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恶毒女配放弃营业后》 第1章 角色是黑化女配 陈糕盯着前方ppt神游爪哇国,辅导员站在讲台上训话,为下学期实习计划作安排。 不知过了多久她回过神掏出手机瞄了眼时间:嗯……快结束了,这个大会一散就可以领着行李回家享受暑假辽~ 如此想想倒也不觉得导员叨叨得无聊了。 待到回家那天陈糕下高铁时已然晚上八点多,正纳闷爹妈怎么不来接,下一秒刚好接到二人电话,被告知这对夫妻要出差两个多月。又是出差,从小到大自己就跟放养似的,一年和他们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得数过来。 再后来她不知不觉窝在沙发上睡了。 洗完澡开着冷空调吹了一晚上,连条薄毯子都没盖。后果便是在这炎热的大夏天,经过一晚上的作死,于次日一觉醒来某人感冒发烧了。 从医药箱里扒拉了点退烧药然后躺床上浑浑噩噩。 头重脚轻迷迷糊糊间大脑猛地一个激灵,瞬间清醒。入眼即是洁白的天花板。 很明显不是她卧室,环顾四周发现杵着好多医疗设备。大约是脑子烧糊涂了,还没转过弯来—— 咦?难道家里二老突然回来看见自己发烧了便送医院来了?但也不用那么多复杂的医疗设备啊,挂个点滴就成了……这咋还有心电图?! 本想掀被子坐起来,然而左胳膊只是轻轻一动,一股强烈疼痛感通过神经传到大脑。 哎呦我擦!什么玩儿意,疼死劳资了! 再动动腿,顿时五官扭曲。 正当她怀疑人生时病房门被猛地撞开,只觉得眼前闪过一“大耗子”朝自己猛扑过来:“我天!你可醒了!死丫头担心坏我了!” 平躺在病床上不得动弹的某人差点没让这只彪过来的“大耗子”砸到背气。 待对方抬起头她才发现这人璧玉般皎洁的面庞上,一双引人注目的丹凤眼散发着妖冶,丰满性感的嘴唇恍若罂粟绽放,棕红色长发微卷着披泻下来,霸道御姐范儿满格! 陈糕:哇偶~beautiful! “等等,美女你先听我说,第一你认错人了,我叫陈糕,不是什么小霭;第二,我爸妈呢?”说着朝门口望了望。 “啊……”对方呆了下,疑惑道,“什么陈糕……爸妈?你是不是摔傻了。”边说边向陈糕的脑袋伸出手。 她见此扭着脑袋忙往一边躲:“诶诶诶!打住,我给你讲就算你再漂亮也不能对别人动手动脚的啊!” 这大姐别是隔壁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看见人就往上扑? “你怎么突然跟那些臭男人一样油嘴滑舌的?” 沉霭:“……” “对了你……你等着我去叫医生,等着啊,我一会儿就来!” 你还是别来了,陈糕望着她匆忙的背影吐槽道。 不一会儿只听病房外传来由远及近的杂乱脚步声,接着陆续走进来一名医生和两名护士,而方才那位御姐大美女则跟在最后面一脸焦急。 几人围在陈糕床边,医生先大概检查了下然后说:“嗯,没什么大碍,一切正常。” 正常?我现在跟个植物人似的躺在这里动弹不得,你告诉我一切正常?areyoerio?! 陈糕想跳起来给他们表演个医闹。 “可她不认识我了,我是她闺蜜苏闵啊,还……还一醒来就找叔叔阿姨,明明他们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一个年迈的奶奶”美人儿苏闵伸手扯住医生的袖子说,“医生你再看看,她真的没什么事吗?” 对方安慰道:“请不要担心,患者脑部无任何问题,至于你说得现象应是患者醒后记忆紊乱所致。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时头部撞到了墙,昏迷那么久,这很正常,日后好好调养调养就行了。” “……” 后面他们再说什么陈糕一点都没听进去,因为她已然在刚才的信息量里呆住了。 什么早就去世?什么只剩下奶奶?什么楼梯撞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医生走后,苏闵坐在陈糕床边看着躺在床上的人,攥紧被单咬牙切齿道:“卫平昭那个渣男!竟然为了情人害自己的结发妻子!我呸!还有那宁薇……早就看出来她不是个省油的灯,毫无廉耻地勾引别人老公!别让我再见到她,见她一次老娘打一次!” 一番话下来心疼与愤懑交织,与她霸气魅惑的外表格外不符。 等等,这两个名字怎么格外耳熟? 陈糕试探问了句:“卫平昭?谁啊,这名字好熟悉。” “不会?你连他都不记得?……唔忘了也好,那种渣子记着浪费脑容量!” “不是……他到底谁啊?”美女你快说重点啊! “你老公啊!” what?!这句话震惊母陈糕一百年! 她除了掰手腕儿还从没和异性牵过手,更别提恋爱啥的,这下可好,所有步骤都省了,直接一个大跨步结婚了?!什么红绿白毛鬼?! 淡定淡定,陈糕努力平息激动,小心翼翼斟酌试探地道:“那个……苏闵是,麻烦你给我讲讲这个……这个卫平昭被,你晓得的,我脑子有点乱,得理理。” 不想苏闵闻言眼底竟闪过一丝落寞:“……你以前都是唤我阿闵的。” 不是大姐,轻重缓急ok? 扯了扯嘴角:“……阿闵。” “嗳!我在呢。”这人真好哄,瞬间笑弯了漂亮的丹凤眼,“你等下,这事儿说来话长,我搬个椅子慢慢讲给你听。” 当对方讲到陈糕和卫平昭婚礼时,她遂生无可恋地抢过话:“他当天逃婚去找宁薇了是?” 对方满目惊喜:“小霭你这是全想起来了是吗?” 昂!她是全想起来了,但想起来得不是记忆,是小说情节! 对哒,侬没听错,是小说情节。她陈糕因为发烧卡进两年前看得部虐恋情深文《他的心上明月》里一个反派女配沉霭身上。 女主宁薇人设是高傲又带点傻白甜的千金大小姐,青春期对人设属于狂炫酷霸禁欲冰冷类型的男主卫平昭一见钟情,开启了倒追模式。过程中霸总死性傲娇绝不承认早已心动。 过不多久宁家意外破产,宁薇父母因被构陷偷税漏税导致坐牢。这时喜欢男主的一位反派千金女配告诉宁薇,宁家破产整件事里卫平昭有很大功劳,而我们的女主宁薇真是不辜负傻白甜人设,她竟然真信了?!还黑化了?! 喂小仙女拜托你清醒点!霸总可是塘泽市富商卫家的未来掌权人!要啥啥没有?贪图你家那点芝麻粒儿小的钱财?吃饱了撑得脑子瓦特了?! 陈糕当时真是一口老血喷天际,觉得女主脑仁儿构造一定是个筛子。 于是这两位主人公开启了“她逃他追他们都插翅难飞”的虐恋情深模式。中间宁薇有空还收了男三四……n个男配们,并成了他们的白月光。 而我们的女配沉霭则是二人追逃情趣道路上的绊脚石。 宁薇落魄之际被反派给忽悠成了同盟。一次霸总遭遇算计被逼到悬崖边无路可逃,对峙中突然脚一滑本该直接掉下去,不成想右手攀住崖边的一块石头,只要有人拉他一把即可。 最后真有人上前了,是宁薇。但不是拉他,而是双目含恨地把对方右手掰开,于是霸总坠入大海生死不明。 接着原身出场了,像盗版《美人鱼》似的身为海女的沉霭把男主捡回家并救治,这期间不出意外爱上了卫平昭。 然霸总这一点很让读者们欣赏——他不养鱼,单刀直入说心中已有爱所之人。 沉霭和别的女配不同,得知男主已有所爱,虽黯然神伤却并没死皮赖脸地纠缠。 当霸总伤好离开后,原身以为此生都不会再和对方有所交集。哪知没过多久卫平昭突然又回来了并亲自上门请求沉霭嫁给自己。 就在读者们都以为要换女主了时,卫平昭的心理活动来了。 原来他需要一个女主的替死鬼来转移敌家放在宁薇身上的视线,且这个替死鬼深爱他的同时还要软弱易操纵,这一筛选原身便被盯上了。 而沉霭不愧是女配届里的一股清流,面对男主角的求婚她拒绝了。 怕男主放不下心中的白月光,自己只是一个摆设。但后来男主说了一句话让她改变想法:“你若嫁我,从此以后你就是我卫平昭唯一的妻,你既是我的妻子,身为丈夫我会学着爱上你的。” 好家伙,饼画得这好看,于是原身不顾奶奶反对毅然嫁给了卫平昭。 果然是爱情使人眼瞎。 陈糕:学着爱上?滚你丫的!这他母的确定不是在骗婚嘛?! 婚礼上女主来搅局了,其实她什么都没做,只是静静地立在角落里看着他们一对新人默默流泪而已。 大概是女主光环太刺眼了,就在司仪问卫平昭“你是否愿意”时,他似有所感一回头,欸,就是这么巧和白月光视线撞了个正着。 不出读者所料霸总抛下沉霭拉着宁薇跑了,让本就是灰姑娘的沉霭成了贵族圈里的笑料。 婚后生活里俩人相处的模式更像是同一个屋檐下的租客。 他兑现了所言,让她成了他唯一的妻,却不是唯一的爱人。不,连爱人都不是,所以他怎么可能会有一天真的爱上她? 直到一年后沉霭和宁薇一起被人绑架用来威胁卫平昭,原身才知道当初卫平昭求婚的真相:原来自己只是卫平昭为了保护宁薇而设置的箭靶子,她成了丈夫和他白月光虐恋情深的工具人! 那次绑架霸总选择了宁薇,原身绝望闭上眼,最后是一个警察潜到歹徒身后进行袭击,然后救了她。 让人想不通的是都这样了回到家沉霭还在做“他会爱上我”的白日梦! 后来奶奶徐氏病了,这节骨眼儿上卫平昭为了宁薇不顾沉霭的困境硬是让她签了离婚协议,尽管他给了沉霭很多补偿,但协议书很不巧提前寄到沉家,徐奶奶看到后一个激动病情加重最终不治身亡。 这成了压倒她最后一根稻草——当积累的怨恨终于爆发,本小说里唯一一个善良女配成功让主角们逼黑化了。 只可惜反派注定是主角们成功的垫脚石,特别是像她这种要啥啥没有的“清白人士”,又能斗多久? 于是原身为了报复不惜拿身子做交易拉拢人脉。 在大结局所有反派挂完之后,她拼死一搏把男主的……下边儿整瘫痪了,然后躲在一间小破屋里带着痛苦和不甘自缢。 等警察破门而入后只发现了她冰冷的尸体,桌子上有张白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苍天无眼。 回忆完大致情节后陈糕只觉得五雷轰顶:我他喵的竟然穿书了?!还是个超惨的大反派!麻麻救命鸭!!! 第2章 和渣子的初次PK 此时陈糕也就是沉霭正瘫坐在轮椅上啃着苹果愣神。 她醒来后在医院又呆了一个星期,医生说没什么大碍可以出院了。 今天就是出院的日子。 她本想帮忙一起收拾,结果苏美人脸一虎,似是要生气。 没办法只好作罢,乖乖地啃着苹果看阿闵一个人忙前忙后。 当然得空之余也能让自己静下心想想该怎么应付之后的事。 目前这段剧情走向感觉很棘手,原因是穿来的太晚,这个阶段原身已嫁给卫平昭五个月,距离一年后绑架案还有七个月。 想直接拒婚把剧情扼杀在摇篮里已然不可能,目前只能想别的办法改变结局了。 看着打着厚厚石膏的脚,无奈摇头叹气。 这原身也不知琢磨啥呢,和卫平昭相安无事度过了大半年,前几天突然脑抽邀请宁薇家中做客。 诶大姐,那可是处处逢灾的女主啊,你就不怕她出个啥事讹你? 会面本无他意,就是单纯地邀请女主而已。婚礼那次因为有头纱遮挡,没看清女主的脸,这次邀请宁薇也是想看看卫平昭深爱的女人究竟何等风采。 可惜原身这番操作在某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这不女主成功被激怒了。 陈糕:漂~亮!成功作死第一步! 去推搡沉霭时还未碰到对方身体,而原身这边也是出于防范,胳膊随意一挥倒把宁薇给整倒了,额头狠狠磕在桌沿处鲜血直流。 陈糕:牛批!unterkillg! 那天是卫平昭自结婚以来第一次打了原身,还是用鞭子抽得。抽了几下大概觉得不解气,遂强行把妻子拖到楼梯口然后推了下去。 想到这儿她不禁动了动胳膊。 唉,还好没摔成终身残疾,不然真的好惨。她决定等回去第一件事就是趁早和离,悬崖勒马,及时止损!血条没那么厚就不要跟主角们耍嘞,瞎折腾个啥?保命要紧! 嘶~头又疼了。 苏闵办完手续刚进门就看到某人捂着头很是痛苦的模样,忙上前半搂对方:“头又疼了?要不要我去找大夫?” 她摇摇头:“不用,我静一会儿就好。” 有些事想不得,一想就头疼得厉害,得得得,不想了,没道理给自己找罪受。 “好了没,我们走吗!” “真的没事?你别骗我啊。”对方半信半疑道。 陈糕也就是沉霭将苹果核扔进垃圾桶:“你要是不信,考考我一加一等于几?” “不行那太简单了,应该问你圆周率小数点后的第八十八位是多少。”苏闵轻挑眉尾嘴角噙着一抹笑。 矮油~这是高手啊! “你赢了。”沉霭道。 当苏美人推着她出了医院大门后,沉霭猛吸一口气:哦~free的味道!在里面呆得快憋疯了,整天跟坐监似的。 “姓卫的自己老婆出院了也不说来接下,还好我有车,不然要你自己滚着轮椅回去吗!” 沉霭:“……” 等着他来接?别了,忘了她咋住院的?还好他没来,不然真怕他整来辆殡车,刚出院直接拉火葬场?啧啧,想想就渗人。 “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把车开来。”说着把东西先放在沉霭脚边,去往停车场方向。 等待过程很无聊,沉霭习惯性掏出手机发现竟不晓得开机密码?! 唉,小说哪有写这种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不过还好手机有指纹解锁功能。翻翻通讯录发现里面只有仨人——奶奶、苏闵、卫平昭。 其中通话记录里显示这个月来电最多的是苏闵,其次是奶奶,而拨出去最多的是卫平昭。 唔,霸总也打进来过——两次。 估计都和白月光有关系……沉霭心想。 “滴滴——” “闪开!快闪开啊!”一道凄厉地叫喊划破天际。 沉霭闻声抬头,但见一辆红色三轮摩托车直愣愣朝她方向飚过来。驾驶位置上是名中年男子,他边摁喇叭边焦急地喊道:“姑娘快躲开啊,刹车失灵了!” 瞳孔逐渐放大,求生欲促使她慌忙转动车轮。奈何第一次坐轮椅不熟悉怎么操作,再加上心急如焚,导致轮椅原地打转就是不往另一个方向行驶。 眼瞧对方就要撞上来,她全身紧张得像块石头,心坠得如同灌满了冷铅:不是不是,刚出锅就要再回去翻炒一遍? 霎那间冲上来一个人将她推向旁边,摩托擦着那人后背开过去。 “碰!”是摩托撞开行李箱的声音。 沉霭还没来得及看清救命恩人的脸,只见他又向失控的摩托车快速奔去。赶在车子快要撞到医院门口石柱上之前,飞扑上去一把把驾驶员从上面拽下来,二人同时翻滚到地上。 “哐!——”车头撞在石柱上瞬间面目全非,还好人被提前救下来了。 一大堆群众围了上去,这时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赶来,后面跟着几个保安疏散着群众。而那人在救完人之后悄然离去,沉霭只来得及看到他远去的靑褐色背影。 “小霭!”是苏闵回来了。 只见她皱着眉头面色紧张地说:“有没有哪里受伤?”边说边扯着她要检查。 “哎哎行了大姐”沉霭制止住对方,“我没事儿,刚有人救了我,只不过……” 指了指地上的行李,一片狼藉。 阿闵松了口气:“你人没事就好,剩下的我来收拾。” “哦对了,救你的人呢?咱得感谢人家。” 怕是不行了,人早已远去不见踪影。 “他救下那个人之后就走了,我也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看背影那人穿得是件中长风衣。 “行,人家那是做好事不留名,有缘再谢他!” 回卫家途中苏闵提出要沉霭别回家了,直接去她家调养身体,她家女佣也挺多,条件不比卫家差。其实苏闵也是担心在沉霭修养中不知道卫平昭会不会又犯什么鬼神经找小霭茬,妨碍她养病。 嗨呀,要不是苏闵一番话她差点都忘了,这个闺蜜虽然在小说里戏份不多但背景不是盖的,和卫家不分上下。只不过苏家平时比较低调罢了。 苏家祖上为了防止后代出现坐吃山空的坏现象,立了一道家训,大致意思就是苏家子弟无论男女只要过了16岁都要出去自立门户,无论结果如何,哪怕最后沦为乞丐也不准啃家业,否则将被移除族谱。 于是苏闵很早出来打拼,据说也算小有成就,小说里也没见写她向原身细讲过。 想到这儿她就不明白了,这么牛逼哄哄的闺蜜那原身黑化后为什么宁愿被别人糟践身子也不向苏闵求助呢? 再说苏闵那时去哪儿了?嗯……细细琢磨原来竟是个坑! 当然无论对方怎么劝,沉霭依然坚持回卫家调养。 等车子停靠在卫家门口时发现大门紧闭,不见任何人出来迎接。 对此阿闵冷嘲道:“卫家什么时候这么寒酸落魄了,连个佣人都没有?” 而她倒不在意地挑挑眉,原身在卫家不得宠那些佣人们都看在眼里,所以几乎都不把她当回事儿。唯独有个叫阿卡的女佣对其特别好,不过最后人去哪儿了原文中没交代。 行,如此看来又一个坑! “好了我到家了,辛苦阿闵小姐姐啦~”沉霭笑着转身给了苏闵一个熊抱。 然对方似是很嫌弃地推开她吐槽了句:“咦惹~肉麻!” 下车帮她把轮椅和行李从后备箱里拿下来,再到副驾驶搀扶着沉霭下来。 走之前苏大小姐还是不太放心又啰嗦了几句,沉霭如小鸡啄米般连连答应。 待大美人驾驶的车影消失视线后,她转着车轮来到大门旁摁了摁门铃。 第一遍,没人出来。 第二遍摁完之后对着可视对讲机连着“hellohello~”好几声,结果还是没人出来。 于是她耐着性子又摁了第三遍。这次她想如果还是没人理,那么她就把对讲机当着监控给砸了。霸总还需要她这个挡箭牌继续发挥作用,所以只要不跟白月光搭边,就算她作死砸了他家东西,卫平昭最多撑死也只是小惩她一下。 就在她准备下一秒找石头开砸时,“咯哒,吱呀——”门开了,从里面出来两个人。看其装扮应该是保镖和女佣。 只见保镖恭敬又不失冷漠的侧身半弯腰道:“沉小姐,主人已在客厅等候您多时,请随在下前往,行李就交给佣人安置就好。” 豁,消息挺灵通啊,刚出院就在家蹲着逮她了,等候多时怎么不赶紧开门?难道是耳屎太多导致聋了? 心里马卖批,脸上笑嘻嘻,如此形容现在的沉霭一点也不为过。 “好的,那就麻烦你们了呢。” 整个客厅装修得尤为豪华,水晶灯下的黑皮色单身沙发上正坐着一个看书的男人,金丝边眼镜架在挺直的鼻梁骨上,细细的链子从前面垂搭在脖子后上;黑色衬衫就是身处家中也紧系着第一个口子,让着装人散发一种沉稳又禁欲的气息;西裤包裹的两条腿交叉向左斜出,慵懒又不失优雅。 “主人,沉小姐到了。”保镖恭敬地禀报完后自动退下,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沉霭和沙发上的男人。 既能让保镖称上一声主人,又能悠闲地坐在卫家客厅里看书,想必此人就是书中的男主角卫平昭了。长得怪好看,可惜了是个空有一副好皮囊的渣男…… 沉霭如是评价。 “当当当——”摆在角落里的台式钟表发出声音,沉霭抬头看了看指针显示下午六点,又回头瞟一眼端坐沙发上的男人,不禁抿紧了嘴唇。 自己下午三点多到得这里,虽不知对方是否在她回来之前就已经在看书了,但可以确定从被推到他面前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两个多小时了,这个男人除了换换姿势翻翻页,其余半个字儿都没往外蹦。 他不开口,沉霭也不开口,就像是在互相较劲似的。傻子都能看出来卫平昭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谁让原身之前对某人的白月光“心怀不轨”呢? 就在她以为俩人要这样僵持到他把这本书看完时,突然左小腿猛地一抽:“嗷!——”她惨叫一声差点从轮椅上栽下来。 嗷!疼死球了! 沉霭慌乱地揉搓并捶打着小腿,秀眉狠狠蹙起。 这时那人终于放下手中的书站起来,居高临下俯视她。 “念你之前救我一命,这次暂且饶了你,倘若再犯,我定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段话表面上语调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沉霭能感受到每个字冰冷的像是有了生命似地敲打着骨头。 她缓缓抬起头,仰视对方。 男人面无表情,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倒映出她此时的模样:灵动的杏眼泛起水雾仿佛有零碎星光,半咬红唇,原本平凡的面孔因为疼痛而显出一丝娇媚,那努力强撑不屈服的样子极大勾引着男人的征服欲。 卫平昭阴沉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意味,随后冷哼一声丢下沉霭转身离去。 第3章 不太浪漫的遇见 那天之后两个多星期沉霭都没再见过卫平昭,也不关心他去了哪儿,霸总不在家她落得自在,省地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辣眼睛。 佣人们一如既往待她苛刻,就算这次受伤了需要照顾他们也没改变自己的态度。仅有一位叫阿卡的姑娘每天尽心尽力照顾,除此之外还有位清洁阿姨过来打扫下房间,其余的再没有任何佣人走进她这扇门。 苏闵翌日便来看过她,结果被卫平昭知道后直接吩咐佣人若有人再来看沉霭直接拒之门外,不许她们相见。 大哥,你跟法海有什么血缘关系么? 更甚的是他还命人把她手机电脑全都打包收走了。 就如同养在笼中的金丝雀,越是渴望自由,他越要拔掉它的每根羽毛。 喜欢掌控所有事情,这倒还挺贴合他霸总人设。 沉霭气到恨不得整日蹲在旮旯里画圈圈! 目前除右腿还是不太利索以外,整个身体基本已无大碍,整日清闲的都快要长蘑菇了。忽然觉得大学的日子还挺好,虽然忙碌无聊,但相比于这种“隔绝世间”的生活,前者就显得有趣多了。 爸妈这个时候在干嘛?他们出差两个月回来发现女儿没了,会不会……等等!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紧急拉回飘荡得思绪。 脑补集中注意力专注思考她当初是如何穿来的——高烧。 她是因为高烧卡进来的,且当时有意识,也就是说作为现实中的身体并没有死,那么眼前一切不过只是梦而已! 既然是这样,那…… 眼神瞟到床柜上的水果刀——唔!不行不行太疼了! 目光再向上移——嗯,大人时代进步了! 最后落到一扇紧闭的落地长,这扇门除了阿卡每天早上过来打开透透风,其余时间都是关着。 伸手拿过今早阿卡送过来的腋拐,拄着下了床。这还是她第一次独自下床活动。以往是阿卡不允许她下来,说身体还在康复期,应需静养。 来到落地窗前推开门,只见阳台上种植了各种颜色的小苍兰,现在恰是春季,苍兰花开的正好,微风轻扫过花蕊,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芳香。 轻轻触碰其中一朵,苍兰的花语是纯洁、浓情、幸福。 它们美丽的背后承载了少女对爱情的期望。可结果呢?纯洁被践踏,浓情被冲散,幸福被碾碎,一地狼藉,什么都没了。 “你如此喜爱它,可最后结局却是那么的不幸。”喃喃低语。 花儿不懂人情世故,只知道微风地抚摸是多么陶醉,一颤一抖,甚是娇俏。 把拐杖倚靠在栏杆上,然后用两只胳膊和另一只没受伤的腿一起发力攀上阳台边,接着调整了下身体坐在上面。 低头俯视眼眸有片刻眩晕,赶紧闭眼晃晃脑袋抬起头,再睁开时忽然被闯进眼里的事物震撼了—— 屋后是两旁种满大岛樱的街道,大概是距离郊区有些远所以只有少量的车辆路过。 “哗啦……”这阵风有点大,许多洁白色花瓣被风捧到空中,鸟儿从中间飞过,漫天樱花稍作停留又纷纷扬扬地飘落,晕黄的日光撒在上面像是为它们披上一层朦胧的薄纱,美得好似仙境。 她好像忘记一开始的目的了,独自沉醉在大自然酝酿的美酒中神怡心醉。 “喂!” 嗯……声音真好听磁性满满,可如此美景大嗓门儿也忒煞风景。 “你别跳啊!快下来!” sei呀这是!跳你个羊毛卷咧!劳资就……呃,虽然一开始确有此意,但现在不是! 很不耐烦地寻声望去,只见对面行人道上某棵大岛樱下站着一位身穿靑褐色风衣的男子。 距离有点远,面容有点模糊,可是她的心却“砰砰砰”控制不住频率,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前微倾。 这时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急促又紧张:“喂!小姐请您不要激动!有什么话什么事我们下来再说好!请您不要激动!” 她这个房间在三楼,距离地面有点高,很显然如今这个架势引人误会了。 男人情急之下左右查看下过往车辆,然后等离得较近的车辆驶过去后跑到对面人行路上,这样与沉霭离得更近。 就在她以为对方要继续劝导自己时,却见他忽然往左一拐,路过一个拐角再一拐,得,彻底看不见男人的背影了。 沉霭:…… 唉,还以为会继续巴拉巴拉灌鸡汤呢,结果跑了,估计相信她自己不会跳了,所以就走了罢! 她并没有从阳台上下来,而是继续坐在上面看风景。刚刚那个男人身影好生眼熟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 哦!医院!对,就是他,救了自己。哎呀!距离太远没看清恩人长相,还没跟他说声谢谢呢!唉算了,大千世界自己上哪儿找去啊,若是有缘再见时再说感谢什么的。 正想着,只见“碰!”的一声巨响,把沉霭吓得一个聚灵,这又sei!没完了是! 正要扭头发火发现自己房门被撞开,进来一大群佣人保镖,还有一人在这些人里最显眼,青褐色风衣,咦,这不她的恩人么? “啊!!!”是一个女佣的尖叫。 不是大姐你搞啥呢,飘高音呢?这儿不是中国好声音,你跑错片场咧! “小姐您这是在做什么?请赶快下来。”这是阿卡说的。 沉霭仰天无语,动动身体想正过身子跟他们说自己没啥想法,不想此举引来更多人地躁动。有个保镖说让他们看着点,他去一边给主人打电话。 欸别呀兄弟!我真的啥事没有!别打小报告呀!哦嘎以低钠sei!!! 赶紧翻身要下来,结果支撑得手不小心一滑致使身体失去平衡,重心向后倒,她心下一沉:好了,朋友们撒由那拉,姐要回家了。 闭眼瞬间好似有个靑褐色影子向她冲来,接着天旋地转,身体没有失控坠下,反而是跌进一个温暖怀抱。 耳边传来清晰地“砰砰砰”得声音。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刚毅的面孔——修长浓眉如剑锋一样高高扬起,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眉下是双深窝眼,金黄的光线折入里面,像黑暗里温暖的火苗,深沉和睿智皆揉碎在他的眼里。 “沉小姐!沉小姐!”赶上前的佣人要从男人手中接过,谁知她挥手打掉伸过来的爪子。 转而紧紧抓着男人的衣服说:“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我吗?” 一连串问题让男人愣了愣,随即回神道;“这位小姐我扶您起来!” 沉霭摁住对方胳膊:“你先告诉我名字!” 男人有些无奈:“名字不足以挂齿,看样子小姐您已无大碍,那么我也该走了,再见。” 说完抽离手掌,把人交给一旁的女佣。 他刚站起来,那边沉霭不知道看见了什么,忽然奋力推开扶着她的佣人,并借力摇摇晃晃地站起。 腿还没好利索当然重心不稳,因此猛地向前一扑,正好拦腰抱住男人强筋有力的腰肢。 在场所有人目瞪口呆,就算主人不让他们称呼沉霭为“卫夫人”要称“沉小姐”,但是哪个不知对方是卫平昭明媒正娶?啊是,当初婚礼仪式举行到一半新郎跑了,可户口本的配偶栏里明明白白写着“沉霭”二字,国家认定,谁也否认不了。 现在呢,这位挂着“卫夫人”头衔的沉小姐竟在卧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公然缠着别的男子不撒手!这要传出去,卫家的脸面怕是要被人用唾沫洗秃噜皮了! “这位小姐请自重!”男人身体明显一僵,骤然敛起神色肃然道,并大力去掰沉霭手指头。 她被掰的痛了,大喊:“啊呀,疼!”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神盛满了委屈,“你别掰了好不好,我疼……” 嘶~完了完了,沉小姐不甘闺中寂寞给主人戴绿帽子了!还是在他们所有下人亲眼目睹下,主人会不会为了保守秘密而挖了他们的眼睛割了他们的舌头? 正大家乱成一锅粥时,不知是谁喊了句:“主人您回来了!” 场面骤然寂静无声,除了风暴中心的二人,其余皆齐刷刷望向房门口。 卫平昭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的,也不知道看了多久听了多少,反正此刻他脸倒挺黑的。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扯开?!”只听他阴沉沉低吼道。 一时间大家七慌八乱地上去准备扯开沉霭和她抱着的男人,谁知还没碰到她,只见这胆大包天的女人冷下脸大喝一声:“都给我住手!” 他们骤然停下,全员皆张口结舌。 在大家印象中沉霭自嫁进这个家以来大家还没见她发过脾气呢,平时就算下人们再怎么欺辱她,也不会跑去跟卫平昭告状。脾气好的像个小泥人,任你揉捏搓扁,绝不吭哧一声。 所以他们越发放肆,克扣她的食物,忽视她的存在。就算有一天沉霭出门溜达碰见她们,她们故意找她的茬,对方也会一笑了之。 现在呢?这谁? 沉霭转脸笑盈盈地对眼前的男人说:“告诉我名字,我就松开你,说话算数不耍赖皮。” 男人脸色和卫平昭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原本打算办完事后直接回警局。结果回来时突然闻到浓烈的花香,接着左转右转来到味源处,发现一大片美丽的樱花,便驻足欣赏。 忽然余光察觉有什么东西从阳台外爬出,起先还以为是这家出了小偷,结果定睛一看,竟是个姑娘要寻短见! 劝她,还不听,身体一个劲地往外斜。估计她家人还不知道,于是他这才敲门解释情况后跟着佣人赶到这里。 “田阔。”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进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她笑意更深了,松开交缠在田阔腰间的一双玉臂。在田阔刚放松身体时又一把捞起对方右手紧紧握住,说:“田先生您好,我叫沉霭,你叫我小霭,霭儿,阿霭都行,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她这边肆意地给霸总带着绿帽子,就好像从未注意到某人来了似的,缠着田阔问东问西。 比如—— “田先生你家是哪儿的?”“你做什么工作的呀?”“多大了?”“有没有婚配?”“你……” 佣人们大气都不敢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沉、霭!!!” 终于霸总往日从容自若矜持高贵的形象此刻出现了裂痕,周围气似乎下一秒就要爆炸。 第4章 绿了绿了他绿了 “都滚出去!”卫平昭眼底闪着隐忍的怒火,试图维持自身优雅。 他不爱这个女人,甚至开始厌烦。可只要对方一天带着“卫夫人”这个头衔,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合法夫妻。妻子给丈夫戴绿帽子,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堂而皇之,这是把他脸扔在地上随意让人践踏! 待所有人出去后,整个卧室只剩下三个主角们—— 一个面容阴沉,一个紧皱眉头,反倒最后一个满脸悠然自得,和那俩前者格格不入。 那俩分别是霸总和田阔,最后那个没心没肺的便是祸事源头——沉霭。 不得不缺德地讲,她方才所有的行为皆是故意的。原本都要放田阔离开了,想着人家不愿告诉就罢了,总缠着会让对方误以为她是个喜欢红杏出墙的荡妇。 不想一抬眼无意中看到隐藏在众人之后的卫平昭,来了也不说亮个相,故意站在那里看戏。 嚯行,看戏是?人家最喜欢演戏了呢! 于是这才有了扑进无辜路人田阔怀里的情节。 抱歉啊恩人,江湖救急,借您贵体一用!虽然缺德了点……来日必报! “卫平昭,你口中‘沉小姐’的丈、夫。”霸总微微眯了眯眼,并向田阔伸出右手。 女人的小把戏自己虽然看得清楚,但还是踩进坑里了。 而田阔也遂伸出左手握上去:“田阔,公安刑侦队队长。” 哇,他看上去年纪也不大竟然还是个队长!流批! 沉霭再看向田阔时那星星眼藏都藏不住。 霸总扫了眼旁边某个花痴的女人,冷笑道:“原来是田队长,抱歉啊,卫某先前还以为是从哪里冒出来专勾引有夫之妇的蛀虫,原来误会了。” “您身为人民警察怎可能会做出与身份不相符之事呢?是?” 挖槽!没想到应是沉默寡言霸道总裁人设的男主角竟然也会拐着弯儿地骂人?狭隘的臭公鸡!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不光沉霭脸黑了,田阔脸色也不大好看。 这时田阔身前伸过来一只胳膊,其主人单跳两下到他面前,背对着他和自己老公对峙。 对面人的脸刚有好转,这下又黑了,眼底火苗似乎要喷出来。 沉霭轻挑眉尾,再抬眼时已然勾起嘴角笑盈盈地说:“卫先生此言差矣,原本是田队长好心来救您老婆,您可倒好上来就是倒打一耙,说人家德不配位什么的,这岂不寒了人民警察的心啊!” “夫人这是在埋怨我吗?你既然都说是妻子了,却为了旁人连‘老公’都不喊了?”满腔委屈的调调好似沉霭就是那种红杏出墙不忠不贞之人。 你特么装个球球啊!怪劳资当初看小说眼瞎,竟不知道你还是个戏精?!今年奥斯卡颁奖典礼要没你我不看哈! 算了,眼下还是让田队长顺利离开重要。 直接忽略霸总,转过身对田阔说:“田队长身份特殊想必公务繁忙,刚刚浪费您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勿怪啊!” 恩人大哥我台阶给您铺好了,赶紧找个理由溜! 田阔也明白她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卫家作为该市有名的商人,人脉上不可小觑,他喜欢平静的生活,不想给生活添些额外的麻烦。 “没关系,卫夫人客气了。”转头又对卫平昭说,“卫先生很抱歉刚才多有打扰,若是没什么问题那我就先告辞了。” 显然霸总也不想再在这种事上浪费精力:“田队长说哪里话,明明是卫某鲁莽了,应是请您不要介怀才好。” 两个男人互相握着手“谦虚”了一番,然后相继出门了。 喧闹得卧室终于安静下来,沉霭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讲真刚才卫平昭那个眼神真让她发憷,以后能躲着他就尽量躲着,招惹不起。 拐杖被佣人放置到床边,单跳着过去把它支在腋下。 然后进衣帽间打算换件衣服,一仰头余光发现柜子顶部不知道放了什么只漏出个小角角。 于是试图踮起脚想着能不能把它蹭下来。 结果,e好,是她不自量力了。 一瘸一拐从卧室搬来个小凳子踩在上面才将东西拿下来。 是个一米多长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东西被布紧紧缠了好多圈,从大概外形上看是个琵琶。正准备拆开,忽听得有人进来,放下东西出去一看卫平昭回来了。 看见沉霭后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朝其步步紧逼,直到沉霭被逼的背贴着墙没有了退路。俩人之间的距离大概只有两个拳头。 小说里卫平昭官方身高是1米83,而沉霭是1米64,面对高大的卫平昭,她瞬感鸭梨山大,下意识吞吞口水。 这家伙不会又要抽她?那等会该往哪儿躲呢? 沉霭低头偷瞄并计算着逃跑路线,准备情形不对撒丫子就溜。 “原来你不仅是个毒妇,还是个荡妇。”头顶传来低沉且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 此时某个小女人还沉浸在“逃跑计划”中,暗暗攥紧拳头,要不等会先打他一拳!趁这狗东西弯腰功夫立刻跑! 诶不行不行,万一对方皮厚抗打一拳就跟挠痒痒似的咋整?要不……直接用传统方法,攻击…… “不说话?被我说中了?” 嗯?什么? 一抬头正好对上一张放大的面孔:?! 不是……大哥你干嘛!突然凑这么近是让我好看清你的鼻毛吗?! 近到彼此地呼吸交缠在一起,由于生理原因很不自然地红了耳尖,侧头躲避他视线。此刻她迫切需要新鲜的氧气。 “演技真好,当初真是小瞧了你。”说着霸总突然紧紧捏住她的下巴,眼神冷冽,“你最好像以前一样继续表演乖乖的样子,不然就收拾东西从哪儿来给我滚哪儿去!” 不等沉霭开口,便撤离身子离开了。 沉霭:??? 他刚刚在说什么?离开?让我离开?可以啊!哎大哥,小女子求之不得啊!你别走哇,回来咱俩罗列罗列离婚协议呗! 原本以为离婚会很麻烦,没想到这么容易!想到这儿一些小九九已经开始在她里打草稿了 又过了四天这个房子来了位不速之客,来的时候沉霭正在摆弄那天翻出来的琵琶,一看就是由人工精雕细刻而成的,不同于机器制造的那些。 正准备弹曲大学时最喜欢的《踏古》,只见阿卡来报说宁小姐来访,正在后花园等候。 宁小姐?哪等、等!姓宁,女的,还不用经过主人家同意可以直接到后花园,该不会是那位大小姐? 小心把琵琶放回盒子,在阿卡侍候下换掉家居裙,来到后花园。 花园种满了香槟玫瑰,和白玫瑰比起来它多了一分优雅与沉着,如果沉霭没记错,香槟玫瑰是女主最爱的花,每次和女主约会,男主都要从花园里亲自采摘11朵玫瑰送给女主,沉霭当初看不明白为什么就送那么少,后来有人在评论区里普及,11朵香槟玫瑰寓意是最爱只在乎你一人。 好家伙,在自己家里,妻子眼皮子底下种满了情人喜爱的花,还明目张胆的示爱。 大概读者们不会对一个女配角感同身受,反正都在赞叹卫平昭对宁薇情深不移,而那个可怜挡箭牌被理所应当冠以“挡箭牌”的称号。 当陈糕成了沉霭后,原身残余的感情她也感同身受,所以她想:凭什么! 为了自己爱人不受威胁而拉来别的女孩垫背,都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凭什么人家宝贝就要给你女人挡箭?如果不爱就不要骗她啊! 何其无辜! 宁薇正侧对着她坐在花园的小亭子里,桌上摆着两个茶杯,还有一些小点心。这让沉霭有种对方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而自己才是那个访客的错觉。 那边美人似有所察觉,缓缓扭过头看向她。 “眉如翠羽,齿如含贝,肌若白雪,腰如束素。宛如含苞待放的玫瑰,媚而不妖,艳而不俗,华容婀娜,无与伦比。”这是小说原文描写的宁薇,现在沉霭终于见到了真人,那一瞬间她终于明白卫平昭以及众多男配们为什么会对宁薇那么着迷了,这么美的人再加上主角光环,简直就是天道它亲闺女好嘛! 只是亲闺女脑袋上绑的绷带有点扎眼。 正室vs情人,action! “宁小姐来访,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您看我都没有准备什么好茶好饭的来招待您。”沉霭来到亭中坐在宁薇对面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宁薇抿抿嘴然后碰了碰绷带说:“无妨,我就是来看看你。” 噢?看我有没有被抽死是? “上次是我太冲动了,你也是出于防卫不小心推到我的,我不怪你。”说着又碰了碰绷带。 exce,你不怪我?姑娘咱俩之间是不是反了?最后一句话难道不应该是我说吗??? “我事后也也跟阿昭解释了,可是没想到他还是……对不起。”第三次碰了碰绷带。 大美人儿羞愧的表情倒映在沉霭眼中,她表示靓女无语。 你的解释根本就是火上浇油好嘛!还有,总摸脑壳子上的绷带是几个意思? 若没记错,咱俩受伤时间前后也差不了多久,我这么重的伤都快好得差不多了,你还在那儿缠着绷带! 怪不得卫狗总是找我茬,这整天看着心肝宝贝的伤口,能有好心情才有鬼咧! 好,你是女主你娇贵,既然没痊愈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好好待在窝里养伤不行么!咋,养出痔疮了? 沉霭觉得这才刚开局还没等她上台来个劈叉就要全军覆没了,毕竟敌方有个致命杀手锏。这个时候她只能默默祈祷卫平昭千万别回来! “夫人,您怎么不说话?”宁薇说。 话都让你说了,理儿都让你占了,我还能说个锤子! 心里越是疯狂吐槽,脸上笑得越是荡漾,正准备开口,只听见远处传来深情呼喊:“薇儿!” 沉霭:呕…… 说曹操曹操到,大哥是坐火箭来得?消息传得可真快,不过挺好,别等会儿又出个啥事赖到俺头上! “阿昭!”白月光看到来人笑得内个荡漾,站起来准备过去。 欸?这当初不是宁薇亲手把霸总推下海涯的吗?按照原剧情应该很恨男主啊,可眼前这个呲着大门牙的妹子怎么一点恨意都看不出来呢? 算了,她决定边喝茶边观看现场版“霸道总裁与他的小娇妻”。男女主爱情女配不掺和,你俩腻歪去,请让俺独自美丽,谢谢。 悠哉悠哉地端起茶杯欲喝上一口—— “啊!”随着一声惨叫,眼瞅着宁薇在她身边跌倒,并从台阶上滚下去。 沉霭脑子瞬间当机。 ???我艹你大爷!妈妈你闺女遇到碰瓷的了!救命鸭! “薇儿!” 感受到男主第二声呼喊带上了惊恐,身为反派女配的沉霭表示这次她真死定了。 第5章 多灾多难的女配 宁薇触到旧伤致使昏迷,医生来了之后检查一番得出结果是所幸无甚大碍,手腕擦破点皮罢了。 但这依旧平息不了卫平昭的滔天怒火。 命人给他找来鞭子然后直冲沉霭卧室,到了之后发现她坐在沙发上神色平静。相比于他此刻生气到要失去理智,对方显得淡然了许多。 瞧着怒不可遏的霸总,沉霭觉得他现在就好比一个压力过大马上就要爆炸的电饭锅。 “怎么你又要不分青红皂白地抽打我吗?”她幽幽地说。 “才过了几天,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疼?” “离婚。”三个字从沉霭嘴里很平缓地说出来。 “我说过你若是再……”似乎是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显然震到了他,本想说的话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了,“你说什么?” “我说。”她不慌不忙很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们离婚!” “你之前不是说过吗?我若是再招惹宁薇,你就与我离婚。我承认自己嫉妒她,但我真的从未生过害她之心。是我的错我会认,但不是我的,休想让我背这个黑锅!” 卫平昭额角青筋爆起:“好,很好,好的很!” “啪!”鞭子被掷于地,“你既然有这么高觉悟,那现在就把你的东西收拾好,然后从这里滚蛋!别让我再看到你!” 冷冽的话语如腊月寒风,冻得人心冰凉。 “离婚协议书拟好了我会让人通知你过来签字。”卫平昭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要走。 沉霭喊住他:“等等!” “呵!”霸总一副就知道她会认输的模样。 高傲地转身准备挖苦对方时,只听她语气不屑地说了句:“麻烦帮忙转告一下您的心肝儿,回去好好琢磨演技再来讹我,太假的玩儿意也就智障儿才会深信不疑!” “你!” 最终他也没把她怎么着,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待他离开后沉霭这才弯下腰捂住心房,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深知心脏处的怪异感觉并不是她的,可能来源于原身残余的情愫。 玛得……心脏好疼…… 对不起,擅自替你做了选择,可现在我才是这具身体的主人,我胆小怕死想活命,求你原谅我的抉择。 话说宁薇被卫平昭刚抱到床上,一声呻吟悠悠转醒。 “阿昭……”不等卫平昭开口,宁薇先一步拽住他的衣袖,黛眉微蹙,眼波流转着担心,“你不要责怪沉姑娘,是我不小心绊倒的,跟她无关。” 如果某人在旁边一定海獭式鼓掌,并道声:“好茶艺!够纯!” 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卫平昭火更大了,前不久刚他警告过沉霭,这女人是记吃不记打吗?! 他安抚道:“别怕,等会儿医生来了,让他好好给你看看。” “嗯。”被子底下的柔夷紧紧攥着床单,面上依旧是不动声色的微笑。 次日一早沉霭抱着当初翻出来的那个琵琶出个卫家大门。整座屋子里她只带走一个琵琶,并不是还打算回来,而是只有这一个东西是独属沉霭,剩下都是卫家当初结婚后给她置办的。 既然要离开那么除了自身该得的赔偿,其余的她不屑沾染。 走前阿卡问她为什么这么莽撞?离开这个家她将什么都不是。 她当时笑着说,只要卫平昭不爱她,那么就算不离开这个家她依旧什么也不是,离开了起码还有尊严。 阿卡听后不再相劝,拿出一个挺沉的小盒子强塞给她,道声:保重。 待对方走后她打开盒子里面竟是满满一盒的金条! …… 此时恰好初阳时分,昨夜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甫暗下的路灯似是仍有昏黄色灯光要透出来,细看时却是晨曦的折射。 “滴滴——” 车鸣声使她扭头看向左边,一辆黑红色交织的布加迪威龙停靠在离她不远处。从车上下来一个人,酒红云鬓张扬肆意,俏丽妩媚。 是苏闵。 只见她踩着高跟鞋一步一步向她走来,朝霞撒在她身上,美得像个妖精。 “看什么呢,呆了?”美人来到沉霭身边在她眼前挥挥手。 沉霭抿唇笑道:“被你迷住了。” “哧!”对方也被逗笑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油嘴滑舌了?” “哪有,我实话实说还不行么?” 她打量下沉霭周围,不禁娥眉微蹙:“怎么就一件东西?” “那厮竟然敢让你净身出户?!还要不要脸了!” 沉霭忙用拐杖拦在苏闵面前说:“是我主动这样的,我只想拿走我的东西,不是自己的不想要。” 美人听后附和着点点头:“破烂东西咱不稀罕,你要什么我现在就带你去买。” “嗯,先去买些衣服。” “欸对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离开?” “秘密咯~” “……” 小说中塘泽市里的古建筑占整个市区近一小半,所以这些年该市政府主要发展旅游业来拉动经济增长。逐渐开辟了许多商业街,一些知名大商场看出塘泽未来发展前途,所以皆来此地进行投资建设。 每天清晨东边一亮,商贩们就提前到店里整理商品,然后打开铺门等待客人的光临。 人们如潮水般涌进街中,来来往往,川流不息,热闹非凡。他们成群地聚在一起,不时地停下来在喜欢的店中逛一逛,欣赏目不暇接的货物,挑选自己心仪的物品。 沉霭被圈在笼中那么长时间一直出不来,今天终得自由,先去把盒子里的金条兑换成钱,然后在苏闵陪伴下一直不停歇地逛了一上午,买了好多东西。 最后快到中午的时候,苏闵提议去隔壁枫桦街上一家名叫问客的酒楼吃饭。 到了之后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沉霭点餐,她看着菜谱瞪大了眼睛。 好家伙,最便宜的汤都要2600?!这喝的不是汤是金子! 沉霭瞄了一眼旁边的服务生,神情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然后往前挪了一下,并用菜单遮住嘴小声对苏闵说:“呃……那个阿闵啊,咱们要不换家吃?” “怎么了?” “不是……这一顿饭吃下来我觉得自己都要变成at了!” 就算现在自己手里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她还要拿出一部分租房子呢! “噗嗤!” “你笑什么?我在很认真跟你讲话欸!”沉霭气鼓了小脸,这很好笑嘛? 苏闵见小可爱不高兴了,便赶紧安抚道:“别担心,你只管点,这家店是我旗下的,不收你钱。” 沉霭:???!!! 知道你有钱,没想到你这么有钱!富婆姐姐,求抱大腿鸭! 过了会儿服务生拿着点好的菜单准备去了。等待途中苏闵一直盯着沉霭打量,对方发现后摸摸脸问:“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苏闵摸着下巴向后微微一仰:“小霭,我觉得你这次大难一场真是变了好多。” 沉霭:?! 不是?要穿帮了吗?哪儿出问题了?不行,要谈定,这个时候决不能因为一句话而乱了阵脚。 “是吗?哪儿啊?”她试探性问道。 “以前的你性情懦弱逆来顺受,有了伤口自己舔,很是让人心疼。” “那……现在呢?” “现在?”苏闵看着对方秋水无尘的杏子眼不禁笑道,“自然是大不相同,以前就像个木头……虽然现在还是个木头,但却是个有灵魂的落拓不羁的木头。”都能和卫平昭叫板,给他带绿帽子,还主动提出离婚了呢。 当然最后一句她没说。 “呃,大概是遭遇一番风雨有些事便看开了罢!”沉霭说着拢了一下耳边的碎发。 “看开就好” 之后陷入沉默。 就在沉霭以为蒙混过关时忽然听苏闵又说:“这个位置让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候了。” 嗯?沉霭抬起头看着她。 “你坐在这里点了好多东西,而那天恰巧我过来查账,走之前看到你面对一桌子美食动都不动,一直在哭,餐桌上剩余的纸巾都让你给用完了。我竟不知道我家菜品这么容易感动人?” “然后我过去给你递了包纸巾,你还害羞得不好意思呢。” 苏闵回忆着往事,沉霭听得津津有味,这些是小说里没有提到的,没想到还能解锁支线剧情。 “哦对了”苏闵忽然想起什么,“你赶紧给徐奶奶打个电话,她当初打你电话打不通,然后就打到我这里。为了不让她老人家担心,我说你陪卫平昭出差,过程中不能带手机估计要好些天,等你忙完后会告诉你给她回电话。” 啊对!还有徐奶奶呢,老人家还不知道亲孙女马上要和卫平昭离婚了,该怎么和奶奶解释呢?她不想让原身留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依旧躲不掉be结局。她能来这里,那就代表有很大把握能改变自己和奶奶的结局。 “你想什么呢?”苏闵见她迟迟不动,便问道。 她叹了一口气说:“奶奶还不知道我要离婚的消息,她身体不好,我怕她哪天知道了会……” “那你先不要告诉奶奶嘛。”苏闵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下坐姿。 “纸包不住火,这么大的事儿奶奶总有一天会知道的。”若是没说实话,哪天奶奶知道了怕是更生气。本来身子就不好,她可不想徐奶奶因为这档子破事再出个啥事儿。 “算了,办完离婚手续之后我直接回趟老家,当面解释。”沉霭最后敲定。 “你在这里先等着菜,我去个洗手间。”沉霭借着拐杖起身说。 苏闵也赶紧起来过去扶着她并微微蹙眉道:“要不我陪你一起去,你这太不方便了。” “大姐我又不是瘫了,再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不过不太利索而已。”她面容略显无奈。 苏闵张张嘴还要说什么,沉霭赶紧打住她的话头:“诶行了,我真没事,放心了啊!” 见她坚持,知道拗不过她,只好摇头作罢。 这家饭店人还挺多,一二楼卫生间人都满了,沉霭只好去了三楼。 路上掏出手机正准备跟徐奶奶先通个电话,路过一个包间时,门突然开了,从里面冲出一个人,沉霭猝不及防被撞倒在地,手机脱手而飞,“碰!”一声狠狠砸在墙上,屏幕当场被摔的稀碎。 沉霭侧卧于地身下压着拐杖,胳膊被硌得生疼。 歪日!谁呀!赶着投胎呢?! 还没等她爬起来,只见先前那人忽然扑上去从背后勒住她脖子。瞬间她被勒的喘不过气,张着嘴像只搁浅的鱼,拼命呼吸着。 “放开她!”一声熟悉地吆喝从前方传来。抬头发现是前不久才见过的田阔。 “救……救命……”她断断续续的求救道。 沉霭一度怀疑作为反派女配她怎么比女主还多灾多难?每次田阔还都在场,她不要面子的嘛?!嘤…… 田阔也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和沉霭再次相见。本来今天是同事们之间的临时聚餐,他们包了个厢房。服务生上来送菜时田阔不经意扫过他的脸,忽然察觉他与一年前杀人逃逸的嫌疑人李某某特别相像,欲要盘问,哪知刚问了一句,这厮便扔下盘子撒丫子夺门而出。 田阔大喊一声:“抓住他!” 在场所有人均扑了上去,没想到李某某一出门便碰上了路人,给了他劫持人质的机会。 “别过来!”李某某打开身后的窗子,逼着沉霭跨坐在上面,“再往前一步,我就带着她一起跳下去!” 第6章 她要琵琶别抱了 “先疏散群众!”田阔冲其余伙伴喊到,“任何人不准上楼!” 然后又给躲在李某某视线盲区的同伴暗中打了个手势,对方接收后悄悄退下请求支援去了。 面对情绪激动的歹徒,首先做的便是要稳定其情绪。 田阔摊开手企图安抚对方:“别激动,你看我们手上没有任何武器,是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你把人质放开换成我,这样威胁警方岂不是更有效果?”说着慢慢逼近他。 哪知对方发现了他的小动作:“别过来!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准备一辆加满油的汽车!不然……”忽然猛地把沉霭上半身悬在半空,吓得她嗷嗷乱叫。 “诶诶诶!”她惊恐道,“大哥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小时候没发育好,导致长大后身材比例不协调,上身很沉,你说你这手一滑我掉下去,人质没了拿啥谈判啊!慎重啊大哥!” “闭嘴!”李某某似乎是受不了她的碎嘴子,大吼一声。 “好我闭嘴,你悠着点……”知道靠唠叨转移对方注意力是不可能了,只得安静下来,怕再激怒了他。 这时一个电话打进来,原来同伴已将消息传达,是上级给他打电话询问楼上情况如何。 田阔说嫌疑人要求开过来一辆汽车,上级立刻同意了。 话说苏闵坐在位置上正翻看手机,忽听外面一阵喧闹,抬头向窗外望去。只见霭恋门口停了好多警车和消防车,有的忙着铺安全气垫,有的在架钢梯。 于是她唤来刚好从楼上下来的一个女服务生:“外面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吵闹?” “哦,是楼上有歹徒挟持人质要跳楼,警察堵在哪儿双方正僵持着呢!”说完转身要离开,这时又听她自言自语感叹道,“唉,那个姑娘真可怜,还拄着拐杖呢!” 拄着拐杖?苏闵蹭地站起身,眼底浮上一层薄怒:“这么的大事你们经理呢?!怎么管的事?” 服务生似乎被她突然来的反应惊了一下,磕磕巴巴回答道:“经理……经理在三楼正……” 话还没说完只见苏闵一把推开她,急匆匆上了楼,服务生忙追在后面喊:“哎客人你去哪儿!现在楼上禁止入内啊!” 再说沉霭这边一直僵持不下,有些急了,因为她想上厕所啊! 这般想着微微扭了扭身子,后面的李某某察觉后立马收紧胳膊,凶狠地威胁道:“别动!再动把你扔下去!” 倒霉的娃哭哈着一张脸,急得直拍他手臂:“我不动我不动,轻点儿轻点儿!你这样我要喘不过气来了!还没等车来我就要先被你给勒死了!” “老实点!” 我也想老实啊大哥,可是真的快憋不住了! 这时一直注意周围情况的田阔望到同伴在对面楼上给自己打手势,知道可以行动了。 于是假装关心李某某:“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不渴吗?要不我让人给你送上来一瓶水怎么样?” 哪知对方根本不买账,冷笑道:“少啰嗦!谁不知道你们警察的小把戏?明上关心我渴不渴,实际上是想借送水扑到我?” 沉霭:……这劫匪竟然还有点经验? “车呢?我要的车呢!”李某某挥舞着胳膊大吼道。 这时沉霭忽然灵机一动,瞄了眼楼下故意说:“车已经来了就在楼下,你往外看看是那辆灰色的面包车吗?” “还是……那辆黑色的啊?” 李某某依旧没回头,面容扭曲地问田阔:“她说的那两辆里有我要的吗?” 田阔:“我怎么知道?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让他们准备车子,又没说什么颜色。” 李某某犹豫半响,终究还是没往楼下看,转而催促沉霭下来跟他走。 她颇为难受地夹着腿磨磨蹭蹭,心里已然把他坟里的祖宗八代全问候了一遍。 李某某嫌她墨迹便收紧胳膊想要把她直接拖下来。 而某人就不怎么好受了,感觉喉咙有种要被摁穿似的。苦是出于生理反应,于是手指甲狠狠地掐进他肉里直往外撕扯。对方疼得低头想用另一只手去掐她脖子。 前后不过三秒,千钧一发之际田阔如黑豹般瞬间扑到猎物,导致三人均从楼上坠落。 那一瞬间沉霭心想:完了,虽然下面有气垫,但冲击力不小,腿上还有伤,这下又要去医院逛逛了。 就在她紧闭双眼接受现实时,下一秒察觉身体被捞进一个温热的怀抱,还没来得及睁眼看是谁,便和这个人共同跌进安全气垫上。 没感觉哪儿摔痛了,只觉得身下好软。待她睁开眼后发现是田阔做了她的人肉垫子。恰巧田阔也缓过劲来睁开眼,不小心撞入他似深渊般的眼眸。 心跳忽然漏了一拍,她知道自己完了。 悸动不需要华丽的词藻,更不需要多浪漫的场景,总是不经意间的惊鸿一瞥,那人就到自己心里去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冥冥中自有天定。 那天怒不可遏的苏闵当场给问客来个大换血,无论是经理还是员工全都打包开除,换上新人,且每个人重查身份来历,一丁点小瑕疵都不允录用。 沉霭这几天先暂时住在苏闵家,还没等她给奶奶打电话,奶奶自己先打过来了,电话里担心的不得了。 原来她被挟持的事件上新闻了,知道这件事之前老人家正窝在一堆红纸里剪花,还是邻居葛大妈在家看电视觉得新闻上那姑娘怎么这么眼熟,仔细一看这不是沉家那孙女嘛!赶紧把消息告诉了徐奶奶。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得惊吓,瞬间心脏病差点犯了。想要打车来城里,奈何没文化不识字不知道怎么买票,只好作罢。 又听说孙女被解救了这才赶紧打电话问问有没有受伤。 沉霭安抚奶奶好一会儿才让她老人家放下心来。当徐奶奶问沉霭肚子有没有动静时,她顺口说了句没有。 只听那头奶奶叹口气说:“孩子,不着急啊,咱慢慢来。” 慢慢来也没用,卫平昭每天夜里睡得都是白月光,原身没有一天不是独守空房的,不过幸好没和那狗男人睡过,不然她怕日后一想起和他亲密过就忍不住想用钢丝球洗澡…… 中间张了几次口都没能告诉奶奶她要离婚了,直到最后挂断了电话,也没说出真相。 吉翱集团会议室。 空荡的房间只有一个坐在主位上看似很疲惫的男子,胳膊支撑于扶手上并抚着额头,椅子周围均是散了一地的白色纸张。 忽然推门进来另一个保镖模样的男子,走到先前那个男子不远处站定,毕恭毕敬道:“主人,沉小姐出了点事,不过现下已经解决了。” 椅子上那个人放下胳膊抬起头,幽暗的瞳孔里余怒被压制,取而代之的是冷冽寒光,此人正是沉霭马上要说拜拜的‘丈夫’——卫平昭。 他对面那人便是先前沉霭第一次进卫家给她带路的保镖,名叫佐锋,是卫家从孤儿院领回来专门给他培养的心腹。 只见卫平昭整理下衣襟和衣袖,然后站起来走到窗前。他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吉翱集团最顶层,透过玻璃可以很轻松地俯瞰这片区域。 “说。”他缓缓吐出一个字。 于是佐锋便把事情经过完整地叙述了一遍,最后又补充了句:“主人,那些新闻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按理来说挡箭牌越受关注后面的人就越安全,明明很平常的事情可为什么这次他反而不愿那女人再加一度的曝光了呢? “撤了。”他说。 佐锋虽然有些讶异,但并没有多问,只是遵从应下。正准备退出去,又听卫平昭再次叫住他:“去查查本市一个叫田阔的警察,就是那天闯进别墅的男人。” 警察?佐锋面色有些犹豫:“主人,对方身份特殊肯定有保护屏障,怕是不能细察,最后得到的信息可能也不大全面。” “无碍,有多少就查多少,总有遗漏的蛛丝马迹。” “是,属下告退。” 男人右手食指和大拇指轻轻揉搓着,若是刚才佐锋没走,看见他这个小动作就会明白有猎物被这人盯上了。 第7章 我姓沉名霭 田阔因救人有功,第二天上午被单位开表彰大会通报表扬并给予奖励。 这边刚散场,就听人传消息说有个姑娘找他。来到大门前发现花坛旁站着一位背带裤丸子头的倩影。 他走过去正要出声询问,对方也恰好转过身, 看到这双熟悉的杏眸,一眼便认出是昨天他救的那位姑娘。 “田队长你来了。”她笑颜如花。 “卫夫人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沉霭:唉,这个称谓真让人犯呕啊,不过快要结束了,我忍! “啊,我是来谢谢你的。”说着两只手抖开一面锦旗,不同于别的锦旗字体格式。她这面令田阔瞬间联想起春节时大门上贴的门联—— 左联:匡扶正义。 右联:英勇无畏。 横批:为民服务。 “怎么样?这几个字还是我想的呢。”亮晶晶的眼眸流露出期待,倘若后面有条尾巴的话一定摇得厉害。 他面容平静地后退半步,两手依然垂放在身侧,并没有接过来:“卫夫人客气了,我是警察,惩奸除恶是我的职责。”意思是感谢之心已经收到,锦旗就不用了,收回去。 嘿!这旗帜可花了125块大洋呢,怎么说不收就不收? 于是她腾出一只手捞过田阔的,硬是把木杆塞进对方手里:“你必须接受,好歹算是救了我三次呢!我什么都没表示,这次只是送你一副锦旗而已。” 见他还要推辞,沉霭急了:“你若不要,那、那钱都花了,商家也不会退啊……” 田阔:…… 你这才是重点? “拜托收下!如果你还拒绝……”她忽然向前一步然后微微踮起脚尖凑近他说,“那我就天天给你买东西,天天来找你,天天蹲在这里等你,直到你收下我的谢礼为止!” 对方突然凑近让田阔猝不及防,慌乱往后退,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是沉霭连忙拽住他,帮其稳住了身形。 “田队长,您没事?”一双无辜的杏子眼里满是关心。 连忙推开她,快速接过锦旗企图借以掩饰刚才的狼狈:“谢谢,我没事。” 咦?瞧她发现了什么?这人表面上老成持重沉稳内敛一脸生人勿进,内心原来这么纯情啊!跟她比起来感觉自己现在就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流氓 啊呸呸!谁是女流氓啊,我明明是邻家乖乖女(手动狗头) “田队长,问你个事儿呗?” “请讲。” “就是你有没有女朋友啊?” “事务繁忙,暂时无心这些。” 哦~意思就是没有女朋友,诶嘿嘿嘿某人眯起眼笑得有点猥琐。 “抱歉,队里还有些事要忙,谢谢卫夫人的锦旗,东西我收下了,再见!”说完就要转身离开。 又是‘卫夫人’!这个称号什么时候赶紧从她头上摘下去啊,谁想要劳资双手奉上!真特么碍事儿! “哎!你等等!”沉霭立马拽住他的衣角,“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下?” 她又想整什么幺蛾子? 田阔不紧皱起眉头:“卫夫人,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沉霭心里翻了个白眼,卫夫人卫夫人!兄dei你大可不必这么有礼貌,你喊我‘喂’,我保证连个嘴角都不会倒弯01°! 尽管心里再怎么疯狂吐槽,表面上还是主动伸出手并说:“我姓沉名霭,请不要再叫我‘卫夫人’,真正卫夫人另有其人。” “你不用怀疑,我所说都是真的,有些东西并不是你看上去那么简单,你是做刑警的,应该比我更明白。” 田阔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于是快速回握一下说了句:“田阔。”不等她再有所表示,转身快步离开了。 望着对方似带有落荒而逃意味的背影喊道:“田队长,我希望下次再见面你会叫我‘沉小姐’!” 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啊,当然如果直接唤我名字我也不会介意的!”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沙沙”作响的叶子。 唉,追夫路漫漫,革命尚未成功,小沉同志仍需努力鸭~ 之后几天就是沉霭拉着苏闵到处找房子,本来人家都替她找好了,结果她嫌太贵,两方签合同之前硬是给退了。 沉霭打算租个中规中矩的房子在这城市先有个落脚地,等以后赚着钱了再买大房子,然后把奶奶接过来一起住。 找了一圈有几个她挺满意的,但见惯了高档房子的苏大小姐根本就看不上这些,挑挑拣拣嫌这嫌那的。 嫌第一个卫生间太小,放不下浴缸,第二个卧室太大住着空荡荡的不舒服,第三个说人家东家是个男的怕不安全,第…… 沉霭觉得不是她在租房子,而是苏闵。 后来实在没耐性了,拍板决定就最后那一个。结果苏闵怎么着都不同意,说什么房间太少,住着压抑。 她又不是地鼠,要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大姐,这已经是第十二个了,你当是在菜市场买白菜啊!”沉霭蹲在马路牙子上郁闷地直画圈圈。 市区里等合心意的房子本就难找,再挑挑拣拣只能去野外住了! “你这眼光也太不行了?就那样的房子……不过想来也正常,从你挑老公就能看出来你眼光是什么样的了。”大美人无情地揶揄道。 沉霭:…… 你嘴好欠哦,虽然原先挑男人的那个人并不是我。 “想让风替我亲吻你的脸庞……”正在头秃间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掏出手机摁下接听键:“喂……”声音有气无力地。 “哎你好,请问是沉小姐不?是你要租房子嘞不?”从里面传出一个爽朗的中年妇女声音。 “哎,我是!”沉霭立刻丢下手中小木棍,站起来,“请问您怎么称呼?” “嗨,啥称不称呼欸,叫俺赵阿姨都中!”中年妇女说。 沉霭忙接着问:“那赵阿姨今天方便看房子吗?我们应该在哪里会面?” “方便方便,啥时候都中,俺给你说下地址你来!” “好的好的,麻烦您了。”她连连应道,然后给苏闵比划着让她掏出手机帮忙记着地址。 完了之后挂断电话拉着苏闵按着地址寻了过去。 待她们找到之后发现赵大姐说的地址不是什么小区楼房之类的,周围的建筑红砖瓦房特别像八九十年代的小胡同,一眼望去逼仄又绵长。胡同两旁鳞次栉比地排列着无数的以砖木桔构的老屋,有些依旧是人家,有些则改成了商铺。耳边环绕的不是汽车长鸣,而是商贩的吆喝,还有邻里之间的唠嗑,身边不时有两三个孩子经过,他们在青石板上互相追逐嬉戏。 “哎哎!前面嘞注意啦!车来喽让让让!” 闻声回头但见一辆自行车朝她们方向快速驶来,沉霭赶忙拉着苏闵往后退几步,那个人骑着车子“嗖——”地一下从她们面前擦过,伴随着清脆的车铃声远去了。 “你不要告诉我。”苏闵抬手朝周围随意哗啦一圈并说,“你要住这里?!”照这情形还不如之前那几个房型呢,起码是管理规整的小区。 沉霭冲她无辜地眨眨眼,随后“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这里怎么了?我看挺好的呀。”说完不等她跟上来先一步转身向前走去。 苏闵:??? “喂!你……你走慢点!” 绕过几道弯,又问了几个路人才最终找到确切的位置。 灰色院墙,深色胡桃木的大门,那上面还有个黑瓦棚顶,里面的房子从外面看并不是老式的青砖白瓦,而是被翻修成田园风样式,还有蔷薇藤蔓从里面爬出来蔓延到墙外。 “应该就是这儿了?”沉霭喃喃自语道。 正准备掏出手机给户主赵大姐打个电话,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爽朗的笑声。 第8章 有了个落脚地 “哎呦,赵大妹子今儿个咋从城里回来了?恁小孙子嘞?” “耶?这不是俺刘姐姐么?你瞅瞅又年轻了哈!” “咦!瞅俺大妹子嘴甜嘞,今儿个晌午头给这儿吃!孩儿他爹做嘞红烧肉。” “不了不了,今儿个过来忙个事儿,忙完都走嘞!” “那中中中,你赶紧忙去!回来咱俩再喷阔儿哈!” 那边话音一落,只见两个中年妇女其中一个转身进了门,另一个则朝着她们这边走来。 其实在这之前苏闵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身材臃肿,穿着花布的中年大妈,没想到当见到本人后完全颠覆了她先前认知—— 棕褐色卷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两耳垂上皆配了颗乳白色珍珠豆,简单大方。轮廓也没有想象中那般臃肿。更没有什么大花布,幽蓝碎花衬衫加卡其色外套低调不张扬里有带了些许和蔼可亲。 “哎呀,这两姑娘恁谁是要租俺房子的人嘞?” “是我。”沉霭随声应道,“您就是赵阿姨?” “是,是俺。”赵阿姨笑眯眯道。 “赵阿姨您好,我叫沉霭,您唤我小沉就行。”她礼貌微笑道。 赵阿姨在包里呼啦一下掏出一串钥匙,边开门边说:“这个房子包你满意……”正说门开了,“来进来瞅瞅。” 二人跟随着进去,院儿里许多花花草草皆闯入眼中,小院儿里还有个小鱼池,颇有一番韵味。 这赵阿姨还是个懂生活情趣的人。 沉霭暗想。 接着赵阿姨领着她们又逛了逛屋内,沉霭很满意最后询问了下价格,得知这么幽美的独家小院竟只需每月3千元?! 这么便宜不会有过e……那个? 阿姨见她俩不自然的神情就知道她们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叹了口气:“其实这房子原先是俺闺女未出门儿嘞时候买咧,那个时候她脾气犟到了合适嘞年龄还不结婚,我跟她爹急嘞呦……” “然后呢?”沉霭好奇地追问道。 只见赵阿姨领着她们来到院落指着南边隔壁说:“瞅着从那儿过来嘞藤蔓没?” 俩人顺着指向望去,发现从隔壁院落竟也伸过来许多蔷薇枝干,上面的花苞零散几个微微露出一点嫣红。 “那个院子原先是俺女婿咧。”赵阿姨轻飘飘的一句话令苏闵惊讶地回过头。 “那这么说……” “是嘞!”赵阿姨抿嘴点头笑道,“说起来还要感谢这花呢,是它做了媒让俺闺女终于嫁出去了,哈哈哈!” 苏闵:“那现在那个院子住的是谁啊?还是一直空着?” “牟有,前两年他俩结婚后,他就把院子给卖出去了,但是俺闺女这院儿说啥她也不卖。中间也有好些个男租客,结果都是些邋遢败家子儿,把院子给俺整嘞乱糟糟嘞!” “俺闺女有次和她男人回来故地重游发现他俩定情东西都让那些人给拔秃咧,气毁喽!从那以后只租给女娃,不租给男娃。” “但是事情哪能都那么巧嘞都是女娃子诶!牟法儿,俺也只能把这钱降了再降,反正是咱自家空院子也不用,闲着也是闲着。” “行。”沉霭说,“那就这么定了,这钱我是现在给您一次付清,还是按每月的来?” 眼瞧着谈妥,苏大小姐不知又不满意哪里了,正准备发表意见,被沉霭眼疾脚快狠狠朝她小腿来了一脚。 沉霭:请保持你御姐的高冷范,给劳资闭嘴!谢谢! “对了你还没跟俺讲你大概能租多少时间啊?忒短嘞话俺还又得找人,麻烦,哎还有水电费你得自个儿掏哈!”赵阿姨细细数来。 沉霭连忙点点头:“放心阿姨,一年有余,水电我自费。” 对方掏出合同:“那都中,每月月底俺过来收,俺在这片儿还有些小姐妹,长时间不来一次还挺想她们哩!” 手续办好后送走新房东,苏闵还沉浸在方才沉霭踹她那一脚,冷笑着朝正开心不已的某人泼冷水:“不听本小姐的话,后悔了别跟我哭诉,从现在开始我聋了!” “买东西去不去?” “去!” 你不是说你聋了嘛?! 回来时俩人大兜小兜两只手均提得满满的正往家走,忽然沉霭好像看到了田队长的身影,快步朝另一边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下来。 后面苏闵踩着高跟鞋小跑着跟上来:“跑得够快啊,高跟鞋能和你那平底鞋比么!” 她刚追上来,沉霭立刻回身朝另一边走:“看花眼了,回家!” 苏闵:你是不是飘了! 把买来的小鱼苗放进池子里,然后将屋子里里外外打扫干净。时间过得很快,当西边天际染上橘红色时俩人总算把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了。 沉霭捣鼓了点饭,正准备叫苏大小姐来吃,只见她打着电话急匆匆走进来,看见沉霭后眼神一闪,忙和电话那头简单说了几句随即挂掉。 拿起沙发上的包对她说:“小霭,我生意上有点事就不在你这里吃了,下次再约!”不等对方回答,快步走出去了, “哎……”沉霭追出去,“那你路上开车慢点,注意安全啊!” “拜~” 卫家别墅。 昏暗的走廊回荡着皮鞋声,后止于一扇门前。 “咚、咚咚!” “进。” 门被推开,走进一男子,在一张办公桌前站定说:“主人,张律师刚来电说有关协议已经完成,问您还有没有其他需要补充的,若没有那便只差双方签字了。” 桌对面那人抬起头,镜片后眼神冷冽,泛着凌厉,是卫平昭。 “嗒!”只见他扔下手中笔,捏了捏眉心说,“再加一条:‘东城青林湾68号别墅归属沉女士’。” 对方犹豫道:“主人,真的要放她离开吗?那宁小姐那边……” 卫平昭抬手打断他:“无事,已经变质的东西,不能再留了。看在救我一命份上,给她最后的仁慈,往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 其实若不是沉霭屡次触犯他的底线,他也不至于要弃了这颗棋子。乖巧听话原来都是装出来的,真是好演技,能骗他这么久。 想到这儿脑海忽然浮现那天不经意发现的待回过神知晓自己刚才想的东西,顿时心情阴郁下来:“好了,今天准备好,明天打电话让她下午四点到公司找我。” 说完摆摆手令其退下。 “是,属下这就去办!” 春夜微凉,风温柔地吹过,携来一股清新的花草气息,水面泛起一层层波光,一道道涟漪。万籁俱静中忽闻隔壁传来似是口琴的清脆之声,低回如呢喃细语,丝丝缕缕,缠绵悱恻,动与静的交融,使这平淡无奇的春天的夜晚变得美丽、绚烂。 当沉霭听了一会儿准备起身长高点想看看是谁在吹奏时,口琴瞬间停止,再侧耳细听,隔壁已无动静,世界又回归寂静。 沉霭心底涌上一股失望,不甘心地又特意等了会儿,但那口琴声依旧没有响起。于是只好败兴而归。 准备睡觉前手机响了,她以为是苏闵打过来的看也没看顺手接了:“喂,这大晚上的你怎么还不睡?想跟我一起睡啊?” “……” “沉小姐,是我。” 咦?这么熟悉的声音好像在那儿听过? “你哪位?名字都不报,一句‘是我’,我哪知道你是谁?” “佐锋。” 嗯嗯?! 她顿然想起,佐锋,不就是卫平昭身边那个忠仆嘛,最后还娶了宁薇闺蜜的那个!这么晚了怎么给她打电话? 慵懒地打了个哈切,然后闭上眼说:“知道了,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这边已经写好有关离婚协议,请您于明日下午四点务必准时到达吉翱签字。” 沉霭:!!! 挖槽!真的啊?不是我说,这种好事你现在让我去签我都能二话不说就算用腿跑我也会跑过去的。 “好呀好呀,放心明天我准时到!”顿时也不瞌睡了,精神十足地笑眯眯说道。 第9章 马儿要吃回头草 次日下午午饭吃的有点晚,沉霭来不及洗碗拿了户口本和身份证便出门了。结婚证不在她这儿,在那人手里。 刚出胡同发现并不知道去吉翱的路。翻翻手机里面没余额无法网约司机,只好在路边徘徊,看有没有路过的出租车。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开始起风了,今天预报有雨,出门着急忘了带伞。低头看看手机上的显示:15:12分。约的是四点,还有四十多分钟,她有点着急了。 并不是怕卫平昭因为自己迟到而愤怒,她才不在乎,主要是怕那人忽然反悔,毕竟当时是由他一时冲动说出得话,万一冷静下来不放她离开怎么办?霸总性子阴晴不定,谁知道又会给她整什么幺蛾子! 一点半出的门,马路牙子边上等了将近两个小时中间一辆空车都没路过,沉霭心急如焚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拦辆私家车,哪怕多给点钱也行!正着急时恰好一辆铁灰色揽胜停靠在她旁边等行人通行。 赶紧上去拍窗子,那车窗缓缓摇下驾驶位置坐的竟是田阔,他又穿上了那件靑褐色风衣。 他怎么在这儿? 她稍稍一愣,遂而笑道:“哎呦这不是田队长嘛?好巧!” “卫……沉小姐?”男人看上去有点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去离婚啊!”沉霭耸耸肩无所谓的样子。 离婚?尽管田阔很惊讶但是并没有多问,豪门恩怨他以前见得多了:“好,那沉小姐您忙,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就要摇上窗子。 “哎!”她赶紧伸手卡住,模样可怜巴巴地说,“我等不到车,四点就要到地方的,这马上就延迟到了,如果这次我错过了,你见过那人脾气的”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他皱起眉头抿抿嘴唇,罢了:“上来。” “谢谢田队长!” 等俩人到了吉翱集团门口,沉霭下车关上门然后通过车窗准备道声谢谢,只听田阔面无表情地说:“请先向后退一步。” 她疑惑地照做,然后只见车窗快速被摇上,然后车主一踩油门逃也似地离开了。 只留某人原地闻着车尾味儿,愣在那儿。 她就那么让人家避之不及嘛? 吉翱集团如今的辉煌是卫家几代人呕心沥血铸就的,主攻房地产开发建设方面。只不过这两年集团内部开始出现一些蛀虫,导致建设质量上屡次出现问题,调查组的目光从前年就开始死盯吉翱。 卫家掌权人兼吉翱董事长卫东挚老爷子已年过七十,膝下合适的接班人他当初公开选定卫老三崇和与卫老大的遗子平昭两人,一个叔叔辈,一个孙子辈。集团大多数人皆一边倒向卫崇和,因为他们认为卫家这么大产业理应经验更丰富的长者来继承。 所以很多人都在暗中给卫平昭穿小鞋,他管理的领域遇到困难这些人找各种理由就是不帮忙选择袖手旁观看好戏,目的就是要让老爷子认为孙子辈的还是不行。等事情发酵大了再出面帮忙。 今天西城一处小区域开发又出现了问题,被人投诉吉翱所用材料是劣质的残次品,于是项目即将面临搁浅查办。 这次项目虽小,但极得卫老爷子重视。所以现在卫平昭心情很不好,公司各部门开完会立马从会议室出来,害怕被逮到找茬开除。 秘书李霓强顶着威压战战兢兢地进来说:“卫……卫总,前台来电说夫人来了。” 整个房间充斥着低气压,冷的让人如遭腊月凛冽寒风。就在李霓腿软得快要扑在地上时,他终于开口说了句:“让她进来。” 直接在这里吗?尽管李霓有疑惑,但迫于局面终是蠕动下嘴唇什么也没说,退下了。 沉霭进来前有个女秘书带着同情的眼神把一份东西交给她,让她拿着进去。她顺势低头扫了眼,几个大字闯入眼中——《离婚协议》。 噢!是自由之光!她仿佛已然看到美好生活在不远处向她招手了! 当着对方的面狂亲那玩儿意。 秘书见了不觉心生怜悯:唉,受那么大的打击疯了也正常。 推开门桌上地上皆散落着许多文件类的纸张,落地窗位置有个男人背对着她。用脚指头都能猜到是卫平昭,毕竟是亲妈作者的儿子,你瞧连一个光秃秃的背影都这么赏心悦目,可惜除了女主谁都hold不住。 “咳咳!”故意清清嗓子,提醒对方该办正事了,早签完早撒由那拉~ 那人站在那里仍是一动不动,就好像刚才进来的是空气。 得,您老儿先在哪儿耍酷扮忧郁王子,我先签了。 如此想着随便走到一张椅子旁自顾自地坐下,然后将内容大概看了一遍。 不是她在乎会不会得到些什么,而是怕这狗男人坑她,让她赔精神损失啥的。结果最后发现她除了得到2亿离婚分割以外,竟然还有一栋别墅!当然她知道作为小说中富甲一方的男主不可能只有这点财产,可她已经veryvery满足了,就算坐吃山空花一辈子也绰绰有余啊! 竟然这么好?出乎意料啊,可能念及原身救过他!若是这般原因,那这男人还算有点良心。 “沙沙沙——”大笔一挥签完名字后,看那边仍旧摆pose的男人理都没理她。 “那个”沉霭斟酌一下,既然要离婚了,再称呼他‘老公’太不合适,于是说,“卫先生,我已经签好了,该您了。” 行了,,够帅啦!赶紧过来签你大名! 霸总微微侧头斜视着沉霭方向,那眼神让人捉摸不透。 咋地?还要让我送到你跟前啊?行,看在你最后那么慷慨的份上姐就再忍你一回,等你盖上你卫总大名,诶嘿!咱俩天涯海角再不相见! 就在她正准备起身时,卫平昭自己走过来了,拿起笔在最后一个空白的甲方“刷刷”几下签上名字。 沉霭激动地都想现场来个托马斯360°旋转,等回去要再买一大挂鞭炮去去晦气!吼吼吼~ “那卫总我们什么时候去办离婚证啊。”民政局下午五点半下班,现在还有一个小时,来得及,最好今天就办了。 而从头到尾一直未开口的卫平昭没来由的突然烦躁起来,特别是看到眼前这女人极力掩饰弯起的嘴角,他莫名觉得刺眼。 不知怎么又想起那天妖娆的魅惑,哪像现在浑身满是马上要离开他的欣喜。他觉得若没有离婚证这一说,这女人签完字将头也不回的离开。 霸总毫不避讳地直勾勾盯着眼前清澈的杏仁眼。那天她是哭了?怎么哭的来着?哦,疼哭的。委屈又倔强里毫不掩饰对他极大的厌恶,她不是爱他吗?为什么从医院昏迷再醒过来整个人就不一样了呢?改变方略欲擒故纵? 将他思绪拉回的是沉霭惊恐地尖叫,原来就在刚才他竟不知不觉中把她半压在桌子上! 看着眼前女人小鹿般湿漉漉的眼睛,这一刻他不想理会刚才那些糟心事了,他想看她哭的样子。身体跟随心意付诸了行动,猛然将她整个扑倒在会议桌上。 水汪汪的眼眸里流露出惊恐、无助、愤怒以及厌恶,他竟对这样的她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快感?!这种感觉以前只独属于宁薇,现在好像有什么开始不一样了。 第10章 来了来了他来了 沉霭也没想到本来距离保持好好的,这王八蛋突然朝自己走来。先前还以为是自己挡了他的道,没想到她一侧身,对方也跟着侧身,随后整个身子压下来。 吓得她惊慌失措不禁尖叫出声:狗男人要干嘛?! 这时她发觉卫平昭停下。 他刚刚是不是脚滑,所以现在站稳了要起身放开她? 心中想法刚一落地,只见这人直接将她整个扑倒在桌面上! 桌上搁置的茶杯被扫落于地,“啪!”在仅有两个人的偌大办公室乍然响起,显得尤为刺耳,让人的心也跟着揪起来。 沉霭惊恐之下不住地弹腿踢打,声音都染上了些许哭腔:“卫平昭你踏马要是敢动我一根手指头,老娘就阉了你!” 本以为会吓住对方,哪怕最后惹怒他,只要现在能逃脱,自己什么都不在乎了,哪怕不要什么狗屁大别墅了! 但不成想竟适得其反,这个男人对她更加感兴趣了:哧,还是个会咬人的小野猫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挡箭牌怎么这么勾人呢? 卫平昭单腿强行分开身下人的两条腿,然后伏其身上,将对方不停拍打的胳膊交叉捏在一起,举过头顶压于桌面。接着凑近她耳边,潮热地呼吸带着调情的意味说:“你是我的妻子,我就算现在要了你也是天经地义!” 沉霭气的眼尾嫣红,破口大骂道:“放你母的屁!老娘刚刚已经签过离婚协议书了!” 然,卫平昭对她愤怒的叫骂只是挑了挑眉尾,轻轻划搓她耳后的肌肤说:“夫人,难道你不知道只有去民政局领了离婚证才算是真正的离婚吗?区区一张纸只是私人协议罢了。”此时他的手已经在她身上随意游走,“我若说它不当真,它就是一张废纸,你沉霭,依旧是我卫平昭的夫人!” 听到这番话沉霭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浑身紧绷地像拉满了弓的弦,指甲陷进肉里,而她仿佛不知道痛一般。 艹特母的王八蛋这是什么意思?想耍诈?! “就算没有离婚,我如果不同意你和我发生关系,你若硬来……在法律上也算是强奸!”声音都颤抖了。 今天她穿的是一件碎花裙,外面是个小西装,身体被压制着不能解脱。刚刚说话之际对方已经撩开她的裙子露出整个打底裤。 顿时头皮发麻拼命扭着身子发出嘶哑的喊叫:“救命啊!来人啊!救命!” 沉霭再怎么吊儿郎当不在乎也得看人下菜,把身子露给厌恶至极之人,不论男女,她都要恶心的像误吃了一盘屎壳郎。 尼玛!无耻!混蛋!王八蛋!终于她被他成功弄哭了。 会议室正门位置的那面墙壁是磨砂质玻璃打造,就算看不见里面,但也能听见传出的动静。外面的人只要不是聋子都能听到,可没有一个人敢冲进来。 濒临绝望,她有了要杀死对方的念头。 为什么身边没有刀?有支笔也行啊,她可以戳瞎他的狗眼!谁来救救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卫平昭不是只爱宁薇吗?为什么要动她?他不是厌恶沉霭吗?! 雪白的齿贝半咬红唇,蝴蝶尾似的睫毛上沾染着晶莹泪珠不住地颤抖,和那天的情形一模一样,只是现在秋水星眸里没有那天的倔强,眼神变得十分涣散,毫无神采暗淡呆滞。 就在他的手快要触到那对白兔儿时,被骤然响起敲门声打断了这一切。 秘书李霓强压着哆嗦惶恐不安:“卫总,有人来找……夫人。” 任何人被打断好事都不爽,卫平昭也不例外,沉下脸低吼道:“谁?” “呃……他说夫人的手机落他车上了,他来还……”李霓觉得她今天要和自己的办公桌说拜拜了。 卫平昭贴近身下女人的耳廓,咽喉发出的声音阴沉无比:“你真幸运,离婚证,我后悔了。”然后从她身上撤离。 这句话可以分成两个意思,一说有人来她幸运地躲过即将发生的事,二讲自己又对她感兴趣了,沉霭应该感恩戴德! 调情犯罪的是他,衣冠却丝毫不见丁点的褶皱。反观沉霭裙衫不整,青丝凌乱,妆都哭花了,待他一松开,娇躯没了压迫,沉霭如被打湿羽翼的蝴蝶顺着桌沿滑落于地。 田阔推开门进来看到整个现场凌乱不堪,有个女子蹲在地上背对着他双臂紧紧抱着身子,仔细一看还有点发抖。 一系列明暗细节让他职业第六感“蹭!”地直窜大脑。 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神情平常不动声色地举起手机对蹲在地上那人说:“沉小姐,我车上有部手机,麻烦你过来看一下是你的吗?” 没等地上那人回应他,卫平昭快速走上前并说:“先给我。” 但田阔并没有撒手,紧紧攥住手机,平静的说:“你又不是机主,怎能交给你?”又似是无意般扫过沉霭。 卫平昭听后冷笑道:“我是她丈夫,她的就是我的,这位田先生,卫某发现你怎么总和卫某的夫人纠缠在一起?” 空气中仿佛噼里啪啦冒着雷电相击的火花,忽然一直蹲在哪儿惊魂未定的人猛地站起来直愣愣冲向田阔,一直到栽进他怀里。 一旁霸总气得额角青筋都暴起了,低吼道:“沉霭!过来!”向来沉稳惯了的人此刻在外人看来就像只被敌人侵入领域而暴怒的狮子。 女人没有抬头,窝在田阔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了句:“滚!” 感受到怀里人不住地颤抖,这次田阔没有推开,而是反手把她紧紧搂住。面对卫平昭暴怒的眼神,他毫不示弱地回应。 没僵持多久,怀中女人扯了扯他腰间的布料,开口说:“田队长,带我走求你。” 这个房间对她来说满是耻辱和不堪,一刻也不想多呆,她怕自己再不离开真会忍不住暴打卫平昭。大不了鱼死网破! 然而她知道现在不能,无论她有多么恨都不能对那人怎么样。 卫平昭,今日我所受的侮辱,终有一日我会千倍百倍的让你偿还! “告辞。”田阔护着她往外走。 卫平昭怎可能放他们离开?随着一声暴喝:“站住!” 呼啦进来好几个黑衣保镖,将二人严严实实地围了起来。 “田队长,当着我的面带走我、的、夫人,这做法是不是有些欠妥?还有你该称她为‘卫夫人’!”锐利的双眸透出丝丝阴狠,让人不寒而栗。 若是一般人还真有可能被唬住,但田阔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几个保镖他还不放在眼里,只是由于身份限制,真起了冲突再被有心人放到网上,无论是不是他的错,回去都不好交代。 可 想到刚才一进门看到的场景再感受怀中人明显地战栗,不觉凝眸并收紧臂弯。 “抱歉卫先生,现在我有理由怀疑您家暴。”田阔边说边掏出警官证,“你是要与我去警局走一趟,还是准我先将沉小姐带走呢?” 田阔的一番话无形中给他扣了个大帽子,公司那么多人看着,表面上个个都守规矩,但不能保证私下不议论。若是那些人安插的眼线再把这件事当把柄添油加醋告诉老爷子,事情发酵就大了。 想到这儿,尽管百般不愿也只能强按心中怒火,阴沉着脸说:“放他们离开。” 保镖们都摆好架势摩拳擦掌准备干一场了,结果总裁一发话个个面面相觑,以为听错了。当发现有几个同伴真侧身让开了路,其余人也不再围着中间俩人了,纷纷向后退开路。 田阔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沉霭身上,护着她一路顺畅地走出了吉翱大门,上了车。 第11章 她偏不服 一路上两人谁也没开口,田阔也不知道能往哪开。时不时透过后视镜观察后座人的反应,奈何从一上车就蜷缩在角落里一声不吭,若不是那耸动地肩膀,他还以为这人睡着了。 “吱——”最终把车停在一处公园路旁,然后下车,将沉霭独自留在车内。 不一会儿又折返回来,手里多了包湿巾和纸巾。把这两样东西从车窗开得半指宽的缝隙中塞进去,然后走到车头背身依靠着。 “呜呜……呜……”前脚刚离开车尾就听见后座传来一阵呜咽,像是压抑了许久终得释放,断断续续,好似万般委屈都要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稍稍侧头停顿又收回动作,随后在裤兜摸索一番掏出火柴盒和香烟,分别各抽取一根点燃。 抬眼凝视远方,墨眸深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轻轻抖动食指,被弹落得烟灰星星零零落在地上。薄唇微微张开吐出一个朦胧烟圈,很快被风吹散,只剩下残余的烟草味。 当察觉抽噎声渐渐停止,田阔这才掐灭烟蒂,并将之丢进路旁的垃圾桶内。 一直到他坐回主驾驶全程对刚才发生的事只字未提。 “我想回家。” “地址。” 地址?呵,该说哪个地址呢? 自来到这个世界知道剧情后以为只要远离坑死人不偿命的主角们,就能改变结局,如果可以还能嫁给喜欢之人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活出个新样子。可今天这一切让她被现实掴醒,嘲笑自己天真愚蠢。 那种阴晴不定的男人怎可能会轻易放过一直圈养的宠物? 想到书中这副躯壳最后是一根白绫瘗玉埋香,眼前仿佛真出现她悬挂在半空的画面—— 面部青筋像因发酵而鼓胀的面团,眼眶里好似有万只蚁虫在爬,痒得想让人把眼珠子给扣出来,喉室被勒得要从嘴里蹦出来,萦绕于耳畔的世界喧嚣逐渐微弱。 整个人仿佛处在一个窒息的真空世界。 沉霭猛地双手握住脖子,大口喘气,那种感觉好真实。 因为没有家人收拾遗体,也不清楚究竟如何处理了,应该是随意埋了?书中并没有说明。 不行,不能这样!她不要那样凄惨死去,去特么沙比白月光和男主角,艹尼玛一堆渣子!都给劳资吃屎去! 越想越生气,不觉咬紧牙齿,突然很恨这一切,恨为什么偏偏是自己。不过是想要好好活着,万事都如他们所愿,可还是不行,似乎非要置她于死地才算完事! 那厢田阔见沉霭久久不回应,以为对方没听见,正准备再重复一遍,忽听她开口说:“庆华路63号,” 搁在方向盘上的手闻声一顿,疑惑地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女人,随后回正目光什么也没说,启动车子载着她走了。 话说苏闵昨天急匆匆告别沉霭并没有去处理生意,而是直接回了家,刚到家门口就见门口站着一个女人。 这个时辰天色已然黑下,昏黄的灯光打在对方身上,肃穆的黑色连衣裙一直遮盖到脚踝处,左胸口位置别了朵赤色玫瑰是她浑身上下唯一一处亮点了。仿佛要把自己融进这浓浓的夜幕之中。 苏闵将车停靠在一边,开门下来走到那人身前站定:“妈就在家呢,怎么在外面等我?” 黑裙女人眉眼间带有拒人千里的冷漠:“那是你妈,不是我的。” 短短一句话让平时商场上能言善辩的苏闵顿时哑口无言,自知母亲当年做法的确很过分,她也没立场替母亲求得原谅,只能尽最大努力去弥补。 女人嘴角微微勾起似有嘲讽的意味补充道:“你忘了?我是私生子,上不得台面,和你相比我就是该活在臭水沟里的老鼠……” 听不得某些词,立即轻喝一声:“苏颜!”很明显她不想让对方这样自贱身份。 被称作苏颜的女人撇开头看了眼苏闵身后的车,说:“安顿好了?” “……嗯。”她应道,紧接着又问了一句,“那钱是你给她的?” 苏颜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漫不经心地拢了拢耳边碎发:“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卫平昭不会和她离婚的……总之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苏闵听完不禁冷笑道:“王八龟孙子想吃回头草?嗬,怕是晚了?” “不晚,毕竟离婚证还没领。”停顿一下接着说,“她人不错,又对我有恩,所以我不想看她被摧毁。” “那你的任务呢?”苏美人轻抬下巴,微微眯起妖冶的丹凤眼,“擅自替某人做决定,他若知道了能放过你?” 苏颜默然,但很快又说:“你不该问。” 苏闵顿时被气笑了:“行,你们一个两个都被海水灌了脑浆,好在另一个及时止损准备倒出来,而你呢?是要直接泡发吗!” 然而对方并没有理会她的嘲讽,转身离开了。 翌日傍晚下了场瓢泼大雨,苏闵正在前台查账突然接到沉霭打来的电话,一开始喂了好几声都没人回答,就在以为是信号不好准备挂了重新打过去时,只听对面传来囊鼻子似的声音:“阿闵……” 登时心下一沉,又联想到昨天苏颜说的话,连忙问清地址,然后迅即驱车赶往沉霭身边。 话说田阔送沉霭回家,半路突然接到上司来电说有案子要蹲,让他立即回去。无奈只好跟沉霭匆匆解释说局里有事,需要即刻返回,不能送她回家了,可以给她手机转点钱打车回去。 但沉霭却摇头说:“不用了我正好也想自己走走,你赶紧去!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谢谢。” 可是她的情绪令人很不放心,因而让沉霭把手机打开递给他,往里面输入自己号码再拨出去,无误后还给对方并说:“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到家了一定要给我打个电话。” 一系列做派让沉霭不觉心中一暖,莞尔一笑点点头。 挽薇公寓。 十二颗水晶吊灯抛出朦胧的灯光,高高挂在卧室的天花板上,夜风微凉通过薄薄的窗纱钻进卧室里。 精美杉木床上斜躺着一个男人,从表面上看显然是喝醉的状态,旁边还有一个正试图把他身体摆正的女人。床尾站着两个女仆装扮的人,中间几次想伸手帮忙皆被女人拒绝了。 终于安顿好男人后,正要直起身子,忽听得对方嘴里似乎是在念叨些什么。待女人将耳朵凑近男人的嘴边,仔细一听,模模糊糊两个字传进耳里:“沉霭。” 女人登时脸色苍白,僵着身子愣在原地。 女仆们不知发生了什么,见她纹丝不动地“趴”在男人胸口,二人互相对视一眼,压着嘴角悄声退下。 男人翻了个身,女人星眸微闪伏其耳边轻唤几声“阿昭”,然对方纹丝不动。 女人缓缓起身,芙蓉如面柳如眉,熟悉的脸庞竟是前不久摔伤的宁薇,躺在床上烂醉如泥的便是卫平昭。 她在床边沉默地站了一会儿便合上门离开了。 来到后花园,那里种着满园香槟玫瑰,浓郁的花香混合着雨后泥土的气息钻进鼻子里,有些花骨朵含苞待放看着甚是愉悦。 可是她并不开心,总觉得它们是在嘲笑自己,看着看着居然徒手撕扯身前离得最近的花苞!娇嫩香肌被花枝上的皮刺扎得伤痕累累,有些花瓣上还沾染了点点鲜血。 顷刻间满地皆是残花败叶。它们平时专有仆人打理呵护,极少出现不自然地凋零,今日倒让她这个主人摧残了些许。 发泄片刻后转身进了屋,有个女仆拿着医药箱低头小跑过来,很娴熟地为她包扎。 宁薇看着白色绷带,突然气愤涌上心头,登时扫落药箱,里面的东西伴随着“呼啦”声散落一地。 “包什么包!都给我滚!” 第12章 骄傲的公主黑化了 这时旁边一直站着未说话的女仆长平静地开口道:“小姐,先生不喜欢你受伤,听话。” 宁薇很不喜欢对方的声音——恭敬,机械,没有丝毫语气缓冲,和其主人一样冷漠无情。 因此对她,宁薇一直没有好脸色,此时一样疾言厉色道:“谁让你擅自说话的?!” 主人的宝贝发怒,一般仆人早就被吓得瑟瑟发抖,但女仆长不卑不亢依旧坚持:“是小姐,我错了,但请您在惩罚我之前先包扎伤口。” “哼!”宁薇冷笑一声将手举到眼前满目自嘲道:“这点伤口还包什么,也许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要去侍奉新主人了。” 那个所谓的卫夫人性子温和懦弱,因此家中仆人们都不怕她,还欺负她。 真是个不懂得反抗的蠢女人! 宁家落魄后男人的愧疚和弥补她皆看在眼里,也知道卫平昭心里有她。说白了‘卫夫人’沉霭不过是个幌子,所以她动摇了,打算不顾一切和心爱之人在一起。 然而就在自己抛下仇恨忘记过去准备和所爱之人厮守终生时,一个不该出现的意外出现了—— 阿昭爱上了他的妻子沉霭。 今天这状况俨然不是一次两次,都记不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人嘛吃惯了山珍海味总想尝些清粥小菜换换口味,其实倒也没什么,可就怕他上瘾。 要说自己身边也不乏有优秀的追求者,然而她偏偏一头撞上卫平昭这座南墙,就算知道会伤痕累累,但只要还有口气就不会轻易放开。 卫平昭毕竟是个男人,还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温柔听话的女人总比骄傲不肯屈服的处着要合意得多。哪怕开始不屑一顾,时间久了本性使然就觉得前者更舒心,更让他有男人尊严。 因而一切逐渐失控,再次回到这里的卫平昭不再搂着她温存,要么是烂醉如泥,要么是草草应付几句便回书房了。 孤傲高冷的国王终是败在了灰姑娘的布裙之下,而美丽骄傲的公主到底是黑化了。 沉霭在田阔走后独自漫步于街道上,旁边不时路过几辆出租车给她鸣笛,皆摆摆手拒绝了。 先前哭得太狠眼睛略显浮肿,白皙纤细的手腕也被那王八蛋弄得有些淤青。 沉霭抚摸着肌肤沉思,今天卫平昭的举动当真吓坏她了,谁能想到一个平常处得像同屋檐下租客的丈夫突然对自己生了感兴趣? 不是一心独爱女猪脚吗?这小说设定也能有偏差?坑人呢不是! 忽然回忆起前几天身上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是小说中没有的剧情。 尤其是“田阔”这个人…… 绞尽脑汁去想,怎么也不记得小说里有这个人的戏份。然而自从她来后,对方像是硬被加戏的演员,时不时出现在自己周围,而且俩人每次遇见都是她的灾难现场。 第一次医院门口她刚竖着走出来,差点又要横着抬进去;第二次她爬上阳台最后下来时脚一滑又差点lifeiver;第三次遇到他逮犯人,她路过躺枪成了人质;这第四次…… 罢了,不提了。 可每次救自己的又是田阔,啧,都不知道该乐还是该哭了。 等等,这层层捋下来,田阔不就是个连名字都没有的龙套小哥嘛!如果正常走的剧情里硬塞个角色,那么就算不能全部改变至少“沉霭”这部分一定能! 现在卫渣渣拖着她不放也没关系,毕竟只是暂时,未来咋样谁也说不准,更何况自己还拉了个龙套进来。 思虑到这儿沉霭瞬间顿住脚步,一副恍然大悟地样子。 所以说只要攻下田阔,就不怕他卫平昭敢对她怎么样,除非他想尝尝牢饭是啥滋味! 又回忆起第二次见面她“耍流氓”抱着人家不撒手,估计小哥心理阴影能覆盖个三室一厅了。 哎,鲁莽了。纯情硬汉要慢慢攻略才是,追式太猛会吓跑人家。 远处黑压压的乌云翻滚而来,几道闪电过后紧跟着“轰隆隆”地雷声振聋发聩,不一会儿天上下起了滂沱大雨,来势凶猛,树叶被接连不断的雨滴砸得一颤一颤得。 恰好不远处有个公交站台,她赶忙跑过去避雨。 后落的雨滴砸在积水坑里飞溅出水渍,再过一会儿整条公路像沸腾的热水,咕嘟嘟地冒出一个个小泡泡。 她想起小时候每次下雨看到这些小泡泡都稀奇得很,然后穿着小雨靴打个伞冒雨去踩它们。妈妈怕她弄湿衣服想把她抱回去,一旁的爸爸拦着不让,看着闺女的傻气直乐呵。 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做生意,父母每天有大把空余时间陪她。等上了小学父母陪在她身边的时间逐渐减少,特别是从初中开始他们外出做生意一两个月不回来都很正常。 这也让她比一般小孩成熟的早,很小就学会了独立。 每次家长会都是她一个人坐在位置上,旁边的位置永远都是空的。 没人代替父母来,她也不在乎,源于早已习惯,不得不说有时候习惯真可怕…… 忽而感觉脸颊湿漉漉的,以为是自己站得地方漏水,抬头一看棚顶完好无损,伸手摸了摸脸蛋,才发现她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当苏闵赶到站牌时天已经黑了,整个车站只有沉霭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见此她赶紧把车停在站牌外,去后座拿出一张小薄毯,随后打着伞跑过去。 看见沉霭冻得直发颤,心疼地想立刻把卫平昭胖揍一顿,他娘希匹得什么恶心王八羔子!上天为什么不赶紧把他收走,净让他在人间做些断子绝孙的事! 车上开了暖气,不一会儿温度就上来了。沉霭裹着毯子缩在副驾驶,苏闵张了几次嘴都想说话,可不知道该怎么说,怕对方再次决堤。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商场上身经百战的巧嘴竟这么不会安慰人。 注意到对方嗫嚅半天又犹豫不决的样子,知道是顾忌自己感受,为了打破之间诡异的气氛,沉霭首先“噗嗤!”一声笑了,想调节下气氛。 结果导致苏闵既生气又心疼:“还笑!你……”别笑了,知不知道故作坚强很难看啊! “哎呀呀,瞧我这不也没被怎么着嘛!” “好啦!大美人哭丧着脸都不赏心悦目了呢,别这样,笑一个嘛~”沉霭说着笑嘻嘻地伸手去挑对方的嘴角。 苏闵立刻拍开她的爪子,回正身体,接着拧开钥匙启动车子说:“坐稳了,姐带你回家!” 当晚苏闵没有回去而是在沉霭这儿住下,夜晚俩人挤在一张床上唠些悄悄话。 苏美人玉体侧卧单手支撑着头,凤眸慵懒地眨了眨:“所以最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另一边沉霭闻言不觉弯了眉眼抿嘴笑道:“我去的时候把手机忘在车上,车主给我送过来,救了我。” 苏大小姐不禁心生感慨:“你这次粗心真是救了你。”丝毫没听出这段话哪里不对。 沉霭重新整理下侧躺的姿势,兴致勃勃地说:“我跟你讲……” 然而话说半截突然卡住。 苏闵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啦,继续说呀。” “哎不是……我……”来不及解释急忙掀开被子跳下床,去翻包里的手机。 她怎么给忘了,田阔说自己如果到家了给他打个电话报个平安来着,结果回到家和苏闵聊得起兴竟然给忘了!罪过罪过…… “给谁打电话呢?”后面苏美人也下床跟了过来,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歪头看着眼前浑身上下“鬼鬼祟祟神神秘秘”的女人。 那模样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像……偷情?对面啥人啊,你瞧瞧,还是头一次见这丫头“猥琐”样。 啧…… “嘘——”沉霭冲她做出一个噤声地动作。 不出片刻但听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声音:“喂,您好。” 第13章 最美不过是双向暗恋 哇,男神的声音真好听,咳咳,打住打住。 沉霭忙刹住自己花痴表情,清清嗓子说:“田队长,是我沉霭。” “嗯,沉小姐是到家了吗?” “是的。” “怎么这么晚?天都黑了,你是自己走回去的吗?” “呃”沉霭扭头看眼身后正打哈切的某人,然后回头捂着心脏说,“是的,我是自己走回来的,我想要多走走散散心”对8起了集美!事后补偿事后补偿! 那头明显迟疑了一下:“你那你岂不是要感冒吗?”今天傍晚可是下了好大的雨。 沉霭闻声眼睛一亮:“啊对,咳!我是有一点点头晕和小咳嗽罢了,没事的。” “那好,你多喝热水。” 沉霭: 这该死的直男发言!我又不是热水袋!你都不能换一句啊大哥?! “嗯,好的,谢谢田队长关心。” “嗯,那我先挂了。” “好的,晚安哦。” “嗯。” “嘟嘟” 你嗯个球球你都不会也来一句‘晚安’?就算是陌生人另一个人道了晚安你难道不也说一声?啊 沉霭觉得照这样下去,她得要几时才能追到田阔!头秃g “你是自个儿回来的?” 沉霭一僵,突感背脊发凉。 “还冒着倾盆大雨?你当你演偶像悲情剧呢!” 她就知道大美人绝对饶不了她,于是赶忙做幅胁肩谄笑样小跑过去,给苏闵捶捶肩捏捏胳膊,撅着小嘴可怜巴巴地说:“亲爱的我错啦,可是为了奴婢的幸福,麻烦你就先委屈一下下,好么~”爱你爱你给你比心了好不好~ 苏闵翻了个白眼又假装狠狠地点了点沉霭的额头,咬牙切齿道:“薄情寡义的小东西!这个坟墓还没跳出呢,就先预定好下一个坑了?要不要我明天先让人给你订做口棺材备着啊!” “别别别”沉霭伸手捋了捋她胸口,连连安抚道:“消消气消消气。” “行了,回床上说,冻死老娘了!”苏闵一把拍掉她的爪子,转身进了卧室。沉霭赶紧跟在后面一直陪笑。 话说田阔这边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准备去洗漱,在客厅遇上暂时借住他这里的队友冯子晋。 本来人家正在看足球比赛,余光瞥见他出来,赛也不看了,趴在沙发屏架边缘笑得贼贼的:“队长你手机呢?舍得放下了?跟俺讲讲谁呀?俺们嫂子?” 田阔瞟他一眼:“今晚你睡沙发。” “哎,别呀队长!”冯子晋一蹦三尺高,哭哈着脸,“队长你欺负人,明明是你在局里工作完就一直盯着手机看,喊你吃饭都心不在焉的,平常这个点儿你早就洗漱睡了,刚听你接了个电话完了之后你这才不守着你那手机!” “队长,你这叫被人瞅见小秘密了,心虚咯~” 听到这里田阔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作死蹦跶地冯子晋,冲他露出个阴森森地笑容:“我若没记错今天你和堪子商量换两天班,要陪女朋友?” “呃是是的队长。”冯娃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只听田阔轻飘飘抛下一句:“我不批准。”然后走了。 冯子晋:?! “队长我错了!呜呜。” “哦对了。”田阔扒着浴室门,向外够头说,“你思想既然这么活跃,那明天加个五公里!”说完“碰”地关上了门。 徒留子晋在外面捶胸顿足万般悔恨自己嘴欠儿。 让你多嘴!让你多嘴! 苏闵和沉霭俩人挤在一个被窝里,在苏美人的逼供下沉霭将自己和田阔的事全部交代了。 “所以你就喜欢他了?”苏闵说。 沉霭翻身换成平躺盯着天花板低声道:“那样的英雄我怎能不动心?”特别是有卫渣男做比较……不对,两者不能相比,人家田队长简直秒杀那种人渣好么!把英雄和渣男做比较,也太掉前者档次了。 “你知道吗?田阔没进来之前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旁边也没有个趁手的工具,真想咬舌自尽算了。” “我呸呸呸!”苏闵赶忙截住她的话,“说什么丧气话呢,生命乃珍贵之物,死即是最大的罪恶!你要是敢自尽,姐就扬了你的骨灰!让你不得安宁天天来找我!天天看我这张脸,腻死你!” 大美人凶巴巴地样子逗笑了她:“那敢情好哇,这么美的人我享受还来不及呢,哪能看得腻?” “哎我发现你越来越贫嘴了呢,小丫头片子这是跟谁学坏了?”说着苏闵便要做样子去撕沉霭的嘴巴,惹得对方赶忙连连讨饶。 二人正嬉闹间,沉霭忽闻隔壁院子又传来清脆的口琴声,和那天夜里听到的一模一样,连忙按住苏闵挠她痒痒的爪子。 “嘘——” “怎么了?” “别说话,听……” 时而低回,时而清脆,时而舒缓的声音与清风纠缠着穿过枝干间的缝隙,又乘坐飘落于水上的叶子与池中鱼儿嬉戏,沉睡的花草不知道有清风亲吻过它们的脸庞,只知道今晚的梦比以往更香甜。 “走!”沉霭一把拉起苏闵。 “干嘛?”苏闵刚暖热的被窝又要凉了。 扛不住沉霭力气大,苏闵被连拖带拽得整到南边墙根处站定。还未开放的蔷薇花苞散发出淡淡的香味萦绕于鼻尖。 苏闵闭上眼正要再仔细闻闻时,只见沉霭拍拍她,然后用大拇指指了指对面院子,小声说:“听见了没?口琴!” “哦,所以呢?”你把我从热窝里薅出来站在墙根儿吹冷风的目的是什么? 所以?没所以,就是觉得好听,让你听听罢了。 当然,这番话沉霭可不敢大喇喇地直说出来,不然今天晚上苏大美人能把她撵出屋,让她以天为被以地为床! 于是她一脸认真地说:“这个人,扰民!” 苏闵:…… 当天晚上苏闵并没把沉霭撵出屋,毕竟天冷,感冒了就沉霭这孤苦伶仃的样,还得她伺候。而是让沉霭睡沙发她睡床,某人抗议但无效。 自此之后沉霭在家又窝了四五天,这期间沉迷于练习琵琶,除了接到苏闵和奶奶的电话再没其他人打进来,连个推销骚扰电话都没有。忐忑了那么多天主要是担心卫平昭找上门,还好他并没有什么动静。或许那天他洗头脑子真进水了,现在控干净了就想开了 如此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 自那天被田阔从眼皮子底下带走沉霭已经一个星期了,自己要的消息已然好多天了,然而半点都没有传来。卫平昭坐在椅子上双手揉搓着策划部门送来的方案,脸色阴沉的能滴墨。 他面前站着该部门总监,这人两腿在西裤里直打颤。夏至未到这种天气屋里还是有点阴凉,但这个总监居然热的满头大汗?时不时瞄一眼那个男人,然后趁他不注意赶紧用袖子擦擦汗。 大概觉得眼前这人太碍眼,卫平昭把手里废纸和剩下的纸张全砸向不住擦汗的男人,冷喝一声:“滚出去!” 总监听后大松一口气,胡乱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东西,连连鞠躬退出去了。 “滴滴——”传真发出响声,接着从打印机里依次吐出一小沓纸。卫平昭随手拿来,不知看到了什么眼神一亮,嘴角微微上扬勾出个冷冽地笑来。 第14章 给爷爬! 沉霭将自己的全部积蓄摆出来,算了算除了离开卫家前阿卡赠的那盒金条兑换了三十多万以外,自己身边还有原身私藏的一张银行卡,奈何不晓得密码。 眼巴巴盯着瞧了许久,也曾输过她和卫平昭的生日,但都不对。三次机会已经浪费掉两次,最后一次若还是错误银行卡将被锁定,去解锁过程很麻烦的。 她想重新报个琵琶培训班,考取唐泽市学院里的音乐系,上辈子敷衍了事这辈子想认真点。 在网上查到市中心有个叫孤风艺术培所挺有名的,升学率也不错。于是早上吃完饭出门拦了辆出租按照地址前往市区。 塘泽是个旅游发展为主的城市,越往市中心走,就会看到越多经过二次加工改造的古典小楼房。 待沉霭到了目的地之后发现孤风原来是个古风味浓厚的小楼。 正门顶上挂着一块写着“孤风”的牌匾,站在大堂中央向上看,楼阁中间是空心型,四周环绕,层层垒起,共有五层,环视周围每间屋子尽收眼底一览无余。来往之人大都身穿古汉服,不论朝代,鲜有人着现代衣衫。整座楼阁一丝一木,一砖一瓦,一椽一檩皆给人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 不愧是旅游城市,连个补习班也能搞得有模有样。沉霭不由感叹道。 这时来了个专门人员接待她,一番交流后得知专学琵琶的话一节课一小时500元,每天两个小时,时间想放在一起或者分开上下午都行。 另外每个乐器班都有各自的名字,比如琵琶班统称“六幺”,古筝班统称“余音”,古埙班统称统称“空谷”……等等。 无论是环境还是培训方式,皆让沉霭感到极其满意,二话不说先定了一个学期。交完钱从六幺出来,打开手机看看时间快该恰午饭了,干饭人干饭魂,走起~ “你干什么?!放开我!”随着一声娇喝,一个蓝色女士挎包砸到正在埋头吃面的沉霭头上。 “咚!” 好家伙!这人出门莫不是背了个杠铃? 沉霭揉揉痛处,回头想瞧瞧何方神圣这么彪,结果就看到小说白月光宁薇正和另一个长相妖孽的男人拉扯不清。 瞬间心中奔过一万匹草泥马。 这玩儿意是不是专克她?往后出门一定要看看黄历! 面都没吃完,准备拿着包赶紧开溜。这不废话么,按照小说定律有女主的地方男主就算现在不在,十秒内保准出现,且看情况宁薇还跟一陌生男子纠缠,消息灵通的霸总定在赶来路上。 女配血条太低,跟你们金手指玩儿不起,难道还不能溜么! 刚拉开店门,面前一个阴影笼罩在她头顶,以为是客人,于是低头往左让步,结果那人往右,她再往右,那人接着往左。 嘿!找事是! 不耐烦抬起头,即刻愣在原地。这一瞬间沉霭甚至能听见自己开裂的声音,尼玛!卫平昭?! 她发誓以后再出门不是个良辰吉日八抬大轿她都不出来!不然总踩到屎,也太恶心了? “你怎么在这儿?”卫平昭皱着眉头说。 “盐吃多了,你管我?”自上次那件事之后她决定不再对他客客气气了,这种人渣应该剁剁施肥! 对方脸色肉眼可见黑了,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谁让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嚯!几天不见聋了? “不好意思哈,原谅我只会这一种语言,犬语我不会,没你精通。”沉霭讥讽道。 “你在欲擒故纵?” 沃特么故你老祖!给爷爬!一张嘴就是中二霸总发言,这玩儿意还男主角?是男猪脚! 不想再跟这人浪费生命:“给卫总一句忠告:‘有脸做好你的人,没脸闭好你的嘴’。皮囊养这么好看别用来当盾啊,多浪费!” 说完毫不客气地撞开他欲扬长而去,卫平昭哪能会轻易放她离开? 伸手捉住她,锐利的视线直逼对方眼睛:“这些天你躲哪儿了?为什么我找不到你!” 忽而又想起什么,猛地收紧紧攥着沉霭手腕的手,低吼道:“是不是和那个姓田的在一起?!嗯?说!”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每当看到曾经对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突然不屑一顾了,自己便忍不住想发火,想把对方囚禁在身边,谁也不准见,谁也不准觊觎她的自私感。 她就是在欲擒故纵! 要是沉霭会读心术知道这男人目前的心里想法,一定会忍不住吐他一脸。见过自恋的但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挖槽!她瞬间疼得呲牙咧嘴,毫不客气回瞪:“放开!大庭广众之下公众场合你再这样我就喊人了!你以为这是在你的地盘?!” “你个荡妇!” 我荡你大爷! “我和谁在一起关你屁事!难道就只允你花深深柳阴阴,我就不能月隐西楼夜开窗?!”沉霭冷笑道。 你特么个骗婚又出轨的煞笔男又是什么?荡夫? “跟我回去!”霸总高高在上不容拒绝的态度彻底惹毛了沉霭。 回去?做你春秋大梦去!吃俺一脚“无影爆蛋”! 这般想着也这般做了,有些想法一定要即刻付诸行动。 就在快要踢到对方时,一旁保镖迅速去扭她胳膊,沉霭赶忙弯腰一躲,瞅着空隙窜出去。跑了几步回身冲卫平昭比了个“中指”,然后快速溜了。 保镖欲要去追,男人出声制止道:“别追了,办正事,清空这里!”阴沉而冷冽的命令不容人抗拒。 “是!” 里面宁薇还在奋力挣扎,今天闺蜜照照说请她吃饭,结果来了没见她人影,反而见到了一直在纠缠自己的李隽。 她和李隽相识时机是他被人追杀躲进了宁家,还恰好就在她屋里,出于怜悯给他包扎伤口。接着一来二去俩人成了朋友,后来才知道对方是黑道太子爷。 怕李隽的身份会连累宁家,便不想再和他扯上关系,对他频频邀请避而不见。再后来宁家落魄,李隽纠缠得更厉害了,她躲都躲不及。今天这饭明着是照照邀请她,实则是李隽打着照照的名义约她出来。 臭丫头竟然出卖她,看她回去不好好收拾她一顿! “喂,那卫平昭有什么好的?你忘了是他害得你家破人亡流离失所!”先前拉扯宁薇的那名男子转而捉住她的手,桃花眼里满是愠怒。 宁薇闻言撇开头抿紧嘴唇沉吟不决,欲开口之际,忽听后面传来一个冰冷之声音—— “流离失所?” 她迅速回头,但见周围人群被清得一干二净,偌大的店铺只剩下他们三人。 卫平昭披着墨色风衣步步优雅地向她走来。一个保镖为他拉开椅子,另一个在他坐下之前拿下外衣搭在自己手臂上。 霸总左腿压右腿优雅地翘起,两手交叉放于大腿部,薄唇微启:“我去挽薇,下人说你应邀参加闺蜜的聚餐,所以……”抬了抬下巴,盯着李隽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一个男、闺蜜?” 其中‘男’字听上去很明显被特意加重音量。 其实一是嘲笑对方不男不女的长相,二是质疑宁薇对自己的不忠。 美人双眉颦蹙晶莹眼眸里尽是不可置信:“你怀疑我?!” 女人最需要的是爱人毫无间隙的信任。若是一般人可能会,但卫平昭不是,人家可是稳拿“我的女人不能有异性”的霸总剧本之人。 这要在平时他还会哄两句,但今天突然没那个心情了。 第15章 她想炸了田阔 “这不是卫总吗?”李隽似是没听到卫平昭对自己的嘲讽,悠哉悠哉地抱起手臂轻挑眉尾,语气亦带嘲讽,“我们男未当婚,女未当嫁的调个情怎么了?反倒是你这已婚男士不在家陪老婆到处惹桃花!怎么,你要跟隽爷我比风流吗?” “李隽!”宁薇忍无可忍轻斥道,“你休要挑拨离间!” 转而又泫然欲泣地对卫平昭说:“阿昭你信我,他在胡说!我们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们?”卫平昭幽幽开口道。 宁薇心下猛一咯噔。 “你认识他?” “我我是认识他,但” “这就够了。”卫平昭出声打断她后面的解释。 如此举动倒也符合他人设,你见过那个霸总听人解释的?若是听了哪还有你追我赶的虐恋剧情? 只见他站起身略过宁薇,踱步走到李隽身边盯着他眼睛说:“卫宅最近逮到一只小老鼠,你说”忽而微微倾身凑近对方耳朵,“该怎么处理好呢?” 原本神色满是讥讽的李隽瞳孔突然缩小,猛地侧头看向他:“条件!”短短两个字似是带有浓烈的煞气直扑对方。 但并没有震慑到他,反而轻蔑一笑:“不过是只畜生罢了,李公子何必那么激动?” “卫、平、昭!” “别急,卫某命人把她关进了笼子里,既然李公子喜欢那便去寻寻!”随后不管身后那人如何暴怒,转而走到宁薇跟前,手朝侧边一伸,保镖赶紧将衣服递上去。 卫平昭把衣服披在她身上,并紧了紧衣领,然后搂住她的肩膀正要离开。忽而想到什么又说了句:“啊,还有句话卫某忘记告知,李公子动作可要快一点,毕竟小老鼠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呢。” 说完拥着美人离开了。 “卫平昭!”李隽咬牙切齿地低吼,美丽的脸庞有点扭曲,一双桃花眼里尽是熊熊怒火。 逍遥公园某处长椅上坐着个姑娘,双手捧瓶奶茶,水杏眼神采涣散,整个人看上去心不在焉。叼着吸管的樱桃小嘴如鱼儿呼吸般凭借本能一收一鼓。 这是刚逃离魔爪的沉霭。 “唉!”一声长叹。 买的面才吃几口啊,全浪费了,害得没吃饱在这露天场所恰奶茶。那对怨偶是专逮着她克嘛?随便进家餐馆都能遇见,一碰还是俩!跟她玩儿王炸呢?! “卡布卡布,卡布卡布~”这时属于苏大小姐的来电铃声响起。 沉霭掏出手机,有力无气地说:“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嘛呢你,说话没精打采跟只剩几口气似的。”那头苏闵毫不留情地吐槽她。 “人呢?快出来接驾!给你买了一大堆东西,这小胡同我车进不来,徒手掂过来的,沉死了!” 沉霭:“我人在市中心呢,没在家。” 苏闵:“市中心?你去哪儿干嘛?” “我想报个学琵琶的培训班,然后明年考塘泽艺术学院。”说着吸了一口瓶底粉圆,结果那小圆球卡在中间上不来下不去。 这世上怎不发明个专吸粉圆的吸管呢?也太不方便了! “你怎么不喊我一起去啊!”苏闵说,“还能给你做个参谋,结果咋样?顺利吗?” “唉,最初挺顺利的,结果中午去吃面的时候差点被截住出不来。” “怎么,没钱结账还是碰上流氓了?” “没,比流氓还恐怖。”喝个奶茶真艰难,沉霭准备撕开盖子,可另一只手在打电话,略略思索决定上嘴。 “呃……不会又是那谁?” “bgo~”沉霭一跺脚,“而且还是一对儿哦~” “靠!”对面忍不住翻个白眼,“你点儿怎么那么背!” “所以呢?最后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分外熟悉的提问…… 沉霭用嘴啃了半天没撕开盖子,干脆不喝了直接扔到旁边垃圾箱里并说:“我爆他蛋,然后趁保镖抓我之前瞅准缝隙钻出去溜了呗。”可惜让他躲开了,啧! “我擦!姐妹你牛上天了啊!”苏闵在那头惊得连连佩服,“你是爆他蛋还能脱身的第一人啊!请接收在下八方膜拜!” 沉霭摆摆手:“谦虚谦虚!” “得了,你什么时候回来?这些东西怎么办?”苏闵扫眼并踢踢脚下那几大兜塑料袋,“欸,可别告诉我再拎回去啊,小心我顺着电话线过去咬你!” 沉霭这边眨眨明眸‘嘿嘿’直笑,撒娇道:“哎呀~阿闵闵呐~” “停!”苏美人叹口气,眯起眼幽幽道,“一顿火锅!”今天我点儿也背! 沉霭连连点头:“晓得晓得!木嘛木嘛!” “住嘴!恶心。” “”嘤。 暮色无声悠悠到,人间繁华渐黄昏。 “田队!” 正准备下班回家的田阔被队友李堪叫住:“田队,阿晋请假两天,刚走,说再不回去女朋友就跑了,让你不用等他回家了。” “嗯,知道了。” 回去路上某个红绿灯发生连环车祸,存在伤亡人员,致使交通堵塞,交警在前面忙着指挥。田阔本打算绕道而行,结果后面陆续来了好几辆汽车,将后路堵得死死的。无奈只好耐着性子等待。 “滴咚、滴咚叮~”从座椅夹缝收纳盒最底部传来电话铃响。 他心下一沉,凝眸而视,并没有去接,而是下意识握紧拳头。声音一直响,对方似乎是在和他较劲,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消停。 他徒然松弛紧绷好久的肌肉,闭上眼向后一仰,靠于头枕,心绪杂乱。 快到家时天色早已黯淡,今天回来得晚平时停车的地方已被别人占领,绕了好大一圈终于寻到一个空位置。 白天热闹的胡同现在变得寂静,偶尔会有一两个熟人经过,互相点头打声招呼就各走各的了。 当他站在有自己院子的胡同口时发现整条道的路灯不知什么原因全都没亮,黑压压如同深渊,看不清前方的路,使人出于生理因素莫名联想到某些个惊悚的场景。 但田阔并没有感到可怕,很显然这种情况对他来说早已习以为常,反倒思忖着是否又是电路出了问题。 往里大约走三四步决定还是用手机照着,虽不怕黑,但若是不小心崴住了脚,之后几天可有他受的。 手电筒正对着他的脸打开,还没待他照向前方,只听得对面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田阔闻声迅速抬头,发现不远处有一姑娘瘫坐于地,挥舞着手里的包包直发抖。 “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女子似乎是被什么吓得不轻,不断念叨着。 田阔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因为对方声音听着简直不要太熟悉! “沉霭?”试着喊了个名字,果然对方瞬间呆滞,挎包“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在这黑暗且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她抬起头,二人对视,一个心中万马奔腾,一个无辜且疑惑。 沉霭:我能不能炸了他?都别拦我! 第16章 原来是你 时间倒退到当天中午,沉霭与苏闵通完电话并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又逛了逛附近的大商场和几处旅游区,所以等她被出租车送到胡同门口时已经晚上八点多了,手机马上就要关机了。 虽已踏入春季,但夜风相比于夏季的炽热还是有点寒冷。因此这个时间段人们并不会像夏季那样搬个小凳子三两个围在一起唠唠家里长家里短,而是选择早早关门回家歇息了,一路走来都没见着几个人。 当沉霭站在通往自家小院儿的胡同口时不由得呆住了,道口乌灯黑火,像是邓布利多用熄灯器把光亮全吸走了一般黑漆漆的。 春夜时分正是薄雾浓浓之际,微凉清风调皮地顺着领口缝隙钻进衣服里,让她不禁打了个颤。 沉霭有些抓狂的同时又欲哭无泪,她怕黑啊! 喉结下意识滚了滚,犹豫许久,最终一咬牙打开手电筒心下一狠冲了进去与暗色交融。 光亮微弱,但足以慰藉人心。只是今天这倒霉孩子真是点儿背到家了——未行一半,手机忽地没电了,刹那间眼前一昏仿佛整个人掉入无底之渊。 心脏猛地收紧,小身板也随之不停觳觫。 “不怕不怕不怕啦,我是卖报的小当家~不怕不怕啦,妖魔鬼怪快走开,哆啦咪发嗦!火龙王附体!嘿……”沉霭由于恐惧嘴里不停地瞎叨叨。 终于捱到了家门口,缓缓松了口气,正准备掏出钥匙开门时,总感觉不远处有什么东西逐渐接近,慌乱之下赶忙用钥匙开门,结果怼了半天都没怼进去。 艹!崩溃!为什么门要用钥匙打开啊!阿西!为什么人类不会穿墙术?!why!!! 她哆哆嗦嗦地回头看,只见那个黑影越来越近。 “咚、咚、咚……”分不清是心脏的狂跳,还是对方鞋底触碰地面的声音。 终于沉霭两腿支撑不住整个人软瘫在地,那个影子特别高大这特么不是正常人?别过来啊,警告你别过来,我会咬人的…… 这时前面忽然出现光亮,还没来得及庆幸,又见那处陡然亮起的灯光里猝不及防出现个人脸,此时画面像极了某片片里小飘飘出现时的场景。 “啊!!!”沉霭最后那点儿勇气终被击溃,拎起手里的包包朝前胡乱挥舞,并大喊,“别过来,别过来,救命啊!”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我连鸡都没宰过,别找我呀! “沉小姐?” 嘎? 熟悉之声令她顿时僵住,机械地抬头。这时云霄之上有块雾云破个小洞,月光从洞里透出撒在幽暗的胡同里,刹那间黑色被冲破一点缺口。 借着月色沉霭终于看清站在眼前的是一身休闲服的田阔。 fuck…… “沉小姐,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还有脸说?! “来,我扶你起来。”说着向她伸出手。 沉霭抚着额头松了口气,接着借对方手力猛地起身。由于刚才腿软还未缓过劲来,导致没站稳直扑田阔怀中,撞得她鼻尖生疼。 不知为何此间场景令她不禁脑补出一大段玛丽苏情节。 软玉入怀,田阔明显僵直了身体,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得好快:“咚咚咚……” 于是直男癌田队长一把推开怀里的姑娘,沉霭猝不及防马上要当场来个四脚朝天时,对方应是察觉不对,赶紧又拉了她一把帮沉霭稳住身形,手劲大的像是要把她胳膊捏断。 沉霭:大哥你还是别碰我了,谢谢。 “对……对不起,我方才……那个……”田阔磕磕巴巴不知该说什么好。 沉霭生无可恋,抬手制止他的话:“可以了,谢谢你,我回家了,再见。” 她要赶紧回去冲个澡好好睡一觉压压惊。 嗯?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就在她开门准备进去时忽然想到什么,又回身打量田阔说:“田队长你怎么在这儿?你,不会住这里?” 只见对方点点头,指着前面一家院子说:“我就住那里。”边说边指了指沉霭后面的房子。 “what?!”沉霭震惊道,“原来隔壁每天晚上吹口琴的那个人竟你!” 田阔说:“你听到了?” 这不废话吗!她又不是聋子! 当天晚上回去躺在床上沉霭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分享给了苏闵,边说边激动地在床上扭来扭去。 对方调侃道:“那岂不是正合你心意?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边沉霭听后拱了拱被子,随后又扒开并直起身子满脸雄心壮志道:“从明儿开始本姑娘的生活就是努力学习,热爱田阔,追求自由!” “嗤!”苏闵轻轻摇了摇手中酒杯,鲜红的液体一圈圈晃动,荡得人心醉,“那卫平昭呢?他现在可是爱死了你这口小白菜,就连宁薇那样的八珍玉食如今在他那里也成了索然无味。” “他能放过你吗?” 这边沉霭一听到那个名字眼神立刻变得锐利并冷笑道:“大不了同归于尽,全当我为社会做贡献除掉个人渣!” “诶,你可别。”苏闵说,“所有的方法最没智商的就是鱼死网破,你可以换种思维啊,比如你明天就去报个学跆拳道的,好好锻造下你那小身板,就算有朝一日被堵住了也能挣扎挣扎不是?” 沉霭闻言沉吟思索道:“阿闵,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 挽薇公寓。 有两三个佣人正有条不紊地进出一个房间,手中拎着的小桶里尽是些破碎的玻璃和瓷器,有些碎片上还沾有淤血。 宁薇坐在欧式小沙发上,旁边单膝跪着卫平昭。修长手指握住她的玉腕,正仔仔细细地涂抹药液。 女仆长给跪在一旁瑟瑟发抖得小女仆使个眼色,二人正准备悄声退下,忽然卫平昭冷声说了句:“慢着!” 刚退到门边的小女仆被吓得一个踉跄直接跪在地上,反观女仆长只是神色淡定地低头询问道:“主人,请问还有何吩咐?” 男人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极其温柔地牵起宁薇如美玉一般的皓腕,小心翼翼的样子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我说过你可以生气,可以砸东西,想砸什么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哪怕这座房子烧了我也绝不会皱半分眉头,但一定记住不要伤到自己你是又忘了吗?” 最后一段话突然语调加重并收紧手心力气,使得丽人娥眉微蹙,猛地甩开他的手,俶尔站起身,向一旁退开几步。 他手里落空,也没有责怪对方,而是扶着膝盖站起,随后弹弹衣袖整理下褶皱的地方。 “我曾说过你受伤一份,她”卫平昭指了指后面门边儿跪着的小女仆说,“就得与你这个主人患难与共。” “张仆长!” “是,主人。”女仆长应道。 然后走到小女仆身前说:“莉娅,抬头。” 小女仆莉娅战栗着仰起脸,只听“啪”地一声,莉娅左脸瞬间高高隆起,像膨胀的面包,身躯也随着力道扑倒在地。 反观宁薇依旧冷若冰霜,似是无动于衷。 卫平昭眯起眼道:“我让你停了吗?” “啪!啪”于是接连好几掌,小女仆清秀的脸蛋已然惨不忍睹,嘴角还渗出丝丝血迹,眼含泪水却不敢吱声。 “够了!”宁薇终于嗔怒出声,“卫平昭你还有完没完?!” 第17章 命运总是诸事不成全 她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朦胧水眸里尽是愤怒。 “你每次回来不是烂醉如泥就是直接去书房,睡觉时也在念叨那个女人的名字,你早就不爱我了!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你爱的从始至终都是我这张脸!” “我,只不过是你身边一件玩偶罢了!和你书房摆的那些古玩收藏根本没什么两样!” 男人眼底布满阴鸷,一个大跨步上前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闭嘴,你怎敢用那种肮脏的女人侮辱我?!”刚说完忽而又极其温柔地轻抚美人眼尾,低喃自语,“我爱的是你啊” 爱我?宁薇好想仰天大笑一场。 她从前就是陷在由这句话酝酿的蜜罐里不可自拔,所以现在才成了圈里人的笑话! 当爱人爱的不再是自己的灵魂,而是一副皮囊时,那么这段感情早就如蛛网一般看似牢固,实则不堪一击。 收藏家是不允许自己的宝贝有任何瑕疵,所以卫平昭才不允许她受伤。心疼和担忧不是出自对恋人的怜爱而是对一件物品的痴迷。 “卫平昭你爱上了一个平民,你这么高高在上的公子竟然那么俗套的爱上了一个灰姑娘!哈哈!”宁薇似是有些疯癫了。 卫平昭猛地将她掼于地,朝张仆长道:“大小姐累了,还不赶紧扶她去休息!”说完看也不看地上的美人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我真的好后悔,如若如若那天我没有逃课就好了,那样就不会撞上你的车,就不会遇见你!”那样宁家也不会败落,我的心也不会丢失。 晶莹的泪水划过脸庞滴落在毛茸茸的地毯上消失不见。 自从知道田阔就住在自家隔壁后,沉霭每天扒着门缝往外看动静,当听到对方脚步快到大门口时,她就会赶紧小跑到自家院门后面,和田阔同一频率开门出来。 这时总会一脸惊讶地说:“哎呀田队长?好巧欸!” 直到有一天她再次“碰巧”打开门,老台词刚蹦出来三个字发现从隔壁大门出来的是个陌生人。沉霭笑到一半的表情顿时卡在脸上,而后尴尬地摸了摸鼻尖,企图缩回窝里。 只听那个人喊了句:“哎!这位姑娘你等等!” 沉霭闻声回头,见那人来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你好,俺叫冯子晋是田队的副队,他这两天加班在局里住,暂时不回来,你有什么话俺可以替你转达。” “啊不,没事,我没事。”沉霭连连摆手道,“我以为是他……呃,那个我叫沉霭。” 嗨,真尴尬,别问了兄dei,请让我关门进屋安静的当只鸵鸟好吗?我谢谢你。 “你是才搬过来的吗?先前我怎么没见过你?”沉霭问。 冯子晋嘿嘿笑着挠了挠头:“我和田队一起住,只不过平常起的晚,不和他一起出门。”屁嘞,怎么可能起的晚?田队什么时候起他也要跟着一起,不然怕是又想五公里负重跑哩! 夺笋,本来可以搭田队顺风车的,结果偏要他最后骑着共享单车上班,原来只是不想让自己看到姑娘家长啥样,欺负单身狗! 今天终于可以趁田队不在家看看人家长啥样,等回队里要和那几个好好八卦八卦,小晋独家报道噻~ “噢,这样啊。”沉霭恍然明白点点头,又指指屋子说,“那我先进去啦,有空再聊啊!” “诶好嘞。”冯子晋憨憨地冲沉霭摆摆手。 姑娘长得也挺可爱的,田队为啥藏着掖着不给俺看嘞? 暗夜会所08号包间。 场地很大,聚集了众多俏丽的美人,其中有两男子左拥右抱陷在花丛中自醉迷离,还有两人坐在沙发上且身边无任何莺燕相陪。 一个散着领扣子慵懒地斜坐于沙发上,一个衣着整齐腿上放本书与周围格格不入。 “喂,柏阖!”前者开口冲后者喊,“几点了还不走?不怕你爹知道了再给你上顿家法?” 说完瞟了眼他后背:“上次那荆条爽不爽?” 柏阖身份是个大学教授,出生于书香门第,家规森严,此间娱乐场所乃是家中禁忌。 眼前这男人明知道还每每迫他犯禁忌,如若不来便去学校堵他强行把他带过来。虽然这种做法很不地道,但好在他会将这件事替柏阖瞒得死死的,勒令不准走露风声,仅有上一次翻了车。 有人在会所门口看见柏阖跟着一众黑衣人进了暗夜大门,回去秘密告诉了柏老爷子,老爷子雷霆大怒命柏阖大哥柏长君亲自去捉他。回来后用祠堂里的荆条狠狠抽了他六十鞭,整个后背血肉模糊,足足养了两个月。 对面柏阖听后付之一笑,推推眼镜架说:“隽爷搞定不了女人揭我伤疤作何?不是君子之道也。” 柏阖口中的“隽爷”正是前一阵子纠缠宁薇的李隽,身份是唐泽市李氏木行的嫡长子,长相妖娆魅惑,性情风流浪荡。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把人家姑娘撩得非卿不嫁后,他转头便溜了,令少女一腔爱意喂了狗,所以仇家甚多。 可尽管如此除了敌家基本无人敢动他,皆因李氏背后面目实则乃塘泽黑道大当家,李隽便是他们的太子爷。 只是谁也没料到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竟然对宁家嫡长女一见倾心,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再看身边的莺莺燕燕全成了破砖烂瓦。 今天他又去纠缠宁薇,还趁她不注意偷了个香,待对方反应过来后一个巴掌扇过来,甚是响亮。 “你个木头书呆子懂什么?”李隽换个姿势翘起二郎腿幽幽地说道。 “烈女怕缠郎,说不定哪天追着追着真落到我口袋了。” “那先祝你马到成功了。”柏阖微笑道。 话音刚落只见蝴蝶群里走出个衣冠不整的男人,洁白的衣领上蹭得满是口红印,就连脸上也布满了各种色号。 右手拿半瓶轩尼诗晃晃悠悠,走到柏阖旁边指着他醉眼朦胧道:“阖子……快,来玩儿别端着了!”说罢又指指李隽,“人家隽爷是死心眼儿打定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又没啥心想的人,端着那臭酸样做啥?” 柏阖还没开口,只听李隽嗤笑道:“你怎知他没心上人?” “哦?”那人瞬间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在柏阖身边半搂着他的肩问,“谁呀哥们儿?竟然能让你这块木头朝思暮想?” 李隽挑挑眉尾一双桃花眼波流转,似笑非笑地扫了眼正拍开那人手的柏阖,说:“侍于我身边的一个女仆。” “哇偶!这么刺激?”说完又抬起爪子拍拍柏阖后背,“阖子你可以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呐!” “只不过可惜了,柏老爷子那么注重礼教的老顽固怎可能会让你娶一位女仆?” 这俩人一来一往调侃柏阖的事,当事人本不想搭腔,只是那一口一个“女仆,女仆”听着尤为刺耳。 温文尔雅的面容略显不悦:“她不是女仆,是个傻姑娘罢了。”对没心的人痴心不改,不是傻又是什么? 李隽挥手赶走某个靠过来的美人,漫不经心道:“怎么?你稀罕啊,那送你好了!等她这次办完事就给你咯!” 柏阖有些生气了:“她不是物品,怎么能随意赠送?” “唉行了,这些天我够窝心了,你就别磨磨唧唧地摆那个臭酸样,爱要不要!”李隽不耐烦地摆摆手。 “强扭的瓜不甜,她不喜欢,我亦不会强之迫之,我尊重她的选择。”他淡淡道。 我何尝不想?可那个傻姑娘喜欢的是你李大少爷啊!爱你的人不珍惜,不爱你的人你视同至宝,李隽啊李隽,终有一天你会明白何为悔不当初。 柏阖扭过头不再看他。 第18章 嗯,明天见 天气逐渐炎热,下个星期就要立夏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沉霭来到这个世界将近两个月。 后天是五一,孤风放假,她也不想闲着便去游乐场附近溜达溜达找了个买泡泡机的兼职,店家发给她一件史努比人偶服装,让沉霭带回家,劳动节那天穿着来。 结账方式通过二维码,原先那张卡并没有绑定手机支付,没办法她只好于次日上午拿着身份证急匆匆去银行重新另办了张卡并把剩余的现金全存进去。 下午回家刚走进胡同口便碰见路边弯腰挑菜的田阔,她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他了,估计又是加班。 “田队长!” 田阔闻声直起身抬头望去,不远处沉霭正笑吟吟地朝他招手。天气炎热少女裸露的脖颈如同丝滑洁白的乳液,肤光胜雪;阳光折入那双水眸中,泛着晶莹的光泽,顾盼撩人。 万籁俱静,周围人来人往的影子皆消失不见,仿佛世界只剩下她与他两两相望,久久凝眸。那一刻他跳动的心脏似乎漏了一拍。 “慕哥哥!” 甜美的嗓音伴随着一阵冲击,胳膊被来人缠住。他猛然回神低头发现是姑姑婆家大姐的女儿赵元香:“你怎么在这里?” “还说呢,两年前你忽然换了住址也不跟我打声招呼!害的我上个星期刚从国外回来就找不到你了,要不是大表哥我都不知道该去哪儿找你!”赵元香撅着嫣红小嘴,娇俏可爱,只可惜做给了空气看。 因为对方根本没在意她的回答而是忙抬头看向前方,方才沉霭站的位置只有两个小孩子在互相争夺一串糖葫芦,哪还有伊人倩影? 他顿时生出些没来由的烦心,强行把胳膊从女孩怀里挣脱,辞色俱厉道:“说过多少遍,我们已是成年人,不能再拉拉扯扯,对你女孩子家名声不好!” 赵元香怀中失去触感瞬间失落:“可是小时候我们从不分彼此的” “若没记错你现在21了?还停留在五六岁?”说罢菜也不买了,转身离去。 她轻咬红唇,眼底流露委屈与忿恨。知道接下来的话会触到那人心底禁忌,可对方冷若冰霜的态度使她太不甘心了,一咬牙冲田阔喊道:“爸爸也不希望我和你之间变成这样,慕哥哥有什么话咱们回家说好吗?你不要这样,元香害怕!”说着说着还真红了眼,红彤彤的像只可怜的小兔子。 赵父救过田阔,幼时又因赵元香常缠着田阔玩耍,田老爷子还与赵父开玩笑说直接让俩娃娃定下娃娃亲得了,正所谓亲上加亲。 凭着这份恩情她得以靠近田阔,并不被他排斥,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得来的,理所当然把这些当成田阔也喜欢她的意思。 只是十二年前田阔突然离家出走,自己找了好久才找到他,但对方不准她再在他面前提起自己的父亲赵志邦,也不准自己靠近他。 小姑娘不明白为何变成了这样,依旧缠着田阔。她喜欢他,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错过这个男人。 田阔果然停下脚步,赵元香欣喜地等他回头走到她面前,结果对方是回头了,但脸色却是乌云密布,小姑娘得意的笑容瞬间凝固在嘴角。 只听男人冷冷地说:“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好,说过的话不喜欢再说第二遍!” “还有不准再叫我那个名字!我姓田!如果记不住那便滚!” 他真的很想立刻马上告知赵元香当年真相,但终究心软了。只是强忍着怒火警告她远离自己,不然他怕控制不住自己,也让赵志邦尝尝何为家破人亡! 兴许女孩真被吓住了,田阔一直走到墙拐角都没见赵元香再跟来。 不免松了一口气,这几天他加班,家里让子晋那臭小子快吃空了,也不说添点。所以他便出来买点菜,结果遇上那么糟心的事。 这般想着便没走平常小道,换条远路走走,散散心。不成想又一个转弯竟看到猫在墙角的沉霭,双方同时愣住。 其实沉霭刚才一直都在,并没走。 当看到有个漂亮姑娘缠上田阔胳膊时她本要上前的心一下退缩了,看着俩人如此亲密,那一瞬间她万念俱灰。 这追人还没大刀阔斧呢,就被扼杀了,苍天啊,大地啊要不要这么狗血?! 在田阔抬头那一刹那,她赶忙躲进旁边拐角处,本着不甘心便没走。或许是自己脑补过度,万一是人家妹妹呢? 这一留,让她见识到田队长竟然也有阴沉到可怕的一面,瞧瞧把人家小姑娘吓成什么样子了,女主角哭得梨花带雨男主角扬长而去,都不说学学人家卫平 啊呸呸呸!什么男女主角,沉霭啊沉霭,你竟然把你未来老公往外推!抽你嘴巴子! 等田阔快到她藏的位置时,沉霭急忙躲在另一个拐角。这条小道虽然也能回家但距离有点远,所以他俩都是一般走刚在那个拐角直行。 出乎意料田阔竟朝她的话方向走来,躲也躲不及,恰好让他撞了个正着。 沉霭尴尬地能用脚趾原地抠出个三室一厅。 “呃,嗨!”不能怂,要淡定,这条路又不是他家开的,还不准她站站了?这般想着下秒急速变脸,春风满面笑得那叫一个荡漾,“哦呦,这不是田队长嘛,好巧欸!” 田阔:…… 回去路上二人之间彼此皆沉默不语,其实不语的应是田阔,沉霭那厢总想找个话题打破刚才尴尬,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万一刚开口引子没找准,变成了聊天终结者,那么她可以原地去世了。 “你听到了多少?”沉霭那边还在纠结,田阔这边率先开了口。 上来就是致命一击,她表示自己血条已完,可以原地起飞了呢~ 田阔见沉霭生无可恋的样子,不免有些好笑:“你不用觉得尴尬,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沉霭用食指挠挠眉尾,尴尬地冲对方笑了笑。 “没,我离得远,没听清你们说话,只看见你们……”只看见你们拉拉扯扯。 沉霭说到这儿便停住了。 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这条路那么长?! “她是我一个亲戚。” 啊这,男神这是在向她解释嘛? “只是我的一个妹妹。” 咳,这句话尤似渣男语录。 由于不知道该说什么,她随便回了句:“哈……挺可爱的嚯。” 然,对方并没有接过话尾,只是低头默不作声,眼帘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阴影。 沉霭仅瞄了一眼便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呸,花痴!没出息! 就这样一直到家门口俩人途中都没再说什么。好,以后她就改名叫“沉·话题终结者·霭”得了。 “那个我到家了,再见。”沉霭指指门说。 “嗯,明天见。” 关上门,嗯,没什么不对。 进屋脱鞋,嗯,没什么不对。 洗漱刷牙,嗯……等等!他刚刚说的什么来着?“明天见”?! “噢噢噢~”突然反应过来的她兴奋地张着满是牙膏泡沫的嘴嗷嗷乱叫。 他说得是明天见,明天见! 哈哈哈!这是认识田队长那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听见他还有想见她的欲望!也就是说田阔这个“烈女”要被她沉霭拿下了? 当晚睡觉前隔壁又传来一曲口琴音,这次是沉霭从未听过的一首,调子好像是催眠曲啊…… 第19章 女配救了白月光 五一时期整个塘泽市学校全体放假,好多家庭皆组织着去各地游玩,有些不想跑去外省的,直接在本市景点溜溜转转。 所以当天乐豆游乐园的儿童以及家长都特别多。靠近园门口有个卖泡泡机的摊位,除了几个志愿者在吆喝以外,还有个史努比人形布偶拿着泡泡机和身边围上来的儿童玩乐。 遇到需要用嘴吹的泡泡时,史努比便将胳膊伸展开原地转几圈,从小圈里飞出许多大小不一致的晶莹水泡。 约是因为临近夏至,温度上升,太阳光线充足,折射在泡泡上形成五彩斑斓的样子,绚丽极了。有人便伸手去触摸,结果泡泡“砰”的一声,碎得像是从未存在过一般。 临近傍晚游乐园到了关门时间,人群各自散去,贩卖泡泡机的老板给员工们发完工资也收摊了。 今天摊位的儿童太多了,中间只顾得喝几口水根本来不及吃饭,沉霭饿得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噜噜直叫唤。 还有一家烤冷面即将关门,她快速飞奔过去,有幸得到最后一份。 拿着吃食走到不远处花坛边坐下,脱下头套,几缕青丝紧贴在她汗津津的额头上,顾不得形象直接对手里的烤冷面狼吞虎咽。 余光瞥见某个小男孩被大人牵着从她旁侧路过,回头瞅了他好几次。沉霭玩弄心忽起,便故意凶巴巴地冲他做鬼脸。小孩一个激灵忙紧靠着旁边的大人,沉霭被他举动逗得咯咯直笑。 小男孩:妈妈快看,那儿有个怪姐姐! 傍晚沉霭回家途中路过一家外表装修看似很高级的婚纱店,橱窗里摆放着两件华美精致的婚纱裙,其中左边那件宫廷抹胸式吸引了她的眼球—— 裙面最外层轻纱好似山中朦胧的薄雾,白色秀制蔷薇花由肩膀处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裙尾一圈也绣满了同样花式。就好像新娘站在蔷薇花旁,忽然轻风拂过,花瓣飘起又坠落,纷纷扬扬散落在新娘身上,使其绽放朦胧而圣洁的光。 在它前方下面设有一个小牌子,上面写着“蔷蘼之灵”四个烫金小字,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 “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千……”数到这儿沉霭顿时卡住不再往下数。 好,是贫穷的她不配了。 又在那里待了会儿,直到天际撤去晚霞,铺上夜幕,惊觉自己盯着衣服看了那么长时间,啧,路人估计以为她神经病呢。 赶紧溜赶紧溜! 在距离大胡同约有一百米时,忽听得一声尖叫,扭头环视察觉左手边马路对面不远处闪过一道残影。 沉霭一度怀疑是否是她累一天眼花了,可再一回忆方才确实是道身影。正纠结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又听得同方向传来尖叫,模模糊糊是什么“别碰我”? 嘶~不会有小姑娘遇到歹徒了?啊这,自己也不会功夫啥的,要不要喊人帮忙?可这天黑路上也没几个路人啊,再者万一是个乌龙呢?她又要直接社死了。 算了,豁出去了,她先悄悄去看看如果有问题再报警也不迟。 当她奔到马路对面一窥,果然有三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正围着一个姑娘上下其手,嘴里还蹦出几句不堪入耳的话。 沉霭慌忙回身,退开几步紧贴墙壁,迅速掏出手机。 报警,赶紧报……嗯?她好像看见田阔那辆贼拉风的揽胜了? 那车停靠在路边停车区,等车主下来,果真是田阔! 沉霭激动地直奔向马路对面。 话说田阔刚下车就听见有人叫他,回头看是沉霭正朝他奔来,而不远处正驶来一辆车。 男人不由得瞳孔放大神色惊惶,大步跑过去并顺势扛起沉霭,快速奔到马路对面。 “你走路不看路?!没看见车过来了吗!”见安全了,放下沉霭,也不顾对方怎么想,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训斥。 方才真是吓到他了,本能催使他飞奔过去。 沉霭被田阔刚刚举动整蒙了,又被他接着一吼,只凭借原始意识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有人耍流氓!”边说边指向那条小巷。 他神色瞬间严肃:“谁对你耍流氓?人呢?” “不……不是我,哎呀!”沉霭只好推着他往前走,焦急地说,“快,有三个流氓在欺负小姑娘!” 等俩人到巷门口时,那三个男人正将女孩压在地上用绳子捆呢! 田阔见状大喝一声:“住手!干什么呢!放开她!” 其中两人反应过来率先冲上前与他对打,剩下那人准备扛起地上女孩从一侧空隙逃遁,结果被田阔发现一个扫堂腿撂翻在地,头部重重磕在地上。 那俩人见田阔分神攻击他们另一个同伴,以为偷袭能得手,谁知被田阔前弯腰躲了过去,起身之时猛地捉住他们胳膊,随后回身一扭,但听得两声“碦嚓”,那俩流氓皆哀嚎着瘫倒在地。 先前那流氓见势不对,慌忙扔下同伴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躲在巷子外避免添乱的沉霭见有一人逃了出来,忙指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冲田阔喊道:“田队长!有个跑了!” 田阔:“穷寇莫追。”边说边蹲下身分别将躺在地上的俩流氓另一只完好胳膊也给全扭了。 然后对进来的沉霭说:“打电话,报警。” 向警察报完所在地址后沉霭挂下电话,见田队长正解着那姑娘身上的绳子,便走过去帮忙。待走近看清女孩面容后沉霭觉得她哪天真得去座寺庙拜拜佛求个平安福了,因为那张脸竟然又是宁薇!这该死的缘分要不要这么该死?! 不多时警察便赶来带走那俩流氓,然后沉霭等三人也跟着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途中宁薇曾试着和沉霭搭话,想道声谢谢,不想对方一歪头倒在旁边田阔肩上,像是睡着了。反观田阔也没躲,而是微微调整下身体,好让沉霭靠得更舒服一点。 宁薇将一切尽收眼底,纵然看出来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突然觉得如果能和平解决三人纠缠不清的关系,那最好不过,如果不是为了守护属于她的一切,谁想又做个恶人呢? 一路上除了田阔偶尔和副驾驶上的警官聊几句,再无人说话。 录完笔录之后三人走出派出所大门,沉霭掏出手机正准备叫辆滴滴车,但见一辆黑色法拉利停在他们三人面前,接着从后座下来一人,是卫平昭。 沉霭脸瞬间拉得老长:挖靠,晦气! 第20章 某人马甲开线了 不出沉霭所料卫平昭果然要求她和宁薇都上车。 诶不是大哥,先前没吃到的爆蛋就那么让您念念不忘?死打烂缠也要吃到嘴是? 瞟眼被卫平昭搂在怀里的宁薇后,沉霭冷笑道:“别了卫先生,小女子身宽体胖虎背熊腰的怕你搂不住,别再把美人挤走了徒惹人家生嗔。” 想享齐人之福?做你老祖的春秋大梦去! 众目睽睽之下被拒绝使得卫平昭本来还算祥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最好” 那不好意思,劳资今天怕是要破了你的忍耐! 沉霭后退半步拽紧田阔衣袖,指着派出所门口的牌匾说:“卫先生不识字?那上面写的什么还需要我给你读出来么?”这个地方闹事阁下是想和那俩流氓比比谁进局子的速度更快?! 显然卫平昭被沉霭潜意识的动作给刺激到了,平常一贯维持的高傲与优雅似乎又要崩塌,藏在眼眸深处的阴沉与凌厉毫不掩饰地喷薄出来,大有山雨欲来之时。 “当着丈夫的面堂而皇之挽着别的男人,沉霭,你是准备把我脸面扯下来让你和这野男人放肆踩踏吗?!”冷冽话语从其嘴里飘出。 然而沉霭想抚掌大笑。你的脸面?嚯,搞笑,宁薇在外面招了一个马蜂窝的蜜蜂你不知道?这么多顶名正言顺的绿帽子你不理会,偏偏逮着她不撒手!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大清都亡了你还想着美人各色尽收?搜集手办呐! “原来卫先生还有脸面呐,我以为早让别人踩烂了呢!”说完扫了眼对方背后的位置。 “你” “阿昭!”坐于车内的宁薇突然出声打断卫平昭接下来的话,“我头疼” 果然万事不敌白月光一声呻吟,卫平昭立马回身柔声细语地低语道:“薇儿 啧啧啧,这端水大师你说她都老实退位让贤了,给他女人腾位置还不识抬举,当真是个脑似筛子的傻缺棒槌! 沉霭拉拉一旁从头到尾都未出声的田阔:“欸,让你见笑了啊。” 田阔扫了眼对面柔情蜜意的画面淡淡道:“我竟不知道你原来近视那么深。” 沉霭听得出来对方这是在委婉讽刺原身挑选的男人,好,这锅她背了,毕竟原身挑的确实不是啥好货色。 不一会卫平昭回身道:“薇儿身体有恙,我要带她去医院。” “好啊,慢走不送。”沉霭立刻说道。 那巴不得他赶紧走的语气听得他脸色又黑了一度,冷冷道:“你如果不乖乖回去”说到这儿他停顿了一下。 “怎样?”还能把她强拖回去不成?好啊,家暴可是要判三年有期徒刑。如若自己没记错这王八蛋目前好像还不是卫家掌权人,卫老爷子正在他和卫老三之间抉择呢。 你说这节骨眼上她要是告他个家暴,就算罪名不成立,可在老爷子面前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只见对方绕到车头并打开车门,悠然道:“奶奶自你我成婚以来还没来家里看过呢,下个星期我便让人把她老人家接过来,你看如何?” 奶奶?沉霭神色一禀。卫老爷子老伴早就去世了,那这个奶奶岂不就是在指 玛德!卫平昭你特么敢用奶奶威胁我! 明白过来对方在打什么算盘时,沉霭心中徒然一凉,咬牙切齿看着扬长而去的法拉利恨不得将其砸个大窟窿泄愤。 最后是田阔网约辆车带她回家了。 直到将沉霭送达家门口,她依然是幅魂不守舍的样子。 在田阔询问出声前,只见她“碰!”地一声关上了门。 他摸摸鼻子,转身向隔壁院门走去。 ……苏闵这个时候正在峰川市谈生意,已经好些天没回塘泽了,沉霭给她打电话时刚好忙完生意。 一听卫宁二人又出幺蛾子,额角不禁跳了跳。宁薇这整天招仇家的体质她也是服了。 “还好你没直接冲上去,不然到时候一折折俩,赎人的时候人家有卫平昭,你呢,我就算现在掂箱钱去救你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苏闵颇为庆幸地说。 “还有啊,我上次说让你去报个跆拳道你去没?” 沉霭说:“没,这几天不是五一嘛,我整了个兼职,等这几天过去我再去找份固定工作,上午学琵琶,下午赚钱。” 苏闵叹气道:“那几十万不够你花的?你以前就没存点钱吗?” 存是存了,关键她不是真的沉霭,密码不知道啊!。 当然实际真相不能告知对方,于是沉霭嘻嘻笑道:“那我也不能坐吃山空嘛!” “哦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给你接风洗尘。”接着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苏闵果然被这一问分了神,说:“后天,我再把这里的小问题再顺手处理了,完了就回去。” “好哒,回来请你吃火锅呦~” “不吃火锅,我要吃海底捞!”宰你一顿! “……好。”算你狠! 两天后吉翱总裁办公室,卫平昭与佐锋通电话。 先前他让佐锋去查田阔背景,结果传来尽是些零零散散平平无奇的讯息。那些东西证明田阔就是出生于普通世家凭借努力考上警校的寒门子弟,随后因优异成绩入了警局成为一名刑警。 然而在这些零碎消息中卫平昭抓住一个漏洞:田阔父亲田尚恩是唐泽市第一高级中学的数学教师,但其母只知姓慕,不知其名。 卫平昭眼光毒辣偏认定对方绝不是等闲之辈,察觉事情并没那么简单,便让佐锋继续查。 最近这两天佐锋突然得到某个小道消息,随后跑去了峰川市,在那里还真打听到点东西。 二十八年前峰川市首富慕家老爷子的小女儿慕茹在外生活三年被召回慕家,后不知什么原因猝然病逝。一个月后慕家四儿媳王玥抱着仅六个月大的儿子慕濋在商场遭人绑架,孩子途中被歹徒失手掼于地,遂夭折。 但半个月后又传出慕濋当时并没有短折,而是被奇迹般抢救回来养在房内不容外人探视罢了。 慕老爷子事后还大摆庆贺宴庆祝孙儿慕濋脱离灾难,当时还请了寺院高僧为其祈福。 之后慕濋长大,于16岁在慕老爷子六十寿辰之际大闹一场后离家出走,且12年皆未回归,再细查只显示去了国外。 本来打听的消息就此为止,然而佐锋也是幸运,某天偶然接触慕家一个老仆人得知慕茹当年回来时还带了个孩子,约莫五个月大,有个小女佣无意间窥听道孩子的父亲姓田。而慕小姐当年猝然去世是因为孩子的父亲死于车祸,她精神受到打击一病不起,没多久就病逝了。她去世后那孩子也不知所踪。 一切不用再查下去了,模模糊糊的真相已在卫平昭脑海铺陈开来。 慕茹的去世绝对和慕老爷子脱不了干系! 没想到啊,一个刑警队长原来还有那么牢靠的背景。田阔若真敢和他争沉霭的话,除非抛弃现在的身份成为慕濋,只是他会为了个女人屈于仇人膝下吗? 不过先不着急曝光他,猎物被杀掉之前都会被捕猎者先玩儿一玩。 卫平昭勾起薄唇微微冷笑:田队长,不知你是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 第21章 哮天犬与二郎神 劳动节最后一天是青年节。 中午游乐场门口沉霭正哄着几个孩子玩耍,途中不小心绊住某个孩子的脚,本来服装头重脚轻中心不太稳,这下直接向后栽去。 就在她已经准备好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时,一双有力的臂膀从后面抵住她后背,并将她慢慢扶正。 沉霭回过身,熟悉而又刚毅的面孔,眼底的星辰一如初见,只是那个时候他并没有像如今这样弯起嘴角。似一泓清泉滋润了她的心,真个应了那个词——如沐春风。 “十二点了你不休息吗?”他说。 沉霭疑惑:他意思是认出我了?我没穿这玩儿意在他面前晃过? “可以休息,但是小孩儿太多了嘛,就”她摊手耸肩道。 闻言田阔接过未完的话说了句:“那我能和你一起卖吗?” 啊?她一愣,眨眨眼说:“你不用上班吗?”今天早上还看见他和冯子晋一起去上班来着。 “我今天休假本不用去,只是闲的没事做才跟着子晋去局里看看。”仿佛看透她在想什么,田阔耐心解释道。 “这样啊,可这得问我老板。” 结果老板一听有个苦力上门怎么不愿意?连连答应,还确认好几遍是否真不用结工资。沉霭觉得他嘴角都要咧后脑勺去了。 没想到田阔这么个硬汉子哄起小孩来还真有一套,围着他转的儿童越来越多,一声声“哥哥哥哥”甜腻了。而她这边叫的e只能说角色造成孩子们辨识上的误判。 “狗狗!我们快来玩泡泡!” “嗳!来啦!”沉霭笑眯眯地应道,“”区别好大地说,嘤。 很久以后她和阿闵唠嗑,偶然吐露出这件事,结果对方当场笑得前仰后合,揶揄她和田阔的组合好像破次元的哮天犬与二郎神。 沉霭:绝交,塑料姐妹! 鉴于是最后一天,老板便临近傍晚搞了个活动。不论是谁只要有人能连续射中立板上所有的气球,弹无空发,那么将得到一个约一米高外形是米老鼠的大型泡泡机。这番操作瞬间吸引了更多人前来。 