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如一梦》 瑰灵魄 云阶月地,紫气飘渺,云雾缭绕,隐现一山,悬浮半空,掠火凤降白鹭,乃是神之境仙之山。 山名为“苍碧”,苍碧山目之所及多为玉石玛瑙,晶壁萤石。 一条溪水如龙弯曲盘旋环绕苍碧山,溪水闪星光,瑶草奇花生两岸。 山中有一洞,洞口刻着“夕元”二字。 洞里住着两个人,一人为师,一人为徒,五万六千年。 突有一天,草枯花青,鱼飞上天,鸟冲海底。 “师父”徒儿束宁大声哭喊。 夕元洞中飘出一缕青烟,是苍碧之仙“黎庸”仙人仙逝。 “师父”唯一的弟子束宁,发梳仙髻,七色彩绳坠之,泪颤绳摇。 “师父”束宁望着师父仙逝的方向,久久无法回神。 从此,苍碧山夕元洞只有束宁一人。 神伤过后,束宁见洞口留有一株朝雾草。 嫩绿的叶子让束宁不禁泛起疑虑? 自师父未能冲破天劫仙逝走后,山中所有的瑶草奇花都跟着委顿消无,山中在无一丝花色绿影,为何独留这颗朝雾草? 束宁痴想,欣慰道“难道是师父留你伴我在这孤山之中吗?”心生惜爱,手中生水,滴到朝雾草绿叶之上后步入洞中。 夕元洞萤火长明,白玉石柱飞龙盘飞,水晶石壁明亮如镜。 洞内白藤遮顶,藤悬嫩黄之木,黄木生针,针细如毛,不仔细看以为是一片白雾。 血色玉石为线,层层叠叠,包裹着一个小巧玲珑,半木质半红瑙的精致小瓶。 木为嫩黄在外,玛瑙为纯红在内,木雕百花为莲座,红瑙在里开为三瓣花,瓶身隐隐见内有物闪动,瓶口无盖,只有一朵似云似气又似符的白色轻体覆盖,此瓶名为“木红笼” 束宁走到木红笼正下方的绿色萤石塌前,仿佛又见师父座在塌上,凝神闭气,醒觉天外。 “谁?”正思往日时,束宁惊觉的低吼一声。 束宁望向水晶壁,壁上只有自己一人站在洞内?并没有外人? 束宁却真真切切感应到一丝丝熟悉的气息。 “是谁?”束宁惊慌之色现于脸上,察觉自己周身有轻柔之风涌动,束宁身上淡紫色的衣裙优雅的浮动起来。 有风无人? 不好!这羸弱之风竟阻了自己的耳道眼道! 束宁静心宁息,冷静的从腰间抽出“金卜软剑”。 金卜软剑,金黄灿灿自声威,剑动如水波,拨乱柔风。 人影乍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锤影。 束宁惊慌急转剑柄,挥剑为十,剑生冰刺与闪电之锤相击,锤影从一变百,从百变千,瞬间锤影万千,从四面八方极速飞来。 束宁立即闪动两下剑波,剑续生冰刺,冰刺成柱,冰柱为墙将束宁包裹其中,冰墙将万千锤影阻隔在外。 束宁这才有空恼怒愤恨大喊道“炎庭神君为何这般不请自来,出手相杀。” “黎庸死了,他终于死了。”嘴一歪得意忘形的笑出声,又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却苦了自己与他十万余载下棋谈笑,迎合奉承。今日他终于死了。” 束宁心中一惊,炎庭神君跟师父往日的情意全是假的?难道他的目的是木红笼里的“瑰灵魄”? 束宁剑指炎庭质问道“你什么意思?” 炎庭根本不把束宁放在眼里,并不理会,飞入白藤之上。 藤动木摇针长,刹那间针已长七寸,针看似绒细,却尖利无比。 炎庭不得不离藤悬空,针才停止生长,针尖处生倒勾,勾黑闪寒。 炎庭听黎庸说过针勾之奇“肉碰化水,灵触飞尘,神沾气散。”今日一见果真异相生威,不过炎庭早有准备,嘴角不禁轻扬,从怀中掏出“亦和玉瓶”。 “亦和玉瓶”在炎庭胸口存放了六万余年,就等这一天的到来。 “亦和玉瓶”瓶中之水可治木质一切之神能。 炎庭毫不犹豫的将瓶中之水,一滴不留的泼洒在黄木之上。 黄木遇宝水,一眨眼的功夫,针软木烂藤断。 护木红笼的第一道防线就这样被炎庭轻而易举所破。 束宁始料不及,眉目紧蹙,破冰而出挥剑为圆,顿时白浪滔天,犹如猛虎咆哮奔向炎庭。 炎庭不以为意心想“我的丘心锤足以应对你。”一心想要赶快解决包裹木红笼的血玉红线。 当束宁招水浪急涌到身时,挥袖成风,引水下泻,衣身未沾一滴水。 束宁再次挥剑为圆,白浪掘起,想阻止炎庭下一步作为,但炎庭的丘心锤势猛,万千锤影如鬼魅痴缠束宁周身。束宁挥动白浪席卷千锤,隐没波涛之中,奈何一波又一波百千锤影不断袭来无法脱身, 只能眼睁睁的见炎庭又从怀中取出一炉。 “波天炉”是炎庭三百年前才寻到的,因为黎庸对炎庭说过“血玉红线柔韧无比,即使刀剑砍断,其再生力超强,可在一霎变回完好无损的模样,任刀剑利器无限砍打。” 不过炎庭暗地里探查了血玉红线的缺点“怕高温”所以寻了千年才得“波天炉”此炉可源源不断生出炙热火焰。 当火焰侵烧血玉红线时,炎庭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瑰灵魄归我所有,只有我才能将天生地养的异兽发挥出他们的潜能,成为吞噬这世间万物的神兽。” “黎庸你苦心收拿的七个异兽,将他们的肉身泯灭,囚禁他们的灵魄,终为我所有”炎庭又不禁得意的痴笑了两声。 炎庭霸逐天下地上的念头在心中已经流转万千之年,得到木红笼拥有瑰灵魄,就拥有这世间变幻莫测,疯狂凶猛,神力异常的七大战神,他要主宰这世间,他的野心在眼中拉丝成网,网中的邪恶痴念让瞳孔猩红可怖。 束宁心急如焚,唤剑成影,似水似冰,水结冰冰化水,无时无刻不在变幻,夕元洞内冰水涌动在无空隙。 “哈哈哈”炎庭轻狂嘲笑道“没想到黎庸的冰水变被你使的形有力无,就像小孩子弄潮一般。” 束宁急迫的想要阻止炎庭拿到木红笼,连同自己瞬间将洞里洞外一切冰封。 炎庭在冰中邪魅一笑,眨了眨眼,周身冰立刻化水,收回手中波天炉,震喝一声,响彻云霄,洞里洞外瞬间冰裂残碎一地。 血玉红线也跟着冰裂碎败坠地,木红笼的第二道防线就在这一冷一热中溃败。 炎庭欣喜之下,第一时间飞到木红笼前,还没等拿到手中,只见束宁紧急回身剑砍玉柱,划破水晶壁。 霎时,玉柱上的玉龙高昂头,爪飞舞,尾扬威,气势汹汹,杀气腾腾,地动山摇一跃而起。 水晶壁中影影绰绰,见一只黑鸦悲愤啼鸣而出,声音犹如洪钟,震耳欲聋,荡魂摄魄。 飞龙黑鸦盘旋飞荡,搅的洞里一片昏暗,悲从心来。 飞龙曲形环绕将炎庭裹身在内,口吐蓝焰,甩尾生风。逼得炎庭缩颈遮脸将身躲在龙鳞之下。 黑鸦罩顶,舞动双翅,发出憨猛异常的嘶叫,让人有撕心裂肺之感。 炎庭唤回丘心锤,锤打飞龙黑鸦。 束宁躲到洞口外心想“这回你是插翅也难逃了” 洞中万千锤影和飞龙黑鸦混战,炎庭才得以舞袖生出黑煞风,风起成漩涡,一时间狂风肆虐,疯狂卷起洞中一切,萤石塌残玉壁和木红笼都无一例外的卷进其中。 飞龙黑鸦在风中被拉扯,无力逃生也被卷了进去。 风中有黑色轻烟似毒障,夹在狂风之中,毒噬飞龙黑鸦至血肉模糊。 束宁吓得惊慌失措心想“冷焰龙和筑声鸦也奈何不了他吗?师父,徒儿对不起你,没能守护木红笼。”就在束宁决定拼死一搏时,从洞内飞出七道墨绿之光。 于此同时,炎庭也收了黑煞风飞追出来。 原来木红笼在黑煞风之中残碎,里面的装的七个瑰灵魄飞出,冲破黑煞风翻腾在空激动跳跃,随后坠向凡间。 炎庭一心冲出洞外要收回瑰灵魄。“啊”不料被不明物体刺进胸膛,不禁大惊失色,低下头看刺进胸膛之物,竟是八千年前赠予黎庸的盟誓之骨。 炎庭曾滴血于骨上,携手黎庸立誓“今生荣辱与共,违者骨噬血肉。” 炎庭忍痛将誓骨拔出胸口,仰天大笑道“没想到你黎庸早就疑心于我”眼中升腾仇恨之火,回身舞起双袖掀塌夕元洞。 此时的瑰灵魄极速坠落,其中夹着一道绿影。 束宁已不顾炎庭所为,俯冲大地,想收回瑰灵魄。 炎庭口吐血沫,还不忘拿出自己的宝贝“天地锁”。 “天地锁”可以锁天下万物,但因誓骨的阻挡,瑰灵魄已坠入凡间,天地锁只收进束宁一人。 姬固异兽 束宁眼前一片漆黑,惊慌失措的想要冲出去,上下左右乱闯。 这天地锁四面不透风,像一个大袋子把人装进去,任凭你是有什么法术,有什么洪荒之力都是白费力气。 束宁安静了下来,一想到没能看护好瑰灵魄,让瑰灵魄散落凡间,满心沮丧,泪如雨下,跪了下来“师父,束宁有罪。” “师父,你回来了。”一个乖萌俊秀的仙童,见师父回来跑上前恭恭敬敬的弯腰行礼,抬头见师父胸口处,灰白的长袍上有大片的鲜血,脸色瞬间铁青惊吓道“师父,你受伤了。” 炎庭并没有理会这个守门的小仙童,直奔自己仙山中的暗室。 暗室犹如正堂,窗明几净,玉柱珠窗,墙上有很多古怪的猛兽画像。 这些画像都是炎庭听黎庸讲诉,百万年前异兽霍乱世间时的模样。 炎庭进入暗室,手捂着胸口,盘膝坐塌后,稳定了一小会儿甩出天地锁。 束宁滚落出来,就听炎庭冷哼了一声。 炎庭没想到自己暗暗筹划几万年的事,竟这样一无所获,还元气大伤,炎庭不自觉的嘀咕道“黎庸你好手段,不仅有黄木针,血玉红线,还有冷焰龙和筑声鸦,你还把誓骨埋在洞口处,看来你早已疑心与我。” 炎庭心中有气,眼神飘向束宁心想“得不到瑰灵魄,就拿你炼我的体魄。”手中不知何时现出一个青铜鼎。 鼎虽为青铜色,确散有猩红可怖的光亮。鼎上雕有精美雅致的楼阁庙宇,清晰可见。 炎庭唤了一声“噬渊奴” 从鼎里跳出一个血色蟾蜍,红油油,光亮亮。只见血色蟾蜍吐出舌头,舌头上有一个似珠球状的肉球。 没等束宁看清到底是何物时,炎庭急切的将蟾蜍舌头上,那黑不黑,灰不灰,青不青的肉球放到嘴里。 束宁见炎庭狰狞恶心的嘴角,不禁倒吸一口冷气,这是恶魔还是神君? 束宁见炎庭闭眼,凝神闭气,心想“现在正是冲出去的好时机” “你是要自己走进这鼎之中吗?”不等束宁站稳,炎庭宽袖一甩,束宁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顺着袖口之风,掉进青铜鼎内。 鼎内蟾蜍张着大嘴,一口将束宁吞进自己的肚腹之中。 炎庭收了鼎,心想“本来是要夺瑰灵魄进这鼎内,用噬渊奴熔炼瑰灵魄为我所用。罢了,先将这丫头熔炼补我气血,在去寻回瑰灵魄。” 束宁自打进了噬渊奴的肚腹里,整个人开始不间断的旋转起来,而且是越来越快。 束宁感觉自己要被化作一滩泥水。 “师父,徒儿要丧生在这蟾蜍的肚腹之中,不能寻回瑰灵魄了。”一想到自己没能看护好瑰灵魄,心中涌动无限悲愤。 “不好了,这么快就要死了吗?”束宁惊恐的感觉到,自己的手心处有什么东西在向胸口处窜动,一股强大的力量侵蚀着束宁的血液骨肉。 “啊”身体在燃烧,在膨胀,一时间到了难以复加的时候,束宁不自觉的惨叫了一声。 同时,手和脚不可控的伸展弯曲,眼睛忽亮忽暗。眼前出现一道淡粉色的身影,就在意识被洗刷的差不多时,一个名字融入束宁的骨血和生命里“姬固” 束宁的眼睛突然射出一道金粉,蟾蜍被金光闪崩的四分五裂,束宁瘫软的躺在鼎底,一动不动。 “姬固”好熟悉的名字? “姬固”束宁想起来了,是师父在大西海中收降的珊瑚怪。 姬固当年在大西海称霸,疯狂杀伤海陆生灵,血染大西海千里之水。 原来束宁和姬固异兽的瑰灵魄一起收进了天地锁之中,在天地锁中姬固异兽的瑰灵魄飞进束宁的衣袖之中,后被甩出被束宁握在手里,两个又一起进入噬渊奴肚腹内。 姬固不想被熔炼,不得不选择寄身于束宁的身体内,施展出自己非凡的实力,将蟾蜍秒杀。 束宁并不知道自己已成为姬固的寄者,她只知道自己现在浑身能发出淡粉色的光芒,眼睛有些火辣辣的疼。 “师父”束宁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了,也没有脸面去见师父。眼泪一滴一滴缓慢的从心底流出,就这样疲惫,心如死灰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淡粉色的光芒一点一点淡去,身心一点一点恢复。 炎庭被誓骨插伤胸口,虽未死却大伤元气,凝神闭气,一过就是十六天。 炎庭想起束宁,拿出青铜鼎,发现鼎内红光消失,噬渊奴也没有主动跳出。 “噬渊奴”炎庭唤了一声后不见一点声响,又唤了一声“噬渊奴” 束宁听见炎庭唤“噬渊奴”见鼎上的方盖打开,不由多想,使出浑身力气冲了出去。 炎庭见束宁囫囵个的跳了出来,不由一怔“你……” “你没死?我的噬渊奴呢?”炎庭怎么也想不到他的宝贝,噬渊奴被束宁四分五裂而亡。 炎庭还是不肯相信又连续唤了两声“噬渊奴,噬渊奴。” 束宁飞出来,立刻抽出细腰中的金卜剑,二话不说挥剑近身相搏。 “就凭你也能进我的身”炎庭掌出疾风,卷偏束宁手中的剑。 束宁收剑又向炎庭受伤的胸口处刺去。 炎庭微迷双眼心道“噬渊奴吃炼不了你,我还弄不死你吗!”炎庭下了狠手,双掌齐出,同时打在束宁胸口处。 束宁根本抵挡不了这双掌之力,顺着掌力向后直退,直到重重撞到石壁之上,一口鲜血猛然喷出。 刹那间,一个形状怪异,无头无身亦无手脚,只有一根根似风中柳条,柔软纤细的影子飘荡在暗室里的每个角落。 时间像是静止一样,不,时间并未静止,而是他的出现让一切都僵硬的呆在原地,看着他那又似少女曼妙的身姿,蠕动的让人意乱神迷。 炎庭又惊又喜,他猜是姬固异兽,这怪之体真得如黎庸所言,让人似梦似幻。 因为姬固有僵硬时间之能,炎庭缓慢的喊出“姬固”两个字。 没等声落,姬固的影子卷起束宁,冲出暗室,逃出炎庭的仙山。 就这样炎庭眼睁睁的看着束宁,被巨大的身影裹出自己的视线。 当炎庭恢复僵硬之身时,立刻飞上天空,甩出天地锁心想“不管你们逃到哪里,我都要把你们锁进我这神仙难逃的天地锁里。” 他哪里知道,姬固拥有闪电之速,已经带着束宁降落凡尘。 束宁整个人都是懵圈的状态,因为她看不见自己身上姬固的影子,她不明白炎庭为什么要那样惊喜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逃离了炎庭的暗室,坠入眼前这一片密林之中,好在束宁是神骨仙身,落地无伤。 束宁带着疑惑,小心翼翼的站了起来,观察四周的一切,正要凌空起飞,发现自己身体沉重滞涩,胸口还隐隐作痛。 束宁心想“自己一定是被炎庭所伤,元气大伤,灵力衰竭,所以才施展不了仙法,现在要找个灵力充沛之地,充盈仙身。” 束宁走出树林,一直往前走,想要寻找灵气富足之地。 天黑的很快,束宁进入城中。城中灯火辉煌,人来人往,欢声笑语,热闹非凡。 束宁从未下过仙山,不知人间景象,加上束宁性情冷漠,不喜热闹,一心一意在仙山之中修行,站在街角看着眼中的世界。 “这几天怎么不见你来,也不想我家姑娘,今个一定要玩的尽兴才放你走。”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一边说一边推一个矮胖的男子进门。 妇人接着又对街上路过的男子说道“爷,进来喝茶赏舞消遣消遣,放松放松可好。”又一个男子被妇人半推半就的让进门。 妇人得意的又站回门外,眼神四顾时撇见了束宁“呦呦呦,这是谁家的姑娘,俊的呦,你莫不是天仙下凡。” 束宁对这个笑意盈盈的妇人很是好奇,她是如何知道自己是神仙下凡? 妇人见束宁停住脚打量自己,麻溜的凑上前,同时打量束宁,见束宁衣着淡雅,脸面靓丽,不似穷苦人家或是逃难的人,一脸窃喜道“姑娘可是迷路了,不知家在何方。” 束宁顿时觉得这个妇人不简单。 妇人又继续说道“夜寒天凉,你一个小姑娘自己在外也不安全,你如果没有地方去,我这儿可以留你住,吃喝用度定不让你愁。” “好”束宁答应道。 “好”妇人一愣,没想到这美人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好,好,阿辞。”妇人笑嘻嘻的朝后院喊道。 “阿辞,阿辞。”妇人性急怕束宁返悔,又大着嗓门喊了两遍后,回头继续仔细打量,这天上掉下来的钱袋子。 月色下,束宁身上自有冬雪寒凉之感,气质绝尘,眼如星光璀璨闪耀,脸似皎月纯洁清冷,像是山水薄雾中隐现出的美人,似风冷傲,似水轻盈,似霜圣洁。 妇人心想“这等气质绝佳的高冷的美人,定能让那些贵人们多掏出些钱财,也不乏会有人,抛出重金只为博红颜一笑。发财了,发财了,我要发财了。”这一想不禁偷笑出声。 救命恩人 “妈妈,唤我有事?”一件宽大的黑色斗篷,把来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带她到西厢房休息,一定要好好照顾她。”妈妈对阿辞使了一个眼色说道。 “姑娘请随我来”阿辞瞧了一眼束宁的仙颜,知妈妈的心思,领着束宁绕到后院,停在西厢房第一间门口。 “从今以后你就住这里”阿辞推开门对束宁说道。 “我就住一宿”束宁回道。 “你既然进来了,就逃不出去了。”阿辞到了一杯水递到束宁面前说道。 “逃?是啊!往哪里逃才能不被炎庭发现。”束宁紧蹙着眉,看着阿辞。 “今天你先睡个安稳觉”阿辞侧身说话时,罩在头上的帽子,半掉了下来。 束宁见阿辞朱唇粉面含笑魇,眼波流转情意浓,让人一见便有几分怜惜,心想“这凡间女子,却是这般柔情美丽。” 阿辞赶紧将帽子罩在头上,有些紧张的对束宁说道“有事叫我,我叫阿辞。”阿辞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轻轻的关上房门。 束宁坐在木制床塌上,迷茫的环顾四周,又想到自己的无能,让瑰灵魄坠入凡间,不禁泪如泉涌“师父,你可知炎庭神君是个道貌岸颜的伪君子。师父,你可知他窥视瑰灵魄原身的奇异之能。师父,如果瑰灵魄真的到他的手里,那这天地间真得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改天换地!” 泪水滑落至掌心,泪中生影,影中是黎庸仙人的仙颜,束宁低着头,口中又喃喃自语道“师父,徒儿该怎么办?要从何寻起?师父,对不起!” 束宁想了一宿,她不能放弃,就算是以卵击石,也要拼尽自己的最后一丝力气去阻止,就算是踏遍万里山川,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把瑰灵魄一个一个寻回。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让自己恢复仙力。 天刚亮,束宁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无人知晓。 “姑娘,你醒了吗?姑娘?”妈妈早上醒来,就满心欢喜的跑到束宁房间门前喊道。 “姑娘睡得还真是沉稳,天亮了,梳洗梳洗该吃早饭了。”妈妈敲了半天门,也不见里面有什么动静,便推开门往里一瞧,空无一人。 “哎呦!哎呦!我的钱袋子走了。”大呼小叫的又喊道“阿辞,阿辞,你个废物,你给我出来,快点给我滚出来。” “怎么了妈妈?”刚梳洗完毕的阿辞跑了过来问道。 “你上哪偷懒去了,你个废物,我养你有何用处,好好的一个天仙美人被你放跑了。” 妈妈指着阿辞的鼻子又说道“臭丫头,你说你是不是诚心要坏我的好事,说是不是故意和我作对把她放走了,你个白眼狼,丑八怪,废物。” “我没有,我没有放走她,我都是按照妈妈吩咐的来。”阿辞撇了一眼看门的大黑汉,知道妈妈不喜欢自己,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自己身上,但还是极力为自己辩解。 “你个赔钱货,还敢跟我顶嘴。真是个灾星啊!”妈妈越想越气,千里难寻的气质美人,就这样从自己的手指缝中溜走了。不禁又叹息道“哎呦,我的钱袋子呦” 妈妈瞪着阿辞又骂道“你个赔钱货,污浊人,当真是个癞蛤蟆,隔应死我了。” 妈妈又想到,当年可是花下重金将阿辞买下,因为阿辞长了一双水灵灵,含情带俏,莹润迷离的大眼睛,以为是一个大钱袋子。谁知邀客陪酒时,竟把顾客吓得魂不附体,足足在家躺了半个月有余,事后讹了妈妈不少银钱,还咒骂了一顿才罢休。 原来,阿辞只生了美丽干净的脸庞,身子上的皮肤却像是癞蛤蟆的皮一样,丑陋无比。阿辞身上还长了好多麻麻赖赖墨绿的小水泡,一个挨着一个,还有不少破开,流出脏绿的血水,污烂恐怖的身子,任谁看了都心生恶心恐惧。 “滚,滚,滚,给老娘有多远滚多远,老娘真是上辈子欠你的,这辈子派你来断我的财路。滚,老娘再也不想看见你恶心的样子,有你在事事不顺心。” 妈妈的手高高抬起,想打阿辞两巴掌,可又一想阿辞身上烂泥似的污浊血肉,身体就不自觉的抖动起来,又默默的将手放下,后退两步说道“还不快滚,老娘这里可容不下你,赶紧滚。” 阿辞见妈妈铁了心要让自己走,没有说一句恳求的话,什么都没拿转身离开。 阿辞不喜欢这里,早就想离开,可是离开后又能去哪? 阿辞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天大地大却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 阿辞走出城门,一直向前走。见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阿辞跪在溪水旁,低头看着自己的容颜,自言自语道“真是可笑的人!你活着就是一个笑话不是吗?爹娘不要你,将你卖了!妈妈嫌弃你,视你为奴!院里姐妹院外路人,都躲着你走!你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还活着?活着是为了什么?” 泪光闪烁,一滴泪滴进溪水中,轻轻荡开小小的波晕,泪水溪水再也分不清。 阿辞没有冲动,活着无滋无味,早就想离开这人世间,希望来世可以有人疼,有人爱,有人怜,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 阿辞将身体慢慢的向溪水里倾斜。 “啊”阿辞感到了闭塞的凉意,这凉意是一股水浪,将阿辞弹回岸上,当阿辞后仰倒地时,不禁惊吓的喊叫了一声。 阿辞反应过来坐了起来,见头顶飞过一个玉颜珠目,俊朗非凡,神采飞扬的男人。 此人是炎庭,只见他微抖收玉袖,他之所以出现在这,是因为寻找束宁和瑰灵魄,他也不知从何寻起,只能凌空飞跃,俯瞰大地,寻找束宁和瑰灵魄的身影。 正巧一只不知死活的蜻蜓撞进炎庭宽大的衣袖之中,炎庭很自然的抖动衣袖,袖中之风正巧掠起一股水流,将寻死的阿辞打回岸边。 炎庭意识到自己不经意间救了在河边寻死的人,撇了一眼狼狈不堪的阿辞,嘴角边不经意显露出轻蔑笑容。 阿辞以为自己被眼中风度翩翩的公子所救,心里不胜感激,希望升腾,又见公子一笑,阿辞羞涩的低下头,这一眼,这一笑,在阿辞的心底泛起无限波澜。 炎庭却一心寻找束宁,他不知道姬固异兽已经寄在束宁的身体里,炎庭心想“束宁一定是利用姬固异兽的瑰灵魄逃出自己的仙山,如果就凭她自己,这辈子她都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此时的束宁,进入了浦齐国,国师府的后园。 园内奇石叠加成小巧别致的假山,假山底下有蜿蜒溪水缓缓流淌,翠柳成排,一株株牡丹争相开放,玫瑰海棠也一朵一朵开花放香。 束宁见这里灵气充盈,找了一个比较隐秘的角落,刚坐下来,就听见有人颤声声的问道“你是谁?” 束宁有些惊讶的向左边看过去,见一个憔悴瘦弱的女孩,紧抱着身边的大树,有些害怕恐惧的看着自己,束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僵硬的挺直身板看着躲在树后面瑟瑟发抖的女孩。 “小姐” “小姐你在哪?” “小姐你在哪?老爷让你见客呢?”三五个丫鬟在后园里朝东南西北各个方向寻找“小姐,小姐。” “小姐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呢?”其中一个丫鬟对身边的人说道。 “小姐从来不会为难咱们,今个是怎么了,老爷唤她见客,她就躲了起来,在找不到小姐怕是要罚我们。”急得几个丫鬟直跺脚。 “小姐,你在哪里啊。” 躲在树后面的女孩一听声音越来越近,把身体又缩了缩。她都听到了,父亲要自己跟那个老婆婆走,她不想离开家,不想去陌生的地方。 一个丫鬟知道小姐性子软,故意大声说道“小姐,你身子骨弱,千万别受凉,你出来吧,我们不找你就是了,我们几个到老爷那里去领罚,你千万别受到风。” 女孩的性子是真的软弱善良,听自己身边的丫头说不找自己了,要去父亲那里领罚,心一软就想出去,可自己又不想去见老婆婆,不想跟老婆婆走,心里矛盾起来不知如何是好,一时间泪如雨下,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这一哭把束宁哭的坐立不安,瞧着女孩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知如何开口安慰,愣在原地。 “小姐在这边”一个小丫鬟耳尖,听到小姐的哭声喊道。 束宁心想“不能被人发现,不能在呆在这里了。”刚想起身离开,女孩先动了起来,跑了出去。 “小姐,可找到你了,你躲在这里着了凉怎么办!”离得最近的丫鬟跑上前扶着小姐说道。 “小姐你以后可别在躲进那阴冷的地方了”又一个丫鬟也走到小姐身边说道。 “小姐,老爷吩咐你出去见客呢!让客人等久了就不好了。”一个小丫鬟怕挨罚,有些催促道。 小姐心软,不想连累身边的丫鬟们受罚,不得不直奔厅堂。 但是心里不是滋味,想不通父亲母亲一向最疼爱自己,为什么他们怎么会突然舍得自己离家,跟一个陌生的老婆婆走。 丫鬟们簇拥着小姐来到厅堂。 “原儿,来来来。”满面红光的国师一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来了,就迫不及待的牵过女儿的手,国师将女儿领到一个看似有七八十岁的老婆婆身边,正色道“原儿,这是仙祖,你快快跪拜。” “仙祖,这是小女青原。”国师恭恭敬敬,极为正式的说道。 青原青原 “仙祖?”青原本就胆小,害怕见生人,又见眼前的老婆婆,眼神炯亮,不怒自威,心里顿时惊慌不安起来,莫名的害怕眼前的人。 “原儿,你愣着干什么,莫要多想,快跪拜仙祖。”国师有些心急,又催促道。 青原心想,父亲叫我跪拜,我跪拜就是了。“仙祖在上,请受青原一拜。” 青原桑玉见眼前跪拜自己的女孩,柔弱枯瘦,有些质疑,心想“青原家族千年才得一女,此女应是青原家族上下的荣光,怎么会养成这般模样?莫不是青原城不想把她的女儿交给我,找了人来顶替她的女儿?” 青原桑玉不禁冷哼了一声后,说道“青原城,我记得十六年前,你得一女,满城华彩,又有一道祥瑞鲜亮之色划破天际,映生在那女娃耳后。” 青原桑玉想证明这厅堂之上孱弱的女孩,到底是不是青原家族唯一的女主。 国师并不知道青原桑玉起了疑心,一想到女儿降生时的华彩,激动的说道“从不敢忘,从不敢忘,一直铭记在心,那是仙祖福泽深厚,保佑我青原家族降女的盛况。” 青原桑玉走到青原的身后,见青原耳后散着浓密柔顺的青丝,也没能遮住,耳后那一抹翠影之彩。 青原桑玉顿时打消疑虑,不过看着青原面色枯黄,羸弱之态,暗暗叹了一口气,心道“难道我青原家族到了她这一世女主,要衰落隐世了吗?” “叫什么名字”青原桑玉冷声问道。 “青原”青原轻声回道。 “仙祖,小女降生取名时,小的一时不知取什么名为好,心念她是青原家族千年难降的女主,心中万分重视,便以尊贵的青原二字,为名亦为姓。”国师见仙祖脸上有疑虑,上前解释道。 青原桑玉点了点头,又问青原道“你可愿随我去”此来就是要带走青原家族的女主,是金是石总要提点一下她为好。 “不想去”青原在心里回答道。 青原不敢说出口,委屈巴巴的望向父亲,她不想离开父母,不想离开家去任何地方。 “原儿,怎么不回话,你跟着仙祖修习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快拜先祖回话。”青原城纵有千般不舍,也不能阻止仙祖带走青原。 “承蒙仙祖厚爱,青原是愿意跟随先祖,只是从小性糯语迟,还望仙祖不弃。”青原城又解释道。 “……”青原桑玉对青原是毫无半分喜欢,反而是很讨厌青原懦弱的性子,可又无法割舍对青原家族的责任,忍着自己的威严回道“我与青原家族共荣辱,怎么会有嫌弃之心。站起来吧,跟我走吧!” “妹妹,妹妹。”大哥,二哥一直趴在窗边,一听从小宠到大的妹妹,要被一个老婆婆带走,大哥急忙跑进来拦在门口,说道“妹妹哪都不会去,她到哪我们都不放心。” “就是,就是,跟你走不放心。”二哥在后面接着说道。 “大哥,二哥。”青原眼中闪着泪光。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谁要带走我妹妹,我的妹妹不会跟任何一个人走。”一瘸一拐的人也奔进厅堂说道。 “就是,就是,任何人带不走。”二哥又在后面接着说道。 “三哥”青原看到了希望。 青原城铁青着脸,刚想怒斥。又听到两个声音异口同声的说道“妹妹要去哪?妹妹去哪?我们去哪。” “就是,就是,要保护青原。”二哥对着四弟五弟点头表示赞同。 “婆婆,是你要带走我妹妹吗?怕是你要把我们也得一起带走了。”四哥说完,五哥又接着说道“我妹妹身娇体弱,胆小怕黑,你要是想带走妹妹,我愿随你一同去照顾她。” “就是,就是,一同去,一同去照顾妹妹。”二哥又在后面接着说道。 “一同去”大哥也大声说道。 “我们都去”三哥也跟着说道。 厅堂上,你一句我一句,顿时乱哄哄起来。 “成何体统,都给我退下去”青原城高声喝道。 青原桑玉炯目微怒,嘴角一撇,心想“流荒山岂是谁想去就能去的地方。” 青原城见仙祖有异样,怕这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惹怒仙祖,又厉色道“都退下去,在仙祖面前不得无理。” 五位哥哥虽然不舍妹妹离开自己,但父亲的话就犹如圣旨,五个人安静了下来,面面相觑后都乖乖的向后退。 五个人退了出去,排成排站在厅外,一个一个死盯着厅堂上的老婆婆。 青原城轻咳了一声,看见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肆无忌惮的盯着仙祖,怕冒犯这个已经两千多岁的仙祖,又大喝一声“还不跪下,拜见仙祖。” “仙祖”五个人你看我我看你,这才想起眼前的老婆婆,不会就是青原家族成仙的女主吧! 五个人见父亲大人恭敬的神色,惊慌失措,面色起敬,同时跪拜在地,磕头有声,大喊道“拜见仙祖” “仙祖要带走妹妹,我不能拦,愿仙祖带我一起走,妹妹见我便不会想家。”三哥胆子最大,性子也直爽,一心想着妹妹,无所顾忌的说道。 “就是,就是,带我们走妹妹不会想家。”二哥又跟着说道。 “我们也去”老四老五也异口同声的说道。 “我也去”大哥一狠心,抛妻弃子说道。 “就是,就是,一起去,在哪都是家。”二哥又总结性的说道。 青原桑玉撇了一眼青原城,冷哼一声。 青原城立马怒目圆睁的骂道“不成器的蠢货,仙祖在此,还敢胡言乱语,在有人说一个字,立马叫人扔到西山喂虎狼。” 二哥胆子最小,知道父亲说到做到,不禁害怕的低下头缩起脑。 哪有人不怕死的,便一个个都闭嘴不在说话了。 “我在问你一遍,你可愿意跟我走。”青原桑玉又冷冷的问道。 五位哥哥都紧张的等待着妹妹的回答。 “还不跪下回答”青原城闪躲青原所投来的目光,狠心的说道。 青原知道自己拗不过父亲,也不想违背父亲,惹父亲不高兴,又跪了下来,唯唯诺诺小声道“愿意” 哥哥们一听都急了,又不敢开口说话。 “既然愿意,那我们现在就走。”青原桑玉说道。 “我……”青原虽然答应愿跟老婆婆走,但心里却是不情愿的,一听现在就要离开家,眼泪立马夺眶而出。 五位哥哥一听老婆婆马上就要带走妹妹,哥哥们也不怕喂虎狼,一拥而上,都道“我们也跟着去” 青原桑玉见他们恋恋不舍,婆婆妈妈的,牵起青原的手,几个穿梭,脱离出国师府。 “妹妹” “妹妹” “原儿” “原儿”青原的母亲躲在厅堂拐角处,默默的注视着青原离去的背影,早已哭花了脸,她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 青原回头留恋,依依不舍,泪珠如雨,抽抽噎噎的哭出声来。 “你要在哭哭啼啼,就别怪我把你扔下去。”青原桑玉要挟道。 青原这才缓过神来往下看,自己的双脚早已离地,整个人在半空中飘荡,这一看不要紧,吓得青原心惊肉跳,一晃差一点真得掉下去。 “以后你要是在我面前掉一滴眼泪,我就将你抛入万丈深渊里,叫你身如泪滴,坠入深渊。”青原桑玉讨厌青原的绵弱,冷漠无情的说道。 青原一听吓得不敢吭气,可怜兮兮的忍住鼻息和眼泪,硬生生的把眼泪截在眼框里,不敢再掉一滴。 青原桑玉没有回流荒山,而是带着青原来到“春阳城” 春阳城大街上,男女老少,人挤着人,却自动让出一条宽阔的道路。 只听锣鼓喧天,唢呐欢歌,一片喜气洋洋。 城中百姓脸上一个个傻笑着,等待着,等待着城主迎亲队,每十步,一抛的银叶子。 只见锣鼓声越来越近,百姓一片呐喊“恭喜城主喜结良缘” 一把银叶子,飘在空中,当落下来的时候,众人哄抢。 有人嘴甜又喊道“祝城主鸳鸯比翼,恩恩爱爱,久久长长。” 又一把银叶子,洒向空中,银光闪烁,飘飘荡荡落了下来,百姓大喜,吵闹抢夺。 “儿孙满堂,贵子先生。”一人说百人和,满城都是祝福之声。 银叶子在空中闪烁飞舞,祝福之声不绝于耳。 青原从小到大没出过几回国师府,这样热闹非凡的场面更是没有见过,离家的悲苦被这欢声笑语掩盖。 青原桑玉带着青原站在城主“谢书白”宅院的屋顶之上。 青原自然是吓得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暗自娇喘,不敢哭也不敢叫,大气也不敢多喘一下,只能心惊胆颤,硬着头皮一动不动,闭眼祈祷求平安。 春阳城并不大,以前是个破落的小城。 自谢书白来了以后,只用了两年的时间,凭一己之力,兴旺了春阳城,自封城主。 谢书白还将周边的十八个村落,都归在一起。 还打起了流荒山宝贝的主意。 流荒山有六户人家,世世代代为护铃人。 他将流荒山下的六户人家打伤抢夺“应环铃”。 青原桑玉怎么能任由一个不知名的凡人,在自己的地盘撒野,夺取流荒山之物“应环铃”。 应环铃 城主谢书白欢天喜地的取新娘入府时,青原桑玉手中的剑闪着寒光,冷傲的脸上杀意起。 “二位为何站在屋顶,还请下来喝杯喜酒。”谢书白斯斯文文,恭恭敬敬的仰头说道。 青原桑玉直接问道“应环铃在何处”。 “应环铃是什么?我不知道在何处?”谢书白不紧不慢的回道。 “赶紧把应环铃交出来,饶你不死。”青原桑玉剑指谢书白说道。 “在下真的不知道应环铃在哪里。要是来喝喜酒的我欢迎,要是来捣乱的恕在下不奉陪了。”说完打马入府。 青原桑玉没了耐心,二话不说飞剑刺向谢书白胸口。 剑来得太快,谢书白来不及躲,就在剑尖离胸口一寸时,花轿中的新娘,破轿而出,手中的剑挥出一道亮灿灿,犹如闪电之光,将青原桑玉的玉咒剑打飞。 “清山神剑”青原桑玉一惊,难道礼玄真人也在这里?是他觊觎我流荒山的应环铃?难怪这小子有恃无恐! 青原桑玉想既然礼玄真人在这儿,定要跟他分说明白,收回玉咒剑高声喊道“还请礼玄真人现身” “谢郎,你没事吧。”新娘汤金依第一时间关切的问道。 “没事”谢书白温柔一笑回道。 汤金依回身剑指青原桑玉,质问道“是什么人,在这里撒野。” “礼玄真人呢?”青原桑玉见身穿喜服的新娘子,手中握着清山神剑,不禁问道。 汤金依一想到今天是自己大婚之日,被这疯婆婆搅扰,还想要谢郎的命,心中怒火升腾,不由分说的推动清山神剑。 一时间,春阳城飞沙走石,屋瓦皆飞,地上青砖断裂残碎。地动山摇,门倒人散,一片混乱。 青原桑玉一手拽起青原,一手挥剑躲避,同时从青丝挽髻中飞出三柄小剑,两柄小剑都被汤金依躲避,谢书白却未来得及躲避,小剑直射胸口。 “谢郎”汤金依见谢书白摔下马,血染衣衫,仇恨之火升腾,飞身紧紧握住清山神剑,誓要杀死青原桑玉为谢书白报仇。 清山神剑顿时似雷鸣电闪,劈向青原桑玉。 青原桑玉眼见清山神剑急转而至,挥动玉咒剑,一剑分四剑,像是流星前后左右与清山神剑缠打,玉咒剑根本抵挡不了清山神剑的威猛,一点一点被压制。 汤金依是不见血不收剑,可就在清山神剑直指青原桑玉眉心时。 “是谁动了神剑?”跟着一声温和之声,清山神剑散去凌厉,回转到来人的手中。 汤金依见是礼玄真人,神色微变,知自己杀不死青原桑玉,无法给谢郎报仇,心念一动,那就随谢郎去。你我二人在人间做不成夫妻,那就到阴间相聚。 烫金依扑到谢书白身边,拔出谢书白胸口处的小剑,毫不犹豫的回转手腕刺进自己的胸口,躺在谢书白的旁边,手捧着谢书白的脸,想要永远看着谢书白,永远不跟他分开。 “金依”礼玄真人没想到自己的守剑女,竟是这等痴情执拗,不禁重重的叹息一声。 “礼玄真人请看好门人,莫让小辈坏了名声。”青原桑玉脱了险,心中有气,语气生硬道。 “此话怎讲”礼玄真人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的守剑女死了,她还这般盛气凌人,对我讲这种不上不下的话,要不是自己感应到清山神剑发威,怕是她已成了剑下亡魂。 “礼玄真人莫要袒护,还请把应环铃交还与我。”青原桑玉不分青红皂白的说道。 “话要说明白一点才好”礼玄真人一头雾水,有些气愤的说道。 青原桑玉突然清醒,心想“如果真是礼玄真人觊觎我山宝贝应环铃,刚才也不必出现收剑,以他神威也定不会这般装腔势。”语气有些缓和说道“他们打伤我流荒山守铃人,夺取我山的应环铃,还望礼玄真人查知。” 礼玄真人一听,看了一眼汤金依,又瞄了一眼谢书白,说道“他们既然杀人夺宝,那就是该死。”说完转身要离开。 “真人”青原桑玉喊住礼玄真人。 “还有何事?”礼玄真人背对着青原桑玉,冷冷的问道。 “流荒山应环铃还与我吧”青原桑玉在谢书白和汤金依的身上,没能感应到应环铃,心想“怕是被收到如是仙山之中。 “应环铃虽是你流荒山的宝贝,但在我如是仙山中,怕是没了光,想来金依不会看上的。”从小养到大的孩子,心里还是了解的,至于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偷嫁他人,还带出清山神剑,想是为了那个男人!可恨啊!一个一个都逃不出这情字。 “应环铃在如是仙山虽不称奇,但是我流荒山之宝,礼玄真人容量,让我上如是仙山,寻找应环铃。”青原桑玉说道。 礼玄真人闷哼一声,心想“你一个小小的守山仙,竟然这般无礼硬气,想探我如是仙山,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还是压下心中怒火说道“如是仙山是别人说探就探的吗?应环铃如果真在我如是仙山,我定会双手奉还与你。”说完甩袖而去。 “那我在这里等礼玄真人消息”青原桑玉只好说道。 如是仙山离春阳城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但是礼玄真人刹那飞到。 如是仙山的一草一木,礼玄真人都了然于胸,神识探山并没见外来之物,当即传音给青原桑玉“如是仙山不见流荒山应环铃踪影。” “多谢礼玄真人”青原桑玉相信礼玄真人,不会藏匿应环铃。可是不在如是仙山又会在哪里? 青原桑玉看向地上横卧的两个人,心想“早知道就留你性命,他会把应环铃藏在哪里?一介凡夫俗子,怎敢打我仙山宝物主意?这小白脸背后一定有人指点,会是谁?” 青原桑玉来到谢书白尸体旁,说不定在他身上留下什么蛛丝马迹。 青原也被青原桑玉拽到谢书白尸体旁,颤抖的身体摇着颤抖的心,没想到刚才还欢天喜地红布扑街,这一秒却双双对对横尸在碎瓦中。青原害怕鲜血,紧闭着双眼,手掌合十,为新郎新娘祈祷。 突然一阵怪风袭来,青原桑玉惬喜道“果然有人”挥动玉咒剑,追风见血,那人失了一臂,青原桑玉收了玉咒剑,不等开口问话。 一个长的黑瘦的侏儒人,惊恐的跑回来,跪地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就是路过,想讨杯喜酒喝,不喝了,不喝了,我这就消失,不碍贵人的眼。” “你看见了什么,你知道什么,说。”青原桑玉厉声问道。 “我,我,我。”侏儒人不敢说。 “快说”青原桑玉不耐烦的说道。 侏儒人不敢说,也不敢不说,只好说道“我见你杀了春阳城城主,见了你的长相,也知道你住在流荒山,不过你放心我不说,跟谁也不说。求你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青原桑玉一听,这侏儒人只是怕自己灭口,又不紧不慢的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九尔山采药人”侏儒人答道。 “九尔山采药人?九尔山岂是你这等鼠辈能上的?”青原桑玉不相信眼前人说的话,又逼问道“你说的是实话还是假话,你知道骗我的后果吗?”。 “实话,实话,不敢骗,不敢骗,不想死,不想死。”侏儒人捂着胳膊,磕着头说道。 青原桑玉想九尔山灵气富足,滋养一些连仙人都忌讳的毒草异物,这等人怎么会上的了九尔山采药?不过瞧他惜命的样子,也不敢骗我,既然牵扯九尔山,那就走一趟。 九尔山在春阳城南边,山中有紧密气体为障,外人上不得山。 气障自然阻挡不了青原桑玉,玉咒剑似是流星,穿破气障,在前开路,青原桑玉带着青原闯了进去。 “嘿,等一下,等一下,你们从哪进来的?”正在发愁怎么出去的天涯海海,见有两个人破了气障,轻轻松松进来了,不禁眉飞色舞跳到两个人的面前问道。 青原吓了一跳,躲在青原桑玉后面。 青原桑玉打量一番眼前的女孩,头戴缤纷花环,欢喜眉角落美颜,眼如黑珠亮莹莹,脸颊娇憨纯纯动,粉唇娇色带笑意,红粉衣裙金丝鞋,纤身缠绕百花香,女孩身上有说不出的灵动。 青原桑玉见女孩身在九尔山中,便柔声问道“你是九尔山之人” “现在是,不过我出去了就不是了。”天涯海海刚想从被青原桑玉破坏的气障处,逃出九尔山。 没想到被青原桑玉抓了回去,问道“是还是不是”。 天涯海海眼看着气障恢复如初,逃跑计划落空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回身喊道“你干嘛!放开我,你这婆婆也太蛮霸了,有话说话,你为什么抓住我。” “告诉我,你是不是九尔山之人。”青原桑玉又问道。 “现在是,怎么了。”天涯海海不开心的撅起小嘴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九尔山之中只有天涯一户姓氏,青原桑玉想知道她是闯进来的,还是天涯家人。 “我叫什么很重要吗?说了你也不认识我?”娘说过,总是问名字的人,一定有所图。 青原桑玉见天涯海海,支支吾吾不想说,将天涯海海抓的更紧了,又一根筋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你抓疼我了,你欺负人,你不就是想上九尔山吗?怎么你不敢自己上去吗?你本事这么大怕什么?” “仙祖,你放了她吧!”青原可不想让仙祖在杀人了,大着胆子说道。 天涯海海瞧了一眼青原,又听见青原桑玉说道“我听说你们九尔山最近得了一件宝贝,叫应环铃,我老婆子想见识见识。” 落影 “应环铃?没听说过。我们家有海风铃、剪花铃、吹红铃、鸦羽铃就是没有应环铃,你要是因为什么应环铃上山,那我劝你就别上山了,山里没有。”天涯海海心思简单,有什么说什么。 “哦,我忘了,还有我头上戴的玉兰铃。”天涯海海用手摸了摸耳后,编在头发里的玉兰铃。 青原顺着天涯海海的手势看了过去,只见白玉为兰,散开为六瓣,中间有一个小小的珍珠为花蕊。 天涯海海见青原瞧自己头上的玉兰铃,故意大幅度的摇了摇头,只听“叮咚叮咚”脆响。 天涯海海头上右边三个玉兰铃,左边三个玉兰铃,六铃齐响“叮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声音悦耳动听。 天涯海海一听这声音就高兴的手舞足蹈。 “真好听”青原不禁感叹道。 “你也觉得好听”天涯海海感觉找到了知音,对着青原又说道“我最喜欢这个玉兰铃了,也喜欢它的声音,你看我头上有六个呢。” 青原桑玉并不死心,也不相信天涯海海说得话,打断两个人说道“小姑娘,有没有应环铃,带我上山一探便知。” “你不信我?我才不会跟你上山,我刚偷偷逃出来,才不要在回去呢?”天涯海海拒绝道。 青原桑玉的手指轻轻一掐,深陷在天涯海海的骨肉之中。 “哎呀!疼,疼,疼,你想让我带路,还想掐死我。”天涯海海撅起小嘴质问道。 “仙祖,你还是饶了她吧!我见左边有一条碎石小路,那应该就是通往山上的路。”青原小心翼翼,轻声说道。 “你懂什么,九尔山毒虫毒草到处都是,虎影狼蟒成堆,路非路,草非草,一脚踏出阴间转。”青原桑玉早闻九尔山诡异,实为地仙之处,自认为自己是可以自如应对,可是现在她身边多了一个肉体凡胎的青原,她可不想让青原家族千年女主在自己手里有什么不测。 “姐姐,你心善,我就告诉你吧!那条路只能走一半。”天涯海海说道。 “走一半?那另一半该往何处走?”青原不解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都不走那条路。”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小姑娘你要是老老实实带我们上山,我自然不为难你。”青原桑玉一听这丫头知道怎么上山,抢着说道。 “我说了,我要下山,不是上山。”天涯海海又硬气的说道。 “仙祖,别动气。”青原见先祖有些生气,怕仙祖在掐死天涯海海,大声的阻止道。 青原桑玉一个冷冽的眼神,吓得青原不敢再多说话,低下头,眼泪在眼圈里打转,又不敢掉,怕自己真的被仙祖丢下深渊,委屈巴巴的赶紧收回眼泪。 “带我们上山之后,我会带你下山如何。”青原桑玉知天涯海海要下山,所以以下山为条件,让她带自己上山。 天涯海海心想“这老婆婆能消除阻碍自己下山的气障,有她带着自己,自然是轻轻松松的下山。”没有多想就爽快的答应道“好,不能反悔,我带你上山,你带我下山。” 青原桑玉放开天涯海海,天涯海海在前领路,青原桑玉在后紧跟,青原在最后面环顾四周的美景。 九尔山没有险峻的陡坡,山高却地势缓平,向上望,浓翠冲云,雾揽清光,仿佛仙境,低头看,姹紫嫣红,缤纷世界,身在其中,自比仙人。 青原欣喜异常,见眼前的花,不禁感叹“这花太美了”淡蓝色花瓣,白色花蕊,金黄叶子闪着傲娇。 青原不自觉的被花吸引,蹲了下来,闻那醉人的花香。 “小姐姐,别闻了,在闻一会儿,你就该发失心疯了,没有人能救的了你。”天涯海海回头提醒到。 “你也千万别碰你身后的叶子,它会挠人的。”天涯海海又好心提醒道。 青原一听害怕的僵硬在原地,不敢动了。 “你快站起来了”青原桑玉喊道。 青原一听仙祖声音,立马站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迈开步子,不敢在看这山里的一草一木。 可是,青原感觉有东西在跟着自己。 “仙祖”青原害怕,跑上前拽住仙祖的衣角,又对仙祖说道“仙祖,有东西一直跟在我身后,我…。”害怕两个字不敢说出来,憋在嘴角边抖动。 “什么东西”青原桑玉往青原身后瞧了一眼,不见有任何东西。 “你看,它就在我身后。”青原又回头看了一眼,心惊胆战的马上转头说道。 “什么都没有,紧跟着我就是了。”青原桑玉又一次确定的说道。 “仙祖,它真的一直在我身后跟着我走。”青原见仙祖不在理会自己,心想“只有自己能看见,别人看不见,不会是遇见鬼了吧!”越想越害怕,深一脚浅一脚,心里只想着身后的透明物体,一不留神被脚下的树根,绊倒在地。 “啊”青原喊了一声。 身后的透明物体,瞬间发起攻击,将自己柔软纤细的身体,紧紧的缠绕在青原的身上,一头尖小似针,疯狂的扎进青原的体内,吸食青原体内的血液。 青原桑玉和天涯海海同时回头。 天涯海海也看不见魔怨草,但是她看见青原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缠住,惊慌失色的喊道“是魔怨草” 九尔山里的魔怨草是出了名的诡异莫测,你看不见它,感觉不到它的存在,因为它是透明无色,似气体轻无,它能看见你,跟随你,在不经意间,缠住你,吸取你身上的血液,直到最后一滴,才会松开,消失。 当青原桑玉和天涯海海,想救青原时,魔怨草已经饱餐完,飘然离去。 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快到青原根本来不及呻吟,最后只看到青原僵尸般的躺在地上,皮肉凹陷,肤色灰黄,瞳孔无光,只剩下一丝微弱的气息。 青原桑玉不知魔怨草是什么,但她猜想一定是触碰到九尔山的异草,才会这样,青原桑玉第一时间跪在地上,为青原渡仙气,以保青原不死。 “小姐姐”天涯海海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有些自责的想,要是唤金芽护体,她就不会死了。 “…”青原眼睛迷离得要闭上,因为她的身体吸收不了仙气,仙气在她身体无所作为。 “青原,青原。”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就这样死了,她是上天盛降到青原家族的女主,她不可能就这样无所功成的死去,青原桑玉不甘心的,自顾自的将仙气,源源不断的送到青原的体内。 青原最终咽下最后一口气后,青原桑玉才不得不接受青原的死亡。后悔自己带她来九尔山,在她心里应环铃固然重要,但是青原家族的女主更重要。 突然,九尔山霞光万丈。 只见青原脊背上长出一双绚丽多彩的翅膀,轻盈柔美,翅膀微动,闪烁生机。双眸也缓缓睁开,射出五彩斑斓的的光彩,眼光中穿梭往事,流转芳华,又紧紧闭上。 青原体肉迅速新生,血液从心底滋养开来,皮肤毛发皆是新生,毒虫虎蟒纷纷哀嚎逃窜。 青原桑玉对发生的一切,看的是目瞪口呆,心想“不愧是我青原家族的千年女主,可这…这也太离奇了…” 天涯海海也惊呆了,这是死而复生,脱成一只蝴蝶了吗? 一直藏在九尔山石洞里,吸纳灵气恢复仙身的束宁,被这盛世光彩吸引出来,掩饰不住的激动,心中升腾无限希望,“师父,这是落影吗?”只有落影出现,周身光彩围绕,霞光万丈,世界缤纷。 被璀璨霞光吸引而来的,还有炎庭和九尔山山主夫人谭松娘。 炎庭到时,青原已变回本来面目。 谭松娘见炎庭只是挥一挥衣袖,就将气障轻轻松松破了,从天而降,以为那霞光万丈是因他而起,赶紧上前恭敬施礼道“不知仙人来,没能及时相迎,还望莫怪罪。” 炎庭并不理会谭松娘,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见炎庭出现,知道自己躲无可躲,反到是冷静应对,抽出腰间金卜软剑。 “你以为你还能逃吗?”炎庭唤出丘心锤,锤出立即变百千,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围绕束宁周身,并不攻击。 青原桑玉一见丘心锤的神威,不想莫名的卷入无端的争斗中,带着还未苏醒的青原离开九尔山。 谭松娘知是神仙打架,不想误伤自身,拽住天涯海海,用金芽护体,说道“跟我走” “不”天涯海海想逃走。 谭松娘不由分说的扯下天涯海海腰间的藤草,绑住天涯海海,拎起天涯海海快速躲避。 此时的束宁只能一拼,剑挥为圆,水啸奔腾,穿树侵叶,分为两流,一流护身,一流袭击炎庭。 水流刚散出,就被丘心锤卷了回去。因为束宁仙力虚无,使出的金卜剑也是有水无力。 “还不乖乖的束手就擒”炎庭还想从束宁口中得知姬固异兽的瑰灵魄在哪里,所以并没有让丘心锤伤她,唤出天地锁将束宁收了进去。 束宁又一次被锁进天地锁中,不过这次天地锁里多了一个人。 白江江 束宁警觉的打量,扒在天地锁里的人,探查此人灵气全无,气息不顺,还听到细碎的哭泣声。 男子好像并没有察觉束宁的到来,自顾自的哀愁。 束宁盘膝而坐,心想“这次自己很难在逃出去了。” 男子实在难受,很难在安静的躺着,艰难的张着嘴吸气呼气,脸色苍白,四肢无力,睁开了眼,慢慢的做了起来。 一片漆黑中,束宁全身散着光辉,清冷脱俗的容颜,在着黑暗之中像是一盏灯,更是心中的希望。 “是神仙来救我了吗?”白江江激动的跪拜束宁。 束宁一惊,他认识我?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白江江不自觉的眨了十多下眼睛,确定这不是错觉,不是错觉,兴奋的喊道。 “你是谁?”束宁问道。 “我叫白江江”男子有些兴奋,因为自己的名字好久没有说出口了,又接着自报家门“我住在黑崖灵谷”顿了顿眼中闪泪,哀怨的说道“我在黑崖灵谷呆得好好的,他突然出现问我黑崖真人在哪里?我哪知道黑崖真人在哪里!我住的谷名叫黑崖灵谷,可我真不认识什么黑崖真人!我说我不知道,他就不由分说的把我装进这里!神仙姐姐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白江江说完这些话,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憋死。 “救你出去?”?”束宁直接告知白江江道“我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出去?” “你?”白江江呆呆的盯着束宁冷艳的脸庞,寻思“她不是神仙?不是神仙,她身上怎么会有光亮?” 白江江揉了揉眼睛,又寻思道“她不是神仙?不是来救我的?那她是谁?跟我一样被那恶人抓进来的吗?” 过了一会儿,白江江又想到自己,越想越委屈,眼泪汪汪的又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谁是黑崖真人!更不会知道他在哪!早知道我就编个谎,说一个地方让他去找好了。”说完,白江江伸长脖子叫喊道“不行了,不行了,我喘不过气来了,我要死了……” 白江江大口大口喘着气,又不免哀叹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两行热泪跟着流了下来。 束宁见白江江确实是凡人之身,在这天地锁里一天不过就会尸骨无存,又见白江江狼狈不堪要死的模样,心中不忍,解下自己头上的七色彩绳,系在白江江的手腕上。 白江江马上感觉到一股清凉通透全身,呼吸开始顺畅,精力无限充沛,心中一喜,眉开眼笑道“我死不了了,是你救了我,我出去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束宁没有想过让白江江报答自己,只是不想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在自己的面前。 “仙子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白江江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问道。 束宁只想快速逃离天地锁,一心想出去寻落影异兽的瑰灵魄,根本没听白江江说了些什么。 白江江又凑进一些问道“姐姐是不愿告诉我你的名字吗?那我不问了便是!” “束宁”束宁开口说道。 “束宁”白江江兴奋的在心中默念。 “这名字真好听”白江江并排跟束宁坐下说道。 “等我我们出去了,我带你去黑崖灵谷,我们那里可好了,什么都有。”白江江环顾四周无边无际,黑漆漆的只有束宁身上自带亮光,不禁愁闷道“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如果我们出不去了,会不会饿死在这里,早知道早上就多摘些果子,放到怀里。” 白江江从怀里取出一个白桃,递到束宁面前说道“你吃吧!这桃子可好吃了。” 束宁看了一眼白江江,一想到没有任何办法脱离天地锁,没有办法逃离炎庭魔爪,无法寻回瑰灵魄,回不去苍碧山,心中一阵烦闷,不禁眉头紧蹙。 白江江见束宁脸现忧愁,安慰道“他为什么抓我们?不就是想找人吗?一会儿他要是在问我,我就告诉他一个假地方,让他去寻,我们骗他,没准他到放我们走呢!” 白江江一句话让束宁若有所思,白江江以为束宁听到自己说假话要骗人,不愿理会自己,羞涩的低下头。 沉默了一小会儿后,白江江看着手中的白桃说道“早上我见红樱树结果了,红樱果可好吃了,酸酸甜甜的,还有猴佛果,口感清凉,十里飘向,每天能闻到猴佛果的香味就很开心。” “还有百鸣果也开花了,整个黑涯灵谷就只有一颗,好大一颗树,每年也就结十多个果子,每年我都给救命恩人留几个,可他一次也没有回来过。” 白江江想起自己早死的爹娘,想到狠心将自己推下河水的叔婶,要不是恩人,恐怕自己已经做了水鬼了。 白江江一想到自己苦命的童年,不禁黯然神伤。 又过了一会儿,白江江恢复心情说道“我能叫你姐姐吗?” 束宁望向白江江,没有回复。 白江江自顾自又说道“姐姐,你知道吗?黑崖灵谷里有一朵奇花和一颗灵草。” 束宁见过不少瑶草奇花,不以为意。 “我给花草都起了名字,花叫暖心兰,草叫灵王草。”白江江一提到她们就特别兴奋。 束宁心想“顾名思义,一个是兰花一个是王草。” “暖心兰常年开花,花似蝴蝶,颜色随着四季变化而变幻,春季是炫紫,夏季是淡粉,秋季是嫩黄,冬季是雪白,你说奇不奇,一花一季一色,四季四色。” 白江江眼中闪着温柔,开了话匣子又说道“更奇的是那颗灵王草,知雨、知风、还知我心。” “下雨时,它能长出长长的宽大的叶子,为暖心兰遮雨。风大时,它将叶子卷成筒,罩住暖心兰。阳光炎热时,它为我们遮阳,夏季蝇虫多时,它摇着叶子生风,为我们驱赶蝇虫。你说它奇不奇,它们长在崖边,我每天都跟它们说一会儿话,现在还真有点想它们了。” 白江江想“如果从这里逃不出去,死在这里,来生一定要做一颗像灵王草一样不惧风雨的草木。” 只要白江江不说话,天地锁里就静得可怕。 白江江又开心的说道“暖心兰和灵王草,还会唱歌。” “唱歌?”这个技能让束宁心生好奇。 “对唱歌”白江江见束宁好奇,激动的说道“暖心兰和灵王草,它们的身体迎风摆动,能发出美妙的声音,是这世上最美妙清灵的声音,你要是听见了,一定会喜欢上它们动听的声音。” 又沉默一会儿,白江江突然害怕道“我想回黑崖灵谷,不想囚在这里等死!” 话音刚落,炎庭将束宁和白江江甩出天地锁。 炎庭撇了一眼白江江,心想“他怎么没死?” “你想起来了吗?黑崖真人在哪?”炎庭问道。 “你说的黑崖真人,我是真的不认识。”白江江还是认真诚实的回答道。 炎庭又对束宁说道“上次噬渊奴没能熔炼你,这回让你尝一尝波天炉里熊熊烈火燃烧的滋味。” 白江江一听要火烧仙子姐姐,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炎庭说道“那我要是想起来,你会放了我们吗?” 炎庭挑动眉尾,轻蔑一笑“不知死活的人倒是有趣,跟我讨价还价起来了,问你不问你,我都会找到。” 白江江瞬间怂了,还以为可以骗一骗他。 束宁在一旁霸气的说道“你没我,瑰灵魄是不会找到的。” 炎庭直接问束宁“瑰灵魄在哪?” 束宁按照自己的节奏说道“你是不是想得到瑰灵魄。” 炎庭没有回答这个蠢问题。 束宁又说道“我有感知力,可以感知瑰灵魄在哪里。” 炎庭狂傲的脸上满是质疑。 束宁又说道“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炎庭狂傲的脸上又加了一个嘲讽的弧度,问道“一样吗” “一样,都想得到瑰灵魄。”束宁又接着说道“你需要我的感知力,我需要你放了我。” “我需要你?”炎庭嘲笑道“我需要你什么?” “你需要我的感知力”束宁又说道。 “感知?”炎庭看着束宁,心想“难道黎庸的话并非玩笑。” 炎庭记得自己曾半开玩笑的问过黎庸“如果有一天,瑰灵魄冲出木红笼,回到世间怎么办?” 黎庸气定神闲的说道“我的徒儿会把他们全部寻回,囚于苍碧山中。” 炎庭心动问道“你愿意帮我?” “我为了活下来”只有活着,才可能恢复仙身,回返仙山,寻求君神庇护,揭开他伪君子的真面目,寻回瑰灵魄。 “好,那就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告诉我他们所在方位。”炎庭不相信束宁真的有感知瑰灵魄的能力,而是相信黎庸说的话。 “三天!”束宁觉得三天时间太短了,难道他看出我了的心思? “怎么”炎庭冷着脸问道。 束宁心想“三天就三天,三天以后他也未必第一时间能找到我,先保这一刻性命无忧在说以后。”看了一眼白江江说道“我要带他一起走” “好”炎庭很爽快的答应了。 炎庭并非大发慈悲,他只是想看看束宁能不能从这个凡人身上,找到黑崖真人。 白江江眼中闪着泪光,看着两次救他的恩人,在心中立誓,以后跟随她左右,做牛做马来报答她。 炎庭一甩宽袖,将两个人甩出仙山。 山主你别逃 “啊啊啊啊啊啊”白江江被风转的昏昏沉沉,意识模糊,整个人不受控制的在天空中打着滚。 “啪叽”一下无从选择的,落在鸵鸟窝里,四个鸵鸟蛋被他压的稀碎,蛋液溅在头发上脸上衣服上鞋上,全身从上到下,都被鸵鸟蛋液。 “诶呦”白江江惊恐的爬了起来,动了动胳膊腿,浑身酸痛,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想到束宁喊道“仙子姐姐,仙子姐姐。” “我在这”束宁在白江江身后回应道。 “你没事吧!”白江江赶紧回头问道。 “没事,你…”束宁见白江江身上粘稠的蛋液正在从上往下缓慢的流到脚下,看着白江江的窘态,束宁又说道“你先去河边洗洗在走”束宁说完转身要离开。 “好”白江江迷迷糊糊,湿答答的跳出鸟巢。 “姐姐你去哪里,你不等我一起走吗?”白江江见束宁离开喊道。 “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好”话音刚落,白江江结结巴巴的说道“你去哪,我去哪。”说完也不找水去洗,跟在束宁身后。 两个人刚向前走了十几步路,就听见后面有人喊道“光乙叔叔,你别追了。” “山主你别逃”一个手持一根枯树枝,身材匀称,气质非凡的中年男人,在后面一边追赶,一边喊道。 “都跟你们说了,我不当山主,别叫我山主,我让给你当,你不当让我娘当,反正我不当。”还不等女孩说完,男人挥动枯枝,隔空推倒女孩面前的两颗大树。 两颗大树交叉在一起,拦住女孩的去路。 “光乙叔叔,你心太狠了,你是想要我的命吗?”女孩差一点没躲开,吓得转身抱住身后的大树,一动不动的喊道。 “看你还往哪逃,乖乖的跟我回去。”天涯光乙是有分寸的,他不会伤害自己的侄女天涯海海,他只是想吓一吓她,让她乖乖的跟自己回去。 “浅汐,浅汐救我。”天涯海海见光乙叔叔赶上来,大声求救道。 一个身形似清风的女孩,站在天涯光乙身后,手指轻弹,树叶一片一片落下,落到天涯光乙的身上,自觉成绳,紧紧的绑住天涯光乙。 天涯海海见状赶紧跑过去,抢走天涯光乙手中的枯枝,得意的说道“光乙叔叔,这枯枝我得给你扔远一点,过一天以后我自会让浅汐给你解开。” “浅汐你不能帮她”天涯光乙无奈的喊道。 “她说我不帮她,她就把我撵出九尔山。”浅汐也很无奈的回道。 “她不会赶你走”天涯光乙很确定的说道。 “光乙叔叔,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别在追我了,我保证玩够了就回去了。”天涯海海在心里想“才不要回去呢!十多年了一直在山里打转,闷死了。” “你放了叔叔,叔叔不抓你回去了,叔叔担心你在外受欺负,叔叔跟着你保护你可好。”天涯光乙突然转变道。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牵起浅汐的手说道“我才不上当呢?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放心吧!有浅汐保护我就够了,光乙叔叔再见了。” “我们走”天涯海海转身对浅汐说道。 这次逃离九尔山,天涯海海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逼迫哀求讨好发誓,想尽一切办法哄浅汐带自己出山,浅汐性子柔和,耳根软,被缠的动了心,答应跟天涯海海一起下山。 终于成功了,终于走出九尔山。 束宁和白江江在前面走。 天涯海海和浅汐在后面走。 四个人一前一后,隔的不远。 因白江江的连续咳嗽声,打破了安静。 天涯海海见束宁身影有些面熟,却又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束宁在九尔山被炎庭带走那天,离现在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正所谓天上一天,地上一年,束宁和白江江在炎庭仙山一个时辰,凡间已经过了一个月。 天涯海海第一次下山,不知道去哪里好,想问问前面的两个人那里好玩,追赶上,开口问道“你们要去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束宁没有回答,因为性子冷,也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 白江江也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束宁要去哪里,他想带束宁回黑崖灵谷,可又怕束宁不愿意去,但他想好了,束宁去哪里自己就去哪里。 “你们知道哪里好玩吗?”天涯海海又问道。 白江江觉得在不开口回话就太不礼貌了,所以说道“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不知道哪里好玩。” “哈哈哈,你这是吃了多少蛋啊?”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转过身,身上粗布麻衣沾着粘粘的,泛这光的蛋液,脸上一层薄薄的蛋液早已风干,白江江一说话,蛋液开始在脸上四分五裂,像个小丑。 “我…”白江江尴尬的低下头,瞧自己身上半凝固的蛋液。 束宁不想让白江江跟着自己,也知道他想回黑崖灵谷,便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可想去看会唱歌的花草?” “奇了,奇了,还有会唱歌的花草?在哪里!”九尔山虽是人间仙地,奇花异草颇多,可是会唱歌的还没见过,天涯海海一听立马来了兴趣。 白江江激动的眨着清澈的眼眸问道“姐姐要去黑崖灵谷”随即又黯然伤神,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我,我不认识路,怕是不能带姐姐去黑崖灵谷。” “你可以带他回黑崖灵谷吗?”束宁对浅汐微微一笑说道。 浅汐看了一眼天涯海海,问道“你要去看会唱歌的花草吗?” “去呀!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不如去看看。”天涯海海说道。 浅汐对束宁回礼一个微笑,表示同意了。 “你不去吗?”白江江有些失望的问束宁。 “我还有事,她们会带你回黑崖灵谷。”说完,束宁一个人向东,没有目的的向前走。 束宁虽然见到了落影异兽的瑰灵魄,心里充满希望,但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寻那个女孩! 束宁现在只有一个目的,寻灵气之地,恢复仙身。 东边山脉地域广阔,山与山之间相隔甚远,平原地带较多。 束宁从远处就看见,有一人单腿倒挂在离地三四米的树枝上,束宁走近,并没理会树上的邋遢老头,像是没看见似的,绕过老头向前走。 “救我,救我,姑娘救我。”一个胡子邋遢,满身臭气的老头想喊住束宁。 束宁没有任何回应。 “哎,哎,我说丫头,你怎么不救我。”老头有些急躁的质问束宁。 束宁还是没理会老头,朝前走。 “哎,哎,丫头丫头,你不救我,我不知道要等到何时在有人来救我。”老头语气带着肯求,对束宁喊道。 束宁转身望向老头,反问道“你需要人帮吗?” “需要啊,太需要了,我为什么不需要!我特别需要你帮我,快来帮帮我。”老头着急的手舞足蹈喊道。 束宁一脸的不可思议。 “丫头丫头,你千万别走,你听我说,我在这儿倒挂了两天了,苦死我了,你发发善心,帮我一把。”老头商量着。 束宁不解的看着眼前虽然邋遢,但是鹤骨松姿,一看就是得道之人,只需轻轻一跃,就可安然落地。 束宁心想“他自己不愿下来,倒挂在树上,怎么反到喊人来救?” “丫头丫头,别傻站着了,快来帮我,你人美心善不能看着我一直在这儿吊着吧!太阳都快把我晒成干了,我年纪大了,受不了了,腿也酸了,腰也直了,脑袋瓜子嗡嗡的。” 束宁也不在多想了,手一挥,折断树枝。 老头没有防备,脸与地狠狠的敲打出一个音节“咚” “哎呦!臭丫头,你摔死我了,我的脸,我的脸怕是摔肿了,你让我这老脸还怎么见人啊。”老头狠狠的瞪了一眼束宁又说道“你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力见,也不知道扶老人家起来。” 束宁被老头说得好像自己真的不该站在原地看着,上前刚想扶起老头,发现老头的头上长出一只乳白色的角。 老头见束宁盯着自己的头看,不免嘀咕道“都怪你!要不是你晚那么一点点,我的头顶怎么会长出角来,师姐也真是的,够守时的,一点都不心疼我。”老头翻着白眼,一脸委屈的摸了摸自己头顶上的角。 “好不好看,头上的角跟我的脸和不和谐!这个角什么颜色啊!不是吧!它还在长?师姐啊,你这是要长多长才肯罢休啊!别长了,行了行了。”老头从怀里掏出一面镜子,先照了照自己的脸,又照了照自己头上的角。 老头庆幸道“还好,还好,不长了,不长了,这个长度刚刚好,不过这乳白色不好,不好,显得我的脸很黑。” 老头撇了一眼束宁,像个小孩子似的,摇着蓬头乱发,开心的说道“师姐还是很在意我的吗,你看这个角尖尖的多可爱。” 束宁欣赏不来老头的可爱,但不自觉的被老头的样子逗笑了。 “丫头,你笑起来真好看,只不过你现在是不是嘲笑我,嘲笑我这个老头,头上长角?我告诉你啊,这是爱的印记。”老头呵呵呵的捂着嘴偷笑道。 老头把自己的宝贝“罗熙镜”放回怀中,嘴里还嘀咕“这可是宝贝,能当镜子,能照妖魔。” 束宁没有接话,望着远处要下山的太阳,心想“这一天这么快就过去了!” “丫头要往哪走”老头喊住束宁问道。 不等束宁说话,老头一惊一乍的说道“丫头啊!天要黑了,千万不要去前面的村庄啊!里面有吃人的野鬼!别说我没告诉你啊!” 厚着脸皮收徒儿 “我劝你跟我走,很可怕的,吃人都不吐骨头。”老头凑到束宁身边说道。 老头见束宁没有听自己的劝,还是一意孤行的向前走,贼贼的一笑。 太阳西落,天黑沉下来,束宁走进村庄。 整个村庄破败不堪,死气沉沉,一个活物都没有。 束宁见一户人家,大门大敞四开,屋里有微弱的光,窗户映着一团没头没手的黑影。 束宁没有进去,见门口有一块大石头,又撇见身边的两颗小树,树干怪异弯曲着,在看树枝向下生长,枝头上一滴一滴,向地下滴着红水。 在看脚下,红水成河,映出几颗黯然的星星。 束宁发现这里灵气富足,却诡异阴森,心想“恢复仙身最重要”。当下盘膝而坐,静下心来,吸纳灵气,不被眼前的景象所饶。 “嘶嘶嘶”的声音开始不断的在束宁耳边响起。 一阵阴风袭来,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 束宁警觉的探知来物。 又一阵阴风袭来,黑雾遮住月光,眼前一片漆黑。 “嘶嘶嘶”声越来越近。 “你若退去,我便只是路过。”束宁站了起来说道。 “你为何打扰我”一个嘶哑的声音飘道束宁耳边。 束宁在黑暗中又见一团白色烟雾,快速成人形,若隐若现的飘在束宁身旁。 束宁探知并非妖物鬼兽,只是幻影,还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束宁又坐回石头上。 “我问你话呢?”嘶哑的声音又响起。 束宁并不理会,盘膝而坐,继续吸纳灵气。 “你怎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吃进肚子里。” 时间安静了一会儿。 “不好玩,不好玩,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好玩。”老头散了白雾和黑雾现身,赌气的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 束宁见是倒挂在树上的老头,寻思“这老头为何跟着自己?”。 老头挠了挠头,顺了顺气,摇着乱蓬蓬的头发,对束宁喊道“你就一点也不害怕吗?你就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你就不好奇我的头为什么会长角?你就不好奇我是什么人?你就不能跟我说句话吗?” 老头见束宁根本不理会自己,气的在束宁周身打转。 “你这丫头一点都不好玩!太冷了,太冷了,冷死我了,你倒是跟我说句话啊!” 老头一来气,用碎石子把束宁包裹在内,自己在外面玩起了转圈圈。 老头见束宁没有反应,一抬手将石子散开,又一抬手将石头滚成密实的球体,逼近束宁清冷的脸庞。 “这要是咂到你的小脸,你可就没脸见人了。”老头见束宁无动于衷,又将石子散开,十个石子为一剑。 “刷,刷,刷”的射到离束宁周身一寸的地方停住不前。 “不好玩,真是个冰丫头。”老头见自己怎么折腾,束宁都不理会自己,气哄哄的走了。 第二天,天刚亮。 老头又出现在束宁面前,满脸堆笑的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儿?” 束宁睁开眼,眨着星眸,如老头所愿问道“你是谁?” “好丫头,好丫头,你想知道我是谁,那我就勉强告诉你我是谁吧!”老头挺了挺身板,继续说道“赤儒道人,你可听说?” 老头等着束宁有所反应,罢了,罢了,老头又说道“这里是我的谷口,一般胆小的人早就被吓得屁滚尿流,胆大的也要通过我设下的层层关卡,方能进入我的谷中。” 老头傲娇的等着束宁问自己要如何进谷。 “哎!”罢了,罢了,老头继续说道“我谷中有能治百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的奇珍。” 老头顿了顿,轻咳了一声又说道“还有世人都想得到的成仙秘果。” 老头扬眉吐气的仰着脖,接受第一缕晨光的洗礼,等待着束宁的好奇心。 束宁一心只想着恢复仙身,寻回瑰灵魄,剩下的所有事都漠不关心,冷漠的脸上没有一丝世俗之事。 “你这丫头,太不好玩了,你就不好奇,你就不想见识一下?你求我一下,我就带你进去。”罢了,罢了,赤儒道人将束宁,拽进自己的山谷中。 “丫头你看我这山,美不美。” “丫头你看我这水,清不清。” “丫头你看我这人,好不好。” “丫头,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别从晚到早的冷着一张脸,我又不欠你金子!”赤儒道人撇了撇嘴又说道“你这是什么脾气,都冷出冰碴子来了。” 赤儒道人硬拽着束宁参观自己的绝美山谷。 这个山谷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赤儒道人一点一点造就而成,所以比一般的山谷优雅规整,山里的一草一木都是赤儒道人从别的山上、皇宫、庙宇里偷过来的。自然是名贵药草遍地,富贵花鸟满山。 这里的灵气富足,自然也滋养了一些灵草异物。 最让赤儒道人引以为傲的是一条河水,从山间引出,直流山底,又引河水蜿蜒曲折的回道山谷顶峰。 在让河水从山谷之巅直冲下来,那飞流直下的快感和震撼,任谁都欢喜。 这个山谷是赤儒道人他为自己建造的家,他给这个山谷起名为“渡沽山” 赤儒道人感叹道“你这丫头,果真是不被身外之物所扰,没意思得紧。” 赤儒道人又瞄了一眼束宁,还真是越看越喜欢这丫头,心想“这丫头天生傲骨,仙灵之身,气质绝尘,能收她为徒儿真是美事一桩。” 赤儒道人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一本正经的直接问道“你有师父吗?没有师父我可以做你师父。” 束宁一愣“师父”这两个字在她心里何其重要。 “你有没有师傅也不重要!”赤儒道人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你先拜的师父做大,我做小,你叫我小师父就行,以后可不许在拜师父了,我不喜欢当老二!” 束宁一脸的震惊看着赤儒道人。 赤儒道人也不管束宁愿不愿意,直接无视,又笑嘻嘻的说道“你看这片奇景山河,以后就由你来继承了,你高不高兴。” 原来,赤儒道人拿出罗熙镜照自己时,也偷偷的照了束宁一下,知她是仙骨灵根,又见束宁气质绝尘,断定这女娃,以后定能傲居这连绵山脉,阔野山河。 一问师父是谁?“赤儒道人”哈哈哈岂不美哉。 心下喜爱的不得了,一心想收束宁为徒儿。 “徒儿啊!师父还不知你叫什么名字,快快说与师傅听。”赤儒道人厚着脸皮说道。 束宁不可思议的看着赤儒道人得意的嘴脸,突来一阵阴风,束宁的青丝衣带,飘飘荡荡飞舞起来。 “别闹了,我和这丫头谈正事呢?”赤儒道人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乱发,求饶似的喊道。 “你竟忘了你说的话”一个幽怨女声,飘然而至。 “我没忘,我没忘,我谈完正事我就去,你乖点啊!”赤儒道人笑嘻嘻的回道。 “你就别做美梦了,这女娃不会认你做师父的,她已高出你的境界了。”一个轻飘飘虚无的身影,像是一道炊烟,飘过束宁眼前。 赤儒道人赶紧手揽河水成伞,罩在烟形女人的头顶,有些责怪的说道“你想出来,跟我说一声,这么不管不顾的出来还要不要活了。” “活不活又能怎样,连你也不管我了。”烟形女人似烟雾的身体,向东飘去。 “师姐,你可冤枉我了,是你说的让我吊在那老树上,不许自己下来,要等别人来救。我这一等就是两天,可算有人来救我了,你还让我头上长角。”赤儒道人一脸的委屈。 “是你说的如果两天没人来救你,你就头上长角。” “有人来救我了,你怎么还让我头上长角!”赤儒道人不服气的说道。 “她救你时两天已过,愿赌服输。”烟形女人说道。 “服输服输,师姐啊!你不能乱走,要用水伞照着些!你咋就不听话呢?臭脾气一直不改,你在这样我就下山了,不跟你玩了。”赤儒道人也不管束宁了,向东追赶烟形女人。 “你最好现在就下山,烦都烦死了。”烟形女人在一颗黑根黑干黑枝的黑树下停住了。 赤儒道人手又揽起河水,将黑树全身罩上水雾。 “你弄这些来是故意的吗?”烟形女人气呼呼的质问道。 “你总是说这些话,这树从西边挪到南边,从南边移到东边,你非得它在哪你从哪里过!”赤儒道人赶了上来,双手环抱黑树,提起黑树对烟形女人说道“这回你过吧,小心它的树枝别碰到你。” 黑树是至阳之物,烟形女人碰不得,一碰就会形散魂飞。 “你就不能把它砍了?”烟形女人明知故问。 “师姐,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乔黑玉树天下就这么一颗。” “哦,那我就在我的净思洞中再也不出来了。” “你说什么呢?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把乔黑玉树挪到顶峰,让它天天受暴晒之苦,可解你心!” “你是不想让我去顶峰看日出了吗?”烟形女人娇嗔道。 “那我就把它移到叮咚泉边” “怎么,你不想让我聚灵成形了?” “叮咚泉边湿气大,你怎么会在那里聚灵修炼呢?”赤儒道人不解的问道。 “我喜欢”烟形女人说道。 “好好好,我再把它挪回西边那个角落里,你别在去那边了,好不好。” 阳光明媚下,烟形女人变得更加的虚无缥缈,不得不飘回净思洞。 “一会儿去找你玩啊!”赤儒道人,双手慢慢抬起,嘴中嘀咕道“乔黑啊!你知道的,她不喜欢你!我还得把你挪回西边,你不要有怨言!你今年一定要结果啊!师姐还得靠你续命呢!” 赤儒道人将无比硕大的乔黑玉树连根带土,高高举过头顶,用眼睛瞄准西面大坑。 “咚”的一声,乔黑玉树稳稳的落在西面原有的大坑里。 巧三疤 “哎呀!这里又出这么大一个坑!不美了!不美了!”赤儒道人摇着头转身望向束宁。 “刚才师姐说,这丫头的境界比我高,真的假的?”赤儒道人转念又一想“高才好呢!她认我做师父就行了!” 赤儒道人跑回束宁面前,笑嘻嘻的说道“那是你师伯,脾气古怪着呢!我先跟你说一声啊,以后你要是惹到她,别怪我帮她不帮你,她是有理没理都有理,你晓得吧!” 束宁无语以对,自己什么时候拜他为师,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个师伯?这个人真是莫名其妙,不可思议? “徒儿,你看西边那颗黑树,那是天上地下仅此一颗,以灵气而活,三年开一朵花,结一个果,食其果,可让无根者生血长肉,连食三次,野鬼都新生。” 乔黑玉树是至阳之物,妖鬼莫近,原是生长在永归海,被赤儒道人移到渡沽山来。 “都夏至了,今年怕是又不能开花结果了,挪了几十次,又白等了三年了!”赤儒道人唉声叹气又道“知道你是故意的,,三年又三年,师姐你浪费了多少时间!” 过了一会儿,赤儒道人又打起精神说道“今年一定要让它开花结果才行。” “徒儿,你照顾一下你的师伯,我得去一趟永归海,找海真人去,问问他怎么才能让乔黑开花结果。”赤儒道人还真不拿自己当外人,嘱咐束宁说道。 没等束宁反应过来,赤儒道人踏树已飞出三里地! 什么情况?束宁一脸茫然,一头雾水,如坠入梦中,不知所云的反应着。 自己成了他的徒儿?还要留下来照顾师伯……? 束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接受,更不能长留在此地。束宁决定要去找所为的师伯说清楚,自己不可能留下来照顾她! 束宁来到“净思洞”。 洞外长满了一色萱草花,花姿优美动人,优雅清逸。 洞内明亮宽敞,摆放着简简单单的石桌石凳石塌,在没有多余的东西。 石壁上有深深的乱痕,好像是一幅画像,有一个人端坐在石壁之上。又像是被人刮花的一张大脸,在流泪哭泣。仿佛听到悲悲戚戚的哭声,感觉自己心中燃起一团苦闷,一丝丝惆怅汇聚于胸口,不自觉的跟着哭声悲伤起来。 束宁惊觉得感知到,自己像是陷入了无边的苦恨里。 束宁强制自己闭上眼睛,收了心神,很快的逃脱出来。 “没想到你的心灵这般纯净”烟形女人在束宁身后有些意外的说道。 束宁马上转身远离石壁上的刮痕,对烟形女人说道“赤儒道人去了如归海。” “永归海!她真傻!”烟形女人飘到洞口,望向萱草花说道。 “我不能留在这里照顾你”束宁很直接的说道。 “我不用任何人照顾”女人说完,烟形消散,不知所踪。 束宁走出净思洞,走到叮咚泉边,见烟形女人在这里飘飘荡荡,似有心事,束宁心想“自己还有两天时间,如果离开这里,不知在去哪里寻灵气富足之地,不如就在这里安安静静呆两天,两天之后在离开。” 束宁又想到白江江,不知他怎么样了? 白江江和天涯海海还有浅汐,三个人一路朝北行走。 “浅汐,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啊!”天涯海海问道。 浅汐问了飞过的黄鹂鸟,问了路边飞落的蜜蜂,他们都说一直向北走,还有三百里就到了。 浅汐用手绢替天涯海海擦了擦脸上的汗珠,微微一笑,嘴角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回道“明天晚霞前一定能到。” “对对对,我们在走一天明天就能到了。”白江江问了路边砍柴的老者,所以肯定的说道。 “对对对,对什么呀!你不是说不认识路吗?现在又知道了?”天涯海海因为夏季的炎热,有些烦闷。 白江江一听,脸色微红,有些窘态,都怪自己这些年只在山上偷闲享乐,从未下过山走一走。 天涯海海又问道“你没骗我吧,黑崖灵谷真的有会唱歌的花草?” “没有,没有”还没等白江江说完后面的话,天涯海海一听急了,问道“没有会唱歌的花?” “不是,不是,是没有骗你,真的有会唱歌的花,我不骗人,是真的有。”白江江憨憨的着急的解释道。 “山主,看公子的样子就知道他不会骗人的。”浅汐微笑着说道。 “都说了不许叫我山主,这辈子我才不会回去当山主,你要是再叫,我就生气给你看。”天涯海海撅起嘴巴说道。 白江江也说道“公子可不敢当,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我叫白江江。” “白公子”浅汐微微一笑,嘴角边的两个酒窝特别迷人。 白江江有些害羞的说道“你叫浅汐对吗?” 浅汐点了点头,嘴角边的酒窝一直都在。 白江江又礼貌的问天涯海海道“还不知道你的姓名” 天涯海海直接跑开,不理会白江江。 白江江心想“她还是不相信我,以为我是个骗子!” 其实,天涯海海发现前面有一个木马在跑! 天涯海海跑到木马面前,又见木马的眼睛竟然会动。“奇了,奇了,木头做的马还会跑?” “让开,让开,撞到你可别哭鼻子,向我讨要银钱看病。” “奇了,奇了,新奇的嘞!这木马还会说话。”天涯海海激动的回身跟着木马跑。 这木马哪里会说话!后面跟着一个人,那个人身材矮小瘦弱,被高大的木马挡住了。 天涯海海根本没看见,先入为主的以为这木马会说话,激动的天涯海海好想把木马抱回家,所以傻傻的问道“你是木头还是马” 后面跟着的那个人猛飞了个白眼,说道“不是木头不是马,是木马。” “木马,不不不,要我看你是神马,你当我的坐骑好不好。” “哼哼哼”后面的矮子冷笑了三声后,抬起手勒住木马的尾巴。 木马停了下来,天涯海海这才看见木马身后还有个人。 “你是傻子吗?”那矮子对天涯海海吼道。 “你才是傻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天涯海海歪着脑袋,打量从木马身后跳出来的矮子。 “叮叮咚咚,咚咚叮叮。”天涯海海头上的玉兰铃清脆的想了起来。 “嘿嘿,我在路上好好的溜我的马,谁成想来了一个疯子,要我的木马当她的坐骑。”矮子把木马当成自己的孩子,自己都舍不得骑,怎么会让别人骑。 天涯海海一听这木马是他的,立马开心的说道“这神马是你的” “嗯”矮子一听天涯海海称自己的木马为神马,当下态度缓和一些。 天涯海海难掩喜爱对赶过来的浅汐说道“这木马会跑,眼睛还会动,还会说话,真喜人。”说完看了一眼矮子,才醒悟过来,木马不会说话,刚才和自己说话的一直都是这个矮子。 矮子见天涯海海喜爱自己做的木马,当即神情傲娇起来说道“这算什么!我家里还有会卷鼻的木象,会跳的木鱼,会飞的木鸟,都是我做的。” “奇了,奇了,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能做出这么精致的东西来?”天涯海海惊奇的问道。 “我巧三疤看着其貌不扬,但是心灵手巧,能将死物做成活物。怎么看我巧三疤不像能工巧匠?”巧三疤反问道。 天涯海海一听巧三疤,这样说自己,心直口快,傻呵呵的笑道“看你是不像个巧人” 浅汐和白江江互瞧了一眼,心想“这自称巧三疤的人,手骨弯曲粗壮,好似伸直手都费劲,确实不像能工巧匠。” “嘿嘿,依你说巧人该长什么样子。”这句话可问住了天涯海海。 九尔山,只有天涯一姓,满山也就住着百十来人,没有一个人会做能跑的木马。 “嘿嘿,想你这丫头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家鸟。”巧三疤讽刺天涯海海道。 “奇了,我要是见过世面就不下山玩了。”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白江江,又说道“我见过的你为必见过” “说来听听”巧三疤高傲的仰着头说道。 “你见过会唱歌的花草吗?你见过木樱花吗?你见过雪摇树吗?” 天涯海海见巧三疤闷声不说话,得意的又说道“你可知木樱花入水即化,入土成尘吗?你可知雪摇树,一年四季,游走东南西北,无拘无束吗?雪摇树只现身在有缘人的眼前,一般人是见不到的。” “嘿嘿,你说的这些,我是没见过,谁知不是你信口开河蒙骗我。”巧三疤撇了撇嘴说道。 “我为什么要骗你,我说得都是真的。” “真真假假,谁又知道!”说完巧三疤赶着木马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我还想看会卷鼻的木象,会跳的木鱼,会飞的木鸟呢!”天涯海海在后面喊道。 “嘿嘿,你不信我,我不信你,各有各的路。”巧三疤跟着木马后面跑了起来。 硬气的老婆婆 “我说得都是真的,木樱花、雪摇树还有会唱歌的花草。”天涯海海不甘心的喊道。 “真的有入水即化,入土成尘的花吗?真的有游走四方的雪摇树吗?”白江江颇感兴趣的问道。 “当然有,你身后的那颗白树就是雪摇。”一定是刚才说了很多遍它的名字,它以为我在叫它。 白江江转身,墓地愣在原地。 一颗特别高大,银亮亮的树,出现在眼前,枝干如雪,枝条像是少女的青丝直直的垂下,枝叶银白,无风自摇,一荡一荡,一闪一闪的散着神秘的气息,射入心扉。 白江江不自觉的被吸引,向前迈步,想要靠近。 雪摇树从不轻易让人随意靠近,下意识的涌动枝叶抽打白江江。 “啊”的一声,白江江的脸上,出现了六道长短一样的血痕。 “你这性子还是这么暴躁,见人就打。”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被打,对雪摇树喊道。 雪摇一扭身,“呼”的一声不见了。 “你也别说雪摇了,它的性子你还不知道,怪我没能及时拦住白公子。”浅汐有些自责的说道。 “赖我,赖我,是我鲁莽了,鲁莽了,是我不知这树灵性至高,唐突了他,我……我是自找的。”白江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不禁捂着脸,咧着嘴,皱起眉头。 “你……”天涯海海侧身回过头,见白江江脸上有六道血痕,右边三道,左边三道,长短一样,像是猫的胡子,不禁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浅汐和白江江见天涯海海无故大笑,不知其意。 “没想到白公子不怪罪我们,反而能这般忍受委屈,公子真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浅汐一边说一边走进白江江。 浅汐用右手的指甲,划破左手的手心,手心立刻涌现出鲜血,浅汐用自己的血擦抹白江江脸上深深的血痕。 白江江当即感觉到火辣辣的伤痕变得清凉,还闻到一股浅浅的清香。 白江江沉浸在清香之中,心旷神怡。 待血干时,白江江的脸恢复如初。 白江江摸了摸自己的脸,兴奋的致谢“谢谢,谢谢浅汐姑娘。”又激动的问道“你是仙子吗?” 浅汐动了动自己长长尖尖的耳朵,没有说话,只是微笑。嘴角边的酒窝甜甜的绽放,阳光散在浅汐周身,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甜美的姑娘!似花香醉人,似月光柔美,似清风揽入心头,滋润身心。 浅汐的浅笑更似一颗蜜糖,化入白江江的心中。 白江江被浅汐的两个浅浅酒窝迷住了,呆呆傻傻的都舍不得眨眼。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痴痴的望着浅汐,好笑道“你别在看了,在把浅汐瞧化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白江江缓过神来,羞红了脸,不安的又看了一眼甜美温柔的浅汐。 天涯海海挤进两个人中间又说道“走啦,走啦,要不明天也到不了。” 白江江不好意思的低着头,自顾自的迈开步,朝前走。 “你呀!有的没的少说两句吧!你看他……”浅汐有些责怪道。 “我要是不说话,怕是他能看你一天,你没瞧见他那痴痴呆呆的模样吗?”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他那是把我当仙子了”浅汐是精灵,是九尔山中白木香生成的精灵。 “你就是仙子啊”在天涯海海心中,浅汐就是仙子完美的模样。 浅汐微微一笑,笑容仿佛能融化整个世界。 “浅汐,你可有想去的地方?”天涯海海突然问道。 浅汐想了想说道“雪山,我想去雪山。” “雪山?你怎么会想去那里?那是极寒之地有什么好玩的?听说那里没花没草,什么都没有,只有雪!”天涯海海吐槽道。 “雪山是个圣洁的地方,我想看看雪白的世界。”浅汐浅笑道。 “雪白的世界,就是冷!你看看雪摇,冷死了!”天涯海海又吐槽道。 浅汐一笑,憧憬道“一望无际一色,茫茫世界一色,眼中的宽阔足以震撼心灵,而这一切只有踏上雪山之上才能感受到。” 天涯海海见浅汐特别向往,决定道“好,等见了会唱歌的花草,我们就去雪山,去感受一色景象。” 浅汐温柔一笑,她特别期待见到雪山的盛景。 “公子,公子,公子,救救我,救救我。”一个声音暗哑的老妇,坐在路边的青草丛中,对白江江喊道。 白江江此刻心里正欢跳不止,脑海里一直都是浅汐温柔的影子,浅汐就像是一束阳光落进了白江江的心里。 “公子,公子,公子,救……。”老妇人眼见着白江江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心想“莫不是个聋子?” 老妇人撇着嘴,向后面的浅汐和天涯海海喊道“姑娘,姑娘,救救我,救救我。” 浅汐耳灵,最先听到妇人的呼唤声,跑上前扶起老妇人,问道“老婆婆这是怎么了” “老婆婆?”这声老婆婆叫的真刺耳,老妇人心里千万鼓鸣,恨得牙直痒痒,心想叫婆婆也就算了,怎么还加个老字!自己看起来很老吗? “老婆婆,你有没有伤到哪里?”浅汐关心的问道。 “哼,放开我。”老妇人将手一松,看了一眼往回走的白江江,心想“这小子虽然耳聋,不过生得倒是清秀。” 老妇人又侧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这两个姑娘也都生得俊俏貌美。” 天涯海海见浅汐好心好意的扶起老婆婆,结果反到被老婆婆横眉竖眼的嫌弃!天下还有这么不知好歹的老人! “浅汐你过来,别多管闲事。有的人喜欢躺在路边的草丛里?””天涯海海拽过浅汐说道。 “我老婆子摔倒在路旁,还不是因为你们。”老妇人见天涯海海对自己一点都不客气,恼怒的说道。 此话一出,三个人同时大惊“因为我们?” “对,就因为远远的见你们走过来,想着给你们让路,谁知这一让竟跌倒在路旁,哎呦!差点摔死我老婆子了。”老妇人激动的说道。 三个人又同时一愣“这……这赖人的理由也太荒缪了吧!她是在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倚老卖老讹人钱财吗?” 老妇人又命令道“你们还不快点扶我回家。” 三个人错愕的看着理直气壮的老婆婆。 老妇人见三个人一动不动又说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让我老太婆死在这里不成。”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三个人都是头一次遇见这种情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很明显啊!这是被老婆婆讹上了?这老婆婆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明目张胆,肆无忌惮? 三个人面对老婆婆又无法拒绝送她回家的请求。 白江江心地善良,上前扶住老婆婆说道“你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把你安全送回家。” “要去你自己去”一看就是讹人吗?娘说过“山下有很多坑蒙拐骗之事”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上当。 “浅汐我们走”天涯海海牵起浅汐的手又说道。 “怎么?害我跌倒在路边,现在说走就要走了吗?”老婆婆振振有词的说道。 “奇了,奇了,你这么蛮不讲理、放刁撒泼,是因为你自以为岁数大就可以为所欲为吗?我们的善良可以为长辈,无限宽阔胸襟,但不会成为傻子,认你拿捏。”天涯海海硬气的说道。 老妇人不在理会天涯海海,侧着头对白江江说道“你快送我回去吧!我这身子撑不住了!” “是是是”白江江乖巧的回道。 老妇人又撇了一眼天涯海海,不甘心的嘀咕道“快送我回家吧!人老了!讨人嫌了!在遇上一个不尊重长辈,目中无人的年轻人,可怎么是好,快送我回家吧!别在这儿被小辈说教了。”说完眼泪竟委屈的掉下来几滴。 “你会哭我还会哭呢?”天涯海海跳着脚,无语的说道。 浅汐一见老婆婆流眼泪,心肠也软了。 “我们送她回家,在去黑崖灵谷也不迟。”浅汐劝解天涯海海道。 “你…她…”天涯海海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娘,要是你遇到这种事儿,该怎么办?” “你看婆婆的腿好像真摔坏了,我们还是赶紧把她送回家的好。”白江江扶着老婆婆说道。 “走吧!有我在你怕什么?”浅汐拽动天涯海海说道。 “山下的人果真奇!八竿子打不到的事,也能摊在身上!”天涯海海不得不跟在后面嘀咕道。 “你这孩子好,心地善良,你放心婆婆我一定会感激你的。”老妇人紧紧的握住白江江的手说道。 “婆婆这都是应该做的,你家在哪里住!”白江江扶着老婆婆已经走了半天,也不见一户人家。 “快了,快了,在拐两个弯就到了。”老妇人瞄了一眼白江江又问道“你跟后面那两个姑娘是什么关系?” “我们没什么关系,刚认识不久。”白江江回头看了一眼浅汐说道。 老妇人脸上闪现出不易察觉的一抹笑容。 拜堂成亲 走到了老婆婆家,天也黑了。 竹篱围院,参天大树为门,里面有几间茅草屋。 “哎呦!终于到家了。”老妇人说完反手握住白江江的手腕,又说道“天黑了,别走了,在这儿歇着吧!” 白江江见天黑了,本想跟老婆婆说要借住一晚,没想到老婆婆先开口说道,不禁高兴的点头回道“好,打扰婆婆了” 这时,屋里里走出两个粗犷大汉,一个握着弓,一个拿着刀,都是豆大的眼睛,葫芦鼻子,四方大嘴,满脸的胡子。 他们是一对孪生兄弟,长的一样,但是一个没了右耳,一个没了左耳。 “妹妹回来了”那两大汉见老婆婆竟然喊妹妹? 天涯海海和浅汐,还有白江江三个人又是一惊! 老婆婆向后斜睨了一眼,没耳朵大汉顺着妹妹身后一瞧,豆大的眼睛冒着星光,咧着嘴大笑道“妹妹上哪为我们寻得这么标志的新娘子!怪不得回来这般晚。” “新娘子?”天涯海海和浅汐互看了一眼,又不禁朝自己身后看了看,没人啊?在说谁?谁是新娘子?难道在说我们两个? “这两个可不怎么听话,小心点!”老妇人说着撕下假面,露出白皙的面容,月光下媚眼生情,嘴角生姿。 女人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对白江江抛了一个媚眼。 三个人又是讶然一惊,老婆婆瞬间变美女? 白江江慢半拍的反应眼睛看到的一切,反应过来时想甩开女人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被女人死死的抓住。 白江江越想挣脱,女人捏的越死。 “你……”天涯海海和浅汐又互看了一眼,望着假扮老婆婆的妩媚女子。又听见那孪生兄弟异口同声的说道“谢妹子了,天色也不早了,俺们这就拜堂成亲去。” 那女子啼啼的笑道“瞧把你俩急得,今夜我也要拜堂成亲,玩一玩。” “好,好,咱们兄妹三人一起拜堂成亲。”失了右耳的刚说完就上前拉住浅汐的手。 失了左耳的紧随其后,拉住天涯海海的手道“走,跟我拜堂成亲去。” 妩媚女子也拽起白江江,六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放开我”天涯海海的右手被失了左耳大汉紧紧的抓住,用左手去掰大汉的手指头,发现一根手指头都掰不动,天涯海海不禁往胸口处捶了几拳,在看大汉身上的皮肤跟铜铸的似的,坚硬厚实。 “娘子,你还是别动的好,老老实实的跟我拜堂成亲。” “娘子?拜堂?成亲?”天涯海海一脸懵,自己要和眼前这个丑八怪成亲?娘,我不要嫁给他! 浅汐也是一脸茫然,怎么就成了别人的新娘子?怎么就拜堂成亲了呢? 白江江更是一脸无辜,被女人捏的死死的,动也动不了,只能转着头看着浅汐,心想这三兄妹的举动,太匪夷所思了? 白江江单纯的想“她们会不会认错了人?”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你们,怎么就逼着我们跟你们拜堂成亲!”白江江开口问道。 “哈哈哈”兄妹三人一听,同时大笑起来。 笑的白江江惊慌失措,这笑声太瘆人了。 “你们一定是认错人了”白江江紧张的说道。 “小哥哥”女人搔首弄姿,眼送秋波,又喊了一声“小哥哥”这一声酥麻了白江江,天涯海海和浅汐三个人。 女人又说道“怎么会认错了呢!你就是我要找的夫君,你放心以后就你一个人能进我的心。” “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根本不认识你!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白江江一边说,一边还在努力的挣脱女人的手。 “呦,小哥哥想知道我的名字啊,我叫雨不飞。”女人凑到白江江耳边说道。 “娘子,我叫冬不眠。”失了右耳的壮汉对浅汐说道。 “娘子,我叫日不烈。”失了左耳的壮汉对天涯海海说道。 “这回我们是不是认识了”雨不飞娇媚一笑,松开白江江的手,又搂起白江江的脖子说道。 “妹子,我们快些拜堂成亲入洞房!”冬不眠焦急的催促道。 “好不要脸,谁要跟你们拜堂。”天涯海海又拳打脚踢起身边的日不烈。 “诶呦,疼死我了。”日不烈身上的肌肉发达紧实,似钢铁,天涯海海卯足了劲拳打脚踢,没想到把自己的手骨打的生疼。 “哈哈哈”只见日不烈又大笑起来。 “娘子,你这是何苦,都怪我生得结实,让娘子受罪了。”日不烈偷笑道。 “老二,你倒是怜香惜玉,现在就开始疼你那小媳妇了。”冬不眠说完,侧着身子又对身边的浅汐说道“你看见了,别自讨苦吃,乖乖的才好。” 浅汐微微一笑,嘴角的酒窝甜美展开,将老大冬不眠迷的痴愣愣的。 白江江听到冬不眠的话,转过身望去,见浅汐对着冬不眠笑,眼泪不禁流下来,想“自己真是窝囊,没办法救浅汐和天涯海海,还被一个女人控制住,动也动不得。现在还要眼睁睁的看着浅汐这么美丽的女子,跟那样粗糙的汉子拜堂成亲。都怪自己要送老婆婆回来,都怪自己不长眼睛,真是蠢啊!”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哭,今天是办喜事,又不是办丧事。”日不烈朝着白江江怒吼道。 “二哥,你可要对他好点,他现在可是你的妹夫了。”雨不飞笑嘻嘻的说道。 “小妹,就你这眼光!二哥真的不敢恭维,瞧他四肢柔弱无力的样子,怕是都拎不起一只鸡,也就生得白净些,有啥好的!”日不烈一脸嫌弃的说道。 “二哥,我就喜欢白净嫩小的夫君,你瞧他的眼睛又大又圆,多清澈,多爱人。”雨不飞说完捂着嘴笑。 日不烈眨着豆大的眼睛,一听雨不飞夸白江江的眼睛,又大又圆,不禁冷哼一声,不在说话。 白江江听雨不飞说自己的眼睛又大又圆,还清澈可爱,立马闭上眼睛,不想在睁开了,嘴里还念念有词“都怪我这双眼睛,生得小一点就不会有此劫了!” “你闭眼嘀咕什么呢?”雨不飞趴在白江江胸口处仔细听,确也听不出来一二三四五六来,不禁好笑的问道。 “哎呀!别在废话了,咱们赶紧的麻溜的拜堂成亲吧!”日不烈又吵嚷道。 “浅汐,浅汐,救我。”天涯海海委屈的向浅汐求救。 浅汐对身旁的冬不眠柔声说道“你先放开我,我不跑。” 冬不眠见浅汐娇滴滴的,声音又犹如春风轻柔袭耳,整个人都深深的陷进,浅汐的甜美温柔之中。 冬不眠立马乖乖的松开了浅汐的手,还怜惜的问道“娘子的手腕是不是吃痛了,我天生力气大,怪我,怪我太使劲了。” “大哥,你还说我呢?你瞧瞧你那献媚的模样,怂死了,你把手松开了你就不怕她跑了?”日不烈咧着嘴喊道。 “你们正事可办完了,竟在这儿安乐起来。”屋里瞬间起了一层薄薄的凉雾,一个文雅似清泉涌动之声,一个字一个字清晰有力的响起。 “公子”雨不飞恭恭敬敬喊了一声。 “公子”日不烈大声喊道。 “公子,我们……”不等冬不眠解释,薄雾散去,外面了无声息。 “大哥,二哥,我们还是快些赶上公子为好,免得惹公子不快。”雨不飞不舍的放开白江江的手腕,眼神带着挑逗的意味,对白江江说了一句“我会回来找你的,夫君。” 老大冬不眠深情的看着浅汐,最是依依不舍,又重新牵起浅汐的手,含情脉脉的说道“我这一生在也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了,我只要你一个。” “大哥,你这话也忒违心了,你说你说这话说了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啥时候算过数,不说也罢。”日不烈嘲笑道。 “这回是真的,我冬不眠发誓。”说着手指上方,发誓道“从今天起,我冬不眠只娶……”冬不眠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娘子的姓名。 “娘子你姓甚名谁?”冬不眠问浅汐。 浅汐也没多想就说了出来“没姓只有名” “有名就行,娘子快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冬不眠说道。 “浅汐,不要告诉他”天涯海海在一旁喊道。 “哈哈哈,大哥你家娘子叫浅汐。”日不烈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又不禁觉得好笑,心想自己得了一个傻媳妇。 天涯海海一愣,娘啊!我怎么一着急,把浅汐的名字说出来了。 “浅汐,娘子叫浅汐,真是个好名字。”冬不眠记住了浅汐的名字。 “大哥,快走吧!”雨不飞催促道。 冬不眠立即又发誓道“此生只娶浅汐一人为妻,如有违誓言,定叫我碎尸万段。” 日不烈和雨不飞都惊讶的看着大哥冬不眠,他们没想到大哥动了真情,还立下誓言只娶一妻。 日不烈又笑道“大哥还真是痴情种!” 雨不飞担心道“快走吧,在晚些,怕是真的要惹公子不快了。”说完先跑了出去。 “咋就偏偏这个时候来!”日不烈望了一眼天涯海海,眼中满是恋恋不舍说道“我妹子说的对,我还会回来找你,等我。”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天涯海海瞪着眼睛,心想“呸,鬼才等你,好不要脸。” 冬不眠一狠心,转身跟了出去。 屋里剩下,天涯海海、浅汐和白江江三个人,错愕的看了看彼此。 黑崖灵谷 白江江惊恐未定,眼中含着泪,但不忘关心浅汐,凑上前问道“你没有被吓坏吧!” “没有,还好他们走了。”浅汐最不愿伤人,所以长出了一口气说道。 “也不知叫走他们的是何人?”白江江看见浅汐的手腕被冬不眠掐的通红,不禁心疼的掉下眼泪问道“疼吗?” “不疼,你的好像比我的严重。”浅汐看到白江江手腕上,有深深的指甲印说道。 “我没事”白江江赶紧回道。 “我们赶紧走吧!万一他们舍不得你们两个,在回来把你们俩带走怎么办?”天涯海海看了看自己的手腕,调皮的说道。 白江江可不想跟雨不飞拜堂成亲,急忙的牵起浅汐的手说道“咱们快逃!” 天涯海海见到白江江的怂样,嘻嘻嘻的笑出了声。 三个人跑出了竹篱院,在明亮的月色之下赶路。 兜兜转转,还是在第二天晚霞前,走到了黑崖灵谷。 白江江终于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家园!整个人都变得清新俊逸起来。 白江江一口气跑到山顶,兴奋的喊道“我回来了” 暖心兰和灵王草听到白江江的声音,立马挺直草秆,在霞光中在微风中摇动枝叶,像是在微笑,像是在招手。 白江江又兴奋的说道“我给你们带回来两个朋友,她们是特意来看你们的。” 暖心兰和灵王草不在摇动枝叶,保持着一种戒备的姿态,警觉的看着陌生的两个人。 白江江解释道“不是她们抓的我,跟她们没关系,是她们带我回来的。”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费劲巴力与花草沟通,对浅汐说道“你去问问她们能不能唱歌?” 浅汐点了点头,慢慢靠近,不曾开口说话,但已经向暖心兰和灵王草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同时让她们放下戒备。 暖心兰告诉浅汐,她们在开心的时候会跟着微风摇动身体,发出美妙的声音,犹如歌声。 浅汐浅笑,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她们会唱歌吗?” “她们会在开心的时候,和着风声发出美妙的声音。”浅汐回道。 “我现在就想听,你让她们现在唱一首。”天涯海海骄横的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浅汐轻声说道。 “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你骗人。”天涯海海扫兴的对白江江说道。 “我没骗人,她们真的会唱歌。”白江江回道。 “浅汐我们走”这里一点都不好玩!天涯海海任性的吵着要下山。 “马上就要天黑了,在这儿歇一歇,明天我一定让兰草唱歌给你们听。”白江江保证道。 “赶了两天的路,你不累吗?今天在这儿好好歇一夜,明天在走。”浅汐也说道。 天涯海海心想“来都来了,不放多等一天,看看那花草到底能不能唱歌?” 天涯海海环顾四周问白江江“我们住哪?” 白江江领着天涯海海和浅汐,来到自己盖的简易房子里。 “这是什么啊?”天涯海海进到屋里,看着简陋不能在简陋的房子,指着木桌上黑黑臭臭的东西问道。 白江江有些不好意思,低着头一边清理一边说道“我之前采的果子,现在怕是放坏了,一会儿我再去采一些新鲜的野果给你们吃。” 天涯海海撇着嘴,面对这样又小又破的小木屋,不自觉的嫌弃道“你就让我们住在这里啊!你…” “啊!你放心,我住在外面,不会吵到你们的。”白江江说完捧着黑黑臭臭的烂桃走了出去。 房顶上的蜘蛛网到处都是,还有松鼠来串门,天涯海海抱着希望投向浅汐。 “浅汐,你瞧这里又脏又臭你说我们要怎么住啊!”天涯海海望着腐朽的木床无比的嫌弃道。 浅汐浅笑,她知道天涯海海的想法,手飞舞起来,招来了绿藤,藤绕木床,焕然一新。 浅汐又一挥手,手中闪着晶莹的星光,变出轻盈梦幻的紫色纱幔。 落手时,满屋的萤火虫,好像把星光搬进了屋。 天涯海海满意的拍了拍手,对浅汐说道“有你在,以后就是常住这里都可以。” 两个人数着萤火虫睡着了。 白江江疲惫的倚着一颗大树,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白江江跟暖心兰和灵王草商量“她们可是专门为你们来的,一会儿你们一定要唱一首歌给她们听。” 可是暖心兰和灵王草却怎么也唱不出来,因为她们只能在自然之下,心无旁骛,才能发出美妙的天籁之声。 “大骗子”天涯海海站在白江江身后说完,拽起浅汐就往山下走。 “我不是,我……”白江江急的直跺脚,为什么以前暖心兰和灵王草每天都为自己唱歌,现在却唱不出来了呢? 白江江痴痴呆呆的望着浅汐和天涯海海的背影,想要挽留,却又没脸挽留,只能闷闷气气的坐在崖边石头上怅然若失。 一个男子从天涯海海身边飘过。 “是他!我见过他。”天涯海海激动的对浅汐喊道。 原来,来人是炎庭,三天之约到了,炎庭没有找到束宁,只能先到黑崖灵谷解决白江江。 天涯海海好奇炎庭怎么会来黑崖灵谷,又拽着浅汐往回走。 两个人又跑回山顶,只见白江江,自己低着脑袋朝大树撞去。 “白公子”浅汐飞身拽住白江江。 白江江此时已经不认识浅汐,目光涣散呆滞,一门心思寻死,又转过身想要去跳涯。 浅汐又一把拉住白江江喊道“你不要命了!” “最后问你一遍,黑崖真人在哪?”炎庭高高在上的样子,让失了魂的的白江江又没了魄。 白江江战战兢兢的回道“我真的不知道黑崖真人在哪!” 天涯海海将激动化为呆滞,神仙怎么为会难白江江这么一个手无寸铁之人?黑崖真人又是谁? 炎庭没了耐心,见浅汐多管闲事,轻蔑一笑,心想“不自量力的人还真多”顿时衣袖生风,风似尖刀,一缕一缕的有节奏的刮向浅汐。 浅汐手变枝蔓,以闪电之速挡住一缕一缕强势而来的风刀。 此时的白江江迷失了心智,一心想跳悬崖。 “白江江”天涯海海在最后一刻拽住了白江江的衣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拽住脱离危险之地。 天涯海海见白江江一心要跳崖寻死,一不做,二不休,用自己腰间的藤鞭,将白江江捆在树上。 突然大风袭来,尘土飞扬,迷的天涯海海睁不开眼睛。 炎庭见自己小瞧了浅汐,立即将风刀变疾风。 疾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风啸震山。 浅汐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被风卷起。 两个人更像是两颗无根小草,身不由己的在空中打着滚,没有一点能力抗拒。 炎庭快速的收了风势,被风卷到天上的两个人,瞬间极速坠落。 天涯海海在风中,全身就被金色光芒包裹,坠落在地时毫无损伤。 浅汐本就在凌乱的风中吃尽了苦头,又急速下坠跌落在地,修了千年的肉身被柔孽的糜烂不堪,魂灵不等不抽离。 炎庭挑了挑眉,心道“金芽护体,有意思。” 随即招来丘心锤,猛的大力砸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惊恐的看着丘心锤强势来袭,心不由的被眼前的大锤吓的跳漏了一拍。 金芽护体不惧外界强悍之物,任凭丘心锤捶打。 天涯海海见丘心锤奈何不了自己,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奔向浅汐“浅汐” 当看到浅汐扭曲碎裂的肉身时,天涯海海跪在地上大声哭喊“浅汐,浅汐。” 炎庭用刀风割断白江江身上的藤鞭。 只见白江江行尸走肉般的走到悬崖边上,想也不想的往下跳了下去。 “白……”天涯海海眼睁睁的看着白江江跳了崖,颤抖的嗓子在也喊不出来半个字。 炎庭唤回丘心锤,心想“这女娃有金芽护体,一时半刻也动不得她,算她幸运,今天没空跟她计较。”衣袖一挥,府撖大地,飞跃山川去寻找束宁。 天涯海海眼神僵硬的望着崖边,久久无法回神。 天涯海海难以接受白江江的死,前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人,下一秒跳崖自尽了?这巨大的反差让天涯海海无法回神。 好久,天涯海海回过神来,静静的看着浅汐残破的肉身,泪如雨下。 “浅汐不会死的,她是不会死的。”天涯海海自己告诉自己浅汐没有死,她是不会死的。 “浅汐,浅汐,浅汐……”天涯海海不停的吼叫着。 “浅汐,浅汐,浅汐……” “海海,我回到了九尔山,我不能在陪着你了。”浅汐是千年修成的白木香精灵,她根本不是炎庭的对手,没了肉身,只剩下一丝微弱的魂灵,浅汐不得不回到原来之身,白木香之中。 “浅汐,浅汐,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天涯海海抹了抹眼泪激动的站了起来,对着九尔山方向喊道。 天涯海海知道浅汐回到九尔山,心里顿时舒畅了不少。 可又想起白江江,不自觉的来到悬崖边,向下望,百丈深的悬崖,向一张老虎口,掉下去就不会在有希望生还,想着想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失去仙身 炎庭解决了白江江,凌空飞翔在天空中,府撖山川大地,终于找到了束宁。 束宁在渡沽山,叮咚泉边坐了两天。当看到炎庭时,轻吐气息镇定道“他来的还真快!” “这几天时间,你感知到瑰灵魄在何方了吗?”炎庭看见束宁的身影,飘身下来问道。 “三天时间太短了,神君在给我三天时间。”束宁想着委屈求全在多争取几天时间。 “在给你三天时间,就算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就能感知到瑰灵魄在哪吗?”炎庭反问道。 “三天以后你就知道我有没有这个实力了。”束宁知道炎庭不好骗,却自信的说道。 “你有没有实力,我不需要了,我自己也可以寻找。”炎庭知道束宁的鬼心思,想着拖延时间,门都没有。 炎庭面无表情的看着束宁,心想“黎庸,你这徒儿并非如你所愿,现在我就要她的命。” 炎庭不在相信黎庸的话,更不会信束宁说的话。他相信自己,相信自己就是整个天地之间,浩瀚宇宙,无人可挡的霸主。 时间安静的像是静止一样。 炎庭眼中起了杀意,丘心锤“嗖”的飞出,一成十,十成百,百成千,直奔束宁而去。 束宁没想到炎庭真的起了杀心,只能选择拼死一搏,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挥剑直接为圆,霎时间,水浪滔天,波涛汹涌,将万千丘心锤覆没在惊涛骇浪之中。 束宁把握时机,紧紧握住金卜软剑,摇晃的金光熠熠似水波,唤剑成影,似水似冰,水结冰冰化水,无时无刻不在变幻,直奔炎庭而去。 “太嫩了”炎庭在心里嘲笑道。 炎庭不屑一顾的同时,从水中唤出丘心锤,丘心锤千万合一,锤体不断扩大,大到遮了日头,一片漆黑。 丘心锤重重的落了下来,束宁只能回身横剑抵挡。 丘心锤突然弹开后,又砸向束宁。 一次又一次,束宁特别吃力的抵挡。 炎庭挑起眉,在心里高傲的对黎庸说道“今天我就送你的徒儿去见你,我会把瑰灵魄一个一个都找出来为我所用。” 只见眼神冰冷,手掌之中汇聚一股疾风打向束宁。 束宁被疾风拦腰抽打,手劲一松,丘心锤重重的要砸了下来。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接住了丘心锤。 炎庭在黑暗中并没有看清那是什么?心想“她也配是我的对手” 炎庭手掌立现黑煞风,将束宁猛的卷进黑暗无边的黑煞风里。 黑煞风像是一个黑洞,不断的吞噬束宁的仙身,不停的狂风摇摆,肆意旋转。 在狂风肆虐之中还有似鬼魅的烟气流动,这烟气缠绕着束宁周身,像是在腐蚀自己! 束宁顿时觉得自己五脏俱裂,气散魂飞,体无完肤。 “啊……”束宁根本受不了黑煞风带来撕裂般的残害,那是痛彻心扉,无以复加的苦痛。 突然,束宁眼前一亮,水波粼粼一片缤纷世界。是姬固异兽护住束宁最后一丝微弱气息。 姬固异兽在束宁体内迅速凝结,想要带着束宁冲出去,可是强大的黑煞风,不容一点喘息,黑风搅着鬼魅的烟气,差一点也让姬固异兽魂飘魄散,姬固只能残留在束宁的身体。 炎庭收起黑煞风,唤回丘心锤,见地上与死无异的束宁,冷哼一声飘然离开。 此时的束宁,五官扭曲,筋脉寸断,仙骨灵根全毁,整个人像是活死人一般,更像是一滩泥水在地上,倔犟的喘着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 炎庭走了,烟形女人才敢出来。 烟形女人把周围布满了烟雾,她只想让束宁在最后一刻,不被太阳暴晒。 束宁奄奄一息整整躺了一天,她倔犟坚定的意志,让姬固异兽也跟着复活。 束宁满眼都是珊瑚色,那梦幻的光芒,让束宁安静下来,扭曲的五官在一点一点恢复最初的容颜,乳白色的血液缓缓流淌开来,糜烂的身体被粉色光芒笼罩,姬固和束宁彻底的融为一起。 束宁缓慢的睁开双眼,见烟雾缭绕,听叮咚泉边的流水声,声音清脆舒缓,她不知道是姬固救了自己,但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死。 活着真好! “师父,只要我活着,我一定会寻找瑰灵魄把它们带回苍碧山。”虚弱的束宁在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到了自己的使命跟责任。 “你……?”烟形女人以为束宁不可能复活,本想卷起尘土将束宁埋在叮咚泉边。 “我冷!”束宁说完闭上眼睛昏睡了过去。 烟形女人,怜惜的望着束宁,她飘在渡沽山之中,找不到什么可以为束宁温热身体的物体,最后飘到净思洞,见洞外一片萱草花。 心念一动,眨眼之间萱草花瓣同时被摘起,一时间萱草花瓣飞满天,伴着寂静的空气飞舞,盘旋,一片一片洒落在束宁的身上。 烟形女人又收起烟雾,让阳光的炙热驱散束宁身心上阴霾。 束宁盖着厚厚的萱草花瓣,睡了两天。 再次醒来时,先是发现自己的肚子在叫? 束宁抬起绵软的手,遮住炙热的阳光。 束宁慌张的发觉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点仙力,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仙力灵气没有了!她不甘心的拿起身上的花瓣向上抛,她想让那花瓣在空中飞舞,可她已经做不到了,花瓣又落了下来,落到束宁的手中。 束宁试了又试,试了又试,试了又试,她接受不了自己变成凡人。 “师父”束宁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的喊道。 “师父”束宁无法接受自己现在凡人的身躯,她还要去寻瑰灵魄!她还要回到苍碧山! 眼泪一滴一滴缓慢的流出,带着不甘,带着绝望,从束宁心底流出。 烟形女人飘了过来,束宁还沉浸在自己无法接受的世界里,心想“还不如死去!