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仙碑》 第一章 丛林法则 清河县草涧村口一座看起来至少几百年历史的无字石碑旁,十三四岁的华服少年带着四五个仆从,一边叫骂一边狠狠的踢踹着被围在中间的青年。 被围打的青年相貌平平,看起来二十岁左右,即使是被打得头破血流,依然咬着牙一声不吭,他目光平静,甚至还略带着几分莫名的兴奋。 “打吧,打吧,打得越凶狠越好,只要还有一口气,你们就都是我何长乐的恩人!” 何长乐心中默默念着,忍着身上的伤痛,默默数着拳脚落在自己身上发出的沉闷响声。 没人注意到,从何长乐身上留出来的殷红鲜血在其身下汇成血流,缓缓流向了那座放在村口无数年,看起来平淡无奇的无字石碑。 殴打持续了小半个时辰,直到华服少年打累了,这才骂咧咧的退回村子,而此时的何长乐却已经奄奄一息,血痕累累看不清样貌,只有一双眼睛仍旧透露着让人震撼的坚定意志。 何长乐来到这方叫承天界的天地到现在总共不过十天,却有一半时间都是在挨揍中度过的,不为别的,只为能够在这个弱肉强食,凡事以武为尊的世界中强大起来。 十天前,何长乐在开车回家的途中,被身下的这座石碑迎头砸中,于是便连人带魂都穿越了过来,好死不死的偏偏与草涧村公认的废物同名同姓,竟然连样貌都一模一样。 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来到这里后不到一天就代替那个废物挨了村上强权少爷牧虎的一顿毒打。 想他堂堂省武术青年组总冠军,武林最潜力后起之秀在这些熊孩子手里竟然走不过十招,心中涌出无尽屈辱的同时,又不禁暗自兴奋。 何长乐是个武疯子,前世的他是孤儿一个,只有武术一直陪伴着他,忠实不叛,带他走出不一样的人生。 为了实力提高,为了胜利,何长乐无论付出再多都在所不惜。 与地球相比,这方世界中人们的武学造诣要强出太多,至少在体质内力方面,他这个大高手竟然连个孩子都不如。 而且这方世界中的武者每提升一个境界,不只实力大增,就连寿命都会随之增长,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强大的势力亘古长存,丛林法则在这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跟地球武术实力界限划分的模糊不清根本不一样,这方世界中的人们将体质与内力雄厚的程度划分成数个等级。 首先是炼体境界,分成初中高以及巅峰四重,炼体中级对战炼体初级,三招都用不上就会将战斗结束掉,这其中的差距犹如云泥。 炼体大圆满之后,有一定天赋的武者便会进入凝脉境界。 凝脉境界的武者经脉会得到淬炼,从而变得更强,可容纳的内力也会随之更雄厚。 只有到了这个境界的武者才算是真正的武者,正常来讲就算是十几个炼体境界的武者一起上,也不会是一个凝脉境界武者的对手,当然,凡事并无绝对,能打破这个法则的存在便是传说中的天才。 能够达到凝脉境界的武者已经够资格组建一级势力,在承天界中,这些一级势力虽然是最底层,可比之连个凝脉都没有的家族却要超然无数倍。 然而,并不是所有炼体武者都能够晋升到凝脉境界的,这其中不只是简单的天赋问题。 想要晋升凝脉需要的资源足以支撑起一个普通家庭生活一辈子,正因如此,武者若想晋升凝脉,除非是投靠权势家族,不然难如登天。 凝脉之后便是化液境界,正如字面所理解,化液,正是内力液化,这个境界的武者会将体内内力压缩液化,从而以有限的经脉容纳更多的内力。 武者到了化液境界已经足以自称高手,而化液境界的高手也有资格成立真正的宗门。 在承天界中,有化液强者存在的宗门被称为二级势力,势力范围只有一县大小,然而就算这样,在众多平凡人的眼中也称得上是一方霸主,是这个武道世界的支柱。 化液再之后便是通窍境界,通窍强者足以坐镇一方,乃是真正的一方巨擘,即使是只通一窍,也完全足够横扫化液无敌手。 有通窍强者存在的宗门被称为是三级势力,高高在上,整个承天界也只有正邪两个,互为水火,见面就要斗个你死我活。 在通窍之上据说还有更高的境界,但是那只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承天武国之内,寻常人连这个境界是什么名字都没资格知晓。 承天武国作为唯一一个四级势力,统治着世界上两个三级势力,六个二级势力以及无数个一级势力,这个构架犹如金字塔一般,任何妄图将之毁坏者,无论是人还是势力都会被灭得一干二净。 然而,承天界武者虽多如过江之鲤,但根本无法入门习武之人还是有的,比如说原本这个世界上存在的那个何长乐,他这种人连最基本的炼体都做不到,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地位可言。 何长乐没有被人踩的习惯,顶替了一个不知是死是活的废物的身份,却不甘心真的做一个废物。 然而,不想成为废物,就要做出敢与命运抗争的准备,何长乐前世的人生虽短,但教给他最多的就是如何抗争命运。 他昏沉的倒在血泊中,感受着体内流鲜血越来越多的流逝,丝毫不担心自己的生命就这么窝囊的结束掉。 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入无字石碑,仿佛被石碑吸收了一般,不见踪影。 黑夜到来,何长乐昏死过去的身子没有任何人前来过问,更没有人看到,那座石碑根部正在缓缓的向外溢出淡金色的液体。 这液体汩汩而流,顺着之前何长乐血液流过的方向,竟然又回到了他的身体之内。 随着金色液体流入的越多,何长乐的身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慢恢复,所有的伤口尽数愈合,新长出来的嫩肉与原来相比除了颜色稍有变化之外并无任何差别。 一个时辰之后,何长乐的身体表面开始分泌出黑色汗液,一阵阵腥臭难闻的味道飘散开来,迟迟不散。 黑色汗液越聚越多,被风一吹干脆硬在了他的身上,形成一层乌漆墨黑的甲壳。 第二天一早,何长乐从睡梦中醒来,起身舒舒服服伸了个懒腰,清脆的甲壳碎裂声传出,敷在他体表的黑色硬壳从其身上碎裂开来,脱落在地。 何长乐抬起胳膊,瞧了眼与昨天相比更加柔嫩坚韧的肌肤,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他右脚叉开,猛然一拳击出,速度太快使得空气猎猎作响。 “终于突破到了炼体初级,也不枉这十天来我凭白挨的这几顿毒打。” 第二章 杀人 扫了扫身上的灰尘,何长乐看了眼一旁平淡无奇,宛若真的是大石头做成的无字石碑,眸中奇光连闪。 这石碑将他带到这个世界,又让他变强,可以说对他有知遇之恩,不过何长乐一直觉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了就一定得付出代价。 “算了,眼下我孑然一身,就不信还能被算计到什么,若是没有它,我也不会见到如此壮阔的武道世界,更无法在武道一途上行至如今这么远。” 何长乐走上前摸了摸石碑表面,材质就和前世地球上的花岗岩没什么两样。 “我何长乐一向恩怨分明,等哪天你真要从我这里收回什么的时候,只要不是我这条命,所有一切我全部接下便是。” 何长乐扫掉石碑上的灰土,对着石碑郑重说道,而后转身朝村中走去。 无字石碑毫无反应,良久之后,被其扫掉的灰尘又盖了回来,石碑重新变得荒旧不堪。 此时还是清晨,何长乐突破到了炼体一重境界,自信心也跟着壮大了许多,走路昂首挺胸,恢复了几分在地球之时才有的高手气势。 路两侧,不多的出来买菜的大婶见到他之后老远就躲开,如同躲避瘟神。 这种情况在这十天以来何长乐已经见怪不怪,原因很简单,以前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那个何长乐比普通人还不如,活的极其窝囊,故而遭到了嫌弃与鄙视。 “咦,这不是何长乐吗,你小子好的也太快了,简直就是天生的沙包啊!” 路旁赌场里,一个壮壮的少年推门走出,看见何长乐走在街上,眸中闪过诧异之色,大摇大摆朝其走来,讥笑嘲讽道。 “牧季?”何长乐停下脚步,看清来人之后眉头挑了挑,并未多言。 这人他很熟悉,正是这几天没少帮他“修炼”的那几个少年之一。 “大胆,竟敢直呼本少爷名讳,还不快快跪下求饶,不然我就将你揍成一条狗!” 牧季大声喊道,周遭不多的行人很快就发现了这里的动静,纷纷靠过来,开始指指点点。 “牧季又要欺负何长乐了,这个何长乐也真是倒霉,上次就叫人打成半死,看来这一次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不是,要我说,他就干脆像从前一样,赶紧跪地求饶算了,他本就不是习武之人,那牧季却已经炼体初级,就算受点屈辱又能怎样,总比丢命强吧?” 听着周围的议论,牧季挺了挺胸,得意起来,斜睨何长乐,以上位者的姿态淡淡开口道:“听见没有,所有人都知道你这样做的下场,还不快跪下求饶!” 何长乐怜悯的看着牧季,摇了摇头道:“也不知是谁生了你这么一个熊孩子,明明是奴才还自称少爷,当街欺辱一个实力不如自己的普通人,难道就能让你自身的实力上升,地位提高不成?” 牧季没想到何长乐会这么说,先是怔了怔,而后勃然大怒:“好你个怂蛋包,胆子肥了竟然敢顶嘴,看本少爷不把你打成挺尸!” 说着话,他提起拳头猛然向何长乐捣来,气势汹汹,宛若猛虎下山。 何长乐今非昔比,实力已经达到了和牧季同样的炼体初级,对其这样直直打过来的一拳自然毫无畏惧,身体往旁边一错,便轻易躲开。 若是没有突破之前,面对这样迅捷的一拳,他虽然也能躲避,但身体条件有限,肯定不会躲避的如此轻松自如。 牧季得意的一拳没打中人,把自己闪够呛,顿时变得更加暴怒,他站稳身子回身就是一脚,腿势如同旋风,一个没有达到炼体境界的普通人若是被踢中,肯定会重伤倒地。 何长乐眼睛微眯,不退反进,两臂防护住上身要害,膝盖瞬间提起,撞向牧季踢来的小腿胫骨。 这是泰拳动作,以自身最硬的地方送给敌人攻击,在起到防护作用的同时,也能达到反震的效果,一旦敌人撞上,所用的劲道会成倍的折返给自己。 当然,硬也是有前提条件的,以前何长乐的膝盖骨完全达不到抗住炼体一重境界武者攻击的要求,故而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第一天被打断了腿骨之后,便再也不曾用过。 如今他的实力已经迎头赶上,自然不怵牧季。 牧季明显没看出来这一招的名堂,见何长乐竟然胆敢用自己的身体来和他硬拼,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 “喝!” 他大喝一声,不仅没有收力回避,反而将力道用老。 围观之人尽皆倒吸冷气,胆小的女人们不想见血,已经别过头去。 “啊!” 随着一声痛苦哀嚎,众人回神,却发现倒在血泊中的并不是连炼体都没有达到的何长乐,反而竟是那下狠手出招攻击的牧季。 此时牧季右腿骨直角转折,骨头从皮肉中刺出,鲜血直流,正倒在血泊中像是一头蜷缩着的大虾。 “何长乐,我要杀了你!” 牧季双目充血,尽是血丝,紧紧盯着何长乐,脸上满是怨毒之色。 “自作孽,不可活,可不是我主动攻击你的,怪谁?” 何长乐冷哼,扫视周围围观众人,所有人齐齐散开半步,不敢与其直视。 此时围观之人都意识到何长乐不再是没有武功之人,已经步入了炼体境界,和他们不再一样。 “我牧家不会放过你的,你就等死吧!” 牧季还没有注意到问题所在,凄厉咆哮着,若是能够站起来,他定要让何长乐死无葬身之地。 “哦,以前我也没见你牧家何时放过了我,你看,我不还是一样活的好好的?” 何长乐走到牧季身前,居高临下,享受着这一刻因为自己的努力而改变了命运轨迹之后的成就感,冷漠的开口说道。 “你早晚会死的,死在我的手里,我要让牧虎少爷把你抓到,然后交到我的手中,把你削成人棍!” 牧季凄厉恶毒的嘶吼着,伸着拳头欲要攻击何长乐的腿,奈何人倒在地上,根本无处借力。 何长乐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满地打滚,状若疯狗的敌人,心中忽然有一丝明悟。 若不是石碑,他早就被这些人折磨致死,如今他突破炼体,境遇再不同以前。 “真是赤裸裸的弱肉强食啊!” “弱肉强食?对,就是弱肉强食,只要你今天不打死我,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我的手里,我会把你的血肉一寸一寸剁成肉酱!” 牧季以为何长乐是在同他说话,神经病一样咆哮着。 “你以为我不敢?” 何长乐淡淡看着地上的牧季,眼神冷漠。 “有种你就来,来啊,来……” 砰! 何长乐一脚踢爆牧季的脑袋,在其衣服上蹭掉血迹,缓缓开口道:“看在你们让我这么快突破境界的份上,本想饶你一命的,既然你这么着急赴死,不好意思不成全你。” 他拎起牧季的尸体缓缓往村外走去,迎面围观众人齐齐散去,给他让开了一条路,待其走后,众人尽皆露出敬畏的目光,同时也有人后悔不已。 以前何家父子落魄之时,他们冷漠相待,如今何长乐成了武者,再去巴结,便已经高攀不上了。 自然也有人恶意的想让何长乐死,认为他必然会死在牧家的手中,这些人大多都是自知无望成为武者便早早就放弃了希望的人,如今见何长乐真的成功了,便产生了莫名的嫉恨之心。 第三章 武技 牧府,牧虎正在和家人享用早餐,一个仆从着忙八慌走了过来,杵在门口不知所措。 “有什么紧急的事情要汇报?”牧家家主牧缢放下碗筷,看了眼那仆从,淡淡开口说道。 “老爷,大事不好了,看守赌坊的牧季他被人打死了!”仆从得到许可,哭丧着脸一惊一乍呼喊。 “什么?可是李家人干的?”牧缢眉头微蹙,首先怀疑到了村上另外一个大势力,李家和他牧家同驻草涧村,偶尔会有些争夺,一怒之下难免会死伤几个仆从。 “不是,是,是何长乐那小子!”仆从拍着大腿,一脸的不可思议,要不是亲眼见证,他说出的话连他自己都不愿意相信。 “谁?” 牧虎唰的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眼睛,难以置信。 “回少爷,是何长乐,何涛的儿子,当初那个怂蛋何长乐!”仆从一字一句大声道。 “胡说八道,他不过就是一个连炼体都无法达到的废物,怎么可能打得过牧季!况且,他昨天晚上刚……” 牧虎一脚将那仆从踹躺在地上,蛮横呵斥,说到一半,看了眼端坐椅子上的牧缢,冷哼一声,用质问的眼神盯着那仆从。 那仆从哭鸡鸟嚎从地上爬起来,委屈的说道:“少爷,小的真没骗你,小的亲眼所见那怂蛋用膝盖撞断了牧季的腿,牧季怎么求饶都不行,一脚就被他踢爆了脑袋!” “岂有此理,难道这个孬种竟然突破境界,达到炼体初级了?”牧虎吹眉瞪眼,捏紧了拳头,实在不敢相信何长乐竟然能够突破。 “回少爷,依小的看,怕是这么回事。” “他现在人在哪?”牧虎眼睛微眯散发出耿耿寒芒。 “小的见他拎着牧季的尸体往村外去了,小的实力不济,没敢跟上去。”仆从瑟瑟,为难道。 “废物,要你们何用!” 牧虎又是一脚,把那仆从踢飞不知死活,回过头看向牧缢,表情悲壮道:“爹,那牧季怎么说也是咱们牧家的奴仆,如今被那个何长乐打死,不能就这么了结,孩儿愿意亲身前往,找何长乐讨要公道。” 牧缢淡淡看了眼儿子,缓缓开口道:“早就告诉过你,别没事闲的总出去欺负人。” “爹,孩儿……”牧虎脸色难看,欲要解释。 “不必解释给我听,我告诉你多少次,下手就要狠,你当初若是直接打死那个何长乐,牧季还会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吗?” 牧虎眼前一亮,嘴角勾出阴狠的笑意,朗声道:“是,都怪孩儿当初不听爹的劝告,这才酿成如今的惨案,孩儿这就去将这个祸害弄死。” 话毕,他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慢着。”牧缢皱着眉头将儿子叫了回来。 “爹,您还有什么吩咐?” 牧缢打量了儿子两眼,眼睛微眯散发寒光,缓缓开口道:“你可知怎么能找到那小子在哪?” 牧虎微微一怔,若有所思的看着牧缢,恭敬求教:“孩儿不知。” 牧缢摇了摇头,指了指自己,缓缓叹了口气:“哎呀,老啦,跑都跑不动喽!” 牧虎眉头动了动,眨了眨眼道:“爹不老,年轻着呢,这整个清河县,又有几个凝脉高手?” “好了,你去做事吧,记住,以后做事多动脑子,下手稳点儿,毛手毛脚的!”牧缢端起饭碗,悠然的夹起一粒花生豆丢进嘴里,咔嚓咬碎。 …… 何长乐去村子外挖了个坑,将牧季的尸体埋好,人是他杀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负责处理掉。 在牧季的坟头插上一棵草,何长乐往回走去,离村口老远便见一群人聚在那里,在地上插了一根木头杆子,杆子顶上还挂了个东西飘飘荡荡。 正觉着奇怪,何长乐眼睛微眯看向杆子顶端,瞳孔瞬间收缩,额头上青筋暴起,双目发红像一头火狮子。 木杆顶端挂着的乃是一个四十来岁的干瘦中年人,一身粗布烂衣,皮肤蜡黄,正是这个世界上何长乐的父亲何涛。 “牧家,我何长乐和你们不死不休!” 何长乐声音宛若从牙缝中挤出,双脚蹬地箭射而去。 何涛被挂在杆上,起初还以为是自己赌钱输得太多,被要债的讨上门,到后来才知道儿子竟然将看赌场的牧季给踢爆了脑袋。 起初他还不相信何长乐有这样的能耐,见到牧虎那凶神恶煞的表情才算信了三分,而后不仅没有生气埋怨儿子,反而替儿子感到高兴。 “王八羔子们,被我儿踢碎了脑袋,打不过了就来找我这个半百老头子算账,各个都是什么东西!” 何涛叫骂的欢,边骂边哈哈大笑,气得木杆下牧虎脸色铁青,几次都想把他弄下来活活打死。 “臭小子,你可千万别回来,老子我死就死了,反正是个废了武功的废人,你可不一样,说不定将来能够晋升凝脉,也好为你老子我争光争口气。” 何涛朝着远方大喊着,刚喊完,就见远处一个黑影急速而来,心里咯噔一下,这个距离上要说别人他或许可能不认识,可自己的亲儿子那是再熟悉不过了,跑来的人可不正是何长乐。 “臭小子,有多远滚多远,别回来给老子添堵,你娘不要我了,你还呆在这儿干什么,弄的老子赌钱都走霉运!” 何长乐一边跑一边听着何涛在杆上叫骂,眼底有些湿润,这个便宜爹虽然不是亲的,可待他确实不赖。 他前世今生就这么一个爹,孤单惯了,至少知道什么是真情,何涛虽然平日里就知道赌钱,对他不冷不热,但却是真正的关心,正因如此,他见其受难才会怒火冲天。 何长乐自认不是什么善茬子,但至少懂得尊重感情,懂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别人待他好,他就要记在心里,数倍奉还,别人待他恶,他也要记在心里,数倍还之。 “哈哈,这小子终究还是放不下他老子,都给我上,堵住他,别让他跑了!” 牧虎此时也发现了狂奔而来的何长乐,大笑着吩咐仆从张开大网,要将何长乐套住。 “牧虎,今日不杀了你,我何长乐的武道一辈子不得寸进!” 何长乐一声暴喝,已经冲到牧虎十丈之内,根本就没有要退缩的意思。 “废物孬种,就算步入炼体初级又怎样,本少爷十四岁炼体中级,比你强上无数倍,今天我就替你这个同样废物的老子收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牧虎猖狂咆哮,憋足了内力一掌击出,掌力雄浑,空气宛若被撕裂一般发出嘶鸣。 何长乐像一头愤怒的公牛,不闪不避,不退反进,同样是一掌击出。 “狂妄,今天就看你怎么死!” 牧虎眼睛微眯,见何长乐竟然要同他对招,冷哼一声,力道加重了几分。 咚! 两掌交接,诡异的发出一声嗡鸣,二人同时后退数步,何长乐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面色阴沉,劈掌向前抢攻而去。 方才他与牧虎对掌看似平庸,实际上却已经用出了前世来自地球少林寺的金刚掌,这金刚掌被炼体境界的内力催动,竟然比原来不知强了多少倍,手臂宛若真的化作金石一般。 “武技,你竟然懂得武技!” 牧虎瞳孔猛然收缩,吃惊中带着些贪婪。 “难怪敢和我对战,原来是身怀武技,不过这东西是属于我的,你没有资格拥有,还不快将它交出来!” 何长乐眼睛微眯,连续两掌击出,传出咚咚两声响,后退三步,再次吐出一口鲜血,面色有些苍白,心中了然。 “原来武功招式在这里叫做武技,看起来好像还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拥有的。” 想起在地球上,这些武功招式随便在书城里都能买得到,而在这里却被人拿命抢夺,何长乐一时间有些感慨。 牧虎与何长乐对了三掌,也并不好受,胸口闷得慌,同时对何长乐所掌握的这种武技越发觊觎。 “何长乐,如果你愿意将武技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何长乐冷笑两声,缓缓开口:“全尸?你还是先保住自己的命再来惦记我的东西吧!” 他低喝一声,右臂前伸,内力经由手少阴经迅速充进小指少冲穴,只见一道淡金色弱光倏地飞出,猛然射向还在半丈远之外的牧虎。 牧虎没想到何长乐竟然还能有办法内力外用,猝不及防之下登时被这淡金光芒击中,身子猛然一颤,一口鲜血喷得满天都是。 “你,你竟然连化液武技都有,我,我不甘心!” 他瞪着布满血丝的铜铃大眼一头栽倒在地,死不瞑目。 第四章 六脉神剑 “六脉神剑,竟然真的能用?!” 何长乐面色苍白,感觉体内内力在这一指中消耗了大半。 打死了牧虎,他的注意点却在自己的手上,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小拇指,何长乐眸中绽放奇光。 前世在地球上好多武功招式都是凭空想象出来的,想要真正用出来却是根本不可能,但是何长乐却很乐于去研究这些招式的使用方法,以至于脑袋里记下了一大堆地球上根本用不出来的小说秘笈。 他万万没想到来到这方世界之后,内力提高,这些“伟大畅想”竟然也能付诸于实践了。 何长乐缓缓抬起头扫视四周,牧家的仆从齐齐后退,围在好远之外走又不走上又不上,更远一些,一众村民堵在村口看热闹,此时尽皆神情骇然。 他们本以为何长乐此次在劫难逃,却怎么也没想到牧虎竟然在高出何长乐一个小境界的情况下还被何长乐反杀。 “看什么看,不想死的都给我滚开!” 何长乐一声低吼,吓得那些牧府仆从再次后退,看着他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头猛兽。 “何长乐,你竟然杀了我家少爷,老爷不会放过你的,赶快束手就擒,兴许还有机会死得痛快一些!” 给牧虎通风报信的那个仆从此时也在围堵何长乐的序列之中,身子发抖色厉内荏道。 “给你狗胆,你以为小爷我放过你一次就是让你通风报信?” 何长乐冷冷看着对方,右手抬起,内力走手阳明大肠经,快速聚于食指商阳穴,一抹冷芒箭射而出,有质无形。 那仆从实力和何长乐差不多,连牧虎都无法躲避的武技他根本无力躲闪便被击中,倒飞半丈气绝身亡。 嘶! 所有仆从倒吸冷气齐齐散开,快速撤去,生命受到威胁,没人不敢再呆在这里。 村口围观的百姓更是不敢久留,本以为何长乐不过是初入武道,肯定会很快死在牧家手中,如今看来,谁死谁活还不一定。 对于这些普通百姓来说,武道到底怎么个厉害之法他们只是一知半解,何长乐可以做到杀人于数丈之外,这一点牧家的家主牧缢也不见得能做到。 何长乐如今反常态的凶残相让他们毛骨悚然,一言不合就杀人,谁也不想倒霉的曝尸荒野。 目送众人散去很远,何长乐脸色瞬间铁青,眼前发黑虚脱在地。 早在用出少冲指的时候他的内力就已经所剩无几,方才的商阳指用出之后经脉更是已经干涸,之所以没倒,完全是凭借毅力在吓唬人。 若是那些仆从胆量稍微大一些,冲上来和他搏命,他定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小子,长乐!” 何涛直到此时还犹在梦中,见何长乐倒下才回过神,满是关心的喊道。 何长乐并未晕厥,内力用尽,感觉有些虚脱,不过好在还能正常行动。 他略作歇息缓缓起身,踉跄走到杆下,用力一掌将木杆震断,感觉手掌火辣辣疼痛。 “没内力果然还是不行。” 他摇了摇头,听杆上的何涛一声尖叫,随着杆子倒下,砰的砸在地面上,摔背过气去。 “喂,还活着吧?” 何长乐走上前,蹲下身子拍了拍何涛的后背,手一用力按在其后心。 “咳咳!” 何涛扑凌一下坐了起来,猛吸一口气干咳两声,愕然的瞅着何长乐半天,手舞足蹈破口大骂:“臭小子你想把你爹摔死啊,那么老高,那么老高,啊?” 何长乐被喷了一脸唾沫星子,用袖子抹了把脸,淡淡开口:“知道你抗摔,出不了什么大事。” 这是心里话,他虽然才来十天,不过对这个便宜爹还是有些了解的,皮糙肉厚,为了赌钱没少被追债的毒打,抗揍得很。 “抗摔也不能这么整啊,是不是你亲爹啊!” 何涛瞪着一双昏黄的眼睛,干瘦的身子瑟瑟颤抖,被何长乐的话气得不轻。 何长乐闻言撇了撇嘴,心中不以为意,就地盘膝调息。 见儿子盘膝而坐,何涛嘴角动了动,鼓起来的火气全消,眯眼上下打量何长乐,咧嘴无声的笑了起来。 “臭小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这么厉害,不愧是我何涛的儿子。” 略作调息,何长乐缓缓睁开双目,内力稍有恢复,不至于骨肉酸软。 “走吧。” 他缓缓起身,往远处走去。 “喂,等等,你上哪去?”何涛眉头微皱,一把拉住何长乐问道。 “能上哪,躲一躲啊,牧家死了儿子会放过咱们俩?” 何长乐回身,无奈的看着这个便宜老爹。 “不能走,不能走,要走也得先回家去一趟。”何涛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见何长乐蹙眉,神秘兮兮的凑到其耳边,小声嘀咕了两句。 “你有这种东西?” 何长乐古怪的看着何涛,不可思议道。 “嘘!” 何涛做出禁声动作,四处瞧了瞧:“你小声点,害怕麻烦不够多啊!” “你有这东西为什么自己没用,难道经脉尽断的滋味很好受?” 何长乐古怪的打量何涛,诧异问道。 “你这小子,我还不是为了你,你老子我废就废了,年龄老大不小,重修也没什么希望,可你不同,还年轻,虽然之前一直都无法突破炼体,可如今这不是苦尽甘来了嘛!” 何涛一巴掌打在何长乐的后脑勺上,本来不可能打中,可何长乐却刻意的没有躲过这一下。 “你就为了我这么一个废物?” 何长乐眼睛有些湿润,虽然知道何涛付出亲情的对象不是他,可还是感同身受的有些激动。 一个武者被废去经脉,竟然还能守着治疗经脉的圣药不去用,而把它留给自己的儿子,这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胡说八道,你哪里是废物,分明就是大器晚成,见哪个废物可以越级碾压对手的?” 何涛板起脸,对于何长乐的自嘲十分不赞同,想起方才何长乐利落的击败炼体中级的牧虎,他眉头动了动,审视的打量着何长乐。 “你小子秘密挺多啊,说,刚才你用的那几招武技是哪来的?” 何长乐眨了眨眼睛,清了清嗓子闪烁其词道:“哦,我吧,我拜了个师父,他啥也没说给我扔下几本秘笈,又帮我突破了炼体,然后就走了。” “有这好事?那一定是高人啊!” 何涛眉头微皱,倒是没有怀疑,毕竟何长乐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厉害,也只有这种说法才能说得过去,他略作沉吟,慎重的对何长乐道: “小子你以后要么就别用武技,要用的话就找个没人的地方,下死手,知道不?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何长乐赞同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自然都懂,不过之前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武技这么稀奇,不然就不会轻易用出。 第五章 枯木丹参 随何涛回到住处,何长乐站在杂草丛生到处都是纸钱,四处插着白色灵幡的院子中央,心里一阵恶心。 来到这的十天以来,他从未进里面那间屋子住过,只因为这里根本就不是活人住的地方,而是停放死尸的义庄。 何涛自从经脉被废被清河县城的老爷子驱逐到这座偏远村子以来,就粘上了赌博的毛病,携带而来的家产以及几近院落都被赌场幕后的老板牧家收高利贷给收走了,因此一家三口也就只好搬到这里陪死人住。 就在何长乐来到这里的前一天,何涛的老婆赵曼回县城赵家求援,直到今天仍旧没有消息。 何涛对自己的老婆很自信,可何长乐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地球人,却很怀疑他的便宜老妈是用了一招瞒天过海之计,借口出逃,一去不归。 “找到了没有,再磨蹭一会儿追兵杀来啦!”等半天不见何涛出来,何长乐有些着急,冲着里头那间连窗户纸都不全的破房子喊道。 里面坑坑嗤嗤响了几声,传来何涛费劲巴力宛若蹲茅坑一般的声音:“小子你进来,这石头你老子我推了半天没推动,过来帮帮忙。” 何长乐眉毛动了动,叹了口气走进去。 破屋子分里外屋,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六口血红血红的大棺材,两口已经开了盖儿,何长乐走过去看了看,里面的尸首被“请”了出去,棺材瓤子擦得干干净净,还换了枕头。 “你在哪呢?”何长乐嘴角微动,忍着习习吹来的阴气开口问道。 “里屋呢,你小点声,别被人听见!”何涛奋力的声音从墙壁另一侧传出。 何长乐强忍着心里的不适走到里屋,正好看到便宜爹趴在一堵石壁上使劲蹭着。 见何长乐进来,何涛开口说道:“还不快来帮忙,这是一个暗格,你娘动手修的,弄这么重的大石头,简直就是欺负你老子我武功被废!” 何长乐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手掌贴在石壁上,猛然一运内力,墙壁纹丝未动。 他眼睛微眯,另一只手也按在上面,力气同时发出,脸憋通红,终于听到咔咔几声响动传来,石壁挤牙膏一样缓慢的向侧方移去。 良久,石壁被推开,露出了其后一条不知用什么东西抠出来的土隧道。 “我娘炼体达到什么程度了?”何长乐吐出一口长气,抹掉额头上渗出的一层汗皮儿。 “什么炼体,你娘嫁我之前就已经凝脉了。”何涛得意洋洋开口说道,提起何长乐的娘,无比骄傲自豪。 何长乐一阵无语,上下打量了几眼便宜爹,眉头微蹙,心中对便宜娘选择嫁给何涛的这种严重自虐行为万分不解。 “好了,那有个钮,按住别撒手,墙壁自会关上,依我看,咱爷俩先不要出去了,在这里避几天,等你将那枯木丹参吃了,实力达到炼体高级境界之时,就算跑路也安全许多。” “有道理。” 何长乐点了点头,在一旁取了几只白蜡点燃,随着何涛走进隧道,回手将石壁关好,隧道里只剩下两支蜡烛发出的微弱光亮。 隧道不是很长,深入地下大概能有不到二十米的样子便是一个大厅。 “到了,东西在那里。” 何涛快走几步,在大厅的一角挖了几下,取出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将盒子捧在手中,何涛神秘兮兮的走到何长乐身前。 “可以把蜡烛吹灭了。” 何长乐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的吹灭了蜡烛,大厅中变得乌漆墨黑,伸手不见五指。 “一,二,三。” 何涛数着数,一下把盒盖打开,微弱的光芒亮起,瞬间将大厅笼上一层淡淡的黄色。 “这就是枯木丹参?” 何长乐咽了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盒子里静静躺着的宝物,在地球时也没少见到上百年的人参灵芝,可会发光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这东西形状就像木头疙瘩,可是却有着极其嫩滑的表皮,淡黄色的表面笼罩着一层微弱的光芒,不强,却让整株药看起来通透无比。 “不错,当初你出生之时,我和你娘联手盗了清河县牧家主脉的宝库,其他的没办法拿走,就只取了这个。” 何涛的口水也止不住的流,强忍着一口将其吞掉的念头,把草药连同盒子递到了何长乐面前。 “原来我生下来就注定和牧家人过不去。” 何长乐嘴角上扬,父子俩古怪的对视笑了起来。 “你真的不用?” 何长乐将枯木丹参捧在手心,有些犹豫是不是要接受。 这东西说起来也不是属于他的,他霸道的占用了何涛儿子的身份,享受着父亲带来的关照,总觉着欠下很大的一笔债。 “少磨磨唧唧的,这东西本来就是给你偷来的,我要想用早用了,你要真有心,等有出息了记得回到清河县在你爷爷面前好好给老子长长脸,让他知道当初狠心废了自己的亲儿子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何涛冷哼一声,不耐烦的说道。 何长乐注视这个便宜爹良久,郑重点了点头,盘膝而坐将枯木丹参取出。 他决定好了,既然已经顶替了别人的身份,那不如顶替到底,欠了别人家这么大的债,好好偿还便是,确实没什么好拖拖捞捞的。 “爹,你以后就是我亲爹。” 何长乐郑重说道,张嘴像吃黄瓜一样把枯木丹参啃了进去。 丹参入口即化,就像冰激凌一样清凉爽口,味道酸甜,带着及其浓郁的芳香流入喉咙。 随着津液入腹,一团热气猛然在丹田中升起,越聚越多,丹田很快就出现了肿胀感。 噗。 一声只有何长乐听得见的细微响动过后,聚集在丹田的热流迅速沿着任脉下冲,经会阴绕道督脉,过尾闾直奔命门,督脉三关瞬间告破,热流很快便抵达了百会穴,一个小周天竟然在须臾间便运行完成。 “好强的劲道!” 何长乐心中低喝,只觉气血上涌,鼻孔一酸,一股热流汩汩而出。 “笨蛋,有你这么吃药材的吗,还不快运行内功心法!” 何涛低喝,声音满是紧张。 方才被何长乐莫名其妙的一句话说得怔了怔,待回过神,就见何长乐吭哧吭哧啃完了丹参,俩眼一闭开始调息,而后浑身上下就像个萤火虫一样亮了起来。 何长乐被何涛一语惊醒,脑子飞快运转,立刻就记起了前世曾参读过却一直没有练成的太乙内丹功,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照着心法默默运转起来。 在体内乱窜的磅礴药力经由何长乐的主观引导,立刻像是接到了命令的散兵游勇,很快就错落有致的排起队伍,遵照着心法飞速运行。 鼻孔流出的鲜血很快就被止住,笼罩在身上越来越亮的光晕也渐渐柔和下来。 何长乐表情宁静,心神逐渐入定,良久只觉眼前一亮,自身上下五脏六腑奇经八脉无一不差的出现在眼前。 “总是听道士说内视内视的,没想到我这俗人有一天也能达到这等境界。” 他脸上带着和缓的微笑,引导着丹田中喷薄而出的药力继续运转,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大周天运行结束,感觉四肢百骸无不充满力量,就连细胞都好像得到重生一般。 第六章 炼体中期 有了太乙内丹功作为引导,枯木丹参的力量得到了最大的发挥。 何长乐从未像现在这样感到舒爽过,身体内的力量就仿佛决堤的江水,不断上升,很快就达到了炼体初级巅峰状态,而丹田内的热浪却仍旧源源不断的上涌,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竟然还有这么多的药力,果然像便宜爹说的那样,这枯木丹参足以让我直接到达炼体高级境界了吧!” 何长乐心中狂喜,实力的飞快提升,带来的就是野心的膨胀。 “一株药材就让我实力飞升,那如果再有个几百株,岂不是直接就成了天下第一?” 如此想着,他疯狂吸收着药性,将药物所生成的养分快速输送到五脏六腑,对身体每一处进行淬炼,很快就摸到了炼体中级的壁障。 何长乐组织着那股热浪在大周天运行,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壁障,随着时间推移,他所率领的药力大军不仅没有衰退,反而越聚越多,终于在连续不断冲击了两百三十次的时候,体内一声轻响,药力宛若决堤洪水一般,顺利突破出来。 “炼体中级境界!” 何长乐内视体内五脏六腑,所有内脏都变得比原来柔韧了不止一倍,此刻散发着淡淡的光晕。 再看经脉中运行着的内力,已经突破壁障,宛若来到了空旷的新世界,肆无忌惮的运转提升着。 炼体中级初期。 炼体中级中期! 炼体中级后期! 不知过了多久,何长乐缓缓运行着大周天,感觉经脉再次到了将满未满的状态,他终于到达了炼体中级大圆满的境界,而丹田内源源不断涌上来的药力,在此时也开始变得后继无力。 “似乎没有预料中的那么强力。” 何长乐稍微有些不甘心,驱动着体内的药力在大周天运行,开始冲击炼体高级境界。 砰! 炼体高级境界的壁障稳若泰山,毫无所动。 砰! 壁障仍旧不动分毫。 何长乐咬了咬牙,静下心中的急躁情绪,再次冲击,砰,经脉收缩一下,然而那层壁障宛若牢不可破的长城一般,仍旧不动分毫。 “真的到极限了吗?” 何长乐感受着丹田内微若游丝的药力,静静的看着他们汇聚,直到一丝不剩。 “能不能成功,就看这一次了。” 砰! 大周天经脉中内力缓缓停止运转,何长乐睁开双目,神光闪现,宛若有一抹精芒爆射而出。 “终究还是没过去。” 他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向蜡烛底下目光灼灼看着自己的何涛。 “怎么样,达到了什么境界?” 何涛略显兴奋,急切问道。 何长乐摇了摇头,缓缓开口:“炼体中级巅峰状态,冲击了四次,没过去。” “才中级巅峰?”何涛眉头皱起,对这个结果略有不满,不过他很快就笑了起来。 “无妨,你小子有名师指点,早晚能够有出息,必定会成为县上数一数二的人杰,将来若是能够进入六大二级势力,也许会一飞冲天,内力化液也不是没可能。” “希望如此吧!” 何长乐眸光吞吐,渐渐收起心中的野望,缓缓开口道:“我修炼了多长时间了?” “没多长时间,不到两天,中途蜡烛烧没了,我还出去取了几只蜡烛。”何涛无所谓的说道。 “都两天了?!” 何长乐眼睛微眯,有些骇然,他从未一次修炼持续这么长时间过,而且此时他感觉自己身轻体健,肚子里丝毫没有饥饿的感传来,完全不像是两天没吃饭的样子。 “什么叫都两天了,你小子还真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你爹我当初从炼体初级到炼体中级足足用了两年,你才两天,还有什么不满意!” 何涛脸皮动了动,照着何长乐后脑勺就是两巴掌。 何长乐干笑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有些急功近利了,习武之道本就是时间与意志的锤炼,怎会是一朝一夕能够成功的事情。 “也是,我现在已经达到了炼体中级巅峰,同样年龄段来看,也勉强说得上不拖后腿了。” “这就对了,心思要放开,不急于一时。”何涛点了点头,乐呵呵道:“以你如今的实力,随老子我回到主家去,总算是能不落面子。” “爹你要回主家去?” 何长乐眉头微皱,他对何涛所谓的主家没什么好看法,那个没见过的老爷爷连自己的亲儿子都能废掉,他这个孙子也不算个啥。 “废话,不回主家去能去哪?”何涛撇了撇嘴:“你现在能干了,把人家牧家支脉的儿子给打死了,若是不逃回主家去,难道一直被追杀啊!” “也是,那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免得生了波折。” 何长乐若有所思,借着火点了一枝蜡烛,走在前面往隧道外而去。 …… 义庄里,牧家,李家两大家族连主带仆来了上百号人,把这座破庄子围得水泄不通。 李家家主李刚身材魁梧,一身浅蓝华服穿在身上显得威武不凡,他面带笑意的看着一脸铁青,双目喷火的牧家家主牧缢,缓缓开口道: “牧兄,你们这么多人堵在这儿一下午,搜也搜了,还不见个人影,不如先回去歇歇吧,放心,人要是出来,我李刚定然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你家。” “收起你那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奔着何长乐身上的武技而来的,也不怕告诉你,他何长乐杀了我牧缢唯一的儿子,别说是他的武技,他的血,他的肉,骨头渣子都还给我牧家也不够赔偿。” 牧缢咬牙切齿,想起儿子惨死的模样心中一阵悲伤,恨不得立刻将何长乐挫骨扬灰。 “你这话可不对了,好东西自然是有能者居之,想必就算是何家父子,也会愿意将武技拱手让给我的,你看,我们李家和他们无冤无仇。” 李刚依旧笑眯眯,阴阳怪气说道,明显是故意惹牧缢生气。 “无冤无仇?何涛初来草涧村时,你可没少惦记人家家产,还好意思说无冤无仇,你是觉得何家父子是笨蛋,根本不知道你在背后动手?” 牧缢阴仄仄的看着李刚说道,心中却在暗自沉思:“何长乐的武技必须要掌握在我的手中,不然凭着牧李两家暗中争斗多年的关系,何家父子如今的下场就是我牧家未来的写照。” “牧兄不必着急,你既然不走,那咱们一起等便是,就让那何家父子自己选择出路,我相信人一定还是想要活着的。” 李刚说着,脸上笑意更浓,好整以暇的整理着衣襟,静待何家父子自己出现。 第七章 威胁 何长乐按住出口机关,巨大的石壁轰隆隆开启,光线射入隧道刺得他眼睛发酸,不由自主的眯起来。 刚要往外走,忽听耳边扑凌一声,他想都没想,立掌便朝声音发出的方位拍了过去。 砰! “啊!” 先是一声哀嚎,而后便是慌乱的脚步声以及见鬼一般的呼喊。 “老爷,何长乐在这儿,找到了!” 何长乐耳朵动了动,神经瞬间紧绷,眼睛逐渐适应光线,冷冷扫视前方一众慌乱中往外屋奔逃的仆从。 方才他一掌打死了一个,这帮家伙早知道他的厉害,根本就没有同他拼命地意志。 “老爹,咱们被包围了。” 何长乐没有继续往外走,头也不回淡淡对何涛说道。 “这群狗娘养的,欺人太甚,都已经夺了我何涛家产,如今又想要咱爷俩的命,是可忍孰不可忍,儿子,咱们还是逃吧!” 何涛义愤填膺的说道,掉头就要往回跑,却被何长乐一把拎了回来。 “老爹你能不能有点志气,连敌人都没看到,试都没试试,你怎么就知道我必输,再说现在都已经暴露方位,你跑回隧道里他们就抓不到人了?” “说得倒也是,不过这次来围堵的人肯定有牧缢那个匹夫,他乃是凝脉武者,你不可能赢的!”何涛皱起脸,哀叹一声。 “车到山前必有路,用尽全力,没准就能绝处逢生,你是随我来还是躲在这儿等着被抓?” 何长乐眼睛微眯,两道冷芒闪过,身子有些颤抖,有些许害怕,但更多的还是激动。 在地球时,他最喜欢做的就是挑战强者,而他的实力也正是因为这种不畏权威的精神才得以在一次次的对决中飞快提升。 何长乐相信,即使换了一个世界,成功的法则也不会变,唯一不同的是,在地球上比斗不会动不动就死人,而在这里,他的命一文不值。 “胡说八道,你小子都敢出去拼,老子我还不敢出去看?”何涛歪着嘴扯嗓子喊道,一把推开何长乐往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外面阴沉到地狱的声音缓缓压迫而来。 “何长乐!” 何涛两腿一哆嗦,迅速钻到儿子身后,色厉内荏喊道:“牧缢匹夫,我爷俩怎么说也是县城何家之人,你不要做的太过分!” “何家的人?何英老匹夫要是还认你的话,早就把你找回去了,你沦落到如今的地步都不来管,就是要让你自生自灭。” 随着声音冰冷传来,牧缢缓步走入,面沉如水,眸中寒光吞吐,看着何长乐的目光宛若能吃人一般。 “小兔崽子,快将偷了我牧家的武技交还回来,我还能给你留点时间交代遗言。”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鄙夷的看着牧缢,讥讽说道:“你家的武技?牧匹夫你还真好意思把这话说出来,若真是你家的为何你那蠢蛋儿子却不会,还能被我隔着一个小境界将之打死?” “胡说八道,你分明是动用了阴毒手段才将我家少爷杀死的,还敢在此信口雌黄,若是快快还回武技还能让你死得痛快些!” 一个三角眼的中年人面色阴冷,指着何长乐言之凿凿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看来你牧家从上到下都有无耻的恶习,之前还没看到你,话说你又是哪冒出来的?” 何长乐眼睛微眯,鄙夷说道,牧熊跟在牧缢身后进来的,他当然早就看到了,此时乃是故意羞辱激怒对方。 “找死,我乃是牧家管家牧熊,今天就先把你打成残废,而后削成人棍随意腌制!” 牧熊果然大怒,气势凛然,三角眼瞪开提拳捣向何长乐,蓬勃的内力近乎透体而出,粘在拳头上将周遭的空气都灼烧的扭曲起来。 “来得好。” 何长乐低喝一声,内力运转,金刚掌力瞬间激发,由于实力提升,内力也变得雄厚起来,手掌宛若铜铸。 砰! 拳掌相交,二人双双后退,何长乐喉咙微甜,忍住鲜血没有吐出,嘴角勾勒出一抹冷笑。 “炼体高级也不过如此。” “可恶,你竟然已经突破到了炼体中级境界,我知道了,牧虎少爷一定是被你所蒙骗,这才死不瞑目!” 牧熊目眦欲裂,大声呼喝道,提拳还要上,却被身后一股力量拦了下来。 “牧兄也太不把我李刚放在眼里,都说了宝物有能者居之,你要是纵容这奴才把人打死,我去找谁讨要武技去啊?” 李刚身材魁梧,一身蓝衣出现在牧熊身后,冲何长乐一笑,也不管牧缢阴沉的老脸,缓缓开口道:“何长乐,只要你将武技交给我,我李家愿意用你当管事,保你不死。” “李刚!” 牧缢眼睛通红,怒视着李刚,声音低沉。 “儿子,要不咱们还是把武技交出来吧,命比什么都重要!” 何涛脑袋搭在何长乐耳边小声说道,冲李刚阿谀一笑。 “爹,你以为我交出武技,他们就能放过我们?”何长乐冷笑一声,扫视两家之人淡淡说道:“这武技在我们自己手中才是保命的本钱,一旦交给了他们,岂不是任人宰割?” “怎么会,我李刚说话一向算数。”李刚嘴角动了动,干笑说道。 “今天你逼迫我交出武技,就不怕我日后强大了,找你报复?”何长乐嘴角上扬,讽刺一笑。 李刚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声音宛若从牙缝中挤出:“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情况摆在这里,那武技落在谁家手里你都是个死,到了我李家,还能让你死的舒服些。” “无耻,你们太无耻了!”何涛气得直哆嗦,身为大家族之人,早见惯了无耻手段,然而当自己成了当事人被害者之后,这种屈辱感觉却更加真实。 “该说你们无知好,还是蠢好呢?”何长乐拍了拍何涛肩膀,让老爹息怒,摇着头咋舌说道。 “小子,你不是疯了吧!”李刚阴仄仄说道,此时已经撕开脸皮,他也没必要再装什么老好人。 “你们只看到了我懂武技,难道就从不想想我的武技是从哪来的?”何长乐看了看李刚,又看了看牧缢,大胆的走上前,在两人眼皮子底下走来走去。 “哦?难道不是走****运捡来的?”牧熊讥笑冷声道。 “说你蠢你还不信,化液期的武技也能捡到,什么时候承天界的武技变得这么不值钱。”何长乐不屑的冷笑。 “你……”牧熊受到羞辱,双目赤红,真的像一头熊一样,想要动手,却被牧缢一巴掌给扇了回去,心里都是委屈。 “家主!” “你到底要说什么?”牧缢眼睛微眯,眼皮不时跳动,看着何长乐阴仄仄说道。 “我要说的是,你们不怕事后被化液强者找上门的话,尽管杀了我父子便是,我何长乐引颈待戮。” 何长乐话说完,仰起脖子闭上眼睛,真像是把命交给别人一般。 屋里一阵沉默,李刚和牧缢双双盯着何长乐,各自思忖,面色阴晴不定。 第八章 搏杀 “哼,怎么,一个个的以为我老婆不在就可以欺负我儿子了?现在怎么样,化液强者知道是什么概念吗,一个屠你全村儿,来啊,叫啊,咋不叫了?”何涛冷哼,从何长乐身后走出来,颐指气使道。 “呃,呵呵,何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是和贤侄闹着玩儿而已,你怎么能当真了呢!” 李刚干笑着摇了摇头,上前揽过何涛肩膀,勾肩搭背道:“说起来咱哥俩有些年没在一块儿喝过酒,都生分了,走,陪哥哥喝个痛快!” 何涛板着脸拍掉李刚的手,冷声道:“少扯没用的,你要是还在乎儿时的那点感情,就不会把我家产坑精光。” “哎呦,何兄这可是冤枉我李刚了,我那么做还不是为了帮何兄你照顾家产,你小子粘上了赌博,做哥哥的不帮你一把,还不全让他牧缢给忽悠去!” 李刚恨铁不成钢道,瞪了眼脸色如同吃了粑粑的牧缢,大袖一挥:“若是贤弟不信,现在就随为兄回家,咱们当面把财产清点干净,都还给你。” “不必,我和我家何长乐这就要回清河县了,你别挡着路不让走就谢天谢地了。”何涛冷笑一声,经此一事,他对这些家伙的嘴脸有了全新的认识,再不抱任何侥幸希望。 “想走,那也要问过我牧缢才行,你何家父子未免太过霸道,杀了我的独子,想这么一走了之?”牧缢阴沉着脸,眼中杀意丝毫不减,吓得何涛缩了缩脖子,害怕这家伙恼羞成怒,又躲回了何长乐身后。 “牧虎欺人太甚,不止一次要杀我,难道就不准我反击,这是什么道理!”何长乐面色阴沉,冷言说道。 “那你死了吗?我只看到死的是我儿子!”牧缢垂泪欲泣,捏紧拳头,凝脉期的气势散发而出,压向何长乐,让何长乐有些喘不过气。 “牧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就连我都听说了是牧虎贤侄一再相逼,最后技不如人被杀,你如今这幅嘴脸实在让人所不耻。”李刚态度大转弯,完全倒向了何家父子,眸光闪烁帮腔道。 “李匹夫,你是帮定何家这对贼父子了是吗?”牧缢眼睛微眯,低沉说道。 “不然,在下一向帮里不帮亲,这件事情确实是你牧兄不对。”李刚笑眯眯开口,模样着实有些气人。 “好,既然如此,我牧缢敌不过你们两家,不过事情也不能就这么算了。”牧缢看向何长乐,杀意吐露。 “那你想怎样?”何长乐眼皮动了动开口说道。 “只要你能在我手下撑过三招,你欠我牧家的这条命,我牧缢自己认下了!”牧缢眸光阴冷的看着何长乐冷声道。 “姓牧的,这不公平,我儿不过炼体中级,你这老匹夫都凝脉境界了,你这是纯心想让我儿送死!”何涛站出来为儿子打抱不平,气得胸口上下起伏。 “不错,确实有失公允。”李刚淡淡看了牧缢一眼,不阴不阳说道。 “有失公允?也好,那你对战牧熊,他同样是炼体境界,不过要求得换一换,你必须将他打败,不然的话一旦被打死,可别再找我牧缢说理。”牧缢眯眼看向何长乐,冷冷一笑。 “这差了什么?牧熊炼体高级,也比我儿高出一个小境界,你……”何涛跳出来还要与牧缢理论,却被何长乐伸手拦了下来。 “只要打败他,两家恩怨一笔勾销?”何长乐眼睛微眯,扫了眼咧嘴用一双三角眼阴仄仄看着自己的牧熊,缓缓说道。 “不错,只要你能打败他,我牧缢说话算话,立刻打道回府,从此你我两家互不相欠,我儿牧虎的债,我牧家自认了。” “长乐,不能答应他!” 何涛见何长乐真有要答应的意思,顿时有些心急,儿子能够打死牧虎,不无出其不意侥幸成分在内,虽然和牧熊同样是只差了一个小境界,可牧熊不是牧虎,对敌经验完全不可通论。 “无妨,方才对了一掌,也没见他厉害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一身蛮力罢了。”何长乐扭了扭脖子,毫不堕气势的盯着牧熊看过去,四目相对,牧熊一双三角眼中迸发出嗜血的火花。 “好,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贤侄若是赢下此战,做叔父的为你接风洗尘。”李刚大手一拍,将事情敲定下来。 “姓李的,你……”何涛怒声骂道,看向李刚的目光中满是怒气。 “无妨,都说了我有把握。”何长乐攥起拳头试了试力气,看着牧熊开口道:“如此,我就当仁不让了!” 话音落下,他一拳击出,用的不再是金刚掌,而是来自少林寺的一套最基本的拳法,少林长拳。 牧熊见何长乐直直一拳打来,阴仄仄一笑,活像抗战片里见到花姑娘的小鬼子,他仗着自己内力雄厚,不躲不闪,竟是同样的一拳模仿何长乐打出。 砰! 两拳相撞,巨大的反震作用同时震回二人体内,何长乐胸口发闷,方才咽下去的一口血终是没忍住又吐了出来。 牧熊同样受到反震力量,不过相比之下,他的身体比何长乐强许多,内里更加雄厚,故而只是气色略有苍白,便将那巨大的反震力量对冲消散。 “无耻,竟然用同样的招式。”何涛一旁看出猫腻,破口骂道。 “同样的招式怎么了,谁让你儿子内力不如我,让你们嚣张,今天就将你们大卸八块!”牧熊嗜血的咧开嘴,扎好步子以静制动,三角眼紧盯着何长乐的动作,一样不差的模仿下来。 “实力比人高出一个境界竟然还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牧家的作风还真是让人所不齿。”李刚阴阳怪气说道,朝何长乐投去鼓励的目光。 “少林长拳看来是不行了,内力的运转从套路上完全学得来,金刚掌多次施展,这家伙怕是也有防备,六脉神剑倒是防不胜防,可太过消耗内力,牧熊被打死,难保牧缢老匹夫不会丧心病狂的再下杀手,到时候岂不是要束手待毙。” 何长乐心中默默算计着该用什么招式能将对面这头三角眼“笨熊”打死,思忖良久,眸中光芒闪过。 “何长乐,只要你跪下给爷爷磕头,爷爷留你个全尸!”牧熊见何长乐一动不动,以为是怕了他,咧嘴大笑喝道。 “想让我给你这蠢货跪下,你还是去地狱慢慢做梦去吧!”何长乐冷笑两声,只见他右手抬起,手掌张开,拇指无名指轻点宛若拈花摘叶一般轻轻合上,地面上一片破碎的纸钱飘忽飞到两指之间。 观战三人齐齐一怔,牧缢眉头皱起,有些不明所以,李刚眸中精芒闪烁,紧紧盯着何长乐的动作,却苦苦看不出任何秘密,何涛心里干着急,不知道儿子犯的什么毛病。 “哈哈,小子你是中了女人的邪,不是在哪口棺材里睡久了,被原主给缠上了吧!”牧熊俩眼儿一瞪,哈哈大笑起来。 何长乐右手保持着拈花的动作,转过头淡然看了牧熊一眼,目光中似有明悟,笑容越发有柔美之意,他右手前推指向牧熊,微微开口,缓缓道:“拈花指!” “拈花指?”牧熊眉头动了动,想要开口笑,却忽然感觉一阵危机感袭来,头皮发麻,宛若小时候被野兽盯上之时一般。 何长乐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手指轻弹,那纸片飘忽飞出。 牧熊冷汗直流,三角眼直勾勾盯着那看起来不带任何气势的纸片,却发现周身契机全部被这纸片锁死,找不到任何方向躲避。 “我就不信,这一片纸能有多厉害!”牧熊咬咬牙,咽了口唾沫强自扫去心中的不安,一身内力都运到手掌之上,朝飞向自己的纸片接去。 纸片仿若没有任何重力一般落在他的手心,却有一股肉眼可见的气浪在其手掌间扩散,荡漾到四周,将几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牧熊双目瞪圆,手掌小心翼翼的收回,不可思议的看着手心的纸片,七窍同时流出殷红鲜血,脸上带着似明似悟的笑意。 “牧熊?”牧缢眉头动了动,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他袖口轻挥,一道风掀起,牧熊的身体被风吹过,直直倒地。 第九章 结盟 嘶! 观战的三人齐齐倒吸一口冷气,骇然的看向何长乐,眸中极其复杂的光芒闪过。 李刚强忍下心中的贪婪,心中对何长乐曾说过的那位化液高人越来越忌惮,之前还有存在的一丝侥幸与怀疑这会儿全都收了起来。 如此强力的武技指法,看起来远远不止化液那么简单,根本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一个小山村的废物手中。 牧缢面色阴晴不定,攥起的拳头时松时紧,良久重重吐出一口气,面色阴沉低喝道:“算你走运,你我两家恩怨一笔勾销。” 话毕,他拂袖便要走,却被李刚迎面拦了下来。 “牧兄,这么急着走干什么,何不去我李家聊聊天,喝杯茶?”李刚面带笑意,细看无论哪个角度都带着浓浓的阴沉气息。 “李世叔拦的好,小侄愿意用一套武技作为交换,你我两家结盟,将牧家的势力从草涧村清理干净!”何长乐眼睛微眯,面色发白,带着些不健康的红晕,说话间身子颤动不止,明显内力消耗甚大。 “何长乐,给脸不要脸,去死吧!” 牧缢眸中猛然迸发出无尽的凶厉之色,毫无预兆的一指点向何长乐的额头,只见一道黄芒顺着手指爆射而出,携万千之势直奔何长乐击来。 何长乐瞳孔猛然收缩,浑身上下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毛骨悚然,从没有一刻感觉死亡的距离如此之近。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将内力运至下盘,两脚错开,上身化作虚影瞬间移开半寸,黄芒紧贴着发丝一闪而逝,直直射在石壁上。 砰! 