别谈条件 “您是云阳门的贵客,是今天的见证人,我这个掌门人怎么敢对您有所吩咐呢?只求您在外面实话实说就是。” 景阳的话刚说完张夏就感觉自己的喉咙一甜,一粒不知名的丹药被送了下去。 当邬宏被抬出祖师祠堂的时候,在外面等候的云阳门众弟子和其他门派的代表都震惊了,各种猜测纷纷在人群中议论开来。 “众位,众位,请静一静,静一静。”张夏捂着简单包扎的肩膀随后走出了祖师祠堂,他神情委顿像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一样。 邬宏的弟子与北剑宗的人见了这般情景急的只想拿剑砍了他身后神情悠闲泰然的景阳,却被张夏拦住。 高大的石碑被祖师祠堂中的七名弟子抬出来,展示在众人面前。 “我从没想到,邬首座是这样的人。”张夏痛心疾首的说,“一看到这块紫阳真人手书的石碑就立即要杀了景阳仙子,连我上前阻拦都中了他一剑,如此丧心病狂真是死一百回也不为过。” 张夏代表的是北剑宗,是修仙正道首屈一指的领袖孔盟主,他一开口舆论当然有转了回来,开始有利于景阳,人们纷纷指责邬宏,连他的弟子都没脸抬头。 “本是我云阳门之内事,牵累了张同修,还望北剑宗诸位不要见怪。家师的羽化大典上让各位看笑话了,抱歉。”景阳客套的说了两句,“至于邬首座怎么处理,我已经跟张同修商量过,在这里开诚布公,以免各位在外面听信谣言。” 景阳的目光在众人中扫过,而后与张夏对视,张夏无奈点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景阳最后看了一眼之前邬宏那位嚣张的弟子,朗声道:“既然之前大家都看了魔教发下的榜文,说是要我云阳门给一个交代,诚如邬首座这位弟子而言,我身为云阳派掌门,应该以云阳门上千弟子的性命安全负责,所以决定将本门举足轻重的邬首座送去崇明海市(崇明魔教的老巢),给他给龙玺一个说法。相信邬首座定然不会让我云阳派众位弟子失望。” 此语一出一片哗然。但是在站的其他门派代表没有一个是傻子,之前邬宏自己口口声声的说了那些话就是想至景阳于死地,现在自己败了,人家拿这些话反过来收拾他,那不是活该么。他们可不是没眼睛的人插手帮一个失败者说话有什么意义? 邬宏的弟子还有不服的,景阳找了个借口将他们关起来,准备一起送给龙玺,反正杀同门这种不光彩的事她干不出来,借魔教的手,正好。 待出殡入土的所有事情结束之后,灵隐峰首座曹敬却心情忐忑的被张依依请进了紫霄殿的偏殿。 “掌门人。”曹敬面带微笑对座上正在发呆的景阳客客气气的行了一礼。 景阳放空的眼神慢慢聚焦,看到曹敬连忙起身让座,只是她越是以小辈的身份谦让,曹敬心里就越是打鼓,他可不是邬宏那个笨蛋,一点眼色没有,看景阳坐稳了掌门之位再不敢小看招惹她。 相反景阳见到他确是那种小孩见了大人,满脸都是委屈沮丧,就差跑上来抓着他的道袍抹眼泪了。 “曹师叔,师侄年轻,实在想不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景阳叹了口气道,“邬首座怎么会想杀我呢?” 景阳这个问句问的恰到好处,邬宏杀她的原因她要问曹敬,这说明什么,说明曹敬知道啊,既然知道却不说,那就是知情不报,不是同谋必是纵容,哪一条也足够定一个谋害掌门的罪。 果然曹敬听了这话立刻坐立不安,连声道:“掌门人福寿天成,幸而没有受到他的暗算,是我云阳之福。有您这样必有后福的青年才俊天纵奇才掌管云阳派,灵隐峰就有靠山了,未来也就有指望了。”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景阳笑了笑。她看过剧本早就知道曹敬这个人翻起风浪来有些本事,但是让他像邬宏那样“翻天”他还真是没这个胆子,他无非也就是想保住既得利益,既然已经向景阳投诚,景阳也不想再绕圈子了。 “师叔言过了。”景阳摆摆手,“不过说起云阳门的未来,师侄还真有些事情要交代给灵隐峰。如今我们云阳派需要大量年轻弟子作为中坚力量,还要广收门徒,这初级和终极的打量丹药、灵符供给上还需要灵隐峰帮忙。” 灵隐峰一脉最擅长消耗器物的炼制,这些东西在战场上短时间内能提供巨大的力量是景阳打造修真界第一门派急需的东西。 “掌门人放心,掌门人有什么需要,灵隐峰全力相助。云阳门的辉煌就是灵隐峰的辉煌。” “师叔看事情这么透彻,我就放心了。”景阳将一本书册递给曹敬,正是他所需要的各种丹药、灵符、术法弹的种类和数量,总共有几百种之多。 曹敬粗粗翻阅了一下,脸色都没变就笑着答应了,由此可见灵隐峰的实力绝对不同一般。 “掌门人,孤鹜峰的大师兄潘继业知道他师傅的事情已经赶上山了,现就在殿外。”张兆宇在曹敬走后进来想景阳禀报。 来得正好,剧本上写这个潘继业本事也不算小,也到了结丹期,可是邬宏就是喜欢那些拍马屁的弟子冷落了他,他念着师生情谊不好多说其实早对邬宏不满了。原文里赵晓峰就是许他首座之位收服了潘继业,景阳现在也来个如法炮制,必定可以将孤鹜峰收在自己的掌心里。 有剧本打底事情很快就尘埃落定,潘继业继任孤鹜峰首座,完全听命于景阳这个云阳门掌门人。 不过景阳今天注定了事情多,她料到了潘继业的到来却没想到另一个人今天也来了。 “是谁放你进来的?!我云阳门的掌门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潘继业还没走,景阳就听到外面张依依霸道的声音。 景阳不知外面是谁,亲自送走了潘继业来到侧殿门口,正见到张依依和一个英气俊雅的年轻男子对峙。 张依依是一脸的盛气凌人,那男子确是谦和镇定,微笑以对。 “在下莲花山庄,公子樊晶。”男子长衣华服,长得却是很有世家公子的气度,“请仙子通报景阳掌门人。” 原来他就是莲花山庄的大少爷,比起他那纨绔霸道的弟弟气质上就强了不知多少倍。 “莲湖山庄就了不起吗?我们掌门人是你说见就见的吗?哼,掌门人忙得很里面有客,你请回吧。”张依依毫不客气,她对莲湖山庄可没有半点好印象。 樊晶倒是不急不躁,态度很好。 倒也是,他们莲湖山庄上次因为樊玉的事情早就跟云阳门结下了梁子,他负个弟弟找茬的连带责任都会被张依依不待见,要是再敢搏张依依一句,只怕早就被云阳弟子赶下山了。 不过为了大金化形需要的九子金莲花,景阳还是不介意给他一个面见自己的机会。 “依依。”景阳负手站在殿门边朝他们喊了一声,“让这位晶少爷进来。” 张依依听景阳的声音没办法横了樊晶一眼,不情愿的冷声道:“请。” 樊晶由张依依带着进了偏殿,看到上座上一名清秀美丽的女子穿着云鹤仙袍,束镂空赤金道冠,以手支额神色冷漠的坐在上面闭目养神。 “莲湖山庄樊晶,见过景阳仙子。”樊晶一拜后抬起头发现景阳根本就没有动,也没有睁开眼睛,完全是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 “莲湖山庄樊晶,见过云阳掌门人。”思量片刻樊晶又重新见礼,比刚才更加恭敬。 “晶少太客气了,受不起。”景阳睁开眼,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晶少此来何事?莲湖山庄此次并未差人参加我师尊的羽化大典,我们云阳门也不敢劳动莲湖山庄。” “是樊晶来晚了。除此之外,特来为舍弟赔罪。” “哦,这件事啊,晶少不来我还要派人去通知贵庄的孔夫人,我们云阳姻亲结盟高攀不起贵庄,请夫人解除玉少与落霞峰纤纤师妹的婚约。如果孔夫人不作回应,景阳只好得罪了,先行毁约。” 樊晶从一进门看到景阳就知道她绝不是个轻易能够被说动的女人,不过他还是愿意试试。 “两家结盟是好事,我父亲先前定下此事想必孔夫人也不能更改。况且结盟也并非就要二弟娶纤纤姑娘,我莲湖樊家并非没有其他人,请掌门人三思。” “晶少把话直说吧,我不喜欢绕弯子。” 樊晶笑了笑,“我听说掌门人想要我莲湖山庄的至宝九子金莲,我愿意送一朵给掌门人。不过有个条件。” 樊晶竟然知道她想要九子金莲花?!景阳眉心几不可见的蹙了一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明明就只有贺彦瑞和她自己…… 难道…… 景阳的目光再次落在樊晶的脸上,声音冷了一度,“晶少,我景阳想要什么东西我自有办法去取,不需要你的‘好心’赠送。跟我谈条件,呵,我景阳不喜欢被人胁迫的感觉。请你离开。” 樊晶没想到景阳竟然会是这种反应,连给他说出条件的机会都没有就要他离开。 “掌门人,难道你不想听我说完这个条件的内容吗,我……” “我说了,不喜欢别人跟我谈条件。”景阳斩钉决铁的说。在这个世界里她以霸主为目标,如果她不想,没有人能够利用她跟她谈条件! 第82章 上兵伐谋 樊晶看到景阳冷冷的起身走向后殿,深吸一口气好似下了很大的勇气一样快步走过去绕开景阳,在她前面毫不犹豫的跪了下去,“樊晶有事相求云阳门,请掌门人帮我。” 景阳没想到他会这样,也有瞬间的怔忪,她是不想别人跟她开条件,但是她更不习惯一个翩翩美公子跪在自己面前。 “晶少,有话起来说。”景阳压下了最初的惊讶,抬手请樊晶起来,自己慢慢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既然有事请我云阳门出手相帮,先说说事情。” 樊晶起身轻叹了口气,恍然无奈,“实不相瞒,我确实没有资格与掌门人做交易谈条件,本来就是我有求与云阳门。在这件事上我不代表莲湖山庄,我只是樊晶。” 景阳看着他,没做任何表态。 樊晶思量片刻才继续说:“修真各门派皆知我父亲莲湖山庄的庄主修炼有差,命不久兮,如今事情就在眼前了。我本嫡子长幼有序,按照祖制我理应接任下任庄主,可是孔夫人虽是填房,但樊玉同样拥有嫡子身份,后母又是孔盟主的亲妹妹,所以……” “所以你们兄弟之间北剑宗一定会支持樊玉,而他又能左右很多大门派的选择,因此只要跟北剑宗交好的门派晶少都得不到支持,而云阳派虽然跟你弟弟有婚约,但上次他来胡闹,我已不看好这桩婚事,你就想请云阳门支持你夺回庄主的继承权。”景阳看着他说。 樊晶闭眼点头,这些话他作为一个男人实在很难对一个女子说出口,不过眼前这位云阳掌门人看起来确实与众不同。 “如果掌门人不肯帮我,非但我得不到庄主之位,连性命都难以保全,‘贤淑端庄’的孔夫人与其‘深明大义’的伪善兄长孔盟主之狠辣,恐怕很难有人真正知道。”樊晶说着,一丝苦笑挂在唇边,不过说出这些话他似乎终于释然了。 “如果云阳门帮助晶少坐上庄主之位,晶少打算拿什么来答谢云阳门呢?”景阳唇角一扬,“我只想要一朵九子金莲花,可是要支持晶少就不只是我个人的力量所能及了,须得动用云阳门不少弟子,门派之间的事情,晶少作为未来的庄主不会不明白。” 樊晶没想到景阳竟然就这么突然答应,一时间惊讶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直到景阳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子他才醒悟过来,惊喜微笑道:“若云阳派肯出手,掌门人有什么要求我樊晶无有不从。” “其实也没什么,我先前也听说过孔夫人很少把莲湖山庄中州的事情交给晶少,但晶少在湘西的莲湖祖宅统领了不少开采的事情。我眼下想要五百根上品灵木和一批湘西灵药、材料,不知道晶少能不能满足。” 别的事情可能还难办,但是要这些东西对樊晶来说最容易不过,孔氏本来觉得这些材料远在湘西,管起来麻烦,所以这些产业都在樊晶管理之下。 “必当从命,我遣灵兽前来运送,掌门人要的东西必定在十日之内交付!”樊晶高兴的有些激动。 景阳点点头,“好,我看晶少是个可交的朋友,不过婚约这件事我却无法做主将关纤纤师妹许给你来完成联姻的约定。当然,晶少放心,即使你没有这层姻亲关系我仍旧当你是盟友,而令弟,呵,他是一定不能如愿了。” “樊晶多谢掌门人!”樊晶说着又要下拜,景阳摆摆手,“虚礼就算了,晶少信得过我就请先将灵木送到,这块白玉圭是我给你的信物,景阳虽为女子,但说话一言九鼎,绝无反悔。” “掌门人这样帮我樊晶本不会有什么信不过,白玉圭在下不能收。只请掌门人派几位得力的弟子在我身边,家父仙去就在眉睫,我恐怕继母孔氏对我不利,再者他们看到云阳门的同修也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动我。我见您身边的依依仙子道法很好,又时常代表掌门人出面办事,不知可否让她……” 景阳想想觉得樊晶说的很有道理,他的意思不必把话说完景阳也明白,只是指名道姓的说要张依依去这一点有些奇怪,加上前面樊晶又说知道景阳想要九子金莲,不禁让景阳想到一种情况,打断樊晶问问道:“晶少平日可与我云阳门哪一位弟子关系亲厚些?” 樊晶一怔,而后诚恳道:“前段时间落霞峰贺彦瑞师兄在思过崖时曾先与我书信往来,后来我特意上山拜访过他一次,他也多次提起过掌门人。” 点到即止,不过只说出贺彦瑞这个名字景阳对之前的事情就能立刻明白。难怪樊晶会来找她,都是贺彦瑞的教他的。 景阳笑了笑没有在纠结这一点道:“晶少说的是,迟一些时候我交代依依带几名得力的弟子跟晶少一同下山。” 景阳心里已经打好了注意,她既然决定要帮樊晶那么就帮到底,让他彻底打败后母和弟弟直接坐上莲湖山庄庄主的位子,对自己下面争霸修真界也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这一次她要让张依依带着七星阵的起个弟子与樊晶一起去莲湖山庄,所有的手段在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反正她景阳下一个要收拾的就是北剑宗的孔盟主。 送樊晶离开之后,景阳在前花园独自散步,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贺彦瑞修养的药房小院外面。 景阳回神不禁失笑,这是怎么走的路,一不小心就到了这里,正准备进去看看尚未苏醒贺彦瑞,却意外听到一个清脆的女孩声音。 “韩师兄,这要是给贺师兄的吗?我来端吧。” 作者有话要说:先要跟大家道个歉,因为明后天的司法考试作者君要去学校另一个很远很远的校区监考,今天去踩点回来太晚,明天早上五点五十就走了,晚上可能还要跟那边的老师吃个饭聊聊伪学术真猥琐的段子神马的,大概晚上九点多才能回来,所以今明后三天更新会比较少,请亲亲原谅累成狗的作者君吧喵。 第82章 负责到底 “你都好了吗,打听别人的事儿还挺积极。”景阳觉得有点尴尬,没好气的说。 贺彦瑞知道景阳局促,微微一笑向后退了一步,语带调侃:“托神剑御雷真诀的福,施展能力之外的大术法,还帮我突破了修为,炼化了你那颗‘金蛤蟆神丹’。” 景阳总觉得贺彦瑞在说“金□□”三个字的时候有意拖了长腔、加重语气,这是有多看不上她起名的功夫?!好歹大家都是混网文圈的好吧,有必要互相看不上吗。 景阳眉毛一挑道:“蛤蟆神丹怎么了,名字不好听,管用就行。” “景阳,那我问你,如果这丹药不管用,你会不会负责到底。”贺彦瑞清俊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只是浅褐色的瞳仁里闪过一丝难以捕捉的狡黠笑意,一晃又变成了绝对的认真。 景阳怔了怔以为自己看错了,又不明白贺彦瑞为什么会这么问,不过强烈的自尊心和忽然升起的怒意让她立刻就回答道:“不可能不管用,我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别说不管用,疗效不好我都负责到底!” 她觉得贺彦瑞这样问简直就是对她费尽心思努力帮他的侮辱,为了那么三粒破药丸,她在朱誉轩、宁妃之间周旋了那么久,就换来他那么一句不咸不淡的不相信?!既然不信,吃的时候怎么毫不犹豫来着?! “这可是你亲口承诺的事情,我要是好不了你要负责到底。”贺彦瑞看景阳脸上浮现出隐忍的怒气,严肃的脸上再次显出柔和清浅的微笑。 景阳冷哼一声懒得再去理他,这人的脑子被他招来的闪电劈坏了,醒过来整个人都神叨叨的还学会喜怒无常了。 贺彦瑞见景阳不愿再搭理他很机智的转变了话题,主动问:“在我‘思过’的这段时间里白玉空间经营的还不错,掌门人要不要视察一下?” 他这么说景阳还真想去看看。贺彦瑞是个比较谦逊的人,凡事喜欢留点余地,他说“还不错”那么白玉空间经营的肯定非常“不错”,再说她也确实想看看那只傲娇的正太龙鱼大金。 贺彦瑞确定周围安全之后拿出白玉空间,一道白光闪过,两人进入了白玉空间。多日不见景阳再来白玉空间发现自己简直要不认识这里了:山川广袤,树木葱茏;溪水潺潺,灵药茂盛,空间之中的灵气比御仙峰最适合修行的冷月泉边还要浓很多,可见生长在这里的植物绝非凡品。 尤其是灵泉溪水旁边种着一颗参天大树,树上开满巴掌大小的紫晶花朵,像是凝结的琉璃水晶,流光溢彩。 景阳抬头看着这颗巨树不禁有些唏嘘,这树原小说里也提过,名叫妙罗云霓树,非常罕见,只有羽化仙境或者上古仙府才会生长。它的花朵妙罗云霓花包含着大量的纯净灵力,是上乘的灵药,等级基本已经排在灵药等级的仙级。 原小说里,赵晓峰是在飞升之后来到仙界才开始在白玉空间中种植这种神树,也不知道贺彦瑞是怎么鼓捣的这么快就把这树种出来了,而且长势这么惊人! 要知道就算是在外面一天里面等于二十年的白玉空间里万年开花的妙罗云霓树这么快就长成开花也是非常惊人的。 “你是怎么把这颗树养大的?”景阳抬头看着妙罗云霓树问贺彦瑞。 他们有金手指,按照剧本的描写在白玉空间的山岳里开采精矿“意外”找到这颗树的树种并不难,难的是怎么突破时间界限把它养大开花的。 “当然是英俊盖世,潇洒倜傥,豪气万丈,惊才绝艳,睿智无双的十太子我的功劳喽。” 巨树旁边的溪水里,鳞片泛着金光的小黑鲤鱼大金摇着尾巴出现了,它跟景阳他们虽然是通过神识交流,不过大金简直就是个“自带表情包”,它这是没有眉毛,要是有眉毛,那得挑到天上去,自豪爆了。 “是的,多亏十太子的帮忙。”贺彦瑞很懂得“顺毛”之道,这句话虽然说得简单,却极大的满足了大金的自信心。 “哼哼,小爷浑身都是宝,几片脱落的鳞片让你们埋在小树底下它就长那么快,小道姑好久不见,还不谢谢小爷。”大金扇着鱼鳍,插着鱼腰,一脸“你们不行,还得靠小爷我”的骄傲样子。 景阳被它逗得不行,仔细看大金发现他身上的鳞片金光比以前耀眼许多,黑色的鳞片隐隐有褪色的先兆,只是他还是那么个小不点,一点没见长大长长,除了肥了两圈。 “大金,树上掉下来的妙罗云霓花你也没少吃吧?”一开始景阳还担心贺彦瑞昏迷了这么几天大金会嫌弃没有丹药吃,这么一看只怕它连成片的玉莲子都吃够了,上上品的妙罗云霓花都不知道被它吃了多少。 一句话戳中了大金的“鱼心窝子”,它立刻瀑布汗了,鱼头左顾右盼好几下才说:“哎嘿,我今天掉的鳞片搁哪了来着……” 景阳差点笑道岔气,大金真是太萌了。 “大金,我求你件事行吗?”景阳发现了,对待大金这种傲娇二世祖,一定要用哄的,“你掉的鳞片能送我几片吗,听说龙鳞是炼制上品灵甲最好的材料。” “那是当然。”大金不能夸一夸就要飘,景阳刚说了一句好话他就要得瑟,“不过这么宝贵的东西你说要就要啊,小道姑你给小爷许诺的九子金莲呢?” “你连等都不愿意等吗,找金莲子又不是找糖豆。”景阳说完,唇角一勾,“不过既然你不愿意给我鳞片就算了,也是,你这么小谁知到你的鳞片算不算是龙鳞呢,别让我搭上上好的晶石炼出来一堆废铜烂铁。” 事实证明适当的激将法极大的刺激了自尊很强的西海十太子大金。 “小道姑你等着,小爷就让你瞧瞧什么叫好东西!”大金鱼嘴一噘,那小鱼眼瞪得,尾巴一摆就游到溪水深处去了。 景阳等在水边无聊,刚好一朵妙罗云霓花落了下来,沉入了水中。由于大金的威势太大,其他的鱼虾即使垂涎也绝对不敢觊觎,所以这灵花也就只能等大金一“个”鱼享用了。 景阳回头看着贺彦瑞笑说:“行啊贺彦瑞,用花养鱼,再用鱼鳞给花上最好的肥料,都学会生态养鱼了。” “过奖,初中课本上学过。”贺彦瑞明明是在说笑,偏偏脸上还是一脸平静的正经。 两人才闲聊了两句,大金就以一股凶猛的气势冲出了水面,一个水蓝色的气泡把它包裹其中,同时周围涌起几股水花托起了四片泛着金色光泽的小小鱼鳞。 “看清楚,这颗是正宗的五爪天龙蟠龙鳞片。”大金说着,小鱼嘴一张,一颗拇指指盖大小的白色珠子包在一团极其耀眼的冷焰之中从它的体内缓缓飞出。 乖乖,这么个小不点的龙鱼,竟然已经结出了龙珠!景阳就是再傻也看得出来,大金绝壁是神龙中的天才,能在化形之前就修出龙珠是何等与众不凡的龙族一员。 龙珠在空中飞向那几片龙鳞,随即冷炎附着在上,白色的耀光包裹之后龙鳞落在景阳身边,竟然已经变成了金黄色,面积也变大了很多,闪着比金属更柔和灵动的光泽。 “小道姑拿去试试,看看练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破铜烂铁。小爷天生不凡,生下来就有成年龙族化形之后才能结出的龙珠,喏,这就是小爷用龙珠给你加持过的鳞片,只怕跟它炼出来的法宝想必,你们人界那些兵器猜都是破铜烂铁!”大金气哼哼的说。 景阳收下鳞片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连忙给大金顺毛,“那是那是,大金你天生不凡啊,将来化形之后一定是一代神龙,前无古龙后无来者啊。” “少拍马屁”大金一摆尾巴游向了水里掉落的妙罗云霓花,自己享用点心去了。 大金走后景阳有跟贺彦瑞去看了灵药和灵矿,不看不知道一看才晓得自己是多么的富有,这些极品的灵药要是用来炼丹再配上极品矿石炼出来的装备,整个云阳派弟子的实力那就要上升到另一个等级了。 很好,景阳本来就想大干一场,这一次的储备比她想象的还要充足!想要办大事,手里必须要先有钱! 将白玉空间中的矿石材料收集了整整三十个上品储物袋景阳命令弟子将一部分送去灵隐峰炼器,另一些给韩清,让他带着弟子炼药,还有一部分拿去售卖,她目前需要一大笔钱找能工巧匠完成她的大业。 贺彦瑞苏醒之后不能再御仙峰久住,他仍旧带着白玉空间回到了化龙峰,走前还给景阳留下了不少他炼制的灵符和丹药,都是绝对的上品。当然景阳从大金那里弄来的龙鳞贺彦瑞也带回去了,白玉空间有极品矿石和材料,他又是元婴期的炼器师,炼出一件上品灵器宝甲应该不成问题。 十日之后,来自湘西的洪牛灵兽带着樊晶允诺景阳的五百根上品百年灵木和五十根千年灵木来到了御仙峰,看着体型庞大质地坚硬的千年灵木,不少云阳弟子都惊呆了,竟然竟让这么大! 景阳看到却很是心满意足,不错,只有这样的灵木才配得上她天下第一掌门人的地位。 第83章 首座野心 “掌门人,去黑市交易灵药和的师兄弟已经回来了,掌门人之前交代的钱数全数获取,只多不少。”张兆宇对景阳说,“另外应征的灵木工匠有三十多人,普通工匠七百多人,随时可以开工,对外仍然是宣称维修紫霄殿。” “很好,让灵木工匠加紧赶制我要造的飞舟图纸,然后按照样子令工匠们用百年灵木制造终极飞舟十艘,大飞舟五艘,超级飞舟一艘,务必要按照我需要的尺寸尽快完成。” “是,掌门人。”张兆宇的回答自信满满特别带进。也是呢,任谁跟着一个雄心勃勃实力强大智谋过人的老大都会对未来充满信心。 张兆宇刚要离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重新回到景阳身边道:“掌门人刚刚落霞峰又来人了,说十天前前来我脉的落霞峰大弟子梁亦林和关纤纤师妹仍然没有找到,请掌门人加派人手。” 景阳嗯了一声满不在意道:“派,再派三十名灰衣弟子去找。” 张兆宇有点摸不着头脑,忍了忍终于没忍住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掌门人恕弟子愚钝,虽然落霞峰的梁师兄和关师妹是从我们御仙峰回去的路上失踪,但是是他们自己放弃御剑要走其他道路,跟咱们主脉关系本就不是很大;再在如果在云阳山范围之内应该早就被找到了,可他们失踪了十天很可能是在云阳山之外遇到了事情,再找到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 张兆宇还要说,却发现掌门人忽然笑了,抬手打断了他,“你只管按我说的派人去,我心中有数。另外再备一份大礼,过不了多久我们云阳门就要多一位新的首座了。” 张兆宇听得一头雾水,但是既然比他不知道高明多少倍的掌门人这样发了话,他也不再多说按景阳的吩咐准备去了。 至于梁亦林和关纤纤去了哪里别人不知道景阳却清楚的很,他们当然是身在云阳门一个被前几任长老下过禁制的山谷里,在那里不能御剑只有靠自己的本事才能爬上山谷。想当年赵晓峰和关纤纤就是一同掉下那个山谷,关纤纤委身给他,从此变成了后宫的正式一员。 当然按照男频种马文的惯例,山谷下面肯定有那位下禁制长老存放的宝贝和秘籍以及灵药,在那里修炼个两三个月,比在外面修炼十年都管事。剧本可是说了,赵晓峰当年从那里出来直接就突破了金丹期,成了高手。 风水轮流转,这一会景阳就把“主角”变成了梁亦林。不但可以解决关纤纤的单身问题帮贺彦瑞完成任务,还能提高梁亦林的实力为几个月后她参加修真比武大会多的盟主位子多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呢。 当然,关纤纤留心贺彦瑞景阳不是看不出来,当时她跟关纤纤在药房的小院中说话就是利用这一点。景阳告诉关纤纤贺彦瑞的伤势有隐患,必须要找到一株芙兰灵花才能彻底治好,关纤纤必须愿意为心上人献这个殷勤,马上表示赴汤蹈火也要把花给贺彦瑞找回来。 之后就是景阳教梁亦林的办法:梁亦林在关纤纤表达出想得到芙兰花之后,他立马告知关纤纤他知道山上有一株,可以带她去找,关纤纤很高兴就改变了御剑路线去了那有禁制的山谷山壁。 那山壁景阳早就派几只仙鹤在山崖芙兰花周围洒上了引妖粉,苍鹰闻到引妖粉的味道纷纷攻击自愿帮关纤纤爬上山壁摘花的梁亦林,后果当然就是梁亦林摔下谷地(他当然有准备,绝壁死不了),关纤纤也抵挡不住苍鹰的攻击掉了下去。 至于景阳,她只要默默的等些时日,梁亦林突破了金丹期自然会带着几个月来与她朝夕相处的关纤纤出现。反正跳崖定律告诉我们,掉下悬崖的人一定死不了! 攘外必先安内,这些事办完再过半年就是十年一次的修真比武大会了,新任盟主也会在胜利的门派中选出,景阳要完成任务称霸修真界这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接下来的日子她把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提升自己实力上,与此同时云阳门青衣弟子的内部选拔赛也定下时间马上开始,这一次选拔出的前七十名优秀人才就能在欢言的带领下学习训练七星阵法。其余几脉除却落霞峰仍在寻找失踪的弟子,其他三脉也都开始专心按照景阳的命令训练弟子,炼制装备和灵药全力备战修真比武大会。 可是云阳门内虽然热火朝天景阳还不忘在外面放点烟雾弹,云阳门在各地的分门弟子悉数撤回,给其他门派造成云阳派新任掌门即,内政不稳的假象。没办法,谁让男频修仙文的一大特点就是男配们智商低,容易轻信主角设下的陷阱呢。 三个月后一天,张兆宇又来紫霄殿想景阳汇报情况。各种事情进展的非常顺利,唯有意见就是莲湖山庄的现任老庄主大限已至。 景阳负手在大殿里来回走了几步,侧头道:“孔夫人的意思是庄主大限将至却要把大公子晶少派到湘西去?哼,注意打的倒是好。” “就在这几天了,依依师妹请掌门人下个决断。”张兆宇说。 “传讯给依依,就说人伦纲常断不能废,晶少不但不能在这个时候去湘西,还要日夜守在庄主身边侍疾,庄主有什么遗愿晶少也应当亲自听在耳里将来给老庄主完成心愿,尽一个嫡长子应尽的义务!谁要是敢揽着,就来硬的,我将七星阵的弟子交给她可不是摆设。北剑宗要是有动作,我立刻就派大批云阳弟子去莲湖山庄。” “是!”张兆宇干脆的答完,心中觉得自己掌门人真是霸气侧漏,硬气的一塌糊涂!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张兆宇这才跑出去没两步,一个白衣弟子又跑进紫霄殿的院子看到张兆宇终于松了一口气:“赵师兄,可找到你了,落霞峰来人了。” 灰衣弟子说完左右看看附耳上去对张兆宇说了几句,张兆宇眉头一蹙,听白衣弟子说完脸色也不他好。他跟着景阳的时间长了也慢慢习惯了她的说一不二,只要有人胆敢挑战掌门人的权威,连他都心烦。 “这事还请张师兄去跟掌门人说一声,落霞峰的赵晓峰和几个白衣弟子就在前厅呢。”灰衣弟子还在等张兆宇的示下。 张兆宇让灰衣弟子稍等,再次进入了紫霄殿。 一炷香的功夫之后,那名白衣弟子满脸堆笑将青衣的赵晓峰和几名落霞弟子让进了紫霄殿。 景阳正坐在主位上,看到多日不见的赵晓峰贺彦瑞色。待赵晓峰行礼恭维之后,景阳仍旧淡淡的微笑着,“原来是特意来看我的,我还以为赵师弟有什么别的来意,看来我真是多虑了。” 赵晓峰向来是出了名会说话,当然会把这次目的说的天花乱坠,最终落脚在拜见新任掌门人上。 “其实除了这件主要事情之外,还有一件小事要告知掌门人。纤纤师妹和我大师兄失踪三月有余,师娘忧心忡忡,身体大不如前,也不能继续管理落霞峰的事务,现如今认我为义子,决定将首座之位传给我,特来告知掌门人,请掌门人批准。” 义子?批准?哼,这意思就是说关夫人已经认可了他,他们内定好让他赵晓峰接任落下首座,只不过来知会她景阳一声罢了。赵晓峰话说的再动听道理也就是那一句:我是来告诉你的,不是来找你商量的! 胆子不小! 景阳心中早有盘算,脸上依旧保持着无可无不可的微笑,手中虚着茶杯,垂眸似是随意的说:“哦,那我先要恭喜赵师弟结丹了。之前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如今我云阳派又多了一位金丹高手,实力大增,可喜可贺。” 一说起结丹,赵晓峰带来的落霞弟子脸上都有些尴尬,不过赵晓峰身为原文的种马男主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呵呵一笑道:“掌门人说笑了,晓峰并未结丹,只是落霞峰的诸多事务无人处理,师娘她希望我能为师傅留下的基业分忧……” “并未结丹?”景阳的语调忽然变了,脸上的笑容也消失无踪,“赵师弟,并未结丹你就要接任首座?一口一个落霞峰事务无人处理,一口一个你师娘希望你接任,本掌门倒是不明白了,这落霞峰的基业到底是你师傅关真人一个人的,还是我云阳门的!” “掌门,我……”赵晓峰没想到景阳会突然发怒,一时间怔住了。 “呵,赵晓峰,云阳派的掌门人还是我景阳,不是你的师娘!谁任首座只有我同意才行,你尚未结丹就想当首座?野心是不是也太大了?!既然落霞峰的弟子都不争气,事务没人处理,那我只好另外派遣其他结丹弟子前去暂理事务。” “掌门人息怒……” “掌门人不可,掌门人不可啊……” 落霞峰的弟子纷纷单膝跪地,十分惶恐。要知道在修真界这种脉系弟子不能传承师傅衣钵的事情传出去就是落霞峰的奇耻大辱。 景阳冷着脸,正要做决断,韩清忽然迈着轻快的步伐走进了大殿,行了一礼对景阳微笑道:“掌门人、落霞峰的诸位师兄弟放心,落霞峰的事务不会落在他人手上,各位请看,这是谁。” 众人都回头向大门看去,之间身着紫衣的梁亦林趋步走了进来,身后还带着越发美丽的关纤纤。 “师妹!”赵晓峰看到梁亦林和关纤纤有些诧异“大师兄……” “掌门人,落霞峰梁亦林坠崖幸得奇遇,结丹而出,参拜掌门人。”梁亦林根本不理赵晓峰,直接在景阳面前单膝跪地行礼。 结丹之后他穿上这一身紫色菱纱的衣服,真是越发的挺拔帅气,稳重潇洒,很有做首座的不凡气质了。 景阳也是有些纳闷,不过惊喜更多一点。 来的竟然这么巧!她自己都没想到,今天这一出戏本来只是想让赵晓峰明白忤逆她是什么下场,没想到这个关键时刻梁亦林竟然出现了,简直更精彩的打了赵晓峰的脸。 第84章 庄主之争 赵晓峰目瞪口呆的看着结丹的梁亦林,再看看望着梁亦林满眼星星的关纤纤,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可是有神器空间的人,在这么多的时间里也只不过突破了胎动五成,之前样样被他逆袭的梁亦林怎么会忽然突破金丹期! 景阳一直留心赵晓峰的眼神,看他的表情简直就是一种享受。汤姆苏,有你景阳姑奶奶在你还想开后宫虐天下男子、把女人当做鼓掌间的玩物吗,做梦去吧! “三个月来我加派人手都没有找到你与关师妹,原来你们另有奇遇,实乃云阳派大幸。”景阳说完看了一眼赵晓峰,哼笑一声道:“既然落霞峰的事务无人打理,亦林是关首座的大弟子又结了金丹,按照我云阳派百年门规,落霞峰首座之位梁亦林当之无愧。” 此言一出跟赵晓峰一起前来的落霞峰弟子心中都大大松了一口气,脸上出现了喜悦的神情,自家师傅的衣钵终于不用落在他脉弟子的手上,而且梁大师兄结丹了,他是大弟子又那么年轻修为好,落霞峰终于可以重振威名了。 “掌门人请等一下,师妹跟师兄刚回来,这件事我看还是应该回去跟师娘商议之后再说。”赵晓峰绝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他的一番心思给他人做了嫁衣怎么能不挣扎一下。 “赵晓峰,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听好了,无论是御仙峰、孤鹜峰,亦或是落霞峰、化龙峰或者灵隐峰,我景阳都是独一无二的掌门人,我要决定的事情不必跟一个非我门派的妇人商议,更不是你这种级别的弟子可以插嘴。” 景阳寒声说完便不再搭理赵晓峰,转身负手对梁亦林道:“云阳派落霞峰紫衣弟子梁亦林听命,本掌门亲命你为落霞峰首座,三日后在落霞峰开大典正式即位。” 景阳拿出掌门令交给梁亦林作为回落霞峰即位的凭证,缓了缓口气又说:“回去代我问候关夫人。” “多谢掌门人。”梁亦林接过掌门令心中也喜不自禁,他这段时间听了掌门人的话运道实在是太好,不但师妹倾心,修为突破,还升任了首座,真真是人生最得意的时候。 关纤纤瞧了一眼刚刚阻止景阳的赵晓峰,觉得以前逗她开心的赵师兄变得越发讨厌,也不想跟他说话,只上前对景阳行礼,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株芙兰花:“掌门人,这是贺师兄需要的芙兰花,他上次也算为我落霞峰出头,这朵花就算是我们落霞峰给他的谢礼,请掌门人代为转交。” 景阳低头看了看那朵血清色的花,略含深意的笑了,“纤纤师妹不如直接送去化龙峰亲自给他,不是更好?” 关纤纤急忙摇头,偷眼看了一眼梁亦林,脸颊红红的,小声道:“我和梁师兄很久没回落霞峰了,我娘应该担心死了,还是请掌门人转交吧。” 关纤纤这小姑娘年纪不算大,说起话来带着一股撒娇的味道,景阳没再推辞命韩清收了那朵花。 众人退出大殿后,赵晓峰还愣在紫霄殿里,景阳知道他不甘心,却也不想理这个种马男,转身带着几个弟子离开了紫萧正殿。赵晓峰愿意站着就让他自己站着好了。 从韩清手中的芙兰花景阳又联想起了莲湖山庄的九子金莲花,这个莲湖山庄也该有动静了,不然她家大金都该等急了。 回到后殿,景阳打开传讯镜与贺彦瑞联络。只是刚开始联系贺彦瑞,张依依却率先发来了消息。 “掌门人,莲湖庄主的病情又恶化了,恐怕真的大限将至。”张依依说,“有了我们云阳弟子的现身,现在莲湖山庄内部支持樊晶和樊玉的人已经差不多了,所以孔夫人的动作更大,我今天早上看到她命人去了北剑宗,我们该怎么办?” 景阳思索片刻道:“那庄主更看好那位少爷?晶少还是玉少?” “这……庄主身边侍疾的多是府内孔夫人安排的,少数是庄主的亲信,我见庄主的日子少,不得而知。” 看来庄主还没有完全被孔氏控制,景阳点点头道:“你把外面关于樊玉行为不端的流言都收集起来,无论如何想办法让樊庄主知道,我要让樊庄主对樊玉彻底失望。” “掌门人,这些倒不用咱们费心,关于樊玉的流言早就传到莲花山庄的内院了,想必庄主早知道了,我都觉得奇怪呢。”张依依很是兴奋的说。 景阳倒是没想到,她还没动手留言就在孔氏的眼皮弟子地下飞进来了,真是天助樊晶。 “你静观其变,我会加派弟子前往莲湖山庄,按我之前的话做,晶少要到老庄主身边侍疾,决不能给孔氏机会。” “现在孔氏逼着樊晶回湘西,已经不准他再到老庄主面前去了,我拍北剑宗的人来了之后我们就算动武也挡不住。” “你先等等,我这就加派弟子。” 关掉张依依的信息,贺彦瑞的传话信息马上又过来了。 “掌门人今日可有时间?”贺彦瑞的声音听起来闲适中还带着几分笑意,“我请掌门人看场好戏怎么样?” 自从贺彦瑞醒过来就经常戏称她为掌门人,景阳懒得跟他计较,随口问道:“什么好戏?” 传讯镜里贺彦瑞的影像高深莫测的笑了。 荷田飘香景色如画的莲湖山庄内,一排凌云鹤翩然落下在青玉台上,为首的年轻人身材颀长紫衣翻飞,面色如玉,头戴灵竹青冠,腰间环佩处缀着一把精巧的小剑饰物,宛如神话中不老的修仙师祖真仙子踏上青玉台。 他身后的凌云鹤上紧跟着走下八位檀冠墨发的白衣弟子,皆在身后背着同样的宝剑,整齐划一,神采奕奕。 “云阳派化龙峰弟子贺彦瑞见过大长老。” 贺彦瑞浅笑行礼,青玉台上华服的矍铄老人连忙上前道不敢。 “北剑宗的孔盟主并未亲自前来,他的大弟子王扬带着不少人手人已经到了。我们按您的意思另外还请了其他十几个正道门派一同前来。”莲湖山庄的大长老蹙眉说,“不过老朽不明白贺真人的意思,这一次北剑宗插手,诸多门派都站在他那一边,为何还要请?” “大长老只管放心,掌门人派在下来必定让晶少如愿以偿。”贺彦瑞浅浅一笑,却似乎能定人心神,大长老听了他的话竟然十分里也有七八分放心了。 景阳身穿普通弟子的白衣跟在贺彦瑞身后,这一次她可是什么力都不用出,专程被请来看戏了。 莲湖山庄庄主的起卧之地清癯堂正堂已经坐满了人,左边上首的位置是孔夫人,她旁边坐着有些迫不及待的樊玉,右面的首座上是面无表情的樊晶,比起樊玉他镇定的多,但还是会时不时瞄一眼门口,见到大长老与贺彦瑞进来总算松了口气。 孔夫人那一边下手坐了一位年轻的男子,袍服华丽不在两位樊家少爷之下,他的神情非常冰冷傲慢,额头很宽下颌却极尖窄,给人刻薄难近的感觉。他身后还站着不少褐色肩甲的弟子,一看便是北剑宗的人,想来他定是北剑宗宗主的得意弟子王扬。 王扬冷眼一瞄贺彦瑞坐在对面轻哼一声,“云阳派的这些道士也出来管闲事了吗?” “得知北剑宗一代新秀翘楚王少侠亲临,特来拜会。”贺彦瑞落座并未起身,只是面带浅笑,语调温和,表面十分客气。 “不敢。”王扬低头喝茶,话确实对着孔夫人说的:“夫人的家务事怎么也轮得到别的帮派插手?这岂不是莲湖山庄的笑话?” 孔夫人也是厉害角色,立刻与王扬一唱一和冷笑道:“谁知云阳派怎么对我们家的事情插上手了,三个月前大少爷硬是带着一群道士回来,有男有女请都请不走。有了这些人一天到晚在身边嘀咕,现在晶少连庄主的话都不听了,让他去湘西办点事分忧,就是不肯走,把庄主气得,如今庄主的身体……” 孔夫人演技绝佳,说着或者话就开始悲戚的抹眼泪,许多门派的代表纷纷出言相劝,还有些在下面议论晶少爷不懂事等等。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这话一点不假,北剑宗势大那些帮派都想依附奉承,当然要说樊晶的不是。 王扬也冷声劝慰,只是他那刻板傲慢又冰冷的声音更像是对樊晶的恐吓:“夫人何必担心,这些道士本不该来,既然是大少爷请来扰了庄主,那大少爷自己请他们出去便是。” “王少侠这话说的樊晶就不明白了,您是夫人请来的客人,可以来,为什么我请来的客人就要被请出去?”樊晶针锋相对毫不示弱。 王扬冷冷扫了樊晶一眼,目光转向贺彦瑞,“莲湖山庄的家事你们云阳派来做什么?” 贺彦瑞觉得好笑,答道:“北剑宗可以来,我们云阳门怎么不能来?莫非在莲湖山庄眼里,根本看不上将近千年历史的云阳派?还是天下门派之大,夫人眼中只有北剑宗?况且既然是莲湖山庄的家事,这句话不该有王少侠来问吧,难道莲湖山庄日后也要有北剑宗来做主?” 景阳站在贺彦瑞背后轻轻点头这小子别看是个男频作者,宅斗玩心眼的本事也不小呢。 贺彦瑞声音柔和,吐字清晰,谈吐间自然有飘逸高雅的衣带俊杰味道,可是那话中的意思可真够孔夫人喝一壶了。 先是站在孔夫人身后的两名莲湖长老和高级弟子变了脸色,毕竟莲湖上装是天下大派内部夺权归夺权,可这些高层谁也不想成为其他门派的附庸。 再说就是把话说给其他门派了,很多门派间都会结盟联姻,想跟莲湖山庄搭关系的门派也不是没有,只是按刚才那番话来说,孔夫人连云阳派都看不上会看得上他们?她要是主宰了莲湖山庄这些人更是半毛好处都没有。 谁还不是为了自己门派的利益?能来当门派代表的各个都不傻,这弦外之音都听得出来,刚刚还在附庸北剑宗的那些人立刻就开始重新掂量这场莲湖山庄的夺嫡之争了。 不过孔夫人绝不是吃素的,秀美一挑道:“贺道长这话说的就太过了。北剑宗的宗主,现任的修仙盟主正是家兄,算起来是也算是我莲湖山庄的外家,老百姓的说法就是大舅哥,这大舅哥帮妹妹家办点事出个头自然不算是外人。可云阳派呢,你们与我莲湖山庄根本就没关系!你们来这里就是想指手画脚妄图染指我莲花山庄!” 景阳心说孔夫人这张嘴真是厉害,看事还真抓得住重点,就认准了此时跟云阳派没关系,当着这么多修真正派说一千道一万,既然没关系主人家让你走你还就真留不得! 景阳还在想贺彦瑞这次可遇上了麻烦,忽然就听到门口一声女子的娇喝:“谁说云阳门跟莲湖山庄没关系!” 张依依两步走进了清癯堂,来到樊晶身边正对孔夫人,目光蔑视的扫过北剑宗的人大声道:“莲湖山庄嫡长子樊晶愿娶我张依依为妻,按孔夫人的说法,他就是我云阳派的女婿,那老丈人管女婿家的事是不是比大舅哥管妹妹家的事儿更名正言顺?!” 张依依平时就是个泼辣大胆的姑娘,不过此时说这话的声音虽大却还是涨红了双颊。 景阳先是诧异,又不禁摇头无奈的笑了,她在忙着重振云阳门的时候看来贺彦瑞也真没闲着,都帮男配追女人去了。有剧本金手指在,他对女配们喜欢什么,在什么时候追,用什么办法追到手简直了如指掌,三个月内连张依依都被搞定了,速度还真快。 经过张依依这一番大喊,整个清癯堂内瞬间安静了,张依依自己也觉得有些冷场,红着脸转过身看贺彦瑞,却与意见发现他身后白衣的景阳,眼睛惊讶的睁大之后更是羞得无地自容。 “大少爷,这位依依仙子所言……是真?”大长老玩樊晶。 