在场员工听后眼馋地不得了,都跃跃欲试想碰碰运气。沉霭也不例外,摘下头套刚想走过去,忽又想到自己根本不会,算了,反正也射不中,就不上去丢人了。 这时田阔不知什么时候从孩子群里脱身来到她身边,看着眼前聚集的众人,像是不经意问:“怎么,想要?” 她撅起小嘴,垂着眼帘,样子很是低落道:“想也没用啊,百发百中根本不可能的好嘛!” 老板就是最后关头吸引噱头,让更多人前来玩,就算不能得到终极奖品,也可以买其他的泡泡机啊。果然奸商,真会做生意。 田阔轻轻一笑,抬手似是想摸摸她的头,大概是觉得不妥,改为拍拍她的肩膀说:“等着。” 嗯?这人不会要参加? 只见对方走到队尾站定等候,那架势就是个参赛者。 他玩儿真的!沉霭突然来了精神,忙跑到拉线外面冲他喊:“田队加油,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在我心中你依然是最亮的崽!” “哈哈哈!”人群轰然大笑。 那边田队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姑娘,男朋友还没开始,怎么就先倒喝彩了呢?多不吉利呀!”有个老奶奶哭笑不得地冲沉霭喊。 呃…… “那就……必赢!必赢!”沉霭举着两只胖胖的布偶胳膊呐喊,样子看起来笨笨的,再配上尴尬地笑容,略显滑稽。 连平时不苟言笑得田阔也有些忍俊不禁想发笑。 轮了几个人,前面都空掉好多子弹,所以至今没人能连续射中,皆垂头丧气地离开。 待到田阔时,只见他屏息凝神,犹如捕食中的猎豹全神贯注锁定目标。 “砰!砰砰!砰!”一连响起二十声,中间有的最多停顿05秒才击中气球,剩下的没有半分犹豫直接射击,百发百中,最后一颗空弹都没有,立板上全是烂掉的气球残片。 人群骤然响起热烈的喝彩。 男神yyds!!! 沉霭激动地想要跳起来,发现服装太笨重,没了头套,只剩下穿着燕尾服的身子,再加上她一蹦一蹦得倒像个笨笨的企鹅。 “行啊小伙子,百步穿杨神枪手啊!”老板抚掌连连叫好。 有个男子问道:“哥们儿是不是练过啊?” 田阔不想暴露身份,于是附和着点点头。 “你看看你,平时也没少去俱乐部,怎么跟人家比差那么多?还不如多陪我逛逛街呢!”一个女孩子揪着旁边男孩子的耳朵低声训斥道。 “它是你的了。”在一众女孩羡慕的眼光中,田阔把泡泡机交到沉霭手上。 她连忙低头打量机子,并喃喃自语道:“欸这东西还有轮子呢,等会儿可以推着回家啦!” 但从田阔视角看,某人的耳尖好像红了呢。 人群最后在老板“收摊了收摊了”地吆喝中四散离去。 “对了。”回家路上沉霭忽然对一旁拉着泡泡机的田阔说,“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的?” 他面不改色地道:“我见过你抱着人偶服出门,然后一次下班回家路过乐豆门口时刚好看见你。” 哦,原来这样啊。 田阔瞟了眼对方鬓角的小绒毛,不禁回忆起中午遇见子晋时—— “田队,俺昨天带女朋友去乐豆,好像看见个与小沉长得很像的” “小沉?” “啊对,沉霭嘛!” “沉霭就沉霭,怎么叫人家女孩小沉?多没礼貌!”他有些不悦地皱起眉头说。 “不是”子晋挠挠头,“小,沉霭那天跟俺女友说俺们可以这么叫她啊。” “说她也和田队您认识,‘姑娘姑娘’的总这么叫显得太客气了。” “她怎么了?” “噢,她在乐豆门口贩卖泡泡机……哎田队,你去哪儿?” “中午下班了不能回家吗?” “那你等等我啊!” “我改主意了,去别的地方吃饭。” “” 沉霭回头刚好撞进正凝视她的眸子里,她摸摸脸问:“我脸上有东西吗?” 没想到田阔慌忙收回视线后,神情略不自然地“bia叽”推开她的脸并说:“我看错了。” 你看错了就看错了,bia我脸干嘛?! 沉霭无语气结。 第22章 苏闵的梁山伯 次日一大早天际泛起鱼肚白,沉霭出门倒垃圾,刚开大门竟“捡”到了本该前天便归来的苏美人。 平时最注重外表最潇洒的女人此刻正倚靠在她门前,好不凄凉,活像个被抛弃的怨妇。 沉霭暗中吐槽道。 “喂,你梁山伯呢?怎么我连个翅膀都没见着啊?”沉霭蹲下来推推她道。 对方依旧沉默不语,沉霭凑近闻了闻她身上味道,酸酒味直冲鼻腔:“咦惹~你这灌了多少酒啊?瞅你这馊的!”满脸毫不掩饰的嫌弃。 对方眼神终于有了焦距,沉霭骤不及防一下被之扑到,垃圾袋都扔出去了。 ……还好系着口袋,不然垃圾飞得到处都是。 好沉! “咳咳!”沉霭呈“大”字形瘫于地,腿被对方结结实实压着动弹不得,二人此刻外表皆是极其不雅。 无奈拍拍她的臂膀苦着脸说:“大……大姐你先松开,要喘……喘不过气来了!” 苏美人埋在她颈间不出声,对她拍打动作毫无反应,反而越发勒紧她的脖颈。 就在她准备揪起苏闵时,忽而察觉自己颈窝间湿漉漉地,举起的手停在半空,遂而瞳孔一缩。 这是……哭了? 不得不说这还是沉霭第一次见苏美人流泪。 眼瞅隔壁院门出来俩人,沉霭顿感生无可恋。 就不能回屋再欲诉衷肠么?!我的形象嗷! 最后还是子晋把苏闵抱回屋里。田阔一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沉霭都很坚定地说没问题,然后把这俩人很客气地送走了。 熬醒酒汤时发觉家里没甘草,算了,就用绿豆和红糖,功效弱是弱了点管用就成。 也不晓得阿闵遭了啥事。前天突然给她打电话说晚点回去,什么……找到人生的梁山伯了。 当时自己还吐槽她不会说话,比喻忒丧,也不说换个,结果这才多久,美人就醉卧她门。 ……唉。 富奥是隶属于吉翱集团旗下的分舵公司,掌管者乃是卫家老三卫崇和副总裁。此刻他正站在窗前听手下人汇报关于他那好侄儿卫平昭的信息。 打从卫老将平昭任命为总裁时,卫崇和就知道自己被父亲剔除培养人名单了。 虽然对外宣称他和卫侄儿共同竞争董事长之位,但那也是为了安抚忠于他的人。等他这个侄儿羽翼丰满之时,便是他卫老三以及所有反对和刁难过卫平昭人的穷途之日。 这样一来行业里其他人为了不得罪卫平昭,便不敢任用他们每个人。 什么亲叔亲侄子,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大利面前都是浮云,他能放过卫平昭,但不信卫平昭能放过他! 卫平昭做事太绝太狠,不给人留余地,因此他卫老三决不能败! 眼瞧着卫老爷子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俗话说得好: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只知当下如何,可谁又能算准未来是否会发生改变呢? 卫崇和知道平昭侄子有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一个叫宁薇的女人。 于是他暗中指使人告诉她宁家破产卫平昭有一份功劳。恰好卫平昭买下宁家技术核心人员的合同,不管他是私心为吉翱未来,还是出于真个想帮助宁家留住人才好让其有朝一日再次东山再起。 这所有作为只要稍稍加工,那么再传进宁薇耳里的便是另一种意思了。 只不过事情差点失控,那宁大小姐竟然真下了杀手! 还好没出事,否则老爷子一查便能顺藤摸瓜找到他这里,到时别说失去吉翱的股权,就连他人都要滚出卫家! 近些日子不断有眼线传来消息,说卫平昭为了宁家大小姐要和妻子离婚,后来又后悔了,当众羞辱自己发妻。这事儿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那结果会是什么样,他已然能想象出来对方被削弱股权的画面了。 卫家最注重颜面怎可能让卫平昭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叔叔的好侄儿,既德不配位便劳驾挪挪位置!”卫崇和慢慢捻着手中的报告透过玻璃眺望远方,此时一道幽幽冷光从他眼镜面上快速划过。 苏闵喝了醒酒汤后坚持趴在沉霭膝上,没办法沉霭只好换个更舒服的位置坐在床边,让彼此皆能得宜。 晨风爽利沁人心脾,好似真能吹走心中所有的重重心事。 沉霭轻抚膝上人的青丝,她不知对方经历了什么,从没见苏闵有过如此失态。 小说中苏闵人格设定是霸气御姐,性格坚强心智成熟,遇事沉着冷静。 而她来之后发现御姐其实也有点小性子,嘴巴也会打趣人,偶尔也会发牢骚,遇见喜欢的人也会花痴。 其实除了苏闵,还有很多。 比如她目前所接触的色中,本是高傲善良的女主宁薇背面是个茶味十足的白莲花;霸道冷酷高贵优雅的男主卫平昭背面是个自私狂妄的变态男;还有跑龙套的田阔,文中虽无笔墨渲染,但看得出平时他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人,但谁又能想到在面对异性撩拨时那副硬汉表皮下是颗纯情的心? 以前沉霭认为他们不过是些纸片人罢了,直到自己慢慢融入他们,才认同这里每个角色都是鲜活的。作者给予他们生命,他们给予自己人格。没有枯燥单一的设定,所有人皆可有自己的另一面。 沉霭正在神游之际,只听苏闵在她膝上低声说了句:“小霭如果有一天” 如果有一天什么?如果有一天我变得很有钱停停停,打住,这么沉重的气氛严肃点! 沉霭以拳抵唇轻咳一声,问:“什么?” 阿闵从她膝上爬将起来,多情丹凤与盈盈水眸两相对视。 干嘛干嘛,辣么深情俺可招架不住欸!这世上还有让厉风厉行苏美人举棋不定的事? 只见阿闵犹犹豫豫试探着问:“如果有一天我喜欢上你……仇人的人,你该怎么办?”你会与我绝交还是笑吟吟地祝福我? 最后一句话她没敢问出口,怕得到的是不想得到的答案。 没想到沉霭松口气并送她个白眼:嗨,当什么牛鬼魔神屌爆天的事儿呢。 “你喜欢上卫平昭的人了?”很轻松的猜出来,脸上就差写上‘吃瓜八卦’几个大字了。 小霭不按套路出牌着实让已然准备许多解释的苏闵顿时不知该怎么接。 磕磕巴巴道:“你你,我我” 其实在苏闵隐晦说出时她便已然想到那个俘获阿闵芳心的大有可能是卫平昭身边之人。 “仇人”,用脚趾头猜也能猜到只有姓卫的。 宁薇再茶顶多算个找茬,而卫平昭做得那些事皆在犯法边缘疯狂蹦迪!她甚至觉得不亲手把对方送进去都对不起他所做的事! “嗨,我当时什么大不了的事。”沉霭道。 姻缘天注定,她不会因为和卫平昭有过节而因此阻挡好友追求幸福。 于是她接着说:“喜欢就去追呗,当然前提是他决不能和卫平昭一个样!” 其实她心里还是有点捉摸不定,怕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阿闵是个好女孩,希望好人有好报,拜托月老您老人家别亏待了她。 苏闵闻言轻轻环住她的腰肢,并伏在她肩上喃喃道:“谢谢你小霭。” “等等你先别这么感动,老实交代你的艳遇,让我瞧瞧对方是哪位大罗神仙能拿下你苏美人?” “我困了。” “……” 第23章 番外—宁薇自白(one) 我叫宁薇,宁家大小姐,从小就在别人称赞中长大。 家庭富裕美满,学习成绩优异,容貌香娇玉嫩妍姿俏丽。所有人都宠我,所有人都爱我。一切似乎理所当然,一切又好像有违常理。 我的人生惹太多人羡慕与嫉妒,他们个个都是两面派,明面上捧着我,暗地里孤立我。 “哇,宁小姐您的眼睛可真漂亮,我好生羡慕呀!” 切,家里那么有钱百分百整的啦! “宁小姐您放心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 哎呀,真会摆架子,什么事都要麻烦别人,大小姐就是娇生惯养,废物一个! “是是是,我们都听宁小姐的,宁小姐那么聪明漂亮说得自然都是对的啦!” 唉,不听她的怎么办?被报复了我可承受不起! “” 我傲气但不刁蛮,可他们背地里造谣我耍大小姐脾气欺负同学;我强势但不跋扈,但他们私下说我脾气火爆且心胸狭隘;我事事讲究但不胡搅蛮缠,然而他们暗地里讽我无理取闹胸大无脑。 我时常对他们颠倒黑白产生疑惑,这些人整天像川剧变脸似的,不累吗? 不过相对于一些女孩遭受的校园霸凌,我已经好太多了,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无人敢动我。势力之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对弱小的狠命欺辱,对强大的恨不得去舔对方鞋尖。 就在以为青春浸在这种无聊幼稚里悄然度过时,我遭遇了人生大转折。 某天一个白莲花跑到我面前碰瓷,我的脾气怎能容忍别人这般放肆?于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我揭穿她,并讽刺她不自量力。 我讨厌这种人,装柔弱害无辜之人,博取他人同情。这个时候我完全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变成这种人,且更胜一筹。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那些人反指责我小肚鸡肠,不够大度。甚至有人当面唾弃我空有一副好皮囊。 这些人是读书读傻了吗?!真相已然摆出来,为什么还是我的错? 我好想骂他们,痛痛快快地骂他们,可我的矜持,我的高傲不允许我有这般行为。 于是我一气之下跑了出去。 十字路口我被一辆黑色越野擦倒,从车里驾驶位下来个司机,坚持送我去医院,其实只是胳膊擦破点皮。 对方坚持,我招架不住最后无奈答应了。 然而我并不知道从答应那刻开始,我的人生将迎来一场巨变。 打开车门,抬头间目光不小心闯入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像注视深渊,有种眩晕感。当时并不明白对方看上去比我大不了多少,可为什么会生得一双阅尽沧桑的眼眸? 我永远清楚记得那天——5月21日,情人节。 我问他:‘先生,请您怎么称呼?’ 知道这样不礼貌,可我从未如此迫切地想知道一个人的名字。 他斜了我一眼说:‘卫。’只说了姓,没有说名,即使这样我也依然很满足。 在我眼中他那么高冷神圣,就好像无聊的日子终于有了点乐趣。 他那么有名,消息很容易得知。当天晚上睡前就有仆人告诉我,这个人就是唐泽市吉翱未来掌权人卫平昭总裁。 此事过了半个多月父亲突然从外地回来找到我,从来舍不得碰我一根头发的他一见面先二话不说扇了我一巴掌,我的嘴角都破了。 眼中的父亲气的浑身发抖,嘴里冲我大骂“不知羞耻!胆大妄为!”“宁家脸面都让你丢尽了!”等等一系列话语。 是不是很好奇那么溺爱女儿的父亲为何大发雷霆? 因为我作为一个大小姐舍弃该有的矜持,主动追求卫平昭半个多月。啊不,应该详细准确点——17天。 宁家长女不知廉耻追求卫家未来掌权人,这个话题传遍了塘泽市的每个角落。 我爱上了卫平昭,第一眼起我便知道自己会为了这个男人冲昏头脑,但我并不悔,只因我爱他。 可是这个男人并不爱我,他天生高傲,木人石心,在他眼里利益至上。 他就像一个钓鱼者,没有鱼饵也有傻子愿意上钩,而我就是那众多傻子之一。不同的是相比于其他傻子,我倒显得更幸运一点,凭着这张脸和独特的性格赢得他一丝丝青睐。 然而这一切终是水花镜月。 他向我深情告白,转眼毁了我的家。 他对我至死不渝,转眼爱上了别人。 我恨他,又爱他。 因为他,我变成了原来自己最唾弃的人,甚至发现做的肮脏事比那些人更胜一筹。然而追究根源只是为了留住这个男人罢了。 为了他,我甚至可以抛下仇恨与他厮守终身,哪怕黄泉之下父母对我唾骂,我仍愿在每个寂寥的夜晚于他身下低吟浅唱。 别人羡慕嫉妒我的命运,宁家昌盛前我有父母爱护,就算败落了也有阿昭将我宠上天。 而这些人并不知道他们嫉妒的人一直都在羡慕嫉妒一个海女,一个从童话里走出来的灰姑娘,并不是羡慕她长得有多好看,而是嫉妒时运恰好选择了她。 推阿昭坠崖,本以为他就那样死了再好不过,我也可以放过自己。可没成想他又回来了,不得不说恶人命真硬,阎王都不收。 灰姑娘看我的眼神太悲悯,她凭什么这么看我?!字字句句都在炫耀,她有什么可得意的! 我想撕破她的脸,最后我受伤了,但我是成功的。三言两语皆在维护那个女人,可我知道该怎么用“维护”的话传达我的委屈,指责对方的过错。 果然没多久我便听说阿昭打了她,还是用鞭子抽的。 我开心吗?我开心,可是为什么我哭了呢? 那天他喝得烂醉,俯在我身上,摇曳时喊得是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明明说过只是演戏,明明不让我当真的,怎么反而他自己当了真? 名动塘泽的宁家长女在一场又一场的欺骗里终将灵魂交给了恶魔。 我认为自己就是他的一件“收藏品”。开始时是我赌气,一次又一次将自己弄伤,再后来我越发不在乎损伤。甚至伤口越大,内心越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莉娅是个好女孩,可惜她没跟对主子,因为我的所作所为,她没少受到惩罚,仆人们私下都管我叫疯子。 这个称呼是我偶然间听到,看着脚下哗啦啦跪倒一大片瑟瑟发抖得女仆。我却离奇没有生气,反倒觉得有趣极了。 疯子真好听,为什么要生气呢? 我想,我大概是真疯了罢。 第24章 摩卡和意式浓缩 小肠路上沉霭今日起的较晚来不及做饭,叼块儿面包片出门了。初夏黎明之际,海蓝色天空无一片云彩。由于是清晨所以南方尚有丝丝清凉,若是到了大中午,火烧般的光线将夹杂着热浪一波波席卷大地。 公交车上她翻阅手机信息偶然看到上次五一兼职时加入的某个群聊里有个招英语家教的公告。 沉霭从小英语成绩优异,大学时还参加过本市马拉松志愿者翻译员。如今这件事对目前急需一份工作的她来讲简直是雪中送炭! 于是即刻联系中间人。公交刚停站,便收到对方发来通知下个星期六去面试,并把详细地址发给她。 路上她本是匆匆扫了眼准备先抓紧时间去孤风,结果意外发现地点竟是塘泽市公安局家属院! 哈,岂止是雪中送炭?应再加个一箭双雕!既能挣点钱,又能近进一步靠近田队长! 想到这,走路的步子都轻盈了许多。 在琵琶学习方面,沉霭因有基础加持,所以进步飞快。孤风专管琵琶这一块儿的刘主任刘云对其颇为看重,甚至偶尔会亲自下场给她开个小灶。 听说刘云以前是个国际琵琶王者,后来隐逸与他们培训班校长一起创办了孤风。当然培训班里人说那都是谣言。 加上沉霭自身刻苦勤奋韦编三绝,一次培训班全体测试,其成绩稳坐第一。 刘云曾开玩笑说,哪天沉霭着作等身成一方大家,那她便是大师的师傅了! …… 今日苏闵有些事要告诉沉霭,于是提早将一些生意上的大事务处理完,繁琐细小的则交给下面人去做,自己驱车赶往孤风。 “滴——滴——” 待沉霭午时怀抱琴盒走出培训班大门,正准备打辆车回家,忽听得不远处传来几声车鸣。寻声望去只见一辆闪瞎她24k狗眼的宾利欧陆打个旋发出短暂地“刺啦——”声,随后停靠在沉霭身边。 沉霭:…… 这么嗨皮,集美你玩儿速度与激情呢! 车窗徐徐摇下,入眼即是一寸秋波丹凤转,远黛细眉尽藏情。 沉霭歪头扒着车窗语气略带调侃道:“呦,这是哪座山头的车神啊!” “秋名。” 嗤!还挺幽默。 对方接着又说了一句:“上次拜托我的事有眉目了。” 沉霭闻言眼神陡然一亮,麻溜儿地蹿到副驾驶:“那还楞啥,走着!” 塘泽市公安局大院儿内柳絮纷飞,有些个对其过敏的同志的鼻子一连肿了好几天,尤其是冯子晋最为严重。 用李堪的话来说,子晋目前遭遇是他该! 局里见飞絮情况日甚一日,便下发些口罩,并嘱托大家一定要做好防御措施。 有些同志防护做得更彻底,墨镜都戴上了。冯子晋拉着李堪去食堂打饭,路上看见后觉得那几个戴墨镜的小题大做。 调侃对方时忽然一阵大风旋来,于半空飘荡的絮子瞬间飞进他眼里,导致从未对其过敏的冯子晋平生第一次因这玩儿意而肿大了眼。 等送到医务室,右眼皮已肿的像个大核桃,得,这下该轮到别人嘲笑他了…… 更糟糕的是在养病期间,他配发的手枪要上交。因为冯子晋是个左撇子,射击时闭上的是右眼,如今右眼受伤,不能再跟着出任务,所以枪要被暂时收回。 冯子晋再次痛心疾首深刻检讨自己的嘴碎。 “呼啦——”医务室门口珠帘被撩开,倒映在地砖上的帘影摇摇晃晃。 来者是刚出任务回来的田阔,出勤情况,去往办公室路上顺便到医务室看望某个可怜的娃。 “诶?……田队你来了。”冯子晋一只眼睛包上纱布,另一只努力睁大瞅着进来的田阔。 医生鼓捣着手里药瓶对其嘱咐道:“这个是吃的,一日两次,这个是滴的,早晚各一次。” 说完将药递给子晋。 田阔半路拦截下:“给我,我替他拿着。”然后转头打量冯子晋说,“你这样打枪兴许更准。” 短短一句话精准扎心。 冯子晋:呜呜,我错了队长。 二人刚走到门口,田阔便接到上级来电指示:有个关于经济纠纷产生的案件需要调查。 于是他给冯子晋叫了辆车,隔着窗子说:“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打电话。”说完赶紧驱车奔赴事发地点。 某个街角坐落着一个不起眼的咖啡屋,墙面爬满藤蔓,枝条上开出些许小朵白花,整体看来有种童话小世界的神秘感。 这是苏闵选的地方,她人先去洗手间,留下沉霭一人坐在靠窗位置等候。 之前拜托苏闵所办之事是关于搜集卫平昭“出轨”证据。本来是想自己亲自上马,但考虑到有些场合她进不去,而身为苏家长女的阿闵与卫平昭身份不相上下,都是贵人圈里的,人脉广更方便找人调查,且还不易被那人察觉。 通过几次接触沉霭发现某人霸总人设目前崩得越发厉害,开始出现向疯批病娇人格靠近的苗头。这玩儿意她可招架不住,于是私下琢磨许久觉得把事情消无声息地闹大最好,目的是惊动卫家高层掌权者卫齐昊老爷子出面解决。 在卫老看来家族颜面与吉翱未来发展息息相关,所以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平衡。由此想来老人家为了平息此事定会让卫平昭和她离婚。再说卫老本就反对出身寒门的海女沉霭嫁给卫平昭,那时他都已经给自家孙儿找好门当户对的千金了,结果半路杀出她这个程咬金。 后来不知卫平昭用了什么办法竟逼得卫老同意,书里也没写,只简明一句说卫老突然同意了。 果然男主金手指杠杠地! “小姐您好,这是您点的两杯摩卡。”服务生说着将两杯子放在桌上后转身走了。 恰巧苏闵回来,见桌上两杯摩卡,而沉霭又很自然地端起其中一杯抿了口,遂而凤眸微眯指指对方手中杯子问道:“你不是最喜欢喝意式浓缩吗?怎么突然换了口味?” 猝不及防,沉霭也没想到闻言一愣,脱口而出:“为什么?”等回神意识到这种白痴问题说出口定又徒增对方怀疑。 还没等她接下来的补救,但听苏闵说:“我也问过你,你当时说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会觉得原来还有比日子更难咽得存在,如此这般倒不觉得日子苦了。” “怎么,忘了?” 边说边在沉霭对面坐下。那么自然,像是回忆往昔某件小事,面容上丝毫没露顶点怀疑,沉霭心下悄悄松了口气。 放下杯子笑嘻嘻地道:“没有啊,以前日子难熬,除了苦还是苦,而今这不马上就要脱离苦海了,岂不是添了除苦之外别的人生味?” 这种解释她没觉得苍白,倒很有说服力。 那厢苏闵用小勺搅混葵蜜饯粉,然后端起喝一小口点点头:“酸甜苦,人生四味占其三,有道理。” 第25章 许胜不许败 耳边是人来人往的喧嚣,沉霭背靠椅子,一页一页认真查看苏闵交给她的东西。 “……八月初卫赠予宁别墅两套外加一个黑市所得宋代汝窑独步天下;九月底赠庄园” 等等,卧槽,汝窑!因宋金战乱流传下来才仅有60件,卫平昭竟然从黑市拍下私藏一件?!确定不是高仿赝品嘛! 还有后面一大串相赠财物别管是啥,原身七月就已嫁进卫家,而卫平昭为了让原身充分发挥“挡箭牌”作用,亲自宣布不管原身有没有参与吉翱经营,凡他名下所得皆与她为一体,也就是说是他们婚内共同财产! 呵呵,霸总失策没想到她会有利用这进行反击的一天?砸你个大驴蹄子! 其实这些原身根本没打算管,怕逼急了会适得其反,所以选择每天依窗期盼那个男人真能兑现当初诺言试着爱上她。 然而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就是白月光的一块儿挡箭牌!因为同一个男人,又一个傻子陷进卫平昭这片沼泽。 “哦对了,还有个意外惊喜。”苏闵边说边打开手机找到今日新闻热门,遂后将之递给对方,“我也是今天刚看到的。” 只见赫然入目几个标红大字“吉翱集团疑似残害讨债工人”。文章中还穿插几张拍摄图——记者,警察,横幅,家属,人群。 场面看上去一度混乱。 吉翱,那不是卫平昭的公司嘛,这是出事儿了? “此员工服务于吉翱集团西城某所开发区。”苏闵说,“先前这个项目就因劣质材料出过事,好不容易平息了,才多久又闹出人命。” 沉霭没有对她这番话做出回应,而是划拉着手机低头思索。 小说里卫平昭因有男主角光环加持除了大结局被原身弄残疾以外,其余描写出来的所有事皆顺风顺水。 虽然人品很烂很渣,但在运营领导方面一向审慎从事。像什么劣质材料,杀害员工等情况小说根本没出现过。 这说明小说剧情出现了偏差,对她改变命运实乃好事。 阿闵说的没错,此消息对她来讲确实是个意外惊喜。有了这些做铺垫,她能顺利脱离卫家的几率大大提升。但要尽快行动,卫平昭男主光环太亮,这种事情看似严重,对他来讲实则无关痛痒。 她要趁卫齐昊正揪住这件事狠批卫平昭之时,把“家丑”扩大影响,悄无声息直接去法院告他王八蛋的一状。而卫老为保家族声誉定会让卫平昭和她离婚! 钱财她并不在乎能分多少,最终目的是要彻底摆脱变态霸总! 本想好聚好散,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互不打扰。怎奈对方逼得太过分,如此便别怪她不客气! 绝不要死后墓碑上刻得是“卫平昭之妻”五个大字!不然就算到了奈何桥她也恶心地喝不下那碗孟婆汤! 于是沉霭猛地抬头看向苏闵:“要尽快起诉他!” 只见对方听后秀眉微蹙:“这两天是双休日法院不能上诉,只能后天了。” “那正好我们可以再整理整理,别出差错。”沉霭说。 此战许胜不许败,若铩羽而归,卫平昭那疯批性子定饶不了她! 苏闵问:“明天是母亲节你不打算先回趟老家看看徐奶奶吗?” 当然有这打算,票都买好了。可千载难逢的机会送上门来岂能错过?特别是想到上次卫狗还拿徐奶奶威胁她,内心便一刻也等不了了! “不回了,打个电话,目前离婚这件事情最重要。” “从你嫁到卫家以来从未回去过一次,连回门都没有,不怕奶奶伤心吗?” 沉霭闻言心中叹气,当初原身没回门是因为卫平昭为哄白月光开心,专买架飞机二人携手同去国外旅游了。 常人新婚都是带老婆度蜜月,霸总是带情人,真特么狗! 流言最后是原身独自承受——家乡人说她有了富贵便忘了贫穷的奶奶,贵太太圈里说她居心不良拆人鸳鸯。 傻乎乎女配还在抱着当初渣男求婚时说的那句承诺,而同一时间线霸总正和怀中娇玫瑰你侬我侬把520都腻成502了。 嘶……突然手痒痒想暴打渣男怎么办?感觉头发丝都在“滋滋”冒烟呢!作者为什么让这种人成为男主?是为了衬托女主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嘛?! 还好沉霭不是金刚芭比,不然苏闵手机可以原地飞升了。 先不表某人被原着剧情正气地吐血。 话说田阔这边接到通知后连忙赶往事发地点,当看到熟悉的吉翱大厦时不由得一愣。 两个月前同一地点,女人狼狈的身影,战栗得娇躯,崩溃地呐喊所有场景如拧麻花般紧紧交织并缠绕于他每根神经,然后传达大脑不停播放。 “田队!”这时由远及近地呼喊将他瞬间惊回神。 定眼一看原是队里老幺覃壬,但见他一路小跑到田阔身边然后“啪”地立正敬礼道:“报告田队,冯子晋因伤休假,覃壬受命前来辅助!” “嗯。”田阔闭眼抬手轻揉精明穴,然后从口袋掏出一双手套戴上,“带我去见负责人。” “是!” 来宾接待室候着秘书等一众吉翱公关人员,少的那个人很显眼。 田阔不觉剑眉紧蹙,硬朗的下颌线倏地绷紧,侧头低声询问身边覃壬:“怎么回事,他们总裁人呢?” 对方闻言赶忙回道:“报告田队,据秘书供词,一个小时前案件发生后吉翱董事长卫齐昊立刻派人将卫平昭接走了,说是行家法。” “所以等我们赶到后卫平昭已走,只剩下这些人在此接待我等。” 田阔听后心下冷笑,什么狗屁家法,怕是窜供词去了罢! “你抽两个人跟我走,其余保护现场原地待命!” “是!” 卫老爷子齐昊自七年前将年仅19岁的卫平昭推到吉翱总裁之位后,便很少去往市中心。郊外有座老庄园,那是卫老夫人在世时与他常住的地方,里面种满了老夫人生前最爱的紫藤花。 恰值五月上旬,是紫藤开得最好的时节。长长廊架爬满它的枝条,阳光下宛如一位娴静优雅的女子徐徐绽放。另有几只鸟儿站在藤花丛间,嬉戏玩闹。密叶隐歌鸟,香风流美人。 “啪!啪!啪!” “啾啾!啾啾!” 几声不合时宜的鞭挞打破这旖旎的风光,鸟儿毫无防备受到惊吓扑棱着翅膀争先恐后地四散逃去,连带着震掉些许藤花。 第26章 霸总被鞭子抽了 跟随声音穿过挑高门厅来到室内。黑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上正跪坐一名上身赤裸的男子,奢华的水晶垂钻吊灯因芯儿的光亮而折射出绚丽的丝线,散落于男子白皙的脊背上,只是那血红的伤痕略微刺眼。 炭灰色沙发后站立一位老者。他一手扶着沙发靠背一手拎着条黑皮鞭子,横眉怒目而视前方跪着的男子,并呼吸急促,看样子应是被气得不轻。 “我早些便嘱咐过你不要小看西城项目,它如今贫瘠只是暂时,不出三年市政府定会搬过去。让你谨慎谨慎再谨慎!” “而你呢!先是劣质材料,后又是闹出谋杀讨债工人,你这是要把老夫苦心经营的声誉全给毁了不成!” 老者说到激动之处猛拍手下沙发,“砰砰砰!”击打作响。 而地上男子虽是敛眉垂眼但腰板挺得很直,面对老者的呵斥默不作声。 “往常多大的项目你都能做到尽善尽美无可挑剔,而今只是一个小小开发区你竟然给整得满城风雨!” “你……你……”老者越说越气指着对方不住地点点,牙齿咬得咯咯响。 上来一个佣人抖着身子递来茶盏,结果被其一掌扫落在地—— “啪啦!”茶杯砸在地上,发出一阵清脆且刺耳的声音。 方才那佣人被吓得立马跪在地上,杯子碎片猛地刺进膝盖肉里,但也只是暗自闷哼了一声,不敢有多余动作。 “林子!”随着老者一声厉喝,原本候在门口服饰似管家模样的人赶忙小跑过来,“哪儿招来的蠢人!笨手笨脚!” 林子原名于林,于家从卫祖爷开始便为其管家,方才那位老者便是卫家目前掌权人吉翱董事长卫齐昊,而跪在地上那位正是今天因办事不利而受罚的卫平昭。 “是林子管教不严,卫老息怒。”转而又对地上佣人冷冷道,“去财务办结算工资。” 说完不理佣人是怎么离开的,而是上前扶着卫老坐下歇息。还没待其坐稳,门卫前来禀报:“回卫老,有几位警官拜访。” 卫老扫了眼地上的卫平昭,然后闭了闭眼,长舒口气。早料到这些办事的不会在公司等候而是直接找上门,在家询问总比公司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好,且自己也能随时知道事情发展的动向。 这般想着抬抬手:“进来。” 转眼看到地上依旧跪着的人,烦心道:“有客人来,你这是什么样子!” 话音刚落就有女佣赶紧上前为其更衣,卫老看见后向其掷鞭并怒喝道:“自已没手?还要人伺候?!” 鞭子上有细小的尖刺,飞过去时幸好卫平昭侧头拿衣服,因此只擦着他的眼角。如果他没躲过去恐怕今天要先见医生再见田阔等人了。 眉眼微垂下一道冷光飞速划过眼底,快得让人以为那是错觉。 当田阔带着覃壬等三人进入卫家会客厅时刚好撞见卫平昭接过佣人递过来的新衣服。他侧对着大门方向,赤裸的脊背上布满血红鞭痕,汗水从鬓角滑落,人却眉头不带皱一下的。 哼,这老狐狸也当真下得去手,还没盖棺定论呢,先给外人做出一副卫家家风严谨的模样。一如初见时那般揣奸把猾道貌岸然! 田阔心下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掏出证件向卫老等人展示:“我姓田,您称我为田队长便是。”容色淡然直视卫齐昊。 这么多年过去自己改了名换了姓,倒不怕对方认出。 果然卫老接过于管家递过来的拐杖,并说:“几位警官远道而来突然拜访,老朽不察没能提早准备些好茶招待,万望见谅啊!” 然后转头对佣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客人沏茶!” 田阔遂而抬手制止并侃然正色道:“多谢卫老一番美意,不必那么麻烦,我等此次前来只为一桩案件需请令孙走一趟。” 意思是我们此行目的就是来带走当事人的,其余杂事勿xue! 老者慈祥笑容瞬间僵在脸上,估计他也没想到田阔说话做事这么决绝丝毫不给面子。 只听对方又紧接一句:“此事关乎命案,卫老如此德高望重之人想必不会阻挠我等?” 捧对方德高望重是为从侧面夸赞其遵纪守法,重视法律不会徇私。对付这种人拿法律压制屡试不爽,人再怎么狂妄也要遵纪守法! “哈哈哈!”卫老不愧是见过大风大浪之人,先前还僵住的面孔此刻正一脸笑意,“田队长可真会同人开玩笑,老朽向来最是敬佩如田队长一般秉公办事之人,怎会不知礼数阻拦?” “轻便。” 待他们走后,卫老招来于林,盯着大门方向眼神凌厉:“你去找几个身手不错的给我好好盯紧公司那几个闹事的,节骨眼上万不可节外生枝!” 警车内—— “田队长你我真有缘,什么事儿都能碰到一起。”卫平昭虽先前遭受鞭挞,但如今却不见丝毫狼狈,高傲优雅神态淡然地坐在后座上,仿佛他不是去警局接受询问而是像往常一般由司机送他到吉翱工作。 不想坐于副驾驶的田阔对其根本置之不理,倒是坐于他身旁的田阔队友范明开口道:“卫先生这句话听着甚是耳熟啊,我想起来了,那些曾被我家队长扔进去的犯人们也说过类似的!” 说这些话时模样甚是无辜,好像这么比喻并无不妥。 霸总嘴角挂上一丝冷冽:“田队长手下个个都是伶牙俐齿的人才啊!” 田阔依旧保持沉默。 而范明笑眯眯地连连摆手:“没有啦,我只是被激发出平时工作时候的状态罢了!” 他的工作是审讯嫌疑人,这番话明显是在暗讽卫平昭。 整个车内除了田阔剩下两名随行队员皆忍俊不禁,他们偷瞄田队长时发现对方依旧神情严肃不苟言笑,于是只好摇摇头努力憋回笑意。 待回到警局后本是另一名询问员接手,而向来最讨厌询问这一环节的范明这次却主动请缨提出由自己来审讯卫平昭。 时间过了大概两小时后,发现并无不妥之处,最终结果排除他无作案可能性。 于管家接到通知派人前来接回卫平昭。 当田阔给其开门时,只见对方微微勾起嘴角道:“托田队的福,卫某还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参观呢!” 田阔面无表情地盯着对方眼睛,说了今天和卫平昭讲得第一句话:“那希望以后卫先生再参观时别崴了脚出不去了。” 说完接过询问员递过来的记录单,然后转身离开,毫不在意后面那人阴森地目光。 第27章 “杨七巧” 明天就要开庭了,沉霭心里不免有些紧张。在家待不住便出来逛逛街顺便买个小电驴,每天打车去培训班太费钱,还是买个车子自驾更划算。 “高盖山头日影微,黄昏独立宿禽稀。林间滴酒空垂泪,不见丁宁嘱早归。” 今天是母亲节,路摊和花店皆摆满了各种包装的花束,还有的店门用音箱循环播放关于赞美母亲的音乐旋律。 原身父母在她出生第一年皆相继去世了,只剩下原身和奶奶相依为命。 小说中一些细枝末节作者并没有描述。她也没有属于原身的记忆,因此不晓得每年母亲节会做些什么。于是昨天下午和苏闵道别后琢磨许久决定给奶奶订了一大束凌霄花邮寄回去。 报名字时灵机一动想在单子上写上原身父亲的名字,给徐奶奶一个惊喜,奈何小说中对原身身世交代只一句话——“父母双亡,与奶奶相依为命的海女。” 沉父沉母连个名字都没给个出场机会。 沉霭:…… 喂,好歹她以后还是个有点逼格的大反派,都不能好好介绍一下嘛!这么潦草! 今天柔风清凉,没那么燥热,沉霭最终敲定一个银灰色小电驴,因为这个和她现实世界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嗨老伙计,又见面了呢! 电瓶车里有老板充的余电,还剩两格,够回家。 骑上我心爱的小……电驴~它永远不会堵车~ “沉小姐!” 慢悠悠地行途中好像听见背后有人在叫她,靠边停车回身,只见五米外那人穿着一袭茶白色连衣怀中抱着一大束白黄交织的蓬蒿菊。 其旁边还站位戴银丝眼镜的男子,镜片后那双海蓝色瞳孔如深海旋涡似是看尽了人间百态,亚麻色金发被打理得一丝不苟,性感的红唇微微扬起噙着一抹笑。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沉霭:…… 前者认识是冤家宁薇,后者……不晓得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混血儿。 待俩人走近后宁薇笑盈盈地朝男子介绍道:“阿皓,这位就是沉霭小姐。” 哦~原来又是一条宁池塘里的“阿”姓小鱼,不知道你认不认识你们阿老大呢? “原来您就是卫夫人沉霭。”男子神色有点惊讶。 忙伸出右手礼节性问候道:“您好,华皓,律师。” 这句话有点矛盾,什么叫她就是卫夫人?难道宁薇和他讲过她? 沉霭微笑回握:“您好,沉霭,无业游民。” 她的淡定和无所谓令对方眉尾一挑。 华皓放开手问宁薇:“薇儿怎么叫她‘沉姑娘’?不应该是卫……” 切,这男人看上去挺精明的亚子,怎么女神这点小心思都看不出来?人家明显就是不愿承认她是卫夫人呗。不过感谢宁大小姐的不认同,让她今早刚吃的早饭能在胃里多留一会儿。 沉霭笑眯眯地在对方那两个字出来之前便打断道:“别别别,马上就不是了。” “什么意思?” 宁薇愣了一下,反倒一旁华皓很淡定,似乎早就知道似的。 沉霭心里吐槽道:意思就是你可以买挂鞭炮庆祝我退位让贤了! 还没等她接话,只听兜里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奶奶来电,应该是收到花了。 转头对眼前俩人说:“抱歉,我这个电话可能接的要久一些,所以……”所以你们快走! 最后一句没说明白,自行体会老铁! 宁薇温柔笑道:“那好,我这边也有点事,下次再聊。” 啧,这柔情似水的小性子,还是她先前认识的张扬高傲的白月光么? 算了大小姐,我惜命! 沉霭也没点头,只说了句:“再见。”再见,再也不见! 她强烈的求生欲不知道女主能否感受得到? “喂?奶奶花收到了吗?”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苍老又慈祥的声音:“丫头怎么又破费,你手里还有钱吗?” 不等她回话,手机里隐约传来一个中年妇女略微刻薄地声音:“哎呦喂!瞧徐大娘您说嘞,人家霭丫头都嫁入豪门成阔太太啦还缺钱花?” 尖锐的嗓门让她不由得联想起鲁迅先生笔下的杨七巧。 “奶奶我今有点事不回去了,等我处理完再回去看您!” “哎呀呀,你不回来?杨婶我还想让你搁城里给俺们捎点东西嘞!” 沉霭忽然想起第一次拨琵琶时老师嘲讽她弹得声音像锯木头似的聒耳。 唉,如果老师也穿来就好了,听听这位杨婶的声音就会觉得她弹得原来也没那么难以入耳。 大约杨婶旁边还有人在,因为她又嘟囔一句:“你个死老头子捣我干嘛!” “什么别说了,她当初出嫁时候俺还给添50块钱嘞!叫她买个礼物怎么了!这叫有来有往!” 原来目的不是捎东西而是想让自己给他们送礼物,而且听杨婶话里的意思沉霭给她捎的东西价格还不能太廉价,不然就是老抠门儿。 杨婶啊这么巧,您老儿和人家杨七巧有什么关系吗?明目张胆的占便宜风格同出一族啊! 沉霭暴脾气上来冷笑一声,这种人别惯着。 欲要开怼,奶奶那边赶忙说:“丫头,你杨婶儿开玩笑呢,别往心里去哈!” “哎呦徐大娘你这什么话,霭丫头有钱了不应该孝敬我们几个长辈吗?!” 玛德,老鸹子成精了这是! 杨婶是,我记住你了,不是要礼物吗?好,等我办完事回去给你个大大惊喜! 奶奶慢慢叹口气道:“不回来没啥,每年这个时候你都会去你母亲坟上烧些香理理那些萱草。今年既不回来,那奶奶便替你去看看他们罢!” “好了,奶奶也没什么事,谢谢丫头的花,奶奶高兴,挂了哈!”徐奶奶赶忙匆匆说了句就要挂电话。 “徐大娘你干嘛,俺还没说完嘞,哎呦你个死老头子拽俺干嘛!……” “嘟嘟——” 沉霭额角青筋直抽抽,哪儿冒出来的无名炮灰!原声这都些什么奇葩亲戚?! 中午时苏闵突然打电话说明天的开庭挪到星期三,她给沉霭找的那个律师一会儿去沉霭家再商量整理些资料。 挂电话之前苏闵又问了一句:“小霭你有没有想过扳倒卫平昭?” 沉霭:??? 你也太高看我了大姐! 一来她没那么大本事,二来旋涡太大,她的想法很简单,改变凄惨结局,过正常人平静的生活。 她想活着,快意恣肆地活着,而不是像个玩物到死都不得自由。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说:“草虫不惹雄鹰。” 几斤几两有自知之明,作到最后还是雄鹰吃了草虫,所以一开始躲得远远的不招惹最好。 第28章 又是一条蠢鱼 初夏较为炎热,室内没安装空调。沉霭只好将大后天开庭所需要的资料搬到院儿水池边的小亭中。 它靠近蔷薇墙,目前正值五月,蔷薇花苞终于徐徐盛开。浓郁的芳香将整座小院儿都浸泡在花香里。 “人到无求品自高”。宋代李廷忠这样形容蔷薇花的品性:“玉女翠帷薰,香粉开妆面;不是占春迟,羞被群花见;纤手折柔枝,绛雪飞千片。” 白红交错一丛丛、一簇簇的蔷薇花点缀在墨绿色的叶墙上,远远望去仿若上海民国期女子身上艳丽夺目的旗袍。熠熠生辉、分外美丽。 大约下午两三点小院儿大门才被敲响,沉霭用镇尺压住散铺在石桌上的纸张,以防其被风吹落。 当看到来人后沉霭一度认为对方走错门了,因为来者竟是上午见到的阿小鱼……啊不,是华皓! 真是巧他妈哭巧,巧死了。世界原来那么小的嘛?! “呃,你就是阿闵介绍的律师?” 对方微笑颔首道:“卫夫人您好。” 华皓……律师…… 雾草!!!竟然是他! 脑海电光闪烁,终于想起这家伙是哪条鱼了! 小说写一年后原身和宁薇一起被绑架,解救后卫平昭将证据交给某个国际金牌律师,凭着证据和律师的能言善辩,最终敌方溃不成军败下阵来,被卫平昭送进了“豪华单人房”。 最后这个律师对出堂作证的宁薇一见钟情。李隽属于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而这位大哥属于如若相爱,便与子偕老;如若错过,便护其安好。谁要是欺负宁薇,这家伙能逮住机会把对方整的倾家荡产……汗。 宁薇的鱼果然都属于喜欢长眼屎还不擦的种类。 欸?桥豆麻袋!好像哪儿不对劲……这俩不是应在一年后的公堂见面吗?可她今天怎么就见到俩人凑在一起?剧情提前……不对,是剧情改了? 杏仁儿灵眸暗自打量他,心下琢磨道:她离婚,卫平昭定会转头娶宁薇。那么鱼仔们哪儿还能分些粮食?这家伙不会为了女神故意坑她离不了婚? 再说他和苏闵是怎么认识的…… “卫夫人?卫夫人!” 嗯?额…… 才发现她太入神,把对方晾在门口一直没请人进去。尴尬笑着忙侧身道:“抱歉啊,走神了,华律师快请进!” 管他什么三七二十一,苏闵之前跟她打包票说这个人非常靠谱,不相信华皓也该相信苏美人看人眼光。万一是自己心里歪歪过度想多了呢? 不想华皓摇头微笑道:“不了,我来是想说自身能力有限,卫夫人您这一单恕我接不了。” “本来是想直接给您打个电话,可你毕竟是闵闵介绍的,所以我认为登门拜访说开方最好。” 表面儒雅随和的样子尽显彬彬有礼。 然而沉霭:…… 我特么就知道!刚刚那些话还没过两分钟,劳资要撤回! “抱歉。”说完也不等沉霭有所表示遂翩然离去。 沉霭有点蒙逼。 完了,这可怎么办,军师临阵被美色勾走了。卫平昭那方都是全国顶尖精英,一般律师能瞬间被秒成渣渣。这让她上哪儿再拉一个能与之对抗的优秀律师?! 苍天啊,大地啊要不要坑她! 最后无奈准备给苏闵打电话,一来汇报下情况,二来看大美人能否支个招。 忽然余光瞥见一人,好奇仔细一看原来是冯子晋。 对方拎着垃圾袋有点尴尬地挠挠头:“那个对不起哈,俺……俺不是故意偷听的。” “啪!”唐泽市公安部审讯室内传出猛拍桌子的声音。 审讯椅上的男人一双眯缝眼显得人狡诈,原本吊儿郎当的态度被吓得一个激灵,后翻个白眼不屑道:“警官我都说了我是冤枉的,你急个什么,怎么想屈打成招啊?” “哎我跟你讲这可是犯法的哈!” 他对面坐着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刚刚忿而拍案的是记录员栗子,相比于他抑制不住的愤怒,坐在其旁边的另一个男人田阔就要显得冷静多了。 他依靠在桌沿边,刚毅的面孔阴沉无比,深邃的窝眼此刻深如潭水,冷目灼灼,浑身散发着深沉与睿智。 从嫌疑人坐在这里开始一直是由栗子审讯,而田阔则默默不动声色观察,如观其者。 对方贼眉鼠眼诡辩狡诈的态度一清二楚地被他尽收眼底,到底是不是凶手就算此刻不拿出证据他也能一眼便知。 眼看栗子气得欲要上前揍人,田阔一把抓住并将其摁回座位说:“也经历过类似审讯,怎么还是改不掉易怒的毛病?如若还这般下次叫明明来。” 一顿轻斥瞬间浇灭栗子的怒火,焉儿焉儿道:“对不起队长,我太冲动了。” 田阔没理他,幽暗的眼眸直勾勾盯着眼前嫌疑人道:“王立,男,46岁,吉翱集团西城开发区总经理,于昨日上午在公司内部杀害讨薪工人赵福贵。” 对方一脸不耐烦地向后靠在椅背上说:“警官你要让我说几遍,我真没杀人” 田阔:“你很聪明,并没有直接将被害者约到楼顶再动手,而是提前在办公室动手,然后扛着尸体走楼道,避过了有监控的电梯。” “照您这么说那他从一楼上来也需要坐电梯啊,不照样被拍到?”王立耸耸肩。 栗子说:“可他偏偏在去往你的楼层之后便消失了,当天你所在的那层人员都去开会了,就你没去,不是你还是谁?!”他被气得咬牙切齿,他妈的这个凶手真会诡辩!面对一桌子证据还能巧舌如簧! “切,这位警官你逻辑忒不严谨了,没准姓赵的到我那层突然不想乘电梯换做走楼梯了呢!” 田阔接道:“整座楼共21层,本该层层有监控,然而从十二楼往上的所有安全通道除了18层皆无监控。” “对啊,十八层有监控,难道没拍到我没去吗?” 对方散漫的态度让田阔眼神骤然犀利,冷笑道:“可是当天监控摄像头被人做了手脚挪了位置!” “警官你的意思是我挪的?”王立一脸被冤枉的愤怒,“原来警察也会不讲道理随便污蔑人!我要告你!我要我的律师!” 面对王立大呼小叫,田阔则捋开袖子低头查看手表:“嗯,应该差不多了,怎么还没来?” 话音刚落只听耳机里传出队友的声音:“报告田队,东西拷贝过来了,的确如您先前所推测,那幅画上真有王立和被害人的身影!” “好,立刻拿来!” 田阔看王立的眼神瞬间如同矫健的豹子捕到猎物般,令其不舒服地吞吞口水并稍微挪动姿势。 第29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证据送进去没多久审讯室门再次被打开,从里面飘出一阵尿骚味。 接着进来两名警察打开审讯椅上的锁,架起面如死灰的王立。他双腿如同两根熟了的面条瘫软,裤管下还不住地淌黄水。整个人毫无之前审讯时气焰嚣张的模样。 栗子嫌恶地皱着眉头捏紧鼻子,拿起审讯记录忙跟随田队出去了。 “田队您真太厉害了!”栗子边说边激动地鼓掌,“我还以为要再等两天才能破了这桩悬案呢,毕竟那摄像头里并没有拍到王立的身影……” 他看对方的眼神满是崇拜,那星星眼亮得惊人。 方才在审讯室时送进来一个拷贝下来的监控录像,栗子打开后里面只有一幅画,然而仔细查看发现另有玄机。 这要说到田阔今天早上再次回首察看现场,亲自一层一层将吉翱集团通往天台的全部楼梯走遍,然后发现本该每个楼梯口空荡荡的墙面,在第十八层出现了一副油画。 十八层墙面顶上有个小窗子,紧挨其下面大约40厘米处挂有一幅油画,且用玻璃罩保护着。 王立和被害人路过的身影由窗子照进来的光线投射于玻璃上,而存在角落里被挪动的摄像头恰好正对着油画。俩人虽然肉身没被拍下来,但映射在玻璃的影子却暴露了。 估计王立也没想到他精密地杀人计划竟被一幅油画的玻璃罩给破了,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作恶就要受到惩罚,有些凶手虽能躲一时却不能躲一世,天道终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罪恶滔天的坏人! 田阔小麦色的脸庞透出冷峻:“你是审讯员,面对嫌疑人时掌握话语权的是你。最犯忌讳的便是情绪被对方牵动,要记住是你在审他套他的话,而不是他审你!” “是,田队!我会改正的!”栗子唰地立正并敬礼道。 这时走过来的范明拍拍他肩膀笑道:“你小子心理素质还是不行,多练练!” 然后又对田阔说:“田队别急嘛,人家栗子也是刚毕业的热血青年,有冲动很正常,当年您也不是……” 要被他揭短的人眼神轻飘飘斜过来,里面饱含着杀气。范明一个激灵,立马用手在嘴边做个拉拉链的动作。 敢揭田队长的短处,这位范前辈才是真勇士呀! 栗子心里暗笑,然后识趣地先一步走了。 “你找我?”田阔询问范明。 对方点点头,然后从兜里掏出手机说:“您手机忘办公室了,阿晋给您打了好几个您都没接,然后打我这里来了,说找您有急事。这不我就来找您啦!” 刚才审讯犯人没带手机,田阔接过来翻了翻四通小红字标识的未接来电,皆是冯子晋打进来的。 “行我知道了,多谢。” 话说冯子晋挺尴尬的,天地良心他就是出门扔个垃圾罢了,谁知道恰巧碰见眼前一幕,搞得他故意偷听似的。 咦?这不冯子晋嘛,才几天不见眼睛怎么了?缠那么厚的纱布。 这般想着她指了指对方道:“呃,您这……”然后又碰碰自己眼睛,“怎么了?没事?” 对方憨憨一笑挠挠头:“俺作的了。” 他打个马虎眼没说明白,沉霭知趣的不再问,估计不是啥光彩的事。 瞅瞅冯子晋身后没看见另一个人,于是随口一问道:“田队长没在家吗?” 算来自从那天俩人分别后自己有些时日没见着他了。 唉,做那种工作的都不容易啊,太辛苦。 现在自己还想追人家,这整天见不着人她追空气啊!不过还好马上可以去他们局所属的家属院里兼职给小孩儿补习,说不定以后见得机会就多了呢! 冯子晋:“队长前几天因为抓人跑外省去了,昨天好不容易能休息,结果又被叫走,估计要个几天才能回来。” “小沉你要找俺队长有什么事嘛?俺可以代转哒!” 唉,她那破事只能自己理,田阔能帮上个啥,他自己还忙得焦头烂额呢!算了,不跟他废话了,赶紧抓紧时间找苏闵商量商量对策。 “没啥,小事!谢谢啊!回聊!”说着不等对方有所表示,“碰”地关上了门。 冯子晋:…… 方才听小沉姑娘和那男人对话中的意思,男人是律师,小沉雇对方给自己辩护,结果律师临阵脱逃。 嘶~那小沉该怎么办呀!要不要给田队汇报下?今早听李堪说嫌疑人已经抓住,不知道审完了没…… “喂?阿晋怎么了?”最后他打了好几通田阔才接,还是通过范明才联系到队长。 子晋斟酌道:“田队不是我管闲事,是觉得小沉,呃,沉姑娘好像要告谁,但律师,他中途跑了……” 他后面还没说完,只听田阔匆匆一句:“我知道了。” 随即对面传来“嘟嘟——”断电话声。 冯子晋:……这俩人怎么都喜欢不等人把话说完!他就是个有感情的工具人鸭,嘤! 再说苏闵正在花店预定大束花捧想给她的“梁山伯”一个惊喜。 自她对那人一见钟情后便一直沿着对方轨迹追寻,奈何他就像个地老鼠,到底从哪个洞口出来又在哪个洞口消失她都不知道。准确点说对方就像个虚无的影子,你以为揪到他了,打开手一看什么也没有。 论她招式出遍,对方皆油米不进。挫败感让苏闵有些把持不住冷静,甚至生出想直接动用人脉将对方绑回来。 但她明白欲速则不达,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对方是一只猛虎呢? 所以今天她决定改个浪漫点的方式,这场硬仗让她越发感兴趣,他是第一个对自己不感兴趣的男人。 这人啊,就是犯贱,越得不到的东西越感兴趣。这一刻她似乎有点理解卫平昭的霸道了。 “阿闵,我这儿有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听哪个?”接到沉霭打来电话。 “你目前的处境还有好消息?”她轻轻拨弄手下百合花蕊幽幽地说道。 沉霭:…… 能否别破坏你御姐形象,矜持点别怼人好嘛! “坏消息是你找的律师临阵脱逃了!” “什么?!”苏闵一不小心扯烂一片花瓣。 不待对方问好消息是什么,沉霭一并说了:“好消息同坏消息。” “什么意思?” 于是她便将来龙去脉同对方一讲,电话那头苏美人魅惑的眼眸里瞬间盛满了冰渣子。 第30章 不甘心罢了 相比于苏闵暴躁的想拎刀直接闪现到对方面前,沉霭反而无所谓地苦笑道:“其实我挺庆幸这个人不为我辩护呢,万一他要是在庭上出幺蛾子,我岂不是更亏?” 庭上两方短兵相接时刻正是论输赢的关键,华皓若是猝不及防给她来个现场倒戈,独留她一个孤零零的大将守着本方战旗,到时她哭都没地儿哭!如今起码能给她反应的机会,这么说来自己还要感谢宁女主今日的出现呢! “抱歉,我真没想到那兔崽子竟敢为了个外人敢背叛他姐!”银牙轻咬,恨恨道。 咦?这话啥意思? 小说里华皓只是个打酱油的鱼仔,并没着墨描述过多,她这是无意中开启了隐藏剧情么? 人人都爱八卦,沉霭更不能幸免,于是她又多说一句试图推动苏闵讲给她听:“听你这话似乎交情不浅?”然后支棱着两耳听另一方咋说。 果然对方叹口气道:“他原是我二伯的长子,之所以不姓苏是因为本家不允许男性迎娶外人,而二伯当年留学回来以死相逼执意要娶华皓母亲。” “奶奶心疼孩子于是跟爷爷闹,最后他老人家终于松口,但有一个条件,凡从我二大娘肚里爬出来的孩子均不可姓苏也不能入苏家族谱。” “哇,你二伯好深情啊!”吃过群众沉霭感叹道。 为了和心爱女子在一起可以不顾生命,这种英俊且富贵的男子简直是稀有动物! 然而苏闵却冷笑道:“深情?呵笑话!你可知苏家男儿们最风流的便是我这位情深忠贞的二伯?” “二大娘难产落下病根整日缠绵病榻,而在之后不久我二伯没离婚状态下再次另觅新欢。华皓六岁那年遭到二伯新欢苛虐,被我爸知道后找爷爷商量把他过继到我们家,所以他成了我弟弟。” “接着一成年就出去闯荡,好几年没回过家了,这次还是我软硬兼施把他忽悠回来。” 呃好,她果然还是太年轻! “以前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还有个弟弟?”自打她穿进来第一天起和苏闵每次相处谈心,除了自己本身知道的剧情以外从未听大美人说过家中事。 她一直以为苏闵是独生女来着。 不想对方一句话似乎让苏闵联想到什么,瞬间刹住话题,转而说:“哈,苏家那芝麻烂的破事有什么可提的?无趣。” 咦,现场版聆听大家族恩怨情仇怎能叫无趣?少女啊,你不知吃瓜群众们燃烧的的八卦熊熊之魂有多么高涨呐! 最后挂电话前苏闵安慰她莫急,会再帮她找一个金牌wyer。 沉霭再次感叹原身这个闺蜜真是太好了! ………………………………………slightly 他抿抿唇神情坦然道:“太晚了,好生歇息。”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随着关门声一滴鲛珠从她眼角缓缓滑落。 今日在楼阁整理画架,莉娅跑上来说卫先生回来了,正到处找她身影。听闻他如此迫切,以为有什么急事,赶忙下楼。 ……如若不是中途他不由自主地呢喃了一声“小霭”,或许真会令她以为卫平昭终于发现自己的好而重新爱上了她呢。 又是你,怎么又是你呢?灰姑娘为何总是心比天高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已经琵琶别抱了吗?为什么还要贪心吊着属于我的?我已经很努力很卑微的在挽回了,为何总阻挡我的道路?! 贝齿紧咬朱唇,夷柔深陷掌心,美人心底深埋的怨恨一触即发。 书房内,卫平昭双臂半支撑搁于桌面上,眼前放着一张白纸,案由上赫然写着四个大字“离婚事由”。 “呵。”一声冷冽的轻笑从他口中飘出。 西城那边从奠基第一天始便从未安生过,毕竟总经理是三叔手下的,屡次想给他使绊子,结果棋差一招反倒将自己将死,也是够蠢的! 所以这段时间为了处理那些事他似乎好久没理会过自己这位好妻子了,太过放任的结果便是给他来个bigsurprise? 似乎从她大病初愈后便一直嚷嚷着要和他离婚,上次受到拒绝之后如今在卫家节骨眼上突然给他来个票子,这么迫不及待是打算和那人双宿双飞吗? 好,很好,原来那个女人也并不是一点本事有没有! “来人!” 随着传唤推门进来一保镖,卫平昭不觉皱眉道:“佐锋呢?” 突然察觉自己已有两三日不见佐锋侍奉左右了,最近查完田阔背景后也并无派给他其他任务,那么人去哪儿了?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头一次见佐锋不吭不响离开。 保镖:“这……我……” “干什么支支吾吾的!没舌头了吗?!”一帮饭桶连话都表达不清,那么多保镖也只有卫家亲自培养的佐锋更合他心意。 对方慌张道:“啊,抱歉卫先生,是佐老大这三天都不在,可能是私事。” 卫先生真像传闻中那般喜怒无常,真不知近距离侍奉的佐老大是怎么受得了的。 “行了,你去公司公关部调取两个精英律师,就说是我的命令!” “是,卫先生!” 然后保镖赶紧退出去了,恐卫平昭又突然发什么神经似的。 卫平昭拿起传单凤眼微眯,眸底深处尽是不屑—— 区区蝼蚁不知天高地厚! 时间很快来到所有事情皆要有所着落的时刻,苏美人抛下生意亲自来接沉霭。 待她领着包上车时苏闵发现就她一人,不免秀眉微蹙问道:“你军师呢?” 前天这姑娘来电说不用她操心找律师了,有个名声不错的金牌律师当她辩护,人家还亲自上门询问情况。 自己还很好奇对方是谁,于是询问出姓名,反身经暗地里一查发现对方背景居然非常牛掰!可以说华皓如若在场可能也不是对手。 她当即放下心来,这局妥了! 但心里石头落地同时也存有狐疑:这么知名的t律师一个案子下来收取的数额超大,沉霭一清白小姑娘搁哪儿找的?怎么认识的?别告诉她对方是大发慈悲出山行善积德来了。 如今当发现这姑娘身边没跟着人,她惊了。这是要当光杆司令?说好的金牌精英呢?! 第31章 “沉霭”回来了 “别着急。”沉霭似乎看出来她在想什么,笑着安慰道,“人也不能住在我家?我们商量好了在法院门口见。” “你确定他不是在忽悠你?”这话问出口苏闵知道有点像脑子瓦特掉了,人家一个知名律师没必要骗一小姑娘的钱财,但真很让人感到匪夷所思。 不等对方回答她,烦闷地随意摆摆手:“算了算了,到地方再说!时间来不及了!” 管他什么牛鬼蛇神,要是敢忽悠小霭,看老娘不给他扒层皮! 今日天气甚好,响午日头流泻人间,洒在法院门口那块牌匾上,每个字的一撇一捺都在告知路过的每个人这里是扞卫每一个公民权利公正的地方! 沉霭用手做帽檐状遮住刺眼的阳光,法院沐浴在阳光下显得那般庄严雄伟,熠熠生辉。 后面跟上来的苏闵拍拍其肩膀,在对方看过来时向前抬了抬下巴道:“那人果然没骗你!” 沉霭随之望去,但见法院大门口巍峨的石柱旁伫立着一个挺拔的身姿,其身侧斜斜映出一道灰暗的光影。 “张律师!”沉霭远远冲那人呼唤道。 对方听到声音挪来视线冲她颔首点头以示回应。 沉霭不由想到那天她正焦头烂额之际,隔壁冯子晋突然趴在墙头喊她,并告知他认识一位名叫张弛的国际知名律师,其所辩护的案子从未有失败经历。 那时也找不到更合适的人来顶替,万般纠结下决定赌一把便同意了。 于是翌日一大早这位张弛先生亲自登门拜访询问相关信息,走之前还带了所有资料说是回去打点准备。从其谈吐以及行事风格来看虑周藻密,思路严谨。 想到冯子晋当时都快把对方夸成稀世珍宝了,沉霭无奈暗道,但愿张律师真能击败卫平昭手下一众精英。她可不想带着残兵败将灰溜溜回去搞什么重振旗鼓东山再起之类的操作。 再说这次是出其不意,卫平昭通过这次已然知晓她要整幺蛾子,怎可能会给她第二次机会折腾? “走沉小姐,还有半个小时就要开庭了。” 当她和苏闵来到他跟前后,张弛看了看手表说道。 “嗯,张律师拜托了!”拜托一定要一击而中呀!!!拍死那个无耻渣狗! 对方闻之随即露出一个安慰性地笑容:“沉小姐请放心,闫某定不负所托!” 公堂之下旁听区座无虚席,尤其记者甚多。这些人也是今早才得知消息,塘泽市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吉翱集团大总裁卫平昭被自己老婆告上法庭了!这么劲爆的新闻被他们嗅到味道后蜂拥而至。 哇,这么多人嘛?! 沉霭心底略有震惊的同时又带些小激动,她一舔狗女配竟真把霸总给告了?!瞧,人不就坐在被告席上吗?嗤!自己会不会是言情界状告霸总第一人啊! 环顾四周,想找找人群中有没有白月光女主宁薇。 e……怎觉得这场合有点像封建社会时期皇后退位让贤呢,哈哈哈! 结果宁薇没见到倒瞅见自己法律上的丈夫卫平昭。 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很优秀,外貌才情皆很出众。你看,尽管是被告席上也依然不失风度和优雅,仿佛这不是公堂而是他的办公室,要处理的也不是什么离婚纠纷,而是公司的突发情况。 只是这娃再优秀也请恕她承受不起,那玩儿意的疯批起来自己十条命都不够陪他嚯嚯的! 苏闵捣捣沉霭附耳低声道:“喂,我就坐在旁听席第一排角角,有什么突发情况给我暗示啊!” 沉霭点点头应下了。 当自己和张律师归位后没多久,只听审判长“砰砰砰!”重重敲敲法槌,严肃道,“肃静!” 整场下来她和卫平昭总共没说几句,皆是律师们之间的对决。而张律师不愧是国际知名金牌,没多久对方律师从满头大汗到灰溜溜败下阵。 眼见快要赢了,被告席上卫平昭突然开口朝喊了她句:“小霭!” 咦惹~肉麻! 沉霭暗自抖抖肩膀,她还是第一次听对方如此称呼自己,以前都是“你这个女人”,老霸道总裁味儿了呢! 只见他懒懒地将胳膊放在桌上并虚虚支撑着下巴,嘴角边似笑非笑略带玩味:“忘了告诉你,马上就是奶奶寿辰了,为了让她老人家这次过得开心也为了给你个‘惊喜’便将她接过来了。” “惊喜”二字特意被加重。 在沉霭逐渐放大的瞳孔里还低头查看手表,点点下巴思索道:“算算时间这个时候应该在来的路上了?” 最后抬眼向她凝眸时,暗黑瞳孔里泛着波澜不兴的黑海。不知情的人还以为那里饱含着深深眷恋。 神特么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等等 沉霭蓦然手捧左胸前,外人以为她被丈夫的贴心感动到了。其实是她察觉一阵耳鸣并伴随着头晕目眩,心脏处也忽然痛如刀绞,并不受控制地涌上股股愤怒之火。 “嚯!”她猛地站起来。 欸……欸!我站起来干嘛?回去啊! “卫平昭你够了!事到如今还在拿奶奶威胁我?!你这个薄情寡义欺我骗我感情的负心人!” 此刻她毫不在意形象指着卫平昭破口大骂。 呃,这满腔悲悯哪儿来的?等等……我身子怎么不受控制地往前走?! “嫁与你后,我承受了多少流言蜚语,你作为丈夫难道一点都不知晓?!婚礼上丢下我和宁薇私奔,那瞬间可曾还记得求娶我时许下的承诺?!” 别吼别吼嗓子受不了啊! “别人明里暗里讽刺我一个海女出身的灰姑娘乌鸦成了凤凰便嫌贫爱富不认家里的奶奶,可明明是我想回家你却万般阻拦!企图斩断我的过往,让我的世界只有你,因为这样你才能掌控处在贵族圈里孤立无助的我……” 嗯?我怎么说这话?沉霭震惊不已——她没想和卫平昭正面硬刚啊!因为没闫律己她刚不起来呀! “每逢酒会你让佐锋接我过去,然后你亲自带着宁薇到场后又抛下她和我大庭广众之下亲昵,那些蠢人以为是恩爱?呵,多可笑,他们怎知你所有动作皆是将敌人放在宁薇身上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这样你的宝贝才可以安然无恙……卫平昭可曾有考虑过你妻子的安危?” 这,脸上泪水哪儿来的?我没想哭啊!见鬼了,该不会是…… 直到这时沉霭才恍然大悟,此番竟是原身在痛诉!她怎么还在?难道一直没消亡?她俩至今在共用同个躯壳? 还是说原身突然归来,那自己是不是可以回家啦? 可……可是是田阔怎么办?她还没真正对他表个白,甚至还没告诉对方自己真正的名字,说喜欢他的不是“沉霭”而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陈糕”…… 第32章 沉霭马甲,危! 全场鸦雀无声,席下记者们皆呆滞,已然被“沉霭”突如其来激昂又悲愤的指责震住了,全然忘记刚才拼命照相的动作。 “咚咚!咚咚!”法官敲响法槌并冲“沉霭”喊道,“原告请遵守法场纪律,回到你的位置!” 然而对方没有理会,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卫平昭,前面吐出的话句句戳心,字字入骨如同杜鹃泣血。 台上沉霭肝胆欲碎似乎要把所受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全部倒出,台下苏闵却瞪大眼睛并缓缓坐直了身体。 看着仿若变了一个人似的女孩……不,应该说现今没心没肺欢脱的沉霭又变回从前那个满腹愁肠且一说起卫平昭便道不尽哀怨的卫夫人!苏闵愣住了,心墙如同滋长着棘蔓,勒紧的同时又刺痛着。 “哈……哈……哈……”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宛如沙滩搁浅的鱼。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就是医院那次醒来后小霭就不一样了。受伤前她嘴里除了怨恨卫平昭都没别的话。 啊,现在想想那时是怎么受得了碎碎念的沉霭? 然后就是短暂失忆,之后每次相遇皆不曾听她亲自提起过卫平昭,就算提一嘴也是恨不得立刻马上脱离对方,好似他是会吃人的洪水猛兽般。 再者每当与她闲聊起之前零碎的回忆,对方总是支支吾吾打马虎眼企图糊弄过去。 如此一想不得不承认当前这个突然情绪爆棚,并发出阵阵悲鸣得才是真正的沉霭! 此刻有个答案一直在苏闵心中萦绕挥之不去。 不,不可能,她想撕碎冒出来的结果,可明晃晃的现实就摆在面前,摁着脖子让她承认! “你和宁薇缠绵悱恻的每个日夜,我孤枕难眠,没有一刻不后悔当初救了你!” 哦~有些反应快的记者当场恍悟。原来卫总娶沉霭的目的就是给宁大小姐做挡箭牌!啧啧,当初全城知晓卫总要娶救了自己的海女沉霭时,都说二人是现实he版的《美人鱼》。可如今看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你知道被匪徒拿枪指着脑袋等待你作选择时的恐惧绝望吗?!你知道当我沦为比一个妓女还下贱时万念俱灰恨不得一死了之的感受吗?!你知道被绳子勒紧咽喉时又想活的渴望吗?!你不知道!!!” 语速快而清晰,最后一句几近疯狂的嘶吼着,直击在场所有人的心灵。而她整个人在他们眼里宛如一只从阴间地狱爬回来找其负心丈夫清算恩怨的厉鬼。 屡次试图控场的法官大人在“沉霭”最后一句话落地后举着法槌也僵在半空。 “你拿别人家的珍宝做成盾去护你的女人!凭什么?!卫平昭……我本不该嫁给你的,我该有更幸福的人生,是你,是你骗了我……” 她每说一句就向前走一步,当最后一个字落下后她已经站到卫平昭坐的被告席前。 一双黛眉拼了命的往上挑,平时清澈水灵的杏儿眼陡然睁大,眼白且泛有青意。整张脸狰狞而扭曲像个讨债的怨鬼,与刚才进公堂时判若两人。 “今天这个婚你若不离,哪怕我会落得和之前一个下场也要和你同归于尽!让你也去地狱看看!” 而这时躯壳里另一个灵魂陈糕已然快支撑不住了,原身仇恨意念太强大,想直接占领主导意识。 算了算了,交出去,本来就是人家的。方才听她讲述一大段原身在小说里的结局,明白这是“沉霭”从地狱黑化归来。如此这般最好,懦弱女配不用那么窝囊再受欺负,而自己也可以回家了。 诶等等,万一是魂飞魄散咋办?!又或者和沉霭共用一个身体复仇……想想小说里某人复仇的方式,陈糕一阵恶寒想吐。 然而不等她得出最终选择,原身灵魂已经开始试图直接撕碎她,想通过快刀斩乱麻粗暴地占领身体主导权! 我靠!大姐你不厚道啊!这局赢了起码我还为你选择个he结局,不感谢我就算了,你这……你踏马恩将仇报竟想杀了我?! 劳资太阳你大爷! 由于陈糕愤怒“沉霭”的做法,本来还有打算让出身体的想法,结果一怒之下决定和原身灵魂争夺主导权。 所以在外人眼里“沉霭”犹如疯了般击打脑袋,嘴里还不住大喊:“鸠占鹊巢的贱人!给我出去!” “鸠你老舅!”陈糕回怼道,“本想把身体还给你,你却卸磨杀……”啊呸!你才是驴!“以怨报德!至少我还给你一个人生重新的选择机会,而你如今这般做法和卫狗又有何区别?!” “哪怕劳资回不了家你也休想再活过来!”he~tui!叻色玩儿意! 而旁听席上那些人看着“发疯”的“沉霭”则皆议论纷纷—— “这是当场被气精神分裂了?” “怎么这么突然?” “依我看卫夫人应该早有毛病了,还是被害妄想症,所以先前说的都是胡话!” “就是,卫先生那么光明磊落的人怎可能干出那种事儿?” “啊?那这婚岂不是离不了了?唉,还以为能捞个独家新闻呢!白忙一趟!” …… 后面原告席上张弛也听到底下人的碎碎念,心中暗道不好! 回忆起来之前给友人拍着胸脯打包票确实要赢了,谁能想到中途横生意外!不怕对方各种诡辩,就怕拿沉霭此刻“发病”做文章! 果不其然张律师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端坐在被告席的卫平昭眼底一道寒光快速闪过,嘴角暗暗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神色自若地拉拉袖口在一众瞩目下优雅起身,冲上面三位法官瞟了眼不住锤头的“沉霭”说:“法官大人,您也瞧见了卫某妻子这儿……”说着指指自己头部,“不大好,所以先前说得岂能具有说服力?” “唉。”接着他又模样无奈地叹口气,“夫人自两个多月前脑补受创后便与卫某离心离德,甚至说些莫须有的话引人对我这个做丈夫的产生不必要误会,为此卫某常头痛不已。” “只盼着夫人能痊愈,不成想她却变本加厉污蔑我对……唉!”七分话三分时戛然而止,留给吃瓜群众无尽遐想。 张弛心中最后一根弦“啪”地崩了,完了等回去那家伙定饶不了他! 陈糕虽然意识上在和“沉霭”争斗,但有一部分也在注意刚才的事,当听到卫平昭颠倒黑白后她瞬间急了:“哎大姐先停战!我们要输了喂!” 节骨眼上能不能别添乱?就不能先离了婚再说好好坐下来谈身体的事儿?! “贱人!给我出去!” 沉霭:…… 你大爷!什么叫兵临城下火烧眉毛你不知道哇!今儿个婚若离不了咱俩都得玩完! 第33章 “濋小少爷” “沉霭”越疯,卫平昭越得意。眼见势头不对,台下苏闵坐不住了,抿抿嘴站起身。 不管“沉霭”到底是谁,眼下最重要的是对付卫平昭,至于其他的之后再说! 于是她举起胳膊朗声道:“法官大人,打扰一下,我这里有些东西想请您过目查看!” 这场离婚起诉案件由于主角是塘泽市大名鼎鼎的卫平昭,所以对此关注之人众多,在场记着有的不光是拍照还有经过法庭允许进行现场直播的。 所以今天休假的田阔自然而然也看到了。 本来前两天完结“吉翱员工谋杀案”后,怕又出什么事特意在局里又停留一天,发现一切顺利便于昨天回家。结果人都到大胡同门口了,局里忽然打来电话说有个嫌疑人劫持群众开车逃跑了,让他与特警配合进行抓捕。 等一切落地后已经很晚了,大晚上开车不安全他便在家属院小区原分配给他的房子住下。其实当初冯子晋也有,就住在他楼上,只是两年前租赁给一对身世可怜且家庭贫困的爷孙。 说是租赁其实从未受过他们一分钱,有时还亲自登门给他们送些补给,然后自己在外租房住。 那时田阔刚好为了躲避赵元香便买下沉霭隔壁那套院子,搬家那天偶然撞见从楼上下来的那对爷孙。 因为都是一个家属院的,就算大家彼此都认识,可看都他们陌生面孔时,田阔很疑惑询问。原以为是哪位同事家来的亲戚,当知道事情原委后,在不伤害子晋自尊前提下,假装自己买的院子太大,一个人住着不舒服,然后非让冯子晋搬来和他一起住。 于是一住便是两年多,除了冯子晋偷偷回来看望爷孙俩,田阔基本未踏足过这里,今天是个例外。 当他看到局势越来越不妙,不觉眉头紧锁,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炭黑色瞳孔里倒映着电视里“发病”的女人,顷刻间心下一横马上拨通一个号码—— “喂,您好,这里是慕家宅院请问您哪位?” “安管家,是我。” 对面沉默几秒,随即传来惊喜与讶异:“濋小少爷?!” 话说沉卫二人这次闹得动静不小,就连李隽也带人去观望了,说什么要亲眼目睹姓卫的狼狈。 而在他书房里正伫立着一个笔直而优雅的黑帽女子。三千青丝直泻腰际,脸庞被帽子上的黑纱遮挡的若隐若现。白皙的肌肤与肃穆的黑裙更凸显胸口那朵赤色玫瑰的妖治。 面对眼前除自己外再无一人的书房,低垂着眼帘更让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这时门口来了一位稍年长的女人,但并没有进来,隔着门槛垂首说:“颜姑娘,您来了也不让人知会声老仆。” 紧接着女子清冷地声音在书房响起:“刘妈,他去哪儿了?” 被称作刘妈的女人平静地说:“少爷是主人,老仆是下人,不可僭越过问主人太多事。” 女子闻言摘下帽子露出容颜,竟是在卫家服侍沉霭的女佣阿卡! 只见她徐徐转身盯着刘妈灰白色的发顶说:“今日卫家离婚案闹得满城皆知。”说到这儿一双柳叶眼突然变得锐利冰冷,“他是不是去了?!” “颜姑娘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虽是心腹,但也是下人。”意思是对方逾距了。 “还有。”刘妈话语顿了顿,然后抬头望向对方清秀的脸庞缓缓道,“你已不是‘阿卡’,面具就别带了,天热,难受。” 呵。 女子敛起眉眼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书房,与门口的刘妈擦肩而过。 当两人背对着距离大约两米时,刘妈忽然长叹一声语气略带沧桑道:“苏颜,别去。” 四个字,不知哪个字使其即将远去的清冷背影蓦然停下。 “与你无关!” 法庭上人们皆被苏闵骤然响起的声音吸引,纷纷望向她这一方。 “沉霭”捂头重重呼吸着,跟随众人望向她,低吼道:“苏闵!” 她被对方恶狠狠的喊叫整的一愣,平时听得沉霭喊“阿闵”或是甜甜的,或是撒娇的,又或是狡黠的。然这凶狠地是她从未听过的,哪怕以前也是无奈、彷徨无助的。 “什么东西?来人,呈上来!” 在法官吩咐下,苏闵手中的手机被人接过去拿到上面。 通过相关人员操作,一段视频在在众目睽睽下播放出来。 里面男人冰冷的面孔,无情的鞭挞大喇喇地呈现出来—— “嗖啪!嗖啪!” “啊!别打了,求你别打了!真不是我!” “救命!救命啊!” 镜头里周围零散站着几个佣人,但都冷模视之,没有一个人上前求情劝阻。 女人惊恐无助又凄厉地哭喊仿若针尖狠狠扎进每个观看者的心脏。 突然镜头猛地放大,虽然从角度看像是有人故意偷拍的,但画面却异常清晰——皮鞭上飞溅的鲜血,女人身上嫣红的伤痕冲击人的视野。 有胆小之人下意识紧紧保住手臂,仿佛那鞭子是抽在自己身上。还有心软者不忍再看下去皆皱着眉头,转移视线。 “画面那么清晰,里面人物都是谁不用我再介绍了?”苏闵扫视大厅的人们说。 她一句话仿佛捅了马蜂窝,前不久议论纷纷时还是“沉霭”突然毫无无征兆的发疯。 “这……这是卫总?!” “我天!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过卫总做事冷酷霸道不讲情面,但从没听过他虐待自己发妻啊!” “我闺女之前还特别粉他呢!卧室前面贴的都是他!啧啧,不行等我回家就给她撕了!” “……” 显然通过这几句话可得知在人们心中商人卫平昭虽然霸道不讲情面,但绝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施暴者! 再说刚刚苏闵扫视全场时发现侧对面旁听席有两个熟悉之人—— 黑道太子爷李隽以及自己那个斯文败类的弟弟华皓! 如果不是中间隔了好多人,她现在就要杀过去撕开这小子温文尔雅的面具!并将之暴打一顿! 张弛先前还焦头烂额绞尽脑汁想怎么挽回局面,没想到他的原告竟还有这么给力的朋友! 霎时他又重新燃起斗志,呼——终于可以给某人一个交代了! 而卫平昭眼见势头越来越倾斜另一边,随即阴森地看向“罪魁祸首”——苏闵,满眼警告和杀意。 然,苏闵微挑眉尾坦然回视,完全不care他。 卫家虽然商业上称霸塘泽,但总得算来其实苏家与之并不相上下,就算场子上遇见了也都会给对方几分薄面,不会明着撕破脸。 加之眼前这一沓沓证据,所以苏闵肯出面帮沉霭对付卫平昭。 就在全场乱哄哄法官无奈准备又要敲响手中法槌时,公堂大门被猛地打开,没经允许闯入几个人。 领头是一位鹤发苍苍但不失威严的老者,只见他冲被告席上正怒视苏闵的卫平昭大吼:“你个不肖子孙!竟敢联合众人欺瞒于我!反了天了!” 第34章 Its wonderful! 老人进来一瞬间刚好屏幕放映沉霭被卫平昭拽住头发拖到楼梯口。 伴随着凄厉地呼喊,沉霭咕噜噜从第一层滚到最后一层阶梯,只听“砰”地一声闷响,是头部重重撞到墙面的声音。身体软倒瞬间所撞击的那块儿墙面出现一个血印。 当卫平昭看到来者后不觉心下一沉:老头子怎么来了! 原来在此之前法院传票到他手上时为了不惊动老爷子故意教老宅中的佣人掐断网线,造成断网状态,连修网线的人员都是他的人,只为拖住不让老爷子看直播,这样等事态平息后他在将全部新闻买断,这件事便能悄无声息过去了。 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原来那天卫平昭忘记将书桌上的传单收起来,打扫房间的女佣看到后偷偷告诉宁薇。 她深知这个男人不想放沉霭离开,如果就这么一直僵着自己何时成为他的妻子?再者卫老爷子那边一直不见有动静肯定卫平昭故意教人隐瞒起来了。 老爷子当初本来就不同意沉卫二人婚事,这几天好不容易压下去的谋杀新闻,此时节骨眼上沉霭再“不懂事”一闹腾,卫老为了保住颜面将推波助澜定要二者离婚。 所以她以两家生前有交集前去拜访,结果今日对方才见她,见面后不知是谁惹他老人家生气,正气呼呼地被于林抚摸背部帮忙顺气。 当她“无疑”透露出点点消息,不想卫老更生气,直接将桌子上的陶瓷茶盏全扫落于地。 原来不常联系的对头峰川市的慕家老爷子突然来电问候安慰卫老不要太伤心,卫老听后一头雾水,然后在对方“惊讶”的话语中告知卫老关于离婚案的消息。 加上她再重复告知,果然卫老忍不住了,立刻命人准备车子亲自到法庭。 真是天助我也,阿昭,你会为了一个平凡的女人而弃了你马上便唾手可得的江山吗? 法官见闯入个老者,不觉眉头一皱:“来者何人?不知道此间是法庭之上?守卫呢!怎得不禀报就将你等放入?!” 然后命令跟进来的守卫:“将闲杂人请出去!” “等等!”只见卫平昭站起身朗声阻止道,“他是卫某祖父,不是什么闲杂人,万望法官明知!” 此时众人注意力都被突然闯入的卫老给吸引了,无人注意原本疯癫的“沉霭”已经逐渐平静下来。 是的,陈糕方才不知做了什么,令原身惨叫还未来得及喊出口,便突然没了声息,而她也感觉不到由另一个灵魂产生的压迫感。 她又恢复了这具身体的操控权,又成为了女配沉霭。 只不过身体有点虚,赶忙在滑下去瞬间扶住桌沿支撑着。 他奶奶类个香蕉不呐呢儿!原身灵魂猝不及防出现真是差点要了她的命!搞什么鬼的一体两魄!玩儿呐! 目前除了对原身灵魂突然消失感到疑惑不解以外,还有对原身在苏闵站起拿出证据时突然恶狠狠的大喊其名字,语气不像见到好友闺蜜的喜悦,而是满腔的仇恨。 苏闵那么好的闺蜜……不应该呀?难道又是什么隐藏剧情? “爷爷,这种小事怎还劳烦您费心来一趟?”这时卫平昭已离开座位来到老者面前态度谦和恭敬。 切,大哥你还能再虚伪么? 沉霭暗地翻个白眼。小说里老头子最后正是被这“孝顺”的孙子给活活气死的。 卫家争权结局原本上是卫老三赢了,然后他将卫平昭股权多走不让他再打理公司。亲情摆在那儿都是自家人没想着赶尽杀绝。 不成想一切竟是卫平昭布的局,他最后的做法是将卫老三扔进监狱,接着不出半个月卫崇和突然暴毙,毫无征兆。 读者们不是脑子一片汪洋,都知道是卫平昭做的手脚,于是评论里皆是花痴加喝彩。无人在意二人对待落败者的态度。 相比于卫崇和优柔寡断顾念亲情,卫平昭真不愧心狠手辣冷血无情。 卫齐昊显然不吃这一套,手中拐杖被他用力捣向地面:“我的好孙儿啊翅膀硬了,竟想联合众人欺瞒我?!” 老爷子既然人都站在这儿了,想必那些人也都暴露了。 “爷爷,那些人……” 他说的是老宅里听他指挥的佣人。 “废了。” 轻飘飘两个字如同千斤顶重重砸在卫平昭心上。 他又一次感到手脚发麻,上一次还是在18岁差点被破坏上位总裁时的发布会上。 那些人是他精心布置多年安插在老爷子身边的眼线,如今一步棋下错,全盘皆死。 那么是谁? “爷爷,孙儿斗胆再问一个问题。” 卫老扫了他一眼不屑道:“红颜祸水!” 得,短短四字已无需他再问是谁告的密了。 俩人的谈话让距离挺近的沉霭一字不落地全听了。 哦,原来是后院起火了,啧啧,还好宁薇有女主光环加持,不然真怕卫平昭也给她当面表演个甩鞭节目。 如今他再气也只能全吞肚子里,嘿,不怪她幸灾乐祸,自从知晓某人不是啥好货色后她的快乐便建立在霸总受憋的痛苦之上。 原来粉转黑是那么快乐! 不等爷俩接着“叙旧”,法官大概觉得威严受到严重挑战,于是不耐烦地又拎起槌子“duangduang”地直敲—— “卫老先生可有话说?如果没有请坐在旁听席,或是离开,总之请不要妨碍公堂秩序!” 当这地儿是菜市场吗?!随意进来随意大声喧哗?! 沉霭悠哉悠哉地两臂交叉抱起胳膊。 真是个大惊喜,原本被原身搅合的她差点割须弃袍,没成想又来个扭转乾坤——我方“卧底”好面子的顽固派卫老爷子来了,it''swonderful! 卫平昭小盆友你家长来了,这回劳资看你怎么办! 听见审判长吆喝,卫老随即推开挡在前面的卫平昭由于管家搀扶着走向法庭中央,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对沉霭说:“孩子,你受苦了!爷爷这就为你主持公道!” 哦豁!沉霭笑了,原来霸总的虚伪是祖传啊!瞧瞧这无比疼惜的语气,可惜啊您老人家一番演技在她这儿演瞎了。 “是吗爷、爷!”故意在最后两个字家中音量。 果然对方沧桑的面孔出现一丝不自然。 她也没跟他客气,马上便要拍拍屁股走人了还那么客气做啥子?想编造长者慈爱可亲的样子?糟老头子休想! 于是此刻她决定借鉴绿茶小姐姐们平时“委屈不已”的演技,随后一捂脸转而一副幅泫然欲泣无比怅然的表情挂在脸上:“爷爷您终于来了,请不要凶平昭,都是小霭的错。” “婚礼那天都没能守住自己丈夫而丢了家族颜面惹您生气,您现在肯见我是原谅小霭了吗?” 一段话说到最后还带有隐忍的哭腔。 台下苏闵都震惊了,好家伙,我怎么不知道沉霭这丫头还有当演员的潜质?! 第35章 霸总再次喜提挨打! 世间从不缺少脑补绝顶之人,方才沉霭一番话看似是在维护丈夫,欣喜爷爷对自己的认可。 其实联合卫平昭被曝出来的一言一行可得—— 卫夫人真爱卫先生,但对方视其情深为粪土,不屑一顾,甚至为了白月光家暴发妻。 卫老爷子从婚礼开始就没接待过孙媳妇一次,可见打心眼看不起海女出身的灰姑娘。 爷孙二人对其如此漠视与不屑,反观沉霭依旧以善意相待,且无怨无悔。 “谁不知道卫老经常对卫总刑家法?前几天吉翱出事听说卫总被抽的血肉模糊呢!” “唉,真是个傻女人,被伤的那么深还在维护对方!” “也难怪卫老不待见卫夫人,当初如果不是她横插一脚……” “哎这个我知道我知道!圈里人都叫她‘沉咬金’欸!” 神特么‘沉咬金’!拒绝谐音梗! 正卖力表演“期期艾艾”地沉霭脑袋落下三根黑线。 一个人的哭诉引不起众人愤怒,最多围观看个热闹表达个自己观点,最后事态如何发展便不关他们事了。 有什么用呢? 所以只要你越“大度”,越“不在乎”,人们反而更加重视。此法虽茶却屡试不爽,有些方法就是那么奇怪,解不通。 而被晾在一旁的律师张弛甚至觉得不用他出面了,坐在后面和记者们一边吃瓜看豪门大戏,一边内心感叹:不愧是他好友看中的女人,真给力! 厌烦于周围窃窃私议,卫平昭抬手揉揉眉心。无意中瞥见某人被手挡住的嘴角暗暗勾起,这下彻底激怒他心中好战欲。 “夫人!” 沉霭只顾着情绪到不到位,没成想卫平昭突然飘到她跟前,一把抓住她挡嘴角的那只手,向前一拉,让她的手贴紧其心脏位置。 霸总突然来的骚操作令正抽泣得戏精差点噎住。 啊哈?干啥捏? 只见他眼神弥漫浓浓爱意,性感薄唇吐出深情又无奈的话语:“你为何联合外人诬陷于我?” 然而——“亲爱的,奶奶身子不好,别劳烦她老人家再往城里跑一趟了,嗯?”这句话是突然贴近沉霭耳边低声说的,在外人看来二人之间亲密无间,其实充满了威胁。 又是这招!奶奶是她软肋,卫平昭这人逮兔子揪命运后颈,一提到奶奶她再次手脚冰冷如坠冰窖,但当眼神瞟到不远处卫老时,心下又多了点安定。 侧头看着卫平昭充满阴森地瞳孔,也不怕了,眯眯眼:威胁我又如何?若是今天卫老执意用离婚来保全卫家颜面和声誉,你又当如何? 沉霭也微微凑近他并扫一眼旁听席里一个个黑镜头,轻轻说:“卫总才华横溢,怎么不数数在场有多少摄像头对着咱俩?” “这场离婚从开场便已在电视上直播,你觉得奶奶还回来吗?” 卫平昭摸了摸她的发鬓,嘴角微微一勾,“夫人,你可知对于不听话的宠物,我都是怎么做的吗?” 沉霭见对方熟悉动作,顿时脑中警铃大作!因为每次见霸总这副表情接下来准没好事! 果然卫平昭忽然撤离她半米,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夫人,你为了和那位田先生私奔便要毁我声誉来成全你们见不得光的私情吗?” 众人:??? 怎么回事?卫夫人红杏出墙?难道是气不过丈夫负心自己也要以同样方式进行报复?好家伙,这对夫妻! 等等,“田先生”是哪位? 得,张弛内心又是一场大起大落,特别是听到“田先生”三个字时不禁喷血,他原告这是要闹哪出!怎么还能牵扯到那家伙! 卫平昭是背对着旁听席,后面怎么乱他像是没听见,对沉霭张了张口型。当她明白对方说出的两个字后,瞬间握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丝毫不觉痛处。 “毁掉” 他说的是毁掉。 卫平昭这是要把她和田阔一起弄死。他的行事风格,既得不到就毁掉好了。 现在摆在沉霭面前的只有一条路:现在立刻马上向他服软,那么他随便说一句“是我误会了。”便能轻飘飘将此事翻篇。 就在沉霭心情复杂时,好死不死的有个记者大声询问:“卫先生,那位‘田先生’是何人啊!是你们结婚后他才出现的吗?” 一个没完,还有一个接着问:“啊!卫夫人你是不甘寂寞才勾搭那位田先生吗?” 勾搭你祖宗!嘴留点德省些开塞露给你子孙用! “我不认识他!”这个时候能将田阔与自己的关系撇得多干净就要有多干净!哪怕她最后只能老老实实待在卫家接受命运安排,也绝不要连累田阔! 突然觉得自己真好笑,折腾那么久,合着只是卫平昭放远的风筝,扯一扯线,便又原路返回了。 然而对方并不想放过她,悠哉悠哉地摇摇头:“夫人,你在说什么?那天整个别墅的佣人都看到了,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时候。” 那个房子都是卫平昭的人,随便拉个过来她完了不说,田阔也会遭受不该的污名。 苏闵显然被卫平昭的诡辩气得不轻,准备站起来怼他。而沉霭似有所感扭头冲角落里苏闵摇摇头。 对方已经为她做的够多了,当苏闵拿出那份视频时已成卫平昭心中一根刺,不能再让她冒险了。 对不起阿闵,让你白忙活了,不,应该说我们都白忙活了。 沉霭你说你踏马当时犯什么贱!招惹田阔做什么?! 张弛也急了,特别是看到雇主绝望地闭上眼睛时,他这张过滤千百场案子的巧嘴也不知该怎么辩解了,因为他知道田沉二人的关系,但说“私奔”“奸夫”什么的纯属污蔑! 正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乍然响起一个威严且苍老的声音—— “那位田先生只是老朽孙儿的朋友!亦老朽孙媳妇的救命恩人!” 沉霭惊讶望向声源处,发现竟是一直看她不顺眼的卫老爷子! 而卫平昭显然也被卫老突然横插一脚给干蒙了。 审判长说:“卫老何出此言啊?” 面对孙子露出来的不可思议,卫老冷笑道:“你看看你身边有多少忠心的人!这些年白教你了!” 其实背面意思就是:孙子!你爷爷终究是你爷爷,跟爷爷玩你还嫩点! 就在卫平昭不甘想辩解时,卫老显然已不愿再从那张嘴里听到任何话了,抄起手中拐杖带着凌厉狠狠地抽过去,并借势低吼:“她本就出身不好,如今不管你说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怀疑的种子已在众人心中种下。卫家决不允许不清不白之人占着那个名额不挪屁股!” 这还是在场人包括看直播的人们第一次见高高在上的卫平昭被当众教训,听过卫老抽他,但从没外人亲眼见过。都以为不过是空穴来风,大家听听议论议论图一乐子,然而这次真是让所有人全长见识了。 一拐杖让平时形象玉树临风,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霸总形象彻底崩塌。 第36章 我确定 讲真这一番做法也是震惊众人,谁不晓得老爷子将家族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所以决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卫家名誉。然而今日他却当众殴打孙子卫平昭,这是脸面不要了? 由于卫老是凑近卫平昭低吼的,所以除了沉霭,那些离得较远的人们并没有听清楚,录下来的生意也只是嘀嘀咕咕听不清。所以只能看到动作,不知言语。 因此有人歪曲误解了事实,对其他人感叹道:“卫老这是大义灭亲呢,孙子做出这等事,老人家宁愿不要声誉也要惩罚,真是不徇私情啊!佩服佩服!” 一番话连刚刚还怀疑卫老不待见孙媳妇的猜测也全变了,全都赞叹卫老品德高尚。 另一边吉翱集团员工们一边看直播一边看股票大屏上起起伏伏的数据,血压也跟着起起伏伏,当风向变成“卫老大义灭亲”时,股票嗖嗖直增值。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 沉霭: 作者,你笔下跑龙套人物的头脑都是这么简单易忽悠的吗?! 然而她漏了一个人——法官。 大概处的位置高,将整个法庭尽收眼底,底下人所作所为皆一望而知。因此卫老究竟是何居心根本逃不过他的法眼。 身为人民法官最厌恶这种装腔作势之人,当即紧皱眉头,大喝道:“请卫老先生遵守法庭纪律,如若不然,那本官只好命人请你出去了!” 一旁陪审法官轻拍他胳膊,小声劝道:“老李啊你消消气,那些人人脉厉害,咱当个宣判结果的就成,任他们吵去好啦!” 然而被称作老李的法官陡然侧眸一瞪,只一眼无语言表达,那人便讪笑着摆摆手不再吭声。 方才被告人一直不尊重纪律已然让他很生气了,只得耐着性子一遍遍给予警告,显然没什么卵用。 “咳咳!”卫老弯腰咳嗽一声,于管家赶忙上前递给他手帕并帮其顺顺背。 他挥手推开于林对法官说:“抱歉是老朽失仪了!还望审判长见谅!” “关于我孙子的事老朽赞同小霭的做法,咳咳!”转而对沉霭说,“孩子,你受苦了!爷爷这就为你主持公道!” 对方瞟其一眼:呵,有本事你把刚对你孙子说的话光明正大再说一遍? 再者审判长杵在上头要你主持哪门子公道?你算什么色的盗版皮卡丘?!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卫老此番操作一来可以将卫平昭于风口浪尖上安然救下,二来曲线维护吉翱名誉。 但不管他们爷孙二人作何表演,沉霭都懒得理会,她只要结果——离婚,哪怕净身出户她也ok。 伸手揉揉颈椎,太累了,原想着没那么复杂,结果中途出来一串串意外,啧! 现在老家伙可是她成败关键,能多讨好就多讨好,但心里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对方。 于是她笑眯眯地背着手道:“不苦爷爷,我现在一个人过得挺好的,只要出门不遇疯狗每天心情乐呵呵。” 众人: 卫平昭不顾疼痛立刻上前一步握住卫老拄着拐杖的手沉声道:“爷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想怎样?!” 卫老真是要被自家孙子给气到心肌梗塞:“所有事情等之后再说!你若再多嘴,便也给我挪位置!卫家子孙繁多不缺继承人!” 于管家随之叹气道:“小少爷别犟了,群众不瞎,宁薇最多算您个风流,但那视频可是能把您丢进监狱的啊!” “卫老这是在救您!” 其实当卫老说出最后一句话时,卫平昭心底猛地咯噔一下。 是啊,所有事情还没到最后,上面还压着一个有权的皇帝……联想到母亲还在苦海之中。不行他还没报仇,绝不可以前功尽弃! 终于他慢慢松了手,这一松也代表松开沉霭尾后的那根风筝线。 法官看得清楚,于是道:“被告人,你最终结果是什么?” 卫平昭眼底复杂,抿紧嘴唇不说话。 卫老低语:“想想你这些年的付出!” 他扭头看向另一边,这次换他盯着逐渐露出喜色的沉霭缓缓闭上双眼。 内心满腔不甘也丝毫不敢反抗爷爷半句。 律师也及有眼色忙对审判长说:“我方同意原告沉女士离婚!” 法官:“原告您呢?”说着扫了眼大屏幕。 意思是卫平昭还有家暴这一说,问沉霭怎么打算。 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替原身做决定,因为曾经过往所有的委屈与痛苦是原身独自承受,而自己不过是中途占了她身体的一个孤魂野鬼。 可是话又说回来她不想死,哪怕平庸也绝不要背负代价的福贵。再者如今已得到期愿结果,过多纠缠只会如毛线团越理越乱,到时她们谁都脱不开! 人生诸多烦事里一些该拿起的要拿起,一些该舍弃的要舍弃。因为只有让该结束的结束了,该开始的才会开始。 抱歉沉霭,请原谅我的自私,这一点不能为你讨回公道,但之后生活我保证绝不会让任何人瞧不起你! 心下决定后向张律师点点头,对方陡然松口气,走个过程再次询问一遍:“沉女士,您确定要” “我确定。” “好的。” 终于一场闹剧随着审判长最终宣判徐徐落下帷幕。 原本判决结果沉霭还应得到一栋别墅,但她婉拒了,只要赔偿的五千万。 笑话,万一哪天霸总又发神经跑到给她的房子里怎么办?再说有这么多钱在哪儿不能找个好去处? 人群散去,沉霭与闫律己一起路过卫平昭身边时,对方伸手欲要抓住她胳膊,被张弛飞快挡下。 二人一个眼神依旧温文尔雅,另一个则阴森恐怖。 于管家赶忙上前拉开卫平昭附耳道:“小少爷忘了卫老说的话了吗?” 他甩开对方的手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沉霭松口气说:“方才谢谢您。” “不客气。” 这时发现苏闵并没上来,还坐在旁听席上发呆,于是转头对张弛说:“张律师辛苦了,今日为了庆祝请允许我请您出个便饭!” 张弛微笑着摇摇头:“多谢沉女士美意,只是我国外还有点事,必须要马上赶回去,恕不奉陪了。” “啊对了,名片我给过你事后有什么问题可以咨询我。” “告辞。”说完礼节性点点头离去。 第37章 “尚爱” “阿闵!” 待张律师走后沉霭一个熊抱抱住对方,笑盈盈说:“走,我们搓顿火锅庆祝一下!” “啊对了,还得请上冯子晋,要不是他牵线我上哪儿认识那么厉害的律师呀!” “呃,虽然中间出了点小插曲不过还好有惊无险啦!” 她自顾自说着并没发现苏闵不对劲之处:“走啦走啦!” 说着要拉起苏闵离开座位,察觉对方依旧在愣神,便询问道:“阿闵,你怎么啦?” 方才她说了那么多苏闵也没给个反应,难道被中间小惊险吓到了? “啊~我知道啦!你是不是被吓到了?哈呀,没事啦,来我揉揉大美人的小心脏。”说着一脸坏笑得准备袭击御姐性感胸部。 在她快要碰到时苏闵快速抓住她的手平静地说:“我没事,散庭了走。” 说着竟推开沉霭,也不等对方,顾自走了。 “喂!你等等我呀!” 日正中天,湛蓝晴空飘来朵朵白云,微风拂面温度适中,使人的心豁然开朗。 法院门口对街停辆熟悉的铁灰色揽胜,车旁倚靠名短发男子,裸露在外的肌肤泛着健康有活力的小麦色。 才刚入夏他就早早穿上短袖衬衫,而尾部则全扎进裤腰带里,显得双腿笔直且修长。整个人伫立在那儿犹如一棵挺拔的白杨树,蕴含巨大坚韧的力量。 “身躯凛凛,相貌堂堂。”当时沉霭脑海不由自主地冒出这八个字。 嗯?旁边还有一人,那是……张律师?!俩人看上去相谈甚欢。 不等她们走进田张二人握手告别了。 “哎呀,田队长好巧,在这也能……”沉霭拉着苏闵来到田阔跟前望了眼远去的人,然后扭头笑嘻嘻地话还没说完,只见苏闵将她向前一推。 “小霭,我有点不舒服不能送你回去了。”转而又对田阔说,“麻烦田队长送下她,这地儿偏僻,不好打车,多谢了。” 诶? “阿闵,你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你……” “好了,我没事,休息下就好了。”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是,苏美人难道没觉得自己话语有毛病吗?方才还说自己不舒服呢,怎么又…… 想到这儿回头瞄一眼挺拔的某人,哦~我知道了,好基友这是在给她创造机会呢!哈哈!非常可以,小闵闵,洒家欠你一顿火锅呦! 原以为她还要装个可怜才能蹭上田阔的车,哪知这次他非常麻溜地打开车门:“上车。” 从小到大每当卫平昭犯错卫老都会先将之狠狠抽一顿再进行教育。然而这次从法院出来后老人家命人将他直接送到挽薇别墅,理由是:作为一个男人连后院都打理不好,自己还怎么放心将卫家诺大产业交给他? 宁薇那种小把戏怎生瞒得过博闻广见的卫老?他老人家不过也是在顺水推舟罢了,但并不表示宁薇就可以上位成为卫家孙媳妇! 唉,也不知自家孙儿怎得总喜欢些不老实听话的女人?一个小小的沉霭已然差点毁掉卫平昭声誉,又来个宁薇。 然而相比于沉霭,后者心机比前者更深,先前就是她差点害死孙儿,要不是沉霭,自己又要想当年那般失去一个得力继承人。 而自己之所以还留着宁薇,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安慰宁家那些老东西们罢了。作为一个女人她充分完美的发挥了自己的价值,还算有点用处,但也仅此而已。 事后他那愚蠢至极的孙儿还替那女人瞒得死死的,唯恐自己知道后秘密暗杀掉她。哼,做法还是太嫩!还是赶不及他父亲半分! 再说宁薇从老宅辞别后并没有回挽薇,而是去了本市某个偏僻宁静的区域,在那里隐藏着一个鲜为人知的团体。 当年宁家落魄后她走投无路第一个去求得便是卫平昭,然后被其残忍拒之门外,而那些追债之人正到处抓她去卖身还债。 再然后一个叫“尚爱”的团体找到她,说加入他们可以替自己报仇,“尚爱”不信仰任何神明,它被建立的初衷便是击垮卫家垄断。 原本秉持心中还对阿昭存有爱意,所以并没当即应下。 就在她犹豫不决之际被另一个同样爱慕阿昭的女人告知,属于宁家旗下所有产业均在不久皆改名姓卫。原来卫平昭以低价收购了宁家!更重要的是宁家遭遇的一切包括二人“偶然”初遇都是这个男人的阴谋! 她忿而潜去吉翱停车场围堵卫平昭,但对方却说他是在帮她从别人手机夺回宁家,待时机成熟再光明正大还给她。 可惜她不愿再相信对方。 心灰意冷下终于同意加入“尚爱”,领头人告诉她,能找到他们,证明被尘世抛弃心中已无爱意,而正是怨恨才是信徒们找到心灵归属感的共同理由。 那次本以为卫平昭已死,然而对方福大命大得人所救,眼见着昔日爱人对另一个平凡女子百般呵护,甚至还为其开发布会宣告他们二人为共同体。 嫉妒与不甘在心中滋长,于是她又回去了。卫平昭也没有怪她,依然同往日那般宠爱自己。但她总觉得爱已变质,哪儿不对却道不上来。 直到他越来越明显的变化,自己才明白对方的“爱”已然不是情人之间的“宠爱”,而是出于对收藏品的“喜爱”。 尽管她越来越失望,可这次并不打算放弃。 远远望见一个黑色笋状塔尖兀立在碧蓝广袤的天空之下,那是一个废弃的中型罗马式教堂,被“尚爱”领导者吴桓改造成组织的秘密基地。 待靠近,暗红色墙体外布满荆棘,仅有窗子位置的杂乱得以清理。教堂是被信仰者抛弃,里面的人是被希望抛弃。于是前者容纳后者,后者依靠前者,二者凑在一起惺惺相惜。 薄壳般的穹顶郑重有三个大门,穿过中间那扇来到教堂内部。里面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品,简陋的装置使人仿佛穿越百年光景回到18世纪。 恰值正午时分一缕缕阳光透过色彩斑斓的花窗折射出艳丽的光芒,那大概是诺大空间里最美的时刻了。 “你来了。”台上有个背对着她,身穿达拉里斯的男人,此人便是“尚爱”组织的领头人吴桓。 这个团体不信仰天主教,装扮却全按照天主教的来,真是奇怪。 第38章 这是她心悦之人 “我就知道你还会回来。” “为什么?” 吴桓转过头眯缝眼骨碌碌转动,灰容土貌,他越一本正经人越显得格外猥琐油腻。当初被人领着第一次见到他时宁薇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入了什么邪教组织。但后来对方真帮了自己不少,见他们有两把刷子后她方打消疑虑。 只见他抖动脸上肥肉,一副高深莫测伸出脸地凑近她:“你猜。” 宁薇嫌恶地秀眉紧蹙微微后仰并后退一步,这个该死的臭蟑螂总喜欢贴近她说话,每每让她反胃不已! 可又不能真与这人撕破脸,有价值的东西在用其之前当然先要给予其些好处,如此用着才能趁手。 路上两边绿化带里的植物飞速向后倒退,沉霭看得有点头晕。 于是随意找了个话题:“田队长您今天在门口专门等张律师的吗?” 田阔:“疼不疼?” “嗯?”什么跟什么,老铁你没头没尾在说啥子? 他继续说:“为什么只求饶不反抗?” 联想到法庭上公布出来的视频,沉霭即刻恍然大悟,可该怎么回答呢? 说壳子里换了内芯?呵,估计就算她说了对方也会当成她在讲笑话。 总不能说自己无痛感?那视频里被抽得吱哇乱叫得又是谁? 其实当初看小说时也想过这个问题,原身怎么反抗呢?她是吃着霸总画的饼自愿入得牢笼,谁也没逼她。 而且就算反抗也没用,背景一清二白,一个得力的人脉都没,就算警察来了,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还不是依然被卫平昭玩弄于股掌之间? 诶?等等,如此想来苏闵搁哪儿来的视频?难道卫家有外人奸细? “你后悔吗?”男人音色低沉迟缓,带有就连自己也没易察觉的温柔。 后悔什么?后悔从此不能享受荣华富贵?拉倒,不光她不后悔,想必“她”也是。当初争论途中原身突然苏醒并企图毁掉自己以夺回身体,着实令自己乱了阵脚。 但好在“她”没有反对离婚。 那么撕心裂肺地谴责,足以证明温良的女孩早已死在卫平昭的鞭挞下,归来的是上辈子带着怨恨与不甘离世的女人。 于是她摇摇头道:“你知道吗?人生至少仅有一次为某个人而丢掉矜持,放下自尊,毁掉自己的全部原则。” 而“仅有一次”也是因为那个人恰好遇见的是“她”单纯善良时。 这句话明着说给田阔听,实则也是说给原身听的,不知道这时候她还在不在。 沉霭不由自主摸摸心口:你若在,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所有的爱与温柔皆给予一人,若那人回以辜负与欺骗,最后剩下只有无尽的幽怨与仇恨。 就像今日黑化归来的“沉霭”,歇斯底里既可悲又可叹,同为一个身子那种心脏传达地疼痛使人无奈。 今日回来得早,空位置很多,田阔将车随便停个空位,然后二人并肩走进大胡同。 途中沉霭时不时偷瞄眼身旁一路沉默无言的高大男人。他容貌上属于浓颜系里耐看的普通款,既无卫平昭那样俊美优雅,亦没有闫律己的缓带轻裘,更不如李隽那般风流妖孽。 尽管如此却有着不同于三者的风采——气势刚健似骄阳,身姿挺拔如苍松。 特别是有天她再一次溜去警局看他,很不巧,门卫说田队出任务暂时未归。 于是自己只好坐在树后的花坛边缘等田阔回来。 幸运的是没等多长时间便瞧见他从一辆回来的警车上下来,车都进院子了,人却一直徘徊于大门前像是等谁。 过了会儿约是没等到那人,他方才转身离去。 而她则一直躲在树后踌躇半天没敢出来。 那次是她第一次见身着警服的田阔,真是英姿飒爽犹酣战,万夫难敌之威风。 世间人千千万万每个人有着不同的气质,也许有些人偏爱秦晋附雅之风,可她却爱极了田阔气宇轩昂运筹帷幄的样子。 犹如镇守一方的白虎,身前是魑魅魍魉群魔乱舞,背后是万家灯火喧暖轻风。 这便是她所心悦之人。 当某人第n次瞄向他时,田阔终于忍不住了:“我的脸就那么难记?” 沉霭: 不,是你太帅了。 于是内心一边唾弃自己花痴,一边赶忙转移话题指着不远处的菜市场说:“为了感谢你送我回来,也庆祝我成功逃离魔窟,今日中午本姑娘亲自下厨让你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你还会做饭?” 老铁你这是什么语气?! 她瞬间撸起袖子一脸不服道:“哎呀嘿,小瞧我咧?”拉着他手腕向前冲,“今天本姑娘让你大开眼界,走着!” 田阔低头俩人肌肤相贴处,再抬头看向沉霭后脑勺,怔了怔却并没有拒绝。只是锐利的眼眸悄悄幽暗,不知想些什么。 胡同住得大多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们,极少数年轻人选择在这儿安家,要么便是像沉霭这种独居之人。 每次来菜市场观望,耳边除去商贩地吆喝还有大妈们的疯狂砍价,虽吵闹了点却多了份尘世的安逸,柴米油盐的快乐。 “哎呦~霭丫头又来啦?” “咦?田队长也来啦!” 一位摊位摆在门口卖豆芽的婶子刚给客人称完菜,一抬头便看见二人进来,连忙喜盈盈朝他们招呼道。 沉霭注意力被对方吸引,笑吟吟地松开原本拉着某人的手腕,径直走到摊前:“张婶儿中午好呀!” 手腕处力量陡然松懈,他不由得表情微愣,很快低垂眼帘将莫名生出得情绪遮掩。 “嗳,来瞅瞅今儿个中午恁叔刚送咧一批新鲜嘞!”说着掀开旁边一块儿布,露出豆芽们圆圆饱满的小脑袋。 根本没将方才之事放在心上的小女人边扒拉豆芽边喃喃自语道:“是挺新鲜的,嗯这几天怪热的要不做个青瓜凉拌豆芽!” 不知道田队长喜食辣否? 就在她准备起身询问对方时,摊架后的张婶儿悄悄瞄了眼立在摊前的高大男人,接着又在他们二人之间打量一番,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遂而抿嘴笑道:“呦,田队长好福气!” 咦?沉霭瞬间理解张婶的话,连连摆手:“啊呀张婶您误会了,我和他只是邻居!” 其实方才她心中隐隐有些期盼对方会怎么回。 但再一思忖:现在心生爱慕的是自己,要追人的也是自己,万一田阔对她没感觉,目前拿她当好友,若张婶这么一调侃再把他吓跑了可咋整? 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来日方长。 而此时沉霭并不知道,某男人心中那股莫名情绪又控制不住地滋长一分,且比先前更强烈! 第39章 番外—田阔自白(one) 二十八年前峰川市商贾慕家掌上明珠慕茹与塘泽市第一高级中学教师田尚恩一见钟情,半年后背着家族偷偷与之结为连理。 次年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出生了,慕茹希望儿子能像卷柏一样顽强成长,于是取了个乳名“卷柏”。 在小卷柏上户口前田尚恩学写废了几百多张纸终敲定成“田阔”。 孩子六个月大时,慕茹抱着儿子去学校门口接自己的丈夫,因为那天是田尚恩28岁生辰,她想给丈夫一个惊喜。 就在田尚恩欣喜地奔向他们母子二人时,原本停靠于不远处的大货车突然启动并飞速朝他驶来,然后在慕茹僵住地笑容中,将他卷入巨大的车轮下。 那天是田先生的生日亦是父亲节。 那天是田夫人丧失了挚爱的丈夫。 那天是小卷柏刚被母亲教会“爸爸”二字,可惜田先生永远不知道了。 殷色的车胎,模糊的肉体,慌乱的人们,呆滞的妻子,懵懂的孩子。 一时间场面慌乱又寂静,没有女人的哭声,只有人来人往的鼎沸。 人群外有个女孩被伴侣紧紧捂住双眼抱在怀中。倘若车轮底下的不是田尚恩,遇到这种事想必也会同男孩那般捂住爱人的眼睛,遗憾的是他再也不能了。 第二天慕茹被强行带回家族,然后慕老在安慰她时说一不小心露了嘴。原来老人家知道女儿背着家里私自与一个穷苦教师结婚后大怒,然后命三女儿的婆家姐夫赵志邦开车撞瘫田尚恩,这样女儿定会吃不了苦而选择回来,然而不想对方当场死亡。 而凶手赵志邦并没有被人受到法律制裁,因为他当初怕事情败漏惹得一身腥,于是找了个只要钱的亡命之徒干的,所以他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的。 慕茹万念俱灰之下一病不起,一个月后抛下尚在襁褓的卷柏撒手人寰。 再一个星期后慕四媳妇抱着同样六个月大的儿子慕濋在商场遭人抢劫,幼子从怀中脱落当场夭折。但慕老爷子却对外宣布传闻是假的,孩子只是重伤而已。 果然不久后孩子再次出现在大家视野中,但那次慕家罕见地辞退了不少老人。特别是从小照顾慕濋的奶妈也被换掉了,只留下几个不太重要的依然在侍奉。 一时间外界皆议论纷纷,各种猜测围绕慕濋身边。 时光荏苒,慕濋十六岁偶然偷听家中曾经几个老仆私议当年事,得知真相后怀着恨意忿而离家出走,他怕忍不住杀了赵志邦。 飘荡一年后最终落脚地是慕濋亲生父母相知相爱的地方——塘泽。 在表面上应唤作父亲实则应是舅舅的慕忱帮助下,他得以成功再次用起“田阔”这个身份。 孤儿,凭借自身努力考上警校,毕业后以优异的成绩被录用为塘泽市公安局刑侦队的一员,接着晋升为副队长。 这便是“田阔”这个人奋斗的经历,而作为“慕濋”则被慕家宣告去往国外进修了。 其实早在他出走那年就已经在国外名校进修完毕,培养方面慕老对他就比别的晚辈要严苛三分。无人问他是不是很累,也无人关心他是否真心愿意被安排好的生活。 还是家族宴会上老二慕蔺突然崩溃,不顾在场大声指责老爷子放着几个儿子不选择竟打算把家族权利直接交于田阔继承! 而慕老竟一点也不慌张慢悠悠地道出一个守了多年的秘密——慕蔺只是当年慕老夫人心慈收养的一个孩子。 果然豪门世家从不缺狗血故事,现在想想真庆幸自己已经离开,那个家太令人窒息了。 一次侦查中窝藏在暗处的歹徒向田阔开枪,千钧一发之际原队长燕仲国首先察觉然后奋力扑在他身上将之死死抱住,田阔也遂而察觉将歹徒击毙,然而燕队还是不幸牺牲了。 回去后田阔被直接升为队长,彼时他才刚过24岁,成了最年轻的队长。 光鲜亮丽的名誉下无人知道燕仲国牺牲那瞬间成了他的心结,一直觉得是自己的愚钝害死了队长,愧疚不已。 再后来慕忱拖人转交给交给自己一只口琴,并说是他亲生母亲留下的。于是每天晚上睡前田阔总会吹一会儿口琴再睡觉,方能有所缓解。 时间过得很快眨眼间他离开慕家已有十二年,中间慕老也有过派遣人带他回去。 但他仅是冷冷一句:“你想像当初对我母亲那般逼我吗?” 吓得慕老爷子再不敢轻易打扰他,直教人暗中守护。 然,田阔厌恶自己依旧被困在慕老眼皮底下,于是悄悄搬离家属院——除了特殊情况是不会回去住。 有天田阔去郊外烈士陵园照例给燕仲国上香,回去途中因贪赏春景随后无意中看见一姑娘寻短见,赶忙跑到人家里救人。 一场乌龙才知道对方就是塘泽集团卫总裁的夫人,而且人家是真的只是在看风景! 更令他窝心的是对方丈夫显然将自己当成“奸夫”了,好心救人,反倒不慎将名誉差点搭进去。 这卫夫人怎的那么不矜持?堂而皇之不知羞耻地随便搂抱陌生男子死皮赖脸问对方名字,更重要的是当着自己丈夫的面! 最后从卫家离开之后原以为双方不再有所交集,那时他并没想到这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吃顿饭遇上在逃嫌疑人,抓捕时,卫夫人不知从那儿冒出来成了人质。 回趟家被忽然拦下可怜兮兮地模样,他终是心软答应了。 再后来看到她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样子后,突然很庆幸自己又回来了。 他也很纳闷,怎么每次相遇都是这女人无比狼狈的时候? 至此之后田阔发现自己越来越奇怪,听到有关她的消息会不由自主地支起耳朵。 阿晋亲切称她小霭,自己会生出莫名烦躁,并趁着空闲时间去找她,还帮她卖泡泡机。这要是让范明几人看见了还不得笑掉大牙! 以前每次休息期间他仍是待在局里工作点别的,即使搬了新家也很少回去,反而是冯子晋常常一个人回去。直到偶然晓得她成了自己邻居,自己才开始和阿晋一起回家,假期也不再在局里窝着。 同事们都调侃他是不是在家里藏了个小娇娘? 关键是子晋那小兔崽子竟然装出一脸娇羞故意烘高气氛,让他百口莫辩。那几天他一看见阿晋就手痒痒,对方看见他则撒丫子就跑,比局里的警犬还快! 嗯,下次再出侦查可以考虑只带冯子晋。 烦躁使他更愿意每天忙碌工作,直到那天赵元香来找自己,她也会撒娇也会耍赖,然而自己却没有像对待沉霭那般有耐心的对待赵元香。 那瞬间,他隐约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众多的不对劲和烦躁皆是些什么了,可他内心还是不愿承认。 一次触碰,一点娇嗔,一声“田队长”便动心,对于他这种性情人来讲太过荒唐。 简而言之就是个神经病! 直到那天冯子晋给他打电话说沉霭律师半路跑了 第40章 工具人和工具鱼 “欸?”张婶满脸尴尬,两手合十抚掌打哈哈道,“哎呦瞅瞅恁婶儿这眼神儿呦!”边说边拍拍额头。 “没关系婶儿。”沉霭满不在乎地笑着摆摆手,接着扭头又向身边男人询问道,“田队长你能吃辣嘛?今日中午我想做个青瓜凉拌豆芽e……有点辣!” 对方闻言没拒绝,很干脆地点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后来二人中间买鱼时田阔阻止说,小粥小菜就可以了,不必太丰盛。 还问沉霭会宰鱼吗? 她摇头晃脑笑嘻嘻道:“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可以拜托师傅整理好。” 记得以前小时候爹妈不在家,有次她想吃鱼,第一次不懂原来菜市场师傅可以清理。于是她一个小姑娘家拎了条大活鱼回家,不出所料厨房被她糟蹋地鸡飞狗跳。 卖鱼师傅听后乐呵呵地掂了掂手里宰鱼刀:“俺中是中,但得怕等恁都到家之后鱼都不太鲜喽!” 田阔瞧某人很想买又犹豫的样子,无奈叹口气:“师傅买整条活得不清理。” 对上沉霭询问的目光,他又说:“放心,我会整理。” “妮儿,恁男朋友既然晓得咋弄嘞那你还让俺宰个啥,直接整条全嘞回家不就完咧!”师傅吐槽道。 又来…… 她无奈的准备今天第五次解释时,田阔直接一句:“她不知道我会。”阻断了接下来的话。 沉霭眨巴眨巴圆溜溜的杏仁儿眼——好,不是我不解释,是你插话打断我了! 他们离开后并不知晓张婶跟菜市场其他大爷大妈们八卦二人时连说俩人都在家做饭吃啦还说不是一对? 而另一个大妈则一脸高深莫测地说:“小年轻家脸皮儿薄,说不定才开始嘞!” …… 后面云云八卦且不提。 回家路上都是田阔掂着菜,说东西太沉坚决不让沉霭拿。 本来她还矜持扭捏地拎着包包在他旁边装淑女,可没等一会儿她实在受不了了——我可去你的!爱咋咋滴,装淑女是个技术活,劳资不是那块儿料! 于是索性放开天性,唧唧喳喳总是讲着搞笑段子,每每惹得田队长无奈地笑着摇摇头。 二人俨然一幅小情侣归家的模样,因此有关他们之间关系的传闻更盛了。 “咣咣!” “窸窸窣窣” 当沉霭将第二盘菜端上桌后,看见院中某人正掏鱼肠子,且就在池边不远处。 原本自己提议让其在屋里,反正厨房挺宽敞的地儿她做个饭又不能全占了。 不出意外某人拒绝了,说鱼腥味太大,院子里弄就好。 说完抄起把刀拎着依旧不死心努力挣扎的鱼来到院中的大石盘上“咔咔咔”地削起鳞片。 真倔…… 于是她只好说这么做家里的鱼会出阴影的,吓也得吓死。 然后田队那个木头脸竟然笑了:“吓吓不更好吗?担惊受怕吃得就少了,给你省鱼食。” 大哥你以为你很幽默嘛?! 最后在男神和鱼只间她毅然择了前者。 啧,这不能怪她耶,如若那些鱼也能像田队长这般笑得如沐春风……额算了,还是别了,想想都惊悚!无论如何她都选男神! 鱼:主人,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沉霭将自己负责的菜全摆上后对厨房正在煮鱼的田阔说去隔壁将冯子晋也请来,理由是张律师那么响当当的人物还是拜人家冯子晋介绍的呢! 此时围裙还系在他腰间没摘下来,一听对方要去请冯子晋那小子,赶忙出来拦住她说自己去就好。 随后不等她拒绝,把汤勺塞到她手里飞快走了。 沉霭后面越喊他,他走得越快。 沉霭:……其实我是想说田队您的围裙没摘! 于是正在家中嗦泡面的冯子晋平生第一次见到了系着小猪佩奇围裙的田队,没忍住喷得导致鼻子被泡面渣滓堵塞了。 汗…… 开饭前沉霭再一次给苏闵打电话,那边还是一直显示忙音。 冯子晋说苏闵不是做生意么,人家肯定活儿忙,没空。 说的还真是那个理,于是她只好作罢。 当阿晋喝下沉霭给自己斟上的第一杯答谢酒前还瞄了眼某位黑脸男人。 这杯酒他喝得真是战战兢兢。 原本打算告诉沉霭来龙去脉,可田阔在来得路上警告他好几遍不准说露嘴,不然等他伤好以后赠他五公里跑。 因而自己才忐忑不安地揽下了本该属于田队功劳。 但看样子对方还是不满意,倒霉催的冯娃儿瞧着屡屡献殷勤的沉霭欲哭无泪。 嘤,到底要人家怎么办嘛!田队的心,海底针! 月明星稀,宁薇回到挽薇时已然晚上九点多,当她看到门口站着不是平常四个保镖而是佐锋时不由得心下猛一咯噔。 通常情况下这个男人守得地方必然表示那个男人也在。 白天是有自由空间,但晚上八点之前卫平昭要从女仆长哪里得知她人在挽薇。不然无论他身在何处也一定要从那个地方奔过来,然后逼问她今天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男人还是女人。 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更要清楚自己每天的活动范围,如此逼问也不过是源于她触犯了对方定下的界线,权威受到挑战。 一个男人能对自己如此上心本是好事,可太过于关注便是病态的监视。 开始她也抗议过,但对方一个冰冷阴森的眼神让自己瞬间闭嘴不敢再有任何意义。 卫平昭就是一个疯子,而她因为深爱这个疯子也同样成了疯子。 既然都无可救药那便一起下地狱,到了那里他们便都一样了,没什么分别。 “宁小姐,主人在地下室等您。”佐锋挺直着腰板,面无表情道。 而她听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瞳孔骤然缩小,仔细看那嫣红欲滴的绛唇此刻正微微颤抖。 那天晚上整座挽薇别墅寂静的可怕,除了佐锋和最后又出现的四个保镖守在大门外,其余女佣们全然不知去了哪里。 如果这时有人透过每扇窗子窥视就会发现偌大房子里一个人也没有,只有晕黄的灯光独自散发着炽热的光芒,从远处观望如同童话世界的城堡漂亮极了…… 第41章 精神小伙梅开三度 经此后沉霭算是真正意义上恢复自由,可以每天安心修习琵琶,不用再分心忧愁几个月后原剧情中的绑架。 是什么黑化虐恋的都给劳资统统见鬼去叭!她目前刚下补习班紧接着去往公安局家属院面试补习老师的路上。 其实原本不打算来了,并不是得到巨额补偿后准备坐吃山空,而是她打算明天回乡看望奶奶。任谁也不能接受家庭教师还没上任就请假好几天的,所以她肯定不会被录用。 秉持着这种念头她提早把票买好,反正答应人家了不能食言,她该去去,人家拒绝她后大不了再回来嘛,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如今所有一切正如当初所期待那般朝着美好方向正常发展。 当然除了这几天一直打不通电话也找不到人的苏闵以外,大美人从法院出来后脸色就不太好,当时问她怎么了,对方含糊其辞。 沉霭不知道苏闵家地址,于是第二天直奔去问客找人,结果被告知苏闵不在。 嘿!这大美人去哪儿了? 忽然联想到前一阵子阿闵说她正在追一男人。这般想着她恍然大悟——哦~估摸着追求爱情去了。 如此想着沉霭便不再找她,怕打扰人家好事。 沉霭原以为家属院都是在建立于所属单位的后面,结果她找了半天竟然发现二者之间距离至少一千米! 她盯着眼前诺大标体真想大声哀嚎一句:这玩儿意真是属于塘泽公安局的?!确定不是在忽悠她吗!怎么距离那么远! 她仿佛看见那些字体会动似的冲她点点头,似乎是在证明她的认为是对的。 嗷!如此这般她制造毛线偶遇?!追个屁人?! 欲哭无泪g 行,她已经打算好,不管雇主聘不聘自己无所谓了,因为她都会果!断!拒!绝! 算盘落空了嘤~ 大概老天今天偏要跟她过不去,还没找到哪栋楼,旁边突然“嗖”~地窜过一辆黑色山地,好死不死车把上弯钩部分正好勾住沉霭包包上的链子。 于是—— “啊!!!”某人惨叫一声狠狠扑倒在地,最可悲的是脸!着!地! 幸好始作俑者良心未泯没有逃逸,而是赶忙停下车子拿着沉霭的包包跑回来,面对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女人顿时手足无措。 “喂,阿姨,你、你没事?” headshot! “阿姨我赔你钱!” doublekill! “对不起,我错了阿姨!” ultikill! 好家伙,梅开三度!孩子,你是不能活到三十了吗?非得认个姨? 尽管心里妈卖批想骂人,脸痛得都没心情怼他了。 谁能给她个镜子照照脸?原本容貌上既不如女主琼姿花貌,亦不如苏闵的明媚妖娆。如今再磕碰出个大疤瘌,那她这辈子别追田阔了,直接遁入空门守着如来佛祖枯死得了! 缓了会儿她才将爬起来,摸摸脸,嗯,破了点皮,还好还好不是大口子。 抬头先见眼前人着了身运动套装,再往上才看清对方容貌——额头束条红色运动发带,其下是双圆滚滚的荔枝眼,里面盛满了紧张与担忧。 啧,挺帅一小伙嘴咋就那么欠儿呢? 算了,沉霭赶着时间,自己也没啥大毛病,于是摆摆手道:“我没事你走!”边说边准备从对方手里拿过包包,不想他竟将手往后一撤。 嗯?小老弟你不会要抢劫?! “不行!”他义正严词道,“你脸都磕伤了,我要带你去医院!” 不是老弟,姐好心放你走你自个儿咋还犟上了呢?受虐体质非得让我讹你一顿? 她不耐烦去夺包包:“我说了我真没事!擦破点皮又没伤筋动骨的,你赶紧给我!我忙着去面试呢!” “不行!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不担心自己的脸啊!” 老弟够了啊!叭叭个没玩了! 沉霭彻底被对方整烦了,这哥们儿脑瓜子咋这么轴呢?缺油了是! “要不这,你给我留个电话,假如我这边出了问题,立马找你负责行不?”虽然很生气这种脑轴之人,但人家也是好意,所以最终她选了个折中之法。 男孩点点头,接着想到什么又面露难色地挠挠头:“可我身上既没笔又没纸” 唉,这念头如此单纯的娃子不多了。 沉霭不由得感慨道。 “诶?你看咱俩都没,所以这事儿就算了哈!” 然而她还是太嫩了,对方借她眉笔在自己发带上写下名字和电话号码随后走了。 沉霭: 她看也没看上面内容打算待他走后直接扔了发带,结果雇主打来电话催促,于是急匆匆塞进包里先赶路了。 雇主家男主人姓彭是公安经侦队队长,平时自己护士妻子都挺忙,儿子算是断断续续供养出来了,目前就剩下上高一的小女儿。 英语极差,中间找过老师辅导,但成果皆显着不大。 甚至有两个是自己主动退出的,沉霭是他们找得第七个。 女孩就坐在沙发上,沉霭不动声色地打量她——娃娃脸上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乖巧地瞧不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叛逆,就连说话也是怯怯懦懦细声细语。 咦?不是说乖仔都是学习超棒的学霸子么? “现在可以开始了吗?”沉霭问。 彭夫人温和地笑着点点头,正准备开口问点沉霭教学经验,不想一旁彭先生直接抢过话头:“姓名,年龄,籍贯,职业” 沉霭: 叔,俺咋jiao得像是坐在审讯室? “当家的你老毛病又犯了!既不是审犯人也不是相亲你问那么清楚干嘛?”彭夫人也忍不住扯了下背着手颜色威严的彭先生,小声道,“再说人家简历上不是明白写着的嘛!” 原来不止我一人觉得像在审犯人,汗。 “抱歉啊!”彭夫人歉意地笑笑,“我家先生干经侦的平常审犯人习惯了,沉小姐请您多担待。” 沉霭听后微笑道:“没关系,我理解。” 这时翻看她简历的彭先生突然皱起眉头:“原来不是重名。” 沉霭:??? 对方继续说:“你的身份我们不介意,但你这学历……” 在整理原身简历时她自个儿也是不忍直视。小说中讲原身之所以大学中途辍学是因为家境贫寒,自己打工还总遇到克扣工资的老板,导致每年学费都交不齐。 因此才辍学不再上了。 第42章 醉生 大约又过了一两年遇到卫平昭,直接嫁人,然后婚后五个多月除了发挥发挥挡箭牌作用,别的什么也没干。 其实是霸总拦着不让,怕露馅儿。 “而且你上面记录英语模块成绩也不是很理想。” 是,英语不是原身长项,但是她的啊! 于是极其认真道:“请您给我一个展示的机会,可以吗?” 虽然打从一开始是奔着不会被录取得目的去的,但真本事绝不可以受到质疑! “小妹妹你好我叫沉霭。”最终在彭夫人答应下,沉霭得到和教习对象单独相处的机会。 单刀直入毫不拖泥带水:“你呢?” 女孩看着眼前笑眯眯地女人,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彭怦。” ……一个小时后,沉霭放下手中笔伸了个懒腰。 小姑娘其实挺聪明的,所教内容不多时记住并很牢固。 咦?所以先前那些个老师跑什么?! “沉老师。” 就在她准备打开房门向彭氏夫妇展示教习成果那刻,彭怦忽然开口叫住她。 蝶翼般细长的睫毛在青涩小脸上投射出灰色剪影,雾蒙蒙圆眼里尽是不谙世事的清纯:“沉老师,爸爸他并无恶意,不过是在发愁我的学习。” “若是有冒犯之处我替他向您道歉,所以……请您不要介意好吗?” “还有,和您一起学习我很开心,我真的很喜欢您!” 不但脸蛋可可爱,语气也软软糯糯的,丝毫不像个高中生。 可爱软糯模样使人不由得会心一击:小妹妹,这么求人是犯规的! 紧接着联想到女孩爹爹虎里虎气地做事风格,登时疑惑不已——彭先生那么凶的男人怎生得出那么卡哇伊的闺女? “我理解。”她说。 彭父也是怕自己来路不明,再加上职业警惕性才会盘东盘西。 “哦对了!”糯叽叽的小兔子乖乖地听她继续说道。 “下次再向别人介绍自己时,可以说‘我叫彭怦,是遇见你时心脏会怦怦跳得彭怦!’” 说完狡黠一笑,调皮地冲彭怦眨眨眼,她这么一撩,小姑娘脸颊一热瞬间羞红了脸。 沉霭:啧,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个调戏良家少女的lsp…… 不出意外彭氏夫妇很满意成果,特别是先前神情严肃的彭爸爸此刻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沉老师明天你就可以上岗,还有我们家不止周末,平常星期一到星期五每天六点到九点都要为我家小女补习。” 瞧,称呼都变了。 “呃,那个感谢彭先生对我的认可。”想到每天可以和小萝莉相处,沉霭觉得抛却先前目的,倒可以留下来。 只是不知道他们能否接受一头驴还未开始拉磨就要先歇息几天…… 等等,谁驴呀!啊呸呸呸! “只是这几天我要回乡看望老人,不知能否给先请三天假?” 早已做好被对方拒绝的准备,谁知彭先生却说:“可以,亲子回家看望老人是尽孝心,你不用担心,我家辅导老师已经定了就是你,放心去!” “是啊,再说也可让彭怦再轻松几天嘛。”彭夫人也很通情达理地附和道。 沉霭听后连连感激地道谢,随后便告辞了。 并没注意到靠门的白墙上挂着一张全家福,里面有个与大家中间隔有明显距离的男孩和今天将她撞到的少年郎特别相像。 凝望着关上的房门彭夫人转头好奇问丈夫:“当家的,我怎么越看越觉得沉老师这么眼熟?” 彭先生倒一点也不惊讶,淡声道:“还记得前几天新闻上播放卫氏离婚案吗?” 彭夫人低头沉吟半刻后恍然大悟:“啊!我想起来了,她不就是……” 要说塘泽市最繁华的地方当属坐落于寸土寸金的未央街的醉生会所。 名字乍然听上去很容易让人误会它是个普普通通的小酒,但当你亲身前往时会发现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其风格与周围高耸大厦截然不同,精美的雕梁绣柱,远看即是四座放大的当代四合院拼接在一起,犹如《红楼梦》里的大宅院。 其底下还有两层建筑,涵盖了各种各样的休闲娱乐项目,连暗夜会所都要稍逊半点。 其中位于地下一层最西面是间中型台球俱乐部,虽不是塘泽最大的,却是最奢华的。因为在这里消费的人们必须持有黑卡,否则不能进入。 而俱乐部里亦分布着几个小包厢,主要供些需要保护隐私的客人使用。 此时当中一间门口正守着两个黑衣保镖禁止任何人入内。 里面的台球桌沿依靠位身姿风流,容貌妖孽的男人,正神色慵懒慢条斯理地擦拭手中台球杆的皮头。 其脚边还跪着个哆哆嗦嗦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肥腻男,仔细一闻他身上还有刺鼻的酒臭味。 台球旁沙发上还有个男子,带着银丝边眼镜,斯斯文文气质儒雅随和。 擦球杆的男人首先开口道:“你瞧都怪你扫兴,本少爷又输了呢。” 跪在地上那家伙听后肥胖的身躯抖得更厉害了,口中不住地求饶:“隽爷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 时间要倒回大约一刻钟前,李隽打台球屡屡输掉,想到柏阖技术不错,于是令手下人去学校逮柏阖。 这次出来就带俩保镖,因为这间会所能清楚记录来者身份,喜好等等一切信息以确保服务到位。特别是像他这种身份尊贵的公子哥儿大家都认识,所以无人敢不经同意便擅自闯入他待的包厢。 然而今天在两位保镖都走了之后还真有个头铁不怕死的男人闯了进来。 李隽当时正背对着门,听见门开得声音以为手下回来了,还纳闷怎么那么快?没成想下一秒就被来者紧紧搂住,呛鼻的酸酒味直冲大脑神经,他差点被熏晕过去。 一顿毒打后对方酒也醒了,扬言会让李隽付出代价。 醉生幕后老板犹如镜中月,朦朦胧胧使人猜不透身份。每次客人间若是出了什么纠纷,出面的也是总经理。 但现在总经理那边还没得到消息,率先知道的是台球俱乐部的负责人丁子,听到汇报后慌忙赶来,刚进门就听见肥腻男大喊要让李隽雌伏他身下! 丁子只觉得脑子“嗡”得一声,让跟上来的打手再次将窝在地上狂妄的男人毒打一顿。 于是彻底给揍老实了,原来油腻男是从外地来这里与吉翱谈生意的,本来位置在这件包厢对应地面建筑上的包厢,结果酒醉后独自上了趟厕所迷迷糊糊顺着楼梯下到负一层李隽这里。 醉醺醺中将雌雄莫辨的李隽认成姑娘上下其手不住地调戏。 第43章 上架通知~ 本书将于5月25日,呃……也就是明天上架。 嗨!这篇通知是仓促写出来的,伙伴们谅解谅解噻~ 上架当天会爆更……八千(弱弱地小声bb)其实应该是一万的,但是中途有点小意外,再次道声抱歉抱歉!(强烈的求生欲) 首订很重要呐~小可爱们,梗子在这里再三拜托了!不要屯文!不要屯文!不要屯文呦!(重要事情叨叨三遍) 还有请大家支持正版哦! (啊,这条也挺重要的,也叨叨三……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桥豆麻袋!接下来这个好像更重要—— 在下非常需要月票和收藏!有月票的小可爱们请敞开你们的怜悯之心投一投嘞,可以高抬贵手点一下收藏的点一下咯! 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通通砸向俺!啾咪~啾咪~啾咪!!! (切,我一个女汉子在这里自称娇花也忒不要脸咧, ̄ ̄゜汗) 对于评论无论好坏我都喜欢,因为你们的评论都能给我建议,我可以弥补或修改不足。当然如果是找茬儿也行,谢谢这种人帮我锻炼怼人功夫,这样更有利于我写些沙雕文。 (评论区嗨起来~) 至于群啥的,咳咳!大家也知道哈咱这点人数就算辽! (ps:当然以后如果人数渐渐多起来梗子会考虑建群的嚯!ξ(?>??) 咱们评论区乐呵乐呵就成了,欸嘿嘿嘿;-) 最后最后特别感谢每位小伙伴们的支持与厚爱,梗子在这里感激不尽!!! 话不多说,都在……橙汁里了喔!!! (原谅梗子不能嗨皮酒(??)) 第44章 她与爱人长眠大海 而吉翱谈判人在饭桌上左等右等不见对方回来,接着就听服务生传来消息,随之也慌忙过来,不住地道歉。 虽然卫家在圈子里横着走,但毕竟是自己这方先挑事儿的。 再者听人暗地里说李家与黑子有点关联,如此无论如何也要慎重对待,避免殃及吉翱集团。 现在柏阖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他也见过李隽吃瘪,但基本都是来自宁大小姐那里,而今日是头一次见这种情况。 好整以暇看着地上肿成猪头的油腻男——他道是那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调戏李大少,原来是个外乡人!啧啧,本性恶淫,当得恶果。 事到后处理的结果是卫家表示放弃和油腻男合作,而李家则当场将后者整破产了。 柏阖瞟了眼被拖出去的,倒了小杯威士忌向前一伸:“今天心情不错啊。” 要是在以往不可能仅使对方破产那么容易。 面对他调侃,毒蛇美男李隽罕见没回怼,顺手接过一饮而尽。 “把消息传给宁薇是你干得?” 对方微掀眼帘似是挺意外:“你个木头疙瘩竟也会关注除小女仆以外的女人?”然后随意扔掉台球杆漫不经心道,“给点钱就能轻松办成的事为什么不做?” “不担心宁薇嫁给他吗?” 他说的没错,卫平昭离婚恢复单身,先不说塘泽少女心中钻石王老五又回来了,且前仆后继的女人定是一茬接一茬。 然而卫平昭心中白月光是谁,大家都清楚。风流倜傥的成功人士和貌美如花的娇俏姑娘本就郎情妾意,如今没了沉霭这个障碍,还不得逮着机会赶紧在一起? 如此还哪儿有李隽什么事? 当柏阖问出这句话后,李公子抚摸着下巴似是很认真在思索:“人妻好啊,刺激。” 得,说了半天俩人关注根本没在一个点上! “卫老狐狸定会将告发人告诉他孙子,你说薇儿如果受了委屈会不会找我?”原来这才是他最红目的。 奸诈!柏阖儒雅的外表下是不屑地吐槽。 “难讲,这都过了几天了怎么也不见你得偿所愿啊?” 然,世上有些事就那么巧。他话音刚落,只听李隽手机响了,拿起一看——“薇儿”。 对方得意地冲他摇摇手机:“急什么?喏,这不来了?”妖孽脸上尽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得意。 而柏阖索性眼一闭,懒得再瞧小人得志的腹黑男一眼。 塘泽市最边缘临海地方有座名叫福乐的小镇子,这里以前人们童年最快乐的时光便是一大早起来坐在沙滩上静静等待初阳从海平面缓缓升起,接着滚滚滔滔一浪接着一浪猛烈冲击海边礁石。小青蟹从素色石粒间露出,赶忙寻找藏身的贝壳。 二十四年前这片沙滩上有个青年小伙在初阳的见证下向镇里一个美丽的姑娘求了婚,婚后二人幸福美满。那时福乐还未被纳入开发范围,加上远离市区,因此小镇经济贫困。 人们有的背井离乡另谋生路,有的则依然坚持出海打鱼养家糊口,而青年便是其中一位。虽然日子过得清贫但却快乐。然,天有不测风云,他们女儿出生一个月后,男人像往常一样出海打渔,只是那天以后海平面上再未出现他归来的身影。 妻子为其长明红烛,家中窗口一直亮着晕黄的灯光,直到四个月后她乘着翻涌的海浪扑进大海,和爱人一样再未回归。 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唉!”这是沉霭今日第六次叹气了。 手托腮假装不经意瞟了眼后视镜,里面不光倒映着她的影子,还有前几天怎么也找不到人的苏大美人。 她从未像今天这么勤快,天不亮就早起,然后拎着大包小包的补品准备以最快速度冲到公交车站乘坐最早那班车。因为从市区到奶奶家行车将近三个小时,而她想早早见到原身的奶奶,越快越好,所以才打算早起赶第一辆。 刚锁好门,一转身便看到人间蒸发好几天的苏闵。 酒红云鬓张扬肆意,妖娆妩媚。这让她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刚搬离卫家也是这个时辰,苏闵来接她,朝霞洒在对方身上美得一如既往像个妖精。 “去哪儿?” “回家啊!” “哪个家?” 还能有哪个家?老家呗!咋,以为她后悔要回卫家?别别别,大姐您想多了,就算拿刀架她脖子上也不会吭哧一句“我后悔了”。 “我探望奶奶,许久没回去了不是?” “好。” “……” 苏闵平常在她面前也不是个话少的人,而现在能多言简意赅就多言简意赅,好似多说一个字要掏一个亿似的。 之后又霸道的不允许沉霭坐公交,情愿自己开车送,沉霭没多想立马答应了。 然而当沉霭熟练地打开副驾驶的门时,她上前“砰”地拦下并关上,示意其坐后面。 这就不对劲了,努力搜寻记忆板块回放,自己也没得罪她啊,嘛呢这是! 更重要的是之后一路上都是沉霭在努力找话题,讲笑话,而对方半点反应也没。导致沉霭尴尬地能用脚趾头扣除个体育场! 对此她表示苏闵改名也姓沉得了,自己叫沉霭,而对方叫沉默,绝配。 就这样相处一直到达目的地——福乐。 眼前房屋层台累榭,让根本不知道具体地址的沉霭瞬间蒙了。 苏闵见她走了一段路突然愣在原地,便问道:“怎么停下了?” 因为我不知道家在哪儿。 “你看我就几个月没回家,这儿变化真大,我差点没认出来!哈哈!”她脸上略显窘态,不知这个理由能否糊弄过去。 而苏闵则安静不说话,也不知道是真信了还是在思考她话里有几分真。 就在沉霭心急如焚之际,忽然耳里钻进一个微微沙哑且憨厚的中年妇女的声音:“呀!这不是徐大娘家的妞嘛!” 二人回头一看,那人白底蓝碎花衫子,两鬓碎发随意拢在耳后,颇有些淳朴海民妇女的形象。 见自己没认错人,顿时眉间尽是喜色,大步快走到沉霭跟前,一把拉住她的手:“妮儿你咋回来咧?”然后拉着她左看看右瞧瞧,上下打量,“哎呦,你瞅瞅比你刚走那会儿瘦多勒!” 妈呀!谁来告诉她这阿姨是哪位?!方才认不出家在哪儿用变化大可以糊弄,但人总不能说几个月不见就认不出了?又不是离乡好几年! 第45章 其实苏闵都知道 悄悄瞥了眼一旁苏闵,对方依旧不动声色面无表情。 情急之下她忽然灵机一动,笑着说:“是嘛阿姨?我觉得最近吃胖好些呢!” 表情自然,似是发自内心的赞美,听不出丁点虚假。 不知哪个词取悦了她,只见那妇女顿时乐的合不拢嘴:“哎呦!瞅瞅几个月不见这小嘴咋变怎甜?还阿姨……咋不继续喊‘何大娘’嘞?” 哦~原来如此! “还不是您变年轻了?”沉霭随即笑吟吟接住对方话尾,丝毫不见局促。 面上是轻松调侃,心下却陡然松口气——还好还好,圆过去了。 并没察觉身旁苏闵从俩人一下车其眼神一直在她身上黏着。特别是何大娘来了后,那眼睛都没挪开过。 倘若沉霭发觉,那小脑袋瓜定会清奇地想苏美人会不会暗恋自己。 她流畅的“寒暄”下有些是从何大娘视角出发看不到的东西,然而在苏闵这里却一清二楚。 自法院分别后苏闵仍无法接受心中结果。于是接连几日故意躲避沉霭,对方去问客找她那次是自己刚好突击检查店里的卫生以及管理情况。无意抬头透过玻璃窗远远看到马路对面某人正朝这边走来。 一个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因为不敢面对现实而蹲藏在柜台后面。拜这家伙所赐,这还是她人生第一次那么狼狈地躲人! 后来为了防止对方再次找上门,她只得去往另一个城市的分店,整日喝地烂醉如泥连男人都没心思追了。 再然后想了好几天,觉得这么一直躲着不是个办法,有些事总要有个解决的办法。于是苏闵连夜又回到塘泽,一大清早堵在沉霭家的胡同口。 恰好看到对方正要出门。 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声音,可性格却是天差地别,为何自己以前从未察觉过呢? 不,其实她是知道的,以前与沉霭刚认识时对方多愁善感,逆来顺受隐忍地使人心疼。而后来突然的变化令自己很欣喜——变得会笑会玩闹搞怪会骂人……这才是有活力有朝气的沉霭! 所以苏闵宁愿选择蒙蔽内心,就这样在她以为对方原本便是这样时,法庭上沉霭突然地崩溃、怒吼、歇斯底里地指责。 那一刻深埋记忆深处甚至要被搅碎的,全被重新翻了出来。 因此她要和沉霭一起回来,已经那么明显地结果她还不死心地再验证一遍。 苏闵常常吐槽以前的沉霭是个蠢人,什么事的结果要狠狠砸在脸上才肯罢休,而如今她也中枪了。 真是笑人前、落人后,最后被别人笑个够! 沉霭真是头要大了! 本来忽悠着何大娘说是请她到家里做客,实际上是借她找到家。结果一路上见到了不少熟人,其实可以绕路的,但大娘偏要拉着她往人群密集处里挤。 然后在对方惊异的表情下,一遍又一遍地找各种理由。 沉霭:爷真是累了! 有一刻她甚至都不想理这些人,直接拉着何大娘回家。管他呢,老子不累了,所以毁灭! 福乐本就不大,再加上“招摇过市”,因而沉霭回来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小镇。 等她快到家时老远就瞧见奶奶和几个陌生人在门口翘首以盼。当自己出现在老人家视野中,对方欣喜地拄着拐杖朝她这边颤颤巍巍地走来。 别看奶奶走路不方便,此刻如脚步生风比身旁搀扶她之人行走的还要快些。 “奶奶小心!”沉霭忙把东西塞给苏闵,“亲爱的,累你先帮我拿着哈,啾咪~” 说完不等对方作何反应,小跑冲到奶奶跟前,一把扶住她老人家:“奶奶您慢点,注意安全啊!” 奶奶混浊的瞳孔早已湿润,爱怜的摸摸沉霭的脸庞,这时一股股淡淡的桂花皂香味飘入鼻中。 老人家微抖着嘴唇:“妮儿啊……瘦了。” 说完眼眶再也拦不住决堤的泪水,只得任由其顺着脸上皱纹的沟道,一串串落下。 老人家迸发的感情使沉霭禁不住想起现实世界的父母。 他们二人虽是经常不回家,但该有的疼爱哪怕相隔万里也会传达给她。所以这才是为什么自己不怨父母“冷漠”的原因。 就在沉霭准备安慰奶奶时,忽然听得一个略微熟悉的声音—— “哎呦喂!婶子哭啥嘞!” 这一句前半声听闻似枯枝树上的老鸹精,后半声犹如拉起来老掉牙的二胡,音色像锯木头般难听。 沉霭不由得蹙起眉头心生烦闷,遂而抬头望向声源处,但见大花色布衫套和黑色宽松大裤衩均套在她在干枯瘦弱的身躯上。好似三四十年代老上海贫民窟胡同里挂得晒衣绳。 还没反应过来这谁,只听对方朝她眯着本就不大的鼠眼,呲着个大黄牙直嚷嚷:“咋的嘞?阔嘞连恁杨婶都不理咧?一沓点时候可没少去俺家蹭吃蹭喝要饭吃呦!” 杨婶! 沉霭回忆起先前母亲节那天与奶奶通话,自己和她老人家总共没聊几句全让一个老鸹精似的声音截了好几次。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令她不由得联想到凤辣子王熙凤的出场,但二人终究有云泥之别。后者恍若神妃仙子,而杨婶简直就如自己当初想象那般,杨七巧翻版。 “杨婶说笑了,小霭从前多受您照顾,感谢还来不及的……”她决定不管怎样今日是自己刚回来,不适宜公开闹不愉快,更重要的是在家门口,有些事等回家再说。 不想话还未说完,只听对方又打断她:“诶!这个是你说嘞要感谢!”说着胳膊一指着周围人绕一圈,“大伙可都听着嘞,不是恁婶儿不懂事,实在没法咧!” 杨婶如此做派令她不由得凝神提高警惕,这老女人到底要干嘛?! 此时四周离得近得老乡亲们的嘀咕传进沉霭耳里解了她的惑—— “嗨,俺就晓嘞杨寡妇该讹霭丫头咧!” 讹我?我有什么可让她惦记的? “那可不嘞,恁瞅丫头离个婚分多少钱!” 原来是知道我离婚了!也是当初宣判结果都是电视直播,他们知道不稀奇。 “唉,就杨寡妇那性子丫头今儿要吃大亏喽!” 第46章 苏美人PK老鸹精 “可不是,啥蹭吃蹭喝!咱谁不晓得以前两家离嘞近别说整天欺负沉家,祖孙俩贫困那会儿她理都不带理嘞!” “哎呦,谁能个想到丫头一朝变凤凰,恁看贴这个老脸往上凑,羞不羞!” 最后一句是位老大娘说的,边说边看向杨婶满眼嫌弃与不屑。其余在场村民也是附和着议论纷纷,显然平时见惯了杨婶的嘴脸。 原来以前小霭是这么生活的,怪不得养出那种性子! 苏闵不禁握紧手中礼品盒的绳子暗道。 杨婶如何做派她不瞎,全看在眼里。虽说她对现在这个“沉霭”依旧心存芥蒂,但也看不得这个躯壳受委屈! 于是面向沉霭问:“小霭,这是你亲戚?” 切,哪门子亲戚?不过是住得近的邻居罢了,从方才其他邻里的话得知这大婶儿还想借机打秋风! “没血缘关系。”短短一句话挑明二者之间关系。 苏闵闻之轻笑道:“怪我这个城里人没见过世面,原来非亲非故也可以攀扯亲戚!这脸皮厚的大热天不得捂出痱子来么!” “知道你离婚了不说安慰,上赶着道德绑架分钱?原来这就是乡下人呀,不都说民风淳朴嘛?今儿个本大小姐算是开了眼界!” 哇塞!还是苏美人嘴上功夫果然厉害! 她偷偷给她伸个大拇指,一个字,绝! “瞧你这张不主贵嘞嘴!”一直搀扶着奶奶的老大叔瞪了眼杨婶,“让人家看笑话了?!” 然而杨婶根本听不进去大叔的劝告,她已经被苏闵一番嘲讽气得不轻。 叉着腰岔开两条似干柴的腿,指着苏闵活脱脱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唾沫星子乱喷:“小贱人咋说话咧!长嘞一副狐狸精样儿!哔哔赖赖啥玩儿意净搁这儿乱喷粪!憨子麻妮儿!” 不管不顾地架势惊呆准备搀扶奶奶进屋的沉霭,这老鸹精发起飙来真是自己脸面都不要了! “呀!这女娃儿初来乍到不知道这寡妇的厉害,咋一来就惹上咧?”一个村民瞧着苏闵直龇牙咧嘴,啧啧直感叹,一副苏闵要吃大亏的样子。 沉霭听后不禁皱起眉头,晶莹剔透的杏儿再望向阿闵时里面满是担忧。 倒不是顾虑事态闹大丢人,而是怕苏闵吃亏。寡妇撒泼最可怕,啥玩儿意都往外抖,唉,早知道阿闵非要来得时候自己态度强硬点拒绝好了 不过面对杨婶破口大骂苏大小姐抛给她个安慰性的眼神,显然根本没放在心上。 颠颠手中一大堆补品说:“小霭,我胳膊好酸。” 说完扫了眼一旁的徐奶奶。 沉霭即刻秒懂,阿闵这是担心奶奶腿脚不好,懒得理某个泼妇。 忙顺手接过她手里部分东西:“奶奶您腿脚不好站这么长时间累了?咱们赶紧进屋!” 说着几人略过杨婶就要进去,哪知对方根本没想放过她们,迅速跑到沉家门口堵着不让进,甚至开始哭骂:“哎呦哎呦不得了咧!白眼狼不晓得报恩还让外面的小贱人糟践她婶儿的名头,俺咋怎冤呀!” 烟熏嗓哭得沉霭头都要大了,先前苏闵是有风度的嘲讽,而她则想直接动手暴打对方! 忽然一个粗糙又温暖的触感附上她的手面,扭头一看是奶奶在冲她轻轻摇头。 无奈为了老人家只好一腔怒火硬生生憋下去,难受极了!早知道当初直接将奶奶接到城里多好,受这智障玩儿意闷气! 苏美人凤眼微微眯起,危险在眼中泛起涟漪:“小霭。”冷冷地唤道。 某人的眼神随之朝她飘过去:? 但见对方放下手中东西,优雅地抱起一双玉臂,高傲地微微抬起下巴,睥睨面前撒泼的妇人:“你刚刚忘了向奶奶介绍我了。” 啊?不是等会进屋再说不行?那么多人呢! 快点!苏闵眼神凌厉地瞥过来。 她即刻无奈地举白旗投降妥协:“奶奶,这是之前我向您提起过的苏闵,我的闺蜜!” “漂亮?”末了还加一句特狗腿的赞美。 “小霭!”她话音刚落,只听苏美人紧接着说,“你这么介绍,可掉本大小姐档次了哦~” 嗯?你难道还别有它名?还有怎么掉你档次了,夸你美还不够意思? “既然说不全面还是我来!”大美人轻挑眉尾一双凤眼霸气侧漏。 转身朝向外面不知何时又围了几圈乌泱泱的人群不紧不慢地说:“乡亲们好,方才小霭没介绍全面,我来补充几句。” 接着凤眸悠悠一转,扫了眼众人继续说:“具体点,我是塘泽市第三家族苏氏长孙女,苏闵,大家唤我苏大小姐即可!” 短短一句话让其余小部分人群瞬间炸了锅—— “老天爷呀她竟然就是苏大小姐!霭丫头咋认识恁厉害嘞人物诶!” 有不知情的人仍然一头雾水:“啥苏大小姐?” “恁这个不出镇子嘞老土鳖!咱们塘泽市有仨有名嘞富商大户,按排名是卫氏、李氏、苏氏。刚恁没听那妮儿说么,她是苏家长、孙、女!保不准极大可能以后继承苏家权嘞!” “啊呀有钱人咧!霭妹妹之前咋不给介绍清楚咧!”一位略微年轻的小妇人抱着嘬奶嘴的孩子满脸八卦。 沉霭:怪我喽? 不同于某人的无语,苏美人则朝那小妇人微微一笑:“估计是认为我这身份有点普通,没什么可炫耀的。” 嘿伙计,敢问您就是凡尔赛老祖? “原来是苏大小姐!”一旁奶奶听后瞬间不觉有些惶恐,朝沉霭嗔怪道,“妮儿啊咋不提前跟奶奶说清楚啊!奶奶招待不周啊!” 她先是陪笑着给奶奶道不是,然后一歪头凑近苏闵时已变为咬牙切齿:“苏、大、小、姐!你是来给劳资耍威风的吗?!” 搁儿这来给她装大爷呢是! 对方没理会她的咬牙切齿反而笑眯眯地将东西塞给她,然后轻轻挽住老人家臂弯道:“您是小霭奶奶,那便就是我苏闵的奶奶。如此说来便是一家人,既是一家人怎能分两家话?因此您唤我阿闵就好!” “当然。”似是不经意扫视早已换做巴结样的杨婶,“有些人本小姐还是希望能礼貌些。” 第47章 沉霭心态炸了 而此时沉霭心中五味杂陈,没想到到最后还是苏闵给她撑腰。其实如果今天苏美人没来,她自己光用嘴皮子很难干过杨婶,这种人须得用身份压制。 而自己刚好和卫平昭离婚,杨婶想从她这里分钱结果没达成目的,然后想用道德绑架来威胁她。 毕竟对方人脸似城墙,刀砍不动啊! 依奶奶那心软性子不想闹大事情定会劝她分给杨婶点,如此一来还会有下一个“王婶”“李婶”等等等,纯属无底洞啊! 啧!先前她还误会人家苏闵来着。 这般想着便偷偷瞄了眼对方,恰好与苏闵视角相对。她怂怂地露出个讨好地笑容,可对方冷冷瞥了她眼不再理会。 得,把大美人惹生气了,还得自己收拾烂摊子!图啥! 屋内陈设皆有些陈旧,特别是光秃秃的墙壁上明显的裂缝无一不在赤裸裸向每个人说明这个家很穷,穷到说揭不开锅都有人毫不犹豫的相信! 喂,大姐你在么?回家啦! 沉霭悄悄拍了拍心脏处,自法院恢复正常后原身一直没反应,自己试了各种方法皆没回声。 记得对方消失前是惨叫一声,然后呢?然后没然后了。 “不对,小霭你不是每个月都往家里寄点钱吗?怎么这房子不像装修过的啊!”一屋子人苏闵率先开口。 什么钱?原身有向家里寄过钱吗?还每月,她怎么不知道?! 当然这种答不上来连自己都疑惑的应要问当事人喽:“对呀奶奶,怎么回事呀?” 这种简单问题然而奶奶像是很难开口似的,支支吾吾地瞅了眼躲在犄角旮旯里的老鸹精,对方狠狠瞪她一眼,老人家慌忙快速低头沉闷不再作声。 虽然老人家收眼神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一直盯着她的沉霭捕捉到了,一直碍于奶奶面子而隐忍的心态瞬间炸了! 这个老鸹精拿得是反派剧本?有这么贪图别人家钱的吗!再说她算哪块小饼干?有什么资格! 更重要的是奶奶好像很怕对方……艹!她不在家时对方定没少欺负奶奶! 这次换苏闵拉着她了,因为方才前者只是动动嘴皮子,而后者直接撸起袖子开干! “哎恁要干啥!”杨婶瞧见沉霭边撸袖子边阴沉沉地走向她,眼睛不由得瞬间瞪大,双臂赶忙遮挡于身前并直嚷嚷,“咋!你要打恁婶子?!俺告你这叫不尊老爱幼!” 屋内其余人见势不妙,赶忙也要上前拉扯沉霭。某人凤眼一眯,双手不经意改变方向松开沉霭转而上前一步以后背拦住那几个上前要阻止小霭的人。 然后利用这些人顺便挡住徐奶奶的视线,这种血腥场面别污了她老人家的眼。 “婶子,今天我就告诉你,让我尊老的前提是你、得、配!” 想想上次那么生气还是因为卫平昭那个杂种欲侵犯她时。看来以后对待智障患者别心软,废话也别说,浪费唾沫,直接抄家伙死命干就对了! 拎起脚边一个小板凳毫不犹豫的“咣”一声砸过去,灰白色墙壁瞬间被砸掉一层土渣子。 反正杨婶待的方向除了她自己没别人,所以沉霭是随便瞄准大致方向砸过去的。就算对方告她,自己也不怕,因为她会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权大压人”! 呵,她也做回滥用权力不讲道理的“恶人”! 再说杨婶已然被对方鸷狠狼戾的架势唬住了。别看这泼妇整天骂天骂地的,一旦对方不管不顾地狠起来,她能瞬间被吓得直嗷嗷! 欺软怕硬的意思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这不腿都软成汤面条了,窜到角落里扒着墙吓得慌不择路,嘴里不住地喊:“救命呀杀人啦!死丫头杀人啦!快来人啊!” 切!没劲! 见杨婶瞬间秒怂,沉霭顿时丧失了斗志。腌臜泼才真不值得动手!她怎么跟这种怂货计较?太冲动呦太冲动! “霭丫头别冲动!好歹她也是恁婶儿,你个小儿辈咋打长辈儿欸!” 方才门口搀扶奶奶的老大叔够了半天也没够到沉霭半片衣角顿时急得喊道。 别看苏闵身材纤细,力气还挺大,竟能硬生生挡住扑过来的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打?呵,我不打,我要……”平时水汪汪蕴含笑意的杏眼如今满是透心凉的冰渣子,“告、你!” 最后两个字说的轻飘飘,但传进另一方耳里却如千斤重! 她接过苏闵递过来的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擦手:“哎呀要说这告人啊,我最有经验了。” “阿闵,帮我找个律师。” “好,这点小事随便一个律师都能解决,教给我。” 苏闵显然毫不在意对方对自己的使唤,轻松应下。 二人之间的互动再次震惊屋内其余人——霭丫头竟然使唤苏大小姐办事!关键是对方甘之如饴,丝毫没有愤怒嫌弃不愿之类的! “别、别呀丫头,婶子错了,是婶子糊涂了!” 杨婶自知胳膊拧不过大腿,该认怂时绝不含糊。瞧那被吓得可怜兮兮地样儿,真让一众见惯了她嚣张跋扈的村民们全都长了见识。 此后每当她要再次占便宜欺负谁时,旁人瞧见了定会翻出今日她的黑历史调侃一番,然后她便会草草嚷一句灰溜溜地躲回自己屋了。 末辽沉霭也没能将杨婶怎么样,打开门放她走了。源于又是奶奶心软,其实老人家怕对方在沉家地盘出个好歹回头杨婶相好来找麻烦。 当然最后想法奶奶没告诉沉霭,邻里之间的破事没啥值得向孙女开口。 塘泽市公安局家属院彭家—— “咯哒——” “哥哥你回来啦?”软软糯糯的声音甜化人心。 “彭怦?”回应的是个散发青春阳光气息的少年声。 柔软的墨色头发此刻有点凌乱,淡粉色嘴唇边角正噙着一抹笑,而微卷睫毛下如朝露般清澈的荔枝眼则最吸引人眼球——俨然是昨日撞到沉霭的少年郎。 彭怦扑到他怀中尽情撒着娇:“哥哥爸妈今天又不回来了,我想吃你做得宫保鸡丁好嘛?” 他笑着摸摸自家小公主的小脑袋:“好,你且等着,哥哥给你做!” 第48章 千里烟波 当初报考大学时彭氏夫妇便劝他既然成绩那么好可以报考其他城市更好的学院,不一定非要留在塘泽。然而他想到倘若自己远走求学,妹妹怎么办?还是近点好,每个周末还可以回来陪陪彭怦。 于是他不顾彭爸爸的阻拦硬是留在塘泽市铭远大学,成为一名表演系学生,如今已经大二了。 听彭怦昨天讲家里新来个姓沉的女英语补习老师,人特别温柔超级有耐心。 当他听到能得到这小鬼头的高度赞美便很好奇到底是何方神圣。别看自家妹妹性子虽然温和,但是非常难伺候。前几个老师之所以被开走不是因为他们能力不行,而是妹妹根本不喜欢他们,因而不愿听他们讲课,总是开小差,如此一来成绩能提上去才有鬼咧! 源于对方家中有事需要过个几天再来,所以很可惜只能下个周末再见到对方庐山真面目了。 “妹妹!”他从厨房够出头,冲正在看电视的彭怦喊道,“家里没酱油了,你去门口超市买点,钱在鞋柜上!” 小姑娘应下后依依不舍地扔下遥控器,找到钱出门了。 不想刚下楼道便遇见两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随之欢喜地朝他们挥手:“田哥哥,范哥哥!” 一个身姿挺拔气宇轩昂,一个玉树临风随性洒脱。前者正是掂着水果的田阔,后者则是拎着一箱牛奶的范明。 待三人逐渐聚拢,范明上下打量女孩然后率先开口道:“彭怦?你这是去哪儿?” “还有”说着瞄了眼对方脚上的熊猫凉拖,“怎么穿着拖鞋下来了?” 记得以前这小姑娘就算下楼倒个垃圾也要穿得很整齐来着。 “呀!”她终于发现不免小声惊呼下,接着不好意思的腼腆一笑,“我我忘了换鞋子了。” “你们这是要去我家?” “是,彭队今日又出任务了,他给你和你哥买的东西让我们帮忙捎过来。” “谢谢范哥哥,我都习惯啦!”然后摇摇手中纸币,“家里没酱油了,哥哥差我去门口超市买点。” 正说着眼神忽然瞧见田阔拎着东西就要进单元门,不禁急忙出声制止道:“欸!田哥哥,那个、我哥哥现在在家。” 跟在后面的范明听后心下也不觉一咯噔,田队和燕队燕仲国之前的事局里无人不知。 当年燕队为救田队壮烈牺牲,抛下家中妻子余珍和一个马上就要中考的儿子燕波,母子二人闻讯后一个当场昏厥卧病不起,另一个精神恍惚导致中考失利差点与高中失之交臂。 尽管田队事后如何弥补皆无济于事,余珍作为一个妻子理解丈夫做法并没怨恨田阔,而其儿子燕波不一样,曾将田队买得东西悉数扔出门外,并恶狠狠撂下话田队若是再敢来,就算自己打不过拼了命也要将田队往死里揍! 其母余珍面对儿子做法也很无奈无计可施。燕波那时也不是小孩子了,心中明白并不是对方的错,但小少年就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再后来大概过了两三年,余珍改嫁经侦队的彭队长彭建申,对方早年丧偶一直未娶,身边也带了个12岁的女儿彭怦。二人婚后没有要孩子,说是一儿一女本就双全,无需再多出来个冤家。 大家都以为这么长时间了,小少年应说已经说服自己了,然而并没有,田队时隔两年再次上门依然被轰出来。 因此田队再上门时便会专挑燕波不在家时,听彭队说对方提早去学校了,他这才跟着范明提着东西上门了,不想对方杀个回马枪,令人措手不及。 范明忙说:“彭怦你不是要买东西嘛,听范哥的把钱给田队让他去买。咱俩先上去,然后等会你再跟我下来说送送我,之后把酱油捎上去!” 意思很明显禁止两人见面,以免再引起“大战”,唉,熊小子都多大了还想不开! 三人分工明确,然而最后令几人没想到的是燕波非要跟下来,说他来送范明,还禁止彭怦跟下来。 范某人顿时脑中警铃大作,这家伙不会察觉到什么了?不应该呀,难道他隔着窗户看见了? 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下去,望着小伙子坚挺脊背心中已开始盘算过会打起来应该先拦谁切,这么明显的问题,当然是燕波呀!抱住他目的是防止其扑上去殴打田队。 本来对付小屁孩以田队的身手绰绰有余,可关键是田队不反抗啊!任由这熊小子揍!拳拳到肉,上次整个队心疼地想直接冲上前摁住燕波,剥开看这熊货脑子里都是猪粪吗?! 距离离婚案已然过去好几天,本对吉翱造不成什么创伤,可最后被暴露出来卫总裁家暴视频导致集团损失不小。虽说有卫老亲自上场力挽狂澜,但终究影响太大,致使后面一直追赶在他们尾巴后面的李氏达卓集团这次乘风而上,数据即将快要超赶过吉翱。 卫家霸占塘泽市榜首已经近十四年了,稳居首位从未动摇。如今若是让李氏赶超,卫老说他都没脸入土见祖宗们!特别是与他相争一辈子的峰川市慕家定会嘲笑自己晚年不保! 更重要是一直以来“卫塘泽,慕峰川”的商业总局面也将发生翻天覆地更新。 基于此等因素卫老爷子催促卫平昭尽快摆平近期发生的所有大小事。然而天公总是不遂人愿,有些事你越是小心翼翼越总出事。就在卫平昭信心满满应下正要重振集团雄风时,结果又出来个他们合作方调戏李氏太子爷。 原本可以小事化了,但李氏背后耍阴招故意借题发挥在吉翱声誉又泼上一道墨色,说卫氏亏得能在行业立足那么多年,不想如此识人不清,再加上公司不给员工发工资害人死亡,总裁又家暴品德有损,还怎么让人放心与其合作! 吉翱经营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怕事大小,可就怕祸事接连发生全挤在一堆。 尽管已经辟谣,对方不是卫氏人,但大家伙皆无人愿意听取真相,他们这种人只管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知道的。 第49章 渊庄 今早从老宅没被卫老挖出来的暗线传消息过来说,昨日老爷子已经生有将卫平昭倒调到副总裁位置的想法。令正总裁职位先暂时空缺,看他和卫老三究竟谁才是真正能够领导吉翱未来的人。 说到底是老爷子已然怀疑当初直接提拔卫平昭坐上总裁位置是否过于草率了,这对霸总来说委实不是个好兆头。 吉翱总裁办公室,原本镶嵌在墙壁上的鱼缸此刻被砸个稀碎。一地玻璃残骸和一个棒球杆,还有不知名各种品种的鱼儿们。有些早已瘫在地上一动不动,而有些则还在死亡边缘挣扎,大张着嘴拼命鼓动着鱼鳃,那模样好不可怜。 目前这个空间正站着战战兢兢惶恐不安的几位重要部门部长,他们就好比地上垂死挣扎的鱼儿般不知下一秒究竟是被重新扔回鱼缸,还是任由生命逐渐消逝。 对眼前男人来说无论鱼儿价值有多么名贵,死了不过也是图一乐子,没了这一条还会有下一条。