活下来还能干什么?”眼泪似水,不间断的流淌。 烟形女人没有说一句安慰的话,因为她知道谁也不会感同身受,见束宁在哭,那就让她哭个够吧!飘飘荡荡的离开了。 束宁最后还是坚强的站了起来,决定以凡人之躯,寻找瑰灵魄,这是自己的责任,活着的责任。 束宁在下山前对烟形女人说道“我不能久留在这里,有负赤儒道人的嘱托。” “他嘱托你照顾我,你照顾我了吗?还不是我照顾你!我不用任何人照顾,我自己能照顾我自己。”烟形女人冷漠的说道。 束宁头也不回的走了,她坚信山河在大,只要不停便会踏遍每个角落。 束宁不知道烟形女人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劫难,竟然释怀了过往的情仇!也许当你没有经历更为残酷的苦难时,你总以为现在的自己是这世间最苦的。 束宁变成了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她执着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信念。 “我要往哪里走?”束宁下了渡沽山,来到十字路口,面对着东南西北,不知该往哪走! 站在岔路口,风吹衣带,冷风刮骨,原来现在的自己连冷风都无法抵御!一丝悲凉,萦绕全身。 束宁仰望天空,灰暗无比的天空,让束宁的心更加的沉闷。 雨点像泪,轻落了下来。 雨滴到束宁的脸颊,星星点点的雨滴,慢慢的落下。 束宁没有时间哀伤,她清醒的知道自己是凡人之躯,现在唯一要做的是找个地方躲避之后的大雨。 束宁不在感伤,不在犹豫,选择了一个方向大步向前走。 雨滴轻柔的落在束宁的额头上,鼻尖上,嘴角上,也许是上天可怜束宁,雨没有下大,直到束宁行走了七八里路,见了一个茅草屋,雨势渐渐变大。 束宁没有莽撞进屋,而是礼貌的敲了三下门,问道“有人吗?” “有人吗?下雨了,方便进去躲雨吗?” 无人应答。 束宁耐着性子又敲了几下门,发现门是开着的“有人吗?”束宁一边轻轻推开门,一边问道。 屋子特别的整洁干净,一看就是有人住,束宁环顾四周不见一人。 天上的乌云开始疯狂的涌动,一时间黑压压的聚在一起。电闪雷鸣也开始轰隆隆的发出响声,豆大的雨滴,噼里啪啦的从天而降。 束宁望着窗外的大雨,听着雨狠劲的拍打万物。 “师父”束宁想起了师父,特别无助委屈的大哭起来。 自己明明很努力很努力的克制自己,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不管自己是仙身还是凡身,都要寻回瑰灵魄回到苍碧山,可是泪水就像知道一切太难实现,汹涌而出。 雨越下越大,束宁的眼泪也越流越多,可能因为雨声遮住了哭声,雨滴带着泪滴下坠,束宁才敢放肆的大哭起来。 “这雨下得真大”一个洪亮悦耳的生音,还夹杂一声猫叫,突然从束宁身后响起。 束宁虽成凡人,但应有的警觉还未消减,惊吓之余,转身后退三步,手早已握住腰间剑柄,朦朦胧胧见一个身材高挑的身影。 一个闪电映亮全屋,束宁只见一个宽大的背影,有一只猫趁亮跳到床榻上。 “你…下雨了,门没锁,我进来躲雨,天晴我就会离开。”束宁解释道。 “往你右手边走三步后退两步是床榻,我坐在离你十步远的椅子上休息。”男子说道。 “喵”小猫咪可不管她俩谁睡床,它可是跑了一天累了,安稳的趴在枕边。 束宁放下一些戒备,坐在床榻上。 屋里瞬间安静,只听见大雨急切下落的声音,无数电闪雷鸣密集轰隆,狂风呼啸而过,肆意拍打门窗。 虎狼猿 雨下了一夜,束宁一夜未睡,第一次与陌生人共处一室,有些不安,最主要的是,不适应自己新的身躯,混着雷声雨声,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叫了一夜。 天刚亮,束宁见雨停了,撇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倚着后门,低头打鼾的男人,束宁转身悄悄的离开。 男子并没有睡实,他想起昨晚束宁悲悲切切的痛哭声,他不知道束宁经历了什么,但是男子却心生怜惜。 “喵,喵,喵。”猫突然支愣起两只耳朵,一声接着一声叫。 “红将军,你怎么了?”它是感知到什么了吗?男子惊觉的站了起来。 “喵喵,喵喵。”红将军满眼恐怖的跳到男子身上。 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迈开大步,飞奔了出去。 只见前面树林里闪现一道寒光。 是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想起自己只是平凡之躯,在也唤不出惊涛骇浪,心中一阵酸楚。 不过金卜软剑是仙家之物,自有仙家之威,金卜软剑剑身,透着凌厉寒凉,还是震慑到束宁面前的虎狼猿。 虎狼猿被冰冷寒凉的剑光,唬的不禁向后退了两步,抖了抖脸上灰色稠密且厚实光滑的毛发,绿莹莹,炯炯有神的眼睛发着凶光。 虎狼猿四肢粗壮,似人站立,前肢臂长似人手,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锐利的剑齿。 虎狼猿仰脖震喝一声后,前肢猛的一用力,拨动身边的参天大树向束宁砸去。 束宁十分镇静,虽然现在的自己跟虎狼猿比,是以卵击石,但束宁并没有半分畏惧。 挥剑将飞过来的百年大树一分为二,不等束宁缓过神来,虎狼猿已经飞扑过来。 束宁快速收回手中剑,横剑砍向虎狼猿的手臂,奈何!卵就是卵,石就是石,剑虽锋利,人虚弱。 虎狼猿早就敏捷的躲开束宁手中的剑,又快速返扑过来。 虎狼猿将束宁扑倒在地,但也被金卜软剑轻划出一道血痕。 虎狼猿张开大嘴,迫不及待的要一口吃掉束宁。 就在这时,一道橘红火焰打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 虎狼猿敏捷的跳开四五米开外,束宁迅速站了起来。 又一道橘红火焰从束宁身边飞过,射向虎狼猿的眼睛,紧接着一道又一道从束宁身旁飞过,虎狼猿左跳右躲,上窜下跳,反应异常灵敏。 “快躲起来”男子跳到束宁面前大喊道。 “喵”红将军躲在远处的树上,不敢上前。 虎狼猿和男子交过无数次手,后腿上的一块烂肉,就是橘红火焰所伤,到现在还疼痛难忍,还有耳后的焦毛,是火焰擦伤所至,所以虎狼猿有些害怕男子,转身要逃。 男子才不会让虎狼猿轻易逃脱,飞身一冲,跳到虎狼猿粗壮的尾巴上,借着力又跳到虎狼猿的肩膀上。 虎狼猿当即挥臂抓拿男子,男子因为还没站稳,又跳了下去,跳到虎狼猿胯下,差一点被虎狼猿一脚踢死。 虎狼猿粗壮的四肢,敏捷的抓挠踢打,虎狼猿力气极大,速度又快,男子只能躲避。 男子勇猛潇洒的身形,似飞鹰,在虎狼猿前后左右,上下翻飞。 虎狼猿和男子斗了一会儿,没了耐心,走又走不了,打又打不着。 虎狼猿一声震吼,双手捶胸,呲牙咧嘴,尖利的牙齿闪着凶狠,低头就是一顿乱咬。 男子闪躲之余,见这是难得的机会,双掌立现火焰,快速的击打出数十团火球,火球直直的都朝着虎狼猿的喉咙里滚去。 第一个发出的火球太快太近,虎狼猿没来的及反应,滚进了嘴里,后面几团火球,虎狼猿踉踉跄跄的都躲开了,最后一个火球打到了金卜软剑划伤的血痕处。 “刺啦”一股浓浓的烤肉烟气,伴着虎狼猿的哀嚎声,震响四方。 只见男子快速闪离开来。 虎狼猿掐着自己的脖子,疼的在地上打滚,两旁被虎狼猿撞到的树木纷纷倒塌。 男子不给虎狼猿一点喘息之机,双掌合并射出一道红光火柱,刺穿虎狼猿的胸膛。 随着最后一声哀嚎,虎狼猿终于一动不动的躺在地上。 红将军跑了过来,跳到虎狼猿的尸身上,高扬着小脑袋,以胜利者的姿态傲视虎狼猿。 束宁见男子的背影,知道他就是昨天雨夜里的那个人,没想到他还有这么难得的身手!掌中火? 束宁收起手中的剑,转身离开,因为她想起了自己的责任,信念无比倔犟的束宁,还想比炎庭先一步找到瑰灵魄,真的能先一步吗? 男子以为束宁脱了险,吓得惊慌逃走了,不以为意,低头跟红将军说道“追了它两年了,终于将它斩杀,我要回草原了,你跟我回草原吗?” “喵,喵”红将军跳到男子的肩上,用爪子轻挠男子的后背。 “嗯,没事,小伤,哪个男儿不流血。”男子的后背被虎狼猿抓伤,伤痕处的鲜血,还在不断的流淌。 红将军心疼的看着男子。 男子来自草原,从小就勇猛机敏,掌中火更是随心而出,在草原之上击杀了不少凶猛异兽,被草原人奉为英雄。 虎狼猿在草原之上杀死不少人,甚至无缘无故闯进人群撕咬杀伤。 男子发誓一定要亲手斩杀虎狼猿,所以一路追杀到此,今天终于将其斩杀。男子仿佛听到阿妈的呼唤“恰恰尔,我的孩子。” 恰恰尔一想到终于可以回去见到阿妈,脚步特别轻快,想要马上飞奔回到草原,拥抱阿妈。 太阳西沉,月亮东起。 恰恰尔进了城,找了一家客栈,先要了一坛酒,一盘肉还有一盘先鱼,在等菜的过程中,进房间清理了一下后背的伤口。 等恰恰尔出来时,发现店里伙计满嘴脏话,追着红将军满屋子打。 “小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我家猫儿。”恰恰尔上前阻拦道。 店里伙计一听,不是野猫!收了满嘴的唾沫说道“小的以为店里来了只野猫,偷吃了客官的菜。爷你看,你的鲜鱼没了,都被它吃的一干二净。” “这盘鱼我就是为它点的,它吃了不是正好吗?”恰恰尔爽声一笑。 店里伙计一听,好像是自己多管闲事了!斜睨了一眼恰恰尔,将手中抽打红将军的手巾,又重新搭在肩上,有些责怪的说道“爷,你要是早点告诉小的,小的也就不用这般白费功夫捉猫玩了。” 恰恰尔见店里伙计有些不满,并不理会,自顾自的坐在桌前往碗里倒酒,一口酒一口肉的吃喝起来。 红将军被伙计追着打,还骂自己的十八辈的祖宗,红将军心里记恨。 趁没人时,溜到厨房里,将厨房里所有的鱼,都吃进肚子里,还傲娇的挺着滚圆的大肚子,故意在店里伙计眼前晃来晃去,神情甚是得意。 店里伙计不知其意,瞄了一眼恰恰尔,想着自己不能跟一只猫置气。 过了一会儿,后厨里的大厨嚷道“鱼呢?我的鲜鱼呢?谁偷了我的鲜鱼?” 店伙计跑进后厨,问明原因,才想起那只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猫,错不了错不了,那圆鼓鼓的肚子,一定是那只猫吃了鱼。 店伙计气呼呼的跑回前厅就要抓猫。 红将军知道事情不妙,躲到恰恰尔身后,摇着尾巴不露头。 店伙计见恰恰尔身材高大健硕,不敢直接上手抓猫,忍着气对恰恰尔说道“爷是贵客,可爷不能这么纵容家猫,它今天把我们店里的鲜鱼都偷吃了去,爷你说怎么办吧!” 恰恰尔知道红将军的脾性,也不狡辩,问道“小哥想怎么办,你不妨说出来听听。” “您要么陪钱,爷就当把店里的鱼买下给猫吃,要么爷陪我们三条二斤来沉的大鲤鱼,要么爷把猫交给我们处置,爷挑一个选吧!”店伙计给了恰恰尔三个选择。 “鱼,我买下了。”说着恰恰尔从兜里掏出最后一个银锭,放到桌子上,又问道“够吗?” “够了,够了,小的就不打扰爷喝酒了,您吃好喝好。”伙计一见银锭,心就定了,脸色一变,眉开眼笑的说道。 伙计拿着银锭放到柜台上,跟老板说道“我可是费了好些力气,才让他心甘情愿的赔钱。” 老板一见银锭就乐开了花,对伙计竖起大拇指。老板上了年纪耳背,听不见恰恰尔和伙计两个人的对话。 伙计在老板心里是机灵勤快的人,老板决定以后会更加倚重眼前这个头脑灵活的人。 恰恰尔也无心在喝酒了,抱着红将军上楼,进了房间,对红将军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一路乞讨回草原了!银锭都拿出来给你赔鱼了!” 红将军将头扭向一边。 “吃饱饭,就睡觉。”恰恰尔因为后背被虎狼猿抓伤,现在有些失血过多,浑身乏力,虚弱懒散,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红将军也跳到恰恰尔身边,安静的躺了下来。 半夜三更时,红将军站了起来,它灵敏的耳朵,听到有人在缓慢靠近。 红将军跳到恰恰尔的身上,用脸去蹭恰恰尔的下巴。 恰恰尔半睁半眯瞧了一眼红将军,没听见脚步声,却闻见浓浓的胭脂味,却又不像是胭脂味,更像是佛堂香,也不像是佛堂香,像是两股味道混合在一起,浓烈又刺鼻。 恰恰尔将猫抱回自己的臂弯,打起轻缓的鼾声。 巫红兽 “这小子睡得倒是瓷实!”屋外的人听见屋里的鼾声,一个细哑的男声,传入恰恰尔耳中。 “别说话,赶紧进去寻巫红兽。”一个柔媚之声,带着命令的口吻说道。 “巫红兽?他说什么你都信!你之前听过巫红兽的名字吗?”哑声男人在女人耳边嘀咕道。 “别废话,小心吵醒了他。”女人瞪了一眼男人说道。 “他醒了更好,让他双手奉上。”男人自信的说道。 “巫红兽?”这两个人说话的声音极小极轻,但恰恰尔并没有睡着,耳朵又灵,听得是一清二楚。 “别在说话了,在说话小心把你的鼻子打扁。”女人不耐烦的说道。 “哎呀!咋就这么狠,多亏我东来有自知之明,一纸休书把你休了,不然我这小命早就没了。”男人刚说完,就挨了一个响亮的巴掌。 一提休书,女人就气不打一出来,恨死了身边的男人。 恰恰尔刚听到一个响亮的巴掌,紧接着就是女人“嘤嘤嘤”的啼哭声。 “香姐…”东来知道自己又旧事重提,惹香姐不痛快。 这两个人好像完全忘记,自己身处在别人的房间里。 恰恰尔在也装不下去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和一声声啼哭,任谁都会被吵醒吧! “两位闯进来,有何贵干?”恰恰尔爽朗的声音响起,趁黑摸进屋里的两个人恢复神来。 恰恰尔坐了起来,点亮屋里的蜡烛,又说道“有亮好说话。” 恰恰尔眉头一皱,只见眼前一个清瘦红脸的男人,身后背着三根又粗又长的佛香? 佛香燃着星火,冒着淡淡烟气。 恰恰尔又看了一眼女人,用红色面纱遮住脸,只露出杏眼柳眉,一身红沙衣,显得特别喜庆。 头上却有一条白色绸帕,系在颈后的头发上,显得特别突兀。 香姐见恰恰尔生的健硕结实,面容俊朗非凡,心生欢喜,走近恰恰尔。 香姐身上的胭脂香味太过浓烈,恰恰尔闻着刺鼻,被熏的不禁连续打了几个喷嚏,然后下意识的用手捂住口鼻。 香姐冷着脸,不屑的瞧着恰恰问道“怎么我身上的香味不好闻吗?” 不等恰恰尔回答,东来抢着回道“不好闻,不好闻,要不他也不会捂住口鼻。” “哼”香姐回身又一巴掌甩在东来右边脸颊。 “你凭啥总打我,我现在不是你的男人了,你这个臭女人。”东来气愤的说道。 香姐又不由分说的挥手打了东来左边脸。 “你,你,你不要惹我,你别以为我不敢打你,我是让着你,怕你哭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东来抬起双手捂着左右脸,后悔自己刚才骂香姐为臭女人,香姐最讨厌别人说她臭,还自己给自己起名为香姐,我怎么就忘了呢?白挨了两巴掌! “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老娘把你卸了喂狗。”香姐赌气的说道。 “真狠,真狠。”东来知道香姐生气了,所以不在多说话。 香姐转身对恰恰尔说道“把巫红兽交出来,饶你不死。” “你们找错人了,我根本不知道巫红兽在哪!”恰恰尔回道。 “瞪着眼睛说瞎话,你身后的是什么,你当我们是傻子吗?”香姐说着上前对着恰恰尔胸口就是一拳。 恰恰尔向后一仰,同时伸出右手抓香姐的手腕,香姐轻柔转滑收回手,又快速在次出掌,奔着恰恰尔的肩头击打,恰恰尔斜身完美躲避。 香姐对东来喊道“你还愣着干什么?” “这小子你一个人还忙不来吗?我去逮巫红兽。”东来绕过两个人,跳上床塌双手张开,扑向巫红兽。 红将军猛地一窜,早已跳到房梁上,在房梁上摇着自己的尾巴,懒洋洋的伸着腰。 “你以为你上了房梁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东来抽出别在后腰的鹰嘴短杖。 鹰嘴短杖的一头似鹰嘴,弯弯尖尖,另一头是链锤,细细的链子隐藏在杖内,只有小锤子露在外面。 东来甩出长长的链锤,朝红将军狠狠打去,同时又大叫“不好,不能打死它,要抓活的给公子才行,不能白忙活一场。”东来手下松了劲力,让链锤跑了个空。 红将军一看这男人实力不行啊!安稳的趴在房梁上看着男子。 “你这畜牲,赶紧给老子下来,要不下次打死你。”东来骂道。 “你骂它是小畜牲,还要当它老子,你还真是个老畜牲!”香姐一边跟恰恰尔拳打脚踢,一边嘲笑东来的智商。 东来并不理会香姐说得话,借着中间的圆桌,跳上了房梁,身后支出来的三柱香,又把东来顶了下去。 东来只能又从新跃到房梁,顾及到身后的三柱香,身子急转倒立在房梁上,稳定后慢慢的爬向红将军。 红将军故意等男子快要爬到自己身边时,才像闪电“嗖”的一下跳到圆桌上,还停下来回头望着东来,等着他跳下来追自己。 东来不得不跟着红将军跳到圆桌上,刚要生扑过去,一眨眼功夫只见红将军轻松两跳,跳到窗口。 东来又追着红将军到窗口、床榻、房梁,绕了一圈后男子又骂道“你个小畜牲,敢逗爷爷玩,看我不要了你的小命。” 香姐又嘲笑道“真是个缺心眼的人,骂它小畜牲,还要当它爷爷。” 东来在一旁气的青筋暴跳。 香姐又对恰恰尔说道“没想到小瞧了你,你的力气还真大,你掌中有炙热传出是怎么回事?” 恰恰尔并不想伤人,所以没有使出自己的真本领,后背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又见女人招招狠辣,心想“要赶快解决麻烦才行” 恰恰尔手心暗生小小的火球,猛地向女子的肩头打去。 香姐一愣没躲过去,火球从肩头擦过去,香姐肩头顿时火辣辣的疼“快过来,我有麻烦了。” 就在这时,恰恰尔又射出一道火球打向窗纸。 红将军立马领会到,跳到窗口处逃了出去。 东来回头一看恰恰尔能驭火,立即转身抛出链锤砸向恰恰尔的天灵盖。 恰恰尔并不躲闪,伸手接住链锤用力一拉,抻直铁链用手猛的一摇,恰恰尔的力气太大,东来没防备差一点松开手里的鹰嘴杖。 恰恰尔手心里攥的铁链,被恰恰尔烧的通红。 “烫烫烫”东来松开自己的鹰嘴短杖,吹了吹自己的手心,斜眼骂道“臭小子,你会使火我会使水。”说着将身后圆桌上的茶壶扔向恰恰尔。 香姐见男人十分幼稚,骂道“你个脑残废物” 东来委屈的看了一眼女人说道“你快使出你的白帕子吧!” 香姐从自己的头上解下一个白白净净,四四方方的手帕,向空中一甩,手帕平平整整的向下降落,帕上生出了一双黑灰色的眼睛。 帕上的眼睛与恰恰尔平视,眼睛就像活物一般颤动,散着恐怖阴森的气息,似一个黑洞发着邪魅暗光,让人深深陷入其中。 恰恰尔惊恐的愣在原地,心底里的恶魔被那双眼睛激发,纠缠着簇拥着自己坠向深渊。 还好恰恰尔从小到大,行事光明磊落,内心不藏龌蹉之事,虽被这邪灵之眼摄魂入心,但还是能守住本心。 东来趁恰恰尔呆滞时,从地下捡起鹰嘴短杖,照着恰恰尔的肩头就是一下,嘴尖抛骨,正好让恰恰尔疼醒。 东来见得了手又出杀招,将鹰嘴杖直杵恰恰尔眉心。 恰恰尔恢复神智,向后连退了三步,东来紧追了三步。 恰恰尔已经有了转圜的余地,双掌合并激出火柱,将东来手里的鹰嘴杖打飞,东来的头发被烧着了。 “啊啊啊”东来赶紧大头朝下,在地下乱蹭,还好火势不大,保住了头发。 “香姐,别饶了他。”东来愤怒的喊道。 香姐挥动手帕,一时间房间里到处都布满了,那双灰黑邪魅的眼睛。 “将他绑了”东来这次特别听话的将恰恰尔紧紧的绑成肉粽。 恰恰尔昏昏沉沉,没有半分挣扎,恰恰尔自问“这是怎么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毫无抵抗之力。” “夜哥,你怎么来了。”香姐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说道。 香姐和东来还有夜哥他们三个人,刚才也在楼下吃饭。 夜哥看出红将军就是千载难逢的巫红兽,故三个人商量晚上将巫红兽偷出来,献给公子。 夜哥因为对一切动物皮毛过敏,所以让他们二人夜闯,偷出巫红兽。 “我见你们半天也没回去,过来看看。”夜哥是个仙风道骨的模样。 “巫红兽跑了,这小子有两下子,会使火法。”香姐说道。 “别惊动别人,我们连夜离开。”夜哥吩咐道。 “夜哥,不抓巫红兽了?”香姐问道。 “把他带上,有他在巫红兽会跟着来的,那是个认主的灵兽。”夜哥说道。 “在这等不是更好吗?都折腾半天了,你倒是休息好了,让我们两个人闭着眼跟你赶路啊!”东来不满意夜哥的安排。 “公子传信,让我们赶快回去。”夜哥撇了一眼东来说道。 “哦”一提公子,东来就不在言语。 三个人又偷了一辆马车,将恰恰尔扔了进去。 又一次相遇 三个人带着恰恰尔出了城,东方升起了鱼肚白。 香姐和夜哥骑马跑在前面,东来赶着马车在后面紧追。 路边躺着一个女子,东来见香姐和夜哥不闻不问的走了过去,心想“这两个人还真是心狠!” “吁”东来停下马车,坐在车上问道“是死是活?” 躺在地上的女子没有任何动静。 东来好奇的跳下马车,女子是背对着东来躺在路边,东来用鹰嘴杖轻轻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后,绕到另一边想看看是死是活。 “呀!”东来一见女子的正脸,心神一荡,怎么会有如此冰清玉洁如圣物一般的女子! “真美,真美”东来不自觉的啧啧赞叹道。又见女子轻微呼吸,心想“这是谁家的娘子气晕在路边?可怜这俊美佳人一个人在外受苦遭罪,多亏遇见了我,没人怜惜你我怜惜你。” 东来将鹰嘴杖插回后腰间,抱起女子回到车旁,将女子轻轻的放在车厢里。 “臭男人,狗改不了吃屎,见了女人就走不动道。”香姐回头见东来抱起女人,不禁骂道。 “东来,旁人莫理,咱们还是快些赶路为好。”老大夜哥喊道。 “你们走你们的,我爱理谁就理谁,不要管我,我追上你们就是了。”东来又瞧了一眼美人,心里美滋滋的,转过头对夜哥喊道。 夜哥知东来的脾气,你越叫他干什么,他越是跟着你对着干,所以就不在多说话。 赶了一会路,东来不自觉的往后瞧,他怕女子醒后跑了,他可不想失去让这个女子报恩的机会。可惜没有多余的绳子了,自己的链锤要是绑在她身上,怕是嘞坏了这美人!救她又绑着她又总归不好,又一想“她醒了我就给她松绑不就行了?” 东来干脆把恰恰尔和女子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 又行了一会儿,香姐对夜哥说道“我看我们不要等他的好,他慢的像乌龟,到时候公子在怪罪咱们。” “还是等等他吧!”夜哥知道香姐说得是气话。 “要不咱们也别要什么巫红兽了,公子也未必会喜欢那贼溜溜的猫,依我说,咱们把这小子杀了,让他骑马跟着咱们一起走,快马加鞭尽早赶回去见公子。”香姐又说道。 “也好,巫红兽虽然难得,却也不是非要到手的宝贝。”夜哥想了想,同意香姐的提议。 两个人停了下来,等东来赶上来时,夜哥说道“东来你弃了车,将车里的人杀了,骑马跟我们一起走,赶回去见公子最重要。” “你若不舍动手,我动手。”香姐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你个臭……”臭字没有说出口,含在嘴边又改道“香姐,你急什么急,急着回去见公子吗?公子眼里可没有你!”东来瞄了一眼香姐,怕她在生气打自己的脸。 “公子瞧不瞧我,那是公子的事,我是不敢让公子等,要不你试试!”香姐白了一眼东来,又继续说道“你若是舍不得那女人,你就留下来好了,我回去跟公子说你在路上救了一个女人,不想丢下她,所以不回来了,让公子成全你如何!” 东来一听心突突的跳的厉害,自己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公子,更不能让这个臭女人有机会在公子面前说自己坏话。 “东来,我们还是快点赶回去见公子为好。”夜哥又冷冷的说道。 “你们先走,我一准赶上你们。”东来烦闷的说道。 “夜哥,我们走就是了,他不舍那女子,让他在这里成家快活,咱们别扫了他的兴致。”香姐咬牙切齿的说道。 夜哥斜睨了一眼东来,东来瞧了一眼香姐。 香姐嘴角含笑,回看了一眼东来又说道“快快入洞房去吧!去过你逍遥快活的日子,莫让我们耽误了你的良辰吉时。” “呸,你当我是那下流贱汉吗?待这姑娘醒后,定是感恩与我,想要以身相许。”东来自以为是的说道。 “那你就在这儿等她醒来以身相许,到时候你们拜堂成亲,我定有一份厚礼想送。”说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我定会风风光光娶她进门,生他十个八个娃。”东来见香姐走后才敢说道。 “啪”的一声,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香姐听见后,又一阵风似的回来,打的东来眼冒金星。 “你……你又打我!”东来自觉得理亏,不敢在骂。 香姐不想理会东来,转身就走。 “总是打我!”东来委屈巴巴的想到自己,也曾有过一双可爱的儿女,三岁时确不幸双双而亡,这是他的痛,也是香姐的痛。 东来看着香姐的背影,不免心中悲凉,眼中流动泪水,心心念念那一双儿女。 夜哥叹着气,真是一对冤家。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自顾自的打马向前走。 东来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车中的美人,虽有不舍但还是回身卸了马。 东来骑上马,不再回头,一路向前狂奔。 中午,车内的气流闷赌不畅。 恰恰尔渐渐恢复意志清醒过来,动了动身体,发现背后有人,还是个女人! 女人身上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这清香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正当恰恰尔扭动着身体,想尽快的拆掉自己身上的绳子时。 女人也慢慢的清醒过来。 女人错愕观察四周,看着自己身上的绳子,有气无力的又撞到身后的恰恰尔,后背有人?这是哪?自己怎么会在这里? 女人的肚子咕噜噜咕噜噜的连续做响。 原来,东来在路边救的女人是束宁。 束宁拥有凡人之躯后,一直在奔波,没有好好的吃过什么东西,体能已经消耗殆尽,所以晕倒在路边。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背靠背,恰恰尔回头用余光撇了一眼束宁,心想“我们还真有缘!” 恰恰尔想用掌中火烧断手腕上的绳子,又怕火焰伤到身后的束宁,正在为难之际,红将军跳进车内,见两个人背靠着背,头靠着头紧紧的绑在一起,无奈的叫了几声“喵喵喵”转身要走。 “红将军”恰恰尔喊回红将军说道“你过来把我们身上的绳子咬开!” 红将军诧异的看着恰恰尔,紧闭着嘴,一脸的不愿,筹措了半天,趴在两个人面前,心安理得的眯上眼睛睡大觉。 “红将军,红将军你咬开绳子我给你抓鱼吃。”恰恰尔见红将军无动于衷,也就不在费口舌了。 束宁因为太过虚弱,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恰恰尔感觉到身后束宁的抖动,心下便更着急了。 恰恰尔暗运气息,紧绷全身肌肉,脸色渐渐胀红,青筋暴跳,血脉喷张,骨骼瞬间暴长,血液从内向外冲涌,整个人立马膨胀了一圈。 从背后传来的炙热灼烫,让束宁一惊,同时难以承受那份炙热,要昏厥过去。 “啪啪啪”两个人身上的绳子瞬间被胀裂成残渣。 红将军第一时间迅速的跳到一旁,惊恐的看着恰恰尔。 恰恰尔用力暴胀自己的身体时,背后虎狼猿抓的伤痕和肩头上鹰嘴杖所伤的血痕,被重新撕裂,血流不止。 恰恰尔怕吓到束宁,两步窜到车外,扯下车上粗布帘,将自己身后的伤口遮掩住。 “姑娘莫怕,你可以离开这里了。”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没有害怕,只是四肢无力,浑身又开始发抖,整个人晕晕乎乎,好像一动不动是最好的选择,束宁只能淡定的坐在车里。 束宁对自己的凡人之躯,有多种的不适应,她讨厌自己的柔弱。 束宁的肚子咕噜咕噜又一次警告做响。 恰恰尔见状,转身跑到远处的树林里,摘了几个野果,跑了回来。 “放心吃吧!这些果子我都在小溪里洗干净了。”恰恰尔将果子递到束宁面前说道。 “喵喵”红将军凑了过来,小爪子搭在恰恰尔的手上,意思是他也饿了,想吃鱼。 恰恰尔假装生气道“刚才你为什么不救我们。” 红将军低下头委屈的想,我的牙齿又不是用来咬绳子的。 束宁接过果子,吃完一个果子后,立马觉得五脏六腑瞬间得到了滋养。 “在吃一个”恰恰尔又递过去一个果子。 “你在车里呆着,我去河边抓几条鱼烤来吃。”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红将军一听有鱼吃立马精神起来。 没等恰恰尔到河边,一声声悠扬苍凉的声音突然响起。 束宁也在车内听到悲悲戚戚的笛声,好奇的下车听了一阵。 只见天空低飞过一只大雕,红嘴黑头白腹黑尾的雕。 束宁抬头仰望,只见一只接着一只大雕从束宁头上飞过。 霎时间,从四面八方涌出百十来之大雕,在空中盘旋,嘶吼。 束宁想“难道是这笛声引来的雕儿?” 突然,一只大雕从高空俯冲下来,直奔束宁而来。 束宁还没来得及反应,眼见着自己要成了雕嘴下的食。 一团火球直飞了过来,雕儿的翅膀被火球滚着了火,雕儿就像喝醉了一样,七扭八歪的坠在束宁面前。 恰恰尔见束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以为束宁胆小害怕惊愣在原地,跑上前牵起束宁的手说道“快躲进车厢里。” 乌海蒙 束宁想抽回手,奈何与恰恰尔的力量悬殊,只能任由自己跟在恰恰尔身后跑。 两个人跑回车厢里,只见红将军早就躲在车厢角落里,见恰恰尔“喵喵”的叫唤了两声。 笛声一直没有停过,引来数百只白腹大雕,数百只白腹大雕在天空之上不断盘旋,像是一朵巨大的乌云笼罩着,黑压压阴沉沉,让人惶恐不安,毛骨悚然。 笛声停止,天空上的大雕都向南飞去。 恰恰尔好奇心上涌,这种奇异景象当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你在这里呆着,暂时别出去,我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束宁也想知道是什么人可以召唤数百只大雕? 恰恰尔见束宁没有一丝恐惧,又撇了一眼缠在束宁腰间的金卜软剑,感觉束宁不像是寻常人家的儿女,感觉自己想保护她的心有点多余! 两个人向着大雕飞去的方向追了去,穿过一片树林,是一片宽阔的沙石地,前面有一条窄小的小河。 恰恰尔发现前面有人,拽着束宁躲到一块大石头后面,说道“我们不能在往前走了,容易被发现。” 恰恰尔和束宁见数百只大雕在前面上空飞舞盘旋,又见河对面整整齐齐排列一行尸身,尸身前站着一位身材高挑,裹着白头巾,两眼凹陷的男人。 男人身边站着一个跟她身高差不多的女人,女人头上插着金色鹰羽,脖子带着瓷白色鱼骨,身穿百色花衫,腰缠玉石带,彩色萤石错错落落挂在玉石带上,珍珠玛瑙绣在裙底,一双乌黑长筒靴,靴头尖尖翘翘,有两颗黑珍珠从尖翘处坠下来,整个搭配好随意,真的是奇装异服,即好看又怪异! 女人仰望天上的大雕,双手合十,祈求神灵怜悯,让死去的族人可以得到永生。 男人拿起手中形似笛子的木棍,又再一次吹响,这一次的声音和刚才大不相同,声音低沉浑厚,只吹动十几秒便停了下来,好似在发出命令的口吻。 声音消时,几乎是一瞬间,百只大雕从高空俯冲下来,叨取尸身上的血肉,十几首尸身,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在也寻不到一点踪迹。 束宁惊恐的背对过去。 “别害怕,这是天葬,这是他们族人对死者的尊敬。”恰恰尔在束宁耳边悄悄的解释道。 束宁到不是害怕,只是觉得有些残忍。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红将军倒是更害怕,吓得跳到束宁身上,又觉得没什么安全感,又跳到恰恰尔怀里,将头深埋在恰恰尔腋下,长长的尾巴露在外面直打哆嗦! “瞧你的怂样,给你起名叫红将军,名不副其实!”恰恰尔不禁感叹道。 “什么人?”男人耳尖,将手中的木棍一指,一群隐藏在两边的人围堵过来。 “你快走”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谁也别想走”一个身材魁梧,声音却尖细的男人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两个人突然被二三十人包围。 恰恰尔不想伤及无辜,想着他们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和束宁,过去解释一下兴许就没事了。 束宁和恰恰尔被一群人拥到,头裹白布巾的男人面前。 “是什么人?胆敢偷窥我乌海蒙的天葬。”男人开口说道。 “我们没有任何亵渎的意思,我们真的只是路过,恰巧看到。”恰恰尔解释道。 “路过,你可知往我们这里走,是死路。”男子不怒自生威,只一个眼神,抓两个人来的众人,将束宁和恰恰尔推到空旷处。 男人吹响低沉的声音,这次更短只有三四秒,声音一停,头顶上盘旋的白腹大雕,立刻对准恰恰尔和束宁俯冲下来。 见过世面的束宁都禁不住恐惧到全身颤抖起来,恰恰尔第一时间一只手抱住束宁,一只手升腾焰火,向天空划出一道火痕,接着不停的击发出火球。 顿时,天空中火光冲天,红火烈焰在空中滚动,白腹大雕四散。 有的从远处低飞过来,猛的飞到两个人身边,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胡乱一挥,将白腹大雕的尖嘴削下一半,一声嘶哑的吼叫声,在两个人面前响起,震耳欲聋。 恰恰尔又将猛烈炙热的焰火,打到那断嘴的白腹大雕的身上,白腹大雕翻躺在地,身体刹那成了焦炭。 同时又有四五只白腹大雕飞近身旁,束宁挥剑,恰恰尔双掌立现火焰,一道道烈焰四散开来。 又有十来只白腹大雕俯冲下来,分散在两个人前后左右,伺机而动。 就在这时,红将军不知从哪窜出来,跳到女人怀里。 “巫红,你去了哪里?贪玩到现在才回来!”女人一见红将军就欢喜的问道。 “喵,喵,喵”红将军一个劲的叫嚷,眼光中满是恰恰尔和束宁。 女人读懂红将军的心思,对男人说道“族长,你先放了他们两个人,我有话要问。” 女人是乌海蒙的巫女,族长吹动手中似笛木棍。 正在猛烈厮杀的白腹大雕,一听笛声乖乖的远离恰恰尔和束宁,雕儿在空中盘旋成圆,安静有序的纷纷离去。 “你没事吧!”恰恰尔见束宁颈后和肩头都被白腹大雕啄伤,关心的问道。 “没事”束宁看着恰恰尔鼻尖被啄伤,后背之前的伤口又被啄烈,鲜血直流,不免开口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恰恰尔回道。 “你们两个过来”女人喊道。 当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来到女人面前,红将军跳到恰恰尔肩上,似乎是在告诉女巫放他们走。 “你可不能再跑了,回来。”女巫话语虽柔和,眼神却凌厉。 红将军低下头,躲开女巫凌厉的眼神。 “巫红回来,上我这来。”女巫又叫了一遍。 红将军直接跳到恰恰尔怀里。 红将军性子懒散,不想每天起早贪黑跟着女巫饮露观星,他也不想在吃什么红海土!还总是拿血淋淋的羊头、牛眼和龟壳。 红将军受够了,他是猫,要吃鱼,只想吃鱼!所以红将军逃离女人,离开乌海蒙。 红将军遇上了虎狼猿,以为自己要成为虎狼猿肚中餐时,是恰恰尔救了自己,因为自己勇猛的抵抗虎狼猿,所以恰恰尔给巫红兽起了红将军这个名字。 红将军喜欢和恰恰尔在一起,因为和他在一起自己只是一只猫,可以吃到鱼。在红将军的世界里,只要每天吃到鱼,不在吃红海土、羊头、牛眼、龟壳,就是愉快的生活。 “巫红,这是你自己找的主人吗?你确定要跟着他?”女巫说完,两眼放红光将恰恰尔看穿。 过了一会儿,女巫将恰恰尔短暂的一生看透,摇了摇头说道“罢了罢了,不可勉强你留下,一切都是缘法,你就跟着他吧!” 红将军一听,立马高兴的摇动着尾巴。 “你不可散慢懒惰,你不是猫,别负了你一身的灵骨。”女巫对红将军说道。 红将军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灵骨,他只想做一只猫,天天吃鱼的猫。 “放他们走吧!他们跟那些人无关。”女巫转身对族长说道。 “你算出宝贝往何方去了吗?”族长一心想要追回宝贝问道。 “向南”女巫自信的说道。 族长喊出,乌海蒙最勇猛的三兄弟。 只见这三兄弟长得一模一样,个子一个比一个矮一头。 三兄弟站在一起更像是祖孙三代! 老大叫南金,反而是个子最矮的那一个。中间不高不矮的是老二叫银汉,最高的显得又最老的是老三叫铜石,三个人都是头顶处留有一小撮头发,还编成三股小辫。 三兄弟的衣着大不相同,老大穿的是粗布灰衣,一脸的老实本分。老二穿的是雪白绸缎绣金蟒袍,更像是一个商人。老三露出一只魁梧臂膀,一幅要随时与人摔跤的样子。 三兄弟的武器看似一样,大有分别。都使的是刀,老大的刀最小最敏捷,刀背上有细小的尖勾,让人防不胜防。 老二的刀最为普通,却也是最为锋利,刀上散着恐怖的血色的光芒,让人看了不禁胆寒。 老三的刀有些宽有些长,刀刃上有密密麻麻的缺口,这不是一把钝刀,迷离闪寒的缺口却是能伤人到肉烂骨裂。 “你们三兄弟就算是追道天涯海角,也要把我们乌海蒙的飞磨锥夺回来。”族长命令道。 “是,不追回飞磨锥不回乌海蒙。”三兄弟齐声回道。 “你们三兄弟,只需向南走,我会引你们寻找飞磨锥。”女巫对三兄弟说道。 三兄弟又齐声回道“是,尊听神的指引。” “去吧!”族长又命令道。 三兄弟转身离开。 族长先撇了一眼女巫,又瞧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说道“应该用他们两个人的血祭拜上天。” “听老奴一言,放了她们,否则乌海蒙会遭上天诛灭的!”女巫说道。 此言一出,族长愣了。乌海蒙什么事都信奉上天的旨意。女巫如此一说,族长不得不放了恰恰尔和束宁。 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抱着红将军,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咕噜噜,咕噜噜”折腾了半天,束宁的肚子又饿了,束宁也是无语了,凡人的一日三餐,不食即响。 你是我心中的月亮 “喵喵喵”红将军在提醒恰恰尔它也饿了,它想吃鱼。 恰恰尔牵着束宁的手,一直沿着河边奔跑,一口气跑了十多里地,才松开束宁的手说道“累了吧!” “累”束宁是真的很累,累到自己一停下来,就无法在动一步的地步。 “你坐在这儿歇会”恰恰尔挑了一块扁平的石头,让束宁坐下,自己挽起衣袖下河抓鱼。 霞光映满山间水色,万物披上了暖色霞彩,束宁冰冷苍白的脸上有了媚色。 当篝火燃起,鱼香四散,人间的烟火覆盖束宁心头的苍凉。 隔着烟火,恰恰尔一直注视着束宁,不曾移动眼光。 束宁在霞光中在篝火旁,像似无法融合的冰川,总有一种寒凉让人止步,但却让人更加迷恋。更似光洁无暇的美玉,让你自然而然的怦然心动。 恰恰尔性情豪爽奔放,不拘小节,他觉得男子对女子喜欢就应该大胆表达,但真的怕自己亵渎了这份美好,又选择隐忍,但毫不掩饰,落落大方,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束宁。 束宁感觉到了,抬头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时间仿佛散着醉人的幽香,眼前的篝火像是在撩动心弦,让心欢跳不止。 束宁最先抽离,因为她现在的心里只有瑰灵魄。 这一眼却让恰恰尔深陷,恰恰尔想知道眼前的女子叫什么名字,便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恰恰尔又半开玩笑说道“是叫月亮吗?”束宁眼中的冷傲,像是天上的月亮低下头看自己,皎白的面容更似月亮高洁,淡雅清丽的气质让恰恰尔觉得束宁就是自己心中的月亮。 “……”束宁一愣?月亮? 恰恰尔微笑着一直看着束宁,觉得束宁一本正经的样子很可爱。 恰恰尔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束宁”束宁回道。 “束宁,严肃的肃还是束缚的束?”恰恰尔问道。 “束缚的束”束宁回道。 “宁是宁静的宁对吗?”恰恰尔又问道。 束宁点了点头。 “束宁,束宁”束宁这个安静美好的名字,被恰恰尔缓缓的轻轻的,似雪绒花轻柔的安放在心里。 恰恰尔等待着束宁反问自己的名字,可是时间一点一点悄悄过去,恰恰问道“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束宁一头雾水的问道。 “问我的名字,你不想知道我的名字吗?”恰恰尔笑着说道。 恰恰尔还在等待束宁开窍问自己的名字,结果还是自己沉不住气告知“我叫恰恰尔”说完又等束宁的反应。 恰恰尔觉得眼前的月亮似水中幻影,又不自觉的又问道“你是哪里人氏?” “苍碧山”一提到苍碧山,束宁就满脸遗憾,自己还回得去吗?回不去了! “苍碧山,我虽然不知道在哪!但我可以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孩自己在外面走动比较危险。”恰恰尔热情的提议道。 “回不去了!”束宁清醒的回道。 “那你要去哪儿?我送你去!”恰恰尔就是想要更多的了解束宁一点。 束宁诚实的回道“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没有方向没有计划没有终点,只有向着自己心中的信念前进。 “你如果不知道去哪!你可以跟我去草原走一走看一看。”恰恰尔邀请束宁去草原后,默默的注视着束宁,等待着她的答复。 束宁没有回答,她虽然没有要去的终点,但她不想在跟恰恰尔有任何牵扯,冷傲的性子注定让束宁孤独。 沉默了一会儿,恰恰尔礼貌的又说道“天快黑了,我们找个地方歇一歇。” “你往哪个方向走?”束宁突然问道。 恰恰尔慌乱中指向北。 “我们不同路”说完束宁向东走,束宁是一根筋,选择一直向东走。 “我……我其实也向东走,我们同路。”恰恰尔对着束宁的背影,在心里说道。 可是为什么自己刚刚却指向了北? “喵喵喵”红将军好像在嘲笑恰恰尔。 束宁走的很快,恰恰尔望着束宁的身影,嘀咕道“你就不想跟我同路吗?” “公子,你看那有人,我们向她打听如何?”一个身穿土黄色粗布衫,脸色黑黄的人,指着对面走来的束宁,对马上的公子说道。 骑在马上的公子早就看见了,是个女子,还是个模样俊俏的女子,正呆呆愣愣的瞧着,被牵马仆人的话打断了,想自己亲自下去问路,只见仆人走了过去,赶紧手忙脚乱的下了马。 仆人先走到束宁面前说道“失礼了,我们向像小姐打听个道。” “小姐可知潘庄怎么走吗?”公子一边整理衣衫,一边抢上前搭话道。 束宁并不知道,摇了摇头,想绕开两个人。 “小姐这是要去哪?”公子拦阻束宁的去路问道。 束宁见公子眉开眼笑的瞧自己,并不害羞躲避,回瞧了一眼公子。 公子当下心中酥麻,色心上涌对仆人说道“我们也不知潘庄在哪!不如回走,正好跟小姐一路,互相照顾。” 束宁并不理会他们要向哪里走,自顾自的朝前走。 “小姐,我这有马,不如小姐上马歇歇腿脚。”说着公子推开牵马仆人,调转马头,牵到束宁身边说道。 束宁心生厌烦,又听那公子道“小姐,天说黑就黑,要是跟我们搭伴前行,我们主仆二人定能保护姑娘安全进城。” 仆人一见公子反常的举动,知公子看上了眼前的女子,便顺着公子的意思说道“这城边劫匪横行,小姐可听说了,抢人夺财,霸道着呢!” 束宁加快步伐,想甩开这主仆二人,哪知他们就像狗皮膏药,根本甩不掉。 “小姐看着眼生,不像是这附近住的人,不知姑娘是哪里人氏?”公子追着束宁问道。 束宁今天刚被恰恰尔问过一遍,不想答第二遍,默不作声,不理不睬,想着要怎么才能甩掉他们! “小姐来此地是投奔亲戚还是路过?”这回是仆人接着公子的话继续想打听束宁的底细。 束宁从始至终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她也不想说话。 “小姐还是上马走吧!累坏了身子,我会心疼的。”公子突然上手拽住束宁,油腻腻的说道。 束宁只当公子是热情之人,抽回自己的衣衫回了一句“谢谢,我不需要。” 公子见束宁并没有生气,但还是解释道“我也是好意,刚才心急了,唐突了小姐,莫怪莫怪。” 束宁不以为意。 公子又一次大胆的拽住束宁说道“哎呀!刚才被路上的石子绊了一下,又唐突了小姐,小姐大量,莫怪莫怪。” 束宁忍下心中不快,心想怎么这么多话,这么多事。 公子以为束宁是个没脾气的主,胆子更大了,直接拦住束宁说道“小姐,不瞒你说,我对小姐是一见倾心,想与小姐百年好合,不知小姐可有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纯白无暇的美玉,又说道“这玉可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和你甚是相配,你若跟我好,我就将这美玉赠予你。” 仆人在一旁捂着嘴笑,心想“公子也忒心急了些!这姑娘一看也不是贪图钱财之人,公子这样怕是反而让人反感了。” “刷”的一声,束宁从腰间抽出金卜软剑,大声喝道“让开” 公子当即吓得腿软手软,手中的美玉摔到地上碎成三瓣。公子望着束宁手中的剑,心惊肉跳,毛骨悚然,心想“这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小姐,小姐”仆人也吓了一跳,结结巴巴的说道“小姐莫动气,莫动气,有话好好说,我家公子真的对你是一见倾心,才会这般直接表白,小姐若是无心,我家公子定不会纠缠与你,小姐还是把剑收回,收回如何。” 束宁挥动手中剑,一剑把公子的发髻削掉在地。 “啊”公子见自己的发髻掉下来,又感觉到一股寒凉在自己头上萦绕,吓得晕倒在地。 “公子,公子,公子”仆人见公子吓晕了过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小姐,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的错,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我们没有坏心思,也没对你做什么,你饶了我们吧!家里人还盼着我们回去,你放心放了我们回去,我们一定会好好的酬谢,重金酬谢,行行好开开恩,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你就别跟我们一般见识。” 束宁也不听,也不受那仆人的跪拜,收了剑继续向前走。 仆人闭着眼磕了半天头,说了不少话,也不见女子开口,大着胆子抬头睁眼瞧,见束宁已经离开,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麻溜的将公子扛上马,转身牵着马赶紧离开。 恰恰尔躲在不远处的树上,本想着英雄救美,没想到一点机会也没有。 恰恰尔跳了下来,跑到束宁身边解释道“其实我也往东走,刚才指错了方向。” 恐怖的狼群 束宁一直向东走,恰恰尔也一直向东走。 两个人身上都没有钱财,一路上只能野外露宿,吃野果充饥。 夜里,梦境中。 束宁梦见了师父,她跪拜在师父面前,诉说自己的遭遇。 黎庸仙人一直没有说话,背对着束宁。 “师父,我……”当束宁想问师父自己能否找回瑰灵魄,回到苍碧山时,师父消失了不见了,只剩下束宁一个人,在空旷的山巅之上,吹着冷冽的风,风中隐隐约约传来一句“一切都有它的缘法,相信自己,笃定前行。” “师父,师父”束宁站起来在风中呐喊。 恰恰尔本来是半躺在树上,见束宁突然喊了两遍师父后,嘤嘤啼哭起来。 恰恰尔跳下树,走到束宁身旁,见束宁紧闭双眼,泪水淹没玉脸,心疼的替束宁擦拭脸上的泪水。 当束宁醒来时,月光下的恰恰尔,眉宇间坦荡生辉,五官似雕刻而成,挺拔俊逸,整个人如松柏坚毅雄傲。 束宁推开恰恰尔,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束宁耳边响起师父的话“一切都有它的缘法,相信自己,笃定前行。”束宁深呼吸,感觉现在的自己就像是断了手脚的人,还要去攀爬最高峰。就像是遗落在沙漠里的沙石,还想要去跳脱剥离注定的掩埋。 束宁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无助的环抱自己的身躯,泪如雨下。 恰恰尔默默的注视着束宁的脆弱,想知道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想拥抱她安慰她。 时间像是停止一样。 “在向前走一百多里地就到辽阔的大草原,那是我的家乡。”恰恰尔想打破沉闷,对束宁说道。 束宁不想说话,又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问师父“师父,我真的能找到瑰灵魄吗?相信自己有用吗?前行的方向在那里?” 束宁的信念一直没变,她要寻回瑰灵魄,她会一直向前走,她相信师父给她的指引。 恰恰尔一直跟在束宁的后面。 当两个人越过矮丘,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出现在眼底。 那无边的绿野让人心旷神怡,吹过青草的风染上了清香,携着清香拂过鼻尖,顿感安宁,心中紧绷的弦开始一点一点松弛,宁静美好的旋律萦绕在耳畔。 恰恰尔张开双臂,呼吸最熟悉的味道,跳跃着向前奔跑。 突然,恰恰尔心头一震,他看到了一堆堆尸身,人的、牛的、马的、羊的,尸身被撕咬的血淋淋。 恰恰尔立马紧张起来,虎狼猿已经被自己杀死了,难道草原上又出现什么凶恶的野兽? 恰恰尔一路狂奔,忽听远处狼群嗥叫,人声嘶喊,马牛羊惊恐嘶鸣。 “啊”一声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声哭天抢地哭吼,听的骨软腿麻,恰恰尔向厮杀声急奔,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束宁,心想“也顾不得她了。” 当恰恰尔赶到时,千百头狼群围攻村落。 有不少只饿狼在撕咬着四散的牛羊,更多饿狼张牙舞爪的围着眼前百十来人。 人群里最外面的一圈都是年轻力壮的年轻人,里面是妇女幼童,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刀枪木棒,年轻人举着火把挥着大刀向前冲,已经有不少人缺胳膊断腿,倒在血泊之中。 最里面的娃娃们哭声一片,有的娃娃吓得尿了裤子,有的娃娃哭喊着“爹娘”。 有的老人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把自己的儿子拽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去喂狼。 恰恰尔见此场景也是异常恐惧,但并没有丝毫退缩。 双掌齐出焰火,一道道猛烈的焰火四散开来。 狼最怕火,见到火光迅速跳跃、逃窜、四散。 “嗷”一声尖锐苍凉的声音响起。 四散的狼群立马重聚。 这时,恰恰尔已经跳进人群。人群中甚是混乱,没有人在意恰恰尔的存在。 只有村长认出了恰恰尔,那是草原上的英雄。 村长被狼咬断了一条腿,被自己的二儿子拽到最里面的人群中,村长趴在地上,咬着自己手中的刀柄,眼含希望,看着恰恰尔。 狼群重聚,逼近人群。 恰恰尔不等狼群靠近,双掌火焰合并在一起成火柱,横扫第一排勇猛鲁莽的饿狼。 群狼同嗥,声音凄厉。 恰恰尔紧接着又抛打出一团团火球,火球似箭滚落到狼群中。 狼群又一次四散,有的被火球砸中,哀嚎惨叫。有的饿狼跑去追咬牛羊,有的不断后退,顿时一片混乱。 有三头狼远远的发现了束宁,直勾勾的冲跑过去。 束宁抽出腰间金卜软剑护身,金光闪闪,寒光冷冷。 三头饿狼呲着牙,露出锋利尖齿,黄褐色的眼睛散着凶狠,他们一起扑向束宁。 束宁本能的向后退了几步,先用力挥剑划向右边,迅速反转手腕刺向左边,结果只是划破三只狼的一点点皮毛。 三只狼刚落地又重新同时扑向束宁,紧急之下束宁胡乱挥剑横扫,因为身体太过柔弱,力气不是很大,金卜软剑只是轻划过两头饿狼向前伸出的前抓。 金卜软剑虽然只是轻划过去,但狼的前爪都被削断。 “嗷呜”两头饿狼跌在地上哀嚎残喘。 另一头饿狼牙齿就差一寸咬到束宁的肩头,被一道火光击出十米开外。 恰恰尔吓得,心跳漏一拍,还好只是有惊无险,急忙冲出狼群跑到束宁身边,护着束宁走进人群。 “嗷”又一声尖锐苍凉的叫声,它在发号施令,四散的饿狼又再一次的重聚在一起。 恰恰尔掌心生出熊熊烈火打向领头狼,领头狼眼尖,身体异常敏捷,一个闪跳早已躲开火球。 “刷刷刷”恰恰尔接二连三的发出数十道火焰,每一道火焰直奔领头狼。 “嗷”领头狼身形奇快,还有几个死忠的饿狼,愿意为领头狼挡下来势汹汹的火焰。 焰火、火球、火柱,恰恰尔挨个轮番上阵,狼群中一片嘶吼。 “嗷”领头狼一声令下,带着狼群快速撤离。 男女老少见狼群离去,顿时抱头痛哭。 村长扯着嗓子喊道“英雄,我们草原上的英雄,有他在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爸”村长的二儿子抱着大哥的尸首伤心的喊道“阿爸,一定要为大哥报仇,杀死那些恶狼。” 人们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 打听之下,恰恰尔才知道原来这群千头饿狼,都是以前各自为战的小团伙,不知怎么近半个月草原上的狼突然团结一致,凑成庞大群狼,它们所到之处无人能生还,牛羊也无一能逃脱。 恰恰尔担心“阿妈”又见束宁一脸疲惫,便嘱咐村长好好照顾束宁。 “你要走,我们怎么办?”村长不想让恰恰尔走,他怕狼群在来,到时候真的是一点活着的希望也没有了。 “今天狼群定不会在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这群狼全部斩杀,不会让草原之上血流成河。”恰恰尔拍着胸脯保证道。 村长眼中流动着希望,看着恰恰尔消失的背影,心想仅凭他一人之力也难抵抗那千头饿狼,眼中的光涣散开来。 恰恰尔一刻不停的飞奔回到家时,天色已经暗沉下来,只见前方火光冲天,人声鼎沸。 恰恰尔飞奔进前,眼尖的人高呼道“恰恰尔回来了,我们的英雄回来了,我们不用害怕了。”紧接着你一声,他一声都向恰恰尔拥来。 “阿妈”恰恰尔挤进人群,直奔阿妈而去,见到阿妈的那一刻,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孩子,我的孩子你可算平安回来了。”阿妈拍着恰恰尔的脊背,发现残破的衣衫里,有数道血痕。 “我的孩子”阿妈顿时泪眼婆娑,让恰恰尔转身,看着后背上触目惊心的粗长血痕,捂着嘴颤抖的问道“这是怎么弄的?” “阿妈,孩儿将虎狼猿杀死了。”恰恰尔大声宣布道。 众人一听,顿时齐声欢呼,大喊道“哦!英雄,我们的大英雄,杀死了虎狼猿。” 恰恰尔从小就勇猛机敏,掌中火更是随心而出,在草原之上击杀了不少凶猛异兽,被草原人奉为英雄。 有很多少女挤到恰恰尔身边,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恰恰尔,好孩子你终于回来了。”村长蒙玛金走上前,拍着恰恰尔的肩膀激动的说道。 “蒙玛叔”恰恰尔喊道。 “你回来了,还杀死了虎狼猿,有这样的大英雄在,我们什么都不怕了!”蒙玛金对着男女老少说道。 “发生了什么?”恰恰尔见全村男女老少三百多号人,齐举火把,各配刀鞭,就连四五岁的小娃娃,手里也拿着小刀护在胸口。。 “孩子”恰恰尔的母亲见自己的孩子身后有伤,不想在让他涉险,可又无法说出口,十几年来因为自己的儿子是英雄,受了多少人的礼拜和照顾,只能心疼的喊一声。 村长蒙玛金先是叹了一声粗气,对恰恰尔说道“最近有不少村落遭到群狼围攻,狼群不分白天黑夜,见人就咬,见牛羊就扑,被围的村子无人生还,这附近已有五六个村子遭了难,现在是闹得人心惶惶,无人敢独自外出,牛羊成天的圈养在圈,无人赶出去放牧!现在是不分白天黑夜篝火长燃。” 恰恰尔一听是因为那一群庞大的狼群在做准备,群狼的凶猛和数量却是叫人生畏和难以抵御。 引狼 蒙玛金拍了拍恰恰尔的肩膀,说道“还好我们的英雄及时出现,你出现就是上苍在给我们一条活路。” 恰恰尔没有推辞,勇敢无畏的说道“我相信我们齐心协力一定能战胜狼群。” “孩子不可莽撞,那可是上千头狼群啊!”阿妈叹息道。 “阿妈,你放心,儿子有把握。”恰恰尔对阿妈拍着胸脯说道。 男人们听了,兴奋的大喊“英雄,英雄。” 女人们听了高兴的拍手。 只有阿妈一人露出不舍与担心。 蒙玛金一听这话,立马精神振奋吩咐道“村里老幼回屋休息,男儿在外防守,我和恰恰尔商量如何对付狼群。” “阿妈,你先进毡房里休息,我会回去看你。”恰恰尔刚说完,村长的女儿蒙玛英照凑上前,自告奋勇的对恰恰尔说道“哥哥我来照顾阿婶,你就放心吧!” 蒙玛金把恰恰尔拉进自己的毡房之中,急切的问道“你可有把握?” “狼群太庞大了,我们需要把狼群分开,要先把领头狼杀死。”恰恰尔一针见血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想分开狼群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觉得应该如何?”蒙玛金问道。 话音刚落,蒙玛金的侄子满可达走了进来,直接对蒙玛金说道“叔叔,我想去喀扎莫。” “你小子怎么突然要去喀扎莫?是想逃走吗?”蒙玛金黑着脸问道。 “不是,我满可达可不是孬种,从未想过要逃走。”满可达昂头挺胸说道。 “那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要去喀扎莫?”蒙玛金也相信满可达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我……”满可达害怕狼群袭击喀扎莫,他心爱的人在喀扎莫。 蒙玛金突然想起,跟满可达订婚的姑娘就是喀扎莫村的,脸色顿时转换说道“满可达,如今恰恰尔回来了,咱们团结一致定能将狼群一举歼灭,它们在也不能伤害我们和打扰我们的生活,你又何必这个时候急着去见她。” “我现在就是想见她!”满可达大声的说道。 蒙玛金刚要发怒,就听见恰恰尔问道“满可达你真的愿意现在独自去喀扎莫?不怕狼群的袭击?” “不怕”满可达心想,就算是死,他也要和心爱的人死在一起,哪怕是死在去见心爱人的路上,他也无怨无悔。 恰恰尔对蒙玛金说道“我们正需要一位勇士,去联络周围的村落一起对抗狼群,人多力量大。到时候我也好找机会先把他们的领头狼杀死,群狼无首时狼群肯定混乱四散,到时候它们也就无惧了。” 蒙玛金一听,十分赞同恰恰尔的主意,对满可达说道“你可知道该去做什么?” 满可达高兴的不知所措,对着恰恰尔捶了捶自己强健的胸口,说道“我去说服村长,跟咱们一起对抗狼群。” “好,你去吧!路上小心点!”蒙玛金说道。 “是”满可达转身走出毡房。 恰恰尔想到了束宁,对蒙玛金说道“纳古今天遭到狼群袭击,村里多半壮汉被狼咬死,现在就剩一些无力抵抗的老幼伤残,怕狼群夜里在返回攻击他们,我想将她们安置在咱们这里可好。” 蒙玛金本不想安置一些没有劳动能力的老幼伤残,可又于心不忍,让他们成为饿狼口中食,筹措半天说道“在狼群没消灭之前,我们肯定要保护和照顾她们,都是生活在这片草原上的人。不过,以后的生活还是要靠他们自己,毕竟谁家的日子都不易,无亲无故谁也不会为他们养老送终。” 恰恰尔点了点头,这是最好的回答。 恰恰尔连夜返回纳古,对断了一条腿的村长说出自己来的目的。 村长当即感恩的要跪地磕头。恰恰尔急忙阻止道“快召集村民,我们连夜走。” 村里老幼伤残加在一起也就剩下五六十人。 “你还好吗?”恰恰尔才一下午没见到束宁,就跑上前像是很久没见似的问道。 “嗯”束宁并非冷血,她在心里很感激恰恰尔,一次又一次的救命之恩。 同时又不禁忧伤,以后的路还很长,遇见毒蛇猛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以自己现在的虚弱的身躯,怕是一步九死,寸步难行! 恰恰尔不知道束宁的心思,只当束宁冷若冰霜,不爱说话。 恰恰尔不由自主的靠近束宁,关心的说道“你身子虚弱,你骑马儿走,我给你牵马。” 束宁望了一眼身后的老幼伤残。恰恰尔立马知束宁心思,对束宁说道“那你跟紧我。” 恰恰尔把马让给了村长骑,村长老泪纵横又是感恩一番。 三百里以内的几个村子都聚到了一起。 恰恰尔让满可达带着喀扎莫的强壮的村民在东面形成半圆,同时拢起火堆,让每个人搭弓射箭准备着,吩咐每个人都不许走出火堆,狼若攻进来,不许恋战直接向后退,点燃第二道火堆。 当第二个火堆燃起时,有干枝和火油瞬间连接第一个火堆,会将饿狼围困其中。 蒙玛金带着其余的精壮的汉子在西面,成半圆形,同样是拢火堆,搭弓射箭时刻准备着。剩下的老幼伤残都在第二道火堆里呆着。 一切准备好后,等了一天一夜也不见狼群来,恰恰尔只好独自出去引狼群。 恰恰尔独自奔跑在辽阔的草原之上,寻找狼的身影,还好走了两个时辰后,发现几头掉队的饿狼。 恰恰尔出手就是十几个小火球,打在掉队的狼身上。 几头饿狼同时惨叫,火球将狼的皮毛烧焦,一股难闻的腥臭味四散开来。 为了引狼群过来,恰恰尔故意只使用小小的火球,将饿狼烧的疼痛难忍,只能不断的哀嚎。 哀嚎声有效的吸引到狼群,最先冲杀过来的十几头饿狼,将恰恰尔围了起来。 恰恰尔不敢恋战,转身出手甩出两个大火球,打到拦住自己回路的饿狼身上。大火球直接将两头饿狼吞噬。 恰恰尔夺路逃出,凶狠的恶狼怎么会轻易的放过恰恰尔,一个个张着大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紧跟在恰恰尔后面。 没跑多久,恰恰尔就被十几头饿狼赶超,将他围堵。 恰恰尔迅速转着圈的,将掌中焰火横扫向靠近他的饿狼。离他最近的饿狼见到橘色火光,有些胆怯的向后退,同时几十只饿狼都向后退去。 只听狼嗥之声大作,这可衬了恰恰尔的心,正在这时恰恰尔发出一个火球,打到拦在自己正前方的饿狼身上,恰恰尔迅速窜出狼群的包围圈,死命的向前飞跑。 狼的速度却是不容质疑,不一会儿功夫十几头饿狼先后又赶了上来,这回它们直接一起扑向恰恰尔,恰恰尔猛的停下,转身一手一个死死的掐住飞扑过来的饿狼脖子,同时用力抡起狼身当软鞭,打向后面飞扑过来的饿狼。 恰恰尔的力气很大,掐在手里的饿狼早就断了气,又用它们的身体打飞两只饿狼。恰恰尔才甩开手中断气的饿狼,眼疾手快的又稳稳掐住两只饿狼,跟着又是一番狂抡,将飞扑过来的都打晕在地。 经过这一番近距离的赤手恶战,后面饿狼的大部队,黑压压的向他这里急聚过来。 恰恰尔赶紧转身飞奔,没等恰恰尔将狼群引到事先准备好的火堆旁,领头狼已经带着数百头饿狼齐身到恰恰尔左右,顿时前后左右把恰恰尔围堵的水泄不通。 一双双黑褐色亮莹莹的眼睛,齐刷刷的散着恐怖的光影,投向恰恰尔的身上。 不用多想,饿狼一个接着一个猛扑了上来,恰恰尔展开双掌升腾焰火,一道道火焰张牙舞爪的飞打在饿狼的身上。顿时一声声嘶吼不断于耳。 四面八方的饿狼一个接着一个飞扑过来,熊熊烈火一道一道扑打在饿狼身上,恰恰尔奋力抵抗,但知自己要是这么下去,肯定用不了多久就会筋疲力尽,要想办法冲出去,还得将他们引向火堆。 恰恰尔急中生智,干脆用火焰将自己包裹成球,饿狼怕火,见恰恰尔似火球猛冲过来,都不敢上前,不断的向后退。 就这样恰恰冲了出来,向着火堆跑了过去。 狼嗥之声大作,震耳欲聋,令人毛骨悚然。 恰恰尔终于跑到火堆旁,大喊一声“做好准备”当跳进火堆时又大喊道“射” “刷刷刷”万箭齐发,似雨点落进狼群。 有的人一箭一个,有的人十箭一个射杀饿狼,饿狼中箭倒地哀嚎惨叫,咆哮嘶吼声不断。 狼群之中有的吓得后退,有的四散伺机而动,有的发了狂也不顾熊熊烈火,猛的跳了进来。 众人并不恋战,都迅速向后撤离,跑跳进第二道火堆后,点燃火堆,火势比第一道防线更猛,有不少饿狼被困在第一道和第二道两堆火中间,它们就像是近距离的箭靶,让汉子们狠劲的朝着他们的身上一顿猛射,饿狼只有残喘倒地,断气身亡。 领头狼刚想发号施令,一道浓浓烈火射向领头狼的喉咙。领头狼敏捷矫健的闪避急躲了过去。 恰恰尔双掌生出粗壮的火柱,直接砸压向领头狼,领头狼一跃侥幸逃脱,恰恰尔顺势将火柱横扫,这一下烧死了不少饿狼。 逃脱的领头狼发狂嗥叫之后,朝着恰恰尔猛冲了过去。 认定 恰恰尔见状,连射三团大火球,火球似风一样急速的滚向领头狼。 领头狼一跃一伏,一闪一退,竟然躲开一个大火球,同时领头狼的前前后后有愿为其挡下火球的饿狼,十几头饿狼英勇的扑向火球,火球瞬间将饿狼一一吞噬。 “嗷”领头狼悲凉的哀嚎一声,让人听了不自觉的恐惧害怕。 领头狼猛的一跳,有三米来高,轻松跃进火堆,直接扑向恰恰尔。 恰恰尔想要掐住领头狼的脖子,没想到领头狼一缩,恰恰尔扑了个空,领头狼低头张着大嘴,出其不意的贴着地皮划到恰恰尔身旁,一口咬住恰恰尔的小腿。 恰恰尔也顾不得疼,一只手握拳重重的砸向领头狼的眼睛,领头狼受疼,闷哼了一声松开后,想退开在寻机会。 这时,恰恰尔另一只手早就掐起领头狼脊背上的皮肉,迅猛的将领头狼高高的举起,领头狼四抓朝天,张牙舞爪的在空中抖动。 恰恰尔另一只手顺势,掐住领头狼的脖子,狠劲一捏,咔嚓一声后,领头狼的脑袋耷拉下来。 恰恰尔将领头狼的尸身抛出火堆外,火堆外的饿狼一见领头狼的尸体,低下高傲凶狠的头,默默的向后退,也有不少勇猛的饿狼咬着尖锐的牙齿继续向前冲。 “刷刷刷”满可达带着村里的神箭手,一箭一个将前面活跃的饿狼一个一个的射死。 领头狼死了,群狼基本四散,满地都是伤残的狼身,让众人信心大增,都卯足了劲“刷刷刷”的射着手中的箭,有的箭射没了,就投刀剑。 群狼逃的逃,散的散,就剩下不到百只傻狼,恶狠狠地张着大嘴呲着尖牙,想跟众人决一胜负。 蒙玛金和满可达举着火把,挥着大刀带着强壮的汉子冲了出去。三两个汉子共同斩杀一头饿狼。 恰恰尔也冲了出去,徒手杀死了七八头饿狼。 还有几个胆大的纳古村女人,手挥着大刀也杀了出来,他们要为自己的亲人报仇。 一时间百头饿狼难敌众人的英勇,一个一个的横卧在地,睁着不服输的眼睛看着众人,举着火把欢呼雀跃。 蒙玛金对着众人喊道“恶狼都被我们杀死了,它们在不能够威胁我们了,这是个胜利的夜晚,我们一定要庆祝一番。” 草原上,人人脸上洋溢着笑容,烈酒香肉,扑展开来,人们兴奋激动,载歌跳舞,尽情的欢庆。 “来,我们的英雄,草原上的英雄,我蒙玛金敬你。”蒙玛金端起酒碗,对恰恰尔说道。 “应该是我敬你,敬大家。”恰恰尔谦虚的说道。 蒙玛金越看恰恰尔越是喜爱,又想起刚才勇猛杀狼的身影,心下又是一番敬佩,想将自己的小女儿蒙玛金照许配给恰恰尔。 蒙玛金举杯对众人高声喊道“我们的英雄恰恰尔今年己二十二岁了,我今天要为我们的英雄寻个亲。” 一群人都跟风举起酒杯高喊道“对,对,对,一定要为咱们的草原英雄寻一位佳人。” “我们不如叫每家每户年纪相仿,想要嫁给英雄的女子都站出来,让英雄相看逃选。”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站起来,起哄喊道。 众人都想让自家的孩子,攀上英雄的高枝,一起喊道“这个主意不错,孩子们都站出来,让英雄挑选他心爱的姑娘。” 蒙玛金看了一眼站在身边的女儿,心想“我的女儿可是这片草原上出了名的美人,有别人的映衬岂不是更好。”便不容恰恰尔起身回绝,高声喊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是个好日子,都叫孩子们出来热闹热闹。” 众人瞬间开始吵吵嚷嚷的让自家女儿站出来,希望被英雄垂爱。 女孩子们也都个个蠢蠢欲动,有些人一听转身跑回毡房,想换上自己最美的衣衫,来博英雄喜爱。 有的人主动站在最前面,昂首挺胸,展现自己傲人的身材。有的人红着脸,低着头,害羞的揪着衣角,自卑的认为自己配不上英雄。 有的不知所措的被家人推了出来,慌张的想要逃离,因为她已经有了心爱的人。 更多的人怀揣着对英雄的崇拜,她们渴望能被勇武霸气的英雄保护,她们希望自己是那个最特别的存在,希望自己能得光辉照耀,和英雄成亲,姑娘们激动的小眼神一直在恰恰尔的身上停留。 姑娘们都排成一排站了出来。 恰恰尔迟迟不肯站起,自顾自的吃着盘中的肉,喝着碗里的酒。 时间尴尬的爬过每个人的脸。 满可达带着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将恰恰尔拽了起来。 恰恰尔被一群年轻的小伙子簇拥着向前走。 恰恰尔看了一眼阿妈,阿妈笑呵呵的说道“去吧!选一个如意的女子。” 恰恰尔无奈的被动的向前走,无心相看那些花枝招展的姑娘们,身边簇拥的年轻小伙,却一个个眼亮心明的寻找自己心动的那一个。 蒙玛英照自信的站在人群中,眼带笑意,等待着恰恰尔在自己面前驻足。 可是恰恰尔的眼神只是一扫而过,自动略过蒙玛英照,恰恰尔被一群少年拥着向前。 不过,蒙玛英照面前却意外停留一个英俊少年,少年向蒙玛英照大胆示爱。 蒙玛英照并不理会少年,眼神一直跟随恰恰尔的身影,在心里问“为什么?他的心里怎么会没有我?我们可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天生一对!他不喜欢我吗?他为什么不喜欢我?他不可能不喜欢我!我哪里不好?” 蒙玛英照失落的转过头,问眼前英俊的少年“我哪里不好?” “你在我心里哪都好!你是无可挑剔的女人,你就是我心中的天使。”男子激动的说道。 “我问你,我哪不好?我到底哪里不好?”蒙玛英照哀怨的又一次逼问少年。 “你在我心里真的是哪里都好,你在我心里是完美的女人。”男子看着蒙玛英照真诚的说道。 “我这么好,那为什么恰恰尔不想娶我?为什么他不想娶我?”蒙玛英照想嫁给恰恰尔,从小就想嫁给恰恰尔。 少年眼中流动落寞与不甘,默默的离开了。 蒙玛英照也离开了热闹的人群,跑到自己的毡房内,忍不住大哭起来。 恰恰尔一直被簇拥着向前走,有的少年在恰恰尔耳边嘀咕,我家的妹子温柔善良,能干本分绝对是一个好妻子。有的少年说这个好看,圆脸有福气。有的说这个皮肤白皙惹人爱。有的说这个活泼开朗脾气好。 还有的少年不想让恰恰尔相看自己心仪的姑娘,使劲的向前推动恰恰尔,让他没有时间细看自己心爱的人。 最后,恰恰尔被一群少年推拥到束宁面前。 束宁前面本来站着一个娇俏的女孩,就在刚刚女孩被一个高挑的男孩子拉跑了。 恰恰尔见到束宁不自觉的停下脚步,任谁都推拥不动。 在恰恰尔心里,束宁是人群中最美的风景,眉如春山,焕彩生辉,眼如碧波,荡漾生情,罗群素雅,随风飘飞。没了仙骨的束宁失去了往日的神采,但多了一份尘间的柔骨。 恰恰尔目不转睛的望着束宁,在这一刻,束宁如春风轻柔的袭进恰恰尔的心底。 恰恰尔在这一刻,认定了束宁是自己此生心头上唯一的女人。 少年们看出恰恰尔的反常,齐刷刷的看向束宁,有人喊道“你是谁家的姑娘,怎么看着这么陌生?”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束宁。 束宁转身想要离开这里,没想到恰恰尔走上前,牵起束宁的手,带着束宁奔跑出人群。 两个人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中。 恰恰尔知道束宁想要一直向东走,所以带着束宁一直向东奔跑。 “你为什么要拽着我跑?”束宁在后面气喘吁吁,不解的问道。 恰恰尔毫不掩饰的对束宁说道“我选择了你,所以我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选择我?带我去我想去的地方?”束宁望着恰恰尔笑了,莫名的笑了。 “你笑起来真好看!”恰恰尔还是第一次见到束宁优雅的笑容。 “我想去的地方怕是要用尽这一生!”束宁没有底气的感慨道。 “一生…”恰恰尔正希望自己从现在开始,一生都能与束宁携手并肩同行。 “你回去吧!我要走的路是一条艰难又充满荆棘,没有希望的路。”束宁需要恰恰尔的保护,但束宁清醒的告知自己不能这样做。她不能自私的将恰恰尔留在自己身边。 束宁狠心的侧过身向北走,向东不是她唯一的选择。束宁不想让恰恰尔看穿自己,她在告诉恰恰尔自己的选择! 束宁不希望自己依靠任何人,苦和难都是自己的选择,她不后悔。 恰恰尔认定了就会义无反顾,哪怕现在束宁不接受自己!但恰恰尔是个心思简单的人,认定了,爱上了,就会勇往直前。 束宁在前面走,恰恰尔在后面跟着走,两个人都有自己心中的坚持。 丑颗 束宁一直在向北走,来到一片树林。 林里的树木长得形状各异,歪歪扭扭,枝叶稀疏,叶子宽大,卷曲向下,树根基本都暴露在外,地面上全是交缠穿插的树根,凹凸不平的树根上竟然开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小花。 束宁尽量不去踩那些洁白的小花朵,犹犹豫豫,前三退一的缓慢走进树林。 恰恰尔一直跟在束宁后面,他可没有束宁的惜花之心,一脚踩坏三四朵小白花。 “哎呦!”一个孩童的声音脆声响起。 束宁一惊回头看了一眼,恰恰尔也被突响的声音吓了一跳,停下脚步寻找声音的来源。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发现自己离束宁好近,不自觉的脸红心跳向后退了一步。 “哎呦!你咋回事,走过去又走回来,你是故意的吗?”孩童声音又在恰恰尔耳畔响起。 “谁在说话,出来!”恰恰尔环顾四周,不见有人。 “疼死我了,你踩到我的腿了,把你的臭脚快拿开,拿开。”声音刚落,恰恰尔身边的树枝几乎同时抽动起来。 恰恰尔飞身而起,跳到离自己最近的枝丫上,没想到树枝上的叶子将恰恰尔卷起,恰恰尔越挣扎叶子卷的越紧。 恰恰尔全身都被宽大的叶子包裹,只露出半个脑袋。 束宁见状抽出腰间金卜软剑,砍向卷住恰恰尔的宽叶。 宽叶被束宁手中神剑划出一道长长的裂痕,卷叶迅速展开将恰恰尔扔了下去。 “你没事吧!”束宁收回手中剑,见恰恰尔滚落在地,跑上前问道。 不等恰恰尔说话,一个七八岁的孩童出现在两个人面前,怒气冲冲的说道“他现在没事,但是我马上要砍断他的双脚,以解我心头之恨。” “你要砍我的双脚?”恰恰尔站了起来,见眼前稚嫩的孩童说着狠毒的话,有些迷糊问道。 小男孩一本正经的又说道“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树林,不过想离开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恰恰尔被小男孩装大人说话的表情逗笑了,问道“你要怎么砍我的双脚?你是谁家的孩子?” “我砍掉你的双脚自然有很多办法。”小男孩脸一仰,瞪着两个小虎眼说道。 “你为什么要执意砍我的双脚?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残忍!”恰恰尔走上前,捏了捏小男孩白白胖胖的脸,冷着脸说道。 “别碰我,小心我一口将你吃了。”小男孩厉声喊道。 恰恰尔和束宁互看了一眼,又听小男孩说道“你踩了我的腿,我自然要砍掉你的脚来泻恨。” “我什么时候踩到你的腿?”恰恰尔不解问道。 “你耳聋吗?没听见我受疼喊叫吗?”小男孩奶声奶气的质问道。 “刚才喊叫的是你?”恰恰尔不禁疑问“你在哪里,我又是怎么踩到你的?” “我就躺在这里,你走过时踩了我一脚,你又突然向后退,又踩了我一脚。你踩我一脚也就罢了,你连续踩了我两脚。我要是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还会踩我第三脚,我是觉对不会给你踩我第三脚的机会,所以我必须要把你的双脚砍了。”小男孩双手抱胸,嘟着嘴像绕口令似的说道。 “你是树精?”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又看了一眼脚下盘根错节的树根,吃惊的问道。 束宁同时打量眼前的小男孩,长着一双蜜黄色圆溜溜,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鼻挺嘴红,白白胖胖的甚是可爱。 “你才是树精呢?我是神兽。”小男孩气呼呼的说道。 “神兽?你看着更像是树精。”恰恰尔故意逗小男孩道。 “我是神兽,看好了。”说着小男孩脸色一变,瞬间变成一个庞然大物,似象非象,有象耳没象鼻,似牛非牛,有牛身没牛尾。有眼睛没有嘴巴,有似榆树干瘪粗糙的皮肤,皮肤上满是不规则纵裂的口子,一张一合更像是嘴巴。 “你怎么撒谎,你不就是树精吗?”恰恰尔见眼前的庞然大物,给人的感觉更像是一个长了耳朵和眼睛的粗胖树干,恰恰尔一口咬定的说道。 “我没有撒谎,我是神兽,不是树精!”神兽一生气,浑身上下的裂口开始不断的抖动,一张一合不禁让人头皮发麻。 恰恰尔见怪物要发威,立马转身护住束宁。 “瞧你们两个还敢小瞧我吗?今天我要好好的跟你们两个玩一玩。”神兽一动地动山摇,地上盘根错节的树根,瞬间暴起,埋在地下的树根都震裂出来,一条条粗长的根须,像蟒蛇在空中飞舞。 束宁见眼前的大怪兽要是真的发起威来,自己和恰恰尔没有一点抵抗能力,便大声喊道“你不是说给我们半个时辰离开这片树林吗?你说话不算话吗?” “我说话当然算话,不过我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我说过?你休想骗我!”神兽一说话,浑身纵裂的口子一起一张一合,甚是恐怖可怕。 “你不记得了?”束宁没想到神兽的记性这么不好,不得不复制一遍。“你说,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这里。” “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离开?我为什么要砍你的双脚?”神兽眨着蜜黄色的大眼睛,不可思议的问道。 束宁和恰恰尔四目相对,说不出的怪异! “那你……?”束宁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你们俩个说我是不是神兽?”神兽如孩童的声音一直没变,此话一出,束宁和恰恰尔又互看了一眼。 恰恰尔觉得好笑,不禁笑道“你是神兽,那你为何当树精吓我们?” “我没有当树精,我只是隐身在树下睡觉,是你路过踩到了我的腿,是你打扰了我的美梦。”神兽像是又想起什么来,继续说道“你踩我的腿,我要砍掉你的双脚。算了,我还是现在一口把你吃掉来的省事。” “你没有忘,那你就是说话不算话,神兽说话不算话!。”束宁见神兽又要动,指着神兽说道。 “我怎么说话不算话?”神兽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说,我也可以不砍你的双脚,只要你们半个时辰之内离开这里。”束宁又重复了一遍。 “你休想诓骗我,我为什么要让你们离开这里,谁也别想离开这里,他踩了我的腿,我就先吃他的脚,在吃他的脑,至于你可以先跑,我吃完他再去追你,你要是有本事能跑出这片树林,我就不吃你了,你看怎么样。”神兽对束宁说道。 “不好,我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我不会跑,你既然是神兽总有神名,报上你的名来。”束宁霸气不减,大声喝道。 “名字,很久很久没有人问我的名字了!”神兽突然安静下来,看着束宁。 “我的名字有很多,你要听哪一个?”神兽有些局促不安,他的这些名字没一个好听的,都是那个丫头胡乱给自己起的,我原来的名字叫什么?叫什么来着……?。 “都说来听听”束宁回道。 “肉球,东西不分,黑心鬼,迷糊虫。”不能全说,说哪一个好呢!神兽犯了难。 “丑颗”神兽终于想起自己的名字,丑颗这个名字也已经有好久没有人叫了。 “丑颗”恰恰尔皱着眉头想“还真形象。” “丑颗”束宁听黎庸仙师说过“当年收服霍乱世间异兽时,曾遇见一个庞然大物,浑身是嘴,身形圆滚,此兽虽有震山裂地之能,却未伤害无辜,心智如孩童,爱打瞌睡,常年在睡梦之中,与世无争。” “难道它就是师父口中所说的与世无争的异兽?”束宁心想“满身是嘴,身形圆滚,庞然大物。”是它没错,坏了,眼前的庞然大物可是活了几百万年的异兽,自己和恰恰尔怎么会撞见它!现在要怎么才能逃脱出去? “心智如孩童”束宁想了想对丑颗说道“你吃我们两个还不简单,只是我想跟你打个赌,你赢了你把我们一起吃进肚子里,我赢了你要放我们走。” “我吃你们两个人当然简单,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把事情弄得复杂,我不爱打赌。”丑颗像是看穿了束宁的心思,拒绝了束宁的提议。 “你不爱打赌是怕输吗?”束宁想用激将法,逼丑颗上当。 “我不怕输,你这个一点都不好玩,我赢了的好处是吃了你们两个,我不玩一样可以吃了你们,我为什么要跟你打赌?”丑颗一针见血的说道。 “他就是怕输”恰恰尔在一旁喊道。 “你们两个不如打赌,猜一猜我要先吃谁。”丑颗来了兴致对两个人说道。 束宁和恰恰尔再一次四目相对。 “你先吃我吧!”恰恰尔说道。 “你说我先吃你?”丑颗又对束宁说道“你说我先吃谁?” “我不知道?我不是你,我不想猜!我们两个即然谁也跑不掉,先吃谁和后吃谁又有什么不一样?”束宁说道。 “当然不一样,我后吃的那个人有机会逃走。虽然机会很渺茫!” 欢颜 “你都说了机会渺茫,你不如让我们两个试一试!”束宁还在争取说服丑颗。 丑颗打了一个哈欠,眼皮半搭下来,困意十足。 恰恰尔见这是个好时机,双掌生出火柱打向丑颗的肚腹之上,本想先发制人,打丑颗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丑颗竟然把自己的火柱全部都吸进它那干裂似嘴的皮肉里。 恰恰尔一时懵圈了,自己掌中的火焰打到猛兽身上,都是血肉糜烂难以愈合,它怎么都吸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还一点事都没有? 恰恰尔又融出巨大火球,抛向丑颗的最柔弱的眼睛上。 丑颗霎那将两只眼睛聚在一起,用赘肉遮挡,一时间一颗头上什么都没有,光溜溜的就好似一颗大肉丸。 火球近身时,丑颗煽动它的一对招风耳,瞬间狂风呼啸,风抑制住火球,火球在风中不断旋转,最终改变方向,火球反射回恰恰尔的身上。 恰恰尔怕火球反噬束宁,第一时间将束宁拥离自己十几米远后,想双掌接住自己的火球,没想到后面还紧跟着自己第一次射出的火柱,火球和火柱的力量加在一起,反噬回恰恰尔的身上。 恰恰尔被自己射出的火球滚将在内,又被火柱砸的天昏地暗。 丑颗将肚腹上的裂痕瞬间聚在一起,成一张大嘴,想将火球和恰恰尔在吞回到肚腹之中。 束宁跑上前阻止,挥动金卜软剑刺向丑颗的前腿。 腿虽短但也有很多,不规则纵向裂痕,裂痕一张一合,吸咬束宁手中的金卜软剑。 就在金卜软剑快要被裂口吞噬,裂口突然张开吐出金卜软剑,因为丑颗体质属寒,喜热不喜冷,束宁的金卜软剑太过寒凉,丑颗自知承受不了吐了出来。 束宁见状又挥剑砍向丑颗,丑颗抬起短腿,想要直接把束宁踩死,没想到恰恰尔冲出火球,将火球一分为百,跟着恰恰尔向丑颗袭来。 恰恰尔飞快的抱起束宁,连滚带爬的躲过丑颗的踩踏。 上百个火球分散打到丑颗个个部位,丑颗憨笑大喊道“还有什么一道使出来,这些火球太小了,你要是弄一百个一千个大火球,许能伤我。” 恰恰尔扶起束宁,转身升腾火焰果真融出大火球,一个接一个的大火球向丑颗攻打过去。 “不行,不行,你要一起弄出千百个火球才行!”丑颗连续打了三四个哈欠,好想停下来睡一觉。 “一起出千百个火球?”恰恰尔心想“实力不允许啊!”现在只能一个接一个的抛出大火球。 丑颗不想在陪着玩了,张开裂口大嘴,想直接将两个人吃掉。 丑颗当即一声震吼,地颤树摇,两个人的身体猛的悬在空中,被丑颗肚腹上的大嘴,抽吸到嘴边。 “肉球,收起你的蛮横。”一个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传入林间。 丑颗一听到声音,立马闭合自己的大嘴,变回孩童,想要逃跑。 恰恰尔和束宁在关键时刻逃过一劫。 “我看见你了,你还要跟我玩躲猫猫吗?”一个女孩脚踩云靴,飞到丑颗面前,揪起丑颗的耳朵又说道“怎么你现在还想吃人?” “不要在揪我的耳朵了,已经够大的了,我没有吃,你看他们两个不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吗?”丑颗最爱吃的是树皮,对人一点都不感兴趣,要不是恰恰尔连续踩了丑颗两脚,丑颗才不会无端的要吃她们呢? “你为什么要躲着我,我骂你了吗?我打你了吗?我对你不好吗?”女孩质问道。 “疼,你先松开我的耳朵。”丑颗卖萌道。 “解释,为什么要躲着我?”女孩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没躲,是你自己把我丢在这儿的,莫要赖我。”丑颗已经困的不行了,好想睡觉。 “我回来找你,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跟我回去。”女孩说道。 “是你说要找一个比我聪明比我听话的,我想着你不要我,我就找个地方睡觉呗!”丑颗看了一眼女孩回道。 女孩放开丑颗的耳朵,说道“跟我回去,你就知道睡觉,我什么时候说不要你了,我看你就是躲在这里享乐。” 丑颗心想“在这儿自由自在的挺好,才不想跟你回去呢?” “你是不愿跟我回去吗?你要是不跟我回去,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来,剁成肉粒扔到海里喂鱼。”女孩凶巴巴的对着丑颗说道。 丑颗一听将耳朵耷拉下来,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又没说不跟你回去。” 女孩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看着恰恰尔和束宁,解释道“没有被它吓到吧!他不吃人的,它只是贪玩爱吓人,他只吃树皮。” “刚才见你们伸手很俊,交个朋友,我叫欢颜朴朴,你们可以叫我朴朴或者欢颜。”欢颜朴朴爽声爽气的说道。 “他是你的……?”恰恰尔满肚子狐疑,丑颗为什么对这个女孩唯唯诺诺,言听计从。 “他是我的坐骑,刚才它现身吓到你们了吧!它就是长的又大又丑,其实它很乖的。”说着欢颜摸了摸丑颗的脑袋。 丑颗没能躲开,一脸的嫌弃。 “它不是叫丑颗吗?”束宁疑问道。 “还是肉球好听,我喜欢叫它肉球。”肉球是女孩给丑颗取的名字。 束宁心想“这个女孩不简单,能降伏这么厉害的异兽当坐骑。” 束宁仔细打量欢颜,只见碧水一汪眼似泉,柔软圆润玉珠鼻,小巧玲珑樱桃嘴。一张鹅蛋脸,清清秀秀,胸前荡着两条又粗又长的麻花辫。辫子上有无数小小巧巧金花玉珠,轻轻盈盈红豆水晶,点缀在辫子上尽显珠光宝气,华贵富丽。 这些东西在辫子上,竟没有一点负缀之感,反而衬托欢颜朴朴的娇俏俊丽,可爱迷人。 在看脖子上闪着剑形翠绿萤石,腰挂乾坤金布袋,金丝银线嫩黄星光裙,整个人给人的感觉金灿灿,华丽丽,亮晶晶。 欢颜见束宁打量自己,同时打量束宁,见束宁丽若寒梅,神似飞雪,冷傲无双,心下欢喜说道“姐姐有话要问我?” “没有”束宁见欢颜穿着打扮,知她并非凡人,又能得丑颗这样异兽为坐骑,实属难得。 “姐姐喜欢我这佛指玉珠,那我就送给你。”欢颜朴朴特别大方的把自己手腕上的佛指玉珠摘了下来,递给束宁。 束宁只是因为这佛指玉珠太过不凡,多看了一眼,没想到欢颜朴朴竟然要送给自己?无功不受禄,束宁没有接,对欢颜说道“这物太过贵重,还望收回。” 欢颜见束宁并不贪宝,心下更是欢喜,真心想交束宁为朋友,说道“贵重才会送你,要是一般物件很难与你的气质相配,这佛指玉珠刚好和你相配,还和你的烟罗紫沙衣很配呢!” “这个玉珠真的很特别!”恰恰尔见了佛指玉珠也不禁感叹道。 佛指玉珠为淡紫色,玉珠里朦朦胧胧中有佛手印,这颗珠子曾是如是仙山的镇山之宝,却成了欢颜手腕上的一个小小的饰品,现在欢颜又要把佛指玉珠送给束宁。 “一个小小的玉珠,姐姐怎么不肯收,难道嫌弃?”欢颜见束宁迟迟不肯收,故意说道。 “不敢嫌弃,只是受之有愧,不敢收。”束宁并不知道欢颜是性情中人,做事对人从来都是率性而为。 “姐姐还是嫌弃我这玉珠!”欢颜笑嘻嘻的说完,直接将佛指玉珠带在束宁的手腕上,又说道“嫌弃也没有办法,我只想送你这个。” 束宁见欢颜执意送给自己,虚心接受了佛指玉珠,但是想着礼尚往来,便把自己腰带上的血玉石送给了欢颜,说道“此物并不稀奇,只是我身上也没有什么更为贵重的东西送与你。” “血玉石?这个是可以凝血聚灵的血玉石吗?”欢颜原来有一块,不过弄丢了。 “嗯”束宁并不惊讶欢颜认识血玉石,血玉石虽是神山之物,以欢颜送自己的佛指玉珠相比,却显得普通了一些。 “姐姐,你们要去哪?”欢颜将血玉石收进自己的乾坤金布袋里问道。 “向前走”束宁回道。 “向前走!那我们只能在遇了,我要回家。”欢颜遗憾的指了指相反的方向说道。 欢颜唤醒刚要睡着的肉球,肉球闭着眼睛本能的现出本身,不过身上没了似树皮不规则纵向的裂口,整个皮肤光滑细嫩。原来欢颜不喜欢丑颗的本像,叫它把自己原本的皮肤隐藏起来,变成一个可爱萌动的肉球。 欢颜骑上肉球,命令肉球回家。 结果本来就不分东南西北的肉球,在半睡半醒之间将欢颜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肉球俯冲在地,将欢颜抖下脊背,赶紧砖进乾坤金布袋里睡觉去了。 “你个不分东西的莽兽,是不是讨打,你又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这些年跟着经常泛迷糊的肉球,不知去了多少个陌生地方! “肉球,你个黑心鬼,迷糊虫,不分东西的蠢兽,你出来,你告诉我这是哪里?”欢颜大声喊道。 真受不了它了! 换!换!换!一定要把它换掉! 欢颜观望四周,渐渐的冷静下来,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经常性发生的状况。 哎!算了!算了! 在忍一年吧! 全明城 “谁?”欢颜抽出自己辫子上的水晶针,打向离自己二十多米远的大树。 只见水晶针扎进大树的树心之中,大树没有任何预兆,整整齐齐的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向右一半向左,倒向两边。 躲在大树后面的青原吓得惊慌失色,痴痴傻傻的摊坐在地上。 欢颜不紧不慢的走上前来,见青原拥有莲色目光,清而妩媚。荷色脸颊,嫩如玉琢。美的似水中月,如梦如幻,美的似画中人,倾城倾国,美的似一首诗一首歌在心中萦绕。 青原的天姿绝色让欢颜不禁想到束宁的霜色冷艳,在心底感叹道“今天怎么一连气遇上了两个这世间绝美之人!” 欢颜见青原有惊吓之色,笑嘻嘻的说道“早知道是你这样羸弱的女孩,我就不用水晶针了!” 青原在九尔山中被魔怨草吸食血液,意外唤醒落影。落影从十七年前降落世间时,就寄在了刚刚降生的青原体内。直到青原生命的最后一刻,与青原相融为一体。 现在青原的身体里充满了落影的血液,容貌自然变幻的如落影一样光彩夺目。 “你怎么了!”欢颜见青原柳眉紧蹙,下意识的问道。 “我的腿…”青原结结巴巴的也不知道自己的腿怎么了,就是觉得疼痛难忍。 “你的腿?”不会是自己的水晶针伤到了她吧!不会不会,自己无心伤人,力道刚好扎进树心之中。如果真的是水晶针伤了她,怕是她的腿早已废了。 “我…”青原试着要站起来,结果疼的又坐回原地。 “我扶你起来”欢颜说着上前要扶青原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我缓一缓自己能起来。”青原刚才未见水晶针,只见欢颜隔空将大树劈开两半,到现在还惊恐未定,害怕欢颜靠近自己。 “我这有药”欢颜翻开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在里面翻找出一个黑色小泥瓶。拧开瓶盖就蹲下来给青原上药。 青原本想躲开,可自己笨拙的挪动,没能阻止欢颜自来熟的举动。 “我这药虽不能立刻见效,但天黑之前肯定让你恢复如初。”欢颜对青原说道。 欢颜饿了,又从金布袋里拿出两个猕猴桃,递给青原一个说道“这个桃子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了。” 青原扭扭捏捏的想要拒绝,欢颜却把猕猴桃塞到青原手中说道“吃吧!可好吃了。” 青原只能慌慌张张,客客气气的说道“谢谢” 欢颜一边吃一边环顾四周,问道“你住在这里?” 青原点了点头,又抬起头看了一眼山上的房屋,心想“我要怎么上去啊!” 欢颜跟着青原的目光撇了一眼山上的房屋,问道“你住在上面?” 青原又点了点头。 “我送你上山”欢颜毫不犹豫的说道。 正当青原犹豫要不要答应,只见欢颜已经唤出肉球。 青原一见身体庞大,没嘴大耳的肉球,早已吓得心惊肉跳,脸色发青,身体僵硬。 “你的胆子怎么这么小!你看它多可爱,它不伤人。”欢颜不禁好笑道。 “快上来,让它送你上山。”欢颜不由分说的把僵硬的青原拽到肉球的脊背上。 “啊”青原畏惧肉球的模样,却生生的闭上眼睛,紧紧的楼抱住欢颜。 肉球飞在天空中,又犯起了糊涂。 “肉球,回去,快回去,我让你上山,上山。”欢颜气的伸出小拳头打到肉球的脊背上。 天啊!我为什么要忍你!明天我就把你换了,越来越糊涂了!让你上个山,都能飞出千里之外! 等肉球稳稳的落地时,青原睁开眼睛一看,傻了眼“这是哪里?” “我这个坐骑……”哎!该怎么解释呢?说它总是自作主张去它想去的地方?还是说它随心所欲想到哪到哪?还是说它老糊涂了,耳聋了,听不清分不清方向?” 这是坐骑吗?这是祖宗啊! 这是明晃晃的消极怠工! 天啊!真是把我的脸丢尽了! “全明城?”青原见前面城门口写着三个大字,不禁念了一遍。 “肉球啊肉球!你竟然把我们带到了全明城。”欢颜一脸的无奈。 “我要回去!”不能离开流荒山,否则仙祖会罚的,青原着急的又说道“我要回去!” 不等欢颜开口,肉球听到这话立马钻进乾坤金布袋,心想“我就不能安安静静的睡会儿觉吗?” 欢颜唤了好几遍,肉球就是不肯出来。 欢颜转念一想,以肉球的性子,就算把它唤出来,说不定又带着自己和青原去哪个犄角旮旯,那样的话就更麻烦了! “我们明天再回去吧!今天肉球可能累了!”欢颜指着全明城又说道“真是巧了,前几天应雨哥哥来信说,要举办全城嫁娶,让我来看热闹来着,我竟忘了。我们不如进去看看热闹。” “我要回去,仙祖要是知道我偷跑出来,一定会生气的。”青原害怕仙祖,想赶快回到流荒山。 青原桑玉将青原带到流荒山中,为了保护青原不允许青原私自下山。 “你也看见了,肉球它不听我的话,叫它上山它把咱们带到这来?”欢颜见青原急的要掉眼泪,又说道“我给你仙祖写封信,把事情原委告诉她,让她来这里接你如何?” 青原不想在骑肉球,可又怕仙祖知道了生气,为难的掉了两行眼泪,想了想也没别的办法,只能点了点头。 欢颜从袋子里掏出一片红色枫叶,在叶子上把事情原委写了出来,说道“阿送,你去趟流荒山。” 红色枫叶摇动身躯,飘向远方。 “这下你放心吧!阿送肯定把信送到你仙祖面前。”欢颜拽着青原进入全明城。 全明城内干净规整,城内的人的衣着也都鲜颜靓丽。 道两旁有不少卖小玩意的摊子,青原看了看右边卖小老虎鞋的,觉得特别可爱。又看到旁边摊子卖风景扇,看了几个后,觉得都不如五哥画的风景扇好,不够大气恢宏。 青原又看见了风车,想要一个,可是发现自己兜里一文钱也没有。转身又看到了香草包,好香啊! “青原”欢颜带着一个青牛面具,喊了一声。 “啊”吓得青原胆颤心惊,毛骨悚然,惊慌失措。 欢颜见青原吓的脸色苍白,立马把面具摘了下来,说道“是我,是我,哎呀!不好玩!不好玩!你的胆子也太小了!你听不出来我的声音吗?你小时候没玩过面具吗?” 青原小时候体弱多病,胆子又特别的小,哥哥们哪里舍得吓她,天天变着法子哄还来不及呢。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满脸黑斑的中年男人,凑上前问青原。 “我没事”青原捂着“砰砰砰”乱跳的胸口,看了一眼欢颜对男人说道。 “小姐身子弱,不如进我的马车里休息一下。”男人说完想要拽着青原去自己身后的马车上。 “松开”欢颜将青原拽到自己身后,又对那满脸黑斑的男人说道“你干嘛?” “我能干嘛!我可是好心,我见这位小姐身体虚弱,想着让她上马车歇一歇。”男人见了欢颜,心想“这两个女娃生得真是标志极了。” 男人又满脸堆笑说道“你们这是打算去哪?我可以送你们一程。”男人说着上前要抓欢颜的胳膊。 “你别碰我”欢颜斜睨了一眼男人说道。 “我怕你不好意思过去”男人贱兮兮的说道。 欢颜眼见男人粗糙的大手,要抓自己的胳膊,向后一躲的同时,从辫子上摘下一片金色花瓣。 金色花瓣似刀锋利,从男人的手指向上划向男人的肩头。 “……”还没等男人反应过来,金色花瓣又飞向另一只胳膊,从肩头划向中指。 血从中指喷涌而出,男人疼得大叫起来“啊啊啊” “都说了不让你碰我”欢颜笑道。 “他……”青原反应慢半拍的惊叫着。 “他这样是自找的”欢颜拉着青原离开后说道。 “是你?”青原才反应过来大声指责道“你为什么这么心狠,他又没做错什么,你,你太残忍了!”。 “是他不知死活要碰我,是我割了他胳膊上的筋脉,让他再也不能随便伸手。”欢颜没有一点遮掩对青原说道。 青原偷瞄了一眼欢颜,不敢在多说话,害怕自己那句话说错了,她要割了自己的舌头。 青原默默的甩开欢颜的手,想找个机会逃离。 “你觉得我会害你吗?”欢颜看出青原的心思,笑嘻嘻的问道。 青原默不作声。 “你不害我,我就不会害你。”欢颜又拉起青原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应雨哥哥。” 青原不情不愿的被欢颜拽着走。 欢颜带着青原大摇大摆的走进城主府,府里的人都忙着筹备明天的全城嫁娶,没有人在意身边走过的两个人。 欢颜拉着青原径直来到应雨房间。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外面看看。”欢颜对青原说道。 “我跟你一起去”青原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紧张的拽住欢颜的手说道。 “这里又不是狼窝,你怕什么!你放心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欢颜跳了出去,不见人影。 全城嫁娶 “吱扭”一声门响了。 青原以为是欢颜回来了,站起身来跑到门口。 门口处的男人眼前一亮,青原就似一只仙气飘飘,艳丽绝美的蝴蝶,飞进男人的心中。 男人对青原是一见倾心,怦然心动,心想“这是哪里来的仙子?” 青原见是陌生男人,惊慌失措的向后退了两步。 正在男人痴痴傻傻的望着青原时,欢颜从后面拍了一下男子的后背,喊道“应雨哥哥。” 男人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欢颜,又赶紧回看青原。 “应雨哥哥你傻愣愣的站在这干嘛?不想让我进去吗?”欢颜又拍了一下应雨说道。 “朴朴你什么时候来的!”应雨这才不舍的收回目光问道。 “早都来了,找你半天了。”欢颜朴朴说道。 “朴朴,她是……?”应雨回过头又瞧着青原问道。 欢颜朴朴从桌子上拿了一块糯米糕,吃了两口后对应雨说道“她是我的朋友。” “应雨哥哥我们饿了,给我们做点好吃的呗!”欢颜又拿了一块糯米糕,三两口吃完说道。 “好好好”应雨喊来王管家吩咐道“将我前两天猎回来的梅花鹿给我妹妹烤来吃。” “先弄点小菜来填填肚”欢颜对王管家说道。 “是”王管家恭恭敬敬的回道。 “就知道你这几天回来,猎杀的鹿肉一直给你留着呢!”应雨虽然在跟着欢颜说话,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的飘向青原。 “还是应雨哥哥好,知道我爱吃鹿肉。”欢颜美滋滋的挑起眉毛说道。 “只要妹妹高兴,别说是鹿肉了,就是天上的凤,哥哥都会想办法抓到。”应雨讨好道。 “我不要凤,我就吃鹿肉。”欢颜笑嘻嘻的说道。 隔了一会儿,王管家领着两个侍女,端来了四盘精致的小菜,对欢颜说道“小姐先吃着,鹿肉已经架在火上烤了,过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享用了。” “开饭了,开饭了。”欢颜拥着青原坐到饭桌前,又说道“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这些都是我爱吃的。” 青原吃了几口后,便放下筷子说道“我吃好了” “怎么不和你胃口?”不等欢颜开口问,应雨先问道。 应雨又说道“如果不合胃口,在换几样小菜品尝。”说完吩咐王管家道“在做几样小菜送来。” 青原站起来对欢颜说道“我出去走走。”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让青原感到不安。 青原想家了,只有家里才是最安心自在的地方。 青原愁闷烦乱的独自来到院中,见院中木台上有一盆,细瓣修长红艳艳的牡丹花。 青原走进轻抚娇艳的牡丹花瓣,才让青原又些许的心安。 “这株牡丹今天才开,想必它知道今天有贵客来访。”应雨来时已经轻咳一声,只是青原太过沉溺在自己的思绪之中,没有听见。 青原吓了一跳,斜着身子向后看,手捂住心口,想按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 “吓到你了”应雨看着柔心弱骨的青原,不禁伸手想上前扶住青原。 青原下意识的后退,躲开应雨伸过来的手。 却把牡丹花瓣碰落了一地,青原不知所措的伸手,想要接住最后落下的花瓣。 手捧着花瓣,青原伤心的看着失去了花瓣的残花。 青原见残花微垂,像是在和落地的花瓣告别,青原不禁眼中泛起泪波。 应雨不懂青原为何哀伤,却我见犹怜的欣赏美人伤花。 “青原,应雨哥哥你们在干嘛?”欢颜跑上前问道。 欢颜见两个都不说话,对青原说道“鹿肉烤好了,在陪我吃点。” 欢颜说完拽着青原离开那盆残花,青原手中的花瓣划落在地,青原眼中的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心想“离开的再也回不去了!” 青原被拽回餐桌,没有在吃一口,欢颜见青原闷闷不乐,便也失了兴趣,对应雨喊道“天黑了,我累了,休息吧!” 应雨不舍的道了声晚安。 欢颜在应雨走后,问道“你怎么了?是应雨哥哥欺负你了吗?” “没有”青原一听紧张的回道。 “那你怎么突然满脸愁容?”欢颜又问道。 “我想回家!”青原小声的说道。 “回家还不简单吗?我可以带你……”欢颜刚想说可以带青原回家,一想到肉球一点都不靠谱,赶紧收回了后面没有说出口的“回家”两个字,心想“还是别在害她了。” “简单吗?”青原苦笑着道。 欢颜也想回家,好久都没回去了,也不知道爷爷怎么样了? “睡觉吧!”欢颜无奈的说道。 第二天天刚亮,就听外面喧哗吵闹。 府内府外,人来人往。 今天是全明城最重要的日子,是全明城三年一度的全城嫁娶。 全明城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准备婚嫁的男女,不允许私自嫁娶设立喜宴。 每隔三年,才会举办一次全城喜宴,全城婚嫁男女在这一天一同嫁娶。 每隔三年才举行一次,所以每一次都是热闹非凡。 大街小巷都挂满了红灯笼,大红喜字鲜艳艳的贴在门窗上。满大街都是身穿喜服的迎亲队伍,锣鼓喧天,人声鼎沸。 这一天,主街上拼接长长的喜宴,从早到晚,一天都不落幕。 而且,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摆上,各式各样的糕点,有双色糕、合意饼、真心包。还有各式各样的蜜饯果子,有花生、青梅、桂圆、红枣。 老人们在家门口,等新郎新娘路过,送上自己的祝福。 娃娃们在大街上又蹦又跳,等着迎亲队伍过来,向新郎新娘抛洒红叶香草,寓意辛福美好。 当新郎接到新娘时,两个人同骑一匹马来到城主府。 所有的新郎和新娘,都要在早上辰时之前来到城主府。一同祭拜天地,一同礼拜城主,一同对拜彼此,高声许下誓言。 全明城民风开放,新娘子没有红盖头,只有红色轻沙遮住脸颊。 新郎不用陪酒,新娘也不用空等,一对新人在全城人的见证下,可以手牵着手唱歌跳舞,饮酒对诗或者进入洞房。 满城的华彩,满城的欢笑,满城的酒香,让三年一度的嫁娶,成了全城人的期盼。 青原从未感受过这样热烈浓厚的民风习俗,看着每个人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笑容,自己都跟着热烈欢跳起来。 “你看奶白葡萄”欢颜看到了她的最爱,下意识的拽着青原去吃桌子上的奶白葡萄。 “是他?”青原目光停留在远处一个很熟悉的人影上,想起是上阳城城主“谢书白”,他没有死?他还活着?“他没有死?” “谁没有死?”欢颜睁着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他一个多月前被仙祖一剑穿心,死在我面前,可我又在这里看到了他。”青原不敢相信的眨着眼,痴傻的想着“他死了,他不可能还活着!” “你说的是谁啊?”欢颜顺着青原的目光向人群中望去。 “不见了!”青原发现人不见了,青原在心里反而担心,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见了,赶紧追他啊!”欢颜推拥着青原说道。 青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谢书白!犹疑不前! 欢颜拽着青原问道“你看到他去哪了吗?” 青原摇了摇头。 “那咱们就碰碰运气”欢颜拉着青原向前跑。 两个人在人群中寻找,欢颜根本不知道要找谁,盲目的凭感觉。 当青原又一次在人群中见到谢书白时,不自觉的低下头,她怕他认出来自己。 谢书白已经认不出重生的青原,他感觉到青原异样的目光,警觉的望向青原。 青原不自觉的紧掐着欢颜的手,更像是在传递暗号。 欢颜看着眼前斯文儒雅的男人,一把白折扇在手中轻缓挥动,温和的嘴角挂着笑。 谢书白收了白折扇,向青原和欢颜走了过来,问道“两位小姐可是迷路了?” “我们没有迷路,我们在找你,你不认识我们了吗?。”欢颜直接说道。 “小姐玲珑玉水般的模样,我要是见过小姐定不会忘的。”谢书白嘴角上的笑意从未减去。 “那你见过她吗?”欢颜指着身边默不作声的青原问道。 “这位小姐,天姿绝色,美丽不凡,在下要是有幸见过定会牢记于心。”谢书白又打开手里的白折扇,在胸前轻轻的摇动,反问道“两位小姐认识在下?” “你跟我认识的人长得很像!”欢颜斜睨了一眼青原,见青原没有什么反应,对谢书白说道。 “那是在下的荣幸,两位天姿不凡,想来那位朋友定是不凡,冒昧的问一句,你朋友的姓名?”谢书白心中起疑,便问道。 “雨应”欢颜随口说了一个名字。 “雨应?”谢书白又将白纸扇合上,礼貌的说道“在下还有要是在身,希望有缘在见。”说完转身向后走了几步,消失在人群中。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害怕他什么?”欢颜对青原埋怨道。 “我……”他就是谢书白,他没有死。他怎么可能没死?青原还在纠结中… “你怎么了?”欢颜摇了摇青原的胳膊,发愁的说道“你的性子也太懦弱无能了!你是经常被人欺负吗?你别怕!你现在有我,我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 “我要回流荒山”青原对欢颜说道。 该死的应雨 “这里多热闹啊!山里多冷清!你也别多想了,咱们先去吃点东西。”欢颜可舍不得现在走,劝说道。 “他没死,我要回流荒山,告诉仙祖。”青原心急的说道。 “这个好办,我让阿送去告诉你仙祖。”说着拿出一片红叶,又问道“他是…?” “春阳城城主”青原说道。 欢颜在红叶上写道“春阳城主没死,全明城内。” “我不要阿送去,我要回去!”青原有些不悦,微怒道。 欢颜噗嗤一笑道“我还以为你不会生气呢?生起气来也是这般软弱无力。” “你回去了还要跟着回来不是!还不如我们在这里等着你的仙祖来。你就安心的在这里等着吧!你的仙祖兴许看到我写的第一封信后,正往这里赶来呢!”欢颜解释道。 青原觉得说得有些道理,默不作声的低下头,有些担心的想“仙祖会不会怪罪自己私自出山。” 欢颜拉着青原挤进大街上的人群中,指着台上的提线木偶对青原说道“木偶戏,我最喜欢看木偶戏了。”欢颜又把顺手拿来的一串奶白葡萄,递到青原面前激动的说道“吃着最爱看着最爱,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惬意的事情。” 青原一直在纠结要怎么跟仙祖解释!仙祖会怎么惩罚自己? 欢颜牵着、拽着、推着青原,吃喝玩乐了整整一天。 青原桑玉收到第一封信时,有些犹豫,寻遍流荒山也不见青原,难道信上说得是真的?有些匪夷所思! 当青原桑玉收到第二封信时,脸色一沉心想“谢书白没死!也在全明城?” 青原桑玉心中起疑,难道有人要引自己去全明城?自己一直守仙山,从来不跟谁有过多来往,不结怨不结仇,想不出有谁会对自己不利。想来想去也许真的只是凑巧。 青原桑玉为了青原也不在细琢磨,直奔全明城。 “两天了,你师父怎么还不来,她难道不信?”说一个字摘下一片花瓣,一句话下来,十三片花瓣被欢颜摘下抛落在地。 “你别在摧残这些花了!”青原疼惜的责怪道。 “我的阿送都回来了,你师父怎么还没来?”说完又顺手摘下一朵,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扔到脚下。 欢颜的时间很宝贵,她不想就这样毫无意义的在这儿浪费下去。 青原在心里想“仙祖是不是不知道全明城在哪里?所以不能及时赶来!” “欢颜妹妹还不知道你手里的这朵霞彩丹贵,世上只剩下这一朵,现在这世上在无此花了。”应雨突然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说道。 欢颜转过头刚想说点什么,发现应雨哥哥一直盯着青原不错眼珠的看,不禁假装“咳”了两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应雨没有回答欢颜的问题,笑嘻嘻的说道“我今天刚得了一件新奇的玩意,妹妹可去把玩一番。” “什么新奇玩意!”欢颜并不觉得这天下,还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觉得新奇的! “永归海里的水晶花”应雨神秘兮兮的说道。 “永归海!水晶花!”欢颜摇了摇头,说道“要是古稀兽的角那才是新奇玩意呢!”欢颜转念一想,在这里坐着傻等还不如去看水晶花,撇了一眼青原问道“你想看水晶花吗?” 青原摇了摇头,她哪也不想去,就想在这儿等仙祖。 “这水晶花生长在永归海里几千年,是极其稀罕绝美之物,青原妹妹不想去看一看吗?”应雨这两天有事没事跑到青原面前献殷勤,见青原对自己只有漠然躲避,应雨心中有些许的失落,但还是想尽一切办法来博青原一笑。 “咱们去看水晶花吧!别在这傻等了,要来早就来了!”欢颜牵起青原说道。 青原忐忑不安的想“仙祖是不是生气了?仙祖是不是不想要我了?仙祖是不是不信信上所说的事?” 应雨引两个人来到自己的书房。 “应雨哥哥,我还一直没来过你的书房呢?没想到你的书房还挺气派!”欢颜松开青原的手,被书架上的麒麟骨印吸引。 应雨迫不及待的指着书桌上的水晶花,对青原说道“青原妹妹,若是喜欢,这水晶花便赠予妹妹。” 青原见书桌上的水晶花,晶莹剔透,纯洁无暇,似水似冰。 水晶花有九瓣,花瓣厚重浑圆,每一瓣大小不一,可又很和谐的半抱在一起。 “花很美,不过仙祖不会喜欢的!”青原拒绝了应雨的好意。 “你喜欢吗?青原妹妹喜欢什么?可以跟我说,只要青原妹妹喜欢的我一定会弄来给你。”应雨绕着青原献媚的说道。 青原见应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紧张的向后退。 “青原妹妹,你怎么了,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你怎么站不稳,我来扶你。”应雨迈步上前抱住青原。 青原下意识的想推开应雨,可是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自己栽倒在应雨的怀里。 “欢颜”青原不禁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青原妹妹”应雨抱着青原绵软的身体,闻到青原淡淡清幽似兰的体香,让应雨情不自禁的醉在青原的胸前。 此时的欢颜早都无力的摊倒在书架旁,低着头,像似睡着了。 “青原妹妹”应雨满脸陶醉的轻声唤着青原的名字。 青原眼迷离的半睁半闭,还在努力的扭动的身体,想要推开应雨。 应雨脸上露出一丝淫笑,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看着青原绝美的脸颊,拨动书桌上的砚台,迫不及待的将青原抱进密室。 密室并不大,四周摆满了名贵字画,青瓷金鼎,珍珠玛瑙。 应雨将青原轻轻的放在床塌上,又回到书房,看了一眼熟睡的欢颜,贼贼的一笑后,拿起水晶花回到密室。 “青原妹妹”应雨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的淫心,扑到青原身上。 正要得手时,一只玉剑无声无息的从后背穿过应雨的胸躺。 应雨吃惊的转过头,诧异的望着欢颜。 应雨的血流到了青原的身上,欢颜一脚把应雨踹下床榻,应雨喘着粗气指着欢颜,也许他没想到欢颜会为了青原杀死自己。没想到自己的药对欢颜没有作用。 欢颜一进书房就闻到了,第一时间吃了解药。 “恶心的人!你若喜欢为何不能正当的求娶?”欢颜又踹了一脚应雨,便不在多看一眼。 欢颜从自己的辫子上取下一颗珍珠,将珠子捏碎后,里面有灰色药沫,放到青原鼻子处。 过了半个时辰后,青原醒了过来,迷糊中见到躺下地上的应雨,坐起来又见自己衣服凌乱,还有大片血迹,吓得青原大叫起来。 惊到正在墙边架子上摆弄宝贝的欢颜“吓我一跳,你醒了。” 欢颜顺手把正在研究的似珠非珠,莹绿还发着光的软石头,又装进紫色琉璃匣中,放到自己的乾坤金布袋里。走到青原面前说道“头是不是特别疼” “他……是不是死了?”青原卷缩着身体,哆哆嗦嗦的躲在床榻上一角。 “死了,你放心他再也不能害你了。”欢颜见青原胆小害怕的样子,不禁感慨青原以前是怎么活过来的? “他怎么死了?”青原瑟瑟发抖的又问道。 “你不应该问你为什么在这里吗?你不应该问你为什么衣衫不整吗?他该死。”欢颜说完又狠狠的踹了一脚应雨的尸体。 青原不敢问,她害怕…… “这恶人竟贪图你的美色,用最卑劣的手段想要与你共度春宵。”欢颜故意停顿,看青原惶恐慌乱的眼神,又笑嘻嘻的说道“多亏了我及时赶到,杀了他救了你。” “是你杀了他?”青原不敢相信的问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救了你!”欢颜还等着青原对自己感激涕零,千恩万谢。 “你为什么杀他?”青原看着自己衣服上大片的血迹,抽搐颤抖的喊道。 “不然呢?看着你被他玷污吗?”欢颜反问道。 “他不是你的哥哥吗?你不应该杀他,不应该为我杀他。”青原惊恐不安的说道。 “哥哥?五年前我从虎怪口中救了他,他奉我为恩人,称我为妹妹,我自然唤他哥哥。我能救他自然也能杀他。”欢颜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好可怕!”从小就被家人保护的太好了,所以不知人心有多险恶,尤其是男人对女人的心思,青原更是一无所知,只是简单的判断欢颜不该随便杀人。 欢颜瞪着大眼睛跳到床榻上,吹着气,歪着头说道“我可怕,可怕的你还没见过呢?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你…你要杀了我吗?”青原错愕的看着欢颜说道。 “我不高兴的时候会杀了你,所以别惹我。”欢颜恐吓道。 青原不敢在多说话,低下头,默默的流下眼泪。 “来人啊!抓凶徒啊!快来人啊!”欢颜跳下床,将密室门打开,大声的喊道。 应雨的身边侍卫第一个跑了进来,见城主的尸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又听欢颜说道“你家城主的后事一定要着重料理,我去追赶凶手,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为我哥哥报仇。” 全明城虽说很小,可城主应雨招揽了不少能人异士,如果真的叫他们缠上的话也是难以脱身。 欢颜朴朴自导自演了这一幕,顺利的带着青原走出全明城。 青原迷迷糊糊的跟着欢颜骑上肉球,听到欢颜喊了一声“去流荒山。” 三进牢笼 肉球迷迷糊糊中被欢颜叫醒,它对流荒山完全没有了印象!在天上绕了两圈后,不知要去哪?索性向下俯冲随意着落。 什么东西?天涯海海正在漫无目的的向前走,突见前面有一个庞然大物从天上直冲了下来。 惊愕间又听到有人喊道“你给我起来,我叫你去流荒山,你来这儿干嘛。”欢颜见肉球又耍赖,气的拔出自己辫子上的梅花簪,就往肉球身上扎。 肉球受疼不得不重新飞回天空之上,消失在天涯海海的视线中。 被肉球地震式降落,吸引而来了两个巡逻士兵。 “站住”一个黑脸士兵,环顾四周,探查异样,只见天涯海海一人喊道。 “干什么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另一个大饼脸士兵又大声喊道。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天涯海海不加思索的反问道。 “什么地方是你该打听的吗?”大饼脸士兵凑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 “不是你们问我什么地方吗?我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才会问你们这里是什么地方!这是什么地方关我什么事!”天涯海海绕口令似的说道。 黑脸士兵见天涯海海的装束不是浦齐国人,又想到刚才感觉到的轻微地震,怕是跟这个女子有关系,黑脸士兵对大饼脸士兵说“把她抓起来去领赏。” “领什么赏,还不如赏给小弟。”大饼脸士兵见天涯海海白玉似的脸蛋,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粉嫩的脸颊,让他不自觉的说出自己内心的话。 “你个浑人,你的心思全在女人身上。”黑脸士兵瞪了一眼大脸士兵。 “把她交给上面,咱们哥俩也不能升官发财!”大脸说道。 “你一点脑子都没有,这片这几天都不许任何人进出,她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肯定不简单!咱们哥俩把她交给上面,兴许好日子就来了。”黑脸对大饼脸说道。 天涯海海一听,他们两个人要抓自己,转身抬腿就跑。 “站住,往哪跑。”两个士兵齐声喊道。 天涯海海心想“站住我就是傻子!谁会傻傻的站着等你们抓,还好自己反应快,不然……” “啊!”天涯海海没想到自己竟被兽网收住,整个倒吊在树上。 “这回看你还往哪跑!”黑脸抽出腰间刀,指着天涯海海说道。 “我不跑了,你把我放下来吧!”哎!人要是倒霉就别跟命抗争了! 天涯海海被两个士兵带到军营大帐前,交给一个四十来岁的侍卫。 侍卫形色匆匆,也不多问来由,就吩咐黑脸把天涯海海关进铁笼里。 天涯海海被推进铁笼里,见笼子里有一滩血迹,惊恐的吼叫起来“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吼什么吼,在吼老子一刀砍死你。”