樊晶也有点尴尬,不过很男人的站出来道:“依依所言不虚,我爱慕她由来已久,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我樊晶承诺会娶依依为妻。” “这,这像什么话啊这,这……”孔夫人急了,站起身直拍桌子。 “夫人,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也没向众位英雄交代过?”贺彦瑞这种不把敌人收拾到底就不罢手的人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孔夫人,“就算没有晶少与依依的事情,您的儿子不是也想娶关真人孤女关纤纤吗?” “我怎么会跟你们云阳门有关系!”樊玉是一点就着的脾气根本不顾孔夫人的脸色。 “是啊,怪不得那天你去落霞峰不但没有三媒六聘之礼,言辞不和还要杀了人家关姑娘,原来全是为了她的嫁妆落霞峰震脉至宝去的啊。玉少,既然如此我云阳门也就不敢高攀您了,我代表掌门,就跟夫人说句明白话,晶少的姻亲我们云阳门认了,但是玉少与关纤纤的婚约,就此作废。” 哈哈,不但当着天下修真门派给关纤纤名正言顺的退了婚约,还把樊晶搞的更不堪,看孔夫人以后还敢跟谁攀姻亲巩固地位,内有纨绔儿子,外断强大后援,孔夫人这次必定栽坑了。 “话已经说清楚了,九卿两位少爷进去庄主内室侍疾吧,有什么交代二位少爷只管派人来叫我们,这里英雄甚多,我与王少侠都愿意做个见证人,看看老庄主识人的本事。” 识人识的当然就是继承人,有这么多人在不怕孔夫人还敢作弊不让樊晶进去。况且老庄主又不傻,樊玉的纨绔谣言都传到了内宅,他早就知道了,再怎么也不会将家业传给这样的儿子。 结果当然很明显,当着贺彦瑞和王扬的面老庄主将庄主的位子传给了樊晶,樊玉和孔夫人就是再不愿意认账也没有办法了。 一日之后但是北剑宗的宗主堂里,面对哭泣的妹妹和不争气的外甥,孔宗主大发雷霆,一掌击碎了云石桌面,怒道:“云阳派!给本宗主等着!”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够不够粗长喵? 第85章 比武计划 樊晶在景阳的支持下成功成为了莲湖山庄新任庄主,作为答谢,他不但送来一朵莲湖山庄的至宝九子金莲花,另外还送来了一件宝甲——穿花甲。 按照剧本记载这穿花甲绝非凡品,相传是上古时期九黎部落的祖先蚩尤留下的两件神器之一,号称“穿花一出,再无宝甲”。此甲轻若无物可大可小,柔软如绸坚韧似荆,穿在身上辟瘴疠驱五毒,据说如果常年着此宝甲还可也排出体内毒素,不惧巫蛊攻击,不受邪物蛊惑。 景阳看到盒子里的穿花甲欢喜非常,试了几次,穿在身上感觉很好。九子金莲当然是送去给大金用来化形了,白玉空间里一天就是二十年,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金就能化形成功。 樊晶因为父亲新丧不能立刻迎娶张依依,但是他按照礼仪下了定礼,约定三年孝期一过就会来迎娶,所以张依依目前还是留在景阳身边。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景阳之前吃过九子玉莲,后来又吃了一粒九子金莲,在灵药的催化下突破了金丹五层。这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金丹之上每一层都是一个质的飞跃,这种修仙文长度都是用百年单位计算,像景阳这样穿越过来半年就能在金丹之上突破一层的,已经是大大的金手指了。 眼下距离修真比武大会只有半个月了,景阳气势恢宏的飞天舟基本都已经造好,云阳弟子的装备也完完全全上了不止一个档次。这一次景阳一定要拿下北剑宗,成为修真界当之无愧的新霸主。 这天景阳正在紫霄殿侧殿翻看剧本,张依依敲了敲门走了进来,“掌门人,化龙峰的贺师兄来了。” 贺彦瑞这一次来见景阳,带给了她两个好消息。一是他帮景阳用龙鳞炼化的宝甲已经炼成,另外一件就是大金化形成功。 “变成什么样了?”景阳饶有兴趣的问贺彦瑞。 “你可以亲自看看。”贺彦瑞笑了笑,启动白玉空间,瞬间两人就进入了其中。 白玉空间比景阳上次进入经营的更好了,先不说其他单说那株妙罗云霓树就已经结了果实。 像这种仙种树木,按照正常情况,万年开花结果,一旦结果,树上的所有花朵都会全部迅速凋谢,果实吸收整株树木的精华,结出一颗灵气纯度超高的果实。 而妙罗云霓果正是这种具有灵气的果子,它最令人奉为神果的一点就是,可以根据为其注入精血之人的修为幻化成修真之人的□□! 大战在即,这颗妙罗云霓树竟然结出了果实,确实令景阳又震惊又高兴,要是修真之人有了□□,那战力提高可就不止是自身两倍了。 “小道姑,看什么呢。”景阳望着几十米高大妙罗云霓树正在高兴,溪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没错,这一次不再是神识交流而是直接说话。 “大金,是你吗?”景阳诧异的转身问。 能叫她小道姑的别说在白玉空间,就是整个修□□里也就只有大金了,不过大金的声音一直都是七八岁小男孩的声音,怎么这一次听起来倒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了。 “正是小爷啦。” 大金在溪水里扑腾着,仍旧是一只黑色的小鲤鱼,不过鳞片之间的金光已经非常耀眼,连成一片,远远看去整个溪水都因为它的存在泛起淡淡的瑞霭灵光。 景阳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你不是化形了吗?怎么还是这样小小的一坨?” 大金听景阳形容它“小小一坨”立马不高兴了,一口水准确无误的喷在了景阳身上。要知道景阳现在可是金丹五层,又以身法迅捷为傲,算是高手中的高手,竟然被大金一喷一个准根本躲不开,可见大金的实力之强。 “你才小小的一坨,你们全村都小小的一坨,全国人民都小小的一坨!”大金愤怒说,“小爷现在不变身是怕你们这里地方太小施展不开,等到了外面,吓死你们!” “十太子化龙潇洒强悍,直上九霄,我见过一次。”贺彦瑞说。 大金听了这话终于舒坦了,拍拍鱼鳍道:“小道姑,小道士都告诉我了,过些日子你要去打坏人,他怕你打不过让小爷保护你,吃了你们那么多金莲玉莲,我就勉为其难的保护你一次吧。” 原来贺彦瑞跟她想到一起去了,让大金作为神兽一起抵御孔盟主,自己的胜算更大。只是景阳没想到贺彦瑞竟然已经跟大金商量好了,再回头看浅笑淡然的贺彦瑞,一时间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景阳,我有个计划要跟你说。”贺彦瑞看到景阳偷眼看他,趁机说,“修真比武大会我想我没有办法与你一起参加了,你知道龙玺未除你的任务无法完成,而我还有魔教圣女沁心冰的任务没有解决。” 大金对他们的阴谋阳谋计划准备没什么兴趣,拍着水自己游到一边玩去了。 景阳看过剧本,知道自己要想称霸修真界除了当上修真盟主意外,还必须打败龙玺。但这又谈何容易,龙玺与孔盟主都是元婴期的超级高手。根据剧本的走向,一旦盟主之位人选确定,龙玺就会出现,也就是说要修真比武大会决赛那天景阳必须连战两位高手,这对只有金丹五成的她来说,就算有再多的宝物也根本无法完成。 “我的意思是,我来对付龙玺。” 贺彦瑞将自己的计划悉数告知景阳景阳听后思索片刻觉得可行,就是隐隐有点担心贺彦瑞,毕竟龙玺也是个元婴期的厉害对手,贺彦瑞的眩晕症万一犯了,谁来救他呢。 贺彦瑞见她沉吟不语,只当景阳默许,拉她走到妙罗云霓树下说:“现在妙罗云霓果可以采摘了,你划破手指将精血注入果实,它就可以幻化出你的□□。” 贺彦瑞说着一抬手,手中紫光闪烁,光华慢慢升起后笼罩了树上唯一一颗妙罗云霓果,将它托着落在了贺彦瑞掌心。 贺彦瑞将果子递给景阳,用轻缓的声音说:“过几日修真比武大会的时候,有了它多一份保障。” 景阳怔怔的接过妙罗云霓果问道:“那你自己呢?你确定一定打得赢龙玺吗?” 贺彦瑞笑了,“你这算是关心我?” 景阳被他的话问的又是一怔,半天才脱口道:“我怕你死掉。” 说话说得这么直白,贺彦瑞无奈的笑了,但笑过之后又人真的看着景阳给了她一个宽慰的笑容:“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话吗,我不会死,不会留下你一个人。” “那你说到做到。”景阳有点尴尬的说完,立刻转移了话题,“反正我会从孔盟主手中夺到三腿金蛤蟆神丹,当然也会拿到魔教的那一颗,你放心,我说过的话也算话,一定负责到底。” “我当然相信掌门人的本事。”贺彦瑞略带调侃道说,忽然又想起了自己为景阳炼制的宝甲,从储物袋中拿出来交给景阳,“大金的龙鳞混合冰蚕丝,冰晶石和九天玄铁,寒凤之羽一同炼制,防御效果应当很好,我取名叫‘护阳甲’。” 护阳甲,就是保护景阳的宝甲,代替制造它的人保护景阳…… 这样一想景阳抚摸着手里这件轻若无物的宝甲,心里竟然有些慌乱和不知所措,可是同时又隐隐有些温暖和期待。 既然自己已经有了专属的护阳甲,景阳便把莲湖山庄送来的“穿花甲”送给了贺彦瑞,那件宝甲能够驱毒避邪,对付邪门歪道的魔教教主倒是正好派上用场。 修仙历辛巳三年,十年一届的正道修真比武大会在瀛海流光寺举行,正道各门派纷纷前来,一时盛况空前。 北剑宗孔盟主作为上一任盟主早早就来到了流光寺,与主持赵鲁南赵大师一起迎接各门派。 “修真七十二门派,如今已经来了六十八门,只有四门未到,这其中就有云阳门呐。”鲁南大师手持念珠当着众门派掌门的面对孔盟主说,“孔盟主,要不要派人去催促一下?” 孔盟主还没开口说话,外面一个两个小和尚就跑了进来:“启禀主持大师,外面,外面的天上有,有好多怪物,遮天蔽日连成一片,您您快去看看吧!” 鲁南大师,孔盟主还有众位掌门听到这话都有些诧异,如今有头有脸的挣到门派都在这里齐聚,会有什么怪物敢来? 抱着好奇的心态,众掌门跟随鲁南大师和孔盟主一起走出大殿,前往开阔的山门广场。 瀛海流光寺是建在中州海岛的巨大寺院,主持德高望重,并不参与修仙俗物,所以历届修仙比武大会都在这里举行。 流波山流光寺四面解释茫茫海水,如今这些掌门人来到山门广场,抬头望去,都震惊不已。 之间前面开阔的海面上方,遮天蔽日出现了数艘飞天大船,气势恢宏,雄伟一场,船队首尾相接遮天蔽日,连阳光都被它所遮挡。尤其是为首的一艘飞天巨舟,容纳几千人都不在话下,只有用千年灵木才能造出这样传奇的飞天神舟。 “宗主,你看飞天舟上面的旗号!”孔盟主身边的王扬虚眯眼睛一指天际,“是云阳门!” 第86章 比武大会 飞天舟上,景阳穿着宽袖流仙白底蓝边云鹤袍站在船头,身后是身穿深蓝和藏青的曹敬和潘继业两位首座,在后面是无数持剑云阳弟子,严阵以待,气势慑人。 “张依依,去告诉他们,本掌门到了。” 景阳一扬手,张依依立刻招出几只凌云鹤,带着几名白衣弟子跳上鹤背乘鹤而去。 下面山门广场上众人正抬头望着巨大的飞天舟,忽然看到一排凌云鹤自上飞下,一名青衣女子长发飘飘身背宝剑,英姿飒爽的站在鹤上。 “鲁南大师、孔盟主、众位掌门有理,我云阳派迟来,云阳门张依依代掌门景阳真人向诸位赔罪。” “果然是云阳门,今年竟然弄了那么大的阵仗。” “听说那个新掌门有些手段,邬宏首座都折在她手上了。” “还有莲湖山庄那事儿,你们听说没?” “是不是她杀了龙系那个从未败绩的儿子龙炎啊?这么厉害,她没当掌门以前很少听说呢。” 人群中的诸位掌门开始窃窃私语,孔盟主听到心中不悦,但毕竟是城府很深的一派宗主,并未表露。 “阿弥陀佛,云阳门新任掌门,老衲有失远迎。”鲁南大师双手合十。 “大师德高望重,景阳不敢。” 天空中巨大的飞天舟缓缓下落与山门广场平齐,清冷的女子声音自飞天舟上传来,只是广场上云雾缭绕,众人只闻其声,其人却看不真切。 这时一阵清风自舟上吹来,空中灵气集结的雾气倏然迎风而散,众人眼见一名年轻美丽的女子头戴赤金火焰镂空冠,身穿云鹤流仙袍,衣摆飘飞身姿清灵,双臂一展,轻盈的落在山门广场上。她身后无数的云阳弟子走下飞舟,严阵以待,阵势之大,实属众门派之首。 “自古英雄出少年,景阳真人如此年轻,老衲深感意外,却也为我修真界欣慰。”鲁南大师声音沉厚,长须花白,很有长者之风。 景阳当然知道他说的年轻不是指自己脸上的年纪,修真之人在脸上看不出年龄,比如孔盟主看起来四十几岁的人,实际上已经有三百多岁了,而这个文里景阳的身份确实只有七八十岁,按照金丹五层的修为她的确是太年轻了。 以鲁南大师的修为一眼看出她的年纪和修行程度的确不难,所以才会说这番话。景阳双手合十对鲁南大师鞠了一躬算是回礼,而后转身看着一身玄色儒袍,神色淡淡的中年人笑了。 “景阳见过孔盟主,身兼掌门重任未能亲自去北剑宗拜会孔盟主,还请盟主谅解。”景阳看着孔盟主淡淡一笑。 孔盟主身边站着王扬,而且前排的几个人,数他修为最高,元婴三层,认出来非常容易。 “掌门人太客气了。”孔盟主皮笑肉不笑,他身边的王扬就更是冷着一张脸了。 在场的很多掌门人都派人上过云阳门,但是亲子见景阳还是第一次,加上景阳这次出现气势凌人,声势浩大,许多门派的掌门都来跟他攀谈客气,景阳一时也没有时间再与孔盟主搭话。 直到下午景阳带着张依依亲自到北剑宗的驻地厢房去拜会孔盟主。 听闻景阳上门拜访,孔盟主的眼神变得阴鹜起来。王扬看着师尊渐渐冰冷的眸子轻声问:“师尊,要不要见?” “见,我要看看她想玩什么花样。” 雕花窗的书房里,门窗紧闭,孔盟主黄花梨木的书案前缓缓走了一个来回。景阳站在她旁边负手而立,看起来并不着急。 “景阳真人说的话,可都当真?”孔盟主终于开口。 “我与孔盟主打赌怎么敢食言。”景阳淡淡的笑了,“正如我所说,孔盟主的北剑宗有一颗金蛤蟆神丹,我云阳派也有一颗,比武大会中如果最后云阳派赢了,您就将金蛤蟆神丹交给我,反之亦然。不过如果在比武中我遇到盟主您真的技不如人,您就连景阳的性命,一起拿去吧。” 孔盟主冷冷的笑了,“你就有那么大把握赢我,竟敢下生死赌约。” 景阳摇摇头,“不,不是我有把握是对云阳派的弟子有把握。我这点修为离您还有十万八千里,论单打独斗我有什么资格跟孔盟主打赌?不过既然赌的是比武大会最后的赢家,那我还是有点信心的。” 修真比武大会赛制与其他比赛不同,七十二门派抽签分为四组对战,分别出八名普通弟子、四名高级弟子和两名长老级弟子上阵。四组比赛分别进行,每个阶段的弟子分别对战获得积分,每场积分一样,最后再由四组积分最高的掌门对战,而后决出第一,最厉害的门派如果还能得到半数以上的其他门派认可,就能够由掌门出任新人修仙盟主。 有了这样的赛规景阳才能忽悠孔盟主接受她的打赌,因为她既想得到修仙盟主之位更拿回到三腿金蛤蟆神丹。 “孔盟主有些话当着人不好说,当着我也不好说,没关系,就由自己景阳替您来说。因为邬宏首座的事情孔盟主看我越来越不顺眼,因为莲湖山庄的樊晶事情,孔盟主更是彻底视我为眼中钉肉中刺。” 景阳微笑着把话说完看向孔盟主,他有一丝惊讶,没想到景阳会这样直白的说出他的心思。 “这没什么,我若是孔盟主也会讨厌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的人。” “我能说不能说的话你都说了,无非是想让我同意这个赌约。”孔盟主转过身,剑眉一挑,“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定要拿性命来换一颗丹药。” “一来,这不是普通的丹药,有了它,突破多少修为您比我清楚。二来,我杀了龙玺的儿子龙炎,他比孔盟主更想我去死,如果我拿不到丹药短时间内突破不了修为,就没办法护得住我自己和云阳派,早晚还是一个死。我若输了金蛤蟆神丹到了孔盟主手里,您突破了修为也好手刃龙玺,正邪不两立,也算帮我报仇了。”江阳说着出了口气,“怎么样孔盟主,我连性命都豁的出去,您难道还舍不得用一颗丹药跟我打赌?” 孔盟主知道景阳最后一句话是激将法,冷哼一声,不过他也承认景阳的话说的太有道理,况且他对自己的修为很有信心,以他元婴之上的修为还收拾不了一个金丹期的丫头? “你不必多语了,我跟你打这个堵,你敢赌性命,我也敢,不要传扬出去外面说我孔某人欺负一个晚辈。” “孔盟主英雄盖世,景阳佩服。”景阳说着拿出了一张早就拟定好的赌约,“孔盟主看缺什么加上便是,我这里已经签字且用真元加持过了,绝无反悔。” 从孔盟主的书房出来后景阳一边走一边对张依依小声吩咐道:“积分成绩出来之后按我之前说的把这件事散布出去,务必要让各大帮派都知道。” 之后的几天修真比武大会正式开始,前面两天景阳和各大门派的掌门都没什么事情,喝喝茶聊聊天看看比武,至于门派间的交际,景阳都交给了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的灵隐峰首座曹敬,反正他就适合干这个。 但是第三天,掌门们看到四个分区的积分排名就闲不住了,有名次的要准备备战,没有名次的赶紧站队抱大腿,甚至有些人开始下赌注了,毕竟谁也说不好这一任的盟主到底是谁,跟对了人以后在修真界行走起来那也是好处多多,不过目前最大的热门还是孔盟主。 景阳看到公告上的名次之后了然的笑了笑,跟她想象的并没有太大的差异,只是景阳没想到刚刚换过庄主内部受到冲击的莲湖山庄竟然也能进前四。 四强抽签两两对战:北剑宗对寒宁门,云阳派对莲湖山庄。 晚间樊晶来拜访景阳的时候,景阳已经撤去发冠在梳头了。 珠帘外面樊晶和张依依并排站着,景阳背对他们道:“晶少的意思我都明白,可是我并需要。” “掌门人,晶少他……” 张依依刚开口就被景阳打断了,“依依,我在跟莲湖山庄的庄主说话。” “是。”张依依低下头,退到一边不再言语了。 “莲湖山庄这次比武大会的好成绩来之不易,是庄主立威的好机会。但这样的成绩并非庄主一人之功,而是多少莲湖弟子苦修的结果。输赢自有实力,不需要谦让。我与晶少有交情,莲湖山庄与云阳派更是盟友,所以如果晶少看得起我景阳,明日只管全力以赴,不要再提放水让我赢这种话。” 景阳起身回过头,“还是晶少以为,论实力我会输给你?” 景阳不是圣母,更不是什么规则的卫道士,她只不过有百分百的把握,如果连金丹二层的樊晶都赢不了,她还称霸什么修真界,直接卷铺盖卷走人算了。 翌日比武场上,景阳与樊晶第一场开始。决赛的比武场与分赛不同,是在海岛孤崖无妄涯上搭建擂台,给参赛的掌门更多施展大术法的机会,而观礼则是在不远的另一座山崖上,看得清楚又不会被大术法波及受伤。 此时无妄涯擂台上流光寺达摩首座站在擂台中央,双手伸平示意请两位掌门上场。 “修真比武大会半决赛,莲湖山庄庄主樊晶对云阳派掌门景阳。” 景阳与樊晶各向前一步行礼然后推开几仗。樊晶用的是一把不同寻常的刀——英莲刀,此刀乃是神铁流银青钢所铸,轻薄耀眼不似大刀本身笨重,樊晶这把更是勾连甚小,长刀若剑。 “景阳真人,看刀。” 这句台词虽然土气,但是樊晶的身法可是一点不慢,英莲刀破空而出,却在空中流光一闪化作一把长枪,直刺景阳心口。 这就是流银青钢的威力,在任何时候都可以根据使用者的神识变换形态,成为不同的武器! 眼看长枪的枪尖就要点到胸前,景阳竟然并没有拔出背后的咏寒剑,而是双臂一展脚尖点地从容的向后退去,与此同时手握剑诀,轻喝一声:“起!” 只见一道蓝色的水雾冰墙在她刚刚退过的地方层层筑起,一共起了四道,而势头凶猛的英莲刀在破开前两道后就已经是强弩之末,饶是樊晶灌注元神这只是让第三道水雾冰墙裂开缝隙,第四道冰墙安然无恙。 樊晶当然不会就这点本事,他双手结印,眉心一蹙,“破!” 英莲刀瞬间化为七八蝎尾锥,带着大盛的金光冲向最后一道冰墙,只听砰地一声,姜堰面前最后一道轰然冰墙碎裂。 第87章 对战樊晶 随着最后一道水雾冰墙的碎裂,樊晶眼中闪出一抹笑意,只是水雾散去的瞬间那抹笑意却变成了诧异! 樊晶眼前白影一闪,景阳身法形同鬼魅,早已不在刚才的位置。 “晶少,好手段。” 樊晶愕然回头,见景阳已经身在他背后数仗远的地方仍旧没有出剑,她悬离地面唇角一勾剑指微挑,声音平和带着轻松的微笑:“以寒御水,柔水化形!” 看台上众人只听一声隆隆水声,再定睛一看,瀛海之上,无妄涯下一道漩涡水柱冲天而起,在雾霭中传出一道长鸣,接着水柱在空中化形,冰蓝色的水鸟周身罩着一层轻薄的寒气冲出水雾,直向樊晶扑去。 “挡!” 樊晶一声大喝流银青钢化作银色盾牌,在水鸟冲下的瞬间于樊晶周身幻化出一面紫色影盾。 巨大的水鸟来势汹汹,势头极大,触及影盾的瞬间化作淘淘水浪,在樊晶周身散开。 观看比武的众人皆不是泛泛之辈,但也只见擂台上水漫金山哪里还能找到樊晶的影子,片刻之后流下的水花却又魔术一般化作荧蓝的蝴蝶四散飞去。 这时众人从才看清樊晶半跪在地手握流银青钢化作的银盾,身上并没有半分湿漉,只是紫色的盾影已经无影无踪,显然是被破掉了。 看台上孔盟主旁边的王扬看清形势后好像松了一口气,语气依旧是凉凉的,“师尊,看起来这个景阳的术法威力并不怎样。” 孔盟主哼笑一声靠在椅背上,“小姑娘的术法多是华而不实,看着漂亮罢了。我是高看她了。” 此时擂台的周围已经飞满水蓝色翅膀的蝴蝶,它们翅膀煽动着白色的寒冰光点,萦绕在腾空的景阳和刚刚起身的樊晶身上。 “景阳真人,得罪了,让你看看我莲湖山庄‘梵天真莲术法’的厉害!”樊晶说完双手结印掌心泛光,似乎开始运动全身的真元。 擂台虽在独崖距离看台稍远,但是观看对战的人也都非凡人,无论是听还是看都有神识强化,因此擂台上哪怕是轻轻的一句话这边看台也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樊玉这话一出看台上众人立刻都屏住呼吸聚拢神识仔细的看向擂台。 ‘梵天真莲术法’,这可是莲湖山庄最强大的术法,号称绝杀九天威力无穷,九层功法中哪怕第一层也要金丹以上的修为才能施展,可见是多么厉害的法术。 随着樊晶咒语的念诵,他的周身开始有浅橘色的光芒放出,缓缓蔓延到整个擂台,接着无数光莲的花苞出现在橘色的光影里,莲荷相间,铺陈连绵,光华灼灼含苞待放。 “师尊,真的是‘梵天真莲术法’,没想到樊晶金丹二层却已经练到第了‘梵天真莲术法’术法的第二层,造诣不低啊。”王扬看着擂台说。 “嗯。”孔盟主点点头,“这术法可不是轻易能见到的,你仔细看清楚,这也是火系术法的施展,他的修为尚不如你。” “是,不过我瞧着这火系术法比师父的八荒浴火剑差得远了。”王扬点头说完将视线转回擂台上,只是这一看却没有看到想象中气势不凡的梵天火莲盛开。 樊晶周身的光莲花苞在一瓣一瓣盛开的同时却突然枯萎,花朵还没展开花瓣已经凋零,刚刚还气势堂皇的连片光花,瞬间全部凋谢,瑞光黯淡,惨莲枯荷。 “师尊,这,这是……”王扬与许多观看比赛的人一样震惊,睁大眼睛不解的看着孔盟主。 孔盟主眯起双眸,半晌才不屑的冷笑道:“樊晶这小子修为不够却强行使用大术法,他真元输出支撑不住了。” 擂台上,刚刚还自信满满的樊晶看到迅速凋谢的莲花景象,不由惊慌失措,脸色霎时就变了,他再次运动全身真元试图重新将灵力灌注在术法上,只是强行运功才发现,自己周身的筋脉已经被一丝丝若有若无的寒气阻断,阻隔了真元的运转! 难怪大术法的梵天火莲无法盛开,因为真元的灵力完全被强行阻断了! 樊晶诧异的看着身边,那些蓝色的蝴蝶在他周身轻快的翩翩飞舞,他体内缭绕的寒气正是它们身上散发出的寒晶凝结。 原来是这样。 真元被封,那么根本就没有再打下去的必要,只要对方愿意,任何一把普通的武器都可以轻易的取他樊晶的性命,只是人家愿不愿意的问题了。 幸而对面的景阳时他的盟友。樊晶轻叹一口气,唇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双手翻转,将术法幻象悉数收回。 当擂台又变成了曾经的样子他才抱拳道:“景阳真人,莲湖山庄樊晶认输。” 景阳一笑,自空中缓缓落下,无数蓝蝶随着她的动作颤动双翅,细小而略带梦幻的白晶风中飘舞,那场景一时如梦似幻。 “承让。”景阳一点头,礼貌微笑。 “半决赛第一场,云阳派掌门景阳胜。” 看台上议论声起,大多数人却并不知道樊晶失败的真正原因,多数都和孔盟主的看法相仿,议论樊晶修为不足强行使用大术法消耗真元以至于无法再跟一个只会花拳绣腿术法华而不实女子继续打下去。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坐在孔盟主旁边不远的寒宁门掌门尚卿涵摇着他的上品宝器山河扇啧啧感叹,眼睛却瞟到孔盟主那里:“您说是不是孔盟主?” 孔盟主面无表情,淡淡道:“卿涵兄这话怎么说,为何可惜?” 尚卿涵眉梢一挑笑道:“若是这小姑娘输了也就罢了,赢了岂不是要跟您一决雌雄,您那性命赌约人尽皆知,她是必要丢了性命拱手让出三腿金蛤蟆神丹了,如此年轻美貌的新秀,岂不是可惜?” 孔盟主这才知道赌约的事情已经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他虽不喜但当着尚卿涵也只是笑了笑,“这是她小孩子心性来找我做堵,我当然不会害她性命。” “可那丹药还是到手了不是?”尚卿涵又一边摇扇子一边讽刺道,“可惜可惜。” “卿涵兄这话说的早了,我未必是你的对手。” “还请孔盟主赐教。”尚卿涵啪的一声合上山河扇向擂台走去。 孔盟主看着他御空的背影脸色沉了下来。 其实算起来这些名门大派的掌门修为基本都在元婴期,像樊晶这样能够进入决赛的年轻庄主真是百年难遇,本也是因为莲湖山庄根基深厚高手如云。至于接手云阳派这烂摊子的景阳,那完全就是代替赵晓峰占了原文男主光辉金手指的光。 这一战景阳坐在擂台上看得真真切切,孔盟主绝非浪得虚名,他的修为本就很高,跟尚卿涵打斗时占尽上风,最后大术法绝技八荒浴火剑一出尚卿涵更是无力抵挡。对战结果,寒宁门失利,门主尚卿涵重伤。 “孔盟主这是做什么,尚门主本来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怎么还用了三层修为的浴火剑呢,不就是刚才被尚门主讥讽了几句么。” 景阳身后一个两个知名的掌门正在观战,“这样说来明天那个云阳派侥幸胜樊晶的后生掌门必定要死在他手里了。” “可不是,赌约上写的清清楚楚,肯定是孔盟主为了那三腿金蛤蟆神丹逼得人家,孔盟主这个人,哎哟你别拉我”后面人的声音小下去,“真是惹不得,不然,连命都……” 景阳坐在前排看台上冷冷的哼了一声,孔盟主心胸狭隘锱铢必较,平时跟他有些嫌隙的人最后都不得好下场,怪不得男频文中对待他这样的人都必须搞死,留下一口气都是自己未来的祸患。 不过看了这场高手对决,景阳心里多少也有了计较。孔盟主真的很强很强,自己今天虽然示弱让几乎所有人都觉得她胜之不武华而不实,但即使孔盟主轻敌她也未必能轻松抓住机会胜他,更别说术法绝杀了。 景阳拍拍胸口,幸好自己机智,把赌约的事情传出去,这样她若赢了决赛杀掉孔盟主修真界当然没有人能说什么,万一她输了,孔盟主碍于众多掌门的面子和天下人的眼光也不能真的就在擂台上杀了她这个晚辈,不然夺宝杀人逼迫打赌的恶名他是背定了,这个盟主的位置就不知道能不能再坐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嘛,静养这么谨慎的人怎么会不给自己留条后路。 晚饭之后景阳回到自己的房间,将手指上的白玉空间打开,进入其中。 “小道姑表紧张。”大金闲适的摆着尾巴,“我已经跟你的□练过无数次配合了,她就是你的影子,金丹五层,等级对你们人类来说已经很高了,小爷再出手帮帮你,别说什么孔盟主,就是那些掌门集体扑上来我也帮你收拾了。” 它在白玉空间通过神识也看到了今天孔盟主的比武,虽然大金这龙王二世祖眼高于顶说话浮夸的不得了,但它既然能这么不当回事可见还是有几分胜算的,景阳总算略放心。 看看溪水边自己的□好像照镜子一样跟自己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景阳终于深吸一口气,膨胀了自信,将□化为一道白光收进了咏寒剑中。 “你与其担心明天的比武,还不如多担心一下小道士呢。”大金吐着泡泡自顾自的说,“他说他要和魔教的大坏蛋打架呢,魔教的欸,听起来就觉得很厉害,这一架打起来一定比你这里带劲。” 决战龙玺这件事贺彦瑞在计划里早就跟她说过,景阳不是不担心,只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她自己眼前还有一个棘手的大BOSS。不过大金这么一说她确实又有点身不由己的分心了。 “小爷我说去帮他吧他还不让,非要小爷跟着你。”大金仍旧“没事鱼”一样,短短的鱼鳍拍着自己的腮帮,“我看他对你真不赖哦。” 景阳听了大金最后一句话,沉默着有些失神,半晌才轻叹道:“明天我们要是赢了,就是帮他最大的忙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正在努力的撸下一章,人家的咪咪那么小才不要给大家烙大饼喵,伦家争取一会儿再来一章!(万一没了,请鄙视我,明天来吃我的咪咪烙成的大病) 第88章 决战擂台 “修真比武大会决赛,北剑宗宗主孔不休对云阳派掌门景阳。” 流光寺达摩院首座站在擂台中央高喊一声双手平举而后退出了擂台。 “孔盟主,不知三腿金蛤蟆神丹您带来了吗?”双方行礼后景阳抬头微笑。 这句话她用神识发出,唯有擂台另一端的孔盟主听得到。 此时景阳周身腾起白色的雾气光圈将整个人都笼罩其中,正是咏寒剑寒气释放将擂台上裹挟着灵气的氤氲水汽凝结而成的冰盾罩。 孔盟主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亦是用神识传音:“我真不知道该说小看你这丫头还是高看你了。” 景阳刚接到他的神识传音擂台上便毫无征兆的出现一道剑气,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景阳。 景阳眉心紧蹙却有意毫不闪躲,剑气以极大的力道冲向笼罩着景阳的冰盾,被冰盾瞬间大胜的白光吸收,只是此次攻击之后冰盾的光泽明显的黯淡下去。 孔盟主的实力果真不同一般,他尚未以剑为媒随意召唤出的这道剑气就霸道异常,要知道以景阳的修为和咏寒剑的品阶,冰盾已经坚固非常,却仍旧在剑气的冲击下摇摇欲坠。 “你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还是收起来吧”孔盟主故意一笑,神识传音:“愿赌服输,交出金蛤蟆神丹我饶你性命。” 仍旧是神识到剑气到,孔盟主长臂一指,一道更凌厉的白色剑气周边带着隐隐的红色光芒冲向景阳。 景阳身形一闪躲过,迅捷的身姿立刻避过那道剑气的剑芒,只是没想到那道带着红光的剑芒威实际上用了孔盟主一层的神技八荒浴火剑,威力太大,落在擂台上剑气倏然迸裂,炽热的剑威四散开来令冰盾登时破碎。 失却冰盾保护的景阳先是一怔继而唇角一勾,轻声道:“孔盟主这是不想伤我性命?只怕要毁了我的修为根基才肯留我一条命吧。” 她本意就是先向孔盟主示弱让他轻敌自己才好出其不意攻其无备,只是没想到孔盟主的实力比昨天她看到的还要可怕,内心也更加阴险,虽然一上来就轻视景阳却仍旧用了八荒浴火剑这等狠绝的杀招。 景阳这句话不是用神识而是用嘴说出来,她就是要把孔盟主心里那点狠毒的小算盘说出,让看台上的修真之人都知道! “丫头找死!” 孔盟主这种伪君子在人前最忌被当场揭穿,景阳刚才那句话一出口显然踩到了他的尾巴。孔盟主大怒,他的佩剑‘涅槃’倏然出鞘,在空中一分为三,好似三颗金乌太阳红光大盛,而后天地间无数剑影出现,如急雨般向景阳落下。 景阳急忙聚拢神识,身后的咏寒剑已然握在手中。她手掐剑诀运转真元,利用玄武珠的玄武罡气和咏寒剑的寒气重铸冰盾,并在冰盾之上结起罕见的九层水雾冰墙! 上古神剑涅槃相传是火神共工的佩剑,淬天地灵火而成,上引九阳烈焰,下燃九幽冥火,相传是火系术法最强的引剑灵媒。 可惜共工撞天柱,女娲补天之后思及他的罪过将涅槃剑粉碎,八块碎片散落各地灵泉泉底。也不知道北剑宗多少代宗主将心血放在寻找涅槃残片上面,终于集齐残片重新铸造了涅槃剑。 不过这新的涅槃剑已经不再是用天地灵火淬成,虽然仍是一把好剑但也只是上品灵器再也不能位列仙器了。不然的话以景阳那点修为道行,涅槃神剑一出早就身在一片火海了。 火红的剑雨流星一般砸向景阳结成的冰墙,冰墙之上蓝色的水雾弥漫减弱的剑雨的威势,再加上玄武罡气对剑气天然的抵御,‘三阳流火剑雨’最终没有破开景阳最后一道水雾冰墙。 孔盟主没想到涅槃剑已出都没能迅速的解决这个丫头,不由令他既意外又气恼。 “竟然连玄武朱都拿了出来,你真是不顾云阳派的死活!”孔盟主对景阳冷喝一声。 景阳嗤笑道:“我若是死,凭着龙玺的怒火和孔盟主的心思云阳派只怕连一时三刻都撑不过。既然签了生死约,景阳当然要全力以赴!” 景阳话刚说完,瀛海上漩涡皱起,一道水柱好像忽然受到牵引,直奔孔盟主而去。 “雕虫小技,只给你们这些小孩子看看罢了。”孔盟主一甩袖子,红色的气盾刹那结起,那气盾的灵气之强竟是看台上在做各位平生仅见。 “这气盾太强了,我看云阳小掌门的‘水龙息卷’根本破不开啊。” “是啊是啊,声势虽大锐气不行,孔盟主这道灵气盾她一定破不开。” 就在孔盟主老神在在不屑一顾,看台上众人唏嘘一轮不已的时候,景阳召起那道水柱已经冲到了气盾之上,然而就在红色气盾光芒大盛之时,水浪中竟然白光一闪,银亮的咏寒剑忽然冲出于一点之上穿透气盾,直刺孔盟主。 孔盟主大惊,飞退数仗,他修为了得躲过了咏寒剑致命一击,胳膊上却被伤了一条不大的血口,伤势不重却令他看起来万分狼狈。 看着站在擂台另一边唇角含笑的景阳孔盟主气急,“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元婴强者!” 孔盟主说完,双手握住涅槃剑,大喊一声,“出!” 涅槃剑大红色的光芒瞬间灼人眼球,台上台下一篇红光,连景阳都睁不开眼。光芒过后只见擂台对面孔盟主身前竟然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孔盟主’! □之术是元婴强者修炼到一定地步根据自身的修为和机遇以灵物(比如像是妙罗云霓果,但是那属于最顶级的灵物了)炼化而出,不是所有的元婴强者都能拥有□,一个□往往要号位他们无数的深渊和精血,不过练成之后却会极大的提升自身战力。 看台上的重任已经沸腾了,百年以来孔盟主可是唯一一个练出□的元婴强者啊!看来那个云阳派的小掌门是输定了。 “哦?这样就算是元婴强者了吗?不过是一个区区金丹一层的□。孔盟主,看这里。”景阳手握咏寒剑也冷喝一声,“出!” 这回天地之间闪烁着的耀眼光芒已经变成了白色,白光之后景阳的身边竟然也站着一个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个□的修为比孔盟主那个还要高,竟然与景阳相同,金丹五层! “这不可能,金丹期竟然也有□!” 看台上沸腾了,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对景阳刮目相看,一个个都擦亮眼睛对这场□迭出“惊喜”不断的比武越来越期待。 孔盟主在看到景阳□的时候也惊呆了,半天才恨恨道:“好,你好,你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有什么本事!” 孔盟主说完忽然盘腿坐下,双手结印开始吟诵剑咒:“天苍地茫,五行为首,剑出九霄,火引幽冥,萧杀苍穹,焚尽鬼魅!” 孔盟主只是坐在擂台上,他身后的情景却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火海滔天,红光盈宇。他的□手持涅槃剑凌空接引,大地开始不停的颤抖,三条炽热的火龙腾起,浑身都被红色的火焰包裹,连眼睛都是温度极高的白焰。 景阳知道孔盟主是要出绝招了,丝毫不敢怠慢,闭上眼睛也开始念咒:“天地浮幽,五湖凝雨,柔流克刚,若水为强,寰宇之水,唯我御之!” 剑咒念过,无妄崖四周的水域都开始翻卷,黑云低压,水浪滔天,几十米高的水墙从擂台的四周掀起,像所向披靡的巨大海兽,将整个擂台吞没。 就在水浪将整个擂台覆盖的一瞬间,看台上的众人只见景阳的□高高跃起,咏寒剑在她手上幻化出蓝白相见的强光斩向孔盟主的□。 待水浪全部退去之时,众人再看向擂台却发现孔盟主的□不见了,景阳的□落在地上口吐鲜血,而那三条火龙依旧耀武扬威的摆动着炽烈的头颅。 只是孔盟主脸色极其难看,他站在三条火龙之前,身上罩着橘红色的火焰气盾,火光将他阴鸷的面目映的更加狰狞。 “竟然有本事破我修炼几十载的□,你今日必死无疑!” 孔盟主说完大喝一声,无妄崖再次震颤不已,三条火龙狂暴异常,紧接着在那三条火龙周身又出现了五条火龙,口吐赤炎,张牙舞爪。 “八荒火龙!”看台上有人惊呼一声,“是北剑宗最强的大术法,也是目前火系最强的大术法!” 景阳抿紧下唇知道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刻,以她的修为用九天御水引诀能够召唤三天最强的水龙,但是再多也是她能力之外了,不过还好她有后招。 “收!”景阳二指并拢手握剑诀,她的□受到召唤化为一道白光隐入咏寒剑,而咏寒剑立刻又回到了景阳的手中。 “造化通神,阴阳合坤,玄水而起,化为神龙!” 面对汹涌而来的热浪,景阳发动九天御水引诀招引水龙,她金丹五层的修为本身可以召唤三条水龙,加上同样修为的□力量,总共召唤出六条水龙。 “太不够看了,哈哈哈哈。“孔盟主仰天大笑,八条火龙长鸣一声扑向景阳,六条水龙立刻迎上,水火交融强风阵阵,一时间天地变色,山河动摇。 “看清楚什么叫大术法,你的修为还差得远!”孔盟主冷笑过后没有被水龙纠缠的火龙忽然膨胀变大了十几倍,两条一起冲天而起,眼看就要将景阳吞没于火海。 “大金!”景阳紧要关头一转手指上的白玉戒指,一阵不大却极为耀眼的金色光芒穿破火光,将两条火系巨龙生生截断。 而后瀛海巨浪再次袭来,这一次的势头可比上一次大了不止十倍,水浪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完全退去。 “你们看,龙,是五爪天龙!” 看台上的掌门么纷纷震惊的站了起来,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景阳的身后一条金色的五爪天龙犹如绝壁山峰般大小凌空盘旋在景阳身后,瀛海灵气在它的牵引下犹如云霓缭绕在它的四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放假回姨妈家,到家被告知国庆前网络检修上不了网,今天中午才好,T-T 第89章 击败魔教 “孔盟主,你知不知道,这就是你指使樊玉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落霞峰宝物?”景阳因为释放大术法胸口微微起伏,眼中却闪耀着兴奋的光,“你的火龙算不得真龙,如今见到五爪天龙你也算不枉此生。孔盟主,你是时候尝尝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了。” “少跟他废话。”大金化龙,声音恍若洪钟回声,在天地间回荡。 “你,你……你竟然故意跟我赌生死!是你给我下套?!”孔盟主此时才明白景阳赌约的真正含义。 “多行不义,孔盟主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背地里害过不少人,做过那么多不该做的事情也该受到惩罚了。”景阳说着从身上取出一张贺彦瑞灌注了精水灵气的灵符,指尖火光一闪,再次吟诵九天御水引诀。 “天地浮幽,五湖凝雨,柔流克刚,若水为强,寰宇之水,唯我御之!” 随着景阳的吟诵,积压在擂台周围的黑云重新聚拢,瀛海水波以无妄崖为中心形成巨大的漩涡,水浪升空隐隐有蓝白电光夹杂其中。 “今日让你这些凡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天龙息卷!” 大金的声音在旋转迭起的水浪中响起,四周的水墙忽然间化形水龙,翻卷腾空,五爪张开龙威大震,与此相比被八荒火龙护在擂台上的孔盟主显得渺小脆弱不堪一击。 “放!”景阳咏寒剑一指,水雾凝结成的巨大龙爪齐齐扑向孔盟主,他的火龙仰空嘶吼抵死挣扎却根本不是五爪天龙的对手,瞬息之间火浪熄灭化为青烟。 景阳浮在空中周身被大金迸射的龙息金光笼罩,她衣摆鼓风轻轻落在体力不支跪地咳血的孔盟主面前,缓缓举起咏寒剑,“孔盟主,不要忘记我们的约定。” “三腿金蛤蟆神丹可以给你,盟主之位也是你的,还有,还有北剑宗无数的宝物,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想要你的命。” 景阳平静的将剑尖指向孔不休的咽喉,“人界之内,我不想再看见任何一个与我做对的人,无论是过去的,现在的还是将来的。” 景阳眼中寒光略过,手腕一挑,孔盟主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就倒在了地上。而后血才从他脖颈处潺潺流出。 “孔盟主死了?!” “死了!” “简直无法相信,这,这女子……” 看台上又是一阵惊呼和议论,不过很快这些议论声就淹没在天边隆隆的雷声中了。 不似景阳释放大雷雨化龙咒与九天御水引诀时的黑云压城,此时天边的黑云正向西南方向迅速的聚集。修真之人利用神识和可以看得更远,只见远处的天际彤云一圈一圈犹如漩涡一般凝聚云层中不时紫电闪耀,闷雷声声,极目而望待到那中心之处已经成为铁黑。 “这方向,好像是云阳派。”人群中不知哪个帮派的掌门说。 经他一提醒众人纷纷附和,又有很多人回头偷瞄着擂台上的景阳。 景阳看着黑云聚集的中心之处眯起眼睛,也只有她知道,在那里,云阳派的方向正有一场不亚于刚刚决战的生死较量。 轰—— 一声闪雷巨响之后紧跟着“克拉拉”无数的雷声成片想起,伴随着白紫相间雷霆万钧的灼目闪电,令人一时睁不开眼睛。 “阿弥陀佛,神剑御雷引诀。”路南大师坐在主席位上站起身,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 “神剑御雷引诀!