少说也得有个上千斤的巨大石壁一声巨响,应声出现一个圆洞,无数裂纹顺着圆洞密密麻麻蔓延开来。 “六脉神剑?”何长乐一声惊呼,心下凛然:“不对,似是而非,不过有凝脉境界的内力作为支撑,威力却是比我所施展出的厉害得多。” “你给我去死!” 牧缢没想到何长乐竟然连轻身武技都会,一击不中,伸手就要再来一击,却被早已看愣眼的李刚照着肩膀就是一掌。 砰! 牧缢来不及躲闪只得回防,二人交了一手齐齐一个趔趄。 “李刚匹夫,你竟然真敢动手,清河牧家不会放过你的!”牧缢用了一招盗版六脉神剑,内力消耗甚大,脸色微白,色厉内荏道。 “不会放过又能怎样,只要拿到何贤侄的武技,我李家很快就会飞黄腾达,说不定就可以并入二级势力洛河派,到时候谁还会在意你一个小小的牧家。” 李刚眼睛微眯,冷冷说道,抢先一步继续攻过去,牧缢被逼无奈,只得步步回防。 何长乐计谋得逞,忽觉眼前一抹黑,差点没晕厥过去,体内内力再次清零。 方才情急之下,几乎条件反射一般用出了前世一直惦记着的凌波微步,虽然有些似是而非,但确实很管用,不过缺陷也很大,就像六脉神剑和拈花指一样,用过一次就要了他大半的内力。 连续使用拈花指和凌波微步,让何长乐再次虚脱,额头上冷汗直下,不得不抓紧时间闭目调息。 何涛此时也终于从震惊中恢复,瞳孔放光,紧紧守护在何长乐身前,寸步不让。 他看出来,只要何长乐这次大难不死,回到清河县之后绝对会一飞冲天,以家里老爷子的性格,别说是认祖归宗,就算是让他何涛以经脉尽断的废物身份当上一家之主也并无不可能。 “何贤侄,接药!” 李刚与牧缢接了一掌,余光见何长乐盘膝打坐,眸光一闪,顺手丢出一个小瓷瓶。 “做梦!” 牧缢一边和李刚对招,一边不忘注意着何长乐的动静,见小瓶飞出,随手一掌将小瓶击碎,里面的丹药稀里哗啦掉了出来。 以何长乐所能施展出的手段完全足够对他产生威胁,他可不想在对战李刚的时候,背后还提防着别人偷袭。 “哼,堂堂凝脉高手,竟然对一个连炼体大圆满都不到的小辈严防死守,说出去不怕丢人。”李刚一脚踢出,手腕轻抖,又是一瓶丹药出现。 “李刚匹夫,我牧缢与你势不两立!” 牧缢大喝一声,再次丢出一招六脉神剑,黄芒飞射,直接点在李刚的左肩上。 噗! 李刚一口鲜血喷出,眼中尽是骇然,之前他也只是听说何长乐曾用过这一招,直接击毙了牧虎,方才也见识了牧缢碎大石的本事,可此时亲身体会,还是震撼不已。 那一指内力顺着左肩植入体内,不仅仅击碎了他的肩胛骨,同时还破坏了他左肩一大块儿的经脉,让他气血不通,产生内伤。 “好霸道的指法。” 李刚眸光闪烁,即忌惮又兴奋,见识到了化液武技的厉害,他对何长乐许诺给他的那套武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虽然打伤了李刚,可牧缢的情况也没那么好受,他所用的六脉神剑本就是盗版,内力消耗的比正常用出还要大上许多,此刻内力将尽,不得不停下来略作缓和。 何长乐早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地上洒落的丹药,却并未前去将其拾起。 他对这个世界上的人充满了不信任,这东西看似好像是恢复内力的丹药,可谁知道其中藏没藏着什么不可解的毒素。 “何贤侄,快快将益气丹吃掉,你我二人合力,定将这牧缢匹夫击杀在此地!”李刚喘着粗气,用手捂着肩膀,紧盯着牧缢以防不测,同时对何长乐喝道。 “用不着,我现在就将他所用的那套六脉神剑传授给你,凭你现在所剩的内力,足以将他压制的死死的。” 何长乐淡淡看向李刚,缓缓开口说道。 李刚眸中猛然绽放出一道精芒,脸上的惊喜之意溢于言表:“如此甚好,何贤侄还真是言出必行,就连我这个做长辈的都佩服之极。” “你听好,所谓六脉神剑,却并非真的是剑,而是将体内内力以特有的经脉运行至指端,而后激发出去的一种指力,人体乃是由正经十二经以及奇经八脉构成,而……” 何长乐声音朗朗,将关于六脉神剑的理解以及用法一字不差的讲述而出,无论是对战的李刚和牧缢,还是一旁保护着儿子的何涛都听得聚精会神。 牧缢起初还打算趁着李刚学武技的功夫出手将其击毙,可听着何长乐的讲解,不由自主的就陷了进去,不仅仅是感悟到了一种武技的用法,甚至连平时修炼中的好多不解之处都有所了然。 良久,何长乐将武技讲述完毕,不理会还在消化理解的三人,抓紧间隙迅速运转起太乙内丹功来,感觉丹田之内逐渐有热气产生,很快就生成了内力,经脉再次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湿润了起来。 “哈哈,好武技,真是好武技啊!”李刚先一步从顿悟中醒来,右手伸出,小指外探,内力经由少冲穴射出化作无形有质的剑气直射向堪堪醒来的牧缢。 “这才是真正的六脉神剑,这才是真正的化液武学!” 牧缢口中喃喃,后来居上,以商阳剑射出剑气,两道剑气在空中对撞在一起,化作巨大的震荡波扩散开来,吹得众人衣发乱飞,猎猎作响。 “看我少商剑。” “没用的,中冲剑!” 二人对战的热闹,你一指我一指,义庄破屋内剑芒纵横,其内棺材板化作碎木屑飞的到处都是。 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斗出了真火,等到回过神之时才发觉体内内力近乎干涸,四肢无力,手脚颤抖已经用力过度而虚脱。 “停手,中计了!” 牧缢瞳孔收缩,赶紧招呼李刚速速停手。 砰! 李刚一掌落在牧缢肩上,报了起初的一指之仇,这才停下来,闻其所言眉头微皱,良久恍然大悟看向一旁打坐的何长乐,神情惊疑不定。 “二位世叔,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觉得太晚了吗?”何长乐从打坐中恢复,缓缓睁开双目,两道白芒吞吐而出,有如实质。 他吐出一口浊气,精神舒畅,感觉体内内力也恢复了大半,足够支撑起施展四次六脉神剑了。 “小子你敢!” “狂妄小辈!” 李刚和牧缢同时一声低喝,头皮发麻,条件反射一般向一旁躲开,却仍然各自中了一击指力,本就相互争斗留下不少的伤,挨了何长乐这一下,顿时伤势更重。 李刚双肩皆碎,上肢已废,牧缢比他还惨,何长乐的一指将他击飞撞在墙上,指力正好点在了他的膻中穴,心脏受了如此沉重一击,以至于全身功力尽散,化作一个半点武功不会的凡人昏迷过去。 第十章 黄雀 “何贤侄,你这是干什么,说好的一起将牧缢拿下,如今人已经镇压,我们何不好说好商量,你看这样如何,这草涧村牧家的基业以后统统划给你何家父子,此外李叔我另外送给你一把凝脉兵器,如何?” 李刚硬挺着伤势干笑两声,手中藏着白玉瓶背在身后,磕出两粒丹药。 “李世叔小心思太多,我父子都是没心思的人,可斗不过你,快把手中的丹药扔掉,我就饶你不死。”何长乐早防备着这个李刚,相比起牧缢,这李刚看似爽朗,实际上奸猾得很。 “何涛,还不快劝劝你儿子,咱们俩怎么说也是发小,你们已经废了牧缢,若是还与我李家结仇,清河县何家也没法保住你们!” 李刚悻悻丢掉手中的药瓶,见对何长乐说情没有用,就改为对何涛威逼利诱,他与何涛相识太久,自然知晓何涛是个欺软怕硬的家伙。 “别吓唬我,我儿如今有化液强者撑腰,岂会害怕你们小小的一级势力。” 何涛冷哼一声,不屑说道:“现在跑出来说什么发小之情,当初收走我房产之时却连面都不见,只派了个奴才就把我打发了,什么东西!” “给李叔一个机会,地上丢给我的益气丹,你把它吞了,此次事情就算是了结。”何长乐眼睛微眯看着李刚,阴仄仄说道。 李刚干咳两声,笑了笑,从地上捡起一粒益气丹,刚放到嘴边,突然暴起,拼尽全力踢向何长乐。 “找死。” 何长乐冷哼一声后退闪开,根本不去用身体抵挡,凝脉境界拼死一击,即使他用出铁布衫,也会被轻易破除。 他右手抬起内力运转,瞬间激发了少冲剑,淡淡的气剑无形无色,后发先至击在李刚踢过来的右脚足底。 “啊!” 李刚一声惨叫斜飞而出,重重摔在棺材板上,口吐两口鲜血,右脚软绵绵,筋骨寸断。 何长乐面色苍白,连续用出三招六脉神剑,以至于他的内力再次见底,他阴沉着脸走到李刚身边,不顾李刚恐慌求饶,一脚踢爆其头颅,红白两色掺杂的液体崩的到处都是,让这本就阴森森的义庄内显得更加瘆人。 在李刚身上摸了摸,取走了几瓶丹药,何长乐不知道是什么丹,故而也不敢当疗伤药乱吃,只能留待以后慢慢做实验。 “醒了就别装了。” 他淡淡看向倒在一旁昏迷的牧缢,声音宛若来自地狱一般。 牧缢缓缓睁开双目,其中无尽的怨毒宛若能把何长乐活生生吞掉。 “何长乐,你何家父子会不得好死,死无葬身之地的!” “这就不劳您费心了,李叔还在九泉之下等着你,来,张嘴,这是李叔留给你的益气丹,快吃了。” 何长乐带着一脸阴仄仄的微笑,捡起地上散落的益气丹,不顾牧缢的挣扎塞进他的嘴里,用手一拍他的后背,丹药顺着喉咙卡进腹内。 “何长乐,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牧缢掐着嗓子尖声叫喝,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黑,双目瞬间溢血,整个人机械一般抽动起来,咔咔的骨骼响动声让人毛骨悚然,不到一刻钟,好好的一个活人便化作了一滩血水。 “还真是阴毒,若不是我丢出六脉神剑作为诱惑,这俩人怕是会把我玩弄于股掌之中,死了还给别人数钱呢。”何长乐眼中寒光耿耿,地上的血水已经讲出了许多实情。 方才李刚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迷惑他而已,实际上却并未把他当一回事,和牧缢两个各怀心思,都没打算给他留活路。 这个所谓的益气丹他要是真吃了,除非是用秘密换取解药,不然的话尸体都会化作血水,到那时真有什么化液强者为依靠,怕是也找不到任何证据证明人是死在草涧村的,最终他何家父子只会落得“消失”的下场。 “人心险恶啊!”何涛咋舌叹息,他本是和这两个人一起长大,可如今却生死相向,这其中的一切怎能不让他怅然。 “走吧,是时候离开了。”何长乐用尸体上的衣服擦掉脚上的血液,缓缓走出这间破屋,出了房门,瞳孔猛然收缩。 义庄的院子里,李牧两家的仆从将破屋堵得里三层外三层,前方身着管家服饰的一个壮硕中年人目露兴奋之色看着何长乐,就像盯着一个几百年不出世的重宝。 “你终于出来了,来人,将这两个杀害李牧两家家主的穷凶极恶之徒给我拿下!” “找死!” 何长乐冷哼,眼睛微眯,一声低喝,所有奔上前来的仆从全部后退,目光闪烁,互相对视不敢上前。 “李桡,你这匹夫,你家家主李刚已死,竟然还敢逞凶!”何涛怒视着中年管家,大声喝斥道。 “两个蠢货死了才好,说起来我李桡还要感谢你何家父子,若不是你们,我李桡何时才是出头之日!”李桡冷笑,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 众仆从闻言面面相觑,神情闪烁,几个心思较快的后退两步,有的更是退出义庄。 李桡冷眼观看,仔细将那几人的样貌记下,留待秋后算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何长乐冷眼看着得意洋洋的李桡,淡淡说道:“那也要看你是不是有那个本事。” “说得好,不过很可笑,我李桡可不是牧熊那等炼体高级的废物,你想打过我门都没有。” 李桡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长乐,语气一转:“不过你若是乖乖的将刚才教给那两个蠢货的武技也教给我,我李桡不是残忍之辈,倒是可以给你们一条生路。” “条件不错,不过你还是先打败我再来提讨要武技之事吧!” 何长乐冷哼一声,脚踏八卦,身影飘逸,一套八卦步施展出,打翻几个仆从,轻易闪出庄外,只剩朗朗声音回荡在院内:“想要武技,来村头的石碑处找我吧!” 李桡眉头跳动,被何长乐所施展出的步法所吸引,眸中贪婪之色毫不掩饰,他眯眼看了眼干笑的何涛,挥了挥手:“先把剩下的这个押起来,他何长乐总不至于连亲爹都不要。” 众仆从一拥而上,对付何长乐他们畏手畏脚,可何涛连武功都不会,三下五除二就逮了起来。 村头的石碑处,何长乐坐在石碑上,养神调息,抓紧时间恢复内力。 李桡不同于牧熊,乃是实打实的炼体大圆满境界,怕是离突破到凝脉也不会太远了,对付这样的武者,在对方准备充足的情况下,想要靠六脉神剑出奇制胜是不现实的。 当然,最主要的是何长乐此时的内力根本就不足以支撑他施展六脉神剑,一旦他一击不中,那么就将内力耗尽,到那时只能眼巴巴看着李桡将他五花大绑。 第十一章 对战炼体巅峰 “你倒是悠闲,以为抓紧时间恢复些内力就能与我抗衡了吗?” 何长乐睁开双眼,冷芒吞吐,一闪即逝,他看向带着人马追过来的李桡,眼睛微眯。 “儿子,你不用管我,老子我能看到你成长到如今的地步,死也值了,你若真的打不过这狗娘养的,千万要逃,你是老爹的希望!” 何涛此时被五花大绑一同押了过来,作为人质被一众仆从看守着。 “你要是敢跑,你老爹绝对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李桡阴沉着脸,冷笑一声喝道:“掌嘴!” 拖着何涛的那个仆从领命,照着何涛的脸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何涛经脉虽毁,但皮糙肉厚,饶是如此仍旧留下通红的掌印。 “你这样做有意义吗?”何长乐捏紧拳头,阴沉的看着洋洋得意的李桡低声道。 “没意义又怎样,老爷我愿意。”李桡冷哼一声,扫视众仆从,得意之色更浓:“现在我是整个草涧村的主人,想怎么羞辱你就怎么羞辱你,有种你反抗啊?” “小人得志。” 何长乐冷冷开口,盯着那个打了何涛的仆从淡淡说道:“明智的人都是最后才站队,你若再敢动手,只要让我剩下一口气,非将你挫骨扬灰。” 那仆从被何长乐盯着,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本能的竖起寒毛,暗自责怪自己手贱。 “你以为过了今天你还能活着?”李桡讥讽的看着石碑上的何长乐,嘴角上扬:“倒是被你选了个好地方,也罢,快快交出武技,我留你个全尸,也好让人在石碑上给你刻个字。” “不知你哪里来的自信心。”何长乐看向李桡,缓缓起身,猛然一声低喝,周身上下发出清脆的嗡鸣,泛起淡淡金芒。 李桡眼前一亮:“武技,又是武技,你身上宝贝还真多,也好,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就打到你说为止。” 话音落下,李桡如一头凶狼般扑向何长乐,手中噌的亮出一把短刀,直奔何长乐胸口刺去。 “狗曰的,竟然用刀!”何长乐眉头挑了挑,脚踏八卦步迅速避开,若是对方出拳他还有勇气硬接,可俗话说得好,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货摆明是无赖。 “李桡,你还要不要脸,对付一个比你差两个小境界的晚辈,竟然还用兵器!”何涛怒目圆瞪,极其愤恨的大声喝道。 “笑话,狮子搏兔还需用全力,我有兵器你们没有,是你们不如我,我有什么好羞耻的。”李桡冷笑两声,横刀再次突进。 何长乐不敢硬接,连换数个卦位,不停躲避李桡的一次次斩击。 “小子,步法倒是很凌厉,我倒要看你能躲多久,待你内力耗尽,我就一刀,一刀的将你的肉都割下来,直到你交出所有武技为止。”李桡阴仄仄说道,盯着何长乐的目光就像是一条毒蛇。 “李桡,我的武技乃是来自化液高人,你就算得到了,早晚也会招来大祸。” 何长乐辗转挪移,试图用软话扰乱李桡的意志,八卦步虽然不是很需要内力,可这样下去早晚不是办法。 “少说废话,等武技到手,我便找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先将武技学会,而后就远走江湖,到时候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化液强者又怎样,谁能保证我以后的成就不会比他强?” 李桡面容因激动而扭曲,阴阴冷笑。 “不要脸的,也不看你多大年龄了,不等你修炼到化液,骨头渣子都烂了,也好意思做春秋大梦!”何涛逮住机会,哈哈大笑着嘲讽李桡,奋力叫嚷。 “住嘴!” 李桡被戳中了痛处,从与何长乐的战局中脱出,一刀直奔何涛斩去:“早晚还是得送你去死,既然你这么着急,我这就送你一程!” “少商剑!” 何长乐瞳孔猛然收缩,大喝一声,内力从手太阴肺经冲出,聚于右手拇指少商穴,一道无形有质的剑气爆射而出,周遭空气顿时大变,颇有大雨将至,石破天惊之势。 他距离何涛的距离根本就赶不上救援,无奈只得动用六脉神剑,只觉体内本就不足的内力瞬间见底,面色随之变得煞白。 李桡本是提拳攻击何涛,一转身忽觉身后契机大变,本能的危机感提醒他若是躲不过这一招,不死也脱层皮。 他根本来不及转身,猛然向一侧躲去,奈何少商剑速度极快根本不容他躲闪,一击直接命中他夹脊关左侧,差一点就直接命中后心。 “啊!” 李桡身子在空中转了数圈,惨叫着摔在一旁,左肩钻心剧痛,肩骨尽碎,同时一股纯净的内力冲入他的体内到处乱窜,让他不得不去用内力抵挡。 噗! 李桡口吐一口淤血,目光凛然看着内力将尽的何长乐,惊惧的同时,贪婪心大起。 “这就是方才你交给李刚那个蠢货的六脉神剑?果然厉害,不过这么厉害的武技你没有资格拥有,还是速速交出来吧!” “早说了,想从我口中得到武技,也得看你的本事!”何长乐咧嘴笑了笑,摆开架势,捏拳而立。 如今他的内力已经快要用尽,无力支持他再次用出如六脉神剑这等立竿见影的武技,故而也只能在铁布衫的防护之下,以少林长拳对敌。 “有种,我就不信今天敲不开你的嘴!”李桡眼睛微眯,因为左肩受到致命创伤,疼得龇牙咧嘴冷汗直流,但是为了铲除何长乐这个后患,更为了能得到梦寐以求的武技,还是坚持着站了起来。 “不过炼体中级境界而已,在六脉神剑的帮助之下竟然能将我重伤,若是让他有足够的内力,说不定我还真的不是他的对手,如此强力的武技,不掌握在我李桡的手中简直就是上天开的玩笑!” 李桡心中想着,蓬勃的欲望让他伤痛都减轻了许多,右手捂着左臂,以腿法攻向何长乐,一开一合,力道完美,章法井然有序。 “想不到你还是一个腿法高手,若是这套腿法再严谨一些,足够称为武技了。”何长乐由衷的赞叹道。 “这方天地果然不容小觑,虽然武技传承闭塞,可在强大的内力支撑下,也出现了不少的英才,若是让这些人钻研下去,未尝不能自创一些高级的招式出来。” “腿法再严谨,又怎能敌得过真正的武技,这就是我等小武者的悲哀,你的武技我势在必得,劝你还是快快交出来,好留个全尸。”李桡眸中光芒闪动,怅然叹息,很快就化作坚毅之色。 “也是个一心向武的天才。”何长乐心中惋惜,淡淡开口:“敌人就是敌人,出招吧!” “很好,这就送你去死!” 李桡单脚猛然蹬地,身子如同炮弹一般射向何长乐,另一只脚长鞭一样扫向何长乐的下肋。 何长乐自然不会不闪不避,他脚下八卦转换,迅速避开一击,同时叶底藏花插向李桡受过伤的左肩腋下。 李桡也并非寻常之辈,身体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而回,连环踢砸向何长乐肩膀。 何长乐脚下挪闪,却仍然晚了半步,被此一脚击中右肩。 噹! 一声巨大的金鸣,李桡感觉一脚踢到了大钟上一般,迅速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后跌两步才站稳,看向何长乐的目光中满是惊异。 何长乐感到巨大的力量透体而入,肩膀瞬间塌了下来,鲜血顺嘴喷出老高,铁布衫被破开,受到致命内伤。 “这又是什么武技!”李桡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他觉得他要是能会这种武技的话,让他去对战凝脉他都会欣然应允。 “铁布衫。”何长乐喘了两口气,终于将内伤压制下来,可右臂却无力再动,比李桡的左肩好不到哪里去。 “如此防御武技,落在你手中真是可惜。”李桡叹息摇头,看向何长乐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盛满巨宝的宝箱。 何长乐阴沉的看着李桡,心脏砰砰直跳,在寻找着破解危机之法,如今他内力将要耗尽,铁布衫又被强力破去,除了逃走似乎没有别的办法避开危局。 “可是老爹还在这里。” 何长乐不着痕迹的看向何涛,何涛正蹙着眉紧盯着他,并未再说让他逃走的话。 这不是自私,因为何涛知道,此时何长乐需要的不是苟且逃生,而是经历风雨之后的成长,是胜利。 第十二章 北冥神功 “为今之计,也只有试一试这个了,希望管用。” 何长乐吐出一口浊气,想起了一种前世曾仔细琢磨,却根本没有得到半分成果的内功,他眼睛微眯,同时看向李桡:“虽然损人利己,但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人,若是真奏效了,也是他命里该绝。” “阁下好腿法,不过若不是我内力不支,也不会落的如此惨,有胆量一招定输赢?”何长乐心中有了计量,淡淡瞥了眼李桡,挑衅说道。 “一招定输赢?”李桡眼睛微眯仔细打量了一下何长乐的伤势,冷笑一声:“你都成了这样,却来和我一招定输赢,我岂不是吃了大亏。” “没胆量吗?”何长乐嘴角上扬,露出讥讽之色。 “哼,少来激我,来就来,就不信你还能用出什么六脉七脉的武技。” 李桡眸中闪过阴狠之色,短刀再次出现在右手中,耍了个刀花冷冷笑道:“既然是一招定输赢,那就得用出最强一招,我的最强招式乃是刀法,你总不会不让我用吧?”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讽刺说道:“既然你偏要仗着兵器欺负人,我拦也拦不住,要用就用吧。” “哼。” 李桡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手腕轻抖,短刀消失不见,同时左脚抬起如金鸡独立,扭了扭脖子,猛然下蹬,冲向何长乐。 “同样的招式用两次,不会再管用了。” 何长乐轻笑,脚下步法轻转,做出要闪开的动作。 李桡阴沉一笑,招式仍旧没有变化,只不过换了一条腿踢出。 砰! 何长乐一口老血喷出,不闪不避直接抱住了李桡的一条腿,整个人脸色煞白,精神萎靡,然而脸上却露出了奸计得逞一般的微笑。 李桡瞳孔猛然收缩,诧异何长乐竟然直接吃了他的第一击,连闪都没有闪。 “不对劲。” 他眉头微皱,见何长乐狗皮膏药一般粘在他的腿上,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毛骨悚然感觉,他想都不想,猛然甩腿要把何长乐丢出去,却忽觉大腿之上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 “什么妖术,快松手!” 李桡只觉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的内力就像血液一样被从身体里抽出,以至于他全身上下都跟着抽动,每一寸血肉都剧烈疼痛起来。 “哈哈,北冥神功,竟然真的成功了,想让我松手,今天非把你吸成人肉干不可,去死吧!” 何长乐猖狂大笑起来,不仅没有松手,反而将吸力扩大开来,感觉李桡的内力就像水一样被他喝进身体里,迅速补充到经脉之中。 “不好!” 他突然面色铁青,而后转红,胸口发闷再次吐出一口鲜血。 “狗曰的,竟然与我的内力不相融合,这下惨了!” 何长乐也是一时情急才用出了北冥神功,却忘记了北冥神功分为两步,第一部分化功不难,难就难在第二部分吸功。 每个人所修炼出来的内力都不一样,有阴有阳,有的阴损,有的却堂堂正正,要将不一样的内力统统化为己用却并不容易,难如往A血型的人体内注射B型血,一个弄不好便会经脉寸断而亡。 虽然发觉了问题所在,然而何长乐再次悲剧的发现,他根本无力将功法停下来。 这北冥神功就像是自己有意识一样,自行疯狂运转,而且越来越快,不到两个呼吸便将李桡剩下的大部分内力都吸到了他的经脉之中。 “惨了,早知道就学丁前辈,只化功不吸功了!” 何长乐心中哀叹,悔之晚矣,却见被吸得浑身哆嗦的李桡目眦欲裂的瞪着他,右手中那把寒光凛凛的短刀再次出现,照着他的后背狠狠捅了下来。 噗嗤! 何长乐此时没有用铁布衫,身上也不存在防护宝甲,被一刀捅了个对穿,鲜血如同喷泉一样溅出老高,洒落在石碑上。 北冥神功不顾何长乐的死活,依旧疯狂的运转着,涌入何长乐体内的内力与他本身的内力相冲,互相之间就像是两支隶属不同的军队在沙场相遇,非要拼出个你死我活。 这么一来可就苦了何长乐,他本就外伤在身,体内又被两股内力对冲,经脉就像放爆竹一样噼里啪啦断裂开来,连带着五脏六腑都跟着移位。 这样的痛苦根本就不是人所能承受的,奈何何长乐想晕都晕不过去,只能看着李桡一刀一刀捅着自己,体内的鲜血如同口水一样顺着刀口哗啦啦往外流。 “够了,小子你快松开他吧,再这么下去,你们俩谁都活不了了!”何涛老泪纵横,儿子在他面前落得如此惨象,他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挣扎着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的仆从死死拦住。 打斗的两人就像在演戏,缠裹在一起你我不分。 不到半刻钟,李桡的短刀掉落在地上,再也拿不起来,本是壮硕的身板此时干瘦如柴,皮包骨头一般,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只有身子在不停抽搐,人早已昏迷过去。 何长乐还活着,此刻经脉尽断,涨得像个充气皮球,却根本无力动弹分毫。 北冥神功吸走了李桡所有内力,全部注入何长乐体内,甚至连精气都吸收的一干二净,这才意犹未尽的罢手。 围观的众仆从面面相觑,惊疑不定,都不知道这是个怎样的结果,想要上前去看一看情况,但想起之前李桡的惨状,都怕把自己也粘上,尽皆畏畏缩缩。 何长乐的血顺着身上的刀口汩汩而流,汇成小溪一般渗入石碑之内,由于此次受伤过重,刀口也很大,血液流得飞快,不到一刻钟之后,何长乐终于如愿以偿的昏迷了过去,他胀气的身子也开始逐渐消减,恢复原状。 时间流逝,很快就到了天黑,村口堵了很多人,却就是没有一个胆敢上前去探查一番。 石碑之下,数股淡金色液体从石碑中溢出,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反补回何长乐的体内,与此同时,何长乐体内碎裂的经脉以及移位的五脏六腑都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恢复着。 肉眼可见的一层乌黑淤泥从何长乐的体表渗透出来,浓浓的腥臭味道迎风飘十里,村口的众人尽皆捏紧鼻子,愕然惊疑。 半个时辰之后,被裹了一层黑痂的何长乐终于缓缓醒来,双目睁开的瞬间,两道白芒爆射而出宛若实质一般。 咔咔! 随着他的动作,身上的黑痂碎裂开来,尽数化作齑粉飘散在空中,与此同时露出了包裹在内光滑宛若 婴孩的肌肤。 原本的何长乐长相平平,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经过此次大程度的洗精伐髓过后,却由内而外的散发出一种寒芒毕露的气质,连带着那平平无奇的面孔仿若都变得俊朗了许多。 “炼体大圆满了吗?” 何长乐缓缓起身,右手抬起攥了攥拳头,眸中惊喜之色溢于言表。 选择在石碑处与李桡对决,存的便是一旦重伤,可以依靠石碑的神奇之处予以治疗。 “果然不负我所望!” 何长乐用手抚摸着石碑,而后淡淡看向倒在一旁仍旧处在昏迷之中的李桡。 “同样是身受重伤,我不仅能满状态复活而且实力大进,可他却丝毫没有好转的迹象,看来这石碑果然是奔着我来的。” 何长乐眼睛微眯,盯着石碑轻声呢喃:“感觉像是在同恶魔做了交易呢!” 良久,他叹了口气,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看吧,连老天都不向着你,那就别怪我心狠了。”何长乐走到李桡近前,在其身上摸了摸,拿走了对方的短刀,而后伸手将其掐脖拎起,手腕一用力,掰断了李桡的脖子。 临死之前,李桡终于清醒过来,双目死死盯着何长乐,嘴巴微张,什么也没说出来便咽了气。 “是你们自己放人,还是等我一个个把你们捏死,然后带我爹走?” 何长乐走到村口,一刀砍死方才抽了何涛一个嘴巴的仆从,其他人齐齐后退,不敢与其争锋。 这可是两日之内亲手屠了全村权贵的男人,谁愿意轻捋虎须。 “你这臭小子!” 何涛眼含热泪,终于没有仆从拦着,他一掌掴在何长乐的肩膀上,紧张绝望的心情终于在亲手摸到儿子的躯体之后安定了下来。 “何少爷,您尽管将何老爷带走便是,看在方才在您突破之时我们并未轻举妄动的份上,还望不要与我们这些小人一般见识,我们也是奉命行事。” 众仆从中走出一个面目刚毅的年轻人,比何长乐小上一些,早在义庄之时他就退出了争斗,此时却赶回来给曾经的同僚说情。 何长乐淡淡点了点头,并未与这些仆从计较,将短刀丢给了何涛,而后来到石碑前,单手猛然一用力,倒拔垂杨柳一般将丈许长的石碑连根拔出。 扛起无字石碑,父子二人并行往清河县走去。 直到何长乐与何涛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众仆从挡住的身后,一个窈窕如小家碧玉般的璧人满脸泪水走了出来。 她失魂落魄的来到李刚的尸体旁,素手轻抬,帮李刚闭上了双眼,抬头看向何长乐消失的方向,俏面冷若寒冰,美眸中寒芒吐露,无尽的仇恨在眼底酝酿。 第十三章 认祖归宗 清河县距离草涧村很远,何长乐跟着何涛一路上穿过了百里荒地,共经过了二十几个村子,这才赶到县城外。 看着县城斑驳的城门楼,何涛泪眼蒙蒙。 “十六年前,你老爹我就是被你爷爷狠心的从这里发配到草涧村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如今终于有机会重新回来,小子,老爹要谢谢你。” “老爹,认祖归宗,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何长乐沉默,淡淡开口道,他前世是孤儿,对这种陌生的感情实在不甚了解,他也曾经怀疑过若是有一天他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母会是个什么反应,最终得出结论,无论什么反应,恨一定大于爱。 “你这是什么话,一个人无论成了什么样,心中总是要记着自己的根。”何涛嗔怪的瞪了何长乐一眼,大步向城内走去。 何长乐摇了摇头,有些话他放在心里没有说。 何涛对认祖归宗之事如此看重,清河县的何家可未必会愿意接纳他。 “人情冷暖,若不是我穿越来此,你就算回来了,怕也会被当成乞丐赶出去。” 在承天界,县城已经算是大地方了,直接受二级势力的掌控,所有一级势力都会将主脉放在县城当中,而将没有出息的支脉发配到周遭的各个村落。 常理来讲,支脉不出现凝脉高手的话,是没有资格回到主脉的,只此一条,就杜绝了支脉认祖归宗的梦想,因为一旦离开主脉,支脉根本就不会有足够的资源用来突破炼体境界。 而从资源角度来说,支脉一旦回归,就代表着要和主脉分资源,这是主脉不愿意看到的。 “县城不愧是县城,单论人流来讲比之草涧村不知多了几倍,都快赶得上地球上二线城市的商业街了。” 何长乐走在陌生的街上,看着两侧比草涧村更加阔气的各个门楣,走马观花,享受着在异世界逛街的奇特感觉,一个不留神,被迎面走过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哎呦喂,你小子TM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着点路,谁都敢撞,来人,给我打!” 何长乐蹙眉,两脚踢开冲过来欲要动手的仆从,上下打量几眼叫嚷的欢的这个华服少年胖墩。 “阁下是不是太霸道了一些,不过是撞了一下,就要让仆从行凶?” “行凶?”少年胖墩表情夸张,像是听到了千古笑话,眯眼打量何长乐,阴笑道:“我何家打你那叫给你面子,你竟然枉顾恩情说成是行凶,真是狂妄不识好歹,看你小子面生,村儿里来的吧!”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这胖墩的身上让他找到了二十一世纪校园霸气土豪的既视感。 “何家,你是何家人?”他眉头动了动,忍住怒气淡淡问道。 “怎么,怕了?”那胖墩咧嘴一笑,斜睨何长乐:“怕了就给泽爷我跪地上磕三个响头,然后再给我手下这几位兄弟挨个舔两下鞋子,最后自废双腿,我就放过你一马。” 何长乐静静的听着个胖墩把话说完,冷冷一笑:“你叫何泽?” “大胆,竟敢直呼你爷爷我的名讳,看招!” 何泽大叫一声,胖成了圆球的身子猛撞向何长乐,立掌直击何长乐的胸口,来势之凶猛竟然丝毫不在牧熊之下。 “炼体高级境界!” 何长乐眼睛微眯,收起几分内力,金刚掌力运转,右臂瞬间化作淡金色,提掌相迎。 咚! 一声用力敲打铜钟的声音过后,何长乐立在原地未动,何择被震退五步之外。 “呦呵,还挺厉害,竟然会武技,不过你的武技从此以后是爷爷我的了,若是你将他交出来,并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使用,小爷爷我就给你一条活路!” 何泽眼前发光,嚣张大笑,并没有发现何长乐实际上掩藏了实力。 “你一口一个爷爷,我倒是无所谓,不过你可知道我的亲爷爷是谁?”何长乐古怪的看着年少轻狂的何泽,嘴角上扬玩味说道。 “我管你爷爷是谁,再不把武技交出来,就送你去投胎。”何泽冷冷说道,被肥肉挤没了的小眼睛里尽是阴毒与贪婪。 “本来看在一家人的面子上还想着要给你一条生路,不过我这人最讨厌有人动不动就威胁我,所以,你还是下地狱去让小鬼去叫你爷爷吧!” 何长乐眼睛微眯,脚下踏着八卦步,前一刻还在距离何泽很远之外,下一刻就出现在了何择的斜前方不到半臂远。 连续跟比自己境界高的武者打斗,何长乐养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杀人尽量不给对手反击机会的好习惯,此时对战一个比自己还小一个小境界的对手,根本就没当一回事。 “找死!”何泽被人近身,心底突的一下,小眼睛里迸发出凶芒,把拳头抡圆捶向何长乐的脑袋。 何长乐不闪不避,见何泽伸胳膊,干脆来了一式太极拳中的野马分鬃,右手化作金掌抓住对方击过来的手腕,左脚前弓步随掌而行。 砰! “啊!” 何泽惨叫一声,左肋正中一击,还来不及反应,何长乐就像一条凶蛇一般,迅速再次袭来。 紧连左掌之后,何长乐左臂内弯,自创的短距离肘击运用咏春的寸劲释放而出,依旧是击打在之前掌力击中的地方,力道透过胖墩肥硕的身子,将其后背上的华服冲出了一个碗大的破洞。 这次何泽就是连喊叫的力量都没有了,血液夹杂碎末从嘴角溢出。 左掌一掌一肘过后,何长乐并没有打算放过何泽,他左臂回防,右手成掌于左臂下钻出,用单换掌的套路取腋下藏花之势,宛若毒蛇一般再次拍在了同样的位置。 噗! 何泽终于忍不住,口中鲜血喷出,胖成肉墩的身子应声飞出,连句狠话都来不及说就口吐血沫咽了气。 “得罪何家,你死定了,等着,你死定了!”几个仆从见少爷如此轻易被打死,自觉实力不够看,仓皇放下狠话逃开。 “长乐,哎呦小子,你怎么把人给打死了啊!”何涛匆忙跑过去,伸手探了探何泽的鼻息,发觉已然咽了气,顿时大急。 方才他也是有些气不过何泽的嚣张,想要让何长乐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下,顺便给他何涛多年后再次回清河县立威,但是没想到何长乐出手这么犀利,一个不留神,三连击直接将人给解决了。 “怎么,这小子自称是我爷爷,我爷爷可是你爹,难道你愿意叫他爸爸?”何长乐冷哼一声,噘着嘴不服道。 “混账,没大没小的。” 何涛给了何长乐一大巴掌,而后哭丧着脸道:“咱爷俩说好听点是来认祖归宗的,往难听了说,就是混不下去了来认亲的,你现在还没认家门儿就将主脉的人给打死了一个,这可如何是好啊!” “老爹不是我说你,咱爷俩这次能不能进得去家门儿,还真不是靠说的软话够不够来决定的,这种事情,还是得靠实力。” 何长乐一脚踢开死球的何泽,冷漠说道:“他们不愿意让我们认祖归宗,我们就得展现出应有的实力,打到他们愿意为止。” 第十四章 摆擂 拿毛笔龙飞凤舞在白布上写了一条竖幅,只见其上大字嶙峋: “挑战清河县何家年轻子弟,不服来战!” 写完之后,何长乐将其挂在了一支木杆上,而后又去一旁看热闹吃瓜不嫌胃疼的群众那里借来了铜锣,当当当敲了起来。 不到两个呼吸间,发现有热闹可欣赏的人越聚越多,看到地上躺尸的何泽,更是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哎?这不是何家的三少爷何泽吗?怎么被人打死了?” “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前些日子还当街殴打了我家官人,今日踢到了铁板,死了活该!” “来来,让开让开,瞎了你们的狗眼,快给我们少爷小姐让路!” 随着声音传来,仆从推开人群,几个衣着鲜亮的青年男女排众而入,见到何长乐脚踏何泽威风凛凛的样子,尽皆瞳孔收缩。 “这位兄台,你可知你打死的是什么人?”淡蓝华服,模样清逸脸上有些婴儿肥的少年蹙眉打量着何长乐,凝重说道。 “他自称是何泽,出言不逊,就被我打死了,怎么,你要为他报仇?”何长乐脸色冷漠,扫了眼三个贵族子弟,不用想也知道八成是何泽往日里的狐朋狗友。 “大胆,竟然敢挑衅我家李潇公子,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一旁仆从针扎火燎的跳了出来,恶言恶语对何长乐叫嚷道。 “哪来的狗奴才,主人还没说话,就敢在这里狺狺狂吠。”何长乐眼睛微眯,袖子一甩,探出一柄短刀,寒芒一闪而逝,杀意盎然。 “冥蛇?”李潇眼睛微眯,拦住还要叫喊的仆从质疑开口道:“阁下可是来自草涧村李家?”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细一琢磨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他抬起手中的短刀,瞥了眼李潇,咧嘴轻笑:“原来它叫冥蛇,不错,我确实来自草涧村,不过我可不是来自李家。” “你什么意思?”李潇瞳孔一缩,心里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我的意思是,这刀啊,是我抢来的,草涧村的李家现在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何长乐脸上杀意一闪而逝。 “胡说八道,我四叔就算再无能,好歹也是凝脉境界的武者,岂是你能够打败的,冥蛇到底是你怎么得来的,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别想活着走出清河县!” 李潇大喝一声,嗤啦抽出腰间的宝剑,围观群众见又要开战,赶紧退开数步,场中一下只剩下了何长乐父子和三个权贵子弟,以及一众仆从。 “让开,是谁杀了我何夏的儿子,快给我儿偿命!” 人群外又是一声大喝,何家人马大举而来,围观之人自然不敢阻拦,让开一条路让这群人走了进来。 “小子,不管你是谁,我何夏今天都要你死在这里,为我儿子偿命!” 何夏身材胖成球,一眼就看到了踩在何泽肥硕身体上“得意洋洋”的何长乐,目眦欲裂,提拳便朝何长乐捣来。 何长乐瞳孔收缩,脚踏八卦步,险之又险的闪开,感觉脸上一丝刺痛,用手一摸,已然被拳风擦破了皮。 “好厉害,不愧是凝脉高手,看来那一日李刚和牧缢两个匹夫是真的内力耗尽,这才轻易被我斩杀。” “好小子,竟然真的会武技,快把武技交出来,然后自杀谢罪,这样我就不把你的尸体拖到城外喂野狗!” 何夏脸上肥肉颤抖,小眼睛散发贪婪阴毒的光芒,与何泽一模一样。 他早就听报信的仆从说杀死他儿子的贼人会武技,可他只当那是仆从不愿意承担主子战死的责任而胡编乱造的,没想到竟然真有此事。 “何夏匹夫,你可还认得我这个哥哥!” 正在众人尽皆为何长乐所施展的武技而震惊之时,何涛上前两步,指着何夏冷声喝道。 “你是,何涛?”何夏眯眼瞅了一会儿,待到认出了何涛的身份,小眼睛瞬间睁大,脸上尽是鄙夷之色讽刺道:“是你这个废人,还有脸回到清河县,怎么没死在穷乡僻壤!” “何涛?哦,想起来了,十五年前何家逐出家门的那个废物。” “不是说他已经饿死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还用说,肯定是活不下去,要回来求饶讨口饭。” 何涛冷冷听着周遭人恶言恶语,深吸一口气,看了眼儿子何长乐,生出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 “何夏,今天之事乃是你儿子何泽率先挑衅,竟然胆敢自称是我儿何长乐的爷爷,我儿一时气不过他冒犯家祖,这才错手将其打死。” “这小子是你儿子?”何夏眼睛微眯,捏了捏拳头,眸光闪烁不定。 “五叔,不过是一家废人,五叔若是不便动手,让侄儿何煜来做便是。”何煜一身劲装,身材魁梧,冷笑瞥了眼何长乐,拳头捏的嘎嘎直响。 “也罢,何涛死不死无所谓,何长乐必须得留一口气,要知道,整个清河县所有家族加起来,也没有几套武技。” 何夏神情漠然点了点头,手一挥,何家的仆从快速将这里围了起来。 “何夏,你真要做得如此决绝?”何涛咬牙,对何夏这个亲弟弟的做法感到十分的心痛。 “谈什么决绝,你活着也是给何家丢人,真要是为何家着想,就自刎谢罪吧!”何夏冷哼,对何涛愤怒的眼神不做理睬。 “少废话,你父子根本不配做何家人,老匹夫,先送你去死!”何煜冷然一笑,身姿宛若猎豹,猛然扑向何涛。 “讨打,还没过我这一关,就想去偷袭我老爹。”何长乐瞳孔收缩,飞起凌空一脚。 砰! 两两相撞,传出一声闷响,何长乐站在原地未动,眸绽奇光,何煜却倒退三步,嘴角溢出鲜血。 “好强的腿力!” 何煜瞳孔收缩,被何长乐的腿力所震惊,他能感觉得出何长乐的实力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而且腿力异常惊人。 “炼体大圆满?” 何长乐眼睛微眯,自从来到清河县,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个炼体高级境界的何泽,如今又遇到了炼体大圆满境界的何煜。 刚刚他信心满满以为可以一脚踢飞何煜,然而事实却是若非他用了金刚腿,此时胜负未可知。 “不愧是县城,武者的境界已然上升了一个大台阶,这才是可以让我得到历练的舞台!”何长乐手臂颤抖,不是被何煜所震慑,而是有些按捺不住心底那勇于挑战强者的热血。 第十五章 何谷 “不可能,这个村儿里来的货色竟然让何煜落了下风!”与何煜一同前来的何家子弟尽皆目露不可思议之色。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还是何煜最近受了什么内伤?”李潇瞳孔猛然收缩,骇然的看着场中傲然而立的何长乐。 “何涛匹夫,难怪你敢跑回清河县,原来是养出了一个有些资质的儿子,不过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肆无忌惮的杀死我家泽儿了吗,老爷子是不会放过你的!” 何夏小眼睛散发阴沉的目光,凄厉喝道:“何谷,你去替换何煜,他怕不是这小孽畜的对手。” “是。” 何谷恭敬抱拳行晚辈礼,而后走出,一身土黄色练功服,鹰眼薄唇,生得一副刻薄相。 “煜弟,你暂且退下,让为兄来替你出这一口气。” “不用谷哥来,我何煜方才不过一时大意,再出手肯定会将他拿下!”何煜捏紧拳头咬牙切齿道,被一个乡下来的村儿里货震退,这让他倍感羞辱。 “我看你还是听你哥哥的话,打不过跑就是,不然下一击我可不会再留手,万一错手把你揍死的话又要冒出一个爹找我报仇,虽然我自认凝脉以下无敌手,可也禁不住凝脉境界的老匹夫乱捶打,你说是不是?” 何长乐阴阳怪气的说着,看向面色阴沉如水的何夏,咧嘴询问道。 “找死!” 何煜一声大喝,面色通红提拳捣向何长乐,这次他小心了很多,一直提防着何长乐腿上的动作。 何长乐冷笑一声,侧踢打掉了何煜的拳头,不等何煜反应,紧接着就是一个转身高边腿,很简单的两式谭腿动作,然而在这个武技匮乏,以内力为主修的世界却显得精湛无比,让人为之赞叹。 砰! 何长乐的脚后跟直接砸在了何煜的肩膀上,巨大的重力直接将何煜肩膀砸塌,紧接着连带五脏六腑全部被这一脚之力震荡错位,整个人斜斜倒在地上。 噗! 何煜猛然喷出一口老血,瞪着眼睛咕漾咕漾吐两口血色碎末,啥也没说出来,嘎嘣一下闭上眼睛不知死活。 “何煜!” 何谷快步来到何煜身边将之扶起,用手试探了一下气息,松下一口气。 嘶! 围观众人尽皆倒吸冷气,看向何长乐的目光尽是骇然之色。 “同样是炼体大圆满境界,何煜在何长乐手上竟然连一招都走不过,不愧是武技,简直太恐怖了!” “这不是废话嘛,要不是这样,为什么所有大家族都抢着将弟子送去洛河派,不就是为了拜师学艺,从而得到好的武技传承,光宗耀祖。” “光什么宗,耀什么祖,稍微有点本事的家族,都并入洛河派了,谁惜得在县上和这些一级势力争来争去。” “唉,不管怎么说,这何涛算是倒霉出头了,有这么一个儿子,跻身加入洛河派指日可待啊!” 听着周围略带羡慕嫉妒的赞叹之声,何涛从没有一刻觉得如此虚荣过,若是有尾巴,此时肯定已经翘到了天上。 “你叫何谷是吧,觉得刚才一脚的力道如何?”何长乐瞥了眼将何煜抬到一边,回过身神情慎重看着自己的何谷淡淡说道。 “何长乐,你别得意,不就是仗着有两招武技,竟然就如此招摇,何煜若是也有武技,怎会不是你的对手!”何家众人中一个面容清瘦的子弟色厉内荏道。 “我有武技是我的本事,你们有什么手段尽管用,不必客气。” 何长乐嘴角上扬,淡淡开口道:“更何况,我早就提醒过他,打不过跑就是,谁让他非得逞强,这不,半死不活的,说不定一会儿他爹来了,又得对我龇牙咧嘴乱吠一通。” “何涛,你教的好儿子,我看你如何同父亲交代!”何夏脸上的膘气得直哆嗦,恨不得立刻亲自出手将这对父子齐齐拿下。 不过想来如今事情一定已经传到了家主何英的耳中,若是他不顾长辈威严对一个小辈出手,无论胜负,以何英的性格,他都得落得武功被废赶出清河县的下场。 “跟父亲交代?”何涛冷笑一声,也看出了这家人的本性,所谓一不做二不休,事情都已经闹成这样,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才好收场。 “父亲从来不需要交代,我家何长乐自己有本事,比你们都强,这就是交代!”他得意的扫视四周,看向何长乐的目光满是欣慰与骄傲之色。 何长乐说的全对,想要回到清河县何家认祖归宗,需要的根本就不是摇尾乞怜,那样只会得到羞辱。 “还有谁?” 何长乐轻蔑的扫视四周,嘴角微扬:“所谓的县城,就没有一个能打过我的年轻人嘛?” 人群顿时一阵骚动,几大家族到场的年轻人各个面面相觑,即愤恨又无可奈何。 这些人好多都跟何泽水平差不多,跟何煜水平相当的勉强还有几个,但是何煜在何长乐的手上只走了一招,如今不知死活,他们上明显也不会是何长乐的对手。 众人情不自禁的将目光转向脸色阴沉的何谷,在整个县城的年轻人之中,何谷的实力几乎已经登上顶峰,算得上是最出类拔萃的一层子弟了。 要说方才没有见识何长乐鞭腿的时候,何谷还是很乐意做这种出头的事情的,可现在,他是一百八十个不愿意。 他自己心里知道,以他何谷的本事,虽不至于像何煜这么惨,但对打起来绝对会十分勉强,想要赢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恶,这个村里冒出来的货色竟然这么厉害!” 何谷如鹰鹫般的眼睛微眯,心中暗恨,承受不住众人期待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往上顶。 “我何家能出何长乐你这等人才,实乃何家之幸,不过长乐老弟你出手未免太过狠辣,何泽再怎么说也是你的堂弟,而你竟然将他打死,何煜不过是与你较量两招,就被你打得生死不知,作为兄长,我若再不出手,未免会让清河县百姓小瞧了我何家的家规。” 何谷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感觉到周遭古怪的目光,面皮动了动,干咳两声义正言辞道:“不过指教归指教,兄长我自不会仗着年长欺负人,出手自然会有所收敛,希望长乐老弟也点到为止,不要让为兄难做。” “啰哩吧嗦的,在打斗之前先磨叽一通,这也是何家的家规?”何长乐扣了扣耳朵,不耐烦道:“要打便打,你要怕死就一边儿站,换个厉害的来。” “你……”何谷面色一会青一会白,眼睛微眯强笑道:“很好,你以为只有你会武技?我清河县各大世家,若是不会那么一两套武技如何立足,本不想拿来对付自己家人,既然你如此不识好歹,那也只好用它来对付你,以正家风!” 第十六章 小无敌 “何谷终于要动手了,看来可以看到何家的火狮拳了!”围观群众中不知何时挤进来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领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此时浑身颤抖开口说道。 “四大家族的武技已经有些年没有见到了,想不到今日终于有机会再见!”年龄不小的中年人声音低沉,似是在想着年轻时的峥嵘岁月。 “哼,有什么可看的,那何长乐从出手到现在用的武技不止一套,我看何谷就算用出火狮拳也不会是他的对手。”白发老者手里牵着的小女孩大眼睛乌溜溜,她没见过所谓的火狮拳,显然更看好何长乐。 “你个屁孩子懂什么,四大家族的武技乃是来源于洛河派,是堂堂正正的凝脉巅峰武技,若是实力足够甚至能做到内力外放,岂是他何长乐从村儿里淘弄来的武技可以比拟的!” 白发老者照着小女孩后背作势欲打,对四大家族的武技倍加推崇。 一旁,其他几个家族的年轻子弟各个神情骇然,都没想到事情会闹到需要动用家族武技的地步。 “无论怎么说,这次这个何长乐都算是值了。”李潇眸光闪烁赞叹说道,其他几人尽皆附和点头。 “哼,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何谷出战。” 何夏小眼睛里露出阴毒的光彩,心中思忖:“何夏的火狮拳就连我都没资格学,代代单传,只传授给每一辈实力最强的子弟,而这一代最强的人就是这何谷,让河谷用火狮拳出手,打死何涛父子,按老爷子的衡量标准来看,怕是对此事连问都不会问。” “何长乐,听到大家的议论没有,我的火狮拳可不好惹,你若是现在认输,只需交出你所用的武技,以你的实力和贡献,为兄在给你说说情,爷爷会同意你父子认祖归宗的。” 何谷目光闪烁,劝说何长乐道,若是能不打斗他是一万个不愿意打,许是之前何长乐打败何煜的手段太过狠辣,他总感觉这个何长乐给他的感觉说不出的别扭,让他脊背发凉。 “长乐,不行的话答应他便是,给他几套武技就相当于给了何家,这是为家族做贡献,也不算什么,火狮拳确实不好应付,除非……” 何涛听到有资格回家族认祖归宗,被何谷说得有些意动,趴在何长乐耳边小声嘀咕,瞥了眼何长乐的手指意有所指。 何长乐眼睛微眯,对何涛的话深加考虑,良久凝重的看向何谷:“废话不必多说,你若真的打败我的话,只要是我会的,全教给你又有何妨,不过若是你败了,你那火狮拳的传承,从此要交给我来用。” 何长乐这么做是有考虑的,无论是六脉神剑还是拈花指啊什么的,都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在这里名不正言不顺,没有根源。 若是这些地球武技都很烂也就罢了,可很明显不仅不烂还很强力,这就导致他在对敌时只能用比较普通的武技来应付,深怕怀璧其罪。 若是能够学到何家的火狮拳,那么从此以后在明面对敌之时,他就可以肆无忌惮的用武技,而不必束手束脚,做什么动作都得想着会不会被无力抵挡的势力所觊觎。 而在独自对敌,亦或是被逼无奈决定生死的时刻,那些从不在人前展露的武技,就会成为大杀手锏,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这可是你说的。”何谷眼前一亮,被何长乐说动了心,一时间忘了何长乐给他的危险感觉。 “算了,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一个村儿里来的货色,再厉害又能强到哪去,一会儿火狮拳一出,不出三招,保准他跪地求饶,到时候他的武技还不是得归我所有。” “没错,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我何长乐说话算话,出手吧。”何长乐扎稳马步,做好防御姿态,目光灼灼紧盯何谷,深怕一个不慎便功败垂成。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好句子。”李潇眸光闪动,对何长乐这句话颇为赞赏,默默记在心里。 “很好,火狮拳第一式,火狮下山!”何谷眸如鹰鹫,双臂张开身体下蹲,一声低喝,浑身上下顿时升起如猛兽一般的气息,周身立刻升起层层白烟,周遭空气被影响,开始变得燥热起来。 “出来了,看到没有,这就是火狮拳的威势,据说用到极致,甚至可以从皮肤表面升起层层火焰,真的会像凶兽一般!” 白发苍苍的老武者激动的对身边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介绍,昏黄的眼睛里尽是激动的泪花,仿若用出火狮拳的是他自己一般。 “切,浑身冒烟有什么好,烧开水吗?”那小女孩乌溜溜大眼睛打了个转,撇嘴小声嘀咕:“还凶兽呢,整个承天武国都有数百年不曾有凶兽出现的记录了,你见过啊!” 围观之人有不少都是武者,耳目聪颖,自然能听到这爷俩的对话,各个神情古怪。 何谷自然也能听到,浑身肌肉抖动差点没泄了功,瞪了那说话的小姑娘一眼,一声低喝,浑身白烟腾腾如雾一般,像是一头火狮子一般朝着何长乐扑过来。 何长乐瞳孔收缩,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世界的武技,不得不慎重对待。 他下盘站稳,同样一声低喝,中长的乱发瞬间站起,肤色随着这声低喝开始散发微弱的金光,跟何谷的衣着鲜亮,头发束起相比,他反倒更像是一头狂狮。 “哇,好棒!” 之前讽刺何谷烧开水的那个小姑娘眼前发光,拍手大喝一声,须臾间,场中两头“狮子”已经撞在了一块儿。 砰! 对轰一拳一掌,二人双双退开,何长乐嘴角溢血,何谷也不好受,溢出来的血被身上的热气所蒸发。 “好硬的身子,难怪方才能让何煜吃那么大的亏,你这是什么武技?”何谷重重吐出两口气,胸中的憋闷之感褪去,惊骇的看着何长乐问道。 “铁布衫。”何长乐马步扎稳,体内内力流淌,刚刚承受何谷两击而被震散的内力再次聚集而归,身体表面似金似铜,神异非凡。 “好强的武技,竟然能与火狮拳对抗不落下风,想不到这何长乐竟然身怀四大家族镇族级别的武技!” 李潇眸中尽是震惊之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拉过身后的仆从吩咐道:“快,回府通知我父亲,将这里的战况一五一十的传达回去。” “少爷,这还用您吩咐,小的们早就办好了,这会儿各大家族说得上话的老爷大概已经在往这儿赶呢!”仆从点头哈腰讨笑道。 “竟然能有这种武技,铁布衫,何涛啊何涛,你是走了什么****运。” 何夏肥嘟嘟的大脸阴沉如水,目光在何长乐父子身上扫来扫去,叹息道:“泽儿啊,你死的真是不冤,不过为了不让你白死,今天为父算是豁出去了!” “何长乐,速速受死!”何夏大喝一声,肥硕的身子看似笨重实则轻灵非凡,只见他整个人化作了一个周身燃烧着气浪的肉球,立掌向何长乐撞去。 “长乐,快跑!”何涛大骇,没想到何夏竟然如此不要脸,不仅以大欺小,竟然还要偷袭。 何长乐注意力一直在何谷的身上,二人内力相当,武技也相差不多,对阵之间稍有不慎便会败下阵来,故而根本就没想到何夏竟然如此不顾身份偷袭,等到反应过来之时已是为时晚矣。 砰! 何夏立掌击中何长乐侧胸,何长乐调用所有力量催动铁布衫,可还是没有挡住这一击,铁布衫应声而破,整个人像是破麻袋一样到飞而出,口中鲜血狂喷。 围观之人齐齐后退,让何长乐坠在地上,他根本来不及说任何话,匆匆闭目调息。 “何夏匹夫,你简直不要脸,爹会责罚你的!”何涛目眦欲裂,急忙上前,见何长乐一动不动盘膝在地,干着急也不敢动分毫。 “竟然没有死!”