黑脸将铁笼用铁锁锁牢,恶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换一个铁笼,这个铁笼太吓人了,你看那有一大滩血!”天涯海海恳求道。 黑脸一听“哈哈哈”大笑起来,不以为意的撇了一眼,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脸上的惊恐之色。 “哎!给我换一个铁笼。”天涯海海见黑脸头也不回的走了,转身糟心的看着笼里的鲜血,想到破身飞灵的浅汐,想到跳崖而亡的白江江,眼中不禁泛起泪水。 又想到自己这些天昏头昏脑,浑浑噩噩,漫无目的,在这一片打着转走,孤独、失落、伤心充满整个心底,心想“自己难道真的不该逃下山,不该带着浅汐逃下山,不该认识白江江。” 下山后,发生的事跟自己想得不一样,一点也不一样! 天涯海海委屈的放声大哭,哭声也没能引来同情,反而引来一声呵斥“别哭了,在哭我就把你挂在树上晒成干。” “挂在树上晒成干?好狠啊!娘,山下的人心真的好狠啊!”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环顾四周,盯着铁笼旁边的一颗大树,心想“我不能晒成干,太丑了。” 天涯海海擦干眼泪,紧靠着铁笼,看着铁笼上的大铁锁,猛的拍手叫好“铁锁,开锁我最在行!我能逃出去了。” 天涯海海从腰间抽出藤鞭,用藤鞭的尖头上的硬刺开锁,只听“咔”的一声,锁被天涯海海熟练的打开了。 “真好”天涯海海本想着赶快逃走,发现一队又一队巡逻士兵,来来回回交叉的在门口走来走去。不累吗?天涯海海躲来躲去,躲到大帐窗下,闻到了久违的饭菜香,想想自己已经小半个月委屈了自己的肚子,不如吃口饭在走也不迟。 天涯海海缩头缩脑的闯进大帐中,屋里一个人也没有,桌子上却摆满了精致的饭菜。 天涯海海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感叹“真好吃,这鱼真香,这肉真嫩,这笋真鲜,这菜跟开花似的是什么?是花是菜?” “是菜”一个声音低沉浑厚的声音,突然在天涯海海背后响起。 “是菜?菜那有这么漂亮的啊!我都舍不得吃。”说着夹起来就往嘴里送,口齿之间顿时觉的清新香甜,天涯海海不自觉又赞叹道“真好吃!真好吃!” “谁让你进来的,怎么进来的,知道这是哪里吗?”身后的人慷锵有力的一字一句问道。 “我是闻到菜香进来的”天涯海海抖了一下,不好!被人发现了! 镇定!镇定!天涯海海假装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傻傻的夹菜吃,转着黑亮的眼珠想“我要怎么逃出去?” “好大的胆子,来……”不等说完,天涯海海慌张的跳了起来,着急的对着身后的男子说道“别喊,别喊,你一喊我就完了。” “你能不能小点声说话,别把他们引来。”天涯海海眨着长长的睫毛,骄横的又说道。 “管梁何在?”男子见天涯海海行为举止大胆的摸样,更加愤怒的高声大喊道。 “将军有何吩咐?”从门外跳进一个人,正是把天涯海海关进铁笼里的人。 “谁放她进来的?”将军管弥章大声呵斥道。 管梁见到天涯海海一愣,心想“她怎么会在这里?” “属下无能,这就抓她出去。”管梁说着上前想抓住天涯海海,哪里知道天涯海海早就抽出腰间藤鞭,先向管梁抽打过去。管梁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藤鞭狠狠地抽打在身。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将军,心想“擒贼先擒王,擒住你,我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 天涯海海挥动手中的藤鞭向管将军抽打过去。将军不躲也不闪,直接硬生生的接住藤鞭,瞬间在手上缠绕几圈,用力一拉将天涯海海整个人都带到自己的身边。 管将军趁天涯海海还没站稳时,用藤鞭将天涯海海紧紧的捆成一个大粽子,拥到管梁的面前说道“把她关起来。” 天涯海海又被关回铁笼里,看着笼里的一滩鲜血,摸了摸自己吃撑的小肚子,心想“我又回到这里了!” 天涯海海抖了抖身上的藤鞭,吸气缩骨,费劲巴力的抽出一只手来,收回藤鞭,心想“又关我!关得住我吗?”天涯海海又想道“自己这么弱吗?感觉一下子就被他制住了?娘,你说的没错!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他肯定打不过光乙叔叔!” 天涯海海又熟练的开了锁,逃出铁笼,想着自己有金芽护体死不了,大胆的往门口处冲就是了,肯定能冲出去。 刚想实施计划,没想到那个将军从正面走来,吓得天涯海海又躲到大帐中。 “将军”管梁跟着将军走进大帐,一眼就瞧见桌底下的衣角,喊了一声将军。 将军一回头,见管梁递给自己的眼色,立马将自己手中的断剑,指向藏在桌子下面,露出衣角的天涯海海,大喝一声“出来” 天涯海海爬了出来,断剑直指天涯海海的喉咙。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将军冷着脸质问道。 天涯海海根本不担心自己的喉咙被割伤,也不害怕将军凌厉的眼神,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回道“我是谁?为什么要告诉你!我有什么目的?我能有什么目的!” 将军的剑尖一点一点离进天涯海海的喉咙处。 “金芽你怎么还不出来保护我,在不出来我就真的死了。”天涯海海有些恐惧不安起来。 “你是怎么逃出铁笼?”难道这军营之中有她的同伙?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些! “我……”打死也不能说!他们要是收了我的藤鞭,在把我关进笼子里去,我不就真的玩完了吗?天涯海海反问道“你为什么要抓我?” 管将军没时间跟天涯海海废话,转身对管梁说道“拉她下去。” 将军收了剑,对管梁又说道“一会儿师傅来,你去门口代我迎他进来。” “是”管梁抓着天涯海海回道。 管梁又把天涯海海关回铁笼,这回派了两个精壮的人看守,又加了一把铁锁。 “一会儿你会回来求我出去的!”天涯海海得意的喊道。 管梁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喊着疯话的天涯海海,对看守士兵说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她。” 魔音 天涯海海在铁笼里,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来。 难道藤鞭上的刺,没有扎进那个孤傲的将军手里? 不不不,扎进去了,刚才见他执断剑的手已经显出淡淡绿色,叫他自以为是的抓我的藤鞭,藤刺虽不致命,但会让他全身呈青绿色,身体像是被藤条抽打一样疼痛难忍,藤刺会在身体里从上到下游走,穿肠破肚,刮骨扎心。 怎么没人来问我要解药? 算了算了,没有解药疼上三天自然就好了,不过体质弱的人怕是挺不到三天,就会被折磨至死! “你们两个在这儿干嘛呢?”一个穿戴整齐的侍卫,向看守天涯海海的两个士兵喊道。 “回右侍卫,左侍卫吩咐我们看守铁笼。”其中一个士兵恭恭敬敬的回道。 右侍卫管冲看了一眼铁笼里的天涯海海,心想“大哥什么时候抓了一个小女孩?怎么还派两个人看着铁笼,难道还怕铁笼里的小女孩逃出来不成?” 管冲招呼两个士兵过去,说道“跟我走一趟。” 两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不敢不听管冲右侍卫的话,但也不敢不遵守管梁左侍卫的话,其中一个为难的小声说道“管梁左侍卫吩咐我们要寸步不离的看守铁笼,我们两个人不敢违背。” “我这缺人手,你们跟我过来搭把手,一会儿我去跟我大哥解释。”管冲说道。 两个士兵一听都弯腰拱手道“愿听右侍卫差遣。” 天涯海海见两个看守的人被人叫走,机会来了,立马用藤鞭尖头打开两把锁。 这回天涯海海走出铁笼,没有任何犹豫的直奔大门飞跑出去。 守门士兵个个气宇轩昂,精神饱满,手执兵剑,上前拦住天涯海海,大声喝道“什么人敢私自擅闯军营。” 天涯海海早就将藤鞭挥舞在空,狠劲向前横扫,最前面的五个人齐刷刷的向后退,挥剑去砍要打在自己身上的藤鞭,刀落在藤鞭之上,向是落在软绵绵的棉花上,没有斩断藤鞭反而被藤鞭卷抛上了天。 五把白亮亮的长剑在天上飞舞,只见藤鞭一扫而过。“刷刷刷刷”五把亮剑快如闪电,直奔五个士兵的胸膛而来。 五名士兵在危机时刻,各显各能,有的斜身矫捷的向旁边躲避,有的直冲上去夺回自己的长剑,有的凌空飞跃巧妙的闪避,有的夺过身后士兵手中的剑,抵抗直穿而来的长剑,有一个士兵反应慢了半拍,胳膊被长剑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五名士兵夺回自己的长剑,规整复原位,伺机而动。 天涯海海才不想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心想“自己有金芽护体,不如直接冲出去,算了。” 此时,天涯海海已经被团团包围,数十把长剑对准她的胸口。 天涯海海顿时蔫了,没想到他们的反应速度这么快!自己要直接冲到剑尖上吗?那不是自找死路吗? 在一看,从四面八方涌来越来越多的士兵,几乎全军营的士兵都一起涌了出来,这回是真的没希望了。 天涯海海顿时觉得自己幼稚了,不等自己冲出去,全营士兵都冲了过来!天涯海海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不敢轻举妄动。 就在这时,从几百人头上飞过一个高大威猛的身躯,天涯海海还没看清来人的模样,就被那人抓住肩头,背对着来人,被拖拽着,踉踉跄跄,跌跌撞撞,不得不跟着走。 众士兵见来人都纷纷让开路,默默退下。 “疼,疼,疼”天涯海海想要挣脱,可是那人力气大的不容天涯海海有一丝反驳。 天涯海海硬生生的被脱拽到大帐中,那粗大的手指才放开天涯海海的肩膀。 “我的衣服!”天涯海海见自己肩头上的衣服,有五个大窟窿,露出雪白的香肩。天涯海海着急忙慌的整理衣衫,却怎么也遮不住肩头上裸露的肌肤。 天涯海海正急的用手遮挡时,一件墨绿色大氅,斜挂在天涯海海的肩上。 天涯海海感激的看了一眼脸色发青,青筋暴露,唇裂无色的将军,见他被折磨的萎靡不振,心想“我还是把解药给他吧!” “小姑娘,拿出解药饶你不死。”抓天涯海海的男人,怪声怪气的说道。 天涯海海本来想着穿好大氅,把解药拿出来给将军,一听见怪里怪气的声音,说交出解药饶自己不死,心想“你让我交我就交啊!你让我死我就死吗?” 天涯海海心中不悦,嘟着小嘴故意说道“什么药?” “快点交出来,别在这里插科打诨。”男人高亢有力的声量在天涯海海耳边打着转,仿佛要把天涯海海的耳膜震穿。 “我……”天涯海海捂着耳朵,喊道“你说什么?我的耳朵要被震聋了。” 男人暗暗收回天涯海海耳边的高声魔音,冷哼一声道“小姑娘,你最好老老实实的拿出解药,否则我有得是办法让你比我的徒儿还要痛苦一百倍。” 天涯海海撇了一眼床榻上半躺的将军,见他疼的咬牙磨齿,汗珠涔涔,心有不忍。天涯海海没有害人之心,也不跟抓自己的男人呕气了,从腰带上的暗兜里取出一粒绿丸,心想“应该是这个吧!” “师父,放她走吧!”管弥章怕天涯海海拿出解药后,师父会下杀手,不等师父下手,抢先说道。 管弥章将军的师父全鹰,回头瞧了一眼管弥章,心想“你倒是了解为师脾气。”徒儿既然开了口,全鹰自然是手下留情,取了药丸,在鼻尖闻了闻,清新自然的藤香味瞬间充满鼻腔,全鹰以经验感觉这药丸,没有任何毒性,不可能二次下毒,心下打消疑虑,递给徒儿管弥章。 但心中还是有几分担心,不知这丫头给得是不是真正的解药? 管弥章并没疑虑,直接吞下绿丸,吩咐管梁放天涯海海离开。 “等一下”全鹰转身走到天涯海海面前,用魔音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我徒儿?” “我……”又来了,声音震耳欲聋,还不断变幻,如虎啸狼嗥,鬼魅魍魉在自己耳边不断的咆哮。 全鹰收回天涯海海耳边魔音,大喝一声“说,为什么要害我徒儿?” “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用手抓我的藤鞭,这毒也不会要人命,最多三天就会不治而愈。”天涯海海被魔音折磨的略显迟钝的说道。 “藤鞭?”世上使用藤鞭的只有九尔山天涯一族,不过天涯一族不会轻易下九尔山,她跟九尔山是什么关系?全鹰仔细打量一番问道“你的藤鞭是哪里得来的?” “捡来的”天涯海海信口胡说道。 全鹰冷哼一声,心起杀心,质问道“在哪里捡的?” “在一个树林里”天啊!我为什么要说捡来的,很明显是在胡说八道吗! “那片树林?”全鹰忍着性子又问道。 “西边树林”他知道我在骗他,他是在故意问我! “西边树林,那解药呢?也是捡来的?”全鹰失去耐心,又用魔音消耗天涯海海的意志,好让她说真话。 “啊……”魔音传来在天涯海海的耳旁,像是在打雷闪电,锤铁地震,又像在耳膜中激荡翻滚,冲击震裂开来。天涯海海觉得脑浆都跟着翻江倒海般混乱的动荡起来,随时要像火山爆发一样喷涌而出。 全鹰见天涯海海折磨的已经眼神涣散,嘴角起沫,怕是要不了多久就会崩溃而亡,收了魔音说道“说藤鞭哪来的?” “藤鞭和解药是光乙叔叔给我的”天涯海海的意识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光乙叔叔是谁?”全鹰又问。 “他是九尔山中的人。”天涯海海慢慢的恢复神智,心想“完了,自己跟个傻子似的,什么都说出来了,金芽你怎么不出来护我呢?” “你是九尔山中人”管弥章一听九尔山,两眼放光,充满希望的问道。 “我……”娘说过不能轻易对外人说出自己是九尔山人。天涯海海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你可以随意出入九尔山?”管弥章又有些激动的问道。 “不是特别随意,挺费劲的。”逃了两年才逃下山,好不容易出来玩,竟遇上这么多奇怪的事! “九尔山从不允许外人进入”全鹰明显的质疑天涯海海的话,又打量一番,心想“她会是天涯族人?九尔山天涯一族的人,个个灵异无限,怎么有她这般平常无奇的人?” 管弥章收回自己满眼的希望,试探性的说道“听说九尔山有朱星草,你可见过?” “朱星草在九尔山遍地都是”天涯海海不以为意的一句话,让管弥章眼中希望重燃,忍着痛,靠近天涯海海满眼期待的又问道“那早合花呢? “早合花!我没见过几回,因早合花只映着初升太阳的晨光开花,又因太阳全光照射而委顿。它可娇贵着呢?一年只开一次,一次只开一个日出。”天涯海海对于早起这件事是最反感的。 全鹰一听这丫头多半是九尔山天涯一族。 管弥章听后很自然的庆幸道“真的有早合花和朱星草。” “徒儿”全鹰转身凝视管弥章。 管弥章知道师父现在的想法,但是事有轻重缓急,既然知道早合花和朱星草真的存在九尔山,管弥章便安心了。 管弥章再一次吩咐管梁带天涯海海离开。 管梁领命,带天涯海海离开大帐。 管梁站在帐前吹了一声哨响,哨声三短两长,巡逻的士兵听到后,不在对天涯海海拔剑阻拦。 “这是暗语吗?”天涯海海大摇大摆快要走出军营时,猛然记起光乙叔叔说“绿丸是闭气修炼,凝心聚力大补丸,白色是万能泻毒丸。” “白色才是解药,白色才是解药,绿色不是解药。”天涯海海没来的及多想,转身又跑回大帐前。 偶遇师兄 天涯海海跑到大帐前又停下脚步,心想“绿丸虽然不是解药,但是对他身体无害,现在进去说绿丸不是解药,不是自找死路吗?乖乖的往全鹰师父剑上撞吗?” “嗯,不能自找死路,没有解药三天以后他也会好。”天涯海海对自己说道。 天涯海海低头看到自己身上披的大氅,是将军扔给自己解围的,自己不能忘恩负义吧!又想到他脸上青筋窜跳,嘴角抽搐,手脚控制不住的颤抖,倍受折磨的模样,心软道“还是把真正的解药给他吧!” “不行,不行,你没见他师父要吃人的模样吗?他要是知道绿丸不是解药,以为自己被骗了,他能善罢甘休吗?”天涯海海一想到自己要被将军的师父那高亢鬼魅的魔音侵扰,胆小怯懦的转身要走。 突然听见屋里传出暗哑的闷哼之声。 “他不会受不了折磨身亡了吧!”天涯海海偷偷摸摸的带着一些愧疚,一些好奇,透过窗缝向大帐里观察。 这一眼竟看到全鹰师父在管弥章身后出掌,打得管弥章口吐鲜血,闭气而亡。 天涯海海吓的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猛眨着眼,顿时懵了!师父杀徒弟?师父把徒弟给杀了?徒弟被师父杀死了? 天涯海海震惊之余,就是敢紧逃命。 巡逻士兵见天涯海海慌慌张张,丢魂失魄的又跑了回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上前阻止,因为刚刚左侍卫吹了放行的口哨。 天涯海海刚跑出军营大门,就听军号哀嚎声响起,回头一看,军营里的士兵齐刷刷的快速聚集在一起。 天涯海海见状拼命的朝前跑,心想“娘说得真对!山下的人心险恶,何止险恶!简直就是罪恶滔天,丧尽天良,残暴之极!师父杀死自己的徒弟?为什么?” “为什么?”天涯海海替将军惋惜、悲叹、遗憾,没认一个好师父!小命没了! 天涯海海还有些自责,心想“将军要是没有中毒的话,他的师父也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把他杀死吧!自己要是把解药给将军的话,没准毒性解除,他的师父也不能轻而易举的杀他吧!天啊!我的天啊!想想自己竟成了帮凶。” “不对,不对,那藤条上的刺是他自以为是伸手握的,解药虽是假的,但就算是真的也不能马上让他恢复体力,就算他没有中毒,恐怕他也不是他师父的对手。怪只能怪他自己有眼无珠,认了一个奸恶凶暴之人为师。” 天啊!一想到刚才全鹰师父杀将军徒弟的画面,天涯海海就不禁浑身打冷颤,恐惧立即侵占身心。 天涯海海回头望了一眼,见离军营已经四五里地远,扶住一颗大树喘歇。抬头向前一望,不远处的树林里好像有一口棺材? 棺材?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见有人死,就是见棺材横在前路!死人,棺材,还真是一样不差? 天涯海海本想绕着棺材走,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刷”的一声,从天涯海海的耳旁,飞过一只箭羽,一只红色箭羽。 “娘啊!”吓得天涯海海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心想“金芽护体你怎么不出来护我呢?” 红色箭羽虽然是从天涯海海耳边穿过,但是离天涯海海耳朵两三寸远,要不了她的命,金芽护体自然是不会出现。 只见红色箭羽射到棺材盖上,棺材动了,快速的向军营移去。 “棺材自己动了?大白天的!什么鬼?娘啊!”本就吓得定在原地的天涯海海,又吓得天涯海海魂不附体,心跟着跳漏了一拍。 当天涯海海惊恐的看着棺材从自己眼前移过时,棺材后面闪出一个身材矮小瘦弱的人,是他在推动棺材行走。 “是他?巧三疤?是巧三疤?”天涯海海这才缓过神来,喘着粗气,收回自己惊恐中跳漏一拍的心跳。 “是他推着棺材,不是棺材自己移动就好!”天涯海海转念一想“巧三疤推着棺材去哪?不会是给将军收尸去吧?刚死就做好棺材了!巧三疤不会是和将军的师父是一伙的吧!他们早有预谋!将军啊!将军啊!你今天的死是早就有人策划好的,棺材都给你提前预备好了!”天涯海海又不禁打了个冷颤。 巧三疤看到天涯海海时也是一愣,心想“这丫头怎么会在这儿里?”不过现在他没时间多想,他要去完成他的任务。 天涯海海见巧三疤看了自己一眼,害怕他杀人灭口,赶紧迈开步子转身逃离。一口气不停歇的又跑了四五里,气喘吁吁的瘫坐在地,倚着一颗粗大的树干,还在想“是什么原因能让师父下狠手杀了自己的徒儿?” 哎!真是人心叵测啊!还好自己跑的够快,否则一个棺材还不够用呢? 太阳一点一点落在了西边的树梢上,一只鸟飞过树梢,“布谷,布谷。”清雅的叫着。 “好熟悉的叫声!”天涯海海望着天上的鸟儿说道。 天涯海海摇着头,心想“这世间布谷鸟成千上万,长的都差不多,叫声也都一样,怎么可能在这里碰上他?” “布谷,布谷。”布谷鸟在天涯海海头顶上不断的盘旋,叽叫。 “布谷,布谷。”天涯海海学着布谷鸟的叫声,也叫了几声。 “布谷,布谷。”一只棕红色,黑爪红嘴,小巧玲珑的布谷鸟落在天涯海海头顶的树枝上。 “鸟鸟,你是鸟鸟!是你吗?”天涯海海无比兴奋的站了起来,对着布谷鸟喊道。 “布谷,布谷。”清雅的声音向远处召唤。 一个身穿粗布,头顶乱发,有些邋遢,双眼眉心各有一颗黑痣,墨眼如星,脸挂笑意,温和潇洒,憨厚和善的男人,向天涯海海走了过来。 “师兄!”天涯海海激动的大叫着,直接扑到来人的怀里。又兴奋的跳了起来,绕着师哥高兴的转了两圈,笑嘻嘻的又叫了两声“师兄,师兄。” “师妹,你怎么在这儿!你怎么下山了?师父让你下山了?”师兄拽住天涯海海,一连气的问道。 天涯海海一听“师父”两个字,立马安静了下来,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我从小的愿望就是下山玩,你又不是不知道。” “师父是不会让你独自一人下山,你是不是背着师父偷偷下山。”师兄猜测道。 “我爹再也管不了我了,他已经不在这世间了。”天涯海海有些哀伤的说道。 “师父他?”师父离世了?师父一向很重视自己的身体,怎么会……天涯一族本是可以轻而易举的活到百岁,师父怎么可能…… “我爹走了,他说那是他的劫数,他早就预料到了,走之前说不让我们多悲伤。”天涯海海早就从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走出来了,见师兄一时难以接受,劝解道。 “师兄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一直都在这里吗?”师兄还想在问关于师父的事,被天涯海海打断道。 “我……”师父不可能死?怎么会死呢? “师兄”天涯海海见师兄泪眼汪汪,知道师兄是在为爹爹逝世悲伤。安静的倚着身后的大树上,仰望霞光映照的一片暖意树林,想起爹爹对自己的无限宠爱。 时间在慢慢流动,师兄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后,对天涯海海说道“我送你回九尔山,师娘肯定担心你。” “我不回去”天涯海海直接拒绝道。 “你不回去你要去哪?” “我要去雪山”天涯海海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她想起浅汐说过的话,她要替浅汐去看雪山。 “雪山!你去那里干什么?”师兄问道。 “我就是想去雪山看看,浅汐说雪山一望无际一色,茫茫世界一色,是圣洁的地方。”天涯海海仿佛看到浅汐站在自己面前浅笑。 师兄沉默了一会儿,决定道“我陪你去。” “你陪我去?你不追红哭绿了?”自打师兄为了红哭绿选择离开九尔山,师兄就等于跟九尔山天涯一族恩断义绝。 为了追红哭绿,师兄不顾一切走出九尔山,他怎么可能放弃红哭绿,陪我去雪山? 天涯海海吃惊的看着师兄,想起师兄当年下山时,爹气的把自己亲手为师兄建的药炉毁的一干二净。天涯海海一直不明白,师兄为什么会为了一个风团草离开九尔山。 风团草,外面是红色枝叶,里面有一点绿色枝叶,叶子少的可怜,枝叶松松垮垮的裹在一起,呈圆球状。风吹过时隐隐能听见似哭声的哀响,小时候天涯海海第一次见风团草时,给风团草起了红哭绿这个外号。 师兄很喜欢红哭绿这个名字,更喜欢追着红哭绿满山跑。 你追它,它躲你,你躲它,它追你,无风也跑,有风时跑的更快更远,它永远跟你玩捉迷藏。 天涯海海盯着师兄想“娘说,师兄是个呆傻却异常痴狂的人。”想想这句话一点都没错,试问有谁会为了一团草,割舍师门养育之恩! 天涯海海见师兄略显尴尬的眼神,心想“他是不是现在就开始后悔了!” “师兄不用陪我去,我自己可以去。”天涯海海说完跳起来,拍了拍师兄头顶上做鸟巢的头发,说道“鸟鸟的窝该洗洗了,都臭了。” “不臭不臭”师兄自信的回道。 “臭了,臭了,鸟鸟都嫌弃你了,你看它都不飞回来休息了,小心它把你抛弃了,另寻他人头顶做鸟窝。”天涯海海仿佛又回到了六年前,每天跟着师兄身后研究他的头发。 还记得给师兄的头发编小辫,带花环,做了一个漂亮的鸟窝,不过鸟鸟不喜欢,叽叽喳喳的吵闹了半天,最后鸟鸟自己在师兄头上叨来倒去做窝。 妙达道人 师哥最大的爱好就是养鸟,从小就将自己的头发做鸟窝,收养了品种并不稀奇的红嘴黑爪的布谷鸟,为了省事也不另起名,直接叫“鸟鸟”。 从此人鸟不分离,九尔山里的人给他起了一个外号“鸟人”,叫着叫着,所有人都忘了师哥姓甚名谁,师哥自己也不在提名说姓,自己也叫自己“鸟人”。 “鸟鸟”鸟人喊回飞远的布谷鸟。 鸟鸟特别听话的飞回鸟人头顶上的窝。 “鸟鸟你就不嫌弃他吗?不如到我的头顶做窝?”天涯海海抬手去逗鸟鸟,鸟鸟的红嘴在天涯海海的手心处来回的轻啄。 鸟人没有说话,从鸟鸟的羽翅下,拔下一根绒羽,背对着天涯海海快速的在上面写下一行字“海海在浦齐城外”手一松,绒羽轻飞舞动飘上空,方向是九尔山。 师父死了,师妹从山中逃下山,他有责任保护师妹,他怕个性单纯的师妹独自一个人会吃亏。他不想让师娘担心。也希望师父在天之灵得以安心。 “我陪你去雪山”鸟人正色道。 “你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敢相信的眨着弯弯的睫毛看着鸟人,师哥为了自己要放弃他曾经不顾一切的事吗? “你真的要陪我去雪山吗?不追红哭绿了?”天涯海海不确定的又追问道。 “你知道雪山怎么走吗?”鸟人没有回答天涯海海的问题,因为在九尔山的人没来之前,他会一直陪着天涯海海。 “不知道”天涯海海一时语塞,她不知道要走哪条路去雪山,但又很大声的说道“一路走一路问,总有人知道雪山怎么走。” “去完雪山要去哪?”鸟人又问道。 “……”这个还没想呢?天涯海海摇了摇头。 “我陪你去雪山,在送你回九尔山。”鸟人自顾自的愉快决定道。 “这是条件吗?那我还是不要你陪了!”天涯海海眨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扑闪扑闪着浓密的睫毛,感觉自己被套路了! “你去了你想去的地方,就应该回你该回的地方。”鸟人看着天涯海海,感觉现在的她跟六年前的一模一样,还是那么可爱、简单、任性。 天涯海海心想“好不容易下山一趟,玩够了在考虑回不回九尔山。” “回不回去看我心情!”心情真的很重要! “师哥你真的愿意陪我去雪山?”天涯海海又问道。 鸟人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背着小手,得意洋洋的向前走,心里别提有多欣喜“没想到自己在师哥心里这么重要!!!真好,有人陪我去雪山了。” 鸟人跟在天涯海海的后面走,看见红哭绿向自己飞滚过来,停在不到十米远的地方,好像在等着鸟人向它飞奔过去。 鸟人对红哭绿说道“我要陪师妹走一段路程,这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事。” 红哭绿像是听懂了,顿时蔫巴巴的转着圆滚滚草身,消失在鸟人眼中。 有了师哥和鸟鸟的陪伴,天涯海海几乎忘了在黑崖灵谷所受的伤痛。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打听,去往雪山的方向。 雪山?很遥远的地方! 两个人来到一片空旷的泥土地,越走越觉得蹊跷! 没有草木?没有飞禽?就连流动的风都没有了?脚下的泥土坚硬如石,眼前的一切死气沉沉! “布谷,布谷。”鸟鸟恐怖的叫了起来。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回音一声接着一声回荡在耳边,半天才渐渐没了动静。 “海海,我们陷入别人所设的障阵之中。”鸟人轻声的在天涯海海的耳边说道。 因为声音小,所以没有回声。 鸟人从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三片绿油油的叶子,一片放到鸟鸟的嘴里,一片递给天涯海海,一片放到自己的口中,小声说道“含在嘴里别吐。” “障阵?是什么阵?”天涯海海并不害怕,反而新奇的瞧着诡异的四周。 鸟人环顾四周,揣度阵中方位,从袖中掏出一把小小尖尖的果核,向四面八方散打开来,看似无章法,其实每个果核都稳落八方阵眼之中。 “眼见的不一定为实,存在的感受的只不过是心里惧怕的,海海你闭上眼睛,不许睁开,嘴里的叶子要一直含着,不许吞吐。”鸟人又从自己腰间的粗布大袋中,取出小巧纯黑的烟炉。 烟炉冒着半透明,白雾似的烟气。气体无色无味,向空中散开。 天涯海海知道嘴里的叶子是九尔山特有的小果玉叶,含在嘴里可保百毒不侵,但是为什么要让自己闭眼睛,不解的问道“闭上眼睛怎么走路?” 天涯海海见鸟人眯着眼睛看向前,顺着鸟人的目光,天涯海海恍恍惚惚,隐隐约约感觉有一个人影向着自己缓缓飘来。 “闭上眼睛,烟气有毒。”鸟人把鸟鸟按到自己蓬乱的头发里,对天涯海海喊道。 天涯海海知道鸟人善用草木,草木一般都是有毒的,所以一听乖乖的闭上眼睛。 鸟人见来人身材匀称,左边脸颊上有一颗超大的红痣,细眼、高鼻、薄唇,一身藏青衣,手执佛尘,道骨仙风的模样。 道人默不作声的站在鸟人面前,上下打量一番,发现自己双眼昏花,干涩燥热,像是被烟火熏烤,更像是被火星窜进眼里,满眼都是火星。 鸟人见来人道人打扮,恭恭敬敬的说道“晚辈无心冒犯,只是不知前辈在此设阵何为,我们兄妹二人误闯了进来!还请前辈高抬贵手放了我们。” “我在此设阵,想抓妖兽为民除害,是你们坏了我的好事。”妙达道人又怒喝道“你这小儿科的东西也敢拿出来害我!”说着佛尘一扫,白亮亮的尘毛像是一只不断伸长的手,去抓鸟人手中的烟炉。 鸟人向后退的同时,从袖中取出巴掌大的草镰刀。草镰刀在手中快速旋转向佛尘割去,没想到佛尘收放自如,灵活敏捷,像是无数双手你缩我伸,躲开锋利的草镰刀,如探囊取物般手到擒来,将鸟人手中的烟炉高高卷起,佛尘似手紧握烟炉,只听爆裂之声,在四周回响。 “啪啪啪” “啪啪啪” “啪啪啪” 鸟人见自己的烟炉被毁,飞出手中的草镰刀,同时天涯海海睁开眼睛,也抽出腰间藤鞭打向妙达道人。 草镰刀直冲到妙达道人的面门,藤鞭如蛇向妙达腰间缠来。 佛尘回卷,如万根绳索立即成网,横在妙达道人的身前,又如千只棍棒与草镰刀和藤鞭对打。 草镰刀小巧锋利,上下翻飞,在佛尘棍棒中来回躲闪,趁机割断几根佛尘白毛。藤鞭如蛇灵敏机变,在佛尘棍棒中穿梭如风,伺机而动。 纠缠之中鸟人态度谦卑大声喊道“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摆弄这些小玩意,只是为了保命,还希望前辈放了我们兄妹二人。” “晚辈……” “晚辈不敢……” “晚辈不敢在前辈面前……” 回音在三个人耳边一次次回响。 妙达道人见鸟人态度谦逊,语气谦卑,气降一半,收回手中的佛尘,趾高气昂的决定道“不难,你毁了我的阵,那妖兽就由你来抓。” 鸟人也收回了自己手中的草镰刀,天涯海海也自然跟着收回手中的藤鞭。 “前辈真是高看了晚辈,晚辈一介凡胎肉骨,怎么敢捕杀妖兽。”鸟人行礼作揖又道“晚辈去了也是去送死,成为那妖兽口中餐,还望前辈饶了晚辈性命。” “哼,既然破了我的阵,也是天意!我也是瞧着你有几下旁门左道,料你也能全身而退。”妙达道人黑着脸,又继续说道“那妖兽就在此地,名为三角兽,如果抓住妖兽我自然不为难你们。”说完飘然而去。 “前辈,前辈,前辈。”鸟人急切的喊了几声,也无人回应。 天涯海海问道“师哥我们真的要去抓妖兽吗?” “……”鸟人一脸的忧愁,自知自己没有抓妖兽的能力。 “师哥我们是不是要去抓妖兽?”天涯海海倒是异常的兴奋的又说了一遍。 “我们拿什么抓?那道行高深的道人,也不是说抓就抓的,更何况你我。”鸟人瞄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本想保护你,没想到自己的愚蠢鲁莽反到害了师妹,早知道就不解这障阵了!” “师哥你不是破了障阵吗?咱们既然没有把握打败妖兽,那咱们就逃出去。”天涯海海见师哥一脸忧愁,想了想说道。 “障阵没有全破,以我的实力要破全阵还得一些时间。”鸟人说道。 “师哥,我们原路返回呢?”天涯海海天真幼稚的说道。 “进了这障阵里,就很难全身而退!除非解除障阵。”鸟人振作精神,环顾四周,对天涯海海说道“你跟鸟鸟在这里呆着,我去前面看看。” “咱们一起去,两个人在一起总比分开来要好。”天涯海海想知道妖兽长什么样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妖兽。 天涯海海哪里知道,九尔山里的妖兽遍地都是,只是忌惮天涯一族神威,轻易不敢挑衅,都远远的躲藏起来。 鸟人本不想让师妹跟自己犯险,可又一想师妹说得对,要是真分开了,有什么意外,不能第一时间保护师妹了。 三角兽 两个人小心翼翼的向前走,死气沉沉中好像有异响,异动回响开来,不断的向鸟人的耳洞冲撞。 “海海,你听……” “海海,你听” “海海,你听”鸟人听着自己的回音,心想“妖兽就在附近!” “这里的回音有些恐怖,不好听也不好玩!”天涯海海以为鸟人在逗自己玩。 “我们不往前走了,就在这守株待兔,让妖兽自己现身。”鸟人轻声说道。 “师哥,咱们在这里做陷阱,多洒些毒药,让妖兽中毒可好。”天涯海海看着鸟人腰间的百草袋说道。 “你说的对,它要是中毒了,我们也多了几分胜算。”鸟人点着头,开始布置陷阱。 “鸟鸟,你不要乱飞。”鸟人怕鸟鸟误闯了自己刚设置的蛛网陷阱。 “鸟鸟过来”天涯海海伸出胳膊去抓低飞的鸟鸟,抱在怀里点着鸟鸟的头又说道“不要打扰师哥,这可是我们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知不知道啊!” 鸟人又在地上洒了两圈毒粉,又将粗布袋中的十头刺钉散在四周,回头叮嘱道“海海这里我散了十头刺钉,你要小心。” “师哥,十头刺钉是什么?”天涯海海抱着鸟鸟低头看地上,灰黄色的小石头上长着如刺猬身上尖硬的长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还真的是十根刺,因为有十根刺像钉子一样,所以叫十头刺钉吗?”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鸟人又吃了一颗天水丸,天水丸吃了可以身轻如燕,动作迅速,敏捷矫健。 不过天水丸只能维持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以后用的人瞬间虚脱,十妙之内一动不能动,动者立即而亡。 天涯海海玩起了鸟鸟的棕红色的长尾巴,并为感知危险已经来临。 一团黑影悄悄的向天涯海海靠近。 “鸟鸟,你怎么了,怎么在发抖。”天涯海海安抚着鸟鸟又说道“没事啊!我们一定会出去的。” 鸟鸟被黑影震慑住了,不敢发出任何声音,只能哆嗦的将脑袋埋在天涯海海的臂弯之中。 “嘤” “嘤” “嘤”的一声怪叫,四周恐怖阴森的回响着,一头黑毛怪伸长前爪,向天涯海海猛扑了过来。 “……”天涯海海根本没有机会喊出来,黑亮的瞳孔里闪出一头扑展翅膀的黑毛怪。 黑毛怪本可以稳稳的咬死天涯海海,但关键时刻金芽护住天涯海海,将黑毛怪弹飞回到原地。 黑毛怪灰白的眼睛里映满金光,在天涯海海周身闪闪发亮。 这时,鸟人发现了黑毛怪,立即跳到天涯海海的身前。 只见鹿头鸟身,体型不大,全身黑色长毛,灰白的眼睛略显空洞单薄,却诡异的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头上长了三个大小一样的角,尖尖的细细的,犹如三把小刀倒插在头上,它一定是三角兽! “嘤,嘤。”三角兽发出愤怒的声音。 “嘤,嘤” “嘤,嘤”怪异的声音在不断扩散回响。 鸟人从粗布袋里抓了一把深蓝碎叶,抛向天空。 蓝叶子具有麻痹作用,能短时间内让三角兽陷入呆滞,疲困之中。 鸟人见三角兽肢体有些迟钝,趁机从袖中取出草镰刀,跳跃到三角兽的面前,飞出手中的草镰刀。 刀飞快的旋转到三角兽的脖颈处,却被三角兽长长的翅膀扇回。蓝叶子虽然减缓三角兽的行动力,但三角兽是以闪电之速傲居在这横黄山中。即便行动迟钝、减缓,也不妨碍自身的攻击力。 鸟人转身逃离,他想把三角兽引到事先散下十头刺钉的地方,那里还有毒粉。 不知怎的三角兽稳稳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许它感觉到了什么。 鸟人又转身跳回三角兽面前,挥动草镰刀砍向三角兽的鼻尖。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三角兽张开嘴巴,嗓子里发出怪声,声音回响,让死气沉沉中又加上一波惊悚之音。 天涯海海在金光灿灿的金芽护体里,抱着鸟鸟不禁吓得一直向后退,就差一寸,就差一脚,就踩到十头刺钉。 十头刺钉在天涯海海身后散着清冷孤傲的光,光折射到三角兽的眼中,变成空虚寂寞的黑洞。 三角兽的眼睛发出一层灰白雾体,像是坠入深渊中的云雾,剥开云雾,下面是一层灰黑无底的炼狱,有人在拖拽着鸟人进入那炼狱之中。 不,不是,没有人拖拽,是鸟人自己迷失了自我,放下手中的刀,自愿成为三角兽口中的食物。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惊恐的喊叫着。 天涯海海放开怀中的鸟鸟,抽出腰间的藤鞭,想拉回三角兽口中的鸟人。 三角兽一口咬住鸟人的肩头,煽动黑长的翅膀,一跃而起。 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扑了个空。 鸟人被三角兽尖利的牙齿咬透了筋骨,剧痛入心,似刀割肉刮骨般的疼痛,让鸟人清醒过来。 鸟人惊愕的望着天涯海海,渺小的身躯在下面吼叫着,回音在耳边阵阵回响,风在鼻尖向针刺掠过,肩头上痛彻骨髓的痛感,加上三角兽在天上快速旋转,让鸟人头昏脑胀,天旋地转,呼吸困难,心堵气塞,感觉自己要马上死掉。 不能死!不能死!我死了海海怎么办,鸟鸟怎么办!都会成为三角兽肚中食!鸟人有了很强的求生念头,从袖中划出全部果核,紧攥在手中。迷迷糊糊中对着三角兽的眼睛就是连发三颗果核。 三颗都中了,都打在三角兽的眼睛上,三角兽像是发了疯一样,扇这翅膀在天空之上左右翻转,又快速的向下俯冲。 天涯海海见三角兽冲下来,赶紧抛出藤鞭,抽打在三角兽的身上。三角兽在要落地的刹那,回转自身,横飞向天涯海海,他要一起吃掉鸟人和天涯海海。 藤鞭在空中如蛇盘旋,如虎威猛,如剑凌厉,抽打三角兽。 三角兽紧咬着鸟人不放,长长的爪子勾起藤鞭,用力拉扯,将天涯海海带离地面,藤鞭顺势缠绕上三角兽的爪子,爪子拉踩藤鞭,一缩一伸中脱离开藤鞭,天涯海海坠落在地,因为有金芽护体才没有摔的稀巴烂,三角兽回身展翅斜飞又杀了回来,天涯海海见状想跑却跑不了,三角兽的速度似是闪电,天涯海海直接趴倒在地躲过三角兽猛烈的袭击。 同时鸟人将手里的所有果核,都直射在三角兽的翅根之上,三角兽根本来不及躲闪,它也躲无可躲!一声声脆响过后,让三角兽折了翅膀。刚好跌落在鸟人事先准备好的毒粉之中。 三角兽坠落之际,因震动和三角兽自带的风气,让地上的毒粉飘起,在空中完全散开,完美的将自己融入到空气之中。 毒粉让三角兽的皮肤瘙痒难耐,更能让三角兽心如火烧,烦躁不安,心闷气短。 因为毒粉三角兽焦灼躁动,神志不清,无心在去紧咬鸟人不放,张着大口吸着粗气。 鸟人从三角兽的口中滚了出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天涯海海见三角兽吐出师哥,刚想挥动藤鞭将师哥卷离三角兽,见地上白森森的十头刺钉,心念一动,将周围事先散下的十头刺钉,用藤鞭一个一个的卷起直射到三角兽的身上。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回音拉长一遍一遍的回响,声音变得没有那么可怖诡异,似有些愤怒凄凉。 “海海”鸟人在地上挣扎,想站起来,可肩头上的剧痛不允许他固执。鸟人只能躺在地上,撑起头对天涯海海说道“打瞎它另一只眼睛” “眼睛”天涯海海卷起最后一个十头刺钉,要朝三角兽的眼睛打去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侵蚀,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藤鞭,想要跳进眼前的一汪泉水之中,水汽蒸腾,白雾笼罩着清澈的泉水,浅汐在向自己挥手,她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柔甜美,她的酒窝是醉人的花香。 “啊!”白江江你为什么要跳入这泉中,你不是跳下了悬崖了吗? 三角兽眼神中散发出的迷幻,让天涯海海扔掉手中的藤鞭,一步一步向三角兽走去,三角兽张着大嘴等待着。 “海海,海海,不要看它的眼睛,它的眼睛能迷人心智,蛊惑引诱你我。” “海海,海海……” “海海,海海……”回音急躁的在四周一声声想起。 鸟人忍着痛,慌乱中从袋中拿出肉果,打向天涯海海的太阳******果身软,奇臭无比。 天涯海海没被打痛,却被臭味熏醒。 睁眼间发现自己快要走进三角兽的嘴里。天啊!什么情况!天涯海海吓得转身就跑,捡起藤鞭抽打三角兽的眼睛。 三角兽挣扎的向前,却被自己折断的翅膀拖累,就差那么一点就可以将天涯海海吃进肚腹之中。 三角兽看着藤鞭如蛇吐信,迅猛无比的伸打在自己的眼睛上。 “嘤嘤嘤” “嘤嘤嘤” “嘤嘤嘤”回音弱弱的在四周回响,最后听的好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三角兽的眼睛最为薄弱,也是至关重要的命门,两只眼睛都瞎了,全身的血都从眼睛里流了出来,翅膀摊开在地,死状甚是可伶。 藕埙救命 “师哥”天涯海海跑到鸟人身旁,跪在地上喊道。 鸟人肩头上的骨头像是要与自己决裂一般,锥心刺骨的疼,却咬着牙对天涯海海说道“我没事!” “我扶你起来”天涯海海还没碰到鸟人的胳膊,就听见一声惨叫“啊!” “啊………”四周荡起虚弱痛苦的惨叫声。 “师哥”天涯海海吓得脸色惨白,惊恐的喊道。 原来,鸟鸟误闯进鸟人最先布置的蛛网里,蛛网丝线细的似一根青丝,让人疏漏轻视。当鸟鸟着急的飞向鸟人时,忽略了眼前那一道一道游丝,直接自投罗网般的闯进蛛丝网里。 刹那,蛛丝网将鸟鸟紧紧的包裹成茧,鸟鸟连求救的叫声都没喊出来,整个身子被丝网从头缠到尾。 鸟人见蛛丝网收了鸟鸟,反应迅速的,将草镰刀扔向蛛丝网最上端的蛛丝,丝网虽然坚韧,但鸟人一刀割断了丝网的主线,丝茧瞬间瓦解。 当鸟人不顾自身伤痛使出全力飞出草镰刀时,自然就迎来那噬心蚀骨的剧痛。 鸟鸟有惊无险的逃离丝茧,它惊恐的飞向鸟人。 鸟鸟在鸟人身边不断的盘旋哀鸣。 声音回响,甚是瘆人。 “不许叫,闭嘴,师哥又没死。”天涯海海凶完鸟鸟后,担心的问“师哥,你怎么样?” “我这有绿丸,我给你拿。”天涯海海从腰间取出四粒绿丸,对鸟人说道。 鸟人疼的闭上了眼睛,他自然知道绿丸是凝心聚力的补丸,但现在自己身上的伤吃四十粒也无济于事。 “师哥”天涯海海害怕鸟人睡着,只能不断的喊道“师哥,师哥。” “师哥,师哥”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焦急清脆的声音,不断的从四周聚集回响到鸟人耳旁。 鸟人有气无力的睁开眼睛,说道“海海,我的腰间袋中有一个青瓷瓶。” “青瓷瓶?”天涯海海说着就解开鸟人腰间粗布袋,翻了两下,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青瓷瓶。 “把瓶里的水倒在我的肩头骨缝里。”鸟人断断续续的说道。 “骨缝里?”这个难度系数太大了,天涯海海轻轻剥开鸟人肩头上的血肉。 “啊……”鸟人发出声嘶力竭的苦叫,狠狠的咬着牙忍受着。额头上晶莹剔透的大颗汗珠不断的流淌,鸟人狰狞扭曲的脸,吓得天涯海海不敢在触碰鸟人的身体。 天涯海海吓的哭了,抖着手中的青瓷瓶,呆滞在原地…… 肉果散发着奇臭无比的味道,在空气中四散,引来了妙达道人。 妙达道人佛尘挡鼻,清风似的的移到还流着热血的三角兽面前,又斜睨了一眼鸟人跟天涯海海。 妙达道人满眼的意外!试探性的上前,见三角兽已经死了,抽动手中的佛尘将三角兽的三根角拔出,放入袖中。 妙达道人的到来,呆滞的天涯海海和受折磨的鸟人根本没发觉。 “要死了吗?”妙达道人的轻声细语,还是吓到了沉浸在鸟人苦状中的天涯海海,手中的青瓷瓶一斜,里面橙红的汁液向鸟人的肩头流去。汁液没能洒向鸟人的骨缝处,而是遗憾的从肩头上划向地面。 地面不能马上吸食汁液,天涯海海哪里有空去看后面的人是谁?手忙脚乱的想把汁液在弄回青瓷瓶中。 鸟人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想“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 “不能死!”鸟人立即翻开眼皮,对妙达道人说道“前辈说话要算话,我们将三角兽杀死,你要放了我们兄妹二人。” “什么味道这么臭?”妙达道人不想开口说话,因为一说话就会有一股强烈的恶臭,从口腔之中猛的钻进自己的体内。 天涯海海和鸟人的心思全在鸟人肩头上的伤,听妙达道人一说立马感觉到浓烈厚重的腐臭。 “是真的太臭了!”妙达道人嫌弃的指着天涯海海说道“你去把那发出恶臭的东西收了。” 臭死你才好呢?天涯海海又看了一眼地上橙红的汁液,心想“唯一的伤药还被自己糟蹋了” 天涯海海见师哥现在气若游丝,怕是要死在这里,不禁泪眼婆娑望着鸟人。 “海海”鸟人一声轻唤,天涯海海止住哭声,问道“怎么了? 鸟人一个眼神,天涯海海懂了,师哥也嫌肉果臭,确实是太臭了。 “海海……”此时的鸟人已经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从嗓子眼里断断续续的发出蚊蝇般细小的动静。“我袋子…里有黑绿的…大叶子…用它包裹……” 天涯海海又忍不住掉下眼泪,点了点头。 天涯海海跑到三角兽旁边,因为肉果散着无以伦比的臭味,不费吹灰之力很快找到了。黑绿的叶子包裹着肉果,有效的阻隔肉球散出的腐臭。 空气中的恶臭还嚣张的存在,但明显弱了下去,三个人都同时不约而同的舒喘了一口气。 “你们是怎么杀死三角兽的?”妙达道人看着鸟人肩头上的伤好奇的问道。 “你没看见吗?当然是我师哥以命相拼,我师哥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你,我今天要杀了你陪我师哥共赴黄泉。”说着,天涯海海抽出藤鞭就要打杀秒达道人。 “你个小丫头还想跟我动手”妙达道人轻蔑的一笑。 “怎么不敢,大不了就是一死。” “想死,你若想死我便成全你。” 天涯海海和妙达道人的每句话都有绵长的回音,杂乱而有序的回响着。 “前辈…”鸟人心急的喊道。 “师哥……”天涯海海回头撇了一眼鸟人,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前辈说过我们杀死三角兽,就让我们离开。”鸟人急切的快速的将这句话说完。自己是活不了,但必须让师妹离开这里。 “我是打算放了你们,但这小丫头不识好歹,要与我动手。”妙达道人冷哼一声说道。 “海海……”鸟人看着天涯海海,眼神涣散,瞳孔布满红色血丝,天涯海海见状扑到鸟人面前喊了一声“师哥” 妙达道人眯着眼睛,捻胡沉思,说道“你们既然打死三角兽,我就收了这阵放你们出去。” 妙达道人嘴中念念有词,佛尘三扫,破除了阵法。 鸟人见阵法以破,赶紧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快走。” “我们一起走,我背着你一起走”天涯海海倔犟的说道。 天涯海海见鸟人肩头上骨肉翻飞,不敢轻举妄动。 “不要管我”鸟人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挣扎的动了一下,顿时疼的晕了过去。 “师哥”天涯海海泪眼婆娑的喊叫着。 妙达道人转身要走,天涯海海蹦了起来,指着妙达道人的鼻子嘶吼“是你害得我师兄生不如死,我就算是死,也要为我师兄报仇。” 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一甩,如蛇影敏捷向妙达道人的肩头抽打过去。 妙达道人也不躲,抖了抖手中的佛尘,如万千大手去抓藤鞭,藤鞭被佛尘牢牢的拖拽,又有尘丝直接伸长去抓住天涯海海,妙达道人并不想伤眼前的小丫头,想着抓住天涯海海抛在空中,吓一吓她。 尘丝未能近天涯海海的身,金芽护体金灿灿的映满妙达道人的眼,道人一愣,这小丫头竟有金芽护体。 天涯海海猛的松开被尘丝缠绕的藤鞭,捡起鸟人的草镰刀,心想“我有金芽护体你奈何不了我,我就近距离的把你的喉咙割开。” 天涯海海仗着自己有金芽护体,不管不顾的猛冲上去。妙达道人见天涯海海发疯般的冲了过来,飘动身体向后躲,两个人你追我躲,在鸟人身旁绕圈圈。 “丫头,你若不想救活你师哥,你大可跟我苦战。错过了最佳时机怕是神人也救不活他。”妙达道人心想“自己伤上不了那丫头,她也伤不了自己,他们也帮了自己斩杀三角兽,干脆救这后生,让他们对自己感恩戴德,岂不是更好。” 天涯海海一听这话,心想“他真的能救活师哥,不过他要是骗自己怎么办?” “我妙达道人说一是一,从不骗人。”妙达道人不想跟天涯海海在纠缠下去,也猜出天涯海海脸上的犹疑,大声说道。 妙达道人从袖中拿出一个藕色土埙,对天涯海海说道“丫头,我这宝贝吹响它,可治愈世间一切伤口。” 天涯海海狐疑的看着妙达道人,接过土埙,拿在手里细看。土埙为藕色,椭圆形,大小如鹅蛋,只有两个孔,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宝贝。 “你试试”妙达道人说道。 天涯海海没吹过土埙,摆弄来摆弄去,将土埙放在嘴边,猛的吹出一声响来。 “在吹”妙达道人在一旁说道。 天涯海海最终吹响了土埙,质朴、饱满、凄凉、哀婉的声音绵绵不断的从土埙中发出。 同时,天涯海海感觉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冲撞流动,越吹越觉得自己乏力倦怠。 “好了”妙达道人见天涯海海脸色苍白阻止道。 天涯海海疲倦的坐在鸟人身旁,眼见着鸟人肩头上的血肉慢慢愈合,兴奋的喊道“师哥,师哥。” “这埙我就赠予你了”妙达道人说完飘身离开。 天涯海海万分感激的看着妙达道人离去的背影。 赤明峰 鸟人听到天涯海海不断的拥喊自己,慢慢的睁开双眼焦急的说道“海海你怎么还不走,你先走不用管我,不用管我。”声音越说越洪亮。 “师哥我们一起走”天涯海海眉开眼笑的戳了戳鸟人的肩膀,又欢喜的说道“师哥你动一动,你肩膀上的伤好了。” 鸟人见天涯海海戳弄自己的肩膀,却没有一点疼痛,难道自己现在是死亡前的回光返照!连疼痛的滋味都感受不到了! “师哥我扶你起来”鸟人皱着眉头抢着说道“别折腾了,你赶快离开这里。”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看着鸟人,将手里的土埙高高举起,说道“妙达道人给了一件宝贝,你看就是它救了你,你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你身上的伤全都好了。”天涯海海用手拍了拍鸟人的肩膀,又说道“疼吗?是不是一点都不疼了。” “师哥你先做起来试试。”天涯海海催促说道。 鸟人满脸惊奇,诧异的看着天涯海海,动了动自己的身体,慢慢的坐了起来,斜眼看着自己肩头上的伤,伤口完美愈合,只有被咬破的衣衫证明伤口曾经存在过。 “师哥,你站起来试试。”天涯海海说完自己先站了起来,感觉浑身瘫软无力,困乏疲倦,像是生了一场大病,自己这是怎么了? “海海……”鸟人站了起来,激动的用力拍打自己的肩膀,这不是回光返照,自己的伤口真的痊愈了。 “我们走吧!”天涯海海以为自己是太累了,不顾自己身体的虚弱牵起鸟人的手向前奔跑。 鸟人跟着天涯海海向前奔跑,新生的感觉似嫩芽破土而出,未来的一切都是欣喜向上不断伸长。 两个人一直向前奔跑,终于看到一户亮灯的人家,刚敲了一下门,灯就应声而灭。 两个人只能离开,走走停停想找一户人家好好的休息,可是越走路越偏,赶了几天的路,来到一处似神斧开凿的悬崖峭壁。 鸟人见右手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三个大字“赤明峰” 赤明峰无树、无花、无草,全都是大小不一,形状各异,颜色绚丽的石头。 石头多是青色和黄色,也有黑色、红色、紫色,还有闪着彩虹光晕的白色石头。 石头多半硕大,形状万千,感觉有不少石头被人有意的放在路中间,让人无路可走。 鸟人抬眼看着两边光滑似镜的巨大陡石,高耸矗立直抵云端,中间用绚丽的石头挡住本来就崎岖的山路,心里不免彷徨不安起来。 两个人缓慢的走进石阵,见到不少干枯和刚死的尸体。 吓得天涯海海躲在鸟人身后嘀咕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让人过山,干脆封山好了。” “闭上眼睛,跟在我后面。” “师哥,你看这里的石头比花还美。”天涯海海也不顾什么骷髅尸体,从地上捡起一块似蝴蝶形状的白色石头,晃动着石头对鸟人说道。 “小心有毒”经验告诉鸟人往往外表越是美丽,越是暗藏杀机。 天涯海海一听慌忙的将手里石头扔了出去。 白色石头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真的像一只七彩蝴蝶在空中飞舞。 天涯海海沉醉其中,同时意外的喊道“师哥,石头不见了。” “?”鸟人没有理解天涯海海的话。 天涯海海跑到大青石前,左右前后的找自己扔过来的白色蝴蝶石头。 “别乱走动,在找什么?”鸟人跟了过来问道。 “石头不见了,我刚刚明明看见石头砸到大青石上,刷的一下就不见了,难道这块青石把小白石吃了?”天涯海海拍打着大青石不解的说道。 “师哥”天涯海海顿了顿,又惊叫着“你看这些石头好像在动!” 鸟人也发现了许多石头都改变了自己原本的位置。 “海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绕道前行,这里实在是太古怪了。”鸟人刚说完就听见鸟鸟连续叫了三声“布谷,布谷,布谷。” “有人来了?”鸟人警觉的护在天涯海海身前。 “有鸟的叫声?”恰恰尔见眼前山峰陡峭,一片石海,没有一颗绿植,怎么会有鸟在这里栖息? 当束宁和恰恰尔出现在天涯海海和鸟人面前时,天涯海海一眼就认出了束宁“是你?” 束宁也认出了天涯海海。恰恰尔和鸟人见状互看了一眼。 “我们竟然在这里又相遇了”天涯海海眨着浓密的睫毛惊喜的说道。 束宁微微一笑,也觉得很是意外。 就在这时,鸟鸟碰撞到青石上的软口,消失不见。 清清楚楚目睹一切的恰恰尔,眨着不可思议的眼睛说道“有一只鸟飞撞到石头上不见了!” “鸟鸟,鸟鸟,鸟鸟”鸟人连喊三声,也不见鸟鸟回应,不得不相信恰恰尔所说的话。 “是撞上这块青石不见了?”天涯海海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大青石,又确定的问了一遍。 恰恰尔点了点头。 鸟人小心翼翼的去触碰青石上的凹凸面,试图找到软口。 “应该是从这里撞进去”恰恰尔上前一指,正中软口,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恰恰吸了进去。 天涯海海惊慌的上前想拉住恰恰尔,没想到自己也跟了进去。 鸟人和束宁也毫不犹豫的进到软口里。 当四个人先后进入青石内,眼前的情景让四个人更加的迷惑,有树无叶,有花无色,有鸟无声,最可怕的是地上没沙没土,像是冰,更像是水,能感受到脚下汹涌澎湃流动的水波,在不断的撞击薄薄的冰层。 四个人不敢妄动,怕一动薄冰就会破裂,跌入深水里,只能提着气,站在原地环顾四周。 “我们好像进入到幻世界”鸟人先开口说道。 鸟人的声音让鸟鸟兴奋的从不远处飞过来,直奔鸟人头上的窝,还是安静的趴在窝里才是最安全的。 “幻世界?”束宁看着自己身旁粗壮无叶的大树,又望向四周几乎一模一样的树木。目光又落到脚下的花,花色惨白,给人无限的苍凉哀思之感。束宁又见冰上的飞鸟掠过的倒影,没有一丝声响,只能感受到翅膀煽动的刺骨寒凉。 束宁和天涯海海两个人不禁同时打了个冷颤。 恰恰尔第一时间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束宁的身上。束宁想要拒绝,可微启的红唇被恰恰尔炙热的目光赌住了,束宁只能逃避恰恰尔的目光,接受恰恰尔的外套。 天涯海海偷笑道“师哥,师哥,你怎么就不关心我呢?” 此时的鸟人专心的观察幻世界的一草一木,查探四方,推演八方,卜算生息,根本没听见天涯海海喊自己。 天涯海海对着鸟人的背后做了一个鬼脸,无趣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大树。 树竟然消失了?在十多米外又从新长出来一颗大树? 鸟人当即顿悟,嘴里不停的念叨“妙妙妙” 天涯海海跳到鸟人身旁问道“哪里妙?师哥是看出什么来了?” 鸟人又痴痴的观望四周,嘴里不停的嘀咕“东青木,南赤火,西白金,北黑水……” 天涯海海不禁又翻了一个白眼,转身对束宁说道“我师兄哪都好,就是时常自说自话。” 天涯海海又八卦问道“他是谁啊!” 束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眼神僵硬的望向恰恰尔。 “我是她的小跟班”恰恰尔替束宁回道。 “小跟班”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调侃道“我看是大跟班吧!你瞧你长得五大三粗的都能装下两个她了,还小跟班呢?” 恰恰尔笑道“小跟班大跟班都是跟班,我就是她的跟班。”这句话也是在对束宁说,他想告诉束宁他愿意当她的跟班,只要能留在她的身边,当什么都可以。 束宁沉默不语,心想“这一路要不是有他在,恐怕自己早已见师父去了,到时候怕是没脸在喊一声师父。”束宁是感激恰恰尔的,甚至有些依赖,可又害怕自己依赖,不敢去依赖,想推开恰恰尔,让他远离自己,现在的束宁内心是矛盾冲突的。 “找到了,找到了”鸟人兴奋的喊道。 三个人很快聚集到鸟人身旁。 鸟人指了指南边一颗枝丫向东边伸长的大树说道“那应该就是出口” 四个人直奔而去,鸟人触碰那颗他认为的出口时,四个人眼前顿时呈现一片生机。 天涯海海开心的喊道“我们出来了,出来了,出来真好,这里真是个好地方!” “我们还在幻世界里”鸟人垂头丧气的叹息道。 “这里鸟语花香,山清水秀,怎么会是幻世界,跟刚才那里完全不一样吗?”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是不同,可我们没有出去,只不过来到另一处幻世界。”鸟人羞红了脸又说道“是我太过急躁了,太过急躁了。” 束宁冷静的说道“这里怕是更难出去。” “难难难”鸟人惭愧的低下头叹息道。 “总会有破绽,我们一定能出去。”束宁没有一丝抱怨,反而坚信的说道。 “师哥我也相信你一定可以带我们出去的,这里比刚才那里好多了,这里的果子还能吃,还挺甜的。”天涯海海见到红彤彤的大苹果,跳起来摘了一个,咬了一口满足的说道。 竹篱院 湛蓝的天空上,只有两片似天使翅膀的云朵,柔和的风吹着蒲公英奔向云朵,温暖明媚的阳光洒下每个角落,花香四溢,青草葱翠。蜿蜒盘旋的溪流,清澈明亮的映照着两朵白云。 “这里简直就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天涯海海喜欢这里,一点也不担心出不去,爬上树又摘了几个大苹果。 “给你吃苹果,都认识这么久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天涯海海跳下树,将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递给束宁,又说道“我先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吧!” “我知道你的名字”束宁回道。 “你知道我的名字?”真的假的!她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告诉过她我的名字吗?我怎么不记得我告诉她我的名字? “海海,天涯海海。”束宁觉得这个名字很特别。 “你真的知道我的名字!”天涯海海刚想问束宁是怎么知道自己名字时,被恰恰尔打断道“前面有个篱笆院。” “有篱笆院,难道这里有人住?”天涯海海又将注意力转移到前面的篱笆院。 “真的有住,有人在做饭!”天涯海海闻到了香味,肉香!鸡肉香!回头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真的有人住,有人在做饭”说完天涯海海激动的跑向篱笆院。 竹篱外,有好多只高脚鸡还有花脸鸭悠闲的漫步在竹林里,门口的草丛还有一群可爱的小兔子,蹦蹦跳跳的转圈圈。 “真可爱,白白小兔子乖乖抱抱。”天涯海海扔了苹果,抱起了兔子,顺着香味走进篱笆院。 院子很大,有石桌石凳,水缸木桶,还有一片小菜园,菜园里种着各色各样的碧绿的青菜。 天涯海海直接顺着肉香味来到厨房,见厨房炉灶上热气腾腾,香味扑鼻,天涯海海像个小孩子一样扑到炉灶旁,嘴角流涎“真香。” 天涯海海抵抗不了诱惑,直接上手掀锅打算先尝一尝,不料被锅盖上的热气无情的熏烫到手“娘啊!啊!”天涯海海下意识撇下锅盖,一边吹着自己的小手,一边闪躲似的向后退,怀里的兔子被吓得窜跳出来,头也不回的逃离。 “疑?”我脚下踩到什么了,好硬好硌脚,天涯海海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别人的脚,狼狈的转身与站在自己身后良久的人撞了个满怀。 当天涯海海看着方脸小眼,眼露凶光,一脸戒备的男子,有些害怕的问道“你,你是谁?” 男子听到院外的脚步声,动作迅速的将天涯海海双手反扣,拽到门后,粗鲁的命令道“别出声,不许喊。” “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快来救我。”天涯海海就是仗着金芽护体才不会受到威吓,你叫我不要喊,我偏要大声的喊。 “别捂我的嘴,我会咬你的,把你的手指咬断。”天涯海海不等男子上手,先声明道。 “让我不捂你的嘴也行,你告诉我,你们一行几个人?”男子见事已至此,只能冷静说道。 “百八十个呢!”天涯海海不假思索故意诓骗道。 “最好老老实实回答我的话,要不先挖下你的一只眼睛。”男子凶狠的说道。 “你就是一个胆小鬼,就知道躲在门后挖我的眼睛!”天涯海海又大声喊道“有人要挖我的眼睛,快救救我,救我。” 恰恰尔听到天涯海海的喊叫,一个箭步冲进厨房。 “我们在门后”天涯海海见到恰恰尔赶紧喊道。 男子并无心伤害,现在只能放开天涯海海,从背后抽出六角弯刀护在胸前,打量恰恰尔。 恰恰尔同时打量门后男子,掌中孕育热力,并不莽撞出手。 两个人都在等待对方出手,最后还是急性子的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男子。 男子转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快的像是龙卷风瞬间将抽打过来的藤鞭搅进自己弯刀之中,只见弯刀不断旋转,以闪电之速割断藤鞭一节,天涯海海收回藤鞭,揉了揉、吹了吹、拍了拍,从尖头又长出新的一节。 此时,恰恰尔跃到男子面前,连续打出三掌,没想到三掌都打到六角弯刀上,差一点被割断手指。恰恰尔又接连出掌,掌风突变,打在男子旁边的立柱上,立柱断裂向男子砸去,恰恰尔趁机去抓男子的肩膀,男子向后退了两步,撞到墙壁,身子一矮,翻滚出来。 天涯海海甩开藤鞭,见机拦住男子的去路说道“往哪逃” 男子挥动六角弯刀,一跃而起跳到天涯海海的面前,想再一次将天涯海海擒住,以她为要挟,冲出去。没想到先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叫“糊了,糊了。”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恰恰尔,失落的回头望着一眼锅里的小鸡,真是暴殄天物,香喷喷的鸡肉变成了焦黑的木炭! 男子被天涯海海这一嗓子喊懵了,心想“生死之间还分心理会烧糊了的小鸡,也好!现在是个好机会。” 正当这时,束宁也赶了过来,站在门外喊道“小心” 男子见到柔弱无骨的束宁立即改变方向,一跃而起跳到束宁的面前,用六角弯刀抵住束宁的喉咙,转身问道“你们是谁?” “你放了她”恰恰尔见状立马慌张的跳出厨房喝道。 “站住,别动,你们怎么到这里来的。”男子又问道。 “放开她,你放开她,我过去替她。”恰恰尔急切喊道。 “你还真是个胆小鬼,就会躲在女人身后。”天涯海海又说道“你不是要抓我吗?怎么又改抓她了。” 男子见这两个人都不说正题,无奈的对束宁说道“我问你,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有什么目的?”男子猜想又是一群为了传说中的宝贝,不顾身家性命来寻宝。 “我们并不想来到这里,只不过是凑巧进来,我们也没有任何目的,如果我们打扰到你还请见谅。”束宁不卑不亢的说道。 “来赤明峰没有目的?就你们三个人?”男子有些不相信。 “四个”束宁诚实的回答道。 “四个?另一个人他在哪?”男子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人影。 “放开她,如果再不放开她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恰恰尔想出手救束宁,又害怕伤到束宁,掌中已经聚集烈火,等待时机。 “他在找出口。”束宁又一次诚实的说道。 “找出口!”出口!男子猛然间惊醒。男子暗自思忖“现在最主要的是从这里出去,管他们是谁,有什么目的。” 男子松开束宁,大大方方的说道“来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奔着赤明峰的宝贝来的,我自然以为你们也是,不过不管你们是不是也与我无关,我现在跟你们一样就想从这里出去,我们又何必在这里自相残杀!” 恰恰尔见束宁被男子松开,第一时间跑上前护住束宁,对男子喝道“咱们一对一单挑,别在想着躲在女人身后。” “我打不过你,也不跟你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不是更好。”男子很直白的说道。 “怎么相安无事?你还要挖我的眼睛呢?”天涯海海想想就来气,真够心狠手辣,上来就要挖我的眼睛。 “你不声不响的闯进我的院子里,直奔厨房,还摔了我的锅盖,我想换作任何人都会把你当成小偷抓起来吧!别说挖小偷的眼睛,就是砍了小偷的双手,也不会有人说什么不是。”男子将手中的六角弯刀收回后背的虎皮兜里。 “你当我是小偷我就是小偷吗?你想挖我的眼睛,你就能挖吗?”天涯海海赌气的挥动藤鞭朝男子打过去。 “你这鞭子倒是个宝贝,可惜!可惜!可惜!”男子惋惜的叹了三声,随后手忙脚乱的翻腾躲闪。 “可惜什么?”天涯海海问道。 “哎!”男子故意钓足天涯海海的胃口。 “哎什么哎!有什么话痛痛快快的说出来,吞吞吐吐是什么意思。”天涯海海又挥动藤鞭打向男子。 “你打我,我怎么说。”男子说道。 “你不说,我就打你。”天涯海海回道。 “你让我说,还打我。” “我打你,就是让你说。” “你不打我,我就说。” “你说,我就不打你。”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折腾得鸡飞兔跳,两个人也都说累了,最后还是男子不拘小节的说道“刚才确实是我鲁莽了,不应该挟持二位妹妹,在此给妹妹陪不是了。” “谁是你妹妹,休想占我们的便宜。”天涯海海斜睨了一眼说道。 “叫姐姐也行,给姐姐陪不是了。”男子一听又把妹妹变成姐姐,又说了一遍。 “谁是你姐姐,我们才不会有你这样丑陋的弟弟,你太丑了你自己不知道吗?”天涯海海故意拉长音说道。 “天仙”男子说完天仙两个字,偷瞄了一眼天涯海海,见她这回没有什么反应,又继续说道“小人给天仙陪不是了,刚才确实多有得罪。” 天涯海海一听男子叫自己天仙,心里美滋滋的,心想“没想到他还挺能屈能伸。” 男子心想“只要能出去,这根本不算事。不过到底能不能出去还真难说!自己在这里已经两个多月了,发现这里完美的没有一丝破绽。不过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希望自己能从这里出去。” 一切皆是幻象 “我是误打误撞进来这里”男子见束宁和恰恰尔打量自己,大大方方的解释道。 “你身后的是刀?”恰恰尔刚才跟男子对打时,见男子使的武器甚是奇特,十分怪异!好奇的问道。 “我这刀是师父打造,他的想法奇特古怪,打造出来的东西也是十分诡异。不过用惯了还不错。”男子爽声说道。 男子身后的六角弯刀,是一个似半圆形弯刀,刀尖成排凸起六个非常锋利的尖角,尖角上还有细细的横刺,躲过刀尖未必躲过尖角,躲过了尖角未必躲过横刺,让人防不胜防,刀柄也是半弯的,裹着褪了色的半白红布条,在刀柄顶端还刻着两个人字“止由” “止由”是男子的名字,是师父给他起的名字。 “真好吃,你们快来。”天涯海海端出一盘糕点,朝束宁喊道。 止由无奈的摇了摇头,只能走上前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刚蒸熟的糕点,要不要尝一尝。” “这糕点是你蒸的?”天涯海海满眼怀疑的问道。 “不然呢?这里除了我还有别人吗?”止由并不觉得会做饭有什么可惊奇! 天涯海海突然变脸,笑嘻嘻的对男子说道“那你在做一些,这些糕点太好吃了,也太少了不够吃!在炖一只鸡好不好。” 止由心想“还真不客气,当然不够吃了,我只做了自己的一份吃食。” “我见外面有竹林,我去挖些竹笋来吃。”束宁还是喜欢吃清淡的食物。 “这有箩筐。”止由见束宁星眸璀璨,气质清冷,清丽脱俗,心中不由生出一份恭敬。 束宁走到竹林中,笔直翠绿的竹子在眼前成画,绿竹的清香温柔了心尖,干净幽静的竹林洒着舒服的风拥人入怀,让你觉得自己仿佛就是一株翠绿的竹子,让你只想安安静静的在这里度过漫长的岁月。 “这里是真的很好很美”束宁也不禁感叹道。 “真的很好很美”恰恰尔将美人入景,将景收入心中。 束宁望向恰恰尔,正好碰上恰恰尔火热的目光,束宁略显不安,目光闪躲。 “我给你拿箩筐,我来挖竹笋,你看风景。”恰恰尔的态度一向都是清晰明了,没有任何躲藏,他很确定自己的心意,他一直都在勇往直前,做自己想做的事,爱自己想爱的人。 “我来了”天涯海海不合时宜的跑来。 恰恰尔只好低头开始挖笋。 “我们去泡汤好不好”天涯海海趴在束宁耳边说道。 束宁有些犹豫,是有好些日子没有沐浴换衣了,可是……。 “我刚才追小鸭玩,发现了一处清泉,还很隐蔽。”天涯海海不等束宁点头拽着就走。 “你们去哪?”恰恰尔很自然的问道。 “我们去泡汤”天涯海海大声回道。 恰恰尔一听有些尴尬的低下头继续挖笋。 “不许偷看啊!”天涯海海又大声喊了一句,连止由也知道了。 两个人就这样大大方方的去泡汤。 汤泉不是很大,但足够两个人在里横行。 “我家有一个比这个要大十多倍的汤泉,不过没有这里的气泡大,你看这里的气泡大的跟个鹅蛋似的,真好玩。”天涯海海开心的摇头晃脑,头发上的玉玲叮咚作响。 “你看这颗杏树还为我们遮阴凉呢!真好。”天涯海海又从汤泉边摘了几朵小野花,放到汤泉里,笑呵呵的说道“这回什么都有了。” 束宁见天涯海海一片天真烂漫,突觉自己仿佛想要隐藏的太多。 “我们可以把衣服先洗一洗,让风先吹一吹,在晒一晒很快就干了,等我没洗完就可以穿衣服了。”天涯海海环顾四周见没人,一跃抓到岸上的衣服,又跳回到汤泉中。 天涯海海不知道的是自己这突兀的出水被人看在眼里。 当两个人洗完时,一桌子饭菜已经准备好。 恰恰尔见束宁湿漉漉的头发荡在胸前,又见束宁的脸颊泛起迷人红晕,心被头发打湿,累赘的忘记跳动,傻傻的盯着眼前的人。 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跳到恰恰尔的面前,轻声问道“好看吗?是不是特别美丽漂亮!” “好看”恰恰尔点着头说道。 “想娶她吗?娶她回家!”天涯海海又问道。 恰恰尔当然想娶束宁为妻,可是他知道束宁并不喜欢自己,自己只是一厢情愿,他不会为难她。 “想娶她就要把你身上最宝贝的东西给她,作为定情信物。”天涯海海又说道“不可太俗气了,俗物送俗人,仙物送仙女。你有什么好宝贝拿出来,我先帮你参谋参谋。” “别在拿我开玩笑了,赶紧吃饭吧!”恰恰尔见束宁脸色有些尴尬,转身对天涯海海说道。 “你变得还挺快的嘛!刚才还一幅如痴如醉的狂热表情,现在就不愿意将你的宝贝拿出来做定情信物了,还是说你没有什么宝贝能拿的出手做定情信物?”天涯海海哪里知道,恰恰尔眼里都是束宁,束宁的喜怒哀乐他都能在第一时间发现。 “都被你说中了”恰恰尔说道。 “都被我说中了了?”天涯海海得意的眯着眼睛笑道。 “吃饭吧!”束宁终于开口说道。 “你们先吃,我去叫师兄吃饭。”天涯海海刚起身,止由说道“你先吃,我去叫。” “还是我去吧!”天涯海海撇了一眼止由,对他还是有些戒备的。 “师哥,师哥吃饭了。”天涯海海不知道师兄跑哪里去了,只能大声喊道。 “师哥,师哥。”天涯海海找了半天才发现鸟人在一个小角落里,独自发呆。 “师哥你干嘛呢?吃饭了!”天涯海海跳动鸟人面前说道。 鸟人完全侵进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天涯海海跳到自己面前才清醒过来,抬起头看着天涯海海。 “师哥,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呆坐着啊!起来吃饭了。”天涯海海顺便从旁边的树上摘下一个黄橙橙的梨子。 “我不饿”说完鸟人又低下头沉思。 山间和煦的风带着芳香,吹过绿叶、青草、水波和鸟人的心。 天地万物,永不停息,周而复始,万物轮转。 鸟人凝心聚气,闭目宁息,舍弃万物,有我无境,东南西北,散象归真,空心无扰,尘埃徘徊,昏昏自觉,目色神清,摇摇觉醒。 八方、四面、天地,鸟人在心中铺开一张神秘大网,用自己作为中心,生花长叶,肆意开来。 天涯海海吃完梨子转身离开,她知道自己在这儿只会打扰师兄,他什么时候饿了什么时候在吃饭吧! 回去的时候碰上了止由,天涯海海很直接的问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看你的师哥是如何破解阵法,带咱们出去。”这是止由最关心的问题。 “你不能过去”天涯海海知道师兄现在不能被任何人打扰,所以阻拦道。 止由并不受天涯海海的阻拦,直接奔向鸟人。 “都说了不能过去”天涯海海扯住止由的一角倔犟的说道。 “好我不过去,可以松开你的手了!”止由不想跟天涯海海发生冲突,妥协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天涯海海就是觉得止由长的不像好人!可能止由说过要挖她的眼睛吧!天涯海海对止由总是有些敌意,同时也格外的戒备。 在这里没有黑夜,总是午后暖暖慵懒的时光。 饭后,天涯海海拉着束宁去小溪里抓鱼,恰恰尔坐在岸边看着清澈的河流映着美丽的面孔,呆呆的笑着。 止由又一次悄悄的去寻鸟人,只见鸟人盘膝而坐,安静的在心里网罗庞大的世界。推演衍生之数,寻找八方之中的藏点。 止由观察了一阵,默默的离开了。 几个人也不知到呆了多少天,吃第九顿饭时,鸟鸟飞了过来,急切的叫“布谷,布谷,布谷。” 天涯海海虽然不懂鸟语,但她知道师兄一定是发现了什么,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师哥肯定是发现什么了,他在叫我们过去。” “我们去看看”束宁和恰恰尔几乎异口同声说道。 止由也紧随其后。 鸟人见几个人都赶了过来,不等众人开口先说道“太阳是出口。” “太阳是出口?”束宁听到不禁看了一眼太阳,强烈的光晕让人无法直视。 “太阳是出口!”恰恰尔听到后也看向太阳,他对鸟人的话有些质疑,太阳怎么可能是出口? “太阳是出口,完了!如果太阳是出口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天涯海海震惊道。 止由却被鸟人一语惊醒,同意鸟人的看法,但直视一眼太阳后,心想“要怎么才能出去,这比登天还要难。” 天涯海海又说道“出口如果真的是太阳,那我们岂不是要一直呆在这里,永远出不去了!” “它不是太阳,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真正的太阳东升西落,它只是幻象。”鸟人说道。 “幻象”五个人又同时看向太阳,不在害怕刺眼的光芒,都在寻找这虚无幻象中的突破口。 也鸿 五个人同时被强烈的阳光刺花了眼睛。 天涯海海捂着眼睛心想“师兄是认真的吗?太阳就不可能是出口!是出口也没办法飞到太阳上走出去,别说出去了,就算挨近太阳怕是我们都变焦炭了,那出去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在这儿快快乐乐的过下半辈子。” 束宁也低下头,心想“一切都是假象,可是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束宁愿意去相信鸟人,可无法理解这样一个玄妙的答案。” 恰恰尔本就质疑这样荒缪的结论,觉得太阳是出口是不可思议的事,如果太阳真的是出口,那应该怎么出去,飞出去吗?还真是可笑!可笑!可笑! “师哥,太阳真的是出口?你确定吗?那我们要怎么出去啊?太难了吧!不如我们不出去了,留在这里生活吧!反正这里什么都有,我还挺喜欢这的,你们当我的邻居。”天涯海海没有开玩笑,她真的挺喜欢这里的。 “太阳,太阳。”鸟人有些焦急的在原地转圈圈自说自话,鸟人冷静过后也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 “会不会太阳所对应的物体才是真正的出口。或者说它对应的物体可以改变太阳的位置,我们就可以走出这里。”止由顺着鸟人的逻辑说道。 “……”鸟人推演出出口跟太阳有关,还没来得及细想,就着急的告诉大家,听到止由说得话,如梦方醒。 鸟人是天才,但他是稚嫩的天才,他没有实质性的经验。止由的话让他又陷入沉思。 “太阳对应的物体太多了?”束宁一句话又让众人陷入一片茫然之中。 好像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布谷,布谷,布谷。”鸟鸟一边叫着一边叨着鸟人的头发。 “鸟鸟你别叨他了?”天涯海海抱起鸟鸟安抚道“你别烦他了,你看他现在额头上挤出三道纹,可怕着呢?” “布谷,布谷。”鸟鸟又叫了两声,飞到树上休息。 “我们要找出口吗?”天涯海海转身问众人。 “当然要找,我们以竹篱院为中心,每个人向不同方向找。”止由已经在这里好久了,他不想在继续呆下去,再待下去怕是真的会放弃出去的念头,在这里孤独终老。 “出口在西面”鸟人又突然说道。 “西面?”止由看向鸟人无法分辨对错。 “西南还是西北?”束宁问道。 “西南”鸟人确定道。 五个人同时向西南走,西南方向有一片树林,树林里果木飘香,翠鸟欢叫,几个人好像是饭后散步一样,左看看右看看,拍了拍百年大树,摸了摸百斤大石,踢了踢脚下并不碍事的花蘑菇。 天涯海海最先放弃了,坐在一块看似很干净的黄色石头上,想“怎么这么难?是谁弄的这么个破地方?弄这地方是想让人永远出不去吗?” 束宁也停了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恰恰尔是一直跟在束宁后面,见束宁停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了下来。 止由又突然惊喜的说道“我找到了。” 树林旁边是一条蜿蜒盘旋的小溪,溪水清澈明亮,映照出止由方方黑黑的脸,还映照出了天上的两朵翅膀形状的白云。止由抬头望了望天,低头望了望水中的白云,发现溪水里没有太阳? 太阳虽在溪水里洒下银光点点,但没有映照在清澈的溪水里,它去了哪里?它为什么没有折射到溪水里?它根本就不存在吗? 出口在溪水里吗?止由开始陷入沉思之中。 天涯海海站起身来爬上身边的大树,摘了个脆梨坐在树上一边吃一边说“这里一切都是假象,我们还在找什么呢?找到了不也是假的吗?还好这里的果子能吃!” 束宁有了一个可拍的想法,她想让恰恰尔将这里的一切都烧毁,这里太过安逸,才会让人丢失最初的信念。 “西南方向”鸟人又在次确认,从地上捡起几个小石子,几乎落在了同一个地方。 “师哥,你怎么会打我,我没有偷懒,就是口渴了想吃个梨解解渴。”鸟人的石子都落在了天涯海海休息的那颗大树上,吓得天涯海海赶紧解释道。 “海海你下来,这颗树有问题!”鸟人跑过来说道。 “这颗树有什么问题?一颗梨树!直溜溜的大梨树,难道它是出口?”天涯海海看着与其它树木别无二致的大梨树,转身问道。 “……”鸟人也不确定,但这颗树不应该生在金位,挡住水流,也不应该背向阳光而生。 “师哥,师哥。”关键时刻又不说话了,这个毛病真的让人干着急,天涯海海还想问这颗树到底有什么问题。 几个人都凑上前,等待鸟人开口说话。 “师哥,你倒是说话啊,这颗树有什么问题?你不说我也猜不到啊。”天涯海海左看看右看看,转了两圈也不见这树有什么与众不同。 “这颗树好像逆向生长,你们看它的叶子都是背对着太阳。”束宁细心观察道。 逆向生长?众人顿时希望升腾,他们好像找到了与这世界不相融的物体,感觉离出口不远了。 “不过这梨挺甜的”天涯海海看了一眼手里的梨说道。 恰恰尔拍了拍树对束宁说道“也没有什么异样。” 就在此时,鸟人像着了魔似的走到梨树前,抬头望向太阳,又低头寻找树影,发现长长的树影和另一颗树影穿插相融,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好似它们是天生地设的一对。 众人的目光又落在与梨树完全相反的另一颗梨树上,它完美的追寻着阳光而生,它身上的每一片碧绿的叶子都向着阳光,它的身姿更是像接受朝奉一样虔诚向着太阳。 “我们可以出去了”鸟人这次是非常自信的说道。 “我们可以出去了?怎么出去?这颗树是出口?”天涯海海好奇的问道。 “这两颗树不是出口,是阵眼,我们只要把阵眼毁掉,整个幻阵也会毁掉的,这样我们就可以出去了。”鸟人又解释道。 “毁树?这个我在行,我来。”天涯海海自告奋勇的说道。 “海海,你的力量太小,感动不了这阵眼,会反被这阵眼所噬。”鸟人一把抓住天涯海海急切的说道。 止由也自知自己没有能力撼动阵眼,心想“找到出路又如何,没有能力走出去。” 恰恰尔以为只要推倒这两颗树就可以,走上前说道“我试试”说着双手已经放到梨树上,运转全身力气想要推倒大梨树。 “不可莽撞,你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了,跟阵眼相比力量相差悬殊,会反噬。”鸟人喊道。 此时,恰恰尔已经收不回手了,手掌之中蕴藏的热量将树皮燃烧,一股黑烟四散,树叶的也开始翻动摇晃。 众人欣喜,难道恰恰尔真的能凭一己之力,将阵眼毁掉! 恰恰尔在手触碰梨树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反噬了,不由自主的像梨树贡献自己,在恰恰尔传出自己的热能时,梨树的外表皮受不了这份高温,所以被烧灼成黑炭。谁也没有注意到恰恰尔要被吸干的身躯。 当众人注意到恰恰尔干瘪的身躯时,惊骇的不知所措,错愕的看着眼前的恰恰尔,像火山爆发一样,呐喊出自己心底里的最后的气息。 最后眼中涌动出烈焰。 烈焰火红,吞噬原本清澈黑亮的眼睛,浓烈厚重的火焰激涌而出,似滚烫的岩浆喷发。 “恰恰尔”束宁颤声喊道。 “快走”天涯海海拽动痴傻的束宁快速逃离。 恰恰尔自身成了一个巨大的火球,火球之中隐隐约约有一只鸟振翅而飞,火球慢慢变成一只蓝色大鸟。 鸟的脖子很细很长,有四对蓝色翅膀,两条尾巴似鱼尾相对摆动。 “也鸿!”束宁惊愕的喊道。 是也鸿,这世间只有也鸿拥有四对蓝色翅膀,只有也鸿拥有鸟身鱼尾,终于找到了,原来它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现在的束宁无法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心随着也鸿湛蓝的翅膀跳动,缘来一切都是缘。 “恰恰尔”束宁又突然清醒的喊出恰恰尔的名字,她在担心恰恰尔,担心恰恰尔被反噬。 恰恰尔在很小的时候,在草原上的鸟窝里捡到了瑰灵魄,以为是鸟蛋,放到火里烤了烤,不加思索的吃进自己的肚子里,就这样恰恰尔成了也鸿的寄着。 恰恰尔从小就拥有也鸿给他带来的炙热烈焰,成为草原上的英雄。 在恰恰尔要被吸干的刹那,也鸿的力量被激发冲了出来。 也鸿本是一颗种子,入地千年未能生根,入水千年未能消融。后被海浪带到一座孤岛,被巨象鸟食之,用五脏孕化,用体魄滋养,最后反噬巨象鸟,破腹而出。 它拥有强大的身躯和四对蓝焰翅膀,四对翅膀不经意间拍散出的蓝焰,能将山川大地灼烧成焦地,又因自身暴躁贪玩,并不收敛自身的烈焰给世间所带来的伤害,还无故扰乱大地山川和谐,最终被黎庸降伏,收进木红笼。 他没死 “也鸿”束宁在次惊喜的确定也鸿的出现。 鸟人拽着天涯海海,天涯海海拽着束宁。止由站在束宁的左侧。四个人错愕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眼里影射出难以置信的画面。 巨大的蓝色火焰鸟,四对青蓝色冷焰翅膀,每煽动一下都会有一道长长的冷焰划破天际,熊熊燃烧的烈火,将整个幻世界变成了一片火海。 蓝色火焰鸟似一朵巨大的花朵,盛开在天际。更似一朵奇异的烟花,绽放冷烈的光芒,将星火洒向大地。 大地之上一片火海,什么都不复存在,宁静美好的世界消失了。 太阳一点一点暗淡无光,像是被巨大的蓝色火焰鸟吞噬,众人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霎时,又迎来了一片光明,真正的光明,温暖可靠的光明。 无树无花的赤明峰,只有奇形怪状,绚丽多彩石头的赤明峰,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出来了!他们从幻世界里出来了!真的出来了!他们好像是被巨大的热浪推拥出来的!一切仿佛是那么的不真实。 幻世界消失了,也鸿也消失了,恰恰尔躺在束宁身边,第一次这么贴近束宁的身体,一丝丝淡雅的清香让恰恰尔不想睁开眼睛,他想一直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她的身边。但听着束宁一声声慌乱焦急的喊叫,感受束宁急促的喘息,恰恰尔于心不忍,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束宁慌张的睫毛,心都跟着颤抖起来。 “你醒了”醒了!束宁看着恰恰尔的眼睛,真的是感慨万千,束宁怎么也没想到恰恰尔身体里,竟然藏着自己苦苦寻找的瑰灵魄。 束宁眼里有惊有喜更多的是慌乱,瑰灵魄在他的体内!要怎么才能收回!现在更应该好好的保护他! “你醒了,你真是个奇迹?”天涯海海走上前,摇着不可思议的头对恰恰尔说道。 止由也上前看了一眼恰恰尔,惊奇的问道“你知道刚才都发生了什么吗?” 恰恰尔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其实,止由,天涯海海和鸟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见恰恰尔成为一团橘红色火球,一只巨大蓝色冷焰鸟从橘色火球中冲了出来,焦烧大地,这些只是一瞬间的事,一切都太快了,太不可思议的快!现在能出来站在这里,他们也是迷惑糊涂的,甚至是有些忘记,或是无法回顾刚才的片段。 这一切只有束宁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有束宁经历了极度的悲喜。 “出来真好”止由见恰恰尔一脸茫然,转身环顾四周感慨道。 “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你看我就是站在这里进去的,现在出来还站在这里,还真是怎么进去怎么出来!真的不可思议!”天涯海海看着右手边的大青石说道。 “能出来就是最好的,我们还真得感谢你!”鸟人对完全沉浸在束宁怀抱中的恰恰尔说道。 “你还好吗?是不是浑身没有力气,我来扶你起来。”鸟人以为恰恰尔受了伤,无法站起来,好心的说道。 恰恰尔一听鸟人要扶自己起来,摆了摆手,本想一直这样躺在束宁的怀里,闻着她身上淡雅清新的香气,看着她似水透明柔软的眼波,感觉自己就是最幸福的那一个。 “你能动吗?可以站起来吗?”束宁轻声温柔的问道。 恰恰尔不想骗束宁,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然后动作麻利的站了起来。 也鸿的出现给了恰恰尔一次几乎全新的生命,他骨子里的血液充满了也鸿狂热暴躁,浑厚蓬勃的力量。现在的恰恰尔即使不眠不休,奔跑千万里,也不会觉得有任何疲惫。 “你真的没事吗?”束宁扶起恰恰尔在一次确认,现在的恰恰尔是束宁要保护的。 “我没事”恰恰尔突然觉得自己被束宁关心是一件特别幸福的事。 “他看起来比我们还要精神,你看他那粉嫩嫩的脸蛋,奇了,奇了,他还真是个怪人?”他会使火?他应该是火人?他应该不是人?他是怪物?妖兽?天涯海海对恰恰尔是又敬又怕。 “我建议我们还是绕过赤明峰,这里太怪异了。我们最好现在马上就离开。”鸟人见恰恰尔没有事,对所有人说道。 “师哥,我听你的。”天涯海海回应道。 止由只是路过,上不上赤明峰无所谓,也同意鸟人的提议。 束宁找到了也鸿,更加笃定脚下的路。至于上不上赤明峰,以现在的状况来看,确实不值得冒险。 几个人本想走出赤明峰地界,绕道前行。没想到脚下的石头竟然快速移动起来,就连远处的石头都飞跳到几个人的面前,拦住几个人的去路。 “什么情况?不走都不行吗?”止由冷笑道。 “他们好像听懂我们的话,想拦住我们的去路,难道这些石头也成精了吗?”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鸟人暗自心惊,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阵中阵?阵外阵?一个阵连着一个阵?还真是个诡异的地方! “师哥,你看那大青石没有了?突然之间就消失不见了?真是奇怪,那么大的石头凭空消失了?”天涯海海拽着鸟人的胳膊,有些害怕的说道。 就在此时,恰恰尔护住束宁,踢走飞来的红色叶状石头。没想到踢走一个,又飞来数十个红色叶状的石头。 “你们看飞过来的石头越来越多,这是要把我们砸成肉饼吗?”天涯海海抽出腰间藤鞭,将飞来的大石头一个一个都打回原处。 几个人拳打脚踢,以为能阻止石头靠近自己,没想到成千上万块石头一起飞过来,像是石头雨,快要把几个人给埋了起来。 红的,黄的,黑的石头,飞来快速的组成一个牢笼,一个圆形的牢笼,把几个人围困在其中。 几个人背对着背,站在狭小的空间里,看着从四面八方一直不间断的飞来大小不一的石头。 “师哥,怎么办?”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叮当当发出清脆的声音,夹杂在石头相互撞击的声音里,显得是那么的无助。 “我们全力突破东北方,记住不打红色的石头。”鸟人说着将一块小石头踢落在地。 止由第一个反应过来,转身用六角弯刀将东北方飞来的一块大石头劈成两半。 恰恰尔也斜身双掌接住要封顶的巨大黑色石头,止由回身将恰恰尔拖住的黑色石头分劈成五半。 “海海小心”鸟人一把拽过天涯海海,躲开一块黄色的石头。 同时,恰恰尔也将束宁拽到身边保护。 一直有石头飞进来占据本来就不宽敞的地方,被石头围堵的空间,越来越小。 在这混乱的时刻,鸟人竟然站直一动不动。 “师哥,小心。”天涯海海用藤鞭将一块要砸到鸟人头顶上的石头卷走。“师哥你不会认命了吧!不能认命。”逃过了三角兽,躲过了幻世界,难道要等着被石头砸死在这里? “师哥”天涯海海焦急的喊叫着,心想“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发呆,下一秒可能就被石头砸进石头缝里了。” 突然之间,石头停止攻击。所有的石头都慢慢的抽离开来,都飞回它们本来的位置。 什么情况?众人犹疑? 一个身穿黑锦缎,黄色金甲,手执断剑,眉似剑鞘,眼如深谷,明亮俊逸,气宇轩昂的人站在众人面前。 “啊!”天涯海海失声尖叫“你……你是人还是鬼?”天涯海海惊恐的躲在鸟人身后,颤声质问道。 “是人是鬼?”几个人不明白天涯海海为什么这么问,同时都扭头看向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低着头嘀咕道“他死了!他是鬼!他是来找我的吗?又不是我害死他的,他找我干嘛?” “你们为什么要闯赤明峰?”男子的嗓音低沉稳重。 几个人又重新看向眼前威武霸气的男子。 天涯海海一听声音,浑身雷打一样“他,是他的声音,他还能说话!缘来死后做了鬼,声音是不变的…” “你们是怎么闯出幻世界的,为什么要把幻世界毁了?”这是男子最关心的问题。 “是你把我们关在幻世界里的?你没有死?你不是被你师父一掌打死了吗?你是人还是鬼?”天涯海海不知道为什么,也不害怕了,特别激动的从鸟人身后跳出来一连气的问道。 男子就是天涯海海在浦齐城郊外遇见的将军,天涯海海亲眼见到将军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现在又见他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不不不,他死了,自己亲眼看见他死的,天涯海海突然又问道“你有哥哥或者弟弟吗?你有孪生兄弟吗?” 众人对于天涯海海莫名其妙,不着边际的质问,都眨着迷惑的眼睛看向有些疯癫的天涯海海。 管弥章一见到天涯海海就脸红心跳,自觉的屏蔽天涯海海的问题。 “你是不是有孪生兄弟在浦齐国,他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了,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天涯海海跳到管将军的面前,表演式的说道。 管弥章早已胀红了脸,有意的躲避天涯海海的靠近。 “你躲我干什么?”一个躲一个追着问“我跟你说的都是真的。” 天涯海海很笃定的想“世界上不可能没有血缘关系,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天涯海海突然清醒道“你不会就是他吧!你没死?你师父没有打死你?” 管弥章 “是你!你没有死,你怎么活下来的?”天涯海海根本没有注意到管弥章的扭捏躲闪,一直在往管弥章跟前凑,好奇的逼问着。 管弥章的脸越来越红,心跳加速,跟本不敢直视天涯海海。因为他的心里一直有一个香艳的画面挥之不去。 原来,天涯海海在幻世界里,出浴拿衣服洗的画面正好被管弥章看见。管弥章可以通过轮转境窥探闯进幻世界里的人。所以现在管弥章一见到天涯海海就脸红心跳,不由自主的想起那香艳的一幕。 “海海,你认识他?”鸟人拽回激动的天涯海海问道。 “我认识他,他是浦齐国的将军,但是他被他的师父一掌给打死了!”天涯海海的话让四个人一头雾水,匪夷所思,目不转睛的看着天涯海海。 “你们别看着我呀!是真的!我亲眼看见他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看着他口吐鲜血,气绝身亡,至于他现在为什么会活着出现在这里,我也是完全震惊的!”天涯海海努力的解释道。 束宁倒是不关心浦齐国的将军被他的师父一掌打死后,为什么还活着站在这里。她关心的是眼前的将军可以操控这里的所有石头,更关心的是当他们几个人决定绕到而行时,为什么会有石头拦住去路,又在快得手时突然收手?这很匪夷所思? “他师父为什么要杀他?”师父杀徒弟,这倒是奇事!止由在一旁好奇的问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但我亲眼看见他的师父一掌打死他。”这是天涯海海唯一很确定的事。 “你亲眼所见!那他为什么不把你杀了。”止由又好奇的问道。 “他为什么杀我?”这人的逻辑真是奇怪,杀人杀疯眼了吗?谁都杀! “你是目击者,不应该杀人灭口吗?”止由理所当然的说道。 “杀我?”天涯海海挺直腰板说道“我娘说过,能杀我的人,天上有地上无。” 止由对天涯海海的过分自信,只能暗自嘲笑,说道“你也可能是看错了。” “……”看错了?天涯海海盯着管弥章看,心想“不可能看错,自己还在树林里看见巧三疤为他做的棺材呢!” 管弥章只是想知道他们是如何破了幻世界。这个幻世界是师爷苦心研究一辈子所创,没想被他们破坏,全鹰师父催动石阵想留下他们几个人的命,是管弥章开口阻止。 当天涯海海见到自己喊“是人是鬼”时,管弥章一脸茫然。又听见天涯海海一直说自己死了,才发觉天涯海海好像知道什么!直到刚才听到天涯海海说自己被师父一掌打死,才恍然大悟,她一定是看到或是听到了什么?她听到了什么?管弥章的目光中藏有冷冽的刺刀,凝视着天涯海海。 管弥章并不知道天涯海海在大帐外,只看见师父出手打自己的那一掌,他不知道天涯海海因此认定了是师父杀死自己。他不知道天涯海海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什么也不知道。 “你倒是说话啊!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天涯海海一直不断的问道。 管弥章又瞄了一眼天涯海海,他无法分辨天涯海海到底知道些什么!管弥章想了想说道“我师父对我很好,怎么会杀我!我不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或是听到了什么,就认定我死了。” “你没死吗?你当时口吐鲜血,气绝身亡。”那个画面一直不断的在天涯海海脑海里跳动,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我看到是你师父在后面给了你一掌,你确定你的师父对你是真的很好!” 管弥章不想在继续与天涯海海纠缠下去,对众人说道“我可以引你们走出赤明峰。” “……”众人默不作声,此人是谁?可信吗?还是绕过赤明峰前行比较稳妥一些。 “我是真的敬佩各位的胆识,只想交个朋友。”管弥章心想“能破幻世界的人绝非等闲之辈,赤明峰是通往如归海的必经之路,如果他们去如归海,自己倒可以跟他们一路前行。” 天涯海海就是想知道管弥章为什么没有死!他明明就死了?上前问他的时候,眼神躲闪,他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管弥章之所以假死,是想让自己得一个自由之身。现在自己身边人太多了,衷心假意太难分辨! 浦齐国国王是管弥章的亲叔叔。他总是担心管弥章举兵谋反,也想尽了办法,想要收回管弥章手中的兵权,但是浦齐国中保管弥章为将军的人太多了,一时半刻难以下手。最后只能将管弥章的亲妹妹接入宫中,说是管弥章将军常年在外,无人照顾,接入宫中可以省去将军的后顾之忧,明眼人都知道那是软禁,拿着妹妹的性命拿捏管弥章。 管弥章本无心贪恋宝座,奈何你的无心却抵挡不住害怕你想做宝座的人。 国王自知自己的宝座是怎么得来的,是他曾对亲哥哥盟誓,自己用二十年时间好好整治浦齐国,待侄儿长大亲手归还浦齐国,自己隐身盾世。所以他害怕真正该座上宝座的人。国王派出大量的人就监视着管弥章的一举一动,他不允许管弥章有任何动作,因为坐在宝座上就在也不愿下来。什么誓言都变成往日的风,吹过即消无。 因为国王自己的野心,让本来无心的人也变成了有心人,争与不争你都是漩涡里的人。你活着就是别人眼里心里排斥的沙粒。 管弥章为了生活在宫墙里怯懦无助,天天迎合她人欢笑的妹妹,一想到体弱多病的妹妹,现在不管去哪里都需要让人搀扶。管弥章心中的血性被无限激发,他不能坐以待毙。为了妹妹,为了自己,他开始筹谋。 第一步就是假死,他要让他的叔叔松懈,要让所有人松懈,自己得到自由后,就可以抽离出来,以整个视角来走这盘棋局。 天涯海海看着管弥章,突然呵呵的傻笑了起来“你为什么脸红啊!”管弥章的气质长相都是十分威武霸气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可是只要一撇见天涯海海就立即闪躲,稳重的脸上就不自觉的火红起来。 “你的样子还真可爱”天涯海海竟用可爱的形容词,来形容一个雄姿英发的将军! “可爱?”管弥章的眼光终于正视的看向天涯海海,见她珍珠般光亮莹润的大眼睛,好似能穿透了寒冬腊月河上的冰层,让管弥章坚厚的心,层层裂开。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的脸上有东西吗?管弥章深邃的略有呆滞的目光,让天涯海海有些局促不安。 “喂,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不许你看我!”好奇怪,天涯海海害怕自己深陷进他那双深邃漆黑的魅眼里,天涯海海一幅小女孩姿态,用手遮挡自己的脸说道。 管弥章收回自己的目光,很快整理好自己的思绪,说道“你们如果想绕路越过赤明峰,怕是得走一个月的冤路,别的路谁也不敢保证就是太平的路,我真的是非常敬佩各位的胆识和伸手,刚才石阵如果得罪了各位,那在下在这赔礼了,我是诚心结交各位,自愿领你们走出赤明峰。” 怎么会有这么好心的人?自告奋勇的带我们走出赤明峰。鸟人一直在打量着管弥章,他觉得管弥章身上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觉得他说得每一句话都是诚心实意的。 天涯海海他们几个人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在管弥章心里都是有所计算。 先不说别人,就说天涯海海在管弥章心里是可以救她妹妹的人,他曾私下里找人秘密为妹妹诊过脉,只有九尔山里的朱星草和早合花才能根治妹妹的顽疾。而天涯海海是他和九尔山链接的唯一的出路。他要利用天涯海海得到朱星草和早合花,为了妹妹他也会讨好天涯海海。 “前面有一条绿茵小路,只要跟着绿茵小路一直走就可以绕过赤明峰。”管弥章又继续说道“你们也可绕行,我觉不会在有所阻拦。不过我的话还请各位三思。” “师哥,我不信他,你看他一直都在躲避我的问话,也不解释他为什么没有死?”天涯海海很大声的说道。 束宁望着眼前通往山顶的绿茵小路,心中在猜想管弥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我信我走”止由最先跳上绿茵小路,潇洒的向前走。 恰恰尔也信管弥章的话,对束宁说道“我们也走吧!我觉得他不会骗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可以让他骗的东西。” 束宁现在见恰恰尔的眼神里有一种欣喜,她特别感恩老天把恰恰尔亲手送到自己的面前。 恰恰尔很自然的牵起束宁的手说道“我们走吧!” 鸟人也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走吧!” “师哥,你们不要被他骗了。他外一在弄个幻世界把咱们都囚在里面怎么办?”天涯海海担心的说道。 “你跟着我身后走。”鸟人像是没听见一样嘱咐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也不愿一个人呆在原地,只能不情不愿的跟在鸟人身后。 走出赤明峰 “喵喵喵”一只猫轻盈的跃过天涯海海,猛得向前窜跳,跳到恰恰尔的怀里。 “红将军”自打恰恰尔在草原之上大战狼群时,红将军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红将军当然是吓得逃跑了,头也不回的逃跑了,红将军一见千百头狼群,当时是吓得毛骨悚然,心惊肉跳,魂飞魄散,抱着脑袋四处逃窜,最后躲进了树洞里,红将军在树洞里呆了好久。 直到草原上风平浪静,没有一声狼嗥时,才敢跳出来。后来一路寻找恰恰尔的气息,一直跟到赤明峰山脚下,气息就在赤明峰山脚下嘎然而止,红将军没有离开,在赤明峰山脚下转悠了三天,今天终于又闻到了恰恰尔熟悉的气息。 红将军跳到恰恰尔的怀里打了几个滚,用脑袋蹭了蹭熟悉的胸膛,最后优雅的站在恰恰尔的肩上。 “布谷,布谷。”鸟人头顶上的鸟鸟在向红将军打招呼。 “喵喵”红将军高傲的回了一声。 天涯海海看着恰恰尔肩头上漂亮独特的猫,问道“你刚才叫它什么名字?” “红将军”恰恰尔看了一眼有些瘦弱的红将军回道。 “红将军!”天涯海海看了一眼管弥章的背影,偷笑道“红将军这个名字好,威风凛凛,在有个蓝将军就更好了。” “我劝大家走快一点,太阳落山之前咱们最好能走出去,要不然天黑下来,脚容易落空,从半山腰摔下去,谁也救不了谁!”管弥章特意回头看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 “我劝大家快点走,要不然天黑下来,脚容易落空,从半山腰摔下去,谁也救不了谁。”天涯海海摇头晃脑,拿腔拿调的学管弥章说话。 管弥章耳尖听到天涯海海学自己说话,并不生气,反而提醒道“大家都小心点脚下,走过之后的路会立马消失,所以不要往后退。” “路会消失?”天涯海海转身向后望,果然后面所有走过的绿茵小路都消失不见了。天涯海海不自觉的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脚下的路也在一点一点变的暗淡,马上就要消失,吓得天涯海海赶紧向前蹦了两下,颤抖的拽住鸟人的衣角,惊叫着“啊!我的娘啊!” “没事,别着急别害怕。”鸟人安慰道。 “我着急,我害怕,我眼看着路就在我的脚下消失了。早知道刚才就走在最前面了,这样真的很吓人,吓死我了。这是什么鬼地方吗?”天涯海海嘀咕道。 “这是刻上去的还是自然形成?”止由走在最前面,最先看到石壁上有威武神圣,庄严肃穆的神兽画像,不禁好奇的问道。 “是师祖用剑刻画的”管弥章回道。 束宁和恰恰尔也随后看到光滑的石壁上,刻有一匹长着一对翅膀的神马,马的眼睛还特意镶嵌上一颗火红的红玛瑙,特别的传神形象。 几个人又在石壁上先后看到了,小巧长尾,独脚却神气的雀鸟。背上长五个尖角,威武雄壮的犀牛。还有似虎似狮脚踏火轮,活灵活现勇猛向前奔跑的神兽。 每个刻有神兽的石壁上,都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凹洞,每个凹洞里都有一颗大小跟凹洞完全吻合的夜明珠。 夜明珠会在黑夜里闪着缥缈闪耀的光晕,那无以伦比,前所未有的光芒,似是赤明峰暗暗收藏的星星,也正因为如此,流传了很多关于赤明峰的故事,故事主要讲赤明峰曾经住着一位仙人,仙人在赤明峰里藏了很多仙宝神器,故事引来了很多人,人们都想拥有仙宝神器,成为这世间的强者。 太阳落山了,几个人也刚好穿过赤明峰,来到一片树林。 树林跟赤明峰虽然只有一里之隔,但真的完全是两个世界,这片树林没有怪石嶙峋,甚至是没有多余的石头,这里树木茂盛,花团锦簇,郁郁葱葱,生机勃勃。 束宁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如果没有他,很难从走出赤明峰!“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饿了吧!”恰恰尔打断束宁的思绪,关心的问道。 “我能抱抱红将军吗?”天涯海海走到恰恰尔身旁兴奋的说道。 红将军站在恰恰尔的肩头,趾高气昂的看着天涯海海,它现在只想吃鱼。 “红将军”恰恰尔喊了一声红将军,又对天涯海海说道“小心它吓到你。” “它怎么能吓到我!它这么可爱乖巧。”天涯海海迫不及待,小心翼翼的将红将军抱到自己怀里,轻轻抚摸红将军的脊背,红将军特别温顺享受的趴在天涯海海的怀里。 止由累了爬上一颗粗壮的大树上,默不作声的躺在树杈上休息。 鸟人也累了,喊道“海海,我在这里给你找了一个地方,过来上这里休息。” 恰恰尔为束宁摘了几个野果,又用树枝软草给束宁铺成一个宽敞的草铺,自己半倚在离束宁两米远的大树下休息。 管弥章独自一人,依靠在远处的大树旁,他还在筹谋,计划,盘算下一步的时候,与他成直线的天涯海海一直在默默的盯着管弥章。 天涯海海在猜管弥章为什么会假死?为什么会出现在赤明峰?为什么会带着她们走出赤明峰?他身上的神秘让天涯海海有些反感!心想“我会一直盯着你,睡觉也盯着你,你有心思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鸟人闭上眼睛就是一团巨大的火球,火球里面有一只蓝焰鸟飞冲出来。鸟人在想那只鸟到底存不存在?是极度恐惧之中幻想出来的吗?还是真的存在?幻世界又是被谁破坏的,难道是恰恰尔吗?恰恰尔?鸟人不自觉的望向恰恰尔的背影。 幽蓝静溢的月光下,止由默默的打起鼾声。鼾声在朦胧的月光下飞舞,随着月亮升高降低的弧度飞舞。 太阳从东方升起,唤醒每个几一个人。 几个人不约而同的都朝着一个方向走。 他们来到一个小镇上,镇门口处有一个唱小曲的父女三人,歌声嘹亮动听,吸引了无数人驻足,父女三人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围的水泄不通。 止由喜欢听,站在外面跟着歌声拍起了调子。 街对面整整齐齐摆放一排笼子,笼子里有上窜下跳的小猴子,有一对艳丽跳脚的山鸡,有呆萌可爱的野兔,有麻人不断蠕动的蟒蛇,还有一头高大的黑毛山熊。 鸟鸟一见到那头呲着牙的黑毛山熊,就吓得飞回鸟人头顶上,将头深埋在鸟人的头发里。 “上,上啊!咬它,咬它。”只见前面围着一群人,乱哄哄的激动喊叫着。 天涯海海好奇的挤了进去,见一黑一红两只大公鸡伸长脖子在互相瞪眼僵持着,两只大公鸡都不干示弱的拍打着翅膀,其中一只身上头上的毛都已经光秃秃的露肉没毛了,像是一只被人拔了毛,要进锅里等待煮熟的鸡。 “上,上,咬它去,把它踩到脚底下。”红色没毛大公鸡好似是听懂旁边人的喊叫,像是受到了鼓舞一样,斗志昂扬,威武展翅,凌空飞跃,猛得扑向黑色大公鸡。 黑色大公鸡一时没反应过来,脖子上的毛被红色大公鸡拽下来几根。 “咯咯咯”黑色大公鸡气愤的跳着脚,一点也不甘示弱的回叨过去。红色大公鸡灵敏的躲开黑色大公鸡的尖嘴,向后假意退了两步,让对手放松警惕后,紧接着又猛扑了上去。 “好好好,咬它,咬它。”围观的人一个比一个兴奋,瞪着眼睛嚎叫着。 这次红色大公鸡没在能占到便宜,两只大公鸡缠打在一起,它们尖尖的嘴巴相互啄咬,你啄我的脖子我啄你的翅膀。天涯海海确信黑色大公鸡是个王者,因为她一眼就相中那黑色大公鸡两条又长又粗的金脚褪。 不过大多数人都看好红色大公鸡,只要红色大公鸡啄咬到黑色大公鸡,就能听见一片叫好声。 “啊呀!你抬起脚踢它啊!你的大长腿怎么不用啊!你踢它啊!”天涯海海见黑色大公鸡有了败相,激动的喊叫道。 “它是个虚有其表的笨家伙,看着气势足,不如我那只鸡灵巧好斗。嘿嘿,这局我又赢了。”天涯海海身边一个瘦小的老头看着自己的大公鸡得意的说道。 “你倒是上啊!冲啊!去咬它,咬它。”天涯海海真想上前踢一脚黑色大公鸡,它白长那么魁梧了,反应真的太迟钝了。天涯海海一抬头发现管弥章站在自己的对面,表情严肃的站在人群中,他是那么的格格不入,鹤立鸡群,与众不同。 最终,红色大公鸡获胜,黑色大公鸡惨败,躺在地上呻吟。天涯海海不由自主的瞪了一眼管弥章,都是因为看到他,一切都不顺! “海海,海海”鸟人从散开的人群中找到天涯海海说道“别乱走,这里人多。” “师哥,我饿了。”看着各式各样的糕点,闻着饭馆里传出来的肉香,天涯海海摸了摸肚子对鸟人说道。 鸟人是囊中羞涩,没钱给天涯海海买好吃的,低着头不吭声。 “师哥,那里好像很热闹,我们去看看。”天涯海海知道鸟人没钱,自己也没钱,转移话题道。 谁是你媳妇 一个被黑色斗篷紧紧裹住全身的女孩,急匆匆的从巷子里跑了出来,正好撞上走在最前面的束宁。 恰恰尔眼疾手快抱住束宁的腰,恰恰尔又闻到束宁身上淡雅的香气,心随着香气激动的荡漾起来。 “你……”束宁有些尴尬的感受到恰恰尔的手越抱越紧,见他没有松开的意思,推拥着恰恰尔的肩膀说道“我现在没事了,你可以放开我了。” 恰恰尔并不想松开,可他又不得不缓慢的松开束宁纤细绵软的腰身。 黑斗篷女孩有些害怕的不断向后瞧,慌张的表示歉意,躲开束宁后又跟止由撞了个满怀。 “啊!”女孩不顾前面的人只顾后面的人,不断的回身张望,见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赶了上来,有些害怕的瞪着眼睛惊叫起来。 “哪里跑,你给我站住。”大汉将手中的大刀飞掷出去,朝着女孩的后背砍了过去。 止由将女孩的身子半转到自己身后,用整个身体护住女孩,另一只手接住飞来的钢刀,又借着还没有消散的力道,将钢刀飞转回到大汉的手中。 “小子,你别多管闲事,不然连你一起剁了。”壮汉语气蛮横,接住刀指向止由说道。 “如果你有本事尽管试试”止由并不害怕壮汉的威胁。 束宁回身见黑色斗篷女孩有些眼熟,原来女孩就是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阿辞。 阿辞惊恐不安的躲在止由身后,她看着止由并不宽大的脊背,却心安的躲在后面。 “不知好歹的家伙,那就让你尝一尝爷爷的钢刀。”说着瞪着豆大的眼睛,挥动着手里的钢刀一个箭步冲到止由面前,别看他身体粗壮,伸手倒是敏捷。 止由抽出后背上的六角弯刀,挡下壮汉劈过来的钢刀,刀的劲力犹如千斤重,止由有些吃力的扛着,刀与刀之间碰撞出清冷孤傲的光,光似虎影吞噬着周围的炽热目光,两道寒凉似箭的光晕四散,射进笼里的山鸡野兔,它们被寒凉的剑气侵蚀,在笼子里发了疯的惊跳。 壮汉收回千斤重的钢刀,又发起猛烈的进攻,使足了力气一连气的七砍八削,看似随意凌乱,实则每一下都重于泰山,每一下都攻其不备,趁机断了对方的后路。 止由被壮汉杂乱无章的手法,确实打了个措手不及,可是以静制动是恒古不变的道理,止由转动弯刀以不变应万变,弯刀速度似箭似风似电,守护本身的同时,也发出了攻击,但都被钢刀的重力弹回。 一时间,两个人不分胜负。 “老二,你又在惹事。”又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眼睛如豆大小,葫芦鼻子,四方大嘴的壮汉赶来喊道。 “老大,这小子有两下子,那个女孩就在他身后,你去抓她,我在跟他斗一斗,定能将他打趴下。”老二自信的说道。 “二哥,你可要精神点,卖点力,二嫂可在旁边看着你呢!”一个娇媚的女子走过来,第一眼就把人群里的天涯海海给认出来了。 “她在哪?”壮汉激动的往后一跳,停止跟止由的缠打,一心一意的在人群中寻找和自己拜堂成亲的媳妇。 同时激动的还有大哥,大哥听到三妹雨不飞的话,目光横扫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他也在寻找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媳妇。 老大老二是孪生兄弟,他们还真的是心有灵犀,同时发现了人群中的天涯海海。 “媳妇”日不烈开心的咧开四方大嘴喊道。 “你媳妇在这儿里,我媳妇呢?她在哪?”冬不眠继续激动的在人群中寻找。 众人顺着日不烈的目光,齐刷刷的看向天涯海海。 鸟人一脸的不可思议“海海什么时候成了她的媳妇?海海怎么能嫁给他这种莽汉!” “媳妇,太好了,咱们又在这儿见面了!”日不烈声音特别的洪亮,这一嗓子像是全城的人都能听得见,而且听的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媳妇”两个字像是晴天惊雷,让天涯海海记忆上涌,想起自己被日不烈强行拽进屋要拜堂成亲的画面,一时间无语以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逃脱这一声声媳妇的尴尬。 “我媳妇呢?媳妇你在哪?你在哪?”冬不眠焦急的扯着嗓子喊道。 “我夫君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雨不飞也在人群中寻找白江江的身影,最后只能问天涯海海。 “媳妇,你要是知道嫂子和妹夫在哪儿,你就告诉大哥和小妹,别让他们着急,大哥可是日思夜想盼望着与他媳妇相见呢!。”日不烈的声音就像一个刺猬,跳进天涯海海的耳朵里,不断的翻滚,刺痛耳膜。 “谁是你媳妇,不许你叫我媳妇。”天涯海海气的跳起来喊道。 “你是我媳妇,为什么不让我叫你媳妇。你不让我叫你媳妇那你让我叫你什么!”日不烈一口一个媳妇的热烈的叫着。 “不许叫我媳妇,谁是你媳妇!我不是你媳妇,不许你叫我媳妇,你谁呀!我认识你吗?在叫割了你的舌头。”天涯海海跺着脚叉着腰,蛮横的喊道。 “老二,你这是找了一个厉害心狠的媳妇啊,你听听要割了你的舌头呢!”冬不眠嘲笑道。 “打是亲骂是爱,割我舌头是情深,媳妇你要是缺下酒菜割我舌头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割了我的舌头,我就不能再喊你媳妇了。”日不烈说完自己傻呵呵的笑了起来。 “割你的舌头就是不想让你喊我媳妇,你最好闭嘴别在喊我。”天涯海海想现在就割掉日不烈的舌头,她一点也不想听到他喊自己媳妇的声音。 “我夫君呢!”雨不飞惦记着自己的郎君,又一次大声的问道。 “我的漂亮媳妇呢?”冬不眠也紧接着问道。 “谁是你媳妇,浅汐才不会嫁给你这个丑八怪。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做白日梦呢!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天涯海海撇着嘴说道。 冬不眠记得自己媳妇的名字“浅汐” “浅汐”这是多么好听温柔的名字,一想到浅汐温柔甜美的模样,冬不眠就情不自禁的灿笑起来,自己的命怎么这么好,能娶到那样一个娇艳欲滴的鲜花美人。冬不眠并不生气天涯海海说他是丑八怪,他也知道自己是癞蛤蟆吃天鹅肉,他一百个点头承认自己的媳妇“浅汐”是天鹅。 “她在哪?上回比较仓促,这回我一定会八抬大轿将她风风光光的娶进门。媳妇你听见了吗?”冬不眠发过誓此生只娶浅汐一人为妻,他一直都记得自己的誓言。 “老大,你这不是在给我上眼药吗?我媳妇听你这么一说肯定对我不满。”日不烈首先不满的说道。 “你也八抬大轿将弟媳妇娶过门就是了,咱们正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办一场不是更好吗?”冬不眠兴奋的说道。 “还费那个劲干嘛,她已经是俺媳妇了,那都是过场还走它干啥!媳妇你放心俺以后尽量对你一心一意,如果看上谁家的漂亮小娘子,一定跟你先说一声,你不同意我便不娶就是了。”