那个消失几百年威力无比的大术法!” “谁在施展?” “这景象好像半年前云阳派与魔教第五战神决战时的景象,当时都说是天罚,难道是云阳派有人在使用神剑御雷引诀?!” “看起来比那次威力大多了,云阳派有人能用传说中元婴期才能释放的大术法吗?难道云阳派卧虎藏龙还有高手?” 众人的目光又一次齐刷刷落在了擂台上景阳这个云阳派掌门的身上。 景阳的目光有些迷离,她还记得她离云阳门的时候,贺彦瑞告诉她如果神剑御雷引诀能够再次施展那么他一定杀掉了龙玺,但是如果云雷聚集却没有能够释放那么说明他败给了龙玺。 这样说来,他一定也赢了。 景阳仰望天际时提起的一颗心随着这个判断终于放下,一瞬间她竟感觉自己的心里空空如野。直到大金一声龙吟她才收回了目光看向看台。 “不错,诸位的猜想都没有错,刚刚确实是我云阳弟子释放了元婴期大术法神剑御雷引诀。” 景阳负手回眸,下颌微扬,萧杀暗淡的天色中风吹拂着她鬓间的几缕长发,平添了几分悠悠萧索,“偷袭云阳门的魔教崇明教主龙玺,已经葬身在神剑御雷引诀之下。” 众人看着她的方向瞪大了眼睛,一时间再没有任何声音发出。 景阳转过身,她的咏寒剑再次抬起剑尖指向看台,眼神坚定而傲然:“我刚才说过的话想必各位都听到了,我不想看到任何一个跟我景阳做对的人。修真盟主这个位子,孔不休坐得,我景阳也一样做得!” 这时天空中大小十几艘飞天舟缓缓使进众人的视线,在景阳背后的天空中聚拢,伴随着穿云撩雾的金色天龙,气势磅礴,声势浩大实乃百年难见的盛景。 看台上识时务的门派掌门立刻行礼,异口同声的说:“我等拜见修真新任盟主,恭祝云阳派掌门景阳真人接任盟主!” 能杀了北剑宗宗主孔不休,还收拾的了魔教教主龙玺,这个云阳派的新掌门人当真不是绣花枕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气已经在这个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年轻女子身上显露无疑! “回禀掌门人,瀛海西面发现魔教教众聚集埋伏!”飞天舟上,张依依踩着凌云鹤飞下擂台,向景阳禀报。 这个时候猴精的聪明掌门们才醒过味来,这些庞大的飞天舟根本就不只是虚张声势的摆设,而是用来引诱魔教让龙玺以为云阳派倾巢而出的诱饵,这样他才可能带着魔教教众偷袭云阳派反过来夹击正道为他的儿子龙炎报仇! “诸位听着,崇明教主已死,这些偷袭瀛海的余孽希望各位与我共同除之。”景阳长剑指天,威严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正道联合,其力断金,经此一役,再无魔教!” “我等惟命是从。” 瀛海之上面对庞大的飞天舟队,崇明教弟子各个惶恐。 “少主,我们的埋伏被发现了,现在我们……” “迎战。”荆无月面向抢房冷声回答。 “等一下,荆少主,请适可而止,我看正道是有备而来,教主走时曾说无论如何少主绝不可以范险……”荆无月身后一身拜岳灵纱衣手拿弯月仙仗的美丽女子幽幽开口。 “请圣女退后,务必小心。”荆无月毫无表情的面孔转向那女子,清冷而坚定的声音让她一时哑口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场正邪大战在瀛海小到岛上展开,双方法器,术法的光芒即使在中州大陆都看的清清楚楚。 半个时辰后,魔教弟子终于寡不敌众,身受重伤的荆无月被几名正道掌门围在中央。 “无月,我父亲视你为子,将毕生绝学都传授给你,你却堕入魔道,我樊晶不才领受父亲衣钵成为莲湖山庄庄主,今日就要手刃你清理门户!”樊晶走出来,英莲刀指向荆无月。 荆无月曾经是莲湖山庄新一代最强的高手,既然是反出门派必然是由樊晶收拾他,其他掌门乐的看看热闹。 荆无月抬起头唇角挂着一丝血迹冷冷的笑了,“龙溪是我生父,若你是我你能如何?跟我谈什么堕入魔道?们莲湖山庄手足相残有比我荆无月高尚到哪里?哼,要打你尽管动手,我荆无月奉陪!” “强弩之末还敢说大话!”樊晶抬手就要结印直接用大术法,荆无月退后结起一层广东呢,因为受伤光盾明显暗淡许多。 “晶少,且慢动手。” 围着荆无月的极为掌门同时抬头,见景阳李在飞天舟船头,扶着这下面。 “景盟主。”极为掌门同时行礼,景阳淡淡一笑算是回礼。 听到极为掌门对景阳的称呼,荆无月看到景阳眉心一蹙。 “荆少侠,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特来告知你。”景阳拂袖,轻灵的落在了地上,众人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荆无月戒备的看着景阳,没有答话。 景阳缓步走到他身前举起手中的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圣火令!”荆无月大惊之下脱口而出,“教主他……” “他死了。”景阳举重若轻的说,“他已经死了,跟我做对,偷袭云阳门,只有这一个下场。” 圣火令是崇明教教主的欣慰,若不是龙玺已死这样东西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到景阳手上。 荆无月震惊的看着她,他的脸色因失血而变得苍白,一瞬间死死盯住景阳,“是你杀的?” “不是。” 荆无月闻言似乎终于松了一口气,而后无奈笑道:“罢了,要杀我,你动手吧。” 景阳没有动,她身后的樊晶没有接到指示也不敢轻易动手,一时间所有人都僵在当场。 “正道盟主高抬贵手!” 终于来了。根据原文的剧情,景阳等的就是她——崇明教圣女沁心冰。 脸蒙轻纱,眉间一朵妖娆的桃花纹,盈盈秋水一般的横波美目。这是景阳对沁心冰的第一印象。 因为景阳大开金手指在剧本的帮助下将剧情提前太多,原文里赵晓峰修为提到金丹五层后打败龙玺羞辱荆无月,沁心冰也是在他要杀掉荆无月的时候出现,为魔教少主求情,当时赵晓峰很无耻,不但逼圣女交出魔教的至宝还提出要沁心冰嫁给他,搞什么人界修仙联盟。 当然跟女男频那YY的尿性,沁心冰经过心里一番挣扎还是加入了男主数量庞大的后宫,然后忽然变得无比温柔妩媚神马神马的因为太种马就不说了,不过也是因为荆无月战败沁心冰加入了他的后宫他等于瞬间就兼并了崇明教至此同意人界修仙界。 景阳虽然自诩无节操无下限,但要做到赵晓峰那么不要脸也实在办不到,好歹沁心冰那么每一个美丽的好姑娘,怎么也要给她一个好结局吧。 “本掌门听闻崇明神药三腿金蛤蟆神丹在圣女手中,不知是真?” “是真。”沁心冰站在景阳和荆无月中间,声音柔美态度却不卑不亢,“若是您肯收手放过少主我不但会交出神丹,也会以圣女之名向您保证,崇明教至此再也不出现在中州大陆,永以云阳派为首。” 景阳笑了,淡淡道:“圣女的条件与我景阳个人在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冲名叫有你这么深明大义修行深厚的圣女,我怕它在荆无月教主的带领下重振雄威,以后还会威胁中州修真界。” 沁心冰作为崇明魔教的圣女,实则也是因为她能够辅助修行,极快的提升金丹之上修真之人的修为,所以不得不防,按照BT的种马原文,除非她破处要不然这个技能一直有。 “你的意思……”沁心冰以为景阳在侮辱她,语气立刻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这个故事就要完事了,我终于可以开*了,艾玛,写完这个文文我肯就可以写新文了喵,好兴奋!话说昨天晚上睡不着构思了一个架空现代君主立宪皇室的文文,普通大学生嫁给皇太子斗后妈皇后跟太子谈恋爱神马的,大家会喜欢看吗? 第90章 穿越耽美 “只要你愿意嫁给你们崇明少主荆无月,我就答应你刚才说的请求。”景阳看着沁心冰微微一笑,“成与不成,都请圣女抉择。” “景阳你……”荆无月难以置信的看向景阳。 景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荆少主,我在保你性命。” 荆无月一时怔住,不由自主的又看向眼神纠结紧抿下唇的沁心冰,终于哼笑一声:“景阳我当你与他人不同,呵,原来我看错了你!强人所难非我荆无月所为,你要杀我立刻动手,不要难为别人。” 景阳不想跟荆无月缠不清,目光只瞟着申请复杂的沁心冰,悠悠道:“圣女想好了?” “景阳,你何必逼她,你杀我便是,我……”荆无月双眉紧蹙,似乎急了。 “荆无月,我再说一遍,我是在保你性命!” 景阳也已经不耐烦,你说荆无月这个人不该君子的时候怎么那么君子呢,怪不得这些难配都不是猥琐的男主赵晓峰的对手。 “崇明圣女,我景阳没有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你的身上,如果你迟迟不肯答复,我只好按照荆无月的意思送他一程!”景阳厉声说。 “景阳盟主,沁心冰愿意嫁给少主。”沁心冰抬起美目,眼中有妥协也有释然,她轻声说,“少主青年才俊恩义并重,嫁给少主是我的荣幸。” “圣女,你不必为了……” “少主,我是自愿的。”沁心冰打断荆无月,双手从身上取出一只描金的盒子捧到景阳面前,“三腿金蛤蟆神丹在此,我请景阳盟主当众宣布决不再为难少主,放崇明教残余教众生路。” 景阳借过盒子细细一看,确定了三腿金蛤蟆神丹的真伪便转身对张依依使了个眼色,张依依会意立刻向众人宣布了景阳与沁心冰的约定。 修真正道一片哗然。这么大好的消灭魔教的机会新任修真盟主竟然要放弃,可是他们对景阳着实有几分畏惧,都不敢多话。 景阳吩咐宁文芳留下收拾战场,张兆宇监督沁心冰与荆无月拜堂圆房,曹敬首座留下与其他掌门处好关系,她自己缺独自上了飞天舟。 “掌门师姐,北剑宗的三腿金蛤蟆神丹我已经拿回来了,王扬不识抬举,被我跟樊晶带人收拾了一顿。”张依依献宝一样得意洋洋的将神丹交给了景阳。 景阳看着手中的两粒丹药一时间竟然有些百感交集,跨越两个故事她终于把这样东西拿到了手里。 “回云阳门。”景阳摆摆手,“依依你先回看看贺彦……贺师兄在哪里,我要见他。” 景阳回到云阳门的时候已经月上中天,朦胧的的月华洒在药房中庭的小花园里,月下的灵花异草散发着淡淡的芬芳,灵气聚集,有细细的蓝色光点在花丛中游动。 景阳经过了今天的大战,即使吃过了几粒弥补真元的丹药也有些神色疲惫,宽松的云鹤袍穿在身上,此时却显得格外沉重。 “还好吗?” 景阳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的看向声音的来源,朦胧的月光中贺彦瑞站在园圃对面,绿玉云冠紫菱纱衣,颀长挺拔的身姿,清俊潇洒的面庞,一切有如谪仙。 景阳看着他,不知道是因为疲惫还是走神,一时竟没有回答。 “怎么了?”贺彦瑞朝她的方向走过来,面有忧色带着担心。 他已经炼化了第一颗三腿金蛤蟆神丹,修为之上达到元婴,施展大术法已经不像之前那么费力了,这会儿神色比景阳还要好很多。 等到他站在景阳面前的时候,景阳才忽然回神,扬起手中的小盒白了他一眼,“贺彦瑞,你欠了我一个天大的人情。” 贺彦瑞看着她的表情笑了,声音温和柔雅,“无以为报,在下只能……” “别说以身相许昂!”景阳连忙伸手挡在他柔软的唇瓣上,初到微凉的唇又触电似的收回手,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把手往哪放,尴尬的耳垂都红了。 “好,不说。”贺彦瑞很配合,恍如没看到她的局促一般,微笑浅浅又似乎别有深意,“被你猜中说不说都一样。” “那个,你,那什么,你赶紧把药吃了。”景阳晕晕的不由分说将小盒塞在贺彦瑞手里,“反正任务现在都完成了,过了今天你可再没机会吃了。” 景阳说完立刻转身,“顾左右而言他”早就成了她脱困的习惯,“我累了,我要去睡觉,明天就是我们大123言情的主场了,你早作打算昂。” 一共四个穿越文,穿越到现在终于轮到她的主场了。 “恩,我知道。谢谢你。”贺彦瑞一贯不温不火,长长的手指摆弄着手中的盒子,清浅的眼睛在月光下更加明亮。 景阳没话可说了,来之前她想问他受伤没有,想问他战斗的过程,想问他很多很多,可是看到这个人好整以暇的站在眼前又真的一切都问不出口,好像他平平安安的,就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是的,如果安好,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再见。”景阳觉得脸颊发热,转身快走。 “景阳!” 景阳转过身微叹,因为劳累过度语气多少带了些不耐,“怎么没吃穿越前都要叫住我,什么事,快说。” 贺彦瑞看着她竟然眨眨眼睛,一丝狡黠从他的明眸中闪过,扬起手中的小盒子,“你说过,这个不管用,你要负责到底。” 一受到质疑景阳就不耐烦,“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骗你负责两辈子!” “不用那么长,一半就好。”贺彦瑞微笑,轻声说。 景阳怔了一下赶快回过头,“睡觉了睡觉了,真烦人,都说过负责人到底,不骗人。” 贺彦瑞站在月光下,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那道高挑的身影消失在月下清雅的回廊中。 躺在床上,在极度的疲惫中,景阳闭上眼睛,脑袋复读机一样的回响着贺彦瑞的那句话,他说:“不用那么长,一半就好。” 不用那么长…… 自己好像上句话说的是两辈子吧,那么一半,不就是一辈子? ……(我是穿越的省略号)…… “砰砰砰,砰砰砰。” 手指嗑在房门上发出有节奏的响动。 双人公主床上景阳翻了个身,不想搭理。 “表姐,表姐我还要不要等你一起去学校?”门外传来一个很好听的男生声音,很清脆很纯净,可是语气里却多了一分不耐烦。 表姐…… 景阳一下坐起身,忽然惊醒的她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碎花墙纸精致家具,格调高雅的水晶吊灯,阳光正从欧式大窗外照进来,而粉色的大床上她穿一件灰太狼图案的睡衣…… 这简直就不是一个画风! “表姐你起床没有啊?”门外男生的不耐烦的声音都带上了无奈。 对对对,这才是她应该关注的重点! 景阳连忙屡屡蓬乱的头发,随便披上一件穿透放着的衣服打开房间门,刚露了个头就被烟枪的男生惊呆了。 哇靠,要不要那么美!!!眼前的男生简直是日漫里带着玫瑰花和暖光图案出现的极品美男子啊,那挺翘的鼻子、勾人的眉眼、细腻甚至带着光泽的皮肤,绝壁只有腐女世界的女人们才能创造出这么中性的绝品男子。 景阳抬手合了一下自己张开的下巴,机械的点点头,“你等我一会昂。” 说完在花样美男子万般无奈的不乐意中关上了房门。 天哪,景阳坚信她一定是穿越到了大123言情最著名的*文里!本来还以为会是宅斗、末世什么的,原来是*。哦吼吼吼这简直就是穿越福利,福利! 不是景阳没出息,在现实社会中帅哥她也没少见,从来也就是觉得“不错”或者“挺帅”,因为现实中的男人嘛,除了故意化妆妖孽化的明星,其他帅法也都差不太多。可是*文就不一样了,那都是经过千千万万把关严格的外貌控腐女们精心YY过的,男主男配的美颜率都是百分之二百,还是雌雄莫辩型,作为大123言情的作者,能不喜欢么。 不过这种喜欢也就只限于欣赏了,美少年都是帅哥的,她可消受不起,找男人还是找个真男人,至少得是直的。 景阳的脑海里不知怎么就浮现出了贺彦瑞的影子,他应该是直的吧,他可是工科男;不过好像工科学校女生很少吧,搞基的男生应该更多一点;他要是搞基的话会是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呢?不会是下面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景阳拍拍自己的额头立刻调整好心情,用极限速度在房间里找到衣服收拾好冲出门去,在美男子监督的目光下三分钟洗漱完毕光鲜亮丽的站在他的面前。 “表姐你,你真不愧是刘翔的粉丝。”美少男怔怔的看着她递上一个三明治,“我们现在去学校吧。” 对待美少男景阳从来都是和颜悦色的,立刻露出招牌式笑容,“再等表姐一分钟。” 一分钟,只要一分钟,一分钟你等不到吃亏等不到上当,足够让人找到剧本! 步行去大学的路上,吸引着马路上无数女性目光的花样美少男狐疑的看着身边细高的时尚美女,“表姐,你看什么书那么用功?” “腐女圣经。”暴露景阳作者身份的猥琐笑容充分表达了她对剧本的兴趣。 听到腐女两个字,美男子脸色一暗冷哼一声,“无聊。” 不得不说,这一次穿越不愧是景阳主场,这个剧本,真的是太符合她的口味了。 第91章 校庆表演 景阳偷瞄着这个名叫沈佑君的“美艳”表弟笑了,他作为超级美男子可是被无数的腐女YY或者骚扰过了,目前这孩子还一直坚持自己是“直的”呢。 “表姐,你说我今天在校庆表演上的琴曲演出会不会受到苏白甜的关注?”美少男沈佑君换了个话题,难得有一丝惆怅的不自信。 “苏白甜啊,差不多吧。”景阳翻着剧本敷衍的说。 听听这个名字,同样身为123言情作者的景阳就算不用看剧本也知道,在*文里叫“苏白甜”的绝对不是好东西(集小白、玛丽苏、甜文于一身,鸡皮疙瘩抖一抖),不是黑化白莲花就是极品绿茶婊。 景阳目前只是粗略的看了剧本和任务。 她与这个美男子沈佑君是姨表亲戚,他上大学的时候家里让他上了跟景阳同样的大学,景阳这个身份自己的父母在国外,所以周末在家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按照原文的剧情,这个*文发展实在是太慢,优秀校草霸道小攻程云翼与同样优秀傲娇的美男子小受沈佑君之间的发展那叫一个一波三折。两人一开始是对头、情敌,而这个苏白甜就是他们争夺的女人。不过后来傍大款失败的苏白甜眼看两个极品帅哥一个都得不到了又开始黑化在两人之间挑拨使坏,让他们误会重重经历了很多很多才最终在一起。 景阳这一次的任务就是应文中万千腐女女配的要求,让小攻小受尽快在一起。 值得一提的是她这个身份“表姐”坚持小受沈佑君是个直男,千方百计的打压表弟跟程云翼的感情苗头,还千方百计的撮合他跟女人在一起,尤其是小她一界的级花苏白甜更是不明真相的表姐大人弟媳妇的首要人选。 这一次沈佑君为追求苏白甜特意准备的古筝表演就是身为礼仪队队长兼文艺部部长的她有意安排的。 不过景阳这回可不是原来那个棒打鸳鸯的女配了,她这一次可是带着粉红色小翅膀飞啊飞的丘比特,誓死捍卫攻受,一切白莲花绿茶婊全部都要在她手下炮灰! “表姐,其实不瞒你说我也觉得苏白甜是到目前为止唯一一个配得上我的人。” 沈佑君不误骄傲的说,“她看起来高雅清纯,难得跟我一样钟爱古筝演奏。” 景阳收起剧本心里大大的不以为意,年轻的孩子啊,你还是没见到白莲花的茶婊真面目啊! “表姐,同学人人都说按学校的传统,第一校花都会出任礼仪队的队长,我看你虽然不及苏白甜,单好在你比她长一届,等明年我们大三了,你退下去这个礼仪队长的位置也一定是她吧。” 景阳听了表弟这话心里那是大大的不乐意,打住打住,拿她跟一个绿茶婊比,她可真消受不起,不过看起来小受表弟对苏白甜还真是上心。 “其实除了苏白甜,学校里也还是又很多优秀人物的,你看万众瞩目的除了你还有那个程云翼不是都有很高的人气么……” “不要跟我提程云翼!”沈佑君冷哼一声,“他凭什么跟我齐名?!他哪里长的比我帅?哪里比我更优秀?!” 这…… 景阳忽然缄口,觉得这表弟还真是对程云翼积怨已深,这种因为从前没有遇到对手现在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互相看不顺眼的节奏,艾玛怎么感觉那么熟悉呢。 景阳的脑海中忽然又浮现出贺彦瑞的影子,然后不知怎么竟然开始接着前面的事情想起来,什么贺彦瑞是不是弯的,在上面还是在下面……思绪竟然很神奇的又跑偏了。 来到学校景阳凑凑合合又听了两节银行投资学,倒是令她回忆起自己的大学时代,那个唏嘘那个感慨啊,于是激动之下她就在上课时间好好研究了两节课的剧本。 约么课间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响了,那独特的铃声真是听后令人精神为之一振:“报告大王,报告大王,报报报报报告大王!不要叫我大王不要叫我大王,要要要要叫我女王大人啊!” 景阳略有点囧的按下接听键,原来是学生会秘书处的通知,因为今天晚上有盛大的校庆晚会,所以下午学生会要开会,商量布置会场的事情。 景阳能在这个文里重回大学时代心情真是大大大好,只不过她以前在学生会那是正经的主席,现在成了文艺部长虽说有个号称校花第一的礼仪队长名头课景阳到底还是喜欢“能力肯定”多过“刷脸肯定”因此有心看看这个学生会主席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景阳去的略早,刚走到开会的教室就听到里面有三个人聊天,仔细听听聊天内容还很逗乐。 “别说程云翼是土豪,”圆头胖子刷着“爱疯6”说:“现在的农村都土豪,真是有钱,尤其是山上的。唉张文,你还记得咱上次骑自行车去秦岭的那回么,就那回我给你指过的那一家,我操他家院子那个大,竟然有私人篮球场!” 被点名脚趾张文的瘦子不耐道:“我当时骑着自行车上山都特么累成狗了,还有心思看什么篮球场啊。” 这时候坐在胖子旁边的矮个男生蹙眉不屑道:“舒伟,主席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办个事你仔细点行不行,你没看那篮球场院外边的字儿吗?” “少拿主席来压我”胖子摆摆手,“我特么骑车都累成狗了,哪有心思看什么字儿啊。” 矮个男生痛心疾首道:“你当人人都像程云翼那么高富帅在山里面有别墅有游泳池啊,告诉你,你看那篮球场院外边牌子上写了:村委会!我操,那哪是私人篮球场,人家是村委会!” 景阳在门口听的一阵好笑,正要进门,远远看到贺彦瑞一件挺括的褐色修身衬衣,短发长裤双手插袋走了过来。 说实话看惯了两次古装穿越的长发贺彦瑞在看现在短发的他更觉得清爽干练,淡淡的微笑中自有一份淡定和稳重。 “怎么不进去?”贺彦瑞站在看着自己有点怔的景阳面前微笑说。 “啊?”景阳失神被他一问不由有些烦,蹙眉道:“吓死姐姐了。” 贺彦瑞忽然收起笑意,目光淡淡的看向四周,“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说。”景阳挑眉。 “你的药,不管用啊。”贺彦瑞微微弯腰,低头在景阳耳边轻声道,“今天早上我就觉得晕眩的厉害,怎么办呢。” 他的声音很轻,温热的气流吹到景阳耳朵里痒痒的,景阳闻言惊愕的抬起头,发现贺彦瑞的表情也很认真,一时间觉得他也不像故意找茬,可是怎么会不管用呢? 正在集中精力思索的景阳手指点着下巴,没注意一个带黑框眼镜的瘦高男生诡异的而满含深意的眼神,他以超狗的速度冲进教室之后,景阳就听到他的粗犷嗓门大喊道:“我看到主席在门口和文艺部长卿卿我我了,场面疑似接吻,文艺部长事后震惊失神!” 景阳背后有凉意袭来,抬头缺看到贺彦瑞唇角含笑脊背笔挺的走进了教室,然后屋里传出他息事宁人却又好像欲擒故纵一样的温雅声音:“大家注意一点,景部长还在门口。” 群众的眼睛瞬间点亮了,这是证实吗?!这是在维护心上人吗?!这是告诉大伙景部长的声誉他承包了吗?! 啊啊啊啊啊,果然主席和部长,帅哥和美女是天生一对啊啊啊啊,留言神马的简直太有变成事实的可能性了好吗! 景阳呆呆站在门口意识尴尬了,贺彦瑞这一开口她是现在进去呢,还是不进呢?尼玛那个天煞的狗主席竟然就是贺彦瑞! 学生会回忆最终在一片祥和正经的气氛中结束了,至于那些八卦人士暗戳戳的流言蜚语,敬仰决定在搞定校庆表演后再收拾,顺带收拾一下欠收拾的贺彦瑞!!! 现在嘛,她的首要目标当然是通过今晚,让表弟沈佑君看清楚绿茶婊苏白甜的真面目。 作者有话要说:跟家里人出去做了一个两天的短期旅游,不好意思耽误更文了呢。 第92章 同时表白 晚上七点校庆表演准时开始,带着工作证牌子的景阳坐在舞台幕后抱膀看着男女主持人在台上热情洋溢的开场白。 “景阳。” 景阳侧脸贺彦瑞已经站在她旁边,光线略暗的后台,她看到距离很近的清俊面容上挂着微笑,他的目光也在舞台上,明亮的眼睛仿佛直透心底。 “说说,什么任务。”景阳转过脸貌似心不在焉的问。 “这是你们123言情的文吧。”贺彦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无奈,“竟然是让一个男生喜欢上另一个男生,简直不可思议。” 景阳笑了,心说果然还是直男呐。想起之前贺彦瑞在学生会造成的误会,心中有意要捉弄捉弄他。 “贺彦瑞你知道什么叫搞基吗?”景阳开口问。 “知道。”贺彦瑞回答很快也很平淡,好像根本不想多谈。 “嗯,那就好。”景阳若有所思的点头。 “为什么好?”贺彦瑞有些不解,轻蹙眉心问。 “能解决实际问题促进社会和谐啊。”景阳语重心长的说,“要知道现在男女比例3:1。。” 贺彦瑞蹙了蹙眉,倒是很聪明,举一反三道:“按照你们123言情的逻辑,一对情侣一对基?(将三比一看做三个男生和一个女生的关系)” “呵呵。”景阳瞥了他一眼,一副“没见识”的样子道:“不好意思,在我们123言情,这代表一个腐女看3P。” 贺彦瑞闻言一怔随即摇头笑了。 “你知道我们这一次有一个额外任务吗。”景阳问贺彦瑞。 “知道。”贺彦瑞答道,“好像是因为上一个穿越文里你开大了金手指,拿到了二位的水系法术和七星阵法。” “这都是青锋他自己为了跑路硬塞给我的,要不是他装什么紫阳真人……”景阳懒得再说下去,“总之这个额外任务看上去还不算太难,无非就是完成元旦晚会全部表演而已。说起来还真是奇怪,元旦晚会的表演为怎么会完不成。” 两人正说着,听到台上的男主持张武喜庆的说道:“下面有请我们12届最美花样男子沈佑君带来古筝表演!” 台下一阵掌声雷动,伴随着女生的尖叫。 “沈佑君,爱死你了!” “沈佑君宇宙第一美男子!” “沈佑君我要为你生猴子!” 贺彦瑞听着那些欢呼就无奈的笑,看刚刚走下台的主持人张武也是一脸的无奈笑容。 “说起来你们123言情女频有些女作者真是够懒。”贺彦瑞唇角一勾,“就说张武,今天学生会开会的张文是大他的哥,我看过他们入学生会填表的记录,他弟弟叫张斌,他爸叫张文武。” 景阳听了瞬间也笑了,心想大123言情的作者就是非同凡响,懒得起名都能把名字起的那么有才。 两人闲聊之间台上枣红色大幕已经拉开,聚光灯下,白色的光束打在沈佑君优雅的身姿上,他低着头,光影在他的长睫之下形成独特的扇形将等下极亮极美的眼睛遮住了一半,看上去却更加妩媚神秘,让人移不开眼帘。 “大家晚上好,我是沈佑君,今天我弹奏的这首琴曲想要献给一个我喜欢的人。” 他的话说到此处,台下的女生已经疯狂了,拼命喊着:“沈佑君我在这里,沈佑君我爱死你了。” 而男生们则起哄一样大喊:“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台上的沈佑君望着下面热情的同学一笑,顿时如春暖花开一般,台下竟然静了下来。 “我喜欢的人,是苏白甜。” 场面在一次时空,起哄的起哄尖叫的尖叫,人群中穿撒花仙女裙的苏白甜脸上洋溢着不可置信的羞涩微笑,看起来更加青春美丽,简直是万千男生心中的女神玉天仙。 大概是为了配合极品美男子沈佑君,管灯光的同学还专门将另一束白光打在了苏白甜的身上,这一下,更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养的古筝琴曲开始从沈佑君的之间潺潺流出,淙淙如流水,飒飒似松风闻之令人陶醉不已。 “主席主席,刚有个班的班长过来递纸条,他们班想加一个节目。”圆脸小胖子舒伟跑过来问贺彦瑞。 贺彦瑞与景阳相视一笑,他们俩都看过剧本当然知道这个节目是由谁来演的。 “什么节目?”贺彦瑞佯装不知,尽职尽责的问。 “是营销4班班的风云人物……”舒伟在贺彦瑞耳边说。 “好,就加在这个节目后面是吧,现在可以准备了。”贺彦瑞说完舒伟像是等不及看好戏一样屁颠屁颠的去跟那位班长交涉了。 沈佑君出尽风头的琴曲结束后大幕缓缓落下,主持人张武一脸喜色的走上台,“刚才的琴曲真是沁人肺腑令人耳目一新,下面我还要带给大家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下一个节目《月亮代表我的心》,有情表演者12届风云人物第一帅哥程云翼!” “程云翼,程云翼,程云翼。”台下的女生再次把持不住集体大喊着程云翼的名字。 男生们则多了几分不厚道的看戏心理,“我听说程云翼对苏白甜早就有意思了,这是受刺激了吧,哈哈,看来今天有好戏。” “搞不好还会决斗,艾玛同归于尽才好,苏女神归我,哈哈哈。” 男生们逗在一起越笑越猥琐。 灯光打在礼堂座位之间的甬道上,之间一个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的男生步速始终的走上舞台,他的背影挺拔帅气,若是看脸更是令人一阵尖叫,简直帅到不可思议。 他面带明媚的微笑从容走上舞台,从主持人张武手中接过话筒,“谢谢大家的支持,今天我带来了一首邓丽君的老歌《月亮代表我的心》,非常凑巧我也想将这首歌送给我喜欢的人。” 台下一阵唏嘘,然后是男生继续起哄的喊叫,“不会又是苏白甜吧?!” 程云翼优雅一笑,“这位同学说的不错,正是苏白甜。” 程云翼说完开始清场月亮代表我的心,他的嗓音略带磁性,唱起歌来悦耳动听。 其实他刚一开口唱歌那微带磁性的声音就立刻吸引了景阳的注意力,看着他不由称赞道:“果然是极品帅哥,好声音。” 她身旁的贺彦瑞挺直脊背,眯起清澈的眼睛悠悠道:“这种男生现实中从未见过,小说里都喜欢男人。” 景阳闻言忽然转过头挑着眉毛打量了贺彦瑞两眼,啧了一声道:“你不是,羡慕嫉妒恨了吧?” 要知道贺彦瑞在现实中也是极受欢迎的校园风云人物,多少女生都明着暗着喜欢他,现在看到比他更受欢迎的男生难道一个工科男也会嫉妒? “怎么会。”贺彦瑞面上淡淡的,说完又将视线移向舞台,平生第一次觉得*的存在这么理所应当。 “……月亮代表我的心。”一首歌唱完程云翼,深情一笑,“白甜,我喜欢你。” “表白了表白了表白了!”人群中沸腾起来,事件中心人物苏白甜更是成为了议论的焦点。 看她羞赧又有些欣喜的样子,这一晚简直是出尽风头,想必同时被两大校草追过之后,明天她就会代替现任礼仪队长成为风靡校园的第一校花。 观众席上热闹非凡的时候,身在后台休息区的沈佑君却沉下了脸,他远远朝景阳挥挥手,“表姐,来一下。” 景阳朝他点头示意看到了,马上回过去。 “我忽然有个好主意。”景阳转过头,看了看台上忽然微微一笑,对贺彦瑞勾勾手指附耳说了几句话,而后贺彦瑞也笑了。 后台休息区人来人往多数都是忙于准备下一个节目的同学,景阳在最僻静的角落看到脸色不大好的表弟沈佑君。 “佑君,你……” 景阳话没说完沈佑君就哼了一声,不耐道:“他就是故意跟我作对!事事与我为敌!” 景阳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程云翼,连忙劝了沈佑君几句。 “表姐,被她这么一搅和,苏白甜一定会觉得我诚意不足。”沈佑君愤愤道。 景阳心想单纯的孩子啊,人家苏茶裱心里可高兴着呢,你们俩傻帅哥一闹,她可不是更加光芒万丈了么。不过嘴上还不能这么说,不然一定会遭到表弟的不满。 “你想多了,我看苏白甜对你还是有意思的,你不知道你弹琴的时候她可一直都看着你,目不转睛。” “当真?”沈佑君有些欣喜。 “那必须是真的,你想想啊,我家佑君肯定比程云翼更有魅力,她为什么不喜欢你?还是你觉得自己比不上程云翼?” “我当然比他……”沈佑君被景阳一说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傲娇的本质逐渐显露了出来,不过话只说了一半,贺彦瑞安排的群众演员就出现了。 一个其貌不扬的男生站在景阳和沈佑君面前喏喏开口,“你好沈同学,这个是一个女生让我给你的,她说她是苏白甜的室友。” 景阳佯装惊讶的接过男生递来的纸条,打开一看一句话:九点十五小操场南边看台见。落款苏白甜。 “苏白甜约我?”沈佑君有些诧异更有些惊喜。 景阳连忙点头,“是呀是呀,现在都快就点了,你一会就赶快去吧。” 与此同时观众席上,刚刚坐下的程云翼也收到了一张纸条,他看过后唇角一扬,心情极好的再次离开了作为走出礼堂。。 作者有话要说:国庆假期已过去作者君就开始去新的实习单位实习了。去了两天其实心情还挺抑郁的,每个人都有第一次吧,从来没行到隔行如隔山真的这么明显,一切从头学起的感觉让我有点挫败。 一看镜头就不由自主的紧张,被负责人不停矫正,每天回宿舍都默默一个人对着墙练习,过了这么多年没挨过骂的日子,现在一开口就是错,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这两天都没有心情和时间更文,对不起了喵。 我不会坑的,爱大家。 第93章 揭穿茶裱 D大小操场位于大学最偏僻的东南角,因为塑胶新操场建成而这里距离学生宿舍、食堂、教学楼又足够远,所以来这里活动东同学越来越少。 夜晚小操场月黑风高,因为今晚的校庆活动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这里更是连个人影都寻不见。小操场南边有一处黑漆漆的树林,旁边的看台附近刚好就是一出空地,偶尔来校的外来人员会把车停在此处。 此时弃置的小操场看台上,一个身穿白色小西装演出服的俊美男生正在四处张望。 “已经九点十分了,按说应该到了。”花样美少男沈佑君看了看自己白皙手腕上的表,眉心轻蹙。 他不是一个特别有耐心的人,此时因为被心仪的苏白甜约来更加有些心猿意马,不由双手插袋频频朝小操场的入口处观望。 正在烦躁之时忽而看到黑漆漆的远处,一簇手机屏幕光亮了起来。 九点十五,真的来了! 沈佑君握了握修长的手指,有些欣喜,但是再仔细望过去又不由的抿起了微薄的唇。 从来人那身高和步速看起来……不太像是苏白甜啊…… “不好意思,久等了。”悦耳又略带磁性的声音伴随着小跑登上看台的脚步声在沈佑君不远的地方响了起来。 待看清来人那张帅气的脸庞后,沈佑君一怔,还没说话对方却先露出了惊异莫名的表情,“怎么是你?” 程云翼两道远山眉一挑看着眼前的沈佑君,明明留地址的给他的是苏美女,可是眼下怎么出现的是沈佑君?虽然不得不承认他的容貌比美女更要柔美几分,可他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事事都优秀到能跟自己匹敌的男人,真是令人心塞塞。 “你来这里干什么?在这里的人怎么不能是我?小操场是你家开的吗?”沈佑君等人本来就有些不耐烦,看到刚刚舞台上给自己添堵的宿敌程云翼更是一脸吃了苍蝇的恶心表情,“程云翼,你还真是莫名其妙啊,阴魂不散到这种地步竟然跟踪我!” 程云翼被沈佑君毒舌一顿窝囊,先是一怔继而不怒反笑,摇头道:“我跟踪你?真是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我为什么要跟踪你,你是女生吗?难不成你被那些不明所以的腐女感染了,会自作多情到认为我暗恋你?” “你!”沈佑君指着比他高一点点的程云翼,气得只想打他一顿。 从小学开始沈佑君就因为漂亮到男女通吃的俊脸被大小腐女YY到看见女人就心烦的地步,又因身处被腐女占领统治了的刷脸世界,自然就成为了许多流言蜚语的中心人物,那些谣言不想听都会一不小心听到,心里对陌生女人这种动物不知道有多抵触。 好不容易在他的世界里终于出现了清纯圣洁的苏白甜,尼玛眼前这个帅到竟敢与他并驾齐驱的混球还要来跟他争! 还有,沈佑君最讨厌听别人把他的长相跟女生扯到一起,他是真汉子,堂堂正正的七尺男儿,抡起板砖分分钟乎人一脸血的那种铁血汉子! 眼前的程云翼竟然敢挑战他的底线,叔叔可以忍,婶子也忍不了! “程云翼,是不是因为苏白甜选择我你气不过了,跟过来搅局?”沈佑君鄙夷的指着程云翼,看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大为痛快,以为他被踩到了尾巴,“哈哈,程云翼我虽然不喜欢你,但总觉得能够在各方面成为我的对手毕竟要高看你一眼,真没想到你是这么小肚鸡肠的男人,看不得苏白甜喜欢上我。” 在沈佑君不屑的笑容里,程云翼再也忍不住了,冷哼一声将手中的纸条扔给沈佑君,“你看清楚,是苏白甜选择了我,是她约我来这里见面的,明明是你在嫉妒我比更有男人味赢得了苏白甜的青睐!” “胡说,他先约了我!” 像女生,苏白甜,男人味……这些词显然刺激了自尊心极强的傲娇沈佑君,他想都没想抡起拳头一拳就打在了程云翼的极品帅脸上。 程云翼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拳打懵了,不过立刻就会过了神,也动了真火,将身上黑色的礼服小外套一脱愤愤的甩在地上,撸起衬衣袖子就推了沈佑君一把,沈佑君动手实在也出乎自己的意料,不妨程云翼还手,脚下不稳一个不小心就歪在了台阶上。 “打人不打脸,你竟然打我脸!”程云翼骨子里也是个自恋的主儿,平时虽然总在公开场合下表示他对自己的外貌并不在意可实际上却明显在意的不得了。 今天沈佑君动手打他的宝贝脸,他也顾不了什么风度不风度了,一生气眼红就直接压在了跌倒的沈佑君身上,单手按住他略显消瘦的肩膀另一只手就要打脸还回来。 正在两个人挣扎开打的时候,原本寂静黑暗的小操场旁边射来了一道汽车前灯的强光,接着车停在了看台旁边的空地上,一声清脆动听又妩媚*的笑声传了出来。 “矮油(就是这个调调),这车可真不错,人家真心喜欢,你送给人家嘛。” 听到这个声音正要大打出手的两人都怔住了。这个声音对他们来说真的不算陌生,可是怎么听又都不敢相信是他们心中纯洁的女神苏白甜发出的。 “是苏……”沈佑君刚要说话就被程云翼噤声的动作给止住了,两个人于是很有默契的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将注意力集中在了停车空地的方向。 车门打开又关上,苏白甜的小皮鞋声哒哒的响起,紧接着传来一个男人沉稳的脚步声。 “这倒不值得什么,你喜欢以后买给你。”低沉浑厚的男人声音应该是车主的。 “不用买新的啦,这个就好啦,刚刚开着它绕着学校兜风的感觉真不错,你还是第一次开这辆车来学校呢。”苏白甜发嗲的声音传来。 男人低低的笑了笑,“我开这辆车是因为你们学校有人认出我的车就不好了。” “怎么会有人认出你的车呢,你当我们学校都是些什么人呀,一群土包子,哼。” 未关的车灯之下苏白甜撒着娇贴上高大风衣男人的身体,来回蹭动,虽然仍是刚才礼堂里的碎花裙却再不显得清纯而是彻底的妩媚妖娆,甚至有些令人不齿的过头谄媚。 “好吧好吧,既然这车你现在不给我,那你晚上要好好补偿我,我们……”甜腻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男人的低笑和苏白甜的嘤咛。 “你不知道今天晚上有两个愣头愣脑的小帅哥给我表白呢,他们可都是难得一见的帅呢,不过谁会在乎他们呀什么都没有平时高傲的神都看不上似的,幼稚极了他们要是为我决斗我才爱看呢,伦家只喜欢你这样的大叔嘛……哎呀,别碰人家的腰,讨厌上次乱来把才给人家买的金戒指都弄丢了,哼……” 随后就是车门再次打开,汽车发动的声音。 车灯远了,汽车的声音也远了,当校草成重新归于沉寂和黑暗之后,回过神的沈佑君才发现程云翼还骑在他的腰上。 沈佑君又不是小孩子,这个动作让他的脸腾一下就红了,刚要发作,忽然间程云翼一声不哼的站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的就走。 “喂!你就这么走了?” 沈佑君不知怎么觉得奇怪,觉得这非常不符合程云翼高调的性格,眼见刚刚表白过的心上人做了那种为人不齿的事情,还轻看他,他竟然就一言不发的走了? “怎么?”程云翼忽然停下脚步冷冷回头,黑暗中仍能音乐看到他左脸上出现的大块淤青,正是刚才沈佑君无疑是出手的“杰作。” “那个苏白甜这样玩弄我们,你就这么忍了?”沈佑君脾气没他脸好,动不动就会炸毛,恨恨道,“没想到她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她了。” “呵,呵呵。” 沈佑君没想到他一席话说完等来的竟是程云翼冰冷无奈又带着愤怒的冷笑。 就算跟程云翼不熟沈佑君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还是大大的不对劲,于是上前一步问道:“你怎么了?” 程云翼望着汽车开走的方向闭目冷声道:“看错她便看错了,这个世界上不止一个她一个美人,可是,为什么要跟……为什么要跟那个人在一起!为什么要这样羞辱我!” 程云翼脸上露出失望痛苦的神色,那种隐忍未成声带哽咽悲愤又痛苦的样子竟然一下把沈佑君吓住了,讷讷道:“那个人?哪个人?” “我爸。” 没相当刚才那个跟苏白甜腻歪的男人竟然是程云翼的亲爹,怪不得不开原来的车,怕就怕被儿子认出来,这下好了,还真给认出来了。 沈佑君站在程云翼旁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晚上打车回家的沈佑君一打开门就看到表借景阳坐在沙发上,玩着一台粉色的平板电脑。 “怎么样,跟苏美女约会到十一点多才回来,应该很开心吧。”刚刚用手中神器看完两大帅哥“捉奸”现场直播的景阳对沈佑君微笑着说。 “别提了。”沈佑君叹了口气,脸上现出疲惫的神色,走到景阳身边坐下,身上竟然还带了一些酒气。 “表姐,你不知道苏白甜竟然是这样的人……”沈佑君竹筒倒豆子一样把今晚小操场发生的事情简单告诉了景阳,“本来我跟程云翼是要打一架的,没想到是请来了个大转折,那人竟然是他爸。” 景阳听到这里又不禁笑起来,心说不明真相的孩子真可怜,然后赶紧问,“你就因为这心里不痛快出去喝酒了?” 沈佑君叹了口气摆摆手,“我怎么会为那种女人伤心,只不过实在看不过程云翼那家伙当时的样子,竟然鬼使神差的陪他喝了酒,还把喝得烂醉的那小子送回宿舍了,哎。” 