何夏阴毒的眸子中冷芒绽放,眼睛微眯,提掌就要再来一下,口中低喝:“能让凝脉境界出两掌的炼体武者,你何长乐称得上是小无敌了!” 围观之人尽皆骇然不忍,白发苍苍的老武者掩住小姑娘的眼睛,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何长乐将必死无疑的千钧一发之际,人群外传来一声大喝。 “五弟不可!” 随着此声大喊,一把铁匕首嗤啦飞过来直奔何夏的后脑。 自己的命总要比别人的命重要,何夏脊背发凉,大惊之下回防,铁匕首瞬间刺入他肥硕的胳膊,鲜血横流。 “何通!” 突然惊现如此变故,围观之人转身看向来者,呼啦啦给来人让了一条路,李潇等几个家族子弟更是抱拳行晚辈礼,速速退开。 “大哥!” 何夏捂着胳膊,嘶叫着要喊冤,待看到与何通一同赶来的那个灰布袍老人之后,顿时脸色煞白。 “家主!”他浑身肌肉颤抖,低头不敢直视何英精神烁烁的双眸。 “逆子,回去再收拾你。” 何英冷哼一声,看了看一旁跪在地上的何涛,略微点头,而后把目光看向闭目调息的何长乐,眸光闪动,口中毫不吝啬赞扬道:“小无敌,不错,何家的小无敌,必将无敌清河县。” 第十七章 堂妹 待其他三大家族有人赶来之时,何家众子弟已然散去,从李潇等几人口中得知了何长乐的事情之后,几大家族尽皆后悔没有早点赶来。 按照何家逼人太甚的作风来看,他们若是能来早些,这个何家小无敌也许能成为李家,牧家,赵家小无敌也说不定,毕竟作为清河县的大家族,别的没有,女儿还是不少的。 不过如今人已经被带到了何家去,他们总不好登门去上赶着送媳妇,真那样做绝对会成为整个清河县的笑话。 何长乐是被何家派仆从用轿子抬回去的,众仆从抬得很稳,一路上都不敢有任何颠簸。 当何长乐调息完毕终于能够睁开双眼之时,发现自己身在一个非常干净别致的卧室里,他艰难的起身,胸侧被击中的位置一阵剧烈疼痛传来。 “这个何夏真是狠毒,若有机会,一定要弄死他才行。”何长乐用手捂着受伤的位置,刚要从床上下来,屋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来人一袭杏黄罗裙,手里提着一个药盒,身材修长,骨肉匀称,一头乌黑秀发如瀑布一般披散在肩上,只是轻轻挽起,肤若凝脂,皓齿明眸,竟是一个娇俏可爱的小美人。 “咦,你醒啦?” 小美人带上门,见何长乐坐在床上,美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她几步来到床边,素手轻抬将何长乐按回床上,娇嗔道:“快快躺下,你伤的可是胸肋骨,一旦出了差错,对你日后的武道成长是有大影响的!” “哦。” 何长乐只觉阵阵香风一来,脑子迷迷糊糊,脸蛋发烫,坑坑嗤嗤答应一声,老实躺在床上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次见到如此漂亮的美女,就算加上前世在地球,他也不曾和哪位女孩儿如此近距离接触过。 教他武术的师父给他灌输的都是传统思想,虽然后来他都成了冠军,可在对待女子方面仍旧是只小绵羊。 正因如此,他在被石碑带到这个世界之前,还曾被谈了两个月的女友狠心的背叛。 小美人将何长乐按在床上,根本就没注意到何长乐的怂样,拉起他的手腕略一感受,嘴巴微撅,脸上露出疑惑之色。 “奇怪,怎么好的这么快?” “姑娘,我问题不大吧?”何长乐红着脸在床上躺了半天,坑坑嗤嗤终于找到了一句搭讪的话,开口问道。 “哦,没什么事了,不过你要记着,最近一个月千万不能再做剧烈的运动,更不能再次受伤,知道了吗?” “恩,知道了。”何长乐不敢去直视小美女的那双黑白分明,水灵灵的眸子,左顾右盼说道。 “喂,你这是什么态度,我好心为你看病,你不会不相信吧?”小美女秀眉微蹙,瞪着何长乐气鼓鼓说道。 “你误会了。”何长乐像是吃了苍蝇要,扑凌一下坐了起来,受伤之处被拉扯到,疼得龇牙咧嘴。 “喂!”小美女急忙凑上去搀扶,美眸中满是嗔怪,倔兮兮的说道:“还说是误会,看你这急匆匆的模样,分明是觉得我说的都是瞎话。” “我是,我是……”何长乐吭哧半天,脸憋通红,干张嘴也不知该说什么是好。 扑哧! 小美女被何长乐的模样弄笑,嘴一抿,柳叶眉弯起来,带着双眼皮的杏眼似喜似嗔,戳了何长乐额头一下,嘴上连连道:“好啦好啦,逗你玩儿的,看你急的样儿!” “哦。” 何长乐羞愧的低下头,只想掀开被子钻进去,可转念一想,大丈夫面对一个女子而已,不就是长得好看点,干嘛要扭扭捏捏的,人都打死三四个了,也没这样过。 如此想着,何长乐把心一横,挺胸抬头瞪向小美女,恶狠狠道:“你是谁啊,这里是什么地方?” 小美女愕然眨了眨眼,似乎在为何长乐突然之间转变性格而感到奇怪,抿了抿红唇缓缓开口道:“我叫何悦儿,我爹爹是何家老二,你爹是老三,我年龄小,按照辈分来算,你该是我哥,可我才不想突然就管一个陌生人叫哥,至于这里,自然是何府。” “何府,原来是这样。” 何长乐吐出一口气,古怪的看向那一双水灵灵大眼睛瞪着自己何悦儿,嘴一歪说道:“既然我是你哥,你就得叫两声让我听听才行,别你你的,没大没小。” “你……”何悦儿杏眼瞪圆,刚有点规模的小胸脯气得起起伏伏,藕臂一甩气鼓鼓道:“我不叫。” “哼,不叫拉倒,本来还想着你叫我一声哥哥,我给你个见面礼什么的,既然你不叫,那算了。”何长乐脖子一扬,伸手挠了挠,一副臭流氓小混混的样子说道。 撑起胆子和何悦儿说了几句话之后,他发现反倒不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见面礼?”何悦儿面露怀疑之色,不过已经不像刚才抵抗意志那么坚决了。 她琼鼻嗡动,小模样娇俏可爱:“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三叔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呆了十五年,你能有什么好东西?” “哎呀,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何长乐坐在床上扭了扭屁股,往何悦儿身边凑了凑,眨眨眼睛道:“我们村儿啊,什么都缺,唯一不缺的东西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啊?”何悦儿杏眼眨了眨,掩不住好奇之色,已经被何长乐骗到了兴趣。 何长乐咂了砸嘴,往门口瞅了瞅,招了招手凑到何悦儿耳边小声道:“武技。” “你说什么!”何悦儿尖叫一声,好看的小脸上满是愤怒,起身指着何长乐娇嗔道:“你吹牛皮!” “嘘,你小声点!”何长乐赶紧做出禁声的动作,紧忙招手让何悦儿老老实实坐下,鬼鬼祟祟道:“你难道没有听外面人说,我何长乐身怀武技,连何家的火狮拳都拦不住?” 何悦儿柳叶眉挑了挑,葱葱玉指轻点朱唇,明眸中光芒一闪而逝,略有兴奋道:“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听他们说你把五叔家的何泽给打死了,又把四叔家的何煜给打成了残废。” “小丫头你不会想给他们报仇吧?”何长乐古怪的瞅了瞅何悦儿,往后退了退做出防御动作。 “给他们报仇?”何悦儿撇了撇嘴,好看的小脸露出不屑的表情:“他们俩罪有应得,整日里和其他三个家族的几个狐朋狗友在街上仗势欺人,连流浪的小猫小狗都不放过,死了活该。” “这就对了,惩恶扬善,是我辈习武之人应尽的责任。”何长乐昂首挺胸,把前世师父教给他的那些老掉牙的思想灌输给何悦儿,马上换来了何悦儿信任崇拜的目光。 “哥。”何悦儿小脸通红,扭扭捏捏心甘情愿娇声道。 “哎,好妹子。”何长乐被柔柔的一声“哥”给叫得心底发颤,那叫一个满足,上辈子别说是妹妹,连爹妈都没有。 “这么带劲儿的妹子上哪找去!”他摇着头,看着何悦儿娇艳的容颜,打心眼里稀罕。 “哥,那你啥时候教我武技啊?” 何悦儿贝齿轻咬下唇,螓首微低不好意思的偷眼瞧着何长乐。 才刚认人家做哥哥,就找人家要武技这么重要的东西,小丫头心里多少还是有些羞耻的,奈何武技这种东西对于广大一级势力来说,实在是不可抗拒的诱惑。 “好说,咱们现在就出去,哥先教你一套基本的拳法打打基础,再慢慢将本事交给你,包你成为未来青河县的女霸王。”何长乐昂首挺胸,把自己的志向强加给了何悦儿,以为人家也是这么想的。 “哥,我才不想成什么女霸王,我的理想是成为救死扶伤的女神医!”何悦儿说着,小脸上露出憧憬之色。 “女神医?”何长乐蹙了蹙眉:“那你学武技做什么?” “这就是哥你孤陋寡闻了,难道就没有听说承天武国中三级势力七玄宗乃是以医术为根本的?”何悦儿提起七玄宗,一双透亮明眸越发闪闪发光。 “哦,原来是为了有资格加入七玄宗,有志向,不愧是我何长乐的妹子!”何长乐哈哈一笑,拍了拍何悦儿柔弱的肩膀:“不过既然是三级势力,那可是通窍强者存在的宗门,你丫头可要好好努力了!” “那当然。”何悦儿扬起雪白脖颈,好看的眼睛微眯,自信之极。 第十八章 立威 身后跟着个娇俏可人的萌妹子,何长乐瞬间觉着自己整个人生都完整了,他大踏步昂首挺胸的走在何府中,享受着仆从投来的崇敬目光,突然觉得跟何涛回来认祖归宗也挺好。 “悦儿,你说的演武场还有多远?”何长乐双手叉腰,明明不认识路却还要走在前面,因为他觉着跟在女人屁股后是一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 “不远了不远了,绕过前面的假山再穿过两进院就到了。”何悦儿脚步轻快的跟在他身后,眼睛弯成月牙,笑容根本停不下来。 “你们家这么大,就从来没有人迷路吗?”何长乐撇了撇嘴颇有些赞叹的说道。 “什么叫我们家,你不也姓何?”何悦儿撅起小嘴训斥这个没有家族荣誉感的哥哥。 何长乐耸了耸肩,要是让他选择,他倒愿意独自在外面闯荡,这所谓的何家似乎也给不了他太多。 穿过两进院,眼前果然出现两个篮球场那么大的小广场,此时正有几名少年男女在场中对着特制的铜人痛击,边施展拳脚,边疼得龇牙咧嘴。 何长乐环顾四周,咂舌道:“这都什么呀,这么练下去,练出来的都是不堪一击的笨蛋,有时间在这儿打桩,为什么不互相对战试试?” “大胆,你是什么人,竟敢口出狂言!” “就是,这里乃是我何家的演武场,客人不准入内,阁下不仅进来了,还敢小觑我何家世代相传的练功方式,你是来挑衅的吗?” 何长乐的话立刻激起了演武场中少年男女的不满,一高一矮两个少年放下手中的动作,几步来到何长乐身前,目光阴冷的盯着何长乐呵斥道,其余子弟看向何长乐的目光也是十分不善。 “何铁,何鑫,你们两个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位是三叔家的何长乐,此次是我特意请来教我武技的,你们都给我一边呆着去。” 何悦儿一边叫嚷着,一边不停地眨着眼睛,意思是让这帮家伙老老实实蹲在一边学习,奈何这些家伙根本就没明白她的用意。 “你就是何长乐?” 被叫做何鑫的瘦高少年上下打量了两眼何长乐,目光无比阴沉说道:“听说你打死了何泽,还将何煜重伤无法下炕,不过这些在我何鑫这里都没有用,同样是大圆满境界,就是何煜在我手上也走不过十招。”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淡淡看了眼高傲不可一世的何鑫以及同样看着自己冷笑的其他何家子弟,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们是没见到何谷。” “何谷?”何鑫眼睛猛然跳了一下,喉咙攒动说道:“管他什么事?” “没什么,既然你不服,那正好我这里缺一个人给我的好妹妹做演示,你就当我的对手好了。”何长乐随意的说道,拉着何悦儿来到演武场中央,冲何鑫勾了勾手。 “你竟然让我做陪练?”何鑫眉头直跳,面色通红宛若受到了极大的羞辱,大声喝道。 “不不,你哪有资格给我做陪练,我是叫你来当沙包给我揍,好让悦儿妹子看清楚武技动作。” “好,好啊,都说你何长乐懂得武技,我偏偏不信,今日倒要看看你能厉害到哪里去!”何鑫双目瞪圆,一声大喝,提拳冲向何长乐。 何长乐不闪不避,摇头咋舌,面对和自己同样境界的对手,他丝毫感觉不到压力,淡淡开口道:“悦儿看好了。” 话音刚落,只见他左手一挡,将何鑫攻来的拳力卸掉,还不等何鑫提拳再次袭来,他格挡的左手快速化拳为爪,紧扣住何鑫的手腕,一拉一推,演武场上传出清脆的咔嚓声。 啊! 何鑫惨叫,目眦欲裂看着被何长乐捏在手心已经肿起来的拳头,杀猪般咆哮起来:“何长乐,我和你拼了。” 何长乐提脚就是一踢,砰嗤将何鑫踢了个狗吃屎。 “第一课,对手不是铜人,是会动的,你以为他是白痴的时候,就代表你已经命不久矣。” “哇,这就是武技吗?好厉害!”何悦儿好看的眸子里充满崇拜,惊声叫道。 “天呐,太不可思议了,他是怎么做到的,只是一拉一推就将何鑫的手腕弄断了,面对气势汹汹的何鑫,竟然只用了两招就结束了战斗,太强大了!” 演武场中,其他何家子弟倒吸冷气,此时他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何长乐的身上,至于何鑫,已经完全是配角。 何铁面色时青时白,看了眼被何长乐放倒的何鑫,咬了咬牙:“哼,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武技吗,他这些算什么,怎么会有我何家的火狮拳厉害,何鑫之所以输得这么快,完全是因为太过大意。” “何长乐,你有本事松开我的手,咱俩重来!”何鑫见还有兄弟愿意为他撑腰,感动的同时大喝两声,不服的说道。 何长乐将捏着何鑫手腕的手松开,后退两步让何鑫起身,而后淡淡说道:“有什么本事尽管使出来,再被我放倒,可就不是大意的问题了。” “去死吧!” 何鑫猛然一声大喝,浑身上下迅速升起一层热浪,微弱的白烟袅袅上扬,将他衬托的宛若一头快要着火的雄狮。 “火狮拳?”何长乐瞳孔收缩,低喝一声。 “哈哈,算你有眼光,在何谷的天资被发现以前,火狮拳是属于我的,你敢跑来我何鑫面前耀武扬威,今天就让你去死!” 何鑫咆哮一声,像是将要燃烧的火球,裹挟着热浪朝着何长乐冲过去。 “让我去死?” 何长乐眼睛微眯,眸底闪过一道冷芒,他脖子扭动,周身肌肤瞬间笼罩上一层淡金色,再次使用出铁布衫硬气功。 这功夫他早就在人前使用过,故而根本不怕被人觊觎。 砰! 何鑫如一头愤怒的雄狮撞在一动不动的何长乐的铁拳之上,发出金铁交加的声鸣。 何长乐后退三步,胸口发闷,很快就平息了下去,何鑫却被轰出一丈远,嘴角已经溢血。 “你这火狮拳用的可比何谷差远了。”何长乐嘴角上扬,淡淡开口说道。 嘶! 演武场中,所有何家子弟眸中尽皆露出惊骇之色,看向何长乐的目光已不再是震惊那么简单。 “我看到了什么,施展火狮拳的何鑫竟然被何长乐一拳打退了一丈远!”一个面貌清秀的何家女子掩着朱唇,脸上尽是信仰崩溃的神色。 “修炼不到家,你用什么武技也没有用,不服再来!”何长乐睥睨的看向胸口起起伏伏的何鑫,眼底闪过一丝冷芒,欲要斩尽杀绝。 “可恶,我就不信我的火狮拳对不过你这邪魔外道!” 何鑫大喝一声,内力全部激发,白烟升腾,周遭热气几近何谷当初所施展时的程度,提起拳头再次横冲向何长乐,所用的正是火狮拳第一式,火狮下山。 何长乐眼睛微眯,早试过何谷施展此招,是个什么威力他心中一清二楚,虽然这个何鑫用出之后,威力稍有逊色,可也不容他小觑。 他内力运转默默催动了金刚腿,眼见何鑫奔来,口中一声低喝,飞身踢向狂奔而来作势欲扑的何鑫。 演武场中众子弟被何长乐一喝,全都内心颤抖,恍惚间宛若听见了狮吼般,仿佛施展出火狮拳的不是何鑫而是何长乐。 砰! 噗! 火狮下山的何鑫宛若一条受伤的狗,被何长乐一脚踢飞,在空中甩出好大一口鲜血,吧嗒摔在墙上,缓缓坠地不知死活。 “何长乐!” 整个演武场风声可闻,一声愤怒大吼传来,何长乐只觉脊背生寒,条件反射般脚下踏八卦步,倏地闪至一丈外,回头看去,来人正是满脸肥膘的何老五何夏。 “何长乐,你杀了我儿何泽,难道又想杀掉何鑫吗?”何夏浑身肥膘都在颤抖,声音悲戚。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看了眼地上不知死活的何鑫,方才何鑫提到被他打死的何泽之时,表情完全不像死的是亲弟弟,他淡淡看向何夏,以怀疑的口吻问道:“他那么瘦,你确定是你儿子?” “何长乐,老子和你拼了!” 何夏宛若受到了最大的屈辱,发疯般冲向何长乐,何长乐脚下八卦步连闪,感觉道道罡风从脸边划过,这个何夏拳脚到肉,追着他猛击,一旦中招性命攸关。 “你个老疯子,我不过问上一嘴,至于这么认真,难道何鑫真的是五婶偷汉子生的不成!” 何长乐在何夏这个凝脉境界高手的高压攻击之下,八卦步施展的越来越顺溜,有了缓冲,他立刻恶毒的咒骂何夏道。 演武场中,何家子弟噤若寒蝉,各个脸憋通红,强忍着不笑出声。 “小子,快快停下受死!”何夏被气得像是头发狂的野猪,到处咆哮不得发泄。 “够了!” 演武场外一声大喝,何通飞快穿入二人之间,如猛虎般,左右各是一拳。 砰,砰! 连续两声闷响,何长乐和何夏同时像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 “好强的实力!” 何长乐心底低吼,喷出一口鲜血看向脸不红气不喘,轻易就将他和何夏击飞的何通,心中升起无限的危机感。 他有种感觉,虽然这个何通并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敌意,但他们两个早晚会是敌人。 “何长乐,家主召唤你去祖屋,若是伤势好了,就快快去吧。”何通淡淡看向何长乐,眼睛微眯威严说道。 “是。” 何长乐抱拳行晚辈礼应道,而后拖着何悦儿的手迅速离开了演武场,其他小辈见事不妙也匆匆离开。 “大哥,你为什么总是帮着他,难道没听到他刚才是怎么没大没小羞辱我的吗?”何夏捏紧拳头,小眼睛里尽是怨毒之色。 “是谁在帮他你自己心里有个数,爹让我告诉你,若是没什么事的话就去草涧村收拾一下残局,何涛父子俩把李刚和牧缢两个匹夫弄死了,那里现在暂时没家族管理,是个不错的去处。” 何通话说完,看都没去看带死不活的侄儿何鑫,冷漠转身离去。 待其走后,何夏噗通跌坐在地,双目失神,良久,眸中闪现出强烈的怨毒之色。 第十九章 血石 出了演武场,何长乐立刻被何家子弟围住恭维。 “长乐哥,方才是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我是何亮,日后还请多多指点。” “我也是,我也是,小妹何晴,还望长乐哥日后闲暇时多来走动走动,妹妹的功底薄,望长乐哥不吝赐教。”一个长相娇柔的女孩子娇嗔着朝何长乐抛媚眼,被何悦儿推到一边。 “都让开,没听大伯说家主在找长乐哥啊,耽误了大事,一个个都把你们发配到村儿里去喂猪!” 何悦儿瞪着杏眼,狠狠的剜了那几个跃跃欲试的女孩子,往何长乐身边靠了靠,心中暗忖:“一帮狐狸精,我才是长乐哥的好妹妹,你们算哪棵葱!” 有何悦儿帮忙斩妖除魔,何长乐飘飘然来到何家祖屋,何家规矩颇多,这间祖屋只有如今的家主,何家老爷子何英在居住,往日里不经召见,亲儿子也不能乱进。 来到门口之后,何悦儿就主动告辞,蝴蝶一样飘飘离开了,何长乐打量了几眼老旧的屋门,上前将其推开走了进去。 屋里很暗,空间有些狭长,给何长乐一种地球上故宫的宫殿在傍晚太阳落山之时才有的那种感觉,阴沉且透不过气。 “来了就进来吧。” 何英略显苍老但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最里面的烛台后传来,何长乐应声缓步走进去,在烛台处转过弯,被眼前所见吓得一哆嗦。 这里是一处灵堂,森白的烛火照映之下,一排排的灵位供在堂上,何英身着灰布长袍,就盘坐在灵位之前,背对着何长乐。 似是看到了何长乐就在身后,何英语气略显沧桑说道:“我何家很早之前也曾风光过,说起来你可能不会相信,灵位上有一半的人都曾是三级势力的弟子。” 何长乐眸光闪动,打量起堂前的一块块灵位,若有所思。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好奇,既然有那么多子弟曾经归属三级势力,那为何如今却落到了这步田地?” 何英声音有些沙哑,似是在怅然感叹,淡淡开口道:“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千万年之后,不知还有什么能够存在,当初那个三级势力早已消弭在历史长河之中,更何况在其羽翼下生存的小小何家。” “原来已经覆灭了。”何长乐沉默,想起了前世地球历史上的万卷风云,华夏五千年历史,王朝更迭,不知多少英雄豪杰湮没在长河之中。 “看来哪个世界都一样,通窍又怎样,终究敌不过世事变迁。” “我何家的火狮拳,你以为真的是来自洛河派?”何英语气一转,带着点点轻蔑之意,提到洛河派这个庞然大物,他有些不以为意,祖先的荣耀深深的渗透在他的血液里。 “难道……”何长乐开口,眼睛微眯。 “你看到的火狮拳,只不过是当初那个庞然大物覆灭之时,我何家家主被迫无奈交出去的残卷而已,被洛河派得到,千百年之后就成了洛河派之物。” 何英语气中充满了鄙夷,语调一变,凝重说道:“所以,你千万不要以为凭你那所谓的铁布衫,就真的能够抵抗得了火狮拳。” 灵堂内,恍惚间有寒风吹过,苍白的烛火剧烈抖动,很快平息。 “是。” 何长乐恭敬抱拳行晚辈礼,脊背发寒,他可不敢轻易惹毛了这个深不可测的老家伙,不然拿出什么武技都没有用,绝对会死不瞑目。 “恩,你这孩子还是不错的,习武之道机缘很重要,这次既然回来就留下吧,你父亲何涛那里,我已经恢复了他主脉的身份,至于其他的,不用你操心。”何英淡淡说道,在怀里摸了摸,将一物抛向何长乐。 何长乐不疑有他,伸手将其接住,表情怔了怔,落在手中的竟是一枚镶着“何”字红宝石的戒指。 “料你也不知道这是什么。” 何英的声音中不无得意,微微一笑道:“这乃是储物戒指,只有二级势力的弟子才有资格佩戴,整个清河县有这东西的人屈指可数,你只需将它滴血认主,其内自有这十五年来对你父子的补偿。” 何长乐闻言眼前一亮,赶紧将这宝贝戒指套在手指上,恭恭敬敬行礼道:“谢家主。” “好了,你暂且退去吧。”何英挥了挥手,气息沉寂下去,整个人就像一块木头疙瘩,腐朽在那里。 何长乐再行一礼,静静退去,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一路上思忖不止。 “这个何英从头到尾都没有提我身上武技的事情,倒是把何家的光荣历史大肆宣扬一番,看似好像根本不屑于知晓我身上的秘密,实则恩威并重,还不是看中了我在武道方面的价值,故而不愿强行逼迫。 可若是我不识好歹真的一点都不透漏,怕是会生出其他波折,也罢,我身上的武技这么多,给他们一些又何妨。” 回到房间之后,何长乐闭好房门,盘膝于床上打量起手上的储物戒指来,琢磨良久,除了精美一些之外,也没看出来有什么花样。 “真的假的。” 何长乐蹙了蹙眉,对这东西能够存储东西表示怀疑,不过还是咬破手指将血试探着点在了红宝石之上,只觉宝石红芒闪烁,在脑海中凭空出现了一抹奇妙微弱的联系。 他眼睛微闭,细细追寻着这抹联系而去,念头轻转,忽然眼前一亮,仿佛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空间不大,约莫五平米大小,里面堆砌了一大堆的金银细软以及仆从才会用的破铜烂铁,除此之外,一块血红色透明的石头与一部厚厚的老旧书册一同郑重的摆放在精美的白玉台上。 “什么东西?” 何长乐如此一想,意识倏地从那个空间中飘出,感觉手中有物,低头一看,可不正是那血红色石头以及那部厚厚的册子。 将血红石头放在一边,何长乐将册子打开,眼睛微眯,绽放强烈光彩。 “火狮拳!” 虽然已经想到可能会是这武技,但此时真的拿在手中,还是让他觉得来得太过容易。 “正大光明的拉拢,看来何老爷子对待出色子弟的培养真是不遗余力。”何长乐郑重的放下火狮拳谱,将目光移向血红色的石头,拿在手中细细一看,这石头之内似有丝状物在游动一般,甚是美丽。 “看卖相就不寻常,能被何英郑重的与火狮拳放在一块儿,肯定不是什么便宜货色,暂且收好,等遇见悦儿妹子再好好问问。” 第二十章 娘要嫁人 细细琢磨了一会儿储物戒指的神奇妙用,何长乐坐在床上开始翻看何家的火狮拳谱。 火狮拳一共分为三式,总结来说就是一扑,一扫,一摆尾,简单狂暴。 “这哪里是什么拳法,根本就是绝技。”何长乐翻遍了一整本的火狮拳,一直记到了晚上,终于把其中每幅图记载的内力运转方式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火狮拳就像是少林寺的七十二绝技一样,内力运转远比招式重要得多,不失为一种绝佳的杀手锏。 “在这里不方便修炼,看来还得去找无字石碑。” 何长乐四处打量,屋子里都是易燃易爆物品,真要在这里修炼火狮拳,很可能一不小心就把屋子给点着,虽然现在他在何家颇为得宠,但行事还是不要太过为妙。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何长乐觉得那个石碑颇有神异之处,也许能给他的修炼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 翻了翻衣柜,何长乐终于丢掉了身上如同要饭一样的乞丐服,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照镜子看了看,头发一段时间不剪稍微有些长,使得整个人看起来飘逸干练,还带着些许狂野气息。 “真是男大十八变。”何长乐对自己如今的样貌很满意,与原来平淡无奇的面相比较,如今的他简直就是男神。 从何家走出,何长乐直奔城外而去,那****为了不太过引人注意,并没有将石碑也抗进清河县城,而是放在了十里之外的林子中。 那石碑只对他有用,从表面看上去就是一块很大的花岗岩,普通人想要也拿不动,武者更不会去看一眼,故而何长乐也不觉得这东西会丢。 “听说了没有,李家加入洛河派的李良后天回清河县。” “有这事?这下李家怕是要登上枝头了,那李良竟然有机会从洛河派回来探亲,应该是已经混出了些地位,此次回来怕是会将整个李家都带去洛河派啊!” 听到有关洛河派的消息,何长乐脚步不由得放慢许多,耳边路人的交谈丝毫不差的传入耳中。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我听说赵家急着要和李家联姻,看来也想搭上洛河派这艘大船,要在李家走后接管原属李家的产业。” “联姻?那李良可不小了,这个时候才想起联姻,赵家有合适的姑娘吗?” “你还别说,本来是没有的,不过前段时间赵曼不是回来了嘛。” “赵曼?二十年前闹得满城风雨的清河县第一美人赵曼?不是嫁给何涛了吗?”何长乐眉头挑了挑,脸色有些黑,凑上前去状若不经意插嘴道。 两个交谈的路人没见过何长乐,自然也不认识他是谁,打量了一下何长乐的着装,见其狂野不羁样貌不凡,也不敢小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二十年前,赵家本来是想把她嫁给李良的,结果赵曼早已与何涛私定终身,事情这才不了了之,如今时间证明了一切,何涛和李良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泥之别啊,不知赵家得有多后悔,不过毕竟是嫁了人的女人,就算是白送李家,李家会要吗?况且昨天不是说何涛带着儿子也回来了吗,何涛会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送来送去?” “何涛自然不愿意见到,今天早上还跑到赵家去闹,结果被一顿乱棍打了出来,连赵曼的人影都没看见,那叫一个凄惨。” “竟然有这种事?这赵家做事也真够绝,为了攀附李家,真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咦,小兄弟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两个说话的路人终于发现了何长乐阴沉如水的面色,不明所以。 “没什么,二位仁兄继续聊,小弟还有些事,先行一步。” 话毕,何长乐脚踏八卦步快速奔回何家,脑海中浮现出早上在祖屋时何英对他说的一句话。 “其他的事不用我管,指的就是这些吗?”他面色阴沉,刚走到何家门口,正好碰上搬家要去草涧村的何夏一家。 何夏本就心情极差,见到何长乐之后瞬间面沉如水,肥硕的身子挪动,挡住了何长乐的去路。 “让开,你敢再对我动手,家主非扒了你的皮。”何长乐没时间和这家人废话,冷哼一声立掌打开何夏的胳膊,扬长而去。 “小犊子,早晚有一天叫你不得好死!”何夏阴毒的小眼睛寒芒闪烁,一肚子气无处发,跺脚将大理石的地面踩得粉碎。 “咦,是长乐哥,长乐哥你……”何悦儿似乎有什么喜事,正要去找何长乐,没想到半路上就遇到了他,心中一喜,笑颜如花。 “悦儿,我爹的房间在哪里?”何长乐不等何悦儿把话说完,一把握住其香肩急匆匆说道。 何悦儿肩膀被捏生疼,秀眉微蹙不明所以,指了指远处一座院落,便见何长乐像风一样奔了过去,她嘴唇微撅,美眸中闪过好奇之色。 何长乐来到何涛居住的院子,一把推开正房的门,便见何涛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脸上写的全是生无所恋。 “老爹!” 他眉头皱起走上前去,翻看了一下何涛的伤势,顿时面沉如水,愤然攥起拳头:“赵家,欺人太甚!” “长乐,你娘她,她……”何涛见到何长乐,脸上的悲苦之色更浓,想要将心中的愤懑诉说出来,却又不知如何说出口。 “不必多说,娘的事情我听说了,家主不管,我得管,那是我娘,岂能容她被当成货物随意送给别人!”何长乐眸中冷芒绽放,咬牙切齿说道。 “长乐,你可不能乱来,爹好不容易才将你送回何家认祖归宗,你可能还不知道,家主已经将你内定为何家的接班人,从此何家将事事以你的修炼为重,就连老五一家都因为得罪了你,被贬到了草涧村。” 何涛听何长乐要为此事出头,虽然老怀安慰,但为了儿子的远大前程着想,坚决不允许何长乐轻举妄动。 “娘都要没了,爹也在家受苦,我做儿子的有什么资格单独享受殊荣,这所谓的认祖归宗,我看不认也罢。”何长乐愤然起身,就要去找何英说理,却被何涛抓住了手腕。 “你不许乱来,家主做这一切也是为了何家,你娘这件事牵扯到了将要并入洛河派的李家,单单是李家就足以和咱们抗衡,洛河派更是庞然大物!” “庞然大物?洛河派若是真敢掺和进咱爷俩的事情,我不会让他们好过,千里之堤也会毁于蚁穴,我一心一意要弄垮他,早晚有一天……” 何长乐话说到一半忽听窗外一声响动,瞳孔一凝掀门而出,刚好看到蹑手蹑脚要跑的何悦儿。 “悦儿妹子,你在这里干什么?”他眉头挑了挑,脸色有些冷。 “我,我……”何悦儿喔喔了半天,咬着下唇低下螓首,素手扯了扯何长乐的衣角。 “行了,跟我进来。”何长乐嘴角动了动,板着一张脸将何悦儿拉进了屋。 “悦儿?”何涛蹙眉在何长乐与何悦儿之间扫来扫去,眼神落在二人牵在一块的手上,眉头动了动冷脸说道:“多大的人了,把手松开,你们是堂兄妹,得注意体统。” 何悦儿的手哧溜一下就钻了出去,俏脸生霞,讷讷不语。 “爹,想哪去了!”何长乐眼皮翻起,心中吐槽:“什么堂兄妹,完全就是段誉和王语嫣。” 他撇了撇嘴,手腕一抖,一颗血红色透明的石头出现在手中。 “血石?!” 何悦儿与何涛同时一声低呼,何涛喉咙艰难的蠕动了一下,何悦儿一双杏眼瞪得老大,紧紧盯着何长乐手中的石头一眨不眨。 第二十一章 火狮拳 “小子,你这血石哪来的?”何涛冷静许久,艰难说道。 何长乐抬起手,亮出了戴在手指上的储物戒指,不以为意道:“家主给的,怎么,这东西有什么用处?” “有什么用处?你能不能突破到凝脉境界,就看它了!”何涛眼睛瞪得老大,显得十分激动。 “长乐哥,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要知道这一块儿血石如果出现在外面绝对会引起一场争端,这可是凝脉境界武者用来修炼的东西,只有在二级势力之中才算常见,炼体武者根本没资格见到,没想到家主竟然把这东西都分给了你!” 何悦儿小脸上写满了嫉妒,抿着红唇,恨不得一下扑上去把血石抢走。 “这么神奇?”何长乐眉头挑了挑,仔细瞅了瞅手中的血石,其内血色的丝絮飘飘悠悠,不知是什么物质造成。 “那这东西怎么用的?” “这你就问对人了!” 何悦儿一脸得意之色,撅着小嘴道:“据说这血石乃是由天地之气所凝结而成,其内力量天然,适合所有人吸收,你只要在突破境界的关键时刻将之捧在手心,然后将它当成是你身体的一部分来运转,内力会自动流经石头里,而后将其内天地之气带回你的体内。” “你用过?”何长乐面露狐疑之色看向得意洋洋的小丫头,眸中有诧异之色。 “你笨呐!我何悦儿可是立志要加入七玄宗的女人,自然要博览群书,这点小知识也想难倒我?”何悦儿双手叉腰做顶天立地状,模样娇俏可爱。 “是是,我们悦儿最厉害,你第一,我第二。”何长乐戳了下何悦儿的琼鼻无奈摇了摇头,被这丫头的自恋劲儿萌翻。 “不,长乐哥第一,悦儿第二。”何悦儿面露不满之色,娇声说道。 “咳咳!”何涛干咳了两声,瞪了眼何长乐,板起脸看着何悦儿:“悦儿啊,三叔身上还有伤,要是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吧。” “哦。”何悦儿撅起嘴,听出了何涛是在下逐客令,老大不愿意的走出房间。 “爹,我和悦儿没什么。”何长乐无奈说道。 何涛一脸冷笑盯着何长乐眼睛,良久不屑道:“我也没说你俩有什么,小子你出去找谁都行,但她是你堂妹,伦理不合,知道不?” “哦。”何长乐撇了撇嘴,不以为意道:“爹,娘的事你不用担心,我自会有解决办法。” “你不准乱来。”何涛刚刚散去的愁绪再次被提及,顿时又变得没了精神,板脸警告何长乐道。 “行了,爹你好好养身体,我去修炼,争取早点突破凝脉境界,到时候我若比那个什么李良强,看谁还敢欺负到咱们家。”何长乐信誓旦旦说道,眸中寒芒闪过,带好门走了出去。 何涛盯着儿子的背影,眸中担忧之色渐浓,他不知道何长乐会不会听他的话,即希望何长乐能够拧着劲儿去帮他把事情解决,又不愿意让何长乐惹出大乱子耽误前程,内心之中矛盾至极。 何长乐从何涛那里出来,面色瞬间再次变冷,眸中寒光耿耿,攥着手中的血石,杀意一闪而逝。 他再次去往城外的石碑处,进了树林,石碑果然好好的扎在地里,表面一层土灰,看起来带着浓浓的岁月感,仿若已经在这里矗立数百年。 何长乐伸手抚摸石碑表面,念头闪过,缓缓吐出一口气,淡淡开口道:“也不知你到底是什么,储物戒指竟然都无法将你收起来。” 方才他本是想将石碑收入储物袋,这样一来就可以将石碑带在身上,随用随到,可没想到这石碑竟然根本无法装进储物戒指之中。 “也罢,看来只好走到哪抬到哪了。”何长乐抿了抿嘴唇,靠着石碑盘膝而坐,手腕一抖,血石再次出现在手中。 “能不能成功,这次就看你了。” 他吐出一口浊气,眼睛半开半阖,刚要运转内力,忽觉手中一轻,血石自己飞出,砰的一声砸在了无字石碑之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化为了一滩红色的粘液,滚滚被石碑吸收。 “喂,要不要这样,我还要指着它突破凝脉呢!”何长乐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跳起来一脚踹在石碑上,震得大腿生疼,而石碑连个渣都没掉。 “这下完了,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别想突破境界了。” 何长乐唉声叹气,想起自己突破境界去赵家找茬的计划,对这石碑恨得牙痒痒,他紧紧盯着石碑,咬牙切齿说道:“我倒要看看你吞了我的血石会有什么反应。” 那石碑闷声不吭,吞了血石之后,表面上开始出现一层淡淡的微不可查的柔和光芒,持续良久,石碑上宛若永远擦不干净的灰尘被风吹过,竟然开始淡化。 “真的有反应了?”何长乐眉头动了动,蹲在一旁饶有兴趣的观察起来,这石碑可以说是他的命运,将他从另一个世界带来这里,若是不出意外,也许会陪伴他一生。 何长乐在这里守着石碑蹲了一下午,碑上的灰尘随风渐渐散去,逐渐露出了它本来的面目,光洁如镜面一般的表面,果然没有任何纹路以及内容记载,甚至连划痕都不曾有一道。 “搞什么鬼,吞了一颗血石,就只是擦去一层灰?”何长乐眉头皱起,越想越来气,索性不再看下去,抬头看了眼天色,夕阳西下已是黄昏时。 “还有一些时间,不如锤炼一下火狮拳。” 何长乐按照火狮拳的动作要领,身躯微微下蹲,身形宛若一头雄狮。 他脑中想着书上所刻画的经络图,内力按照规则运转,只觉丹田之内一股热浪由经脉运转而出,五脏六腑宛若起了火一般,皮肤表面瞬间滚烫,肉眼可见的热气化作白烟在身上升腾而起。 “吼!” 何长乐不由自主的低吼一声,震得林中树木莎莎作响,声音之低沉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火狮是什么样他没见过,不过动物园里的狮子他还是见到过的,此时他的吼声绝对到了能把狮子吓跑的程度。 “果然是好武技,比之铁布衫只强不弱,看来能胜过何鑫与何谷,真有侥幸成分在里面,这俩人对经脉的理解程度根本就不值一提。” 何长乐眼中宛若有火焰升腾而起,瞳孔都化作了赤色,周身的热浪将空气烧得扭曲,黑色的劲装黏在身上啪啪作响。 “火狮下山!” 他提起拳头猛然扑向身侧一株三人合抱的大树,只听得一声闷响,整只手臂都穿进大树之内。 “喝!” 何长乐低沉大喝,手臂猛然一用力,大树咔咔作响,片刻间沿着他手臂穿过的地方炸裂开来,几十米高的巨木发出吱吱声,须臾倒地,折断之处,手臂粗细的烧灼痕迹清晰可见,一撮小火苗被风吹过,缓缓熄灭。 第二十二章 袭杀凝脉 一转眼来到何家已经两天,这两天何长乐一直在钻研火狮拳,随着研究的深入,他已经能在施展火狮拳之时让体表燃起细微的火苗。 演武场上,一众何家子弟排列的整整齐齐,在何谷的带领下,将一套少林长拳打得虎虎生风。 “何木,拳头抬高一点。”何长乐板着脸,每当看到哪个人动作有差错或是不到位,就会当场点出。 很快一套拳法就已经练完,众子弟里倒歪斜,尽皆抱怨,腰酸腿痛。 “长乐哥,你什么时候教我们铁布衫这种强大的武技啊?”何悦儿一瘸一拐,扭着屁股凑到何长乐身边,纠缠说道。 “没学会走就想先学跑,我教你们练这套长拳,是为了让你们熟悉自己身体里的经脉走向,为日后学习更高级的武技打基础,你们不学拉倒,以后别来找我。” 何长乐冷着一张脸掉头便走。 “长乐老弟且慢!”何谷一脸笑意走来,依旧是一身土黄色的练功服,鹰眼薄唇,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舒服。 “还有什么事?”何长乐转过身淡淡说道。 “这几日以来谢过长乐老弟的悉心指导,我们没什么不满,只不过是着急领悟更精深的武学奥义,还望长乐老弟能够理解。”何谷抱拳缓缓说道。 “好吧,这套拳法你们先练着,明天我若不回来就由你来指导子弟修炼,我后天便教你们金刚掌。”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何长乐见何谷如此礼遇他,虽然不觉着十分舒服,但也不好蛮不讲理的发怒。 “金刚掌?”何谷眉头微蹙,很明显对这种武技不怎么上心。 “长乐哥,不是铁布衫吗?怎么换金刚掌了?”何悦儿噘着嘴,有些不大乐意。 何长乐扫视众子弟,见这些人尽皆心不在焉,摇了摇头,眼睛微眯猛然一声低喝,整条右臂发出金铁交加的嗡鸣,露在外面的手掌瞬间蒙上淡金光华,似金似铜。 “谁想来试试?”他冷冷扫视四周,长发披散,狂猛气息四溢,宛若怒目金刚。 众人喉咙艰难下咽,各个目露精芒,脸上皆是骇然之色。 “我来!”何谷眼睛微眯站了出来,扎好马步做出防御状。 何长乐不啰嗦,毫不犹豫立掌盖向何谷的左肩,何谷低喝一声,左脚后撤半步,以拳抵抗。 砰! 随着一声闷响,河谷整个人后撤两步半跪在地,脚下留下数个巴掌深的脚印,嘴角溢出殷红的鲜血,赶紧盘膝在底调息起来。 嘶! 演武场众人齐齐倒吸冷气,眸中精芒大盛。 “三成功力,不用火狮拳,你拿什么抵挡!” 何长乐冷哼一声,拂袖转身霸气而去,良久,何谷调息完毕缓缓睁开眼皮,眸中阴沉之色一闪而过,嘴角动了动,恢复微笑。 何长乐只身出了何府,转身换了身夜行衣,看了眼天色,距离天黑还有一会儿,于是坐在碑旁开始闭目调息。 半个时辰之后,太阳彻底下山,何长乐起身潜回清河县城之内,飞檐走壁直奔李家而去。 李家大院,这夜灯火通明,酒席刚刚散去,仆从在打扫着残羹冷炙。 “看见了吧,这二十年前的清河县第一美人,直到如今依旧容颜不老,美色不衰啊!”中年仆从目露沉迷之色,饶有情趣的谈论道。 “李良老爷有口福了,虽然这赵曼已是残花败柳,可娶来做个侍妾还是很美妙的。”稍年轻些的仆从满脸淫笑在意淫,仿佛娶到清河县第一美人的是他。 何长乐躲在不远处假山后,眸中寒芒闪过,抬脚踢向灌木丛。 “谁?” 两个仆从浑身一凛,向假山处看去,见黑影纵跃而逝,二人瞳孔收缩飞快追去,忽觉脖子一凉,想要喊话,然而气管已经被割破。 何长乐甩掉冥蛇短刀上的血,将两具尸体拖进假山山洞,将仆从的衣服换在了自己身上,大摇大摆走了出去。 “咦,你是谁,为什么没见过?”迎面走来一个年老昏花的老仆,眯着眼打量何长乐半天,谨慎问道。 “哦,小的,小的是新来的,对了,李良老爷说让我把这瓶丹药给他带过去,可我不知道他的房间在哪啊,这可怎么办!”何长乐满脸急切,举着手中的白玉瓶干跺脚。 “李良老爷要的丹药?”老仆很谨慎,面露怀疑之色:“管什么的,拿来我看看。” “哎呀,这可不行,李良老爷说了,这东西不能给外人知道,不然就要了小的的命!”何长乐哭丧着脸,说什么也不愿意给。 “胡说八道,李良老爷已是洛河派重要弟子,岂会胡乱杀人,你再不给,我先一掌弄死你!”老仆板起脸,冷声说道。 “好,好,那我给你看,你可不能让别人知道了,不然咱俩都得完蛋。”何长乐咬了咬牙,将手中白玉瓶递了过去。 老仆接过瓶子取出一粒丹药放嘴边问了问,苍老的眉毛挑了挑,目露古怪之色,口中呢喃:“还是李良老爷有办法,早知道那小娘子不会轻易从了他,竟然提前准备了这东西,妙。” “这下可以给我了吧!”何长乐一脸哭丧相。 老仆将药装回瓶子,扔给了何长乐,怪笑说道:“行了,房间在那边,快去吧,别耽搁了老爷的好事。” “哎!”何长乐应了一声,顺着老仆从手指的方向跑去。 李良看着床上五花大绑,眸中满是愤恨望着自己的美人,淫笑着走了过去,口中阴阳怪气道:“当年让你嫁我你不嫁,现在还不是被当货物一样送给了我做礼物,怎么样,你的涛哥哥有能力来解救你吗?” “李良你这畜生,我涛哥哥就算是经脉尽废也比你强上千倍万倍,你这样做能得到我的人也得不到我的心!” 赵曼低沉怒骂,心中悲凄:“涛哥哥,过了今晚我就会自尽,在九泉之下等你,来世我们还做夫妻。” “呵呵,我的目的就是得到你的人,至于你的心?”李良怪笑,缓步走向赵曼,伸手抚摸着赵曼的脸蛋,柔声细语道:“我会慢慢蹂躏她,享受着这种挣扎的屈辱感。” “禽兽不如!”赵曼目眦欲裂,泪水滚滚而落。 “老爷,小的给你送药来了!” 何长乐一脚踢开李良的屋门大步走了进去,手里捧着白玉瓶,见到李良嘿嘿一笑。 “长乐?”赵曼看清来人,凤眸瞪圆,眼中不是得救的喜悦,反而尽是恐惧之色。 “混账,谁让你进来的!” 李良刚扑到赵曼身上,就听门砰的被打开,盎然的兴致被这么一惊顿时凉了大半截,转身见到何长乐捧着白玉瓶奔自己走来,也没听清赵曼的惊呼,想都没想一脚踹过去。 何长乐脸上笑意全无,眸中冷芒连闪,不退反进,张开双手一把将李良的腿抱住。 噗! 他猛然吐了口鲜血,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眼前发黑强撑着意志不晕倒,嘴角勾出邪异的微笑。 “化功大法!” 李良盛怒之下本能的就想把何长乐踢死,见其不退反进,顿觉事情不对,然而想要收力却已经来不及。 他一脚踢在何长乐身上,忽觉有强力的吸力从其身上传来,而后体内的内力就像流水一样飞快的顺着这吸力泄了出去。 “混账,谁派你来的,还不快松手!” 李良大惊,浑身血肉不由自主的剧烈抖动,提起拳头猛力砸向何长乐的后背,然而却根本用不出太大的力气。 饶是如此,他毕竟是凝脉中级的武者,盛怒之下,仍然够何长乐喝一壶。 何长乐在一击又一击的捶打之下,鲜血狂喷,感觉内脏都已被震碎,但就是不放手。 想要杀死李良这种凝脉中级的高手,唯一的办法就是北冥神功,然而他对化功还能掌握,对吸功却是一窍不通,故而不敢乱试只得用了化功大法。 与当初化掉李桡之时不同,当初他只是炼体中级,如今他已经是炼体大圆满境界,全力施展化功大法,吸力提高了不止一倍那么简单。 短短五个呼吸之间,就在何长乐坚持不住快要晕厥之时,李良已然全身无力,二人齐齐软倒在地。 何长乐疯狂的施展着化功大法,因为内脏受损,连带着七孔都开始溢血,他拼尽全力化掉李良的功力,半刻钟后,便将李良化成了一具干尸。 “长乐!” 赵曼满脸泪水,虽然全身被捆绑,可仍然挣扎着凑到何长乐身边,她此时根本没心思去想她这不会武功的儿子为什么突然能够杀死凝脉中级境界的李良,满心都是对何长乐为救她而受伤将死的愧疚。 何长乐挣扎着挪动双臂,拉紧捆在赵曼身上的一处绳头,绳子瞬间被解开,而后化作光芒被收进了他的储物戒指。 “都快死了,你还贪财,怎么和你爹一个德行!”赵曼哭腔着将何长乐抱在怀里,泪流不止。 何长乐嘴角咧哩咧,挤出微笑:“把李良的戒指拿走,半个时辰之内去城东十里外树林里找到一块石碑,将我丢在上面,我就死不了,记住,半个时辰之内。” 他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话说完,脑袋一歪晕厥过去。 赵曼来不及擦眼泪,慌忙间找到李良的戒指,连带着手指一同掰了下来,抱起何长乐刚走到门口,李府的仆从听见声音不对已经赶了过来。 赵曼眸中寒芒闪过,毫不掩饰心中的愤怒与杀意,出手狠毒招招致命,她乃是凝脉中级的高手,若不是被赵家主用那宝贝绳子捆住,她根本就不会被弄到李府。 一番厮杀之下,赶在李家主接到消息之前,她终于逃出了城外,按照何长乐的指引找到了无字石碑,将何长乐的躯体放在了石碑上。 虽然她不知道何长乐为什么要这样做,可如今何长乐的身体状况已然没救,根本就不会再严重,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赵曼选择了相信。 第二十三章 战利品 光洁的石碑上,何长乐奄奄一息,方一接触石碑便被笼上了一层微弱的淡金色光芒,从七孔流出的血液如有意识般流向石碑,滴落在石碑表面,被石碑所吸收。 “咦?”赵曼凤眸微眯,注意到了这神奇的现象,眸光连闪若有所思,良久,她取出一把短匕,咬牙忍着心痛在何长乐靠着石碑的后背上划了一道伤口。 殷红的鲜血汩汩而流,撒在石碑上很快便被石碑所吸收,何长乐的肤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随着何长乐鲜血的注入,笼罩在何长乐与石碑之上的光芒越来越炽烈,金色变得浓郁了几分,约莫半个时辰过后,何长乐的血液流失殆尽之时,石碑表面开始溢出淡金色的黏液,比之先前两次浓郁了那么几分,却仍然呈透明状。 淡金色黏液越渗越多,逐渐汇成细流,顺着何长乐的伤口反补回何长乐的体内,何长乐苍白无血的面色在粘上淡金色黏液的瞬间便迅速好转起来。 “竟然如此神奇!” 赵曼一直心情紧张的紧盯着这怪异现象发展,心中惊叹的同时,知晓何长乐定然是碰上了天大的奇遇,如此才好解释他为什么突然有了能与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同归于尽的实力。 “不行,如此机遇骇人听闻,这石碑的秘密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她眸光闪烁,为儿子担忧的同时又不禁开始责怪自己留下来看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万一哪一天她被人动了手段,后果不堪设想,毕竟这世间不缺少能够获悉他人心底潜藏秘密的功法。 “我该早早离去才是!” 赵曼用手轻轻抚摸何长乐苍白的脸蛋,俯下身在其额头上淡淡一吻,看向远处清河县模糊的轮廓,脸上的温柔渐渐消失,凤眸中尽是决绝之意。 …… 何长乐这一次被石碑换血炼体持续的时间并不长,睁开眼睛时天色才刚刚放亮,震碎了箍在身上的黑色薄壳,他捏紧拳头,感觉体内力量澎湃,即使不用武技,攻击效果也至少能达到金刚掌的程度。 “好强的体魄,虽然实力仍然没有突破到凝脉境界,但似乎也不是坏事。” 何长乐眸光闪动,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他不知道别人突破凝脉是不是也如他这般费力,但可以肯定,一般人在炼体境界之时绝对没他这么强大纯粹的肉体力量。 “赵曼呢?”检查完了自身体魄,确定无恙之后,何长乐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便宜娘的身影,不禁蹙了蹙眉。 他心中一直惦记着昨晚所行之事结果到底如何,无论是从对他颇好的便宜老爹角度考虑,还是从自己的感情洁癖上出发,他都不希望在这个世界里名义上的母亲受到他人侮辱。 “算了,我既然好好的身在此处,想来她已经脱离了危险。”何长乐摇了摇头,目光留在手指上多出来的那枚戒指之上。 “李良的储物戒指?” 他眉头动了动,脸上露出柔和的微笑,想起昨晚赵曼将他揽在怀里悲痛欲绝的样子,何长乐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气息。 “便宜娘还真是漂亮,这李良虽然可恶,倒还是有些眼光。” 他用手磨蹭着石碑表面,想起前世在地球时连爹娘是谁都不知道的凄惨童年,轻声呢喃:“真是多亏了你把我带来了这里。” 何长乐面色柔和,将意识潜入李良的储物戒指,眼睛微眯,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手腕翻转,五枚杏子大小血色透明的石头出现在手掌之中。 “不愧是大门派的凝脉弟子,就是有钱!” 他嘴角上扬一笑,将五枚血石中的三枚分出,随手丢给了石碑:“念在你劳苦功高的份上,赏给你了!” 石碑光滑的表面微弱金芒轻轻闪烁两下,三枚血石落在其上,迅速化为红色粘液,渗透进了石碑之内。 何长乐嘿嘿笑了笑,赶紧将剩下的两枚血石收了起来,以防被这石碑抢去,同时手掌一翻,凭空多了两部册子。 “李家的三重劲,还有这本《八方内力》应该是洛河派的东西。” 他先将《八方内力》翻开,看了三页结果大失所望,这是一部内功心法,而且还是残本。 “只有凝脉部分,而且水准只比小周天功法强上一些而已,比之太乙内丹功差太多。” 何长乐随手将之丢回储物空间,又打开李家的三重劲,仔细翻了几页,稍有些感悟,郑重的放了回去。 所谓三重劲,每多一重所爆发出的力量都是上一重的翻倍,第一重是一,二重就是二,到了三重便是四。 “三重劲用尽全力,和我如今的火狮拳倒是有得一拼,不过此武技妙就妙在可以与其他武技叠加使用而并无冲突,若是与其他武技连起来使用,那就厉害了。” 何长乐有些兴奋,稍作沉吟又有些遗憾:“若是还有后续该多好,四重劲就是本身力量的十六倍,一旦达到五重,岂不是单单肉体力量就能降伏一切,要是六重……” 他倒吸一口冷气,越发觉得捡到了宝贝,平静下急躁的心情,两手张开,光芒闪过,一柄方天画戟出现在手中。 何长乐身子被压得猛然一个趔趄,双足扎开在地上踏出两个巴掌深的足印,这才将之稳稳拿住。 “好家伙,什么东西做的,少说也得有一吨吧,幸亏这次石碑淬体力量大增,要不然还真拿你没办法!” 他眸绽精光,打量着手中的宝戟,只见此戟足足将近四米长,其上雕龙画凤,两侧月牙刃与顶端的枪尖锋利至极,且纹有鲜红的血槽,大白天的都散发着耿耿寒光,让人见之生寒。 “宝贝是好宝贝,可惜不太实用,要是能有个坐骑或是本人能飞还差不多,总不能每次攻击都跳起来,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何长乐摇了摇头,将宝戟收回储物戒指,比较了手上两枚戒指的空间大小,毫不犹豫的将自己戒指中的物品尽数弄到新戒指里。 “戴两个戒指太招摇了,这枚何家的戒指回去之后送给悦儿妹子,想来她会很高兴。” 何长乐嘴角上扬,处理完战利品,他看向一旁的石碑。 石碑吸了三枚血石果然再次有了变化,碑面上开始出现淡淡的纹路,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将其发现。 “咦,终于有东西出现了?” 何长乐舔了舔嘴唇,好奇的盯着石碑纹路看,良久也没看出什么名堂,无奈耸了耸肩。 “想要知道你的秘密不知得付出多少血石,有那么多血石,我还不如先把境界突破到凝脉来的实在。” 石碑像是听到了何长乐的抱怨,表面淡金色光芒闪烁两下,逐渐汇聚成淡金小字漂浮在碑面之上。 何长乐眉头微动,好奇的凑上前将小字读了一遍,眨了眨眼睛猛踹石碑一脚:“有这种口诀不早说,害得我扛着你到处乱跑。” 石碑闪烁,像是很委屈。 何长乐冷哼一声,口中振振有词,只见石碑闪烁淡金光芒,竟然肉眼可见的快速变小,本来足有数丈大小的石碑很快就化作坟碑那么大。 “这还差不多。” 何长乐嘴角上扬,手掌一翻,昨晚李良用来捆绑赵曼的那条宝贝绳子出现在手中,他打量石碑少许,转过身将其背在了后背上,用绳子固定起来。 “体积变小了,分量却丝毫不减轻,倒是能拿你当个兵器,虽然不太雅观,但怎么也比那宝戟方便。” 石碑光芒闪烁两下,似是在对何长乐的不人道表示不满。 “这会儿应该热闹起来了吧?”何长乐看向远处清河县城,咧嘴冷笑,挺直腰板扭了扭脖子,缓步朝城门走去。 第二十四章 人情冷暖 回到清河县城,何长乐走在街上,听街边两侧人流议论纷纷。 “嗨呦,昨天李家出大事了!” “我也听说了,喜事变成了丧事,洛河派回来的那个李良晚上兴奋过了头,把自己玩儿成了人干!” “可不是,我认识一个李府的仆从,传出小道消息,昨晚李良还特意准备了******,结果……” “唉,这男人啊,不行就得节约点弹药,哪有娶了房侍妾还豁出命上的啊!”街边肥大胖婶直咋舌,语气中满是不屑。 “嗨,这也要怪那赵曼,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嫩的还跟二八少女一样,换了谁谁受得了啊!” “哼,你以为她为什么能如此年轻,还不是因为她修炼了冥女罗刹功!”胖大婶双手叉腰,鄙夷说道。 “冥女罗刹功?”何长乐凑上前去,插嘴问道:“赵曼长得年轻和这东西有半毛钱关系?” 几个七嘴八舌的人侧目看向何长乐,目光在其后背上的石碑上停留了一下,尽皆往后退了退,面露丧气之色。 胖大婶倒是没有躲开,上下打量着何长乐,细长的眼睛里爆发异样光彩。 “小伙子有所不知,这冥女罗刹功来自三级势力罗刹殿,这可是和七玄宗对立的一大邪教,殿中以女弟子为主,这些女人各个妩媚妖娆,同时又阴冷无情,专门吸食男武者的精气以提高自身实力,保持容颜不老,最阴毒的一点,她们享用完的男人,从来都是全身精气尽失而亡!” “赵曼是罗刹殿的人?不可能!”何长乐眉头蹙起,身上气势吓人,胖大婶后退了几步,目露震惊之色。 “小兄弟,这可不是我说的,今儿个早上赵曼妖女曾亲自回到城中,趁着李家大乱又抓走了几个精壮的男仆从,留下狠话绝尘而去。” “她亲自说自己是罗刹殿弟子?”何长乐眸中寒芒闪过,捏紧了拳头。 “可不是,这会儿李家人有苦说不出,到手的并入二级势力的资格泡了汤,还死了一个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又不敢找到罗刹殿去讨不自在,所以只好找去赵家要赵家给个交代。” “赵家怎么说的?”何长乐眼睛微眯,淡淡开口说道。 “还能怎么说,赵家家主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赵曼早就是何家的人,让李家找何家算账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当初不是他非把赵曼给送出去的吗,如今倒是撇的干净,这赵家真是不要脸!” 胖大婶提到赵家的作为,恨得牙痒痒,脸上全是厌恶之色。 “这些大家族还真是冷漠啊!”何长乐脸上挂着冷漠的笑,缓缓开口。 “可不是,赵家卑鄙无耻,却还是不如何家做得绝。” 胖大婶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何家的人,这才满脸鄙夷说道:“李家找去何家的时候,何家家主干脆大手一挥,把赵曼这个儿媳妇给剔除出了族谱,说是要给何涛重新娶妻,何家不接受如此不洁的女人。” “岂有此理。”