日不烈拍着胸脯保证道。 “呸,谁是你媳妇,你爱娶谁娶谁,跟我有啥关系。”天涯海海心想“就你这等丑货还想娶漂亮小娘子,谁会瞎眼自找粪坑跳,嫁给你这样的丑八怪!” “咋没关系,咋你现在就吃醋了。”日不烈欣喜若狂的喊道。 “我夫君到底在哪!”雨不飞打断日不烈的话又问道。 “他死了”天涯海海实话实说道。 “他死了”雨不飞不相信白江江年纪轻就死了,怀疑的追问道“他死了,他是怎么死的?” “被别人逼着跳下悬崖”白江江的死是天涯海海最不愿回忆的事。 “我媳妇呢?”冬不眠有些紧张的问道。 “浅汐也……”不能告诉他浅汐还活着,要让他断了念想,浅汐肯定不想跟他有什么纠缠。天涯海海悲伤的蹙起眉头,又说道“我一定会为她们报仇的。” “媳妇你……”冬不眠眼中滚动泪水,心中似刀割难忍,满腔悲愤,冲着天涯海海大喊道“是谁杀了她,我要为她报仇,告诉我是谁杀了她,我一定会亲手宰了他。” “你没有骗我们吗?”雨不飞跃上前来质疑道。 鸟人第一反应上前一步,护在天涯海海的左侧。 “我为什么要骗你们”天涯海海看着雨不飞反问道。 “他们是谁杀死的,你又是如何逃出来的?”雨不飞冷静的问道。 “我不认识那个人,但是他伸手了得,迷惑白江江自己跳下山崖。”天涯海海没有更多的解释,简单的说道。 “你在说得明白一点,是谁迷惑他跳崖?为什么要逼他跳崖?”雨不飞质疑道。 “小妹,人死不能复生,别在为难你小嫂子,二哥以后在给你找一个俊俏的后生。”日不烈替天涯海海解围道。 “对,你说的明白一点,到底是谁杀死他们,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冬不眠也跳到天涯海海面前质问道。 真有缘 “我跟他也不是很熟,我哪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反正我把我知道的都跟你们说了,信不信由你们。”天涯海海看着雨不飞满脸的质疑说道。 “老大,小妹,你们别吓到我媳妇,死就死了吧!天底下有的是漂亮的小娘子和俊俏的白脸汉,以后我给你们寻个比他们更好的人。”日不烈劝解道。 “你懂个屁,这天底下女人再多也没有一个人像她那样甜美可人,我也只要她,我发过誓这辈子只娶她一人为妻。”在冬不眠心里这天下间的女子都不如浅汐一根头发丝好。冬不眠突然发疯的喊道“是谁杀死我的女人!将他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中的悲痛。” 日不烈并不理解冬不眠对浅汐的深情,不屑的说道“那你要咋样,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你要随嫂子而去。” “我……”冬不眠凄凉哀婉的看着日不烈,他还真的有心到阴间与浅汐在续前缘。 “大哥,二哥他没别的意思,知道你对嫂子情深义重,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是找到那个人为嫂子报仇。”雨不飞向来是三个人里最清醒明白事的人。 日不烈也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可说过的话又不能收回去,只好跟着雨不飞的话茬继续说道“老大,你得心宽,你得为嫂子报仇雪恨,这样嫂子才能在九泉之下安息。” 冬不眠转念一想“我要为娘子报仇,等报完了仇我在到九泉之下与娘子团聚。” “你们兄妹三人在这里磨叽什么呢!公子都等的不耐烦了。”人未到,一股浓郁的佛堂香随着细哑的声音先打着转,落到每个人的耳边鼻尖。 “好刺鼻的香味”恰恰尔觉得这香味好熟悉。 “布谷,布谷。”鸟鸟被佛堂香浓厚的香气,熏的飞离鸟人头顶上的窝,远远的停在一颗柳树上。 一个清瘦红脸的人出现在众人眼前,身后背着又大又粗的三炷香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日不烈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抓人的,斜眼撇了一眼止由,见止由身后空荡荡的,懊恼的说道“妈的,让她跑了。” 阿辞早在他认媳妇的时候偷偷的逃走了。 “快追,她跑不远的。”雨不飞说道。 “没想到你们兄妹三人这般废物,连一个柔弱的小丫头都抓不到。”身背三柱香的人轻蔑的说道。 “东来,最好闭上你的臭嘴,否则老子把你剁成肉粒扔海里喂鱼去。”日不烈最听不得别人骂他们哥三废物。 “我的嘴不臭,不信你闻闻,想把我剁成肉粒扔海里喂鱼,那公子就能把你踩成烂泥,跟臭狗屎糊在一起,一想到你满身臭狗屎味,我就觉得恶心,我好像现在就闻见了你身上臭狗屎的味道,太臭了,太臭了。”东来在鼻尖处扇了两下,好像真的闻见了臭不可闻的臭味,眯着眼睛讥笑道。 “你说谁是臭狗屎!你说谁臭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把你剁了。”日不烈抬起手上的钢刀,作势要砍东来的脖子。 “你往这砍,来,往这砍,我东来要是眨一下眼睛算我是孬种,我死了也不怕,因为公子会为我报仇,你也会下来陪我。”东来伸长脖子,走进日不烈,有恃无恐的说道。 “二哥,你跟他一个浑人计较什么,先追那个女孩要紧。”雨不飞害怕二哥真的被东来激的动手,再耽误一些时候,怕是公子真的要怪罪我们兄妹三人,急切的说道。 “老二,追回东西要紧。”冬不眠瞪了一眼冬来,心想“要不是公子有规矩,不许自相残杀,否则非得把这个小子的嘴一刀砍下来。” 日不烈深知公子说一不二的性子,猛得抬脚踢在东来的屁股上,骂道“去你娘的吧!老子才不上你的当!” 东来被踢并不生气,反而笑道“老二你有长进啊!要是以前你非得跟我打上一架,骂上一阵才甘心。” “你个拎不清的东西,你在搅和我们办事抓人,我就到公子面前告你的状,说你阻拦我们抓人,帮着那个女孩逃跑。”雨不飞冷着脸说道。 “我妨碍你了吗?我在跟老二说话,你为什么不去抓人,抓一个娇弱的女孩还非得你们兄妹三人一起上吗?你大哥和你二哥是孪生兄弟,思想动作统一我可以理解,你又不和他们是孪生兄妹,你完全可以自由行动。为什么自己不去抓人?我不怕你到公子那告我的状,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他才不会相信你的胡说八道。”东来撇了一眼雨不飞说道。 “好,那你就等着公子给你吃铁瓜子吧!”雨不飞一跃而起,身子轻盈如风中落叶,跳到止由身旁,斜睨了一眼止由后,向前飞跑追赶阿辞。 老大冬不眠和老二日不烈,也先后随着雨不飞向同一个方向追赶。 “好,我等着,看咱俩谁先吃铁瓜子。”东来有些心虚的冲着雨不飞的背影喊道。 东来有些担心的想“她向来在公子面前最会搬弄是非,她的话公子总是听信几分,不能让她在公子面前说我的不是,我要先回去告他们一状,告他们兄妹三人,贪恋市井热闹跟丢了人,不敢回来见公子。” 正要转身离开时,余光撇见了束宁,顿时眼前一亮,眉开眼笑跳着上前跟束宁打招呼“是你,真的是你!我们真有缘,没想到还能再见面。” 束宁往后瞧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这个怪人是在跟我说话吗?”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想起来这熟悉的香味在哪里闻到过,他就是半夜闯进自己的房间想要偷走红将军的人。 “喵喵喵”红将军刚从鱼摊偷吃了两条鱼,被摊主发现后,急忙的逃回到恰恰尔的怀里。 “是你!”东来看见束宁身后的恰恰尔和巫红兽,心想“夜哥一直念叨这小东西,公子也很是遗憾的想要得到,没想到天助我也,送到家门口了。” 不过东来还是把目光转向束宁,他还想着束宁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美事。 “所谓缘份天定,情深不断,应该说得就是我们两个吧!”东来眉飞色舞的盯着束宁说道。 恰恰尔一把将束宁护在身后,插在两个人的中间说道“是啊!咱们两个确实挺有缘份的,没想到在这里还能在遇见。” “谁跟你有缘”东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瞄了一眼束宁又撇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不会是因为自己把他们两个捆在一起,孤男寡女,山间野地,互生情愫了吧!坏了!坏了!美人不会认这小子为救命恩人,以身相许了吧!哎呀呀!哎呀呀!为他人做嫁衣了!这个臭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了!” “姑娘你听我说,你当时晕在路旁是我救了你,是我把你抱到车里,是我把你跟他绑……”不对说跑偏了,东来捂着嘴想了想,又着急的解释道“是我救了你,不是这小子,这小子一定是骗了你,说他是你的救命恩人,他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以身相许也应该是我,是我呀!” 束宁根本听不懂东来的话,对于说得最多的救命恩人和以身相许两个词,束宁莫名的感觉到可笑,冰冷的眼神中映着东来清瘦的红脸,不自觉的将眼神移向恰恰尔,寻找答案。 “喵喵喵”红将军也认出了东来,张开大嘴,露出尖细的牙齿。 东来心想“你个小东西还敢跟我示威,一会儿把你绑了,挂到城门暴晒七天,叫你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 恰恰尔见东来盯着红将军,知道他又在打红将军的注意,很自然的将红将军交给束宁后,对东来说道“跟你在一起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跟我在一起的还有两个人”东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束宁,心想“美人啊!咱们两个是有缘无份啊!可惜可惜!”东来现在特别后悔把这两个人绑在一起,更后悔自己没有带着美人一起走。 “他们在哪里”恰恰尔接着问道。 “他们,你怎么这么关心他们,你想见谁?”东来的脑回路清奇的又说道“你不会是被那个臭婆娘的香熏迷糊了吧!我可告诉你那婆娘不好惹,你最好别招惹她!” 东来又对束宁说道“哎呀呀!你看看他有多花心了吗?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惦记,有了你还惦记别的女人,这种男人不可靠,不可靠。” 束宁听着奇怪的人说着奇怪的话,也是无语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恰恰尔听得也是一头雾水。 “呸,我胡说八道,我看是你胡思乱想,左拥右抱,想入非非,你敢说你不喜欢她吗?你敢说你对她不动心吗?你敢说你见到美女不垂涎三尺吗?”东来的这三连问,问得恰恰尔脸红心跳。 他怎么可能不动心,他喜欢束宁,这是自己很确定的事。 束宁低头不语,她心虚的不敢抬头去跟恰恰尔炽热的目光碰撞。 “我帮了你你也要帮我,你把猫给我当作是报答我,咱们两个从此两不相欠。”此话一出众人皆愣,弄了半天他是想要那只猫。 都来了 “……”恰恰尔被东来急转的话语弄的一怔,看着眼前行为举止怪诞不经,莫名其妙,匪夷所思的人,一时语塞。 “你这小子好好想想,是把巫红兽给我,还是把美人给我。”东来抬手指向束宁说道。 “?”怎么就被他带的要在束宁和红将军之间做选择,恰恰尔迷迷糊糊的顺着东来的手指看向束宁,他才不会做这个可笑的选择,他也没有权利做这个决定。 “做事别吞吞吐吐的,男子汉大丈夫爽快点,二选一是留人还是留猫。”东来还是希望恰恰尔留猫,这样他就能和美人在续前缘了。不过这小子肯定留人,留人给猫也行,他就可以抱着猫去公子面前领赏了。 东来一系列莫名荒唐的言语,让管弥章,止由和天涯海海,还有鸟人和束宁都感到无语,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自以为是的人。 “师哥,他再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懂?什么留人留猫!”天涯海海见东来逼着恰恰尔做决定,不解的问道。 “我也没听懂!”一会儿是救命恩人一会儿说以身相许,现在又要那只眉心有一点红的猫,鸟人揉了揉鼻子,灵敏的鼻子闻道了一股有别与佛香的浓烈的香气。 止由摇着头,对恰恰尔说道“我看你是被他缠上了,一时半会儿是脱不了身。” “两个我都会留在身边,我会好好的保护她们。”恰恰尔硬气的回道。 “贪心,太贪心了,两个都想留怕是两个你都留不住。”东来嘲笑道。 “打个岔啊!我没听明白他为什么要做选择啊?”止由一语道破这事的不正常之处。 “你听没听明白关我屁事,我们之间的事外人少插言。”东来跳到止由面前打量一番后,白着眼睛说道。 “我看你这人就是土匪,明着抢人抢猫。本以为你身上背着三住佛香,是个敬佛爱佛的人,没想到就是个假面魔心之人。”天涯海海也忍不住的喊道。 “嘿嘿!我是爱佛敬佛,还是魔心假面碍到你什么事了,抢人抢猫不可以吗?我今天就抢给你们看看。”东来说着从后腰间抽出鹰嘴短杖,动作迅速的将鹰嘴短杖,一头尖尖的鹰嘴叨向恰恰尔的面门。 “小心”鸟人在一旁警觉的喊道。 恰恰尔向后下腰,抬腿踢开东来的手腕,东来自知鹰嘴杖有些短,立即转动杖心,放出另一端的链锤,细细的链锤像一条丝带,灵活滑顺的裹在恰恰尔的脖子上。 “嘿嘿!你现在求饶还来的及。”东来得意的笑道。 此时恰恰尔的手掌已打到东来的前胸,一股热浪灼烧东来的五脏六腑,燥热难耐使东来手上的劲力松减,恰恰尔趁机脱离东来手中的链锤。 天涯海海同时也抽出腰间藤鞭,打向东来的后背。 “海海”鸟人本想阻止,不想让天涯海海参与其中,但藤鞭已出,只能任由天涯海海出手。 东来急转向后跳,甩出手中的链锤,刚好和藤鞭互缠在一起。东来卯足了劲,一点一点将藤鞭连带着天涯海海拽向自己。 恰恰尔又在东来后背出掌。 “两个打一个,算什么英雄好汉。”东来急忙撤回链锤转身抽打恰恰尔。 恰恰尔并不躲闪,等待着链锤飞过去。 东来对这一幕很熟悉,害怕恰恰尔抓住自己的链锤,赶紧将链锤收回,他知道自己不是恰恰尔的对手,现在又加一个天涯海海,自知自己没有胜算,向后连着退了几步。 “我不是英雄也不是好汉,也不想当英雄好汉,我们两个打你一个怎么了,还有三个人没上呢?”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弥章心想“这个将军像是一根傻柱子,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从刚才到现在一句话也不说,一点正义感也没有。” “嘿嘿!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你们一起都上来啊!”东来说着又向后退了四五步,转头喊道“你们怎么见死不救,他们要一起上打我一个人。” “你不还没死呢吗?怎么他们一起上你就胆怂了!”一个红纱遮脸,全身红衣的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随之而来的是浓烈厚重的胭脂味。 胭脂的气味太过浓郁强烈,显得女子特别的风尘廉价,同时让人觉得异常的难闻刺鼻。 “怎么能不胆怂,我还不想死!夜哥也来了吗?他心心念念的巫红兽就在这里。”东来顿时底气十足的看向恰恰尔。 “巫红兽在哪?”夜哥一听巫红兽,立马现身问道。 “夜哥,你不认识那小子了吗?巫红兽就他身后女子的怀里。”东来说完又将对面的止由,管弥章和鸟人都打量了一番,对天涯海海说道“你们几个一起上,我到要看看你们几个人有什么能耐。” “把巫红兽留下,我们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都得死。”夜哥长得仙风道骨,一派正气,语气却十分傲慢无礼。 “不用你放我们,谁都不会留下,一根猫毛都不会留给你。”天涯海海抖着手中的藤鞭说道。 “夜哥,香姐,我们还等什么,那小子我打不过留给你们。”说完东来直奔天涯海海而去。 鸟人一跃上前,从袖中掏出草镰刀,挡住东来的鹰嘴短杖。 鸟人挥动草镰刀近击相搏,东来的鹰嘴短杖路数奇葩,似一只大雕不断的猛烈进攻,鸟人只能连连后退见招拆招,东来一时略站上风。天涯海海见状挥动藤鞭抽向东来拿鹰嘴杖的手臂,东来一边用鹰嘴刨鸟人,一边用另一头的链锤抵挡天涯海海的藤鞭,东来一时间手忙脚乱起来。 另一边,香姐直接将白帕甩到恰恰尔面前,她本想着上回恰恰尔就是被自己的白帕所迷,这回就用白帕速战速决。 夜哥直接飘到束宁面前,想要夺取巫红兽。 恰恰尔本无心伤人,但在这关键时刻掌中自然而然孕育出橘色火焰,双掌同出,一掌打向夜哥一掌打向香姐。 香姐知道恰恰尔能驭火,早有防备。 夜哥一愣,没想到恰恰尔能驭火,急急的转身后退躲过火焰。 同时止由也抽出六角弯刀,两三步赶到束宁面前,对恰恰尔说“我来对付这个男人。” 恰恰尔还没流露感激,就见白帕悠然的转动自身轻盈的丝布之身围绕着恰恰尔不停的涌动,一双灰暗昏黑的眼睛像似鬼魅闪着深渊暗影,邪魅的眼睛能激发人性的丑态,扭曲人的意志。恐怖阴森的邪灵之眼,摄魂入心让人迷失在自己的遗憾丑陋的世界里。 恰恰尔心境犹如白纸,并不受控,上回被迷是因为虎狼猿抓伤后背,失血过多,身体虚弱,意志薄弱,这回恰恰尔跟没事人一样,发出掌中火焰打向白帕,想烧毁这幽暗可怖的白帕。 “想毁我白帕!”香姐不顾自己性命,将白帕收回。香姐因为身体灵巧敏捷,火焰擦身而过,只是将香姐胸前的红衣烧焦,隐隐约约露出酥胸白乳。 香姐慌忙的用白帕遮挡胸口,骂道“你个猥琐下贱种,卑鄙无耻下流之徒,想看老娘的胸,你直接跟老娘说,老娘准让你闭着眼睛看个够。” “啊!”火焰穿过香姐,直奔与天涯海海和鸟人僵持不下的东来背后,火焰烧断了东来后背的一柱香,因为那柱香东来才没被火焰直接烧穿成窟窿。但还是感受到火焰的炽热,后背的衣服被火焰烧焦,皮肤被火焰燎成一片火泡。 同时又听到香姐咒骂,心中顿时怒火中烧,不管不顾的转身挥动手中链锤打向恰恰尔。嘴里还骂骂咧咧道“妈的,长得人模狗样的,竟藏着贼心狼胆,敢打香姐的注意,老子非弄死你不可。” 东来发了疯似的跳到恰恰尔面前,见链锤扑了空,又转动杖身,用尖细的鹰嘴刨向恰恰尔的眼睛,动作迅速敏捷,一下接着一下猛烈的进攻。 此时,止由的六角弯刀对夜哥的长剑,长剑长有一米,比一般的剑都长。 夜哥的长剑似一只竹竿,挑逗着止由手中的弯刀,弯刀速度极快像是轮齿不断的转动,让人眼花缭乱的同时,刀意外的飞出砍向夜哥的手臂,夜哥仙风道骨,气定神闲的模样甚是潇洒,站在原地像似逗小孩玩似的用手中的长剑,挑动弯刀的力道,刚好弯刀飞转到管弥章的额头处。 止由心一惊,他没想到自己的弯刀会被眼前的人如此轻易的改变力道和方向,想跑过去收刀却也来不及了。 弯刀旋转到管弥章的额头处,管弥章拨出手中断剑,将一把乌黑金边的断剑抵在自己额前,断剑锋利的金边一晃,一股重力使弯刀原路返回。 夜哥凌空飞跃躲避弯刀后,飞跃到管弥章的面前,眼睛里闪着晶亮欣喜的光“这是铸霓神剑,可惜铸霓神剑成了一把断剑,否则是一把战无不胜,天下无敌的神剑。”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一听“铸霓神剑”四个字,神色异样,从新打量管弥章。 “没想到前辈认得铸霓剑,我这剑虽断但也不失为一把好剑,削铁如泥,吹发可断,力重自威。”管弥章自夸道。 “大哥就是他们夺走了我族宝贝。”一个洪亮的嗓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乌海蒙三兄弟 “拿命来,今天我要为我们的族人报仇。”一个身材魁梧,裸露一只壮硕的臂膀在外,似要找人摔跤一样熊憨的男人,粗鲁莽撞的推开管弥章,站在夜哥的面前横眉冷对的喊道。 管弥章紧握断剑心想“来人明显是针对对方,又何必计较他的粗鲁蛮横。”管弥章默默的后退几步,给足熊憨的男人动手的空间,又撇向跟在熊憨男人后面的两个人,他们三人长得是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又很不一样。 三个人皮相虽一样,但眼前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中间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穿锦服戴金链银镯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圆滑的生意人!后面个子矮小的人,却是一脸的忠厚老实的模样。 他们三个孪生兄弟,圆圆的眼睛在脸上鼓胀凹凸,好像随时要掉下来一样,宽大外翻得鼻口,加上头顶上留有一小撮头发,就一小撮头发还分别辫了三股小辫,在头顶上张扬摇摆。这种五官扮相让人一看就觉得是异域族群之人。 他们就是乌海蒙派出追回圣物“飞磨锥”的三兄弟,他们一路跟着白腹大雕的指引追赶飞磨锥,今天他们终于看到杀死他们族人,偷走他们族圣物的那三个人。 “老三”老二银汉喝住又高又壮的老三,杀人容易但他们的任务是追回族里宝贝,银汉瞄了一眼眼前的一群人又说道“寻回圣物要紧” “我族圣物在哪?还我族宝贝。”老三铜石立马又质问夜哥道。 “圣物?宝贝?”夜哥看着这三个突兀奇来的人,转动心思猜想“莫非他们是乌海蒙的族人!他们是怎么追到这来的?” 老大南金跳到东来的身边,心想“他身后怎么背着两柱香,不应该是三柱香吗?难道找错了人?”他们三兄弟并没有见过东来,香姐和夜哥,他们都是从一个没有马上死掉的族人口中,得知偷走圣物人的特征。 老二银汉跃到香姐面前,被香姐浓烈刺鼻的胭脂香,熏的连续打了五个响亮的喷嚏。 “呸,哪里来的野汉子,闻不得我身上的奇香,就给我滚远点。”香姐最恨别人站在自己面前打喷嚏。 “奇香?我看是奇臭!你这个丑妇用面纱也遮不住你丑陋的面容。”老二银汉捂着鼻子说道。 “你……”香姐恼怒发狂大骂道“你个猪头上粘尾巴,在老娘面前提美丑,你也不先拿镜子照照你自己的蠢样,看老娘今天不宰了你,扒光衣服扔街上让人好好看一看真正的猪长什么样。” “哈哈哈”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东来听到香姐骂敢说香姐丑陋和臭的人,竟然大笑了起来。 “你敢骂香姐!你真的是一头蠢猪,一头尾巴长在猪头上的蠢猪,哈哈哈哈哈哈。”东来指着银汉脑袋上的三个小细辫,笑的前仰后合。 老三铜石心想“你骂我二哥是蠢猪,就等于骂我们三兄弟是蠢猪。”顿时怒火上升,举起手中大刀跑到东来的面前就是一顿劈砍。 东来立马像猴似的窜跳躲闪,口中还喊道“你们兄弟都一个模样,太蠢了。” 东来的话越发激怒老三铜石,手中宽大的刀抡圆,狠劲的向东来的脑袋脸上劈砍,招招下死手。刀上密密麻麻的缺口,更像是锯齿,闪着迷离蚀骨,尖锐阴暗的光晕,似要碰上的人肉烂骨裂。 东来先用尖细的鹰嘴去近身抵挡,发现自己的鹰嘴在又宽又长的大刀下很吃亏,及时向后跳开用另一面的链锤,链锤似绳似鞭,柔软坚韧,刚好克制铜石手中的大刀,其实一柔一刚两个人是相互克制。 此时的恰恰尔护住束宁不断的向后退,他认出这三兄弟,但他不想趁人之危在东来身后出手,所以选择后退,他只想保护束宁。 束宁也认出乌海蒙孪生三兄弟,摸了摸一直趴在怀里的红将军,对恰恰尔说道“今天这些人怎么都赶到一起了,我们不如趁现在离开。” “在等一等,我们趁混乱时在离开。”恰恰尔回道。 此时,香姐和老二银汉也对打上了,香姐也不顾胸前衣烂无遮挡,甩出白帕扔到银汉的脸上。 银汉挥动手中的刀刚想进身砍打,没想到被突兀奇来的白帕蒙了眼睛。不等银汉把脸上的白帕摘下,白帕自动飘离银汉满脸油泥的脸。白白净净,平平整整的白帕现出灰黑邪魅的眼睛,眼睛就像活物一般抖动发亮,那双眼睛透着恐怖阴森的气息与银汉的双眼对视,邪灵之眼像似一把利剑穿胸入心,又似深渊将银汉拉拽,跌落进自己遗憾苦闷的世界里。 “老二”老大南金看出老二银汉的异常,也看出那白帕幽暗阴沉的诡异。 老大将自己手中的刀掷了出去,刚好将白帕订在十米开外的土墙上,在银汉的耳边大喊一声“老二,清醒一点。”说完赤手空拳的飞跃到香姐的胸前,老大南金的个子矮小,个头还没到香姐的肩头,眼睛正好跟香姐胸前的酥肉白乳平行,香姐的白乳酥胸被南金一眼都瞧了去。 “妈呀!现在的女子这么开放!”南金反到吓了一跳,吓得手足无措在香姐面前滴溜溜乱转,似看到了特别吓人的怪兽一般,同时又闻到香姐身上散发出来香浓刺鼻的味道,又不禁捂着鼻口喊道“妈的,这么重口味,真让人受不了。” 香姐有些害羞的将自己胸前烧焦的衣服扯了扯,用手捂住胸口,看着南金羞怯脸红的模样,歪嘴笑道“没见识的山猪!” “山猪?”银汉缓过神来,一听香姐说大哥是山猪,瞪着凸出来的圆眼睛,捂着鼻子喊道“你这蛮横淫贱的刁妇,当自己倾城倾国吗?露出来就有人愿意看吗?呸,就是不穿衣服,光着身子在我们哥三面前跳舞,我们也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对对对”大哥南金跟着附和着点头说道。 “呸,下流贱畜,你当老娘是什么人,今天老娘把你们的眼睛都挖下来,当泡踩。”香姐撩起裙摆麻利的撕下一大块红绸布,遮挡在胸前。 “嗖”的一声,夜哥手中的长剑立在老二银汉的脚下,同时跃到银汉的面前,说道“你们两个打一个女人,脸上可有光彩。” 原来老大和老二使了个眼色,想要同时出手,制住香姐,没想到还没等出手就被在一旁冷眼旁观的夜哥发现。 “对付你们这些鸡鸣狗盗之辈无需光彩,快还我族圣物,否则我们兄弟三人将你们砍了喂雕。”老二银汉霸气的说道。 “对对对”老大南金语迟,每次老二说得话都能说道老大的心坎里,所以老大每次总是不禁跟着附和,证明自己也是那样想的。 “不对,他们不配做雕的食物,他们死后不配升天,他们只能下地狱,他们只配跟那些烂泥粪水搅在一起。”一直在跟东来对打的老三铜石说道。 “对对付,他们不配。”老大又觉得老三铜石的话说得对,又附和老三的话。 “呸,就凭你们的三脚猫功夫还在这里异想天开。”香姐飞跃而起将钉在墙上的白帕,从新拿在手中。 南金知道白帕的厉害,闭上眼睛,将手中的刀横砍到香姐的手臂。香姐将身子一转,轻盈移动,见南金闭上眼睛,脚步似踩绵,无声的转到南金的后背,收回白帕,将白帕的一角缠在食指上,又将白帕另一角甩出,柔软丝滑的白帕竟瞬间如一把短剑,剑白如雪,刺向南金灵台穴。 南金第一时间感觉到从后背处传来最浓郁的胭脂味,要不是香姐身上浓烈的香味,这一下真得就得手了,但金身发现,及时的弯腰,像个陀螺似的又开始在香姐左右打转。 “诶呦”南金一时没注意,被夜哥的长剑刺到屁股上,还好是屁股,肉厚,抗刺。 本来夜哥和老二银汉,一个长剑一个大刀,夜哥舞动长剑尽显潇洒自由,笔直尖锐的长剑总是游走在银汉身旁伺机而动。 银汉挥动锋利厚重的大刀,大刀的刃上微微泛起淡红血色光芒,那是以往死在刀下亡人的鲜血,染红刀刃,所以银汉的大刀让人感觉到恐怖胆寒,毛骨悚然。 银汉聪明油滑总是能猜出夜哥手上长剑的招数,长剑一直未能挨身,但他的大刀也一直没能偷袭成功,这两个人是难逢敌手,不相上下。 南金为躲香姐手中白帕,利用自己矮小的身材,在香姐身前身后神出鬼没,想着找个好时机一刀将香姐砍死,没想到刚要在香姐背后出手,又被夜哥发现,夜哥迅速的将手中长剑斜刺到老大南金的屁股上,南金受疼“诶呦”一声跳开。 香姐见南金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拖着刀,头上的三根小辫在头顶上也跟着一蹦一跳,样子十分滑稽,香姐不禁讥笑道“夜哥找个机会在把他的另一半屁股也扎个窟窿,让他两边平衡一下。” “怕是你们没这本事”老二见夜哥伤了老大,趁机加快速度,抡着大刀疯狂的砍向夜哥。 东来香姐受伤 “有没有本事立马见分晓”冬来躲过铜石的宽刀,伸长了脖子朝银汉喊道。 “对立马见分晓,我马上就把你砍成八块。”老三铜石挥着手中的宽刀左右横砍,逼得东来连连后退,一时间铜石占了上风。 “想把我砍成八块你还得等”东来身形一缩,轻盈起跳,向上一跃,一只脚踩到铜石的头顶,踩得铜石头上的小辫真的像个小尾巴翘起来,东来展开双臂以保平衡,手中的链锤直直的向下抛出。 “叮咚”一声脆响,链锤刚好打在铜石向上划来的宽刀,铜石抖动刀身将链锤打飞,又将刀身反转横扫向东来的脚踝,东来跳了起来,避开宽刀,又换了另一只脚落在铜石的头顶。 铜石大幅度的摇头晃脑,目的是让东来在自己的脑袋上待不住,跳下来,哪成想东来站的稳稳的,像个猴子站在铁球上,一蹦一跳来回换着左右脚,铜石特别气愤的骂道“妈的,你个贼猴,下来咱们两个打个痛快,莫不是你怕我一刀把你砍死!” “嘿嘿,我不下去,有能耐你上来啊!上来咱们两个打个痛快,嘿嘿。”东来得意的跳换着脚,嘲笑讥讽道。 “妈的,有能耐你下来,只要你下来我就一刀将你砍死。”铜石气的直翻白眼。 “那我就不下去,我就站在你这颗猪头上望风景。”东来看到老大南金捂着屁股,跟香姐对打,不禁大笑道“你们兄弟三人真是蠢猪,被人捅了屁股像个小丑在人群中扭动,好笑,真的太好笑了。” “你才是蠢猪,小丑,你是丑人多作怪,蛤蟆嘴里吐臭气。”铜石僵硬的向后下腰,抡起手中宽刀向东来的双腿砍去。 “哎呦!”东来急忙翻转跳跃,但还是没来得及躲开铜石的宽刀,小腿被宽刀上密密麻麻,迷离闪寒的齿口划伤,顿时骨软肉烂,滚落在地时血已经染红裤腿。 铜石见东来在地上疼的打滚,立马挥起宽刀朝东来的脑袋砍去。 “小心”香姐也不顾南金的纠缠,飞出手中的白帕,跳跃到东来的身边。 白帕飘到铜石的脸上,铜石被白帕遮了眼,刀只能跟着感觉走,多少有些偏离,东来被香姐及时拽走,躲过一劫,但是刀尖处的齿尖划伤香姐左臂,东来抱住香姐,滚离铜石的刀口,心疼的问道“疼吗?” 香姐右手捂住左臂,感觉手臂骨头发出脆响,像是在一点一点断裂,一时之间疼痛难忍,香姐又看到东来小腿上的血痕,忍着痛轻声对东来说道“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再打下去必死无疑,我们得赶紧撤。” 此时,夜哥摆脱老二银汉的纠缠,赶到东来和香姐的身边,问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夜哥,我们两个都受伤了,咱们先撤,改天找机会报仇。”香姐对夜哥说道。 “好,你们先走,我断后。”夜哥挥动长剑刺向赶来的银汉。 “你们一个也别想走”铜石知道香姐白帕的厉害,闭上眼睛喊道。 老大南金也赶了过来,堵住三个人的去路说道“想逃没那么容易,把我族宝贝交出来,否则让你们生不如死。” “要宝贝,你们可找错人了。”东来小腿肚上的血止不住的往外流,疼的额头上汗如雨下,痛得呲牙咧嘴的说道。 “你们三个贼样,只要看一眼,永生都不会忘,怎么会找错人!”此时香姐已经收回白帕,铜石睁开眼睛走上前说道。 “嘿嘿,我们还有这等魅力。”东来不顾疼痛,像个小孩子似兴奋的撩了撩前额散下的头发,自认为自己是有这样的魅力,东来还想继续往下说,被南金打断道“少废话,交出宝贝,我们兄弟三人就放了你们一条生路。” “都说了宝贝不在我们手里,有心交也拿不出来啊!”东来贼眉鼠眼的看了一眼乌海蒙三兄弟,又对香姐眨了一下眼睛,又说道“你们的宝贝在我们公子手里,他现在就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处宅院里。” “东来你胡说些什么!”夜哥一听立马黑着脸将剑指向东来,喝斥道。 “夜哥,你不要命了吗?我们现在都这样了,不如把宝贝归还给他们?你看他们长得人模人样的,说出的话一定会算数,交出宝贝得一条生路,这是多么划算的事。”东来强行站了起来,小腿弯曲不敢挺直,血还在不停的留,此时东来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唇青身抖。 “还是你小子识时务”铜石指着东来说道。 香姐也站了起来,扶着东来对夜哥说道“夜哥事已至此,我们只能让他们三兄弟去见公子,毕竟宝贝在公子手里,他们能不能要到就看他们的本事了。” 夜哥听出香姐话里有话,她是想让公子对付他们三兄弟,这样他们就可以保命了,可是难保公子不会惩罚他们三人,夜哥有些犹豫。 “快说你们的公子在何处?”老三铜石性子最急,催促道。 “夜哥,我们三人带他们过去吧!”香姐就是想把三兄弟引到公子面前,到时候在拼命一博,公子不会见死不救,只要公子出手,别说是三兄弟了,就是五兄弟十兄弟也不是个事。 “香姐,你不用扶我,我可以单腿跳。”东来真的是受不了香姐身上浓烈的胭脂香味,鼻子痒的难忍,又不敢打喷嚏,强行忍了一会儿,实在是忍不住,连续打了五六个喷嚏。 “瞧你的贱样,当我愿意扶你吗!”香姐见东来嫌弃自己的样子,条件反射似的打了东来一巴掌。 “你又打我,我都什么样了,我要死了,你还打我。”东来委屈的说道。 “打得好,这巴掌当真响亮。”老三铜石在一旁捡乐道。 “快点带我们去找你们的公子”老二银汉怕香姐夜哥耍诈,又说道“老大老三咱们先把他们困了,免得他们耍诈逃走。”银汉又对香姐,夜哥和东来说道“放心我们说话算话,宝贝到手时我们就给你们松绑。” 夜哥一听立马将身一纵,跳到屋顶,以迅雷之速消失在众人眼前。 乌海蒙三兄弟也没想追他,因为觉得有还有香姐和东来,这两个人一个腿瘸,一个残臂,只能乖乖的留下来。 “你们其实不用绑她,绑我一个就够了,我带你们去找我家公子。”东来见香姐疼的嘴唇都发紫了,心疼的跟绑他们的老三铜石商量道。 “心疼她了,可是你心疼我又不心疼。”老三铜石没有一点怜悯之心,憨声说道。 “我不用你心疼”香姐斜了一眼东来,她的气还没消呢? “老三快点”老二银汉又悄悄的对老大南金说道“我总觉得他们会耍诈” “我也是这样想的,放走了一个肯定是报信去了,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有多少人。”老大南金担心的说道。 “老大,我们还是先把白腹雕引来,确保万无一失。”老二银汉说道。 老大南金沉默了一会儿,从怀里掏出一个空心草管,草管更像是树棍,也像笛子,但是上面只有三个小口。南金将草管放到嘴边,用手捂住下面的两个小口,吹出苍凉悲壮的哭声。 “真难听,真难听,还没死呢!先奏起哀乐为自己上路做准备吗?”东来被绑的跟个粽子似的,一跳一跳的迫不及待的想引他们见公子。 “少他妈的说话”老三铜石隐隐约约听到东来的话,紧握大刀真想一刀砍死这个多嘴多舌满嘴放臭屁的人。 香姐听着南金吹出哀婉凄切的曲调,心中的苦闷犹如腊月的雨水,寒凉刺骨,无限伤感。香姐想起自己那一对儿女,小小的红红的脸蛋,白白净净的小手,可爱的模样在香姐心头流转,她们怎么就离自己而去呢?我的孩子!你们现在在哪?泪眼婆娑的望着远处召唤“颖儿星儿” “颖儿星儿”东来一听泪眼汪汪的看向香姐,知道她是在想他们的一双儿女。 “还没死呢!哭什么!”老三铜石吼道。 老大南金收了手里的草管,对老二银汉说道“我们先走,估计用不了半刻就到。” “走”铜石推拥着东来。 “不用你推我,我自然带你去见我家公子,我比你还着急。”急着让你们去送死!东来一跳一跳的向前走。 香姐跟在东来后面,三兄弟跟在香姐后面,几个人走到一处宅院。 宅院并不大,但十分宽敞明亮,干净规整。 “公子救我”一进院里,东来就扯着嗓子喊道。 “老大老三小心着点”老二银汉将刀提到胸口说道。 “公子,小人无能,遇敌不敌,这三头蠢猪力大刀锋,我们不是对手,望公子谅解。”东来说一句哼一声,小腿筋脉翻转肌肉抽搐,疼痛难忍,东来瘫坐在地,咬着牙说道。 公子谢书白 “请公子惩罚”香姐跪在地上神色惭愧,眼神又飘到东来身上,她担心东来的腿伤。 “屋里的人听着,赶紧还我族宝贝,我们三兄弟饶你们不死。”老三铜石虽是个急性子,但见东来瘫坐在地求原谅,香姐又跪在地上求惩罚,不敢轻易进屋,站在原地大声喊道。 屋门缓缓拉开,薄雾缭绕,朦胧中有一人身穿驼色金边衣,手执白扇,漫步而出。 老二银汉见薄雾围绕来人周身,心想“此人不简单,果然还是中计了。” “耍的什么把戏,以为身绕白雾,自己就是神仙!赶快把宝贝交出来,否则先把他们两个杀死。”老三铜石把宽刀架在东来的脖子上说道。 “公子不用管我,我东来死又何妨。”说着将脑袋一歪往宽刀上的齿尖伸去。 “想死!先把宝贝交出来,我在成全你。”老三铜石将刀往后一收,对东来喝道。 “你们是谁?”男子的声音有些迷离且富有磁性,白扇一下一下轻缓的在胸前有节奏的拍打着。 “要我交出什么宝贝?”男子从四处寻得的宝贝实在是太多了,敌人自然也很多,但他并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什么人将他的人打伤,还找上门来吼叫。 “赶紧把我们乌海蒙的圣物,飞磨锥交出来。”老三铜石自报家门道。 “乌海蒙!飞磨锥!我很喜欢那件宝贝,这个还真不能还你们。”薄雾渐散,一个文雅白皙,斯文干净书生模样的男人出现在三兄弟面前。 原来东来口中的公子就是谢书白。 老三铜石见是个文弱的书生,不自觉得放松警惕,大声吼叫道“你喜欢有个屁用,赶紧交出宝贝,否则先把你大卸八块。” “我说了我喜欢,我要留着观赏,很可惜不能还给你们。”谢书白脸上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妈的,不识抬举。”老三铜石被谢书白的话激怒,抡起宽刀横砍向谢书白的腰身。 白扇从胸前划到腰间,挡下铜石的宽刀。 铜石一愣,没想到眼前文弱的书生竟如此深藏不露,竟能用一只手抵挡自己手中的宽刀,自己可是力大无穷,刀重如山,铜石又暗自加劲,想用自己刀上的齿口锯断谢书白手里的白扇。 “咚”的一声,谢书白向后假退了一步后,手中的白扇一百八十度旋转,打在铜石的宽刀上,发出一声闷响。 铜石又是一愣,看着谢书白手中的白扇,心想“他手中的扇子难道是金刚石所做,他哪里来的力气,可以将我的宽刀震飞!” 铜石不信邪,又发起进攻,又一次猛烈的横砍向谢书白。 谢书白看似不紧不慢的向后退,实则前面的是自己的幻影,他早已离铜石五六米远。 “老三”老大南金看出谢书白的双重影,担心老三吃亏,飞出手中的小刀。 “老三”老二银汉几乎跟老大同时喊出,挥着手中的刀跳跃上前助老三一臂之力。 就在三兄弟围攻谢书白时,藏在房顶上的夜哥飞身下来,一手抓东来一手提香姐,迅速的将两个人带走。 “不好!”老二银汉一转头,看到三个人的背影,刚想去追,发现自己眼前升腾迷雾,霎时间,迷雾笼罩周身,眼前事物都变得模糊不清。 “老大老三” “老二老三” “大哥二哥” 三兄弟同时喊出。三个人靠着声音和孪生兄弟之间的默契聚到一起,背靠着背在迷雾里缓慢的向前走。 一道白光从铜石耳边刮过,铜石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的右耳朵被刮掉,又一道白光闪来,铜石将头一歪,以为自己躲过一劫,又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左耳被割。 “老三怎么了”老二银汉发觉老三不对劲。 “妈的,我的两只耳朵被割掉了。”老三铜石是个硬汉,忍着疼将大宽刀提起在迷雾中疯狂的挥动起来。 “你……”不等老二银汉说话,数道白光像是初升的朝阳散落世间的光束,但是这白光给人的不是温暖,而是寒凉和恐怖。 白光似快箭,更似闪电,不容三兄弟有任何反应,就在白光要将三兄弟穿成筛漏时,天上乌压压来了一群白腹大雕,大雕低空盘旋,煽动自己硕大的翅膀将迷雾驱散,有三只白腹大雕俯冲下来,用自己庞大的身体,挡在三兄弟面前,当白光穿透大雕身体时,又有三只大雕迅速俯冲下来叼走三兄弟。 这群白腹大雕是乌海蒙信奉的神兽,它们训练有素,通人性,可以为主人奋不顾身,出生入死。 老大南金掏出怀里的草管,只吹了一声闷响。 数百只白腹大雕消失在小镇上空,它们来的快去的更快。 “公子,请公子惩罚。”香姐又跪在地上请求道。 “公子是我带他们来的,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一点怨言。”东来拖着一条残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请公子惩罚”夜哥也跪了下来,低头说道。 谢书白转身看一眼东来的腿,又撇了一眼香姐的左臂,最后将目光落在夜哥的长剑上,温和的笑容一直都在脸上挂着,语气也特别柔和“就用你这把长剑将你们的耳朵砍下喂鱼!” “是”夜哥不敢有一丝违背,挥动长剑先将自己的左耳贴脸削落在地,忍着痛走向香姐。 “公子,别砍香姐的耳朵,她爱美,我可以替香姐,我可以把我的两只耳朵都削掉。”东来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削一个耳朵和一双耳朵没什么区别。 “我用不着你替我”香姐是个硬气、倔犟、要强的女人,对夜哥说道“动手吧!” 夜哥知道公子脾气,不敢为香姐求情,只能狠心挥剑将香姐的右耳斩下。 香姐的右耳落地的刹那,脸上的红面纱也跟着落下,正好覆盖在血淋淋的右耳上。香姐惊恐掩面而泣,没了右耳她的脸再也不能用面纱遮挡了。 夜哥又走到东来面前,干脆利落的将东来的右耳削了下来。 东来看都不看一眼落地的右耳,忍着痛,拖着残腿爬到香姐的面前,捡起地上的面纱,一头挂到香姐的左耳上,在用珠花别好,又将另一头用银簪穿透,直接将银簪和面纱的一角一起别在耳后的头发里,用细哑温柔的声音对香姐说道“傻瓜,面纱还可以用带子绑在头发上,这样即使没有耳朵也会稳固不掉。” “……”香姐有那么一刻想扑在东来的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她没有,她呆呆的看着东来苍白的脸。 谢书白扔给夜哥一个小白瓷瓶,对三人说道“回三颗树养好伤,去寻巫红兽回来。” “是”夜哥回道。 “是,多谢公子不杀之恩。”香姐恭恭敬敬的说道。 “是,东来不知道还可不可以为公子效力。”东来有些沮丧的说道。 谢书白没有理会东来,自顾自的走进屋里,对屋里的人说道“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娘子,我曾经发誓会保护你和你的家人,我现在只想知道你为什么会背叛我?为什么要把宝贝赠给一个丫鬟?我不想杀你,也不会杀你,我只会让你后悔你所做的一切。” “我们走吧!”夜哥去扶东来,东来笑道“你们两个走吧!没有我在,你们两个一定会好过的。香姐夜哥一听这名字都以为你们两个是一对,你们两个本身也是一对青梅竹马,现在没了我在你们身边搅和,你们就是一对熟梅老马。你们走吧!别管我了!是死是活让我一个人自生自灭吧!”东来以为自己活不了了,消极失落道。 “呸,什么熟梅老马,没读过书就少说话,最好闭上你的臭嘴。”香姐白了一眼东来。 “你想死公子也不会让你死的,公子给我一瓶药膏,我现在就给你敷上。”夜哥虽然跟香姐是青梅竹马,曾经也对香姐动过心思,但自从香姐选择东来以后,夜哥就将这份更似亲情的爱情深藏在心,现在更是将这份爱转为亲情友情。岁月能改变任何事情,能让自己更看清自己的心。 东来一听自己死不了,心又立马活泛了起来,心想“不能让香姐和夜哥两个人在一起,干柴烈火不点自着。”当初东来之所以死活要休了香姐,是因为公子把他们三个分到一起,夜哥对香姐是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无微不至,再加上两个人的一双儿女死后,香姐的脾气越来越暴,经常家暴东来。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香姐往自己的身上不断的添加香料,呛的东来不得不在背后背三柱香,两个人因为各自身上的香味和夜哥的出现经常从早吵到晚。 “你不是想死吗?”香姐又白了一眼东来。 “谁能活着不活,想死的人都是活不了了,才选择死的,我能活为什么不活。不想活的人才是傻子。”夜哥将药膏擦抹到东来的伤口处,东来立马感到清凉解痛,觉得自己的腿有救了,自己死不了,腿也瘸不了,心情大好。 又见梦中人 夜哥扶起东来对香姐说道“我们回三颗树休养一阵,在去寻巫红兽。” 香姐点了点头,她的心思全在面纱上,她怕没有右耳面纱会突然掉下来,她怕自己嘴角边的大肉瘤被人看见,因为肉瘤实在是太大了,像是一个发紫发黑的鸡蛋挂在她的嘴角上,以前她嘴角处的肉瘤小小巧巧,白白嫩嫩,这颗跟痣大小的肉瘤,给她平添几分妩媚多姿,自从一双儿女病死,她的脾气相貌有了改变,就连妩媚多姿的小小肉瘤也在一天一天变大,香姐怕被人嘲笑,终日用面纱遮挡。 因为美过,所以接受不了现在丑陋的自己。因为拥有过,所以无法摆脱失去的幸福。 香姐的苦被浓烈的胭脂香味覆盖,她安静的低着头,跟在夜哥和东来身后走。 “要不是猪头三兄弟搅和,我早就把巫红兽拿下,交个公子兴许能将功补过。”东来又想到束宁,心里一阵烦闷,嘀咕道“便宜那小子了!” 恰恰尔无端的打了一个喷嚏。 束宁和恰恰尔,天涯海海,鸟人,还有止由和管弥章六个人先后趁乱离开小镇。 小镇外比较空旷,有一些杂草和乱石,能隐隐约约看见冬不眠三兄妹像野兔在草丛里奔跑跳跃。 “追了半天也不见人影,我们不会是追错了方向吧!大哥小妹我们分开去抓如何。”日不烈喊道。 “没有别的路可走,她一定在前面。”雨不飞一直跑在最前面,说完后更是加快速度向前飞跑。 阿辞真的就在前面,正倚着一颗粗壮的大树喘息,心想“自己再跑下去肯定会被抓,不如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躲到哪里去?哪里可以躲藏呢?” 阿辞眼望四周,躲无可躲,焦急的擦抹额头上的汗水,抬眼间发现眼前这颗大树枝叶浓密茂盛,不如就躲在这颗树上吧!一切就听天由命吧! 阿辞爬上树刚坐稳,透过枝叶的缝隙见天上飞来一人,是他!阿辞激动的望着飞来的身影,心中似蔓延着欣喜若狂的枝藤,枝藤上含苞待放的花蕾,因为他的出现迅速绽妍。 这个飘逸潇洒的身影曾多次出现在她的梦里,在梦里无数次的见到他的笑,他的眼,他优雅的身姿,他俊朗的模样,他完美的就像太阳一样,一直温暖着阿辞的身心。 梦,现在一定不是在做梦!阿辞的梦中人真的出现在阿辞的面前,阿辞兴奋的想要喊出他的名字,微启朱唇时才发现自己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他……梦中人是在看自己吗?阿辞按住自己欢跳的心,去迎接梦中人眼中的光彩,那一闪而过的光彩,让阿辞不由自主的深陷。 他看到我了吗?他在看我吗?他真的在看我吗?我的样子,我的样子,我……阿辞自卑的低下头,又不甘心的抬起头,她还要记住他的眼神,他的模样,他的身姿。阿辞一直追寻着那一闪而过的仙姿,只那一刹飞过的身影,却让阿辞的心长时间的雀跃欢跳,久久不能平静。 原来阿辞的梦中人就是她自认为的救命恩人“炎庭” 炎庭凌空俯视看到密叶之下的阿辞,不过在炎庭眼里阿辞与蝼蚁没什么区别。在炎庭眼里这世间之人都是蝼蚁。 炎庭刚从束宁的头顶飞过,他见到几个如蝼蚁的人在路上行走,炎庭自然是一眼撇过,没有理会,他一直在寻找瑰灵魄,却一无所获。 束宁却惊恐不安的躲在恰恰尔身后,她希望恰恰尔高大的身躯能为自己遮挡。 其实,束宁根本没有必要担心,因为在炎庭心里自己已经是个死人,炎庭又怎么会去寻一个死人? “是他!”天涯海海大声喊道。 “怎么了”鸟人第一时间问道。 “是他杀了白江江”天涯海海指炎庭的身影说道。 当鸟人顺着天涯海海手指的方向看去时,炎庭的身影早已渺小的如一只飞鸟。 天涯海海看着炎庭几乎消失的身影,心想“以自己的能力,这辈子都无法替白江江和浅汐报仇了。” 阿辞藏的那棵树,从远处看就像个大扇子,枝繁叶茂,将阿辞遮挡,只能站在树下向上望,才能透过枝叶发现阿辞。 “大哥,二哥,我看我们还是分开寻找吧!”雨不飞最先跑到大树底下,看到前面有两条小路,转头对后面的冬不眠和日不烈说道。 阿辞收回目光,双手紧紧的抱住树干不敢出声,因为只要抬头就能看见自己,雨不飞没有抬头,因为她急切的要抓住阿辞,回去好像公子交代,所以停歇了一小会儿就匆忙的离开了。 还没等喘口气,紧接着阿辞又见日不烈跑到树下,只见他喘着粗气后悔道“我真是蠢,又跟她分开了!应该叫她跟着自己走!在见面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冬不眠也随后跟了过来,听到日不烈自说自话,不禁白了一眼日不烈,想起浅汐温柔甜美的笑容,心中一阵哀婉凄切。 阿辞提心吊胆的怕自己被发现,只能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等待他们离开。 “大哥,我走西边小路。”日不烈说完就往西边赶去。 “好,你走西边我往南边。”冬不眠跳上另一条小路。 阿辞庆幸自己没有被发现,心想“自己不如就在这颗树上好好的歇一歇,等歇好了在回到小镇。方家小姐在自己最难的时候收留了自己,为了报恩也要回去救她。可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去救她!” 阿辞掏出怀里的镯子,通透莹亮的绿色镯子上面镶嵌一个金色小蛇,蛇身上还趴着一只白玉兔,做工极为精致灵巧。 阿辞又发现镯子里面刻着一圈小字,字体方正清晰,但上面的字阿辞一个也不认识,阿辞看着手镯不禁叹息道“方小姐,你本来一心一意,满心欢喜的想嫁给他,但当你知道他是为了你家族的玉镯才娶你,你伤心难过后决定不想让他称心如意,你把玉镯给了我,让我保护它,我要怎么保护它!我怕我把它弄丢!我还是把宝贝还给你吧!” “可是还给方小姐不就又落到那个人手里了吗?”就在阿辞纠结时,又有人来到树下。 “天太热了,我们在这儿休息一下,想他们一时半会儿也难抽身追我们。”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这颗树真大”天涯海海随后也躲进大树阴凉之下,见大树粗壮上前拍了拍大树说道。 天涯海海抬头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并没有看到阿辞,却吓得阿辞缩成一团,看着树下的一群人,祈祷自己不要被发现。 束宁倚在大树下,很自然的抬头仰望,正好与阿辞四目相对,两个人足足对视有十秒。 “师哥,我饿了。”天涯海海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欢叫。 束宁收回目光站起身来说道“我也有些饿了,不如我们在往前走走,寻一些吃食。” “我这有吃食”止由在小镇时,买了一些糕点。 “桂花糕,红枣糕。”都是自己爱吃的,天涯海海突然觉得止由特别的靠谱。 止由把糕点均分后,坐在管弥章对面打量管弥章和管弥章手中的断剑。 管弥章也知道阿辞的存在,但不动声色的吃着手中的糕点。 “海海”鸟人见天涯海海的鼻子无端的流下血来,惊慌的喊道。 “我的鼻子怎么流血了”天涯海海第一反应道“这桂花糕不会有毒吧!” “有毒?”止由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桂花糕,又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回道“不可能,我也吃了桂花糕我怎么没事。” 鸟人上前为天涯海海把脉并没有发现中毒迹象,也没有发现天涯海海生了什么病,难道只是因为干燥的天气,让她的鼻腔黏膜干燥破裂而导致的流鼻血? “没事吧!”束宁走上前问道。 “我没事,就是感觉血流得还挺多。”天涯海海虽然不是第一次流鼻血,但这次没磕没碰,突然之间流鼻血,让天涯海海有些慌乱。 “海海,你把这个果核含在嘴里。”鸟人从他的粗布大袋里拿出一个干瘪坚硬,黑黑的果核递给天涯海海。 “师哥,太苦了!”天涯海海将果核含在嘴里的瞬间就想吐出来。 “是有些苦涩不许吐,含一会儿我给你吃蜜果。”鸟人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天涯海海。 “我是得了什么病了吗?”都说良药苦口,可这也太苦了!!!天涯海海皱着眉头问道。 “师哥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天涯海海见鸟人不回答自己追问道。 “你什么病都没有,别瞎想。”鸟人扶着天涯海海做在一块石头上说道。 管弥章本想将自己怀里的雪荔丸拿出来让天涯海海服用,见鸟人拿出黑果核,又听见鸟人与天涯海海之间的对话,伸到怀里的手又抽了出来,心想“雪荔丸就只有一颗,还是自己留着用吧!” 止由将手里的半块桂花糕都扔进嘴里,管弥章的小动作尽收眼底。 以山主之名命令你 管弥章突然回赠止由一道冷冽的眼神,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莫名的产生一些敌意。 “师哥好像不流血了”天涯海海又赶紧问道“师哥,苦核现在可不可以吐。” “苦核有降燥凉血之能,你在含一小会儿。”鸟人说道。 “好漂亮的小瓢虫”束宁的手背上突然飞来一只可爱奇异的小瓢虫,圆鼓鼓的背部长着一对乳白色银边的翅膀,翅膀上还有五个银亮亮的小斑点。小瓢虫有六条灰白的小短腿,从束宁手背上迅速的爬到肩头。 “好奇特的瓢虫,我还从来没有见过白色银点的小瓢虫。”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师哥,师哥,不好了,不好了。”天涯海海慌张的大叫了起来。 “海海,你怎么了。”鸟人见天涯海海说话断断续续,以为天涯海海把苦核吞到腹中。苦核是不能吃的,吃了之后不会消化,在胃里硬化后会粘黏其它食物,在胃里形成巨大的硬块堵住食道,后果不堪设想。鸟人紧张的从粗布袋里拿出肉果,说道“赶紧吐出来,苦核不能吃。” 肉果一拿出来,奇臭无比,恶气熏天,臭不可闻。 众人都被这霎时间扩散开来的恶臭,向四周惊散开来。 “师哥,你快收起来。太臭了,太臭了。”天涯海海捏着鼻子说道。 “海海你快把果核吐出来。”鸟人是想让这恶臭逼着天涯海海呕吐,把苦核吐出来。所以拿着肉果放到天涯海海的鼻尖处。 “我的娘啊!太臭了太臭了,师哥你这是干嘛呀!你…你拿开!”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看着鸟人,没想到师哥会拿着肉果的恶臭熏自己,娘啊!我要被熏吐了。 天涯海海把苦核吐了出来,何止是苦核,还有刚刚吃下的桂花糕也跟着吐了出来。 鸟人见苦核吐出来了,这才用墨绿色的大叶子包上肉果,臭味顿时消减,但空气中还散着星散的恶臭。 “师哥,你这是弄啥,熏死人了。”天涯海海说完又吐了一口酸水。 “苦核不能吃,现在好了苦核吐了出来,就什么事也没有了。”鸟人说道。 “我没吃,我一直在嘴里含着呢!”这不是白白的受了一回罪吗!天涯海海撇着嘴说道。 “刚才我叫你焦急的喊我,说不好了,我以为你将苦核咽下去了。”鸟人说道。 “我刚才着急,是因为光已叔叔来了!”天涯海海解释道。 “光已师叔来了!”鸟人问道。 “来了,来了,他怎么会找到这里来?我不能让他找到我,他肯定是来带我回去的,我现在还不想回去。”天涯海海想找个地方躲起来,可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四周空旷,没山没林,真的是躲无可躲! “你怎么知道他来了”鸟人环顾四周并不见一人。 “你看,光已叔叔养的琉璃瓢虫。”天涯海海指着束宁身上的小瓢虫说道。 “琉璃虫”看来光已师叔真的来了,鸟人松了一口气,有光已叔叔保护海海是最好的,还以为这些天也不见九尔山来人,以为他们没有看见自己所发出的信叶,或者看见了却不信任自己。 “师哥咱们赶紧跑吧!不能让光已叔叔抓我回去。”天涯海海拽着鸟人说道。 “海海,回去也不是一件坏事,师娘肯定想你了,你还是跟光已师叔回去吧!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所想的那么简单的。”鸟人说道。 “师哥?”天涯海海放开鸟人,心想“师哥怎么也想我回去,我才不回去呢!” 天涯海海急中生智,见大树枝繁叶茂,心想“我爬上树顶躲藏,光已叔叔不一定能猜到我会躲到树上。” 当天涯海海慌忙的爬上树后,发现树上有一人“是你……” 天涯海海与阿辞四目相对,两个人惊讶错愕的睁大眼睛看着对方。最后天涯海海怕暴露自己,嘴唇合拢,食指贴在嘴唇上,示意阿辞别说话。 阿辞紧张的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又飞来一只白翅银点的琉璃瓢虫,也落在束宁的身上,两只琉璃虫都在束宁的左侧肩膀上,它们抖着背上的乳白色翅膀,银亮的小斑点一闪一闪也跟着抖动,像是云朵里潜藏的星星,像是雪地里飞出星光,耀眼夺目。 在小瓢虫身后跟来一人,手握枯枝,模样端正,身材匀称,气度不凡。 鸟人恭恭敬敬的礼拜来人道“光已师叔好久不见。” 光已撇了一眼鸟人,神色冷傲淡漠的说道“莫要在叫我师叔了,我担不起这个称呼。” “海海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吗?她人呢?”光已又直接问道。 “……”现在天涯海海就在大树上,鸟人不好直接告知,只能用眼神传递。 “嘘嘘”光已打量周围四人,又将琉璃虫召唤到自身,又问道“海海没跟你在一起吗?” “她见到琉璃虫,知道是您老人家来了,不敢见你老人家。”鸟人回道。 “她有什么不敢的见我,她是不想见我,不想跟我回家罢了。”光已看着空旷的四周,心想“这么短的时间她能逃到哪里去!” 光已猜测天涯海海一定在附近,所以大声喊道“出来吧!躲到哪里我都能把你找到。” “师…前辈”鸟人抬眼望向光已身后的大树,示意人就躲在大树上。 光已理会到,动作特别迅速敏捷的跳到树上,先是看到身穿黑袍的阿辞,没有理会。搜寻天涯海海,见到用枝叶遮挡的天涯海海,恭敬的说道“山主请随我回去。” “我不回去,你也别在叫我山主了,你在叫我山主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天涯海海像个小孩子似的赌气说道。 光已又警觉的看了一眼阿辞,又对天涯海海说道“海海你还没玩够吗?该回去了。” “我说了我不回去,我还没玩够呢!等我玩够了我自然就回去了。”天涯海海说道。 “回不回去我们下去说”光已抓住天涯海海的肩头,不由分说的带着天涯海海跳了下去。 天涯海海见到鸟人,撅起嘴巴,狠狠的瞪了一眼鸟人说道“师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是那么的信任你。”天涯海海在上面听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师哥送的信,光已叔叔才能这么准确的找到这里。 “我……”鸟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向天涯海海解释,转身对光已师叔说道“光已师叔…”不等鸟人说完,光已冷冷的纠正道“我不是你的师叔,还请少侠收回这两个字。” “前辈,我答应海海要带她去雪山,还望前辈成全海海。”鸟人刚说完,天涯海海在一旁生气道“我不用你陪我去雪山,我自己能去,我也不用任何人成全。” “海海我……”鸟人想解释,可是突然觉得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了。 “海海,你娘想你了,让我一定要把你带回去。”光已对天涯海海说道。 “我不回去”好不容易出来,怎么可能轻易的回去。 “还请跟我回去”光已紧握手中枯枝正色道。 “光已叔叔你是来抓我回去的吗?你不会想用武力绑我回去吧!”真的要动手怕是自己连一点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好汉不吃眼前亏,天涯海海清了清嗓子,突然一本正经道“光已叔叔我以山主的身份命令你,回去,一个人回去。” 光已先是一愣,没想到这丫头开窍了,接受山主身份了,也会利用山主身份命令我了,光已心想“我不会一个人回去,回去没法向谭松娘交代。” “光已叔叔,你难道不听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质问道。 “自然是听山主命令,不过我不会一个人回去,既然山主不想回去,那我就在山主左右护山主周全。”光已在来时已经想好了,要么带天涯海海回九尔山,要么跟随天涯海海左右护她周全。 “我不用你护着我,你回去告诉我娘,我很好叫她别担心我。”天涯海海不想光已叔叔在自己身边,会有一种被束缚的感觉。 “我不会自己回去,要么我带着你一起回去,要么我跟着你,直到你想回家。”光已特别执着的说道。 天涯海海也特别执着道“我命令你回去,我不需要你跟着我。” “海海,还是让前辈跟在你左右,去雪山的路途遥远苦闷,路上的恶人猛兽也不会少。”鸟人劝解道。 天涯海海赌气道“我现在知道师哥是不愿陪我去雪山,我不会为在难你,我自己可以去,用不着任何人陪。” “海海,我不是不愿陪你去,我之所以去信告知师娘,只是不想让师娘担心你,我……”鸟人还想解释,被天涯海海打断道“那你可以直接跟我说啊!我自然会让你去信抱平安。可是你为什么把我在哪里也告诉他们,你就是想让我回去,我偏不回去。” “光已叔叔,你是回去也好,是跟着我也好,那是你的决定,但我以山主之名命令你回去。”天涯海海霸气的说道。 光已心想“山主之命不能违抗,可也不能就这样自己一个人回九尔山。”光已想到不如先领命假意回九尔山,暗地里护她周全。 “领命”光已不得不领命,他要遵守九尔山规矩。 “你现在就可以走了”天涯海海趁机说道。 “是”光已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鸟人。 鸟人无奈的眨着眼睛,心想“自己现在在天涯海海心里已经失去了信任!往后的路要怎么走!” 永归海 鸟人从粗布袋里拿出蜜果,递到天涯海海面前,说道“含蜜果可去嘴里苦味。” “我不吃,你也不用在假惺惺的关心我了。”怎么也不会想到师哥会将自己的行踪,偷偷的去信到九尔山,天涯海海气的将鸟人手里的蜜果打落在地说道。 鸟人看着掉在地上的蜜果,有些心酸无奈道“海海,你应该知道我没有恶意,我又怎么会假惺惺的关心你,在我心里你就像我的亲妹妹一样,你是我在这个人世间最亲近的人。” “你是没有恶意,你打着关心我的名义做我最反感的事,我以为你能理解我,没想到你也想让我在九尔山呆一辈子,你们为什么都希望我在九尔山呆一辈子。你们想没想过我愿不愿意。”天涯海海不管不顾的对鸟人喊道。 “……”鸟人突然醒悟,原来自己想的只是自己想的,师妹长大了,想看外面的世界,可是外面的世界有多少精彩就有多少险恶,他们只想让她开开心心的呆在九尔山,没有烦恼,不涉险恶的过一生,这难道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吗? 就在这时天上飞过一头怪兽,体积庞大,模样粗陋,腿脚短粗。 束宁和恰恰尔认得那怪兽,它就是“丑颗”也叫肉球。 欢颜朴朴已经对肉球失望透顶了,看来不管自己剩多少时日,也要把坐骑换了是正事。 青原坐在后面满面愁容,她不知道跟着欢颜朴朴到了多少地方,每到一个地方都给仙祖去信,也不知道给仙祖去了多少封信!不知道仙祖收没收到信! 仙祖一定是对自己失望了,不想要自己了,想想自己无端的跟着一个陌生人离开流荒山,还莫名其妙的跟着她去了全明城,一提到全明城,青原就能想起应雨的尸身,想起血染的绿衣,身体就不住的抖动。 这些天还跟着欢颜去了那么多荒无人烟的地方,仙祖恐怕都不相信自己在短短的几天时间里,东南西北逛了一大圈。 仙祖会不会以为自己在骗她!一定是!谁会相信有这么一个不听主人话,随心所欲,想去哪就去哪,没有方向,随时罢工的坐骑!谁会相信这离谱又奇怪的坐骑的存在!仙祖一定以为自己在骗她! 青原桑玉按着信上所说,来到全明城,却不见青原踪影。心中自然怀疑这信是不是青原所写。 青原桑玉又来到浦齐国,也没能寻到青原的踪影,不得不返回流荒山。 回到流荒山后,一天来一封信,不是说青原在沙漠就是说青原在戈壁滩,还说现在在火山群岛。青原桑玉自然是不信,心想“到底是谁利用青原引自己去那些荒凉之地,有什么目的?哼,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在上当了。” “仙祖,我没有骗你,我是真的身不由己!”青原看着欢颜朴朴的后背,心想“你每次都说要带我回流荒山,可是每次都没有回到流荒山,反而是越走越远,远到人烟罕至的大沙漠,荒凉偏僻的戈壁滩,人迹渺无的火山群岛。如果我是仙祖我一定会想是不是有人在逗自己玩。” 仙祖一定是以为我在骗她!仙祖一定是对我大失所望!仙祖一定是不愿在寻找我,想让我自生自灭! 青原欲哭无泪,心想“这次不管到了那里都不会在坐这个糊涂随性的坐骑!也不会在相信欢颜所说的话,一切还是靠自己吧!” 肉球驮着欢颜朴朴和青原两个人,最终来到了永归海。 永归海里荒无人烟,这里是毒蛇猛兽,妖狐精怪的聚集地。 永归海在人们心中是一个神秘荒凉的地方,普通的平凡人几乎都不敢提“永归海”这三个字。 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山上稀疏长有几十颗歪脖古树。 欢颜朴朴指着山上的歪树问青原“你猜猜看这些歪脖子树,哪一颗是入山之门!” “入山之门?”青原不可思议的走到一颗歪脖古树面前,左瞧瞧右看看,心想“这树能做门?要怎么进去呢?” 欢颜朴朴没想到肉球带自己来到永归海,好久没来了!来这里正好,在看他们一眼。 青原仔细的观察每一颗歪脖古树,树的大小不一,有往东歪有往西歪,多半是朝南歪,叶子不多也不够绿,多半有些枯黄垂败。 “是这个吗?”既然是入山之门,一定是最大的一颗树,青原挑了一颗最大古树说道。 欢颜朴朴眉开眼笑的跳到一颗不粗不细,枝丫乱舞,叶子最少的一颗古树前,说道“猜错了,你真的是最好骗!” “是这颗吗?”青原不敢相信的走到欢颜朴朴的身边,看着最不起眼的小树,心想“这个是入山之门!这要怎么进去?” “嘻嘻嘻”欢颜朴朴忍不住笑道“青原不要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就这么信任我?” 欢颜朴朴忍不住又对青原说道“这些就只是树,入山之门不在这里。” 青原气道“我自然是信你的,但以后我不会在信你了。” “哎呀!我就是逗一逗你,你看你这一路上闷闷不乐,愁眉不展,我知道你想回流荒山,可是你看到了,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你放心,我带你去见海爷爷,让他带你回流荒山,这次我保证,保证能让你回到流荒山。”欢颜朴朴发誓道。 “……”青原还是又一次的选择相信欢颜朴朴的话。 欢颜朴朴牵起青原的手说道“我带你去见海爷爷” 两个人走到中央一块灰黄的立石处。欢颜朴朴走上前,在石头上写下自己的名字“欢颜朴朴”四个大字。 “吱吱呀呀”石头沉闷的发出声响,霎那间一分为二。两个人从石头中间缝隙走了进去。 石门里的景色跟外面的荒凉有明显的对比,碧绿青翠的盆景整整齐齐的排列开来,在往里走百十盆牡丹争相恐后的怒放。 这里虽是山洞,但是阳光充足,泉水叮咚,微风徐徐。一路走来百花齐放,香气四溢,浓郁芬芳。最让人惊奇的是山顶开满了粉粉嫩嫩的芝樱花,一朵朵美丽的芝樱花覆盖着整个洞顶,像是粉红的天空,偶尔有一朵绿色的云朵点缀其中,感觉进入了一个梦幻的国度。 这里还有蜜蜂蝴蝶,它们成群结伴在洞里自由自在的飞舞。 在往里走还有精致的木雕凉亭、小巧逼真的假山、清澈见底的池塘。 清澈的池塘里清晰可见十几种鱼,有长见的鲤鱼、鲫鱼、白带鱼、琉金鱼、珍珠鱼,还有两条红黄相间,头大身细,尾如大扇子,漂亮美丽的鱼。还有一条离群享受孤独,白头白尾黑身孤傲的鱼。还有许多绿蜻蜓在水面上飞舞。 这里的风舒缓轻柔,这里的阳光温暖和煦,这里是荒凉世界中人为制造的精致绿洲。 欢颜朴朴领着青原绕过池塘,来到棕色大门口。欢颜朴朴敲了七下,最后又连续敲了三下。 门缓缓打开,走出来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 汉子一声不吭的将欢颜朴朴和青原让了进去。 里面地铺石卵,两旁青翠的竹子长的不是很高,但很油绿雅致。一排精致的雕花房屋出现在眼前,左边有三四个粉衫侍女在打扫,右边走来一个身穿紫红羽衫,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 “呦,是欢颜来了,今早师父还和我念叨欢颜妹妹,没想到师徒两个连着心呐,快去瞧师父去吧!师父见你准高兴。”女人声音柔美轻细,姿态柔媚万千,后背却背着一个四爪大铁钩,跟这个柔弱的女人极为不和谐。 “五黄师姐这是要出去”欢颜朴朴最不喜欢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心狠手辣,残酷无情的师姐。 “本来是要出去的,但见你回来了,我肯定是要跟师妹多亲近亲近,明天在走也不迟。”五黄一见欢颜朴朴全身上下的宝贝,就两眼发光,垂涎三尺。 “好啊!我也很想和五黄师姐亲近亲近,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在尝到五黄师姐做的清炒笋尖。”欢颜朴朴说道。 “师妹爱吃,我这就给师妹挖笋尖去,保准让师妹吃个够。”五黄师姐细眉细眼,眼带笑意说道。 “还是五黄师姐好”欢颜朴朴眉眼微笑说道。 “你快进去瞧师父去吧!师父见你一定高兴。”虽然一直在跟欢颜朴朴说话,眼神却一直在打量青原,心想“这女子真真的如出水芙蓉一般美丽,如六月花朵鲜艳夺目,有倾城倾国之姿。” “好,我去见师父他老人家去了。”欢颜朴朴说完,就向正堂走去。 欢颜朴朴推门就进,只听里面有人大声呵斥道“越来越没有规矩了,退出去。” “三碧师兄是我”欢颜朴朴跳到身穿碧色青衫,细高身材的男子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男子转过头见是欢颜朴朴,面色缓和略带惊讶,叫了一声“师妹” “三碧师兄还是这样冷面吓人”欢颜朴朴戳了戳三碧身上斜挂的燎石鞭,又说道“三碧师兄,你这鞭子不沉吗?总是见你挂在身上。” “吓到你了”三碧冷冷的问道。 “嗯嗯,吓到我了。”欢颜朴朴见屋里只有三碧师兄一人,心想“师父去哪了?” “师父去后院了”三碧撇见欢颜朴朴身旁的青原,心中不禁感叹“这女子似仙女下凡,美的不可方物。”刚想问师妹这女子是谁?却见欢颜朴朴牵着青原往后院走去。 男声女相的六青 石洞很大,露天的地方很多,阳光可以直接照射进来,这里更像是人工凿就而成,处处合乎心意。 后院与前院大不相同,没有花红柳绿,也没有气派的房屋,只有两间土房,简简单单的坐落在石洞的东南角。 欢颜朴朴对青原解释道“我师父爱花草喜生活,海爷爷喜静,所以他自愿到后院独住。” “海爷爷,师父,海爷爷,师父。”欢颜朴朴还没走近就一声接着一声喊道。 一阵冷风从屋里吹出,屋门大敞四开。 欢颜朴朴兴高采烈的跑了进去“海爷爷,师父。” 当欢颜朴朴跑进屋里时,只见海爷爷检查师父的尸体“师父,师父他…?”欢颜朴朴错愕的愣在原地,看着师父发紫的尸身,瞬间眼眶湿润,扑到师父的尸身上拥喊“师父,师父” “你是何时回来的”海中人厉声问道。 “我刚刚才到,师父他…”欢颜朴朴眼角涌出泪水,师父他老人家怎么会死? “你师父是中毒而死”海中人站了起来,眼露凶光,盯着欢颜朴朴想“他与师侄有师父之名没有师徒之实,更没有杀死师侄的理由。” 海中人吩咐道“你在这里守着你师父,我去把那个胆大妄为的凶徒抓住,让他给你师父陪葬。” “海爷爷,海爷爷”看着海爷爷额头上青筋暴露,怒火升腾而去,不免担心的喊道。 欢颜朴朴跪在地上,凝视着师父的尸体,不禁大哭起来“师父,师父。” 欢颜朴朴哭了一会儿,擦摸眼泪心想“这里外人是很难进来,以师父的能力一般人是杀不死师父,凶手一定是师父身边最信任的人,他以卑鄙的下毒手段残害师父,师父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凶手是谁?难道是三碧师兄吗?他在师父房间做什么?还有五黄师姐?师父最信任她,如果她要是在师父的饮食上动什么手脚,是轻而易举的事。 欢颜朴朴在心里盘算“师父一共九个弟子,红姐姐因与男子私定终身,被师父早早逐出师门。二黑师兄也不可能,性子直爽,最为敬重师父。九紫年纪尚幼根本不可能。八白师弟性子贤雅,是海爷爷最为看重的小辈。四绿师兄四肢皆残,呆在屋里整日都不会出来,也不可能是他杀死师父。六青常年在外很少回来,性子虽然古怪,却特别听师父的话。七赤是个暴躁易怒的急性子,常常不满师父对五黄师姐和八白师弟的疼爱,但是他为人正直,不可能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欢颜朴朴怎么想都觉得三碧师兄和五黄师姐的嫌疑最大。 欢颜朴朴担心以海爷爷的性子发起威来,会不管不顾的毁了师父辛苦建立起来的海镜天。 欢颜朴朴将自己头上的全意簪拿了下来,转身对青原说道“你拿着,有它无人能伤你,你在这里守着我师父,哪也别去,在这里等着我。” “我不拿,你要去哪!我跟你一起去。”青原没有接全意簪,她害怕自己一人留在这里,拽着欢颜朴朴的衣角说道。 “你哪里都不要去,我会回来找你的。”欢颜朴朴焦急的跑了出去,撇下一句话后就飞身不见了。 “欢颜,欢颜”青原无助的扶着门,回头望了一眼欢颜师父青紫的尸身,心尖爬满了恐惧,害怕的紧闭双眼。 青原抱着门想出去找欢颜朴朴,可又一想自己真的走了,欢颜朴朴回来时找不见自己该怎么办。 青原不敢看躺在地中间的尸身,闭着眼睛祈祷“师父你走好,欢颜一定会为你找到杀死你的凶手,你安息吧!你安息吧!” 青原一直闭着眼睛祈祷,直到天黑。青原听见有轻缓的脚步声,以为是欢颜回来了,高兴的睁开眼睛喊道“欢颜你回来了” “欢颜回来了,她回来的可真是时候。”只见一身嫩绿嫩绿的轻纱衣,如蝉翼微微飘起。来人男生女相,身姿清瘦,缓慢靠近青原。 “你…你是…谁?”青原紧张到口吃,本就在门边,后退两小步后,直接紧紧的贴靠在门上,退无可退时开口问道。 “这世间貌美之人本就不多,今却见你这般如花如画,美艳绝伦的美人,真是天助我也。” 朦胧黑夜中,来人一点一点靠近,当青原看清来人模样时,吓得花容失色,手指掐挠这木门,希望可以遁逃,青原闭上眼睛不敢直视那恐怖血染的面孔,脸上的面皮似被屠扒,血肉模糊不堪,五官扭曲,眼白无神,眼斜嘴歪,这样一个人自然是吓的青原差一点晕厥过去。 “哈哈哈”几声狂笑后,来人收起自己本来的面貌,变幻出一幅似五黄那样媚态百生的女子,开口却是粗犷的男声,对青原说道“跟我走吧!让我好好的把你完美的样子复刻。” “你,你不要碰我。不要碰我。欢颜,欢颜你在哪?”青原闭着眼睛流下两行泪,她害怕极了,她抖动这身体,僵硬的靠在门上喊叫。 来人邪魅一笑后,轻声在青原耳边安抚道“别怕,跟我走,你就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我一定会好好的对你。” “我不走,我那也不去,我要在这里等欢颜回来。”青原断断续续的说道。 “走不走那可由不得你”来人声音一变,变得粗犷震耳,吓得青原又是一哆嗦。 “啊”青原惊恐的睁开眼睛,见来人已经变了一个模样,媚眼灵动,红唇艳丽,不由的一愣,任来人将自己扯拽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青原环顾四周,发现带他来的人不见了。青原心想“现在是逃走的绝佳机会”却怎么也迈不动步。地上雾气缭绕,阴森恐怖,让人不寒而栗。竟还有一阵阵阴寒之风吹来,青原胆寒到瑟瑟发抖。 “叮咚叮咚”青原又听见有人在敲打着什么。 声音突然停止,一个似僵尸般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向青原走来。 “你,你干什么,你别过来。”青原被僵尸女推着走向身后的铁笼里。 “你…我…”青原无法挣脱,无助的被大力僵尸女推进铁笼里。 “你看她多美,美得让天下所有的花都失了颜色。”男子突然出现在铁笼旁,轻浮的将手放在僵尸女的脸蛋上,手指轻划冰感的脸蛋,又说道“我当出见你时,也让我一惊呢!柔美的脸蛋,如出水芙蓉般娇贵。”男子突然变脸道“四师兄怎么会不声不响的来我这里。” 一个头发花白,四肢全无,全身上下却异常的干净整洁的人,坐着轮椅出现在男人背后。 “六青,我问你…”不等来人说完,六青笑道“四师兄你过来看,今个我寻了一个美人。” “六青,你心知肚明我要问什么。”四绿摇动轮椅,轮椅发出闷憨之声。 六青看着四绿,直接说道“你知道师父的死讯,你是来质问我的,你怀疑是我杀了师父。”六青突然狂笑道“我还怀疑是你杀死师父,你记恨师父,你记恨他把你的手脚都砍了,你心中恨不得咬死师父,可是你不敢,你在默默的等待机会,是不是,如今师父死了,肯定是你害死的,一定是你。”对于六青的指责,四绿没有说一句话,因为他确实恨师父,他想亲手杀了师父,可他又不敢,也做不到。 如今师父死了,四绿没有多高兴,反而悲伤难过,他想下去陪师父。其实他在心里早已原谅师父,当初的年少轻狂,因为一个鄙视的眼神,一脚踢死人后还杀死在场所有看热闹笑话的人。师父知道后大义灭亲亲手斩断自己的手脚。四绿恨师父为何不将自己杀死,你杀了我我反而不会恨你,可是你偏偏留我一条残命,让我苟延残喘活着,你知道让我这样活着生不如死,可你偏偏留我这样活着,四绿恨师父是事实。 “四师兄,师父他老人家早就不拿你我当徒弟了,又何必伤心难过呢!谁又知道死了不如活着好呢?死了是一种解脱,兴许死了比活着更自在,他老人家早到那头早享福。”六青在四绿耳边又轻声说道“四师兄,我其实是怀疑三碧师兄!他最近总是给师傅熬煮补药,补药毒药都是药,谁知他是给师父喝的是补药还是毒药呢?” “不可能是三碧师兄”四绿斩钉截铁的说道。 “不是三碧师兄,难道是你吗?”六青反问道。 “我是恨师父,但我不会杀师父,六青如果是你杀了师父,我定会把你碎尸万段。”四绿眼神冷冽似剑刺向六青。 “我为什么要杀死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虽然不怎么待见我,但没打骂我,也没砍我手脚,我有什么理由杀死师父呢?”六青又反问道。 “你的那些勾当别当我不知道,既然我都知道了,又何况师父。”四绿转动轮椅撇了一眼僵尸女和青原说道。 “哈哈哈,没想师兄还挺关心我的一举一动,师兄还记得我从小的愿望吗?师父他老人家记得,所以他老人家给我自由。”六青粗犷的声音配上柔媚的姿态,让人不寒而栗。 是不是你 “愿望?”四绿看了一眼六青,小的时候六青总是跟在他的身后,两个人一天到晚形影不离,他又怎么会不知六青从小的愿望。但是长大后两个人却越来越陌生,自己被师父断了四肢后,六青更是常年在外很少回来,回来也不主动来见自己,四绿知道六青是在有意躲着自己。 四绿看着六青妩媚迷人的脸颊,心如刀割,想起小时候他曾说“我想要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好看的人”小时候的四绿还曾对嘴歪眼斜,满脸血泡的六青说道“五黄就是这个世间最好看的人。” 这句话一直影响着六青,他也想成为向五黄师姐那样美丽的人。 现在的六青找到一种方法,可以从别人的脸上割去面皮,用百种草药调制的液体侵泡,使面皮不褶皱还能永葆鲜亮,更服帖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脸上。 六青先后已经找到二十几名美丽漂亮的女子,可是当他今天看到青原时,他才觉得自己的愿望才要真正的实现,他激动陶醉的看着青原,他想立刻带上那绝美的面皮,他要成为这世上最美的人。 “六青……”四绿见牢笼里的掩面哭泣的青原,想规劝六青,刚要开口六青轻声“嘘”了一声,走到四绿的身边,推动轮椅。 “四师兄,你知道我的性子,我胆子小,我从小都不会踩死一只蚂蚁,你放心我不会要她们的性命,我要的只不过是她的貌美如花的脸皮,我还会还给她一个貌美的脸皮,让她们安然无恙的活着。”六青将四师兄推到门口,又说道“我就不留师兄了,师兄慢走。”说完将门关上。 “……”四绿抬头仰望星空,他想去看师父最后一眼,可是他又害怕看到师父永闭的双眼“师父,你是我这一生最敬爱的人,也是我这一生最痛恨的人。” 六青脸色有些异样,他靠在门上,在永归海里最在乎的就是四师兄,也最感恩四师兄,当年家破人亡时,是路过的四师兄从大火里救下自己,也是四师兄带着自己拜入海镜天,没有四师兄就没有现在的自己。 六青抬眼看见青原,缓步走到青原的铁笼前,盯着笼里绝美的容颜,心想“为什么自己要走这么多的弯路,为什么自己要做这么多的事,才能拥有想要拥有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天生就拥有我想拥有的美好。”六青眼中滚动着寂寞,哀伤和苦痛。 六青又突然间变脸,冷漠的眼神撇向僵尸女,粗声粗气的说道“今晚一定要把冰晶石碾碎。” 僵尸女没有任何表情,她又乖乖的回到原来的位置,去敲打冰晶石,发出好听的“叮咚叮咚”的声音。 “叮咚”青原躲在铁笼里的一角,抽抽噎噎的听着一下一下的叮咚声,心跟着一下一下的叮咚叮咚声音打着鼓点。她感觉到自己身处在一个恐怖阴森,危险的地方。她蹲坐在铁笼里,将头埋在自己的胸口处。 青原在想仙祖,到了永归海的第一件事就是给仙祖去信,青原想知道仙祖有没有在找自己?想知道仙祖信不信自己!仙祖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是身不由己,我给你去的每一封信,说的都是真话。我没有骗你! 青原泪眼婆娑又想到“欢颜,你在哪里?你回没回来找我?欢颜你会来救我吗?欢颜我好害怕!你在哪里!”青原只能将全部希望寄予在欢颜朴朴身上,希望欢颜朴朴来救自己。 “叮咚”的声音越来越清脆,青原的心越来越烦忧。她想回家,她不想回流荒山,但又无法向仙祖交代。她想回家,可是她好像走不出这里!自己在也回不去了吗?自己会死在这里吗? 死!青原不怕死,但她想在见一眼疼爱自己的家人,想告诉仙祖自己没有骗她,想跟欢颜说对不起,她知道欢颜杀死应雨城主是为了自己的清白。 “叮咚叮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脆响亮。 青原泪眼朦胧,抬起头呆滞的看着僵尸女一下一下重复的动作。 就这样,天在无声无息的恐惧和彷徨中,慢慢的亮了。 太阳露出半个头,像是在窥探它离开时,这世间都发生了什么! 僵尸女捶打了一夜的水晶石,石头坚硬如铁,却在僵尸女一下一下有力的捶打下,慢慢的四分五裂,慢慢的变成一粒一粒小小的碎块,却跟六青想要的粉末相差悬殊。 六青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站在铁笼外面带微笑,僵硬的微笑,危险的微笑,凝视着青原。 青原胆战心惊,迷迷糊糊,抽抽噎噎的过了一夜。看见六青僵硬苍白的脸,青原根本不敢直视,心惊胆颤的低下头,无助的在心里吼叫着“欢颜,欢颜你在哪里,快来救我。” 欢颜根本不知道青原在哪里,又怎么能救她呢! 六青你目不转睛的看着青原,开口却问僵尸女“水晶石捣碎了吗?” 僵尸女听见后,机械似的将捣碎的水晶石拿到六青面前。 “怎么捣了三天还这样粗粒,罢了罢了,我等不及了,就这样吧!去把细刀和药水都准备好。”六青一直眼不离青原吩咐道。 僵尸女忙碌起来,将六青使用的工具和药水都准备好,又走过来将铁笼上的铁锁打开,将青原拽了出来。 “放开我,放开我。”青原用力挣脱,可自己的蚊蝇之力跟僵尸女的大力相比,根本无法挣脱。 “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青原羸弱的身体被僵尸女轻轻松松的搬到木床上,僵尸女又将青原的手脚紧紧的绑住。 “放开我,欢颜,欢颜。”青原扭动着被绑住的身体,大声吼叫道。 “欢颜也救不了你,别害怕,你喊也没人能听得见,我这里是海镜天里最偏僻的地方,这里一年到头也没几个人路过,你最好是乖乖的呆着,否则一会儿我了动刀子,一不小心划伤了你可怎么是好。”六青趴在青原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你要对我做什么?”青原抖动着双唇颤声问道。 “我要你美丽的面孔,不过你放心,我会还你一个精致的面容,你看她,就是我的杰作。”六青瓷白的脸上滚动着充满血丝,无情又变态眼球,黑色眼球几乎淡的跟白眼仁接近,乍看之下以为没有黑色眼球,白色恐怖魔幻的眼睛,让六青更像是个恶魔。 青原避开六青恐怖魔幻的眼睛,泪眼汪汪的抽噎的喊着“欢颜”的名字。 “六青”随着一声怒吼,断了四肢做着轮椅的四绿又出现在六青身后。 “四师兄怎么一大早上就过来我这里,你看看真不巧我有事要忙,就不留你。”六青并不理会四绿铁青的脸,自顾自的说道。 “是不是你毒害死师父的!”四绿厉声质问道。 “昨天不是跟你说了吗?你应该去质问三碧师兄而不是我。”六青瞄了一眼四绿,冷哼一声道“难道你就一点也不怀疑五黄师姐或者二黑师兄,还有狂暴的七赤,他们可都比我有本事,他们想要毒害师父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他们都不可能存有毒害师父之心。”四绿只怀疑六青。 “哈哈哈,原来在四师兄眼里所有人都是良善之人,只有我一个人是恶毒的凶手。”六青瓷白生硬的脸上出现一抹悲伤,干笑过后又说道“怎么你来是为了师父报仇的吗?” “我就想知道是不是你害死了师父”四绿昨天偷偷去看过师父的尸体,发现尸身发紫,四肢肿胀,嘴角处流下少量的白色粉末,胸口处还有一大片瘀血,连师父的指甲都变得青黑,毒害师父的毒很奇怪!根本猜不到是什么毒药?他想道六青身上总备有百种草药,随便几种草药混合,都能成为致命的毒药。 “是不是你”四绿走近六青大声的质问道。 “如果是我,那我杀死师父的理由是什么呢?如果是我,你会杀死我替师父报仇吗?”六青转身飘离,躲开四绿的靠近,绕到四绿的身后反问道。 四绿大胆的猜测道“师父一定是发现你的魔鬼行径,警告了你,你怕师父会对我这样对你,所以你动了心思将师父毒害。” “我…魔鬼行径,我从未杀死一人,我怎么就成了魔鬼?四师兄没想到现在我在你的眼里已经成了魔鬼!”魔鬼!六青转身恶狠狠的看着四绿的背影,心中升腾怒火,但很快又冷静下来,狂笑道“是我杀的怎样,不是我杀的又怎样,你谁都不怀疑就怀疑我,我又有什么话可说。你如果想杀死我为师父报仇,你尽管来取我性命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自然是要还给你。” “我不会杀你,我只想知道是不是你害死师父。”四绿转过轮椅,直勾勾的望向六青。 “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能杀死谁?你现在连七赤都打不过,你知道了谁是凶手,你又能怎样?”六青又反问道。 都是因为你 “是不是你”四绿一根筋一遍又一遍的厉声质问道。 六青抖了抖宽大飘逸,嫩绿的袖口,仰着脸,眯着眼,嘴角生硬的挤出一抹笑容,轻声的说道“我用公藤、狼草、乌头根、蓖子麻、猫儿叶、晴天竹、虎刺梅等很多毒草,熬煮了一天一夜,只取一滴,放入三碧师兄给师父熬制的补药中。如果说我是毒害师父的凶手,那三碧师兄就是帮凶,是他亲手将毒药端到师父面前。”六青缓缓的垂下头,收回嘴角生硬的笑容,转动灰白的眼珠尽显邪魅,又说道“还有五黄师姐,她做的菜总是放阿奇果,四师兄你猜一猜,阿奇果是什么?” 六青不给四绿说话的机会,深吸一口气,又狂笑道“阿奇果虽然能吃,但青涩的阿奇果隐藏很大的毒性,四师兄你想想五黄师姐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个危险的果子入菜?师父之所以指甲青黑就是因为食用阿奇果所至。那么五黄师姐也是凶手!” 六青的狂笑声,充斥在房间里的每个角落,让恐怖阴森的房间里更显骇然可怕,狰狞的面孔伸到四绿的面前又问道“四师兄,你在猜一猜我为什么毒害师父!” 六青根本不给四绿说话的机会,直接竭斯底里的喊道“因为你,因为你,都是以为你。” “因为我?”四绿心头一震,双眉之间挤出三道深深的的细纹。 “因为当年师父一气之下,断了你四肢的那一刻,我就发誓我要替你报仇,尽管仇人是师父,我也要为你报仇。因为你说五黄师姐是这世上最好看的人,我在心里种下了要成为五黄师姐那美丽模样的种子。所以我才会男生女相,有时候我就在想我为什么要用女子的皮囊,我是男儿!都是因为你,在我心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会牢记,一切都是因为你四师兄!”六青阴狠恐怖的面目让四绿已经认不得当初单纯的小六青。 “够了,师父怎么对我那是我和师父之间的事,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四绿还是接受不了六青毒害师父的事实。 “你们之间的事?”六青缓慢的离开四绿,失望的邪魅一笑,慢慢的向后退,又继续说道“你知道吗?五黄师姐本是一心一意等待着要嫁给你,可是师父明明知道五黄师姐的心意,却还是狠心的断了你的四肢。五黄师姐她也恨师父,不过她比我能忍,她所有的强颜欢笑,都是让师父自然而然,没有防备的吸收青涩阿奇果的毒性,她比我有筹谋,她能慢慢的等,可我不能。”六青说完歪着脖子,欣赏四绿错愕悲伤的表情。 “师妹,她……”四绿根本没想到,五黄师妹会为他毒害师父。四绿一边觉得自己辜负了师妹,一边又觉得对不起师父。六青说得没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自己当年的过错,埋下了这么多的仇恨苦痛,害了自己,也害了师妹和师弟,更是害了师父!“师父,师父”四绿虽是硬汉,在这当下也免不了泪流满面。 “师父他老人家,走了多好啊!我们都能干我们想干的事,不会再有所顾忌。四师兄你不是也恨他吗?不也是日夜盼着他死吗?现在你如意了,多好啊!”六青得意的狞笑道。 “……”四绿看着六青摇着头,他曾经特别的恨师父!可当听到海爷爷质问三碧师兄时,知道师父死讯时,心里是悲伤哀痛的,想找出凶手,以他的血祭拜师父。 四绿虽然足不出户,但是海镜天里的每一个人他都了解。他不相信是三碧师兄,因为三碧师兄是从小被师父用羊奶养大,师父与三碧师兄感情表面看似寡淡,实际却似亲生父子一般,他又怎么会毒害师父。 不是他,又是谁? 四绿从未怀疑过五黄师妹,而二黑师兄最为敬重师父,他憨厚老实也不可能杀害师父。 至于九紫、八白、七赤他们在四绿的心里都是嫩娃,也没有理由,更没有胆子能做下杀师之事。 一番冷静的分析后,四绿不愿相信是六青杀害师父,但又想确定到底是不是六青毒害师父。 “六青”四绿泪眼婆娑,哀叹道“师父是最纵容你的,你可知道?” “纵容我?什么?”自打跟着四师兄进到海镜天,拜了师父。可是师父却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什么都让四师兄代教,师父的责任最多就是给自己提供了一个吃穿不愁,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又能纵容我什么? “你当真做的事天衣无缝吗?他觉得你心性单纯,只是想要一张漂亮的脸。每一次师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着你终有一天会醒悟。试问这不是纵容是什么?”四绿突然情绪激动的质问道。 “我没有杀人,我一个人也没有杀,师父他老人家自然不能拿我怎么样。”六青的脸阴寒似冰窟,粗犷的声音在屋里打转,似有回声在不断的回响。 “你没有杀人就可以躲掉你十恶不赦的罪恶吗?你虽然没有杀人,可你的双手已经鲜血淋漓,你知道你毁了多少人吗?”四绿对六青有教导之责,如今发现六青的狠辣与邪恶,心痛的无法控制自己,在轮椅上激动的摇晃身体,他想打六青一巴掌,希望能打醒他。 六青听到四绿的质问,有些疯癫的狂笑道“四师兄,说得对我毁了很多人,不过我马上就要成为这世界上最美丽的人,以后我的手就不会在沾染鲜血。” 六青激动的跳到青原身边,在旁边的木箱里拿出一个尖细的小刀,兴奋的转身又对四绿说道“四师兄要不要近前观赏我的手艺” “嗖”的一声,一支细如青丝的竹丝针从四绿的发丝中飞出,直射向六青拿刀的手腕。 六青顺手用自己手里的刀,挡下绵软却如银针能穿肉刺骨的竹丝针。 “嗖嗖嗖”四绿顺势一下子又连发三枚竹丝针。 “四师兄,这区区几枚竹丝针能挡的了我吗?”六青说着飞身上跳,宽大飘逸的袖子犹如海浪,将三枚竹丝针一一卷进袖口里。 六青跳下来时,又飞来三枚竹丝针,针尖闪着油亮的光芒,向六青的胸前刺去。不等六青躲开三枚竹丝针,四绿接二连三,连续不断,不停的从花白的发丝中发出看似绵软的竹丝针,一但绵软似线的竹丝针脱离四绿发间,就会变得坚硬似铁,如针一样穿肉刺骨,让人麻痛难忍。四绿几乎催动发间所有竹丝针,从各个方向刺向六青。 一时间竹丝针像是泼洒出的水,让人防不胜防。 六青并不惧怕,潇洒的舞动双袖,袖如卷风,将飞来的一多半竹丝针都收入袖中,又跳闪腾挪躲避后面飞来的竹丝针,最后猛得一跃跳到四绿的身后。 四绿不动声色的发动轮椅上的机关,轮椅后背也藏有竹丝针,百十来个竹丝针一齐射出,六青有些惊慌,及时飞滚窜逃开来,最后又跳回到青原的面前。 “四师兄,你的竹丝针还有吗?”六青嘲笑道。 “六青,收手吧!”四绿怒吼道。 此时的六青,只想要青原绝美的脸,无人能阻挡自己。六青有信心可以一面抵挡四师兄的竹丝针,一面将青原的面皮完好无损的取下。 刀子没有任何犹豫的落在青原额头的边缘处。 “……”青原眼看着刀子落在自己的额头上,疼痛的割裂让本就惊恐万分的青原晕厥了过去。 血,无光十色的血流淌了出来。 六青惊讶癫狂道“四师兄,你知道吗?原来绝美的容颜下是五光十色的血液在供养!”六青立刻萌生出一个大胆可怕的想法,他要把青原身上能发出五光十色的血吸干,他就能真正的成为这世间最美的人。 五光十色的光彩,同时也让四绿陷入惊讶之中,怎么会有人的血能发出这样夺目斑斓的色彩! 在四绿还没有从这斑斓的色彩中抽离出来,六青早已经疯狂的像一只恶狼,像一头猛虎,更像一只馋狗,趴在青原的额头上吸食这世间最不可思议,能发出色彩的血液。 当六青不满足这一点点流淌出来的血液,正要挥刀刺向青原胸膛时,六青突然呆滞,心中的兽性被镇压,举起的刀迟迟没有落下。 六青惊恐的看着青原缓慢睁开的双眼,色彩缤纷,却让人心生害怕畏惧。 四绿疑惑不解的看着六青全身抽动,将举起来的刀迅速放下扔到地上,整个人呆滞的像一只木鸡。 青原崩开身上的绳索,坐了起来,全身散发着诱人的色彩。一对翅膀从后背快速生长,缓缓煽动顿时发出霞光万丈,将屋里所有黑暗都制压改变。 六青见状第一时间想要逃离,可是脚像是被黏住一般,脖子好似被一只大手死死掐住。 窒息感爬满六青全身,六青没有任何挣扎,乖巧的像是一只兔子任由那只无形的大手将自己慢慢掐死。 落影护青原 “六青”四绿见六青的异状,感觉是青原在使用什么妖法,使得六青像是被控制一样。 四绿瞬间发动发间为数不多的几枚竹丝针,射向青原。 长长竹丝针油亮亮的闪射到青原的周身后,却霎时间自动变得的绵软,像一根根轻盈的羽毛,在空中无助的转动一圈,最后蔫绵软转坠落在地。 四绿见状,因救人心切没多想,不管不顾的推动轮椅,直接扑向青原。 青原煽动炫彩翅膀,光芒四射开来,射向四绿胸前的一束光似一柄利剑,瞬间穿透四绿的胸膛。四绿还没来得及有任何的挣扎,就从轮椅上跌落在地,血流成河。 “四师兄,四师兄。”六青根本喊不出来,无形的大手一直在死死地扼住六青的喉咙。六青只能在心里咆哮着,惊恐的看着光束刺穿四师兄的胸膛,看着鲜红的血液不断的流淌开来。六青看着四师兄残疾猩红的尸身,泪水在眼角处闪烁。 突然,六青抬起自己的双手狠劲的掐着自己的脖子,瞬间窒息感充斥全身。灰白肿胀的眼睛里充满遭乱的红血丝,视线慢慢的变得模糊,直到再也看不清四师兄的尸身,双眼暴裂,脸色青紫。六青已失去所有的意识,不在扭动挣扎,安安静静的跟着四绿一起离开人世间。 “四师兄”七赤因为看到从六青房间突兀闪现的霞光,好奇的赶到六青偏僻的房间一探究竟,正好看到四绿师兄被青原震动出来的光剑穿胸而死,七赤还没等拔出手中的剑,又见六青师兄双眼充血爆裂而亡,死状甚是诡异,像是自己掐死自己一样? 七赤站在门口悲愤的又喊道“六师兄”又看了一眼四师兄,身子向后退了一步,愤恨的怒吼道“四师兄,六师兄,我一定为你们报仇。” “啊”青原没有了生命危险,落影隐退回青原的身体里。当青原醒来最先看到四绿血葫芦似的残身趴在血泊中,圆睁着一双倔强的眼睛,吓得青原紧闭双眼不敢再看一眼,哆哆嗦嗦的将身子转向另一边。 “你往哪里跑”在七赤眼里青原的转身是要逃跑,猛得跳了进来往前跑了几步,跑到四绿凄惨的尸身前不禁腿一软,人顿时矮了下来,跪在地上,眼泪汪汪的喊了一声“四师兄” 青原听到七赤的声音,睁开眼睛想看一看是谁?没想到睁开眼又看到六青紫胀的脸和凹凸出来满是血丝的双眼,异常恐怖骇人。青原顿时吓得整个人一萎,瘫坐在六青尸身面前,早已吓得惊恐万状,心惊胆颤,只想赶快离开。 青原哆哆嗦嗦的爬了起来,没跑两步又撞到一直立在床边的僵尸女。 “啊…”青原又是吓得一哆嗦,瞄了一眼僵尸女阴寒僵硬的脸,惊恐中低眉顺眼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撞你的,我不是故意撞你的,你放我走吧,你放我走吧!” 僵尸女没有一点反应,并没有理会青原,呆滞的目光一直盯着六青的尸身。僵尸女不是真的没有反应,只不过她所有的反应自己都不能有效的反应出来。僵硬的面部肌肉让僵尸女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变成冷漠无情的一幅面孔。僵尸女在心里庆幸,庆幸六青的死亡,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六青这个不男不女的恶魔。 青原胆小懦弱的看了一眼僵尸女,迈开小碎步,心惊肉跳的夺门而逃时,僵尸女也收回视线跟着青原身后,缓慢的向门口走去。 终于自由了!终于自由了! 七赤站了起来,又看了一眼六师兄的尸身,怒吼道“看你往哪里跑,你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七赤见青原夺门而出,又见青原身后的僵尸女,以为是青原的帮凶,不由分说的挥剑砍向僵尸女。 僵尸女因为太过高兴想赶快逃离这里,没有发觉身后向自己砍过来得剑,等发觉转身抵抗时,已经为时已晚,剑尖从上到下挥下来,刚好从僵尸女的眉心划到鼻尖,在到胸前两乳之间,这一剑正好将僵尸女一分为二。 这样凑巧倒是让七赤一愣,看着被自己一分为二的女人,心中一阵揪心怜悯,他的剑上还未沾染人血。七赤愣了几秒钟后,回过心神想“她们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她们该死。”七赤提起剑跳出门外,追赶青原。 青原根本不知道要往哪里跑,一路慌慌张张,磕磕绊绊的穿过六青院子里的绿竹,弯弯绕绕跑了一会儿,又见一条长廊,穿过长廊发现木亭,又见池塘,青原不自觉的求救道“欢颜,欢颜你在哪里,救我。” “欢颜?欢颜朴朴吗?”七赤在后面听到青原的叫喊,先是一愣,后又喊叫道“谁也救不了你。” 七赤半个月前,在永归海刹风谷里捉杀瓜儿怪,没有捉到瓜儿怪,大腿反而不慎被瓜儿怪咬了一口,到现在腿脚还是很不利落,一瘸一拐,踉踉跄跄的紧追在后。 青原不分东南西北,胡乱的见路就走,见门就推。 “二师兄,二师兄别让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凶手离开海镜天,二师兄快出来杀死她。”七赤见青原逃到海镜天的大门处,大声喊叫常年守在门口,甘愿做门倌的二师兄。 青原使出浑身力气,去推沉重的大门,只推开一条窄细的小缝。青原纤细的身子刚好从推开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七赤见青原要逃出海镜天,又急赤白脸的大声叫喊道“二师兄,二师兄快出来,别让贼人逃走,二师兄你快出来。” 这时七赤也赶到门口,也想从门缝中挤出去,发觉自己的屁股卡在中间,根本过不去。七赤只能又缩了回去,费力的拥开大门,嘴里还不甘心的扯着嗓子喊道“二师兄,二师兄,四师兄和六师兄被人杀死了,凶手要逃走了,你快出来帮我,二师兄。” 不管七赤怎么喊,门房里没有一点动静。 七赤心急,忍着腿痛,急追了几步,就在快要追到青原时,看到瓜儿怪从山坳里走出来,拦住青原的去路,心想“太好了,天助我也!自己虽然不能亲手杀死她,但是看着她被瓜儿怪活生生的吞进肚子里,也解了自己的恨。” 七赤庆幸的同时也害怕瓜儿怪,停下脚步一点一点的向后退。 “嘘嘘嘘”站在青原面前的是一头似熊粗壮肥大,体毛浓密,头大嘴长,牙尖爪利的瓜儿怪。 瓜儿怪全身黑毛,挺胸站立,藐视弱小的青原,缓慢的张大嘴,尖利的爪子在胸前抓挠,更像是一只猴子,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看着猎物离自己越来越近,瓜儿怪张着大嘴跃跃欲试,想要一口生吞了青原。 当瓜儿怪看到青原眼中流动着的七彩光芒,眼中的光芒透着一股孤傲与凶狠,让瓜儿怪惊恐不安,不寒而栗的低垂着头,弓着身,发出弱小的声音“嘘嘘嘘”。 此时的青原早已经被瓜儿怪熊壮的身躯吓傻,呆立在原地,前进不能后退不行。 就在这时本想着让瓜儿怪活吞了青原,替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却见瓜儿怪低着头,默默的向后退,仿佛老鼠见到猫一般,退了五六步后,灰溜溜的转身逃跑了? “?”七赤狐疑的看着瓜儿怪矫健极速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望向四周,心想“瓜儿怪怎么会跑走?难道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在附近?” 七赤又仔细观察四周一番,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心想“看来是老天要让我亲手杀了你,为我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 七赤心急的拖着伤腿,挑动剑尖向青原刺去。 青原见瓜儿怪离开,在心里感谢天感谢地,回头一看剑尖刺了过来,心一紧,身一颤,又立即慌慌张张,踉踉跄跄的向前迈开步子。 “你站住,休想跑。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我定要把你千刀万剐祭拜四师兄和六师兄。”七赤在青原身后紧追,狂躁不停的叫喊着。 “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他把自己当成凶手了吗?青原回头想解释,刚要张口就见七赤的剑尖在自己的喉咙处,任何解释的话语都憋了回去! “啊”关键时刻青原被地上伸长出来的树根绊倒在地,躲过七赤的剑尖,脑袋却狠狠地的磕到地上的石头上。 青原也顾不得疼痛,慌忙的爬起身来,轻声解释道“我没有杀人,不是我杀死他们,我没有杀人。” “呸,还想狡辩。”七赤回转剑尖,刺向青原的胸口。 青原急忙转身躲到树后,想着“自己是难逃这一劫了,如果真的死在这里,不能向仙祖解释清楚最近发生的事情,也不能在见爹娘哥嫂一面。”不免伤心落泪起来。 “咣”的一声,树被七赤拦腰砍断一截。 青原泪眼婆娑与七赤冷眼怒目对视,七赤没有一点怜惜,挥动手中的利剑想砍掉青原的脑袋,为师兄报仇。 当剑落在青原的脖子上,被一道无形的光束阻挡,霎时光影成刀,将七赤拿剑的胳膊砍落在地。 不是我 “咣当”一声,剑随着胳膊一起掉落在地上。 “……”七赤根本没反应过来,也没来得及疼痛,又被青原身后急速展开的翅膀狠狠地扇打,整个人就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被轻盈炫彩的翅膀抽到十几米之外。 时间默默的伴随七赤骨裂的声音呻吟。 “我要杀了你”七赤从全身酥脆炸裂的痛感中稍有缓解,抬起头,咬牙切齿,话语随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 “我要亲手杀死你”七赤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挣扎着望向青原绝美的脸庞,眼神里的倔强让七赤一遍一遍发誓道。 七赤试着站起身来,但双腿有无数断裂的地方,难以支撑自己站立。七赤倔强固执的一遍一遍爬起来,又滚在地上。七赤想拿回自己的剑,亲手杀死眼前恶魔一般的女人。 青原没了危险,落影又隐回青原的体内。青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落影的存在!感觉闭眼间,发声了很多事情!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谁救了自己? 当青原看到地上一只血淋淋的手臂,心头一震!向后退了几步,同时向四周寻找七赤的身影。 他怎么离自己那么远?他怎么断了一只臂膀?到底发生了什么? 胆小懦弱的青原惊恐的看着七赤连滚带爬,凭着一股不要命的狠劲向自己冲过来。看着七赤嘴角流下来的血涎在阳光下摇晃闪动,看着七赤忍痛站起又摔倒在地狼狈的模样,看着七赤那双愤恨冲满怒火的眼睛,一直一直盯着自己不曾挪开,青原抖动着身体,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你不要在动了,你的腿,你的胳膊在流血,你别过来。”青原看着七赤滚爬到自己的面前,用左手吃力的拿起地上的剑,趴在地上紧紧的攥着剑柄,全身上下都有血痕,被瓜儿怪咬伤还没有痊愈的大腿,伤口撕裂开来,鲜血直流。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七赤眼中的怒火从未消失,浑身用力将剑高举过头,用剑尖指向青原说道。 “不是我杀死他们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是被他抓来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他要杀我!他要杀我!”青原语无伦次的极力解释道。 “呸!我亲眼所见,你休想骗我。”七赤吐出一大口鲜血,虚弱无力的手已经攥不住厚重的利剑,剑在一次掉落在地。 “你,没事吧!”青原半蹲下来关心的问道。 “我要杀……咳咳咳咳”七赤又从嗓子里咳出一大口鲜血,眼睛还直勾勾的看着青原,额头上的青筋暴跳,鼻尖上的汗珠映着阳光发出光亮。 “你别在说话了,你也别在动了,你翻过身来好好的平躺一会儿。”青原好心说道,却换来七赤的一口腥臭的唾沫。 青原见七赤死盯着两个人中间的长剑,知道七赤想拿起剑杀了自己。青原心想“现在的他就算拿到了剑也不能站起来杀自己,不如自己帮他把剑拿到他身边。免得他在剧烈活动,怕是到时候就真的活不成了。” 当青原拿起七赤的剑,想把剑放到七赤手中时,听到一声急促的喊叫“七师兄,七师兄,凶徒住手。” 七赤和青原同时向声音处望去,只见一个个子不高,一脸稚嫩的男孩,提着剑向两个人跑了过来“九紫” “九紫你不要过来,快回去告知师傅,是她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一定要师父为我们报仇。”七赤自知自己活不了了,如果自己死了,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所以在见到九紫的那一刻用尽所用力气半抬着身体,竭斯底里的急切喊道。 “你快走,你不是她的对手,快走啊!她会杀了你!”七赤又怕青原会伤害九紫师弟,挣扎着翻动着自己的身体,想要保护师弟,可现在的自己虚弱无力,满身伤痕,不管怎么挣扎在也站不起来了!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杀人,我更不会杀他,我不会杀他。”不管自己怎么解释他怎么就不信呢!青原激动的拎着七赤沉重的剑走向九紫,她不想让自己的罪名做实,就算是自己被他们杀死,也不能带着杀人的罪名死,不能让他平白无故的污蔑自己。 九紫看到柔弱如风的青原,有些不相信这样一位羸弱女子能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可又立马回看了一眼趴在地上,断了一条手臂的七师兄,立马眼含热泪,一想到四师兄和六师兄死了,“哇”的一声哭出声来。 九紫悲愤过后,圆眼怒瞪,拔剑指向青原,声音似玉珠落玉盘铿锵清脆,问道“七师兄,你说四师兄和六师兄是被她杀死的?你的手臂也是被她砍断的吗?” “是她,我要亲手杀死她。”七赤忍受着全身骨裂的疼痛,逞能发狂的叫喊道。 “你这凶徒,竟敢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还断我七师兄手臂,我要让你血债血偿。”九紫向来跟七师兄亲近,他一心想救七师兄,也知道八白师兄在后面,马上就能赶过来,所以心中无惧。 “我没有杀人,我怎么会杀人,我…我是被抓来这里的,是他要杀我!”青原无奈的轻声解释道。 “九紫……你不是他的对手……你快走……”七赤喘着粗气,断断续续的说道。 “七师兄你放心,八师兄马上就能赶过来,我们两个一定会把这个杀害师兄的凶徒拿下。”九紫人小胆大,身体灵活,说着已经到了青原的身边,挥剑斩向青原的臂膀。九紫想着先斩下青原一只胳膊,替七师兄报断臂之仇,在将青原杀死,替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 “你们……两个都不是她的对手……回去……让师父…咳”七赤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但好在三个人离得很近,九紫听得一听二楚。 “七师兄,快点燃海香,师父看到一定会赶来。”说话间,九紫的剑落了空,回转长剑又向青原的肚子刺去。 青原张着嘴蹙着眉,还想解释,但是本能的保命逃离。 没等七赤从胸口掏出海香,天空上已经升起一团红雾,红雾在湛蓝无云的天空上格外的醒目。 九紫又刺空一剑,他看不懂青原躲闪的路数,更像是一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两次躲闪自己手中的剑,好像全靠运气。九紫心想“看她这样不像是一个身手了得之人,她又是如何杀死身手敏捷的四师兄和诡异的六师兄?她又怎么能砍断七师兄的一只臂膀?” 七赤见远处有一人,白衣飘飘,手握长剑,步伐轻盈,是八白师弟,海镜天只有他们三人使剑,只有八白白衣飘飘,似仙人临凡。 红雾是八白点燃海香而出,海香是海镜天独有的传讯之物。 “八白,快带着九紫离开。”七赤不想让八白和九紫跟自己一样,所以又对八白喊道。 “七师兄”八白先赶到七赤身边,想要扶起七赤,见七师兄浑身瘫软,多出流血,知道伤的太重,不能强硬扶起。八白冷静的讯问道“七师兄,发生了什么?” “四师兄和六师兄死了…是她…是她杀死师兄…”七赤见到八白心中莫名的安心。 八白望向一直东躲西避,身柔体软,步伐凌乱,跟普通人无异的青原,她连九紫都打不过,又如何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又如何将七师兄打杀到这般狼狈?带着疑问八白又回看了一眼七赤。 “是我…亲眼看见…是她没错…你不是她的对手…”七赤断断续续的喘息道。 “七师兄,你现在不要动,海香点燃,师父和师兄们很快会赶来,你放心,我们不会让凶手逃走。”八白吐字清晰有力,声音温润柔和。 八白站起身来,目光如炬,手执亮剑,厉声问道“为何伤我师兄?” “我没有杀人”青原说完又指着七赤说道“他也不是我伤的” “不是你,是谁?”八白见青原柔柔弱弱,娇媚绝丽的容颜,一双清透迷人双眼,让人很难相信她会杀人! “我不知道,不是我。”青原委屈道。 九紫抢话道“八师兄,我们两个把她绑了带到师父面前,看他还如何狡辩。” “你们的师父,他死了。”青原告知道。 “呸,你师父才死了。”九紫开口回道。 “我没骗你们,你们的师父真的死了,是被你们的六师兄毒害死了。”青原话音刚落,九紫大声吼叫道“你就是个大骗子,我们的师父好好的怎么会死,六师兄又怎么会毒杀死师父,你敢在我们面前胡说八道,看我不一剑将你的心挑出来,看一看是什么糟色。” “你…师父他…才不会死…”七赤趴在地上恨得牙痒痒。 “八师兄你看着七师兄,我去将她擒下。”九紫很自信,又挥动手中的剑刺向青原。 真的不是我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啊!”青原见九紫的细剑向自己刺过来,转身躲到树后,紧闭双眼,心想“一切生死凭天由命由命吧!” 九紫剑尖点树,随后也跟着跳到树后,挥剑斜削。青原吓得本能的矮身躲闪,蹲在地上缩抱自己全身。 九紫的剑削掉了一大片树皮,掉落下来的树皮,划破青原的耳廓,一滴浓浓的鲜血,流在耳垂处,似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耳坠,在阳光中闪耀。 九紫的剑尖回转,又快速向下斜刺。 “九紫,我有话要问她。”八白喊住九紫,走上前问青原“你是怎么进入海镜天?或者是谁带进海镜天?” 海镜天的地理位置是非常隐秘,外人是不可能轻易闯入进来?在看她柔弱怯懦的模样,又怎么会自己独闯永归海? 青原怯生生的看向八白,回道“是欢颜带我来这里的。” “欢颜姐姐”九紫对欢颜有一些印象,最喜欢颜姐姐做的蝴蝶风筝,不过已经有三年没见欢颜姐姐了。 “欢颜?”八白怎么也没想到是欢颜朴朴带她进入海镜天,八白又紧接着问道“她现在在哪?” “别…听她…”七赤断断续续的趴在地上吼叫着。 “我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她找海爷爷去了。”青原回道。 “师兄,欢颜姐姐一定在后院。”九紫对八白说道。 “你为何欺骗我们,说我师父死了?”八白继续追问道。 “我没有骗你们,我和欢颜在后院看到你师父的尸身。”青原回答道。 “什么时候?”八白脸色一变马上问道。 “昨天下午”青原想了想回道。 “……”八白心尖一颤,难道师父真的归天了?不可能,不可能,师父不会死的,没有人能轻易的杀死师父。 八白有些惊慌的抢步上前,离青原很近,但又保持一定的安全距离。八白清澈明朗的眼睛凝视着青原迷离闪烁的眼眸,冷静的一字一句清晰有力的问道“昨天下午,你和欢颜见到师父的尸身?欢颜去找海爷爷,你又是从何得知是六师兄害死我师父的?” “他…胡说…不要信她…”七赤根本不相信青原说得每一个字,他只相信自己,七赤有气无力的喊道。 青原瞄了一眼七赤说道“欢颜走后我被一个不男不女的人抓走,后来我听见坐轮椅的人逼问他,问他是不是他杀了师父,是他自己承认的,我没有说谎。” “……”八白心一紧,他一直看着青原干净清透的眼眸,他有些相信青原说得话,但又不敢去相信。 早上,八白和九紫在师父门口喊了数声,师父也没应答,更不见三碧师兄。难道师父真的向她所说被六师兄毒害了?如果师父真的出了什么事,三碧师兄为什么要瞒着我们? 八白和九紫是因为听到七赤大声喊叫二师兄,才跟在后面追了出来。 八白更是疑惑常年把守大门的二师兄,一大早上去了哪里?难道师父真的出了什么事? “八师兄,她瞎说,六师兄怎么会害师父?师父又怎么回被人害死?七师兄亲眼所见是她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我们两个要为四师兄和六师兄报仇。”九紫不相信青原说的话,他更不相信师父会死,师父一定是一早去找海爷爷下棋去了。 “我没有说谎,我说的都是真话。”青原怯懦的回道。 “你…是你…杀死四师兄…我亲眼所见…”七赤急促的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晕死过去。 九紫见七赤晕死过去,立马跳到七赤身边,泪眼汪汪的叫喊道“七师兄,七师兄。” 八白也紧张的两三步跑了过去,探息七赤的鼻息,松了一口气,对九紫说道“七师兄有缓,别动七师兄的身体,你在这里好好看护他。” “嗯”九紫乖巧的应了一声。 八白回头看了一眼青原,他很是疑惑?不管她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杀了四师兄和六师兄,都不能让她逃走。 “带我去见我师父”八白抬起手中的剑,轻轻的落在青原的肩头说道。 八白手中的剑并未出鞘,他只想让青原带自己去见师父,见到师父一切自然明了。 “我,我不认识路。”青原难为情的说道。 “……”她的样子温柔敦厚,纯真无害,可又谁知道她不是在伪装欺骗自己?八白冷哼一声说道“你是不记得路,还是说得都是假话,怕回去见到我师父,事情败露,你无处可逃?” “我,我是真得不记得路。”青原急得泪花闪烁,好不容易有一个人能相信自己,又因自己的路痴毛病怀疑自己! “你不认识路,我认识路。”八白心想不知师父和师兄们见到海香讯息没有,如果见到了,过不了多时他们就会赶来。 “我…”青原不想在回到六青那间阴寒恐怖的房间里,一想到四绿腥红残疾的尸身和六青诡异骇人的尸身,就恐慌的不能自己。 “八师兄她在骗你,七师兄亲眼见到她杀害四师兄和六师兄。八师兄你快杀死她为师兄报仇。”九紫喊道。 八白看着青原的嘴角不自然的抖动,筹措间,八白选择相信七师兄说得话。手中的剑从剑鞘中划出,剑尖轻挑剑鞘,银亮的剑鞘轻触青原的脖子,滑凉的质感让青原浑身一抖。 “我真的没有说谎”青原委屈的掉下几滴眼泪。 自己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谎话,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信呢?自从离开家以后,经历了太多血腥生死,青原有些疲惫,闭上眼睛轻声说道“爹娘,我想回家。” 八白动了恻隐之心,手中的剑慢慢的撤离青原的胸口。 “八师兄,快杀了她。”九紫站起身来,跳到青原面前,与八白肩并肩说道。 “在等一等,师父和师兄们马上就会赶来,一切由师父定夺。”八白回过神来,对九紫说道。 “杀了她,师父也不会怪罪我们,他可是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凶手。”九紫和七赤一样,一心就想要了青原的命。 “四师兄和六师兄不是她这样柔弱女子能杀得了的,如果真是她,那我和你联手也不是她的对手。”八白理智的分析道。 “那怎么办?”九紫不禁问道。 “等师父来”八白说道。 九紫怕青原跑了,又怕师父和师兄没有看见最先发的海香,将自己身上的海香点燃,一团红艳艳的轻雾,顿时升腾飞空,在湛蓝的天空中,久久不散。 九紫又剑指青原的眉心,大声说道“你休想逃,你只要动一下,我就要了你的命。” 青原看着九紫圆嘟嘟稚嫩的脸庞,感受着冰冷的剑尖触极自己眉心的痛痒,又撇了一眼八白,看着八白睿智的眼眸,心想“这一切要是梦就好了!” “放开她”这三个字让青原瞬间热泪盈眶,她终于来救我了。 九紫回头看到来人,有些陌生感叫了一声“欢颜姐姐” “九紫快放下剑”欢颜朴朴说着已经最先跑三人面前。 “不行,她是杀人凶手。”九紫反而将剑又离近了半寸。 “不可能”欢颜朴朴不加思索的回道。 九紫脸色一变,说道“怎么不可能,不信你问八师兄,你在看看躺在地上的七师兄,差一点就被她打死,要不是我和八师兄赶来,七师兄怕是早没命了。