原文一看都知道,所有的傲娇小受其实都不是坏人,包括眼下这个绝世美少男沈佑君,要不然他们怎么能慢慢逾越与小攻之间的鸿沟呢。 “叮咚。”沈佑君的手机发出短信提示音,他连忙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程云翼的短信,很短很简单:我心里,难受。 沈佑君在沙发上若有所思的坐了一会好似自言自语的说:“表姐,其实听了他家里的事,我觉得程云翼他好像也挺可怜的。” “他的短信?他还知道你的电话?“这倒是出乎景阳的预料了,她本来只不过是想揭穿绿茶婊,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我实在是怕他喝那么凶出事,就给他留了我的电话。”沈佑君撑着下巴,长睫噏动,有些无力的说,“小时候他一直以为他爸爸妈妈感情很好,只是他爸爸很忙不常回来,但她妈妈不知什么原因在他十一二岁的时候竟然疯了,现在还住在国外疗养。他一个人过了那么多年,看他爸爸在他面前行为挺正派,一直都把他当偶像,没想到竟然跟别的女人那样,还是她追过的女生。” “是挺不容易的。” 景阳自上悲天悯人,心里却乐开花,这才刚刚开了个头,她小时手段就收到了这么大的成果,这就开始交心了,简直不能更快! “表姐我接个电话先。”沈佑君拿起手机说。 不用说这个电话一定是程云翼打来的。 第94章 无风起浪 电话内容景阳不得而知,不过既然成员以愿意在酒醉后给盛友军打电话,那么他们就不再是从前那种剑拔弩张的关系了。 要知道,如果你跟一个人有了共同的秘密,你们的关系就绝对不会紧紧停留在朋友上面。就比如戏曲《狸猫换太子》里的李太后和郭淮,历史上的慈禧太后和李莲英……好吧虽然这个比喻不太恰当但事儿就是这么回事儿。 第二天景阳上完早上的课就先回家了,打开电脑上学校的论坛,昨天两场表白搞的风风火火她都等不及要看热闹了。 果然学校八卦论坛上这事正是最热的帖子,特子里面有图有真相,写贴的人文才也不俗,将昨晚那两场浪漫唯美声势浩大的表白娓娓道来,一叠三档。 景阳当然不是来看叙事帖子了,她更关心的是不明真相的广大人民群众的反应,因此画着鼠标一路向下看评论。 一楼:#开满井冈山的曼莎珠华#:我要是苏白甜就好了,简直羡慕哭。 二楼:#骑着乌龟爬电线#:一楼烧饼(SB),羡慕谁不好羡慕她?苏白甜真是装B,被两个表白了都不表态,直接玩失踪,昨晚一下子就不见了。 三楼:#匿名#:深度分析苏白甜心理,我觉得这是她请来两大帅哥来演的一场戏,她早就想成为第一校花了,苦于没有门道,这是她做的局。 四楼:#小组长也是干部#:三楼真相,苏白甜不要脸。 五楼:#菊花好养#:嫉妒也不是你们那么表现的没素质,长得不如人家美就别出来丢人现眼。 回复五楼#小组长也是干部#:我就说了怎么了!谁看上她谁眼瞎…… 六楼:#苏美女我爱你#:人家苏白甜找你惹你了,人家就是各种好,各种被两大帅哥喜欢怎么了,坐等看苏美女的选择。 …… 下面就是各种对苏白甜是不是真美女是不是值得被帅哥追展开了阵营针锋相对的辩论,另外一些人则表示他们要看苏白甜的选择结果,喜欢沈佑君和支持程云翼的人又各分一派总之论坛里一片唇枪舌剑,直到四百二十二楼的神回复出现。 四百二十二楼其实没有说什么只上了一张图片,加了一句解说。 那图是张照片,上面正是夜色下的地摊,沈佑君半搀半扶的抱着高大的程云翼,后者的手拦在沈佑君的脖子上,俊脸红润,一看就是酒醉之后,而沈佑君的看他的眼神有明显有些担心焦急。 四百二十二楼:#贺梦麟粉丝#:(图)你不知道的事。 也不知道这哥们怎么就那么会拍,那角度,那远近,那抓拍,将照片上两人的眼神表现得淋漓尽致,给人无限的想象空间。 这下好了,沉寂在论坛上面的腐女疯狂了,无数不明真相的群众更激动了,因为这张照片有图有真相无疑足够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人们纷纷歪楼,将话题从“双帅抢女神”切换到了“恶毒妇人阻碍真心相爱两位帅哥,其心可诛”。 四百二十三楼:#文武全才之文榜眼#:抢到了黄金位置仰视楼上! 四百二十四楼:#骑着乌龟爬电线#:卧槽这是什么情况!不会这才是真相吧(表情:斜眼坏笑)。 四百二十四楼:#人不腐何以统治地球#:看见了吧,都说他们俩才是真爱,一定是“程小翅膀”和“佑君哥哥”吵架了,佑君哥哥一怒之下想出花招要气一气“程小翅膀”,结果我们就看到了表白苏白甜的一幕,小翅膀不甘示弱跟着表白,时候两人闹僵,“小翅膀”醉酒,佑君哥哥去照顾他,嗷嗷!一定是这样滴! 四百二十五楼:#北辰56#:(弱弱的)明明翅膀是攻好吗,你看他都快把沈佑君揽在怀里了,明明都只有忠犬攻为傲娇受醉酒伤心流泪的好么。 四百二十六楼#开满井冈山的曼莎珠华#:不是吧,真搞基?!我的下巴要掉在键盘上了,苏美女真可怜…… 四百二十七楼:#蒙娜丽喵#:胡说,苏白甜明明是小三 四百二十八楼:#哆啦A蹦#:明明是小三!她要破坏宇宙和谐! …… 接着“攻受”界定纷纷浮出水面,又是一轮争论,期间还夹杂着对苏白甜破坏这宇宙第一*组合的愤恨。 不过过了没几层楼,有个ID叫做“文武全才之武状元”的呼吁大家另一个帖子开了,还有几张他们昨晚的照片出现。 景阳一看也不由点了“后退”果然看到另一个HOT帖子,看楼主竟然又是那个不声不响的“贺梦麟粉丝”,他在这里一声不吭的另开了一个帖子,爆出了另外三张照片,其中还有一张赫然就是程云翼压在沈佑君身上,按住沈佑君肩膀的照片。 这照片的抓拍水准真不是一般的厉害,但看照片连完全了解事情□□看过“直播”的景阳都要怀疑沈佑君和程云翼的关系了。 单拿那张程云翼压着沈佑君的照片来说,本来程云翼是要胖揍打他在先的沈佑君,可是这照片一照出来,当时的那个动作就透出了诡异和情色。 当时沈佑君的外衣本身就是为了表演好看露出衬衣的敞口小西装,程云翼的手当时压在他肩膀上,衬衣的领口自然咧开露出他白皙的肩颈和嶙峋的锁骨,更有胸前的一片细腻肌肤,那时沈佑君的眼神是诧异和惊愕,程云翼的眼神是急迫和疯狂,但凡有一点腐思想的人都会先往暧昧的那方面想,就算没有那种想法的人惊人一点拨也会越看越觉得嗯哼哼,你们懂得。 景阳粗略看了看下面的评论,十好几页啊,这些人们真是惟恐天下不乱。不过这几行照片的来源也很耐人寻味,当时小操场那么黑,他们喝酒的地方更是不好找,怎么这人还就都能拍得到呢。 景阳哼笑一声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嘟声之后传来轻缓的声音,“景阳。” “贺彦瑞,是你吧。”景阳摸着下巴挑挑眉毛,“别装了,昨天那两个事发现场不用神器追踪你根本找不到。” 电话那边贺彦瑞无声地笑了,“网上说。” 几秒钟后景阳的QQ响了,一张截图正是校园论坛火爆的两张帖子命题,不过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截图下面另一个标题赫然写着:礼仪队长与学生会主席接吻侧图。 景阳眉毛挑了挑,打开了论坛网一看果然真的有这帖子,点进去正是贺彦瑞昨天在开会教室门口附耳跟她说话的照片,不过给这么借位一拍到真像是接吻了。 看发帖时间,是昨天下午也就是校庆演出之前,留言还比较多不过后连显然人气都被沈佑君和程云翼事件吸引走了,这帖子也就没成为HOT贴。 谁他妹的这么无聊!景阳看了一下ID,名叫“有才君”。景阳立刻在QQ信息栏上打字: 玉面公子:这图是学生会哪个无聊的小子拍的,找出来,收拾他! 瑞雪无温:是韩有才同学,这张照片给了我灵感,才有了上面两张HOT帖。 景阳扶额,心说别人发你绯闻你怎么就那么不在乎呢,还能在自己的绯闻里找灵感,真是一朵奇葩。 玉面公子:果然是你干的!可是别人传你绯闻,你知道是谁好歹让收拾他一下吧。 瑞雪无温:人之高贵在与无需辩解。 玉面公子:可是人言可畏你知不知道?! 瑞雪无温:哦?我只知道三人成虎,并不觉得可怕。 好一个三人成虎!他这不就是说耀眼多了就成了现实,而耀眼成为现实他根本不怕么?!还尼玛真当认为自己是直面现实的猛士了。 玉面公子:你知道谣言的结果会怎么样吗? 瑞雪无温:在一起。 景阳差点一口老血喷在屏幕上,手下立即发了一个愤怒的表情。 瑞雪无温:?这个故事里那两个男生的谣言最后不是撮合他们在一起了?难道我记错了?(无辜表情) 玉面公子:…… 景阳无语扶额,贺彦瑞,真的是太无耻…… 瑞雪无温:你网名怎么叫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凭什么我要告诉你,你又为什么叫“贺梦麟粉丝”?贺梦麟是谁? 瑞雪无温:战神陈渊的妻子,你看过新闻联播吧。 玉面公子:国家战斗英雄跟你有个毛关系。 瑞雪无温:贺梦麟还是我堂姐,她去机甲部队之前在云滇缉毒大队,经常当卧底,潜伏,无间道。 哎呦喉,贺彦瑞她堂姐来头还不小呢。不过景阳觉得他这就是在黑自己的堂姐,他暗戳戳的披露别人*照搞基照片跟人家国民英雄当卧底能是一回事么。 玉面公子:贺彦瑞,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脸皮那么厚呢。 瑞雪无温:谢谢你对我的支持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为什么叫玉面公子? 玉面公子:玉面黑心,公子本‘色’。 景阳跟贺彦瑞正聊着天,大门响了,片刻之后传来了沈佑君的声音:“表姐?你在家?” 景阳应了一声,跟贺彦瑞说句“回聊”然后下线了。 “你没在宿舍住啊。”景阳满脸堆笑走出卧室,她正要找沈佑君呢,她的撮合搞基计划还要一路高歌继续进行。 “没有。”沈佑君情绪有些低落,放下两本书坐在沙发上。 景阳记得原文上说过沈佑君认为学校的论坛非常无聊,基本不上,所以他应该不知道他被误会跟程云翼搞基了。 “你心情不好?遇到什么事了?”景阳小心翼翼的问,顺便试探试探。 根据原文沈佑君跟表姐的关系非常要好,对敬仰当然没什么隐瞒。 “我今天远远看到程云翼了,他……脸上好像青的挺厉害,精神也不大好。”沈佑君有些烦闷的说,“我昨天也是一时搓手,没想到他后来还会受到打击,我……” 这是在关心吗?!景阳的眼睛亮的放光。 “所以呀,你更应该表现一下你的诚意!”几乎是一瞬间的功夫景阳跑回卧室又出现在了沈佑君面前,手里多了一瓶喷涂药剂,“表弟你是纯爷们,咱们不能欠他的,这药你拿去给他,让他快快好起来,就两清了。” 沈佑君怔了怔,心说表姐怎么这么激动,拿过那瓶药剂眨了半天眼美丽的眼睛,最后讷讷道:“真的,要给他送药?” 作者有话要说:我终于堕落成了隔日更,真是对不起大家嘤嘤嘤,这周日考完证券应该就没那么忙了,求顺毛抚摸不抛弃。 第95章 宅男认为 男生六号宿舍楼下,学校公认的美男子沈佑君白皙的手上拿着一瓶喷涂药膏,面色有些犹豫的站在楼下,对往来行注目礼的男生置若罔闻。 没错,这就是程云翼的宿舍楼下。 沈佑君在花坛旁边来回踱了几步明显心不在焉,不然凭他易怒的性格发现来来往往那么多人奇怪的目光一定愤然离开,说不好还要找几个人当场问问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看他。 而此时的沈佑君眉心一蹙,终于停止了踱步,深吸一口气拿出了手机。 嘟声过后,一个差异的声音响了起来,“沈佑君?” 沈佑君听到程云翼的声音就开始后悔,这可是针锋相对了一年的对头,这一次自己竟然来给他送药,该怎么开口才好?万一一开口就被嘲笑一番岂不是很没面子? “沈佑君?你怎么了?”程云翼听电话另一边久久没有声音,放平了声线又问了一句,他的语气很自然没有半点不耐烦和敌意。 沈佑君那一瞬间忽然觉得自己多心了,轻咳了一声道:“我有点事情找你,在你楼下,你下来一下。” 程云翼并没想到沈佑君会在他楼下,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道:“好,你稍等。” 想起昨天的事情,不管以前两人关系如何,程云翼对沈佑君都有了全新的看法,以前觉得他恃才傲物,眼高于顶简直不可理喻,可是他竟然会陪自己坐了那么长时间还在自己醉酒后把他送回宿舍。 这样一想程云翼竟然觉得心里很不好意思,以前都是自己错怪他了,沈佑君还是很好一个人至少自己应该谢谢他昨天送自己回来。 不过仅仅两分钟的时间程云翼就飞快的出现在了宿舍楼下。 “久等了,不好意思。”程云翼喘了口气,英俊年轻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阳光下帅的有些闪眼。 当然沈佑君可不是会被“美色”轻易迷糊的人,他盯着程云翼从上到下一番打量,脸色复杂而奇怪。 只见平日出门十分讲究的程云翼连鞋子都没换,白色T恤外面罩了一件校服,下面就是篮球短裤,看得出出门很匆忙。 沈佑君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着装随便的程云翼,虽然他脸上神色有些古怪,心里却不知不觉认为程云翼这人有几分地气的亲和力了,不再是自己记忆里那个高高在上、刚愎自用、自以为是的富二代程云翼了。 “怎么了?”程云翼见沈佑君神色古怪的看着自己,低头一看这身装束才露出洁白的虎牙讪讪笑了,“我怕你久等。” 他本来生的就是阳光帅气至极,偏偏脸上有了一块明显的淤青,只是他这样一笑不但不觉得别扭却觉得十分萌。 但沈佑君听到他这句无心的话竟然觉得有如一道惊雷在自己脑中炸开,半天才偏过头咬了下嘴唇故意用冷漠的声音说:“我表姐说,我昨天错手打……伤了你的脸,是我的错,这药给你回去涂涂。” 沈佑君说着就动作超快的将那瓶药塞进了程云翼的手里,好像想要立刻撇清自己跟那瓶药的关系似的。 程云翼也愣住了,他还真没想到沈佑君是来给他道歉送药的,虽然他的道歉比较别扭。 “怎么,你发什么愣?”沈佑君见程云翼拿着那瓶药怔怔的发愣,眉头一蹙隐隐开始有些不耐烦了。 “啊?”程云翼回过神看着手里的药立刻强笑出来,“没有没有,我,我这是……嗯……” 他嗯了一会脸色终于变得凝重起来,其实他今天的心情一直都很低落,直到沈佑君出现,本是因为以前错看他有些歉疚才好脸相迎,却没想到这一次自己真的会觉得暖心。 程云翼终于抬起头正色道:“沈佑君,昨天的事,谢谢你。还有这个药……以前我错看你了,没想到在我最失意的时候竟是你肯听我说话。” 程云翼说着竟然露出一丝苦笑,“行了,别的话我程云翼也不会说,我这脸上的伤算是换了个知己,谢你,以后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一句话。” 今天的吃惊真是一个接一个,沈佑君本来只是在表姐景阳的怂恿下心不甘情不愿的来给程云翼送个药,怎么稀里糊涂还就成了他的知己了! 沈佑君狭长迷人的眼睛眨了眨,张了张嘴最后尴尬道:“你……你觉得我跟你……” “昨天的事,能保密吗?”程云翼认真的看着沈佑君。 “当然。”沈佑君思量片刻又道,“别人的事我沈佑君管不了也不想管,你尽管放心。不过你不用谢我,我打了你昨晚送你回去的事算我还你,两不相欠。” 在程云翼挑眉的空当沈佑君说完话已经无比潇洒的转身走掉了,给程云翼留下一个高挑清瘦的背影。 一直潜伏在花坛旁边观察两人说话的提饭圆脸小胖子,终于在程云翼转身上楼之后贼兮兮的走了出来,一边走一边乐颠颠的冲着沈佑君的背影频频回头,直到身前被人一挡,吓了一跳才回过头。 “哎呦,我的主席,你可吓着我了。”那提饭的圆脸小胖子不是别人,正是那天学生会的一员舒伟。 看清眼前出现的是贺彦瑞之后,舒伟的小胖脸眼睛一眯,拍着胸口嘿嘿的笑起来。 “舒伟同学在花坛旁边站了很久,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贺彦瑞唇边含着温雅的微笑问舒伟。 “主席,咱学校的论坛你常上吗?我跟你说,我刚才……”舒伟眉飞色舞朝走远的沈佑君一呶嘴,“刚才那两位,好像送东西呢。” “嗯,我也听说他们好像不和。虽然论坛我关注不多,可是你说送东西我也觉得很好奇。” “嗨,主席昨天论坛里那个HOT帖子你是不是没看,我跟你说……” 学校论坛维护人之一加广播站撰稿舒伟同学说起故事来真比评书还精彩,贺彦瑞微笑听完,只淡淡说了一句话,“这事你舍友程云翼恐怕还不知道吧。” !!! 舒伟的眼睛瞬间就亮了,对啊,程云翼今天心情低落了一上午,也没上网,八成那帖子的事情他还不知道,要是他知道了,沈佑君刚才送的那药他还会要吗?对啊,沈佑君为什么给他送药啊,难道真的有奸情,不会真想帖子上说的吧…… 被八卦记者附身的舒伟简直有点等不及想知道他的大神舍友程云翼到底和沈佑君是什么关系了,要是曝出去,艾玛,他辛苦经营的论坛岂不是更火了?!真是越想越激动。 匆匆别过贺彦瑞,舒伟像离弦的狗一样冲上了宿舍楼。 贺彦瑞清澈的眼眸望着飞快奔跑的舒伟微笑一如既往,拿起震动的手机一看不由笑意更深,“景阳。” 电话里传来景阳坏坏的笑声,“贺彦瑞没想到你腹黑至此啊,简直见缝插针。我只不过让我家小表弟沈佑君给程云翼送个药增进一下感情,没想到看直播送药都能见到你添油加醋,高,真是高啊。” 贺彦瑞微笑依旧,“殊途同归。看程云翼的样子并不知情,既然不知情就没什么意思了,帮你加把火。” 与此同时破门而入的舒伟引起了宿舍一群光棍的注目礼。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跑得急了,兄弟们对不住啊。”舒伟摆摆手装模作样的走进屋,路过程云翼桌子的时候有意惊讶道:“诶,这药早上还没有呢,云翼下去买药了?我买饭的时候看见沈佑君也拿一瓶这样的,还挺巧。” 宿舍里无聊的光棍都爱上学校论坛,没有一个不知道昨天的帖子,只是程云翼从昨天醉酒后就不太高兴大家都没敢跟他提,这回舒伟一提起沈佑君,其他六只耳朵果断都树了起来。 “是他送的。”程云翼笑了一下,“以前我是错怪他了,他其实人挺不错。” 这话一出,整个宿舍都惊了下来,程云翼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环顾宿舍几人道:“怎么了?都看着我干嘛?” “云翼呀,你昨天校庆表演之前还跟沈佑君水火不容,怎么一晚上就翻天覆地了?!你,你没生病吧?”小A差异。 程云翼只当玩笑,摇头笑笑。 “这又是送人又是送药的,不会你们真的是那种关系吧?”小B紧张的问。 这一问之下程云翼也纳闷了,回问道:“什么?那种关系,哪种?” “就是,就是帖子上说的那样的关系啊。”直男小C大惊失色,紧张道,“我先问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苏白甜?” 宿舍其余几人立刻洗耳恭听,这个问题的回答可是决定了程云翼的性向,两个帖子要么是“二帅夺美”,要么就是…… 程云翼听到苏白甜的名字脸色刷就暗了下来。 众人头上一条汗,啊变脸了,看来是对苏白甜有意见,对,就是不满她插足自己和沈佑君的感情! “我对她这样的女人当然不可能有什么真感情。”程云翼冷冷的说。 看看!听听!这句话! 对这样的——女人——没有真感情,中心词是什么,女人!修饰呢,是“没有真感情”,合起来就是:我对女人没有真感情! 没错这才是程云翼想表达的真正思想! 舍友们一起用眼神肯定交流着意思。 程云翼面对这些不正常的舍友搞的愈发纳闷,终于问舒伟:“什么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呃,云翼,要不你上网看看咱学校的论坛?”舒伟说。 作者有话要说:我吧这几天真的是早出晚归又上课又实习,还要间或复习考试,下周还有什么教学检查这等害人的东西,作业一多写文的时间九少,所以更新不太多,错别字若是多点,是我对不起大家。 第96章 你怕了吗 程云翼带着一脸的疑惑打开电脑登上了学校论坛,在经历了五分钟的浏览之后,出乎舒伟和全宿舍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出奇的平静,还登上了自己常用的ID进行回复。 看到程云翼登陆后打开回帖栏,寝室里的宅男们都万分龌龊的抱着自己看热闹的小心态默默上机打开了论坛。他们内心很激动,很澎湃,很想知道全校女生心目中的男神之一到底会怎样回复深陷其中沸沸扬扬的“抢美”和“搞基”事件。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明明回答过:他对女人没有真感情! 程云翼最先回复的是昨晚那个“二帅争美”的帖子。 六百三十三楼:#揽云展翼#:我是程云翼,我只想对你们说,我昨天的表演纯属无聊之举,请不要再继续我和沈佑君是什么“情敌”的说法,谢谢配合。 程云翼前脚一点回复后脚宅男们八双闪闪发光的氪金狗眼就在自己的屏幕上看到了回帖。 无聊之举?会有闹那么大动作表白的无聊之举?没点目的纯属自己把自己当猴耍,程大安神男神,不要以为我们读书少就骗我们啊,您这理由简直越描越黑,糊弄谁呢? 况且只说不要继续是“情敌”的言论却没终止是“情人”的言论啊,有料有料。 宿舍宅男们又开始对接了一下眼神,舒伟的位置靠近程云翼再一瞄发现大男神开始看“搞基”的HOT帖了! 当工科男舍友心潮澎湃的八卦心思全开的时候,程云翼正在浏览着那个“搞基”的帖子,起先他看照片的时候脸色还算平静,但是看后面的回复脸色却越看越难看,到后来简直蹙眉冷哼。 那搞基帖子一开始是众人的猜测,后来是攻受的界定,再往后成了两大粉丝团的互掐。 什么“我家翅膀帅的那么man,看上沈佑君那种娘娘腔真是令人恶心”,什么“沈佑君都长成人妖了还想当攻,我呸,拼着打乱腐女一家亲的标规我也要骂他”,当然反过来骂程云翼的也是旗鼓相当。 不过这都不算亮点,更奇葩的还有支持“男女沈苏CP”和“男女程苏CP”的人上来互掐,什么“沈佑君高调表白程云翼添乱速速滚开”之类也有不少。 当程云翼看到“程云翼苏白甜真爱,沈佑君速速滚开”时脸就已经拉的老长了,偏偏下面还有这么一条回复: “+1,我从来都没觉得会有沈佑君那么令人厌恶男生,男生女相本来就是难缠和祸水的命相,偏偏他还有那股子老子天下第一的傲慢劲,傲慢个P啊,长得没人家翅膀男人,家里没人家翅膀有钱,平时对女生的表白不屑一顾还侮辱表白的女生,跟本就不是个男人。就这样也配跟我们的翅膀抢女生,翅膀连脚指头都比他金贵。呸呸呸,翅膀平时对他就很爱答不理看不上,两个人根本不和!还说他跟翅膀搞基,和简直侮辱了翅膀!他连跪舔都不配!还是苏美女和翅膀最配。” 这回复虽然言辞犀利了点可是论坛嘛本来激愤的小青年也不少,估计是以前对沈佑君表白过的女生被冷淡拒绝粉转黑以后又键入了程云翼的“少奶奶军团”,其实前面沈佑君的粉丝骂程云翼也不比这好听多少。 不过程云翼前面看别人说他还不觉得怎么,这一刻偏偏就是火了,从“程云翼苏白甜真爱,沈佑君速速滚开”这层楼到辱骂沈佑君的这一大段回复他都看着万分灼眼,每一个字都能加速点燃他的怒火! 愤怒程云翼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敲了起来,半分钟后他的回复出现在这层楼下。 #揽云展翼#:不管你认不认识这个ID我都要告诉你我就是程云翼,本人生来帅气多金不需要你来公之于众,更没无聊到在这些地方显摆。 既然你能说出难么听的话来,想必当时告白的女生就是你自己,既然上门找难看沈佑君拒绝你也是给你面子,换做是我恐怕连你是谁都不会记得。 另外,我告诉你,我欣赏沈佑君的为人,我跟他没有不和,我因为有他这样的对手而骄傲却因为有你这样的粉丝而蒙羞。如果你对我的话有任何不满大可以来攻击我,用不着牵扯沈佑君,你不配提他的名字。 最后我告诉你,别再跟我提苏白甜,我宁愿做实跟沈佑君搞基也绝对不会喜欢她! 程云翼发完这条回复就关了电脑,啪的一声将笔记本的屏幕合上。 舒伟离他最近既看到了他的回复也看清了他的脸色,连忙小心翼翼的走过来,“云翼,论坛那地方都是些口无遮拦的人在玩,你别当真,别生气。” 程云翼嗯了一声站起身,“你们先玩吧,我睡会觉。” 爬上床的程云翼脑海里还满是论坛上回复帖子的内容。沈佑君,沈佑君,沈佑君这个名字在他脑海里翻来覆去的闪,想到今天他来送药时拒绝跟自己做朋友说的那些话,程云翼忽然有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会不会是因为这些论坛上乱七八糟的闲话才让沈佑君这个高傲自负的人不愿意接近自己。 与此同时下午没课正在家中跟表姐大人吃午饭的沈佑君忽然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打开之后是程云翼发来的一条短信: 我看到了那些帖子,我很好奇,连我都可以置之不理的流言蜚语你竟然会在乎,沈佑君,是不是跟我做朋友,你怕了? “谁的信息?”景阳一边吃饭一边漫不经心的问,“把你都看傻了。” “嗯?”对着手机发呆片刻的沈佑君将手机放在桌上,“没什么。” 他说完继续吃饭,才吃了两口忽然又停下来。 “怎么了?”景阳纳闷。 “表姐,你平时看帖子吗?”沈佑君放下筷子,严肃的问,“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景阳接过他手里的手机一看顿时一惊,那句“爱我你怕了吗?”瞬间在脑海里生成了,虽然文本是“做朋友你怕了吗”。 “这个,嗯,你先吃饭,吃完饭我给你看看学校的论坛,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被写进去了。” 景阳说完话在脑袋里迅速脑补着沈佑君看过论坛后的表现,怎么忽然感觉这进度和剧情比原本拖沓的剧本快了太太太多了呢,甚至情节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按说应该不会那么顺利吧。 看来,应该再仔细研究研究剧本,找贺彦瑞商量一下。 下午三点学校二餐厅知味苑一楼的奶茶店里,景阳背着包包匆匆走了进来,环顾店内终于看到跟几个学生会男生坐在一起的贺彦瑞。 “坐这边吧。” 贺彦瑞站起身离开学生会的几个男生朝床边的作为走过去,他抬手将精致的椅子拉出来对景阳绅士的微微一笑。 逆着窗外耀眼的光,景阳觉得他软而碎的短发都浸润在金色中,穿着白色长袖卫衣的贺彦瑞竟然有点像圣光之下微笑的天使。 “景阳。”贺彦瑞叫了她一声。 景阳慢慢走过去,为了找回刚才失神的场子看了看贺彦瑞的上衣上Q版的奥特曼图案说:“怎么穿成这样,出了这个门千万别说认识我。” 贺彦瑞无辜的低头看了看衣服走到另一边坐下说:“学弟们说这种风格最近比较受欢迎。” 景阳“切”了一声抛给贺彦瑞一个白眼,目光瞟到旁边一把白色雕花紫丝绒布的欧式宫廷椅上,心想这个椅子花纹做的繁复颜色选的也好,看起来高贵优雅非常漂亮。 “这把椅子四条椅腿扁四边形的架构,不太稳定。”看着那把椅子贺彦瑞眉心微蹙,虽然语气淡淡的但说话腔调学术味甚浓。 他的话一出口景阳就又有点无语了。果真在这个世界上文科生和工科生不是同一种生物啊,连思维方式都差着十万八千里。 “是这样,我觉得这一次的剧情比前几次快多了,而且很多细节都七拼八凑,和以前几次有些不一样。”景阳说话不喜欢绕弯子在包里拿出剧本递给贺彦瑞,“我已经把目前发生的部分在剧本上画了出来,后面还有一个我的计划,要涉及哪些剧情我都画出来了,你先看看。” 贺彦瑞接过剧本开始翻看,随口道:“你是觉得他们发展的很快?” “快得有点不可思议吧,原文上弯弯绕绕的,虽然啰嗦但是直男变弯本来就不能一蹴而就,你看……” “按照你们123言情*文的习惯,我觉得他们应该是互相吸引的。”贺彦瑞翻着剧本的手指停下来,微抬眼帘,“对一个人真的有感觉,再把这种感觉变作喜欢,这其实并不需要时间的酝酿,之所以经历漫长只是因为没有机会让对方明白。” 虽然只是瞬间的一个眼神但景阳觉得这一刻贺彦瑞有些不同,那个眼神深沉认真,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又是他镀上金色阳光的长睫。 “说得好像你很懂一样。“景阳撇撇嘴喃喃的说。 贺彦瑞笑了,没有抬头却很随意的反问道:“我怎么会不懂?” 景阳闻言身体一震,她实在没想到贺彦瑞会反问她,与此同时一种隐秘而奇怪的心思却慢慢在她心中发酵,好像探秘的孩子一样,让她无与伦比的执着起来。 “这么说,你大学的时候也是喜欢过别人的吧?”景阳怀着这种心思试探的问。 “喜欢,不过不是‘喜欢过’。”贺彦瑞笑意更深。 景阳抿了抿唇,眼睛虚眯成一条缝探过脖子道:“喜欢了好几年,就你们工大那女生的质量,现在还惦记?” 贺彦瑞笑出了声,抬头道:“怎么,问这些干什么?” “随便问问。”景阳挺直身体咳了一声,“那,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我就变成了这样。”贺彦瑞也直起身体,饶有兴趣的看着景阳,“为了让她看到我变成了现在的贺彦瑞。” “现在这样啊,啧啧,看着也没多好。”景阳不屑的语气里多少有点尖酸的味道,“这么听你说起来,也没觉得有多喜欢她。” 贺彦瑞看着她笑了笑道:“对男人而言,不言盛景,不叙情深。你一个作者,你不知道吗?” “酸死了。”景阳啧啧嘴,一脸嫌弃,心说怎么忘了这个工科生还是个起点写手了呢。 “她那个人非常与众不同,随便把‘喜欢’这句话说出来她或许并不会接受,而且这样轻易的说,是对她也是对我的不负责任。不过距离我打算告诉她的时日也不远了。”贺彦瑞说。 景阳听完这话举得有一种神奇的感觉,有点不忿,有点烦躁,不过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还有点期待! 不对,一定是被*文充满爱的气氛传染了,怎么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合作就是合作等这个任务结束回到现实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子,分分钟见面还是对手。 真命天子啊……景阳忽然想起的这个词无形中提醒了自己,这么久以来她对这场穿越越来越乐在其中,都快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可是既然忘记了目的她到底在“乐”什么呢? 景阳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停在了贺彦瑞的脸上。 “这些细节差不多,我觉得再加上这几个可能会更万无一失,原文上元旦晚会他们错过,程云翼之后立刻就在他父亲的安排下出国,再见的时候已经是几年以后……” “贺彦瑞。” 景阳打断了贺彦瑞的话,贺彦瑞略带诧异的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的瞬间景阳抬起手,柔软的手指抚上贺彦瑞的脸颊,轻轻地,软软的,指尖带着温凉温度。 “哈哈,我在你脸上掐死了一只小虫。”景阳收回手在贺彦瑞怔住的目光中炫耀起来。 只是一只小虫而已…… 但是这温柔的一触……怎么会逃过学生会那些八卦专业户的眼睛,哼哼,论坛又有新料了! 第97章 心海炸弹 “如果你觉得我的计划可行,那么今天我就有个主意,既然是合伙人你也不能闲着”景阳说了半句话见贺彦瑞还在发愣,蹙眉道:“你晕眩症治好了之后变发呆症了?” “嗯?”贺彦瑞回神笑了,淡定道,“不是,本来也没治好。” 景阳刚想说不可能,余光瞄到了身后不远处几个拿着手机贼头贼脑的学生会男生,她一计狠瞪就飞了过去。 那边张文、韩有才几个人立刻灰溜溜的老实坐了回去。 “他们在这里干什么!”景阳怒问贺彦瑞。 “做之前校庆晚会的汇报工作,这里比较安静,方便写报告。”贺彦瑞说。 景阳直觉贺彦瑞有阴谋,但看他老神在在的样子实在又说不出哪里有问题,只得冷哼一声,“他们刚才都拿着手机,要是乱拍东西你自己处理,别给我惹麻烦!” “嗯。”贺彦瑞立刻起身走到那些男生跟前缓声道:“刚才谁在偷拍?景部长说了,让你们删掉。” “主席,我们冤枉,我只是拿前置摄像头照个镜子。”舒伟连忙举着手机作梳妆装。 “我只不过是在自拍”张文拉着他兄弟张武,马上摆好poss,“一二三,茄子。” 贺彦瑞笑了笑,“舒伟,把你照的照片删了。” 舒伟还指望刚才拍的照片再让论坛火一把呢,可是主席也惹不起啊,内心那叫一个纠结,两条蜡笔小新式的眉毛都拧巴成了麻花。 贺彦瑞抬手没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多余的动作没有,舒伟迫于贺彦瑞强大的气场压力最终受不了了,心不甘情不愿的乖乖拿出手机交给了贺彦瑞。 “主席,没想到您这么一个一表人才玉树临风的大帅哥也是个‘妻管严’啊,您这是得手了没啊,要是得手了兄弟们发张照片都不行啊……” 舒伟话没说完贺彦瑞看着他的手机微笑淡淡道:“拍的不错,删了吧。” 手机重新回到了舒伟手中。主席最后一个淡然却含义深刻的眼神,舒伟同学他都懂,删了?没门!主席要想删自己刚才就动手了! 贺彦瑞回到景阳对面坐下,好像刚才去找舒伟那些事都没发生一样,对景阳道:“你继续说。” 景阳怔了怔,又瞄了瞄学生会那帮奇葩们心说别耽误了大事,于是把安排都告诉了贺彦瑞。 “虽然这法子是有点俗套,但是不管俗不俗,好用就行。”景阳看贺彦瑞不说话继续道,“晚上我就先去酒吧安排好,然后把把我沈佑君叫过去,你就先忙你的事儿然后时间差不多的话,你再……” “你到宿舍等我一会,吃过晚饭一起过去。”贺彦瑞说,“你晚上一个人先去酒吧不太合适。” “行,勉为其难让你请我吃晚饭。”景阳也不是哪哪都爱逞强的人,有人要当免费饭票还不给人家一个机会?就这么定了。 景阳离开以后并没回宿舍,外面溜达了一圈闲来无事就去图书馆看书,心说沈佑君这小子明明在她出门之前就要去学校论坛看看,怎么以他暴躁的脾气这个时候还没给自己打电话呢。 下午五点左右,沈佑君的电话终于过来了,景阳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接起了电话,心说应该是要先安慰安慰他别太在意那些腐女的说法。 “表姐,你没事吧?” 景阳千算万算没想到沈佑君打来电话的第一句竟然是这个。 “我,我怎么了,很好啊。”景阳诧异,“怎么这么问?” “呃,我是看了学校的论坛,不久前看到一条关于你的。”沈佑君说。 景阳想应该是昨天那借位接吻的帖子,她是来完成任务的,不是来论坛上打口水战的,并不太介意,“哦,我知道昨天那帖子,他们学生会男生借角度乱拍的。” 电话里沉默了一会沈佑君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可是今天这张图片很真实。表姐,你不会是……真的跟贺彦瑞恋爱了吧?” “没有的的事!”景阳像被踩到尾巴一样一蹦三尺高,“胡说!” 沈佑君又沉默了一会:“表姐你要不要自己去看看。” “要!”景阳说完就挂了电话,连沈佑君的事儿都忘记问了。 图书馆电脑登录学校论坛后,景阳看到被置顶的第一张帖子就是昨天的那张“礼仪队长与学生会主席公开接吻侧图”帖,题目被另外编辑过,后面加了括号“持续新料添加中”。 这帖子昨天还没有HOT,今天就已经上了最前面,还被版主加精了! 往里面看内容简直炸开了锅,不出意料,刚才在小咖啡馆的照片又被放了上去,最令人无法忍受的是她给贺彦瑞脸上捉虫的画面被拍成了亲密接触的形式:阳光下,咖啡馆,落地窗,帅哥美女,微笑触脸什么的……简直了! 下面的评论都在询问真相,还有一片铺天盖地的祝福,更有说什么“早就觉得应该在一起了”,“一直觉得他们超级配”,“夫妻相不能更明显”…… 景阳看着看着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竟然忘记实在图书馆电子阅览区,引来周围无数目光,只好讪笑的点点头表示歉意。 正是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的时候,一个齐刘海的小学妹走了过来,到景阳面前一鞠躬,喏喏开口道:“景阳学姐,我认得您,可以听我说几句话吗。” 景阳一愣,这是什么么情况,难道自己长得很像男女通吃的货色?真是一头冷汗。 齐刘海清纯小女生低下头,半天才鼓起勇气道:“我很喜欢和学长,本来是打算明天跟他表白的,但是看到学姐和学长的关系那么好,我想我什么都比不上学姐更不能给和学长的感情带来麻烦,所以我要像学姐忏悔,学姐对不起!” 小女生一鞠躬把“对不起”三个字说的铿锵有力,再次将景阳惊呆了。 “请学姐跟和学长好好的相爱吧,请好好的代替我和所有爱恋贺学长的女生爱她吧!” 卧槽,*文里的女生都是这么奔放和脑残吗?! 小女生说完掉头就跑掉了,只剩下图书管理众多同学的窃窃私语。 同学,等一下啊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啊,我鼓励你表白啊,我跟贺彦瑞没有关系啊,啊啊啊啊…… 学校外面的云南餐馆小包厢里,景阳啪的一声将手机甩在淡定看菜单的贺彦瑞面前,上面赫然就是论坛上两人今天下午对坐被拍的照片。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把这事给处理了吗,这是什么情况,你给我解释解释?!” “舒伟删掉了,”贺彦瑞放下菜单,一双清澈明朗又无辜的眼睛看向火气冲冲的景阳,“当时你看到我让他删了。” “那怎么还有这种匿名帖子楼出现!”景阳睁着圆圆的眼睛问。 贺彦瑞微笑说,“我不知道。” 什么叫他不知道,压根就是没上心办! “景阳,清者自清,不是吗?”贺彦瑞唇角一勾轻声反问。 清个屁! “贺彦瑞你的不负责任已经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困扰,你知不知道今天下午有个看了那帖子的小姑娘本来预备跟你告白,现在好了,来找我坦白了!” 景阳说起这事更火大,安静的图书馆阅览室里当时有不少人,要是还有好事之徒这事炒的就更没边了。 “嗯?她怎么说的?”贺彦瑞在菜单上够了几样菜,饶有兴趣的问完对远处的服务员道,“麻烦点单。” 景阳被过来接单的服务员岔开了话题,服务员走了之后她的火气才消了些许,坐下道:“人家说本来明天打算给你告白,但是出了这档子事就算了。贺彦瑞,是不是我还要给你说对不起,耽误你的桃花运了?” “没关系,小事。”贺彦瑞调侃说完眼见景阳又要变脸赶忙接上话问,“那你是希望我被她表白还是不被她表白?” 景阳愣住了。这算什么问题,表不表白的她才不会在乎,反正这都是小说人物,哼…… “那姑娘长得漂亮吗?”贺彦瑞忍笑问。 景阳眉心蹙起来,“怎么着你还打算跟一堆文字的实体化谈恋爱?” “我只是觉得很可惜。”贺彦瑞说。 景阳眯起眼睛,“你以前上大学的时候也被表白过了吧?” “嗯。”贺彦瑞点头。 “你,怎么回应的?”景阳两眼放光。 “那要看别人怎么问我。”贺彦瑞很淡定。 “如果人家直接说‘贺彦瑞,我喜欢你’,你怎么回应?”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贺彦瑞凑近了一点,脸上有些疑惑“他们说什么。” 景阳啧了一声放大音量道:“我喜欢你!” 贺彦瑞很不地道的笑了。 “你有病么,问你话呢。”景阳也没太在意刚才自己说了什么,看他笑以为又没听清,继续问,“我说如果其他女生很大声的说这句‘我喜欢你’你会怎么回应?” “其他女生……”贺彦瑞挑眉喃喃的说,“我会说,我听见了。” 真是……太狠了! 想想那个场景,一个女孩大声的将内心的表白喊出来“贺彦瑞,我喜欢你。”,然后羞红了脸颊,低下头。 一般遇到这样的表白,男生要么委婉拒绝,要么淡笑接受,但是贺彦瑞都没有!要不怎么说他是帅哥界的一朵奇葩来着,他那回答简直能把表白的女生折磨死。 他竟然可以用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说,“我听到了。” 简直太坏了有木有!可是为什么景阳脑补的竟然感觉很爽呢。 这番谈话终于在上菜之后终止了,贺彦瑞有一把话题引导了晚上的计划上,这事算是暂时过去了。 晚饭之后景阳与贺彦瑞按照剧本原文记载来到沈佑君与程云翼曾碰面的酒吧,六点多钟酒吧才刚刚试营业,两个人按照计划分别在还没多少顾客的酒吧里踩了踩点。 景阳做在吧台上,灰暗的暖光里一脸灿烂的笑容,招招手叫来了小胡子的调酒小哥,“小哥,我问你,你们这里有没有一种酒,让不经常喝酒的人一喝就有三五分醉意呢?” “当然有。”穿着白衬衣黑马甲的小胡子调酒师点头,“买醉专用,我轻易不会挑的,你要来一杯?” “我出钱,调一杯给我看看好吗?”景阳眨眨眼,将一张红色的毛爷爷放在了吧台上。 调酒师收了钱啧了一声,“好吧。” 他开始在酒架上拿出各种各样的花花绿绿的酒放在摇杯里稀里哗啦一阵猛摇,然后这样那样最终分层兑出来一杯深浅不同的蓝色液体,推到了景阳面前。 “这就可以了?”景阳问。 调酒师随手拿起一只小瓶倒出来一粒方糖丢进了杯子。 方糖并没有立刻沉下去,而是慢慢地,一层一层的掠过不同蓝色的区域,在最后一道深蓝色的区域里迅速的冒起小泡泡,最终消融在杯底。此时整杯酒都变成了海蓝色,满杯都是摇曳的气泡。 “放心,一杯包你五分醉。”调酒师很有性格的说。 景阳看的直呼有趣,问道:“小哥这是什么酒?叫什么名字?” “心海炸弹。” 好,很好,今天就看这“心海炸弹”的威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也是醉了,前几天上课来晚了坐在最后一排,老师点名竟然不认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就这么着把我记住了,下课时竟然指名道姓要我做明天的PPT演示稿,都是泪啊都是泪,我的“麒”字真的那么难认么……老师再疼我一次…… 第98章 酒吧解围 沈佑君接到景阳的电话匆忙打车来到学校附近名叫“海沙”的酒吧,当他推开那扇厚重的舞厅门时,眉宇间的焦躁顿时化作了惊愕。 