何长乐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喂,小伙子可否告知大婶尊姓大名,大婶认识几家姑娘,各个样貌……” 何长乐根本没有听这胖大婶后面的话,见其追来,脚下迈开八卦步,很快就消失在街上。 他知道赵曼为什么这么做,这完全就是在为他这个儿子掩饰罪责,将得罪李家与洛河派的风险全都担在了自己身上。 昨晚李家并没有人认出何长乐的身份,只当何长乐是一个新来的仆从,还被赵曼抓壮丁带走生死不知,如此一来,只要赵曼将罪名担下,无论谁也不会想到凝脉都不到的何长乐会有杀死凝脉中级武者的能力。 “为了我这个假儿子,连自己的名声都豁出去了,这让我如何回报!”何长乐捏紧拳头,心情沉重。 回到何府,守在门口的仆从见到他之后只是在石碑上扫了扫,目光很是冷漠,昨日何长乐离开之时的尊重之意不翼而飞。 走进府内,府中的气氛有些压抑,每个子弟看着他的目光都是嫌弃中带着些鄙夷,几个昨天早上还求他教授高级武技的子弟宛若不认识他一般,从他身边走过,形同陌路。 “何长乐,你这杂种还敢回来!” 何长乐蹙眉朝声音传出方向看去,见到何铁以及几个子弟簇拥着何谷而来,眸中寒芒闪过:“何铁,你是找死吗?”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你娘乃是罗刹殿的妖女,谁能保证你真是我何家人?”何铁被何长乐瞪了一眼,有些发憷,往何谷身后凑了凑,狐假虎威喝道。 何长乐脸色阴沉如水,八卦步快速闪到其身边,一把将其扯脖拎起:“想死直说,我这就成全你!” “何长乐,不要太过分!”何谷眸中闪过阴毒之色,伸手握住何长乐的胳膊,一用力,却发觉何长乐宛若一堵墙,纹丝不动,他瞳孔猛然收缩。 “不可能!” “何谷,你对我有意见?”何长乐手里拎着何铁,淡淡看向一旁的何谷,冷漠说道。 “不可能,就算是凝脉,体魄也不过如此而已,更何况你……”何谷话说到一半,惊骇道:“难道你凝脉了?” “没有。”何长乐冷声说道,掐着何铁脖子的手猛然一用力,只听得咔嚓一声,何铁脑袋一歪,口吐鲜血翻着白眼而死。 “你竟然杀了何铁家主也不会放过你的!”何谷一脸阴沉低声咆哮,面色通红。 “口出妄言,该死。”何长乐将何铁的尸体丢在地上,冷漠路过,对何谷的威胁不以为意。 “何长乐,你好大的胆子,赶走了老五一家还不够,仗着家主撑腰先是废了我儿何煜,如今又杀了我的铁儿,你还以为家主会像昨天一样包庇你吗?” 随着声音传来,院子另一侧走来一个五大三粗的中年人,几步来到何铁身边,试探了下何铁的鼻息,目眦欲裂:“铁儿,为父这就为你报仇!” 话毕,他二话不说低喝一声猛踢向何长乐。 何长乐瞳孔收缩,何家老四何霸实力已达炼体中级境界,实力虽不如李良,却也不容小觑。 他不敢用身体直接抵挡,情急之下身子一转,将背后的石碑让给了袭击而来的大脚。 砰! 一声闷响过后,何长乐受到巨大力量推击,身子往前跌出老远,不过何霸的力量也被石碑所承受,尽数化解,没有一点儿泄漏到他的身上。 “小杂种,你背的什么东西!” 何霸踢到了石碑,自信满满可以踢死炼体境界武者的一脚却没有对何长乐造成任何伤害,甚至就连那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石碑都没有踢碎,反倒是他的脚被反震生疼。 “石碑罢了。”何长乐冷声说道,谨慎的盯着何霸,以防其二次动手。 “石碑?”何谷冷笑一声:“这明明就是我何家的不传之宝玄武碑,没想到竟被你偷偷取来,还不快将其交出,难道要召开家族会议对你动用家法吗?” “玄武碑?难怪,就说头几天家主为何如此生气,原来是玄武碑被这杂种盗了!”何霸先是一怔,而后马上反应过来,朝着何长乐冷笑说道:“小杂种,还不快将镇族之宝交出来,然后乖乖给我儿偿命!” 第二十五章 无耻 祖屋内,烛光森白,灵位上的名字隐约可见。 何英面对着祖宗灵位,不理会跪在身后砰砰磕头的何涛,犹如一尊存在数百年的朽木,散发着腐朽的气息。 “爹,您不能就这么放弃长乐,您不是都已经说过,他是何家的小无敌,必将带领何家走向更辉煌的将来吗?”何涛苦苦哀求,额头上尽是血迹。 “他是谁家的还不一定,他的母亲乃是罗刹殿的不洁之女,我何英没有这种女人所生下的孙子,你有这功夫不如回去准备一下,媒婆已经去牧家给你提亲了,你将会迎娶牧家的一个丫鬟。” 何英冷冷说道,马上又恢复沉寂。 “爹,难道长乐身上的武技你也不想要了吗?”何涛捏紧拳头,见苦说无用,只得抛出最后一枝稻草。 “胡说八道,何长乐的武技就是我何家的武技,他有什么资格掌管,我限他三日之内交出所学武技,不然家法伺候!”何英震怒,猛然转过身怒视着何涛,祖屋内气浪翻滚,吹得白蜡猎猎作响,几经熄灭重燃。 “何家的武技?”何涛面对何英的震怒,冷笑一声:“好,爹说是何家的也罢,不过您都已经将长乐逐出何家了,还有什么理由让他接受何家的家法?” “你……”何英猛吸一口气,低喝一声:“孽障!” 砰! 随着何英的低喝,祖屋外老远处传来一声震响,何涛瞳孔微缩,急促说道:“爹,您再不给个说法,等他们将长乐折腾死,怕是那些武技就要付之东流了。” 何英沉默良久,面色阴沉挥了挥手:“也罢,不过洛河派和李家那边终究要给个交代,赵曼那个不洁之女逃了,这野种就是承受怒火的关键,我不收拾他早晚也会被别人收拾,你去将那野种叫到祖屋来,我给他一次机会,不过还想要原来的地位,没有可能。” “谢家主!” 何涛叩首,起身而出,绕过几进院子追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而去,能在何府惹出这么大动静的除了何长乐他想不出还有别人。 假山花园内,何长乐手擎石碑立于山上,长发飘散略显狼狈。 假山之下,何霸气势汹汹,双目有如铜铃,在不断地喷火,观其模样竟然比何长乐还狼狈,一身衣服被划开几个口子,里面遒劲的肌肉青一块紫一块。 “小杂种,有本事将玄武碑撂下,若是还能挡住我一击,就留你全尸!” “留我全尸?是不是还要我连八卦步法也别用,杵在这儿给你打啊!”何长乐冷笑,嚣张喝道:“你说我的石碑是你家的镇族之宝玄武碑,那怎么不见它听你的话?” “杂种找死!” 何霸低喝,腾腾几步攀上假山,抡起胳膊就朝何长乐砸去,何长乐不屑冷笑,抄起石碑照着何霸的脑袋拍,何霸气得牙痒痒,却又不得不躲开,再看何长乐,人已经踏着八卦步闪到了山下。 “这么大个人了,连傍身的武技都没有一个,就跑出来嚣张,连我这个小辈都不如,我要是你,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得了。” 何长乐抓住嘲讽的机会,毫不犹豫的开口朗朗说道,远处众何家子弟早就已经被何长乐的战力所惊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长乐竟然已经到了可以与凝脉中级境界的长辈对敌的程度。 “假的,都是假的,都是因为玄武碑,对,是因为我何家的镇族之宝玄武碑在他的手上!” 何谷目露疯狂之色,不相信眼前所见,在何长乐来之前一切光环都是属于他何谷的,可如今什么都变了,就连他所沾沾自得的火狮拳都不可以拿到明面上来使用。 “玄武碑,那是我的东西,你一个杂种不配拥有!” 他眸中闪过一丝阴毒,眯眼盯着何长乐的动作,猛然一声低喝冲了上去,整个人化做一头冒着白烟的火狮子。 何长乐虽然在对敌何霸,可只有刚开始时躲避的十分困难,逐渐的就熟悉了何霸的节奏,变得轻松起来。 经历过刚来清河镇在街上被何夏所偷袭之事后,让他养成了无论做什么事都留出部分注意力观察周边的习惯。 何谷的一举一动早就在何长乐的注意之下,此时对方施展火狮下山直扑而来,何长乐并没有任何意外。 他脚踏八卦步快速闪开,同时抄起石碑对着老力用尽新力未生的何谷的后背毫不犹豫就是一击。 “何谷侄儿小心!”何霸在假山之上看得清楚,并且对这石碑拍击的力量深有体会,他想要提醒何谷不要轻易接触,然而喊出话之时就已经为时晚矣。 砰! 石碑重重砸在何谷的后背之上,浑身冒热气的何谷就像煮熟的癞蛤蟆一样直接被拍到了山上,口中咕漾咕漾冒血,俩眼一翻,内伤过重晕了过去。 “火狮拳也分怎么用,需要找准时机,教你的少林长拳真是都学到狗身上了。”何长乐将石碑拄在地上,冷冷吐了口唾沫,失望说道。 嘶! 众何家子弟无不骇然,他们见何长乐能把何霸累成这样,早知道其定然有过人之处,然而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何长乐竟然可以连武技都不用就将同境界何家年轻子弟中最杰出的何谷拍得生死不知。 何长乐对此不以为意,他的内力虽然距离凝脉还有很长的距离要走,可肉体力量却已经强过好多刚刚步入凝脉境界的武者,所谓一力降十会,更何况单论内力何谷也不见得就比他强。 “小杂种你完了,何通回来之时就是你的死期!”何霸目露疯狂之色,低声大喝。 “那也要等他回来再说,至少以四叔你的本事想拿住我根本不可能。”何长乐咧嘴一笑,气死人不偿命。 “长乐,不可如此无礼!” 何涛闻声而来,见何长乐没什么危险,便饶有兴趣的欣赏起何霸在自己儿子手上吃瘪的模样,已经藏在门后好一会儿,此时何长乐将何谷拍扁,又结了新仇,他知道再不出现说不定一会儿还得得罪其他人。 “爹。”何长乐恭敬说道,警惕着何霸随时有可能的偷袭,并没有将石碑收起来。 “老三,你教出的杂种!”何霸见何涛来,目眦欲裂凄厉喝道。 何涛听到杂种二字眼睛微眯,冷哼一声淡淡开口:“家主召见长乐,你有什么恩仇等他从祖屋出来再说吧!” “啊!”何霸一声长啸,锤头顿足,但在何家家主何英最大,他对此无可奈何。 “何长乐,你的小命早晚要祭奠我儿何铁的英灵!” “英灵个屁,窝囊死了。”何长乐撇了撇嘴,将石碑扛起,手腕一抖用绳子将其绑在背后:“四叔要是没什么事,侄儿这就告退了。” “滚!”何霸暴喝,一脚将假山山头踢碎,气得像头发情的公牛。 何长乐对此不理不睬,朝何涛眨了眨眼,往祖屋走去,众子弟齐齐让开一条路,注视着他的背影,眸中尽是羡慕嫉妒恨。 第二十六章 胁迫 走在去祖屋的路上,父子二人沉默,何涛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神色也有些阴沉。 “长乐,你娘的事情?”何涛咬了咬牙,觉得有些事情终究要说破,不然父子二人心中都会存在心结。 “我娘没事。”何长乐淡淡开口说道,略作沉吟补充道:“昨晚我和她在一块儿。” “什么?你……”何涛干瘦的身子剧烈颤抖,低喝一声,突然住嘴四下看了看,凑到了何长乐身边:“你小子没说胡话?” 何长乐抿嘴耸了耸肩,小声道:“昨晚我去了李府,先是救了娘,娘又救了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小子昨晚竟然去了李府,真是胆大包天,快说是怎么回事?”何涛眸光闪烁,急切问道。 何长乐将昨晚的事情保留了石碑的秘密,然后尽数说给何涛听,何涛面色时阴时晴,听到何长乐亲手用绝技将李良给吸死的时候拍手叫好,脸上多了几分释然。 “爹,你不会真以为娘是那种女人吧?”何长乐张着嘴,鄙夷的看着便宜爹。 “胡说八道,你娘对我一心一意,岂会背叛,我就知道是这样。”何涛老脸先是一红,而后干巴巴逞强道,突然恼羞成怒,拎起何长乐衣领就要揍:“你小子皮紧,得打!” “别,娘说我可是咱们家的宝贝,日后是要成为通窍强者的存在,你要是把我打坏了,她就扒了你的皮做口袋。” 何长乐作势躲闪,搬出老娘来镇压便宜爹,他看得出来,何涛甚是关心赵曼,绝对是个怕老婆的货色。 果然,何涛一听说老婆发过话,马上就不敢嚣张了,悻悻地放下抬起的手,撇嘴怀疑的看着何长乐,在其身后的石碑上扫了几眼。 “通窍强者,你做梦吧!不过你小子竟然能杀死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难道是靠这石碑?奇怪,跟草涧村村头的那块挺像,你小子怎么总和石碑扯上关系?”何涛眼睛微眯,伸手摸了摸石碑表面。 “咳咳,老爹你有空可以去祖坟看看,找一找有没有灵芝,顺便观察一下哪座坟冒了清气,或是有祥瑞出现什么的。”何长乐干咳两声绕过话题,耸了耸肩,饶有其事说道。 “混账小子,就会贫嘴!”何涛给了何长乐一大巴掌,被何长乐躲了过去,挤眉弄眼直呼疼。 为了说清楚赵曼的事情,父子二人刻意放慢了脚步,等来到祖屋之时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时辰。 “一会儿你进去之后注意点说话,这些天你所展露出来的武技,交出来也好,免得总被惦记,至于他们不知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何涛脸色有些阴沉,郑重说道。 “不劳而获,爹你也该觉悟了,这次娘出事家族是个什么态度你最清楚不过,何家只能成为束缚,不会成为我们的后盾。”何长乐冷哼一声,淡淡说道。 “住口,家里的事我自有主张,你只管修炼就好,若是将来哪一天真的能成为化液武者,我想家主会给我们一个交代的。”何涛板着脸说道,眸中闪过复杂之色。 他所说的话连他自己都表示怀疑,经历过经脉被废,老婆被剔除族谱的事情,他对何家的感情早已不在如以前那样坚固,家中兄弟以及老爹的做法让他伤透了心。 何长乐沉默,并没有跟何涛争辩,却并不表示他会对何涛的说法有所赞同,何家如此重利轻信,对待家人如待物品一样冷漠,他相信早晚有一天何涛会对这个家族失望到底。 “到了化液境界才会给我交代,那也要能到化液才行,凭现在何家对我的态度,能不能让我突破凝脉都还两说。” 何长乐解开背后的石碑将其放在地上,他不敢带着石碑进去,害怕被何英看出什么端倪。 推开祖屋的门,第二次步入这间阴森腐朽的灵堂,心境比上次还平静。 “赞赏也好,惩罚也罢,都不过是别人的一句话而已,到头来能决定我命运的,只有我自己。” “跪下。” 森白的烛光内笼罩着何英腐朽的身影,淡漠的声音从那里传出,与上次的口吻不同,很直接,不容置疑。 何长乐默默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神情淡然。 “怎么,在列祖列宗的灵位面前让你跪下,你有何不满?”何英冷漠说道,阴冷的灵堂内暗风吹过,烛火摇动,猎猎作响。 何长乐眼睛微眯,错开何英半步跪坐在地上。 如今形势比人强,何英想要弄死他太容易,况且为了便宜爹,为了救了他一命为他付出那么多的便宜娘,跪一跪死人倒也没什么干系。 灵堂内气氛压抑,良久沉默过后,何英淡淡说道:“让你跪在灵堂前,就是还肯承认你何家子孙的身份,不管你是那不洁之女和谁所生,总归是何家将你养大,你就得知恩图报。” 何长乐眼皮动了动,冷哼一声,不屑的笑了笑:“说何家将我养大却是夸张了,养大我的明明就是我爹何涛与我娘赵曼,而何家所做的只是将我爹功力废掉逐出家门不管不顾罢了。” “忘恩负义之辈,果然是孽种!” 何英低喝朝何长乐抡起衣袖,灵堂内寒风乍起,何长乐只觉眼前猛然一黑,只来得及将铁布衫施展出,随后便应声而飞,重重摔在石墙上,喷出一口鲜血。 “半步化液!” 何长乐心中骇然,这种举重若轻出手风雷的实力明显已经超出了凝脉的范畴,若非内力大部分化液,绝对不可能达到。 “有本事你就打死我,那样的话我的武技全都会被带进地狱。”他凄厉的笑了笑,擦掉嘴唇上的血开口说道。 “你当我不敢?”何英阴冷的声音传遍灵堂,蜡烛被气势所震慑,猎猎作响,几经熄灭,最后又亮了起来。 “交出武技的话,何家还能给你留些地位,不然的话你和你爹何涛一块滚回草涧村,永世不得踏入清河县半步。” 何长乐眼睛微眯,眸中冷芒闪过:“有些东西就算得到了,也不一定就能承受得起。” “哼,我何英可曾有过畏惧!” “好,既然何家想要,给你们便是,本就打算传授给族中子弟的,只不过中途出的事情让人心寒。”何长乐神情漠然淡淡开口,冷漠中隐含对何家的鄙夷。 “少说废话,就连你的人都是何家的,武技自然也属于何家,凭你小小炼体境界,掌握那么多强力武技又有何用?”何英冷漠说道,语气森然霸道。 “确实没什么用。” 何长乐沉默良久道,微微攥紧拳头,心中对突破凝脉境界的渴望越发强烈,李良死的前后时间内,何英态度变化之大,让他再次深刻的感受到了武力值在这个世界中神奇的地位。 第二十七章 凝脉草 在何英的胁迫之下,何长乐将金刚腿金刚掌以及铁布衫的内力运行法门写成册子交了出来,顺带着还将拈花指的用法也告诉了何英。 何长乐知道,若是他不拿出这个化液境界的武技狠狠砸何英一次,以何英的贪婪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饶是如此,何英仍旧心中有所怀疑,认为何长乐没有将底蕴全部交出,不过在拈花指的刺激之下,何英有所警觉,开始怀疑起何长乐的背后是不是真的隐藏了什么他何家得罪不起的人物。 如此一来,得到了拈花指之后,何英表情和缓了许多,掩饰着内心的激动,转过身摆出一副长辈的样子痛心疾首道:“别怪爷爷心狠,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家族,你做错了那么多事,我若是没有一点惩罚,老四和老五怎么会善罢甘休。” 何长乐微微颔首,表情漠然,此时就算何英变成兔子,他也不会去相信其所说的话。 “罢了,有你交出来的这些武技在这里,想来他们也会无话可说,李家若是因为你娘牵连到你,我何英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会给你个公道,不过若是洛河派怪罪下来,那何家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何英叹息,瞧了眼面无表情的何长乐,见何长乐听到洛河派的威胁之后毫无反应,眸光闪动,试探问道:“长乐你在草涧村时可是有什么奇遇?” “回家主话,有。”何长乐恭恭敬敬道:“不过不能说。” “看来你对何家有怨气,这不怪你。”何英花白的眉毛动了动,良久叹了口气缓缓开口:“爷爷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你去做,不知你是否愿意?” “不愿意就能不去吗?”何长乐冷笑,淡淡开口道:“是什么任务家主尽管吩咐就是。” 何英昏黄的眼睛内略显遗憾之色:“罢了,本想叫你去石林采集些凝脉草,好让你二叔为你炼制些突破凝脉之用的凝脉丹,既然你不愿意去,那就算了。” “凝脉丹?” 何长乐眉头微蹙,有些搞不懂这老货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他不相信何英这种老奸巨猾的家伙会仅凭一点点猜测就真的相信他背后有高人指点,从而对他有所优待。 “凝脉丹乃是炼体境界突破凝脉之时所用的丹药,一颗便可以提升两成的突破几率,堪称炼体境界的神丹,不过材料难得,其中有一位凝脉草,只有东城四十里外的石林中才有。” 何英一五一十的将凝脉丹的事情说与何长乐听,眸中偶尔闪过一丝莫名之色。 “原来如此,既然是这样,这任务我接下了,即刻动身。”何长乐略作沉吟,开口答应下来,虽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古怪蹊跷,总有种陷阱的感觉,可是为了凝脉,他愿意去承担一些风险。 “老匹夫总不会派人来杀我。”他心中思忖,躬身抱拳。 “如此真是太好了,爷爷期待你马到功成,如此一来,我何家又能多出一个凝脉境界的武者,实乃大幸。”何英看起来有些喜出望外,眸中闪过激动之色,颇有些老怀安慰的样子。 “若是没有其他事情,那就告辞了。”何长乐不喜不悲,淡淡开口说道,抱拳离去。 其走后,盘坐在地的何英脸上激动之色渐去,变得越来越阴沉,眸中诡异之色闪过,缓缓转过身,再次散发出腐朽气息。 “长乐,情况如何,家主可是原谅了你?” 何涛见不到祖屋内的情形,方才听得砰地一声,知道儿子肯定是受到了惩罚,急得干跺脚也不敢擅闯,暗自责怪自己不去听何长乐的话早日摆脱家族束缚,导致儿子受此磨难,此时见何长乐除了衣襟上带了点血之外毫无大碍,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问道。 何长乐点了点头,一边抽出绳子将石碑绑在背上,一边把方才祖屋内发生的事情说给何涛听。 “什么?你答应家主要去石林找凝脉草?”何涛听说何长乐要去石林,顿时跳脚就要冲进祖屋找何英讨个说法,却被何长乐一把拦住。 “怎么回事,这其中有什么猫腻?”何长乐蹙眉,他虽知道这事情透着浓浓的阴谋味道,可一时半会儿也没搞明白问题出在哪里。 “当然有猫腻!”何涛低喝,愤然说道:“家主分明就是想要你去送死,你可知那石林是什么地方?” 何长乐眼睛微眯摇了摇头,别说是才来这个世界没几天的他,就算是真正的何长乐也是很小就去了村里,怎么可能知道清河县的事情。 “那是禁地,禁地你懂吗,就连掌管方圆千里的洛河派也没人敢擅自往石林闯,清河县这么大,凝脉境界的武者屈指可数,若是凝脉丹这么容易就被炼制出来,凝脉早就满地跑啦!” 何涛拍着大腿愤恨说道,急得直转圈,责怪何长乐莽撞胡乱接下任务。 “禁地?”何长乐蹙眉沉吟:“石林里面有东西?” “凶兽!”何涛眸中闪过畏惧之色:“整个承天武国都见不到几只的凶兽,石林里单单是确认过的就有十只,实力最高的已经通窍境界,深不可测。” “竟然是这样,这些凶兽聚集在承天武国境内,难道就没有高手来将其铲除?” 何长乐恍然,听何涛说道凶兽,多少知道些何英的目的,老家伙八成是想要借凶手之手除掉他,这样一来就算他背后有什么大人物存在,也怪不到何家身上。 “怎会没有,你爹我年青武功还在的时候不信邪,曾只身闯入过石林,正巧看到一个身着蟒袍的中年人与一头巨熊大战,那真是动辄毁天灭地,所用的攻击方式已经超出了武学范畴,简直可以称之为神通!” “然后呢?” 何长乐眉头挑了挑,何涛所说之人身着蟒袍,按照前世地球的经验来看,很可能是从承天武国来的王爷之类的存在,那种人少说也是通窍境界。 “没然后了,那中年人在巨熊手中只走了三招便被拍死,巨熊从头到尾没有出现半点光晕,我猜它攻击所用招式都是以纯粹肉体力量为支撑的。”何涛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只是回忆,便双目失神如遭雷霆,可见当初所见之事对他产生了多大的震撼力。 “单纯肉体力量三掌将通窍强者拍死!”何长乐倒吸一口冷气,眸中闪过精芒,虎躯颤抖,对何涛所描述的这头熊心怀向往。 “什么时候我也能三掌拍死通窍强者,哪管是用了神通,也足以死而无憾了。” “混小子少做梦,你能三掌拍死凝脉巅峰老子我就死而无憾了!”何涛不屑冷笑,神情郑重道:“不行,石林你不能去,我这就去找家主说理。” “老爹!” 何长乐拉住何涛的手臂,眸中尽是坚定之意:“这是难得的机会,或许你不知道,我的经脉天生比普通人粗壮,想要达到凝脉境界比平常人难上不止一倍,若不搏上这一次,想要达到凝脉境界不知得哪年哪月。” 他说了谎,他的经脉确实比别人粗壮,可那是因为石碑对他的换血淬体所造成,并非什么天生。 “那也不行,我宁可让你一辈子碌碌无为,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去送死!”何涛甩开何长乐的手臂,眼看就要推开祖屋房门。 “我何长乐宁愿死也不会选择碌碌无为!” 何长乐低沉说道,这次没有去阻拦何涛,他身背石碑矗立在原地,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随风舞动,面容刚毅中带着倔强不屈。 何涛推门的手猛一颤抖,停在了门上,良久重重叹息。 祖屋内,何英目视祖宗灵位,森白的烛光照在他苍老的脸上,一双浑浊的老眼散发着无尽的阴毒。 第二十八章 斩石斑蟒 何涛终究是没有推门进入祖屋,而事实上就算他进去了,也没有可能说服何英放过他儿子。 何长乐并没有去找他在何家唯一的朋友何悦儿告个别,因为他不相信自己真的会一去不复返,他连房间都没有回,背着石碑直接出了清河县,一路向东而去。 五百里路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挺远,可对于何长乐来说,不过是两天的路程,他中途不作休息,全力飞奔之下,不到一天就来见到了被白雾笼罩在其内的巨大“天幕”。 与其说是石林,不如说是无数根通天石柱组成的大阵,何长乐眼前的石柱最细都有四人合抱那么粗,刀削斧凿直通云端,让人观之生畏。 “真是鬼斧神工!” 何长乐赞叹,这座石林在五百里外根本就看不见,全都笼罩在白雾之内,只有到了近前才能发现雾内的巨石。 “麻烦大了,就算没有雾在这石阵之中也很容易迷路,更何况雾气如此浓重,一旦进去怕是别想再出来。”他站在巨石阵之外踌躇难定,不知该如何是好,本以为进了石林之后才会遇到危险,如今看来是他太天真。 “真不知道便宜爹是怎么进去的。” 何长乐口中呢喃,四处张望,眼睛微眯凑到石柱近前,只见石柱之上深深浅浅数道拳脚之印错落分布,他眸中放光,走到下一根石柱前,果然还有印记。 “真是聪明。” 何长乐嘴角上扬,找了个空白的地方猛然一掌,只觉一阵反震之力传来,忍不住喉咙发甜,竟被震出了内伤。 “好强的反震之力,至少是我本身力量的三倍,幸好我没有动用内力!” 他略作调息,看着石柱之上浅浅不到指甲盖深的掌印,在众多动辄数寸深的印记面前着实显得有些可笑。 何长乐摇头苦笑,不做停留向下一根石柱走去,略作心理准备,提掌一击。 砰! 掌印留下,比之方才浅了一些,不过这一次却并未因为反震而受内伤。 “倒是个锤炼肉体的好地方。”何长乐略作沉吟,眸中精芒闪过,知晓了这石柱反震之力的妙用。 一般人想要自己打自己还真不容易做到,可有了这石阵的帮助,想要自己锤炼自己再不存在问题。 他缓步走向再下一块石柱,稍稍加了一些力气,石柱之上留下了一个更深的掌印,反震之力传来,刚好到达他身体的临界点,再大一丁点都会使他受伤。 “就这样差不多了。” 何长乐眸光闪动,快步走向下一根石柱,同样的力量再次出掌,留下掌印之后不做停留直奔更深处石柱而去。 走走停停,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何长乐背靠石碑略作调息,一旁的石柱之上,掌印再次达到了指甲盖那么深。 一路上很安静,不曾见到任何人,也不曾遇到任何危险,与何涛所说的遍地危机有些不符,但何长乐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他不觉得何涛有吓唬他的必要,之所以如今没遇到任何危险,很可能是石林中出现了什么变故。 整整一晚何长乐都没有动,他掏出血石静静的修炼了一夜,第二天早上才动身继续向深处摸索而去。 随着逐渐深入,石柱上的印记越来越少,很明显许多人走到了半途之后遇到了危险,不得不退出。 砰! 何长乐猛然一掌印在石柱上,噗嗤吐出一口鲜血,背在背后的石碑微微闪烁淡金色光芒,飞在空中的血液不曾落地就被它化作血雾所吸收,何长乐的伤势很快就有所好转。 “终于能打出一寸的掌印了。”他看着面前石柱上深约一寸的掌印,咧嘴微微笑了笑,突然瞳孔收缩,竖耳倾听。 嘶!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默默解下背后的石碑,屏住呼吸。 嘶。嘶。 他闻声缓缓侧过身,二十丈之外,一颗巨大的蛇头正吐着几十米长猩红的蛇信朝他看过来,两只竖眼宛若灯笼一般,大白天的闪烁着青光。 “蟒?” 何长乐眼睛微眯,心下骇然,面前之物呈灰黑两色,看起来像是石斑一样,鳞片有足球那么大,粗向足有一米,长向光是现在展露出来的就足足三丈有余,与其说是蟒不如说是蛇妖更贴切。 “这就是凶兽吗?也太夸张了吧!” 他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努力调整呼吸,只要这石斑蟒敢冲上来,他绝对不抵抗掉头就跑,这东西光看卖相就绝对惹不起,真要拼命还不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嘶! 石斑蟒瞪着灯笼竖眼冷漠的注视着何长乐,不停地吐着蛇信,缓缓向何长乐游来,嘴里的腥臭味老远都能闻到。 “怎么办,石碑你不是厉害吗,把我弄过来总不会是为了喂蛇吧,还不快想办法!”何长乐干着急也没用,只好把主意打到了石碑身上。 石碑淡金色光芒闪烁,汇聚成一条简短的咒文,何长乐赶紧将其记住并念了出来,只见石碑随着咒文响动,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大,两个呼吸间又恢复了本来大小。 “变大有用?” 何长乐哭丧着脸,这会儿石斑蟒已经游到了五丈之内,停在原地注视着石碑,竖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突然瞳孔猛然收缩,朝着何长乐爆射而来。 何长乐心中大骇,情急之下抡起石碑便砸。 砰! 嘶! 石斑蟒撞在石碑上,吃痛嘶鸣,而何长乐却飞出老远撞在石柱之上,本就受了伤,又被石柱反震了一下,连续吐出好几口血,眼前发黑。 “糟糕,吾命休矣!” 何长乐悲叹,这会儿他站起来都有些勉强,想要在愤怒的石斑蟒面前逃脱升天根本没有可能。 人在面临巨大威胁之时总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力量,何长乐心知必死,悲叹的同时恶向胆边生,抱着石碑直奔石斑蟒奔去,脑补着前世四大名著里孙悟空钻到铁扇公主肚子里折腾的画面。 石斑蟒受了打击更是愤怒,在它眼中何长乐无异于爬虫,一只爬虫竟然都能对它挑衅,这严重伤害了它的自尊。 它口中猩红的信子吞吐,嘶嘶直响,血盆大口微张,露出两颗数米长的獠牙,紫色的液体稀里哗啦流出,落在地上将石头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大坑。 何长乐一边狂奔一边口中振振有词,怀里的巨大石碑迅速变小,只挡住了他的身子,来到石斑蟒巨口前五丈远外,他纵身一跃直奔那血盆大口飞去。 石斑蟒瞳孔收缩,闪电一般爆射而出,大嘴长得数丈高,吭哧一口将何长乐吞进嘴中,猛然闭嘴只听听咔吧声响,两颗獠牙直接搁在石碑上,崩掉了牙尖。 “让你嚣张,有本事啃啊!”何长乐表情狰狞,强忍着腥臭带来的呕吐感,口中振振有词,撑在蛇嘴中的石碑迅速变大,将石斑蟒的巨口撑开到了极限,想闭闭不上,想丢丢不出。 知道中计的石斑蟒怒了,疯狂的扭动着蛇头,信子不停抽打着石碑,妄图将石碑推到,奈何有何长乐用尽全身内力挡在石碑那一侧,死死将其抵住不让其掉出。 “还敢挣扎,让你再也吐不出信子!”何长乐眸中闪过阴狠之色,手腕翻转,冥蛇短刀出现在手掌之中,他眼睛微眯,趁着蛇信飞来之际,顺势斩下。 噗嗤! 血花飞溅,几十米长的巨大蛇信子近乎被从根斩下,鲜血如喷泉一般溅到石碑之上,石碑猛然爆发强烈金光,疯狂将石斑蟒的血液吸收,石碑表面纹路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深,很快就形成刀削斧凿般的石刻。 何长乐没时间去看石碑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会儿石斑蟒吃了大亏,发疯一般扭动起来,不停地撞击着周围的石柱,企图将何长乐从它的口中震飞。 何长乐就像是狗皮膏药,他竖起冥蛇短刀,一刀捅在了石斑蟒的下颚之上,整个人挂在里面说什么都不掉,反倒是石斑蟒挣扎的越激烈,所受的伤害就越大,很快下巴就出现了一个血洞,冥蛇的刀尖刺破下颚透了出去。 石碑疯狂的吸收着石斑蟒的血液,仿若永远没有尽头一般,来多少吞噬多少,到后来已经不是石斑蟒在流血,而是石碑在主动吞噬。 随着时间流逝,石斑蟒的血液流失过多,力气也逐渐变小,何长乐得了空,便开始进行更深度的破坏。 他先是爬到了石斑蟒的嗓子,用冥蛇进行了一系列切割,耍了两套刀法觉得不爽,干脆把冥蛇丢回储物戒指,将方天画戟取了出来。 要说戟法何长乐还真不会,可是他前世却学习过少林的棍法和五虎断魂枪,两下一结合,倒也将这柄宝戟耍得虎虎生威。 何长乐第一次用戟,颇有些兴奋,一边熟悉着戟与枪棍的区别,一边从石斑蟒的嗓子向其腹内杀去,刺破食道,把石斑蟒的五脏六腑搅得一团糟,更是将一人大的蛇胆给割下,当成宝贝丢进了储物戒指。 第二十九章 蟒血炼体 天色已暗,何长乐在石斑蟒的肚子里折腾了一天,最后在其腹部割了一扇门从中钻出。 方天画戟寒光闪闪,血气森森,殷红的蛇血沾得全身都是,本来乌黑的头发也成了暗红色,黏在一块湿漉漉。 他收起手中滴血的宝戟,踉跄靠在石柱上,眸中精芒闪烁直勾勾盯着石斑蟒几十丈长此时已经干瘪了的尸体,染血的脸上亢奋之意还未消,良久发出低沉的笑声,随后转为酣畅淋漓的大笑。 这次拼命能弄死这头少说也相当于凝脉高级的石斑蟒,让何长乐充分感受到了自身的潜力,虽然侥幸的成分很大,但侥幸未尝不是实力的体现,也是要有一定实力为基础的。 “毕竟是畜生,换成是凝脉高级的武者,我可没孙悟空变大变小的能力。” 何长乐捏紧拳头,兴奋的同时不忘给自己浇冷水,虽然如今他打败了石斑蟒,但同样的手段是不可复制的,换成其他相当于凝脉高级境界的凶兽,他只有死路一条。 歇息片刻,何长乐起身来到蛇头处,石斑蟒死不瞑目,灯笼大的竖眼内瞳孔已经放大,却仍然散发着不甘心的怨气,血盆大口张着,其内石碑光芒已经收敛,支撑着上下颚,宛若天柱。 “不朽仙碑?!” 何长乐凝视眼前气势雄浑的四个摩崖大字,只觉其上无穷的沧桑之意扑面而来,连带着他的情绪都受到石碑感染变得怅然起来。 吸收了石斑蟒的全身精血,石碑表面不再空无一字,其上布满神秘的纹路,中央四个大字宛若神来之笔,将之衬托得神秘不凡。 “看来以后不能叫你石碑,得改称仙碑了。”何长乐眼睛微眯缓缓开口,振振有词,巨大的石碑迅速缩小,重新化作石碑那么大。 将石碑从蛇嘴中弄出来重新绑回背后,何长乐盯着石斑蟒数丈长的尸体沉吟良久,手中光芒闪过,方天画戟再次出现。 他提戟上前猛然斩向蛇尸,只闻金铁交戈之声传出,宝戟在石斑蟒的鳞片上划出道道火星,只留下了细微划痕,蟒肉毫发无伤。 嘶! 何长乐瞳孔收缩,再次感叹自己命大。 “还好我急中生智钻进了它的肚子里,不然就这种硬度,何英老匹夫来了怕是也拿它没辙。” 他咽了口唾沫,眸中贪婪之色一闪而逝,废了好大的劲敲下来一片蟒鳞,视若珍宝般收进了储物戒指。 掉了第一块鳞片,再往下敲方便了许多,何长乐一整夜都没闲着,等到天亮时,石斑蟒的尸体已经只剩下了烂肉。 “这次收获太大了,不枉我冒着生命危险闯入禁地。”他长出一口气,若不是嫌石斑蟒的肉太腥,怕是连肉都不会浪费掉。 “奇怪,怎么感觉力气变大了?” 何长乐收起最后一块蟒鳞,扬了扬手中对于他来说本来稍重的宝戟,眉头微蹙,此时方天画戟在他手中就如同拖布杆一样,轻易就能做到全舞花。 “大了少说两倍!” 何长乐眼睛微眯,眸中精芒闪过,没有用内力,提掌便击向身旁最近的石柱。 砰! 一声闷响过后,何长乐的手臂如同切豆腐一般深入石柱六寸,巨大的反震之力轰然冲击全身骨肉,然而他只是面色涨红,连口血都没有吐出便将之尽数化解。 “不只是力量增强这么简单,竟然连肉体的承受能力也至少是原来的数倍。” 何长乐倒吸一口冷气,将手臂从石柱中抽出,眸中精芒连闪看向石斑蟒尸体。 “血,绝对是血的原因,我身上沾得到处都是蟒血,也只有如此才能解释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喉咙上下滑动,恍然呢喃道:“难怪仙碑吸收了那么多的蟒血,看来它能够产生这么大的变化还真是多亏了石斑蟒的馈赠。” 何长乐眼睛微眯眉头挑了挑,想起了被他收进储物戒指的蟒胆,眸中绽放精芒。 “不行,不能浪费,得赶快弄明白如何炼制丹药,日后再遇到凶兽,骨头渣子都不能留。” 他看向石斑蟒的烂肉,可惜的摇了摇头,忽见背后仙碑淡金光芒闪过笼罩在烂肉之上,少说得有三吨重的庞大蟒尸瞬间消失不见,两个淡金大字浮现在何长乐眼前。 “储物?” 何长乐脸皮动了动,将念头探进仙碑,只觉眼前金光闪过,意识出现在一片无亘的荒凉世界之内。 此处世界不知多大,天地昏昏暗暗有点像地球上刮起沙尘暴,地表都是贫瘠的黄土地,一望无际连棵树杈都不存在。 “仙碑之内竟然是这样!” 何长乐再次感受到了这不朽仙碑的不同寻常,环顾四周,在一处鲜血凝结而成的水潭里发现了石斑蟒的尸体。 “血肉都在这里,还算你有良心。” 他嘴角上扬,接受了仙碑的美意,淡淡开口道:“既然你的内部空间这么大,可比储物戒指强多了,以后有什么东西舍不得扔全都堆在这个世界里,不能浪费。” 从仙碑的世界中出来,何长乐略作沉吟,决定不能再继续深入找死,不过也没想放弃对凝脉草的寻找。 “纵向不行,我往回找总可以了吧?”他笑了笑,一掌打在石柱之上,半条手臂都陷了进去,喉咙发甜,吐出鲜血,口中喃喃:“总算还靠谱。” 何长乐顺着石斑蟒来的方向摸了过去,那个方向有石斑蟒存在过,野兽的领地意识都很强,想来不会有其他凶兽。 随着迂回距离越深,他逐渐熟悉了自己被蟒血淬炼过的身体。 “少说也得有两千斤的巨力,肉体承受能力更是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以现在的水准,凝脉初级境界的武者根本不值一提,不说三掌打死可也差不太多。” 何长乐眼睛微眯阴仄仄的在盘算着新的对敌策略,不时发出冷笑,如今他虽然不曾凝脉,但是再遇见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如何霸之流,虽可能依旧不敌,但至少不会毫无抵抗之力只能闪躲。 正在想着如何将何霸坑死的大计,仙碑光芒闪动引起何长乐的注意,他回过神稍微怔了怔,面露惊喜之色看向脚下。 石柱根部,一株嫩黄色如草芽般的植物拱出石头地面,正在随风轻摇。 “凝脉草?” 何长乐眉头微蹙,蹲下身用手戳了戳嫩黄的草叶,有些不愿相信。 “能炼制成凝脉丹的主药材怎么的也得带点光晕才像个样吧,这算怎么回事。” 虽然他不愿意相信,可这株草药的外形确实和图谱上绘制的差不多,不出意外应该没错了。 “吼!” 正在何长乐犹豫不决之时,石林深处一声巨吼传来。 “熊!” 何长乐瞳孔猛然收缩,记起来时何涛所描述的那只三掌打死通窍大能的凶兽,不敢多呆,一把将凝脉草连根拔出丢进仙碑,头也不回沿着留下的掌印往石林之外逃去。 才逃出不到半天的路程,身后又是一声咆哮,紧随而来地面开始不停的颤动起来,隐约有隆隆声入耳。 何长乐咬牙加快了脚步,内力运转用出凌波微步,脚底生风飞速朝外逃去,只觉内力如流水一般消逝,而身后那不可见的巨大压力也慢慢消失。 在凌波微步的支持下连续狂奔了半个时辰,何长乐终于逃出了石林,两腿发软跌倒在地,身子不住颤抖,感觉体内好像被掏空了一般,内力分毫不剩,手中攥着的血石被风一吹化作齑粉飘散而去。 第三十章 东窗事发 石林深处,一头黑色巨熊发出凶厉的咆哮,在距离奔出石林还有不足百里的地方停了下来。 巨熊脚下,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昏黄,手中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儿,凝视着何长乐离开的方向,翻着白眼掐指神算。 小女孩噘着嘴,乌溜溜大眼睛时有光芒闪过,给人很机灵的感觉,她娇哼一声,扭过身子仰脖瞪了巨熊一眼,气呼呼道:“让你追个人你都追不到,笨死算了!” “吼!” 巨熊咆哮一声,凶厉的熊眼中红芒散去,竟透露着几分委屈,发出哼哼唧唧小狗般的动静。 “小白,这次不能怪熊三,那小子确实有些门路。”老人昏黄的老眼里有疑惑闪过,沉吟道:“我竟算不到他的过去未来!” 被叫做小白的小女孩闻言怔了怔,抿着下唇娇笑道:“连老黑你都算不出来?那可好玩儿了,早知道这样,上次见到他的时候就该赖上他,不过如今也不晚。” “你不会又想?”老黑眉头动了动,摇头叹息无奈道:“已经被你玩弄死一个了,你就放过这小子一条生路吧。” “上次那是意外,那不能怪我,再说,这都过去多久了!”小白闻老黑拿上次的事情说事,马上跳脚反驳。 “好好,你爱怎样就怎样,反正咱爷孙俩任务时间还长,我也乐得找人玩儿。”老黑吹胡子瞪眼直摇头。 小白抿嘴一笑,大眼睛里光芒闪烁,白霞闪过化作一只毛皮雪白的狐狸,哧溜溜朝石林外跑去,老黑直摇头,冒了一股大黑烟,变作一只大黑狗,吐着舌头紧随其后。 熊三人立而起,直到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不见,长长吐出一口气,人性化的用厚重的熊掌拍了拍前胸,欢呼一声,扭着肥大的熊屁股跑回石林深处。 石林外,何长乐调息良久,忽闻犬吠之声,抬开眼皮朝石林中瞅了瞅,只见一黑一白两只小动物狂奔而来,眉头挑了挑情不自禁开口:“雪橇三蠢?” 狂奔的小白猛然一个趔趄,起身用乌溜溜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看着何长乐,哼唧两声,露出两颗不大的犬牙。 “原来是狐狸,我还以为是只萨摩。”何长乐呢喃,看向紧随而来的老黑:“这只绝对是拉布拉多,不会认错。” “汪!” 老黑甩着脑袋吼一声,流出老大一道口水,很高兴这个世界竟然有人能将它认出。 “石林里居然还有你们这样的弱者,真不容易,混不下去了吧,被那头熊赶出来的?”何长乐将小白扯脖拎到怀里,用手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耳朵,咧嘴一笑:“真软和,叫你小白吧。” 小白拿脑袋在何长乐手上蹭了蹭,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温顺的趴了下来,毛茸茸的大尾巴竖起,在何长乐的下巴上扫来扫去。 “她叫小白,你就叫老黑如何?”何长乐咧嘴笑逗弄小白一会儿,看向一旁蹲坐,瞪着一双狗眼打量自己的拉布拉多,略作思忖道。 “汪!” 大狗人性化的点了点头,抬屁股凑上去,吐着舌头讨好的在陆白身上嗅了嗅。 “都说狐狸聪明,拉布拉多也是狗中智慧数一数二的品种,不过你们两个还真夸张,若是还在地球,肯定能拍卖几千万!”何长乐以为这二位听不懂他说什么,自顾自的吐露着心声,却没看到小白老黑对视一眼,眸中闪过奇异的光芒。 “也罢,难得见到熟悉的物种,你们两个又是被驱逐出来的,倒是和我有那么几分同命相怜,不如就跟着我如何?”何长乐嘴角上扬微微一笑,同样揉了揉老黑的脑袋。 “汪!”老黑狗头直点,哈喇子流一地,如黑色鞭子一样的尾巴左摇右摆。 “如此甚好,日后弄到适合凶兽修行的法门给你们弄两本,咱们仨正好成立一个组合,就叫黑白三人组,然后横扫天下,带着你们回来找那头笨熊报仇。” 小白乌溜溜大眼睛中闪过兴奋的光芒,雪白的尾巴左摇右摆,不停拱着何长乐肚皮撒欢,对何长乐的话很是意动。 一人二宠结伴而行,何长乐很高兴日后多了两个玩伴,一路上有说有闹。 因为任务已经完成,他并不着急着赶路回何家,每路过一个村庄就多停留一阵子,一边感受着这个世界的人文环境,一边从仙碑中取出蟒血淬炼己身。 小白和老黑似乎对仙碑很感兴趣,总是偷偷打量,时而凑上前去嗅一嗅,露出迟疑的目光。 从石林出发的第三天,何长乐终于回到了清河县,只是一个来回,他便从脆弱的“小鸡仔”变成了深藏不漏的野兽,以至于连走路时的姿势都变得自信起来,不因为别的,只是如今整个清河县能稳压他一头的人绝对不超过十指之数。 一人二宠的组合一路上引起好多人围观,黑色劲装青年身背一石碑,领着两条狗,怎么看都觉着有些怪异,不过可能是县城的人承受能力比较强,除了偶有小声议论,并没有造成严重的交通拥堵。 何家门口,两票人马将正门堵得严严实实,为首两个壮汉身上带着煞气,一个手提长刀,一个身背长枪,身后众仆从尽皆持兵器而来,各个神情凛然,准备着随时爆发的大战。 “李阳,牧勒,你们少要给脸不要脸,草涧村之事若不是你们欺人太甚,我儿也不会下此狠辣之手,如今家主已下令将他派去了石林,你们若有本事尽管找过去,少来我何府闹事!” 何涛面色阴沉低喝,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草涧村的事情会败露,却没想到事情败露之时正赶上了他父子俩艰难不得志之时,如今儿子去了禁地生死未卜,他正憋着一肚子怨气。 何府大门敞开,其后数百仆从各个全副武装,各个神情凝重,何家除了何英以及被贬去草涧村的何夏以外,第二代的男人全都挡了出来。 “少说废话,你说他去了禁地谁会相信,整个清河县都知道你何家得了个小无敌,何英老匹夫会轻易让他去涉险?我看那小孽障一定是被你们藏起来了,然后骗我们说是去了石林,好让我们去送死!” 牧勒眸中寒芒耿耿,冷笑说道,手中长枪斜指何涛,发出慑人的嗡鸣。 “牧勒,你说话最好注意一些,我父亲可不是谁想骂就能骂的,至少你个凝脉中级的货色根本不配。”何家老大何通眼中闪过寒芒,冷漠注视着牧勒,身上散发出如猛兽一般的气息,将牧勒的气势压倒,使得李牧两家仆从尽皆腿脚发软。 “何通小儿少要嚣张,清河县凝脉高级的武者可不是只有你一个!”李阳蹙眉一声低喝,瞬间打断了何通的气势,众仆从得到喘息,各个脸色惨白,冷汗直流。 “那又如何,就凭你们这两只虾兵蟹将,也敢来包围何府,是欺负我何家无人了吗?”何家老二何隆低喝一声,脸上带着愠怒。 “欺负你又如何,你何家的人是人,我牧家的人难道是畜生?我们两家的人不能白死,今日若是不能给出交代,就让这清河县再无何府一说!”牧勒咬牙切齿眯眼说道,横起长刀,寒芒直扑何涛:“若是找不到何长乐,就先拿何涛小儿的命来做利息!” 话音落下,他低吼一声猛然踏出,长刀横扫直取何涛脖颈。 何府众人大惊,然而除了何隆面露焦急之色外,何通与何霸皆是神情各异。 牧勒的长刀距离何涛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砍掉何涛的首级,何涛不会武功,根本无力抵挡,而想要出手帮助的何隆虽然已经拔剑,但距离较远来不及相救。 嗡!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乌光电射而来,如同钉子一般从牧勒的腰间穿过,瞬间将其斩成两截,殷红的鲜血猛然喷射丈许高。 乌光将牧勒震杀之后去势不减,又斩断了两个仆从,而后“咄”的一声钉在墙上,顶部深入墙内,只露出一支乌光闪烁,雕龙画凤的长柄。 嘶! 包括何通以李阳二人在内,在场所有人尽皆脊背生寒,齐齐看向长兵射来的方位,待看清所来之人是谁后,尽皆瞳孔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第三十一章 强势 何长乐早来到街边拐角处,一直默默注视着局势发展,便宜爹要被斩杀之时何府几兄弟态度的漠然,让何长乐对何府不再抱任何希望。 何家上上下下除了老二何隆一家还拿他父子当个人看,其他所谓的家人巴不得他们早死。 何长乐手腕转动,冥蛇短刀出现在手中。 他舞了个刀花,缓步走到何府门前,拦在路中央的仆从见其走来,根本不敢摄其锋芒,推搡着退开,让出好宽的一条路。 这可是能够一戟镇杀凝脉中级境界高手的存在,谁敢轻捋虎须。 何长乐没理会众人或是畏惧或是惊疑的目光,直接走到墙边,伸手握住长柄没费多大劲就将宝戟抽出。 嗡! 方天画戟发出嗡鸣,其上雕龙画凤,枪尖和头两侧的月牙刃大白天的反射着耿耿寒芒,许是因为饱饮石斑蟒之血,森然的杀意老远都能感受得到。 “当着我的面竟然敢对我老爹动刀动枪,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何长乐来到牧勒尸体上半身前,一脚踩爆牧勒死不瞑目的头颅,红白两色掺杂的浆液溅得到处都是,异常血腥。 “你就是何长乐?”李阳瞳孔收缩,眉头微皱。 “趁没有被我们围攻之前,有多远滚多远,何家还没沦落到任人欺凌的地步!”何长乐面对凝脉高级境界的李阳丝毫不以为杵,气势汹汹喝道,手中方天画戟直指李阳头颅,发出清脆嗡鸣。 “好个何长乐,确有小无敌之风范,却不知,你是否已经凝脉成功了呢?”李阳眼睛微眯,如同毒蛇一般紧盯着何长乐,试探问道。 “我若是凝脉初级,现在死的就不只是牧勒匹夫一个人了。”何长乐咧嘴残忍冷笑,眸中闪过疯狂之色,似乎对李阳很感兴趣,跃跃欲试。 “年少轻狂,早晚夭折。”李阳开口冷声说道。 “你这匹夫没死之前,我不会死。”何长乐手中宝戟翻了个个,嗤嗤响动。 李阳毒蛇一般盯着何长乐良久,缓缓抬起手,声音如同从牙缝里挤出一般低声道:“李家众仆从听令!” 哗! 未等李牧两家仆从有所行动,何家的仆从已经齐刷刷的将朴刀横在胸前,各个眸光闪烁,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看着何长乐的目光憧憬中带着敬佩。 何家行事向来畏首畏尾,众仆从平日里虽然常拿自己是大家族的一员来显摆,然而却从未真正感受过大家族的荣耀,如今见识了何长乐十足的霸气之后,他们与有荣焉,真正感受到了作为何家一员该有的自豪。 李牧两家仆从先是被何长乐气势所压制,本就失去先机,如今见何家兵强马壮,顿时意志尽失,虽然稀里哗啦举起兵刃,却全都左顾右盼,都在想着一会儿真打起来如何让别人先上。 何家几兄弟见此情形,各个高傲的仰起头,嘴角露出不屑的冷笑看向李阳。 李阳眼皮抖动,强自将怒火咽进肚子,咬牙切齿低喝一声:“撤!” 话毕,他再也不愿意多待片刻,拂袖而去。 李家仆从松懈吐气之声汇在一块儿,如同笑话一样传进何家仆从的耳中,在何家众人嘲讽哄堂大笑之下,各个如蒙大赦悻悻逃走。 李家撤退,牧家众仆从群龙无首,想要前去将牧勒被斩成两段的尸身带回,却被何长乐冷漠的目光吓得不敢上前,进退两难。 “牧勒的尸体就晾在这里,想要拿回就去找个够资格站在这儿的人。”何长乐扫视牧家众仆从,宝戟舞全花,猛然插在地上,震得地面颤抖。 牧家众仆从面面相觑,呼啦啦全都撤走,很快何家门前就只剩下了何家自己人。 “长乐!” 何涛几步上前,一把揽住何长乐的肩膀,上敲敲下打打,确定何长乐真的没什么伤之后,目露奇芒惊骇的看向持在何长乐手中的宝戟。 “这是什么东西,竟然能斩杀凝脉中级境界武者,好生威猛,少说也得是化液神兵吧!”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无语道:“爹,你儿子从石林中九死一生而归,就不能是有点奇遇,凭自己的本事镇杀凝脉武者?” “你小子少跟老子胡咧咧,你啥本事你爹我还不知道,这才几天,就算你突破凝脉也不会是牧勒的对手,还说不是这神兵的好处?” 何涛认定了何长乐能够斩杀牧勒是依仗方天画戟,毕竟儿子突然能够一戟镇杀凝脉中级境界武者,这实力暴涨的太过匪夷所思,让他毫无心理准备。 若是何长乐凭借吸干李良的那神奇的化功大法倒还有可能做到,可如今何长乐明明只用了一戟,单纯的一戟而已,这实在是太有震慑力。 何长乐无奈,跟这个没见识的便宜老爹实在无力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摇了摇头把目光看向何隆,恭敬抱拳鞠躬,方才何涛受难之时何隆这个亲二哥的表现还是让何长乐很满意的。 “二叔,今日之事多谢您出手相救,来日小侄若武道有所成,定当不忘二叔之恩。” “长乐侄儿严重了,我们本就是一家人,我不过是做了些自己该做的事而已,倒是长乐侄儿你,实力真是出乎二叔的预料,今日能够力挽狂澜震慑李牧两家,扬我何家之威,还多亏了长乐侄儿。” 何隆摇头笑了笑,目视何长乐眸中精光连闪,淡淡开口道:“侄儿若是有空,还要多多提携你悦儿妹妹,那丫头野得很,老是叫嚷着要加入七玄宗,就凭她的武艺,出了何家门寸步难行,洛河派都不会要,想加入七玄宗简直就是做春秋大梦!” “二叔放心,悦儿妹子那里我会帮她想想办法,要加入七玄宗有些麻烦,不过加入洛河派是肯定没问题的。”何长乐嘴角上扬,提到何悦儿那丫头他的心情变好了许多。 “想想也有些日子不曾见到她了,却不知她日子过得如何。”他心中思忖,脸上露出怅然神思之色,忽被一个讨厌的声音所打断。 “好狂妄的口气,你以为洛河派是你何长乐的后花园,想去就能去的吗?”何霸眼含仇恨,两个儿子都废在了何长乐手下,可谓仇深似海。 他一边讥讽何长乐,同时眼睛盯着何长乐手中的方天画戟,毫不掩饰贪婪之意。 何长乐眉头微皱,手中光芒闪过,冥蛇和方天画戟全都收进了石碑。 “小子,看来你的命很大,去了石林竟然都能活着回来,还活蹦乱跳的,不会是在石林外边睡了两天大觉而后空手回来了吧?” 何霸见何长乐收起兵器,眉头动了动,隐去贪婪之意嘲笑道:“我可告诉你,家主给你的任务事关重大,你若是不接还好,若是接了却没完成,那是要受到家族惩罚的。” 除了何通眼睛微眯打量着何长乐之外,所有何家人包括仆从,脸上都露出几分愤愤之色。 如今何长乐为何家立了大功,一戟镇杀牧勒,喝退李阳,壮大了何家的声势,而何霸却明里暗里在找茬,仿佛见不得何长乐好一般。 所有人都知道他与何长乐有间隙,但真要说起原因只能怪何煜以及何铁不自量力,那纯粹是自找的,怪不得何长乐下狠手。 第三十二章 对战凝脉中级 “老四,差不多行了。” 何隆蹙眉说道,对何通的做法颇为不满,他自然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与侄儿之间仇恨颇深,但无论出于是非还是出于功过,他都更偏向于何涛父子。 十五年前何英废掉何涛之时他就曾出言反对,如今看来当初何英的做法确实有失公允,何涛父子承受这么多年的委屈理应得到补偿,可何英却仿佛在故意诱发子孙之间的矛盾一般,做法极端,偏激。 整个何府都知道何涛父子不受待见,若是何长乐没去得罪洛河派,凭他的实力倒还能获得些地位,可如今何家上上下下都觉着他父子是丧门星,早晚会招来祸患,与何长乐结仇的何霸更是变本加厉。 “差不多?他废掉何煜,杀了我儿何铁之时可曾想过差不多!” 何霸眼睛微眯,面目扭曲低喝,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想立刻镇杀何长乐,不过在没有弄清楚何长乐突如其来的武力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他不敢轻举妄动。 “何煜敢对我爹下死手,我没杀了他算是轻的,至于何铁,无故妄言羞辱我娘亲,死了活该。” 何长乐冷哼一声,瞥了眼何霸,嘴角上扬露出一口白牙:“倒是四叔你,若是觉得侄儿哪里做的不对,尽管上来教训便是,不过侄儿出手一向不知轻重,若是把你打出个好歹来,可不负责给你养老送终。” “长乐,不得无礼。”何涛拉住何长乐,他没想到何长乐竟然会去挑衅凝脉中级境界的何霸。 倒不是说他对何霸还讲究什么兄弟情分,他自知两家的仇恨已经到了不可调节的程度。 何涛到现在也以为何长乐是仗着兵器偷袭才杀了牧勒,而如今何霸已经有所防备,何长乐与之交战肯定讨不到什么好。 “三弟,不是哥哥说你,长乐侄儿做的确实有些过火,如今对长辈竟然也不知敬重,我看是该教训一下了。”何通插嘴说道,他在一旁看了半天,此时跳出来煽风点火。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莫要为了一己私仇是非不分。”何隆眼睛微眯注视着何通,冷声道:“要知道,把何家搅得一团糟最后得意看笑话的只会是县上的其他家族。” “我只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客观的说了句话而已,二弟你说这话未免太看不起大哥了,虽然长乐侄儿差点废了我儿何谷,可这不是还没废呢么。”何通脸上带着笑意,可任谁看去都觉得有些阴沉。 “废话连篇,想要教训我,就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何长乐冷哼,不屑的瞥了眼虎视眈眈的何霸:“不就是担心无力对付我的宝戟嘛,实话告诉你们,那方天画戟不过是重了一些的凝脉圆满兵器而已,对付你这种级别的货色,就算不用兵器你又能奈我何?” “狂妄无知,你四叔乃是凝脉中级境界中少有的高手,内力之雄厚就算二十个你也有所不及,还不快跪下认错!”何通冷笑,以长辈口吻责备何长乐道。 “不必了,今天我就代替何涛弄死这个不知尊卑的小畜生,免得脏了我何家的门楣。” 何霸低喝一声,右手瞬间蒙上淡金色,披头砸向何长乐的脑袋,属于凝脉的气势迸发,将众人的衣衫吹得猎猎作。 何家三兄弟退开数步,何涛更是无力抵挡险些跌倒,在何隆的搀扶下才站稳,忧虑的看着何长乐。 “金刚掌?” 何长乐眼睛微眯,内力运转,浑身上下白烟袅袅而起,隐隐有火苗升腾,他微微躬身,整个人像是一头发怒的雄狮,猛然狮吼。 