社会人才济济精英多的是,吉翱又不是什么垃圾三无小公司,一个大集团大品牌不差那一两个优秀之人。这便是对方将他们全召集起来,用这种方式明示自己想法。 “你们是我当初一手提拔上来的精英,我对你们怎样办事都很放心。”卫平昭刚发泄完没多久,如今坐在椅上往常矜贵优雅地坐姿此刻竟有些颓废,“看看这几个月的吉翱现状!你们怎么打理的?!太令我失望了!” “最后一次机会若是还不行,都滚!”说完闭上眼向后一躺,摇椅随着动作慢悠悠转到背面朝着那些人。 而他们犹如鱼归大海,顿时都暗暗松口气,忙你推我攘地快速离开了。 “咚、咚咚!”刚被关上的门再次被敲响。 走进来的是佐锋,不等他开口,卫平昭直接单刀直入:“有件事我一直没问你,有次你突然消失去了哪里?” 似乎早就知道这一刻早就会道来:“属下今晚去渊庄。”没有解释,也没有狡辩,更没有求饶,平静淡淡一句认下领罚。 卫家亲自培养的心腹保镖从一开始便要遵守一条“只要主人询问,不准撒谎,否则去渊庄自领处罚”的规则。 渊庄就像封建社会大户人家培养暗卫的地方,是卫老爷子培训自家保镖的地方,里面成员皆是从小为孤儿乞丐之类的。此处隐秘,除了卫家本家人以外无人知晓。 因为渊庄给卫家带来便利的同时又是个隐形炸弹,万一被敌家发现告发后果就是卫家要举倾全力去填补这个漏天大洞。而倘若哪天真走上这一步,属于卫家的辉煌将一去不复返。所以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这么多年得以安稳无事。 现在一向对他忠心耿耿从未欺瞒的佐锋显然撒谎了。 “原因。” “主人宁小姐又去见那个组织的老大了。” “我在问你原因!” 伴随着一声抑制不住的怒喝,长臂一扫,桌上摆放的东西一大半皆被扫落于地。 他此刻前是沼泽,后是深渊,犹如乌江项羽。相对于宁薇背叛他已经无暇他顾,也是,宫殿都要塌了,要美人又有何用? 二人两两对峙,一个面容平静,一个面容阴沉,最终是后者卫平昭先率先败下阵来。倒不是惧怕对方,而是讨厌他一如既往不会改变情绪的木头脸。 自己有时候还会动怒,但佐锋好像这世上没什么事能够左右他感情似的。 “好,你不回答我来替你说!你为何与苏家长孙女纠缠不清?!” “主人,你在跟踪我?”此句明明是源于心中疑惑而产生不可置信,然而他脸上还是不见丝毫情绪,好似只是无关紧要的陈述句。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身份!” 佐锋终于抬起头正视卫平昭,正视眼前这个被自己奉为一生都要追随的恩人。他们之间不知何时产生间隙。此时仅是一点点的小缝隙,但不知这条缝隙日后会不会逐渐变成无法填满的海沟。 “属下一开始就没放在心上,她是身份,属下有自知之明。” “行了你下去。”卫平昭摆摆手然后揉揉眉心,试图努力压制心中烦躁。 “可宁小姐”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冰冷空灵如同腊月寒冰的温度。 佐锋尽管心怀千言万语相劝,终抵不过对方狂妄自大的信念。 他能做的就是尽最大努力,不,是拼尽性命去保护他的主人。这不但是作为卫家人需要遵守的条例,更是作为被施恩者的回报。 行云匆匆,万物有始有终地来去,转眼沉霭与苏闵在福乐小镇不觉待有五天了。自己给彭家夫妇说的日期为三天便回,怎奈何架不住奶奶劝阻,说后天也就是明天便是小满时节,正好她回来了去给父母上个坟再走也不迟。 而这几天一直沉默寡言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的苏闵突然出声附和奶奶的话。两厢劝不,奶奶是劝阻,苏大美人是直接“命令”自己暂时留在福乐。 第一天自己和苏闵刚到这里时杨婶可能被她们整怕了,自己在这一连几天都没见到她人影上门找茬。 除却每天上门“问候”苏闵的镇民以外,没别的人来。当然他们来都是带着自家产品什么前来搞推销希望能拉点苏家投资。 还不能三言两语应付,不然背后又要传闲话。 更甚也是更让沉霭生气的是有人竟直接拎着儿子上门相亲! 若是我方委婉拒绝后对方接受,然后两厢相安无事不惹是生非也就罢了,不想最后又来个道德绑架!说什么城里的大小姐眼界高看不上他们这些穷旮旯的…… 沉霭:…… 苏闵:…… 脑有病? 她当时心里吐槽完后悄悄捣捣苏美人胳膊表情极其认真,似是在问:我能笑吗? 而对方面无表情的脸上似乎是在说:赶紧给本小姐打发走,不然自己走回城里去! 诶别别别!咋还就开不起玩笑了呢?不过这些人脑仁构造真的好奇怪。拜他们所赐,沉霭还是第一次见苏闵被这种奇葩情况围绕嗤!让你当初非要跟过来! 第50章 杨寡妇的闺女 “是,这位……额大娘既然你已经知道差距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明显这句话惹怒了对方,赶在老妇女再次发怒之前忙扯住对方衣袖带她到另一边指指苏闵说:“您觉着她那么漂亮的一姑娘怎可能没对象?” “呸!”大娘听后往地上立马啐口唾沫,惊得沉霭连连后退。 对方指着她鼻子看架势又要开骂,忙两手握住大娘那只笑眯眯道:“大娘~咋又生气呢?” “恁在胡扯俺能不生气?!” “咦?此话怎讲?” “恁奶奶之前都替俺问过了小妮儿某对象!” “您晓不晓得她是谁的女人,峰川慕家濋小少爷听说过?”说着还回头瞄了眼阴沉着脸的苏大小姐,回过头神神秘秘道,“知不知道无所谓,你只要想象对方和咱塘泽卫家公子哥儿平起平坐的地位……” “那咋了?” “他呀长得凶神恶煞,脾气火爆,听说一个手指头能摁死他看不爽的人呢!特别像你这种小老百姓对他来讲跟捏死只蚂蚁那般容易!” 眼见着嚣张不讲理的大娘额角冒出点冷汗,沉霭心中偷笑,继续忽悠道:“你让你的心肝宝贝和他抢女人,万一惹我朋友不高兴了跟他告状,那……” 其实她也不清楚这个所谓“濋小少爷”到底何许人也,反正和他们扯不上啥关系。小说中貌似也算个boss之类的,准确点说是个跑龙套的boss,没多少戏份潦草几句便没了,还不如她一个反派女配蹦跶得厉害。 沉霭一番连骗带吓使对方瞬间打消最初想法,不但一脸庆幸苏闵没看上她家儿子,就连以后再看向阿闵的眼神都带有一种敬佩壮士的意味!估摸着小姑娘真重口,喜欢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唉,要不说这种头脑简单的人最好骗呢?三言两语自己这么扯蛋的话深信不疑,也是绝了。 为了躲避类似不必要之人,她宣布沉家闭门谢客,为明天小满祭祀做准备。实则在家里陪奶奶剪花纸。 话都撂出去了,然而仍是挡不住有心找茬人的脚步。 事情是这样的—— 沉霭毕竟不是原版本,其最拿手的剪花她在现实世界碰都没碰过。没办法一边赶鸭子上架,跟着奶奶共同剪,另一边心里早在盘算等会儿老人家询问起来,她该如何找个怎样的理由搪塞过去。 一颗心掰成两半做事当然是猴子掰苞谷——收获不大。 奶奶首先瞧见她拿着剪刀胡乱在纸上扭拐,不禁伸手狠狠拍了下她的,嗔怪道:“你这丫头就几个月没动剪纸咋就不会咧?” “你瞅瞅这……这都是些啥呐?!” 老人家嫌弃地拎起沉霭方才剪过的其中一张,在低头同样剪纸的苏闵眼前晃了晃:“喏,让人家小闵猜猜你这是啥?” 她顺手接过,先是翻了翻,然后凤眸悠悠一转,扫了眼面上略微局促不安的某人,接着翘起嘴角说:“听奶奶的意思,小霭之前手艺还不错?” “那是嘞!”老人家一脸自豪,“咋说也是俺教嘞,学成之后她每年都会给她爹娘剪点,然后烧过去!” 终于这么多天脑子迟钝的沉霭察觉到哪儿不对劲了,准确来说是苏闵哪儿不对劲。 回忆这几天发生的事……就在自己马上就要得到答案时,沉家大门被“砰砰砰”猛地拍响,打乱她刚整理起来的思绪。 还伴有一串鞭炮声,“噼里啪啦”一通乱放。 沉霭不耐烦打开门,发现竟是多天不见的杨婶。 呦呵,这是歇了几天缓过气来后杀回马枪啊?遂抱起双臂挑挑眉尾:“婶子有事儿吗?” 不想对方全然不见当日被修理的狼狈阴影,特别是见到前几日令她丢尽脸面的沉霭,头昂得更厉害了,高傲的如同一只战斗鸡。 沉霭:“呦,婶子您的鼻毛该修理了呀!” “你……!”对方端起的得意被她打击成气得直呼呼,接着想到什么,一甩手,“今儿个俺高兴不跟你这小妮得儿计较!” 说罢,够头朝外面喊:“颖苹!”估计外面有人看过来,她不住向对方招手,“来来来!” 嗯?颖苹又是哪位? 她发现自从离了主线剧情后越来越多陌生角色一个接一个冒出来,有种在玩打地鼠的赶脚! 不多时,沉霭便晓得对方谁了,因为此刻她正与杨婶口中的“颖苹”大眼瞪大眼对坐着。身边桌上还摆放一堆未完成的剪纸。 满屋子又围了些人,宛若她刚回来那天。邻里之间怎么那么爱看热闹啊! 经过奶奶介绍颖苹原是杨婶的女儿,今年就要高考啦! 哦,所以呢,来她家作甚? “咳咳!”杨婶重重清清嗓子,挺直腰板一脸春风得意,“今儿个俺来是想跟恁说件事!” 瞟了眼杨颖苹继续说:“俺闺女参加咱市里艺术大赛获得了第、一、名!” 边说边伸出食指在周围每个人眼前皆晃一圈,本就不大的小眼顿时连缝都不见了。令沉霭不禁想起简笔画人物笑起来时一道弯弯的黑线。 徐奶奶听闻也跟着喜上眉梢,连忙从兜里拿出一百块钱递到颖苹跟前并慈爱地笑道:“妮儿这是恁徐奶奶嘞一片心意,别嫌少收下!” “不行徐奶奶这我不能要!”颖苹赶紧起身态度坚决推辞。 她的反应不禁令沉霭眼前一亮,这时又听杨婶咋咋呼呼道:“作假啥!恁奶奶给你还不赶紧拿着!真是嘞,还得让恁妈替你接住!”边说边一把夺过徐奶奶手里的钱。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夺过”,贪婪又饥渴的模样甚是丑陋不堪。 “妈!”颖苹见母亲这般作态瞬间脸颊微红,局促不安的神情又是着急又是无奈。 杨婶瞪了眼自己闺女,那样子仿佛在批评对方多嘴。 这对母女俩就像不是亲生似的,无论是从性格还是品德,二者之间差别咋这么大呢?沉霭心中不禁感叹道。犹记得上次见这类还是彭家父女,一个威风恶煞,一个娇小腼腆。现在都流行基因突变么? 第51章 青稞大师 “还有哇俺闺女能被保送咱市铭远大学音乐系嘞!”瞟了眼对面正深思的某人见对方好似不在乎,于是一拍大腿遗憾地说,“唉,恁说俺家闺女咋没霭丫头有福气,嫁个有钱人这样离婚了还能分点钱,一辈子都不愁吃喝哩!” “还得靠自己打拼!” 一番话分明在赤裸裸嘲笑沉霭没上过大学,只能靠嫁人然后再离婚分点钱度日子,不想闺女走得路光明又正大,前途无量。 喂大婶儿你要表达遗憾请表演得像一点好么?!唯恐别人看不出你是在装! 沉霭摇摇头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会。 “阿闵,我们不经常来海边,明天就走了,今儿我们再去海边溜达溜达?” 她想离开是非之地,小人得意君子无需理会,太费口舌。 然后苏闵还没表态度,只听老鸹精又嗷了句:“诶,别走哇!听恁奶奶说你也报了个学琵琶的补习班?学得咋样?有啥不懂嘞可以问问您苹妹砸,别客气哈!” 沉霭不想惹是非,但早已被激怒的苏闵就没那么好脾气了,只见她冷笑道:“算了!我们家小霭就不麻烦令爱费心了,毕竟” 沉霭顿感脑中警铃大作,依苏美人不服输又喜虐渣的性子今日这件事沉家反正不能小事化了处理了。 “毕竟小霭的技艺连刘云青稞大师都赞叹不绝呢!” 咦?集美你不要胡乱吹牛啊!什么青稞!刘云只是她在孤风琵琶班的培训主任而已!再说那只是他们班里的谣言罢了,当初自己只是当成笑料讲给苏闵听。不想如今对方又把刘主任搬出来企图镇住杨婶。 还青稞你信不信我顷刻给你表演鸵鸟埋头! 如果不是还有外人在,沉霭真想蹦起来捂住苏闵这张乱飘话的嘴! “真的吗?妮儿?有大师指导你啊?”另一旁奶奶甚至比刚听到杨颖苹获奖更激动,忙向孙女求证明。 沉霭一边尴尬笑着拦在苏闵身前,一边打哈哈道:“那个、那个人家不过恰好听见我弹得罢了,夸张、夸张了哈!” 说着还瞪了眼搞事的某人:坑货!塑料姐妹! 这节骨眼上了,对方还清风云淡胸有成竹,她怎么不知道苏闵吹起牛来脸不红心不跳得!超自信!要不是知道内情劳资差点就信了! “少吹牛了!谁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啊!”某大婶儿显然不服,认定苏闵是为了撑场子不惜胡编乱造,于是她扭头询问身边正愣神的女儿颖苹,“闺女!楞啥嘞你!你跟给妈说说真有那号人?” 完了完了!杨颖苹一个小说中从小学琵琶的姑娘甚至比自己更懂这世界谁才是真正琵琶大师,她要是来一句“没听过”。 得,今天她丢人不碍事,主要是奶奶怎么办?杨婶以后岂不是更得意!奶奶还怎么在福乐小镇待下去?美人儿啊你坑死我算了! 就在沉霭气得想拿面条就地谋杀苏闵时,但见呆愣的杨颖苹傻傻地说:“青稞大师?”俨然一幅不可置信的模样。 抱歉,我真没想撒谎的我 话说她内心正无语凝噎时忽然察觉余光有个黑影朝她扑过来,没防备被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摁住对方原地暴打一顿! 结果定眼一看原是方才还坐在她对面的杨颖苹。 沉霭:??? 老妹儿你要搞哪出? 只见对方激动地握住她的手,满眼皆是兴奋:“小霭姐你真是青稞大师的学生吗?她老人家当年真隐居在塘泽了?!” 嗯?!难道还真有这个人?!呃,要不要不冒充下大师的弟子?但是刘主任没那么老啊,顶多五十来岁,老人家有点过了?算了,先问清楚再蹭人名气。 “那个,你知不知道青稞大师真名啊?” “知道呀,青稞大师全世界闻名圈里人哪个不晓得?” “真叫刘云啊?” “她是你老师你不应该更清楚吗?” 这、我我哪儿知道哇!老刘她从不炫耀的好!再说不是谣言么?唉,搞了半天自己还不如一个外人,连自己师父都不了解,枉为人徒! 回忆刘云说等自己出名了,她就是大师的师父,嗨!她自己不就是大师么!特别是想到自己当时还“pia、pia”地拍胸脯保证以后定不负所托,并还会给老刘整个大大的锦旗,上面写:恩师刘云千秋万载! 嗷!沉霭你个沙币!没脸见人了! 当然杨颖苹并不知道某人正被刚得知的真相震惊到要自闭,晃着对方手迫切地说:“好姐姐,您能给我弹奏一曲青稞教你的曲子吗?” 呃“老刘、额不是老师她教我最多的是《岁暮到家》,要”要不选这个! “天呐!”她还未说完,对方一双柳叶眼瞪得贼大,难以置信地惊呼道,“这个是青稞女儿当年为她所作之曲!也是其绝唱!因为这首曲子刚录完她女儿便意外去世了。” “最后只流传出曲子,琴谱被青稞大师私藏不外传。所以不管这首曲子多招人喜欢也从未有人能弹奏出正确的音调!” “她竟然连这个都教给你了?!” 嗯?记得老刘给她开小灶时说《岁暮到家》是老刘自己根据一首古诗瞎琢磨出来的啊,还吩咐好几遍不许传出去丢人,当时她还信以为真,太天真了。原来真相竟是这般。 “拜托,拜托小霭姐姐,请你、不,求你一定要让我看看原谱!”说着杨颖苹情绪激动地不觉收紧手中力量,致使沉霭被她抓着的胳膊一阵疼痛。 她紧皱眉头条件反射地抽出胳膊,暗自揉了揉,心中有些为难。当年老刘既然不愿世人知晓,定是希望《岁暮到家》只属于女儿一人。虽然她也不为何如今偏偏突然想开只教与……总而言之不能辜负老师信任私将曲子传出去! “抱歉,若是不经老师允许便将曲谱给你看得话,那我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只为享受名头的小人?”沉霭歉意道。 杨颖苹期待半天结果是被拒绝,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失望不已。 第52章 《岁暮到家》 话说田阔已然接连好几天没见着总爱缠着他的沉霭了,也不知对方去了哪儿。每次出门几乎都会“碰巧”遇见她,不知不觉中竟已成习惯。 虽然手机里上次存有对方的号码,但纠结半天不知该以什么理由打过去,冒然给单身女性打电话有点不太礼貌。 又惊觉自己什么时候如此在意一个人?! 为了不再去想,不再让自己看上去“怪怪的”,于是他尽量让繁忙的工作覆盖自己大脑。人一忙起来便无意于风花雪月或是令人心烦之事了。 然而这天他刚审完嫌疑人从审讯室出来又一次没忍住掏出手机,盯着通讯录不知看了多少遍甚至早已熟烂心中的号码抿抿嘴,叹口气关上手机转身朝办公室方向走去。 “诶?田队!”快要到门口时忽然听见不远处冯子晋叫住了他。 闻声望去,只见冯子晋搂住半覃壬的肩膀半靠在对方身上,像极了一只傻乎乎的树懒。 “田队,你有没有看手机今早稳音的头条哇!”二人快要走到他跟前时,子晋朝他挥挥手中手机。 他眉头微皱,问:“没,怎么了?” 然后对方听后一脸兴奋,连忙打开自己手机递给他并说:“俺几个当你看过了呢!” 他疑惑地接过来,只当这小子又找到什么稀罕事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要跟他分享,然而映入眼帘的即是一个长发及腰的女人,正端坐于一把略旧的木椅上姿态优雅地弹奏怀中琵琶。 螓首微侧,一双白皙的柔荑杂而有序地在四条钢弦上不断舞动,音色时而欢快。似是在表达二人相见时的喜悦之情;又时而婉转深情,似是在表达一种又要分别的不舍与思念。每一个音调被安排的恰到好处,飞泉鸣玉余音绕梁。 琵琶金翠羽,弦上黄莺语。说得大概便是这般了! 而这个女人他也认识,正是这几天突然消失不见然后令自己纠结不已的沉霭! 视频上方还有一行醒目的标题:绝世名曲《岁暮到家》再现世间! 播放量一直蹭蹭往上涨,目前已高达3786万!而时间显示距离视频发放出来的时间仅仅只有半个小时而已!更吸引人注意的是底下几百万评论区内竟然来了好几十个名人大佬,尤其以音乐节艺术家的大师为首,不顾自己格调全都隔空喊着要亲自去现场再聆听一边! 往下翻翻竟还有铭远大学校长陈俭丰的亲自评论,询问视频中正弹奏的人真正姓名,还邀其免试入学下学期的招生!要知道该校艺术学院里的音乐系是出了名的难进。连校长都亲自网上发话免试,这该有何种实力才能有此殊荣!因此这块区域下的评论都快炸了。 而这锅香喷喷的米粥则要从杨颖苹苦求沉霭看乐谱未果后说起了。 杨颖苹妈妈杨氏早在女儿不顾形象当着其余人的面求沉霭,只为要什么破琴谱时已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也难为她憋了好久没发火挑刺。 最后又见沉霭如此不给面子拒绝女儿后,顿时指着对方鼻子骂道:“自私鬼!恁妹妹不过就想看一眼你都抠门儿嘞不让还豪门阔太太嘞!我呸!活该被男人扔出来!” 态度恶劣尖酸刻薄,言语放肆不知礼数,每字每句专戳人伤疤扎。 尽管如此她还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因为此沉霭非彼沉霭,若是先前那个还是未黑化的,杨婶这番话岂不是让原身本就脆弱的心灵更受伤吗?搞不好再整个自杀啥的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婶子,请注意你说话态度!”一向不随意与这种人计较的沉霭这次罕见地寒了脸。 原身性子软任你揉搓捏扁,但劳资正好相反,脾气不好还容易你麻卖批! “哎哟呦老娘跟你讲,别把城里人那套话放在恁婶儿身上!豪给谁看嘞!今儿个你要是不把东西拿出来,院子还给俺!住大马路牙子上!” 沉霭满头问号,这、这是什么霸道的骚操作?母版卫平昭?再说什么还院子? “奶奶。”她转头就问坐在一旁愁眉苦脸的奶奶,“她说还院子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咱家住的” “妮儿?以前俺就给你讲过咱家院子是恁杨婶腾出来的啊!你忘了?” 我天!还有这剧情?!不是忘了,是根本就不晓得好嘛! 想到这她郁闷的不行,人家穿越能得原主记忆,她只凭借小说剧情硬撑到现在,努力圆谎不露馅,每步皆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诶颖苹她妈!”一个镇民忽然从门口的人群后面伸长脖子冲杨婶喊道,“这就是你的不对咧,霭丫头想给是情分,不想给是本分!你想咋?强抢?” “就是嘞!连你闺女都说了是大师私藏不外传嘞,霭丫头学到了是她嘞福气,恁闺女没那个运气怨谁?!”有些个不怕杨婶闹腾的人随之附和戳穿对方。 不出意料杨寡妇被激怒了,嗷嗷着像个疯子连蹦带跳得与那几人恶吵起来。 眼前事态发展方向逐渐失控,而位于核心的沉霭头疼不已,正想着杨颖苹怎么不出来在阻止她妈妈,一抬头便看到对方此刻正默默坐在角落里看母亲和那些人硬抬杠。 那是什么表情隐隐期盼?不是,难道自己看走眼了?以为的单纯乖女孩其实是个高段位的白莲花?之前杨婶逼自己交出曲谱时杨颖苹在干嘛?对,她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自以为自己塑造一个怕母亲的形象便可以掩盖其丑陋的贪婪? 嘿老铁!我正在看着你看着你目不转睛~ 枉我还以为你不是那种世俗之人,真是看走了眼,有其母必有其女不,应该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杨婶是靠撒泼耍赖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杨颖苹是靠借刀杀人装可怜。啧,我说大妹砸你和咱们这本小说里的女主宁薇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大约察觉到有人朝自己望过来,斜了一眼发现是沉霭正直勾勾盯着她,赶忙收起视线又开始微微抖起来。 沉霭: 演技太差,pass!有请下一位! 第53章 如果那个人是你 眼瞧着奶奶被场面乱到捂心脏,无奈之下她吼了句:“都给我闭嘴!” 暗自琢磨良久想到另一种解决办法,就是不知对方是怎个态度。 “无论你放任你老妈怎么闹,曲谱我都不可能让你看!”沉霭喊停那些人后严肃地对杨颖苹说。 她直接大喇喇道破对方企图,果不其然那人神色略显慌张,眼神不由自主的乱飘:“小霭姐,你在说什么我听” 这时一直尚未出声得苏闵猛然冷声打断她的话:“本大小姐洁癖很严重,如果你们再恶心我,休怪我不客气!”意思是让杨氏母女都老实闭嘴别再蹦出半个字,不然后果自负。 碍于苏大小姐的威压,杨颖苹张张口终是什么也没说,就连方才与旁人争得兴起的杨婶也立刻止声,扁扁嘴翻个白眼不再说话。 有些人就是这般欺软怕硬,越是不搭理她,反而会让她以为对方缩手缩脚不敢把她怎样似的。 沉霭悄悄朝苏闵身边微微倾斜身子然后小声道:“这叫什么?恶人自有恶人磨?”嘴角还噙着一抹促狭。 对方听后脑袋挂下三根黑线,一张艳丽清冷的秀靥阴沉沉地:“不会用词就别再炫耀你那可怜的智商了!” 得,no作nodie,被怼了? 沉霭只顾着和苏闵嬉闹,而暂时忽略了对面的杨颖苹,只见她咬了咬下嘴唇细声细语道:“小霭姐,若实在不行那就算了!”说着不经意抬头窥到不远处有几个偷偷录小视频的镇民,她转而又善解人意地补充一句,“许多艺术家都想一睹为快,可怜全没那个荣幸的宝贝,我一个平凡人哪有资格。” 一番说辞可怜巴巴,竟使得少数人内心动摇,连先前搀扶奶奶的大叔也于心不忍地劝沉霭:“妮儿,那东西也不是多主贵嘞,你让恁苹妹妹瞜一眼,反正这儿也啥没外人!” 估计是怕自己劝不动沉霭,忙询问徐奶奶:“大娘恁说是?” 啧,没看见奶奶被你们吵得心脏都不舒服了么!还再问她老人家意见! “赵叔。”沉霭喊了声对方。 在他自信满满以为沉霭会给自己一个面子时,哪知她话锋一转,柳眉微扬莞尔一笑道:“这其一呢,我爹妈只生了我一个女儿,没听说过在外有什么身份不明的私生子。” 话音刚落,方才还洋洋得意以为自己在沉霭眼中地位不一样的赵叔脸都黑了,但她故作视而不见,继续说:“其二,我也没说让她白跑一趟,是你们叨叨个没完浮想联翩不给我机会把话说完!” 真是,什么黑锅都想让她背,琢磨美咧怕是想屁吃呢! “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把原曲现场弹给你听,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接受,不过你再缠下去我就打电话报警告你个扰民!” 说完抱起胳膊悠哉悠哉地靠在椅背上,全然不怕任何人敢给她施压。 “当然接受!当然接受!我现在就回家把琵琶给姐姐拿过来!”拦住颐指气使东拉西扯还要道德绑架人的母亲后,杨萍英赶忙应下。 就像对方说的,若依着沉霭现在这般性子还揪住不放惹恼她,末了无论叫谁来都是自己不占理。能有幸听个现场版等回去也够她吹得了。 而沉霭不曾料到,老刘传给她的东西被人无意间传出去后竟能引起轩然大波! 金杯错落,叮叮咚咚。轻拨银弦急捻琵琶,缓捻琵琶。 漂泊困倦的游子凝神垂首沉思归雁横秋,数点寒鸦;一曲琵琶不知几多鸳鸯相思盼中守,乱了四季杨花;文人豪客仿佛穿梭千年光阴看慈母送别征子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曲终散尽一世风华,唯剩院外于寂静中飒飒作响的树叶。 懂的人自然知其味,不懂之人徒听一场人间情。 俩人这番争执被好事者早已录成普通小视频传网上去了,他也没想到反响竟会那么大,引来许多人在底下评论应求博主现场直播。 再后来这段直播被截成小视频在网络媒体疯传,好多才反应过来的艺术界大亨们知晓真相后皆捶胸顿足懊悔不已没能看现场直播,一开始他们都原以为只是博主为博眼球整的谣言罢了。毕竟这么多年也不是没发生过打着“《岁暮到家》重现世间”的旗号骗取流量之人,因此久而久之大家都不再去相信这件事了。 不想如今这一下真令他们措手不及! 而整件事的核心人物沉霭更措手不及,特别是看到那么多业界大佬们不顾持重高傲的形象在评论区嗷嗷着要见她时,说真的,不蒙是瞎话。 最初目的只想打发杨氏母女不再闹腾赶紧走得了,没成想竟有人给她传网上去了! 握着苏闵递过来的手机眼瞧着点击量越来越高她心中倒没有一曲成名受万人崇拜的骄傲与喜悦,满腔后悔与担忧正充斥沉霭五脏六腑。 不得不承认,这下自己平静的生活将彻底被打乱。 百般纠结下决定给老刘先打电话,毕竟她因一时冲动和心软做错了事。 通话中忐忑等待对方接听,心中还不断思索一会儿该如何认错,唉,真要被自己气死了! “喂?” “老刘对不起我不该因一时冲动而破了您的禁忌,您放心这曲子以后除了在您面前我都不弹了!并且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去删除其余视频和相关报道!绝不会给您带来困扰!至于铭远我不会去的,我刚做好决定打算匿名去国外修习,您放心我” “噗嗤~” 那边一接电话沉霭自己先快言快语地叭叭叭说了一大堆,再三道歉并陈述解决方法,唯恐老刘生气。 然而她还没说完但听对面传来一声轻笑,瞬间给她整不会了。 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小心翼翼试探问道:“喂?请问是刘云老师吗?”那边一接电话她自己就赶忙道歉,别说了半天接电话的不是老刘本人?! “哎呦我当什么事儿呢!”她这边正疑云不已,那边老刘哈哈一笑轻松欢快的语气听不出一丁点愤怒的意味。 “傻孩子,你听好了,如果那个人是你,老师我不会介意。” 第54章 李隽,不要她了 “我当初既然把它交给你就已经料定会有这一天了,因为我也是有目的的……”方才还乐呵呵毫不在意的刘云突然变得严肃认真郑重其辞,使得沉霭也随之敛容屏气,“我要你德行嘉言懿行、玉洁松贞;技艺游鱼出听、驷马仰秣;声名闻名遐迩、饮誉国际!先德再艺后名。” “如若做不到,以后莫说是我门下之徒!” 月转虚檐风满林,夜阑清露泻银河。万物逐渐陷入沉睡,人间除却清风还在不知疲倦地荡漾着,青天白日里所有喧嚣皆归于平静。 “我不要!”一声娇厉划破天际,惊飞窗外树上栖息的鸟儿。 偏欧式陈设的屋内三人两站一坐,其中站着那位女子一如既往的黑色衣着装扮此时被换成了白色。仅有一处不变的是衣服胸口总别着一朵妖治的赤色玫瑰。 “你在反抗我?” 一容貌妖孽音色清冷的男子看向女子的眼神冷厉中又携带一丝威胁,毫无感情可言。 其背后沙发另一端站着一位戴银丝边眼镜,嘴角似乎永远都含着笑意的儒雅男子。 当发觉先者大有发怒迹象时,向来沉稳的他立刻从沙发后绕到前段,对先前男子说:“李隽!不要为难苏姑娘!” 听到对方公然喊自己名字,他竟没有生气,反倒好整以暇地翘起二郎腿,慵懒地靠于沙发背上:“先前不是你说喜欢她么?如今爷成全你一片痴心,柏阖你又在犯什么混?!” 这二人分别是李氏太子爷李隽和柏家次子柏阖,而被争论的那名女子正是苏颜。 柏阖:“我记得说过苏姑娘不是商品!她” “爷烦了不行?!”李隽神色有点不耐烦乍然打断对方的话,接着又抬眼将苏颜上下打量一番,“别以为我不知道自你回来一直向刘妈打探我消息!” 说到这儿似乎还不解气,冷笑着又加了句:“不过一个狗皮膏药,还真把自己当女主人了?” 最后一句方是致命一击。 苏颜往常平静的眼底此刻复杂情绪不断翻涌。不可置信地瞧着眼前这个令她放弃一切去拼命深爱的男人就在刚刚要把她送给另一个男人! 上次这种情形还是去卫家做间谍前,他也是如这般轻飘飘“遗弃”她。但不同的是那时有目的的,而这次能感觉出李隽是真不要自己了。 那天身份暴露后被卫平昭关进狭小又肮脏的仓库,无水无食从未感觉到如此绝望。倘若一直没人来,她就算悄无声息地死去也不会有任何人发现。 最后几天下来身子实在撑不下去,意识渐渐涣散,昏迷前她仿佛看到了李隽。于是努力拼命睁大眼睛,牢牢记住最后一幕是这个高高在上从不在意任何人生死的男人亲自砸开大门冲了进来。 那一刻窒息、幽暗里骤然涌进无数道光芒,绝望、无助被瞬间冲散,她甚至觉得如果就此死去倒也没那么凄惨悲凉了。 可当自己醒来后寻找他时,刘妈告诉她那天是有人透露风声给柏家二公子,然后是他救了自己。那个紧张恐慌之人不是李隽,是她昏迷前头脑不清识错了人。 不可能!那不是梦!不是她头脑不清认错了人!自己凭借最后一丝意识确认冲进来的就是李隽!为何,为何不承认! 之后的日子里她找他躲,她追他逃。两人像是在玩幼稚的老鹰捉小鸡。 刘妈看在眼里曾私下多次劝她放手,说李隽不是良配。可她已经上瘾,所以哪能说放就放那么容易的? 最初她还会自我调解,等去了卫家之后两人见面少了,时间会让自己逐渐淡忘了这段孽缘。然而终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两人之间距离越远,她反而陷得越深,直至无可救药,病入膏肓。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他,还是对方亲自召见。 呵,果然还是太嫩,如若不是李隽想见自己,她又怎可能找得到他? 带着激动与期盼前来,入眼即是正对着门的柏家二公子柏阖。见她进来忙起身,性感薄唇噙着笑意,优雅又绅士地颔首朝她问好。而另一男人,亦是她放在心房倾尽全力所爱之人,仿若未察觉她进来般,依然垂着眉眼慢悠悠地晃动手中酒杯,暗红色液体如她胸前炽热迷人的玫瑰。 “行了,人也到了,赶紧领走!”这句话是李隽对柏阖说的。 当时苏颜还以为他又要自己去柏家做间谍,然而当察觉柏阖不可思议的面孔时便知道此次绝不是“奸细”那么简单。 于是她问:“属下不太明白,还往隽爷明示。” 忐忑不安,心乱如麻。 那人一歪头,魅惑的桃花眼眼波流转,看似多情实乃尽是无情的冷漠:“你被转让给柏家,身契已直接现行寄去柏家了,现在你们就可以走。” 漫不经心,理所当然。 转让?这两个字让苏颜有些目眩。 和先前与卫平昭的那场买卖不一样,那次双方都付出相等代价,是变相的明码标价。这次什么也没有,连她当初进李家的身契都被拿出来交给柏阖了。 李隽,不要她了。 “我不要!” 这时苏颜第一次反抗,李隽眯起眼眸,模样危险又迷人:“你在反抗我?” 熟悉他俩的那个不晓得仆人苏颜对李家公子的感情? “你杀了我。”她心如死灰道。 如若不能待在你身边,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用死来相逼?你好大的胆子,可知爷最厌恶被威胁了!” “呵,李隽你在装什么?!”此刻她公然喊出他的名字,以前她会和那些人一样称他为“隽爷”或是“李公子”,但今天她想一股脑全发泄出来! “苏姑娘,你要冷静!”柏阖皱起眉头上前拉住她胳膊。他怕依着李隽那个疯批性子,到时候 哪知苏颜狠狠甩开他胳膊并冷冷瞥他一眼,往日恭敬的双眼此刻包含恨意,似乎他才是令李隽抛弃自己的元凶! 柏阖不由得一愣,扭头又看眼悠闲自在的李隽,忽然脑中豁然开朗,无奈低头苦笑。 第55章 请开始你的表演 李公子走得好棋,他道本来两人聊得好好的自己随意问了句苏颜最近情况如何,结果对方登时给他来了句把苏颜赠给他。还将人家女孩子叫到这里,说是当面给他方显诚意。 兜兜转转原来是为了不让苏颜走故意这么做呢!可怜他还以为那家伙这要为难苏颜,原来竟是他下得圈套!一来可以曲线留住想留的人,二来还可以看看苏颜对自己感情到了哪一步。 当苏颜说出“我不要”三个字时,李隽已然赢了。 我只当你冷漠不知其情,却不知你原来早已深陷其中。 最终柏阖放了手,在开门出去前忽然顿住脚步然后低声问了句:“还有宁薇吗?” 那人眨眨眼:“爷乐意。” 搭在门把上的手陡然收紧,随后徐徐松力,摇头轻笑道:“李隽啊,你还是输了。”丢下没头没脑一句话,开门离开了。 朱砂痣虽热情似火,却比白月光更高傲。后者可以忍耐任何爱情杂质,只要你不离开她。而性情孤傲的朱砂痣不能,她的爱情澄澈剔透,一粒小小的黑芝麻都有可能成为她离开你的理由。所以贪心之人是不可能得到朱砂痣的爱。 因此,李隽,你输定了。 梅子金黄杏子肥,麦花雪白菜花稀。日长篱落无人过,唯有蜻蜓峡蝶飞。 沉霭没料到原身父母的坟头葬的位置快到山顶了,她和苏闵在山脚下找了半天没找到山路,问了一个老大爷才知道此山原生态,没路! 于是她们只好拎着花篮里的贡品爬了将近两个小时,来前也没带点水,俩人累得均口干舌燥。后来快到目的地时遇见了不远处喊她们的何大娘才得知原来竟有上山路!而那个所谓的老大爷年轻时上山摔坏了脑子,表面看着正常,实则脑子不清醒。 沉霭:…… 苏闵:…… 一片竹林中藏着个浅黄色的小土堆,上面有被新添的泥土痕迹,不久前母亲节奶奶来过这里,才清除的杂草又重新生长,耳畔是徐徐冷风淡漠地吐着寒气。只有赶到春笋兴发期迎来挖笋的人们,这里才不会显得那么孤寂。 这便是沉氏夫妇的坟墓。 先前出自沉霭手中的剪纸惨不忍睹,她自己也不好意思拿出手。于是到最后应求着奶奶让她老人家帮忙剪了些烧好给“父母”。被焚烧的纸灰由风一吹,顿时化作翩翩起舞的蝴蝶飘荡在空中。 抬头仰望空中飞扬的纸屑,思绪不觉想到昨天杨婶抛下女儿独自愤然离去后,杨颖苹对她真诚道了个歉。 然后说出令她很意外的事实—— ‘我认输了,小霭姐先前是我自私才生了妄念,不奢求得到你的原谅,但是歉意一定要传达到你心里。’ ‘其实我根本不喜欢琵琶,小提琴才是我最中意的。但我妈说那是西洋玩儿意,学了没多大用处。所以我只能明面上练琵琶,私下偷偷练小提琴。’ ‘为了不让妈妈发现,我选择长期住校尽管我妈骂我白眼狼。’ ‘不瞒你说,我的小提琴比琵琶更出色,下次有机会,请你一定要听听!’ 最后还说她会在铭远等自己来,但不是琵琶班,而是小提琴班等琵琶班新生的沉霭。 杨颖苹虽然人品有点问题但音乐艺术上确实颇有天赋,能在杨婶严管下两件乐器皆能深受造诣,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未来可期。 低头看着墓碑上自己那所谓的父母:抱歉占了你们女儿的身体,请放心我既然用了它就一定会尽到这具身体该尽的责任。徐奶奶我会当成亲奶奶照顾,绝不会让她经历上辈子遭遇的痛苦! 这次回去我将带走奶奶,经此一别待我功成名就,我再带她老人家一起回来看你们,最后请保佑我们平安顺遂! 大概又呆了那么一两刻,沉霭蹲下身用手给这座坟墓填填新土,然后将杂草清除干净,接着郑重对石碑鞠个躬。 一切完毕后从兜里掏出纸巾边擦手边叫着苏闵离开。 然而她对着碑石一动不动,恍若未闻。沉霭以为她在缅怀先人,虽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苏闵缅怀什么,但也没再打扰她,提起篮子在一旁等待。 直到沉霭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该离开时,苏闵终于说话了,然开口第一句便把沉霭整蒙了—— “你,究竟是谁?” “我是沉霭啊!”条件反射脱口而出。 “我说。”缓缓转过身体,娇俏艳丽的面孔如今寒气逼人,“你、究、竟、是、谁!” 她直勾勾的冰冷眼神令沉霭脊梁一紧有些心慌,而当初未得出的答案此刻豁然贯通。 终于,这一天终是到了。 沉霭心中感慨万千,人家小说玛丽苏里基本都是男主首先发现女主身份,或是女主向男主自爆。她倒好先发现的是闺蜜……呃等等,自己角色好像是个恶毒女配来着…… 意识到这一点,心中不免又受到一万点暴击,果然出身不好啥也不是。 “你能告诉我是什么时候发现的吗?”她倒没扭捏胡诌八扯。 “你竟然不辩解?”对方单刀直入地做法令苏闵措手不及,原本早在上山前就准备好一腹稿的证据来拆穿对方,不想沉霭半点挣扎否认都没,利索的很。 “有什么好辩解的?”沉霭无所谓耸耸肩,“反正我即是她,她即是我,我俩都一样没啥根本区别。” “什么意思?” 沉霭突然夸张地指着对方哭笑不得:“嚯!你不会以为我是夺舍啥玩儿意的?!” “难道不是?” “喂!美女都21世纪啦!你活在那个古年代呢!” 没错,沉霭并没打算直接承认,她脑子没被这里的竹子戳成筛子,还不至于苏闵一句话就被吓到立马自爆。 “你又在骗我!”苏闵显然还是不相信她,凤眸圆睁柳眉倒竖,粉面带着浓浓的煞气,似是对方下一秒一个不对,她就上前将其撕吃了似的。 沉霭:…… 紧张地吞吞口水,滴流圆杏儿眼偷偷瞄了瞄周围环境。如果苏美人愤怒之下将她抛尸荒野怎么办?然而当看到对方后面的石碑,心下不觉又一轻松。 嗨!如若真是那般,感谢苏美人让人家一家子团聚嚯! 第56章 我有精神病 苏美人约莫看透她心中所想,冷然道:“若还不说实话,本小姐到不介意在这里开个杀戒!” “哇!”沉霭惊呼一声,“你把我杀了她会死的!” “你休要等等你说什么?”似是终于察觉她的意思,不觉怔住。 终于反应过来了?看来有戏! 然而沉霭还来不及喜形于色,只见对方一个健步上前救住她的衣领,凤眸迸发怒火,银牙轻咬恶狠狠道:“果真是你绑架了她!还做出一副超自然的假象!” 哦孩子,我该拿什么拯救你的智商!平常那股百伶百俐劲儿去哪儿了?!这时候掉什么链子! 生无可恋道:“阿闵能让我把话说完吗?” 怕对方不信她,于是又补充一句:“你放心我不会跑的,不然早溜了!” 苏闵直勾勾盯着她,大约十几秒后随即冷哼一声松开她的衣领。 粗略整理下被揉皱的布料,并暗暗吐槽:大美人原来还有粗鲁一面! 然后在对方长叹一声:“我真是沉霭。”眼瞧着某人又要上前揪她领子,赶忙护住脖子急声道,“你知不知道分裂型人格障碍?” 苏闵骤然停下脚步,先是一愣,接着再看向沉霭时俨然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你、你是说” “没错我是沉霭的另一个人格!”脸不红心不跳得自己都佩服自己演技。 然大美人貌似还有些怀疑,厉喝道:“信口雌黄!难道不是你被我拆穿而慌不择路胡乱用个理由搪塞我?!” bgo~恭喜您答对了! “拜托集美我骗你干嘛?” “因为你贪图卫家荣……”一句话刚冲出口戛然而止。 是啊,若对方真是贪图荣华富贵,为什么还要整天费尽心思想着离婚? 沉霭挑挑眉,好整以暇地抱起手臂,悠哉悠哉看着纠结不已的苏美人。 “那我之前问你许多往事你为什么总是支支吾吾极力掩盖,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天进镇时倘若何大娘没出现,你不可能找得到家门!” “更重要一点。”她指着沉霭掷地有声道,“从都到尾你没说过一句家乡话,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说!” 可以啊大姐,这侦查力是个好苗子啊!回头我帮你问问田阔刑侦队还招人不,你去报名得了哈! “唉。”沉霭45°仰望天空看着很伤心的模样,“你知道吗?我的存在是在小霭很小的时候便出现了,但时间并不固定,有时好几年我都不能清醒。所以基本都是小霭在主导身体。” “她也知道我的存在,我的名字还是她取得呢!”妈,我给你认了个女老公。 “叫什么?” “小糕。”沉霭眨眨眼直接把原名字推出来挡箭,“你看,我们一‘糕’一‘霭’是不是挺符合的?” e……这一段表演有点拉垮,太假了,不知对方信否?不信的话大不了再找个理由。 “那后来呢?小霭去哪儿了?法庭上中间你突然‘发疯’是不是她回来了?” 谁发疯,你才发疯嘞! “与卫平昭结婚后她更孤独了,于是我出现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有时一连好几天我俩都是同时存在,自言自语,在外人看来小霭像个疯子似的。” 这个她自己没说谎,小说中原身是真被卫狗逼到对着镜子自言自语,卫家仆人都说她精神出问题疯了。 “那次小霭被他抽进医院受了重伤,奄奄一息像快要死了。我喊她她也不醒,没办法再加上好奇这个世界,于是我就出来了。” 完了,我在说些什么啊,怎么好像越来越扯了? 没办法,只得硬着头皮往下编:“从医院我醒来这么长时间只有法庭上那次小霭突然回来了,我也很纳闷,不过最后她又消失了。” “你……” 买噶的!额滴个亲娘嘞,可别再问了,再问就露馅儿了! 于是沉霭先发制人,突然心如死灰崩溃大喊道:“够了!我就知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杀了这具身体,让我和小霭一起埋葬在这里和父母团聚!” ……有点中二犯傻。 “我没要杀你!”苏闵方才还满脸怒气冷厉,此刻容色已有所缓和。 见对方突然崩溃一副被伤到的样子,不禁秀眉微蹙,就连语气也放柔和了:“小霭对我来说很重要,我是真心拿她当姐妹的。所以我忍受不了她……我必须得到证实。”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当初你拉我一起给卫平昭买生日礼物,买的是什么?” 沉霭闻言杏儿眼暗自微眯:钓我? 首先时间,苏闵说错了。她肯定是故意的,这件事发生的真实时间其实是在原身和她认识前,那个时候苏闵不知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画圈呢! 而苏闵之所以知道,是原身一次偶然醉酒向她诉苦时告诉她的。 卫平昭生日前几天,原身花了四天时间独自逛遍整个塘泽的商场只为给心爱的丈夫挑件最合适的领带。一次回去晚了,遇到流氓,如果不是恰好周围遇到巡逻警察,后果将不堪设想。 然而最后自己送得领带第二天在垃圾桶里无意中被发现,而卫平昭脖子上勒的是出自知名设计师之手的“倾慕”。 那是谁送的,不用作者明说用脚指头猜也能猜到。 其次方才自己也说了,在原身嫁入卫家后她出现越来越频繁,甚至可以与小霭同时出现。那么如果自己说的是真的,这件事她必须知道。 其实她也可以说那天自己没出来,但这样会引来更多猜疑与解不尽的麻烦。 感谢原作者!当时这件事在小说中很细致地描写出整个过程,所以她记得很清楚。 不紧不慢缓缓开口道:“领带。” “还有你说错了,那个时候你和小霭还不认识,买东西是我和她一起去的,自言自语还被别人当成疯子差点不卖给我们。” 这最后一段话是沉霭自行瞎补充的,为了更烘托自己身份更加真实。 眼见着苏闵明显松了口气,随之露出一个坦然接受的神情:“小糕你好,我叫苏闵,你可以叫我……阿闵。” 尽管她极力掩饰,但沉霭还是能看出对方微笑中眼里流露出的悲伤。 第57章 丰田CP 最近唐泽市公安局里到处传田队长是不是真谈恋爱了。 一开始在大家眼中往常从来不回家休息的田队长仅发生一点小变化,只要没任务一般都会回家休息,基本很少不在单位里泡。他办公室搁置的临时小床已经很久没被其临幸了。时间一长大家都在猜测田队长是不是百年罕见铁树开花时,结果冯子晋依然跟着田队回家,谣言不攻而破。 当然也有极少数脑洞大的女同志们暗地里会yy“丰田”cp,但这种一听就假。就算冯子晋那货弯了,田队长都不会,局里随便揪出一条警犬都知道田队长是个刚铁大直男!所以纯属小群体间的娱乐自嗨。 冯子晋:??? 但是!这些天才是令大家最激动的,以前空余时间田阔还有个一两次在局里磨蹭磨蹭,可最只要没任务,一下班立刻开车回家,连同室友冯子晋都被落下了。 以范明几个为首的八卦小分队将来不及藏起来的冯子晋揪出来然后“严加拷问”,可怜的小阿晋没办法只好说:“家里一共就两个活的,除了队长就是我,再细究那只能说队长每次回家都会路过小沉姑娘家门口,再、再细究田队最近每天晚上对着隔壁院墙吹口琴。” 一句话对吃瓜群众来说,明里暗里信息量简直要炸了! 这天傍晚田阔又将冯子晋落在后面了,他闻着汽车尾味儿迎风凌乱。 队长,已经第八次你把俺一个大活人给落下了!!! 躲在大门后早已准备好的范明贼兮兮地摸着光秃秃的下巴,看着大伙拿出来早已买好的礼品笑得一脸奸诈:“来伙计们,让我们代表刑侦队上门慰问慰问田队他老人家!” 残阳如血的傍晚,因为一个人的离开另一人开始怅然若失。 田阔到家时大胡同开始上灯了,以往这里除了每家人户亮的自家灯以外是没有路灯的。每次看到漆黑的通道,总能不由自主想起那晚那人惊恐的眼神一直萦绕脑海挥之不去。于是他暗自命人在每条胡同道里都安装了路灯,电费自掏腰包,反正这点钱对他来讲倒没什么。 望着浅晕黄的灯光与傍晚时分灰蓝色天空相映衬,心道:以后她再也不用害怕了? 可是又想到那人不知去哪儿了,一连几天不见人影,每晚只有两家交缠的蔷薇花香弥漫每个角落。站在台阶上通过低矮的花墙可以看到隔壁院子静悄悄的,只有水池中的鱼儿自由自在悠闲快活地游来游去,时不时冒出来吐个泡泡。 一切陈设还在,就连她最宝贝鱼儿都留在那儿没被移动。 呵,那天她无语凝噎的表情如今想来真好玩,吓到鱼荒谬的逻辑得亏她想地出来。 “奶奶您慢点,阿闵你扶着奶奶,我去后备箱拿东西!”心中念了似乎已经好久的熟悉声音乍然在耳畔响起,怀着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惊喜地脚步生风快速走到小胡同口。 一辆暗红色玛莎拉蒂霸道地斜横在门口,堵住起码一半的路口,还好这条通道住的人家没几个,也不常出来,不然他看到的就是邻里疯狂的语言输出。 等等,那个男孩是谁?还还摸那人的头?! “你说你非得把车子开进来,一会儿你怎么出去嘛!”看着眼前亮瞎她24k狗眼的跑车沉霭真是头疼不已。 苏美人说奶奶腿脚不好,小院儿在胡同最里面路途长不说,还颠簸。于是往常从不将车开进来的她这次非要开进来。现在又正值暮时分住在胡同里的人大都下班回来了,电动车,自行车,三轮车来时路上好一顿拥挤,她甚至听见不明苏闵身份的路人抱怨一个暴发户炫耀个什么。 令靠近窗口的她不禁慢慢下滑,企图藏起来。 沉霭已经在沉氏夫妇坟前暗地打包票,与其让老人家在这里受欺负,倒不如直接带她去城里生活。另外在自己身边,她也好照应得到。 可是过程实在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因为最初她老人家极力抗拒,说什么也不愿跟着走。 奶奶说这里是她从小生长的地方,一生都从未走出去过,更重要的是还有她的老伴和孩子都在这里,她要守着他们。 然而沉霭怎能看不透老人家心中所想?方才一番陈词确实入情入理,但还有一个原因主要是怕生活上连累孙女。 而自己之所以知道是因为走之前前一天晚上,奶奶拉她促膝长谈,其中说的最长的一个话题便是让她趁年轻赶紧再找一个,别单着一个人太孤独。 因此奶奶不跟自己走这个原因占大半,说到底就是不想打扰自家孙女生活。 就在她垂头丧气以为要对沉氏夫妇食言时,最后还是苏闵出马力挽狂澜:“奶奶,小霭她在那里一个人其实很孤独。” “作为朋友我也不能长时间陪伴她,毕竟我还有事业要忙。” “还有,卫平昭那人似乎还对小霭不甘心,我怕她一个人住” 结尾一句才是关键,奶奶当即答应了,三句话搞定。 沉霭偷偷给苏美人竖个大拇指,不愧是做老板的,说话抓重点抓人软肋,流批! 末了回来时还捎带王奶奶的孙子周海。他在市高中上学,这次沉霭回市里被拜托直接将其带回来,然后再收留他住两天,后天星期一开学了可以直接去学校了。 周海虽然脸蛋还未褪去青涩,但已出露点帅气的棱角,个头估计一米八多,现在的小孩都发育这么快的吗? 沉霭暗地里也问过奶奶这娃是谁,不想猝不及防听到奶奶咯咯笑道:“妮儿你忘了,这臭小子以前小嘞时候总跟在你屁股墩儿后面跑,撵着你说长大有本事嘞要娶你咧!我们几个大人在后面笑得不行,哈哈哈!” 沉霭: 承蒙老弟儿看得起哈!但俺不玩儿姐弟恋! 直到今天她去后备箱搬行李时,周海做了一个令自己猝不及防的动作,使得她认为对方长大貌似有当海王的潜质呢! 第58章 你的鱼快饿死了 行,反正她家就房间多,就两天而已。再者听奶奶讲自己不在那段时间王奶奶一家平时没少照顾她,于是当即答应了。 将奶奶交给苏闵搀扶,自己则去后备箱拿东西。刚绕道到后面只见周海在后面跟着,立刻制止住她笑道:“姐姐我这么大一个男人你怎么给忽略啦?” 白皙的脸庞镶嵌着朝露般清澈的眼眸,朝霞映射在他深棕色瞳孔里泛起的光点像极了海平面上的星光。最吸引人的是他一笑起来竟有两个甜甜的小酒窝。 “大男人?哧!”不由得感到小屁孩贼有趣,“你才多大点,男孩好?” 虽然是个高三学生,但在沉霭两辈子加起来看对方真是个孩子。 忽然察觉头顶一沉,条件反射下抬眼撞进他的眼眸中。对方微微俯身,摸了摸她头顶嘴角上挑轻轻说: “姐姐,我真的长大了,你以后不可以再叫我小屁孩了哦。” 沉霭:…… 喂,臭弟弟瞎撩谁呢! 正打算挥开对方的鸡爪子,不经意间从其身后望见多天不见的某个人。 渐细渐淡地隐进鬓角的浓眉;金黄的光线折入其深邃的眼眸中,如黑暗里跳动的火苗,深沉和睿智皆揉碎其中。 自上次一别细细数来二人已有七八天未曾相见。老话常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多日不见真是行也思君,坐也思君。 “姐姐,你在看什么?” 拨开身前挡住视线的“障碍物”,在周海一脸懵的状态下笑盈盈的直向眼中人走去。 心心念念好些日子的人儿就在眼前,一肚子话要说,却又不知如何表达。本想扯动嘴角微笑来着,结果不知怎的变成木讷着一张刚毅脸庞。表面高冷,实则内心早已不知所措。 “田队长,下午好呀!”眉梢眼角藏秀气,声音笑貌露温柔。不朱面若花,不粉肌如霜。无娉婷万种,亦无妖媚多情。小家碧玉,婉如清扬。 明明先前相貌平凡之人为何现今在自己眼中变得胜过人间一切绝色?忽然从心底冒出一句话回答了他的疑问:情人眼里出西施。 随后田阔骤不及防被自己冒出来的想法吓了一跳! 然而不等他来不及多想,方还有距离的伊人此刻俨然已到身前。 “喂,愣什么呐!”沉霭拿手在田阔眼前晃了晃,是不是这段时间自己累着了所以总生些莫名其妙的错觉。比如总感觉田队长越来越木讷,呃……他不会是什么高端机器人? 咦惹~整天脑子里尽些天马行空不切实际的幻想! 某女暗暗吐槽自己奇想天开的大脑。 田阔即刻回过神:“你的鱼快饿死了。”没头没尾一句话,整得俩人都有些懵。 沉霭:他在说什么? 田阔:我在说什么! 她忽然明白对方说的应是院儿中水池里养的那些鱼仔们。 搔了搔后脑勺:“那啥我这几天去奶奶家了,本来应该早回的,但途中发生些事就耽搁了。” “奶奶?” 沉霭点点头,回身指了指不远处:“喏,我走了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人多孤独,所以将她老人家带城里来了。” 忽然凑近对方,低声悄悄道:“一开始啊好说歹说奶奶都不来,要不是阿闵我不知道又要磨多久呢!” 可是田队长关注点显然被另一个人拉走了:“那个男孩是谁?你……男朋友?” “哇怎么可能!”她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惊呼道,“我有那么像拐卖未成年的人嘛?!” “学生?” “对呀!” 而另一边先前说由他搬东西的周海眼睁睁看着沉霭跑向另一人时已然愣住。顺着眺望她的目标——一个高大威猛冷峻帅气的男人。 俩人对比显而易见。 满眼皆是沉霭的周海根本藏不住流露出的情意。 注意力全在那人身上的他并没察觉现在一旁的苏闵正凤眸流转偷偷打量他。眼瞧着男孩受伤又不甘的神情愈加浓厚,她忍不住暗自叹口气:明明没差多少,却还是晚了。 本想安慰他的苏美人忽然玩心大起,性感红唇勾起一个狡黠的笑容:“别灰心呀小弟弟!” 正内心想得入神的周海闻声扭过头,妖娆美人一颦一笑皆无意中散发着魅惑的气息。要是一般人见此情景可能当场移情别恋,但这家伙明显毫无兴趣。 周海:“苏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啊呀,一声‘苏小姐’叫得人家好生心寒!”苏闵轻挑眉尾,带点调戏意味,“叫小霭姐姐,叫我就怎么如此疏离?” 对于“沉霭”苏闵依旧称其为“小霭”,原本想着既然是另一个人格,那么呼唤原本人格的名字对方会介意,不想小糕说如果喊本名会引熟悉之人怀疑。 那次法庭上已经传出卫夫人有任何分裂症的“谣言”。如果再被人听见苏闵冲这个躯壳喊另一个名字,怕是找茬精卫平昭又要拿此事做文章了。 苏闵也觉得她言之有理,于是便依了她。 周海当即听出对方是在拿自己做乐子,眉头不由得皱了皱遂转身开始收拾后备箱的行李,任凭苏闵怎么喊他都不给予理会。 犀利的眼眸微眯:年纪轻轻竟还是个情种,但和老成持重有魅力的男人相比还是太逊了。 “奶奶!” 沉霭匆匆与田阔告别,赶忙跑回来。还有东西没收拾,不能让奶奶一直在这儿站着等。 早已看透其中弯弯绕绕的苏闵抿嘴一笑转过头不说话,倒是奶奶先问道:“妮儿,那娃谁啊?” “邻居。”两个字爽利的定下二人关系。既不会显得疏离,又不会惹人浮想联翩。 其实她何曾不想光明正大告诉任何人田阔是自己心悦之人,但又怕湘君无意,徒落得人嗤笑。 挽薇别墅外照常站着几位不苟言笑的保镖,不过这次又增加一两个在其周围巡逻的人员。整座房子戒备森严,就好像里面关着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般。除了主人以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半步。 “小姐,该涂药了。”训练有素的女仆长张子惠恭敬地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第59章 变态霸总 坐在花厅中央的女人手里拿着一大捧被撕扯稀碎的玫瑰花,桌上还摆放着花仆刚采摘的新鲜花朵。 其华丽的睡衣裙摆直垂于由大理石铺成的地面,噌亮如青色铜镜隐约倒映出女人精致的面容。正是卫平昭的“笼中鸟”——宁薇。 外人皆道她是卫平昭的白月光,心尖宠。白月光?呵,光不应该是最自由的吗?可为什么会被囚住呢? 彼时她脚边全是支零破碎的花叶,有些上面还残留丝丝血迹,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凄凉之美。 低头注视怀中残花枝叶,扫了眼台阶下恭敬站着的张子惠,忽然一阵恼怒涌上心头,负气猛地将手里东西全部掷于地。 “叭嗒!”清脆声响暴露掉在地上的不止花束,一把剪刀手柄藏在残枝里显出一个小角。 但下面那人连头都没抬反而又低了一分,再次重复一遍:“小姐,该涂药了。”音色平平淡淡毫无起伏,犹如被安排好程序的机器人。 见自己无论怎么做,对方依然等闲视之。宁薇冷笑一声,然后高傲昂起天鹅颈,目不斜视。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以赤裸玉足踏着脚下花枝走到对方身边停顿:“真是一条忠狗!” 说完美人翩然离去,而身后张子惠恍若未闻低头跟在后面踩着她脚下遗留的斑斑血迹亦随之离去。 小女仆莉娅早摆好医药品候在那儿。见宁薇进来忙转身拿起消毒液和棉签就等对方坐下,自己好上前整理。 宁薇刚坐下,只听张子惠淡然道:“别忘了还有脚。” 美人抽掉腰间束带,“窸窸窣窣”衣服随之滑落于地。映入眼帘的肌肤与其艳丽绝姿的面容大相径庭,一条条狰狞恐怖的疤痕布满美如凝脂的肌肤,早已结痂的伤口似乎在讲述自己来历。 莉娅扁扁嘴唇,咽喉滚了滚,抖着手将药膏仔细涂抹上面,小心翼翼唯恐触痛了对方。然而如果一个人非要找事发泄,即便自己表现的很完美也抵挡不住对方脾气突然爆发。 “嘶~”一声微弱的抽吸。明明已经痛到麻木,可还是表现出被触痛了的姿态。 “呼啦——”旁边放置的药品皆被其扫落于地,尽管莉娅感觉自己也没使多大劲,知道美人喜怒无常,连连告饶似乎已成为她最拿手的技艺。 “小姐饶命,莉娅错了!”说着自行连扇自己脸颊好几掌,“啪啪”脸蛋肉眼可见的立即肿了起来,可见其下手之狠。 而宁薇对发生的一切仅是动动嘴唇,终是选择冷眼旁观,淡漠无情。 以往都是在自己卧室进行涂药,今日换做在另一个房间。自从她受伤后勒令整座别墅不允许出现半块镜子。于是能卸下的全被立刻拆除,不能的则用厚厚棉麻布蒙上。 如果有人来做客见此光景不免有些怪异。 但这间房里墙上陡然出现一块既没拆掉也没盖住的镜子,还是立体式,角度正好斜对着宁薇,使其很清楚看到自己背上狰狞伤疤。 “啊!!!”一声凄厉的喊叫充斥在场每个人耳里,莉娅抖得更厉害了,方才还在不住求饶,如今一句话也说不出。 宁薇捞起掉落沙发上的小盒子狠命朝镜子扔过去,尖锐小角仅将其砸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她不顾往日高傲形象,大放悲声。 那天从尚爱回来后算准了卫平昭会发怒,但当她听到佐锋说那人在地下室等自己时,脸色顿时煞白。无人知晓平静祥和如童话一般的挽薇别墅内里藏有多少肮脏事。 当她一路走来见不到任何女仆后便知道自己即将到达地狱。 整座房子每间屋子的房门装饰华丽,唯独地下室这间不一样,斑驳老旧又沉重的木头门,推起来及其费力。 “吱呀——” 入眼即是各种奇怪的刑具,还有方才消失此时全部蜷缩在一起的瑟瑟发抖得女仆们。当发现她来后,一个个小身板抖得更厉害了,甚至有些人连呼吸都不均匀了。 在这些人不远处站着一个背对着宁薇的男人,雅灰色衬衣下摆束进黑色西装裤里,两条修长且笔直的双腿稳稳支撑其健硕高大的身躯。仅一个背影就能看出其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让人觉得高不可攀、低至尘埃。 此人正是这座房子的真正主人卫平昭。在宁薇进来前他正漫不经心的拨弄眼前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刑具。 原本他也不想这般对待稀世珍宝,奈何对方总是不听话,既然桀骜难驯那作为主人当然要履行调教其性格的责任,不然带出去别人会嗤笑他连个家宠都教训不好,徒惹人背后闲话。 一次两次,宝贝总是不长记性,令他令他甚为头疼。于是经过几天沉思熟虑得出个法子,专为宁薇开辟出一个房间。因为调教过程不能让外人特别是男人瞧了去,所以选择废掉别墅下的私人酒窖改成另一种风格。 他最喜欢用鞭子,挥动起来很爽心,女人尖叫声亦很悦耳。因而摆放的刑具大都以各种皮质鞭子为主。 可也不能过于伤害宝贝,她太娇嫩,禁不得太大力度的鞭策。于是每次皆是皮肤快要裂开肉方住手,这样既不会影响对方肌肤恢复度,也不会留下疤痕。 但今天这次他实在太生气太失望了,明明面对宝贝背叛他选择大度原谅,可为什么要挥霍自己一腔真情呢? 盛怒之下选择叫来挽薇所有女仆,让她们观刑,这个方法还是他偶然从好友口中得知,说外人眼光会加剧受刑人内心耻辱感,经过一次便不会有第二次犯错。 也不知道是那家伙错了,还是宝贝不长记性,于是他决定再实施一次。 令佐锋带人守住门口,以防他人窥视,然后再命所有女仆到地下室。 都是女人,经历过上次观刑大部分心中留下阴影,尽管宁小姐没见血,但足以令她们印象深刻。 这次她们似乎从未见卫总发这么大脾气过,以往肌肤微微见红就可以了,但这次一直打一直打。宁小姐脾气生来倔强咬着银牙呜呜咽咽就是不求饶。 第60章 所谓增进友谊般的做客 小莉娅看不下去,扑上前求饶并以身伏在宁薇身上。不想卫平昭打得更狠了,鞭鞭到肉血迹横飞。方才还优雅高贵的身躯此时正反复不停做着粗鲁残暴的行为,俊美的面孔显得狰狞无比。 这些女人哪见过这种血腥场面?一些见不得血的则当场晕死过去。 事后,奄奄一息的宁小姐被卫总亲自抱走,而莉娅因承受抽打最狠那段,等保镖来抬她时已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若说前者只是流丝丝血迹,那么后者便是血流成河,被保镖随意抬出去后丢下几瓶止痛药和维生素不再过问。 时间再回到现在,宁薇耸动肩膀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然无一人可怜她。 张子惠皱着眉头对趴在地上不动弹得莉娅轻斥道:“愣着干什么?没看见小姐脚在流血吗!” 对方听后忙起身重新拿起消毒棉签跪坐在地上可怜巴巴地求宁薇:“小姐莉娅知道你疼,求你忍着点,让莉娅为您处理伤口,不然发炎后不但会更疼还会留疤的!” 或是对方太可怜,亦或是一番陈词打动了她,再或者是宁薇发泄够了。反正这次她不再抗拒,任凭小女仆为自己收拾伤口。 中途她冷不丁问了句:“是他要你领我到这个房间的吗?” “小姐长记性就好。”张子惠依旧淡然道。 于是宁薇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直到莉娅将伤口全部处理完毕,正准备与张子惠退出房间时宁薇扫了眼对方后背和其手里的医药箱,冷声道:“我不要再用下人拿过的东西,这些全扔了!” 莉娅唯唯诺诺地应下,随后离开了。 当二人走出房间距离屋子有一段距离后,只见张子惠挺直腰板直视前方面无表情地说:“宁小姐的意思你应该明白,东西好好用,别浪费了。” 莉娅听闻不由得一愣,对方并不关心她的反应,径直离去。小女仆站在原地低头看着银白色小箱子,嘴角不觉绽放出一抹微笑。 厚重的云雾盘踞天空,夕阳透过其中一小点缝隙迸射出条条彩霞,在大地上留下长长的影子。小院中于橘红色晚霞中呈现一副温馨祥和的画面。 田阔眼瞧着院儿里正嬉闹的几人,甚是有些头疼。 斜了眼冯子晋,对方缩缩脖子:“是他们非要来做客,说有利于增进咱们队友之间的友谊,不、不碍俺的事!” 说完一溜烟儿跑到那几人中间,混在里面嬉闹。 瞅着一堆活宝,田阔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时间倒退半个小时前—— 田阔与沉霭道别后原本打算先行回家,可看到那么多行李搬得只有两个人,一来一回好不麻烦。 于是他上前请求自己帮助他们。 徐奶奶别看年纪大了,但眼神依旧明清,先前俩人发生的情况徐奶奶看在眼里。见小伙儿主动跟过来帮忙,顿时乐开了花。拉住田阔的手不住地上下打量,还对搀扶自己的苏闵说:“闵丫头你瞅瞅这小伙子精神不?” 苏闵强忍笑意附和道:“精神小伙!” 沉霭欲要上前将田阔从奶奶手里救走,无奈老人家力气贼大拽得死死地,嘴里不住地问:“小伙子多大了?有没有对象?干啥嘞?家嘞几口人?” 当她说道:“恁看俺霭丫头长嘞中不中,俊不俊?” “奶奶!”沉霭瞬间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猫,硬挤到二人中间娇嗔似地瞪了眼旁边幸灾乐祸的苏美人。 自那次在沉氏夫妇墓碑前她与苏闵说开后,对方又恢复原来对待她的态度,该怎样怎样绝不是那几天冷冰冰不冷不热的状态。 别看苏闵走得是霸气侧漏的御姐风,但内心深处隐藏着一个憨憨的性格。而且根据以往经验沉霭发现苏美人自由散漫的一面只对她表现,一旦有外人在会稍微收敛点。 有次她俩一起出去逛街,那个时候自己的腿刚好没多久。中途自己发现包落在方才所逛的衣品店里,于是吩咐苏闵原地等她,自己则原路返回去拿包。 等回来后,距离苏闵不远处看见无论是搭讪还是问路,不分男女,苏美人皆高冷一张面孔,慵懒的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那些人问题。有些搭讪者苏闵大概不耐烦回答,直接侧头不理对方。 恰巧看到她回来,前一秒还冷若冰霜,下一秒瞬间满腔热枕,笑眯眯地冲她招手。 经此之后沉霭能从各个方面看出苏闵对原身各种照顾,各种妥协,宠到入骨。要不是后来苏美人为了追求另一个男人而伤心落魄,沉霭还以为其对原身有啥想法。 所以最后没告诉其事实有一方面也是怕苏闵真发疯杀了她泄愤。仅仅一个怀疑足以令对方差点崩溃,要是真…… 沉霭不敢再往下游神。如今已经处理好这件事情,后续一些不必要的可能后果她不愿再回顾。自己已经摆脱原剧情造成的困境,之后生活要往前看才是。 当前首要任务是将田阔从奶奶手里拉出来,然后挡其身前:“奶奶等我回去给你讲好不好?” 说着背后给看热闹的苏闵使眼色,搀扶奶奶先一步走了。 田阔低头瞧着某人的发旋,不知想到了什么,立刻撇开头。注意力全在他身上的周海眼尖地发现硬汉子耳尖逐渐微红。 一直上扬的嘴脸此刻慢慢僵住,然后放下,小酒窝也随之消失,眼底快速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沉霭赶忙转移奶奶注意力,冲周海扬声道:“小海你拎着车里剩余的东西,搁在地上的我来掂,速度快点!” “我们的车不能一直堵在门口,邻居会有意见的!” 说着就要弯腰拎起先前放置在地上的行李,田阔极有眼色地从其手里顺过来并说:“你一个姑娘家别掂这么多了。”瞟了眼手里已经拿好东西的周海,继续道,“我们两个男人足以拿得完!” 唉,我是姑娘,但原身已经结过婚的身份已经不是了。 沉霭暗自摇了摇头,没阻止,随他去了。 不想田阔刚准备进胡同时余光中好像瞥见几个熟悉的人,扭头要确定不是自己看花眼。 果然以范明为首的几个刑侦队会员正光明正大地站在路旁,其中就数范明笑得贼荡漾。 第61章 来自猛男疑惑 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家伙什么时候来的,但从他们一脸吃到瓜的表情中可知这几人早到了。 田阔:嗯,果然对他们调教的还是不够,看来要增加点训练课程了! 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自家队长心中所想,定会丢下范明一溜烟全逃跑。 最后发现自己暴露后,皆笑嘻嘻地跑过来向沉霭等人打招呼。 范明:“嫂子好!” 众人: 你谁?别碰瓷啊,本人名花有主,别瞎给我甩锅! “不好意思,我单身,你哪位?”边说边逐渐靠近田阔身旁。 下一秒范明就被李堪揪到身后,与覃壬挡住仍要往前挤的他,然后严肃板正的向田阔敬礼:“田队好!” 田队?沉霭转头看向田阔,原来是他队友!哈,让我瞅瞅刚才哪个喊“嫂子”呢!嘴真甜,我喜欢! 尽管经常嫌弃范明跳脱的语言思维,但好在有李覃二人跟着,整个队能制服范明的就他俩了。担心队员冷不丁的一句话会惹沉霭介意,赶忙扭头想解释范明不是故意的,让沉霭别跟他计较。哪知一扭头便看见某个来不及收回窃喜表情的小女人。 发觉有人看向她,沉霭脸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地转变为严肃。如若不是方才已然盯着看了几秒,他还以为会是自己出现幻觉。 田阔: 看来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后来李堪等人分走周海和田阔手中行李,帮忙搬进沉霭小院。原本她打算留下这等人喝口茶以表谢意,却不料冯子晋刚从后面挤上前还没开口,就被李堪等人梅开二度以先前对待范明一样强行捂住嘴挡在身后。 笑话,没瞧到队长脸都黑了么! 最后在队长带领下一个个如乖宝宝般向沉霭道别,回到隔壁院落。 望望挂在墙上的钟表,吓,原来这么晚了,回来后除了带奶奶参观院落前后以外竟忘了准备晚饭。 于是沉霭来到小亭中对正在哄奶奶开心的周海说:“小海弟弟,我和你苏闵姐出去备点菜,你在家好好照顾奶奶知道吗?” 对方听后忙站起来:“姐姐让我和你一起去,菜多沉,我给你当拎菜工!” 司马昭之心人尽皆知,小屁孩什么心思怎能瞒得过眼神毒辣的苏闵? “去什么去!”苏美人轻喝一声,“你又不熟地形,再说本小姐还有东西要亲、自、买,我们都出去了,谁照顾奶奶?” 尽管先前确实有看小霭为难样子的笑话,但她一点也不看好这对姐弟恋。 废话,她磕老cp那么久,突然杀出来个程咬金要拆自己的cp,怎能容忍!去你的小屁孩!毛都没长齐,你看看人家田队长多有魅力! “呃”沉霭笑得有点勉强,快速瞥了眼傲娇的苏美人,连忙符合道,“对呀你苏闵姐说得有道理,你就、你就陪着奶奶,就当帮姐姐一个忙好吗?” “如果你要吃什么给我打call~”说着笑吟吟做了个打电话动作。 吩咐好家里事后,二人刚出门便碰见恰巧也要出门的田阔,而这时苏闵从其身后瞄到有几个冒出的脑袋,凤眼一眯,顿时心里门儿清。 顿时双手一推,沉霭差点重心不稳直接栽田阔怀中。 “小霭你这个周扒皮!本小姐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回来还未歇息呢!非要拉着我出门。” “头疼死了,自己去!”说完在沉霭还未来得及反应的惊愕眼神中“碰”地重重关上大门。 什么情况?!whatareyou弄啥嘞? 一路上迷迷糊糊,当她再次醒过神时自己和田阔俩人已站在菜市场里了,而田阔正和卖鸡胸肉的摊主讨还价钱。 没想到他买菜竟也知道如何讲价,上次她请客吃饭俩人第一次共同来时别的大妈大婶都是叭叭地和卖菜人不停讲价,而他俩则是称了菜便离开了,过程贼利索。那时她还以为田阔和自己一样根本不会搞价,属于买菜称了就走的人群。 咦?那上次岂不是能省很多钱?! “喂,想什么呢!”田阔将塑料袋递给对方,发现其正在愣神,这女人怎么总爱发呆?边默默吐槽边用袋子碰了碰对方胳膊。 “上次咱俩被坑得不少,看,这次直接降一半!” 你还知道上次被坑了! 沉霭反问:“那你为什么不讲价?” 猛男疑惑:“难道不是你在买菜吗?我若插话怕你厌烦我多嘴。” “这么体贴?那这次也是我买菜,为什么” 话还未说完,但听得从男人嘴里飘出一句话令沉霭顿感无话可说:“这鸡肉是给我自己买的啊!” 嚯,对不起,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瞬间被气笑了,也不知是该感叹自己想得太多,以为对方是有心等自己出门一起买菜,还是该吐槽对方直男思维。总之最后懒得再理他,擦过其侧边先一步径直离开去下一个菜摊了。 留下后面二丈摸不着头脑的田阔得出一个结论:果然明明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 明明即是范明。 此时远在田阔院中等结果的范明小盆友突感鼻子瘙痒—— “阿嚏!” 脚边斜对面席地而坐的冯子晋随之递给一块手帕纸:“今儿天那么热,你不会还感冒了??” 他揉了揉揉鼻子,没吭声,总觉得是背后有人在念叨自己。 “诶,你们说队长这会儿是不是和嫂子正你侬我侬啊~”一个叫赵骁龙的寸头青年嘿嘿直笑。 这时坐在走廊摇椅中的李堪用手隔空做托住其下巴动作:“请收起你猥琐的笑。” “别想了。”阿晋有力无气的说,因为这三个字令围坐在一起的大家眼神都看向他,“看啥,我说是真的,他俩一直磨磨唧唧都这么久了,火花擦老高了还是不捅破那层窗户纸!” 六人当中有个长相可爱的男孩忙接过话茬:“那倒不一定,有了这次我们的助攻说不定他俩” “咚!”范明一个拳头敲在他脑袋上,“小孩子插什么话,仔细听着就是了!” “范明!你又打我头!你信不信等队长回来我告状!谁小啦!我都21了!” 第62章 我是不是见过你 对于范明毫不吝啬的嘲笑,对方暴躁极其不满大喊道。 田阔所带的人里平均年龄都在24岁以上,而这名长相可爱的男孩名叫钱多多是他们队年龄最小的例外。虽说他反复强调自己今年21,其实说的是虚岁。 源于其当年上学时连续跳级,再加上因为在学校期间成绩优异智商超高,大学刚毕业便直接免试进了由田队带领的队中。 由于年龄小,大家心照不宣凡事都让着他。 性子偏沉闷一直未说话的覃壬在大伙儿讨论半天后,主动说了第一句话:“是否成功还要看队长的表现,我看那女孩满眼皆是欢喜。” “呦,我们脱离红尘的佛系小覃覃什么时候也开始关心世俗啦?”范明边调侃边将胳膊懒散地搭在对方肩膀上,“话说你不是最讨厌凑热闹嘛,这次怎么跟过来了?” 覃壬闻声不免斜了他一眼,肩膀故意往下一沉,然后范明胳膊顺势滑落。 故作没看到对方哀怨眼神,淡声道:“如果你要是懂点事不欺负多多,我用得着跟这么紧吗?” 得,全是我的错了,你们就宠他! “小孩子嘛就是要经常揍一顿,特别是我们这种常走在刀尖边缘的职业更要对其严格锤炼,鞭驽策蹇,方能成栋梁之材。” “再说了多多又不是还……” 范明正摇头晃脑发表自己“教育之法”时,忽然余光中瞥见钱多多踩着石头扒隔壁院墙看,似乎还要爬上墙头。倘若脚下失去平衡很容易摔进旁边的玫瑰丛中,那锋利的尖刺够那家伙喝一壶了! 顿时大喊:“爬那么高干嘛!给我下来!不怕摔成瘸子么你!” 众人:…… 说好的严格锤炼呢? 话说田沉二人末了回去路上又买了点水果。然而所有东西除了一袋火龙果以外,其余如上次那般全在田阔手里。严格来讲这袋水果是店家小姑娘送的,至于原因嘛…… 掀起眼皮偷偷瞄了眼男人硬朗骨感分明的下颌线以及高挺秀丽的鼻梁,伟岸挺拔给予人强大安全感的侧影。 怪不得人家小姑娘被迷得直接赠送水果,有资本就是当乞丐也不用愁—— 原因就是人家长得好看呗! 啧啧,现代简约版“掷果盈车”。 此刻沉霭浑然忘记自己当初和那姑娘的反应差不了多少。 “我发现你总是喜欢偷看我。”男人目视前方,脸不红心不跳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话。 沉霭:??? 虽然这句话是不假,但是没必要无情拆穿我大哥! “谁、谁偷看你了,自恋!”她眨眨眼不自然地回头。大概被抓包后有些紧张,手心微微冒出汗青,“我是觉得如果以后有你这么一个男朋友挺划算的。” “哦?为什么这么想?” 闻言她挑挑眉应时狡黠一笑:“能吃水果啊!” 果然脑洞奇葩之人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令人无言以对。也是难为人家田阔了,好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谢谢你让我觉得原来自己还能值几个火龙果。” 待二人到家后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沉霭这时才发现平常漆黑的胡同通道里竟安装了路灯,环望四周,发现不止自己脚下这条,全部通口貌似都安装了。去奶奶家之前还没有,显然是自己走后这段日子发生的。 惊讶带着欣喜原地转个圈,冲向另一边要验证心中所想,当发现猜测是对的又雀跃着跑回来一把拽住田阔手腕:“快看这里是谁那么好心竟然安装了路灯!大胡同每条道路都有呢!” 最后一句话仿佛是对自己所说:“以后我晚上回家再也不怕黑啦!” 深邃幽深的瞳孔里倒映对方澄澈水灵的杏仁眼,晕黄灯光被揉碎撒入其中。由于喜悦激动交织致使圆溜溜的杏子眼更加清澈明亮,一点朱唇微启露出洁白的贝齿。 此刻场景甚是拨人心弦。 忽然他仿佛有种兜兜转转好些年,不经意回首,发现所寻之人正伫立于灯火阑珊下与自己互相凝望。 于是脱口而出:“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不明情况的沉霭闻声一愣,遂而无奈道:“老铁,新世纪啦!”这么土掉渣的搭讪方式也就你还在用! “我还说你的声音我以前听过呢!” “真的?” “……” 慕家老宅书芳苑—— 一位头发灰白衣服整洁年岁约莫花甲的老者步履如飞,匆忙来到该处,房间另有模样岁数比他更老的人正安闲自得俯身于书桌的宣纸上作画。 “老太爷濋小少爷那边又……”前者刚踏入房间立即禀报,但说到一半欲言又止,似乎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当后者听到“濋小少爷”时,挥霍的毛笔霎时一停,随后接着继续作画,似乎并没受什么影响。 “能让你说一半就停,那崽子是又惹什么大事了吗?”他慢悠悠道。 对方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慕家不久要添人了。” “什么?!” 随着一声沉闷的疑惑喊出口,手下快要完成的画出于情绪波动一不小心印上一个大黑点,好好一幅画就这般浪费了。 “小崽子长本事了,敢让人家姑娘那个啥……给我把他绑过来!这几年太放纵他了!”悠闲自得顷刻间转变为雷霆大怒,胸口大幅度起伏着。 “不是不是,您看又冲动了听我把话说完嘛!”对方连连安抚他,无奈道。 “上次濋小少爷打电话求您出面处理卫家事后,您不是好奇他为什么与卫家孙儿离婚案掺和一起命我派人调查嘛。” “所以呢?结果呢?” 想到先前小少爷离家出走死活不肯回来,老太爷那时气得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撂过去。这次小少爷所行之事都冒犯做人规格了,若…… 犹犹豫豫不知此番事情说出口,老太爷心脏是否受得了:“一开始传来的信息只是显示俩人不对付,究其原因今日才得出小少爷他貌似……” “你什么时候说话这么磕巴了?我比你大十来岁依然精神矍铄,学学我!”老人瞟了对方一眼,立刻挺直腰板,神情不屑道。 “是是是,老太爷您老当益壮,亭松不及也!” 第63章 画皮画虎难画骨 此二人中一个是慕家现任掌权人慕言重老爷子,另一个则是慕家管家裴亭松。 “濋小少爷似乎对卫家孙媳妇沉霭上了心,且据传这次人家夫妻离婚的原因小少爷还有份。” 一句话令慕言重当即怔住,大概暂停几秒后其怒声简直要掀翻屋顶:“把小兔崽子给我敲晕绑回来!!!” 同一天空,同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 夜幕下一幢米黄色别墅的白色栅栏门被一佣人装扮的女孩推开,入眼即是挑高门庭圆形供窗浪漫与古典相结合。 自上次从沉霭家离开后,华皓便一直没回苏家。当初他答应苏闵好好的中途突然反水,必定惹她厌了,与其主动送上门让她揍,倒不如先在外逗留一番待对方气消了再回去也不迟。 更何况前几天看报道卫家离婚案原告不是赢了么,估计再等个几天姐姐气就消了呢。再者自己好久没回国了,如若不是那姐姐威逼利诱,他根本不会回来,每次看见熟悉之物徒惹伤心。 绕过院中象牙白艺术雕塑喷水池走进房子内里,精致繁复灯饰发出淡黄色温暖光芒,洒在由浅棕色大理石铺成的地砖上,纯黑香木书柜上列满了各种书籍,种种景象尽显此处主人雍容华贵的同时又饱读诗书,不同于某些空有脑壳不知礼数的经商人。 “皓儿,什么时候回来的呀?怎么不跟家里说一声好让他们去接你呀!”一个音色明显惊讶的女性声音传入站在客厅中央的华皓耳里。 抬头望去,只见那人缓缓从楼梯上走下来,衣香鬓影,林下风致。不同于圈子里其他贵夫人的装着,没有珠围翠绕,不娇不魅,清新典雅,柔和婉约。与苏闵高冷的性格相比,二者好似不是亲生母女般。 此妇人即是苏总续弦,苏闵的亲生母亲苏夫人刘馨。 “苏阿姨。”他不温不热叫了对方一句。 按照先前苏闵所说华皓早就过继给苏老大,那么面见苏夫人应该喊“母亲”才是,但他显然不愿如此称呼对方。 苏夫人并没在意他的态度,而是上前挽住对方的手坐在沙发上,满脸关切道:“你母亲怎么样了?这次回来要待多久?” “啊对了,你瞧我这记性!”说着点了点自己额头,并向一边扬声喊道,“王妈!” 应声而来一位中年妇女,只见她毕恭毕敬地说:“夫人,请问有何吩咐?” “皓儿回来了,你快去将一间上好朝阳的房间打扫出来给他做卧室!” “不用了!”华皓微笑着抽出被握住的手,当着苏夫人的面从口袋掏出一块巾帕,仔仔细细擦拭双手。 果不其然,刘馨向来秉持慈爱温和的脸即将绷不住。 而他边擦手边好整以暇地盯着苏夫人,如看戏耍般眼见对方阳光灿烂的面容逐渐转为铁青阴沉。 “啊呀,我就说嘛!”随手将巾帕扔在地上,轻轻挑了下眉尾,唇角噙着一抹不明笑意。 不熟悉他的人根本不知道其儒雅斯文的外表下竟隐藏着邪恶狂戾的一面! “怎么我出趟国您就转性子了?原来是演技更精湛了呀!”他毫不客气地嘲讽。 “这才应是您的真面目,方才那张脸看着就使人犯呕!” 当年被过继到大房后,大伯对他很好,但眼前这个女人就不一定了。 “画皮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用来形容那时的自己最不为过了。 刘馨先是像刚才那般虚伪做作假慈悲,使他放松警惕,以为对方真心对自己好。殊不知刘馨正逐渐渗透他的内心,接着借他之手赶走苏颜。 而为了清理掉知道真相的他,竟利用亲生儿子苏勃的性命陷害自己,企图赶尽杀绝! 但谁也没料到紧要关头刘馨的亲生女儿苏闵横插一脚。 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直言曾撞见母亲虐待苏颜,然后母亲不但不承认,还说对方犯了错她不过是在教育罢了。 更重要的是母亲为了陷害华皓而将年仅两岁的苏勃推下楼梯,然后转头撕心裂肺地对丈夫说华皓是罪魁祸首。 殊不知其所做所为皆被碰巧隐匿在拐角处的苏闵亲眼目睹。 她对母亲很失望,而苏老大为了息事宁人遮掩家丑,将在场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用钱财牢牢封口。 然后又在别墅后院开辟出来一座两层小楼供华皓居住。 他想以自认为的方式“和平”解决所有问题,却不想如此一来的后果便是将华皓推向更深的地狱。 感谢苏家祖训,无论男女16岁必须脱离家族出去闯荡,只有功成身就后方能说出自己苏家人的身份。他才过得真真意义上的自由。 除了华皓母方血统原因不允许他做最后一条。当然他也不稀罕,巴不得尽早脱离苏家,因其给自己带来的只有无尽痛苦与黑暗。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养成那般性子的主要原因之一。 “哦?彼此彼此,不过尔尔!”刘馨也露出真面目,不再跟其上演“母慈子孝”的恶心画面。 “既然好不容易逃了,为何又要回来呢?”神情不再慈祥温和,而是优雅地翘起二郎腿斜坐沙发上。 即使此刻来者不善,她也不怕。 华皓:“我受过太多屈辱,自然来讨债咯。”轻轻松松概括以往种种,虽然这句话代价大,内涵多,可语气却很欢快,丝毫不见因仇恨而扭曲嘴角。 优雅斯文似乎成了他摘不掉的面具。 “放心。”他又补充一句,“我不会把账从您身上讨回来。” 刘馨不由得看向他,似乎是在思索对方话里的意思。 “我在国外卧薪尝胆时从一本书上学到了一个新词——杀人诛心!” 听闻此处刘馨脑中顿时警铃大作,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只听华皓慢悠悠地吐出一句话:“闵姐姐从小是对我最好的那一个,我就想不明白了你这么一个蛇蝎妇人是如何生出她这么善良的女儿?” 原本不以为意的刘馨霎时心态崩溃,目眦欲裂冲华皓大喊:“你敢碰她一根汗毛试试!” 华皓似乎被吓着了,神情略微疑惑地说:“阿姨,您干嘛生气呀,姐姐对我最好了,我要……” 忽然他儒雅面容上的淡色嘴唇咧出一个略微扭曲的大大的笑容:“我要让她成为我的女人!” 第64章 百年铁树开花了 不顾身后女人狠命地嘶吼,华皓优雅地施施然离去。 善良已被埋葬,邪恶重生归来。那么最后到底是天使被恶魔所囚,还是恶魔被天使所困? 田阔与沉霭一起回家后并没有进门,原因是上前开门的不是苏闵而是周海。他一见到田阔,出于本能使然浑身尖刺瞬间炸开,直勾勾盯着对方,犹如被侵犯领地的小狼崽。 然而对于这种乳臭未干的小子,田阔明显懒得理会。 对方的忽视虽不具有攻击力,但侮辱性极强。 周海打算一把夺过田阔手中拎着的食品,不想对方突然双拳紧握,两者皆拉住一头塑料袋提手,两相对视火花四溅,互不服输。 对于俩人没来由的僵持,被晾一旁的沉霭表示靓女无语:好家伙,深情款款动人心弦,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但她才没耐心陪这俩人耗,奶奶还饿着呢!因此她不耐烦地冲二人露出一个死亡微笑:“奶奶一下午没吃东西了,你俩再耽搁信不信我请你们吃火腿?” 毕竟还是个孩子,而沉霭一句话暗中都在给双方面子。田阔首先退让收起目光,不再逼视周海。 其实这期间周海已经被对方强大的威压震出些许冷汗,马上快要坚持不住时还好田阔先收了视线,让了他一个体面。 在田阔离去之前,沉霭再次叫住他:“田队长今天谢谢你!” 他粲然一笑道:“不客气。” 沉霭忽的一怔,没记错的话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到田阔真正、发自内心地笑容,还以为他也如众多小说中分男主一般是个高冷不会轻易动感情的木头脸。 一点希冀爬上心头,顿时内心狂喜,怀着无比期待发出邀请:“六一那天你有空吗?” 往常感情上迟钝的某人而今立刻明白对方的意思,不觉收起笑容认真端视她的面孔。 安静时纯真清灵,思虑时狡黠玲珑,伤心时放肆痛哭。不虚伪做作也不卖弄小聪明,整个人干净透明,真挚朴拙。 有几次她也会使用小心思,但都没什么大碍,究其原因不过是因为情愫萌发罢了。 对于沉霭,田阔犹如沙漠中孤独的旅行者行走了一个世纪终于看见了绿洲,第一次他感到了疲惫。 正当他准备在绿洲从此安家落户,结束迷茫无期的征途时,耳边再次回荡仿若心魔的声音—— ‘大男人哭个球……老燕我今儿个救了你也算死得其所,买卖划算!” “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好咱们刑侦队的人啦。’ ‘田队您清醒一点!燕队在您怀里的时候就已经咽气了!’ ‘都怪你!是你害死了我爸爸!滚出去!’ ‘……’ 他突然怕了,像他这种走在刀尖上的身份,每次任务都不知前方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魉在等着自己。万一如当初燕队那样回不来,留下孤儿寡母…… 沉霭也很紧张,亦仔细打量他,不放过一丝情绪变化。 片响直到亲眼目睹田阔眼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变为平静并用一副熟悉的神情凝视自己时,沉霭高高悬起的心“咚”地一下跌落谷底。 这叫什么?一朝回到解放前? 可她还想自私一下充当个傻子,只要不说破,双方关系就不会闹僵。 于是赶在他开口前拦住:“啊呀,奶奶还等着我做饭呢!我先走了!” 两厢态度都很模糊,她推搡周海进去,关上了门。很明显她已经知道结局,不愿接受而已。 旅行者走了,绿洲还在原地等待,以为他会回头,殊不知他早已远去。 回到院落刚打开门,只见范明几人一窝蜂拥上来问他结果如何。这次他没有如往常一样给其加长跑,而是将鸡胸肉和其他菜全交塞到明明怀里,自己则神色有些恍惚地进了屋。 范明:“不是,那么好的机会,田队他……” “都怪你当时撺掇队长非要去!”多多不禁埋怨道。 原来先前沉霭吩咐周海照顾好奶奶,自己和苏闵出门购物时,嗓门较大,隔壁听得一清二楚。 因此院落中正和覃壬下象棋的范明瞅了眼田阔所在的屋子,眼球滴溜一转,瞬间有个主意蹦出来。只见他嘿嘿一笑,朝观棋者冯子晋使个眼色,不愧是常在一起作战的队友,立刻会意。 接着范明开始哀嚎着说来这儿做客都没买肉,他想吃肉。 没嚎几声,只见田阔闻声出来将装有一沓纸钞的钱包丢给他,皱着眉头不悦地说:“喊什么喊!想吃什么自己去买!” “不行吖队长!”此时该冯子晋发挥副作用了,他一旁正色道,“按理来说明明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哪有客人买菜主人在家闲着的道理?” 田阔被阿晋一番逻辑整笑了,抱起胳膊,睥睨着他:“难道你不是这儿的主人?” 然而冯子晋并没有被反问住,双手一摊:“可你是队长,你比俺更了解咱队里人的喜好呀!” 这句话说得没毛病,自田阔当队长以来兢兢业业,对刑侦队每个人信息了如指掌,无微不至。说是不能辜负燕队生前嘱托。 队里每一人都不是田阔,但田阔却是他们每一个人。 冯子晋和田阔的关系走得最近,知道他背负了多少。曾也劝其别太累,别为了一个诺言而忘了自己原本是谁。 可田阔却说,燕队那天救下的是他身体,而灵魂早已不属于自己了。 冯子晋愣了表示不明白,然而田阔就此打住话题,不肯再多说一句。阿晋也知道田阔脾气倔劝不动,自此再未提及过这件事。 方才那句话是子晋冲口而出,说完便极度暗悔自己说话不经大脑,哪壶不提开哪壶! 可怜多多是个智商高,但情商低的孩子,没看出空气中尴尬气氛。绕到田阔背后推其往前走,并笑嘻嘻地说:“田队快走,一会儿就晚了!” 李堪想起身阻止却被覃壬一把拉住,并朝其摇了摇头,示意他坐下不要管。 有些事不用捅破,当做什么也没发生,顺其自然比大家都尴尬要强。 再说田队老铁树百年不开花,今日好不容易长出花苞,所以拦什么拦! 第65章 可怜工具人周海 “诶?怎么样?” 趁周海洗碗工夫,苏闵来到客房等沉霭将奶奶哄睡着后,拉她到院外,低声问了句。 沉霭当然晓得她说得哪个,但她是在没心情分享自身惨痛败绩,因而故意推聋作哑,迷茫反问道:“什么?” 苏美人显然不吃她这套,不耐烦地将胸前头发撩到背后:“少废话,你不知道小屁孩中间见你一直不回来屡次想出去找,我费心口舌好说歹说才把他困在家中不让他出去捣乱。” “好嘛,您辛苦啦!”沉霭笑吟吟晃着她胳膊撒娇道,”来,让小的给咱们大美人开瓶汽水哈!”说着就要回屋去冰箱里拿。 苏闵没好气地顺手拉住她手腕:“休想转移话题,给我回来!” “到底怎么回事?” 她好心为对方创造独处机会,不期待小霭那个笨脑袋能一步到位解决所有事,但起码回来定是喜形于色,一丁点进步总该有的? 然而她苏大小姐还是太天真了。某人一进门就蔫儿蔫儿的无精打采,脸上别说笑容了,愁眉苦脸皱成一张揉团的废纸。 不对啊,她明明在院中大老远都听到这丫头叽叽喳喳欢快笑声,难道她幻听了? 饭桌上碍于周海在场不好问出口,所以趁其主动洗碗收拾餐桌将小霭拉出来询问到底是何原因。 见逃跑计划失败,沉霭耷拉下头,闷声闷气说了句:“被拒了。” “你表白了?!”苏闵瞬间拔高嗓门。 沉霭倒吸一口气,条件反射捂住对方的嘴,然后环望四周。一是怕奶奶被吵醒,二是不想让周海一个外人知道自己囧事,三是怕隔壁田阔听到,更何况此时人家家里还有客人在呢! “你激动什么?!我、没、有!” “没有你怕啥呢!贼头贼脑的!”苏闵奋力扯下对方的爪子并将之好一顿埋汰。 知道今天不讲事实说出来这位大姐绝不会放过自己,无奈把自己约田阔六一那天出去玩的事情一五一十相告。 苏闵听后秀眉微蹙:“他不是还没给你答案吗?是你主动跑了呀!” 还好我跑了!不然就要被当面拒绝,一点情面都没了,那会更惨好吗! 沉霭暗自吐槽道。 “你不知道,他眼神变化很明显,心中所想全写脸上了!” “其实原本他表情是很释然,甚至都要笑出来了。可是不知道他又想到什么,下一秒脸色变得贼快就跟戏剧里变脸似的,然后就用一种非常冷也不能说是冷漠,就是很陌生那种。” “让我瞬间想起了当初我坐在卫家阳台与他相见那一刻,那时我俩彼此都还不认识,所以他看我就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可是现在他又重新用那种眼光看我,所以” “所以你知道你没戏了就跑了是?”苏闵听沉霭如发泄般的话语,最后得出一总结。 沉霭垂头丧气的轻轻挣开一直拉着她手腕的苏美人,表示她累了想休息。 刚进门,只听后面苏闵大喊一句:“周海!” 这时周海早已收拾完餐具,在苏闵第一声惊呼时就已经站在门后偷听。除了陷入伤心的沉霭没发现,苏美人早就知晓了,但并没有赶其离开,而是放任他听下去。 随着她一声呼唤,周海有些慌张地从门后闪身出来,原以为苏闵要责怪他偷听,脑中此刻正快速运转打理由草稿,不成想苏闵接下来一句话令他顿时愣住。 “小海啊你霭姐姐六一那天上午九点补习班结束会回家带奶奶去塘泽古城区玩,你能去吗?”苏闵笑眯眯朝呆傻原地的某个小海高声喊道。 尽管很疑惑明明二者之间近在咫尺对方为何扯着嗓子高声大喊,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欣喜地连连答应。 而屋内的某个人终究晚了一步,奔出来时,苏周二人已然达成“共识”了。 于是沉霭只好说:“儿童节那天小海要上学!” “几年没上学傻了?”苏闵揶揄道,“人家是学生可以请假的!” “高三了都马上要高考了,你不要打” 她话还没说完,只见苏闵快速朝她扑过来,然后半拥半拖着将自己整进卧室里。 “砰!”地一声牢牢关住房门,将外界与屋内相隔。 朗朗晴空如同一张蓝纸,上面飘荡些许薄薄的白纱,随风缓缓浮游着。艳阳普照的日子真令人舒心。 此刻苏闵心情不再像先前那般心事重重,就连真正“小霭”被替换掉她也没先前那般伤心了,因为她一直坚信所谓的人格分裂不过是患者的幻觉罢了,人还是原来那个人。 话说自上次处理完心中两件堵心事后目前只剩下追人这件麻烦事了。 “老板。” 苏闵刚从问客楼上下来,一服务生与她撞个正着,忙弯腰问好。 她随之点点头表示回应,魅惑凤眸悠悠一转,不经意间竟看到某个熟悉人影,于是一把扯住即将从身边走过的服务生,轻轻朝那人坐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个人什么时候来的?” 服务生顺其目光望去,回道:“回老板,大约十分钟前,桌上放置的菜汤还是我刚端上去的。” “知道了,你辛苦了。”说完拍拍对方肩膀朝那人走去。 快到他身边时发现有一个女孩比自己更快到他对面椅子上坐下。原以为二人是情侣关系,正纳闷只是几天不见那木头怎么这么快有对象了?结果听见女孩张口一声娇嗔:“哎呀!你就告诉我你的微信嘛!” 嚯,原来是搭讪的! 苏闵方才提起的心登时落了地。 话说女孩一直磨着眼前男人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她今天想偷个懒选小路归家,不想中途被流氓拦截。正无计可施之际,这男人好似自己的守护神瞬间从天而降将对方一个个撂倒,宛若游龙。对方伟岸身躯,长相俊雅令她痴迷不已, 坚信这人是自己的真命天子,可无论她如何询问,对方半点信息都不肯透露,最后她佯装离去,实则在背后偷偷尾随。 拐了一段路,发现其来到这间餐厅,又观察一番才进去找他,正使尽各种方法软磨硬泡要联系方式时,一道婉转又略带魅惑的声音传来 第66章 我男朋友佐锋 他大概累魔怔了,这些天主人特意交代先放一放卫崇和那边的盯梢,主要调查藏在宁小姐背后的势力,所以今日才回市里向主人禀报完毕,得空之余出来散心。 中间听见人呼救,便顺手救了一个人,接着不知为何一个不留神竟来到此处。 再回神时身体已坐在问客店中了。 面对先前所救女子步步紧逼和纠缠,他选择置若罔闻,吃完饭就走。 “亲爱的,你是来给我小店捧场的吗?” 一道婉转之音从身后传来,熟悉地不用自己抬头看就已知晓来者何人。 与对面女孩不同,这个才是令他最头痛,甚至成了自己活那么长时间以来碰到的第一个让自己最无奈却又找不到理由处理的人,因为对方并无恶意,他不动无辜之人。 一双柔荑从他肩上悠悠拂过,之后随便拉过一个空椅坐下,姿态慵懒又不失优雅。 在气质上显然女孩已经输了半截。 当女孩再次看清来人的长相时,不觉一愣,接着条件反射地低头看了眼自己,抿抿嘴,耷拉下眼皮,但又不甘心地朝男人问了句:“她是你女朋友吗?” 他这才掀起眼皮看了眼女孩口中的人—— 波浪酒红发色张扬肆意,晶莹剔透雪肌香娇玉嫩,最惹人注意的即是其微微上扬充满妩媚的丹凤眼。 从里迸出威压直逼对方,不多时先前那姑娘眼神隐约有退缩之意。 一来一回,女孩又输了。 他幼时流浪曾听老乞丐讲过拥有这种眼型之人楮神淸冽,天性高傲,不允许任何人侵犯她所认为的私有物。 所以现在她正不屑睥睨对面另一名女子,似乎判定对方等级太低,甚至不值一战。 “苏闵。”她向女孩伸出手,然后眼神扫了眼坐在斜对侧,暗骂一声“木头!” 但即是是块儿木头,也有人惦记,谁让人家长了一副漂亮的皮囊? 这般想着大美人苏闵指着正准备拆筷子吃饭根本不在乎两个女人为他争斗的男人,毫不客气地宣告主权:“我男朋友佐锋。” 闻言,女孩捂脸遁逃,男人停筷皱眉。 “苏小姐,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然而苏闵并不在意他的拒绝,朱唇微微一勾,拂走佐锋面前的盘碟,然后用胳膊扶着桌沿起身,半屈手肘,朝男人方向凑近并稍稍俯身。 此时二人面孔之间距离仅隔两个拳头那样贴近,锐利鹰眼与霸气凤眸两两对视,丝毫不在意周围还有人来人往的客人。 只见美人轻挑下秀气眉尾,接着吐气如兰道:“早晚的事,何必纠结时间问题呢?” “再说我最后还不是借此帮你清掉一个缠人精?你不感谢便罢了,反而还怪我,伤心啊” 那模样好不委屈! 搁着一般人瞧见平常霸气的美人露出委屈一面早上前安慰了,可惜苏闵面对的是比田阔还清心寡欲的佐锋。 面无表情地推开她,将手中筷子一放,淡声道:“请您让开我要去结账。” “不用,这顿我请你咯!”苏闵笑盈盈地说,直接忽视掉他的冷漠。 在她看来,这种男人表面越是冷峻高傲,内心越是经不得半点撩拨,且一旦发现自己动摇了,将会立刻逃跑。而自己又向来最喜欢具有挑战性的事物,所以很有耐心慢慢拆掉对方面具,并使其臣服自己石榴裙下。 虽然不想就此放他离开,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最终还是放他走了。不急不急来日方长,她又不是沉霭那种笨丫头,几个月了还捞不着一块骨头! 望着佐锋远去的背影,苏美人不禁舔了舔上颚,一道属于狩猎者看到猎物的兴奋从其眼底快速划过: 本小姐倒要看看你能逃到哪里! 让我们将时间再倒退几天。 话说前一段时间沉霭弹奏的琵琶曲在网络上疯传,同为孤风的学员一眼将其认出,所以当沉霭再回到这里时大家对她评价贬褒不一,指着其背后扎小堆议论纷纷。 而内容无非就是关于沉霭受到隐藏大师青稞赏识和重视。 当沉霭从一楼路过上二楼时,上面的人以为她早已过去走远了,殊不知就站在她们脚下。两方距离还挺近,反正议论内容被其听得一字不漏—— 趴在栏杆的短发女:“唉,你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既是咱们塘泽所有少女梦中情人的夫人,又是青稞大师的亲传弟子,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喂喂喂,注意言辞!她已经是过去式啦!”旁边戴眼镜的姑娘立刻否认其说法。 “那好歹拥有过那么优秀的男人呀!” 这时路过一麻花辫女孩好奇地从她俩中间探过头往楼下俯视,并疑问道:“咦?刘主任只教给她一首曲子怎么就成亲传弟子啦!” “我看啊什么大师,就是看重人家背后的势力了,瞧着,现在她已经不是卫夫人没有利用价值了,刘主任一定会将她立刻甩掉!”短发女闻声不觉翻了个白眼,语气忿忿地说。 显然她很在意刘云的偏心,同为学生为什么只私传学艺给沉霭。当然和她同看法的不止一两个,全孤风只要学琵琶的心里多少都有点不甘。 但别人聪明不乱说,没那个时运暗地里感叹一番就得了,明面说出来万一被有心人或是当事人听了去这不是没事找事,欠儿嘛! 沉霭先前还不知道周围目光是何用意,全然忘记前些日子自己捅出来的音乐界“躁动”。本打算直接上楼找老刘,突感手机振动,以为什么重要信息,于是停下来准备查看,不想竟听到 唉,她有些无奈。 不愧是男主角影响力真大,能无形中使人眼瞎!怀春少女们一个个只知其面,不是其心,她寻思着卫平昭家暴视频不是都公布出来了吗?这些女人脑子瓦特了还往上贴,脸又不能当饭吃! 没遭受过原身经历,只会唏嘘一番,并不妨碍她们继续疯狂爱慕,嗯,综上所述她们缺少霸总的鞭挞! 懒得继续吐槽,直接离开去往刘云办公室,虽然当初电话里已经说明,但还需要当面再道个歉。 第6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刘云因为是孤风琵琶班的主任,所以能有单独的办公室。站在房门口,沉霭长舒一口气,提提精神推开门。 入眼即是一个小型玻璃鱼缸放置在桌角处,每次她来“交作业”时,刘云就在一旁边逗弄里面的鱼儿边听自己曲终哪儿有误。 对方于自己而言亦师亦友,甚至有时会恍惚觉得对方是自己的母亲,大概源于她从小缺少亲情温暖! 如今里面的鱼是她一个月前给其新买的,因为原来那些因为一次刘云出去没关门,被偶然闯入的野猫吃掉了。 此事令老刘很沮丧,打算扔掉鱼缸不再养鱼,是沉霭亲自跑到花鸟鱼市场买了一模一样的鱼苗回来。 而今这么长时间过去,当初的小鱼苗已然长大了。 环顾四周空荡荡的办公室哪儿有刘云的影子? 恰巧隔壁古琴班的张老师从门前路过,沉霭赶忙叫住她:“张老师请等一等!” “嗯?是沉同学啊!”张老师看到她似是很欣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刚回来,今天就赶紧过来了。” “你这次给咱们孤风可争大光啦!”张老师喜盈盈道。 眼见对方要拉她长叙,她赶忙说:“抱歉老师,我现在要找刘主任,可她不在屋里,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啊呀!”张老师闻言一脸可惜,“你来晚啦,今早老刘和校长谈了好长时间,然后只听说她请了半年假期,具体去了哪儿校长也不知。” 怎么这么突然?难不成老刘还是在意自己先前的鲁莽?可电话里听其话语明明很开心,并且很欣慰啊! 就在她接着问时,但听得不远处对面阁楼上有人喊她的名字,定睛一看原是她们方才话语里谈及的另一位主人公陈校长。 匆忙与张老师道了别接着向另一方奔去。 到此时间线再重新拉回来,话说田阔自那天拒绝沉霭后被自动勾起埋藏内心深处的记忆,但职责令他来不及思虑儿女情长,很快又一个新的案件诞生了。 这次比较棘手—— 塘泽市一个叫王涛的男人15年前与妻子发生口角,于是愤而杀了结发妻子后伪装其失踪。接着脱身变换身份为李鹏到峰川再次安家落户娶妻生子,而他因为才华被卫老大偶然发现给予重任,并在之后不久把独生女儿卫从韵许配给他。 真是男版麻雀一朝飞上枝头变凤凰,成了卫家的乘龙快婿。 但禽兽就是禽兽,狗改不了吃屎,因为犯了一次罪恶得以脱身,这次因贪图吉翱股权再次弑妻。 因为逮捕后被峰川市刑侦队的人发现作案手法与另一个未破案件相同,所以15年前的旧案再次被翻出来。经过多次审讯终于招供,然而李鹏嘴很硬,坚持说所有事皆是自身一人所为。 一人所为?他一个人哪儿来那么大本事又是脱身又是该身份,幕后一定有人在帮他,可查来查去其人际关系只限于唐泽市内。紧要关头李鹏夜里说梦话被巡查员听到了,立刻上报,大半夜将其提溜出来提审。终于他说出那人只知道姓慕,其余他也不知道了。 源于涉及案件人员皆为两市世家大族。由于两家都为本市首富,且经济上又推动自身所在区域发展,可以说各为本市商业上的门牌匾。 在为了不影响自家市区发展前提上,此番出动了塘泽与峰川等两个市区刑侦队员跨区域合作解决。另外以防万一,两市各自的经侦队也出动了。 一见里面涉及了慕家,田阔不禁握紧拳头,这么多年过去慕家老仆人的话犹言在耳,慕家那个人欠自己两条人命,可他也不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能感受到从小到大的偏爱宠溺不是假的。 离家出走后那段时间两厢复杂情感使他备受折磨。报仇,不行,那是疼爱自己的外祖父;不报仇,也不行,每夜入眠全家福上的父母留影仿佛化身怨气纠缠他。好似在埋怨他身为人子,为何心慈柔软不为父母报仇! 于是他选择远离峰川,永远远离,似乎内心认定只要离开这个伤心地他就不用再背负过去,自己也将是一个崭新的自己。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母氏为慕家人,所以无论自己走到哪里,都有一种无形引线将他与慕家牢牢捆绑。 当初田阔也不是没找过田家人,可他们视其为洪水猛兽。因为一见到田阔就会想到是他母亲害死了田尚恩,哪怕不是直接凶手,慕茹在他们心中早已被定为间接凶手,所以同样连带恨起了从慕茹肚里爬出来的田阔。待其上门后,连称田尚恩意外死亡,妻子失踪,孩子夭折。 总而言之就是不愿认他罢了。 田家回不去,慕家又不能回,就算他有一身本事可没有一个身份,那么在塘泽就是个“黑户”而已。 最后如果不是慕忱,他也不会恢复成“田阔”。 “队长。”李堪忽然从背后叫醒游神的田阔,只见他怀抱一摞资料,“这是卫家的资料,慕家的如果有何疑问则需要询问峰川那边的。” 那倒不用了,这里人没有谁能比他更了解慕家。 “行,我知道了,放那儿!” 李堪刚出去,田阔立刻接到局长余天培的专属电话,让他来局长办公室一趟。 联系如今发生的事,田阔立刻猜到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因为整个单位只有余天培知道自己真正身份。 卫家老宅—— 卫老爷子正被于林拦住,急促起伏的胸膛好似青蛙发声时震动的声带,显然是被气得不轻。拿着手中拐杖“咣咣”直砸地面,还好地砖结实,不然真能让其戳出一个洞来。 先前卫平昭跪的地方此时正跪着一位形象颓废的中年男人,面对老者的滔天怒火,他好似没甚反应。 “卫明广!你太让老夫失望了!” 这次惊动两市警员查这个案子,更重要的时还有经侦队的人也参加,像卫家这种经商大户最害怕出事,无论小事还是大事,每震动一下,都能令他们分外上心。 毕竟能走到今天,得如此成就,手里端的水多少有些浑浊,然而不管污浊程度多少,哪怕一丁点都能够卫家喝几壶的! 第68章 所谓的眼熟 卫老发怒整个房间里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忽然迁怒自己身上。所以眼睁睁看着其大儿子卫宪跪在,无一人上前劝阻。 这时于林瞥了眼角落里的台钟,然后快速收回目光并心下思索一番,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整理情绪开始出声劝阻。 “卫老您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先前他之所以放任卫宪被其殴打,不过是这件事挺让卫老生气的,需要发泄怒火。再说卫老毕竟年纪大了,气不了多久便会感到疲惫,而这时才是他于林发挥作用的时候。 一番操作既能使卫老消气,也能得人心,可谓是一箭双雕,两全其美。 果然对方向他伸出手,于林赶忙顺势上前搀扶其坐到沙发上。 “大少爷您别那么犟呀,赶紧向卫老认个错,服个软!”接着他又向卫宪苦口婆心地劝导。 谁人不知卫宪与原配恩爱有加,哪怕多年不曾生育也不愿休妻再娶,因而人快入中年时才仅得一女,宝贝地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挑婿时满城优质男子捡来捡去最后竟然选了自己当初亲自提拔上来的李鹏!论谁想破脑袋都想不通为何卫宪会挑中一个凤凰男? 其实这里面有一段丑闻,不得不感叹李鹏命运极好。他在卫从韵众多追随者里虽然顶多算个清秀,但也不丑。后来凭借幽默才情和温文尔雅的人设使从小被宠在手里不知社会险恶的卫从韵为之倾倒并死心塌地,更是背着父母与其私通乃至怀了孕。 等卫宪发现时为时已晚,但其实他并不在乎。反正卫家的身份足以令更多男子为自家女儿扑火,区区一个还未成型的孩子打掉就是了,然后再把李鹏赶走。 可耐不住女儿一哭二闹三上吊以死相逼,怕宝贝到最后真出什么事,于是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意。为了压下这件事卫宪花了不少钱堵些人的嘴,更重要的是不能让老爷子知道。 那些人拿了钱就要守诺言,况且卫家势力大,万一祸从口出一点都不值得,他们谁也不敢乱说,因此外界人根本不知道,连卫老一点风吹草动都没闻到。 当卫从韵死后,其母现今受不了打击还在昏迷中,而作为父亲的卫宪没有一刻不在后悔自己当初引狼入室,害了女儿和自己的家。 整日陷入精神恍惚,茶饭不思,如行尸走肉一般对什么都提不起来兴趣。就连方才卫老因为恼怒其愚蠢和隐瞒当初的丑事而用拐杖狠狠打了他几下,卫宪也依旧没什么反应,萎靡不振魂不守舍,仿佛不知痛处。 似乎看不得卫宪这幅鬼样子,只见卫老气呼呼地将拐杖抛掷大儿子身上,指着门口方向大喝一声:“给老夫滚!” 卫宪还跪在原地愣神,于林见此忙给周围候着的佣人使眼色,上前二人一左一右把卫宪架起来慢悠悠出去了。 这几个月家里总是不太平,接二连三发生的事令卫老颓废不已。 “阿林,你说我是不是已到暮景残光了?”他闭上浑浊的双眼,有气无力地询问为他按摩胳膊的于管家。 凡是听到这人叫自己“阿林”,那么绝对是想吐露心声了,于是他悄悄向屋内其他人摆摆手,待所有人下去后,于管家这才回道:“如果没算错慕家那位今年72了。” 闻声老人忽然睁开眼:“你也老了啊!” 还没等于管家接下话茬,但听他又喃喃自语了一句:“没想到这时光一晃我们竟已经斗了大半辈子!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啊……” 话音越来越小,就在于林以为他要昏睡时,忽然对方从沙发上站起来,没有依附拐杖,是独自站起来用他那浑厚又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道:“不,一切还没完!我绝不能输给那慕老狗!” 深凹的眼眶里浑浊的眸子迸发凌厉光芒。 沉霭在彭家当补习老师已经有一段日子了,每次接待自己的仅有一次是彭女士,其余时间皆是小姑娘彭怦一个人在家。 想到自己那会儿上高中由于父母常年不在家,自己选择住校,毕竟空荡荡房子一个人住实在太孤寂冷漠了。于是一次休息空挡二人不知是怎么开的话题,然后聊着聊着就说到自己心中的疑惑。 彭怦听后腼腆一笑:“爸爸说我性子软,怕我在学校住受旁人欺负,所以才让我走读。” 看着对方害羞的笑容,沉霭不由得非常赞同彭爸观点。 嗯,这道理说得没毛病! “那你到了高三怎么办?”高三时期不同于前两年,正是最紧张时刻,一般学校不会同意还有走读生存在的情况。 彭怦:“这个……哥哥也和你说过相同的话,但爸妈说暂时先不考虑。” 见此沉霭长叹一声,早晚都要面对的问题,有时她甚至觉得小姑娘软绵绵的性子都是源于彭爸过度保护所致。 诶?等等! “你还有个哥哥?”沉霭有些吃惊,这些天为什么从没见过他呢?更何况也不曾听这家里任何人提起过。难道是有什么隐情? 还没等彭怦开口解释,某人小脑袋瓜开始控制不住的脑洞大开,各种奇葩原因纷纷在脑海中上演。 假如苏闵在场,铁定会毫不犹豫吐槽这娃电视肥皂剧看多了。 似乎看出她的狗血脑补,彭怦禁不住噗嗤一笑:“老师你在想什么呀!哥哥是大学生,非周末不会回来的!” 沉霭:…… 此刻恰好窗外有一排乌鸦路过,“嘎嘎嘎”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喏。”彭怦指了指桌上放置的台历,“明天哥哥就回来啦!到时候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 沉霭点点头并努力挤出一抹笑,企图掩饰自己尴尬。 “啊对了!你现在也可以提前认识他的!” 小姑娘边说边拉着她走到门口墙跟前,然后指着一张四人全家福中一个站在角落里的男孩说:“这个就是哥哥!” 待她凑上前仔细查看时猛然发现这小男孩怎么看着那么眼熟?搜了搜记忆脑海中并没有这号人,约莫是自己见的人多了,脸熟罢了。 想到这儿,就并没把这回事放在心上,恰好休息时间到了,便继续教彭怦学习去了。 第69章 我希望你能自愿退出 “咚、咚咚!” “请进!” 随着一声应答,田阔推开局长杨泽璋办公室的门。 干净肃穆的房间摆放很简单,一桌一椅一套沙发一小茶几,其余都是冰森森的铁皮柜,里面装的都是一些书籍和档案,整个房间除了这些再没有别的陈设了。 一眼望去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杨局,您怎么又把荣誉杯和锦旗都锁起来了?”田阔扫视一圈没发现墙上该挂的东西,不由得皱起眉头。 是的,一个局长办公室应会挂上锦旗或者是摆上荣誉杯的,但杨局却统统将其随意锁到一个不起眼的柜子中。 “都是块红布和铁块罢了!”杨泽璋满不在乎地摆摆手,然后正色道,“我们保护群众安危不是为了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要时刻牢记这是我们职责所在!” “是!田阔多谢局长的教诲!”瞬间脚跟一并,“啪”地立正向杨泽璋敬了个礼。 对方点点头,指了指沙发:“行了,坐!” 也没兜圈子,单刀直入地叫出田阔另一个名字:“慕濋。” 这两个字喊出来二人面容异常平静,特别是当事人田阔并没有因为对方突如其来的称呼而有轻微情绪波动。 杨局显然也没打算等他有所反应,继续说:“这次行动我希望你能自愿退出,换个人替你上。” “为什么?”不用思考瞬间脱口而出。 他还要用这件事揪出那个人,当初懦弱不敢面对所以逃了。以至于躲了那么久以为就这般了了残生无法报仇时,机遇突然送上门,所以怎可能选择退出! 骤然刮过来的凌厉目光并没有令杨局感到心颤,反是禁不住暗叹一声,似乎早知道这人会反对。 紧接着田阔眼目一闪,又说了句:“如果您是担心我的身份受影响的话,没关系,只要能让赵志邦伏法,我可以从此以后都只是唐泽市公安局的刑侦队长田阔!” “而且……” 话还没说完,只见杨泽璋抬抬手示意其平静下来:“当了几年的队长怎么还是改不了急脾性?没有证据你拿什么跟人家斗!” “当初怎么跟你说的,要卧薪尝胆不可急功求利!你都忘了吗!” 一番话田阔显然没听进去,依然梗着脖子坚持:“这是个机会,我已经查到此事明面上说的是慕家,其实赵志邦脱不了干系!” 也就是说慕家只是个幌子,真正黑手应是赵志邦! 往常万事处惊不变的他此时有些急躁,恨不得立刻将姓赵的抓捕归案! 杨局不禁皱起眉头轻喝道:“你给我清醒一点!忘了当初老燕是怎么死的了吗!” 赵志邦既然敢连犯两案,可足以见得其刁滑奸诈,诡计多端,倘若把这种人逼急了就是个亡命之徒!到那时田阔身边最亲近的人都会成为他挟持报复的棋子! 一提到燕队,田阔方才陡然炸起得毛发当下又瞬间蔫儿了下去,宽阔结实的臂膀微微内敛,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其实那次行动俩人都可以平安归来,是他年轻气盛不知循序渐进。 和燕队坐在车上蹲守嫌疑犯第八天终于见其露头,而那时是他值班,燕队休息。为了不让对方再次溜走,再加上觉得嫌疑人就一个,凭自己身手足以!于是没叫醒燕队,自己独自溜了上去。 结果导致中了嫌疑人早些布置好的陷阱炸弹,在即将炸开的那一刻,刚醒来发现人不见上来寻他的燕队突然扑了上来把他压在身下,自己受了重伤死在他怀中。 燕仲国临死前最后一句就是:‘没了我老燕,你小子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不然可没人救你啦……’ 知道自己话戳错了位置,杨泽璋动动嘴唇企图安慰对方,但终究什么也没说出口,怀着复杂心情无声地将头撇向另一边。 整个房间犹如空气凝结,安静地能清楚听见空调“呼哧呼哧”地运作声,似乎适才激烈争论并没发生。 半响过后,终于杨局忍不住叹了口气:“罢了,若你执意如此,我也只能放你去了,毕竟这件事早晚要解决。” 很意外对方竟松口答应,坚毅的面容上刚松弛情绪展现出一丝笑容,便又听得杨泽璋说:“莫给我高兴得太早,倘若让我听得你又冲动行事” 其实这句话不用杨局提醒,他也知道该怎么做。 田阔:“请您放心,我已经不再是24岁慕濋了。” 24岁之前虽然他早已更名为“田阔”,但冲动鲁莽的性子依然存在,后来随着燕仲国的去世那一刻突然成熟真正长大,真正换了一个人。 简单点来说就是真正成为“刑侦队田阔”,而不是“小少爷慕濋”。 假如今日不是因为“弑妻案”这件事,他将依然保持平常稳重心,总而言之他还是失态了。 布荆棘的墙体只能走进从碧绿间看清它的真实颜色,黑色笋尖塔上古老的大钟已经生锈,似乎很久没有使用过了,鸟儿都在上面安了家。 往常门前空地上只有一座干涸的天使喷泉,而今却停了几辆黑色轿车,似乎有不寻常客人前来拜访。 “主子。” 一个身穿达拉里斯,长相猥琐的秃头男正恭敬地站在台阶下,朝上面背对着他伫立的一位西装革履的男人称呼道。 许久没听到对方回答他,于是秃头男偷偷抬起头想查看那人反应,其细小的眼睛贼眉鼠眼地打量上面那人,熟悉的面孔正是先前总是对宁薇动手动脚的“尚爱”组织领头人吴桓。 被称为主子的身边有个英姿飒爽的女性黑衣保镖,见没经过允许吴桓擅自抬头打量主子,还用那种恶心的眼神,于是她二话不说迎面给了他一个拳头吃。 吴桓猝不及防没能躲开,霎时间剧烈痛楚传遍身体每根神经。疼得捂住眼睛跌倒在地直“哎呦”地呻吟。 “赛雅!”听见身后的哀嚎,男人终于出声,并随之徐徐转过身来。 岁月在其端正的面孔添了几道浅浅的沟壑,却并不沧桑,反而更显得成熟稳重。在看似平静地眼波下深藏锐利如鹰般的眼神,模糊看去竟与田阔有丝丝相像。 “主子,你要为我做主呀!”吴桓卧在地上强忍着痛向男人申诉赛雅的“罪过”。 第70章 “尚爱”背后神秘大佬 被称为主子的男人居高临下睥睨着眼下相貌扭曲丑态毕露的老虫,并没有因为对方悲惨的苦苦哀求而动摇怜悯之心,刚毅的面孔冷若冰霜。 “你是在质疑我?”冽厉冲口而出直劈向对方。 听得男人这段话后吴桓原本愤怒的表情瞬间僵住。 由于一时气愤他竟然忘了赛雅在组织里的分量!“尚爱”每个人皆深知这女人是主子忠腹,发现其每个行为总在无声中被默许,从此他们就知道赛雅每个行为即代表了主人的意思。 如今她不由分说揍了自己,男人知道后也并没任何表态,而自己居然一时冲昏头脑向主人告状,企图对方能给自己主持公道。那么在对方看来他不就是明晃晃反对领导者的意思吗! 思虑到这儿吴桓细小的眼睛里尽是恐惧。 “对、对不起主人,是、是我得意忘形了!” 以前吴桓在组织里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分子,一次偶然机遇让他给主人子计,解决对方的困扰,事后对方亲手将之提拔上来做了“尚爱”的小头目。 表面看着风光,其实还要听从组织真正的大boss,因为自己所在小团体其实不过是对方经营公司下的某个分支罢了。 惹怒了对方,自己又将被打回原形,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位置,万不可拱手让人! 男人不屑其鸢肩羔膝的卑微模样,不想与其浪费时间,直接说出来此目的:“兔子有多久没来了?” “回主子,昨天刚来过。” 闻之挑挑眉:“哦?听闻卫平昭将其看得紧实,竟还有机会让她溜出来?” 吴桓心下一紧,仔细思索后方小心翼翼说出内心想法:“……您的意思是,对方在钓鱼?” 难怪之前出来一趟要好久才能到这里,只为了甩掉身边的保镖。而今出来且不说愈加频繁,赴双方约定的时间基本从未迟到过!如此一来只能说明…… “这里已经暴露了。”男人慢悠悠道。 吴桓慌忙埋下头:“属下该死,一时不察着了对方的圈套!” 当初他带领的小组织本该在另一座城市蛰伏,一天主子忽然给他下达命令来塘泽寻找一个叫宁薇的女人,并将之纳进组织中。一切很顺利,特别是那天看到宁薇亲自推卫平昭坠下海崖后,很是惊喜,因为无形给主子解决一个大麻烦! 然而还没等他邀功,不想对方福大命大那么高的悬崖竟然活了下来!更甚的是宁薇中途要退出! 那个时候他特别害怕主子降下惩罚,不仅任务失败,连人都跑了,主子交给他的任务完成得一塌糊涂! 好在最后这人并没有怪罪,而是令他继续等待,说宁薇迟早有一天还会回归。 果不其然,兔子回来了。 原以为可以借这次立功,结果因为自己一时疏忽掉进卫平昭的圈套。如若不是今天主子亲自来提醒他,那么后果将损失不小! “不要慌,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呆在这里。”男人一点被发现后的慌乱都没有,不紧不慢地说,“既然那么想知道那就成全他好了。” 俨然一副狩猎者逗趣猎物好整以暇的模样。 吴桓立刻明白主子是让他将计就计:“是,尚爱明白。” 每个分支里的带头人在自称时不会说自己名字,而是将所带领的组织名字作为自己的,就像个代号一样。 阳光从彩格窗照进教堂里,五彩斑斓美丽极了。 男人见此踱步至窗前站定:“赵志邦之前是你的上司?他是怎么被撤掉的来着?” “他暗中借我们势力帮助好友从罪案中脱身,差点连累整个组织。” 吴桓本是赵志邦手下一名小卒,后来得以上位就是借赵志邦惹出来的祸献策才令总组织不至于损失那么大。 “那个好友是不是李鹏?”男人接着问。 李鹏不属于尚爱,而是另一个分支里的,但和赵志邦关系很好,弑妻后又给赵志邦送了20万后得其帮助,从而逃脱罪责。 “是的。” 男人听后凝视着绚丽的光线喃喃自语了一句:“他知道的太多了,怎么办才好呢?” 吴桓心中咯噔一下,知道姓赵的这次真玩儿完了,躲过了初一没躲过十五,谁想安全从组织中退出后,又因为同一个人彻底栽了。 怕是赵志邦此刻也非常后悔曾经的抉择! “主子要不要我……”这时赛雅突然出声,冷不丁吓了吴桓一跳,下意识悄悄摸了摸心脏,唉,对着这女人的恐惧真是深入骨髓了。 男人倒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神色淡然道:“不用,那样只会惊动老盖。” “一个人整日处在惶恐中生不如死才是最受折磨,比如他的宝贝女儿就是个不错的选择。” 赛雅瞬间明白主人的意思,赵志邦最疼爱女儿,如果以其相威胁,他绝不敢造次。 “是,赛雅鲁莽了,还是主子考虑周全。” 就在吴桓以为是赵志邦做过坑害组织的事才令主子如此恼怒,结果接下来对方又说了一句令他二丈摸不到头脑的话:“我也算给阿茹和她丈夫一个交代了。” 微风吹拂池面荡起阵阵涟漪,天气真是越来越热了,前几日的风还有丝丝清凉,今日明显变得闷热。 沉霭早上出门没戴帽子,导致大响午正是日头最热时分顶着太阳从孤风回来,一到家就看到陪着奶奶坐在屋檐下乘凉的周海。 不知他讲了什么,令老人家咧着嘴角开怀大笑,脸上的皱纹纷纷挤在一起,可见奶奶开心极了。 诶?这小屁孩怎么来了?听奶奶将以往每次周末他要么在城里兼职,要么回老家,这次不是为何直接来她这儿了。 沉霭进来时由于大门半掩,所以发出的动静很小,以至于沉迷欢乐中的二人并没发现有人进来了。还是周海笑中不经意一瞥瞅见她回来了,赶忙跑进屋端出一杯茶水和一条冰凉的湿毛巾递给她。 “姐姐热坏了?快用凉毛巾擦擦!” 少年柔软的发丝被轻风微微吹动,清澈明亮的眼眸盛满笑意,熠熠生辉,纯白色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半隐半现…… 第71章 因为早已喜欢,所以当真 沉霭一边摸着心脏默默念叨,一边用另一只手接过少年手中的茶水一饮而尽后将空杯子交还回去:“谢谢小海,你辛苦了。” 然后歪头神情疑惑的问了句:“你怎么没回家?” 还没等周海解释,只听奶奶嗔怪道:“你这小妮儿每回走了以后都没人陪俺这老婆子喽,人家小海来陪陪俺,咋滴,有意见啊!” 得,老人家肯定误以为自己不欢迎周海来,天地良心,她真的只是好奇为啥这小子有家不回来她这儿做啥子而已呐! 无奈笑了笑,来到摇椅旁屈膝半蹲下身子,手搭在扶手上,仰起脸委屈道:“奶奶瞧您说的,孙女在您心中就是那么小气的人么?” “哎呦呦,瞅着小脸儿委屈嘞呦!”徐奶奶笑呵呵伸手轻轻捏捏她的脸蛋。 周海:“姐姐,我就是见你白天有事不在家,奶奶一个人挺孤独的,所以趁着周末来陪陪她。” 沉霭:“我知道,你不用解释。” 奶奶独自在家乡时虽然也是一个人,但好歹有街坊邻居时不时上门拜访,在这里一旦自己去孤风和彭家,家里就只剩下奶奶一人了。 思虑到这儿,她不免开始有些许后悔一时任性,原以为奶奶跟在自己身边可以摆脱杨婶这种人上门骚扰,结果到头来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陪着奶奶,还不如在家乡呢! 奶奶见沉霭忽然低头默不作声,联合方才的话瞬间心里门清儿。 顿时笑叹一口气,摸摸自家孙女毛茸茸的脑袋,轻声道:“丫头,这儿虽然没家里热闹,但好在清净,恁奶奶刚好喜欢这种环境,最重要嘞是能跟你在一块儿。” 老人家毕竟年纪大了,老伴儿去得早,独生子和儿媳又早早离开,家里只剩下孙女和她。结果孩子好不容易抚养大了,又远嫁城里,剩她一个孤独寂寞的年迈老人守着不会说话的院子。尽管有邻居上门跟她说说话,可每当看到他们身边几乎都有后代在身边环绕,徐奶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如今孙女忽然提及将自己接到身边,虽然当初自己连连拒绝,实则是怕行动不太方便的老骨头拖累孩子。 来到这儿后两人相见时间远多于以前,不用每天站在门口翘首以盼对方何时归家。沉霭出门学习,她就守着小院儿看看花草,逗逗小鱼,有时不知不觉睡着后再次醒来孩子已然出门回来了。 中午吃完饭后沉霭安顿好奶奶午睡,然后抓了一把鱼食坐靠在小亭中隔着小栅栏投喂紧挨亭边缘的鱼池。 不知不觉中竟靠着亭柱睡着了,迷迷糊糊总觉得脸上痒痒的,以为是蚊蝇,一边在心中嘟囔着等过几天买些驱蚊药回来一边随意挥手胡乱挥了挥。 但听得耳畔传来一声轻笑,不觉秀眉轻蹙,缓缓睁开双眼,登时撞进一双清澈的眼眸。 “吓!” 沉霭猝不及防被惊了一下,如果不是亭凳边缘有小栅栏围着,估计今天她就要倒栽葱自家鱼池了! 肩膀顷刻被搂住,伴随急切的关心:“姐姐你没事!” 惊魂未定地喘了几口气,紧握的拳头蠢蠢欲动好久终是没揍向对方漂亮的脸蛋。 默念:他还是个孩子,他还是个孩子啊……孩你个大头鬼! 揉揉眉心,强摁心中怒火,努力使自己语气显得平静并挤出一抹微笑:“我没事,不用紧张。” 来,小子把你头抻过来,姐看你脑袋上有只蚊子! “你怎么不午睡呀?” 乱跑个什么!你当你是熊出没! 周海扫了眼沉霭对面旁边的空位置,一屁股坐上去,然后慢吞吞地说:“姐姐,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好吗?” 灵动的杏仁眼骨碌碌打量其一番,经过前几次接触她有种强烈直觉,这小崽子保不齐是个绿茶男。 可又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毕竟人家没做什么对她不利之事。 更何况奶奶曾多次提到她不在那段时间是周海每逢周末回家后屡次上门帮奶奶做事整理院子。 如此想来她不应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于是露出一个自然的微笑:“有什么直说,我不在家那会儿多亏你帮我照顾奶奶。如若你有什么事,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理应帮忙。” 话挑明了,帮忙可以,不是因为其他乱七八糟的私情,而是因为帮忙照顾过奶奶,一来一回这是报答。 他明显怔了一下,情绪有些低落:“姐姐,我还没说什么事呢,你就把关系扯这么开吗?”一点希冀都不给他留? 是的没错,他爱慕沉霭姐姐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那是一个叫周海的小男孩第一次见到刚不久过完16岁生日的沉霭,无人知道年幼的他对她一见倾心。 “小海,瞅瞅恁小霭姐姐,怎么样长嘞俊不俊?长大给你做媳妇?” “哈哈,那可说好了等人家姑娘长大喽恁可别嫌弃长嘞老喽!” “不……不嫌弃!”稚嫩的声音很坚定的说出一个谁都没有当真的承诺。 “哎呀呀,小崽子竟然还当真了!” 因为早已喜欢,所以当真。 大人之间开得玩笑话他郑重守了十几年,一直坚信只要自己长大有出息就真的可以娶小霭姐姐为妻。 然而时间还是耍了他,犹记得那天咸咸的海风直冲鼻腔。一开始并无感觉,毕竟从小在海边长大,已然习惯。 待到那人高兴地跑过来站在礁石上,海风吹动她洁白的裙摆,大喊着告诉他,她要嫁给喜欢的人了! 首先是不由得呆怔了一下,接着他第一次觉得海风为何如此呛鼻?瞧,他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眼泪都被呛出来了。 呵?什么喜欢的人?那个男人不是都说了有爱的人,心中既然有别人又怎可能会在某一天回心转意爱上一个强插进来的陌生女人? 他想不明白向来聪慧的姐姐为何如此糊涂?为何不能在等等?他一定会比那个人更优秀! “姐姐,你为何不能等等我?”周海凝视眼前曾在梦里一遍又一遍描绘的脸庞,喃喃自语道。 嗯?沉霭满头问号,小老弟儿啊,你这是整哪儿出? 第72章 慕家老宅 当再次踏上这片土地时,田阔心中不由得生出诸多复杂情绪。当初痛苦逃离,如今平静回归,两者之间迥乎不同的转换是经历了鲜为人知的故事,方能如此沉着冷静。 “田队,峰川打来电话说关于资料好像缺少了一块,他们正在处理,问我们几时到?”跟随而来的覃壬一如既往地不苟言笑。 闻言,沉默几秒钟后,缓缓开口道:“三个小时。” “嗯?可是我们马上就要下高速了……”用不了那么长时间最多一个小时。 话还未说完只听田阔骤然打断其话语:“我知道,空余多出来的时间去一个地方。” “什么?” 深邃幽暗的眼眸划过一丝光亮,淡色感性的嘴唇徐徐吐出几个字:“慕家老宅。” 三进三出的诺大庭院里树木繁茂,悠长静谧的廊道上由朱漆廊柱支起来的青砖玉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悠悠泛着光芒。整体造设在传统建筑上又增加了些现代元素,精粹上再生精华,更加显得美轮美奂,巧夺天工。 “哒哒哒——”急促的脚步声重重击打在青石板上,寂静被骤然打破。 守在游澜室的佣人远远看见后忙向他打手势,示意其脚步轻点,里面的人在午睡。 然而来者已然顾不了那么多了,奔到门前大喘几口气。上了年岁,果然不能再像年轻时那般健步如飞。 来不及彻底缓过气,忙拍打着门窗急切喊道:“老太爷您快醒醒,濋小少爷回来了!” 原本正游离月宫的慕家老爷子被门外的嘈乱强行吵醒,起床气极大地他正要发货,忽听得管家裴亭松的后半句话,混沌的脑海霎时清醒,猛然从床上坐起,声音略微有些颤抖地问:“你说什么?谁回来了?!” 听出对方话中的激动,裴亭松不禁用袖子试了试眼角,遂而给予对方确切答案:“慕濋小少爷,是慕濋小少爷回来了!” 老人嘴唇轻颤,静默良久,忽的大骂一句:“小兔崽子还敢回来!” 接着门外侧几人听见一阵“窸窸窣窣”地穿衣声,然后亭松面前的房门被猛地拉开,从里面冲出一位衣冠不整,怒目圆睁,手持拐杖的年迈老者。 “人呢!快带我去!看我今天不抽死他这个不肖子孙!”边说边将手中拐杖朝地上狠狠捣了几下。 身边其余人心中不免一紧,原以为听到这个消息老太爷会很开心,不想更生气了。 慕老爷子见他们都如泥人雕塑般一动不动,气呼呼将之甩下,独自朝堂屋冲了过去。 裴管家瞬间醒过神来,忙带着后面两位守门的佣人追在其身后,以防情况不对,他们好扑上前阻拦。 藤萝翠竹,池馆水榭,内中又点缀些各种花科植物。穿过抄手游廊,转过插屏入眼即是一块大牌匾挂在四面通透的房头上,上面写着几个镶金大字“万里尚为邻”。 “哇,田队这是谁家啊,好生气派!”活泼好动的钱多多这次也跟过来了。 环视周围精美建筑以及各种叫不上名字的奇珍异草,不禁凑在田阔身边低声连连惊呼,还不敢喊太大声,怕给人听见说他没见过世面给自家队长丢脸。 “切,要眼出气呢!进门前没看见冲击眼球的两个大字嘛!”身后毒舌范明瞟了眼钱多多的小脑袋瓜,习惯性揶揄道。 对方一听立刻扭过身,张牙舞爪的要揍他。 本来来之前田阔说不能全都去,要留几个在这儿接别的任务。范明一听要长途跋涉自驾去峰川登时就不干了,连说他留在大本营恭候他们胜利归来。田阔没理他,说为了公平起见,要采用抽签方式,抽住谁就是谁,敢撒泼直接从队里滚蛋! 最后留守人员是冯子晋和钱多多,但后者性子活泼,喜欢跟着大家出任务,于是应求带上他一起。范明欣喜地连声说自己可以跟他换,可被田阔一刀拒绝。最后这次出行的是田阔、覃壬,范明,钱多多,留守的是李堪和冯子晋。 范明:为什么我不能长得可爱一点年幼一点! “行了,别闹了。”覃壬长臂一抻,揪住多多的后衣领,“安静点,这是别人宅院,不可大声喧哗!” 钱多多平常很听覃壬的话,立时不再挣扎,扁扁嘴瞪了眼得意洋洋的范明,恨不得给他用眼戳出几个窟窿。 从下车一进门这段时间开始,覃壬就注意到队长半句话不曾言说,正容亢色,目不斜视。以前偶然听过一些风言风语,但从未放在心上。因为在他心中无论队长是何人何种身份,他都不在乎,从头到尾他认的,敬佩的都只是田阔这个人罢了,不是身份背景和名字这些不实用的称号。 此时串联之前的信息,似乎并不是空穴来风。 “夫人,夫人!” 慕家老四慕忱的独家小院中突然响起一声呼叫,引得坐在花园逗猫的妇人不禁柳眉微蹙,一丝不悦涌上心头。 暗道:何管家一个老人怎么还像新来的佣人那般不知稳重? 随着声音愈来愈近,她怀中正安享主人抚摸的白色猫儿被惊得登时从其怀中跳出,“嗖——”地一下钻进花丛中不见踪影。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待那人来到身边后,妇人粉面生嗔,眼尾勾起的迷离桃花此刻捎带一点怒火,朱唇吐露出的语气充满责怪。 见她生气,何管家不觉心下一沉,赶忙垂首解释道:“夫人勿怪,是老宅那边传过来话,说濋小少爷回来了!” 不过她显然没反应过来,依旧满腔怒火,任何人被没来由打破好心情都不会又好脸色:“回来就回来了,至于让你……” “等等。”后半句话锋猛地被刹住,并且当即站起身,盯着对方低垂得脑袋满脸不可置信地问,“你说、说谁回来了?!” 没等对方回答,只听她自言自语道:“是阿濋,我的阿濋回来了!” 然后激动地用手捂住嘴唇,眼眸泛起水雾,微微勾起的眼尾兜不住接连涌出来的泪水,徐徐滑落。 十二年了,还以为这孩子再也不愿回家了呢。 第73章 年轻人,你已经没机会了 大约情绪过于激越,此刻她不禁头有些眩晕,何管家见此赶忙上前搀扶住她的胳膊,助其稳住摇摇欲坠的身躯。 “快,赶紧备车!”她紧紧扯住对方衣袖吩咐道,“当初他离家出走且那么多年未归,公公本来就很生气,这次回来我儿怕是要挨打!” 虽然儿子当年一声不响地瞒着所有人出走还不回来,她心中也有些闷气,但孩子挨打,终归是疼在她这个当妈的身上。 “愣着干什么,你快呀!” 何管家应下后赶忙跑出去张罗去了。 黄昏时分,残阳余晖返照人间,二者交织融合共同织成一幅绚丽动人的画卷。 原本给彭怦傍晚补习时间是六点,今天沉霭实在忍不住了,直接将奶奶交给周海然后仓皇而逃,连晚饭都没吃。 ‘姐姐,你早就明白,为何装聋作哑?’ ‘我早就说过姓卫的不是良配,你偏不听。’ ‘姐姐,感谢命运垂怜又把你送回我身边。’ ‘姐姐……’ 今日午时小亭中周海突如其来的一番真情解剖令她大吃一惊,虽然心中早有准备,但是大喇喇地说出来还是被震到了。 然后想转移话题问他开始找她是什么事,没想到这家伙闭口不言。 直到奶奶醒后,她刚把奶奶搀扶到餐桌旁,就听到周海冷不丁说了一句:“姐姐,我以后周末都可以来这儿住吗?” 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当然……”不可以。 “我想多陪陪奶奶。” 少年落寞的样子很惹人心疼,但是他演错了对象。 自从察觉周海喜欢原身后,她既生怜悯又生疏离。可怜他一腔爱慕是真的,可惜伊人逝去,落得空空如也。疏离他毕竟自己不是原装货,她也要有自己的人生,不能说因为困在这幅躯壳中就要履行所有责任。 骚年,别以为我看不穿你那小心思!咋地你没奶奶啊! 笑了笑正要想方设法找借口拒绝,结果余光不经意瞄到老人家欣喜地面容,联想之前奶奶说自己一走周围还是空荡荡的,独自守着院落没人陪伴。 唉,也罢。 终是无奈叹了口气,应下来了。 只要自己有心躲着点,对方自然明白。久而久之她就不信在自己刻意冷漠疏离下,周海还能越挫越勇不成!小孩子呐还是没见过世面,等走出去以后见得人多了很快就会变心思了。 现今是刚入夏没多久,白天虽然炎热,但越接近晚上越能感受到一丝清爽。不过由于今天出来得早,夕阳还是有些余温。尽管戴着帽子可还有肌肤裸露于外面,更重要的是出门太着急没擦防晒霜,因此不免被晒得微疼。 好在接近家属院的地方是一排排高大的法桐可以遮阴避凉,走在由树叶构成的阴影下倒也不觉得热地喘不过气了。 “哇!燕波你这家伙疯了!太阳现在还那么晒,硬拉我出来陪你锻炼,都不能稍微等等?!”忽然一道满含抱怨气息的声音扫过耳畔,沉霭下意识朝声源处望去。 但见三个青春阳光的大男孩打闹嬉笑着从家属院大门口走出来——呃,如果忽略其中那个满脸非常不情愿的微胖男孩的话,方算得上嬉笑。 ……诶?她发现自己最近总爱心生感慨,这般心态难道不应该是经历许多风雨的老人才有的么?噫吁嚱!打住打住,本姑娘还是个青春靓丽的大学生好嘛!要积极向上,欧耶! “晒晒更好不缺钙,每次从学校一回来你就宅在家里动也不动,看看你都肥成啥样了!再不赶紧减肥,小姐姐都跟别人跑喽!”头发染成红棕色的男孩两手高举背在脑后,无情地打击着先前同伴,丝毫不在意对方会不会介意。 这时剩余那个个头较高的男孩对身边棕发说:“曹宇明我上次拜托你给我买的发带你买了吗?” “吓!”对方一下子停在原地,然后双目瞪得圆溜溜的,一拍脑门龇牙咧嘴地说:“窝槽!忘我房间的桌上了!” 先前被他揶揄的男孩似乎终于逮到也可以嘲笑他的时候了,顿时指着对方捧腹大笑道:“上次就忘了,这次还忘,曹宇明你是不是猪脑子啊!” “那也比你这只肥猪强!”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 “我再说一遍怎么了!朱坡陇大肥猪!” “你……哇呀呀!” 一言不合瞬间俩人扭在了一起。 不远处的沉霭将一切尽收眼底,不免再次感叹道:唉,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啊! 家属院的大门被门卫室在中间一劈为二,左进右出。眼见着快要到了,沉霭不由得拿掉帽子,并朝额头煽动几下,企图借此降降温。 就在她与出口三人即将擦肩而过时,只听他们其中一个忽然冲她喊了声:“喂!阿姨!” 沉霭:??? 错觉,怎么会觉得声音那么熟悉?再说喊阿姨肯定不是我。 没理会,继续向前走。 “穿绿色上衣的阿姨,说的就是你!” 低头看了看自己……好,她就是对方口中“阿姨”………! 强摁心中怒火,拜托劳资有这么老吗?!你一个大男孩喊我阿姨不害臊! 猛地扭过头,想清对方长啥样,结果先是愣了一下,接下来,嘴角不住地直抽抽。 擦,这玩儿意不就是上次她来面试梅开三度的精神小伙么!又是你丫的! 但这次沉霭不想跟他在有过多接触,愤怒地朝对方做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撒丫子跑了。 众人:…… 在她走后曹宇明明显很嫌弃同伴:“燕波,你会不会说话啊!这么年轻漂亮的小姐姐你喊阿姨?活该你单身!” 先前跟他闹得不可开交的朱坡陇亦跟着附和道:“就是,你看都把人家小姐姐吓跑了!” 然而燕波只是挠了挠后脑勺,怎么跑了?看着挺像的啊,难道是他认错了? 话说覃壬这边刚拦下要和范明掐架的钱多多,众人忽听得一声犹如大海宽广豪迈的吼叫直刺耳膜—— “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看老夫今日不打肿你的屁股!” 第74章 被坑惨了的赵志邦 范明余光察觉后面冲上来一道带着煞气的影子直冲田队,千钧一发之际他想都未想直接一个健步上前以身挡在队长身后。 众人皆呼:“范明!” “砰!”沉闷的击打声传进在场每个人耳里。 可是等众人看清眼前局势后发现楠木拐杖并没有打在范明身上,而是被一只有力臂膀凭空接住,抬眼仔细观看原是田阔从后面冲上来给拦住了。 “这就是您送给我的礼物?”淡薄的嘴唇吐出低沉浑厚且富有磁性地话语,听不出半分责怪和愤怒,平静地好似早就会料到一般。 拐杖主人也就是慕老爷子正瞪着浑浊双目怒视拦下他的田阔:“撒手!” 其实如若此时有人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老人所谓愤怒的眼神其实暗藏着复杂情绪,由于联想其做出来的样子,使人误以为他的情绪真是出于怒不可遏的状态。 “小兔崽子长大了呵,都能拦下老夫的棍子了!” 不管对方怎么说,田阔依然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接着缓缓道:“今天我不是来找事的,我希望与您和平共处了解一些东西。” 现在逮住当年的事继续纠缠那么只会浪费时间。当他发觉最近这件任务与姓赵的有关后,便一刻也忍耐不了,甚至想掠过所有步骤直接将其捉拿归案。 被田阔推开的范明扫了眼拔剑弩张的两个人后,不觉抱起双臂,眼神微眯,歪着头似乎是在猜想他们的关系,一点劝架的意识都没有。 不光是他,田阔带来的几个人都没有上前扯开双方的架势,一个个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裴管家则在一旁着急地紧皱眉头,双手握在一起互相磋磨,迈出去的脚又被其收回,神情欲言又止。 “哼!”只听慕老轻哼一声,将拐杖从田阔手中抽出来然后狠戳到地面,响亮地撞击于寂静空大的院落中显得格外清晰。 “亭松!”慕老低沉唤道。 裴管家见他们终于停歇,心中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松弛,不免长松了一口气。 赶忙小跑上前,恭敬询问道:“老太爷有何吩咐?” “叫佣人们把老夫珍藏的陈年良茶拿出来招待我孙儿的朋友们。” 众人:孙儿?谁? 钱多多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疑惑地环视周围在场所有人,但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而覃壬瞳孔猛缩,而后瞬间恢复平静。 只有没心没肺的范明抓住自认为的重点——陈年良茶,这对于喜好品茶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吸引人了。 待所有人皆安坐于会客堂中后,田阔开门见山直接说明来意:“我要了解当年赵志邦是如何谋杀我父亲的所有事情经过,一、字、不、落!” 裴管家首先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小少爷这是做什么,一回来就要揭开当年旧事的遮羞布!不知道是老太爷记忆禁区么! 就在他急的快速思考怎样拦住再次发怒的慕老时,只见对方仿若没听见似的微微动了下嘴:“怎么,出走十二年连‘爷爷’二字都不会叫了吗!” 突如其来的信息量充斥着除了覃壬以外其余二人的大脑颞叶,从他们呆滞宕机的表情可以得知心中震撼。 范明等人:what?!爷爷? 话说距离慕家老宅相隔两条街的地方有座豪华小区,居住里面的某户人家正有个低矮的男人正背着手在客厅中不停走来走去,嘴里还不住喃喃自语,时不时用手里拿着的巾帕擦拭额头冒出来的汗液。 他旁边米色沙发上端坐一位浑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看着眼前神色惨白不住冒冷汗的男人不禁蹙起眉头,扶着额头语气带着埋怨道:“老公你再怎么着急也不能立马解决呀,坐下来好好想想嘛,来来回回晃得我头疼!” 虽说她年岁已过不惑,但声线依旧婉转悦耳,常言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 平常见她不开心,男人都会立马笑嘻嘻地坐下哄她,对其百依百顺。可惜此时他正被即将到来的事情忧惊地坐立不安,心中烦闷不已。 登时又听到充满抱怨的话后更窝火了,顿时指着自家夫人大声叱喝道:“你个只会抱怨的无妇人知道什么!劳资马上要完玩儿了!” 可恨王涛那家伙怎会如此蠢笨!等过个几年卫宪一死,什么不都是你的?!非要急着一时作甚?还将他也暴露了! 贪心不足蛇吞象,变成凤凰后搂着娇妻好好过日子不成么!非要再行当年事,没他遮掩,必败露无疑!如今就连他被连累的大祸临头! “赵志邦!你竟敢吼我!”女人可不管什么玩儿不玩儿完,现下她只晓得自己丈夫一反常态敢吼自己,登时不干了,立马撒气泼来,一点没有方才优雅地贵妇太太样子。 没错,这俩人就是赵家夫妇,赵元香的爹妈。 就在她准备要扑上去撕扯赵志邦时,家中座机猛然响起,二人不由自主地共同望向声源处。 赵志邦走过看了眼来电显示,握紧拳头踌躇片刻,遂抿抿嘴唇然后扭头对老婆做了个噤声动作,方才拿起电话:“喂?哪位?” 但听得从电话里传来低沉地轻笑:“好久不见啊,尚爱。” 傍晚的余晖从透过窗子洒进书桌上,课本上的字瞬间显得有些刺眼。沉霭没有打扰埋头写卷子的彭怦,自己悄悄起身正准备拉上窗帘时,忽然小姑娘拦住她并说:“沉老师请不要动!” “你不觉得这样有些刺眼吗?遮住对眼睛好。”沉霭解释道。 彭怦笑了笑:“道理我明白,可是拉上帘子屋里就会很暗,我……”刚说到这,她神情便有些不自然地慢慢侧头垂下脑袋,额前齐刘海牢牢遮挡住眼中的情绪。 哦~原来小丫头怕黑呀!沉霭立刻明白了,于是提议道:“那要不这样,我们去客厅里学怎么样?”那里背朝阳光,没有余晖直射,光线充足还不影响视力。更重要的是空间足够大,打开窗子两面透风。 彭怦听后欣然同意。 第75章 有经验的“小偷” 墙上钟表慢悠悠地走着,“滴答、滴答”秒针一遍遍不知疲倦地蹦过每个小格子。橘红色残阳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隐去身影,浩瀚无垠的银河中挂上一轮新月,散发着淡淡的光辉。 沉霭看了看时间还有一个半钟头,中间该休息的时间彭怦依然坚持埋头刷题,没有停歇。 说她底子本来就不好,再不赶紧铺垫,明年就要高考了。 但沉霭觉得万事不可急求,要徐徐渐进才是。因而她一把合上对方的书:“乖听话,咱们歇一歇。学习不是一蹴而就的东西,欲速则不达。” 尽管彭怦心中百般不愿,可拗不过沉霭,没办法只得答应。 师徒俩人来到卧室趴在阳台上看着淡薄的月光愈来愈浓厚,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忽然沉霭觉得一阵怪感袭身,不觉心下一沉暗道不好,来不及和彭怦解释,快速奔向厕所。 “老师您怎么了?!”彭怦在身后惊讶大喊道,因为担心沉霭出什么事,连忙跟了上去。 果然,待她来到厕所查看后,忍不住捂脸崩溃——丫的大姨妈竟然提前了!坑人啊! “老师!老师您怎么了?”外面彭怦还在不住敲门。 沉霭难为情地开口道:“我……我大姨妈来了。” 门口响动顿时止住,无声几秒后再次传来声音:“啊……可是我的没有了,要不这样,老师您先等等,我去楼下超市买点,一会儿就回来!” 说着就要离开,沉霭扫了眼马桶旁放卫生纸的地方,发现空空如也,赶忙叫住马上就要出门的彭怦:“等一下!我这里没有卫生纸!” “好好,我现在就拿给您!” 然后沉霭将门从里面打开一条缝,彭怦从外面将新的一卷纸递进来,随后关上。 出于着急忙慌下,二人都忘记是否反锁住厕所门。 一场乌龙就此拉开序幕—— 先前沉霭在小区门口遇见的三位少年此刻尽兴归来,途中时不时传换手中篮球。其中曹宇明和朱坡陇居住的单元排在前列,燕波在最后一栋楼,三人互相道别后各自回家了。 大夏天打完篮球热一身汗,燕波本想直接脱掉上衣,忽然想到这不是在学校,家里还有妹妹在,便止住了。 看见客厅窗户大开,低头又瞧见客厅茶几上零散摆放着学习用具,心想:小丫头既然在客厅学习,干嘛不直接开空调啊! 于是上前关住窗户,然后打开空调。以为妹妹在她卧室里,就没过去打扰,转头去向卫生间方向,且边走边脱掉上衣。 “咯哒——” “呀!!!” “碰!” 三个声音非常连贯的响起。 话说沉霭坐在马桶上坐等右等迟迟不见彭怦回来,肚子传来的痛感也越来越清晰,使她忍不住抱着肚子在马桶上扭来扭去。 就在她快要崩溃时忽听得门被打开的声音,登时心下一喜,以为对方回来了。 正准备告诉彭怦顺便将手机给她拿过来时,发现脚步声不对,有点像成年男子的,方才欢喜的心情顷刻转为慌张不已。 不会,家里进小偷了?可是她还坐在马桶上啊!手机也在沙发上! 支楞起两耳朵听外面动静,“小偷”关上窗户拉上窗帘—— 我天!他要干嘛?拉上窗帘不容易让对面楼房居住户发现他入室盗窃? 再侧耳细听,对方似乎往她这个方向走来了—— 好家伙!是个有经验的,察看够仔细,看看卫生间有没有主人在! 耳畔是愈来愈近的脚步声,沉霭双眼盯着门锁不住地安慰自己:不慌不慌,门被反锁了,不怕他进来……等等,那这样不是更容易暴露厕所有人? 天啊,她在被反锁的厕所还好一点,如果彼时彭怦突然回来了怎么办?一个小姑娘真能打得过魁梧大汉? 彭怦,你现在千万别回来呀!!! 这般想着四下环顾瞥见彭怦临走前给她新拿的卫生纸,思忖片刻,决定趁对方进不来的空挡自己扯多一点先垫上,以防小姑娘突然回来一个人招架不住这“小偷”。 于是在她刚整理好卫生纸,正准备起身垫上时,只听卫生间的门就那样很轻松得被打开了。 是的,很轻松,因为是正常关门,没有反锁。 在被推开那一刹那,紧急情况令沉霭根本来不及思考为什么明明反锁的门这么容易被打开了,双手拎起马桶上的拖把直朝来者的脸上挥去! 周海从房子搬出一个小凳子,坐在徐奶奶身边,陪她看小院风景,时不时想起几个幽默点的话题讲给对方听,逗得奶奶开怀大笑。 就在他以为这般消磨时光静静等待这个院子的主人归来时,奶奶忽然开口说:“小海啊,以后如果真成一家人了,答应奶奶可别欺负恁小霭姐哈!” 周海一直含笑的嘴角顿时僵住:“奶奶,您……” “啊呀,你这是啥表情嘞?”奶奶见他愣住的样子不禁咧开嘴笑道。 “不是、我、我……”他胡乱挥着手比划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奶奶突然地话头令他猝不及防。 “得啦,你这小子啥心思还想瞒过俺这把老骨头?” 原来奶奶不是看不出来,是故意装聋作哑,任凭周海费尽心机追求自家孙女。 周海慢慢垂下头,额前细密柔软的刘海挡住其眼中情绪:“奶奶我以为您不会同意,毕竟……”毕竟很多因素缠在一起。 没钱没权没势力,虽然早就没向家里要过一分钱,上了高中后生活费和学费都是自己解决,但他依然是个一穷二白的小伙子。 以为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可心爱女孩转头却嫁给一个全城女人都渴望的男人,他这才明白要努力到何种程度方能娶到他的姑娘。 “俺一开始都说不让她嫁给那个男嘞,门不当户不对迟早吃亏,更何况人家心里有人!”奶奶回忆起当初百般劝阻孙女,可拗不过孩子的脾性,没办法只得含泪同意。 “离婚了好,找个更合适嘞人在一起比啥都强,奶奶还担心你会嫌弃恁姐年龄大嘞!” 周海猛地抬起头抓住老人家的手,颤声道:“不会奶奶,我是真心的,已经……已经很多年了。” 第76章 他是我哥哥! 清澈明朗的双眸瞬间放大大,急切表达心中所想,唯恐对方改变主意。 此时周海恍然觉得耳畔似是听见繁华悄然绽放,如是做梦一般。对一个人心心念念了那么多年,也小心翼翼藏了那么多年,于某天一个并不特殊的日子忽然有个人告诉自己,他的爱可以光明正大,不用遮遮掩掩像个小偷。 奶奶伸手摸摸其头顶:“嗯,你办嘞事奶奶都看在眼里,知道你是好孩子,俺就放心啦!” 老人家无论是爱情还是亲情皆坎坷了大半辈子,如今身边仅剩下一个孙女不能再失去了,所以她希望沉霭一生幸福快乐,不求泼天富贵,只愿平安顺遂。 得到确切答案,周海还没来得及兴奋,忽然又回忆起刚到这里第一天时看到沉霭欢喜地掠过自己奔向另一个人,因此转而又落寞道:“可是姐姐明显对我只有姐弟之情,那天咱们刚来时见到的那个男人,姐姐看上去很喜欢。” 她眼底的欢喜,周海最熟悉了,因为那也是他见到她时所流露出的样子。 “奶奶起初也很喜欢那小伙子啊!”老人家丝毫不遮掩自己的满意,“可是要过日子还是要选择一个熟嘞知心人,娃娃看着好但是俺不想再让恁姐跳老坑了!” “不然俺光勾心嘞慌。” 显然沉霭头一个丈夫卫平昭给老人家带来不小的阴影。 接着她又说:“憋愁,奶奶会帮你嘞,瞅瞅今儿个不都留在这儿住了么?” 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彼此之间相处时间长了,就不信丫头还放着窝边的草不吃偏去摘树上的叶子! 一老一少怎么“算计”某个不知情的女娃暂且不提,先说说彭家这边。 当彭怦回到家后发现房门没锁,正疑惑是不是自己忘记了,结果推开门,映入眼帘即是两个互相对峙的男女。 其中男子额头肿起一个硕大肉包,站立的姿势还有些奇怪,胳膊半内折举在胸前,瞋目切齿地做防备状。 而其对面的女子则手拿拖把半张樱唇,两眼直勾勾盯着对面男子,胸脯不断剧烈起伏,那架势活像一个被惊得弓起身子严阵以待的猫儿。 “老师?”软糯糯声音使得二人皆看向呆愣于门口的彭怦。 “彭怦快跑!赶紧去门卫大叔那儿报警!”女子正是先前蹲在厕所的沉霭,她神色紧张地向回来的小姑娘大喊道。 原以为卫生间门被自己反锁,浑然不觉中间给彭怦开门后忘记再次锁上了,因而就在沉霭准备起身将整理好的临时“姨妈巾”垫到裤子里时,门被轻而易举地从外面打开了。 来不及思考原因,几乎是出于生理上的本能反应,顺手抄起手边搁置的拖把,朝来者脸上狠狠一砸,痛感使得对方发出低沉的闷哼声。 趁其捂头弯腰空当,沉霭发誓她从来没这么快过垫、提、起一气呵成! 接着迅速拾起拖把再次朝“小偷”劈头盖脸一顿暴揍,逼得对方不能还手连连后退。 燕波也是倒了血霉,打完篮球一身汗想冲个凉水澡,结果刚开门眼前一闪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一棍差点闷晕。 缓缓神还没待他抬起头,一阵乱打劈天盖地直冲自己身上,还伴随女人的尖叫声。 他第一个念头以为是妹妹在上厕所,但是这个念头仅在他意识中呆了一秒便被消灭,因为自家小妹根本不可能这么粗暴! 然后就是想:家里进小偷了,还是个女的! 由于对方招式没有章法,自己先前也被敲蒙了,只得连连后退,等快到客厅时燕波一把抓住挥过来的拖把,然后才看清对方长相。 两条春山含翠的柳叶眉,弯似银钩;一双秋水无尘的杏子眼,清纯娇憨。 一如初见。 “阿……” “阿尼玛!” 沉霭也看清楚他长相了,顿时火更大了:“原来是你!为什么在这儿?!” 小兔崽子认姨认到这里来了!经过上次事件这人给她的印象虽然脑子轴了点,但本性不坏,但现今摊开的“事实”……原是自己看走了眼! 知道对方明显误会了燕波暗叹一口气无语凝噎:“这句话应该我问你?”他们身份是不是搞错了? “少废话!我告诉你入室抢劫可判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一个大好青年正事不干,净瞎琢磨些歪门邪道!”神色正义秉然,情到深处还一脸痛心疾首。 好好一男娃长相还不错,咋就干这种事呢?去兼个职也比这种路子强啊! 燕波知道现在沉霭情绪正处于波动阶段,所以无论他怎么解释,对方都不会听的。因而抓住拖把的手一用力打算先把“武器”夺过来再说,不想沉霭察觉后当场给他表演个铁腿碎蛋…… 再后来的局面就是彭怦进来所看到的了。 “你们……老师您快把拖把放下!”彭怦脚一跺,紧接着跑到沉霭身边摁住对方双手,“他是我哥哥!” 话音刚落,房间顿时寂静无声。 沉霭:……嘎? 天快黑的时候田阔告别老太爷等众人,带着队员暂时离开了。 为什么说是“暂时”呢?因为在田阔与老太爷又一次谈崩后,立刻带着队员甩袖走人,结果刚走到门口遇见了急匆匆赶来的慕四夫人也就是田阔的母亲余青。 顾不得平时端着的优雅形象,扑上前抱住多年不见的儿子哭得梨花带雨,谁也劝不住,越劝哭得越凶。 “我的儿啊还知道回来!当初离家出走简直要了你妈妈我的半条命呀!” “整日担心你吃不好穿不暖,去找你又没你半点消息,要不是后来你爸回来说你没事过得很好,我、我……”哭喊到这儿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吓得众人赶紧上前抢救。 田阔抱着身躯瘫软的母亲用一只手紧紧摁住对方人中,然后又捋了捋母亲后背,这才助其通了气。 虽然自己不是余青亲生的,但胜似亲生,当初离家后最对不起的人就是母亲了。十二年间无论慕老爷子如何威逼利诱,他都未曾回来。 慕家他自认为不曾亏欠任何人,却唯独亏欠了一直宠爱自己的母亲。 第77章 我要带个人给您认识 回忆到这儿田阔自知理亏,便自觉敛起眉眼低垂着脑袋,头轻靠在余青肩膀上如同小时候一惹其生气,就立刻将脑袋搁在对方柔弱的肩膀上似是撒娇般轻声道:“妈,我回来了,您别生气了好不好?” 田阔在队友心中形象向来都是威风凛凛,不苟言笑的硬汉形象。 撒娇?赶紧洗洗睡,梦里啥都有! 如今却令范明等人大跌眼镜,就连性子板正,很少大惊小怪的覃壬这次也不由得愣住。 紧跟余青身后的女佣曾月在女主人缓过气来后连忙递上一块巾帕,对方顺手接过揩了揩眼角泪水。 不过另一只手却依旧牢牢揪住田阔肩膀上的衣料,唯恐他又突然消失不见。 “你这是干嘛,又要走?” 后面追出来的裴管家听此赶紧握拳重咳一声,然后在别人都看向他时,转而清清嗓子两手一背挺直腰板,面容严肃,似乎方才真是不舒服。 田阔叹了口气:“妈,我先扶您起来,地上凉。” 余青扫了眼周围自知作为慕夫人方才举动有伤大雅,点点头顺从地依靠对方臂膀站起来。 “我还有公务在身,如今已经在此耽搁很久了,跟我对接任务的警员已经打电话催我好几次了。” 因为想要彻底问清楚当年整件事的经过,所以一直在这里跟老太爷打太极。耗时虽长但没什么卵用,老人家依旧咬紧牙关,可以聊其他事,就是张口不提陈年旧事。 田阔也看出来老太爷仍是有维护凶手的意思,故而很愤怒,这么多年练就的稳重摇摇欲坠。 沉声低吼道:“那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对方闻声拍桌而起,亦怒吼:“难道你想让我这把老骨头晚年不保吗?!” “呵。”晚年不保? 不禁用手盖住双眼嘴中大笑,而后毫不掩盖地嘲讽道:“怎么您现在知道顾及脸面了?原来还记得自己才是真正的弑女凶手!” 没错,整件事追根到底慕老爷子才是真正罪人,倘若不是他棒打鸳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又怎会怀恨离世? “你……” 三言两语当众揭开那层蒙羞布,老太爷捂住心脏似要跌倒,裴亭松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搀扶。 而田阔仅是微微动了动手,终是没有伸出去,转而握紧拳头,冷声道:“您之所以疼爱我,不过是因为心中有愧,如果没有这层原因,您那么多孙子孙女会只偏爱我一人吗!” 打从知晓真相那一刻开始他就越活越通透,越活越现实了。 虽然这种变化有些残忍。 钱多多显然被镇住了,他自认为见过各种各样场面,可眼前这样的豪门恩怨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看。 不免身体微微向范明那边靠拢,对方察觉后瞟其一眼,不动声色地向前迈一步将多多挡在身后。 “您不说也罢,我已不再是当年的慕濋。”边说边抬手指了指平常穿制服时手臂上警徽的位置,“如今我是一名刑侦警员,法,才是我们这类人与罪人之间交谈的内容!” 说完冷下脸转身离开,其余三人立即敛色跟随上去。 在他们身后是慕老爷子的咆哮:“慕濋!你是要大义灭亲吗?!”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院落树木间沙沙作响之声。 如若不是母亲突然得知消息早一步前来阻拦他离开,田阔已然坐上车径直离去。 “妈,我还有任务,带我完成后回趟塘泽再来看望您成吗?”他用商量口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母亲性子直白脾气倔强,认定的事很难更改掉,只怕不好糊弄。 