她还杀死了四师兄和六师兄。” 欢颜朴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狼狈的不堪,气息微弱的七师兄,问八白“发生了什么?九紫说得都是真的吗?”同时又问青原“发生了什么?” 九紫抢着说道“都是真的都是七师兄亲眼看见的” 欢颜朴朴不得不将怀疑的眼光转向青原。 青原激动的眨着泪眸,这一次她要好好的跟欢颜解释,刚要张口解释,被随后赶来的海中人打断了。 海中人先是替七赤接了筋骨,服用自己炼制的润心丸,让九紫护守七赤。 不等海中人质问青原,随后赶来的二黑见七师弟受伤,又听到青原杀了四绿和六青,心中怒火升腾,抽出后背上的宽刀,誓要将青原碎尸万段。 欢颜见状冲到青原面前,拨出发间的全意簪,抵挡二黑的宽刀。 五黄也赶了过来,一听四绿死了,恨眼怒瞪,飞身欲将青原杀死为师兄报仇。 欢颜朴朴挡在青原身前,对打二黑和五黄。 五黄怒喊“让开,否则不念旧情。” “师姐,你冷静一点,她不可能杀死四师兄。”在欢颜朴朴眼里青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胆小之人,她怎么可能杀人? “是她…是她杀死四师兄,我亲眼看见的…是她…她杀了四师兄…还有六师兄…是她…化成灰我都认得她…”七赤趴在地上竭斯底里一遍一遍发狂的喊叫道。 七赤推拥着九紫,对站在一旁的八白喊道“八师弟,不要让她跑了,杀死她。” 误杀三碧 “让开”五黄满眼杀意,手中四爪大铁勾越过欢颜,向青原抓去。 铁勾似手灵活敏捷,一下子就抓住青原的衣袖,五黄一用力将青原甩到海中人的面前。 “海爷爷,她不可能杀人。”欢颜朴朴害怕海爷爷一掌打死青原,急切的对海中人喊道,同时躲过二黑力大无穷的一刀,紧接着二黑又是一刀,无穷的力量似排山倒海,凶猛袭来,欢颜一时抽不出身去护青原。 九紫跑到海中人面前,“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泪眼汪汪的说道“海爷爷,是她把七师兄的手臂砍断,她还杀死了四师兄和六师兄,你要为师兄们报仇啊!” 九紫又指着青原继续说道“她还蒙骗我们,说师父死了,还说是被六师兄毒害的。海爷爷你要将她的舌头割下来,让她以后再不能辱没师父和六师兄的名声。” 欢颜,二黑和五黄,还有海中人听到九紫的话,脸色一变,不约而同的齐齐看向青原。 二黑性子直爽,藏不住事,眉飞眼跳,开口说道“原来是老六,怎么把他给忘了,这两年他确实越来越疯癫古怪,是他没错。妈的,误会三碧了!老六这个畜牲,敢毒害师父,我要将他千刀万剐。妈的,他这个黑心肝的畜牲!”二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粗鲁不堪,最后忍不住癫狂起来,抡起大刀在空中解气的乱砍起来。 “外人说什么就是什么吗?借老六十个胆他也不敢。在说现在老六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五黄心里清楚,六青有可能是毒害师父的真正凶手,但是海中人已经认定三碧师兄是凶手,而且三碧师兄已经被海中人一掌打死,六青也死了,事已至此又何必在重新定论谁是凶手。 八白一听,师父真的死了,不禁哀伤悲痛起来,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师父” “师父真的……师父,师父。”九紫也嚎啕大哭起来。 海中人双眼犹如利剑,射向青原,声音如钟,说道“你凭什么说是六青毒害他的师父?从实招来。” 青原回头看了一眼欢颜,说道“自欢颜和海爷爷走后…” “承受不起”海中人冷傲的威严,让青原有些害怕,不自觉的低下头,眼神躲闪。青原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立即改口道“你们走后,我就被一个面部极其扭曲的人带走。我听到他对一个坐轮椅的人说,没有人会怀疑他,要怀疑也会怀疑天天为师父熬补药的三师兄。” “三碧!”海中人脸色一沉,失声叫了一声三碧,后悔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将他杀了。他!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他为什么连躲都不躲一下!哎!都怪自己当时太过鲁莽! 欢颜朴朴也倒吸一口冷气,心中五味杂陈,海爷爷出掌杀三碧师兄时,自己就在旁边,没能及时阻拦!三碧师兄没有毒害师父,凶手竟然是六师兄! 八白最是聪慧通透,在人群中并没有看到三碧师兄,又见海爷爷和众人的脸色,已经大概猜到发生了什么,不禁在心里为三碧师兄悲痛。 海中人悲愤不已,心中一团糟火无处可发,没想到海镜天两天之内,连死四人,该死的人应该是我这把老骨头才对啊!三碧啊!…… “海爷爷…要为四师兄报仇…她杀死四师兄…”七赤对师父的死伤心过后,对海中人说道。 “她不可能杀四师兄,你看她的样子像是能杀人的人吗?”欢颜朴朴反问道。 “她就是披着天使面孔的恶魔,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七赤冲欢颜喊道。 “……”不可能!欢颜朴朴看向青原,她在等青原解释。 “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青原对欢颜朴朴轻声呢喃道。 七赤有些癫狂的抽动着自己的身体,嘶哑道“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装无辜就能骗过所有人吗?” “我没有骗人,我没有。”青原眨着委屈的眼眸,向欢颜求救。 “七师兄,她…”欢颜朴朴刚要张口为青原辩解,七赤吼叫道“我血淋淋的胳膊摆在这儿,难道是我自己砍的吗?四师兄和六师兄的尸身你见到了吗?你知道有多恐怖吗?她就是恶魔!不要放过她,杀死她!二师兄、五师姐、八白、九紫、杀死她!” 二黑虎目圆睁,轮起大刀说道“我一刀把她砍了,为四绿报仇。” “我来,我要亲手把她杀死,用她的血祭奠四绿。”五黄抢到二黑的面前说道。 同时九紫也站了起来,剑指青原说道“我要砍断你的一只臂膀,也让你尝一尝失去一臂的滋味。” 欢颜朴朴自然是跳到青原面前阻拦众人,同时向海中人求救道“海爷爷,你相信我,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可能杀害师兄,她没有理由也没有实力去杀害师兄。” “怎么…你…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吗?”七赤怒气冲天,吼叫道。 “我相信七师兄的为人,是不会说谎话,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欢颜朴朴转身对青原喊道“你说话啊!把误会说出来。” 青原不知道七赤看到了什么,为什么会误会自己是杀人凶手,她只能怯生生的一遍一遍重复,不知说了多少遍的话“我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还有别人在场?”欢颜朴朴焦急的引导青原,说出当时的情景。 “我不知道,他拿着刀划破我的的脸,我被吓晕了过去。等我醒来时就……”青原眼前又闪现四绿和六青死去的恐怖惨状。 “你醒来时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话啊!”欢颜朴朴着急的催促道。 “就看见血,好多血,身上有血窟窿,血流了一地,他们都死了。好可怕!好可怕!”青原不想在回忆那样血腥诡异的画面,整个人缩成一团。 “哈哈哈”七赤突然情绪失控的大笑起来。 海中人脸色凝重,瞬间飞冲到七赤身前,封住七赤的穴脉,同时命令道“别动” “是她杀了四师兄…我亲眼所见,看她的脸…她的脸没有一丝血痕…”亲眼所见这四个字,七赤重重的一字一字坚定的说道。七赤知道青原的厉害,这一帮师兄弟加在一起也不是青原的对手,七赤把杀死青原的希望落在海中人的身上,他希望海中人可以出手杀死青原。 海中人撇了一眼青原完美的脸,他相信七赤说得话,点了点头像是在给七赤一个承诺。 “海爷爷,凶人一定另有其人!”欢颜朴朴害怕海中人出手伤了青原。 海中人站了起来,两眼放光,杀意起。二黑和五黄,还有九紫,四个人把青原和欢颜围住。 “欢颜姐姐,你要袒护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人吗?”九紫质问道。 “我”欢颜朴朴一直都相信青原,可是面对七赤的指控,欢颜朴朴一时心慌意乱。 八白也缓慢的站起身来,犹豫间,突然感觉到,地震山摇,沙石横飞,一声长啸似雷震耳欲聋,让人心惊胆颤。 “不好”海中人惊慌失措,脸色大变道“是古稀兽的声音” “古稀兽?”五黄看了一眼二黑,二黑惊恐道“古稀兽?它怎么会来这儿?” “还有麻皮蛇王”八白看到麻皮蛇王粗壮的的身子,不禁惊叫道。 “古稀兽?麻皮蛇王?”欢颜朴朴和九紫几乎同时颤声喊道。 “大家快撤回海镜天”海中人和八白两个人扶起地上的七赤,众人刚想走,麻皮蛇王已经用自己粗壮异长的身体将所有人围困。 惊慌中,欢颜朴朴才注意到身边站着六位男女,其中两个人欢颜朴朴有些印象。 这两个人正是束宁和恰恰尔,另外四个人是天涯海海和鸟人,还有止由和管弥章。 海中人警觉的看着眼前六人,面对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没有时间去分敌友。 海中人是这一群人中,经验丰富的老者,心想“关键时刻,先保命在论其它。”不禁对众人喊道“大家不分敌友,快速围成一个圈。” 大家听后自觉成圈,八白看守七赤,海中人站在两人面前。 五黄和二黑中间夹着止由,天涯海海和管弥章紧紧挨在一起。 束宁一直被恰恰尔护在身后,欢颜朴朴拽起青原和鸟人站在一起。 九紫跑到八白身边,挨着七赤,手执亮剑,紧张的不敢用力呼吸。 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一直都是永归海的传说,没有人知道它们活了多少万年,从来没有人敢涉及它们的领地。 今天早上,束宁他们一行人误闯了古稀兽和麻皮蛇王的领地“永归林” “永归林”是永归海东面一大片山林密集之地。 那里的树每一颗都生长了千年,每一颗草都有百年,那里的山布满了古稀兽沉重的脚印。 它们容不得任何人的踏足,陌生的气息,让它们狂躁不安。 麻皮蛇王 麻皮蛇王最先出现在众人眼中。 麻皮蛇王蠕动着百米身躯,闪动着金黄华美的大眼睛,美丽金灿灿的大眼睛却看不清任何事物,火红的舌信子,在空中不断的探知周围所有人的信息。麻皮蛇王除眼睛以外全身都是密密麻麻凹凸不平的疤痕,灰褐色的疤痕上有大小不一的白色花点,让人不自觉的胆寒可怖。 麻皮蛇王将头伸向众人面前,不断快速的吞吐扁长的红信子,众人惊恐慌乱的躲散开来。 九紫那里见过这么巨大、恐怖、骇人的蛇头,扶着七赤的手惊恐的抖动着,七赤强行镇定自己的心神,发出细小颤抖的声音,安慰道“别怕”。 八白跳到两个人身前,横刀在胸。海中人也飞跳过来,挡在三人面前,手中的剑光映在麻皮蛇王的眼睛里,金灿灿,银亮亮的大眼睛似是一汪金泉。 “啊”青原只看了麻皮蛇王一眼,腿一软跌坐在地,本能的发出惊恐的叫声。 麻皮蛇王火红的舌信子,探知到青原后,明显的一怔。 青原见到宽大如小山的麻皮蛇头停在自己面前,绯红的信子在不断的上下跳动,青原顿时停住呼吸,吓晕了过去。 “青原”欢颜朴朴飞扑过去,护住青原的身体。 当青原闭上眼睛,晕厥的那一刻,麻皮蛇王立刻缩回自己巨大的头颅。 在麻皮蛇王缩回自己头颅时,顺势用舌信子卷起离自己最近的天涯海海。 “娘啊!”面对麻皮蛇王骇人恐怖的头颅,天涯海海早已吓得瑟瑟发抖,双手本能的捂住眼睛,没有一丝抵抗,任凭麻皮蛇王把自己高高卷起。站在天涯海海身边的管弥章,一手紧紧拉住天涯海海,跟着天涯海海飘飞在空中,另一只手挥剑速斩麻皮蛇王火红的舌信子。 麻皮蛇王的尾尖迅速将管弥章手中的断剑打飞,尾尖又扫过管弥章的右脸,顿时管弥章的半边右脸被抽打的血肉模糊,紧接麻皮尾尖又反抽到管弥章的脊背,脊骨断裂,皮肉绽开,血液侵染衣袍。管弥章还是紧紧的攥着天涯海海的手不肯松开,麻皮蛇王直接将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卷在一起,送入口中。 八白知道今天遇上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家都是难逃一死,站在原地等死不如拼命争取一回。 “九紫,你和七师兄不管发生什么,呆在这里别动。”八白说完飞身抢在鸟人身前,挥剑去斩麻皮蛇王鲜红的舌信子。 八白刚飞身欲要上前,就被麻皮蛇王的尾巴抽打在地,又不等八白有任何反击,蛇尾已将八白的全身紧紧缠绕,高高卷起,重重落下,一下又一下。 “八白”海中人眉心一皱,飞身一跃,跳到麻皮蛇王尾尖处,狠命的连续刺了十多下坚硬的麻皮,一点点浓稠的血液才缓慢的流淌出来。 麻皮蛇王身上的麻皮似是铜墙铁壁一般,刀剑难伤,火焰难燎。 二黑和五黄也同时赶上前,出刀抛勾,对着麻皮蛇王的尾尖一顿猛砍狠抓。 三个人你一剑,我一刀,她一勾的与麻皮蛇王的尾尖缠打,麻皮蛇王顺势松开了八白,却在松开八白的同时卷起五黄,压住二黑,又将嘴边的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一同抛出,砸向海中人。 海中人反应敏捷,迅速一手一个将天涯海海和管弥章接住,因为麻皮蛇王的力道太强,速度太快,海中人向后退了几步,稳定气息后,才将两个人放下。 天涯海海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心惊胆颤,迷迷糊糊中,以为管弥章是鸟人,直接扑到管弥章的怀抱中,紧紧的抱住管弥章,哆哆嗦嗦,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半张脸在滴血的管弥章对于天涯海海突然的拥抱,心跟着噗通噗通噗通的乱跳,似乱剑拨弦,似万锤敲鼓,似海风吹沙,一时间心慌意乱,情不自禁的抱住天涯海海。 管弥章面对麻皮蛇王时,都没有如此的慌乱! 天涯海海双手环抱,紧紧的抓住管弥章后背的衣衫,将头埋在管弥章的怀里。 管弥章咬着牙,忍受着脊背上的疼痛,也紧紧的抱住天涯海海。 突然,麻皮蛇王摇了几下头,舌信子在空中乱舞,身子有些僵硬,在原地鼓动。鸟人以为自己的错心花粉生效了,趁机用草镰刀去砍麻皮蛇王的七寸,哪知道小小错心花毒粉只会让麻皮蛇王像喝醉了酒一样,根本毒不死麻皮蛇王。 麻皮蛇王躁动起来,点头摇尾,尘土飞扬,树倒山震,像是醉汉在山林穿梭。 鸟人又将手中的烟莲抛向麻皮蛇王的口中,麻皮蛇王用火红的舌信子卷住烟莲。 烟莲肉嘟嘟、水嫩嫩的叶瓣,能麻痹麻皮蛇王的知觉,让接触叶瓣者所有感官都变得迟钝麻木,丧失行动力。 麻皮蛇王真的被烟莲水嫩的叶瓣麻痹的呆滞不动,是真的丧失了行动力,身子僵硬在原地。 小小的一支烟莲,只能麻痹麻皮蛇王一瞬间,一瞬间过后,麻皮蛇王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恢复自己强悍的战斗力,蠕动着粗壮的身躯将鸟人一圈一圈紧紧缠绕。鸟人就像一只小小的蚂蚁,被裹挟的无法挣脱!窒息感充斥全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麻皮蛇王张开大嘴,将自己吞噬。 一时间,数道橘红火焰纷纷落在麻皮蛇王全身上下,焰火中夹杂着一支粉嫩的桃花形状的玉簪,玉簪似剑似刀,射向麻皮蛇王。玉簪是欢颜朴朴偷偷飞出,想扎进麻皮蛇王的喉咙里,救鸟人一命。 同时,六角弯刀也飞转而至。 恰恰尔、止由和欢颜朴朴,三个人几乎同时出手。 麻皮蛇王躲过了全意簪,没躲过六角弯刀,锋利的六角弯刀划破麻皮蛇王坚硬的麻皮,不停回旋的六角弯刀割伤数处,猩红的血液向泉涌似的喷浆而出。 “五黄,二黑。”在麻皮蛇王跟恰恰尔和止由缠斗时,海中人用剑怒斩麻皮蛇王的尾尖数十下,麻皮蛇王受疼,身体回缩,海中人趁机把五黄和二黑拖到安全的地方。 “二师兄,五师姐。”九紫看到二师兄、五师姐口吐鲜血,仅剩一口气的惨状,热泪滚落,扑上前喊道。 “二师兄,五师姐。”七赤也不禁悲痛落泪,难道我们海镜天所有人都要惨死在这里吗? “八白”海中人喊住刚站起来,就要奋不顾身向麻皮蛇王飞冲的八白“你留下来守住师兄师姐的命。” “海爷爷”八白紧握长剑,还是坚定的选择跟海中人一起冲了上去。 海中人和八白两个人奋力扼制住麻皮蛇王尾部,恰恰尔和止由,还有欢颜朴朴三个人,激斗麻皮蛇王头部。 麻皮蛇王彻底被激怒,巨头高高竖起,猩红的舌信子吐出危险的信号,随着麻皮蛇王全身震动,顿时昏天暗地,飞沙走石,狂风四起。 恰恰尔一直不间断的向麻皮蛇王射出一道又一道橘色火焰,麻皮蛇王竟然用嘴生吞了数十道火焰,用身体硬生生的压灭火焰。 同时,六角弯刀和粉嫩玉簪,上下攻击,刺穿划破麻皮蛇王多处坚硬的麻皮,腥红粘稠的血液四处流淌。 一时间,蛇王显威,地震山摇,多人拼杀,血腥凝重,刀剑横飞,火光冲天。 生死搏杀之际,众人又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低吼“轰” 海中人心中一紧,一个麻皮蛇王都已经让众人筋疲力尽,性命难保!在加一个古稀兽,看来是要命丧此地,无法逃脱了! “轰”又一声低吼,震得众人头昏脑胀,目眩耳鸣。 天涯海海闭着眼睛,惊恐不安的抖动着,双手环抱管弥章的腰身,紧紧的牢牢的贴在管弥章的胸前。 管弥章心有不甘的想“难道自己要死在这里?” “……”青原被古稀兽崩山震地的低吼声惊醒!见众人与麻皮蛇王厮杀的昏天黑地,又见束宁手执金卜软剑站在自己面前,看着束宁冷傲无双侧脸,英姿飒爽,丽绝无边的威勇。 青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勇敢的站起身来,眼中闪耀着绚丽多彩的光芒,与束宁肩并肩站在一起。 “轰,轰,轰。”古稀兽的叫声低沉浑厚,像是一声声闷雷,让人心惊肉跳。它每走一步,都像是发生一次地震。但是古稀兽的腿很细,脚很小,又细又小的腿脚却支撑着古稀兽宽大重千斤的身体!脊背上长有一对似翅膀的骨架,骨架随着古稀兽的走动而伸展收缩,全身上下红棕油亮的皮毛,也跟着抖动,好像每走一步,它的全身都在跟着使劲。 古稀兽头上有两个短小圆滚的角,每个角上又生出两个暗红色尖细的角,单看角还挺萌新可爱。一双晶亮的眼睛一扫众人后,张开硕大无比的嘴,好像能把眼前的山川吞噬一般。 麻皮蛇王迅速游走,退到古稀兽的后面。 在古稀兽面前,麻皮蛇王是个的乖巧,安静的老二。 古稀兽 众人见地面上纵横交错的裂缝,脸上都惊恐难表,一起不自觉的向后退了数十几步。 “轰”古稀兽又发出一声巨响,惊乱众人心神。 海中人心想“古稀兽虽是万年神兽,拥有高深莫测的神力,但不能就这样一直后退,要奋力一博才行。”海中人当即御剑飞冲,直刺古稀兽的右边前腿,古稀兽柔软细小的泥脚一抬,海中人的长剑刚好刺进古稀兽脚心,粘稠的血液顺着长剑流出,血液滴落在地,裂地复合如初。 血,从古稀兽脚心流出的那点血,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古稀兽动作刚硬,细腿弯曲猛得一蹬,直接用受伤的血脚硬生生的将海中人踢回人群之中。 “海爷爷”八白和九紫喊道。 同时飞冲击打古稀兽的还有恰恰尔和止由。 恰恰尔浑身升腾橘色火焰,向古稀兽飞滚而去,烈焰撩烧着古稀兽身上红棕油亮的皮毛,已有多处肉烂毛焦。 火,焰火燎烧着古稀兽,焦烂的皮肤对古稀兽又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 古稀兽抖动着身上健壮硬实的肌肉,甩动身后细长的尾巴,不惧恰恰尔浑身的烈焰,似驱赶蚊虫一般,一下又一下的抽打恰恰尔。 止由见状轮转着六角弯刀,向古稀兽的尾巴砍去,古稀兽直接将止由无视,更将止由的六角弯刀无视,任凭六角弯刀去砍自己的尾巴。 “轰”古稀兽受疼发出闷雷声响,震耳欲聋,穿云裂石的声音让众人心跳骤停。 本来无视止由的古稀兽,晶亮的眼睛盯着止由手中的六角弯刀,眼中显出一些惊讶的神色,没想到这世间还有能砍断自己尾巴的刀? 古稀兽的尾巴筋肉紧实,骨硬如钢,有劈山之能,一般的刀剑对古稀兽来说只能为它瘙痒。 刀,一把不足为奇的刀,竟然砍断了古稀兽的尾巴!古稀兽并没有发怒,这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根本不算什么! 这些对古稀兽算什么!算什么!什么都不算!因为古稀兽太孤独了,万年来没有一人敢靠近它,更没有人能伤得了它,所以古稀兽常年自残,只为玩乐。 现在流的血,焦的皮,断的尾,这些对古稀兽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古稀兽摆动断尾,躲开六角弯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将止由拍打在地,用细小的脚尖踢开止由。 恰恰尔挺身冲到古稀兽的断尾处,不间断的发出一道道橘色火焰,打向古稀兽的断尾处。 古稀兽本不在乎那温凉的小火苗,可断尾处有露出来的娇嫩血肉,禁不起火苗的烘烤。古稀兽一时间痒痛难忍,收回断尾,身子一摆,抬起受伤的血脚,直接快准狠的将恰恰尔踩压在地。 “恰恰尔”束宁想冲上去救恰恰尔,被欢颜朴朴拉住。 “我…”没事两个字在嗓子里,说什么也说不出来,恰恰尔感觉自己要被古稀兽揉碎。 欢颜朴朴解开自己头发上的玉珠花绳,绳在解下瞬间变成一个长百米的玉珠链,玉珠链似一条大蛇向古稀兽甩去。 古稀兽脊背上的骨架感受到威险。像翅膀一样,展开骨架上薄薄的肉衣,将自己周身包裹,玉珠链又似绳索,将古稀兽紧紧缠绕。 玉珠链越缠越紧,将古稀兽勒成一个肉粽。 “砰”的一声巨响,仙家神宝玉珠链就这样被古稀兽简单粗暴的震碎,一颗颗荧光闪亮,圆润瑰丽的玉珠,被古稀兽震碎成尘。 “恰恰尔!”束宁一直看着恰恰尔,看到他一动不动的躺在古稀兽的脚边,心下一紧,惊呼道。 此时的恰恰尔已经失去了意识,只剩下微弱的呼吸。 海中人和止由都站了起来,还有八白,三个人几乎同时挥动刀剑飞冲上前。 不等三人靠近,古稀兽抬腿将三个人,一个个的似皮球踢出百米以外,对于古稀兽而言,这三个人渺小似沙,眼中无影,不值一提。 鸟人在腰间粗布袋中摸到肉果,情急之下也没想太多,不管什么拿出来就用力砸向古稀兽。 肉果刚好落在古稀兽的口中,奇丑无比的肉果,让古稀兽也没有办法承受,瞬间弯腰弓背吐了出来。 肉果刚从古稀兽的口中吐出,麻皮蛇王游动过来,抢着将肉果吞到腹中,火红的舌信子在嘴里搅动,麻皮蛇王安静的在一旁享受肉果那浓郁、厚重、强烈的味道。 麻皮蛇王将肉果视为这世间的美味。 众人错愕之际,束宁冲了上去。 束宁手握金卜剑,剑身如水拨动,剑光如冰寒凉。因为金卜剑是神剑,自带剑威,威光噬心,让人心惊。 古稀兽轻轻摆动头颅,晶亮的眼神掠过束宁,直勾勾的看着金卜软剑,感觉到软剑暗藏的波涛。 古稀兽直接张开大口,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想将束宁吞噬。 在一旁一直处于恐惧之中的天涯海海,见束宁要被古稀兽吞噬,瞬间甩出藤鞭。此时,欢颜朴朴也射出血丝扣,两个人同时将藤鞭和血丝扣缠在束宁腰间,迅速将束宁从古稀兽的大嘴中拉出来。拉回到两个人中间。 同时,受伤的管弥章和手执草镰刀的鸟人一前一后,飞冲上前。古稀兽将头一低,千斤重的巨头,直接将管弥章和鸟人两个人顶落在地。 两个人胸前的肋骨全部断裂,管弥章本身后背脊骨已断,现在前胸后背无一完骨,疼的晕死了过去。 鸟人躺在地上,喘着微弱的气息,无奈的看着自己腰间粗布袋里的东西四散,藕色土埙正好砸到鸟人的鼻子,落到嘴边地上。 鸟人想起天涯海海说过,吹响土埙能治愈世间一切伤口,可是现在自己却一动不能动,半瘫在地,如何吹响土埙? 突然,古稀兽脚底下的恰恰尔吐出一口鲜血,在生死一瞬间时,一道冷冽的蓝光从恰恰尔的身体冲出。 梦幻纯净的冰蓝之光,慢慢的幻化出一只蓝色大鸟,蓝鸟的脖子很细很长,柔韧且优美。蓝鸟有四对冰蓝色大翅膀,四对翅膀徐徐张开时,像极了一朵美丽的花,开在鸟的身上,惊奇且玄妙。蓝鸟有两条尾巴,尾巴似鱼尾形状,,两条灵动的鱼尾相对摆动,不可思议且绝妙! “也鸿”束宁看着也鸿在次出现,看着它展开那四对水蓝星亮的翅膀,自由的翱翔在空中,心中有说不出的欣喜。 也鸿异兽的翅膀展开是古稀兽宽大肩膀的两倍,随着鱼状尾巴摆动,鱼尾处不断向下掉落星火。 星火!星火跟人的拳头一样大小! 恰恰尔闭着眼睛在火中站了起来,优美清澈的冰蓝色星火,映照着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沉稳明亮的冰蓝火焰让恰恰尔更现神性。 极速下坠的冰蓝火球砸向古稀兽,古稀兽晶亮的眼神注视着火焰,用细长的断尾扫荡,试图让火焰远离自己周身。 冰蓝火焰比橘色火焰更加有穿透力,落到哪里,哪里焦糊一片,焰火四起,半透明的冰蓝火焰瞬间连绵成海。 “师兄”欢颜朴朴见一颗火球砸向鸟人,急切的飞扑到鸟人身前,用金芽护体护住鸟人,又见管弥章身处火海中,跑上前将管弥章拖了出来。三人因有金芽护体免受烈火焚烧之苦。 九紫扶着七赤躲开两颗火球,又见地上躺着的二师兄和五师姐,心中焦急,只能放下七赤师兄,一人为三人竭尽全力抵挡满天的星火。 海中人见状立马掏出“玄圆镜”,玄圆镜飞冲上空成伞,为海中人和八白,还有止由三人遮挡连绵不断的火球。 欢颜朴朴将脖子上翠绿萤石剑形坠摘了下来,抛向天空。绿莹莹的宝剑发出欣喜的光芒,冰蓝火球和碧绿宝剑在空中碰撞,宝剑发威,将一个又一个火球震灭打散,护住欢颜朴朴。 欢颜朴朴拉着束宁,抱着青原,三人成团没有受到一点伤害。 “轰”古稀兽又一声巨吼,呲牙咧嘴的吃进不少火球。这冰蓝火球在古稀兽体内不灭,一直灼烧着古稀兽的五脏六腑,让古稀兽一时难忍发出声响。 麻皮蛇王见满天星火,火光炽热猛烈,坚硬的麻皮已被蓝火穿透成窟,迅速游动身体撤回永归林。 古稀兽震动骨翅,地震山摇,嘴中还不断发出巨响。 也鸿冰蓝之体不断引动火焰,火光冲天,鱼尾引风,火势滔天,蔽日遮天。 古稀兽有震天动地之能,也鸿有移山改水之力,两大神级异兽在风吼雷火中对峙,顿时风火轮转,昏天地暗,山崩地裂。 众人恐惧不已,这天塌地陷的感觉,好像自己就在生死边缘。 “九紫”七赤看着火焰灼伤九紫,又见一团猛烈的蓝焰袭来,不顾自己性命,替九紫挡下蓝焰。 “七师兄”待九紫反应过来,跪在地上抱着七赤的尸体痛哭流涕。 二黑和五黄微动身体,泪眼朦胧,心有不甘,却无法逃脱。他们都想着在最后一刻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九紫周全。 先是二黑似回光返照一般,猛的站起身来扑向九紫,为九紫挡下又一团巨烈火焰。 众人脱险 “二师兄”九紫转过身,见二师兄被烈火焚烧,眼见着二师兄被烧成黑炭模样,九紫顿时心塞的不能自己,一遍一遍撕心裂肺的喊叫着“二师兄”。 蓝火烈焰很快把二黑烧烬,风吹散灰烬,滚入烟云,随着一声“二师兄”,二黑从这世间彻底消失了。 熊熊大火似海,将九紫和五黄包围,马上就要把九紫和五黄一并吞噬!就在五黄也想用自己的性命去护九紫时,海中人顶着玄圆镜,跳进火海之中,救出五黄和九紫。 “轰”一声震耳欲聋的闷响后,古稀兽不断后退,它知道自己遇到强敌,难以取胜,并不恋战,火速离开。 随着古稀兽的离开,也鸿也重新回到恰恰尔的体内。 当恰恰尔睁开眼睛,看到眼前蓝色焰火如江海波澜起伏,汹涌澎湃,烟波浩渺,眼前的一切震撼着恰恰尔的心神,恰恰尔看着冰蓝火光炽热燃烧,感觉到这一切跟自己有关。 “束宁,束宁。”恰恰尔想起束宁,他只期盼在这纷乱中,束宁能平安无事,恰恰尔在烟火中狂喊着束宁的名字。 冰蓝火焰随着恰恰尔的一呼一吸间,慢慢的变得微弱,烟云滚滚中,恰恰尔终于看见束宁。 “恰恰尔”束宁看见恰恰尔,见他无恙,顿时脸露一丝笑容,身体诚实的扑跳到恰恰尔面前,理智却让她在拥抱恰恰尔的最后一刻停了下来,四目相对,泪眼婆娑。 束宁静静的看着恰恰尔,她以为自己在乎的是也鸿,她以为自己庆幸的是再一次确定也鸿的存在,她以为自己为找到瑰灵魂而欣喜。 “你没事吧!”恰恰尔上下打量束宁,一把将束宁拥入怀中,说道“还好你没事!” “……”束宁没有推开恰恰尔,呆呆的让恰恰尔紧紧的抱着自己,感受恰恰尔心跳的速度。 “师兄,火消了,古稀兽和大鸟不见了。”天涯海海收了金芽护体,站了起来,欢喜道。 鸟人松了一口气,没想到能活下来!头一歪正好嘴碰到藕埙。 同时,海中人收回玄圆镜,听着远处的震动和闷雷叫声,心中却一片哀愁!自己倒是活了下来,海镜天却遭遇重创!师侄死了!三碧被自己当成凶手一掌毙命!四绿和六青也死了!二黑和七赤也都跟着他们的师父去了!现在就剩五黄、八白和九紫三人了! “八白,九紫,扶起你们的师姐,我们回海镜天。”海中人凄凉悲痛道。 “海爷爷,我要杀了她,她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要杀死她为师兄报仇。”九紫还没有忘记青原杀死四师兄和六师兄的事实,指着青原说道。 海中人刚才与麻皮蛇王和古稀兽大战,几乎损耗全部内力,又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五黄和浑身伤痕的八白,转身望向青原,心想“如果这丫头真是杀死四绿和六青的凶手,恐怕现在内力耗尽的自己,不是她的对手,也难为四绿报仇雪恨!九紫更不是她的对手,不能在让九紫有任何意外。如果她真的是凶手,待自己恢复内力,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她杀死,为四绿报仇。” 九紫不等海中人出口阻拦,早已跳到青原身后,就在剑尖要刺向青原的脊背时,被欢颜朴朴发现,推开青原同时喊道“九紫你干嘛?” “欢颜姐姐,你忘了吗?她是杀死四师兄的凶手。我要杀了她为四师兄报仇。”九紫剑指青原,一脸愤恨道。 “……”欢颜朴朴一直都不相信是青原杀死四师兄,但她想听青原的解释。 可就是在这时,青原记忆上涌,混乱恐怖的片段,让青原害怕惊慌,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没有,没有杀人,我真的没有杀人。” “你休想蒙骗我,七师兄亲眼所见不会有假。”九紫跟七赤心意相通,一心想杀死青原。 “我,我没有骗人,我没有骗人。”青原没有过多实质性的辩解,只是一个劲的说“我没有骗人,我没杀人。” “欢颜姐姐你让开,你相信她不相信七师兄吗?你确定要帮她对付我吗?”九紫说道。 欢颜朴朴左右为难,一个是自己真心结识的朋友,一个是曾经生活在一起两年的师弟。她相信青原没有实力也没有动机杀死师兄,同时也相信七赤不是信口开河之人,面对九紫的质问,欢颜朴朴只能回道“九紫,这里边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九紫脸色一变,紧握手中亮剑,又冷冷的说道“你让开,否则我六亲不认。” “九紫”海中人见九紫和欢颜朴朴两个人要刀剑相对,心想“九紫哪里是欢颜的对手,这孩子真的是仇恨入心,失去理智了!” “九紫,回来。”海中人命令道。 “海爷爷……”没等九紫说完,海中人又厉声喊道“回来”。 九紫咬牙切齿的收回手中的剑,愤愤不平的转过身,又确定一眼海中人的脸色,难平自己心中的仇恨,又不得不乖巧的走到海中人面前,帮着八白扶起五黄师姐。 “走,我们回海镜天。”海中人看着欢颜朴朴说道。 “海爷爷,我不跟你们回去了,我想回家。”欢颜朴朴一想到自己的时间不多了,该回去看一眼爷爷了。 “世间险恶,当心为好。”海中人提醒道。 “海爷爷”这一别应是永远,欢颜朴朴轻声叫了一声。 海中人领着八白、九紫、五黄三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欢颜朴朴转身盯着青原,心中有不少疑问!可又被青原那怯懦柔弱的模样打消。欢颜朴朴还是选择相信青原。 青原不敢直视欢颜朴朴,不自觉的把头低下,感觉自己亏欠于她。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为好”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我们也离开这里吧!”欢颜朴朴听到恰恰尔说的话,对青原说道。 欢颜朴朴唤出坐骑,拍了拍肉球柔软的肉身,对束宁说道“它的脊背宽大,坐三四个人没问题的。” 说完欢颜朴朴跳到坐骑上,伸手便把束宁拉上肉球的脊背上,恰恰尔生怕束宁离开自己,迅速的跟着跃上肉球脊背,三人坐好后,欢颜朴朴又喊道“青原快上来呀!” “我……”青原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要坐在他的后边吗?”就在青原犹豫的时候,肉球带着欢颜朴朴、束宁、恰恰尔三人离开。 欢颜朴朴看着青原越来越渺小的身影,心如乱麻,怅然若失,拍打着肉球的脊背,喃喃自语道“她还没有上来,你怎么就忍心抛弃她!你还要带她回流荒山!她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要如何生存!” “青原”欢颜朴朴唤了一声,在往下看时已不见青原的身影。 “欢颜…欢颜…”青原不想一个人留在陌生的地方,她害怕无助的蹲在地上,她想回流荒山跟仙祖解释,她想回家永远不在离开。 “师兄,怎么了,你不要动。”天涯海海见鸟人口吐鲜血,立即蹲下来担心的说道。 鸟人想起妙达道人说过“这藕埙可以治愈世间一切伤痛。”鸟人想吹响嘴边的土埙自救,所以忍受着疼痛找到嘴与埙适合的角度。 “呜,呜呜,呜呜呜。”埙声似鸟鸣,声音寂静沉稳,神秘荒凉,幽深哀婉,有一种神奇的力量安抚每一个人身上的伤痕。 “呜呜呜”鸟人越吹越力不从心,仿佛自己心神被掏空一般,身体也受到了冰火两重天的煎熬,一面胸骨愈合,一面骨肉抽离,感觉自己虚脱无力,一只脚已踏入死亡的边缘。 “师兄”天涯海海喊断了埙声,见鸟人面色苍白,眼神空洞,浑身瘫软,心想“这埙可以救命治人,怎么师兄反到虚弱无力,面色苍白?是不是吹的方法不对!” 埙声停止,一旁的管弥章缓慢的睁开眼睛,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新生的力量。 止由浑身的伤痛也不治自愈,止由若有所思的坐了起来后,发现自己精力充沛,又站了起来跑到鸟人面前,见鸟人精神萎靡,奄奄一息,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这样?” 天涯海海心想“藕埙能治病救人为何不能救师兄?” 天涯海海拿起地上的藕埙,就是一顿猛吹“咳咳咳咳咳咳”。 鸟人听到埙声,精神肉体皆有所好转,听见天涯海海咳嗽,睁开眼睛见天涯海海吹埙,立即抬手将藕埙打落在地,说道“不用吹了,我好了。” 鸟人挣扎的站了起来,将藕埙捡起来,放到胸口处,看了一眼面色憔悴的天涯海海问道“你没事吧!” “咳咳咳咳咳咳,我没事啊!”自己怎么突然咳嗽起来,天涯海海见师兄死不了,高兴的站了起来。没想到眼前一黑,晕倒在身后刚好站起来管弥章的怀中。 “海海”鸟人第一时间在腰间摸索粗布袋,想起袋子连同草药都被大火烧成灰烬。 “她没事吧!”管弥章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没什么大碍,但得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鸟人为天涯海海搭脉,发现只是身体虚弱,并无大碍,心下宽心道。 藕埙之能 “跟我走”止由犹豫在三说道。 “去哪?”管弥章有些警觉的问道。 “跟我走,我对这里相对熟悉一些。”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怎么样了,在外飘泊了三年,没找到他老人家口中所说的方道士。 “你在这里生活过?”鸟人有些意外,这里比九尔山还要难以生存。 “这里并不像你们想的那么糟糕,毒蛇猛兽固然多,但也不是没有清修之地!要不是我们误闯永归林,古稀兽和麻皮蛇王轻易不会走出永归林。”止由解释道。 管弥章很自然的抱起天涯海海,看着天涯海海干紫的嘴唇说道“我们先找水源,在做打算。” 鸟人看出管弥章对天涯海海的关心,也对止由说道“水源在哪?” “跟我走,离这里不远应该有水源。”自己和师父很少来这里,依稀记得不远处有一条大河。 “你跟我们一起走吗?”止由见青原一个人蹲在焦黑的大地上哭泣,心生怜悯,开口问道。 “……”青原见止由靠近自己,身体下意识的向躲避。 “你别怕,我就是问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止由轻声说道。 “我……”青原吞吐半天也没有说出要不要一起走,青原心里是非常矛盾的,她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也害怕跟陌生人接触。 “天快黑了,你不如跟我们一起走!”止由见青原柔柔弱弱的模样,不放心的劝道。 “……”青原害怕黑暗,害怕一个人留在这里,缓慢的站了起来,跟在止由身后。 四个人越过山丘,穿过密林,看到一条宽阔的大河,水波粼粼,清澈见底,两只白鹭飞旋在水面,洁白的翅膀轻柔的拍打着水面,荡起层层涟漪。 管弥章将天涯海海靠在离河边最近的一颗大树旁,摘了一片较大的树叶,用树叶盛了一叶的水,先喂天涯海海喝,清凉的河水让天涯海海渐回心神,意识清醒过来,身体仍然虚弱无力,整个人还是瘫软的倚在树下。 经历了烈火的烘烤,谁能拒绝这清凉的河水! 鸟人直接手捧河水喝了数十口。管弥章在喂完天涯海海水后,也一连气喝了四五口水。止由直接将自己的整张脸都扎进河水里,当满足的从水里出来时,见旁边的青原呆呆的站在原地,不解的问道“你不喝水吗?” “……”青原咬着干裂的嘴唇看着从止由头发上流淌下来的水柱,摇了摇头。 “这水不苦也不涩,甘甜可口。”止由说道。 青原从没有喝过河水,也不想喝洗过止由头发的河水。 “水”天涯海海轻声唤道。 “还要喝水吗?”鸟人听到后,跑到天涯海海身边问道。 管弥章却已经盛满一叶清水,送到天涯海海嘴边。 “还要喝”天涯海海喝完又娇声道。 管弥章来回三次,天涯海海才满意的抿了抿嘴唇。 “还喝吗?”管弥章问道。 “你离我这么近干嘛?”天涯海海一睁眼就看见管弥章刚硬冷傲的脸,“离我远点”天涯海海抬起手来,推了一下管弥章,没推动不说,还沾了一手血水。 “啊”天涯海海一脸的嫌弃,见管弥章的裙摆还算干净,扯过一角想擦手上的血水,没想到被管弥章攥住手腕,冷冷的问道“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我要擦手,你看我的手上沾满你身上的血水。”天涯海海把自己的手掌摊开,娇横的说道“你身上的血水你要给我弄干净” 管弥章二话不说就抱起天涯海海。 “你干嘛!你放开我,我的衣服,你身上的血水全都蹭到我的衣服上了,快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厌恶道。 “放我下来”天涯海海举起拳头想捶打管弥章的胸口,又想到他的胸口全是血水,拳头举在半空中迟迟没有下来。 管弥章抱着天涯海海走了五六步就来到河边,管弥章说道“你好好洗洗吧!” 天涯海海被管弥章放下来的那一刻,看到河中的自己,不禁惊叫道“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 “我的脸,我破相了吗?”天涯海海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发现没有疤痕血痂,那自己脸上的血痕是怎么回事? 天涯海海迅速将自己的脸洗净,看着自己白白净净的脸,暗自庆幸道“还好是血水”。 天涯海海高兴的站了起来,因为起得太猛了,眼冒一片星海,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向河水里倾斜,管弥章敏捷的将天涯海海拽了回来,又动作娴熟的抱起天涯海海。 “我自己能走,你放我下来。”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拘小节,难道他贪图我的美色?“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心想“长得凶巴巴的,我可不喜欢!又高傲又自大,我娘肯定也不喜欢。” “你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快放我下来。”天涯海海又皱着眉头喊道。 “知道,但我已经抱你一路了,也不差这几步。”管弥章故意大声说道。 “你抱了我一路?”一路有多长!天啊!他什么意思!要我感激他吗?要我以身相许吗?天涯海海眉毛一挑,瞪着眼睛对管弥章说道“你凭什么抱我?经过我的允许了吗?” 管弥章黑亮深邃的眼眸里,闪着天涯海海的清澈明朗的大眼睛,心在噗通噗通噗通有力的跳动。管弥章努力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说道“太沉了,以后还是自己走吧!” “什么意思?你还嫌我沉!我还没嫌弃你脏呢!我要是能走我才不会让你抱我,我才不稀罕你抱我,你现在马上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天涯海海气的直磨牙,真想一口咬死管弥章。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又精神了许多,便把天涯海海放了下来。 天涯海海拖着虚弱的身体,走了两步,坐到鸟人身边。 天涯海海见师兄捧着藕埙,看的入神,心想“这个藕埙可是宝贝,比神丹妙药还要灵验有效,师兄一定是爱不释手。” “能治这世间一切伤痛”妙达道人的话在鸟人耳边回响。 鸟人盯着小巧玲珑的藕色土埙,轻叹道“给予生命自会掠夺生命!说是治愈伤痛,其实是转换伤痛!世间之事哪有那么多的美好!” 原来,鸟人已经猜透土埙治愈之能。 土埙治愈之能就是一命抵一命,用吹者的骨血寿命,去救吹者想救的人。 “师兄,别看了,赶紧收好,小心有心之人垂涎。”瞅什么瞅,看什么看,天涯海海瞪了一眼管弥章后,直接问管弥章道“你到底藏有什么小心思?我们有什么值得你算计?你为什么要假死?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来这里?” “……”管弥章对于天涯海海一连气的质问,选择沉默不语。 “我问你话呢?你倒是大大方方的和我们说明白。”天涯海海话说得太急了,不禁又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鸟人把藕埙放入怀中,对天涯海海说道“天黑了,我们就在这歇一夜,你不许在说话了,好好的睡一觉。” “我睡不着”天涯海海不自觉的撇了一眼管弥章,只见他盘膝而坐,闭目养神,越看他越觉得他神秘奇怪,他好好的将军不当,玩假死?为什么?正当天涯海海望着管弥章研究时,管弥章突然睁开眼睛,四目相对时,天涯海海眨着清澈水亮的眼眸,不自觉的躲闪。 “啊!”青原站累了,刚坐下来,就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在动,吓得惊跳起来。 “……”天涯海海立刻将脸转向青原。 止由离得最近,站起身来,走到青原身边,低头默默的拾起小乌龟,在青原眼前晃了晃,丢进河里。 青原不敢在呆在河边,向后退了十几步,又不敢离开众人太远,纠结了半天,坐在一块光洁的大石头上,望着远处朦胧的山。 青原孤独的坐在石头上,卷缩着身体,因为害怕,所以不敢闭上眼睛,小心翼翼挪动微僵的身体,生怕打扰到别人。 天彻底黑了下来,没有月色,没有星光,漆黑一片。 夜漫长,思绪无边。 梦乡绕,爱恨交错。 路茫茫,有缘为伴。 天亮之前,阴云消散,西下的月亮停在山尖,周围只有两颗星星陪伴,像是嘴角边的两个小酒窝,美丽惊喜。 青原喜欢月亮与星星之间的陪伴,它们不会孤独寂寞。 一夜没睡的青原,见到月亮和星星,有了微亮才安心的闭上眼睛。 “布谷布谷,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喵喵。” 红将军和鸟鸟在永归林和鸟人他们跑散了,好不容易才追找过来。 “鸟鸟”鸟人听到鸟鸟的叫声,瞬间清醒。 红将军没有闻到恰恰尔的气味,转了一圈,最后停在止由的身边。 误会 止由嫌弃红将军的绒毛在自己肩头上剐蹭,翻了个身,朦胧中看着青原绝美倾城,举世无双的容颜,心中荡起层层涟漪,一种美妙的旋律伴着悸动在心尖上跳动。 “喵喵喵”红将军见止由不理自己,瞪了一眼止由,识趣的跳到管弥章的身旁。 “红将军”天涯海海轻声喊道,示意红将军上她那里去。 红将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搭讪的猫,它是一只特别挑剔气味,眼缘的猫。而且第一选择是男性,因为之前养它的人是女人,给了它太多束缚,让它有所忌惮,所以红将军不喜欢女人。 管弥章睁开双眼见天色已亮,又见红将军趴在自己的脚边,难得眉眼温柔,抚摸红将军身上柔软细滑的皮毛。 “咕咕咕咕咕”天涯海海的肚子在寂静的清晨里,发出响亮的信号。 鸟人抬起头环顾四周,不见一颗果树的身影,发现树林里全是清一色的白杨树,只有河边有几颗柳树掺杂其中。 “这里少有果树,但河里的鱼极为鲜美,我抓几条鱼来吃。”止由收回痴迷的目光,对众人说道。 “我来生火”鸟人站起来说道。 管弥章默不作声的跟着止由一起下河抓鱼。 两个人抓了很多鱼,几个人饱餐了一顿后,跟着止由来到一处狭窄的山谷里。 山谷入口被两座陡峭巍峨的山峰相叠隐藏。走进那狭窄荆棘的山谷时,总是给人面前无路,走无可走。要不是止由带路,相信任何人都不会选择向前走。 “小心脚下”止由走在最前面,及时的提醒道。 青原跟在止由后面,差一点滑倒,低头见脚下的石头表面像是被人刷上了一层腊,特别的光滑细腻。踩上去冰凉凉,滑丝丝的,倒觉得有些趣味。 “真好玩”天涯海海站在光滑的石头上来回滑动。 “小心”鸟人刚说完,天涯海海脚一滑,整个人扑到自己身前管弥章的脊背上。 管弥章本能的回身,想扶起天涯海海,结果脚底下一滑也没站稳,两个人一起摔倒在水波中。 “你……”天涯海海抓住管弥章的手狠狠地咬了一口。 齐刷刷的牙印深深的烙在管弥章的手背上。 管弥章忍着痛,默默的站了起来。 “你个淫贼,看我不打死你。”天涯海海说着抽出腰间藤鞭,就朝管弥章抽打。 管弥章只是闪躲,并没有回手的意思。 鸟人、止由、青原三人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 “海海,住手。”鸟人见天涯海海鞭鞭出手狠力,又见管弥章没有拔剑相抵,开口阻拦道。 “师兄,他欺负人,我今天要打死他。”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他怎么欺负你了?”什么时候的事?弄的鸟人一脸懵。 “他…他…”不行,不行,不能说出口,不能让他毁了我的清白。娘要是知道了,逼着我嫁给他怎么办!不能说! “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鸟人见天涯海海吞吞吐吐,担心的问道。 “他…”不说也不行,不说师兄以为是我蛮不讲理。不能不说,不能白白的让他占了我的便宜,不能让他以为我好欺负,天涯海海指着管弥章对鸟人说道“他无耻、混蛋、下流,他竟然趁机摸我。”此话一出,四个人齐刷刷的看向管弥章,都在等管弥章解释。 “你看他默认了吧!我没冤枉他吧!”说完又甩开藤鞭,藤鞭像是一条猛蛇,朝着管弥章飞扑过去。 管弥章没躲,硬生生的受下这一鞭后,开口说道“刚才的行为并非我所愿,事已发生,我自当受你这一鞭。” “一鞭不够”天涯海海怒气难消,想打管弥章七、八鞭。 “多少鞭够?”既然误会已经形成了,也没有解释的必要,管弥章只想尽快解决矛盾。 “海海”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鸟人并不觉得管弥章是个登徒浪子,反而觉得管弥章是个风度翩翩,气度从容,卓尔不凡,与众不同的人,不免替管弥章解释道“我看这就是个误会。” “三鞭,够不够。”管弥章真诚的说道。 “咳咳咳咳咳咳”天涯海海猛咳了一阵后,说道“我的清白何值区区三鞭” “海海,这里潮湿阴寒,我们还是先走过这滑石路在做计较。”鸟人站在两个人中间,试图劝解。 “不行,我就要在这里打他。”话音刚落,藤鞭就甩到管弥章的身上,天涯海海一连气打了四下,见管弥章一动不动,不闪也不躲,乖乖的站在自己面前挨打,心中怒气顿时消了大半。 “师兄,我们走。”天涯海海说完又咳了起来,刚有些红润的脸色,又变得灰黄如土。 “哈哈哈哈哈,真有意思,太有意思,有意思得紧!小丫头你的心是真狠啊,真狠。也就是这个傻小子让你打,他是真傻啊!傻死了,怎么能找打!傻瓜,傻瓜,大傻瓜。”响亮的声音在整个山谷里回荡。 “师父,你在哪?”止由环顾四周并不见师父身影。 “我在睡觉,你们好吵啊!烦死了,烦死了。”止由的师父打了一个哈欠,又说道“臭小子,你还知道回来啊!”师父有些埋怨道。 “师父,你在哪,我去给你请安。”止由先跑出窄小的谷道,跑进山洞寻找师父的身影“师父你在哪?” “不告诉你,你猜猜看,看你能不能猜到!”声音变得细小微弱。 止由在山洞里转了一圈后,说道“从小我就猜不到师父的行踪,我不猜了,师父您老人家在休息一会儿,我等师父睡醒后在与师父相见也不晚。” “臭小子,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傻傻的现身了,我才不会上当。你要是不想见我,你就别猜,我一直躲到你猜中为止。” “好,好,我猜猜看。”止由想了想,又说道“您老人家现在一定是在后山密林里捉蝴蝶。” “呸,你当我是老顽童吗?没有你我抓给谁玩!不对不对不对,在猜在猜。”几年不见,臭小子的智商下降了。 “您老人家不会在星光树上,摘绿欢果给我吃吧!” 星光树是永归海里特有的树种,一共就十二颗,在东南西北方向各长三颗,这个山谷在永归海的最西面,所以有三颗星光树。 星光树不开花,果子从叶子上长出来,小小的,白嫩嫩的,亮闪闪的,在晚上看像极了星光。 绿欢果酸甜可口,食之可明目亮眼,滋养气血,身盈体轻。是止由最喜欢吃的果子。 “想得美,想得美,想得美,绿欢果早就被我吃没了,不对不对不对,在猜在猜。” “你是不是在山峰上的老杏树上睡觉。”止由说道。 “不对不对不对,你在猜在猜。”止由的师父没了耐性,气闷闷的说道。 “师父我看见您老人家了,你就不要在藏了,我都看见你了,真的看见你了,你就出来吧!”止由自打进了这洞中,就异常兴奋,举止言谈变得活泼起来。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不可能看见我,你不可能看见我,我这里四面都有巨石围挡,我都看不见你!你怎么可能看见我?”这个臭小子八成是在诓骗我。 “哦,原来您老人家在石洞里的天然井中!”止由一听,突然想到洞中地下,有一处似井的石洞。石洞深不见底,也难为师父这么半天用手脚支撑。 “没意思,没意思,没意思,又被你骗了,我为什么总是上你的当。”这小子来来回回的总是这一招,偏偏自己总是上当。 “师父,你出来吧!我有几个朋友,马上就进来了。”止由跑到洞口处喊道。 “我不出去,你进来,让我好好看看你。” 止由一听师父说的话,心想“石洞窄的只能一人上下,洞内又黑又暗,什么都看不见,师父这是在跟我使小性呢!” 止由又冲着小小的洞口喊道“师父可想知道方道士的事?” “你…你找到他了。”一个白白胖胖,不高不矮,浓眉大眼的小老头,从石洞里蹦了出来。 止由见到师父后恭恭敬敬的跪地,拜道“师父,徒儿不孝,没有找到方道士,还望师父不要怪罪。” “你个臭小子,我又上当了,上当了,总是上你的当。” “师父,您消消气,消消气。”止由见天涯海海和青原走了进来,站起身来,笑嘻嘻的又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给你介绍一下。” “哼”在止由带青原、管弥章、天涯海海和鸟人几人进谷时,止由的师父就藏在入谷处的荆棘丛里,一直盯着几个人的举动,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两个人摔倒时,止由的师父看的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后又不自觉的抽动了两下,就被天涯海海误以为管弥章是有意为之。 “你离我最好远点”天涯海海最先进来,当管弥章最后进来时,站在天涯海海右侧,天涯海海对管弥章凶巴巴的说道。 “呵呵,小丫头你这凶巴巴的样子一点也不可爱。”说完天涯海海,又对管弥章说道“你也忒傻了,怎么不解释?便宜没占到,白白坏了名声还挨了打。” 黑伏师父 “谁坏了谁的名声,是他这个登徒子坏了我的名声,你这老头还真是糊涂。”天涯海海瞪着大眼睛说道。 “我糊涂,徒儿她说我糊涂。小丫头,我看是你糊涂,这愣小子还真不是你想得那样藏有淫心邪乱的人。” “他心里藏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不是个好人。”说完天涯海海很自然的白了一眼管弥章。 止由上前打断道“师父,他们都是我的朋友。”止由将师父的身体扭向鸟人的方向,不等自己介绍,师父看到鸟人茂密蓬乱的头发,不禁啧啧称奇“妙啊!妙啊!你用头发做鸟窝,可敬可敬。”止由的师父走到鸟人面前,围着鸟人转了一圈,又撇见鸟人旁边的青原,顿时眼睛一亮,跳到青原面前问道“你是谁家的女儿?长得可真俊!” 青原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羞涩的低下头。 “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黑伏,你跟着止由称我黑伏师父就行。”黑伏见青原仙颜神貌,明艳动人,心里喜欢的不得了,不禁牵起红绳道“徒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未来的小媳妇。” “?”止由被师父不着边际的话,弄得不知所措。 天涯海海听到黑伏师父的话,不禁笑道“你这老头倒是好笑,你也不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做你未来的徒媳。” “你这个嘴快的小丫头,倒像是他的小媳妇,就他不嫌弃你。”黑伏指着管弥章半开玩笑的说道。 “?”管弥章一头雾水的看着黑伏。 “你看我干什么?这丫头长得倒是水灵可爱,就是太过暴躁,动不动就挥鞭子。以后你们的小日子倒是有些意思。”黑伏对管弥章说道。 “你,你在说什么呢?乱七八糟,胡言乱语,我怎么就暴躁了?我怎么就被人嫌弃了?我怎么可能嫁给他?” “你看你看,我就说了两句话她就暴躁起来了。”黑伏在管弥章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师父”止由把黑伏拽到一边,嘱咐道“您老人家别在胡说八道了!” “谁胡说八道了,几年不见,你本事大了,胆敢说起我来了。”黑伏打了一下止由的脑袋说道。 “你说什么都好,就是别在乱点鸳鸯谱了。您老人家说完倒是没事了,我们以后该怎么相处。” “该怎么相处就怎么相处呗!师父把窗户纸捅破,你不正好水到渠成,抱得美人归吗?” “你这儿都是哪跟哪啊。怎么就水到渠成,抱得美人归了,您老人家千万不要胡思乱想,没有窗户纸让你捅,也没有水,更抱不起。” “傻徒儿,你怎么报就抱不起!没有水你就泼水!这事你得想!你不想怎么能抱得美人归呢?你怎么就不像师父呢?师父当年那可是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有多少女人前仆后继,想拥入我的怀抱之中……” “师父,以前就别说了,说现在吧!你真的不能再乱说话了。”止由恳求道。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都多大了还没给我生一个徒孙玩。”一个人的日子太寂寞了,真的想要一个徒孙。黑伏才不管止由怎么想,他一眼就认定青原是他的徒媳妇。有了徒媳妇,徒孙的事也就不远了。 黑伏笑嘻嘻的走到青原面前,说道“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青原”青原轻声回道。 “青原,名字也好,名字也好,人更好,更好。”黑伏笑嘻嘻的又问道“你家住哪里啊?” “家住在浦齐国”浦齐国三个字让管弥章转过头来,仔细打量一番青原。 “青原!”管弥章突然想到国师青原城一族,她是青原家族的人?青原家族上下,只有一位年轻的女人。难道她是青原家族十六年前降生的女主? 管弥章有些质疑?但青原一族除她外,没有女子,难道她真的就是青原家族的女主?青原城的女儿? “你今年多大啊?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的啊?你定亲了吗?” “我十六岁,我的生日……”正当青原特别乖顺一一对答时,止由又一把将黑伏师父拽到一旁,一脸无奈的恳求道“师父,您别在问了,您老人家就别在为我操心了。” “谁为你操心了,我是为我自己。”得徒孙就必须得徒媳,这么美艳动人的徒媳上哪找去! “?”什么情况,难道…… “你一走就是三年多,这里连个鬼影都没有,我想要个徒孙陪我不行吗?”黑伏理直气壮,振振有词的说道。 “徒孙?”这两个字可把止由吓到了,师父他老人家还真是没什么要什么,止由妥协道“以后我遇到,资质忠直,机灵可爱的孩子给你带回来,让他拜你为师爷。” “我要的是你生下来的徒孙,我想要一个小徒孙。”黑伏又回到青原面前,露出慈母笑。 “师父”师父怎么就开始执着于此事了呢! “喵”黑伏一不小心踩到红将军的尾巴上,红将军张大嘴巴,露出四颗尖利的牙齿,站起身来要扑挠黑伏师父。 “哎呀呀!怎么还有只猫?”黑伏被红将军吓了一跳,见红将军猛得扑上身来,身子一转,及时的躲开红将军的攻击。 黑伏师父是躲开了,红将军扑到青原的身上,露出的锋利尖牙,闪着瓷白的光,吓到青原。 红将军被青原眼中神秘闪烁的光彩震慑,红将军赶紧逃离,对女人的恐惧又加深了一层。 “布谷,布谷”鸟鸟好像也感觉到红将军的恐惧,拍打着翅膀嚎叫着。 “好色之徒”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原,喃喃自语道。 “丫头,你没事吧!猫有没有挠到你。”黑伏关心的问道。 青原恢复心神,摇了摇头。 黑伏撇了一眼不争气的徒弟,心想“刚才多么好的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他倒像是一根木头,呆呆傻傻的杵在那里看热闹,我的徒孙啥时候能抱上啊!” “师兄,我冷。”天涯海海突然浑身发冷,冒虚汗,可能是刚刚在阴凉潮湿的地方呆的太久了!本就虚弱的身体,又被湿气侵袭!又动怒又动武,气血两虚!天涯海海半迷着眼睛,觉得嗓中有腥苦之味,一番酝酿后,吐出一大口血,血色黑红。 “海海”鸟人看着地上的黑血,脸色凝重。 “快扶她上塌上休息”黑伏见天涯海海受伤不轻,性命堪忧! 鸟人把天涯海海扶到床塌上,为其诊脉,单从脉象看略有虚涩,但没有异常!海海怎么会吐血,血色黑红? “请问黑伏师父,这山中可有草药。”鸟人转身问道。 “有,但大多数名贵草药都长在山崖峭壁上。不过你有它就好办多了。”黑伏师父指着趴在鸟人头上的鸟鸟说道。 “多谢指点”鸟人不敢在耽误一点时间,说完就跑出洞外,见洞外两山绝壁如镜,峰尖石叠,心中一惊,心想“这山难攀,草药难得!” “我跟你一起,我对这里比较熟悉。”止由追上来对鸟人说道。 绝壁之上采药是极其危险的事,鸟人不想连累他人,拒绝道“此事有些危险,如果我有什么意外,希望你能帮我照顾海海。” “你我同去,危险减半。”止由笑着说道。 管弥章也走了出来,说道“此处奇峰绝壁,不易攀登,你我三人联手,方能成事。” “……”鸟人没想到管弥章如此不计前嫌,也就在这一刻,鸟人更加确定管弥章的心思。 “布谷,布谷”鸟鸟飞离鸟人头顶上的窝,飞向高空。 鸟鸟确实能帮鸟人采一些无毒细小的草药,但一般草药都藏有三分毒性,鸟人并不想让鸟鸟参与。 三个人先在低洼石缝中采了一些干篷。干篷有补气养血之能。 后来,三个人都爬上石壁,在石壁阴寒处采了一些安心平气的铁刺子和半叶草。 三个人越爬越高,鸟人体力不支停在半山腰喘歇。止由对比管弥章也稍有逊色,两个人看着管弥章爬到绝壁之顶。 “管兄,游荷花就在你的上方,你要小心。”鸟人喊道。 “你说的是这个吗?”管弥章不识草药,指着自己右上方的粉嫩嫩的花问道。 “不是,是上面那个开白花的细根草,没有多少叶子,一团小白花挤在一起的才是游荷花。”鸟人踩着一块凹凸出来的尖石,不敢妄动,更不敢大声喘息,尖着嗓子回道。 管弥章抬起头向上看了看,游荷花在自己的左手边,平滑的石面上没有凹凸出来的石块,只有细小的裂缝,一个手指头都难伸进去的裂缝,管弥章想了想,小心翼翼的从腰间拔出断剑,用力插在石缝中,想踩着断剑飞身一跃,去够那珠游荷花。 管弥章确实是够到了,可光滑的石面让管弥章手脚无着落之处,在落下来的时候,没能及时踩到断剑,整个人失去重心,坠了下去。 绝壁之险 “管兄”止由知石壁平滑,异常凶险,早已把六角弯刀拿在手里,就在这关键时刻,止由飞出六角弯刀,稳稳的插进管弥章正要坠落,下方的石缝里。 管弥章借着六角弯刀的力道,找回重心,飞冲到断剑之处,拔出断剑,又稳落在有石头凸起的地方。 鸟人见管弥章反应灵活,身手高超,瞬间脱离危险,心中无比佩服,高声喊道“管兄,可站稳了。” “我没事!多谢止兄。”真的好险,管弥章看着手里的游荷花,心想“还好没把你扔了” 鸟人见到云层草,两眼放光,立马对管弥章说道“如果管兄可以把右手边的云层草也一并采下来,那就更好了,那是可遇不可求的仙草。” “好”管弥章右手拿游荷花,不便攀登,正想用嘴叼游荷花,空出手去采云层草时,鸟鸟飞了过来,把游荷花叼走。 止由听到后,心想“绝壁之上没衰草,多半都是神草奇花。”不禁对鸟人说道“鸟兄,我也顺手把我身边的花花草草都采了吧!上来一趟不容易。” “止兄小心脚下。”鸟人见止由只有一只脚踩在凹进去的石头里,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有些担心的嘱咐道。 “我没事”止由小的时候闲来无事攀登过几次绝壁,但从没有攀上这么高过罢了。 鸟人抬头虚望了一眼,说道“止兄要是方便,采下也是一件美事。” “好,我都采下来,不过我也需要鸟鸟把我采的草药叼给你。”话音刚落,鸟鸟似听懂止由的话,朝着止由飞了过来。 止由半悬着身子,想把自己头顶上的最后一颗药草采下来,可就差那么一点,草与指尖就差那么一点点就触碰到了!止由由于心急,身子一斜,脚下一滑,手劲一松,整个人一仰,像是一块巨头,从高空中极速下坠。 鸟人在止由的左下方,想伸手拽住止由,鸟人的五指抓摸到止由的衣衫,还是只差那么一点点,鸟人没能及时的抓住止由,惊恐慌张的喊道“止兄” 管弥章见状反应极其迅速,抛出手中的断剑,剑似快箭,瞬间斜刺过止由的肩膀,穿过止由衣领处的粗布灰衣,在快速下坠时,剑尖与石壁碰撞出火花,石壁上被断剑划出一道深深的印痕,剑尖带着止由卡进绝壁上的一颗孤树上,剑插进粗乱的枝丫里,止由晕晕乎乎的抬起头,看了一眼跟着自己飞冲下来的鸟鸟,又低下头望着离自己百米的地面,有一种大难不死绝处逢生的感觉。 鸟人和管弥章二人向下望,云雾层层,什么都看不见,并不知道止由是死是活,二人不禁同时惊叫道“止兄” “我…没死,我…还活着。”止由打起精神,晃动自己的身体,双手努力的去够粗枝,止由卯足了劲,飞身一跃跳到树杈上,后背的衣服被断剑割开,黝黑油亮,宽大厚实的脊背裸露在外。 “布谷,布谷”鸟鸟绕着止由,振翅欢叫。 鸟人听见止由的声音,同时也听见鸟鸟的欢叫声,不免欣喜道“止兄,你别动,我们想办法下去救你。”鸟人 “你们不用找我,我自己可以下去。”止由回道。 “那你自己小心点”鸟人看了一眼管弥章,又说道“我们也赶紧下去吧!” “……”管弥章看见从下方爬上来一只石色壁虎,壁虎体积比鸟人还要宽大,下意识的用手去摸自己腰间的配剑,才意识到剑已离身,无能为力。 “鸟兄,你右下方有一只石色壁虎,你要小心。”管弥章喊道。 “?”壁虎!鸟人慢慢的调整自己的姿势,余光之中果然撇见一只绿眼壁虎。 壁虎的头特别的大,又大又绿的眼睛将鸟人视为猎物,它离鸟人有两三米远,趴在石壁上像是跟石壁融为一体,壁虎趴在石壁上伺机而动。 鸟人慢慢的从衣袖中掏出草镰刀,又观察四周凹凸出来的石壁,选好退路,先发制壁虎,挥动手中的草镰刀砍向壁虎的大脑袋上。 壁虎在平滑的绝壁上如履平地,轻而易举的逃开,开始反击鸟人。壁虎动作轻盈敏捷,一眨眼的瞬间扑到鸟人的身上,伸出长长的舌头,要去卷咬鸟人的身体。 壁虎的舌头卷起来的却是管弥章的剑鞘,而在这空挡中,鸟人从怀里掏出刚刚采下来的毒草“亡翁” 亡翁食之瞬间头昏眼花,神智不清,如果不能及时大量喝水将亡翁的毒性排出体外,一个时辰后会毒发身亡。 鸟人半歪着脑袋,看到壁虎还在紧咬着剑鞘,也顾不得太多,直接将亡翁毒草塞进壁虎嘴中,同时挥动草镰刀砍向壁虎的舌头。 亡翁的味道很特别,有些苦涩却也带一些酸辣,壁虎像是知道亡翁的厉害一样,吐出剑鞘,从鸟人的身上跳了下去,向下窜行几步后,不见踪影。 鸟人心惊肉跳过后,不忘像管弥章道谢“管兄,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此话严重,我们先下去,此地危险。” 三个人互帮互助,躲避危险,还采了不少珍奇稀有的草药,对天涯海海有用的,鸟人熬了汤药,一些无用的鸟人直接都把它们都制作成药丸,以备后用。 两天后,天涯海海脸色红润,精神饱满,已恢复往常。 “你们今天有口福了,我今天抓到了一只羔鹿,徒儿快拾柴点火,今天晚上我们美餐一顿。”黑伏把羔鹿重重的摔在地上说道。 “呦,呦,呦”羔鹿发出惨叫,在地上拼命的挣扎着,一只前腿骨断肉烂,试了很多次都站不起来。 “呦,呦,呦”羔鹿最后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不在挣扎,鲜红的血液侵染羔鹿腹部下,柔软漂亮的皮毛。 青原走近羔鹿,看着高鹿黑亮莹润的大眼睛,心生怜悯。 “黑伏师父,你能放了它吗?”青原小声的问道。 黑伏听见了,却假装没有听见,并不理会青原。 青原以为自己说话的声音太小了,转过身看着黑伏,又大声的问道“黑伏师父,你能放了它吗?” “为啥要放了它!我好不容易抓到的!这一年多的小羔鹿,肉最是鲜嫩!在配上我那压箱底的百年老酒,就别提有多美妙!”黑伏眉开眼笑的走到石床底下,搬开三块大石头,从里面掏出两大坛酒。 黑伏见酒就心痒难耐,不禁趴在坛口处闻酒香。 “这酒真香”天涯海海也是一个爱酒之人,不过没喝过多少酒。 “还是你识货,这琼波仙醇可是我珍藏多年的老酒。要不是我那徒儿将这两坛酒偷偷藏起来,怕是这酒也留不到现在!”黑伏撇了一眼止由,摇了摇头,感叹道“今天要不是有你们在,我怕是还喝不上我这仙酿。” 黑伏忍不住揭开布盖,用小手指头占了一下,砸吧砸吧,眉飞色舞道“好酒,好酒,真是好酒。” “我也要尝一尝”说着从石桌上拿过来一个茶杯,伸手进坛灌满茶杯,细细品尝。 “丫头,我这老酒可烈。”黑伏提醒道。 “你放心吧,我有些酒量。”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有酒量!”黑伏一听这话,害怕天涯海海把自己珍藏多年的老酒都喝了,又后悔自己怎么会把酒拿出来,等他们走了,自己独自享用不是更好吗? “黑伏师父”青原还想为羔鹿求情,又害怕黑伏师父拒绝,小心翼翼的喊道。 “丫头!你不要同情心泛滥了,它一个羔鹿,天生就注定要入我们口中!你看,你在看它的受伤了,放了它它也活不了了,到时候被猛虎山熊吃了,还不如进你我的腹中。”黑伏振振有词道。 “黑伏师父,你放了它吧!你就放了它吧!”青原哀求道。 “你就放了它吧!”青原见黑伏师父不理自己,就慢慢的走到止由身后,轻声说道“你可不可以把那头羔鹿放了。” 止由转过身,将嘴里的酸李子,噎进嗓子里,酸涩之味又让止由不禁挑起浓眉,又想起师父说得话“徒儿,你看她像不像你未来的小媳妇。”一时之间满脸尴尬,面对着青原心慌意乱。 黑伏见青原不死心,又转到青原身后,说道“傻丫头,你看它的前腿,没得救了,活不了了,我放了它也是将它送入猛兽的口中,你想想,这样可是你想要的结果?” “……”青原只想让羔鹿活着,她觉得只要黑伏师父放了羔鹿,羔鹿就能活下去。 “小姐姐,你就别悲天悯人了,今晚有肉有酒,我们喝个痛快可好。”天涯海海开心的说道。 “我不会喝酒,我也不想吃肉。”青原唉声叹气的走到羔鹿面前,抚摸这羔鹿的鼻尖,竟然掉了两行热泪。 “你哭了,为了一头鹿?”天涯海海不解问道。 “就是觉得我们太过残忍了!”青原撕下自己裙边,为小鹿包扎断掉的前腿。 “你为它包上也是无用的!”鸟人在一旁提醒道。 “也不知怎样才是有用,有用无用我也救不了它!”青原喃喃自语道。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黑钢刀 “徒儿啊!你看这丫头太过不食人间烟火,多愁善感了!”黑伏摇了摇头,心想“看来要为徒儿另寻一个性格开朗,活泼,大方的丫头,如果让这个丫头做自己的徒媳,那将来的徒孙要是个伤秋悲春的小泪包可怎么办?” “师父,要不你把……”不等止由说完,黑伏已经猜出止由后面要说的话,态度决绝的说道“不可能,肉就酒,酒就肉,生活才有滋有味。我好不容易两者兼得,好不容易说通你把这两坛酒找到,可不能就这样错过!谁也不能阻挡我吃肉喝酒!” 黑伏可不想到嘴边的肉被青原哭走,赶紧把羔鹿扛到洞外,三两下处理干净,架在火上烤。 “滋啦滋啦”流油的声响,让青原揪心的难受,熊熊的火光映在青原的泪珠上,温热的泪珠滑落在青原的衣衫上,泪痕汇成羔鹿的模样,青原自问“人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吃肉?” 青原好想逃离这里,可…可外面灰黑的天色让青原害怕!不敢离开! “啊,真香,真香,丫头你可别哭了,来先给你割一块肉尝尝。”黑伏割下一大块胸脯肉,递到青原面前。 “……”青原看着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香气的鹿肉,哭的更凶了。 青原站起身来,跑到门口,又不敢走远,只能坐在洞口处的圆石上,继续为已死的羔鹿悲伤难过。 “这丫头,还真能哭,哭吧哭吧!你不吃我就多吃点,我多吃点!这上好新鲜的羔鹿肉上哪能吃到?哪都吃不到!”黑伏也不管别人,扯下来一只后腿,倒上一碗酒,一口肉一口酒,鲜嫩与醇香,一口酒一口肉,消愁解闷赛神仙。 “这个给你”止由拿着两个白桃递给青原。 “我…不饿”现在真的没有心情吃东西!青原好想回家,只有回家才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可以避免这样的事发生。她还要向仙祖解释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好想离开这里,马上离开这里。 “开窍了,开窍了,这小子终于入窍了,还说没有窗户纸,这不就被我捅破了,看来我的徒孙有希望了。”黑伏偷偷瞄了一眼止由和青原,笑嘻嘻的嘀咕道。 黑伏咕嘟咕嘟喝了一碗酒,打了一个饱嗝,又撇了一眼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心想“不行不行,此一时,彼一时,这丫头的性子太过柔软!眼泪太多,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玩,不好玩,还不如这丫头呢!” “来,别光吃肉啊!陪我喝点。”黑伏起身给天涯海海倒了一碗酒,心想“如果这丫头成了我的徒媳,那我的徒孙肯定是个机灵可爱的小鬼。”黑伏不禁又撇了一眼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又寻思道“就怕我那徒儿已经对那漂亮丫头动心了。”黑伏转念一想“我徒儿血气方刚,年轻力壮,一起娶两个小媳妇岂不是更好!那我也可以拥有更多的徒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个,越多越好,越多越好,凑成十个,十全十美。” 黑伏笑眯眯的看着天涯海海,真是越看越欢喜,给天涯海海扯下另一只后腿,说道“丫头,给你吃肉,一口肉一口酒,愁闷没有。” “嗯嗯,真香!”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叮当当”发出一声声脆响,好听极了。 管弥章盯着天涯海海头上晃动的玉铃,听着“叮叮当当”有节奏的清脆声音,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品尝珍馐佳酿。 “师兄,你干嘛,我才喝一口,今天你就别管我好不好。”天涯海海看着自己的酒碗被鸟人拿走,嘟嘴卖萌道。 “你不能喝酒,你喝完酒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吗?”鸟人反问道。 “我就喝一碗,就一碗,我保证不多喝。”天涯海海发誓道。 “你刚才不是已经喝了一碗酒吗?”鸟人将天涯海海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师兄”我的酒,这是什么情况!在家娘管着我,可算逃下山来,师兄又管我,我要到哪里才没有人管我啊!好烦!好烦!好烦啊! “好酒量,好酒量,爽快人,真男人,真男人!”黑伏见鸟人一口气喝完碗中酒,拍手叫好道。 “徒儿,你快来,给大家都满上,都满上,今天我特别高兴,我这山谷十五年了没有一个人来过,一点生气也没有!十五年了也没有这么痛快的和人喝酒,今天我白……。”不好,差点说漏了嘴,黑伏赶紧用手将自己的嘴捂上,心想“我怎么没喝多少酒就多了,差一点就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 “师父”止由赶紧为师父打圆场道“你看你的白胡子上,全是油。” “对对对,我的白胡子上全是油,全是油,不过我黑伏今天高兴,真的高兴。因为认识你们,你们个个一表人才,都是不凡之辈!当徒儿告诉我,你们大战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时,我都震惊了,你们真的很了不起,真的是英雄出少年啊!”黑伏说得是实话,他来永归海十五年了,他连古稀兽和麻皮蛇王的影子都没见到,也不敢见,更不想见。 “来,我给你们割肉倒酒,今天我们要吃的高兴,喝的尽兴,就当是庆祝大战永归海两大凶兽。”说完,黑伏扔下手中菜刀,从腰间抽出一把黑刀,又说道“还是我这小黑刀好使” “刷刷刷”黑伏上下挥动黑刀,将鹿肉脊背上的嫩肉薄薄的片下,潇洒的动作过后,几个人的碗里满满高摞鹿肉薄片。 “你这刀好特别”天涯海海见黑伏师父割肉的刀很黑很黑,刀刃又很厚很厚,片出来的肉却很薄很薄! 黑伏手中的刀是一把方形黑钢刀,刀刃看似很厚,却有十刃,刀刃像是无数张薄薄的树叶摞在一起,看着厚,却有无数的边沿。刀刃就如同边沿,看似厚重,也给人硬憨的感觉,一刀下去却能割出数道血痕,让人防不胜防。刀柄是一个极圆的紫光檀,紫光檀隐隐的发出紫色的光亮,让黑钢刀隐现出一种神秘的光环。紫光檀的另一端是一把比较正常的小刀,用来攻其不备,反败为胜。 “好眼光,这是世间上独一无二的刀,这刀是我花了六年的时间精心打造的。”黑伏说出刀是自己打造后,立马挺直腰板,享受几个人眼神的膜拜。 “你会铸剑?”天涯海海心想“你会铸剑为什么还为自己铸一把黑剑,剑刃还如此厚实!”天涯海海根本不知黑钢刀的厉害。 “当然,你见过我徒儿后背上的刀吧!那也是我铸的。”黑伏说道。 “就是太大了,如果能铸的小一点,那就完美了。”天涯海海随口说道。 “做小?不行不行,小的那叫暗器,不够霸气!我当年……” “师父”止由打断黑伏师父的话,转移话题道“这肉在烤就焦了,师父我们把它抬道一边慢慢享用。” “哦,对,肉在烤就焦了。”自己这是怎么了,要不是徒儿,怕是又说漏了嘴!提什么当年啊!还是少喝点酒吧! “你当年怎么了?”天涯海海还想继续往下听呢? “……”黑伏缓慢的端起酒碗说道“我当年铸剑的时候,那可是煞费苦心,费尽心思,冥思苦想多日,才铸成这把举世无双,无人能敌的宝刀。” “我能仔细看看你这宝刀吗?”天涯海海问道。 “可以,你可千万要拿好了,我这刀重着呢,怕是你拿不动。”黑伏将黑钢刀递道天涯海海的手里。 “当啷”一声黑钢刀落在地上,天涯海海反到吓了一跳,喃喃自语道“娘啊!怎么这么重?”刀在手的那一刻,像是千斤秤砣坠压天涯海海的手腕。 “都说让你拿好,让你拿好了,你想看我不给你看好似我多小气,给你看又拿不住,白白让我的宝刀吃了土!”黑伏嘟嘟囔囔道。 鸟人站了起来,想替天涯海海捡起黑钢刀还给黑伏,没想到试了两下,也没能拿起来。 “徒儿,还是你来给我捡起宝刀吧!”黑伏突然高傲自大起来,优越感爆棚,有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也可以跟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一决高下。 管弥章走到天涯海海面前,见天涯海海抚动手腕,没有说话,默默的俯下身去拾黑钢刀。 黑钢刀重一百二九斤,很难一只手提起。 管弥章暗地积攒内力于手腕之上,猛得一下拿起黑钢刀,将黑钢刀递到黑伏面前。 黑伏有意试探管弥章的底线,并不接黑钢刀,而是笑眯眯的说道“你不仔细看看我这宝刀,我这刀柄可是难得一见的紫光檀。” “紫光檀如美玉,自然亮丽,如铜镜,光泽滑润,黑伏师父为保护好紫光檀不裂,肯定没少费苦心吧!尤其是这种百年难见的紫光檀,纹理犹如水流山河,流畅自然,其光莹亮照人,真的是佳品。”管弥章话锋一转,又说道“不过,可惜了这上好的紫光檀。”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蛟龙入海 黑伏紧张了起来,立即问道“可惜,可惜什么,哪里可惜?小子你不要信口开河。” “黑伏师父紫光檀纹理富有变化才能称之为佳品,您请看这紫光檀有一处败笔。”管弥章将黑钢刀又递近黑伏师父面前说道。 黑伏赶紧拿起黑钢刀,反复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黑着脸问道“败笔何来!” 管弥章顿时整个人轻松起来,将手背到身后,暗自抖动,没想到这黑钢刀如此沉重!管弥章又暗暗一惊,这么重的刀拿在黑伏师父手里就像是一把轻盈的菜刀。黑伏师父的内力绝不在师父之下! 管弥章微微一笑后说道“你用紫光檀做刀柄,可想过顺势而为?这紫光檀纹理线条的气势雄迈恢宏,如江河波涛翻涌,烟波浩渺。如山川连绵不绝,层峦叠嶂,这自然之气,你可看出来……。” “哎呀!你说得这些我都看出来了,看出来了,所以这是天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紫光檀,你快说败笔在何处?在何处?”黑伏听得焦急打断道。 “你把这份独一无二的气势毁了,你把这颗紫光檀用反了,自然美物自当是最大程度上保留它最初的状态。”管弥章指了一处纹理波澜起伏较小的地方,又说道“如果这里作为与刀连接的地方是最合适不过的,能完美的最大程度的保留紫光檀纹理的波澜壮阔,不是吗?” 黑伏听后又仔细看了看,喃喃自语道“不错,不错,你说得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这是在暴殄天物啊!我的紫光檀,我……”黑伏拍打着自己的脑门,痛心好物被自己毁了。 “师父,莫动气。”止由见师父懊恼的模样,担心的说道。 “徒儿,为师又添一大遗憾啊!怎么办?怎么办?都是不可弥补的遗憾!我要如何弥补!”黑伏叹息道。 “黑伏师父,你有什么可遗憾的啊?你这把刀有十刃,重百斤!还有独一无二的紫光檀做刀柄,他说你毁了什么纹理气势,一般人哪能看懂!如果这也成为你的遗憾,那你岂不是这一生遗憾多多?”天涯海海在一旁说道。 “你这小丫头懂什么,懂什么!什么都不懂!”黑伏看着紫光檀,唉声叹气,懊恼悔恨。 “师父,事已至此就别多想了。”止由知道师父最是看重他那把黑钢刀,紫光檀更是他最喜欢的宝贝,他怕师父一时想不开,心气郁结,又进入疯癫状态。 “师父”止由见师父盯着紫光檀发痴,又大喊了一声“师父”止由在心里叫苦,心想“师父心气高,对于自己在乎的事情过于偏执,内心脆弱。” “师父”止由一遍一遍的喊叫道。 黑伏师父已经自动屏蔽周围一切,满心满眼都是紫光檀,他在自我否定中,他觉得自己什么事都干不好,他觉得自己太笨太傻了,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不应该啊!黑伏已经被紫光檀发出的紫光芒深深的吸引,痴痴呆呆的像一个木头人,一动不动的看着紫光檀! “管兄,家师很是看重紫光檀和黑钢刀,希望管兄能说几句解我师父心结之语。”止由没有办法只能恳求管弥章,解铃还须系铃人。 管弥章看着黑伏师父懊悔痴呆的模样,心想“早知道他如此在意,刚才就不会把事情说得那么严重了!” “管兄,还请管兄疏解家师郁结。”止由又一次说道。 管弥章走到黑伏师父面前,想了想,看了看,又大声的说道“黑伏师父,其实紫光檀的气势犹在,这颗紫光檀最重要地方,还完好无损的保留着。”管弥章顿了顿,见黑伏师父没有任何反应,又说道“这颗紫光檀之所以独一无二,是因为从纹理的线条来看,可以清晰的看到一条蛟龙,这条蛟龙真可谓是形神兼备,神仙难画,游走在紫光檀上。” “蛟龙?”我的紫光檀上游走一条蛟龙?黑伏师父听见蛟龙二字,慢慢的抬起头,半搭着眼皮,黑黄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惊喜。 天涯海海听到后,不禁白了一眼管弥章,撇着嘴,刚想张口反驳,被鸟人拦住。 天涯海海心想“这个淫贼还真能瞎扯,蛟龙?这明摆着就是胡说八道,信口开河吗?一个黑不溜秋,紫不溜丢的紫光檀,又能看见山川大海的气势,又能出现蛟龙游走,那还是紫光檀吗?” “黑伏师父,你瞧仔细。”管弥章点了一处说道“这里藏有龙头”管弥章又指了一处说道“这里是龙尾,这自然形成的是蛟龙入海,风起云涌,生机勃勃的景象。当世紫光檀上绝无仅有的景象。” 黑伏盯着管弥章给他指出的龙头和龙尾,研究了半天,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果真如此,果真如此!” “师父”止由以为师父彻底疯癫了,又赶紧恳求鸟人道“鸟兄,你看看能治好家师的病吗?需要什么草药我去采!” “呆徒儿我没病,不要胡说八道。”黑伏开口说道。 “哈哈哈哈哈哈”黑伏又抑制不住心中的欢喜,大笑起来。 黑伏越是这样,止由越是担心“师父,你……?” “徒儿,来来来,你看看真的有蛟龙,真的有,这小子没有骗我。”黑伏迫不及待指给止由看“你看这是龙头,这是龙尾,蛟龙入海,威名远扬,手握龙刀,以一敌百。” 黑伏乐得跟个小孩子似的,让止由好好的看。 “龙头龙尾”什么龙头龙尾?在哪儿呢?止由跟本看不懂紫光檀上的纹路,更别提什么龙头龙尾,蛟龙入海!不过只要师父没有郁结之症就好,不会疯癫就好。 天涯海海看着满脸透着精明的黑伏师父,心想“他怎么这么容易上当!你也太好骗了!淫贼说什么是什么,一个小小的紫光檀怎么能扯上蛟龙?” 天涯海海好奇的走到黑伏师父的面前,仔细的观看紫光檀,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看见,好笑道“什么山川气势?什么蛟龙入海?不过是一道又一道弯弯曲曲的纹理吧!” 此话一出,黑伏瞪了一眼天涯海海说道“不懂就不要瞎说话。” 天涯海海转身对管弥章说道“你好歹也是当过大将军的人,你怎么就能大言不惭,夸大其词的说了这么多,你还真是骗人的鬼才,你一个人就让我见识到这世界的险恶,我都佩服你了。” 管弥章并不想和天涯海海斗嘴,见黑伏师父眉眼恢复如初,想来心结已解开,便回道自己的座位继续吃肉饮酒。 “这紫光檀当真独特”鸟人也上前观赏,看到纹理气势磅礴,似有一股莫名的力量隐藏在其中,不禁感叹道。 “师兄”天涯海海没想到师兄也跟着管弥章说一些不靠谱的话! “我的紫光檀自然是独特稀有的宝贝”黑伏毫不谦虚的说道。 黑伏又高兴起来,拿起酒坛给管弥章和鸟人两个人斟满酒,大声喊道“来,喝酒,今天我们不醉不休。” 天涯海海见三个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不由得疑惑“这三个人是因为能看到所谓的蛟龙,关系瞬间变得亲密吗?蛟龙?” 天涯海海看着弥章的饱满的额头,剑眉冷眼,弓弦丹唇,发现自己眼里的淫贼气宇轩昂,英姿飒爽。天涯海海心想“难怪连师兄都替他说话,原来他长的人模人样!哎!可惜了这一幅好皮囊!” “海海,趁热吃,冷了就不香了。”鸟人把自己碗里的肉端到天涯海海面前。 “我要喝酒”天涯海海说着从鸟人手里把自己的酒碗抢了回来,快速的为自己倒满一碗酒。 “咕嘟咕嘟”一碗酒一饮而黑伏尽,天涯海海豪放的姿态受到了称赞“丫头,好样的,我这酒就得这么喝。”黑伏师父说完也将一碗酒一引而尽。 黑伏师父瞄了一眼管弥章,说道“你腰间的断剑是从何而来呀!” 管弥章脸色一沉,心想“他怎么知我的剑是断剑!”随后又一想“可能是止兄告诉的吧!” “这剑可是神剑,想当年天下英雄都为之疯狂!没想到如今却落到你这小子手里!”黑伏酸不溜丢的说道。 “晚辈也是稀里糊涂有幸得之,并不知这剑来历。”管弥章装作不知隐藏自己。 “哦,稀里糊涂就能得到神剑?”黑伏并不相信管弥章的话。 “是父亲留下来的,我自然不知有何来历。”管弥章气定神闲,吃肉喝酒,并不想在多说一个字。 “哦”黑伏见管弥章眉宇之间英气十足,见识宽泛,应该是名门世家之人,黑伏就是想知道管弥章的父亲是谁?是如何得到铸霓神剑! 黑伏又饮下一碗酒后说道“你不知道没关系,我知道啊!传说你这把铸霓剑是上清老君为神风大将军炼制的一把绝世神剑,剑自生威,所向披靡,独立天地。神风大将军在滑石山大战崇涎魔兽,用铸霓剑斩崇涎魔兽与滑石山下,崇涎魔兽的血侵染铸霓剑,神风大将军当即断剑,将附有崇涎魔兽血的剑尖埋于滑石山下,把另一半铸霓神剑抛于滑石山峰。”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醉酒后 “神风大将军?崇涎魔兽?铸霓神剑?这是故事吗?”天涯海海饶有兴趣的问道。 “丫头,在这世间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太多了!是故事还是传说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腰间的剑,是众人你争我夺不惜生命想要得到的神剑,正所谓一剑在手,横走天下。” 黑伏特别想知道铸霓神剑长什么样子,还没等开口借赏,就听见天涯海海在一旁哈哈大笑,轻蔑的眼神飘向管弥章,撇着嘴说道“一剑在手,横走天下?连如归海都走不出去,又怎么横走天下?神剑在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面前如同废铁,又怎么横走天下?黑伏师父我想你是看错了吧!或者说铸霓剑真的只是一个传说!” 黑伏一听站了起来,跳着脚解释道“我才不会看错,这剑柄之上还有铸霓二字。铸霓剑的威力普通人又如何全然使出!”黑伏斜睨一眼管弥章又说道“丫头你可知古稀兽和麻皮蛇王活了多少年,万年!万年啊!万年的异兽岂是你我血肉之躯可以抗衡的!在说了,永归海是这世间最诡异莫测,凶猛异兽最多的地方!这世间像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那样强大凶猛的异兽恐怕除永归海以外也没有了。” 管弥章一直默不作声,自斟自饮,小口轻酌浓烈的老酒,若有所思。 “怎么没有,黑伏师父你有没有听说过九尔山?九尔山之中奇花异兽满山遍野!听说还有一只巨大的白蝼蛄,听说它能翻山平海。还有魔怨草,身体清透,吸血抽魂,可怕至极。”天涯海海不以为意的说道。 黑伏点了点头,承认道“九尔山是个不凡之地,虽然只有永归海的一角之大,但在这世间也只有九尔山能跟永归海相提并论。”不过黑伏又紧接着说道“九尔山毒虫毒草,精怪灵兽较多,真正凶猛的怪兽却是没有,那个白蝼蛄的战斗力也只是古稀兽的一半。”黑伏没想到天涯海海知道九尔山“丫头,没想到你还知道九尔山上的白蝼蛄!” “我知道的事多着呢!”天涯海海脸色泛红,眼神迷离,有些醉态。 黑伏嘿嘿的干笑了两声后,拿起酒坛给自己倒了一碗,发现坛中酒所剩无几,黑伏直接将坛中酒滴到自己嘴里,吧嗒吧嗒甚是满足。 黑伏又拿起另一坛酒,发现里面还有两大碗酒,瞬间乐得眉开眼笑,将酒坛子藏在自己身后。在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悄悄的给自己倒满,小口浅酌。 黑伏一直眼不离管弥章腰间神剑,终于按耐不住道“小子,你愿不愿意让我观赏一下铸霓剑的神威。” “前辈想看自然是可以”管弥章解下腰间宝剑,递到黑伏的面前。 黑伏激动的接过铸霓神剑,当断剑从剑鞘中出来的刹那,黑伏瞬间爱上了铸霓剑!黑伏这一辈子不爱美女,不爱金银,只爱刀剑神物。 铸霓剑有风霜的荒凉,有日月的皎洁,有血肉的脉搏。铸霓剑闪动着震慑四方如狂风暴雨的威勇,剑身厚重斑驳,岁月痕迹凝重,却依然抵挡不了铸霓剑惊鸿如虹的光彩。 “真的是一把好剑,好剑啊!”黑伏爱不释手,反复观看。 “?”一把断剑。怎么就是好剑了?天涯海海嗤之以鼻,不以为然眯着眼睛说道“黑伏师父,这剑哪里好?还不如你刚才讲的故事好!” 黑伏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自顾自的摇动手中铸霓剑,感受当年神风大将军手握铸霓神剑的威武霸气。 “海海”鸟人见黑伏师父来了兴致,挥动铸霓剑,立马拽起天涯海海向后退,躲避危险。 被鸟人拉扯后退的天涯海海,顿时感觉到天旋地转,眼花耳鸣。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地震了,地震了。”说完天涯海海狠劲的敲打着自己的头“好疼,好疼。” 鸟人无奈的对天涯海海说道“你喝醉了,我扶你去塌上休息一会儿。” “不不不,我没喝醉,我才喝了那么一点点,我没醉,我还没喝够呢!我还要喝,我要喝酒,酒呢?酒呢?”天涯海海站起身来,甩开鸟人的手,直奔黑伏脚下的酒坛扑去。 “海海,小心。”鸟人眼看着天涯海海歪歪斜斜扑向铸霓剑,吓的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 管弥章起身刚要夺剑就听到黑伏大声吼叫“你这丫头疯了不是,怎么还往我这剑上扑。还好我反应灵敏及时收剑,要不然你现在就横卧在地,死在铸霓剑下。” 天涯海海迷迷糊糊的听到黑伏师父的话,笑嘻嘻的说道“我要喝酒,我要喝酒,酒在哪里?” “海海”鸟人想把天涯海海拽到一边,天涯海海推开鸟人喊道“你不要管我了,好烦啊!不就是喝酒吗?有什么啊!不就是自残吗?有什么啊!” 黑伏收剑入鞘,恋恋不舍的送还给管弥章,嘴里一直嘀咕道“好剑好剑”同时回身看向天涯海海,问鸟人道“这丫头不会是喝醉酒后有自残的怪毛病吧!” 鸟人点了点头,想起七年前过新年的时候,师父高兴,让我们喝了酒,不胜酒力的天涯海海最先喝醉,喝醉后的她并不吵闹,也不睡觉。独自一个人坐在水缸里一夜,被人发现时头发也剪掉一半,在看双手,血肉模糊,后来海海回忆是自己用石头砸的,她把自己的手当成核桃!自那以后没有人敢在让她喝酒,可她偏偏又是个馋酒之人! “新奇啊!真新奇,还有酒醉自残的,怎么个自残法?”黑伏师父好奇的问道。 “啊!叫你跟我抢,这坛酒是我的,我的。”天涯海海左手伸出去够酒坛,被右手拿着石头狠狠的砸了两下,嘴里还莫名其妙的嘟囔道“别跟我抢,别跟我抢,我好久都没有喝酒了。”天涯海海终于拿到了酒坛子,将酒坛高举,手一松,酒坛稳稳的砸在天涯海海的脑袋上,酒洒在天涯海海的头上,衣服上,满身酒气的天涯海海摸了摸头,又见地上酒坛碎片,恍惚中天涯海海以为是鹿肉,捡起来就往嘴里送“好硬,肉怎么这么硬啊!” “海海”鸟人见状一时不知所措。 天涯海海头发还在滴答滴答的流着酒,还有红色的血?血与酒融合在一起,成为淡红色清透的血酒? 天涯海海看着血酒滴答滴答留下来,嘀咕道“血,我出血了!我出了好多血!刚刚有人砸我,是谁砸的我,是谁砸的我。” “是你,肯定是你偷袭我,你个道貌岸然的淫贼。”天涯海海瞪着黑溜溜、水汪汪的大眼睛,对管弥章喊道。 “有意思,有意思,真有意思!”黑伏在一旁看热闹。 “海海”鸟人本想扶天涯海海起来,没想到天涯海海自己站了起来,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管弥章。 “海海”鸟人上前想要阻止,没想到,黑伏将自己拉住,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说道“你不是说她自残吗?我看未必!” 管弥章在藤鞭落下时早已跃到天涯海海面前,又两步转到天涯海海身后,拎起天涯海海的后领,特别蛮霸的将天涯海海拽到塌前。 “你干嘛,你放开我,放开我,我……”天涯海海懵头懵脑的甩开藤鞭向后一顿乱抽,不料藤鞭抽打在自己的脊背上,天涯海海并不知疼,因为酒精对天涯海海有麻痹的作用,现在就是用刀割她的肉,她也感受不到疼痛。 管弥章又将天涯海海双手控制住,将天涯海海扔到床塌上,用棉被把天涯海海紧紧的包裹,回头喊了一声“拿绳来” “放开我,你这个淫贼,你要对我……对我做什么!你放开我!”天涯海海杀猪般的喊叫道。 管弥章并没有用全力去按压天涯海海,所以天涯海海猛得窜了起来,一口咬住管弥章的手背。 管弥章虽然很疼但没有推开天涯海海,而是等天涯海海用尽力气,自动的松开牙齿。 从此,一个深紫的牙印长在弥章的手背上。 “海海”鸟人知道管弥章这么做是为了海海好,但看着海海被束缚难受的样子,一时心软道“管兄,还是放开她吧!我来看着她就好。” “绳子”管弥章看着鸟人态度艰绝,语气平和的说道。 “绳子拿来啦,拿来了。”黑伏不嫌事大,拿过来一根又粗又长的绳子递给管弥章。 “管兄何必这样?我们轮流看着她就是了。”止由也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劝道。 “你懂啥!啥子都不懂!就刚刚那么一小会儿的时间,这丫头又砸自己的脑袋又砸自己的手,还拿酒坛碎片当肉吃,酒露本性,一看就是个疯丫头。不用这法子,你能看住她吗?”黑伏推开止由,瞧了一眼呆坐在石洞口的青原,摇头晃脑的又说道“这两个丫头都不合适,都不合适,一个太软,一个太疯,都不合适!”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冷冷清清一个人 “你个淫贼放开我,你敢对我做什么……我就将你碎尸万段,煮肉泡酒,挖心抛肝。”天涯海海扯着嗓子怒吼道。 “……”青原听见天涯海海的喊叫,回过头来见管弥章用绳子把天涯海海紧紧捆绑,又见众人围着天涯海海,却每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止,心中一震,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他们怎么这么冷血? 青原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疯跑了进来对众人喊道“你们在干嘛?放开她,放了她。” 青原更多的是哀求“放开她吧!” “我们是怕她自残,才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止由解释道。 “她……”青原见天涯海海头上一直不断流淌着血水,不禁惊叫道“血,她的头流了好多血,快救救她。” 鸟人手法奇快,找到天涯海海头上的出血点,封穴止血。鸟人又把天涯海海头上的血酒擦干,整理好头发,对天涯海海说道“睡觉吧!” 天涯海海正处在兴奋中,眨着亮闪闪的大眼睛,不断的抖动着身体,试图逃出来,怎么可能会睡觉!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喊的嗓子都哑了,也没有人为她松绑。 鸟人很是心疼天涯海海,有几次差一点就要给天涯海海松绑,都被管弥章及时阻止。 天涯海海瞪着眼睛瞪了管弥章一夜。 第二天一早,天涯海海酒醒后,发现自己的头很疼、手也疼、就连舌头也疼!一边回忆一边骂道“淫贼,坏蛋,恶人,等我找到机会也让你尝一尝被绑的滋味!” 当天涯海海恢复自由时,第一时间抽出腰间藤鞭打向管弥章。 “海海,他也是为你好,快住手。”鸟人阻拦道。 “他怎么可能为我好,他就是想尽办法羞辱我,师兄!你怎么就能让他这样对我?他就是一个人面兽心,他就是在羞辱我!师兄,你让开,我必须要抱这羞辱之仇。”天涯海海头上的玉铃“叮当叮当叮叮当当”猛烈的发出一声声脆响。 “真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忘了你醉酒后会自残吗?绑着你就是怕你做伤害自己的事。”鸟人解释道。 此时的管弥章从容的从天涯海海身边走过,没有说一句解释的话。 “你想跑?你别想跑。”天涯海海拥开鸟人,愤怒的挥动藤鞭,向管弥章脊背抽打过去。 “海海姑娘,你真的是误会管兄了,昨天那样对你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止由在一旁喊道。 藤尖轻划管弥章的脊背,重重的落到石桌上,石桌立现一个长长的裂痕。 “丫头,你打谁我不管,但你不能毁坏我的物品,你要陪我桌子,陪我的桌子。”黑伏跟在天涯海海后面说道。 “你别想跑,你站住,你给我站住!”天涯海海见管弥章走出洞外,随后也追了出去。 鸟人见状不忘跟黑伏师父告辞“黑伏师父,这些天多有打扰,我们有缘在见。” “你们这是要走?”黑伏见青原也走了出去,不禁不舍的问道。 “告辞了,有缘在见吧!”鸟人说完急急忙忙的赶了出去。 一时间,洞里边安静了起来。 “徒儿你也要走吗?”黑伏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孤苦无丁,形单影只,顾影自怜! “师父,说好的我要找到他,把东西还给他,这样你就可以走出永归海。”止由对黑伏师父说道。 “不找了不找了,不出去了,我不出去了,你不要走了,你留下来陪我!”黑伏怕止由这一走又是三年五载,在等三年五载怕是自己要进土里了,到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要自己挖坑,自己埋自己吗?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的,相信我。”止由知道师父有时像个小孩子似的随意而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往往都是随心所欲,不加思考,脱口而出。但止由知道师父的遗憾,也知道师父想要弥补遗憾,想从这里走出去,所以他要为师父找到方道士,物归原主,这样就能让师父释怀多年前所犯下的错,这也是止由最想为师父做的事。 “我不是不相信你,我想了想还是算了,还不还他又能怎样,事情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他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还有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只要你陪着我,在哪里生活都一样,你别走了,星光树上的绿欢果我一个也没吃,我都给你留着呢!你别走了。”黑伏言语中带着恳求。 “师父,你说过做错了要及时改正,如果能找到他说出当年的一些误会岂不是更好?师父你千万不能一心二意。”止由态度坚决的说道。 “你小子竟然敢教育起我来了!我的事不用你管,我没错,谁说我错了,我都给他留纸条了,在纸条上写得明明白白“借赏三天,三天后必归还。”他竟然当我是小偷,一直顾凶追杀我,害的我躲到永归海里不敢出去。我说了只是借赏几日,是他小心眼,误会了我,既然被他当做小偷,那我就不还给他,我偷来的东西为什么还给他!让他做梦去吧!不还给他了!我是师父,一切听我的。我让你留下你就乖乖的留下来便是,你把我给你做的刀先还给我。”黑伏师父黑着脸说道。 “师父”止由见师父蛮不讲理任性起来,反而满脸堆笑道“师父是舍不得我走,那我就不走了。” “你不走了,你真的不走了?”黑伏眉开眼笑的又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孝顺的好徒儿。” “师父说得话我怎么会不听,绿欢果还有多些,我去采来,给师父吃。”止由乖巧的说道。 “不用你摘,我去摘,我去摘,我就知道你小子一回来准找绿欢果吃,我都给你留着呢!我一个都没吃,都留着呢。”黑伏说完,就去为止由摘绿欢果去了。 黑伏刚爬上树,就觉得哪里不对“不好,不好了,我被骗了!好啊!他竟然敢骗我,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黑伏三步并两步跑回洞内,发现止由早已离开不见踪影。 “徒儿,你竟然骗我,说不还了就不还了,你怎么一根筋呢?哪有小偷偷完东西还要还回去的道理。你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冷冷清清的在这里?” “师父你不是小偷”这是止由在走之前刻在石壁上的话。黑伏没有追赶,看着空荡荡的石洞,挤出了两滴眼泪。 想起十五年前,自己因一些机缘巧合认识了方道士,两个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方道士家中有一颗墨绿色似珠非珠,奇特无比,暗光涌动的软珠。 黑伏对软珠一见钟情,问方道士“这珠哪里得来,可卖否?” 方道士一脸傲娇,摇了摇头说道“不卖,这是仙宝,是天神赠予我的,我怎么能卖呢?” “天神赠予你的?”黑伏质疑道,心想“不会是想诓骗我重金买下才这样说的吧!”黑伏又看了看软珠,又一想“这确实不是凡品,就算是倾其所有也值了。” 方道士一脸神秘的说道“它就像一颗流星坠落在我脚下,它并非凡物,也非陨石,定是仙家赠宝。” “仙家为何赠你宝物?你说这是仙宝,那它有何奇特之能?”黑伏问道。 “仙人之思谁能知晓,也许我有仙缘。”方道士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成仙。 方道士对黑伏毫无保留的说道“这仙物看一眼就能振奋精神,给予力量,自从得到它后,我这一年来进步飞快,犹如十年成果。” “真如你所说,那还真是个仙宝。”黑伏羡慕道。 “我不会说假话,我为何要说假话?”方道士一脸傲娇的说道。 原来方道士的宝贝就是瑰灵魄。 瑰灵魄从苍碧山坠落凡间时,有一颗正好落在方道士所居住的血竹林里,当瑰灵魄闪着异常耀眼的光芒出现在方道士的眼前,欣喜万分的方道士,视瑰灵魄为仙宝,双手捧供瑰灵魄与祭桌之上,每天早晚祭拜。 瑰灵魄并没有给予力量之能,也不能看一眼就精神饱满,这些都是方道士的心里暗示,他以为自己是天选之人,所以他这一年来特别的刻苦努力,方道士才会觉得自己进步飞快。 “你借我观赏几天可否?”黑伏对瑰灵魄非常痴迷,不禁厚着脸皮问道。 方道士很是看重瑰灵魄,不管黑伏怎么央求借赏,都是冷冷的摇着头。 黑伏对瑰灵魄十分动心和喜爱,日思夜想,终于按耐不住自己,半夜三更闯进血竹林,拿走瑰灵魄。临走前黑伏给方道士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九个字“借赏三天,三天后必还。” 黑伏走时并没有关门,桌子上的纸条被大风刮到桌子底下,方道士自然没有看见。 在当时的情况下,方道士一心以为黑伏接近自己是打瑰灵魄的注意,所以力邀八方豪杰围堵擒拿黑伏,还放话“物要完好无损,人要砍头斩杀。” 黑伏在生死逃亡的路上救了父母双亡,无处容身的止由。在无处可躲的情况下,黑伏带着止由躲进永归海。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驼绝藤 “你站住”天涯海海不依不饶的追着管弥章打。 管弥章也不解释,也不说话,一直离天涯海海不远不近,不慌不忙,从容淡定的向前走。天涯海海却不管怎么暴跳奋力的追赶,藤鞭就连管弥章的衣角都沾不上。 鸟人见前面地面坑洼不平,担心的喊道“海海,别追了,小心脚下。” “鸟兄放心,这地看着凹凸不平,实则平软绵柔。”止由一直缓步走在青原身后,听见鸟人说的话,便开口说道。 “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 鸟鸟和红将军叽叽喳喳开心的欢跳着,跑在鸟人、止由和青原前面,在绵柔松软的草地上兴奋的飞跑着。 “真的好软,似绵如絮!”青原踩踏后不禁感叹道。 “这里是永归海最美的地方,也是永归海最安静的地方,没有毒蛇猛兽,狼虫虎豹,你可以放心大胆的往前走。”止由对青原说道。 “这里是真的很美”青原望着青白的天空,看着远处此起彼伏,连绵不绝的山海,墨青色的山体笼罩着一层缥缈的云雾,似仙山,似水墨画,更似神秘壮观的海市蜃楼,青原不禁驻足欣赏。 青原见山尖飘过如蝴蝶状的白云,顿觉浪漫无比。又见远方的树像是一个又一个亭亭玉立的人影,错落有致的散落在广阔的天地间。青原感觉自己仿佛是个侵略者,搅扰了这里清幽静谧的美好。 止由站在青原身后,痴迷的望着青原完美的侧脸,自从黑伏师父说“徒儿,你看她长得多像你未来的小媳妇。”止由的内心彻底改变,谁不希望绝美的青原是自己未来媳妇的模样!但是止由有自知之明,他知道不可能,知道自己配不上国色天香,倾城倾国的青原,他努力让自己的非分之想从自己的心里移除。 但情爱这种事情又怎么是自己所能规避的问题,越逃避越在意,总是不自觉的将眼神定在怦然间进入自己内心的人。 止由看着青原荷色的脸颊,心中有一股如瀑布般激涌的悸动。当青原转向止由时,那莲色目光如春日里的阳光,妩媚温暖。止由看着青原轻启粉红樱唇,听见如蜜一样甜美软糯的声音“这脚下长的是草还是绵,踩上去很柔软很舒服。” “是草,也是藤,它叫驼绝藤。”止由慢半拍的回道。 “驼绝藤?好奇怪的名字。”青原俯下身,轻轻抚摸像毯子一样覆盖着大地的驼绝藤。 驼绝藤拥有驼色的细韧根蔓和驼色的厚软叶子,如草如藤疯狂生长。 “这名字是我给它起的”止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青原抬起头轻声问道“驼绝藤是你给它起的名字?”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来这里玩,它本身叫绵爬,我不喜欢这个名字就给它取了驼绝藤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不是很好笑!”止由很在意的问道。 止由又迫不及待的告诉青原道“你所看到的这一大片生长驼绝藤的土地上,其实只有两颗驼绝藤。” “两颗?什么意思?”青原似懂非懂,不敢相信自己所理解的意思,质疑的反问道。 “咱们眼中这千亩地长绵藤,其实只有两颗,绝无第三颗。这两颗驼绝藤同生同源,相生相伴,他们在永归海里生长了千年,驼绝藤的根须松软密集,宽厚结实。驼绝藤是贴着地皮放射性不断的野蛮生长,所以成就这一片绵软大地。驼绝藤自我保护能力超强,只要有人或者野兽拔根薅须,破坏自己的任何一处,整个生长千亩的驼绝会一起掀开自己的根叶,对破坏者发起进攻。”止由把自己知道的都毫无保留的都说了出来。 青原被震撼到了,拍了拍驼绝藤柔软厚实的驼色嫩叶,说道“驼绝藤,你当真是奇妙无比。” 止由一听青原叫“驼绝藤”而非“绵爬”心中欢喜,又接着说道“永归海本就是神秘莫测,无人敢闯的绝地,驼绝藤的生长速度和超强的反应能力,更是让人难以想象。”止由很庆幸自己生活在永归海里,更庆幸自己可以在千年奇藤之上玩耍。 “……”青原惊喜的发现绝芽藤散发着清甜幸福的味道。青原的嘴角满足的勾起完美的月牙弧度。 止由目不转睛的望着青原,努力的把现在的美好时光揽入自己的心里。 青原闻着嗅着感受着绝芽藤散发出清新、自然、幸福的味道,青原喜欢这样的味道。 止由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欣赏青原艳丽绝美的脸庞。 “止兄”鸟人见天涯海海和管弥章两个人转着圈的你追我赶,又回头见青原和止由两个人像是静止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鸟人站在中间略显孤独,不禁喊了一声。 止由听到鸟人的声音后,自觉的收回痴妄的眼神,特别温柔的对青原说道“我们走吧!” “如果能一直呆在这里该有多好!”青原喜欢驼绝藤的绵软,喜欢青白的天空,喜欢这里的纯粹。 “鸟鸟,红将军”鸟人又喊了一声离自己很远的鸟鸟和红将军。 “布谷布谷” “喵喵喵喵” 红将军身体轻盈,似一阵风,跑到鸟人的脚下,鸟鸟累了,钻进鸟人头上的鸟窝,安安静静的躺了下来。 红将军眼馋鸟鸟的安逸,也跳到鸟人的怀抱里,舔咬摩擦鸟人的衣襟。 “海海,管兄,你们不累吗?”鸟人抱着红将军,见两个人一直不间断的追逐,不禁喊道。 鸟人又回头看了一眼止由和青原,又不禁感叹道“前面两个人打打杀杀,后面两个人安安静静,差距怎么这么大?” 明媚的太阳底下,有一头不分东南西北,随性而为的坐骑,带着三个人绕了三四天,去了好多地方,都是一些荒无人烟,人迹罕至的地方。气得欢颜朴朴又一次发誓再也不做这个没心没脑的坐骑了。可是不坐它又怎么能快速离开寸草不生的不毛之地! 三个人跟着糊涂懒散的坐骑又来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地方! 欢颜朴朴看着面前废败的村舍,回头对束宁和恰恰尔说道“我们还是靠我们自己吧!我不敢也不想在指望它了。” 恰恰尔见东南西北都有路,问束宁道“我们还要一直往东走吗。” “我们一直朝一个方向走也好”欢颜朴朴说道。 束宁望着恰恰尔冰蓝色的眼眸,意识到也鸿已经被恰恰尔唤醒。束宁担心恰恰尔身上也鸿特征的外露,会引来炎庭的劫杀。 “我们向东走可好”恰恰尔又一次询问束宁的意见。 “好”现在的束宁没有了当初的执着,向某一个方向前行去寻找瑰灵魄。现在的她更多的是想守住也鸿,因为也鸿的出现让她对另外六个瑰灵魄有了信心,她相信冥冥之中师父会给她指引,她相信邪不压正。 束宁看着恰恰尔,心中有了无限希望,不在像以前一样迷茫,她要守住恰恰尔守住也鸿。 “……”欢颜朴朴玲珑杏眼盯着恰恰尔看,没想到外表放荡不羁,粗犷豪放的男人,竟然可以这样柔顺的对待一个女人! “呀!起鸡皮疙瘩了。”欢颜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我要是男人也许也会像他那样吧!” “我们走吧!天黑之前找一户可以落脚的人家,好好的休息休息”欢颜朴朴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环顾四周后说道。 “你怎么了?”恰恰尔发现束宁有些异样,担心的问道。 “……”没等束宁开口回话,已经晕倒在恰恰尔的怀里。 “束宁,束宁”恰恰尔抱起束宁,心想“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才会这样!” “她怎么了!我怎么有些困意!我怎么想要睡觉!我怎么头昏眼花!”欢颜朴朴脸色一变,对恰恰尔喊道“不好了,我们中毒了。” “中毒?”恰恰尔却精神饱满,没有任何中毒的痕迹。 “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管弥章抱着束宁,对欢颜朴朴说道。 “我走不动了,我……”欢颜朴朴“噗通”一声晕倒在地。 恰恰尔仔细观察四周,没有发现异样!束宁和欢颜怎么会中毒? 恰恰尔并不知道自己身体已经和也鸿融合,所以小小的梦毒对自己没有任何作用。 恰恰尔心想“先把束宁安顿好再回来管欢颜”不等恰恰尔离开,咕咚一声,脚下的石土裂开,恰恰尔紧紧的抱着束宁,将束宁的脸护在自己的胸口处,三个人同时极速的向下跌落。 欢颜朴朴在腾空跌落时,身体一直保持平衡的状态,直到落在硬实的土地上也是平稳安全,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因为欢颜朴朴脚上穿的是云翼靴。 云翼靴是用鬼鹰鸟身上的羽毛所做,鬼鹰鸟的羽毛轻盈炫彩,久走不累,慢跑如飞,有护身防身之能。 管弥章也因有也鸿保身,也免糟跌落疼痛。 “束宁”管弥章站稳后第一时间查看束宁有没有受伤。 window.fkp = \"d2luZG93Lm9ua2V5Zm9jdxmoIkRRqwNwR3VJStdmb1lYSlNnR3NqZVmxN2R0VUh0mVJooth5R1b3ZthawxbKmdJ1K3ZpbzNpd1FYSjZpdFVFUUpwN01Edks4VwFRRhAvS29hwnF1UUpNdkhEwVlpNmFLqwVhNhRkUURiVFY4cmNqwjZ4Sy9vYtl4a1hiRjZ6czN3IiwgmtYzmjI3otEymyk=\"; 梦境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右边脸颊有些紫红印迹,不自觉的抬起手轻抚,心想“一定是刚才自己把她抱得太紧了,脸上才会有自己衣服上粗线的印痕。” 束宁的脸上竟然跟着恰恰尔的轻抚,不自觉的展现出柔美的笑容。 恰恰尔看的入神,他并不知道束宁在梦中梦到了自己,而这笑容是因为在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那束光里站着一个人影,一个拥有四对蓝色翅膀的人。 束宁在黑暗中奔跑,寻找,眼前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一点声音,辨不清方向,不知身在何处,恐惧生怖! “师父,师父”束宁最希望在此刻师父能出现在自己面前,因为只有师父在才会心安。 束宁喊了好久,周围回响的只有自己的声音! 束宁在黑暗中坚定的向前奔跑,终于看到前方有光亮在闪烁,当光照亮恰恰尔脸部硬朗的轮廓时,束宁心中希望无限升腾,嘴角晕开笑意,欣喜的望着恰恰尔,在这一刻束宁爱上了自然沉静的冰蓝色。 恰恰尔的出现,很快让黑暗阴霾全然不见,艳阳高照,阳光灿烂起来,恰恰尔却不见了! 束宁又一遍一遍的呼唤“恰恰尔”的名字。 “恰恰尔”只有回声在束宁耳边不断回响。 突然,一座又一座高山破土而生,把束宁围困在方寸之间。巨大的压迫感让束宁有些窒息,束宁方寸大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崩溃边缘徘徊。 “束宁,你怎么了。”恰恰尔见束宁抖动全身,粗喘着气息,为束宁擦拭额头上的汗珠,担心的喊道。 “……”束宁在梦境中竟然听到了恰恰尔的声音,像是得到了一股力量,一股自己无法控制的力量,力量冲破束宁全身血脉,冲出山尖,冲上晴空。 高山似乎因为这一股无形的力量竟然变成了云雾,云雾中有一根粗粉的绳子,绳子的一头在束宁手边。 束宁惊讶之余,只能顺着绳子慢慢的向前走,云雾缭绕,看不清前方模样。 绳子很长很长,好似没有尽头,束宁好奇心并不重,想放开绳子时,却发现绳子已经渗入手掌之中。 “?”束宁怎么甩也甩不开,怎么拔也拔不动,疲惫的束宁只能顺着绳子走。 走了好久,束宁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曼妙、柔软、纤细的身影,似风中柳条,不断摆动。 当轮廓越来越清晰时,束宁在嘴边说出“姬固”两个字。 一个无头、无脑、无身、无手脚的粉色珊瑚怪,又一次出现在束宁的眼中。 束宁冷静的看着姬固无骨轻软的身影,唤着“姬固”的名字。 一道闪电,一声雷响,让姬固从束宁眼中消失。 “姬固”束宁想要抓住姬固的身影,向前飞跑,却因脚下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摔倒在地。 闪电雷鸣之后大雨倾盆,雨水极速凝聚,束宁半身侵泡在雨水之中。 “束宁”一个模糊的声音,在空旷的四周响起。 “师父”束宁激动的仰着脸,望向苍碧山的方向,寻找师父的身影。 当一道又一道雷电猛烈的在束宁周身响起,雨滴如珠极速的拍打在束宁的脸上,眼睛和鼻尖时,早已僵硬的血肉之躯,还要承受着狂风的呼啸! “师父”束宁知道自己在也无法见到师父,也知道自己在这天地间的使命。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瑰灵魄的,一定会全部找到的。”束宁心中的信念从为间断,即使前面是暴风骤雨,束宁也会坚定自己的信念,继续向前。 …… 当束宁缓慢的睁开眼时,见恰恰尔正盯着自己,突然脸现娇羞,想从恰恰尔的怀里坐起来,没想到虚弱无力的身体又跌回恰恰的怀抱中。 “你还是别动了,就老老实实的躺在他的怀中吧!”欢颜朴朴笑道。 束宁又见欢颜朴朴盯着自己,脸色绯红,又要起来,等自己用于行动时,身体却赖在恰恰尔的怀里,一动不动,这让束宁尴尬不已。 “你做了什么梦?是不是特别恐怖?”欢颜朴朴早已醒来,见束宁做梦时愁眉苦脸,不禁好奇的问道。 “做了好多梦”束宁躺在恰恰尔怀里,身体变的僵硬,窘迫的眨着冰雪之眸,不想说太多关于梦境里的人事,简短的回答道。 “我也做了好多梦,数都数不清了,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奇妙的混淆参杂在一起!”欢颜整理了一下散碎的头发,又说道“你梦没梦见古稀兽和麻皮蛇王?” 束宁摇了摇头。 欢颜眉开眼笑的说道“我梦见我把肉球给换了,让古稀兽当我的坐骑,还有麻皮蛇王为我开路,当时真的是万人瞩目,别提我有多威风了。” “你这梦倒是威风霸气”恰恰尔特别想知道束宁做了什么梦?目光又回到束宁的身上。 “梦吗?还是威风霸气的好。”欢颜突然想起最后梦到自己死亡的画面,脸色顿时苍白起来,眼神里充满慌乱,嘴角不断抽动。 欢颜朴朴一直都在想自己要怎么死!死在哪里?没想到在梦境中竟然会死在沙漠中?为什么会是沙漠? 欢颜朴朴一想到自己死在沙漠时的模样,心揪成万个褶。自己决不能像梦境中那样死去! 欢颜朴朴心想“我一定要美美的死去,一定要美美的离开。” 欢颜朴朴想死在海边,听着海水涌动的声音,在碧空如洗的蓝天下,让清风吹散心中遗憾。 欢颜朴朴已经想好自己离开人世间时的模样。 恰恰尔见欢颜的异样,又低头看了一眼病弱的束宁,说道“你……你们的毒是不是没有全解?” “你不用担心”欢颜朴朴见恰恰尔满脸担心束宁的样子,不禁好笑道“我们中的是梦毒,顾名思义,中梦毒者,梦魇缠绕,过了两个时辰就会自行醒来,别无他碍。” 