灯红酒绿群魔乱舞,用这两个词形容他眼前的所见真的是一点都不过分。 D大老校区位于北郊大学园区,周围除了几所高校还有很多职业中专技校,因此酒吧生意到晚上异常火爆,慢慢连很多社会人都喜欢来这周围泡吧,主要还是因为有些年纪小的女孩子不懂事,容易勾搭。 沈佑君家境好学历好,长相更是没得说,像他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当然不会没事跑到酒吧来“堕落”,进了门现就有些看不上这里*辣的气氛了。 震耳欲聋的DJ声里,沈佑君抿紧了下唇,在一片闪烁不定的彩色灯光里寻找着表姐景阳。 二十分钟前表姐打电话给她听声音不太高兴,让他陪她来这间酒吧喝酒。本来沈佑君是不屑前来的,又想起今天下午满论坛对表姐绯闻的炒作他不禁觉得表姐心情不好做弟弟的没道理拒绝她。 一定是这些胡言乱语的帖子触怒了表姐!沈佑君想起这些帖子自己也烦躁起来,那些说他好坏的留言他看多了反而麻木,只是想起最后看到了程云翼的留言,让他不禁有些吃惊也有些不安。 他为什么要回护他,他完全不需要他的回护,他们才不是论坛说的那种关系,他沈佑君堂堂七尺男儿可以对留言反驳气愤,可以不屑鄙视,甚至可以置之不理,但他就是没想到程云翼会为他说话,会为他得罪人。 程云翼的好意,他不需要!他不想越描越黑! 不知怎么在光影里走着他想到的竟然是这些。本就浮躁喧嚣的环境里沈佑君甩甩脑袋,更烦躁了。 沈佑君按照景阳电话里的约定走向吧台,果真看到她正坐在高凳上喝一杯颜色鲜艳的鸡尾酒。 “表姐少喝。”沈佑君紧走两步坐到景阳旁边,“别理会那些帖子了。” 景阳看着沈佑君写在脸上的无奈与着急不禁在心里笑了,这大男孩真是可爱,本来这些话是她打算给他排解的,他还担心自己这个姐姐心里不痛快来买醉,真是个贴心的小表弟。 景阳微微一笑伸手揉了揉沈佑君毛茸茸的头发,他脾气不好,蹙了蹙眉头但对景阳还是很乖的,并没有躲。 “调酒师,上杯酒饮料给我表弟。”景阳也没多说话,直接进入了正题。 调酒师非常配合将一杯“心海炸弹”递了上来,推到沈佑君面前。 “表姐,你少……”沈佑君看了一眼面前层层蓝色的“深海炸弹”对景阳才劝了半句就被景阳用话堵回去了。 景阳说:“你昨天能陪程云翼喝酒,就不能陪表姐喝杯酒精饮料?” 沈佑君一时无话,不置可否的端起酒杯,半晌才说:“我喝也行陪表姐也行,表姐少喝点。” 景阳笑起来,端起自己的半杯鸡尾酒,“我喝半杯,你喝一杯?” “行。”沈佑君点头立刻端起杯子,白皙的脖颈一扬,迷醉的灯光下分外撩人。他将酒一饮而尽后放下杯子,眉毛都挑了起来,明显喝得太急不太适应。 “来杯水喝。”景阳招呼调酒师,自己也喝了半杯鸡尾酒。她那杯鸡尾酒多是红红绿绿的饮料,当然不能跟那杯特意为沈佑君调配的“心海炸弹”比了。 “表姐喝好几杯了,想去下卫生间,你在这里坐一坐。”景阳说完就朝舞池的方向挤了过去,想来应该卫生间是在那个方向。 沈佑君刚喝完一杯“心海炸弹”还有点不适应点点头也没多说。 景阳穿过舞池,朝卡座上正在招呼学生会一帮人的贺彦瑞招了招手。 “我这边搞定了。”景阳跟贺彦瑞比了个OK的手势,笑嘻嘻的拿出一只化妆包,“来吧贺主席该你上场了,我把你画的绝对让沈佑君认不出来,你就放心去调戏他吧。” 贺彦瑞竟敢放纵学生会那些小兔崽子拍照片,她就得好好收拾收拾贺彦瑞,把他化成一个娘娘腔让他去调戏调戏有些醉酒的沈佑君,想想贺彦瑞翘着兰花指扭腰的样子,景阳都觉得要把下巴笑掉了。 贺彦瑞看到景阳闪闪发光的眼睛就知道她没安好心,淡淡一笑,在这种嘈杂的环境下竟然吸引了景阳全部的注意力。 “化妆就不必了。”贺彦瑞说,“你放心。” 他转个身看了看舞池边上,找了一个健壮的男人走过去。 景阳远远看着不知道他和那老男人说什么,但看到五张红红毛爷爷进了男人的口袋,那面色不善的老男人立刻满脸堆笑超吧台走了过去。 “别真的伤到佑君。”景阳哼笑一声,对走过来的贺彦瑞说,“真行,竟然花钱找帮手。。” “稳妥。”贺彦瑞说完就朝学生会的那些男生走过去了,那些男生显然并没注意到景阳,但景阳看得分明,胖小子舒伟旁边坐的正是程云翼。 程云翼一直以来也是学生会的成员,不过他是外联部的人所以一直往外跑拉赞助,平时现场活动的布置就很少到场。今晚贺彦瑞做东请他们出来玩,无论是出于他散心的目的还是给贺彦瑞舒伟面子,他都会到场。 “云翼那天开会缺席了,我看该罚。”贺彦瑞开玩笑般的说。他一说众人当然也就喜欢起哄,两届男神在一起喝酒怎么说都觉得让人开心。 “当天有些小事,彦瑞哥别介意。”程云翼情商不高也就不会被指定为主席的接班人了,他爽朗一笑,“我认罚,大家说怎么罚就怎么罚。” 众人又开始起哄说罚酒啊,罚请客什么的。 “请客当然是我来”贺彦瑞摆摆手,微笑说,“我看就罚云翼去吧台给每人拿一杯‘七宗罪’,我来买单。” 程云翼当然不能坏了主席的场子,很爽快就去了吧台。景阳见他过来兴奋不已,找了个好位置,就等着看戏呢。 程云翼刚到吧台点东西,就见一个健壮的男人从自己身边走过,左顾右盼终于瞧见了另一头扶额而坐的俊美年轻人,两眼恨不得兴奋的冒火二话不说就朝那年轻人走了过去。 “美少年,来玩啊,哪个学校的?”健壮的男人露出猥琐的笑容,坐在了沈佑君旁边,一下就挡住了程云翼看过来的视线。 沈佑君坐在光线昏暗的地方,程云翼看不真切,只是觉得精瘦颀长的身材很眼熟,不由就探身继续看了两眼。 只听那边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咆哮,“滚开,把脏手拿开!” 即使酒吧里音乐震耳欲聋程云翼还是一下就听出了那是沈佑君的声音,不由也是一怔,心说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你滚!”沈佑君本就暴躁,对这个男人轻浮的挑衅更是反感至极,一脚踢开凳子,却不料被男人一手揽住了肩。 不是沈佑君没本事不能打,只是他表姐送他的那杯“心海炸弹”效力不凡,才过了没几分钟就头晕脸热,有点站不稳,这会儿再遇上个比他壮两个的彪形大汉,真是只有吃亏的份了。 “先生,您的‘七宗罪’,都在这里了。”调酒师大概见惯了这种场面根本连眼皮都不抬一下只顾忙自己的。 六杯香槟色的酒精饮品在程云翼眼前摆开,程云翼连看都没看随手抄起一杯就朝健壮男人和沈佑君的方向走去。 “你要是喝了酒就好好醒醒,别乱说话。”程云翼三两步绕到沈佑君身后,满满一杯酒毫不客气的就泼上了男人的脸。 酒水滴滴答答的从老男人脸上落下来,他整个人都蒙了,环住沈佑君肩膀的手臂就被程云翼甩开,下一步程云翼就生生挤在了男人与沈佑君之间,把沈佑君挡在后面,阴着脸十分不客气,“少拉我朋友。” 健壮老男人可是收过贺彦瑞的大钱,他倒也算是个实在人,大概觉得三分钟都没撑过真心对不起贺彦瑞的五百“毛爷爷”,因此尽心尽力的又开始继续表演。 “怎么着怎么着,哪里来的愣头青,没熊事滚开!”健壮老男人一抹脸上的酒嘴里骂骂咧咧手上也推推搡搡的,胳膊还很不客气的绕过程云翼不依不饶的抓沈佑君。 沈佑君这回晕眩又烦躁,脚底下也不稳当,被人一抓重心不稳直接就趴桌子上了。 程云翼显然被这大力老男人对沈佑君的动作给激怒了,他本就有气没处撒,想想沈佑君昨天还在帮自己,今天他怎么也不能袖手旁观看别人挑衅他,顿时一腔怒火上来,一拳就打上了老男人的脸。 这下好了,真把人惹急了,老男人也顾不了许多了,上来就跟程云翼干了起来,沈佑君醉是有些醉,脑袋却清醒,跌跌撞撞也加入了混打,他们两个大小伙子本来战力不弱,可惜沈佑君这身体实在不太受使唤,程云翼打的时候还得顾及着他,时不时帮他挡两下,俊脸挂彩程度又进一步升级。 最后还是贺彦瑞装模作样的来拉架,让程云翼赶紧把不依不饶的沈佑君带出去,他留下来处理善后。 景阳看到程云翼带着一摇三晃的表弟出去,唇角一勾,转身就进来卫生间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拨通了苏白甜的电话。 “苏白甜,是,你现在到一教303教室来一趟,对就是现在。我知道你在外面,我当然有重要的事情。对,是礼仪队的事,我打算卸任了,我很看好你,所以……好,半小时后见。”景阳挂上电话思量片刻又短信给贺彦瑞要了程云翼的电话。 “程同学,我是景阳,佑君的表姐。刚才的事我听说了,现在有点事,一会还要回学校一趟,你带佑君先到小操场醒醒酒,我一会过去找你们。” 本来这酒吧就离D大不远,这个借口恰到好处。至于为什么又要去那个罕有人至的小操场,那当然是因为剧本说程云翼的老爹每次来学校送苏白甜都会把车停在那里啦。 哼哼,今晚一场好戏真是不容错过。 作者有话要说:出门了两天木有回来,现在才更新,真是该打,明天还有哦喵。 第99章 我就搞基 “沈佑君,你没事吧?”程云翼架着沈佑君一边走路一边问,眼见就要进学校大门了。 “都说过了,我清醒得很!”沈佑君一计眼刀瞪过去。 程云翼无奈,只得附和说:“行行,你清醒着就好。” 这会儿他可真的明白昨天沈佑君送他回宿舍的不容易了。 沈佑君确实也没有说假话。凡是喝醉过的人都知道,醉酒是分程度的,一开始的时候是头晕,但是思维很清晰,有时候明明脑袋清楚得很就是走路走不直。 沈佑君只不过喝了一杯“心海炸弹”,说是五分醉不假,但也还不至于醉的完完全全人事不知,他现在确实思维清晰的很。 “程云翼,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耽误你了?”沈佑君见程云翼顺着他的话说,以为他在敷衍自己,烦躁的说,“要是耽误你,你直接走就行,我一个大男人不用你送!我表姐的嘱咐你就当没听着。” 程云翼架都帮他打了怎么会有这种想法,被沈佑君一说当场就无语了,无奈道:“你就别说话了,昨天我喝的不省人事你都愿意送我回去,我要是敢这样想就不叫程云翼。” “你这是报恩呢?”沈佑君依旧不耐烦,“我中午跟你说的很清楚,我昨天打你是我的错,我陪你喝酒送你回去就算是扯平,你不欠我了!” 说起欠不欠的事情程云翼也有些烦了,此时两人正好走向小操场,周围也没什么人,程云翼忽然停下脚步一改刚才的好脾气冷言道:“如果一定要说什么欠不欠,好,按你的说法今天中午我们两清了,但是沈佑君,现在你欠我,你看看我的脸,你看看,你现在欠我!” 程云翼一手拉着沈佑君帮他站住,一手指着自己的俊脸,借着小操场旁边马路的灯光将脸凑近沈佑君,怒道:“你看,看清楚,你欠不欠我!没有我你就被人调戏了你知道吗!” 沈佑君眼前满是程云翼放大的俊脸,他的脸颊眉角都出现了新的瘀伤,甚至有一道蹭破的血痕。 沈佑君虽然脾气不好容易急,但他既不是没有良心也不是不善良,看到这些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瘀伤,他有些惊愕有些手无足错,一时间怔怔的面对咆哮的程云翼无话可说。 “怎么了沈佑君,你这回不说话了?无话可说?”程云翼冷哼一声侧过脸,也不想再说话了。 片刻后身体还有些不稳当的沈佑君开始在身上摸索,从衣袋里取出一包纸巾,颇费力气的抽出两张纸轻轻擦了擦程云翼左脸渗血的伤口。 他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在程云翼震惊的目光中认真的擦拭着他并不严重的伤口。 只是一天之内,程云翼觉得沈佑君就给了他那么多那么多的不可思议,他甚至可以感受到那层薄薄的纸巾之后沈佑君因醉酒而颤抖的指尖。 “对不起。”沈佑君的声音很低很轻,但因为极近的距离程云翼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他说,“程云翼,谢谢你。” 程云翼哑然,沉默片刻伸手抓住了沈佑君的手腕,停止他擦拭伤口的动作,“我中午发给你的信息你看到了吗?” 沈佑君放下手,沉默点头。 “你是什么意思?真的是因为那些滑稽又可笑的流言?”程云翼蹙眉,目光灼灼的望向沈佑君的眼眸。 沈佑君摇头,“看你短信之前,我并不知道那些无聊的帖子。” “那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做朋友?我以前确实误会过你,觉得你眼高于顶很难相处,但是我已经发现我错了,我是真心想……”程云翼话没说完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喃喃道,“难道你对苏白甜还……” “绝对没有!”沈佑君斩钉决铁的说,一双美目睁的圆溜溜,“我要是还对那种女生有意,我就……我就挖出眼睛给你当鱼泡踩着玩!” 沈佑君一着急从表情到比喻都透着一股赌气般的萌,一时反而让程云翼看愣了,心说原来沈佑君这人还有这样有意思的一面,有点像炸毛的小动物。 “那是你觉得我这个人根本不可交,不配做你的朋友?”程云翼这话说得就有点刻意的试探和调侃了,“你是不好意思?” “胡说什么呢。”沈佑君又瞪了程云翼一眼。 其实最后一句话程云翼还真说到点子上了。沈佑君本来就有些傲气,当然不能不明不白就当了从前死对头程云翼的朋友,凭什么程云翼说做朋友他就要跟他做?要让人知道了他多没面子。不过说实话从今晚程云翼仗义的表现来看,他还是很可交的。 沈佑君刚要松口,远处忽然一道汽车的强光打在了两人身上,将他们这个距离极尽的搀扶动作更加暧昧的暴露出来。 苏白甜坐在豪华路虎的副驾驶上半是撒娇的对开车的潇洒中年男人道:“哎呀对不起嘛,人家也没有想到那学姐那么没眼色非得要现在让我过去。不过你就疼人家一次嘛,人家真的好想风风光光的做上礼仪队长的位置,你想想你的女朋友成为第一校花不是也很不错嘛。” “你啊,就是太爱慕虚荣。”中年男人头都没回淡然的开着车,忽然看到人迹罕至的路边出现了熟悉的身影,不觉一怔踩了刹车。 “怎么了?”苏白甜因突如其来的刹车猛向前一载,有些不高兴,但她抬头一看到远处两个挺拔英俊的身影就愣住了,难以置信的捂住嘴巴,口中不禁念道,“难道说他们搞基的帖子是真的?” “搞基?”中年男人鹰一般的眼眸虚眯起来看向苏白甜“说清楚。” 苏白甜最怕他这样阴鹜的目光,也不管他为什么会对校园基情感兴趣,连忙把最近贴子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中年男人。 “下车。”听完苏白甜的叙述后中年男人冷冷的说。 “啊?”苏白甜不明白为什么还没到平时停车的地方他就会命令自己下车,一时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让你下车,先去办你自己的事吧。”中年男人口吻阴冷,苏白甜不敢反驳匆匆下了车朝沈佑君他们方向相反的教学楼走了。 苏白甜走后车子缓缓启动,速度缓慢的开向了路灯下站姿暧昧的两个年轻人。 “程云翼。”车子在两人身旁停下,车窗摇下,露出中年男人森然冷硬的脸。 程云翼看清那张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脸后,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中年男人冷冷的问。 “聊天。”程云翼挑眉看着中年男人,毫不示弱,“怎么,我在学校跟朋友聊天你也会大老远的开车跑来关心?我从前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父亲会那么清闲呢。” 沈佑君何其聪明,通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和程云翼醉酒后的诉说,他立刻就明白眼前这一幕正是程云翼在跟他爹对抗。而这个时候程父会出现在学校里,想也知道一定是来送苏白甜的。儿子喜欢追求的姑娘竟然是父亲的小三,这种事情发生在高傲的程云翼身上,想也知道他根本不能也不可能接受。 沈佑君知道这个时候他其实应该回避,可是他实在走不了,他虽然脑子清楚可是只要脱离程云翼的搀扶,走两步就天旋地转找不着北了,只能有点尴尬的任由程云翼扶着站在原地。 中年男人阴鹜冰冷的眼神从程云翼的身上移到沈佑君俊美无涛的脸上,看的沈佑君一阵心烦,但因为是程云翼的爹,也不能当场发作,只能装作没看见默默忍了。 “他是沈佑君?”程父用冷硬低厚的声音问。 程云翼虽然不知道他爹什么意思,但不想在每一个对抗的细节落下峰,干脆的回答:“是。” “哼。”程父冷哼一声,“看来你们学校那些谣言都是真的了。” “谣言?”程云翼一怔随后笑起来,“呵呵,你连我们学校的谣言都知道,看来跟我们学校的某些人关系挺亲近啊。那人是谁啊,倒是什么都跟你说,我认识吗?” “你别打岔!”程父摆出了父亲的威严,“你只要跟我说,你跟他到底是不是那种关系!” 沈佑君闻言不由大大的吃了一惊,他又不傻,能问他们是不是“那种关系”,必须是把他们看的更复杂了,显然说的就是搞基关系! 沈佑君刚想开口解释,手臂上却被程云翼拧了一下。心想别人父子之间的谈话他或许真的不应该插口,最终只好沉默,任程云翼自己处理。 “那种关系?”程云翼故意佯装不知,依旧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别跟我装傻!”程父更加愤怒,“你要是敢做出有辱门楣的那种事情,我一定不会轻饶你!” “有辱门楣的事情?”程云翼冷笑着,“什么样的事情是有辱门楣的事情,是这样?” 他说着倾身而上,低头吻住沈佑君薄而微凉的唇,在沈佑君睁大眼睛想要躲开的时候,紧紧握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千万不要挣扎躲开。 或许是程云翼的动作太快,又或许是沈佑君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总之他在那一瞬间鬼使神差的就顺从了程云翼的意思,他真的没有动,虽然震惊却极尽配合了程云翼那简单单薄却长达数秒的吻。 在父亲难以置信的目光中程云翼终于放开沈佑君笑的洒脱而得意,“如果你觉得这种事也算得上是有辱门楣的话,那么不好意思,我就是每天每天都在做有辱门楣的事!我告诉你,不但以前是,以后也是!对,不假,那些流言说的全是真的,我就是喜欢他,我就是和他在一起了,要永远永远在一起!你要拿我怎么办啊?” “程云翼你这个逆子!”程父怒极,打开车门就冲了出来。 程云翼眼疾手快将沈佑君揽在身后,退后数步,一只手抵住父亲的肩,冷声道:“我是你的儿子,我要是做了什么荒唐事也是跟你学的,你是怎么对我妈的,我终于明白了!你还用我把话说得更清楚吗!” 怒火中烧的程父停下了脚步,终于在一声长叹后,转身上车,启动车子再也不对程云翼多说一句,而他的愤怒正在用急速的车速无形的表达。 程云翼望着父亲的车子越开越远,终于脱力的抱住了沈佑君。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没能加更更多字数,酱紫,明天我也没有课,我就多多更,让大家看“粗长君”!么么哒,大家晚安。 第100章 程父阴谋 程云翼的双臂环住沈佑君精瘦的肩膀,他没用力,面对父亲他已经用尽了全力。此刻他就那样松散的环住,好像哪怕多一丝力气也已经很难做到。 沈佑君经历了这场父子对抗的全部过程,他能够懂得程云翼暂时的迷失与消沉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此时此刻心中的荒芜与失落。 沈佑君不会劝人,更何况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他只能站在原地,感受着程云翼脱力的拥抱,感受着他温暖的呼吸落在自己的颈间,耐心的等他慢慢平静下来。 “不好意思,我再趴会行吗。”沈佑君听到伏在他肩头的程云翼轻如呼吸的声音。 “嗯,你随意,我没事。”沈佑君很想安慰他,但想了想最后还是只有这样一句简单的回答。 他听到程云翼在他的肩头轻声叹息,“我是不是特别蠢,用这种幼稚的办法……” 程云翼没有把话说下去,沈佑君依旧沉默,他也轻舒了口气,终于抬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程云翼的后背。 片刻之后程云翼站直身体,仰头深深呼吸,短暂的消沉后他试图让自己恢复轻松。 “见笑了。”程云翼偏开头有些不好意思直面沈佑君,故作客气的说。 “既然是朋友你不用客气。“沈佑君说完又摇摇头,“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好笑的。” 程云翼也不想在这件事上再继续对话,他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至少脸上已经恢复了惯有的神色,他勉强一笑转开话题问:“现在跟我做朋友,你不怕?” 沈佑君这种聪明人当然明白他指的是刚才的吻,能忽然吻住一个大男人这种事也确实有些荒诞和不可思议。 “不怕!”沈佑君好像为了掩饰心中的不自,在硬顶上一句,不过想起刚才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多少心里还是有些别扭和抵触,“不过你刚才……以后你在敢……” 沈佑君眉心蹙了半天也没把话说下去,倒是程云翼苦笑之后扶着自己的额角叹了口气,显然也有点懊恼,不过最终还是半开玩笑的说:“算是今天晚上我欠你的,你要是不解气随时讨回来,我保证绝对不躲。” “欠打!” 沈佑君一激动抬手握拳,程云翼倒是不慌不忙的仰起脸,有意让自己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带点擦伤的侧脸暴露在沈佑君的拳头下面,有点贱贱的得意,“使劲往脸上打。” 沈佑君想起今晚他帮自己仗义打架的事连一句重话都说不出来了,憋了半天只得悻悻的放下手,无奈又烦躁的说,“算你厉害,回去赶紧上药。” 这个时候的景阳正坐在教学楼303教室里,等待着苏白甜的出现。 “景学姐不好意思,我今天不在学校里,你久等……”苏白甜话还没说完,看到教室里的情况后甜美的微笑瞬间僵硬了,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李娇,你也在。” 站在景阳旁边眼若桃花有几分媚气的长发女孩随意一笑,“陪学姐等你呢。” 苏白甜的笑意慢慢冷了下来,即使面对景阳也没有了最初的热络,变得不咸不淡。 “今天找你和李娇过来想说两件事,第一就是元旦之后我要卸任了,这之前按照惯例会提前选择一位礼仪队副队长,将来胜任正式队长。你们俩都是优秀漂亮的姑娘,我想副队长应该是你们其中的一位,至于最后是谁,学生会那边决定的时候还要看你们的表现。” 李娇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如丝的眉眼瞥向苏白甜,苏白甜回以冷笑。 景阳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眼神,不由心中一笑,太漂亮的美女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这件事到不是很着急,但你们俩心里要有个数。我主要说的是礼仪队纳新的事情,大一新生入学也有一个多月了,后天下午就是礼仪队纳新的日子,你们好好布置准备一下吧。” 景阳开小会向来言简意赅,况且她叫苏白甜来主要是让程父过来看儿子“搞基”,所以这等小事三言两语交代完就让苏白甜回去了。 “学姐,我看苏白甜的心思全不在礼仪队的建设上呢。”李娇说。 她是苏白甜的竞争对手,原文里更是对沈佑君爱慕有加,是礼仪队长的直系培养对象,只是原文中沈佑君的表姐更中意长相清纯的苏白甜反倒觉得跟自己一直很亲近的李娇过于媚气,一看就是小三脸,到不怎么喜欢她跟沈佑君交往。 既然原文中苏白甜成了挑拨沈程二人关系的“搅和棍”,景阳当然要扶植起一个她的对手,毕竟搞茶裱这种平生快事她是乐此不疲的。 “她有她的小算盘,让她闹腾去,要是不想好好干这位子我当然更中意你。”景阳说,“明天礼仪队的纳新好好办,给咱们找两个可靠的新人。” 李娇听了景阳的话打心眼里高兴,之前因为队长知道她喜欢沈佑君还撮合表弟跟苏白甜在一起让她多少有点不服气,不过看今天这话头,明显是队长对苏白甜不满了。 “学姐放心。”李娇说完抿了抿嘴唇,说话间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景阳问。 “也没什么。”李娇有点不好意思,笑了笑才说,“学姐知道最近的帖子,总是在说佑君的事情,他,他对苏白甜真的……” 李娇跟沈佑君是同班同学,鉴于沈佑君眼高于顶的脾性,他对女生非常不热络,李娇算是班里跟他关系算最近的女生了。因为对他有了解所以别人无论怎么说怎么倒腾,反正李娇是不相信他会去搞基,更别说和他的死对头程云翼了。 “他对苏白甜没感情,那天表白是……是个误会,大概和别人打赌闹着玩吧,总之不是真的。”景阳也没法细细解释,总之就是告诉李娇他不会喜欢苏白甜。 李娇这一次是真的心满意足了,又奉承了景阳两句才回宿舍。 苏白甜的心情可就不像李娇那么好了,她今天先是被情人不明所以的赶下车,接着又感觉被礼仪队长摆了一道,现在心情要多差有多差。就在苏白甜满心不爽的时候电话响了。 一看来电人提示,她立刻惊喜起来,但接电话的声音却十足的撒娇和不满:“亲爱哒,你好讨厌啊,刚才都把人家赶下车,我不管,你要给我一个解释要不我就不跟你好了啦……” “苏白甜,我有正事要跟你说。”程父略带冷厉与火气的声音传来,令撒娇的苏白甜顿时就不敢再说下去了。 “亲爱的,你,你说,我听着呢。”苏白甜也是有眼色的女人,听出程父心情不好,马上卖起乖来。 “你说程云翼是不是向你表白过?” “是,怎么了亲爱的,我都说过我不会喜欢上他的,你放心,我……” “好了!”程父不耐烦的打断,“那个沈佑君也喜欢你?” “嗯。”苏白甜委委屈屈的回答,不过心里还是骄傲的,毕竟被两大帅哥同时喜欢对任何女生来说都是一种强有力的肯定。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尽量抓住沈佑君的心,让他离程云翼远远地!最好能让他们水火不容!你做得到那辆你喜欢的车就是你的了。” 苏白甜听了这话一怔,半天才说,“亲爱的你不要我了吗?我可是对你……” “我以后不想和你再保持那种关系,不过只要你能勾引沈佑君让他们尽量保持距离,除了那辆车我还会给你一笔数目惊人的赔偿费,我们的关系我不会公开,你以后可以继续你的‘清纯’校花生活,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 苏白甜的眼珠转了两圈,她当然不会有什么情伤,在确定这笔买卖合算之后她根本就不想拒绝。 自古嫦娥爱少年,沈佑君年轻帅气家境也很好,既然程父的钱能到手她干嘛还要缠着半个老头呢。 苏白甜心里也不是没有疑惑,她当然不想打听别人的原因,问了也是白问,不过就是不明白这事情本身。 “他们俩平时关系本来就很不好,我……”她话说到一半忽然惊到,“难道他们真的搞基了?!” “哼!程云翼他不敢!他只不过是在赌气!”电话那头怒火顿时暴涨,“你不要管太多,就算他是在赌气做戏,我也决不允许他向我示威!” 苏白甜听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多少脑子有了个模模糊糊的影子,似乎她这个老情人跟程云翼有着非同寻常的关系。 不过不管是什么关系她只要按他的话做就是了,反正沈佑君不搞基的话对她的表白就不是假的,那么勾搭他还不是手到擒来,人财两得么。 “你记住,一定要让他们的关系破裂,决不能让他们再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苏白甜挂上电话,一个自认为完美的计划就在脑中形成了,程云翼和沈佑君不是都喜欢自己么,那不妨就利用这一点挑拨挑拨。 第二天上午沈佑君去上课,刚一进教室李娇就微笑着走了上来,嘟起嘴吧眉眼弯弯带出一股娇憨,“佑君,快考试了,上个周我逃课出去做平模了,想借你笔记抄抄好不好?” 沈佑君平日跟李娇关系也过得去,没多说拿出笔记就递了过。李娇欢欢喜喜的接过笔记,跟在沈佑君身后,坐在他傍边的空位上。 “佑君,景阳学姐说今天中午要跟我们礼仪队里的同学吃顿饭,她不回家你还回家吃饭吗?跟我们一起去吧。” “表姐的事她说过了,你们女生在一起吃饭,我不凑热闹。”沈佑君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自顾自打开书翻阅起来。 李娇早就习惯了他的爱答不理,根本不以为意,仍然开心的抄着笔记。 中午放学之后,沈佑君抱着书直接向教室门口走,李娇跟在他后面,“佑君,反正都是去食堂的小餐馆,我们一路过去吧。” 沈佑君没说话,算是默认了,也不是他想给李娇多少特权,主要是人家跟你同路,你不乐意难道路还不让人走了? 李娇和沈佑君一前一后刚出教室门并肩走了两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他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脸上带着淤青却依旧帅气不减的程云翼。 程云翼穿了一件V领藏蓝色针织衫,劲长而有力的腿被浅色牛仔裤显出极好的形状,双手插袋靠在教室外的栏杆上,看起来很闲适的样子。 沈佑君回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见他笑的阳光灿烂不由向他走了几步,“你怎么在这?” “来找你吃饭嘛。”程云翼对尾随在沈佑君身后的李娇笑了笑,又对沈佑君说,“昨天晚上你走以后我就想打电话给你,怕打扰你休息,我就今天来找你了。” 沈佑君心里没鬼,所以听这话顶多也就是对程云翼找他的原因有点好奇,但是这话李娇和周边的同学听起来那可就有说不出的暧昧了。 晚上……你走以后就想给你打电话……来找你吃饭…… 这些情人之间随意出口的话令李娇听着最心惊,她是打骨子里不相信沈佑君会和程云翼有那种同性私情,可是铺天盖地的帖子加上当事人程云翼的这两句话可真是大大动摇了她的信念。 李娇奇怪的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在了沈佑君的身上,她急切的想要知道她心中男神沈佑君的回答,因为他的回答对这件事的真伪至关重要。 沈佑君看着程云翼,眼睛在他带有擦伤和淤痕的脸上转了一圈,想到这些新伤的由来不由轻叹一口气道:“你脸上的伤擦药了没有?” 只是一句答非所问的问句就将李娇定在了当场,她追了沈佑君两年,从来没曾想过他会……一时间她竟然脑袋里一片空白。 “去吃饭吧,我有话跟你说。”程云翼大大方方的走上前来很哥们的揽住沈佑君的肩。 沈佑君眉心蹙了下,转头对李娇说:“你去跟表姐聚餐吧,我们有几句话说。” 走到楼梯转角沈佑君注意到周围奇怪的目光越来越多才狠瞪了程云翼一眼,冷声道:“手给我拿开!” 程云翼立刻触电一样拿掉手却并不生气,笑嘻嘻的一路跟沈佑君去了食堂。 食堂偏僻的角落餐桌默默坐着两大帅哥,沈佑君刚落座程云翼就很殷勤的问道:“你要吃什么,我请!” 那“我请“二字的声音真是豪气干云。不过沈佑君却静静地坐着,片刻才抬起眼眸冷淡的问:“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先吃饭吧还是。”程云翼被他问的那么直白,一时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尴尬。 “你不说,这顿饭我吃不下去。”沈佑君沉着脸说,“我耐心有限,你赶快说。” “呃……”程云翼笑的更开了,不过明显有些底气不足,“那个,呃,是这样啊,我和我爸的事你也知道,你看我们闹到了昨晚那种地步……” 程云翼说着说着笑容越来越寥落越来越勉强,最后变成了完完全全的苦笑。 “昨晚你走后他打电话给我,我们谈了很多,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吵了很久,他一怒之下竟然说出在我妈妈生病之前就开始跟别的很多女人……呵,这个就不提了,后来他开始劝我,说我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知道我跟你是假的,是在惹他生气,他希望我不要再做这些无聊的事情,还说无论他怎样对我妈妈我始终是不能离开他的,更不允许我做任何荒唐的事情,我……” 程云翼说着心里就更不是滋味,连脸上的表情都变得愤然,“我凭什么不能为我妈争一口气?凭什么只允许他背弃我的妈妈,不允许我背弃他?!” “所以呢?你还是想气他,他越不让你做的事情你越要做?”沈佑君看着他说。 程云翼叹了口气,“你放心,我不是同性恋,我就是要让他知道,他一天不感到内疚和悔改我就一天不能让他舒服。我跟他说我就是在跟你搞基,凭他跟苏白甜的关系,我在学校做什么他也会很快知道。我不会真的耽误你的名声,只是我们既然是朋友,时常在一起吃吃饭打打球总不算问题吧。” 程云翼知道沈佑君明白自己的意思,他眼巴巴的看着沉默的沈佑君,想知道他究竟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还足够粗长吧喵哈哈 第101章 勾搭不成 “我,想想吧。”沈佑君垂下眼帘轻声说。 他没有立刻回绝已经让程云翼大松了一口气。让自己的老爹认为他再跟沈佑君搞基,这种事当然有必要得到沈佑君的首肯。人家也不过是他的新朋友没理由不考虑就答应下来,搞基啊,这谣言说出去名声也不怎么好听。 “你还站着干什么,不是要请我吃饭吗?”沈佑君抬头看到程云翼还在神情轻松的走神,不由就有点好气,“赶快去打饭啊!” 程云翼回神立刻答应着,问过沈佑君要吃什么后赶快屁颠屁颠的去买饭了。 食堂的另一边,一群美丽的女孩子坐在一起正在吃饭。 “白甜,你怎么总是心不在焉呢?” 夹菜的景阳看了一眼远处角落里沈佑君颀长的身影和跑开的程云翼,微笑的淡淡看着眼前一起聚餐的苏白甜。 “啊?没有。”苏白甜掩饰的笑了笑,不再敢那么频繁的回头了。 景阳今天请礼仪队的一帮骨干姑娘们吃饭,因为低年级下午还有课,不方便出去只在食堂要了几个小炒,漂亮姑娘济济一堂,很惹眼。 景阳跟姑娘们说了几句客气话,几句场面话,大家就开始吃饭聊天了。只有发现了程云翼和沈佑君的苏白甜心理惴惴,总觉得频繁看见两个人在一起让她有些不安。 “李娇,你今天跟沈佑君一起上课?”苏白甜满心都是怎么破坏程云翼和沈佑君关系,被景阳一问自然有些心虚,脸上对其笑容向李娇大厅为什么这两个又会走到一起。 “是在一起上课了。”李娇虽然也对程沈二人的关系不大自在但她还不至于待见苏白甜的询问。 “那,那他怎么和……” 苏白甜话没说完李娇就不屑的瞥了她一眼在她耳边小声风凉道:“苏美女这是后悔前两天跟佑君表白没有立刻答应他?既然你没回应,人家跟谁在一起还有你打听的份?” 苏白甜被人捧惯了,在李娇这里吃了一憋心里不爽也不好在多说,只是狠瞪了李娇一眼。 李娇看不上苏白甜拿腔拿调的装清纯,跟她关系不好不是一天两天了,根本满不在乎苏白甜的态度。 “大家慢慢吃着,我去下洗手间。”景阳站起身对众人笑了笑。 卫生间在食堂二楼,刚好要路过沈佑君所在的那个楼梯拐角处,景阳有心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不料还没走近沈佑君反而先看到了她。 “表姐。”沈佑君看到景阳走过来,立刻像看见了救星一样,把她拉了过来。 “怎么了?”景阳问。她只知道刚才沈佑君跟程云翼在一起说话,至于说的什么她也不是神仙并不知晓。 沈佑君左右看看程云翼没有回来就把刚才他说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景阳,末了问了一句,“表姐,你看这事我该怎么回答啊。” 当然是答应了,然后假戏真做!景阳的内心叫嚣着,不过表面还是略带思考状点了点头,故作深沉的说:“这事,你自己是怎么看的?” “我……我觉得程云翼这个人还挺仗义,之前我们之间不对付是我们有些误解。” “既然你觉得他是个可交的朋友,那帮帮他也是应当的。听你说的他爸爸确实也有点过分。”景阳看着沈佑君蹙起的眉心继续道,“再说他也没让你跟他演假情侣,不过是一起吃吃饭打打球,你在学校也没个很要好的朋友,其实在男生中间这种同学关系很普遍。” 沈佑君似乎把景阳的话听了进去频频点头,“表姐说的是,交个朋友而已。” 景阳看他认真的样子心里甭提多高兴了,不过目的既然达到了多余的话也就不用再说了,见好就收,“佑君我去下卫生间,那边礼仪队的人还等我呢。” 进了卫生间的门,景阳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贺彦瑞的电话。 “贺彦瑞,你猜怎么着,我今天可是帮我的亲亲表弟下了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决定呀,我……” “景阳稍等。”贺彦瑞连忙打断了景阳的话,似乎有些不方便。 景阳怔了怔,仔细听电话那边的声音,似乎有男生敬酒聊天的说话声。 “景阳,可以了。”不多时贺彦瑞那边的环境也变得清净起来,只有他的声音,“刚才在跟学生会的男生吃饭,剧本里经常提到的学生会副主席商宁回来了,今天学生会几个男部长都来给他接风。” 贺彦瑞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他着重提到的人当然也是对剧情起关键作用的人物。 商宁,说起来也算得上是原文里的反派二号人物,除了苏白甜数他给两位男主下的绊子最多,其实商宁几乎可以说得上是传统*文里的暗黑“男三”。 他在学生会里作为副主席分管程云翼所在的外联部,对程云翼那是爱护有加极力提拔,慢慢连他自己都发现他对程云翼过分的喜欢,但是他还是个挺坦然的人,很快就承认了自己对程云翼的爱恋,甚至很过分的认为他对程云翼那么好,程云翼就应该喜欢他。 后来程云翼跟沈佑君走得近了,商宁心里那个不爽,明里暗里给他们制造了无数误会,加上苏白甜的搅和和最后程父的阻拦,整个*文的进度就变得慢之又慢,程沈两人的感情可谓是山路十八弯。 景阳压根没有那么多时间和经历陪他们把剧情再走一遍,她的目的就是尽量解除误会让这些“搅屎棍”离男主们远远的,绝不让他们的计谋得逞。 “商宁回来的倒是快。”景阳冷哼一声,对贺彦瑞道,“苏白甜交给我,这人就交给你了。” 原文里学西班牙语的商宁有幸跟着学校的考察团去西班牙某大学做了为期两周的体验学习,这才刚回来。 “好。”贺彦瑞答应的很干脆,“刚才酒桌上他们在商量学校下一步组织校内篮球赛的事情,开场典礼请了校领导,你们礼仪队也要准备一下。” 篮球赛的举行并不在景阳的计划里,不过景阳也不在意,反正以她随机应变的本事决不让沈佑君吃亏就是了。 “天气预报说明天降温,没事少出门,会冷。”贺彦瑞温和的声音打断景阳的思绪,好像话里蕴藏的温度都能通过电话传过来。 景阳不自觉唇角就带了微笑,甚至没有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对他的关心早已没有了抵触情绪。 “我知道了,你也记得多穿衣服。” 吃过午饭的苏白甜心事重重,她想要尽快拿到钱,拿到车获得沈佑君的爱。这件事看起来似乎不难,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接二连三看见程云翼跟沈佑君在一起她就是心里不舒服,总不至于学校那些八卦帖子是真的吧,两个男神级帅哥对她的表白压根就就是是互相气对方的小手段,那他们岂不是把她苏白甜当猴耍? 想到这里苏白甜冷哼一声,不过很快就告诉自己这不可能,因为程云翼跟沈佑君不和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要是有什么基情也用不着现在才爆出来。再仔细想一想或者是因为她当时没有回应他们俩,所以两个人面子上过不去,为了遮掩才走得近一点? 嗯,一定是这样,他们一定是因为都喜欢自己却都没得到回应才觉得同病相怜。 苏白甜作为一个自我感觉超级好的“校花人物”,这样想当然很符合她的逻辑,在她的世界里合该地球围着她转。 想着想着越想越得意的苏白甜忽然发现了另一件高兴事儿,她看着下午的课表眼前一亮,下午的中国哲学大课她们专业和沈佑君的专业一起上,这样岂不是有机会跟沈佑君亲近了? 苏白甜自鸣得意的笑起来,看着镜子里美丽的自己立刻着手打扮起来。她相信凭她的美貌和妆容,一定能够完完全全俘获沈佑君! 下午的中国哲学课上,苏白甜很顺利的占据了沈佑君前面的座位,整整一节课她都在故作不知的摆各种姿势,与周边同学说话的一颦一笑都故意带了几分过分的侧头,生怕后面的沈佑君看不到。 不过面对前面香气袭人搔首弄姿故作姿态的苏白甜,沈佑君只是叹了口气,忍住内心的无奈和反感将精力放在了做笔记上。 两节大课结束后沈佑君并没有立刻走,他习惯下课后将笔记完善一下,等教室里闹哄哄的人走得差不多才从容的离开。 苏白甜也没有立刻离开,她留心着沈佑君的动作,见他不走还以为他是有意想跟自己多留一会,说不定等一下人走完了他还要过来跟自己说话呢。 苏白甜这样想着心里越发得意,正在盘算该用什么样的姿态面对沈佑君:高冷,清纯,大方还是清媚,她不停地在心里模拟沈佑君上前搭话的场景,自觉在他面前怎么样自己都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沈佑君整理好笔记回头一看前后门的同学都走得差不多了,收拾了一下东西也准备走。 他这一走可让苏白甜吃了一惊,站起身望着他的背影一下就愣住了。不过沈佑君只是走了两步就转过了身。 苏白甜心中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吧,他还是有点害羞不好意思呢,那晚表白后自己没表态他一定以为自己在拒绝她,今天再来找她就想让她先说话,不过欲留还走的小伎俩可骗不了她苏白甜。 