一听他这意思是又要走,十二年了好不容易回来,朝思夜想的孩子还没抱够又要离开,顿时恨不得再次坐回地上,管什么斯文呢,儿子都不要她这个当妈的了! “你把你妈当三岁小孩耍呢!把你放走不等于放虎归山?” 果然,田阔无奈摇头叹气:“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喜欢乱用成语。”放虎归山是这么用的吗? “我不管!当初叫你爸把你从塘泽带回来,结果两手空空回来了跟我说什么你需要历练,什么历练呐那么多年都不知道回来看看妈妈!”余青伸手摸了摸儿子的脸颊,“瞧瞧这脸呦以前白嫩嫩的像个小姑娘,如今……” 说着说着竟用帕子捂着嘴哭了起来。 三人:哦?原来队长小时候那么可爱的说。 田阔斜视一旁吃瓜三人组里的覃壬,对方瞬间领会,低头查看时间,立刻皱起眉头,随后朝他暗中比划四根手指和一个拳头。 意思是距离峰川队友给他们的时间仅剩余四十分钟,田阔知道时间紧任务重,不能再浪费下去了,脑海思绪快速飞转,不知为何他竟想到了沉霭! 然后接下来他也不知为何会那么说:“妈,我之所以回趟塘泽不但是因为任务还有……” 在全部人注视下他缓缓道:“还有我要回去带个人给您认识。” 范明:是我想的那样吗? 钱多多:大嫂? 覃壬:…… 余青登时顿住,不知她其余慕家人皆目瞪口呆,然而余青明显不太相信眼波流转悠悠斜向范明他们。 虽然不知自家队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此时点都准没错,钱多多率先点头如捣蒜,唯恐慕妈妈不信,他还有模有样的加了句:“嗨呀!田队嫂子还说让您这次快去快回,可别耽搁了,不然她又该生气了。” 范明和覃壬:这小子什么时候演技这么好了? “真的?” “嗯。”田阔低沉应到。 “你……”慕妈妈还想说什么,结果被范明一把捞过队长胳膊拽到他们三人身边,打哈哈道:“对不住了阿姨,我们时间是在太紧,不好意思!来日必亲自登门道歉!” 说完不管其余人怎么想的,拉着田阔与其他二人快速奔到门口停靠的车里,关门、启动、踩油门一气呵成绝尘而去。 余青望着远去的车影喃喃道:“我这是……要有儿媳妇了?” 裴管家:我要赶快禀报给老太爷知晓先前那消息是真的! 第78章 我就叫燕波,姓燕 搁置在客厅角落里的龟背竹自然舒缓其宽大的扇叶,傲而不俗,幽而不病,丽而不佻。 沉霭紧靠沙发扶手边缘坐着,眼神不敢乱瞄,目不转睛地盯着角落里的植被,时不时有些局促不安地扭动下身体。 而坐在小沙发上的是先前被沉霭不由分说暴揍得燕波,当彭怦手里托着一袋冰袋从厨房出来时已然发觉客厅气氛微妙,她也很无奈。 原本她跑去楼下小超市替沉霭买卫生巾,结果超市老板临时有事提前关门了,于是她只好绕道去小区后门某栋楼下的超市购买。 由于距离原因致使耗费的时间有点长,也忘记哥哥每次都是这个点打篮球回来,再加上沉霭和哥哥两人又没互相见过对方,因此一场乌龙不可避免的发生了。 “哥哥。”彭怦凑近燕波轻声道,“让我来给你敷敷伤口!” 沉霭立刻扭过头,然后两只手朝他们伸过去:“那个要不让我来!”一脸诚恳加殷切。 可惜受害者显然没心情理她,面无表情接过妹妹手中的冰袋:“你坐那儿,我自己来。” 于是沉霭的手半举在空顿时僵住,挺尴尬地握了握又收回去了。 天,大哥你不要则个亚子好么,我是真不知道你就是彭怦先前口中的哥哥呀!俺真滴错辽…… “对、对不起哈,”吭哧半天才挤出来几个字,“我都问你是谁了,你又不说……我……” 其实最后一句话真没说的必要,因为对方听后似乎更生气了,咬紧后牙槽:“你给我说话的机会了吗?!” 一句话怼得她立刻闭嘴不言,好,确实是自己太激进了。 接下来一阵诡异寂静围绕三人四周,沉霭暗自抠了抠指甲张张嘴正准备找话题打破尴尬气氛,然后就听见彭怦软软糯糯的声音适时响起:“哥哥你不要生气嘛,老师人很好的!” 说着鼓起小嘴低垂眉眼停顿一下,接着抿抿唇再道:“其实都怪我今天傍晚你出门后忘了告诉你沉老师要来,是彭怦的错,不要责怪老师嘛!” 天使说的就是你孩子!沉霭默默在心中揩了把老泪。 趁有人给自己解围时刻,她连忙再表达歉意:“不是的,是我没有问清楚,鲁莽了才误伤了你哥!” 其实虽然嘴上道着歉,心中也有些愧疚,但若是再重来一遍在不知道真相的情况下她还是会那么做,毕竟万一真是歹徒呢?更重要的是她当时还没提上裤子,与光不出溜的有何区别! 想到这儿偷偷流转星眸瞄了瞄半支撑于扶手边敷肿包的人,暗忖道:要不今天就不补习了? 回忆之前彭怦说她哥都是周末回来,上午兼职俩小时,傍晚和哥们儿外出打篮球,剩余时间都是在家陪她。如此她要考虑和彭氏夫妇商量商量能否把周末补习时间改改。 彭怦他哥不在家时间加起来正好将近三个小时,两人以后时间都错开这样再面对这老弟时就不用分外尴尬了。 这边沉霭心中盘算着小九九,另一边燕波待到额角终于不再火辣辣地疼后徐徐吐出一口浊气,情绪稍微缓下来。抬眼看了眼沙发那头坐立不安神色时而懊恼时而恍然大悟的女人,不免心中疑惑在盘算什么? 又想到人家突然情绪波动亦理所当然毕竟那个时候对方正在……咳咳咳! 燕波神情不自然地闪闪双眸,再说出得话便没那般咄咄逼人了:“没关系,我一个男人家皮厚实。” ……脸变得还挺快。 “我叫沉霭,请问您怎么称呼?” “燕波。” “哦,彭燕波啊,您好。” “不是,我就叫燕波,姓燕。” 沉霭:…… 知晓真相后的他心中爆哭,因为就算当时报上名字她可能还会继续暴打这人。 似乎察觉她心中所想,彭怦低头抿唇而笑倒没遮掩:“我的爸爸和哥哥的妈妈是后来组成的家庭。” 可,俺懂了!怪不得第一眼就觉得俩兄妹一点都不像。 这时不经意瞥见墙上挂的闹钟,喃喃自语道:“欸?怎么过这么快?” 经过这番折腾,指针悄然接近9点位置。 扫了眼茶几上的书本,青黛微蹙,眼底有些遗憾,今天计划的学习内容还没讲完呢?唉算了,下次。 于是沉霭站起身,轻轻跺了跺脚让裤子不再紧贴肌肤。然后转头对立于燕波身边的小姑娘说:“彭怦,真是抱歉,今天发生些小意外,这次没学的知识下次我定给你补回来好吗?” 对方连连摆手:“没关系老师,我听您安排!” 当沉霭收拾好东西后,临走前朝燕波再次致歉:“今天着实对不起,还望谅解!” “老师您太客气了,不用两次道歉,我说过我没事。” 唉,真是个好孩子。 话说田阔这边终于被范明从慕家拯救出来快速推上了车。行远一定距离后,再换做覃壬开,毕竟他开车稳当。 浪费在这儿的时间太长,按照计划下午到达慕家,然后赶在傍晚前离开直接去峰川公安,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如今走时晚霞几近消失。 “哇!队长好厉害竟然是慕氏家族传说中的那名小少爷!”钱多多坐在后排说起田阔真实身份很是激动。 范明这次罕见的没揶揄多多,摸摸光滑的下巴做思考状:“我记得当初不是传‘慕濋’出国了么,原来是披个马甲来我们队当队长了!” “田队田队……”钱多多扒着副驾驶座椅上的头枕部位努力将头往前伸。 这时范明毫不意外又给其一个爆栗:“小屁孩怎么比赵骁龙那家伙还八卦!” “你刚刚不也是很八卦嘛,凭什么说我?”这个范明真是要气死他了,不但总是喜欢找他茬,还锤他脑袋! 孰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坐在后面的俩人再次因为一言不合掐起来了。而前面的田覃二人似乎已然习惯,没有半点劝架意识。 “田队,方才在骁龙来电说峰川那边原本等待咱们的人员临时被派下任务走了,只留下他和另一个档案室的伙计。”覃壬摁下耳机沉声汇报道。 怎么会那么巧?偏偏在这个时候。 一道寒光自眼底划过:“我知道了,中途咱们浪费时间过长,所以在注意安全的情况下加快速度!” “是!” 拨开云雾,掩映于苍翠树木下的是座暗红顶瓦房的幽静院落。主人似乎很喜欢养殖花木,靠近墙边缘的位置皆种满了嫩白色的金银花,枝枝条条如瀑布般从墙里涌出墙外。 而院落的四个墙角分别栽种了约莫很多年的美丽蓝花楹。树干粗壮挺拔,枝杈却散乱柔软,千朵万朵聚集起来仿若绽开了满树的紫色滕云,氤氲旖旎间,让人叹为观止。 依着柔风飘飘然然自张开的窗子进入某间屋内,除了该留出的门和窗户以外,凡是四周平整墙壁皆被设计成了各种造型的书墙,每本书犹如镶嵌在墙体里一般。 晕黄色光线星星零零散落于每本书的书脊上,清楚地照亮每个字。 其中一个架子前正伫立着一位中年男子,岁月在他宽大的手背上留下了痕迹,一页一页慢条斯理地翻动着纸张。 “主人,既然是颗废棋,为什么还要帮他?” 书桌旁立着外表清爽干练成熟稳重不苟言笑的女子,虽表面上不动声色,但语气却暴露了她心中的疑惑。 “因为我想让他知道,并不是我不救他,而是尽力了。”说罢,慢慢合上书本,将之放回原位,继而又问了句,“他的女儿呢?” “都安排好了。” 深邃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冷光:“很好,把照片每隔一段时间给他发过去。” “是!赛雅明白!” 峰川市公安门口的布置场景与塘泽市的极为相似,钱多多是第一次来这儿,有种一直在峰川溜了一圈后立刻回到塘泽的感觉。 “诶?为什么门面和咱们的那么相似呀?”小孩子嘛不懂就问,毕竟第一次出市区办事。 范明资历比他老,几年前也来过峰川交接跨区域的任务,倒没那么大惊小怪:“我还是听彭队说的当年峰川和塘泽一起建造新公安部时设计师是同一个人,他为了懒省事在给峰川图纸上添了几笔给了咱们塘泽。” “等建完了才发现哪儿不对,但那个时候再改已经晚了,就那样罢了。所以两市公安部外表看上去差不多。” 钱多多茅塞顿开:“哦~原来是咱们塘泽模仿峰川的呀!” 这叫什么话!果然孩子一刻不打上房揭瓦! 范明登时被气个仰倒,一个大爆栗冲某人头顶砸了下去:“小屁孩咋说话呢!什么叫我们模仿峰川的啊!” 他知不知道两市无论哪方面都在进行较量啊!这番话无疑是在灭自己威风长他人志气,果然不会说话的孩子直接摁住揍晕好了! 哪知覃壬一把拦住即将挨到钱多多头顶的拳头,正言厉颜道:“好了你们,一大一小成日都没个正型,在别人家门口就消停点!”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呼喊:“喂!田队小覃覃!这里这里!” 范明几乎不忍直视覃壬现在的反应,自己平常嘴贱也就在暗地里这般称呼他,而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喊他“小覃覃”的估计也就那个不怕死的憨货了。 第79章 番外——佐锋专区(one) 我叫佐锋,很讨厌被人问起自己身世,因为会让我很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孤儿。 从来不知道父亲是何物,对母亲的最后印象就是把我放在孤儿院门口卖糖葫芦大婶的旁边,然后给我买了一支并告诉我等我吃完后她就会回来。 那个时候年纪小懂得不多,并不知道什么叫做抛弃,只知道什么是等待。 在我慢悠悠吃了一两个之后便想快速见到母亲,于是大口大口将硕大的山楂果往嘴里塞,中间差点卡住喉咙喘不过气,还是大婶给了我瓶水并一副怜悯的样子说:“唉,可怜的娃娃呀!” 年幼的我并不明白这句话所蕴含的意义,只知道糖葫芦签子上的糖浆都被自己舔得一干二净,妈妈她……还是没有回来。 再后来我又知道了什么是等待无果的绝望。 孤儿院院长人很和蔼,可终归年纪大了管不了那么多事了,事权皆交给一名叫李斌的男性教师。 他,不是个好人。 总喜欢抱着院里的男孩动手动脚,当他将魔抓伸向我时,袖子里一直藏着的那根签子被我用来戳瞎了他一只眼睛。 为了躲避惩罚我逃了出去,流浪于街头成了一名小乞儿,总是被同行们欺负,后来横穿马路时撞上了卫老太爷的车。再次醒来后听说要把我送回孤儿院,好不容易逃离的地方绝不可能再次回去,临走时我揪住洁白的床单不撒手也不哭也不闹也不吭声。 于是被扔进了卫家保镖培训基地——渊庄,只有一个代号0718。 那里真是个炼狱,但我很喜欢,暗红色的血液如同鲜美甘醇的葡萄酒,让我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戳瞎李斌眼睛的时候。 还有一点余温的心越来越冰冷,越来越麻木,只有宰杀猎物时才会让我感到一丝兴奋。 整个庄子属我的成绩最优秀,完成的任务丝毫不拖泥倒水,处理的很干净,再后来被卫家孙子卫平昭看重带走,并拥有了一个新名字——佐锋,专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暗里来暗里去,就算沐浴在阳光下依然觉得身处深渊,遇见喜欢的事物不敢触碰,怕自己一双沾满肮脏的双手弄污了它。 主人曾说我是不是不会笑,不会哭,不会有任何激动的情绪? 而我不知该如何作答。 直到那天我好像遇见了太阳——明亮,璀璨,盈盈一笑似是会放出温暖的光。 但我是拒绝的,因为深陷沼泽的是人生不允许光的存在。也因此使我更加觉得自己犹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不配拥有明亮与温暖。 老天总是爱与人开玩笑,意识已经告诉过我该如何躲避,可身体却总是让我站在对方能找到自己的地方,隐隐期待光的到来。 主人是个精明的男人,警觉度很高,已经察觉到我对黑暗的“背叛”,将警告曲尽其巧地传达与我。 表面冷酷面无表情发誓自己有分寸,其实离开时是怀揣着恐慌仓皇而逃,唯恐对方会夺走我的光。一如当初逃离孤儿院那个会吃人的牢笼。 人生第一次,我知晓了除绝望还有一个词叫做“害怕”。 第80章 憨脑袋赵骁龙 不出意料覃壬瞬间沉下脸,额角青筋直突突,掌心收紧,这可苦了被握住手腕的范明,倒吸一口冷气。 “嗷!”猛地甩开对方的手,再次看向罪魁祸首时眼神蹭蹭冒火。 干净爽利平寸头,健康性感麦色肌,黑黝明亮一双眸,见到他们顿时咧开嘴,挥舞双臂“嘿嘿”憨笑。 “赵骁龙你个坑货!”范明咬牙切齿道。 然而对方一脸疑惑,歪着头挠了挠脸:怎么了?明明怎么又生气了? 待几人汇合后,田阔直接询问:“除了你和档案部值班人员就没有其他负责人接待了吗?” “没有!”赵骁龙摇摇头,“覃壬跟我说你们快从慕家出来了,然后我把消息刚传达给他们没几分钟,就接到电话说某个区域出事了,人员不够请求支援,于是他们整个刑侦队都去了。” 其余三人听后均沉默不已,就连钱多多都听出里面的猫腻了。 身边的覃壬靠近田阔低语:“队长,要不我打个电话。” 虽然目前并不知道究竟是谁在干涉,但敢确信的是里面混进了老鼠。不过不要紧,他们这边也有人,一个电话打过去对方定会派人给予协助。 然田阔却不那么认为,既然对方能将手伸到这里来亦能出其他招式阻拦他们,所以目前谁也靠不住,只能熬他们自己亲自上阵。 于是刚摆摆手否决了覃壬的想法,只听没完成任务的赵骁龙一脸愧疚地说:“对不起田队,我的任务没完成好。”知道自己搞砸了事情,皱着眉头狠狠揉了揉脑袋,情绪低落地说道。 想到来时咣咣拍着胸脯打包票,结果被现实啪啪打成猪头。 他是刑侦队去年年底新添的新人,由于大家并不知道其实力究竟如何,所以个别重要任务不敢轻易派给他。 赵骁龙自己也明白原因,所以这次原本是由办事能力措置裕如的李堪接手任务,结果被想展现实力的他主动请缨,最后结局显示自己还是太嫩了。 田阔倒没出言责怪,而是拍拍其肩膀:“大丈夫丧气什么!做得原本无差错,是我们没有防备被小人摆了道罢了,不怪你。” 赵骁龙:“那队长我们该怎么办?” 田阔还没回答,范明慢悠悠走上前将手搭在赵骁龙肩膀上道:“不怎么办,既然他们把火给咱们灭了,但是柴火还在啊!重新烧起来不就完了嘛!” “你的意思是……我们自己查?” 范明挑挑眉,并耸了耸肩膀,表示他答对了。 “你是在开玩笑吗?那么多资料呢!” 因为时间太长,系统已然更新,当年所有不太重要的案例大部分都变成了纸质版的,少数依然用电子存档。但这次他们势必要衰到底了——有关李鹏妻子案子记录因为起初被定为失踪,与其余杀人案例相比并不重要,所以直接改用纸质记录。 那么大一间档案室要找到什么时候啊! “我天你是从远古时期传过来的么?”范明忍不住又开始毒舌吐槽了,“不知道就算是纸质也会记录在哪一块区域的好么!” “伙计你当初是怎么考进来的?你跟我说实话咱家副局长是你大舅?”范明眯起眼神情怀疑道。 这也不怪他多想,因为他们副局恰好也姓赵。 后一句话惊得赵骁龙登时睁大双眼,慌忙连连摆手:“啊呀!这话可不能乱说!我是凭借考核进来的!铁打铁的真本事!” “行了,我逗你的,也就你这憨脑袋信了!”范明见他特别认真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地捂着眼睛笑。 赵骁龙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般继而挠了挠后脑勺,“嘿嘿嘿”地直发笑。 得,某人笑得更欢了。 见此覃壬不禁感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个子怎么这个憨呢?如果换做多多,估计现在俩人又是一场掐架。 寂静无声的档案室只有一位值班人员小齐守在门口的电脑桌前,当田阔一行人进来时便看到他正对着手机屏幕笑得脸上褶皱一道道,沉浸在欢乐中的他并没察觉有人进来了。 范明几个互相对视一番皆无言以表,不知是否该打扰这位小哥的雅兴。 赵骁龙率先上前敲敲桌角,瓮声瓮气道:“小齐别看了,之前你查出来的东西再让我们瞜一眼!” 吓!对方猝不及防被他惊了下,手机差点扔飞出去。 “啊!田队您、您们来啦!”说着慌忙收起手机站起来,胡乱理理衣摆的褶皱,“那个王队不在出任务去了,只有资料能查看,其余一些没有记录的事情还得我们队长回来亲自讲给你们听。” 田阔:“没关系,只需要资料一样可以。”等对方回来,黄花菜都凉了! 于是他们几人在档案室里翻找,小齐则守在门口继续偷偷看手机,不一会儿他突感一阵尿意就出去了,整个档案室就剩下他们五个人不停翻来翻去。 然而找了好长时间都未果,钱多多烦闷地想砸柜。这时对面的赵骁龙一不小心自己绊了自己一脚,瞬间控制不住平衡猛地向前一扑,千钧一发之际刚好田阔路过这个过道,赶忙用手抵住,这才让钱多多那可怜的小身板免遭于难。 钱多多抚着胸脯惊魂未定,由于柜子发生剧烈抖动,导致几份文件夹从中空格脱落在地上,赵骁龙赶忙绕过来连连道歉:“喂,多多你没事?有没有伤到哪里?” “我……”钱多多刚想后动一步说没事,只听田阔突然叫他别动,接着从他脚后跟位置拾起一个文件夹,扫落上面灰尘,赫然印着一个名字:秦瑜。 秦瑜,也就是王涛或者说曾是王涛的李鹏的原配发妻。 另一边赵志邦正让家中佣人帮妻子收拾行李,只说让她去国外生活一阵子,并未告知真相。 看了眼忙里忙外进进出出的佣人,心中一阵烦闷,登时跑下楼找到坐在沙发上不停抽烟打电话的赵志邦:“老公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跟我说实话!” 女人的第六感往往是很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那么简单。 第81章 此青桐非彼青铜 闻声赵志邦不免眉头皱的更紧了,脸色不悦道:“你怎么下来了?不是让你收拾行李吗?” “行李自然有下人们打理,我过来是想说究竟什么是为何要我这么快去国外?”赵夫人风韵犹存,娇嗔时无比惹人怜爱。 但此时火烧眉毛的赵志邦明显无心风花雪月,扭过头到一边不理她,继续跟电话那头通话,且语气越来越急促,似未与对方产生分歧。 赵夫人被娇护惯了,她只晓得丈夫又像上次那般对自己,哪知道此时情况正是紧急关头,一下子夺过来并关机了。赵志邦瞬间一愣,显然被妻子操作整蒙了。 然对方显然没察觉自己犯了多大的错,气鼓鼓地说:“凭什么要我去?我不去!” 她甚至开始怀疑丈夫是不是有别的女人了,急不可耐地要把她打发到国外,好给那个狐狸精腾地方! “你干什么!”缓过神来的他抡起巴掌怒不可遏地打了自结婚一来一直宠在手心中的娇妻。 “无知蠢妇!你要害死老子了!” 他方才那个电话是打给当初做尚爱领导者时的主人,这还是被踢出团体以来,第一次打电话求助那个男人。末了对方只说可以拖延时间,并不能帮他彻底解决,而这空也不是用来逃跑,当而是用来给他时间好好想想要不要自首。 放屁的解决不了!他怎会不晓得对方无所不能?背后势力究竟有多庞大虽不曾深知,但那个东西曾可以令王涛一个杀人犯轻松脱罪…… 紧要关头他忽然想到自己知晓男人一丝内部计划,当然此法有些冒险,万一行不通得罪这个男人那么便是逃到老鼠洞,对方亦能致自己于死地! 可是如今他已经火烧眉毛,顾不了那么多了,咬咬牙以此做威胁。不出意外他还是太嫩了,对方慢悠悠直接说出女儿此时的坐标位置,并说他们那么做的原因是为了保护他的女儿。 放特么的保护! 然而就在知道自己不可能与之对抗转而苦苦哀求时,妻子忽然将电话夺过去并关机,猝不及防之下令他有些懵,反应过来之后怒火中烧,无知妇人真是要害死他啊! 打完妻子后赶忙捡回手机开机再拨出去时,对方已然停机。 完了完了,这次是真的玩儿完了…… 档案室这边田阔将当年记录翻了翻,然后转身走到门口不知何时回来的小齐,只见他依旧偷偷摸摸低头看手机。 上班时间偷奸耍滑,出于平时教育底下人习惯了,田阔伸手拍了拍他肩膀然后说:“同志请您认真一点对待你的工作!” 后面范明看到了不禁感叹他们这儿工作环境真好,上司什么的要求根本一点都不严格,不像自己这种跑腿的。 “啊!呃……不好意思,您说您说!”小伙子紧张失措的样子以及动作与之前一模一样,不过总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诡异,但由于事态紧急便没多想。 田阔随之将手中资料向前一递:“我可以查看一下当年审理李强的个人资料吗?” 李强跟如今这间弑妻案并无任何关联,却和田尚恩死亡一案有关系,没错他要借此调查当年案子。只是对方会不会给自己看就要另当别论了,因为事先并没有打过招呼。 然而就在他准备好各种理由瓦解小齐接下来的疑问时,对方很爽利的转身将搁置在桌面的一沓复印资料转交给他。 “你……”田阔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要什么。 小齐笑眯了眼:“我们队长早已提前安排好了。” 嗯?赵骁龙神情疑惑地挠挠头,王队有说吗?他怎么不知道?难道是私下交代的? 一连串的思疑最后总归结为一句话:原来王队是个仗义又细致的人! 田阔也很狐疑,说实话他以前来这儿办事时还与姓王的有过过节呢,早已准备好刁难,不想竟如此顺利! “我待会儿看完就还给你们。” “呐,不用不用,你没看这是复印好的么?”小齐摆摆手说,“专门留给你们哒!” 钱多多:“头一次听说档案还可以拿出档案室。” 然而对方只是冲他笑了笑并没有接下话尾。 待田阔带着范明等人走后,只见方才一直笑嘻嘻的小齐缓缓放下弯起的嘴角,慵懒地伸个腰,接着脚步轻快地走到廊道尽头的卫生间。打开其中一个位置的门,然后踩着马桶跳到旁边紧闭门板的位置,只见里面赫然躺着一位与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哎呀呀,怎么办呢?”他点了点下巴,一副很苦恼的样子,“药剂没掌握好用过度了呢!” “算了算了,不管啦!就当帮你睡个好觉喽!”说完伸手拿开卡在门把上的一支黑色金花纹伸缩棍,随后径直离去。 人来人往的大厅竟无一人阻拦他。 待远离公安局后,他这才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不待对面询问轻快地说:“喂?赛雅姐姐麻烦转告主人他老人家……” 堆满笑容的脸庞人畜无害:“青桐这次任务完成的非常棒呢!” 天色昏暗,月色朦胧,星光迷离,灯光灿烂。当沉霭到家时黑幕已然降临,往日漆黑的胡同在灯光的照射下一片光明。周末是孩子们最快乐的时光,三两孩童结伴跑过每条小巷,自安装了路灯以来,胡同内商铺关门就寝的时间便晚了许多,因此这段时间巷子中依旧如百日一般热闹非凡。 回家的途中要经过上次的水果小铺,经过一天人来人往的潮流,此时门前一片狼藉,卖水果的老板娘正在用一把大扫帚清理地上客人品尝过的果屑,并没瞧见上次赠予她和田阔的水果姑娘。 “嗳,小姑娘是你呀!”老板娘余光中瞥见伫立在摊旁的沉霭,一眼将其认出,虽然不知道叫什么,但经常路过店前的客人她还是能记住一二的。 杏眸微闪,遂勾起一抹微笑走上前打开手机道:“老板今日的火龙果卖完了没?” 老板娘闻声一把将手中笤帚随意扔在地上,豪爽地回答道:“某嘞某嘞!你要几个呀!管够!” 第82章 她想她的田队长了 待领着几个火龙果到家时夜幕更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自家这条胡同的灯光要比之前路过的更亮一些呢?以往只知道灯很亮,并没仔细观看过其外形,毕竟谁闲得没事干大晚上盯着一个灯泡壳子看? 于是好奇心驱使着她上前查看,一目了然,果然不一样! 但神经大条的她并没多想,以为安到她这里原灯饰刚好用完,所以换了别的进行安装,这番一琢磨还觉得自己赚了呢! “姐姐?” 熟悉之声悠悠然钻进耳朵,不免心下一紧,转头望去但见自家门口正伫立着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的少年。 还好门前有灯照着,不然她又要向那次一样惊叫哀嚎。 老弟儿啊,大晚上咱就别装什么白衣少年了,很吓人地知道不? “怎么站在门外?大夏天的不怕蚊子咬啊!”某人很不解风情地吐槽道。 周海低声浅笑,似乎很无奈地摇摇头,他所爱之人什么时候面对自己时想得是风花雪月? 待二人进门后,他很自然地接过沉霭背包,然后故意慢行半步,趁其不注意偷偷瞄向身后的影子。 月光洒在院落的青石板上,几经调试角度终于他们的影子如他所愿亲密紧挨一起,此时淡色唇角暗自扯出一抹笑容。不怕爱的卑微,唯怕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你在做什么?”沉霭说了半天话不见对方应答,扭头察看时发现周海神情不自然地扭头向另一边。 连忙握拳轻咳借以掩饰尴尬,舔舔嘴唇:“我方才没听清,姐姐能再说一遍吗?” 嗯?我的声音很小吗?再说这小子今天怎么看上去呆头呆脑的? 因为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继而没在意又重复一遍问题:“我说,奶奶睡着了吗?” 今天回来的稍微有点晚,奶奶毕竟年纪大了不如小年轻们精神头好能熬夜,基本八点多的时候就会犯困早早歇下,现在快十点了,估计睡着了? 不过周海却摇头道:“没有。” “原本奶奶很困了,我劝她睡觉好了,但奶奶说你还没回来,她要等你回家,于是在客厅沙发坐着看电视呢!” 而我则在门口等你归来。 最后一句他没有说出口,企图希望对方能联想门口之事可以明白他的心思。 可惜现实要让他失望了—— “哦,这样啊,那麻烦你帮我白天照顾奶奶了!”说完便径直进屋,将周海抛于脑后。 能说这种人不解风情吗?不能,因为她心里确实有人,只不过装的那个人不是自己罢了。 安谧客厅里飘荡着电视机播放的声音,沙发上的老人迷迷糊糊困得不行,可依然在坚持。 “奶奶,我回来了。”沉霭蹑手蹑脚来到沙发边缘,小心翼翼地轻轻推了推她。 老人显然强撑太久了,见等的人终于回来后仍旧没能打得起精神,嘟囔一句:“是丫头啊……” “奶奶我们不能在这里睡呀,很不舒服的,回屋好不好?” “唔……” 见此沉霭朝门口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周海打个手势,示意其过来帮忙。最后二人合力一边一个搀扶着疲惫的老人回屋睡下。 白天应下周海在这里居住后,便将之安排在客房。 当时他扫了眼布局后,发现与某人的卧室相隔了间书房,转而提出晚上还要学习因此能否把书房空给他住? 思虑到对方说的有道理,毕竟下个月就是高考了,这段时间大都会熬夜抓紧温习功课,于是欣然同意。 她哪知道由于周海成绩优异还曾拿过全市第一,早已被定下保送名额,根本不需要高考! 奶奶安然睡下,周海挑灯复习,独沉霭闲着没事干从墙上取下琵琶来到院中,不过并没有弹奏,而是坐在小亭中靠近蔷薇花墙那一面的位置,拿一张抹布仔细擦拭,末了随意挑动一根弦,顿时发出悦耳的琴音。 忽然想到屋内有熟睡的老人,赶忙按住颤动得琴弦,侧耳细听发觉并没有什么其余动静,不免心下顿然松了口气。 回望靠近手边的花墙,白色与红色,纯洁与炽热缠绵交织,如同相爱的恋人两情缱绻。 自那天打断对方即将脱口而出的拒绝后,一连好些日子再未见过他身影,每天早上出门时会在院里踌躇半天再出去,可依然不曾相遇。 难道是怕尴尬有意躲避吗?不过倒宁愿相信是由于工作繁忙,因此两方出门时间错开了。 多希望能听他低喃一声自己的名字…… “姐姐。” 期盼的没有到来,倒是有个不希望听到的在轻轻呼唤。 扭过头发现原本该待在房间学习的周海站立于屋檐下,就算是快要睡觉的时间了,也依然穿戴整齐,时刻给人一种干净舒适的感觉。 一般女孩见此打有可能会动心,可是沉霭脑回路不太一样,这时她想的是:所以……他这个样子是在变相告诉我他没有睡衣么? 再说周海根本没有学习,就连课本摆在桌子上也不过做个样子,毕竟只是个借口,目的是想距离对方近点罢了。 因而当听到院中乍然响起一声琴音后便立刻整理好形象开门出来,入眼即是那人半抱琵琶,朝仿若锦缎般的蔷薇花丛缓缓伸出手。由于是侧对着自己,所以看不清她眼中的情绪,但可从其一举一动观察出他的姐姐现在很哀伤。 “马上要高考了,你不复习吗?” 姐姐的关注点总是那么与众不同,周海无奈笑了笑,遂反问道:“那姐姐呢?” “姐姐不是今年要考铭远吗?就算艺术过关,但你文化课……” 哪知沉霭听后漫不经心地换个姿势抱着琵琶,然后抬眼看着微笑如沐春风的周海说:“我暂时不考了。” 短短一句话如平地炸雷:“什么?!” 她回答得随心所欲,可却震惊到了周海:“为、为什么?什么时候做的决定?” 神色怪异地瞅了眼对方瞪目结舌的模样,她不高考这小子那么激动做什么,关他啥事? 第83章 今年先不考了 “临时做得决定。” “为什么不告诉我?” 老弟儿,姐做啥决定为啥要告诉你? “你知不知道我是……”我是因为你才去的铭远大学! 周海张了半天嘴也没有说出来。 当初从奶奶口中得知沉霭报了个琵琶补习班后就知道对方定会选择去铭远,一是家中还有奶奶要照顾离家近,二是铭远音乐学院培养出来的学生先不说在国内知名度怎样,有好几个都走向了国际! 所以在几所大学接连发来通知后,他婉拒了知名学校邀请,一个文科生选择主打艺术的塘泽铭远,为的就是能时刻陪在姐姐身边呀! 结果现在告诉他,不、考、了!这……这…… 看他那么激动,沉霭顿时失笑道:“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今年先不考了,又不是说以后都这样了!” 这个想法是近几天做出得,虽然原本打算只要摆脱原有身份远离主角们,那么就一定能改变结局,而且她给卫平昭挖了这么大坑亦不见其上门找事,所以一定程度上还是有效果的。 但心中仍然顾虑不久后原身的人生转折点,怕自己这边刚为未来铺好路,结果那场劫难却没有躲过去,那一切将功亏于溃,付诸东流。 白瞎她自以为是地蹦跶那么久,好家伙,到头来自己就是跳梁小丑! 当然黑化是不可能的,因为不爱男主角她黑化个球球啊!可尽管如此也不想亲临感受冰冷枪口指着自己脑门子啊!万一擦枪走火了呢! 所以想再等等,如今手里得到的离婚财产就算目前啥都不干也能供自己花销好几年,更何况现在还赚着一份家教兼职,因此钱上倒不成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明显重重吐出一口气,真是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然后无奈摇摇头也跟着笑了,是他糊涂了。 不过如此一来又要再过一年才能等到她,没关系,那么多年都等了,不差这区区几百日。 深夜的街道人群逐渐散去,车鸣声随着车辆的减少也愈来愈微弱,只剩下路旁绚丽多彩晶莹剔透的霓虹灯依然孤零零散发着亦幻亦真的柔媚。 盏盏晕黄的路灯照亮每个在它下面飞奔而过的车辆,街道两边的绿化带随着车速攀增快速从人眼前划过。 钱多多趴在车窗边缘努力瞪大双眼企图看清外面朦胧的夜色,其背后正趴着打鼾不止的赵骁龙,范明也向后倚靠进入浅眠状态,忙碌一天了大家都累了,唯独覃壬和田阔二人一个认真开车,另一个翻看档案记录。 等红灯空当田阔从后视镜扫了眼后座三人状态后不禁微微皱起眉头,接着掏出手机查了查,然后从车载手机支架上抽走覃壬的安装上自己的,并低声道:“按着提示去附近最近旅馆,今夜不赶回去了,明天早上再出发。” 闻声覃壬瞟了眼后视镜,顿时明白,遂点点头应道:“是,田队。” 然而就在他们刚过绿灯时,后面一直很安静的钱多多忽然发出“咦?”地一声,向来浅眠的范明瞬间惊醒,直起身来询问:“怎么了?” 他语气有些不确定又有些疑惑地说:“后面那辆车……好像一直跟着咱们诶!” 他这么一说,范明赶忙摇下自己那边的车窗稍稍够头看了看:“是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吗?” “嗯,就是它!咱们刚从局里出来不久我便趴在这里了,一开始跟在咱们身后我并没放心上,方才我发现咱们怎么走他亦怎么走,这也太巧了!” 覃壬:“田队……” 对方显然也注意到了,路上一直沉迷于资料,竟没察觉有人跟踪,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 “前面是个公园,开到那儿停下。”他收起文件,沉声道。 “是!”说完慢慢踩重油门。 赵骁龙被钱多多不断扭动得身子和猛然加速的车子给扰醒,擦擦口水,嘟嘟囔囔地问:“唔……发生什么事了?” 钱多多:“有人跟踪咱们!” “谁?!”一说到这话题他瞬间不困了,精神百倍四下扭头。 “看哪儿呢,后面啦!”钱多多将其乱晃的脑袋掰向车后窗,“喏,就那辆黑色的!” 跟踪技术倒上道,特意远离他们几辆车的距离,并且故意不和他们行同一条车道,如果不是连续观察还真看不出对方在跟踪。 见他们加速后面那辆商务车也提上速度,两辆车一大一小在马路上飞奔,待行到田阔口中的公园口时,覃壬缓缓停下,对方亦停到他们大约三百米处。 “下车!” 他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敢跟踪她们,月底了是要给他们警方冲业绩吗? 于是第二天他们并不是在旅馆醒来也不是因为打架在医院或者派出所醒来,而是慕家老四也就是田阔父亲慕忱的住所。 原来昨天跟踪他们的是慕老爷子派出来的保镖,目的是希望他们回慕家住一夜。其实是老人家早就料到田阔定不会领着队员连夜赶回塘泽,他这孙儿虽然面冷但心热细腻,不会忍劳累一天的同伴趁着夜色一刻不停歇地返还回去。 果然还是从小培养他的慕老爷子最了解他。 不过几人并没有去老宅,而是跟随慕四夫人余青回了离开十二年的家,慕老脾气上来本想阻拦,裴管家忙上前拦下他,并说:“既然小少爷肯答应,那么以后机会多的是,不急于这一时。” 意思是倘若把田阔逼急了,再也不踏足这里,那么岂不是与他们原想和解的初衷背道而驰? 因而田阔几行人才得以回了慕老四家,还没到门口便远远看到溢满而出的嫩白色金银花还有如紫色滕云般氤氲旖旎的蓝花楹。 一路上田阔是坐在母亲余青那辆车上,一路上她紧紧拉着儿子的手不断询问这些年过得如何,又心疼儿子在外面受委屈,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咽咽一会儿怨恨公公当初做法太极端,一会儿又埋怨田阔一走十二年连家都不回,是不是在嫌弃自己不是他亲生母亲。 总之一顿操作给田阔整得手忙脚乱,不知所措生硬地安慰母亲。 毕竟自己当年的确不该把母亲也“恨”上,那时不过是有心埋怨对方既然知道真相为何伙同整个木架一起瞒他,所以才…… 第84章 父母是人不是长生的神 房屋外突然传来的鸣笛音惊扰院中打扫的佣人,但他们谁也没有抬头去开门,各自干着手中的任务。 不多时从屋里跑出来该院的管理者何阑,行到院中于那些佣人们中间匆匆指了一两个并说:“你们两个放下手中任务交给其人,跟我去迎接夫人和少爷!” 说罢,两人才抬起头跟随何阑一起到门口迎接,后面自有其他佣人填补上空位,整个小院被管理的井然有序,各司其职。 当余青挽着田阔手臂下车后,何阑恭恭敬敬弯腰行礼道:“欢迎小少爷回家!” 尽管身份是个下人,但气质上依然不卑不亢,有大户人家管家风范。 “阿濋,还记不记得你何阿姨呀?”慕四夫人见到她后不禁抿嘴浅笑。 顺着母亲的话抬眼望去,岁月并没有放过任何人,从小照顾自己的何姨也被时光划伤几道痕迹,他微微颔首又停顿一下道:“何姨,对不起。” 一声歉意掷地有声,诚恳有加。 当年他偶然在书房外偷听到慕老吐露真相后,瞬间神情恍惚如遭雷击,小小年纪受不了如此令人震惊的信息量,当即冲进去大闹一番,声嘶力竭大喊为什么要杀了他的亲生父母! 然后冲破阻拦自己的人墙,怀着几乎要冲破胸腔的愤怒一路跑回家中,不理会任何人径直走向自己卧室锁上门,收拾行李——他要离开这个充满欺骗的地方! 中途遇见了不晓得情况的何管家,她察觉小少爷情绪不对,顿时担忧不已,思索许久才跟上来企图安慰他。 结果碰见田阔拎着行李箱准备离家的架势,赶忙惊问原因。为了不让其发觉,故而撒谎说替伙伴收拾些东西邮寄过去。 理由似乎找不到任何破洞,何管家将信将疑地放他走了。 事后她也遭受了慕家惩罚,不过念其以往任劳任怨,管理有度,因而并没有将之开除。 田阔如今这段话只有知道内情的人才懂,对方闻之后不觉稍稍发怔,内心百感交集,遂莞尔一笑:“小少爷,回家就好。” 短短几字顷刻化解以往所有过错,但他眼神泛着深沉不知心中寻思些什么。 就在余青拉着田阔笑吟吟地进大门时,何管家忽然附在她耳边低声道:“夫人,先生回来了。” “哦?”下意识黛眉一挑,“什么时候?” “您前脚刚去老宅,先生后脚便到家了。” “那你有没有告诉他阿濋回来了?” 何管家沉默几秒缓缓道:“先生在书房与人商量公司要事。” 停顿一下,抿抿唇又补充一句:“吩咐没有允许不准任何人打扰。” 没有直接正面回答,含蓄委婉告知女主人慕先生早就知道田阔回来,但并没有做任何表示。 “哼!”她不屑地轻哼道,“什么事如此重要竟比不过儿子回家?” 就算身职院中佣人之间最高职位,但终究是个下人,一些话该接得接,不该接地,接了就是多嘴是要受到惩罚。因此她识时务的并没有接下话茬,以垂首沉默相答。 前面几人相谈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赵骁龙几人停车后并没从上面下来,而是坐在里面一边打量眼前恍如仙境的大院儿,一边观察见面几人动静。 钱多多:“我天,这院子真漂亮,比我家的都要大!” 赵骁龙:“我……我对花粉过敏咋整……” 范明:“你们说田队放着殷实家底背景不做舒舒服服的公子哥儿,为啥跑咱塘泽做一个任劳任怨的刑警?” 覃壬:“走,他们要进去了,我们也该下车了。” 他们几人被安排住进了后院的客房,然而一直到第二天都要离开了,这个家的男主人慕忱都没说出来见他们任何人一面。 就连田阔也没有得到见面机会。 窝在书房闭门不出,致使慕四夫人很生气,第二天凌晨趁田阔等人都在门口时,自己跑到书房门口嗔怒说自己这两天去闺蜜家住。然后侧耳细听,并未岔路河到里面动静,于是愤而离开了。 好些年不曾见面的儿子终于回来,他这个当父亲的也不说出来慰问见见!要说是嫌弃田阔不是自己亲生的话根本不成立,毕竟以前夫妻俩待田阔很宝贝的。 算了,不见不见拉到,余青不再强求丈夫,亲自出门送儿子去了。 在她前脚刚走,只听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清冷之声:“主人,夫人走了。” 男人坐在书房看了一夜的书,此时终于可以行走活动了,扶着桌沿缓缓站起身,来到窗前拉开帘子,透过晶莹的玻璃窗朝外望去。 成熟稳重的面孔无一丝情绪流露,平静地说:“终是长大了。” 说完抓着帘子边缘的手微微一松,然后徐徐转身离开窗前。 恰巧田阔上车前下意识转头望了眼书房方向,由于白天光线问题,所以从外面看窗里只能看到婆娑树叶的倒影。 “阿濋,你公务繁忙,妈不好留你太久……”余青紧紧拉着他的手,“以后哪天有空多回来看看。” 最后神情无奈又低落地说:“妈妈毕竟不能永远年轻。” 他们是人不是长生的神,终有老去那一天。田阔一走十二年,余青如今还剩有几个十二年陪他消耗?若是那天再出个意外,怕是再也见不到彼此了。 所以趁还能蹦能跳,希望儿子多回家看看。她可不想下次俩人再见面是在icu! 当几人回到塘泽后路过一个十字路口与一辆黑色商务雷克萨斯擦肩而过,如果田阔能抬头看眼窗外就会发现后座靠窗位置坐的正是许久不见的吉翱总裁卫平昭。 整个宽敞空间内只有三个人,充当司机的秘书李霓,与卫平昭一起坐在最后排的保镖佐锋。 车里如数九寒天,令李霓大气不敢出默默转着手中方向盘,更别提眼神乱扫了。 公司原本有安排开车的司机,但卫总一从公司出来便要求跟随身后汇报工作的李霓替换掉原有的司机老许,这样一来车内只剩下她和卫总两个人了。 第85章 有些人终成了食饵 对于突如其来的要求她不像一般女人那般陷入不切实际的自我幻想中,几斤几两还是能掂量清楚的,也正因为保持难得可贵的人间清醒态度才得以在其身边一连做了四五年的秘书,这两年才被提拔为总秘书。 所以当一坐上驾驶位习惯性扫了眼后视镜,发现车内最后排早已坐上时不时来公司找卫总的保镖佐锋。 一开始猝不及防被吓到后失声尖叫,然后立马捂住嘴唇,防止之后流露出的声音惊扰了对方,接着迅速低下头紧抓着方向盘默不作声,倘若忽略掉其搁置在方向盘上微微颤抖的手掌,那么李霓临时反应还算镇定。 “主人。” 佐锋一开口便惊到一直心中默念‘专注专注,不听不听,我是个没感情的聋子!’的李霓,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二者相处方式这么古派,当然换个词来讲就是……中二。 “他们已经查到赵志邦身上了。”佐锋沉声道。 一旁闭目养神浑身散发沉稳又禁欲气质的优雅男人闻声缓缓睁开眼,黑曜般的眸子中泛着阴沉的气息,但并没有开口说话。 于是佐锋继续道:“如您所料,他们背后的人出手了。” “是个很庞大的团体,名叫垒雀,宁小姐待得组织里不过是其一个小分支罢了。” “她这几天又去了吗?”终于在佐锋说了几句话后卫平昭缓缓开口道。 不过他似乎只关心自己的女人有没有悬崖勒马。 佐锋停顿几秒吐出两个字:“是的。” 女人真是个复杂生物,明明主人已经为她再次降低底线等其回头,然而宁小姐恍若瞎子,只为自己那点可怜的初心。想到这儿不知为何关在心中深处的太阳忽然探出一点苗头,顿时心下一惊,在卫平昭没察觉之前赶忙强行摁下去。 像是隐瞒一个不能为人所知的禁忌一般,小心谨慎,屏气慑息。 “那么叫垒雀的领导人是谁?” “这个……请原谅我的差事没有办得完美。” 竟然也有佐锋办不到的事,这令卫平昭不免感到非常意外,下意识斜了对方一眼。 “怎么回事?” 闻之佐锋陷入短暂的回忆中,并很少见地皱起眉头,接着又恢复平静:“是有个人拦住了我的去路,打斗过程中他用一种微型喷射器朝我喷出一种不知名的药物,然后等我再次醒来,发现已经身在郊外的土坑中。” 对方原有机会悄无声息的活埋了他,然而却并没有这么做,只是挖个坑将自己放进去便离开了。由此可见这是个警告,如若再有下次,就真将他一铲黄土送西天! “有趣。”卫平昭嘴角微微勾起,眼神凌厉冷冽闪过一丝寒光,悠悠道,“我要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 意思是对方哪怕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查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是。” 回答得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麻木、冷酷、淡漠又忠诚。 最后李霓将车子随意停靠在某个偏僻的小道,佐锋即将下车关门时,处在黑暗中的男人突然说了句:“可以利用合适的资源。” 闻言不禁眼神一凛,什么是‘合适的资源’,他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主人如今已然失望,那么有些人再珍贵也成了可以诱钓大鱼的食饵。 “是。” 今日早上还瓦蓝的天空中午突然变得有些昏黄,沉霭只现实世界中见过一两次这种天气,预示着今日要下暴雨。 所以下午出门前周海将雨伞交给她后千叮咛万嘱咐,让其注意下雨后道路上隐藏的大水坑,还有尽量不靠近路边行走,因为一些行驶过快的车辆会飞溅起水花,打湿行人的衣服。 沉霭连连应下,然后与奶奶告别,拎着包出门了。 然而天要谁倒霉谁都拦不住,沉霭这边刚到家属院,一场倾盆大雨骤然而至,搞得她猝不及防来不及开伞被淋了几秒。 给她开门的是彭怦的哥哥燕波,当看到对方湿哒哒的样子后,不觉稍稍一怔,而后心下了然地从门后摘下一条大毛巾递给她。 “谢谢。” “不客气。” 由于糟糕的天气,燕波没有照常出去约同伴打球,而是和他们一起待在家中。沉霭在彭怦卧室教其学习,他则独自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一个小时后闹钟响起,燕波走到妹妹房门口举手刚要敲门,只见门自动从里面打开,于是他的手变成敲到对方额头上,顿时两人双双愣住。 这架势从彭怦角度看像极了情侣之间亲昵的样子。 “噗嗤!”小姑娘率先笑出声。 燕波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收起动作,并连忙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原本也没多大力气,很轻,沉霭摸了摸被敲到的地方,然后回以安慰性笑容:“不碍事的,再说你也没用多大力气嘛!” 彭怦站起身走到沉霭身后:“哥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啊……我是想问你今天晚上还加餐吗?” 按说一般七点以后不让再吃东西的,会累计脂肪,但小丫头正值长身体,而且每天用脑量很大,所以只要到周末燕波在家都会给妹妹再加顿餐。 不过这两个多星期她好像不怎么吃晚饭了,嚷嚷着要减肥。 减什么肥!一米六二的小体格仅有九十来斤,在作为哥哥的燕波看来妹妹瘦如菜市场大叔卖的白条鸡。 如果沉霭知道这货是这么形容自家可爱的妹妹后,定会吐槽:神特么白条鸡! “哥哥……”彭怦撅起小嘴似是很不情愿。 这时燕波快速瞟了眼默默让开空间的沉霭:“沉老师下午吃饭了没?” 嗯?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有点毛毛的咋回事嘞? 她自从接了彭家这个工作后几乎没吃下午饭,这不直到奶奶来了,考虑到家中有个老人,这才每天下午捣拾点东西吃。不过因为赶时间所以都是匆匆扒几口便出门了,或者干脆不吃只做给奶奶一人。 “吃过了……” 违心的话刚落地,只听从腹部传来一阵尴尬的鸣叫——“咕噜噜~” 三人齐齐静默。 嗷!苍天啊大地啊,来道闪电劈死她!嘤…… 深度埋头不敢去看对方眼睛,痛恨为啥地面是瓷砖,不能挖坑将自己就地掩埋! 第86章 所谓的捉奸 当沉霭在反应过来时她和燕波二人已站在小区对面的法润购物中心门口了。 由于是这片区域最大商场,所以来此休闲娱乐的人们很多,特别是刚好赶在周末,这个时间点大都吃完下午饭出来闲逛了,因而有些楼道略微拥挤。每层商业分布各式各样,法润超市属于购物类位于第三层。 沉霭也是第一次来这儿地形不熟,跟在燕波后面亦步亦趋,中途绕了几趟楼型电梯后已然有些头晕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沉老师您怎么了?是……下午时候淋了雨有些头疼吗?”约莫察觉身边人状态不佳,燕波不觉关心地开口道。 但怎能好意思说自己是因为转晕了呢? 于是沉霭努力扯出一抹笑容,尽量使面上显得很轻松样子:“没有,一点小雨而已,怎么可能就感冒了?” “诶?还没到嘛?”赶忙转移话题。 歪头将她上下打量一番,确实并未看出什么不对后,方扭头朝前轻抬下巴:“喏,那不就是?” 去往超市途中要路过一两家本该开在四楼餐饮区的小饭馆,其中一家主打酸菜鱼的馆子靠窗位置正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位正是因为忙案子而一天没吃饭直到被冯子晋强行拉出来恰饭的田阔。 而旁边是跟着出来蹭饭的范明,此时他已经提前吃完坐在位置上消食,无聊望向窗外恰巧看到沉燕二人有说有笑从窗前路过,瞬间瞪大双眼:“诶诶诶!”一把拽住还在狂塞食物的阿晋,“别、别吃啦!” “搞么!”嘴里还有东西,说话呜哩哇啦含糊不清,还没好气地白了眼他。鼓鼓的腮帮子活像一个被打扰进食的小仓鼠。 这时田阔也皱起眉头飘过来眼神,范明赶忙指着伊人远去的身影说:“队长大事不好了,你被撬墙角了!” 冯田二人:??? 尽管人已成年可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沉霭都还是个女孩子,心里永远住着一颗长不大的童心,因此当看到琳琅满目眼花缭乱的零食后,感觉肚子又不老实了。 而燕波一进来就直冲蔬菜区,瞟都不待瞟一眼别的东西一眼。 嗯,自控性很强。 然‘自控型很强’的某人并不晓得有人已在心中默默给他一个非常中肯的评价。 考虑到二人来之原因,无奈暗叹一声:下次! 然后强行将目光从不断招手的零食身上依依不舍地撕开,扁扁嘴赶忙跟上快要与自己扯开距离的燕波。 不一会儿二人手中皆拎了许多蔬菜和水果,感受两臂的垂坠感,沉霭心中有点吃惊。 这……这起码得有六七个人的食量了!就算他一个男孩子家吃得多,可这……这也忒多了?! 其实蔬菜买多了可以放冰箱,但关键俩人手中的东西都是一样只买一个,不像留到次日继续吃得样子。 所以她不免有些疑惑地颠颠手中购物袋对排队称重的燕波说:“那个彭怦的哥哥……”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 只见对方嘴角微扬:“沉老师叫我燕波就好。” “噢噢……”有些微囧,“我是想说……这些我们吃得完吗?” 边说边扫了眼正在过电子秤的菠菜,还有被燕波举在半空的黄瓜,茄子,小黄鱼还有自己手中刚称完不久的其他果蔬。 等他俩回去再做做饭起码得八点了?大晚上的,三个人,不怕积食啊! “没关系,能吃多少就多少,咱们出门前我妹妹特意嘱咐我,老师您是第一次在我们家留饭,当然要好好招待喽!”说到这燕波朝她爽朗一笑。 既然作为主人都不在意,那么她这个客人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因而只得笑笑作罢。 就在二人出了果蔬区途径贩卖零食的架子时,燕波突然刹住脚步,跟在其身后低头慢腾腾走着的沉霭没注意,一下子踩住对方脚后跟并撞到一个温暖又坚实的掌心中。 燕波不可能背后长眼在她快要撞上来时将手背于后面抵住自己额头。 于是她和燕波二人一个抬头一个扭头皆看向另一个人——田阔。 深沉的眼眸中是熟悉的温柔与淡漠,如一团理不清的毛线复杂得惹人心烦又甘之坠入。 不知为何她此时有些结舌,张了几次口都没喊出先前经常轻松叫出口的名字。鼻尖有些泛酸,明明才过几天而已,为什么总觉得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呢? “走路怎么能低着头呢、万一前面是电线杆怎么办?”口齿清冷,低抑沉重,性感浑厚。 正兀自说着,突然察觉眼前人似乎情绪不太对,当看到对方微红的眼眶,如小鹿般灵动的眼眸此时蕴满朦胧水雾后,霎时一怔,顿然不知所措:“……你、你怎么哭了?”难道是我刚刚说话太重了? 手忙脚乱动作又有点机械的去掏身上纸巾,却悲惨发现装手帕纸的小袋子空了…… 这时从旁边递过来一块手帕纸,是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燕波。 不远处趴在卖成箱奶制品后面的冯子晋见此不禁各自扶额摇头叹气:队长,机会都摆在眼前了,你怎么又又又掉链子了?! 原来范明发现沉燕二人后连忙告诉田阔,结果对方只是继续埋头吃东西一声不响。皇上不急,他才不要做那个着急的太监!于是转而不再关心这件事。谁想过了几分钟,田阔突然放下筷子说去趟洗手间,接着剩下两人亲眼看着他走出了馆子门。 说好的不关心呢?再说知情的人知道你开窍了,不知情的还以为你要逃单! “走!” “咋了?” “捉奸。” “……” 话说苏闵今日真是事事不顺,往日火爆的生意有好多店铺皆遇上了砸场子,用脚趾头也能想得到自己这是无形中得罪了什么人,本想动用苏家人脉彻查到底,她倒要瞧瞧究竟是什么泼皮癞头敢惹到她苏大小姐头上真是活腻歪了! 但转而一琢磨,既然对方选择不露面使用下三滥方式警告,若是一下子查出来便不好玩了,所以想自己慢慢找。 第87章 有些人是禁忌 其实主要是这段时间没人陪着乐呵了,沉霭那丫头不知再搞些什么忙得整日脚不沾地,根本没空陪她,如今刚好送上门来一个玩具,要好好耍子才行。 然后再问客再一次被那帮流氓闹了之后,隐藏于店旁附近的苏闵在他们撤离后立刻驱车跟踪,结果来到这么一个偏僻的地方,还跟丢了,更倒霉的是车内又根线烧坏了。 破车!还今年新款!记得苏家这两年还与之有合同关系,嗯,可以给爷爷提议今年就撤了! 正当她准备打电话叫人来拖车时,结果手机没电了,荒郊野岭的让她上哪儿找人帮忙去! 苏闵:…… 真是破屋更遭连夜雨,楼船又遭打头风! 就在一筹莫展之际不经意一辆炫酷宇宙黑的摩托“滋啦——”一声划出刺耳声响停靠于车的另一侧。 等对方摘下头盔后露出熟悉的英俊眉眼,使得苏闵下意识一怔,这家伙怎么在这儿? 再说佐锋昨日奉命去利用宁薇做诱饵布置渔网企图钓得垒雀幕后大鱼,然后一直在尚爱暗处盯梢,今日发现往常都不怎么离开据点的吴桓突然独自开车出了城区,于是他亦紧随其后,不想中途遇上了一个怎么都躲不掉的人—— 跟踪吴桓出了城后进入一个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地,半途中竟遇见车子坏在半路的苏闵。 这荒无人烟的来这儿干嘛? 只见她烦躁地踢踢车身,百般无奈下掏出手机准备拨个号码,却突然停下动作,然后气汹汹的直接把手机摔到马路牙子上。 原来印象中高傲自信,时刻优雅霸气的女人也有失态的时候。 这个地方属于郊外,别说行人了,就连过往的车辆都很少,想到对方一个女孩子家独自处在这种地方委实危险,踌躇良久方决定上前给予帮助。 然后……就被缠上了。 苏闵好不容易蹲守好久好不容易跟到这儿,依着那倔强性子,她才不会这般轻易放弃,正好冤大头佐锋送上门。 “你就带上我嘛,反正顺路。”用对方手机打了个电话叫人来拖车后,赶忙紧紧拉住佐锋衣袖不撒手。 “我说得是真的,真有人要害我!这不被我发现了嘛,错过这次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能抓住他们了!” 原来她是想乘坐佐锋的摩托继续跟踪,不过意料之中被无情拒绝了,于是转而走上“悲情”路子,企图以凄惨不幸的形象博取对方同情。 有些人是禁忌,看不得,听不得,碰不得,因为一旦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眼前人一言一行皆如罂粟般蛊惑他坚守多年的心智,又如太阳般照进他荒芜的城池,使得自己忍不住想靠近。 猛地撇开头:“别说了!” 苏闵妖媚的凤眼微眯,模样藏尽风情,忽而是看穿了什么,抬手搭在佐锋肩上并微微压向他,吐气如兰:“你在躲我?呐,是为什么呢?” 明明这番美人计够诱人的了,但他却像块石头越发冷漠:“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这个榆木脑袋! 苏美人银牙紧咬,知道无论怎么说,这块石头都不会裂缝,眼波流转斜了眼后座,忽而唇边暗暗勾起一抹狡黠。 假装很失望背过身,让对方以为她终于放弃时,再趁其不备猛地一个大跨步身姿潇洒地跃上其后座。为了防止冲击力将自己反弹下去,最后是抱着佐锋刚劲有力的腰肢借助力量稳定身形。 “你……” 天呐,这家伙活了几十年可是从未与女人有过如此亲密接触,登时僵直了身子。 待反应过来后不禁愠怒地低吼道:“你知不知道刚才很危险!”万一突然开车走了,对方岂不是要被自己拖倒在地?! 苏闵紧紧搂住他的腰,削瘦下巴抵在对方肩膀上轻笑出声:“你是在担心我吗?” 察觉到佐锋是真生气了,怕他一气之下再将自己扔下去,赶忙软下语气略带撒娇意味:“好嘛我错了,小女子下次不敢啦!” 忽而又很认真地说:“拜托你就带我去嘛,反正都是一条路。我保证如果中途没见到他们,我立马返回,绝不缠你!” 终于佐锋答应了,但依然面无表情,苏美人暗自微微一笑,有点得逞的小得意。 对付佐锋这种冷面男,美人计和撒娇都不会管用,要真诚求助再加上前面那两样,三管齐下方能效果。更重要的是她能察觉得出,眼前这个男人心中的硬土早已松动,只是不晓得究竟在别扭什么。 不过没事,她有的时间陪他消磨。 当田阔最后找到沉霭时对方已经买完东西准备出去了,而自己在后侧方与他们的距离仅一两步,还是他不耐烦地一转身看到的。虽然不知道二人是怎么认识的的,亦不晓得燕波那小子为何突然停下是做什么,但在沉霭马上要撞住额头时,他下意识出手了。 唉,怎么这么迷糊? 沉霭接过燕波递过来的纸巾后并没有使用,而是伸出柔软的小手拉住田阔的衣角,垂着毛茸茸的小脑袋低低开口道:“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语气软而委屈。 真的,这几日田阔突然“消失”令她有些慌了,不断反思是否是自己当初太着急了,哪怕的到拒绝也没关系应该越挫越勇才是,很不礼貌打断对方的话,估计没成啥好印象认为她自己普且信,所以才避而不见?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冯子晋沉思良久终于吐出一句非常笃定的话:“不用担心了,就算燕波那小子动了心思也没用,咱们田队早赢在起跑线了。” 范明悠哉悠哉地说:“终于看出来了?”显然他早知道了。 “我没有。”田阔语气有些生硬。 其实当察觉道沉霭小心思后他下意识是拒绝的,但屡次又控制不住去想对方,很矛盾,所以他需要时间来思考,明明任何征兆都没有,究竟是从哪里开始错了呢? 然而就在准备沉下心来静思二人相识所有过程时,结果碰巧遇上了李鹏这件案子,所以根本没给他个人空间,转身又投入到工作当中了。 因为无论何时,他都要以身上这件制服和背得责任为先。 第88章 胡诌八扯的理由 在后面窝憋许久的范明一把薅起还在地上蹲着的冯子晋。 对方猝不及防差点跌倒:“干嘛呀你!” 但听他幽幽道:“该我们出场了!” 中二又正义的发言使得冯子晋小盆友满脑子问号。 递出去的东西对方接是接了,不过并没有使用,自己也被晾在一旁。 燕波眼神在沉霭与田阔之间来回扫,清澈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光芒:“沉老师,您认得他?” 那语气说不上来究竟该归结于哪一种,不过最后落于田阔身上的眼神所流露出的情绪看似并不怎么友好。 尖锐、冷冽、憎恶,仿佛是有什么切骨之仇而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等等,我在干嘛?怎么这幅德行? 对于目前自己行为沉霭有点懵,是委屈,是不甘心,可是没想着上手哇! 如此想着赶忙撒开拽着田阔衣角的手。 一切不过是自己单相恋,如今大庭广众之下……怨妇口气是怎么回事!有什么资格?人家田队长别以为自己遇上神经病了? 好在燕波的一句话惊醒她,赶忙整理状态,接着匆匆瞥了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的田队长,又不自然地收回:“那啥,认识认识,我俩是邻居!呃, 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故而喜极而泣!失态失态哈!” 说罢一脸非常认真的神色。 嗯,就是这样,虽然有些胡扯牵强。 闻言,燕波好看的眼眸微微眯了眯,方才还温和的面容此时扯出一丝冷笑:“原来如此。” 这小子怎么笑得……怪怪的? 然,不等她仔细品味思索,忽闻耳畔传来一声呼唤:“田队!” 转头瞬间对方已经走进他们,一个是冯子晋,另一个好像在哪里见过。 绞尽脑汁搜索记忆。 田阔率先开口,语气有些不悦:“你们怎么跟过来了?” 队里一直流传一句话:田队眉头皱一皱,队员负重跑一跑。 见苗头不对,赶忙把锅甩给后面刚跟上来的冯子晋:“报告田队,阿晋说他想见见嫂子!” 卧槽,死明仔你坑俺! 背锅侠冯子晋狠狠挖了他一眼,但对方浑然不在意,笑嘻嘻如同一只老狐狸,根本不瞅他。 一声‘嫂子’令某人记忆瞬间跟上节奏——哦,原来是你!从福乐回来那天见到的田阔的队友。 燕波生冷的脸色有所缓和:“两位哥哥好。”态度很乖,一点没有先前半点道不清的冷漠情绪。 认识?也对,燕波他爸好像是塘泽什么队长,一个单位的认识很正常,没什么大惊小怪。可怎么总觉得他对田阔和这俩人的态度天差地别啊?目前所有发生的事情皆属于她这个反派女配不安原剧情线走,从而开辟出来的新情节。 燕波这个角色小说中原本不存在,和田阔一样都是属于无意间激发出来的隐藏剧情,因此无法像把握主角们那样知道关于其身上的任何细枝末节。 打完招呼后燕波直接转头看向沉霭,提醒道:“沉老师,我们该回去了。” 一语惊醒。 啊,对!沉霭拍了下脑壳,家里还有位饿肚子的小可爱,自己倒无所事事搁这儿闲聊起来了! 于是抱歉地笑笑说:“那我们下次再聊!回见哈!” 说完就要跟随燕波离去,还未挪动脚步,但见范明长臂一伸:“你们这是回家做饭?” 燕波点点头:“彭怦晚上还要学习,所以我出来买点食材给她加点餐。” 老弟儿啊,你这怎么能用“点”来形容呢?吃三天都绰绰有余好么! 沉霭默默扫了眼两人手中掂得大兜小兜,暗自吐槽道。 “啊呀!”范明忽然拊掌惊呼,惹得其余人纷纷看向他,“我们仨忙活一天了还没来得及吃饭呢,再说你阿晋哥好久没尝过你手艺了呢,你……介不介意我们蹭你家饭啊?” 苦哈哈的表情仿若刚才饭桌上直嚷嚷吃不下的那人不是他似的。 这是什么鬼马理由! 冯子晋:又把锅甩给俺……我已经很撑了! 范明:你以为我不撑么!为了咱队长的幸福,牺牲下! 燕波眨眨眼,沉默几秒钟后,顶着某人的星星眼终于开口:“可以。” 不过还未等范狐狸扩大笑容,又听他话锋急转,直勾勾盯着范明说:“但他不能来!” 话中的‘他’究竟说的是谁,在场除了不知情的沉霭,其余心知肚明,气氛骤然降到冰点。 “小波……” 冯子晋刚开口准备相劝,燕波立马有些烦躁的打断:“阿晋哥,我妹还饿着肚子!” 意思是如果不行谁也别去了,他要赶回去给在家等待的妹妹做饭,没时间听他们讲些废话! 沉霭一直处在观察方位,并未发表一句意见,倒不是她冷血看热闹,而是看样子彭怦他哥好像很讨厌田阔的样子。 不知道内情瞎掺和充好人,不但讨不到好还会徒惹人厌烦。 再说要不要请谁去燕波这个主人说了才算,自己一个客人哪有什么发言权? “我不去。”薄唇缓缓吐出低沉的三个字。 吓?那我表演那番功夫岂不是瞎搞了? “队长……” 田阔一个不怒自威的眼神扔过去,范明立马话尾一转:“队长不去,那我俩也不去了。” 缠磨道最后他们谁也没跟着沉霭二人离开,望着远去的背影,范明点点头道:“嗯,还是长大了,懂事多了。” 以前只要看见田阔,二话不说先用拳头招呼一顿。这两年随着时间推移,虽然不会动手了,但那强硬的臭态度依旧咬死不松。 “可不。”冯子晋抱起手臂幽幽接下话茬,“上次见他阴沉着脸从楼上下来,还以为又是一场‘切磋’。我都摆好架势时刻准备扑上去拉他了,结果出乎意料只是警告咱们队长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他说的是先前自己和田队一起去彭家探望的时候恰巧遇见燕波在家那次,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唉,臭小子! 俩人你一言我一句感叹着,丝毫没注意身后田阔深沉的眼眸中倒映的不是燕波,而是其身旁的某个小女人。 第89章 其实你不必那么很累的坚强 月黑风高下是寂静无声的羊肠小道,佐锋骑车载着苏闵越走越远,直到柏油路逐渐变成坑坑洼洼的土路。大雨过后更是很难走,偏偏佐锋开车还很快,导致泥泞都飞溅到她鞋子上了。 向胆子贼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苏大小姐此时罕见的有些发憷,紧紧环着佐锋的腰上的手愈发收紧,勒得他几乎能感受到对方脉搏的跳动。 “松开!”丝毫不带怜香惜玉的冷声道。 这时二人恰好进入一个小村庄,冷落的村道没有一盏路灯照亮,黑漆漆映衬着周围越发阴森。 苏闵下意识吞了吞口水,自16岁被家族放养后为了创业什么山旮旯没去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没遇见过?但成功后这些已经成为过去式了,打交道的都是高层商业人士。就算再有这种情况也无需再由她亲自操持,皆是手下去做。 如今时隔近八年又再重温以往‘噩梦’,稍微有点不适应了,于是勒得更紧了。 “害怕了就回去。” “本大小姐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 本意是想赶对方回去,没想到脾气倔强如头耕牛,越不让干嘛,越非要与人对着干。 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晕染于天际,连星辰的微光也没有。当夜雾袭来,仲夏的夜晚倒有点凉意,朦胧的月光下仅有几座瓦房破旧的老房子泛着昏黄的光芒。 刚进村没多久佐锋突然加速就在二人快要行出村子时,苏闵不经意睁眼发现某间房屋旁停靠着一辆面包车,正是自己先前跟踪的那辆! “喂,停车!” “吱——”随着一声划破天际的刹车声,如果不是先前强行搂住佐锋的腰,现在她就要被其突然地刹车给甩出去了。 苏闵被猛地吓了一跳,待反应过来后霎时秀眉倒竖,凤眸几乎喷火:“你干嘛?!” 佐锋亦不悦的皱眉道:“不是你要我刹车吗?” 这女人怎么回事?突然让刹车自己还没说什么,她倒先倒打一耙,女人果然是个难懂的生物。 如果苏闵现在会读心术的话,定会被他气个仰倒,不过现在她没时间跟其斗嘴。 最后佐锋将车停于某间小房子的后面,然后不管还坐在车上的某人,径直往前走。 苏美人准备下车时发现旁边是个土泥坑,如果想下来要么踩过去,要么跳过去,但水坑有点大,显然方案二行不通,可直接踩的话…… 虽然自己不是什么养尊处优娇生惯养的性子,可也不想直接踩进水泥坑中。 “喂!” 佐锋停下脚步,转过身回望她——但见美人左手支撑在身侧,右手轻搭两腿交叠的膝盖上,身姿优雅又风情万种的斜坐在后座包上。 “呆木头,抱我下来呗~”沉沉夜色映衬她白皙的面孔,黛眉朱唇,笑靥如花。 将头撇向另一侧,声音愈发冷漠:“佐锋。” “我不想弄脏鞋子。” 明明眼前美人已经够诱、人的了,要是一般男人瞧见了定会前赴后继争先恐后地涌上去,但寒冷如他,淡漠如他,无情如他。 虽然那片干涸僵硬的土地曾有过松弛,可不代表能一下子成为滋养万物的大海。 “随你便。”说完抛下苏美人孤零零一人坐在车上,自己则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男人的无情并没有引来进攻者的怒火和挫败感,一双勾、人的丹凤笑得愈发魅惑了:“哎呀呀,不愧是本小姐看中的男人。” 最后苏闵赶上佐锋时,后者下意识扫了眼她的脚,发现竟是赤条条踩在地上,柔嫩的肌肤还沾染些许脏兮兮的泥泞。目光上移,一双木棕色高跟鞋被其拎在手中,一步一步如同夜行墙头的猫儿,这般狼狈依旧掩盖不住那自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典雅与高傲。 “看呆了?”苏闵笑吟吟地看着盯着自己一言不发的男人,笑意有些促狭意味。 神色冷漠地扭过头:“最后再问你一次,确定要……” “废什么话!谁怂谁是孙子!”霸气侧透,不容任何人低看,似乎方才进村子前心中发憷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而在这句话刚落地,佐锋悄悄动了动嘴唇,又紧抿,瞬间再次回归清冷的样子,并快速转身先一步前行。 她以为这家伙又在闹什么别扭,实则是那一刻佐锋心中突然冒出来一句莫名的话,几乎差点直接冲口而出——‘其实你不必那么很累的坚强’。 一个人如果卸下心防和盔甲,那么定是遇见了生命中最爱的人。所以这句话不该由堕落于深渊,将灵魂奉献给魔鬼的他所说,不应该,也不能,尽管他早已背叛黑暗。 以后,万万不可再生有如此想法了,可以远远凝望,但不配触摸拥有。 这番想法过后,被苏闵强行劈开的石头缝再次合上。 彭家客厅开着温暖的灯光,沉霭与燕波兄妹围坐于餐桌边,房间还残留着刚做完饭的煤气味,与被烧制出来的美味菜肴相融合竟有种家的温馨感。 “老师,您怎么不动筷呀?”彭怦首先拿起筷子正准备夹自己喜欢菜肴,发现对面留下来共同进晚饭的沉霭端正地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是……菜不和您胃口?” 这么一瞧彭怦才发现桌上都是自己爱吃的,立刻向身边的燕波嗔怪道:“哥,你和老师一起去买的怎么不问问老师爱吃什么?” “不是不是!”沉霭连连摆手,“光闻味道就知道很好吃的,可是……” 嗫嚅良久终于满怀歉意地说:“对不起,今天谢谢款待,可是我突然想到点事没处理……必须得去!” “不好意思!请谅解!” 说完立刻起身准备去门后取下挎包,结果听到燕波突然出声喊了句:“沉老师!” 遂止住动作,应声低头俯视。 燕波没有抬头,黝黑的发顶是毛茸茸的寸平头,干净利落又阳光明朗。 但此时沉霭明显察觉到这个记忆中温和的少年如今并不是很快乐,又想起先前在超市对待田阔的态度,瞬间明白这俩人中间定有什么恩怨。 不过没兴趣,因为她要现在、立刻、马上奔到小区门口!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的错觉,不管是对还是错,到了再说! 第90章 你这个磨人的小妖精! “沉老师!”这次燕波直接激动地站起来了。 然她似是没听到般不顾后面呼喊,快速换鞋、提包、开门一气呵成。 最后一次,如果你在,我就不会给自己再放弃的机会!哪怕撞南墙的后果是头破血流! 三人行半道匆匆离开一人,于是剩下彭家兄妹被晾在那儿。 “哥,你多管闲事了。”相比于燕波两次出声阻拦,反观彭怦一边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一边淡声地警告他。 平时软软甜甜的女孩此时竟露出如成年人般超常冷静的神色,言语大胆爽利与在外人面前的羞怯腼腆唯唯诺诺大相径庭,如果沉霭在场定会震惊不已。 “呵!”随着一声冷笑,筷子被猛地掷于地,发出清脆地‘啪嗒’。 即将转身离开餐桌时又顿住身形,背对妹妹道,“我不过是不忍眼睁睁看着一个单纯的女人落入一个自私自利的男人手中罢了。” “还有,若不是看在你很喜欢她的份上,我才懒得过问!”说完拂袖而去。 耳畔响应第二次重重关门声,女孩停下夹菜的动作,可爱溜圆的眼眸扫视一遍几乎没怎么翻动得饭菜,如蝴蝶翼似的睫毛轻轻扇动两下,接着粉色嘟嘟唇发出一个意味不明地“啧”音。 “浪费食物,可耻。”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算了,让黄不净开开荤!” 一路几乎可以用飞奔形容,先是单元门口,没人。接着是小区大门口,不过等快靠近时,又忽然紧刹步伐,与方才急不可耐的样子相比此刻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一步一步既沉重又不安,希望他不在,那么心中石头终于可以落地,知道从始至终是自己多情浪费时间,所以就算放手亦心甘情愿断得干净。可又希望他在,毕竟哪个怀春少女不希望暗恋的人也同样喜欢着自己? 说真的母胎单身至今只对田阔一个小说中的虚拟人物动过心。现实中有爹妈那么良好的颜值基因在,作为亲生女儿自然也差不了哪儿去,所以从小还是挺吸引异性的。可她就是提不起来兴趣,甚至有一段时间还误以为自己本性是个蕾丝,闹了不少笑话。 最后为了给烦躁的情绪提供一个安静环境,不得已剪掉了披肩飘逸的长发转而短发加厚厚的齐刘海,戴上宽大又笨拙的眼镜框,整日一副没精打采死气沉沉的样子,一番操作下来效果贼显着,身边连一根蜜蜂刺儿都看不见。 不过如今穿进来的这个躯壳就……只能说小家碧玉!记得当初第一次照镜子看清原身长相后,觉得最吸引人的也只有脸上那一双如林中小鹿般灵动的眼眸了。 诶?这么一想之所以勾了那么久还没把田阔给弄到手难道是因为这幅身体长相太普通了?咦惹~啊呸呸呸!瞎想什么!人家田队长可不是肤浅之人! 沉霭一边暗暗唾弃自己离谱的思想给男神品行拉胯了,一边乘着昏黄的路灯在小区门口四下环望。 傍晚刚下过一场雨,现在夜幕时分又开始滴点了。 苏闵踮起脚尖跟在佐锋身后,二人悄悄潜于面包车后面,本来是苏闵赤着脚走在前面打头阵,结果快到地方时佐锋不由分说强行把她拎到身后。尽管心中万般不服可当看到这家伙关心自己又不自知的样子后,苏美人忽然很享受这份乐趣,便没逼逼叨叨那么多,任由对方安排,极其听话。 “喂,呆木头!”嫌弃地擦拭掉落在肌肤上的雨水,然后拍拍眼前人宽阔的肩膀,本意想告诉他下雨了,找地地方避避雨。 话说佐锋正仔细观察院中动静,冷不丁被苏闵一拉下意识以为是敌人差点没来个过肩摔,强忍即将喷发而出的怒火,低吼道:“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就伤了你!” 不料苏闵听后没被吓住反而柳眉一挑,满眼促狭:“你确定要在这儿?别着急嘛,待本大小姐料理了杂碎后回去任凭你怎么……”说到这儿故意忽略那双几乎要放刀片的眸子,慢悠悠凑到男人耳畔如吹气般发出一个音。 接着但见那冷漠无情的面孔顷刻暴起青筋,下颌线亦紧紧绷起,迅速伸手狠狠挟制住美人娇巧的下巴,低沉又隐含怒气地吐出两个字:“妖精!” 苏闵仅微微蹙了蹙眉头,又缓缓舒平,魅惑凤眸蕴含一丝挑衅,依旧高傲无比,犹如一只没有主人驯服的小野猫。 望进这样一双眼睛里,好在佐锋不是一般男人不会就此深陷沉迷,隔着车身指向小院子对苏闵冷冷警告道:“那里是些什么人,有多少人,武力如何,究竟想干什么,我们均一无所知,如果你再这么不知慎重,我不介意即刻将你打晕返还回去!” 好歹了解过对方脾性,知道这男人说到做到,而自己也晓得什么时候该诱得诱,什么时候该收得收,于是立刻软了话头,似是撒娇地哄:“生气啦?” 探头探脑的样子没了傲气竟有点小可爱,佐锋冷冰冰面无表情地松开手:“你呆在这儿,没我的允许不准乱跑!” 说完腿部用力半起身,悄然接近院子大门又观察几秒钟后,在苏闵注视下如同一只敏捷的孤狼‘嗖——’地一下窜进院中。静默片刻后里面依旧悄然无声,没有大斗和惨叫声音传来。 无论瞅几遍,小区门口除了停靠的几辆车和亮着白炽灯的门卫室以外再无别的熟悉之人。 其实门口空地本就不太大,随意一扫都能将全部尽收眼底,还是不死心,所以反复找了好几遍。 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还……还期望六一那天能浪漫告白,瞎球! 内心好似被掏空,无力蹲在地上,脑中思绪杂乱各种声音吵吵嚷嚷,好烦…… “满意了?就说男人都不靠谱,偏不听,活该!” “不会不会,不要这样想,万一人家脑筋直没和你想一道线,工作去了呢?” “闭嘴!连默契都没有,证明那男人根本没把你当回事!” “……” 恰巧,天空又下起了雨滴,先是稀稀拉拉,没几秒开始变大了,一阵风吹过,大夏天的,竟然觉得有点冷? 哎呦,这场景熟悉的贼像偶像剧里某某角色因为爱而不得,伤心欲绝站在路上,然后一阵瓢泼大雨,接着痛快淋雨,最后感冒啥玩儿意的…… 第91章 信息量有点大,容她先缓缓 等等,真以为她会傻不拉几的站在原地?切,一个男人罢了,别为了他而伤了自己身体,受罪的时候可没人代替! 这般如是想着,迅速站起身就要找地方躲雨,结果一抬眼便看见心心念念之人正打着把深蓝色的雨伞伫立于朦胧微茫的雨丝当中,默默望着她。 呦,来了伙计? 窗外雨丝摇曳,屋内灯光温馨,屋里空调温度适宜,酣嬉淋漓后美人趴在柔软的丝绒被中,裸于空气中的肌肤感受凉意寸寸拂过每个角落,慵懒地不想移动每根手指。 “咯哒——”卫生间门被打开,走出一位不苟言笑的冷峻男子,正是原小说中的男主角卫平昭。 但见他高挺的鼻梁下唇形略薄,隐隐透出一股淡漠无情之意。整个人湿漉漉的,强劲腰肢上仅围了件乳白色浴巾,脊背坚挺,不急不缓地迈着优雅步伐走到床边缘,动作自然流畅地拉过被子,浑身肌肉一松躺了进去。 躺在一旁的美人察觉到床垫深陷,直接顺势窝在他臂弯中,多情眼眸蕴含一汪秋水,微晕红潮一线,拂向桃腮红,媚而不妖,妖而不俗。 果然事后的女人最乖巧,温顺的像只兔子。 “怎么勒我那么紧?难不成怕我跑了?”卫平昭语气中含有一丝戏谑,不过眼神依然冷冽无比。 他好像许久没有这般抱过自己了,每次完事后撇下她匆匆而去。女人心中万般情绪交织,不觉勾唇巧笑:“薇儿对自己的容貌还是很自信的。” 没错,此人正是集原小说中所有男人宠爱的女主角宁薇。 “不知谦虚。”卫平昭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不争不吵,没有间隙,没有冷暴力更没有杂七杂八的狐狸精插足。可是脑中忍不住再次浮现好不容易压下去的今早各条热搜—— “吉翱总裁拍天价钻石现场赠送美艳视后” “新势力女明星vs落魄千金宁薇” “终究旧爱抵不过新欢” 当时看完之后她立刻用剪刀一点点很认真的将娱乐杂志剪得稀碎,可是能毁掉自己手里的,那别人的呢?无力从沙发上滑落于地,凝视一地残屑发呆良久。 眼尾有些湿润,恰好此时男人捧起她美丽脸庞感受细腻的肌理贴合手掌,欲吻下去,结果看到玫瑰落入薄雾之中,顿时心下爱怜不已,柔了音色:“怎么了?” “阿昭。”亲昵的两个字在美人唇齿间滚动,悦耳极了,“你……爱我吗?” 当一个女人问出这四个字时证明她心中正处于惶恐,你给的安全感已经松动,她在向你重新寻找。一般这个时候男人都会温柔搂住对方深情回答“当然”。 卫平昭没有辜负宁薇的期盼,特别是二人刚温存过,嘴角扯出一抹笑意:“当然。” 当然什么?她并不满足,很简单的三个字为什么不能说出来? 见美人没有意料中的反应,而是继续急切期盼地盯着自己,顿时眉间涌上一丝疑惑:“你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说罢疑惑中又掺杂些许愠怒,源于对方竟然不相信自己! “阿昭,你爱我吗?”仿若看不见他已动怒,固执地又问了一遍。 终于,对于宁薇‘不识抬举’行为,男人彻底生气了。松开双手,黑曜般的眼眸染上冷冽,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温柔:“你究竟什么意思?” 呵,一句简单的情话往日反反复复萦绕耳畔,说实话都有些听腻了,可如今再想从同一个人嘴里听一遍却发现已然成了种奢望。 卑微、狼狈。 宁薇突然毫无征兆的又哭又笑,惹得对方猝不及防,又似乎被她惊到了,眉头紧锁扔下一句:“你病了,我唤张女仆长来!”说完掀被下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到底是是我‘病了’,还是你变了? 接着不多时传来一阵匆忙地“哒哒”脚步声,且逐渐清晰。 待张子惠带着莉娅匆匆赶来正准备推门进入时,突然房门被人从里面狠狠拉开,二人差点扑到对方身上。 没待他们缓过神来,但见一道人影从里面直冲而出,不问任何人,径直奔向卫平昭的书房。 张子惠二人察觉不对,互相对视一眼慌忙争先恐后地追上去。 而当宁薇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书房门口时,刚好听见冷酷无情的男人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句:“原本今日想从她嘴里再套出点有用信息,没想到又犯病了!”话语中还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 满腔愤怒与不甘瞬间停止,大脑似乎不听使唤了。天旋地转,手脚冰凉,心中最后那点对爱情无限期盼的火苗也霎时熄灭了,拦都拦不住。 她,听到了什么? 他,又说得什么? “愣着干什么?”随着一声懊恼地暴喝,宁薇感觉脖子上猛一痛,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因为她被张子惠打了一针昏晕过去。 雨还在下,不过沉霭并没有被淋湿,因为她头顶撑着一把伞。 田阔:“出门没带伞吗?” “忘了。”两个字干脆利落。 就在他张口准备再说些什么时,沉霭赶忙止住:“等一下有什么待会儿再说,先找个地儿避避雨!” 又不是搁这儿演啥玩儿意的虐情偶像剧,有屋不进淋毛线的雨啊! 最后沉霭由田阔领着进了附近一家胡辣汤小店,还很贴心地叫了两碗胡辣汤和些葱油饼。 “你觉得我能吃得下吗?” 意思是在彭家吃过了,虽然这番话是骗他的。因为她不是来喝汤的,现在非常想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小区门口。 没想到田阔语气很笃定地说:“你不可能吃过了,因为我算着时间呢。” “啊?”什么意思?” “你们到家的时间,做饭的时间,还有……你一口饭也没吃就出来的时间。” 沉霭瞪大眼睛:“你……那我……不是……”很显然被对方几句话震住了,磕磕巴巴都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就那么有信心?如果她真在彭家吃饭没出来,那扑空的岂不是他? 似乎看透她心中所想,只听他淡声道:“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在门口等,反正从你刚进小区门我就已经呆在那儿了。” 等等等等!信息量有点大,容她先缓缓…… 第92章 田阔,我喜欢你 空气中弥漫着香味扑鼻的的葱油饼味道,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翻腾,不过此时沉霭一点胃口都没有,方才那番话到底什么意思?她发现听了二十多年的汉语如今竟然有些不懂了! 差点撞别人背上,他伸手相护;和别人一起回家,他身后尾随;留在彭家吃晚饭,他门口等候…… “田阔,你是不是喜欢我呀?”轻轻一句疑问,既笃定又忐忑不安,让人显得有点卑微。 不然这一切该怎么解释?别跟她扯什么破蛋的相知相护红颜知己借口! 清澈明亮的圆溜溜杏眸瞪得大大的,好像要从眼眶中蹦出来似的,里面满满地急切与期待赤、裸、裸的丝毫不隐藏。 茫茫人海各种擦肩而过,但总有那么一颗赤诚之心在憧憬、呼唤着另一颗寂静之心的回应。 一个隐隐激动,一个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老板娘吆喝着端上来两碗色香俱全的胡辣汤,外加一小盘葱油饼,然后离去招呼下一桌客人。 香味钻进鼻腔,顽皮地挑、逗着人的胃口,但对坐得二人谁也没动也没看。 终于男人缓缓开口道:“抱歉,我是不是做了什么令你误会之事了?”沙哑声线有种冰冷镇定的金属质感,使人听起来有点想哭。 此话刚落地,沉霭放在桌下的手快准狠掐住大腿肉强忍住即将迸发出得情绪。可眼眶不受控制地酸胀泛红,嘴唇不知到底是因为腿部传来的疼痛还是因为心脏,正微微颤抖着。 这是她今天……不,是从穿进来的第一天开始听到得最无力的话了。真的,想当初卫平昭欺负她,宁薇欺负她,杨婶欺负她……她都没像现在这般无助、失落、彷徨、伤心过。 不可以,不可以,绝不可以失态!你特么给劳资忍住啊!!! 手劲逐渐加大,咬紧牙关,瞪大的眼睛被眯成一道弯弯的新月,樱色朱唇现出一抹笑,从表面上看去似乎很开心。 “哈哈哈哈!”忽然从嘴里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掐着大腿的手松开转而捂住肚子。 田阔猝不及防有点发怔:“你……你怎么了?” 周围其余客人纷纷朝他们侧目,带着好奇的目光。 其实原本表达的不是这个意思,他也不知道,向来清醒思考任何问题皆能有条不紊的大脑在对方问出那句话后便混沌了。然后首先浮现脑海的不是二人过往,而是百般折磨心灵的陈年旧事。 遂脱口而出一句违心地话,明明可以带开天窗说亮话,明明可以借对方递来的橄榄枝爬出黑沼,但自己却故意折断了树枝。 真混蛋啊,难道不是吗?会走的?会头也不回地离开?算了,那就这样! 以前听范明讲他自己曾被前几任女友都泼过茶水的故事,眼神不由得瞄向桌面热气腾腾的胡辣汤……等会能躲还是躲开。 原以为会就此浇灭对方的一腔热忱,不成想回以他爽朗大笑,所以眼眶红是因为乐得太开心了吗? 不是的,对方越动作夸张极力掩饰,在他眼中暴露的越发清楚。没办法职业原因,将人心看的太通透。 良久,沉霭终于平静下来,揩了揩眼尾泪水,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望向田阔的眼神依旧笑盈盈地:“田阔,我喜欢你,就算你拒绝也没用,晚了。” 方才一番隐忍后俶尔想明白了,田阔,他喜欢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总要口是心非,屡次拒绝的同时又万般不舍的想靠近。 “你知道吗?当时从彭家出来时我心中做了两个决定,如果发现你不在,从此我沉霭半秒都不会多与你纠缠!但若是你在,哪怕躲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死缠烂打!” “除非看着我的眼睛亲口说‘沉霭,别坚持了,我一点、一丁点都不喜欢你’!” 倔强不愿服输的认真模样男人不敢抬眼看,怕忍不住守不住心防,再次失了言。 “你说呀,如果你现在说了,就可以摆脱我了!” 真没想到臆想中浪漫六一告白竟然换成了胡辣汤馆子,嗤~ 寂静阴森的夜晚伴随着逐渐下大的雨水,苏闵掰了掰面包车车门,发现竟然没锁上!凤眸一亮,四下环顾并未发现任何人靠近,于是一猫腰躲进车内等待进去办事的佐锋出来。 然而就在她准备关上门时,突然从院中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接着大门方向窜出来一两个身穿汗背心的男子,神色仓皇恐惧时不时向后望一望。 其中有个人更狼狈,一只脚趿拉着人字拖,另一只踩在全是泥泞的土地上,但他俨然顾不得了,与另一人奔得飞快,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苏闵眼看着俩人朝自己方向跑来,再下车已经晚了,会被直接发现,情急之下迅速翻滚到末尾一排座位后面隐藏。 “快栓子!赶紧开车!”这人说话如指甲磨地般刺耳,惶急地催促同伴。 接着一阵‘哗啦’大约是在找钥匙,没过几秒车子就启动了。 其实苏闵并没有害怕,因为她会太极拳和击剑,这是苏家女孩子必须要在15岁之前学会的。由于16岁之后会被家族放养出去创业,所以为了家族里的姑娘在外平安,苏家规定凡是女孩必须学会一套防身术,不然同样会被族谱除名。 而苏闵选择了太极拳和击剑两样,若非是危及到生命,一般不会露出来,就连沉霭也不知道。 此时她的大脑正在飞速转动,想着等会儿该用怎样的方式拿下这两个白瓜。 “宇哥。”听着声音是先前被称作‘栓子’的男子,“那男嘞谁呀,上来就撂倒光仔恁大嘞猛彪个子!” 哥几个人白天去问客闹了一番早就累了,回来又打了会儿纸牌连澡都没洗直接睡下了。半夜昏昏沉沉间觉得耳边有‘呜呜’声,被吵醒的心情很烦躁睁开眼准备发脾气,结果看到光仔被勒住脖子正翻白眼,屋内地上还横七竖八躺其余几个人,只有自己和宇哥依然睡得跟个死猪似的。 慌忙大叫一声扑过去一拳揍醒宇哥,那种情况哪儿还管其他人?光仔那么厉害的人都被悄声无息制服,他们两个菜鸡除了狐假虎威啥也不会,于是赶忙夺门而出,鞋子都没穿好。 只听叫宇哥的那个人恶狠狠砸了下仪表台,并啐了一口:“玛的,别让劳资再见到他,不然劈爆他丫嘞狗蛋!” “这可不行,那玩儿意可关乎本大小姐的终身幸福呢!”宛若莺啼沁人心扉,又性感霸气。 第93章 她在等,有时间陪他浪费! 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庆幸中,开始怒骂入侵者,突然听闻后座传来一个女人声音,两人均被实实在在地吓了一跳! 驾驶位置上的栓子更是被惊地猛打一圈方向盘,加上下雨天路滑,整个车差点翻过去。 “靠!特么给老子开稳点儿!”宇哥刚从一个惊恐中缓过神,又被苏闵吓了一跳,现在再次被栓子差点带进地狱,小心脏‘砰砰砰’剧烈跳动都没好好休整过一会儿。 见此苏美人不禁轻抬小巧的下巴,模样高傲不屑地说:“切,两个渣滓,无趣!”砸了问客,还以为对方是个能有多大能耐boss呢,无名鼠辈! 被一个女人小瞧是作为一个男人的耻辱,宇哥当即炸了,火冒三丈:“栓子停车!臭娘们儿敢小瞧劳资,艹踏马劳资收拾不了那个鳖孙儿还整不了你?!” 说着就要从副驾驶直接跨到后面。 “哥,一个弱不喇唧咧女嘞就放了!”栓子还算有点良心,虽然性子混,但从不动女人,知道哥们儿啥德行,企图劝其放过苏闵。 “咋,瞅见这娘们儿长嘞好看不舍嘞了?”说到这儿又瞥了眼后座的女人,忽然顿住,转而摸着胡子拉碴的下巴笑得一脸淫荡,“诶?恁还憋说,长嘞还不孬咧!” 对于眼中闪着色眯眯的宇哥,苏美人根本没将其放在眼里。 哼,区区蝼蚁! 紧接着神态慵懒地转换姿势,往后微扬,那妖娆的娇俏样似在引、诱对方快扑上去。宇哥更馋了,觉得喉咙有股火苗越烧越旺,干涸极了。安耐不住心中躁动,拍拍栓子肩膀说:“诶!开妥点,让哥先爽爽,等下有你一份哈!” 然后顺手扯开了裤腰带,努力朝苏闵方向爬去。 “哎!宇哥!”栓子在开车根本没法拦他,再加上几个人中平时都是以宇哥为首,听惯了号令,于是此时除了干着急也没无他法。 挽薇别墅,宁薇被卫平昭重新抱到了床上,安静的睡颜如同善良的天使,可惜这个天使堕落成了路西法。 “对不起主人,我该拦着的。”张子惠半垂着头,腰板也有些弯曲,语言清冷地陈述自身的失职。 卫平昭凝视美人无可挑剔的容颜,深沉的眼眸过于幽暗,使人猜不透他脑海中究竟在想些什么:“基于旧情本不愿对你过于残忍,但是你的腿不该带着你乱跑,得罚。” 说着俯身轻吻其洁白的额头,所触之感细腻柔软,好似一块牛奶布丁。 最后在他即将走出房间时,侯于床边的张子惠突然说了句:“主人,小姐醒来后该怎么办?” 闻声,一道寒光在其眼底闪过,脱口而出话冰冷至极,使人犹如掉进冰潭,心也跟着冻住了:“梁医生明天会带来些东西,他会教你怎么做。” 往常卫平昭一发布命令或任务,张子惠全部毫不犹豫、恭敬又机械地尊从,而今却罕见地停顿两三秒后方才回答一声:“是。” 胡辣汤小馆,桌上摆放的食物冒着热气腾腾地烟雾,朦胧了两个对视僵持不下的二人脸庞。 虽然催促对方尽快表达态度,但认真神情的面容却一点都不显得着急。她才不会说什么——‘啊!你不说就当你默认了!’或者‘看,你说不出来,就是喜欢我!’ 啊呸!那样煞笔式自问自答除了骗骗自己根本毛用都没!对方连个真实的承诺都说不出口,万一是真不喜欢呢?那先前自问自答是不是自作多情了?是不是很搞笑?再万一对方突然回答句:‘是的,我真的不喜欢你’ ……是不是很社死? 所以沉霭在等,有的时间陪他浪费。 他们坐得位置靠近后厨做饭的透明隔窗,加上先前沉霭旁若无人的大声告白,等待扮演大厨的老板出汤的老板娘听得一清二楚:“我说小伙子,白嫌恁大姐嘴碎,人家姑娘长嘞也不错,跟你讲哦,再不出手说不定过辽这村就没这店咧!” “嗤哈哈哈……”店中其他客人被老板娘一番话逗得忍俊不禁。 老板从隔窗的递菜口微微够了下头,豪气冲天地喊了句:“媳妇儿收收你这爱管闲事儿的小性子,人家嘞事管恁多干啥……端汤咧!” “哎呦,俺这看着也不是着急嘛!推他们一把么!”老板娘边抱怨边走到窗口端起汤,“嫌俺嘴碎那以后憋跟俺说话!” 然后腰肢一扭,闷气走开了。 老板无奈笑了笑嘴里念叨:“咋又生气嘞?好嘛,俺错辽,俺错辽!”说完回身继续调汤去了。 这个餐馆看样子没有伙计,只有一对夫妻自己经营。 得,整个馆子的客人均猝不及防的莫名吃了把狗粮。 沉默良久,田阔率先败下阵来,嘴唇微动在沉霭凝视下缓缓道:“我是个孤儿。” 这是什么破理由? 眉尾轻挑:“巧了,我也是。” 见此他叹了口气:“我身上背负太多,跟我在一起会很累。” 嚯,能有我这个反派女配累?至今还不知道绑架案能不能躲过去!整日提心吊胆地今年考试都不敢参加,唯恐有什么闪失一切付诸东流! “那不正好么?多一个帮你背。” “你知道小波为什么那么恨我吗?”终于田阔说出心中最重要的顾虑。 看得出对方认真,沉霭也不再吊儿郎当,亦很认真回道:“为什么?” “燕队为了救我,牺牲了,而一切都是因为我年轻气盛,冲动,导致了本不应该发生的悲剧。所以在小波看来我就是间接杀死他父亲的凶手!” 沉霭听后沉默了,就在田阔以为她听懂自己话中的意思从而放弃后,遂低头开始无声地扒拉眼前碗中食物。 “燕队救你是因为爱护,因为赤诚,因为友情,因为职责,所以他心甘情愿。”沉霭抬起头正色道,“牺牲是为了让你更好的替他活下去,不是让你因为背负愧疚而被压得直不起来腰,看不清眼前路。” “如果……你又要表达另一层意思,那么田阔,你给我听好了!” 第94章 深情告白 坐在小馆子里同样吃饭的客人也不禁侧耳细听,姑娘表白,大家都很好奇这个模样气宇轩昂的男人会不会接受。 “当初来到这里我是既好奇、兴奋又怨恨,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我?没有金手指,没有光环就算了,还是个人人嫌弃,人人憎恶的存在。” 一个反派女配,除了平时给主角们刷刷经验值,结局便是凄惨死去,无人心疼,因为一切在大家看来她是活该,插足别人好姻缘这就是报应。 “卫家养伤那段时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样才能回去,我想我的家人,想我的伙伴,想我在现实中所有一切!” 虽然日复一日很无聊,但起码活得自在,不用每天提心吊胆苦心琢磨怎样才能活下去,真的好辛苦。 “其实第二次我们见面那会儿你说对了,我就是要跳楼,因为我想回家。”摆脱艹蛋的狗粑粑剧情! “可是……我遇见了你,被你绊住了回家的脚步。” 一开始的确心怀利用,想借没出现过的角色替自己改变剧情,可是后来源于田阔的屡次相救,毫不意外她动心了。 “因为你的出现,让我背叛了原有的坚持,但我并不后悔。因为一想到往后余生三餐有你相陪,四季有你相护,睁眼是你的深情,闭眼是你的呢喃,那么我宁愿如同一只飞蛾扑向你的烈火,粉身碎骨,亦心甘情愿!” 知道对方在介怀什么,他怕某日像燕队那般牺牲后留下所爱的人孤独地徘徊于世间。 “你不要担心自己不会实现一辈子的诺言,因为在我看来,哪怕我们的一生只有01秒,我也想牢牢抓住不松开!” “田阔,我喜欢你,是想与你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的喜欢。” 一番深入骨子里的高白陈词下来,周围空气犹如被摁了暂停键,热闹的餐馆没有丁点人声传播,只有小厨房内汤料被烧制地“咕嘟嘟”声、马路边车胎碾过小水滩地“哧哗啦”声以及外面逐渐转为小雨地“淅淅沥沥”声,它们共同依附着人们地听觉然后在耳畔循环萦绕。 大概因为做饭声音太大了,老板没听到外面发生了什么,超常大声吆喝道:“媳妇儿!三碗胡辣汤!两盘葱油饼出锅咧!” 随着老板突然发出的大嗓门,一切终于又恢复了常规操作,不过大家都被沉霭方才言辞多多少少震撼到了,更有甚者竟然掏出手机录制小视频,全程一字不落地都整上了。 “哇,好甜呐!” 一个女孩子捂住脸颊羡慕不已,其身旁的男孩子神色带点抱怨地说:“宝儿,你啥时候也能这么有文化的跟我告个白啊?” “切,没出息,让女孩子表白亏你说得出口!”女孩听后顿时不屑地白了男朋友一眼。 无形中被内涵到‘没出息’的田队长知道窗户纸已经捅破,所以无论自己怎么委婉拒绝,目前……不对,就连以后他都不能再借任何理由退缩了。 这么多年遇到过各种各样女孩地追求,但皆被他婉言拒绝了,对于死打烂缠者无视就好了。可再回看看眼前这姑娘,两个多月以来二人之间发展远超他内心想象。有什么东西正逐渐失去控制,这令他欣喜又不安。 不该这样,不能这样,可是……为什么不该不能呢?也许她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 沉睡于湖底的心此刻终于开始探头探脑地冒出一个小角,想必它也好奇外面的新奇事物! 两个月,从初始相见到如今坦然相对,没经历过轰轰烈烈,亦没编织些甜言蜜语,如一片碧绿的叶子从春路过夏和秋,最后守着心中的期盼等到了梦中的银色世界。 “好,那我们试试。”男人紧抿的平直嘴唇随着话音落地微微翘起,墨色眸底不再是幽深黑暗,仿佛暗夜被挂上了星辰,犹如璀璨的星河熠熠生辉。 原来他自然而然毫无刻意地笑容是那么好看。 此时沉霭仿佛深陷对方那温暖柔和不再是冰冷麻木地笑容里久久不能自拔,心中的花亦悄然绽放。 话说苏闵神态悠闲地坐在面包车后面,懒散的模样根本没把即将要扑到身上的宇哥放在眼里。 “来美女,做哥嘞女人保证以后让你吃香嘞喝辣咧!” 车前头开车的栓子眉头紧锁,透过后视镜发现苏闵并无丝毫慌张地意思,不会是心如死灰放弃挣扎了? 这时他发现照射灯照到前面道路上有块儿大石头,以自己的车技完全可以绕过去,但是…… 算了!就当俺做那么多嘞坏事今儿个行善积德辽!宇哥白怪俺多事,实在是你做嘞忒过分了! 这般想着,不觉心下一狠,手下猛打方向盘,直冲大石头压过去。 栓子这番操作意在利用巨大颠簸令没有防备的宇哥头部狠狠撞到车顶,由于冲击力大概可以令其稍微小晕一会儿,然后他再下车把苏闵给偷偷放了。 如此一来既不用得罪宇哥,也能救下苏闵,两全其美。 “嗷!!!”果不其然咸猪爪马上就要碰到苏闵曲线时,由于根本没料到栓子会为了救苏闵而故意坑自己哥们儿,宇哥一个猪头栽地。 苏闵黛眉微挑,两只手臂支撑着身体,随后慢悠悠地抬起玉足快准狠地踩到对方头上。 完了之后瞟眼当时上车后被自己扔到座椅旁边的高跟鞋,好惋惜当时怎么不穿上,不然可以让这渣滓好好尝尝什么叫‘痛击灵魂’! 事情并没有照栓子的想法发展,所以解救美人的计划失败了。 就在准备接受宇哥暴怒呵斥时,只听后面接连传来对方闷哼和惨叫声,心下一惊赶忙回头查看,完全忘记自己正在开车了。 但见宇哥拖着两条软绵绵的胳膊瘫在车椅下,猥琐的脸上还挂着鼻血,尽是痛苦不堪。而原本该遭殃的‘柔弱女子’苏闵神定气闲地依旧淡定坐在原位置上,仿佛方才什么也发生。 “看什么看!注意开你的车!翻了我一样饶不了你!”苏美人霸气侧漏地瞪着一双美眸,仿佛有道无形的威压迫使栓子心肝不由得颤了颤,老老实实地按照对方说得做。 这时栓子不经意侧目通过后视镜发现后面飞驰一辆黑色摩托,且愈来愈接近,上面的人影亦很熟悉,连忙询问苏闵:“大姐,后面那个男嘞是恁同伴么?” 第95章 求你放过他吧! 闻声转头透过后视窗凤眼微眯仔细凝望,淅淅沥沥的雨水拍打玻璃窗,可依然不妨碍她认出那就是佐锋! 黑色摩托在他驾驶下宛若游龙般飞速奔驰在羊肠小道上,扬溅起的泥泞坠落到身上也不在意,眼神坚定无比的朝她直奔而来。 嘴角微扬,呆木头啊你可知嘴能骗得了人,但心和下意识的行为不会? 接着扫了眼车内情况,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自己实力。 “喂!”眼见着摩托愈来愈近,苏闵冲栓子喊了声,“你愿不愿意有份固定工作?而且我还可以助你从此以后摆脱现在的身份,有个全新的人生!” 对方愣了一下:“……真嘞?” 其实当初之所以跟着宇哥等人混是因为家中没钱供养自己继续上学,所以辍学了。之后外出打工由于身材瘦小总是被外人欺负,一事无成回村后投到宇哥手下与其一帮人整日厮混。如今有个人告诉一切可以重新开始怎能不愿意? “你砸了我那么多天的店就该知道我的身份。”边说边瞥了眼后面只剩几米距离的人,语气突然转为厉喝,“到底愿不愿意!” 栓子点头如捣蒜,激动地连连答应:“大姐您说,俺全照做!” 至于脚下奄奄一息的渣滓…… 苏美人睥睨其一眼,接着快速伸手面无表情地卸下他的下巴。得,全身没一块好用之地了,白眼一翻瞬间疼晕过去。 夜幕渐渐落下,由于即将步入蝉夏,新月缠绕着薄似轻纱的云朵早早悬挂在漫漫银河之中,与即将消失的残阳各据一方。东边天际出现几颗逐渐显出微弱的光芒闪亮星辰,随着点点星光依次增多,烟火人间慢慢融进浓浓的夜色里。 距离上次告白已然过去好些天了,原以为话敞开后俩人能像正常情侣般相处,最起码不用每天见不到人,然而事实上证明她纯属想多了。 田队长似乎更忙了,六一制定好的第一次约会计划全泡汤了!唉,算了,要理解对方工作性质,忘记是谁跟她说过什么情侣之间不能太黏糊,有点距离感更美。 “老师,沉老师!” 沉霭胳膊正半支撑着下巴颌,神思早飘游到爪哇国去了。位于其一旁的彭怦轻轻戳了戳她,登时令对方惊散思绪。 “嗯?”一转头便撞进女孩明亮且无辜的眼眸中,“怎……怎么了?” 这几天给小可爱讲得知识有点多,进程太快了怕对方一时不能接受太多,所以决定周末时间全用来考试、做题不再讲课。 听见彭怦喊她,下意识以为彭怦有什么题遇到困难了,于是赶忙伸头去看卷子。 “噗嗤!”似乎被她行为逗笑了,彭怦忍俊不禁道,“老师,还有半个小时,今天不去医院看望您朋友了吗?” 啊!经她提醒,沉霭才忽然想起时间来,猛地一拍大腿:“啊呀!瞧我这脑袋瓜,那啥……没不会的?”说完伸手拿过卷子翻了翻。 “没有,老师快去!” 其实不用那么紧张的,那家伙毛事都没,沉霭心中默默吐槽道。 “行,那我先走了!”说完放下卷子开始收拾自己东西。 就在她刚起身准备离开时,但听得彭怦轻轻道了一句歉意:“对不起沉老师,那天哥哥不是故意凶你的,请您千万大人有大量别怪他!” 说得是那天原本请沉霭在彭家吃饭,结果扔下他们要去寻找燕波的‘仇人’,然后燕波厉声想制止,可惜她恍若未闻直奔出门。 回想起先前胡辣汤馆田阔对自己说得话,不觉莞尔一笑,摸了摸彭怦软乎乎的头顶:“安啦!我现在已经知道原因,再说就算不知道也不会怪他的!” 当她停顿一下又要说什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二人闻声齐齐扭头,进来的即是燕波,看样子方才的对话他全听到了。 瞬间止住滚到舌尖的话头,转而笑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然后对彭怦说:“明天就是高考,我要送弟弟去考场,今天晚上回去我会给你父母打电话请假,你也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别太累着了。” 一想到奶奶坚持要让自己送周海进考场,她就有些头疼,自从知道周海对自己什么心思后,为了不放纵这份心思继续滋长,她正很努力地躲着对方,然而老人家她…… 算了,不提了。 这边女孩还没答话,那边燕波忽然开口截住话头:“你可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声音隐含怨怒,似乎是疑惑沉霭为何识人不清。 话中的‘他’究竟是谁,在场三人均心知肚明。 沉霭有些无语,都是个大学生了,思考事情的方式怎么还那么幼稚呢? 原不想插手他们之间的事,想让这小子自己慢慢解开心结,然而如今看来拉倒!就算等一辈子也不可能等得到!再加上现在田阔是自己男朋友,身为其女朋友,她向来非常护短,再说燕波着实过分了! 思虑到这儿,沉霭遂将手中东西往桌上一放,今天必须要把憋在心中许久地话说出来!管他会不会介意呢!那是我男朋友,身为女朋友决不允许任何人欺负他! “首先,你父亲的确是因为田阔而死,但他死得其所亦死的甘愿,这份恩情不说田阔,我也特别感激,因为倘若没有他,我不会和爱的人相遇。” “其次,田阔是你父亲的队友,不是杀他的凶手!如果说当时是因为你年幼想不通原因,可如今你已经长大了!是个成年人了!为何还要用小孩子的思维去理解作为一个警察的职责?怨恨被救得那个人?” “还有!”灵动的眼眸此时不再饱含笑意,而是尖锐犀利直逼对方瞳孔。那怕自己仰着头说话,气质方面依然拿捏得死死的,“我想知道,如果当初换做田阔救你父亲,死的那个人是田阔,那么你又该如何面对他的家人?” “最后我知道自己不该多管闲事,可因为当年的事,田阔他同样也很愧疚!而且被折磨得够久了,你只知道恨他,可又怎想过这几年来他的煎熬?!” “如果可以请……不,求你放过他!” 第96章 大型社死现场 激昂陈词后根本不管燕波会不会因此讨厌她,最后扔下一句:“我是在维护他,因为已经够了!”转而胡乱收拾下东西利索地离开了。 昨日刚下过暴雨,冷了一晚上,今天又开始炎热了,好在是夜晚除了空气有点闷,起码不用忍受阳光的炙烤。 完了,完了!真是的,干嘛那么冲动嘛!这下工作肯定要没了!等着被辞退! 沉霭赶往医院的路上不住地痛敲脑瓜子,懊恼不已地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 过了会儿掏出手机给‘罪魁祸首’发了条信息:我要是没工作了,你会不会养我? 接下来举着手机等了好久中间除了各种乱七八糟的资讯和短信,一条关于田阔的回答都没有。 算了,他那么忙…… “叮~” 心头瞬间涌上一股欣喜,赶忙翻手机查看,结果是在医院无病呻吟好些天的苏大小姐发来的。 ‘你到哪儿了?’ ‘快到了。’ ‘好,你先在医院门口等会儿,没我的发话不准上来!’ ‘???’ 这家伙干哈呢? 时间线拉回告白后的第二天一大早—— 外面天色蒙蒙亮,灵魂还在梦中畅想与田阔的未来。当终于到婚礼那段情节时,好像突然出了什么事,不过还没等自己看清,便被一个紧急的陌生来电震醒了,当时还以为是搞推销的诈骗电话,刚吼了句:“劳资特么捡破烂的不搞投资!滚!” 说完就要挂了电话,但听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音:“您好,请问是苏闵的家属吗?她出了点事正在塘泽人民医院,麻烦您过来一趟!” what?! 瞬间如醍醐灌顶,思绪亦立刻清醒:“怎么回事?要不要紧?伤势如何?我现在就过去!” 得到地址后匆匆在手机上定下外卖,然后摁下专门给奶奶买的小型录音机的开始键:“奶奶,阿闵出事了人在医院,早饭我叫了外卖都是您爱吃的,醒来后直接吃不用等我哈!” 好在去的时候距离高峰期还很早,不用担心堵车,挺顺畅的。 一路上心乱如麻坐立不安,她怎么给忘了小说中苏闵住过一次医院!好像情况还很糟糕,并且从那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脾气火爆,后来与原身的关系更是渐行渐远,所以后面出场的次数越来越少,怪不得原身最后落得那般下场宁死不去求苏闵呢!到底是什么原因? 拜托千万被出事啊! 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询问前台护士病患“苏闵”所处病房,得知是216后拔腿便冲了过去,猛地推开门发现房间里其中一张床被医生护士们团团围住模样各个垂头丧气。 见此一股不祥预感涌上心头,大脑都空了,不会的不会的,明明作者说了就算住院最后依然平平安安的根本没…… “都走开!”狠狠尖叫一声扒开一道缝挤进去,当看到整张床上皆是刺眼的洁白,一点杂色都没有,印出个鼓囊囊的人形。 眼泪如同大坝决堤一股脑全涌出来了。 不是……不是的……阿闵别睡了,快起来! 灵动的杏儿眼失去了光泽,浑身颤抖好似筛糠,想去揭白布的手不听使唤,伸出去又重重落下。见自己做不到,便指着白布对周围沉默的医生们说:“你……你们给她掀开啊,盖住头干嘛,会喘不过来气的!” 周围人继续保持沉默,有两个年轻护士互相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眸底的悲悯,不觉暗叹一声低下了头。 见无人照做,沉霭强撑软无力的胳膊去拉白布,医生看见了赶忙上前拽住她的胳膊阻止:“请节哀。” 我节哀你老祖!苏闵根本不会死!对,肯定是休克了,医生误解了! 此时她就像个医闹患者,疯了一般企图挣开桎梏:“该死的……苏闵你特么给劳资起来!大清早的睡你大爷啊睡!” “臭丫头骂谁呢!”忽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使得深陷悲痛之中的某人当即没反应过来,以为幻听了,接着又听后面那人说,“几天不见长本事了啊!” 机械般扭头望去,但见那熟悉的美眸流眄,颜若朝华皆倒影于沉霭眼中,正是‘死去’的苏闵。 “嗷!鬼呀!” 一句划破天际地哀嚎令对方俏丽的脸庞霎时黑了好几度,银牙紧咬一字一句地说:“鬼嚎什么?!人都能认错!还不赶紧给老娘滚出来!” 后来才知道也是凑巧了,那个病床上的可怜人也叫苏敏,不过是与苏闵的字不相同罢了。也怪当初自己报名字时没说清楚,才导致了一场乌龙,还差点把人家的白布给掀了!大型社死现场…… 罪过罪过,真是无意冒犯! 时间线再拉回来,话说沉霭徘徊医院楼下半个小时过去了也不见苏闵发消息让自己上去,干嘛呢这家伙? 思量一会儿决定先上楼去看看,然而这边刚转身就狠狠撞到一个人身上,差点没稳住身形直接现场倒栽葱。 哇,她是撞到了电线杆么?这么硬?!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下意识率先道歉,毕竟是自己忽然转身的。 对方一句话也没说径直绕过她,就在以为这人是懒得跟自己计较时,忽然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带着疑惑地声音:“夫人?” 开始沉霭并未理会,因为压根没料到叫得会是自己,毕竟从未习惯过‘卫夫人’这个称呼,再加上她也从未承认过。 见她未停下脚步,那道声音又叫了一遍,沉霭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柳眉微蹙,慢慢转过身并抬眼看向对方:“你是叫……”话说一半顿时卡壳,大脑飞速转动,然后记忆暂停到刚穿来时在卫家见到的保镖佐锋出现的画面。 好,塘泽真是太小了!不过话又说回来以前搁卫家的时候也没听他称过自己‘夫人’,既然以前没,那现在就更别说了,毕竟俩人都离婚了且身边都有人,所以这莫名其妙的称呼现在再说出来也未免太玄幻了? “夫人,您怎么在这儿?”他又叫了一遍。 第97章 ‘人丑,怕镜头\’ “别!”沉霭伸手做停止样,神色极其认真道,“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沉小姐’!听着比现在叫得称呼悦耳。”语言和行为上皆毫不掩饰自己对那个称呼的嫌弃。 佐锋倒没说什么,毕竟她说的是事实,遂而点点头并说:“抱歉,是我鲁莽了。” “不过您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在这儿?” 怎么可能?自从离开你家霸总后,本姑娘小日子过的贼滋润! “啊,不是,我来看一个朋友。” “原来是这样,那我不打扰您了。” 说完礼貌性道别后二人朝相反方向各自分离,而沉霭则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当做个生活小插曲转眼便抛之脑后了。 浓浓的夜色之下有些地方的人不分白昼辛勤工作只为守护一方沃土。唐泽市公安局大院依然灯火通明,某条走廊里来来往往好些个身穿制服的人员,有的手里拿着资料行色匆匆赶往目的地,有的则三两交头凑在一起神情严肃旁若无人般就地讨论彼此手中资料。 其中一位五官长相可爱的男孩抱着一摞资料盒从一间标识“资料室”的屋子步履匆匆出来,然后不多时到达另一间门牌上写着三个大字“审讯室”的房间,正是刑侦队里的钱多多。 推门进去,只见一位捧着保温杯神色凝重的男子正透过单向透视玻璃看向里面。 多多将资料放在桌上,扫视一眼里面坐着的嫌疑人,转头对男子说:“覃哥,田队都亲自上手了,这人怎么还那么嘴硬啊?” 口中的‘覃哥’正是性子板正的覃壬,听到钱多多的疑问,他紧缩的眉头似乎皱得更紧了。 坐在里面之人是两天前主动上派出所投案自首的赵志邦,当时田阔知道消息后,立刻去局长办公室申请去峰川参加审讯其的小组。 当年离开后便也再未见过赵志邦本人,这么多年过去相比于深埋心中的恨,他更有一句话想问:你身后的人到底是谁? 李鹏……不,应该说王涛弑妻之后,赵志邦第一个知情后不说报警,而是帮忙处理尸首,助其脱罪。雇佣的人失手当场撞死田父,被逮捕后一口咬定无人指使,是自己和田尚恩有仇,但仔细一查发现二人压根儿就不认识,所以哪儿来的仇恨? 两厢罪恶皆有赵志邦手笔,最后能那么轻易逃脱,背后一定有人在操控! 当十二年后再次见到对方,发现好歹作为峰川富商慕家的外戚竟然看上去与普通老百姓无甚差别,如果不是了解其生活,还以为过得一点都不好呢。 才人到中年而已,容貌苍老就了许多都快赶上裴管家了,身上穿的也是朴素无华。 怎么,是因为坏事行多了每晚就算睡在豪华别墅里也依然做噩梦睡不着觉,才导致精神不好了吗? “赵志邦!” 跟随田阔一起审人的赵骁龙脾气和耐性就没田阔那么好了,明明昨天被田队长问话时一不小心说露嘴了,然而再问咬死不说, 别看赵骁龙平时挺憨的一个人,但当审讯嫌疑人时瞬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如果不是特别难缠的嫌疑人,田阔一般是不让其参与审讯的,怕一个控制不住赵骁龙直接扑上去暴打对方,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先例。 好在那次情况不是很严重,最后只把他关了两天禁闭室又放出来了。 所以赵骁龙的作用就是用来吓唬那些不知好歹的嫌疑人,令对方在心中产生一个认知:如果不老实交代,下场可知! 因此眼见骁龙耐不住性子直冲赵志邦发飙,田阔也只是冷眼旁观,倒是一旁的记录员栗子被某人的火爆脾气吓得不轻,毕竟和平时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知道和你这种人同为姓赵,想想我都恶心!”脸色气得发紫,厚实的手掌将身旁的桌子拍得‘咣咣’响,铜铃大眼冒出的愤怒之火似乎想把赵骁龙就地焚化。 站在单向玻璃外侧观察的钱多多听到赵骁龙吼出这么一句话瞬间笑喷,这时范明背着手进了门,刚好撞见赵骁龙发飙:“啧啧啧,小伙子也忒不稳重了!” “话别这么说。”钱多多抱起双臂,不屑的朝他睨了眼,“好歹人家可以审人,咋偏偏就你被拒绝了。” 说这话是因为先前田阔选人一起审讯赵志邦时,范明非常积极的第一个高举胳膊,不过最后还是选了覃壬。 中间换过李堪和冯子晋,但就是不同意范明上。 由于平时压根没见过范明审人的样子和方法,再加上他审人的次数确实很少,所以钱多多一直以为是对方技术不到家,套路不了嫌疑人,所以田阔才很少选择范明做搭档。 其实他压根不知道,凡是经范明过手的,最后都自动招了个底朝天。 换句话说,平时这么不正经的一个人在队里无论哪方面实力皆仅次于田阔,不过他好像不怎么喜欢出名,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人丑,怕镜头’。 神特么怕镜头!那整天窝在办公室臭美自拍的人是谁?! 然而这次范明却罕见地没跟钱多多掐起来,只是笑着摇摇头,绕过对方走到覃壬旁边,并歪头凑近他与之一起盯着审讯室内部:“诶,你说指使赵志邦害死老大父亲的人会不会是慕家那几个大伯大姑们?” 豪门恩怨争夺财产,各种乌烟瘴气,因此是有很大可能的。 “不可能。”覃壬利索的一口否决了。 因为上次在田阔父母家中居住的那晚,队长拒绝管家专门分配的独间,转而和他居住同一个房间。然后当晚就吐露出离家出走的原因,所以幕后始作俑者就是老太爷。 “打个赌?赢的那位……嘻嘻!”范明此时笑得犹如一只奸猾的狐狸,“就欠对方三天值班如何?” “不赌。” “哎呀,别那么板正嘛!” 就在范明摇着狐狸尾巴缠着覃壬时,钱多多忽然高举着胳膊大喊:“嘿!我赌我赌!”一副料定某人会输的样子。 嗯?本来想放过你小子,既然上赶着被压榨,嚯嚯嚯~那额就不客气咯! “行!等下,让我用手机录个音!” 审讯室玻璃外面怎么闹腾暂且不提,先说说里面剑拔弩张的紧张僵持气氛。 第98章 所有真相太复杂太苍白 面对赵骁龙要揍人的暴脾气,赵志邦则神色不屑地瞟了其一眼,然后直勾勾盯着仿佛看热闹的田阔,眼底流露出对他的悲悯:“傻小子,你根本不清楚当初真正想害你爸的人是谁!” “有时候耳朵听到的不一定为真,这个世界上想隐瞒一个人的方法真是太多了!” 这番话对于田阔来讲无异于平地炸雷,方才还无动于衷冷眼旁观一切,当得知父亲的那件事似乎另有隐情后,顿时出声立刻制止不断撸袖子的赵骁龙。 “骁龙,坐下!” 果然还是得看田队态度,他一发话,就算赵骁龙表现的再冲冠眦裂也要将所有怒气强行吞进肚中,把场控权交给田阔,自个儿冷哼一声走到墙角背过身面朝墙壁独自消火去了。 再说待赵骁龙离开后,田阔起身整理衣摆然后踱步到审讯椅站定,微微俯身与坐在上面之人对视,尖锐又充满弑意的眼眸直射对方瞳孔深处。 “说,是谁?” “小濋啊,别这么看着叔叔,我是口误!” 窗外的钱多多咬牙切齿:“又是口误,这几天都口误多少次了!依我看这人就是欠揍!田队怎么拉开骁龙哥了?为啥不让骁龙哥给他来点厉害的尝尝?” 相比于脾气急躁一言不合就撸袖子的赵骁龙,田阔则很有耐性的陪着赵志邦耗下去,眼神丝毫不减犀利。 活了那么久赵志邦也算是见过诸多场面之人,最初还未感到惊慌,不一会儿额头开始往外渗出些许冷汗,先前平静悠闲地眼神也逐渐转成四下乱扫,就是不再与田阔对视。 一直沉默不语的覃壬从始至终都在直勾勾盯着赵志邦观察得仔细,当看到对方几点小细节发生变化后,一道冷光从他眼镜上快速闪过:终于憋不住了啊。 距离赵志邦最近的田阔自然也察觉到了,先是冷声警告一句:“赵先生人还未过中年就已经老眼昏花认不清人了吗?”意思是他从来都不是慕濋,而是田阔。 接着又稍微凑近对方耳边道:“赵先生,如果你愿意如实相告我们可以派人保护好你最爱的人,这也算我们的义务。”最后伸手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为了她要好好思考我的话。” 逃了那么多年在他们即将揣着证据上门抓他时突然前来自首,证明对幕后之人来讲他已经是颗废子,而令赵志邦唯命是从守口如瓶的条件一定与其家人脱不了干系! 记忆中赵志邦最疼爱的只有独生女赵元香。如果他们愿意出手相护他的家人,那么幕后的那个人便没有了威胁他的筹码,而且若是乖乖配合全部如实交代,说不定有极大可能不会判处死刑,怎么算都是个划算的买卖。 就在大家都以为赵志邦会松点口时,却见他凄惨一笑并摇摇头说:“没用的,所有真相太复杂又……太苍白了。” 一句话说得不仅没头没尾还自相矛盾,众人不觉下意识紧锁眉头。 最后他盯着田阔又说了句:“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点,第二个人可能会害你,但第一个人永远永远不会!” 事情最后王涛与赵志邦二人均双双认罪,除了后者被田阔几人磨锉许久末了仅承认罪行但拒绝供出幕后之人以外,前者王涛开始秉持着赵志邦能再次救自己的信念浪费审讯员一两天时间后,最终还是如实交代了前后罪行。 当初王涛出轨被妻子柳臻臻发现并来个当场捉奸还拍了大量画面不堪的照片,扬言要将丑事挂在网上全抖搂出去。 那个时候他正处于事业上升期,才被领导看中提了好几个层次,这等丑事败露对于高层来讲虽然只是段男人的风流韵事,但造成的影响不好。因此他百般求柳臻臻看在往日恩爱的情面上放自己一马,最后对方也答应了,不过从此以后柳臻臻变得不再信任丈夫,并且还学会了夜不归宿。 后来才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气愤地找对方质问,但架不住妻子手中的出轨照。于是整件事情变成了——柳臻臻可以随意外出放浪,但王涛得老老实实在家憋着。 既不能出门觅食,也不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口粮。作为一个男人,还是曾将享受过的男人,怎能忍受得了如此落差和羞辱?于是心中魔鬼被仇恨日复一日的滋养,终于有一天瓜熟蒂落破壳而出。 先电话告知妻子自己回趟老家看望父母,实则是中途又拐回来,躲藏在小区附近的一条暗道中,静静等待妻子回家,果然就在他离开的第二天中午,经常不归家的柳臻臻回来了。 然后王涛又耐着性子等到天色彻底黑下后,从小区无监控的死角翻墙而进。为了不留下痕迹,他可是假装借锻炼身体将小区每个有可能的监控全侦查一边,因此作案这天没有一个监控拍得到他。 悄悄潜入家中…………………………………………………………略。 一切做完后主动报告说妻子不见了。调查时发现监控确实没拍到他,再加上赵志邦动用势力帮其销毁附近一两家商店的监控录像,所以王涛才得以逃脱。 不过改名换姓后再次因为贪婪而用相同手法对待卫从韵,但这次可没人再帮他料理破绽。于是被他们单位负责的队伍地毯式搜索后在化粪池发现蛛丝马迹,从而落网。 在最后审判关头捂脸流泪哭诉:“我爱她,我恨她,当时只有这个办法了。如今除了后悔两个字已经没有用了,但是除了后悔,我没有其他的字可说。” 模样惨兮兮的极度可怜,好似真是受了什么特大的委屈才走上一条不归路。 因为整件事也算得上是个大事件了,因此允许记者搞现场直播,当人们听见他这句话后好多评论区皆在刷—— “呕了呕了,白说了!” “地狱空荡荡,人渣在世间!” “以后我对象再惹我生气就化粪池警告!” “喂楼上的,请不要拿这件事开玩笑好吗?!” “……” 第99章 田醋缸上线前奏 而卫从韵之父卫宪法庭上见到手脚戴镣铐的王涛后几近疯狂,不顾形象攀越过旁听席的围栏,冲上前嚷嚷着要杀了王涛,但被法警给拦了下来。 一个人毕竟挣不过训练有素的警察,最后卫老大捂着满是涕泪的脸庞反复念叨:“爸爸的韵韵啊!是爸爸瞎了眼才会将你托付给这般狼心狗肺的畜生!呜呜呜……” 情绪一度崩溃,堂堂一个大男人家哭得像个失去一切的孩子,令人唏嘘不已。 整场下来赵、王二人均对自己所行之事供认不讳。 倘若赵志邦没有雇凶杀人,那么单凭‘帮凶’这一项根据宪法判个八年就出来了,不过被人拉出了陈年旧案,性质立马就变了,最后和王涛一样都是判处死刑。 而田阔这边并没有亮明身份站在原告席上指责痛骂赵志邦,因为今生的他早已被剥夺了立场。现在站在那里的是慕家老宅的管家裴亭松,代表慕家为五小姐慕茹及其丈夫田尚恩讨回公道。 “咚!”一锤定音。 凶手伏法,似乎一切落了幕。然而原本应该最开心的人却依然没有笑容,只因赵志邦在审讯室最后的那番话令他知道事情并没有如今所呈现出来的那么简单。 脸色阴沉无比地坐于席下,耳畔萦绕的即是人们为正义光辉的雷鸣掌声,将他轻轻吐出口的话瞬间掩盖过去:“一切才只是个开始。” 被压着路过旁听席的赵志邦忽然挣脱法警束缚,冲到摄像机面前对着镜头歇斯底里大吼三声:“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做到了!” 现场观众全被惊了一下,特别是前排记者猝不及防被他吓得脸如土色,估计心里误以为对方要劫持自己当人质。 不过在场除了知情人外便无人能理解其话中意思,皆以为是精神受不了打击彻底疯了。 表面‘疯了’,实则是在通过这种方式传达信息给背后之人,自己已经按照要求所做,那么根据约定对方也要遵守诺言! 这两天原本就没病的苏大小姐出院后有豪宅不住,强行‘霸占’了沉霭的卧室,且每天非要和她挤一起睡。还趁沉霭不注意关了对方的闹钟,还好沉霭每天被闹钟调教的生物钟变得很准时,第二天发现异样后说是既然请假两天就别定什么扰人清梦的闹钟了。 艹!嫌打扰的话就滚回你皇宫去啊!知不知道劳资差点睡过头忘记送周海去考场!那可是他一生中最大的转折点啊! 再说周海那小子也真是的,都快耽搁考试了,也不说叫自己起床,小孩子的心都这么大的吗?!家里一个两个真是要把她气到飞升! 今天是高考的第二天,临近中午又要去接周海了。 沉霭本想骑着小电驴去考场接周海,但考虑到百分之百会被交警蜀黍拦下喝茶,暗叹一声最终选择搭乘公交车。 苏闵坐在屋檐下陪着徐奶奶剪花,妖治美眸瞥了眼急匆匆出门的某人,然后回视手中的剪花悠悠道:“不用着急,说不定人家逛街还没逛完呢。” 一句话听得对方一头雾水,苏美人说啥呢?啥逛街? “得了你,老实剪你花纸!” 唉,算了本小姐不跟你计较,毕竟不知者无罪嘛!不过…… “咔嚓——” 一片红色纸屑被剪下,紧接着放下剪刀展开窗纸,苏美人朱唇微翘:“奶奶,您看我有没有进步呀?” “呵呵~不错不错!进步很大嘞!”老人家慈爱地笑眯了眼。 不过我倒想看看小崽子能装到什么时候!等查成绩那天就不信沉霭那笨丫头就发现不了! 再说沉霭刚在最后面找好位置一抬头便看到车上的电视机正在直播本市前段时间轰动最大的“凤凰男婿为夺家产暗害卫氏大小姐”一案。 由于是关于卫家的新闻,当时就多瞄了两眼,不过并未放心上。 现在乘车途中有些无聊便借此消磨时间,然后眼见地发现镜头中竟出现了田阔的脸庞!顿时眼睛瞪得比谁都大,立刻起身凑到屏幕前仔细观看。 但由于上车比较晚,所以前半段并未看到,她所见的已经接近尾声了。当所有都在欢呼恶人得到应有惩罚,唯独田阔嘴唇动了动,由于人群太嘈杂,因此不知其究竟说了什么。 很快电视切换了其他频道,这时车还没到站,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个消息:‘这几天工作累坏了?要不要今天下午咱俩搓顿火锅?’ 终于待到公交车停站后,才等到田阔的回信:‘子晋几个要去饭店庆祝,你要不要一起来?’ 得,再一次二人独处的约会计划又泡汤了…… 沉霭有些丧气无奈,我的是要跟你约会,为什么……唉! ‘不必了,你忙,恰好我这边也有点事。’ 其实发这个消息时,心中是很迷茫的。算算日子俩人正式在一起还没一个星期,这就已经步入冷淡期了吗?可是的确每次理由都很完美的无可挑剔啊! 算了算了,想得好烦啊!爱咋咋,谁叫是自己先追得人呢?先撩者贱! 没想到无论是现实世界还是小说世界,每逢高考两个世界的父母们行为都是一样的,有身穿旗袍,有拉扯横幅,还有怀捧鲜花,皆面容焦急的等待孩子得胜归来。 反观自己两手空空啥也没有。 呃……我是不是应该整点啥?这附近有花吗?关键校门还有十分钟就开了,不知来得及么? 远远观望的沉霭纠结片刻后,忽然余光瞥见一家不起眼的小花店,诶!事情就是那么巧! 趁着校门还没开,赶紧跑去该店买花,结果刚到就听见人群中有人高喊:“出来了出来了!”接着各种喧嚣响起。 “美女,请问要点什么花?”一个模样清秀的女孩凑上来询问道。 回忆之前听谁说郁金香根据谐音表示荣誉的意思,于是立刻回答:“郁金香。”由于低头开手机扫码所以并未看见对方那意味深长地笑意。 最后沉霭捧着一大束紫色郁金香站在人山人海的校门口踮脚扫视周围来来往往的每个人。 “姐姐!” 第100章 紫色的郁金香是永恒的爱 正午时分火伞高张,就算迎面吹来一阵风也依然热得让人难以呼吸。不远处少年朗声呼唤她的名字,一个简单的称呼却包含着复杂情感。 “姐姐,这是……你给我买的花吗?”待周海奔到她面前后,惊喜地看着娇艳欲滴的花束,淡粉色嘴唇牵出一抹甜甜暖暖的笑意。 大概是被对方的阳光笑容所感染,不觉下意识莞尔一笑并点点头:“我看别人出来都有家人送的礼物,怎么着我也算是你的姐姐,应当的。” 这段话中她故意在‘姐姐’两个字上加重音量,侧面提示二人关系一辈子都只能止步于此。没那个意思就不要给另一方太多幻想,更重要的是她对养殖渔业不感兴趣。 唉,现在俩人说话都不能好好聊了,要不是周海总粘着自己甩都甩不掉,她才不想绞尽脑汁与其斗智斗勇,字字都在提醒彼此身份和距离, 闻声,周海微微低头苦笑一声,再抬起头时虽然嘴角依旧弯着,但清澈的眼眸没有了方才的光亮:“姐姐,拜托下一次就不要买些总让人误会的东西了,好吗?”说完神情浸染了淡淡忧伤。 都这个时候了,沉霭还没反应过来,歪头神情疑惑,难道这小子误会了?不过又不是玫瑰啥的,怎么就送不得了?再说…… “你不知道郁金香话语的意思吗?” “荣誉啊!” 三个字答得利索又肯定无比。 “呵!”周海无奈地摇头笑了。 怪不得,他还纳闷呢!自从剖开心意后,沉霭恨不得彼此之间距离几百米,怎可能会买这种花?原来是根本不知道!啧,早知道事情是这样还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提醒,权当给自己一个美丽的梦。 “姐姐,郁金香花语很多,但紫色的郁金香是……永恒的爱。” 啊?什么鬼! “不是……不是代表荣誉的意思吗?!”震惊之余把心里的吐槽也喊出来了,当初到底是哪个坑货告诉她的?! 周海顺手从她怀中接过花束,低头轻嗅加深了笑意:“不过我很喜欢姐姐的失误。” ……算了:“喜欢就好。”勉强笑笑,左右除了他俩也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了,就让这小子开心开心! 回到家后发现餐桌上早已摆好一桌子美食,而苏闵正陪着徐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看到了什么二人笑得前仰后合。 嬉笑间老人余光瞧见沉霭和周海推门进来了,顿时开心地朝他们打招呼:“妮儿,恁回来啦!” “奶奶您看什么呢?这么开心啊?”周海动作娴熟地接过沉霭背包挂在衣架上。 “还有……”指指身后那桌饭菜对苏闵说,“阿闵,那桌菜是你做哒?”她怎么不知道苏美人还有这么厉害的厨艺? 对方听后扑哧一笑:“你也太高看我了?” “那……叫得外卖?”反正总不可能是奶奶,老人家腿脚不方便站都站不稳。 苏闵扶着徐奶奶从沙发上起身:“你是不是傻?本大小姐就是开餐饮的,就不能让厨师过来做?” “那厨师呢?” “走了呀!”一副看憨批的眼神,难道要留人家吃饭吗? 奶奶被苏闵搀扶着去洗了洗手,擦过沉霭身侧时就着苏闵的话絮絮叨叨:“你走后霭丫头问俺吃啥,然后出去打嘞个电话,不多会儿来了俩仨戴白色高帽子的男咧,当时门没锁,俺还以为是啥外人闯进来嘞咧!” 跟据奶奶描述,那三人应该就是苏闵所说的问客饭店的‘厨师’。 咦?这很不错呀,那以后大美人要是天天搁她这儿住的话,自己岂不是每天就不用做饭了呀?哦嚯嚯嚯~ 吉翱集团总裁办公室—— 昂贵的西装外套随意扔在皮革沙发上,黑色衬衫袖子半挽胳膊肘,姿态优雅地调制茶水,一道程序接着一道,慢条斯理毫不慌张。 “咚、咚咚!” 没有他喊进,外面那人直接推门而入,冷峻刚毅的面孔正是卫平昭的保镖佐锋。不过卫平昭并没给予理会,依旧反复倒腾手中茶盏。 “主人,请吩咐。”声线清冷,面容麻木。 今天中午卫平昭突然打电话要他到吉翱总裁办公室,不过由于一些事耽搁了,于是下午才到。 卫平昭一边不停手一边问他:“阿锋,你到我身边有多久了?” “算上今年已经九年零三十七天了。”清楚地精确到天数,虽然不知晓对方为何突然问起这话题,不过他还是老实回答了。 似乎很意外他的精准,不觉眉尾轻挑:“哦?这么精准做什么?是想看我什么时候倒台,你能获得自由是吗?” 明明这句话听起来猜忌满满,但佐锋好似没察觉一般并未急忙辩解,而是仍然机械地回答:“因为我在计算这幅身子究竟能苟活多久。” “你怕死吗?”这句话问出口后,茶水互相倒腾的速度不觉加快了。 “不怕。” “呵!”一声冷笑从男人薄唇溢出,紧接着便听见茶盏搁放玻璃桌上时二者相互碰撞的声音。以往卫平昭无论做什么事皆慢条斯理毫不慌张,时刻保持优雅冷静又矜贵高傲的模样,所以鉴于修养拿放东西的时候都是尽量使两者之间发出声音。 可是现在明显不一样,有什么东西也随着这点声响发生了变化。 卫平昭边从沙发上起身边放下挽起的衣袖,然后手插裤兜身姿挺拔地伫立在那儿,直勾勾盯着无动于衷的佐锋:“你骗我。”不给对方辩解的机会,继续说,“或许以前你怕死,不过现在尝了俗世红尘有了羁绊,你还怕吗?” 好歹是自己效忠那么多年的人,一举一动,一喜一悲他都能察觉的出是源于何事。脑海中忽然涌现苏闵的妖治颦笑,不觉闭了闭眼,果然活在阴暗里的卑鄙之物不配得到爱和温暖。 “请主人不要伤害她,佐锋……会亲手……”往日杀伐果断的人如今竟有些不忍和犹豫,“杀死这份悸动。” “可是我若没记错的话上一次你也是这么说的,可结果呢?” 第101章 最后一次 如果不是同在塘泽人民医院工作的兄弟梁漾偶然撞见佐锋大半夜抱着一个女人神色紧张地出现在医院,他这个当主人的还不知要被欺骗到几时!怪不得以前一叫即到的心腹这段时间赶来速度越来越慢,原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出现! 对于佐锋,在外人看来卫平昭把他放在‘忠仆’位置,实际上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卫平昭早已将之当做朋友,同伴以及家人。 卫家人各个薄情寡义铁石心肠,表面其乐融融相亲相爱一家人,实际上如果谁没有了利用价值将会被立刻抛弃。他们之间互相算计只要不死人,慕老爷子权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卫家的掌权人和吉翱的领导人二者要的不是人,而是冷血无情的人形机器,不会被任何感情所牵绊。 简而言之这个家要的是强者,弱者如果没有强者愿意伸出橄榄枝的话,那么只能被这个家当做牺牲品换取利益,就像他的父母。 所以当初在渊庄他选择了任何事上皆杀伐果断的佐锋,他觉得佐锋和自己是一类人,都是被人推进深渊与黑暗为伴,与恶魔为友,永无出头之日。 但九年多的认知在今天因为区区一个女人被打破了,所以卫平昭觉得无论是从哪方面佐锋都背叛了他。既然是黑暗的伥人就老老实实窝在那儿即可,还瞎折腾什么?! “我觉得现在的你无法再完成一些任务了,所以……”卫平昭边说边拿起沙发上的西装外套穿在身上,凌厉又尖锐的眼神睨视低垂眼帘一言不发的佐锋,“所以你去渊庄待段时间!” “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出来!” 一个有感情的利剑,用起来风险太大,所以还是回到铸剑窑再打磨打磨! “主人,我的任务还未完成,请允许我先完成任务再回渊庄。” 佐锋此番话其实怀有私心的,因为他知道回到那个地方再出来将又变成九年前的自己,没有感情,只有任务,所以想在最后时刻贪婪一下光的温暖。 “最后一次。” “是。”最后一次。 傍晚下的玫瑰在余晖地照耀下显得更加美丽娇艳。 这些天挽薇别墅一直都静悄悄的,小女仆莉娅坐窝在宁薇卧室房门口,黑黝黝的脑袋如小鸡啄米一点一点。睡在床上的宁薇忽然轻颤一下如蝴蝶羽翼般的睫毛,然后缓缓睁开惺忪朦胧的眼睛。 静置片刻,方支撑身体慢慢坐起来,房里没有佣人在身边侍候,诺大的房间只有她一个人。 轻轻揉了揉太阳穴,樱口微启:“莉娅!” 门口的人猛然惊醒,赶忙推门而入:“小姐,您醒啦?”边说边走向桌旁倒了杯茶水递给宁薇。 稍稍抿了一口,盯着荡漾的波纹,忽然问:“我睡了多久?” “五个小时。” “什么?!” 宁薇下意识惊呼,不过就睡个午觉怎么这么长时间? 说来也怪,这段时间她似乎很能嗜睡,每晚十点正常睡觉按道理最晚起来不过八点,但不知何时变成了十点,中间也就吃顿饭的功夫便又睡意袭来,于是以为没休息好便接着睡。 醒来,吃饭,再睡,整个过程活像一头猪似的。 一次两次就罢了,一连好几次皆是如此,这太不正常了! 忽然联想到上次偷听得一个惊天秘密后便晕了,自那以后每次醒来还不等她闹腾伤心,脑袋又开始昏昏沉沉的了。 “莉娅。”立刻吩咐对方,“我最近好像有些不舒服,你帮我去请梁……”不,不能请他,梁医生是阿昭的好友,万一她这个样子有他的份,岂不是自投罗网? 莉娅:“小姐您是要请梁医生吗?” “不!”她果断拒绝,然后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是我想多了,估计是没休息好,睡睡觉应该就没问题了。” 现在她谁也不信,这里每个人都是阿昭的忠实奴仆,所以要趁其不备偷溜出去。 心中盘算一番得知醒来时间大概一个多小时,再加上因为整日睡觉,估计所有人都对她放警惕了,那么足够使自己逃出去了。 “好的。” 考场外等待的人明显比先前几次多了,因为这是最后一科,沉霭早早捧着花束等候校门口。上次由于半道离开没能第一时间将花递给周海,这次提前来,应该没问题了? 正想着忽然察觉人群沸腾,原来是校门开了。 于是她也赶忙踮脚观望。来之前已经跟周海约好自己在哪儿等待,倒不怕他找不到。 “嗡嗡嗡……” 包里手机忽然响了,忙低头翻找,掏出后发现来电是苏闵随即摁下接听键—— ‘小霭我把奶奶带到问客了,下午饭我请你们在这儿吃!’ “怎么不在家吃啊?我都想好做什么了。” ‘啧,你这女人!人家小海好不容易考完了,不得好好庆祝庆祝?’ 也是,是她考虑不周了。 “行,那我直接带他去问客好了。” ‘别忘了三楼303包厢。’ 呦,还是个豪华套间,妙哉~ 俩人正聊着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回头一瞧原是周海。 咦?明明盯着校门口呢,怎么没见到他从那里出来?不过转而又一想可能人太多了所以看漏了。 “喏!”将花往前一送,并笑盈盈道,“祝你顺利结束,前程似锦!” 这次是葵百合,买之前专门咨询了下店员,以防再买错闹乌龙。 周海如上次那般低头浅嗅,白皙俊逸的青涩面孔挂上可爱的小酒窝,柔柔的碎刘海轻轻颤动,抬头要表达谢意却发现沉霭早已走远。 察觉人未跟上来,疑惑地回头朝他招招手:“愣着干什么呀?走哇!” 罢了,急不得,这么多年都等了…… 等公交时周海发现往常坐的那辆公交都从眼前擦过去了,沉霭也没甚表示,因而疑惑问:“姐姐,我们是不是不回家?” “啊对。”沉霭正低头给田阔发消息,“你苏闵姐说要请咱们吃饭犒劳你,已经把奶奶接过去了。” 第102章 我们要为队长的终身幸福考虑 最初是田阔先发来消息:‘你忙吗?傍晚的庆功宴你要不要来?’ 其实之前问过她一次,但被拒绝了,因为沉霭想着既然是他们队友之间的庆功宴,那么自己去是个什么道理? 沉霭:‘不了,你好好玩!’ 然后便看到对方瞬间秒回:‘来嘛,他们有家属的也都带过来了!’ 嗯??? 她立刻察觉出不对劲,因为这绝对不可能是田阔的说话方式,单从一个‘嘛’字就露馅了。 眉尾不觉微挑,眼底泛起疑惑,到底是谁拿了田阔的手机在这儿逗趣她? ‘少废话!从实招来你是哪位?’ 另一边冯子晋一拳捶到范明后背,埋怨道:“看我就说大嫂肯定会识破的!”这撒娇的话根本不像是田队的风格好嘛!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原来冯子晋和范明两人一起到田阔办公室商量些事,中途田阔想去趟卫生间,便让他们先继续讨论。 就在准备离开时范明的手机一下子莫名关机了,然后叫住田阔借用下手机。 打开后直接蹦出微信聊天界面,于是沉霭与田阔先前聊天的记录就那般大喇喇地呈现范冯二人眼中,不想看都难。 范明:“……” 不是我们故意偷看啊,是手机先动得手! 一旁冯子晋磨磋着下巴,神情严肃地得出一个结论:“咱们队的老铁树啥时候脱得单?”当然他也就背地里敢这么称呼田阔。 “不,根据田队聊天风格,我觉得不出半个月他俩得分!”范明笃定道。 没毛病!冯子晋遂而附和着点点头。 “所以……”范明又露出狐狸狡黠地笑容,“我们要为队长的终身幸福考虑呀!” 他这边刚打第一个字,冯子晋赶忙拦住他:“等等,微信聊天有记录,不怕队长知道了咱俩吃不了兜着走?” 范明强忍撬开对方脑壳的冲动,朝他翻个白眼:“傻呀你,不知道逐条删除?” “……呃,也是,你继续!”全当俺刚刚啥都没说! 两个脑袋立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边商量边给沉霭发消息,因而才有了开头那一幕。 恰巧冯子晋听到外面传来“哒哒哒”地脚步声,慌忙推搡着仍旧低头摆弄手机的范明:“明明,队长回来了!” “哎呀别推我!删着信息呢!”范明发誓这辈子手速都没这么快过! 在房门即将被推开得千钧一发之际,终于痕迹被清理干净,二人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别的话题。 而手机也没再响起。 话说沉霭发过去那条质问后,发现对方没了动静,正思量直接打电话过去时,周海用手在她与手机之间挥了挥,并道:“姐姐,我跟你说话呢!” “啊……你说。”边说边收起手机。 算了,估计是有人看到俩人聊天记录,然后在调侃她!要是真丢了,不得借手机给她打个电话提个醒?一点动静都没,可见没出啥事。 周海:“我想问已经过去好几辆车了,我们到底坐哪辆?” 啊呀,只顾得看手机,竟然忘记查公交路线了! 神色有些尴尬地说:“你等下,我查查路线。”毕竟她也是第一次从这儿搭公交去问客。 不一会儿便查出来:“16路……”话刚落地一抬眼就看到这辆车刚好朝他们驶过来。 然后一群人登时你推我攘地围上去,敢情挤在这儿那一疙瘩全是在等待这辆车的?! 沉霭忙伸手拉着周海胳膊扑向那一疙瘩人群:“快!不然待会人满就上不去了!” 最后好不容易挤上去,正庆幸间,周海忽然神情丧气又落寞地说:“对不起姐姐都是我的错,鲜花被挤掉了……” 嗯? 顺着话看向对方两只空空如也的手,然后再瞟了眼窗外,果然一大束艳丽雅致的葵百合孤零零地躺在站台上,有几朵明显被人踩了几脚。 “……”三百多块大洋啊!!! 捂住左心房强忍心痛,挤出一抹笑容:“没关系,丢了就丢了!”要不然嘞,还能怎样?! “可是那是姐姐送我的。” 老弟啊,拜托又不是你掏得钱就别那么惋惜了好么?该心痛的难道不是我吗?! “要不这样,等下车咱再买一束?”等等,我为啥要这样说? 听到这句话后少年黯淡地眼神立刻变得神采奕奕:“真的可以吗?” 不可以! “当然了!”心口不一的结果就是几百大洋又没了,嘤…… 救命!谁来把我这欠揍得嘴用针给缝上! 落日留下长长的一道阴影,当晚霞烧红了半天边时宁薇再次睁开了眼睛,开始为逃跑准备行动了。其实趁着夜色更有利于逃跑,但同样的晚上挽薇戒备将会更加森严,搞不好还会遇到突然回来的卫平昭! 一切很顺利地来到后花园,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整个别墅只有此处没被安置摄像头! 在绿荫遮掩的角落里有架被打理花草的佣人所放置的梯子。以前总见他们为了图第二天方便工作,便顺手将梯子直接放在后花园里。 她也没料到竟有一天能成为自己逃离这里的关键工具。 然而就在她快要接近目标时,身后响起一个低低地呼唤:“小姐!” 如果是往常她会非常淡定地回头,或者直接不予理会,不过这次由于心怀有鬼,登时被吓了一跳。强装镇定仓皇回头,发现来者正是在自己身边侍候的莉娅。 努力使面容看上去和平常一样,冷声道:“干什么走路悄无声息的!” 面对宁薇地指责,莉娅似乎毫不在意,慢慢凑近并压低声线:“我从女仆长那里得到消息,还有大概半个小时主人就回来了,小姐你要快!” 听到这番话,说不诧异是假的,按照自己想象的莉娅发现自己逃跑后会立刻上前劝阻或是警告,再或是赶紧跑出去揭穿她。 可是什么没有,而且还给她透露卫平昭回来的时间。回忆俩人相处模式全是自己找茬儿责骂她的画面,所以怎可能会这般好心帮忙?再说倘若被发现,那么作为一个卑微的女仆结局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如此冒险,她不信。 第103章 男版绿茶在线营业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说完就要原路返回,今天失败了,大不了换个时间,也不能轻易被其抓住把柄! 结果刚迈出一步,莉娅忽然挡住去路,并伸手牢牢抓住她手臂,圆圆的眼睛里尽是焦急:“小姐别闹了,没时间了!” “知道您不信任我,可是我是真心要帮您的!” 声情并茂,如果莉娅真的是在忽悠她,那么只能说如此精湛的演技窝在卫家做一个小小的女仆,真是太屈才了! “凭什么?”宁薇索性决定不装了,“我打你,骂你,侮辱你,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你就不恨我?” 莉娅苦笑:“小姐,对于您来说随手救过的人转身便抛之脑后,可对于被救得那一个来讲您的无心之举却拯救了一个家。” 一番话听得宁薇云里雾里:“你的意思是……我救过你?” “不是我。”她摇摇头,然后推搡着宁薇往前走“小姐,快走!主人快回来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当宁薇坐在墙头后发现墙的外侧下面被垫上了几个箱子。 “小姐您看到箱子了吗?”莉娅仰头问道。 “你放的?”宁薇有些不可思议,究竟什么时候准备的? “是,都是空箱子,但安全接住您的重量绰绰有余,小姐您用完之后一定要全部抱走,别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她有些神情复杂地俯视着莉娅:“谢谢,还有对不起!” 谢谢对方的好心,对不起是曾经的苛责与刁难。 “小姐,愿你从此以后平安顺遂,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日后宁薇怎么也没想到就这么短短一句竟成了莉娅对她说的人生最后一句话!那个世界上真心对她好的姑娘再也没有了。 问客处于繁华区,想寻个花店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当二人从花店出来后周海怀中抱得不是一模一样的葵百合,而是洁白如雪的郁金香。 因为他说希望可以买束自己喜欢的花摆在床头。原本沉霭想拒绝,但招架不住对方哀求,便心软同意了。反正一捧花而已,小孩子开心就好。 问客门口早有人守在那儿等待,苏闵说到了以后直接报名字让服务生带路就好。 “沉小姐您好,老板在三楼v套房等您。”还没等她开口,一位相貌柔和的女服务员从里面推门迎上来。 “你认得我?” “您之前跟随老板来过店中几次,我记忆力好就记住了。” 可以啊妹砸,有前途! 接着对方又朝周海礼貌询问:“您的花需要我帮您寄存一下吗?” 下意识搂紧一缩:“不用了,这是姐姐给我买的礼物……我抱到厢房就好!” 知道他脾气倔,沉霭转头对服务生说:“既然他不愿意,那麻烦你给我们整个花架放房间里!” “好的。” 就在三人准备离去时,忽然听到身后斜侧方传来冯子晋的呼唤:“小沉!” 应声回头发现后面不止他一人,还有上次在家门口碰见几人,以及总是时时说自己工作繁忙的田阔,几行人浩浩汤汤从门口陆陆续续涌进来。 冯子晋这个大嗓门一喊,一楼凡听到又能看见的皆够头望过来。 “沉霭?”低沉舒缓还带点磁性的温柔,犹如夏夜吹奏的洞箫,似流水击石,清明婉扬。 其实她挺希望彼此之间能起一个专属二人的爱称,可是思虑到田阔这般严肃沉闷的性子如若让他叫什么“霭儿”之类的,咳咳!估计有点难为人。因此除了自己单方面称他为阿阔,对方则连名带姓喊自己。不过还好,起码升级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沉小姐”。 “阿阔!” “姐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前面是沉霭,后面是周海。 随即扭头向一边:“怎么了?”秀眉高扬,杏眼微瞪,难道不知自己平时询问人时好奇的样子特别可爱吗? 瞧着眼前人娇憨的样子,一道轻笑似是叹气自周海嘴边溢出,小酒窝锦上添花显得人更加亲和阳光帅气。 跟在最后面的冯子晋见此下意识与同样知道内幕的范明两相对视,然后均暗叹一声摇摇头瞥开视线。 瞎子都能看得出这小兔崽子绝对是田阔的情敌!队长你若再不努力到手的鸭子又飞了! 周海笑眯眯地说:“还是把花束寄存,如果拿到包厢会沾惹上饭菜味,都不好闻了!毕竟是你送我的礼物,不能弄坏了!” 他一眼认出男人是谁,于是故意说了这句话,似是在炫耀、得意。一句话中该加重音量的一字不落,该表达情绪的都做到了位。 田阔除了脸色越来越阴沉以外,并未出声指责周海不礼貌的行为。 “啧啧!”冯子晋咂了咂嘴。 “哼!”范明则冷哼一声不说话。 在场几人就连生活中的憨憨赵骁龙都嗅到一丝不对劲了。 然而沉霭并未想太多,朝服务员扬了扬下巴:“那麻烦你帮忙处理一下了。” “沉小姐您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其实也不能怪她‘眼瞎’,先前宁薇的茶言茶语她都能一眼侦破,因为那是女人对女人的一种直觉。现下这种计俩变换到周海一个男孩子身上,那么这种直觉反而像是被纸糊住了。 再加上以为只要和对方保持距离便好,可怎么也没料到周海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绿茶?! 这一来一回自然忽视了田阔,不过好在服务员抱着花束走后,沉霭立刻转头向被晾在那儿的田阔。记得他说过什么庆祝宴来着,不会这么巧都在问客? “阿阔,你们庆功宴在这里吗?”我天,这不是明晃晃的答案吗?好白痴的问题! 在沉霭正懊恼的背后吐槽自己时,田阔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你在这里和人吃饭?”说到‘这个人’三个字时,眼神顺势扫向站在她身边笑容阳光单纯的周海。 “是啊,这不小海今天刚高考完嘛!苏……” 沉霭话还没说完,只听小绿茶又发招了:“苏闵姐说要犒劳我,所以请我们一家子来这吃饭!” 第104章 茶心不死的小海 ‘一家子’? 这个形容词就很精妙了,自动将田阔排除在外。好端端一个正牌男友竟然变成了外人?这小崽子道行挺高啊! 就在大家以为核心人物沉霭继续‘耳聋眼瞎’时,但见她秀眉微蹙,言语冰冷,神色有些不耐烦:“小海,我在和你姐夫说话,乱打扰人交谈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希望你能改改,毕竟以后若是走出社会的话,搞不好会挨揍的!” 原来只是将周海一番操作自动规划为“不识大体”,说白了还是没听出啥意味。不过当她语言神情皆流畅自然地称呼田阔为‘小海的姐夫’,那么便足以证明宣告田阔的身份了。 一句话如平地炸雷—— 多多一脸震惊,拽了拽身边李堪的衣袖:“不是?堪子我刚刚是不是幻听了,她……刚是怎么称呼咱们田队的?”我究竟错过了什么大瓜?! 然而与之同为震撼的不止他一人,就连平时总是一副老成持重模样的覃壬也被震地愣住。反观范明和阿晋俩人表现得特别自然,惊呼道:“哇噢,大嫂真成大嫂啦?!” “姐……姐姐?”周海一副被打击得不行的模样,机械扭头去看沉霭,似乎在求证自己方才是听错了。 呀!对啊,俩人还没官宣呢,自己这么明晃晃说出来会不会惹他嫌? 这般想着便伸手尴尬地挠挠头,然后下意识看向默不做声的田阔,咦?是不是她看花眼了?怎么感觉阿阔在……笑? 残阳只剩下一点点余晖,宁薇疯狂地沿着与挽薇相反的道路奔跑,好似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赶。 ‘小姐,主人快回来了,快走啊!’ ‘小姐,愿你以后平安顺遂,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耳畔是临走前莉娅地叮嘱,不可以,绝不可以被抓回去!这般想着速度变得越发急迅。跑着跑着就到了一个公交站牌,随意坐上一辆车,心率方得以平缓。 那么逃出来后该去哪儿才不会被轻易找到?现下又成了新的问题。 正迷茫间忽然一个邪魅的人影闯入脑海。还好出来时带着手机,不过里面没有那个人的号码,因为卫平昭不允许她的手机电话本里出现除他以外的任何男性。 “嘟……嘟……” 心情很忐忑,不知道这个人会不会为了自己而得罪卫平昭? “哪位?” “阿隽,求你快救救我!” 问客今日订餐之人特别多,大概源于高考结束了,家里给孩子先摆个桌犒劳犒劳。 经过上次沉霭被歹徒挟持事件后,苏闵便趁机对问客内外无论人员还是装修风格都来一顿大刀阔斧的改造。现在三楼整层皆改为v厢房,二楼是普通厢房,一楼是有隔挡的露天小型间。 而这次田阔等人在二楼包了个间,当几人目送沉霭与小绿茶一起上了三楼后,钱多多懊恼不已,说早知道多花点钱整个v了! 反正他家是做生意的,这点钱不在话下。 但田阔则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说他们的身份不允许太花里胡哨,简单就好,不然被有心人看见传出去影响不好。 吃饭餐桌上沉霭故意坐在奶奶身边,接着悄悄给苏美人快速使个眼色,对方瞬间领会。一屁股坐在沉霭另一侧,隔着她继续和奶奶有说有笑,似乎根本没注意到周海一般。 如果以为这就算完了,也太小看周海了! 来之前突然被沉霭谈恋爱的消息砸了个闷头后,一路上神情有些恍惚心不在焉,盯着手中的花耷拉下的刘海遮盖住其眼睛,使人看不到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路上心境变化很快,第一层时脑子空白,当上了第二层楼有些事情已经开始逐渐清晰,最后到达三楼后,心中的不甘又开始滋生。特别是当房门被推开看到奶奶的那一刹那忽然想起老人家曾对自己说过的话,登时一扫心中阴霾。 谈了恋爱又怎样?只要奶奶不同意,小霭姐一定会分手,因为她最爱奶奶了。 可是周海俨然忘记先前原身沉霭嫁给卫平昭时奶奶也是极力反对,可是根本没用。这次也一样,更重要的是里面的芯子早就不是原来的灵魂了。 他中途吃饭照往常一样特别殷勤的隔着奶奶给沉霭不断夹菜。这令她心里很尴尬,该怎么说自己其实不习惯外人地夹菜? 一个的殷勤,一个的尴尬皆被苏闵尽收眼底,凤眸流转,眉尾轻挑,神情自若地夹了块鱼肉放进自己盘子里,然后漫不经心地询问周海:“小海弟弟,考试考得怎么样啊?”边说边不动声色与沉霭的盘子进行交换。 正低头正捣鼓盘子里的鱼刺,听见苏闵询问后,手下不觉一顿随后抬眼微笑道:“还可以,谢谢苏闵姐姐关心!” 可以啊,这关头了依然心理素质不错。 “啊~这样啊,对了,你成绩那么好学校怎么不保送你呢?” 话音刚落,但见沉霭惊讶地望向脸色有些僵硬的周海:“咦?原来你成绩那么好的嘛?” 两世为人都没够到“保送”这等好事,真是羡慕的眼泪快要从嘴里就出来了。 “呵呵……我可能还不够资格!” “原来这样啊!” 小崽子到这个时候了还不说实话!已经给过你最后的机会了,是你不珍惜!小霭不是原来的性子,现在的她最讨厌被欺骗了。 一个谎言如果出现了漏洞那么则需要另一个谎言迅速掩盖。就像在织一张网,越来越大,哪天若是突然被谁扯破,结局情景将很难堪。 即便初衷是善意,是想得到一丢丢可怜的关注。但不该是你的再怎么祈求都没有,耍心眼儿只会招来更多的厌恶。 “闵丫头。”奶奶突然对苏闵说,“你跟恁小海弟换换位置,陪俺这把老骨头唠嗑唠嗑呗?” 嗯?奶奶这是干嘛?不会是自己想多了?怎么老觉得…… 下意识扫了眼苏闵,并抓住其胳膊:“奶奶,我和阿闵还有些事商量,别换了。” “啊?这样啊,那好……”好在老人家一听有事便没再坚持。 清澈的眼眸刚燃起的明亮登时又黯淡下去,为什么奶奶不坚持? 第105章 呵,意料之中 趁奶奶和周海二人其乐融融的间隙,沉霭不动声色地挪移到苏闵身边,微微张嘴小声说:“喂,我怎么觉得奶奶有意撮合我和周海啊?” 苏美人斜了她一眼,仿佛在看白痴:“哦?终于发现了?还以为你的眼疾无可救药了呢!” “……”我嘞个咙咚呛!奶奶咋想的? 再看周海眼底藏不住的欢喜,好,让姐姐扎扎你的芳心小老弟儿! “奶奶,我有件事要和你说。”虽然不知道老人家这个想法何时生出的,但此时觉得非常有必要立刻马上迅速掐灭掉! 徐奶奶正被小海逗得乐不可支,条条横沟如被揉皱了的纸张:“咋了妮儿?” 回头与苏闵对视一眼,自己好像到现在都还没告诉过某人真相,待会儿知道了这家伙肯定要生气自己的隐瞒。 唉,算了,等回家再哄! 沉霭:“奶奶麻烦您先等一下,我出去一下再回来!” 而周海忽然觉得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他觉得姐姐这一次出去后自己将会失去些东西,登时站起身叫住即将出门的沉霭:“姐姐等下,我和你一起去!” “小海弟弟!”虽然不知沉霭那家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小崽子绝不能跟着! 然而他并不给予理会径直要跟上去,见此苏闵“噌”下迅速站起,一个大跨步横在周海面前。二人距离特别进,她眼神魅惑,身姿妖媚入骨,吐气如兰娇嗔道:“臭小子,没听见姐姐叫你么?!” 利用这空当沉霭直奔二楼,可是不知道田阔究竟在哪一个包厢…… “田阔!你在哪儿?!出来!”一声大吼,响彻整层楼,倒真像她毫不拖泥太水的风格。 “大……大嫂?”身后冷不丁传来钱多多的声音。 原来他中途去上厕所,刚进去就听见沉霭的喊叫,心下一琢磨这不是大嫂的声音嘛?立刻厕所也不上了,赶紧出来看是咋回事。 一眼认出多多,忙问:“抱歉,我现在有急事找你家队长,麻烦告诉我你们的包厢是……” 话还没说完,只见多多指着她身后道:“队长……” 应声回身,男人刚正俊逸的五官威严且端正,伟岸挺拔的身姿颀长又笔直,一丝一毫皆倒映在她明亮清澈的瞳孔中。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边说边大阔步走向对方,步履有些匆忙。 在其身后冒出冯子晋等人的身影,呈叠加式全扒着门框朝外望。 什么事?你媳妇儿要被抢了!你说什么事? 沉霭正色道:“带你去见我奶奶!” 众人:?! 挑高庄严的门厅和纹路雕刻的大门尽显雍容华贵,又清新不落俗套,整栋房子总共三层,层层曲折蜿蜒的回廊文雅精巧。这便是塘泽李氏太子爷李隽的别墅,与其整日泡在会所里的浪荡风流形象大相径庭。 此时大地已经完全被深蓝色的夜色所笼罩,月光亦愈发明亮。 “嘀嘀——” 随着一阵车鸣,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驶进大门敞开的别墅。接着立刻有保镖和佣人在门口站成两排,阵势浩大又显夸张地迎接这栋房子的主人归来。 其中一个保镖小跑上前打开主驾驶的车门,从里面下来一位容色妖孽,身姿风流倜傥的男子,正是李氏太子爷李隽。只见他将车钥匙向后随意一抛,先前那位保镖当即伸手稳稳接住。 踱步走到后车门位置,亲自将门打开,漂亮的桃花眼微微弯起,给人一种心情很不错的感觉:“宝贝,我们到家了。” 随着话音落地,一只白皙修长的腿从车里伸出来,接着是整个身子。大概极度紧张之后猛地松懈,腿部有些发软,差点跪在泥石板上,还好李隽眼疾手快立刻拦腰将她抱住。 二人如鸳鸯交项般暧昧地抱在一起,他不由得轻笑,眼底尽是促狭,附在女子耳畔:“几日不见宝贝这般性急啊?”说完还故意轻吹了一口气,引得美人黛眉颦蹙,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熟悉的华容婀娜,原是从挽薇逃出来的宁薇。 见此李隽笑意加深,趁其不备猛地打横抱起美人柔软的身躯。 “啊呀!”一阵眩晕过后宁薇已经被他公主抱在怀中,为了防止身体下坠,赶忙两手紧紧攀住对方脖颈,致使彼此之间再无一丝空隙。 “你干什么?!”眼眸流转紧张地瞥了眼周围站着的一众佣人与保镖,“这么多人看着呢!” 闻言方才还温柔的眼神立刻转为冷冽,扫视宁薇口中的那些人,睥睨道:“是吗?爷倒好奇是那个眼睛用腻了敢直视你!” 一番话轻飘飘的没有任何情绪,可足以在这大热天令众人的脊背渗冷汗了,各个恨不得学鸵鸟把头埋进地里。 这家伙怎么这般不知羞?! 宁薇又急又气,却拿他没有办法,毕竟是自己举目无依自投罗网的。 “走宝贝,出来前爷特地吩咐让人收拾出来一间无论是采光还是看风景,都极好的屋子供你居住,现在你的腿不方便行走,爷抱你去瞧瞧!” 知道拗不过这人,索性老老实实待在他怀里不再挣扎。 问客三楼303v包厢,空气似乎凝结,所有人在沉霭挽住田阔臂弯,郑重其事向他们宣告二人之间的恋情后,皆怔在原地。 后面紧随跟上来的钱多多等人事先在楼下已经知道了,所以此时跟过来纯属看热闹。更重要的是怕沉霭家里人挑他们队长的刺,若真有这情况,他们也好在中间当个催化剂不是? 周海的呆愣与另外俩人不同,后者是因为一开始就不知道,消息来得猝不及防,还没消化。而周海则是没料到沉霭会这么快将恋情在奶奶眼前公开。 所以,姐姐是为了拒绝我,断我念想才这般的吗? 对苏闵来讲这种事接受得快,几秒过后笑不可测地直勾勾盯着站在门口的某个小女人,令其脊椎骨不由得窜上一股凉意。 完了完了,今晚注定是可不眠之夜…… 表面神色依旧保持淡然,内心早就哀嚎起来了,阿闵我错了还不行嘛!!! 奶奶瞅瞅沉霭,再瞧瞧田阔,良久沉闷地吐出一句话:“不行,俺反对!” 呵,意料之中。 在场有两个人一起同步了此想法。 第106章 当众官宣 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 这两人即是沉霭与周海,但心境各不相同。 窝在后面的几个队员们也是第一次亲耳听说有人嫌弃自家老大,一时间也不知该幸灾乐祸还是该同情对方。 要知道在局里凡是单身的女孩子无一不对高大英俊的田阔芳心暗许,可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么多年过去老铁树依旧岿然不动。再过两年都三十了,就连杨局长都开始媒婆心大发,私下介绍过不少无论相貌还是品行都优质女孩给他,但皆被委婉拒绝了。 就在大家以为田阔晚年要出家当和尚时,忽然冒出一个沉霭来,着实令他们既惊讶又欣喜,仿佛耗在手里多年的老闺女终于找到婆家了一般。 可还不待他们高兴起来,便听到女方家里人貌似很不中意田队,没料到的变化着实令他们震惊不已。 “奶奶先别着急,阿阔这不还没介绍他自己嘛!”早知道老人家会如此,所以面上倒没什么因长辈反对而伤心不已的神情,反而淡定地先安抚奶奶。 说完朝田阔使个眼色,再不有所行动到手的媳妇儿可真飞了! 不过任谁也想不到平时分析起案情头头是道,审讯嫌疑人各种套路劈头盖脸,如今面对徐奶奶一个老人家竟张口结舌。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稳如泰山的脸庞更是浮现出一丝局促不安。 令队员们再次刷新了世界观:哇哦~ 知道他表面成熟高冷,内心实则纯情不已,但现在不是掉链子的时候呀! 无奈地闭了闭眼,挽在臂弯中的素手悄悄掐了下他的肌肤:老铁,拜托你清醒一点!上纲上线areyouok? 这时周海忽然兴冲冲地喊了田阔一声:“姐夫好!” 嗯??? 就连苏闵都看向了他,小崽子搞哪出?突然失忆了?不知道田阔是他情敌吗?这么快承认对方身份,那他自己是不是更没戏了? 与苏美人同样一连串问号的还有沉霭,不是……这叫啥?突然想开了? “小海你……”奶奶亦震惊不已,因为她之所以反对是要将沉霭许配给周海,不想后者就这般承认了?! 所有人都以为他是放弃了,释然了,其实都没看穿他的真正用意。 而在周海话音刚落没几秒,心中紧张不知如何开口的田阔忽然镇定下来,赶在他前面说:“奶奶您好!晚辈姓田单名一个阔字,是……”低头凝视沉霭看过来的眼眸,里面正倒映着他的身影,不觉柔了目光,莞尔一笑道,“是霭儿的男朋友。” 最后一句话说完,沉霭脑中便一直回荡着一个词——‘霭儿’。 刚田阔他……他叫我什么来着?霭儿? 就连这几日因为对方不能常陪自己身边的不悦此时亦一扫而光,上扬的嘴角咋都压不住。 落在苏闵眼中,那丫头的脸部是不是抽筋了,怎么有些扭曲? 既然她家田队长都发话了,那么自己也要有所表示才行。松开对方手臂,走到奶奶身边半蹲下,仰着脸目不转睛道:“奶奶,我知道您之所以拒绝是因为担忧害怕我再次绕回曾经走过的路。” “但这次请您放心我一定会幸福的,因为阿阔和那个人不一样,阿阔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请您相信我和他。” “还有。”沉霭突然神情特别庄重地说,“我喜欢阿阔,是离开他就如同丢失了灵魂,遗失了信仰的那种喜欢。” 一番动情陈词,老人家眼角微微有些湿润,颤抖着嘴唇抚上眼前倔强的脸庞。这张表情太熟悉了,当初丫头就是这般求自己松口答应卫家公子哥儿的求婚。 可是结果呢?法庭上直播的视频,她余生都不敢再看一眼,心疼,愤怒,又无奈。 长叹一声:“丫头,奶奶老了,禁不了再一回地打击……你可想好了?”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能说出这番话,代表老人家被说服了。方才一直屏气敛息此刻徒然松了口气,转头看了眼身后的田阔,二人相视一笑。 “嗯,我想好了。”忽然想起一件事,朝安静伫立于桌对面的周海说,“小海,有件事在你考试前我就已经做好决定了,不过中间生了这一茬,我给忘了。” 当即脑中再次警铃大作:“姐姐……”急促地要阻止接下来的话,可惜失败了。 “既然高考已经结束,你便回家,家也有老人,该回去看看了。” 话已经挑明,倘若周海拒绝就会被别人归类为整日赖在别人家自己有家不回的‘不孝子孙’,尽管并不是这种人。 “我……”急切地连姐姐都不叫了。 不可以,如果自己走了,先前的算盘岂不是一场空? 原来之所以那般爽快地承认田阔身份,是因为根本不在乎。有男友又怎样?不想放手的人就算用尽心机也要守住!已经失去一次,幸得海神垂怜一片痴情,给了自己又一次机会,谁也不能、不可以让他放手! 反正他住在沉霭家,那个男人住在隔壁,每天还没时间相陪,所以姐姐空虚时刻正是自己表现的机会,久而久之到底谁好便明白究竟谁好。 可是现在却告诉他,要搬离小院,意味着自己从此将再也没机会了! 登时脸色煞白,张了几次嘴半个字也吐不出,该怎么说?又该说什么? 一直待在戏台之人还未开口唱曲儿直接被宣告没有戏份了,可以退台了。整场下来不过是走个过场,是去是留根本无人在意。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徐奶奶也被孙女突然道出得话惊到了:“丫头……”企图为周海说句话。 “奶奶!”但被沉霭骤然打断,“我也算是看着小海长大的,心中早已将他当做弟弟。” “当然为了感恩我没尽孝的那段时间小海无微不至地照顾您。”说着眼神看向呆愣原地的周海,莞尔一笑道,“以后若是哪里有困难有问题尽管找我,毕竟我们是姐弟嘛!” 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把关系在大庭广众之下正式挑明,如此一来让卑微隐藏的初心没有任何适当的机会得以显露。 沉霭,你真是好狠的心! 第107章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少年常挂于嘴角的笑意再没有出现,明亮清澈的眼眸因为一个人而顷刻失去光泽,黯淡无比。 啧啧,小霭这做法会不会太过于逼迫他认清现实了?瞧瞧那可怜的小模样,毕竟还是个孩子啊! 苏美人心中暗叹撇开了眼,然后不经意撞入一双深邃平淡无波的眼睛中,高挺鼻梁架着一副圆形黑边眼睛,紧抿的淡薄嘴唇,整副形象让她不由得联想起民国时期古刻呆板,不苟言笑的老古董。 出于高傲性子,与人对视没在怕的,以为对方会先移开视线,结果愣是跟她脸不红心不跳地耗了十几秒!从无败绩的苏美人第一次遭到了人生滑铁卢。 范明正想跟身边的覃壬吐槽下局面时,一斜眼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直勾勾盯着某个方向,好奇使然顺着望去,然后就瞧见另一头同样目不转睛的一位身材火辣容貌艳丽的美人。 假如没记错好像是大嫂的闺蜜来着?不会……深藏不露啊!没想到小覃覃这呆子竟然好这口?! 一时间范明差点惊掉俩眼珠子,一副发现什么世纪大秘密似的。 黑沉沉的夜下闷热的清风游荡人间,穿梭于花树丛,引得树叶间沙沙作响。 挽薇别墅灯火辉煌,陈设豪华奢侈的客厅站满了佣人和保镖,各个低垂着脑袋敛声屏气,生怕一个不小心招惹沙发上刚发过雷霆怒火的卫平昭。 “叮铃铃……” 这时身边的座机响了,但他并未理会。整个客厅的佣人亦无人敢上前接听,因为没有主人发话,就连资历最老的张子惠也不敢轻易活动,就这样一直作响。 “都是聋子吗?”短短一句话令大家心尖不由得一颤。 张子惠这才赶忙上前接起电话:“喂,您好,这里是挽薇别墅,请问您是哪位?” 对面传来慵懒低沉之声:“爷找姓卫的。” 不敢耽搁,立刻将话筒递给卫平昭:“主人,找您的。” 男人扫了一眼遂接过,默不作声等待对方接下来的话,结果没有听见同性之音,但听得传来个熟悉的娇莺啼鸣:“阿隽,你在跟谁讲话?” 一时间脸色阴沉无比,犹如暴风雨即将来临,握紧的拳头暴起青筋直愣愣砸向柔软的沙发背,惊得张子惠下意识后退半步,其余胆小的佣人抖得更加厉害了。 “哈哈哈……”没错,来电之人正是今天傍晚接走宁薇的李隽,打电话目的即是向卫平昭示威炫耀,对面传来的闷哼清晰传进他耳朵,一直被卫平昭事事压制的心情豁然开朗。 “没事宝贝,一个并不重要的人而已。”言语亲昵缠绵似乎是故意气这个高傲自负的男人。 洗去一身疲惫的宁薇从洗浴间出来,见李隽握着电话通笑得一脸邪魅,不免好奇。 见美人朝自己走来,心间顿生一个好玩的想法。有意明面上挂下电话,实则留出一点空隙,造出一副电话已经被挂断的假象。 知道李隽对自己有想法,所以有心坐得离其远一些,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可越是这样结果反而越事与愿违。 然而这边刚坐下,另一头李隽立刻朝她挪动身子,幅度有点大,导致那张比女人还漂亮妖孽的脸孔陡然凑在美人眼前,猝不及防宁薇被吓了一跳。 赶忙推搡,试图隔开俩人距离:“喂,干嘛凑这么近呐?”眼神亦不自然的躲闪。 见此他嘴唇微勾,伸手握住不断挣扎的两双柔荑,向上举过其头顶,这下美人整副前身都跟着往男人怀里凑。 “李隽!你放开我!” 没了隔档,他很轻松与她鼻尖贴鼻尖,暧昧地呼吸彼此缠绕,宁薇既羞又怒,却半分都动弹不得,真是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男人一双妖治的桃花眼迷离朦胧,眼尾泛着嫣红,薄唇微启:“宝贝,你的耳尖怎么红了?如今就你我两个人,就不要再口是心非惹爷伤心了好吗?” 不得不说李隽真是上天的宠儿,皮囊不但好看,就连声线也令人沉醉,低柔舒缓,又带了点慵懒的沙哑,特别是轻声说话时给人一种空灵幽远犹如山间精灵在呼唤的错觉。 不同于霸总的冷冽虚伪,李隽真的容易令人沉迷陷落。就算不是出于爱慕,那么便是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又撩又欲,甚至比一个女人还完美。怪不得圈里人背地里评价他男女通杀,也不知到最后会被哪位姑娘收入囊中。 这也是为何宁薇一再无法拒绝李隽的原因。 懊恼地撇开头:“我知道了,别……别离我这么近!” “哦~爷知道了!”桃花眼眯起,仿佛星辰被揉碎在里面,“紧张得估计不过来了是吗?” 说着趁对方不注意瞟了眼檀香架子上搁置的座机,嘴角的笑意越发深了,一丝嘲讽从眼底飞速划过。 这么安静是不是被气疯了啊? “是是是!你快放开我!”情急之下顺着他的话连连答应,反正就他们两个人,今天这件事谁也不知情,所以答应了又何妨?总比一直被压着强? “嘟嘟……”突然话筒里传来一阵细小的忙音。 方被撩得小鹿乱撞的人猛地心尖一颤,脸色苍白,电话怎么没被挂断?如果没断,那么另一头又是谁…… “电话你没挂断?”双眼陡然睁大,又惊又急又怒。 李隽无辜且疑惑地眨眨眼:“宝贝你在说什么啊?电话早挂了呀!” 那神情落在宁薇眼中倒不像是说谎的模样。可是耳畔越来越清晰的声音如一个锤子在敲打她的心脏。 李隽为什么要骗她?再者电话那头的人究竟是谁?!联想到李隽和卫平昭之间的恩怨…… 不会的不会的,阿隽虽说难缠了点,但人品并不坏,归根结底不过是爱慕自己罢了! 见推不动身上之人,于是修长的右腿猛地抬起直袭对方胯下,先一步察觉到后,李太子爷眼神霎时一变,立刻翻身到一侧,这才躲了过去。 艹! 登时妖孽勾、人的脸庞阴云密布,果然漂亮的玫瑰都有刺! 第108章 你又行了,又jiao得自己能耐了 另一边卫平昭阴沉着脸挂下电话后,一直未曾说开口。 立在其身旁的张子惠则惴惴不安,她离得最近,所以好像听见宁小姐和……一开始打来电话的男人声? 笼中雀逃跑作为女仆长担首要责任,不过卫平昭念在她是卫家老人,事后算账不过苛责几句并未做什么过分之事,但满腔怒火也得有个发泄之处,于是…… 借垂首掩饰眼神动作,快速扫了眼倒在血泊中的小女仆,那惨兮兮的模样令自己这般冷漠之人也不禁为之动容。多日相处自然知晓这孩子心地善良,正是花儿般的年纪,不知遭此毒打后还能否活得下来? 想不通既然逃了又为何再打电话过来?难道和主人玩什么情、趣吗?如此一来有些忠心善良岂不是白付出了吗? “主人,请问莉娅该如何处理?”就算知道此时提及帮凶会惹来男人更大怒火,但她已经顾不得了。 小身板被打得皮开肉绽,再不进行治疗恐有性命之忧! 经过张子惠的‘提醒’,卫平昭重新将目光放在奄奄一息的罪魁祸首身上。要不是这个东西在中间作梗,薇儿怎可能会轻易逃离? 拾起扔在地上的皮鞭面无表情地朝早已无一块好肉的身体又抽了几下。说生气但又看不出情绪,说根本不在乎,但手下鞭子的力道却铆足了力气。 在卫家身为一个佣人是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思,所以一开始莉娅全程咬牙忍耐,最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这次卫平昭再打她,已经全然没有知觉了,一动也不动。 真幸运,起码感觉不到痛了。 大概觉得没有声音的东西很无趣,终于停下鞭子,接着一伸手,立刻有佣人小跑递来一张叠好的黑色巾帕。 丝柔质地缓缓擦过沾满血痕的皮鞭,再放回对方手里后,一点鲜红都看不到,只觉得颜色更深了。 卫平昭离开前并未带着保镖直接杀去李家,而是吩咐:“这么忠心的东西死了怪可惜,送医院。” “还有放出消息,该知道的人一定早知道,明白?” 怎能不明白?这一操作压根不是怜惜,本性冷血之人岂会在乎蝼蚁的安危?摆明是想用莉娅这条诱饵钓出逃进海里的鱼儿宁薇。 “是!”保镖们齐声答道。 夜晚的街道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蜿蜒于繁华大厦之中,万家灯火高低明灭。墨绿的树叶,斑斓的花朵,为人们因夏天的炎热而浮躁的心情增添一抹清新。 沉霭坐在副驾驶盯着身边不断擦过的风景发呆,从问客出来前就已经做好回家被苏美人拷问的心理准备了,结果总经理自后面着急忙慌地追上来,大致意思是店里有客人闹事,而身份又好像不是经理这般小人物能惹得起的,没办法只能来请苏闵这个大老板出面解决。 走之前苏美人附在她耳边冷笑:‘小姑娘回家洗干净脖子乖乖给老娘等着哈!’ 得,躲过了初一,终究躲不过十五。 没了司机,沉霭准备网上约辆车,然后便听到田阔说天黑打车不安全,要送自己和奶奶回家。上车时冯子晋麻溜地与奶奶还有小海坐在后座,空出副驾驶。 沉霭:小伙子,有前途! 多日不见也没说抽个时间二人约会一下,更没询问为什么周海会在沉霭家里住,淡定的直到胡同门口俩人谁都没说一句话。就连善于活动氛围的冯子晋中途只提了一两个无痛无痒的话题后,犹如石沉大海,半点水花都没掀起来。 见没效果,瞬间闭嘴不再讲话了。 胡同通道边缘的路灯将几人的影子拉得老长,沉霭不经意回头瞄了一眼,大脑洞忍不住幻想以后这两道影子会不会变成互相搀扶蹒跚行走的老人? 这般想着不知不觉到了家门口,原以为会彼此道声晚安,结果那个男人居然径直回了家,什么也没说。 不是……这什么操作?难道是因为先前周海在家里住没告知他,所以生气了? 沉霭这边百思不得其解地想揉头发,冯子晋那边几乎崩溃,老大你再不会谈恋爱起码道声晚安啊!人家那边还有家长在呢! 眼睁睁瞧着对方院门合上,一阵萧瑟冷风从剩下几人面前刮过。 她该怎么跟奶奶解释某男的行为? 田阔的没礼貌使周海似乎又看到了希望,一路上落寞苍白的脸庞霎时重新扬起活力,不过下一秒立刻转为紧锁眉头,语气不悦道:“先前在饭店对姐姐还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这回来一路上不搭理姐姐就算了,到家连声晚安都不说,也太没礼貌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在他认知里,田阔‘冷漠’早已引起沉霭的不满,因此倘若出现一个人挑拨使得不满放大,从而开始生对方的气,矛盾不就滋生了吗? 更重要的是奶奶还在这里,原本若不是沉霭坚持,老人家根本不会同意二人在一起,如今‘姐夫’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吗? 呵呵,姐姐,就算你想逃,可终究还是属于我! 燃鹅——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 不得不说小伙子路走窄了,低估了某个小女人的包容与乐观,先前被田阔放两次鸽子都没说什么,只这一点小事又怎会计较?反而心中一再反思是不是自己的错误。 所以在她看来,周海的挑拨离间就差写脸上了。 你又行了,又感觉自己能耐了哈!小崽子整天不学好诋毁我男人?白瞎让你住这么多天房子了! “周海。” 此时他根本没察觉对方叫的是他全名,当弯起嘴角朝其看去,柔情却冷不丁撞到一双泛着冰冷的瞳孔,心下猛一咯噔。 “第一,阿阔是我男朋友,所以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比你还清楚,用不着你来在这儿说三道四!” 不是的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二,我偏偏就是喜欢他冷漠,呆板,直男,没情调又如何?人生漫长有的时间调教,就不劳你操心了。” 姐姐为何这样说我?我做错了什么?明明是那个男人…… “第三,既然唤我声姐姐,那称呼阿阔的时候请用上‘姐夫’二字” “毕竟都高中毕业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别总让我以为你跟个没智商的小奶娃一样,毕竟我跟田阔还没儿子!” 中途不给对方任何企图开口辩解的机会,也不在乎这么说会不会伤了少年的心,噼里啪啦一顿砸下来,让周海有点发怔。 第109章 人家小孩长得年轻鲜嫩~ 说完后掏出钥匙打开自家院门,然后转身去搀扶半个字都没说的徐奶奶回家。 老人家虽然年龄大了,可是有些事依旧看的门儿清,既然承认了田家小子就不能再维护对孙女有同等想法之人,不然只会越理越乱,孙女也会不开心。 唉,小海是个好孩子,是奶奶对不住你。 再说隔壁那俩小伙伴相继走进院子,后者径直回了屋,前者则眼睁睁看着某人一点表示都没,待在院中急地抓耳挠腮,片刻过后抿紧嘴唇心下一横拔腿直奔队长房间。 本来人家家长就反对这门恋情,这还没水花呢,就忽然对人家姑娘淡漠不理。瞎子都能看出大嫂身边的男孩心怀不轨,田队这不是上赶着给人家制造机会嘛! 到了地方房门打不开,没办法只好趴在门板上哀哀戚戚:“老大啊,别嫌俺多嘴,今天回来委实过分了哈!起码给大嫂说声晚安呀!人家家长还搁哪儿立着呢,你说你一声不响地啥也不做,让人家老人心里咋想?” 他在外面絮絮叨叨,里面安安静静,半点声响都没有。 “还有哇,你瞅瞅大嫂身边那男娃子,看大嫂那眼神都不对劲!人家小孩年轻鲜嫩,不像你这都快三十……”话叨叨一半突然刹住车,啊呸呸!“队长,俺可没说你老哈!”反应过来后急忙解释道。 然后侧耳细听里面依旧没动静,暗叹一声准备发大招,就听见从院外传来沉霭的慷锵言辞,一字一句颇为清晰。 哎呦~嫂子威武! 自己都听得清楚,不信田队没听见!燃鹅……还是没动静。 唉,带不动,算了!俺等着以后拿相机照您老追妻火葬场痛苦流涕的亚子! 刚转身准备洗洗澡去除身上饭店的味道,就听见后面门“吱呀——”猛地打开,还未来得及欣喜,就被从里面冲出的人一下子撞倒一边。 冯子晋:……嘤。 再说被总经理着急忙慌带走的苏闵跟随其来到三楼某间豪华包间后,发现闹事者背对门伫立于窗前,从纱窗吹进来的热风带动帘子悠悠飘动。 路上苏闵已得知此人闹事缘由竟是嫌屋里太热,开始想法是难道空调坏了?找人修一下不就得了,还请她一个老板来作甚! 但总经理却皱巴着一张脸,苦哈哈的连说不是那么回事,对方就是找茬。 结果来了一看才明白—— 这人有病?屋里开着空调还打开窗户,你不热谁热?!果然是来找茬的! 她倒要瞧瞧对方究竟何许人胆大包天敢在苏家地盘上闹事!难道又是上次那帮人重新派来的渣滓? “吱嘎——”伸手随意拉过身边某张最近的椅子,修长且笔直的两腿优雅交叠,接着轻抬下颚,犀利尖锐的目光直射对方后背:“说,谁派你来的?” 还敢派人来她这儿,说明上次给予的教训还不够狠! “呵……”男人低头轻笑,徐徐转过身。 银丝边眼镜后是再熟悉不过的海蓝色瞳孔,平静温和似是看尽了人间百态。被打理得一丝不苟的亚麻色金发标配上立体的五官尽显外域风情,那唇角总噙着一抹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尔雅彬彬有礼。 “二姐,好久不见。” 犀利丹凤更加冷冽无比:“你还敢出现我面前?!” 看到他就不禁想起小霭离婚那次差点被眼前这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弟弟害成光杆司令! 没错,这人正是苏闵过继的弟弟华皓。 对于苏闵美人盛怒,他依旧保持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时间都过去一个月了,怎么还在生气?”一番话听到人耳朵里掺带了无奈的轻哄。 深邃又晶蓝的瞳孔如同海里的漩涡,盯得时间久了会造成对方眩目、沉迷。 不过深表遗憾的是他最亲爱的姐姐苏闵却从未对这双眼睛着迷过,反而每次都是自己沉陷于她的凝视。 苏闵听后冷笑:“因为一个女人敢背叛我,华皓你出国那么久涨点能耐了呢!” 回忆起小时候常常维护的小男孩转眼间竟长这么高了,如果不是自己因为小霭那件事需要帮助,怕是谁劝也不会回来?不过这性子变化着实大,一点都没小时候那般可爱了! “二姐,我之所以拒绝是因为当初着急去见我们的母亲啊!”嘴角的笑意愈发温柔了,“好歹曾养育过我,这次回来当然要先探望她了。” “你去见妈妈了?!”凌厉地凤眸陡然睁大,盛满了警惕。 华皓和母亲之间的那档子恩怨她不是不清楚,虐待、苛责、诬陷……一桩桩一件件已经不是简单地恩仇了,更甚的是母亲为了一己私欲曾差点要了弟弟的命! 见她如此警惕慌张,不由得想起在国外饲养的猫儿,惊乍起来仿若一张弓,全身毛发直竖:“哈哈哈!二姐那么紧张作甚?把我想也太坏了?” 不待苏闵有所反应,忽然话锋又一转,弯弯银月掩盖住眼底飞速划过的一丝寒气,“再说了,我可什么都还没做呢。” 回忆起每个煎熬的日夜岂能轻易‘报答’?盘算那么久当然要给某些人呈上一份等抵消曾经的大礼! 其实倘若这次没有回来,那么看在二姐姐的面子上,他可以放弃复仇用时间来淡忘伤痕,毕竟当初在苏老大家时母亲在医院的确被人照顾得很好,只不过自己却被苏夫人苛责。 可是他终究回来了,还是苏夫人的女儿亲口要自己回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看来上天也不愿他忘记曾经的冤屈!这次不光是苏夫人,还有自己那位所谓的亲生父亲…… 他勉强做个好人一并收拾了罢! 另一头苏闵才不管华皓心中究竟作何打算,母亲是底线,若敢动……她不介意失去一个弟弟! “华皓。”沉默良久方抬起头凝视着对面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男子,“当年之事的确是母亲有错在先,我没办法,更没资格利用你我之间积攒的情分求你原谅她。” “可是如果母亲遭遇什么事,我就算拼死也要将那个人推入地狱,护母亲周全!” 那个人是谁,不用挑明,彼此心中门儿清。 华皓听完暗自苦笑:为什么你偏偏是她的女儿,如果……如果你和苏颜换换身份该多好…… 第110章 我…… 那天经过李隽找来的私人医生检查得知自己体内竟有安定药液的残余成分!为了防止自己闹腾,卫平昭在善后这一方面还真是不遗余力! 李隽当时疼惜的将她拥在怀中说,以后绝不让她再受半分委屈! 听着耳畔的心跳,她没有挣扎,只是有点心累地闭上眼。这份爱慕究竟是出于灵魂上的真情,还是皮囊上的假意? 可不管哪种目前只要一个可以对抗卫平昭的安身定所即可! 于是一连好些天皆待在李隽这里生活,日子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波澜兴起,也没听说那个人发现自己逃走后进行全城大肆搜索的消息。 尽管如此心底还是不放心,毕竟那可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卫平昭啊!不信就这般轻易放过她! 直到某天李隽命人送来一套晚礼服,表明晚上有个宴会需要女伴陪同,希望宁薇能配合自己。 男人果然都爱显摆自己身边美丽极致的事物,一旦得到便迫不及待地拿出来向所有人炫耀。 晓得对方是什么心思,于是打算委婉拒绝,因为既然能够得到李隽重视的宴会,那么里面必定少不了卫家人,既然好不容易逃出来,就不要再自投罗网了罢! “对……” “嗡嗡……” 刚开口一个字,蓦然察觉放置床上的手机发出振动声响,查看发现是条陌生短信,如若没有漏出前几个字,她会按照垃圾短信分类处理。 ‘宁小姐您好,我是张女仆长!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莉娅因为您被主人打进医院了,伤势很重,坐标唐泽市人民医院716病房!’ 看完后,黛眉紧锁,眼帘半垂遮盖住幽美的瞳孔,似乎陷入百般纠结中。 去?还是不去? 莉娅受伤住院,张子惠的短信,整件事明显是个陷阱,莉娅一个小女仆怎可能住得起病房?更重要的是卫平昭为何突然关心一个卑微佣人的安危?既然在乎当初又为何毫不怜惜地毒打? 因此一切根本没张子惠说得那么容易!猎人卫平昭或许正藏在捕猎器后面悠闲的等她自投罗网! 可是…… 脑海不由得浮现莉娅站在墙下,仰头朝她浅笑,残阳有一缕映在那清秀可爱的脸庞上,温暖娴静。 宁薇不敢想象卫平昭那个恶魔究竟把如此美好善良的小女孩打成了什么样。 其实仔细深想倘若不是莉娅帮助,那高高的院墙或许根本逃不出来! 两厢纠结下,心软占上了风,最终选择了后者。 看一眼,看一眼就走!医院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要她灵活一点,那么极大可能绝不会被抓住! 可是,李隽看自己同样很紧,这些日子虽说无忧无虑,要什么二话不说立刻给自己弄来,但是却一点都不自由,走哪儿都有人跟着,甩都甩不掉! 感觉好像卫家没什么根本区别。 正忧愁间,眼神不经意瞟到佣人手中捧着的礼服盒,顿时眼前一亮,计上心来…… 外面是燥热的风,屋内是清凉的空调,呜呜呜……感谢小说世界有空调!今天真是要热化了! 从孤风回来后沉霭一身汗津津,和院中屋檐下剪花的奶奶打个招呼,然后将琵琶盒放回屋里,之后连忙冲到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上家夏季的家居服。 “奶奶,屋里那么凉快,怎么在外面剪花呀?”披散着湿漉漉的头发,从屋里拎个低矮的小板凳走出来坐在老人家摇椅旁边。 闷热的气温使得树上蝉鸣不止,池中鱼儿全躲在灌木丛投射的隐影下轻快地煽动着鱼鳃。 奶奶扶了扶老花镜,笑呵呵道:“屋子忒大一个人有点害怕。” “外头虽然热,但是能瞅瞅花儿啊草儿啊树儿啊的,倒也不觉得寂寞了!” 听到这儿沉霭眼神不觉一凝,前些日子考虑到高考已经完毕,那么借‘方便’名义在此居住的周海便可以回老家了。 其实最重要的原因是沉霭认为他的小心思已然赤裸裸威胁到自己与田阔之间的关系,所以留不得! 一开始很愧疚,因为占了这副身体,等于意识也被剥夺,人生走向全按照自己想的来。那么对于爱慕原身的周海来讲极其不公平,可是后来某天看着殷勤温柔的周海再生愧疚时,突然明白一件事。 假如原身真喜欢为何不等他长大?为何满心欢喜不顾任何人反对嫁给卫平昭? 因此归根结底,不管原身喜欢谁都不会也不可能喜欢周海,源于她只将可怜的少年当成自己异父异母的弟弟而已! 所以如今没必要给他希望,单方面的付出很累也很没意思,有这个时间倒不如去找个真正喜欢自己的人。 以往任何事都毫不犹豫给予周海支持的奶奶这次也选择闭口不言,当周海求助的目光投向她时,老人家故意没看见打个哈切装作困倦的模样回屋睡觉去了。 没了坚强后盾,就算再万般不舍,也只能第二天搬走回老家。 考虑到公交拥挤,沉霭好心给他叫了辆网约车,但对方却不这么想。 于是神情受伤道:“姐姐,你就那么迫不及待让我快速离开这里?” 沉霭:??? 我t…… “我知道了,放心,我还会回来的,因为是我的谁也抢不走!谁也别想抢走!” 一旦慷锵有力的宣告,让沉霭不由得联想起童年时总喜欢抱着电视看得《喜羊羊与灰太狼》,里面一句经典台词即是老灰的‘我还会回来的!’ 表面笑盈盈将其送到车上然后关上门,实则内心想得是:快走,中二骚年!再也不见! “丫头,发什么呆呢?”原来奶奶从小筐子里拿出另一把剪刀递给沉霭让她练习剪纸,却发对方正双眼无神的发呆。 奶奶一喊一拍,令神游过去时光的某人瞬间回神,挠挠脑袋冲老人家憨憨一笑。 “哧!”苍老的脸庞上纵横交错的沟壑更深了。 另一边塘泽市公安局,田阔率领队员刚从训练场回来,各个热得满头大汗,恨不得直接脱掉上衣钻进空调屋。 钱多多更是直奔屋内,结果被范明拎住后衣领,不顾对方拼命挣扎强行将之拖到水泥铸成的洗手池边。 第111章 苏老夫人的寿辰宴 “范明!你放开我,热死了要!” “放什么放!先洗脸!一训练完不洗洗直接钻办公室是想大夏天感冒?” “就是咧!你这小孩儿就听恁明哥的!上次训练完趁俺们不注意跑去了别的办公室吹空调,结果发了高烧连夜给你送医院去了!赤裸裸的教训你怎快都忘啦?” 洗手池另一头冯子晋边用凉水往身上猛扑,边嬉笑着揭钱多多老底。 那欠儿欠儿的模样让钱多多不禁手痒痒!要不是范明还拉着他后衣领不松手,下一秒指不定扑过去了。 正在这时田阔走到阿晋身边一个空位置清洗,晶莹水珠缓缓划过他棱角分明的脸庞,然后又有几滴则蹭过脖子上凸起的性感喉结,光线折射于小麦色肌肤上,散发出一种野性与不羁。 “啧啧啧~” 整个过程看得冯子晋直咂嘴,怪不得有那么多小姑娘舍掉脸皮前赴后继地追人呢,瞧瞧这逆天颜值! “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阿晋撇嘴摇头一脸贱样:“田队,你真是太有福气了!” 闻言浓眉一皱:“什么意思?” 面对队长询问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随意摆摆手道:“不重要不重要!”接着沉田阔回头继续清洗时俶尔凑到其跟前,压低声音,“老大,上次你着急忙慌出去跟大嫂说得啥?是咋把她哄好咧?教教俺呗~” 阿晋女朋友是个暴脾气,一言不合就揪他耳朵,每次都是哄半天方才阴转多晴! 捧水的动作忽然一顿,任由涓涓细流落入手中,最后溢出…… 那天晚上沉霭在院外说出的话一字不落狠狠撞击他的心脏,所以不再顾虑,不再犹豫直冲出去。 将对方拥进怀中牢牢扣住,柔软温暖。强劲有力的双臂不觉放松些许力气,生怕不小心折断了怀中人柔软的肩膀。 ‘对不起。’附在她耳畔轻声低喃。 其实那次答应告白后,回去便觉得仓促鲁莽了,然后正好赵志邦案子跟上来,所以表面忙于工作,实则借工作躲避。 但后来发现太低看沉霭对自己的喜欢了。他不该答应了又躲避,不该相信了又怀疑,不该扔下一个女人家独自面对这一切……总而言之,是自己做错了。 道歉话刚落地,便明显感受到怀中身体一僵,接着听到肩膀上传来一阵好似银铃般的笑声,还能察觉对方胸腔震动得频率。 遂后宽阔脊背攀上两条胳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本姑娘就罚你抽个日子约场会让我开心开心!’ ‘恭敬不如从命。’ ‘咦,阿阔原来你也会嘴贫呐~’ ‘关于这个话题倒不如先聊聊刚说调教……要调教我什么?’ ‘……该听的不该听的真是一字不落哈,还特会抓重点,不愧是我的阿阔呢~’ ‘不要转移话题!’ ‘唔……’ “队长!老大!”煞风景的声音将田阔神思从回忆里抽离。 “俺问你呢,是……” “三公里和俯卧撑二百,选一个。” “……别,俺错了。” 老大,你也忒不讲武德了! 一天的日子人们还来不及做点什么就很快被其偷偷溜走,夜晚华灯初上流光溢彩,万家灯火辉煌如昼。 塘泽三大世家之一的苏家老夫人今日在自家某栋别苑中举行七十大寿的宴会,会场高朋满座,凡是塘泽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来了,就连隔壁峰川市的慕家也派来老二慕蔺携其小女慕晴儿前来道贺。 苏老爷十几年前因一场大病没挺过去逝世了,临走前特意将家族掌印和一半股权悉数交付于自己妻子,于是现在的苏家掌权人是苏老夫人。 好歹也曾陪丈夫度过一次又一次危机,所以执掌苏家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再说老夫人以前年轻时可被圈里人成为女中豪杰呢! 鉴于老夫人坐镇,苏家才并未因失去最高讲话人而乱作一团,依然有条不紊地运行家中各项企业,令一些背地里猜测苏家即将倒台的小人愿望瞬间破灭。 门口除了负责接待宾客的佣人还有苏家老大苏烈,引进一个又一位来宾后,趁着中间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转头朝身旁佣人低声询问:“老二呢?” 苏烈问得是自己二弟,家中最风流浪荡之人苏重哲,母亲安排自己和弟弟一起在门外接待宾客,大堂内交付于三妹苏云容打理。不过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也不见二弟的身影。 佣人忙答:“哲二爷先前闹肚子,然后被人搀扶回屋休息了。” “被谁?” “这……我不认识,是个女人。” 呵!怕不是肚子疼是又发情了!他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早晚得死在女人身上! 苏烈不觉冷笑。 正当准备吩咐对方去请弟弟出来宴宾客时,突然耳畔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上,紧接着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停靠大门前,佣人赶忙小跑上前开车门。 但见从车内相继出来两位男女,模样标志不似乎凡人,特别是女子身上那海棠色华美鱼尾裙衬托嫩肤犹如贝壳里的珍珠,其姣好身材被勾勒得凹凸有致,一行一步典雅妩媚。 “烈叔叔,晚辈中途有事耽搁了,不知来晚了没?”样貌妖孽风流的男子弯着一双桃花眼率先开口道。 苏烈闻声哈哈一笑:“不晚不晚,先前令尊还在大堂念叨小隽你呢!” 来者正是李隽和宁薇。 听苏烈这么说,他不禁眉尾一挑:“哦?老头子又吐槽我什么坏话了?” “瞧你这孩子,你爸夸你呢,说你把公司打理得很好。” “是吗?想当初开我执意娱乐公司可没把老头子气死!”淡樱色嘴唇微微勾起一抹凉笑。 刚说到这儿二人之间乍然插入一个声音:“小隽,怎么不给哲叔叔介绍介绍身边的女伴呐?”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不用回都看苏烈就知道是自己那不成器的二弟过来了,察觉人已经到了身边后,登时开口嘲讽道:“我还以为你死在温柔乡里了!” “兄长慎言!”然而对于大哥言语嘲讽苏重哲神情悠闲并未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 不过用苏闵的话来讲二伯是个皮厚之人。 第112章 预备唱!轻轻地一个吻~ 西装凌乱,里面洁白色衬衣领口还沾有几枚鲜红的口红印,浑身酒气冲天。 引得苏老大转头看向他,又是一股窝火蹭地窜上心头:“看看你这幅鬼样子丢不丢人!也不收拾收拾再出来,给我滚回去!” “别嘛大哥,小侄儿还没给叔叔介绍你身边这位美女是哪位呐?”嬉笑浪荡,丝毫不觉自己语气有多冒犯。 这种一副色态猥琐模样的男人宁薇往日时不时会遇见,不过自打卫平昭结婚几个月以来便几乎没碰见过了,因为出席的是‘卫夫人’,不是‘宁小姐’。 眼瞧着苏重哲的魔爪就要触到自己胳膊,不禁紧缩秀眉,厌恶盛满眼底,然后快速躲向李隽身后。 苏重哲见此则更加兴奋了:“哎呀,还躲?怎么是在跟哲爷玩儿捉迷藏吗?”边说边大庭广众之下继续伸手去捉宁薇,吓得美人登时花容失色! “苏重哲!” “砰!” 两声同时响起,接着周围所有人眼睁睁瞧着苏重哲飞出去几米远!原来方才前一声是苏烈的低斥,后一声则是苏老二被李隽利索的一脚踢飞后落地之声。 不知踢到了哪里,导致苏重哲连疼痛地挣扎都没有,纹丝不动狼狈地趴在地上如同一条死狗。 虽然苏烈往日总嫌弃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但毕竟二人是同一父母,一言一行皆荣辱与共。 尽管知是弟弟有错在先,可李隽身为晚辈竟然踢伤长辈!这也太不知礼数了! 于是猛地转头朝神情悠闲自得的某人怒吼道:“李隽小儿你竟敢伤我二弟?!” 话音刚落,后面迅速围上来几名苏家保镖,将李隽他们团团围住。有一站在暗处的佣人察觉形势不对,立刻偷偷溜走去大堂汇报情况去了。 夜色阑珊,银钩挽着轻纱悬挂璀璨夺目的银河之中,静静的与点点星辰一同俯瞰人间世俗百态。 当沉霭从家属院出来后一眼瞧见不远处夹着烟蒂倚靠车身的田阔。 想到上次这人吸烟还是自己因为被卫平昭欺负后躲在车里哭。为了给她提供一个发泄空间,自己则站在车门外默默无声吸着烟等待她哭完。 一晃场景仿佛还在昨日,那时她又怎能想得到不但摆脱掉剧情,还和喜欢之人在一起呢? 中间经历种种坎坷犹若缥缈无实的梦境……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对方身边,眨眨眼然后不由分说抽走对方手中正缭绕淡薄云雾的烟支。 一本正经道:“以前没人管你,但现在不一样了,田队长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咯~” 吸烟有害健康,是个人都知道,可世人选择掩耳盗铃吸得贼快活。 盯着她手中没有掐灭的烟蒂舔舔嘴角,接着将目光转移到某个神气十足的脸上:“你想管我?”语气莫测,不知是喜是怒。 呦,瞧这话说得! 沉霭挑挑眉:“难道我没资格?” “呵。”淡色唇畔微微扬起,接着长臂一伸搂过她柔软的腰肢。 而沉霭则猝不及防身体往前一弓,紧紧与其相贴。为了不让手中依旧燃烧的烟烫到对方,只得高举两条玉臂。 再加上因惊讶而瞪大的清澈灵动如林间小鹿的杏儿眼,整一副任君采撷的迷蒙诱惑。 男人蓦然感到平静如水的心脏猛地一颤,喉结处亦有些干涸,不禁滚了滚。随后缓缓低头与怀中人额头相触,深邃眸底闪过一丝精光。 “既然不允许吸烟,那总该给点补偿?”声线沙哑性感缠绕相拥的情人。 一切太突然来不及思考反应,只能惊愕地看着男人逐渐放大的五官。 天上的皎月羞涩不已,急忙扯来云纱挡在面前,可又好奇不已,于是悄悄露出个小角窥视着温存缠绵的一对鸳鸯。 最初不敢太放肆怕爱人排斥,如蜻蜓点水小心翼翼试探着在她唇角轻啄,然后发现其明朗的瞳孔越来越沉迷,方知晓她也喜欢。 于是斜风细雨顷刻之间转为狂风骤雨,鼻尖萦绕属于彼此的气息。她尝到了还未散去的烟草味,太浓烈,有点不喜。想挣扎,却被对方强劲有力的臂膀牢牢箍在怀中,不断汲取甘甜。 如蜜蜂轻触花儿的梦,清风拂过明月的光。如沙漠中的饥、渴的旅人终于找到了心中的绿洲,捧着一汪清泉小心翼翼倍感珍惜。 最后半途想逃跑的人只得束手就擒。 拐过前面弯道即将到达苏老夫人宴客的别苑,苏闵淡声对副驾驶上的弟弟说:“今日是奶奶寿辰,天大的事都给我往后放一放,不然……” “二姐,你在同我说话吗?”华皓一如既往温润如玉地微笑道,“不过我好像听不懂你的意思。” 闻声瞥去一眼,相对于他柔和面色,苏闵就显得冷冽多了。 跟故意装傻充愣之人讲道理犹如给聋子讲故事白费力气,净瞎折腾。 所以苏闵选择不再做声。 当车子驶到别苑大门口时,发现一堆人正乌泱泱地聚集在一块儿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瞧着前面出事,推推架于鼻梁上的银丝边眼镜,好整以暇地抱起两胳膊:“呵,这么快就乱作一团了?” 谁呀公然抢了自己戏份,他还没怎么上台表演呢! 既然大门进不去,扫了眼后视镜,发现后面紧跟上来几辆豪车,约莫是来得较晚的客人。 目光最后定格在斜前方的一片空地上,于是苏闵将车开到那儿停下熄火。 边解开安全带边冷声道:“下车!” 面对苏烈的怒不可遏,反观李隽则漫不经心地掏出烟盒和打火机,悠哉悠哉地抽出一根并点燃,吸了一口后缓缓朝苏烈吐出一口缥缈烟气。 结果毫不意外苏烈更生气了,指着对方鼻子咆哮道:“恬不知耻!” “今天若不给个说法,就算你爹来了也照样休想了事!” “说法?”桃花眼底尽是不屑和轻蔑,“是说要个苏二叔调戏侄儿的女人后,侄儿见义勇……哦不,为民除害地说法么?” 一句话堵得苏烈瞬间哑口无言。因为的确是苏重哲见色起意先招惹人家的,在场来往宾客和佣人全看到了。 佣人是苏家自己的,用钱可以堵嘴,但那些客人呢?拿什么让人家和自己站在同一条战线? 再说圈里人都知道李家背后还粘带黑色地带的生意,总体权势不可小觑。真要斗起来,怕是苏家才是受伤最重的那一个! 为这么个东西得罪李家太不值得,可是……话都放出去了!忽然极度后悔先前冲动,于是恶狠狠地刮了眼躺在地上之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爸,这怎么回事?”一道霸气性感又干脆的声音劈破现场拔剑弩张的气氛。 众人寻声向她投去目光,眼中各个盛满惊艳—— 墨蓝色雪纺披肩长裙,三千墨发一丝不苟全部挽起,再配上那一抹冷艳朱红嫩唇,高贵优雅的同时还透着知性美。丽质天成,云淡风轻。与往常张扬肆意相比此时装扮多了些内敛,既不会过于出众,又不会泯于人海。 对今夜寿宴而言,这一身装扮恰到好处。 苏烈看到她不觉眼神一亮,并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这个女儿从小是自己的骄傲,凡是遇到困境皆能扭转乾坤,如今这进退两难境地有救了! “闵闵你来了!” 极快扫视全场局势,当目光从地上的苏重哲身上落到李隽以及其身后美丽动人的宁薇身上,再联想二伯那性子,不用人给她讲述,霎时明白事发原委。 这是苏闵第三次见到宁薇,前两次波澜不惊,因为那个时候还未认识沉霭。此刻回忆起小霭曾因她而受的委屈,凤眸登时寒芒闪动。 而李隽也遂而察觉到,不动声色挡住对方直视过来的目光,漂亮的桃花眼回视警告。 哼,可惜了一副好皮相,结果和姓卫的一样眼瞎了! 收回目光,转向父亲苏烈:“爸,您先把二伯带回去包扎伤口,这里交给我。” “好。” “等等!”李隽出声道,“想把真正挑事人带走,经过爷同意了吗?!” 为了抑制内心暴躁因子才点了根烟,毕竟是在苏家地盘,若真将苏重哲与平时杂碎相同对待,今天先不说薇儿被欺辱说法能否讨回,恐怕最后就连父亲出面都难将自己毫发无伤带回家! 其实只要道声歉,这件事大可轻易化了,可是突然冒出来的苏大小姐做法实在令人迷惑,难道是不顾两家颜面了吗!所以他也不再如先前那般仍旧保持彬彬有礼,直接摆出平时那副高高在上睥睨对方的样子。 只要他不动手,闹到最后理亏的依然是苏家! 知道这李家公子不是好惹之人,疯批起来怕是奶奶寿宴都能给搅个天翻地覆。 既然这样,那便对不住了二伯,谁让您在今天这种关头惹事呢?就算奶奶责问起来也不怕您告状! 如此思虑罢,转身走到正被佣人欲背起来的苏重哲跟前,斜视并冷声道:“放下!” 佣人一哆嗦,赶忙利落地放下刚架起来的苏老二。 眼神突然凌厉,抬手朝也不知到底是因为被打而晕过去,还是由于醉酒后酒劲上来而昏迷的苏重哲脸上直扇好几巴掌,迅速得众人都不及反应。 除却华皓眼里流露出兴奋,其余亲眼看到的人纷纷瞪大双眼皆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闵闵,你!” 苏烈亦被惊得瞠目结舌。 第113章 番外——华皓专区(one)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呀?” “皓儿听话,爸爸他……工作忙,你要懂事哦。” 我叫华皓,以上两句话是年幼时与母亲经常地对话。 每当这时母亲就会搂着我一遍遍讲述她和父亲浪漫的相遇,然时间长了我不免开始怀疑既然如此相爱那何自己却很少见过父亲?到底是什么工作那么忙,都没有时间回家看看妻儿? 从记事起父亲对我来讲原本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若不是母亲时常在我耳边念叨他的好,估计我也不会那般期待他的出现。 日子一天天过去,同龄孩子都上学了,而我依然窝在家中整日趴窗子边眺望远处。 有些时间也会躲进书房磕磕巴巴看些书,不会的文字只能问家中女仆长,因为母亲身份是个外国人,一些汉字她也认不全。 某天偶然从书本中瞧见了一个词‘不闻不问’,顿时好奇不已。 询问女仆长发现她目光怜悯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叹口气解释了其意思。尽管已经很委婉,但依然听得出来她是在用父亲作比喻。 我没有责怪她无礼,因为说得很有道理。 这般光景一直持续到我六岁那年,父亲已将一年多没回家了,母亲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而我第一次萌生了独自出门找父亲的想法。 在家中佣人眼皮子底下找了个机会偷溜出去,那是年幼的我第一次身置外界。以前会隔着窗子看,却从未真正迈出过家中那道大门。 茫然在大街上四处游荡,因为不知道父亲究竟在哪里,只知道出了大门去了外面,可是……外面好大啊。 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我害怕极了,站在道路上放声大哭,这时忽然有人喊了我的名字,寻声望去竟然是苏大伯! 最后他顺路把我送到父亲公司,叮嘱几句就走了,于是我遇到了人生第一场噩梦—— 父亲身边有个女人,浓妆艳抹,身上还有股怪味儿,冲得我直打喷嚏。 她觉得我冒犯了她,立刻抡起手掌扇了我好几下,嫩小的脸蛋瞬间肿了起来,而所谓的父亲却冷眼旁观,还一副非常有趣的样子。 女人不解气,将我推倒在地用高跟鞋踩我手背,好疼,真的太疼了,能记一辈子的疼! 茶几上的水晶烟灰缸砸在头上,我看见彩色世界变成了赤红色,后来才知道那叫玻璃体出血。 不知过了多久大伯不知什么原因再次回来了,亲眼目睹一个孩子被殴打的场面,瞬间怒不可遏将女人踢飞。 再后来的后来我成了大伯的过继子,母亲也得到了很好的照料,但却也是我人生第二场噩梦的开始—— 苏夫人刘馨对我特别好,为了报答,我违背良心帮她陷害了真正的苏大小姐苏颜。 当然我也同样得到了报应,刘馨用自己年幼的亲生儿子诬陷我!如果最后不是苏闵站出来说出真相,恐怕我的一生和母亲一起都完了。 为了避开刘馨,苏烈在后院给我另开辟了一座两层小楼。 男主人在家,女主人待我很好,男主人不在家,我的地狱生活又开始了。 如此忍了好些年终于到了16岁,我独自外出打拼,最终成了一名国际律师,有钱,有权,有势,要什么有什么! 我也享受到‘快乐’了呢…… 第114章 你为老不尊还想让我尊老爱幼 苏烈快被女儿突如其来的操作给气疯了!这丫头到底晓不晓得自己在干什么?! 把事情交给女儿处理是让其在维护苏家颜面又不得罪李家情况下解决局面,然而出乎意料她竟然直接扇向二弟,这……苏家颜面何存?!回头该怎么向母亲交代?! 苏闵身上原本就有点功夫,力道与一般女子不同,再加上根本没打算放水,所以很快对方悠悠转醒。 “呃啊……”紧锁眉头呻吟不止,一张脸因疼痛而变得扭曲。 华皓在后面饶有兴致地观赏他狼狈不已的样子,心中特别舒爽。 “二伯,酒醒了吗?” “你……”苏重哲颤抖着伸出食指指向面无表情的苏闵,眼神中充斥惊愕与愤怒,“你竟然敢打我?!不尊老爱幼……反了你了!” 苏家极其重视礼仪交涉,这也是为什么就算女人掌权也依然能在整个商业圈威望不减。 “尊老爱幼?”苏闵禁不住冷笑,“呵,您都为老不尊了,还怎么让侄女儿尊老啊?” 她指得是苏重哲调戏宁薇那件事。 “再说了,如今这番闹事想必早有人禀到奶奶那里去了!二伯啊,您觉得她老人家能放过你吗?” 当年以为二儿子终于愿意为华皓母亲而收心了以后,老夫人百般应求苏老爷同意破例家中存在一个外国儿媳。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没过多久苏重哲再次原形毕露,花天酒地寻欢作乐。不顾家中病重的妻子,最初的山盟海誓终究化作一场美丽泡沫。 而老夫人也从此对自己的二儿子彻底失望,哪怕犯了一丁点无关痛痒的错误,老夫人都会命人抬出家法重刑伺候。 听到苏闵这么一说,方才还嚣张跋扈怒不可遏的男人立刻如霜打得茄子蔫儿了唧的,即将冲出口的话在舌尖滚了滚又一字一句地吞了回去。 而他整个情绪变化过程,被苏闵尽收眼底,遂伸手撩了一下耳边碎发:“好了,既然分量二伯已经掂量清楚,那便请向大家展示您的态度!” 少顿,又补充一句:“哦对了,别忘了自己站在哪儿。” 意思是就算道歉也要保全家族颜面问题,所以接下来苏老二的话就是个技术活。 众目睽睽之下他握紧拳头隐忍怒气走到李隽跟前,脸色极其难堪道:“小隽,是叔叔一时醉酒喝昏了头,认错了人才冒犯这位小姐,你别介跟叔叔一般见识哈!” 一句话说得模棱两可,没有直接表明错误道歉,也没有依旧嚣张地不认错,总体意义上全了两家颜面。 毕竟苏老二是长辈,如果真让其大庭广众之下为一个女人向晚辈道歉自己是个好色之徒,那苏家的脸以后往哪儿搁? 因此见好就收:“重哲叔说得哪里话?小事而已!” 虽然表面握手言和,但彼此笑意皆不达眼底。 一场闹剧缓缓落幕,宴会厅里的宾客们觥筹交错,彼此挂着虚伪面具互相夸张寒暄。 一些人来之前就已经开始盘算和哪家联姻,不过大多数还是喜欢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幻想能与苏家联姻。 有道是觥筹交错尽虚佞,推杯换盏无真衷。 苏老夫人一共有三位子女,老大苏烈,其膝下三个子女均未成婚。老二苏重哲只有一个儿子华皓还过继给了苏老大,所以这般算来苏烈应该有四个未成婚的孩子。最后一个是小女儿苏云容,多年以来只生了个女儿还已经早早与别家公子哥儿联姻了。 因此整体捋下来只有苏老大的几个孩子被在场想要联姻的各类人士垂涎欲滴,虎视眈眈。 宴会厅所有女人中宁薇无疑是最耀眼的那一个,一出场便夺走了所有人目光,不认识她的赶忙询问身边认识之人。 女人们嫉妒的面目全非,男人们则一脸惊艳或者不怀好意。 其实宁薇之所以答应李隽参加寿辰宴无非是打算趁宴会中途偷溜去医院寻找莉娅,不过她算漏一点,李隽即便和人打招呼谈生意都要拉着她一起。 也就是说宁薇根本没有可以逃跑的锲机。 “隽儿,这就是你找得女伴?”音色声如洪钟,威严摄人心。 来者身材高大威猛,宽阔的四方脸上有些许胡茬,没有显得邋遢,反而更加精神有股中年男人的韵味。 跟随其身边的女人虽看上去有被岁月擦过的痕迹,可依然肌肤细腻,身姿绰约,想必年轻时也定是个名动一方的美人。 “爸,妈。”李隽不咸不淡地朝过来的两人打招呼。 竟然是李隽的父母?! 得知答案后宁薇瞬间惊讶不已,因为李隽和这对夫妻长相也太不符合了?看样子估计颜值方面全遗传李夫人了!毕竟李先生那高大威猛的样子,在相貌阴柔妖孽的李隽身上找不到半点相似之处! 连忙跟着打招呼:“叔叔阿姨好,我叫宁薇,是阿隽这次宴会的女伴。” 面对美人殷勤,李先生连看都没看面无表情地盯着儿子说:“完事之后别忘了给人家结账。” 一番话尽显羞辱,宁薇好歹以前也跟随卫平昭出行过各种场合,再加上家里没有落魄之时,几乎无人没见过她。 而李先生怎能真不知道呢?就算中间有几年没见过,那容貌也不可能变化那般大!因此他这是把宁薇当成那种随便之人了。 但这般态度是有原因的,当年宁家败落后宁大小姐是如何在男人之间蹦跶的消息圈里人皆有所耳闻,所以慢慢从可怜宁薇变成了鄙视不屑。 美人脸色霎时惨白,轻抖嘴唇可怜兮兮的模样我见犹怜极了。 “爸,你……” “嘶~嗷……” 李隽阴沉着脸正要为宁薇辩解,忽然听见父亲倒吸一口气和紧接着低嚎之声。 原来是李夫人看不下去暗自拧掐了一把丈夫的肉,并娇嗔怒瞪道:“你这糙汉在一女孩家面前瞎说什么呢!” “哎哎!媳妇儿轻点掐,疼!”一声连连讨饶再次惊呆某些人,因为与传闻中冷若冰霜,凶神恶煞毫无良心的形象大相径庭! 前一秒还一本正经训斥儿子,后一秒老婆一生气立马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前厅别管到底是虚情还是假意,总之场面热热闹闹,后厅则寂静无声甚至能清楚听到前厅喧哗。 苏闵料理完别苑门口之事后并没有直接进宴会厅,而是跟随父亲等长辈们先去后院看望今日的主角苏老夫人。 而华皓则在进入大门后趁人不注意消失的无影无踪,苏闵察觉后并没有亲自去找,而是派个佣人拿着华皓的照片去寻。 第115章 猝不及防女主女配都被人一锅端了 不出意外老夫人已经知道苏老二干的好事了,但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予惩戒,而是强忍怒气寒声道:“今天是老身大寿,喜庆日子就不给自己添堵了,先记着,回头再说!” 然后吩咐苏云容推自己前厅见宾客。 两年前苏老夫人身患重病,就在大家都以为她已然油尽灯枯挺不过来时,奇迹般从生死边缘跳出来,只不过往后余生都要依赖轮椅了。 见李氏夫妇在场,宁薇不禁思忖这下李隽应该没理由不放自己自由活动,于是借口去厕所。 李隽自然而然说:“我陪你去。” 李先生立刻朝儿子轻斥:“人家一女的去厕所你个大男人跟过去干嘛?老实呆这儿,你妈有话跟你讲!” 果然即便万般不情愿,由于是父亲借口是母亲,李隽只好扬手唤来一服务生,叮嘱几句,然后自己留了下来。 终于得到机会后宁薇快步朝前走,服务生在后面小跑追,嘴里还不住喊:“哎!宁小姐您慢点!我快追不上您啦!” 呵,要你追上那还得了?! 这般想着不禁又加快了脚步,上了层楼梯没走几步路过一拐角猝不及防被人伸手拉到一侧。受惊之下宁薇下意识失声尖叫,结果被对方一把捂住嘴唇,并反剪一双玉臂将人牢牢禁锢墙壁与自己身体之间。 相隔几秒后服务生也气喘吁吁地上了楼梯,不过却略过拐角径直向前追去,怎能料到宁薇就在墙壁背面被一陌生男子压制着动弹不得! 是谁……你究竟是谁!放开我! 湿漉漉的桃花眼尽是惊恐与不安,娇小身躯抖如糟糠。 男子带着黑色口罩和鸭舌帽,整张脸仅能看到帽檐下一条狰狞的疤痕自额头延伸过眼睛到口罩处消失不见。 “对不住了小美人~”阴森森说完掏出一支针管扎进那娇柔的肌肤里,不一会困意便席卷脑海,意识逐渐涣散。 当她彻底瘫软后,男子这才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喂,老大,货已经到手了。”稍停片刻不知对方说了什么,他连连应,“嗯,好嘞,明白!” 而同等时间楼下宴会厅传来一阵嘈杂还有女人的尖叫声。 路边风景一道接一道自眼前略过,最后定格在一处夜市门口。 人群流动,小贩叫卖,还有各种美味掺杂的小吃味道。前来闲逛之人都不会快步逛完整条街,悠闲自在地尝罢这家再换下家,然后有小伙伴的会互相交流各自对食物味道的心得,总之热闹非凡。 瞧着眼前光景,沉霭胃里馋虫闹腾的更厉害了,想到二人原本好好的接吻,结果被自己肚子发出的抗议打灭所有缱绻旖旎,不尴尬的掘地钻洞已经是心理承受能力够大的了! “走!今天就让我当个饲养员好好喂喂我家的小馋猫。”田阔边调侃边亲昵地刮了下依旧还有点害羞的女朋友。 沉霭故作神情气壮:“那你等着!今天本姑娘吃空你钱袋子!” 最后她两只手攥的都是各种烤串,而紧跟其身后的田队长则只端着一盒烤面筋。 “怎么不坐在哪儿吃?” “你不懂,这叫乐趣!” 然而乐趣还没维持多久便被一通急促电话铃声搅合了。 “喂?”看了眼来电显示后,田阔立刻神情板正且严肃。 “嗯,好的我知道了。” 挂下电话后不等他开口解释,沉霭轻挑眉尾,然后嚼着嘴里的东西含糊不清道:“快去,待会儿我会自己打车回家。” 能让他这么重视肯定又有案子发生了,身为女朋友,理解即使支持!所以并未耍赖拦着非要对方陪自己再逛几家商铺。 田阔紧抿嘴唇,眼底闪过一丝愧疚:“对不起,下次我一定弥补!” 唉,又是道歉和弥补,这呆瓜…… “不用道歉,这次直接惩罚。”沉霭举着手中烤串笑眯眯地说,“首先请把眼闭上。” 由于愧疚田阔很听话的照做,然后就察觉到一股浓烈的烤串味儿萦绕鼻尖,紧接着脸庞触到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 缓缓睁开眼,对方已经撤离,灵动清澈的星眸尽是促狭。 伸手一摸滑腻腻的,是油。 “好了,走,路上注意安全哦~” 田阔无奈笑着摇摇头:“那你回到家给我打个电话。” “知道啦!你快去!别墨迹!” 连连催促,倒还比他这个真队长还着急。 待田阔走后,大概过了将近十分钟,沉霭觉得逛街实在无聊,于是掏出手机给苏闵打电话。 昨天晚上苏美人说今日晚上有事,所以不回来住了,这么晚了,应该忙完了? 于是拨通了对方号码—— “嘟嘟……” “喂?亲爱的有没有时间陪寡人逛个街呐?”言语故意轻挑。 只听对面沉默片刻,声色低缓道:“小霭,抱歉,我这里出了点事,恐怕……” 话还未说完直接被沉霭打断:“啊?!”眼睛瞪得大大的,心脏也瞬间拔高,连忙问,“那你人没事?” “我没事。” 得此三个字,又立刻放宽心。 “你没事就好。” “那我不打扰你啦,下次再约~木嘛~” 既然苏闵没事,就没再过问真实情节,毕竟是人家自个儿的事。再说了倘若愿意相告,那根本不用自己舔着个脸去问,自动就说明白了。 挂下电话后,沉霭并没有直接网上约个车,因为手中还有新买的东西没吃完,于是沿着小道走了一段时间。 将最后一根签子投进垃圾箱后,摸了摸圆滚滚的肚皮,又掐了掐不知何时养出来小游泳圈。 唉,又是个减肥失败的一天…… 今天晚上拐道跟田阔约会,回家有点晚,奶奶估计等急了,嗯,明天就给家里安个座机。 如此盘算次日要发生的事情,然后搜索附近的网约车,有一辆大概五分钟就到。 手指刚点上“确定”,忽然从背后伸出来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上面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脑门子,瞬间意识涣散。 迷迷糊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好像对方在跟谁打电话:“喂,老大,我这边的货也也到手了……” 第116章 有些人是底线,别碰! 话说苏家别苑宴客厅中到来的各路人士们正举杯庆祝被苏云容推出来的今日寿星苏老夫人,然而一杯香槟还未下肚便听见一个似是重物狠狠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一声惊呼响彻诺大的宴会厅。 “二伯您怎么了?!” 于是宾客们纷纷停下手中酒杯寻声望去,但见正前方苏老夫人所处的位置乱做一团,这时离得近的客人叫出了声:“不好了,死人啦!” 原来苏重哲由于先前被老夫人训斥一顿后心生郁闷,不等与别人举杯齐庆,抢先吞下一口酒。稍停片刻忽然感到面热心慌,双手紧紧捂住心脏的位置大口大口喘着气,不一会儿额头上便出现了许多汗渍。 因为站得位置处于最后面,所以觥筹交错间大家还未发现有人身体不适,直到苏重哲终于坚持不下去猛地俯身栽倒于地。 离他最近的是苏勃,听到声响首先扭头看去却发现身后的二伯不见了,再一低头便瞧见对方已经倒在地上纹丝不动。 “二伯您怎么了?!”连忙扔下酒杯扑过去欲要扶起他,奈何太沉重,又毫无反应,只得跪坐地上将苏重哲的上半身抱在怀中。 在苏勃惊呼出声那一刹那苏闵等人已经停下酒杯即刻回头,但见苏勃无论是掐人中还是人工呼吸,苏重哲依旧没反应。 “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打120!”苏老夫人大惊失色,捂着心脏朝周围人怒斥道。 苏闵黛眉紧缩,上前推开弟弟苏勃:“让我试试。” 于是各种方式尽往苏老二身上招呼,可还是纹丝不动,正一筹莫展之际盯着苏重哲胸膛的苏勃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俊秀小脸霎时变得惨白,嘴唇颤抖不止道:“阿姐……二伯他……好像没气了!” 一语如平地炸雷,于是便发生了开头那一幕。 混乱之际不知是谁竟打电话报了警,十几分钟后别苑门口站岗的保镖慌忙跑进来禀报门口来了好多警官,话音刚落,但见宴会厅涌进来十来个身穿制服之人,以及抬着担架的医生护士。 当苏闵瞧见众多来者中一位相貌刚毅,身材伟岸的男子后,不禁凤眸微瞪。 这不是……小霭男朋友? 联想十几分钟前某个小女人给自己打电话约玩,原来是正在约会期间男朋友因工作而半途跑了……跑她这儿来了。 瞟了眼乱做一团的宾客,遂抿紧嘴唇迎上前:“田队长,您好!” “咦?你不是大嫂闺蜜嘛?”钱多多从田阔身后探出一个头惊讶万分道。 朱唇莞尔:“您好,我叫苏闵。” 一进门田阔率先扫视全场后方收回目光并将之落在苏闵那漂亮魅惑的丹凤里,危言正色道:“我们接到报警电话说这里有案件,请问怎么回事?还有被害人在哪里?请劳烦带我们过去,谢谢。” 杀人?哪个王八羔子敢造苏家的谣? “呵。”低首浅笑,而后抬眼回视道,“这里没有杀人,不过是我二伯突然病发休克。”紧接着话锋又一转,“当然也知道你们不能白跑一趟,请随我来!” 之所以这般客气是因为念在田阔毕竟是小霭男朋友,无论如何都要给个面子,因此语言上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咄咄逼人。 但医生当场检查后却宣布苏重哲不是休克而是暴毙! 原本欢乐寿宴突变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老夫人差点一口气没缓过来昏厥过去。 就算再对苏重哲失望,可毕竟是从自己肚里爬出来的,身上真打实地掉下的肉,莫名其妙没了还是在自己七十大寿宴上。 老人家上半身摇摇欲坠即将撑不住,苏云容慌忙拉来医生,对方说老夫人情绪太激动了,需要立刻打针镇定剂。 意识消失前,忽然想起宴会厅还有众多客人,虚弱地命人找来苏闵,并握住对方的手嘱咐:“闵闵呐,接下来的局势奶奶就托付给你啦!可千万别让人家看咱家笑话……” 越说声音越小,知道奶奶快撑不住了,苏闵登时紧缩眉头掷地有声保证道:“请奶奶放心休息,等您醒来孙女定会交付令您满意的结果!” 今日如此重要场合,苏重哲却突然当众逝世,总觉得一切没表面那么简单。 另一边由于整件事情情况变质,所以不再需要医生,而是法医。 于是田阔转头询问身边不断拍照的李堪:“潘一行呢?” 他口中的‘潘一行’即是当初与赵骁龙同时期进单位的法医,性子说好听点是随性洒脱,难听点就是邋里邋遢。不过该工作时如同换了一个人,极度认真毫不含糊。 这性子倒和赵骁龙差不多,果然是一起进来的小伙伴! 李堪停止拍照回答:“他要整理些东西就没跟咱们一起来。”说着低头看了看手表,“估计五分钟左右就到了。” “那好,你跟明明随我上楼察看。”接着又吩咐其他人,“多多和覃你们在楼下维持好秩序,记住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仔细盘问清楚了!” 众人:“是!” 苏老夫人昏迷前意思是让苏闵赶紧把客人打发走,可是因为整件事情可能变成另一种性质,所以田阔等人绝不可能放走在场每个人! 两条秀眉锁得更紧了,烦闷地揉揉太阳穴,苏老二真是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二姐!”一进门就玩儿失踪的华皓此刻突然出现。 凤眸微眯,眼神清冽,眉间如聚霜雪:“去哪儿了?” 华皓神情有些无奈:“二姐,怎么自从我归国后你便没有以前对我温柔了呢?” “唉,总是冷冰冰咄咄逼人。” 他言语虽尽是埋怨,但模样依旧温文尔雅,斯文有礼。外人看来还以为他们姐弟二人之间情谊深厚呢! 这时苏闵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霎时猛然靠近华皓,一把揪住其服帖整齐的衬衣领,眼神亦变得更加凶狠冷冽,低沉道:“我告诉你,有什么仇什么怨你随意,但是若敢碰不该碰之人,我定要你偿命!” 言语中究竟说的是谁,二人均心知肚明。 第117章 田队,大事不好了! 对于她的威胁与冒犯,华皓不到没生气反而嘴角挑起一抹温柔,伸手握住衣领处欲要撤去的柔荑花。 “二姐,你忘了我可是最听你话了,所以……”边说边轻轻将对方鬓角几缕小碎发撩至耳后,“所以我怎会惹您伤心呢?” “啪!” 面无表情打掉耳侧那只手:“望你心口统一。” 说完毫不留恋地踩着高跟鞋步态优雅般飘然而去。 身后男子上扬的嘴角一直到伊人倩影彻底消失不见后方缓缓落下,温情柔和的眼眸也逐渐变得深邃。 里面万般情绪错综复杂,分不清究竟该归结为哪一种,暂且不探究。 话说田阔带领李堪和范明二人上楼察看有没有蛛丝马迹,刚巧遇到一个垂首行色匆匆差点撞住他们的男佣人。 “对不起对不起!”连连道歉,但脚下依然不停止行走。 警觉性极高的田阔顿时察觉此人有问题,于是朗声大喝:“站住!” 李堪与范明双双默契扑过去将之死死摁倒在地! “干什么!放开我!” “闭嘴!老实点!”范明瞪眼轻斥,脸上全无平时嬉笑打趣玩闹的模样。 田阔踱步走上前扶着膝盖半蹲下,眼神犀利直勾勾盯向对方不断躲闪的眼睛:“见到警察跑什么!” “我……我从小害怕不行?”男佣脖子一梗,硬着头皮道。 李堪听后冷笑:“心里若没鬼,放屁的害怕!” 田阔继续询问:“叫什么名字。” 男佣吞吞口水,蠕动嘴唇:“汉克。” “中文名!” “我就叫汉克,没中文名!” 面对嘴硬之人,田阔向来不愿浪费时间,于是朝前凑近:“你可要想好了,苏家现在可是摊上事了,每个人都有嫌疑,倘若……” 意思是假如不配合,那么将有权怀疑他是否为嫌疑人,到时不管结果怎样都要先去警局溜一圈。 “刘金辉刘金辉!”男佣连声大叫道。 压着他的李范二人抬眼互相对视一眼,嘴角微勾,哼,小崽子这次答得挺麻溜嚯! 范明轻拍刘金辉脑袋:“说,是不是心里有鬼才跑的?有没有犯过什么事!”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李堪顺势补上一句。 二人一唱一和引得刘金辉头冒冷汗,咬咬牙心一横:“我……我是怕你们发现我偷的东西!” 呦,这此行动没白跑,还附赠逮到一家偷? “东西呢?” “地下室杂物间西墙有个柜子,挪开有个挡板,里面就是。” 整个过程田阔仔细观察对方一举一动,看得出没有撒谎,遂转头吩咐范明:“你去,我和覃继续搜查。” “是,老大!” 然而就在范明反扣刘金辉双手压着他下楼梯去往地下室时,后者突然回身急切喊了句:“警察同志!假如我告诉你们是谁杀了去苏二爷,那是不是可以戴罪立功,到时候减个刑?” 一句话令三人均讶异地盯向他。 特别是田阔的眼神犹如发现猎物的蛛丝马迹后立刻变得凌厉狠辣。 阔步上前,揪住其衣领:“你看到了?” 刘金辉被他样子吓到,磕磕巴巴点头回答:“一个女人。” 女人?田阔等人虽面露疑惑,但并未打断他的话,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老夫人大寿,别苑所有佣人保镖都聚集一楼宴会厅,楼上以及后院便没人看守,平时偷个东西提心吊胆唯恐被当场捉住。” “今日正好是可以干一票大的机会,所以我摸进了提供客人居住的房间,拿了点首饰什么的。” “可是中途路过某个客人房间时,我却听见……” 说到这儿忽然卡住了,面色爆红,眼神躲闪有些尴尬。 范明这时还反剪其双手,见他吞吞吐吐,立刻不耐烦地收紧力量:“叽叽歪歪个啥,说啊!” “诶诶诶!同志轻点轻点!疼疼!”刘金辉苦哈一张脸不断扭动身躯,痛得直倒吸凉气。 “你看见了什么?”田阔问。 “苏二爷和一女的颠鸾倒凤!我这不见那女的长得好看嘛,就停下来趴在门缝看,然后顺便那个啥……”说着窘迫地舔舔嘴唇。 听到这种事三人均面色如常,倒衬得他这个当事人没见过世面似的。 “说重点!”李堪冷声道。 “警察同志您别着急嘛,我这叫铺垫!” 一旁范明翻个白眼撇过头,懒得搭理他。 “这怪就怪在那女的中间趁二爷躺在床上眯眼抽烟时,下床背着他倒了杯红酒,然后往里面放了点白色粉末搅和搅和端给二爷了。” 听到此处田阔不觉眼神一凝,紧跟着问:“你可看清楚了?” “同志,我眼不瞎!” 呀嘿!范明腾出一只手一巴掌糊到他脑袋上:“放尊重点!” “哎你咋老打人呢?!”刘金辉登时不干了,直嚷嚷道。 “哪个房间?” “三楼尽头靠窗。” 田阔点点头,接着对范明吩咐道:“先放开他,你去楼下多叫几个队友上来检查取证。” “还有问下多多他们调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中途消失或者偷溜上来,再或者形色着急忙慌要走的宾客。不管什么原因重点先困住,待我检查完房间再过去挨个盘问。” 明确分工完毕,让刘金辉在前面走,田阔与李堪紧跟其后,路上眼睛也没闲着,四处打量有没有什么不对劲之处。 等他们三人到达那个房间后里面早已空无一人,一屋子东倒西歪的酒瓶,以及凌乱不堪的床单还有地上洒落的不明液体,可见是有多疯狂。 一进门田阔便看到床头柜搁置一个高脚杯,因为没戴手套,所以不管乱碰,指着问被李堪钳制住不松手的刘金辉:“你当时有没有瞧见苏老二喝完酒以后把杯子放哪里了?” 对方抬抬下巴示意:“就是警察同志您现在指的这个啊!” “确定?” “嗨,我可是看完了全程!”说到这儿刘金辉脸不红心不跳还有点洋洋得意。 李堪:“……”手痒痒了怎么办? 这时范明已然带着几个队员上来,走在前面的他神色紧张地扒着门框说:“老大不好了!大嫂出事了!” 第118章 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乱了 一声突如其来的喊叫引得其他不知内幕队员纷纷惊讶外,还令刚指着证物询问完刘金辉的田阔心下猛一咯噔!迅速抬头间又差点闪了脖子。 顾不得所有人在场,绕过脚下一小板凳快步走向范明:“什么时候的事?谁告诉你的?” 记得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让沉霭到家后给自己打个电话,可等了许久至今手机没动静,开始还以为是对方贪玩回去晚了,如今看来是自己大意了! “田队,您先去跟明明了解情况,这里暂时交给我来处理!”屋里李堪已经放开刘金辉,转而用手铐将其铐在桌子腿边。 扫了一眼忙碌取证的队友们,缓缓点头道:“好,辛苦你了堪子!” 说完拉着范明来到楼梯口处,然后听对方将事情分星擘两仔细描述后,方得知大概在自己走后十分钟沉霭叫了辆网约车。 可是等司机赶到后却发现原地无人,以为自己走错地方或者顾客临时有事去往别处,于是打了好几拨电话均发现关机。 明明前后不过五分钟,人就没了手机还打不通,更重要的是顾客并没有取消订单!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环境,司机有种不祥预感,脑海过滤各种版本新闻,因此直接报警了。 赵骁龙家中有事昨天就请假了,单位独独留守冯子晋。第一时间得知后想立刻直接通知田阔,可又怕他正在办事打扰其思绪,于是最后选择打给楼下正清点宾客人数做笔录的多多。 “不能手机定位吗?”此刻做事向来沉静稳重的心态有点动摇,就连田阔自己都没察觉到右手有点发抖。 范明眉头皱起面露担心,知道队长心里太紧张忘记手机关机状态下怎可能被定位得到?这可是常识。 “老大,嫂子的手机关机了……”小心翼翼缓声提醒道。 宽厚掌心覆盖眼睛,黑暗使内心杂乱无章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再拿开手后眼神又变得如从前那般坚定有力量。 先下发生两件事,一件苏家次子暴、毙案,一件沉霭失踪案,但二者不能兼顾。 “你嫂子那边是谁再跟进?” “队长,你忘了失踪24小时才可以立案。” 现在就算察觉沉霭极有可能遭遇不测,也要耐心等待时间到达标准方可行动。 于是刚平复的心情又开始乱了…… 塘泽人民医院住院部,普通病房外走廊里人来人往,各种声音嘈杂交错。而靠近顶楼位置的病房在则几乎寂静无声,廊道里还铺有一层厚厚地毯。 一双黑色马丁靴频率颇有些快速地行走上面,不多时便停止在一间站有两名保镖的病房外。没有打声招呼,直接伸手敲敲门。 “进。”里面穿出一个沙哑性感的声音。 “吱呀——”房门发出轻微响动,然后一缕烟味儿从刚打开的门缝中钻出来。 入眼即是棕色软皮沙发,上面坐着一位优雅中带点慵懒味道的男子。 交叠膝盖上躺着一本厚厚的硬皮书,而旁边的木质茶几则搁置一个水晶烟灰缸,里面已经有了一根吸完的烟蒂。 此时他手里还夹着一根,不过是烟嘴过滤器,且里面没有放烟条。 来者是佐锋,自上次从卫平昭办公室出来后,便再也没去见过苏闵一面,又恢复他冷漠无情的机器属性。 认真实行任务,如今早已找到吴桓经常去的地方,并在其周围安全潜伏。 然而一连几天过去对方半点动静没有,连平时尚爱所处的教堂都没去,且无任何人与之碰头联系。 就在他思虑要不要进一步催化其自乱阵脚,然后引出幕后真正boss时,昨天下午吴桓屋里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仅响了两下便没了后续。 估计是被摁灭了。 今日凌晨三点刚啃完一袋干脆面,余光瞧见目标人物打开院门鬼鬼祟祟朝外面观望片刻后,迅速从里面悄悄出来,为了不发出声响,连大门都没上锁直接徒步离开了。 见此眼神不由一沉,遂起身扔下手里东西,拎起背包。由于摩托有声响,所以他也徒步在后面亦步亦趋。 直到行走四十分钟后,终于窥见吴桓在一家破旧网门口停了下来,但并没进去,而是原地徘徊三遍之后,又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凌晨夜下的道路本就几乎无人出来,再加上此地偏僻,就更没人路过了。 不多时从网里出来两个男人,勾肩搭背走到吴桓跟前笑嘻嘻打招呼,又指了指对方耳朵,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不过吴桓脸色却挺不耐烦的。 完了之后佐锋亲眼看见吴桓递给他们一包东西,转身就走了。 而佐锋并没有跟遂其离开,而是趁前台不注意偷溜进了网里。 所有人基本专注于电脑,没人理会他,各种难闻怪味儿掺杂,有的位置上还放着好几桶吃完的泡面或是零食垃圾袋。 大致扫视一遍一楼后没发现先前那两个男人,于是上了二楼,一拐角就目睹所要寻找之人趴在走廊窗户边,正拆解吴桓所给东西。 为了不暴露连忙后退一步,用墙体挡住身躯。 ‘挖槽!飞哥,这姓吴的怎有钱?!快数数真有十万没!’ ‘瞅你那没见过钱的酸样!’ 接着耳边传来一阵数数的念叨和纸钱哗啦哗啦翻动的声音。 半响过去,听被称作飞哥的青年笑眯眯地说:‘还真有十万!’ ‘姓吴的不是说这是定金嘛!后面还有三十万说直接给卡!’ ‘啧!赚大发了!那个叫啥……宁薇是?到底长啥样恁值钱!’ 突然飞哥收敛笑容一把拉过同伴衣领,低声道:‘喂,去跟蚂蚱他们说一声,先别着急行动,都悠着点!’ ‘好嘞哥!保证给您办嘞明明白白顺顺利利!’ 不用多加思考,一听即知晓这些人要对宁小姐不利。鉴于对方会先准备,不立刻行动,所以他转身又去寻找吴桓去了,直到晚上才来见卫平昭。 “为何非要亲自见我?电话里不能说吗?”虽是疑问却语气平缓,显得有一丝冷漠之意。 忽视对方的态度,恭敬回答:“主人,宁小姐要有危险了。” 准备将烟嘴过滤器放到茶几上的动作在佐锋一句话说出后瞬间停止,一两秒后皓腕一翻又转回手心,漫不经心地磨搓上面纹路,无言良久。 “呵。” 第119章 奶奶出事了 寂静的屋子乍然响起他一声轻笑,所含意义大有不屑,或是蔑视,再或是鄙夷。 总而言之即是不以为然,无动于衷。 也是,既然能利用往日嘴里总喊得心肝宝贝做诱饵,哪还有什么情分可言? 等等,有点过于绝对了,因为霸总占有欲可不是盖的,所以情分不外乎只剩下不甘心地独占欲了! “是你被发现了,然后被人恼羞成怒怪罪到我的薇儿身上?” “抱歉,是我无能!” 无论何时,只要卫平昭开始怀疑自己能力,那么自己必须伏小做低承认自身错误,没得选择。 二人关系就像封建社会里主仆一样,仆,永不可僭越。否则意味不忠,不忠之人是要被抛弃的。 对于他的道歉,卫平昭并没说什么,而是把书从膝盖上拿开,站起身披上西装外套以及整理挽起的袖口。 做完这一切转身来到窗前,俯瞰夜景。 今天他抛下一切业务,推迟会议,甚至连苏家老夫人的宴会都没去,专门守在这个房间,是因为隔壁躺着一个可以将回归海里的鱼重新钓出来的诱饵。 然而过了那么久他想等的人依旧没出现。 来之前就猜到依照李家公子那个性,定会带薇儿去寿宴,可是他这里有个王牌躺着呢!所以才会神定气闲等待薇儿自投罗网。 不过,现在他开始思虑是否想错了,难道逃出去的人不念恩人情?可薇儿虽然脾气骄纵了点,但性格向来善良温和…… “吴桓那边不用跟了,既然知道目的,直接去保护薇儿!”卫平昭徐徐沉声道。 佐锋最初还担心卫平昭会被粉红骷颅迷了心窍,丧失争夺家权的斗志,如今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本性孤傲高冷不近人情的野狼,怎可能会因为区区一个短暂给予温暖的东西而变得温情优柔? 所以,自己对苏闵是否也如此呢? 炎热夜色突然刮起一阵狂风,紧接着豆大的雨滴颗颗从天空砸落至大地。娇嫩妖艳的玫瑰没能及时得到遮盖,瞬间被击打得压弯了枝头。 一片狼藉。 大胡同沉霭院中—— 徐奶奶窝在沙发等晚归的孙女,可是自己都朦胧了一段半睡半醒的梦,睁开眼,屋子依旧空荡荡只有老人家自己一个人。 伴随着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显得格外寂寞孤独可怜。 这时她忽然回忆起先前苏闵曾给自己一个私人号码,说找不到沉霭可以给她打电话。 敲敲脑袋终于想起放另一件裤子兜里了,于是颤颤巍巍拄着拐杖站起来,缓缓行走到卧室衣架旁。 找到那条裤子,翻了翻,冷不防掉出来一个被叠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小纸条。 想弯腰去捡结果没平衡好,一下子栽倒于地,过程中头撞到了对面墙壁。于是顿感天旋地转,大脑一片空白,鼻腔还有一丝铁锈味。 昏迷前直勾勾盯着不远处的小纸片,暗叹一声彻底晕了过去。 话说田阔得知沉霭失踪后,心尖慌了一下,而后强迫自己回归之前沉着冷静的处事风格。 楼上自有李堪带人搜索屋子,他则带着下了楼,来到热闹喧哗的宴会厅。 不过大家不是因为庆祝而议论纷纷,而是源于钱多多和覃壬按照田阔吩咐将所有宾客全聚集在一堆挨个进行简单调查询问。 来者皆为有身份的大亨,养尊处优被人追捧惯了,哪儿受得了如今仿佛审讯犯人一般的做法? 因此各个吵闹不住,甚至有人趾高气扬要求见覃壬的上司。 更有甚者竟然当众辱骂他们,钱多多强忍心中怒火,笑嘻嘻去安抚对方,哪成想被其肥腻的厚猪蹄子一下打到脸上。 多多懵了,打人者也懵了,因为本意是想吓唬眼前这个黄毛小孩,怎么手直接扇过去了? 赶巧田范二人下来后见大厅有一处有点吵闹就想来看看怎么回事,结果眼瞧着一个肥猪气哄哄地打了多多。 要知道虽然范明平时总跟钱多多不对付,但都是嘴硬心软,而且又是自家队友。 顿时两道腿力一个朝肥猪上半身招呼,一个朝下半身侵袭。 “嗷!!!” 后来有调整再回谈起这件事时,钱多多小盆友给这声哀嚎用了个恰当词语——“杀猪”。 大家不约而同点头意见表示一致。 话说打人的肥猪直接呈一把利箭直飞而去后,覃壬和范明各自收回修长而笔直的腿,面无表情地掏出警官证对周围目瞪口呆的人群环绕一圈,说:“这个人拒不配合警方办案,还辱骂殴打警方,我们已经将其制服。” “小王!”范明扬声喊道。 这时从人群外围传来一个嘹亮嗓音:“哎!明哥我在这儿!”说完人已经挤过重重包围圈来到最里面。 “赏他副银镯,带回去喝茶!” 小王笑眯眯将手背到后腰带处利落地掏出一副手铐:“好嘞,保证完成任务!” 全程田阔冷眼旁观,见处理完后半句话未将,径直转身离开。 范明给按的罪名够那人喝一壶的了,所以不需要他再出手料理红烧肉。 眼见有个出头鸟被打伤拖走,剩余那些一直带头仗着身份拒不配合还乱瞎起哄的人,登时各个老实如同刚出生的小羊崽,问啥答啥。 田阔刚出人群便看到苏闵站楼梯口向这边观望,却并没有上前的意思。 想到沉霭的事情,觉得对方既然是她最好朋友,那么目前有必要让其知道真相,而且田阔自己其实有私心的—— 既然身上的制服压着他不能徇私,那么可以换种方式求助苏家帮忙找人,按照姐妹俩之间的情谊,苏闵定不会袖手旁观! 再说苏美人站得位置能清楚看到人群里发生了什么,不过她选择不上前劝解。那些整天用鼻孔看人,欺负弱小,不懂得如何做人,赚了几个臭钱就把普通人狠狠踩在地上极尽嘲笑的商户,今日终于有人出手料理了。 所以她干嘛打断一出好戏?就算奶奶最后问起来,就说警察办案,客人不配合还殴打人家……嗯,没什么可撒谎的,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是事实。 再回神发现田阔已经走到跟前了,不过脸色沉重。回想先前见过这么男人好几面,再加上听小霭那丫头描述,知道这人就这样,高冷的性子。 便没在意,挺了挺腰板,莞尔一笑:“田队长,查的怎么样了?” “大半夜扔下女朋友一个人回家,然后掉头来我们苏家,您可真敬业。” 第120章 弟弟嘛,就是用来坑哒 两段话听上去似是在夸人,可是又琢磨出一丝讽刺意味。 人长得花娇柔媚,可从朱唇吐露出的话却阴阳怪气,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田阔忽视对方怪怪的腔调,表情凝重道:“有件事我认为有必要让你知道。” 苏美人没接话尾,眨眨眼示意其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将整件事情来龙去脉全部复述给苏闵,末了总结一句:“所以我有种直觉霭儿她极有可能出事了!” “那还不赶紧去找人?浪费时间在我这儿墨迹?!”一改方才高傲慵懒的态度,眉头紧锁冲口而出,显然是着急了。 田阔何尝不想立刻去找?可是想到范明的提醒,顿感烦躁加无力:“这是失踪案,没有24不会立案的。” “你这个男朋友也真是,大半夜竟敢如此放心自家女朋友一个人在外面,就不怕出事?”苏闵更着急了, 这时覃壬拿着一个黑色皮革本子来找队长汇报调查结果,恰巧看到苏闵正声色俱厉指责田阔。 平静如水的眼底泛起不悦,登时合上本子缓步上前,直视怒形于色恨不得下一秒十八般武艺全往田阔身上招呼的苏闵:“苏小姐请您注意言辞,我们队长也是职责所在,不得不……” 然而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半路劫掉:“职责?那就不能先把女朋友送上车?或者直接送到我这里来?” “苏小姐请您不要无理取闹!” 这句话无疑点燃了正有火无处可撒的某人。 下巴颌微微一扬,凤眸以睥睨方式上下打量覃壬,而后收起目光,性感嘴唇勾起一抹冷笑。 哼,我说怎么如此眼熟,这不上次问客见到得那位敢与自己对视的男人吗?真是冤家路窄! 原本想怒怼回去,可又思虑小霭的事情还没着落,只得一遍遍反复提醒自己先办正事。 于是覃壬此时并不知道自己已被某人默默在心中记了两笔账。 匆匆道别田阔后,苏闵来到宴会厅门口随意拉过某个守门之人,命其赶紧召来家中所有保镖到她这儿。 然后亲自从里面挑选几个能力较为出众的,往每人手机里传一张有关沉霭的照片,让他们立刻马上迅速离开苏家别苑去查找其踪迹。 昨晚一切后,余光不经意瞥见宾客里有位年老之人,经由此人联想到徐奶奶。 苏闵出院后一直蹭住沉霭家,所以知道老人家每天晚上都会坚持等孙女回家后方歇息。 于是赶忙掏出手机拨通小院儿的座机撒个小谎说小霭今夜不回去了,在自己这儿住下了。然而一阵忙音过后传出的即是悦耳动听的汉英文提示音。 啧。 苏美人有些不安,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回身向大厅内张望环顾,正巧远远瞧见弟弟苏勃与人交谈。 随即拦下一端托盘的佣人,吩咐其去将苏勃叫过来。 “二姐,你找我?” 苏勃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对于家中那理不断剪还乱的糟心关系,经常刚被母亲刘馨灌输‘苏闵是大姐’的思想,转头就被姐姐苏闵耳提命面反复说教‘不准听妈妈的话,苏颜才是我们共同的亲姐姐’的思想。 唉,说实话自打出生记事起除了二姐经常给自己看大姐照片,他还没见过传说中‘苏老大的私生子’。 据说当初因为差点杀死未出世的他才被长辈一怒之下赶出去了,但苏闵版本是大姐最后离家出走了,且再未回来一次。 “臭小子愣什么神!跟你说话听见没!”一道怒斥夹带着劈头一巴掌打断了苏勃的回忆。 “嘶~”捂着脑袋表情痛苦,“二姐你真打哇!我都这么大了,你……” 苏闵冷哼:“你就算七老八十了,也依然是我弟!依然是小孩子!” 知道争不过她,撇撇嘴嘟嘟囔囔:“说,什么事!” “你先暂时忙我看着点这里,我有事出去一趟,大概……”低头察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大概一小时左右就回来了。” “啊?我……”我不行啊!奶奶交给你的任务干嘛半道扔给我?! 然而话未说完,只见苏闵伸手拍拍其肩膀:“好了,就这样,我走了。” 然后压根不管弟弟是否有那个本事打理目前混乱的场面,交代完直接转身翩然离去。 小可怜苏勃:“……” 所以,离家出走的苏颜才是我亲姐? 另一边根据覃壬汇报,在场宾客除了李大公子的女伴宁薇不见了,剩下的均未少一人。 田阔思索一番:“那有没有人见过她?” 覃壬:“有个佣人跟她一起上楼找找卫生间,可是途中宁薇走得很快,先一步上了楼梯,等佣人赶到时已经找不到人了。” 田阔紧接着抬眼追问:“监控呢?” 只见对方无奈摇头:“监控被删掉一段时间,而恰好正是她消失那段。” 如此一来不用问了,很明显有人做了手脚。 “那有没有查到宁薇是何许人?” “嗯,我让阿晋帮忙查找。”边说边收起本子换成平板电脑,打开后递给田阔,“这是有关宁薇的个人资料。” 当目光所及‘卫平昭情人’五个字时,深邃目光凝视良久——原来是她。 再联想沉霭失踪,有个答案突然冒出心头。 看完后还给覃壬:“你嫂子可能和她待在一起。” “什么?”不明内幕的覃壬略有疑惑。 然而他并没有顺下去回答,因为在暗自思虑—— 一,既然宁薇最先和卫平昭在一起,那么后者却违背感情转头娶了另一个女人沉霭,所以前者嫉妒,找人绑架了她。 二,有人是卫平昭仇家,出于报复绑架了其情人和前妻作为威胁对方的筹码。 ……可是沉霭早已与卫平昭离婚,所以不可能是第一个猜想。 不过第二个也有点不成立,因为既然已经离婚说明两方不存有爱意,如同陌生人。 那么绑匪绑架一个陌生人威胁卫平昭作甚?有一个宁薇不够吗? 正在这时范明打电话过来说负责勘查尸检的潘一行在苏重哲身体里发现了些东西,需要田阔亲自过去。 由于事态紧急,没有立刻把尸体运回单位处理,而是让苏家人腾出来一个房间先进行大致察看,回去后再利用高端机械继续仔细检查。 第121章 喝了核废水的老鼠 房间位于后院地下室,待田阔赶到后只见范明伫立门口边的墙根处,脸色苍白。 察觉有人接近,抬头一瞧是田阔还有紧随其后的覃壬后,双眼登时放光。 端正敬个礼神情严肃道:“队长,既然你们来了,那这里便不需要我了,我去前厅帮小孩儿了!” 究竟原因是什么,一扫那苍白无力的样子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田阔没有揭穿,点点头同意了。 其实在他刚有点头迹象时,范明已然忍不住脚下生风溜得贼快,仿佛生怕田阔突然反悔似的。 推开门但见一个全副武装,防护服裹得非常厚的人拿着刀子在一个光不溜秋的身躯上不住地划拉,还伸手去掏里面的东西。 覃壬:“……” 不用回头都清楚后面人的反应,无奈叹口气:“你和明明一起去。” “是!”回答地贼利落。 说起眼前这场面,整个队那么多人只有田阔与赵骁龙没反应以外,剩下的恨不得戳瞎眼睛。 而赵骁龙不但不怕,还特喜欢黏着潘一行看其工作。 用冯子晋的话该说:真是猛彪汉子。 “怎么样?范明说结果出来了。”说着上前观察被整得惨不忍睹的苏重哲之躯。 闻言潘一行放下手中东西,语言不悦道:“昂,出来了!” “我说明明有负责现场勘查的法医,干嘛非要把我拉出来?” 他说的是刘振,专门跟随田阔他们出现场的。 “行了,别抱怨了!”田阔瞟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刘他本来感冒需要休息,偏偏坚持上班,万一尸检过程突然打个喷嚏影响证据怎么办?” 言语确凿,着实无反驳之处,潘一行耸耸肩,不再说什么,而开始聊正事。 “我化验得出,死者身体含有酒精和头孢三嗪的残余液体,别的什么有害物质倒没有。” “所以,属于正常死亡。” “但是。”不待田阔问下一个问题,潘一行继续道,“喜欢喝酒之人都明白吃头孢坚决不能饮酒,不然会出现有双硫仑样反应,导致出现潮热、心慌、全身不舒服的症状,后果严重的则会心肌梗死。” 他说到这儿时,田阔回想起刘金辉当初说亲眼目睹一个女人趁苏重哲不备往酒杯里放了点粉末,难不成是…… 当即掏出电话打给负责卧室搜查的李堪,令其将先前刘金辉指认的高脚杯带到后院的地下室。 果然经过潘一行测验,里面确实含有头孢成分。 那么接下来该专注搜索那名女人了,可是连样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找呢? 这时忽然想到既然是女人亲自下床倒得酒,那么当时苏重哲又在床上没下来,所以最后应该由那个女人将杯子拿起递给他。 “快!检查一下杯子上的指纹!” 因为条件有限,不能当场得出结论,没办法只能拿回单位检查,明天出结果了。 如此,今晚苏重哲这边先告一段落,关于宁薇行踪其他队友正全力搜查监控,包括附近一些有安装摄像头的房屋。 就在田阔出了地下室准备带领队员回警局时,远远瞧见范明着急忙慌朝自己奔来。 “老大不好了,大嫂的奶部受伤昏迷了!苏大小姐已经将老人家送人民医院了!”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今晚注定不能安稳了。 “仨k带张九!” “艹尼玛!别得意!四个三!炸了你个鳖孙!” “歪日!你特么哪儿来的四个三?说!是不是藏牌了?!” “嘿!癞头你可别输不起呀!” “……” 不知过了多久,被耳畔传来一阵阵叫嚷声吵醒,脑海逐渐清明。 沉霭努力晃晃脑子,待能彻底看清眼前事物后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环境明显有些潮湿,还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四周墙壁零散分布着蜘蛛的温暖小窝,以及拜访它家的战利品。 “吱吱、吱——” 身体顿时一僵,循声望去但见黑暗角落里有四个小红点直勾勾盯着自己这边。 是……什么?耗子?可耗子的眼睛怎么会是红色的? 没等她疑惑太久,黑暗处那四个小红点开始晃动,紧接着又增加几个,没几秒行至一缕昏暗的黄色光线下。 沉霭:?!!! 艹!真踏马是老鼠! 其实如果仅有一只倒并不害怕,因为小时候自己在家就见过,还养过小仓鼠。 可是,这特么变异鼠?!足足二十厘米有余!还……五只! 她发誓除了平时科幻片中见过这么大的老鼠以外,现实中还是第一次见!这是喝了核废水么? “别过来啊,你们要可爱,我……我肉不好吃的……呜……” 想挣扎站起来,却发现双手以及双脚都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甚至能感到自己一动,清晰的痛意则由神经传输袭遍全身。 救命,谁来救救她?!还有,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这是哪儿? 等等,先容她捋一捋—— 从彭家出来,然后和阿阔去小吃街约会,半途他临时有工作让自己打车回家,再然后自己又买了些吃的,完了之后网约一辆车,等车的时候…… 不对,是刚点完结账,就感觉有人捂住她的嘴,最后……最后什么来着?不记得了,闻到一股味道后便没了意识。 所以,这场景,这设置,这……她被绑架了? 沉霭:“……” 现实世界一辈子几乎遇不到的事,小说世界让自己亲身体验一把……真、他、娘的坑人! 想想自来到这几个月里也没得罪谁啊,得多深的仇恨想到这招? 正苦逼悲催的命运间,不经意一瞥震惊发现那几只体型不正常的老鼠正朝自己逐渐逼近! “鼠大哥,咱有话好好说,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 嘴唇片子微微颤抖,圆溜亮晶的杏眼陡然睁大,目不转睛盯着对面几只‘不怀好意’的大老鼠。 “大哥您不知道我经常掉粪坑,肉都腌入味儿了,口感非常不好,到时候您一口咬下去多扫兴啊是不是?所以说……” 念念叨叨间一直往后咕涌,对一根本不可能听懂人话的畜生都没抱多大希望。 眼睛骨碌碌慌乱转动,思虑若对方扑过来的话,自己该往哪儿躲。 然而就在她眼神瞟向身侧放置一个破旧的瓷碗时,其中一只老鼠目光凶狠,龇牙咧嘴地朝沉霭扑了过去。 “啊!!!救命啊!!!” ……你大爷的! 第122章 宁薇,危! “咦?醒了一个吗?” 门外吵闹戛然而止,紧接着几声嘈杂的脚步逐渐清晰,破旧木门门槛处的缝隙钻进来的几丝光亮被身影挡住。 “吱呀——” 随着房门被推开,更多的光争先恐后从外面涌入。 狼狈蜷缩于地的沉霭抬头望去,但见站于门口的两三名男子均居高临下俯视着她。 其中为首那人头发脏乱,嘴叼烟头,老汉背心加条花色大裤衩,整副模样流里流气嚣张无比。 “呦,小妞醒了呀!”后面俩人都没为首那个个头高,所以只能侧身努力踮脚够头朝里看。 呦你大爷!谁啊都是! 沉霭怒火中烧,眼神粗略一扫就很确定自己压根不认识眼前三个人!难道是他们随意上街‘抽奖’?倘若真是这样,那自己时运也忒霉了叭! “欸?飞哥。”另一个身形瘦如发育不良的小树苗似的秃头男盯着沉霭看了几秒,然后伸手拍拍为首那个人,“仔细一瞧这妞长得也不赖嘛,虽然比不过隔壁那个。”笑容愈发猥琐。 被称作‘飞哥’的男子闻声脸色一沉,遂用胳膊肘狠狠捣其腹部:“给俺收起你那想法!” “客户说了,这俩女人都不能动,不然一分钱不给还会把咱们卖给条子!” 秃头男痛苦捂住肚子虽然整张脸疼得都扭曲了,但却不敢喊出来,畏畏缩缩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嘿嘿,飞哥俺开玩笑呢,您咋还当真了嘞?” 隔壁?俩女人?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沉霭立刻从他们几句话中抓住重点,不过全程没说半个字。面对这种人,无论说什么都是徒劳的,既然绑了那么一定是为了什么。 但绝不是色和财,因为他们中间提到了两个字“客户”……难道是贩卖器官?! “嘿,你这女人倒挺老实的!”什么不问,也不吵闹,整得作为绑匪连经典台词都没机会登场。 不老实还能咋得,你能把我放了?切~ 沉霭极为嫌弃地暗自翻个白眼,表面却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大哥,拜托能不能把房间里的老鼠赶出去啊,我会更加老实的!” 三人一听不觉捧腹大笑,这女人想那么美呦?老鼠是他们哥几个故意养殖用来吓唬不听话的人质,特别是对于女人,方法贼管用。 “如果你们不清理,我会因为害怕……叫出来,到时候不怪我不老实……” 沉霭不知内幕其情,以为三人大笑是在嘲笑她胆小,害怕老鼠。 飞哥率先开口,模样趾高气扬:“劝你别动什么歪心思!老实待着!” “否则交人那天万一你少了胳膊少了条腿儿,我们也只能解释你要逃跑……”说着与左右边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而后耸耸肩,“所以我们没办法迫于无奈喽!” 得,交涉失败。 “最后一个问题!”在他们转身即将离去时,沉霭大喊道,“除了我另一个人是谁?” 总觉得自己与那个女人应该认识,因为客户要的是她们两个人。 不过绞尽脑汁也猜不出,谁才有极大可能中彩票与自己同落此境地。 秃头男嘴唇蠕动,正要开口,猝不及防又被飞哥捣了一拳:“你特娘敢坏老子事,老子第一个剁了你!” 接着面目狰狞转向沉霭恶声恶气道:“刚警告的话这么快失忆了?” 见此她立刻垂眼缩脖闭嘴不再言语。开玩笑,绑几次人仍然屁事没有,定有些手段,万一惹怒了,现下吃亏的还是她。 瞧人质终于学会乖顺,飞哥也不再进一步为难,与其他二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话说因为宁薇的消失令让李、卫两家人仰马翻,彻夜不眠。 特别是卫平昭得知宁薇被人绑走,怒不可遏,第一时间也是第一次鞭挞了原本该保护宁薇却失职的佐锋。 其余保镖吓坏了,从未想过他们忠心耿耿效忠的人会为一个女人痛击自家队友! 这令原本有些不服他威风的人更加深了间隙。 次日塘泽三大家族皆出动许多保镖和人脉全城搜索,不过李、卫两家寻的是宁薇,苏家寻的是沉霭。 终于被卫平昭手下率先找得一点蛛丝马迹。 立刻赶往却发现为时已晚,早就人去楼空。 知道消息之人皆倍感疑惑,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绑架李卫两家公子哥儿放在心尖的女人? 再说闹得全城风雨的核心人物宁薇此时已悠悠转醒。 她是被耳边模模糊糊吵闹声惊醒的,一睁眼发现自己所处环境,阴暗潮湿,布满蜘蛛网的墙壁上还有几道裂缝。窗户被木板牢牢钉死,一点光亮都传不进来,整个空间只有门的方向有暗黄灯光射进来。 “除了我另一个人是谁?” 声音熟悉,总觉得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头还轻微眩晕。 企图支撑身体坐起来,却发现双手双脚被捆绑的结结实实。根据以往经验,她这是又又被绑架了,不过这次好像还有个伴…… 终于隔壁被一个男音训斥过后安静下来,知道歹徒不好惹,可仍旧不甘心,再者起码也要知道自己为什么被绑? 而且之所以如此大胆敢主动招惹对方是以前也被人绑架过,主要为了钱财,从不动她人。 因此现下立刻扬脖高喊:“喂!来人啊!” 侧耳细听,远去的脚步又折返回来,还伴随几声嬉笑:“哎呦真巧,这个小美人也醒啦?” “警告你,待会儿别乱来,要明白这妞代表了咱一年的花销!” “晓得晓得哥,恁放心俺就瞅瞅,不动棍子!” “哈哈,扳头哥等会儿把这荤话跟大美人面前说?” 随着最后一个人话音落地房门被推开,露出三个男人身影,当瞧见地上娇柔可怜的宁薇后,其中一个秃头男逐渐瞪大双眼,里面冒着色光。 吞了吞口水,神色着急的祈求另一个男人:“飞哥,要不咱上手摸摸也好,到嘴的肥羊啥都不做这要传出去……” 话还未说完就被飞哥一个阴沉凶狠的眼神打断:“这里就咱仨人,咋地,扳头老弟你敢传?” 那人立刻被瞪地缩了一下脖子,之后慌忙挂上一抹狗腿讨好笑容:“哪有,飞哥你咋怀疑兄弟呢?” 说罢又朝宁薇方向抬抬下巴:“咱又不做啥,表面摸摸而已,到时候交货跟没拆包装一样嘛不是!” 一番话说的飞哥内心有点动摇,可迟疑良久依旧果断拒绝:“不行,万一控制不好,货就砸手里了!” “哥!你咋恁轴诶!”扳头显然被他选择整得着急了,“就她这长相咱玩儿腻了哪儿不能卖?” 第123章 完蛋!言多必失 他们仨当着宁薇的面堂而皇之议论要不要对她动手,引得宁薇惊恐不已。 万般没想到自己大意了,她这么娇贵怎能被这等腌臜泼才触碰?以后若被人知道了名头岂不全毁了?!特别是阿昭…… “滚开!知不知道我是谁?癞蛤蟆敢打我的注意,活腻歪了?!”气急败坏不顾后果直冲他们娇喝。 隔壁沉霭将宁薇这边动静听得一清二楚,从对方喊出的第一句话开始就听得出来,绑匪口中另一人指的是本书女主角宁薇! 脑袋瓜子倒比对方聪明些。 当知道真相后沉霭气得想撞墙,宁薇、绑匪、客户三者联系在一起如果还不能猜出来,那原着几百章小说白看了!这特么几个月后的绑架时间线提前了!艹! 百般躲闪终究还是没能躲过去,默默鞠一把老泪。 她正哀叹命运间,忽听得绑匪的谈话,于是努力咕涌至墙边,不顾墙面潮湿直接将耳朵贴其上,细听隔壁动静。 当知晓为首那个无意糟践宁薇后,顿时心下松了一口气。 尽管女主不是啥好货装白莲坑了她几次,可对于眼下关头,还是希望对方能平安无事,大概出于同为女人的心理! 就在以为俩人目前都安全,转而背靠墙壁开始思考该如何应对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事,却没料到低估了人家女主角的智商。 一声娇喝如黄莺鸣啼,本该悦耳舒心,但传入沉霭耳中却使其猛地心下一咯噔。 完蛋!言多必失。 人家绑匪罕见发次善心,你干嘛上赶着奉献自己?这不是茅坑里打灯笼,找死么! 果然正如沉霭猜想的那样,飞哥原本不想动宁薇,结果被其一阵辱骂,瞬间被惹怒。 狞笑道:“好哇,那今天哥几个就让你用癞蛤蟆的浓、汁洗个澡!” 说罢手一摆,扳头与另一个手下立刻嘿笑着扑了上去,飞哥神态悠闲地边解裤腰带边噘嘴吹起口哨,歪头欣赏小美人魂飞魄散乍然变色的娇俏脸蛋。 “救命!放开我混蛋!王八蛋……来人啊!救命!” 衣服被撕裂的清脆,女人绝望的哭喊,以及男人张扬得意的奸笑听在耳里,全部历历可辨。 不对,原着没这段剧情啊! 沉霭着急地扭了扭手腕上的麻绳,忽然脑中乍现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破旧瓷碗,连忙低头借微弱的光线寻找,然后用脚夹起来,蜷缩双腿紧接着朝墙上猛地一掷—— “啪!”非常响亮。 对面声音果真停了下来,目光落于散落一地的瓷片上,一道亮光自眸底快速闪过。 飞哥等人猝不及防被隔壁闹出的动静惊了一下,特别是先前嚷得最厉害的扳头由于没防备竟然直接软了?! 另一个男人不经意低头扫过立刻捧腹嘲笑:“哈哈哈哈,扳头哥你不行啊!” “滚你丫的!给老子闭嘴!” 恼羞成怒匆匆提上裤子直冲隔壁,在他走后飞哥手机铃声恰好响起。 “哒哒哒——” “咣——” 房门被一脚踹开,来者满脸怒色,显然被搅了好事正处于气头上。 “你特娘敢有种坏老子好事?废了你这贱、货!”边说边朝沉霭劈头盖脸一顿踢打。 然而拳头距离她仅有五厘米时,隔壁飞哥突然大吼:“扳头住手!” 飞哥说话还是有一定分量的,差点挨到沉霭身上的拳头戛然而止。 不等询问,只听对方接着吼道:“赶紧收拾东西带这俩人撤离!这儿也暴露了!” 原来刚刚来电的是吴桓,说卫家又找到飞哥等人的藏身处了,这次直接把人带到他接下来说的地点。 本是想等两天再通知田阔以及卫平昭二人,说他们的女人再自己手上,哪成想终究小瞧卫家能力了。 凌晨时分人质还未清醒就已经被发现一次,无奈只得转换阵地,结果临了中午又被发现了。 于是想到了灯下黑,直接让飞哥等人把人质带到尚爱所在的教堂,自从暴露后那里的人早就被撤离,目前处于无人居住的荒废地段。 其实这次绑架宁薇二人是因为被逼急了。 这件事要从宁薇回到尚爱,然而却暴露行踪,导致整个团体被卫平昭盯上,甚至通过自己差点直接揪出主子! 这可是大事! 所以第一次只是被责罚,主要念在他曾有功份上,然而第二次事情闹大了。 主子很愤怒,不由分说按团队里的规定命赛雅当整个垒雀上层领导者的面削掉他一只耳朵,并将其逐出垒雀。 没了身份,往日辉煌一去不复返,以前在尚爱所贪的钱财很快被自己挥霍的一干二净,穷困潦倒坐在公园椅子上还被一些人当成流浪乞丐鄙夷唾骂。 因此恨意逐渐滋生并放大,报复,就算斗不过那个男人他依然也要报复!哪怕玉石俱焚! 原先在赵志邦手下做小弟时偶然偷听到关于主人的一些内幕,主人有个儿子叫慕濋,之后放弃公子哥儿的华贵身份改名去了塘泽做了一名警察。 本意是想绑架他作为要挟对方的筹码,可是怕自己打不过,正在这时有人告诉他慕濋身边总出现一个女人。 于是暗自跟了几天后发现二人之间似乎存在不寻常的关系,而且又震惊发现这个女人竟然是卫平昭的前妻!总而言之只要抓了她和宁薇,就等于手握好几只猎物的命脉! 所以舔着脸去找昔日同伴借钱,东拼西凑终于集得十万块。 接着找到一伙人就是飞哥他们,骗其说这是定金。 其实是否有命活下来还不一定,所以压根不用担心对方事后,发现自己骗了他们而怒火中烧找麻烦。 他现在是一脚踏入地狱的亡命之徒,谁惹就拉谁一起下地狱! 塘泽市警察局内部花坛边—— 田阔脸色凝重地挂掉电话,习惯性伸手去掏烟盒,却发现里面不知什么时候空了。 自沉霭失踪那刻起他手里的烟几乎没断过,时不时趁休息空隙跑出来给苏闵打电话询问情况,然后吸一支烟。 ‘田队长,你可是有女朋友的人咯~’ ‘难道我没资格管?’ 下意识摸摸嘴唇,柔软触感仿佛刚刚分离,眼眸深沉不知在思索什么。 突然手掌紧握,烟盒顷刻被蹂、躏成一团,稍微停顿后转身将之投入身边的垃圾箱内。 而后目光坚定,大步流星朝灯火通明的办公室走去。 第124章 有人露出了小尾巴 此时距离沉霭和宁薇相继失踪已经超过24小时,时间一过当地派出所这边迅速立案。 由于田阔等人已经接手苏重哲案件,所以上面决定将失踪案件转交给另一小组进行处理。 空调呼呼地吹,一阵阵凉风倒不显得办公室有多热了。 地上零散掉落几张纸,坐在电脑前嗦粉的冯子晋悄悄从后面探出头,盯着伫立小黑板边良久都没动笔一下的田阔,不由无奈地摇了摇头。 中途几人想过各凭本事开导田阔,可无论怎样讲皆没甚卵用,所以干脆闭嘴不管了。 邻桌是赵骁龙,瞄见冯子晋摇头晃脑后禁不住停下手中的活,脚一蹬,屁股下的椅子活轮骨碌碌带其滑行至冯子晋身边。 “诶!”用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看啥呢!” 冯子晋被打断视线也没生气,摸着下颚砸咂嘴:“我觉得这次逮回猎物后,咱老大肯定要施展他曾经的武艺好好招待那个胆大包天之人。” “是吗?我还没见过老大动过手呢!”赵骁龙一脸惊奇。 白了他一眼:“你才来多长时间?除了你跟多多以外,剩下俺们几个包括老大之前全都跟着燕队混,这不燕队牺牲了嘛,老大接替了位置。” “啊,这我知道,明明跟我讲过。” “那他肯定没跟你讲过以前老大虽然性子沉闷木讷,但也是个愣头青。”说到这儿阿晋话匣子被打开,停止嗦粉扭扭身子朝支棱两耳听八卦的赵骁龙偏头凑近。 “某次审讯一个十恶不赦的嫌疑犯,因为对方太嚣张了根本不把警方放在眼里,辱骂,吐唾沫,还叫嚣说有种当场杀了他,结果你猜怎么着?” 两眼瞪大如铜铃,表情越发好奇:“咋地?” “老大立刻破门而入一拳带风砸过去,对方鼻梁直接断了!”边说边比划。 赵骁龙嘴巴张圆,双拳紧握,眼冒星星:“哇喔!老大威风啊!” “呵呵!”冯子晋听后不觉冷笑,“是挺威风,结局田队记了一次过,然后被关进禁闭室半个多月猜出来。” “啊?这太不公平了?”恨恨直捶打椅子扶手。 俩人闹出的声音有点大,不等冯子晋兴致勃勃再与“粉丝”讲些更多八卦,但见某人突然开口:“你俩挺闲是?”尽管声音沙哑疲惫但却异常强硬坚定。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鼓鼓嘴巴,连忙低头各自忙活手中事情去了。 田阔这才回身继续紧盯黑板思索关于苏重哲的案子,他已经一天没吃饭了,迫切想要以最快速度解决眼下这个才能有机会接触关于女友的失踪案。 对他来讲,此时多等一秒就多一分煎熬。 今早在医院陪伴徐奶奶的苏闵突然传消息过来,说凌晨时分卫家先找到绑架宁薇那帮人的窝藏地址,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早已人去楼空。 中午再次传来同样消息,可末了依旧是同样结果。 为什么他们现如今非常关注卫平昭找人动向,是因为俩人都认定绑走宁薇的那伙人定与沉霭那波是同一伙,所以苏闵才不动声色关注卫家外出寻人保镖的一举一动。 当然也是有私心的,卫家保镖的领头人正是佐锋,打从她出院后便再未见过对方一面,绞尽脑汁想尽各种办法,对方犹如人间蒸发寻觅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此时她方顿悟倘若当初不是佐锋自愿现身让她找到踪影,那么凭借苏家寻人方式根本不可能找得到佐锋。 这令苏闵既欢喜又悲伤,欢喜是因为明白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悲伤是为何一夜之间二人关系突然回到解放前?想质问,却压根寻不到人。 如今身边更是接二连三发生不幸,说实话她有点心累了。 自家亲奶奶那边围了一堆人嘘寒问暖,多一个她少一个她无所谓,因此苏闵选择留在许奶奶身边帮沉霭先照顾老人家。 唉,亲孙女下落不明,孙女婿又因为工作忙得脱不开身探望,得亏老人家心情豁达乐观,不然关键时刻身边一个亲人都不在那该有多郁闷啊! 话题拉回来,田阔凝视小黑板上一个名字“华皓”良久,忽然回想起先前范明给他看关于苏家资料时,顺嘴八卦了件有关苏重哲与其外国妻子之间的恩怨情仇。 “华皓……”田阔旁若无人低喃自语。 突然扬声呼唤:“覃!” 没有得到预料到的声音回应,反倒钱多多自一堆资料后抬头举手回应:“老大,覃哥跟李堪他俩出去了!” 目光随即落到多多身上,点点头:“你在也行,问你件事。”边说边敲敲身后小黑板上‘华皓’两个字,“昨天在苏家宴会厅根据宾客名单查在场人数时,这个人是否在场?” 钱多多屈起手指敲敲脑袋,盯着田阔所指的名字紧锁眉头抿抿嘴唇,稍加思索后摇摇头神情坚定给出结果:“老大,名单上没这个人的名字!” 对于结果在场没有任何人提出质疑,这源于多多超强的记忆力。想当初能破格录取进来也是因为其记忆力当面的优势。 所以清点宾客时田阔才会把这项任务交给他来完成。 没有得到自己想早点的答案,一时间案情又陷入了死胡同。 无奈只得再次重新翻阅早已熟烂于心的资料,肯定还有什么被他忽略了,完美犯罪只存在于理论上,现实生活中是不存在的。 然而半个多小时过去依旧没有任何收获。 “啪!”一沓子材料被重重扔到桌子上,范明等人正安静沉浸自己世界中处理各自手中的活,冷不丁被田阔弄出的声音惊回神。 冯子晋:“老大,怎么了?” “我去趟案发现场!”边说边快步来到门口处,从墙壁上摘下一串钥匙开门离开。 行至院中恰巧撞见回来的覃壬与李堪。 见田阔行色匆匆朝他们点头打招呼,然后迅速擦肩而过,李堪不由得停下脚步:“队长您去哪儿?” “苏家别苑!” 二人对视一眼:“您等等!我俩也去!” 路过一十字路口正好没赶上绿灯,就算再心急也得耐心等候。 忽然旁边同停止的一辆面包车发出“咚!”地闷响,然后又没了声音。 只听驾驶员骂骂咧咧:“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出门就给它拴条链子!就那不老实的样子咋遛狗?想让城管的给咱叉走?” 恰巧他话刚一落地,车后面传来一阵狗的狂吠。 如此三人便没放心上,只当有人把狗放车上了,待前面绿灯后一踩油门直奔目的地。 夜风夹杂温热吹动掉落一地的紫藤花瓣,滚了滚又停止不前。卫家老宅子此时灯火辉煌,不过里面的气氛却使人很压抑。 “卫平昭,你是不是不想继承吉翱了?!”浑厚之声犹如沉闷的老钟,由于先前已经训斥过一遍,而今歇斯底里过后卫老爷子彻底身心疲惫。 第125章 爷“辞”孙“笑” 从头到脚反复打量自己倾尽心血打造的完美继承人,如今不知中了什么邪术,或是被灌了什么迷魂汤药,屡次置家族,置吉翱于不顾。 这还是他的孙儿吗? 本来苏家出事,作为商场上明面友好,暗地插刀的关系,卫齐昊乐得坐看热闹。 然而俗话说得好有些热闹不可能会让你白看的。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收到孙子为红颜而翻遍整个塘泽市! 关于宁薇这个人,卫齐昊对孙子千叮咛万嘱咐,软硬兼施目的就是让卫平昭舍了这份孽缘。 然而对方表面答应得好,转头继续我行我素,时不时传来卫总裁为红颜又怎怎怎样了,又做了哪些令全城女子疯狂羡慕嫉妒恨之事。 以前呐,老爷子耳边听到关于卫平昭消息传闻都是“年轻有为”“才华横溢”以及“冷血无情”。 可打自宁薇这个女人出现后,再听到的则是“痴情不改”“一掷千金”以及“铁树开花”…… 痛心啊,失望啊……以及无可奈何…… 所以这次老爷子决定把话挑明白,卫家多的是继承人,大不了再花心血培养一个又如何? 自己还没死,继承人就如此不知上进,那以后又会做出何等弃卫家于不顾之事,老爷子根本不敢想象! “老爷!” 察觉卫齐昊言语越说越有些不对劲,管家于林慌忙上前阻止,不然保不齐接下来还会蹦出什么惊言惊语,但愿老爷子说的不过是些气话而已。 “老爷,您先喝口凉茶去去火!”说完向一旁佣人使个眼色,对方收到后赶忙将手中托盘端至茶几上。 “喝什么喝!卫家都要被这个逆子拉垮了!我死了都没脸去见祖宗!” “见了他们要我说什么?昂?倾尽心血培养了一个要美人不要江山的败类吗?!” 得亏老人家平时注重修养身心,一般不发火,不然早早撂倒于地,现在估计已经待在医院急诊室了。 不过毕竟年纪大了几番下来着实受不住,捂住心脏大口喘气。 于林忙亲自端起一杯茶递给卫齐昊,怕对方不喝像上次那样又打翻,赶忙先劝一句:“老爷您先喝口水缓缓气再训也不迟,别气着了身子,到时候还不是您自个遭罪?” 如此一番话这就于林敢当面说。 不过挺奏效的,颤颤巍巍接过茶水刚想抿一口,只听跪在大理石地板上的卫平昭忽然冷笑道:“是啊,您可别气着了,不然就算有想换个继承人的念头也都没法实施了!” “再说了您就算说百遍千遍” 于林:“……” 小少爷啊您就不能不开口?干嘛非要气老爷子呢? “啪!” 好好一杯茶水被摔落一地,可怜那才换不久的紫砂茶盏又又又……一次碎到亲妈不认识。 “逆子!逆子!逆子!” 接连大吼三声,立即转身去寻手杖,忽然一阵心绞痛,如周围被抽走空气,大口喘却不得缓。 “来……来……人……救……” 于林大惊失色,和此时的卫老爷子脸色一同煞白无比。 这边因为突发状况,所有人皆手忙脚乱人仰马翻。另一边卫平昭恍若未闻,从容不迫地站起身。 手一扬,后面默默伫立良久的佐锋立即上前将手臂叠放的西装抖开,披至其肩膀处。 卫老爷子通过人群缝隙望见没经过自己允许擅自起身的卫平昭,不但没有第一时间神情慌张地冲上前慰问,还趾高气扬,居高临下睥睨他。 一双青筋暴起的枯手犹如鹰爪,强撑力气颤巍巍地指着对方,心中纵有万般怒气却不得爽快自在地发泄出来。 此时一代商业枭雄卫齐昊犹如濒临死亡的搁浅沙滩鱼,苟延残喘,发出阵阵呻吟,好不可怜。 “乱什么乱!爷爷身体不好,还不赶紧打120!”这个家除了卫齐昊,说话拥有一席之地的便是卫平昭了。 一句冷冽无情的话瞬间压制住混乱的场面,于林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凝视卫平昭。 对方视其同空气,眼神一瞟,佐锋已经率先打了120,通报完地址后利落地挂掉电话。 只见卫平昭嘴角上扬,笑意不达眼底:“于管家,我已经通知医院了,放心接下来我会给爷爷选个舒适的房间养病,保证安静无人打扰。”说完带着佐锋转身离去。 如今的他恰似古代逼宫成功的太子一般,神气十足,踌躇满志又毫无顾忌。 身后奄奄一息半个字都吐露不清的老爷子第一次生了要趁还留有一口气,必须改遗嘱的念头…… 话说田阔大半夜驱车前往苏家别苑,由于这里被警方定位案发现场,所以整栋别苑直接封锁。 现在这里四周静悄悄的空无一人,且一盏灯都没点燃,空荡荡的大宅院寂静的不免有些可怕。 李堪打开手机闪光灯,正要推门这才发现三人都没钥匙…… “跳墙!”覃壬侧头瞄了眼两侧爬满藤蔓的高高栅栏,淡定得出一个办法。 于是整个刑侦队里平常最秉节持重的三个男人大半夜不睡觉为了查案,趁月黑风高凭借矫捷身手三下五除二顺利翻过人家墙头。 不成想刚稳住身形一抬眼便闯入直对线头顶上方的摄像头,鲜红的小红点仿佛在嘲笑入侵者的失败。 三人:“……” 还是田阔心态最镇定,稍微整理凌乱的衣服后,从容不迫地朝目标方向走去。 见后面二人没跟上来,转头疑惑道:“怎么,你们要在这里给我当放哨的?” 听到这句话后,李堪和覃壬互相对视一眼,而后小松一口气,表情又恢复稳重的模样,赶忙阔步紧跟其后。 整个别苑及其静谧,就连夏季的蝉鸣声也没有。 穿过宴会厅上楼径直来到白日所搜查的那间屋子,撕封条,关紧门,打开灯,映入眼前的是一片白。 有人来过! 三人不约而同想到同一结果,没记错的话白天他们搜查完物证后,为了不破坏案发现场,所有房间一律被贴上了封条。 可是为何这间屋子所有东西全被蒙上一层白布?封条是田阔亲手撕掉的,确定在自己动手前纸条完好无损。那么对方究竟是怎么进来的? 这时覃壬忽然发觉楼对面快速闪过一个红点!难道他们被监视了? “队长!对面有人!” 第126章 天衣无缝终究干不过天意如此 这边话语刚落地,那边田阔已然如同猎豹般敏捷地冲出去了,李堪与覃壬亦赶忙紧随其后。 对面是一栋无人居住的荒凉废弃楼房,待几人赶到后对方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一个小型手持式10倍望远镜搁置于窗台边缘。 地板砖大概长久没人居住所以落了一层厚厚的灰土,由于刚才有人蹲守在这里窥视他们,因此现在有些许凌乱的脚印密密麻麻显现上面。 “艹!”没能抓到窥视之人,李堪顿时有些懊恼地一脚踢向墙根处,上面瞬间留下一个小坑。 一旁覃壬见此便抬手搭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而后转头又对田阔说:“队长我去周围查看一下。”万一偷窥者并没走远而是窝藏附近,那么很可能会被他们错过这次机会,检查一下不管末了有没有收获总归心中不惦记这件事了。 作为队长很了解同伴想法,于是颔首应允,并道:“让堪子和你一起去,假如有所发现,两个人更好对付。” “是,队长!” 他们二人刚离开,田阔便从兜里掏出一双橡胶手套戴上,然后拿起望远镜大致看了一便,接着站在偷窥者脚印后面。 这样做一来为了防止破坏现场,二来可以身临其境还原当事人可能会做出的动作以及反应。 镜片中清晰映射出被害人房间的窗户,以及室内所有情况。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就不怕警方杀个回马枪吗?难道是凶手?那名女子? 俯视地上凌乱的脚印,蹲下身比划比划,估算一下大概40码,这个码数虽然大了点可不一定是男子,有可能女子身材比较高…… 站起身打个电话:“喂?覃,你们那边怎么样?” “我们觉得对方有一定身手,因为脚印从走廊窗户消失了,这可是四楼,没一定本事如何安全跳下去?” “行了你们回来,这件事先放放,今天我们目的还未达成,先去别苑!” 挂下电话,转身准备离开忽瞧见墙角处一堆乱线之中有小块黑色的东西…… 距离废弃楼房约莫五百米的一条黑暗小巷,一身玄色运动装几乎要将整个人融入这浓浓的夜色之中。 “喂?赛雅姐姐。”边说边背靠墙跟急促喘气,“小少爷手下那帮人能力简直太强了,每次潜伏他周围我的小心脏都没安生过,能不能跟主人说说给我换个任务?” 如果不是他反应快再加上身手好,今日就彻底栽对方手里了! 向来以冰冷美人着称的赛雅此刻罕见地嗤笑道:“埋怨什么?上次不是挺棒的吗?” 她指的是田阔等人去峰川警局查当年赵志邦以及李鹏案件那次,这家伙迷晕真正档案室看管员小齐后自己上阵扮演,只为能顺利将李强的资料交给田阔。 “再者每半年的垒雀优秀员工名单快要统计结果了,假如这次干得完美,你青桐的名字能冲进前五了呢!” 青桐已经连续三年徘徊第九位,其余人升的升,降的降,就他保持良好成绩岿然不动。有人羡慕的同时还嘲笑其万年老九,气得每次有任务青桐总是最积极的那个。 “上次侥幸!你都不知道……” 正要埋怨上次惊险经历,结果被赛雅立即打断询问另一件事:“好了!没留下什么把柄?” 成员外出办事都很小心谨慎,生怕留下蛛丝马迹,警方或仇家借此顺藤摸瓜寻过来。 青桐这时俨然已经缓过气了,抬头仰望小巷上方璀璨星空,闲闲道:“我办事你还不清楚?”就连用望远镜全程都带着手套,就算拿去验证dna也不怕。 “嗯,好好干!毕竟小少爷是下一任主人,若得他青睐说不定你就可以直接平步青云了。”赛雅话语听起来不像是开玩笑。 不过青铜明显不以为然:“咱俩打个赌?小少爷以后绝不会接受垒雀!” 别看他整日没个正型,但在这个问题上看得比所有人都清楚。 这个世界上早已没有小少爷慕濋了,只有刑侦队队长田阔,一个光明磊落,襟怀坦白,遵纪守法的人民守护者。 转看垒雀众员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每次所干之事有哪件能上得了台面?与田阔身边队员相比……不可不可,连比较的资格都没有。 电话那边的赛雅不屑他提出的赌约,遂冷若冰霜道:“我们只管做好分内之事,最后那个位置到底坐上的是谁都无所谓,因为公司只奉行强者为王,弱者为仆。” 嗤!不愧是主人的左膀右臂,连说话风格都越来越像那个男人了。 “okok!”青桐答得很敷衍。 赛雅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也没理会其态度,直接挂断了电话。 青桐从背包掏出一块吃剩下的巧克力,却发现只剩下个空袋子,顿时一怔。突然脑中电光闪火瞬间想到什么,不由得脸色煞白:糟糕! 布满荆棘的暗红色墙体上镶嵌的花窗被清晨照射进来的朝阳映射的五颜六色,煞是好看。 室内一排排长椅落满了灰尘,就连往日干净地寻不到一片小纸屑的地板由于落满了细细尘土而变得灰暗无比,显然这里所有设施已经很久没人进行清扫了。 这次沉霭与宁薇被飞哥他们一根麻绳将二人背靠背绑在一起,望着教堂正西方的耶稣十字架,向来不信鬼神的沉霭这次选择低头默默祈祷。 没记错的话已经快两天了,这段时间里无人相救,绑匪带他们换了一处又一处,几次颠簸倒腾沉霭除了有点饿以外身体还算撑得过去。 不过身为女主的宁薇就不一定了,要知道她的设定可是我见犹怜娇小体弱。再加上第一天刚醒来没多久便差点被侮辱,精神受到很大冲击早就虚弱地不行了。 中途俩人不是没尝试过利用任何办法逃跑,可无一成功。 被抓回来后飞哥也没怎么为难她们,威胁恐吓几句后命伙计将绳子捆得更结实了。 “日特妈、的!老乌头那个瘪三咋还不来?!”坐在台阶上的不住抽烟的飞哥神情有些不耐烦。 第127章 终于发飙第一次狂怼宁薇 他们昨晚连夜赶至这里,到了之后发现一个人影也没有,打电话说准备点东西晚些到。 结果太阳都出来了,诺大的教堂除了他们兄弟三人以外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白白等了一晚上,心情越来越差。 不远处扳头怀抱一大堆零食走进来,见飞哥心情不好,另一哥们儿胆子又怂的不敢上前安抚。 于是嬉笑着脸皮将零食全搁在飞哥旁边,并坐下来半搂住对方肩膀:“嗨!飞哥咱不急,反正和他合作也不是一两回了,人品有保障!” 飞哥听了倒没反驳,沉默一两秒后又一口浓痰啐于地:“艹特娘蚂蚱几个咋这么墨迹!你没跟他们说咱们又换地方了?” 话里蚂蚱等人不是飞哥手下,二人同为大哥,身上的本事却大相径庭。 相比于飞哥,蚂蚱做事就谨慎聪明的多,比如这次打前锋绑架沉霭与宁薇的全是蚂蚱派人干的,然后飞哥是守牢猎物别被其逃了就成。 “说了说了!”扳头顺手开启一瓶酒递给对方,“可蚂蚱哥毕竟道上的,顶头也有大哥,不能随意出来,和咱们合作哪次不是背着他的老大在外吃野餐?” “万一被发现喽那还得了?所以当然得谨慎点咯!” 这边扳头嬉笑安抚自家大哥,另一头沉霭见无人注意她们,便暗自用背部?了?后面的宁薇。 “喂!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吗?”沉霭尽量压低声音,眼神也不能松懈,直勾勾盯着飞哥等人。 宁薇有气无力地微微侧头:“你还要跑?” 语气极其厌烦,因为她现在非常埋怨沉霭。 如果不是先前对方不甘心偷偷藏起一片瓷碗碎片用来割断麻绳,带她一起逃跑,估计现在自己也不会这么没力气。 既然跑不掉为何三番五次不老老实实等人来救?还要连累自己一起跟着浪费力气。 就她这种情况万一绑匪再对自己起心思,那便只能听天由命了。 还好沉霭不会读心术,不然定会大骂一声“煞笔”!还后悔自己先前一番烂好心! “拜托,难道你想窝在这里等他们把你交给另一个陌生人?你怎能确定对方会用我们来干嘛?” 要知道这可是小说世界,就算女主被卖进窑子里都很玩儿似的。 可身为反派女配的自己不一样!女主有男主救,她呢?难不成还真要黑化啊! 几个月以来不停折腾,又是闹离婚,又是找工作,又是绞尽脑汁脱离剧情,做那么多还不是为了好好活下去? 如今被绑架了又怎样?身体是她的,只要能动,有机会,那一定要逃的!因为外面还有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皆在等待她平安回家。 所以无论如何绝不能放弃! 宁薇柔弱地摇摇头,秀眉紧蹙想劝沉霭再别挣扎:“你就歇了心思好好待着别再闹腾了!” “阿昭会来救我,阿隽也会来救我……”说到这儿停顿一下,犹豫嗫嚅道,“难道你不想再见到阿昭人吗?” 呕……如果可以每次见到卫狗,我都特想扒开他的狗嘴吐出劳资的隔夜饭! 还有你是塘主当然他们会来救你吖!毕竟平时鱼食可不是白喂的! 但我就不一样了,反派女配下场都很惨哒,嘤…… “以前你的确犯过错,不该拆散我和阿昭,导致他现在对我生了嫌隙和利用,所以我非常恨你!” exce???侬在说啥子?是我饿得幻听了吗? 啥时候拆散了?难道不是你的鱼骗婚吗?拜托美女你清醒一点鸭! “可是自从你主动离婚后,我慢慢想明白了……” 嗯,想明白就好,原本就不是我的问题嘛,是你的阿昭…… “你能知错就改,我该善良一点大度一点原谅你。” 沉霭:??? 来人啊!让女猪脚赶紧毁灭!草泥马智商全用来装小白莲了么?! 沉霭已经听不下去了,再不赶紧出声阻拦,怕不用绑匪劳累处理,自己先给宁薇来个猛女后背砸地! “s!” 这时沉霭不再低声说话,脸色也变得冷漠无比,如腊月寒霜。 “第一,我踏马看见卫平昭那条狗就恶心犯呕,也就你这煞笔把那家伙当成宝贝!” “第二,劳资郑重再、再、再声明一次!谁当初勾引卫平昭谁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是他半路折回恩将仇报骗婚于我!” “第三,美女,别总一副普度众生的亚子,知不知道很恶心啊!亏我以前看书的时候还特别像喜欢你,整日诅咒沉霭不得好死!” 因为眼瞎,所以老天爷才会让我尝一遍她的痛苦!真是报应不爽!自己活该! “啊对了!”似乎没看到宁薇煞白小脸和不可思议的神情,自顾自继续道,“给你提个建议,以后出门给你家狗狗栓一条结实的链子,别总让他到处跑,到处卖弄风骚发情不止!” 多毁害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啊! 几番话如架机关枪,“突突突”地直朝宁薇发子弹,再配上一副嫌弃厌恶又认真的模样,仿佛卫平昭就是一只到处烂发情的泰迪犬。 当然由于沉霭不再瞻前顾后,说话声跟随内心激愤越来越大,越来越犀利。飞哥等人早听到了,不过没阻止,饶有兴趣看沉霭叭叭地不停。 可见无论是谁都喜欢吃瓜听八卦,还是豪门八卦! “你住口!”终于保持柔弱矜持的女猪脚终于也爆发了,柳眉倒竖,媚眼陡大,朱唇微颤,雪白胸脯因生气而一起一伏,看得飞哥等人眼睛都直了! 果然美人就是美人,连生气都充满诱、惑不失美感。 沉霭啧啧自愧不如,不过却一点不怀念自己现实世界的容貌,虽然原身不太发光的相貌在宁薇对比下更加黯然失色,但正因为是这样才使得自己躲过一劫。 闲闲回头,背朝对方压根儿不理会她嗔怒的侧脸,仰望由玻璃彩窗照射进来的斑斓夺目,嘴角微勾:“怎么,终于不端着你那女神姿态了?” 她才不怕呢,大家现在都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前段时间因为男女主受的委屈憋在心里就算发挥也没得发挥好,拜宁薇所赐,现在好似决堤一股脑全出来了。 宁薇想正视对方面孔,奈何身子被捆的太结实,纹丝儿不动。 另一边吃瓜良久的飞哥这才插话道:“欸欸欸!干嘛呢还聊起来了!我是绑匪,能尊重一下我的职业不?” 第128章 得知当初与爱人失之交臂 飞哥正吊儿郎当扞卫自己职业,只听教堂大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道缝,众人立刻停止说话,纷纷寻声望去。 但见狭窄缝隙间挤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男人,“吱呀——”大门重新被合上。 “嗤!哈哈哈!”扳头手拎一瓶啤酒摇摇晃晃站起,指向来者哈哈大笑道,“喂我说,老吴你这畏畏缩缩的样子哪一点像个绑匪嘛!” 细小的肿泡眼远看还以为他没长眼睛,脸上肥肉走一步抖一步,油腻腻令人不由得联想起超市里贩卖的五花肉。待对方逐渐走进,眼见的沉霭还发现他残缺一只耳朵。 ‘不堪入目’! 脑海第一时间冒出这个词,这肥头大耳之人不会即是飞哥他们口中的“客人”?可是…… 微微瞪大一双无辜且讶异的杏儿眼,这人……她不认识啊! 而另一边紧贴身后的宁薇努力侧头张望,当看清来者容貌后,顿时满目震惊,吴桓?!他……他便是幕后主使之人? “为什么?”心中的疑惑随即冲口而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算计我?” 咦?合着你俩还认识? 沉霭更加惊讶了,所以油腻男主要冲女主来的?那她呢?咋回事儿? 美人悲愤交加质问来者,那晓得对方理都不带理会的,径直走向飞哥他们,紧皱眉头望望四周以及他们身后:“怎么就你们仨?蚂蚱呢?” “他暂时有事,等会儿就到了,钱呢?”扳头心口直快,最在意钱财,盼天盼地好不容易等到人了,结果吴桓两手空空啥也没有,不禁先一步发问道。 扳头表情急切又凶恶,不过吴桓半点不怕,瞟其一眼幽幽道:“急什么,这不事情还没办妥么?”他怎可能会将实话相告?先拖住这几个蠢、蛋把事情办好,别刚一放他们走转头就把自己给卖了! “姓吴的,老子警告你别耍花样!”另一边就地而坐的飞哥扬起下巴朝吴桓眯了眯眼,并指着对方粗声警告威胁道。 呵,一群蠢蛋!大家一起下地狱时就劳烦给他当个垫背的! 吴桓摊开两手,做无辜状:“现在我孤身一人,你们三个人,等蚂蚱他们来了就是七对一,实力相差悬殊,我怎敢呐!” “哼!谅你也不敢耍花招!不然扒了你的皮卖到黑市做人皮灯笼!”飞哥眼中泛起冷光,凶神恶煞犹如厉鬼。 那你们也得有那个机会……不,应该说有那个命来扒他的皮呐! 吴桓眯起肿泡眼咧嘴笑笑没回应,转头走到宁薇身前蹲下,贼眉鼠眼端详其一会儿后,突然伸出爪子直袭娇俏美丽的脸蛋。 对方既惊又怒,满脸厌恶至极,侧头向后大喊道:“别碰我!” “诶!老吴你咋还上手了!不是说不让碰嘛!你想吃独食?”刚闷口酒的扳头正回味其中滋味,不经意一瞥瞧见吴桓那番做派后极为不爽,边抗议边上前伸出另一只手也想碰宁薇。 美人吓得越发尖叫连连,沉霭觉得耳膜都要被戳破了。 大手距离连绵起伏的山丘还有一个拳头距离时,吴桓一样胳膊拦截住了,扳头正要发火,吴桓淡淡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起码得等咱蚂蚱兄也来了大家一起嘛!” “啧!”扳头神情不悦,朝另一边低头默默听他们动静的沉霭努努嘴,“那不还有一个嘛!虽说长得不如这个,但总归还不赖,水灵灵的!” “我们先用这个开餐一顿,那个暂时先不动,留给蚂蚱哥嘛!” 沉霭被提名,心下猛一惊,窝草!合着另一拨人来了就到自己死期了? 这般想着下意识微微动动右脚,一阵强烈刺痛席卷全身,引得她身子猛一抖。 一直盯着他们的飞哥注意到后还以为她是害怕了,登时咧嘴大笑:“小美人莫害怕,待会儿哥哥们爽的时候尽量轻点……哈哈哈!” 贼尼玛嘞个山鸡炮!敢动劳资就把你狗、蛋咬下来!让你以后只会趴在床上挨艹! 沉霭阴沉着脸,倘若不是被捆绑着,保不齐会拿出鞋子里的瓷片冲过去给对方整容! 没错,她还藏有一块瓷片,当初幸好拿了两片,末了这一片被她藏入鞋子里,中途逃跑时没能及时拿出来早已划破娇、嫩的小脚。虽然疼得冒冷汗,但能让人时刻保持头脑清醒。 目前就差一个可以不被任何人发现的情况下将其拿出来的机会…… 清晨下的塘泽市公安部沐浴朝阳下,大院中几棵法桐树上蝉鸣吵得人心烦。 局长杨泽璋办公室刚经历一番争执,此时他与田阔大眼瞪小眼,各自不服输,静默两分钟后依旧僵持不下。 原来今早凌晨四点多监控室的小可等人不眠不休两天两夜后终于查出一个行踪诡秘的银色面包车。 田阔得知消息立即飞奔到监控室察看小可所说那辆车的整条路线。 当看到面包车与一辆黑色路虎并排停止马路线等红灯后,支撑桌面的两条胳膊微微颤抖,拳头紧握,指甲深陷掌心,流出丝丝血迹,深沉的眼眸泛起悔恨与怒火。 原来昨夜他去苏家别苑路上等红绿灯,旁边闹出动静的面包车里面竟然坐着失踪几天的女友! 也就是说那辆黑色路虎是他的! 多么绝望的的答案,心爱之人就在眼前,朝自己发出求救信号,他都没……为何当初听到动静时没能下来察看一下?平常的警觉性都去哪儿了?被狗吃了么?! “啪!”一声响亮耳光惊呆在场众人。 田阔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后,阴沉脸色静默几秒,忽视众人反应,面无表情地转身走出监控室。 既然知道绑匪行踪了,剩下就是全队出击逮人救人了,不过由于田阔已经接手赵志邦那件案子了,所以沉霭这件便被上头转交给副队长冯子晋带头完成。 阿晋明白此事对田阔来讲的重要性,所以这边刚接到命令,立即飞速寻找对方告知局里安排。 因此才有了如今田阔与杨局长的对峙。 第129章 宁薇,你清醒一点鸭! 面对执拗倔强的爱将,杨泽璋既生气又无奈,之所以拒绝对方亲自上阵是怕其冲动感情用事,为何就不能老老实实专心完成眼下手中任务? “此事免谈!回去!”不耐烦地侧头并大手一挥,给对方一个写满‘拒绝’的背影。 且不说田阔已经磨了快半个多小时了,那性子又哪是轻易放弃的主儿? 咬咬牙:“局长,你就让我和阿晋换换!求你了!” 杨泽璋听到最后三个字不禁讶异地转过身。 仿佛看穿他心中所想,田阔神情坚定地点点头:“是,我在求您!” “这么多年,我从未求过您什么,只这一次,因为我遇到她……太不容易。” 一个孤独的旅行者流浪多年,终于找到心灵归属,真能轻易拱手相让? 一番话令杨泽璋沉默良久,终于败给了他,无奈长叹道:“去。” 得此二字,足以。 另一边就在扳头快要挨到宁薇时,大门再次被人推开,相比于先前吴桓的小心翼翼,这次来者动静颇大。 “咣当!”一声巨响,木门有些摇摇欲坠,声音在几乎可以用空旷来形容的教堂不断回声。 飞哥另一哥们儿阿丘惊喜地指着对方朝他喊:“飞哥!蚂蚱哥到了!” 来者形象上挺正的,脑袋上还抹了发油,黑背心,大金链子,黑裤衩再配脚上一双夹板鞋,社会气息扑面而来。 沉霭:…… 飞哥扬脖瞅了瞅那人身后,瞬间皱起眉头:“哥们儿咋就你和幺贵俩人?”以前做事蚂蚱身后总跟五六个人,这次就一个。 对方一听顿时有些烦躁地摆摆手:“别提了,出门时大哥突然拦住我说,借他几个兄弟。” “然后我手下一半的人都拨出去了,连平常总跟我吃野餐的也在那名单里。幺贵是我好磨叽才留下的一个!” “艹!提起来就烦!” 原来如此,飞哥挑挑眉:“你大哥不会怀疑你了?” 经由他这么一说蚂蚱不觉皱眉沉思,而后又坚定否决了:“那猪脑子怎么可能!” “不说了,让老子看看人!” 据绑架宁薇和沉霭的小弟说,这次的货一个赛一个水灵,特别是有一个美的跟仙女儿下凡似的! 整得心痒痒了好久,要不是自家老大拦着借人,他早就火急火燎赶过来了! 眼见蚂蚱走过来,扳头心中虽然不悦,却不敢说什么,撇撇嘴撤离一边腾出空。 “我说,现在全城人找她俩,你们最近没给人发现猫腻?”蚂蚱边说边捏住沉霭小脸不住打量。 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犹如林间小鹿,腮帮子还有点婴儿肥,清秀可爱。 沉霭咬紧牙关,恨恨地特想趁其不备一口咬断下巴处的咸猪爪! “什么?!”扳头大惊失色,美色都不顾了,绕过蹲在地上已经停止动手动脚的吴桓。 来到蚂蚱身边,蹲下抓住对方胳膊,脸如土色:“为什么会惹动全城?” 他们先前也不是没干过绑架富豪之事,但一般都是马上拿钱息事宁人,不了了之。 为何这次…… 飞哥倒没扳头那般害怕,不过有些疑惑,遂停下喝酒动作,问:“这俩女人到底是谁?谱挺大啊!” 此时飞哥显然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毕竟当初负责前锋了解信息的不是他们,而是行走道上的蚂蚱。 再说蚂蚱常年跟随自家老大干的事多了肮脏不堪,这点程度没在怕的,只觉得刺激。 兴趣极佳地观察沉霭如小豹子般凶狠地眼神,听飞哥询问便放了手,幽幽道:“俩都曾经是卫平昭的女人。” 卫平昭?在场几人听后反应各不相同。 先是飞哥,似乎听见什么不得了的名字,顿时目光一凝,而后迅速站起身急促道:“可是那个塘泽三大家族之首的卫家下一任接班人?” “怎么?老乌头没跟你说吗?”扫了眼神情自若站起身整理衣摆的吴桓。 “艹!” “啪!” 随着飞哥一声怒骂,手中还未喝完的酒瓶被狠狠掷于地,推开身前的阿丘,疾步来到吴桓跟前双手揪住其衣领,怒不可遏地大吼道:“你特娘的敢害劳资!” 吴桓一把扫开对方桎梏,睥睨对方并冷冷道:“你搞清楚,是你贪财才惹上事,关我屁事!” 一个掏钱找人,一个收钱办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飞哥摊上如今这破烂事的确怨不得任何人。 虽然吴桓个头还没自己高,可总让飞哥有种他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错觉,极为不舒服! 我呸! 另一边坐在地上的沉霭对蚂蚱露出厌恶般的冷笑:“谁女人你说清楚!别搁儿恶心人!”你妈才是那狗男人的女人! “既然知道还敢绑我?活腻了吗!”相比于沉霭厌恶的要犯呕,宁薇看到飞哥惧怕后悔的模样后,眼神快速闪过一丝光亮,果然阿昭的身份谁都怕! 沉霭仰天沉默无语极了,拜托大姐你清醒一点!没瞅见金链男压根儿不带害怕的么?你拽个什么呀! 然而宁薇还在自顾自地说:“倘若你知道悔改,我会让阿昭不找你麻烦,可以放你一马!” 姐姐求你了!快闭嘴!我替你尴尬的都能用脚扣除个三室一厅了! 在沉霭看来现在蚂蚱和宁薇就像屠夫和待宰的小猪仔,后者哼哼的越得劲,前者越对小猪仔的自以为是感兴趣,以及好笑。 果然不光是蚂蚱,就连吴桓都抖着脸上肥腻的五花肉笑得颤抖不停,明显在嘲笑宁薇的不自量力。 到底是他们动手快还是卫平昭赶来的快?在场每个人都能看清楚的局势宁薇那脑袋瓜子怎么就如此糊涂?你说她空有一副皮囊,可是在对付感情介入者或是养鱼方面游刃有余。 啧! 沉霭心里又累又着急,到时候把这群人惹怒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到时候自己也得跟着完蛋! 刺鼻的消毒水味,“滴滴答答”病床头机器运作的声音,热风把窗帘吹得不断飘动,病床上老人正酣睡不止。 当苏闵在楼道接完电话回来入眼即是这幅场景,记得自己出门前窗子关得好好的,谁进来了吗? 环望病房除了徐奶奶在睡觉,整个房间并无外人。 正当她走过器准备关上窗户时,忽然脚步一滞,屋里开着空调还开窗户,这般做法似乎让她想起一个人,猛然察觉后面有呼吸声。 凤眼一凝,突然狠厉,下意识伸手给背后之人来个重重的过肩摔! “啊!” 第130章 霸总不普通所以自信 随着一声惨叫,苏美人视线下移,居高临下睥睨地上因疼痛而蜷缩的烟灰色背影,默不作声。 “我的好姐姐,好歹我也曾过继到你家,与你做了那么多年的‘亲姐弟’,每次见面都不能温柔一点吗?” 边说边无奈的丛地上爬将起来,摇头叹息低喃一句:“明明小时候那么乖巧,长大后脾气怎的如此火爆?” 不同于亚洲人民的海蓝色眼眸如大海旋涡般深邃的使人着迷,那高挺鼻梁下的性感红唇似乎总噙着一抹温柔笑意。 亚麻色金发全部向后梳理成大背头,搭配上他今日穿着少了一点温文尔雅,多了几丝霸道风流。 然这幅英俊潇洒的模样落于苏闵眼中则同超市里贩卖的大白菜,一双凤眸波澜不惊。 “闵丫头,这娃娃是谁啊?”刚才一番动静闹得着实有点大,徐奶奶已然被吵醒,见往日就她和苏闵两人的病房里又多了一名模样俊秀的男子,不禁疑惑地出声询问道。 苏闵立刻收起冰冷面孔,掀起唇角露出温柔:“奶奶这是家弟,第一次见面就如此不懂事,让您见笑了!”边说边绕过华皓走向病床前。 许奶奶听后弯起眼睛和蔼慈祥,正要开口说话,却被华皓抢先拦截,并露出一个神情莫测地笑意:“二姐你是不是跑错病床了?” 苏闵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总觉得这厮接下来准没啥好话。 果然:“苏老夫人也生病了你不去病床尽孝表现,倒照顾别人家奶奶很得劲嘛!” “苏老夫人是……”徐奶奶微皱眉头,低头稍加思索片刻抬头看向苏闵,“可是丫头的奶奶?”她记得闵丫头姓苏来者。 以前老头子在地主家做过伙计,跟自己讲过大户人家都喜欢在外称家中女人为‘夫人’、‘老夫人’的,特别斯文。 苏闵笑着点点头,而后快速瞪了眼门口伫立着的华皓,心下亦随之狐疑——这家伙是如何知晓自己在这里? “啊呀!”徐奶奶惊叫拍了拍床褥,神色着急的拉住床边苏闵的胳膊,“丫头你……你不应该来照顾俺这把老骨头的呀!” 整个过程并未察觉为何华皓不称呼苏老夫人为‘奶奶’,老人家现在想的是闵丫头奶奶生病了,却在照顾自己一个外人,果然还是给人家添麻烦了。 “快!快跟恁弟弟回去瞧瞧恁奶奶咋样了……” 苏闵赶忙安抚性拍了拍紧紧握住自己小臂的手:“奶奶,我们家子女众多,说不好听的病床前并不差我一个尽孝之人。” “与我奶奶相比,您床前现今除了我,小霭又不在,田阔呢又忙着找……” 嘶~差点说露嘴! “忙着找什么!”见她突然刹住话,徐奶奶不禁微微歪头睁大略微浑浊的眼睛思疑道。 丹凤弯弯:“他那工作当然是忙着找嫌疑人咯!” 老人家眼睛骨碌碌转了转,接着缓缓点点头,脸上皱纹终于不再挤在一起,抓着苏闵小臂上的手也随之松开并放下。 见此苏闵不觉心下疏松口气,这些天警方以及三大家族为了沉霭还有宁薇闹的动静有点大,她在这里守着一来是照顾老人家,二来就是为了防止对方打开电视。 转头顺手拿起床头柜上一个塑料盒,里面有剥好的火龙果肉,打开抽出一个小叉子递给老人家:“奶奶刚醒来先吃点水果,我有些事需要出门跟弟弟说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老人家接过并笑着点点头,全程华皓没再插嘴,眼神莫测地盯着徐奶奶看。 苏闵安抚好徐奶奶后,转身走向门口,路过他身边时,压低声音轻斥道:“给我滚出来!” 方才在病床边的温柔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冷若冰霜,浑身散发一种刺骨寒气,可见苏美人是真生气了。 自宁薇消失的那天起挽薇别墅一直处于静悄悄的状态,里面佣人保镖做事上皆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丁点动静惹来主人训斥。 就连平时施用除草机修剪草坪花坛的园丁今日改成用剪刀一点点人力修剪。 书房内骨节分明的手指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乌黑锃亮的桌面,沉闷的声音在除却他一人便再无任何人的房间里显得特别突兀。 这时放置胳膊肘附近的一架座机乍然响起,敲击桌面的动作终于停止,在电话铃声响起的第一秒迅速接听:“喂?” “主人,沉小姐也在。” 闻言不由得眉峰上扬,深沉眼眸闪过一丝寒光,接着掀起唇畔徐徐道出一个性感又夹带点磁性的声音:“把你的位置发给我,这次,我亲自去。”说完利落地挂下电话。 其实今早佐锋就告诉了他绑匪所出位置,不过他想计算着时间晚点去,反正有警方和李家人在场,不怕宁薇出危险。 更重要的是他要通过此次经历给逃跑的金丝雀一个教训,让其知道只有卫平昭才是真正能护她安稳的男人,一旦离开自己身边总会遇到危险。 女人在他眼中就好比一个宠物,不能给予太多温柔,要时刻调教,如此才会老实乖巧,不会整天总想着逃离,背叛! 宁薇,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可现在佐锋又说沉霭也在,自法院一别后二人再未相见,他这位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妻子实则挺会折腾,小看她了呢! 如今这可真是个意外惊喜! 小兔子逃得太久了,离婚不过是缓兵之计,想去看看外面世界,他答应便是,因此一个多月以来从没派遣任何人前去打扰。 不过太长的时间似乎让兔子俨然忘却究竟主人是谁了,所以这次索性将宝贝们一起带回家! 属于他卫平昭的东西,任何人休想染指!否则他倒不介意对方把命留下! 黑色笋状塔尖静静地兀立于碧蓝广袤的天空之下,本就是被个废弃的教堂,再加上尚爱转移阵地,更无人打理环境了。 外面周围俨然杂草纵生,灌木丛疯长,于是浓密的枝叶倒成了一些警方救援人员埋伏的极佳遮挡物。 一百米处教堂背面则停靠着几辆武装车,周围密密麻麻伫立几十位特警、刑警,皆神情肃然,严阵以待。 “田队。”范明从通讯车上跳下来,找到正解除身上警用装备的田阔,神色担忧道,“确定要独自进去吗?” 明明有谈判专家,队长却要亲自上阵,万一…… 第131章 为了清白,她选择最绝望的路 狙击手通过观察将消息传达地面,说绑匪情绪非常激动,并全部人员皆携带有枪支弹药。而人质情况一个性命安全,另一个却不见踪影。 现在无人机传过来的画面不清晰,还不知不见踪影的那人是谁。田阔强按心中不安,想出解除身上所有武装,一个人进去交涉。 他要进去亲自确认他的爱人是否安好。 “现在情况不理想,没有别的办法了。”田阔放下最后一样东西,神色淡然地说。 然后在即将离开那一刹那,与范明一同守门口位置的赵骁龙从车上跳下来,抓住其肩膀,一改憨憨郑重道:“老大,当初跟嫂子在一起后连个喜糖都没请我们吃,我们大伙可都记着呢!” 闻言,严肃刚毅的脸庞遂露出一个微笑,轻轻拍掉对方的手:“你嫂子眼光好,明天我俩就去挑!” 得此一句,赵骁龙亦不再严肃,咧开嘴回以一个大大笑容:“好嘞!” “那为了祝你们幸福美满,我可要吃多一点咯~” 话说教堂里除却蚂蚱与吴桓,剩下飞哥等人几乎可以用暴跳如雷还有恐惧不安来形容。用扳头的话来讲便是跟飞哥绑过那么多人也没见过警方真枪实弹在门口等待他们哥几个举手投降! 时间线往回倒半个小时—— 原本飞哥以及扳头几人正解开裤腰带准备欺负宁薇和沉霭时,蚂蚱说绑着的美人犹如木头,没意思,挣扎又逃不掉的样子更刺激,于是便把绳子全解开了。 可没料到后者身子敏捷,突然就地一滚,紧接着从鞋子里掏出一个破瓷片,威胁谁敢靠近就划破谁的喉咙。 那如同难以驯服烈马般的模样极大勾起了蚂蚱的兴趣,觉得比起宁薇那种只会胡乱挣扎却徒劳无功的娇美人更来得刺激。 在飞哥他们急哄哄的直接掀起宁薇的裙子,伴随美人的哭喊,胡乱作为时,蚂蚱则独自一人好整以暇地坐在教堂椅子上闲闲看着浑身炸毛,如林间小鹿看见猎人时高度紧张惊恐的沉霭。 “你乖一点嘛,要不然等会儿不舒服了,可别喊疼呦!”他笑得不怀好意。 沉霭握紧手中瓷片,破口大骂:“艹尼玛的煞笔!敢碰我就与你同归于尽!”大不了都死求算了!起码保住了个清白身! 她越烈,对方眼中的兴奋越增高一度。 “救命!救命!沉霭求……”话还未说完,宁薇嘴里就被迫塞了些东西,呜呜啦啦地说不出来话。 美丽的脸庞不再挂着高傲矜贵不容人侵犯的姿态,死死盯着沉霭的绝望眼神被扳头赤、裸的脊背遮挡,俩人再也无法对视。 另一边被给予求助的人就算再理智,但两辈子加起来也是第一次瞧见这不堪场面!被吓得直喘气,一道晶莹划过脸庞。 这世上有一种人平时面像很普通,顶多算个小家碧玉,但在哭起来的时候却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甚至比一般美人更具有吸引力,使人不免怀疑平时是否看走了眼。 而沉霭便是上述一类人。 看得蚂蚱眼睛顿时一亮,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也不再逗趣猎物,蹭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步走进沉霭。 吓得她连连后退,直到背贴彩窗,无路可退。手里瓷片由于被握得太紧而刺进肌肤,鲜血汩汩往外冒。 蚂蚱心疼地直吸气:“哎呦呦,你别紧张,别伤了自己啊!” “滚!滚开!” 阿阔……阿阔……你在哪儿! 这时另一头被欺辱的女人突然沙哑着声音哭喊了一句:“如果你们要报复卫平昭,那个不起眼的女人便是他的妻子!他最爱的女人!” “求你们放过我!求你们去找她!” “轰隆——” 脑中犹如炸雷,沉霭不可置信地望向男人群中只露出两条白皙大长腿的宁薇,脸色灰白。 这个人真是原文描写善良,温柔,美丽的女主吗?如果不是要提防冲过来的蚂蚱,她都想立刻冲过去拨开那群人仔细查看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认错了人! 怎么会说出那种话来?! 小说里只讲了原身最后没被男主选择,可是结果和宁薇一样二人均完好无损呀!难道费尽心机改剧情,改命运,到头来终究一场空?还是没干过作者大大? 脑海忽然浮现男人温暖的笑容,耳畔亦似乎传来他低沉的呢喃…… 樱花树下的惊慌大喊:‘你别跳啊!快下来!’ 警局门口仓皇扔下一句:‘我叫田阔。’ 小胡同口一本真经的口是心非:‘你的鱼快饿死了。’ 买菜回家路上极其笃定地说:‘我发现你总是喜欢偷看我。’ 胡辣汤馆郑重回应她的感情:‘好,那我们试试。’ 还有…… 还有好多,可是来不及了,对不起……阿阔。 当初死缠烂打要你和我在一起,却又不负责售后先一步食言了,倘若……倘若有来生……罢了,现实世界的人哪有什么来生啊! 终究是我太贪心了,既期盼自由的活着,又奢望得到真爱,世上哪有这般便宜之事? 白皙清秀的脸庞眼泪接连不断地滑落,在蚂蚱距离她还有一米远距离时,眼神忽然狠厉,反身一拳砸向身后彩窗! “咚!” “咔嚓!” “噼里啪啦……” 沉闷声响过后是玻璃破碎的声音,从没重重击打过东西的拳头此时猛地收到冲击,再加上玻璃碎片的划拉,整个手血肉模糊,没了知觉。 可她已经顾不得了,用另一只手捡起落于窗台上一个约莫长三十厘米宽四厘米的玻璃碎片,它的尖头那一端很锋利,相当于一把做工粗糙的匕首。 “噗嗤——” 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使得蚂蚱顿时停下脚步,满目震惊看着沉霭毫不犹豫刺向心脏,眼睛陡然睁大,暗叫一声‘不好’! 随之扑了上去,但仅仅一米远的距离还是没能拦截成功,大量鲜血如决堤大坝,染红了她的衣衫。 意识涣散那一刹那,她闭眼微笑:阿阔,我回家了,你要……好好的啊! “滴答——”用最后一滴眼泪告别了这个世界的旅程。 而另一头不再挣扎,双目空洞的宁薇如一个破败的洋娃娃,晚礼服早就被撕扯成破布,似遮似掩基本没啥用。 她木然盯着教堂雕刻美丽优雅的天花板,犹如一个活死人。 飞哥刚要彻底一点时,乍然被玻璃发出的破碎声音惊到,以为谁跳窗进来了,几人不约而同抬头望去,但见一个长长玻璃片插在女子心脏处…… 因这一眼,所有人都萎了。 第132章 可怜不知美好畅想却是一场空 时间线再拉回半小时后,扳头前一秒还一边欺凌身下女人,一边正畅想这票得手后就拿着钱去窑子里尽情挥霍,姘头柳倩倩还等着自己得胜归来滚被窝呢! 然而如今这架势……他得有命回去啊!更重要的是人质死了一个! “哥……飞哥……”扳头裤子穿的歪歪扭扭,整个人由于腿软瘫坐在地上起不来,于是抱住离自己最近的阿丘的大腿,想寻找点安全感。 战战兢兢询问正揪住吴桓衣领发火的飞哥:“咋、咋办?” 在这之前沉霭的尸体被吴桓藏于告解室凳子下的一个小型暗室里,然后再和幺贵以及阿丘整来点杂物全覆盖上面,造成废弃杂物间的错觉。 紧接着又找来拖把擦拭地上血迹。 如此忙里忙外做得目的是假如警方发现人质少了一个,那他们便口头一致说沉霭偷偷逃走了。 只要没死人,回头判个无期或有期都没关系,总归命算保住了。 其实吴桓也没料到过程会发生意外,绑架沉霭主要目的是为了引来田阔,然后当众将二人一并除去,自己再引爆炸弹自杀,向曾侍奉过的那个人示威。 如今计划突变还未等他给对方打电话,警方先一步找到这里,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 更重要的是最特殊,最关键的人质先没了!这还如何能引来另一个人? 不甘心,太不甘心了,和原来打算的根本不一样,所以吴桓不愿同归于尽了,要留下命,寻机除掉田阔。 让那个给予自己悲惨的男人尝尝失去爱子的悔恨与痛苦! 扳头见无人理会,竟然一把鼻涕一把泪开始哭了:“我就是想要点钱……我……我不想死呀!” 都怪自己贪财!他发誓这次倘若能有命活下来,以后……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再也不干这种事了! 另一边蚂蚱正烦躁的在教堂前排走来走去,耳边又不断传来扳头地聒噪,顿时抄起脚边一个空酒瓶子奋力砸过去,并怒骂道:“你个怂货给劳资安静点,哭你妈哟哭!” 早知今日会折这儿就不该来!现在他不免强烈怀疑大哥或许早知道内幕,所以找借口留下小弟们,让他独自来送死,警告这便是背叛的下场! 一切究竟从何时开始被察觉的呢?难道出内奸了? 吴桓扫视教堂内因大难临头众人显现的百般丑态,不觉嗤笑出声。 紧紧揪住其衣领的飞哥更加生气了,咬牙启齿收紧手中力量,恶狠狠道:“ade……笑什么笑!都踏马是你害的!” 说着用另一只手掏出别在腰间的小手枪,抵住对方脑门:“好哇,既然要死,大家一起好了!劳资现在就送你先下地狱给哥儿几个当垫背!” 闻言,吴桓无所谓的挑挑眉,肿泡眼一弯,眼窝位置犹如长了两个大肿瘤:“好哇,来,有种朝这儿打!”说着两手解开扣子,只见膀大腰间竟然绕了一圈炸弹! 立刻震惊教堂所有在场之人,紧接着凡是能动弹的纷纷向后撤退,就连扳头也张皇地连爬带滚到墙根处。 外面埋伏的狙击手俨然也看到了内部情况,立即汇报队长:“报告报告!歹徒携带炸药,歹徒携带炸药!”连续汇报两遍。 但大家早已做好准备,防爆专家坐在另一辆车上随时待命。 听到汇报后范明急了,不断原地徘徊,早知道拦住老大,自己上阵了! 一把抓起对讲机:“老大,让专家先谈判,如若不行您再上好吗!” 察觉队友的心慌,逐渐靠近教堂门口的田阔沉声安抚道:“稳住,拿出平常训练时的经验,做好准备听我命令!” “还有让媒体离远一点!倘若出了意外,别伤及无辜人士!” 外面因突然出现的炸弹而高度警惕,处于后门时刻准备突围的李堪迅速拿起对讲机,向总部汇报情况后又申请些支援,暂且不表。 话说教堂内等人猝不及防亦被吴桓骚操作给震到了,惊慌失措。 见飞哥拿枪指着吴桓呆愣原地,阿丘上前拦截劝阻:“飞哥飞哥!您别激动,就算杀了他,我们照样也逃不掉!” “再说已经死了一个,警方还不知道,假如现在开枪他们就知道里面死人了,到时候我们全玩儿完!” 别看阿丘平时是几个人中最不起眼的那个,但真正动起脑子来还是挺顶用的,因此他只要相劝,飞哥一般都会给面子。 再加上吴桓身上有炸药,搞不好擦枪走火今日真特娘的一起死无全尸! 恨恨地放下手枪,转而看向阿丘:“那你说怎么办?!咱哥儿仨就要折这儿?”ade,碰上了个硬钉子!竟然惹来了警察! 见兄弟还能听得进去自己的劝告,知道有门儿,于是再进一步说:“哥!眼下先保住命!等过几年出来又是条好汉呐!” 目前逃是逃不掉了,可只要尸体没被找到前,咬死瞒住沉霭已死亡的事实不松口,就不会被判死刑。 他一番思虑倒与吴桓不约而同。 话说教堂外李、卫两家人都赶到了,不过被警方强制隔绝三百米处,因为匪徒手中有家伙,怕伤害无辜之人。 对此李隽没说什么,坐在车中悠哉悠哉等待警方把人拿下,然后他恍如英雄般第一个出现宁薇面前。 姓卫那家伙没来,仅派遣一个保镖做前锋。不过这样也恰巧合了自己的意,多好的表现机会白给,没道理矫揉造作不接受。 这次,薇儿,爷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爱你之人! 另一头率卫家静默原地观察前方动向的佐锋挂掉电话,忽视某位公子哥儿闲暇有趣的打量,继续专注观察教堂门口那个即将要进去的男人。 佐锋眼中紧盯得即是卸下一身装备,便衣独闯教堂前去与匪徒们交涉条件的田阔。 以前这种任务遇到不止一次,怀着紧张又淡定的心情安全完成。 可这次不一样,只剩下无比的忐忑与不安。 因为里面不是一个陌生人,而是他的爱人,他的救赎,或许……也会是他往后余生茶米油盐,相濡以沫的妻子。 妻子?几曾何时有了这般想法? 第133章 田队长他马甲被当众扒了 惊讶地微微放大瞳孔,忽而又平静,嘴角不觉上扬,眼神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柔和。 记得慕忱帮他改名字彻底落户到塘泽后,临走前交付于自己一双雕刻精美的白玉对戒。里侧分别刻有同一个日期,且后面带了个“-∞”这样的符号。 当时慕忱说:‘你母亲临终前把东西交付我,让我某天再转交于你。’ 别的没再多说,也无需多说,其价值溢于言表。 所以这次等回去就把戒指拿出来,不知道那小丫头会不会当场高兴的蹦起来…… 很快平静心情后,再抬眼又恢复了冷冽与凌厉,高度警惕,严阵以待。 沉霭,我来带你回家了。 话说教堂内正乱做一团,蚂蚱的愤怒不少飞哥,他原初想就算此次失败,保住命蹲个几年又出来了,到时候又是一条好汉。结果突然发现同伴腰缠炸弹,这是作甚?打算把他们一锅端给他陪葬吗?! 吴桓抖动脸上肥肉笑得阴恻恻:“干嘛都这幅表情?放心我又不打算死了,只要不摁下这个引爆器我们都没事。”边说边拿出一个黑色小方型遥控器,伸长胳膊在每人眼前皆晃一圈。 最终目的不达成,他是不会这般轻易狗带,定要拉田阔做垫背! “里面的朋友听着!” 突然从教堂大门传来一个喇叭声,引得众人纷纷朝紧闭的大门望去。 “我是塘泽公安部的刑警队长田阔!代表我方进行谈判并确定人质安全!”喊了一句发现里面无动静,知道他们担忧什么,继而又安抚道,“放心,我没有带任何武器!手里只有一个喇叭!” 蚂蚱直勾勾盯着门口沉默不做声,片刻缓缓开口:“阿丘!”对方闻言瞧向他。 “去,开门!” “不能开!”飞哥疾声阻拦,而后冲蚂蚱大吼,“你脑子被驴踢了!万一……” 阿丘是他的人,担心蚂蚱拿阿丘当挡箭牌,万一门口是个幌子,出门当即被撂倒,那…… “闭嘴!”蚂蚱直接甩过去一个狠厉眼神,飞哥平时再牛、逼豪横此时也不禁被震地咽了咽唾沫。 常年道上混的果然和乱蹦跶的小鸡仔不一样,首先气势上飞哥就输了。 眼睁睁瞧着阿丘一步一步走向大门却无可奈何,身后还有扳头,作为三人中具有权威之人不能掉范儿,于是梗着脖子恨恨道:“告诉你,阿丘如果出事,劳资踏马第一个宰了你!” 