梦毒,谁还会有梦毒?还以为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才有梦毒!不会是自己中了自己的毒吧!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欢颜朴朴翻动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这梦毒的瓶口什么时候开的?还真的是被自己的梦毒给毒到了!一定是肉球咬开的!一定是它! 天啊!这是什么情况!这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吧! 欢颜朴朴偷偷抬眼瞄了一眼恰恰尔和束宁,故作镇定,环顾四周说道“我们这是在哪里啊!” “我们应该在地下。”恰恰尔不加思索的说道。 “不可能在地下,这里阳光明媚,泉水叮咚,倒向是一处世外桃源。”欢颜朴朴反驳道。 “公子,我听到动静后立马就禀报与你,他们应该还在这附近。”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毕恭毕敬的对前面白面书生气的公子说道。 “不是早就让你们把顶口封死了吗?怎么还有人从上面掉下来?难道你们……”不等公子说完,那汉高大的汉子立马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公子,公子你知道小的们向来都是按照公子的吩咐办事,从不敢懈怠,前些天连续下了几天暴雨,被封的顶口有些松动,才会导致有人从上面掉落。不过公子你放心,他们肯定多半是摔了个半死。”汉子吓得一边解释一边直磕头,心想“要不是公子吩咐,只要有外人来,一定要告诉他,自己早就把来人都杀死,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现在只能期盼公子心情好,绕了自己一条小命。” “闭嘴,你的话太多了”公子将袖袍一甩,快准狠的打到高大汉子的嘴巴上。 “是,公子。”汉子感激公子的不杀之恩,心想“死不了了”汉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站了起来恭恭敬敬的又说道“我这就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人,敢擅闯进来。” “你这里并不是我们硬要闯的,就算是我们闯进来的,你们又想怎么对我们?”欢颜朴朴从人工凿就的石洞里走出来,不禁问道。 “?”在哪里见过?公子谢书白见欢颜朴朴有些眼熟。 “是你?”欢颜朴朴还记得“谢书白”的名字。 谢书白也同时记起在全明城见过欢颜朴朴,微笑道“姑娘可找到了你要找的人?” “没有”欢颜朴朴说道。 “哦,如果有缘的话,我还想见一见那位与我相貌相似之人。”谢书白温文尔雅,态度诚恳的说道。 “这个简单”欢颜朴朴走近谢书白,笑眯眯的说道。 “简单?”谢书白等着欢颜朴朴的下一句话。 “你照镜子就是了,他跟你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欢颜朴朴跳起眉眼说道。 “看来我和他还真的很像”谢书白的声音总是不紧不慢,如春风和缓,如细语绵软。 “很像,说一个人也不为过。”因为青原要找的那个人就是你,又怎么能不像呢? 谢书白轻轻展开手中白扇,缓缓的摇动白扇,耳边有几根青丝浮动。 “你最好别动啊!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欢颜朴朴警告旁边蠢蠢欲动的汉子。 汉子见欢颜是个小女孩,根本没把欢颜放在眼里。 “别动”谢书白这两个字特别好使,汉子一动不敢动,哪怕是自己的脚尖点地,也硬挺着一动不动。 星觉岩花 “你住在这里?”这里还真是隐蔽,欢颜朴朴见旁边高大威猛的汉子,惦着脚尖一动不动,又仔细打量谢书白一番,猜想他一定是住这里! “不住这里,只是偶尔过来看一看这里的奇花异草。”谢书白温润如玉的脸庞上,总是荡漾着一抹笑容,笑容似定在脸上,极具亲和力,但又叫人不敢靠近。谢书白身上散发着更多的是疏离感。 “公子,我…我可以动了吗?”真的坚持不住了!大汉摇晃着五大三粗的身体,小心翼翼,轻声试探性的问道。 谢书白缓慢的收了手中的白扇,撇了一眼大汉说道“你回去吧!” “是,公子。”大汉立马恢复正常的站立姿势,憨声回道。 “不从上面掉下来,还真不知这里竟然有如此清幽之地。这里还真像是世外桃源!”欢颜朴朴见谢书白脸上总是挂着温和亲切的笑容,若不是听青原说他曾经偷过流荒山的应环铃,还从流荒山的守山仙人青原桑玉的剑下复活!还真觉得他是个弱不禁风,风度翩翩,不食人间烟火的美少年呢! “这里是很清静,不过不是世外桃源,这里没有一颗桃花树,都是一些崖柏,黄松,要说也只能称为柏松景源。”谢书白一边说一边仔细打量着欢颜朴朴,不说衣着品貌华美俏丽,单看欢颜朴朴从上到下全身无数件的无价之宝,就让谢书白不免有些羡慕,嫉妒,恨!谢书白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神秘! “柏松景源,好名字。”恰恰尔不禁在一旁夸赞道。 谢书白撇到刚从石坑里,缓步走出来的恰恰尔和束宁,心中一惊! 谢书白凝眸聚眼打量恰恰尔,见古雕古刻的眉眼,见神骨飞扬的英姿,谢书白不禁暗地里敬慕恰恰尔潇洒不羁,俊逸超凡的气质。 谢书白移眼看向旁边的束宁,柔弱美丽的外表下,拥有绝沉冷傲的眼眸,眼神中有一股力量,一种坚韧,一些倔强,更多的是神秘感。 “你们快看那边是怎么了,是着火了吗?”欢颜朴朴抬头见到不远处的崖边上火红一片,不禁喊道。 谢书白又轻展手中白扇,回头看,欣喜的说道“那是星觉岩花开了,我在这里等了它五天,只为一睹它花开时壮丽华美的景象。”谢书白顿了一下,眼望整个红光艳色的崖壁,看着星觉岩花一朵连着一朵,争相怒放,又继续说道“这美景实属难得,不如我们走近些一起欣赏如何?” “星觉岩花!”束宁心想“那是仙山上的奇花,怎么会在这世间里生存?星觉岩花对气温和生长地的要求十分苛刻,一般自然之地无法养育娇嫩挑剔的星觉岩花。看来这里并非凡地!” “星觉岩花,真的是星觉岩花吗?星觉岩花开花时只要一朵开,百朵紧跟绽放,真的是一呼百应,百花齐放!”欢颜朴朴没见过星觉岩花开花时的壮丽景色,但是听爷爷讲起过,还曾经对着星空许愿,想见到星觉岩花开时的美丽模样。没想到愿望竟然成真了! 谢书白不缓不慢轻摇着手中的白折扇,眼底略过一丝惊讶。这星觉岩花世上罕有,只有九尔山和这里才拥有星觉岩花,它处难寻!更没有人知道星觉岩花的存在! 谢书白望着欢颜朴朴心想“难道她是九尔山天涯一族?” “不,她不是,她不是!”很快谢书白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收回惊讶之色,脸上又挂上温和亲切的笑容“姑娘好见识,我还当是奇色邀你们共赏,看来是在下多此一举了。” “星觉岩花当然是奇色”欢颜朴朴还听爷爷说“如果两个相爱的人能够肩并肩站在一起看星觉岩花开花,会冲破重重阻碍,携手共度余生。星觉岩花是象征相爱的两个人,情比金坚,相守相伴,互敬互爱。” 可惜啊!欢颜朴朴不禁有些失落,自己的人生很短!没有余生!没有人可以去爱! 欢颜朴朴看着火红的星觉岩花开遍山崖,好似一片火海,更似晚霞红光,欢颜朴朴祈祷余下的日子里可以回去看一眼爷爷! 红艳艳的星觉岩花有数十片花瓣,每一片花瓣都似丝带紧贴着崖壁伸展,每一片长长的花瓣上都有如水透明的斑点。在明媚的阳光下,露珠似的斑点似星光,在火红的花瓣上闪耀,闪亮的星光映照在河水之上,璀璨夺目。 一时间,星觉岩花星光熠熠开满山河。 束宁见过星觉岩花开,但每一次只有自己欣赏。 束宁看着恰恰尔被星光映亮的脸,心底有一种情意在慢慢滋长。 恰恰尔喜欢这红火的焰色,喜欢那一呼百应的震撼,更爱那璀璨的星河。 恰恰尔不禁问束宁道“星觉岩花,你喜欢吗?” 束宁不喜欢花,她更喜欢树!笔直的参天大树。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欢颜朴朴在数飞来的鸿雁,鸿雁一个又一个不断的飞来,绕着星觉岩花盘旋,久久不散。 “鸿雁食花?还食这么珍贵的花!”欢颜朴朴见鸿雁落在星觉岩花上,一片一片啄吃星觉岩花花瓣,有些意外的嘀咕道。 鸿雁食花的奇景,让四个人静静的望向崖壁,火红中有一群黑翼白腹的鸿雁,在火红的花间跳跃,飞舞,盘旋,直到食尽所有星觉岩花。 四个人沉溺在鸿雁食花的奇异之中,世间仿佛静止。 有人闻香看花,有人捂鼻忍臭! “没想到这世界上还有散出如此恶臭之花!”天涯海海捂住鼻子,远远的躲避开,但还是逃不开恶臭的侵袭。 鸟人头上的鸟鸟恨不能啄开鸟人的头盖骨,一头扎进去。 “喵”我的天啊!臭死了,臭死了,真的要被臭死了。红将军以闪电之速快速逃离。 “布谷布谷”鸟鸟也跟在红将军后面疯狂的煽动翅膀,像逃命一样极速逃离。 鸟人看着大王花竟然犯起痴来,研究起恶臭熏天的大王花。 大王花颜色为粉红色,花朵上有白色斑点,中心空,无根无茎无叶,艳丽硕大的大王花竟能散发出难闻的气味?为什么? 大王花所散出来的恶臭和肉果有所不同,像是死亡的气味!像是腐烂尸体的恶臭!像是溃烂发霉的毒臭! 大王花所散发出来的陈年腐臭,刺激性很强很大,闻之心慌作呕! 大王花体积硕大,能引诱周围飞禽走兽,吸蚀它们的骨血肉体为自己的养料,供养自己艳丽硕大的身体。 “我们赶快离开这里”管弥章对痴迷不动的鸟人说道。 “鸟兄,你离得那么近,你不嫌臭吗?”止由不禁惊讶的问道。 青原已经被大王花所散发出来的恶臭熏的头昏脑涨。 “我们先走”止由对青原说道。 鸟人若有所思的从自己的药包里,拿出一片红黄相间的叶子,扔进大王花的花蕊上。大王花的花瓣开始闭合,一时间臭味竟然减少了几分。 “师兄,你别研究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天涯海海快速说完马上捏住口鼻,在也忍受不了,转身离开。 鸟人是个痴人,对待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会把一切置之脑后?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永归海还未出,林中猛兽神出鬼没,我们还是赶紧趁天黑闯出去,要不然我们很难走出去。” 鸟人听到管弥章说的话,不得不从大王花的世界里抽离。 “管兄,海海呢?”鸟人环顾四周后问道。 管弥章说道“走了” “走了”林里有野兽,怎么一个人乱跑!鸟人这才着急的迈开步子去寻天涯海海。 “娘啊!跑了这么远,腥臭的味道还是很浓烈。”天涯海海回头看见止由紧跟在青原身后,又见青原脸色突然苍白,好似被什么东西吓到一样,回身躲在止由身后! “嘿嘿嘿”青原和止由?看来黑伏师父的徒孙有望了! 当天涯海海转过头时,一个羊角、虎头、猫身、粗腿、鸡尾、金黄的长毛怪拦住天涯海海的前路。 “娘啊!这是什么怪物!”天涯海海看到后转身就跑。没想到慌乱中,竟然跟树来了一个实诚的拥抱! “好疼”天涯海海不禁喊叫道。 “小心,快跑。”青原在后面惊恐的喊道。 这时止由以将身后的的六角飞刀抽出,飞转到金毛怪的胸前。 “呕呕呕”金毛怪吼了三声,声音尖细刺耳,只见金毛怪“嗖”的一下窜到树杈上,动作十分敏捷诡异。 六角弯刀回旋将金毛怪所在的树砍断,金毛怪又“嗖”的一下,似一阵风跳到天涯海海面前,伸出尖利的爪子,张开臭嘴,就在天涯海海要被金毛怪抓到时,金芽护体闪着金光护住天涯海海。 “呕呕呕”金毛怪被金芽护体的金光闪退一步,黑亮的眼神中闪着讶异。不过金毛怪很快改变目光,锁定青原,又以闪电之速飞跃到青原面前。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直接跳到青原身前,还没等挥刀与金毛怪力拼,只见金毛怪灰溜溜的火速逃离。 瞬间,金毛怪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蛇加剧情仇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止由、青原,三个人对于金毛怪突兀的逃走,和对金毛怪逃走时惊慌失措的异样,很是惊讶不解? 为什么会突然调头就走?为什么像是受到什么威胁一样惊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止由收回六角弯刀,转身看到青原眼底绚丽的颜色,心中升腾一丝敬畏,随着青原眼底色彩的消失,止由不禁忘记前一秒所发生的事情!也忘记了自己要对青原说什么!微张着嘴唇,双眼痴望着青原如皎月明亮的面容。 “没想到黑伏师父能掐会算,早知道我也让他帮我算一算,我长得像谁家的小媳妇。”天涯海海在一旁打趣道。 青原听出天涯海海话里的意思,羞红了脸,默默的低下头。 “海海”鸟人和管弥章一同赶了上来。 “师兄,你早来一会儿就能看见金毛怪了。”天涯海海走到鸟人面前说道。 “金毛怪?你们遇到野兽了?”鸟人发现天涯海海的额头上有一小片青紫,又问道“你的额头怎么了?” “我…我撞树上了”真倒霉!天涯海海瞪了一眼鸟人身后的管弥章,心想“真倒霉!自从遇见他就没发生什么好事!要不是师兄拦着,我才不会放过他,我早晚找机会绑了他,解我心头之恨。” “撞树上?”怎么会撞树上?鸟人又赶紧问道“金毛怪是怎么回事?” “就是一个虎头、猫身、鸡尾、全身长着金色长毛的怪兽。”天涯海海又接着说道“师兄,你不知道刚才我们有多威风,它见到我们三个人,直接吓得转身就跑。” 鸟人带着质疑的目光看向青原和止由。 “那金毛怪确实怪异离奇,见了我们竟然逃离?”止由也不知道为什么?但事实就是如此!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要不然还不知道有没有黑毛怪、白毛怪,这片古林猛兽异常的多,我们还是要尽早离开为好。”止由从没有走过这里,要不是管兄和天涯海海执意要横穿永归海,才不会走这片百里古林。 “不错,我们要赶紧离开。”管弥章之所以要横穿永归海,是想找人。 天涯海海想横穿永归海是想去雪山。黑伏师父说过,只要走出永归海最北面的山,就能看见雪色,离雪山就不远了。 五个人加快步伐,想趁天黑走出这片古林。 天不随人愿,当月亮被山体遮挡,星星被枝繁叶茂的树木遮挡,林间一片漆黑。偶有几颗星亮穿透密叶,飘洒下来一点灰白。 几个人围绕着一颗大树休息,青原和天涯海海背靠着大树休息。 止由爬上树,躺到树杈上,自由自在的伸展身体,想要美美的睡上一觉。 鸟人直接躺在天涯海海左手边的草地上休息。管弥章则盘腿静坐,他似乎有心事,是这些人里最清醒的那一个。 “嘶嘶嘶嘶”一条小蛇蠕动着自己的身躯,从止由的身体滑到鸟人的身边,止由似有似无,似梦非梦的感觉到有东西从自己身上爬过,因为乏累疲惫,没有在意,翻了个身,又继续睡觉。 小蛇又以轻柔之身绕过鸟人的身体,向天涯海海的身上爬去,被警觉的管弥章一把抓住。 “嘶嘶嘶嘶”小蛇惊恐的摆动着自己细小的身体,心想“完了完了,我肯定要死了,早知道就不下来了,安安静静的呆在树上。” “你干嘛?”天涯海海就知道管弥章淫心不改,趁机欺负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到管弥章的脸上。 管弥章从小也没有一人打过他嘴巴,一气之下将手里的小蛇扔回到天涯海海的身上。 “嘶嘶嘶嘶”小蛇自由后第一时间快速爬上天涯海海的胸口。 “啊!啊!啊!”什么东西,是蛇!一条小蛇!天涯海海抓住小蛇的尾尖,狠劲一甩,又把小蛇甩到管弥章的腿上。 “嘶”还好我的身体柔韧灵活,不过这样甩来甩去有些眩晕,还是赶紧逃离为好。 管弥章精准的掐住蛇的七寸,让小蛇没有逃生的希望。 在黑暗中看着天涯海海模糊的身影想要解释,却被惊醒的鸟人打断道“海海,出什么事了。” “师兄,他趁我睡着对我动手动脚占我便宜,他就是猥琐、下流的淫贼。”天涯海海忍无可忍紧攥小拳头,若不是怕在黑暗中伤到青原,早已经抽出腰间藤鞭把管弥章打死。 止由被吵醒,跳下来时,正好跳到青原面前,两个人离得很近,能清晰的听见彼此心跳得声音。 “我…”管弥章听到天涯海海无端的污蔑自己,高声解释道“有蛇,我在抓蛇。” “我不怕蛇,我从小就生在山里,什么样的蛇我没见过,你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向管弥章挥动拳头,正好打在管弥章的胸口处。 “你…”管弥章忍无可忍,放开小蛇,一把抓住天涯海海的手说道“不要信口胡说,我要占便宜也不会占你的便宜!” “你…什么意思!”天涯海海又挥动另一只小拳头打到管弥章的眉眼处。 管弥章头一歪,刚好躲过天涯海海的拳头,狠狠的掐住天涯海海的手腕,毫不客气的说道“什么意思还用明说吗?你回头对照一下,就知道是什么意思。” “天这么黑,你让我对照个鬼啊!你是说我长的既不好看又没有身材,你要占便宜也不会占我这样的是不是!”天涯海海回头对青原说道“青原你听见了吗?他要对你下手了!你可千万要注意他,远离他,他可是时时刻刻准备着,利用能利用的一切,你千万别被他得了手。” “你若在胡说八道,我就对你不客气。”管弥章双手狠劲的掐捏天涯海海的手腕,对天涯海海说道“是你想的多了,我无意要占任何人便宜!” “你放开我,你弄疼我了,你就是个粗鲁的莽夫!”天涯海海又质问道“你没有对我做过下流、淫贱之事吗?你敢对天发誓吗?你如果敢承认,说你管大将军作风向来如此下流、淫贱,这是你的本性!你敢吗?” 管弥章眼前突然蹦出天涯海海在幻世界里出浴的画面,心头一震,扪心自问,自己却也做过不堪之事,面对天涯海海的质问不禁哑口无言。 “哼!装什么无辜,小人鬼祟之心又何必隐藏,倒不如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天涯海海认定管弥章就是个淫贱的臭男人。 “嘶嘶嘶嘶”小蛇伺机而动,钻到青原的腰身处。 青原怕蛇,感觉到小蛇在自己的腰身处蠕动,不禁吓得花容失色,大喊道“啊!蛇!啊!” 止由耳灵听见小蛇与地面摩擦发出的细小声音,也不顾什么男女之间应有的距离,往前一窜,窜到青原胸前,伸手向青原腰身抓去,止由没能抓住小蛇,闻到茉莉淡淡清香。 黑夜给了两个人很好的遮掩,遮住青原脸上火红的羞涩,掩盖止由眼神中的尴尬,却遮不住掩不了,两颗心剧烈跳动的靠近。 小蛇蠕动着细长的身体,赶紧逃离。 止由听见小蛇蠕动身躯的细微的声音,知道小蛇已经离开青原的腰身。止由慢慢的向后退移,他不敢在以抓蛇为理由继续呆在青原的胸口处,止由不自觉的解释道“我…我抓蛇…蛇跑了…我…” 青原坐直身体,借着朦胧灰暗的夜色,偷偷的看了一眼止由硬朗的身影,心又噗通噗通乱跳起来。青原捂住胸口,默默的低下头。 止由同样借着灰朦的夜色,望着青原柔美纤细的身影,心想“她不会也当我是淫贼吧!”止由又不自觉的解释道“刚才我听见有一条小蛇游动在你的腰身处,一着急才想着伸手去抓,没想到…”没想到撞倒你的怀里,止由话说到一半,不由得贪想那绵软的胸膛,贪恋那沁人心扉的体香。止由把这一切都怪罪到这黑色之夜,最终低下红通通的脸颊,默不作声。 “你放开我,我的手腕要被你掐掉了。”天涯海海受疼,带着哭腔喊道。 “管兄”鸟人在一旁看不见,但听得清楚,替天涯海海求情道“你先放开海海,有什么误会慢慢说。” 管弥章心想“自己的手劲可以掰断牛骨,而自己刚刚确实是用了全劲。”不禁快速的松开手,对鸟人说道“我们之间的误会太多,我也解释不清,希望以后我们能减少误会。” “呸,说得好像是我在冤枉你似的,你自己说你刚才碰没碰到我!你最好说实话。”天涯海海的手腕被管弥章掐捏的又些麻木,心中的怒气更甚,又接着说道“你就是个伪君子,你也只能骗我师兄,如果在有下次,我就是一命抵一命也要亲手把你杀了。” 鸟人无奈的想,这两个人什么时候开始到了你死我活,势不两立,无法扭转的局面? “一命抵一命,怕是你的命没了,我的命还在。”管弥章霸气回道。 “那就试一试”这时天涯海海同出两手,双手为掌,打到管弥章胸前。 这回管弥章并没有躲闪,而是挺起胸膛,等待天涯海海。 灰甲猿 天涯海海的手掌好似打到坚硬的铁石上“你的胸…?” 天涯海海收回火辣辣的双手,眼中噙着热泪,骂道“阴险奸诈的小人,使用暗器暗算我,算什么能耐。” “海海”鸟人一听,在一旁担心的喊道。 “她没事,我只是运气护体罢了。”管弥章并没有想要伤害天涯海海的意思,只是想让天涯海海不要在和自己无端的纠缠下去。 天涯海海抖着震痛的双手,心想“好女不吃眼前亏,打我是打不过他!不过我总会找到机会把他五花大绑,让他跪在自己的脚下,承认自己的淫贱,让他低头向自己磕头认错。”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是狼叫!”鸟人听见叫声,在黑暗中查探四周后说道。 “不是狼,是灰甲猿。”止由听师父讲过,永归海里有一种灰甲猿,叫声似狼,声音苦闷,一声接着一声呜咽不断,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灰甲猿?”管弥章警觉的站起身来,在黑暗中寻找灰甲猿的身影。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青原听到灰甲猿骇人可怖的声音,吓得躲到天涯海海身后。 “别怕,有什么可怕的呢?古稀兽和麻皮蛇王都没能把我们怎么样,一个小小的灰甲猿又能对我们怎么样。在说了,白天的时候碰到一个金毛怪,见到咱们还不是乖乖的掉头就跑了吗?”天涯海海异常自信的劝说道。 “感觉有很多只灰甲猿!”管弥章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呼叫声,辨别道。 果真如管弥章所说,一共有二十多只灰甲猿。 灰甲猿其实是独行侠,平常的时候总是一个人在林间穿行,一旦发现猎物,或者被野兽围攻,只要呼叫一声,所有的灰甲猿不管在哪里,都会赶来,齐心协力,团结一致,共同进退。 黑暗中,神秘的灰甲猿快速的向五个人贴近。 鸟人从衣袖中拿出草镰刀,时刻准备着,回头对天涯海海说道“太黑了,什么也看不清,海海你们两个要小心。” “师兄不用担心我”有金芽护体,又有强大的自信心,所以天涯海海无比镇定的说道。 “鸟兄,止兄,你们仔细闻,空气中有一股香草味,味道越来越浓重,就在你我鼻息间。”管弥章心思细腻,以此辨别灰甲猿离自己已经很近了。 “不好,它们就在你我眼前。”止由感觉到灰甲猿粗重的气息,大叫一声,将手中的六角弯刀飞出。 鸟人也闻到周身散着浓厚的香草味,知道灰甲猿离自己已经很近了,随即挥动着手中的草镰刀,摸着黑闻着气味,凭着感觉向前挥打。 管弥章闭上眼睛,用敏锐的耳朵听灰甲猿踩踏青草细碎的声音,来辨别又几只灰甲猿,从那个方向来。管弥章感觉他们五个人已经被灰甲猿团团包围,要速战速决!管弥章手中的断剑顿时出鞘,一道闪电似的亮光吓退最前边的一只灰甲猿。 铸霓剑发出极其清寒冰冷的剑气,让黑夜更加寒凉可怖。 灰甲猿的眼睛似猫头鹰,在黑暗中能察觉极微弱的光。灰甲猿更加的聪敏锐捷,他们轻易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他们会根据对方的强弱来决定攻击方法。 现在的他们分为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进攻,每一个方向都先采用车轮战,一个一个进击,以保持自己的体力,消耗对方的体力。 管弥章的剑光吓退一只灰甲猿后,换来的却是两只灰甲猿同时攻击。因为灰甲猿感觉到管弥章手中铸霓剑的强大。 两只灰甲猿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动作,都是简单粗暴,挥臂砸向管弥章。 管弥章只能看见两个高大的黑影,感觉他们向自己袭来,闭上眼睛,听风辨形,横扫断剑,瞬转剑身,反劈一影。 “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只一瞬间,一只灰甲猿哀嚎惨叫。 管弥章斜身闪到另一只黑影右侧,将断剑直刺进灰甲猿的后臀之上,剑在肉中翻转。 “嗷呜”灰甲猿疼的抓心挠肝。 又一瞬间,另一只灰甲猿惨叫出声。 管弥章连伤了两只灰甲猿。 本来止由以六角弯刀护身,任灰甲猿有一身力气,也无法靠近,五六只灰甲猿只能排成队,伺机而动。听见同伴悲痛的哀嚎声,不由得全部围到管弥章左右。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嗷呜” 灰甲猿几乎同时吼叫,叫声悲愤。 灰甲猿不容管弥章喘息,一个接一个的挥着粗壮的长臂砸向管弥章。 一时间管弥章躲无可躲,因为他不想后退,也不能后退。后面是天涯海海和青原,他要保护她们,他不能后退,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冲杀。 灰甲猿现在对管弥章采用的是群攻,有的是一直不断的保持砸臂的动作。有的低下头,张开大嘴撕咬管弥章,有的捶胸顿足,嚎叫怒吼,像是在给自己的同伴呐喊助威。一时间管弥章被十多只力大刚猛的灰甲猿围困。 管弥章一直没有睁开眼睛,感息闻气,听风辨形,在十多只灰甲猿下,闪身躲过粗壮的手臂,斜身避过狂躁撕咬,挥舞断剑,劈砍撩刺,只见铸霓剑光闪动,在黑夜中划出一道又一道犹如闪电之光。 灰甲猿虽然粗暴刚猛,但谨慎稳重的性格,懂得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他们不会因为一时气愤而失去自己的性命。 “嗷呜嗷呜嗷呜” “嗷呜嗷呜” “嗷呜” 一时间,灰甲猿几乎同时一起向后退去。 黑影消散,有几点星光透过密叶,晃到鸟人血染的腰背。 鸟人在跟灰甲猿拼打的时候,刀被灰甲猿打落在地,黑暗之中没能及时捡起,手中没了武器,只能徒手空拳与灰甲猿打斗。鸟人怎么可能敌得过力大无穷,高大威猛的灰甲猿,没躲闪几个回合就被灰甲猿砸倒在地,灰甲猿根本不给鸟人一点喘息的时间,两只抓子同是向鸟人抓过来,鸟人躺在草地上只能来回翻滚,来躲避灰甲猿尖利的爪子。但还是被灰甲猿抓伤腰间!还好灰甲猿跟鸟人采用的是一对一,其它灰甲猿都站在鸟人身旁观战,并不参与。还好在关键时刻灰甲猿主动撤退,要不然鸟人真的就被灰甲猿柔虐致死。 鸟人躺在地上,从自己的药草包里拿出止血药,散在自己的腰身。又从药草包中拿出云层草,心想“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鸟人还有一些舍不得用云层草,因为云层草太珍贵了! “呃”鸟人疼的不禁轻呼一声。 “师兄,你怎么了?”天涯海海听到鸟人疼痛难忍的声音后,问道。 “我没事”鸟人把云层草上嫩小浑圆的叶子摘下一片后,放到嘴里细细品嚼。 “师兄你在哪?”天涯海海恍惚中看见躺在地上的鸟人。 鸟人没有回答,又摘下一片云层草的叶子放到嘴里慢慢的咀嚼,云层草很涩,很干,还有很重的腥味,让人难以下咽。 “师兄,你怎么了,你说话啊!师兄,你是不是受伤了!师兄,你说话呀!”天涯海海一遍又一遍的问道。 “我没事,我就是困了。”鸟人回道。 “鸟兄,你是不是受伤了。”管弥章听出鸟人气息微弱混乱,猜测道。 “被灰甲猿挠了一下”鸟人又摘下一片云层草叶放到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 “鸟兄,你伤到哪里?”止由关心的问道。 管弥章闻到云层草腥浓的气味,把自己腰间的小水袋解下,扔向鸟人,同时说道“接着” “多谢,管兄。”管弥章刚好扔到鸟人脚下。 “师兄,你伤到哪里!我给你上药”天涯海海一点一点的试探性的爬到鸟人身边,又说道“我这里还有绿丸,你吃一颗,还是吃两颗吧!”天涯海海摸了摸腰间,发现绿丸和白丸都不见了。“丸呢?哪去了?不可能丢啊!”天涯海海不断的在腰间拍打,希望可以找到绿丸。 “别找了,我没事了。”鸟人把整个云层草都放到嘴里,腥涩的味道让鸟人难忍,不禁涩出声“呃” “师兄”慌乱中,天涯海海又触碰到鸟人腰间伤痕,鸟人一时疼痛难忍,又发出一声惨叫“呃” 天涯海海感觉自己的手掌之中沾满了鲜血,惊叫道“师兄…你流了好多的血,你……。” “没事,就是皮外伤,流点血不算什么。”鸟人解释道。 “你干嘛”天涯海海警觉的躲开悄无声息走上前来的管弥章。 管弥章默不作声的撩起自己的裙袍,快速的撕下一条,蹲到鸟人身边,熟练的为鸟人包扎。 天涯海海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知道管弥章在为师兄包扎,心中对管弥章的敌意有所收敛。 挡路鸡 天慢慢的亮了起来,林中的鸟儿脆声鸣叫,薄薄的轻雾似轻纱遮掩黑夜最后的灰暗。 鸟人因为食了养血安神,补气练骨的云层草,伤口很快凝痂,恢复气血,鸟人不禁感叹云层草的神奇。 当五个人在薄雾中缓步前行时,一只五彩斑斓的大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站在路中间,拦住几个人的去路。 “喔喔喔”大公鸡一点都不认生,就在五个人的前面抖着身子,气势昂扬的高声打起鸣来。 “喔喔喔”大公鸡的声音特别洪亮,激扬,对着五个人一声接着一声鸣叫。 “别叫了,天都透亮了,你才想起来叫。一看你就是一只懒鸡!”天涯海海对大公鸡说道。 大公鸡像似听懂天涯海海的话,转动着灵活的脖子,不在高声鸣叫,而是眨着晶亮的眼睛扫视天涯海海、鸟人、管弥章、青原、止由五人。 “师兄,它身上光彩鲜艳的羽毛真漂亮,要是能做一件大衣肯定很好看。”天涯海海心想“刚好肚子饿了,羽毛做衣,鸡肉进肚。” 大公鸡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后,又开始不停的打鸣“喔喔喔”声音越来越洪亮。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管弥章小心谨慎的说道。 “我们绕道走!”鸟人突然对众人说道。 “我们为什么要绕道走?因为这只公鸡吗?我肚子饿了,正好把它……”没等天涯海海说完,鸟人赶紧解释道“这古林之中又怎么会有普通的野鸡。” “就算不是普通的野鸡也并不是什么猛兽,我们为何要绕着它走?”天涯海海不解的问道。 “……”鸟人一时间无法解释这其中的奥义。外表强大的猛兽,可以第一时间让你知道自己处于危险之中。但普通渺小的禽虫,它们往往更有无穷的爆发力,让你猝不及防。在这古林之中,一只小小的公鸡悠然自得的在林中大摇大摆的拦路,可想而知它一定有非凡的异能,有它自以为是,胸有成竹,强大的力量。 鸟人见眼前的大公鸡黑嘴,黄冠,羽毛九色,脚趾为鲜红色,尾巴高高翘着五根金黄色的长羽毛。最让鸟人不可思议的是,大公鸡的脖子上有一根银链子?银链子藏在羽毛之中,若隐若现。 “海海”鸟人喊住天涯海海,又说道“我们绕路走” “我们往北走”管弥章环顾四周后说道。 “嗯,我们往北走。”鸟人拽过天涯海海,悄声说道“此鸡非鸡,我们还是不要无端的去惹祸事为好。” “?”不是鸡?还能是什么?难道师兄看出什么来了?天涯海海不禁回头又望了一眼五彩斑斓的大公鸡,心想“这明明就是一只公鸡吗?不是公鸡难道还是母鸡不成?总不能是凤凰吧?” “喔喔喔”大公鸡更得意的叫了起来。 青原一直盯着大公鸡身上光泽靓丽的羽毛欣赏,青原也看到大公鸡脖子上时隐时现的银链子,心想“鸡的脖子上怎么会有银项链?” “我们赶紧走吧!”止由对青原说道。 “好”青原回道。 “咯咯咯”公鸡见五个人绕道而走,高兴的跳了起来。他们还挺有自知之明!不过大公鸡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大公鸡展着轻薄油亮的翅膀,迈着粗壮的两条腿,飞似的赶超过五人,又一次站在五个人面前,有意的拦住去路。 “咯咯咯”大公鸡发出嘲笑般的声音。 “它也太嚣张了吧!师兄,你看它。”天涯海海指着大公鸡回头对鸟人说道。 鸟人见大公鸡趾高气昂的点动着娇小玲珑的头,抢上前一步,弯腰鞠躬道“我们只是路过,并没有打扰之意,还请借路一过。” 娘啊!师兄这是在干嘛?天涯海海错愕的问道“师兄?你这是干嘛?你在跟鸡借路吗?” “咯”大公鸡短叫了一声,悠闲的迈着四方步,在五个人面前来回踱步走。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耀武扬威,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抽出腰间藤鞭,刚要挥动,被管弥章一手按下“你……你放开我” “海海”鸟人拽起天涯海海,对管弥章说道“我们还是在择路而行吧!” 管弥章说道“那我们就在返回原路。” 鸟人点了点头,示意止由原路返回。 青原迷迷糊糊的又跟着大家原路返回。 “咯咯咯”大公鸡追着五个人走,又一次飞赶在五人面前,得意的叫着。 大公鸡的行为像是在逗天涯海海几个人玩,不管他们走那条路,路上一定会有大公鸡拦路。 鸟人和管弥章一直隐忍,选择躲避大公鸡。止由和青原在后跟随。 “喔喔喔” “咯咯咯”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得意洋洋的模样,愤怒的瞪着大眼睛,好想把大公鸡架在火上烤,烤的外焦里嫩,在一口一口的把它吃掉! “咯咯咯” “喔喔喔” “咯咯咯”大公鸡好像在唱歌,声音变得婉转嘹亮。 “我忍不了了,我忍不了了,你们能忍我忍不了!”天涯海海又一次挥动手中藤鞭,管弥章又一次按下天涯海海的手。 “你干嘛,放开你的手,我警告你,你不要总是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很是反感管弥章的靠近。 “海海,我们走。”鸟人又一次拽起天涯海海向北走。 “我们快一点走”管弥章轻声说道。 “嗯”止由明白管弥章的意思,回头对青原说道“我们快走,不能再让它赶在我们前面拦路。” 青原又迷迷糊糊的跟在止由身后跑,一路上磕磕绊绊,无意中脸被树枝刮出一道长长的血痕。青原隐忍着,努力的向前跑。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 大公鸡这次没有在追他们,站在原地,猛扇了一下翅膀,直接将两旁的树木都拔了出来。 “小心”止由见身边的大树拔地而起,向青原砸去,一把将青原拽到自己的怀里,抱起青原跳过另一颗砸向自己的大树,又快速斜身躲避另一颗应声而倒的大树,两个人在凶险之中,躲过一颗又一颗参天大树。 同时,管弥章见身边大树连根飞起,向自己砸来,树木连成一排似海浪,汹涌澎湃的袭来。管弥章飞跳,斜身,腾起,躲过一颗又一颗大树。 鸟人和天涯海海被突然砸下来的大树隔开,两个人惊恐的左右闪避,只见倒在地上的大树,又都似复活一般又从新站立起来。 “喔喔喔”大公鸡舞动着自己的翅膀,操控着树木的走向。 大树一个一个向是英勇的战士,从四面八方冲来。 大树的枝丫更似手掌,劈打在五个人的身上。 管弥章抽出腰间断剑,直接将眼前粗壮的大树一分为二。 此时的止由一手抱着青原,一手抽出六角弯刀,飞旋到大公鸡的脖颈处。 “喔喔喔”大公鸡将头一缩,双腿一弯,整个身子矮了一截,躲过六角弯刀。 这时,大公鸡又大力煽动翅膀,所有连根拔起的大树都在半空中横向漂浮。 此时,天涯海海坐在一颗大树上,在半空中俯视地上的四个人,又见到在地上扇打翅膀的大公鸡,心想“没想到你还真有些能耐!” “海海”鸟人见海海抱着一颗大树,在天空中漂浮,不禁担心的喊道。 “我没事,还挺好玩的。”天涯海海喊道。 大公鸡见到天涯海海抱着大树在半空中,立刻又扇动翅膀,将大树反转。 “啊!我的娘啊!我要掉下去了。”天涯海海眼望着天空,没有心情去欣赏湛蓝的天空,微卷的白云,双手紧紧的抠着书皮。 就在这时,有一人影出现在天涯海海的身边,一只手抓住天涯海海的腰间,只一瞬间,那人带着天涯海海踏过树顶,落入密叶之中,脚借着树枝的力量,冲淡极速下坠的力量,最后稳稳的落在地面。 管弥章松开楼抱天涯海海腰间的手,等待着天涯海海骂自己是“淫贼” 天涯海海不是不知好歹的人,眼神虽有些嫌弃,但心里还是对管弥章有了新的定义,毕竟欠人恩情! “师兄”天涯海海见悬浮在半空中的大树,一个接一个的都朝向鸟人滚落,不禁惊慌的喊道。 鸟人对于像是海水翻涌而来的大树,措不及防,只能躲避,一直向后退。 这时,天涯海海挥鞭将第一颗滚落的大树,斜打出去,紧接着又是一鞭,这一鞭却扑了个空。 “我们一起上,不要管树,一起拿下彩鸡。”管弥章说道。 “彩鸡?菜鸡?”大公鸡可不爱听了,以为骂自己是菜鸡呢?发怒乱吼,让百十来颗树都砸向管弥章。 管弥章挥舞着铸霓神剑,砍划横扫,也不分前后左右,转着圈的抵挡。 止由飞出六角弯刀敢上前来,喊道“这树越来越多,硬打下去不是办法。” 鸟人和天涯海海在外围替管弥章解围。 青原躲在一块立石后面,心想“自己太无用了,在这样生死的关键时刻竟然只能躲在立石之下!”青原竟然掉下了两行热泪。 妖鸡 “不用管我,先擒鸡。”管弥章挥剑将一颗朝自己飞撞而来的大树分劈两半后,喊道。 “喔喔喔”大公鸡高傲的仰着头,心想“哼!擒我?本事不大,口气不小!” 止由立马收回六角弯刀跳到大公鸡面前,还没等站稳出刀,只见周围的大树向自己飘移而来,根须从尘土中裸露出来,地面翻裂开无数坑洞,尘土飞扬在空中,乱了林中的宁静。 “刷刷刷”数十颗大树瞬间飞来,围成一堵圆墙,根须又瞬间入地。树尖上的枝叶重叠挤压在一起,封住上面的口,把止由困在一个狭小黑暗的空间里。 这一切,像是没来由的梦境,让止由措不及防。 “止兄”鸟人见状立马赶了过去,用草镰刀劈砍大树,没想到围困止由的大树是里三层外三层,把止由围困的严严实实,鸟人只能一颗接着一颗的将大树砍断。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大公鸡嘲笑着五个人各色愚蠢的样子。 “你们就别自不量力了,我弄死你们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如果你们束手就擒,我还可以给你们留一个全尸。”大公鸡突然开口说人话。 “原来你是一只妖鸡!”天涯海海听到大公鸡傲慢狂妄的人话,瞬间恼怒愤恨,甩动手中的藤鞭,直奔大公鸡而去。 “不自量力!”大公鸡歪着头,眨着晶亮的圆眼睛,展开翅膀,飞到树尖上,对天涯海海说道“有本事你上来跟我对打,我到要看看你有几分本事。” “我的本事不大,足够擒鸡。你要是有本事,你就下来。”天涯海海仰着头,又继续说道“你难道是怕我,所以才飞上树尖躲避!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留一个全尸!” “老子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笑话!天大的笑话!老子怎会怕你!”大公鸡单脚独立在树尖之上,抖着鸡冠,不屑的说道。 “你不怕我,你飞那么高?你不怕我,你下来呀!”天涯海海喊道。 “我站上来自然是想清楚的看到你们是如何一个一个的死去,好久没有人来了,你们来得可真是时候,我正想念人肉的滋味,你们就来了。你说我要先吃谁好呢?”大公鸡得意的叫着“喔喔喔” “巧了,我也许久没有吃鸡了,我还正要问你,我们是把你红烧还是清炖好呢?”天涯海海学着大公鸡的口气问道。 “红烧和清炖都不好,你们最好把我供起来,一天三只羊,两头牛一个人刚刚好。”大公鸡“喔喔喔”兴奋的打起鸣来。 “不好不好,我会把你活埋了,做成叫花鸡。”天涯海海大声喊道。 “这个好,你倒是提醒我了,我到时候就把你们几个埋了,做成叫花人!”大公鸡“咯咯咯”的大笑起来。 “我娘说了,我的寿命不短,恐怕做不成你的腹中餐。”天涯海海说道。 “哦,那可惜了,今天要让你在临死前,发现你娘的话并不可信。”大公鸡孤独了几千年,数今天说得话最多,他突然心生一念,心想“不如留下这女娃,陪自己解闷也是好的。” “我娘的话可不可信,你下来不就知道了吗?”天涯海海仰着头对大公鸡说道。 “你娘的话可不可信,跟我下不下来有什么关系?”大公鸡见管弥章身手敏捷,身体如风中叶片,轻灵潇洒,在数百颗大树之中来回穿梭,心中不免惊叹! “你不下来,我也可以让你下来。”天涯海海心想“我手中的藤鞭可以无限延长,任你飞得在高也能把你缠住,拖到地上让你不在神气。” 天涯海海甩开手中的藤鞭,藤尖处不断的冒出嫩绿的藤叶,藤叶扭缠在一起成鞭。一瞬间,千万片叶子无限生长。眨眼间,嫩绿的藤鞭可以触极到大公鸡的身体,藤鞭向蛇一样灵敏,快速缠绕在大公鸡的身体上,还不断的收紧。 “你这藤鞭倒是好物,可惜啊!可惜!”大公鸡尾部五根金黄色的翘羽毛,突然之间,像是五把大刀,一下快似一下,砍在缠绕在自己身体上的藤鞭。 藤鞭本是九尔山神藤之根,本是刀砍剑斩不断之物,奈何大公鸡尾部金黄的尾羽,拥有金体本能,气血属火,能斩断木质藤鞭! 羽毛斩藤?不可能?天涯海海不相信自己的藤鞭竟然被轻盈的羽毛斩断。 天涯海海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零碎嫩绿的藤鞭,又抬头望了一眼,正得意洋洋,翘这尾巴的大公鸡,不禁大喊道“你使的什么障眼法,休想蒙骗我,我的藤鞭岂是说断就断之物!” “哈哈哈!一个破木藤而已,你的藤鞭在我这里就是说断就断之物。”大公鸡摇着五根金光闪闪的尾羽,对天涯海海说道。 “金火合,制约木。”鸟人在一旁提醒道。 “它哪里有金,就是五根破羽毛?”天涯海海不懂什么金火,什么制约,就是不能理解自己水火不侵,刀剑不断的藤鞭,怎么就这么轻易的被那几根柔软的羽毛给斩断了。娘说“这神藤之根育千年,韧力无尽,刀枪不入,定能护我周全。”没想到这么不禁砍! “哼!破羽毛砍破藤正好!”大公鸡高傲的仰着头说道。 “我的藤鞭虽然说断就断,但也是说长就长的,你想砍尽管砍个够。”天涯海海又甩动手中藤鞭,藤鞭知意又很快长出新的绿叶,叶子互缠为鞭,又一次飞向树尖上的单脚独立的大公鸡。天涯海海心想“你能砍,我能长,总有你砍累的时候。” “你要是能打到我,我就放你走。”大公鸡傲娇自满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哼!”天涯海海手中的藤鞭快要触碰到大公鸡彩羽时,没想到大公鸡展开翅膀从树尖飞落在地,天涯海海立刻收藤转鞭。当藤鞭马上又要触碰到大公鸡的身体时,大公鸡又向上飞冲到树尖之上,像一只能飞的青蛙,跳上跳下,来来回回的兜圈子。 “咯咯咯” “喔喔喔” “哈哈哈”大公鸡像是自己在玩跳高,自己玩得很高兴,不禁大笑了起来。 青原听到笑声后,擦抹眼泪,望向大公鸡,只见大公鸡像是一道彩虹,在林中来回飞跳,身体极为灵活敏捷。又见天涯海海挥动手中长长的藤鞭,紧追在大公鸡的身后。 青原觉得自己好没用,只能躲避在大石之下!自己为什么不能像天涯海海那样勇斗大公鸡呢! 青原又见鸟人卖力的在砍一颗又一颗大树,心想“为何要砍树?”又撇见管弥章像是一只灵敏的猫,在百颗大树之间来回窜躲。 青原环顾四周不见止由,心中不免一惊,难道他……? 青原跑了出来,她在找止由。 止由被困在狭小黑暗的大树中间,里面小到不能伸展胳臂,黑到无法看不清自己的手指,止由将手放到胸口处,只能慢慢的划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因为使不上力气,性情变得有些狂躁焦急,恐惧不安,压抑的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咔嚓,咔嚓”外面的鸟人一直在不断的砍树,现在对于这件事,也只能用蛮力了。鸟人砍了一颗又一颗,终于砍到只剩下三颗大树。 光透进止由的眼前,阴霾的心像是得到救赎,不安和恐惧瞬间驱散,止由运用全身气力,快速的磨划着手中的六角弯刀,在毅力的坚持下,止由在无法挪动的情况下砍断一颗大树。 止由出来了,同鸟人一起去解救管弥章。 三个人在百颗横飞的大树之中各显神通,铸霓断剑,削木为屑。六角弯刀,砍树为段。鸟人刀落枝散。三个人互为依靠,各自为战,一时间百十颗大树散碎凋零一地。 青原见到止由不由得捂住心口,喃喃自语道“还好,他没事。” 大公鸡跳到青原面前说道“就先吃你了。” 大公鸡像是一头猎鹰,用爪子紧紧抓住青原的肩头,将青原带到树尖之上。 “……”青原心惊肉跳的站在树尖之上,抖动着脚,感觉自己随时要掉下去摔成肉饼。青原不敢向下看,更不敢去看旁边的大公鸡,只能闭上眼睛祈祷! “你放开她,你先吃我好了。”天涯海海见青原被抓,立即喊道。 “你别急,我先吃她在吃你,我要一个一个都把你们给吃了。”大公鸡迫不及待的张开尖嘴,向青原的脖子上咬去。 “不自量力!”大公鸡突然转头,扇动翅膀,从地上拔起一颗大树,像是在耍一根棍棒,与飞转而来的六角弯刀相撞。 管弥章的铸霓神剑也飞刺而来。 大公鸡将尾部调转于前,五根金光闪动的羽毛又变成五把大刀,刀与剑碰撞,瞬间火花四溅,银光寒剑,金光瑶羽,溅出一道绝美的金银华彩。 湛蓝的天空被神剑金羽之色,蒙上一层灿烂神秘的光晕,更似一块新的天布,金光银光如星闪耀。 神剑威猛刚烈,寒凉冷傲。金羽柔韧灵活,血气冲涌。一时间不分上下。 众人力战妖鸡 “啊!”青原被大公鸡的尾羽划伤手臂,血染青绿衣衫,青原睁开眼睛,见刀剑就在自己身边激打翻飞,心不由得一震,惊恐的喊叫着,身体向后退缩,不料脚下一空,差一点就从树尖上跌落下去。 “青原”止由猛的轮转手中的六角弯刀,将眼前阻挡自己的大树一分为二,冲了过去。 天涯海海见状,甩动手中藤鞭抽打大公鸡的翅膀。 鸟人也飞身跳到树杈之上,想找机会偷袭大公鸡,救青原。 “喔喔喔”大公鸡的叫声高亢嘹亮,在五个人的耳边不断回响。 “喔喔喔”大公鸡不断的煽动翅膀。一时间,云雾翻涌,沙石横飞,树木乱舞,风裹雷电。 大公鸡将青原裹挟近自己的翅膀之下,迫不及待的想尽快的吸取青原身上的血液,食尽青原娇嫩的肉身。 大公鸡闻着许久未闻的人肉味,馋涎欲滴,不禁张开尖嘴,咬向青原纤细修长,光滑细致的脖子。 “青原”止由心系青原,可狂风之中的雷电,不断的向自己劈射而来,止由只能被动的躲闪,越躲离青原越远。止由心中焦急,眼睁睁的看着大公鸡啄食青原,止由不顾自身安危,将手中的六角弯刀飞转出去。 “哼!”大公鸡冷哼了一声,见六角弯刀飞来,心想“还是去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享用这白嫩娇鲜的人肉为好。” 大公鸡带着青原飞离这混乱不堪的中心地带。 “喔喔喔” “喔喔喔” “喔喔喔”大公鸡落在远处大石上,回头看了一眼飞沙走石,雷鸣电闪中,四个渺小如蝼蚁的人,高声鸣叫,提前庆祝自己的胜利。 “你睁开眼看看他们,可惜了!他们香嫩的肉身是保不住了,我可不吃雷电之后焦炭似的苦肉!”大公鸡又不着急吃青原,而是让青原陪着自己欣赏远处乱境之中的四个人。 “海海,小心。”青原睁开眼的一瞬间,见百颗大树向天涯海海身边滚落聚集,带着哭腔喊叫道。 大树似雨点,更像湖水,猛烈的向天涯海海袭来。 “放心,砸不死我,我娘说了,我命好。”天涯海海周身泛起耀眼的金光,天涯海海在金光之中回道。 “小心”青原带着哭腔又一次提醒道。 “妖鸡,你还有什么本事,一起都使出来。”大树一颗一颗挨近天涯海海周身,向撞钟一样,猛撞金芽护体的金光云膜。 一时间,天涯海海周身凝聚上百颗根须粗壮,枝叶繁茂的大树。它们像是发了疯一样,不断的尝试,不断的飞撞,不断的穿插调整,它们像是在试探,在等待。 “你到有些上得了台面的宝贝,却实命好!”大公鸡心想“杀不死她,不如就留下来解闷。”大公鸡又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它觉得还是将白嫩嫩的天涯海海吃进肚里最好。 天涯海海走到大公鸡面前,说道“我命好,你命就不怎么样了,怕是要归西了。” “咯咯咯” “哈哈哈”大公鸡见天涯海海周身围绕着大树,不禁大笑道“命好的奶娃娃,你最好别出来,一直躲在你的金衣里。” “……”天涯海海见大公鸡嘲笑自己,心有不甘,却努力的克制自己,心想“我不能上了它的当,我有金芽护体,它不能奈我何,我要是脱离金芽护体,这些大树一定会把我砸的稀巴烂,不能中了它言语的道。” “啊!”青原见止由被一道闪电击中,不禁失声喊道。 止由的胳膊被闪电划伤,还好并未伤到骨头,只是皮焦肉烂。止由忍着疼痛,努力的从闪电雷鸣的漩涡之中逃离,却拼尽全力也逃不出雷电漩涡,一直在雷电中来回躲跳。 就在这时,被狂风吹的不受控制,变形扭曲的管弥章,在空中随风乱舞,像是断了线的风筝,身不由己,飘荡翻飞。最终,管弥章挥动着铸霓剑,引雷鸣,借着迅雷之威,将自己击打出风圈之中。 在出来的那一刹那,正好碰到止由衣角,管弥章紧紧抓住止由衣角,就这样两个人一同飞坠到地面,逃离出那致命的怪圈! 两个人同时发出沉闷的疼痛声。 “有意思,竟能逃出来。”大公鸡又煽动翅膀,狂风呼啸,雷声轰鸣,闪电飞光,树木围堵,又一波迅速来袭。 鸟人所在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带着鸟人撞向管弥章。 管弥章接住大树,鸟人趁机跳了下来。 因为有了上一次的经验,管弥章借力打力,引电劈树,引风卷雷。止由和鸟人一左一右在管弥章身边,三个人配合默契。 “有意思!”大公鸡晶亮的眼睛不断的转动,关注着三个人的一举一动。 天涯海海仗着自己的金芽护体,已经走到大公鸡和青原面前,三个人离得很近很近。 大公鸡在等天涯海海的下一步动作,而天涯海海知道自己不能轻举妄动。 此时,三个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都在等待时机。 “你想救她吗?”大公鸡将尖嘴放到青原的纤细白皙的脖子上,说道“她现在身上血液流淌的速度很快,正是吃她的好时候。” “你不能吃了她”天涯海海好想冲出去救青原,可是她知道自己就这样莽撞的冲出去,正好着了大公鸡的道,救不了青原还把自己搭进去! “哼!”大公鸡尖嘴缓慢张开,并不理会天涯海海,心想“我不仅要吃她,我还要吃你。” “青原”天涯海海又近了一步,想把自己塞进大公鸡和青原中间,可是大公鸡紧紧的抱着青原,没有一点空隙。 “海海!”青原早已吓得泪眼婆娑,望着大公鸡圆润浅黄的鸡冠,感受大公鸡从尖嘴里呼出温热的气息,抖动着僵硬的身子。青原并不想死,她想亲口告诉仙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遭遇,想让仙祖知道,自己从没有欺骗过仙祖。还有欢颜!青原觉得欢颜怀疑自己,青原好想跟欢颜好好的解释一番,可惜没有机会了! 青原虽不想死,但也认命了!缓慢的闭上眼睛,希望在自己死后,青原家族可以在得一女,青原觉得自己愧对青原家族所有人对自己的宠爱与希望。 就在这时,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和止由手中的六角弯刀,同时抛出,砍向大公鸡漂亮绚丽的翅膀。 鸟人飞跳到天涯海海身边,推开天涯海海,他怕铸霓剑和六角弯刀伤到天涯海海,同时挥砍草镰刀,划向大公鸡的脖子。 三个人围攻大公鸡,这让大公鸡有些手足无措,慌忙躲闪。 铸霓断剑寒威无穷,斜削到大公鸡的翅膀上。 大公鸡猛得一缩,躲了过去。 同时,六角弯刀旋转到大公鸡另一只翅膀根处,大公鸡煽动翅膀,本想拦住六角弯刀,没想到六角弯刀在翅膀处打了一个回旋,飞离大公鸡两米后,又回旋回来,直奔向大公鸡翅根处。 此时,管弥章又一次挥剑刺向大公鸡的又侧翅膀。 大公鸡只顾着躲避管弥章手中的剑,没想到止由的六角弯刀快速回转,大公鸡的右侧翅膀被六角弯刀砍断。 鸟人的草镰刀也逼近大公鸡的脖子处的肉垂。 大公鸡躲避过晚,肉垂被鸟人削掉一大半。 “咯咯咯”大公鸡疼的煽动左侧翅膀,想将止由和鸟人都裹进翅中,吸血食肉,以解断翅掉肉之痛。 却不想在张开之际,被管弥章手中的断剑削去。 “咯咯咯” “咯咯咯” “咯咯咯”失去左右两翅的秃鸡,心痛不已,跳着脚,摇着脑,张开尖嘴,发了疯似的直奔管弥章而来。 “看你还怎么做怪”天涯海海甩出藤鞭卷住没有翅膀的大公鸡。 “咯咯咯”大公鸡没了翅膀,还有五根金灿灿的羽毛,羽毛做刀,又将藤鞭斩落一地。 得了自由的大公鸡回身叨向青原。 止由挡在青原身前,胸口被大公鸡啄了两下,挥动手中的六角弯刀又将大公鸡的黄冠砍下。 “咯咯咯”大公鸡受疼,掉转尾刀,砍向止由胸口。 管弥章和鸟人凑近,一个在左,手执断剑,一个在右手,挥动草镰刀,两人同时向大公鸡的尾羽砍去。 没了翅膀,没了肉垂,没了鸡冠,大公鸡顿时精神萎靡,但是尾部的五把大刀,迎风招展,金晃晃的晃动着。 管弥章并没直接去砍大公鸡尾羽,而是意外的使了一个假招,断剑斜刺大公鸡的粗壮的大腿之上。 “咯咯咯”大公鸡又失去了一条腿。 鸟人见状也低头弯腰,砍向大公鸡的另一条腿。 大公鸡慌忙的跳着脚向后退,止由飞旋六角弯刀向大公鸡身后的大树砍去,大树被六角弯刀砍断,正好砸向大公鸡。 “咯咯咯”大公鸡又慌乱跳开,不想鸟人挥刀向大公鸡砍来,大公鸡掉转头尾,让自己尾部的羽刀抵抗六角弯刀。 当大公鸡刚好掉转过头时,管弥章的断剑斜刺了过来,一时间,大公鸡躲无可躲“咯…”大公鸡的脖子被管弥章的断剑刺穿,血染彩羽。 同时,止由飞出六角弯刀助鸟人一臂之力,缠打几下过后,大公鸡的尾羽被六角弯刀砍断。 鸟人见大公鸡的尾羽齐断,便挥刀砍向大公鸡的腹部,看见大公鸡被管弥章剑刺而死,不忍在添一刀,慌忙的将草镰刀收回。 虚惊一场 天涯海海跑上前,看到大公鸡无冠、无翅、无尾,只剩圆滚滚的身子和垂下来的鸡头时,指着大公鸡以死的尸体,说道“叫你拦路,把你自己拦死了吧!还说捏死我们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这么简单的事你怎么没做到,反而被我们像蚂蚁的人杀死了呢?哼!叫你小瞧人。” 管弥章收回手中的刀,警觉的望向四周,说道“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不要在这里逗留,这古林之中奇异神能之兽一定不在少数,我们尽快离开为好。” “你…”青原见止由胳膊上的血肉翻飞,慌张的从袖口中抽出白手帕,动作轻柔的为止由擦拭胳膊上黑红的血液。 “没事,不用担心,只是皮外伤。”止由又闻见青原身上独有的茉莉清香,笑着说道。 “不用担心”这四个字让青原一下子羞红了脸,收回手中白手帕,见手帕之上已经沾满了鲜血,又把手帕递到止由面前,对止由说道“我下手不知轻重,你还是自己处理一下伤口吧!” “我来”鸟人接过手帕,站在两人中间,为止由处理伤口。 鸟人很快为止由处理好伤口,刚想把白手帕扔掉,止由一把握在手里说道“别扔” “?”已经沾满鲜血的手帕,很难洗干净在用,鸟人不明所以的看着止由一脸在乎的模样。 “我们走吧!”管弥章见鸟人为止由处理好伤口,开口催促道。 几个人在临走之前把大公鸡埋了。 “咕噜咕噜,咕噜噜。”众人的肚子都在做响! 天涯海海后悔道“这里怎么没有什么可吃的野果!早知道就把那只妖鸡做成叫花鸡好了!” “海海,你看。”青原见远处有一颗大树结满黄橙橙的果子,激动的对天涯海海说道。 “果子,有果子吃了。”天涯海海拽着青原,向果树飞奔而去。 “海海,不要吃,小心有毒。”鸟人提醒道。 天涯海海没有听见鸟人说的话,满眼满心都是黄橙橙诱人的大果子。 天涯海海拽着青原跑到果树下,欣喜的看着满树又圆又大的果子,动作娴熟的爬上树,伸手摘了两个果子,一个扔给青原,一个自己留下,用衣袖擦了擦,刚想咬一口,就听到青原急切的喊道“这果子有毒不能吃!” “有毒!”天涯海海看了看鲜嫩鹅黄的果子,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果子有毒!” “你师兄说的”青原回道。 天涯海海又望了一眼远处的鸟人,说道“他又没见到果子,又怎么会知道有没有毒,他呀!见什么都有毒。”天涯海海站在树上环顾四周,不见周围有第二颗果树,肚子又“咕噜咕噜”的乱叫起来。 天涯海海低头看了看手中鹅黄色诱人的大果子,抵挡不住诱惑,心想“有毒没毒,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天涯海海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大口,鲜美多汁的果子让天涯海海欣喜若狂,“真好吃!真好吃!”天涯海海几口便将手里的果子吃进肚里。 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这果子很好吃,甜甜的,脆脆的,你快尝尝,一个肯定不够吃,我在给你摘几个。”说着,天涯海海又往上爬了爬,去够树尖上又大又圆又黄的果子。 “你…吃了?你不怕有毒吗?”青原害怕果子有毒不敢吃,但见天涯海海吃了一个又没有什么事,又闻见果子散发出一股清香的甜意,青原捧着鹅黄圆润的果子,心想“这果子不像是有毒的样子!”青原也没能抵住诱惑,一口接着一口吃了起来。 “好吃吧!这果子像梨清脆,像瓜清香,像桃多汁,这样的果子是不会有毒的,你就放心的吃吧!”天涯海海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摘了七个又大又圆的果子。 天涯海海从树上跳下来的时候,果子掉落在地上两个,天涯海海赶紧去捡,蹲下弯腰时又掉了两个,天涯海海捡了一个掉两个,捡起两个掉三个。 天涯海海看着圆滚滚的果子在地上滚动着,怕怀里的果子在掉地上,小心翼翼的追,却怎么也追不上,天涯海海着急的向青原求助道。“青原,快帮我。” “哦”青原跟在天涯海海的后面 ,帮着天涯海海一起追果子。 最终,果子滚落在管弥章的脚下。 天涯海海见果子上已经沾满了尘土,有些嫌弃的模样,抬头看了一眼管弥章,故作大方的姿态说道。“它归你了,你吃吧!这果子可好吃了!” “海海”鸟人正想问天涯海海吃没吃果子,就听见天涯海海对自己说道“师兄,这果子鲜美多汁,清香脆甜,特别好吃,你肯定爱吃。”天涯海海往鸟人手里塞了两个大个的果子。 “你吃了?”鸟人担心的问道。 “吃了!”天涯海海又分给止由和青原一人一个,又转身对鸟人说道“好吃,没毒,我试了,师兄你就放心的吃吧!你看我现在不什么事都没有吗?” 鸟人抢上前来为天涯海海把脉,同时冷脸道“不是告诉你有毒,不能吃吗?” “……”天涯海海见鸟人神色凝重,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默不作声。 青原见状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心想“难道真的有毒,躲过了妖鸡,没躲过毒果!怎么步步都危险要命呢?仙祖,你在哪里?你在找我吗?” 仙祖哪里会找她!短短不到几天的时间里,青原桑玉已收到十多封信,还是从各地飞往流荒山的!一会儿说在全明城!一会儿说在沙漠!一会儿有说在戈壁!一会儿说在永归海!这样莫名其妙,不可思议的事,青原桑玉怎么会相信!她根本不相信,也不敢去信一个手无缚鸡之力,柔弱不堪的青原,能在几天之内,把东南西北转个遍!而且还是哪里荒凉去哪里?尤其是永归海,青原桑玉打死也不会相信青原会去永归海。青原桑玉怀疑有人诱她离开流荒山!谁会如此大费周章,费尽心思引我出去!青原桑玉想不通是何人要骗她!更不知目的又是什么?所以,青原桑玉稳坐流荒山,哪也没有去。 青原在心里祈祷仙祖可以找到自己,带自己离开这里!因为这是唯一一个可以离开这里最快的方法。 “我中毒了吗?”天涯海海小心翼翼的问鸟人。 鸟人闷声不响,两指在天涯海海的手腕上跳动,若有所思。 管弥章见鸟人眉头紧锁,猜想脚下的果子有毒,抬脚迈过果子,对止由说道“别吃,多半是有毒。” 止由瞬间将手里的果子扔到地上。 果子滚落在青原的脚下,青原蹲下身来,盯着鹅黄圆润的果子,喃喃自语道“你长得这么娇嫩可爱,怎么会有毒呢?” 鸟人收回手,默不作声,转身走到果树前,仰头望着满树的果子,心想“此果,性热,通窍,并没有毒性!没有毒性!”鸟人不解!一颗独自长在古林之中的果树,果子无毒,为什么无鸟兽而食? 鸟人站在树下,看着诱人的果子,闻着清香的气味,心想“难道我没能探查出来它应有的毒性!如果果子真的无毒,这满树的果子,为何鸟兽不食?”鸟人就是想不通! 天涯海海走到鸟人身后,又问道“师兄,我中毒了吗?”鸟人还是沉默不语,天涯海海心想“真急人,有毒没毒,能治还是不能治,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 青原、止由和管弥章也都在一旁,等待着鸟人开口。 天涯海海转到鸟人面前,又继续问道“师兄,果子有没有毒啊!我中没有中毒啊!你倒是告诉我啊!你放心我有承受能力的。” 鸟人心里有些不能确定,但还是告诉天涯海海道“从我把你的脉相来看,你没有中毒。” “我没中毒!那果子是没毒的果子了。”一听没中毒,天涯海海又立刻爬到树上,又摘了两个,坐在树杈上津津有味的吃起来,一边吃还一边说“我就知道这果子没有毒,饿死我了。” 青原听到后也翘起嘴角,双手合十“仙祖保佑,我没有中毒,一切只不过是虚惊一场。” 止由借着树干飞跳起来,顺手摘了两个果子,一个给青原,一个留给自己。 同时,管弥章用剑鞘打落两个果子,一个递给鸟人后说道“既然没毒,为何似有心事。” “我不解的是这果子没毒,为何没有鸟兽食之?”鸟人对管弥章说出自己对果子的不解之处。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既然确定没毒,我们就吃吧!吃完了尽快走出这片古林。” 鸟人听着自己“咕噜咕噜”做响的肚子,说道“不想了,吃吧!” 鸟人绝想不到自己吃的果子,是妖鸡看守千年的升华果。 升华果,顾名思义,精炼筋皮,血骨升华,气脉增强。食一个,强身健体。食一对,血脉通融。多食可因人而异不同程度的提高本身气骨,如果常年食之,改骨换血,成仙成神。 那只大公鸡本是这古林之中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小妖鸡,之所以可以呼风换雷,扇翅拔树,似有神仙之能,都是因为近千年独食升华果,大公鸡守着升华果,不让任何鸟兽食之,唯有自己独自享用。 你冷吗 “呃”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拍了拍圆滚滚的肚子,意犹未尽的看着树上所剩不多的升华果,心想“已经一连气吃了六七个果子了,可不能再吃了!” 天涯海海跳下树时,又摘了两个,递到青原面前说道“多吃点,一会儿不知道还有没有东西吃。” “嗯”美味可口的果子,就连青原也一口气吃了四五个。 五个人吃饱后,感觉精力充沛,体力强盛,眼色清明,脚步轻快。 五个人不知不觉已走了百十里地,在天黑之前终于走出了古林。 古林之外是一片连绵不断,低矮的小山丘。 晚霞红光添亮眼底景色,山丘起伏,奇丽秀美。 “好美的景色”青原望着自然天成,秀丽的景色不禁感慨,觉得永归海每一处都是山清水秀,绚丽多姿,每一帧都是无比清澈,永恒绝美。 “好冷!”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喷嚏,又嘀咕道“这里怎么这么冷” 几个人找了一处被风的地方,拾柴点火,围坐一圈。 天涯海海搓着手,吸着鼻,不断的往火堆旁凑。 “小心别被火星伤到”鸟人无时无刻不在关心着天涯海海。 “师兄,你说我们是不是要到雪山了。”天涯海海莫名的兴奋起来,在心里对浅汐说道“浅汐,我要到雪山了。” “不知道,应该离雪山不远了吧!”鸟人紧了紧衣衫,也不自觉的往火堆旁凑了凑。 “不远了,肯定不远了!”天涯海海笃定道。 管弥章望着天涯海海肉嘟嘟的脸颊,见天真烂漫的模样,不禁想起自己那可怜的妹妹。 妹妹本来也似天涯海海一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可是现在的她生活在皇宫之中,就像一只圈养在皇园里的金丝雀,还是一只病恹恹的金丝雀,每天喝着棕色苦汤药,吃着数十粒黑白药丸,如若是天生如此也就罢了!一切却偏偏发生在自己升任大将军后!这赤裸裸的背后怕是傻子都猜得到是怎么一回事! 管弥章想到此处,手握成拳,满眼恨意。 管弥章身为浦齐国的大将军,国王唯一的侄儿,却是这天底下最无助的可怜虫罢了! 管弥章要救妹妹,他不想让妹妹成为牺牲品!他要拥有无上的权力,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天涯海海突然隔着熊熊火焰,关切的问管弥章“你冷吗?” “我……”管弥章从自己的仇恨中抽离,看着火光之中俏丽可爱的天涯海海,听到天涯海海问自己冷不冷,心中顿时燃起一丝久违的温暖。管弥章有些语迟的回道“不冷” “你真的不冷吗?”天涯海海又一次却定的问道。 “不冷”管弥章面对天涯海海突然的关心,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那你拾些柴去!”天涯海海最终说出自己的想法。 “……”管弥章怎么也想不到,这突来的嘘寒问暖,竟然是为了让自己拾柴。 “我去拾柴”鸟人站了起来,缓解空气中流转莫名的尴尬。 “多冷啊!让他去,他不冷!”天涯海海很自然的说道。 “我怎么不冷!”管弥章圆眼怒瞪,沉声说道。 “我刚才问你了,你自己说的不冷啊!再说了,你看看我们一个个冻的都往火堆里挤,只有你气定神闲的坐在边上,看上去一点都不冷。你要是不冷就帮我们拾一些柴又有何不可!”天涯海海理所应当的说道。 “……”管弥章听了天涯海海的言论后,按下自己狂躁的心,不紧不慢的说道“我去拾柴怎么不可,但是要你跟我一起去,我这个人方向感不好,怕是走不回来。” “管兄,我跟你去。”此时,止由自告奋勇的说道。 管弥章淡然一笑,对止由说道“你有伤在身,还是好好的休息为好。” “我跟你去”鸟人又说道。 “鸟兄,我知道你已经体力透支,不必强撑,不如就让她陪我一起去吧!。”管弥章将眼光落在天涯海海的身上。 天涯海海跳了起来,冻的哆哆嗦嗦的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去拾柴?”天涯海海主要是怕管弥章会趁没人的时候报复自己,欺辱自己,她才不要自找苦吃。 “我方向感不好,你不跟我去,那你带着她去拾柴也好。”管弥章看向青原,对天涯海海说道。 “她……”怎么可能让柔弱娇小的青原去拾柴,天涯海海只能松口道“好,我跟你去。” “管兄,还是我跟你去吧!我师妹的方向感也不是很好。”虽然已经比较了解管弥章的为人,知他是一个沉稳、理性、讲义气的男人,这样一个男人,应该不会对天涯海海做什么,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鸟人还是不放心两个人单独相处。 “师兄,我跟他去。”天涯海海不怕管弥章报复自己,歪着头对管弥章说道“我们走” 鸟人有些担心,但是没有在阻拦。 月色如水,星光如波,冷风如刀,抽打着天涯海海的身体。 “你很冷?”当冷风拂面,心感爽意,管弥章并不觉得有多冷。 “你说呢?你不冷吗?”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是真的不冷,无奈的感叹道“你属火,我属水,不是一个世界上的人!” 管弥章竟然接道“你属水,遇寒结冰。我属冰,冰霜抵寒。” “什么跟什么啊?”天涯海海对于自己刚刚的言论只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管弥章竟然还能接上话!管你属火还是冰,关我什么事! 管弥章见前面长着一颗枯树,直接将枯树砍断,将其扛到肩头上,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回去,这一颗枯树应该够这一晚上烧的了。” 天涯海海一连气打了五个响亮的喷嚏,抱着膀子嘀咕道“好冷,好冷。” 当天涯海海抬头时,见管弥章将自己的外袍脱了下来。天涯海海警觉的抽出腰间的藤鞭,往后退了几步,喊道“你干嘛!你休想欺辱我。” 管弥章瞪了一眼天涯海海,默不作声的将自己的外袍扔到天涯海海的肩上,扛起枯树往回走。留天涯海海一个人在冷风中瑟瑟发抖。 “他脱外袍是给我穿吗?他是见我冷,所以才会这样做的吧!算他还有点良心!”天涯海海把管弥章的外袍穿到身上“咦”了一声,这衣服上什么味道都有,真的是五味俱全,酸臭的别有一番风味! 天涯海海皱了皱鼻子,心想“虽然臭了点,酸了点,但只要暖和就行了,还要啥锦衣香囊。” 天涯海海追上管弥章,有些虚伪的说道“你把衣服给我,你不冷吗?要不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管弥章没有理会天涯海海。 “哎!我们好像走错了路。”天涯海海环顾四周后,不确定的说道。 “我们没有走错”管弥章倒是十分笃定道说道。 “你确定,我们来时好像没走过这里?”真的没有走过,天涯海海拦住管弥章,说道“你不识方向,你听我的就对了,我们往那边走。” 管弥章停下脚步,看着天涯海海一脸自信的模样,不禁说道“你确定!” “你听我的就是了”天涯海海自信的仰着头,对管弥章说道。 “我听你的怕是越走越远”管弥章说完继续向前走。 “你不听我的才会越走越远,到时候你被狼吃了,没人能救得了你。”天涯海海赌气的向右走。 管弥章停下脚步,对天涯海海说道“我问你,来时你可看见北极星。” “看它干嘛!我又不迷路,我们又没有走多远。”天涯海海一意孤行的向右走。 “我们这一路已经走出五六里地,在黑夜里看北极星容易辨别方向,你相信我。”管弥章突然特别有耐心的对天涯海海解释道。 “可是我觉得我走的这条路是对的”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的态度诚恳,停下脚步固执的说道。 “你在看月亮”管弥章引导着天涯海海看向天空。 “挺亮的”天涯海海望向月亮说道。 “月亮从东边升,西边落,那我一直在向北走对不对。”这时的管弥章就像一个老夫子,平心静气的引导一个迷糊固执的学生。 “对”天涯海海乖巧的回道。 “那我们回去的时候要走东面还是北面?”管弥章难得一见语气平和,引导着天涯海海。 “当然是北面”天涯海海突然意识到自己走错了方向,大眼睛一闪一闪的眨着,比天上的星还要明亮。 “我们赶紧回去,要不火就要灭了。”管弥章见天涯海海有所意识,自顾自的扛起枯树向前走。 冷风抽打着天涯海海的步伐,让她跑在管弥章的前面,天涯海海见前面有火星飞起,心想“还好听了他的话,要不然自己越走越远,喂狼吃的人是自己!” “谁?”管弥章察觉有人一直跟在自己身后。 天涯海海也警觉起来,问管弥章“谁?” “不知道,有人跟着我们。”管弥望着身后空旷的矮丘,以反向思维想“如果是自己,现在会在哪里躲藏?” 管弥章悄声对天涯海海说道“他躲在西南方向那颗大树上。” 我不需要保护 “西南?”天涯海海不自觉的看了一眼天上的北极星,来辨别方向。 天涯海海悄悄的抽出腰间藤鞭,同时向西南方向跑去,对着孤零零独自生长在高坡处的大树喊道“出来,别鬼鬼祟祟的躲在树上,我们都看见你了。” “?”管弥章没想到天涯海海这么直接的就冲了上去,不得不扔下枯树,跟在天涯海海身后。 黑影见天涯海海冲了过来,立即跳下树离开。 “往哪逃!”天涯海海紧追不舍,挥鞭长叶,叶聚为鞭,瞬间鞭长数十米,缠上黑影的腰身。 没想到黑影一个闪身,反抓藤鞭翠嫩新长出来的藤尖,用力一拉,反将天涯海海拽了一个措手不及。 管弥章飞身赶了上来,与天涯海海肩并肩,伸手握住鞭杆,温热的手掌触碰到天涯海海的冰冷的手背,此时的天涯海海不在觉得管弥章是“淫贼”行为,反而是享受管弥章给她带来的一丝温暖,也更加的却信管弥章不冷“他真的是不冷!他的手怎么能在这么冷的气温下,还能如此的温热?” 当管弥章紧握藤鞭之时,一股强大的力量泄于藤鞭之上,一时间让黑影手麻酸胀,疼痛难忍。 “哼”黑影冷哼一声,瞬间将自己内力聚集于藤鞭之上,两股强大的内力在藤鞭之上碰撞,藤鞭一会儿波动如浪,一会儿紧绷欲裂,像是两条长蛇,头尾相连在一起纠缠扭打。 天涯海海被两股强大的力量击退到一边,天涯海海揉了揉冰冷的鼻尖,对管弥章说道“你不必跟他较劲了,他中了藤鞭之上的毒刺,马上就要感受到穿肠破肚,刮骨扎心的痛,没有三天,他是好不了的。” “……”管弥章真切的尝试过藤刺上的毒,身体里像是有万条藤鞭抽打,让人难以忍受。还清楚的感觉到一根尖利的刺在身体里上下游走,那种疼痛真的是穿肠扎心之苦,痛不欲生之感,一般人怕是等不到三天,就会生无可恋,自尽而亡。 管弥章见对方之势没有一点弱下来,心想“他的内力修为在我之上,不能在这样耗下去。” 黑影也同时暗想“没想到这小子年纪轻轻能有如此修为” 管弥章自知自己不是黑影的对手,只能拼尽全力,但时间一长便能很快分出胜负。管弥章悄声对天涯海海说道“攻其背。” “攻其背?”四目相对时,天涯海海领会到管弥章的意思了,心想“攻背?说得文绉绉的,不就是让我去偷袭吗?” 天涯海海悄悄的走到黑影身后,眼睛一亮,见黑影身后背着一根枯枝,这枯枝在黑夜里暗生灰亮,干枯的枝丫闪着血光,这是挑了谁的血筋?血迹还未干!天涯海海不禁回神喊了一声道“光已叔叔?” 天涯光已默不作声,暗自跟管弥章较劲。他到要看看管弥章到底有多少能耐。 “光已叔叔,你怎么在这里?”天涯海海除了意外,更多的是质问“你没有回九尔山?你一直都在跟着我?” “……”天涯光已自从上次一别后,一直不远不近的跟在天涯海海身后,但自从跟天涯海海一行人进入永归海后,竟然遇见一只凶猛异常的野猪精,与其缠斗半天才得以脱身。 半天过后,以无处可寻天涯海海一行人的踪迹。 永归海里没有人迹踩踏出来的路,永归海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有万条路,但路通向哪里无人知晓,也许有可能一辈子都出不去。 天涯光已一直在迷宫里不停的寻找天涯海海的身影。 “不是让你回九尔山吗?难道你没有听从我的命令?还是你根本不想听我的命令?或者你不想听从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又一连气三问。 “海海,你可知这里有多危险?”天涯光已在短短几天的时间里,遇见了无数猛兽,还好自己练就闪身之法,每一次才能够化险为夷,安然逃离。这让光已更加担心天涯海海的安全,光已只想留在天涯海海身边保护她而已。 “危险,当然危险了,一想到跟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战,我就……”没等天涯海海说完,天涯光已目露惊讶之色,不禁问道“你同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大战?”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可是在众多人心中与神兽比拟的存在,没有人敢靠近,没有人敢挑战。 “嗯嗯”天涯海海也觉得不可思议,所以这是她值得炫耀的事,也是为了更好的证明自己有实力走天下,不需要任何人保护。 “我不需要你保护,我自己能保护好自己。”这是天涯海海的心声,也是天涯海海相对天涯光已说得话,所以天涯海海提到古稀兽和麻皮蛇王。 天涯光已露出质疑的眼光,他不相信,没有人能从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之中逃出,即便天涯海海拥有金芽护体,古稀兽也能将她囫囵个的生吞进腹中,天涯光已自当是天涯海海在欺骗自己!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和黑影认识,也想起自己与天涯光已有过一面之缘,便慢慢的松开藤鞭,走上前,见天涯海海冻的哆哆嗦嗦的摸样,说道“我们回去在说。” “不行”天涯海海心想“不能让光已叔叔跟着我,他跟着我就好像还在九尔山一样,不喜欢这种感觉,不能让光已叔叔留在自己身边。” 天涯海海打定主意不让光已跟着自己,便问道“光已叔叔,我就问你一句话,你听不听从山主的命令?”天涯海海不依不饶的又补充道“我这个山主当得一点威严都没有!想当年我爹对待不听从命令的族人,那可是直接逐出九尔山,话语间那是容不得一点余地!” “山主命令,我光已自然是遵从。只是谭松娘让我保护山主,我也是不敢不从。”光已不卑不亢的说道。 “光已叔叔你要好好想一想,你应该听从山主之命,还是听从前山主之妻的话?如果你就是单纯的不想听我的话,那我可以不做山主,也就不会命令与你。”天涯海海心想“看你怎么说!” “山主何处此言?”天涯光已知道天涯海海是在以山主之名,让自己回九尔山,天涯光已就不得不装傻问道。 “光已叔叔你是知道我从小就心软善良的,我不会像我爹那样雷厉风行,我不会把任何一个人撵出九尔山,但是你要是一意孤行一直跟着我,我只好让光已叔叔陪着我,我们一辈子不回九尔山可好。”天涯海海的杀手锏就是自己。 “光已自当听从山主之命”天涯光已突然卑身对天涯海海说道。 又见天涯光已很快换了一副温和却固执的面容,说道“我可以回九尔山,但希望山主说话算话,去完雪山立即返回九尔山。”光已心想“这次被她发现了,下次一定要小心谨慎,远远的跟着才好。” 天涯光已打定主意,突然之间闪身消失的无影无踪。 天涯海海眨着长长的弯睫毛,心想“我说啥了,我要说话算话?” 天涯海海望着消失在星光中的身影,心想“不管你还跟不跟着我,只要你不在我左右,我见不到你,我就能玩得痛快一些。”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跳着脚对管弥章说“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点回去,要不火该灭了!”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跳动的身影,心想“她是九尔山山主?如果她是九尔山山主,那朱星草和早合花对她来说应该是措手可得吧!”管弥章眼中的光变得更加闪亮,他仰望星空,他在等待,等自己羽翼展开,翱翔在天空之上时,他要的自由,自己的、妹妹的自由,就会在蓝天之下随心而动。 “你们终于回来了”止由帮着管弥章把枯树截断,扔进火堆里。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跳到鸟人身旁,悄声说道“师兄,你猜我刚才遇见谁了?” “谁?”在这里能遇见人都很稀奇!鸟人反问道“我认识?” “认识,认识。”天涯海海恨不得钻进火堆里取暖。 “管兄,你衣服呢?”止由不见管弥章的外袍,不禁问道。 话语刚落,四个人的眼神几乎同时都飘向天涯海海身上那件黑墨色的外袍。 空气中流转着莫名的气息。 天涯海海却不以为然的对鸟人继续说道“我遇见光已叔叔了,他没有回九尔山,他一直都在跟着我!”天涯海海又撇了一眼鸟人,嘟着小嘴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光已叔叔根本就找不到我。” 鸟人有些愧疚的说道“光已叔叔也是想保护你,我也……”鸟人没有在往下说下去,他知道天涯海海的想法,她不愿自己把她当成小孩子一样保护。 “你也想保护我吗?我知道你们都是为我好。”天涯海海揉了揉冻红的鼻子,又说道“我有金芽护体,又能有什么事呢?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我。” 鸟人没有说话,他知道天涯海海从小就跟金芽签订生死之契,金芽会在她遭遇危险之时现身,以金光之壳保护她,可他还是免不了想要保护小师妹,好想保护师妹是刻在骨头里的想法,不因时间而改变。 又遇阿辞 青原早已冻的卷缩成一团,眼睛里闪动着暗淡的小火苗,有些绝望的说道“好冷!”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双脚已经架到火堆里,揉了揉鼻尖,不禁跟着附和道。 “是啊!这里太冷了!”鸟人的手脚已经冻得有些麻木了。 止由也冷,但相比之下,要比他们好很多,止由挑动着燃烬的木炭,星火翻飞,像是星光坠落凡尘,像是萤火虫在起舞,他们四个人望着翻飞的星火,若有所思。 管弥章却独自坐在一旁,仰望星月,他的雄心壮志似乎有些搁置,他对自己说“不能在等下去了,要尽快了结。”管弥章突然看向青原,他觉得老天爷已经给他送上了一份丰厚,决定性的礼物!他要抓住这份机遇。 管弥章又将眼光移向天涯海海,心想“她也是老天爷送给自己的礼物,他要妹妹不在受控!妹妹,看来老天对你我不薄,给了你我一条出路!” 寒冷的夜让人无比的清醒,忽明忽暗的火苗像是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的眨着自己仅剩的火光,青灰的烟冲向天空,消散在发白的天际间。 有人忍受着寒冷,有人忍受着灼热。 “热死了!”欢颜朴朴躲在树荫处,对束宁和恰恰尔喊道“我们是不是被他骗了,走了这么久也不见有什么辉绿岩墓碑!” 辉绿岩墓碑是进出这里山谷的暗门。谢书白并不想他们三个人在这里逗留,所以在星觉岩花被鸿雁食尽时,谢书白告诉她们离开这里暗门的所在。 “他…应该不会骗我们。”恰恰尔想了想,觉得谢书白没有理由欺骗他们。 欢颜朴朴反问自己道“一个小偷,早就知道他不可信!为什么还要信他呢?” “我们在这儿歇一会儿”恰恰尔也早已热的面红耳赤,汗流夹背。 “这里好安静!”一路走来不见有人,束宁却看见很多规整的院落,院落干净整洁,繁花满园? 束宁觉得这里更像是一个人为的花园! “这里不是安静,是没有烟火气息,有房子没有人,有人也是不靠谱的人!”欢颜带着偏见说道。 恰恰尔眼望四周,只觉四周树木房屋像是特意栽种建盖!恰恰尔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里好热。”欢颜有些烦躁的踢着脚下的小石子。 束宁忽听茂密的草丛中有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束宁悄悄的、慢慢的靠近草丛,剥开茂密的高草丛,见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喘着粗重的气息,趴在草丛中。 束宁见黑袍人双脚的脚踝处有绿水流出,又见手腕上也有绿液流出。绿液有些发黄,特别粘稠,绿液之下的皮肤,已经皮开肉绽,露出墨绿血肉。 墨绿血肉? 束宁镇定心神,默默的看着墨绿血肉随着黑袍人的身体一动一颤,黑袍人缓慢的抬起头来,她不知道来人是谁?但她知道一定不是抓她的人。 “……”束宁见黑袍人娇美的侧脸,确定黑袍人是一个女人,这才上前半蹲下来,问道“你能站起来吗?” 黑袍人听到束宁温润、纯净的声音时,立马安心的低下刚刚抬起来的头,喃喃自语道“我想躺会儿!” 黑袍人庆幸自己终于逃出来了,还以为自己会死在那潮湿闷热的废井之中!可是逃出来又能怎样呢!自己的四肢被绳索捆绑的有些麻木僵硬活着,牙齿为了咬下绳索,也已经松动。这样残废的自己要怎么活着?活着又能怎样呢?一想到自己被绑住手脚,扔下泥井里,有人嘲笑自己裸露出来的皮肤,大喊道“你莫不是癞蛤蟆成精!” 黑袍人心生悲哀,总是这样被别人嘲笑贬低!难道这就是我活着的意义吗?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活着还不如死去! 黑袍人眼中涌动着泪水,但又硬生生的憋了回去,眼中闪烁的是倔强,是不甘。黑袍人的嘴角流出淡淡的、莹绿的血液。阳光铺洒在绿色的血液上,神秘而欣喜的色彩,却也是世人排斥的血色! 束宁听见黑袍人喃喃自语的话,那温柔疲惫的声音,让束宁心声怜悯。 “草丛中有人?”欢颜跳到束宁身旁,见黑袍人脚踝处和手腕处淤积大量的绿液,惊讶的说道“她身上的绿液是什么?” “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欢颜没有想到会有人能流淌出来绿色的血液,自然以为是中了什么厉害的毒。 “我们去树下阴凉处歇息吧!”束宁想要还给黑袍人一份安静。 “我去前面探探路”恰恰尔望着周围墨染的群山,开始怀疑谢书白的话。 “别消耗体力了,我们一直按照他告诉我们的路线走,如果他没有骗我们,辉绿岩墓碑应该就在附近。”欢颜心想“怕是我们被他骗了!” “那我就在附近找一找”恰恰尔还是想相信看上去温文尔雅,知书达礼,斯斯文文的谢书白。 “那你去找吧!”欢颜见恰恰尔离开的背影,转身对束宁说道“你不觉得他古怪吗?” “谁?”束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是说恰恰尔,还是在说那个黑袍人? “你的小跟班啊!”欢颜添了添干裂的嘴唇,笑道。 “……”束宁对于欢颜说恰恰尔是自己的小跟班,有些意外! “你不觉得他伸手不凡吗?”欢颜眨着明亮如泉的眼眸,又说道“你不觉得他有重生的力量吗?” “……”束宁知道恰恰尔不凡,知道恰恰尔藏有也鸿的神力,但这是不能被人知晓的秘密。 欢颜见束宁默不作声,嘴角微微勾起,一连气的问道“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难道你不知道他拥有神力吗?” 在永归海和古稀兽大战之时,恰恰尔竟然能从古稀兽的脚下活下来,而且在那生死一瞬间时,突飞四翅蓝焰大鸟,救了所有人一命。古稀兽是何等的存在!四翅蓝焰大鸟定然不凡的神鸟,而在神鸟消失的时候,已被古稀兽柔孽的血肉模糊的恰恰尔又奇迹般地复活了!这让欢颜很难不将神秘大鸟跟恰恰尔联系在一起。 在欢颜心中,束宁也是古怪不凡的存在。束宁的清高孤傲,让她在众人之中像是一个掌控者,面对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她竟没有一丝惧怕!她腰间的软剑,神威可怖!她是谁?恰恰尔是谁?她们是谁? 欢颜好想知道束宁狐傲清冷身后的秘密。 “你我,我们相识都是一种缘分,也许他有他的不凡,但那不是我想要探究的事。”束宁干净利落声音在欢颜耳边回旋。 欢颜眨着如清泉般清澈的眼眸,没有在问,双手抱头躺在草地上,心想“自己知道和不知道又能怎样呢!在剩下的日子里,开开心心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对。” “啊!”草丛里的黑袍人想要做起来,挣扎了半天终于半做了起来,瘫软的身子堆缩在一起,整个黑色外袍把女人包裹的严严实实。 “你喝水吗?”束宁悄悄走上前关心的问道。 “我不喝”黑袍女人不敢抬头,她怕见到别人异样的眼光。她卑微的瘫坐在阳光下,任炽热的阳光捶打。 束宁回到原地,默默的望向黑袍女人,当黑袍女人以为没有人在关注自己的时候,缓缓的抬起头,眯着眼想要去看太阳,却被强烈的光阻碍。黑袍女人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自由。 黑袍女人敏感的感觉到束宁的眼光,当四目相对时,两个人都惊讶不已,因为她们都记得彼此。 “是你?”束宁有些意外的看着黑袍人,她记得阿辞。 “救我!”阿辞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样,转动着一双莹润迷离的眼。 束宁走到阿辞面前,问道“发生了什么?” “带我离开这里!”阿辞哀求着束宁,她想要活下去,她看到活下去的希望。 “好”束宁见阿辞牙齿上凝固这绿色的血液,嘴唇干裂出十几道深浅不一的裂口,绿色血液铺满阿辞的嘴唇,嘴角边又流出粘稠的绿液,这些都抵挡不了阿辞娇美的容颜。 束宁从胸前衣兜里,拿出自己的锦帕,为阿辞轻轻擦拭嘴角边的绿液。 卑微的阿辞,只需要别人一点点温暖,一点点就足以让她感恩! “我以后可以一直跟着你吗?”阿辞感受到束宁的温柔,她知道也许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不会嫌弃自己! “……”束宁看着阿辞祈求的眼神,本能的疏离感,让束宁迟疑。 阿辞敏感的,卑微的低下头,眼泪在眼中闪烁,最终掉落下来。 “你们认识?”欢颜好奇的问道。 束宁点了点头,对阿辞说道“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结伴而行。” “真的吗?”阿辞听到后,抬起头,激动的闪动着泪眼,问道。 “嗯”束宁快速的回应道。 寻阴树 “找到了”没过一刻钟的时间,恰恰尔汗流满面的跑回来大声说道。 “辉绿岩墓碑真的找到了?”欢颜不相信的问道。 “嗯,找到了,就在前面。”恰恰尔指着西南方向,点头确定的说道。 “他没有骗我们?真的把出口告诉我们了?他有那么好吗?”欢颜还是有些质疑,小声的否定式的嘀咕道。 “我们走吧!”恰恰对束宁说道。 “嗯”束宁答应后,转身对阿辞说道“我们一起走吧。” “我…我现在动不了!”阿辞的手脚还处在麻木僵硬中,根本不能动!阿辞有些无助的抬头看了一眼束宁,她想跟束宁一起离开这里,但是又卑微的低下头,无奈的轻声说道“你们先走吧!我怕是一时半刻走不了。” “那就等一会儿,等你能走的时我们一起离开这里。”束宁的这一句话对阿辞来说,就像是热夏里的清风,滋润阿辞失落沮丧的人生,安抚她脆弱卑微的心灵。 阿辞感动的不知所措,头低的更低了,默默的流下两行眼泪。 “你穿这么厚的大黑袍,你不热吗?”欢颜好奇的问道。 阿辞听见欢颜说得话后,又敏感的将黑袍紧紧的缠在身上,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真是怪人!”欢颜打量着被黑袍包裹严实的阿辞,不禁挑眉说道。 闷热的空气,让欢颜粗喘着气息,焦躁不安的心,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欢颜见束宁真心等阿辞,便从自己的辫子上摘下一朵火鹤花,对阿辞说道“你想离开这里吗?” 阿辞偷看了一眼束宁,又瞄了一眼恰恰尔,吞吞吐吐的说道“想,可是我…”阿辞动了动手脚,发现自己现在跟一个废人差不多,早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何必费尽心力的从费井中爬出来! 阿辞不想死,她还想去找小姐问清楚,为什么要把自己交给姑爷?难道宝贝也都给了姑爷吗?早知道就带着宝贝远走高飞! 阿辞不禁叹了一口气,心想“哪有那么多的早知道!” “?”欢颜忘记火鹤花要怎么用!只知道火鹤花可以让人虚长出一双火红的翅膀,一日可飞千里。 欢颜看了看鲜红艳丽的火鹤花,心想“要怎么用火鹤花呢?是把它带在哪里?还是把它吃了呢?自己的记性怎么越来越不好了呢!难道自己的身体从现在就开始虚弱了吗?” 欢颜暗笑道“什么时候自己开始变得伤春悲秋,多愁善感起来了呢?死又有什么可怕的?” 欢颜收回心神,把火鹤花递到阿辞面前说道“它可以让你长出翅膀自由飞翔千百里。” “……”一朵普普通通的火鹤花怎么能让自己长出翅膀?又怎么能自由飞翔千百里?这对阿辞来说就是离奇古怪,天方夜谭的事情,阿辞眨着眼,并不相信欢颜所说的话。 恰恰尔听到欢颜说的话,不禁走上前,看了一眼火鹤花,心想“这不是她头上带的小小的头花吗?小小的头花竟能让人长出翅膀?”恰恰尔又仔细打量一番,只见火鹤花只有一片花瓣,花瓣似鲜红的血液,中间有一根粗粗的肉穗,似剑穿心突长而出,小小的、奇异的花朵能让人长出翅膀? “?”阿辞根本不相信欢颜所说的话,偷瞄了一眼束宁,双手接下火鹤花,又偷偷的瞄了一眼欢颜灵动娇俏的脸颊。 “你不信吗?”对于阿辞明显的质疑,欢颜并不生气,反而笑道“你可以试一试,试了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吗?” 阿辞双手捧着火鹤花,盯着红艳艳,小巧玲珑的火鹤花看,心想“这花怎么可能让自己长出翅膀来?” “你把它吃了,兴许就能长出翅膀!”欢颜想了想说道。 “……”阿辞偷偷的又看了一眼束宁,心想“难道自己真的要将手中的干花吃掉吗?” 束宁见阿辞无助的眼神撇向自己,心想“这火鹤花之能自己并不知晓,但欢颜全身从上到下都是仙宝佳物。”所以束宁对阿辞说道“这仙灵之花,许真的能助你一跃千里。” “仙灵之花?一跃千里?”阿辞特别相信束宁,虽然还是无法理解一个小小的干花怎么让自己一跃千里!但是想到自己身上流的是绿色的血液,心想“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 阿辞的双手将火鹤花高高捧起,心中不禁万分感激,没想到自己会有这等福分可以食仙灵之花! 阿辞不知道的是这世上有千万朵火鹤花,却唯独只有这一朵火鹤花能虚幻出翅膀,让人如闪电一样,自由飞奔千里。 “你就放心的吃吧!吃完长出翅膀,我们赶紧离开这里,这里太闷了!”欢颜焦躁的催促道。 阿辞将火鹤花放到嘴里,味道竟有些香甜!甜丝丝的花汁渗透到阿辞的骨血里,一时间血液循环加速暴跳。阿辞感觉自己背后火热难耐,觉得自己体内的骨血有些排斥火鹤花的入侵!阿辞体内原有的骨血和火鹤花互相冲撞,击杀! “你怎么了?”束宁见阿辞的脸白一阵、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红时血红如花,白时惨白如纸,青时铁青如剑,紫时赤紫如烟,像是多变的烟云。 “我…我…”阿辞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身体里的异动,只觉得体内升腾一股强大的热浪,仿佛要冲出自己体内,还有一种力量,孕育在阿辞背后,以锥痛之力,强硬的霸占阿辞的整个体背。 “?”难道火鹤花不能吃?现在要怎么办?欢颜脸色大变喊道“快把花吐出来。” “……”阿辞早都把火鹤花咽进腹中,火鹤花也早就散在阿辞的血液之中,现在又怎么能吐出来?阿辞一脸为难的样子,以为自己是中毒了呢!早知道就…… 束宁见阿辞痛苦绝望的样子,问欢颜道“火鹤花有毒?” “没有,没有毒性,也许是她享用不了?”欢颜解释道。 恰恰尔突然惊慌的对束宁和欢颜喊道“快闪开,离她远点。” 不等两个人反应过来,只听“咔咔咔”做响,眨眼的功夫,长约三米火红色的大翅膀铺展开来。 恰恰尔站在一旁,对于阿辞后背生生的长出一双火红艳丽的翅膀那是无比的惊叹! 阿辞感觉自己体内燥热干涩,好似缺水一样,皮肤开始干裂成深纹。 欢颜用衣袖沾了沾脸颊两边流下来的汗水,心想“好悬,还以为火鹤花不能吃呢!” “你们看她长出翅膀来了”欢颜大声喊道。 束宁见阿辞的脸慢慢的抽缩成树皮状褶皱粗糙的样子,不禁骇然惊慌道“欢颜,你看看她这是怎么了。” “?”欢颜也从来没有见过像阿辞这样粗糙褶皱的脸,吓得向后退了两步“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好痛,好热,我的全身像是被一团火烘烤着。”阿辞忍受不了体内膨胀的血液,痛苦的躺在地上喊叫着。 欢颜开始内疚道“早知道就不让她食火鹤花了,现在怎么办?”欢颜将眼光落在束宁身上。 “小心”恰恰尔将束宁抱起,快速闪躲到离阿辞十几米远的大树下。 恰恰尔见欢颜呆愣在阿辞旁边,又返回将欢颜拽到束宁身旁。 三个人一同见证阿辞后背上火红的翅膀慢慢的变成绿色的枝蔓,繁茂庞杂枝蔓快速生长,最后扎入地下。 阿辞的四肢也都变成如树枝模样,向下生长,扎入地下。 此时的阿辞睁着一双秀眼,对于在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显得是那么的无助、绝望、迷茫。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后悔吃了火鹤花,她哀怨的望向远离她的束宁,她无尽的眼泪流进干枯、粗糙、褶皱不堪的皮肤上,瞬间又被吸进自己的身体里。 阿辞又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力量一点一点充盈起来,皮肤从粗糙变的光滑起来,脸色从苍白变的红润起来,身体从虚弱变得强壮起来,整个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 束宁、欢颜和恰恰尔三个惊叹过后,又见阿辞的四肢已经恢复如初,后背也恢复如初,没有翅膀也没有枝蔓,一切就好像是梦境,是海市蜃楼般的存在! “她……”欢颜从小的见识甚广,却也被阿辞枝蔓扎地吸取营养的行为震撼了! 恰恰尔也是惊讶之余更是可怖畏惧。 束宁激动的不知所措,缓慢的走到阿辞面前,眼中泪珠闪闪,哑声叫道“寻阴树” 束宁怎么想都没想到寻阴树就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师父,你看到了吗?我又找到了寻阴树!” 寻阴树是瑰灵魄里最特别的存在,因为她不是什么猛兽怪物,而是一颗向下生根长须的一颗怪树。 寻阴树的根须繁杂庞大,入地千丈余,可大量吸取地下所有物质归自身消融享用,滋养自身,所以方圆几千里地寸草不生。 黎庸仙人见其危害性巨大,将其收进木红笼里。 辉绿岩墓碑 “寻阴树”束宁蹲在阿辞身前,默默的注视着阿辞,她确定阿辞身体里流淌的是寻阴树的汁液,她确定寻阴树的瑰灵魄寄身于阿辞的体内。 束宁见阿辞朱唇粉面似桃花,眼波流转似水流,心中有说不出的欢喜。 束宁清冷的脸上难得的现出一抹微笑,一抹庆幸,缘来缘去一切都是刚刚好。 “你…?”欢颜怀疑阿辞是妖灵精怪。 恰恰尔不知道束宁为什么会突然激动的跑到阿辞面前,警惕的跟在束宁身后,恰恰尔的想法跟欢颜一样,它也认为阿辞是妖灵精怪。 “我…”阿辞想要解释,可又不知道从何解释,害怕见到她们眼中看自己的异样,不自觉的低下头,敏感脆弱的内心开始泛起一层层卑微的波澜。 “束宁,这里实在是古怪,你还是离她远一点为好,我们赶紧离开这里。”欢颜对束宁说道。 阿辞缓慢的抬起头,泪眼汪汪的看着束宁,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去跟束宁解释刚才发生的一切。阿辞对于欢颜的态度,也是在意料之中,但她不想一个人留在这里,她想跟束宁一起离开这里! “你能站起来了吗?可以走了吗?”束宁怎么可能扔下阿辞,从现在开始她会寸步不离的保护阿辞,她要守护寻阴树的瑰灵魄。 “我…”阿辞生怕束宁扔下自己,“嗖”的一下站了起来证明自己,小心翼翼说道“我能走了,我…我可以跟你们一起走吗?” 束宁见阿辞容光焕发,手脚不在流血,心想“原来寻阴树吸取大地之精华,眨眼之间自愈自身。这千万年的不死神树,真的拥有与天地同寿之能!” 束宁也站了起来,对满脸红光的阿辞说道“我们走吧。” 欢颜不解冰霜之性的束宁,为何对唯唯诺诺,自卑的阿辞如此温柔。欢颜虽然不解,但她并不反感与阿辞同行,因为她对阿辞拥有绿色血液和树纹皮肤更感兴趣,有机会她一定要试出阿辞的真身,欢颜猜测阿辞多半是个树精! 恰恰尔带着束宁和欢颜还有阿辞,四个人来到辉绿岩墓碑前。 “这墓碑好大”欢颜看着眼前高三米宽两米的墓碑,不禁感叹道。 “不仅高大还跟厚重!”恰恰尔走进墓碑前对束宁和欢颜又说道“你们看它上面还写了很多字。” 欢颜走上前大声念道“仙祖之灵,微辈俯仰,仙谷之地,微辈寄住,进入随性,莫抚吾碑。”墓碑之上还有很多小字,欢颜只念了刻在中间的几个大字。 恰恰尔在墓碑前前后后转了一圈,并不见有任何机关。恰恰尔抚摸着厚重古朴的辉绿岩墓碑,对束宁说道“这墓碑也不知道是为了铭记谁?” “是啊!这气派可真够大的!也不知在哪里找来这么一大块完整的辉绿岩做碑!”欢颜开始在墓碑之上找墓主之名。 “也许只是个机关墓碑”恰恰尔又说道。 束宁环顾四周后说道“这墓碑立在此处太过突兀!” “你们看这碑的吾字磨损程度最高,怕是这吾字暗藏机关。”欢颜仔细观察后,大声说道。 “我试试”恰恰尔走上前,用手拍打吾字,没有任何反应。 “会不会是其它的字?”恰尔又挨个拍打着墓碑上的每一个字,弄了半天,也不见辉绿岩墓碑有一点异动。 “这辉绿岩还挺好看的”欢颜被辉绿岩上的深绿斑点吸引。欢颜灵机一动,说道“你们看这石头上深浅不一的绿色斑点,你说会不会这斑点暗藏着什么玄机?” 恰恰尔又一次在辉绿岩墓碑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转了一圈,不见有什么异常之处,听见欢颜的话,回道“有可能。” 阿辞不识字,也不知道他们在找什么,她只是乖顺的站在束宁身后,默默的看着他们。 “你们看墓碑最上面,有一块圆形石头。”束宁见墓碑上面有一块小石头,圆圆的石头并不起眼,颜色同墓碑是一个颜色,为深绿色。 “嗯,是有一块小石头,我上去看看。”恰恰尔说完,飞身上去想要把小石头拿下来,没想到恰恰尔没能拿下了! 恰恰尔只好飞身一跃站在墓碑之上,先是用脚踢了一下,发现小石头跟墓碑是一体的。恰恰尔没有多想,便想下去继续寻找出口,没想到自己的脚尖碰到圆圆的小石子上,小石子陷入墓碑里,墓碑开启沉重的地下之门。 “还真是隐秘,谁能想到墓碑之上的小石子是机关!”欢颜心想“如若是自己独行,恐怕这辈子也不会想到墓碑之上的小石子是机关所在!没想到谢书白倒是个会投机取巧,独辟蹊径的人才!” 厚重的辉绿岩墓碑下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墓口,墓口处竟然飘出异香! “好香”欢颜向后退了一步,又说道“这香异常,不会有毒吧!” “石章香草无毒,只是驱虫防潮之香。”束宁无所畏惧的第一个走进地墓之中。 阿辞紧随其后,恰恰尔对阿辞有防备心,紧紧跟在阿辞身后。 欢颜也紧跟其后下到地洞之中。 四个人顺着地下台阶走,地洞里有不少亮石晶体,让黑暗的地洞里有些许微弱的亮光,指引四个人向一个方向行走。 四个人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慢慢的走出地洞。 地洞一出,外面是一片汪洋大海。 徐徐海风吹来,顿时让欢颜欢跳“终于出来了,我喜欢这里,太美了。” 海浪拍打着沙滩,阳光洒在沙滩上,星白的沙土闪动着傲娇,它们在享受着海水的洗礼,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欢颜躺在细软的沙滩上,沐浴在阳光之下,享受海风湿湿咸咸,温润清透的凉爽。 束宁因为遇到阿辞心情变得特别的好,看了一眼右边的阿辞,又看了一眼左边的恰恰尔,心中升腾无限希望,仰望蓝天,凝视空中浮云,遥想苍碧之山。束宁因为寻阴树的瑰灵魄意外出现,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所想。束宁相信总有一天自己可以将所有坠落世间的瑰灵魄寻回,将瑰灵魄重新高挂在苍碧山夕元洞内。 “我饿了,我们抓鱼吃吧!”欢颜坐起来对恰恰尔说道。 “好啊!”恰恰尔也正想抓点海货烤着吃。 “好啊!我们俩个比赛怎么样,我们看谁抓的多。”欢颜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准备要下水。 “我可不会让着你”恰恰尔随口一说。 “我不用你让我,我用实力跟你说话。”欢颜笑嘻嘻的说道。 “看来你的实力不容小觑!” “嘿嘿”欢颜已经跳进水里开始抓鱼了。 恰恰尔还在束宁旁边站着,看了一眼阿辞,有些担心。 束宁看出恰恰尔的心思,说道“快去吧!要不她当你是在让她。” “你跟我一起去,我教你抓鱼。”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束宁摇了摇头,对恰恰尔说道“我和她之前认识” “你们之前认识?”恰恰尔有些惊讶的问道。 “嗯,在认识你之前就和她有过一面之缘。”束宁只是想打消恰恰尔对阿辞的戒备。 “你们真的认识?”恰恰尔又一次确定的问道。 束宁耐着性子回道“我们认识。” 恰恰尔听到束宁确切的回答后,这才放心的下水去抓鱼。 “我去拾些柴”阿辞对束宁说道。 “我跟你一起” “不用,我一个人就可以拾很多柴。”别看阿辞软弱无力,其实很是有一把力气,百八十斤的东西对阿辞不去算什么。 束宁看着阿辞红润滑光的脸庞,内心就无比欢喜。 “哈哈,我抓到了一条大鱼,你看很大的一条鱼。”欢颜抓了一条一斤半左右的胖头鱼,在恰恰尔眼前晃了晃。 不大一会儿,欢颜又抓了一条。 “又来一条”欢颜开心的大笑道。 “你看,大鲤鱼,你看它多肥!”欢颜对一直默默无声的恰恰尔,大声喊道。 欢颜是一条接着一条,不间断的抓“你要输了,我都抓了七八条鱼了,个个肥美。” 恰恰尔突然抬头对欢颜说道“你输了,我已经抓了十三条鱼。” “十三条鱼?”欢颜站直身体,看向恰恰尔,不相信恰恰尔能抓到那么多,不禁说道“不可能,你不可一下子抓了十多条鱼。” “十四条”恰恰尔又将手里的鱼高举过头,说道。 欢颜没想到一直默不作声的恰恰尔只要把手插到水里,不一会儿就能抓鱼,而且还是两只手,一手一个。 “好吧!我认输。”欢颜上岸宣布道自己认输。 恰恰尔也上了岸,走到对束宁面前,从腰间拿出一个贝壳,说道“你看看里面有没有珍珠。” 束宁一愣,他怎么突然之间给自己一个贝壳? 束宁把贝壳打开,只见里面有一颗圆润光洁的大珍珠。 鱼儿香 “好看吗?”恰恰尔在抓鱼的时候,见水底有一个白亮的贝壳,拾了起来,第一时间想送给束宁。 束宁不是不解风情,但是她对珍珠白玉等女人比较喜欢的饰品没有什么兴趣。束宁浑身上下并无金玉银器,唯一缠束在发髻上的七彩锦绳,在天地锁中给了白江江。 束宁喜欢简简单单,喜欢闭眼聆听,喜欢凝视万物,喜欢安安静静。金银白玉的美好,去欣赏就好,无需添置在其身。所以束宁身无翡翠金玉,拥有极简之风。 “不好看吗?”恰恰尔很在意的问道。 “好看”束宁回道。 “这颗珍珠又大又圆,又白又亮,是难得的佳品,怎么你不喜欢吗?你不喜欢可以给我啊?”欢颜见束宁并不欢喜,走到束宁面前说道。 “没有不喜欢”束宁下意识的收起珍珠,放进袖中。 “没有不喜欢,那你就是喜欢了?”欢颜笑着问道。 束宁没有回答,走到阿辞身边,帮阿辞叉鱼架火。 欢颜扭过头对恰恰尔说道“抓鱼还不忘拾珍珠,你倒是挺浪漫的吗?” 咚的一声巨响,不禁让四个人下了一大跳。 原来是地洞口坍塌,石头堵住洞口成小山,在也分不清是山还是洞口。 四个人互相看了一眼,都在心里庆幸,庆幸自己走出地洞,要不然就会被堵在里面,堵在里面的话怕是在也出不来了! “这地洞口怎么会塌陷?”恰恰尔不禁质疑道。 阿辞颤抖着身体,有些后怕的向后躲闪。 “一定是他,就知道他不会轻易让咱们离开,要不然牢固的地洞口怎么会在无风无浪的时候突然坍塌呢?”欢颜第一反应就是谢书白想要他们几个人的命。 “你是说……”凭感觉恰恰尔并不觉得是谢书白所为。 “一定是他,不是他还有谁?”欢颜很确定的又说了一遍。 “没错是我,不过我是见你们出来后,才封了此洞口。”谢书白从几个人的身后,手摇白扇缓步靠近近。 阿辞听到谢书白的声音,慌乱的不知所措,第一时间躲在束宁身后,不敢抬头看谢书白一眼。 谢书白早就看见了阿辞,只不过现在的阿辞已经不值得谢书白的关注。谢书白做事目的性很明确,他现在的目的是束宁腰中的金卜剑和欢颜全身上下的宝贝。 谢书白喜欢收罗天下珍宝,试问又有谁不爱珍宝呢! 恰恰尔警觉的转身,质问道“为什么要封洞口?” “他是怕我们知道入口后,在次进入他的秘密山谷,搅扰他的美事。”欢颜聪明的总结道。 谢书白轻折白扇,微微一笑,默认欢颜所说的话。 “我说的可对!”欢颜见谢书白温润如玉,斯文儒雅的模样,心想“如若不知他的所作所为,还真当他是个温柔敦厚的公子!” “你说的话,我并不反驳。”谢书白没有解释,又把白扇轻轻展开,在胸前缓缓的,慢慢的摇动。 欢颜微眯双眼看着坍塌的洞口,转过身来对谢书白说道“本来是不会再来的,但你这样此地无银三百两,反让我好奇你这山谷里有什么秘密?” “你都说了是秘密,我又怎么会轻易让人知晓!”谢书白回道。 “我要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是存于这天地之间的事,就没有能遮掩的!”欢颜笑道。 谢书白温柔一笑,并不想在谈论下去,撇了一眼篝火架上的鱼,转移话题道“美味佳肴不可辜负,怕是在过一些时候,火架上的鱼要变成木炭了!” “木炭?”欢颜饿了,她可不想架上的鱼变成木炭,转身坐到火堆旁,翻动烤鱼,鱼香四溢,欢颜忍不住的先吃了起来。 阿辞一动不敢动,以为谢书白没有看见自己,努力的遮掩自己,把自己整个人都完美的躲藏在束宁身后。 “阿辞,我们坐下来吃鱼!”束宁见阿辞慌张的样子,猜到阿辞是在躲避谢书白。躲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所以束宁直接将阿辞暴露出来。 “我…”束宁一个闪身,阿辞躲无可躲,低着头,不知所措,忐忑不安的站在原地,他害怕谢书白把自己抓回去,害怕回到烂泥井中。 “我可以坐下来同你们一起吗?”谢书白并不理会阿辞,眼神掠过阿辞,对恰恰尔说道。 “可以”恰恰尔爽快的答应道。 束宁见谢书白对阿辞并不理会,觉得谢书白是一个性傲有谋之人。 谢书白选择坐在欢颜的旁边,收起白扇,刚想要拿一条鱼,不料被欢颜抢了去,只见欢颜一手一个,对谢书白说道“饿了,我是真饿了,这鱼鲜美可口甚是好吃,你赶紧尝一尝。” 此时,恰恰尔给束宁拿了一条大鱼。束宁接过来直接给了默不作声,一直不敢抬起头来的阿辞。 恰恰尔又给束宁挑了一条肥鱼,自己又拿起一条刚烤好的鱼吃了起来。 谢书白看了看火堆架上,还没有烤好的鱼,坐直身体,微微一笑,又展开手中白扇,轻轻摇动。 “你怎么不吃?吃鱼要趁热。”欢颜明知故问。 “鱼没熟,在等等。”谢书白看了一眼欢颜,轻声细语的回道。 “没熟吗?那你吃我这个,这条鱼是我用手掰的,干净的,你放心吧!”欢颜把自己手中的半条鱼递到谢书白面前说道。 “我等着就好,你吃,你吃。”那半条鱼被欢颜抓的已经皮肉翻飞,谢书白心里别提有多嫌弃,但是表面却还是那样温文尔雅,谦让有理。 “给你吃,我这还有,你不会是嫌弃我吧!你放心我这手在水里都泡干净了,这半条鱼我没动,你别看它肉身糟糟破破的,吃起来香着呢!你拿着,拿着啊!……嫌弃啊!是嫌弃吗?你嫌弃我啊!是嫌弃我吗?”欢颜眨着眼不停的对谢书白说道。 不管欢颜怎么说,谢书白就是没有接欢颜手中的鱼,而是在鱼架上挑了一个要熟没熟的鱼“鱼熟了,我吃这条就好。” “哦,那你吃吧!”欢颜说着咬下一大口鱼肉,又不禁赞叹道“真香,这鱼烤的是恰到好处,多一分便熟烂失鲜,少一分肉硬腥苦,你们千万别吃没熟的鱼,简直是难以下咽。”欢颜又问谢书白道“你说是不是?” 谢书白知道欢颜是话里有话,很明显的是在真对自己,谢书白慢慢的咬下一口鱼肉,在口中细细品味后,说道“这鱼肉质松软,我倒是喜欢吃轻火燎烤之下的鱼肉,鲜美紧致,口感最佳。” “是吗?没想到谢公子对鱼这么有研究啊!不像我们,就知道烤熟了来吃,还道是天下无比的美味呢。”欢颜偷笑道。 “研究倒是没什么研究,就是自我感觉不错。”谢书白小声说道。 欢颜把架上的一条半生不熟的鱼拿了下来,递到谢书白面前,笑眯眯的说道“既然感觉不错,那你就多吃点。” 谢书白看着欢颜清澈发蓝的眼睛,大大方方的接下欢颜递过来的鱼,嘴角边一直保持着礼貌性的笑容,对欢颜说得“我吃一条就够了,这条还是放到架子上烤一烤,我怕我的口味你们会不适应。”谢书白接过来时就已经顺势又放回火堆架子上面。 “嗯嗯,我们会很难适应,也适应不来!”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说道。 阿辞偷偷的瞄了一眼谢书白,心想“他不会看不见自己!他肯定看见自己了,他为什么当没看见一样,难道他得到了宝贝?小姐到底还是将宝贝给了他!” 阿辞想着一定要去找小姐问一问,问她为何要把自己出卖,为什么最后还是把宝贝给了谢书白!为什么? 阿辞又一想“小姐有恩与我,她这样对我也算是扯平了。见与不见,问与不问又有何区别!” 束宁见阿辞在一旁偷偷的流下眼泪,不禁看向对面而坐的谢书白。 “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这是谢书白最关心的问题。 “……”恰恰尔不知道自己要往哪里走,束宁往哪走,他就会去哪。 “谢公子有何打算?”欢颜反问道。 “我吗?我没有任何打算。”谢书白说道。 “没有打算?”怎么可能!欢颜觉得谢书白在骗自己?怕是他全身上下满满的打算。 谢书白看出欢颜脸上的异样,又问道“你们要去哪里?” “你要去哪里?”欢颜又反问道。 “……”谢书白没有回答,而是望向远方西沉的太阳,最后说道“天要黑了,我们还是上路吧!” “我们?”欢颜心想“这人还真是自来熟!” 谢书白微微一笑,手中的白折扇,总是优雅的在胸前舞动。 谢书白的心思 “我…”阿辞见谢书白有心跟着大家一起走,拽住束宁的衣袖,吞吞吐吐的说道“我们要跟他同行吗?” 束宁知道阿辞口中的“他”是“谢书白”点了点头,因为没有理由拒绝。 “我…我…我不想跟他同行,他…”阿辞害怕谢书白,她知道谢书白的手段,阿辞想逃却又不舍束宁。 束宁不知道阿辞和谢书白之间发生什么事,但她确定谢书白根本没有把阿辞放在眼里,束宁对阿辞说道“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来保护你。”束宁说完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自己都需要恰恰尔来保护,还想着要保护阿辞!还真可笑!” “你不用害怕,他不会对你怎么样,从现在开始我来保护你。”这句话让阿辞不自觉的热泪盈眶,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就连父母、兄弟、姐妹都当她是怪物,从小听得最多的是,你离我远点,你这个怪物! 束宁见阿辞泪流满面,安慰道“别哭,以后有什么事你跟我说。” 束宁和善亲切的言语让阿辞无比动容,阿辞紧紧的拽住束宁的衣袖,她决定要一直跟在束宁的身边,即使束宁的身边有谢书白,阿辞也愿意留下来,因为活了二十几年只有束宁一人不嫌不弃,还说要保护自己。 谢书白其实是漠视阿辞的存在,他根本没把阿辞放在心上,谢书白现在的全部心思都在欢颜身上。谢书白觉得欢颜的性格多变,心思细腻,怕是难得手!但又不想就这样白白错过,毕竟欢颜身上任何一件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宝贝! 谢书白最想得到的是欢颜戴在脖子上,垂挂于胸前的剑形项链。 “前面有一个小村子,我们不如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如何?”谢书白在欢颜身后提议道。 “我倒觉得晚上赶路是一件美事,有星星和月亮做伴,不如我们夜不住脚继续向前走如何?”欢颜转过身倒着向前走,对谢书白说道。 “没想到欢颜姑娘如此浪漫,不过日劳夜宿是人的本能,我们还是有劳有歇比较好。”谢书白反驳道。 欢颜停下脚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谢书白微微一笑,眉眼轻挑,对欢颜说到“青原小姐不是喊过你的名字吗?像小姐这般娇丽如花,名字又是这般如诗淡雅,在下自然是深记于心。” 欢颜心想“他连青原的名字都知道!那他也应该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就是他?原来他什么都知道!没想到他的城府好深!” “既然知道我的名字,那就别小姐小姐的叫了,我听不惯,你叫我的名字就好了。”欢颜转过身,背对着谢书白说道。 “直接叫名字,在下怕唐突了姑娘。”谢书白回道。 “唐突!江湖儿女又不是深闺高阁娇女,没有那么多可唐突的事情。”欢颜说道。 “人如其名,真的是如诗一样洒脱。”谢书白刚说完,欢颜回过头来,笑嘻嘻,美滋滋的看着谢书白,说道“你可真会说话,短短几步路,夸我模样娇丽如花,夸我名字如诗淡雅,现在又夸我性格如诗洒脱,真想知道以后你还会夸我什么?。” “我说的都是我最直观的感受罢了。”谢书白嘴角微扬,笑容像是刻在脸上一样,不管什么时候都是一副极致诱惑的笑颜。像阳光渗透心房,像雨露滋润心田,像清风掠过心尖。 “你的感受我很受用,人吗?都爱听好话!我也不例外。”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谢书白轻摇白扇说道。 欢颜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心想“真油腻!以为我是给两句好话就找不到北的人吗?” “前面有人家,我们不如在此留住一夜。”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此时欢颜挨近束宁身旁,悄声说道“你说他为什么要跟我们一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束宁默不作声,她对自己不熟之人不会轻易做判断,她也不知道谢书白有什么目的。 “我在全明城见过他一面,青原说他是个小偷,说他是死而复生之人,不管他有什么目的,只能等他自露马脚!”欢颜对谢书白存有很大的戒备之心。 “青原?”束宁对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她想起在九尔山里那个背生灵翅,散发光彩的女孩。束宁对那个画面总是不能忘怀。 一想到那光芒万丈的异样,束宁就激动的在心里喊出“落影”两个字。她现在还在永归海里吗? 欢颜见束宁默不作声,又说道“今天是月圆之夜,亮如白昼,很适合赶夜路。” 束宁心想“急着赶夜路要去哪里呢?没有方向,以前自己坚定的朝着一个方向走,现在却不知道要往哪里走,失去了方向!”束宁现在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我们今晚赶夜路如何?”欢颜见束宁不说话,转身对恰恰尔说道。 “在月色撩人,星空烂漫下行走,想想也是个不错的注意。”谢书白手摇白扇,轻声附和道。 欢颜走到谢书白身边问道“你也觉得夜行还不错?” “我自然是没问题”谢书白话音刚落,就听欢颜宣布道“夜晚赶路太累了!我们还是找户人家休息吧!” “?”谢书白对于欢颜针对自己并没有生气,反而挑起嘴角笑了起来,手中的白扇一直轻轻摇动,两鬓间的青丝跟着浮动。 欢颜笑嘻嘻的看着谢书白,又故意问道“你觉得呢?” 谢书白微微一笑,缓慢的折上白扇,回道“我觉得甚好。” “好就好”欢颜见谢书白性格内敛圆滑,温和儒雅,心想“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五个人夜宿一户人家,那户人家只有老两口和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见束宁五个人并不眼生,反到是爱说爱动,惹人喜爱。 “你们喝水吗?我刚烧好。”小女孩跳到阿辞面前问道。 阿辞摇了摇头。 小女孩挥动着手中的风车,在阿辞面前晃动,问道“好看吗?我自己做的。” 小女孩又跳到欢颜面前,摇动着风车,对欢颜说道“姐姐你腰间的袋子真好看,是你阿娘给你做的吗?” “阿娘!”欢颜没有见过阿娘,也没有见过阿爹,一出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 欢颜没有一丝感伤,蹲下来问小女孩“你叫什么名字啊!今年几岁了!” “八岁,我叫幼离。”小女孩说话的声音清脆的就像一只黄鹂鸟。 “幼离”欢颜见幼离身后躬身弯背,轻步而进的老奶奶,说道“奶奶倒是身轻体壮,走路如风,很是轻快!” “老喽!老喽!上了岁数哪还有体壮的日子!身子像个不倒翁倒是真的。”老奶奶拉着幼离要离开。 “奶奶等一下”欢颜将头上华丽精巧的红色珠花赠予幼离,说道“请帮我们几个人备一些热水可以吗?” “姐姐,我会帮你烧很多很多热水的。”幼离看着红色珠花,欢喜的不得了,眉开眼笑的说道。 “真乖,那就多烧点。”欢颜摸了摸幼离的头说道。 “嗯,姐姐放心,我一定会多多烧水的。”幼离领着老奶奶走了。 阿辞望着谢书白的背影,心想“他会放过自己吗?”