苏白甜得意地看着沈佑君转身走向她,就在她还沉浸在自己的小心思里时沈佑君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拿起了忘在座位上的外衣就大步走了。 苏白甜彻底慌了,刚要追上去,却发现刚才沈佑君拿外衣的时候衣袋里甩出了一块上好佳水果糖,还是她最爱吃的哈密瓜口味! 哦,一定是沈佑君想学广告里的小伎俩,算了,自己就迁就他一次如他的意吧。 “沈佑君。”一声呼唤带着三分委屈五分甜一分媚气一分期许,着实让人心魂一荡。 若是不了解苏白甜的人一定被她叫的骨头都酥了,可是沈佑君总算是知道她有多虚荣多做作,不由眉头一挑,侧身警惕的看向苏白甜。 苏白甜赶忙上前一步拾起了地上的哈密瓜水果糖,也没留心沈佑君看她的眼神,只管嘟起小嘴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沈佑君,一抬手露出手心中的水果糖说:“嘿,你的糖。” 她满心觉得沈佑君下一刻会绽放出一个迷人的微笑,深情望着她轻声说:不,是给你的糖。 可惜现实太讽刺了,讽刺的简直让苏白甜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沈佑君先看了看她手中的糖而后冷漠的看着她说:“我不要了。” 他说完转身就走连一丝一毫迟疑都没有。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块水果糖的来历,好像…… 好像是中午吃过饭程云翼放在他衣袋里的,他说上午下午连着上课很累,上完课吃糖会轻松一点。 沈佑君脚下的步伐忽然一顿,站在原地沉思片刻又走了回去对傻掉的苏白甜说:“你还是把塘还给我好了,程云翼给我的东西,他应该不想留在你那里。” 羞辱,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连他不要的一块小小水果糖都舍不得给她,这分明就是在嘲讽她一文不值!还抬出了程云翼,一定是他们两个被她拒绝故意报复她! 回过味儿来的苏白甜登时就急了,猛地把糖扔了过去,大喊道:“沈佑君你们太过分了!” 沈佑君根本不在乎她说什么,凌空接过那颗糖握在手心,转身直接就走了。 晚饭时候沈佑君把这件事讲给景阳听,差点没把景阳笑死,好在程云翼来找沈佑君吃饭景阳才止住笑,推说跟同学有约,不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了。 “你表姐刚才笑什么笑那么开心?”程云翼有点好奇的问。 沈佑君本来嫌叙述麻烦,不过看程云翼那么有兴趣还是寥寥数语将事件过程大致说了。 “干得好!”程云翼高兴地一拍大腿,仿佛沈佑君给他出了一口恶气似的。 “我就知道你目前肯定最讨厌迷惑你爸爸的苏白甜。”沈佑君说。 提到程父程云翼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变,帅气的脸上已经没有刚才那样身神采扬的表情了。 沈佑君是聪明人,看他这样自知失语,岔开话题道:“我把糖拿回来了,我没有吃糖的习惯,还给你吧。” 程云翼看着桌上沈佑君从苏白甜那里要回的哈密瓜糖,想起自己母亲重病连他这个儿子都认不出,父亲根本就从来不会想到他的感受,一时间觉得沈佑君真是个不错的朋友:自己的东西他不会随便给别人,他做事情还会顾及自己的心情。 不知怎么程云翼忽然心里的阴霾一扫而空,还有了点小开心。 “这个口味很好的,我很喜欢,你吃吃看。”程云翼拿起那颗糖撕开糖纸很热络的递给沈佑君。 沈佑君迁就程云翼家中出事后的心情,语气里也少了几分平时的硬气,多了一分妥协和忍让,他为难的看了看那颗糖道:“快要吃晚饭了……” “没关系,开胃的。”程云翼执拗起来就有点幼稚,他还从来没觉得周围有谁那么在意他的感觉,所以他一定要对待他好的沈佑君好。要是沈佑君拒绝他的好,他就要胡搅蛮缠。 见沈佑君还是有点犹豫程云翼带着十足的惋惜和感叹说“我要是这颗糖,我就会伤心,你一定实嫌弃它。” 沈佑君无奈了,轻叹一口气将糖果放进了嘴里,瞥了一眼激动的程云翼,“你还不去买饭?一颗糖吃得饱?” 作者有话要说:粗长君献上喵 第102章 篮球比赛 晚饭之后程云翼提议为了参加学校的篮球比赛,他请沈佑君跟他去球场打会球。沈佑君也像无数的大学热血小青年一样,对篮球乐此不疲,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一场练习赛下来两人都很尽兴,还约定以后每天晚饭之后都来练一会。这个消息对于景阳来说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但对于苏白甜来说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一周过后,在程父的多番催问和加压下,仍旧没有任何进展的苏白甜沉不住气了。她这一周当然也没有闲着,时常查课表跟沈佑君一起上课,希望再次造成偶遇以解释一下上次“扔糖”事件的不愉快。 可沈佑君只要发现有跟苏白甜一起上的公共课,他基本上连课堂笔记都不整理了,下了课就走。他这一早走总是与他上课三步不离的李娇就会跟上去,什么事儿李娇一搅合和还能有她苏白甜说话的份? 加上学校论坛愈演愈烈的搞基帖子上天天都有程云翼和沈佑君一起打球的照片,真是要把苏白甜郁闷死。 苏白甜想,一定是之前表白事件她没有给沈佑君和程云翼答复,两个人才会联手报复她,要让她相信这两个人真会去搞基还不如让她相信一头猪会生大象。 帅哥傲娇这种事情她也知道,尤其还是沈佑君和程云翼这样爱面子的男神极帅哥,绯闻搞基根本就是两人用来遮掩被她拒绝的尴尬和难看故意弄出的噱头。 咬了咬牙,苏白甜决定好好计划一番,买几件新衣服,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再利用篮球赛这个机会放□段,当众给沈佑君一个答复,这样他总不能再生气了吧。看他还不乖乖束手就擒来自己碗里。 周六下午校篮球赛如期在体育馆举行,因为D大篮球赛活动历来组织盛大,很多学院领导都有到场,景阳带着礼仪队也没闲着,贺彦瑞就更不用说了,一时半会忙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 整个开幕式迎宾的过程,景阳带领的礼仪姑娘们都穿着红色的长旗袍,光鲜亮丽的站在门口和领导旁边,直到比赛开始,各位领导退场之后才把衣服换下来。 沈佑君所在的学院抽签刚好抽到第一场,他作为主力里当然要上场比赛。程云翼虽然没有比赛但因为有沈佑君的比赛,他又哪里会错过,早早的就在看台上找了个好位置——景阳旁边。 “景部长,忙一上午了辛苦了。”程云翼很会说话,落座之后递过来一瓶橙汁,微笑说,“以前都没太注意,今天才算是领略了礼仪队的风采,难怪我们寝室的兄弟都说景部长手下的礼仪队是学校最亮丽的风景线。” 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拒绝好脸相迎的恭维,更何况还是被程云翼这样一个现实中见都见不到的阳光大帅哥恭维。 景阳接过橙汁也微笑起来:“程同学太客气了,都是姑娘们自己争气。” “景部长手下确实美女如云,不过看来看去,我个人觉得还是景部长最好看。”程云翼一笑明眸皓齿帅气非常,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又把景阳当自己人,带了几分亲近。 看来这一个星期沈佑君和程云翼两人相处的非常不错嘛,要不然程云翼能把他的表姐当自己人么。 “我听佑君说程同学是他的好朋友,你就跟他一样叫我一声姐姐就好了,我也叫你一声云翼,你看行吗?”景阳说。 程大帅哥愿意拉近距离,她还求之不得呢,越亲越好,以后撮合他们的时候说话更有分量。 程云翼一听就奋起来,眼睛都亮了,连忙问:“沈佑君平时在家里提起过我?景阳姐,他在家也叫我云翼吗?” 景阳听了他的话忽然间就脑门三滴汗,这孩子听话还真是只听自己感兴趣的部分啊,她明明说话的重点是称呼变化,到他那里就变成了沈佑君是不是在家提起过他。 果然像贺彦瑞说的一样*CP根本就是天雷勾地火,尤其是“阳光主动攻”,只要路给他们捋顺了,他自己就会往“忠犬攻”上高速发展,简直停不下来。 “佑君当然是时常提起你的,不过他叫人都是叫大名,在家里弟弟妹妹他也都是叫大名。我以前问过他为什么,他说这是尊重。”景阳不能说谎可也不能打击人家小攻的积极性,这话说得还是很艺术。 “这样啊。”程云翼有点恍然大悟的样子,不过看得出他因为能够得到沈佑君的“尊重”还是非常高兴。 他跟景阳闲聊着,眼神一瞟就看到了景阳旁边空着的座位,那里放着沈佑君的运动服外衣,还有手机和钥匙。 “这是沈佑君的钥匙?”程云翼好奇的拿起座位上的钥匙,把玩着一个动漫人物的钥匙扣问景阳,“这是什么动漫人物?” 那钥匙扣大概是原文作者君的恶趣味,图案是好几年前流行的动画片《魔卡少女樱》上的人物——小樱的哥哥桃失。 “是他的。这个是桃失,可能是没事儿挂着玩的吧。”景阳脑袋里迅速出现了一个小主意,有意无意的说,“说起来都是我小时候看的动漫了,那时候就觉得桃失跟他的男同学雪兔之间关系可亲密,呵呵呵呵。” 在那个*并不太流行的年代,桃失跟雪兔暧昧不明的关系可是曾经在初高中女生里很流行了一阵子呢。 “雪兔?”程云翼若有所思的玩了一会钥匙扣就听到球场上开球的哨声,放下钥匙专心的看起球赛来。 第一节结束的时候李娇拿来一大包衣服,说是礼仪队姑娘们换下来的旗袍,问景阳怎么处理。 “先放在我这里吧,比赛结束我再找人送回活动室去。”景阳说。 “那,麻烦学姐了。”李娇说完从身后拿出一瓶核桃奶优,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说,“这个给沈佑君喝,麻烦学姐交给他。” 程云翼状似不经意的看了李娇一眼,并没说话,景阳接过饮料说:“好的,谢谢你。” 沈佑君打了两节比赛,中场休息的时候才大汗淋漓的走回看台。程云翼看他走过来,立即起身拿瓶矿泉水给他。 沈佑君也是累的狠了,7号白色的球衣后面湿了一大片,额前的短发都打成缕,他什么都没说就拧开程云翼给的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坐下来。 “出了那么多汗。”景阳取出几张纸巾给他,沈佑君擦着略红的面颊长出一口气,又喝了两口水,“管院的11号打得不错,防他我费了不少功夫。” “你打的也行,不过防他的话,我刚才看着你还能……”程云翼话还没说完,沈佑君的手机就响了。 沈佑君本来集中精力在听程云翼分析,电话一响他明显不耐烦的蹙起了眉心。 “是个陌生号码。”景阳看着手机屏幕,把电话递给沈佑君。 “等我一下。”沈佑君跟程云翼说完才接起电话,声音一如既往没什么感情,“请问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应该是没想到他第一句会问是谁,半天才传来甜软的声音,“佑君,我是苏白甜。” 沈佑君先是一愣而后显出了一点不耐烦,语气依旧是冷冰冰的,“你有什么事?” “我刚出去买东西回来,给你买了很好喝的饮料,你来接我一下吧,我就在学校门口哦,我……” “我在打比赛,没时间。”沈佑君说完就挂了电话,看他那表情好像在说打电话的人“脑残”。 景阳坐在离他那么近的地方每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就连程云翼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他本来就厌恶苏白甜,知道沈佑君给她难看心里得意得很。 “表姐,还有水吗?”沈佑君放下已经被喝的空空的矿泉水瓶问景阳。 “哦,这里有李娇刚才给你送来的奶优。”景阳说。 沈佑君摇了摇头,显然不满意运动后喝乳饮料,“没有水了?” 景阳摇头。 程云翼马上说:“我出去给你买。” 沈佑君摇头,“算了,你接着说,我该如何防他?”他的精力还在比赛上,继续刚才的问题问。 程云翼把他的想法简单说了说,两个人都是球场上的健将,很容易沟通,沈佑君听完竟然笑了,上场时还给程云翼一个自信的微笑,“多谢。” “你也不喜欢苏白甜?”沈佑君返场后景阳淡淡笑问程云翼,“是因为上次表白她给你难看了吧?” 程云翼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回答。 “她好像有点后悔呢。”景阳漫不经心的看着场上,“我看她是想挽回你跟佑君的其中一个。” 程云翼的目光追随着球场上的沈佑君,哼笑了一声,“虚荣至此,让人厌恶。我和沈佑君都不会理她。” 景阳笑了,“这话说的不全对,有些时候还是要理的。” 程云翼不解的目光转向了景阳。 景阳微微倾身,在程云翼耳边小声说了几句,程云翼的表情由疑惑转到了的意外的坏笑。 “佑君是我弟弟,我怎么能看着耍过他的女生再回头戏弄他和他的朋友呢。”景阳舒了一口气,“凭我对苏白甜这个人的了解,她一定会找你。” 几分钟后程云翼的手机果然响了。 “云翼,我是苏白甜。”苏白甜这一次学乖了,一接通电话就自报家门,免得尴尬。 “苏美女你好。”程云翼说话很客气,态度比沈佑君好了不知道多少,“美女找我有事?” 鉴于程云翼良好的态度,苏白甜这一次总算是心满意足,语气越发甜腻:“是这样,我刚出去买东西回来,给你买了很好喝的地中海盐柠檬水,你来拿一下吧,我就在学校门口哦。” 不过是找人帮她拿东西却说这么冠冕堂皇。程云翼在心中默默的鄙视,嘴上却依旧很客气,“好呀,我一会就到,美女稍等。” 第103章 尽心表白 程云翼挂上电话坏坏的撇嘴一笑,对景阳道:“景阳姐稍等,我去去就来。” “慢走。”景阳也微微一笑,看着程云翼拿起那包礼仪队的衣服走出篮球场。 苏白甜跟程云翼打完电话心里总算舒服起来,心说沈佑君傲娇忙着打比赛竟敢零落她,可那又怎么样,程云翼也是喜欢她喜欢得不得了呢。 这个沈佑君,要不是老情人开了那么大的价码让她去勾搭,她还真有点嫌弃他不识抬举,哼,再要是不上道她勾搭程云翼也不是不行,她就不信了谁能挡得住她这样的大美女投怀送抱呢。 苏白甜心里洋洋得意的想着,还特意补了个妆,将买来的一大堆东西放在脚边专心致志的等待程云翼出现。 程云翼确实也没有让她失望,不过几分钟就从体育馆赶到了校门口。 “苏美女久等了。”程云翼走近苏白甜一笑,阳光下帅气的简直炫目。 “云翼,你来啦。”苏白甜甜腻腻的声音直钻人心窝,她双手捧着一杯大大的饮料外卖,一双大眼睛纯真里透着可爱,“这是我特意买给你的地中海盐柠檬茶哦。” 程云翼看着那杯茶,鄙夷从心中升起:苏白甜还真是四处勾搭令人恶心的女人,刚才给沈佑君打电话说是买给沈佑君的饮料,沈佑君不肯来又说是特意买给自己的,哼,恐怕他若不来,这杯饮料又不知是要“特意”买给谁的了。 “含盐饮料最适合运动之后喝了,苏美女这样用心,我可真要不胜感激了。”程云翼淡淡的笑着接过饮料。 “那我们走吧。”苏白甜见程云翼收下了饮料,言语间对她又是恭维又是客气,不觉就带上了几分得意。 “走?去哪?”程云翼故意露出不解的神色。 苏白甜一怔说:“当然是帮我提着东西回公寓啊,你不是来帮我拿东西的吗?哎呀你看我买了那么多东西,这里距离公寓又那么远,好沉呢。” “那美女你可就误会我了”程云翼又恢复了微笑,朗声道,“我听说你来给我送饮料我就来拿饮料了,可没空帮你送东西回宿舍。” “什么,你没空?”苏白甜不可置信的张开嘴,眉心一蹙非常不悦。拿了她的饮料还跟她说没空?!从来没有男生会这样拂她的面子。 “今天篮球赛学生会里里外外忙得很,欸,苏美女作为礼仪队的一员怎么还有空出去逛街,没跟着景部长招待领导?” 程云翼这话一出口,苏白甜顿时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礼仪队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哪用得着她出马,她一早就跟景阳推说不舒服,今天请假不去礼仪队了。 “想来苏美女待会儿也是要过去帮忙的吧?” 苏白甜总算松了口气,觉得程云翼还算有良心,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连忙说:“可不是么,我这就打算回到宿舍收拾一下就去体育馆。” 程云翼笑了,笑的依旧耀眼,但那种俊朗的微笑里似乎多了一分狡黠和深意。 “说来也真是巧,我来的时候正巧遇到景部长,她正愁没人把这些衣服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的活动室。我想苏美女要回去,就一块拿过来了,劳烦苏美女顺道捎过去,也就算今天来给学生会帮忙了。” 程云翼把话说得异常巧妙,苏白甜最想接任下一任礼仪队长,而程云翼无疑就是下一任的主席,她要是今天不把衣服带回去,她这个不热衷学生会活动的名声就算做实了,以后程云翼会让她当好礼仪队长? “这,可是我,我这还有很多……”苏白甜尴尬又无奈还想要辩解。 “苏美女,体育馆里还有事,我就不多留了。”程云翼朝苏白甜挥挥手,“谢谢你的饮料,我想一会佑君下场休息正好需要这个,再见。” 看着程云翼扬长而去的背影苏白甜气得直跺脚,心里连骂程云翼无耻。两厢一对比忽然莫名其妙的觉得沈佑君好多了,刚才还有些飘的心思竟然定定的就落在了沈佑君身上,让她下了狠心要把沈佑君拿下。 “景阳姐。” 坐在看台上的景阳一回头见程云翼兴高采烈的进来,也不禁笑起来,“怎么样?” “太爽了!”程云翼心情大好,还要跟景阳仔细说说刚才的经过,却见场上换人,把体力消耗过大的沈佑君换了下来。 “正好,地中海盐饮料。”程云翼上前几步热络的把柠檬水递给沈佑君。 沈佑君点点头,犹带汗水的俊美脸颊上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 程云翼更得意了,“我刚出去一会再回来正好看到你进球,超精彩,你们领先这么多赢定了!” 说起比赛沈佑君也有些得意,一边喝饮料一边笑说:“你说的方法不错,今晚我请你吃饭。” 这边体育馆里的两个男神心情大好,可宿舍楼下的苏白甜可就没那么好的心情了。这段时间之前她哪里被男生拒绝过,可是如今在沈佑君和程云翼那里处处碰壁让她越想越气。 “苏学妹。” 苏白甜拖着一大包礼仪队的衣服踏上公寓前的台阶,听到一个清朗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一回头正见清癯的学生会主席贺彦瑞含笑走来。 “苏学妹真是学生会的骨干,平时看起来柔雅非常,没想到干起活来也巾帼不让须眉,积极的狠呀。”贺彦瑞走上前来,接手苏白甜手中的衣服,和风细雨的态度让人十分暖心,“不过这么重的衣服也不该只让苏学妹一个人拿,一定是景阳安排的失误,我回去一定说她。” “贺主席……”苏白甜受了两大男神轮番的排挤,心里真是不痛快道了鼎点,如今有这么个帅哥主席出来给她出头,她瞬间就带出了委屈的白莲花姿态。 “叫师哥就好。”贺彦瑞说。 苏白甜闪着眼泪的水汪汪大眼睛直盯着贺彦瑞,“贺主席,我,我今天让人给欺负了……” D大新校区的傍晚风景宜人,橘色的暖光笼罩着远处层叠起伏的山峦,由远而近连校园里高大的树木都镀上了暖金。 美丽的校园大道上,一位脚步匆匆的美女—— “我都走到食堂了,被你叫过来,小表弟请吃饭都没去。”景阳走到树下看风景的贺彦瑞旁边有点不耐烦的说,“什么事呀,火急火燎的?” 贺彦瑞双手插袋,转过身轻松道:“没什么,叫你一起吃晚饭。” 听完这句话忙了一天的景阳都没力气跟他发火了。 贺彦瑞看着她笑起来,“今天我遇到苏白甜了,你故意难为她了吧。” 提起苏白甜景阳满不在乎的哼了一声,“她自己要找不痛快。” “确实,她心术可不怎么正。”贺彦瑞微笑点头,“她今天请我帮忙,还说过两天要请我吃饭呢。” “帮什么忙?”景阳警惕起来,语气都变得恶狠狠,“她请你不准去!” “好,你说不去就不去。”贺彦瑞从善如流,清浅的眸子满是笑意,“不过我已经答应帮她这个小忙,所以篮球赛结束的时候,你可以看一场好戏。” “什么好戏?”景阳问。 贺彦瑞笑了笑没说话,一拉景阳道:“走,吃饭去。” 一周后校篮球比赛落下帷幕,程云翼所在的航天学院夺得冠军,沈佑君所在的轻工院拿到了季军。 篮球赛的颁奖典礼搞的十分隆重,虽然没有学校领导的参加却也热闹非常,整个仪式都弄得跟好莱坞走红毯一样,学生也尤其喜欢这种活动,整个体育馆都坐满了。 颁奖典礼的男主持依旧是张武,他站在布置得十分华丽的颁奖台上热情洋溢的朗声道:“刚刚已经给我们的前三名球队颁过奖,下面我要宣布的是本次校篮球赛最有价值球员奖。最有价值球员,他是谁呢——” 景阳坐在看台上,她眯起眼睛看着站在场内已经代表院里拿到冠军奖杯的程云翼,也看到和队员站在一起领过季军奖的沈佑君,心中一直在等待贺彦瑞所说的“好戏”。 到底是什么样的“好戏”呢? “沈佑君!”张武宣布完名单场内女生的叫喊一浪高过一浪,“有请沈佑君来颁奖台上再跟大家说两句。” “沈佑君我爱你,沈佑君我爱你……” 在队友的鼓励和怂恿下,容貌异常精致的沈佑君脸颊微红,带着淡淡的微笑从容走上颁奖台。 “这个奖项我感到很意外,能够得到最有价值球员的称号其实并非我一个人的荣誉,是我的队友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而且,我还要感谢程云翼,是他在比赛中给了我很多建议,在这里我向他致谢。” 此刻场面更加热烈,人群里甚至有人在喊“在一起,在一起……” 站在场边的程云翼非常惊喜也非常高兴,看着聚光灯下的沈佑君眼睛异常明亮。 “最后还是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学校篮球比赛的支持。”沈佑君话不多,说完这句就将话筒还给了张武,想要走下颁奖台。 “不着急不着急。”张武拦住沈佑君,“佑君先别忙着走,今天出了给你颁奖啊,还有另外一件事,有个人,她想跟你说几句话。” 沈佑君蹙起眉心,疑惑的看着张武。 “她啊,就在那里!” 张武抬手一指,就在这个时候体育馆的灯光忽然灭掉,只有一束白光打在沈佑君的身上,而顺着张武手指的方向,另一束白光笼罩着走道上出现的美丽女孩。 动听的英文歌曲在场内响起,受气氛的影响,场中忽然变得极其安静,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唱英文歌的美丽女孩走向颁奖台,走向颁奖台上的沈佑君。 当穿着女神裙白色兔毛小披肩的女孩站在沈佑君旁边的时候,沈佑君才望着她,诧异道“苏白甜?” “佑君,you are my pertty boy。”苏白甜用空灵的嗓音甜美的说。 “你这是做什么?”沈佑君有些烦躁,这种提前没有告知的场面让他非常窘迫和反感。 而面前的苏白甜却浅笑盈盈,含情脉脉的看着他,像是对场内所有人大声的宣布:“佑君上次校庆表演上你向我表白,我没有给你回应,今天借这个机会,我要告诉你,我也喜欢你,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 第一笑话 苏白甜大声宣布完,满眼期待的闪着幸福的星星眼看向沈佑君,而沈佑君面无表情的站在她面前,美到令人窒息的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只有冷淡甚至彻骨的冷漠。 苏白甜的笑容慢慢凝固下来,她开始不安,甚至焦急,她放下话筒不停的小声提示着沈佑君:“佑君,我是苏白甜啊,你才跟我表白过不久啊,我答应你了,我已经答应你了,你快说句话啊,这么多人都看着我们呢,快说话啊,说你喜欢我啊。” 黑暗的环境下,体育馆场内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那两束白光之下,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沈佑君和苏白甜,就像一出无声的黑白电影,内心激动的人们始终想要知道最终的结果。 沈佑君站在颁奖台上垂眸看着苏白甜扬起的脸——那张清纯的、精致到毫无瑕疵的美丽的脸。 他忽然笑了,看着苏白甜一步步走下颁奖台,声音清灵,“我想,你弄错了。” “错了?”苏白甜不解。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要找一个女朋友,更何况,是你。”沈佑君走进苏白甜,透过话筒的传音让这句冰冷的话语传到体育场的每一个角落。 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窃窃私语的议论声,苏白甜看着四周,呼吸都变得急促,她的脸色很难看,狠狠的瞪着沈佑君,随时都可能在这里跟他翻脸。 但是沈佑君却坦然的望着她的眼睛,从容漠然,毫无退意,他说:“之前是我开了一个恶劣的玩笑,如果给了你不该有的错觉,那么对不起,我向你道歉。但我要告诉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苏白甜捂住嘴巴,眼睛瞬间溢满了泪水,一刹那就变成了受害人。 这也是她目前能够想到,利用同情心将舆论引向支持自己的唯一办法,不然下一刻她就会变成别人口中最无耻的厚脸皮倒贴女人。 “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苏白甜的演技真不是盖的,好像她对沈佑君用情很深一样,一滴眼泪在面颊划过,“我是因为你那天的表白才……我甚至没有理会程云翼的告白,你却这样对我,沈佑君,你……” 苏白甜已经想尽了办法为自己挽回颜面,她这是在告诉众人,即使沈佑君拒绝了她,她也不是一文不值,学校无数女生的男神程云翼仍然是她的追求者,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女神! “苏白甜,你哭了。” 这个时候另一个略带磁性的好听男声传了出来,程云翼手拿张武刚刚用过的话筒走了上来,他走到苏白甜和沈佑君之间,抬手拂了了一下苏白甜的面庞,声音喑哑温柔,好像是在怜惜她的哭泣。 看台上又是一阵阵议论声,连景阳都有点搞不清状况,只能屏住呼吸继续看下去。 “云翼……”苏白甜小声的嗫嚅着,此时她看程云翼的眼神就像受惊的小白兔,惶恐却疑惑。 连她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程云翼会出现,就更不知道他接下去会做什么。但苏白甜还是庆幸程云翼喜欢着她的,只要他愿意站在自己这边,她就还是被人捍卫和保护的女神。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好吗?”程云翼对苏白甜温柔的说。 “我说,我说……云翼!”苏白甜忽然抱住程云翼的腰泣不成声,“对不起,我不该伤你心的,我终于看清楚沈佑君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我就知道只有你是真心对我的……” 苏白甜话还没说完就被程云翼猛地推开,一时间她连哭都忘了,只是怔怔的看着程云翼。 “沈佑君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配评论。”程云翼的脸色已经变得倨傲阴沉,“我是真心对你?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沈佑君看着程云翼和苏白甜对峙,轻轻地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他知道沈佑君对程父的气最终还是要用苏白甜来出,即使苏白甜可能并不是第一个破坏他家庭的女人,但她作为程父的小三也确实不值得太多同情。 “云翼……我……”苏白甜还想说话,可是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想得到我和沈佑君的垂青,你还是先想办法成为D大的第一校花吧。”程云翼笑的很残忍,很不屑,他低下头玩味的看着苏白甜,声音里充满了鄙夷,“苏白甜,你还有可能成为D大的第一校花吗?我怎么觉得你已经是第一笑话了呢?” 苏白甜已经明白了,程云翼他是故意为了羞辱她才出现在这里!她觉得眼前耀眼的白光令她晕眩,她觉得四周看台上所有的人都把她看的清清楚楚,都在嘲笑她,都在议论她,都在疯狂的鄙视她! “程云翼,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苏白甜丢开话筒用只有台上三人能够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的问。 程云翼的眼中闪烁着隐忍而狠戾的光,他也拿开话筒一字一顿的对苏白甜说:“因为你勾引了我的父亲,你这个虚荣的,女人。” 苏白甜的瞳仁倏然放大,一瞬间脑海中过电一样想起了很多事情,为什么老情人会放弃她,为什么他一定要让程云翼和沈佑君分开,为什么要让她去勾引沈佑君…… 程云翼不想再搭理失神的苏白甜,他走到沈佑君身边握了一下他的手,用话筒朗声道:“校庆表演上的告白是我跟沈佑君开的玩笑,非常不好意思让大家议论关注了那么久,还出现了今天的闹剧。非常抱歉,大家就当今天这场闹剧,是我表演给大家解闷的吧。” 程云翼才不会考虑苏白甜的感受,他没有当众揭穿苏白甜虚荣傍大款、同时勾引他和沈佑君就已经算是给她留脸了。要是苏白甜识相,悄悄离开也就这样算了,毕竟再闹下去她的名声只会更难听。 戏演到这个份上景阳觉得已经够满足了,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大体都明白了。她站起身,慢慢走出体育场,走出黑暗,来到体育馆门口。 “看完戏了?”贺彦瑞站在落地窗前回头一笑。 景阳走过去歪头看着他问:“都是你一手导演的?” 贺彦瑞望着窗外神情淡淡很无辜的说:“早就跟你说过我答应帮苏白甜一个小忙。” “这个小忙帮的还真是恰到好处啊。”景阳啧啧的说,“真是帮倒忙的经典神案例。” “倒忙,也算不上,只是现场告白的灯光布置被程云翼看到了,他‘无意间’得知今天苏白甜要向沈佑君告白,之后他怎么做,我也是看了现场才知道。” 贺彦瑞这无所谓的口吻,这风轻云淡的神情,要是苏白甜知道让她颜面扫尽的罪魁祸首是自己千求万请找来的贺彦瑞,不知道会不会气得立刻咽气。 “苏白甜估计以后是抖不起来了。”景阳笑了,“再往下剧情是不是应该到感情的关键部分了。” “秋季野游活动。”贺彦瑞说。 “是该关注商宁了,他可比苏白甜有脑子多了。” 体育馆散场的时候程云翼心情很好的跟沈佑君并排走出来,沈佑君面色依旧是沉静的,并没有程云翼那样扬眉吐气的快乐,他甚至觉得程云翼对苏白甜的话说的有些重。 “这些天,我总算是出了口气。”程云翼扬着下巴笑道。 沈佑君淡淡的嗯了一声,没做回应。 “你不为我高兴啊?”程云翼见沈佑君情绪不高,凑近他有些讨好的意味。 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程云翼对沈佑君的脾气也摸得七七八八了,看他这样一语不发只有自己一个人高兴,不知怎么总觉得心里就有点空落落的。 “怎么了你?”程云翼问。 沈佑君轻出一口气说:“虽然苏白甜很多事做的令人厌恶,但是你也够了,今天已经让她很难看了,有些事不全是她的错。” 其实这些道理程云翼不是不明白,不过听沈佑君帮苏白甜说话他就是十二分的不痛快,连刚才的好心情都没有了,说话间带了一丝烦躁:“我家的事她插在中间,不是她的错难道是我妈妈错?就因为她给你表白了,找回你当初校庆晚会上失掉的脸面了,你就帮她说话?” 沈佑君对程云翼的无理取闹不想多说,摇摇头道:“我没有帮谁说话,我只是觉得她毕竟只是个女生,你逼她太过……” “她隔三差五的找你,送你饮料,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你表白,你要是心动刚才怎么不直接答应她呢?”程云翼也不知道自己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都是哪里来的,总之沈佑君帮苏白甜说话他就是心烦心烦,烦的要命,“我跟你的关系可真是比不过这样一个贪慕虚荣、玩弄你我于鼓掌的女人,对吧沈佑君?” “程云翼,你不要总是把她和你自己混为一谈好不好,你明知道我根本不可能喜欢她,你……” “那你有可能喜欢我吗?”程云翼话赶话说到嘴边直接就问了出来。 沈佑君怔住了,片刻后才说:“我……” “云翼。” 沈佑君话没说完,竟然被程云翼身后的一个高个男生打断了,他微蹙眉心,眼眸虚眯看着那身姿颀长的男生慢慢踱步过来。 “宁哥?!”陈云一回头也看到那眼眸细长,眼下一颗小痣的男生,顿时脸上出现了惊喜般的笑容,“宁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我回了一趟广州才又过来学校。” 商宁上次出国交流回来之后因为久未回家请假回了广州,错过了整个篮球赛。 “在那边过的如何?”商宁是程云翼在学生会的上司,一直对他关照非常,两个人私交甚密,程云翼见到他当然很高兴,几乎快要忘记跟沈佑君刚刚的几句拌嘴。 “很久没见你,想找你聊两句,有空吧?”商宁示意性的朝沈佑君一扬下巴。 程云翼回头看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沈佑君,略一犹豫笑道:“当然有时间了,我跟朋友说一下。” 程云翼走到沈佑君旁边小声说:“佑君,我跟宁哥很久没见了,跟他聊一会,今天晚上不能跟你一起吃饭啦,晚上给你带臭豆腐吃哈。” “不用,你去忙吧。”沈佑君说完转身就走了。 商宁看着他转身的背影露出一个满含深意的微笑。 食堂的西餐小店里,景阳与沈佑君对面而坐,一边切牛排一边笑说:“怎么没跟你的好朋友程云翼一起吃饭?” 沈佑君低头优雅的切着牛排,在景阳提到程云翼的时候,餐刀忽然停了一下。 “怎么了?”景阳察觉他有点不对劲,放下餐具问。 “表姐”沈佑君抬起头,顿了顿继续说,“你知道……‘宁哥’是谁吗?” 景阳一愣,“宁哥”两个字在她的脑海里立刻变成了“商宁”二字。 沈佑君看景阳发呆以为她并不知道,犹豫了一下又说:“程云翼是这样叫他的,他们关系似乎很好。” “商宁回来了?”景阳抿着嘴唇问。 沈佑君不置可否的点点头,“程云翼这样问他的时候,他说他从广州回来。” 比预想的要快啊,景阳心里嘀咕着。 按照剧本商宁从广州探亲回来应该在下一周秋游活动前两天,这一次回来的真够快,看来是他和贺彦瑞在论坛把“搞基”的势造的太大了,直接将商宁引了回来。 “他今天来找程云翼了?”景阳问。 “嗯。”沈佑君点头,脸上写满了好奇,“表姐,他是谁啊?” 景阳看他关心十足的表情就笑了,心说怎没白让他们两个人相处那么久,沈佑君对程云翼的事情已经这样上心了,八成他自己都没发现那种心思正在疯狂地滋生。 “他是学生会的副主席,程云翼的领导。” 景阳把上商宁的事情简单跟沈佑君说了说,沈佑君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最后显出了一丝失望,自语道:“我之前也不知道他还有关系这么好的学长。” 那么你是吃醋了么?景阳在心里默默的问。心说商宁这个人早早出场也不是没有好处呢,至少他可以当做两位男主的感情催化剂嘛。 不过按照原文的描写,商宁这个人可并不好对付,处理不好或许会就不仅仅只是催化剂了,变成定时炸弹不是没有可能。 第105章 秋季野游 “表姐,你说,他们会聊什么?”沈佑君装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问景阳。 “聊什么,表姐既不是神仙也不是程云翼,怎么知道他们聊什么。”景阳笑起来,“你怎么了,以前对别人的事情没见你那么上心。” “我,我这就是随便问问。”经景阳一点沈佑君才发现自己的不对劲,敷衍的笑了笑,继续切餐盘中的八分熟牛排。 “不过你想知道他们说什么,还是很好办的吧。”景阳挑挑眉毛,笑说,“你明天直接去问程云翼不就行了。” “我才不会那么无聊。”沈佑君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表示自己根本不屑。 不过这个世界上偏偏就有一个词叫“口是心非”,明明嘴上说着无聊,但这事不知不觉间还就真的做了。 “你和你那个学长,昨天晚上聊什么?”隔天沈佑君一见程云翼就冷着脸问。 程云翼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开场白,先是一愣,马上做“做小伏低”状,笑嘻嘻的蹭过来小声道:“我昨天喝高了,没看见十点多你给我发短信,哎呀不好意思啦。” “问你话呢,站好。”沈佑君微蹙眉心退了一步跟程云翼拉开距离。 “宁哥说他这次出国那边的教授很喜欢他,希望他能长期过去作交换。我们就聊了聊出国的事情,再就是我那点郁闷事,很久不见了呀,以后他出国了估计也见不了几次,就陪他多喝了点。” 程云翼才不管他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屁颠屁颠的跟上来,左右看看没人拉着沈佑君的胳膊小幅度的摇了摇,语气带上讨好的意味:“其实我昨天凌晨迷迷糊糊给你打电话来着,你睡觉电话都关机了。” 沈佑君横了他一眼依旧冷着脸偏过头去,朝教学楼的方向就走,根本不想理程云翼。 但是程云翼超有耐力,不依不饶的拉着他。沈佑君拖着程云翼走了几步才实在有点受不了他的孩子气,无奈又没好气的回头道:“那我以后不关机,倒要看看你刚刚那话是真是假。” “必须是真的,骗你被人压一辈子翻不了身!”程云翼立刻立正站好竖起三根手指赌咒发誓。 他记得在宿舍里兄弟们发毒誓都是用这一句,每次用别人都会相信,毕竟纯男人嘛,谁愿意被压一辈子。这可是毒誓里的毒誓,不是真话他可绝不敢用。 沈佑君被程云翼那副认真的发誓样子弄笑了,唇角一弯却哼了一声说:“就你?也要有人愿意压。” 他说完也不等程云翼,甩开手就走。 程云翼还是很了解沈佑君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看到他笑了就知道他肯定不生气了,腰杆一挺追上沈佑君的步伐道:“欸,我跟你说,想跟我搞基的人多了,你还别不信,隔壁宿舍的吴老二……” 清晨学校的悬林木大道上传来两个人低低的笑声,一对赏心悦目的背影之后,秋风吹下了几片红黄相间的树叶。 D大森林公园秋季二日游一直都是广受同学好评的活动,每次学生会在组织各学院大规模秋游活动之前都会先邀请几个学校重要社团的负责人先去地点试游一下,也就是学生会各大社团尝鲜游。 景阳根据原剧本的剧情,认为这是一个令程沈二人感情更进一步的好机会,能不能让他们的感情出现质的飞跃,尽快完成穿越任务,就看这一次活动了。 “你们围棋社的舍长特地让我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周末晚上景阳问沈佑君。 沈佑君想了想笑说:“集体活动当然要参加,再说我要保护表姐啊,免得学生会有些道貌岸然的人打你的主意。” “都说了不要理会那些帖子,都是假的,我跟贺彦瑞只是工作关系。”景阳不爽的撇撇嘴,“要是你连这都相信,那你跟程云翼难道真的在搞基不成。” 景阳发现自从沈佑君跟程云翼相处以来,他心情越来越好,以前经常因为小事发脾气,现在好了很多,不但不太理会外面的流言,甚至有时候还会拿一些绯闻跟景阳开玩笑。 “我知道,我知道表姐不会喜欢他。”沈佑君说,“表姐眼界有多高我怎么会不知道。” “周末出发,在森林公园的小溪野游地过夜,有篝火晚会。学生会的要求是为了安全,两个人租用一顶帐篷,你可以问问你们社团的朋友或者你的好兄弟程云翼谁跟你住在一起。” 景阳把话交代完就不再多说了,按照原来的剧情程沈这个时候的关系处在萌芽阶段,并不如现在好,两人本来是要住在一起的,结果在篝火晚会的时候商宁故意耍了手段,在一个游戏中让程云翼亲了他的侧脸,最后程沈两个人不但没能增进感情反而产生了误会。 这一次有景阳跟贺彦瑞在,她绝对不允许商宁再耍心机。 周六上午,贺彦瑞、商宁带着众人一起去森林公园秋游野营,一天之内爬山游玩众人都很开心,到了傍晚男生大多开始支帐篷,女生则将带来的食材准备好,大家打算吃野外烧烤。 “云翼,很久没有一起夜谈了,不如今晚我们一个帐篷?”商宁微笑着走向正在搭帐篷的程云翼。 程云翼放下手中的帐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宁哥,之前我已经跟佑君商量好住一个帐篷了,真不好意思。” 商宁淡淡微笑,脸上没有任何因为拒绝而表现出的气恼,“既然这样就算了吧。” “真是不好意思宁哥。”程云翼说。 “没什么,我帮你支帐篷吧。”商宁说着走过来,帮程云翼搭手支帐篷。 远处女生的嬉笑声一阵阵传来,商宁看了一眼站在女生中间,面无表情帮她们间摆弄烤架的沈佑君,笑了一下,状似无意的对程云翼说:“最近你跟他走得很近呀,他很招女生的喜欢。” 程云翼也抬头看了看沈佑君的方向,不由自主唇边就带上了笑容,附和商宁道:“他是个特别优秀的人,和他在一起非常令人快乐。” “我还以为他并不好相处。” “有时候是,但我喜欢跟他跟他在一起。” 商宁眼眸虚眯看向程云翼,但是程云翼的目光完全被沈佑君吸引,丝毫没有注意到商宁狭长双眸中一闪而过的阴冷。 烧烤晚饭过后天已经全黑,明亮的星子在清朗的深色夜幕中闪烁着微光,秋天的林子里温度降下来,众人升起一堆篝火围坐在一起玩一些大学生中流行的游戏。 玩到后来很多游戏都厌了,有人就提议玩抽签配对游戏。这个游戏的有趣之处在于上一轮抽签的人可以先想一个命题提出来,下一轮抽到两根相同签子的人就要按照他说的命题表演。 “这个游戏不错,我觉得好。”