全然不见往日合作时和和气气的样子,蚂蚱一个举动先让内部出了间隙,全都暗戳戳独善其身。他们不过每次有活儿才凑一起的散沙,倘若真正有难了,都会选择临头各自飞。 阿丘紧张地深呼吸几次尽量平静一些不让手抖,而后小心翼翼打开门,在外面人还未看清他的身影,迅速朝门后躲闪。 见无动静,才慢慢靠近田阔搜查其身,确定没别的东西,方松口气并朝飞哥等人比划了一个“ok”手势。 飞哥挑挑眉暂时也松了口气,装模做样怒骂阿丘胆小没出息,守在宁薇身边的幺贵听后不觉翻了个白眼。 阿丘先将身后大门迅速合上,唯恐闯进什么不利之人,紧接着反身一把夺过田阔手中仅有的喇叭,快速跑回飞哥等人身后。 匪徒们凶神恶煞,紧盯其一举一动,只有一个人在他进来后眼前猛地一亮,惊喜万分。 整个教堂弥漫一股血腥味,很淡,可细细闻还是能觉察到的。 难道有人受了伤? 眼帘微垂,清楚看到一个女子近乎赤条,身上衣服……不,应该说是布条附于青紫身躯,重要部位全部裸于空气中。 不忍直视,遂闭眼撇开目光,扫视周围发觉少了一个人,联想上一秒看到的光景,不禁心下一沉。 问:“另一个人呢?”此话一出,手止不住的轻颤,满当当的一颗心似乎空了,血液也停止了流动。 极力忍耐,极力控制情绪崩溃。 没见着人,别慌。 田阔表面平静无常,但心中却反复念叨这么一句,似乎要催眠自己。 “我们可以满足你们想要的,但人必须要看到!” 蚂蚱与飞哥快速交递眼神,而后耸了耸肩:“那个机灵,逃了!”表情自然到位。 如果不是给自己开门的青年在他们提及沉霭时,慌乱躲避田阔的眼神露出破绽,或许真能信两分。 面对否认,田阔摇摇头一脸为难:“朋友,你这样隐瞒很让我难做啊!说好的两个人,一个都不能落下!” 双方均咬死不松口,谈判才刚开始就谈僵了。 正在这时一直未出声的吴桓蓦地“哈哈哈”大笑,并说:“果然是他的孩子,警惕性就是高!” 闻声,众人皆扭头望向他,神色不尽相同,但不明情况下最多是疑惑。 飞哥低斥:“姓吴的警告你别捣乱!” 吴桓压根儿不屑其威胁,想当初自己跟着赵志邦走闯南北时,就连蚂蚱口中所谓的大哥都不是对手!如今真是落毛的凤凰不如鸡!要不是这等人还能为己所用,早料理了! 悠闲缓步上前:“说实话你能亲自来可真是意外惊喜!喏,老天都在帮我!”说完两臂高高举起,肆意大笑,猖狂无比。 田阔锁眉:“你认识我?” “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吴名桓。”挠挠眉毛,“按道理我还应该是你长辈呢!” 呵,然而田阔听后不觉心下冷笑。 “所以我不但认识你,还非常了解你!”吴桓站在台阶上扬高下巴,姿态居高临下,不过即便这样个子与田阔相比还是差点,“你不叫田阔,你是峰川慕家小少爷慕濋!慕忱的儿子!” 他这边大喇喇揭示田阔真实身份,外面记者使用的无人机在窗外进行着现场直播,只要看此次直播之人皆将吴桓的话一字不漏全听了进去。 慕家,哪个不晓得?顿时众人哗然! “慕家小少爷当年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变警察了?” “咦?当年传闻慕老爷子着人害了自己小闺女,孙子知道后离家出走,难道真哒!” “等等,慕濋不是慕忱儿子吗?跟他姑姑慕五小姐什么关系?而且她不是早死了吗?” “哎呀你们内心太阴暗了?都是阴谋论!人家就不能为人民做贡献,不稀得过纸醉迷金的生活呀!” “……” 第134章 两枪痛击我队友 当身份被爆出来后,田阔眼神骤然变得狠厉,不过没有忘记任务在身,微笑道:“朋友,天下面孔何其多,你怕不是认错人了!” 这人究竟是谁?为何知道自己身份?难道是峰川人?可是他已经许久没回去了,这么多年经历种种后,相由心生容貌发生巨变,非熟悉之人又如何能认出来他? 见田阔否认,吴桓倒不在意,点点头:“不承认没关系,但是若我告诉你,赵志邦和我都曾给慕忱卖过命!你,当作何感想?” 稳稳一句话丝毫不见处于道尽途殚之境的慌张与不安,悠哉悠哉似是在与田阔正常的拉家常。 而另一头田阔心中思绪竟开始有点不稳。 赵志邦何许人?眼前这个自称吴桓的又是何许人?皆穷凶极恶之徒。记忆中慕忱虽然不善于表达感情,可熟悉之人都知他性子敦厚温雅,为人光明磊落,怎会和这种人打过交道?还……卖命?! “我说你……认错人了!”这关头还能依然不动声色,坚决不给对方一点得逞之机! 性急的飞哥听俩人拉扯许久还不到重点,登时急了:“喂!老乌头你跟他费什么话!”转而又冲田阔道,“听好了!我们要钱1个亿!还有一辆跑车!现在就准备!如果敢拖延……” 说着转身来到宁薇身侧,一把薅起美人三千发丝强迫她抬起头,疼痛令其回了点意识,疯了一般捂头挣扎。 “耽误一分钟,我就在她脸上划一刀!”明晃晃刀片紧贴那白皙娇嫩的脸蛋,如果飞哥手重一点,宁薇脸就真毁了。 这时田阔耳机传来指令:“告诉他我们已经开始准备,安抚好绑匪情绪,确保人质安全!” “朋友您冷静,我们的人已得知您需求,去准备了!”田阔锁眉道。 然而这种结果似乎不是吴桓想看到的,因为他最终目的是要和田阔同归于尽,不是逃走! 于是慢悠悠走向台上搁置的一把椅子,将之拉至宁薇身边,拂去座面灰尘然后一屁股坐上面,懒散地往椅背一靠,两条大肥腿交叠翘起二郎腿。 蚂蚱还以为吴桓拉椅子给他座呢,谁知对方瞧都不瞧自己一眼,登时不满道:“喂老乌头!起开!你再去搬一把,老子要坐这儿!” 说完等吴桓乖乖让开,然而停顿几秒后蚂蚱正要发火,但见吴桓突然仰天大笑,紧接着下一秒猛地掀开衣服,并朝周围人晃了晃手中控制炸弹的遥控器。 令蚂蚱不禁提高警惕后退一步,言语紧张地问:“你要干嘛?”不光他,就连田阔亦凝神直盯那个黑色的小盒子。 大家越不安,吴桓越得意,犹如一个疯子阴恻恻微笑道:“现在谁敢靠近我三步以内,就别怪我手抖!” “艹!姓吴的你不是说不会引爆吗!你敢骗老子!”飞哥心态立刻炸了,气愤之下不觉甩开宁薇朝前迈出一大步,吴桓立刻把遥控器指向他。 阿丘慌忙拦腰抱住飞哥,不顾挣扎一起向后退两步:“哥,那是炸弹,你不要命了吗!” 于是所有人均被迫后退几步,蚂蚱最是愤怒,恨不得撕了猪队友,可瞄了眼对方腰间的炸弹却无可奈何。 田阔试图安抚其情绪:“刚说了,我们已经按照你们说得去准备了,请不要冲动!马上就好!”他以为吴桓之所以这般做是想抛弃同伴独自逃走,所以方如是说。 连飞哥也以为吴桓是想独吞财产一个人跑路,瞬间大吼:“你踏马今天敢逃跑,老子以后出来了第一个宰了你!” “切,谁稀罕那1个亿啊!”吴桓神情鄙夷地瞥了眼飞哥等人,“老子坐拥3个亿的时候你们还不知在哪条臭水沟里吃垃圾呢!” “玛德……吴桓!”性子冲动的飞哥闻声暴跳如雷,大力挣脱阿丘桎梏,愤怒使他失去理智忘了可以直接掏枪,拿刀径直冲过去就要砍了出言不逊之人。 但不幸被对方先一步快速举起手中的枪—— “砰!” 飞哥应声而倒,脑门如同开了一朵鲜艳的牡丹花,当场没了声息。 “大哥!”扳头惊愕失色呆愣原地。 而阿丘欲扑上前,结果被吴桓不咸不淡的一声“嗯?”,止住了脚步,紧握拳头恨恨地死盯吴桓。 教堂外的人也听到了枪响,范明顿时神色紧张地冲对讲机喊:“队长!队长您怎么样?!”说着转身冲到通讯车上查看由无人机传播过来的画面,起初还以为绑匪突然杀了谈判员。 “安全,是他们内讧,死了一个。”田阔微微侧头低声道。 “呼——”范明方重重松了口气。 俯视地上纹丝不动的家伙,吴桓满脸可惜地直咂嘴:“其实一开始我真不想这么做,要怨……”说着朝田阔抬抬下巴,“就怨他好喽!” “如果进来的不是你,今日这番场面根本不可能发生!” 挑挑眉嘴角忽然勾起一抹无奈:“之所以抓你女人无非是想打电话引你过来,只可惜呀还没等我通知你,可怜见儿的就自尽了。”摊开两手,轻飘飘又令众人猝不及防地道明真相。 “你说什么?谁……谁自尽了?” 瞳孔猛缩,以为幻听了,前一秒还冷静镇定的面孔此时满是不可置信,垂于身体两侧的双手不住地颤抖,明明很清晰的话语,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连监听的范明等人亦震惊不已,大嫂……自尽了?会不会绑匪认错人,死的是另一个?可是…… 凝视监控画面片刻,的确不见沉霭踪影,最初还以为是窗棱挡住无人机视线了。 “明明!”闻声扭头,但见赵骁龙神情严肃道,“我要进去代替队长。” “不行!”不假思索冲口而出,里面情况越发不妙,怎能再送进去一个队友? 然而赵骁龙第一次表现出倔强,指着监控画面不禁拔高音量:“你看清楚!队长明显情绪不对劲,你要让匪徒趁人之危把队长也当做人质吗?!” “那让谈判专家去!” “够了!”赵骁龙此时竟体现出一个领导者的姿态,“不必多言!”说完开始卸身上装备。 局势发生变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谈判专家上阵更危险。 范明大吼:“赵骁龙你想违抗命令吗?!” 第135章 视死忽如归 解枪套的动作一顿,而后缓缓道:“自我进队这么久以来愚笨的从未给你们争过光,外人提起来都说我憨。” “可你们不但没嫌弃还待我如同家人,特别是队长私下没少给我开小灶锻炼我。”说到这儿忽然回头面色平静地看着范明,“所以我决不允许你们任何人的离开!” 知道他铁了心,劝不动,范明心情颇为复杂地闭了闭眼,扭头朝另一侧:“你俩……都得给我完整的活着回来,缺胳膊少腿……我不要!” 赵骁龙咧嘴憨憨一笑:“放心,我保证!” 教堂内扳头听吴桓毫不遮掩地道出原本大家商量好要咬死不松口的秘密,不禁震怒:“姓吴的你疯了!” 枪杀飞哥的是吴桓,就算被逮捕判死刑也不会是他们剩下几人,当然前提是自尽的那名女子不会被找到。 可如今秘密被暴露,这下他们谁都逃不掉了,还做什么多年以后又是一条好汉的春秋美梦!全完了! “你女人啊!”似乎没听见扳头怒吼,自顾自又重复一遍噩耗。看台阶下某人即将崩溃的样子心情非常愉悦,这比直接杀了对方更使他开心。 “她叫什么来着?哦……沉、霭是?”仿佛插刀还不够,又补一刀。 余光中不经意瞥见伫立墙边的蚂蚱,眼底瞬间闪过一丝玩味,好整以暇地把玩手中遥控器:“知道沉霭是怎么死的吗?” 忽然被提及敏感处的蚂蚱登时脑中警铃大作,‘唰’地瞪向吴桓,但后者完全不care。 慢慢抬手用枪指了指趴在地上跟死了没什么两样,一身液体的宁薇:“看到她了吗?”下一秒枪口又瞄向蚂蚱对田阔道,“我们玩儿她,但这家伙口味不一般呐,放着美人不动非要先尝尝你的女人。” “唉,谁成想性子太烈了,竟然徒手砸碎窗户,用那么长的玻璃片……”边说边用手比划一个大概的长度,“噗嗤!”模仿沉霭临死前的动作,“那血啊,喏,比地上躺得那家伙流的还多!” “姓吴的你闭嘴!”蚂蚱大吼,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恐惧,对必死无疑的恐惧。 “想知道尸体在哪儿吗?”倨傲地桀桀狂笑,“求我呀!趴在……哦不,跪在地上求我,把老子哄高兴了,就告诉你她的尸体在哪儿!” 这时扳头突生一个念头,假如自己先一步坦白,是不是可以酌情得到无期? 于是赶忙抬头扯着嗓子喊:“我知道!我知道在……” “砰!” 一句未完之话竟成了他此生遗言。 “聒噪。”不屑地睥睨地上多出来的一具尸体,淡声道。 他显然已经杀红了眼,反正本就是个什么都不顾的亡命之徒。 田阔无声地看着眼前又倒下的人,现在正如敌人想得那样,他已经濒临崩溃,耳机里是范明不断地提醒,乃至后面逐渐有了嘶吼的意向。 ‘告诉我名字,我就松开你,说话算数不耍赖皮。’ ‘我叫沉霭,你叫我小霭,霭儿,阿哎都行,喜欢哪个就叫哪个!’ ‘哦呦,这不是田队长嘛,好巧欸!’ ‘谁、谁偷看你了,自恋!’ ‘田阔,我喜欢你,是想与你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的喜欢。’ ‘……’ 别说了,别说了…… 脑子嗡嗡过后一阵耳鸣,紧握的拳头导致指甲狠狠刺进掌心,“滴答、滴答”鲜血不断。 恍惚间再次看到沉霭站在人群中笑吟吟朝他打招呼,阳光折入水眸深处泛着晶莹的光泽,顾盼撩人。 日后不断回想究竟何时困于她的牢笼,或许那一刻起就已经深陷了!因为久久凝眸相望时,他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 “队长!”外头范明一直没听见田阔开口说话,急得团团转,隔着对讲机扯着嗓子嚎,不断呼喊对方名字。 幸好努力没有白费:“我没事。”音色虽沙哑低沉,但好在没失去理智。 得此三字,陡然松口气:“队长,骁龙马上要进去了。”说着眺望一眼即将到达教堂门口的赵骁龙。 “别来!”强忍头痛厉声喝道,“你想让他来送死吗!” 不是不相信队友,实在眼下状况危机重重。吴桓早已杀红了眼,仿佛一头嗜血魔鬼,一言不合便要人命。所以再来一个不是解救,而是相当于又给匪徒添个挡箭牌! 回想那人临走之前说的一番话,范明抿抿嘴,眼底蕴荡着复杂情绪:“晚了,他已经到了。”跟随田阔那么久,这还是第一次诓骗对方。 “哦?是又来了一个小伙伴吗?”显然吴桓察觉到田阔与外界的通话了,目光闪着兴奋不已。 不等赵骁龙敲门,“吱呀——”自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头发油乎乎,身材瘦条的青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正是幺贵。 “来来来!报个名字。”整个教堂内只有吴桓高兴地一手挥舞着手枪,另一只手举着遥控器,活像一个山大王。 来来!一起毁灭,黄泉路上不寂寞呀!哈哈哈哈…… 现在局势是飞哥一行人只剩下扳头还活着,蚂蚱站在墙根敢怒不敢言,田阔则与吴桓面对面相互对峙。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既生气又无奈:“谁让你来的?是还嫌不够乱吗!给我滚回去!”表面怒斥赵骁龙,实则是想让对方安全撤离此地。 怕吴桓那个恶魔威胁到队友性命,人啊越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终究还是晚了。 “砰!” “田队!” 千钧一发之际距离田阔仅有一步之遥的赵骁龙瞳孔猛缩,毫不犹豫扑了上去:“呃!” “骁龙!!!” 被推开的人迅速回头望,映入眼底的一幕使其目眦欲裂,悲切嘶吼。 原来吴桓嫌田阔话太多,想朝其左肩给一枪让对方长长记性。 然而被刚走到田阔身后的赵骁龙先一步察觉,双手一扒将队长推到旁边的长椅上,但自己却没躲过去,子弹头偏了,恰好正入左心房…… 塘泽市公安部刑侦办公室,没一同出任务的钱多多正偷摸打王者,当遇后方偷袭,一个激动胳膊肘碰倒桌子边缘的玻璃杯,待伸手抢救结果晚了一步—— “啪!”顿时摔了个稀碎。 敲敲脑袋懊恼不已,杯子是刚来那会儿赵骁龙送给他的,唉,可惜了,等那家伙回来再说! 教堂内阿丘怔怔地跌坐于地,嘴里直念叨:“你杀了警察……你杀了警察……” 教堂外范明听见枪声突然心中一悸,不祥预感油然而生:“队长,你们没事?” “回话啊!队长!” 第136章 那一天他失去了爱人和战友 黑笋塔尖上方的湛蓝色天空静静飘荡着几朵白云,四周嘈杂的蝉鸣不知何时停止了聒噪,就连耳机里范明不断的高喊也变得渐行渐远,恍如远方传来地呼唤,声声不入耳畔。 赵骁龙窝躺于田阔怀中露出此生最后一个笑容,笑得甘愿无悔:“还好……还好……我来了。” 泪水模糊了视线,一滴滴落在怀中人的脸上,田阔不得不努力睁大双眼试图看清对方容貌。 这般痛彻心扉还是四年前燕队牺牲那刻,为了不再经历相同离别,每次出任务都极度谨慎队员的生命安全。可四年后的今天却再次重蹈覆辙,且短短一天之内就失去了两个重要之人,一个是爱人,一个是战友。 “别说话,保持体力……外面有随行医生,我现在就带你去!”不由分说立刻扯起对方一条胳膊搭在脖子上,然后转身迅速将其挪至后背。 一手扶着旁边椅子正准备起身,但听耳畔传来赵骁龙逐渐微弱的声音:“队长……我没……没给你丢脸……”有些人不是憨,是看得出但不争,每次积极也不是不自量力拖后腿,不过想证明自己非无用之类。 “我知道我知道,你……”你一直很优秀,很努力。 他不善于表达,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赞扬之言,最多颔首点头表示认可。如今想亲口告诉对方‘你很棒,一直都很棒’,然下一秒却清楚感觉搭在肩上的胳膊缓缓滑落…… 台阶下生死离别,台阶上冷眼旁观,还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吴桓耸耸肩表示无辜:“啧啧,这可怨不得我,谁叫他突然冲上来的?” “快,赶紧求我呀!不然……”大拇指微微移动至按钮处。 田阔一直维持着扶椅半蹲的姿势纹丝不动,后背‘熟睡’的赵骁龙则一脸安详。 闻吴桓不断催促,他才有所动作,慢慢抬眼死死盯住上面洋洋得意的男人。额角静脉奋张突突跳动,满胸腔的怒火直冲心头,全身紧绷的像块石头,无尽的愤恨像一头怪兽吞噬着他的理智。 “啊!!!”悲怆嘶吼,哀痛欲绝。 “这就受不了啦?你女人的尸体还没见呢,若见了岂不是要疯啊?”无视被激怒的人,继续刺激道。 教堂外,范明俨然察觉了什么,视线有些眩晕,强打起精神对守后门的李堪说:“离远一点……恐怕要糟了!” 这时总部早已接收到消息,得知匪徒不但持枪杀人,还有欲点爆炸弹的动作,于是即刻传达指令,命狙击手直接将匪徒击毙,不留活口! 教堂内,和幺贵缩在墙根保持沉默立场的蚂蚱突然扭头并掰过同伴肩膀,神色肃然道:“听好了兄弟,老子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活着了,但你可以!等会找个地方躲好!” 幺贵有种不好预感:“哥你要干嘛?别乱来啊!” 蚂蚱笑了:“我作恶太多,警方不会放过我。既然终有一死,倒不如死的有点价值,十八层地狱或许能少下一层!” 方才不知道什么触动了他,沉默良久竟决定以身犯险与吴桓同归于尽。 “来世,希望我做个好人。” “哥……哥!”幺贵惊慌站起,结果由于太匆忙重心不稳导致扑倒在地,但不放弃伸手去捞蚂蚱小腿,又捞了个空。 对于蚂蚱等人吴桓压根儿没放眼里,只顾折磨田阔。再加上蚂蚱奔跑很快,原本距离又不太远,所以当吴桓眼神扫过去一霎那,二人之间仅剩约两步距离。 慌忙举枪时子弹偏了,打掉蚂蚱半只耳朵,忍痛一跃而起—— 一紧张放置按钮上的拇指摁了下去。 埋伏外面的狙击手同一时刻开了枪。 眼前发生的猝不及防,还好田阔早在蚂蚱中枪那瞬间翻身抱住背上的赵骁龙并滚至长椅下,紧接着大吼一声:“要炸了!” 话音刚落但听:“boo——嘣!”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整个教堂瞬间被炸得粉碎,飞窜的砖头将周围近三十米的树木毁坏的惨不忍睹,一片狼藉。幸好埋伏灌木丛中的警员先一步撤离,不然损失极大。 那一天,绚烂的阳光被硝烟遮蔽,尘埃颗粒漂浮半空,灰蒙蒙一片,仿佛眼睛被遮盖一条灰色薄纱。 那一天,昔日美丽的教堂成了废墟,周围遍地焦炭,寸草不生,吵闹的知了也永远停止了喧嚣。 那一天,五具尸体被蒙上白布,活着的人除了田阔全部昏迷。 被抬上医疗车后呆呆地望着车顶喃喃自语:“还有一个,还有一个……”说着拔掉输液管,奋力推开医生护士从未关闭车门的医疗车上滚落。 不顾伤势踉跄至废墟中徒手扒拉残砖瓦砾,不一会儿两手血肉模糊,谁阻拦就如同疯子一般撕咬,挣脱后接着再翻找。 “霭儿,你在哪儿?回家了……我来接你回家了……” 以为迷茫浑噩许多年终寻得可以停靠的港湾,谁知上天愚弄了他,收走了给予的施舍。所以到底是不配,还是原本就是欺骗? 不知是否是错觉,似乎有人在抚摸他的脸庞,伸手去摸却什么也没有。 是你吗?是你吗霭儿?你还在对不对? 不远处医生凝望忽而大笑起来的田阔不禁担忧地告诉范明,若放任不理会则将导致其精神崩溃,到时候可就真疯了。 无奈范明只好同医生商量,趁其不备一剂镇定打下去。药效很快,一刻钟不到原本疯癫不止的男人逐渐软了身子,随后医生再次将其重新抬上车驶离此地。 当爆炸消停宁薇被抬出后,立即迎上前的李隽下意识怔住,仅一眼便瞧得出究竟发生了什么。漂亮的桃花眼深处是复杂的情绪,片刻后抿抿嘴唇,无声拂袖而去。 卫平昭来得不早也不晚,车子刚停稳教堂就炸了,出于安全以及环境问题没有近前,而是给佐锋打电话代替自己去查看情况。 最后倚靠头枕闭眼听完佐锋的汇报,良久低低地开口说了两句话—— “封锁消息。”指关于宁薇这次所有遭遇的消息。 “不许提及。”指关于沉霭以后不许再说起其名字。 佐锋猜不透他想法,明明不爱,为何还要拼尽全力维护?还有沉小姐…… 离婚后和所有人一样认为这场三角恋里宁薇赢了,但后来才明白输的那个人其实是卫平昭,因为沉霭根本不爱他,所以哪儿来的赌局?从一开始只有卫、宁二人在彼此世界中自作多情,互相虐恋情深。 塘泽市人民医院,苏闵站在走廊背靠墙壁,低头凝视派出去的保镖给她发过来的图片,焦黑杂乱的废墟中只有一口破钟完好无损,孤零零地躺在那儿。 回想电话里保镖犹豫良久方说出四个字——‘尸体失踪’。 纤纤素手轻搭眼帘,一道泪水划过颚骨低落衣襟上,瞬间晕染一片。 要不是田阔行动前告知她千万别让奶奶看电视,那么今天小霭死讯定会瞒不住。老人家若知晓从此世间只剩她一个人孤苦伶仃……小霭……小霭你怎忍心?怎么那么傻? 不行,决不能让奶奶知道真相!能瞒一时便是一时,她尽力而为! 轻轻拭去眼泪,又在走廊来回溜达几圈,待心情平复后挂上得体微笑,缓步朝病房走去…… 第137章 当沉霭成了一只阿飘后…… 沉霭没了声息之后魂魄离体变成了一只阿飘。 最初脑袋昏昏沉沉,按常理小说世界out了直接穿回家,谁知清醒过来后却发现自己依旧站在……呃不,飘荡教堂中,亲眼见证吴桓等人的藏尸过程。 欸!那谁!我有那么沉嘛?都不能把老娘身体抱起来?扛起来也行呀!地上拖来拖去后脑勺都磨秃噜皮了! 咦?这教堂里竟然另有玄机?难道每个忏悔地方都有暗室?可以啊老铁,玩儿地道战呐! 等等……别扔!轻点放啊你大爷的!不是你身体是?死者为大,都不能尊重点!小心老娘半夜敲你门! 沉霭飘行他们忙碌的背后,不断吐槽,然而谁也听不见她的声音。拳打脚踢直接穿过对方身体,压根儿碰不到半分。 凝视被锁上的忏悔室不禁担忧,假如一直没人发现岂不是腐烂生蛆,或者化成白骨都不会被人知晓? 嘶~这般想想着实惊悚又可怜……好惨! 虽然沉霭死了,但心态罕见的倍儿棒,没多大怨言与不甘,由此看来她终究未曾彻底融入过这个世界。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准备离开此处飘回家看看奶奶,突然听闻大门处传来田阔声音。 呦,来了老弟?不好意思啊没坚持到你来。唉,早说你要来我就不自杀了嘛,忒踏马疼了! 拍了拍心脏处,惋惜地摇摇头,转身随便选座一张椅子,悠闲地漂浮上面看他接受吴桓一次又一次的语言暴击。 死肥猪是npc吗?咋啥都知道?我一看过剧情的都不知道还有这段? 当吴桓自爆真正目的后沉霭不觉一愣,我敲?田阔一个跑龙套的背景这么牛掰么?仔细想想岂不是跟霸总一个类型的?诶等等等!‘慕濋’这个名字咋听起来如此耳熟? ……?! 擦!那不是以后能压制卫平昭的最强boss嘛!原着中“卫塘泽,慕峰川”说得就是霸总和慕濋两位大佬,不过前者稍微逊点。 原着中慕濋是男主几次都想结交但均失败的一个龙套boss,卫平昭那家伙怼天怼地怼祖宗,遇上慕濋却要礼让三分! 不过后来无人知其去处,有人说隐居了,有人说死了,还有人说他孤独终老,未留下一丝血脉。 简单来讲慕濋就像一个不问世事的老仙人,一出山瞬间秒杀所有人,管你有没有主角光环呢!统统给老子跪下叫爸爸! 天呐!攀上如此牛掰角色她竟然还能出局?唉,谁叫自己身份不给力,是个注定狗带的反派女配耶? 嘤…… 吴桓冲田阔开枪,沉霭甚至比赵骁龙都提前觉察一步,下意识冲过去挡子弹,可忘了根本没用,直接穿过她魂魄射入赵骁龙的心脏。 看爱人濒临崩溃边缘,于心不忍伸出双臂想给予对方一个抱抱,不出意外搂了个空。 真乃一种折磨啊,为何要留下观看呢?好,她承认有私心,好奇得知自己死亡消息的田阔是何反应……果然遭报应了啊! 紧接着猝不及防炸弹被引爆,来不及躲避,伴随震天动地的爆破声一道刺眼白光几乎要闪瞎人眼。灵魂似乎被什么用力撕扯,疼痛不堪。稍稍小晕了片刻,待缓过神来已经开始有人处理现场了。 一具具尸体接连抬出,就是没一个叫沉霭的。 拜托,大哥你们别放弃,喊过来挖掘机掘地呀! 急得她半空直跳脚却无可奈何。 再然后便是田阔疯魔一般徒手挖废墟,不找到她誓不罢休,谁劝也没用。鲜血淋淋的双手混合着炭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手被烤了,目不忍睹,终于沉霭心态彻底崩了。 大喊:“别翻了!住手啊!求求你快停下!手不要了吗?!”然徒劳无功。 一次次努力去拥抱,一次次遗憾扑个空。 阿阔……阿阔你听话,别找了,回去!找到又怎样?我活不过来了…… 悲哀哽咽,痛心入骨,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的滋味使她心如刀割。 末了放弃般轻轻将两只手悬浮田阔面颊上,不管对方是否能听见,凝视那深邃又充满悲伤的眼眸,喃喃道:“对不起,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招惹你,倘若重来我再不愿拖累你了。” 正说着田阔不知何原因忽然停下,不敢置信地用黝黑的双手抚摸脸颊。 见此沉霭眼中泪花闪烁,开心地笑了:“你感觉到了是吗?感觉到我在你身边是吗?”那就听话别翻了,停手! 正因为知道他深沉的爱意,所以不再认为一死便是解脱,无感的袖手旁观。 由于魂穿力不能一同坐车,无奈只好跟在救护车屁股后面狂飘,真是够艹蛋的玩儿意! 于是接下来所有事情她全以一个旁观者角度经历—— 不愧是小说世界,因这一次绑架案几乎所有重要角色都扎堆聚集医院了。 等下!谁来告诉她奶奶为什么在医院的病房?而且隔壁就是女主宁薇…… 感谢苏闵一天近乎大半时光都待在医院陪伴奶奶,而老人家似乎并不知道世上唯一亲人也没了的消息,看来苏美人隐瞒了。 可……又能瞒几时?难道一辈子不看新闻,一辈子不见孙女吗? 不知窗外下了几场雨,吹过几阵风,时间慢慢流逝,自进了医院那天起沉霭都没再出去过,因为奶奶和田阔依旧没出院的迹象。 直到亲眼看着她的阿阔从颓废到沉默再到瞳孔终于重新有了光芒,又恢复了清冷孤傲,稳重坚毅的样子,一如初见。 当然也明白不久后阿阔不再是属于沉霭的阿阔,‘不久’可能一个月,或者一年,又或者……她也不知道了。 于是趁对方身边还未伴新人,沉霭每天来往奶奶和田阔身边,想再多看其一眼。还好不用走路,不然得累成狗! 从医院出来后他每次祭拜之人又多了一个赵骁龙,回来路上总会特意拐至樱花大道那条路,伫立许久方离去。 几乎整天泡办公室工作,晚上也不回大胡同住,连陈年旧案都被他翻出来伸冤,看来阿阔真想努力忘了她呢! 生前作为一个话痨人,死了便是话痨鬼,时不时跟田阔吐槽各种事情,尽管对方压根儿听不见。 有时生气了,便鼓起腮帮子吹气故意把他刚整理好的资料全弄零散了,然后再看他一遍遍捡起来,丝毫没觉得不耐烦。 当然她也入过对方的梦境,总共三次。除了第一次好奇,其余两次都是凝视其睡颜时由于看得入迷,情不自禁上嘴了,结果跌进去了,趁田阔没在梦中发现她之前慌里慌张逃出来。 该死,竟然用美色诱惑她!呜呜…… 奶奶那边好像快包不住火了,苏闵撒谎说自己出差要一个月,再后来说要半年。 姐姐耶,能不能靠谱点?第一次撒谎时就不能直接来个365天?大幅度加天数老人家当然怀疑!虽然年纪大,但不是傻子!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天气越来越冷,绿葱葱树叶全变成了大地肥料,不知道是否是因为魂魄原因,竟没感觉冷。 沉霭怀疑田阔是不是个大傻子,办公室暖气一天到晚都没熄灭过,热得汗流浃背也不关,还嘴里念叨叨:“冷不冷?冷不冷?” 大哥你都这样了还问自己冷不冷,烫鼠是不是你远房亲戚? 就在以为会陪伴对方直到另一个女人出现时,意外降临了。 某天照常玩着田阔堆起来的雪人,突然狂风四起天旋地转,不祥预感油然而生——特娘的!十有八九好日子要到头了! 不行……等一下,让我再看他一眼,拜托了就一眼! 不知是不是上天垂怜,没见着他人,昏迷前倒依稀听得田阔在不断呼喊她的名字,急切又……恐惧? 是错觉吗?怎可能会无缘无故喊一个死去之人的名字? 呵,果然奢望太久,幻听了呢…… 这时身后男人的眼尾缓缓滑落一滴眼泪,满脸绝望。 第138章 咋又是‘沉霭\’ “臭丫头赶紧起床!怎么还在家啊你!” “唔……妈让我再睡会儿,你别吵!” 耳边传来一个似乎被气笑的女音,紧接着耳朵突然被人揪往上提溜:“上个大学脾气见长啊!翻天了你!” 这一揪一吼令迷迷糊糊的沉霭瞬间清醒,下意识求饶:“哎妈你轻点……疼啊!” 不对……等下,妈?我回来了? 一边护住耳朵一边四下环视,却发现据映入眼底的所有陈设显示,这里压根儿不是自己房间! 可能对方也怕真弄疼了她,一告饶,便立刻被放开了。 随即扭头看去,眼前妇女身材高挑没有人到中年的臃肿,五官端正皮肤皙白,眼角鱼尾纹淡淡浅浅,若不仔细端详,大致模样竟与自己现实世界的亲妈非常相像! 难道……又穿了?不是!没完了呀! “老婆大清早生什么气呀,小霭不就是没去学校,人家都大学生了至于发这么大火嘛!” 正沉浸无限绝望与心累间,客厅传来浑厚爽朗的声音惊得沉霭敏捷抓到重点——‘小霭’,是印象中的那个‘霭’吗?、 “呿!”妇女两手叉腰朝门外喊,“吃个饭也堵不上你那破嘴!瞧瞧,你闺女这脾气都是你老沉从小给惯得!” 此刻沉霭脑袋瓜转得飞快,虽然还没见着另一个说话之人,但从方才两句对话中大致摸清楚了。 妇女是这具身体的妈妈,外面那个是爸爸,更重要一点自己估计仍叫‘沉霭’,只不过现下还不晓得是否同音同字。 造孽啊!姑奶奶我想回家!!! 饭桌上一个中年男人正扒拉碗中饭食,见沉霭出来,遂露出夹带菜叶的十颗牙齿:“呦,起床了闺女,睡得咋样?”虽然笑得憨厚,但的确是个帅大叔。 大叔,你门牙有菜…… 吃饭期间尽量少接话茬,主动以另一种角度挑起某个话题,从而得知整件事情经过。 目前这幅身体和上一具同名同字依旧叫沉霭,家中独生女,小名叫沉糕糕与自己本名仅差一个字,今年塘泽市铭远大学音乐学院琵琶班的大一新生。 是的,你没听错,塘泽市。 既没回家也没跨时空穿到另一个世界,还待在小说《他的心上明月》里。 小声bb:为啥还在狗血剧情里?就不能换本书么?! 前两天周末放假所以从学校回来了,由于周一也就是今天上午第一节有课,所以本该昨天就回学校的,但下午临走前突然头晕不已,恰巧赶上父母都准备去上夜班。 由于前几天熬夜追剧被亲妈逮个正着,因此以为孩子没休息好精神差才头晕,便没放心上。 出门前还调侃自家闺女说,看她以后还熬夜不! 结果凌晨爸爸先回来,一看本该待在学校的某人却躺自家床上睡得正香,很贴心没打扰。 不过被不久回家的妈妈知道后非要揪她起来,爸爸赶忙上前阻止说反正家就住本市,打个车顶多半小时便到达铭远,所以六点半再叫亦不迟。 综上所述,才有了今天醒来的诸多遭遇。 “诶?”妈妈突然停止夹菜,疑惑地扭头看向神游的闺女,“你是不是吃饭前没刷牙?” 沉霭:“……”女士,你才注意到么…… “我吃饱了!”立即放下筷子,“正好现在去!”说完不等沉妈妈发火快速溜了,后面爸爸倒笑得爽(幸)朗(灾)不(乐)已(祸)。 夏季清晨的朝阳不算过于炎热,温度刚好。 沉霭伫立于单元楼门口已五分钟有余,不断扫视眼前环境,熟悉的楼房建设以及上一世每晚行走的小道使她不禁张大嘴巴满脸不可思议。 为了证明心中猜想,一路狂奔至小区大门口,当远远望见门卫室大爷正晨起打太极后,她才彻底迎风凌乱。 塘泽市公安部家属院?!每天晚上给彭怦补习的地方!难道现任爹妈有一方或者两者都是…… 哈!老天果然听到她祈祷了吗?给一次重生机会,代价便是不再纠缠田阔? ……那您老人家倒给我重生的远一点啊!如此之近是想玩儿钓鱼吗?可看不可吃?故意的! 绿幽幽枝丫上时不时有一两只鸟儿从浓密繁叶中窜出,“唧唧唧”于公安部大院内自由飞翔,好不快活。随着时间推移气温越来越热,知了首先遭不住,开始大片大片叫唤起来,好在中间会停歇一阵,不然真个要被吵死。 长长廊道挂满各种标语,不同匆忙的脚步声“哒哒哒”一次次穿过其中。 “咦?沉副队你抱一摞东西着急干嘛去啊?”沉霭的父亲沉德元被同事半路拦截询问,“这周末有空没?一起喝酒?” 闻言爽朗一笑:“我们彭队有个案子需要与刑侦队的合作,拜托我跑个腿!” “关于那个酒啊……孩儿她妈最近管我太严了坚决不让喝,下次!” “嗤!”对方笑了,“你啊!还不是上次庆功宴喝多了晕吐得太厉害,不然嫂子也不会发火。” 沉德元被调侃也没生气,泯然一笑拜拜手:“走啦走啦!” 诺大的刑侦办公室只回响着键盘“噼里啪啦”声,钱多多慵懒地伸个懒腰拿起杯子起身走到饮水机前正准备接水,旁边的房门被敲响。 “进!” 说着不等对方推门,自己伸手亲自拉开了。 “沉副队?” “呀,是多多啊,你们田队呢?”边说边扫视屋内。 钱多多回答:“今天星期一嘛不是,他去烈士陵园看望燕队和骁龙去了。”说罢转身继续接水。 没见着人,沉德元只叹来得不是时候,拍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这事都能忘!” 两年前一次绑架案中刑侦队的赵骁龙同志舍身救下其队长田阔,被子弹击中心脏光荣牺牲,从那以后田阔每周一上午请假去烈士陵园看望的人又多了一个。 承担的愧疚从最初一份增加至两份,如此年轻就要背负那么多,不容易呀! “行,他啥时候回来麻烦你给我打电话说一声,谢谢啊!” 当沉霭站在铭远大学门口,仰望校门顶上那几个明晃晃的大字时,不禁感慨万千, 上辈子的遗憾这一世开局直接拿下,真不知该说些什么。 第139章 不思量,自难忘 其实自考铭远不是件容易之事,文化课以及艺术课均不能低于总分20。后者容易,前者难,主要因为数学。 起初她把所有精力都放琵琶上,导致文化课除了英语其他惨不忍睹。 因此经过深思熟虑方决定第一年先不考了,第二年再努力。 谁承想最后剧情终究没放过她…… “这算什么?补偿吗?”为上一世惨死而给予的补偿? “滴答滴~滴答滴~”兜里手机乍然作响将飘远的思绪瞬间惊回。 来电显示‘第一宝贝’,谁? “喂?” 刚发出一个音,但听对面传来怒吼:“沉霭你被绑架了吗!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也不回!今天星期一要点名呐!死哪儿去了!” 呃……据经验能如此‘亲切’交谈估计是原身关系最好的伙伴之一。 “我校门口呢,一会儿就到了!” 不过……教室地点在哪儿?正要询问,被对方抢先说了:“d教学楼207你快点儿!” 有方位就好,匆忙挂断电话往校园里冲,一点记忆都没复刻原身的某人不出意外果然迷路了…… 也不知目前处于那块儿区域,如无头苍蝇撞来撞去找不到目标,一路上除了到处飞窜打闹的野生猫狗再无发现任何活物外面溜达。估计是快上课了?低头查看时间果然还有十分钟马上八点,这该如何是好! 焦急万分间一扭头发现不远处终于出现一个人,天呐救星耶! “哎!同学您好!”边喊边朝其奔去,然而当彻底看清对方容貌后,她顿时呆愣地慢慢停下脚步。 少年皙白的脸庞已不见当初的微黄,棱角分明的下颌线隐隐透露着冷峻,淡薄的嘴唇微微抿起,整张面孔仅有那双荔枝眼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 “燕……波?”不敢确定地喃喃出声。 唐泽市人民医院病房—— 洁白的颜色看久了有点刺眼,病床上正安静躺着一位老人,房间能清晰听到她微弱的呼吸声。床侧放置的心电监护仪显示屏上的线条,正不知疲倦无规则的变动着。 靠近窗户位置有一沙发正对着房门口,上面仅搁了一本倒盖的书。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却无人回应。 “吱呀——”等待片刻推门而入,发现本该坐在沙发上的人不知去了何处,黛眉微皱,目光游离至病床上的老人,魅惑的丹凤深处泛着复杂的涟漪。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两年了,当初实在瞒不住无奈只好坦白真相,如预料般徐奶奶经不得打击晕死过去。 从那以后时醒时睡,清醒时找孙女,睡着时念叨孙女,很担心老人家这样下去会不会…… 没过多久奶奶睡着后再未醒来,经医生检查被定为持续性植物状态,通俗点就是植物人。 老人家孤苦伶仃世上再无任何亲人,于是她和田阔共同站了出来,一个为友情,一个为爱情,心甘情愿无怨无悔地照顾徐奶奶直到终老。 今日抽空来看望老人家,医院门口刚好遇见同样探望的田阔。 中途出去接了个电话,一回来人没了,走了也不说打声招呼,和阿锋那家伙一个德行! 一想起佐锋,苏美人漂亮的脸蛋瞬间布满了伤感与无奈。 这时病房门被敲响,一个护工推着小车走进来,见此苏闵也知道该走了,照常嘱咐一句:“动作轻点,好生照料。”随后又在门口停滞片刻方翩然离去。 一个人逝去,无牵无挂为解脱,却不知另一个人会因她而夜夜孤枕难眠,不思量,自难忘。恨不得集尽天下所有与之相关之物,小心翼翼地护着,默默无声地看着以及肝肠寸断地念着…… 话说沉霭迷路后竟然遇见了燕波!死后变成灵体一直围绕田阔转悠,再未见过他一次,如今再相遇竟有种道不上来的感慨。 特想问问彭怦如何,过得可还好?英语有没有彻底克服? 然好多好多话却不能问出,因为她已不是原来的她,容貌模样南辕北辙,‘自来熟’怕对方会把自己当疯子。 她心中激动感慨万千,然落于对方眼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 剑眉微蹙,浑身散发拒人千里的冷酷。专挑快上课的时间段也躲不掉吗?早知该听经纪人卢子的话不偷偷回母校了!私生饭怎么总阴魂不散? 但为了维护人设形象无奈选择笑脸相迎,星眸闪烁,温润如玉,柔声道:“要签名是吗?签哪里?” “???”啥玩儿意? 一句话将沉霭的激动摧个粉碎。 对方从口袋掏出一支笔,上下打量她:“签哪里好呢?哦,我知道了,你们女孩子都喜欢写背包上是?”这两年签过无数遍名字,粉丝大都喜欢他写在衣服或者包包上。 当然有一次比较奇葩,某个男粉突然冲上来要他签脸上!事后总忍不住怀疑那个粉丝是不是永远不洗脸了…… 沉霭还未反应过来,燕波已自顾自拉过她背包就要上手,结果出于条件反射沉霭一巴掌拍了过去—— “啪!” 树叶随风抖动,在寂静无人的小道上沙沙作响,葱郁树下二人均一脸震惊的互相对视。 沉霭:这熟悉的操作,小屁孩咋总喜欢擅自作主呢? 燕波:为什么打我?这女的有毛病? 俩人心中恨不得把对方埋汰进土里,总而言之就是怒火冲天,不顺眼! “你这小屁孩咋总爱给别人签名字?”指得俩人第一次见面时,燕波非要留电话那次。 其实也不怪燕波这般,沉霭自醒来后看时间看短信就没注意到日期不对劲,一直以为才过没多久而已,所以根本不知道如今距离她的死已然两年后了! 两年时间足够改变和发生许多事了…… 燕波还未毕业那会儿被李隽开创的延徽影视看重收做旗下艺人,中间接了不少影视剧,名声大噪,被称为新进的‘国民老公’。 彭怦喜欢绘画,不顾彭氏夫妇反对也走了艺术路,去了另一座城市的大学。当初可没把她哥给气死,并不是因为彭怦和他一样走了艺术路,而是选得学校不是本地铭远,距离远就保护不了妹妹了呀! 当初得知沉霭死讯后,兄妹二人沉默了好些天。特别是彭怦那阵子做题总爱走神,集中不了注意力,导致期中考试没考好,高三被分配到了普通班。彭氏夫妇虽然生气却无可奈何。 沉霭这般一怼,把努力维持人设的少年郎给整崩塌了。抱起双臂,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居高临下地盯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喂,你是黑粉?” “想挖我黑料?大热天的挺辛苦,要不要请你喝瓶水?” 臭屁小孩老娘今天就算被记迟到,也不会向你问路的!不然就是哈巴狗! 沉霭简直要被燕波的莫名骚操作弄得无语极了,还没道明意图,结果……滚你丫犊子! 第140章 一场没完没了的虐情到底该怨谁 吉翱集团总裁办公室—— 灰白色天花板上嵌入式空调正不断吹送冷风,靠墙的软皮沙发上凌乱散落几件衣物。 黑色西装与火红色纱裙交错纠缠,柔软整洁的地毯被疯狂蹂、躏,黏糊湿漉的肮脏使人禁不住面红耳赤,忸怩遮目。 “宁小姐……宁小姐您不能进去!总裁正与客户谈合同,您这样……” “咣当!” 玻璃门被猛地从外大力踹开,伴随急切地叫嚷闯进来一位琼姿花貌,姣如秋月的美人,正是宁薇。 房间靡乱不堪的景象使她不可置信地呆怔原地,娇媚的脸庞惨白无色,浑身血液似凝固不再流动,心中燃烧的愤怒与憎恨瞬间达至顶点。 泪水夹杂着失望涌出眼眶,朱唇微微颤抖吐不出心中的千言万语。 而地上翻滚缠绵的男女听见动静后并无丝毫慌张的模样,亲亲怀中女人的嘴角又眷恋般研磨两下,对方害羞躲闪,娇嗔地推了推下他的胸膛。 接着媚眼如丝地瞟了眼门口,不禁嘴角微扬,勾搭着男人的脖颈软软道:“亲爱的,怎么不关门呢?人家要被外人看光了~”特意在‘外人’二字上家中音量,挑衅意味不言而喻。 “卫平昭!你无耻!”终于不再隐忍,声嘶力竭不顾形象的大吼。 任何一个男人被打断好事都没啥好心情,更何况如今遭遇这种事的还是卫平昭。 脸色阴沉地放开怀中女人,精光的身子一丝不挂,起身缓步走向沙发。傲气的霸总之所以敢这么不遮不掩,是因为宁薇进来前虽然后面有人步步紧跟,但真到了办公室门口,除了宁薇没一个人敢进来,个个全止步于门外。 所以如今整个房间只有他们三个人面对捉奸的局面。 霸总还未说话,地上的女人先面色不悦地拂了下耳朵,撅着樱桃小嘴嗔怪:“姐姐~你吵到人家耳朵了!” “素来听闻宁小姐嘉言懿行,温良有仪,今儿个一见怎有点让人大跌眼镜呐?”一番话暗讽宁薇没有教养,是个泼妇。 反观卫平昭微微俯身捞起沙发上的薄毯朝地上的女人一扬胳膊,布满暧昧红痕的躯体被飞过来的遮羞布掩盖起来。然后又拿起桌上的湿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肌肤。整个过程理都没带理宁薇,仿佛刚闯进来的是空气。 他不说话代表宁薇就此闭嘴,纤纤玉指颤抖着指向已经裹着毯子从地上爬将起来的女人,眼神悲切地质问他:“卫平昭,你这是第几次了?签合同……签到床上去了是吗!你对得起我吗!” 言罢又恶怼一点不显愧疚的女人:“谈工作还捎带揽客,你个不要脸的狐媚子业务可真广!勾引有花之草犯荡,以后出门穿开裆裤岂不更方便?” 明晃晃怒骂其是个人尽可夫的荡、妇。 谁知女人听了却嬉笑不止:“哎呦呦,瞧瞧您喏!起码人家当婊子不立牌坊,浪荡的光明正大呀!”边说边满脸无辜地摊了摊手,然后话锋骤然一转,眼睛一眯,故意揭其伤疤,“不像您脏了还故作矜持清冷,端着大家闺秀的姿态趾高气扬,以为大家都不知道?切~装给谁看呀!” “你!”论不要脸的程度,宁薇终究比不上眼前这个女人,被气得西施捧心,恶狠狠盯着对方恨不得扑上前撕烂那嚣张的脸蛋。 “够了!”终于卫平昭开口说话了,只是俊美的眉眼略有些冷酷无情,“没有我的允许谁擅自放你出来的?” 那语气仿佛在训斥一个宠物,对于奸情压根没有要解释的意思,反而责问她不经允许乱跑的‘过错’。 宁薇觉得此时的自己好疲惫,常常痛恨为何两年前死的那个人不是她?为什么醒来后不自杀要继续苟活? 当初事情停息后李隽再未亲昵她,连面都不肯相见一次。而卫平昭虽说不计前嫌依然愿意接纳,但对待的方式总让人觉得怪异,就像……就像对待一只宠物猫。 曾经她无比讨厌沉霭,而现在变成了钦佩,羡慕。钦佩其贞烈的品性,羡慕其潇洒的解脱。 这是她怎么也做不到的,因为没勇气,舍不得。贪恋尘世情缘,尽管对自己来讲它已经不再美好…… “卫平昭,倘若你厌了我就放我走!囚禁着让我眼睁睁看你与别的女人颠鸾倒凤……很痛快是吗?” 对她既不言娶,也不触碰。 甚至在一次冬天喝醉后不由分说将她衣服强行扒光,然后揪住头发拖至院中,那天家佣的目光令她仿佛又回到了在教堂被欺辱时无声的绝望。 脑海忽而涌现残阳下女孩温暖的笑容,还有重症室里被包裹成木乃伊的模样,依靠呼吸机维持着最后一丝气息。至今还记得男人冰冷的话语:‘你回来了,她的价值到此为止。’ 亲眼让她见证逃跑的后果,从此可以乖乖的待在他身边,不然又有无辜之人因自己而失去生命。 “卫平昭你就是个冷酷的魔鬼!你……你根本不配为人!”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 而我……为什么也不去死…… 然话音刚落,一个水晶烟灰缸快速飞来并狠狠击中她的额头。 美眸圆睁,满目惊愕,紧接着眼前事物逐渐变得模糊。昏迷前瞳孔倒映的是男人抛掷东西的姿势,还有女人得意蔑视的嘴脸…… 努力搏争得到的不是一边浪漫烟火,而是痛彻心扉的玩弄与欺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尽管门是紧闭的,但为了安全起见,燕波选择立于门侧用墙壁遮挡身影;“好了以后要记得以学业为主哦,快进去!”之所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因为沉霭费尽口舌方解释清楚她并不是私生饭的嫌疑。 对于提出的疑点:为何已经待半年的学生还找不到平时上课教室? 沉霭理由是这样的:‘上半年由于个人原因休学了,直至这段时间才回来。’不管充不充分,反正提出此疑问的当事人深信不疑。 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不过转念一想反正都在一个学校,总有见面的时候。 遂莞尔一笑:“谢谢……学长。”好,臭屁小孩突然比自己年长免不了怪怪的。 正当燕波准备转身离去,沉霭则伸手推门而入时,紧闭的教室门突然被人自里面拉开。 一切发生的猝不及防,眼瞧着某人大清早第一节课就要摔个狗吃屎,燕波下意识迅速伸手拦腰一搂,温暖的娇躯被抱了个满怀,鼻尖萦绕洗发水的清香之味。 “嘶~” “哇偶~” “卧艹!” 第141章 狂粉我对燕波! 原来今日学生部提早进行点名检查,沉霭开门那瞬间他们已经检查完正准备离去。两扇门被打开入眼即是一对‘情侣’大庭广众之下亲昵搂抱,但开门那几人靠得最前,看得也最清楚,定睛仔细一瞧——这踏马不是大明星燕波嘛?! 教室里凡不近视或者戴眼镜的均看了个一清二楚,所以才有了前面那此起彼伏的惊讶与呼喊。 “小霭?!”俩人刚分开,人群中就传来不同叫喊。 寻声望去,但见第一排学生中有位黑眼镜框女孩正张大嘴巴,瞪着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指着她。 而坐其斜后方的一位可爱波波头女孩估计属于近视还不戴眼镜那种,眯了半天眼也没瞧清楚,不禁疑惑:“你们在喊什么?”不就是跟个男生抱一起了吗?至于跟没见过世面似的么? “燕波啊!大明星燕波!小霭跟大明星燕波搂在一起!” 有个女孩奋力捶打桌面,“咣咣”作响,而且如今整间教室激动的不只她一人,场面甚至可以用‘群魔乱舞’来形容,尖叫声接连不断震耳欲聋。 沉霭:“……”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嘛嘞? 不愧是做大明星的男人,临时反应游刃有余,抬手,微笑:“嗨,学弟学妹们早上好呀!”心中却暗自生出今日第二次懊恼:为啥出门没戴口罩! 混乱场面连学生部都无法控制,除了后排班级仅有的六个男生依旧淡定地坐在各自位置上,其余的则全部蜂拥至燕波周围,合照的合照,签名的签名,除了平时几个好友再无一人关注沉霭为啥跟燕波纠缠不清。 指指核心人物,干巴巴问身边抱着胳膊直勾勾盯着自己的小伙伴:“你说那臭小子是明星?” “啧!”波波头女孩秀眉一锁,“咋说话呢?小心本宫回去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好,这语气,这声音……绝对是校门口给她打电话的人,没跑了! “燕波学长还没毕业那会儿就被延徽影视签约做艺人!”黑色眼镜框妹子好心给沉霭扩充知识,“人长得帅,脾气又好,关键是戏也不错,拿过各大类奖项,去年还是影帝提名人呢!” 去年?虽说田阔不喜欢看电视,可自己作为灵体飘来飘去光明正大偷窥其他人手机看电视也没听说过燕波他…… “喂,你怎么啦?作为学长狂粉咋突然失忆犯糊涂了?”妹子不经意抛下一个炸弹令她脑子瞬间卡机。 机械扭头,嘴唇蠕动好几下才吐出一句话:“狂粉?我?对燕波?!”是不是刚入这具身体还未适应,幻听了? 俩姑娘疑惑地互相对视一眼,紧接着再看向沉霭时跟瞧神经病似的,一同点头并道:“昂!” “你卧铺那块儿摆满人家的代言品、挂满人家的相册、贴满人家的海报!” headshot! “床上有燕波学长的等身抱枕,说得不到的人在梦中可以为所欲为!” doublekill! “哦对了,你还说此生非学长不嫁,开学以来有好几个样貌不错的男生向你表白,全被你无情拒绝!” ultikill! 这熟悉的吐血感觉…… 沉霭你这小姑娘是疯了么?如果近视就配副眼镜,那毛头小子除了臭屁哪儿好哇! 可怜从此以后背负“眼瞎”之名的是自己了,呜呜呜……咋又来一个烂摊子,她又不是收破烂的!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直到老师来上课,这才鸟飞兽散,最后燕波以表演系学长身份给音乐系学弟学妹们给予两分钟的演讲鼓励。 离开前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了:“请问学长为什么你和我们班的女孩待在一起?你俩是地下情侣吗?” 这位美女,还学啥音乐啊!八卦天分不当狗仔可惜了你! 沉霭暗自翻个白眼无语凝噎,坐在位置上几乎要把头埋进课桌里:我聋了我聋了我聋了…… 大家由于最初见到燕波太激动了,再加上二人分离速度贼快,所以同学们大都忘了这茬,冷不丁被提及的话题再次唤醒记忆引起关注。 听罢倒不显反感,额前刘海随着低头笑叹而微微震起涟漪,再抬头时嘴角露出一个浅浅梨涡,眼眸多情目光流转,褪去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成熟稳重给他形象加了不少分。 教室霎时寂静无声,紧接着不约而同响起一阵阵倒吸气的声音。 沉霭:妹妹们,有那么夸张吗? “小学妹脑洞很大哦,这位同学迷路了恰好我路过,一个小忙顺手就帮啦!” 又俗又尬,姐的脚指头能抠一栋别出来了好么!一个上了半学期的女生还能在学校里迷路,她是没长脑子吗?大家信了才有鬼! 然而—— “原来是这样!哥哥也太温柔叭!好羡慕沉霭!” “学长是天使落凡尘了吗?救命!我要陷入他的眼睛里拔不出来了!” “可惜今天上午满满的课,不然就能陪哥哥逛逛母校了!呜呜……” ……竟然毫不怀疑?果然真爱粉的滤镜最厚哇! 正感叹着余光不经意瞥见波波头和眼镜妹对她的凝视,那样子就差没把‘我不信’三个字写脸上了! 哦,原来班级里还有能不被滤镜所迷惑的人间清醒! 默默掏出手机装作不存在,结果眼神立刻被上面所显示的时间惊骇住了——2018年! 记得最初穿过来是2016的初夏,同年遭遇绑架自戕后作为灵体待在田阔身边直到深冬……眼一睁一闭竟然直接跳了两年?! 对沉霭来讲,上一秒不过还玩儿着雪人,下一秒脑袋一晕,片刻清醒后时间已斗转星移,周围事物犹如白驹苍狗,桑田碧海。 怪不得燕波莫名成了大明星,那……那苏闵、奶奶、以及……田阔会不会……有了新的伴侣? 如今这副新身对两年后30岁的田阔来讲过于幼小,所以她又该如何面对曾经的恋人?难道真要选择放手么…… 夏季免不了遭小虫子骚扰,一只斑毛瓢虫在空中滑行几圈后落于深蓝色背景的一麦两星上,银色饰品显得瓢虫很显眼,上完厕所面对镜子正衣冠的田阔容色平淡地轻轻将之拂去。 然后再次调式帽檐,这么多年一来犹记得刚来时燕队首先伸手整理他的帽子,说:‘衣如人,人如衣,都要端端正正不偏不倚,方对得起这身衣裳和……’然后指指其心脏处,‘良心!’ “田队!”刚走到办公室门口,正准备推门,忽听得有人呼唤,便寻声望去…… 第142章 倘若那一刻回回头…… 抬眼一瞧来者警服松垮地披在肩上,衣里露出的胳膊被石膏绷带紧紧缠绕,另延伸出一条白色带子穿吊于脖子间,以固定手臂。 “阿晋?你怎么回来了?” 此人正是前几天和经侦队一同合作抓捕犯人的刑侦副队长冯子晋,过程中需要翻越栅栏,结果不小心失手导致尖刺即刻贯穿他整条小臂。 打石膏时医生说再偏点刺中大动脉,阿晋可以直接去见入殓师了。 好在惊魂一场,作为队长田阔当即给他放假半个月养好伤再来,没想才过几天不经允许擅自回归。知道阿晋爱岗敬业,可毕竟受伤了不是小事,怎的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见对方脸色不好,冯子晋抬起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挠挠后脑勺,嘿然一笑道:“老大我真没事了,又不是骨折,不会出任务给你们拖后腿哒,待局里给你们做远程辅助完全ok啊!”言罢胳膊一弯肌肉暴起,表示自己强壮有精神。 “少废话!给我滚回家去!”手臂差点废了,还不好好养伤瞎蹦跶个啥?闹呢! 冯子晋原女友沫子以他特殊的工作性质,俩人不能像正常情侣那般自由腻歪,长达六年的恋爱在沫子生日当天硬生生她被扼死,而阿晋准备下一秒求婚的戒指再未有机会掏出来。 由于不是本地人,老家在另一座城市,身边知心人也没了,因此照顾他的任务自然落在了与之同居一屋檐下的田阔身上。 好在一年前田阔不知为何又恢复回大胡同居住的习惯,不然冯子晋可真成了生活不太方便又无人照料的病患。 “啊呀……老大……”冯子晋正要继续磨他,结果被田阔一记刀眼飞过来立马噤声。 恰巧办公室门被打开,李堪从中冒出一个头,瞧见门口二人后微怔,紧接着下一秒恍然回神:“田队您在啊!杨局接到举报说两年前有个案子存在冤点,让我们重查。” “什么案子?” “苏家老二暴毙案。” 听完回答,不觉心下疑惑,习惯性揉了揉眉头:“好我知道了,你去忙!”今天晚上又要加班很晚了。 目光回落立于一旁的冯子晋身上,忽然想起什么,忙侧头喊住即将进屋的李堪:“堪子等下!” “鉴于我今晚可能要加班,就不回大胡同了,阿晋如今不方便你们几个谁有空就麻烦帮我照顾一下!” 不过一只胳膊不能动而已,又不是瘫痪了,队长太夸张了…… 于是冯子晋刚要拒绝,但听李堪利落地点头应下并补充道:“我和覃都有空,阿晋放心交给我俩!” 谁?覃壬?那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的闷葫芦……哦no!和他待一起我会闷死的! 不管有多抗拒,眼前俩人一唱一和压根儿不理会他的哀嚎,最终算是被迫摁头应下。 寂寂明月夜,暗云被风儿吹得起伏飘动,朦胧的银河荡起阵阵涟漪,小径两旁树木的碧叶承映着皎洁无暇的月光,更显得四野阒然。 沉霭身心疲惫地拉着皮箱朝家赶,伴随一路蝉鸣心中更加烦闷了。 这辈子‘穷光蛋’没个小金库,所以想省个钱坐公交车回家,结果半路遇到连环车祸,司机一瞧正打算绕路,不料后面立刻接连停了十几辆车!把他们正好卡在中间,真是进进不得,退退不得,一车人共同等了两个多小时! 原本因为下午最后一节有课导致回家已经晚点,中途又候了将近四十分钟的公交,下来的时候都九点多了,站牌距离家属院又要再走大约五百米!五……啊!糟心呃! 不知蛄蛹了多久,几乎快要挪不动脚步时终于望见门卫室贼亮的灯光,瞬间泪牛满面,特想握拳高举双臂并大吼:‘老娘终于到家了!’ 顿时欣喜不已脚步亦轻快了许多,心里盘算着明天偷偷回大胡同看看奶奶怎么样了,不知道苏闵有没有彻底瞒下去,否则不敢想象老人家若知道世上唯一亲人也没了,那…… 正边走边思虑,不经意抬头总觉得前面行走的男人背影特别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心脏开始“砰砰砰”加速频率,呼吸都有点急促了。 嘶~头又疼了,也不晓得是不是因为穿梭时空而留下的后遗症,反正每当回忆上一世的事情时脑袋总会疼痛不止。 待稍缓了一会儿后再赶忙寻望方才那抹身影,四周只剩三两个下晚班回家之人,还有几只乱窜灌丛中的野猫狗。 算了,可能大半夜看花眼了罢! 无奈摇头暗嘲自己心中不切实际的答案,心心念念太久癔症了! 果然如田阔预料那般处理旧案因需要翻阅打大量档案资料,耗费大量时间,天都黑了依然没有成果。 无论如何检查当年证据确实凿凿没有疑点,脑中思绪混乱无奈只好换个地方思考,实在不行第二天去找陆青桐,他是道上的包打听,看苏重哲是否跟黑的那一边有过沾染。 说起来这陆青桐是一年前调查某件案子时在酒认识的小混混,当时有人喝醉酒闹事欲殴打青桐,是他好心出手相救才不之了了。但事后那家伙就黏上自己了,非要拜为大哥,多次拒绝无果只得随他便了,反正只当朋友,别的关系没有。 所谓换个地方直接回了距离单位不远的附属家属院,今晚暂时住这儿! 刚上台阶正准备进单元楼,突然兜里电话响了—— “田队!”是范明打来的电话,声音隐隐有些激动,“徐奶奶手动了!”他家住本市且居人民医院旁边,时不时也会看看老人家。 两年了期间半点动静没有,这忽然来的消息无疑令人倍感惊喜。 “好我现在就过去!” 先一步挂断电话,反身急匆匆下台阶准备赶往医院,拐角路过一停靠小道的私家车时没多思考随便选择走了里侧。 沉霭拖着行李边走边给自己打气:快到了快到了,得好好睡个觉养养精神才行,要累趴呀! 这般想着掏出手机查看下时间,下一秒拐角时差点不小心撞到一辆黑车上,吓一跳。 谁家停车不规范,不是有停车位嘛,咋乱停! 摇摇头无语地翻个白眼,慢悠悠绕到外侧离开了。 双方都没注意黑车另一头是自己朝思夜想的恋人,一个进,一个出,一个南,一个北,明明近在咫尺却遗憾错过。 第143章 为什么……妈,为什么 碧绿藤条曲折缠绕于黑檀木栅栏上,开出朵朵浅紫色的小花,在寂静的夜晚默默散发着馨香。 “你到底要怎样!为了一只无情无义的畜生要与苏家恩断义绝吗!”突然响起的娇厉撕裂沉默,惊得树枝栖息的鸟儿扑棱翅膀慌忙逃跑。 陈列奢华的诺大客厅里除了苏老大一家还有十几位西装革履的商业人士,苏闵与姐姐苏颜彼此对立站于正中央,脾气倔强谁也不肯服软退让。 事情是这样的,华皓一年前将母亲接回国,而后扎根祖国再未回去,创办的律师事务所更是排列全国前三名。 前不久吉翱集团惹上一场比较棘手的案子,涉及黑白两道的利益,所以内部一群精英没一个敢接,焦头烂额之际只好请来了华皓亲自坐镇,才得以打赢官司。 更重要的是为表示感谢,吉翱竟自愿用一个亿资助苏家刚开的一个项目! 虽说两家同为塘泽三大家族,可细算下来卫家实力更靠前,所以华皓能凭能力得卫平昭青睐无疑让苏老夫人喜出望外,连带夸赞苏烈教导有方。 对此知道当年刘馨虐子丑事内幕之人则纷纷冷笑不止:把人家逼得怀恨离乡多年不回,狗屁的教导有方! 苏烈被老夫人夸赞后当即一高兴要于傍晚时分办个全家宴,另外还私请了几位塘泽就比较有名的商业朋友大亨。明面是庆贺华皓的功绩,实则想炫耀而已。 觥筹交错穷奢极奢,行至过程中苏烈要讲些有关此次宴会的致辞,结果刚上台,其传闻早死去的大女儿苏颜突然出现,把除却苏闵和华皓姐弟二人以外之人震惊不已,各怀鬼胎。 这还不算完,神色清风云淡的不顾家中还有宾客在场,当即宣布与苏烈断绝父女关系!亲自来是为了要份断绝书。 苏闵不用深想立刻猜出姐姐这番行为定与李氏公子李隽有关!但她不愿放弃,努力维持和气试图融化苏颜的冰冷。 然而废了半天口舌一点用都没有,复杂心绪一股脑涌上心来,才有了开头那句嘶喊。 “无情无义?”苏颜不觉仰天大笑,眼尾闪着一点晶莹,转头指向端坐沙发安静不言的刘馨说,“与你妈相比,李隽所作所为不及半分!” 苏夫人刘馨顿感接下来没有什么好事发生,慌忙厉声喝道:“你这丫头当年我待你优厚如亲生女儿!可是你却恩将仇报差点杀了尚在我腹中的勃儿!” “你怀罪离家后我便不与你计较,今日突然回来是要作何?还要诬陷我吗!” 听罢,苏颜似乎被深度唤起了深埋心底的回忆,低垂身侧的两臂微颤不止,明媚的眼眸此时猩红欲裂,如其胸前妖治艳丽的玫瑰花。 就连苏闵亦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母亲,因为当年真相她全部知晓,可毕竟对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所以没全部说出来,半遮半掩。 可笑这般做法不过想同时保全姐姐和妈妈两个人罢了! “刘馨你可真是恶人先告状!”事到如今既然大家不想痛快解决问题,那么休怪她当众扯下苏烈的遮羞布了! “好哇!在座各位皆为有头有脸的大人物,今儿个烦请给我一可怜的弱女子评评理!” “你!”娇艳蔻丹直逼苏老大,“苏烈!年轻时外出打拼遇上我亲生母亲李莞,无媒无聘隐瞒身份和她领了结婚证!” “后来取得成就要回归本家,被苏老先生知晓不经过允许擅自娶妻,便扔出两个选择” “其一抛弃苏家长子身份与李莞做对平凡夫妻” “其二与李莞离婚转而和刘家二小姐刘馨联姻!” “可笑的海誓山盟讽刺至极……说什么情深不寿!我那可怜的母亲最后竟莫名成了‘小三’郁郁而终!而我则连带成了‘私生子’被领回苏家!当然为了掩盖家丑在外称我是刘馨所出。” “在场各位名士你们说这是什么个道理?!” 喧闹的场面不知何时鸦雀无声,人们举着酒杯面面相觑。 其实负心汉的戏码在上层人士圈子里并不稀罕,人嘛,总是希望得到更好的,可这种事发生在言美则响美的苏烈身上就不行! 只怪他塑造人设太应心得手,只知其有个继子,并不知道早年‘夭折’的大女儿竟是…… 苏夫人刘馨靠在丈夫怀中秀眉紧缩,眼中尽是责怪:“你这不孝女出走那么多年回来就是要报复你亲生父亲的吗!” 其实本意是想把苏颜往‘不孝子’那方面拉,但可惜没组织好言辞,这番话无疑侧面承认了苏颜不是她刘馨的亲生女儿,苏烈的确做了那等糟事。 差点没给苏老大气个仰倒,狠狠推开怀中娇妻,指着对方鼻子骂道:“无知蠢妇给劳资闭嘴!”向来营造的‘温良敦厚’形象因着一句彻底毁了! 眼看他们自相鱼肉,苏颜向来清冷的面孔此刻笑意更大了,不过能明显看出她的笑过于悲伤意冷。 “别急呀!刘馨,你也不是什么好货!”摸了摸胸前妖艳的玫瑰花以睥睨的姿态不屑冷声道。 “大姐够了!”一声高喊霸气侧漏,引得吃瓜群众齐齐望想突然出声的苏闵,美人周身仿佛散发着寒气丝丝入股,使站得里其较近之人不由得慢慢移动脚步远离她。 然苏颜并不给予理会,连个眼神都没飘过去,自顾自道:“你痛恨我的存在就想尽办法折磨我!”说着当众摘下胸前娇艳的红玫瑰,举在眼前朝刘馨一伸,“后院种满了我母亲爱的玫瑰,你不甘你嫉妒于是把恨发泄在了我身上。趁苏烈和闵儿都不在,命佣人将我拖至玫瑰丛,看我怎么挣扎也不得解脱,你笑得真肆意……” “……四岁的小身体啊浑身没一处好肉,现在伤疤还在!” “为了时刻谨记你给予的仇恨,我从此将红玫瑰别在胸前,那是我母亲的化身,也是你这毒妇的化身!” 笼于而后的发丝随着苏闵闭目垂首柔柔地跑到前面,将其美丽的侧脸掩映发后,腿有点发软,踉跄一下,华皓眼疾手快一个大跨步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 半依靠华皓怀中,喃喃自语:“为什么……妈,为什么?” 第144章 我们都曾利用过她 往日以矜贵娴静形象示人的刘馨现在银牙咬得咯咯响,气得粉唇不住颤抖:“你……你血口本人!” “为什么?”听到苏闵不敢置信地低喃,她收回胳膊讽笑出声,“因为你那好妈妈怕我这个‘私生女’威胁到你的地位呀!” “瞧,我这一走,现在大家是不是都习惯性称你为‘苏大小姐’?是不是苏老夫人特别重用你?” 什么大小姐,如果可以,她真的一点都不稀罕! 对于这个狗屁缘由,苏闵则用一副不可置信地模样看向母亲。 “是不是……还差点成为卫夫人呢!” “不过妹妹啊你可真聪明,暗地说服卫平昭娶了那名渔女出身的沉霭!要不然姐姐当初监视的就该是你了……” 她最后一句话刚落地,半靠着华皓的苏闵脸色霎时变得呆滞,樱唇微启:“你……是如何知道的?”一个秘密被突然挖出,着实有点令人反应不过来。 作为穿书者,沉霭只掌握原剧情中卫平昭伤好离开,结果又转头回来莫名以‘爱’求娶的大概原因,根本不知这中间少不了好闺蜜苏闵的推波助澜! 圈子里的人都了解卫平昭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本就心高气傲的苏大小姐怎会默认长辈们的安排?因此私下找到对方阐明利弊,说一个平凡的渔女比任何名媛都好掌控,生死随意,到时娘家人反抗直接用钱摆平岂不是更顺利? 有道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天道好还。 苏闵第一次在问客与为情而郁郁寡欢的沉霭相识,特别是在二人深交后逐渐了解沉霭是个好女孩,无尽的愧疚和后悔撕咬着良心,不该因自私而伤害一名无辜的女孩。 但那时所有事情早已成定局无法挽回,于是为了弥补造成的过错愿倾尽全力呵护沉霭,要什么给什么,久而久之俩人成了最好的闺蜜。 某天得知沉霭要离婚,她比任何人都要开心,生怕其后悔赶紧各种帮忙张罗离婚所需资料,一是为缓解心中埋藏的愧疚,二是从朋友角度出发真心希望好友能摆脱此孽缘寻得一个好人家。 可怜沉霭到死都不知那令人悲愤又失望的真相! 闻声,苏颜微扬眉尾,犀利的眼神带着嘲笑:“你我生于这种家庭本就不是什么良人,我们都曾利用过她,又都曾为利用而极尽全力弥补,所以就别演什么姐妹情深了!怪恶心的。” 若不是沉霭估计她早死在那个疯批男人手里了,因此作为女仆‘阿卡’愿真心照顾被囚于牢笼中的女人。在其临走前更是大方赠予其一盒金条,想着有了如此多的本钱再加上苏闵的保护,沉霭定能幸福过完余生。 可没成想才短短几个月,人……却永远离开了。 耳边是宾客们的切切私语,尽管华皓的体温非常灼热,但仍暖不了苏闵冰凉的身躯。往常冷静自持,淡漠傲然的外表被苏颜几句话瞬间击了个粉碎,连带那金兰情深此刻亦全成了一场笑话。 给她一个可以逃离此地的理由!光明正大的离开…… “嗡——嗡嗡——”一阵轻微震动穿透皮革包传达至手心。 赶忙推开华皓,快速掏出手机,声音略微颤抖:“谁?” 里面传出一个甜美女音:“您好苏小姐,我们是塘泽人民医院住院部前台,现通知您的家属似乎有了苏醒意向……” “好我现在就去!”对方话还未说完,苏闵这边利落地应下。 挂断电话,几个深呼吸整理情绪,惨白着美丽的脸庞,勉强微笑着面向众宾客:“各位叔叔非常抱歉,晚辈此时有件紧急之事不得不离开,下次若有机会晚辈定当补偿!还望谅解!” 说完恭敬有礼地鞠了个躬,然后不等他们给个反应,迈着沉重的步子缓缓离开。 一直未言半语的华皓目光微转,深深看了眼另一头神情莫测的苏颜,眼镜片后那双海蓝色的眼眸深沉幽暗不知背后是否在酝酿着什么…… 翌日七点闹钟一响沉霭醒过神并未直接翻身下床,而是静躺两分钟后才爬将起来。 沉父刚晨跑回来,正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脸,恰巧看到女儿从房间里出来,表情惊讶的仿佛瞧见了什么稀罕事:“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起这么早?” “……”刚起来不想说话,脚尖一转直接进了卫生间。 一通忙活终于洗漱完,对着镜子擦擦脸,准备将毛巾放回挂架忽然停止了动作,紧盯镜中的倒映愣神。 总觉得这张脸好像每天都在发生点变化,有那么一丁点像—— 弯弯柳眉下是双清澈妖娆的狐狸眼,秀挺的鼻梁骨仿佛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厚薄适中的桃粉色唇瓣似维夏里徐徐绽放的樱花,嫩滑白皙的雪肌晶莹剔透,映衬着那瀑布般的柔软秀发如沾染了砚台里的水墨…… 歪头凝视思考片刻,一个令她瞳孔猛缩的答案涌上心尖——这张脸的五官正逐渐向现实世界中自己的外形靠近! “咣啷!” 踉跄半步赶忙扶住盥洗池边缘,过程中一不小心扫落暂时搁置一旁的牙刷杯,里面的洗漱用具登时噼里啪啦散落一地,发出声响。 沉母在厨房听到动静扬声询问:“糕糕什么事啊?” 赶忙回应:“呃……没事妈!我牙刷杯掉地上了!” “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怎么了呢!”妈妈絮絮叨叨转而继续做饭。 转头再次盯着镜子,心中百转千回:到底什么情况! 没给她深想,门外便传来沉父的敲门声:“小霭你洗完了吗?爸爸要赶紧洗个澡……”忽而压低声音,“臭烘烘的你妈又该发脾气了!” “哦,来啦!”不再多想,赶忙将自己洗漱品重新归类,然后打开门让父亲进来,自己出去。 罢了,今天主要目的是去大胡同看望奶奶,其余的事先放放…… 逼仄又绵长的小道,鳞次栉比的红砖瓦房静静地伫立于蓝天白云下,脚下依旧是清幽的石板路,耳畔萦绕着熟悉的商贩吆喝以及邻里唠嗑。 两年了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亦不短,大胡同除了几个商铺改了风格,好像也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时三两孩童嬉笑着飞快擦过沉霭身侧,其中一个的肩膀更是重重撞了她一下,导致正沉浸神思中的沉霭猝不及防脚下不稳一个踉跄,就在以为会跌倒时,一个宽阔的手掌稳稳抵住她背后。 “小心!” 第145章 嘿!大叔! 低柔舒缓,沙哑浑厚,就像重力的吸引,使人每分每秒都想向他的声音靠近,耳熟的让她禁不住想哭。 停顿几秒后,怀着万般复杂的心情慢慢转过身,眼前男子墨眉如剑锋般高高扬起,渐细渐淡地隐入鬓角;晨光被柔碎洒进他幽暗敏锐的眼眸深处,好似黑暗中跳动的火苗;高挺的鼻梁常与自己的鼻尖眷恋缠磨,薄唇划过她耳边悠悠低喃…… 在此之前沉霭曾不止一次的幻想过两人相见的场景,家属院楼下偶遇、某个拐角相撞、医院奶奶病房外…… 如今看来可惜都不是,一场离别后相遇来的猝不及防,千言万语哽在喉咙处怎么也吐不出半个字。 原来对于重逢她也并没想象中那般轻松乐观…… “好久不见。” 眼前女孩泪眼朦胧,整得田阔一头雾水,莫不是认错了人? 昨晚匆忙赶到医院竟碰见了李堪等人,尽管冯子晋很认真的再三表明纯粹是来换药,但瞒不过他明察秋毫的锐利双眼,直接把目光飘向覃壬。在队长面前覃从未撒过谎,果然阿晋眼神使得快抽筋了,某人恍若未见,道出真相。 白天田阔不是以其伤口未好拒绝冯子晋归队嘛,还派李堪二人照顾他,回去后越想越郁闷干脆独自在房间背着伙伴把石膏给敲碎了。 撕扯的时候一不小心动作大了,差点把皮肉给撕下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哀嚎惊动隔壁的李堪和覃壬,来不及斥责赶忙大半夜开车把他送医院了。 如此不老实不听话,气得田阔知道真相后差点没在大庭广众之下狠揍他一顿。幸好被覃壬先一步上前将二人迅速隔开,不然某人要旧伤未全便再添新伤了。 所以仍然不放心的他决定今日暂拐回大胡同一趟,走到半路看见一陌生女孩站在道路中间出神,不怕被车撞上吗? 正要好心上前提醒,忽然有三两孩童从一小巷中奔出互相嬉笑打闹着即将撞上女孩,赶忙快步上前抵住向后倒的她,并道:“小心!” 可是……她怎么哭了? “那个……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我是看你快……”理解成女孩以为自己耍流氓,手足无措地慌忙解释。 常人眼中的他沉着冷静,遇事泰然不迫,可除了那个人再无谁能知晓这么样的自己竟然最怕女孩子哭! 一提及,脑海又闪现那个人的身影了…… 慌乱的眸子骤然沉静下来,仿佛刚才一幕只是人的幻觉;“不好意思,我还有事先走了!” 嗯?这家伙怎么了? 沉霭心神一怔,下一秒立刻伸手拉住即将转身离去之人的后衣摆,仰望着他,声线微抖:“别走!” 田阔半转身,剑眉紧蹙,看向沉霭的眼神极其不悦,大概把对方当成女流氓了! “这位姑娘请您自重!”说罢欲扯过衣摆,谁想对方攥得那么紧,竟然一时没扯动! 瞬间有点不耐烦了:“你到底要怎样!”不求一声谢谢,但别缠着自己啊! 沉霭比他还心急,想说说不得,因为脸已然不是上一世那张,似鬼怪神力的经历要她怎么说?怕不是要被当成神经病给撂医院! “我……我脚崴了!”情急之下扯了个谎,不知能骗得过某男人么…… 闻言上下打量她一番后,眼神微眯,淡定地掏出手机:“我给你打120。” 大哥你咋不按套路出牌?医生来了不久露馅了吗! “别!”慌忙摁住对方拿手机的那只手,委屈巴巴地说:“我错了。” 对此田阔表示无奈,扒开她的手侃然正色道:“我们不相识,请您自重!”现在的小姑娘怎么个个不知道矜持?这么喜欢生扑? 自重!自重!当初亲我的时候咋没见你有多正经嗷! 如果可以沉霭想当场吐血三升!罢了,既然说过不再招惹,那就远远观望!如今情况不打扰才是最好的选择。 盘算好后立刻抬头笑吟吟地说:“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不等田阔回句客套的‘没关系’,进而再次补充:“没办法大叔您跟我那负心男友长得太像了!”连说带比划仿佛真有这么个人似的,“唉,一时间神情恍惚冒犯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见谅见谅哈!” 大叔?他有这么老吗! 田阔禁不住嘴角微微抽动,挤出一个笑点点头道:“没关系。” 哈哈哈!瞧见他吃瘪心情莫名就爽了呢~ 接下来她继续跟在田阔后面走,因为要回原来的住处看看奶奶。 然后走在前面的某人华丽丽地再次误会了,快要到家时终于忍不住了,俶尔停下脚步转身正要警告沉霭,结果人家很自然地路过他身边朝家门方向走去。 一时间竟给他整愣了,难道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当望见沉霭扣响大门后,他方回神,是……霭儿的朋友?那为什么两年间没见过……不对,霭儿去世后自己便很少回这里了,怕睹物思人。 或许那个时间段人家就来过几次,只不过他不知道而已。 于是上前道:“别敲了!这家无人居住已经两年了。” 什么?! 听罢,沉霭顿时瞠目结舌,一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指着大门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人呢?” 人? 回忆如洪水瞬间淹没了脑海,那人的音容笑貌成了他遥不可及的梦,压得人喘不过气。 猛然转头向另一边,掩饰露出的一丝狼狈:“死了。” “我知道!”下意识脱口而出,没注意对方又转即刻过来的脸庞,上面铺满了莫名情绪,“我是问奶奶人呢!两年了还没出院吗?还是说回老家了?” 一连串问题足以体现她的心多么焦灼不安,拜托,一定要平安! “你找徐奶奶?” “对啊!” “你知道霭儿……” “我知道!” 这不废话吗!人都换了个壳子搁这儿站着呢!不是……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回答吗?是生是死倒是赶紧说呀!咋地字儿烫嘴啊! 急得沉霭忍不住想冲上前揪住他领子问。 男人眼底目光变得幽暗莫测,但听他沙哑着声音悠悠问道:“你怎么知道徐奶奶住院了?” 当年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他和苏闵以及队中几个人,其余外人特别是沉霭其他朋友没一个知道,所以眼前这个陌生女孩是如何知晓的? 且看样子脸庞仍残留着稚嫩,和霭儿定不在同一年龄线—— “你到底是谁!” 眼神如平日审讯嫌疑人般犀利尖锐,冰冷又陌生使沉霭不觉一怔,急切的心情逐渐平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太过着急了…… 第146章 成也萧何败萧何 气氛突然变得紧张,那眼神如同草原上狩猎的豹子紧盯快要被其抓住的猎物般让她心慌不已,下意识咽喉滚动,大脑飞快思考接下来该如何做出不漏破绽的对策。 心中百转千回,不断安慰自己这里虽是小说世界但与现实世界的思想一样奉行科学,鬼怪乱神之力仅存于传说之中,特别是眼前男人还是名刑警,所以更不可能会往偏离科学等方面思考。 如此琢磨下来提高的心又稳稳坠落,表情从慌乱慢慢转成不以为然,一副无奈的样子:“小霭那会儿刚去世没多久,我便来这儿看望老人家,毕竟孤寡老人挺可怜的。” “结果敲门没回应,还以为她回家乡了,到了地儿街坊邻居说老人家自跟孙女进城生活就再未回来。” “所以我想肯定知道消息后住院了嘛,刚好我那阵子临时有急事就再没来过。” 一通下来明里暗里皆条理清晰,细细品来理由确实充分没什么凸出疑点,再者沉霭一生不可能只有苏闵一个朋友,说不定在哪儿交的。 于是紧缩眉头沉默片刻后,缓缓抬起那双仍留有些许狐疑的眼眸眨了一下,方开口道:“抱歉是我鲁莽了,望见谅。” 嚯!这就信啦?我还有台词没说呢! 沉霭不由得暗叹自己临场反应以及高超演技,毕竟能从阅尽数人的田队长手中逃脱着实需要些本事…… 忙打个哈哈,笑得略有些夸张:“没关系没关系,那……您是……”故意试探性反问道。 男人表情微顿,面色浮现一丝伤感:“霭儿生前是我女朋友。”说罢轻轻侧过头向另一边,那样子仿佛陷入不愿去深忆的往事中。 “原来是你啊!”沉霭‘恍然大悟’,“小霭经常跟我提及你秀恩爱,今儿个一见果然器宇不凡!”乐呵呵地拍着马屁。 其实心中很焦灼,特想变个法子旁敲侧击问问田阔两年间是否已新结同好,无奈找不到合适时机,鲁莽问太不礼貌,只得暂时搁置。 眼下奶奶的去向更重要! “那您能告诉我徐奶奶具体在哪儿吗?我想探望探望!” 但不按套路出牌的某人却再次回归最初问题:“所以你的名字是?” 沉霭:“……”啊这,两世名字都一样该咋么开口啊! 正懊恼间脑海忽而灵光乍现,弯弯眼睛笑吟吟回答道:“沉糕糕,叫我糕糕就行啦!”我可没说谎哦,乳名不是名吗? 小样儿,跟我斗!切~ 峰川市慕老四家宅—— 陈设清雅幽静的书房散发着淡淡的檀木香,靠墙书柜间留有一臂距离专用幅山水风景画进行装饰,对于长期思考之人来讲疲倦时观赏可令神思开阔的画卷有助于舒缓精神,放松身心。 慕忱双手背于身后,伫立一幅青山图前,久久凝视茂林间一点小小的侧影,凑近仔细一瞧那是个砍柴归来的老翁。 闲云野鹤,山野绿林自怡自乐,无需多烦恼,着实羡煞俗人也。 “主子。” 大夏天纤体紧裹一袭黑色工装,三千青丝高高竖成马尾,低垂而下约50厘米,长顺且乌黑,偏中性的脸庞不带一丝微笑,恭敬刻板且稳重仿佛一个被写好代码的机器人,来者正是慕忱的心腹赛雅。 “青桐那边传过来话因有人举报,小少爷要重查两年前苏重哲的暴毙案,问是否阻止?”说罢不再言语,恭敬立于原地静候对方回答。 慕忱仰头注视着话中的砍柴翁良久忽然没头没尾说了句:“山野林间一杯清茶,几声山歌,古代隐士可真快活。” 作为最了解主子的赛雅一听这话抬眼望去,思索不及三秒即刻明白慕忱他要退位传子,也就是说田阔不日要被强制召回。 可小少爷那性子……怕是极难对付,要废些功夫了。 故言语踌躇道:“主子有想法,属下本不该多嘴,可小少爷如今身份不一般,要是惊动……”后面的话没说完,但彼此都明白话尾在暗指围绕田阔身边的警察。 慕忱所领导的垒雀表面上是家正常运营的公司,实际大半个躯体都待于暗的那面。一旦被田阔发现垒雀真实面目,那么慕忱的多年营生将会遭遇崩塌。 所以强行召回小少爷风险指数太高,作为公司一份子赛雅有此顾虑应当的。 男人伸手隔空点了点画中老翁,悠然说出三个字:“他会的。”一副笃定泰山的自信。 “那青桐那边……” 闻声凝视画中人良久的慕忱收回目光转过身缓步至书桌边,手指在毛笔架上来回划拉两圈,最后定中一只较粗的毛笔。抽出沾了沾一旁砚台使毛尖浸满乌墨,随后不紧不慢的在微黄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大大的“弃”字。 赛雅瞬间明白,主人是要将某个人弃了以成全小少爷的功绩。 敛色恭敬道:“赛雅明白!” 遂转身离开。 留下慕忱独自俯视桌上那个字,眼神阴凉无比:“成也萧何败萧何,既然当初选择借用垒雀除掉你父亲,那么如今老实的让债主收点利息!” 半个窗子没关好,刮进来一阵微凉的清风,吹动纱帘轻轻飘动,看来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话说沉霭刚进人民医院的大门,一阵瓢泼大雨倾盆而下,还好出租车能直接停门口,不然她真要成落汤鸡了。 推开玻璃旋转门,入眼即是熟悉的悠长廊道还有纤尘不染的洁白瓷砖。明明前不久还走过的路一不小心相隔了两年光阴,奶奶啊……你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该有多悲伤啊! 根据田阔所告知的信息来到一间门牌是黑边金烫标着数字‘v1018’的病房门口,看来在自己魂消后不久奶奶便被苏闵转到了更豪华舒适的病房, 透过门上的玻璃朝屋里窥视,隐约看得个大概,若忽视地上那诸多繁杂的线丝以及床边几台机器,整间病房就和一个普通人家的卧房一样没甚区别。 当初苏闵编尽千百理由终没瞒过奶奶,老人家伤心过度晕死后再醒来变得痴痴呆呆。如此情况一直持续大概一个多月,某天夜晚奶奶睡着后至今再未醒来,成了植物人。 期间得亏苏闵和田阔俩人一直不离不弃的照料,不然老人家早魂归极乐了。 如此一来不管友情还是爱情她都亏欠这俩人太多了…… 正要推开门进去身侧不远处忽传来一声厉喝:“干什么呢!” 惊得沉霭猝不及防浑身猛地一颤,这幅反应落于对方眼里则更像鬼祟之人了。 第147章 一把火烧了曾经所有的恩爱 来人还是一如既往地酒红色波浪发,张扬又妖治;丹凤尾尖稍挑,目光流转顾盼生辉;性感丰唇恍若罂粟徐徐绽放,惑着人的心魅着人的智;体态窈窕凹凸有致。 犹然记得上辈子出事前不久她还抱着这副身子一起同眠…… 所有美好被现实击得粉碎,再相见皆已成陌路。 “你是谁!怎么擅自来这儿?保镖呢?怎么守得门!”苏美人面容嗔怒扬声高喊。 昨晚赶来后医生捣鼓半天也说不上具体原因,反正病人会动证明情况已有好转,不定那天就苏醒了。 虽然答案模棱两可,但不失为一个好消息,起码有盼头,不用再日复一日无半点希望的等待下去。 由于经历一场糟糕的晚宴,苏闵早已身心疲惫精神不是很好,所以安排两个保镖守好病房门,自己则当晚又返还回去了。 今儿快临近中午休息的差不多了,决定再回来探望一次,不想竟看到有个陌生女孩站在病房外鬼鬼祟祟探头探脑,两位保镖不知死哪儿去了,看来该给苏家保卫方面换换血了! 阿闵,是我啊…… 多想抱住对方痛哭一阵,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曾经这类事情被自己用精神分裂得以糊弄过去,但现在呢?难道要自己说借尸还魂?别了,依着美人性子估计二话不说先给她暴打一顿,然后再逮进精神病院。 嗯……有点类似某男人…… 眼前女孩目光可真放肆呵,赤、裸、裸像要将她扒光似的。倘若换做一个男性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盯着自己看,那她可以大发善心送对方一记‘断子绝孙脚’! 在她冰冷的眼神逼视下,沉霭佯装不安努力做个表面无害的小白兔:“我……我是小霭姐姐生前的朋友……沉糕糕!”紧接着夸张地朝其鞠了个躬,好似真被苏闵给吓着了一般。 果然美人秀眉紧蹙,目光微妙,上下打量沉霭形色稍顿,言语狐疑道:“沉……糕糕?” “是!”利落答应。 “那我怎么以前从未见过你?” 问:相同类题怎么答? 曰:废话!送分题照抄啊! 于是连说带比划地将在田阔跟前阐述的理由稍微添加点别的因素,重新说给苏闵听。 相比于前者,后者明显好骗多了。 听完苏闵默然片刻,方缓缓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是我多心了,那你进来!”说罢伸手打开了门。 午时的阳光星星零零散落于仅剩的几株香槟玫瑰上,挽薇别墅后花园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区域如今被换上了其他植物。 在卫平昭第一次被传出并做实与某位当红明星车、震后,愤怒的金丝雀一把火点燃了后花园。 当时正值夜晚,银河如一条宽大的深蓝色绸缎,被织女点缀些许星辰铺陈于天宫。在美丽的银河下凡尘间窜天火光似一只冲出地狱的魔兽,凶恶地要把挽薇全部吞噬。 不过发现的及时,没连累前院,但后院众多植物几乎全被毁于一旦,从那以后名动塘泽的美人宁薇是个空有皮囊的疯女人的传言不胫而走。 曾被整个塘泽女子艳羡嫉妒的人成了神憎鬼恶的垃圾,除了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再无甚可令人为之折腰的东西了。 张女仆长引领一个女佣来到卫平昭的书房—— “扣、扣扣!” “主人,宁小姐专为您做了银耳粥养气补神,命我端来。” 安静等候片刻,里面仍无人应答。 与身后佣人对视一眼,思忖道:莫不是主人提早午睡了?那这羹……罢了! “送进来。”就在二人准备转身离去时,房里终于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回应。 当一碗简单的粥饭被搁置书桌上后,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几粒枸杞漂浮上面和着透明晶亮的银耳卖相好极了。 轻扫一眼,冷笑道:“原来她也知道如何讨好人!” 见此垂首不言的张子惠赶忙接了句:“小姐本就是心细之人,知您每晚为工作操劳忙碌,特地亲自下厨做得,谁也不让插手呢!” 闻声,清冷的眼神慢悠悠飘过去,胳膊肘半支撑着下巴颏:“张女仆长何时会为她人讲话了?”那样子不像瞧见了什么稀罕事,越发冰冷无比。 心下猛一咯噔,交叉放于腹部的双手暗中被大拇指狠狠掐着,表面却依旧风平浪静,不见一丝紧张或不安:“回主人,赏罚并行才能令难训之物乖巧安顺,不然会总想逆着主人的意思行事。” “哼!” 冷哼一声收回目光不再逼视,优雅拿起银勺准备尝一口,忽听门口再次响起敲门声并伴随着佐锋磁性的音线传来:“主人,属下进来了。” 眼眸一凝,遂放下勺子朝那碗银耳羹抬了抬下巴,示意端走。 纵然这次想帮宁薇,怎奈何没赶上时候,不敢耽搁,忙亲自将羹撤走,领着女佣退下了。 佐锋进来后将手中一个烫金邀请函放在卫平昭面前并道:“主人,下个月铭远大学有场毕业生表演大会,其校长王昌学为表感谢您前不久捐赠给铭远一个图书馆,特请邀您去参加此活动。” 王昌学?那个跟老爷子深交的故友?呵,不过某日勾、引自己的女大学生在床笫之欢时抱怨了句学校图书馆太过拥挤,然后他当时心情好,举手之劳罢了! 倒被这个整日吟诗的老顽固给看眼里了,几乎快忘了自己担任代理董事长那会儿他的反对呼声最高。 一个外人竟吃饱了撑的敢管股东家的私事! “所以……主人去或不去?”佐锋见他长久不回应,便询问道。 轻弹了下邀请函锋利的边缘,目光深沉猜不透他在琢磨什么:“去,怎么不去呢?”毕竟老顽固在学术界犹如泰斗般存在,话语权很重要。尽管再记恨,如今也不该过于冒犯公开撕破脸皮。 再说老人年纪大了,万一和老爷子一样哪天‘一不小心’就不省人事了呢…… “哦对了,给薇儿准备件定制的晚礼服,张女仆长说得没错,要赏、罚、有、度!” 只要乖巧听话,他仍可以将她宠上天,不然被踩进烂泥里太受罪了不是? 第148章 苏美人,你个‘叛徒\’! 塘泽人民医院私人病房—— 病床上的老人呼吸微弱,一进一出颇有些费力。机器显示屏上不断起伏的数据表示奶奶只不过睡着了而已。 沉霭眼眶瞬间酸胀不已,记得走之前老人家还精神头超好地盼着‘出差’的孙女回来探望,结果等了一日又一日,丝毫不见亲人半点身影。 她怀疑奶奶最后之所以察觉出不对劲主要是因为病情原本不大,好了该出院,结果苏闵联合医生一再推脱找理由。 火苗越用纸掩盖越烧的旺,更加显得欲盖弥彰,所以才败露了。 走上前双膝跪倒床边,握住奶奶那露在外面似枯树枝的手掌呜呜咽咽泣不成声。 如此做派倒把一旁苏闵整不会了,欸,人家奶奶你咋哭得跟你自个儿亲奶奶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病人被换了呢! “那个……糕糕妹妹,你没事?”苏闵轻轻拍了拍其肩膀。 这哭声也忒大了?房之所以贵就以一个‘静’字占了大半,这一嗓子过会儿把医生惊来还以为病人没了呢! 沉霭突然不想隐瞒了,当初只说不招惹田阔,可没说也瞒着苏闵啊! 奶奶这个样子就算苏闵家大业大养得起,但毕竟自己回来了。就算换了个躯壳只要还有记忆,奶奶依旧还是她的奶奶!终究不忍舍了老人家。 闭上眼静趴床边缓缓神,顺便思考接下来该怎样表达方能不被苏美人撂精神病院去…… 大胡同干热了好些天今日总算盼来了一场瓢泼大雨,某些矮小的植物不多时便被浸泡水中,树叶被接连不断的豆大雨珠砸得直不起来身,好似佝偻着腰的年迈老人。 田阔来时把车停放胡同外面的街道旁,没成想准备回去时天空竟然下起了大雨,青石板路都被淹了,估计要等雨停了换骑家中自行车淌水了。 冯子晋由于胳膊受伤了没法打游戏只能窝在沙发百般无聊的看着电视,不经意转头发现田阔立于屋檐下盯着院中的雨景出神,眼睛眨了眨伸手关掉电视起身走过去。 “老大,今日俺好像听见隔壁有人敲门,谁来啦?” 当时聊天声音颇大,虽听不清内容但隐约晓得对方是个女子。因为田阔回来后没主动提这茬,所以自己就没多问,直到这时才提及问出口。 “你嫂子生前朋友。” 闻言一愣:“她不知道嫂子……”当初都直播上新闻了耶,全城都知道的事,怎么…… 田阔知其困惑便将门口发生之事一五一十俱告诉了他。 听完阿晋不觉搔了搔头,眉头微皱,眨巴着眼睛面露疑惑的不做声。片刻后方犹犹豫豫开口道:“虽然俺有时白天也不在家,但平时得空跟邻居大妈大爷们闲聊也没听说以前有谁来找过嫂子啊。” “你说什么?”锐利眼神‘嗖’的一下直逼对方面孔。 尽管早已习惯,可还是被他的反应稍惊了下,咽喉滚动吞了吞口水,小磕巴道:“呃……老、老大是有什么不对之处吗?”小心翼翼歪头瞪大眼睛瞅着田阔。 “你确定吗?” “唔,确定!” 这胡同道就那么点,隔音效果中规中矩,谁家敲门喊人只要不故意压低声音一般都能听得清楚。 “哎!老大你干嘛去!还下着雨……带着伞啊!”到底咋么了呀?好好的干嘛二话不说突然溜了?这么大雨也不带把伞。 雨势下得越来越大,狂风也参与进来吹斜雨滴将窗户咂得‘咚咚’作响。 苏闵神情呆滞的立在原地,灵动的凤眸深处倒映着眼前无比陌生却又无比熟悉的女孩,久久聚拢不了神思。 ‘阿闵,大胡同是不是环境很好?以后别再说我挑男人的眼光不行了。’ ‘阿闵,小竹林里你揪我领子差点没把我勒死,手劲儿咋这么大啊你!’ ‘那天晚上还好你有事没来,不然连累你也要跟着我一起死了。’ …… 耳边不断回荡着女孩的话,苏闵眼尾泛着点点晶莹,其实心中早有了答案,可还想多问一句废话:“你,究竟是谁?” “阿闵,我都说这么多了还猜不到嘛?我是小霭……呃,准确来讲我是小糕。”先前为了骗过苏闵,不得已谎称自己是原身人格分裂出的‘小糕’。 这件事情当初只有她和苏闵两个人知道。 见苏美人仿佛还是不信的样子,沉霭不觉心累到忍不住翻白眼:看,无论怎么说根本不会有人信……啧!糟心啊! 突然对方问:“那小霭呢?” “我不知道啊!”耸耸肩,脑袋瓜子迅速反应,“反正活过来的貌似只有我。” 咦?这意思难不成是信了?也太容易了?我还有好多台词没说呢! 这时苏闵电话响了来电是田阔,扫了眼沉霭,发现对方无辜地歪头朝自己眨眨眼,凤眸微垂接起电话。 还未开口,但听对面传来一个低沉且急促,仔细听还有点努力压抑地颤抖之声:“你现在哪儿?” “医院。” “是不是在奶奶病房见到了个女孩?” 眼神应声瞄向某人,答:“是。” “拖住她!别让她走了!”冷不丁突然大吼,完全不符合平日里的性格,“我马上就到!” 瞧着盈盈伫立床尾的苏美人方才说话那语气以及奇怪的神态,沉霭忽有种不妙预感,心尖一紧,微眯眼睛问:“刚……来电的是谁?” 电话被挂断,缓缓垂在身侧,然后抬眼看向神色略显不安的女孩,静默片刻才蠕动嘴唇开口道:“没什么,生意上遇到点事。” “是不是阿阔?”毫不留情地撕破她的谎言。 目光不自觉游移左侧,淡声道:“我还是不相信你。” 艹! 沉霭暗骂一声,扶着半低垂着的脑袋感觉太阳穴要炸了似的,心中乱糟糟的既生气又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好。 早知如此先前就不该那么莽撞! 眼瞧着苏闵挪动脚步将出口堵了个严实,沉霭暗道不好,看来俩人这是要瓮中捉……呸!她才不是老王八! 强摁心中烦躁,尽量放缓声音用商量口吻道:“阿闵,我告诉你实情不是为了让你帮别人搁这儿堵我……” “田阔不是你男朋友吗?怎么能算外人?”一句话又给她怼回去了。 我……什么时候老子的闺蜜胳膊肘学会往外拐了?! 第149章 番外——田阔自白(TWO) 第一次被女孩子表白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往后这种情况更似家常便饭,但他皆固守本心不为所动。 阿晋等人常开玩笑怀疑他老了以后计划遁入空门敲木鱼,久而久之连自己也开始这般认为,可是沉霭的出现让他屡犯原本守则。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种心态令他心慌的同时还有丝愉悦,他是个有心之人,和真木头终究不一样。 当亲眼瞧见沉霭身边多了一个清风霁月的少年郎,与她举止亲昵毫不避讳。 面上虽风平浪静,而内心实则冒出一股想要冲上前将二人拉开的想法,待反应过来后实吓了一跳!后来被眼神毒辣的范明看出来后调侃他百年铁树终开花,竟然会吃醋了! 于是被队友们制造机会推出门,以前也有过两人一起买菜时光,但这次明显不一样气氛很微妙。 沉霭一次次偷偷瞄过来的打量太过炽热,让人想不忽略都难,不过他很欢喜。 小胡同太幽暗了,上一次她被吓得不轻,惊恐的眼神以及凄厉的嘶喊至今记忆深刻。 所以趁其不在家那段时间本打算自掏腰包找人按几个路灯,谁知由于这片属于老城区埋电缆过程太麻烦,需要请示很多级管理者。 没办法只好给远在峰川的父亲打电话,请求其帮个忙。 其实改变身份来塘泽生活以后这是他第二次主动打电话回家,上一次则是拜托爷爷给卫老爷子打电话通风卫平昭离婚那件事。 为同一个人接连打断两次原则,可每次都心甘情愿,也不明白终究算是怎么回事。惟愿她好,只愿她好,一切风暴自己发自内心情愿为她抵挡。 直到某个下雨天,很平常也不平常的下雨天,脑海总浮现沉霭晃着小脑袋跟在燕波那小子后面亦步亦趋。挑菜的样子和他在一起时一模一样,俩人还时不时停下来讨论某样蔬菜,般配的真像一对小夫妻。 回单位后乱哄哄的脑海让他无法沉下心继续工作,终于忍不住了,在阿晋等人的注视下二话不说冲出办公室开车来到家属院门口,下车后不断徘徊。 左胸膛犹如猫爪般被一下又一下搔挠着心尖,折磨的令人惴惴不安又烦躁不已,徘徊的频率越发快速,仿佛这样能甩开那种心绪。 会来吗?会等得到吗?来了又该说什么? 默默计算着时间……不知第几次抬头了,那人倩影终于出现大门口,蹲在地上很是落寞。 这时搔痒不再,所有不安与烦躁全部消失,身心得到前所未有的无比放松,嘴角不自觉上扬,正要过去天空突然下起了雨,于是赶忙回车里拿雨伞…… 胡辣汤小馆子一个特别不浪漫的地方,一段猝不及防的深情告白令他震撼不已。 ‘田阔,我喜欢你,是想与你始于初见,止于终老的喜欢!’ 他孤傲的心败了,遭遇从未有过的滑铁卢,从古至今败将都要付出代价,所以他心甘情愿为之俯首称臣。 最初告白是你来,那么往后的求婚告白就交给我!总不能都让你说了…… 第150章 原来从一开始某人马甲就掉了! 当房门被推开,男人眼神微转扫视病房内,然后直接落到坐于沙发上的女孩身上,她神情悠然翘着二郎腿,不见丝毫即将被戳破的紧张不安。 “咦?大叔你咋来啦?” 漂亮的狐狸眼弯似银钩掩藏着瞳孔深处的狡黠,洁白贝齿微微露出一个可爱的小虎牙,映衬的粉唇更加娇艳欲滴。 清眸流盼,韶颜稚齿和记忆中完全就是两个人,可那股熟悉的感觉萦绕心头挥之不去,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呐喊:别犹豫,就是她! 作为一名警察奉行着科学与真理,鬼神之说纯属扯淡!但两年前也就是沉霭刚去世没多久他总会时不时梦见她,最初那模样是好奇,再后来惊慌失措说着‘对不起’迅速消失梦中。 而让他彻底感觉不对劲的是某次出任务爬窗追捕嫌疑人,由于当时正值冬季窗台都是残积的雪,一不小心脚没踩稳,顿时整个身子登时向后仰,大脑如一片空白 那可是七楼啊,倒跌下去必死无疑! 危急关头忽然一辆装满废旧海绵垫子的小货车冲出马路,几个拐弯漂移到楼下稳稳接住了失足坠楼的他,后来经医生检查除了有点轻微脑震荡以外无任何伤口。 司机事后被询问时还没彻底缓过神,据其交代行驶好好的,刹车突然失灵,方向盘亦不受控制的胡乱转圈,遂后冲出马路至人行道突然停下,要不是安全带以及前风玻璃,司机人都要飞出去了! 虽然队友庆幸是他命大,但哪有那般离谱的凑巧之事?于是思虑许久生出某些很荒唐又不切实际的主意,他迫切地想验证究竟是多想还是她真在。 故意走路不看路,即将跌进下水道时,路旁参天大树粗壮的枝丫突然毫无征兆地断了,坠落下将道口遮的严严实实,他人则倒在了上面没掉下去。 于是接下来上吊绳断,喝药杯子自动爆炸…… 当范明邀请他去酒时,向来拒绝的人爽快地答应了。 中途不乏有穿着妖艳的女人举着酒杯朝自己走来,但每次就在距离仅剩一步之遥时,来者全部平地摔了个狗吃屎,而范明则被某个醉酒男人呕吐了一身…… 哈,这是吃醋了吗? 心中不由得暗自发笑。 一切不用再继续验证了,这种感觉好神奇,尽管听不到声音,但能清楚感到对方无时无刻守护他身旁。 这种方式虽然怪异惊悚但也不错,起码沉霭没有离他而去。 然好景不长一个平静的冬日,院中忽起一阵大风,耳边似乎听到她久违的呼唤,开始以为幻听可最后听得着实真切,那就是沉霭的声音! 慌忙奔出房间一不留神门槛被绊倒,再起身时狂风吹得人睁不开眼,心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流失,瞬间绝望的明白天地间再无她…… “什么时候回来的?”平静话语仿佛沉霭重生不是什么稀奇之事,但那越发幽深的瞳孔则暴露了其内心真正情绪。 闻声歪头瞧了眼默不作声的苏闵,狡黠的目光悠悠流转,伸手点点额角,撅起小粉唇神情疑惑道:“大叔,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诶!”模样无辜且可爱,那眼神看向田阔犹如在瞧一个怪大叔…… 呵,老子咬死不承认,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第151章 为什么要娶宁薇! 这种场面很好对付,咬死不承认推聋作哑装无辜就行,可当房间陷入一阵死寂之后,田阔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把沉霭瞬间整蒙了。 “我是说……”目光似黑海里的旋涡,稍有不慎就会跌进去爬不出来,“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在胡同时不跟我说一声?正好顺路。” “???” 啥意思?难道不是该凶巴巴地质问为何骗他耍他吗?这反应不对啊!换剧本了? “我……”胸膛犹如一个小棒椎在不停地敲打左心房,‘咚、咚、咚!’好似那里有个小和尚正敲着木鱼做早课。 片响后刚踌躇着吐出一个字,就被无情打断:“昨晚奶奶手指动了,医生说情况有所好转。”稍顿抬眼直勾勾盯着沉霭那双漂亮的狐狸眼继续道,“但倘若有人日夜呼唤陪伴着的话,奶奶醒得会更快。” 哦,所以嘞? “我俩平时都很忙。”一直静默未说话的苏闵突然开口接了一句,纤细的双臂交叉搂抱胸前,神情莫测地伫立病床另一头,“所以你若有空就多来陪陪奶奶!” 闻言下意识峨眉紧皱:“可我现在身份不……”话说一半戛然而止,猛抬头明亮的瞳孔闪烁着惊愕。 好家伙!合着俩人一唱一和来套话的!差点上当!塑料姐妹花,绝交! “我单位还有事先走了,改天再见。”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沉霭,转身离去。 啊哈?提心吊胆半天她都恨不得破罐子破摔了,结果啥虐恋情节都没发生,平淡叮嘱一句就……就走了?大哥咋总不按套路出牌啊! 田阔出门右拐行至电梯口处面无表情摁下一楼键,而后目不斜视地等待电梯上来。 “叮——” 梯门缓缓打开,正对着他的是一面镜子,能清晰倒映出其刚毅俊美的脸庞。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啊,深沉幽暗的令人害怕。 如同一种猫咪捉到老鼠但并不会立即吃掉,而是好整以暇地看对方上演着自以为是的‘逃脱’…… 纸醉金迷的醉生会所某间豪华包厢里烟雾缭绕,倘若忽视那呛鼻的味道,那整场便恍似一个仙境。 朦胧中有些人影互相死死纠缠若隐若现,还有些饮着瑶池仙浆跳着阴间舞蹈,总而言之苏颜推门进来后,面对的便是这般荒、淫靡的场景,令人作呕不已。 强忍不适拨开云雾来到搁满酒瓶的玻璃桌,二话不说抄手拎起残余半瓶的维拉梦干红狠狠砸向某个正运动最欢的男性。 “嗷!”一声哀嚎连带着女人尖锐的叫喊打断所有疯狂,被砸中之人竟当场晕了过去。 “艹踏马哪儿来的疯婊子敢伤老子二弟!”迅速冲出来个衣衫凌乱且面目狰狞的干瘦男人,挥舞手中台球杆就要殴打苏颜。 冷眼瞧着夹带疾风的棍子即将打在脸上,纹丝不动。 紧张时刻从角落飞出来一个空酒瓶击中干瘦男人,没晕,不过脑袋鲜血直流。 “爷竟不知道刘公子竟喜欢那根台球杆……”伴随角落里传出来的声线慵懒且性感,那魅惑妖孽的容貌正是李隽。 男人捂着血流不止的脑袋死死盯着他咬牙切齿:“隽爷……难道你要为了区区一个女人惹怒我刘家!” 正悠闲地把玩儿着手中母球,忽听到这么一句话,登时笑得前仰后合放肆无比:“哈哈哈!‘惹怒’!” “欸,你们听听你们听听,哈哈哈……爷好怕呀!” 整间包厢除了他自己在笑,无人敢这么附和,各个脸色苍白哆嗦着嘴唇如临大敌。 果然下一秒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变得阴冷起来:“来人!” 应声推门而入三名保镖。 母球被丢出去正好砸在干瘦男人身上:“既然喜欢那就从下面给爷一颗、一颗全部塞进去!”凉薄嘴唇如阴间鬼判在森森宣布对方结局。 “你……”男人惊恐张大嘴巴欲吼,结果被保镖掏出手帕结结实实地堵住了声音。像拖一只待宰肥猪麻溜的消失众人视线。 “你们,是要爷各个请出去吗?” 话音刚落,方才还意情迷乱的众人哄然涌向门口,脸色急切又惊惧,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待众人全部散去,偌大包厢只剩下苏颜和李隽二人,后者好整以暇地拍拍身旁位置:“来,坐。” “为什么要娶宁薇!”假如那帮人没散去,定会被苏颜此话惊掉眼珠子。 宁薇何许人?塘泽钻石王老五卫平昭的女人啊!李隽竟然敢明目张胆跟他抢人,不要家族基业了?! 眉尾一扬:“你从哪儿得知消息?” “还有,就算娶了又有你这女佣什么事?” “李隽!”清冷美人抛去矜持低吼道,“你可以不爱我,吊着我不给名分,我苏颜通通不在乎!” “可是你不能要一个身心肮脏的女人做妻子!宁薇和卫平昭之间的事我曾亲眼所见,他俩都是不要命的疯子!” “他的东西就算亲手毁了,也不可能甘愿拱手相让于别人!宁薇……她就是个红颜祸水的炸弹!” 说罢一阵寂静,诡异气氛萦绕二人周围。直到门口传进一阵嚷嚷,紧接着有人冲破保镖阻拦踹门而入:“颜颜!” “你俩把我这儿当什么了!”那满腔怒意好似终于有了发泄口,霎时喷涌而出。冷冽呵斥伴随锐利眼神扎向来者柏阖。 面对某人愤怒,柏阖不予理会,径直阔步走到苏颜身边,不顾平日念叨的礼节斯文拉着她左看右看检查有没有伤处。 “我没事。”轻轻拂去对方的手,神情平静侧开头。 “呵,好一对郎情妾意!”李隽那张嘴出口即是嘲讽。 柏阖温润如玉的面孔染上愠怒:“李隽你别不识好歹!我还是那句话,不爱她就请别再招惹!” “你看清楚!”不知为何,自柏阖进来后李隽觉得自己内心越发焦躁,特别是亲眼看到苏颜在那人面前温顺的模样,“到底谁在招惹谁!” 苏颜首先发觉李隽眼神不对劲,根据以往经验这是他即将出现暴戾恣睢的前兆!回想起曾因此而遭殃之人…… 虽然不知道原因为何,总而言之她和柏阖决不能再待这里! 第152章 有些事情终要有个结局 唐泽市公安局刑侦处氛围比之前办案子都要紧张,就连一向嘻哈的范明亦收起玩闹目光严肃认真,所有人面色郑重审慎。 “田队。”李堪率先开口打破沉默,“或许这个华皓是栽赃……慕叔叔呢?” 背靠打印机,手里还拿着一沓复印件的钱多多忙应声附和道:“是啊是啊!虽然两年前去峰川没见到慕叔叔,但我坚信叔叔是个好人,决不像华皓说的那般不堪!” 就连一向少话的覃壬也放下手中工作参与进来:“田队,我们不能因为他一言而擅自断定叔叔的身份,可是万一……” “咳咳!”突然范明大声咳嗽,拍拍胸脯然后抬眼发现众人扫视过来的目光,无辜地歪着脑袋眨巴眼睛。 有心者能知其意,覃壬目光闪烁停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几人交谈皆落入田阔耳中,但他始终一言不发。 在此之前上面说当年苏重哲的案子经人匿名举报有疑点让重查,然后兜兜转转落到了华皓头上,带到局里审问,还没聊一两句但听其低低浅笑。 而后盯着田阔笑得神情莫测:‘我不要你来问,怕你受打击吐血而亡!’经追问方得知苏重哲暴毙内幕慕忱竟然也有插手! 几番对话被一笔一划记入档案,白纸黑字真真切切,作为被提及的当事人儿子田阔并没吐血,不过更加沉默了。 于是暂停审问,几人回到办公室后就是开头那一幕。 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扁扁的布料令他骤然想起沉霭去世那年自己就把烟强行戒了。 低垂眼帘扫视桌面上放置的茶杯,遂捞起‘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才压下那股烦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开口道:“你们还记得吴桓临死前曾说的那番话吗?” 这是自从那件案子了结后田阔第一次主动提及,队员下意识直起腰板面面相看,有几人蠕动嘴唇似要说点什么但终没开口。 那场直播引出的爆炸信息谁不知晓?由于他们几个去峰川那趟已经知晓便没那么稀奇惊讶,不过事后蜂拥而至的媒体以及蹲守局里大门口的狂蜂浪蝶着实骚扰他们单位好久。 “他说他和赵志邦都曾是我爸的手下,为我爸卖命……” “那件事了结之后我自私的没深究,转手交给了别人处理,结果什么也没查出来最后不之了了。” 怕真相太残忍,当时爱人和战友的逝去已经将他打击的差点崩溃,无法再接受任何暴击,所以选择了逃避。 然而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要面对,人不能一直总懦弱,要拿出足够的勇气和现实撕扯,一场赌局在没有结果前谁赢谁输还不一定呢! “如今牵扯范围广,到时……”欲言又止的话在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闻言,范明换个站立的姿势,紧抿嘴唇,瞳孔里游荡着复杂情绪:“田队,无论什么结果,你要记住……”望着田阔的目光霎时变得坚定不移,没有丝毫玩味,“后面有我们!” “对!”多多奋力举高胳膊发言,像个小学生,“老大是老大,叔叔是叔叔,我只知道平日照顾我保护我的是老大,不是叔叔!” “我不了解叔叔,但我了解老大啊!” “就你话多!”范明面无表情的一巴掌糊到他后脑勺。 “你!” 覃壬揉揉眉心:“行了你俩!胡闹也不分个时候!”一句话效果极佳地制止了一场吵闹,多多翻个白眼扭头不再理会范明。 “好,那就这样,来分下各自负责的任务!”这次他不会再逃了! 转眼时间很快来到了次日周末,沉霭吃完早饭收拾好东西准备出门去医院,被休息在家拖地打扫房间的母亲喊住:“诶,你干嘛去啊?”一向邋遢的女儿破天荒竟然化妆出门?还……穿上挂在衣柜快发霉的雪纺小众连衣裙!要知道平时最钟爱t恤牛仔裤了! 脑中登时警铃大作,自家姑娘该不会…… “我有个朋友的住院了,我去看看!”撒个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仿佛真有那么回事。 沉女士眉尾一挑,幽幽道:“什么朋友让你打扮的跟赶着去选秀似的啊?”还真别说这收拾收拾挺好看的!嗯,有老娘当年风范! 这熟悉的口吻让沉霭不禁回想起上辈子自己也是破天荒精致一次出门,然后被爹妈发现后好一顿盘问,还以为女儿谈恋爱了…… “女的。”有过经验的沉霭小朋友抓重点回答道。 然而却低估了对方的想象力:“百合?!”震惊的瞳孔都放大了。 “……”我的老母亲啊,您的脑洞可真大,还知道‘百合’这个词! “妈,您要是再这么着,我可就真百合给您看了!” “别!”沉女士尔康手表示拒绝,“有话好好说!”她不反对同性,但是一个闺女就够整日操心暴躁的了,再来一个……除非再来一个自己! 背朝母亲挥挥手:“那我出门啦!” “等等!” 又咋了? 只见对方转身小跑到沙发,拿起一个黑色皮革公文包递给她:“不管你顺不顺路,先把包给你爸送去!”省的我再亲自跑一趟了。 “我爸单位?”好像从进入这个身体以来从未正式了解过父母的职业,不会自己这个爸爸就是…… 心里这般想着目光自然下游落到皮包上,只见上面赫然印着一个警徽以及‘警察police’的字样。 “……”真是越担心啥越来啥! 不过这个小区本就是塘泽公安部的家属院,如果爹妈其中一个不是,他们也不会住在这里,罢了罢了! 点头应下,恍恍惚惚再回过神时人已经站在公安局门口了。 熟悉的场景令人难以相信中间竟然过了两年光阴!记得第一次站在这儿还是给田阔送锦旗。 嗤,想想那个时候为了拼命改变剧情脸都豁出去了,可惜一通操作花里胡哨最后还是没能逃得掉,只能说身为女配命运不佳,人设不行。 这一次清清白白可再别再给老子整什么幺蛾子了!后果遭不住哇! 第153章 老双标了呢! 警局门卫室有两个保安大叔站得笔直板正,目不斜视,其中一个余光注意到沉霭怀抱黑色皮革包正逐渐靠近,方转过头满目警惕:“小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这里不能随便靠近!” 闻言遂将手中公文包向前一递:“您好叔叔,我来找沉……”糟糕!至今还不知道这个身体爹的全名!失策失策! 情急之下忙转口道:“我来找我爸,姓沉!” 两位保安互相对视一眼,上下打量她:“这里姓沉的一共六个,你不说全名,我们哪知道你要找谁?” 完蛋!这可咋整?要不溜! 正在这时大院中传来几声车鸣,保安神情突然变得更加严肃,并朝沉霭摆摆手:“麻烦您先退开下,我们要出警了!” 出警? 来不及多想,慌忙抱着公文包闪到一边,让出大门口。 然后面色平静地瞧着一辆警车自眼前开过,出于好奇转头直接朝后看接下来一辆,紧接着当即愣住了!咒骂自己好奇个鸡儿啊!低头装死鸭子不好么! 因为那副驾驶上正坐着她想尽万般法子避而不见的田阔!呜呜……叫你眼欠儿! “霭儿?” 车子暂停于她跟前,里面那人伸出头叫了她一声,令其登时全身气血凝固,咽喉滚动暗自吞了吞口水,忐忑不过几秒遂心中一横,暗道:算了!嘴张在别人身上我又能咋地?总不能拿针给他封上? 思虑完悠悠抬眼莞尔一笑:“诶?大叔是你啊!不好意思我近视眼又没戴眼镜看不清楚,不好意啊!”腾出一只手点了点眼角,漂亮的狐狸眼藏尽狡黠光点。 因着俩人一番对话车内其他几人各个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在沉霭与田阔见来回游动视线。 坐于后面的阿晋,磕磕巴巴指了指沉霭:“老、老大,你是不是……霭儿?”这熟悉的称呼,是俺们想得那个名字吗?再说眼前姑娘和嫂子一点也不像,长得贼好看跟仙女儿似的……啊,不要误解,他没说嫂子不好看哈! 只是疑惑老大视力那般好怎上来就认错了人? 话音刚落主驾驶范明似乎挺懂阿晋心理活动,通过后视镜瞟了眼他,鄙夷道:“以后少看点惊悚恐怖片!”每次怕得要死还要隔着手缝窥视,服了这家伙了! “各位警察哥哥你们好,我叫沉糕糕,叫我糕糕就好啦!”沉霭假装自身是聋子没听见,笑眯眯介绍着。 啊? “嗨,我就说嘛!吓俺一跳!”冯子晋拍拍胸脯憨憨一笑。 但田阔什么也没解释,放在沉霭身上的目光充满柔情,自顾自问道:“你有事吗?”以为沉霭来找自己的,声音别提有多温柔了,能滴出水来。 从未见过他这样的队友再次被惊得瞪大眼睛,仿佛看见了什么百年难遇的神奇景观似的。 沉霭正要开口说没事,他伸手制止道:“等下,我有任务要出去,我们回来再说!”言罢,摇上车窗催促范明开车走了。 路上同伴步步追问,特别是脑洞极大的钱多多,震惊地得出一个结论:老大移情别恋了! 引得从未欺负过他的冯子晋忍无可忍,一个铁拳迅速砸到其后背:“不会用词就闭嘴!”那词儿是这么用的么?嫂子去世两年了老大就算再找个姑娘又如何?总不能真当和尚一辈子! 然而田阔谁的问题都没回答,凉飕飕地一个眼神瞟过去,哪还有半点门口时的温柔! ???老大!你也太双标了叭! …… 明媚清晨的零星阳光通过窗子射入问客一层层廊道,此时由于刚开门一个客人的影子都不见,偌大的房子只有服务生在摆设用具,一侧负责前厅的经理拿个夹本时不时抬手指挥一下。 “叮铃——”大门被人从外侧缓缓推开,走进一个模样冷峻的男人。 经理赶忙迎上去,露出个标准商业微笑:“先生您好,目前我们暂时不开张,您……” “我来找你们苏老板。”言语和他的人一样清冷简洁,仿佛多说半句舌头会掉似的。 听到自家老板名讳,经理这才凝眸仔细观察他,不多时立即将其认出来:咦?这不是两年前经常来店里找老板的男人吗?叫什么锋来着…… 赶忙换上更深一层的笑容:“请您稍等!”说罢扬手喊道,“梓安!” 紧接着应声从楼上下来一精神气十足的青年:“许经理,您叫俺?” “你看着前厅的人把东西都摆好,别出差错,我去叫老板!” “啊?大姐昨儿个不是喝醉了么?嘱咐今早谁都不许打扰?”但是经理走路很快,也不理会他消失拐角处。 青年挠了挠后脑勺,嘀嘀咕咕:“一大清早的啥情况啊,走这么快?不怕……”边说边转身代劳经理准备瞧瞧有人是否出了差错,结果这一抬眼差点没把他眼珠子给惊掉! 舌头都捋不直了,指着面无表情的男人结结巴巴:“佐、佐、佐锋大哥?!”好家伙,算算已有两年没见过对方了,还以为他和大姐分手了!冷不丁冒出来吓自己一跳! 两年前这人疯狂的样子深深印刻脑海中,多年不曾忘记。 “你认识我?” 何止认识啊!当初差点被您一拳头打废,跟大姐一起躺医院! “大哥是俺呀!”青年指指自己鼻尖,激动不已,“栓子!” 佐锋稍扬下巴,眼神犀利的上下打量他,下一刻终于在记忆的某一碎片找到与之相关画面:“原来是你!” 两年前追踪吴桓时被苏闵纠缠着帮忙收拾砸她店捣乱的地痞流氓,最后没成想苏闵被那些人掳走,慌得他赶忙骑车不顾下雨天路滑以及水坑,飞奔土路小道上,泥泞溅了一身都顾不得理会。 待追上去苏闵已经奄奄一息,驾驶位置有个瘦不拉几的青年如老鼠见了猫一般浑身不停哆嗦,想也不想一拳挥过去揍那叫一个鼻青脸肿,幸好苏闵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拉住了他,不然真有可能将对方活活打死。 “你怎么在这儿?”以为栓子假扮路人来报复,阴沉着脸色眼睛充满杀意,倘若真有图谋,倒不介意让对方再次重温当年感受! 咦?这对情侣咋各个这么暴力呢?老子早改邪归正了好不好! “别别别!”下意识将夹本挡于身前,并连着后退两步,“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冲动!” “俺早改邪归正了,是大姐好心收留了俺,还给俺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改了名字做问客一打杂的。”栓子很聪明地避过了当年真相,挑重点说,“后来这两年俺表现的好,就被升为前厅主管了!”说罢嘿嘿一笑,带点人生赢家的小得意。 假如当初没有遇见苏闵,或许如今他正在哪个地方吃牢饭呢!可以说此生最大恩人莫过于苏闵了! 第154章 不是屋漏了,是屋塌了 正说着雕刻精美的木质阶梯发出高跟鞋‘噔噔噔’小跑的声。 栓子……哦不,梓安立刻听出来是苏闵下来了,遂侧开身子退到一旁。 不过快要露面时声音又忽然消失了,应该说没先前那般急促,侧耳再听则是优雅而清脆的‘哒、哒’声。 嗤,大姐原来还有矜持的一面嚯! 梓安使劲往下埋首并努力压制上扬的嘴角,强忍笑意。 两年光阴,七百三十六个日夜,仿佛什么都变了,可什么又都没变,人还是那个人,情意历经沧海仍不改变。 千言万语哽在咽喉处,一个台阶上俯首,一个台阶下仰望,两两相看,原来彼此都不曾忘却过去的光阴。 朱唇微启,凤眸似乎蕴荡着嗔怒,吐出的话仿佛一捧冰渣子:“本店还未开张,走!”意下不待见佐锋,让其滚出问客。 也不怪她这么生气,如果爱的人不吭不响消失了整整两年定点音讯都查不到,换谁不生气?苏美人能按捺住脾气不上前揍他一顿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面对不太友好的言语,佐锋没有与之计较,而是平静地说了句:“我饿了。” “梓安!”魅惑丹凤目不转睛死盯着他,起伏颇大的胸脯昭示着苏闵的怒气还未消除。 “啊?哦,大姐请吩咐!”正吃瓜看得兴致,被冷不丁叫名字差点没反应过来。 目光挪移至其身上:“昨晚客人吃、剩、下的饭菜……”说到这儿眼波流转又看向佐锋,故意加重其中三个字“给这位客人端上来!”那趾高气扬的模样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毫不客气的暗中埋汰佐锋。 “欸!好嘞!”话说仆随主人,苏闵一霸气起来,梓安亦不给佐锋好脸色,尽管打心眼儿里很怕他,但谁让这家伙惹大姐伤心呢?该! 扬起下巴颌高傲地擦过佐锋胳膊离开了。 话虽这么说,可哪能会真给他端上剩饭剩菜?再说了昨天泔水垃圾车来全拉走了,上哪儿给用碗舀回来? ……呕,打住打住! 话说塘泽市中心的某处小酒里来者皆是酒客,杯杯下肚欢畅无比,除了台角落窝着一青年头抵墙角嘴里不住念叨:“冲啊冲啊你个白痴!” “后面后面!艹!出招啊猪队友!” 眼看马上就要赢了,结果一个电话打进来给中断了,气得他直跺脚恨不得摔了手机:“玛德,那个龟孙敢……” 边说边打开通话页面,待看清来电显示后立即闭嘴,无奈握紧拳头忿忿接通:“您老找我又有什么事?”最好是急事,不然……好,他确实也不能把对方怎么着,毕竟是他们的下一任主子呢! “陆青桐,有个人想向你打听一下。”里面传来田阔低沉且性感的声线,“你出来。” 唉,为了日后业绩,我忍! 万般不舍关了游戏,起身扬手招来一伙计:“那谁,你过来!”拍拍对方肩膀,“好生看着店,我出去一趟!”说罢顺手从口袋掏出块巧克力,撕开掰了一小块放入嘴里。 白皙脸庞稍稍退去当年的稚嫩,一改不变的是依旧喜欢吃点巧克力,难得他是不发胖体质,不然要肥成球啊! “好嘞老板!”伙计连连点头应下。 话说田阔这边刚一离开,沉霭迅速上前一把将包塞进保安大叔怀中:“就是姓沉,你拿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说罢转身慌忙溜走了。 怎会乖乖等待?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由于先前亲眼瞧见田阔跟沉霭二人挺熟识的样子,保安便没追过去拦下她,虽然很疑惑其行为,但包上的确明明白白印着警察徽识,于是只好进入门卫室内通过广播喊:“咱们单位姓沉的同志谁家有闺女?大概十来岁的样子,给您送公文包来了!” 经侦队副队长沉德元同志正跟队友围绕队长彭建申而坐开会听其讲案情,骤然广播引得大家纷纷看向沉副队,因为经侦队里只有他一个人姓沉,好几年前还将小闺女带进单位过。 “副队。”一个队员距离他比较近,向之微微侧倾身,并用胳膊肘捣捣他,压低声音道:“我记得您好像有个闺女?这喇叭里说的是您么?” 沉德元也满脸问号:“应该不是?”闺女来了难道不直接报他名字么?整这么一大圈迷惑啥呢? “德元,你今天来了不是还跟我抱怨忘带包了吗?”彭队放下手中资料,抱起双臂说。 啊呀! 沉副队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十有八九找的人还真自己!这丫头! 迅速站起身歉意笑笑,赶忙出去了…… 由于中间耽搁了一阵子正好赶上高峰期,这还不算完,等待途中又被告知前方道路突然塌陷,需要绕道而行。但司机却说那条线不归他跑,所以乘客们只能下车再坐别的路线公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沉霭不禁强烈怀疑自己是否天生与公交车八字不合! 算了! 下了车准备破费直接叫辆网约车,忽然想昨天匆忙去看奶奶时都没买些花儿啊啥的。老人家被照顾的很好,啥都不缺,所以沉霭选择去花店逛逛看有没有好看好闻的花,放于病床头新鲜新鲜空气。 “花驿小站。”透过落地橱窗可以清晰看到店内摆放着各式各样的花草盆景,沉霭抬头瞧了眼店名不由得默默念出声。 呵,名字倒不错,文艺。行,就这家了! “叮铃——”随着沉霭的推门,门栏上的锒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一簇簇娇艳清香的花朵掩映于碧绿的叶子间,犹如琵琶女半遮丽容徐徐而来,又恍若无数只蝴蝶纷纷沉睡在绿色波涛中。 “欢迎光临,请问小姐姐需要送什么人呀?我们这儿卖品最火的是……”正观赏,店主笑吟吟地迎上来,开始自顾自介绍店中特色。 可是沉霭却似一根泥塑的木头,四肢僵硬浑身冰凉,目光越过店主肩膀径直望向其身后的三个人,心中奔腾过一万匹草泥马…… 原着小说的男主卫平昭,女主宁薇,还有那个先前拒绝为自己离婚案辩护的律师,或者说是苏美人的弟弟华皓! 乖乖!今天不是屋漏了,是屋塌了叭?!究竟什么狗屎运才能倒霉的碰见这些人! 艹! 第155章 有些男人不能惯着! 沉霭这幅样子落于花店主眼就是对身后两位男人陷入痴迷状态,她自身亦明白这种感觉。 毕竟两位大帅哥最初进来时自己也呆愣了好久,脑袋晕乎乎的仿佛踩在云间似的飘飘然,好嫉妒那个正处于争执中心的女人哦! 如果某人会读心术的话铁定一巴掌毫不犹豫轮过去:大姐你可清醒点!别埋汰老子眼光了! 眼下种情况只有一种应对方式,那就是赶紧买了花溜走!尽管主角们并不认识现在的她。 唉,只能说上辈子被他们给坑出阴影了…… 不动声色地与眼前店主保持同一水平线,企图利用其身体挡住点视线,虽然对方还没她高。 “我奶奶生病了,有什么合适的花推荐吗?”末了又补充一句,“味道清香一点哦~” 凭借着经验瞬间想起相关花束,嘴角扬起一抹笑容,转身引领沉霭走到背朝主角们的花架前,指着其中几类花簇道:“既然是送给家中生病老人,那建议您可以用粉色康乃馨以及香水百合。” 边说边微微俯身抽出两三枝生机盎然的黄莺草,“搭配上这个还有满天星,代表了温暖的爱以及祝福。” 沉霭抬手拢起耳边碎发凑上前轻嗅,独特的芳香悠然钻进鼻腔中沁人心脾。 点点头:“就这个!” 掏出手机准备扫码付款,却发现宁薇正好挡住二维码。 啊这,其实也不一定非要这家耶…… 沉霭正打算随便找个理由不买了,但不凑巧晚了一步。 店主边打包花束便扬声对那纠缠不清的三人喊:“这位小姐麻烦您让下,我的客人要结账!” 阿西!!! 心中极度想拔腿就跑,但脚下如被钉了钉子半分挪不动,只得不断安慰自己:淡定淡定,紧张个毛线啊!壳子都不一样好么! 一直僵持不下的三人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由于沉霭将头埋得很低,高个子的两位男人只看得到那柔软的发顶,但与之同身高的宁薇却将其侧脸瞧得个一清二楚,登时表情一滞。 被人打扰,华皓儒雅的外表立即浮上些许不悦,扭头朝店主说:“老板让这个人出去,今日这个店我出超额费用暂时包了!” 那豪爽的样子按理来说任哪个做生意的商人听了都会忙不迭的连连答应,但这个花店老板说好听点是不为钱财折腰,难听点就是脑子轴,奇葩。 “这位客人您这话就不对了!”目光瞬间从原本欣赏跌成了鄙夷不屑,“谁来买我就卖给谁,本店不缺钱不需要您的包场!”言语染上一点愠怒,那模样好似华皓的话侮辱了其人格一般。 真是的,亏她还花痴这人皮囊呢,眼瞎了! 天呐! 沉霭脑中霎时闪现霸道总裁豪气地场面—— ‘呔!哪里来的平民敢如此与我说话!从此刻开始这家花店本总裁买下了!开个价去公司财务部领取!’然后一张轻薄的支票被扔在地上…… 卡!打住!电视剧小说看多了! “等下!” 缓缓抬起脸庞,娇美的五官以店中的花儿做背景显得更加俏丽无比:“正好我也有急事,可以转成外卖送吗?” “当然可以。” 于是沉霭匆匆写下医院地址:“那麻烦了!” 说罢对旁边三人歉意笑笑,拎包欲离去,奈何宁薇冷不丁一把抓住她胳膊并猛地一扯:“等下!” 因为这一下,导致毫无防备的沉霭重心不稳朝其怀中跌去。 嗯,两位相拥一起的美人着实养眼…… 二人各有各的出色之处,宁薇就好比画中的丽人,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时间久了说不腻是假的。 但沉霭恰恰相反,犹如瞒着作者从画中偷溜出来的佳丽,被赋予了灵动之气,堪比前者更引人侧目。 “咚、咚、咚……” 好,这女主虽然人品不咋地,但容貌真不是瞎吹的! “抱歉,我认错人了!”然而还没等某人缓过神来,就被对方迅速放开了。 沉霭:“???”whatareyou弄啥嘞? 望着女孩略带逃离意味的背影,宁薇心中疑惑仍然没有消失,那一瞬间她竟恍惚看到了两年前就去世的女人!多荒唐的一瞥,大概这几天没休息好眼花出幻觉了…… 问客最顶层是属于其老板苏闵的私人空间,里面陈列如同一间小型公寓,天花板上的空调正3徐徐吹着冷风调解室内温度。 柔软的焦糖色沙发一头坐着苏美人,两条白皙的大长腿优雅交叠,因为下身穿的是紧身包臀短裙,这个动作说不出的性感妩媚。 懒懒地靠于沙发背,眼皮微掀瞧着端坐另一头的男人:“怎么,不是饿吗?” “凉了。” 短短二字苏闵听了却想打人! 这家伙不吭不响消失两年,突然出现这里蹭饭,端上来只看不吃,一言不发等菜凉了又找茬……这是做什么?砸场子? “不吃滚!”现在可没那个时候好脾气的惯着他了。 当初因为惊鸿一瞥是真动了情,软硬兼施缠着佐锋,任凭其百般嫌弃仍不罢休,可是所有一切皆止于二人即将确立关系那一刹那,佐锋忽然消失了。 而那时恰逢沉霭也刚去世,一个人间蒸发毫无音讯,一个突然离世措手不及,差点没让一向万事冷静自持的苏闵崩溃,至今都不敢回忆那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好友与爱人能平安回来本该欢天喜地,可心中总有道坎儿过不去。过去几百个日夜里胆肠寸断,泣数行下仿佛皆为笑话,耍她很好玩是吗! “还记得吗?每次来你店中我都会点同样的菜。”苏美人的冷漠与愠怒佐锋恍若未闻自顾自平静道,“这些不是先前那些。” 言下之意桌上的饭菜不和他胃口。 “作为一个酒店老板,难道不该满足客人需求吗?” 得,恶人先告状讲的就是他! 不过苏闵同样是个不按套路出牌的主,找茬是?那就啥也别吃了!饿着! 摁下一旁搁置的电话机。 不多时负责后厅的王经理便带着两名服务生敲门而入,发现盘中菜各个冰凉却纹丝不动,心怀疑惑地收拾完桌子正准备退出去,佐锋忽然开口幽幽说了句—— “待会儿给我上份清蒸鲍鱼。” 第156章 《国民老公燕波疑似恋情暴露》 王经理没立即应声转而偷偷瞄向脸上布满阴云的苏闵,毕竟老板没发话,谁敢擅自作主? “愣什么愣!干腻了想退位让贤?”柳眉一挑,妩媚霸气的丹凤尽是凌厉。 后厨师长听到菜品后二话没说亲自操刀,今日清晨刚进来的一批新鲜鱼,正好拿来做第一道菜。 中间再切几段大葱进行调味,最后上锅蒸。 “扣扣!” 开门的不是苏美人,而是裹着浴袍的佐锋,看着王经理手中的佳肴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终于有了松动,心情颇为愉悦地勾了勾嘴角。 这些手下倒挺知趣,一个小时了才将饭菜送上来…… 而床上瘫软的某个小女人连伸手打他的力气都没了,闭上眼睛轻喘气息,床褥之下露出白皙细腻天鹅颈,美丽极了。 这家伙是故意的?如狼似虎不说,技术生硬的一点都不知怜香惜玉! “饭菜放桌上了,好好补一补,我还有事先走了。” 尼玛!吃干抹净拍屁股就走人! “哦对了。”刚搭上门把,忽然回身又补了一句,“多谢款待……”往日冷峻的模样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像是一只得到餍足的老虎,微微翘起的嘴角尽是促狭。 一个枕头奋力砸过去结果拍在了门后面…… 人一旦倒霉,接下来好几天可能都不得安生,就比如现在,沉霭瞧着对面几位趾高气扬的女生不禁捂着脑门头疼不已。 事情是这样的,源于身体忽感不适便向导员请了个假窝宿舍养神,迷迷糊糊间被舍友波波头也就是葛子琼一个电话惊醒,说有外校女生来班里找茬,点名道姓要见沉霭,否则坚决不回! 尽管满脑子门号也只得强忍不适喝点药,随后飞奔至目的地。 到了之后才晓得找茬的四个女生均来自同城的森江大学音乐系,两方本互相不识,而事情起因竟是大明星燕波! 那次与之‘亲昵’的场面被手快之人拍下来了,然后为了博眼球就匿名造谣传网上去了。 标题《国民老公燕波疑似恋情暴露》,登时粉丝们全炸了。 不过由于当时拍得不是很清晰,再加上燕波亲自出来解释才平息了骚乱,可挡不住有部分想不开的粉丝费尽心力暗中人肉相片中的‘女主角’,于是便有了最初那一幕。 臭小子,坑爹的货! “说,你们到底要怎样才肯走?”嘶~办完事得去趟医务室,脑子好比针扎似的疼。 话音刚落其中一个个体高挑的女生首先朝前迈半步站出来,盯向沉霭的眼神极其不屑:“你就是缠着我们家哥哥蹭流量的女人?” 什么玩儿意?蹭流量? “不好意思啊,我不是太懂,蹭流量……同学你确定没找错人?”从未打算进军娱乐圈,所以她蹭那东西干嘛? 这时对面又站起来一清瘦女生,模样清秀身边放置一个棕色长方形布袋子:“少啰嗦,想做波波的女朋友,那就让我们瞧瞧到底是够格还是痴心妄想!” 别别别,我对他一点兴趣都没,别污我名誉! 沉霭听后觉得她们思想真奇葩,毫不客气回怼道:“我说你们几个脑洞可以完全当编剧诶,学什么音乐嘛!再脑补几天是不是把我和你们家爱豆的孩子都整出来了!” “你!”先前那高挑女生脾气挺爆,沉霭其实并没说什么,结果三言两语就把她整炸了。 呵,小妞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差?还跟人杠架,不怕被气进icu啊! “韵涵!”黑长直,身穿淡蓝色民国装的女孩朝她制止道,“我们是来讨教技艺的,不是来找茬的,别混淆了目的!” 听罢就连之前黑镜框的妹子汪小玥都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偏头凑近另一室友曾莹低声道:“莹子你耳朵脏了没?咱俩洗洗去!”言下之意那个民国女孩说得话污耳朵。 瞬间那姑娘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了。 “你们森江来此挑衅,明明各个技艺不一样却偏偏逮着我们家小学妹一个人欺负,也太不仁厚了!”一语未完自门外进来两男三女,男的俊女的俏,各个样貌不落于次品。 方才那一声是领头男子喊得,但见他着了件休闲小西装,手中拎了件小提琴盒子,整体看来倒像个温雅兼得的绅士。 “呀!是金博明学长……快看后面还有其他系的学姐!” “天呐,他怎么来啦!学长可是咱们院数一数二的校草级别人物啊!” “看这样子不会是来给沉霭撑腰的?” “如此甚好!森江太欺负人了!让师哥师姐们好好教训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外人!” 沉霭不动声色的暗中打量蓦然闯入的几名男女——师哥师姐?消息传这么快的么? 其中一个学姐撇下同伴走到沉霭身边,安抚性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并说:“放心,人都敢到咱们地盘上撒野了,不好好教训一顿是不会放她们走的!” 她说的没错,毕竟沉霭属于铭远还是个新生,被欺负了他们这些学长学姐们理应护着。 “学姐好!”模样乖巧地向其问好。 对面那个民国装扮的森江女孩待看清这个学姐的容貌后不禁叫了声:“李丛燕?”语气略微显得疑惑,似乎没料到对方会出现。 “呵,原来是你啊朱媛珍!”学姐李丛燕闻声转头望去表情鄙夷道,“一个都快毕业的老辈人竟然欺负一个大一新生,也不害臊!” “你……” “你什么你!”她嘴皮子快得丝毫不给对方反驳机会,“擦了多少粉啊,脖子上的青筋都快遮不住了,趁比赛还未开始,赶紧找个地方补补妆去!” 这语速以及致命刀……流批啊我的姐! 第157章 把你K得跪下叫爸爸! 是个明眼人都瞧得出李丛燕跟朱媛珍之间存在着不小的恩怨,眼神交接处仿佛万道天雷‘噼里啪啦’冒火星。 “够了!”始终保持沉默不言的最后一个森江女孩乍然高喊,企图拉回逐渐走偏的场面,“我们真没别的意思,大家虽然造诣不一样,可说到底同归音乐界。” “听闻小学妹沉霭琵琶精湛,因此心痒好久特来请教而已!”模样无辜又理所当然,仿佛她们才是弱势群体,而沉霭一方则全成了脑补被害妄想症患者! 嘿姑娘!我认识你吗!多大的仇啊上来直接将我吹捧到天,如此一来今日岂不是必须要赢?否则不论是自己还是学校的脸全要被丢入太平洋了! 歪歪脑袋,瞧见对方身侧靠着一个琵琶盒后,不觉柳眉轻挑,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兴奋,很好,专业对口! 于是伸手拨开挡在身前的李丛燕,指着最后说话的那名女孩面色冷冷道:“报上名来!”丫的敢来挑刺儿,看老子今天不把你k得跪下叫爸爸! “方莱。” 好,等着,完了之后让你改名叫‘圆莱’! “等等!”另一个学姐何双依护犊子般,一把长笛潇洒地横于沉霭身前,“你们四个我都在往年学院比赛场上见过,方才李学姐也说了小学妹还是个新生……” 被学姐们护于身后的沉霭眼见有人给自己出头,心中备受感动,不过这个方莱很对她专业,所以她要亲自动手撕人! 送上门来找虐的当然要满足她咯~ 何双依正振振有词地说着,忽感小臂被搭上个柔软温热的东西,下意识侧头看去,但见学妹沉霭笑吟吟地一脸轻松:“学姐放心,我刚刚观察到这人学的与我一样,她一个人我能应付,不过……”轻飘飘扫了眼对面其他三个女孩,面露为难,“那几个我可不行!” “你哪一个都不行!”何双依气急,这丫头怎么这么倔? 指着站在金伯明身侧的一丸子头女孩道,“你郑曼兰学姐是你直系前辈,和方莱当年同台比赛时赢过她,听说来找茬一口答应金学长的提议,所以有曼兰在你不用担心!” 好意心领了,不过她还是坚持己见。 沉霭晃晃脑袋笑盈盈道:“学姐,我说有把握就不会失手,请求你们都不要出手把方莱让给我,剩下的就要麻烦你们了!” 见对方依旧没有松口样子,顿时面色一凝,郑重吐出一句话:“倘若我失败丢脸了,就立刻马上收拾被褥退学!” 软的不行来硬的,再磨蹭下去头更疼了,到时心不在焉的赢个der啊! 有人感叹霉运总撞门的同时,可能天涯某处还有个人也会很有缘的与之共同感叹,尽管他们并不相识。 陆青桐一边嚼着巧克力一边按照田阔发来的地址寻过去,目的地距离小酒两百米不到,是一个还未完工的小公园。新栽得小树苗各个耷拉着叶子半死不活,全靠挂于树梢的营养水袋度过危险期。 老远瞧见田阔正独自一人背对着他站在小凉亭下遥望着风景,中间又低头接了个电话。 想当初胆大的在苏家对楼偷窥田阔行动,不料失策遗落现场半块吃剩下的巧克力,心惊胆战好久那段时间一直没再敢悠哉悠哉地随意在其周围晃荡。 后来风平浪静两个多月,未传出警方半点寻找与自己相关的线索,心中吊起的石头才算落地。 重新在田阔身边开始活动,不过偷偷摸摸并不是长久之计,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总有一天会被逮个正着。 恰逢赛雅传达主人一个新命令,那便是不用再暗中盯梢保护,换个方式直接明面上,身份都给他安排好了—— 胡桃小酒的老板陆青桐,无父无母自小辍学浪迹江湖,身边只有一位姐姐姜娅(即赛雅)在外地打工。由于年岁不到便借姐姐名字开了胡桃,实际上真正老板就是他自己。 别看胡桃表面不咋地,实际上源于其所处的地理位置导致里面来往之人鱼龙混杂,各种大小消息来源最广,如此一来恰好更有利于青桐掩盖真实身份,正所谓灯下黑。 一个常处于暗中的孤独行者突然能被允许走出来感受青天白日下阳光的温暖,和常人一样不用伪装身份戴面具就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随意交谈欢笑。这一切对青桐来讲,简直是做梦都不敢幻想的生活。 比所有人都倍感珍惜,因为说不定什么时候主人又收回他的欢喜,让他又变回一个代号叫‘青桐’男孩。 “嘿!”故意蹑手蹑脚从背后接近田阔,然后猛地大喊一声。 尽管很幼稚,但每次都玩得乐不疲惫。 其实早在青桐刚出现公园门口那一刹那,窝在车里等候的范明等人就察觉到了,然后迅速给他打电话汇报。 “认识苏重哲吗?”现今有要事在身,没空扯东扯西拉家常,开门见山直接询问想要的消息。 乍然听到这名字,青桐下意识目光一闪,登时收起三分嬉笑,六分警惕悬于心间,但表面仍一副吊儿郎当又天真的样子。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其亲儿子为了抹除他的存在还专门求上了垒雀门前,要不然当初落网的就不是那个女替罪羊了。 可前一阵子主人不是已经将华皓弃了暴露给警方了吗?为啥小少爷依旧在查? “他呀谁不认识?两年前暴毙可是轰动全城呢!”拍拍另一边的美人靠,一屁股坐了上去。 田阔皱了下眉头,立刻追问道:“那有没有听说过他得罪过黑道上的谁?” “唔,当年你们不都是查了嘛?” 睡良家女子不负责,女方自杀后其妹妹辞去工作演化身份,摇身一变成了苏家女仆潜伏三年才得以报仇。 当然,这是主人想让田阔知道的‘真相’。 田阔没回答,迅速话锋一转紧接着又说出一个名字:“那华皓呢?” “他有……” 卧槽! 后面说的啥青桐仿佛耳鸣听不清了,到这里再不明白他就是猪了!小少爷这要顺藤摸瓜查慕忱啊! 瞬间刚嚼过巧克力的嘴巴苦涩无比,这不是没事给他找事干么!缺德不你! 小主子怎么想到这一层的?难道是…… 似乎暴击还不够,男人又缓缓说出一个名字:“慕忱,你认识吗?” 青桐:“……” 救命!让他立刻马上迅速的原地去世! 第158章 这是王者之间的对决叭! 话说因为沉霭一句军令状使全场小声议论的动静骤然凝固,各个张着嘴巴形态各异犹似木雕,望向沉霭的目光均震惊不已。 其实不过一个小pk而已,不必太较真,可若不这么说的话无人会相信她能做得到。 金博明也蹙紧了眉头,温柔的眼睛霎时变得凌厉,轻斥道:“瞎说什么呢你!”想挽回她的荒唐之言。 然而—— “好哇!这可你说的!”学长话刚落地但见方莱迅速喊道,一听沉霭脱口而出的军令状眼神都亮了,得意洋洋的盖棺,“在场那么多人都听见了,别到最后不认账反悔!” “方莱你还要不要脸!”李丛燕气得浑身直哆嗦,小学妹脾气倔一句话说错而已,这人竟认真顺杆往上爬!为一件小事断送别人辛苦考上的大学……可恶! 陈韵涵冷笑回怼道:“谁逼她了,说话注意点!” “昂昂昂!没人逼她,你们身为前辈指名道姓非要小霭现身比拼技艺,不管她愿不愿意。否则誓不罢休……对,没人逼她哈!”室友汪小玥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反讽道。 前面激愤地斗着嘴皮子,都快上手打起来了。 沉霭忽想起因今日请假所以东西放回宿舍了,再加上来时匆忙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因此她现在是兵上战场结果两手空空没拿武器……打个皮球啊! 正懊恼间不经意与舍友曾莹投目光对视上,不需要过多言语,顷刻明白彼此间意思。 于是二话不说奉献出自己的琵琶,一步步走上前交付于沉霭:“立不立军令状我都相信你。”稍停顿,眼神乍然变得狠厉,“给老娘把这些不要脸的贱人狠狠揍回森江!” 这猛地变脸让沉霭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呦呵,白切黑,我喜欢。 慵懒的狐狸眼满是笑意,双手接过倾身附在曾莹耳边轻声道:“赢了我要海底捞!” “十顿都依你!” “成交!” 由于老师故意放水找理由说临时有事不管他们,所以同学们各个自在极了,得知消息后没课的全溜过去看热闹,有课的则心急如焚等待下课。 经过几分钟商量后双方均同意只有方莱一个人对阵沉霭,于是此次私人小比赛对阵列表为—— 何双依pk潘雯君,项目:骨笛、长笛。 李丛燕pk朱媛珍,项目:仲尼式、落霞式。 金博明pk陈韵涵,项目:小提琴。 沉霭pk方莱,项目:五弦、南琶。 李、朱二人原本想pk八种琴式,可时间不够,于是结果一致选八择二。 沉霭和方莱的也一样,小纸团抽中哪个就共同表演哪个。 这一次没人出来阻拦,因为校方暗中默许了。要不然此番动静早有负责人过来阻止了,毕竟学校与学校之间明里暗里都存在着竞争。 许多在场同学纷纷掏出手机拍照,直播,录制等操作。 这一幕令沉霭极其熟悉,不由得笑了,上次这般情况还是在老家跟杨婶她闺女讨教呢! 然而她的笑落于对手眼中就变了味道,觉得沉霭在不屑,在嘲讽她们,霎时心中怒火又蹭蹭蹭涨了几个高度。 哼!等着滚出大学为你的猖狂负责! 沉霭:“???” 话说苏美人照常买了一捧花去医院,路过前台时听见小护士们三两凑在一起对着手机连连惊叹,激动地将桌子拍得‘咣咣’响,还有一个扯着同伴衣服来回摇摆。 看样子十有八九小姑娘瞧见自家爱豆了…… “哇,这个金博明小提琴拉得也太好了,而且长得简直可以出道了!” “这个完了就到重头戏了!那个燕波的绯闻女友沉霭不知道能否赢过方莱啊!” 等等,沉霭? 苏闵敏锐地捕捉到重要信息,即将离开的步伐再次倒退回来,敲敲桌面:“您好,麻烦问下刚刚你们说‘沉霭’是怎么回事?”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小护士还以为主任查岗来了,吓得手机胡乱往记录表下塞,中途差点手滑飞出去。 可一抬眼发现是苏闵后登时没好气地拍拍胸脯,撅着嘴埋怨道:“是闵姐啊,吓死我们了!”源于经常来医院看望沉睡的徐奶奶,一来二去前台小姑娘们都认识苏闵了。 “好姐姐,拜托千万别告诉我们主任呀!”另一模样较为可爱的护士双手合十可怜巴巴地说。 呵,有那么害怕吗! 朝被藏起来的手机扬扬下巴:“看什么呢?” 先前护士将手机重新拿出来打开并递给苏闵看:“是咱们市两个大学的女学生因为燕波而较量呢!” 怎么撕头发掐起架来了? 关于燕波这个人苏闵第一次听说是从沉霭口中。 给彭家小女儿补课,结果遇上人家儿子回来了,被不明真相的沉霭当成入室抢劫的流氓狠揍了一顿,最后才弄明白原是一场乌龙,晚上回来跟自己通电话时血泪俱下倾诉的。 这小子挺厉害,短短两年竟成了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国民老公,不过如今怎和沉霭又扯上关系了? 难道那丫头把重生真相也告诉了他不成?心真大,就不怕被有心人知晓了绑去做实验? 这般想着微垂眼帘盯着手机看了几秒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某个人,不过,总觉得那儿不对劲? 咦?才几天不见怎么瞧着越来越e……好看了? 回想第一次见沉霭现在的这个躯壳,样貌虽说不丑但也算不上有多惊艳,清水似百合。可再看看视频中这个人,娇俏的容颜简直和塘泽第一美人宁薇有一拼! 不,倘若照这般趋势发展下去,那么‘第一美人’的称号怕是要换人了…… 来不及多想,立刻将手机和怀中花束一起递出去并说:“麻烦你们帮我把花摆到奶奶床头,我临时有急事先走了,谢谢啊!” 留下后面来不及反应的三人抱着花束面面相觑,满脑问号。 窗外的蝉鸣声被阵阵动听的旋律完全覆盖,宽敞的教室中挤满了人,摄影部的学员举着装备怼着核心人物就是一顿狂拍。 凡之前对阵列表中的参与人员,没有最差只有更好更优秀,一曲绕梁清耳悦心,再一曲恍如天籁深刻灵魂。 用一个网友的话概括即:‘这是王者之间的对决叭!’ 第159章 不是败,是败的一塌糊涂 第一组笛子方面的比拼胜者是何双依,第二组古筝的胜者是李丛燕,第三组小提琴刚的出成绩双方打了个平手。 其实铭远音乐学院更注重培养的是古典乐器,一些西洋类的虽说也出众,可仍然比不上前者的待遇。早年前青稞大师还主动来此当了一个月的教师,据传言她实际上是来找传承人的,可惜最后几万学子皆没能如她所愿。 比拼到目前为止,只剩下沉霭这组作为压轴出场了,无论现实还是网络直播间的人全部热情高涨,一小部分原因是有些人还记得两年前一曲成名的‘沉霭’,可惜天妒英才,红颜薄命。 如今又蹦出来个与之同名的女孩,令人匪夷的恰好也是琵琶,所以他们怀疑这个沉霭故意蹭前辈热度。 “现在女孩为了出名真是什么也不顾了,先是蹭明星流量在前,如今借前辈卖情怀!” “依我看都散了!这上半年快结束了该招新生了,说不定是两校故意演这么一出当做招生简章呢!” “别最后打脸真卷铺盖回家了,哈哈哈,那她爹妈岂不是要被气死?辛苦培养出的孩子竟将他们的心血毁于一旦!” “……” 猜忌,阴谋,嘲讽铺天盖地向沉霭袭来,不过大众讨论的核心人物此时并不知道网上杂言杂论,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反正都是她,千百张嘴都不如拿真本事说话。 一场说小不小的较量就连两校老师都偷偷身披马甲观看直播了,但某些领导比较虎,比如两方校长敢上大号直接观看! 方莱坐在位置上一直暗自注意人群议论风向,听到有人读了几条网友评论后不禁嘴角勾起得意,侧头对两臂之远正调弦的沉霭说:“听见了吗?现在认输道歉还来得及,别末了痛哭流涕后悔也晚了!” 任谁听到如此令人恼火的挑衅定然毫不犹豫狂怼回去,可沉霭鸟都不带鸟她的,认真把粘布一圈圈缠绕于手指头戴好,然后专注调试每根弦。 无论过多久都会牢牢谨记刘云每次教习之前总反复提及的一句话:‘初弦若差之毫厘,致调将谬以千里。’大概意思是每根弦调差一点都不行,弹出来的同一曲目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最后一切准备完毕,振奋人心时刻即将开始,人群皆敛声屏气,目不转睛紧盯核心两个人,这时门外乍然传来一道嘹亮霸气的御姐音:“沉霭!”在寂静下来的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大家纷纷举目望去,但见那酒红色卷发张扬妩媚,明亮丹凤霸道且坚定地越过人群直勾勾凝望某个人,黛眉一扬,高傲地抬起下巴:“今日晚上本大小姐要回胡同睡,别忘了买菜做饭!” 就……就这? 人们惊愕的同时还有一小部分人眼尖地认出来者正是苏家大小姐苏闵! 咦?网传沉霭不过是个普通女孩吗?那如何与苏家大小姐相识的?没听人提及过这茬啊! 听罢微怔,清澈灵动的眼眸与之隔人海凝望,下一秒抿嘴浅笑:“等我稍后请假一起回家,做你爱吃的辣子鸡!” 注意,重点是‘请假’,而不是卷铺盖回家,看来丝毫没把对手放眼中。 再回首气沉丹田,瞑目沉思,摒弃外界所有杂乱,使自己沉浸曲目饱含的情感中。 表演二人第一回合均用月琶表演各自所选题目。 以抽签形式决定首先上场的是沉霭,脑中不断回放着恩师一遍遍的谆谆教导,对自己恨不得把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 这个周末去孤风看看老师! 月琶的发音更加慷锵有力,丝弦震动的音量宏大,音色听起来清脆、饱满而透亮,最适合弹奏一些饱含金戈铁马,热血沙场,将士慷慨就义保卫国家的等相关调子。 比如今日她选择的是一首有关战场热血的武曲《漠长歌》。 想当初为了真正领会这首曲子,刘云专门带她去趟了烈士陵园,还有各种战役的博物馆或某些战役留下的景点。做这么多为得就是让沉霭跨越时空凭借眼观心想去体会战士们虽死犹荣,气吞万里如虎的豪情。 由于沉霭怀抱琵琶微微颔首默然良久迟迟不动,导致人们开始耐不住性子窃窃私语,其中一人刚开口喊了句:“实在不行别装了,下去!” 忽听“叮~咚……”一声,但见她素手轻轻一挑清脆之音犹如凉风涤荡了夏日的喧嚣与浮躁,玉腕回旋再一拢一捻,叮叮咚咚逐渐将在场所有听众带入佳境。 耳畔是浑厚有力音调,牵引着思绪跟随乐曲穿梭时空来到风尘日色昏的万里大漠,风沙驼铃悠悠荡过,号角鼓鸣红旗半卷,两兵交战黑云压城,战马飞奔折断双蹄,箭似惊雷震耳离弦,鲜血染日浸透沙土…… 冲锋陷阵的将士们身前是豺狼虎豹的凶恶厮杀,身后是万家灯火的平静祥和,不见男儿洒热血抛头颅,不知勇将为国捐躯矢石间。 问怨曲重招,英魂在否? 一曲终了,闻者神思仍未归,荡魂摄魄,震撼心神。 偌大的教室塞满了人,可寂静的针落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每个人半张嘴唇僵硬身躯,呆如橱窗里的泥塑,就连听不懂其中意味者亦莫名泪溢双目。 “咕吨~”不知是谁滚动咽喉吞了吞口水。 “啪嗒!”又不知是谁的钥匙链滑落于地。 “卧槽!”拥挤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叹,虽词不雅,却足以表达所有人的内心震撼! 方莱反应过来后,那用来弹奏的右手止不住轻颤,她的曲目能否超越沉霭,所有人包括方莱自己在内早有了明确判断,所以方莱是不弹已败,且败的一塌糊涂…… 直播下评论呈几万几万的狂刷,动作快得各站up主们早已疯狂截视频做宣传了。而上一次出现此等状况的还是两年前《岁暮到家》的重新临世,后果是直播视频的软件后台瘫了好几次。 铭远现任校长陈俭丰此时坐在办公椅上腰杆板直,枯老似树枝的手掌端一杯红茶久久没送入口中,老态但不浑浊的眼眸和常人一样皆盛满了震撼和不可思议,猛烈撞击胸膛的心脏暴露了他激动的情绪。 有生之年竟能看到铭远在他带领的时代里横出一个年轻大师!就算让他这把老骨头现在去死亦能安然无怨地闭目了! 第160章 做儿子查当老子的背景 铭远虽然培养的优秀之生年年排列全国第一,但与技艺精湛的大师们相比终有所差异。 年轻晚辈们每个都需要经过时间的沉淀与磨挫方有微小可能成为一代大师,所以这种东西大都很久之后才见真章。 《漠长歌》不管是否为行业之人,大都晓得此曲曾为青稞大师三大名曲之一。无数人曾模仿演奏但都毫不意外引来群嘲,因为连人家大师原作的尾巴都没沾上个一星半点! 而今天,在这一处没有豪华装饰,没有知名伴奏的乐队,亦没有大腕台下捧场的普通教室里又有一个叫沉霭的女孩风姿优雅,神情悠然地弹奏出旁人不可匹及的现代名曲! “沉霭活了!沉霭活了!沉霭活了!” “呜呜……三生有幸竟能在大师退坛消失后再次听人弹奏,而不是从某些音乐软件里!” “我要报考铭远!我要找偶像……哦不,是找女神拜她为师!” “楼上的你格局小了,娶回家岂不是更美哉!整日看着……” “滚!你这满脑精虫的屌丝男怕不是在想屁吃!” “……” 本该接下来演奏的方莱独自坐在一侧,耷拉着眼皮沉默无声地看着地面,洁白贝齿死死咬紧下唇畔,最初的得意和高傲现在将她的脸打得‘啪啪’响。 良久顶着压力容色复杂地慢慢起身面朝沉霭,安静凝望她片刻,随后暗自叹了口气,闭上眼帘遮盖住无奈与颓然,恭敬中又夹带着一丝敬佩地鞠了个躬:“我输了。” “啊?这话什么意思?不比了?还有一个南琶没分胜负呢!” “楼上的你瞎啊!单一个《漠长歌》沉霭已经封神了好嘛!再挑刺儿是不是嫌没被虐够?” “唉,突然发现燕波哥哥好像配不上人家小姐姐呢~” “集美自信一点,把‘好像’去掉!” 网络上评论杂七杂八嚷嚷一片,作为核心人物沉霭瞧见方莱道歉的态度诚恳无虚伪,没有嘴硬继续叫嚣,觉得对方人品还挺不错的,只是心高气傲罢了。 于是左手抱着琵琶起身上前一步扶住她肩膀,莞尔一笑道:“你的爱豆很棒,可我和他真的半点关系都没有。” “我有爱的人,在我眼中天下任何男子都比不上他!” 倚靠门口没进去看的苏闵听后嘴角上扬,淡然一笑。 那人究竟积了多少福气,引得小霭两世为人依旧喜欢他,真是太便宜他了! 事后有多家媒体闻风赶来,被苏闵亮出身份以一己之力挡住,然后两人奋力从扑上来的人群中挤出,撒丫子直奔导员办公室。 一脸假笑地听她各种夸赞以及对苏闵的奉承,最后某人急躁性子受不了了,慈爱地微笑提醒导员请假条之事,俩人这才真正算是摆脱掉后面疯狂的人群。 同一时间线田阔使尽了各种套路,青桐就是不上钩,含糊其辞打马虎眼。还以为他是怕惹事上身,因此便放弃了对他的询问,准备快刀斩乱麻,明日直接回趟峰川! 事情复杂,时间紧迫,没有足够的证据无法暂时扣下华皓,所以只能按照程序放了他,虽然不甘心奈何其背后之人实力太强大。 就算再不相信那个人就是父亲,可三个人都曾说辞一致,为了突破所有谜团只能亲自下手…… 背负的责任让他比任何人都害怕“大义灭亲”四个字,如今却要被老天故意玩弄,一时也不知到底该怨谁。 等待田阔彻底消失身影后,青桐方连忙给赛雅打电话:“喂?我是青桐,红色警告,废棋出卖了主人!” 两年前吴桓大庭广众之下将他与赵志邦真实身份解刨,堂而皇之主动提出主人的真实姓名,拜他所赐,整个垒雀全体成员都知道主人真实姓名了。 为了日后大业,主人正要将小少爷目前身份强制扒掉,换‘慕濋’回归。 可最后却得知负责处理这件事的警方不是小少爷领头的消息,如此一来那便无所谓了。推出一个替罪羊,紧接着改变舆论风向,于是此事从黑道风云变成了公司内部人员因偷税被慕忱发现,然后为了报复联合吴桓以及赵志邦分层次陷害慕忱…… 本来一切都过去了,没成想华皓那家伙狗急跳墙,竟敢不顾主人手中的把柄供出了与吴,赵二人同样的话! 青桐这边一汇报,赛雅赶忙挂断电话自院中走入屋内,正要拐弯去书房,恰巧碰见慕夫人余青指挥佣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气鼓鼓的出门,何管家紧跟其身后神情着急又无奈。 看来主子又惹夫人生气了。 “夫人慢走。” 余青脚步匆忙已越过她两步,听到她声音又反折回来。五十多岁的女人似山间朦胧的薄雾,没有刻意造作,自然而然流露出一种秀逸脱俗,端庄优雅的贵气之美。 “赛雅,我要去成和酒店住一阵子,你记住了?” 这明面上道的是酒店位置,实际上是在通过赛雅来告知丈夫自己去了哪儿,然后哄她回家。 “夫人,这一阵子先生会很忙……”意思是劝余青别闹脾气离家出走了。 在非垒雀成员面前,她称呼慕忱为先生,以防旁人起疑,特别是夫人面前。 赛雅向来不会劝人,这一句话已经是她极限了,所以简单一相劝余青哪会听?这一次自家死鬼太过分了!竟然有意强行将公司传给儿子。 知道丈夫想培养继承人,可毕竟孩子已经有了喜欢的人生选择,为何非要加以阻拦?非要到时闹得僵持不下双方都难堪? 尽管这两年田阔只打电话回家,母子二人未曾谋面,但不妨碍余青支持儿子的选择。做母亲的不过都希望孩子健康快乐罢了! 于是粉面嗔怒道:“好哇,让他忙!明天……不,今天晚上我就订车票去塘泽找儿子去!” 说罢转头领着佣人头也不回的坐车离开了。 赛雅向来性子清冷,见劝不动倒没多大情绪,面不改色地转身去了书房。 “主人,夫人去成和酒店了……”稍顿接着继续补充了句,“可能今晚改去塘泽找小少爷。” 书桌前正翻阅手中资料的中年男人闻声后抬起头,威严冷峻的面孔浮上些许无奈,轻叹一声道:“夫人带钱了吗?” “夫人手中拿着手提包应是带了。” “衣服呢?” “两个大行李箱,五小包包裹。” 点点头,视线重新转移回资料上,默然良久才说:“去让何管家跟着。” “是。” 慕夫人余青的事先告一段落,接下来开始汇报华皓之事:“主人,青桐来报说华皓将您供了个底朝天,小少爷已经……在暗中调查您了。” 哦? 男人脸上风平浪静,最多那双深沉眼眸透出一股盎然兴致,看样子压根儿没把某个人当回事。 儿子查老子的底,有趣。 第161章 又演我 桌角处一缕淡雅的薄烟自青瓷小鬲炉悠悠飘出,不似那浓郁热情的馨香扑鼻而来,总是悄无声息中沁入心脾,使人不知不觉中放松大脑,卸下一身的疲惫。 慕忱垂帘凝视那缥缈朦胧的细烟,眼底泛着不可捉摸的深沉,或许当初不该放那孩子离开,既然承了‘慕濋’这个名字怎可能轻易逃掉? “玩儿够了,也该回家了。”默然良久喃喃出一句莫名的话来。 对面安静伫立等待命令的赛雅闻言,面无情绪的脸庞略微松动,一点呆怔刚在其眼底冒出个头很快又消失不见。 慕忱无论作何决定她都一律支持,哪怕对方要在屋里自杀让她去守门,都会毫不犹豫照做,不过末了会寻个方式追随而去罢了。 这便是她赛雅的忠诚。 “那夫人……” “随她去,反正最后都会一起回来的,让那小子多陪陪他母亲!” 说罢重新低头翻阅起桌上的资料,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豆字不觉心生复杂情绪。到时又恐是一场凶猛的暴风雨,但倘若垒雀能完成其使命,那么即便轰塌,自己亦无怨无悔,不然这大半辈子的付出怕要全部付诸东流了…… 悬挂天际的炙阳没有树叶阻拦,径直自花色玻璃窗照进卧室中,好在随着时间推移逐渐降了温度。 沉霭疑惑地用手挠挠眉尾尖,没记错的话自己卧室的窗子是普通的透明玻璃,哪是眼前这种花里胡哨的?让她不由联想起上辈子悲惨结束的地点——教堂。 原本想带苏闵回这一世的家,可大小姐半途改变主意非要拉她回大胡同住,还好没提前跟沉女士打招呼,不然知晓突然又不回了,定挖掘三尺盘问自己去向。 “对了!”站在她身后的苏美人猛然想起了什么,凤眼一凝询问道,“你可记得上辈子的尸体在哪里?” e……咋听着怪怪的。 “不是?两年都没找到吗?”岂不是彻底成白骨了! 苏闵摇摇头:“当初为了找你田阔手都扒模糊了,要不是医生一针镇定剂,精神当即能崩溃成傻子!” 我知道,亲眼看着呢。 “再后来没多久突然放弃找你了,然后又花样作死一阵子才消停。” 啊,这个也了解,因为每次都是我想办法救得他。 “不过你去世深冬的某天他毫无征兆又疯了,找人把教堂废墟都铲走也没找到你尸体。” 等等,又疯了?深冬……难道是在我走后?不然咋一点记忆都没? 说到这儿,一贯以清冷高傲示人的苏美人此刻恍若失了神魂变得黯然不已,樱唇喃喃道:“小霭,那段日子我们每个人都不曾好过……”你走了,阿锋也离开了,身边一个知心人都没了。 闻言眼眶不觉一酸,对沉霭来讲两年光阴不过双眼一睁一闭转瞬即逝,可对他们这些小说中人物来讲却实实在在地度过了每个煎熬的日夜,所有的痛苦与哀伤皆仔仔细细被命运摁着头尝了个遍。 一头扎进对方怀中,紧紧抱着悲戚的人儿,咽喉像是被拳头重击了一般疼痛难忍,轻抖唇畔反复哽咽着重复“对不起”三个字。 窗外的金蝉停止了聒噪,似乎不舍得打破这份悲喜交加的情感;流云也止住了匆忙的脚步,静静地漂浮屋顶上空。 不知过了多久浑身所有力气仿佛都被爆发的情绪抽空,苏美人软软靠在沉霭肩膀上,双目紧闭一言不发,那微颤的眼帘显示她并未睡去。 轻抚苏美人淡薄的脊背,蠕动嘴唇缓缓道:“那具身体被吴桓藏在了祈祷室下的小暗阁里。” 其实就算找到也没意义了,可话又回来那并不是自己身躯,是属于‘沉霭’的,当初蛮横占用了她身体也没能改变其命运,起码最后也要让她入土为安! “你怎么知道?”苏闵突然睁开眼莫名问道。 嗯?桥豆麻袋!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不是……你刚问我的吗?” 妖媚的眼眸似一颗黑亮的玛瑙被放在一张极度干净无杂色的白纸上,泾渭分明哪儿还有半点伤心之色?若不是非常熟悉苏闵的一举一动,沉霭还以为眼前人是个假冒的! 相比于她的惊讶,苏闵就显得平静多了:“我的意思是你既然死了,为何还知道尸体的所在之处?” 嚯,原来是这样。 嘿然一笑:“我死后脑袋一阵眩晕,待清醒过来后发现他们几个正搬运我的身体,吴桓打开一间祈……” “意思是你死后灵魂一直逗留世间?”