因为阿辞发现谢书白这一路眼神总是直接跳过自己,像是互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倒是自己时时刻刻的警惕着谢书白的一举一动。 “什么味道?”束宁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 “没有什么味道啊!”欢颜回道。 阿辞也说道“没有闻到什么味道。” 淡淡清香似薄雾弥漫在束宁身边,束宁又一次问道“你们没有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吗?” “没有”阿辞最先肯定的回道。 欢颜与束宁四目相对,欢颜摇了摇头。 “姐姐水烧好了”幼离跑了进来对欢颜说道。 “还挺快的”欢颜转身对束宁和阿辞说道“我们走吧。” 阿辞不想让任何人看见自己身上麻麻赖赖的水泡皮,转身背对着束宁和欢颜,支支吾吾,特别抗拒的说道“我…我有些不舒服,你们去洗吧!” “哪里不舒服?”欢颜问道。 “我…你们去吧!不用管我。”阿辞又害怕独自一人呆在这里,转过身来对束宁和欢颜说道“我去服侍你们可好。” “我不用你服侍”欢颜牵起幼离的小手说道“在哪里,你带我去吧!” 幼离甜甜的笑道“姐姐,我还给你准备了好多花瓣,可香了。” “是吗?这么懂事!”欢颜见幼离耳后有一道长长的疤痕,血迹还未干,刚想问幼离怎么弄的,就听见老奶奶一声接一声的咳嗽声。 “姑娘,你们就在这里洗吧!放心没有人来。”老奶奶半耷着眼睛,低着头对欢颜说道。 欢颜进了屋,发现浴桶里确实有很多花瓣,却没有闻见花香。 欢颜揉了揉鼻尖,心想“我什么时候失去嗅觉了?” 欢颜从浴桶里捞出一片荷花瓣,放到鼻尖处,什么味道都没有闻到,欢颜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心想“不管哪里不对,别辜负了这一大桶浴汤。” 就不能好好洗个澡 欢颜躺进浴桶里,花瓣在水面之上悠然浮动,欢颜望着升腾的热气在昏黄的烛光下,散着柔美的光晕,不禁感叹道“好舒服” 欢颜撩动水波,感受水在皮肤之间滑动。淡粉色的荷花瓣像是一个淘气孩子,借着水波,爬上欢颜白嫩的香肩,欢颜侧头轻吹,花瓣又轻盈的落回水中。 “姐姐,水够吗?花香吗?”幼离突然站在欢颜身后问道。 “你……”吓得欢颜立即调转身体,看向幼离,心想“她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听见?” “姐姐莫要害怕,我只是想要拿走姐姐身上的金色袋子而已。”幼离清脆的声音震刺欢颜的耳膜。 欢颜定了心神后,心想“想拿我的乾坤金布袋!痴心妄想!” “姐姐,你放心的洗吧!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衣服也会给你留下,我只要你的金布袋。”幼离手中的风车一直在快速旋转,在无风的屋里快速旋转。 欢颜知晓幼离的来意时,突然笑道“想拿走我的乾坤金布袋,好啊!不过那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我这个袋子是有脾气的,你要小心啊!”欢颜说完背对着幼离,闭上眼睛,享受温热的水流在自己身上串流的温柔,心想“我就不能好好洗个澡。” “姐姐你放心,我的本事不大,但是拿个袋子还是可以的。”幼离走上前想要拿走乾坤金布袋和剑形项链,当手伸向欢颜衣服时,金布袋上的金穗如风吹般起,一根根齐刷刷的弹起,像个小刺猬一样护住乾坤金布袋。 此时,幼离的手已经伸向金布袋,来不及躲闪,手掌被一根金穗刺穿。幼离没有想到金布袋上的金穗还能像剑一样锋利扎人! 欢颜假意的捂着嘴吃惊道“疼吗?很疼吧!” “我都说了要小心,要小心,你怎么不听?本事不大,心倒是不小,竟然打起我金布袋的注意,不过你确实有眼光,我这袋子怕是这天地间难寻出第二个来。”欢颜得意的撩起花瓣,用鼻尖稳稳的接住一片清透粉嫩的花瓣,用嘴轻轻亲吻从鼻尖滑落的花瓣,又用胳膊接住从嘴边掉落下来的花瓣,然后将花瓣又放入水中,在也分不清哪一个是刚刚自己轻吻过的花瓣。 幼离将手掌从金穗上拔出,脸现愤怒,对欢颜吼道“怪不得姐姐有恃无恐,不过姐姐你倒是小瞧了我,我的本事大不大,你马上就知道了。” 幼离并不想杀欢颜,但被欢颜惹怒,动了杀心。 “你要杀我吗?就凭你吗?你能杀得了我吗?”欢颜将轻蔑的眼光投向幼离。 幼离直接翻脸道“就你,杀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 “这么厉害啊!杀十个八个都不在话下,真是个自信的小孩。”欢颜双手又捧起花瓣,水珠洋洋洒洒的飘在空中,又质疑道“你的样子倒是好笑,你怕是拥有稚童之身,活了许久的老奶奶吧!” “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幼离清脆的声音变得有些低沉,愤怒已经达到了极点。 “死期,我的死期早已定好,你还没有本事改变它。”欢颜轻弹花瓣,入雾蒙蒙昏黄的光晕之中,嘴角现出一抹惆怅,这一抹惆怅随即淹没在笑容里,欢颜笑道“你倒是好笑,胡乱定我的死期。” 花瓣翻飞在空中,飞向幼离身边,幼离以为花瓣是欢颜施展的暗器,挥动着手中的风车,用力的劈砍在花瓣之上。 极速转动的风车,瞬间将薄弱花瓣柔孽无状,花汁渗落到尘土里。 欢颜又眼见自己的洗澡水被一股强大的风力抽离,粉色花瓣也跟着飘起。风拖着水,水载着花,奔向幼离手中的风车之中? 幼离手中的风车不大,甚至有点小,但它无风自转,拥有强大的风场。 一时间风起水流,水光闪动,烛火摇拽。 欢颜见状立马起身,借着水流之势,掩身飞跳到衣架之处,刚想穿衣服,没想到幼离手中风车极速转动,用风卷住水流,将水凝聚成一个大水球,更像是一个锤子,砸向欢颜。 欢颜快速躲避水球,撞在墙角处,随手扯下墙上挂的斗笠,遮住自己的胸口和私密处,光滑细腻的背紧紧的靠在墙上,脚尖点地,更显白嫩的双腿细长无比。 “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幼离见欢颜躲在墙角处,不禁暗笑道。 “我这样能往哪里逃!你让我死得明白一点,告诉我你是谁?”欢颜平静的看着幼离稚嫩的脸庞透着邪魅的笑容。 “姐姐”此时幼离在叫欢颜姐姐,听着是那么的刺耳。 “你别叫我姐姐,咱俩还不一定谁大谁小。”欢颜质疑道。 “哼”幼离冷哼一声后,说道“我的名字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 “幼离是你的真名?”欢颜想去够木架上的衣服,故意拖延时间说道“这个名字…” “我的名字是不是很好听?”清脆的声音在屋里旋转,幼离很在意自己的名字。 “不好听,幼离是一个悲情的名字!”欢颜好想穿上衣服,总感觉有人窥视自己。 “少费话,我要送你见阎王,看一看咱们俩谁悲情。”幼离一听欢颜说自己的名字悲情,怒火在次上升,她的名字是天底下最好听的名字,也是阿娘唯一给她留下来的东西,幼离不允许别人说自己的名字不好。 风车四个角转动成圆,已经分不清是角是圆,一股强大有力如漩涡的风,在屋里笼聚。 一瞬间,屋里的一切盆桶、衣服、木架,通通一切物品都悬浮在半空之中。 欢颜的头发被风刮的散乱无比,像海水中的海草,漂浮游荡在空中,就连欢颜手中的斗笠也被飞卷在半空之中,欢颜只能迎着巨大的风口去够离自己很近的衣服。 就在这时,浴桶向自己飞来,欢颜灵机一动,顺势跳进浴桶里,浴桶将欢颜扣在地上,落地的刹那,欢颜紧紧抓住乱舞的衣袖,将衣服扯进浴桶里,刚把自己裹进衣服里,就听见一声沉闷的巨响。 原来浴桶被风车打飞两半,欢颜赶紧跳起躲避,可是风车已经砸向自己的脊背。 一道翠绿之光,在欢颜背后闪现,一把绿莹莹的宝剑刹那横在欢颜脊背之上,任风车力砸风卷,绿剑都稳稳的呆在欢颜的脊背上。 原来绿剑就是欢颜的剑形项链,项链裹在衣服里,刚好被欢颜披到脊背上,当幼离的风车砸下来时,又刚好砸到项链上,剑坠被激发成一把碧绿的宝剑。 “春光剑,太好了!都说我的死期天注定,谁也改变不了!”欢颜一边庆幸一边嘀咕,转身握住春光剑剑柄,刺向幼离。 幼离向后退,收回风车护在胸前,没想到春光剑尖穿透极速转动的风轮,风车瞬间四分五裂飞向四面,没有风车的阻挡,春光剑早已以眨眼之速,刺进幼离心口。 幼离瞪大眼睛,难以相信这瞬间的反转。 欢颜收回春光剑,整理好衣服,又拍了拍乾坤金布袋,对幼离说道“我不想杀你,你走吧!” “我不会走,我不拿到金布袋我是不会离开。”幼离捂着胸口坚定的说道。 欢颜见幼离如此执着,不禁挑起柳眉问道“你觉你还能拿得到我身上的金布袋吗?你觉得你还有这个能力吗?” “当然能”幼离诡异的笑道。 “?”欢颜听到一声叹息,环顾四周,将门打开喊道“进来,鬼鬼祟祟的站在门外干什么?” 老奶奶走了进来看了一眼幼离,不但不关心幼离身上的伤,反而责怪道“幼离,我早就跟你说你下的毒太轻了,留下了她们的命,任务难完成了!” “下毒?任务?还真是有组织有预谋!难道自己失去嗅觉是因为中毒了!”欢颜见此刻老奶奶手中多了一根鹤形拐杖,不禁暗想“风车?拐杖?她们的武器还真是另类!” 原来幼离身上自带毒味,在她接近阿辞和欢颜时,两个人在不自知的情况下中了毒,暂时失去了嗅觉。幼离身上的毒只是防备之用,会暂时让人身体无力,失去嗅觉,反应迟钝等一些因人而异的症状。 “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也会杀了她。”幼离倔强的说道。 “哼,别在说一些废话了,我们一起上,赶紧把她杀了,好回去交差。”一个矮小黑胖的老头跳进屋里,摇头晃脑的对老奶奶和幼离说道。 “筷子?”欢颜见黑脸老头手里竟然拿着一双粗大的筷子!她们这一家人的兵器还真是让人记忆深刻。 欢颜又仔细观察老头手里拿的粗长的筷子,较粗壮的一头有一个宽一指的银圈,银圈上刻着四个字“百里闻香”又见梨黄的筷子上密密麻麻的刀痕剑伤,一看就是没少打架,欢颜更想知道“百里闻香”四个字的意思?欢颜猜想“百里闻香?难道是这双筷子的名字?好做作的名字!还是这双筷子能散发出香味,走过百里还能闻见香味?” 怀疑谢书白 “百里闻香?是什么意思,你这筷子能散发出香味?我离你这么近,却没有闻见一点香味?”欢颜忘记自己暂失嗅觉,好奇的问道。 “哼”黑脸老头并不理会欢颜,心想“我这双筷子可是众安王赠与我,当年我是何等威风荣耀,又怎与你细说。” 黑脸老头手里的这双筷子,是一对连根而生金丝楠木,抽取木心做成的一对金丝楠木筷。 “百里闻香”顾名思义,香味浓郁可飘百里。 “老头子,我们一起上,把她给杀了好交差。”老奶奶手中的鹤形拐杖已经指向欢颜。 “杀了她!”幼离看着地上七零八碎的风车,咬牙切齿的说道。 欢颜手握春光剑,无一丝惧怕,反而笑道“你们三个人一起上,兴许咱们能斗上几个回合。” “你这丫头口气到不小,就怕下一秒你跪在地上磕头求饶。”黑脸老头说完,将一双筷子交叉在一起,似一个大剪刀,向欢颜的脖子剪去。 同时,老奶奶手中的鹤形拐杖,尖尖的手柄处,刨向欢颜。 幼离也不示弱,举起身边的木架要往欢颜头上砸去。 欢颜挥动春光剑,剑动光闪,绿色莹光,晶亮通透,仿佛屋里生出无限春意。剑光刺向幼离,剑扫鹤形拐杖,剑挡金丝楠木筷。 这一切几乎在一霎间完成。 幼离被剑光刺痛双眼,木架被幼离扔偏,落在老奶奶的脚下成为的绊脚架。 老奶奶回挑鹤形拐杖,用尖尖的鹤嘴将脚下的木架挑飞到门外,立马又将手中的鹤形拐杖飞刺到欢颜的眉心处,欢颜用剑柄敲打拐杖,同时横挡剑身,将粗长的筷子逼回黑脸老头的胸前。 黑脸老头向后退了两步,在心中感叹道“这真是一把好剑,剑气有力生意,剑光生威存势,这把碧绿油光的剑更似仙剑!” 黑脸老头将筷子横展开来,回划到欢颜肩头,欢颜挥动春光剑轻盈回削过去,黑脸老头格外珍惜筷子,立马收回筷尖,生怕又给自己的筷子添上新的剑痕。 老奶奶舞动着手中的拐杖,尖利细长的手柄似鹤嘴,一直都在欢颜身边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幼离心想“趁着现在混乱,上前把金布袋偷到手。”一矮身,跳到欢颜身后,想趁其不备,偷偷下手。 黑脸老头和驼背老奶奶互瞧了一眼,知道幼离的用意,黑脸老头便搅动手中粗长的筷子,在欢颜胸口处来回晃动,目的是引欢颜无暇顾及自己腰间之物。 同时,老奶奶举起鹤形拐杖,拐杖中间有些发鼓的地方,像是鹤的腹部,从那里面喷出数十枚小巧的铁叶子。 “当当当”春光剑与铁叶子碰撞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数十枚铁叶子被春光剑一一钉打在东墙上,不过一秒,东墙上的石土震落,现出一个大窟窿,好像是从东墙上开了一扇窗,正好可以看见天上皎白的月亮。 欢颜打退铁叶子,向后退了一步,挥舞着春光剑,向总在自己胸前来回闪动的金丝楠木筷削去,只见金丝楠木筷,被春光剑削掉一小部分筷尖。 “我的金筷!”这可让黑脸老头心疼坏了!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黑脸老头气愤的高声喊道。 黑脸老头圆眼怒睁,轮起一双木筷一顿猛刺。 老奶奶见她们三人合力都不是欢颜的对手,怕是送命也拿不到金布袋,对黑脸老头喊道“莫要动怒,白送了性命,以后有得是机会报仇,我就不信这丫头能日日夜夜暗防你我。” “少费话,我今天一定要要她的命。”黑脸老头右手木筷像剑,刺向欢颜的肩头,左手的木筷像刀向欢颜颈部挥砍过去,两只手中的木筷不断幻化招数,一时之间弄得欢颜措手不及。 欢颜见黑脸老头攻势猛烈,只能躲避,闪到一边,站稳后将春光剑斜刺到黑脸老头的右腿上。 老奶奶眼尖,将鹤形拐杖撇在黑脸老头腿前,阻挡春光剑,但鹤形拐杖中间鼓出来的地方被春光剑刺出一个大窟窿。 “我的鹤仗!”老奶奶也是十分心疼自己的鹤形拐杖。 好悬!黑脸老头一惊,倒退三四步,没想到欢颜出剑不按常理出牌! 此时,幼离已经靠近欢颜,心想“我若此时在她后脑击上一掌,那她一定会到鬼门关闯一闯。”想到此,幼离暗运气力存与掌中,想要一掌将欢颜打死。 就在这时,恰恰尔和谢书白赶来。 谢书白先一步走进屋里,见此情形,先开口喊道“住手。” 恰恰尔则慢一步,站在门外,掌中暗暗生火,时刻准备着。 “欢颜”束宁和阿辞也赶了过来,见屋里一片狼藉,不禁喊道“你没事吧!” 原来,幼离为了下手窃取金布袋,把几个人分开,带着欢颜独自来到较为偏僻的东厢房。 老奶奶随后领着束宁和阿辞进了西厢房。 谢书白和恰恰尔自然是被黑脸老头另带一处沐浴。 五个人就这样被分开,幼离本以为自己会轻而易举的得手,没想到自己先失了兵器! 幼离趁其不备,抬起手掌直接打向欢颜枕骨之上。 “欢颜”束宁看得真切,惊慌的喊道。 当幼离的手掌刚要触碰到欢颜枕骨,就被一股热浪打飞到西墙之上。 幼离整个人陷进西墙里,只见西墙摇摇欲坠,土石崩落。 谢书白见恰恰尔手生蓝焰,心下一惊,没想到他竟然有如此修为! “幼离”黑脸老头见幼离口吐鲜血,奄奄一息,不禁失了疯的大喊道“今天入了我这门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都得死,我要把你们都杀死。” 谢书白撇了一眼幼离,又见地上零碎的风车,用手中白扇指着黑脸老头,说道“我们素不相识,无冤无仇,怎就要拼个你死我活,你现在带着孩子离开或许还有救,若要非得拼个你死我活,怕是谁也活不成。” “那就谁也别想活,互为陪葬。”黑脸老头怒火攻心大喊道。 “是你们死,我们活,没有人为你陪葬。”欢颜闪动春光剑,霸气说道。 “还不快逃命去,你确定你是我们的对手?”谢书白轻声说道。 “老头子,我们走。”倒是老奶奶清醒,知道他们两个人都不是欢颜一个人的对手,何况又来四个人。 “我…我要杀了她。”黑脸老头就是咽不下断筷之仇,还有打伤幼离之恨! “总有机会杀了她”老奶奶用鹤形拐杖底部似爪的地方,将幼离挑起,背在身上,又喊了一声“老头子走。” 黑脸老头瞪着凶狠的目光,默默的记住欢颜的模样,他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欢颜,以解自己心头之恨。 欢颜并不想要了她们的命,所以任由她们逃离。 恰恰尔见欢颜有意放走,默默的收了手中火。 而谢书白现在此时此刻的眼睛里,只有欢颜手中的春光剑。 碧绿翠色让谢书白挪不开眼,晶亮威气让谢书白暗自欢喜,这是他一直想要的一把剑,一把自然超脱之剑。谢书白好想马上拥有这把翠碧之剑,感受剑在手间温润浑厚的力量!谢书白在努力的克制自己心中的激动,努力的掩藏自己眼中的欢喜,努力的保持自己应有的姿态。 欢颜收回春光剑,对恰恰尔说道“谢谢你,要不然我的脑袋怕是要开花了!” “没想到在这儿山野村庄之中会有这等隐藏高手。”恰恰尔又不解的问道“她们为什么要置你于死地!” “她们想要我身上的宝贝”欢颜拍了拍腰间的乾坤金布袋,没有隐藏,对恰恰尔说道。 欢颜又故意走到谢书白面前,又拍了拍自己腰间的乾坤金布袋,对谢书白说道“你说我这袋子跟普通袋子没啥区别,她们怎么会知晓?” 欢颜怀疑谢书白是幕后指使,便又问道“你说她们怎么那么听你的话?” “什么意思?”谢书白展开白扇,不急不慢的问道。 “你喊了一声住手,她们就像是听到命令一样,立刻住手。你又说让她们离开,她们果真离开了。”欢颜很直接的说道。 “如果别人叫我跑,我也会跑,谁能活着会想死呢?”谢书白回道。 “你就直接说嘛!你接近我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宝贝!”欢颜又问道。 “我说什么?”谢书白假意不解的问道。 “我说你是幕后指使,你看中了我身上的宝贝!”欢颜又仔细重新打量风度翩翩的悄公子。 谢书白没有否认,也没有解释,只是轻摇手中的白扇,心想“她倒是聪明,什么都猜到了。” “你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欢颜转到谢书白面前,当两个人四目相对时,欢颜清秀脱俗的鹅蛋脸,占据谢书白整个眼眸。 同时,欢颜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又大声的质问道“你是默认了吗?” 向西而行 “你说的话让我无法辩解,我若是辩解,你会说我心虚!我若不辩解,你会觉得我是在默认。我想知道我要怎么做,怎么说,才能自证清白?”谢书白看着欢颜似泉水清澈明亮的眼,从容淡定的问道。 “清白,你觉得你清白吗?”欢颜认定谢书白就是幕后主使。 “你若问我,当然是清清白白,我敢对天发誓,我没有叫人杀你。”谢书白将手中白扇高举过头,欲要发誓。 “你就算是发誓我也不信,你还是省一些天打雷劈的誓言吧!”欢颜靠近谢书白,在耳边问道“你还有什么计划?别等它日,就在今夜了结可好。” 当欢颜凑到谢书白耳边时,谢书白闻到了一股淡淡清香,又见欢颜小巧瓷白的耳廓上,有一颗又大又红的痣,不禁微微低头,对着欢颜的耳边,轻声说道“体香嫩肤,娇媚难言,红豆入眼,相思酌心。” “?”欢颜一听顿时脸红心跳,没想到他是这般轻浮浪荡。 欢颜当即自重不断向后退。 谢书白是故意用轻薄的言语刺激欢颜,他知道女孩子脸皮薄,他也是想岔开话题,不想让欢颜在继续质疑自己。 “月已上中天,我们该休息了。”恰恰尔对众人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欢颜,说道“先休息,明天在做计较。” 欢颜心想“让他留在身边也好!看他还能耍出什么新花样?” 几个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当欢颜醒来时发现桌上摆满了饭菜。 “好香!”欢颜跳到桌前,拿起筷子夹起嫩黄的水蛋,放进嘴里,不禁赞叹道“真好吃,真好吃。” 欢颜问阿辞“是束宁做的吗?没想到她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还能做出这么丰盛的饭菜。” “不是我”束宁从外面走进来,坐在欢颜旁边说道。 “不是你,那是恰恰尔?”天啊!欢颜很难想象勇猛铁汉,豪气万丈的恰恰尔能炒出这么一大桌丰盛的佳肴! “也不是他”束宁回道。 “?”不是束宁,不是恰恰尔,那是阿辞?可是阿辞人在桌前坐,却听到外面锅和铲子发出“当当当”的碰撞声,欢颜难以置信的想“难道是他?” 欢颜没想到真的是谢书白炒的菜,看他的样子,还以为他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公子呢?没想到他会炒菜!炒得还挺好吃! “清炒嫩笋”谢书白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青笋放到桌子上,又说道“菜已经齐了,我们吃饭吧!” 恰恰尔对谢书白说道“谢兄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都是一些家常菜,有些清淡。”谢书白整理好衣袖,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欢颜对面。 欢颜一见到谢书白就想起昨天轻薄的语言,心中就一阵厌恶。 不过,饭还是要吃的!管他谁炒得的!填饱自己的肚子最重要。 “呃”欢颜打了一个响亮饱嗝。 谢书白又任劳任怨的将桌子收拾好后,整理衣袖,拿起白扇,慢慢展开,轻摇道“本想跟你们一路,现在怕是有人不愿,就在此告辞了。” 欢颜一听,立马说道“如是一路人,又何必要走呢?有人不愿,你说的可是我,我没有那么小家子气,我反到愿意跟你同行。”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鬼花样。 谢书白微微一笑,说道“倒是我多心了。”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因为他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束宁走出门口,自然而然的面向西边,心想“不如就往西走!” 就这样恰恰尔和阿辞跟着束宁向西而行,欢颜本想回去见爷爷,但是她现在更想揭开谢书白的真面目,所以也跟着束宁向西而行。 谢书白自然是跟在欢颜后面,他的目的很明显,是欢颜身上的春光剑和乾坤袋。 五个人来到一座小县城。 一进入县城,就有三副棺材摆在路中间,一群披麻戴孝的人疯狂的扭打在一起。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吹喇叭的人,鼓着腮帮子,扭着上半身,好像在为一群打架斗殴的人,加油助威,吹的很是响亮。 在看那一群人,男女老少互相撕扯、扭打、咒骂,他们有很重的乡音,语速很快,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唱歌。 五个人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超有默契的选择绕道而过。 一个老者被两个年轻的男子馋抚,绊绊磕磕的跑来,老者见状大喊道“不要闹啦,不要闹啦!你们这是要不死不休啊!都住手,否则开棺割尸,永不入祖坟。” 众人一听这话都慢了手脚,外围的一些人都默默的退到一边。 欢颜心想“这莫不是谢书白搞得鬼?”又一想“他不至于弄这么大的阵仗吧!” 一个女人坐在地上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你敢,你要是敢不让我儿入祖坟,我就跟你拼命。” “族长,我支持你开棺割肉,他家三蹲根本不配入祖坟。”一个瘦黄小老头说道。 束宁、欢颜、阿辞、恰恰尔和谢书白五人一听开棺割肉,都停下脚步,转身站定。 “你在敢胡说,看我不撕烂你的嘴。”女人指着瘦黄的小老头吼道。 “我胡说,你问问大家可愿意让你家三蹲入祖坟。” “不愿意” “不愿意” “就应该把他扔到深山里喂野狗” “对,像他猪狗不如的人,就该不得好死。”有几个人附和道。 “谁没做错过事?人都死了,又何必把事做绝!”一个头发花白泪眼婆娑的老婆婆唉声叹气道。 “哼,要不是看在老姐姐的面子上,还能让三蹲这个小畜生老老实实的躺在棺材里。”瘦黄的小老头说道。 “要是看我的面子上,就别闹了,让三个孩子都安安心心的下葬吧!”老婆婆恳求道。 “不行”一旁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神情冷峻的少年大声说道。 “你个小杂种,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坐在地上的女人站了起来,指着少年的鼻子骂道。 “你个疯婆子,还敢出来见人,也不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少年后面一个高挑的男人,高声回骂道。 “你才不是个东西,还有脸在这说我,你做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没一个是我不知道的,你才是进不了祖坟,让人抽筋扒骨的那一个。”女人的声音自带喇叭功效,似乎全县城的人都听见了。 “你个骚货,我抽筋扒骨也会带着你一起。”男人声音洪亮,一点都不示弱的喊道。 “都闭嘴,都这个时候了,还闹什么,你们三家不管有什么恩怨,从现在开始一笔勾销。”族长决定道。 “不能一笔勾销”少年脸上的恨意从为消减。 “对,不能一笔勾销,又怎么能一笔勾销,族长你这不是明显的偏袒三蹲吗?”瘦黄的小老头对族长说道。 “人都死了,还想怎么样?”族长说道。 “让他们全家滚出族谱,搬离家族所在地。”瘦黄的小老头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好狠的心啊!娘你听听这就是你堂弟说的话。”女人走到老婆婆身边,大声喊叫道。 “二弟,打断骨头连着筋,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老婆婆眼含泪水,委屈的质问道。 “三蹲打死我家大业,你还想听啥好话,老姐姐,我还想问你,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知道大业是我的心头肉,是我老年得子,现在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叫我怎么不心痛!怎么不恨!我的儿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儿啊!”瘦黄的小老头开始呼天喊地的大哭起来。 “胡说八道,你们家大业是自己撞到墙,被墙钉入额骨而死,跟我们家的三蹲有什么关系。”女人又喊道“我可怜的三蹲啊!死了还要被人随便诬陷,真当我们家没有男人好欺负!” “呸!”少年身后的中年男人,一脸不屑愤恨道“你们家三蹲,就是一个龌龊可耻,卑鄙下流之人,死不足惜。” “呸,你家梅儿耐不住寂寞,来勾引我们家三蹲,要说龌龊可耻,卑鄙下流,你们家梅儿才真的是够的上,一个已嫁之女,天天赖在娘家发骚,一边勾引我家三蹲,一边与大业打情骂俏,还真是一个子承父业的好儿女!”女人直接说道。 “休要胡说,我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少年愤恨的指着女人说道。 “你个没毛的小杂种,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小心老娘一巴掌把你打死,让你和你那没名没分,卑微下贱的亲娘团聚。”女人红了眼,撕破脸,什么话都敢说。 “闭嘴”老婆婆还有一些理智,当即喝止道。 “娘,现在还给他们留什么脸面,你瞧他们一个一个如狼似虎,恨不得把咱们给吃了。”女人吼叫着。 少年在也忍不了眼前女人的话语,紧紧的攥起拳头,跳到女人面前,刚想伸出拳头,不想被谢书白制止。 少年眨着雾蒙蒙的泪眼,望着谢书白,喊了一声“姐夫” 这一声“姐夫”,将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汇聚到谢书白的身上。 寒烛笛 “是他” “好像是他” “真的是他”几乎所有人都意外的打量着谢书白,确认后都喊道“是他” “姐夫,姐姐死了!”少年泪如雨下,哽咽告知道。 谢书白顺着少年的眼神,看向棕红色的木棺材,走上前抚摸道“梅儿” “姐夫?”束宁、欢颜、恰恰尔和阿辞,四个人不可思议的望着谢书白。 谢书白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和江曲梅见面。 “姐夫,姐姐一直在等你,你为何两年来没有一点讯息。”少年责怪道。 谢书白没有说话,当年他是为了得到江曲家族之宝“寒烛笛”,才决定娶江曲梅,虽有夫妻之名,却没有夫妻之情,更没有夫妻之实。 在娶江曲梅时,谢书白明明白白的对江曲梅说过“我不会为你停留在这一方天地之中,我可以娶你,但不能与你相守,你可愿意嫁我。” “我愿意”一往情深的江曲梅一心一意的只想嫁给温润如玉,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的谢书白,在她心里以为自己的深情可以感动谢书白,江曲梅自信的想着“你不会为我停留在这一方天地,我会为你离开这一方天地,你只要娶我,我会让你与我相守白头。” 江曲梅的痴心,让江曲家族不得不操办了一场盛大的婚宴。同时江曲梅用死威胁族长,以“寒烛笛”作为自己的嫁妆。 现任族长是江曲梅的二叔公,是替江曲梅暂代族长一职,因为江曲梅才是真正的江曲家族主根正苗。 在江曲家主走时,江曲梅才九岁,所以众人便让德高望重的二叔公暂时替江曲梅管理家族一切大小事物。 谢书白在花烛夜时,拿走了江曲梅亲手奉上的“寒烛笛”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江曲梅没有哭,她知谢书白是一只雄鹰,她愿意做这只雄鹰背后默默守候的女人。同时,她也坚信谢书白早晚会回来。 江曲家族哪里容得她静静守候,一些难听的话慢慢的直接了当的在她面前说了出来“小白脸不要你了” “你就是一个傻子” “你就是江曲家族的罪人” “男人跑了,带着寒烛笛跑了。” “没了寒烛笛,江曲家族算是彻底完了” “是你毁了江曲家族” 江曲梅一等就是两年,她是江曲家族的家主,更是一个深情的女人,矛盾的心,让江曲梅不知所措。 时间让江曲梅知道一切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情郎不会回来与自己相守,谢书白根本不爱她! 一时间,江曲梅心灰意冷,愁肠百结,痛苦不堪。 就在这时,从小和江曲梅一起长大的大业,安慰疗愈江曲梅的内心,让江曲梅动了改嫁的心思。 江曲梅和大业的事被三蹲知道了,三蹲为了能攀上家族里独根正苗的江曲梅,不断的献殷勤,讨好江曲梅。 不管是大业还是三蹲,在江曲梅的心里都不能跟谢书白比,她一直深爱着谢书白,她的心里只有谢书白,最后江曲梅决定死等谢书白归来。 三蹲见好事要落空,对江曲梅用了强,正好被大业撞到,三个人你推我打,结果大业撞到墙上,被墙钉穿眉而死。大业的死,让胆小怕事的三蹲不知所措,呆愣在原地。就在这时,江曲梅趁机用剪刀将三蹲扎死。 最后,江曲梅不堪自己不洁之身,上吊而亡。 “都是你害了她!”少年脸色一变,对谢书白喊道。 “把我江曲家族的寒烛笛还来”族长见真的是谢书白,心想“今天不能轻易放他离开,要让他交出寒烛笛,否则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对,把寒烛笛交出来,那是我们江曲家族的宝贝。”周围一些人开始吵嚷起来。 “把宝贝交出来,不然我们对你不客气。”江曲家族的人突然同仇敌忾向谢书白索要寒烛笛,没有人在关心是否误了吉时,要将三人下葬。 “你们这么多人在这闹腾,不嫌丢人吗?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将死者入土为安吗?”欢颜站在一旁开口说道。 “我们江曲家族的事,容不得外人插言。”族长想趁此机会让谢书白把玉寒笛交出来,拥有寒烛笛就拥有江曲家族,他想当真正的家主。 欢颜管不住自己的嘴,又说道 “你们江曲家族还真是无脑。” “寒烛笛是我和梅儿的定情信物,我凭什么还给你们。”谢书白见众人围堵,轻声说道。 “呸,那是我们家族的宝贝,怎么就成了你们的定情信物。识相的话赶紧双手奉上,否则你别想走出我江曲家族的地盘。”其中一个站在族长身边,身材较为魁梧的人说道。 族长使一个眼色,身边的两个人同时走到谢书白身边,另一个长相秀气的人说道“谢公子,最好还是把寒烛笛归还我们江曲家族,非已勿贪,否则丢了性命,别怪我们江曲家族心狠手辣。” “姐夫,你还是把寒烛笛归还与我吧!”少年走到谢书白身后,也跟着索要寒烛笛。 姐姐不在了,自己就是整个江曲家族最有资格拥有寒烛笛的人,少年的野心在眉间泛起。 少年身后的人也往前迈了一步,附和道“今天你最好交出寒烛笛” 谢书白回过身来,看了一眼少年,又看了一眼少年身后的中年人,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舅舅,别来无恙。” “哼,不要套近乎,梅儿痴傻,我们可不傻,快把宝贝交出来。”江曲梅死了,谁还会当谢书白是一家人,他们现在眼里只有寒烛笛。 谢书白展开白扇,轻轻柔柔的在胸前煽动,扫视一眼众人,不紧不慢,嘲讽的说道“寒烛笛我是不会给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你们想要的话,尽管可以试一试运气,不过我奉劝你们还是保命要紧,不然被我伤到不死也残。” “好你个小白脸,得了我们的宝贝,还如此嚣张,兄弟姐妹们还等什么,我们大家一起上,把这个贼人拿下,夺回我们家族的宝贝。”身材魁梧的大汉说完后,最先扑了上去。 “寒烛笛是我江曲家族的命脉,不能被这小子拿走。”族长自知自己年迈无力,自觉的退到一边,对江曲家族的人喊道。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着谢书白扑打过去。 “这可真是一场大戏,我赌他能全身而退。”欢颜对束宁说道。 束宁知一群披麻戴孝的人,都不是谢书白的对手,又见欢颜偷偷笑道“你说这女子还真是痴情,为了小白脸,竟然把家族的宝贝都双手奉上。”欢颜不禁低头看了看自己头发上,脖子上,腰间上的宝贝,心想“十个小白脸都不如我的一个宝贝重要。” 束宁沉默不语,阿辞却叹息一声,她想起自己的救命恩人,不知何时才能在见,怕是没有相见之时!阿辞一想到,无处可见救命恩人时,不由哀伤苦恼起来。 “喂,你们打不过他的,又何必耽误了吉时,死者为大。”欢颜见谢书白挥舞着手中的白扇,似一朵朵浪花,拍打在每一个生猛飞扑过来的人身上,只见被白扇拍打的人,动作明显的慢了半拍,他们张牙舞爪的总是后知后觉的打在谢书白刚刚离开的地方。 谢书白在人群中,衣袖如风摆动,优雅流畅的身影,像是在跳舞。 “你闭嘴”族长撇了一眼欢颜,怒斥道。 欢颜心想“这个不知好歹的老头,有你后悔的时候。” “啊!”有人开始发出惨叫声。 只见谢书白用手中白扇,将魁梧的大汉的眼睛划瞎。 “啊!”又一声惨叫,只见一名男子的胳膊被白扇生生的割了下来。 接连好几声惨叫响起,只见衣角,胳膊,手指,小腿等物在空中翻飞。 谢书白站在中间,轻缓的摇动着白扇,周围的人向后退,他们吓破了胆,没有一个在敢上前。 “这真是招招狠辣无比,没有一招为守,都是快速狠绝的杀招。”恰恰尔在一旁不禁说道。 他们没想到外表看似温和谦逊,斯文儒雅的人,打起架来竟然是这般疯狂凶狠! “我们车轮战,让他消耗体力。”少年以为这样就能拖住谢书白。 他们谁配跟谢书白单打独斗? 谢书白冷哼一声后,飞跃到江曲梅的棺材上,暗自运用内力,催动棺材升起,飞向城门外。 众人皆惊,一起追出城门外。 族长唉声叹气道“不能让他跑了,不能让他跑了,要把寒烛笛抢回来。” 谢书白驾驭棺材飞滑到江曲家族墓园里,为江曲梅选了一块西南方向,风景秀丽的地方,将江曲梅入葬。 墓碑上刻有谢氏二字,还留下了自己的一滴血。 “是谁允许你进我们江曲家族的墓园”族长气喘吁吁的赶来,斥责道。 谢书白撇了一眼族长,回头又看了一眼江曲梅,他不想在跟无关紧要的人继续纠缠下去。 谢书白摇动白扇,飞身一跃,跳出江曲家族的墓园。 “别,别让他跑了,快,快拦住他。”族长上气不接下气的喊道。 谁能拦得住谢书白? 没人能拦住谢书白! 江曲家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谢书白,犹如白云漂浮树尖之上,消失在众人眼中。 吃烧鸡赢玩具 欢颜好奇心很重,在谢书白带着棺材飞离城门口时,就紧跟在谢书白身后。 欢颜躲在树丛中,见谢书白亲手把江曲梅下葬,又见谢书白在墓碑上刻下谢氏二字,还莫名其妙的留下一滴血! 在谢书白飞离江曲家族墓园时,与躲在树丛里的欢颜四目相对,谢书白当即脸现温柔一笑。 “?”什么情况?欢颜见过他狠辣的模样,在见他温和亲切的笑容,总觉得带着一股阴谋的味道!嗯,他是有阴谋,他想要得到我身上的宝贝!他以为我会像江曲梅一样,被他迷住吗?怎么可能!他太自以为是了! 谢书白和欢颜一前一后,赶回城门口,束宁、恰恰尔和阿辞三个人在街边茶铺等着两个人。 五个人没有过多的语言,喝了一壶茶后,很有默气的站起来,向城里走去。 街边上有几个小孩在玩耍,有两个男人在吵架,有一群人在听书。 “是烤鸡的味道”欢颜直接跳进客栈,对店小二说道“来盘烤鸡,在来一盘牛肉,鱼新鲜吗?” “新鲜,新鲜,您来一条,是红烧还是清蒸?”店小二点头哈腰的问道。 “红烧”欢颜身上的银子都花完了,只能从头上摘下一个紫色玉珠花,扔给店小二,说道“快一点,饿了。” 店小二接过珠花,见珠花莹润通透,是个好东西,立马对欢颜说道“这边请,先喝口茶,润润嗓,马上就好。” 店小二转身刚要将珠花放到胸口,被谢书白一把夺走,不等店小二反应过来,一个金元宝扔进店小二的怀里。 店小二乐得合不拢嘴,心想“莫不是傻子,用金元宝换珠花,怕是这一块金元宝都能买十个珠花。”店小二赶紧将金元宝放进怀中,生怕谢书白会后悔。 “她怎么能将宝贝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给人!”谢书白对欢颜的作为很是不解。不过这样也好,自己不费吹灰之力,白白得了一件宝物。 束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的做到欢颜旁边,说道“照你这样一顿饭失去一个珠花,不到半个月怕是所剩无几了。” “没事,反正我以后也用不上了。”欢颜根本就不在乎,也从来没有在乎过。 束宁见恰恰尔默默的注视着自己,不禁将脸侧过另一边,见阿辞神情恍惚,心神不定,问道“阿辞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阿辞自从在城门口见到谢书白狠绝的样子,不自觉的害怕起来。 束宁没有多想,回过头来又见恰恰尔炙热的目光,心中不免有些异样,像是有一只羽毛在轻盈撩拨自己不想去靠近、不想去揭开心底的面纱。 “菜来了,客官您慢用。”店小二一手一个,将烧鸡和牛肉摆上桌。 店小二见都是生面口,听口音也不像是本地人,回身又问道“客官住店吗?只剩两间房了,您要是住下我就给你们留着。” 欢颜心想“昨天根本都没有休息好,今个就好好的休息休息。”对店小二说道“住店,那两间房就给我们留着吧!” “好嘞”店小二跑去通知店主。 “我们今天好好休息一晚如何?”欢颜问道。 阿辞看了一眼束宁,低下头沉默不语。 “宁姐姐,你怎么不说话。”欢颜见无人搭理自己,便抱起束宁的胳膊问道。 “你既已决定,我们有又什么好说的,听你的就是了。”束宁回道。 欢颜眉开眼笑道“宁姐姐,这烤鸡可好吃了。” 欢颜扯下一只鸡腿放到束宁的碗里,又扯下另一只鸡腿递给阿辞,说道“你得多吃点,瞧你瘦的都有些脱相了。你把衣帽放下来,你不热吗?” 阿辞眼睛里又噙满泪水,莹莹泪光在眼中闪动。从来没有人关心自己吃没吃饱,是冷是热,哪怕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都没有!现在不禁有人不嫌弃自己,还关心自己,阿辞低下头掉下两滴清澈的泪水。 就在这时,一个小男孩带着一个小女孩,来到束宁身边,直勾勾的瞧着束宁碗里的鸡腿。 束宁见状立马把自己碗里鸡腿递给离自己最近的小男孩手中。 小男孩抬头看了一眼束宁,却生生的不敢接。 “拿去吃吧!”束宁开口说道。 小男孩这才伸手接过鸡腿,转身递给小女孩,说道“妹妹你吃吧!” “哥哥,我咬一口就行,还是你吃吧!”小女孩虽然满脸污垢,那也遮不住她可爱水灵的模样。 “我不饿,你吃,你吃吧。”小男孩干瘦干瘦的,像是一根竹竿,高挺的鼻子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 “我这里还有一个鸡腿,你们一人一个。”阿辞把自己碗里的鸡腿也给了小男孩。 “谢谢,谢谢。”小男孩特别有礼貌的对束宁和阿辞说道。 “谢谢,谢谢。”小女孩学着哥哥的样子,也跟着说道。 兄妹俩个人站在束宁旁边,狼吞虎咽的把鸡腿吞到肚子里。 小女孩又盯着桌子上的牛肉和烤鸡看,小男孩拽了一下小女孩的胳膊,说道“我们走吧!” “娘还饿着肚子呢!”小女孩眨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对小男孩说道。 欢颜算是明白了,这只烧鸡自己是吃不到嘴了,对小男孩说道“你把这只烧鸡拿走吧!” 小男孩一脸感激的看着欢颜,小男孩瞄了一眼恰恰尔和谢书白,却生生的将盘中的烧鸡拿了起来。 小女孩见小男孩把烧鸡拿了起来,便催促道“哥哥我们走吧!我们走吧!” 这回是小女孩拽着小男孩急切的离开。 刚出客栈门口,就有一群孩子围了过来,叽叽喳喳的哄闹道“有烧鸡吃了,有烧鸡吃了。” “嘘”小男孩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屋里的人“你们小点声。” “怎么样,我和哥哥做到了,你们输了。”小女孩一脸得意的又说道“你们既然输了,就得把你们鸠车和泥人给我们玩。”小女孩将自己的手心朝上,示意她们把自己的玩具都拿出来。 “那你们得把烤鸡分给我们吃。”其中一个已经馋的要出流口水的小男孩说道。 “好,说话算话。”小女孩帮着哥哥把烧鸡分给身边的小朋友,同时从他们索要鸠车和泥人,一手交烧鸡一手交鸡车、泥人。 因为孩子们太吵闹了,欢颜走出来一看,才知道自己被骗了,本想抢回烧鸡,见早已被几个孩子塞到嘴里,连烧鸡的影子都没了。 一群孩子笑嘻嘻的一哄而散。 “两个小骗子”欢颜回到饭桌,对束宁说道“她们就是一帮小骗子。” 束宁嘴角轻轻扬起,想到自己的童年,好像自己没有童年!好像万年来的日子似一天!每一天都重复着昨天,就像大树一样,静静的站在原地,慢慢的生长,一天又一天孤寂简单的活着。束宁从没想过要改变自己,也没想过改变无波无澜的生活。直到师父仙逝,木红笼被毁,瑰灵魄散落世间,一切裹挟着束宁快速改变。 束宁看着小女孩肥大的裤脚,甩来甩去,三步一回头的奔逃,看着她天真烂漫的脸,还有那双黑溜溜会说话的大眼睛,这些都让束宁有说不出的欢喜。 “我在要一只烧**!我一口都没吃呢!”欢颜喊来店小二说道“再来一盘烧鸡。” “好嘞,再来一盘烧鸡。”店小二高喊道。 几个人吃完饭后,就被店小二领到房间里。 两个房间是对门,自然是男人一屋,女人一屋。 正午的阳光,炽热如炉。闷热潮湿的空气在房间里打着转。 欢颜见束宁站在窗边,不禁问道“宁姐姐,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阳光离咱们这么遥远,为何还会这么炽热?”束宁想起在苍碧山的日子,不管阳光多么强烈,都穿不透轻薄的云雾,所有的一切都是刚刚好,不冷不热,微风徐徐。 “师父,你在哪?”束宁在心里问道。 欢颜见束宁站在窗边,阿辞坐在桌旁,自己本能的成大字躺在床上,说道“因为它足够强大。” 束宁心想“是啊!因为它足够强大,只有强大才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啪嗒”束宁突然背身躲在窗边,在躲藏时,顺手打破了旁边的青瓷花瓶。 “什么声音?”欢颜坐了起来,见一地的花瓶碎片,在看束宁有些惊慌的将身体紧紧的靠在窗边。 “怎么了”阿辞也站了起来,跑到窗边。 是他!又见到他了!阿辞趴在窗户上,盯着向自己飞来的炎庭。 炎庭恍惚中看见束宁,飞进时见到的确是阿辞,心想“那丫头怎么可能还活着!” “……”阿辞激动的仰望着离自己很近很近的救命恩人,一时间欣喜若狂,热泪盈眶。 炎庭没有见到束宁,转身离开,很快消失在阿辞的眼中。 欢颜见阿辞踢开碎片整个人趴到窗台上,提醒道“阿辞,你别踩到碎片。” 阿辞沉浸在炎庭威武霸气,品貌俊逸,神秘莫测之中,她以为自己不会在见到救命恩人,没想到一次又一次的相见,这让阿辞觉得他们之间是有缘份的,她开始祈祷下次见面的时候可以知道他的名字。 雾迷香 “阿辞,阿辞,阿辞。”欢颜连续叫了三遍。 “?”阿辞回过头来,望着欢颜。 “别动”欢颜喊道。 阿辞不知所错的一动不动,呆立在原地。 “你们两个怎么了,是中暑了吗?”欢颜指着地上的花瓶碎片,对阿辞说道“你看碎片就在你脚边,你差一点就踩上了。” 阿辞低下头,见花瓶碎片上都有炎庭的影子。阿辞不自觉的红了脸,现在满眼满心都飘浮着炎庭的英姿。 “他走了吗?他看到我了吗?”束宁对阿辞说道“把窗户关上。” “?”阿辞虽有疑问,但是很听话,转身将窗户关上。 “不能关,这么热的天怎么能关窗户呢?你们两个莫不是疯了!”欢颜是真疯了,热疯了。 “关一会儿,等脏物离开在开窗透气。”束宁透过窗缝向外望,不见炎庭身影,暗暗松了一口气,心想“他没有发现我吗?还好他没有发现我!不然怕是自己的性命难保,就连也鸿和寻阴树也被他找到,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赃物?”欢颜不明所以的在脑子里画了一个问号。 束宁没有解释,慢慢的将窗户打开。 阿辞收拾花瓶碎片时,店小二正好上来,见花瓶碎片,眉头一皱,说道“这可是我们店里最名贵的花瓶…”不等店小二说完,欢颜摘下自己辫子上的玛瑙红豆珠,扔到店小二的怀里,说道“快出去!以后不叫你,不能随便进屋,听见没有。” “小的失礼了,小的这就出去,不打扰客官休息了。”店小二走出去,将门轻轻带上,欢天喜地的跑下楼,偷偷的将玛瑙红豆珠举起,左看看又看看,真好看,红里透着光,光里藏着红,光滑圆润,真如一刻红豆,店小二心想“出手还真的是阔绰,一个廉价裂纹的破花瓶,竟换来一个亮丽厚重的玛瑙红豆珠,发财了,发财了。” 店小二并不打算交给店主,想占为己有,没想到一只白皙细长的手掌伸到店小二眼前。 店小二抬头看了一眼谢书白,不等开口说话,一锭金元宝扔到店小二的怀里。 “爷,给您,您收好。”店小二一见金元宝两眼就放光,麻溜的将手里的玛瑙红豆珠放到谢书白的手心上。 谢书白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 店小二偷着乐道“嘿嘿,今个碰到了两个大傻子,一个比一个傻。”说着把金元宝藏到自己的鞋靴里,美滋滋的咧着嘴继续干活去了。 谢书白一天得了两件稀世珍宝,心里很是欢喜。谢书白没有想到欢颜竟然拿这些稀世珍宝不当宝,随心所欲当几两碎银用!看来自己也不需要对她实施什么计划,只要跟着她,自然会把她身上的宝贝都拿到手。 “好热”欢颜用扇子使劲的扇着风,却也无法扇走热浪,不禁烦躁不安的说道“好热,好热!” 有人热,有人冷。 “好冷,好冷!”天涯海海冻的将脖子缩到衣领里,双手交叉插入袖口里,嘴里还不断的念叨“好冷,好冷!” 此时的青原早已冻的嘴唇发紫,已经没有力气说一句话,僵尸般的迈着脚步。 “我们现在得找个地方避避寒”管弥章心想“在这样下去她们两个女人会冻僵。” 何止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女人会动僵,鸟人已经快要冻出冰碴子来了。 “看前面有人家!我们走出永归海了。”止由兴奋的说道。 有人家!这里有人住!太好了! 五个人脚步加急奔向房舍。 管弥章却暗想“这里怎么会有村落?怎么会有人在如归海边缘生存?” 管弥章警觉的观察四周,连绵不断的山峰,像是海浪涌动。只见前面有一片树林,林中又几户人家。 当五个人走到房屋舍前,刚稳住脚站定,一名纤瘦的女子夺门而出,直接扑到管弥章的身上。 管弥章眉头一皱,想躲开女子,却被女子紧紧的抓住袖口。 女子惊慌的躲在管弥章身后,说道“恩人救我,恩人快救救我。” “你赶紧给我滚回来,要不老子剁了你。”一个粗壮魁梧的大汉也夺门而出,站在屋门口大喊道。 “恩人救救我”女子颤抖着身体,畏惧眼前的大汉,恳求着管弥章。 那粗壮的大汉一手提着刀,一手拿着一大块羊肉,满嘴的油沫,又大声喊叫道“回来,不然老子不客气了。” 女子一听心惊胆颤,轻摇着管弥章的衣袖。 大汉性急轮起大刀,在管弥章面前挥了一圈,满脸的横肉,微颤着,见管弥章一动不动,根本不惧怕自己手中的刀,又对女子喊道“赶紧滚回来,爷还没喝好,别扫了爷的兴致。” 女子又扯了扯管弥章的衣服。 “请问……”还没等管弥章说完,那大汉用刀指着管弥章说道“路过的,不干你的事,你别瞎掺和,免得自己是怎么死得都不知道。” “你想让我们怎么死?”止由走上前霸气的问道。 “一百种死法”大汉见止由和管弥章凑上前来,嚣张的气焰立马冷却。抖了抖肩,吸了吸鼻,肯了一口手里的羊肉,声音明显低了一大截“我和我自家娘子打架,不用外人来插手吧!” “我不是她的娘子,我是被她抢来这里的,救我,我不想呆在这里。”女子悲凄凄的哭诉道。 “你个恶妇,不识好歹,爷今个绝绕不了你。”说着后退一步,轮开大刀,架势十足。 女子一直躲在管弥章身后,手掐着管弥章的衣袖,又害怕的摇了摇管弥章的衣袖。 寒风呼呼的吹着,只见管弥章冷着脸,用力扯下自己的衣袖,将女子闪了出去。 众人皆愣! 什么情况? 要冻傻的天涯海海,更是惊呼了一声,心想“这个时候不应该英雄救美吗?不应该怜香惜玉吗?” 青原也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错愕的看着管弥章。 止由和鸟人慢半拍的猜到管弥章这突兀的行为,心想“要换是自己怕是被绕了进去了!” 女子和大汉相视一眼后,女子立马又惨兮兮的抹弄着眼泪,还在博取同情。 天涯海海和青原都动了恻隐之心,同时走上前,想要救女子于火热之中,却被管弥章拦住去路。 “你这人是冻傻了吗?丢了心肝了吗?”天涯海海气的大声质问道。 “你们还不快走,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天涯海海耳边打转。 大汉一听有些急了,大喊道“谁也别想走。”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和青原云里雾里的还没有看清现状。 女子抹了抹脸上的泪水,对管弥章说道“没想到公子倒是个薄情之人!”说完,又换出一幅妖娆魅惑的模样,又继续说道“公子是如何识破?” “……”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人在站寒风中,不禁瑟瑟发抖。 寒风徐徐,卷起漫天飞沙。 女子见管弥章不理会自己,妩媚的扭动着身体走到青原面前,感叹道“妹妹当真明艳丽绝,仙子也不过如此吧!”女子回过头对大汉说道“师父见了一定欢喜。” 止由见女子朝青原走过去,立即警觉的横挡在青原和女子的中间。 女子嫣然一笑“我们应该是朋友,不是敌人,我喜欢跟长得漂亮的人做朋友。” “还跟他们费什么话,直接把他们交个师父处理。”大汉挥着手中的刀,对女子说道。 “你总是这样莽撞,能不动武就别拿刀晃。你瞧,她们都会乖乖的闭上眼睛睡觉。”女子邪魅一笑,手中散出烟气,气体呈青蓝,像是青烟,更像是迷雾。 “不好”管弥章捂住鼻口,对其余的四个人喊道“快捂住鼻口” 止由和鸟人第一时间捂住嘴鼻,而此时的天涯海海和青原已经晕倒在女子和大汉的怀中。 “放开她们”管弥章刚想伸手去拔铸霓剑,没想到自己已经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止由和鸟人两个人,几乎同时昏迷了过去。 当管弥章被寒风吹醒时,见身边横躺着止由和鸟人两个人,不见天涯海海和青原。 管弥章定了定神,见四处透风残破的墙壁,心想“他们把我们困在这里是何意图?这么破旧的墙壁怕是狂风一吹,倾刻间就会倒塌。” 就在这时,鸟人和止由先后醒来。 鸟人对于自己会被人毒晕很是不解,心想“自己试毒尝毒,应是百毒不侵,怎么会被迷晕?” 女子的雾迷香,不是简单迷香。雾迷香为一颗小小的白色圆丸,用内力催生,升腾烟雾,从鼻口耳道进入,甚至能从皮肤的毛细血管中进入身体,让人产生疲乏困顿之感。 所以即使是鸟人这样用毒尝毒的药人,也会轻而易举的中毒。 “海海?”鸟人这才意识到海海不在自己的身边。 “青原?”止由不见青原,也是十分的焦急。 管弥章站了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将一面残墙打倒,回头对止由和鸟人两个人说道“我们要尽快找到她们,不然她们一定有危险。” 烟形男人 天涯海海和青原两个人醒来时,已经被人用绳子紧紧的绑在木床上,木床两侧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刀。 木床在房间正中央,房间昏暗寒冷,四周没有多余的陈设,整个房间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青原看到木桌上的刀具,似曾相识,恐惧瞬间侵蚀全身。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扭动着,挣扎着,怒吼着。 门轻轻的打开,一束阳光扑洒而来,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房间里,说道“醒了,这么快就醒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昏睡三天两夜呢?” “放开我,放开我。”天涯海海怒吼道。 女子摆动着傲人的身躯,走到天涯海海面前,媚笑道“别喊了,就算是嗓子喊破了,我们也不会放开你。”女子顿了一下,又说道“你知道吗?师父见到你们两个时有多开心吗?” “不想知道,你放开我,不然叫你好看。”天涯海海威胁道。 “呦,都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了,还这么嚣张呢?我还真是好奇,你怎么叫我好看!”女子说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女子撇了一眼天涯海海,从腰间取出一个小葫芦,又说道“你瞧,就因为抓到你们两个美人坯子,师父竟然把他的宝贝都赏给了我。” 天涯海海一听,这女人爱宝贝,便说道“这葫芦有什么好的,我有很多宝贝,都是奇异珍宝,每一件都比你手里的不知强上多少倍!” “你莫要说大话”女子根本不相信天涯海海说得话。 “我从不说大话,你放了我,我拿给你看。”天涯海海眨着黑珍珠似的大眼,很是真诚的对女人说道。 “呵呵”女子捂着嘴笑道“你这是在诓我放开你,你就算真得有金山银山,珍奇无数,我也不敢放你。” “我的宝贝可是金山银山也换不来的!”天涯海海头上的玉兰铃突然响了起来“叮咚叮咚” 女子突然站直,正色道“师父” “下去”声音阴沉凄厉,这突来的声音,吓得青原浑身颤抖。 天涯海海也是一抖,顺着女子眼神的方向望了过去,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透着悲苦与凄凉,但是容颜却是极美。 天涯海海不可思议的想“这小女孩是这女子的师父?反过来还差不多!他到底是男是女?听声音是男声,看模样倒是个女孩!这师父看上去也太娇小了些吧!不过这眼神可是够阴森恐怖的了,不自觉的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你是谁?”天涯海海大着胆子问道。 青原听见天涯海海问来人,不自觉的转过头,心中一惊“她…他…男声女相,像极了海镜天里的六青。” “你是谁?你要对我们做什么?你倒是说话啊!你是谁?你绑着我们要对我们做什么?”天涯海海不喜欢恐怖安静的气氛,她挣扎着,吼叫着,质问着。 “话太多了”小女孩不喜欢吵闹,不想让天涯海海在说话,走到天涯海海面前,拿起一把尖利的小刀,在天涯海海眼前晃动。 “你…你…要干嘛?”天涯海海有不好的预感,愤力的扭动自己的身躯,想要逃离。 “别动”声音似鬼魅,眼神似恶鬼,盯着天涯海海娇憨粉红的脸颊,手中的刀子轻轻的在天涯海海的脸上划过。 “你…你要干嘛…你离我远点。”天涯海海惊慌失措的将脸转向另一边,闭上眼吼叫道。 “海海”青原想起自己在海镜天里的境遇,怕是自己和天涯海海难逃被割脸取皮的厄运,不禁难过的流下两行泪。 “别动,你还能活,否则只有死路一条。”阴森诡异的声音在屋里游荡。 突然,小女孩美丽的容颜瞬间塌陷,一个嘴斜眼歪,瘦弱骨塌的男人出现在天涯海海和青原的面前。 “他……”男人的样子比六青还要可怕,吓的青原胆颤心惊,紧闭双眼,不敢在去多看一眼。 “……”鬼吗?天涯海海吓得心惊肉跳,哑然失声。 “哈哈哈”男人见天涯海海和青原的样子笑了,笑声中带着些许的苦涩。男人手中的刀又在天涯海海的脸上轻轻的滑动。 “你…你…你个丑八怪,你离我远点。”天涯海海吓得细汗涔涔。 “丑八怪”这三个字可惹怒了男人,男人将手中的刀紧握,直接扎向天涯海海的眉心处。 就在最后一刻,金芽护体护住天涯海海,刀尖停在眉心上空,不管男人怎么运用内力,也挨不到天涯海海眉心。 天涯海海全身上下泛着金灿灿的光亮。 男人错愕的眨着腥红的眼,猜测道“是金芽护体?” “好险”天涯海海见关键时刻金芽护体保护了自己,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男人打量一番后,问道“你是九尔山天涯一族后人?” 天涯海海心想“你到是有些见识,知道金芽护体,知道九尔山天涯一族。”天涯海海见男人脸现惊愕表情,瞬间有了底气,傲娇道“你放开我,你根本伤不了我,赶紧放开我。” “哼”男人冷哼一声,心想“自己确实是伤不了这丫头,没想到自己在这里还能遇见九尔山中天涯一族的人,不对,九尔山天涯一族几乎不会走出九尔山,她真的是九尔山天涯一族?金芽护体不会有假!” 男人眯起猩红血眼,将目光撇向青原。 天涯海海见男人眼神撇向青原,立马说道“她也是九尔山天涯一族后人,我们俩你谁也伤不了。” 男人相信了天涯海海的话,失望的将刀扔回桌上,又想起师父说过的话“世间万物都有破绽!” 男人不禁冷笑道“金芽护体也不是没有缺点!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金芽护体有缺点?天涯海海当即一脸震惊的望着男人。 男人好像是累了,身体开始晃动,摇摆,飘荡,最后竟然成一团墨黑色的烟雾。 天涯海海眨着惊恐的眼眸,难以接受眼前的一切。 天涯海海望着烟形男人,惊骇,愕然,呆傻起来。 男人先是男声女相,后是奇丑无比,现在竟然是一团雾气! 天涯海海在九尔山中见过不少奇异景象,接收的能力还是比较强,大着胆子问道“你…是人是鬼?” 烟形男人并不理会天涯海海,而是将天涯海海松绑,围着天涯海海转了三圈。 松绑过后的天涯海海暗喜,心想“这下能逃出去了。” 烟形男人又在天涯海海前后左右,转了三圈,并没有发现什么破绽。 天涯海海见烟形男人在自己身边转来转去,将手暗暗搭在藤鞭之上,干脆利落的抽出腰间藤鞭,抽打在烟形男人的身上。 “哈哈哈”烟形男人恐怖凄厉大笑道“就你,还想偷袭我吗?” “我不是偷袭你,我这是在光明正大的跟你打。”天涯海海回道。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我吗?”烟形男人在天涯海海眼前飘荡。 “我虽打不过你,你也杀不了我,咱们不正好平局吗?”天涯海海说道。 “出来!”烟形男人突然转身,一团黑雾似铁球,穿透墙体。 一个手拿枯枝,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跳了进来。 “光已叔叔!”就知道他会一直跟着自己。 “海海”光已这些天一直在暗处守护天涯海海。见天涯海海被人迷晕后,尾随跟踪,想找机会救出天涯海海。 “光已叔叔,小心。”说话间,烟形男人已经飘到光已身后,伸拳打在光已的背部天宗穴。 光已被烟形男人的速度震惊道“装神弄鬼,我让你现行。” 光已说话的同时,将手腕反转至后背,摇动手中的枯枝。 烟形男人被枯枝搅乱了身形,身形扭曲、四散开来。 当烟形男人凝聚好身形,第一时间飘到光已正面,直接用自己的烟形身体将光已缠绕。烟形气身吸附力特别的强,只能任由他在你身上窜动,你却无法躲离。 光已瞬间窒息感涌现全身。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刚要挥动藤鞭,却又很快的收回藤尖,因为烟形男人身似气体,有形无身,藤鞭只会落在光已身上。天涯海海只能站在一旁焦急的喊叫着“光已叔叔” 青筋暴跳的光已,缓慢的抖动着手中的枯枝,运转身体之力,瞬间枯枝似树,沉重异常,开花散叶。 烟形男人明显的感觉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压制自己,发现自己烟形气身被枯枝吸散后,立马远离光已。 光已却乘胜追击,摇动着手中的枯枝,像是数把长剑同时刺向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雾消自身,盾化在屋子里的角落。 一时间,雾散形无,光已只能收了手中的枯枝,走到天涯海海的面前,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有金芽护体,什么事都没有。”关键时候有人保护好像也不错。 天涯海海想起青原,跑了过去,用桌上的小刀将绳子割断,扶起青原,说道“我们赶紧走,那个丑八怪不知藏在哪里呢?” “丑八怪”这三个字又惹怒了烟形男人,直接聚形到天涯海海身前。 进入密室 “娘啊!”吓得天涯海海心惊肉跳,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 天涯海海定了定心神,将青原护在身后,对烟形男人说道“你…你伤不了我,我有金芽护体。” 就在这时,光已晃动着枯枝,扫向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卷起屋里尘烟,突然屋里灰暗暗,雾蒙蒙,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谁也看不见谁,烟形男人隐藏在雾气中流窜。 天涯海海、青原和光已感觉到自己的周身,有一股寒凉阴冷的气息涌动。 “海海”青原害怕极了,紧紧挽着天涯海海的胳膊。 “别怕”天涯海海转过身抱住青原,心想“这个丑八怪,真是人丑多作怪,痛痛快快的打一场不好吗?搞得这般阴森诡异!” “海海,你要小心。”光已担心道。 “光已叔叔,你也要小心。他多半会冲你。”天涯海海说对了,烟形男人已经悄悄的涌聚在光已身后。 光已似乎感觉到身后的寒凉,手中紧握枯枝,暗自运力,枯枝生叶,枝蔓流光,在黑暗中闪耀。 光已转身向自己身后横扫。烟形男人快速散体,后退重聚。又快速飘荡在光已身前,光已旋转自身,用枯枝横扫自己周身,不给烟形男人近身的机会。 烟形男人试了几次,都没有机会下手,最后悄悄的将自己的身形聚在光已的头顶,不等光已有所感觉,烟形男人早已出手成锤,暴击光已的天灵盖。 光已有所察觉时,已经为时已晚。 当烟形男人聚力在光已头颅之上,出手一击后,光已的头颅顿时骨裂血崩,手中的枯枝叶消枝暗,整个人趴倒在地。 “光已叔叔,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听到骨裂气绝的声音,大声的喊道。 “光已叔叔,光已叔叔,你说话啊!你说话啊!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光已叔叔,光已叔叔,你说话呀!”天涯海海急哭了,她有不好的预感,所以她不断的喊叫着“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希望光已叔叔可以回复自己。 “哈哈哈”烟形男人得意的笑着,卷起枯枝,说道“这倒是个宝贝,不过我用不上。”烟形男人将枯枝捏碎,洒在光已的身上。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在灰暗中呼喊着。 “别喊了,他死了。”烟形男人曾在师父口中听说“世间之大,地域之阔,都比不上九尔一山,山中仙草魔灵,异兽神器,满山遍野。九尔山天涯一族更是灵异奇能一族,最是接近仙神之族。” “光已叔叔”天涯海海泪流满面,不想去相信光已已死的事实。 烟形男人冷哼一声后,说道“天涯一族也不过如此!” 天涯海海怒火攻心,吼道“我要替光已叔叔报仇,我天涯海海一定会把你杀死,用你的血肉祭拜光已叔叔。” “哈哈哈”烟形男人将雾霾消散,飘到天涯海海面前,嘲笑道“就凭你” “就凭我”天涯海海愤怒的抽出腰间藤鞭,转鞭如蛇,盘向烟形男人。 “就凭你三岁孩童的把戏,怕是天涯一族最大的笑话吧!”烟形男人的身体如清风扶过天涯海海的身边,轻蔑的眼神,给了天涯海海最大的刺激。 “哼,只要你杀不死我,我就一定会杀死你。”天涯海海挥动藤鞭,抽向烟形男人。 “哼,就凭你想杀我!”烟形男人涌动着轻飘飘的身体,躲闪着朝自己挥打过来的藤鞭。 天涯海海一下一下发了疯似的,挥鞭狂抽烟形男人。 烟形男人像是天上的白云一般,形随心而变,挑逗着天涯海海。烟形男人总是在藤鞭到来之时,消散烟身,又瞬间聚集成形。 “啊!海海救我。”青原被烟形男人扼住脖子,拖拽到一边。 “你这个丑八怪,放开她。”天涯海海停下手中的藤鞭,对烟形男人喊道。 “哼”烟形男人最讨厌这三个字,偏偏天涯海海一遍又一遍的喊出来。烟形男人掌出青烟,似一把利剑,飞刺到天涯海海胸前,烟剑在金芽护体的金光之中一点一点消散。 “哼”烟形男人对于金芽护体是真的没有办法,回过头来用力一掐,“呃”青原不自觉的发出疼痛声,烟形男人才发觉自己上当了,这丫头根本没有金芽护体,立马松开自己的手,笑道“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咳咳”青原捂着脖子,眼中的色彩消散。 烟形男人抓住青原的肩头,带着青原进入密室。 “海海救我…”青原在进入密室前喊道。 “青原”天涯海海眼睁睁的看着青原被烟形男人拽入密室。 “青原”天涯海海想趁机跟着进入,却被石壁阻隔在外。 一定有机关!一定有机关!天涯海海在屋里寻找,烛台下、墙壁上、桌子上、木床底、角落里、屋子里没有太多的摆设,所有的物品都被天涯海海翻了遍,暗室机关在哪里?机关在哪里?天涯海海有些急躁的在屋里转悠,像是一只无头苍蝇一样乱转。 当天涯海海看到光已的尸身时,泪如雨下,跪在光已身前,抽搐着嘴角里喊出“光已叔叔”四个字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海海,海海”是光已叔叔的声音吗?是光已叔叔在喊自己吗?是光已叔叔活过来了?天涯海海从悲痛中睁开眼睛,泪眼模糊,见到一个人影。 是鸟人!鸟人和止由、管弥章三人赶到时,见光已的尸身横卧在地,不禁大惊失色,他怎么也想不到光已师叔会死!又见天涯海海跪在地上痛哭,不禁也悲伤难过起来。 “鸟兄,还是尽快振作起来,此地不宜久留。”管弥章对鸟人说道。 鸟人擦抹眼泪,收起悲痛,对天涯海海说道“海海,我们先离开这里。” 天涯海海扑到鸟人怀里,抽抽噎噎的说道“光已叔叔死了,光已叔叔死了!” 止由不见青原,心中焦急,开口问天涯海海“青原在哪里?” “青原…青原…”天涯海海这才从光已死去的悲痛中抽离,指着南面的石壁说道“她…她被丑八怪带进密室里,我…我进不去。”说完无助的涌出眼泪。 止由环顾四周,走到石壁前,推拥拍打几下石壁,心想“这石壁厚重坚硬,用六角弯刀是劈不开,只能寻机关所在。” “我…我找了…没找到机关。”天涯海海抽抽噎噎的说道。 止由一听心中十分焦急,在屋里开始寻找开启密室机关! 管弥章在屋里缓慢的迈着四方步,屋里空空荡荡,没有什么摆设,四面都是墙壁,中央只有一张木床,旁边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小刀。管弥章在屋里绕了一圈,不见有机关所在! 管弥章心想“如果是自己,会把机关设在何处?何处是别人轻易触碰不到,或是意想不到的地方?” 管弥章突然抬头仰望屋顶,仔细观察后,对止由说道“止兄,你看梁上那只老鼠是真是假。” 止由直接飞身上梁,见梁上老鼠是石雕之物,心下一喜,转动老鼠,果然石壁上开。 止由立马跳了下来,第一个冲了进去。 天涯海海站了起来,和鸟人进入密室之中,随后管弥章也走了进去。 密室之中烛火通明,没走几步中间有个石屏,石屏上刻着一个女人,姿态明媚,娇俏可人。 石屏后有两条路,止由急切的走向东边。 “止兄”鸟人叫住止由,又说道“等一等。” 鸟人赶上前,见两条路都是灯火辉煌,又见地上没有脚印,鸟人心下称奇,就算走路在轻,也会留下印记,为何没有脚印。鸟人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个烟形人! “我们往哪里走?”止由焦急的询问道。 鸟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判断。 “我们不如分开走”止由提议道。 止由话音刚落,管弥章立马说道“不行,我们不能分开。” 鸟人心想“要是鸟鸟在就好了,它熟悉青原的味道,可以帮他选择,也不知鸟鸟现在在哪里?” “那现在要怎么办?”止由转身看向一模一样的两条路。 鸟人冷静下来,研究了一下石屏上的画,画像上的女子,温柔明媚,模样清晰,鸟人赌这个人每次进来一定会在画像前复刻一遍。鸟人惊讶的发现女子眼神偏西,当即决定道“我们走西边这条路。” 止由也不疑,急切的走向西边。 鸟人和天涯海海并肩前行,管弥章在后。 没走两步就见两侧墙上,挂着一张又一张干瘪的人皮面具,吓得天涯海海花容失色,捂着眼睛转身扑到管弥章的身上。 天涯海海以为自己扑到的是鸟人的怀里,嘴里还念叨着“师哥…师哥我…我们一定是选错了路。” 管弥章本想推开天涯海海,手确轻轻拍了拍天涯海海的肩,安抚着天涯海海抖动的身心。 “别怕”鸟人刚想回身去牵天涯海海的手,发现天涯海海将头埋在管弥章的胸口处。 鸟人看了一眼管弥章,转过头来继续往前走。 天涯海海两只手扯着管弥章的衣袖说道。“我怕,师哥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密室之中 “别怕,你闭上眼睛往前走,相信我。”鸟人安慰道。 天涯海海将头深深的埋在管弥章的胸口处,手扯着管弥章的衣袖,管弥章的心突然被什么东西抓挠,狂跳不止。 “师哥,你害怕了?”师哥也害怕了,要不然他的心能跳的这么厉害?天涯海海?一直以为自己抱的是自己的师兄。 “我不害怕,都是死物,你闭上眼睛,别睁开,过了这里我告诉你。”鸟人回道。 “……”为了青原,天涯海海只能紧紧的挽着管弥章的胳膊,闭着眼睛往前走。 止由看着墙上干瘪的人皮面具,也是心惊胆颤,恐惧不已,但心里更加担心青原的安危,不自觉的加快步伐,走在最前面。 “是谁?敢闯进来,想死吗!”阴沉凄厉的声音犹如鬼魅在四人耳边缠绕。 “是他,是他抓走青原。”天涯海海忽然抬起头,脑袋正好磕在管弥章的下巴上,天涯海海错愕的眨着莹黑乌亮的大眼睛,对管弥章说道“怎么是你?”天涯海海下意识的推开管弥章。 “怎么是我?”管弥章无奈的侧身挡住天涯海海的视线,避免看到墙上的人皮面具。管弥章看着天涯海海糊涂害羞的小表情,心中被自己常年包裹的冰层,突然融化。 “青原”止由向前跑,大声的喊着青原的名字。 青原听到止由的声音,立马精神起来,但她不敢回答,她害怕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刀的烟形男人。 “你这张完美的脸,取用还真是坎坷!”烟形男人将手里的刀飞了出去,直刺止由眉心。 止由腾空一跃,躲避飞来的尖刀。 烟形男人散形,瞬间凝聚在止由身前,直接就是一掌。掌有形,力无形,止由躲过有形掌势,没躲过无形掌风。整个人撞击在石壁之上,发出“咚”的震响。 “止兄”鸟人跑到止由面前,见止由口吐鲜血,眼神迷离,第一时间给止由服下解息丸,以保止由五脏之气。 随后,管弥章也赶来,正好用铸霓剑接下烟形男人狠绝的一掌,烟形男人这一掌本想送止由见阎王,没想到被管弥章硬生生的接下。 烟形男人又重新凝聚形体,烟气成剑与管弥章对打起来。 管弥章的铸霓剑虎虎生威,凶猛刚烈,剑光如浪,震动密室。 烟形男人也不示弱,有形剑身,无形剑力,聚散如风,让管弥章的铸霓剑无法斩杀。 雾气之剑瞬间转换如狼大刀,砍向管弥章。 管弥章挥动铸霓断剑,以刀之势横架烟雾刀形。 雾散烟聚,一次又一次,刀剑棍棒,变化无穷。 铸霓剑神威不可比拟,如狂风怒吼,如流星闪动。 一时间风起烟涌,威光如云,神剑震魂。 烟形男人暗想“不能在这样打下去了,不然自己恐怕要消亡在这断剑之下。” 管弥章像是知道烟形男人要逃离的想法,加快断剑之势,让烟形男人无法逃脱。 烟形男人想要聚力在管弥章头顶之上,像打死光已一样,打管弥章一个措手不及,但铸霓断剑光威四罩,烟形男人试了几次都无法近身。 “青原”天涯海海趁机去救青原,刚给青原松绑,后背就被烟形男人四散的无形余威打伤在地。 “海海”青原跪在地上推拥天涯海海。 “啊!别动我,好疼。”天涯海海的后背有一道长长的血痕,血染衣衫。 “我扶你起来”青原说道。 “你赶紧逃,我躺一会儿。”原来天涯海海的脚也崴了,在救青原时,因为太急切了,没有见到地上还有一个凹下去的台阶,左脚崴时,右腿膝盖竟然实实在在的猛磕在石塌上,后背还无故受余威之伤。 此时的天涯海海疼的已经不想生死,只想安安静静的躺一会儿,让疼痛有所缓解。 “不行”一向温柔懦弱的青原,竟然以命令的口吻说道“你和我一起走。” “啊啊啊……”天涯海海被青原扶起时,痛苦的呻吟着,脚上有一股扭刺之感,刺激自己所有的神经,背后的皮肉拉扯,血液喷出,疼痛难言。 天涯海海浑身颤抖不止,崩溃的发出疼痛难忍的呻吟,间歇的喘着粗重的气息,整个人又立马摊坐在地。 “海海”鸟人见状立马跑到天涯海海身边,检查伤势。 这时,管弥章也分了神,眼神飘向天涯海海。 “哈哈哈”烟形男人趁机逃走。 管弥章没有追,走到天涯海海身边,半蹲下来,问道“她怎么样?” “还好,都是一些外伤。”鸟人脸现轻松,但是还是担心的皱起眉头,双手按摩天涯海海的脚踝,给管弥章使了一个眼色,管弥章将手轻轻搭在天涯海海的肩上。 “你…你干嘛!你…你又想趁机占我便宜!”天涯海海虚弱的抖了抖肩,张着干紫的嘴唇,向师兄求助“啊…” 鸟人趁机已将天涯海海的脚骨归位。 “啊!好疼!”天涯海海不禁泪如泉涌,大哭了起来。 青原见状有些自责,心想“要不是为了救自己,天涯海海也不至于受伤,都怪自己手无缚鸡之力。” 青原又侧头看向止由,见止由半倚在石壁上,低着头,嘴角滴着血,更是自责不已,不禁泪眼汪汪,抽抽噎噎的哭了起来。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管弥章冷静的提醒道。 鸟人看了一眼天涯海海,又回头望了一眼止由,对管弥章说道“她们两个都伤的不轻。” “我背止兄走,你来照顾她。”管弥章看了一眼天涯海海站起身来,对鸟人说道。 “海海,青原姑娘,我们先离开这里。”鸟人说完扶起天涯海海,将天涯海海背在身上。 管弥章则背起止由,五个人又原路返回。 青原见到人皮面具时,惊得一身冷汗,虽然已经走过一次,还是免不了恐惧害怕,不得不紧紧的拽住天涯海海的衣角。 天涯海海疼的呲牙咧嘴,也顾不得害怕,反到安慰青原道“别怕,都是死物。” 五个人走到石屏时,发现石屏上所刻的女人画像不见了,只留下被削砍一半的石头屏风! 管弥章警觉的望向四周,心想“这烟形男人能不动声色的把巨石平滑分砍两半,真的是内力一绝。” 鸟人见状,心想“这石屏上所刻的女子画像,竟然被他从石屏上完整的剥离,他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鸟人又突然想通,难道说烟形男人要毁了这密室?所有将石画带离?鸟人脸色一变,对管弥章说道“我们怕是出不去了!” 管弥章看向鸟人,又听鸟人说道“怕是他有心要毁了这密室!” 天涯海海一听,在鸟人耳边轻声说道“师兄,你们赶紧离开,我…我有金芽护体死不了的,你…你放下我,你赶紧走。” “我怎么会放下你独自离开!”鸟人回道。 此时的止由有些意识,用微弱声音在管弥章耳畔说道“我怕是…不行了…把我放下…你们快走。” 管弥章没有说话,他从小经历过不少生死,他的命是众人维护之下生长至今,他在乎自己的命。但是他做不到扔下同伴自己逃离。况且现在怕是谁也出不去了! “是谁在说话!是谁!终于有人来了,快来救救我!”突然一个沙哑男音,像乱弦之声响起。 “?”五个人都吃了一惊!这里有人? “你们听到没有啊!” “怎么不说话了,刚才不是说得挺欢的吗?你们救我不亏,我能让你们安然的从这里逃出去。你们听见了没有!”声音顿了顿,隔了几秒后,又迫不及待的喊道“你们听没听见我说话啊!你们救我不亏不亏,我带你们出去。” 五个人又听见铁链“哗啦哗啦”做响。 “前辈身在哪里?”管弥章猜到可能是被烟形男人囚禁之人,便回复道。 “哎呀!你这娃就不够聪明,这里就两条路,一条你们刚才不是走过了吗?现在你们走另一条路就能看到我了。快来,快来,我等不及了,在磨蹭一会儿怕是你我都成了石尘下的烂泥了。”说话的人有些激动,铁链子互相撞击的声音特别刺耳。 管弥章对鸟人说道“你们在这里等我,我一个过去看看。” “看什么看呀!你不相信我?你们都过来,我这条路是生路,其余都是死路。” 管弥章和鸟人互看了一眼。 “哎呀!你们戒备心咋这么重啊!我说了你们只要救我,我带你们出去,我说道到做到。你们现在除了信我就是信我,信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别犹豫了,快来快来,快过来。” “也好,我们还是在一起比较稳妥。”鸟人说道。 “哎呀!不错不错,有明白人,快过来吧!” 管弥章背着止由,鸟人背着天涯海海,青原哆哆嗦嗦的跟在后面。 “你们快点走,我这条路可没有什么人皮面具,更没有陷阱,尽管放心的跑来就是。”哎呀!终于有人来了!这老家伙用八条铁链栓住我,看我出去用十八条铁链去栓他。 哎!就他那烟气灰身,怕是一百八十条铁链也栓不住他! 原来是赤儒道人 当五个人见到铁链人时,又吃了一惊。 一个瘦弱邋遢的老头被八条大粗铁链紧紧缠绕,高高的吊在半空中,老头周围布满了尖刀利剑,老头只能呆在正中央,否则就会被刀剑刺穿,就是这样情况下,还用钢铁围成一个牢笼。 “你们走的太慢了!”老头嫌弃道。 “是我们救你,你怎么还…”不等天涯海海说完,老头抢着说道“我们是互救,你们先救我,我才能救你们,你们不救我,我也救不了你们,你们走得慢,没时间救了我,我就更没时间救你们,那你们就只能死在这里。”老头像说绕口令一样,滔滔不绝的说道。 “前辈我们没有办法救你!这钢铁牢笼我们进不去。”鸟人说道。 “这有何难!”老头撇了一眼管弥章,问道“你说能不能进来?” “前辈,我能进去,但是救不了你。”管弥章仔细观察后说道。 “你先进来,你只要按我说得做就行。”老头从乱糟糟的头发缝隙中,看到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 管弥章把止由放下,走到铁笼前,二话不说挥动铸霓断剑,铸霓剑寒凉冷傲,光辉如月,瞬间剑断铁笼。 管弥章跳了进入,突然听到老头大喊道“停,往左三步右移一步,先取那里的刀,在往左六步向右退一步,在把那里的剑取下来,左两步右一步,直接飞到我面前,把对准我胸口的剑拿走。” 管弥章照着老头所说得一步一步靠近老头。 “不错不错,你在向后退二步后,往右走四步……”老头一直在不停的说。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直接将刀剑都收走,砍断不就行了吗?”天涯海海见管弥章在刀剑中穿梭,对老头说道。 “那是剑阵,一触百动,必须解阵,方能全身而退。”鸟人解释道。 “不赖不赖,是个聪明人!”老头斜弥一眼鸟人,摇着蓬乱的头发说道。 管弥章按老头所说方位上的刀剑一一斩断,窜到老头身长挥动铸霓剑,一刀就把老头右手上的大铁链斩断,老头一下子失去平衡,喊道“哎呦!你吓死我了,我又没让你砍断铁链。” 管弥章欲要继续斩断右腿上的铁链,被老头制止道“住手,收起你那断剑,我怕你伤到我。” 管弥章一愣,心想“这里只有自己的断剑才能砍断铁链,收起断剑怎么救你?” “你低头向下看,开锁的钥匙就在地上,又何必费力伤剑。”老头被铁链吊在半空中数月,被刀剑围困在中间一动不能动,每天眼睁睁的看着地上的钥匙就在自己脚下,心里就别提有多无助绝望。老头不禁叹息一声“师哥你对我太狠了!” 管弥章低头向下看,果然有一把上了锈的钥匙。管弥章捡起钥匙,解开老头身上所有的铁链。 老头终于重获自由,跳下来时,不住的舒展全身“咔咔咔”全身骨头发出脆响。 老头却笑道“舒服舒服”摇着蓬乱污臭的头发,跳到管弥章面前,从管弥章手里抢过铸霓剑,仔细打量。 管弥章知道铸霓剑又出了风头,见老头细细打量,担心烟形男人随时可能摧毁密室,催促道“前辈,请带我们出去。” “知道,知道,你这断剑可不一般。”老头又见剑身上刻着“铸霓”二字,跳着脚说道“难怪,难怪,你这剑是铸霓神剑。” 管弥章从老头的手里抽回自己的剑,将剑插入剑鞘里,又对老头说道“我们救了你,请你兑现诺言,带我们离开这里。” “知道知道,我可不是那不守信用的人,跟我走就是了。”老头一摇头,头发上的臭气,一股脑的扑到管弥章的鼻尖。 管弥章皱起眉头,将脸撇向一边。 “你这是什么表情!”老头一脸的不屑。 突然,众人感受到脚下如地震般颤动,墙壁慢慢出现裂痕,老头大喊道“快跟我走。” 管弥章背起止由,鸟人背着天涯海海,青原跟在后面,霎时间,地陷墙倒,石滚尘飞。 “青原”天涯海海回头见青原绊倒在地,惊慌的喊道。 老头回头看了一眼,嘟囔一句“真麻烦”飞身拎起青原,带着青原又快速飞跃在最前面。 密室原是天然形成的山洞,经过烟形男人的凿建,成了一处绝密暗室。之前的洞口被烟形男人用巨石封死,所以看似密不通风,实则可移石逃出。 老头知道洞口所在,领着众人奔向洞口。 “快,我们把这巨石挪开。”老头见身后滚动的石烟,焦急的喊叫着。 管弥章第一时间放下止由,运气生力,双掌推拥着巨石。 同时,鸟人也放下天涯海海,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动巨石。 老头“嘿”的一声,将双掌打到巨石之上。 三人合力,巨石微微一震,竟有些松动。 老头感觉到背后,窜流的气流马上就要涌到自己身前,使着劲,咬着牙喊道“要死了,加劲啊!” 巨石一点一点的划开一条缝隙,老头见状喊道“快出去,快出去。” 老头拽着青原钻了出去,鸟人随后领着天涯海海钻了出去,管弥章拖着止由在最后面。 “快跑”老头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震耳欲聋,山崩地裂,巨石碎裂,飞溅四处。 老头早已带着青原起身一跃,跳离十多米开外。 管弥章则抱着止由滚出五六米远,全身被尘石淹没。 而天涯海海和鸟人两个人,在关键时刻,金芽护体护住了两个人。 老头脸现愤怒,大骂道“银佑你给老子出来,老子没死,老子在这里等着你来杀我,你就像个缩头老乌龟,就知道躲在暗处害人害己。” 老头怒气难消,又扯着嗓子喊道“你是真的一点也不顾及同门之情,竟然想害死我,师姐要是知道你这般无情,肯定会伤心落泪。”老头摇着蓬乱油腻的长头发,又说道“不,师姐早就知道你是个无情无义的丑八怪,她才不会在为你伤心落泪。” 老头跳上高石之上,又大声叫嚣道“银佑你个丑八怪,你出来,你出来,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出来,你出来,你就是个欺师灭祖,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小人,你敢出来吗?你出来咱们两个一决生死,你是不敢出来吗?” 老头又笑道“呸,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天下的事都被你做绝了,你背叛师父,你辜负师姐,诛杀同门。你这个背信弃义的丑八怪,今天就让我替天行道,好好的收拾收拾你。”老头突然闭嘴,心想“如果能打过他的话,也不至于被他囚禁,现在应该赶紧回去看师姐是死是活才对!自己已经离开渡咕山数月,师姐怕是……”老头不敢在想下去,还是留命回去照顾师姐为好。 老头跳下高石,见青原绝美容颜,想起自己在渡咕山强认下清艳丽绝的徒弟,一想到自己的徒弟,心里的气就消了大半。 此时,管弥章从石土里缓缓的抬起头,不自觉的寻找天涯海海的身影。见天涯海海被鸟人扶起,又将脑袋埋在尘土里,他太累了,好像睡一觉! “管兄,管兄”鸟人没有让管弥章睡觉,而是将管弥章拖拽出来。 “管兄,把药丸吞下。”管弥章听见鸟人在叫自己。但是虚脱无力的自己,不想睁开眼睛,闭着眼睛慢慢的将药丸吞下。 鸟人见管弥章吞下药丸,又去喂止由两粒浮游丸。 “哼”老头虽然更想保命回去照顾师姐,但心中的怒气难消,又想到自己被银佑折磨,囚禁在密室之中数月,心中满是愤恨,又对着空气喊道“银佑你我从此恩断义绝,你休想踏我渡咕山一步。” 原来老头就是渡咕山的赤儒道人,他本来是想到永归海找海真人,寻乔黑玉树结果之法,没想到遇到师哥银佑,结果不敌师哥,被囚禁了起来。 赤儒道人的师哥银佑并不想要赤儒的命,银佑只是不想让赤儒离开,因为只有他知道师姐的下落。银佑这些年都在想尽办法,寻得解烟形之身密法,让师姐可以恢复成人形。 银佑经过十几年的努力,已经可以暂时回复肉身,只是骨架塌陷,血肉干瘪,所以他又想到用他人皮囊为己用,他寻找美丽的容颜,最终是为了给师姐做人皮面具。 在银佑心里有一个执念,那就是恢复师姐之身,他曾经什么都不在乎,所以闯下大祸,逐出师门。 师姐为了他甘愿负师之恩,同他一起下山。 而他又因为练就魔灵之功,害自己和师姐失去肉身,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 他后悔过,更多的是不甘! “赤儒,你就这么想死吗?”阴沉寒凉似鬼魅的声音从四面八方聚集,冲到赤儒的耳朵里。 一时间,赤儒耳朵边又像是有数十个铜锣在敲打。刺激着赤儒耳膜。 赤儒捂住耳朵,摇着蓬乱的头,说道“要聋了,要聋了,有本事你出来说,何必搞这些见不得人的事。” “我有本事出来,你有本事打赢我吗?”银佑嘲笑的声音,甚是尖锐。 赤红拳 “你有本事先出来”赤儒道人仰着脖子喊道。 刷的一下,涌来大量的烟雾,在翻腾缭绕的雾气之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一个人形,形体瘦弱诡异,漂浮在浓浓烟雾之中。 “你弄这么大的雾干什么!你总是弄这些虚幻怪象!” 赤儒突然想到师姐怕太阳,难道他也怕太阳?想到便说道“你是怕太阳晒吗?原来你也有弱点啊!”赤儒一边说一边警觉的观察四周涌动的雾气,他怕银佑使暗招偷袭自己,到时候怕是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你最好告诉我渡咕山在哪里?师姐在哪里?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银佑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想当年比武你总是偷下黑手,为赢不择手段,如今你更胜一筹。”赤儒对银佑一直有怨言。 “哼”银佑冷哼一声,在他心里赢是最重要的,所有输的人都是愚蠢至极的人。 “哼”赤儒也学着银佑,冷哼一声道“要是咱们两个实打实的打,你未必是我的对手。你能赢我完全是靠着聚散如风的烟形之身才能胜我,要不咱们实打实的来一场,看一看到底谁才有真本事!”赤儒不现实的说道。 “你还是这么爱强词夺理,幼稚可笑,你只要告诉我渡咕山在哪里,我是不会杀你,我会留你一条性命。”银佑承诺道。 “师姐在哪里,我怎么知道?我还想问你师姐在哪里?”赤儒摇着蓬乱污臭的头发,装傻充愣反问道。 “莫要胡搅蛮缠,否则今天就是你的死期。”银佑很清楚师弟的性格,厉声质问道“师姐到底在哪?” 赤儒嘲笑道“她在哪?你自己找啊!你不是神通广大,无所不能吗?你问我做甚!” 银佑聚烟成形,飞到赤儒面前,冷冷的说道“那我现在就把你杀死,在去找师姐。” “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赤儒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又说道“你如果杀了我,师父师姐都会为我报仇。” “哈哈哈,师父师姐又怎会知道是我杀死你的!况且你现在也已经不是如是仙山的人,师父早与你解除师徒关系,又怎么会替你报仇?”银佑猖狂的笑道。 “怎么不会,师父他老人家当年只是一时气愤,才将我也赶了出来,我只是被你连累罢了,我跟你可不一样。”赤儒自信的说道。 赤儒紧接着就大声喊道“我若死了,你们一定要去如是仙山,找礼玄真人,告诉他老人家,他最爱的小徒弟被他最厌恶的人给杀了。”赤儒耸着肩,对银佑又说道“你看我说得可对?” “你觉得我会放过他们吗?他们有机会从这里出去吗?我会把他们都杀死,一个不留,全部都杀死。”阴冷凄厉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打转,好像自己被银佑的声音纠缠拉扯,没来由的厌恶,恐惧。 赤儒又转念一想“我不能死,我还要回去照顾师姐,我不能死。” 赤儒又突然说道“我要是死了师姐也得死。” “?”银佑本来心起杀意,一听赤儒这话,心想“师姐跟他在一起,他们真的在一起!”心中醋意翻腾,明明知道这些年一直是师弟在照顾师姐,可当从赤儒嘴里说出,亲耳听见他们在一起,心里还是不免五问杂陈。 赤儒又示弱道“你还是杀了我吧!说不定这数月不在师姐身边,她已经……?” 赤儒害怕师姐真的有什么不测,但又一想有自己刚刚认下的徒弟替自己守护师姐,应该并无大碍。但是赤儒却装作伤心的样子,还挤下了两滴眼泪,说道“我们俩个人到阴间再聚也好!” “她…她已经…怎么了?”在这个世界上,银佑除了自己,最爱的人就是师姐,他不能接受师姐不在这人世间的消息。 “她怎么了?我被你囚禁在不见天日的密室之中数月,你说师姐会怎么样?。”赤儒心想“你若心中还有一点情意,就该放我回去照顾师姐。” “告诉我她在哪?”银佑突然伸出一只大手,掐住赤儒的脖子,凄厉阴沉的声音在烟雾中动荡。 “你…你掐住我的脖子,我…怎么说话!”赤儒暗自运气于拳,双拳赤红,犹如蛇果,更像一双赤红色的眼睛,在白色透明的气雾中最为亮眼夺目。 赤儒出手极快,赤红拳犹如猛虎打在银佑的烟形身上。 银佑烟形身立散成雾,又在缭绕的雾气之中,聚成人形。 赤儒大喊道“你个没有情意的人,今天你我就在这里做个了断。”说完主动出击,挥动着赤红色的拳头,只见雾气因赤红色的拳头改变了原有的透明体色,周围的雾气顿时变色为红,跟着赤儒的拳头急聚在左右,形成一股强大的气流,猛得向银佑的烟形之身呼啸轰打过去。 银佑见赤儒飞冲过来,立马散身消形,整个人融于大雾之中。 “啊”青原又一次被银佑抓住,在大雾中只有银佑能随心所欲的游动,只有他能看清雾里人和物,在他躲避赤儒的猛攻时,随手又将青原抓住。 “青原”天涯海海和鸟人同时向发出声音的方向喊道。 “哈哈哈,你们是逃不掉的,我会一个一个把你们的皮都扒了,供我慢慢使用。”银佑疯狂的又将病弱的止由也抓了起来。 银佑聚雾于自己的周身,霎时成一团白色的雾团。 周围一切又清晰可见。 雾团又快速飘向管弥章,当银佑刚要伸手去抓,却被赤儒的赤红拳打在胳膊上。 银佑没想到赤儒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中,竟然有所长进?这怎么可能? 也没什么不可能的?在密室里赤儒百无聊赖之中,静思冥想,奇经八脉通明,在短短的数月,力量蓄积,精神升华。 “你躲什么躲!”赤儒朝着银佑又是一拳,拳拳虚晃,只为逼银佑往后退,赤儒又说道“你把他们放了,咱们两个痛痛快快的打一场,是死是活全凭天意如何?” “你就这么想死吗?”银佑只想知道师姐的下落,并不想真的杀死赤儒。 “我不想死,我想让你死,你死了大家都高兴。”赤儒挥拳扑向银佑的眉心处,一拳接一拳呼呼似雷击。 银佑向后退了几步,将止由挡在自己的前面。 赤儒见止由立马收了手,骂道“你就是个缩头乌龟,咱们痛痛快快打一场不好吗?” “哼”银佑冷哼一声,将止由扔了出去。 赤儒见状接住止由,就在这时,银佑趁机偷袭,出掌打在赤儒的背后。 “你……”赤儒应该早就想到银佑会趁机偷袭,可又不能不管止由的死活! “你还是这么容易上当,就你这辈子也别想赢过我。”银佑嘲笑道。 “这些年,你的本事也不见长…咳咳…咳咳…看来你只能靠暗算来赢我…咳咳…咳咳。”银佑这一掌并未出全力,但心脉崩塞,血液淤堵于五脏六腑,赤儒顿时上气不接下气,呼吸不畅。 “海海,你护住管兄,我去看看情况。”鸟人说完,跑了过去,见止由躺在赤儒的大腿上,而赤儒喘着粗气,脸色苍白,浑身颤抖。 鸟人环顾四周害怕银佑突然袭击,心想“管兄和止由都身受重伤,现在唯一能和烟形男人抗衡的赤儒前辈也伤的不轻,不能在犹豫下去了,不然都得死在这里。” 鸟人从怀里掏出藕埙,放到嘴边吹响,低沉沧桑,婉转幽深,犹如天籁之音,在众人耳边回响。 凄切悲凉的埙声,悠扬绵长的飘到天涯海海耳中,顿时感觉到后背的伤口不在疼痛了。 此时,止由也慢慢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看向赤儒? 同时,赤儒也呼吸顺畅起来,整个焕发新的活力。 管弥章清醒时见天涯海海守在自已身边,见她乌黑清澈的眼眸,呆呆的陷入其中。 鸟人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掏空,赶紧断了埙声,吃了一粒凝息丸后,盘腿坐在地上,闭目养神。 银佑和赤儒怎么说也曾经是如是仙山,礼玄真人的弟子,见多识广,猜到藕埙有治愈能力。但还是不免一惊! “呵呵呵”赤儒跳了起来,眉开眼笑道“银佑,你可看见了,想杀死我们怕是不能够!” 赤儒又得意的说道“天助我也,今天你我就来做个生死了断吧。” “你总是说我是卑鄙小人,你呢?不也是借助他人力量起死回生,你倒是靠你的真本事来赢我啊!”阴沉凄厉的声音冷冷的传进赤儒的耳中。 “怎么许你暗算于我,不许我借别人之力复活,你的行为叫卑鄙,我的行为可不是。是我救了他们从密室里逃脱,现在他们为我疗伤在正常不过,这叫报恩。怎么你羡慕吧?”赤儒撇了一眼银佑,又说道“也是,你这辈子找你的都是报仇的人,你又怎么会尝到报恩的滋味!” 你死我活 “你们这是要一起上?”银佑飘动着雾团,见止由从后背抽出六角弯刀,管弥章手握铸霓剑,两个人同时走到赤儒身旁,与赤儒肩并肩站在一起。 天涯海海也甩动藤鞭,走了过去,一想到银佑杀死光已叔叔,就恨的咬牙切齿,誓要为光已叔叔报仇。 此时,鸟人嗓中涌动着腥血,鸟人硬生生的将口中鲜血咽回腹中!鸟人心想“看来自己要难逃藕埙的反噬!必死无疑了!” 鸟人睁眼看向众人,又一想“用我一人之命换他们无恙也是值得的!” “银佑,今天你别想逃。”赤儒大声喊道。 “呃”青原的脖子被银佑的烟形雾爪紧紧掐住,银佑冷哼一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想过逃!” 天涯海海听见青原的声音,对银佑大声喊道“你放开她” “我当然会放开她,我怎么舍得让她死。”银佑还想留着青原给师姐做皮囊,所以将青原放开。随后又说道“你以为你们几个合力就能把我怎么样吗?”你们一起上我也不怕。” 银佑散开周身雾气,雾气成形,瞬间幻化成十几个银佑之身。 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才是银佑的真身。 雾形似云涌,无时不刻不在变化,朝着众人飞涌而去。 赤儒先上前一步,运气于拳,双拳赤红,似雷火瞬间打消两个雾形假身。 同时管弥章也挥动着铸霓神剑,神剑一出,剑气威震雾形假身,雾气顿时消散。 止由飞转着六角弯刀,杀出一条路,无心恋战,直接跑到青原身边,说道“跟我走。” “我,我…动不了。”原来银佑怕青原逃走,给青原封了穴道。 “……”止由也不顾男女之防,直接将青原抱起。 青原羞色的低下头,双手下意识的搭在止由的脖子上。 突然,三个烟雾人形涌了过来,直接将止由和青原两个人围堵,烟形雾身慢慢的欺身到止由和青原身前,止由不愿放下青原,提起气,一手抱住青原,一手转动六角弯刀,弯刀锋利无比,速度犹如闪电,在止由周身不停的转动,让烟形雾身无法近身。 青原虽然害怕,但知道自己是止由的累赘,轻声说道“你把我放下吧!” 止由虽然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闯出这里,但还是自信的说道“你搂紧我一些,我带你闯出去。” “……”这句话对青原来说很有安全感。 只见止由转动六角弯刀,一刀百影,似是有千百把弯刀同时使出,弯刀之速似光闪,只见刀闪影动,却不见刀的样子。 与此同时,天涯海海本来挥鞭与烟形雾影缠打,却发觉身后涌动着一团雾气,原来是银佑。 银佑知道天涯海海有金芽护体,自己奈何不了她,所以突然回转烟身,涌到鸟人的身边,趁鸟人还未察觉的时候,直接飞涌了过去,掐住鸟人的脖子,将鸟人提起,阴森诡异的大笑道“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都杀死。” “放开他”天涯海海挥动藤鞭打向银佑,只见银佑将鸟人挡在身前,天涯海海见状急忙收回藤鞭。 此时的鸟人没有一点反抗之意,他觉得自己反正活不了了,早死晚死都是死,又何必挣扎! “师兄”天涯海海可不想师兄也惨死在银佑的手下,急切的喊道“你放开” “海海”鸟人的脖子被银佑死死的掐着,说不出来话,身音凄哑无力。 “你放开我师兄,否则…”不等天涯海海说完,银佑冷冷的笑道“否则什么?你能把我怎样?” 管弥章见鸟人被银佑抓住,立马转身挥动着手中的铸霓剑刺向银佑。 “小心别伤我师兄”天涯海海的话音未落,管弥章的铸霓剑已经刺向银佑的烟形之身。 管弥章知银佑会将鸟人挡在自己的身前,所以在刺向银佑时已经力道轻移,剑斜刺向鸟人,挨近鸟人时,从鸟人身边划了过去,刺向银佑的胸膛。 银佑自然是在最后一瞬间,扔下鸟人,消散烟形。 “师兄”天涯海海跑到鸟人身边,抱住鸟人,说什么也不肯松开。 “我…没事”鸟人强撑着虚弱无力的身体,对天涯海海说到。 “师兄放心,我会用金芽护体护住你我之身。”天涯海海心想“只要自己一直在师兄身边,就不会再被银佑有机可乘。”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抱住鸟人,眼神中闪动一丝失落的痕迹。管弥章收回铸霓剑,冷静的观察四周,只见一团青雾向赤儒身后涌动“前辈,小心。” 赤儒听到管弥章的提醒,知道银佑在自己身后,转身出拳正好打在银佑的胸口处。不过烟形之身的银佑,虽有形体,也有痛感,但只是微乎其微的痛感。 银佑烟形之身消散在空气之中,又很快聚集在一起,又朝着赤儒涌动过去。 “这么大的太阳炙烤着你,我看你还能快活几时?”赤儒心想“他唯一的弱点就是不能光照,否则会灰飞烟灭。不如就慢慢的跟他打,让他暴露在强光之下。” “足够杀死你的”银佑说话从来都是狠绝无情。 “那就看你的本事了”赤儒不想给银佑一点喘息的机会,他要借着众人之力,把银佑拿下,否则自己早晚死在银佑的手里。 赤儒手举双拳,最先发出攻击,赤红之拳打在烟雾影身,银佑不痛不痒,聚散烟身,只为消耗赤儒体力,找最佳时机一击必杀。 “打他眼睛,他的眼睛是命门。”管弥章这一嗓子,让银佑不得不消失在众人眼前。 “银佑你怕了吗?怎么被说中了?”赤儒扒拉着额前的长发,扯着嗓子喊道。 银佑是害怕了!一是,银佑没想到管弥章能看出来自己的命门所在之处。二是,银佑不能在继续暴露在阳光之下,否则就会烟形消散在空气之中,永不能聚形成身。 “又当缩头乌龟了吗?你不是说要把我们一个一个都杀吗?你出来,我们在痛痛快快打一场,这算什么,还没打起来你就躲了起来,师哥,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赤儒高声叫嚣道。 银佑隐藏在树荫之下,心想“我早晚会要了你们的命。” “前辈”止由把青原抱到赤儒面前,刚把青原放下,赤儒不等止由开口说话,就已经为青原解开封穴。 “谢谢前辈”止由替青原说道。 “这丫头肯定被银佑惦记!”赤儒见青原艳丽绝美的容颜,想起当年师姐也是这般美丽明艳,如果当年师姐没有爱上银佑,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赤儒感叹道“爱,这个字谁又能说清楚,自己不还是一样,世间之中众多女子,心里却只装下师姐一人,只要看着她笑,自己便是晴天,看着她哭,自己便阴天。师姐如果我今天真的把银佑杀了,你会恨我吗?如果我死了,你又会为我报仇吗?你会为我杀银佑吗?” “前辈,前辈。”止由见赤儒盯着青原出神的瞧,立马站在青原面前,挡住赤儒痴呆的眼神,语气有些敌意“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 “嗯”赤儒回过神来,转身看向鸟人,心想“这小子其貌不扬的,头发跟我一样杂乱,没想到竟有藕埙这样的至宝?” 赤儒走到鸟人面前,见鸟人面色苍白,表情疲惫,虚弱无力,猜到是藕埙反噬,不禁蹲下身来,握住鸟人的手,暗自将自身内力强行输送到鸟人的身体。 “前辈使不得!”鸟人感受到一股炽热的内力,源源不断的从手心处流进自己身体里,炽热很快充斥全身,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 赤儒见鸟人有所好转,松开自己的手,拍了拍鸟人的肩膀,说道“借你之力还你就是了。” 就在这时,银佑飞冲了过来,因为只有他听明白了赤儒的话,银佑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管弥章警觉的挥动断剑,跑上前拦住飞冲过来的银佑,剑刺雾心,雾绕剑刃,剑闪光亮,雾影随形,风起雾涌,挥剑斩形。 一时之间,银佑很难脱离管弥章手中的铸霓剑。 “银佑”赤儒一跃而起,跳到银佑身后,高举赤红双拳,动作迅速的将强劲有力的拳头打向银佑的背后,攻势凌厉,迅猛如虎。 止由见状带着青原和鸟人,还有天涯海海四个人退到大石旁,几个人背后紧紧的贴靠着大石,以防银佑从背后偷袭。止由手握六角弯刀,看向赤儒、管弥章和银佑三人缠打。 管弥章和赤儒已知银佑命门所在,一左一右,剑刺拳打银佑命门之处,让银佑慌了手脚,想逃却难以脱离。 此时,止由飞转六角弯刀对准银佑的眼睛,管弥章和赤儒心领神会,又加快速度制住银佑,让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能力躲避六角弯刀。 当六角弯刀割开银佑半透明的眼睛时,没有鲜血,只有一道银白的烟气,从烟形雾身之中抽离,消散在空气之中,这一次银佑再不能重聚烟形之身。 “师哥”赤儒看着银佑烟身消散得无影无踪,没有欢喜,反而泪眼朦胧,他没想到他们师兄弟之间会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突然的示好 “师姐,师哥死了!你会恨我吗?”赤儒在心问道。 赤儒知道答案,师姐对师哥是又爱又狠,如果师姐知道师哥死了,一定会为师哥伤心流泪!如果师姐知道是我杀死师哥,一定会狠我! “前辈,我们走吧!”管弥章对赤儒说道。 赤儒抬头看了一眼天空,转念一想“他死了也好,也好,他不死,死得人会更多!他死了,反而是一种解脱!他终于不用在执念于把自己和师姐从烟形身变回肉身,在这条路上,他害了多少无辜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一己之私!死了也好,也好。”赤儒当即转身,不在纠结银佑的死。 “海海,怎么不走?”鸟人见天涯海海站在原地似有心事。 “光已叔叔还留在这里!”天涯海海想把光已带回九尔山,因为她知道光已叔叔一定不想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陌生的地方。 “留在这里也好,就让师叔存于这浓郁静美的山色之间,莫要再去惊动他。”鸟人知道天涯海海的心思,但光已叔叔的尸身早已埋于滚石尘土之下,又如何能找得到! 天涯海海三步一回头,泪眼婆娑的向光已叔叔告别。 几个人在天黑之前找到了一个狭窄的山洞,拥挤着睡了一夜。 第二天,赤儒道人早早就醒来,冻的瑟瑟发抖,在也无法入睡,看着火堆里偶有点点被冷风吹动的火星,赤儒道人吸了吸鼻,顺了顺头发,环抱着自身,不禁喃喃自语道“好冷,好冷。” 赤儒道人来回翻了好几个身,实在是躺不住了,站起身来挑动着身体,抖出酸臭味,冷风将酸臭味四散开来。 几个人被酸臭味熏醒,同时憋着气,挤着眉,捂着鼻。就连赤儒道人自己也皱着鼻子,手在鼻尖处扇着风,反感的说道“哎呀!太臭了,太臭了。” “太臭了,我好像从屎堆里爬出来一样,你们给我找个地方洗洗澡!”赤儒道人打了一个冷颤,又说道“太冷了,太冷了,你们看我的衣衫多单薄,给我弄套厚实一点的衣服穿!”赤儒道人跳着脚,扇着味,很自然的对几个后辈说道。 这时,赤儒道人的肚子又咕噜咕噜做响,又接着说道“饿了,饿了,你们都别在睡了,赶紧起来,找点吃的来。” “哎呀!你…你别在跳了,熏死我了!”天涯海海忍不了了,跳了起来,跑到外面,呼吸冷冽的新鲜空气。 “我才要被熏死了,我有什么办法!”赤儒道人又好奇的闻了闻自己的头发,油腻恶臭的气味,让赤儒不禁想吐,心想“自己被银佑囚禁数月,不臭才怪,这可不能怪我邋遢,我一向可是干净整洁的人!” 天涯海海站在山上,向下望去,只见到远处有一座比较大的镇子,不禁兴奋的喊道“你们快出来看,山下面有小镇。” “有小镇好啊!我可以洗洗澡,换身衣服,填饱肚子。”赤儒走了出来,站在天涯海海身边问道“小镇在哪里?” “嗯”天涯海海嫌弃的皱着鼻子,有意识的向旁边闪躲。 “你嫌弃我,我还嫌弃你呢?你闻闻你自己身上也散着味,哎呀呀!哎呀呀!这味道……”赤儒欲言又止,但小动作不断,又是挤眉弄眼,又是皱鼻撇嘴,手还一个劲的扇着风,一脸的嫌弃模样,看着天涯海海。 “奇了,你那是什么表情!我干干净净的怎么会有味道?”天涯海海下意识的闻了闻自己的头发“天啊!真的有一股油臭味!”天涯海海一想自己已经有好久没有洗头发了! 赤儒见天涯海海的样子,笑道“嘿嘿,咱们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我顶多算是二两你是八两,差得多呢!”天涯海海转身走进山洞。 “还进去干嘛,我们赶紧走下去,去小镇上好好的歇息整理一番。”赤儒对着山洞里面的人喊道。 管弥章走了出来,望着山下的小镇,说道“等走到小镇,天也快要黑了。” “你们慢慢走吧!我要先走一步了。”赤儒话音未落,人已经飞冲下山。 管弥章、鸟人、止由、青原、天涯海海五个人一同走下山。 几个人顶着寒风,行动缓慢的向前走。 当几个人走到小镇上,天色渐渐暗下来。 镇上的人影寥寥无几,灯火稀疏。 管弥章第一时间找了一家成衣店铺,想买裘皮大衣御寒。 “这个好看”天涯海海一进店里,就一眼相中了店里在中间墙上悬挂的红裘皮衣。 店家见天涯海海喜欢,便走上前来,对天涯海海说道“小姐好眼光,这可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这可是难得一见红狐狸皮毛大衣。” 店主见天涯海海像是有钱家的小姐,赶紧将红裘皮衣取了下来,放到天涯海海眼前,说道“你看这毛色顺滑油亮,你在看这皮,厚实保暖,这红色裘衣不管穿在谁的身上,那都是贵气十足,小姐眼光是着实的好,穿上衣这红狐狸裘衣那可是仙气飘飘,欲比仙女。” “多少钱?”鸟人站在一旁问道。 “不贵不贵,一百两白银。”店家笑着说道。 “一百两白银?”鸟人莫说一百两白银,就是一两白银都没有,脸现窘态,小声对天涯海海说道“在看看别的吧!” “你这红狐狸裘皮大衣,还是留着继续镇店吧!”天涯海海又走到青原身边,问道“你看中了这个?” “嗯,觉得这个还挺好看的。”青原话音未落,店主又转身看了一眼青原,眯着眼睛盯着青原看,讨好似的语气说道“小姐绝色,当陪这白狐裘衣。” 店主把白狐裘衣递给青原,又说道“这白狐裘衣没有一丝杂色,纯净如雪,柔软金贵,小姐穿上试试,这白狐裘衣一般人想摸都难。” 青原不敢试,因为她囊中羞涩,一文钱都没有! 止由也挠了挠脑袋,他的钱袋子里也就十七八文钱,见白狐裘衣一点也不输红狐裘衣,怕是也要百两白银! 就在这时,管弥章豪气开口道“穿上试试,如果好看就买了。” 青原望向管弥章,还是不敢试穿白裘衣。 管弥章走了过来,从店主手里接过白裘衣,为青原轻轻的披上。 “这件白裘衣和小姐是绝配” 本就美丽的青原,穿上白狐皮衣更衬托出青原娇媚难言的媚色。 青原抬起头看了一眼管弥章,见管弥章面含笑意,打量着自己,不禁低下头,说道“这衣服太贵了。” “喜欢吗?”管弥章柔声问道。 “太贵了”青原又说了一变。 “只要你喜欢就行。”管弥章对青原突然的示好,让青原不知所措。 止由见管弥章亲自为青原披上裘衣,又见管弥章目不转睛的盯着青原瞧,心中一阵酸涩。 “这衣服是货真价实的白狐皮毛。”店主突然在管弥章背后说道“这件衣服也需要白银百两,绝不议价。” “这件白裘衣我要了”管弥章转过身,霸气开口道。 “……”青原抬头看向管弥章,又对管弥章说了一句“太贵了,我不要。” “一看公子就是识货之人,这可是……”不等店主说完,管弥章又说道“那件红裘衣也要了。” “好好好,白狐和红狐皮衣都要了是不是,公子稍等,我这就给你拿过来。”店主一听立马点头哈腰,眉开眼笑,心想“太好了,太好了,今天终于碰上有钱的主了,这两件上等皮衣终于卖出去了。” “在拿三件貂皮男士皮衣”管弥章对店主说道。 “在拿三件貂皮大衣!”店主怕自己的耳朵不好使,又重复了一遍,见管弥章点了点头,赶紧说道“公子稍等,我这就给公子去拿。”店主连忙从暗格柜子里拿出三件上等的貂皮大衣,对管弥章说道“这是我这个小店最好的貂皮衣,客官你看这皮毛,绝对的能彰显你尊贵的气质。” 管弥章扫了一眼店主手里的貂皮大衣,回道“行,就这几件吧!” “客官”店主顿了顿,刚想告知管弥章这五件裘衣可价值差不多五百两白银。 只见管弥章从怀里拿出五百两银票,放到柜台上问道“可够?” 店主拿起来认真的看了看,眉开眼笑的回道“够了够了,足够了。” 管弥章拿起一套裘衣穿在身上,对身边的止由说道“怎么不穿?” “哦”止由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管弥章,回道“我不用穿这么好的,换一件鹿裘就好。” 管弥章抓起貂皮大衣,扔给止由,又对鸟人说道“鸟兄可合身。” “合身,真暖和。”真的是太冷了,鸟人见管弥章已经付了钱,也就不客气的穿上了身。 管弥章又拿起红裘,转身递给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心想“没想到他这么有钱”天涯海海又一想“他可是大将军啊!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天涯海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迫使自己放下所为的敌意,接过红裘,快速的穿在身上。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穿上红裘衣,像是一个喜庆的布娃娃一样可爱,更像是一只幻化成人形的火狐,全身上下闪动着迷人光彩。 管弥章眼睛虽然看着天涯海海,却对青原说道“还冷吗?” 管弥章的心思 “不冷了”青原和天涯海海异口同声回道。 管弥章却故意冷漠天涯海海,对青原笑道“不冷就好,我在给你买一顶皮帽御寒。” “有,我这里有,是要皮帽吗?”店主不等管弥章回答,早就把自己店里所有的皮帽全都拿了出来,供管弥章挑选。 “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选一顶。”管弥章对青原说话是极尽温柔。 “?”什么情况?天涯海海见管弥章突然对青原关心,不禁想到“莫不是这家伙看上了青原了吧!”天涯海海又一想,“如果自己是男人,怕是也会喜欢上温柔美丽的青原!”不禁默认管弥章喜欢青原的事实。 “不用了,不冷了,不用买皮帽。”青原推辞道。 “选一个”管弥章又对青原说道。 见青原不好意思挑选,转身对止由和鸟人说道“止兄、鸟兄你们一人都选一顶皮帽。” “我就不用了”鸟人拍了拍自己头顶上似鸟巢的头发说道。 管弥章领会鸟人的意思,对止由说道“止兄这个灰色水懒帽子不错。”管弥章拿起来扔给止由。 青原一听不单单是给自己买,也不在推辞,选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白色皮帽。 “?”什么情况?直接略过我吗?当我不存在吗?还是记我的仇,故意轻视我?哼?现在不是跟你置气的时候,天涯海海从一堆皮帽中,拿了一个红色的皮帽,故意对着管弥章说道“这个帽子正好和我的衣服是一套。”还特意孩子气的戴在头上,在管弥章面前歪着脑袋,说道“真好,有人给买衣服,还买皮帽!” 管弥章没有理会天涯海海,又对青原说道“在买个手暖吧!” “不用不用”青原对于管弥章突然的温柔,受宠若惊,摇着头摆着手说道。 “有有有,别看咱这店小,要啥有啥。”店主一听又立马转身,从柜台底下拿出四五个手暖。 手暖都是一个式样,两头用兔皮毛缝制,毛茸茸的,中间是绸缎面料。唯一不同的是上面绣的花色不同,有牡丹花式样,有荷花式样,还有蝴蝶和黄鹂式样。 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让你选一个你就选一个呗!我看这个蝴蝶的最好看。”天涯海海替青原拿了一个蝴蝶样式的手暖,自己拿了一个黄鹂鸟式样的手暖。 “客官你看你要不要买皮靴,这天寒地冻的,从上到下就差皮靴了,我这里刚好有五双皮靴,你要不要看一下。”店主已经迫不及待的把皮靴拿了出来,摆到金主管弥章的面前,又说道“客官,你要是相不中没关系,我现在能立马给你做几双出来,你看是现做还是拿这几双现成的?” “青原姑娘,你说呢?”管弥章突然询问青原的意见。 “啊!”青原眨着眼睛,紧张的说道“我,我看都行。” “那就都拿着”管弥章霸气的又将一张银票扔给店主。 “好好好”都拿着好啊!几年的货底子终于全清空了。 店主麻溜的将一个银丝金线缝制的漂亮女靴,讨好似的递到青原面前,还不忘一番海夸“这双可是我们这里有名的巧手六娘做的,你看这皮毛一体,做工细致,图案精美,柔软舒适,寒风侵不透,雪水渗不透,多冷的天咱都不怕,快坐下穿上。” 天涯海海看着另一双女靴,跟青原那双一比,确实显得普通,不过天涯海海却笑了,没想到自己从上到下都是红颜色。天涯海海的皮靴是暗红色,布面上没有任何图案,素朴简单。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笑,不明白其中原由,见天涯海海把红靴子穿上,听见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我就像个红灯笼,圆滚滚的满身都是红颜色。” “真好看”青原抬头见天涯海海喜庆可爱不禁夸道。 “她那双红靴远不及你这双靴子好。”店主说完,见天涯海海脸色微变,又马上改口道“红色在我们这里是最受人们喜爱的颜色,象征这幸福,我们这里婚嫁时姑娘一定要穿的,穿上以后生活和美甜蜜,这位小姐穿上以后定是事事顺遂,平安喜乐。” “你倒是会说话,我喜欢红色,所以你说红色好与不好,在我心里都是最好的!”天涯海海穿上裘衣、皮帽,皮靴,蹦蹦跳跳的跑到外面。 管弥章和止由的靴子是青黑的牛皮靴,鸟人的是黄色的牛皮靴,几个人换上了皮靴,走出成衣店。 “客官慢走,下次再来啊!”店主看着手中的银票,笑得合不拢嘴。 走了几步路,管弥章轻声问青原“还冷吗?” “不冷了,谢谢管大哥。”青原礼貌的回道。 “谢什么,要是还有什么需求就直接对我讲。”管弥章客客气气的微笑道。 “嗯嗯”青原不敢直视管弥章,她想不通管弥章为什么会突然对自己格外关心。 天涯海海见管弥章有意走慢,想跟青原说话,原本跟青原肩并肩走在一起的天涯海海便快走了几步,跟青原和管弥章拉开距离,心想“以为买了一件衣服,一顶帽子,一双鞋,就能把女孩子的心收买吗?” 此时,止由一直偷偷的撇向管弥章和青原,心里虽然很不舒服,但他知道自己和管弥章是比不了的,止由自己告诫自己,以后要跟青原保持距离,不能越陷越深。 “管兄,前面有家客栈。”鸟人回头时见天涯海海撅着小嘴,问道“海海你怎么了!” “我饿了”刚好天涯海海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 鸟人宠溺的笑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客栈,我们去那里吃点东西。” 天涯海海搂拽着鸟人的衣袖,说道“我想吃肉。” “你就是一只小馋猫”说到猫,鸟人想起鸟鸟和红将军,不知道它们两个跑到了哪里?按理说鸟鸟应该可以找到自己,怎么这么多天还不见它回来!鸟人不自觉的拍了拍自己头顶上,空空如也的鸟巢,有些担心的对天涯海海念叨“也不知道鸟鸟和红将军它们两个在哪里!” “我猜它们肯定是在哪里贪玩。”天涯海海笑嘻嘻的说道。 鸟人不自觉的笑道“像你一样。” “客官,请进,是住店还是吃饭。”一个高瘦的店小二见鸟人的头发乱糟糟的似鸟窝,不禁多看了两眼后,才将鸟人一行人让进屋里。 “既吃饭,也住店。”管弥章在后面说道。 “好嘞,爷,往里边请,我先给几位客官倒壶茶,暖暖身。”店小二倒茶时,正好看见吃饭不给钱的老家伙,恶狠狠的喊道“你往哪跑,掌柜的,掌柜的,那老家伙要跑。” “我要是想跑,你想拦都拦不住。不对,不对,我要是想跑,怕是你看都看不到我的身影。”原来吃饭不给钱的老家伙就是赤儒,赤儒打了一个响亮的酒隔,又对店小二说道“你家这酒太凉了,给我温一温。” “给你温酒也行,你先把酒肉钱给结了。”高瘦的店小二要比赤儒高出一头来,店小二低头对赤儒说道。 赤儒眨着小眼睛,抬着头对店小二说道“我不告诉你了吗?我没钱,但是我有本事,你有什么难事跟我说,我帮你办了,咱们两不相欠了不是。” “我们没有难事,唯一的难事就是碰上吃饭不给钱的恶人。” “你狗眼看人低”赤儒跳着脚指着店小二的鼻子骂道。 “给钱,快点给钱,没钱你装什么阔气,还什么好吃什么,一个人吃了六盘牛肉,怎么不撑死你。”店小二拽着赤儒的衣服,闻到一股酸臭味“怎么这么臭,你不会是收夜香的吧!” “给钱,我这里可容不得你白吃白喝,不给钱的话,就别怪我砍断你的双手双脚,快给钱。”这时掌柜从后厨跑了出来,也拽住赤儒的衣服,大声说道。 “你要砍我双手双脚,你这是黑店啊!