景阳第一个站出来支持。 “景学姐现在说游戏好,可不要一会轮到自己就不认账啊。”一个男生开玩笑说。 景阳都计划好了,哪能自己不认账,立刻表态,“既然是游戏,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可是乐意带头的,你们谁也不能耍赖。” 众人都笑起来,这时候商宁站出来道:“那我去准备抽签的签子吧。” 他起身之后,景阳对篝火另一头的贺彦瑞使了个眼色。贺彦瑞坐在程云翼旁边,朝她微微点了下头。 不多时商宁拿了一把末端被标注了颜色的烤肉签子过来,将有颜色的一端握在手里,对大家道:“既然我准备了签子,那第一个命题我就来出。” 商宁站在篝火前面落落大方的说:“我看大家都累了,不玩点有意思的命题,大家都没兴致。” “好好,商主席快说快说,是什么没节操的命题。”大家都开始起哄。 “抽到相同紫色签子的人,吻一下。”商宁说。 众人立刻来了精神,纷纷激动起来,不管是谁抽到似乎都很有料呢。 商宁走到程云翼面前道:“就从云翼开始吧。” 程云翼伸手随便抽了一根签子,商宁帮他从下面抽出来,周围人一看顿时乐了:“云翼真是巧,你要哪只签子,哪只签子就是紫色,看看这回你要亲谁。” 程云翼笑着摇摇头,没说话。商宁将签子递到贺彦瑞面前,贺彦瑞随意抽了一支,却握住了所有剩余的签子。 “我没抽中,是红色的。商宁你坐着休息吧,这签子既然是你做的,你就避嫌一下,我来分签子。”贺彦瑞说完不由商宁拒绝,直接拿走了所有的签子让众人抽取。 一圈轮下来大家将签子拿到篝火旁一看,瞬间激动地不得了——抽中另一只紫色签子的人正是沈佑君。 “哎呦,要亲亲哦。”众人又是鼓掌又是吹口哨,无论男生女生都兴奋异常,“要亲亲,要亲亲。” 一声一声的起哄声中,沈佑君有些尴尬,他并不像程云翼那样在人前开得起玩笑,看着手中签子显然很为难。 “景学姐,你说的没规矩不行,快让他们亲亲!” 景阳脸上只好装出无奈又矛盾的表情,对旁边的沈佑君小声道:“佑君,表姐知道你当着那么多人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可是……你看,这……” 沈佑君明亮的眸子里神色复杂,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表姐为难,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那么背,第一个就抽中,还是当众吻程云翼。 沉默片刻之后沈佑君好像终于想到了解决办法,微微一笑大声道:“要我遵守规则也行,只要我表姐景部长亲一下贺主席。不过我表姐可没抽中签子,她就算不亲也没有违背规则,大家不能强人所难。” 沈佑君自己的小算盘是这样打得,他觉得他了解自己高傲的表姐,既然表姐说她不喜欢贺彦瑞那么她一定不会去亲他,谁劝都没用。况且表姐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不会让他为难当众去亲程云翼,所以她也不会亲贺彦瑞。再说抽中签子的又不是表姐自己,就算不亲谁也不能说她破坏规则,真是好办法。 但是沈佑君同学的“机智”却令景阳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她根本就是想让沈佑君去亲程云翼啊! 不作不死,可是要是现在打退堂鼓…… “景学姐,你自己立的规矩,有人拿你当挡箭牌,你可别让我们失望啊。”大家干着急,谁不想看最近风头最盛的两对当众玩“亲亲”啊,绝壁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我看既然景部长为难,还是算了吧。”从刚才就阴着脸坐在一旁的商宁这会终于露出笑容,似乎很满意现在的结果。 决不能让商宁得逞! 景阳咬了咬下唇,看了看坐在对面没事人一样的贺彦瑞,心一横,二话不说起身冲了过去,在大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眼一闭,抬起贺彦瑞的脸就在他的右脸颊上么了一下。 “啵~”也许是景阳着急想要快速结束这个亲亲,一着急却将声音亲的铁响。 贺彦瑞愣了,看热闹的人民群众却在短暂的寂静之后欢呼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怎样在签子上做的手脚下一章会说明哦 第106章 还你一吻 景阳捂着嘴巴转过身一语不发的回到了自己刚才的座位上。 “贺主席你的春天来啦!”舒伟连蹦带跳那激动劲好像刚才被亲的不是贺彦瑞而是他一样。 在此起彼伏的欢呼声中贺彦瑞才慢慢的回过神,脸上还没有露出表情就几乎无意识的抬起手摸了摸刚刚被景阳亲过的脸颊。处事泰然常含微笑的他很少露出那样呆萌的表情,落在无数女生眼中自然是一片尖叫。 “哎呦喂,我跟咱们主席在学生会干了两年,还从没见过他这样呢,现在还魂不守舍的,嘻嘻。”景阳身旁不远处坐着的韩有才小声跟他旁边的礼仪队女生说。 “搞不好那些传言是真的哦,贺主席不会真的喜欢我们景学姐吧,不过他们很搭对呢,我早就说他们有夫妻相呀。”女生很小声的笑着说。 也不知道怎么搞的,亲完贺彦瑞景阳好像开了外挂一样,即使旁边人们议论的那么小声,即使在无数的起哄声中,她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身边的议论声。 此刻落座的景阳,迎着篝火,脸几乎不受控制的变为潮红色。她是女生,就算再大方再汉子,毕竟会因为周围的气氛而尴尬和难堪。 她的窘迫被身边的沈佑君全部看在眼里,他修长的眉微微蹙起,这时已经明白过来,自己刚才并不周全的考虑和举动已经给表姐带来了麻烦和难堪。 怪都怪他只想到表姐不会勉强自己去亲不喜欢的人,可是怎么没想到表姐作为学生干部在这种场合下要是不带头实践自己的游戏规则以后怎么在人前服众呢。 沈佑君手握成拳,站起身在起哄同学不明所以的诧异目光中走向端坐微笑的程云翼。 “程云翼。”沈佑君低头看着程云翼。 程云翼略带疑惑的抬头注视着沈佑君,看着他额前细碎的发,火光下明暗不定的美丽的脸,以及晚风吹拂着的白色衣领。 大家都好奇的看着沈佑君,周围忽然安静下来。 沈佑君看着眼神无辜而清澈的程云翼,弯下腰,手指轻轻搭在他的肩膀,闭上眼睛垂下蝶翼一般的长睫在他唇上印下一个柔软而微凉的吻。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程云翼更是睁大眼睛看着起身低头的沈佑君,他甚至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他,看着他,看着他淡定到毫无表情的俊美容颜! “上次你吻过我,这次我还回来,两不相欠。”沈佑君的声音很轻,轻的好像要散落在风中一般,“我是为了我表姐,别想多了。” 他说完转过身,步调自然而帅气走向自己的位置,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尖叫起哄。面色如常。 “好了只是个游戏,沈佑君和程云翼已经按照规则说到做到了,大家继续玩吧。”贺彦瑞已经完全恢复的之前的淡然神情,收放自如的制止众人的继续起哄,好像刚才他跟景阳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大家继续吧,出来一次不容易,别因为无聊的事情浪费时间。”商宁也对大家说,他的脸色并不好看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些冷峻。 因为贺彦瑞和商宁的协调,大家也不好再闹下去,游戏开始继续,好在之后也都是有趣的命题,大家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不少不再揪着程沈二人不放。 景阳看着热闹的同学花样百出的弄出命题,或捉弄或撮合,欢笑□连续不断,望着篝火另一边的贺彦瑞,看他在火光之后明灭的身影,似有似无淡淡的笑意,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的失落感不知不觉慢慢的溢出。 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或者,他也根本不太在乎刚才发生了什么。他是有喜欢的人的,好多年了,他说过。 景阳自嘲的笑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一种怎样奇怪的心理,叹了口气有回复了以往的微笑表情,不过站起身悄悄离开了人群。 距离大篝火圈不远的地方还有几堆小篝火,方便周围的男生搭帐篷,因为没什么人仔细照看,火光微弱很多,周围也比较安静。 景阳四下看看坐了下来,望着篝火有点发呆。 “不想玩了吗?”贺彦瑞跟着她走过来,在另一边坐下。 “完成任务了,年纪大比不了那些小年轻,累了。”景阳说。 贺彦瑞随手拿起一根长树枝,挑动篝火让它燃烧更加旺盛。 “还算顺利,沈佑君他们两个进展不错。”贺彦瑞笑了笑,“真么想到我也会尽力帮助两个男生在一起。” “男生在一起,怎么了。写小说的人不是经常写‘我不在乎你的身份,年龄,家世,学历,种族’么,那,又何必在乎性别呢。”景阳随口说,她的情绪并不算高,语气带着一丝慵懒。 贺彦瑞微微一笑没说话。 “贺彦瑞,你以后,想要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和她在一起?”景阳靠近坐在篝火旁,沉默了一会抬头望了望深黑的天空舒了口气问。 贺彦瑞瘦长的手指握着那根长长的树枝随意的拨弄着篝火,他一笑,口气随意的像是开玩笑,“找你这样的。” 他的笑容轻松疏淡好似无心,但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情已经变得肃然。 景阳没有看他,低头望着跳动的篝火,几乎是顺从着自己的思绪声音很平静的说:“是找我这样的,还是找我?” 贺彦瑞手中的动作一滞,抬起头,明亮而热切的火焰倒映在他此刻沉黑的瞳仁里。 “表姐。” 景阳与贺彦瑞同时抬头,看向不远处,沈佑君缓步走过来,对贺彦瑞低声说:“不好意思,打扰,我有几句话想跟表姐说。” 景阳站起身对沈佑君露出一个温和的微笑,“走,我们到小溪那边走走。” 景阳说着走向沈佑君,拉起他劲瘦的小臂走向溪水边。 贺彦瑞坐在篝火旁凝视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久久的望着,最后垂下眼帘,自嘲的笑了,他觉得自己那一瞬间的失神失去了一次极好的机会,一次表明心迹的机会。 景阳与沈佑君并排走在溪水旁边,缓慢的溪水流动声在沉沉的夜色中显得更加清冷,让景阳不自觉驻足拉了一下衣领。 “表姐,对不起。”沈佑君停下脚步低着头说。 景阳愣了愣才明白他是在为刚才游戏的事情向自己道歉。 “没关系,小游戏而已。” “我当时没想那么多。”沈佑君解释。 景阳拍了拍他瘦削的肩,“真的没关系,你刚才去兑现游戏的命题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我都吓了一跳呢。” 条刚才的吻沈佑君的脸有点微微的红晕,尴尬的笑了笑。“反正表姐对不起,别生我的气,有什么事要我做你尽管说。” 景阳笑起来,这个小说里的可爱表弟还真是善良又讨人喜欢。 “表姐能让你干什么呢。”景阳说完又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下巴说,“要是你真要帮忙的话,学生会和话剧社元旦晚会的时候要出一个话剧大节目,有个白骑士的角色没人胜任。话剧社的舍长是我同班同学,请我去演公主,我看你演保护公主的白骑士正好,行不行?” 这对于沈佑君来说不过是一桩小事,他答应的很干脆,“当然,只要表姐高兴就好了。” 景阳的目的达成,心满意足,“天晚了,你要是不想再去玩会就先回帐篷准备睡袋吧,明天还要再爬山呢。” 去吧去吧,乖乖的表弟,去和帅帅的程小攻睡觉觉吧。 游戏结束后程云翼回到帐篷,一撩开帐篷门就看到了沈佑君裹在睡袋里的背影。愣了愣他轻手轻脚的进去拿了洗漱用品,出去简单的洗漱了。 沈佑君听他的脚步声远了,终于长出一口气。不知怎么,他现在竟然有点害怕面对程云翼,说不上是尴尬还是……不好意思,总之感觉怪怪的。 沈佑君还在为自己的心思纠结的时候,程云翼已经拿着洗漱用品回来了。沈佑君赶快闭上眼睛装睡。 程云翼也没理他,打开充电灯,在背包稀稀疏疏的一阵翻腾,听得沈佑君都有点纳闷,他这是干什么呢? 过了一会程云翼的声音在他背后想起来:“别装了,晚上你都没怎么吃饭,饿着肚子睡不着的。” 既然已经被拆穿了那就没有继续装下去的必要了。沈佑君睁开眼睛慢慢转过身横了程云翼一眼,程云翼却笑了。 “牛肉干,塑封烤肠,还有御品轩的面包,都是我早上买的,很新鲜。”程云翼将一对吃的东西推到沈佑君旁边。 沈佑君默默的坐起身,一副高冷的姿态,“准备这些干什么,背了一天那么重。” “给你吃呀,就知道你嫌重不会背来。”程云翼说的理所当然,打开了一包牛肉干递给沈佑君,“我还不知道你么,一定会嫌弃那些女生烤的肉不熟,果然只吃了一点点。” 沈佑君确实信不过那些平日只会叽叽喳喳吃食堂的女生,这个时候真的有点饿。他跟程云翼接触了这些时日已经完全不再拒绝他的好意,直接拿过牛肉吃了,吃之前还不忘白一眼程云翼:“竟敢偷偷观察我吃饭,打断你的腿!” 程云翼也不计较嘻嘻的笑起来,将保温杯里的水准备好,然后就津津有味的坐着看沈佑君吃东西。 沈佑君吃东西很快,吃到差不多的时候一撇程云翼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瞬间想起了晚上的吻,心里立刻慌乱起来,语气恶狠狠的说:“你老看着我干什么!” 程云翼一怔,好像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一直在看沈佑君,被当事人点明之后不由得窘迫起来,“呃”了半天才说,“那个我先睡觉了。” 沈佑君冷哼了一声漱漱口立刻关上了灯,好像生怕程云翼看出他的心虚与尴尬。 背对着背,因为晚上若风一般的轻吻,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有些睡不着。 程云翼躺在睡袋里,回忆着那是的感受,只觉得当时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 帐篷外面明亮的月光散落一地。 此时,贺彦瑞平躺在另个帐篷的睡袋里面对进入帐篷的商宁沉默着。 “为什么。”商宁的声音与态度都很平静,他坐下来拉上了帐篷的门。 “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会玩这种化学药品变色的小把戏。”贺彦瑞淡淡的说,“你手指上涂点药水,摸到哪一根红色的签子,它都会变紫。” “所以你看到了,也在手指上涂了我带的药水?”商宁语气依旧很轻。 他没有得到贺彦瑞的回应,沉默片刻才说:“你跟我的较量已经赢了,你已经是主席了,为什么还要破坏我的事情?” “因为看不过。”贺彦瑞翻身向里,背对商宁,“程云翼能力很强,办事也很牢靠,他不是因为靠你才成为下一任主席的不二人选。你不要总是把他当成你的私产,他有自己的选择。” “用不着你管。”商宁的声音平静到冰冷,“你根本不知道他对我有多亲近。” 贺彦瑞并不想跟他争执,闭上眼睛淡淡道:“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跟他说明,你难道不想知道他到底把你看做什么吗?还是,你其实害怕知道真相。”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章 第107章 鼓励表白 秋游的这一晚月色很好,明亮的银光好像能够铺满整个秦岭,照在任何一个角落。 这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爬山的程云翼昨晚整夜失眠,但是他却很兴奋,从早上出发就走在队伍的前面,不但自己全身热血沸腾,帮助别人的时候更是热心的不得了。相比之下沈佑君的精神就不太好,他平时话不多,这个时候更是低头走自己的路,因为人高走在一群五大三粗的男生中间就越发显得瘦削。 商宁平时就是一副不死不活的样子,今天看来更是心事重重,细长的眼眸周围已经略显出淡淡的黑眼圈。 “怎么回事?”景阳望望身后的几个人在贺彦瑞耳边小声的说。 “按计划行事而已。”贺彦瑞说。 景阳看着商宁蹙起秀眉,“他比我想想还受不了打击,真要是问了程云翼得到一个晴天霹雳的打击可别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贺彦瑞之前跟敬仰商量的对策就是,针对商宁这种阴险难搞又执着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激他自己跟程云翼表白,程云翼肯定会拒绝,只有当事人拒绝他才能消停,要不然他指不定又折腾什么幺蛾子。 “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贺彦瑞满不在乎的摇摇头。 “比方说泼硫酸,爆煤气罐同归于尽什么的,总之我感觉他是个狠绝的人。”景阳无缘无故却总觉得心里有些担忧。 “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事他要真做拦着就是了,尽快完成任务才是重中之重。”贺彦瑞一边爬山一边说。 这个山坡比较陡,连他也走的很吃力,在他向来淡然的脸上显出难得的不耐。 “你很想尽快完成任务,很想回去?”看到贺彦瑞的态度景阳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越快越好。”贺彦瑞目视前方随口说,他额上已经有一层细密的汗珠。 景阳忽然觉得自己的心猛地沉了下去。虽然穿越文里来来往往有无数的角色,可是归根结底只有她和他两个人,但是那个原来都世界还有很多人,还有他曾经说过的喜欢的人。 他已经想要离开了。 景阳微叹,不再说话,脚步放慢看着贺彦瑞越走越远,而她沉默着,等待沈佑君跟上来。 不是不曾试着想过他喜欢的人是自己,只是每次想到这里都会不由自主的避开,有时候也会在心底滋生出一种一探究竟的好奇,可是终于大胆去尝试的时候他好像并不放在心上,就像昨天那样,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毕竟是一厢情愿的猜测啊,好像多年前一样。无数次的警告自己千万不要犯傻,可是事到临头,哎,不说是身不由己也是情难自禁。 景阳自嘲的笑了。还好醒悟的不算太晚,就让他们的“逆袭者联盟”有始有终吧。很多人都说,小说其实是作者的一场梦,一场盛大而绮丽的梦,因为在这里,自己就是上帝。但是所有的故事毕竟都有一个终点,而所有的梦也终究都会醒来。盟友一场,回到那个真实的世界,慢慢的,他们还是会各自消失在人海,普普通通,平庸的就像每一个早上赶地铁的人。 又有什么不同呢。 秋游结束后再过两周就是期中考试,期中考试后会有令很多同学激动的交换生选拔。有去国外交换一年的机会,还有去其他学校交换学习的机会。 商宁作为之前去过国外又被教授看好的种子学生,理所当然的得到了这样一个好机会,只要他愿意,出国名额必有他一个。 这段时间大家都很积极,因为学生会的干部有推荐资格而且跟行政处的老师关系都不一般,所以很多低年级的干事都希望能够得到自己部长的推荐,办起事来也殷勤备至。 这一次学生会例会结束后,各个部门都开始进行自己的小例会,大教室的人瞬间就跟着部长们走空了,最后只剩下两个人。 “听说你出国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恭喜。”贺彦瑞对商宁说。 “谢谢。”商宁淡淡的回答。 “什么时候走?” “过完年,下学期。”商宁抬起头看着贺彦瑞,“我打算向老师推荐他也去国外,跟我一起。” 贺彦瑞微微一笑,“你问过他吗?” “会问。” “那祝你,称心如意。”贺彦瑞说。 隔壁教室里景阳正在给礼仪队的姑娘开会,会议结束后她留下了李娇。苏白甜自从上次的表白事件之后低调了很多,但景阳留下李娇还是引来她狐疑的目光,看了她们几眼才出去。 “你跟着我在礼仪队有一年多了,叫我一声学姐,我也把你当妹妹看。今天说话不绕弯子,就是想跟你说说去传媒大学作交换的事情。”景阳对李娇说。 听说去传媒大学作交换,李娇妩媚的眼眸瞬间被点亮了,声音里有抑制不住的惊喜:“学姐,这,这事……我之前听说是苏白甜有机会去的……” “是,之前是苏白甜,不过你不想去吗?”景阳看着她说。 “我当然……”李娇话说到一半又噤声了,垂下眼眸声音变得小下去,“其实我就算想去也有放不下的人。” “佑君?” “是。”李娇的脸一霎那就红透了,“学姐,我是真的喜欢佑君,喜欢的不得了,如果能得到他的回应,即使放弃这个机会我也不会惋惜,我就是喜欢他……” 景阳点点头,“我知道,不过机会难得。如果你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我鼓励你把心里话说出来,李娇,你是个好姑娘,如果你们在一起,我也会为佑君高兴的。但是如果他……你也不至于失去这个机会。” 李娇感激的握着景阳的手,“学姐,学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景阳心中微叹,谢她做什么呢,她也不能让这姑娘得偿所愿。利用了她的表白,这个去传媒大学交换的机会也就当是补偿了吧。 “我最近忙着排练元旦晚会的话剧,还要复习期末考试,太忙了,就不陪着你去找佑君了,找个机会你跟他好好说吧。”景阳交代给李娇。 话剧社的事情已经定下来了,因为是话剧社牵头学生会宣传,这个话剧成为元旦晚会上的重头戏,其实无非就是公主王子黑骑士之间的俗套三角恋故事,但因为找了学校的风云人物出演这个话剧目前已经在学校火的不得了。 景阳作为礼仪队长,被请来演女主,程云翼出演王子男主,沈佑君是保护王子的白骑士,贺彦瑞出演公主的黑骑士。 李娇谢过景阳,她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一次她一定要尽快向沈佑君告白。 “佑君,那个,不好意思,下午我有点事你先吃饭不用等我,晚点我给你打电话,过去找你。” 距离下午下课还有五分钟的时候沈佑君接到了程云翼发来的微信。李娇坐在他旁边听得清清楚楚。 今天程云翼不会跟沈佑君一起放学一起吃饭,那么这正是她表白的好机会。 李娇在笔记本上用黑色签字笔写下一行绢绣的字迹,推到沈佑君面前:佑君,放学等一下,我有话想对你说。 沈佑君有点诧异,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大课散场后的阶梯教室里变得空空荡荡,米色的落地窗帘在风中轻摆,橘色的光影透过大窗落在层层阶梯上,宁静而肃穆。 “有什么事?”沈佑君先开口问。 “我……我,我可能要去传媒大学作交换了。”李娇的笑容里有点紧张有点期待,“学表演是我的梦想,你知道的。” “那,恭喜你。”沈佑君平静的说。 “你想我去吗?”李娇的口气软下去,轻灵温柔。 沈佑君摇摇头,李娇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可是他随后的话又令她迅速的失望:“说不上想不想,那是你的人生,你心里早有决断。” 李娇摇头,情绪有点激动,她拉住沈佑君的袖腕急切的说:“不,如果你说希望我留下来,我就拒绝这个机会。佑君,我喜欢你,我愿意为你留下来。” “别这样。”沈佑君一如既往的神情平静,“我希望你,成就自己的梦想。” “你是在拒绝我吗?”李娇的声音有点发抖。 沈佑君看着眼前的李娇,她很美很专注。他与她相识两年,对这个娇媚的女孩不是没有好感,她总是在自己身边,嘘寒问暖想尽办法让他开心,他不是不感激,可是好感代替不了喜欢,感情,终究勉强不来。 沈佑君微叹,回答却掷地有声:“是。” 李娇闭上了眼睛,眼泪落下来,笑了,“和我猜的结局,并不差什么。” 沈佑君没说话,李娇舒了口气,“你去吃饭吧,谢谢你的祝福。” 沈佑君转身的时候,李娇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带着哽咽大声问:“是因为程云翼吗?你喜欢他是吗?” 沈佑君僵住,李娇的话像一道惊雷在他的心间炸开。 喜欢,程云翼…… “不……不是。”沈佑君的回答与以往办事回话干净利落的他大相径庭,连他自己都听出了语气中难以确定的心虚。 沈佑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恍恍惚惚就来到了食堂,又是怎么就坐在了往常经常与程云翼吃饭的座位上,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该想什么。 “程云翼要去美国的话你们下一任学生会的主席要换做是谁呀?” 一个邻座男生的声音落在了沈佑君的耳朵里,让他在一片混沌之中忽然变得清醒,注意力在转瞬之间都转向了那个声音。 “他真的会去美国吗?”另一个男生问。 “他舍友说的,还能有错?商宁学长亲自去他们屋里说的,听得清清楚楚,还能有假不成。” 程云翼,要去美国…… 第108章 误会难躲 沈佑君的手指扣进手心,他觉得自己的手很凉,手心却渗出的细细的汗水。 “是因为程云翼吗?你喜欢他是吗?”…… 李娇的话再一次回响在他耳边,他觉得有些晕眩,甚至连手机震动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谁的手机在响?是不是你的?” “不是我呀,响很久了,一直打,好烦。” 前排座位上几个人不耐烦的对话才令沈佑君察觉到自己不停震动的手机。 “喂,是谁……”沈佑君的声音里有一丝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发抖。 “怎么那么久才接电话啊。”程云翼有点不满,不过很快就变了语气,听他的声音显然心情不错,“在吃饭呢?在哪个位置,我到了,来找你。” “你……你……”沈佑君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脑袋一片空白。 “你怎么话都说不清楚了啊,你在……”程云翼说话间抬起头看到坐在“老地方”的沈佑君走了过去,“我看到你了。” 沈佑君抬起头,正对上阔步走来的程云翼眼神。 “你要出国?”沈佑君霍然起身,见到程云翼直接问。 “没有啊。”程云翼走到他身边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回答。 “我听说……”沈佑君听到他诚恳干脆的回答,一时对刚才所有听到的流言产生了怀疑,他还是相信程云翼的,他觉得程云翼不会也没有必要骗他。 “你听说我要出国?”程云翼笑起来,拉他坐下,“没有的事情,是宁哥要出国说学校还有一个去美国的名额,如果我想去可以向老师推荐我,虽然问题不大,但是我拒绝了呀。” 沈佑君听他解释完心里不由自主的就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人都轻松起来,软下口气道:“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去?” “去?去哪?好好的出什么国,美国又没有黄金屋颜如玉,我去干什么。”虽说是调侃程云翼却说的理直气壮理所当然,“不过要是你去的话我倒是可以考虑去一下,嘿嘿。” 沈佑君莫名的感觉心里很温暖。程云翼的最后一句话让他想起李娇今天下午对他的表白:我可以为你留下来。 “怎么不说话了?”程云翼看他沉默,拍拍沈佑君的肩膀。 沈佑君轻笑了一下抬起头又换做平时满是嫌弃的眼神,“等你吃饭呢,快去买饭!” 望着程云翼屁颠屁颠去买饭的背景,沈佑君又不由自主的蹙起眉心。 这是怎么了,那种奇怪的心思,那些莫名的念头…… 难道他真的喜欢上了程云翼,一个跟自己一样的男生?! 心情并不算好的苏白甜夹着一摞书从教学楼里走出来,路过站在门口的商宁时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其中才过了三周就开始准备期末考试了?”商宁的声音在苏白甜身后响起。 苏白甜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他一眼道:“距离十二月低的期末考试没有太长时间了,学长有内定的出国名额当然不会明白我这种靠成绩才能获得交换机会的普通学生要付出多少努力。” 商宁唇角上扬,慢慢踱步到苏白甜前面:“以苏学妹的美貌,怎么能算做普通学生?” 苏白甜讥讽的笑了,“长得再好有什么用,有人诚心踩我我能如何?” “苏学妹去传媒大学作交换本应该实至名归,可惜确实有人拿着你的作风问题在老师跟前说事,既然苏学妹知道,我也就不再多说了。” “学长有什么话明说,我还要准备期末考试。”苏白甜冷着美丽的面孔说。 “告诉我程云翼父亲的联系方式,去传媒大学交换的名额不止一个,这个名额,我可以帮你申请。” 商宁寒凉的细长眼眸望向苏白甜,竟让她觉得有意思阴冷。 “你什么意思?!”苏白甜现在最不希望别人知道的就是她跟程父的关系,如果这件事再抖出来,她的名声就彻底毁了,凭这些风言风语她就不可能获得传媒大学的交换名额。 “没什么意思,你放心,这件事是程云翼自己跟我说的,你只要给我他父亲的地址,我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而且,你一定可以获得交换名额。”商宁说着虚眯起眼睛,“但是如果你拒绝我,你想清楚,就算你学习再努力,这件事只要人尽皆知,你也没戏了。” 商宁开出的条件让苏白甜无法拒绝,她咬了一下下唇最终说:“你保证!” “我保证。”商宁一笑,“各取所需。” 苏白甜深吸一口气,“成交。” 随着圣诞节的来临,学校的期末考试也已经近在眼前,有些院系和年级已经考过了几门,甚至有人已经全部考完了。 “我比较幸运,选修课都提前了,今天考完已经彻底解放了。”程云翼二十四号考完最后一门期末考试长长的伸了个懒腰对沈佑君说,“要不要晚上一起庆祝个圣诞夜,权当给我放松了。” 沈佑君看那那副得瑟样摇摇头无奈道:“拿你没办法。” 程云翼当然知道他这就算是答应了,高兴地不得了,拉着沈佑君的手腕道:“那说好,晚上七点,我就在香榭丽舍定法国菜,我们一起吃饭过圣诞夜!” “知道了。”沈佑君被他晃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出声,“别晃了,烦人。” “我超级高兴啦!”程云翼挑挑眉毛,结束期末考试的欣喜让他整个人都处在兴奋状态,“下午咱们结束元旦晚会的话剧排练一起走。” 所谓的话剧排练当然就是景阳演公主,程云翼演王子的那场重头话剧的排练了。下午话剧排练结束之后已经五点半多了,大家换好衣服收拾完东西就准备要走了。 教室里的景阳看到积极的程云翼拉着沈佑君走在最前面,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可是走到门口忽然就被人拦了下来。 “云翼。”商宁站在门口对程云翼露出温和的笑容。 “宁哥?”程云翼有些纳闷,“你怎么在这里呢?” “今天是我生日,不记得了?”商宁保持着微笑说。 程云翼恍然大悟,不觉间松开了拉着沈佑君衣袖的手,“哎呀我真是健忘,都忘记今天是宁哥的生日,考试考得什么都忘了,也没给宁哥准备礼物。” “没什么,你我之间还需要什么礼物。”商宁的眼神瞄向沈佑君,笑容更深,“占用你一点时间?” “呃”程云翼看了一下旁边的沈佑君,有点为难。 “我先去香榭丽舍。”沈佑君面色平静,甚至有点阴郁,他看着程云翼一字一顿,“七点,我等你到七点。” “好,你先去,七点之前我一定过去。”程云翼保证说。 沈佑君点点头,并不友好的看了一眼商宁转身离开。 景阳看着跟随商宁离开的程云翼眯起眼睛。 “不用担心,我刚才休息的时候抽空找程云翼说过话,他一定会去。”贺彦瑞站在景阳身后轻声说。 景阳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退开一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嗯,我知道,我一会也会再打电话给沈佑君。” 贺彦瑞已经注意到了她这一段时间的疏离,他有些疑惑,却又不知从何问起,只能跟上一步,微笑问景阳:“平安夜,一起吃晚饭?” 景阳摇摇头,“算了,任务要紧,早完成早回去。” 她说完不想再多说话,背起包就走出了教室,极快的脚部让贺彦瑞明白,她甚至没有跟他一路回去的打算。 景阳小是在教室门口的时候贺彦瑞清俊脸颊上淡淡微笑消失了,空当的教室里,取而代之的是一声极轻的喟叹。 “宁哥,要去哪里?”程云翼跟着商宁走在宿舍的甬道里,有点不明白商宁的意思。 商宁打开自己的宿舍将他让进来,笑道:“当然是帮宁哥收拾一下东西,我就要离校了,下学期就要出国,你知道的。” 程云翼看着宿舍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立刻明白过来,心想收拾一下东西也不会很久,于是点头笑道:“是该帮宁哥的忙,没准备礼物,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歉意呢。” “见外的话,不用说了。”商宁走进屋里开始收拾。 程云翼真的没有想到收拾东西会这样浪费时间,当物理挂钟的指针指在六点四十五的时候程云翼真的再也等不了了。 “宁哥,我七点约了佑君,我想我应该走了,我……” “云翼,这是我出国前的最后一个生日了。”商宁背对着程云翼,淡定的收拾着铺展在床上的衣服,“我只是希望,你陪陪我。” “可是宁哥,我已经约了沈佑君,我不能……” “云翼,这两年,我对你怎么样?”商宁转过身,眼神专注认真,还带着意思决绝。 “很好。”程云翼回答。 “如果我希望你留下来陪我,你愿意吗?” “宁哥我……” “两年,我对你的照应和感情,在你心里,比不上才认识三个月的沈佑君?” 程云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着墙上滴滴答答走动的挂钟道:“宁哥,我真的要走了,不好意思。“ “云翼,回答我!”商宁忽然大力拉住程云翼,声音很响。 程云翼叹了口气,回过头,“宁哥,我把你当我哥哥,你对我很重要,但是……我今天想要和他一起过平安夜,只想和他。” 程云翼挣脱商宁的手,大步离开。 天色渐晚,只有商宁一个站在原地,狠狠的握紧了拳头。 平安夜的香榭丽舍法国餐厅里放着轻缓的音乐。沈佑君独自一人坐在精致的餐桌前,手中握着电话看着手表跳动的秒表发呆。 “佑君,你要相信,他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来的。”景阳的声音从电环另一端传来。 沈佑君没有回应,只剩下不到一分钟了…… 沈佑君自嘲的笑了笑,对着电话又似乎对着自己说:“他和商宁……呵,今天是商宁的生日,如果他今天七点不来,我想以后我还是不要跟他走得太近了,失信于我的人……” “沈佑君!” 沈佑君话没说完猛然抬头,看到满头大汗的程云翼推开大门,胸口起伏着,“我没有迟到!” 平安夜的这个时间堵车严重,程云翼为了守时不失信于沈佑君刚才是冲下堵住的出租车一路狂奔感到了餐厅。 平安夜,景阳失眠了,她睡不着,想了很多事,越想越睡不着。 起身裹住羽绒服,景阳决定去阳台上透透气,却在打开阳台门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她看到了同样未眠的沈佑君。 “今天回来不是挺高兴的么,怎么现在还不睡觉,太兴奋?”景阳走过去打趣说。 沈佑君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发现表姐心情不佳,笑了笑说:“有点睡不着。” “想事情想得那么出神,在想什么?” 景阳也想找点其他事排解一下自己的心绪,人要总是看见自己,活的就太累了。 沈佑君偏头看着沉黑的夜半晌回头问景阳:“表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景阳一怔,而后认真想了想,她开始回忆,想在她的记忆力寻找到与“喜欢” 二字有关的片段,可惜在这方便她并不了解自己,写过那么多的小说,她却不能够真切的体会到很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感觉。 “表姐?”沈佑君看着沉思的她唤了一声。 景阳的思绪停留在那个漫长的初夏,那个充满关于她流言蜚语的季节。在那之前,她曾经对贺彦瑞是有过希翼的,不过那算不上喜欢吧,充其量是一种好感,可惜太短暂。期待太短,左后化作了误会和沸沸扬扬的谣言。 景阳无奈的笑了笑,说:“是一种快乐的感觉,或许还有隐隐的期待,有试探,有不确定,你时时都在不定的猜测关于他的未来,想知道他,对于你是一种怎样的感觉。” 沈佑君的眼睛睁大,美丽的脸上显出一丝惊愕,而后胀起的兴奋又在一瞬间萎蔫下去,终于被他晦涩的眼神代替。 “怎么?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景阳问。 “我……”沈佑君沉吟着,半晌叹了口气。 “佑君你有你自己的世界,不想说的话,现在可以不说。” 景阳是想做一个循循善诱的感情导师“好表姐”,可是沈佑君的问题确实勾起了她自己的心事,一时间她又并不想那么急功近利了。 “不是,表姐,我只是,只是觉得很……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或者,是我有问题,我……” “不妨说说看。” “如果……呵,算了,不是如果。表姐,我喜欢上一个男人,是不是很荒谬?”沈佑君的声音很轻,神情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 景阳没想到他会这样直白的问出来,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一段曾经看过的美国读物,作为一个接受*的作者她记得那些话,那些令人难忘的译文。 “荒谬吗?曾经由男人来决定女人该不该受教育,白人决定黑人能不能活下去,现在我们都认为这是荒诞的,如今我们却又让异性恋来决定同性恋能不能相爱,难道这就不荒谬吗?” 景阳清晰的说完这段话,看着沈佑君,他的眼神中有难以置信的惊喜。 “表姐,你觉得我,没有问题?” “谁觉得你有问题,他才会有有问题!”景阳坚定的说。 第109章 暧昧反目 程云翼迷迷糊糊接起电话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他今晚跟沈佑君玩的开心,还喝了点酒,回去就睡着了,蹙着眉头睁开眼看到是沈佑君的来电才立刻清醒过来。 “喂,佑君?”沈佑君的生活一般来说比较规律,这么晚不睡程云翼觉得他一定有事。 “是。”沈佑君简短的回答,电话是他打的可到了真正说话的时候又有点不知从何说起了。 “这个时候打电话来,是想第一个祝我圣诞节快乐?”程云翼听电话那头没下文调侃了一下。 今晚是圣诞节前夜,室友们一个个兴奋成狗,几条光棍竟然联合隔壁宿舍出去网吧通宵DOTA去了,寝室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说话自然就没什么顾忌。 “嗯……也不是。”沈佑君犹豫了一下,“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但是忽然觉得还是见面说比较好。” “你这么晚把话说一半,我这后半夜肯定睡不着了,好心的沈佑君同学,你要说什么现在就说吧。”程云翼窝在床上语气里带着一点慵懒一点调侃。 沈佑君这一刻真的觉得自己是冲动的过了头,表姐景阳鼓励他几句话他还真的就没头没脑的想要把藏在心里的话都告诉程云翼,甚至都没有想过他到底会是什么反应。他只想到自己如果喜欢上男生旁人会觉得他有问题,可是他怎么就没有顾及万一程云翼抵触这种感觉呢? “其实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想问问你……既不是考完了所有科目吗,有没有时间帮我做点复习资料。”沈佑君临时改了口,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有,明天下午,我回请你,请你吃饭,你要来。” 程云翼听了他的理由就笑了,“这点小事值当大晚上的还这么上心,你还真是学霸级别。至于明天请我吃饭,我必须去,别说明天去,以后天天吃你都没问题。” 沈佑君一直觉得程云翼虽然说话有时候着三不着两有点随意,但宗室让他很高兴,“好,那就说定了,晚安。” “晚安。” 程云翼挂上电话倒在床上,嘴角自动就上扬,自己傻乐了一会觉得精神了很多,一时半会都睡不着了。 所以当电话每隔几分钟再次响起的时候他简直以一种惊喜的态度按下了通话键。 “云翼,明天你妈妈回国,我亲自去接她了。”电话那头程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低沉。 程云翼脸上明媚的微笑渐渐散去,沉默了片刻才问:“你怎么会想接妈妈回来。” 这么晚父亲打来电话大概就是因为身在国外时差的关系,看来他确实去接住在欧洲疗养的母亲了。 “她想见你,总是在念叨你,我打算让她元旦之后去美国疗养,换个环境或许对她的病情跟好。”