话还未说完被对方猝不及防打断。 下意识点点头:“对啊!那阵子我一直在你们周围从未离开,中间尝尽了各种办法都不能与你们触碰,沟通。” “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一年冬天,阿阔堆了个雪人,我正玩得起兴忽然一阵狂风朝我袭来,再睁眼我就重生了。” 说到这儿不觉轻笑出声:“我还是第一次知道那家伙竟然还有童心,雪人一开始堆得不咋地,不过后来倒越来越娴熟了。” 她自顾自说着丝毫没注意苏闵越来越幽暗的目光。 “因为我知道你一直都未曾离开。”本来是两个人的空间乍然响起第三种声音把沉霭吓了一跳,松开抓住苏闵胳膊的手,连连向后退,因为卧房门口所出现之人竟是最不该相见的田阔! 塘泽北郊区横店影视城聚集了本市的特色古代文化,无论拍戏还是旅游这里绝对是人们的最佳选择。东城门广运区域打着古色古香旗号经营的商贩居多,而这里一般不会用来拍戏,是个主要专供游客游玩享乐之处,每天攘来熙往,热闹非凡。 当然有时附近拍戏的演员中途休息也会来此闲逛,比如现在作为万千少女心目中的国民老公燕波正躲在一条偏僻小巷中气喘吁吁。 今日一大清早被经纪人亲自上门狂敲卧室门,说即将要拍摄的剧目导演来通知要进组了。其实上周末就该开始了,但据说女主角那方耍大牌突然嫌弃她的角色没多少男人喜欢,撂挑子不干了,这可急坏了制片方。 因为所有一切早已准备完毕就差开拍了,结果出现了这窝心的遭遇,关键不是女方赔不赔钱问题,而是短时间内上哪儿找符合角色并且台词滚瓜烂熟的演员? 导演虽然气得暴跳如雷嚷嚷着要换人,但被编剧以及其他人好说歹说劝停歇了,无奈只得接连三天匆忙改了剧本好多桥段。 那几天导演嘴唇一圈都冒了好几个水泡…… 第163章 千万不要跟你的女友讲道理 他故意凑那么近在她眼前神色自诺地呢喃细语,话中明明带了点调情,偏偏又正经的不像话,使沉霭不由得回忆起了上辈子他们初次亦是最后一次的亲吻情景。 小脑袋控制不住产生些黄色废料,小巧可爱的耳尖慢慢染上一抹嫣红将她心事毫无保留地坦白暴露。 喂喂喂!太近了嗷! 自田阔压过来那瞬间她已浑身紧绷的像块石头,想逃却被狩猎者霸道地摁住命运脖颈动弹不得,除了呜呜唧唧瞎叫唤啥也做不了。 “这位大叔,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什么意思,但这样子我可不可以理解为……性骚扰?”强撑勇气假装镇定从容地扬起下巴,眼睛瞪得滴流圆。 深邃的瞳孔倒映着她苍白的倔强,薄唇微启平静道了句:“小没良心的。” 哈?说谁呢! “一开始以为你在用那种方式告诉我你的存在,为了验证我故意做了很多事,幸好所得结果没令我失望。” “不过如今看来你这小东西似乎并不希望与我相认。” 什么?!原来那阵子你遭遇的种种灾祸以及喝药自杀都是在……演我? 沉霭震惊地满眼不可置信:你这家伙到底给老子下了多少圈套?!我发誓此生走过的最长之路就是你田阔的套路! “整件事想想至今依然觉得无比玄幻荒唐,可……你却真真的回来,不是在梦里,不是一触就消失的幻觉,两年的煎熬等待值得了。” 所以在自己走后他一直守着使人皆认定的荒唐想法,期盼她的某日回归?怪不得第二次医院再相见那双眼眸流露的是激动而不是怀疑。可假如没回来呢?那要以一辈子为期限孤独的等下去吗? 仿佛猜透沉霭心中想法,田阔嘴角挑起一抹笑,松开摁住她一只胳膊的手轻抚眼前人的黛色眉尾:“因为是你,所以多长时间我都愿意等。感谢老天慈悲没辜负我的钟情,把你又还给了我。” 不知是不是看花了眼,他眼底好像雾气蒙蒙的。 记忆中的男人是个刚毅坚强从未见过有如此懦弱的一面,到底是为了她啊……何意百炼钢,化为绕指柔,她终成了他内心处的那一方柔软净土。 罢了罢了,反正田阔真实身份是原着中的隐藏boss,难道这个超级大马甲还护不了她吗?去他老祖的虐恋情深!又不是男女主角,一个女配和龙套哪儿那么多的加戏? 好,本姑娘就是反悔了,不招惹田阔又能招惹谁?明明可以躲开她这个累赘,是对方首先固执的步步纠缠,既然不愿放开那就一辈子休想放开了! 不过有些账现在要算算了…… “好哇,明知道我没离开还跟范明那兔崽子去酒!故意气我碰不到你是?” 这么一操作令毫无防备的田阔神情不觉一怔,来之前已打定主意无论什么办法定要扒下她马甲,因为长久以来的思念和快刀斩乱麻的性格使他不想再跟她玩儿什么躲猫猫了。 琢磨的挺好,却没料到方才还死鸭子嘴硬的态度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算起旧账来了! 微启唇畔正要解释,可人家姑娘压根不给他机会,璀璨星眸一眯:“还有啊,你竟然敢凶我!”这大概就是传说中被偏爱的有恃无恐,敢跟田阔叫板了呢。 以前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笑盈盈地哄着、顺着他,温柔似水,现在…… “我何时曾对你凶过?”莫名一句责问真是天大的冤枉! “第一次见面大胡同的时候你那态度、语气不叫凶我?!” “哦对了,还让我自重来着是?那大叔您倒先自重别靠过来啊!”越说越生气猛地挣脱另一只胳膊的桎梏,两臂凶巴巴地环抱起来放置胸口处,一副蛮不讲理的架势。 “……”那个时候我又怎会知道‘她’就是你? 犹记得同伴阿晋曾抱怨过,说千万不要试图跟女朋友讲道理,因为她的逻辑会震惊你三观。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哄着,顺着,等她气消了再说别的转移话题,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事儿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 最初不懂,如今才深有同感…… 塘泽外郊区的久平公墓园处于全市最荒凉的地段,最盛况不过清明以及农历鬼门大开的时候,除此之外鲜有人来往。 踏着灰石板路绕过一排排墓碑行至最里面的那两块没有摆设任何祭祀品的墓碑前,与周围其他墓碑前的盛况比起来显得凄凉无比。 宁薇沉默地凝视其中一块碑上的照片良久未曾有所动作,而伫立其身后的张子惠见此一步上前,恭敬又默然地提示道:“小姐,勿忘了时间。” 然宁薇比她更冷漠,以前在挽薇还稍微听点话,如今理都懒得理,继续沉默地抱着花束站在原地。 前两天花店遇见华皓,作为长期不曾相见的朋友心生愉悦和感慨便多聊了几句,最后告别时脚被旁边的凳子绊住了,即将栽倒时对方好心伸手捞了一把,身子软绵绵地倒在他怀中。 还未等起身分离,恰好应在公司开会的卫平昭突然推门而入,浑身散发的阴冷气息使花店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之后越劝反而越火上浇油,谁都不听劝,所有僵持皆被花店闯入的另一女子毫无征兆地打乱,相必他也察觉到了?不然为何目光紧紧跟随那人直到倩影彻底消失不见? 明明不认识,可真的太熟悉了,那种洒脱又柔和的气息一瞬间竟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死去之人,即眼前照片上正对自己温柔微笑的女人——沉霭。 不过这下面可没有她的尸骨,整个坟墓不过是个衣冠冢,卫平昭也曾派人悄悄去出事地点寻找过,结果毫不意外众人空手而去空手而归无丁点收获。 于是最后便差人建立了眼前这座衣冠冢,然而有什么用呢?两年间除了自己耐不住孤独偶尔过来和她说说话,其余再未任何人来过,装什么深情呵! “还好你的遗体没被他找到,否则到死也不算彻底摆脱了他!”对你来讲那该有多恶心啊。 往常张子惠只要一听到宁薇有贬低或者违抗卫平昭之令的话以及行为都会即刻出言阻止,但这一次她罕见地静静闭上了眼睛,微垂着头颅一言不发,仿佛没听到刚才那句话似的。 清澈明亮眸子悠悠一转带动视线落到紧挨其旁边的另一墓碑上,朴素的表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张两寸照片,小姑娘笑的青涩腼腆,似路边的小野菊纯净又坚强。 第164章 原来富婆竟是我! 转身缓步上前,抬手轻触照片,残阳余光穿过低矮的松柏林照射那青涩的笑脸上。漂亮多情的桃花眼盛不下那么多感情,涌出一滴眼泪砸在脚下的灰板上。 “真是个傻姑娘。” 过去无论她怎么发脾气,小姑娘始终坚持不离开,明知道放走自己的下场,却依然心甘情愿地拿命去换一个从未给她好脸色之人的自由。 “对不起,辜负了你的牺牲。”每次来这里总要说一句对不起,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消减心中的愧疚感。 “沙沙——” 树叶被晚风吹动地摇曳生姿,互相碰撞发出声音,像是在回应宁薇的话。 保持不言的张子惠凝视相片上的女孩忽然开口自顾自道:“小姐,关于莉娅的故事你想听吗?我觉得不应该瞒着你。” 听罢,宁薇疑惑回头:“她的故事为什么要说瞒着我?”且向来不多话不管闲事的张女仆长为何这次愿意告诉自己关于莉娅之事? 对于她的疑问张子惠犹豫地移开视线,抿嘴沉吟片刻,才在又将目光再次回落那张照片上,眼中流露出些许心疼之意:“莉娅一生命运多舛,很小的时候家中长辈行善却反遭人报复,一把火烧了他们的家。” “她爸爸为了救被困火灾中的幼子冲进去后……再未出来,而她姐姐也在混乱中失踪了,从此杳无音讯,一大家子只剩下莉娅和因受打击而导致精神恍惚的母亲相依为命。” 宁薇:“那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天她妈妈由于精神恍惚跑出了家,莉娅在后面狂追等赶上时却眼睁睁看着妈妈爬到桥栏杆上跳了下去,莉娅年幼也不会游泳。”说到这儿张子惠扭头看着宁薇花儿一般的脸庞补充道,“绝望之际你出现了,跳下去救了她妈妈。” 如此一说宁薇立刻回想起高中那会儿的确跳江救了一个中年妇女,回去后因为感冒了还大病一场,没想到竟然是……莉娅的妈妈?! 怪不得莉娅最后说自己无心之举救了一个家庭。 “因为你好事不留名,莉娅打听多处也没找得到你,最后怀着遗憾不之了了。” “怪不得无论我如何发脾气都赶不走她。”樱唇微动轻轻地说。 张子惠慢慢叹了口气:“事也凑巧,你和主人产生了关系住进了挽薇,而莉娅则跟着我从老宅调到你身边服侍。你不知道,那小姑娘看到你的那一刻有多激动。” “那你为什么以前不告诉我?” “是莉娅知道以主人的脾性她铁定活不了,所以特地告知我真相并嘱咐假如你被再次抓回来,千万不要告诉你实情。” “她想报恩,但不愿是个让人有负担,有愧疚的报恩。” 整个公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就连温热的流风都停止了游动,而宁薇内心的情绪则百转千回。 傻姑娘,可不就是个傻姑娘?为了报自己这种人的恩情何苦把命搭上?愚蠢…… “愚蠢!”吐口而出的言语没有感动,似锋利的刀剑刺得人心疼。 将花束猛地抛掷莉娅碑前,不顾张子惠有没有跟上来,迅速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而照片上的女孩在晚霞地抚摸下依旧青涩的微笑着…… 大胡同—— 田阔因有事在身不便多留,晚饭都没吃直接走了,眼下整间房子只剩她和苏美人两个人,而苏闵果真说到做到,晚上抱着被子跟枕头非要跟沉霭挤一张床。 “姑奶奶啊,大热天你跟我挤一张床?是想咱俩一起捂出痱子吗!”沉霭哭丧着脸神情极其无奈道。 苏美人霸道地用肩膀抗住门,高傲的藐视着她不容拒绝:“不行!明天你就要立马回学校了,再等你出来只能周末了!” 这说法如果不挂上‘学校’二字,旁人听了还以为沉霭坐监去了呢! 其实完全可以开空调的,不过现在沉霭身上一穷二白,生活费又被老母亲卡得贼严不能动,所以到时候电费上哪儿整? 精明的苏美人眼神毒辣一眼看透某人在想什么,幽幽道:“水电费我出。” “哎,客官您请进!”脸就跟变戏法似的瞬间满脸堆笑,并做了个店小二招揽客人的标准动作。 无语地翻个白眼,小财迷! 静听窗外蝉鸣,屋内空调呼呼吹送着冷风,闺蜜二人并排躺在床上,两个手交叉把头枕上面神情惬意,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苏闵:“太玄幻了,简直跟小说重生似的。” “咳!”姐姐你们的世界真是个小说! 连忙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话说你白天苦情戏演得真好,我都被你……” 话还未说完直接硬生生吃了对方一个爆栗:“胡说什么呢!田阔说的没错你丫就是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千百种想法都没料到沉霭竟然怀疑她的感情! “我错了我错了!”捂着脑袋嗷嗷叫。 明明被套路的是我,怎么挨打得依然是我?!嘤…… 末了即将准备睡觉时,苏美人让沉霭先去打开床头柜的第二层抽屉,二话不说翻身照做刚想问对方到底需要什么,结果一眼看到里面正静静地躺着一张非常眼熟的银行卡! 那是上辈子和卫平昭离婚后对方赔给她的精神损失费! “哈!”一声轻笑,拿起来反复看了看然后举到苏闵眼前,“没想到这辈子我依旧是个有钱人!”几千万的存款呐! 闻言苏闵不觉挑挑眉尾,伸手拉过一旁的薄被盖住肚子:“这笔钱一分没动,等着奶奶哪天苏醒了就交还给她老人家当养老费。” “那要是奶奶没醒呢?” “以你们祖孙二人的名义捐给慈善基金会呗!” 这是当初和田阔商量的结果,毕竟祖孙俩去世后沉家便再没其他更合适的继承人了。 “好了快睡!” “等等,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你跟你家的梁山伯怎么样了?”两年了修成正果没? “……” “你别装睡啊!” 话说沉霭昨日一曲《漠长歌》致其声名大噪,要不是校方有意阻拦外界媒体能把铭远闹个鸡犬不宁!而刚下车的沉霭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引来的重要性,一边打开手机一边往校门方向走去。 昨夜跟苏闵聊到很晚才睡,导致今早起床精神状态不佳,出门拦了辆出租一歪头浅眠了一会儿,忘记手机静音了,结果其他几位舍友疯狂给她打电话……很不幸一个都没接到。 以为有什么急事赶忙随便拨了一个回电:“喂?怎么了?我手机静音了……” “快走!别靠近校门口!”里面传来汪小玥震耳欲聋的大吼,让沉霭不由得联想起小时候看得《功夫》里面包租婆的‘河东狮吼’。 满脑门子疑惑的时候已经晚了,蹲守校门口望眼欲穿的媒体们有几个率先发现了她,激动地指着沉霭大喊:“快看!沉霭在哪儿!” “?!” 卧槽!什么鬼?! 第165章 霭宝儿,你有一份名叫‘婆婆\’的快递即将到达! 一群乌泱泱男女有的拿着话筒,有的则肩扛着摄影机,如狩猎的野狼群瞧见了草原上迷茫的小鹿,一窝蜂朝沉霭汹涌奔来。 电话里汪小玥还在不停询问:“沉霭你跑了没?千万别靠近校门口呀!有媒体在蹲你!” “你跟小霭说让她从学校后门进!”曾莹边说边翻身自床上坐起,然后移挪到床边踩住脚踏垫准备下床。 正噼里啪啦打字的葛子琼听了赶忙趿拉着拖鞋跑到阳台,从这里可以清楚看到学校后门情况,只见后门同样有一堆黑团。 立即仰起脖子朝房间喊道:“别!后门的人比前门还多!” 其实不用汪小玥中间传话,也能将另外两个室友的话听得清楚。 在记者扑过来时已撒丫子反方向狂奔了,手中电话还未挂断,脑中仍一头雾水。又不是大明星这媒体蹲她作甚!难道是和燕波那小子的绯闻还未消失,所以这些不是普通媒体全是狗仔? “小玥!你知道……这些人是干嘛……的吗?”猝不及防的起跑让沉霭没多久便有点喘不上气,话都说不利索了。 “拜托你没看热搜吗?网上都传疯了!你简直成学……哦不,成整个塘泽的大红人了!” what?!跟国民老公传绯闻影响力那么大么? 然而接下来小玥的话则道明了真相:“好家伙,我们相处快一年了竟都没察觉你深藏不露!搁哪儿学的曲子啊?据咱班长透露昨天校长特意给导员打电话找你,不巧……” 原来一切原因皆为跟方莱的pk导致的!可刘云当初教自己时也没说哪首曲子会引来大轰动啊!不,她连真实身份都从未跟自己讲过!、 不行,连跑带说太耗费体力:“我先逃命了!回聊!”匆忙说罢挂断电话,回头望发现后面那群人争先恐后依旧穷追不舍。 我擦!这特么可咋整!救命鸭! 前两天刚下过雨的塘泽临近下午时分天空再次变得灰蒙蒙,仿佛被脏抹布浸泡过的污水般浑浊不堪。 坏天气总连累人的心情也跟着变得烦闷不已,自从华皓嘴里再次得知父亲有问题后,田阔脸上的阴郁一日比一日重,周身气压低的连平时天不怕地不怕整日没心没肺的范明也不敢靠近。 查看相关档案时把盒子摔得‘哐哐’响,而亲眼瞧见这一幕的多多不禁特羡慕休病在家的冯子晋。 范明一边鼓动腮帮子吹嘴里的口香糖,一边偷眼瞄办公室气压最低的位置,眼底情绪波动不知在琢磨些啥。 “明明,帮我查下这个东西!”这时李堪拿一沓复印纸走过来,指着上面画圈的部分说道。 “稍等。” 紧接着键盘响起一顿噼里啪啦,没过多久便完成了,交还给李堪后继续够头偷看田阔。 “呦,暗恋咱们老大啊?”钱多多一手端着茶杯一手在范明眼前晃晃,阻断其直勾勾的视线,满目促狭地调侃道。 范明听罢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挑高眉毛不屑地说:“小孩子脑中整天怎么净塞些废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垃圾回收站!” 对于田阔是出于男人之间弱者对强者的崇拜,可钱多多小孩子家总乱磕cp,跟单位其他女性凑在一起歪歪范明和田阔的关系,整得范明一刚铁大直男知道后反感极了! 一提这事就忍不住开启毒舌模式狂怼多多。 那欠揍的模样和语气引得对方不由得握紧了手中茶杯,气的牙根痒痒,这毒舌玩意儿开玩笑都听不出来啊!一天不怼他巨难受? 李堪这时还未离开,见这俩冤家即将又杠起来,连忙出声先一步阻止:“你俩最近消停点,田队正因为他父亲的事烦心着呢,别再给他添堵了!” “我明白,其实主要原因是华皓那件事,以为确凿的证据结果全部被推塌,嫌疑人大摇大摆从他眼皮子下被释放,然后两年前本该结束的事又被提起来,两件叠加他能不阴郁吗!”范明悠哉悠哉地往背椅一靠,唧唧地嚼着口香糖。 “啪!”一声响亮的椅子倒地之音把正咬耳朵的三人均惊了一下,纷纷抬头望去。 但见田阔一脸阴霾的从座位上起身,由于太急导致身下椅子被带动倒地发出刺耳的声音。 这一幕在钱多多看来还以为三人对话被他听到了,所以心生不悦才有此动作,顿时半句不敢再吱声。 “田队,你去哪儿?”李堪叫住疾步走向门口的队长。 “我要亲自去一趟峰川!” 难道田队一直安静老实做工作的覃壬听罢立刻抬头:“田队,请带上我一起!”说着站起身欲跟上前。 “啊我也去!”钱多多迅速举起两条胳膊,晃悠叫嚷着。 话说田阔手搭门把上正要开门,忽听口袋里手机响了,喧闹的办公室立刻止声安静了下来。 由于着急出门所以没看来电信息,顺手摁下接听键:“喂?” 里面传出一个温婉的女人声音:“阿濋,是妈妈呀!”绵言细语暖暖流进人的心田。 “妈?”疑惑且惊讶地重复重点,不过下一秒很快恢复常态,语气尽量不泄露此时心情,放柔和点询问道,“您有事吗?” 以前母子二人通话都要借用慕忱的手机,后来余青嫌麻烦就直接存了儿子的电话,就算田阔从未回过峰川也不要紧,反正每次通电话只要能听见儿子声音就满足了。 余青那边莞尔一笑:“妈妈想你啦,现在人已经到塘泽,想问问你住址在哪儿?” 闻言不觉一愣,大概也没想过对方会亲自过来:“妈您目前在哪儿?是一个人吗?我去接您!” 阿姨来了? 办公室其余几人听到重要信息后下意识互相对视,在彼此眼中同样看到惊讶,正说着准备去峰川,目标人物的妻子就登门了! “好我知道了,您先找个地方稍等片刻,我马上到!” 塘泽市中心区域坐落隶属吉翱旗下的开元大酒店,以欧风装修为主精致典雅里又带着荣贵奢华。 最顶层是专门供给卫家人使用的套房,眼瞧着电梯上的数字步步攀升,沉霭黛眉紧锁,愈发忐忑不安,恨不得自身突然变异成超人,用激光在钢板上开一个大洞溜之大吉! “叮——”梯门缓缓打开,她还伫立原地不想挪脚。 “沉小姐,我们到了。”保镖绅士地做了个‘请’的姿势并恭敬提醒道。 如果可以沉霭真想给对方一记断子绝孙脚,然后赶紧关上电梯门脱身,可是…… 神情复杂地扫了眼面前身材魁梧的四个保镖,那一拳头感觉能把她天灵盖锤开!咽喉滚动瞬间歇了内心想法。 “我……我真没事,而且脚伤不应……”企图再跟这些人磨蹭一番。 “怎么回事!主人还在等呢!”她的墨迹引来另一个冷漠麻木似被写好程序的机器人似的男人,熟悉眉眼正是霸总的心腹保镖佐锋。 没错,她被霸总卫平昭“绑架”了…… 第166章 要被霸总强XX 时间往后倒退至今早清晨,沉霭被众多媒体长枪短炮地在后面狂追,过马路时情急之下闯了红灯。好巧不巧撞上了正赶往公司开会的卫平昭的车子,不过幸没大碍就是脚腕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 认出沉霭正是那日花店中的女孩后,霸总便以她脚受伤为由非要送其去医院,沉霭全身上下都写满了抗拒,拉扯间眼瞧着后面记者即将跟上来,一咬牙无奈答应了。 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哪儿是去医院啊!明明是个大酒店! 眼见对方逐渐逼近,沉霭下意识往后退了一两步,漂亮的星眸流露几丝不安和警惕,心房处如一只受惊的小兔慌张地上蹿下跳。 “你要干嘛?”身体也随之做出防备状态,“说好的去医院,为什么是酒店?” “我不要进去,我要回家!”不再和他们迂回打太极,直接表明了反抗。 不信光天化日之下……等等,回想一路上来好像来往之人确实没几个,若真喊起来就像那电视中演的那般‘你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 啧!早知如此她宁愿被媒体的闪光灯亮瞎眼也坚决不顺从跟来! 佐锋一眼看穿她明显误会了,于是多解释了句:“您这是普通脚伤,而我们有私人医生可以不用去医院,给您包扎完就可以走了。”虽然卫平昭全程没有表示,但作为侍奉其多年的下属猜想他定如是想法! 算了!脸都不一样怕个球球嘛!总不能对自己一个陌生姑娘动手?虽然霸总人是挺渣的,但对女主宁薇可是读者们公认的专一,大概真是自作多情想多了罢! 跟着他们来到一间总统套房,里面陈设豪华犹如一个小型公寓,若不是方才亲自走一遍还以为她瞬移来到谁家里了。 沉霭坐到沙发上低头敛声屏气一言不发,专心等待佐锋所说的医生到来,并没发觉所有人都退了出去,整个空间只剩下她和卫平昭两个人。 “哗啦啦——”一阵水声自浴室传来,令心中原本就忐忑不安的沉霭霎时跳了起来,毫不意外脚痛席卷全身。 “嗷!!!”尼玛! 一边瘫坐地上揉脚一边暗自震惊—— 卧槽!他不会在……洗澡?拜托大哥,这里不止你一个人好嘛!我一女的还在这儿呢! 耳畔听着嘈杂水声,内心越发着急,正掏出手机准备给苏闵打个电话,浴室门忽然被拉开霸总袒露性感的胸膛,下体裹着一块洁白的毛绒浴巾,湿漉漉的发梢滴落几点水渍。 呦呵?小说霸总标配的玉米肌! 感叹完后快速移开视线,又些许尴尬:“你……你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了?” “就这么急不可耐?”没有正面回答她,反而问出莫名一句话来。 啥玩儿意? 卫平昭揉了揉眉心,显然很不耐烦地继续道:“我有洁癖,不碰不清洁的女人!你最好待会儿也洗个澡。” 如此整得沉霭更懵了:“抱歉,我没听明白你在说啥?”渣狗你在放什么臭屁? 哪想对方眼眸一眯,挑着眉尾讥诮道:“还在演戏?我都答应你了还装什么清纯无辜?” 我演你大爷装你麻呀! 这下她算彻底清除眼前这狗到底啥意思了,明摆着是把她当故意碰瓷送上门让对方睡的那种女人了! “不好意思,我想您误会了!”强摁下要暴揍霸总的冲动,“首先,我对您没那个意思,就是被人追然后一不小心撞上了您的车。” “其次,请你搞清楚是你非要送我去医院的!”泼你老祖的脏水呢!看来两年时光这男人一如既往的煞笔呢! 气愤的末了一句连敬词‘您’都不称呼了,而这两段解释无疑在打霸总的脸! “你、说、什、么?”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本该冷漠无情的墨眸突然变得阴翳幽暗。 卧槽!这家伙要干嘛?光顾着推翻对方的自我陶醉竟忘记霸总还有一个标配——要脸! 如今赤、裸、裸把幻想挑破跟打他有何区别? 眼下情况被沉霭这么一激犹如点燃炮弹,真不敢想象对方会在下一刻做出什么勾当来。不管三七二十一拨了通话记录中第一个人的电话—— “小霭?” “救救我!” 话说慕四夫人余青相隔一天后果真来塘泽找儿子了,这边刚挂断电话,受令紧跟其后的何管家又开始挑时机苦口婆心地劝:“夫人您出了峰川还怎么让先生哄你回家呢?要不我们回去?” “哼!”余青瞟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冷笑,全无方才与田阔通话时的温柔,“若他真心想我回去,哪怕跑到天涯海角他也会去找!” 她已经给过慕忱机会了,说是当天晚上来塘泽,实际故意在酒店逗留一休等那人亲自上门,可不想结果竟算错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说到做到了! “说不定先生是因为公司事务繁忙呢?” “一说这个我更来气了!”精致的桃花眼瞪得圆溜,“家中那么多兄弟姐妹,明明可以把家族事务分担出去,他偏要一个人抗!大哥慕先贤,二哥慕蔺都是慕家男丁哪一个不能操持家业?” 因她们此时不在峰川,何管家终于可以打开话匣子评论往日都不敢称呼的人:“夫人此言差矣,慕先贤无心家族事业谁人不知?而慕蔺毕竟是慕老先生养子,哪能把祖上打下来的江山交给一个外人?” “因此这家业不落到先生头上那该落于谁?”何管家年轻时就在慕家做工了,一晃三十多年家里到底是个什么局面她就算什么不打听看也能看出来,“夫人啊,别人羡慕不来的福分您怎么就不稀罕呢?” 稀罕?她到宁愿和丈夫过个平凡日子,老时儿孙绕膝以享天伦,不理什劳子家族荣誉!太累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支持儿子在外做别的事业不回来,潇洒自在没有那么多背负的生活多好?干嘛要被拘于慕家那沉闷出不来气的规矩里? 这点小姑子阿茹倒和她这个嫂嫂一样看得通透…… 第167章 揍你丫的!!! “喂妈,我到了您在哪儿啊?” 在原地大约站了二十分钟左右依然不见田阔身影,于是余青翻出通讯录刚想再打波电话问问,然后对方就来电了。 抬头环望四周发现右边不远处有一个拱形小石桥,流眸一转对何管家使个眼色并道:“我身边有个小石桥,等会儿在那儿汇合!”还好来时把大部分行李放酒店了,不然也太麻烦了。 这边挂断电话便和管家一起拖着行李朝目标走去。 刚到就瞧见一身穿雾霾蓝衬衫的高大背影,在人来人往的拱桥上四下张望,某一刻不经意侧过头,余青一眼认出那就是儿子。 瞬间绽放笑颜开心得像个孩子,高唤道:“阿濋!” “妈!”乱飘的目光寻声落到声源处,看清后疾步上前。 注意到旁边站立的何管家礼貌性点点头,并很自然地接过对方手中拎着的行李:“这片范围私家车不允许开进,要累您走一段路了。” “没关系,妈正好有些话想跟你说说呢!” 放置好行李刚关上后备箱,兜里电话铃声急促震响,边掏出电话边指指车门示意二人先上车等待。 刚接通还没开口就听见里面传来苏闵几乎破音的吼叫:“快去开元大酒店最顶层套房!卫平昭把小霭带走了!”最后一句使他波澜不惊的瞳孔猛震,来不及多问匆匆关上后备箱。 见他开车门一瞬间神情不对劲,余青瞟了眼身侧的何管家,然后微扬眉尖小心翼翼试探性问:“儿子,怎么了?” 方向盘上的黑色海绵让他紧握得深深凹陷,脸色阴沉与车窗外天气两相呼应…… 毛绒地毯高脚杯碎了一地,美酒将洁白染成点点暗红,像极了簇拥一起的罂粟花妖娆疯狂。 大概是受到了惊吓,沉霭那娇俏的容颜变得毫无血色,双手紧紧捧着一只古董花瓶,浑身瑟瑟发抖地倚靠着架子,看样子已无退路。 “你可真是当婊子又立牌坊!欲擒故纵可以是欢乐前的情趣,可太过就扫兴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伤了他!今日定要她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浴巾包裹的下体穿上了裤子,但上身依然坦露。充满荷尔蒙的胸膛上留有红酒的残渍,以及锁骨处的两三道血痕,狼狈不堪又不失性感撩人。 当然前提是忽略他凶狠暴戾的样子。 沉霭闻言更加气急败坏,狗屁欲擒故纵!谁给你的自信?梁静茹吗! “你妈才是婊子!踏马眼被屎糊了哪儿瞅见老娘欲擒故纵?!”她已经不打算跟这渣狗客气了,张口句句皆是大骂。 几分钟前她的否认让卫平昭落了面子,阴着脸长臂直伸过来,吓得她惊慌失措尖叫着往后退,一不小心碰到桌上不知被谁放置高脚杯和红酒瓶。 顺手连忙抄起酒瓶狠狠砸向卫平昭,然而被对方提前预谋到,脑袋一偏,宽阔结实的肩膀迎上前,二者相碰瓶身瞬间开裂。锋利的尖刺划破对方胸肌,暗红色液体与汩汩流出的鲜血混合一起,一时间竟分辨不出哪个才是血液。 这下彻底激怒了卫平昭,暴跳如雷地环顾四周寻找什么东西,然后在沙发垫后抽出一个牛皮鞭子,不由分说恶狠狠地抽像沉霭! “啊!!!”尖厉嘶吼都破了音,连续两鞭下去,娇嫩玉臂顷刻被抽得血肉外翻。 那一瞬间上辈子原身的记忆忽然汹涌而至,仿佛要把她脑袋撕裂。顾不得究其原因,强忍疼痛捂着脑袋跌跌撞撞连滚带爬地朝后撤。 最后退至用来搁置古董收藏的架子边缘,余光瞄到其中离手边最近的花瓶,双手抱过来并高高举起奋力向对方砸过去。 然后接连砸了两三个,这一世的身体素质太差了,方才那一顿折腾已废了好些力气,更重要的是胳膊还受着伤,额头冒出的汗水沿着优美轮廓缓缓滑落。 苏闵怎么还不来!眼下这情况还能撑到她过来吗? 才刚刚开始就要结束了?造的什么孽啊!玛德……以后再扇空调不盖被子她就是哈巴狗! 塘泽高铁站距离开元酒店整段路程本应需要将近半个多小时,因为苏闵一句话,被田阔硬生生缩短到十五分钟。 到了顶层后三个房间难以抉择,正准备挨个踹猛然听到左手边房间传出噼里啪啦砸东西以及熟悉的尖叫声。 霭儿! “咣当!” “砰!” “开门!” 此套房门是专请师傅给设计的,连踹两脚纹丝不动,大力拍打着又狠狠揪住门把手胡乱摇晃。 这时电梯门再次打开,奔出心急如焚的苏闵以及愈发严肃的佐锋。 原来慌忙赶到这儿的苏美人被站在大厅等待医生的佐锋瞧见了,移动脚步上前拦住,正要询问对方为何出现这里。 明白他真实身份的苏闵一双丹凤瞬间目眦欲裂,不管二人关系猛地揪住其衣领大吼:‘卫平昭在哪儿?告诉我!’张着樱桃小口,如同一只优雅的小野猫突然发怒尖叫并露出锋利的牙齿。 想到所爱之人愚忠于那种男人,就恨不得锤爆他脑子看看里面是不是空的! 佐锋没有丝毫犹豫地带她进了电梯,中途才得知闺蜜二人的关系,倘若提前了解他定会说什么也要拦下! 到了地方发现田阔正怒不可遏的砸门,而里面之人仿若未闻,不断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 “愣什么!开门啊!”一拳砸到佐锋宽厚的脊背,对方倒没什么感觉,反倒亦曾练过的苏闵此时竟感到整条小臂都被震麻了! 什么体格,石头么这家伙! 当房门终于被打开,田阔似草原上的猎豹箭步窜进,紧接着映入眼前的一幕令他彻底失去理智! 各种碎片混杂一起散落的整个外间到处都是,雪白绒毯被污染的不成样子,男人精、裸着上身手持一条小短鞭,阴恻恻地瞪向突然闯入的田阔等人。 而其对面木架子旁则瑟缩着浑身发抖,脸色白如一张无杂色的复印纸,高举瓷瓶狼狈不堪的沉霭,胳膊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刺痛了田阔的眼睛。 这大概是他迄今为止最没理智的一刻,眼球瞪得浑圆几乎要爆出来似的迸射火花,两排牙床互相挤压,让人不禁怀疑倘若此时给他一跟铁丝会不会被瞬间咬断? 满腔愤怒如一团火球在身体里乱撞,导致那脖子上的每条奋张的静脉清晰可见。 苏闵只觉眼前一花,一个蓝色影子直冲卫平昭而去,就连平日感官敏捷的佐锋都没察觉他动作! 田阔从小被家中专请的师父培养训练太极拳,遇上出手狠辣凶猛之人,当以柔克刚无形中废掉对方。 只从警后练上了散打搏击术,就很少用太极拳揍人了。 再后来他将二者优点相结合自创了一套拳法,柔中带狠,狠中带柔。一般不会拿出来用,因为伤人程度太大平时对付嫌疑人用往日练的搏击术绰绰有余。 可眼下却突然想亮出来遛遛了…… 等佐锋欲冲上去时,苏闵抢先一步拦腰抱住他身躯,银牙紧咬威胁道:“今日你若敢插手就别再来找我了!”像卫平昭这种鳖孙早该有人收拾了! “你干什么!”猝不及防被人桎梏,一般情况下早拐肘夹颈把对方朝前摔了,可俩人现今关系使他不忍心这么做,怕苏闵疼…… 一边是忠,一边是情,冰冷面孔第一次出现了纠结情绪。 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曾发誓无论何时都不会背叛!否则天诛地灭,不得好死!”好不容易从渊庄再次爬出来,又怎能不负责任地再弃你而去? 一咬牙狠狠击中苏闵小臂,趁其软麻空隙迅速挣脱一箭步加入缠斗的二人当中。 “嘶~佐锋!”你丫还真敢打我? 知道无论自己怎么生气那人都不会因此而停歇,没办法只好先沿墙壁小心越过三人来到沉霭跟前,轻轻扶住花瓶柔声安慰她:“不怕啦亲爱的,是我阿闵啊!” “太重了咱把它放下好不好?你看小胳膊还受着伤呢!” 沉霭惊恐的瞳孔泪眼朦胧,田阔闯进来的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直到苏闵也跟着出现方相信了眼睛。 “阿闵……呜呜……”委屈的样子像极了被组团欺负的小孩,紧紧抱着花瓶栽进对方温暖怀中嚎啕大哭。 真的,就算上现实世界一共三辈子加起来也没遭过这么大罪,被人拿鞭子狠抽着,终于亲身体会并深刻理解原着小说中‘沉霭’的痛苦了,踏马卫狗活该被报复的大结局瘫痪坐轮椅! 有朝一日定要将今天所受痛苦千倍百倍的从卫平昭身上讨还回来! 脑袋靠于苏闵肩膀,洁白贝齿死死咬住娇嫩的粉唇,不多时一股铁锈味充满整个口腔。假如此刻有人仔细观察她就会发现,那双漂亮魅惑的瞳孔正逐渐涣散,另有几缕黑暗默默酝酿着,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冲出来。 大概紧绷的神经突然得到了松懈,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眼帘终于缓缓闭上,一歪头晕了过去…… 第168章 番外——佐锋专区(two) 主人察觉吴桓背后顶还有个大boss,命我去追踪他真实去处,不想竟遇上了她! 不知何时那身影已深深镌刻于我的脑海,一个模糊不清的倩影都能笃定那就是她,苏闵。 我知道她和沉霭的关系,所以一开始她的靠近让我误以为是对方施美人计套取主人相关信息,可后来尽管二人离婚了,她还是乐不疲惫的纠缠。 彼时才终于明白她的目标始终是我。 其实这次我可以直接略过她,反正戴着头盔不露脸根本认不出。可鬼使神差不受控制般握紧了左刹车把,停靠其身侧。 此次任务太危险不能连带一个弱女子跟我一起去,可完全忘记有些人是禁忌。看不得,听不得,碰不得,不然有了第一次就会有无数次,再也无法从她身边逃离掉!因为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就像铁块和磁石。 终究低估了她的坚持和胆量,猝不及防地跃到后座着实吓了我一跳,假如真一踩油门蹿了出去那她岂不是要扑空受伤?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那坚强固执不服输的样子竟让我心生不忍,察觉后自己都震惊了,原来经历渊庄的残酷洗礼居然还残留着属于人类的感情? 真可笑。 当解决完那群混混之后出来看着那辆面包车打火逃走,穷寇莫追,再说我身上还有任务不能耽搁,所以准备先送她回城里再出来,不然大晚上的还下雨一个女人家不安全。 可等我寻找她藏身之处,却发现脚印消失先前车辆停放的位置!难道…… 来不及深想以最快的速度奔至摩托旁,乘着逐渐变豆大的雨水飞速朝车逃离的方向追过去,我发誓多年平静的心情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急迫和不安。 透过那辆面包车的后窗果然发现了她身影,正朝我这里观望! “快点,快点,再快点!”这个车子跟了我四年,第一次嫌弃它的速度,明天就换辆车! 追上后凝视车内情景第一次有了想让他们生不如死的冲动!一个不知何原因已经瘫倒不动弹,另一个惊慌地抖如筛糠,愤怒几乎要冲破我的身体,毫不犹豫一拳挥出去。 一切瞒不过主人,再一次发觉了我的动摇,因为他开始不信任找人监视我了。不过就那三脚猫功夫根本不用放在眼里,大概那人一直追踪不到我的影子心急了,所以向主人添油加醋吹耳旁风了。 我没有反驳,是动了心,但从未有过背叛,曾发过的誓言绝不会违约。所以甘愿接受惩罚,再次回到那个人间炼狱…… 不想她担心,再说此事本就和她无关,不能把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因此我选择一声不响的消失。 我说过只要我不愿意,她不会寻找到我的半分身影。 渊庄里的新人嘲笑我是个被退货的老男人,而知晓我身份和经历的旧人无人敢如此这般态度,个个眼含悲天悯人地看向不知轻重的小子们。 若放以前我定会让那些愣头明白什么叫规矩,什么叫渊庄的规矩。可出去经此一遭突然感觉好累,不想跟这些人有过多计较。 罢了,虽然出去之日遥遥无期,可我从未放弃,只因冰冷的心房住了一个人。 为了她,我决不能死在这儿!哪怕最后用毫无尊严地爬,也要爬出去! 第169章 沉霭和‘沉霭\’ 窗外树丫上的小麻雀在林叶间来回跳窜,企图借用粗壮枝干上茂密的绿叶来躲避淅淅沥沥的雨滴。 一连两天皆是阴雨的坏天气,虽然出行不大方便,但好歹气温不再那般炎热。而屋里空调终于能停歇下来喘喘气了,花窗被打拉一半透气,清风将雨水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穿过纱窗送入房间。 苏闵两手拎满水果踩着‘哒哒’作响的高跟鞋走进来,首先查看床上之人是否苏醒,均匀绵长的呼吸节奏令她很失望,闭了闭眼无奈叹息,放下东西转身出去了。 “滴答、滴答……”耳畔传来水从高处滴落之音,扰得人心着实烦躁不已。 蝴蝶羽翼般的睫毛轻轻颤动,紧接着双目缓缓睁开,沉霭扶着额头稍顿片刻清醒下仍有些模糊的意识。 然后抬头四下环望,待看清周围情况后不觉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都没有,漆黑的环境除了自己身上散发有微弱的光亮以外,再无任何发光体! 出于对黑暗惧怕的本能让她漂亮的瞳孔猛地一缩,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哪儿?她怎么会在这儿?等等,先前发生了什么来者? 脑海开始回忆晕倒前发生的种种场景,鞭子、红酒、花瓶、还有……田阔。 对了!当时实在太累一时体力不支晕过去了,醒来后就在这儿了,所以这是哪儿?怎么不开灯? “喂!有人吗?” “嘿!” “呦呵~” 连喊三声皆没半点回应,连先前吵醒她的滴答水声都消失了,寂静的让人禁不住头皮发麻。 没办法只得鼓起勇气像个无头苍蝇般胡乱瞎撞,然而一点也没磕着碰着,仿佛这里没有边际,怕是走到满脸皱纹佝偻脊背也依然如此。 不知走了多长时间终于累了,肚子早就击鼓鸣笛了,没进食还不老实的乱走,导致肚子叫得越加频繁。 “才多长时间就受不了了?我可是在这里待了很久呢!” 谁……谁在说话?! 由于饥饿而暂时放下的惊惧再次提起,脸色惨白,不安地迅速察看周围环境,像极了丛林中被惊到的觅食小鹿,瞪大眼睛支棱着两耳不放过一丝风吹草动。 “你忘记这个声音了吗?”对方幽幽询问道,“不该忘记的啊!” 声音?什……等等,确实很熟悉好像在…… “我?!”沉霭惊叫,怎么会忘记?这明明是上辈子自己的声音! “咯咯咯~”那人娇俏地笑了,但在眼下这种环境未免显得恐怖了些,“我就说嘛,才多久怎会忘记嘛!” 那,那这人是…… 即将脱口而出的答案半道卡在那人飘飘忽忽一袭白纱裹身出现的一刻。 那双几乎天天照镜子都看腻了的圆溜杏仁儿眼,此时失去了原有光泽,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似的变得灰暗死沉。 “沉霭?”身为沉霭叫另一个人‘沉霭’,总感觉怪异无比,更何况那张脸…… 对方缓步走到她跟前与之面对面而视,趁她愣神间,伸手挑起沉霭的下巴,嘴角流露一抹邪气:“你原来的容貌可真漂亮,宁薇那贱人半分都比不上!” 沉霭依然沉浸在惊愕中:“你、你还活着?”以为身体毁灭,那么其原有灵魂也会随之消失。 “当然没有,我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怨恨!”对方很快否认,脸色大变犹似那狰狞恐怖的丧尸,“真正的沉霭早魂飞魄散于十八层地狱了!”说着死寂的眼眸陡然睁大,使人不觉心中发憷。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是曾是在离婚法庭上出现过,跟自己抢身体的‘沉霭’!信息量也太大了!到底是什么个小说啊! 扫视周围环境,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那这里是?” “你的意识。”边说边绕着她转了一圈,“这次叫你过来是想感谢你,要不是你对卫平昭萌生了恨意,我还不知道要沉睡到什么时候!。” 哈?感情眼下这情况都源于自己? 察觉她的疑惑,女人挑挑眉尾闲闲地说:“还有一件事趁此机会该告诉你了,记得来这之前总做得一个怪梦吗?” 废话,因为那个梦好几天都没休息好! “你当初选择田阔改变命运并不是偶然,是必然的因果。” 怎么正说着跟那家伙扯上关系了? “那个梦你只做了一半,后半部分便是为何偏偏是他入了你的眼!” 正聚精会神的认真听其讲剧情,忽然脑袋恍然一晕,紧接着周围场景快速转换,等回过神后已和原身处在一个狭小的房屋内。 熟悉陈设令她瞬间回忆起这是自己在现实世界常做的梦!也就是原身大结局消魂领盒饭的那一节! 怨恨着写下遗言,不甘地踢开脚下凳子…… 看过千百遍的情节如今又来了一遍,原身要干嘛?喜欢观看自己领盒饭的现场视频? 罢了,反正自个儿都免疫了,陪着她再来一遍无所谓! “诶,咱们走!别看了!”等待尸体渐渐冰凉原身依旧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尽管很多遍了可沉霭还是不忍心,催促其离开。 “别着急,他快到了。”女人平静地回答。 谁啊? 下一秒紧闭的房门被猛地撞开,猝不及防把沉霭吓得炸了毛,反身一头栽进女人冰冷的怀抱。 “报告总部,风狼已成功突破!” “快!查看下还有没有气息!” 田阔? 惊讶的转头向声源处查看,高大挺拔的身躯,刚毅坚定的面孔,就算化成灰她都能准确认得出! 为什么这里会有他的戏份? “报告田队,嫌疑人已无声息!”此人他认得,是教堂里牺牲的那名警察! “老大,桌上发现一张纸条!”这人最熟悉了,冯子晋嘛! 田阔顺手接过,深邃深沉的目光凝视着上面的文字‘苍天无眼’,每一笔一划都穿透薄薄的纸张,饱含了无尽的恨意。 “通知其家属给她收尸。”将纸条作为现场证物装进塑料袋中封存。 冯子晋:“好咧,俺这就去打电话!” 三分钟不到又折返回来,田阔见之疑惑:“这么快?” 对方挠挠后脑勺,眼神充满怜悯:“她没家里人了,孤零一个人。”真可怜! 低垂眼帘看向被放进裹尸袋中的女人,神情毫无波澜:“知道了。” 话刚落地沉霭又是脑袋一晕,还好抱着原身没撒手,不然铁定摔个狗吃屎! “大姐,能不能悠着点?”知道您老有神通,但也不是如此显摆的啊! 女人的眼神冷冷地瞟过来:“松开!” 得嘞!您厉害,都听您的嗷! 这次场景是一片公墓,阴沉天气在搭配四周纷扬飘落的黄纸钱,以及此起彼伏的阵阵哭声,估摸目前应该是清明时节。 仔细观察眼前某块墓碑上的照片——嚯!这不是我……啊不,这不是自己身边正站着的祖宗么! 第170章 卫家人的陷害,田大佬即将归位! 正讶异间忽然余光一闪,一个高大的人影穿过她俩身体在墓碑前献上一捧马蹄莲,洁白纯粹的好似天际悬挂的云朵。 定睛一看—— 咋又是田阔? 沉霭百思不得其解,揪揪耳垂深挖记忆中原着剧情,难道是时间太久零碎的小细节记不清了? 正因剧情而烦躁间,但听他低沉暗哑地说:“和你一样没逃过命运的枷锁,终究还是要回去,不过你放心可以永远待在这里拥有一方宁静。”之后伫立沉默良久,方踱步离去。 “看懂了吗?”眺望着那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女人低低地问道。 自己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懂? “嗯。” 也就是说当初原身死后无人收尸,不知触动了田阔那块心软之地,竟甘愿自掏腰包给她买了块墓地安葬了。 “所以你不能复活报答田阔的恩情,就把我拉进来做你的替身?!”一个答案油然而生,猛地声音拔高,瞪着眼睛气愤不已。 这叫什么事嘛!虽然跟田阔谈恋爱的是自己,可一想到……不行,总归就是生气,别扭! “你知不知道这样叫自私!我的世界中也有家庭父母!难道没想过如果我再也回不去的话他们会怎么办?” “可你爱上了他是真的,没有任何人逼你!”女人淡漠地撕开了一个现实,仿佛一把铁秋掘出个沉霭深埋的秘密,让她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更何况你真的忍心回去吗?” 是啊,倘若真回去了,怕会再想尽各种方法回来!家中时常自己则一个人,和父母交谈的方式电话占了八分之一,感受不到亲情的温暖。而这里,有亲人奶奶,有闺蜜苏闵,有爱人田阔,还有很多很多羁绊…… 所有一切是现实世界中她根本体会不到的东西,因此就别装什么思念父母的假象了,除了能安慰自己内心,还能给谁看? 或许真有,但最终依然会选择爱情! 她们走到现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都没资格说对方半个不字,无休止地争论显得可笑又毫无意义。 有气无力地软了气焰,身心疲惫不堪:“那为什么会是我?不是你故意的吗?”一遍遍给自己看那种梦境。 听到这话女人脸色顿时一沉,语气倏地严厉:“因为不公,我是变了,但绝不会伤害无辜之人,你进来的原因不是我造成的!” “缠上你是因为你占了我的躯壳,就要承担相应责任,帮我复仇,否则不管你去哪里都不可能甩掉我!” 所以说男女主角必须领盒饭?不然没完没了了!该死,你说你恨什么呀!要不哪有这档子事! 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默默腹诽道。 那么该如何报仇呢?一没权二没势,金手指好像除了会弹琵琶以外啥也没有啊!e……身边有个男友大佬,可关键不知道人家猴年马月才脱马甲虐渣啊!总不能强行给他扒了? “好了,这里你不能待太久,该走了!”正苦恼思虑,原身乍然打断她说了这么一句‘逐客令’。 诶?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具体怎么做呢!”就算是npc也该给个明确指标! 一着急伸手紧紧抓住其衣袖,却震惊的发现手中本该布料的衣服竟变成了一团烟雾! 什么鬼! 而对方却笑得神秘莫测又隐隐带点趣味:“你确定要我教你吗?”声音亦变得空灵飘逸,像是从远山悠荡着传播过来。 短短几字犹如醍醐灌顶,瞬间回忆起原着中这位大姐的复仇方式,不禁浑身起满了鸡皮疙瘩,连连摆手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自个儿想办法!” 你那法子还不如让我躺平被主角们直接暴揍一顿呢! 话说苏闵放下东西准备去院中喂喂小池塘里的金鱼,刚拿了食物走到大门口就听见卧室传来一声呻吟,心中一凛,脚尖转移方向几乎小跑进卧室。 果然床上昏迷的女孩已悠悠转醒,正紧皱着眉头揉太阳穴。 “小霭,你可吓死我了!” 咦?好熟悉的台词,要不是看清了所处环境,还以为又重生到刚穿进来那一瞬间呢! 转头瞄了眼窗外阴沉沉的天气,太阳被乌云遮了个严严实实,不透一丝光亮。 没力气胳膊去够搁放床头柜上的手机,直接询问苏闵:“我躺了多久?” 闻言不由得撇撇嘴:“差不多一天一夜。”末了又神色埋怨地补充,“你呀可把我们吓坏了,还以为是失血过多导致晕过去,结果医生说你只不过精神先前太……” 明明在那里并没多久,这么一醒来已经过了这么长时间? 忽想起晕倒前田阔一对二的斗殴,还未见过那人有如此阴森恐怖的一面,似乎要把卫平昭给生生撕碎! 赶忙着急地询问:“阿阔呢?他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苏闵叹了口气,高挑着眉毛感慨道:“你俩真不愧是夫妻,都只担心对方而不在乎自己问题。”看她着急的样子也没再磨蹭,沉重吐出一句话,“好,田阔出事了。” 其实在这之前田阔特意叮嘱身边每个人,特别是苏闵,让她别告诉小霭实情。但她思来想去沉霭作为其女朋友当有权知道实情,不然以后拿这事儿跟她发脾气可咋整? “什么……嘶!”俨然忘记还有伤,支起胳膊要起身,扯动伤口倒吸一口冷气。 见此苏美人又气又无奈,伸手把她摁下去:“你别着急先听我说完!” “那天在你晕过去没多久上来个清洁的阿姨,听到动静后当即报了警。虽然田阔最终目的是出于保护你,可终究身份摆在那儿不能随意动手,更何况他……” 沉霭全程瞪大眼睛盯着她,见停了下来,催促道:“说呀,他怎么了!” “他把姓卫的给打成轻微脑震荡了!” “……” “那阿阔呢?” “被单位关禁闭室了,我派人几经周转打听到小道消息,局长本有意保他,可卫家势力太大拿更大的官压制,卫老爷子甚至放言要他们严惩田阔这种违法乱纪之人!” 违法乱纪?!到底是谁先不要脸的! 沉霭被气得一口气差点没缓上来,只觉得头更晕了,随即强撑身体非要掀被下床:“不行……我要去看看!” 玛德,男主角人设咋崩成这个劲儿了?也太放飞自我了! 第171章 仗势欺人的卫家人! 话说青桐每次都会寻找各种理由隔三差五去找田阔,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可以立即传到峰川。 特别是这次知晓田阔要暗查主人的消息,更加急地坐不住了,毫不犹豫将胡桃仍给店中伙计看管,自己则收拾东西去田阔周身观察情况。 田阔接慕夫人时他就躲藏不远处的人群中,发现对方突然火急火燎地赶往开元酒店并把余青撇在车内独自上楼时,他也准备悄悄跟上去看怎么回事,可还未到达大门口隔着落地窗竟发现了个眼熟之人三年前跟自己交手的佐锋! 那人不知为何总时不时朝门口观望,倘若冒然进去势必会被认出来,于是转身决定去找个地方乔装一番再回来。 使用特制喷雾放倒了一名保洁阿姨,然后面无表情地扒了人家外套换上,还好每次出门必备几张不同的人皮面具,最后再化个妆稍作改变,不能说完全相同,但接近相似。 如果不趴在脸上仔细摸索就根本看不出,上次冒充档案室看管员亦是如此,这可是他从小被垒雀训练的拿手之处。 回来后不用担心如何找到田阔具体位置,因为刚好撞见苏家大小姐苏闵也着急忙慌地赶过来,被佐锋引领着上了电梯。 由于这两年经常在小少爷身边出没,所以晓得苏闵与之关系,结合二者到达此地的同等反应,八九不离十应是源于同一种事情。 故意放慢速度没与他们坐一趟电梯,耐心等待不断攀升的数字停止,默默记下,随后埋头躲避身边来往之人的目光,上了旁边另一辆电梯。 当到达之后寻着打斗声来到一间大开房门的套房前,毫不费力地看到里面情况。三个男人缠斗扭打难解难分,而小少爷那样子跟疯了似的,着实吓了他一跳。想出手相助,可却被眼下扮演的角色所限制,一旦做出与之不符之事会暴露的。 慎重思虑后决定打电话报了警,然后就有了苏闵对沉霭所诉的后半部分事情…… 唐泽市公安局的禁闭室狭小幽暗,只有一个上下床铺,还有顶上一个极小的通风口呼呼的运作着,其余连个正常的小窗口都没有,是专为惩罚平日犯错误还不知悔改的人员。 面对此景坐在床边眼神依然恐怖阴森的田阔丝毫不觉得后悔,仅懊恼当时下手太轻,怎没把卫平昭给弄废! 此次事情真相很快传入单位众人耳朵里,都明白从头到尾压根儿不是田阔的错。 连平日不喜欢多管闲事的苏闵也主动出面作证,沉霭是田阔的女朋友,被卫平昭诱骗到酒店欲行不轨之事。 而刑侦队的冯子晋等人则着急的纷纷跑到开元调出当时的电梯监控,上面显示沉霭在出电梯门前的确表明过要离开,可被佐锋告知给她看完伤口就放其回去,之后事情结果远不是他所说的那样。 若要追究起来这可是帮凶,恐怕佐锋也要跟着一起倒霉,尽管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单纯以为此事仅仅只是看伤口。 明明所有证据都摆出来了,可上面下达的命令却是证据不足必须严惩田阔,理由是他殴打平民。 听到这个结果,很多人均冷笑不止,狗屁平民!仗势欺人的铜臭差不多! 苏闵暗中派人一查,原来卫老爷子出手了,动用人脉歪曲了事实,把所有锅都推到田阔头上。 凡圈里势力较大的都了解,当年卫平昭为了夺家族产业可是全然不顾老爷子的生死,这两年老人因为他一直缠绵病榻,仅吊着一口声息借用现代医疗机械活到至今。 更听说老人还有想改遗嘱的念头,眼下霸总出事不正是他重新夺回权利的时候吗?为何还要救之于水火?再说了卫家又不止他卫平昭一个后代,干嘛总屡次三番的保他? 如今此事闹得满城风雨,特别是专门奔过来看儿子的慕夫人还未享受母慈子孝,结果做警察的儿子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警察抓走了!当即一口气没缓上来晕了过去。 瞧这事儿整的! 好在田阔临走前拜托苏闵暂时照顾母亲,不然以何管家一人之力怕有些困难。 这下好了,人家苏大小姐一个‘路人’要当苦力照顾田阔的母亲和媳妇儿,尽管有些不情愿但看在沉霭面子上最终假笑着应下了。 反正医生检查过二人均没啥大碍,索性不住院了,全拉大胡同凑一堆儿。 让某人醒来后直接见见未来婆婆~ 当沉霭不顾苏闵阻拦硬要去警局找田阔时,院中由何管家相陪,坐在小凉亭里俯首凝视鱼儿的慕夫人余青听到动静,呆滞的瞳孔重新有了焦距,侧头询问何管家:“这是醒了?” “是的夫人,我们要去看看吗?” 听苏小姐说这位女孩是儿子的女朋友,身为母亲怎么不趁此机会相看相看?上次阿濋回峰川忽悠她说带个人回家,结果啥也没有,害得自己欢喜一场空,委实气人! 再说现在的女孩都是家中小宝贝,各个被惯的娇纵不已,脾气大,毛病多。如今儿子更是为了这人陷入泥沼,若就此弃了阿濋,她这个当母亲的便做主成全这个忘恩负义的女子! “阿闵你别拦我!”苏闵毕竟练过,力气大,禁锢人的招式有模有样,沉霭挣了半天纹丝不动,气得干着急。 “你去了又能怎么样?能把田阔放出来吗!”苏家作为塘泽三大家族之一人员还解决不了,沉霭一普通老百姓还想跟大腿较劲?简直痴人说梦,异想天开! “我……我可以作证啊!”脑中灵光一闪,抓住对方胳膊神情急切,“我是当事人,我说的话总不能有假?” 闻言不禁扬起眉毛冷笑:“当卫家人是吃猪食生存的?脑子里都是浆糊?如果你的话管用为何不等你醒来再做判决?” 是啊,沉霭作为当事人应更有话语权,然那些人却直接越过她定了田阔罪名,这不明晃晃摆着田阔不受到惩罚则誓不罢休? “看来沉小姐很担心阿濋。” 第172章 恭喜您,喜提婆婆一枚~ 正无措又着急时,冷不丁听到门外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紧接着没关门的房间口出现一位身姿绰约,气质清雅的中年女人。 二人皆向来者投去目光。 沉霭很清楚不认识对方,便神情疑惑地扭头看了眼紧紧抱住自己的苏闵,使了个眼色特意压低声音问:“谁啊?你……妈妈?” 无语翻了个白眼:“我俩哪儿像了?擦擦眼屎好不好?” “啧!”小脸一黑,“不是就不是,咋骂人呢?”粗鲁语言一点与之御姐形象不符,也不嫌掉档次? 但见苏闵娇艳红唇忽而挑起一个意味深长地弧度,微微低头凑近其耳畔轻声细语:“恭喜你,要提前见婆婆了。” 嗯?啥意思? 悠哉悠哉地松开双臂,拍拍沉霭肩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加油亲爱的,好好表现哦~” 说罢随即走向门口,路过余青身边时又停下脚步,明媚的笑意灿烂若朝霞,只是不达眼底:“按理来讲沉霭不算我苏家人,可我却作为苏家嫡长孙女,早将她当做家中一份子,情同姐妹,因此还望夫人手下留情。” 此句看似多余,其实暗中特地强调沉霭对自己的重要性,对苏家的重要性。以及表达了另一层意思:不喜欢可以,但不要为难。 豪门中王子与灰姑娘的故事她亲眼见证过太多,每个故事相识相知的开头不一样,但最后几乎主要以男方母亲无情霸道地用尽各种方式拆散一对鸳鸯结尾。 别人她苏闵管不着,可小霭不行,谁敢为难她,欺负她,就休怪苏家人不给面子!管你到底是个什么魑魅魍魉! 余青不愧见过大风大浪的慕夫人,漂亮的桃花眼里目光闪烁,含了一丝高傲与轻蔑:“各家有各家的规矩,入了谁家就要守哪家的规矩,这点聪慧过人的苏小姐应比本夫人更清楚?” 那语气毫不客气,火药味浓厚,暗讽苏闵多管闲事了。 闻言盈盈一笑,似不管对方怎样态度,点到为止,不再争论,优雅踩着高跟鞋翩然离去。 此时远在峰川刚开完公司高层会议的慕忱经赛雅汇报同样得知了消息,屁股都还未离开座位,深思不佳地揉揉眉心,眼角细细的纹路这两年又加深了些许,操心太多总容易老的快。 “本来还想再等等,先把摊子处理好再交由他接手。”言此稍顿,后徐徐长叹,“罢了,计划赶不上变化,去把他们母子二人都平安带回来。” “夫人才走,怕是……”怕是没有您亲自去,她根本不会回来! 赛雅欲言又止,没有说全。 关键公司还有一堆事务实在脱不开身,慕忱平静地摆了摆手:“没关系,只要他回来,夫人自然也跟着回来!不用担心。” “是!” 待赛雅走后,男人手指微勾,一下一下轻轻敲击着桌面,被岁月沉淀的容颜没有丝毫颓废的影子,反而余味愈加浓烈:“慕濋,欢迎回来。” 幽暗的狭小禁闭室外一阵窸窣,紧接着响起钥匙开门的声音,随着整个空间唯一一个出口被打开,外面的光芒争先恐后纷纷涌入。 处于这种环境下丝毫不慌张的某个男人在外人进来前,正精着上身背靠墙壁练倒立,蓝色短衫则随意搭在床架子上。 由于常年锻炼优美的肌肉线条结实的像用生铁铸成一般,柔光肆意地附在那小麦色的肌肤上,浓颜系五官深邃而迷人,散发着狂野不拘,冷峻刚毅的气息。 “哎呀呀~看来过得挺好嘛!”这声音,不用睁眼就知除了范明那小子队里无人敢如此调侃他。 修长笔直的双腿分别离开墙面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弧度,落于地板上。没有空调的小房间稍微一运动就汗流浃背,透亮的水滴挂在那奋张的力量上不舍得离开,但有些似乎抓不住了,无奈顺着线条缓缓滑落,有点痒痒的。 见此范明立刻掏出手帕纸朝前一递:“喏,擦擦!” 边走向床铺边接过胡乱地擦了擦,然后攥在手心,大手一捞迅速将衬衣套到身上:“你怎么来了?” “我代表咱队人员……啊不,代表咱们全体单位人员看望看望您老人家啊!”扬起一个欠揍的笑嘻嘻面孔。 其实他们每个人都想来探视田阔,可上面下了命令不允许过来,否则将给予同等处罚。 钱多多整日在办公室念叨田阔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听得他们耳朵都生茧了,最后范明瞒着所有人偷来钥匙打开了禁闭室。 他性子向来洒脱,不太在乎这种东西,但做了刑警后便约束了许多,如今因为此事又释放了。想着处罚就处罚呗,哥俩同在一间小屋唠嗑也不算寂寞鸭~ 田阔稍稍侧首往其后面瞧了瞧,没发现任何一个看门人员在场,立刻明白对方这是私自探望,登时眉心瞬间皱成一个‘川’字,呵斥道:“胡闹!快回去!”不经允许擅自过来,若被发现后果极其严重,搞不好还要被冠上‘不遵守纪律’的帽子通报加记大过,不是胡闹是什么? “干嘛呀老大,瞧您那都能夹死只苍蝇了!” “说正事儿哈。”他突然正经起来,“关于苏重哲那件案子被上头交给彭队他们了。” 彭建申? “彭队不是经侦队的吗?苏重哲是刑事案件,不归他管。” 范明耸耸肩:“在您刚进禁闭室半个小时内性质就变了呗!” “杨局长以你还有任务在身为由想把你保下来,谁知上头一合计说暂时交给经侦队,顺便查查人家公司里有没有漏账啥的,一举两得。” “这不瞎胡闹吗!”田阔眉心间那三条竖纹被眉头挤的更深了,眼里似乎要喷火,张着嘴巴大声喝道。 “您小点声!” 范明说着又转身行至房门口朝外左右张望了一番,然后悄悄掩上门重新回到田阔跟前,压低声音道:“老大,您这次怕是危险了,卫家人誓不罢休非要上头借此革你的职!别说苏重哲的案子,就连以后无论多大的案子都跟您无半毛钱关系!” “因为那时您已经不再是名刑警了!” 第173章 为啥大佬的妈不按套路出牌! 沉霭真没料到有一天竟会亲身体会总裁文里的‘霸总妈pk灰姑娘’的狗血情节,不过转而一想这个世界的确是由言情小说架起来的,倒也不觉得稀奇了。 这人一旦看多了某些事,等到哪天也遇到了同等之事就会忍不住脑补到自己身上,各种狗血桥段如鲸鱼喷潮席卷了某人脑中的海马体…… ‘小狐狸精敢勾引我儿子!给你一个亿,离开他!’ ‘你们不可能,我儿子已经和某某千金有了婚约!’ ‘劝你眼下见好就收,别不自量力讨苦吃!’ ‘……’ 脑子浑浑噩噩间慕夫人已经反客为主,半句开场白未讲直接略过沉霭坐到沙发上,一双勾人桃花眼不住上下打量她,道不尽的风情优雅。 时间跟着指针亦步亦趋,如拳中沙慢慢悠悠悄然流走。 谁也没教过沉霭该如何应对这情况,最初苏闵提醒慕夫人是自己未来婆婆那瞬间,她整个人都懵了!但经过方才天花乱坠的脑补后眼下倒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 房间仅有一个小沙发,沉霭二话没说转身去客厅搬来一个低矮的小板凳,跟邻里之间拉家常似的,一屁股坐在距离一个亿……啊不,慕夫人两步远的位置。 憋了半天率先扬起一礼貌性假笑:“夫人您好,我叫沉霭是田阔的女朋友,初次见面有失远迎,望您海涵。” 没说错话?够大方不?不哈巴狗? 余青遂收起咄咄逼人的目光,面色平静却不怒自威道:“沉小姐今年多大了?什么时候和阿濋在一起的?” 这……让她怎么算?难道要回答上辈子就在一起了?尽管每个字皆为实话,但显然听起来太荒唐,像耍对方似的。 “我今年大一,和田阔认识在两年前。” 这个敏感的数字令余青登时眼神一凛,两年前儿子回峰川办事,临走时曾说要带个人给她见见,难不成就是…… 等等! “大一?岂不是高中期间就和阿濋在一起了?”算算时间大概高二,若没记错儿子那个时候28岁,都快相差一轮了!更重要的眼前女孩那时还未成年! 猛然想起哪儿不对劲,赶忙摆手补充:“伯母是我方才没说清楚,我俩那个时候仅限于认识阶段,并没有在一起!”好家伙,一不留神差点给自家男友扣上诱拐未成年的大高帽! 然而余青似乎没听到她解释,毫无征兆的冷了脸:“小小年纪不好好深造提高自己,反而与大自己那么多岁的男人相恋,知不知羞?!”身上散发的仅有温和瞬间消失殆尽,周围寒气逼人,压迫极强。 卧槽!这台词,难道一个亿该来了么?为什么有点暗戳戳的小激动呢?稳住稳住,金钱如粪土,爱情价更高! “家境普通,学业未完,除了长相一无是处,你有什么资格跟我儿子在一起!” 听罢,沉霭忽然握拳轻咳一声,因为这话怎么听起来跟夸她似的。 所以呢?接下来是不是该进入‘给你一个亿,离开我儿子’的环节了?那么该如何表现?苦情戏?卖惨戏?深情一点,还是拿钱送客? “不过方才在门外听你对阿濋一片痴心,没有在危难之际弃之而去,是个好女孩。”气氛正紧张拔弩间,但听慕夫人话锋陡然一转,寒冷的态度十八弯大转变,温和笑容犹如春暖花开。 满腹经稿像根鱼刺卡在喉咙处,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来。 撕逼大戏没上演,俩人谈话的情况发展就真跟邻里间唠嗑儿似的。 这感觉又像班主任课上千叮咛万嘱咐着重划的考题,挑灯复习好久,结果考试途中发现竟然没有!这不坑人吗! 像没瞧见某人呆滞的样子,素手轻轻拢了下鬓角碎发叹了口气:“阿濋这孩子命运坎坷,能遇见你,他终于不用再孤独地捱过每个日夜了。” “呃……伯母,您同意我俩在一起?”没理解错?这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你这基因挺不错,起码未来我小外孙的长相有了保障啊!” 哈?这奇葩脑回路,难道不该拿钱狠狠甩在我脸上吗? 仿佛看穿了沉霭的想法,登时扬起眉毛嗤笑道:“我们慕家虽然有钱,可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若能凑合,为什么要花那冤枉钱赶走你,让阿濋娶个臭脾气的千金大小姐回家做媳妇儿?” 说罢,那目光流转幽幽瞟了眼客厅方向,立刻明白对方在暗指谁。先前去客厅搬小凳子时,苏闵正和慕夫人身边的人坐在沙发上无声对峙…… 挽薇别墅外小雨淅淅沥沥地拍打窗户,与书房内寂静无比形成鲜明对比。 檀香木办公桌上一杯咖啡正悠悠冒着缥缈的轻烟,卫平昭放下手中杂志,端起精巧的杯子徐徐吹了口凉气,接着稍稍抿了一口,再放下。 距其五步开外的佐锋,望着眼前外界传闻‘轻微脑震荡’的卫总裁沉默不言。 “知道为什么现在才找你吗?”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相互交错,半支撑其胳膊肘放在桌面上,凝视对方的眼睛过于阴翳。 佐锋垂首:“属下失职。”他罔顾命令擅自放任苏闵等人进去,导致卫平昭真的差点脑震荡。 没错,霸总的‘病’是假的,为得是死死拿捏住田阔。 对方曾屡次三番跟他作对,照往日早寻机会给田阔点颜色看看了。可因为其受身份保护没法下手,再后来沉霭发生意外死去了,所有恩怨亦随之化为硝烟逐渐散去。 没想到两年后的今时对方又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跳出来,不由分说上来就动手!既然如此那便新账旧账一起算! “原以为你在庄子待了两年已经悔过自新,知道该效忠谁,该抛弃谁,所以才把再你拉出来重新委以重任。” 进了渊庄如果原主人不发话,谁来领走他都没用,按照卫平昭脾性,自己不要的东西哪怕毁了也不会让给旁人染指。 所以两年间想要出去只能安静等待这人来领,当然他自己也在赌,赌卫平昭会重新任用他! “佐锋,是不是非要我杀了那个害你不能尽忠的女人,才能了结你的糊涂?”凉凉一句如腊月屋檐下的冰锥,准确无误地刺中佐锋心田最柔软的地方。 “你敢动她!” “你在……威胁我?” 第174章 这一走,再无归期 这是佐锋在他手下做事以来第一次发火,第一次说不,当然这一切皆要归功于一个女人。 卫平昭被气笑了,眼神阴森恐怖,俊美面孔变得扭曲可憎,瞪大瞳孔几近疯狂地紧盯着对面露出犹如孤狼保护领地般,凶狠眼神的佐锋。 活久见啊,一个毫无血性之人某天竟然真动了情!还为之要叛主!而他最讨厌的就是背叛! “入庄时我曾发过誓绝不背叛卫家,但不表示卫家可以随意践踏伤害我的人!”佐锋咬牙切齿的低吼,坚持他那在对方看来极为可怜的原则。 所以这意思是要忠情两全?可笑! “你可知正是因为忠诚你才能活到至今,而最后你的忠会化作锋利的箭头刺向你最在乎之人!”他冷笑着像一个预言家似的说出了对方残忍的命运。 然佐锋丝毫不受影响,铿锵有力,郑重其事地许下诺言:“那么在此之前我会以血肉之躯,刚强的灵魂化作坚固后盾,挡下刺向她的每根利箭!” “就算不能护她到最后,也绝不会让她步入宁薇的后尘!” 这一句讽刺的内涵彻底把卫平昭惹怒了,抓起距离较近的所有物品统统向其砸去,扭曲的脸庞又增添了几分可怖,往日优雅翩翩,雍容矜贵的外表被嘲讽的荡然无存,雷霆大怒地嘶吼:“滚!你给我滚出去!” 相比于他愤怒的差点失去理智,佐锋已然恢复惯有的冷静:“公司事务繁忙,主人莫气坏身子,属下告退!” 说罢全然不顾身后男人阴狠毒辣似乎要把他脊背生生戳穿的目光,平静离去。 屋门外不知伫立多久的宁薇终于移动了脚步,刚闪身至一旁,房门即豁然打开。 二人两相对视不过三秒,点头示意算打过招呼,一人步履稳健地转身离去,另一人精美衣摆在低空划出弧度,不多时倩影亦消失于拐角处,仿佛从未来过似的。 下过阴雨的天空稍停了小段时间傍晚又再次聚集了乌云,甚至比先前更浓烈,风云万变一瞬息,一场前所未有的暴雨即将到达。 作为商业世家,做事向来雷风厉行,田阔被紧闭的第二天傍晚,上面迫不及待的直接一道命令盖压下来要将其开除。 此结果一公布,整个刑侦队人员皆愤愤不平,特别是冯子晋几乎要原地爆炸,嚷着要请愿重审。 还好有几个以覃壬、李堪等为首的冷静之人赶忙拦腰抱住他:“你要干嘛?造反吗!” “对啊,这结果是上头下达的,就连杨局长都被越过去了!” “阿晋,你冷静啊!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幸好李堪力气大,能制住冯子晋那股牛劲儿。 公告栏边一团糟,不远处站在走廊下静静观望情况的范明此时比任何人都冷静,波澜不兴的眼底深沉压抑,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明明,你听好了,以卫家人做派此次不将我彻底整垮势必不会罢休,所以别再让阿晋他们查下去了,万一再连累你们得不偿失。’ ‘遇上我这么一个不会表达,不会创造乐趣,只会埋头训练你们的木头队长,受委屈了!’ 可是把我们每个人生日记得清清楚楚,然后不经意给惊喜的人不是您吗? ‘当初燕队把你们托付给我,结果眼下出了意外没能带你们走到最后,抱歉。’ 该说这句话的难道不是我们吗?整天没个正型给您添了多少麻烦。 ‘如今我只有一个请求,离开时请帮我隐瞒正确时间,倘若被覃壬察觉那就拦住他们别来送我。’ 明白不让相送是怕阿晋或谁又冲动,这么多年了怎会互相舍得? 耳畔不断萦绕离开禁闭室前田阔的嘱咐,不让相送,是怕徒增伤心。到最后依然选择不连累所有人,依然选择独自抗下莫须有过错。 这一别,斩断所有。 这一走,再无归期。 田队,保重。 警局大门外两百米处众多林立高楼间某个安装普通防盗栏的窗口探出一个八倍望远镜,将大院内情况尽收眼底。 镜片后的少年啧啧出声,然后放下望远镜,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撕开掰断小半块放入嘴中。 不多时随着口腔里的温度逐渐融化,丝滑香软,甜苦交织。 “真不知该怎么感谢那些有眼无珠之人呢!”巧克力味道的嘴角挑起一抹邪笑。 田阔刚被关进去那会儿他着急的赶忙将消息汇报给赛雅,原以为是怎么解救呢,他都做好去警局偷人的准备了。 结果被告知不用插手,静静等待少爷被开除即可,然后和赛雅一起将夫人少爷全接回峰川。也就是说,大概从明天开始,出国留学的慕濋少爷即将归来,而塘泽的刑警队长田阔将从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这些人为了相护竟愿舍弃如此优秀之人,还不如他们垒雀呢!只要不主动背叛,公司是不会放弃任何一名成员。 不过该怎么跟少爷解释自己真实身份呢?会不会知道真相后厌恶自己骗他啊?救命!他也是奉命行事啊!嘤…… 阴了半响的天空终于下起了倾盆大雨,急速迅猛地像是要把凡尘间所有污秽全部清洗掉。可有些东西不但越洗越脏,还容易污浊了自身,倒不如任其而去,独善其身。 因为这两天天气不好缘故,彭怦买了两次车票全停运了,如今这一趟可叫她赶上了。 根据哥哥提供的地址寻过去,铭远比邻塘泽市中心的闹市区,就算眼下学生大部分在上课,宽敞的校门口依旧人群来往。 兄长只给了铭远地址,没说具体哪个宿舍,罢了,最近他在忙着拍戏,也顾不得自己了,那便进校随意溜达问问!反正这个同样叫沉霭的女孩已经那么出名,随便逮个学校中人哪个不晓得。 于是最后快到饭堂区域了才拦住一同学询问沉霭的宿舍门牌号。 事也凑巧,刚好被其拦下的正是沉霭舍友葛子琼,晃着波波头疑惑地上下打量眼前这个陌生女孩:“你是小霭什么人?”眼神里充满了高度警惕。 自从沉霭一曲成名后她们宿舍每个人都没安稳过一分钟,遭受着多人各种方式打听。听曾莹说里面还混有媒体,居心不良,所以要小心,不能泄露了沉霭其他重要信息。 这几日为了保护某人她们个个都快练成火眼金睛了! 第175章 终于她对他仅剩强烈的恨意了 彭怦不知道她为何那么大的戒备心,像母狼护崽子似的。 见此其清澈明亮的眼尾微眯,下一秒神情就变成了害羞腼腆的软妹子,如当初沉霭所见时那般,软糯叽叽的看上去乖巧可人。 “我叫彭怦,小霭是我姐姐,我找她有点事情。”女孩笑吟吟的样子仿若路边小雏菊,人畜无害。 任何人都无法抗拒可爱的事物,葛子琼不自然地移开目光:“那你来晚了,沉霭前天就请假了,至今未归。” 什么? 彭怦眼底立刻浮上一丝失落,明知道此沉霭非彼‘沉霭’,可对方给自己的感觉太熟悉了,熟悉的让人误以为那个人回来了。 所以冲着这股劲儿她才迫不及待,不辞千里请假也要赶回来一趟!可惜…… “这样啊,好,是我来得不是时候,下次再说,谢谢你啊!” 罢了,回都回来了,也不能白回塘泽一趟。转头去家里的话依照父母那性子,她一经常不归家的还没到过节周末就回来,铁定追根问底。先前看微博热搜晓得哥哥在横店拍戏,那就去探个班! 接连不断且来势迅猛的雨水把窗外的树枝都压弯了,小池塘里的鱼儿也不断跃出水面,抢先一步承接大自然的馈赠。 沉霭和未来婆婆没有展开无硝烟的大战,反而末了其乐融融,和睦相处,连苏美人都一脸意外地夸赞她竟然有两把刷子! 神知道压根儿没上演撕逼大战! 反正关于田阔的事一时半会儿解决不了,目前应先把未来婆婆照顾妥当才是。 这般打算着便向何管家偷偷询问了慕夫人的口味,然后拉着苏闵出去采购点食材。 一路边环望熟悉又陌生的风景建筑物,边感慨自身玄幻的经历时,半路上乍然想起自己身份还是个大学生! 乖乖,说好请假一天结果两天都没回去了! “坏了阿闵!”她锁眉瞪眼,神情着急地直跳脚,“我忘了请假了!” 原本是请假日期为一天,第二天发生了卫平昭的事,导致昏迷至今已经两天了,那…… “前半句吓我一跳!还以为怎么了呢,原是这种芝麻小事!”苏闵没好气地翻个白眼,纤纤素手慵懒地将胸前卷发撩至肩后,“放心,你昏迷那段时间本大小姐出马直接把假期给你请到了下个周五,瞎担心什么呀!” 下个周……卧槽,流批啊集美! “亲爱的你简直是俺滴堤喀女神!”八爪鱼般直接扑了上去,雨伞瞬间歪斜了,水滴飞溅到二人身上。 苏闵并满脸嫌弃的将其一把从身上奋力撕开:“滚!” 坐在屋檐下观赏景色的慕夫人眼瞧着雨势逐渐变得微弱,院中的植被终于得到喘息的空间。正心想着出门的俩姑娘怎么还不回来,突然院门被敲响了。 “那俩孩子出门没带钥匙吗?”余青闻声腰肢微微挺直,满目疑惑地喃喃自语,流光一转瞥向身旁,“何管家去看看。” “吱呀——” 随着大门打开,何管家一抬眼瞧见来者容貌后表情不觉一怔,不敢确信地低声说:“赛雅姑娘?” 来者正是奉命来接慕夫人回去的赛雅,其身后还跟着四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保镖…… 话说沉霭二人拎着菜袋有说有笑地推开家门,发现屋檐下背手笔直站着四个黑衣男子,脸色顿时僵住,这装扮二人最熟悉不过了—— “哪儿来的保镖?”姐妹二人异口同声道。 相互对视一眼准备收伞进客厅,结果被那其中一人长臂一伸拦下了:“不好意思两位小姐,此处不准进!” 沉霭霎时被气笑了,仰着下巴:“这里我家诶凭啥不能进?反倒你们谁啊,擅闯民宅!”边说边将手中雨伞塞给苏闵,然后掏出手机,“不老实交代的话我现在就报警了啊!” “等等!”何管家听见门口吵嚷声赶忙小跑出来阻拦,“不好意思沉小姐,这是我们慕家的保镖。” 说罢转头又训斥第一个拦下她们的男人:“没眼色的东西!还不退到一边!” 呵斥的语气凌厉又威严,男人不禁神色一变,慌忙连向后退了两步:“对不起,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您,还望您见谅!”点头哈腰,唯唯诺诺的半点尊严都没有。 不过被拦了而已,倒也不至于这般贬低人? 目光复杂地扫了眼何管家,短叹一声:“算了,作为保镖他也是尽责……” “听到没?还不赶紧谢谢沉小姐?”沉霭话还未说完,但听何管家再次凌厉凶狠地怒斥道。 保镖低敛着眉眼,声线沉沉:“多谢沉小姐。” 哈?这豪门大家稍微有点权利之人的脾气都这样吗? 眼神悠悠一瞟看向苏闵,轻微挑起一边眉,那意思不言而喻。 苏美人倒没说什么,面色平静如常。这场景在他们家中也很常见。大空间有大人物压制,小空间有小人物压制,凡事讲究自身所站的位置。想不被别人随意践踏尊严那就要努力往上爬,不然永远都是臭水沟里见不得光的耗子! 稀稀拉拉的雨水终于在夜晚降临之际逐渐停了下来,卫家老宅里那紧紧缠绕,攀附花廊每根柱子的紫藤在经历一场大自然的洗礼后显得疲惫不堪,在夜色下耷拉着脑袋毫无精神。 宽大柔软的席梦思大床上一条薄毯轻轻搭在女人纤细的腰肢间,光洁白皙的脊背一双琵琶骨犹如蝴蝶美丽的羽翼微微颤抖着。 衣柜前正对着镜子穿戴衣服的卫平昭不耐烦地蹙起眉头,从西装里掏出一张支票划拉几下,然后手臂随意一扬目光冰冷地说:“这是一百万,拿去花!” 长方形纸张飘飘忽忽地落到精致花绣的床单上,女人始终没有其他动作。 而他才不管这些,收拾好衣服转身离开了,即将拐出房门时似乎极其不悦地嘟囔了句:“扫兴!” 雪白贝齿死死咬住桃色粉唇,美丽漂亮的桃花眼雾气朦胧,如山间云雾缭绕的天然温泉,略显棕色瞳仁正暗暗迸发着强烈恨意! 第176章 疯批霸总 这个女人正是原着小说里的女主角宁薇,今日卫平昭带她一起来老宅说是看望老爷子,结果路过一房间时突然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然后不由分说把她强行拖进去…… 经过无数次精神以及身体上的背叛,使宁薇已经不再像以前那么爱他了,多次伤害让她对真心热爱的男人无比失望,一个原本炽热的心只剩下无尽的怨恨。 所以每次行这种事都觉得肮脏不堪,抵死不愿,可娇弱的力量哪是卫平昭这个常年锻炼的男人的对手?除了每日积累几分恨意,什么也做不了。 想回尚爱,可两年前自吴桓被毙后再无关于尚爱的任何消息…… 装修华美的卧室,天花板上设计精致的水晶吊灯正安静的散发着微弱光芒。 床边放置着一堆与整间屋子的装修极为不符的医疗器备,根根电线散落大理石地板上互相交错,镶嵌式空调呼呼调解着室内温度。 卫平昭推开门走到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床上正怒视他的老人,目光冷冽毫无一丝心疼或悲伤。 二人就这样沉默无声的对峙着,突然嘴角挑起一抹阴笑,微启薄唇:“好久不见啊爷爷,半年多没来看您了,不会怪孙儿?” “这次来是想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您老年轻时积累的人脉如今可帮了孙儿大忙呐!所以孙儿是特地来感谢您的,我们祖孙俩干嘛一见面总要拔剑弩张呢?又不是外人,您说是吗?” “嘶~”模样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满脸歉意,“抱歉爷爷,孙儿忘记您两年前就瘫痪了,不能说话!” 遂抬手抚了抚额头,邪笑道:“哈哈,瞧我这记性!” “不过估计不止我一人会这么想,毕竟外界无一人知晓您早已不得动弹了呢!”边说边伸手拍了拍一旁呼吸机,“为了吊着您最后一口气,孙儿花大价钱给您进口的国外最先进的医疗设备,用起来如何啊?” “倘若哪里不适,可一定要跟孙儿说明,不然若现在就死了也太无趣了!我还想着让您亲眼见证卫家所有后代全部逐一离世的那一日!” 老爷子抖着那枯老干涸裂缝的苍白嘴唇,倾斜着浑浊的眼睛死死瞪着卫平昭:“呜……呃……呜……”口水流了一枕头,半个字也没吐清楚。 张扬邪气的模样瞬间荡然无存,面无表情替老人掖了掖被角:“不知您老人家还记得那两个人吗?”凉薄的目光略显恐怖,幽幽吐出两个名字,“卫祯,朱藤” 话音刚落,那布满沟壑的脸颊禁不住微微抽动,看上去似乎很激动。 “原来您没忘啊……”缓缓直起身板,高高扬起下巴,凝视天花板上精美的吊灯,“是啊,您怎么会忘呢?那可是您亲手逼死的儿子和送进疯人院的儿媳啊!” “呃唔……啊……呜……” “您说什么?在忏悔吗?” “嗤……哈哈哈!”偌大的空间仅有祖孙两个人,笑声在屋子每个角落游走。 疯癫张狂哪还有半点矜贵优雅的形象!倘若有人把这段录下来放到网上,那么塘泽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将迅速换人,并且谁见了都会唾骂一声‘疯子’! 旁边有凳子他不坐,偏偏一屁股坐到床边,紧紧压住老人露在外面的枯手,而他好似一点没察觉。 “我一直想不通,当初那么幸福的一家您为何要硬生生拆散呢?逼死了儿子不甘心,为了得到孙子又故意造谣把精神正常的儿媳送入疯人院,好好一个女人最后真的疯了!” “卫齐昊,你的心……不,你没有心?”卫平昭疑惑地向其询问,“正因为没有心,才会如此冷漠,才会只在乎自己不在乎任何人的生死,哪怕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儿子!” 此时他已经不再跟之恭敬客气了,直呼其名,还大喇喇揭露对方鲜为人知的秘密。 “我今天来时瞧见院中紫藤花开得越来越好看了,祖母和母亲都很喜欢。可惜一个看了一辈子,另一个仅看了六年就再也看不到了。” “往后余生陪伴她的不再是花香,而是消毒水以及药品的味道。” 说到这儿猛地瞪大眼球似乎要掉出来,并迅速扑上前伸手死死压住呼吸罩,老人枯黄的肌肤被压得凹陷下去,因为全身瘫痪不得动弹,只能绝望的闭上眼睛。 然而一切仅坚持了五六秒又骤然松开,扶着床边大口喘着气似乎方才所做一切已耗费了他所有力气。 “你不能死……还没亲眼看着他们死去,还没……你不能死!” 稍稍歇了会儿,缓慢地支撑身体站起来,背朝奄奄一息的病人慢条斯理地整理被弄凌乱的衣服。 “哦对了,忘了告诉您,别再苦心等待那条最忠实的老狗来营救你了,因为他一年前游泳时一不小心淹死池中了。”说到这儿言语一顿,微微侧头,光线勾勒出他冷峻的线条,“地点是您老往日最喜欢运动的那个泳池。” 经过方才几乎濒临死亡的时刻,老人已经连呜呜声都发不出了,双眼呆滞地盯着天花板放空,平日里被护工照顾很妥帖的人此时既狼狈又绝望,浑身散发着万念俱灰的气息。 次日天空已然放晴,由于是夏天空气炎热,地上的雨水大多被迅速蒸发掉了,看上去前几日似乎下的不过是些细小微雨罢了。 唐泽市公安局门口的树木重新舒展着枝叶,碧绿的叶子静静挂于枝干,时不时从其间窜出几只小鸟,叽叽喳喳你追我赶,好不快活。 宽敞的大门口只有田阔一人,不断环视四周的风景,以后这些熟悉就要变成熟悉又陌生之物了。 待目光放到那几个金黄且硕大的字体上时,牢牢被其定住了。双眉紧缩,深邃眼底泛起复杂的涟漪。 凝视大概几分钟后被旁边的青桐一嗓子叫回神:“大哥,别不舍得了,你看你走了都没人送你!” “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男人冷冷瞟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回怼道。 得,是我多嘴了呗! 青桐撇着嘴耸耸肩,一副洒脱不屑争辩的样子。 “嘀、嘀嘀——”乍然响起的车鸣声划破天际,闯入两人耳朵,强烈冲击着他们的鼓膜。 第177章 江山与红颜该如何抉择 “欧呦,这么快就来啦?”青桐不由得高挑眉毛,抬手半遮挡径直射入瞳孔的刺眼阳光,朝声源处眺望着。 不多时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埃尔法逐渐靠近,最后停止于二人跟前,后座车窗徐徐摇下,露出慕夫人那线条柔和的侧颜。 投去的目光瞬间染上惊讶:“妈?您怎么来了?”记得把母亲交给苏小姐帮忙照看来者。 话刚落地但听另一侧后车门‘嗡’一下打开,下来之人绕过车身很快出现他眼前,定睛一瞧原是沉霭。 “霭儿……”看来那人并没遵守当初约定,终是将事实全盘托出,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沉霭半句话未讲,容色平静的一步一步走向他。 不知是否为故意,脚步最后停下时彼此间距仅相隔约四个拳头远近,望向对方的盈盈秋水夹杂着无尽不舍与哀愁。 从细绒有型的疏眉开始一点一点往下移动,轻轻扫过其幽邃英眸,里面倒映着她的倩影;柔柔划过那高挺鼻梁,这里曾与她亲昵缠绵;最后定在他淡樱色的嘴唇上,不知回忆起了什么,黯淡的眼神愈发哀伤了。 昨日傍晚小院闯入的一帮人乃是慕家保镖,前来接回慕夫人以及他们的小少爷慕濋。 就算田阔从未亲口告诉过她真实身份,但上辈子做阿飘那阵子由于亲眼见证吴桓把田阔马甲当众扒了,所以不用任何解释便始终明白田阔即是慕濋,那个书上所谓的最强龙套boss。 而如今眼下状况是要龙归天,鱼归海两不相干了吗? 这次跟来实际上暗自怀藏私心,想知道在权势名誉和举案齐眉二者间眼前人会选择哪一个。不是对彼此爱情没有信心,而是无勇气拿信任去赌一个压根不确定的未来。 她承认自己是个胆小鬼,怕对方这一去再无归期。哪怕田阔归位后更有利于帮她扳倒卫平昭,可之后呢? 慕妈妈开明因此这关能轻松混过,可整个慕家如此庞大,又岂止仅有她一人? 可惜不明真相的男人怎知心上人内心煎熬? 在沉霭出现那一刹那,刚毅坚韧的脸庞立刻卸掉了所有凌厉严肃,换上极度和悦与温情。不过多年刑警生涯使他观察人的眼神变得犀利通透,沉霭那副样子明晃晃在告诉他,她不开心。 于是大庭广众之下毫不避嫌地揽过其柔软腰肢,与之额头相抵轻笑道:“我如今什么也不是了,霭儿是嫌弃我了吗?” 重生一世怎么发现这家伙越来越不正经了?话题很严肃的好不好,笑什么笑诶! “咋得,你不是我男朋友啊?”从百姓的守护神变成她一个人的守护神,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嫌弃? “逗你呢,那我们现在回家!”母亲好不容易来一趟塘泽,还因自己而受了惊吓,得好好安抚。 正拉住沉霭离去,结果被对方反向拉了一下,顿时疑惑回头:“怎么了?” 沉默地撇开头,不敢看他,朱唇微启艰难道:“错了,不是那个方向。” 走了几年的路怎会记错,回大胡同就是这条啊! 抬眼快速瞄了下车内始终一言不发慕妈妈,伯母这是要她当坏人把真相亲口说出来啊! 心一横鼓起勇气,努力让表情看起来平静如常:“你的家在峰川,不是塘泽。” “回去!”最后三个字在舌尖滚了滚,都不晓得末了是如何说出来的。 “砰!” 吉翱集团总裁办公室玻璃门被重重从里面撞开,三名穿着整齐的工作人员踉踉跄跄,惊慌失措连滚带爬地滚了出来,行为与其装扮以为不符。 外人瞧见了无一人上前劝慰,个个战战兢兢地往后撤,恨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 茶水间有人小声惊呼:“我天,今日千万要老老实实别惹火,boss又发怒了!” “切,他那疯批性子啥时候不是在发火?”另一人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吐槽道。 相比于这人的满不在乎,前者则满目震惊地狠狠撞了她一下:“快住嘴!别让有心人听了拿你当垫脚石!” 佐锋恰逢路过,不经意瞄见他之人立刻纷纷低眉敛首,以为他没听见,于是赶紧抱着资料互相推搡着各做各的工作去了。 他耳力固然很好,但压根没兴趣做那无聊的告状小人,面无表情地与那些人擦肩而过来到总裁办公室。 刚刚那几人做的报表简直一塌糊涂,卫平昭正恼火无处撒气时佐锋送上门了,随即冷笑:“你来此目的最好能让我开心点,否则……” “田阔被开除了。” 冷不丁一句话卫平昭听后先是微愣,紧接着嘴角缓缓上扬,神情似乎陷入狂喜得意又不得不忍耐的状态。 “看到了吗?警察又如何?没有权势人脉和蝼蚁毫无分别!” 佐锋将其癫狂尽收眼底,保持一贯沉默不作声的态度。他当初甘愿跟随卫平昭并为之卖命,是钦佩其无论何时皆以冷静自持,优游自若,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态度相回应。 可眼下这个为一点手段阴谋而得意猖狂,随意践踏生命,犹如疯子般的男人……难道那时真看走了眼吗? “这只是个小菜,接下来该上大餐了……”不断张合的淡色薄唇透露着男人的冷漠无情。 清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伴随着路边来往的车鸣声,听得人心中发燥不已,一股无名火在丹田窜动。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田阔瞪着眼睛神情不可思议地追问突然犯傻的女友。 这时车内副驾驶坐的女人觉得如此太浪费时间,便开门下车朗声喊:“小少爷!” 闻声回头,看似休闲实则暗藏玄机的黑衣配上一成不变的高直马尾,清冷孤傲的姿态,永不服输的性子。 赛雅? 她的出现已表明沉霭为何如此反常,一个不好念头默默浮上心尖。 “小少爷,先生让我带句话给您。”赛雅模样恭敬却不卑微的平静道,“自古帝王不成王之前连其自身都是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成王后便是拿刀行宰杀之权的屠夫。” 所以是要当手无缚鸡之力,危难关头只会苟延残喘谁也保护不了的鱼,还是做一名手握利刃关键时刻能与敌人相对抗的屠夫,两个选择摆在田阔面前,没人逼他,随心选择。 选前者依旧做自己的田阔,国外的慕濋从此与之毫无瓜葛。 选后者从此世上再无田阔,峰川慕家慕濋将重现世人视线。 第178章 来年樱花开放时,记得在那里等我 一双柔弱无骨般的纤纤素手慢慢触碰到他的手背,接着撑开其紧握的拳头,与之十指相扣:“阿阔,你的犹豫我已明了,打心眼儿里很开心,因为证明你心中有我。” 突然话锋一转:“可是穿梭云际间的鸿鹄与草丛里蹦跶的燕雀终不一样,你有你的未完大业,不应为一点儿女情长弃了志向!” 田阔有属于他的剧情要走,别看只是个跑龙套的,若为一己私欲强行改变不知会发生什么祸事。这个教训她上辈子亲身清清楚楚体会过了,这辈子绝不要再行老路! 再说女配沉霭的怨恨还未消失,长时间纠缠着不解决怕剩下半辈子的每个日夜都不会安生! 所以就算万般不舍也该放他走! “还有卫平昭此人着实欺人太甚,两辈子加起来都受过他的侮辱,你难道要眼睁睁瞧着这件事不了了之吗!”一个热血刚强的男人如何忍耐自己女人受别的男人欺辱? 果然这点让田阔摇摆不定的目光瞬间变得坚定又狠厉,沉默片刻猛然收紧手心,握得沉霭五指发疼。 “你说的没错,这笔账决不能就那么算了!”哪怕回去要时常面对仇人,为了沉霭他也要忍! 倘若没发生沉霭之事,所有起因皆因自己,那么他完全可以打碎了牙往肚里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不予计较,就算是莫须有的罪名也认了。 当然并不是他懦弱,而是惟愿她好,只愿她好,平安顺遂,勿多烦恼。 可自己女人受委屈了,这笔账既然能算清楚为何要忍? “一年后樱花开放时,记得在那里等我。”田阔微微低头凝视女孩清澈明亮,近距离几乎能看清瞳仁里条条纹路。 即刻明白他所说的是哪个地方,嘴角遂扬起一个调皮笑容:“放心,这次不会再跳楼了!”漂亮的狐狸眼底尽是狡黠。 苏闵这次没跟过来而是开车先去医院看望奶奶,出发前商量好待沉霭这边完事后二人在医院集合。 穿过消毒水最浓烈的大厅,一路坐电梯来到v1080,果然钱到位了所有方面的安排给人一种在酒店而非医院的错觉。 奶奶依然沉睡着,微弱的气息还以为她彻底沉睡,再也不苏醒了。 “怎么样,分别时打啵了没?”苏美人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剥橘子皮。 闻言沉霭满脑黑线:“你咋不害臊呢?”得亏房间现下清醒之人就她俩,不然能掘个坑把自己当场埋了! “嗤!”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假正经!” 我……&%!!! “行了,明天你回家吗?” 回家?美人你开玩笑呢! “我爹妈至今都不晓得我请那么多天的假期好么!”不然依照沉女士那性子,铁定把自己赶回学校! 苏美人神色悠闲地掰了一瓣橘子放嘴里,鲜红丹蔻与橘黄色冲击着人的视觉:“那行,今天先休息,明日启程我带你去个地方。” 啊?可是我本打算找师傅来着…… 算了,不急一时,再说还没打好见面时的腹稿,总不能直接表明:‘嘿老刘,俺重生复活了耶!’ ‘……’ 人家老师上了点年纪不经吓的。 沉霭绞尽脑汁也没料到堂堂大小姐苏闵会带她来一个看上去草原辽阔,雄鹰展翅的好去处,没想实则是个鸡不下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你闲的呀大姐!”边吐槽边一掌拍死小腿上蹭血的蚊子,“早知道我应该到采蜂人家中借两身行头!” 俩人蹲在茂密的草丛中约莫十多分钟,相比于沉霭左右忙活替二人拍打蚊虫,苏美人则雷打不动的紧盯着不远处一座古城堡。要不是那双魅惑的丹凤眼透着些许凌厉和严肃,她还以为这小女人看上别人家房子了呢! 又半响过后,除了她俩连个人影都没,实在撑不住了:“姑奶奶您倒是别光看说句话呀!”这里快成蚊子望风而来的新窝了!做慈善也不代带这么着的啊! 终于苏闵收回目光低声道:“摄像机呢?” 转身去背包把东西掏出来递过去,然后见她对着城堡一顿噼里啪啦拍摄,翻了翻大概才说了句:“可以了,走!” 就这?不早拍! 顿时如蒙大赦,撒丫子狂奔至车门口,打开蹿了进去,一口气呵成。她发誓以后再跟某人来这里,‘沉霭’二字就倒过来写! 等闺蜜二人回到问客时已近中午,日头正值炙热时分,还好撤离得快,不然又是蚊子又是大太阳的,过不多长时间可以和干尸做小姐妹了呢! 酒店顶楼苏闵的房间中,某人鼓着腮帮子咀嚼饭菜,歪头瞧向对面不远处书桌上眉头紧锁的苏闵,一回来饭也不吃,对着加急洗出来的照片观察许久,几乎能戳出个窟窿来。 “娜闵……锅来迟点汗……” “把你嘴里的东西吃完再跟我说话!” 唔……好凶! 放下筷子趿拉着鞋子小跑至其身旁,唧嘴巴够头凝视那些照片:“不就一个建筑挺好看的房子么,有啥看头?” 苏闵即刻给出了答案:“我想知道佐锋消失的那两年他去了哪里。” “你说什么?!”由于嘴里还有饭渣没咽干净,这一下子喷的整个桌子到处都是。 讲真的这还是沉霭第一次听苏闵说起她那梁山伯!歪日没幻听?!佐锋?是那个记忆中的‘佐锋’吗? “沉霭……你是不是厌倦了这个世界!”苏闵眼下脸色阴沉乌云密布,额角青筋都奋力暴起,手中宝贝不已的照片被紧紧攥在手心,褶皱的不像样子,看来确实气坏了。 可刚才苏美人突然吐露的名字令沉霭顾不得即将爆发的火山,一手掩这嘴唇一手指着对方瞪大双眼,满目震惊:“你、你的梁山伯是……是佐锋?” “卫平昭的贴身保镖佐锋?!” “干嘛,你不是早知道吗?” 狗屁!神特么知道原是那个人啊!怪不得当初苏闵喝的烂醉,说什么爱上沉霭仇人啥的。 可不是嘛,女配沉霭之所以最后如此落魄,保镖佐锋占了三分之一! 忽然想起什么,赶忙扑上前抓住苏闵胳膊,神色紧张地问:“阿闵,你认识他的时候在哪里?” 原着中佐锋是有cp的,正是宁薇闺蜜,俩人相遇是图书…… “我去峰川出差图书馆认识的。” “?!” 这特娘的是什么牛马剧情! 第179章 欺骗……都是欺骗! 如瀑布般的金银花自围墙内倾泻而出,千万朵蓝樱花竞相绽放,仿若飘荡于天际边罕见地紫色腾云。 穿过花海似的院落来到书房内,小香炉内飘出的一缕薄烟渗透沁入着来者的心脾。 慕夫人知趣,看得出今日丈夫和儿子间有话要谈便不再相缠,跟随何管家出去了,最后离开的赛雅很贴心的为父子二人关上书房门。 如今整个空间仅剩下田阔和慕濋两两无声对峙。 “怎么不是电话里就喊不出‘父亲’二字吗?”坐于檀木椅子上亲自沏茶的慕忱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昨日回来后慕忱并没见他,正常安排其睡觉休息,直至第二日中午赛雅来敲门,说慕忱要见自己。 田阔抬眼瞧着对方似平静地模样,话语听上去却生了几许威严与责怪,便移开目光停留墙壁上挂着的几幅山水野鹤图:“记得您以前极其欣赏鱼虾争斗,豺狼相残的画面,什么时候转改如此无趣之图了?” 一番话明里暗里都在内涵慕忱先前的所作所为。 姜还是老的辣,都这般讽刺了慕忱依然能稳坐不动:“别家孩子一回来长辈以享天伦,你小子到是来找事的。” “您的意思赛雅已转告于我……” “坐下说话!”慕忱朝对面椅子抬了抬下巴,骤然打断他的话,“想让为父盯着你脚尖相谈不成?” 闻言不觉眼中目光微闪,握紧了拳头又缓缓松开,照做了。 将沏好的茶水轻轻推至对面,淡声道:“你能乖乖跟她回来代表同意我的提议了不是?” “有个额外条件。” “现在才跟我提条件?” 田阔面无表情:“我要知道当年杀我父亲的真正凶手!”正说着下一瞬间忽然眼神变得凌厉,那样子像平日审讯犯人一样浑身散发着正义秉然,“以及您究竟是谁!” 既然如今没有立场查下去了,那便直接了当的询问正主! “你在拿你自己当筹码?”慕忱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但很有用不是吗?” 此时屋内沉香味有点淡了,抬头朝香炉望去,果然轻烟几乎没有了,估计该换料了。 慕忱起身走到书架前打开一个花雕纹小盒子,从中取出似圆锥三角形状的香块,然后将其放入青瓷小炉盖上盖子。 悠悠轻烟再次飘起,目光凝视良久维持同一种姿势不动,似乎思绪也跟着飘走了:“其实就算你不问,这次交谈我也会告诉你的。当年事你只听得前半段,后半段你没听完。” 田阔下意识挺直了腰板,蹙起的眉头锁得更紧了。 “你爷爷有两个女儿,一个是你母亲慕茹,一个是你三姑慕舆。十几年前慕程两家联姻,按长幼排这事儿本应落到你三姑头上,可程家少爷偏偏看上了你母亲,并在圈子中大肆扬言‘非卿不娶’。” “事也凑巧你三姑曾在某家贺寿宴上对那程少爷一见钟情,回来后就害了相思,当得知能与程家联姻后便满心欢喜等待出嫁,不想事与愿违。” “最后阿茹无奈只得远走他乡暂时不归家,加上程夫人又以死相逼于程少爷,就这样联姻才得以顺利进行。” 慕忱背朝田阔自顾自说着,而田阔则安静地坐在椅子上始终一言不发,淡雅的沉香味占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试图清扫人内心的各种坏情绪。 “可婚后慕舆整日就像守着一个无欲无求的和尚似的度日,因为程少爷根本不爱她,还说要用一生等阿茹回来。” “尽管这件事情只不过是那人的一厢情愿,可慕舆却把所有过错都归结到阿茹身上!怨恨把她折磨的恨不得生啖了你母亲!” 听到此处田阔满目皆为不可置信以及因震惊而瞪大的瞳仁。仅因为一个男人让亲生姐姐深恨同胞妹妹?更何况所有一切关母亲何事! 而且记忆中这个家除却父母,对自己最好的就是三姑了……怎么可能?! 转过身来的慕忱刚好撞见他的反应,知晓其与慕舆的感情,轻轻摇头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阿茹离家后的故事你也知道了,老爷子起先提议是派人去塘泽把你母亲抓回来,可当慕舆得知后特地赶回老宅又进了一个提议,说给你父亲一个教训。” “老爷子以为是拳脚教训便没放心上,撒手把事情交给了慕舆去办。而她以防结局败露,为保全自身找上了赵志邦,并嘱托一定要撞死田尚恩。” “赵志邦这家伙能做到我手下分支的小头目也不是个傻的,知道慕舆的打算,于是便学之同等法子找了个普通替死鬼,再后来所有一切你都了解了。” 多荒唐,一切祸患皆为三角恋……不,错了,因为母亲压根儿不爱那个姓程的男人!算哪门子的三角恋!全是慕舆一个人在自哀自怨,把所有过错推至无辜之人身上! 田阔突感头痛,不禁双手支撑膝盖处抱着脑袋,里面不断闪过几年前房屋外偷听的场景,一草一木,一砖一瓦,还有不敢面对现实的懦弱…… 头,似乎要炸开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明知道赵志邦是个替死鬼,为何要隐瞒真正的凶手!”缓和片刻后,声音沉闷且沙哑地询问道,“你明明知道的!”最后半句几乎咬牙切齿地说出。 回忆里那仅存的一点温暖被真相击溃的一塌糊涂,仿佛那些年的温情呵护都不过是些笑话,化作无数挂着嘲讽笑容的黑色人脸,顷刻间将田阔内心狠狠刺扎的遍体鳞伤。 他的样子慕忱不忍直视,遂闭了闭眼转头朝向另一侧,嘴唇张了张又欲言又止,再次叹了口气,道出了真相:“幼年时曾因贪玩掉入冰湖,是慕舆不顾一切跳下去救我,可中途她没力气了,强撑着把我推上岸,自己则绝望地沉下去了。” “幸好裴管家带人赶来将她救起,命是保住了,却再也不能生育。” 田阔艰难抬起头看向所谓的父亲,目光有些恍惚:“所以这就是你的借口?” 欺骗……都是欺骗! “阿濋,对不起……” “别叫那个名字!”猛地站起,目眦欲裂大吼道,“我姓田,不姓慕!” 第180章 霸总,我要你的女人! 乍然听得屋内传来地怒吼,一直安守门外的赛雅“咣”地一声撞开房门:“主人,发……”滚到舌尖的话瞬间卡住。 脸上表情微妙,似忐忑,似懊恼又或者紧张不已。 “主人?”田阔立刻抓住短短一句话中的敏感词,“若没记错,家中人应该都称您为‘先生’?” 现今自由中社会究竟什么样的关系才会让一个人甘愿称另一人为‘主人’?以往打击犯罪分子时曾也见识过此等称呼,比如黑色地带,再比如某些组织。 那么,慕忱你是属于哪一种? 凌厉又尖锐直勾勾紧盯着对方:“别告诉我,她喊错了!”方才赛雅几乎是下意识本能喊出,若说喊错未免太欲盖弥彰了。 面对压迫的气氛,赛雅敛眉低首就要关门退下,但慕忱却神色如常地抬手制止道:“不用,关上门待在那里即刻,反正也马上要说到这个话题了。” 随着房门徐徐关上,将接下来即将降临的暴雨天雷全部聚拢于整个书房内,而屋外则鸟语花香,蓝樱花摇曳着身姿,一切显得那般岁月静好。 此时远在塘泽的吉翱总裁办公室,气氛比田阔这边更拔剑弩张。 门外由佐锋带人守着,就算有好奇之人也不敢大胆上前偷听。只得借忙手中事物远远观望,然后时不时三两人脑袋聚在一起小声议论。 办公室内黑色皮革沙发上慵懒斜坐着李家大公子李隽,而其正对面的boss椅上正优雅端坐着吉翱集团的主人卫平昭。 他们一个神情散漫,敛尽星辰的桃花眼尾微微的挑起,宛若天成的潋滟魅惑;另一个则神情冷酷,深邃如大海漩涡的乌眸不加掩饰透着与生俱来的肃冷倨傲。 “说嘛,给你价钱随意开,换个女人而已!”李隽闲闲地点燃一支雪茄,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配上那黑棕色烟纸令人心动极了。 相比于他悠哉悠哉的样子,对面卫平昭可以用阴翳就像李隽手中的烟蒂,就差一个火星即将被点燃爆炸。 “敢觊觎我的女人,你可想好付出什么代价了吗?”薄唇吐出的话似千年寒窟洞中锋利的冰锥,刺在肌肤上生疼。 “还有,别在这里抽烟,否则后果自负!” 面对威胁李隽完全不care他,既然打定主意了,那么便有大把时间陪之消耗:“姓卫的别在爷跟前装什么狗屁深情,你对薇儿所做事当我是瞎子?” “尤其这两年,你更过分!还不如把她给我,价钱任你开。” 李大少今天突然带人闯进吉翱集团内部,而佐锋正在办公室向卫平昭汇报工作,其余保镖压根儿拦不住黑道出身的李家保镖们,于是让他们堂而皇之地进了总裁办公室。 一来什么客套话都没有,单刀直入表明用钱买宁薇回家,多少无所谓。 闻言霸总脸色又青了几分:“她是我的女人,想怎样对待以及哪怕玩儿腻了想如何处理,都是我的意愿!”竟然想要走他身边人,哪怕碾碎浪费了这人也休想染指! “卫某奉劝李公子还是回去好好学习些与之家业相关的知识,少管些闲事!毕竟令尊就你一个儿子,倘若家业败在你身上,也不怕李家祖坟不安宁!” “哈哈哈!”李隽仰天大笑,肆意狂妄。 纤长手指轻弹烟纸,浅灰色烟屑徐徐掉落明亮的瓷砖上:“你这孙子快把自家亲爷爷气死了,有何颜面说道我?” 这两年虽然卫平昭刻意隐瞒卫老爷子病情真相,但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除了圈子以外鲜有人知晓,内部都传开了,当天卫平昭如何把老爷子气病,如何撒手不管,又如何猖狂得意……等等,描述的天花乱坠。 就算传到最后事情太夸张,却并不妨碍最初老爷子的确因卫平昭而倒下的。大家都是吃瓜群众,有热闹了看热闹,才不管其他的。 男人冷峻的面容爆起了青筋:“最后一次警告,知趣的话尽快滚出去,否则我保证你们李家产业明天一半改姓卫!” “哼!”好整以暇地挑了挑眉尾,妖娆的瞳孔流露不屑,“卫平昭,你敢吗?” 凡是行商大户自人都了解李家原身是什么,当年塘泽黑行上的第一把交椅就是李老爷子,后来传给了李隽他爸李严浩。 不过好景不长,据李家黑子透露,塘泽公安换了个姓杨的领导,新官上任三把火要全面整治城市秩序,大力打击违法犯罪行为,特别是黑道上的人员。 一开始还不信,以为新官嘛熬一阵子就过去了,可谁料一年过去了依旧斗志昂扬,李严浩手下更是折了五员大将! 再后来威胁恐吓都没啥卵用,反正越挫越勇!无奈李严浩便想了个法子,表面老实经商做生意,实则还是老本行。有个挡箭牌好点,起码不用明目张胆被打压了。 “嚣张惯了真当塘泽仅为你家独大?忘了李家真实背景了吗?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卫家暗地里耍的手段!真要想整垮你们,苏李两家联合你们就完了!” 有人说塘泽三大家族卫、苏、李等,当以卫家为首,实际上苏家秉持低调不张扬的品德愿意为次,而李家更为了保全自己则更低调,处于塘泽商行不尴不尬的位置。 既没有低到尘埃,亦无高傲自大的当出头鸟。 “不得不说未来打算上卫老头比你有先见之明,懂得与苏家联姻巩固地位。可惜你放着美玉不要偏取了个低等的渔家女!还为之伤害薇儿,简直不可饶恕!” 虽然李隽的一番话听上去着实令人极度不悦,不过卫平昭听着听着,最后竟真的强摁下窜天怒火,心中暗自冥冥思考。 病床上的卫老爷子还未彻底咽气,说到底他依旧只是个吉翱代理董事长,有些方面实际上终究不能插手。更重要的是三叔卫崇和这两年一直使大小绊子给自己,特别近几个月越发猖狂频繁,简直不把他放眼里! 家中琐事还未处理好,所以眼下不要因为个女人而招惹外敌了。 暂时给他,到时待一切彻底稳定,再将宁薇光明正大地带回来,还可以获取对方情报,一举两得。 登时两腿优雅交叠,向后椅背靠去。那样子宛若埋伏草丛中的狮子,冷傲孤清不经意散发着霸气,傲视藐小的猎物。 “好啊,不过卫某不要钱财,你们市中心新开的丰云商场归我如何?” 真是狮子大开口! 第181章 我说,开门! 这个条件让李隽不由得微眯起漂亮的桃花眼,流光里悠荡着危险,雪茄悠悠升起的云烟模糊了他的眉眼。 丰云商场那块地皮是李隽亲自带头半年前精挑细选,勘察地势好久才做的决定,位于城市中心人流来往的最佳位置。开业以来短短半年所赚利润占总部达卓集团旗下所有产业利润的30! 可见其重要性,所以卫平昭眼下不是狮子大开口是什么? “吉翱不是房产开发公司吗?什么时候改开商场了?” “凡事应择优拔取,不是吗?” 卫平昭此时已不显方才暴戾冲天之色,凌厉阴翳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了。显然可商酌的买卖令他又恢复了平日谈判桌上运筹帷幄,对局向发展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自信。 一双犀利的幽眸紧盯着对面外形虽慵懒随性但永猜不透其究竟什么用意的男子,轻烟遮挡的背后是对敌人的蔑视和不屑。 磨砂制的玻璃房门外佐锋不再看向左侧的女人,她惨白着一张娇俏如花的面孔,含情脉脉的桃花眼不再流光溢彩,反而空洞无比。 “开门。”良久她微颤着声线以一种命令的语气说道。 “宁小姐,您还是先回去!” 没错此女子正是本应被困挽薇别墅里的宁薇,老实没多久又溜出来了,因为有些话想问卫平昭。 可刚到,固守门口的佐锋长臂一伸将她拦下,说先去通报,然后恰巧听见李隽明目张胆的跟那人要自己。不知为何,明明心中早已失望,却瞬间又犯贱的升起一股希冀。 于是赶忙制止了即将推门而入的佐锋。 当时他深沉的目光微闪,抿了抿嘴唇,默叹一声终应了她的决定,大概也想让宁薇彻底明白如今之人早已不再是从前的卫平昭了罢! “我说,开门!”最后二字她几乎吼破了音,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莺啼婉转?与菜市场吆喝招客的小商贩倒无什差异。 这时屋内静了下来,约莫已经听到宁薇的话了。 “让她进来。”低沉且富有磁性的男性音色夹带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悦耳却又使人心寒不已…… 绿荫茂盛的老槐树上所开的芳香花儿已接近晚景,不睁眼仔细找几乎寻不到一串完美的槐花,大树下零散坐着些唠嗑拉家常的胡同老居民。 今日冯子晋以胳膊换药为名提早从局里回来,其实是因为昨日田阔不辞而别的那件事让他低落至今。 最后范明说了实话,老大不愿看见他们伤心的模样,才选择悄无声息独自离去。然后又把禁闭室内的谈话一字不落如实相告,整个刑侦队听罢全员沉默。 心里较脆弱的钱多多最后更是趴到范明怀里闷声哭了…… “诶?这不是人家小冯嘛!今儿咋恁早回来咧?”槐树下某个笑得前仰后合的大婶子余光瞧见冯子晋路过,立马向之招手。 除了下象棋对阵的老大爷依旧锁眉紧盯棋盘,树下乘凉的其余之人纷纷顺着声音望去。 一摇着蒲扇的老大爷指了指他依旧扎着绷带的胳膊:“小冯你胳膊咋样嘞,好点了没?” 虽然伤势仍然疼痛难忍,特别前几天的阴雨之际,犹如小蚂蚁在伤口里面四处游走一般。 可他不止一次庆幸当初伤势未痊愈就死乞白赖缠着田阔非要归队,否则就算得到消息窝在家中也根本守不到对方回家!起码局里工作时彼此还能见上几面。 “好多了王大爷!”阿晋勉强扬起笑容朗声道,“你们咋不待屋里吹空调?外面多热啊!” 对方连连拜了拜手:“太费电!再说人老了不像恁年轻人喜欢用空调,大自然空气俺们觉得比那玩儿意还得劲儿!” 更重要的是不会玩儿手机的老一辈们凑一起还能唠唠嗑,解解闷。 这时石墩边另一观棋者够了够脖子:“咦?咋没瞅见小田耶?” “对哦,俺觉嘞好多天都没见着他了!” “嘁,李花儿别以为俺不晓得你心思,是想让小田做恁家女婿嘞呗!” 田阔那俊逸长相自搬进来第一天,被在胡同里的大妈大婶子瞧见后在圈子中都传开了,好多想说媒之人都被婉拒了。 再后来听说有了对象,还是其邻居那姑娘,因此她们才歇菜了。 但不知从何时起再未见过那姑娘,于是大家猜测会不会二人分手了,因此胡同大妈之间的小心思又起了。 闻言冯子晋神情瞬间有些低落,不过很快借挠头动作掩饰过去:“队长他被单位调到别处了。” “咋?升官儿了?” 要真是这样就好了! “天呐,岂不是再也见不着小田啦?” 这两天情绪不佳,没精神跟她们拉家常,便截止话题说了句:“大爷大妈大婶子俺还有点事先走了,等哪天有空了再陪你们闲聊哈!” 说罢歉意笑笑,长腿迈着大步匆匆离开。后面那些人正起兴间突然被打断,均面面相觑,转而无趣地摇摇头各忙各的去了。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时间悄然从指缝间溜走,距离田阔离开已经半个多月了,沉霭曾试图给他打电话却发现变成了空号,甚至怀疑当初离别时的话均在安慰她,而俩人是否再无相遇的可能。 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沉霭只得拼了命的去深造自身本事。就算一曲《漠长歌》使其名声早已传开,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些东西还是不得浸透。 去孤风寻找刘云,却结果被告知对方唯一得意弟子的去世新闻播出来后,次日便辞职消失了,再无人知其行踪。 所以如今无法再通过老师解惑,只得到处寻找学校教授老师等询问,此人不知那就换一个,尽管如此还是有些东西是学校教授们所不知的。 汪小玥对此不解,说沉霭已经造诣很大了为何不趁机借名气未消,直播录视频赚钱? ‘因为我闲的。’ 一句话把对方堵地伸出大拇指,表示—— ‘大佬您很优秀,俺是个low哔酱!’ 第182章 卧槽!这男人真踏马帅! 目前还有一件事很困扰沉霭,即关于苏闵和佐锋相恋之事,原本剧情该怎么说呢? 原着中宁薇有个叫莉娅的闺蜜,起初是她身边最忠心的女仆,一次卫平昭出差去峰川谈工作,但忍不了仅短短八天的相思之苦,就捎带上了宁薇一起。 这就好比一个将军出征把自家小妾……呃不,自家媳妇儿带上战场。 都是男人的氛围当然需要个人来照顾宁薇,因此选中了莉娅给予其跟随而去。 霸总办公桌上谈工作,白月光窝在酒店待不住,于是拉着莉娅一起出门闲逛。路遇一家知名服装奢侈品牌店二人推门进入,宁薇抱着几件衣服进试衣间时突然想和杯咖啡,便让莉娅去买,她先试着衣服。 回来途中莉娅倒霉地碰见两个飞车党抢包,身体出于惯性即将被甩倒在地,大脑空洞一瞬间佐锋骑着摩托闪亮登场,单手拦腰把莉娅救了,然后追上那俩人解决了他们,把包还给了莉娅。 那一刻她的心跳犹如吃了兴奋剂的兔子,怦怦跳个不停。 佐锋救完人以后便很快离开了,莉娅根本来不及反应,事后以为二人再无相见可能,只得守着一寸芳心祈祷某日再能与其相见。 有言道,作者即是天道也! 很快不久后佐锋不再总处于黑暗中为卫平昭办事,也开始逐渐光明正大出现挽薇别墅。莉娅与之相见后激动不已,宁薇某日也看出了其中猫腻,秉持着女主角们都有的‘自己大事不操心,总撮合配角爱情’的心态,最后硬生生把佐锋这个石头心肠之人化成了绕指柔。 可是! 谁来告诉她为啥佐锋配偶栏变成了苏美人?!莉娅哪儿去了?不是剧情不可逆改么?不是只能按剧本走么?为啥放自己身上就得出局?作者你给老子滚出来有本事咱俩面谈! “小霭,嘿!大妹砸愣哈呢!”舍友汪小玥突然一个大喇叭,将抱着琵琶坐在书桌旁神游爪哇国的沉霭瞬间惊得回了思绪。 “我刚跟你说的听见没?” 啥? 瞧着她一脸懵逼的样子,小玥心累地摇了摇头:“就知道你没认真听!” 歉意地摸了摸眉尾笑得尴尬:“抱歉,走神了嘛,那劳烦汪小仙女再来一遍呗~”说罢朝之抛了个媚眼,秋水眸里尽是狡黠和特意的卖乖讨好。 顺着她的态度小玥挑挑眉,傲娇地说:“下个月我们不是要放暑假了嘛,但大四师哥师姐们要比我们提前毕业,所以这个月末学校照例开场欢送会。” “好多院系都派人参加了,听班长林航透露,导员有意让你代表咱们琵琶专业上台,剩下……”正滔滔不绝地讲着突然掰着手指算了算,边点头边说,“嗯……还有二十几天,你要赶紧准备哦!” 欢送会?算起来她从未参加过这种活动呢!因为行为生活上都故意低调,不喜欢往热闹地方凑,每次趁班长不注意偷偷溜掉。 她忽然心生感慨:要是人生没这趟奇异旅行,现实世界中她早毕业了! “我怎么没听见风声?” “小道消息嘛!”还没确定出来。 “真假难辨的就是小道消息!”沉霭神情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再说了都是‘有意’,不是‘确定’随时都有可能改变的!” 对床正忙活码子的葛子琼停下手中活儿,头一偏也凑了过来:“拜托你那琵琶弹得都轰动艺术界了!不选你选谁?你可是眼下最热的人物!” 呵,我还最热胡辣汤呢! 那些人之所以疯狂追捧是因为曲子本身是出于老师之手,但成了遗失瑰宝,根源上讲不是自己的。 待哪天能独自创作出超越老师的曲子才真正算得上轰动!否则她沉霭不过是个通过拾人牙慧,鹦鹉学舌而闻名之人!她要的是能在艺术上别树一帜,独辟蹊径! 神色肃然,张了张口正欲辩驳,忽听卧床刷手机的曾莹爆了一声:“卧槽!这男人真踏马帅!” “???”受什么刺激了,第一次听这姑娘爆粗口诶! 挽薇别墅装修金碧辉煌的客厅压抑无比,家中所有佣人保镖全部被集中到这里,上次这般还是源于宁薇逃走,小女仆莉娅被当众抽得死去活来时。 而今不一样,但实际上又一样。 在这之前一根雪茄燃烧到一半后李隽同意了霸总开出的条件,不过要让卫平昭在协议中加一条承诺:从此以后绝不再纠缠宁薇。 过程中俩人该怎么谈判怎么谈判,丝毫不顾及一旁在场的当事人,好似她是个透明人,这让宁薇觉得自己是个可以被随意拍卖的物品。 最后无论无论嘶吼怒骂,卫平昭依旧不改将其‘卖’给李隽的决定,让公司有关部门当场拟协议,双方当场敲定。 而宁薇则被保镖死死压制住不得动弹,那场面对所有一切万念俱灰…… 原本李隽承诺给她买新的用品,卫家不用回去了,但卫平昭说有些东西必须宁薇亲自去取。然而等到了之后强行拉她来了段鸳鸯浴,连哄带吓的让对方别忘传消息回来。 宁薇这时才知道自己真正作用,塘泽第一美人成了用身体套对方情报的商业间谍! 半个多月过去,发生件大事,三天前宁薇竟然从李家逃走了!李隽撕毁契约要求卫平昭归还丰云商场! 这还没完,她又在今天早上潜入挽薇偷走了一样对卫平昭最重要的东西——卫老爷子当初拟的真正遗嘱! 能顺利完成这些必须要人配合,可见挽薇出了蛀虫,现在卫平昭得知消息后召集家中所有人查那个帮助宁薇之人。 “怎么,没人承认?”男人冷冽阴森的样子犹如地狱修罗恐怖可怕。 有胆小的已经吓哭了,旁边伙伴好心慌忙捂住其嘴巴,不让呜咽出声。 卫平昭十分钟前就已经消耗他所有耐心了,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可以,真倔强!” “那就全部都受一遍!直到那个人站出来为止!” 紧接着哭天抢地的哀嚎几乎要撕破原本安静的空气,卫平昭命人抬出地下室所有酷刑,然后令保镖替他代劳,说什么肮脏卑微之人不值得他亲自动手。 血很快染红了明亮淡雅的瓷砖,也染红了在场每双眼睛。 “别打了!”一声沙哑骤然打断这边无休止的悲惨画面。 “是我!” 第183章 慕濋成了霸总事业上的拦路虎 话说沉霭猛然听到无论何事皆以淡定处理的曾莹突然如此激动,不禁好奇又震惊。 因为对方给她的印象是那种高冷孤傲,当然有时也会白切黑,但也就上回森江几个女孩来找事那次‘有幸’见过,从那以后又恢复了其清冷的性子。 沉霭瞪大眼睛朝紧挨后门的床铺望去,相比于她震惊的模样,小玥二人倒神色如常。 “什么男人让你又兴奋不已?”汪小玥好整以暇地抱起双臂吐槽道,并向其慢慢走过去。 摇头叹息,不知是否经过两世生死,如今葛子琼她们在自己眼中跟个小女孩似的,相处起来心态都不一样了。 “你啊,也就男色能让你这老尼姑动春……”小玥正调侃曾莹,突然卡壳,“艹!真踏马帅炸了!” “是?你看燕波的路透照都没他帅!” “人家燕哥哥是小鲜肉,这男人都一把年纪了,能比么!” “什么叫一把年纪?才刚刚三十好不好?你不知道男人放得越久越香吗?” 她俩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着,引得宿舍剩下二人亦好奇不已,对视一眼后纷纷离开自己位置凑过来。 而沉霭纯属是好奇究竟什么样的男人能使少言寡语,清冷高傲的曾莹霎时失态。 男人那小麦色刚毅坚韧的脸庞在众多银白色的闪光灯下,透着棱角分明的俊逸;一对剑眉下深邃幽暗的墨眸,让沉霭不由得联想起当雄鹰捕食地上猎物时眼神所散发的狠戾;而那挺拔伟岸的身躯仿佛蕴含着巨大力量,一不留神就会被其吞噬掉似的。 仅仅半个月未见这人怎么变化如此之大?截然不同的气质使人不禁怀疑眼前出镜之人是否为田阔的双胞胎兄弟! 没错,令曾莹等人惊叹之人正是田阔!不,应该说—— “慕濋。” 目光上移停顿在《惊爆!慕氏下任继承人慕濋强势回归!》的标题上,樱唇微启缓缓念出对方的名字。 “呦,怎么红杏出墙不喜欢你家燕哥哥啦?”一旁汪小玥不经意抬眼,瞧见某人正直勾勾紧盯手机上的男人发呆,忍不住挤眉弄眼地调侃道。 “……”这个锅我背,所以麻烦权当老子以前得白内障了好么? 神情淡然地朝田阔扬了扬下巴:“我这株红杏本来就在他墙内,出什么墙?” 葛子琼闻言推了推眼镜,伸手掰正沉霭的脑袋模样极其认真地左右打量,点点头:“宝儿,虽然你有自恋的资本,可是大白天做梦容易出幻觉,醒醒孩子,晚上再睡!” “……” 沉霭流光一转移开目光,再次表示无语,唉,这年头说实话都没人信了咋整! 此时刚从发布会前台转至后台的田阔……啊不,慕濋,特地找了个四下无人之处烦躁地松了松领带,果然他还是不太适合这种场面环境。 摸了摸口袋,习惯性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下一秒猛然意识到塘泽的那个手机号被注销掉了,就连手机同样被砸了个稀碎。 虽然沉霭的号码被深刻脑海,但眼下还不是打给她的时候,一切才刚刚开始。 那天和慕忱谈完话后,方知其中所有的弯弯道道,复杂又阴暗的圈子让他坚决认定,无论发生何事也决不能把沉霭牵扯进来! “大哥!” 这熟悉的声音,不用抬头就知道又是青桐那小骗子! 闭眼仰头背靠墙壁保持沉默,丝毫无搭理开心奔向他之人的迹象。 他的态度令原本满心欢喜的青桐顿时委屈不已,唉,自从濋少爷知道自己身份后已有半个多月未曾理会他,使尽各种方法怎样认错都不行!每次都是热脸贴冷屁股,公司里有些死对头因此还老看他笑话。 可话又说回来自己也是受主子命令保护他嘛!小气啦的,哼! “你来干什么?”终于在他靠近后,慕濋终是开了口。 青桐一脸笑眯眯地讨好样:“我在一旁瞧您好像不舒服,这不赶紧拿水跟过来了么!” “我不渴,拿走!”冷冷一句毫无感情,转身丢下他离开了。 得,又拒绝他了! 振奋精神拔腿紧随其后:“诶!大哥您别走啊!喝点,润润喉咙!” 除却他们则空无一人的悠长走廊回荡着青桐的嘹亮嗓音…… 要说田阔脱掉马甲华丽变身成慕家未来继承人,当中最气恼暴怒的当属卫平昭了。毕竟前一秒还能被拿捏手掌间的蝼蚁突然摇身一变地位与之平等,这搁谁谁受得了? 最近烦心事真是一茬接一茬的上赶着扑向卫平昭,刚解决完家中内鬼,转头又来一个暴击,真让他应不暇接! 更重要一点是慕濋这边一回来,就完美解决了慕家一个潜藏的巨大经济危机,这让众多媒体争相报道,恨不得天天给他来个五厘米的怼脸拍,然后挂自家头版头条上! 这下无形中就挡了卫平昭的路,因为最近要跟国外最着名企业家强强合作,必须给吉翱集团炒点热度,这样股票才能得以大大提升。 结果不料中途杀出了慕濋这一程咬金,导致吉翱股票平平,而慕氏旗下所有产业股票则‘蹭蹭蹭’地往上直飚! 今天他谁也没带,独自驱车来到老宅。 骨节分明的手掌缓缓推开房门,最近他愈发频繁地来老宅看望老爷子了,安静的卧室内医疗及其似乎又增加了不少。 听自家私人医生说老人家似乎身体越发大不如从前了,有随时死亡的风险。 这怎么行?有些事老爷子还未亲眼见证,决不能放任其轻易死去! 于是派人从国外又引进了不少现今仪器,他要让卫齐昊也彻底尝尝母亲当初生不如死的滋味! “祖父,孙儿又来看望您了。” 微微抬起下巴,睥睨床上苟延残喘的老人,俊美的五官此时稍有些扭曲:“不知您是否还记得张子惠这个老女仆长?”晓得对方无法说话,便停顿两秒又自顾自继续道,“若没记错她是曾服侍祖母的贴身佣人,后来祖母去世后您把她给了我做管家。” 说到这儿低头掰了掰手指头:“算算……三十多年了?虽然某些行为刻板了些,但好在忠诚守规矩,所以我放心把挽薇交给了她。” “可是!” 犀利眼神如尖锐的刀子划向老人:“就在今日她做了件让我非常、极度恼火之事!” 第184章 大概女主都向来克女配吧! “竟然联合外人偷得那份遗嘱!” 当张子惠站出来那一刻他瞳孔不由自主地猛缩,失望、愤怒、震惊齐齐涌上心头。 就算把整个别墅的佣人保镖全怀疑一遍,也绝不会将疑心落到她身上! 张子惠何人?卫家最老最忠心之人!谁都有背叛可能,唯独她不会!可明摆的现实犹如一个大巴掌狠狠甩到他脸上!因此怎叫他不暴怒? 这时老爷子浑浊不堪的眼神忽闪过一丝光亮,极快,但依旧被目光紧盯其脸的卫平昭铺捉到了。 鹰隼般犀利的眼眸阴鸷无比:“很开心?遗嘱丢了。” “不过做了背弃家主之事却仍自信满满的待在原地,最终落到我手里,您说……这老巫婆是不是蠢得可以?” 老人眼中刚升起的光,以瞬间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了大半。 “我没有做掉她,也没有把她送入警局,你猜我把她放哪儿了?”冷冽嘴角牵起一抹残忍,“几十年来母亲太孤独寂寞了,如今我给她找了伴儿,您这个当爷爷的来评评自家孙儿,这般做法是否算得上孝顺啊?” “唔……呃、呃、……”深棕色泥土似的肌肤像一张被狠狠揉搓的纸张皱巴不堪,大概心中过于激动,整张脸狠狠抽动着,呼吸罩里的鼻翼不停煽动。 无论想表达什么都无济于事,因为浑身皆动弹不得。 以前也曾是个商场上叱咤风云的枭雄,此时却可怜兮兮地躺在一堆仪器中间,瞪着眼睛,流着肮脏的口水呜呜咽咽,以此表达内心的愤怒,好不可怜! 优雅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眼中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厌恶:“真该让你早点死掉才是!” “吱呀——” 房门被推开,进来之人看见床边的卫平昭后,脸上霎时挂上了恐慌之色:“卫总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您在!” 来者身穿医护服,正是专门被卫平昭雇佣来照顾卫齐昊的人员诺文。 冷冷收回目光,稍微整理衣袖,声线毫无感情:“那爷爷你先忙,孙儿有空下次再来看您。” 待路过诺文身边时,轻飘飘扔下一句话:“好生照料,死了你陪葬!” …… 塘泽的枫桦街作为商业区最繁华的一道街区,每天人群流动量很大,熙熙攘攘热闹非凡。闲逛之人若累了就会选处歇脚之地,顺便安抚自己的五脏之庙。 不得不说当初苏闵扩大问客那会儿眼光真好,一眼相中了这个地段,每天赚的盆满钵满。 沉霭坐在前台双手托着下巴,上嘴唇撅起牢牢将笔卡在人中处,漂亮的星眸无聊地观察每位来往食客。 “唉!”这是她今日第六次叹息了。 与其同台工作的人员琪琪听到了不禁朝之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地吐槽道:“小霭姐,你要唉声叹气到下班吗?我耳朵都要生茧啦!”整个酒店就这人闲到长蘑菇,还一脸不情愿委屈巴巴,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听她这么一说沉霭更颓废了,樱唇微启又艾艾地叹了今日第七口气。 每逢周末她都会把时间全部用来寻找刘云踪迹,然而至今无果。 由于接连几次都不回家,原声妈妈逐渐起疑心了,昨个儿周五整装待发又要找借口不回,结果沉女士这次机灵了,张口连连逼问她去哪儿。 当时也心大,随后答了句:‘我在酒店当服务员赚点零花钱!’ 然后对方语气很欣慰地赞叹;‘这样啊,好有志气!’ 正当她窃喜蒙混过关时,只听老母亲又幽幽地继续道:‘那地址是哪儿?明天我们老同学聚会,这次轮换我订酒店,可鉴于工作太忙一直未定,如今赶巧了,就去你那儿!正好瞧瞧你社会经验怎么样。’ 一番话犹如晴天霹雳,好家伙,姜还是老的辣! 为了防止露馅想委婉劝阻,不料被沉女士先一步快速塞了一嘴哑巴莲:‘难道你在骗我?’ ‘……’如此,还说个锤子! 万幸苏闵就是开酒店的,不然铁定完蛋! 面对琪琪没好气的话,沉霭并没放心上,专注盯着大门口,时不时扫视一楼餐桌,查看是否先前不留神看漏了。 然而,今日注定是个更倒霉的一天,因为她竟然在大门口瞧见了霸总的白月光,以及宁塘主的鱼李隽! 挖靠!别推门,这家人满了,拜托去对门! 服务员兰兰堆满笑脸,点头哈腰地赶忙迎上前:“欢迎光临问客酒店,请问先生几位呢?” “眼瞎啊?”保镖瞪着铜铃般的眼睛,瓮声瓮气地低吼道。 服务员是个女孩,原本还在两眼冒星星的花痴李隽脸蛋,猝不及防登时被吓得瑟缩了下脖子,讲话磕磕巴巴:“对、对不、不起……” “阿隽,让你的人尊重点,人家打工姑娘也不容易。”宛若莺啼之音轻抚人的心尖,痒痒的。 就在这时大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说好‘突击检查’的沉女士! 天呐,今儿个啥日子,窝心之事全凑一堆了! 酒店一楼众多客人,沉妈妈一眼望见自家女儿所在之处,扬起笑脸打招呼:“沉霭!” 这一声呼唤,先不说沉霭本人反应,最震惊的当属方才发挥‘善良’人设的女主角宁薇了! 这个名字虽然过去两年了,但依然深刻她内心,迅速转头沿顺声音寻去。 待彻底看清前台后面的女孩后,那明媚容颜上的神情先是疑惑,紧接着眼帘稍稍睁大,漂亮的眼睛里尽是不可思议。 “是你!” …… 繁茂梧桐顶着炎炎烈日,将荫影投射于古廊道里的青砖玉瓦上,伴随‘哒哒哒’地匆忙脚步声悠悠泛着光芒。 裴管家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的汗渍,果然年纪大了,身子骨一年一个样,稍一运动心脏就受不了了。 大喘几口气,待稳定情绪后,沙哑着嗓音恭敬地说:“老太爷,小少爷,亭松进来了。”说罢,缓缓推开房门。 但见红木长椅上坐着此间书房的主人慕老爷子,按道理来讲爷孙俩该其乐融融地坐在一处,偏偏另一人慕濋身姿挺拔地伫立房中央,像棵戈壁边的小白杨。 此时房中气氛谁来都觉得尴尬无比,长辈肃威气势压人,晚辈则面容淡漠,视若无睹。 慕四爷不是说小少爷一个月前已经知道真相了吗?为何…… 唉! 第185章 既然已然知道,又何必多此一举 “裴管家好。”见他进来,田阔礼貌性侧首点头向其示意问好。 裴管家刚扬起笑容正准备回答,结果被老爷子猝不及防截胡了,斜瞪着眼睛叱咄道:“小兔崽子回来,你这老干巴怎么不给老夫通报一声!” 裴管家无奈暗叹,看来在他没到之前,小少爷肯定又有哪些地方惹老爷子不满了。 但宝贝孙子不舍得骂,怎么办呢?这不他刚好送上门了么不是! “是是是,您教训的是。”他连连赔罪,沟壑的脸庞在面向田阔时,又瞬间布满慈祥笑容,“小少爷站着做什么,坐呀!” “哦呦,瞧我这脑袋,你们年轻人都喜欢软垫子,我这就去准备!” 说罢就要离开,被田阔扬声叫住:“裴管家不必了!” “我来是想问清楚些事,待不多长时间!” 闻言裴管家快速瞄了眼还生闷气的老人,眸底渐渐浮上一丝可惜。小少爷回来这段时间内只顾得忙活公司事务,也不说先回老宅瞧瞧,老爷子整天溜达至大门口翘首以盼,想念甚久,只不过拉不下老脸亲自去探望罢了。 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不陪老爷子多说说话呀…… “如果要是问些杂七杂八的了,趁早给老夫滚蛋!”老人边说边用手中拐杖狠狠戳了几下地面。 “在外混那么多年,三十了连个媳妇儿都没捞着,丢不丢人啊你!还有脸回来!” “哎不对,上次你来峰川不是对你妈承诺,带个人回来给她瞧瞧么?两年了,人呢!” 看来他要问什么爷爷早就晓得了,如今正努力岔开话题呢! 田阔抿了抿嘴唇,心情此时不免有些复杂,想不通当初老人家为何要对母亲撒谎,把过错都揽自己身上,以包庇三姑姑。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重重缓慢呼出,稍顿片刻开口道:“当年明明不是您,为何要隐瞒?”谎言一撒就是二十多年,被女儿怨恨,被外孙憎恶……值得吗? 搭在拐杖头的枯手粗糙得像块老树皮,当听到对方仍固执地问出他最想避开的问题后,双手不禁细微地颤抖了一下,眼帘缓缓垂下。 什么隐不隐瞒,手心手背都是肉,怎忍心她们互相怨恨?但谁又能料到小女儿终究还是郁郁而终,他……愧对去世的发妻啊! “亭松,送客!”老爷子一贯精神矍铄的模样,如今竟显出颓废,萎靡不已的一面。 “爷爷,亲口告诉我真相就那么难吗!”田阔瞪着眼睛低吼道。 眼看爷孙俩又道杠起来,裴管家慌忙阻止:“小少爷,您既然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又何必非要来老太爷跟前再次求证呢?”这不上赶着给慕老堵心么! 何必? 田阔面露冷笑之色:“您以为自己谎言是善意吗?作为儿女宁愿相信是姐妹暗害,也不愿接受搞得她美满家庭支离破碎的是自己亲生父亲!” “够了!”老人心中情绪飘荡不定,最后全归于同一种,即愤怒,“滚,给老夫滚出去!” 人啊,越对某件事痛苦、内疚,就越不愿去深度回忆。 这么多年他已经尽最大努力逃避,去忘记,可现在本该是小外孙的慕濋再次强迫他想起,果真是冤家啊! 见老爷子佝偻着脊背,脸色涨的透红,扁瘦胸膛不住上下剧烈起伏,嘴巴大张,如搁浅的鱼拼命呼吸着—— “慕老!” “爷爷!” 裴管家神色大变,连忙大跨几步上前,手放在老人后背,帮其顺气。 田阔也注意到了,刚毅肃然的脸庞染上一抹慌张:“裴管家,爷爷这是怎么了?” “唉!”管家先是叹了口气,紧接着言语埋怨道,“小少爷,拜托您以后顺着老太爷点,这几年他身体不大好,就别再惹他生气了!” 都这时候了,老爷子依旧嘴硬不服输,脾气倔强地说:“谁要他顺着,早气死我,他岂不得了清静!” “嘶~呸呸呸!”管家脸上皱纹恨不得撮一块儿,“晦气晦气啊!”都一把年纪了,整天扯什么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 忽然田阔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青桐打过来的:“何事?” “大哥你快回来,紧急情况!” “好,我知道了!” 利落挂断电话:“裴管家,公司出了点事,我先过去了,爷爷麻烦交给您照顾了!等我忙完再过来!” 对方刚点个头,就听老人瓮声瓮气道:“赶紧走,墨迹!”撇了撇嘴又说,“路上开车注意安全!” 这嘴硬心软的老头,和当年一个样! 深邃瞳孔传达的不再是冷漠厌恶,扯动嘴角轻笑:“还有一件事,我早讨到媳妇儿了。” 神色悠然地扔下这么一句话,不顾老爷子扫过来的震惊眼神,转身离去…… “妈,说好的同学呢?当年班级就你一个人吗?”隔着前台,沉霭无辜地睁大眼睛,头轻轻一歪,看向身后空无一人的母亲。 明面上看似‘好奇’,实际上言语里充满了揶揄。 被女儿揭穿,沉妈妈内心瞬间尴尬不已,但表面上仍要强地撑着:“这不、我们临时改地方了嘛,我……我来跟你说一声!” 呵,我就知道! 挑了挑眉尾:“这样啊,那能打电话的还要您亲自来一趟……啧,可辛苦了呢!” 大概恼羞成怒了,妈妈脸色一沉,一记刀眼‘唰’地飞过去,令某人心中猛地咯噔一下。 暗道:糟糕!一时只顾得爽了,忘记老虎的胡子拔不得! 连忙牵动嘴角挂上特狗腿地笑容,并绕出前台略过宁薇等人,来到母亲身边,一把捞起对方手臂摇了摇撒娇道:“妈妈,同学聚会有什么好的,除了攀比多无聊,今日女儿请您在这儿吃大餐!”说完,眨巴眨巴眼睛装可爱。 谁料妈妈听罢斜了眼她,满脸不信:“你不是服务员嘛,屁大点工资还请老娘吃大餐?” 呃……这…… 赶忙偷偷瞟了眼前台的琪琪,女孩心累地暗自翻个白眼,回忆起今早老板离开前,特意交代他们好好配合沉霭演出戏,不然扣工资! 这年头打工人命苦啊,整天忙成狗还要兼职当演员!唉…… “阿姨,是这样的!”琪琪笑盈盈地帮忙解围,“我们店呢,有个激励员工好好工作的条则:凡是干得优秀之人,都会奖励一次请家人或朋友来此消费的机会。” 想了想,又赶紧补充一句:“不限制人数哦!” “是……吗?”这不确定的语气,很显然沉妈妈被忽悠住了。 有外人佐证,本笃定女儿撒谎的沉女士一时间半信半疑。 厉害啊小妞! 沉霭嘴巴张成‘o’型,趁母亲正内心狐疑,不注意自己间,偷偷朝琪琪伸了个大拇指,以表达自己的钦佩。 琪琪:哼~抬起我骄傲的小下巴! 第186章 嘀!友情提示:慕总怒气值已满格,无关人员请撤退! 几人你一言我一句,其乐融融,全然忽略了另一波‘贵客’。 先前接待他们的服务员反应过来忙问:“那先生要包厢还是……” 李隽一个眼神冷冷飘过去,那样子即使再俊美,也令人不免生出些寒意。 心尖一颤,唯唯诺诺地舔了舔嘴唇:“呃……楼上有空出来的套间,请、请随我来。” 他奶奶的,这是来吃饭的架势吗?动不动就凶神恶煞地盯着人看,怕不是来闹事的! 然而宁薇目光却从始至终一直放在沉霭身上,半分未挪动。 “你为什么也叫那个名字?” “还有,你的‘沉霭’又是哪两个字?” 纤纤素手拨开挡在身前的保镖,一步一步来到沉霭身边。那明眸秋水如湖面粼粼的的波纹,泛起神秘莫测的光芒。 咦?这眼神啥意思?咋越看越奇怪,让人心中有点发毛…… “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沉霭蹙起眉头装傻充愣,伸出手在俩人之间来回比划。 大概她演技太好,让宁薇下一秒欲脱口而出的话瞬间卡在喉咙处:模样貌似不像是装的…… 吞下要说的,转而神色坦然道:“当然认识,一个月前花驿小站,因为我的缘故,你拜托店主直接让外卖员送花上门。” 浓密睫毛在卧蚕处投射两道小扇形的阴影,明亮狡黠的狐狸眼似夜晚的新月,笑眯眯地弯起:“不好意思啊,我这人比较健忘,那么久的事了我哪儿还记得?” “小姐,我这边还有工作,若没旁的事我先去忙了!” 不想与之再生过多纠缠,重来一回她俨然是个局外人了,往后断不可再发生类似于卫平昭那次的意外了。 前台后面吃瓜群众琪琪也很有眼色,扬声朝里喊道:“苏主管!” 紧接着楼道口闪现出梓安身影:“咋了?”当视线落到沉霭手臂攀晚的中年妇女后,霎时明白过来。 小步子‘哒哒哒’地一溜烟飞奔下来,路过负责宁薇等人的服务员时,绷起脸蛋快速吩咐了句:“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带客人去楼上!” 然后就不顾他们了,转而搓搓手,笑容可掬地对沉霭说:“沉姐……霭!”妈耶,差点露馅! “沉霭,这就是阿姨?”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道,“阿姨好,我是沉霭的上司苏梓安,您叫我梓安就成!嘿嘿……” 但他这幅‘诡异’样子落到沉妈妈眼中即是——如此自来熟,这小子该不会暗恋我家闺女? …… 常阳集团是慕忱当初专为垒雀打造的保护伞,里面凡高管看似与常人无异,实则全部为垒雀主要中心骨干。 比如屡屡打着‘出差’名义的赵志邦,曾为集团公关部的经理。 不过吴桓是个意外,因其算后起之秀,还待考察中,所以他的任务主要围绕尚爱打转。 此时洽谈室内气氛紧张无比,u型谈判桌上,双方代表人个个拔剑张弩。 从温热渐渐被空调吹冷的咖啡换了一波又一波,芳香扑鼻的美味在这里仿佛变成了装饰品,因为人们都正为自己利益而无形撕咬着。 作为慕濋的默认跟班,青桐今日特意去衣帽间脱掉悠闲服,换上平日最讨厌的板正西装。 因为吉翱集团代理董事长卫平昭,不打招呼突然带人来访,说要与他们商酌些公事。 “祖宗啊,怎么还不来?” 青桐频繁向门口眺望,用舌尖暗自舔舐后槽牙,轻声默默念叨着。 常阳公关部一经得知消息,便以最快速度紧急准备,匆忙而有秩序,没有大敌当前的人仰马翻。 自慕濋回来后一立功劳,慕忱就借此把他推上总裁之位,公司内务全部交于对方打理,自己则闲置家中陪伴妻子,或者做些幕后指导。 一切很不凑巧,霸总到达时,慕濋坐标正在老宅,一接到青桐电话就立即驾车往公司赶。 “砰!”洽谈室的房门被大力推开,发出沉闷地响声。 除了面色始终悠闲的卫平昭以外,其余之人听闻响动,猝不及防均被吓了一跳,纷纷转头朝声源处望去。 瞧见来者后青桐紧绷的脸颊终绽开一抹浅笑:“慕总,时间刚刚好。” 慕濋以最快速度扫视室内环境,当目光落到霸总身上后,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可怕危险…… “请问卫某该如何称呼您呢?”霸总优雅的斜靠软椅背,一手慵懒地搭在手把上,另一只则朝慕濋随意摊开,扬了扬眉尾,神色莫测地说。 一上来便夹枪带炮,这赤裸裸的挑衅,在场只有慕濋和青桐二人听得出来。相比于后者心中猛然窜起来的火苗,前者当事人就显得冷静多了。 “前一阵听闻卫总身体不适,可是眼睛?”边说边走向秘书长安鸿拉开的座椅,“我们峰川市人民医院有个医师技术优秀,要不要慕某当个中介人?” 其实压根儿没这个消息,是慕濋在回击暗讽对方眼瞎不识人。 此言一出,原本就紧张的氛围如今更令人感到窒息了,仿佛有无数刀剑在空中乱飞, 阴鸷的墨眸像极了幽暗不见底的深渊,滋滋冒出戾气。 忽然薄凉嘴角牵扯出几许张狂:“哈哈哈,慕总误会了,实乃卫某最初在新闻上瞧见您相貌时,着实有些诧异。” “前阵子有个放荡的女人要爬卫某床榻,后来又装贞洁烈女誓死不从,直到他男人出现,卫某才深知竟遇上了仙人跳!你说可气不可气?” 隐藏桌下的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刺得手心生疼,但慕濋好似感觉不到一般,面容平静如常,只不过目光逐渐染上杀意。 吉翱那边有挑事者,故作好奇地问:“如此,那那对狗男女如何了?” 卫平昭听人询问后抬了抬眼皮,冷冷轻笑道:“对于这种小人,当要严惩,为社会除恶也算做个善事。” “男人被单位革职失踪,女人嘛,好像受不了打击疯了。” “呀,这么惨的么?可惜那女的了!” “卫总,您太仁慈了,女人倘若长得不错应该扔会所去,千人枕万人尝,那才解恨!” “嘿!老王,你家伙才更想尝尝敢惹卫总的女人?” “辣呀,玩儿起来得劲儿,我喜欢!哈哈哈!” 本来商谈合作的结果话题越走越偏,青桐距离慕濋最近,眼神微微一垂能清楚看到,桌下那紧握的拳头竟渗出丝丝血滴! 不禁拧紧了眉头,却原地干着急想不出办法。 再抬眼间,又瞥到慕濋那阴沉可怖,仿佛修罗般的眼神。周身默默散发冰冷刺骨的寒气,似乎要化成腊月时期的冰锥,恨不得当即杀光眼前这些笑得猖狂之人。 那一刻,青桐知道,今日卫氏简直就是送上门的羔羊,一个个还洋洋得意,却不知早已被猎枪瞄中! 第187章 恭喜你,要当妈妈了! 塘泽市人民医院妇产科门口,一排排大众休息椅几乎坐满了人,苏闵拿着一沓纸眺望了半天,终于找到个空位,赶忙快步走过去坐下。 轻喘几口气,伸手摸了摸心口处,企图安抚那里的忐忑不安。 忽然一个红色小皮球骨碌碌地滚到她脚下,察觉后低头瞧,紧接着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小男孩,迈着小步子‘噔噔噔’地从一侧跑过来,距苏闵仅三四步时又猛地刹住身体,怯懦懦地抿嘴盯她着瞧。 性感红唇勾起一抹浅笑,俯身双手捞起皮球并递给小男孩:“哇,你的皮球好漂亮呀!不过就是太调皮了,下次可要抱牢它呦~” “豆包!”一个嘹亮女音乍然在喧闹的大厅回荡,特别显眼。 抬眼望去但见一位年轻孕妇挺着大肚子,虎着发福的脸庞快步走过来,不由分说一把揪住小男孩的耳朵:“臭小子又趁我不注意乱跑,看回去不揍烂你的小屁股!” “啊呀!妈妈我错啦!”小脸蛋几乎皱巴成一个白包子,龇牙咧嘴的歪着头,企图减少些疼痛。 原来是母子…… 苏闵连忙起身,然后将球往前一送说:“姐,你家孩子是来捡球的,没有乱跑!”所以快别揪了,耳根子都被撕扯红了。 孕妇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方才还怒气冲冲的神情瞬间变得不好意思,拢下鬓角碎发,笑盈盈地说:“我知道,不过训一顿总归是好的,让孩子下次不离开父母身边,大人们都放心!” 说罢又上下打量苏闵,眨眨眼睛,沉吟片刻又道:“妹砸,咋就你一人?老公没陪着来么?” 闻言,下意识摸了摸肚子,目光微闪,神情有些不自然:“我……他忙!”短短几个字却说得含糊其辞。 “我知道了,妹砸是第一次?然后给老公一个惊喜?”孕妇一副‘我懂,我都懂’的样子。 不知为何,这样反令苏闵更加浑身不自在了。 “14号苏闵,请到妇产科就诊!”恰巧医院喊人的广播响起。 连忙将球塞进对方怀中:“抱歉,我该进去了!” “啊……谢……”话还未说完苏闵已经走远了,摇了摇头牵起儿子的小手朝反方向离开了。 车水马龙的道路上,一辆火红色兰博基尼飞速行驶,灵活的不断变道,超越了其周围多辆小轿车。 “哧——”终于在某处公园的小道边紧急刹车,幸好后面没有车辆,不然铁定要发生连环车祸。 苏闵浑身无力地趴到驾驶盘上,脑中一片混乱。突然胃部又升上来一股恶心,连忙从储物格内抽出一个塑料袋,干呕了一阵子后脸色难看地将袋子系紧,接着打开车窗散散味道。 ‘恭喜啊,你要当妈妈了!’ ‘这孕妇是不能化妆的,回去以后为了孩子,别再浓妆艳抹了哈!’ 她怀孕了,作为苏家大小姐竟然未婚先孕!虽然作为当事人并不在乎这些,可毕竟身份地位不一样,家中老顽固们最在乎的便是家族颜面问题。 无论时代有多进步,在他们眼中未婚先孕就是罪不容赦的极大存在! 想到这儿不禁恨起了某位罪魁祸首:该死佐锋,每次行事都不防备!害得自己提心吊胆!他倒悠闲自在最近几天都不见其人影,渣男! “嗡——嗡——”手机忽然作响。 “喂!”眼下正憋着一股火,语气自然有些冲。 对面梓安不禁心中一咯噔,暗自连连叫苦:谁又惹煞神生气了?倒霉催的刚好撞上枪口! “大姐,不好了,沉姐出事了!” 沉霭?! “好,我马上到!” 时间倒退至三个小时前—— 待服务员离开包厢并关上门的那一刹那,李隽伸手松了松衣领,妖异的桃花眼比宁薇的更胜一筹,漂亮似珠宝店陈列柜中的晶莹玛瑙。 眼皮略略抬了下,声音懒懒的对保镖说:“你们下去!门口待命。” “是!” 布设精美的厢房有一丝淡淡百合香,坐于其对面的宁薇见男子神情悠哉把玩手中新得的扳指,持久不说话,便有点耐不住性子了。 优雅交叠笔直且白皙的双腿,一只胳膊呈垂直形,将半个小臂放在桌面上:“按照约定,我帮你偷到遗嘱,你帮我夺回宁氏财产,如今不但无半分动静,还差人步步紧跟我身侧。” “难道你想耍赖不成!” 那天在办公室,两个男人不顾宁薇意愿,像黑市拍卖场上似的随便决定她的人生归宿。 为了保护自己,在李隽的床上说出了两个秘密—— 其一,她曾偶然窥得浑身瘫痪的卫老爷子被卫平昭囚禁老宅中! 其二,她知道被卫老爷子修改后的遗嘱的藏匿地点! 然而也就是在那一刻宁薇才得知卫崇和竟然背着所有人,跟李隽私下有利益勾结! 毫无意外李隽对此很感兴趣,最初霸总对外宣布老爷子卧病在床,但并未言明究竟是什么‘病’。 怪不得卫老三见了他总疑心重重地说,卫平昭定藏着什么秘密,因为从不让任何人探望老爷子!如今看来原是这么回事! 假如把遗嘱到手,借此和卫老三谈判,推其上位,那岂不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后既能得颇多报酬,又能无形中灭掉卫平昭这个强有力的劲敌! 于是思考来思考去,宁薇便成了最佳人选…… 面对佳人质问,李隽正把玩扳指的动作一顿,扬了扬眉尾,神色淡然道:“急功求利可不行,反正真正遗嘱已经到手,只待东风上场。到时想要什么就算他卫老三反悔,我一样有办法给你夺回来。” “你挖了坑?” “毕竟凡事都要留个后手保自身不是?” “呵,真不愧为传言中的玉面狡诈王。”宁薇一句话中含了些讥讽,“不过事后倘若成功,我要你们留他一命,交于我处理。” 李隽登时嗤笑道:“怎么,旧情难忘?别忘了他以前如何对你的!” 现在每每回想两年前亲眼所见的场景,就直接导致他对宁薇兴致缺缺。特别察觉自己敌人卫平昭好像对她没以往宠爱后,再看美人,便没了那时征服欲的快感。 眼下两方只有利益,没有这一层前提在前,宁薇在他眼中就与一件漂亮的瓷玩儿无异。 这次宁薇并没有回答他,漂亮的星眸掀起一阵旋涡,似深海不见底的峡谷…… 第188章 恶毒女配怎可能会吃白莲花女主的亏 沉霭安顿好母亲后借口上厕所溜了出来,关上门徐徐吐出一口气,下一秒刚转身,梓安的大脑袋就从后面悄无声息地凑上来,吓得她浑身猛打一个鞠灵:“我天!” 赶忙将他推搡至楼梯口,因嗔怒而瞪大的狐狸眼恨不得戳穿对方,低吼道:“你丫想吓死我么!走路不说带点声!” 然而梓安听了并未生气,反倒脸上笑意更狗腿了:“姐,方才俺表现的咋样?阿姨没说啥?” 你这主管都亲自下场证明了,谁还会起疑? 遂满意地伸手拍了拍其肩膀:“窝在酒店当主管,委屈你这个未来演艺界的大明星了!” “真哒?俺有那么厉害?” 礼貌性假笑不语:其中意味请自行参会。 上厕所只是借口罢了,但沉霭没想到后来真肚子疼了…… 然后洗手时又、又一次遇见了宁薇。 哎不是,女主就非得跟女配凑一堆吗?自己都重生在原着中压根没出现过的角色身上了,按理讲不应该再和他们频繁相见了才对……什么鬼嘛! 本想装瞎径直略过对方,但奈何控制不了剧情—— “且慢!” 我聋了,憋跟我说话! “沉霭小姐,我看我们挺有缘分,能做个朋友吗?” 哈?你看俺像嫌血条太厚的亚子么? “别装了!我认得你!”宁薇最后一句话明显染上了恼怒之意,大概源于对方不领情。 不过眼下沉霭则更震惊:歪日,她咋知道我重生了? “卫平昭差点让你失去清白,你就不恨他吗?不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不怪她多想,实在这排版太耳熟了——你想一夜暴富吗?你想资产过亿吗?那就洗洗睡! 这确定是小说女主角?就算真密谋难道不该找个隐蔽之处商议么?大庭广众之下唯恐人家不知道你要陷害卫平昭! “美女,你颜值是用智商换的吗?”边说边指了指对方耳朵,“或者说这儿有毛病?前台时我就已经很客气跟你表明咱俩不认识,你属驴的啊那么倔?” 烦死了,能不能给劳资滚开别挡道! 此刻二人已离开厕所站在走廊中争执,来往除了服务员还有些许客人,每位路过时均好奇地朝她们瞧一眼,引得沉霭更烦躁了。 明明好言邀请,结果对方不领情还将自己辱骂一顿,霎时宁薇娇美的脸蛋一沉,微微眯起泛着冷光的眼眸:“你是个什么东西,敢侮辱我?!”质问又带了点不可置信。 沉霭被气笑了:“我是你大爷!”有女主光环了不起啊! “姐儿,大清都亡了,我还必须跪在地上接旨?你是谁家种的大葱成精了啊!” “我好心帮忙,你却不知好歹!”雪白胸脯因生气而剧烈上下起伏,男人看了估计会欢喜。 沉霭面无表情一扫而过,然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嘁,阿闵就算不生气都比这诱、人,q弹! 忽然脸颊侧察觉一阵厉风袭来!下意识抬手反方向一抓——定睛一看,原是宁薇的巴掌! 好家伙,敢偷袭! “啪!啪!” 问:被狗咬了怎么办? 答:废话!当然要趁其不备咬回去啊! 宁薇毕竟是作者亲妈所赋予的皮肤‘吹弹得破,娇皮嫩肉’的大美人,想教训沉霭,却不料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其狠狠扇了两下! 打完后沉霭甩了甩手:嘶~应该拿脚踹的,反作用力很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手疼! 宁薇这个时候俨然被她给扇懵了,星眸里流光似乎停滞了,樱桃小口半张,稍微露出点洁白贝齿,神情错愕地捂住脸庞:“你……” 摸了摸下巴,仔细端详她瞬间肿起来的红脸蛋子,表情淡定地评价一句:“不错,省腮红钱了呢!我叫雷·沉霭·锋,不用谢哦~” “啊!” 一道犹似魔音的尖锐,恨不得把沉霭耳膜给刺穿的叫喊回荡走廊,引得包厢里其余客人纷纷开门,探头查看情况。 然后在所有人的见证下,伫立窗子边缘的沉霭被因愤怒而失去理智的宁薇,一把推下楼了…… 时间回到现在,待苏美人匆忙赶到后,问客周围景色如常,没有闪着红蓝灯的急救车,亦无吵嚷看热闹的人群。 梓安守在门口老远望见了她:“大姐!”激动高扬双臂喊道,“你终于回来了!” 随意将钥匙抛给他:“小霭呢?到底发生什么了?救护车呢?警、察呢?” 一路上苏闵步履如飞,楼梯被高跟鞋踩得‘蹬蹬’响。紧随其后的梓安边小跑,边将前因后果里重要内容皆陈述于她。 “duang!”会客室被大力踹开,吓了里面人员一跳。 正俯身给沉霭上药的琪琪,被乍然响起的声音整得猝不及防,条件反射手一抖—— “嘶~” 与众人一起望向门口处的沉霭不免倒吸一口凉气,明丽五官恨不得全揉在一起。 见此,琪琪又急又慌,关切问:“对不起小霭姐,你没事?我、我……” “啊不碍事,你继续。” 沉霭眼尾下一道血红伤痕,大喇喇的倒映在苏闵凌厉且隐怒的丹凤中,登时眼眶子都红了,快步走上前不由分说推开琪琪。 她这模样让沉霭有点担心,于是故作洒脱地摆了摆手:“嗨!就被树枝刮了一道而已,别担心哈!”说着笑眯眯地用两手去勾对方唇角,“来美人,给爷笑一个!” 不耐烦挡开她的手:“你就没反击?任她占上风?” “怎么会!”沉霭高挑眉尾,吃亏不存在的!霸总由自己男人收拾,那么霸总女人就交给她好啦! “喏,她脸被我打肿了,坠楼时我迅速拉住她胳膊一起下去,过程中还特意踹了她一脚,让其速度比我快,好当垫背啊!” 忽然面露可惜:“结果我俩运气贼棒,最后像两片腊肉似的,全挂在你店前门一棵老树上了。” “所以我脸被树枝尖刺蹭了一下,没啥大碍。不过那个人嘛……” 目光顺着她视线瞟过去,但见宁薇精美编发被树杈子勾得像个鸡窝头,上身披着李隽的西装,下身则衣服破烂,两条白皙长腿上的血痕比沉霭还要触目惊心,‘嘤嘤嘤’哭得让男人怜惜。 樱色嘴唇牵扯一抹嘲讽:“除去你看到的,她胳膊还脱臼了,如今怕疼至今没被按回原位!” 哼,活该! 苏美人收回目光抬手摸摸她头顶,霸气侧漏的丹凤没有了方才的杀气,全被替换成满意之色,“不错,干得漂亮!” “可是……”沉霭面露难色,悄悄朝对方挪一点点,低声道:“她身边的护花使者好像很生气可咋整?” 自己虐人是爽了,但若就此连累阿闵,那可不美了! 明明很重要,但苏闵连个眼神都没施舍那些人,纤纤素手撩了下头发,清风云淡地说:“没事,处理好了皆大欢喜,倘若处理不好,那就把你交出去呗!” “?!” 所以爱会消失对吗? 第189章 想躺老娘怀里这是另外的价钱! 俗话说打狗还得看主人,虽然对外界传宁薇跑了,不过是他们做得假象而已。倘若卫平昭发现遗嘱丢失是宁薇所为,那么李氏完全可以将自己摘个干净。 现在宁薇也算得上是他李隽的女人,敢打他隽爷的女人简直活得不耐烦了! 如一条阴冷的蟒蛇,周身滋滋散发着冷气:“看来这女人和苏小姐有关,但可惜眼下要您必须交出伤薇儿的真凶,李氏方保证此事权当从未发生过,不然……”那眼神仿佛要就地将沉霭立刻拆解入腹,方化了心头之恨! 面对威胁,苏闵连个眼神都未甩给对方。 明明会客室还有其余座位,她却偏偏一屁股坐到沉霭身侧的沙发扶手上。一只腿伸直支撑地面,另一只则弯曲直接踩到身下的沙发上,整体给人一种霸气侧漏的压迫感。 神情高傲地抬起下巴,睥睨着李隽等人。 俩闺蜜一个妩然霸气,似深林中摄人心魄的妖精;一个飘然出尘,似画中仙有了灵体,缓步走出。 两位大美人坐在那儿,反倒衬得塘泽第一美人宁薇原本还娇柔使人怜惜的样子,霎时惹人烦心不已。 肩后的火红波浪卷又滑到胸前,性感朱唇牵起一抹不屑:“你怀中女人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大家皆心知肚明,为一个不知检点,蛇心毒妇去伤害两家长久以来的情谊,不怕你爹回家揍你吗?”言语中丝毫不见对男人的丁点尊重,傲慢态度震惊了在场某些人。 “别嫌姐说话难听,你表面整天风光无限,实则还不如一草包!” “李伯伯毕竟还健在,就你,代表李家行决定权?在诅咒你爹么李大孝子?”说罢抱起双臂,秀气黛眉微蹙起,似乎同之讲话格外费神。 沉霭一手默默抚上她大腿,并轻轻拍了拍以示安慰,然后转过头对李隽说:“这位先生,由于我二人并无大碍,所以当初没有选择把事情闹大。”其实是顾虑苏闵酒店生意。 假如当场报警,那么就算错处与问客丝毫不相干,但依旧会受些影响,因此才决定等苏闵回来私下解决。 “到底是您的女人有错在先,倘若实在心中不甘,那只能劳烦警方来一趟处理好了。走廊里布满监控,我想他们工作起来会非常方便!可那时您千方百计想保护的女人,被拘留起来也会很顺利!” 姐妹俩一唱一和,把好处坏处都一一陈列李隽面前,言语犀利像刀子一样扎人心。 她们怼得轻松欢乐,跟玩儿似的。而对面气氛则恰恰相反,男人那雌雄莫辨的脸庞阴沉无比,如被寒霜打了的茄叶般,又黑又紫。 就连一边颤抖一边不住哭泣的宁薇也察觉到了不对劲,逐渐静默下来不再发声。 “唰——” “啊!” 良久,李隽忽然毫无征兆地站起身,趴他怀里的白月光猝不及防滑落,还未接上的肩膀磕到了茶几,瞬间疼痛不已。 “阿隽……” 可对方似未闻,一言不发地甩袖离去。撇下瘫坐地上的丽人两眼呆滞,望着男人消失的背影发怔。 见此,同为女子的沉霭轻叹一声,软了心。胳膊肘捣了下苏闵,然后朝宁薇扬扬下巴。 “本小姐洁癖,不碰脏东西!” “……” 终于在其软磨硬泡下苏美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走上前半蹲下,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温柔’地摁住宁薇肩膀。 苏闵是练家子,白月光那娇弱体格压根儿挣不脱,无奈警惕地盯着对方说:“你要干嘛?” “喂!”沉霭突然对她喊了一声,瞟过去的漂亮眼眸里尽是嘲讽,“你哭起来的样子真让人失望,还以为美人落泪有多好看,原来和那发了羊癫疯的洒水车根本无二嘛!” “你!” 趁此机会,苏闵马上将其肘关节拉直,然后猛地用力向上一供! “呃啊!!!”惨叫声几乎要把房顶给掀了。 这时方才跟随李隽出门的某个保镖又折返回来:“宁小姐,隽爷说他公司还有事先走一步,命我送您……” “请!” 由于惯性使然,瘫软的娇躯欲靠向苏闵怀中,结果被她冷漠又嫌弃的一把?到地上:“滚,别挨老娘!”晦气! 沉霭:“……” 咬紧下唇,目光恨恨道:“我记住你们了!” 啧,梁子变着法儿的又结下了! 待他们走后,苏闵这才发现少了一个人:“阿姨呢?” “放心,我妈还没出门就被梓安找理由堵房间了,她还不知道真相。”幸好被拦下了,不然就其做母亲的心态,得跟李隽闹成什么样! “呵!”苏闵闻言轻笑,“那小子脑瓜倒挺灵活!” “走!带我去见咱妈!” 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 年幼时慕濋对于时不时遇到的挑衅忍耐性很差,用慕妈妈的话来讲,脾性属于一点就着的炮仗。 老爷子总给予他些谆谆教导:无能者逞一时之快,焉知大祸潜伏;有能者朝暮忍辱,一日崛起,方成大能。 讲历史上勾践的卧薪尝胆,养精蓄锐,又道努尔哈赤的小不忍则乱大谋。 商场的谈判桌上各色人物,皆为没有利剑的交锋,而舌头和头脑便是最有力的武器。倘若被敌人三言两语攻陷了城池,致使方寸大乱,那么有朝一日定会被其他产业所吞没! 卫平昭此行目的很清楚,所谓商谈合作根本不存在,明知慕濋就是田阔情况下还故意任手下造谣、嘲讽以及侮辱沉霭,挑刺挑得很赤白,生怕当事人察觉不到似的。 “听闻卫总儒雅有礼,怎么部下却全不知羞耻,公共场合大放不雅之词?”一番话暗讽卫平昭御下不严,管理制度差。 这要是被有心人传出去吉翱名誉上定大受损伤,关键股价也会受连累。 于是立刻转变了立场,脸色一沉,扫向自己部下的眼神阴鸷可怖,厉声呵斥道:“混账东西,议论也不看看场合!若厌烦了脖子上挂得工作牌,现在就可以交出来!” 呵,语言艺术倒学得不错,虽然斥责了自己人,却并未言明他们谣言是假的,不对的,那意思是‘等散会出了常阳集团大门,再私下议论’! 慕濋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与之垂直的地面积累了一小滩血迹,手像得了帕金森似的轻微打颤,他本人似乎痛麻木了,面色依旧如常。 既然来谈‘合作’,那也不能总口语上占威风。 “叫慕总看笑话了!” 卫平昭闲闲地换个坐姿,终于进入正题:“此次卫某满怀诚意前来,和贵公司谈场互利双赢的合作,若接下来有不妥当之处,还请慕总多多担待。” 呸,阴阳怪气的黑乌鸦! 伫立慕濋身后的青桐听了嘴角直抽搐,又嫌憎地翻了个白眼,暗暗唾骂道。 第190章 大佬不差钱钱! u型会谈桌上每人面前均摆放一小打文件,有几人还时不时伸手敲敲自身所带的电脑。他们已然交锋一个多小时了,始终僵持不下。 