凶悍的热浪扩散开来,吼叫声低沉而有震慑力,众仆从无力抵抗纷纷腿软,更有甚者瘫软在地。 面对何霸猛烈的掌击,何长乐不守反攻,两掌呈爪状交叉胸前,奋力朝两侧撕开。 “火狮横扫!” 何隆目露精芒,见何长乐将何家的武技激发到这种程度,赞赏的同时又不禁觉得眼前景象很是怪异。 正常来说,何长乐应该用金刚掌,而用出火狮拳的应该是何霸才对。 砰! 正在众人为何长乐将火狮拳用到这种不凡的程度而感到惊讶之时,何长乐和何霸已经对撞在了一起。 在场众人无不瞠目结舌,预料之中何长乐被打飞吐血的景象根本没有出现,场中二人一击而分,各自退后五步。 何长乐嘴角有鲜血溢出,眸光锃亮盯着何霸,反观何霸,虽然没有吐血,不过拍击何长乐所用的那手掌更是留下三道血淋淋的伤痕,此时面色通红,不知是因为和晚辈打了平手觉得羞辱还是与何长乐的对攻震出了内伤。 “竟然真的抵过了!”有仆从不可思议的惊呼道,震惊之意溢于言表。 何通眉头挑了挑,脸上阴沉之色一闪而逝,抚掌大笑:“哈哈,何家真是出英才,小小年纪竟然就已经能跨越大境界力战凝脉中级,虽然是仗着火狮拳的威风,但也有狂妄的资本了。” 众人恍然,震惊的神色稍有淡化,不过仍未褪去。 何通的一句话顿时将何长乐出色的底蕴抹去了一大半,将功劳全都扣在了何家的火狮拳上,在场众人都是何家子弟,自然更倾向于去接受这种说法。 “大哥这话有些偏颇了,那金刚掌也并非等闲武技,虽说未必及得上火狮拳,可四弟的内力岂是长乐侄儿可比,如今两人相斗竟然是平手,足以见得长乐侄儿底蕴之深厚,乃是天生神力,以炼体大圆满境界对战凝脉中期只是稍落下风,真可谓数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 何隆反驳何通赞叹道,看着何长乐眸绽精芒,语气中充满赞扬道:“这等天才若是大力培养,一旦到了凝脉必将化液以下无敌手,将来我何家说不定真的会有化液高手出现。” “化液高手?”何通淡淡笑了笑,不以为然道:“且不说一个化液高手要消耗多少财力物力,二弟你以为化液高手是大白菜?” “能突破化液的人无不是二级势力的天才,长乐这小子虽说有些天赋,可也只能在一级势力之中逞威风,扔到二级势力定会泯然众人,别忘了,二级势力可是称为宗门。”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摇头否定何长乐。 “大哥这话说的醋味太浓,且不说我儿能不能突破化液,就算我儿这辈子只能达到凝脉大圆满,凭借他炼体可敌凝脉的实力,这清河县还有谁敢跑到我何家轻捋虎须,到时整个清河县都将臣服在我何家的威严之下。” 何涛听不惯何通的话,虽然他经常数落何长乐,但还是不允许其他人也跟着瞧不起,这是他的儿子,他愿意怎样都无所谓,可别人出言挖苦他岂能开心。 “哼,那也要等他突破到凝脉大圆满再说,如此狂妄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真是个问题。” 何通眯眼冷哼一声,嘴角上扬淡淡道:“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你那不知廉耻的婆娘杀了洛河派的弟子,洛河派早晚会查到清河县来,以如今天下正邪不两立的局势,说不定会把长乐侄儿抓走充当要挟赵曼妖女的人质。” 第三十三章 拈花一笑 “小孽障,我倒要看看你能撑过几击!” 何霸对这样的结果不接受,凶焰滔天,踱步立掌再次抢攻而来。 何长乐就像一头真正的火狮,咆哮着对敌,脚下八卦步飘忽深奥,躲过何霸的一次次攻击,同时进行反攻。 若是原来的何霸面对何长乐如今的身手定然会被玩弄于股掌之中,然而自从何长乐情愿交出一部分武技给何英之后,何家的整体实力上升了很大一截。 何霸作为如今何家的支柱之一自然也学了八卦步,面对何长乐的偷袭同样很轻松躲过,仗着自己内力悠长不给何长乐休息的时机,一掌接一掌打向何长乐。 何长乐见招拆招,见无法迅速解决战斗,也不再使用火狮拳,毕竟以火狮拳的内力消耗速度他很难支撑太久。 散掉火狮拳的内力,何长乐返璞归真,将金刚掌以及金刚腿运用到了极致,以谭腿长拳为基础,只有和何霸对撞之时才爆发出金刚之力,如此一来内力损耗的速度顿时放缓了一大截。 金刚掌以及金刚腿都是少林比较上乘的功夫,而少林寺的功夫最讲究循序渐进,从最基础的少林长拳开始,到高级的七十二绝技,环环相扣,即使是内力高深者想要去学习也得一步一步脚踏实地,欲速则不达。 何霸用的同样是金刚掌以及金刚腿,但是他学习这些招式的时间毕竟太短,何英老匹夫看不上何长乐的那些“花拳绣腿”,“去粗取精”只留下了强力的武技。 如此一来,同样的武技,何家的子弟没有打下扎实的少林功夫基础,故而根本无法做到何长乐这样收放自如。 这些也只是刚开始之时会出现的弊端,若是不加以修正,继续如此急躁的修炼如拈花指这样精深的绝技的话,轻则精神失常,煞性大发,重则经脉寸断,甚至爆脉死亡。 当初何长乐在何英的逼迫下交出了拈花指,除了要给何英老匹夫一颗定心丸之外,不无想要陷害何家这些无耻之徒的想法,不过如今看来何英老匹夫很抠门,并没有将拈花指这样的绝技交给族中晚辈去学,不然以何霸此时对他的恨意之浓重,早就忍不住“拈花一笑”了。 说时迟那时快,很快二人就对了上百招,双方都不见颓势,反而越战越激烈,地面因打斗留下了不少或深或浅的坑。 与凝脉中级境界武者对了这么多招,开始之时凶险异常,到后来逐渐熟悉了何霸的节奏,何长乐变得轻松许多。 巨大压力之下,何长乐的武技招式有十足的长进,若是让他遇到刚来这个世界时的自己,抛去内力与力量只论招式也会在十招之内决出胜负。 “何霸匹夫,既然你从家主那里学到了金刚掌和金刚腿,那不知道你有没有从他那听说过拈花指。” 何长乐一脚踢开何霸打来的手掌,不急不缓说道,与此同时尽力去施展轻功躲避何霸的攻击,内力运转,右手拇指无名指轻柔接触,一叶落叶飘然飞来落在两只之间正巧被拈住,他脸色瞬间苍白,淡然一笑,眸光清澈柔和。 “拈花指?”何霸瞳孔猛然收缩,浑身一颤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谨慎的盯着何长乐,蹙眉道:“我何霸向来只会摧花不会拈花,少要跟我装神弄鬼!” “四叔你接我这一招若是能不死,何铁之事我愿意道歉。”何长乐缓缓说道,脸色越来越苍白。 他这没说并非真的是要与何霸定下什么君子协定,而是纯粹的缓兵之计,激将之法,目的就是想要何霸不闪躲的接他一招,因为如今的何霸已非昨日吴下阿蒙,一旦被其躲过去,他将内力尽失,再无出战之力。 “好大的口气,别说接你一招,就算接你一百招,你这黄口杂种又能把我怎样!”何霸冷笑低喝:“我儿何铁惨死你手中,以为道个歉就能了事?今日你还是拿命来偿还吧!” 何家大门内,众仆从尽皆紧张的盯着战局,等待结果出现的那一刻,此时何家二代三兄弟都已退到了院子里,凝视打斗的二人眸光各异。 “大哥,还不阻止他们停手,难道非得让他们斗出个你死我活?” 何隆满脸的气急败坏,被何通拦在身后无法上前,他早就想要去阻拦战斗,可根本不是何通的对手,更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与何通打起来。 一旁,何涛见何长乐用出拈花指不由得松下一口气,与何隆的心情不一样,何隆是料定了何长乐必输,害怕何家损失一员虎将,所以才这么着急,可何涛除了开始之时有些紧张之外,见何长乐打得越来越顺风顺水,反而不着急了。 “不急,我也正好要看看长乐侄儿的极限在哪里,三弟你说是不是?” 何通笑眯眯看向何涛,却见何涛没半点操心样,他眼睛微眯看向“拈花一笑”的何长乐,仔细盯着何长乐右手中的落叶,瞳孔猛然收缩。 何悦儿以及何家第三代子弟本来待在院内,待李牧两家撤退之后,没了危机,阻止他们活动的仆从全都跑去门口看热闹。 毕竟都是少年男女,好奇之下他们也全都跟了出来,见何长乐竟然与四叔战成平手,惊骇的同时全都生出一阵无力感。 听周遭仆人议论纷纷,加之细细探听,众子弟都知道了方才发生了什么,当听说何长乐飞戟镇杀凝脉中级境界的牧勒之时,全都倒吸冷气,想要不去相信,可穆勒的尸体还在门口铺着,铁证如山。 何长乐刚来时他们还对其颇有想法,认为何长乐不过是仗着武技逞凶,可如今何长乐的武技他们也学了,却没谁有信心去挑战凝脉中级境界的高手,更别提飞戟镇杀牧勒这种做梦一样的事情。 被何长乐拉出如此大的差距,以至于他们连羡慕嫉妒恨的心情都没有了,抛去对何长乐的偏见,此时再看何长乐,众子弟不由得对其产生出无限的敬仰崇敬之意。 “长乐哥哥,你可一定要打败四叔啊,你还要教悦儿武技呢!”何悦儿贝齿轻咬下唇,好看的大眼睛里尽是担忧之色,她不想认为何长乐会输,可此时何长乐的对手乃是四叔,这个在子弟心中实力十分强劲的存在。 她也曾听说过何长乐八卦步玩弄四叔的事情,可那是过去式,如今何长乐的武技何府的人都会,何长乐想要凭借轻身武技打败四叔就变成了不可能的事情。 众人身后,何谷脸色苍白而阴沉,自从上次被何长乐扇飞,武功险些被废之后,他整个人内敛了许多,变得很少说话。 直到如今何谷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他目光阴沉的注视着拈花一笑的何长乐,眼皮跳了跳,不再去看战斗的结果,转身一瘸一拐走向院子深处。 第三十四章 家主疯了 何长乐被骂成是黄口杂种,怒从心来,脸上笑意敛去,挂了一层寒霜,和煦之意散去,杀意凛然。 “我最讨厌有人张口杂种闭口杂种的乱吠,想死何不早说,这就成全你!” 他屈指前弹,手中的落叶打着旋射向何霸,与上一次施展拈花指不同,何长乐这一次的杀意更加浓厚,以至于那落叶卷起周遭空气,带着暴虐狂躁的气息电射而出。 何霸开口欲言,可那落叶飞出的瞬间便使他闭了嘴,磅礴的气势让他不敢有丝毫马虎,动用全身内力施展铁布衫,周身上下迅速爆射出暗金色光芒,如金似铜。 落叶容不得何霸躲闪,裹挟着气劲正中其胸口膻中,没有闷响,迅速化作齑粉,紧随其后巨大的气浪形成涟漪,从何霸的胸口朝四周扩散开来,肉眼可见。 围观之人齐齐后退,实力低下的子弟以及仆从栽倒一地,何通与何隆瞳孔收缩,低喝一声同时扎稳脚步,将冲击波化解。 “化液武技!” 众人齐齐低呼,不可思议的看向双腿发软,看起来站都站不稳的何长乐,心中的震撼无可复加。 “你竟然……” 何霸双目圆瞪指着何长乐,手臂颤抖,才说出三个字,猛然喷出一口鲜血,便见其胸口衣服砰然炸开,整个人瞪着眼睛栽倒在地,胸前血淋淋一片,不知死活。 “四弟!” 何通惊呼一声,几步闪上前,试探过何霸的鼻息,松下一口气,眼睛微眯看向何长乐。 “这就是所谓的拈花指?” 何隆见事不妙,虽然也想赶过去看看何霸,可却更在意何长乐的安危,他挡在何长乐身前,化解了何通汹汹气势,眸中意志坚决。 “悦儿,去看看你四叔伤势如何。” “是。” 何悦儿此时神情激动,眸中尽是小星星,目光从何长乐身上移开恭敬应道,款步来到何霸身边半跪下娇躯,闭上眼睛拾起何霸的手臂探了一会儿,缓缓睁开双眼面色有些古怪。 “如何?” 何通蹙眉问道,整个何家懂医术的不多,在这方面除了何隆之外,何悦儿涉猎最广,最有发言权。 “四叔没太大问题,不过膻中穴爆开了,应该会影响他武道上的前途。”何悦儿缓缓说道,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一起说出来。”何隆气急败坏道。 “四叔他本来不至于晕倒,可能是秋天火大,上行攻心,以至于一下背过了气,休息几天也就醒了。”何悦儿话说完,起身款款回到子弟中间,看着何长乐的目光满是敬仰。 众人愕然,古怪的看向何长乐,心里都明白,何霸一定是被何长乐一击重伤,实在咽不下那口气,以至于怒火攻心晕了过去,绝不可能是何悦儿说的那些鬼话所致。 “罢了罢了,老四他这么大岁数,武道上再进步又能强到哪里去,受伤是他自找的,怪不得长乐侄儿。” 何隆摆了摆手,给这次的事件定了性,拉起何长乐道:“长乐侄儿你不是还有任务没交,赶快去吧,耽搁了家主的大事不好交代。” “是。” 何长乐恭敬抱拳,自行往何家院内走去,众仆从子弟齐齐让开一条路,看着他的目光有敬佩有向往。 “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何悦儿注视着何长乐的背影,大眼睛完成了月牙,轻咬下唇,露出甜蜜的微笑。 何长乐在神色各异的目光之中缓步走入何家深处,宠辱不惊,留给众子弟一个不一样的背影,终生难以磨灭。 “汪!” 何长乐走到假山花园,忽听一声狗叫,眉头跳动转过头,只见假山之内一黑一白两个影子飞速朝他扑来,绕着他转了数圈,老黑摇着尾巴讨好的吐着舌头,小白却十分灵敏的顺着他的大腿爬到了他的肩膀上。 “倒是把你们两个家伙忘了。”何长乐俯下身揉了揉老黑的脑袋,这头拉布拉多虽然年龄不小,不过依然皮毛锃亮,油光水滑,生命力及其旺盛的样子。 “我要去祖屋把凝脉草交给家主,你们两个暂且找地方呆一会儿,回头安排你们住在我屋。”何长乐将小白从肩膀上取下,抱在怀里揉了揉,小白拿雪白的大尾巴不停地扫着他的下巴,很是享受。 “放心,要不了多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带你们周游世界,闯荡天下。” 何长乐眸中精芒闪动,此次徒手打败凝脉中期的何霸,让他信心膨胀,若是能得到凝脉丹突破凝脉境界,他的实力还将大幅度提升。 到那时就算是何通出手,何长乐也不再畏惧,整个清河县除了各家家主,再没什么人可以对他起到磨砺的作用。 “汪!” 老黑低吼一声,用硕大的脑袋拱了拱何长乐的大腿,摇着尾巴躲进了假山洞中,小白绕着何长乐的脖子转了一圈,也化作白影钻了进去。 何长乐的心情在打败何霸之后突然变好很多,注视着老黑小白消失的山洞笑了笑,为能交下这两个动物朋友而感到高兴。 祖屋内依旧阴阴沉沉,不同的是周遭多了许多指甲盖大的孔洞。 何长乐眸光闪烁不定,小心翼翼如探访鬼屋一般朝里走去。 灵堂依旧,烛火摇曳,森白的烛光照在灵位上,给人以阴森可怖的感觉。 “家主,凝脉草带回来了。”何长乐恭敬抱拳,淡淡说道,手掌上翻,白玉盒出现在手中。 何英的背影如同朽木,分毫不动,仿佛不知道何长乐进来一样。 “家主,凝脉草带回来了。”何长乐眉头动了动,加大了几分声音说道。 烛火猛烈颤动,如被风吹过,立刻有几支白蜡熄灭,烛芯上升一缕白烟。 “放在那里就行,炼好丹自然少不了你的。”何英的声音苍老了几分,却仍旧不容置疑。 何长乐略作沉吟,将白玉盒放在地上,躬身抱拳行礼,而后缓步退去。 祖屋的门刚刚关闭,何英的背影瞬间佝偻下来,气息变得时强时弱,偶有强风拂过,白蜡时明时暗。 出了祖屋,何长乐长出一口气,眸中闪过快意之色,即使何英再装作若无其事,凭他的经验也能看出,老匹夫绝对是练拈花指不成而走火入魔了。 “最大的威胁也将除去,从此何家将再无人能阻拦我的脚步,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若便宜爹真的不愿离开,留在家里有二叔陪着,也能安安心心做个富家翁。” 缓步来到假山花园,何长乐招呼出老黑小白,带着两只宠物在仆从子弟古怪的目光中回到了他在何家的房间,推开门便闻香风拂面,一道人影扑面而来。 何长乐仰起脖子,张开双臂抱住何悦儿的柳腰,老脸通红干笑不已。 “长乐哥哥你太厉害了,竟然连四叔都不是你的对手,若是再给你一段时间,肯定连大伯都打不过你!” 何悦儿在何长乐怀中蹭来蹭去,已经初有规模的胸脯肉软乎乎,挠得一颗处男之心荡起无穷波澜。 “这死丫头真以为我是她堂哥,殊不知我就是个冒牌的!”何长乐心中叫苦,却又暗爽不愿放手,任由何悦儿在他怀中蹭了好半天。 “汪!” 老黑低吼一声,一双狗眼不怀好意的盯着何长乐猛瞧,直到何长乐自觉不好意思,这才干咳两声推开何悦儿。 小白趁机哧溜一下蹿上何长乐的肩膀,龇起小犬牙对何悦儿宣布领地主权。 “哇,好可爱的狐狸!” 何悦儿美眸发光,抿着嘴唇看着小白,搓着手蠢蠢欲动。 “小白,去找悦儿妹妹。”何长乐很会哄女孩子开心,见何悦儿喜欢小白,便招呼小白开门接客。 小白龇牙低吼两声,最后不情不愿的蹿上何悦儿肩膀,何悦儿很满意的揉着小白雪白的绒毛,大眼睛完成月牙。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何长乐终于找到了前世在地球之时的风光感觉,在何家上上下下的追捧以及狂热的目光中,他好了伤疤忘了痛,继续没脸没皮的传授何家子弟武功。 有了能够镇压凝脉中级境界的实力,这次他再教授少林长拳,同样的武技,何家子弟却再也不敢小瞧,各个学得有鼻有眼,即使是颇有间隙的何谷也没有怨言,吃苦耐劳。 两天之后,何长乐开始教授给众子弟罗汉拳,不得不说这个世界上的武者悟性真的很高,前世在地球需要千锤百炼的功夫,在这里即使是最笨的人也只是用了三天便将整部罗汉拳都学会了。 这一日何长乐正在演武场传授众子弟武技,便见何涛急匆匆赶来,当众宣布了一件不可思议的大事。 “家主疯了?!” 何长乐眉头挑了挑,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显得悲痛欲绝,实际上却都是做给便宜爹看。 爷爷疯了,他总不能手舞足蹈,那样会让便宜爹心里很难受的。 何涛用怀疑的目光凝视着何长乐,何长乐毫无畏惧的瞪了回去,最终何涛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便离开了。 待其走后,演武场上一片混乱,一家之主竟然无缘无故的疯了,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所有何家子弟表情尽皆茫然,虽然何英很少在众晚辈面前现身,可他毕竟是何家的支柱,就这么疯了,何家在清河县其他三大家族虎视眈眈的目光注视下将变得岌岌可危。 第三十五章 分丹大会 所谓家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清河县何家第二代子孙只剩下老大何通,老二何隆,老三何涛,老四何霸。 老四何霸有自知之明,被何长乐一个小辈打败,直到两日前才悠悠转醒,醒来之后两眼发直,整个人丢了魂一样,没心思再去争夺家主之位。 老三何涛曾被何英驱逐,如今虽然恢复了身份,可污点还在,且一身武艺尽失,如今各大家族虎视眈眈,一个没有武力的废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站在家主的位置上的。 如此一来,能胜任家主之位的便只剩下了老大何通以及老二何隆,二人相比之下,在武力上都是凝脉高级境界,不过何通要比何隆强上那么一些,可何隆胜在懂得医术,在何家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与世无争救苦救难的老好人形象。 如今何家已经成了这样,若是换成其他人也许会为了个家主的位子大打出手,可何隆与何涛的性格有些像,都是爱从大局出发做考虑的人,想让这样的人做出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可能。 就这样,何家的下一任家主之位白送一样落在了何通的身上,而何通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下令将被何英发配到草涧村的何夏调回清河县,美其名曰辅助家治,实际上乃是司马昭之心,分明就是在针对何涛父子以及何隆。 如今何家何涛父子与何隆父女在子弟仆从心中位置高,即使何通成了家主也无力改变这个事实,为了应对这种“畸形”的内部结构,何通必须要平衡力量,将何夏调回来共同抵抗老二和老三。 同时,何家上上下下对何英的病情绝口不提,没有任何人胆敢多说半句,如此一来,整个清河县除了何家人之外,别人对何家已经换了家主之事丝毫不知情。 这么做是有好处的,至少清河县的其他三大家族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要债,给了何家不少缓冲时间。 凝脉草经由何英之手,最后交给了何隆,毕竟整个何家除了何隆之外并无人懂得炼丹之道。 丹药在何通成为家主的第三天终于炼制成功,成丹五颗,消息传出之后,所有已经到了凝脉大圆满境界的何家子弟全都笑逐颜开,激动不已。 不过五颗丹毕竟有些少,何家凝脉大圆满境界的子弟不少,完全不够分。 当天下午,何通在演武场召集何家全体子弟,对何家子弟中表现出色者进行表彰,同时决定将凝脉丹分配给功劳最大的五个人。 虽然好多人都不抱希望,可还是全都参加了大会,毕竟可以当场见证炼体境界武者突破到凝脉,也算是对自身的一种激励,兴许有些感悟什么的,就也跟着突破了。 大会之上,何家第二代的五个兄弟端坐台上,庄重威严,何通面带微笑扫视众子弟,郎朗开口说了一大堆激励的话,终于说到正题上。 “何木,为人宽厚,乐于团结子弟,多年来出色完成家族所交任务,成绩斐然,名列第五,理应得到一枚凝脉丹。” 演武场上众子弟羡慕的望向何木,何木面色赧然,一一还礼,神情激动,他想不到这凝脉丹竟然有他一颗,此时被宝物砸中,犹在梦中。 “何晴,热情好客,与各大家族皆有往来,极大的改善了何家第三代与清河县各家族第三代之间的关系,单凭这一点,她的贡献名列第四,得到一枚凝脉丹,想来大家也不会有意见吧?” 何家众子弟尽皆点头,尤其是男弟子,各个像是点头机一般,人群里,长相妖娆,声音甜美的何晴面色红润对众子弟屈膝还礼,咬着下唇模样楚楚可人。 “何谷,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何家年青一代的领袖人物,更是在前年四大家族第三代会武之中得到了清河县第一的美名,凭此荣誉足以名列贡献第三的位置,得到凝脉丹一枚,大家可有意见?” 何谷谦逊还礼,众弟子并无异议,虽然自从何长乐来到何府之后,何谷一直都在倒霉之中,可这并不能否决掉何谷原来在家中的地位。 “何悦儿,医术精湛,多年来随父行医一方,不仅仅为何家子弟造福,同样也用医德为我何家在清河县博得了一份美名,如此贡献,名列第二,理所当然,虽然如今还身处炼体中级境界,可理应得到一枚凝脉丹为日后的突破做准备。” 何悦儿高兴地欢呼一声,一把抱住站在她身旁何长乐的胳膊,笑逐颜开。 “长乐哥哥,谢谢你,我终于也有突破到凝脉境界的希望了。” 何长乐淡淡一笑,揉了揉何悦儿的脑袋,眸中寒芒闪过,看着台上笑容古怪的何通若有所思。 “贡献值第一的弟子……” 何通话说到一半故意停顿,扫视全场,神秘一笑。 在场所有弟子都把目光投向了何长乐,脸上毫无羡慕之色,皆觉得这是理所当然之事。 “在此之前,我要请大家回忆一个故事。”何通长篇大论,眯眼饱含感情说道:“同样是在前年的四大家族第三代子弟会武之时,曾有一个子弟不畏艰难,站在台上一次又一次的被打倒又站起来。” 众子弟尽皆蹙眉,略作沉吟,都将目光看向了一个长相憨厚的少年,目露莫名之色。 那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不明所以。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隆眼睛微眯,不满的看向何通,小声道:“何长乐的那枚凝脉丹可是家主说好了的,难道你想……” “他拼着被废掉的危险,几经磨难,虽然最终还是被打败了,但是他的勇气是值得何家所有子弟去学习的。”何通不理会何隆的警告,自顾自笑眯眯说道。 哄! 演武场上议论四起,各种声音比比皆是。 “什么值得学习的勇气,明明就是为了给何谷上场做铺垫,刻意派出去消磨李陆体力与意志的炮灰,家主这是要做什么!” “哼,这还看不出来,分明就是在公报私仇,想要吞掉属于长乐哥的那枚凝脉丹,还打了个冠冕堂皇的幌子掩人耳目。” “何通一家真是卑鄙,何长乐飞戟镇杀牧勒,一吼喝退李阳,为何家打出赫赫威名,又亲身前往石林禁地九死一生为我们摘得凝脉草,如今他们竟然要将此大贡献不声不响的磨灭掉。” 众子弟看向何通的目光顿时变了味,本来因为对方乃是现任家主,多少都还保持着几分敬意,可如今全都转化为了不满与怨愤,连带着何谷在人群中都被孤立开来。 自然,众子弟中也有不一样的声音,在企图给何长乐抹黑,可根本抵不过大多数人的口舌,众口铄金,何通父子很快就声名狼藉,好多旧账都被翻了出来,名声越来越臭。 “可恶的大伯,他不会真的想贪污长乐哥哥的凝脉丹吧!” 何悦儿小脸揪成一团,干着急表示不满也没用,最后气呼呼抱着何长乐胳膊道:“长乐哥哥你不用担心,大不了我把我的给你,反正我又不急着突破,以你的本事,说不定等我要突破的时候,你摘到的凝脉草都有一箩筐了。” 何长乐眸中寒意被何悦儿这么一闹化去许多,他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淡笑道:“悦儿的就是悦儿的,长乐哥哥没有凝脉丹,也能突破凝脉境界。” “真的?”何悦儿好看的眼睛中尽是怀疑之色,对何长乐的话将信将疑。 这话要是别人说出,哪怕说话的人是她爹何隆她都不会相信,可何长乐创造了太多的不可思议,凭借炼体大圆满的境界,竟然连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都能杀,也许真的能不用丹药就突破到凝脉。 “怎么,悦儿不相信长乐哥哥了?”何长乐佯装生气,板起脸道。 “自然相信。”何悦儿撅着小嘴,淡淡笑了笑,把头靠在何长乐胸前,眼中闪过感动的神色。 她已经老大不小了,自然知道何长乐这么说有一大半的成分都是为了呵护她,让她将来突破凝脉轻松一些。 炼体突破凝脉,若是不用凝脉丹,将会是一条极为艰难的路途,要遭受的苦难非常人所能及。 “也罢,如今你不要,我也给你留着,若是将来真到必用的那一天,即使用些小手段,我也要逼着你吃下去。” 何通冷冷注视着场中众子弟,他早料到会有不一样的声音,本以为凭借他家主的身份会轻易的将不同声音压下去,可如今看来,他还是小觑了何长乐在众子弟心中的地位。 “大哥,不必理会这些小辈,就是不将凝脉丹给何长乐,他们又能如何。”何霸眸中尽是阴毒之色,冷笑开口:“若是将凝脉丹给了何长乐,一旦让何长乐凝脉,他就真的大势已成,从此再难压制了。” “何霸,你欺人太甚!”何涛早就忍不住,奈何人微言轻,无论再怎么激愤也没有用处。 听了何霸的话,何通瞳孔微缩,眼睛微闭吐出一口气,淡淡开口:“第一名,理应是何蛮。” 哗! 演武场中叫骂声一片,更有激动者甚至高呼让何通滚下家主之位,退位让贤。 何长乐眸中寒芒肆意,冷哼一声,踏步转身离开,自始至终都没有发表任何不满。 何悦儿美眸中担忧之色闪过,看向台上的何隆,见到何隆点头,急匆匆追了出去。 第三十六章 冲关 “长乐哥哥,长乐哥哥等等我!” 何悦儿连跑带颠的追在何长乐身后,废了好大得劲才将人追上。 “长乐哥哥,你……” 何长乐冷着的脸见到何悦儿担忧愧疚的可爱模样,却是怎么也板不起来,他长出一口气,揉了揉何悦儿红润的脸蛋,缓缓开口:“我没事,不过是一枚凝脉丹而已,不用又能怎样,难道没有凝脉丹之前这个世界上的武者还不能突破凝脉了?” “长乐哥,要不然你把我的拿去吧,反正我又不着急用,等你成功凝脉再去石林帮我弄一株凝脉草便是,你现在的实力都能弄到,日后凝脉成功定然更简单。”何悦儿拉着何长乐宽大的手掌,抿着红唇撒娇道。 何长乐苦笑,许是因为他炼体大圆满的实力活着从石林出来这件事起了反应,让何家子弟都觉着所谓的禁地也不过如此,然而事实上那片石林中的恐怖让何长乐再也不想进去一次,别说是凝脉,遇到那头熊就算是通窍也得死。 “长乐哥不要的话也行,等悦儿突破凝脉境界之后,便去闯一闯那所谓的石林禁地,给长乐哥找到凝脉草!”何悦儿噘着嘴立下豪言壮志,杏黄罗裙摆动,倔强坚定。 “别胡说八道的,你去哪都行,唯独那石林你少要粘连,别说是现在,就算日后你真的武道有成也不准踏入一步!”何长乐蹙眉瞪着何悦儿,板起脸认真说道,语气不容置疑。 “有什么大不了,就是一片林子而已,至于吗?”何悦儿嘟着嘴,小脸悻悻然,大眼睛乌溜溜一转,垂头戳起脚尖。 “何悦儿,我警告你,如果你胆敢不听我的话擅自进入石林,你我兄妹之情就此断裂,日后就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何长乐怎看不出何悦儿的小心思,故而冷声说道。 “长乐哥!”何悦儿脸色瞬间煞白,大眼睛蒙上一层水雾,委屈又倔强的看着何长乐。 “这次绝对不能对这丫头心软。”何长乐暗自念道,狠下心不去理会何悦儿。 石林是个什么地方他最清楚不过,看似简简单单,可一旦遇到凶兽绝对是致命危机,以何悦儿那点实力,都不够给凶兽塞牙缝的。 “你给我在家老老实实待着,我说过能突破凝脉就一定能,等我这次闭关回来就叫你知道什么叫传说。”何长乐终究没有低过萌妹子的眼神杀,撂下一句话转身而去。 他想明白了,只是靠威胁怕是未必会对这丫头管用,要想让她放弃去石林探险的念头,最好的办法就是自身赶快突破凝脉,这样从根源上就消灭了何悦儿犯险的理由。 “长乐哥!” 何悦儿抿着红唇,这次没有跟上去,小丫头眸中神情古怪复杂,满是憧憬的注视着何长乐的背影,点着小脚娇声喝道:“长乐哥加油!” 何长乐脚步微顿,脸上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何悦儿的行为就像前世地球上的“脑残粉”,让他在萌妹子的崇拜海洋中享受冲浪的感觉,不可自拔,欲罢不能。 回到自己的房间,何长乐一把抱过懒洋洋睡觉的小白,背着石碑便出了何府,老黑叫了一声紧随其后,一人二宠朝城外的树林走去。 想要在短时间内突破凝脉境界,唯一的办法便是靠这不朽仙碑,而想要让仙碑提升自身实力,最大的前提就是受伤,越重越好,最好奄奄一息。 这条件看似简单,貌似只要拼命挑战强敌,或是干脆自残就能直达成功彼岸。 然而就算何长乐意志坚决,能够承受重伤垂死的痛楚,也无法保证他在每次垂死的时候都没人来补刀,敌人是不可预料的,万一对手太强大,连口气都不给他留,那就真的玩脱了。 相比之下,自残倒是个好办法,不过自残也需要找个隐蔽的地方,以免突然蹦出个豺狼虎豹阴险小人,那就游戏结束了。 现在何长乐就是在找出现危险几率较小的地方,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不长,从炼体都不到的废物一路突破到炼体大圆满,总共也没用上一个月,能在他脑海里形成印象的隐蔽之地只有三个。 第一是石林,那里确实隐秘,甚至很少有人会去受死。 第二,草涧村的义庄地下室,想来不会有人闲的没事干跑到义庄探险。 第三便是这片很大很安静的树林,他刚来清河县时,仙碑便被他放在了这里,这树林太大,若非刻意在其中找人的话,两个人碰在一起的几率几乎为零。 深入树林上百里,何长乐停下脚步扫视四周,这里就像是原始森林,周遭草木茂盛,能见度绝对不超过二十米。 四处瞧了瞧,确定没有什么毒蛇猛兽,暗蛊毒虫之类的东西后,便将石碑放在地上,手掌上翻,冥蛇短刀出现在手中。 “能不能成就看这一次了,你可别让我失望。” 何长乐淡淡看了眼仙碑,耍了个刀花,冥蛇刀芒闪动,嗤啦斩在他的胸脯上,殷红的鲜血飙飞而出。 嘶! 何长乐眼睛微眯,咬紧牙关,全身肌肉都在颤抖,从来都是砍别人,这头一次拿刀砍自己,滋味还真是让人上瘾。 他眸子有些发红,不仅没有畏惧,反而有兴奋之色,手腕轻转,连续数刀,鲜血全部溅到仙碑上,汇成血流流过凹凸的碑文,让这里变得说不出的诡异凝重。 “不够,还是太轻。” 何长乐深吸一口气,猛地将冥蛇插入腹中,钻心的疼痛瞬间攻入大脑,使他不自禁的低吼一声,良久,他猛地拔出冥蛇,一股鲜血飞溅而出,宛若瓢泼一般。 “喝!” 何长乐不做停歇,又是一刀捅在附近的地方,如此连续数次,鲜血流出一地,仙碑也被尽数染红。 他眸中精芒闪烁,虽然受了如此重的伤势,可却仍旧龙精虎猛,不仅没太大问题,那伤口处酸痒难忍,竟然在飞速愈合之中。 这要是没来这个世界以前,别说是数刀,就算一刀也足够他进医院躺上半年。 “还是不行啊!”何长乐将冥蛇收回仙碑内,感受着逐渐愈合的伤口,拧紧了拳头:“看来只有自断经脉一途了。” 若是可以的话,他真不想犯这么大的险,一旦自断经脉,他就将变成个废人。 习武之人经脉尽毁是很残酷的事,表面上看能吃能喝与常人无异,但这就像是音乐家聋了耳朵,顶级名厨失去味觉,不比要命好受多少。 若是肯定能够恢复倒也无妨,但是何长乐如何能保证这仙碑就一定会帮他,一直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仙碑从何而来,缠着他有什么目的。 以往都是被敌人殴打,不得已才重伤,可这一次乃是自找的,万一来个自残不算,何长乐去哪说理。 “也罢,争天命,豪赌一把,就看咱们俩的关系够不够硬了。” 何长乐咬了咬牙,脱掉上衣背靠仙碑盘膝而坐,眼睛微闭,默默将太乙内丹功倒行逆转,同时以北冥神功分出另一部分内力与之对冲。 只是一瞬间,便见其面色猛然苍白,随后便突然酱紫,如此来回七八次,何长乐的全身血管都崩了出来,条条犹如虬龙,其内似有老鼠在乱蹿。 不到三个呼吸后,见其丹田处猛然收缩下凹,而后凸出半寸,“砰”的一声爆炸开来,肚皮血肉模糊,一股气浪从中喷出,将前方的野草吹到大片。 何长乐闷哼,面露痛苦之色,不过仍旧没有放弃,良久,其膻中穴同样是一声爆响,将胸口炸成模糊一片,气浪汇聚成柱状将正前方两米外的一株巨木射出两指粗的孔洞,深入数米将树贯穿。 砰! 紧随中丹田爆炸,何长乐的脑门猛地下凹数寸,而后向外鼓出,气柱如同子弹一般将上丹田冲开。 何长乐只觉无尽痛苦袭来,脑袋宛若爆炸了一般,眼前发黑,意识迅速消弭,昏倒之前,他只来得及朝后一仰,整个人倒在仙碑之上。 第三十七章 凝脉 何长乐失去意识之后,体内的两股内力并没有放弃对冲,没了主人意志的干扰,它们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完全把何长乐的经脉当做战场,疯狂的攻杀起来。 如此一来,何长乐肉身就像抽筋,时不时的就会有一处穴位爆破开来,林中乒乓乱响,鲜血飞溅,好在身体的主意识已经沉睡,倒也不在乎这些伤痛。 远处小树林里,小白蹲坐在老黑的背上,一双灵动的狐狸眼盯着血肉模糊不成人形的何长乐,粉嫩小舌吐了吐,口吐人言:“老黑,看来不用咱俩折磨他,这家伙是个天生受虐狂,就算不去设计他他也会自虐没完。” 老黑狗眼精芒闪过,前狗爪被黑烟笼罩,化作一只苍老干瘪的人手,抬在半空中掐指敲了敲,吐出一口气:“前程无量啊,一点都不比上一个被你弄死的家伙差。” 小白黑亮的眸子里露出不屑之色,娇声道:“你算不出来的都说前程无量,那上一个怎么还死了?” “意外,那是个意外,还不都怪你!”老黑黑亮的皮毛抖动,把小白摔下后背,人立而起。 “哼,懒得和你评理。”小白声音娇蛮,宛若少女,用爪子捋了捋雪白的容貌,白色魅影闪烁,竟如瞬移一般出现在仙碑前。 “臭石头,我可告诉你,别当变了个样我就认不出来你是谁。” 小白声音冰冷,绕着仙碑转来转去,淡淡开口:“收起你那些见不得人的阴谋,若是这次人还是死在你手中,就算再过一百个纪元,你也别想离开此界!” 嗡! 仙碑发出淡金色光芒,笼罩何长乐全身,将从何长乐身上流出的血液尽数吸入碑内,而后转化成淡金色的粘稠液体顺着何长乐血肉模糊的伤口注入到其体内。 何长乐的肉身在淡金血液注入的瞬间开始散发薄薄的金芒,肌肤表面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转,被血染红的黑发飞速变长,很快就接了地面,堆在背后。 不到一个时辰,他被爆体震断的筋骨全数连接归位,五脏六腑散发微光,变得坚韧不凡,血肉模糊的外相不仅仅恢复如初,而且变得细嫩有弹性,看起来带着点点古铜色,曲线起伏十分柔韧完美。 经此次淬体,连带着面相都发生了细微改变,何长乐五官更立体了,少几分东方人的感觉,更像是被娱乐新闻百般热捧的东西混血儿,眼窝略陷,鼻梁稍高,棱角分明。 何长乐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少天,他眼睛睁开时见到了碧绿的树冠以及树冠缝隙中的漫天繁星。 “不知过了多久。” 他缓缓开口,将不停****着他胸口的小白抱着放在地上,缓缓起身,忽觉头发被牵扯住。 何长乐眉头微蹙,手腕翻转向后耍了个刀花,冥蛇一闪而逝,长发瞬间从腰以下断掉。 有风吹过,散乱的头发在空中肆意,古铜色的上身****,将何长乐衬托的有如神魔。 他眼睛微闭,细细感受了一下宛若新生般的身体,只觉经脉之内内力滚滚,至少是原来的十倍有余。 跟炼体境界不同的是,不仅内力增多,顺带着经脉都粗壮了数倍,原来再厉害也不过只有一指粗细,可如今已经达到了三指粗。 “真怀疑我原来是怎么敌得过凝脉的。” 何长乐淡然一笑,自信洋溢,他眼睛微眯,随手一掌不用任何内力捣向身后粗壮足有六人合抱的大树。 咔嚓! 大树应声缓缓折断,密密麻麻的裂痕从他的掌印之处蔓延开来。 “就连肉体强度都翻了一倍,如今少说也得有三吨力了吧!” 何长乐倒吸一口冷气,面露喜色小声呢喃:“这TM哪是人啊,简直就是鳄鱼,湾鳄的咬合力也才四吨多!” 他兀自兴奋了一阵子,眼睛微眯,有寒芒闪过。 “阻止我突破凝脉,如今还不是让我成功了,这次倒要看看,谁还能挡我!” 嗡! 眼前淡金光芒闪过,何长乐略回头看向仙碑,光芒很快汇聚成文字,洋洋洒洒满天都是。 “六丈金身?” 何长乐眸中闪过金芒,仙碑竟然送了他一部武技,这不得不让他重视。 他是自带武技来到这个世界的,《六脉神剑》,《拈花指》的厉害仙碑不可能不知道,可就算这样,仙碑还是要送他武技,只能说明这部《六丈金身》非同小可。 何长乐细细研读,越读越是心惊,到后来眸光大方,竟然阴仄仄的笑了起来。 “这六丈金身分明就是铁布衫的升级版!”他眼睛微眯,兴奋异常。 六丈金身分为六重境界,只是第一重修炼标准就要求修炼者体魄惊人,至少要能承受住三吨力的巨震,而一旦修炼成功,凝脉境界很难再有人能突破修炼者的防御,除非动用化液兵器。 “若是没有突破凝脉之前,这个标准对于我来说无异于天堑,可如今我的体魄刚刚好达到标准,简直就是量身定做。” 何长乐飞快地将整部武技记在心里,眼睛微睁,有失望之色闪过。 “好是好,不过是残本,只有前三重,而且修炼所需的资源未免太多了些,只是第一重,竟然需要足足十颗血石,第二重更是变态,一百颗,就算屠了清河县怕也没有那么多。” 他摇了摇头,如此等武技,不学岂不是太可惜,不过想要学也只能等机会。 “我没有,总有人有的。”何长乐眼睛微眯,阴仄仄笑了笑,开始惦记起县上四大家族来。 “汪!” 老黑低吼一声,猛然看向一侧树林,龇牙咧嘴。 小白乌溜溜的狐狸眼中光华闪烁,哧溜爬上何长乐的肩膀,如裘皮一样缠在其脖子上一动不动。 何长乐闻声转身,眸中寒芒一闪而逝,低声冷笑:“不去找你们,你们反倒送上门来了,真是困了有人送枕头。” 嗤嗤! 穿林打叶声传来,两柄飞刀擦着何长乐脸皮飞过,钉在其身后的大树里。 一连六道人影如灵猴般从四面八方包抄而来,很快便现出身形,将何长乐团团围在中间。 “小杂种,这次看你往哪跑!”何家老五何夏一脸膘因激动而颤抖着,阴毒的小眼睛里掩不住的杀意。 “天堂有路你不走,老老实实在何家呆着别出来我还真拿你没辙,既然出来了,就别想着还能回去。”何家老四何霸嘿嘿冷笑,眸中尽是怨毒,与何夏一样,他也有儿子死在何长乐手中,与何长乐的仇恨不共戴天。 “整个清河县都说你是何家的小无敌,为何家立下赫赫功劳,却想不到在何家竟混到了被两个长辈联手追杀的地步,何家既然如此不容你,不如来我李家做个客卿如何?” 李阳脸上带着微笑,眸中精芒闪过,颇为真诚的邀请道。 “李阳匹夫,你李家若是敢收留这个小孽障,我牧家将和你李家势不两立!”两个牧家的中年男子怒目瞪着李阳,愤然低喝道。 “不错,今日你若是闲看还好,如若不然,休怪我何家与牧家联手,收拾了这小孽障之后,连你一块放血。”何霸攥着拳头怒吼道。 “不可,这小孽障虽说作恶多端,却也算是我赵家后代,岂容你何家独断生死。”赵家来的是一个半百的小老头,此时眸光阴沉低声道。 “赵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自从赵曼失踪以后,你赵家没少打听这小杂种的消息,还不是想要让他来替赵曼妖女承受洛河派的怒火,以保赵家安宁。”何霸冷笑一声,不屑说道。 “原来不是一伙儿的。”何长乐眉头动了动,扫视将自己包围了的六位凝脉高手,眼底寒芒闪过。 “诸位还真是将我当成了一盘菜,想怎么料理就怎么料理啊。” 他嘴角上扬,手中刀芒一闪而逝,冥蛇化作青光电射向几人中实力最弱的何夏。 如今何长乐实力大增,单单肉体力量已达三吨,再加上突然爆发的内力,这一刀在场之人除了李阳和赵宓,没有任何人有抵挡的资格。 何夏根本来不及反应,等到想要躲闪之时已经为时晚矣。 噗嗤! 冥蛇化作的青芒直接从何夏肥硕的胸口穿过,因为速度太快,鲜血没有溅到前面,猛然顺着背后的大洞喷出,撒在大树上。 “就这实力,也好意思跑来吆五喝六,真是给何家丢脸。”何长乐脸上露出讥讽的微笑,淡淡看着何夏肥硕的身子不甘的向后倒去,冷声说道。 第三十八章 击杀中级 “老五!” 何霸目眦欲裂大喝一声,何夏胸口中刀,心脏都被穿了个洞,不用看也知道必死无疑。 嘶! 几个凝脉高手瞳孔猛然收缩,手腕翻转,尽皆亮出了自己的兵器。 “前些时日听说何家小无敌飞戟镇杀牧勒,我还当是笑话,如今看来何长乐贤侄确有镇杀凝脉中级境界武者的本事。”赵宓眼睛微眯,神情凝重的看向何长乐。 “何止是凝脉中级,怎么看何家的小无敌都已经是步入凝脉境界的武者了,如今怕是你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李阳手中长剑嗡嗡作响,后撤了几步,淡淡开口说道:“几位暂且打着,我是来招揽贤才的,就不掺和了。” “无胆之辈,不过区区一个初入凝脉的孽种,就将你们吓成这样。” 牧家兄弟冷声低喝,二人各持一柄长枪,斜指何长乐道:“孽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否则下一刻就叫你命丧当场!” “哪来这么多废话,你们两个一块上也不过就是叠在一块的蚂蚁罢了,张罗的再欢实也是一指戳死的货色。”何长乐讥讽的冷笑,毫不客气的说道。 “找死!” 牧家兄弟暴跳如雷,提枪便上,长枪被雄劲的内力包裹,笼上一层淡淡的红色光芒,宛若火焰一般。 他二人在牧家地位崇高,在整个清河县都是有数的凝脉中级境界高手,不说受人尊重,也不至于被人当面诋毁,就算是年轻没有晋升凝脉之时,也不曾受到这种屈辱。 “火尖枪!” 赵宓眉头微动,瞳孔收缩,一眼看出牧家二人所用的乃是武技枪法,牧家镇族功法火尖枪。 “枪法,以为谁不会?” 何长乐冷着脸,两手微抬,方天画戟出现在其手中,他内力运转注入宝戟之内,宝戟淡金光芒绽放,发出一声清脆嗡鸣,隐隐有杀气缭绕。 “让你见识一下五虎断魂枪。” 何长乐眼睛微眯,单脚跺地,整个人一跃而起,手中将近四米长的大戟被其轮了一整圈,迎头砸向牧家二人,气势不可抵挡,宛若开天之士,竟是对二人刺过来的火尖枪不管不顾。 牧家兄弟知晓牧勒的死法,见此气势汹汹一戟砸来,不敢涉其锋芒,已经推出去的长枪不得不回防。 “攻敌所必救,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不怕死啊!”李阳眸中精芒闪过,点头称赞何长乐,正好见到一戟两枪拼在一块儿的时刻,瞳孔猛然收缩。 叮! 轻响在林中扩散,周遭草木细微震颤,牧家兄弟架在一起打算撑开何长乐大戟的两把长枪竟被那方天画戟拦头斩断,两支枪尖应声飞出,掉在了草丛里。 “纳命来!” 何长乐虎目瞪圆,运足内力施展狮子吼,方圆几十里都回荡着他的吼声,砸出去的重戟往回一拉,腰部用力身子猛然回旋,一式横扫千军携万千气势斩向牧家兄弟的脖颈。 牧家兄弟兵器被砸断,本就处于惊骇愕然之中,又被何长乐的狮子吼震慑了心神,虽只是片刻的功夫,可等待他们的却是死亡。 噗嗤! 两个大好头颅应声而飞,鲜血从脖颈中飚射数丈高,无头尸体在地上转了两圈似是在找脑袋般,良久没了力气缓缓倒地。 “好凶厉的兵器!” 李阳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脊背发冷,眸中震撼之色溢于言表,和同样神情骇然的赵宓对视一眼,相互之间靠近了几步。 “什么垃圾兵器,一切就断,要是和我拼拳脚兴许还能打上几十回合,偏偏不自量力的要用兵器,无知不是罪,无知却还跑出来逞强这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何长乐单手持戟手臂外翻,宝戟发出清脆嗡鸣,寒芒一闪而逝,其上血迹尽数消失,他淡淡扫视神情凝重的三人,嘴角上扬缓缓开口道:“还有谁!” 李阳眼睛微眯,挤出一脸假笑,嘴角动了动开口道:“何贤侄这是哪里话,都说了我是来招纳良才的,何贤侄只要加入我李家,就连我也会敬重你三分,而且你娘赵曼和我李家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不仅如此,若是未来洛河派前来找你的麻烦,我李家还会凭借在洛河派的关系来给你说情。” “李阳匹夫,少说没用的话,他绝对不能跟你去,我赵家能否过了洛河派这一关,还要指望他呢!”赵宓低喝,手中一把量天尺泛着青光,老眼寒芒吞吐,凝视着何长乐跃跃欲试。 “何长乐,你杀了老五,此乃灭祖之举,为天下人所不齿,何家是容不下你的,何通也绝对不会放过你。” 何霸眸中戚戚然,怨毒之意不减,但见识了何长乐斩杀凝脉中级如探囊取物一般的实力,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咬牙切齿的放两句狠话。 “家族不容我,待我不仁不义,我又何必在乎血脉亲情,天下人如何看我是他们的事情,又与我何干,别说是灭祖,若是苍生负我,我便灭尽苍生又如何!” 何长乐咧嘴冷笑,虎目凝视何霸,冷芒连闪:“弄死了你儿子,本来还有点愧疚,可你三番五次找我茬,与何通勾结一块夺了我的凝脉丹,今日你又跑来杀我,那就别想再活着回去。” “畜生,你这是典型的离经叛道,邪派作风,无论走到哪里都会被天下正道所追杀的,就像你那少廉寡耻的娘的一样,罗刹殿妖女,人人得而诛之!” 何霸像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不多骂两句就会死不瞑目一样,竭嘶底里的咆哮着,震得林中树木乱颤。 “是不是人人得而诛之不是你说的算,若天下人尽皆觉得言之有理,那你所谓的邪派也就不会存在了。”何长乐冷哼,手中大戟斜指何霸,淡淡开口:“是你自杀,还是要我来动手将你镇杀!” “何长乐,你不会得到好下场的,你们一家三口都会死无葬身之地,死无葬身之地!”何霸神经质一样大笑,凄厉的高声喝道,而后双目瞪圆,整个人气球一样胀开,迈开脚步朝何长乐奔去。 何长乐瞳孔收缩,凌波微步施展而出,整个人化作虚影瞬间出现在数丈之外,挥手照着何霸鼓起来的大肚子就是一记少商剑。 有质无形的指力带起一道劲风爆射而出,猛然击在何霸肚皮上,以中招之处为中心,空气中涟漪荡漾,何霸怒目圆瞪,眼底瞬间充血,七窍血液汩汩而出。 砰! 一声爆鸣,本来准备要与何长乐同归于尽的何霸轰然爆开,血肉骨头以及内脏被凝脉中级境界的内力爆破所产生的重大压力挤碎,混杂着鲜血如同天女散花般洒落长空,化作齑粉从此消失于世间。 “你们二位,打还是不打。” 何长乐手持方天画戟,踏过血雾而归,冷冷注视着李阳和赵宓。 “何贤侄误会了,我都说三遍我乃是来招纳良才的,你看,如今你杀了何家老四和老五,也杀了牧家老三和老五,整个清河县被你得罪了个遍,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只要你来我李家,我李家仍然愿意接纳。” 李阳慷慨陈词,淡淡开口道:“何贤侄你乃是良才,为了你一人,就算与整个清河县为敌也是值得的。” 何长乐眉头挑了挑,六个凝脉高手被他弄死了四个,如今这两个才是重头戏。 凝脉高级境界的武者一个就可以敌得过一群中级武者,这两人的实力不会比他差多少,甚至有可能比他强。 “若非必要,还是少招惹为妙。” 何长乐心中思忖,挤出几分笑容,如今这李阳明显是在示弱,若不想打起来,总要给人家个台阶下。 “李世叔谬赞,其实小侄实力还有限,就不去李家了,我父亲还在何家,虽然有我二叔帮衬着,可还是会被有心人惦记的,你说是不?” “贤侄谦虚,既然贤侄嫌我李家庙小,那我李阳也就不好勉强了,我儿李潇对贤侄仰慕已久,来日若有机会,多走动走动也是好的。”李阳笑着说道,略一抱拳。 “如此,告辞。” 话毕,他单脚蹬地,几个纵跃间,以比来时还快的速度迅速消失在何长乐的视线之中。 第三十九章 同境无敌 “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李阳的识趣让何长乐心中松了一口气,对抗两个凝脉高级武者他心里十分没底,毕竟以前从未跟凝脉高级的武者起过什么冲突,不过现在只剩下一个,他就没必要那么客气了。 “哼,老夫赵宓,何长乐,你该叫我舅舅。”赵宓冷哼一声,以长辈的口吻眯眼说道。 “哦,那不知舅舅在我娘亲被强行送去李府的事情之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何长乐状若恍然的点了点头,淡漠的说道。 赵宓脸皮动了动,一张已经起了褶皱的老脸瞬间发黑,眸中寒芒闪过,瞪着何长乐道:“你是在逗老夫玩儿?” “舅舅说是,那就是吧。”何长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淡淡开口道:“就不知,你连自己的亲妹妹都舍得送人,把我这个外甥弄回去,要怎么处置。” “无礼小辈,目无尊长,大家族中生存,每个人都该有一份为家族付出一切的荣誉感,你娘她为了家族将自己送给李良,好让赵家有机会攀附洛河派,这是她该做的。” 赵宓冷声说道,义正言辞:“至于你,回去之后将所有武技交出来还给赵家,然后自废武功,等待日后洛河派前来查案之时,为你娘所做的错事赎罪。” “舅舅似乎说错了一件事,我娘好像从未自愿将自己送给李良过,而且赵家要攀附洛河派,怎么不把舅妈送去,却要送我娘,我娘早已嫁入何家,非要说的话她乃是何家人,与赵家无关,你有什么资格妄议是非,还说什么每个人都该有一份家族荣誉感,就算我娘有家族荣誉感,付出的对象也该是我何家!” 何长乐冷笑,将赵宓的烂理论驳斥的体无完肤,看着赵宓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冷哼道:“你赵家贪图我的武技,想要就直说,看在娘亲的份上也不是不能分你们一杯羹,可你个老不要脸的偏偏说什么交出来还给赵家,又不是你家的,凭什么要用还的?” “无礼,简直岂有此理,你娘她姓赵,是赵家生的,你是你娘生的,你的武技自然也要归赵家!”赵宓气得浑身发抖,尤其是听何长乐说什么“送礼送舅妈”的话,更是气得面色苍白。 “我娘姓赵,可却嫁给了何家,没有我爹能有我吗?”何长乐不屑的冷笑道:“再说,我是我娘生的,可我的武技不是我娘生的吧,要按你的理论来说,你现在该去找你舅舅才对,因为你不姓赵啊!” 赵宓猛吸一口气,眼睛通红,被何长乐的话气得不行。 才这么一会功夫他就不姓赵了,再让这小不要脸的说下去,一会还指不定要给他安排个近亲的爹。 “气死我也,现在我就割掉你的舌头,看你还如何乱喔喔!” 赵宓浑身发抖,手上光芒闪过,一柄七星刀出现,他手持宝刀内力运转,一瞬间刀上便笼罩了一层黄芒,七颗宝石闪耀发光,璀璨夺目宛若天上星斗。 “杂种,你以为凝脉巅峰的宝兵只有你才拥有吗,叫你见识我赵家大岳刀法的厉害!” 说着话,便见赵宓脚踏七星,双手持刀,招招严谨向何长乐逼来。 “好刀法!” 何长乐瞳孔收缩,惊呼一声,不敢大意,急忙横起方天画戟紧盯着赵宓的举动,意图从其一招一式中判断其攻击走向。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到的第一套说得过去的刀法,赵家的大岳刀法就算是拿到地球上,也绝对可以和达摩刀,太极刀,八卦连环刀等顶尖的刀法所媲美。 “不愧是支撑着一个家族的镇族武技,单单是步法就有待琢磨,由凝脉高级境界的武者施展,不容小觑。” 何长乐知道自己麻烦大了,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这个赵宓绝非等闲之辈,不仅功法高级,内力高级,就连武器也是凝脉高级的。 而何长乐之所以能创造奇迹,依靠的便是这些方面比别人强,现在人家样样不比他差,甚至内力高过他许多。 “不对,我还是有优势的,我远程攻击武技多得是,如今已经凝脉,再不像炼体之时那样内力总是捉襟见肘,而且我的肉体力量定然比他强,不说比得上化液,也应该差不太多,最主要的是我有仙碑,实在不行就像对付李良一样,打不过我吸死你!” 赵宓脚踏七星步,方位不断变换,不可捉摸,就要来到何长乐面前之时,忽见何长乐露出一脸阴险的笑,眉头微蹙。 “装神弄鬼!” 他冷哼一声,不再犹豫,找到何长乐防御破绽之处,眸中寒芒闪过,劈刀斩了过去,黄色刀芒吞吐竟有欲要飞出之势。 “这人快要凝脉大圆满了吧?” 何长乐眼睛微眯,在这一刀中感受到了几分当初见到何英之时才有的感觉,只不过没有那么浓郁。 “管他。” 何长乐手中方天画戟抡圆,双手握住戟柄终端,如同挥舞长棍一样将其舞动起来,方天画戟越转越快,很快就化作一层光幕笼罩在其周围,形状如同大钟,散发着微弱的金光。 “金钟罩。” 叮! 赵宓斩来的七星刀根本就没有攻入闱幕,便被何长乐一戟挡了出去,发出嗡鸣。 何长乐也不好受,赵宓的大岳刀法气息浓重压迫感极强,方才简单的一刀,就将他费好大力气才施展出的加强版金钟罩给打得停了下来。 两人虽然都没受什么伤,但却都被对方的武技所吸引,均是升起敬佩与贪婪之意。 “好武技,这种武技就该归我赵家才是,你这小杂种怎配拥有!”赵宓退出几步谨慎寻找着何长乐的破绽,毫不掩饰眸中的贪婪之色说道。 “张口小杂种闭口小杂种,我是小杂种,你这个当舅舅的岂不是老杂种,我看你的七星刀不错,大岳刀法更是完美,这些该归我所有,你这老家伙年老体衰,就该躺进棺材享清福。” 在这个世界上呆久了,何长乐也学会了巧取豪夺,听这些人张口闭口宣布他武技的归属权,此时他也学着宣布了一次,感觉果然倍儿爽。 “杂种去死!” 赵宓老脸瞬间黢黑,低喝一声抡刀便上,脚下步法连换,手中七星宝刀变着法的朝何长乐砍。 何长乐用金钟罩荡开几次攻击,颇觉得后继无力,他咬了咬牙,脚下生风,身子化作虚影飘忽而去,瞬间出现在两丈以外,趁着赵宓震惊于他凌波微步的高深之处时,回首连续三道六脉神剑,封死了赵宓所有退路。 “好伶俐的步伐!” 赵宓瞳孔猛然收缩,瞬间做出了最准确的判断,脚踏七星步迅速朝右侧闪过,同时护住主要窍穴。 砰! 一声闷响,赵宓应声倒飞数米远,涟漪从他的小腹丹田偏二寸处荡漾开来,吹得周遭树木作响。 赵宓人还在空中,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神情骇然,同时冷汗直下。 “还好没有硬抗三击,不然别想再起身迎战了。” “老匹夫,受死!” 还没等赵宓松懈,忽听何长乐一声长啸,抬头便见方天画戟直奔他射来,赵宓瞳孔收缩,拼了老命闪向一旁,不等停下脚步,砰,整个人再次应声而飞。 何长乐连续用了凌波微步以及四击六脉神剑,内力仍有小半之多,兴奋的同时见赵宓竟然还有余力,眼中寒芒闪过,丝毫不动节省的又是三指。 赵宓已是身受重伤,勉强躲过一击,可还是被另外两击打中,一击正中膻中,差点没让他立刻暴毙而亡。 “这都不死!” 何长乐脸色煞白,眸中尽是惊骇之色,倒吸冷气,心中暗呼侥幸,若非他懂得远程攻击武技,照凝脉高级武者这种抗揍的程度来看,他很难胜出。 “算你倒霉,犯在我手里了,安心去死吧!” 何长乐眸中闪过阴毒之色,趁其病要其命,手中青芒闪过,冥蛇刀被他当成飞刀投射了出去。 噗嗤! 赵宓本就重伤难动,面对此刀根本无力闪躲,只能眼巴巴瞅着冥蛇刀穿心而过,口中咕漾咕漾吐出两口血沫,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第四十章 收获颇丰 终于磨死了赵宓,何长乐种种吐出一口气,两腿发软跌坐在地,直呼侥幸。 若非李阳不愿与他周旋,与赵宓联手对他攻杀一番,此时躺在地上的是他也说不定。 “却不知这李阳为何如此大方,难道李良的仇如此轻易就了结了?”何长乐觉得古怪,可一时半会也想不通是怎么回事,无论如何他也不信李阳只因为他是个天才而想要与他结交就放弃了杀兄之仇。 “汪!” 老黑低吼一声,嘴里叼着几枚储物戒指凑到何长乐身前,低眉顺眼将戒指吐出,摇尾巴讨好的在何长乐身上蹭了蹭。 