程父顿了顿叹了口气,语气软下来,“你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不想见我,至少要见见你妈妈吧。” 提起“妈妈”二字,程云翼就是石头心都软了下去,“我知道了。” “明天去学校接你。”程父说。 “好。那我先挂电话了。” “等一下。”程父在他挂电话前叫住程云翼,“我希望你跟你妈妈一起去美国,你在那边读书也可以常去看她。美国的留学环境很好,我着手帮你联系的话,你可以过来元旦就去那边先适应一段时间……” “不去。”程云翼不等父亲说完直接按下了电话。 让他去美国?想都别想! 第二天的天气非常好,晴空万里,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让人全身都舒坦了不少。 “昨晚你给程云翼打电话了没?” 景阳与沈佑君并排走在去学校图书馆的大道上,昨天晚上她鼓励沈佑君,作为想要尽快完成任务的她,当然希望沈佑君越早越好的跟程云翼把心里话说出来。 “打了。”沈佑君今天的心情也不错,不过看得出有点心不在焉。 “你说了?”景阳有点激动的问。 沈佑君摇头,“我不知道说出这些话他对我是什么态度,那些话我想当面跟他说,我想看到他的表情。所以我今晚约了他吃饭,我会跟他说。” 这种忐忑的感觉景阳也可以理解,反正不过就是晚上而已,这点时间等也等得来。 沈佑君今天两场考试没有时间找程云翼复习,下午考完试的时候程云翼给他打来了电话。 “我爸爸昨天不知道着什么魔,晚上七点多带人亲自飞到法国今天把我妈妈接回来了。他说我妈妈很想念我,护士说她在疗养院一直念叨我,所以我今天回家了,佑君,不好意思。”程云翼说话的时候情绪是低落的,从声音里也能听得出。 他家里本来就是个烂摊子,妈妈心里虽然想着他,到底见了面也认不出程云翼,他爸爸就更不用说了,这段时间多看一眼程云翼心里都不舒服。 沈佑君虽然情绪上有一点小小的失望,但毕竟能够体会程云翼的心情,劝了他两句,说没关系。 “哎,还是佑君好啊。” 程云翼随口的这句感叹竟然吧沈佑君逗笑了。 “笑什么啊,我跟你说我爸这正撺掇我要把我送美国去留学呢,还说能照顾我妈妈,过了元旦就走。”程云翼说。 “你还要去美国?答应你爸爸了?”沈佑君吃了一惊,几乎条件反射的问出口。 “怎么会,说是去陪我妈妈这都是他的幌子,还不是想把我快点送走,他好花天酒地的过,我才没那么笨。”程云翼有些赌气,“道是也稀奇,忽然就想把我送走了。” “你……不要走。”沈佑君拿着电话有些失神的低声说。 “嗯?你说什么?”程云翼刚刚听到了他的话可是沈佑君的声音太小了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嗯?”沈佑君回神,轻咳了一声说,“我说,你那么长时间不见,要好好陪陪你妈妈。” 程云翼轻声笑起来,听起来心情极好,“原来就那么几个字,你却重复了那么长一句话。” 沈佑君这才猜到他听清了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佯怒道:“都等着你回来排练话剧呢,你不来我表姐着急的不得了!” “放心,你代我告诉景阳姐,不管怎么样话剧我一定会演好,让她放心。” 沈佑君把程云翼的话转告给景阳的时候,景阳不由自主就蹙起了眉头,思量再三最终打电话告诉了贺彦瑞。 她不是公私不凡的人,虽然要跟贺彦瑞拉开距离但任务还是要尽快协力完成,既然他要回去就让他走,越快回到正轨她就越能派遣自己的心境。景阳不想一直生活在烦躁和郁闷里。 “原文里程父确实在后面强迫程云翼出国,所以这事佑君一说,我就觉得心里不安,不会是哪里我们没顾及到……”景阳说。 “没关系,沈佑君已经明白了他自己的心意,程云翼一定不会拒绝他,你早就解决了李娇和苏白甜,应该没有什么大隐患。”眼看任务要完成贺彦瑞整个人也有点浮躁,对于尽快回去他似乎特别迫不及待。 “那商宁呢?”景阳不太喜欢贺彦瑞的态度。 提到商宁贺彦瑞沉默了片刻,最后道:“我去查查给你答复,放心,兵来将挡。” 景阳叹了口气,心说贺彦瑞最后可千万不要在商宁那里出漏子才好。 沈佑君也没有想到程云翼这一回家就足足去了四天,虽然天天打电话,他还是没法确定回来的具体时间。不过不管怎么说,一月一号上午就是演出的正经日子,他一定会回来。 沈佑君三十一日下午考完最后一科考试,从容的走出了教室,这个时候门外已经没有多少人了。 “佑君。” 沈佑君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李娇,李娇穿着艳丽的红色大衣,整个人都散发着明媚的气息。 “我们今天考完所有的课程,我定了二号的火车票回家。你知道下学期我就要去传媒大学作交换了,明天我们有都要演出,恐怕没时间告别,所以,我今天来向你告别。”立交微笑着走到沈佑君身边。 这一走恐怕就是一年多见不到了,沈佑君看着眼前共处了两年的同学,对李娇他还是有好感的。 “那么,助理一路顺风前程似锦。”沈佑君对她露出一个微笑轻声说。 “谢谢你。”李娇抬头看着他的眼睛,“佑君,能给我一个告别拥抱吗?” 两年的同学李娇对沈佑君真的很好,不说别的就说帮忙都帮过无数次,这个离别的小小要求沈佑君也不想拒绝。 他很大方的伸开双臂,抱住李娇在她耳边轻声说:“谢谢你李娇,谢谢你喜欢过我。” 李娇笑着,眼睛里却溢出了眼泪,她娇艳的唇翕动着,最后才带着哽咽说:“佑君,不管是哪种喜欢,你喜欢过我吗?我不想留下遗憾。” “没有遗憾,李娇,我喜欢过你,李娇,我喜欢你。”沈佑君带着安慰的告别让李娇终于得偿所愿,就算是朋友间的喜欢,能听他说出口也足够了。 特意坐程父的车赶回学校等沈佑君结束考试的程云翼此刻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拥抱的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刚刚走近的时候听到了沈佑君的话,虽然只有最后一句但也足够让他意冷心灰。 他说:李娇,我喜欢你。 程云翼说不上那一刻自己现在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不由自主的就停下了脚步,就是不想再走近沈佑君,不想看到他跟女生在一起。来时的所有快乐心境,统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他转过身一边走一遍拿起电话:“是,我决定了,我要去美国。按你说的时间,过了元旦马上就走。我现在没事了,让司机进来接我,在学校主道,我现在回家。” 沈佑君与李娇告别之后,眼看背对他离开的人影有些像程云翼,他凭着感觉直接就追了过去。 “程云翼!”沈佑君追上去,一把拉住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来,拿点东西,就回去了。”程云翼压制住心里翻涌而起的怒意与不快,让自己的脸上尽量没有表情。 “拿什么?吃饭了吗?我请你吧,我上次说有几句话要跟你说,我……” “拿到了,不过饭就不吃了,我赶着回家。”程云翼说完打量着沈佑君,冷笑一声,“你要跟我说什么我都知道,不用说了。” 沈佑君还用说什么,当他程云翼瞎么!?无非就是告诉他他要和李娇在一起了,无非就是想要跟他这个“好朋友”、“好兄弟”分享这种愉悦感。 以前跟他要好的舍友也不是没干过,那时他可以为兄弟感到由衷的高兴,可是这一次,他程云翼真的不想听了,因为他已经清清楚楚知道,他根本就不想把沈佑君当成“好兄弟”! “李娇那姑娘不错,人漂亮,脾气也好,比苏白甜强多了。”程云翼双手插在口袋里,沉着面容笑的很无所谓,“要不是听说她追了你两年,我早就动手追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出了国去追洋妞也不错。” 沈佑君本想跟他解释一下李娇的事情,不过听到他说“出国”两个字立刻就换来口吻,冷声道:“你还要出国?” “当然要啊,国外的女孩子才漂亮呢。你难道没听说过,基因地理距离越远,下一代的智商就越高?你放心我一定找一个比李娇更漂亮的外国姑娘。说起来我也该谈恋爱了,有个女生对我好人生才完整嘛。” 程云翼这几句话说得风凉无比,仿佛只有用这种口气说出这种完全违心的话他心里才能平衡,才能直视眼前的沈佑君。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很多课程节课,被老师的四篇作业论文和单位的工作逼疯,实在不好意思亲亲们,拖到今天才更新。其实每年也就这个时候最忙,以后就不会这样子断更了,下个文文一定十万开坑,相信喵七。逆袭者明天大结局喵,还会放一个番外,么么哒,爱你们。 第110章 幕后表白 “你真的希望有个女生待你好?”沈佑君的表情很僵硬。 程云翼心里压抑的怒火让他根本没有办法思考,说话全凭嘴上痛快:“怎么,你还不准有女生对我好了?真是奇怪了,你是我什么人,管的倒是宽!” 明明沈佑君可以被女生追,可以被女生抱,可以有女朋友,为什么他就不可以!凭什么! 沈佑君闻言,短暂的惊诧后是强烈的怒火,他激动地胸口都开始起伏,点头道:“好,我明白了。我什么人也不是,你尽管去出国,尽管去玩,我本来也就知道你程云翼根本跟我沈佑君就不是一路人!” 他对程云翼所有的话都可以忽略可以原谅,唯独这一句不可以。他费了那么多精力倾注了那么多感情,终于鼓起勇气想要告诉他自己心里的话,可是他只用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就让这一切变得徒劳。 是啊,他是喜欢女人的,只喜欢女人的! 沈佑君觉得自己真是太傻了,傻到头了,竟然会喜欢一个男人!这一刻不用别人说他有问题,他觉得自己就是有问题,脑子有问题! “嘀嘀——” 当两人激烈的争辩终于开始趋于冷静的时候,两声汽车鸣笛声自远而近传来,片刻后就已经有车停在了程云翼身边。 “少爷。”司机摇下车窗玻璃恭敬的说,“按照您之前的要求,我来接您,可以回去了。” 哼,还真的是一早就没打算留下来!沈佑君冷哼一身转身就走。 稍微冷静下来的程云翼几乎出于本能地拉住他的衣袖,沈佑君一怔,冷冷回头看着他。 程云翼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沉默片刻说:“沈佑君,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 “没有。”沈佑君说完甩开他的手,声音平静到毫无起伏,“我也知道女生好,很庆幸,我身边有李娇这样的女孩一直陪伴我,而不是你。” 有些话本身就有些歧义,在这一刻让程云翼来听就更容易误会。沈佑君生程云翼的气,所以这句话想要表达的意思是:他很庆幸是默默关心他的李娇在陪伴他,而不是跟他闹脾气程云翼在陪伴他,简而言之就是觉得程云翼惹他生气了。但是程云翼的理解却是沈佑君在嘲讽他:像李娇这样的女孩追随的是他沈佑君而不会喜欢程云翼,程云翼就是那么差劲根本不会招他喜欢。 这一次程云翼是真的失望了,这种话都说得出口那就表明沈佑君对他是没有一点真感情的,反正他已经跟李娇搂搂抱抱了,还会在乎自己对他的感情么。 程云翼苦笑一声转身拉开了车门,随着汽车启动掉头,他甚至不能再透过车窗看一眼沈佑君。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与此同时学校礼堂里元旦联欢会的布置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作为主要学生干部之一的景阳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来来往往忙碌的同学却有点失神。 今天下午贺彦瑞有些懊恼的告诉她,因为他的疏忽,没想到商宁在苏白甜那里拿到了程父的联系方式,想来应该也是商宁将沈佑君与程云翼过分交好的事情告诉了程父,程父才会那么着急将程云翼送出国断绝两人的关系。 景阳的手指无意识的在前排的桌子上轻轻敲动,虽然程云翼自己并不想出国可是因为原文中程父的干预实在力度太大,景阳总是觉得心中不安,更何况到了今天下午,程云翼连彩排都没有来,更让她觉得事情似乎并不似他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别想了。” 贺彦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景阳身后,淡淡的语气传入景阳耳中,“只要程云翼和沈佑君之间没出问题,最后的话剧表演成功完成,我们的任务就结束了。” 景阳轻舒了一口气,“但愿如此,只要程云翼回来听到了沈佑君的表白……” 景阳话没说完手机就响了,她回头与贺彦瑞对视一眼接起了电话:“云翼?” “景阳姐,是我。非常抱歉今天下午的彩排没有到场,不过你放心明天我一定会按时到礼堂完成表演的。”程云翼说。 “好的好的,我就怕你来不呢。对了,你今天来学校了吗?有没有看到佑君?他说他有话跟你说呢。”景阳语气故作轻松的说。 “不好意思景阳姐,我家里有事,不方便再多聊了,明天见。”程云翼没有给景阳在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了电话。 景阳有些惊异的看了一眼贺彦瑞,贺彦瑞显然听到了他们的说话内容,此刻脸色也不是特别好。 “我怎么觉得,出事了呢?”景阳喃喃的念叨了一句。 在多次拨打沈佑君的电话被挂之后,景阳直接冲回了家里,拎起了倒在床上一副半死不活样子的沈佑君。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不接电话!”景阳一股恼怒的火气化作高分贝声音,照着半点精神没有的沈佑君就吼了过去。 “表姐……”被景阳超高的声音唤醒后,沈佑君终于抬起头,失神的看着她,“表姐,我跟程云翼……彻底断交了。” 景阳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真恨不得把牙龈咬碎了!果然任务到了最后一个穿越故事就没有前面那么顺利,之前的剧本上李娇表白沈佑君被程云翼撞见,两人确实闹了一次大矛盾。但这一次景阳千防万防没想到早早让李娇表白之后竟然还来个回马枪。 “这是误会,他是因为李娇跟你……跟你那么亲密所以才说出那些话故意气你的。”景阳苦口婆心的劝道,“你可千万别跟他生气,他要是心里不喜欢你,好好的值当的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跟你闹崩么?” 劝人的话反反复复就是那么几句,景阳跟趴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沈佑君都说了快两个小时了,他还是那副不理不动的样子,景阳简直比他都着急。 不多会贺彦瑞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景阳本来拿沈佑君是没有办法了,接完贺彦瑞这个电话就更是觉得毫无办法。 “佑君啊,你这个样子我也劝不动你,反正是这些话,现在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景阳靠着门框上扬扬手中的手机,也是上火上到无奈,最后竟然笑了出来,“贺彦瑞跟程云翼刚打过电话,他明天表演结束后就回家,马上准备陪他母亲去美国,一天都不多留。” 床上趴着的沈佑君终于有了反应,直挺挺的坐了起来,惊讶道:“马上就走?!” “对,所以如果表姐跟你说的那些话你听到心里去了,就打电话,告诉他你想跟她说却没有说出口的话,免得自己以后后悔。”景阳来到沈佑君身边语重心长的说。 沈佑君的表情凝滞了,他美丽的眼睛里写满了矛盾与不甘,最终连眼圈都红了。 他说:“我知道了。” 景阳立刻将沈佑君的手机拿过来,按下程云翼的号码虔诚的递给他,“佑君,加油,相信我,只要你说出来,一定会得到他的回应,他会为你留下来。” 沈佑君整个人有些木然,接过手机的修长手指,指节都已泛白。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沈佑君慢慢抬起眼眸,苦笑起来,“他挂了,他没有接啊……” 沈阳真是有点恨铁不成钢,挂上电话接着打,打了无数遍程云翼没有一次接,即使景阳拿自己的电话打也没有用,最后程云翼直接关机了。 沈佑君的脸上满是沮丧、懊恼、无奈,阴郁的厉害。 “佑君,你听我说。”沈阳抿了抿下唇坐在床边拉着他的手认真说,“不要失望,你还有机会,明天,就在明天的表演,他一定会来,你一定要告诉他!” 沈佑君望着景阳,喃喃道:“他会听吗?” “如果你想一直遗憾下去,你可以不说。” “表姐,我想我不能让他走,我真的……真的是喜……” 景阳扣住他的肩膀说:“不要说,明天,说给他听。就算是他父亲要阻拦你们,表姐会帮你安排好后面的事,你只要告诉他就足够了,误会会解除,你们还会在一起。” 既然这件事是商宁作祟,那么程父肯定是故意要把程云翼送出国,阻止他跟沈佑君继续往来,既然如此明天程云翼身边一定会有程父安排的人,而她就要提前做好准备。 因为元旦联欢会邀请所有大一新生参加,几乎每个班级都有自己的小节目,所以第二天一早很多人就开始筹办化妆,联欢会在早上九点准时开始。景阳他们的节目作为上午的压轴在十一点左右开演。 早上十点半换好白骑士服装的沈佑君就坐在后台的服装间里,他显然有些不安,因为程云翼到现在都还没到。 “看时间程云翼也应该来了,他说他一定会到,而且原剧本上他在节目里也出现了。”化好妆的景阳提着拖地公主裙在没什么人的后台道具室里来回踱步。 程云翼若是今天不出现那他们的任务可就麻烦了,一旦出国两人解开误会就不知道要等到哪一天,难道她还要在这里等上个三五年?况且如果程云翼不来,岂不是连附加任务完成话剧表演都实现不了了么。 “都布置好了,舒伟开车在距离最近的北门接应,一旦他们两个人过去立刻带他们离开学校,我跟沈佑君已经说过了。”贺彦瑞穿着黑骑士的衣服走过去对景阳说。 “好,好好,布置好了就好,你去忙你的吧。”景阳心不在焉的摆摆手,依旧来回踱着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就是七上八下,感觉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景阳,我有话要对你说。”贺彦瑞目不斜视的走向他,身体笔挺,面容沉静,不似往常的淡雅。 景阳这才抬起头来看着他,有些疑惑,“你要说什么?” 贺彦瑞一把拉过她的手腕,从容如他还是第一次在开口前就露出了紧张。 “你问过我,想找一个什么样的人共度一生。”贺彦瑞专注的看着她。 景阳不明所以,狐疑的回望着他褐色的瞳仁。 “我当时说像你一样。”贺彦瑞继续说,“后来你又问了我一个问题,我当时没有来得及回答。我现在告诉你,我的答案是不是找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子,而是想和你一起。” 景阳上过妆的精致脸孔上呈现出瞬息的惊讶,而后蹙起眉心问:“可是你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就是你。”贺彦瑞回答得很迅速很坦率。 景阳殷红的唇翕动着,注视着眼前的贺彦瑞。 “景阳姐程云翼来了,现在在化妆呢,你不是要找他么?”门口有个礼仪队的小姑娘敲敲门提醒景阳。 第111章 番外:昙花一现为韦陀 玉帝跟王母刚结婚的时候两个人感情还不错,我母那时候没那么变态,不是一心盯着身边女仙思凡不放的老女人,也不是只想干预别人婚姻的怪阿姨。那时候她还是蛮有情趣的新婚女子。 有一天王母去在天河变散步,流连于天河的美景和河边盛开的各种花草,一时不留神走了很远,当她要返回去的时候还有一点恋恋不舍,于是灵动的女子心思一闪挥一挥纤手,那河边的沃土空地便出现了一座花园。 王母将一路上随手收集的灵花野种撒入花园,引以天河之水再略施仙法,不肖片刻花园里就长出了小花苗,小花苗又争相绽放,霎时间整个花园内便争奇斗艳,灵气充昀。 王母自己玩的开心,可是终于要回天宫了,她没有办法照料这些刚刚长成还没有仙家根基的花朵,柔软的女子心思让她了发愁。 恰巧天河的彼岸飘来一朵瑞霭祥云,王母仔细一看,只见那云端是个长相清癯的年轻男子。 那云端的男子似乎在天河边寻找什么,见了刚刚成形的花园不禁眼前一亮。 能在三十三天御云而行的自然是神仙。那年轻人不消片刻就落在了王母身边,对她躬身行礼,脸上露出浅浅的微笑:“灵山遣使彦瑞,打扰娘娘雅兴了。” 王母的脾性那时还是很合软的,她柔声说:“尊者客气。尊者这是要到哪里去呢?” “奉佛祖之命特来灵山下天河岸边采集花露煎茶。”年轻人声音清雅的回答,“只可惜未能找到好的灵花之源。” 王母听了年轻人的话心中一喜,指着自己的花园说:“尊者看我这花园如何?可还入得了佛祖的法眼吗?” 年轻人看到这么多灵花聚集自然是异常高兴。王母告诉他只要他能每日来采集花露的时候帮她照顾一下这些新长成的灵花,他就可以一直在这里采集花露。 年轻人欣然答应,王母便心满意足的回天宫去了。 从此以后叫做彦瑞的年轻人每日来这里采集花露,有一天当他在采集花露的时候,天河上忽然起了一阵大风,大风刮到花园里许多花都都弯了花枝。 其中有一朵又小又孱弱的小花尤其害怕,它的花朵很小,在这绮丽的百花从中没有人注意得到它,它的□纤细柔弱,灵根浅薄单细,在这样的大风中眼看就要被吹断花枝一命呜呼了。 就在小花快要殒命的时候,忽然有一双手将它护住,挡住了大风,将它隔离在温暖的手心。已经拥有了灵识的小花很感激,它看着眼前的男人,知道他就是每日前来照顾它们的采露人。 他一直站在那里护着小花,直到大风过去阳光重新洒下,他才移开手,目光温和的看着小花。 小花很惶恐但是也很兴奋,明媚阳光它舒展着自己的花叶,希望能让他看到自己最美的一面。 年轻人看着他,唇边的微笑越战越深,他似乎是对小花说又似乎是在自语,他说:“花朵虽小,在阳光却是另一道风景,便称你景阳花如何?” 至此以后每天年轻人来到时候都会格外照顾景阳花,细心的呵护它,有时也会带来一些佛家的玉露浇灌它,让它茁壮的成长。景阳花因此修炼的也格外努力,灵力也越来越强,灵识越来越清晰。 有一天,它正在等待年轻人,等了很久都没见年轻人来。后来又过了很多天年轻人依旧没有出现。景阳花正在疑惑,忽然见天边却飞来了一位美丽的仙女 这位仙女就是花神,花神来到花园中告诉灵花:“时日已久,你们已经具有灵力可以跟随我自己修行,不需要再借助别人的照顾了。” 所有灵花都很高兴,只有景阳花错愕的看着花神。 它问花神:“那个年轻人不来了吗?” 花神说:“不会再来了。” 景阳花又问:“那他是谁呢?为什么不来了?” 花神回答:“他是佛祖身边的承露尊者彦瑞,前几天他已经通过试炼,成为韦陀菩萨啦!” 景阳花听了痴痴的自语道:“那他还会记得我吗?” 花神笑答:“怎么会呢,菩萨没有七情六欲早已超出轮回,该忘得都忘了,不然怎么能通过试炼?” 景阳花沉默了,它开始很努力的修炼,一晃就过去了几千年,它本体也因为它千年的修炼而变得十分美丽,它的心里依旧抱定一个信念:他还会回来的。 果然,又过了一千年,它听到了一个令它朝思暮想的消息,韦陀菩萨奉佛祖的旨意,此后每年会有一天来采集花露亲自在佛祖讲经时为他煎茶。 所以景阳花就选择在韦陀出现的那个时候开放,而平时无论什么日子也不再开花了。她把集聚了整整一年的精气绽放在韦陀走过它身边的那一瞬间,那花朵月白如华,美丽异常,她希望韦陀菩萨能回头看她一眼,能记起她。 可是千百年过去了,韦陀菩萨一年年的下山来采集朝露,它花一年年的默默绽放,普赛却始终没有记起它。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每一年当韦陀出现的时候,总是到了傍晚时分,空中的流岚云霭遮住了太阳的光芒,而景阳花也总在那个时候绽放。久而久之,花神和其他的百花都开始叫它“昙花”因为它以前叫景阳,而现在总是在流云遮住太阳的时候才开放。 就这样日子还是一天一天的过去,又过了一千年。有一天一个长相精致的黑衣男人经过花园,看到仙家花园中百花齐放,唯独昙花没有开放,于是走过去好奇的问道:“你为什么那么悲伤,不肯开放呢?” 昙花此时已经有了高深的法力,它见这个男人除了长得漂亮以外人身上既没有神佛的光环,也没有妖魔的戾气,怎么看都觉得是个普通的仙侍,于是摇摇头说:“你帮不了我。” 俊美的男人点点头面带遗憾的离开了。 过了四十年,这个俊美的黑衣男人又一次出现在了花园里,他问了昙花同样的话:“你为什么那么悲伤,不肯开放呢?” 昙花看看他,依旧摇头:“你或许帮不了我。” 俊美的男人依旧点点头面带遗憾的离开了。 又过了四十年,昙花竟然又在花园里见到了那黑衣男人,他第三次问了昙花同样的问题:“你为什么那么悲伤,不肯开放呢?” 昙花看着他,他的面容依旧还是那样的精致俊美,神情温和,垂眸的瞬间竟然让她恍惚想起了几千年前韦陀菩萨还是彦瑞尊者的时候,对她的青眼有加。 “我是景阳花,很多人也叫我昙花。我爱慕佛祖身边的韦陀菩萨,可是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不是下界的生灵,无法化形,不知道该怎么让他见到我想起我。” 黑衣男子听过轻轻的点头,微微一笑,儒雅的踱了两步:“如果你想化形我可以帮你。” 昙花怔住了,却听眼前的俊美男人已经轻声吟诵了咒语:“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此情可待千年久,昙花一现为韦陀。” 咒语念完昙花瞬间变成了一位美丽的仙子。她惊讶的看着自己,又惊又喜,最后感激的对男子说:“谢谢你的帮助,请告诉我你是谁,我回报答你的!” 黑衣男子又是温文一笑,答曰:“我是大天神伏羲,是佛祖请我来点化你,不需要你报答,只要你圆愿便好。” 这时适逢天界召开蟠桃大会,诸位神仙齐聚要吃,韦陀菩萨代表佛祖也来谒见王母。 蟠桃会散后,化作人形的昙花追随着韦陀的脚步走了很远很远,一直走到天河岸边,遥遥望见那开阔闪烁的河面对岸,他们第一次相见的花园。 “你跟着我为何?”韦陀菩萨穿着白色的袈裟僧袍,立于河岸,他没有转身,只是问昙花。 昙花望着他的背影,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的红唇微颤最终只是说:“我已经仰慕您有千年之久了。” 韦陀背对着她没有说话。 昙花继续道:“这是我第一次化作人形,我想见见您才走了那么远跟随您来到这里。” 韦陀转动着手里的佛珠,轻声道:“你已见到我了,回去全心修炼吧,迟早可以位列仙班。” 昙花不甘心的绕到韦陀面前,大声道:“你难道真的已经不记得我了吗?!” 韦陀垂着眼帘,淡声道:“不记得了。” 昙花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水,最后吸了吸鼻子哽咽说:“好,菩萨既然不记得我了,那就当成新认识我一下,我修炼几千年成为昙花化成人形就是为了你,我愿在你面前耗尽千年的修行绽放,只求你在看我一眼。” 谈话说完就化作一朵极美极美的花朵,一般般花瓣在天河畔盛放,美得超过了天地间任何花朵。 而她的声音则轻轻地回荡在空中:“从前我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遇见还是彦瑞尊者的你,你保护我,爱怜我,叫我景阳花,你现在想起我了吗?” 这些话说完的刹那,美丽的昙花花开花落,瓣瓣成灰。 韦陀始终垂着眼睛,未曾看她一眼,只是在他的脑海中,在那美丽的花园里,景阳花的一幕幕飞掠而过。 昙花一现,却终究没有等到韦陀的一撇,她看着他就这样消失了,但是当消失的一刹那,她望见了韦陀滴下的一滴眼泪。 不是无情,是无法有情。 昙花消失后佛祖的幻影出现在韦陀的面前,他的声音庄重威严:“去吧去吧,放不下,难成佛。彦瑞,你去人界,这一世,成就你们一段姻缘。” 第112章 真命天子 景阳站起身,因为贺彦瑞刚刚的话还有些怔忪。 “景阳姐,快点吧,第一幕你和程云翼要先上场的。”小姑娘没听到景阳的声音,向里探了探头。 “我去叫沈佑君,你先过去,一会把他带过去。”贺彦瑞与景阳对视一眼平静的说。 他说完就要出去,景阳处于潜意识拉了他一把,贺彦瑞回头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你跟他先解释沈佑君的事。” 贺彦瑞说完欠身从礼仪队女生身旁走了出去,景阳不敢耽误跟女生一起去距离后台最近的化妆间。 此时的程云翼已经换好了王子威风凛凛的制服,挂着绶带勋章,上了淡妆之后本就帅气的他更加显现出耀眼的英俊。 程云翼本已经准备等景阳过一小会一起上台,看到景阳风风火火的过来一抬头道:“景阳姐我正等……” “我有话跟你说。”景阳不打算听程云翼说什么,直接走过去把他拉到了一边,将李娇沈佑君和他之间的误会解释给他听。 “弄错?可是他明明说……” “都是气话!你也不想想你之前怎么跟他说话的,有没有给他机会说明白。”景阳直截了当的说。 “这……”程云翼一时听到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有点反应不过来,眉心紧蹙,一副懊恼与矛盾的样子,“你一时这样说,我其实……算了,景阳姐,有些事我想我只有见到沈佑君本人才能确定。” 景阳也没有办法,*文设定多半都是这样,误会神马的只有关键时刻小攻见到了小受本人才能够解开,别人再怎么说都不能从根上解决问题。不过好在沈佑君一会就来,也不算是大事儿。 “景学姐,准备一下,主持人已经报幕了,那边饰演贵族的几个演员同学说完台词就该你和程云翼上台了。”学生会兼话剧社成员张文担任了本次话剧的策划,这会急慌慌的走过来说。 张文的话音刚落,韩有才就一脸张慌的跑进后台,一屋人都画着妆穿着中世纪的戏服,搞得他左右看看才找准了景阳,火急火燎的过去小声说:“哎呦喂,景学姐了不得了,沈佑君不见了!” 景阳一听,脑袋里轰的一声就炸开了。不见了?演出在即怎么会不见了,明明化好妆说他要一个人在房间里静一静,怎么就不见了呢?! 景阳几乎想都没想就要冲出后台,冲了几步就被进来的贺彦瑞用身体挡住了,贺彦瑞拉住她的手腕沉声对她道:“你去台上,先演戏,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我带人去找沈佑君。” “可是,他也要上台的,现在不见了,恐怕话剧会出问题!” “以他的角色有他没他不重要,但是你和程云翼必须要上台,先不要告诉他。”贺彦瑞看到景阳一脸焦急的表情,缓了缓语气,似乎有意为了让她安心,“还记得剧本里程父让人将沈佑君关在教学楼地下室的事吗,我知道他在哪里,不会耽误表演。” 这时候话张文也走出来催促道:“景学姐,你快点,该上场了!” 贺彦瑞点点头,轻轻推了一把景阳,“快去,在台上我们一会还会见面。” 景阳这个时候就算有十万八千个不放心也只能心有不甘的上台表演。 程云翼诧异的看着景阳重新回到后台,他刚刚得知昨天的事情有可能是个误会,这个时候一心就想找沈佑君的身影,费了半天劲没看到不说,连景阳都变得心神不定,让他又狐疑又纳闷,上台之前还低声问景阳:“景阳姐,你没事吧?沈佑君呢,他在哪里?” “没什么事,他一会就来。”景阳收敛心神登上舞台的台梯,现在她别无选择只能演好这场话剧,完成这个任务。 在整个话剧里沈佑君饰演的白骑士是王子的护卫,本来是个可有可无的人物,当初话剧社为了增加人气效果才专门让景阳请他来演,其实有没有对剧情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作为王子的男主角程云翼可是演出的重中之重,万一他知道沈佑君不见了,一着急慌着去找他自己也不演了,那景阳的任务可就彻底泡汤了。 前三幕上国王子在舞会上认识小国公主两人感情日益交好的几幕演完后,景阳和程云翼都退到了后台。下一幕是两国战争的戏码,程云翼要到中间部分才上场,因此还有几分钟的调整时间。 景阳一下台就一心只想着贺彦瑞赶快把沈佑君带回来,眼神不由自居就会来来回回的在穿着奇异的演员里面寻找他们的身影,毕竟下一幕贺彦瑞也要上场了。 “景阳姐,到现在我都没看到沈佑君,他上一幕不是就应该上场了吗,他从不迟到,到底怎么了?”程云翼也不傻,几幕话剧演下来早就发现了不对劲。 “他,他这就……” “他这就过来。”贺彦瑞的声音忽然在景阳身后想起,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刚刚感到的喘息,淡声对程云翼说:“马上该你上场了,记得要换台边(在舞台另一端上场)。” 程云翼回头股黯然看到张文在朝他招手,也来不及多问就到另一边去了。 “怎么只有你一个人?”景阳惊讶道。 “学校一教和二教都有地下室,当时剧本里没写清楚是哪一个,我和韩有才分别带人去找,我这边没找到,那么他一定能在二教地下室找到被反锁的沈佑君,二教离这里远估计还要等几分钟才行。” “不着急,你来了就好,马上就是你巡查战场然后回来向过往报告的那一幕了,快准备准备。”景阳见到贺彦瑞,悬着的一颗心就先落下了一半。 贺彦瑞连狙多余的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就到了他上台,景阳只好一个人在后台等沈佑君。 谁知她台上台下都过去了两幕戏沈佑君也没有出现,贺彦瑞还总是在舞台的那一边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这时景阳正着急,本应在舞台另一端等待的程云翼却大步走到了自己身边:“景阳姐,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沈佑君没有来?他是不是出事了?你现在必须告诉我,不然我没有办法继续演下去。” 景阳瞧着他严肃的神色,微怒的表情,心知事情是瞒不下去了,只好说:“他在话剧开演之前不见了,可能是你爸爸的人有意做的。因为商宁在你爸爸面前调拨了事端,所以你爸爸才会那么想你迅速出国。” “有这样的事!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程云翼瞬间就怒了,其他的事一概不管,甩手就要走。 景阳赶紧拦住,急道:“你要上哪啊你,马上就上场了,下一场是重头戏!” 下一场的剧情就是黑骑士带着王国的图纸代表王国将土地献给上邦王子,祈求终结战争国王自甘为民,而这时候公主出现,问王子是要土地还是要她,王子选择了公主,两人当场接吻定情。当然话剧演员们用的是借位。 这个时候如果程云翼走了,那还演什么话剧啊,任务铁定失败。况且别说这一场,就是剩下的两场没有程云翼那话剧也是绝对演不下去的。 “沈佑君会回来!”景阳使劲一推程云翼,“贺彦瑞说了他们已经找到他了,他正在赶过来!” “抱歉,你们一开始就没有跟我说实话,而且,景阳姐,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问问你自己你跟我说的这些话可信吗?你们的贺主席可信吗?” “可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信得过贺彦瑞!”景阳说完这句话也怔住了,因为她看到了走来的贺彦瑞。 程云翼不理,依旧要走,景阳无法只能一巴掌打在他胸前,大声道:“你现在离开这里就更见不到沈佑君!听我一句劝,我向你保证你演完这一幕他一定会来,如果他不来剩下的两场我也不留你,你甩开礼堂里你爸爸布置看着你的人再去找他也来得及!” 提到程父过分的布置和和深沉的心思,程云翼终于冷静下来,忍了忍道:“好,我就等演完这一幕!” 他说完转身朝另舞台一边走去。 “景阳姐,该上台了。”张文站在舞台另一边挥舞着双手用口轻夸张的提醒着景阳。 景阳没有理睬张文,她的目光从程云翼的背影上转到三步之遥的黑衣骑士贺彦瑞身上。 她轻出了一口气,目光复杂的看着贺彦瑞:“贺彦瑞,我信你,别让我失望。”说完转身走上来舞台。 耀眼的灯光之下,景阳先做了一段表现公主内心挣扎的独白,而后她转身看着舞台另一边缓缓走来的王子程云翼和他身后亦步亦趋的黑骑士贺彦瑞。 因为之前的小道宣传,大家斗智道这一段又王子和公主的吻戏,即使是借位表演也让人期待到热血沸腾,一个个擦亮眼睛默默期待王子与公主走到舞台的中心。 当程云翼实验的王子拉起公主的手神情的看着她时,景阳根据剧情需要开始神情的说出对白: “我不是代表我的国家而来,我只是代表我自己,代表爱情而来。王子……” 就在她说到王子二字的时候,几乎一个重叠的男子声音自台下的人群中响了起来:“程云翼!” 舞台上的演员,甚至看台上的所有人都开始寻找那个声音的来源。 事发突然,景阳虽然诧异但心中依旧没底,在找寻那个声音的时候仍然念着烂熟的台词,竟然与台下的那个声音重合起来: “我或许自私,或许任性,或许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但是我有一颗比任何人都爱你信,而你,你愿意放弃家世的荣光,无上的权势,如云的美色,跟这样的我走吗?” 这是礼堂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过道里的沈佑君,他穿着白骑士的一副,手拿演员的微话筒站在距离舞台很近的地方。 程云翼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笃定与热切,朗声道:“我愿意!” 他说完一咬下唇什么都没想也什么都顾不得想直奔沈佑君而去,两人在过道里拥抱之后,沈佑君握住程云翼的手说:“我表姐都安排好了,跟我走。”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直到两个人手牵手快速跑离礼堂很多人才明白发生了什么。程父派来的人本就不多,这时候礼堂人又多,想追出去也并不容易。 “继续继续!”张文在后台朝台上的景阳跟贺彦瑞喊着,“景阳姐,贺主席,你们继续演呀,要不然咱们学生会就要丢大人了!” “继续继续继续!”台下的观众缓过神来看到台上剩下的景是阳跟贺彦瑞也沸腾了,这也是绯闻漫天的一对,怎么能放过?! “接吻接吻接吻!” 一浪高过一浪的声音当中,景阳觉得自己像中了魔咒一样,她与贺彦瑞慢慢接近,炫目的灯光下她望着贺彦瑞清癯的面孔,甚至能够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她觉得自己心如擂鼓。 当她微微侧头,感受到来自贺彦瑞周身的气息以及那温暖柔软的唇时,她仰头眯起眼睛,觉得全世界都在镁光灯下变成绚烂的白。 白光,全部的白光,所有的白光…… 当景阳试图睁开眼睛时,她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个也醒了,任务完成的不错。” 这个声音好像是……青锋! 景阳的眼皮一跳,终于睁开,眼前的人正是捻着胡须的青锋。 她第一感觉不是清醒自己的醒来也不是庆祝穿越结束,而是环顾左右,看向身边那张空置的传送椅。 “他呢?!”景阳张口就问青锋,“贺彦瑞呢?” 青锋故弄玄虚的笑着:“他走了啊,比你早醒了半个小时。” “不可能,醒来之前,我们明明在一起……”景阳下意识的用手指摸了一下嘴唇,“他怎么会比我早醒半小时!” “穿越有几十分钟的时差很正常啊。”青锋理所当然的说,“你们穿越一共才穿越了几个小时而已,你看太阳还没下山呢。” 小道士将景阳从座椅上扶起来,景阳活动了一下不由在心里嗟叹,一去几年在现实中无非就是几个小时而已。而她,真的也在不知不觉间跟贺彦瑞相处了这么久。 “他,就这么走了?”景阳回过神来问。 “当然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们完成任务不是为了找到共度一生的另一半的么,他当然是去见他的真命天女了。”青锋随手从桌上拿起一个红色的锦袋小包包塞在景阳手中,“别管他了,你已经完成了任务,去见你的真命天子吧,都帮你安排好了。” 青锋说完不由分说的酒吧敬仰推出了后门,只留下一句话:“我们这里的老规矩,袋子里有他的名字,走到院子的百年古树下面,他在等你。” 景阳手里拿着那只红色的锦袋,顺着道观的抄手游廊一路走下去,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勇气打开那只袋子,她甚至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满脑袋都是贺彦瑞的身影,他的每一次出现。 恍然间游廊已经走到了尽头,景阳抬起头羽然怔住了。 微风中,系着起伏红条的古树下,白色的衬衣,黑色的碎发。 “贺彦瑞?!”景阳眉心一蹙加快了脚步。 树下那人回头,微微一笑,宛如她记忆里每一个重叠的剪影。 “喂,你不是去找你那什么真命天女去了吗?!”景阳虽然心中惊喜嘴上却不提一丁点。 贺彦瑞扬了扬手中的锦袋:“就是你啊。” 景阳这才低下头,三两下拆开锦袋,当里面的纸签上露出贺彦瑞的名字,她终于忍不住笑出来声,抬头望见他清浅的眼眸,甚至有焕然千年的感觉。 “逆袭者联盟,似乎要继续下去了。”贺彦瑞微笑说。 “似乎还要加个期限。”景阳走向他,终于不再羞涩,鼓起勇气双手拦住他的脖子。 “一万年。”贺彦瑞轻声回答。 夕阳,古树,相爱的人,这大概就是世间最美丽的风景。 PS:坐在窗前看着这美景的青锋道士终于伸了个懒腰,乐呵呵的自语道:“总算完成咱们复习大天神主上给的任务了,不用再当老气横秋的道长了。欸,说好回去给我介绍女朋友呢,不知道漂不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