我就吃了你们一点饭,你竟然要砍我的双手双脚,好啊!来啊!我到要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赤儒一听炸了毛,将手里的酒坛子摔到地上。 掌柜见半坛酒被赤儒摔到地上,骂道“你还耍上横了,你个糟老头…” “你说什么,你说我是糟老头!有种你再说一遍。” “糟老头,糟老头。”掌柜指着赤儒的鼻子骂道。 “啪”的一声,赤儒给了掌柜一个响亮的巴掌。 “你敢打我,你…来人啊!大家伙给我一起上,打死他。”掌柜一声喊,从后厨跑出来三个粗壮魁梧的男人,一个手里举这锅铲,一个手里拎着一把菜刀,一个手握烧火棍,三个人似有经验,把赤儒围了起来。 “丫头,你站在那里笑什么!还不赶快过来帮我。”赤儒见天涯海海站在一旁看热闹。 “你还用我帮,我要帮也是帮掌柜子。” “你这丫头,忘恩负义,竟然帮着外人!” “我没有忘恩负义,我只不过是帮理,你吃饭就得给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不是没钱吗?” “你没钱啊!我也没钱。我救不了你了。”天涯海海说完站在一旁看热闹。 爆炒凤舌? 鸟鸟还挺值钱 “这位爷,我们可见过?”掌柜不记得自己认识眼前的人。 “还真是贵人多忘事!没关系你不记得我,我记得你就行。”方块脸伸出粗大的手掌心,对掌柜说道“说好的今天来取钱,钱呢?” “取钱?什么钱?”掌柜一脸懵圈,笑容僵在脸上。 “叫你儿子出来”方脸大汉没有说话,后面的大胡子跳上前,着急的喊道。 一提到自己那个不务正业的败家子,掌柜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又是满脸堆笑的说道“你们找他呀!他不在。” “他去哪了?他跑了?”大胡子第一时间反应道。 “我不知道他去哪了,他说出去有事。”掌柜心想“这臭小子怕是知道今天他们会来,一大早上就躲了出去!” “出去了?”方块脸挺直腰,眼睛向屋里的每个角落转了一圈,见到穿红裘衣的天涯海海,眼前一亮,心想“这是谁家俊俏的小娘子,看着眼生!” “哥,那瘸小子不会是跑了吧!”大胡子担心道。 方块脸一边不舍的转过头来,一边说道“怕什么,他跑了,他老子不是还在呢吗?儿子欠债老子还。” 方块脸又对掌柜子说道“你儿子欠我们三百两白银,这事你知道!别想抵赖。”方块脸贼贼的笑道“你赶快准备准备,不然拿这个店抵债也行。”方块脸说完顿了顿又说道“我在这里等你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要么给我钱,要么这店就是我的了。” “这这这…”掌柜子真的是一肚子苦水,想起前些日子,自己那个败家的儿子在集市上看中了一只猫和一只鸟。卖鸟和猫的人就是这方块脸,一张口要价一百两,没想到自己那败家儿子像是中了邪,竟然一口答应了! 哎!作孽呀!作孽呀!我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不争气的东西啊!完了,完了,全完了,拿什么给他们!难道真的要把这祖宗基业拱手奉上吗? 掌柜欲哭无泪,气的拍手跺脚,过了一会儿反应过来,诧异的问道“不是一百两白银吗?怎么变成三百两白银了呢?” “一只灵鸟一百两,一只奇猫一百两,现在十天过去了,也没见你们一文钱,一天十两利息,十天刚好一百两。”方块脸一边说一边望向天涯海海,又突然见到青原绝美的侧脸,顿时呆愣吃傻的望着青原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心道“哪里来的两位如花般美丽娇艳的小娘子?” “你…你…你这是漫天要价,这鸟和猫又不是金做的,一百两一个!你怎么不直接用抢。”掌柜气的直翻白眼。 “你别以为我不敢,给你脸面的时候就赶紧的收着,真要闹到了没脸的地步,怕是手没个度,轻重只能你自己衡量了。”方块脸听到掌柜子的话,黑着脸,拎起掌柜子的衣领,吐沫星子故意往掌柜子的脸上喷。 “爹,你放开我爹。”一个十六七岁的瘸腿少年,一瘸一拐的冲到方块脸的面前。 瘸腿少年手里拎着一个鸟笼,笼子里的鸟不断的在里面欢跳。 “布谷布谷” “瞄瞄瞄” “布谷布谷” “瞄瞄瞄” “布谷布谷”鸟鸟见到鸟人,兴奋的欢叫着。 “瞄瞄瞄”红将军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也激动的一声接着一声不断的叫着。 “是鸟鸟和红将军!”鸟人立马站了起来,直奔那瘸腿少年。 那少年一手提着笼子,一手拉扯着方块脸的胳膊。 “少爷回来了,回来的正好,钱呢?”方块脸放开掌柜,反手抓住瘸腿少年的衣领又说道“鸟和猫你已经玩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就不记得给钱!以为我找不到你吗?” “我…我…我没钱,我爹也没钱,鸟和猫我不要了,你拿走好了。”少年将手里的鸟笼提了起来,欲要还给方块脸。 “妈的,你玩我呢!”方块脸另一只手在少年的头发上拨弄,不经意间就薅下一把头发。 “啊…”少年疼的捂着脑袋嗷嗷叫。 “儿子”掌柜扑了上去,想解救方块脸手中的儿子,不料被方块脸狠狠地踹了一脚,正好飞撞到桌角。 众人清晰的听到肋骨断裂的声音。 “爹”少年趁机咬了方块脸的胳膊一口。 “属狗的啊!”方块脸怒了,抽出腰间匕首,刚要动手,就听见旁边的大胡子说道“哥,这鸟和这猫不愁卖,你收他一百两就是了,就当他这十天的租借费,我们不还是稳赚不赔。” 大胡子说完,见方块脸也冷静了下来,刚想伸手接下少年手中的鸟笼,不曾想被鸟人抢先一步夺了过去。 “……”什么情况?大胡子眼睁睁的看着鸟人把鸟和猫抢了过去。 鸟人拿到手后,第一时间将鸟鸟和红将军放出鸟笼。 大胡子见鸟人把鸟和猫都放了出来,二话不说直接将背上的铁弓轮了起来,本想给打鸟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自己的手背却被突飞过来的鞭子, 抽麻了筋。大胡子抖着手,对身后的几个人喊道“兄弟们还愣着干啥,一起上啊!” 天涯海海不等几个人反应过来,已经先发制人,挥鞭抽打大胡子身后的六个人。 有一个反应比较快,拔出腰间短刀,猛得一用力,没砍断藤鞭,反而伤了自己的手腕。 另外五个人没反应过来,实实在在的挨了一鞭。 “海海,别伤人。”鸟人喊道。 “放心吧!我有数,我只是教训教训他们罢了。师兄,没想到鸟鸟还挺值钱的啊!”天涯海海见大胡子瞪着眼睛看着自己,不禁问道“你看我干嘛?” “看你咋的” “不服吗?” “哼,不服,看刀。”大胡子见天涯海海离自己很近,挥起大刀就朝天涯海海的脖子上砍去。 “……”天涯海海虽然反应灵敏,但还是不免一惊! “咣当”一声,大胡子的刀掉落在地,只见大胡子的两节断指弹落在光亮亮的刀面上。 大胡子后反劲的大叫道“啊!我…我的手指…我的手指…” “我放了你,你到想杀死我。”天涯海海一脚将大胡子踹倒在地。 方块脸顿时脸色大变,紧紧的掐着瘸腿少年的脖子,大声质问道“欠钱不还,还请来帮手,你们父子两是真的不想在这里混了。” 掌柜子见自己的儿子被方块脸死死的掐着,憋红了脸,赶忙爬上前恳求道“你先放了他,有话好好说,他们…他们不是我找来的帮手,我根本不认识他们…他们只是路过,路过的客人,我们真的没有找帮手。” 方块脸慢慢的松开瘸腿少年,扭头盯着看天涯海海,见天涯海海俊俏可人,不禁对天涯海海笑道“小姐是哪里人啊!” 天涯海海见鸟鸟飞到师哥的头上,又见红将军跳到止由身边,收了藤鞭,并不理会方块脸。 “小姐”方块脸上前想要拽住天涯海海,没想到自己的手还没等碰上天涯海海的胳膊,就已经被一双筷子从手指缝中穿过,方块脸当即吓出一身冷汗,赶忙缩了回去。 方块脸不敢放肆,收了性,忍着气,暗想“这几个人伸手非凡,怕是我们兄弟几个绑在一起也不是对手!” 暗地里出手的是管弥章,管弥章见方块脸总是时不时的盯看天涯海海,眼神甚是轻浮浪荡,想要给方块脸点教训,没想到赤儒暗地里阻拦,要不然那双筷子已经刺穿方块脸的手掌心! 赤儒指着管弥章对方块脸说道“哎呀!你们还不快走,我这小兄弟可是这一带,十山五河中的霸王,小心下一次砍断的就不是手指头,是脑袋!”赤儒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又对方块脸说道“你还不走?难道想跟他争一争这霸主之位?” “不敢,不敢,小的从没有此心,我…”方块脸指着瘸腿少年,客客气气的说道“我跟他们之间的事还请路过的各位爷不要插手。” “我们不插手,不插手。小点声响啊!影响我们喝酒。”赤儒撇了一眼趴在地上的掌柜,笑嘻嘻的对方块脸说道。 方块脸见管弥章几个人不打算插手,立马转身向掌柜和瘸腿少年,说道“还钱。” “哥,他们抢了咱们的鸟和猫。”大胡子站了起来,跑到方块脸身边说道。 方块脸想了想,又转身客客气气的对赤儒说道“还请爷把我们的爱宠还给我们。” 赤儒当即就指着鸟人说道“你拿了人家的爱宠还不赶快还给人家。” “鸟鸟,你什么时候成了别人的爱宠了?”鸟人拍了拍自己的头发,问道。 “布谷布谷”鸟鸟从鸟人的头发里冒出头来,好像是在解释。 “瞄瞄瞄”红将军突然伸了个懒腰,猛得一下窜跳到方块脸的面前,两只爪子,一左一右在方块脸的两边都留下了锋利的爪痕。 “啊!”方块脸双手去抓红将军,只见红将军似闪电之速又快速窜跳,返回到止由的身边,抬眼望着方块脸上的血痕,心想“这口气算是出了。” “布谷布谷” “布谷布谷”鸟鸟见状,兴奋的扑打着翅膀,好似在拍手叫好。 火烧客栈 那是什么 “哎呀!你何必弄得这么麻烦,好好的一张网用来擒我,真的是大费周章!不如用来绑你们,也算是物尽其用了!”赤儒运气生力,双手握拳,赤红如火。 大胡子见赤儒双手紧握成拳,拳头赤红,连眨了几下眼,又亲眼见赤儒硬生生的撕扯开粗实的绳网,大胡子不敢相信,不可思议的转过头,看向方块脸。 “……”方块脸也是震惊不已,呆愣愣的看着赤儒。赤儒挥动手中的残网,动作奇特,速度奇快,犹如风绕树林,将离自己最近的五个身强体壮的大汉,瞬间捆绑在一起。 “哎呀!不好玩!你们跟个木头一样,呆呆傻傻的,都不知道跑。”他们哪里有时间跑啊!不等看清赤儒的身形,自己已经被赤儒七绕八缠的绑的结结实实的了,他们也想反抗,可是实力不允许啊! 五个人有的咒骂,有的哀求,有的被绳网绑的一动不动,发出似猪的惨叫声。 赤儒将绳网紧了紧,拉到自己面前,抬起赤红的拳头,吓唬道“别说话,别出声,要不然那你们当柴烧。” 此话一出,顿时吓得他们紧闭自己要出声的嘴。 “你们两个还准备了什么网?”赤儒扭头问道。 方块脸见赤儒赤红的拳头,不禁慌张的向后退。 一旁的大胡子反而看清现实,觉得自己已经没了退路,反而挺直腰板,跟赤儒谈判道“前辈,你若放了我们兄弟几个,我们将全部家当都给你,从此以后我们为您马首是瞻。” “哎呀!你小子以为我是贪财的人吗?你们能有多少家当啊?”赤儒狠狠地拽了一下手里的绳网,被绳网拴住的五个人,你拱我推,不得不跟赤儒向前走。 北风呼啸,焰火狂舞,满天的火星,跟着北风游动,天上的月亮半隐半现,似乎是被这场大火生成滚烫的烟雾遮了身。 “我们兄弟手里有很多皮货,怎么也值二三百两银子,我们手里还有黄金白银一百多两。”大胡子斜睨一眼方块脸。 方块脸立马笑脸堆砌,对赤儒说道“只要您放我们一条生路,什么都好说。” 赤儒脸上映着熊熊火光,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绳网,声音有些沙哑,说道“哎呀!我还以为这回发财了呢?就这点小钱可收买不了我,再说了,我怎么能留下你们这几个祸害呢?我师父要是知道了,肯定会怪我的!” 就在这时,止由带着掌柜和瘸腿少年从房顶之上窜了出来。 “喵”红将军紧随其后,也从房顶上跳了出来。 “布谷布谷”鸟鸟在空中盘旋,担心鸟人。 “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瘸腿少年刚落地,见到方块脸和大胡子,立马就猜到这火是他们放的,疯似的挣脱出止由的阻拦,挥着拳头冲到大胡子面前。 大胡子当然是抓住时机,向前迈了一步,伸出自己厚实的手掌,抓住瘸腿少年枯瘦的小拳头,直接将拳头一百八十度转动,瘸腿少年忍受不了疼痛,身体很自然的向胡子身边倾斜,大胡子轻而易举的将少年按在怀里。 “我的儿啊!”掌柜眼看着熊熊烈火把祖宗基业化为灰烬,心灰意冷,悲愤欲绝,又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被歹人抓住,不禁痛哭道“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什么都没了,都没了,儿啊!我的儿啊!” “哎呀!哭什么丧,哭早了,你儿子还没死呢!哭什么哭!”赤儒又见管弥章抱着青原从窗户飞撞出来,心想“人家是抱两个,他只抱一个出来,这小子倒是会选机会英雄救美。” 鸟人和天涯海海两个人带着店里所有人都爬上了房顶,只听一片惊恐之声。 只见天涯海海和鸟人各自带人,飞离那摇摇欲坠的屋顶。 “我的帽子”天涯海海的帽子被风刮进大火之中,瞬间烧成灰烬。 管弥章不自觉的抬手将自己的帽子拿下来,弹了两下帽子上的灰土,又慢慢的带回自己的头上。 “爹”瘸腿少年被大胡子紧紧的抓在胸前,稍用力动一下,就能清晰的听见自己骨头脆响的声音。 “儿啊!你们…你们放开我儿,你们这帮贼子,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掌柜想跟大胡子去拼个你死我活。 “哎呀!你这样逞什么能?你是真想做鬼在跟他们斗啊!”赤儒嘲笑道。 方块脸见所有人都逃出来,再不赶紧逃,肯定是没机会了,立马改变态度喊赤儒“老头” “老头?你这嘴脸变得很是迅速!”火星落在赤儒的豹皮大衣上,瞬间落火之处的豹毛变得焦黑,赤儒心疼不已,抖了抖衣服,跳了跳脚。 “不想他死就别动。”方块脸和大胡子打算用瘸腿少年做人质,来逼迫赤儒放他们离开。 “他死不死跟我动不动有什么关系?”赤儒装傻充愣问道。 “你要是敢上前一步,我就把他掐死。”大胡子死死的掐着少年的脖子说道。 “你想掐死他!就掐!我又不会少一根汗毛。”赤儒一脸的无所谓,一边说一边往前走,根本不受大胡子的一点点威胁。 “你别…别在动了,在动…我…”大胡子见赤儒根本不受自己威胁,吞吞吐吐的没有说完,就已经没了底气。 “求求你别动,他们真的会杀死小儿的,他不能死,我只有他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有他了,我只有他了。”掌柜哀求道。 “放心!你儿子死不了。”赤儒将手里的网绳一甩,绳上拴的五个人都跟着飞甩出去,五个人就像是一个肉粽,更像一块大石,砸向大胡子。就在这时,赤儒似是一阵风,掰断大胡子的手腕,卷起瘸腿少年回到原位。 赤儒刚站稳,就见大胡子被绑在一起的五个人重重的砸倒在地。 方块脸见大胡子活活的被压死,立马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对赤儒说道“我不跑,我不跑,求求你放过我。” “不能放过他”瘸腿少年不甘心的在赤儒耳边说道。 “你想跑也跑不了!放了你……”赤儒是不会放了这个人面兽心的歹人,将瘸腿少年推到掌柜面前,直接甩动网绳,将网绳上的五个人又甩到方块脸面前。 方块脸不想自己像大胡子那样死去,拼了命的跑,结果被五个人撞飞到火海之中。 “啊…”方块脸撕心裂肺的喊叫,淹没在北风呼啸之中。 当方块脸在大火中张牙舞爪时,他腰间兔皮袋早已被熊熊大火烧焦,里面有一块四四方方的冰块,冰块也很快被大火融化,从里面飞出一颗似圆非圆,闪烁着异于明亮焰火的暗黑光亮,在烈火之中跳动。 “那是什么?”当天涯海海望向火海中,被熊熊大火中跳动的黑点吸引,目光之中的黑点,似乎在朝着自己滚动而来。 黑点停在天涯海海眼前,天涯海海好奇的伸出手时,似珠非珠的黑影不见了。 天涯海海在四周寻找,在焰火中搜寻,却不见任何踪影。 “?”怎么会突然不见了?难道是我眼花了?天涯海海默默的收回高举的手,好像只有天涯海海看见了,众人都没有在意天涯海海的举动。 北风刺骨,火焰高涨,客栈最终化为灰烬,尘烟翻涌中,皎白的月亮在尘烟中突现,清冷的月色,污浓的烟雾,让这世间更显伤色。 “没了全没了”掌柜痛哭流涕的喊着。 “爹”瘸腿少年似乎瞬间长大,泪眼朦胧,抱住掌柜说道“你还有我,爹,你还有我。” “儿啊!”掌柜感叹一声,低头不语,默默流泪。 管弥章又找到机会关心青原“冷吗?” 青原摇了摇头,想起这些日子所经历的种种,好似更像是一场梦,自己迷迷糊糊的在梦中被人推拥、奔跑、被迫去经历本不属于自己的人生。青原望着大火中消失的客栈,哭了。 “……”管弥章不理解青原敏感善良的心。 止由一直在默默的关注青原,也只有他知道,青原拥有柔软,善感、悲悯之性。 “太冷了,我们还是尽快找个地方休息。”管弥章转身对众人说道。 “哎呀!你们本也该死,不过还是看天意!你们就自生自灭!”赤儒一脚将昏迷的五人踢到一边。又对天涯海海说道“丫头你在那里做什么呢?” 天涯海海痴痴的望着冲天的烈火,试图在里面找到那个黑点。 “海海”鸟人走到天涯海海身边,以为天涯海海被这场大火吓到了。 “太冷了,我们赶紧走!”天涯海海回过神来,捂着耳朵对鸟人说道。 “布谷布谷”鸟鸟趴进鸟人头顶上的窝,终于安静了下来。 “喵”红将军跳到止由的怀里,将头埋在止由的怀里。 众人在不远处的寺庙中度过了一夜。 赤儒还情 第二天一早,赤儒问道“你们打算去哪里?” “去雪山”只有天涯海海一个人回赤儒的问话。 赤儒一听天涯海海要去雪山,立马摇头晃脑,摆手眨眼,说道“天寒地冻,冰天雪地,寒风刺骨之地,你去哪里做什么!难不成是去看雪?” “就是去看雪,看那雪白的世界。”天涯海海想起浅汐的话,很坚定的回道。 “哎呀!真傻,真傻,雪白的世界就是一个字冷,我要回家了,这里太冷了,冻死我了!”赤儒心想“也不知我那徒儿是否还在渡咕山?也不知师姐怎样?还是赶紧回渡咕山要紧。” 管弥章试图带着青原离开,返回浦齐国,不等开口说话,就听见天涯海海对青原说道“都站在雪山脚下了,不如跟我一起去看一看雪山,你陪我看雪山,我陪你回家可好?” 青原心想“只能这样了!” 止由心想“不如自己也跟他们去一趟雪山,没准要找的人会出现在雪山之上。” 众人离开寺庙,各奔东西。 五个人在天高地阔,一望无际的大地上缓慢移动。 五个人任狂风寒流肆意的拍打,多少有些力不从心的向前走。 “海海,你的耳朵……”鸟人见天涯海海的耳垂在滴血,伸手替天涯海海捂住耳朵,心疼的说道“耳朵冻僵了也不知道。” “我的耳朵怎么了?”天涯海海的耳朵早已冻僵了,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止由见状走了过来,摘下自己头上的帽子,戴在天涯海海的头顶上,小心翼翼的盖住天涯海海的耳朵。 此时的管弥章望着天涯海海耳垂上成耳坠的血滴,鲜红的血滴闪晶莹的光,管弥章突然转过身,像是欣赏完景色一样,没有任何的留恋,继续向前走。 “不用给我戴,我不冷,我真的不冷。”天涯海海说道。 “你戴着,我是男人,扛冻。”止由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原。 只见青原嘴唇干裂,神情恍惚,好似风中弱柳,随时都会被风吹跑,止由担心青原,又见管弥章走上前搀扶随时可能会倒下的青原。 “喵”止由怀里的红将军,已经冻的瑟瑟发抖,叫声哀怨,眼神迷离。 止由只好把红将军抱进大衣里,放在胸口处。 “布谷布谷”在这里鸟鸟一步也没有离开过鸟人的头顶,感觉自己要被冻僵了,现在连叫声都像是被冻住了一样“布…谷…布…谷” 鸟人也将鸟鸟放进裘衣里,又怕空气不流通,敞开衣扣,顿时一股冷风溜进鸟人的衣衫里“啊…”鸟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师兄,你把鸟鸟给我,我把它放进手暖里,这样你就不用解开怀扣了。”天涯海海对鸟人说道。 “布…谷…”鸟鸟不想离开鸟人。 “没事,让他在我怀里呆着!”鸟人好像知道鸟鸟的心思,对天涯海海说道。 狂风呼啸,寒意袭心,太阳在这里更似一颗巨大的明珠,闪着光亮,却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正当几个人看不到希望,有些绝望时,突然听到熟悉的身音“哎呀!年轻人,你们走得怎么那么慢!你们是不是饿了!是不是渴了!是不是冷了!是不是不想在往前走了!现在往回走还来的及,回去!回去!” 五个人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赤儒道人站在前面,在向他们招手。他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赤儒道人手里拿着干粮和水壶。 赤儒道人挥动着手中的吃喝,又喊道“如果不回去,就快点走!我请你们吃大饼和烧酒,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五个人的步伐明显的加快速度,可是走到了天黑也没能走到赤儒道人的身边。 “师兄,那是幻影!”走了大半天,天都黑了还没有走到,天涯海海不禁失望的问道。 “我们五个人不可能同时看到幻影!那不是幻影!”管弥章很确定的说道。 “小子,不是幻影是什么,猜对了有奖哦!”赤儒道人隔空喊话道。 “不是幻影,是前辈你领着我们一直向前走。”管弥章很自信的说道。 “哎呀!”赤儒不禁叹息一声,又说道“这鬼地方让我来肯定是打死也不会来的,但是没办法,我这个人又不喜欢欠人情,不喜欢看着你们这群年轻的后辈死在这鸟都不拉屎的地方。”赤儒顿了顿又笑道“你们命好,遇到了我,要不然你们冻死在这里,也无人知晓!”赤儒又摇动手中的干粮,说道“在走半个时辰,这里有一处避风的地方,赶紧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青原腿脚麻木僵硬,根本走不了了,也没有力气在走下去了。管弥章直接将青原抱在怀里,霸气的说道“有我,别怕。” “我…我还…能走。”青原羞怯的低着头,小声对管弥章说道。 管弥章紧紧的抱住青原,没有说话。 青原扭伲的又说道“你…放我下来,我能走。” “你真的可以自己走吗?”管弥章很认真的问道。 “能,我能。”青原低着头轻声回道。 管弥章把青原放了下来,又说道“我扶你走。” “不用,我自己可以。”不可以也会变的可以,青原努力的迈开僵硬的腿,咬着牙向前走。 “哎呀!你们倒是快点啊!”赤儒来时还背了一大捆干柴,在地洞里点燃,熊熊火光映照这赤儒的全身,顿时让五个人觉得赤儒温暖可亲。 “哎呀!真香啊!这大饼可真好吃!这酒可真香!”赤儒故意对着五个人吃喝了起来。 “师哥,我也想吃。”天涯海海有了动力,顶着寒风,奔跑了起来。 “别着急,别透支体力。”鸟人提醒道。 “我…饿…”天涯海海恨不得马上飞到赤儒的身边,做在火堆旁,喝烧酒吃大饼。 止由也紧跟着跑了几步,喊道“前辈,莫要在喝了,给后辈多留一些。” “哎呀!真好喝,真痛快,留与不留要看你什么时候到了。”赤儒对止由说道。 “只要前辈不在骗我们,我们肯定半个时辰之内就能到。”止由说完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青原。 “我什么时候骗你们了,我就没骗过人,地洞离你们不过七八里地而已,一般人半个时辰都能到,不过瞧你们几个缓慢的小碎步,还真不好说。” “我们一定能到。”止由跑到青原面前,礼貌的问道“我可以背你走吗?” “……”青原没有拒绝。 当五个人终于走到火堆旁时,温暖的焰火,让五个人紧紧的围坐在一起,疲惫的望着赤儒手中的食物。 “你们走得太慢了!太慢了。”赤儒不满的说道。 “我想喝酒”天涯海海拿起赤儒身边的酒壶,就要往嘴里到。 “哎呀!肚里没食,喝酒烧心。先吃饼。”赤儒一把抢过酒壶,扔给天涯海海一张大饼。 赤儒又从怀里掏出一包肉干,先递给坐在自己右手边的天涯海海“丫头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苦过?” 天涯海海默不作声,她并不觉得苦,她要替浅汐去看雪山的模样。 赤儒又递给坐在自己左边的青原,轻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青原”青原规规矩矩的回道。 “青原可是个好名字!”赤儒收回目光,将一包肉干扔给管弥章,说道“请将军吃肉。” 管弥章心想“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管弥章镇定的接过肉干,并没有接话。 赤儒掏了掏耳朵,又对止由和鸟人说道“哎呀!你们两个还不把裘衣里的那两个小东西放出来,不然一会儿都被你们捂死了!” 鸟人和止由这才想起红将军和鸟鸟。 鸟鸟出来时,又立马缩成一团,将自己埋藏在鸟人的头发里。 “喵喵喵”红将军倒是适应快,蹲坐在火堆旁,闻着肉干香。 “喵喵喵”红将军见没有人理自己,不停的叫。 止由把自己手里的肉干递到红将军的嘴边。 红将军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将肉干吞到肚里。 赤儒想捡便宜,不禁问道“这猫是谁的?送我可好?” “喵喵喵”红将军嫌弃赤儒邋遢的模样,嫌弃赤儒身上的酸臭味,嫌弃赤儒的话多吵闹,将尾巴对着赤儒摇了三下。 赤儒不生气反而笑道“你还不乐意,你当真我愿意要你啊!我就是随口一说。” 红将军跳到止由怀里,嗅止由手中的大饼。 “你吃吗?”止由问道。 红将军已经饿到极点,什么不吃?什么都吃! “哎呀!这些年遇人无数,什么千奇百怪的人我都见过,但我还头一次见你这样养鸟的人。这要是拉了一头的鸟屎该怎么办?”赤儒看着鸟人一头蓬乱的头发,打趣的问道。 “布谷布谷”鸟鸟好像是在嘲笑赤儒问的蠢问题。 “它从来没有过”鸟人简短的回道。 赤儒笑道“这鸟还真值一百两银子。” “布谷布谷”鸟鸟得意的伸展开自己的翅膀,傲娇的扭动着脖子。 火光中,五个人疲惫不堪,听寒风在外面不停的怒吼,看着眼前橙色温暖的火焰,微眯着双眼,静静的进入梦乡。 雪山 当五个人醒来时,已不见赤儒身影。 “我们走!”天涯海海牵起青原的手说道。 “……”青原不想去雪山,想往回走,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咬着牙,硬生生的抬起木纳酸痛的双腿,跟着天涯海海走。 当五个人走出地洞时,发现从高空之中洋洋洒洒的飘下白绒绒的雪花。 雪花落在天涯海海长长的睫毛上晶莹剔透,落在青原的圆润的鼻尖上绵柔润凉,落在管弥章宽阔的肩上似银丝的绣花,落在止由厚实的手掌之中似冰冻的雨水,落在鸟人尖尖的皮靴上似落凡的星星。 白白的,凉凉的,轻轻的雪花一片一片飞舞过众人眼前,潇洒的飘落在地,一层又一层,覆盖大地原本的颜色。 白雪,在众人脚下闪着它简单独有的魅力。听着用力踩下的吱吱声,那清脆的声音,让心都跟着澎湃。 青原捧起白雪,小心翼翼的抚摸,兴奋的向天空洒去,去感受上天赐予的美好。 天涯海海在雪地上奔跑,呼出潇洒肆意的气息,自由自在的挥舞着身躯,想要与这大自然拥抱。 五个人在飞扬的大雪中前行,留下五个大小不一的脚印,成为雪白世界里一条独有的印记。 当雪山的轮廓一点一点的出现在众人眼前时,眼眸中的世界变得异常干净纯洁。寒冷不在单调,它有了意义,有了守候和惊喜。 远处的雪山连接着脚下的雪地,似一张大地毯,白的不忍侵染。 眼眸中的雪山更像是一幅画,一场梦,一个结,让人深陷其中,感叹与纠结。 天涯海海欣喜的喊道“浅汐,我来到雪山了,雪山我来了。” 天涯海海飞奔在雪山脚下,快乐的像一只鸟,一只蝴蝶,一只大雁,在雪地里奔翔。 管弥章除了欣赏这一整片白雪皑皑,壮丽景色之外,眼神不知何时开始追寻天涯海海的身影。 鸟人却意外看着青原的淡定之色。 青原并非真的淡定,她只是被这如画如诗,冷峻圣洁的美丽景色震撼了。青原在一点一点欣喜的吸取眼前不可思议的美。这让青原更不敢去靠近,也不想去破坏心中犹如仙境般的存在。所以青原一直站在原地,不愿迈开自己的脚步,去打扰改变这里的一切。 止由从地上捧了一把白雪,吃了一口,清凉绵甜得口感让止由格外兴奋“喔……”的一声,回响在这片寂静的雪白世界里。 当众人沉浸在雪白的欣喜中,鸟人却发现这里并非荒无人烟!远处错落着两个矮小的木屋,因为远,看起来就像两个小黑点,突兀的矗立在雪地之上。 “看那里有人家”鸟人喊道。 “这里有人住?”止由心想“是什么样的人会住在这里。” “太好了,我还在想咱们晚上住哪里呢!”天涯海海又继续说道“看着挺远的。” “应该没有人住!”止由猜想道。 “有人住,如果没有人住,小木屋应该早就被大雪掩埋。”管弥章说道。 “管他有没有人住,周围也没有可以遮风避寒的地方,我们晚上只能去那里住。”天涯海海走在最前面,兴奋的跳着。 几个人向着雪地上的黑点靠近。 天涯海海一边走一边从地上捧了一捧雪,捏成了一个雪球,在手里来回的滚动。 “青原,你看圆不圆。”天涯海海转身把雪球扔给青原没想到打到了止由。 止由接住雪球又扔给了天涯海海,说道“还给你。” “我是给青原的,你还给她好了。”不等天涯海海说完,雪球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天涯海海再一次将雪球扔给青原,说道“青原,接着。” 这回青原接到了,捧在手中当成宝。 “那又不是宝贝,你盯着它看干嘛?我随时可以给你捏出好多个!”天涯海海又快速的捏成一个球,扔向青原。 “啊!”雪球与青原擦肩而过,正好又打到止由的胳膊上。 不等雪球落地,止由伸手将雪球接住,扔回天涯海海的怀里。 “哎呀!不错,再来一个。”天涯海海又忙着捏了三四个雪球,瞄准止由打了一通,止由并没有躲,而是想接到雪球反打回去,结果耳朵,脖子,大腿,都被天涯海海打中。 “哈哈哈,你中计了。”天涯海海笑得甚是开心。 “青原,看球。”天涯海海又紧接着对青原一顿猛攻。 “啊” “啊” “啊”青原一个也没能躲掉,脑袋,肩膀,肚子,都被雪球一一打中。 止由见状,开始反攻,手抓进雪里就成球,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雪球接连不断的滚向天涯海海。 “哈哈哈”天涯海海将手里的雪球打了出去,转身就跑“我是没有那么容易被你打到的。”刚说完就被一个雪球打到脖子上,雪球散下的雪块,从脖子处滑进衣服里,跟脊背上的肌肤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冰冰凉凉的感觉让天涯海海更加的兴奋。 “你的雪球好小,我给你弄个大的。”天涯海海蹲下来快速的捏雪成球,向止由的鼻尖打去。 “这个雪球也太小了”止由接住雪球,拿着雪球又在地上滚了滚,又扔回天涯海海的怀里。 “哈哈哈,这也太大了,比我的手都大。”两个人绕着青原你追我跑。雪球在青原身边一次一次呼啸而过。 “你们两个都绕晕我了”青原拦住天涯海海说道。 “哎呀!不行了,不跑了,真的要晕倒了。”天涯海海一屁股坐在雪地上说道。 “哈哈哈”止由开怀大笑道“太累了,跑不动了。” 就在这时,青原将手中的雪球扔到天涯海海的身上。 “啊!没想到你还会偷袭。”天涯海海又把雪球扔回青原身边,没想到打到管弥章。 天涯海海又快速捏成一个雪球,这一次天涯海海是故意打向管弥章,却学着赤儒道人的语气,说道“哎呀!这雪球怎么这么不听话,总是跑偏。” “是吗?雪球怎么会跑偏,我来交你怎么打。”管弥章从地上捧起一把雪,团成球,扔向天涯海海,不过他是故意没我打中天涯海海。 天涯海海见机会来了,站了起来,说道“还是我来教你!”天涯海海可没想过要手下留情,直接弄了一个大雪球,朝管弥章狠狠地打了过去。 管弥章竟然接住了,不过雪球却松垮散掉在地上,留在管弥章手里的只剩下一点点雪块。 “你学会了吗?我在好好的教教你。”天涯海海特别喜欢滚雪球,不一会儿就滚出拳头大小,七八个雪球来。 “我来教你,你要好好的学啊!”天涯海海坏笑道。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一手一个雪球,同时向自己招呼过来。管弥章眼尖手快,两个都接住了,反打了回去。 “啊!”天涯海海两个雪球一前一后都打在天涯海海的肩头。天涯海海小嘴一撅,心想“我就不信打不到你。” 天涯海海开始了疯狂模式,一个接一个的雪球朝管弥章打过去。 管弥章左跳又躲,站在一旁看热闹的止由无故的挨了一下,又见青原站在天涯海海和管弥章的中间,雪球从她的身边过,立马跳到青原面前,拉起青原的手躲开。 天涯海海一边打,一边往前凑,笑道“你像一只猴子” “猴子?”管弥章不喜欢天涯海海这样形容自己,接到天涯海海扔过来的雪球,直接甩了出去。 “你…”天涯海海生气道“你往哪里打呢!”竟然打我屁股。 “哼”天涯海海把手里的雪球猛得扔向管弥章,往前又跳了两步,双手抓雪就往管弥章的身上撇。 “哎!人呢?”天涯海海还没打够呢!人不见了!真扫兴! 鸟人见天涯海海的手冻得通红,问道“冷不冷” “冷,不过真好玩。”天涯海海笑道。 “赶紧赶路要紧,要不天黑之前我们走不到小木屋。”鸟人对众人说道。 天涯海海还在找管弥章,心想“他不会是怕我了!” 这时,管弥章早已飞跑出二里地外,因为他见到一只木鸟。 木鸟是他和师父之间传信的工具。 管弥章拆开信件,上面只写了九个字“时机已到,望定谋贵决。” 管弥章知道师父的意思,他想这一天也想了很久,很久! 管弥章把决字撕下,放到木鸟的嘴里,最后放飞木鸟。 看着木鸟飞远,心中有一团火在熊熊燃起。 “喂,你在这干嘛呢?鬼鬼祟祟的!”天涯海海站在管弥章身后,突然问道。 “怕你打我!”管弥章看着远去的木鸟,转过身很自然的回道。 “你,你能怕我打你!”天涯海海才不相信管弥章说得鬼话,她虽然不知道管弥章在这里干嘛!但是一定不是怕自己打。 “怕,很怕,我不想跟你对打,我一直都拿你当朋友。”管弥章一直想跟天涯海海冰释前嫌,因为他知道只有天涯海海能帮自己进入九尔山,只有进入九尔山才有希望得到早合花和朱星草,有了这两样草药,妹妹就有救了。 白发老头 “朋友?”天涯海海喜欢朋友这两个字,甜甜的笑道“你想跟我做朋友可没有那么容易,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做我的朋友!” “我希望我们是朋友”管弥章真诚的说道。 “那你别想了,我可没把你当我的朋友,我可不希望和你是朋友。”天涯海海一直对管弥章有着很强的敌意。 “至少我们不是陌生人”管弥章又自信的说道。 “不陌生吗?”天涯海海不是第一次见管弥章一个人避开众人的目光,偷偷摸摸的躲到无人的角落里,从木鸟的嘴里抽出信件,心想“你这样的行为心里没鬼才怪呢!” “陌生吗?”管弥章反问道。 “当然陌生了,你在想什么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天涯海海顿了顿,又说道“或者那只木鸟也知道。”天涯海海说完这句话后,管弥章的脸色瞬间阴沉起来,他不能让任何人破坏自己的计划!她到底知道多少?管弥章的眼睛里充满了杀意。 天涯海海感觉到管弥章眼中的杀意,心想“祸从口出,他…不会是要杀我灭口!” 管弥章尽可能的克制自己的冲动,冷静的分析“她有金芽护体,自己跟本杀不了她,就算杀了她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管弥章又仔细的想了想“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事情,她只不过是看见木鸟传信而已,她不可能知道信上写了什么!更不会知道自己的计划!”管弥章放松下来,眉眼舒展开来,对天涯海海说道“你说你不知道我在想什么?那你想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你想什么会告诉我吗?”天涯海海反问道。 “你想知道,我就会告诉你。”管弥章心想“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样!” “行,那你说!我想知道你有什么阴谋。”天涯海海歪着脑袋说道。 “我没有阴谋,只是想翻身做自己的主人罢了!”管弥章没想到自己会这么坦荡的对着天涯海海说出来,也许在他心里,这是他该做的事。 “?”天涯海海并不知皇室家族之间的暗战,更不会想到管弥章是处于在一个极为被动的处境,根本不能理解管弥章说这句话的意思。 “还以为你真的会告诉我,没想到你随便拿一句话堵我的嘴,管你翻身还是干什么,就是跳海我也不拦着,千万别有什么坏心思,我可一直盯着你呢!”天涯海海白眼一翻,警告道。 “……”我说得的话很随便吗?管弥章又一次被天涯海海简单独特的思维打败了。这样最好! “海海,管兄,你们看,小木屋有炊烟升起,我们赶过去,兴许还能吃上一顿热乎的饭菜。”鸟人喊道。 管弥章和天涯海海不约而同的看向小木屋。只见远处的木屋顶上,升起一道似线的炊烟。 夕阳下,白茫茫的山地里,飘摇着一道炊烟,这一道炊烟在五个人的心里,可比阳光更温暖可亲。 “阿嚏”天涯海海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阿嚏” “阿嚏”好像喷嚏会传染,青原和止由接连的打了一个喷嚏。 “阿嚏”天涯海海撇了一眼管弥章的背影,心想“我会关注你的一举一动,休想耍什么花样!” 小木屋是越走越近,但是脚下的雪是越走越深,五个人是越走越慢。 直到深夜,他们五个人才走到小木屋前,木屋很矮,门板很厚。 止由走上前,轻轻的叩了两下。 屋里没有任何动静,止由又轻轻的叩了两声,礼貌的问道“有人吗?” “门没锁”从屋里传出一声气若游丝的声音。 止由试探性的一推“吱扭”一声门开了,门果然没锁。 屋里本来一片漆黑,突然火烛亮起,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坐在床榻上,责怪道“这么近的路,你们竟然走了这么久!” 五个人面面相觑,这个人知道我们要来,是故意留门在等我们吗? “来这做啥?”白发老头又躺回床边问道。 “什么也不干,就是路过。”鸟人随口说道。 “路过,扯蛋,你去哪路过这里?”白发老头一点也不客气的回道。 “……”白发老头的声音虽然是轻飘飘的,但是气场足以让五个人不敢妄动,不敢搭话。 白发老头闭上眼睛,不在理会五人。 屋子里瞬间安静起来,好像安静到空气都凝冻不流。 五个人各自在屋子里找到自己舒适的位置,在刚坐好的瞬间,火烛熄灭,黑暗中,五个人都很快憨然入睡。 “咣咣咣”五个人睡得正香的时候,白发老头已从山上扛回一颗枯树,放在门前一下重似一下的劈砍起来。 管弥章瞬间惊醒,心想“前辈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然不知!” 止由也醒了过来,听到劈柴声,走了出去,对白发老者说道“您歇着,我来干。” 白发老者没有理会止由,轮起斧子一下快似一下的砍了起来。 “什么声音?”天涯海海睁开惺忪睡眼,伸着懒腰,见对面的管弥章盯着自己看,瞬间清醒,对管弥章喊道“你看我干嘛!” 青原在天涯海海右边,鸟人在天涯海海的左边,两个人听到天涯海海的质问,同时看向管弥章。 管弥章收回目光,站起身来,对天涯海海说道“你擦一擦嘴角,估计是干了,擦是擦不掉了,你还是洗脸!” “?”什么意思?我嘴角上有东西?什么东西?天涯海海转身问青原道“我的嘴角上有东西吗?” “有,你还是去洗脸!”青原说道。 “什么东西?我的嘴角处有什么东西?”天涯海海下意识的用手去擦嘴角上的东西,又问道“还有吗?” “有,洗脸就会没了。”青原又说道。 “什么东西擦不掉?”天涯海海又狠劲的擦了两下,又问道“还有吗?” “有…”不等青原说完,天涯海海又转身问鸟人“我的嘴角上有什么东西?” 鸟人笑道“是流的口水,在嘴角边。” “口水?”天涯海海有些难为情的撇了撇嘴,嘀咕道“离那么远还能看见。” 白发老头劈完柴,进了屋就开始忙活起来,先是生了火,烧了水,将埋在雪地里的兔子处理的干干净净,又将角落里的大祸支起,将兔子肉扔进锅里。 “太好了,有肉吃!”天涯海海兴奋的坐在锅边等待着。 止由,鸟人两个人有很多次想上前想帮白发老头的忙,都冷冷的被拒绝了。 管弥章见后面离这里不足二十米远,有一间小木屋。 木屋门前有两个木墩,左边木墩上有碗筷,右边木墩上有一件衣服。 正在管弥章想为何将衣服和碗筷摆在外面时,只见白发老头走了过去,将衣服和碗筷收了回来。 又见白发老老头动作迅速的将碗筷刷洗干净后,又动作娴熟将衣服洗好,挂在火堆旁。 “前辈,与你为邻的是……”没等管弥章说完,就听见“当啷”一声,白发老头把手里的木盆重重的摔到地上,回道“谁与她为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与她为邻!”这突兀奇来的脾气,让五个人莫名其妙的看向白发老头。 白发老头指着五个人的鼻子说道“告诉你们啊!你们要是走进她那屋里一步,就休想在回到我这里。” 什么情况?这老爷子哪来的这么大的脾气?难道他和后面住的那个人是仇人?不应该啊!两个仇人相隔十几米远,一起住在荒无人烟的雪山之下,这不符合常理啊! 没有人说话,白发老头反到自己纠结起来,嘀咕道“谁跟她为邻!邻什么!他是他,我是我,不要跟我提她,谁要是在跟我提她,别怪我把他撵出去。” 白发老头的声音极轻,但是清晰、有力的回响在屋子里,五个人默不作声,安安静静的围坐在一起,看着锅里的兔子肉。 “咣当”门被粗鲁的撞开,一个体态圆润,干净、利落的中年女人出现在众人面前。 女人将五个人一一打量一番,眼光最后停在止由怀中,红将军身上,对白发老者说道“细皮嫩肉的,吃起来一定香滑可口。” 五个人皆哑然!什么情况?不是仇人?是一伙的吗?是要把我们吃了吗? “吃吃吃,这兔子就是给你烧的,你拿回去吃,赶紧拿走。”白发老头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女人收回目光,说道“我前些天看见雪豹和猞猁的脚印了,为什么不是雪豹和猞猁呢?” 五个人齐刷刷的望着女人。 “兔子肉更香,还是吃兔子肉!雪豹和猞猁哪那么容易抓呀!”白发老者卑微的反驳道。 “兔子,兔子,我都快成兔子了,明天我不想在吃兔子了,我要吃雪豹腿和猞猁肉。”女人豪横的连锅带肉一起端起,走了出去。 “咣当”一声,门被女人关的严严实实。 什么情况?兔子肉就这样没了吗? 抓雪豹 “肉?我的肉?”天涯海海见女人彪悍的行为,心想“这老头竟然是个纸老虎,见到女人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贼眉鼠眼的不敢与女人对视,还任由女人把锅都端走!” 天涯海海不禁感慨道“前辈,肉没了我们吃什么?” 五个人都想问这同一句话,瞬间齐刷刷的望向白发老头。 “瞅啥瞅,还不起来跟我上山。”说完就急忙的披衣拿弓背箭。 五个人互相对视,什么情况?瞅他咋地了?上山干嘛?还没吃饭呢! 天涯海海又问道“锅没了,肉没了,我们吃什么?” “吃什么吃,都起来上山跟我抓豹子去。”白发老头命令着。 什么情况?上山抓豹子?现在? “不给饭吃还要我们跟你上山抓豹子,我不去,我饿,我饿的走不动路了。”整整一只大肥兔子,连锅带肉都拿走了,连一口汤都没喝上!味都没得闻了!现在还让我们空着肚子上山抓豹子,心可真大!我才不会去呢!天涯海海又补了一句“你就不饿吗?” “要么跟我一起上山,要么你们就都给我滚出去。”白发老头说完转身走出木屋。 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鸟人轻声劝慰道“要是真的抓到豹子了,岂不是有肉吃了。” 天涯海海一想对啊!要是抓到豹子就能吃到豹子肉了,天涯海海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受苦挨饿的肚子,说道“就怕他抓到了豹子,又被那大婶都拿走,那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可能,你想啊!豹子多大啊!她一个人能吃多少!”止由在一旁说道。 管弥章觉得青原身子骨弱,上山打猎也不是青原喜欢的事,所以对青原说道“你就留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我……”青原害怕一个人呆在陌生的地方。 “你也别跟我们去了,屋里暖和,外面冷。”鸟人对天涯海海说道。 “不,我想上山去抓雪豹。”天涯海海说着已经跳出门外,见外面连绵不断,奇峰高耸的雪山,顿时泄了气。“一粒米没进,哪里还有力气去爬山啊!” “我…我也想跟你们去。”青原见一个一个都走了出去,慌张的站起身来,轻声说道。 青原的声音只有止由听见了,止由回身看了一眼青原,说道“外面很冷,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也很危险,呆在这里还是比较安全。” “我……”青原不想一个人呆着,害怕一个呆在陌生的地方,青原又想起海镜天里四绿和六青,身体不住的抖动起来,害怕、恐惧、无助、不安瞬间全部袭来。 止由见状,话锋一转“好不容易来一回雪山,不上山像没来过一样,会留下遗憾。走我们一起去看看雪山。” “嗯”青原一听,心里顿时踏实下来,急切的跑了出来。 “帽子还是要带的!”止由回身从桌子上把帽子拿起来,递给青原说道。 “你戴!你的耳朵…”青原见止由的耳朵已经冻烂,没有接下帽子。 “我的耳朵戴不戴都已经这样了,还是你戴!”止由把帽子戴到青原的头上,对青原说道“我们走!” “嗯嗯”青原走出屋门,抬头望向雪山,好像是一片白色绸布,神秘的披挂在这片大地之上,这真是干净,圣洁的世界! 白发老头带着五个人来到一片树林,墨绿色的衫树,如同耸立的宝塔。在白雪的覆盖下,仍然保留自己独有的、顽强的、蔚丽的森然气势。 “师兄,你快看那是什么?”天涯海海发现有一对小野兔,在林间奔跑。 白发老头瞪了一眼天涯海海,心想“大惊小怪,一惊一乍!” “我们为什么不将那两只小兔子拿下!”天涯海海好想吃兔子肉。 “不许说话”白发老头声音虽轻如蚊蝇,但是就是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命令着天涯海海。 “不让吃饭,还不让说话!”天涯海海撅起嘴巴,心想“你不让我说话,我偏要说话!谁也管不着我说话的自由!” “啊!这里好美啊!雪好白啊!树好高啊!没想到在这酷寒之地还有这么多的树木生长!”天涯海海像一只小麻雀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闭嘴”白发老头瞬移到天涯海海面前,吓得天涯海海来不及向后退,僵硬的向后挺着身体,眼睛见白发老头的大红鼻子,能清晰的看到鼻子上粗大的毛孔,还能深切的感觉到白发老头平稳有力的呼吸。 “我……”天涯海海像是被白发老头莫名的气场,镇压到说不出话来,好像有一只大手掐住自己的嗓子,发不出任何声响!就在天涯海海窒息感无以复加时,管弥章及时的喊道“前辈,雪豹出现了。” 白发老头一听雪豹出现了,立即转身飞跳到最前面,看到雪地里雪豹的脚印,一路追了下去。 “海海”青原和鸟人同时关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天涯海海在心里又一次质疑金芽护体,这一次明明感觉到要窒息而亡,为什么金芽护体不出现保护自己!自己真的要被白发老头掐死了! “海海,你没事!”鸟人见天涯海海呆愣在原地,又担心的问道。 “我刚才被老头差一点掐死!”天涯海海恢复顺畅的气息后,有些后怕的说道。 “……”鸟人和青原没有看见白发老头掐天涯海海,所以不理解天涯海海所说的话。 青原只看到白发老头盯着天涯海海看,并没有任何动作,所以不可思议的问道“你怎么可能被掐死?” “他刚才离我很近很近,他真的差一点要掐死我。”天涯海海看着白发老头的背影,心想“就因为我多说了几句话,他就要掐死我吗?这老头太可怕了!” “我不吃肉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雪山!这老头太可怕了!”天涯海海突然对鸟人和青原说道。 鸟人连吓带哄的对天涯海海说道。“我们要是现在饿着肚子离开,怕是撑不了一天,就会晕躺在雪地里,到时候怕是冻也冻死了!那老头确实是怪里怪气,不如我们吃完这顿饭,有了力气在离开!” 天涯海海一时之间无法解释那真实可怕的一幕,只想快点离开,但听到鸟人分析的状况,一想确实如此,只好把对白发老头的恐惧埋在心里。 “雪豹”止由远远的见到雪豹,激动的喊道。 一只灰白黑斑的雪豹,缓慢的摇动着又长又粗的尾巴,它似乎感觉到什么,机警的环视四周后,伏下身体,隐藏在雪地里。 白发老头慢慢靠近后,俯下身,静静的等待着时机。 管弥章和止由紧跟在后面,也俯下身来等待。鸟人、青原和天涯海海三个人离雪豹的距离较远,慢慢的移动到岩石后面。鸟人对天涯海海和青原说道“一会儿不管发生什么,你们就一直呆在这里别动。” “啊!”青原吓得花容失色,只见自己脚下蠕动的东西鼓起身来,从青原慌乱的脚底下逃了出来。 天涯海海见青原吓得惊慌失措,问道“怎么了?” 两个人同时往青原脚底下瞧,原来是一只雪兔,兔子是为了躲避雪豹藏匿在岩石雪坑下,正好被走过来的青原踩在脚底下。 “我踩到了一只兔子”青原反而担心自己踩坏了小兔子,有些自责的看着同样受到惊吓,逃跑的小兔子。 “兔子,捉住它。”天涯海海想吃兔肉,第一时间追了出去。 “海海,不要追它。”青原跑上前拦住天涯海海。 青原的喊叫,天涯海海的身影,惊动了雪豹。 雪豹敏捷的调转身体,迅速的逃离。 “……”白发老头对天涯海海真的是忍无可忍,心想“刚才就应该掐死她!” 白发老头眼见雪豹要逃出自己的手掌心,飞跳到雪豹面前,拦住雪豹逃跑的步伐。 雪豹抖动着身体上蓬松的绒毛,眨着圆润,犹如琥珀色眼珠,身体保持着最佳攻击的身形,眼睛紧紧的盯着白发老头的一举一动,似是在寻找时机。 “你们别动”白发老头对赶上来的管弥章和止由喊道。 “嗷呜”雪豹对着白发老头张开大嘴怒吼着。 白发老头一手握着弓,一手拿着箭,想要射杀雪豹,雪豹见状,第一时间扑向白发老头,身体异常迅捷灵巧。雪豹的速度要比白发老头搭弓射箭要快,不等箭射出来,雪豹的前爪已经够到了白发老头的手臂,一只尖利的爪子搭在白发老头的手臂上,另一只爪子直接挥到白发老头的脸上,只见老头气定神闲,箭挑伸过来的利爪,手臂外挑,挥弓打向雪豹的头部。 雪豹立即侧身,抽离利爪,从白发老头的的肩上跳了过去。雪豹柔软高超的跳跃性是让人惊叹的,可是在最后一刻,白发老头生生的拽住雪豹的一只后腿,用力一甩,将雪豹甩回刚刚伏下身的雪坑里。 爱你不需要理由 “嗷呜”雪豹站起身来,直奔管弥章和止由而去,却在管弥章和止由挥刀砍向它时,改变了方向,直接在管弥章和止由的眼皮子底下,从两个人的身边飞窜了出去。 白发老头微勾嘴角,心想“看你往哪里跑。” 管弥章和止由转身追了过去。 “不用追了”白发老头喊道。 管弥章和止由哪里肯听话,永归海里的古稀兽他们都能一战,这小小的一只雪豹怎么可能会让它从自己手中逃脱。 鸟人见雪豹向自己这边跑来,也迎了上去。 天涯海海也耐不住自己的手脚,挥着藤鞭跟在鸟人身后,只有青原战战兢兢的看着四人追豹。 就在此时,白发老头站在原地,不慌不忙的搭弓射箭。 “刷刷刷”三只箭齐飞,都射向同一个位置。 三箭同射在隐藏大树上的绳结。 粗大结实的绳结被箭射断,突然之间树林里出现几十个大小不一的深坑。雪豹似一只长着翅膀的鸟儿,速度奇快,灵敏快捷的躲开身边一个巨大的深坑,却在下一秒掉入另一个深坑。 雪豹掉入深坑之后,立即拼命的向上跳跃,却有一张大网及时的平铺在深坑之上,任雪豹怎么飞跳都逃不出深坑。 “嗷呜”凶猛的雪豹在深坑之中无所适从,像是一只哀猫游走在深坑中的方寸之地。 不止雪豹掉入深坑,管弥章和止由,还有鸟人和天涯海海四个人都不出意外的掉入深坑之中,也都有一张粗实的网将他们困在深坑之中。 什么情况?一时间林间到处都是深坑粗网! “海海”青原见四个人同时掉入深坑之中,惊恐的跑上前喊道。 “你不要过来,小心脚下,你不要过来。”天涯海海喊道。 青原站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可是青原想救天涯海海出来,一时之间踌躇彷徨,不知到该怎么办才好! “前辈”青原见白发老头的身影,恳求道“前辈,您救救他们。” “不足三米的土坑,爬也爬上来了,有本事就自己出来,没本事就在里面呆着。”白发老头可没有功夫管他们这一群人,走到雪豹坑口处,对着雪豹就是致命的一箭。 雪豹躲无可躲,挣扎了两下,就一动不动的躺在深坑之中。 白发老头收了粗网,跳了下去,将雪豹扛在肩上,又飞身跳了出来,一系列动作既娴熟又迅速。 “前辈,前辈,求你救救他们。”青原看着白发老头扛着雪豹消失的背影,焦急慌张的喊道。 “别担心,我们能出来。”止由抽出背后的六角弯刀,向上飞旋,刀瞬间割破粗网绳,止由借墙一跃,顺利的从深坑之中飞跳上来。 止由出来的同时,管弥章也从深坑之中一跃而上。 “海海”青原见止由和管弥章两个同时出来,又见鸟人也探出头来,就是不见天涯海海的身影,青原又担心的喊道“海海,你在哪?” 天涯海海手里没有刀,只能用藤鞭去抽打粗重的绳网,眼见着绳网要被自己拽下来,只见管弥章挥舞着断剑而来,断剑挑断了绳网,网绳像藤蔓一样,从地面上垂落了下来。 天涯海海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管弥章舞剑的时候特别英俊潇洒。 “来,把手给我。”管弥章蹲下身来,伸出手对天涯海海说道。 就在这时,鸟人也跑了过来,同伸出手对天涯海海说道“快上来。” 天涯海海借着墙壁的力量一跃,手很自然的搭到鸟人的手掌之上,鸟人紧握住天涯海海的手,顺势将天涯海海拉了上来。 管弥章在一旁收回自己的手掌,默默的站起身来。 “怎么这么多坑?”天涯海海跳出来时看到身边到处都是深坑,不禁惊奇的问道。 “这坑是多了点!”止由笑道。 “这老头真的是怪,力气都用来挖坑了!”天涯海海被这林间的深坑震撼到了。 “海海”青原小心翼翼的走到天涯海海的身边。 “小心”止由眼见着青原的脚滑向深坑之中,飞身想要拽住青原。没想到管弥章快止由一步,拽住青原的胳膊,用力一拉,拽入怀中,抱住青原。 青原吓得脸色苍白,哆哆嗦嗦的感谢管弥章“多亏公子相救。” “别动,这里深雪坑地,我带你出去。”管弥章对青原说道。 “不…不…用…”青原推开管弥章,低着头拒绝道。 管弥章放开青原,又对青原说道“那你跟在我身后,走我走过的路。” “嗯嗯”青原羞涩的点了点头。 “雪豹呢?”天涯海海惦记着没到嘴里的肉,心急的问道。 “雪豹一定是让前辈带走了。”管弥章猜道。 “那我们赶紧回去”天涯海海怕那个女人又把豹子占为己有。 管弥章见天涯海海头发上有似羽毛的衫树叶子,刚想抬手要摘下来,就听见天涯海海警觉的问道“你要干嘛?” “……”管弥章没有说话,继续伸手去够天涯海海头上的叶子,天涯海海下意识的躲避,又一脸戒备的问道“你想要干嘛?” 管弥章不声不响,执着的将天涯海海头上的叶子拿了下来,让天涯海海看,又从新将叶子放回天涯海海的头上,还是放在原来的位置上,丝毫不差。 “你……?”管弥章的举动,竟让天涯海海无言以对。 鸟人见两个人像小孩子一样赌气,不禁笑道“太冷了,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回去烤火吃肉。” 几个人回到小木屋时,白发老头已经处理好雪豹。 躺在火炉旁边的红将军懒懒的叫了一声“喵” “布谷布谷”鸟鸟见鸟人回来立刻飞到鸟人的头顶上。 “布谷布谷”鸟鸟很是依恋鸟人,尖尖的嘴角轻啄鸟人的头发。 青原见到门口处挂着一张血淋淋的雪豹皮,不禁吓了一跳,随后泪眼汪汪的看着雪豹的皮毛,心想“刚才还活生生在雪地上奔跑,现在却被我们给生剥了皮毛,煮食骨肉!”青原觉得自己最大恶极,觉得自己眼睁睁的看着雪豹被抓却没能阻止!觉得自己好残忍!青原又开启感伤自责模式,心里难过极了。 止由见青原对着雪豹的皮毛伤心难过,对青原说道“外面冷,进屋烤烤火。” 青原背对着止由,偷偷的擦抹眼泪。 “好香啊!”天涯海海守着锅边闻着肉香味,肚子叫的更欢了。 终于等到肉煮好时,白发老头连锅带肉都端了起来,在五个人质疑的目光中,直接将锅端到后面的小木屋门外。 白发老头没有进屋,而是站在门外喊道“给你放在外面了!” 屋里的女人开门走了出来,见到满满一锅肉,笑道“是雪豹?不错,很香。” 白发老头盯着锅中的肉,说道“你…你吃的时候慢点,小心烫。” “我又不是三岁孩童”女人端起锅,进了屋,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什么情况?什么情况?什么情况? 肉又没了!又没了!一大锅肉没了!没了! 五个人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筋疲力尽在雪山上抓雪豹,只是那女人一个人的晚餐! 太气人了!太气人了!太气人了!这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天涯海海气得直跺脚,就连红将军吃不到肉,都急得在屋里直转悠。 不等众人声讨,白发老头拿出冻馍馍,扔到每个人面前,说道“一人一个,吃完睡觉,明天最好离开这里。”白发老头言语生硬,气场强大,不容人反抗。 天涯海海拿起馍馍,又硬又冰,跟个石头似得!这怎么吃? 天涯海海盯着白发老头,心想“天底下怎么会有他这样的人!” 白发老头这样的人,可以为了自己爱的人,宁愿放弃家族中显赫地位的人。是心甘情愿的陪一个相貌普通,身材臃肿,以打猎为生的平凡女子,在荒无人烟的雪山脚下生活。 一晃已经十八年了! 白发老头一直坚守自己的初心,只要在等两年,自己就可以娶女人为妻。 女人原是有夫君有家庭的幸福女人,可是在十八年前,恶虎咬伤女人丈夫,不幸去世。还没有走出悲伤时,白发老头说出自己的爱意,女人告诉他,自己永远会一直在雪山脚下生活,不会离开,如果你可以忍受坚持二十年不变,我会嫁给你。 十八年了,白发老头把女子照顾的很好,可他发现女人根本不爱他,女人只是感动白发老头对她的深情,享受着肆意妄为的爱。 白发老头收不回自己的爱,他没有后悔过。 其实,爱一个人没有理由,也没有捷径可走,不管女人爱不爱自己,只要自己能每天看着她,看着她吃饱穿暖,看着她健康快乐,只要看着她,在她的身边,自己就知足心安。 这世界上有太多让人费解的人和事,但是所有的相处模式都需要勇气和爱。 一老一小 五个人离开了雪山。 在临走时,白发老头扔给止由一包兔肉和几个冻馍馍,几个人才得以走出茫茫雪山。 “青原,你怎么了。”天涯海海见青原站在原地,靠在一旁的大树上,气喘吁吁的望向蓝天。 “我…我走不动了!”青原不想成为累赘,所以一直很努力的跟着众人的步伐向前走,奈何自己的腿脚绵软无力,走到现在真的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 “师兄,我们歇会儿在走!”天涯海海也靠在树上,抬头仰望天空,对青原说道“你看天上的白云像不像我腰间的藤鞭?” 青原看到天空之上,有一朵云,细细长长,更像一条龙在空中游走。 “你看它一直在动,都聚集在一起了,现在更像是一团乱麻。”天涯海海指着不断变化的云朵,对青原说道。 青原坐了下来,倚在树上,抬头静静的看着云朵聚散。 天涯海海见白云肆意游动,随心所欲的不断变化,不禁说道“它看起来好自由!不知下一秒变成什么模样!青原你猜猜看下一秒它会变成什么?” “……”青原默默的看着天空上的几朵白云,看着它们不断的变化,一阵风吹痛脸颊上干裂的皮肤,心想“也许它根本不想变化!却被风吹着改变!”青原不喜欢改变,她希望自己现在一直都在流荒山,希望自己从没有出过家门,希望一切都不要改变,因为她害怕改变,她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 同是一片天,千里之外却是风云涌动,污浊的云朵低涌在头顶之上。 “这天阴得还挺快”欢颜朴朴抬头仰望天空,又说道“我们赶紧找个地方避雨!” 霎时,乌云密布,昏天暗地,狂风大作,厚厚的乌云肆意的翻涌滚动,像是一头巨兽发着狂,不断的怒吼。 “前面不远处应该有一座废弃的驿站,我们去那里避雨如何。”谢书白的衣衫被狂风撕扯,文弱的身体在风中站的挺直,翩翩的气质因狂风的衬托,变得更加高雅脱俗。 “轰隆隆”一声响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轰隆隆”滚动的雷声不断的,一声接着一声响。 随后,雨滴如豆,泼洒入地。 几个人不得不跟着谢书白一路小跑,来到一座半榻的驿站之中。 驿站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当几个人跑进驿站时,雨滴瞬间变小,变成细细绵绵的雨滴,雨滴成线,慢慢的嵌入泥土地里。 “什么鬼天气”欢颜抖着身上的雨水,看了一眼外面渐渐散去的乌云,嘀咕道“这是针对我们几个人吗?你们看现在雨也小了,风也停了,连雷都不打了!” “这叫过云雨,云过雨停。”谢书白望着外面渐晴的天说道。 “咔咔咔”只见恰恰尔将半掉的门板拆了下啦,还有角落里破旧的椅子,掉在地上积灰的木窗,恰恰尔通通都拿到束宁面前。 “你这是要干嘛?”束宁看着全身还在滴水的恰恰尔,在屋子四处寻找…… “我找一些东西取暖。”恰恰尔回道。 束宁双手环抱自身,不禁连打了三个喷嚏。 恰恰尔见状把横卧在地中间的柜子,三下五除二的给拆了,抱到束宁的面前。 “要把衣服上的雨水拧干,要不会生病的。”阿辞对束宁说道。 恰恰尔很快把屋里破旧的一切可燃的物品,都聚集在束宁面前,又用门板和腐烂的草席,把屋子隔成两间。 恰恰尔示意谢书白去隔出来的另外一间休息,对束宁说道“你放心,我和谢兄在隔壁,不会过来。” “你还真细心,这湿衣服是真的没法穿。”欢颜见恰恰尔点起火,走到火堆旁说道, 欢颜见恰恰尔还站在束宁身旁,不禁笑道“你怎么不走,你不走我们怎么烤衣服?” “哦”恰恰尔立马跳到门后面,扯了扯腐烂的草席,倚在门上,看了一眼谢书白后,拧了拧自己身上的雨水。 欢颜大大方方的把衣服脱掉,搭到火堆旁瘸腿的木倚上。 束宁也脱掉自己湿答答的外套,搭在旁边的桌子上。 当火光映在阿辞的脸上时,欢颜问道“你不冷吗?赶紧把衣服脱下来烤干才好。” 阿辞害怕别人看到自己丑陋的皮肤,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服,摇了摇头回道“我不冷,我真的不冷,穿着烤,衣服一会也能干了。” “你确定?”欢颜见阿辞抗拒的模样,不在理会,而是转头从门板的缝隙中去瞧谢书白在干什么。 欢颜从一开始就知道,谢书白把自己所有散出去的宝贝,都暗地买了下来,这让欢颜不禁确定“他的目的还真是我身上的宝贝?” 看着谢书白斯文儒雅,亲和温润的模样,欢颜心想“想要我身上的宝贝!痴心妄想,看我怎么收拾你!” 欢颜又一想“在自己所剩下的有限时间里,还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才好,莫要与他纠缠,管他有什么目的,那是他的事,关自己什么事。等雨停了,就回去看爷爷!好久都没有回去了!爷爷会哭的。” “谁让你们进来的!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一个老奶奶领着一个六七岁的孩童,站在门口大声斥责道。 束宁和欢颜赶紧披上外衣,同时打量屋外的一老一小。 老奶奶梳着精致的发髻,穿着一身青蓝色素朴简单的长袍,拄着一根龙头拐杖。一双三角眼,毒辣阴狠尽显。 小孩长得肉嘟嘟的,一双大大的眼睛,却无神,呆呆的望向前方,嘴角处有一颗似血的大痦子。身穿一身红衣,特别的扎眼。 “?”几个人同时惊奇的发现,这一老一小身上都没有雨水的一丁点痕迹。 他们不是从外面进来的? “还不快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能呆的地方。”老奶奶语气特别生硬狂躁。 “请问前辈……”恰恰尔还没等说完,只见老奶奶把火堆打散,火星四散。 “啊”四散的火星正好溅到束宁脖子上,束宁顿时被烫的火辣辣的疼。 恰恰尔担心束宁,又不敢妄动,怕唐突了束宁和欢颜,还有阿辞三个女人,只能隔着门板,焦急的问道“怎么了,你怎么了!” “我…没事。”束宁忍着疼痛,看向门口的一老一小,回道。 “滚出去,莫要在这里停留。”老奶奶发出的声音有些尖锐刺耳。 欢颜往前迈了两步,笑道“我们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停留?难道你住这里?就算是你住这里,你也没有必要这样对我们!你不会以为我们再跟你争地盘!”欢颜收住笑容,又说道“我们根本没有心思跟你抢地盘,你让我们走,我们兴许会马上离开,但是你叫我们滚,这个滚吗?我们怕是不能随你愿了,因为我从小就不会滚。” 欢颜看着老奶奶得意的笑着。 老奶奶目光如电,扫视欢颜,抬起手中的龙头拐杖,对欢颜说道“丫头,你不会滚没关系,我教你就是了。”只见龙头拐杖底端,露出长长剑尖,剑尖加上拐杖,长度足足有两米。 老奶奶站在门口,一动未动,直接推动两米来长的拐杖刺向欢颜。 欢颜不慌不忙的抖着手腕上,似叶非叶,似珠非珠,扁扁圆圆,黑黑暗暗的手链。 手链根据欢颜震动的频率,发出与震动相等的光剑。 老奶奶微眯双眼,见欢颜手腕上发出亮闪闪的利剑很是惊讶。 只见白亮亮的剑光甚是刺眼,剑光分两道,一道闪到老奶奶的身边,一道与龙头拐杖上的剑相互交辉,没有兵器之间的“叮咚”碰撞,只有两道亮光互相纠缠,闪撞。 老奶奶反应甚是灵敏,在欢颜手腕上第一时间发出剑光时,就立刻察觉出来,用力推开旁边的孩童,然后自己飞身躲离,第一时间完美的避开剑光。 老奶奶收回自己的龙头拐杖,在屋里打着转,把隔在中间的门板和草席打的四分五裂。 谢书白却摇起手中折扇,向后退,默默的退到屋里的一角,他并不打算出手,而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恰恰尔一直都在担心束宁,当门板草席被四裂后,恰恰尔看到女孩子们都已经穿好衣服。恰恰尔立马跑到束宁面前,站在束宁身边。 “你还有什么本事教我?”欢颜心想“就这点本事,还想撵我们走,还想教我怎么滚,真可笑。” 老奶奶跳到欢颜面前,笑道“我的本事用来教你可惜了。” “可惜?可不可惜,试一试才知道。”欢颜晃动手腕,一时间数道剑光刺向老奶奶。 老奶奶反应很快,躲过前后左右的夹击,却没能躲过脚下的剑光。 我可以娶你 剑光横扫到老奶奶的脚踝处,刺骨的疼痛让老奶奶不禁紧蹙双眉,用龙头拐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神撇向一脚门外一脚门里的小男孩,叫了一声“八岁” 听到老奶奶的叫喊自己的名字,八岁脖子一歪,眼睛一动,又听见老奶奶喊道“把他们都撵出去!” 八岁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僵尸一样僵硬的收回自己的脖子,望向欢颜,抬起僵硬的腿脚,向前走一步时,众人明显的感觉到“地”震了一下。 是错觉吗? 众人将所有目光都投向小男孩的身上,只见他肉嘟嘟的小脸上有着与他年龄极其不符的阴沉,还有男孩嘴角上的血痦,垂感十足,让人极其不适,总感觉他的嘴角似在流血。 束宁见八岁的眼睛呆滞空洞,犹如万丈深渊,给人无尽的黑暗与恐惧,这是孩童不可能拥有的眼睛! 恰恰尔下意识的将束宁护在身后,束宁则向后退了一步,又听见老奶奶喊道“八岁,把他们都扔出去。” “你不觉得自己很好笑吗?真是好笑,自己没有本事,反到叫一个孩子来对付我们。”欢颜撇了一眼老奶奶,低下身对小男孩说道“你叫八岁?八岁是你的名字吗?那你的年龄是八岁吗?” 老奶奶用自己手中的龙头拐杖敲击地面,发出“咚咚咚”的声音,打断欢颜,说道“我的本事就是养了一个能挡千军万马的异童,不过今天用他来对付你们,真得是大材小用了!可惜!可惜!”老奶奶又对八岁喊道“还不动手!” “你倒是说说看可惜什么!有什么好可惜的!”欢颜已经第二次听到老奶奶说到可惜二字,欢颜很是反感老奶奶这样,将话说到一半的人! 可惜!可惜八岁施展他的异能一次,便要长大一岁,大一岁神力变弱化一成,这一点老奶奶当然是不能说。 老奶奶默默的退到门外。 八岁冰冷的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望向欢颜。 欢颜没来由的心慌起来,下意识的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光似剑,更似水波,粼粼光波,似闪电涌动,刺向八岁。欢颜并没有想对一个孩童出手,只是本能的抢占先机,想吓退八岁而已。 没想到八岁直接抬起自己白嫩嫩的小手,硬生生的让剑光穿透自己的手掌。 “你这孩子……”就在欢颜以为八岁自找死路,竟然不躲不避,强行的接下光剑。 就在欢颜惊讶时,八岁“嗖”的一下,站到欢颜的面前,离欢颜很近很近,身体上飘,与欢颜对视。 八岁苍白阴沉的脸出现在欢颜瞳孔里,欢颜本想后退,跟八岁保持一个安全距离,没想到自己身体根本动不了。 什么情况!!! 欢颜咬着后槽牙,抖动着嘴唇,发现自己竟然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什么情况!!! 束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什么定住一样,一动不能动的站在原地。 “我……”束宁第一时间看向恰恰尔,想向恰恰尔求助,发现恰恰尔也一动不能动,见恰恰尔双手紧握成拳,脖子上的青筋暴跳,知道他在努力的冲破禁锢。 “咚”的一声,欢颜被身高不足一米的小男孩,只用一只手就轻轻松松的将欢颜扔出屋外的草丛中。 “……”欢颜忍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却忍受不了这样的羞辱……他怎么能这样轻而易举的把自己扔出来……欢颜眼中的愤怒像是一团火,滚动在八岁的身边。 “咚”的一声,阿辞也被八岁扔了出来。阿辞惊恐万状的张大嘴巴,连一点呻吟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接着是恰恰尔和束宁两个人,八岁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扔的最远。恰恰尔被树拦截了下来,要不然在飞出几米远也不是问题。 束宁则被扔到泥坑里,冰肌玉脸立刻被淤泥沾满。恰恰尔看到后一脸的心碎,觉得自己没有保护好束宁,才会让束宁如此狼狈不堪! 恰恰尔暗自强行运气,想要冲破身体外的限制,却发现限制在慢慢减弱。 恰恰尔正在感受外在的禁锢消失时,看到谢书白被八岁扔了出来。谢书白被八岁扔到欢颜的身上,也不知道八岁是不是故意的,八岁的脸上始终都保持着一种,不属于他的阴沉神态。 “……”欢颜紧咬着牙,接受这突兀奇来的重量,心想“他怎么这么沉!他的手…放在哪里?拿开,拿开…把你的手从我的身上拿开!”欢颜在心里怒吼着。 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组成一个十字,谢书白的左手刚好触碰到欢颜腰身上的乾坤袋。乾坤袋外皮光滑细腻,谢书白欣喜的感受着,自信的想“这乾坤袋早晚归我所有。”谢书白的右手则正好触碰到欢颜的臀部。这一点,谢书白是后知后觉,略显尴尬的看着欢颜。 欢颜瞪着谢书白,嘴唇抖动,像是在咒骂谢书白。 谢书白在这个时候还是保持着迷人的微笑,心想“我也不想这样!我现在一动不能动!” 老奶奶嘲笑道“这滋味如何?这回你可知道怎么乖乖的滚出去了!”老奶奶又冷笑道“饶你们不死,就赶紧滚!莫要让我在看见你们。” 老奶奶的话音刚落,众人发现自己可以动了。 “你们看……”阿辞错愕的发现客栈消失不见了,惊慌的指着客栈原来的位置,喊道“客栈不见了?” 束宁抬起头来,不禁质疑道“怎么会不见了?” 束宁环顾四周发现这里甚是奇异,花草树木好像一切都很对称。 束宁望向谢书白,心想“要不是因为他,也不会来的这里,到要看看他有什么目的?” 恰恰尔虽然也诧异客栈的消失,但在他心里束宁的一举一动才是最牵动他的心,第一时间飞奔到束宁面前,将束宁扶起,用自己的衣袖为束宁擦拭脸上的淤泥。 蒙蒙细雨,绵绵雨丝,落在束宁弯弯的睫毛上,雨珠沉重了束宁的心底,束宁下意识的躲开恰恰尔为自己擦拭的手,用自己的衣袖擦拭脸上流淌的泥水。 恰恰尔又见束宁衣衫湿透,眼神有意识的躲避,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在束宁的身上。 四目相对时,却听到欢颜对谢书白喊道“拿开,你还不拿开!你把手拿开!” “手麻了!”真的是手麻了!真的是解释不清了!谢书白无奈的高高挑起眉毛,看向欢颜。 “你赶紧把手拿开”欢颜见谢书白一动不动,气愤的抖动着手腕上的曜石手链,一道光飞刺向谢书白的手上,深长的血痕瞬间出现在谢书白的手背之上。 谢书白看着自己手上的血痕,轻声对欢颜说道“我的手如果残了,你得为我的负责。” “负责!你让我负责?你摸了我,要负责的人应该是你!你想想要怎么对我负责!”欢颜回道。 “好啊!我愿意对你负责。”谢书白脱口而出。 “你打算如何负责?”欢颜推开谢书白坐了起来。 “我可以娶你”在谢书白心里,这个办法是得人得物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娶我?”欢颜看着谢书白儒雅温柔的模样,突然大笑道“你猜,我会不会嫁给你?” 谢书白坐在欢颜对面,一脸真诚的说道“我是认真的。” “哦”欢颜突然一本正经的看着谢书白,又问了一遍“你猜猜看,我会不会嫁给你?”说话的同时,欢颜拍了拍腰间的乾坤袋,又说道“你的目的在明显不过,你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谢书白微笑道“我从来也没想隐瞒。” “那最好啊!我就喜欢直来直去的人。不过以后你最好少打我身上任何一件宝贝的注意,它们不属于你。”欢颜站起身来,不在理会谢书白。 “那你对我负责”谢书白也站了起来,将自己的受伤的手背伸到欢颜面前说道。 “你摸了我,我伤了你,咱们两个正好两清了,谁也不用对谁负责。”欢颜对谢书白说道。 谢书白又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血痕,心想“看来我这血是白留了!” 五个人中只有阿辞最在意客栈是怎么消失的…… “八岁,你给我出来,你的本事就只有这些吗?出来,我们俩个好好的打一次。”欢颜对着原来客栈房屋的位置,大声叫喊道。 “别喊了,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束宁冷静的劝慰道。 “不打怎么知道,我身上的宝贝哪一件不是稀世珍宝,哪一件不把他镇压到无力还手!”欢颜就是咽不下这一口气!欢颜不拍打架输,打不过可以跑,但是这样被人直接丢出来还从未有过! “我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为好。”束宁又对欢颜说道。 欢颜对束宁说道“不行,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质疑谢书白 “出来”欢颜一遍一遍大喊道。 突然,一声巨大的响雷,响彻整个天地,瞬间乌云密布,狂风怒吼,细雨飘摇。 “这是什么鬼天气,是针对我们几个人吗?”欢颜仰头望向乌黑的天空,两根粗长的大辫子,被狂风吹动,飞舞在空中。 “又要下大雨了,跟我来。”谢书白对众人说道。 “跟你走?你又要带我们去哪?”欢颜质疑道。 “当然是带你们避雨”谢书白回道。 “那你先告诉我,这里的矮房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你带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欢颜直接把所有的怒气,都转移到谢书白的身上,直接了当的问道。 “我只知道这里有一个破旧无人住的房屋,我并不知道它为什么会消失不见!你觉得我会认识他们吗?我的目的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谢书白反问道。 “你想要从我身上得到宝贝,大可光明正大的来抢,少整这些鬼魅伎俩。”欢颜说道。 谢书白知道他们都怀疑自己跟八岁有所牵扯,不想越描越黑,转移话题,问道“如何光明正大的抢?” “你只要能打赢我,我身上的宝贝随便挑。”欢颜回道。 雷声轰鸣,雨滴如珠,灰黑的天色里,谢书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谢书白没有想到欢颜如此肆意潇洒,任性自由,也更加确定欢颜对于自己手中的宝贝看得不是很重。这样最好,谢书白更有十足的把握得到欢颜手中全部的宝贝。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稀里哗啦,似瀑布滔滔不绝,飞珠溅玉一般从天上猛扑下来。 束宁环顾四周后,并没有发现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 “跟我走”恰恰尔牵起束宁的手说道。 “去哪?”束宁跟在恰恰尔身后问道。 “我们现在只能先去大树底下避避雨!”雨滴拍打在恰恰尔宽厚伟岸的脊背上,很快侵湿他单薄的衣衫,朦胧中可以看见恰恰尔健壮结实的身体。 束宁慌乱的移开自己的眼神,望向恰恰尔棱角分明的脸。 “你们去哪?”欢颜在后面喊道。 “去树下躲雨”恰恰尔转过身回道。 当恰恰尔转过身时,与束宁四目相对,恰恰尔莫名的激动起来,他觉得自己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存在在束宁的眼睛里。 欢颜见雨越下越大,也不执念与八岁的消失,跟在束宁身后说道“等等我” 谢书白则跟在欢颜身后,见一颗红色玛瑙珠花,从欢颜的头发上掉落在地。谢书白默不作声的将珠花捡了起来,擦了擦玛瑙珠花上的泥水,悄悄的放进自己的衣袖里。 阿辞在后面看得清清楚楚,她知道那是欢颜头上的头花。不禁慢慢的越过,偷偷的瞄了一眼谢书白。 谢书白见阿辞偷瞄自己,突然笑着问阿辞“你想要?” 阿辞立马慌张的摇了摇头后,低下头,不敢在看谢书白一眼,默默的饶开谢书白,加快步伐追赶束宁。 几个人拥挤在一颗大树下躲雨。 雨珠成窜,急急的坠落在地。被风吹断的枝叶哀怨的旋转坠落,落入水中,叶子像是一只小船,飘飘荡荡的在泥水里航行,不知自己下一段里程是何方! 恰恰尔总是不自觉的盯着束宁看,恰恰尔炽热的目光让束宁成为负担!束宁选择躲避,背对着恰恰尔望向远处浓郁苍翠的山川。 一阵急雨过后,一道似有似无的彩虹出现在众人眼中。 不等众人看清彩虹绚丽的色彩,几个人几乎同时惊讶的睁大眼睛看向彩虹下面,那破旧的矮房。 什么情况? 这……这也太诡异了! 说消失就消失,说出现就出现!着实有些恐怖诡谲。 欢颜想也不想的跑进矮房里,叫嚣道“你们出来,出来。”欢颜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自己明明有无数的宝贝,可以瞬间将八岁制住,却在面对八岁时,没有任何防备! 欢颜在这世间活了十几年,都是随心所欲,无人靠近,今天却被一个孩童扔到地上!重重的扔在地上的那一刻,摔碎了欢颜肆意潇洒的人生!她不想在自己完美的人生里有这么一段不完美的回忆!欢颜心底满满的挫败感,她很在意,特别的在意,希望自己余下的短短日子里,可以更自由更肆意。 “屋里没有人吗?”谢书白跟在欢颜身后,倚在门口问道。 “他们去哪了?这么短的时间里他们能去哪?”欢颜决定道“我今天就在这里等他们,我就不相信我等不到他们!” 谢书白又走到屋里最东边的角落里,摸了摸角落里墙上不规则的石块,转身对欢颜说道“天马上就要黑了,我们在这里等一夜也无妨。” “我们?”我们很熟吗?欢颜撇了一眼谢书白,对束宁说道“我要在这里等他们。” 束宁站在门口,看着两边对称的树木,数了数左右对角的石块,对这间破旧的房屋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天黑了,我们在这里住一宿如何?”恰恰尔对束宁说道。 阿辞害怕在遇见老奶奶和八岁,所以对束宁说道“我们还是离开这里!他们在回来我们可怎么办!” “回来不是更好吗?我希望他们现在就回来。”欢颜从桌子上面跳了下来,见阿辞惧怕胆小的模样,又说道“你放心,我保护你,保证不让他在碰到你分毫。” “你……”阿辞一想到八岁阴冷、僵硬、恐怖的模样,浑身就发抖,心想“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保护我!” “你不信我吗?”欢颜追问阿辞。 “我……”阿辞低下头,她更不想见到八岁! 欢颜把阿辞从门外拉进屋里,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他虽然厉害我也不孬,刚才我只是没反应过来,才让他钻了空子。” 阿辞偷偷的瞄向束宁。 “你看她干嘛?你还是不信我?”欢颜又无故增加挫败感。 “也没有更好的去处,不如就住在这里。”谢书白站在角落里说道。 欢颜又将束宁拽进屋里,问道“你怕吗?” “不怕”束宁回道。 “就知道你不会怕”欢颜转身拍了拍阿辞的肩膀,说道“你听到了,只有你一个人害怕,你放心,我们都会保护你的,你不用怕。” 恰恰尔又开始在屋里寻找破木烂席,聚火成堆。温暖的火焰在屋里欢快的跳动着,火光映射下,众人的影子被无限拉长,重叠,交错,彼此像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夜晚,一阵怪风袭来,一股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 束宁被香味熏醒,在心里暗想“这香味好熟悉?” 当束宁睁开眼睛望向四周时,并不见有何异样。 “怪风浓香,好似有人来!”谢书白睁开双眼,对束宁说道。 束宁看了一眼谢书白,第一时间质疑谢书白。 恰恰尔也醒了,揉了揉鼻子,说道“这香味好像在哪里闻过?” 欢颜伸了一个懒腰,很直接的质问谢书白“你身上哪里来的香味?” 谢书白把自己腰间的香包解下来,递到欢颜面前,说道“这个香包好看吗?可是你闻到的味道?” “不好看,一个男人戴什么香包!”香包所散发出来的是淡淡的药香,跟屋里涌动的浓烈刺鼻的香味完全不是一个味道。 “我也觉得不好看,听你的,以后不戴了就是了。”谢书白手一松,将香包丢进火堆中。 “……”欢颜对于谢书白的举动很是无语,他自己的东西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跟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他偏要说“听我的!” “有人来过”恰恰尔说道。 束宁看向谢书白,问道“现在应该走了!” “应该走了!谁知道呢?”谢书白回道。 “阿嚏”阿辞闻不得这浓烈刺鼻的香味,感觉鼻子痒痒的,干干的,捂着鼻子说道“人都走了,这香味怎么还这么浓。” “阿嚏”恰恰尔也不禁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出来”恰恰尔突然跳起身来,两步抢到门外。 一个人影闪过,消失在夜空之下。 恰恰尔又大喊一声“何必鬼鬼祟祟,有事出来说话。”只见恰恰尔掌中现出一道蓝焰,迅速的打向房顶上的身影。 “咚咚咚”从房顶传来砖瓦碎裂的声音。 又一道人影飞身逃离,很快消失在夜空之中。 恰恰尔没有追,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想起一个女人,身上散着浓烈刺鼻的香味。 “难道他们是一路追阿辞到此?”恰恰尔返回到屋内,坐在束宁身旁,撇了一眼阿辞。 “你看清是谁了吗?”欢颜问道。 “没有”恰恰尔回道。 束宁想起浓烈的味道在哪里闻过了,同时也猜想这两个人是为了阿辞一路追来。 “这里还真不太平,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谢书白挺直身体,闭上眼睛说道。 “这里总有莫名其妙的人来?看来你来过这里很多次了?”欢颜问道。 谢书白缓缓的睁开眼睛,笑道“夜深了,应该不会在有人来打扰我们。” 怎么会这样! “呜呜呜”一阵怪风袭来,小火苗剧烈摇摆,望着忽明忽暗的火光,感受冷风的侵袭,听着砖瓦木板被风拱动的“嘭嘭嘭”声响,众人警觉的望向四周。 “是谁?出来,不要鬼鬼祟祟的躲在暗地里。”恰恰尔又站起身来喊道。 “你们竟然有胆回来!”声音由远至近,像一阵风吹到众人的耳朵里。 欢颜一听到老奶奶的声音,立马跳了起来,说道“我们从未离开过,是你们突然消失不见,莫不是怕了我们。”欢颜又喊道“八岁你出来,我要和你真真正正的打一场,这一次我会把你从这个屋里扔出去。” “好大的口气”老奶奶从门外闪现在众人面前。又听见龙头拐杖在地上重重的来回敲打着。 “哼”欢颜心想“我的本事更大,这回你们怕是走不出这里!”欢颜跃跃欲试等待着老奶奶身后的八岁出现。 老奶奶并不想在和欢颜几个人缠斗,她不想让八岁在一天之内连长两岁,她还要用八岁的神力,去做一件大事。 老奶奶忍下自己心中的怒火,拄着龙头拐杖欲要转身离开。 “你休想走,那个小男孩呢?你叫他出来。”欢颜跳到老奶奶面前,拦住去路说道。 “想要他出来,你得先把我打败在说。”说着老奶奶将龙头拐杖向上一挑,仗底的细剑弹出,两米来长的剑仗差一点刺穿欢颜的胸膛,欢颜乱了手脚,慌忙的向后退,还好脚踏云翼靴,轻盈灵动,带着欢颜向后飞退,及时的躲开龙头拐杖上的剑尖。 欢颜心想“这回我一定让你们知道我的厉害。”欢颜快速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一道光迅速凝结,光束成剑,剑似闪电。 众人只见一道刺眼的强光后,就听到一声闷哼。 老奶奶没能躲开光剑,胸口被刺穿,这一切快的血还没来得及流下来,就已经结束了。 屋内又恢复黑暗和安静。 众人也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当血喷染衣衫时,老奶奶不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瘫倒在地,用最后的所有力气拄着龙头拐杖,僵死在原地。 “……”欢颜根本不想杀死老奶奶,只是没想到当自己全神贯注使用黑曜石手链时,光束的力量远比自己想象的强大,似一把锋利的神剑,似一道极速的闪电,让人防不胜防,跟本没有时间逃离。 “啊…”阿辞反应过来,被尸身上的血窟窿,吓得捂住双眼,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可以死的这样快!这样悲惨! 谢书白缓慢的站了起来,他没有想到欢颜会以眨眼之速杀死一个人,惊讶之余,撇了一眼欢颜,只见她也被自己眼前的一切惊呆。 全场最淡定的只有束宁,因为只有她知道欢颜手腕上的仙家至宝到底有多奇妙神通,不过束宁没想到的是,欢颜下手会如此狠绝。 “砰”的一声,龙头拐杖脱离老奶奶的手掌之中,倒在地上,声响传到欢颜耳边,不由自主的震荡欢颜的心灵。 “砰”又一声,老奶奶也倒在地上,又一次撞击着欢颜的心灵。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连我一招都接不了?八岁在哪?他为什么不出手?他为什么不出手? 就在这时,众人听到悲悲凄凄,有些沙哑沉闷的声音“呜呜呜呜呜” 八岁一步一步缓慢的走到老奶奶身旁,没有眼泪,只有从肚腹里发出的,凄凉哀伤的声音“呜呜呜呜呜” 八岁的一切行动都听从老奶奶的安排,以老奶奶喊八岁的名字和拐杖的敲击声数为号令。 老奶奶在最后时刻用龙头拐杖敲击地面,她再告诉八岁“不要出手,不要出来。” 老奶奶以为自己可以全身而退。所以并不想让八岁轻易出手,也不想真得去伤害欢颜、束宁他们五个人。 “呜呜呜呜呜”八岁从肚腹发出的声音沙哑、苍凉、诡异。八岁低着头,脸上没有一丝变化,眼神还是那样呆滞空洞,像是一潭死水,毫无生气。八岁静静的站在老奶奶的尸身面前,因为没有老奶奶的命令,他没有出手为老奶奶报仇,他也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默默的呆立在老奶奶尸身前,看着鲜红的血液从老奶奶的身体里缓缓的流淌出来,看着龙头拐杖横在地上,在也不能告诉他要做什么! 时间像是静止一般,空气中弥漫着几个人杂乱的思绪,横竖交错像是一张大网将几个人笼罩其中。 几个人就这样沉默安静的眨着眼,看着星星没落,月亮西下,等待着太阳东升,天色明亮。 谢书白不喜欢这样的氛围,先开口打破寂静,说道“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为好。” 欢颜悄悄的走到八岁身边,突然对八岁说道“你跟我走,以后我会照顾你。” 八岁一直面无表情的盯着老奶奶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没有老奶奶的命令,八岁哪里也不会去。 束宁也走到八岁的身边,半蹲下来,与八岁平视,见八岁就像是木雕泥塑一样,呆呆的,愣愣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束宁知道如果他们不将八岁带走,他会一直这样僵硬的呆在尸身旁。束宁先开口轻声的叫了一声“八岁” 八岁听到自己的名字,缓缓的转动死气沉沉的眼珠,阴沉木纳的表情还是没有一丝改变。 束宁见八岁的眼珠转动,立马又学着老奶奶的口吻说道“八岁,跟我们走。” 束宁的声音虽然跟老奶奶的声音差别巨大,但是八岁竟然接受到束宁所说的话。 八岁又看向老奶奶的尸身,他在等老奶奶跟她说话,八岁知道再也听不见老奶奶说话,可他还是在等,他在等老奶奶告诉他,要不要跟他们走。他习惯听老奶奶的话,习惯听拐杖触地的“砰砰砰”的声响。 “我们还是把尸体埋了!”恰恰尔有些鲁莽的上前抱起老奶奶。 “呜呜呜”八岁从肚腹中急切的发出惊恐骇然的声音,同时双手为刀砍向恰恰尔。 恰恰尔向后一跃,急忙的躲闪,刚好撞到阿辞。 “啊…”阿辞见到八岁向自己冲了过来,又见到八岁阴沉煞白的脸,吓得紧急转过身,靠在墙上,自我逃避,嘴里还念叨着“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快放下尸体”束宁冲恰恰尔喊道。 恰恰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将老奶奶的尸体放在地上时,八岁也停了下来,笔直的站在尸体身旁,一动不动。 “我们……”恰恰尔本想将老人家入土为安,没想到八岁的行为如此过激,心想“现在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们走!”束宁知道八岁不会轻易的和任何一个人走。 “我想带他一起走”欢颜可能是对老奶奶的死有一些愧疚,可能是看到八岁根本没有一点生存能力,动了恻隐之心,所以还想在试一试。 “让他在这里!他不会离开跟我们走的。”即使八岁看起来像是冰冷无情,没有感情的僵尸,但他比任何一个人更加依赖,需要,听从身边的人。老奶奶曾是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他的心里也很难在进入另外一个人!束宁又说道“我们走!不要再打扰他。” “我……”欢颜也逐渐清醒,转身迈出房门,站在东升的阳光底下,看着前方的草丛,想起自己被八岁扔到草坪时的囧样,有一股莫名的感慨,心想“昨天的自己到底在执着什么?” 几个人一个一个都先后离开破败的房屋,向着初生的阳光走。 “肚子好饿,我们得加快步伐,前面那片树林应该有野果。”谢书白一直跟在欢颜后面,慢悠悠的说道。 “你能不能不跟在我的身后!”欢颜厌烦道。 “那我走在你的身前?”谢书白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你为什么不是在我身后就是在我身前?”欢颜就是不喜欢谢书白离自己太近了! 谢书白笑道“不喜欢我在你身前和身后,那我在你左面还是右边好呢?” “最好让我看不见为好!”欢颜回道。 恰恰尔突然飞身上树,下来时手里多了一个鸟巢。 “里面正好有五颗蛋,我们一人一个。”恰恰尔先把鸟巢递到束宁面前。 束宁望着天上飞回来的鸟妈妈,对恰恰尔说道“你看,她的家人在寻找他们。” 恰恰尔知道束宁的心思,没有任何反驳,一跃而起,飞到树上,又将鸟巢安稳的放会原来的位置上。 “是他?真的是他!”阿辞抬头望向恰恰尔时,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阿辞一眼便认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是他!”束宁躲无可躲,只能底下头,心想“千万不要看见我,要不然我们都得死!” 欢颜和谢书白只顾着斗嘴并没有理会,在天上飞过来的人。 恰恰尔跳了下来,见束宁低头捂脸,问道“你这是怎么?” “我没事,我们赶紧走!”束宁紧紧的靠在恰恰尔身旁,想用恰恰尔高大宽阔的身躯遮挡自己的脸庞。 突然被束宁这样挽着自己的胳膊走路,恰恰尔竟然顺拐了! 劫数难逃 恰恰尔心中万鼓齐鸣,有说不出的兴奋,她主动的挽我的胳膊?她将头靠在我的怀里?她是接受我了吗?恰恰尔开心的笑了起来。 “你……”束宁见恰恰尔顺拐,走路姿势僵硬笨拙,抬头时又见恰恰尔傻笑,不禁担心的问道“你怎么了?” “我没怎么啊!”恰恰尔不知道自己顺拐,也不知道自己的脸藏不住内心的喜悦。 “你……”束宁抬眼撇见炎庭,立马低下头,不在说话,只希望炎庭没有看见自己。 炎庭正好低头俯视,见到束宁甚是吃惊。 是她?她没死?不可能!她不可能还活着!炎庭不相信束宁能躲得过自己施展出来的黑煞风,她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炎庭自我否认束宁活着的事实。也许只是一个跟束宁长得很像的女子而已!炎庭更相信自己的实力与判断,他无法相信束宁还活着! 但是束宁的身影在炎庭心里来回徘徊。炎庭又不得不返身回到刚才见到束宁的地方,见几个人已经走进一片树林。 炎庭飞身前往,正好落在阿辞眼前,俊逸潇洒的模样不禁让阿辞心中的小鹿“砰砰砰”的乱跳。 一次又一次的相遇,让阿辞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她鼓起勇气跑向炎庭,她想知道自己梦中人的名字。 炎庭见阿辞朝自己跑过来,袖口一抖,一道无形的墙体阻挡阿辞的脚步。 阿辞不知所措的冲撞着透明的墙体,这一次她不想在默默的错过,阿辞慌乱的喊道“恩人,恩人。” 炎庭正眼也不瞧一下阿辞,更不理会她所喊的话,一心一意的在四周寻找束宁的身影。 束宁早已警觉的躲了起来。 炎庭飞跳到欢颜面前,见并不是束宁,立马将凌厉的眼神又转向恰恰尔。 “你…”不等欢颜开口质问炎庭的莽撞,只见炎庭二话不说就是一掌,直接将恰恰尔身后的大树分劈两半,掌中生风,将树上的束宁卷到自己的面前,当即眼睛一亮,不可置信的看着束宁,但还是半信半疑,倔犟的说道“不可能还活着!不可能!” 炎庭就算是亲眼目睹,也不肯相信束宁还活着的事实。 束宁被风卷到炎庭面前,见炎庭一脸的疑惑,从容淡定的对炎庭说道“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又见面了。” “你怎么可能活着”到现在炎庭还自我臆断束宁不可能活着。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被旋风裹挟,第一时间掌心生出蓝焰,明亮的焰火射向炎庭。 炎庭根本不在意恰恰尔射出的小小焰火,反而从恰恰尔嘴里听到“束宁”二字,确定眼前的人就是束宁! 炎庭一手高高抬起束宁,风紧紧得裹挟着束宁的身体,束宁立即感到窒息。炎庭另一只手,手心变成一个黑洞,无限吸食恰恰尔向自己射过来的火焰。 恰恰尔见自己的火焰被莫名的卷进黑洞里,收回掌心,双掌合并,融合成一团巨大的火球,向炎庭砸了过去。 就在此时,一道亮光刺向炎庭高高抬起的手腕上,炎庭第一时间将束宁扔在地上,反手生风裹挟住那道闪电之光,风与光交辉之时,光穿风体,风断光剑。 一切只在一瞬之间。 “束宁”欢颜紧接着又狠狠的抖着手上的黑曜石手链。 一道接着一道光剑,如闪电射向炎庭周身。 只见炎庭掌心向上一伸,狂风怒吼,一时之间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百十里地之内都被狂风催残,风卷着邪魅之气,拥向欢颜。 “欢颜快跑”束宁知道黑煞风的厉害,大惊失色的朝欢颜喊道。 炎庭嘲笑道“往哪里跑。” 黑煞风发狂的将射来的光剑卷入中心,光亮瞬间黯晦消沉,荡然无存。 欢颜见狂风怒吼,拥卷而来,根本不容自己在乾坤袋里寻找镇身符。欢颜就像一片叶子,没有任何抵抗,卷进黑煞风里。站在欢颜身边的谢书白也没能逃过黑煞风的威力,跟着欢颜一起被卷了进去。 阿辞因为被无形的墙体阻隔在外,幸免卷入风中,可是此时的阿辞惊愕失色,不敢相信自己魂牵梦绕的救命恩人,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阿辞绝望的望着炎庭冷傲的侧脸。 此时的恰恰尔掌中散出的一团巨焰,被狂风拉扯,抽离,一点一点的卷进暴风之中。最后,恰恰尔整个人也被狂风卷了进去。 “你放了他们,我告诉你瑰灵魄在哪!”束宁大喊道。 炎庭冷漠无情的看着束宁,傲慢轻蔑的问道“瑰灵魄在哪?” “你放了他们,我就会告诉你。”束宁以为可以用瑰灵魄的下落换欢颜、恰恰尔和谢书白一命,不曾想炎庭根本不相信。 “你不告诉我,他们现在立马就会死。”炎庭手掌上的风更加的肆虐狂暴。 “我…我…”束宁觉得自己被风卷的喘不上气,身体慢慢的飘起,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卷进黑煞风之中,束宁来不及想,一个字一个字的费力说道“我…可以…告诉…你在哪…” “哦?你会告诉我在哪?”炎庭心念一动,慢慢的收回掌风,风势立马变小,炎庭问道“在哪?” “永归海”束宁心想“永归海里的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它们两个万年异兽应该可以将你撕咬成泥。” “永归海?”炎庭又怎么会轻易相信束宁的话,冷笑道“你为什么告诉我?” “我只不过是用瑰灵魄换我们一命罢了!”束宁回道。 束宁知道炎庭将信将疑,又说道“瑰灵魄有古稀兽和麻皮蛇王守护,我又怎么能拿得到!不如用来换我们一命。” 束宁这么一说让炎庭有几分相信,不过炎庭还是不能忍受束宁活着的事实,既然上次没能杀死她,那么这一次一定不会让她活。 炎庭贼贼的一笑,说道“我还是应该送你去见你的师父。” 一想到黎庸,就想到黎庸说过的话“我的徒儿会把他们全部寻回,囚于苍碧山。” 炎庭心想“黎庸的徒弟果然不能小看,她竟然能逃出我的黑煞风!” 炎庭又想到束宁曾对自己说过“我有感知力,可以感知瑰灵魄所在的地方。” 炎庭审视束宁一番后,又一想“也许她真的能感知瑰灵魄在哪里!” 永归海!炎庭没有去过永归海,不过他听说过永归海里的古稀兽和麻皮蛇王。也许,她没有骗自己。 不过,高傲自大的炎庭还是容不得束宁活着,心想“杀死你再去永归海里寻找瑰灵魄。” 炎庭又冷冷的笑道“去见你师父去!” “你……”束宁眼见着狂风扑天,肆意卷起周围一切事物,束宁被瞬间吞噬。 狂风撕扯四个人的身躯,痛彻心扉的巨痛几乎让四个人晕厥过去。迷迷糊糊中一股似鬼魅的烟气,缠绕在每个人的周身,残食众人意识,让人丧魂失魄。 突然,风势渐渐变弱,在最后一刻,四个人竟然莫名的冲出黑煞风,几个人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但是却能看见一个矮小的身影,在炎庭周身肆意旋转。 “八岁”四个人几乎同时喊出一个名字。 八岁本来在四面透风的屋里,安安静静的守着老奶奶的尸身,房屋却被突兀起来的狂风,瞬间压倒,砖瓦木窗像是纸片在八岁头顶翻飞,就连老奶奶的尸身也别狂风卷飞在天,八岁飞身抱住老奶奶的身体,死气沉沉的眼中却升腾一道怒火。 八岁带着老奶奶的尸体,在风中飘荡,看着老奶奶的头发,血衫被狂风拉扯,八岁好像感受到老奶奶的苦痛。手握成拳,顶着狂风,奔向炎庭。 炎庭知道身后有人来,却没想到身后的人竟能迅速的穿透自己的风障,用坚硬的拳头砸向自己的天灵盖。 炎庭的一分心,自然就减弱了黑煞风,索性收了黑煞风,专心的对付八岁。 八岁像一头猛虎,狠力挥着肉肉的小拳头,一下一下打向炎庭。 炎庭一个转身,甩出袖中的丘心锤。 丘心锤一出,一锤千影,覆盖天地。八岁心念一动,千万影锤就像乌云一般在天空之上飘荡。 “?”这让炎庭很是不可思议,不禁打量八岁。 圆嘟嘟的小脸,黑黑的眼眸,矮小的身材,一看就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他怎么能有如此神力? 炎庭宽大的锦袖一挥,将丘心锤千影聚一,形成一个巨大的锤身,锤身还在不断的膨胀,似一块黑色的天幕,重重的压了下来。 八岁把老奶奶放了下来,胸膛高高鼓起,一跃飞冲。 八岁直接用拳头去砸丘心锤,没砸两下,八岁的拳头就已经骨裂肉飞,八岁却没有停下来,还是一下一下的砸向丘心锤,试图可以在丘心锤包裹的黑暗之中凿出一丝光亮。 炎庭嘲笑八岁的莽撞、愚蠢、无知,炎庭默默的等待着八岁自废自己的双手。 “呜呜呜”八岁突然停止自己的行为,转身看向炎庭。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掌,打向对方。当两个人的手掌交错过后,八岁被炎庭的掌风打出百米之外,而炎庭看似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实则胸口隐隐作痛,自己的血液堵在胸口处,好像胸口被一块大石镇压,导致血脉不通。 我美吗?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炎庭不相信自己堂堂神君,竟然会被一个不知名的孩童,打得血脉不通! 不可能!炎庭难以接受这样的事实。 “八岁”束宁见八岁挨了炎庭狠绝的一掌,心想“八岁多半是有死无生!”不禁失声喊出八岁的名字,又因姬固在束宁的血液里冲流、滋长,耗尽束宁身心之气,最终晕死了过去。 欢颜连喊都没了力气,喘着微弱的气息,看着这一切发生。 谢书白默默的为自己接骨攒气,心里有一大堆疑问“他是谁?怎么能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这力量真的可以毁天灭地!瑰灵魄又是什么?” “束宁”恰恰尔因为已经跟也鸿异兽完全的融为一体,身体很快恢复如初,第一时间跑到束宁身边。 炎庭撇了一眼晕死过去的束宁,捂住灼热燥闷的胸口,心想“今天不如就饶了你,我倒要看看你以后还能不能感知到下一个瑰灵魄所在的位置。” “恩人”即使阿辞眼见炎庭残酷无情的手段,当看着炎庭闪离的背影,还是念念不忘的一心想要知道恩人的名字。 阿辞像是中了邪一般,望着炎庭离去的方向,喃喃自语“你为什么每次都是飞身掠过,很快就消失在我的面前,你为什么看都不看我一眼!你难道不记得我了吗?” “束宁”恰恰尔见束宁身体全身上下都是伤痕,不敢去触碰束宁的身体,只能找了一些宽大的树叶为其遮挡炽热的太阳。又用树叶盛了一些水,一滴一滴的滴到束宁干裂的嘴唇上。 欢颜迷迷瞪瞪,恍恍惚惚的感受着自己身体上的剧痛,感觉就连呼吸都能加剧身上的痛苦。 “我这是要死了吗?死了也好!早晚都是一死。”欢颜闭上眼睛,慢慢的呼吸,她想在见爷爷一面。 “我…身上…金色袋里……有…”不等欢颜说完便疼晕了过去。 恰恰尔怎么会知道,欢颜的金布袋中有可以接骨、长肉、消痛的神药!所以对于欢颜所说的话直接就略了过去。 “欢颜…束宁…”阿辞跑了过来,手足无措的在束宁和欢颜身前晃动,见两个人满身的血痕,突然对炎庭有了恨意。 恰恰尔和阿辞两个人,把束宁和欢颜,还有谢书白抱到,一处窄小的石缝中。 一晃,五个人在石洞中修养了四五天。 谢书白恢复的比较快,已经跟没事人一样。 束宁和欢颜,一个有姬固护体,一个天生身体神异,所以都是有惊无险,脸色渐渐红润起来,血肉新生,但身体却还是有些虚弱无力。 两个人都想知道八岁是死是活。因为恰恰尔根本没有找到八岁的尸身,却找到了老奶奶的尸身,并把老奶奶埋葬。八岁如果活着他不可能不守护老奶奶,他要是死了,那他的尸身又在何方? 这一次要是没有八岁出手,怕是他们几个人都得灰飞烟灭,消亡于世! “他是谁?”欢颜突然看向束宁,直接问道。 “……”束宁知道欢颜是在问炎庭,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后背紧紧的靠在石壁之上,沉默不语。 “你的仇家?”欢颜猜测道。 束宁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否认,没有承认。 “他好强,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下次再遇见他,我们该怎么办?”欢颜又一想“自己操什么心,等自己的伤好了,就回去看爷爷。” 束宁从一开始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她经历了生死,换骨,绝望。同时拥有新生与希望。当找到也鸿和寻阴树的时候,束宁的身心才真真正正的活了过来,如同冬草遇暖阳,心底盎然生机。束宁想要保护好恰恰尔和阿辞,那是她的希望和责任。至于炎庭,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你是谁?”欢颜又好奇的问道。 “……”束宁没有说话,她不会说假话,也不想说假话,更不想说出关于自己的一切。 欢颜没有继续追问下去,摆弄自己腰间的金色乾坤袋,想起袋中有两颗转生丸,又一想“自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也不需要转生,不如留着下回吃好了!” 恰恰尔见欢颜脸色微变,不禁问道“欢颜姑娘可是哪里吃痛?” 欢颜抬头看了一眼恰恰尔,心想“他还真是一个暖心的男人”欢颜突然想逗一逗恰恰尔,随口问道“我美吗?” “……”恰恰尔一愣,回道“美” “哪里美?”欢颜追问道。 恰恰尔看了一眼束宁后,没有说话,在恰恰尔的眼里,欢颜娇俏的鹅蛋脸,灵动的清澈的眼眸,更似邻家妹妹的模样。 欢颜抿嘴一笑,看了一眼束宁,又继续问道“她美吗?” “美”恰恰尔直接脱口而出。 束宁将头转向石缝之外,看着被连根拔起的大树和碎裂的大石,心想“炎庭神君的黑煞风要如何才能破解!” 欢颜见恰恰尔的碎发自然卷曲、蓬松、柔软,不禁问道“你的头发是自来卷吗?” “哦,是!”恰恰尔的头发大多都很乌黑直硬,只有额前耳后一些局部的地方,会有一些自然卷曲的细发。 “很好看”欢颜觉得恰恰尔脸型硬朗,配上柔和迷人的卷碎的细发,反而能衬托恰恰尔可爱呆萌的一面。 谢书白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望向恰恰尔,也跟着说道“很好看”三个字。 恰恰尔却及时抽离欢颜和谢书白投来的目光,转身看向外面湛蓝无云,晴朗明静的天空。 谢书白对于恰恰尔憨羞的躲避,微微一笑,手中的白扇又缓缓的展开,慢慢的在胸前拍打。 “你这扇子为何无字无画?”欢颜问道。 “无字无画,一切皆容。”也许是经历了生死,谢书白对欢颜说出自己白扇的奥秘。 “无字无画,一切皆容。”欢颜见谢书白身上并没有刀剑暗器防身,又知谢书白黑白抱着这把扇子,心想“这白扇莫不是他的武器!” “你喜欢吗?我可以送给你。”谢书白温润如玉的模样,总是能随时迷惑身边的人。 欢颜有那么一刻被谢书白眼角间的温柔所吸引,不过很快跳了出来,问道“你舍得?” “有舍才有得”谢书白眼中闪着清澈明朗的光,好像是一个无比真诚的人。 “你愿意舍弃你的白扇,那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欢颜似乎已经知道答案。 谢书白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欢颜腰间的金布袋。 “你眼光倒是不错,可惜你也只能看看而已。”欢颜不禁坐直身体,对谢书白说道。 “肯借我看,在下实在是感激不尽。”说着谢书白伸出手来向欢颜讨要乾坤金布袋。 “不是借你看,而是让你远远的观望一下而已。”欢颜又一不小心掉入谢书白含情脉脉,犹如清风明月的眼神里。 “还以为自己可以一饱眼福,结果只是空欢喜一场!”谢书白是真的有些失望,但是失望只是从谢书白的眼睛里一闪而过,他的脸上无时无刻不挂着一抹春风般的笑容。 “没有欲望就没有失望,看来是你的欲望太多了。”欢颜见束宁慢慢的站了起来,也扶着石壁缓慢的站起身来。 两个人终于走出石缝之中,站在蓝天之下。 恰恰尔和谢书白也随后走了出来。 “天好蓝”束宁有好久都没有好好的去仰望蓝天,束宁想起苍碧山,想起山与天近在咫尺的感觉,那是一切无扰,心清气和,感觉一切都唾手可得! 而现在,仿佛一切都离自己很遥远! 束宁望着广袤无垠的天空,感觉自己好渺小!好像自己已经离开苍碧山千万年! “那是什么?”还没等欢颜说完,从天上掉落下来一只鸟,正好落在束宁的脚下。 木鸟?还是一只断了翅膀的木鸟? 束宁捡起地上的木鸟,打量了一番,见鸟的头部还在左右摇摆,尾部还在不停的煽动,不禁摸了摸木鸟腹部上的羽毛。 “叭嗒”木鸟张开自己的嘴巴,吐出来一个小小的纸卷。 原来还是一只信鸟! 束宁打开信纸,上面写着“各占其位,日不我与”八个字。 束宁看完本想在放回木鸟嘴中,没想到木鸟头也不摇,尾也不晃,早已没了生气。 “各占其位,日不与我,什么意思?”欢颜见到信中八个字,念了出来。 谢书白一听猜道其中催促之意。恰恰尔志不在此,他更好奇木鸟是怎么飞上天的! “是什么人?”一队铁甲精兵,手执刀剑长矛,将束宁、欢颜、恰恰尔和谢书白四个人团团围堵。 “出来,不然乱剑砍死你。”有一名士兵发现石缝里的阿辞,大声喊道。 阿辞心惊肉跳的走了出来。 士兵将阿辞推进四个人的中间,转身对身后矮胖的人说道“葛将军,里面没人了,都在这里。” “把木鸟拿过来,我倒要看看他都写了什么。”矮胖的将军吩咐道。 “是”士兵从束宁手里抢过木鸟,递到葛将军的手里。 葛将军左瞧瞧右瞧瞧,也没有发现其中奥秘,将木鸟重重的摔到地上,命令道“把他们几个人都抓起来,严加审问。” “是”士兵转身亲手去抓恰恰尔,没想到手被烫了回来“?”士兵惊恐的望着恰恰尔,喊道“他,他有妖术!” 黄家四姐妹 葛将军听到后,手一挥,从铁甲精兵里跳出四个人。 四个人长的是歪瓜裂枣,各有千秋。 其中一个人,向前走了两步,只见她菱形脸上长有一对黑豆大的小眼睛,外翻的鼻子,青紫的嘴唇,摇着细细高高的的身体,走上前来,说道“让我黄无法试一试他有何本事。” “还是让我黄无天试一试他有何本事!”从黄无法的身后,跳出一个身形如同细竹,比黄无法还要高瘦的人。 “黄无天,不要胡闹,什么事有先后,我先说自然是我先上。”黄无法怒瞪双眼,很是不悦的说道。 “黄无法,轮也该轮到我了。”上次也是这么说,总是这么说,这次可不会在让你一个人独自出风头!黄无天的眼皮上,有三颗似黄豆粒一般大小的红色胎记,在看他左边脸颊处,还有一道细细如裂痕的黑紫色的疤痕,黄无天横眉怒目的模样甚是凶神恶煞。 “你们两个一起上怕,也不是他的对手。”谢书白轻摇着手中的白扇在一旁说道。 “你说什么?”谢书白的话,激怒了黄无法和黄无天两个人。 “我说,你们两个一起上,怕也不是他的对手,又何必争先恐后讨论谁先上呢!”谢书白又笑着说了一遍。 “大姐,二姐我们一起上。”洪亮的声音一出,被围在中间的五个人错愕的相视一眼后,同时匪夷所思的想“他们是女子?” “他们竟然是女子?”五个人同时又细细的打量眼前的两个人,粗糙的相貌怎么看都不像是女人!就在这时,从两人的身后走出一个膀大腰圆,眉飞眼凸,黑脸白唇的女人! 这个女人最大的特点就是额头又圆又大,直接占了整张脸的一半,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三妹,他们有什么本事值得你我一起上。”黄无法见恰恰尔和谢书白两个人筋骨并不是骨骼清奇之人,也没有强大的气场,不觉得他们会有多大的能力。黄无法又撇了一眼恰恰尔和谢书白身后的束宁、欢颜、阿辞三个人,觉得她们文弱的就像一只花蝴蝶,空有美丽的皮囊,身体却羸弱不堪一击,好像一阵强风刮过,就能把她们带到死亡边缘,所以黄无法根本不把她们几个人放在眼里。 “打架这种事又怎么能少的了我呢!”紧跟在黄无穷身后出现的是一个,满脸麻子,唇红齿白,脖细腰粗的女子,这个女人看上去五官正常,但是满脸麻子让人一看不禁恐惧,恶心。 “好,黄无穷,黄无尽,我们姐四个联手将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我们的手段。”黄无法看着谢书白说道。 黄家四姐妹让人一看就会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尤其是黄无穷凶霸霸的模样,吓得阿辞低下头,躲到束宁身后。 恰恰尔知道免不了一场恶斗,怕束宁受伤,直接用身体挡在束宁面前,心想“不管发生什么都不会挪动一步。” 恰恰尔、束宁、阿辞三个人紧紧的挨在一起。 “你们最好还是一个一个的来为好,要不然打到最后都没有人替你们收尸。”欢颜见黄无法口出狂言,歪着脑袋,玩着辫子嘲笑道。 黄家四姐妹听到欢颜如此叫嚣,个个脸现愤怒,黄无天喊道“我要撕烂她的嘴。” “好,撕烂她的嘴。”随着一声好,四姐妹同时出手抓向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 “想撕烂我的嘴可没有那么容易”欢颜刚想抖动手腕上的黑曜石手链,又轻轻放下,心想“不能因一时气愤在滥杀无辜,给她们一点教训就是了。” 欢颜从辫子上摘下一片绿油油的小叶子,叶子在她手里瞬间变大数倍,像是一把大扇子,更像是一把叶形大刀。 此时的谢书白轻摇白扇,嘴角笑意不减,见这四姐妹招式一模一样,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四姐妹中的黄无法和黄无天两个人,似饿虎扑食一般扑向欢颜。 欢颜不退反到是拎起手中的叶儿刀,迎了上去。 两姐妹见欢颜拎着一把似叶子的绿色大刀,同时冷笑一声。欢颜这个时候才觉得他们是亲姐妹,要不单看相貌怎么也不会把两个人联系到一起。 欢颜挥起叶儿刀,主动出击,砍向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 黄无法向左,黄无天向右轻而易举的躲开横砍过来的刀,又迅速回跳到欢颜面前,黄无法伸出右手,黄无天伸出左手,同时抓向欢颜的肩膀。 “想抓我”欢颜收回叶儿刀,横挡在自己的胸口处。 “?”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眼见着叶儿刀卷曲成衣,严严实实的将欢颜包裹。 两姐妹同时抓手变掌,打到绿莹莹的叶儿刀衣上,欢颜在里面喊道“你们就算是打上一天,也不会伤我分毫的。”欢颜在里面呆着憋屈,心想“不如出去跟她们玩”于是又大声喊道“算了,我还是出来!躲在里面不好玩,不过,你们两个可要小心了。”说着欢颜从上面飞冲了出来,叶儿刀迅速反卷,不等黄无法和黄无天两姐妹反应过来,两个人已经紧紧的被叶儿刀包卷起来。 姐妹两除了头,整个身子都被叶儿刀紧紧的卷住,不管黄无法在里面怎么用力都无法逃脱。 黄无天嗤之以鼻的说道“我还当你有什么本事,原来你只不过有一个厉害的法宝而已。” “能有厉害的法宝制住你,也是一种本事。”欢颜站在黄无天面前,近距离的看着黄无天眼皮上的红色胎记,又看了看脸颊上的细痕,心想“真得是丑的无以复加了!” “大姐二姐”黄无穷和黄无尽见大姐二姐被抓,却无法相救,因为此时的她们两个也是自身难保。 只见黄无穷和黄无尽两个人,四只手同时抓向谢书白,当手离谢书白一寸时,两个人几乎同时被谢书白手中的白扇打到手腕上,两个人立即手胀酸麻,同时缩回了手。 谢书白反克为主,手中白扇一合,调转扇头,直刺黄无穷的眉心,眼见要刺到黄无穷,又改变路数打向黄无尽的肩膀。 “啊…”黄无尽没有防备,被谢书白狠狠的打了一下,肩头上的骨头断裂,疼的黄无尽咬牙切齿的看向谢书白,骂道“心思狡诈的小人” 谢书白的路数就是一反常态,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狡诈这个词我喜欢,我的心思又怎么能让你们猜透!”谢书白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谢书白转身又跳到黄无穷面前,本来可以直接趁其不备穿其喉咙,却将白扇收回半寸,向下斜划,将黄无穷的袖子划落在地。 黄无穷粗壮结实的臂膀裸露在外。 “咔”又听一声脆响,黄无穷的胳膊被谢书白顺势掰断。 黄无穷瞬间脸色青紫,咬着牙忍着剧痛,用另一只手抓向谢书白,谢书白似有预料,身体向后一仰,直接侧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哪里跑”黄无尽呲牙咧嘴,忍受骨裂的刺痛,双手合十,眼睛一立,掌心拉出血丝,血丝红亮,交错成网,疯甩到谢书白的身上。 谢书白不由得后退躲闪,伸手将身后的两个士兵飞挡在前。 “啊…”两个士兵的身体瞬间被血丝网笼罩,血丝如锯,生生的割断两个人的身体。 “啊…”阿辞不禁吓得捂住眼睛,发出惊恐的声音。 恰恰尔没想到黄家四姐妹竟然向谢书白和欢颜两个人出手,这样也好,恰恰尔不禁回头看了一眼束宁,挡住束宁的眼睛,说道“别看。” 束宁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见血丝网活生生的把两名士兵割成碎块,这样惨目忍睹的画面虽然没有见过几回,但是束宁无惧无畏。 谢书白见状,不禁皱起眉毛,说道“真的是太残忍了!” 黄无尽将血丝网从两个士兵的身上抽离,立即扑向谢书白。 谢书白一脸的嫌弃,摇头说道“你这血丝还真的是有血有肉,血光闪闪!” “下一次沾染的就是你的鲜血”黄无尽喊道。 “哦”谢书白冷冷的笑了一声。 黄无尽见谢书白一直在躲避自己的血丝网,以为谢书白是怕了自己,更加的奋力直追。 黄无穷见状一跃而起,拦住谢书白,像一直黑熊,用最原始的野蛮力量,直接扑向谢书白。 谢书白急急的用白扇点打黄无穷光亮的额头,黄无穷只觉自己身体全身上下酥麻,愣在原地,就在这时谢书白斜身转跳到欢颜身后,对欢颜说道“我不杀女人。” “你不杀女人?我更不能杀女人了!”没想到欢颜听到谢书白的话后,竟然将身子一闪,直接把谢书白暴露在黄无穷和黄无尽两姐妹面前。 这一举动是谢书白万万没想到的,只见欢颜暗笑道“你不杀女人,那女人只好把你杀死了。” 关键时刻,谢书白只好快速转回扇面,展开扇子,肆意旋转,只见一团云雾溢了出来,浓厚的雾气快速升腾,笼罩整个树林。 黄家两姐妹顿时什么也看不见,更不知谢书白在哪里! 你躲我推,两不相欠 你对我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