小白一直都缠在何长乐的脖子上,此时毛皮抖动,身子蹿动,趴在了他的肩膀上,用后爪挠着雪白的腮毛,眼睛微眯,露出享受状。 “储物戒指,看来这次收获不小啊!” 何长乐嘴角上扬,眸光闪动,将几枚储物戒指拾起来,一一搜刮了一遍。 “真不愧是凝脉境界武者的家当,五个人加在一起,单单血石就收获了二十块,尤其是赵宓那老家伙,自己就贡献了七块,加上七星宝刀与大岳刀法,我真该感谢他才是。” 何长乐叹息,手中拿着七星宝刀细细感受一番,发觉这宝刀比之他的冥蛇要好出不止一倍,用材奇特,绝对不比方天画戟差上半分。 “相比之下这四个家伙也太寒颤了。” 他撇了撇嘴,何家两位与牧家兄弟加在一起,也不过是贡献了十三块血石,至于功法,何家的功法除了真正的火狮拳以外他都会,而火狮拳的价值还比不上他的拈花指功及六脉神剑等绝技。 牧家就更别提了,所谓的火尖枪不知是不是残本,比之火狮拳都不如,对于财大气粗毫不缺少武技的何长乐来说,等同于垃圾。 “此次最值得祝贺的还是二十块血石,有了它们,六丈金身足可以修炼到第一重了。” 何长乐眼睛微眯,精芒闪过,用手揉了揉老黑的大脑袋,缓缓开口道:“你去刨个坑,把赵宓那老家伙葬了,至于其他三个贡献值不够的,就这么晾着吧。” 老黑油亮的黑毛一颤,眸中尽是委屈,蔫头耷脑的到树根底下刨坑去了,小白狐狸嘴角上扬,很人性化的用毛茸茸的大尾巴挡住了嘴,眼睛微眯露出狡黠之色。 吩咐老黑埋人,何长乐眯眼歇息了半个时辰,内力终有恢复。 他回到仙碑前,盘膝背靠仙碑再次坐下,手掌上翻,两颗土豆大小的血石出现在手中,眼睛半开半阖,将意识投放到血石之内,按照六丈金身的内力运转方式修行起来。 瞬间,两颗血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其内血色如棉絮般的物质飞速消失不见,不到三个呼吸间,两颗血石同时化作透明玻璃,随着“咔嚓”轻响,化作齑粉被风吹散。 与此同时,光芒闪动,七颗血石全部出现在何长乐的膝间。 何长乐全身上下散发出淡淡的金芒,血石被淡金光芒笼罩,其中血色棉絮如青烟一般从血石中飘散而出,缭绕于何长乐全身,淡金色光芒逐渐变得有些粉红。 半个时辰后,所有血石化作齑粉,金红两色的光芒更加炽盛,隐隐有霞光万丈之兆,将何长乐衬托得有如神佛。 良久,只见金红两色的霞光猛然膨胀,而后迅速收缩入何长乐体内。 嗡! 厚重的金鸣,宛若晨钟暮鼓,何长乐****着的上身皮肤瞬间变成暗金色,宛若刷了金粉一般,就连乌黑的长发也一同变成了金色,神异非凡。 猛然睁开双目,两道宛若实质般的金芒电射而出足有五寸,瞬间消失不见。 “喝!” 何长乐低喝,光芒闪过冥蛇出现在手中,他反手持刀直直捅向自己的小腹。 叮! 一声轻响过后,冥蛇深入其小腹二寸,而后发出悲鸣,刀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道道裂痕。 咔! 何长乐轻扭刀柄,冥蛇化作数段刀片散落一地,他腹部用力,插在小腹中的部分刀尖飞射而出,将十米外的巨木射穿,不知去向。 “好强的肉身,冥蛇怎么说也是凝脉中级的兵器,竟然堪堪破防,这还只是金身的第一重,若是第二重,岂不是连七星宝刀这样的凝脉大圆满兵器也无能为力!” 何长乐眼睛微眯,精光爆闪,缓缓收功,肤色由暗金转回正常,身子猛然晃动,眼前发黑,良久才恢复。 “虽然不消耗内力,可对血气的要求还是有些牵强,难怪要求达到三吨力,若非如此,就算能修炼成功,一经施展,敌人不死,自己倒是先散精而亡了。” 何长乐吐出一口浊气,弄明白了这六丈金身的弊端之后,决定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用这武技。 “说来说去,还是自身实力不够硬,如若我有万斤力,至少这第一重金身可以随意使用了。” 如若被清河县其他人知道何长乐的心中想法,定然会高呼不要脸,同样境界者连他如今一成的力量都没有,而他竟然还不知足,简直天地不容。 修炼六丈金身的这么一会功夫,老黑已经把赵宓的尸体埋进了树根,此时天色方亮,何长乐起身重新取了一套干净的黑色劲装换好,将仙碑绑在背后,一人两宠纵跃消失在林中,朝清河县城奔去。 约莫中午的时候,何长乐回到了何府,弄死了几个跑出来追杀他的家伙之后,一路上顺风顺水,没有再出现什么埋伏。 如今的何长乐模样虽稍有变化,但是何家的子弟还是很轻易将他认了出来,毕竟何长乐是第三代子弟中的骄傲,因为何长乐的存在,他们走在清河县跟别的家族子弟比起来都会觉得高一头。 何长乐在一众子弟敬仰的目光中回到房间,还不到一刻钟房门就被推开。 何悦儿模样娇俏,穿着一身杏黄色罗裙,见到变了样的何长乐先是怔了怔,而后美眸放光,倔倔嗒嗒跳了过来,小脸上满是激动之色。 “长乐哥哥,你真的突破到凝脉境界啦?” 香风拂面,何长乐鼻翼扇动,见到何悦儿可爱的小模样之后,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神秘一笑,没有直接回答。 他手掌上翻,一枚带着何字的储物戒指出现在掌心上,红宝石流光闪过,璀璨夺目。 “伸手。” 何悦儿面露惊喜之色,眸中闪过一抹感动,并没有听话的伸出手,抿着下唇道:“悦儿知道长乐哥哥疼我,不过悦儿已经拿了属于长乐哥的凝脉丹,若是还要长乐哥的储物戒指,这人情日后如何还。” “不用还,你以身相许就好了。” 何长乐恶意的想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拉起何悦儿柔软温润的小手,自顾自将戒指套在其手指上,同时用指甲盖划出细微伤痕,戒指吸收了何悦儿的血,闪过淡淡光芒,化作合适大小。 “长乐哥,你……” 何悦儿跺脚娇嗔,却见何长乐手掌一翻,五枚各式各样的储物戒指出现在其手中,还有两枚带着何字,明显是属于何家人的,而何家有资格佩戴储物戒指一共就那么几个人。 “你哪来的这么多戒指!”她美眸瞪圆,掩着小嘴低呼一声,赶紧将何长乐挡在身后,朝窗外张望,确定没人偷看,松下一口气。 何长乐冷笑一声,面露冰冷之色:“还能怎么来的,有些人不想让我活,趁着我出城修炼之际欲要置我于死地,结果实力不济,被我弄死了。” “你把四叔和五叔杀了?”何悦儿不可思议的看着何长乐,眸中闪过惊诧之色,不自觉的后退两步。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见何悦儿如此举动心中略微有些失望,可他知道这是人之常情,小丫头听说他把亲人长辈杀了,难免会对他生出一些畏惧排斥感,当然,这只是他实在不愿意往坏处想。 “他们两个是自己找死。”他冷哼一声,淡淡审视何悦儿一番,缓缓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杀的是他们两个?” “啊?”何悦儿好看的眸子底下闪过一丝畏惧,牵强笑了笑:“这还用问,整个何府就只有那么几人有戒指,今天不在的长辈也只有四叔和五叔,不是他俩还能是谁。” “哦。” 何长乐脸色冷了下来,何悦儿对她的隐瞒让他心中失望之色更浓,他挥了挥手冷冷道:“若没什么事,我要休息了。” 何悦儿见何长乐突然如此态度,小脸扭在一块儿,委屈的快要哭了出来,可还是抽泣两下将眼泪咽了回去。 “那,那我就去演武场练功了,长乐哥你保重。” 何长乐缓缓闭上眼睛盘坐床上,不言不语,直到小丫头可怜巴巴的带好房门,这才睁开双目,眸光复杂难明。 “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第四十一章 兴师问罪 何长乐是真心喜欢何悦儿,这个丫头开朗可爱的性格总会让他心情沉闷之时得到慰藉,所以他心甘情愿的对何悦儿好,不求有所回报。 正是因为如此,在察觉出何悦儿有可能一直是在利用他的时候,他才会真正感觉到刺痛,这远远比突破凝脉之时自断经脉要来得更加痛苦。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长乐叹息,活了两世的老处男终于体会到了这句话的深刻含义,开始有些悲秋。 “何长乐,还不快出来俯首认罪!” 窗外叫嚷声传来,随后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有不少人朝这里走。 砰! 何长乐眉头微蹙,寒芒一闪而逝,便见屋门被一脚踹开,何谷大踏步走了进来。 “何长乐,你竟敢杀死四叔和五叔,谋夺他们的宝物,速速随我去祖屋受审!”何谷颐指气使高声喝道,声音朗朗,满是悲愤痛惜之意。 “这么快就知道了,可你怎么知道四叔和五叔死了,又言之凿凿的说是我杀的?”何长乐眸中寒光内敛,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膝盖,淡淡开口道。 “昨晚你出去之后,四叔和五叔担心你的安危紧随其后保护,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丧心病狂,杀亲夺宝,还有何可狡辩!”何谷言之凿凿,眼睛微眯冷声喝道。 “担心我的安危?”何长乐冷笑一声,不屑的扬起嘴角:“担心我的安危所以和其他家族联起手来对我轰杀吗?” “胡说八道,你个小辈有何资格让几大家族联合起来轰杀,完全就是在狡辩,在为自己的大逆不道开脱。” 何谷咬牙切齿,愤恨说道:“本以为你只是对同代子弟心狠手辣,没想到你对长辈也如此不敬,老家主当初把你收进何家真是天大的错误,还不快速速随我去受审!” “随你去受审?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吆五喝六的。” 何长乐起身下床,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响动:“老家主将我收进何家,还不是看上了我的武技,如今何家上上下下所学武技哪套不是出自我之手,相比之下,加入何家之后我又得到了什么?” “加入何家是你的荣幸,你全身血肉都是何家赐予的,武技自然也属于何家,如今只不过是物归原主,你有何不满!”何谷面色时青时白,牵强争论。 “那我的功劳呢?”何长乐眼睛微眯,站在何谷身前四丈外,淡淡开口:“我击杀牧勒,喝退李阳,为何家壮大声威,又只身前往石林,九死一生采摘凝脉草,最后,老家主答应我的凝脉丹呢?” “什么壮大声威,何家的声威用你来壮大吗?”何谷冷笑,眯眼开口道。 “你不顾何家与清河县其他家族联合的关系,擅自击杀牧勒,导致何牧两家维持上百年的关系从此断裂,还谈什么立功,这分明就是大罪过。 至于凝脉草,身为何家子弟,多年来你和你爹逃避责任,寸功未力,如今只不过去采了株草药罢了,就跑来邀功,简直无耻。 我何家向来赏罚分明,你犯下的罪过远比功劳大得多,再说如今家主乃是我爹何通,你说老家主答应赐你凝脉丹,可老家主已经疯了,谁知道是真是假!” “撇的还真干净,有时候不得不佩服像你这样能颠倒是非的人。”何长乐嘴角上扬淡淡说道。 “你说了这么多,不知有何依仗,就敢跑来我这里狺狺狂吠?难道就凭你这刚刚步入凝脉境界的实力?” “你什么意思,警告你这里是何家,我爹就在外面,休得猖狂!”何谷被何长乐盯得脊背发寒,眼皮狂跳,额头滴落冷汗。 “你爹?” 何长乐不屑的冷笑,运起凌波微步,身影化虚鬼魅般出现在何谷身前,一把掐住何谷的脖子。 “想要弄死你,谁来也没用。” 何谷只觉眼前黑影闪来,鸡皮疙瘩掉一地,刚要大喊,脖子便已经被捏住。 他死命拍打着何长乐的胳膊,调动全身内力,却发觉何长乐的手臂宛若铁钳一般,牢不可破。 “谷儿!” 何通听着儿子闯进屋后几句话就将何长乐的功劳贬得一文不值,脸上露出老怀安慰的笑容,此时听见屋里动静不对,担心何长乐恼羞成怒之下出手杀人,于是不敢大意冲进屋,刚好见到何谷被何长乐捏在手中的一幕。 如今的何长乐不比当初,连何霸何夏都死在他手中,何谷不过刚刚凝脉,怎可能是对手,不过无论如何何通也没想到,何谷竟然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擒住。 “孽障,还不快放手,难道你想罪上加罪吗?” 何通不敢轻举妄动,目眦欲裂,面色阴沉低喝道。 “罪上加罪?”何长乐冷笑一声,手上用力,“咔嚓”拧断了何谷的脖子。 “充其量捏死一只苍蝇罢了,能算什么罪?” 何谷被捏断了脖子,眼睛瞪得老大,咕漾咕漾吐出两口血,临死前满心后悔之意,若是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定然不会再去与何长乐结仇。 “谷儿!”何通悲痛哀嚎,目眦欲裂大喝道:“杂种丧心病狂,杀亲夺宝,又杀了我谷儿,我必将你碎尸万段,就地正法。” “大哥住手!” 何隆紧随何通身后进入,刚好见到何长乐掐死何谷的那一幕,心下叹息,知道事情到了难以挽回的地步,早就准备出手拦架,此时听何通一声大喝,他再不犹豫,提拳便上。 砰! 两拳相交,巨大的气浪将满屋子的家具冲碎一半,何隆被震飞二丈,脸色通红吐出一口鲜血,瞪着何长乐低喝:“还看什么,快跑!” “想跑,做梦,今日这杂种必须死!” 何通咬牙切齿喝道,不理会何隆,整个人像风一样冲向何长乐,手掌蒙上淡金色光芒,猛然劈向何长乐肩头。 何长乐冷笑,脚下生风,毫无顾忌的用出凌波微步,在何通这一掌尚未来到近前之时就已经绕到了其身后数丈以外,出现在门口。 “我要想走,就凭你还真拦不住,既然你这么心疼兄弟儿子,我这就送你一程,让你们黄泉相伴。” 他冷着脸喝道,出手不留情,右手拈花一笑,一片树叶飞来,裹挟着比炼体时期强上数倍的劲风与杀机呼啸着飞向才堪堪转身的何通。 “拈花指!”何通低喝,根本来不及躲闪,瞳孔收缩,用尽全身内力激发铁布衫。 这拈花指的厉害他还是见到过的,当初何长乐还在炼体时期就用这招打败了何霸,如今何长乐已经凝脉,实力肯定飞升数倍,容不得他不用尽全力防御。 砰! 树叶飘飞,砸在何通侧肋上,毕竟是凝脉高级的武者,多少还能避开要害,可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何通受的,他整个人打着旋倒飞砸在床上,喷出一口老血,铁布衫被破,胸前衣衫尽碎,露出侧肋的淤青。 嘶! “他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了吗?” 何隆瞳孔收缩,见到了眼前这一幕,他才知道原来何长乐已经强大到了连凝脉高级武者都可以打伤的程度。 屋外,众何家子弟看着何长乐的目光复杂,何长乐杀死何家长辈,这让他们无法接受,可何长乐实力的强劲又让他们引以为傲,他们内心很矛盾,根本不知道该倒向哪一边。 何悦儿俏立在众人之内,眸中尽是担忧之色,咬着下唇,见何长乐用出拈花指,又听到屋里重物落地的声音,长长呼出一口气。 何涛虽然蹙着眉,可脸上的欣慰之色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他本来是担心何长乐出事这才跟过来,打算让何长乐不要拼死抵抗,如今看来,是他对自己的儿子太不自信了。 第四十二章 讨伐 “何长乐,你纳命来!” 砰! 何府外传来大喝,便听一声闷响,门口传来几声惨呼。 “出事了,出大事了!” 一个仆从踉跄跑回来,见到何涛哭丧着脸道:“三老爷,被包围啦!” “怎么回事,好好说,什么被包围了!”何涛眼睛微眯,威严呵斥道。 “何府,何府被三大家族带人包围了,这会儿怕是要杀进来了!”那仆从捶胸顿足,忽听背后传来破空声,一支箭羽如同奔雷,直中他背后。 何涛眼见这仆从中箭倒地,却无能为力,虎眼瞪溜圆大喝道:“何家子弟,速速结阵防御。” 众子弟愕然中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又有一人中箭倒地,这次不是仆从,而是一个偏房少爷。 “敌袭!” 何涛再次低喝一声,众子弟终于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有的浑身发颤手忙脚乱摆出防御阵型,有的却掉头就跑,还有聪明些的就地找棵大树躲在树后不敢露头。 何悦儿虽为女子,相比较之下却冷静许多,虽然胳膊不停地哆嗦,可还是跑去看看两个倒地之人的伤势。 咄! 一支箭羽擦着何悦儿的肩膀射在地上,险之又险,何悦儿小脸煞白,急忙闪开。 咄! 又是一箭,十分惊险的擦着何悦儿的头皮飞过,远处传来哈哈大笑。 “好一个漂亮的小女娃,养大了倒是可以做个侍妾。” 随着声音传来,身着淡黄华服的少年缓步走入院内。 他背后斜挎一柄硬弓,腿上插着箭囊,眸光烁烁盯着花容失色的何悦儿,嘴角上扬,露出自以为标准的微笑。 “在下郭涛,妹妹芳龄几何,可有许人?”郭涛笑眯眯上前正要将何悦儿扶起,忽觉脊背发凉,凝神看向屋门口黑色劲装的青年。 “哪来的王八羔子,找死直说,何必放箭!” 何长乐眸光烁烁盯着郭涛冷声喝道,胸中有气,怒不可揭。 就算何悦儿背叛了他,那也是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别人胆敢欺负到何悦儿头上,他第一个不让。 “我何长乐的妹妹,什么时候沦落到随便被人欺负的地步!” “好大的口气,你就是那个何家的小无敌?” 郭涛眼睛微眯,有冷芒闪烁,直起腰身从背上取下硬弓,一连抽出三支箭矢,眸如鹰隼紧盯何长乐一举一动。 “小无敌不敢当,收拾你这样的足够了。”何长乐冷脸开口说道,脚下凌波微步运转,整个人化作虚影绕道郭涛身后,正要立掌劈下,忽见眼前之人同样化虚闪到丈许之外。 “轻身武技,难怪号称小无敌,单单是依仗这武技,就足以在清河县这种穷乡僻壤之地称雄称霸了。” 郭涛上下打量着何长乐,眸中多了几分认真,淡淡开口道:“不过仅仅如此就想要打败我郭涛,简直痴人说梦,吃我三箭!” 郭涛低喝,双臂电闪在空中留下虚影,三支箭矢同时射出,裹挟着万千气势分别射向何长乐喉咙,胸口及丹田。 “来得好!” 何长乐长啸,手掌上翻七星刀出现在手中,他脚踏八卦步,刀刃顺势挡推抵打,运用八卦刀法将射来的三箭轻松打掉,而后趋身向前,脚步看似缓慢实则奇快,看似松散实则深奥有秩,八卦连变,几个闪身出现在郭涛近前。 叮! 何长乐的七星宝刀迎头劈下,被郭涛用硬弓抵住,这郭涛竟然从箭囊里抽出箭矢,猛刺向何长乐的下肋。 何长乐不敢硬抗,挥刀下防,打掉郭涛的偷袭,后退半步,脚踏震位继续抢攻。 二人有进有退,互有攻守,一连几次对攻过后,郭涛率先出现颓势,被何长乐的成吨巨力震得受了些轻微内伤。 “竟有如此凌厉深奥莫测的刀法出现在世间,你到底是什么人!” 郭涛堪堪用弓箭抵挡何长乐几次攻击,深受何长乐巨大的力量所压迫,运用步法快速逃出战局,伸手叫停,眸中闪过精芒低喝道。 “何长乐!” 何长乐淡淡开口说道,并没有紧追不舍,方才接连对撞让他感受到这个叫郭涛的家伙实力确实不凡,若是一般人,别说是与他对攻,就连第一招都未必躲闪得过去,便会被削掉脑袋。 “我自然知道你是何长乐,我是在问你师从何门!”郭涛眉头微蹙,古怪说道。 “与你何干,要打便打,少要啰嗦!” 何长乐冷着脸喝道,手中七星宝刀一闪而逝,换成了方天画戟,宝戟闪烁寒芒,因为镇杀了不少高手,又吸收过实力强劲的石斑蟒之血,故而其上散发着淡淡的煞气,戟头不停地颤抖,发出嗡鸣。 郭涛见到方天画戟之后瞳孔猛然收缩,脸部肌肉动了动,悻悻地将硬弓挎回背后,略一抱拳:“不打不相识,能认识何兄实乃我郭涛之幸,在下洛河派弟子,何兄弟若是有空,不妨去洛河派找我,我带你游遍洛河城。” “郭少侠不可,这小孽畜出手狠辣,已是接连杀害我三大家族数条人命,就连自家族亲都不放过,欺师灭祖,乃是心狠手辣一言不合就杀人之辈,今日若是不能诛杀此獠,来日他定然会寻仇报复,若放任不管待其成了气候,届时将悔之晚矣!” 围墙之上前后跃下数道精悍身影,各个手持刀枪,盯着何长乐的目光犹如要吃人的狮子,一个绿袍壮汉手中长剑吞吐寒芒,愤恨喝道。 “你们要打是你们的事,我洛河派暂且不参与,师伯,随我一边站。”郭涛冷笑一声,看向以为青袍老者,躬身行礼调笑说道。 那老者二话不说从三大家族的队伍里走出,与郭涛一起站到了墙根底下。 “郭少侠,他可是赵曼妖女的儿子,说不定与李良被杀之事有关,而且此子行事阴狠,说不定就是邪派送到我们这边的奸细!” 正在此时三大家族之人犯难,脸色难看之时,屋内传来愤懑的声音,众人闻言看去,却是何通歪着膀子走了出来,眼白通红阴毒的注视着何长乐。 “大哥,你这是什么话,长乐一直随何涛在草涧村,如何会是邪派奸细,你可不要因为一己私仇就乱给族中子弟扣帽子!” 何隆紧随其后走出,脸色难看,扫视攻入何府的三大家族之人,冷声道:“尔等这是何意,难道真想要与我何家大战?” “大战?那也要资格对等,如今你何家第二代能打的只剩下你和何通两个,就算加上这个小杂种,又怎能敌得过我三大家族联手?”绿袍壮汉冷哼一声不屑说道,扫视一眼何家众子弟,鄙夷之色溢于言表。 “李陆!”何隆老脸通红,却又无力反驳,只得故作强势威胁道:“我家家主何英已经半步踏入化液,尔等若是肆意妄为,何家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何英?”李陆冷笑,淡淡开口:“你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攻来了吗,何英老匹夫偷练那小杂种给的邪功以至于走火入魔,如今神志不清在闭死关,我说的对也不对?” 李陆笑着看向何通,脸上带着得意之色。 何通冷着脸,顶着何通与何涛震惊不可思议的目光,淡淡开口:“别忘了你们许下的承诺,我要去洛河派拜最好的师承。” “何通,你作为当代的家主竟然背弃家族以求权贵,死后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何隆目眦欲裂低喝道,身子颤抖不敢置信。 “是何家先对不起我,爹得到了化液武技竟然都不让我知道,还不是藏了私心,既然你们不仁,又何必怪我不义!”何通眼睛微眯,怨毒之色闪过,凄厉喝道。 “想不到你竟是如此自私狭隘之人,本以为你只是性格偏执,如今看来……”何隆叹息,目露失望痛惜之色:“怪我不该将家主之位让给你。” “行了,你们的家事我们没兴趣知道,如今只有两条路可选,一,交出何长乐,我们放过何家其他子弟一条生路,二,送你全家去黄泉。”李陆长剑斜指何隆,身上杀气肆意,三大家族所来之人尽皆虎视眈眈,准备开战。 正在两方人马对峙,何隆面色铁青难以抉择之时,老远的传来一声长啸。 “谁敢来我何家捣乱,简直不知死活!” 众人只觉巨风拂面,不得不眯起眼睛,洛河派的两人也向后靠了靠,那老者眸中闪过一丝精芒,看向声音传来的方位,便见何家祖屋方向猛然掀起道道褐色气浪,连续三道拳头粗细的褐色光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射向三大家族所来之人的队伍中。 第四十三章 四老之战 李陆一直在紧盯着何隆,他打算一旦开战,第一手将其弄死,这样一来,何家能战之人只剩下了何长乐一人,就算何长乐再能打,又怎么可能敌得过他们一群。 “李阳那个胆小怕事之辈,长他人志气,今日事了,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资格来跟我争下一任家主!” 如此想着,李陆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意,正要开口再挑衅几句,忽听远处传来暴喝,便觉自己仿佛被凶兽盯上了一般,脊背发凉,腋下盗汗,浑身上下起鸡皮疙瘩,腿脚不自禁的打颤。 “爹,救我!”他本能的嚎啕大喊,此刻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幼儿,凝脉高级的实力在那盯上他的存在面前不值一提,兴不起半分抵抗之意。 话音刚落,远处飞来的那道褐色光柱已经击在了他的头顶,正中眉心一穿而过,留下前后通透的血洞。 其身后站着的李家子弟与他同样的下场,根本来不及反应便命丧黄泉。 倒霉的不仅仅只有李家,三道褐色光柱分别命中了三个凝脉高级境界的武者,李牧赵三家同时损失了除家主之外实力最强的三个人。 “李陆!” 周遭同行之人惊呼,骇然之下迅速散开,看向远处飞速奔来的那道虚影,虚影化实逐渐融合为一,白发灰布长袍的老者形象逐渐清晰,眸光烁烁不怒自威。 何通见到来人之后瞳孔迅速收缩,悄悄往三大家族背后躲去。 “家主!” 何隆眸光闪烁激动的低呼道,何涛在何悦儿的搀扶下早就躲避起来,此时见何英出现,整个人都松下一口气。 何英毕竟是他的父亲,即使对他父子不够好那也是内部矛盾,他相信无论如何何英也不会去向三大家族之人妥协,杀了李陆就是最好的证明。 “敢在我何家的头上动土,李行,牧岳,赵无极,你们三个老匹夫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还不滚出来受死!” 何英低喝,身上长袍无风自动,周遭气流混乱,面色时明时暗,瞳孔也时而疯狂时而冷静,看起来很诡异。 “何英老匹夫,都说你疯了,本来我还不信,如今看来确实不大正常。” 何府院外老远的传来苍老的声音,声音由远及近,一个拄着拐杖如同员外一样的老人家颤巍巍走了进来。 他前一刻还在数丈之外,下一刻便到了三大家族的队伍之中,牧家来人见到老者之后仿佛有了主心骨,不再畏惧。 “老匹夫又逞凶,须知我等可不年轻了,有些出风头的事情还是让孩子们去做比较好。” 房顶上凭空出现个老驼子,他如大鹏般一跃而下,化作虚影站在了赵家子弟之中,人长得干瘦,气势却将所有赵家子弟都保护在内。 “何英老匹夫,偷袭晚辈这种事你倒是做的越来越登峰造极了,今日杀我陆儿,就要拿你亲子嗣的命来偿还!” 墙头上一个双腿尽断,换成两把长剑为支撑的老头子不知何时出现,他猛然一声大喝,整个人一跃而起,抬腿直戳何英脖颈,长剑寒芒吞吐,凛冽的青光剑气爆射而出,直欲取走何英的老命。 “断水剑法!” 郭涛站得老远,在身旁那老者的保护之下,连根都发都没被吹起来,此时他眸光闪动,紧紧盯着场中两个老头子的大战,想要从中学习些对战经验。 见李行上来就用出了断水剑法,他正要夸赞两句,却见那何英不躲不闪,诡异的抬起右手做出了个十分女人的动作,拈花一笑,不,何英没有笑,他的脸上只有无尽的杀机。 “他在干什么?” 郭涛好奇之心升起,眼睛微眯,细看何英拈在一起的拇指和无名指之间,点点寒芒闪烁,竟是一枚不大不小的刀片。 何英面对飞来的剑芒,手指轻弹,那刀片裹挟在褐色的光柱中央直奔剑芒对撞而去。 没有轰响,也没有巨大的气浪,褐色光柱就这么一路前冲,直接将李行的断水刀芒吞噬得一干二净,正中李行脖颈。 噗嗤! “化液。” 刀片一穿而过,在李行的喉咙上留下了拇指粗细的通透血洞,李行老眼瞪圆,脸上写满不可思议,血水咕漾咕漾从嘴和脖子往外冒,他吐出两个字,身子一软朝后倒去。 “家主!” 李家来人嚎啕大哭,急忙上前将李行的尸体扶住,看向何英的目光既仇恨又畏惧。 嘶! 所有人尽皆头皮发麻,倒吸冷气,一家之主,堂堂凝脉大圆满境界的武者竟然如此轻易的被人一招秒杀,死的毫无悬念,这画面简直太不可思议,也太过震撼了。 “这是什么武技!” 与清河县众人不同,郭涛与身边的那老者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之色。 “很强,少说也是化液中级水准的武技,不过我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大对劲,这武技应该被改动过,至少不应该有这么重的煞气才对。”老者眼睛微眯缓缓开口道。 “有煞气不是更好,这样才能增强武技的杀伤力。”郭涛不解的问道,若有所思,似有所悟。 “不然,不是所有武技都需要煞气的,至少这一招需要的乃是超然世外,大彻大悟。”老者眸中闪过精芒,缓缓开口道:“看来你交了个不错的朋友。” “哦?我就说嘛。” 郭涛嘴角上扬,淡笑看向何长乐,见何长乐有所察觉,善意的点了点头。 何长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何英老匹夫这一次竟然选择了站在他这一边,按照他对何英的了解,这乃是一个无论做任何事情都先从家族角度考虑的老顽固,这样的人遇到今天的事情,应该做的是将他送给敌人以求何家安宁才对。 他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对何英有什么误会。 “难道是疯了之后突然大彻大悟,感觉到了对便宜爹的亏欠,想要有所补偿?” 何长乐眼睛微眯,看向刚杀完人,正一身煞气盯着牧赵两家家主跃跃欲试的何英,何英此时白发飘散,宛若神魔,周遭气势强弱不定,苍老的身子也偶有抽搐。 “终究只是一个固执的老人。” 何长乐叹息,心里突然生出点点愧疚感,作为二十一世纪四有青年,他总是会对孤寡老幼产生孝悌之心,更何况眼前这个老人并不算是陌生人,在这个世界上,何英乃是他名义上的爷爷。 “何英老匹夫,你竟然杀了李行!” 牧岳手中拐杖颤抖,一双老眼不可思议的盯着何英惊声说道。 “一个老不死的而已,六十年前我能废了他一双腿,如今不过是要了他一条命,有什么大不了的。” 何英满不在乎的说道,阴仄仄看着牧岳和赵无极,缓缓开口:“你们两个要上就一起,死了也好做个伴,算是我这老友对你们的恩赐。” “老匹夫,你真的化液了?”赵无极驼着背,像一头老鹰,目光烁烁盯着何英,直言问道。 “我若化液,就没有你们废话的机会了。”何英冷冷一笑,霸气尽显,这一会儿他的气质倒是和何长乐有几分相像,张扬中凸显无尽的狂妄。 “既然没化液,你狂妄个屁,给老夫去死!” 赵无极面色瞬间通红,以掌为刀,脚踏七星步,手臂之上紫芒闪烁,隐约竟然形成一个虚幻有如实质的七星宝刀。 “赵匹夫,不要和他单打独斗,带上我一个,明年的今天就是他何英匹夫的忌日!” 牧岳手中拐杖斜指何英,红芒吞吐,竟是被他当成了铁枪来使用。 第四十四章 处理后事 32  “两个老匹夫,加在一起又能怎样!” 何英一身灰布长袍无风自动,白发如疯魔般狂舞,冷笑一声,脚踏八卦步迅速闪开牧岳刺来的拐杖,手臂瞬间笼上暗金色光芒,口中低喝:“金刚掌!” 砰! 牧岳被其击中,震退数米远,喉咙发甜,虽然将这突如其来的一掌防住,可仍然受了些轻伤。 “何英匹夫吃我一刀!” 另一侧的赵无极挥臂斩来,刀芒吞吐直取何英的下肋,若是被此刀斩中,定会被拦腰斩断。 何英不恋战,并没有乘胜追击牧岳,脚踏乾位迅速闪开,留下长长的虚影,回首便是两击拈花指。 拇指盖大的刀刃闪烁寒芒,周遭裹挟着褐色的煞气光柱呼啸着直取赵无极眉心,胸口两处要害。 见识过李行的惨死,赵无极哪敢硬接这东西,见何英拈花一笑,脊背发麻,条件反射般施展七星步法向一侧闪躲。 拈花指力速度奇快,眨眼便至。 击向眉心的刀片擦着赵无极脸皮飞过,在其眼角留下一道血痕,而后飞速射向牧家的队伍中,身后一个凝脉中级境界的牧家子弟躲闪不及,胸前立刻被射出两指粗的血洞,重伤倒地。 另一枚击向胸口的刀片虽然被赵无极躲过了心脏要害,可还是在其侧肋上开了个洞,鲜血从其背后箭射而出,喷出数米远。 三老开战,不过三个回合,眨眼之间的功夫,赵无极便被何英重创,三大家族来人本就因李行的死而气势低落,如今更是心惊胆战。 “两个老匹夫,我这拈花指力滋味如何?”何英狂笑两声,表情时而抽搐,时而镇定,时而又狰狞无比。 “何英老匹夫,你不过就是仗着武技超然才占据上风罢了,有本事就别用这拈花指,我们大战三百回合!” 牧岳拄着拐杖,老脸黢黑,冷汗直下,若说李行的死多少有何英偷袭的成分在内,可如今赵无极被重创,这可就是实打实的本事了,只能说明使用拈花指的何英确实不容小觑,已有化液实力。 “要我放弃拈花指不用去和你们逞凶斗狠,做梦,武技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你们有本事也去寻个化液武技,再回来和我说什么大战三百回合。” 何英冷笑开口说道,右手抬起拈花,手指轻弹,褐色光柱飞速射向重伤的赵无极。 赵无极本就已经重伤,面对这一指根本无力抵挡,只能眼巴巴看着褐芒裹挟着刀片迎面飞来,胸口一凉,自膻中穴到后背夹脊关被射出两指粗的血洞,前后通风,鲜血飞溅。 “何英匹夫,我赵无极不服,我不服!” 赵无极眸底充血,表情疯狂凄厉大喝,声音在空中回荡,只见其挣扎起身朝何英飞速奔去,同时周身臌胀,须臾间就成了坛子形。 “不好,快闪开!” 何隆冷汗直下,大喝一声拉着何长乐就往后闪,三大家族子弟也尽皆神情骇然飞速后撤。 洛河派的老者挡在郭涛身前,双目圆瞪低喝一声,双臂大张,周遭空气猛然震动,隐约形成气场将二人笼罩在内。 何英瞳孔收缩,脚踏八卦步飞速后闪,还没躲开五丈之外,便觉一股气浪扑面而来。 砰! 赵无极就像撑爆了的气球,整个人化作无数块血肉爆炸开来,巨大的冲击力形成冲击波,靠得最近的三大家族子弟尽皆崩飞吐血,院中大树拦腰折断,地面被崩出数米深数丈方圆的一个大坑。 狂暴的风浪肆虐,数个呼吸之后才逐渐平息,天空中血雾弥漫,将整个院子都弄成的淡红色,到处都是破碎不全的骨肉。 三大家族来人七倒八歪,负伤之人占了一半,此时各个如同霜打的茄子,赵家子弟更是如丧考妣,跪地痛哭。 何英在爆炸之时并没有来得及逃远,只是堪堪用出铁布衫,此时衣衫破烂,裸露在外的皮肤闪烁暗金光芒,或明或暗,他嘴角溢血,眸光也略有暗淡,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场中情况最好的就是就要数何长乐以及洛河派来的两个人,赵无极爆炸的瞬间,何长乐内力运转用出了六丈金身,虽然仍旧受到了不小冲击,可以他的体质完全将之无视。 至于洛河派的两人,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移开过半步,笼罩在二人周围的力场轻易就将赵无极自爆所产生的冲击波分散消弭。 “我若能有这种实力就好了。” 何长乐看着漫天血雾中傲然屹立的何英以及洛河派的那个老者,恨不得立刻就能突破到化液境界,从此傲视群雄超然在上。 “牧岳匹夫,现在赵匹夫也死了,正在九泉之下等着你相伴共赴黄泉路呢,老夫这就送你下地狱。”何英冷然开口说道,手指连弹,数道褐色光柱直取牧岳身体各处要害。 牧岳脊背发凉,大骇之下竭尽全力闪躲,避过三击,可随后的两道光柱还是分别击中了他的丹田及肩膀。 丹田被穿了个血洞,牧岳再无战斗之力,甚至连提气自爆都做不到,眼见何英脚踏八卦步飞身而来,情急之下欲要开口求饶。 何英哪里肯给他求饶的机会,猛然一脚踢向牧岳的脑袋,血花掺杂着白色的脑浆迸溅得到处都是,没了脑袋的尸体再无力撑着拐杖,直勾勾倒地。 “还有哪个,一并出手与老夫一决雌雄!”何英双目圆瞪开口大喝,衣衫褴褛,浑身上下尽是血污,肤色暗金,浑身煞气宛若神魔。 如今三家家主皆亡于他手,三大家族来人哪敢摄其锋芒,被其一喊亡魂皆冒,齐齐后退。 “一群废物。” 何英冷哼,转身看向洛河派的那个老者:“既然来了,不出手就回去,未免太看不起我何某了吧?” 那老者眼睛微眯,跨前一步,却被郭涛伸手拉住。 “刑老,没必要为了死人和活人过不去,况且我既然已经与长乐兄成为好友,再对何前辈动手未免有些说不过去,能结下一份善缘,我们来清河县的任务可以交差了。” 刑老停下脚步,淡淡看了郭涛一眼,缓缓摇头开口道:“我不出手,他也会死。” 郭涛瞳孔收缩,看向傲立院中的何英,眸中闪过复杂之色:“又是一个不得机遇的豪杰,也罢,就送他一程吧!” “我何英一辈子争强好胜,不落于人,虽不得机遇,但依靠自己努力,仍旧踏入化液之境,却不想落得经脉碎裂,半疯不癫的下场,如今唯有两件憾事,解决之后,便可死而无憾了。” 何英直视缓缓走来的刑老,面对那化液中级的气势丝毫不感到畏惧。 “家主!” “爹!” 何隆与何涛齐齐喊道,表情悲戚,悲伤之至,众何家子弟也全都沉默,心情悲痛。 何英淡淡看向两个儿子,对视何涛之时,长叹一声,目露柔和之色:“老夫平生最错误的决定就是废掉了我儿何涛的经脉,毁了他的前程,在其父子回家之后更是为了面子一错再错,对其一家百般刁难。” “爹!” 何涛痛哭流涕,他没想到顽固的父亲有一天竟然也会认错,心中云开见月明之感升起的同时,又不禁悲痛欲绝。 “老夫以一家之主的身份宣布,老夫死之后,何涛继任何家家主之位,其子何长乐为少家主,从今以后家主之位只从此一脉而出,代代相传。” 何英语气不容置疑,话毕不再理会欲要推辞的何涛,气势迸发看向躲在三大家族子弟之中鬼鬼祟祟满脸怨毒之色的何通。 “长子何通,离间兄弟之情,勾结外敌残害亲属,大逆不道,老夫宣布今日起将其逐出家门,剔除族谱,从此何家不再有何通之名。” “老匹夫,你竟如此不公,宁可把家主之位让给一个废物都不让给我,也罢,反正我都要加入洛河派了,你这小小的何家,就全都留给你陪葬吧!” 何通凄厉大喝,满心怨毒,将何涛父子来到何家之后藏在心里的愤恨都喊了出来。 院中所有人都蹙起眉头,就连三大家族子弟都面露厌恶之色,离他远一些。 “如此不懂孝悌廉耻,胸中只存怨愤的自私之人,到了洛河派岂不是会欺师灭祖,残害同门?我洛河派岂会收留你这样的人,白日做梦。”郭涛看着何通的眼神满是不屑与鄙夷,冷声说道。 “你们不讲信用!”何通目眦欲裂,大声咆哮,如今他背叛亲族,已经将坏事做绝,若是洛河派还不收留他,那他岂不是会变的一无所有。 “哼,不知道李家答应过你什么,反正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引你进洛河派。”郭涛不屑的开口道。 “逆子,与其日后死在别人手中,不如老夫亲手送你去见列祖列宗。” 何英低喝,眸中闪过悲痛之意,手指轻弹,褐色光柱一闪即逝,瞬间将何通的胸口洞穿。 何通口吐鲜血,凄厉咆哮两声,缓缓倒地,眸中尽是化不去的怨气。 第四十五章 战三雄 “如此家事已了,老夫唯一的憾事便是未能同化液强者一战,今日能见到洛河派二位前来,实乃天赐之幸,接招吧!” 话毕,何英眸中寒芒闪过,浑身气势凝于两指之间,拈花一笑,煞气尽散。 刑老瞳孔猛然收缩,凝视着煞气散尽,表情淡然,脸上挂着明悟的笑意宛若立地成佛般的何英,竟感受到了浓重的危机感。 “真是天才,竟能真的大彻大悟,可惜了。” 他吐出一口气,猛然一声低喝,整个人不见任何气势的推拳而出。 何英依旧挂着淡然的微笑,这次飞到他指尖的不再是刀片,所有内力在其两指捏合的缝隙中缓缓凝成了一片薄薄的花瓣,花瓣散发着淡金色光晕,让人见之心生明悟。 “入魔转成佛,拈花一笑之,拈花指,这才是真正的拈花指!” 何长乐眸中尽是震惊之色,想不到他错误的教导竟然让何英产生了如此大的明悟,做到了连他这个将此武技带到这里的人都不曾做到的程度。 何英面对刑老推来的一拳,淡然微笑,将手中的花瓣弹出,花瓣打着旋落在刑老的拳头之上,如同摔碎的玻璃,于空中化作淡淡金色光粉,渐渐消失。 没有任何异象产生,就仿若真的只是花瓣落在手上。 刑老在接触到淡金花瓣的瞬间,身子如遭雷击般停顿下来,面色惨白,猛然喷出一口鲜血,神情骇然。 何英只此一击,淡淡一笑,没有说任何话,盘膝坐于地面,眼睛微闭,溘然长逝。 “爹!” 何隆与何涛齐齐扑上前,跪在何英身前,痛哭流涕,所有何家子弟全部就地跪下,表情沉痛。 “能将我重伤,何兄足以含笑九泉了。” 刑老面色时红时白,良久才将伤势压下,淡淡开口说道。 他并没有隐瞒伤势,也没有任何侮辱之意。 “何英匹夫已死,牧家子弟听我牧轲号令,给我把何家杀个片甲不留!”牧家队伍里一个扎髯汉子大喝一声,提枪便上,牧家子弟神情闪烁,咬着牙跟了上去。 “李家子弟,随我李雄杀,为家主报仇!”李雄双手各戴一只金属拳套,举起拳头高喝,众李家子弟紧随牧家之后冲了出来。 “赵家子弟,随我赵爽屠了何家,将何家人的脑袋砍下来给家主陪葬!”赵爽手持宝刀,率先冲了出来,赵家子弟各个狼哭鬼嚎提刀前冲。 三大家族子弟在三人的带领下重整旗鼓,想要趁着何英战死这个绝佳的良机将何家屠灭,气势汹汹直奔跪在何英身前的何隆与何涛而来。 何家子弟虽然畏死,可是在何英战死这震撼一幕的冲击之下,心中皆升起悲伤之意,此时见三大家族紧咬不放,悲愤之下不畏生死,有兵器的抄起兵器,没兵器的干脆抡起拳脚,赶在三大家族冲过来之前将其拦下。 “少爷,我们不出手?”刑老此时重新回到郭涛身前,淡然的看着院中四大家族厮杀,缓缓开口道。 “没我们的事,就算要出手也不是现在,帮人一定要在人家最需要的时候才出手,这样才会让人家把你记在心里,不是吗?”郭涛眸光闪动,紧盯着站在原地还没有动手的何长乐,嘴角上扬道。 何长乐感受到郭涛的目光,淡淡瞥了对方一眼,手腕轻抖,方天画戟出现在手中。 他扭了扭脖子,将绑在背上的仙碑紧了紧,身上的气息瞬间变冷,提戟冲入对战的人群,猛然将宝戟抡圆,直接将凝脉中级境界的牧家武者斩掉了脑袋。 凝脉中级武者可不是白菜,在这次大战的人当中已经算是比较高级的存在,如今竟然被他随手一戟削掉了脑袋。 整个战场都在这瞬间安静了,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何长乐。 “少家主!” 何悦儿小脸上满是激动与自豪,抬手高呼,所有何家子弟眸光瞬间雪亮,宛若打了鸡血一般连声高呼。 何英死了,何通也被家主亲自处死,何家最近死的人太多,本来人丁就稀薄,如今二代子弟更是只剩下何隆一个能打的。 何家众子弟本是想与三大家族鱼死网破,可如今见何长乐竟然如此厉害,顿时找到了主心骨,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他们心底都在期盼着何长乐能够再创奇迹,力挽狂澜于即倒。 “你就是何长乐?” 扎髯的牧轲面色阴沉,上下打量着身着黑色劲装,背负石碑,手持重戟的何长乐,又看了眼倒在地上尸首分离的牧家子弟,面部肌肉跳动。 “不,我是死神!” 何长乐面无表情,手中方天画戟突然发出嗡鸣,风驰电掣般斩向牧轲的脖颈。 “好胆!” 牧轲低吼,兵器在手向前抵挡,意图将何长乐的宝戟格挡开。 叮! 大戟猛然砸在枪杆之上,发出金鸣,牧轲瞬间感到成吨巨力猛压下来,双臂握住枪杆,脚下地面在“咔咔”声中碎裂,陷入地下三寸深,双腿竟然无力支撑,被压得险些跪在地上。 “好大的力量,李雄,赵爽,还在等什么,与这孽障不必讲究道义,速速将其围杀,祭奠我三家惨死在其戟下的英灵!” “好强的肉身!”观战的郭涛眼皮直跳,震惊于何长乐力量的强大,轻声呢喃,而后看向刑老,缓缓开口:“和师兄比起来,孰强孰弱?” 刑老眼睛微眯,不假思索开口道:“自然是张毅强些。” “孽障,吃我李雄一拳!” 二人对话之际,李雄大喝一声,双拳宛若燃起了明黄火焰,两只拳套闪烁金芒,脚下不知运用了什么步伐,颇为玄妙难寻,直取何长乐面门。 与此同时,赵爽长刀之上紫芒吞吐,脚踏七星步法,瞬间出现在何长乐身后,猛然斩向何长乐后腰。 “长乐哥小心!” 何悦儿就在不远处,眼见三大凝脉高级武者不要脸的围攻何长乐,心里急得不行不行的,却又无力插手,只得抿着红唇在一旁提醒助威。 四大家族开战,何隆也顾不上给何英哭丧,拖起何英的尸身以及何涛飞出战圈,安置好后又奔了回来,刚好见到此一幕,正要出手却被三大家族的六个凝脉中级境界武者给拦住,不得不打应战。 何长乐面对三面突袭,冷笑一声,并无任何紧张之色,将背后托付给了一直绑在背上的仙碑,方天画戟猛然砸向李雄。 李雄用的乃是拳套,近身还行,但这么远的距离之下,却怎会是方天画戟的对手。 他见何长乐竟然对赵爽的斩击不作理会而来与他拼命,愤恨的咬了咬牙,双臂交叉做防御装。 砰! 成吨巨力砸在李雄双臂之上,虽然因为拳套的原因双臂没有被斩断,可仍旧将其砸的耳洞流血,两眼窜花,整个人都单膝跪在了地上,看样子就像是在给何长乐朝拜。 叮! 赵爽横劈来的一刀紧随其后斩在仙碑底部,仙碑猛然绽放出淡金色光芒,将此一刀之力尽数分散传到何长乐身上。 只要不是直接被斩中,何长乐根本就不会畏惧,他默运六丈金身,只是金光一闪便将传入体内的力量化解。 “铁衣神功?!” 郭涛与刑老对视,眉头微蹙,皆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愕然之意。 “难怪有如此大的力量,若是出自铁衣阁,就不足为奇了。”刑老眼睛微眯重新打量何长乐,饶有其事说道。 “铁衣阁尽是一些蛮子,没想到竟然出了何兄这样包容并蓄懂得变通的弟子。”郭涛嘴角上扬,不知想起了谁,笑着说道。 何长乐震伤李雄,眼角余光见牧轲持枪而来,亦不敢停留,脚底生风用出凌波微步,身影化虚瞬间出现在数丈之外。 他抬手拈花一笑,两道金芒裹挟着石子,一道击向受了轻伤还在喘息之中的李雄,另一道直取牧轲胸口。 “拈花指!” 郭涛与刑老同时低呼,双目瞪圆,尽是诧异。 拈花指的威力早在方才何英对战三大家族家主之时就已经展现给了众人,此时被何长乐施展出来,对不知道何长乐懂得这门武技的人产生的震撼效果可想而知,尤其是洛河派两人,都已经认定了何长乐来自铁衣阁,此时见其用出拈花指,震惊之色溢于言表。 李雄吃了何长乐成吨巨力的大亏,忽觉手上一轻,何长乐化作虚影消失不见,还不等他重整旗鼓,便觉脊背发凉,猛一回头刚好看见金色光柱裹挟着石子朝自己额头飞来。 “好眼熟。” 他稍微怔了怔,口中呢喃,眼前发黑陷入永久黑暗。 那淡金色光芒裹挟着石子洞穿了李雄的眉心,从其后脑钻出,斜飞数丈打入地面,留下一指粗细的深洞。 牧轲本是要趁机袭杀何长乐,他一枪刺破何长乐的喉咙,还不等高兴,便见眼前身影迅速消散。 “不好,中副车了!”牧轲心中骇然,便见淡金光芒裹挟着石子从他胸口一穿而过,留下拇指粗细的血洞。 他指着何长乐张了张嘴,口中汩汩流出两口鲜血,两眼一翻直勾勾倒在地上。 第四十六章 武道之途 “果然强劲了不少。” 何长乐眼睛微眯,略有兴奋,方才观看何英与三个凝脉大圆满的老家伙大战,对何英所施展拈花指的方式颇为感兴趣,虽然用法多有偏颇,其中凶煞之意更浓了些,但是无疑增加了不少的杀伤力。 以前他用拈花指,杀凝脉中级倒是可以一击毙命,可对付高级若是不命中要害的话就不知要用多少击,如今用何英的办法,直接在对手身上开了个洞,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在不曾大彻大悟之前,与其非要模仿顿悟,倒不如加一些煞气在其中,虽然会有走火入魔的风险,可攻击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何长乐嘴角上扬,眸中杀意闪烁,看向神情骇然不可置信,似乎一直处于幻境之中的赵爽,淡淡开口说道:“你是想要自尽还是要我来送你。” “不可能,不可能,你是假的,假的!”赵爽瞳孔放大,口中呢喃宛若神经质一般,手持长刀猛然朝何长乐扑去,刀芒闪烁,离刀数寸长。 “看来还要劳烦我动手。” 何长乐眸中寒芒闪过,手中方天画戟朝着赵爽掷出,宝戟受到巨力抛投,化作一道四米多长的金光直击赵爽的腰腹。 赵爽眸中尽是疯狂之色,如同受了刺激,面对此戟不闪不避,把内力全部注入长刀直劈而去。 呯! 两兵相接发出清脆鸣响,长刀虽然没有被击断,可赵爽却因为力量不敌何长乐而随着宝戟向后倒飞,重重摔在数丈之外。 “去死吧!” 何长乐本来也没想过能将其一戟镇杀,紧随其后又是两击拈花指,内力抽空,面色瞬间白了下来,他手掌上翻,两颗血石出现在掌中,运转起北冥神功,血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 淡金色蕴含着煞气的拈花指力正中赵爽的眉心与胸口,两个血淋淋的大洞直接要了赵爽的命。 何长乐一连吸了四块血石,面色变得健康又红润,看得郭涛眼皮直跳。 他走到赵爽的尸体旁,将方天画戟提起,冷冷扫视三大家族子弟,内力运转施展狮吼功喝道:“还有谁!” 雄浑的气劲在院中震荡,整个清河县都听得见,吓得小儿止哭,街上的流浪狗全都瑟瑟发抖,大小便失禁。 三大家族子弟还剩下不多几个凝脉中级境界的武者,其他尽是凝脉初级,甚至连凝脉境界都不到,被何长乐这么一吓,顿时亡魂皆冒。 本来还有几人在围攻何隆,此时见三个凝脉高级武者全部死在何长乐手中,全都停手,进退维谷。 “何兄不会是凶兽变的吧?”郭涛面露古怪之色,小声呢喃。 “还真有这种可能。”刑老眸中光芒明灭不定,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几个围攻我二叔的废物,还不速速自废武功,要等我亲自动手,不留活口!”何长乐冷冷盯着围攻过何隆的那五人,像是盯着猎物的雄狮,眸中寒芒烁烁,如同刽子手。 “何长乐,你欺人太甚,就不信我们这么多人敌不过你一个,给我去死!” 围攻何隆的紫衣凝脉中级武者暴喝一声,持枪朝何长乐攻来,两个胆子大不认命的武者一同亮出兵器,气势汹汹从各个角度攻击何长乐。 何长乐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毫无畏惧讥讽的注视着三人,肤色陡然化作暗金,散发淡淡光晕,隐约竟有嗡鸣声传出。 三把兵器同时切在何长乐身上,只是在其皮肤表面留下三道浅浅的划痕,流出三缕鲜红的血。 “怎么可能!” 三人瞳孔收缩,头皮发麻,想要后退,却见寒光烁烁的大戟迎头杀来,接着便见前画面歪斜,三具无头尸体出现在视野之中,紧随其后意识模糊,陷入无尽的黑暗。 何长乐一戟斩掉了三个凝脉中级境界武者的脑袋,手臂上翻,方天画戟发出瘆人的嗡鸣,其上血渍一闪而逝,被大戟所吸收。 无论是三大家族来人还是何家子弟,所有人尽皆头皮发麻,脊背发凉,胳肢窝情不自禁流出冷汗。 “凶兵,真是一把凶兵,凶兵配凶人,不知天下又要起多少祸乱啊!”刑老眸中闪过沧桑之感,盯着何长乐的兵器摇了摇头。 “刑老可是想起了戟神前辈?”郭涛眉头抖了抖,眼中流过感兴趣之色。 “是啊,当年我才六岁,如今我已过百,却还只是化液境界,实在有负前辈厚望。”刑老眸露怀恋之色,少顷摇头叹息:“不提也罢,与前辈比,天下哪有天才可言。” “要我再说一遍吗?” 何长乐斩了三个凝脉中级武者,提戟往剩下两人身边走去。 那两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猛然拍击自己胸口,喷出一口鲜血,瞬间萎靡软倒。 “何长乐,总有一天也会有人如此对付你的!”两人中一个蓝袍中年人怨毒的注视着何长乐,狠狠说道。 噗嗤! 方天画戟横扫而过,中年人脑袋像南飞的大雁,摔在地上咕噜两圈,鲜血顺着脖子直冲向上数丈高,蓝袍尸体来回晃了晃缓缓倒地。 “跟我放狠话我不在意,可表现出恶毒之意,这就别怪我下死手了。”何长乐冷声道,目光淡漠的扫视噤若寒蝉的三大家族子弟。 三大家族子弟如丧考妣,心中对何长乐的怨恨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放狠话又不让表现出怨毒之意,难道要笑着说才行?” 尽管三家子弟心中怨恨,可为了身家性命着想还是敢怒不敢言。 相比之下,何家的子弟对何长乐霸气的表现崇敬到了极点,纷纷将这形象记在心里,都想着日后也要成为何长乐这样霸气绝伦的武者,斩杀凝脉武者如砍瓜切菜,震慑群雄于须臾之间。 “也罢,既然你们如此老实,就放你们一条生路,谁家的尸体谁家带走。” 何长乐板着脸,杀意不减,扫视三家子弟淡淡开口道:“我何家此次损失不少,三日之内如若给不出个让我满意的答复,我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三大家族子弟各个面露难看之色,今日之战损失的不止是何家,真说起来,何家反而损失最少,可此时何长乐同意让他们走已经是天大的恩赐,还有谁敢多嘴多舌。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何长乐根本就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的疯子,与他过不去的人纯粹是对自己的生命不负责。 三大家族子弟来得快去得更快,来时趾高气昂,走时六神无主,此战不仅损失了家中主要战力,就连家主都已经战死,日后在何家的高压之下如何生存都成了问题。 “何兄真乃真人不露相,此一战让我郭涛大开眼见,却不知尊师是铁衣阁的哪一位长老?” 趁着何家子弟打扫战场之际,郭涛老远的抱拳迎来,爽朗说道,比刚见何长乐之时亲切得多。 “没经家师允许,我哪里敢到处乱宣扬他老人家的名号。”何长乐眉头动了动,缓缓开口道,心中却在想:“什么铜衣阁铁衣阁的,我师父乃是龙虎山上种田僧。” “哦?如此神秘,何兄不会是苏阁主的亲传吧?”郭涛爽朗一笑,状若不经意玩笑道。 何长乐嘴角扬了扬,既不答应,也不否认。 “长乐哥,受伤的子弟都包扎好了,你看,要不要说两句话激励一下大家?” 何悦儿扭捏的来到何长乐跟前,她还记着之前与何长乐的矛盾,此时不敢看何长乐的眼睛,心中有些苦涩,还有些期待。 何长乐淡淡看了眼何悦儿,扫视众子弟,所有子弟排列整齐站在院内,如等待检阅的军人一样,看着他的目光中尽是景仰之色。 “各位亲族。” 何长乐略作沉吟,觉得还是该有所交代,他收起寒光耿耿的方天画戟,整个人气势收敛,却仍然透着一股子冷漠劲儿。 “各位亲族,我何长乐来此时间不久,未能给诸位留下太多东西,不过我自认对得起任何人,如今清河县大患尽数扫除,何家再无人胆敢招惹,我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长乐哥你要走?” 何悦儿小脸揪成一团,这时候已经顾不上心里的别扭,抽泣道:“你是不是在怪悦儿将你的行踪透露了出去?悦儿只不过是和爹爹说过而已,谁想到被听墙根的听了去,这不能怪我啊!” 何长乐恍然,心中一股郁郁之气散去,揉了揉何悦儿的脑袋,看向若有所思的郭涛。 “郭兄若真将我当兄弟,就请将小妹带去洛河派修炼更精深的武道,如何?” “这有何难,何兄放心,令妹就是吾妹。”郭涛略作沉吟,补充道:“若是何兄不放心,我将整个何家都并入洛河派便是,就是怕何兄你看不上我们小门小户。” 何长乐眼前一亮,征求的看向何涛与何隆,两个中年人先前见何长乐与洛河派所来的贵人攀谈,没敢多嘴,此时早已激动的浑身哆嗦。 “能有如此机遇是我何家的福分,我们岂会不知好歹的拒绝,但听郭少侠安排就是。”何隆与何涛对视,恭敬说道。 第四十七章 分道扬镳 因为要处理收并何家之事,郭涛与刑老答应这几日将留在何家。 何长乐也没有立刻就撒手走人,如今清河县混乱不堪,他还在等着那三大家族送来赔礼,别的他可以不要,可血石却必须留下,六丈金身能否继续修炼下去,全看血石的数量呢。 三大家族送赔礼之人来得很快,第二天一早,先是李阳领着他儿子李潇登门拜访,见到何长乐之后只字不提昨天战事,直接将五枚储物戒指丢给了何长乐,还将李潇留在了何府,说是要给何长乐留作小厮。 李潇依旧是身着淡蓝华服,俊逸的俏脸有些婴儿肥,再次见到何长乐,他的神情极其复杂,白皙的脸上有些怪异的红晕。 何长乐不疑有他,人家爱送人质他倒是不差这一口饭,不过他也知道李阳的心思,无非就是要跟何家搭上关系,再就是给李潇讨个好前程。 何家今非昔比,已经是要并入洛河派的家族,而李家却因为种种原因失去了这个机会,此消彼长之下,容不得李阳不做出选择。 除此之外,何家将走,如今清河县上一片混乱,李阳不无借助何家声势打压其他两家,企图整合清河县的意思。 对此,何长乐就算知道也懒得去管,反正何家以后的根据地是洛河派,他犯不着阻止一些小势力争权夺利,反倒很乐意清河县归李家。 一方面,他和李阳关系还不错,当然,这是他自己认为的,另一方面,清河县由李家控制,以后缺钱了他也好来找李阳要。 留下李潇,送走了李阳,何长乐迎来了赵家的送钱大使。 赵家来人是个女子,长相平平,画得妖艳,身后跟着十几位佳丽,进了何府就是一顿哭穷,企图用人来抵债。 何长乐略作沉吟,打量了几眼这些姑娘的姿色,又瞧了瞧趴在门口贼眉鼠眼与姑娘们抛媚眼的何家小伙子,无奈点了点头。 “算是给便宜娘一个交代吧,毕竟弄死了她那么多亲戚。”何长乐也是抱着得饶人处且饶人的心思,放过了赵家一马。 不得不说赵家现在的家主很有心计,送来了这么多待嫁闺女,以后与何家就成了实打实的亲家关系,何家并入洛河派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作为何家的亲家,赵家岂会没有地位。 送走了赵家之后,牧家直到第三天才赶来。 李家送钱,赵家送人,到了牧家实在想不出来送什么,牧家如今的家主气急之下,干脆将所有地盘全都给了何府以求族人安宁,而后艰难的下达了举族迁移的命令。 把人逼成这样,何长乐心里还是十分不忍的,他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莽夫,若是可以的话,他很愿意与人坐下来喝杯茶,然后以德服人,至少他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处理干净清河县的事宜,何家将所有地盘平均分给了李赵两家,而后卷起铺盖在东城门集合,排成了浩浩荡荡的大队准备随郭涛前往洛河派。 