原来几日前卫平昭看重常阳集团在塘泽市开发的某片区域,此处距离市中心偏远不说,就连交通道路都崎岖不平,可以说毫无任何经济价值。 做决定那一刻起,常阳集团里的部分老人们一致认定新上任的总裁疯了,放着豪华地段不要,跑去鸟不拉屎,鸡不生蛋之处,是要重新建个村庄吗? 果然年轻气盛,难以堪当大任! 而今来了一个‘傻缺’愿斥巨资买下那片荒地,常阳的老部下们皆乐不可支地,巴不得坐于首位的男人赶快点头答应,扔了那个烫手山芋。 “无论卫总出多少价格,我们常阳决不同意签此合同!若没其他问题,我想我们可以结束了!”这下整个谈判桌上就他一人坚持己见,孤军与所有人奋战。 说不生气是假的,看来人老了,脑子也跟着糊涂了,那么集团是该注入些新活力了! 卫平昭向来厉风厉行,想得到的从无败绩,很久没遇到如此难以拿下的谈判了。 他内心逐渐有点烦躁,架在鼻梁骨上的银丝眼镜不知被其推了多少次:“十亿!”直接将价格再次提高2倍,看来今日势在必行啊! 老部下们闻言瞬间挺直了腰板,方才还一副无精打采要死不活的作态,此刻终于舍得睁开眼皮子了:“十……十亿?!”嘴巴张得溜圆。 要知道当初买下那块地皮才花了两亿而已!这一下子猛然涨了5倍! “小濋啊……”其中一人搓搓手,满是皱纹沟壑的老脸笑成了一朵灿烂的菊花,“听叔的话给他们!市中心有块地理位置绝佳的风……” “刘主任!”话还未说完,就被慕濋骤然打断,其周身散发出的威压让人禁不住打了个颤,“你也算公司老人了,规矩比任何人都烂熟于心,私下敬之为长辈,所以任凭你怎么称呼都无所谓!” “但现在是什么境地,难道你老眼昏花了吗!” “砰!”一拳砸在桌子上,吓得除去霸总外,其余人皆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出。 “还有,总裁这把椅子什么时候改姓了!竟要老板听你的话?好大的胆子!”幽暗的眼眸阴沉无比,危险在里面游荡。 “青桐!”手一扬,冷酷无情道,“带去财务部结算工资!” 刘主任登时脸色煞白,双腿像汤面条似的软不拉几,扯着嗓子竭力嘶吼:“你敢!我是董事长亲自提拔的!不过才上任的黄毛小儿……” 青桐用小拇指挖了挖耳洞,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柄锋利的小型弹簧刀,揪住对方领带并迅速割断,紧接着趁其大张蛤蟆嘴时将布料全部塞入其口,最后淡定地指挥几个保镖将之强行拖了出去。 整件事下来干净利落,众人皆被青桐的暴力行为惊得目瞪口呆。 “啪、啪!”卫平昭抚掌赞道,“精彩!” “要不这样!退一步我们联手合作,共同管理如何?” 掀起衣袖一角,目光微垂查看手表,:“抱歉,慕某还有其他会议,就不送了!” 谈了半天目的还未达到,突然直接下了逐客令,霸总那脸色堪比烧焦的煤炭,言语阴冷道:“田阔,你别不知好歹!” 威胁在慕濋身上压根儿不起作用:“下次请卫总搞清楚合作对象的名字,再来商谈!” 说罢,抽过青桐搭在臂弯处的外套,边穿戴边大步流星离去,留下其余人面面相觑。 “噼里啪啦、咚!” 面前所有东西均被卫平昭扫落于地,手中的塑料笔被生生折断,尖刺扎进肌肤中,霎时鲜血直流…… 时间过得真快,一眨眼距离学校举办的欢送会仅剩下两天时间。傍晚时刻天际出现极美的火烧云,霞光透过窗子照射病房内。 沉霭光着脚丫窝在沙发上,淡色樱唇轻咬笔帽,秀气的柳眉微微蹙起,流露出一丝失望和无奈。 “刺啦——” 瞳孔倒映纸上又一个被划掉的地名,她有气无力地叹了口气,仰起脖子望着天花板发呆。 这时有人推门而入,听那清脆的高跟鞋声,不用瞧就知道是苏大小姐来了。 “干嘛呢,天花板有钻石啊看的那么认真!” “你来了……”一张嘴笔帽滑落,但依旧保持动作未理会。 苏闵将手里拎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今儿不是周二吗?你不上课?” “这不学校一年一度的欢送会快到了么,我被要求登台表演,每天排练不用上课。” “那你不好好跟人排练,来医院干嘛!” 仰脖子太累,且没一会儿喉咙被拉伸的有点疼,说话还不方便,于是沉霭起身扶正脖颈说:“今早从论坛上得知老刘出现外城郊的小山村,我不顾一切迅速前往。” “中间换乘了公交车,自行车……还有拖拉机,到了地方才发现那人不过是同名同姓而已!” 唉,整得身心疲惫,没少折腾,到头来啥也没有。 苏闵收拾好东西后,一屁股坐到沉霭脚丫子边,差点压住她脚面:“要我说啊,你就别找了!像她这种不追求名利的大师,都会效仿那古时的闲云隐士,找个谁都不认识自己的偏远之地生活。” “若她本人不愿亲自出现,一般很难找到的。” 可那次与森江学生间的pk明明在各种平台疯传,老师就没看到吗?就不好奇吗?再不然利用这次欢送会闹大点? 忽然苏闵一巴掌猛地拍向她露在外面的小腿:“得了,先别想了,我买了点你爱吃的下午茶,过来!”说罢起身离开沙发。 噘起嘴巴揉了揉被拍痛的地方,嚷嚷道:“以后打人能不能轻点!痛诶大姐!” “打是亲,骂……” “阿闵!” 沉霭乍然一声惊呼打断了苏美人的话,正摆放点心的她还以为怎么了,迅速回头,结果差点闪到脖子。 “咋了?” 但见女孩一双美眸瞪得大大的,泪水从泛红的眼眶里倾泻而下,白皙素手一只捂住嘴唇,一只发颤地指向病床上的老人。 与往日沉睡不同,徐奶奶她终于睁开了紧闭两年的眼睛! 大约长时间不开口讲话的缘故,所以老人家第一句话不太清晰,然姐妹二人均听清楚了:“丫头,奶奶就晓得自己在做梦,俺妮儿咋可能莫名会死了诶……”刚说完,又晕了过去。 苏闵赶忙大步上前摁下叫床铃,然后才反应过来不对劲,面容疑惑道:“咦?奶奶怎么认出你的?”明明脸不一样啊! 眼下沉霭已无暇他顾,对苏闵的疑问仿若未闻。 见老人家又闭上了眼睛,顿时慌张的不停摇晃对方胳膊,并连连呼唤:“奶奶……奶奶!您醒醒啊!” 第191章 原来谁都没有真心待过她 “别担心,医生在检查了,很快就出来……” 幽长走廊的休息椅上,沉霭紧张的不停啃咬手指甲,一条腿还不住踮脚抖腿,见此苏闵无奈一把握住她的那只手,并轻抚其后背安慰道。 “不对!”沉霭忽然停止抖动,言语困惑道;“奶奶如何看得出我就是上辈子的我?”两世模样天差地别好! 苏美人收回搭在她后背的胳膊,回正身体向后一靠,闲闲地说:“还以为你要神经大条到什么时候。” 这意思是早发现了? “依我看奶奶估计醒来后看花眼了,将你错认成以前的你了。” 最后当老人家再次清醒后和苏美人预料的一样,果然是因为眼睛模糊而认错了人。 据徐奶奶后来讲述,沉睡这段时间她在梦中与已逝的丈夫、儿子一家一直定居福乐小镇安康生活,从未失去过他们当中任何一位。然梦终究是梦,幸福美满的日子某天幻灭,亲眼看着身边亲人一个接一个消失。 末了是孙女小霭,抱着琵琶浅笑着与她告别,然后一步一步走进大海,最后被铺天盖地的浪花淹没,出于情急心理老人家就醒了…… 今日夜晚李隽所居住的公寓灯火辉煌,石雕景观喷水池里的光芒令人炫目,前院寂静,后院疯狂,来者皆为打扮前卫,个个散发奢靡气息的年轻男女,大都是哪家的千金少爷。 伫立落地窗前的宁薇从二楼俯视泳池边调笑的人们,美如天上星辰的眼眸沉静如一潭死水,仿佛一个被抽去灵气的木偶人。 “扣、扣扣!”敲门声过后,又停滞半响没得到回应。 她没出声,外面人不敢冒然进入,只得隔着雕刻精美花纹的房门小心且恭敬地询问道:“宁小姐,有客人拜访。” 客人?难道今日party里有人知晓自己在这里? “不见!”还是莫要节外生枝了罢! 门外静默几秒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紧接着忽听传话的女佣一声惊喊:“苏小姐,您别让我为难啊!” “砰!” 这声音让宁薇极其不悦,好大的威风,都说不见了!撒野也不说瞧瞧脚下是谁的地盘! 怒气冲冲地回头,发现来者相貌既熟悉又陌生,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你是谁?这里不欢迎,出去!” 黑色过膝中长裙犹如外面幽暗的夜空,与泳池边争奇斗艳的莺莺燕燕形成鲜明对比。浑身上下若要说唯一引人注目的亮点,那便是其胸前的那朵火红色玫瑰花,娇艳华贵又浪漫优雅。 女人声线清冷,没有故意掐嗓子的矫揉造作:“把门关上,不许任何人进来!”威压似乎与生俱来,房间气氛更紧张了。 佣人虽然面露为难,但纠结几秒后,选择了唯唯诺诺地答应照做。 “你这女人果真走哪儿都是个祸害!” 上来就一顿劈头盖脸臭骂,饶是脾气好也禁不住这般辱骂,更何况宁薇本就不是个好惹的主。 登时媚眼一瞪,呵斥道:“到底是谁!当值保镖呢?来人啊!”房门自被佣人关上后,就再未有一丝开合动静,任凭她嗓门有多响亮,根本无人回答。 女人不屑地瞟了她一眼,转身优雅地坐到沙发上:“你第一次去卫平昭主宅求沉霭退位让贤,我给你端了一杯热茶,可惜没赶上你俩和平谈话的阶段,被正处于气头上的你泼了一身。” “你还说,打我这条狗,是对沉霭不识好歹的教训!” 她没说一句话,宁薇脸色就发白一分,末了不可置信地蹙紧眉头说:“是……是你!” 叫什么来者……哦对,阿卡是?可好像又不太一样。那个女佣相貌平凡,如何让人将其与面前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正式自我介绍一下。”皙白的手指划过胸前玫瑰,白与红形成视觉上的强烈对比,说不出的美丽诱惑,“我姓苏,单名一个字颜。” “你是阿隽什么人?一个月以来我为何从未见过你?”直觉告诉宁薇,眼前这个女人绝对与李隽脱不了干系! 苏颜却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自顾自道:“我本该像往常一样,因嫉妒而暗中除掉你。” 一段单向发展的故事里,总有那痴男怨女怀着一颗真挚之心期盼阑珊下那人回首。甚至有人愿牺牲一辈子去等候一个永远不会回头,一个永远看不到自己的人。 “可自从他亲口说出不要我后,虽有不甘,虽有怨恨,虽有时还会寻他吵闹,却不知何时那种情绪好像……” “好像愈发平静了。”说到这儿,她清冷的面孔上出现些许迷茫,又快速消失。 那一瞬间,宁薇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如今她很烦躁,不想再继续这个莫名其妙的话题了,毫不客气的下逐客令:“这里不是你的倾诉之地,若没别的事就出去!不送!” 这时苏颜忽然抬起眼皮,问了句前不搭语,后不着调的话:“沉霭的尸体在哪儿?” 猝不及防,令宁薇有点愣神:“你说什么?” “当年绑架案,任何人都没找到她遗体,知道实情的除了四人死亡,剩下两人被救出来醒后却疯了,你呢?作为被害人,为何当初无人审问你!” 苏颜这番话瞬间勾起了她那深埋记忆深处的噩梦,原本均匀的呼吸开始错乱,眼神失了焦距,耳边仿佛又回荡起男人们放肆地阴笑,以及如章鱼的滑腻触手般恶心反胃的触碰。 一股恶寒从脊椎骨攀沿而上,席卷了整个后背。 “呕……”终于宁薇忍不住捂住肚子干呕了起来。 旁边没有扶手,发软的双腿让她连连后退几步,整个身体径直撞向后面的落地窗。 窗子发出“咚”地一声闷响,还明显颤动了几下。 “所以,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真是目的吗?”宁薇停歇片刻,艰难地喘着粗气,眼神恶狠狠瞪向沙发上始终悠闲,全程无动于衷的女人,“专程恶心我?” “滚……滚出去!!!” 歇斯底里几乎破了音,漂亮的脸蛋涨得透红,眼球好似要从眼眶中掉出来般可怖。 苏颜起身,平静俯视地上疯狂的她:“告诉我答案,否则……” 言语稍顿,嘴角似笑非笑:“近半个月以来卫平昭找你找疯了呢,你说我要是一不小心说漏嘴……” “你敢!阿隽不会放过你!” 闻言,苏颜的眼神瞬间变得悲悯无比:“真是智商全换成了皮囊!你以为李隽真心对你?别做梦了!” “你是卫平昭的女人,作为对手,无论什么东西李隽都要抢过来!所以才对你纠缠不清!如若不信,两年前你的遭遇,他的反应即是最好证明!” “明明是李隽先到,可是当看到你的样子后,他甩袖离去。本以为卫平昭同样也会厌倦你,嫌恶你的不干不净,可谁料那家伙竟然还是个极其念旧情的。” “这不,李隽这才又重新动了念头!” 句句残忍,字字诛心。 那天宁薇不记得到底有没有将答案告诉苏颜,也不记得对方是何时离开的。 当时脑子一团糟,嗡嗡乱乱,像无数只蜜蜂从她耳洞飞进大脑,毫无章法的四下莽撞,头颅壳子被撞击得生疼…… 第192章 为她,终破了信仰 对于徐奶奶醒来后把亲孙女当陌生女孩对待这件事,苏美人先急得团团转,给沉霭支了个招:“干脆说你为了躲避绑匪同伙报仇,然后无奈之下整容了!” “……” 晓得对方是为她好,但老人家年纪大却不糊涂,万一哪天露馅可麻烦了! 当面直言表明自己就是‘沉霭’也不行,迷信又玄幻之事别到头来祖孙温馨相认的画面没有,反倒把奶奶吓晕过去得不偿失! 因此凡事得慢慢来,她自有心中盘算。 距离学校欢送会剩没长时间了,排练也愈加频繁,负责人是学生会副主席章延绪,对沉霭平日排练时间摸鱼睁只眼闭住眼,到底人家实力搁在哪儿。 不过鉴于明天将正式开始,所以当大清早某人猫着腰准备再次开溜时,被守株待兔的老莫从门后猛地蹿出,一把揪住后衣领逮回去了。 后来此事被汪小玥形容成——兔崽子调皮滚出窝,被兔妈妈又叼回去了。 咦?这话听上去可可爱爱,但咋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怪怪的…… “哈哈哈哈!” 本该压抑的病房传来一老一少的欢快笑声,原来是苏闵在陪伴徐奶奶看娱乐采访节目,其中有一段很搞笑。 老人家指着电视机对床边苏闵说:“闵丫头,这小伙子可真逗!” 闻言她弯起嘴角笑吟吟附和道:“是啊,没想到他一点偶像包袱都没有!”然而心中实则波澜不惊,大概笑点太低了! “这小伙子叫什么呀?” “燕波……唔……呕……” 突然苏闵胃部翻江倒海,控制不住一阵干呕,来不及解释,慌忙撇下徐奶奶飞速奔向卫生间。 洗了把脸,脱力地背靠墙面缓缓滑落,此刻也不讲究了,直接席地而坐抱起双腿。 目光悠悠垂落于脚上的平地小白鞋,眼底逐渐涌现几丝复杂情绪,一时间也不知该定为哪种,末了全部化为一声长叹。 “咚、咚咚!” 准备起身回去时,恰巧房门响了,以为是晚上医院查房的,便没多想出去开了门。 来者那冷峻的面孔无比清晰地倒映在盈盈秋水中,苏闵脑中霎时闪现一句话: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幽暗寂静的楼道里只有一抹皎洁月光从小窗子里透进来,轻轻附到相拥纠缠,难解难分的一对鸳鸯身上。 苏闵推了他好几次都无用,气愤之下狠狠地踩向男人脚背,对方这才松开了她。 擦了擦嘴唇,冷笑:“你该庆幸老娘今日没穿高跟鞋!”不负责的臭男人,一来就狂啃,踩扁你! 天地良心,苏美人忘记自己压根儿没告诉人家佐锋她怀孕的消息! 没错,这个‘臭男人’便是又……又不吭不响消失几天的佐锋。 “怎么了?”佐锋故意压低的声音性感勾人,像只无形的手不停撩拨人的心弦, 前几天主人派发任务给他,由于紧急,便没来得及告诉苏闵自己要离开一段时日……看来他的姑娘生气了呢! 冷酷开裂了一道缝隙,从中钻出几缕温情,顷刻间完全覆盖了所有的冰冷:“别生气了,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手机递给对方。 “别告诉我,你这家伙消失几天是给我买手机去了!” “嗤!”佐锋被她奇葩想法逗笑了,伸手点了点那小巧鼻尖,“我的工作不允许有私人手机,而公司给的只存主……主要人员电话,不能有旁人。”差点说漏嘴,淡定的话锋一转,掩盖过去了。 他这时还不知道某个小女人早暗地里把自己身份摸透了,佐锋不明说,苏闵依旧神色如常的陪其演戏,并未揭穿。 “所以呢?” “所以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在下有没有荣幸得知您的号吗?” 嘁,这家伙啥时候变得如此油嘴滑舌了?以前的冰块脸去哪儿了! 苏闵不知道,对于一个深渊待久之人而言,抓住光跳出来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至死都不敢想象臭水沟里肮脏的老鼠也配有感情。 所以遇到所爱人,他比谁都倍感珍惜,小心翼翼呵护那份心底最柔软之处,爱的无可救药。 第193章 重弹最初名曲 铭远大学每年的欢送会都办得热闹隆重,但都比不过今年这次,主要是校外闻风来了好多媒体和艺术界大亨,他们到底冲谁来的,大家皆心知肚明。 礼堂往年为了面子,都强制学生来当观众,如今席下无一位铭远学子,全塞满了外界之人。这场面倒像极了某位音乐家开演唱会,座无虚席。 “呀,是卫总!幸会幸会!”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西装革履秃头男,满脸推笑地向卫平昭伸出手,狗腿模样谁看谁嫌恶。 殷勤献到位了,霸总却目不斜视,径直擦过他身侧。 秃头男在圈中貌似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岂不是把他脸摁在地上摩擦? 登时一脸肥肉扭曲成麻花,犹如泥沼里的河马,哼哧哼哧地煽动鼻孔:“得意什么呀,把自家爷爷弄瘫痪,陷害亲叔父,人渣一个还自诩清高!” “我……”‘呸’字还未唾出口,就被慢几步的佐锋听到。 正摇头晃脑大放厥词的油腻男忽然感觉一阵凌厉的风息,朝脸颊扑来。 于是众人亲眼瞧见,一个保镖装扮的男子,当众把塘泽市排行第十一名的富商一拳揍晕了,整个脸颊鲜血直流,和屠夫手下的猪头一般。 佐锋掏出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擦手上的铁指虎,随手一扬,帕子轻飘飘落到地上纹丝不动的男人身上。 “站住!打伤了人还想再走……”有人终于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呵斥道。 “佐锋!”卫平昭听到动静,微微侧身,阴鸷冰冷的眼眸斜视叫喊之人,“他是我的人,有事吗?” 在场哪个不识他? 义愤填膺被瞬间浇个熄灭,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他……” 然而两人不屑理会,说完就走了,留下那人抖着胳膊,用衣袖不停擦汗。 前台闹出的动静,后台一点也不知,个个都在紧张做最后排练,特别是女孩子。因为谁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学校毕业欢送会,卫平昭会亲自大驾光临! 这要是被看上…… 角落里抱着琵琶闭目养神的沉霭,听春心飘荡的女孩子们兴奋地呼喊,三条黑线缓缓从她后脑勺滑落。 唉,全是被表象所迷惑的少女啊!拜托你们清醒一点鸭! 这时她忽然察觉有人靠近,慵懒地掀起眼皮,睁开一条缝,美目流转:嗯?阿闵! 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笑弯了眉眼惊喜道:“宝儿,你怎么来啦!” “不光我,还有奶奶也来了!”苏美人抿嘴笑盈盈道。 今早她故意说漏嘴,表示没能来是多么遗憾。老人家一听,病床躺了两年也想出来走走,于是苏闵顺水推舟将之带来了。 “啊?奶奶刚醒,身子骨正脆弱着呢,咋也来了呀?”其实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蛮期待的。 然而四下察看却不见老人家身影:“奶奶呢?” 苏闵耸耸肩:“后台不让轮椅进入,正好我出门时把梓安带上了,座席间找了个位置正陪着老人家解闷呢!” 言语稍停,神色犹豫一下又说:“小霭,其实这次来我想让你重新弹那首《岁暮到家》给奶奶听。” 那首最初震惊音乐界的曲子。 “可我们排练不是……” “我知道!”苏美人抬手放到其肩膀上,耐心解释道,“一来这首曲子奶奶听过,想想我们先前商量好的计划!” “二来你不是一直在想找到刘云吗?那便用这首曲子把她炸出来!” 让无踪影的鱼自己游进网中! 第193章 重弹最初名曲 铭远大学每年的欢送会都办得热闹隆重,但都比不过今年这次,主要是校外闻风来了好多媒体和艺术界大亨,他们到底冲谁来的,大家皆心知肚明。 礼堂往年为了面子,都强制学生来当观众,如今席下无一位铭远学子,全塞满了外界之人。这场面倒像极了某位音乐家开演唱会,座无虚席。 “呀,是卫总!幸会幸会!” 一个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西装革履秃头男,满脸推笑地向卫平昭伸出手,狗腿模样谁看谁嫌恶。 殷勤献到位了,霸总却目不斜视,径直擦过他身侧。 秃头男在圈中貌似也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此岂不是把他脸摁在地上摩擦? 登时一脸肥肉扭曲成麻花,犹如泥沼里的河马,哼哧哼哧地煽动鼻孔:“得意什么呀,把自家爷爷弄瘫痪,陷害亲叔父,人渣一个还自诩清高!” “我……”‘呸’字还未唾出口,就被慢几步的佐锋听到。 正摇头晃脑大放厥词的油腻男忽然感觉一阵凌厉的风息,朝脸颊扑来。 于是众人亲眼瞧见,一个保镖装扮的男子,当众把塘泽市排行第十一名的富商一拳揍晕了,整个脸颊鲜血直流,和屠夫手下的猪头一般。 佐锋掏出手帕,面无表情地擦擦手上的铁指虎,随手一扬,帕子轻飘飘落到地上纹丝不动的男人身上。 “站住!打伤了人还想再走……”有人终于率先反应过来,大声呵斥道。 “佐锋!”卫平昭听到动静,微微侧身,阴鸷冰冷的眼眸斜视叫喊之人,“他是我的人,有事吗?” 在场哪个不识他? 义愤填膺被瞬间浇个熄灭,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他、他……” 然而两人不屑理会,说完就走了,留下那人抖着胳膊,用衣袖不停擦汗。 前台闹出的动静,后台一点也不知,个个都在紧张做最后排练,特别是女孩子。因为谁也没料到一个小小的学校毕业欢送会,卫平昭会亲自大驾光临! 这要是被看上…… 角落里抱着琵琶闭目养神的沉霭,听春心飘荡的女孩子们兴奋地呼喊,三条黑线缓缓从她后脑勺滑落。 唉,全是被表象所迷惑的少女啊!拜托你们清醒一点鸭! 这时她忽然察觉有人靠近,慵懒地掀起眼皮,睁开一条缝,美目流转:嗯?阿闵! 瞬间来了精神,坐直身体,笑弯了眉眼惊喜道:“宝儿,你怎么来啦!” “不光我,还有奶奶也来了!”苏美人抿嘴笑盈盈道。 今早她故意说漏嘴,表示没能来是多么遗憾。老人家一听,病床躺了两年也想出来走走,于是苏闵顺水推舟将之带来了。 “啊?奶奶刚醒,身子骨正脆弱着呢,咋也来了呀?”其实嘴上这么说,心中还是蛮期待的。 然而四下察看却不见老人家身影:“奶奶呢?” 苏闵耸耸肩:“后台不让轮椅进入,正好我出门时把梓安带上了,座席间找了个位置正陪着老人家解闷呢!” 言语稍停,神色犹豫一下又说:“小霭,其实这次来我想让你重新弹那首《岁暮到家》给奶奶听。” 那首最初震惊音乐界的曲子。 “可我们排练不是……” “我知道!”苏美人抬手放到其肩膀上,耐心解释道,“一来这首曲子奶奶听过,想想我们先前商量好的计划!” “二来你不是一直在想找到刘云吗?那便用这首曲子把她炸出来!” 让无踪影的鱼自己游进网中! 第194章 明目张胆的独宠偏爱 按照先前排好的顺序,沉霭本该第一个上场,开门那瞬间却与满头大汗的章延绪撞在一起,他气喘吁吁拦住她,并吩咐第二个节目赶紧上。 嗯?啥意思?难道我突然被踢掉,不用上台了? 不等她询问出口,章延绪领着后面大约五六人进了门:“沉霭,校长说这些人负责你服装化妆等方面,作为咱学校的门面,不能失了仪风!” “那我什么时候上场?” “压轴!” 常阳集团大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下,门口保安连忙小跑过去打开后车门。 慕濋一只脚刚踏出车,秘书长赵岸就拿着报表迎上前汇报工作,以及今日行程。 当二人走进大厅后,对方还在喋喋不休,慕濋抬手打断,结果另一人递上来的文件沉声道:“人都过去了吗?” 赵岸微怔,遂即反应过来:“是的,按您先前吩咐,昨日让化妆师们提前到达塘泽,然后今日才去学校见沉小姐……” 前面疾步行走的男人忽然刹住脚跟,后面人措手不及差点把赵岸撞到在地。 男人凌厉目光直射他眼底:“你说什么?” 这年头秘书不好当啊! 赵岸尴尬地立在原地,真不晓得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旁边人赶忙给他做口型,脑子瞬间清醒:“化妆师们刚才说已经见到了……夫人,在做准备了!” 男人这才收回压迫,甩袖而去。 “呼……”赵岸重重舒出一口气,暗骂自己怎么不长记性。 自打慕濋的名声彻底张扬出去后,许多女人使尽各种花里胡哨的手段,勾引他这个钻石王老五。 奈何人家心中早有主儿了,一颗热心坚如磐石,但仍有不怕死之人铁着头皮往上扑。最后耐心被磨光了,实在不堪其扰,两日前直接爆发,当众宣布自己的未婚妻——沉霭。 并未还说,以后请所有人称沉霭为‘慕夫人’! 赵岸一时改口不过来,第一次就叫错了,被慕濋批了个狗血淋头,结果今日又差点…… 只能说不长记性! …… 最后一点口红画完,沉霭简直不敢相信镜中秀丽的女子是自己!算上现实世界,三辈子加起来还未正式画过一次妆呢! “哇!”在场众人皆惊叹不已,纷纷应求化妆师帮他们也补补自己装扮上的不足。 其中一位化妆师露出礼貌性微笑:“抱歉,我们总裁只吩咐给夫人一人服务,请见谅!” 夫人?! “天呐沉霭,你什么时候结得婚啊!”才大一学生,正常情况下刚满十八?就……结婚,还……总裁?! 作为当事人,沉霭也是一脸懵逼:what?!从哪儿蹦出来的老公? 化妆师又道:“再说明明是夫人底子好,不化妆也漂亮,我们几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等等!”沉霭尔康手制止,“警告你造谣犯法啊!我黄花大闺女啥时候有个老公,我自己咋不知道?” 难道这一切是谁在整蛊她嘞? “可我们慕总让大家都这么称呼您啊!” “啥玩儿意慕……”抻长脖子,刚张口欲怼回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处。 慕? 目前周围亲朋好友仅有一个人姓慕,还有资格称她为老婆的,只有…… “慕濋?” 果然对方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呵呵,不买票就想上车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于是沉霭一摆手,接着回头悠闲地照镜子:“哎呀,我当谁呢!”大家都以为她要官宣时,不料她话锋一转,抿嘴笑吟吟道,“我表、哥嘛!” 后半句话故意加重的两个字,令所有人惊愕地瞪大双眼,个个心思不一—— 化妆师:嗯?这么刺激?!我们总裁真会玩儿! 同学:哇偶~豪门的禁忌之恋! …… “阿嚏!”远在峰川开会的某个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荧幕前正滔滔不绝讲ppt内容的员工吓了一跳。 稍稍愣神后,快速眨眨眼睛清醒过来,继续讲:“关于此项工程,若与同处峰川市的杭越集团合作,各方面价格虽说优惠,但材料运输时间长,耗资巨大,总体来讲不太划算。” “塘泽市达卓集团相比于杭越集团各方面要偏贵点,但口碑甚好,人员负责,更重要的是他们技术设备比前者更优化!” 慕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说:“没记错的话,达卓老总是李严浩?”当初在塘泽也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前身是干什么的,老熟人了…… “是,此人有‘商业霸虎’的号称。” 霸虎?有趣! 一锤定音:“好,吩咐下去就他了!” 第194章 明目张胆的独宠偏爱 按照先前排好的顺序,沉霭本该第一个上场,开门那瞬间却与满头大汗的章延绪撞在一起,他气喘吁吁拦住她,并吩咐第二个节目赶紧上。 嗯?啥意思?难道我突然被踢掉,不用上台了? 不等她询问出口,章延绪领着后面大约五六人进了门:“沉霭,校长说这些人负责你服装化妆等方面,作为咱学校的门面,不能失了仪风!” “那我什么时候上场?” “压轴!” 常阳集团大门口,一辆黑色商务车稳稳停下,门口保安连忙小跑过去打开后车门。 慕濋一只脚刚踏出车,秘书长赵岸就拿着报表迎上前汇报工作,以及今日行程。 当二人走进大厅后,对方还在喋喋不休,慕濋抬手打断,结果另一人递上来的文件沉声道:“人都过去了吗?” 赵岸微怔,遂即反应过来:“是的,按您先前吩咐,昨日让化妆师们提前到达塘泽,然后今日才去学校见沉小姐……” 前面疾步行走的男人忽然刹住脚跟,后面人措手不及差点把赵岸撞到在地。 男人凌厉目光直射他眼底:“你说什么?” 这年头秘书不好当啊! 赵岸尴尬地立在原地,真不晓得自己到底哪儿做错了,旁边人赶忙给他做口型,脑子瞬间清醒:“化妆师们刚才说已经见到了……夫人,在做准备了!” 男人这才收回压迫,甩袖而去。 “呼……”赵岸重重舒出一口气,暗骂自己怎么不长记性。 自打慕濋的名声彻底张扬出去后,许多女人使尽各种花里胡哨的手段,勾引他这个钻石王老五。 奈何人家心中早有主儿了,一颗热心坚如磐石,但仍有不怕死之人铁着头皮往上扑。最后耐心被磨光了,实在不堪其扰,两日前直接爆发,当众宣布自己的未婚妻——沉霭。 并未还说,以后请所有人称沉霭为‘慕夫人’! 赵岸一时改口不过来,第一次就叫错了,被慕濋批了个狗血淋头,结果今日又差点…… 只能说不长记性! …… 最后一点口红画完,沉霭简直不敢相信镜中秀丽的女子是自己!算上现实世界,三辈子加起来还未正式画过一次妆呢! “哇!”在场众人皆惊叹不已,纷纷应求化妆师帮他们也补补自己装扮上的不足。 其中一位化妆师露出礼貌性微笑:“抱歉,我们总裁只吩咐给夫人一人服务,请见谅!” 夫人?! “天呐沉霭,你什么时候结得婚啊!”才大一学生,正常情况下刚满十八?就……结婚,还……总裁?! 作为当事人,沉霭也是一脸懵逼:what?!从哪儿蹦出来的老公? 化妆师又道:“再说明明是夫人底子好,不化妆也漂亮,我们几个不过锦上添花罢了!” “等等!”沉霭尔康手制止,“警告你造谣犯法啊!我黄花大闺女啥时候有个老公,我自己咋不知道?” 难道这一切是谁在整蛊她嘞? “可我们慕总让大家都这么称呼您啊!” “啥玩儿意慕……”抻长脖子,刚张口欲怼回去,突然想到了什么,后面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咙处。 慕? 目前周围亲朋好友仅有一个人姓慕,还有资格称她为老婆的,只有…… “慕濋?” 果然对方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呵呵,不买票就想上车占便宜,门儿都没有! 于是沉霭一摆手,接着回头悠闲地照镜子:“哎呀,我当谁呢!”大家都以为她要官宣时,不料她话锋一转,抿嘴笑吟吟道,“我表、哥嘛!” 后半句话故意加重的两个字,令所有人惊愕地瞪大双眼,个个心思不一—— 化妆师:嗯?这么刺激?!我们总裁真会玩儿! 同学:哇偶~豪门的禁忌之恋! …… “阿嚏!”远在峰川开会的某个男人冷不丁打了个喷嚏,荧幕前正滔滔不绝讲ppt内容的员工吓了一跳。 稍稍愣神后,快速眨眨眼睛清醒过来,继续讲:“关于此项工程,若与同处峰川市的杭越集团合作,各方面价格虽说优惠,但材料运输时间长,耗资巨大,总体来讲不太划算。” “塘泽市达卓集团相比于杭越集团各方面要偏贵点,但口碑甚好,人员负责,更重要的是他们技术设备比前者更优化!” 慕濋摸了摸下巴,沉思片刻说:“没记错的话,达卓老总是李严浩?”当初在塘泽也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前身是干什么的,老熟人了…… “是,此人有‘商业霸虎’的号称。” 霸虎?有趣! 一锤定音:“好,吩咐下去就他了!” 第195章 不识货的蠢材们! 前脚刚回到办公室,青桐后脚就跟上来,皱巴着一张脸,嘴里嘟嘟囔囔:“绕来绕去,这不还是要回老地方么!” 原以为拒绝吉翱,另一方面也明示了永不回头,然而……唉,少爷开心就好! “你可知道霭儿前阵子出事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捻开解开西装上的扣子,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朝其幽幽斜过去。 闻言青桐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大哥,你、你听谁说的?”夫人出事了,作为少爷左膀右臂却连半点消息都不通! “你的上司。” 他的上司可不就是赛雅? 浑身猛一颤连忙收起面上嘻哈,低头认错:“对不起少爷,青桐该打!下次绝不会发生了!” 对方倒没深究,转身坐到办公椅上,指指对面电视:“打开塘泽频道!”紧赶慢赶应该不会错过? …… 话说沉霭抱着琵琶上台前,忽然回忆起,某日老刘曾开玩笑说,哪天沉霭要是找不到她了,就上个电视弹奏一首曲子,不用谁找,她自己自会前来见沉霭。 手心不由自主握紧了琵琶头,肌肤感受丝滑布料紧贴身体的凸凹,仿佛那人拥抱着她,一直陪伴从未离开。 好,脑子没出息的又想他了…… 厚重帷幕徐徐拉开,一把红枣木的古风圆椅放置舞台中央,其上端坐一位身着华贵旗袍的美丽女子,怀抱琵琶姿态优雅,落落大方。 柳眉抬,流光转,樱桃小口微微翘,一颦一笑皆给人一种浓浓的民国时期女子的风情。 “卧槽!” 此人大概学识浅薄,只能用粗鲁的语言表达内心震撼。 “瓠犀发皓齿,双鹅颦蹙眉……” 嗯,这个还算有点墨水,但声音咋了,抖得如此厉害是冷吗? 台下梓安两手托着腮帮子,眼睛都瞪直了:“天呐,塘泽第一美人要换人啦!” 苏闵颇为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说:“你还知道塘泽第一美人啊?” “啧!”梓安一咂嘴,直起腰版,“老少皆知好么!”那模样仿佛被人侮辱到了智商似的。 嘁,怎么是个男人都喜欢宁薇那种大白莲?不怕哪天把你们都拖下水当花肥? “姐,我懂,女人间的嫉妒嘛!” “滚!” 俩人隔着徐奶奶你来我往斗嘴皮子,丝毫没注意到老人家望向台上的呆滞目光,剩没几颗老牙的嘴巴喃喃自语:“霭丫头?霭丫头的朋友怎么也叫……也叫……”苏闵先前不是介绍台上那位叫陈糕吗? 咦?坏了,忘记主持人会报名字这茬了! 苏美人脑子快速转动,寻找理由掩盖过去,然而这时,但听一声清脆且低缓的:“咚~” 绵延悠长,演奏开始了,喧闹会场停止了切切私语的聒噪,全部敛声屏气,侧耳倾听即将入佳境的天籁之音。 纤纤素手似无骨般柔弱,灵活的在每根丝弦上敏捷跳动,调子‘叮叮咚咚’舒缓细腻,使人不觉恍惚看见阁楼上有一人伫椅栏杆,极目远眺,似乎在等待远去之人的回归。 那他等到了吗? 下一刻孤寂抑郁,略带哀怨的声调被拨响,原来没能等到,一切思念与期盼全部化为一场空。 曲调里的强颜欢笑惹人心疼,台下人懂的跟着心尖颤动,被勾起的种种愁绪浸湿了伤感的眼眸,周身氤氲着低落气息。 不懂之人自然精神狂热的跳脚,因为他们听出来这分明不是《岁暮到家》的声线! “才一曲就江郎才尽了?” “像我厂里弹棉花的,哈哈哈哈!” “呕哑嘲哳,不堪入耳!” 有部分人又开始低低私语起来,其中不乏掺杂些怀疑,嗤笑,吃瓜看乐子。 “闭嘴!” 一声苍老又不失雄厚的声音乍然响起,在会场显得格外突兀。 大家纷纷顺着声音眺望,发现是位年迈的老者,尽管时光没放过他的容颜,但威严依旧不减当年。 老者吼完谁也没看,重新闭上眼睛聆听舒畅的乐曲。 群众中有人当即认出了他,低声惊呼:“呀,那不是峰川市的慕老爷子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就连卫平昭都不动声色的为之侧目,幽暗眼眸深邃阴沉,不知在蕴荡些什么。 第一排并坐着铭远校长陈俭丰和森江校长金宏民仿若未闻周围骚动, 后者摇了摇头说:“全是些装腔作势,黄鳝长蛇都不分的人啊!” 前者淡然一笑:“金老弟也听出来了?” “云云真正的绝曲啊!不识货的蠢材们!”金宏民神情布满了怀念与哀伤,“唉,想当年咱们几人跟她感情多好?都怪卫齐昊那老家伙……啧!” “说起来老慕也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再次来塘泽?可惜姓卫的来了个孙子!” 说了半天无人回应,侧目瞧去,发现陈俭丰闭目不言像睡着了似的,遂长叹一声,也将身体往后一靠,不再絮叨。 第195章 不识货的蠢材们! 前脚刚回到办公室,青桐后脚就跟上来,皱巴着一张脸,嘴里嘟嘟囔囔:“绕来绕去,这不还是要回老地方么!” 原以为拒绝吉翱,另一方面也明示了永不回头,然而……唉,少爷开心就好! “你可知道霭儿前阵子出事了?”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捻开解开西装上的扣子,鹰隼般犀利的眸子朝其幽幽斜过去。 闻言青桐一时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道:“大哥,你、你听谁说的?”夫人出事了,作为少爷左膀右臂却连半点消息都不通! “你的上司。” 他的上司可不就是赛雅? 浑身猛一颤连忙收起面上嘻哈,低头认错:“对不起少爷,青桐该打!下次绝不会发生了!” 对方倒没深究,转身坐到办公椅上,指指对面电视:“打开塘泽频道!”紧赶慢赶应该不会错过? …… 话说沉霭抱着琵琶上台前,忽然回忆起,某日老刘曾开玩笑说,哪天沉霭要是找不到她了,就上个电视弹奏一首曲子,不用谁找,她自己自会前来见沉霭。 手心不由自主握紧了琵琶头,肌肤感受丝滑布料紧贴身体的凸凹,仿佛那人拥抱着她,一直陪伴从未离开。 好,脑子没出息的又想他了…… 厚重帷幕徐徐拉开,一把红枣木的古风圆椅放置舞台中央,其上端坐一位身着华贵旗袍的美丽女子,怀抱琵琶姿态优雅,落落大方。 柳眉抬,流光转,樱桃小口微微翘,一颦一笑皆给人一种浓浓的民国时期女子的风情。 “卧槽!” 此人大概学识浅薄,只能用粗鲁的语言表达内心震撼。 “瓠犀发皓齿,双鹅颦蹙眉……” 嗯,这个还算有点墨水,但声音咋了,抖得如此厉害是冷吗? 台下梓安两手托着腮帮子,眼睛都瞪直了:“天呐,塘泽第一美人要换人啦!” 苏闵颇为嫌弃地瞟了他一眼,说:“你还知道塘泽第一美人啊?” “啧!”梓安一咂嘴,直起腰版,“老少皆知好么!”那模样仿佛被人侮辱到了智商似的。 嘁,怎么是个男人都喜欢宁薇那种大白莲?不怕哪天把你们都拖下水当花肥? “姐,我懂,女人间的嫉妒嘛!” “滚!” 俩人隔着徐奶奶你来我往斗嘴皮子,丝毫没注意到老人家望向台上的呆滞目光,剩没几颗老牙的嘴巴喃喃自语:“霭丫头?霭丫头的朋友怎么也叫……也叫……”苏闵先前不是介绍台上那位叫陈糕吗? 咦?坏了,忘记主持人会报名字这茬了! 苏美人脑子快速转动,寻找理由掩盖过去,然而这时,但听一声清脆且低缓的:“咚~” 绵延悠长,演奏开始了,喧闹会场停止了切切私语的聒噪,全部敛声屏气,侧耳倾听即将入佳境的天籁之音。 纤纤素手似无骨般柔弱,灵活的在每根丝弦上敏捷跳动,调子‘叮叮咚咚’舒缓细腻,使人不觉恍惚看见阁楼上有一人伫椅栏杆,极目远眺,似乎在等待远去之人的回归。 那他等到了吗? 下一刻孤寂抑郁,略带哀怨的声调被拨响,原来没能等到,一切思念与期盼全部化为一场空。 曲调里的强颜欢笑惹人心疼,台下人懂的跟着心尖颤动,被勾起的种种愁绪浸湿了伤感的眼眸,周身氤氲着低落气息。 不懂之人自然精神狂热的跳脚,因为他们听出来这分明不是《岁暮到家》的声线! “才一曲就江郎才尽了?” “像我厂里弹棉花的,哈哈哈哈!” “呕哑嘲哳,不堪入耳!” 有部分人又开始低低私语起来,其中不乏掺杂些怀疑,嗤笑,吃瓜看乐子。 “闭嘴!” 一声苍老又不失雄厚的声音乍然响起,在会场显得格外突兀。 大家纷纷顺着声音眺望,发现是位年迈的老者,尽管时光没放过他的容颜,但威严依旧不减当年。 老者吼完谁也没看,重新闭上眼睛聆听舒畅的乐曲。 群众中有人当即认出了他,低声惊呼:“呀,那不是峰川市的慕老爷子吗!” 一语激起千层浪,就连卫平昭都不动声色的为之侧目,幽暗眼眸深邃阴沉,不知在蕴荡些什么。 第一排并坐着铭远校长陈俭丰和森江校长金宏民仿若未闻周围骚动, 后者摇了摇头说:“全是些装腔作势,黄鳝长蛇都不分的人啊!” 前者淡然一笑:“金老弟也听出来了?” “云云真正的绝曲啊!不识货的蠢材们!”金宏民神情布满了怀念与哀伤,“唉,想当年咱们几人跟她感情多好?都怪卫齐昊那老家伙……啧!” “说起来老慕也是几十年来第一次再次来塘泽?可惜姓卫的来了个孙子!” 说了半天无人回应,侧目瞧去,发现陈俭丰闭目不言像睡着了似的,遂长叹一声,也将身体往后一靠,不再絮叨。 第196章 熟悉的无力感 在座皆为有身份之人,像佐锋这种保镖什么的是没资格落座,基本都在门外等候。 当苏闵身影出现门口那一刹那,佐锋瞧见了她,不过只远远观望,没有上前。因为他身边还有卫家其余保镖,里面有一两个是卫平昭派来监视自己的。 忽然察觉口袋里那部私人手机震动,面不改色寻个理由暂且离开。 ‘在哪儿?’ ‘礼堂外。’ ‘你果然也来了,待会儿别走,有件事得当面告诉你!’ ‘好。’ 这次演奏结束若没有堂中几位老者带头疯狂鼓掌,沉霭可能会被人唾骂下台。 其实在场能有几人真正识得此曲?不过装腔作势之流,让旁人以为自己懂得很多,性情闲情雅致,与那些空有脑壳的不同。 散场后苏闵将徐奶奶交给梓安照顾,然后按照与佐锋商定的地址寻过去,结果到了却没见到人,又等了半响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关机…… 实际上赶得不凑巧,原以为这种场合卫平昭会停留一阵子,和圈中其他人装模作样互相寒暄。 不料一散场,对争先恐后拥上来打招呼的人熟视无睹,脸上阴云密布,气场凛冽地朝门口走去。 中间有不怕死地舔着脸欲拦下他,被其一记刀眼阴森森刮过去,骇的那人内心发颤,面如土色,慌忙收回胳膊让路。 回来时卫平昭特意指使佐锋亲自开车载他,因为有件事要交待其去办。 前不久才被慕濋整得灰溜溜,今日竟再次遇见演仙人跳的女主角! “呵,很好!”男人眸底里翻涌着狠毒阴戾的冷光,“既然你不老实,那便让她替你来还债!”天高皇帝远,看你如何救得她! 中途转头去往老宅,地方偏僻远离闹市,一路上周围车辆逐渐减少。 “砰!” 行驶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交叉路口时,一辆大货车横冲直撞,最后怼上了主驾驶! 原本豪华贵气的小轿车顷刻间被撞击成一堆破烂铜铁,翻滚几下倒扣在柏油路上,防风玻璃全部碎了一地,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后座卫平昭除了受点冲击,脑袋晕乎乎,视野不清晰以外,全身上下基本无大碍。 “佐锋……你怎么样……”得到的是无声回应,看来对方情况不佳。 突然三两人逐渐靠近,却并没有着急救人,卫平昭模糊间听到他们的对话—— “头儿,后座那男的怎么办?没死啊!” “雇主说了,这次只斩断他左膀右臂,本人如何暂且不用管!” “可他还清醒着……” “艹你妈咧是不是傻!头套戴腚上了?” “呃……呵呵……” “少废话,赶紧干活!” 然后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主驾驶变形的车门被东西撬开,他们把人拖了出去。 “哎呀,不会死了?咋感觉不到呼吸咧?” “刚不是你开车么?力度如何把握,你特娘心里没点数?” 末了卫平昭眼睁睁看着这行人把佐锋劫走:“住手……佐……锋,醒醒!”嗓子劈了音,喊出的话力度贼小,远去之人压根儿听不到,可恨此刻眼睛也不给力! 这种无力又绝望像极了他幼年时母亲被老爷子的人硬生生带走那瞬间,不管怎样撕心裂肺地呼喊都无济于事…… 前台正式谢幕后,导员单独把沉霭叫到化妆间,表情明显不悦,语气略含指责地说:“你怎么临时改曲子啊?瞧瞧没有任何一媒体来找你,学校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 沉霭知道对方心里盘算着什么,无非想借自己出个名,露个脸而已。 遂莞尔一笑道:“艺术讲究的是个自由,贪图名利便失了原本的初心!”这句话曾是刘云告诫她的。 “你……” “说得好!”方才台下厉声呵斥众人闭嘴的老人,出现后台化妆间门口。 导员一见忙堆满笑脸迎上前:“慕老先生怎么来这里了?杂乱喧嚣又吵闹,影响您心情!” 老人拂开她伸过来的手,走向沉霭,目光上下打量,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说:“臭小子一身坏毛病,眼光倒不错!” 啥? 沉霭一头雾水,不好意思,老人家您哪位? “什么?她竟然是老慕的孙媳妇儿?!”饱含不可思议地惊呼由远及近,不多时门口又出现了两位老者。 见此,导员对其中一位更加毕恭毕敬,赶忙向沉霭介绍:“小霭愣什么呢,快来问好,这是咱们陈校长!” “这位是……” 慕言重摆摆手:“都是一家人,整那无聊的官腔做什么!”接着笑眯眯地指着沉霭对另外二老炫耀道,“瞧见了没,我孙媳妇儿!才貌双全羡慕?” “嘁,几十年了嘚瑟的老样子倒一点变化!”金宏民嫌弃地挪开眼。 沉霭拿不准三位老者要干嘛,疑惑询问道:“老先生,请问您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什么孙媳妇?” 老人登时脸一虎:“那小崽子没跟你提及过老朽是谁?” 女孩诚实地摇了摇头,倒把旁边的金宏民笑得不行,眼角的褶子更深了:“老慕啊,咋混得?孙子还没原谅你啊!” 陈俭丰见此赶忙打圆场:“沉霭同学,这位是慕老先生,他的孙子叫慕濋,我这么介绍,你该明白了?” 必然啊!再听不懂她岂不是空有一副皮囊的大白痴? “爷……爷爷好!”猝不及防见家长,沉霭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嗳!”慈爱地应答道,“臭小子最近工作忙,脱不开身,孩子你别生他气啊!” 打个电话的功夫也没有吗? “没关系。”果然口是心非最憋屈! 第196章 熟悉的无力感 在座皆为有身份之人,像佐锋这种保镖什么的是没资格落座,基本都在门外等候。 当苏闵身影出现门口那一刹那,佐锋瞧见了她,不过只远远观望,没有上前。因为他身边还有卫家其余保镖,里面有一两个是卫平昭派来监视自己的。 忽然察觉口袋里那部私人手机震动,面不改色寻个理由暂且离开。 ‘在哪儿?’ ‘礼堂外。’ ‘你果然也来了,待会儿别走,有件事得当面告诉你!’ ‘好。’ 这次演奏结束若没有堂中几位老者带头疯狂鼓掌,沉霭可能会被人唾骂下台。 其实在场能有几人真正识得此曲?不过装腔作势之流,让旁人以为自己懂得很多,性情闲情雅致,与那些空有脑壳的不同。 散场后苏闵将徐奶奶交给梓安照顾,然后按照与佐锋商定的地址寻过去,结果到了却没见到人,又等了半响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发消息也不回,打电话关机…… 实际上赶得不凑巧,原以为这种场合卫平昭会停留一阵子,和圈中其他人装模作样互相寒暄。 不料一散场,对争先恐后拥上来打招呼的人熟视无睹,脸上阴云密布,气场凛冽地朝门口走去。 中间有不怕死地舔着脸欲拦下他,被其一记刀眼阴森森刮过去,骇的那人内心发颤,面如土色,慌忙收回胳膊让路。 回来时卫平昭特意指使佐锋亲自开车载他,因为有件事要交待其去办。 前不久才被慕濋整得灰溜溜,今日竟再次遇见演仙人跳的女主角! “呵,很好!”男人眸底里翻涌着狠毒阴戾的冷光,“既然你不老实,那便让她替你来还债!”天高皇帝远,看你如何救得她! 中途转头去往老宅,地方偏僻远离闹市,一路上周围车辆逐渐减少。 “砰!” 行驶一个没有红绿灯的交叉路口时,一辆大货车横冲直撞,最后怼上了主驾驶! 原本豪华贵气的小轿车顷刻间被撞击成一堆破烂铜铁,翻滚几下倒扣在柏油路上,防风玻璃全部碎了一地,没有一块是完整的。 后座卫平昭除了受点冲击,脑袋晕乎乎,视野不清晰以外,全身上下基本无大碍。 “佐锋……你怎么样……”得到的是无声回应,看来对方情况不佳。 突然三两人逐渐靠近,却并没有着急救人,卫平昭模糊间听到他们的对话—— “头儿,后座那男的怎么办?没死啊!” “雇主说了,这次只斩断他左膀右臂,本人如何暂且不用管!” “可他还清醒着……” “艹你妈咧是不是傻!头套戴腚上了?” “呃……呵呵……” “少废话,赶紧干活!” 然后就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主驾驶变形的车门被东西撬开,他们把人拖了出去。 “哎呀,不会死了?咋感觉不到呼吸咧?” “刚不是你开车么?力度如何把握,你特娘心里没点数?” 末了卫平昭眼睁睁看着这行人把佐锋劫走:“住手……佐……锋,醒醒!”嗓子劈了音,喊出的话力度贼小,远去之人压根儿听不到,可恨此刻眼睛也不给力! 这种无力又绝望像极了他幼年时母亲被老爷子的人硬生生带走那瞬间,不管怎样撕心裂肺地呼喊都无济于事…… 前台正式谢幕后,导员单独把沉霭叫到化妆间,表情明显不悦,语气略含指责地说:“你怎么临时改曲子啊?瞧瞧没有任何一媒体来找你,学校的名声都被你给毁了!” 沉霭知道对方心里盘算着什么,无非想借自己出个名,露个脸而已。 遂莞尔一笑道:“艺术讲究的是个自由,贪图名利便失了原本的初心!”这句话曾是刘云告诫她的。 “你……” “说得好!”方才台下厉声呵斥众人闭嘴的老人,出现后台化妆间门口。 导员一见忙堆满笑脸迎上前:“慕老先生怎么来这里了?杂乱喧嚣又吵闹,影响您心情!” 老人拂开她伸过来的手,走向沉霭,目光上下打量,然后满意的点点头,说:“臭小子一身坏毛病,眼光倒不错!” 啥? 沉霭一头雾水,不好意思,老人家您哪位? “什么?她竟然是老慕的孙媳妇儿?!”饱含不可思议地惊呼由远及近,不多时门口又出现了两位老者。 见此,导员对其中一位更加毕恭毕敬,赶忙向沉霭介绍:“小霭愣什么呢,快来问好,这是咱们陈校长!” “这位是……” 慕言重摆摆手:“都是一家人,整那无聊的官腔做什么!”接着笑眯眯地指着沉霭对另外二老炫耀道,“瞧见了没,我孙媳妇儿!才貌双全羡慕?” “嘁,几十年了嘚瑟的老样子倒一点变化!”金宏民嫌弃地挪开眼。 沉霭拿不准三位老者要干嘛,疑惑询问道:“老先生,请问您们找我有什么事吗?” “还有……什么、什么孙媳妇?” 老人登时脸一虎:“那小崽子没跟你提及过老朽是谁?” 女孩诚实地摇了摇头,倒把旁边的金宏民笑得不行,眼角的褶子更深了:“老慕啊,咋混得?孙子还没原谅你啊!” 陈俭丰见此赶忙打圆场:“沉霭同学,这位是慕老先生,他的孙子叫慕濋,我这么介绍,你该明白了?” 必然啊!再听不懂她岂不是空有一副皮囊的大白痴? “爷……爷爷好!”猝不及防见家长,沉霭一时间有点手足无措。 “嗳!”慈爱地应答道,“臭小子最近工作忙,脱不开身,孩子你别生他气啊!” 打个电话的功夫也没有吗? “没关系。”果然口是心非最憋屈! 第197章 有幸遇你,值了 “咚……滴嗒……” 耳边水声越来越清晰,仿佛下雨天屋檐下滑落于地上的水滴。 当意识清醒后,察觉有点刺目,抬手遮光,发现双手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 夕阳从墙面上方的一排窗子上透进来,微弱的光亮将四周设施照得还算清晰,处境像是个废弃的大仓库,一滩滩水洼污浊不堪。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这里反而潮湿又阴冷。 “呦,醒啦?”声线尖又细,听上去像公鸭嗓,令人极为不舒服,“这款镇定剂时间还挺长。” 一个鸡冠头手端一桶泡面,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散漫走来,然后蹲到佐锋身边,叉子在碗里呼啦一圈挑起一小坨面凑近他说:“香不香?”那样子贼欠揍。 幽深如暗夜一般的剪瞳,漆黑森冷,直勾勾盯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鸡冠头嘴角一僵,无趣地撇撇嘴:“不吃拉倒,待会儿没力气喊了倒也清净!” “瘦六你特娘跟他瞎费什劳子!赶紧吃,吃完干活!”不远处一张低矮的折叠小桌子上,凌乱摆放着杂七杂八的食用品,围坐两个背影魁梧的男人。 不一会儿他们吃完后除了鸡冠头不知在摆弄什么,另外俩人手里各拎条铁棍,来到佐锋面前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暂且忍耐下,乖一点配合好,不然更受苦!不值得哈!” 侧头对另一人使个眼色,对方笑眯眯地将手中一根针管缓缓呲个花。 搁平时就算被捆绑手脚,这三人也能被佐锋毫不费力地撂倒。可惜眼下不知怎的,浑身无力,别说挣脱了,喘个气儿都难,两腿没被绑也挪不动丝毫。 打完针后,他们面容平静,似乎接下来做得不过寻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银色铁棍泛着幽幽冷光,佐锋原本都要放弃了,突然鸡冠头那里传出苏闵的声音——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去哪儿了你!’ ‘给你留个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就我……’ ‘啊算了!鸡皮疙瘩起一身,管你负不负责!佐锋你给老娘听好了,我……我怀孕了,你的!’ 灰死无光的瞳孔猛震,脑海霎时清醒,目光惊愕地投向鸡冠头抛出去的手机。 棍子砸下来那一刹那,他浑身涌上一股力量和信念:决不能甘愿认输,她还等着他回去负责! 一咬牙使劲儿翻滚至一旁,然后奋力使出扫堂腿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老大先撂倒在地。 而地上恰巧有块残砖,对方脑袋正对着它重重地磕在上面,顿时鲜血直流。 “嗷!” “头儿你没事……”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管我!给老子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捂紧脑袋受伤的地方,眼眶充血,指着佐锋凶神恶煞的嘶吼,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那天外面的阳光不再炽热,因为一大片乌云袭来遮挡了明亮,淅淅沥沥的雨水好似天空在哭泣。 佐锋身手很厉害,奈何敌不过药物支配,乱棍打在他身躯上,身下则死死护住那部手机,一遍一遍播放心爱之人的声音—— ‘……管你负不负责!佐锋你给老娘听好了,我……我怀孕了,你的!’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前半辈子的千山万水,沧海桑田,原来只为来到她身边。悲惨半世,得上天哀怜,终了有幸遇她,体会渴望而不可及的爱,值了。 闵儿,今生欠你的债,谅我来世再还好不好? 这辈子好好过,情愿你忘记,也不愿你念怀着我们的过往孤独一生,因为我不想成为那个最自私的人。 蜷缩身体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颤抖着将其贴近嘴巴,闭上眼睛心一横,道:“你这女人真好骗,接近你是任务,从头到尾……从未有过真情!” “呵……死心塌地,愚蠢!” 连个‘我’字都不忍心说出口。 就这样,就这样…… 这三人打人很有章法,也很折磨人。先是把腿骨隔着皮肉全部敲碎,然后换用铁制的棒球棒像捣蒜似的,一下又一下砸断佐锋脊椎。 被称为头儿的那人似乎还不解气,目光不经意瞥见佐锋藏在腰间的一把瑞士小刀,嘴角扯出狰狞,用它一刀一刀割开了男人的脸颊。 冰冷的刀锋,柔软的肌肤,像划开鱼肉一般,饶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受不了这等摧残。 因为疼痛而叫出声对佐锋来讲是耻辱,所以他一直咬嘴唇、咬舌头,最后竟然生生咬断了! 唇齿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再也不能呢喃出那个名字了。 恍惚中出现了幻觉,看见那人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神圣而美好。 盈盈秋水里倒映他黑白西装的模样,手捧花束静静等待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第197章 有幸遇你,值了 “咚……滴嗒……” 耳边水声越来越清晰,仿佛下雨天屋檐下滑落于地上的水滴。 当意识清醒后,察觉有点刺目,抬手遮光,发现双手被牢牢捆绑动弹不得。 夕阳从墙面上方的一排窗子上透进来,微弱的光亮将四周设施照得还算清晰,处境像是个废弃的大仓库,一滩滩水洼污浊不堪。 现在是炎热的夏季,这里反而潮湿又阴冷。 “呦,醒啦?”声线尖又细,听上去像公鸭嗓,令人极为不舒服,“这款镇定剂时间还挺长。” 一个鸡冠头手端一桶泡面,趿拉着一双人字拖散漫走来,然后蹲到佐锋身边,叉子在碗里呼啦一圈挑起一小坨面凑近他说:“香不香?”那样子贼欠揍。 幽深如暗夜一般的剪瞳,漆黑森冷,直勾勾盯得对方心里直发毛。 鸡冠头嘴角一僵,无趣地撇撇嘴:“不吃拉倒,待会儿没力气喊了倒也清净!” “瘦六你特娘跟他瞎费什劳子!赶紧吃,吃完干活!”不远处一张低矮的折叠小桌子上,凌乱摆放着杂七杂八的食用品,围坐两个背影魁梧的男人。 不一会儿他们吃完后除了鸡冠头不知在摆弄什么,另外俩人手里各拎条铁棍,来到佐锋面前说:“对不住了兄弟,我们也是拿钱办事,你暂且忍耐下,乖一点配合好,不然更受苦!不值得哈!” 侧头对另一人使个眼色,对方笑眯眯地将手中一根针管缓缓呲个花。 搁平时就算被捆绑手脚,这三人也能被佐锋毫不费力地撂倒。可惜眼下不知怎的,浑身无力,别说挣脱了,喘个气儿都难,两腿没被绑也挪不动丝毫。 打完针后,他们面容平静,似乎接下来做得不过寻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深银色铁棍泛着幽幽冷光,佐锋原本都要放弃了,突然鸡冠头那里传出苏闵的声音—— ‘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去哪儿了你!’ ‘给你留个言,其实……也没什么事……就、就我……’ ‘啊算了!鸡皮疙瘩起一身,管你负不负责!佐锋你给老娘听好了,我……我怀孕了,你的!’ 灰死无光的瞳孔猛震,脑海霎时清醒,目光惊愕地投向鸡冠头抛出去的手机。 棍子砸下来那一刹那,他浑身涌上一股力量和信念:决不能甘愿认输,她还等着他回去负责! 一咬牙使劲儿翻滚至一旁,然后奋力使出扫堂腿将距离自己最近的老大先撂倒在地。 而地上恰巧有块残砖,对方脑袋正对着它重重地磕在上面,顿时鲜血直流。 “嗷!” “头儿你没事……” “他奶奶的!敬酒不吃吃罚酒,别管我!给老子狠狠地打!往死里打!”捂紧脑袋受伤的地方,眼眶充血,指着佐锋凶神恶煞的嘶吼,像一头狂怒的狮子。 那天外面的阳光不再炽热,因为一大片乌云袭来遮挡了明亮,淅淅沥沥的雨水好似天空在哭泣。 佐锋身手很厉害,奈何敌不过药物支配,乱棍打在他身躯上,身下则死死护住那部手机,一遍一遍播放心爱之人的声音—— ‘……管你负不负责!佐锋你给老娘听好了,我……我怀孕了,你的!’ “对不起,我真的尽力了……” 前半辈子的千山万水,沧海桑田,原来只为来到她身边。悲惨半世,得上天哀怜,终了有幸遇她,体会渴望而不可及的爱,值了。 闵儿,今生欠你的债,谅我来世再还好不好? 这辈子好好过,情愿你忘记,也不愿你念怀着我们的过往孤独一生,因为我不想成为那个最自私的人。 蜷缩身体打开手机录音功能,颤抖着将其贴近嘴巴,闭上眼睛心一横,道:“你这女人真好骗,接近你是任务,从头到尾……从未有过真情!” “呵……死心塌地,愚蠢!” 连个‘我’字都不忍心说出口。 就这样,就这样…… 这三人打人很有章法,也很折磨人。先是把腿骨隔着皮肉全部敲碎,然后换用铁制的棒球棒像捣蒜似的,一下又一下砸断佐锋脊椎。 被称为头儿的那人似乎还不解气,目光不经意瞥见佐锋藏在腰间的一把瑞士小刀,嘴角扯出狰狞,用它一刀一刀割开了男人的脸颊。 冰冷的刀锋,柔软的肌肤,像划开鱼肉一般,饶是铁骨铮铮的硬汉也受不了这等摧残。 因为疼痛而叫出声对佐锋来讲是耻辱,所以他一直咬嘴唇、咬舌头,最后竟然生生咬断了! 唇齿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再也不能呢喃出那个名字了。 恍惚中出现了幻觉,看见那人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神圣而美好。 盈盈秋水里倒映他黑白西装的模样,手捧花束静静等待她一步一步走向他…… 第198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听窗外雨水哗啦,苏美人的心情愈加糟糕,脸色阴沉的吓人。 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徐奶奶,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去探望老人家了。 话说沉霭自上次被慕老爷子亲口承认身份后,陈俭丰校长特意准许她诸多便利,比如晚上可以不用在校留宿。 如此一来,她将有大把时间去医院陪同奶奶,不用整天盼望周末到来。 而老人家打从知晓沉霭与孙女同名同姓后,对其是愈发亲切了。甚至让沉霭有种眼下重生不过一场梦,她和奶奶依旧在大胡同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关于苏闵的反常行为,小霭是慢慢发现的,因为最初以为对方不过工作繁忙而已,后来越加觉得不对劲。 终于实在憋不住了,直接杀到问客酒店顶层,中途琪琪打招呼都没空理会。 “砰!”一脚踹开,高声嚷嚷道,“苏闵,出来!” 这一喊,简直垂死病中惊坐起,额角青筋不住跳动,咬牙切齿道:“给老娘原地爆炸你!”然后一个枕头飞过去,正中‘敌人’头部。 不料‘敌人’越挫越勇,纵深一跃蹦跶至其床上,搂着苏闵柔软腰肢撒娇。 “起开,别压着我孩子了!”极度嫌弃的要把人从身上撕掉。 嘁,休……嗯?嗯?! 美眸圆睁,目光惊愕地由上往下移动,然后死死盯住苏美人平坦腹部发呆:“你……我……谁、谁的啊?”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 魅惑丹凤幽幽地瞟了她一眼:“佐锋。”回答挺爽快,倒也没刻意隐瞒绕弯子。 “那、那他人呢?”别告诉我那家伙留个种后,拍屁股走了! “不知道。” 紧接着便将欢送会那日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沉霭,那一刻,某人突然觉得脑仁儿疼。 末了她是被苏闵连推带攘地给?出来的。 …… 事情出现转机是周末晚上回家吃饭,沉妈妈一边在厨房洗碗,一边大声抱怨丈夫最近回家太晚,还庆幸闺女是住校,不然谁来照顾呦! 然后又笑眯眯地赞扬一旁帮忙做家务的沉霭:“宝贝,妈妈才知道你竟然那么棒!要不是同事让我看视频……” 哈?原来我妈才知道! 后面还说了啥,沉霭恍若未闻,牵强地笑了笑。还以为爹妈早知道,但并不在意这些呢! 这时客厅沉爸爸折叠起报纸扬声道:“这不前几日有个经济仇杀案件么!跟咱们市富商卫家有关,所以极其重视,回家就晚了嘛!” 敏感抓住其中重要两个字‘卫家’! 若无其事移动到厨房门口,假装很好奇地问:“爸爸,是豪门仇杀吗?” “算是,不过死者是其保镖,据说二人情同兄弟,所以卫氏才分外重视。” 沉霭心下一咯噔,有种不祥预感:保镖?不会是…… “这人死状挺惨,全身骨头俱碎,然后每个部位被肢、解掉装进小箱子里,由快递邮寄到卫氏集团公司总裁的办公室内。” “叫什么来着?哦对了……” “佐锋。”她停滞手中擦碗动作,喃喃道。 沉爸爸一脸惊讶:“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闺女你咋知道?” “啪!” 瓷碗重重砸到地上,把妈妈吓了一跳,神色紧张的反复检查她双手:“没伤到哪儿?” 最后沉霭不知怎样冲出家门,身后父母喊得什么也听不清,只晓得要立刻、马上见到苏闵! 可当终于站到对方面前时,几次张嘴均说不出话,不知所措的样子滑稽极了。 难道要她说:‘别的等了,孩子爹死了,被人碎骨肢、解了?’ 开什么玩笑!苏闵还怀着孕呢!怎能受刺激? “你到底要说什么?”第二次了,风风火火地闯进她房间,不了解孕妇不能受惊吓么! 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眼神游离不敢与其对视,因为心虚。 听老爸讲,因为死者身份特殊,卫氏不让透露与之相关的任何信息,所以隐去了真实姓名和照片。 难怪明明好几天了,苏美人整日抱着手机不撒手,也不通明佐锋已死亡的讯息!恐怕就算瞧见了,也会当做普通新闻划过去? 满怀期待盼着一个人回来,却不知对方早已化成一堆白骨,长眠一个狭小的盒子中。 阿阔,我该怎么办? …… 卫平昭失去重要一员大将的消息外界不知,但在圈子中早已传开。 远在峰川市的慕濋第一时间也收到了,并没多大反应,点点头继续查看明日要与李氏签署的合同。 青桐抱起双臂,摇摇头,言语有些惋惜:“塘泽那会儿我早暗中把他信息翻了个底朝天,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期待哪天得个机会与他比试一番,可惜了!”跟错了人! “此次去塘泽的事情办妥了吗?” 点点头:“赵岸说今日下午就可以出发了。”眨巴眨巴眼皮,犹豫一下后又说,“其实您就算偷偷与夫人见一面,我也不会向主人打报告的!” 翻阅纸张的手指微顿,抬眼看着对方,锐利冷光背后是黑渗如鹰般的眸子。 “哼!”就在青桐鼻尖冒冷汗,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收回了威压,意味深长地嗤笑一声,低头不再有所动作。 …… 纸醉金迷的会所里宁薇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身躯,脑海回忆苏颜说过的话,借端水杯的姿势偷窥对面男人一眼。 整个包厢蝴蝶乱飞,嬉笑放浪的声音侵扰着耳膜,令人不禁心生烦躁。 遗嘱到手没多久李隽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今日命人盛装打扮她,然后夕阳彻底消失后,二人来到醉生会所见合作伙伴——卫崇和。 “卫叔叔!”李隽悠悠摇晃手中的酒杯,液体在里面优雅的打着旋儿,“侄儿还以为您赏花眼光上佳,如今一看也就那么回事嘛!”他笑得真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狐狸。 “凉置牡丹,热扑野草,品味独特啊!” 妖异的眼尾撑大,青葱玉尖下意识揪紧了精美的衣裙,宁薇怎不知这男人为何坚持把她带来?好在卫崇和一进来只对她点头示意,之后嬉笑耍闹全然不顾她。 卫崇和听后哈哈一笑,接着一把推开怀中女人,走向沙发中间,点燃一支雪茄云吐缭雾:“好贤侄可别害叔叔啊!卫平昭那小子从来不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正让出去,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讨回去的!” 这家伙虽然色,但凡事看得通透,如若今日动了宁薇,不等他铲除卫平昭,对方就先一步把他宰了! “赶紧说正事!我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最好快点,免得夜长梦多!” 野狼愈合伤口的速度很快,在猎物陷入即将胜利的美梦时,会一口把对方狠狠撕裂掉! 白皙的脖颈扬起弧度,露出性感喉结,几经滚动,美酒被其一饮而尽:“急什么!我爸近两日要谈一个项目,你猜对方是谁?” “谁?” “慕濋,准确来说是田阔!” “知道,是咱市公安曾经的刑侦队队长。” 卫家人与他真有缘分,哪儿都有这人影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把玩着酒杯,惊险程度让人禁不住担心它下一秒会不会变成一堆残渣:“落坡的凤凰浴火重生再次飞上了天,你说会不会报复欺负过他的野鸡啊?” 烟雾背后,卫崇和眯了眯眼:“你意思是要利用他的仇恨,达成咱们的目的?” “叔叔这话难听了!”李隽挑眉笑道,“明明是互利合作,你帮我,我帮你,有鱼了,大家一起分享嘛!” “可……他若不同意呢?” 慕濋回归后,所行之事圈中人哪个没有耳闻?甚至有人预测他是第二个卫平昭,或者说比卫平昭还要再上几个档次! 李隽迷离的桃花眼弯起来格外吸引人,可凑近却发现里面藏尽阴戾的危险和算计,使人不寒而栗…… 第198章 溪云初起日沉阁 一连几天阴雨连绵,听窗外雨水哗啦,苏美人的心情愈加糟糕,脸色阴沉的吓人。 为了不把负面情绪带给徐奶奶,她已经好些日子没去探望老人家了。 话说沉霭自上次被慕老爷子亲口承认身份后,陈俭丰校长特意准许她诸多便利,比如晚上可以不用在校留宿。 如此一来,她将有大把时间去医院陪同奶奶,不用整天盼望周末到来。 而老人家打从知晓沉霭与孙女同名同姓后,对其是愈发亲切了。甚至让沉霭有种眼下重生不过一场梦,她和奶奶依旧在大胡同里无忧无虑的生活。 关于苏闵的反常行为,小霭是慢慢发现的,因为最初以为对方不过工作繁忙而已,后来越加觉得不对劲。 终于实在憋不住了,直接杀到问客酒店顶层,中途琪琪打招呼都没空理会。 “砰!”一脚踹开,高声嚷嚷道,“苏闵,出来!” 这一喊,简直垂死病中惊坐起,额角青筋不住跳动,咬牙切齿道:“给老娘原地爆炸你!”然后一个枕头飞过去,正中‘敌人’头部。 不料‘敌人’越挫越勇,纵深一跃蹦跶至其床上,搂着苏闵柔软腰肢撒娇。 “起开,别压着我孩子了!”极度嫌弃的要把人从身上撕掉。 嘁,休……嗯?嗯?! 美眸圆睁,目光惊愕地由上往下移动,然后死死盯住苏美人平坦腹部发呆:“你……我……谁、谁的啊?”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问。 魅惑丹凤幽幽地瞟了她一眼:“佐锋。”回答挺爽快,倒也没刻意隐瞒绕弯子。 “那、那他人呢?”别告诉我那家伙留个种后,拍屁股走了! “不知道。” 紧接着便将欢送会那日情况原原本本告诉了沉霭,那一刻,某人突然觉得脑仁儿疼。 末了她是被苏闵连推带攘地给?出来的。 …… 事情出现转机是周末晚上回家吃饭,沉妈妈一边在厨房洗碗,一边大声抱怨丈夫最近回家太晚,还庆幸闺女是住校,不然谁来照顾呦! 然后又笑眯眯地赞扬一旁帮忙做家务的沉霭:“宝贝,妈妈才知道你竟然那么棒!要不是同事让我看视频……” 哈?原来我妈才知道! 后面还说了啥,沉霭恍若未闻,牵强地笑了笑。还以为爹妈早知道,但并不在意这些呢! 这时客厅沉爸爸折叠起报纸扬声道:“这不前几日有个经济仇杀案件么!跟咱们市富商卫家有关,所以极其重视,回家就晚了嘛!” 敏感抓住其中重要两个字‘卫家’! 若无其事移动到厨房门口,假装很好奇地问:“爸爸,是豪门仇杀吗?” “算是,不过死者是其保镖,据说二人情同兄弟,所以卫氏才分外重视。” 沉霭心下一咯噔,有种不祥预感:保镖?不会是…… “这人死状挺惨,全身骨头俱碎,然后每个部位被肢、解掉装进小箱子里,由快递邮寄到卫氏集团公司总裁的办公室内。” “叫什么来着?哦对了……” “佐锋。”她停滞手中擦碗动作,喃喃道。 沉爸爸一脸惊讶:“是叫这个名字,不过闺女你咋知道?” “啪!” 瓷碗重重砸到地上,把妈妈吓了一跳,神色紧张的反复检查她双手:“没伤到哪儿?” 最后沉霭不知怎样冲出家门,身后父母喊得什么也听不清,只晓得要立刻、马上见到苏闵! 可当终于站到对方面前时,几次张嘴均说不出话,不知所措的样子滑稽极了。 难道要她说:‘别的等了,孩子爹死了,被人碎骨肢、解了?’ 开什么玩笑!苏闵还怀着孕呢!怎能受刺激? “你到底要说什么?”第二次了,风风火火地闯进她房间,不了解孕妇不能受惊吓么! 扯了扯嘴角:“没、没什么……”眼神游离不敢与其对视,因为心虚。 听老爸讲,因为死者身份特殊,卫氏不让透露与之相关的任何信息,所以隐去了真实姓名和照片。 难怪明明好几天了,苏美人整日抱着手机不撒手,也不通明佐锋已死亡的讯息!恐怕就算瞧见了,也会当做普通新闻划过去? 满怀期待盼着一个人回来,却不知对方早已化成一堆白骨,长眠一个狭小的盒子中。 阿阔,我该怎么办? …… 卫平昭失去重要一员大将的消息外界不知,但在圈子中早已传开。 远在峰川市的慕濋第一时间也收到了,并没多大反应,点点头继续查看明日要与李氏签署的合同。 青桐抱起双臂,摇摇头,言语有些惋惜:“塘泽那会儿我早暗中把他信息翻了个底朝天,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期待哪天得个机会与他比试一番,可惜了!”跟错了人! “此次去塘泽的事情办妥了吗?” 点点头:“赵岸说今日下午就可以出发了。”眨巴眨巴眼皮,犹豫一下后又说,“其实您就算偷偷与夫人见一面,我也不会向主人打报告的!” 翻阅纸张的手指微顿,抬眼看着对方,锐利冷光背后是黑渗如鹰般的眸子。 “哼!”就在青桐鼻尖冒冷汗,快要顶不住的时候,他终于收回了威压,意味深长地嗤笑一声,低头不再有所动作。 …… 纸醉金迷的会所里宁薇坐在沙发上不安地扭动身躯,脑海回忆苏颜说过的话,借端水杯的姿势偷窥对面男人一眼。 整个包厢蝴蝶乱飞,嬉笑放浪的声音侵扰着耳膜,令人不禁心生烦躁。 遗嘱到手没多久李隽终于开始有所行动了,今日命人盛装打扮她,然后夕阳彻底消失后,二人来到醉生会所见合作伙伴——卫崇和。 “卫叔叔!”李隽悠悠摇晃手中的酒杯,液体在里面优雅的打着旋儿,“侄儿还以为您赏花眼光上佳,如今一看也就那么回事嘛!”他笑得真像一只玩弄猎物的狐狸。 “凉置牡丹,热扑野草,品味独特啊!” 妖异的眼尾撑大,青葱玉尖下意识揪紧了精美的衣裙,宁薇怎不知这男人为何坚持把她带来?好在卫崇和一进来只对她点头示意,之后嬉笑耍闹全然不顾她。 卫崇和听后哈哈一笑,接着一把推开怀中女人,走向沙发中间,点燃一支雪茄云吐缭雾:“好贤侄可别害叔叔啊!卫平昭那小子从来不会把属于自己的东西真正让出去,终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讨回去的!” 这家伙虽然色,但凡事看得通透,如若今日动了宁薇,不等他铲除卫平昭,对方就先一步把他宰了! “赶紧说正事!我的律师已经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动手?最好快点,免得夜长梦多!” 野狼愈合伤口的速度很快,在猎物陷入即将胜利的美梦时,会一口把对方狠狠撕裂掉! 白皙的脖颈扬起弧度,露出性感喉结,几经滚动,美酒被其一饮而尽:“急什么!我爸近两日要谈一个项目,你猜对方是谁?” “谁?” “慕濋,准确来说是田阔!” “知道,是咱市公安曾经的刑侦队队长。” 卫家人与他真有缘分,哪儿都有这人影子! 骨节分明的手指随意把玩着酒杯,惊险程度让人禁不住担心它下一秒会不会变成一堆残渣:“落坡的凤凰浴火重生再次飞上了天,你说会不会报复欺负过他的野鸡啊?” 烟雾背后,卫崇和眯了眯眼:“你意思是要利用他的仇恨,达成咱们的目的?” “叔叔这话难听了!”李隽挑眉笑道,“明明是互利合作,你帮我,我帮你,有鱼了,大家一起分享嘛!” “可……他若不同意呢?” 慕濋回归后,所行之事圈中人哪个没有耳闻?甚至有人预测他是第二个卫平昭,或者说比卫平昭还要再上几个档次! 李隽迷离的桃花眼弯起来格外吸引人,可凑近却发现里面藏尽阴戾的危险和算计,使人不寒而栗…… 第199章 红与白的交织 沉霭从未想过到这一世还能再次见到彭怦!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上午没课去医院陪奶奶解闷,过程中老人家透露希望出院的意思,因为不想麻烦苏闵和其他人了。 回想苏美人曾特意叮嘱,别把奶奶想出院的话听进去,老人家虽说整天乐呵,不似两年前那般沉默寡言封闭自己,可其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产生危险的可能! 于是就没接话茬,奶奶不高兴了,然后赌气说犯困,翻身不理沉霭了。 “……”奶奶,您什么时候有的小脾气? 呆了一会儿后,老人家真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给其掖了掖被角就离开回学校了。 小白姐姐名言: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不,非常凑巧在校门口撞见了前世的乖女孩彭怦。 为什么说撞呢?因为回来时恰逢到中午时分,校门口人群流动量最大的时间段。她骑电动车一拐一拐,即将钻出人流中心,没把控好当即撞倒了一个女孩。 连忙丢下车子扶人起来,嘴里不住道歉,紧接着两人都愣住了—— “彭怦?” “沉霭?” 二人各怀鬼胎齐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然而俩人还未来得及继续对话,沉霭手机铃声就响了,是梓安打来的,语气很着急,说苏闵流产了!正在人民医院手术室抢救! “轰隆——” 沉霭仿佛听见脑中传来一阵暴雷! 来不及跟彭怦告别,骑上电动车重新飞奔向医院。 身后女孩想拦没拦住,只得眼睁睁望着对方远去,心中谜团像毛线似的越老越乱…… 手术室在医院住院部的顶楼,沉霭看电梯门口拥挤的人头,不知要等几波才轮得到她,心下一狠转头跑向安全通道口。 大楼一共十六层,等沉霭气喘吁吁快累成狗似的出现手术室走廊,发现梓安把拳头塞进嘴里,模样看上去焦虑极了。 “梓安!”大喊一声过后才察觉还有其他人同样等候门口,这一嗓子令所有人纷纷朝她望过来。 顾不得旁人打量的眼光,扯住梓安衣袖急哄哄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原来今上午在客人陆续进店消费前,苏闵从楼上下来准备出去透透气,被前台值班人员拦下,说收到署名‘苏闵’的包裹。 没多想当众拆开,里面由塑料保护套重重缠绕的一部手机,模样很眼熟,整体几乎被红色清洗。一亮屏,页面直接显示录音机列表,电格里还剩最后2即将关机。 列表里仅有一个文件,点开,清晰声音让原本还没多少客人的一楼霎时寂静无声—— ‘你这女人真好骗,接近你是任务,从头到尾……从未有过真情!’ ‘呵……死心塌地,愚蠢!’ 接下来无论谁怎样呼喊,摇晃苏闵胳膊,她半点回应都没有,就像传说中的木偶人一般,妩媚漂亮的星眸一点灵动之气都没有。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后面吃瓜群众里有个女孩指着苏闵裙摆尖叫道:“啊!!!” 苏闵这才有了动作,面无表情垂眼看去,目光所及处,雪白纤细的小腿被蜿蜒而下的鲜红液体缠绕,似吸足血液的藤蔓一根一根茁壮生长。 最后在脚下逐渐积累了一滩血迹,尤甚刺目! “咚!”重重栽倒地上。 众人瞬间慌作一团,梓安率先冲上来打横抱起她,混乱下头脑还算清醒,知道给交警提前打个预防针,由他们开道一路顺畅多了。 “还有,这几位是姐……老板的亲属!”梓安为沉霭介绍门口其他人。 “你们好!”匆匆一句再无他话。 此刻她眼中只有门上三个红色的大字‘手术中’,紧抿嘴唇面色凝重,内心情绪激烈翻涌,终了化为一句怒斥—— “自作聪明的蠢男人!” 第199章 红与白的交织 沉霭从未想过到这一世还能再次见到彭怦! 事情是这样的,今早上午没课去医院陪奶奶解闷,过程中老人家透露希望出院的意思,因为不想麻烦苏闵和其他人了。 回想苏美人曾特意叮嘱,别把奶奶想出院的话听进去,老人家虽说整天乐呵,不似两年前那般沉默寡言封闭自己,可其身体每况愈下,随时都有产生危险的可能! 于是就没接话茬,奶奶不高兴了,然后赌气说犯困,翻身不理沉霭了。 “……”奶奶,您什么时候有的小脾气? 呆了一会儿后,老人家真睡着了!顿时哭笑不得,给其掖了掖被角就离开回学校了。 小白姐姐名言:有缘千里来相会。 这不,非常凑巧在校门口撞见了前世的乖女孩彭怦。 为什么说撞呢?因为回来时恰逢到中午时分,校门口人群流动量最大的时间段。她骑电动车一拐一拐,即将钻出人流中心,没把控好当即撞倒了一个女孩。 连忙丢下车子扶人起来,嘴里不住道歉,紧接着两人都愣住了—— “彭怦?” “沉霭?” 二人各怀鬼胎齐声道:“你怎么知道我名字?” 然而俩人还未来得及继续对话,沉霭手机铃声就响了,是梓安打来的,语气很着急,说苏闵流产了!正在人民医院手术室抢救! “轰隆——” 沉霭仿佛听见脑中传来一阵暴雷! 来不及跟彭怦告别,骑上电动车重新飞奔向医院。 身后女孩想拦没拦住,只得眼睁睁望着对方远去,心中谜团像毛线似的越老越乱…… 手术室在医院住院部的顶楼,沉霭看电梯门口拥挤的人头,不知要等几波才轮得到她,心下一狠转头跑向安全通道口。 大楼一共十六层,等沉霭气喘吁吁快累成狗似的出现手术室走廊,发现梓安把拳头塞进嘴里,模样看上去焦虑极了。 “梓安!”大喊一声过后才察觉还有其他人同样等候门口,这一嗓子令所有人纷纷朝她望过来。 顾不得旁人打量的眼光,扯住梓安衣袖急哄哄地吼道:“到底怎么回事!说!” 原来今上午在客人陆续进店消费前,苏闵从楼上下来准备出去透透气,被前台值班人员拦下,说收到署名‘苏闵’的包裹。 没多想当众拆开,里面由塑料保护套重重缠绕的一部手机,模样很眼熟,整体几乎被红色清洗。一亮屏,页面直接显示录音机列表,电格里还剩最后2即将关机。 列表里仅有一个文件,点开,清晰声音让原本还没多少客人的一楼霎时寂静无声—— ‘你这女人真好骗,接近你是任务,从头到尾……从未有过真情!’ ‘呵……死心塌地,愚蠢!’ 接下来无论谁怎样呼喊,摇晃苏闵胳膊,她半点回应都没有,就像传说中的木偶人一般,妩媚漂亮的星眸一点灵动之气都没有。 就在所有人一筹莫展之际,后面吃瓜群众里有个女孩指着苏闵裙摆尖叫道:“啊!!!” 苏闵这才有了动作,面无表情垂眼看去,目光所及处,雪白纤细的小腿被蜿蜒而下的鲜红液体缠绕,似吸足血液的藤蔓一根一根茁壮生长。 最后在脚下逐渐积累了一滩血迹,尤甚刺目! “咚!”重重栽倒地上。 众人瞬间慌作一团,梓安率先冲上来打横抱起她,混乱下头脑还算清醒,知道给交警提前打个预防针,由他们开道一路顺畅多了。 “还有,这几位是姐……老板的亲属!”梓安为沉霭介绍门口其他人。 “你们好!”匆匆一句再无他话。 此刻她眼中只有门上三个红色的大字‘手术中’,紧抿嘴唇面色凝重,内心情绪激烈翻涌,终了化为一句怒斥—— “自作聪明的蠢男人!” 第200章 大结局1 窗外不知飘过了几朵云,吹过了几阵风,病床上的美人如蝴蝶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紧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太刺眼,黛眉微蹙,下意识扭头向另一边。 双手支撑起身体观望周身设施,心道疑惑:医院?我怎么在这儿? 流光微转,对面椅子上的人正背对她打盹,那背影一瞧就知是谁! “小霭。” “唔……”对方并未转过身,而是擦了擦口水,嘴里嘟嘟囔囔,“幻听又来了,走开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美人对眼下情况一头雾水,死丫头还沉迷梦乡叫不醒,登时被气笑了,清清嗓子蓄足力气大喊:“沉霭,给老娘起床!!!” “啊!”冷不丁受到惊吓,慌忙起身又因太仓促,导致低血压袭来,一阵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一抬脑袋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狠命揉搓眼睛。 当神经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后,樱色嘴唇扁了扁,鼻子酸胀难受,眼眶亦肉眼可见的泛红了:“哇!阿闵!”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丝毫不顾形象地朝其奔过去。 绕过椅子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苏闵刚要提醒,她就被绊倒地上,膝盖重重磕到上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听就很疼。 但是沉霭仿佛没事儿似的,迅速爬将起来一瘸一拐的再次扑向苏闵。 “……”谁来告诉她,为何一觉醒来,闺蜜人傻了? 吉翱集团总裁办公室,气氛比往日更紧张压抑,因为来了位不速之客。 佐锋的死让卫平昭一时元气大伤,还没待喘过气来,卫老三就带人找上门了。把一沓打印纸甩到桌子上,气焰嚣张地要求将卫家一半权利分给他!不然就将遗嘱公之于众!让卫平昭彻底身败名裂! 面前这份并不是原稿,焚毁了还会有下一份,下下一份,所以他只能暂且妥协。 “为什么不直接公布真相?岂不是一步到位?”卫平昭签下名字后问道。 闻言,卫崇和眼神颇为复杂地说:“平昭,三叔承认自己贪恋权势,道德上也绝非善类,可不管我多坏多无耻都绝不会杀害自己亲人!” 已然穷途末路了,男人嘴角还能牵扯出一抹悠闲笑意:“如果你赢了,将如何处置我?” “送你出国,别再回来!” “三叔,你肯定会输,仁慈不能成大事,这还是老头子教我的。”正因为这句话,让他才对任何事与物都不上心。 除了那个人以外,让自己付出一半真心后,以防万一又留了一半。 如今看来幸好没有全部掏出所有!这世间,哪儿来的真情啊,不过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最后没用了就成了一堆破烂垃圾! 卫崇和突然怒从心起,拍案而起怒吼:“所以这就是你谋杀卫宪的理由吗!他可是你亲大伯!整个家庭就他一人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愿卷入家族斗争!” “从小他待你犹如亲生,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这个家没有任何一人无辜,只要姓‘卫’都不无辜,包括自己! 望着卫崇和离去的身影,神色淡漠如冰寒石窟,瞳孔幽深如一头孤狼:“薇儿啊,你太不乖了,竟联合三叔对抗我!以为这老家伙能保护得了你吗?天真!” 无论谁背叛都要付出代价!哪怕他死也要拉上那人做垫背! …… “什么!” 一嗓子惊动窗台外栖息的鸟儿,叽叽喳喳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沉霭不断安抚自己的拳头,默念:不气不气,宝贝咱不跟傻子计较哈! 然后抬头死亡微笑,‘温柔’直视罪魁祸首,梓安舔舔嘴唇,心虚地缩了下脖子,耐不住急性子,小心翼翼压低声音说:“大姐失忆了?那、那她还记得俺不?会不会把我当坏人再揍一顿?” 不用麻烦一个病人了,我现在都想给你一拳! 无奈抚着额头表示心累:“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据医生讲述,她大脑内部有淤血压迫了神经,可能导致选择性失忆。还不能取出来,否则整个人直接变白痴!” “于是我只能找各种理由委婉提起每个人的名字,她都一脸看‘神经病’地瞧着我!”还说病床上躺的人应该是她!好委屈! “然后呢?”幸好大姐记得俺!梓安拍拍胸脯追问道。 沉霭忽然表情低落:“我说出了关于佐锋的消息,她……她一点都不记得了!连怀孕这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还宣称自己是百分百纯度的黄花大闺女!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苏家那边怎么办!”阿闵未婚先孕,家里人能饶得过她? 闻言梓安立刻摆摆手:“大姐的爹妈说了,孩子掉了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拿钱封了口!” 什么? 沉霭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庆幸长辈们放过阿闵,还是气愤他们对子女的不负责。 这时苏美人推门进来,瞅见俩人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鬼祟模样让她不禁心生玩弄,嘴角挂上一抹贼笑,悄无声息地靠近浑然不觉的二人:“呔!” “啊!” “嗷!” 俩位小可怜被吓得手捧小心脏直喘气,苏大小姐转身走向床边坐下,优雅交叠起二郎腿:“你俩背着我说什么小秘密呢!”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赶忙摆摆手否认:“没,啥也没有!” “我跟梓安商量待会儿是让你回问客呢,还是回大胡同住……” “当然大胡同了!自从你买了院子后我哪一天在问客住过?” 狗屁!跟你男人睡酒店那会儿,每个晚上我都是回家住的!咱俩很少回大胡同住! 沉霭脸上笑嘻嘻,心里无语地翻个大白眼,看来只要关于佐锋的丁点记忆都被自动改成了其他的。 路上她偷偷寻机会嘱咐梓安:“趁你老板没回酒店前,赶紧把她房间里所有关于佐锋的东西全打包藏起来!一个都不许落!速度!” ……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露水附在枯黄的枝叶上,一件又一件衣服逐渐往身上增添。 “少爷,今晚宴会很重要,您真不去吗?” 眼前男人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结,而一旁充当人形衣架的青桐在则忧心忡忡地询问。 慕濋扯了扯衣袖说:“从我做决定开始,你已经问了五遍相同的问题,是我发音不清晰吗?” “少爷您误会了!”赶忙解释,“既然我们与李氏诚意合作,那应该要有诚心的态度,这次是我们两方自签订合同以来的首次聚会,特别重要!” 他苦口婆心劝解的空当,对方已穿戴完毕,正准备出门,看来根本没把青桐的话当回事儿。 无奈只得跟其身后絮絮叨叨:“主人不都说了嘛,让你们明年再相见,今年专注搞事业。您当初也答应了,对夫人也是这般约定的,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年,怎么又忍耐不住了?” 男人终于停止脚步,青桐没刹住脚跟多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后以为自己努力有成果了,连忙倒退回去,碘着脸狗腿笑道:“这就对……” “一年,我也以为很容易熬过去,毕竟曾经过两年等待时光。”慕濋神情严肃地说,“可最初半个月后我其实已然后悔了,哪怕知道距离是为了保护她!” “放心,我只见她一面,偷偷的,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分别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倩影在忙碌的行程里没有一席之地,只存在于万籁俱静,隔窗外万家灯火的夜晚,游梦之际喃喃出她温柔的名字。 满心向你,却只字不提。并非不思念,而是一旦提及,所有情意仿如潮水决堤无法堵塞停止。 …… 前阵子卫家又出了件事,局里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刑侦人员尽力破案,抓获歹徒。 查到最后又牵扯到李氏集团,当他们警方继续深究时,卫氏突然撤掉诉讼,表示凶徒已经抓到,一切到此为止。 后来据内部知情的人透露,李氏赔赠卫氏一个大好处,足以抵消掉后者曾失去的价值,再加上集团内部掌权人好像悄无声息中换人了。 原来大家费尽心力做的事,在他们富人眼中不过争夺利益的工具罢了! 冯子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胡同,冷风吹得他浑身打了个颤。 中途被李大婶拦下,一上来开门见山,喜气洋洋说道起某家闺女品行如何,长相如何,吐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啥子都听出来对方是何意,尽管被纠缠的烦了也不能动手,只得嘴上表示连拒绝。 愁眉苦脸时,余光竟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冲他笑!那瞬间还以为自己这段时日太过劳累,眼花了! “田、田队!”惊喜交织,一把推开李大婶朝其奔过去。 耳熟的称呼让慕濋有阵子恍惚,可肌肤紧贴的舒软布料告诉他曾经一切早回不去了。 “小半年未见,你小子清瘦不少啊!”眼尾处尽是满满笑意。 子晋上下打量他:“田队,俺总觉得你……你气势好像与以往不同了。”具体哪个地方,说不上来。 轻轻扯动唇角,说:“走,带我回家看看!” 大胡同的秋景一如既往的迷人,金黄叶子散落地上犹如铺上一层金黄的地毯。 二人边走边聊,过程中阿晋一张小嘴嗒嗒讲个不停,慕濋则侧耳静静静倾听。 关于苏重哲的暴毙案凶手确为华皓,不过并非由警方将其抓捕归案,而是他自己在凌晨两点多,一身酒气地前来自首。 阿晋高挑眉毛,耸了耸肩:“浑浑噩噩说了许多话,过程中亲口透露自己原来不是苏重哲的儿子!一时间我们几个审问的对苏氏豪门吃了个大瓜。” 当年苏重哲身为塘泽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哥儿,偶然出了趟国对华皓母亲一见钟情,娶回家后收了心掏肝掏肺的对其好,结果发现自家夫人怀孕的时间不对,一检查方知自己早被绿透,成了接盘侠…… “不过这家伙选择隐瞒真相,把所有过错揽自己身上,导致华皓长大后真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跟苏老二滚床单的女人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因为华皓还想杀了刘馨,然后被苏烈及时赶到救了下来,愤怒之下把真相和证物全部一股脑倒出来了。 听到这儿,慕濋不觉叹了口气,仰头观望银杏树上的叶子,什么评价感想也没说。 他与华皓同样生活欺骗中长大,可真相结局远比之好上太多。有那么一瞬间庆幸当年懦弱地逃避,否则真不能保证仇恨会不会把他变成华皓这般心性。 忽然总感觉背脊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依附着,慕濋顺应转头回望,登时愣在原地。 第200章 大结局1 窗外不知飘过了几朵云,吹过了几阵风,病床上的美人如蝴蝶般的睫毛微微颤抖,紧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外面投射进来的阳光太刺眼,黛眉微蹙,下意识扭头向另一边。 双手支撑起身体观望周身设施,心道疑惑:医院?我怎么在这儿? 流光微转,对面椅子上的人正背对她打盹,那背影一瞧就知是谁! “小霭。” “唔……”对方并未转过身,而是擦了擦口水,嘴里嘟嘟囔囔,“幻听又来了,走开走开,别打扰我睡觉!” 美人对眼下情况一头雾水,死丫头还沉迷梦乡叫不醒,登时被气笑了,清清嗓子蓄足力气大喊:“沉霭,给老娘起床!!!” “啊!”冷不丁受到惊吓,慌忙起身又因太仓促,导致低血压袭来,一阵头晕目眩。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一抬脑袋瞬间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狠命揉搓眼睛。 当神经确认一切都是真的后,樱色嘴唇扁了扁,鼻子酸胀难受,眼眶亦肉眼可见的泛红了:“哇!阿闵!”扯着嗓子鬼哭狼嚎,丝毫不顾形象地朝其奔过去。 绕过椅子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苏闵刚要提醒,她就被绊倒地上,膝盖重重磕到上面,发出沉闷的声音,一听就很疼。 但是沉霭仿佛没事儿似的,迅速爬将起来一瘸一拐的再次扑向苏闵。 “……”谁来告诉她,为何一觉醒来,闺蜜人傻了? 吉翱集团总裁办公室,气氛比往日更紧张压抑,因为来了位不速之客。 佐锋的死让卫平昭一时元气大伤,还没待喘过气来,卫老三就带人找上门了。把一沓打印纸甩到桌子上,气焰嚣张地要求将卫家一半权利分给他!不然就将遗嘱公之于众!让卫平昭彻底身败名裂! 面前这份并不是原稿,焚毁了还会有下一份,下下一份,所以他只能暂且妥协。 “为什么不直接公布真相?岂不是一步到位?”卫平昭签下名字后问道。 闻言,卫崇和眼神颇为复杂地说:“平昭,三叔承认自己贪恋权势,道德上也绝非善类,可不管我多坏多无耻都绝不会杀害自己亲人!” 已然穷途末路了,男人嘴角还能牵扯出一抹悠闲笑意:“如果你赢了,将如何处置我?” “送你出国,别再回来!” “三叔,你肯定会输,仁慈不能成大事,这还是老头子教我的。”正因为这句话,让他才对任何事与物都不上心。 除了那个人以外,让自己付出一半真心后,以防万一又留了一半。 如今看来幸好没有全部掏出所有!这世间,哪儿来的真情啊,不过你利用我,我利用你,最后没用了就成了一堆破烂垃圾! 卫崇和突然怒从心起,拍案而起怒吼:“所以这就是你谋杀卫宪的理由吗!他可是你亲大伯!整个家庭就他一人只想好好过日子,不愿卷入家族斗争!” “从小他待你犹如亲生,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不,这个家没有任何一人无辜,只要姓‘卫’都不无辜,包括自己! 望着卫崇和离去的身影,神色淡漠如冰寒石窟,瞳孔幽深如一头孤狼:“薇儿啊,你太不乖了,竟联合三叔对抗我!以为这老家伙能保护得了你吗?天真!” 无论谁背叛都要付出代价!哪怕他死也要拉上那人做垫背! …… “什么!” 一嗓子惊动窗台外栖息的鸟儿,叽叽喳喳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沉霭不断安抚自己的拳头,默念:不气不气,宝贝咱不跟傻子计较哈! 然后抬头死亡微笑,‘温柔’直视罪魁祸首,梓安舔舔嘴唇,心虚地缩了下脖子,耐不住急性子,小心翼翼压低声音说:“大姐失忆了?那、那她还记得俺不?会不会把我当坏人再揍一顿?” 不用麻烦一个病人了,我现在都想给你一拳! 无奈抚着额头表示心累:“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据医生讲述,她大脑内部有淤血压迫了神经,可能导致选择性失忆。还不能取出来,否则整个人直接变白痴!” “于是我只能找各种理由委婉提起每个人的名字,她都一脸看‘神经病’地瞧着我!”还说病床上躺的人应该是她!好委屈! “然后呢?”幸好大姐记得俺!梓安拍拍胸脯追问道。 沉霭忽然表情低落:“我说出了关于佐锋的消息,她……她一点都不记得了!连怀孕这事儿一点印象都没有!”还宣称自己是百分百纯度的黄花大闺女! “其实我现在最担心的是苏家那边怎么办!”阿闵未婚先孕,家里人能饶得过她? 闻言梓安立刻摆摆手:“大姐的爹妈说了,孩子掉了权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反正知道这件事的人都被拿钱封了口!” 什么? 沉霭瞠目结舌,一时间不知该庆幸长辈们放过阿闵,还是气愤他们对子女的不负责。 这时苏美人推门进来,瞅见俩人脑袋凑一起嘀嘀咕咕,鬼祟模样让她不禁心生玩弄,嘴角挂上一抹贼笑,悄无声息地靠近浑然不觉的二人:“呔!” “啊!” “嗷!” 俩位小可怜被吓得手捧小心脏直喘气,苏大小姐转身走向床边坐下,优雅交叠起二郎腿:“你俩背着我说什么小秘密呢!”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赶忙摆摆手否认:“没,啥也没有!” “我跟梓安商量待会儿是让你回问客呢,还是回大胡同住……” “当然大胡同了!自从你买了院子后我哪一天在问客住过?” 狗屁!跟你男人睡酒店那会儿,每个晚上我都是回家住的!咱俩很少回大胡同住! 沉霭脸上笑嘻嘻,心里无语地翻个大白眼,看来只要关于佐锋的丁点记忆都被自动改成了其他的。 路上她偷偷寻机会嘱咐梓安:“趁你老板没回酒店前,赶紧把她房间里所有关于佐锋的东西全打包藏起来!一个都不许落!速度!” …… 随着天气渐渐转凉,露水附在枯黄的枝叶上,一件又一件衣服逐渐往身上增添。 “少爷,今晚宴会很重要,您真不去吗?” 眼前男人慢条斯理地打着领带结,而一旁充当人形衣架的青桐在则忧心忡忡地询问。 慕濋扯了扯衣袖说:“从我做决定开始,你已经问了五遍相同的问题,是我发音不清晰吗?” “少爷您误会了!”赶忙解释,“既然我们与李氏诚意合作,那应该要有诚心的态度,这次是我们两方自签订合同以来的首次聚会,特别重要!” 他苦口婆心劝解的空当,对方已穿戴完毕,正准备出门,看来根本没把青桐的话当回事儿。 无奈只得跟其身后絮絮叨叨:“主人不都说了嘛,让你们明年再相见,今年专注搞事业。您当初也答应了,对夫人也是这般约定的,好不容易熬过了半年,怎么又忍耐不住了?” 男人终于停止脚步,青桐没刹住脚跟多往前走了几步,察觉后以为自己努力有成果了,连忙倒退回去,碘着脸狗腿笑道:“这就对……” “一年,我也以为很容易熬过去,毕竟曾经过两年等待时光。”慕濋神情严肃地说,“可最初半个月后我其实已然后悔了,哪怕知道距离是为了保护她!” “放心,我只见她一面,偷偷的,不会让任何人抓住把柄!” 分别的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的倩影在忙碌的行程里没有一席之地,只存在于万籁俱静,隔窗外万家灯火的夜晚,游梦之际喃喃出她温柔的名字。 满心向你,却只字不提。并非不思念,而是一旦提及,所有情意仿如潮水决堤无法堵塞停止。 …… 前阵子卫家又出了件事,局里每个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刑侦人员尽力破案,抓获歹徒。 查到最后又牵扯到李氏集团,当他们警方继续深究时,卫氏突然撤掉诉讼,表示凶徒已经抓到,一切到此为止。 后来据内部知情的人透露,李氏赔赠卫氏一个大好处,足以抵消掉后者曾失去的价值,再加上集团内部掌权人好像悄无声息中换人了。 原来大家费尽心力做的事,在他们富人眼中不过争夺利益的工具罢了! 冯子晋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大胡同,冷风吹得他浑身打了个颤。 中途被李大婶拦下,一上来开门见山,喜气洋洋说道起某家闺女品行如何,长相如何,吐沫星子溅了他一脸。 啥子都听出来对方是何意,尽管被纠缠的烦了也不能动手,只得嘴上表示连拒绝。 愁眉苦脸时,余光竟瞥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人影在冲他笑!那瞬间还以为自己这段时日太过劳累,眼花了! “田、田队!”惊喜交织,一把推开李大婶朝其奔过去。 耳熟的称呼让慕濋有阵子恍惚,可肌肤紧贴的舒软布料告诉他曾经一切早回不去了。 “小半年未见,你小子清瘦不少啊!”眼尾处尽是满满笑意。 子晋上下打量他:“田队,俺总觉得你……你气势好像与以往不同了。”具体哪个地方,说不上来。 轻轻扯动唇角,说:“走,带我回家看看!” 大胡同的秋景一如既往的迷人,金黄叶子散落地上犹如铺上一层金黄的地毯。 二人边走边聊,过程中阿晋一张小嘴嗒嗒讲个不停,慕濋则侧耳静静静倾听。 关于苏重哲的暴毙案凶手确为华皓,不过并非由警方将其抓捕归案,而是他自己在凌晨两点多,一身酒气地前来自首。 阿晋高挑眉毛,耸了耸肩:“浑浑噩噩说了许多话,过程中亲口透露自己原来不是苏重哲的儿子!一时间我们几个审问的对苏氏豪门吃了个大瓜。” 当年苏重哲身为塘泽市有名的花花公子哥儿,偶然出了趟国对华皓母亲一见钟情,娶回家后收了心掏肝掏肺的对其好,结果发现自家夫人怀孕的时间不对,一检查方知自己早被绿透,成了接盘侠…… “不过这家伙选择隐瞒真相,把所有过错揽自己身上,导致华皓长大后真以为事情就是自己所看到的那样。” 跟苏老二滚床单的女人不过是个被利用的棋子而已,因为华皓还想杀了刘馨,然后被苏烈及时赶到救了下来,愤怒之下把真相和证物全部一股脑倒出来了。 听到这儿,慕濋不觉叹了口气,仰头观望银杏树上的叶子,什么评价感想也没说。 他与华皓同样生活欺骗中长大,可真相结局远比之好上太多。有那么一瞬间庆幸当年懦弱地逃避,否则真不能保证仇恨会不会把他变成华皓这般心性。 忽然总感觉背脊被一道炽热的目光紧紧依附着,慕濋顺应转头回望,登时愣在原地。 第201章 大结局2 昨夜,苏闵又做噩梦了,连哭带抓的把身旁熟睡的沉霭惊醒了,连忙跑去厨房给她倒杯热水稳稳神。 镇定下来后窝到沉霭怀中,慢慢讲述梦中的事—— 她怀孕了,去医院检查时脚边滚落一个红色小皮球,紧接着又一个小男孩追着跑过来,原以为皮球是他的,就双手一送递还回去。 怎料对方一动不动眼神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东西,正纳闷儿间,孩子突然诡异地放声大哭,说什么:‘妈妈为什么忘记我?为什么不要我了?’ 之后更劲爆的来了,察觉手中黏糊糊的,低头一瞧,惊愕发现皮球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男性头颅!正张嘴说着什么…… 卧槽! 沉霭当即听得头皮发麻,大半夜的真是够了!整得她一夜未眠,顶着俩黑眼圈回学校了,损友汪小玥还问她是不是半夜蹦迪去了? 呵呵,准确点讲是她小心脏蹦迪了一个凌晨! 小半年以来苏闵每晚几乎都不得安生,很少有一觉安稳地睡到自然醒。 沉霭明白那些梦其实都由苏美人忘记的过往,加上内心愧疚不安形成的,心理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顶用的都没。 这天就上午一节课,放学后先去了趟医院陪奶奶说会儿话,然后去中医药店买了大量安神的中药材回大胡同。 中途拐弯买了点水果,于是换了条回家的路,然后远远望见一个出现梦里无数次的高大身影。 ‘一年后樱花开放时,记得在哪里等我。’ ‘放心,这次不会再跳楼了!’ 离别言语仿佛回荡耳畔,是错觉吗?可眼前这一幕太真实了!胸膛有些呼吸不上来,眼球发胀难受。 回归大佬身份后过得怎么样?前呼后拥威风?再也不用受霸总的压迫了,听说他给卫平昭使了好多绊子,几个月不到与之平起平坐,如今半年过去名声威望快赶超对方了。 头条时不时传他已经联姻,早有夫人的消息,所以当对方望过来的那一刻,沉霭很没出息地躲开了。 “霭儿!” 慌忙转身欲离去,被他快速奔过去,一把提溜住她的后衣领。水果袋散开,东西全部砸到金黄的落叶间,有股深秋的味道。 “跑什么!没听见我叫你吗?”来之前曾想象二人各种激动、温存的场景,结果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躲我? 慕濋登时被气笑了,胳膊一圈把她牢牢固定在臂弯处,神色淡然地说:“跑啊,有能耐继续啊!” “……” “说,为什么见了我就溜?” 为啥现在听这家伙说话,有股浓浓的霸道总裁味?卫平昭二代? 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嘴唇嗫嚅半天挤出一句话:“我、我有事儿着急回家……”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你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我都被你盖章了,竟然吃完不认账!” ?! 还没等沉霭嚷嚷,男人又叹了口气,彻底将她抱在怀里。 附到她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亏我思念你那么久,到头来见了我就跑!没良心的小坏蛋!” “你都有老婆了,还找我干嘛!”说着没好气地翻了白眼。 一头雾水:“哈?” 幸好慕濋脑瓜子不比某人白痴,闭了闭眼,不知该做何心情:“那说的就是你啊!爷爷都亲自跑过来见你了,我还哪儿冒出来的联姻!” 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沉霭只恨自己不是个穿山甲,不然立刻、马上遁地而走! …… 包厢里浓浓烟味呛得宁薇连打好几个喷嚏,不知道的还以为入了云雾缭绕的仙境。 趁空档逮机会偷偷溜出来,上个洗手间,用清水轻拍脸颊醒醒神。 忽然对面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待看清后瞳孔猛缩,还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被对方死力捂住了嘴巴。 “好久不见啊宝贝!”男人声音低沉性感充满诱惑力,可传入宁薇耳朵里彷如地狱恶魔的呼唤。 “唔!” “我撒手,你别喊,否则……”冰凉刀刃贴在滑嫩的肌肤上,使人禁不住毛骨悚然,“它可不长眼!” 迫于威胁,只好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意。 对方一放开,宁薇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卫平昭,你要做什么!” “呵呵……”鼻尖轻嗅女人脖颈间的清香,阴森森地说,“寻个机会把遗嘱弄到手。” 原来又是遗嘱! “他们很警惕,我偷不出来的!” “不,不用拿出来,直接焚烧掉!” 没有真正遗嘱,他完全可以说卫老三造谣,论底蕴,他比三叔更深厚! 连卫平昭都以为原稿在卫崇和那里,其实一直放在李隽家中,曾当着宁薇的面上锁。 她借口不舒服,提前回了李宅,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了。 正准备拿到厕所焚化时,撞见了好久不曾来这里的苏颜! “你在干什么!”目光落到打开的保险箱,瞬间明白什么,“你这女人果然不老实!”说罢,上前欲夺回宁薇手中的东西。 两人拉扯间,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宁薇心急之下一把抄起桌角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到对方额头,霎时鲜血直流。 趁犯晕之际一把将其推到窗户边,凉风把窗帘吹得乱飘。 “放开!”苏颜拼力挣扎,奈何眼下占上风的不是她。 宁薇眼神变得凉薄,隐约间似乎有类似卫平昭阴戾的影子:“对不起,你太碍事了!” 半年前安葬完‘沉霭’尸首后,苏颜伫立在坟墓前想通了很多事情。如今时隔这么长时间回来,是拿走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楼下护花使者柏阖左等右等不见她下来,于是把车熄火后隔门查看,这一眼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心上人像一只被折去双翼的小鸟,从四楼直坠而下:“砰!”发出一阵刺耳的沉闷。 “不!!!” 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秋天是个多雨季节,三天两头不是阴雨连绵,就是灰沉蒙蒙,能见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着实不易。 秘书长赵岸正整理资料,收到消息说卫平昭来了,立刻汇报给慕濋。 “让他上来!” 如今的卫平昭已今时不同往日,遗嘱没焚毁掉,宁薇也被李隽亲手送入牢狱,据说拜李隽托人‘照顾’,她在里面过得很悲惨。 卫老三一怒之下把真正遗嘱公布出来,在行业里封杀了卫平昭,以前的天之骄子变成了落魄不堪的丧家之犬。 “说,找我何事。”慕濋给他倒了杯茶水。 卫平昭虽落魄了,但卫家公子的名头依然在,气质依旧冷冽孤傲。 看着他冷笑道:“别惺惺作态了,看我如今状况你很爽?” “当然。”特别再一想里面还有自己手笔,更觉得心情舒畅。 爽快承认倒让他不由得一愣,继而仰天大笑:“慕濋,你倒坦荡!” “我也不绕弯子了,若你能帮我扳倒卫崇和,事成之后属于宁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部归常阳,如何?” 慕濋抿了口茶水,那样子根本分明不想给予理会。 得意猖狂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眼中泛起阴森:“你不帮我?我有能力东山再起,不过差一口助推的利器。” “说完了吗?”慕濋神色淡漠地放下茶杯,起身整理衣摆,“赵岸,送客!” 一点面子都不给,卫平昭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仿佛砚台里的墨汁:“慕濋,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莫要后悔!” 第201章 大结局2 昨夜,苏闵又做噩梦了,连哭带抓的把身旁熟睡的沉霭惊醒了,连忙跑去厨房给她倒杯热水稳稳神。 镇定下来后窝到沉霭怀中,慢慢讲述梦中的事—— 她怀孕了,去医院检查时脚边滚落一个红色小皮球,紧接着又一个小男孩追着跑过来,原以为皮球是他的,就双手一送递还回去。 怎料对方一动不动眼神死死盯着她手中的东西,正纳闷儿间,孩子突然诡异地放声大哭,说什么:‘妈妈为什么忘记我?为什么不要我了?’ 之后更劲爆的来了,察觉手中黏糊糊的,低头一瞧,惊愕发现皮球变成了一个模糊不清的男性头颅!正张嘴说着什么…… 卧槽! 沉霭当即听得头皮发麻,大半夜的真是够了!整得她一夜未眠,顶着俩黑眼圈回学校了,损友汪小玥还问她是不是半夜蹦迪去了? 呵呵,准确点讲是她小心脏蹦迪了一个凌晨! 小半年以来苏闵每晚几乎都不得安生,很少有一觉安稳地睡到自然醒。 沉霭明白那些梦其实都由苏美人忘记的过往,加上内心愧疚不安形成的,心理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一个顶用的都没。 这天就上午一节课,放学后先去了趟医院陪奶奶说会儿话,然后去中医药店买了大量安神的中药材回大胡同。 中途拐弯买了点水果,于是换了条回家的路,然后远远望见一个出现梦里无数次的高大身影。 ‘一年后樱花开放时,记得在哪里等我。’ ‘放心,这次不会再跳楼了!’ 离别言语仿佛回荡耳畔,是错觉吗?可眼前这一幕太真实了!胸膛有些呼吸不上来,眼球发胀难受。 回归大佬身份后过得怎么样?前呼后拥威风?再也不用受霸总的压迫了,听说他给卫平昭使了好多绊子,几个月不到与之平起平坐,如今半年过去名声威望快赶超对方了。 头条时不时传他已经联姻,早有夫人的消息,所以当对方望过来的那一刻,沉霭很没出息地躲开了。 “霭儿!” 慌忙转身欲离去,被他快速奔过去,一把提溜住她的后衣领。水果袋散开,东西全部砸到金黄的落叶间,有股深秋的味道。 “跑什么!没听见我叫你吗?”来之前曾想象二人各种激动、温存的场景,结果现实狠狠打了他的脸! 躲我? 慕濋登时被气笑了,胳膊一圈把她牢牢固定在臂弯处,神色淡然地说:“跑啊,有能耐继续啊!” “……” “说,为什么见了我就溜?” 为啥现在听这家伙说话,有股浓浓的霸道总裁味?卫平昭二代? 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嘴唇嗫嚅半天挤出一句话:“我、我有事儿着急回家……”声音越说越小,明显底气不足。 “你个始乱终弃的女人,我都被你盖章了,竟然吃完不认账!” ?! 还没等沉霭嚷嚷,男人又叹了口气,彻底将她抱在怀里。 附到她耳边咬牙切齿低声道:“亏我思念你那么久,到头来见了我就跑!没良心的小坏蛋!” “你都有老婆了,还找我干嘛!”说着没好气地翻了白眼。 一头雾水:“哈?” 幸好慕濋脑瓜子不比某人白痴,闭了闭眼,不知该做何心情:“那说的就是你啊!爷爷都亲自跑过来见你了,我还哪儿冒出来的联姻!” 反应过来闹了个大红脸,沉霭只恨自己不是个穿山甲,不然立刻、马上遁地而走! …… 包厢里浓浓烟味呛得宁薇连打好几个喷嚏,不知道的还以为入了云雾缭绕的仙境。 趁空档逮机会偷偷溜出来,上个洗手间,用清水轻拍脸颊醒醒神。 忽然对面镜子里多出了一个人!待看清后瞳孔猛缩,还未来得及喊出他的名字,就被对方死力捂住了嘴巴。 “好久不见啊宝贝!”男人声音低沉性感充满诱惑力,可传入宁薇耳朵里彷如地狱恶魔的呼唤。 “唔!” “我撒手,你别喊,否则……”冰凉刀刃贴在滑嫩的肌肤上,使人禁不住毛骨悚然,“它可不长眼!” 迫于威胁,只好眨了眨眼睛,以示同意。 对方一放开,宁薇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卫平昭,你要做什么!” “呵呵……”鼻尖轻嗅女人脖颈间的清香,阴森森地说,“寻个机会把遗嘱弄到手。” 原来又是遗嘱! “他们很警惕,我偷不出来的!” “不,不用拿出来,直接焚烧掉!” 没有真正遗嘱,他完全可以说卫老三造谣,论底蕴,他比三叔更深厚! 连卫平昭都以为原稿在卫崇和那里,其实一直放在李隽家中,曾当着宁薇的面上锁。 她借口不舒服,提前回了李宅,不费吹灰之力弄到手了。 正准备拿到厕所焚化时,撞见了好久不曾来这里的苏颜! “你在干什么!”目光落到打开的保险箱,瞬间明白什么,“你这女人果然不老实!”说罢,上前欲夺回宁薇手中的东西。 两人拉扯间,听到逐渐接近的脚步声,宁薇心急之下一把抄起桌角上的水晶烟灰缸,狠狠砸到对方额头,霎时鲜血直流。 趁犯晕之际一把将其推到窗户边,凉风把窗帘吹得乱飘。 “放开!”苏颜拼力挣扎,奈何眼下占上风的不是她。 宁薇眼神变得凉薄,隐约间似乎有类似卫平昭阴戾的影子:“对不起,你太碍事了!” 半年前安葬完‘沉霭’尸首后,苏颜伫立在坟墓前想通了很多事情。如今时隔这么长时间回来,是拿走一样属于自己的东西。 楼下护花使者柏阖左等右等不见她下来,于是把车熄火后隔门查看,这一眼他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心上人像一只被折去双翼的小鸟,从四楼直坠而下:“砰!”发出一阵刺耳的沉闷。 “不!!!” 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秋天是个多雨季节,三天两头不是阴雨连绵,就是灰沉蒙蒙,能见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着实不易。 秘书长赵岸正整理资料,收到消息说卫平昭来了,立刻汇报给慕濋。 “让他上来!” 如今的卫平昭已今时不同往日,遗嘱没焚毁掉,宁薇也被李隽亲手送入牢狱,据说拜李隽托人‘照顾’,她在里面过得很悲惨。 卫老三一怒之下把真正遗嘱公布出来,在行业里封杀了卫平昭,以前的天之骄子变成了落魄不堪的丧家之犬。 “说,找我何事。”慕濋给他倒了杯茶水。 卫平昭虽落魄了,但卫家公子的名头依然在,气质依旧冷冽孤傲。 看着他冷笑道:“别惺惺作态了,看我如今状况你很爽?” “当然。”特别再一想里面还有自己手笔,更觉得心情舒畅。 爽快承认倒让他不由得一愣,继而仰天大笑:“慕濋,你倒坦荡!” “我也不绕弯子了,若你能帮我扳倒卫崇和,事成之后属于宁氏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部归常阳,如何?” 慕濋抿了口茶水,那样子根本分明不想给予理会。 得意猖狂的笑顿时僵在了嘴角,眼中泛起阴森:“你不帮我?我有能力东山再起,不过差一口助推的利器。” “说完了吗?”慕濋神色淡漠地放下茶杯,起身整理衣摆,“赵岸,送客!” 一点面子都不给,卫平昭的脸要多黑就有多黑,仿佛砚台里的墨汁:“慕濋,人被逼急了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你莫要后悔!” 第202章 大结局3 窗外刚下过一场阴雨,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沉霭在校收到一封信,上面标明地址,说是佐锋的坟墓。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本打算拉上苏闵一起去,可想到忘记那个人后她过的无忧自在。 要知道这里是小说世界,万一到了地方,狗血的瞧见坟墓,立刻受刺激想起来怎么办? 逝者如斯夫,人该往前看,既然已经忘记,就不要再想起了!若九泉之下佐锋怪罪她的自私,那么所有惩罚都冲自己来,无所谓! 到了地方按照坐标寻过去,发现哪里是什么佐锋的墓是她自己……哦不,准确点是上辈子自己的坟墓! 沉霭感觉背脊一阵发凉,自己看自己的墓碑,真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曾经是我的妻子。”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卫……卫平昭?!歪日,这狗子怎么在这儿?苏闵不是说他被苏重哲囚禁起来了吗! 努力让声线听上去平稳:“你、谁啊?”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男人慢条斯理的从一个树后走出来,看向沉霭的眼神悲悯无比。 “神经病!”大骂一句准备转身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见此,卫平昭扬声道:“你可知我的太太也叫‘沉霭’?” 废话!谁也不比我更清楚了! “她曾是田阔……也就是慕濋最爱的女人,俩人背着我勾搭成奸,完全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放你祖宗的五香大狗屁! 沉霭心中暗骂,表面却冷哼道:“哦?我听的版本咋是你为保情人,骗娶渔村小姑娘?” “婚后更是冷暴力,情人设计陷害她,明知真相还二话不说殴打发妻给白月光出气!” 呕……装什么深情人设! 淡薄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笑意:“不是不认识我吗?” 糟糕!一时激动竟钻了这家伙的圈套! “不管你跟慕濋当初是否扮演仙人跳陷害我,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是落我手里了!” 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做出倘若下一秒情势不对,立马转身就跑的架势:“什么意思?” “不知若你陷入危险后,属于‘沉霭’的爱人和闺蜜是否会不顾一切,前来救你这个除了名字,什么都不一样的假‘沉霭’!” 遇事不妙,转头就跑,但她那里是卫平昭这种练过本事之人的对手? 跑出没几步,就被对方扑上前用一个喷雾器,猛一阵呲。 晕倒之前她脑中想的是:得,就算这次翘尾巴了也活该! 猪脑子,给个纸条就敢独自前往,幸好没拉上阿闵,不然就算死也不安心! 自那日匆匆与沉霭见了一面后,慕忱并未训斥他,仅嘱咐莫要前功尽弃。 与李氏联手以来,卫平昭每做一件事就会他们被打击,现今看其穷途末路的狼狈,内心却没有半分狂喜之色。 忽感手机振动,低头凝视上面的名字,闭了闭眼:“说。” “卫平昭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拒绝了他的提议!” “监视我?” “嘁,哪儿敢呐!你的女人被他绑了……” 瞳孔猛震,蹭地从椅子上站起:“你说什么!”脑海霎时回忆起那人临走前所说的‘后悔’,原指这个! 卫平昭,你竟敢! 周身气场骤然降温,一股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漆黑的眸色锐利森冷,眼底一道嗜血寒光飞速划过…… 这次被绑架的地方没有吓人的大老鼠,也没有猥琐发育的流氓分子,因为这里是卫平昭的家,准确来讲是上辈子沉霭开局所在之处。 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醒来后熟悉的环境正是‘沉霭’的卧室。 阳台上小苍兰枯萎成一把干草,就连卧室内都布满了灰尘,看来这里好久都没人打扫了。 “醒了?”沉霭这才注意到,角落沙发处优雅端坐的霸总,“这里是我前太太的卧室,一直没人居住,好在每日都有佣人前来打扫。” 你当我眼瞎?看不见地上的灰土? 沉霭忍着一股怒气问:“你弄这里来干嘛?听故事?”不好意思没兴趣! 男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别慌,别乱想,不过做笔交易而已!”低头查看手表,“嗯,快到了。” 谁?谁快到了? “砰!” 房门被大力撞开,外面人冲进来慌乱的目光直接落到床上的沉霭身上:“霭儿!” “阿阔?”身体被对方勒得快要喘不过气,赶忙拍拍其后背示意,“哎呀,松手!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来人正是慕濋,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肩膀,不住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正想说没有,结果一捋袖子发现如玉般的小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下就连沉霭本人都惊呆了:天,还好老子没密集恐惧症!我特么…… “卫平昭,你对霭儿做了什么!”慕濋眼神狠厉无比,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冲模样悠闲的男人大吼道。 闻言扬了扬眉尾:“好歹也做过刑警,这是什么针眼你不该更熟悉吗?” 小手拉拉僵住身体,一脸凝重的慕濋,疑惑问:“阿阔,你知道?那这是什么啊?”不会给她注射什么药物? 慕濋转头牵强笑笑,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两年前就是晚来一步,才导致那段时日他尝尽了木偶似的生活,现在赶上了,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回她! 沉霭的小脑袋瓜有时犯糊涂,有时清明比谁都思考的快,电光火石间联想到一个东西,于是小心翼翼试探性问:“给我注射的不会是……毒、品?” 那两个字吐得很艰难。 “霭儿别多想,我会陪着你,别怕!”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可她不傻。 怪不得刚醒来那会儿胳膊好疼,只当昏迷时间长,胳膊被压麻了,原来竟是…… 别多想?呵,谁不知道那玩儿意注射的多了,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时间长短问题! “啊呀呀!真是的,把我计划都打乱了,早知道先不放你进来了!”卫平昭在对面笑得略微渗人,一脸可惜的模样。 声音听入耳中,让人愿不顾一切去撕烂他的脸! 沉霭眼神狠狠刮向他:“所以,从头到尾你压根儿就没想着让我活?” 男人鼓了鼓掌:“现在才明白,也勉强算个聪明人!” “我踏马日你大爷卫平昭!” 她气得暴跳如雷,想从床上蹦起来冲过去打死他,被慕濋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别冲动,他有枪!” 顺着提示,瞄到对面男人腰间露出的一点点枪手柄! 我靠!霸总疯了,还是作者疯了?! 第202章 大结局3 窗外刚下过一场阴雨,压抑的令人喘不过气。 沉霭在校收到一封信,上面标明地址,说是佐锋的坟墓。 下午上完最后一节课,本打算拉上苏闵一起去,可想到忘记那个人后她过的无忧自在。 要知道这里是小说世界,万一到了地方,狗血的瞧见坟墓,立刻受刺激想起来怎么办? 逝者如斯夫,人该往前看,既然已经忘记,就不要再想起了!若九泉之下佐锋怪罪她的自私,那么所有惩罚都冲自己来,无所谓! 到了地方按照坐标寻过去,发现哪里是什么佐锋的墓是她自己……哦不,准确点是上辈子自己的坟墓! 沉霭感觉背脊一阵发凉,自己看自己的墓碑,真是说不上来的怪异。 “她曾经是我的妻子。”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吓得她一个激灵! 卫……卫平昭?!歪日,这狗子怎么在这儿?苏闵不是说他被苏重哲囚禁起来了吗! 努力让声线听上去平稳:“你、谁啊?” “真是个可怜的女人!”男人慢条斯理的从一个树后走出来,看向沉霭的眼神悲悯无比。 “神经病!”大骂一句准备转身离开,此地不宜久留! 见此,卫平昭扬声道:“你可知我的太太也叫‘沉霭’?” 废话!谁也不比我更清楚了! “她曾是田阔……也就是慕濋最爱的女人,俩人背着我勾搭成奸,完全不把我这个丈夫放在眼里!” 放你祖宗的五香大狗屁! 沉霭心中暗骂,表面却冷哼道:“哦?我听的版本咋是你为保情人,骗娶渔村小姑娘?” “婚后更是冷暴力,情人设计陷害她,明知真相还二话不说殴打发妻给白月光出气!” 呕……装什么深情人设! 淡薄嘴角挑起一抹得逞笑意:“不是不认识我吗?” 糟糕!一时激动竟钻了这家伙的圈套! “不管你跟慕濋当初是否扮演仙人跳陷害我,真相已经不重要了,眼下是落我手里了!” 脑中顿时警铃大作,做出倘若下一秒情势不对,立马转身就跑的架势:“什么意思?” “不知若你陷入危险后,属于‘沉霭’的爱人和闺蜜是否会不顾一切,前来救你这个除了名字,什么都不一样的假‘沉霭’!” 遇事不妙,转头就跑,但她那里是卫平昭这种练过本事之人的对手? 跑出没几步,就被对方扑上前用一个喷雾器,猛一阵呲。 晕倒之前她脑中想的是:得,就算这次翘尾巴了也活该! 猪脑子,给个纸条就敢独自前往,幸好没拉上阿闵,不然就算死也不安心! 自那日匆匆与沉霭见了一面后,慕忱并未训斥他,仅嘱咐莫要前功尽弃。 与李氏联手以来,卫平昭每做一件事就会他们被打击,现今看其穷途末路的狼狈,内心却没有半分狂喜之色。 忽感手机振动,低头凝视上面的名字,闭了闭眼:“说。” “卫平昭去找你了?” “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拒绝了他的提议!” “监视我?” “嘁,哪儿敢呐!你的女人被他绑了……” 瞳孔猛震,蹭地从椅子上站起:“你说什么!”脑海霎时回忆起那人临走前所说的‘后悔’,原指这个! 卫平昭,你竟敢! 周身气场骤然降温,一股怒火几乎要冲破胸膛,漆黑的眸色锐利森冷,眼底一道嗜血寒光飞速划过…… 这次被绑架的地方没有吓人的大老鼠,也没有猥琐发育的流氓分子,因为这里是卫平昭的家,准确来讲是上辈子沉霭开局所在之处。 不知是故意还是凑巧,醒来后熟悉的环境正是‘沉霭’的卧室。 阳台上小苍兰枯萎成一把干草,就连卧室内都布满了灰尘,看来这里好久都没人打扫了。 “醒了?”沉霭这才注意到,角落沙发处优雅端坐的霸总,“这里是我前太太的卧室,一直没人居住,好在每日都有佣人前来打扫。” 你当我眼瞎?看不见地上的灰土? 沉霭忍着一股怒气问:“你弄这里来干嘛?听故事?”不好意思没兴趣! 男人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别慌,别乱想,不过做笔交易而已!”低头查看手表,“嗯,快到了。” 谁?谁快到了? “砰!” 房门被大力撞开,外面人冲进来慌乱的目光直接落到床上的沉霭身上:“霭儿!” “阿阔?”身体被对方勒得快要喘不过气,赶忙拍拍其后背示意,“哎呀,松手!我快被你给勒死了!” 来人正是慕濋,双手紧紧抓住眼前人肩膀,不住打量:“怎么样?有没有哪里受伤?” 正想说没有,结果一捋袖子发现如玉般的小臂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这下就连沉霭本人都惊呆了:天,还好老子没密集恐惧症!我特么…… “卫平昭,你对霭儿做了什么!”慕濋眼神狠厉无比,咬牙切齿,怒不可遏地冲模样悠闲的男人大吼道。 闻言扬了扬眉尾:“好歹也做过刑警,这是什么针眼你不该更熟悉吗?” 小手拉拉僵住身体,一脸凝重的慕濋,疑惑问:“阿阔,你知道?那这是什么啊?”不会给她注射什么药物? 慕濋转头牵强笑笑,握住她的双手安慰道:“放心,一切有我在,你不会出事的!” 两年前就是晚来一步,才导致那段时日他尝尽了木偶似的生活,现在赶上了,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回她! 沉霭的小脑袋瓜有时犯糊涂,有时清明比谁都思考的快,电光火石间联想到一个东西,于是小心翼翼试探性问:“给我注射的不会是……毒、品?” 那两个字吐得很艰难。 “霭儿别多想,我会陪着你,别怕!”没有得到正面回答,可她不傻。 怪不得刚醒来那会儿胳膊好疼,只当昏迷时间长,胳膊被压麻了,原来竟是…… 别多想?呵,谁不知道那玩儿意注射的多了,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时间长短问题! “啊呀呀!真是的,把我计划都打乱了,早知道先不放你进来了!”卫平昭在对面笑得略微渗人,一脸可惜的模样。 声音听入耳中,让人愿不顾一切去撕烂他的脸! 沉霭眼神狠狠刮向他:“所以,从头到尾你压根儿就没想着让我活?” 男人鼓了鼓掌:“现在才明白,也勉强算个聪明人!” “我踏马日你大爷卫平昭!” 她气得暴跳如雷,想从床上蹦起来冲过去打死他,被慕濋眼疾手快一把搂住:“别冲动,他有枪!” 顺着提示,瞄到对面男人腰间露出的一点点枪手柄! 我靠!霸总疯了,还是作者疯了?! 第203章 大结局4 药效很快,沉霭开始头晕目眩,眼前出现幻觉:“爸……妈?”所称呼的是现实世界中的父母。 “霭儿,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大力掀开床褥,打横抱起她。 在此过程中卫平昭正慢条斯理地戴手套,嘴唇微启:“慢着!” “咯哒!”清脆的上膛声。 黑洞洞枪口指向慕濋:“今日你们二人谁也走不了!” “佣人半个月前就全被我辞退了,家中监控也拆了,所有一切只为今天!” 症状发展的很快,呼吸愈加困难,指尖把脖子挠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犹如处在真空中,大张着嘴巴却怎么也进不去丁点空气。 慕濋只得将她放下,剪制其血淋淋的双手,满目心疼和着急:“别挠了!求你了霭儿!” 卫平昭居高临下睥睨地上的一对鸳鸯:“其实不管你是否乖乖把东西给我,都没关系,你们结局我早设计好了!” 枪口转而指向濒死挣扎的沉霭:“她注射毒品过多,出现幻觉……”说着又将枪口指向慕濋,“然后开枪打死了你!” “枪上没有我们的指纹,你如何陷害?”慕濋抬起头,鹰隼般的眸子逼视对方。 嘴唇掀起的笑容逐渐扩大,几乎有些扭曲了:“你的女人睡着时,我戴上手套把枪放在她手中握了一下……” 这话真让人禁不住气到要发疯!渐渐收力的双手抓得沉霭手腕痛,那一瞬间恢复了一点点意识。 刚刚模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卫平昭的计划,虽然浑身难受让她想拔下身上的皮肉,但此刻更心疼自己死了,田阔又要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伤痛。 而且有种预感,这次再死去极有可能重生不了了! 好不公平!人家女配重生就算一开始没有金手指,那后来不都个个牛皮克拉斯?而且虐原男女主爽上天! 到她这里一穷二白啥也没有,第一次被宁薇坑得自戕,第二次又被卫平昭注射大量毒、品…… 玛德,两次死都跟这俩傻逼有关,真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要她为男女主的辉煌铺路!凭什么女配就活该被欺负? 明明已经选择各不打扰,为何总要将他们凑在一起!到底欠他们什么了! 漂亮清澈的星眸渐渐涌上一股黑暗,当怨气冲天时整个人的意识彻底被吞没。 然后接下来半参加半失控的角度,和‘沉霭’一起狂虐卫平昭。 没错,上辈子原身的灵魂又因怨恨而清醒了,一身牛劲挣脱慕濋,骤然起来的狂风把窗户都撞破了,沙子迷了对方的眼。 卫平昭下意识开了枪,子弹直冲慕濋飞去。原身要躲,沉霭则奋力夺回一点控制权挡下了流弹,正中肺部! “蠢人!”原身怒吼。 “你这个单身狗就羡慕嫉妒恨!”沉霭毫不客气的回讽道。 “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说罢直扑卫平昭。 接下来,沉霭将用一生来治愈,当然如果还有一生的话…… 经常阴戾,满是算计的眼珠子被捣成烂泥,凉薄性感的嘴唇总是说些残忍之语,如今被她们……准确来说是被原身用玻璃片撕裂直耳根,俊美容颜顷刻间毁成了一副丑陋不堪的魔鬼状! “霭儿,住手!”慕濋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样子惊骇到了,想上前制止却又被狂风吹飞撞到墙上,嘴里一股血腥味。 沉霭急了:“哎你这人不讲武德,暴虐他,可别误伤我男人啊!” “反正你也活不来了,还管什么你的我的!”原身把卫平昭浑身上下划的全是伤痕,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被掐住脖子像拖一只死狗般,拖至阳台,娇美的脸蛋扭曲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诡异笑道:“卫平昭,看你运气了!” 然后将之如扔垃圾般,抛下了楼…… 一切已成定局,一切再不可回首。若想指针停止,拆掉电池即可,但要阻止时间流动,怕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大胡同沉霭的小院儿被慕濋买了下来,一个星期只有周末才从峰川回来住,然后搬个小凳子都坐在门口朝胡同外凝望。 有人好奇便问他:“小伙子,在等谁吗?” 他回以温和一笑:“是啊,我在等我的妻子。” 某日大胡同广播播放当日新闻:“卫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卫崇和上任,重新治理公司风气,为……” 后面再讲述的什么慕濋听不清了,因为神思已然飘远,深邃明亮的眼瞳呈放空状,似乎回忆着什么…… 唐泽市精神病医院内部—— 某间治疗房中一个面容恐怖的男子疯狂挣扎医生们对他的束缚:“滚开!滚……开!”说话时口水流出糊了满下巴都是。 因为他的两腮被针线密密缝着,中间口部像一条补丁线上长了一张人嘴;眼睛黑洞洞的,连个眼皮都没有。 其下身好像丁点都不能自己移动,推开医生后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卫平昭,老实点!”医护人员对其大喝,然后对其余身材魁梧的同事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摁住他,真是的,整日发疯镇定剂比他妈用的还多!” “这对母子真惨,都进精神病医院了,会不会家族遗传?” “咦惹~有道理,据说他这一身伤都是吸、毒整多了,出现幻觉自己抠的!” 不是……不是我,是沉霭,都是沉霭!她是魔鬼!恶魔!快请道士杀她! “……哈哈哈哈!”突然男人瞪着一双黑窟窿,仰头平躺地上,密麻针线被张扬肆意的笑撑得开了线。 而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整副样子恐怖至极! 某处高楼阳台上,一个面容妖娆的男子晃着手中酒杯,液体在里面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隽爷,宁薇死了。” 没有得到男人回应,他继续说:“她没有亲属,死前签署了一份捐献器官文件。”这代表宁薇的骨灰会送道公益性的公墓里。 “啪!” 精致华美的杯子被狠狠抛掷地上,男人妖娆的桃花眼满是狠厉:“杀了苏颜的人还想有块栖身之地,她不配!” “长离江新放生了一批鱼,给它们喂喂食物!” “好的,我这就去办!” 唐泽市人民医院贵宾套房内,徐奶奶接连几日不见沉霭影子,就询问苏闵:“霭丫头哪里去啦?好几天了咋没见着她诶?” 正削苹果的女人葱指一顿,抬头莞尔一笑道:“那丫头被名师看上出国深造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呢!” “哦,这样啊……”老人家神情有些失落。 将苹果递给奶奶后,转身一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低落胸前的衣襟上,像开了一朵水花。 五年后塘泽市苏氏长孙女苏闵,不顾家族反对,嫁与本市一名姓覃的刑警为妻,婚后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无比。 次年得弄璋之喜,取名为苏念锋,小名字——阿锋。 曾有好奇者询问缘由来历,覃夫人听罢则一脸迷茫,只说这个名字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暖阳照常升起,又照常落下,只是温度暖不了某些人渐冷的心。 樱花开了败,败了又开,一季碾过一季的旧痕,没有尽头的期盼把人逼入了死角。有些人已经放弃了,而有些人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待。 聚拢起记忆深处的伤痛,从挺胸抬头到佝偻脊背,轻松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蹒跚着一步一步行走人世间。 将永不会实现的承诺,化为今生最大执念。 某日尘世间的清风越来越冷,几乎所有树木都只剩下满头的枯树枝,有胃寒之人甚至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服,原来又一个冬天即将来临…… 第203章 大结局4 药效很快,沉霭开始头晕目眩,眼前出现幻觉:“爸……妈?”所称呼的是现实世界中的父母。 “霭儿,你坚持住,我现在就带你去医院!”大力掀开床褥,打横抱起她。 在此过程中卫平昭正慢条斯理地戴手套,嘴唇微启:“慢着!” “咯哒!”清脆的上膛声。 黑洞洞枪口指向慕濋:“今日你们二人谁也走不了!” “佣人半个月前就全被我辞退了,家中监控也拆了,所有一切只为今天!” 症状发展的很快,呼吸愈加困难,指尖把脖子挠出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犹如处在真空中,大张着嘴巴却怎么也进不去丁点空气。 慕濋只得将她放下,剪制其血淋淋的双手,满目心疼和着急:“别挠了!求你了霭儿!” 卫平昭居高临下睥睨地上的一对鸳鸯:“其实不管你是否乖乖把东西给我,都没关系,你们结局我早设计好了!” 枪口转而指向濒死挣扎的沉霭:“她注射毒品过多,出现幻觉……”说着又将枪口指向慕濋,“然后开枪打死了你!” “枪上没有我们的指纹,你如何陷害?”慕濋抬起头,鹰隼般的眸子逼视对方。 嘴唇掀起的笑容逐渐扩大,几乎有些扭曲了:“你的女人睡着时,我戴上手套把枪放在她手中握了一下……” 这话真让人禁不住气到要发疯!渐渐收力的双手抓得沉霭手腕痛,那一瞬间恢复了一点点意识。 刚刚模糊的时候隐约听到了卫平昭的计划,虽然浑身难受让她想拔下身上的皮肉,但此刻更心疼自己死了,田阔又要经历一场撕心裂肺的伤痛。 而且有种预感,这次再死去极有可能重生不了了! 好不公平!人家女配重生就算一开始没有金手指,那后来不都个个牛皮克拉斯?而且虐原男女主爽上天! 到她这里一穷二白啥也没有,第一次被宁薇坑得自戕,第二次又被卫平昭注射大量毒、品…… 玛德,两次死都跟这俩傻逼有关,真不甘心!不甘心!凭什么要她为男女主的辉煌铺路!凭什么女配就活该被欺负? 明明已经选择各不打扰,为何总要将他们凑在一起!到底欠他们什么了! 漂亮清澈的星眸渐渐涌上一股黑暗,当怨气冲天时整个人的意识彻底被吞没。 然后接下来半参加半失控的角度,和‘沉霭’一起狂虐卫平昭。 没错,上辈子原身的灵魂又因怨恨而清醒了,一身牛劲挣脱慕濋,骤然起来的狂风把窗户都撞破了,沙子迷了对方的眼。 卫平昭下意识开了枪,子弹直冲慕濋飞去。原身要躲,沉霭则奋力夺回一点控制权挡下了流弹,正中肺部! “蠢人!”原身怒吼。 “你这个单身狗就羡慕嫉妒恨!”沉霭毫不客气的回讽道。 “也好,黄泉路上有个伴!”说罢直扑卫平昭。 接下来,沉霭将用一生来治愈,当然如果还有一生的话…… 经常阴戾,满是算计的眼珠子被捣成烂泥,凉薄性感的嘴唇总是说些残忍之语,如今被她们……准确来说是被原身用玻璃片撕裂直耳根,俊美容颜顷刻间毁成了一副丑陋不堪的魔鬼状! “霭儿,住手!”慕濋也被她突如其来的疯狂样子惊骇到了,想上前制止却又被狂风吹飞撞到墙上,嘴里一股血腥味。 沉霭急了:“哎你这人不讲武德,暴虐他,可别误伤我男人啊!” “反正你也活不来了,还管什么你的我的!”原身把卫平昭浑身上下划的全是伤痕,对方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被掐住脖子像拖一只死狗般,拖至阳台,娇美的脸蛋扭曲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诡异笑道:“卫平昭,看你运气了!” 然后将之如扔垃圾般,抛下了楼…… 一切已成定局,一切再不可回首。若想指针停止,拆掉电池即可,但要阻止时间流动,怕在白日做梦,痴心妄想。 大胡同沉霭的小院儿被慕濋买了下来,一个星期只有周末才从峰川回来住,然后搬个小凳子都坐在门口朝胡同外凝望。 有人好奇便问他:“小伙子,在等谁吗?” 他回以温和一笑:“是啊,我在等我的妻子。” 某日大胡同广播播放当日新闻:“卫氏集团新任董事长卫崇和上任,重新治理公司风气,为……” 后面再讲述的什么慕濋听不清了,因为神思已然飘远,深邃明亮的眼瞳呈放空状,似乎回忆着什么…… 唐泽市精神病医院内部—— 某间治疗房中一个面容恐怖的男子疯狂挣扎医生们对他的束缚:“滚开!滚……开!”说话时口水流出糊了满下巴都是。 因为他的两腮被针线密密缝着,中间口部像一条补丁线上长了一张人嘴;眼睛黑洞洞的,连个眼皮都没有。 其下身好像丁点都不能自己移动,推开医生后整个人重重砸向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 “卫平昭,老实点!”医护人员对其大喝,然后对其余身材魁梧的同事说,“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摁住他,真是的,整日发疯镇定剂比他妈用的还多!” “这对母子真惨,都进精神病医院了,会不会家族遗传?” “咦惹~有道理,据说他这一身伤都是吸、毒整多了,出现幻觉自己抠的!” 不是……不是我,是沉霭,都是沉霭!她是魔鬼!恶魔!快请道士杀她! “……哈哈哈哈!”突然男人瞪着一双黑窟窿,仰头平躺地上,密麻针线被张扬肆意的笑撑得开了线。 而他仿佛不知道疼痛似的,整副样子恐怖至极! 某处高楼阳台上,一个面容妖娆的男子晃着手中酒杯,液体在里面一圈一圈荡起涟漪。 这时有人敲门进来:“隽爷,宁薇死了。” 没有得到男人回应,他继续说:“她没有亲属,死前签署了一份捐献器官文件。”这代表宁薇的骨灰会送道公益性的公墓里。 “啪!” 精致华美的杯子被狠狠抛掷地上,男人妖娆的桃花眼满是狠厉:“杀了苏颜的人还想有块栖身之地,她不配!” “长离江新放生了一批鱼,给它们喂喂食物!” “好的,我这就去办!” 唐泽市人民医院贵宾套房内,徐奶奶接连几日不见沉霭影子,就询问苏闵:“霭丫头哪里去啦?好几天了咋没见着她诶?” 正削苹果的女人葱指一顿,抬头莞尔一笑道:“那丫头被名师看上出国深造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也不知道呢!” “哦,这样啊……”老人家神情有些失落。 将苹果递给奶奶后,转身一瞬间一滴晶莹的泪水缓缓低落胸前的衣襟上,像开了一朵水花。 五年后塘泽市苏氏长孙女苏闵,不顾家族反对,嫁与本市一名姓覃的刑警为妻,婚后二人琴瑟和鸣,恩爱无比。 次年得弄璋之喜,取名为苏念锋,小名字——阿锋。 曾有好奇者询问缘由来历,覃夫人听罢则一脸迷茫,只说这个名字很耳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暖阳照常升起,又照常落下,只是温度暖不了某些人渐冷的心。 樱花开了败,败了又开,一季碾过一季的旧痕,没有尽头的期盼把人逼入了死角。有些人已经放弃了,而有些人还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苦苦等待。 聚拢起记忆深处的伤痛,从挺胸抬头到佝偻脊背,轻松的步伐越来越缓慢,蹒跚着一步一步行走人世间。 将永不会实现的承诺,化为今生最大执念。 某日尘世间的清风越来越冷,几乎所有树木都只剩下满头的枯树枝,有胃寒之人甚至裹上了一层厚厚的棉服,原来又一个冬天即将来临…… 第204章 番外——蓦然回首 “不!我不要成为你的女人!即使你有权有势又如何,我的心只给我爱的男人!”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耳边类似霸道总裁名言的声音,吵醒了沙发上熟睡的女孩:“谁啊,吵死了!” 扬手一挥,整个身体直接从沙发上滚落,然后手臂狠狠磕在了桌沿上。 “嗷!” 能感知痛的神经将信息传达给大脑,女孩这才骤然惊醒,头顶天花板的欧式水晶吊灯和她现实世界家中的一模一样,还有手中的熊猫毛毯…… 等等,熊猫毛毯?! 慌忙爬将起来,顶着凌乱的鸡窝头环顾四周—— 米黄色软皮沙发妈妈曾唠叨好久,想让老爹换掉,结果拖拖拉拉好几年依旧是这个; 客厅里熨烫衣服的架子上还挂着放假那天回家后,脱下的衣服; 正对着自己的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应该是那天洗完澡看的玛丽苏肥皂剧; 还有身上的熊猫毯…… “我、我回来了?!”女孩惊愕地叫出了声。 迅速拿开身上的毛毯,拔腿径直冲向浴室,过程中拖鞋都被甩飞一只。 玉指轻触镜中那熟悉的眉眼,从光洁的额头滑落至桃粉色唇畔,她真的回来了! 可她明显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回来代表着将永远失去田阔! 是的,这个女孩正是沉霭,哦不,应该说是穿书者陈糕。 “阿阔……对,小说!”猛然发觉,转头就要去客厅拿手机搜索原着小说,然而却突地顿住了脚步。 视线机械地重新移至镜面,女孩的妖娆眼尾下不知何时长了一颗鲜红色的泪痣! 伸手抠了抠,确认不是什么脏东西。 咦?记得以前没长过啊,难道进小说里旅游一趟,记忆错乱了? 当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准备搜索,惊奇发现时间竟然才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搜索出来的小说信息显示为空! 多方查询得知作者删除了该作品所有内容,然后退圈了!任何人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还好此时正处于刚放假阶段,陈糕按照顺序,重新经历一遍当日穿书发生的所有程序,然而一点变化都没有,该发烧发烧,该头晕头晕,睁眼后依然在现世。 仿佛小说中的经历不过她做得一场幻梦,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再也寻不到一个叫苏闵的闺蜜,再也遇不见一个叫田阔的男人…… 因为曾有刘云教习的知识傍身,陈糕在学涯结束的欢送会上弹奏了一首自己独创的乐曲,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一时间名声大噪。 毕业后留在了母校当老师,不喜欢功名利禄,拒绝了所有公司的邀请,三年时间职位一路爬升,最后成了学校最年轻有为的女教授。 每天除了教教学生,然后就是下班后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餐馆。 吸引她的不是菜品有多美味,而是它的名字——问客。 但老板很神秘,陈糕已经接连同时间同一个位置来整整一个月了,连人家的半丝儿影子都没见着。 这天如往常一样来问客,发现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一打听才知道有警、察上门查案,结果翻得乱七八糟,还影响了生意。 老板顿时气坏了,拉住查案领头的非要个说法。 陈糕见那么多人就不想往前挤了,摇摇头转身分开人群,准备离开,忽然两道声音入耳,让她瞬间僵住了脚步—— “有你们这么查案的么!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让我客人怎么住啊!” “苏老板,我说过了,若有损失我们后面人员会负责记录赔偿,请先让一下!谢谢!” 一个怒气冲冲,娇厉嗔怒;一个特意压制,尽量温和。 陈糕觉得脸颊痒痒的,以为飞行的小虫导航失灵撞到了脸上,伸手一抹发现原是眼泪。 “诶你让让!挡住俺啦!” 不知是谁一把推开陈糕,没防备,脚下一个踉跄即将跌倒。 “小心!”伴随熟悉的声音,柔软腰肢被搂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泪眼朦胧的视线勉强将其容貌尽收眼底,麻木的心灵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男人刚毅俊朗的面孔显现出一丝怔然:“你……我好像……见过,不,认识……你?” 漂亮的狐狸眼荡漾着阵阵涟漪,弯弯似天际边的新月,樱色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说:“那么,好久不见。” 此刻,他心尖上的硬土好似松动了,奋力钻出一根幼苗,或许不日将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馨香似溢。 ——全书完—— 第204章 番外——蓦然回首 “不!我不要成为你的女人!即使你有权有势又如何,我的心只给我爱的男人!” “很好,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 耳边类似霸道总裁名言的声音,吵醒了沙发上熟睡的女孩:“谁啊,吵死了!” 扬手一挥,整个身体直接从沙发上滚落,然后手臂狠狠磕在了桌沿上。 “嗷!” 能感知痛的神经将信息传达给大脑,女孩这才骤然惊醒,头顶天花板的欧式水晶吊灯和她现实世界家中的一模一样,还有手中的熊猫毛毯…… 等等,熊猫毛毯?! 慌忙爬将起来,顶着凌乱的鸡窝头环顾四周—— 米黄色软皮沙发妈妈曾唠叨好久,想让老爹换掉,结果拖拖拉拉好几年依旧是这个; 客厅里熨烫衣服的架子上还挂着放假那天回家后,脱下的衣服; 正对着自己的电视机里播放的节目,应该是那天洗完澡看的玛丽苏肥皂剧; 还有身上的熊猫毯…… “我、我回来了?!”女孩惊愕地叫出了声。 迅速拿开身上的毛毯,拔腿径直冲向浴室,过程中拖鞋都被甩飞一只。 玉指轻触镜中那熟悉的眉眼,从光洁的额头滑落至桃粉色唇畔,她真的回来了! 可她明显一点都不开心!因为回来代表着将永远失去田阔! 是的,这个女孩正是沉霭,哦不,应该说是穿书者陈糕。 “阿阔……对,小说!”猛然发觉,转头就要去客厅拿手机搜索原着小说,然而却突地顿住了脚步。 视线机械地重新移至镜面,女孩的妖娆眼尾下不知何时长了一颗鲜红色的泪痣! 伸手抠了抠,确认不是什么脏东西。 咦?记得以前没长过啊,难道进小说里旅游一趟,记忆错乱了? 当回到客厅拿起手机准备搜索,惊奇发现时间竟然才过了一个小时!之后搜索出来的小说信息显示为空! 多方查询得知作者删除了该作品所有内容,然后退圈了!任何人都寻不到她的踪迹。 还好此时正处于刚放假阶段,陈糕按照顺序,重新经历一遍当日穿书发生的所有程序,然而一点变化都没有,该发烧发烧,该头晕头晕,睁眼后依然在现世。 仿佛小说中的经历不过她做得一场幻梦,醒来后一切都结束了。再也寻不到一个叫苏闵的闺蜜,再也遇不见一个叫田阔的男人…… 因为曾有刘云教习的知识傍身,陈糕在学涯结束的欢送会上弹奏了一首自己独创的乐曲,惊呆了在场所有人,一时间名声大噪。 毕业后留在了母校当老师,不喜欢功名利禄,拒绝了所有公司的邀请,三年时间职位一路爬升,最后成了学校最年轻有为的女教授。 每天除了教教学生,然后就是下班后去市中心新开的一家餐馆。 吸引她的不是菜品有多美味,而是它的名字——问客。 但老板很神秘,陈糕已经接连同时间同一个位置来整整一个月了,连人家的半丝儿影子都没见着。 这天如往常一样来问客,发现乌泱泱围了一大群人,一打听才知道有警、察上门查案,结果翻得乱七八糟,还影响了生意。 老板顿时气坏了,拉住查案领头的非要个说法。 陈糕见那么多人就不想往前挤了,摇摇头转身分开人群,准备离开,忽然两道声音入耳,让她瞬间僵住了脚步—— “有你们这么查案的么!东西翻得乱七八糟,让我客人怎么住啊!” “苏老板,我说过了,若有损失我们后面人员会负责记录赔偿,请先让一下!谢谢!” 一个怒气冲冲,娇厉嗔怒;一个特意压制,尽量温和。 陈糕觉得脸颊痒痒的,以为飞行的小虫导航失灵撞到了脸上,伸手一抹发现原是眼泪。 “诶你让让!挡住俺啦!” 不知是谁一把推开陈糕,没防备,脚下一个踉跄即将跌倒。 “小心!”伴随熟悉的声音,柔软腰肢被搂进一个宽阔温暖的怀抱。 泪眼朦胧的视线勉强将其容貌尽收眼底,麻木的心灵仿佛重新活了过来。 男人刚毅俊朗的面孔显现出一丝怔然:“你……我好像……见过,不,认识……你?” 漂亮的狐狸眼荡漾着阵阵涟漪,弯弯似天际边的新月,樱色唇畔微微勾起一抹笑意,说:“那么,好久不见。” 此刻,他心尖上的硬土好似松动了,奋力钻出一根幼苗,或许不日将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儿,馨香似溢。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