清河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存在数百年之久的大家族将要并入洛河派,无论是出于恭贺还是出于沾光考虑,总之有不少人出来送行。 “长乐哥哥,你真的不随我们去洛河派吗?”何悦儿一身杏黄罗裙,撅着小嘴,小脸簇成一团,可怜巴巴拉着何长乐的胳膊,不舍得说道。 “我有我的路要走,而且我生性自由散漫,不拘礼数,去了宗门未必是好事。”何长乐揉了揉何悦儿的头,将其揽在怀里,对这个招人疼的小丫头很是不舍。 “那悦儿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何悦儿抽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尽是水雾。 “我又不是去天涯海角,想你了,就去找你呗!” 何长乐噗嗤一笑,目光柔和,很享受这种有亲人关怀的感觉,他把脸板起来,佯装发怒道:“不过若是叫我知道你不好好修炼的话,那就再也别想见到我了。” “我修炼,日后我天天修炼,那你能不走了吗?”何悦儿眸中满是哀求之色娇嗔说道。 何长乐揽过何悦儿肩膀,附在其耳边小声道:“给你的戒指你留好,里面的武技一定要偷着练,知道吗?” 何悦儿被何长乐一抱,像个鹌鹑一样安静了下来,小脸红扑扑,煞是可爱。 “咳咳!” 何隆看着这兄妹俩黏在一块很是别扭,干咳两声道:“悦儿,快回来,你长乐哥哥有他的路要走,总不能一辈子陪着你。” 何悦儿噘着嘴,一步三回头的回到了何家的队伍中,眼巴巴瞅着何长乐,小脸上写满了不舍。 “何兄,你真的不去我洛河派?”郭涛见这对兄妹终于黏糊完,笑着凑上来询问道。 何长乐摇了摇头:“大丈夫自当四海为家,日后若真有求到郭兄的地方,定然会去叨扰,在下的家人郭兄若是闲来无事,劳烦多费些心。” “好个大丈夫四海为家,若是日后何兄真能有一番成就,不要忘了洛河派还有我郭涛这一兄弟就好。”郭涛眸中精芒连闪,哈哈一笑,抱拳高喝:“何兄,就此告辞!” “告辞!” 何长乐抱拳还礼,目视何家众人随着郭涛与刑老渐渐远去。 队伍中,何悦儿不舍的回头看着他,泪水如珍珠稀里哗啦撒下,便宜爹望着他,眸中既欣慰又担忧,却又不肯多说句保重,何家众子弟偶有回头,与他的恩恩怨怨都化作了期盼,化作了真正的同族之情。 “走吧。” 何长乐目视着一行人远去,消失,长长吐出一口气,招呼着与其同行的李潇,在李家赵家的相送之下离开了清河县。 李潇很明显没有离开家太远过,最近几天都魂不守舍,此时俊逸的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舍,不停地回头去看李阳,每当看见他回过头,李阳都会笑着挥一挥手,带着饱含深意的祝福与期盼,送儿子远行。 两人,两宠。 黑色劲装,身负石碑手持大戟的少年。 淡蓝华服,相貌俊逸腰持长剑的仆从。 雪白绒毛,灵性十足,懒洋洋蜷在少年肩头的灵狐。 油光水滑,憨实厚重,任劳任怨跟在仆从身后的拉布拉多犬。 在李赵两家子弟种种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四道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之上。 第一章 固阳行 固阳县城,长街两侧热闹非凡。 何长乐领着李潇,两人两宠的组合走在街上多少引起了一些路人的围观,尤其何长乐背上还挂着块“坟碑”,更让人觉得怪异。 固阳县与清河县毗邻,不过两者相距甚远,足有二十一世纪半个共和国的距离,二人一路走来不紧不慢,走村过店,倒也领略了一番风土人情。 自从离开清河县之后,李潇时刻紧盯着何长乐,很怕何长乐跑了把他丢下似的,除了大小便不在之外几乎寸步不离。 “何长乐,你就不能把这块碑收进储物戒指?”李潇跟在何长乐身后不远,被街上人看猴一样盯着,浑身上下不舒服。 “说多少次了,我是主人你是仆从,你该叫我少主,没大没小。” 何长乐目光在李潇肉包子一样肥嘟嘟的脸上盯了一会,直到包子泛红,敲了敲背后的仙碑,得意洋洋道:“这可是宝贝,只有放在外面才会让人羡慕,你懂个啥。” “切,一块破坟碑罢了,擦干净点就成宝贝啦?谁信。”李潇被何长乐盯得心慌,目光躲闪不屑说道。 何长乐神秘一笑,不多言语,有时候就是这样,他把真话说出来反倒不会有人相信。 李潇是个假龙真凤,作为二十一世纪四有青年,从清河县出来的第二天何长乐就已经察觉出了异常。 这个女扮男装的家伙白天总缠着何长乐,一到晚上就会神神秘秘的,上厕所都会让小白看门,古怪的是小白竟然真的愿意听她的。 这些都只能说明李潇比较害羞,真正让何长乐知晓真相的还是在一天晚上,何长乐起夜发现老黑鬼鬼祟祟的在趴李潇的墙根,好奇之下也跟过去瞅了瞅,于是乎见到了美人出浴的盛景。 “难怪李阳死皮赖脸非要将儿子送来当人质,真是下了一步好棋!”何长乐对李阳的豪爽感到万分敬佩。 知晓了李潇的真相,何长乐对其的态度改观了许多,人家怎么说也是女孩子,又没得罪他,犯不着太苛刻。 “驾!让开,都给我让开!” 长街那端,一红一白两匹骏马前后呼啸而来,前面的红马上,绿色锦衣的青年扬起手中的金鞭四处挥舞,驱赶着两侧路人。 街上的行人商贩匆匆收拾摊子到处躲闪,虽然目露愤怒之色,却没一个敢多嘴。 混乱之中,一个牵着小孩的妇人被青年一鞭抽飞摔在路上,那马匹“吁率率”长鸣,前蹄抬起就要将妇人连同小孩一起踩死。 街上一片惊呼,许多人都不忍的别过头去。 “呔!” 忽听一声娇叱,紧随其后近两米长的青光飞射而来,将那悍马射了个通透,李潇身影飞速奔过,猛然出拳用出三重劲将红马轰飞。 早在离开清河县之前,她就已经在李阳倾尽家财的支持之下突破到了凝脉境界,这也是何长乐答应带着他远行的唯一要求。 宝马遭遇强袭,马上锦衣青年一跃而起落在地上,见红马飞出老远坠地便亡,目露凶芒看向李潇:“什么人,胆敢杀我吴家的马!” 李潇根本就不理会这锦衣少爷的呼喝,上前扶起面色惨白的母子,细查并无伤势,这才冷冷说道:“本以为我就够纨绔的了,见到你之后忽然发现很对不起纨绔这两个字。” “吁!” 此时后方的白马也已经赶到,缓慢停了下来,马上是一位女子,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身着白色宫装,长发飘袂,面带素纱,身姿美轮美奂,宛若九天仙女不容亵渎。 “怎么回事,吴仁?”宫装女子秀眉微蹙,翻身下马扫视四周淡淡开口道,声音清冷。 “圣女,有贱民挡路,无大碍,我这就将他们赶走。”吴仁面带微笑对圣女抱拳,转身立刻换了脸色,恶狠狠瞪着李潇喝道:“还不快滚!” “岂有此理,长这么大从来都是我让别人滚,还头一次听到别人让我滚,你有什么资格说出这话?”李潇冷笑,眸光烁烁盯着吴仁,又打量起那所谓的圣女,眸中闪过一丝惊艳,略有片刻失神。 吴仁眉头微蹙,眼底闪过阴霾与阴毒,他不知道李潇是女子,还以为同样是被圣女的美色所迷惑的浪子,于是心中升起嫉恨之意。 “圣女是我的,只有我一人可以觊觎,其他人根本没有资格,谁惦记谁就得死!” 吴仁如此想着,眸中闪过恶毒之色,低喝道:“哪里来的瘪三,竟敢口出狂言,吃我一击!” 他话不等说完,手中光芒闪动,两把金锏出现在手中,直奔李潇的头部剪来。 李潇大骇,根本来不及躲闪,想要抵挡却发现她的武器已经投掷出去,眼见那金锏朝自己扫来,心中顿起悲意。 “想不到我李潇才刚刚出了清河县就要命丧黄泉了,真是愧对爹爹的希望,爹爹,女儿不能尽孝了。” 李潇正要闭眼认命,忽觉有黑影从天而降。 轰! 一座石碑猛地砸进地面,方圆数丈都跟着颤动,正赶在金锏打过来的瞬间将其挡在了另一侧。 “没经过我的允许竟然就敢对我何长乐的人动手,那个吃了熊心豹子胆的家伙,还不快快自裁谢罪,免得连累家人!” 街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就连那圣女都是眉梢微动,越过石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身着黑色劲装的青年手持方天画戟缓步而来,长发飘飞自带一身狂莽气息,肩膀上趴着雪白绒毛的灵狐,旁边还跟着一条黑得发亮的拉布拉多犬,组合怪异,让人不明所以。 吴仁金锏砸中石碑,只是传出两声轻响,竟然连个坑都没留下,心中骇然的同时绕过石碑朝何长乐看去,见其方天画戟之上煞气凛然,瞳孔猛然收缩。 “是你丢的石碑?”他眼睛微眯,眸光闪动开口说道,如临大敌。 无论是这石碑还是那方天画戟都不一般,以它们作为武器的人定非常人,容不得他不谨慎。 何长乐眸中寒芒闪烁,并不理会吴仁,就连容貌倾城的圣女他也只是多瞧上两眼,便来到李潇身边,将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李潇扯胳膊拎起来,嘴角扬起玩笑道:“你看,我说是宝贝吧,你还不信!” 李潇安静的像是小猫,看着何长乐调侃的笑脸,嘴一揪,眼泪稀里哗啦掉下来,杵在原地动也不动。 何长乐收起笑脸,咂了砸嘴有些不知所措呢喃道:“不信就不信呗,至于嘛!” 噗嗤! 何长乐本就郁闷,忽听有人嘲笑,顿时心里来气,恶狠狠瞪了过去,却见笑的正是那白衣如仙的圣女。 圣女素手轻抬,掩嘴一笑,仪态万千,见何长乐瞪着她,款步走上前略一欠身,收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轻柔开口道:“这位少侠真是笨,英雄救美人,美人自然感动的落泪。” 何长乐眉头挑了挑,李潇闻言闹了个大红脸,小心翼翼看向何长乐,见何长乐面无表情,松下一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又有些释然。 “我如今是男儿身模样,他当然不会注意,却不知这位圣女是怎么看出来的。” 圣女对李潇缓缓一笑,又看向何长乐淡淡开口:“小女子千羽熏,不知二位如何称呼?” “何长乐,她是我的仆从李潇。” 何长乐淡淡开口,不冷不热的态度让千羽熏稍有诧异,很少有男人在她面前还能做得如此镇定自若,就算是装,也不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吴仁此时面色阴沉如水,何长乐不理会他也就算了,可如今他在意的圣女也跑去和对方攀谈起来,而且态度与同他交谈之时完全就判若两人。 “我堂堂吴府少爷,哪点比不上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也好,我就与他一决雌雄,也好让你知道谁才是值得信任的人。” 如此想着,吴仁眼睛瞪得铜铃那么大,金锏斜指何长乐低喝道:“哪来的无名之辈,竟敢到我固阳县撒野,今日就叫你血溅五步,纳命来!” 圣女千羽熏秀眉微蹙,不介意的拉起李潇让道一旁,美眸中光芒闪动,没有要阻止战斗的意思。 她转过头看向李潇,却发现这丫头丝毫没有紧张之意,诧异问道:“你不担心?” 李潇闻言撇了撇嘴:“一点悬念都没有,我担心什么?” 千羽熏秀眉动了动,眸绽奇芒。 吴仁本就窝火,见千羽熏竟然去拉别的男人的手,勃然大怒,哇呀呀提锏朝何长乐砸去。 何长乐方天画戟斜指前方,待吴仁来到攻击范围之内,转身一式横扫千军。 吴仁冷笑,丝毫不以为忤,双锏交叉抵挡。 叮! 两兵相接,成吨巨力传来,吴仁手中一轻,金锏如豆腐一般被那方天画戟拦腰斩断,他心中骇然,顿时冷汗直下,亡魂皆冒,张嘴欲要求饶,却费多大劲也喊不出声音。 方天画戟去势不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在其腰上。 紧随金锏断裂,吴仁变成了上下两节,殷红的鲜血溅的到处都是,尸体掉在地上抽搐几下便不再动弹。 嘶! 街上人尽皆倒吸冷气,不可置信的看向何长乐,千羽熏美眸中光彩大盛,看着何长乐手中的大戟若有所思。 “哼,以为多厉害,不过就是一个凝脉中级的蠢材带着把破锏而已。”何长乐冷哼,眸光烁烁扫视四周,大戟煞气肆意,寒芒吞吐,将之衬托得有如魔神。 第二章 扬威 李潇虽然早知道何长乐下手狠辣,但如今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在她眼前分成两段,血水五脏和在一起流了一地,如此场景她怎能受得了,此时得了空,脸色煞白跑到角落呕吐起来。 “何少侠好实力,不知出自何派?” 千羽熏眸绽精芒,面对如此血腥暴力的场面丝毫没有不适之感,对地上的尸体毫不理会,笑颜如花欠身问道。 “家师乃深山隐士,不曾告知名讳。”何长乐手中宝戟闪烁,被其收进了仙碑,他不急不缓的将仙碑背在身后,淡淡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便多问了,羽熏有一事相求,还望少侠能够答应。”千羽熏身姿款款,宛若仙子临凡,柔声说道。 “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帮你,而且我很忙,还要赶路。” 何长乐板着脸,毫不为千羽熏的美貌所动,看向吐得虚脱的李潇,面露无奈之色嘀咕道:“这女人太不禁折腾,没见过场面,不过砍死个人,搞得跟吃了大粪似的。” 李潇闻言脸色时青时白,直到此时她才意识到原来何长乐早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儿身,她幽怨的白了眼何长乐,心中五味杂陈。 千羽熏脸上挡着白纱看不见表情,不过眼神十分古怪,心中暗想:“难怪对我的容貌不为所动,这人简直不知道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何少侠,你都不听羽熏把话说完,就一口拒绝,也太冷漠无情了。”她眸光若秋水,荡着秋波嗔怨的看着何长乐。 “咳咳,你有话直说,别整这些没用的。” 何长乐干咳两声,有些吃不消,如此漂亮的美人他怎会没想法,又不是木头疙瘩,不过他也知道红颜祸水,越漂亮的女人毒性越大,这什么什么的圣女,又不是必须接触的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千羽熏面纱遮掩下嘴角微微上扬,眸中闪过得意之色,娇嗔开口:“何少侠真能装,假正经。” “你说不说!” 何长乐低喝,老脸瞬间通红,被美女调戏,让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于是恼羞成怒。 “好好,我说!”千羽熏做投降状,缓缓开口:“羽熏不过是想要二位来给我充当护卫,事后必有重谢。” “李潇,我们走。” 何长乐接都不接话头,拉起面色稍有好转的李潇,掉头便走。 “有突破通窍的秘密。”千羽熏眼睛微眯,像一弯月牙,露出狡黠的笑意。 何长乐瞬间停住脚步,转过身凝视着千羽熏,良久缓缓说道:“细说说。” 千羽熏带着得意的笑,款款走到何长乐身边:“就知道何少侠乃胸怀大志之人,这可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去茶楼边喝边谈。” “也好,你带路。”何长乐略作沉吟,应了下来。 先不说这女人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单单是“通窍”两个字就足以让他豁出一切去冒险。 作为一个资深武疯子,没什么会比实力攀升更有诱惑力,通窍乃是承天界武者的巅峰境界,只有达到通窍,才有资格去攀登天下无敌。 “想走,杀了我吴广严的儿子,今天统统都得留下陪葬!” 忽然一声大喝传来,两柄闪烁着乌光的宝锏前后相继飞射向何长乐,嗤嗤破空声让人头皮发麻。 何长乐瞳孔猛然收缩,脚下生风施展凌波微步,拖着李潇化作两道虚影迅速闪到两丈之外。 那两柄宝锏从他俩的虚影上一穿而过,穿透了三个来不及躲闪的路人后刺进地下,只剩两只手柄留在地面之上嗡嗡作响。 “凝脉高级武者?” 何长乐低呼一声,将李潇护在身后,眼睛微眯看向远处走来之人。 来人一身锦衣,长得颇为壮硕,一双铜铃大眼如同怒目金刚般瞪着何长乐,其内怒意宛若波涛怒火,要将何长乐吞噬。 “这固阳县只有一个家族,何兄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千羽熏俏丽在一旁,衣袂飘飘,根本就没有想要出手的意思,他她美眸中光芒闪烁,出言调侃何长乐道。 “马蜂窝,他们若是马蜂窝,我就是一把火,敢来找我茬,就将他们烧的干干净净。” 何长乐眸中冷芒闪烁,方天画戟再次出现在手中,淡淡看着来人冷冷一笑:“跟我打,有武器还能多挺一会儿,没了武器死路一条。” “哦?我倒要看看你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到底几分能耐,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吴广严大喝一声,脚下运转精深的步法,飞速朝何长乐杀来。 何长乐不退反进,手中方天画戟斜指吴广严,如长龙一般刺了过去,眼看就要将其刺中,就见那吴广严身影诡异的一弯,将宝戟饶了过去,而后迅速抬臂敲向戟杆。 “步法倒是灵活。” 何长乐冷笑,低喝一声,内力运转加持在宝戟之上,同时施展出了李家的三重劲,大戟横扫而去,与吴广仁的手臂撞击在一起。 砰! 一声闷响过后,吴广仁被成吨的巨力击飞数丈远,喉咙发甜,吐出一口鲜血,目露骇然之色。 “好强的肉体力量,至少也得有凝脉大圆满,半步跨入化液境界的强度了。” 何长乐一戟震退吴广严,只是稍稍后退半步,双目吞吐杀机,纵身一跃,大戟迎头砸下,再次杀向吴广严。 吴广严吃了一次亏不敢再用身体去与方天画戟碰撞,眼见何长乐紧追不舍,脚下连闪,险之又险的将此一击躲过,绕道何长乐侧方,提拳便捣。 何长乐嘴角上扬,不闪不避,内力运转之下,身上猛然绽放出暗金色的光晕,吴广仁的一拳结结实实打在其侧肋上,竟发出如晨钟暮鼓般的金鸣。 “铁衣神功?” 吴广严和千羽熏同时低呼。 千羽熏目露精芒,看着何长乐若有所思,吴广严脸色极为难看,暗自揣测何长乐的来历,纵身欲退,却见何长乐嘴角带着冷笑,立指朝他的膻中穴戳来。 “老匹夫,打仗的时候还三心二意,去死吧!” 何长乐早就酝酿好的中冲剑由右手中指激射而出,近距离戳在吴广严的胸口正中,同时因为手指上的巨力太过集中,中指直接插进了吴广严的膻中穴。 吴广严哪料到何长乐竟然还憋着如此阴毒的一招,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觉胸口遭受巨力被刺穿,同时有外来内力顺着经脉冲入体内,一瞬间便让他经脉爆裂多处。 “好毒!” 他低呼一声,身子因为巨力的撞击倒飞而出,摔在墙上,胸口拇指粗的血剑喷射,脸色酱紫,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瘫软下来一动不动。 “想要杀人者,人恒杀之,去见你的儿子吧!” 何长乐眼睛微眯,冷芒闪过,手中方天画戟猛然掷向已经身受重伤无力抵抗的吴广严。 宝戟化作冷芒疾驰而去,斜斜插在吴广严胸膛之上,戟杆震动,发出摄人的嗡鸣。 吴广严被钉在墙上,口中血沫汩汩而出,虎目圆瞪盯着满脸凶煞的何长乐,脑袋一歪,死不瞑目。 “你竟然能杀了吴广严,渍渍,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千羽熏娇声呼道,眸光烁烁来到何长乐近前,好看的眼睛微眯,惊奇开口道:“你竟然师承铁衣阁,难怪如此无法无天。” 何长乐眉头蹙了蹙,并不解释,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宗门的名字了,他实在搞不懂为什么千羽熏和郭涛都一口认定他来自铁衣阁。 “六丈金身很像那个什么铁衣神功?”他默默想着,扫了眼周遭目瞪口呆看着他的群众,淡淡开口道:“为了能安静的谈一会正事,我们还是先出城吧。” “你怕了?”千羽熏促狭的看着何长乐,玩味说道。 “再顶嘴就一戟劈了你。”何长乐冷着脸,拉起噘着嘴表情怪怪打量他和千羽熏的李潇,带着两只宠物朝城外走去。 第三章 锁魂墓 固阳县城外的一处小亭里,何长乐与千羽熏对坐,李潇在亭外逗弄小白和老黑玩,一人两宠不亦乐乎。 听过千羽熏的话,何长乐眉头紧蹙,良久迟疑开口道:“你确定那真的是化液大圆满境界武者的墓穴?” “墓穴的主人到底是什么境界不得而知,不过就算只是一个化液初级境界武者的墓穴,也定然会有你我想要的东西存在,不是吗?”千羽熏素白轻纱掩着面孔,聘婷一笑,魅惑众生。 “好,不过要我随你下墓给你做护卫,代价可不小,你可要做好大出血的准备,到时候出来开不起价,别怪我戟下无情。”何长乐眼睛微眯,冷言威胁道。 “何少侠只管放心,该是你的肯定少不了,不过羽熏倒是想知道,我要是真耍赖要赖账,少侠你下得去狠手吗?”千羽熏俯下身子往何长乐那边靠了靠,打破了自带的寒意,身段婀娜,多了几分妩媚。 何长乐只觉香风拂面而来,短暂失神。 “还没谈好吗?太阳都快落山了。”李潇倔倔嗒嗒走来,把小白丢在二人中间的石桌面上,酸溜溜说道。 “汪!” 老黑低吼一声,冲千羽熏龇牙咧嘴,态度不善。 何长乐猛然惊醒,咬破舌尖,瞳孔收缩看向促狭看着自己的千羽熏,心下骇然,对这诡异莫测的女人多了几分防备。 虽然还未见千羽熏出手,不好判断她的实力到底到了什么境界,不过单凭这一手魅惑的功夫,这女人就足以在男人中肆虐了。 商议好了雇佣条件,一行三人,带着两只宠物,由千羽熏带队直奔目的地而去,这次去的地方有些远,在固阳县与穆棱县中间交界处,有几千里路要走。 为了照顾李潇实力低下,何长乐与千羽熏都刻意放慢了速度,一路之上千羽熏速度总能保持住不快不慢,这让何长乐再次见识到了这女人的厉害,同时下定决心尽快突破境界,免得横生事端。 说起来从清河县出来之时何长乐卷走了不少宝贝,其中当数血石最多,足足六十二块,这还是他将一部分财产分给了何悦儿之后的数据。 本来他是打算凑够一百块而后将六丈金身给突破到二重境界的,可如今看来,与其积攒,倒不如直接用在提升境界上,反正都是提高自己。 下定了决心,何长乐一边紧随千羽熏之后保持不掉队,一边偷偷拿出血石,用北冥神功飞快地将其中能量消化掉。 北冥神功用在人的身上要考虑不同属性内力相互之间转化的问题,一旦转化不到位,轻者经脉尽断,重者爆体而亡。 若是经脉尽断还好,何长乐有仙碑护体,只会让他体质越来越强,可若是直接爆体而亡了,那就算仙碑也不一定管用,至少何长乐没活够,不想这么试一次。 不过北冥神功的这种内力不兼容的问题用在血石之上却完全不存在,血石中的能量适合任何武者吸收,正因如此,血石才会成为高级武者用来交流交换的硬通货。 在足够多血石的支撑之下,何长乐内力增长的很快,当然主要还是得归功于北冥神功的干脆,它将血石中的能量丝毫不剩的吸收得一干二净,毫无浪费。 当第三十六块血石化作透明齑粉之后,何长乐感觉体内的经脉猛然扩张数倍宽,足足有五指粗细,已经持续数个时辰的膨胀感随着一阵撕裂般的疼痛过后,立刻消失不见,转而化作丝丝彻骨的舒爽感。 “终于突破了。” 何长乐掩饰住心中的激动之意,将剩下的二十六块血石全部吸收,突破之后显得有些干涸的经脉再次湿润起来,变得更加柔韧,散发着更蓬勃的生机。 何长乐身上细微的变化千羽熏很晚才发觉,虽然惊奇,不过一问之下碰了钉子,便也不再多嘴。 倒不是说这女人对何长乐的兴趣已经丧失殆尽,千羽熏发觉从何长乐的嘴里套不出什么话,便将目标转向了李潇。 起初李潇对千羽熏的防备之心很重,可不到半晚的功夫,她就已经和千羽熏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把千羽熏当成知心姐姐来看待。 对于女人这种说来就来的友谊,何长乐早在地球就见识过,基本无力吐槽。 就连他都能看出千羽熏的不良用心,可李潇这傻帽竟然还会中招,可见娇生惯养出来的家族子弟有多白痴。 何长乐也懒得去破坏人家姐妹之间纯洁的友谊,他敢保证这俩女人不出几天就会闹得急头白脸。 事实上连一晚都没用上,千羽熏就对李潇失去了兴趣,原因很简单,何长乐的事情李潇根本就一无所知。 李潇只知道何长乐来自草涧村,本来是个废物,可突然间就崛起了,不仅仅屠了村,还屠了县,把清河县四大家族杀得鸡犬不宁,最后带着她扬长而去。 虽然李潇把故事讲得有声有色,宛如身临其境一般,可千羽熏越听脸就越黑,她想知道的根本就不是这些草根逆袭笔记,而是何长乐接触到高深武技的经过,最起码得知道何长乐的师父是谁。 要知道,可不是所有的村里都能跳出来跨越一坨小境界杀敌的武者的。 然而,她想知道的这些东西李潇不知道,所以她只能再次转移目标,将目光放在了两只宠物的身上。 说起来千羽熏姑娘这一路上可没少对小白和老黑动用心机,她早就看出了这俩动物绝非寻常之宠。 若说灵狐的速度快,可以追得上凝脉武者的步伐还有些可能,可那油光水滑,毛皮黑亮的大狗是怎么回事,感觉跑得比灵狐都快。 此时一行人以每个时辰近千里的速度狂奔,就算凝脉以下的武者都会跟不上,可黑狗一路吐着舌头,四爪纷飞,看起来欢快得很,比她都轻松。 千羽熏为了收买何长乐的这两只宠物动用了任何能想到的手段。 比如喂食,投毒,恐吓,甚至是色诱,奈何均告失败,就连她拿手的绝活《万悠香》都施展了出来,可换来的只是小白不屑的鄙视眼神。 “竟然被宠物鄙视了!” 千羽熏很受打击,从那以后她安静了很多,许是意识到这俩宠物真的有些邪门,一整晚她都没敢再轻举妄动。 第二天一早约莫在寅时将过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赶到了目的地,何长乐看着远处巨大的石碑以及其下左一撮又一撮宛若来露营一般的武者,眉头微蹙。 这里不出所料的话确实应该是一处墓穴,那耸立在草原之上的巨大石碑刀削斧凿般刻着“锁魂”二字,直冲天宇,老远都能看到。 “羽熏姑娘,你确定这所谓的秘密墓穴不是被开发了的金字塔?” 何长乐心中一阵怪异感,就这种规模的大墓,要说没人知道是不可能的,可千羽熏明明说过此次之行乃是秘密行动,墓穴很难寻找。 “我也没想到是这样,看来有些人把秘密泄露了出去,这里最外层的阵法被开启了,所以墓碑才会显现出来。” 千羽熏怔了怔,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被开发的金字塔,不过也大概猜出了何长乐这话的意思,她眸中闪过冷芒,一反一路上娇媚的形象,淡淡开口。 “都说越漂亮的女人变脸越快,见到你之后,真是深有体会。”何长乐撇了撇嘴,冷哼道。 千羽熏转过头凑到何长乐身边,脑袋就差没贴在何长乐的耳朵上,吐气如兰道:“那何少侠是喜欢人家这样喽?” 何长乐老脸瞬间烧红,退开两步干咳,讷讷不语。 一旁李潇见到此幕,脸上酸意更浓,抿着朱唇,将昨晚与千羽熏之间愉快的友谊忘得一干二净。 第四章 相逢 “就算是人再多,既然来了总得进去看看,再说,人多不代表宝贝就一定不会落在我们手中。”千羽熏见何长乐窘迫的模样很开心,咯咯一笑如飘来的柳叶,又打着旋飞走。 何长乐略作沉吟,缓缓点了点头,盯着远处石碑附近的人群,眸中杀意闪现,冷声道:“我看中的东西,谁敢抢就弄死谁。” 千羽熏眉头动了动,不置可否。 决定计划照常执行,三人两宠动身前往锁魂墓,千羽熏又装出了一副冰清玉洁的模样,何长乐对此十分鄙夷,想起了地球上的一个高级词汇。 “心机婊。” “什么意思?”千羽熏蹙眉看着何长乐,对何长乐口中偶尔蹦出来的词汇表示不明所以。 “哦,我是在夸你有心机,智慧超群,婊就是首领,第一的意思,这你都不知道,太土了,你这圣女不会是某村儿的圣女吧!”何长乐闪烁其词,理直气壮道。 “真的?”千羽熏好看的眼睛微眯,表现浓浓的不信任。 “自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李潇。”何长乐扯着嗓子,好像遭受了老大委屈,把包袱甩给了一旁眨巴眼睛同样不明所以的李潇。 “哦,可不是,我们县就是这么叫的,这是对全县最智慧的人的尊称,是至高无上的荣耀,一般都是德高望重的人才配拥有。” 李潇先是怔了怔,而后见何长乐冲她挤眉弄眼,立刻恍然,挤出一脸的笑冲着看过来的千羽熏咧嘴道,同时心里却在琢磨,有机会定要找何长乐问问,这“心机婊”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哦,是这样啊,何少侠你总算还有点眼光。” 千羽熏本来还有些不信,可见李潇都这么说,便打消了怀疑,却不知道李潇早已将她们乘坐的友谊小船打翻。 “心机婊,不错,既然何少侠愿意这么称呼,那以后没人在的时候,你这么称呼我也行,哎,虽然天生丽质,总不好当着天下群雄的面肆意张扬。” 她得意洋洋的弄了弄头发,高傲的先走一步,朝锁魂碑而去。 “多么纯白无暇的小花啊!”何长乐呢喃,跟在千羽熏身后见其得意洋洋的样子,心里生出阵阵愧疚感。 小白就缠在他的脖子上,如同一条雪白绒毛的裘皮,闻言动了动,抬起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鄙夷之色,看向千羽熏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头傻狍子。 “千羽熏?” “圣女!” 随着千羽熏靠近锁魂碑,众人发出声声惊疑不定的低呼,何长乐像个配角一样跟在其屁股后当跟班,瞅着千羽熏在众人或崇敬或畏惧的目光注视下故作高傲,冰清玉洁的仪态,恶意的用眼神将其剥削了无数遍。 “长乐哥哥!” 随着一声娇呼,老远的一道杏黄魅影蝴蝶一般飘忽而来,隔着好几丈就飞扑向何长乐。 何长乐眸中闪过柔和之意,张开双臂将其接住,揉了揉来人的脑瓜,宠溺道:“悦儿你不是随郭兄去了洛河派,怎么跑这来了?” 何悦儿拿脑袋在何长乐的怀里使劲蹭,猛吸了几口何长乐身上的气味,这才依依不舍的挪开个说话的距离,可还是搂着何长乐的腰不放手。 “本来是要去洛河派的,可半路上遇到了来这里执行任务的洛河派弟子,这么热闹的事情,我就觉着长乐哥你一定也会出现,于是就央求郭涛师兄和刑老先带家人回洛河派,我就随刘师兄先到这来了,果然不到一天就见到了哥哥你。” 小丫头俏面娇红,抿着嘴唇不好意思的说道,扭扭捏捏,又有些见到何长乐之后的小兴奋。 “胡闹,才离开几天你就找来了,不以武道为重,难道想要我与你断绝关系?”何长乐一听她竟然如此大胆的离开家人看护独自出来行动,马上板起脸冷声道。 丫头一见何长乐怒了,马上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垂着头,噘着嘴,猛搓起脚尖来。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这么说悦儿师妹!” 何长乐闻声抬头看去,迎面走来二十几个青年男女,各个衣着华丽,仪表不凡,领头的是个不到二十的小伙,剑眉星目,怒气冲冲朝何长乐走来,眸中带着嫉恨之意。 “刘师兄,你不准这样,这就是我和你说的长乐哥。”何悦儿脸上带着薄怒,呵斥刘师兄道。 “何长乐?” 那刘师兄眸中闪过一丝不屑,上前拉住何悦儿的胳膊要将其从何长乐怀里拉走,却被何悦儿甩手推开,心中妒火中烧,顿时怒急。 “你竟然为了一个村里货色疏远我!”他不可思议的看着何悦儿,大吵大嚷道。 “刘师兄,你再乱说话,悦儿便当做不认识你!” 何悦儿满脸愠怒,刘师兄竟然骂她的长乐哥哥是村里货,这触动了她心中的逆鳞,想起路上与刘师兄谈起长乐哥哥时有说有笑的场景,心中对刘师兄的为人产生了怀疑。 “这人说一套做一套,原来所说的与长乐哥哥神交已久之类的全都是鬼话,真不是个好东西。” “悦儿师妹,你怎能如此对待刘师兄,刘师兄这一路上对你情真意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你为了一个村里货如此伤害他,对他岂不是太残忍了!” 一个面目清秀,身着淡粉罗裙的姑娘蹙着眉指责何悦儿道,替刘师兄打抱不平。 “谁说不是,本以为你是个心地单纯的姑娘,却不想也如此少廉寡耻,小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不能相信。”又一个蓝衣少年紧随其后讽刺何悦儿,讨好的看向淡粉罗裙的少女。 众洛河派弟子尽皆声援刘师兄,一时间何悦儿就沦为了千夫所指的小贱人。 何悦儿在何家一直都是大家宠着惯着,像小公主一样过着无忧无虑的日子,哪里经受过如此场面,哽咽两声,眼睛一红,吱吱哭起来。 “你们说够了没有?” 何长乐揽着何悦儿的肩膀,为这丫头软弱可欺的性格感到担忧,他一边抚摸着丫头的长发进行安慰,同时冷冷看向洛河派众弟子,冷声说道。 “说够?”刘师兄冷哼一声,嫉恨的看着何长乐咒骂道:“你们乃是堂兄妹,如此光天化日搞在一起,简直为世人所不齿,今天我就要为世界清除掉你这个污垢之物!” 刘师兄说着,嗤啦一声抽出宝剑,斜指何长乐睥睨道:“亮兵器吧!” 何长乐淡淡看了眼洛河派众人,将何悦儿推给了李潇,淡淡开口道:“打死了算谁的?” 所有人尽皆怔了怔,那淡粉色罗裙的女子不屑的冷笑:“看你长得像个人似的,没想到如此胆怯,既然怕死,就把何悦儿让给刘师兄。” “你当悦儿是货物,可以随便乱送?”何长乐冷冷说道,瞥了眼刘师兄:“我不管你们乱七八糟什么关系,少把悦儿扯进去,现在滚还来得及,不然休怪我手下无情。” 早在何长乐随千羽熏来时,他就已经引起了锁魂碑下众人的注意,这些人虽然不认识他,可却全都认识千羽熏,而能跟在千羽熏身后的人岂会是简单之辈。 不过即使是这样,当他们见到何长乐竟然与洛河派的人吵嚷起来之时,仍旧觉得何长乐不知进退。 “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得罪洛河派,这人即使是有些实力也很难成长起来。” “不见得,他随圣女而来,也许会有依仗。” “圣女要是想管他,早站出来帮他说话了。” 众人看向千羽熏,发现圣女果然不闻不问,带着一身淡漠一切的气息冷漠注视着事态发展。 一个不显眼的地方,李阳满是担忧的注视着已成焦点的何长乐一行,想要出去帮衬,却也知道自己不够资格。 此次他和赵家的新任家主带队来此,几乎动用了整个清河县的力量,就是为了谋夺一次有可能突破到化液的机遇。 就算是为了整个家族考虑,他也不能在此时出手帮助李潇,那会使李家甚至整个清河县都面对洛河派的怒火。 第五章 斩杀 “不知死活,既然你一心找死,这就送你下黄泉!” 刘师兄手中宝剑发出一声清脆嗡鸣,正要出手,却被那蓝衣少年阻拦。 “慢着,对付这种人哪里用得着师兄出手,岂不是显得我洛河派无人,就让我武曹来试一试他的本事!” 他冷哼一声,手中凭空多了一把玄铁尺,直奔何长乐砸去。 “武曹别留手。” “武曹杀了他!” 洛河派众弟子吵吵嚷嚷为武曹诸位,仿佛何长乐与他们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一般。 何长乐眼睛微眯,连看都不看那武曹打来的玄铁尺,不进反退,猛然一步上前,手掌绽放暗金色光芒,直奔武曹的胸口窝拍去。 “找死!” 武曹眼中冷芒闪过,玄铁尺加重了几分力气,“砰”的砸在何长乐的肩膀上。 看热闹的众人惊呼,本以为何长乐在此一击之下定然不死也会受重创,然而下一刻的一幕却让他们瞪大了眼睛。 只见何长乐身上暗金光芒闪烁,吃了一击竟仿若没事人一般,蒲扇大手继续攻向武曹胸口。 砰! 闷响过后,武曹就像断线风筝倒飞数丈远,砸在洛河派弟子中央,口吐血沫生死不知。 “区区凝脉中级武者,丢人现眼。” 何长乐不屑冷哼道,扫视洛河派众人,缓缓开口:“要打就快点,找不出来个实力高的,一起上便是!” “武曹!” 刘师兄快步走到武曹身边,略一查探,面露悲痛之意,回头恶狠狠盯着何长乐:“你竟然出手废了武师弟,我洛河派与你誓不两立!” “哦?原来还有一口气,看来失手了。”何长乐对刘师兄的威胁丝毫不以为意,睥睨的看着刘师兄:“你到底打不打,不打就滚开,少在这里碍眼。” “岂有此理,今日不杀你我刘洋誓不为人!”刘师兄目眦欲裂,眸中尽是嫉恨怨毒之色,宝剑再次出手,直取何长乐的首级。 “原来是个快要跨入凝脉大圆满之境的武者,难怪敢跳出来叫嚣。” 何长乐冷眼看着刺来的宝剑上附着的雄厚内力,不以为意道,身影飘忽出现在刘洋身侧,正要出手,却见那刘洋嘴角露出诡异的笑,空着的手突然抽出一把短剑,直刺向袭来的何长乐。 何长乐瞳孔微缩,脚下生风运转凌波微步,在地上留下道道残影,再次换掉方位,正要出手之际,却见那刘洋正手的宝剑迎面袭来,竟宛若早就等在这里一样。 “好强的直觉。” 何长乐心中凛然,飞速倒退,眼睛微眯拈花一笑,两指之间立刻飞来一片碎石,他脸上没有半分笑意,杀气肆虐,屈指一弹,两指粗的暗金光芒飞射向刘洋。 刘洋不敢大意,见拈花指起手式便如此凶厉,顿知不好招惹,不敢再杵在原地站桩,脚下步法闪动,同样化作虚影。 暗金光芒裹挟着碎石穿影而过,十丈之外不知是哪个家族的一个子弟没来得及闪躲,被一击洞穿了肩膀,留下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 “好凶厉的指法。” 众人倒吸冷气,几个赤膊壮汉瞳孔绽放精芒,紧盯着何长乐议论纷纷。 “不知几位师弟有没有注意到他方才所用的掌法?”领头之人方脸一字眉,满脸横肉,如有所思说道。 “看过了,若是不经意还真发现不了,他那一掌倒是与我阁中的铁衣十三击有些相似。”一旁另一个身着兽皮的汉子眼睛微眯说道。 “几位铁衣阁的同道,你们说,他二人孰强孰弱?” 就在这些汉子不远处,几个穿戴一致,全都身着青衫如同文士一般,腰挎长剑的武者缓步朝他们走来,领头之人模样清秀,来到一字眉壮汉身前一抱拳,开口问道。 “原来是萧山派的诸位,怎么,也对那何长乐感兴趣?”兽皮汉子咧开大嘴笑了笑,状若不经意开口说道。 “千羽熏带来的人,感兴趣的可不只是我们。”那青衫文士淡淡一笑,颇有些出尘之意,淡淡指向锁魂碑的另一侧。 铁衣阁的几个汉子顺着手指看过去,眉头拧成“川”字形。 与他们这边散散乱乱不同,那一侧所来之人整整齐齐分成三股,为首的三人一个阴沉似鬼,一个神神秘秘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见不得人,最后一个毛发旺盛,肌肉扎实,胯下骑着一头剑齿虎,凶神恶煞,见他们看过去还“善意”的笑了笑。 “邪门歪道,早晚为我正派人士所灭。”一字眉汉子冷哼一声,瓮声瓮气说道,虽然凶狠,却实在没什么气势。 两大门派闲聊之际,何长乐与刘洋又对了十多个回合,互相之间一碰即分,试探来试探去,都没有太大的把握。 此时二人尽皆面色发白,明显是内力不支,何长乐黑色劲装略有破损,被划了数个口子,露出里面古铜色的肌肤,刘洋亦不好受,虽然多次躲过了何长乐的拈花指力,可还是在身上留了数道血痕,宛若被鞭打过一般,模样有些惨。 “好个村夫,难怪敢来挑衅我洛河派,果然有两下子。”刘洋目光阴沉紧盯着何长乐,擦掉脸上伤疤流出的血,须臾不敢大意。 何长乐的拈花指阴狠毒辣,一旦中招,他就算没死也会半废,到时候将会任人宰割。 “你也不差,宗门子弟确实不是寻常武者所能媲美的,凝脉高级境界的武者我没少杀,你还是头一个能和我打这么久的。” 何长乐捏了捏拳头,也不敢放松,手中光芒闪过,方天画戟闪烁着寒芒,缭绕着肉眼可见的褐色煞气出现在手中。 “本不想用兵器的,如今看来,不用兵器还真拿你没辙。” 嘶! 不只是刘洋,洛河派的几个弟子,以及围观的众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何长乐的强悍让所有人都以为何长乐根本就不用兵器,而是专修指法,毕竟世间武者何其多,不用兵器的也不是一个没有,至少铁衣阁就很流行这么搞。 青衫文士与那一字眉壮汉目露奇芒,对视过一眼后都将目光看向如仙子临凡般傲然而立的千羽熏。 到此时他们已经察觉,千羽熏不是不给何长乐撑场面,而是根本就不担心,甚至是特意让何长乐大打出手,用以震慑诸强。 “哼,装神弄鬼!” 刘洋瞳孔猛然收缩,虽然心里没底,可嘴上还是不肯服软。 千羽熏就站在不远处观战,此时眸中精芒大盛,同样是凝脉高级境界,刘洋和固阳县被何长乐打死的那个吴广严可不一样,不仅仅是基础扎实那么简单,单单在武技的掌握量上就不是一个水准。 如同何长乐那般轻易杀死凝脉高级武者的人在宗门中并不少见,越级战斗也是常态。 她本以为何长乐是个可造之材,如今看来何止是可造之材那么简单,若是也能达到凝脉大圆满,实力丝毫不会比她弱上半分。 “话不多说,准备好迎接死亡了吗?”何长乐方天画戟斜指刘洋,宝戟嗡嗡直响,似乎在为即将再次嗜血而感到兴奋。 “凶兵!” 青衣文士低呼,眼睛微眯,小声呢喃:“不过有些眼熟。” “我也觉得眼熟,似乎是……”一字眉壮汉似乎想到了什么,眸中震惊之意无可复加:“难道又要出一个戟神吗?” “哼,谁死还不一定,吃我一剑!”刘洋被何长乐的方天画戟扰乱了心中的平静,放弃防守直奔何长乐刺去。 何长乐默不作声,眸中褐色光芒闪过,杀意一闪即逝,手中方天画戟猛然横扫,带着嗤嗤的撕裂空气之声与宝剑砸在一块。 叮! 刘洋只觉手上巨力传来,宝剑竟险些控制不住被打飞,他心中大骇,脚下步法连闪,还未等其摆好架势,便听耳边呼呼直响,不用去看刘洋也知大事不妙,脚底生风一边逃窜一边再次用剑抵挡。 呯! 轻响过后,方天画戟一扫而过,那宝剑被崩掉了指甲深的锯齿,从刘洋手中脱出,刘洋连续受到成吨巨力的撞击,脚下不稳,心下大骇,脊背发凉张口欲要求饶。 何长乐得势不饶人,两击打飞刘洋的宝剑,腰部用力持戟回旋,猛一跺脚一纵而起,重戟闪烁着寒芒,发出清脆的嗡鸣,两侧月牙刃吞吐着煞气,在刘洋惊骇的目光中迎头劈下。 噗嗤! 方天画戟擦颈而过,刘洋的脑袋一飞冲天,血溅数丈高,尽数撒在神情惊骇的洛河派弟子身上。 第六章 墓穴开启 “刘师兄!” 淡粉罗裙的洛河派女子嚎啕大哭扑上前去,将刘洋栽倒的尸体扶住,双目失神宛若丢了魂,其他洛河派弟子也尽皆痛哭流涕奔上前去,看着刘洋的尸首心生悲意。 观战之人各个神情骇然,战斗的结果实在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谁都没想到堂堂洛河派弟子,实力已达凝脉高级境界的刘洋竟然在何长乐的戟下只过了三招就被斩掉首级,这岂不是说,寻常无门无派的武者,就算是凝脉大圆满也会死在何长乐手中? 青衣文士与一字眉汉子也都神情凝重,目光闪烁不定的看着手持滴血重戟傲然而立漠视洛河派一片哭声的何长乐。 他们两个实力比之刘洋或许会高出一些,但也不会太过出奇,这岂不是说就算他们两个上去与何长乐战斗,也是十招之内被斩首的下场。 “何长乐,何悦儿,你们不得好死,我要给刘师兄报仇!”淡粉罗裙的女子目眦欲裂,绝望的看着何长乐和躲在李潇身后的何悦儿,眸中的恨意燃烧不尽。 “趁着你刘师兄的魂魄还没走远,你要找死得趁早。”何长乐冷着脸,即使是面对一个女弟子也毫不留情面,让众人阵阵胆寒。 “蔡英,不要莽撞!”洛河派那个对蔡英有意思的蓝衣青年一把将其拦住,劝慰道,同时恶狠狠看向何长乐:“你如此丧心病狂,别忘了你的家人如今都在我洛河派!” “哦?是吗?” 何长乐眼睛微眯,身上的煞气更浓,手臂上翻,提戟缓缓朝洛河派众人走去。 “你要干什么,我警告你,识相的就自缚双手双脚,交出凶兵,而后自废经脉随我等回到洛河派受审,否则我洛河派将出动化液强者将与你何家有关之人斩尽杀绝,屠了整个清河县,连只狗都不放过!” 那蓝衣青年恶狠狠说道,色厉内荏,随着众洛河派弟子往后退。 “汪!” 蹲坐在千羽熏身后的大黑吼叫一声,龇牙咧嘴表示不满,化作乌光从那青年头上飞过,却见那蓝衣青年脑袋猛地转了三圈,吧嗒从脖子上掉了下来,鲜血一溅老高,喷到了蔡英脸上。 “啊!” 蔡英凄厉惨叫,手中青芒闪烁,一柄匕首出现,被她投出直奔何长乐刺去。 何长乐冷哼,身上金芒闪过,“叮”的一声便将那匕首震偏,连个皮都没被割破。 他二话不说,右手轻抬,方天画戟一声嗡鸣从蔡英勃颈上掠过。 蔡英凄厉的喊声戛然而止,双目直直盯着满面寒霜的何长乐,有化之不仅的怨毒,良久,细嫩的玉颈之上出现一条血线,如同红线般环绕着那美丽的头颅,鲜血顺着细线汩汩而出。 在场众人无不脊背发凉,摸了摸自己的脖颈,何长乐太狠了,连女人都不放过,丝毫不会怜香惜玉。 “你们可还有什么话要说?”何长乐杀过人,目露凶芒看向其他满脸悲戚的洛河派弟子,声音就像从地狱里吹出的风。 众洛河派弟子各个敢怒不敢言,虽然满心悲愤,可如今实力最强的三人都被何长乐弄死了,他们只要不想死,没人敢多嘴半句。 “既然如此,那还堵在这里做什么,拖着这三个废物给我滚!”何长乐低吼一声,运足内力施展出狮子吼,声音传出几十里,天地都跟着隆隆作响。 凝脉以下的武者尽皆吓得双腿打颤,站立不稳,几个洛河派弟子急忙拖起刘洋三人的尸体,屁滚尿流的逃走,还哪敢提什么下墓穴寻宝之事。 强势赶走了一个二级势力,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再小觑何长乐的本事。 锁魂碑旁势力圈随着何长乐的出现俨然发生了变化,最强劲的组合莫过于何长乐与千羽熏两个。 他们一行虽然只是三人两宠,不过那大黑狗能轻易斩杀凝脉,显然不是好像与之辈,就算剩下的一人一宠是吃干饭的,这一伙也足以让所有人都重视起来。 “长乐哥哥,你把洛河派的人杀了,咱们家人怎么办?” 何悦儿满面愁容,倒不是责怪何长乐杀人,事实上她虽然觉得这样做很血腥,可无论何长乐做什么她都会觉得有道理。 何长乐收起方天画戟,一口气砍死三个人,身上连点血都没沾,他走到何悦儿身边拉过丫头的胳膊,而后看向千羽熏。 “墓穴里的东西随你先挑,但是你要让悦儿成为七玄宗弟子。” 千羽熏眉头挑了挑,心里诧异,扫了眼在场众人,装出一副冷冷的模样看着何长乐道:“我没和你说过,你怎么知道我来自哪里?” “你既然被称为圣女,那肯定来头不小,现在天下各派除了七玄宗和罗刹殿都在场,可却没一个来和你套近乎的,按照正道之人的习惯,你若来自罗刹殿,他们会叫你妖女才对。” 何长乐将自己的推理说给千羽熏听,千羽熏听过之后蹙了蹙眉,缓缓开口:“不是还有承天武国?” “你若来自承天武国,应该会被称为皇女或王女,再说,承天武国的子弟身份高贵,哪里会出来乱跑。”何长乐不屑的撇了撇嘴道,话语却在讽刺千羽熏故作高贵,到处乱跑。 “还说我是心机婊,我看你是心机婊才对,真是人不可貌相。”千羽熏小声道,打量几眼何悦儿,略微点了点头:“要我收下她也行,不过我为你何家挡下洛河派的怒火,你是不是得表示一下。” 何长乐眼睛微眯,瞅了瞅千羽熏,又看了看一直在注意着他们谈话的众武者,老脸一红,讷讷道:“这儿这么多人,不太好吧?” “什么不太好?” 千羽熏秀眉微蹙,古怪的看着何长乐,不明所以。 “算了,我豁出去了,你过来吧。” 何长乐咬紧牙关,做出舍命陪君子的样子,招手让千羽熏靠近一些。 千羽熏莫名其妙的靠近几步,好奇的打量着何长乐,发觉这家伙脸色越来越红,顿觉奇怪。 “难道是万悠香漏了?” 她伸手摸了摸里怀,忽觉眼前一黑,身子一紧,便已经进入了别人的怀里,一股男人特有的粗犷之气迎面而来。 “你干什么!” 千羽熏勃然大怒,一抬头,刚好与何长乐羞涩的双眸对视,心中一颤,就见那大脸迅速放大,吧唧一口亲在了她的面纱上。 所有注意着这里的人都傻了,萧山派的文士们各个面色惨白,神情复杂,看向何长乐的目光尽是敬佩与羡慕,铁衣阁的几个汉子面红耳赤哈哈大笑,掩饰心中的不爽快。 邪派那边,三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气息紊乱,好半天才平静。 千羽熏木头疙瘩一般杵在原地好半天,突然爆发出绝强的白色柔光,一把推开何长乐,照着何长乐的大脸猛然一记耳光,而后手腕轻转,立掌将愕然的何长乐打飞。 何长乐飞在空中喷出一口老血,牙齿都掉了两颗,落在地上气血不顺,老半天才调息过来,恶狠狠盯着千羽熏道:“臭娘皮,你疯啦!” 众人又是一阵无语,对何长乐敬佩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疯了?”千羽熏气急败坏的拿杏眼瞪着何长乐,娇叱道:“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我,看我不用针扎死你!” “用针扎死我,你是容嬷嬷吗?” 何长乐心底一阵恶寒,手中丝毫不含糊亮出了方天画戟,瞪着千羽熏大喝。 “臭娘们,说清楚了,不是你要我表示一下的嘛,现在我表示了,你闹个屁啊,还有,什么叫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你,要是这没有人,我就可以随意羞辱你了吗?” “你……” 千羽熏脸憋通红,看着围观众古怪的目光,只觉百口莫辩,想她堂堂七玄宗圣女,何时受到过如此羞辱,此时怒火焚身,眼眶通红。 “我和你拼了!”她娇叱一声,手中凭空多出三支冰针,怨毒的看着何长乐,毫不犹豫的丢了出去。 “七绝针!” 知晓此绝技名称的人低呼,目露骇然之色。 冰针化作三道白芒,速度奇快,眨眼便到了何长乐身前,虽然没有直奔要害,可若全部中了,不死也会脱一层皮。 何长乐吃了千羽熏一掌,知道这疯女人不容小觑,此时见其竟然丢出了三支冰针,脚底生风奋力躲闪,可还是中了一针。 一瞬间只觉千虫叮咬般痛苦,而后内力如流水一般飞快散去。 “竟然如此恶毒!” 何长乐低呼,恶狠狠瞪了眼怒视他的千羽熏,掉头就朝锁魂碑跑。 千羽熏自然不肯放过,施展起轻功,整个人如同一只蝴蝶般飘然而落,后发先至,降在了何长乐前面。 “疯婆娘,不就是亲了一口嘛,我让你亲回来就是,何必打打杀杀!” 何长乐大吼大叫,异想天开大喝道,眼珠直转,在寻思着如何才能逃过千羽熏的魔掌。 “你去死吧!” 千羽熏杏眼怒瞪着何长乐,娇喝一声,随手又是三支七绝针。 “欺人太甚!” 何长乐仰天长啸,手中方天画戟抡圆了投掷出去,瞬间就将三支针打剩一个。 他全身上下轰然升腾起巴掌宽的火苗,竟是要用何家的火狮拳来劲力化掉射来的冰针。 千羽熏见何长乐的方天画戟飞来,迅速闪开,虽不说轻而易举,却也没多狼狈。 正要再次出手将这无耻之徒斩尽杀绝,忽见何长乐背后的锁魂碑发出通红火焰,火焰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就将所有人都笼罩在内。 实力不到炼体大圆满境界的武者尽皆被此火烧死,诡异的是达到此境界以上的武者竟然毫无知觉,只能见火形,感受不到火之力。 所有人尽皆骇然失色,正欲逃出火焰笼罩范围之时,大火瞬间消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失去意识。 第七章 搭伙 昏昏沉沉中醒来,何长乐发现自己是在树林中,因为仙碑一直在背后,千羽熏打出来的伤势已经好转,只是内力皆无,如同中了毒,经脉干涸得冒青烟,想要随便用个轻功都得靠体力。 “恶婆娘,等老子强大了,把你吊起来揍!”他咬牙切齿从地上爬起来,四处看了看,深山老林,如同九寨沟一般,树木遮天蔽日,完全找不到方向。 “这什么地方,方才好像触动了锁魂碑,难道又穿越了?”何长乐拍了拍脑袋,忽听身后传来“呜呜”叫声,回头一看,咧嘴笑了起来。 “看来还是承天界,穿越总不会把你们两个也带上。”他缓步朝声音传出的方向走去,见一头油光锃亮的黑色拉布拉多犬朝自己扑来,一把将其打翻在地。 “果然是真的。” 何长乐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将满脸委屈的老黑扶了起来,揉了揉黑狗脑袋。 老黑憨厚的嗅了嗅他的手掌,伸出大舌头舔一口,蹲坐在地上。 就在此时,一道白芒闪过,小白“哧溜”蹿上了他的肩膀,拿粉嫩的小舌头在他耳朵上舔了舔,安逸的趴了下来。 “别人都丢了,就你俩还在,还真是神异。”何长乐用脸蹭了蹭小白柔软的绒毛,若有所思道。 他本以为这俩宠物就是混吃混喝的,可随着带在身边的时间越长,越发觉似乎不是那样,就拿老黑来说,可不是所有的拉布拉多犬都能秒杀凝脉中级武者。 然而,这样的老黑竟然还在看小白的脸色行事,小白的高深莫测可想而知。 “若是不出差错,方才没被火烧死的人应该都会出现在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江湖险恶,一旦碰在一块说不定会发生什么,如此一来行事必须要小心谨慎些了。” 何长乐眼睛微眯,手掌上翻取出了七星宝刀,方天画戟被他丢在了外面,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传送到这里,不过不靠谱的事情不能指望,有七星宝刀也足够应付大多数情况了。 带着两只宠物,何长乐瞅准了一个方向进发,本就是陌生的地方,与其去猜测目的地,不如找准方向走到黑,总会遇到什么的。 没了内力便不能用轻功,何长乐只能靠身体素质干跑,一个时辰过后约莫行出百十里路,正要坐下歇息片刻,忽听树上响动,急忙闪开。 “什么人!” 他惊呼,回头一看,便见一道人影从大树上掉了下来,“噗通”摔在地上,差点没来个四脚朝天。 “李家主?”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面色古怪想笑又觉得不怎么合时宜,走上前搭了把手将李阳扶了起来。 李阳老脸通红,尴尬的拍掉身上的土面子,在何长乐身后四处瞅了瞅,见只有一头大黑狗在瞪着他吐舌头,眉头微蹙。 “你怎么自己在这儿,李潇呢?” 何长乐耸了耸肩,缓缓开口道:“千羽熏那疯婆娘找我拼命,我自己还能活着就够不容易的了,还真没注意到你女儿。” “你怎么能……”李阳正要发飙,突然怔了怔,没什么底气的问道:“你知道潇潇是女儿身了?” “我又不是傻子,岂会连男女都分不清,不过你倒是打得好算盘。”何长乐瞥了眼李阳,冷哼说道。 肩膀上,小白眼皮微抬,乌溜溜的大眼中尽是鄙夷之色,就差没往何长乐脸上吐唾沫了。 “这个,还是何少侠你有本事,竟然连七玄宗的圣女殿下都能顺到手,不过,小女潇潇怎么说也是闺女,你总不能要了人,然后就不管不顾了吧!” 李阳斟酌了言语,咬牙顶着何长乐说道,要为李潇讨个公道,就算混不上正妻,怎么也得是个平妻才行。 “呦呵,你还赖上我了是吧?” 何长乐眼睛一瞪,指着李阳叫嚷道:“我又没把你闺女怎么样,不就是给我当了几天的仆从,难道还不娶不行啦?” 说着话,他想起了那夜在村里趴墙根看到的妖娆魅影,白得像羊羔似的,尤其是胸脯,不知是什么东西捏的,似乎很有弹性。 每当他想起那副美景,总忍不住要试着揉上一揉。 “这,这……”李阳满脸为难,最后干脆板起脸做无赖状:“我不管,反正人送给你了,再想推回来可不行,现在人丢了,你这个作为主人的总得找找。” 何长乐咂了砸嘴,这话倒是没错,事实上他也不大愿意李潇莫名走丢,毕竟一块呆了这么多天,还看了人家的身子。 “找人自然行,不过说好了,我可没说要娶。”他唧唧歪歪老大不满,好像李潇好端端的闺女在他身边还委屈了他何长乐似的。 李阳一声叹息,他知道有些事情没法勉强,若是能打过何长乐他或许会考虑赶鸭子上架,可若是何长乐并非良才,他又何必勉强女儿嫁过去。 了结了李潇一事,何长乐与李阳之间总觉着有些尴尬。 何长乐是因为看了人家闺女身子还不想娶,心里多少有些理亏,李阳则纯粹是觉得被女婿退货是件十分没面子的事情,决定再见到李潇,要好好开导开导。 “对了,李家主你为何如此狼狈。”何长乐扫了几眼李阳衣服上的破洞,打破尴尬开口问道。 “哦,此事说来古怪,不知为何,等我醒来之时,一身内力已是尽失。”李阳挠着脑袋,内力尽失让他十分懊恼,换做任何一个武者都不会觉得好受。 “有这事?”何长乐眼睛微眯,有精芒闪过。 本来只以为他自己一人因为中了千羽熏的七绝针而内力尽失,如今看来,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不见得好过。 相比之下,他反倒占据了很大的优势,因为他的肉体经过石斑蟒血的淬炼,本就快要到达化液境界的强度了。 最主要的是他拥有六丈金身,而施展六丈金身主要依靠的并不是内力,而是血气。 也就是说,他的实力并没有被太大的削减,大不了就是不用六脉神剑,拈花指之类的武技罢了,真要是肉搏起来,除了铁衣阁,百兽谷,其他宗门很难是他的敌手。 “可不是,所以这一路走去就要多依仗何贤侄的神威了。”李阳汗颜说道,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想不到有一天竟要依靠小辈来保驾护航。 “吼!” 深林中老远的传来一声兽吼,震得树叶沙沙落下,何长乐李阳面色大变,对视一眼掉头就跑。 二人拼尽全力狂奔半个时辰,却听背后林木“稀里哗啦”折断之声越来越近。 跑在后面有些跟不上趟的李阳忍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只见一头两丈长,半丈粗的吊睛白虎兽气势汹汹,见其回头,凶厉的大吼一声,猛扑上来。 “侄儿救我!” 何长乐本是要当做没看见撒腿逃跑的,可听见李阳的大吼,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李潇包子脸委委屈屈的模样,一时间心软,咬了咬牙猛然转过身,手中七星宝刀寒芒吞吐,直射向那扑来的白虎凶兽。 第八章 吊睛白虎兽 吊睛白虎兽呼啸而来,忽闻“吃剌剌”破空声,眼见跑在前面那人猛然投出一柄七星刀,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凶性大发,两只脸盆大的前爪猛朝飞来的宝刀拍击而去。 砰! 七星宝刀直接刺在虎爪上,却只是擦出点点火花便被打飞,深入一旁大树之内,连个刀柄都不剩。 “吼!” 吊睛白虎兽一击打飞了七星宝刀,坠在地上嘶吼一声,两只铜铃大眼泛着血芒瞪着何长乐和李潇,其内尽是讥讽之意。 “好一头凶猛的畜生,皮糙肉厚,我这一刀虽说没用内力,但怎么说也有四五吨的巨力,竟然连个皮都没擦破!” 何长乐倒吸冷气,瞳孔微缩,眼睛眯起低喝道,将气喘吁吁的李阳挡在身后,躬身恶狠狠盯着吊睛白虎兽。 这时候他非常想也学着白虎一样嘶吼一声壮壮胆子,奈何没了内力,用不了狮吼功,喊出来只会像病猫,徒增笑料。 “你还看什么,还不快跑。” “这怎么行,让一个小辈给我挡差已经够窝囊的了,若是还逃跑,日后回到清河县如何见人。”李阳很有原则,当即拒绝何长乐的好意,铿锵有力说道。 “杀赵宓那几个老匹夫的那天你比谁跑的都快,现在逞什么英雄,就凭你的肉身强度,没了内力在这白虎兽面前屁用都不是,与其在这添乱,还不如跑远点!” 何长乐气急,毫不留情面的低喝道,话音刚落,便见那吊睛白虎龇牙咧嘴再次扑来,他一把将李阳打飞,而后施展出六丈金身,浑身上下暗金色光芒大盛,将之衬托得宛如怒目金刚。 砰! 一声闷响,何长乐与白虎如同摔跤运动员一样架在了一块,何长乐以两只手臂紧紧掐住白虎兽前爪,双腿下蹲险些因承受不住巨力而跪在地上,嘴角溢血,牙关紧要,心下骇然。 “还好有六丈金身,这白虎的力道少说七八吨,再加上本身的重量,这一扑的力量已经达到我所能承受的极限。” “吼!” 吊睛白虎兽一击竟然没有将何长乐砸死,顿时大怒,凶厉的大吼,脑袋前探,张开血门大口欲要将何长乐咬死。 何长乐岂会不防备着它这一下,脚下用力猛一蹬地,“扑腾”后撤两步,一人一兽中间的夹角拉大,白虎一口落空,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顿时更加愤怒。 “叫也没用,你比当初那石斑蟒差远了。” 何长乐冷哼,想当初那石斑蟒多大的力量,且刀枪不入,还不是被他趁虚而入,到现在尸体鳞片还在仙碑里放着呢。 他如此想着,胆气越来越大,凶狠之意被激发,死命抓着吊睛白虎兽的两只前爪不放手,逮着机会提膝猛地撞向白虎的胸口。 对付人要用对付人的手段,对付兽有时也要用对付兽的手段,如今他内力不在,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搏杀技巧来与白虎缠斗。 “还好地球上没事时候研究过古泰拳,这种只操练肉体的硬功用在对付野兽上真是不含糊。” 何长乐咬紧牙关,紧抓住白虎的前爪不放,左膝撞完右膝猛然继续撞上去。 吼! 白虎大怒,愤怒之下丝毫不含糊,逮住机会照着何长乐两只手臂就咬。 何长乐眼疾手快,见其咬来,两臂朝外侧猛一使劲儿便将白虎的身子带歪,一人一兽不像是在互相斗狠,反倒想在相拥跳舞一般。 吊睛白虎兽毕竟是四足动物,本就不是直立行走的品种,与人类相比有天生的劣势,现在被何长乐撑起了前肢,顿时如同一条大狗,进退维谷。 它不停地愤怒嘶吼,虽然何长乐的攻击对他起不了太大作用,可架不住没完没了,“砰砰”撞击了上百次,饶是白虎再硬朗,虎躯也有些招架不住,口鼻溢出殷红的鲜血。 僵持了小半个时辰,一人一兽谁也奈何不了谁,虽然白虎占据下端,可其胜在底子好,千锤万凿也问题不大。 何长乐虽然占据优势,可身体一直处于用尽全力的状态,一时半刻的爆发还好,可时间久了多少有些吃不消,眼看就要往劣势滑落。 李阳虽然被何长乐打飞,可并未受伤,何长乐本也没有打伤他的意思,不过是让他趁机逃走。 见何长乐竟然能单凭肉身与一头少说凝脉巅峰的白虎凶兽恶斗这么久,心下骇然的同时,对何长乐的实力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凶兽啊,整个承天武国有几百年都不曾出现过这东西了,都说凶兽的实力同等级之下无敌,人类根本就不是对手,可如今看来,那只是没有遇到人类中的精英罢了。 “长乐贤侄,我来助你!” 李阳在一旁观战,看得热血沸腾,眼见何长乐将要步入下峰,一咬牙便要冲上前去,白虎与何长乐大战之下肉身强悍的优势被泯灭,让李阳一时之间忘了这凶兽的狠厉。 “不可!” 何长乐惊呼,奈何还是晚了半步,李阳冲上前还未等动手,便见那白虎头都不回,一丈长足足成年人大腿那么粗的尾巴猛然朝着李阳的肩头抽去,将空气撕裂发出“咧咧”之声。 砰! 虎尾猛然打在李阳肩膀上,李阳的身子就像是皮球一般被抽飞,轰然撞在此侧的大树上,砸进半尺深。 噗嗤! 受到如此猛烈的一击,李阳口中汩汩吐出两口淤血,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不过好在虽然萎靡,但至少有口气,没死。 此时他心中骇然之意如同海潮,一浪高过一浪,没想到在何长乐手中进退维谷的凶兽实际上竟然如此之强。 他堂堂凝脉高级巅峰武者竟然连随意的一击都撑不过便受重伤,虽然有内力尽失的原因在,可这也足以说明白虎的强大了。 然而如此强大的凶兽,在何长乐的手中依旧难以施展实力,这足以证明何长乐的实力水准早已超出了寻常凝脉武者的范畴。 “老匹夫,你若真想帮忙,好歹也先去把七星刀拔出来再说。”何长乐见李阳没死,不知为何松下一口气,语气生硬喝骂道。 李阳苦笑,挣扎着起身,此时被何长乐喝骂他一点怨言都没有,何长乐的实力让他不得不心服口服。 虽然受了重伤,可毕竟是凝脉高级的武者,还不至于一点用也没有。 他废了好大的劲从树里抠出了七星宝刀,手持宝刀看向凶厉嘶吼的白虎凶兽,回忆起方才吃了一鞭的下场,后怕之下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照着下水打!”何长乐见李阳迟迟不动手懦怯的样子,气急之下大喝道。 “下水?”李阳怔了怔神,不明所以。 “笨死了,你怕被虎尾巴抽击,不会站在远处抛投嘛,这虎是公的,你照着它的命根子揍,就不信它能撑过几击!”何长乐咬着牙恶狠狠喝道,眸中尽是阴毒之色。 吼! 吊睛白虎兽似乎听懂了的的话,怨毒的瞪着他,朝面色古怪中尽是敬佩之情的李阳嘶吼两声用以威胁。 李阳被何长乐一语点醒,对何长乐的敬佩之意更浓,同时也产生了弄弄的戒备之意。 “如此阴狠毒辣,满肚子坏水之人,日后还是少得罪为妙。” 李阳如此想着,丢下七星刀,手腕翻转,一柄雕刻着花纹,做工精美的硬弓出现在其手中。 他弯弓搭箭,对准吊睛白虎兽的下体,因为用力太大,牵扯到了方才被白虎抽打出的伤势,嘴角动了动,眸中冷芒连闪。 嗤! 特制的箭矢化作乌光电射向吊睛白虎的下方,发出破空尖啸,白虎哪里敢大意,下身猛然一紧,虎尾精准无误的将射来的箭矢打飞,可还没等它得意,一连三道破空声响起。 嗤嗤。 嗤! 何长乐大喜,他没想到李阳领悟的如此之快,为了配合李阳的偷袭,他趁着白虎把注意力用到下半身的空档,两腿蹬地迅速前越两步。 吊睛白虎抽掉了两支箭矢,第三支眼看就要抽中,忽觉虎躯晃动,一鞭抡歪,被那冷箭钻过缝隙扎在肚皮上。 吼! 白虎怨毒的嘶吼,力气猛然大增,一爪将何长乐打退。 嗤! 又是一道冷箭飞射而过,紧随那扎在肚皮上的一箭,毫无阻挡的扎在白虎的下体之上,正中红心。 第九章 兽核 吊睛白虎悲痛欲绝的栽倒在地,蜷缩的像头大虾,它的眼睛绿了,瞪得比铜铃都大,一瞬间布满血丝,奋力嘶吼一声,其内饱含屈辱与愤怒之意,震得森里中大树都跟着打颤,树叶落得满地都是。 何长乐可不敢在这节骨眼上上前偷袭,他飞速后撤,一把夺过李阳手中的弓箭,用力将弓拉得全满。 嗤! 嗤嗤! 又是连续三箭射向吊睛白虎的肚皮,白虎本就因为下体被射扭曲的躺在地上翻白眼,此时躲闪不及,三支箭矢全部射中,深深插进它的肚子。 吼! 吊睛白虎痛苦地大吼,愤恨的瞪着何长乐,挣扎起身欲要继续行凶,奈何下体的痛楚根本不容它动弹分毫,只能倒在地上任人宰割。 试探了三箭,何长乐知道这头凶兽再无抵抗之力,可谨慎起见还是不敢亲身上前,弯弓搭箭又是三箭,直射向白虎铜铃般的双目与雪白毛皮的下颌。 白虎虽然身子不能动,可眼睛却是灵活的,见三箭射来,眼皮迅速闭合,低下头,三支箭矢射在虎皮上,没起任何作用便被弹开。 “果然还是肚皮管用。” 何长乐吐了口气,把弓箭还给一脸凶相欲要狠狠落井下石报复的李阳。 “剩下的就交给你了,射,给我狠狠的射!” 李阳阴仄仄一笑,接过弓箭,毫不留情的朝白虎肚皮疯狂射击。 开始的时候白虎吊睛兽还能嘶吼两声表示怨毒,到后来受伤太重根本就没了力气,只能用不甘的眼神盯着何长乐和李阳,却也束手无策。 小半个时辰过后,那白虎就像一只刺长反了的刺猬,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口鼻溢血,已是奄奄一息。 何长乐冷哼一声叫停了还想继续射的李阳,缓步走上前,用力踹了一脚白虎兽的脑袋,叫嚣道:“咬啊,你倒是咬啊!” 白虎微弱的低吼一声,没有半分气势,气若游丝,连条狗都不如。 “李世叔,今晚有口福了,咱们来一顿烤全虎,尤其是那虎鞭,只需一口保准让你突破境界,直达凝脉大圆满。” 李阳眸光连闪,舔了舔嘴唇直点头,若说猪牛羊的他倒是没少吃,可这老虎的他还真没试过,更何况这乃是凶兽,岂是寻常老虎可比。 何长乐提起七星宝刀,凑到白虎肚皮前,盯着其下体眸绽精芒:“好家伙,够吃半个月了。” 吊睛白虎兽闻言虎躯最后一震,流下一滴屈辱的虎泪,虎口中汩汩流出大量鲜血,已是咬舌自尽。 “太没承受能力。” 何长乐看得直摇头,手起刀落,“嗤啦”割下虎鞭,将其当做宝贝一般丢进了仙碑。 是夜,何长乐拢了一堆火,大肆发挥前世在草原上游历时学到的烤全羊本领,将吊睛白虎兽剥干净,切成合适的肉块用树枝插好,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小白和老黑两个从头到尾都没有出过力的家伙也同李阳一起蹲在一旁观看,眼见血淋淋的虎肉被火烤得泛出金黄的油脂,尽皆口水直流。 “咦,这是什么?” 何长乐将七星宝刀从虎嘴里插进去,费了好大劲才敲开吊睛白虎的脑袋,本是欲要取走脑髓,却在其中掏出了一枚鸡蛋大小,晶莹剔透钻石般的宝贝。 小白和老黑对视一眼,静静蹲坐在那里,当做看不见,李阳凑上前接过钻石,眉头紧蹙眼睛微眯,良久眸中闪过夺目光彩。 “兽核,这一定是兽核啊!”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一把将兽核抢回来,看向双目紧盯兽核满脸激动之色的李阳,不明所以问道:“什么是兽核?” “兽核乃是凶兽的根本,每个凶兽都只有一颗,乃是它的本源所在,其内蕴含着它全部的道行,就如同我们武者的经脉一样,却比经脉要更加神异。” 李阳眸绽精芒,略有感叹道:“传说中,只有将要化液的凶兽才会凝结出兽核,没想到这头吊睛白虎竟然已经要化液了,若是它化液成功,现在被吃的绝对是你我,我们真是侥幸。” 何长乐撇了撇嘴,不置可否,石斑蟒就是化液妖兽,还不是死在了他的手中。 在他心里,只要是兽,总是有着先天弱势的,境界差别不是太大的情况下,只要抓住其弱点,不比打死一个人难多少。 “那这兽核到底什么用?”何长乐盯着亮晶晶的兽核四处打量,除了好看之外,没见哪里特别:“总不能当做血石来吸收吧?” “自然不能,这东西毕竟不是血石,其内能量狂暴凶煞,根本不适合人类吸收,不过传说中有一种古法,可以将其中的力量抽出,融于己身,可以达到淬炼体质的作用,能让人类的体质堪比凶兽。” 李阳说着,古怪的打量起何长乐,意思不言而喻。 何长乐干咳两声,淡淡开口道:“别看我,我的体质是自己修炼出来的,你说了这么半天,可知那古法哪里存在?” 李阳眉头微皱,眼底闪过精芒,四处看了看,凑到何长乐身边小声道:“传说远古时期发生过****大战,之后大陆上的凶兽就销声匿迹了,连带着那古法也一同消逝在历史长河之中。” “那岂不是说我得到了这兽核也没用?”何长乐蹙眉说道,觉得这兽核就是鸡肋,留置无用弃之可惜。 若是可以的话他还真想快点将兽核吸收掉,他需要修炼六丈金身,而六丈金身第二重要求的基础力量就是九吨,目前来看,能快速让身体素质大增的办法,也就只有吞噬兽核了。 “还真想用北冥神功试试。”何长乐心里痒痒的,暗自下定决心,要早些将北冥神功研究透彻,那样的话,他离天下无敌也就不远了。 “也并不是无用。” 李阳神秘兮兮的笑了笑,眯眼说道:“据传邪派的百兽谷还保存有那古法的仿制品,他们的体质之所以能媲美凶兽,很可能就是吸收了兽核。” 何长乐闻言眼前一亮,阴仄仄笑了笑:“若是没看错的话,在锁魂碑旁边的那群蛮子应该就是百兽谷弟子了吧?” 李阳老怀安慰的点了点头,心中直呼孺子可教。 弄明白了兽核是什么东西,何长乐小心翼翼的将其收进了仙碑,在仙碑的世界里看到了石斑蟒的尸体,眼前一亮。 “连这头吊睛白虎都有兽核,那石斑蟒也一定有,幸亏这具尸体没有浪费,不然真是丢掉了天大的机缘。” 何长乐并没有忙着挖掘蟒尸,一人两兽都在等着烤全虎大餐,他自己也在期盼着这凶兽的肉吃了之后会有什么好处。 虎肉很快就能吃了,何长乐先是分给小白和老黑一条囫囵个的虎腿,而后撕下胸脯肉与李阳品尝起来。 “除了细嫩一些也没吃出来与寻常肉类多了些什么。” 何长乐瞥了眼大快朵颐,很明显没吃过烤肉的一人两宠,心中鄙夷,又吃了几口,忽觉下丹田缓缓升起丝丝暖意。 “不对。” 他眸中光华闪过,毫不犹豫的大口吞吃起来,更是将放出来的虎血猛灌进嘴里。 虎血入口,腥臭味直冲七窍,紧随而来便是热气轰然上涌,瞬间仿若全身投入大火之中一般,而且是内外齐烧。 何长乐大骇,而后狂喜,赶紧盘膝而坐,默默运起九转内丹功。 一侧李阳吃了那么多虎肉,虽然没喝虎血,却也是产生了异常现象,皮肤表面像烙铁一样通红,如同施展了火狮拳一般到处散发着热气,也是不敢再吃下去,盘膝而坐就地修炼起内功来。 小白和老黑胡吃海喝,却是丝毫没有产生异状,两宠看都不看何长乐一眼,风卷残云般将一条虎腿肯得只剩骨头,竟然连肚皮都不曾涨起来,他们舔了舔嘴唇,又奔火架上的肉看去。 第十章 钓鱼 修炼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等何长乐身上的火消散之时已经距离天亮不远。 睁开双眼,何长乐被看到的景象吓了一跳。 眼前一片狼藉,到处都是骨头棒子,足有十几吨重的白虎兽肉已经全部消失不见,只剩下烧尽的柴灰,小白和老黑腆着肚子躺在一堆骨头上,酣然入睡,这会儿正流着口水,不知做了什么美梦。 “怎么没把你们两头饕餮给撑死。” 何长乐对这两只明明有实力却只吃干饭的家伙恨得牙痒痒,却也懒得和宠物一般见识,吃都吃了,总不能再抠出来。 不理会二宠,细细感受了下身体状况,何长乐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他捏紧拳头猛然砸向空中,电光火石间,竟在拳头周围形成了一股肉眼可见的震荡波。 “六吨力了。”何长乐呢喃,眼睛微眯。 距离九吨力还差一小半,估计把仙碑里藏着的虎鞭烤了,应该差不多够了。 “就连寻常虎肉虎血都能起到炼体作用,想来虎鞭的功效不会让人失望。” 何长乐说着话,去林中折好木头,弄着之后把足有近米长的虎鞭穿好,当成火腿肠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良久,虎鞭飘起香气,把倒在骨头上睡大觉的老黑和小白也熏醒了,一起凑过来闻味,吐着舌头一副馋猫相。 莎莎。 “什么人?” 何长乐眼睛微眯,冷冷看向声音传出方向的草丛,只见草丛中两个半人不鬼一身阴气的家伙桀桀怪笑跳了出来,各自手里拎着两把长锁。 “小子,遇到我们算你倒霉,如今大伙都没有内力,你就算以前再厉害,一个肯定打不过我俩,识相快把吃的交出来,不然我们就把你和那老头弄死,然后把你家养的两条狗都烤掉吃了。” “莫名其妙。” 何长乐冷哼一声,随手捡起一块吊睛白虎的骨头,看都不看砸向两个来人。 砰! 那两人想不到何长乐一言不合就出手,眼见这骨头呼啸着袭来,鬼叫一声,根本就来不及闪躲便被砸飞。 “你竟然能用内力!” 怪人口喷鲜血低喝,看向已经被砸死的同伴,掉头就要跑,但怎么可能逃得出何长乐的手掌心,还没走出五步,便被另一枚兽骨砸爆了脑袋,鲜血飞溅到处都是,死也不瞑目。 “什么眼神,连内力和体力都分不清,难道鬼鸣谷的弟子脑袋都有问题?”何长乐不屑冷哼,走上前取走了二人的储物戒指,往里一看,倒吸一口冷气。 “好家伙,实力不怎么样,血石倒是不少,足足二十多块,也不知道是不是抢来的。” 何长乐眸中冷光连闪,看着二人的尸体,嘴角上扬:“看来杀人夺宝是个得到血石的好办法。” 毫不犹豫的将血石笑纳,何长乐手掌一翻,将一部名为《鬼影八连闪》的武技打开,细看了一遍,撇了撇嘴。 “步法没有凌波微步深奥,攻击方式也不如六脉神剑,看来所谓的鬼鸣谷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随手将武技丢进仙碑,忽听一声低喝,回头看去,原来是李阳从修炼中醒来。 此时李阳精神焕发,满面油光,连眼神都亮了几分,整个人从地上一弹而起,劈掌砍向一株大树。 咔嚓! 两人合抱的大树应声而断,李阳狂笑着看向自己手掌,激动的就像刚娶了新媳妇一般。 “醒的倒是时候,别说我没叫你,虎鞭烤好了,要不要吃随你。” 何长乐淡淡看了李阳一眼,用七星刀将虎鞭切成了四段,抛给小白和老黑各一段,毫不客气的抱着自己的那一截啃了起来。 虎鞭入腹,丹田顿时如同升起烈火一般,效用比之食用虎血与虎肉要强劲数倍,烧得何长乐肤色通红,像个人形灯笼。 他强忍着身体各处传来的痛感,将整个一截虎鞭猛吃下肚子,立刻盘膝坐了下来,身上巴掌宽的火苗熊熊燃烧,将他的衣衫尽数烧毁。 “好大的药力,连他都成这样,我……”李阳双目炯炯盯着留给他的那截虎鞭,举棋不定,不知该不该拼一把。 “汪!” 老黑摇着尾巴憨厚的看着李阳,讨好的咧开大嘴,目的不言而喻。 “管他的,死不了就是出人头地,值。” 李阳咬了咬牙,将半截虎鞭抱起来就开啃,虎鞭入腹,热浪瞬间将他的衣衫烧了个干净,体内每一寸血肉都仿佛置入火中一般,皮肤表面汗液直流,很快就在他体表凝了一层乌漆墨黑的硬壳。 这一修炼就又是数个时辰,等醒来时,天色早就大亮,许是这林子很大,何长乐打死了那两个鬼鸣谷弟子之后,再没有遇见其他门派子弟前来打扰。 取了一身黑色劲装,何长乐舒展了下四肢,随着手臂伸展,偶有爆鸣声传出。 “终于够九吨力了,如今的实力,足以将原来的我一拳打死。” 他眼睛微眯,想起了千羽熏那女人喊打喊杀的模样,冷冷一笑道:“等下次再遇见,非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羞辱。” 不知意淫到了什么,何长乐咯咯怪笑几声,而后长长吐出一口气,又看了眼一旁宛若包在茧中一般的李阳,淡淡笑了笑:“这下终于不会再觉得对你有什么亏欠了。” 何长乐一直都觉得偷看了李潇的身子很不应该,现在给了李阳如此大的好处,他终于能心安理得的将美人沐浴的盛景不停的脑海中重复放映,而后想一些羞羞的事情。 两个时辰后,李阳身上的黑茧“咔咔”碎开,露出里面隐隐有光华流转的血肉。 “呔!” 他双目猛地睁开,两道数寸长的白光爆射而出,有如实质,猛然一声低喝,气浪形成涟漪以其身子为中心扩散开来,将地上的杂草落叶吹得呈放射状向四周倒去。 “突破了,我终于达到半步化液了!”李阳兴奋的高呼,双足遁地,炮弹一般飞向何长乐。 何长乐嘴角上扬,弓步冲掌。 砰! 拳掌相交,又是一阵涟漪荡漾开来,何长乐寸步未动,李阳却是面色大变,嘴角溢血到飞而出。 “好强的力量,想不到我半步化液依然不是你这小辈的对手。”李阳踉跄两步苦笑道。 “单论力量确实不如我,但若是从这里出去,你的内力恢复,我就不一定会是你的对手了。”何长乐谦虚的说道,脸上的得意之色甚浓。 李阳苦笑,出去之后不仅他的内力会恢复,何长乐的内力也会恢复,他怎会不知道何长乐那几个化液武技的厉害。 也许拈花指在内力不够强劲的情况下确实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威胁,不过何长乐完全可以利用起自己的优势,以凌波微步靠近他,趁他武技匮乏无力躲闪之际,以重戟将他击杀。 李阳在力量上差何长乐好远,若真如此,李阳将会无力抵挡,宛若待宰的羔羊。 “不说这些,我和李世叔你商议一件可以发财的大事。”何长乐舔了舔嘴唇,怪笑凑上前,朝李阳招了招手。 “哦?” 李阳眼前一亮,经过这两天的观察,他清楚地认识到了何长乐的为人,不仅仅是凶残那么简单,还很阴损,若非如此,那吊睛白虎也不会被他们两个实力低下的人类给合力弄死。 “怎么说?”他饶有兴趣的问道。 何长乐嘴角上扬指了指一旁血迹已经干涸得两具死尸,神秘的笑了笑。 “鬼鸣谷弟子?”李阳眉头微蹙,突然有精芒闪过:“你劫了他们的宝贝?” “怎么能说是劫呢?武者为了使武力提升,我不过是拿了他们点东西罢了,这叫江湖救急,再说,是他们上赶着来找死的。” 何长乐咂了砸嘴,数落李阳用词不当。 李阳嘴角动了动,古怪的看着何长乐,也许是头一次听到这么无耻又大义凛然的话,竟有些无言以对。 “我这有一个计划,一会儿咱俩上路,我在暗处,你在明处,就装作受了重伤落单的样子,得到的宝贝五五分,如何,不亏待你吧?” 何长乐掐着手指挤眉弄眼,就差没上前揽住李阳脖子称兄道弟了。 “妙!” 李阳脸皮抽动,抚掌叫好,眸中精芒闪过,对何长乐的计划佩服之至。 小白和老黑蹲坐在一块,将此幕默默看在眼中,面面相觑,似有无尽的话要说,有无尽的感叹憋在心里无法言喻。 第十一章 杀人敛财 密林深处,鬼幽带着三个鬼鸣谷弟子小心翼翼的张望着,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昨天晚上他们还听到了一声兽吼,本以为在劫难逃,却听那兽吼声越来越远,竟是朝着反方向去了。 “四师兄,我看我们不必如此小心翼翼了吧,这都走了一晚上了,除了昨晚那声兽吼之外,连条草蛇都不曾遇到。” 一旁紫色衣袍,整个人笼罩在斗篷中,干瘦得像是衣服挂一样的弟子郁闷说道。 “不可大意,没遇到还好,一旦遇到凶兽,凭咱们几个现在的状况想要活命,门都没有。”鬼幽笼罩在紫金斗篷下的双眸闪烁着冷芒,宛若寒星。 “NND,这是什么鬼地方,竟然不能用内力,如若不然我等师兄弟四人足以结成四煞阵法,区区一两头凶兽还不是送来的大补。”另一个弟子憋憋屈屈说道。 “凶兽不容小觑,你等不曾进入过石林,岂会知道它们的厉害。” 鬼幽手持树棍打着身前半人高的杂草,冷幽幽说道:“凶兽虽然很少拥有内力,但是肉身力量却足以毁灭一切,古战场上的禁地尔等难道不曾见识过?” 几个鬼鸣谷的弟子尽皆打了个寒颤,讷讷不语。 莎莎。 远处草丛传出几声响动,包括鬼幽在内,所有人浑身一凛,绷紧全身做出防备状。 “什么人。” 鬼幽试探问道,但见杂草晃动,倏地一下站出一个中年男子,手持带血的宝刀,衣衫褴褛,身上还沾了不少血,眼神黯淡无光,很明显受了不轻的伤。 “邪派弟子?杀我家人,我和你们拼了!”中年人披头散发,眸子瞬间血红,凄厉喊道,似要将满腔的悲愤化作力量,来找鬼幽等几人拼命。 见到不是凶兽,几个鬼鸣谷弟子全都松下一口气,随后笼罩在袍子下面的眼睛散发出阴冷的光芒。 “哪来的不识相的家伙,谁去解决掉他?”鬼幽眸中冷芒明灭不定,见李阳都已成了这副模样,都懒得自己出手。 “我来,就喜欢吊打这种不知死活的家伙。” 四人中走出一个弟子阴仄仄说道,手掌扬起,数丈长的铁锁“哗啦啦”缠在他的胳膊上,眸光冷幽幽,桀桀怪笑:“中年人,颤抖吧,哀嚎吧,我要让你在绝望中欲死欲仙!” 他手中锁链“嗤啦”飞射而出,虽然因为没有内力而光芒暗淡,却也冷森森气势凶悍,锁链的力度从破空之声中便能知晓,最少也在两吨力以上。 几个鬼鸣谷弟子桀桀怪笑,浑身上下煞气吞吐,仿佛已经见到了这不知死活的中年人被他们捆起来虐打的场景。 叮铃! 一声轻响,几人愕然,那中年人竟然用手中的宝刀将锁链挡住,数丈长的锁链转了几圈紧紧缠在刀刃上。 “你去死!” 中年人咆哮一声,手里拽着铁锁,猛一用力将那抽打他的鬼鸣谷弟子扯到身前,毫不犹豫立掌拍在其脑门上。 砰! 那鬼鸣谷弟子来不及尖叫,脑袋就被砸进了胸腔,晃荡两下栽倒在地。 嘶。 几个鬼鸣谷弟子齐齐后退半步,“嗤啦”抽出自己的铁锁,谨慎的盯着中年人。 鬼幽亦是瞳孔收缩,盯着中年人眸光明灭不定:“好强的力量,鬼绞的力气非寻常凝脉境界武者所能比拟,你到底是什么人。” “邪派弟子都该死,杀我家人,该死!” 中年人一掌打死了鬼绞,疯狂的大叫着,重重喘着粗气,宛若体力不支一般,抄起手中宝刀不停地戳鬼绞的尸体,鲜血喷的到处都是。 “四师兄,我看这家伙就是一个疯子,杀了鬼绞,我们不能就这么放过他!” “就是,我们鬼鸣谷弟子岂是说杀就杀的,看他神志不清,体力不支的样子,肯定是快要不行了,你们等着,我这就去弄死他!” 剩下的两个弟子中,一个瘦高的紫袍弟子持锁链一跃而出,低喝一声朝中年人打去。 “鬼哭!” 鬼幽眸光猛然抖动,刚要出手拦住鬼哭,便见草丛那侧的中年人脸上露出凶厉的浅笑,不退反进,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以肉掌将飞来的锁链抓在手里,猛然拖拉。 鬼哭见中年人竟然用手抵挡他的锁链,正要狂笑,却被眼前一幕所震惊,而后便觉巨力传来,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中年人飞去。 中年人将鬼哭拖到近前,低喝一声,如法炮制,也将鬼哭的脑袋砸进胸腔,像丢破烂一样抛到鬼绞尸体之上,两具尸体摞在一块,就像是待上交的货物。 “好胆,竟敢截杀我鬼鸣谷弟子,速速受死!” 到此时,剩下的两人也已经察觉出了事情的真相,鬼幽低喝一声,提起锁链朝中年人砸去,他刚一出手,便听后方传来破空蜂鸣,瞳孔猛然收缩,大喝一声:“鬼噱小心!” 嗤。 不用他提醒,鬼噱也知道小心,奈何眼见一道乌光朝自己电射而来,内力不能调动的情况下根本躲闪不及。 咄! 乌光应声钉在鬼噱的额头上,巨大的力量将他带得后仰栽倒在地,蹬两下腿,死不瞑目。 鬼幽的锁链带着比鬼绞还中的力道直奔中年人而去,中年人脸色难看,这次没有用手去接,宝刀前伸想要故技重施。 锁链与宝刀接触,巨大的力量通过刀刃传到中年人身上,将其抽飞数丈远,猛喷出一口鲜血,已是受了不轻的伤。 鬼幽同样不轻松,被中年人抽了一刀,巨力从锁链上传至手臂,虽然已被化解许多,仍然让他胸口发闷。 “好贼人,如此龌龊偷袭,杀我弟子,你们枉称正派!” 到此时,鬼幽怎还会猜不出他是中了别人的圈套,心中悲愤的同时,凄厉大喝道。 “名门正派?” 何长乐身着黑色劲装,手持大弓出现在十丈外的大树上,冷笑看着鬼幽,阴仄仄开口道:“那是什么东西,值几个钱,再说,我俩可不属于任何门派,你别冤枉好人。” “是你,你不是千羽熏带来的那个跟班?” 鬼幽闻声朝何长乐看去,瞳孔猛然收缩,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觉得大事不妙。 何长乐的厉害早在锁魂碑旁他就已经见识过,洛河派的刘标实力虽然比不上他,却也不会差太多,可就是那样的俊杰在何长乐的手中连三招都走不过就被斩掉了脑袋。 “你全家都是跟班!” 何长乐鬼叫,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抽出箭矢毫不留情,对着鬼幽就是三连射。 鬼幽大骇,岂知这人一言不合放箭,大惊之下踱步便逃。 毕竟是有了准备,而且鬼幽怎么说也是此次鬼鸣谷的带队师兄,区区三箭还是不能奈何他的。 咄! 咄咄! 三箭紧随鬼幽屁股后插在草丛里,没入地下留下三个深洞。 “哪跑,把我的储物戒指还给我!” 何长乐紧随其后,兔起鹘落跳到了另一株大树上,追着鬼幽不放。 鬼幽跑得正欢,听到何长乐的喊话,脚下不稳差点没摔个狗吃屎,恶狠狠道:“无耻,怎会有你这么无耻之人,我鬼幽何时拿了你的储物戒指!” “说你拿了你就拿了,不拿也是拿了,少说废话,快还给我!” 何长乐不要脸的大喝,弯弓搭箭,盯着鬼幽扭动的屁股阴仄仄的笑了笑。 鬼幽正跑着,忽觉臀部发紧,条件反射般扭向一侧。 嗤。 一道箭矢带着乌光几乎擦着他的腰飞了过去,将身前的大树射出三指粗的大洞。 “我鬼幽与你不死不休!” 鬼幽脊背发凉,浑身冷汗,凄厉咆哮道,不仅是后怕,更是生出无尽的屈辱感。 远处,李阳毫不犹豫剁下三个鬼鸣谷弟子的手指,丢进储物戒指,带着两宠加入追杀鬼幽的队伍。 第十二章 半路杀出 一追一逃,速度都不慢,很快就跑出了上百里,何长乐毕竟有九吨力如同凶兽一般的体质,已经快要追到鬼幽身边。 鬼幽这一路上心惊胆战,不但要抓紧时间逃命,免得被何长乐追到,还要防御着何长乐放冷箭爆他菊花,十分辛苦。 嗤! 又是一道箭矢擦肩而过,被鬼幽闪了过去,便听身后“呼呼”破空声直追后腰,他大骇之下一跃而起,眼见一柄七星宝刀“咻咻”旋转着从身下飞了过去,吓得亡魂皆冒。 这要是被砍上了,以现在毫无内力护体的状态,绝对会落得被腰斩的下场。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 鬼幽连斗篷都跑丢了,此时露出一张苍白干瘪如僵尸一般的瘦脸,愤恨的咆哮着停下了脚步,手中锁链猛地朝已经飞身而来的何长乐砸去,口中大喝:“我和你拼了!” “正有此意。” 何长乐咧嘴冷笑,迅速侧身躲过一击,猛然低喝一声,施展出了六丈金身,身上散发暗金光芒,将他衬托的犹如金刚。 他毫不客气,扯着鬼幽的锁链不让其轻易逃走或是连环攻击,而后跳起飞踹过去。 如今不能动用内力,基础的武技拳脚套路就成了致胜关键,而他掌握的拳脚功夫足足一箩筐,再加上有六丈金身撑腰,虽然鬼幽出自鬼鸣谷,可他仍然不认为鬼幽会是他的对手。 事实也确实如此,面对何长乐的九吨巨力,饶是鬼幽也有些吃不消。 他只来得及抽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匕首朝何长乐刺过去,谁知那凝脉大圆满的匕首竟然只是深入那金色皮肤不到四寸便被卡住,而后便见何长乐大脚照着他的胸口飞踢而来。 只是一个照面,鬼幽虽然没有被一脚踹飞,可还是被震得五脏移位,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哪里是人的力量,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变的!” 鬼幽低喝,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嘴角挂着血丝,本就像僵尸一样的相貌被这么一弄,更加瘆人了。 “你个棺材里蹦出来玩意儿,还好意思说我,都说尸体葬在地方不对会诈尸,复活的尸体经过修炼能成精,你TM不会是僵尸成精,变旱魃了吧,踢一脚差点没把我脚蹭掉皮!” 何长乐龇牙咧嘴说道,好像被打出内伤的是他一般,抬起脚装模作样的揉了揉脚脖子。 二人对击的这么一会功夫,李阳带着两宠也已经赶来,他抹掉脸上的血,瞅着鬼幽冷笑连连,阴仄仄说道:“跑,跑啊,哈哈,想不到我李阳有一天也能追杀宗门弟子,爽快!” 本来以他的实力见到宗门子弟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可经过吊睛白虎兽血肉炼体之后,他也有了足以对抗宗门弟子的实力。 最主要的是,现在大家都无法用内力,也就是说谁体力好谁牛,如此一来,连武技匮乏的弱点也被弥补了。 不同于外面,在这个不知道是何处的世界里,就算是偷偷摸摸弄死两个宗门子弟,也很难有人查出是谁做的,如此一来,他可以放心的对宗门弟子出手,杀人越货。 一想到平日里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宗门弟子如今竟要死在他的手上,李阳人至中年,却仍旧满面泛光。 “岂有此理,若是让我逃过此劫,定要查到你全家,灭你满门!”鬼幽凄厉大喝,状若疯狂。 “灭我满门,你没机会了!” 李阳冷笑,眸中寒芒闪烁,手掌上翻取出一柄短剑,猛朝鬼幽刺去。 何长乐也不含糊,与李阳两面夹击,力求置鬼幽于死地。 鬼幽两手各持长锁首尾两端,眸中有悲壮之色,低喝一声正要唱出他这一生最后的绝响,忽听林中有物飞来,余光一看,竟是一支兽骨直奔何长乐的后脑勺飞去。 他心中狂喜,哈哈大笑,不退反进,手中长锁直奔何长乐和李阳的胸口砸去,如两条黑色长龙一般,发出“咧咧”咆哮。 何长乐大骇,那兽骨的力道比之他弱不上太多,不回防的话必将死于非命,而若是回防,胸口必将承受鬼幽的一击。 “罢了,受伤总比被打死强。” 何长乐脑中的迟疑一闪而过,咬了咬牙,脸上带着凶狠之色,全力催动六丈金身,而后飞速朝一侧闪去。 砰! 砰! 两声闷响,何长乐和李阳同时受了鬼幽的攻击。 李阳本就不是鬼幽的对手,遭此全力一击根本抵挡不住,胸口登时就被黑漆漆的铁锁透胸而过,穿出拳头粗细的大洞。 虬龙般的铁锁结结实实打在何长乐的侧胸上,饶是何长乐用了六丈金身,依旧被震得嘴角溢血,已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那直奔他后脑的兽骨打着旋从其脸旁飞过,硬是在他的脸上擦掉一块皮,而后砸进树里。 咔嚓。 一阵让人牙酸的声响,三人合抱粗细的大树竟然被这一击拦腰砸断。 何长乐倒飞数丈远,立稳身子,侧目看向已是无力回天的李阳,眸中露出悲愤自责之色。 此时李阳胸口插着锁链,一动不动,感受到何长乐的目光,咧嘴笑了笑。 “找到我女儿,照顾好她。” 李阳自顾自说道,也不等何长乐答应,突然一声凄厉的长啸。 他猛然吐出两口鲜血,便见一道肉眼可见的冲击波以其为中心迅速朝四周扩散开去,电光火石之间便将周遭大树都震断,将鬼幽与何长乐都震飞。 “好强的内力,怎么回事,竟然在这种情况下突破了吗?” 鬼幽大骇,从草堆里爬出来,骇然看着李阳。 此时周在满目苍夷,大树呈放射状倒向四周,半人高的草皮尽数被吹倒,有的更是连根拔起,而李阳正傲立在放射形中央,胸口插着黑漆漆的铁锁链,双目怒视前方,已是没了生命气息。 何长乐也从草堆里爬起来,看着李阳的尸体悲痛中尽是愧疚感,若不是他弄出这个杀人夺宝的计划,李阳定然不会死。 “老匹夫,临死竟然还玩了一次突破,吓死谷爷爷我了!” 一个身着兽皮的壮汉从草堆里爬出来,瓮声瓮气道,大手朝下一拎,竟是拎出了一头丈许长已经昏迷了的花斑老虎。 他照着那老虎的脑门拍了两巴掌,老虎浑身一颤,一声嘶吼清醒过来。 “原来是百兽门的谷烈师兄,多谢出手相救,快随我一起诛杀此獠,勿要让他再出去逞凶!” 鬼幽见到这壮汉眼前一亮,几步跃上前去,抱拳先是道谢,而后恶狠狠喝道。 “听见没有,小子你要想活命,就要将你方才所用的硬身功夫交出来,不然的话,送你去见那老鬼!” 谷烈咧开大嘴看向何长乐,凶厉的大喝道,指了指李阳的尸首。 吼! 跟在他一侧如同大猫般的花斑老虎低吼一声,龇牙咧嘴朝李阳尸体扑去,竟是要连尸体都不放过。 “找死!” 何长乐眸中杀气肆意,从没有一刻如现在这般愤怒过。 李阳就死在他的眼前,他却无能为力,本以为将李阳的实力提升,可以对李潇的愧疚少一些,如今不仅没有少,反而增加了许多。 他双足遁地,炮弹一般飞向李阳尸体旁,一掌拍向扑上来的花斑老虎的额头。 砰! 花斑老虎的脑袋应声而碎,尸体受力猛然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便不再动弹了。 这老虎虽然看似凶狠,但距离达到凶兽的程度还差得很远,顶多算是有一些微薄的凶兽血统罢了。 若是对上寻常凝脉武者,就算是大圆满也不会死这么惨,奈何何长乐这次动了真怒,爆发出近十吨,将近化液的力量,无论谁直接被打中都不会有好下场。 第十三章 血战双雄 “二黄!” 谷烈悲呼一声,随即爆发出狂放的气息,瞪着铜铃大眼看向一脚将花斑老虎踢飞的何长乐,咬牙切齿道:“杀害了我的二黄,我让你偿命!” “要死就过来,这就送你下去见你的二黄。”何长乐怒发冲冠,捏紧拳头冷冷注视着虎视眈眈的二人。 “谷烈师兄,这厮甚是厉害,力量不在你我之下,我们不用和他讲究什么规矩,一起上打死剥皮抽筋,告慰二黄兄弟的在天英灵!” 鬼幽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愤然说道。 “你这厮,杀了我的二黄,这次说什么也没用,要将你剥皮抽筋,血肉骨头剁成酱,丢到花圃做成肥,去死吧!” 谷烈罗里吧嗦说了半天,一声大喝冲上前来,抡起胳膊捣向何长乐的脑袋,因为力量太大,在空中擦出“嗤嗤”爆鸣声,隐约有肉眼可见的气流在其胳膊周围形成,气势汹汹。 鬼幽也毫不留情,见谷烈先出手,他毫不犹豫的出手配合,飞速闪到何长乐另一侧,不知从哪又弄出了一条数丈长的锁链,飞射向何长乐的下肋。 何长乐眼见这俩人气势汹汹而来,虽然嘴上叫嚣,但心里丝毫不敢大意,单单是鬼幽一人自然好解决,可加上这个浑身横肉的谷烈就不一定了。 “长久拼下去不是办法,还得速战速决。” 他脑海里瞬间闪过数道念头,最终觉得还是得拼着受伤先打废一个再说。 舍不出孩子套不着狼,时间拖久了只会对鬼幽谷烈两人越来越有利,而且说不定会拖出其他变故,若是他们再来两个帮凶,那何长乐就真的只能束手待毙了。 有了计划,何长乐咬牙,眼睛微眯,有寒芒闪过,浑身上下瞬间爆发出暗金色光芒,猛然用出六丈金身,而后丝毫不去理会鬼幽的攻击,以崩拳的方式直击谷烈的下腹。 谷烈咧嘴,露出残忍的冷笑,竟是不闪不避,选择了与何长乐对撞,硬碰硬。 何长乐瞳孔微缩,咬着牙将力量增大了几分,发出一声低喝。 砰! 鬼幽的铁锁链如虬龙般刺在何长乐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将何长乐撞飞,紧随其后谷烈的拳头与何长乐的拳头撞在了一起,两人齐齐一愣。 轰! 一股巨大的气浪掀开,二人同时倒飞数丈远。 谷烈站稳脚步,胸口发闷,强行将涌出的血液咽了回去。 何长乐狂喷一口血,遭受两次攻击,就算是六丈金身也难以全部抵消,尤其是谷烈的巨力,竟然丝毫不比他差多少,重击之下,已是将他打出重伤。 嗡! 淡淡的金色光芒闪烁,何长乐的血液凭空消失,紧随而来便是阵阵舒爽感,让何长乐心舒体泰。 “仙碑?!” 他大喜过望,没想到关键时刻不朽仙碑再次展现出了他非凡的一面,竟然可以在战斗中帮他愈合伤势,这简直就是作弊一样的存在。 “对了,我为什么不用仙碑来抵挡一人的攻击,而非要硬着头皮受伤呢?” 何长乐瞬间恍然,眸中绽放精芒,他大喝一声,如同蛮牛一般朝鬼幽撞了过去,并没有表现出伤势好转之态,如同要拼命一般,对身后的谷烈不管不顾。 “找死!” 谷烈面色枣红,被何长乐的举动气得不行,怒极反笑,再次提拳上冲,直奔何长乐背后的那块“烂石碑”捣去。 鬼幽却是脊背发凉,他哪里敢与何长乐拼命,之前的几次攻击就差点要了他的命,若不是谷烈赶来他早就命丧何长乐之手了。 见何长乐披头散发,眼睛通红不管不顾的奔他冲来,只当何长乐是要拖一个垫背的,免得黄泉路寂寞。 “你要死我可还想活,谁陪你疯!” 鬼幽脸皮动了动,根本不做抵抗,掉头就跑。 何长乐本就是要捡软柿子先捏爆,岂会容鬼幽逃走,他两脚猛然蹬地,身子如炮弹一般朝鬼幽飞射而去,因为蹬地一瞬间那一停顿,背后谷烈的攻击也已经到了。 谷烈一拳打在石碑上,只闻“咔嚓”轻响,剧烈的疼痛传来,手腕一下便肿了起来,见何长乐受了他的攻击如有神助,本还离鬼幽挺远,眨眼间便窜到了鬼幽的背后。 何长乐受了谷烈一击,大部分力量都被仙碑给承担了,少部分冲击到他身上也被六丈金身轻易化解,反倒是那巨大的作用力打在仙碑上,让他本来不够快的速度加快了几分,电光火石间便追上了鬼幽的脚步。 何长乐冷笑,毫不犹豫的提掌对着鬼幽的脑瓜盖猛拍下去。 砰! 鬼幽本来逃得好好的,忽觉身后阴风袭来,脊背发凉,而后头顶巨力传来,脖子剧痛,视线瞬间矮了一大截,眼前发黑,脚下无力,缓缓软倒在地。 一掌将鬼幽的脑袋砸进了胸腔,何长乐胸中因为李阳被杀而产生的戾气终于消散了一些,他稳住脚步,转身冷冷看向飞奔而来的谷烈,飞起一脚朝谷烈的太阳穴踹去。 解决了鬼幽,战况立刻变成了一对一,就算只用少林长拳,何长乐也完全自信能够将面前这个蛮子祸祸死。 眼见何长乐打死鬼幽,谷烈立刻停住脚步,铜铃大眼阴冷的注视着何长乐,做防御状。 鬼幽死不死与他无关,不死最好,还能帮他点忙,死了也就死了,他根本就不会伤心 此时见何长乐飞踢而来,感受过何长乐力量的他不敢大意,面对这种力量的一脚还去硬接,那根本就是愚者行为。 谷烈身子极为灵巧的挪腾,迅速向后闪去,将何长乐的飞脚躲开,不等高兴,便见何长乐在空中腰部用力,身子极为柔韧的回旋,又是一脚,直取他的脖颈。 谷烈咬牙,不信邪的再次后退两步,身子后仰,还不等站起身,何长乐的第三脚已经迎面踢来,带着的腿力似乎比前两脚加起来还强。 “欺人太甚!” 被何长乐逼得后退再后退,他终于忍无可忍,低喝一声架起双臂,欲要硬撑住何长乐这一击。 砰! 何长乐的大脚裹挟着劲风,带着十四吨的巨力砸在谷烈的双臂之上,只闻“咔嚓”两声脆响,谷烈的胳膊如同面条般弯了下去。 还不等他痛呼,何长乐借了力,竟然第四次三百六十度全景回旋,以开山之势猛劈向谷烈再无防备的脑袋。 谷烈傻眼了,短暂的愣神过后,便是无尽的黑暗。 何长乐脚跟直劈谷烈头顶,就像大锤敲西瓜一样,红瓤白瓤一起溅射出来,“瓜汁”流得到处都是,喷了何长乐一身一脸。 落地之后,何长乐仍旧觉得不解恨,照着谷烈的胸口猛然再是一拳,带血的拳头从其背后戳出,抓着一只早已停息,正在滴血的心脏,“啪嚓”将其捏得粉碎。 鲜血到处都是,将何长乐的头发都染湿,如同燃烧的烈焰,此时何长乐身上的暗金色还未消失,忽明忽暗,将之衬托得有如魔神。 “啊!” 杀掉谷烈,何长乐一声低喝,散掉六丈金身,胸中的沉闷之气终于扫尽,顿觉眼前的世界都清亮了许多,心思通明,只觉体内似乎有一层阻碍薄膜应声破开,身心齐通透。 “又突破了!” 何长乐眸光闪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虽然此时体内丝毫内力都不存在,但是他知道,他已经步入了凝脉高级境界武者之林。 此时他的全身经脉再次扩张,已经达到了五指粗细,猛然捣出一拳,力量也已经稳固在了十一吨的状态,单论肉体来算,已经足以比拟大多数半步化液强者了。 “若是取回内力,不知会不会是千羽熏那疯娘们的对手。” 何长乐眼睛微眯,想起被千羽熏当众追砍的一幕,阴仄仄笑了笑。 第十四章 小洗髓诀 拼血斩杀了鬼幽和谷烈,何长乐心中有阵阵畅快感,逐渐找到了自己的战斗风格。 有不朽仙碑的帮助,他无论受多重的伤势,都会在最短时间内痊愈,不仅仅会恢复如初,而且肉身还会变得更加强大。 如此一来,何长乐就完全没必要在对决中小心翼翼怕受伤,他完全可以去同人血拼,以伤换伤,只要他不死,都能得到最快的恢复。 “续航能力大大增强啊,这会让我的战斗力上升数倍多!” 何长乐眸中精芒连闪,看向战场中央仍然屹立不倒的李阳的尸体,心情略有失落。 “老黑,挖个坑,这人怎么算都是我坑死的,咱们得把老李厚葬。” 老黑吐着舌头利利索索毫无怨言的就地刨起坑来,四爪纷飞,十分钟都没用上,两米长一米宽,四四方方的一个坑便出现在何长乐眼前。 “行啊,一回生二回熟,你这挖坑的本事能开技工学校了。” 何长乐眼前一亮,揉了揉在身旁卖力讨好的老黑的大脑袋,不可思议说道。 老黑咧开大嘴低吼一声,拿黑漆漆胶皮一样的鼻子在何长乐手上嗅了嗅,以示亲近。 小白不知何时已经回到了何长乐肩膀上,雪白毛绒的大尾巴在何长乐脖子后面蹭来蹭去,扭了扭灵巧的身子趴了下来,一副十分享受的模样。 葬了李阳,何长乐打扫过战场,将鬼幽和谷烈的储物戒指全都清理一空。 仙碑世界里,何长乐静静的给两大堆宝贝分类。 “血石七十二块,还是不够啊!” 何长乐摇了摇头,将目光从血石上移开,看向摞在一块的一堆武技图谱。 “老李说过,百兽门似乎掌握着一种能够吸收兽核的功法,不知道这谷烈会不会有。” 他拿起一本武技图谱,翻开看过之后,摇了摇头,丢在一旁。 “太低级,连火狮拳都比不上。” 何长乐一连看过十本之后,不免有些失望,若这些武技都是这种水平的话,那这次的收获还真是有些惨。 “不会让你白死的,这次收获少不要紧,多打劫几个,面包会有的。”何长乐瞅了瞅李阳的坟墓,叹息说道。 李阳含笑九泉。 拿起最后的几本书,何长乐本是想随意扫一遍便去踅摸下一个目标,翻开之后却是眼前一亮。 “鬼影八连闪?” 何长乐逐行将书看完,若有所思,此步法比之凌波微步已是不差太多,但却杂糅进了八式攻击方法在内,乃是鬼鸣谷的主要武技之一。 “倒是能够借鉴一下。” 他略作沉吟,将此步法单独放在一侧,又拿起下一部《鬼煞大阵》,翻开一看,瞳孔猛然收缩。 “好个鬼煞大阵,好个鬼鸣谷,幸好是这个世界不能用内力!”何长乐倒吸冷气赞叹道。 这所谓的鬼煞大阵,乃是鬼鸣谷镇山门的保命阵法,是个集攻击与防御成一体的顶级大阵,结成大阵的最低要求是三个人,往上无上限,而且随着上限人数的增多,阵法的力量会成倍增幅,绝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何长乐将鬼煞大阵郑重放好,看向下一本书略一怔神。 “百兽大阵?” 他眉头微蹙,若有所思将阵法书打开,才看过一页便被里面内容的深奥吸引了进去。 “好个百兽大阵,真不愧是百兽门的镇山阵法,丝毫不比鬼煞大阵差。” 何长乐吐出一口浊气,这个百兽大阵与鬼煞大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与鬼煞利用阴煞之气不同,它乃是利用百兽之威。 “日后若是遇到大股的宗门子弟,还是离远一些为妙,非要出手必须速战速决,狠下杀手。” 他阴仄仄想到,管中窥豹,两大邪派都有属于自己的护山阵法,一经施展威力无穷,既然是这样正派还没有被消灭,这就说明正派也有类似的阵法什么的。 “却是不知那日在锁魂碑前,洛河派弟子为何没有用阵法来对付我。” 何长乐眼睛微眯,却是不知,那日洛河派被他连杀三大高手,其他几个早已吓得没了斗志,还哪里记得布阵。 读过两部阵法之后,何长乐再不敢小觑承天界的传承,拿起下一本图谱一看武技名称,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不由得想起了老黑。 外界,老黑本来低眉顺眼的贴在何长乐脚边为其巡视四方,忽觉脊背发凉,油光锃亮的皮毛都竖了起来,夹着尾巴一溜小跑钻进树林。 “御兽决,有意思,得留好,兴许哪天就用得上。” 何长乐舔了舔嘴唇,露出一脸怪笑,他不指望能控制得了小白老黑这种邪门的神宠,但日后若是碰见不怎么样的凶兽,还是能够试一试威力的。 “若真能够让一头凶兽听我指挥,哪管只是个凝脉大圆满境界的,也足以弥补我现如今势单力孤的弱点了。” 这话若是让百兽门的弟子听到,一定会破口大骂,真当凝脉大圆满境界的凶兽是白菜,随便就能拔到,先不说有没有那个机缘遇到凶兽,就算遇到了,凝脉大圆满境界的凶兽是那么容易降服的吗? 按照凶兽与人类实力对比来看,凝脉大圆满境界的凶兽足以与半步化液强者抗衡不败了。 放好御兽决,何长乐拿起最后一本书,眼睛微眯。 “小洗髓诀?怎么不叫洗髓经。” 看到“洗髓”两个字,何长乐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少林寺的顶级内功之一的《洗髓经》,虽然这宝贝他没看过,却也听说过修炼之后所能产生的神奇功效,那真是益寿延年,可以使人长生不老,鹤发童颜。 不过何长乐主要内功乃是九转内丹功,内功这东西不是练得越多越强,同时修炼多不,兴许会出现不兼容反应,会烧掉主板的。 “不管怎样,还是先看看再说。” 抱着去粗取精,兼容并蓄的理念,何长乐翻开小洗髓诀细细品读下去,却是越深读眼前越亮,到最后兴奋得蹦起来。 “这哪里是洗髓经,分明就是北冥神功简化版嘛!” 所谓小洗髓诀,就是把吸人内力精气的北冥神功变成只吸精气,而且是只能吸动物的精气而已。 这些精气被吸入体内,会被直接融入到四肢百骸,五脏六腑,乃至全身的每一个细胞,从而使得血肉强度堪比野兽。 “难怪随便遇到一个百兽门弟子肉体竟然就如此强大,有了这小洗髓诀,就算整天拿猪来练功,修上几年也足以肉身无敌了。” 何长乐大喜,攥紧拳头,眸绽精光:“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若是没有猜错,这小洗髓诀一定就是那可以炼化兽核的功法了!” 一字不落的将小洗髓诀记在心里,何长乐从仙碑世界将意识抽出,把小白放在地上,直接取出了吊睛白虎兽的兽核,眸中冷芒闪过,飞速运起小洗髓诀。 一丝丝螺旋的气劲在何长乐周身荡漾开来,不到两个呼吸就化作了旋风,把周遭的杂草落叶全都卷上天。 小白乌溜溜的大眼睛绽放奇芒,吱吱叫了几声快速逃开,跟老黑蹲坐在一块。 随着旋风越来越大,何长乐手中捧着的兽核变得亮了起来,时明时灭,本就如水晶一般的棱镜面顿时璀璨生辉。 无数细微如烟尘般的白面从兽核中飘飞而出,袅袅的钻入何长乐的鼻孔,宁静的如同炊烟,与周遭狂暴的旋风作对比,画面诡异至极。 随着时间流逝,旋风越聚越大,气劲越来越足,到了拔山倒树的程度,却并没有向外扩张的意思,其内何长乐依旧吞云吐雾般,脸上流露出及其舒爽的表情。 他的肉体逐渐散发出柔和的白光,软绵绵毫无硬度般,随着光芒越来越强烈,捧在他手心的兽核终于在“咔嚓”声响后产生了裂痕,竟是逐渐化作齑粉被吸收进了何长乐的鼻孔之内。 第十五章 大战疯婆娘 吸收一颗兽核,何长乐用了两个时辰,而后并没有停止,直接就将早已准备好的石斑蟒的兽核也取了出来。 与吊睛白虎兽不同,石斑蟒少说也是半步化液的境界,兽核大了许多,而且并不是晶莹剔透的白色,乃是阴暗的红,其内力量也要比吊睛白虎更狂躁阴暗弑杀,就连带起的旋风也变得暗红。 又过去三个时辰之后,旋风开始逐渐消弭,直至消失,良久,何长乐缓缓睁开了双眼,数尺长犹如实质的精芒一闪而出,消失不见。 “醒了?那就去死吧!” 骄横的声音传入何长乐耳中,何长乐寒毛乍起,近乎以条件反射般的速度向前扑去,同时身上暗金色光芒大放,已是用最快的速度使出了六丈金身。 咻咻! 连续数道破空尖啸传来,几道不明尖锐飞行物体近乎贴着何长乐脑瓜皮飞过,何长乐头皮发麻,脊背冰凉,额头上冷汗直下。 “反应灵敏了不少,不过还是得死!” 那娇蛮之声不依不饶,蛮横中透着羞怒及愤恨,紧随声音落下,又是数道破空声传出。 何长乐哪敢大意,拼了命的躲避,终究还是被飞来之物刺中。 叮,叮! 连续数声轻响,一支支乌漆墨黑的细针插进何长乐泛着金光的肌肤之内,何长乐低吼一声,恼羞成怒转过身。 “疯老娘们,欺人太甚,不过是亲了一口,又不能怀孕,你至于嘛,至于吗?”他眼睛瞪得老大,愤恨的盯着眸光冰冷看着他的千羽熏喝道。 千羽熏一身白色宫装宛若天仙临凡,好看的眼睛微眯,朝着何长乐缓缓走去,冷笑两声,声音就像从牙缝中挤出一般阴仄仄道:“碰了我的雄性动物都得死!” 何长乐起了身鸡皮疙瘩,面色时青时白,咬了咬牙破口大骂:“不要脸的,还圣女呢,要不是你勾引我,我能嘛,谁惜得亲你!” “去死!” 咻。 咻咻! 飞针就想子弹,只听得见声音,根本看不到模样,等何长乐想要躲闪之时已是中招,脑瓜门,胸口各中一针,丹田部位的扎歪了些,却也深入肌肤半寸。 “我站这儿给你扎,倒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这里本来就用不了内力,你扎再多针又有何用?” 何长乐这一会已经中了数针,却毫无异样,眼皮动了动,嘴角上扬,死皮赖脸嘚了吧瑟说道。 “是吗?” 千羽熏眼睛微眯,冷芒闪过,藕臂张开,素手一翻,一柄足有小二丈,手臂粗细,泛着黑光带着把的大号黑针出现,被其捧在怀里。 “去了,这什么玩意儿,这娘们是兽医吗?!” 何长乐遍体生寒,胳肢窝冷汗直下,咽了口唾沫:“误会,这是个误会。” “去死!” 千羽熏体态轻盈,猛然侧过身,抱着大针头直奔何长乐冲去,电光火石间,针尖就已经近了何长乐两步范围之内。 “欺人太甚,不教训教训你,你个小娘皮就不知道马王爷是有三只眼的!” 眼见千羽熏紧追不舍,何长乐也豁出去了,正好刚吸收了两颗兽核没人练手,本来不想对这女人下手,所谓一日夫妻百世恩,虽然只是亲过一口,并没有曰过…… “世人皆不知,我何长乐也是懂得怜香惜玉的,奈何,唉……” 何长乐脑中飞快闪过如此多念头,俩眼由愤恨转为深情,又由深情转为凶残,张口低喝一声,侧身躲闪千羽熏攻击的同时,猛然一巴掌拍在那黑漆漆的针尖上。 嗡! 大针发出嗡鸣,受了他一击,愣是差点从千羽熏手中飞出。 “好大的力气!” 千羽熏眸中闪过不可思议之色,诧异的看着何长乐娇呼道,同时也不再紧逼不舍,而是停在远处盯着何长乐上下打量起来。 何长乐自己也很诧异,随后就是狂喜,不可思议的抬起手臂,猛然一攥拳头,手掌间竟然发出爆鸣,将小范围内的气流都冲开。 “三十吨力,少说得有三十吨,这已经远超出凝脉范畴了,怕是化液初期也不过如此!” “你吸收的是兽核?”千羽熏美眸中光芒明灭不定,怪异说道。 “哼,算你丫的聪明,识相的还不快来给本大爷道歉,然后捏捏肩,捶捶腿,爷乐呵了就放你走。”何长乐知道自己实力翻升数倍,顿时心里有了底气,又嘚瑟了起来,睥睨的看着千羽熏叫嚣道。 本来他以为不修炼成六丈金身第二重,怕是很难战胜千羽熏,所以见到千羽熏的第一反应就是快跑,却没想到两颗兽核的力量如此之大,直接将他的力量提升到了这个程度。 “老子都这么强了,那还跑啥,今儿个不把你这娘们调教老实了,就不姓李!” 何长乐如此想着,颇有些翻身农奴把歌唱的快感,脸上露出YD的笑容,要多贱有多贱。 千羽熏光洁的额头听了这几句话后立刻黑了下来,眸中尽是羞愤,秀眉时高时低,明显气得不轻。 她眼睛微眯,良久挤出明媚的笑意,一反常态的冰冷,朝何长乐招了招手,娇声道:“那你过来吧!” 这下反倒让何长乐不痛快了,他眉头微蹙上下打量着眸光春色,秋波荡漾的千羽熏,心底暗自思忖: “搞什么鬼,就这么屈服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说好的反抗呢,说好的尖叫呢?” “拜托你做人有点反抗精神好不好,你这么一搞,我很没劲的!”何长乐无奈说道。 千羽熏眼皮不可察觉的跳了跳,腼腆一笑:“你要是不过来,那我过去啦,你可别跑哦!” 何长乐心中已打颤,被那“哦”给哦得全身酥软,心底大呼不好,掉头就要跑,却见那被千羽熏抱在手中的漆黑大针已经朝着他电射而来。 嗤啦! 空气发出悲鸣,这一针明明没用内力,可针的表面却笼上一层朦胧的雾气。 何长乐大骇,别人或许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个懂得物理知识的人可知道,这分明就是速度太快,力量太强,以至于产生的空间摩擦过大,把针周遭空气中的水分给蒸发了才造成的结果! “完了!” 何长乐心拔凉拔凉的,本以为三十吨力稳胜千羽熏一筹,如今看来他简直是太天真了,图样图邓波啊! 愣神的这么个功夫,那针已经直奔他的喉咙刺了过来,胳膊粗的巨针真要从脖子穿过去,非把脑袋弄掉不可,到时候可不是单纯的受伤而已,怕是连仙碑都无能为力。 “疯婆娘欺人太甚,真下杀手啊!” 何长乐心中闪过丝丝小悲哀,却也来不及细细品味作词,龇牙咧嘴奋力朝一侧躲开,同时干脆的用手抓巨针表面,企图把这针先给没收掉。 现在他与千羽熏在实力上半斤八两,不过他的方天画戟丢在了外面,而千羽熏却弄出这么一柄大针,若不想办法把这一劣势补平,想要斗得过千羽熏实在太难。 “好在我有扎实的武术基础傍身,不然怕是真要惨死在这死娘们的谋杀之下了。” 何长乐悲哀,那巨针几乎是擦着他的脖子飞过去的,在他的脖子一侧蹭掉好大一块皮,割断了动脉,鲜血狂喷。 好在有仙碑的照应,光晕闪烁笼罩何长乐脖颈,迅速将伤口堵住,并逐渐愈合。 他两手奋力一握,猛地抓住乌漆墨黑的大针,金光大手竟被擦得火星四射,发出刺耳的尖啸。 “我的针都敢抢,去死吧!” 千羽熏看出了何长乐的意图,娇喝一声,白色魅影宛若风中飘舞的蝴蝶,虽说没有内力,却仍然迅捷而优雅。 她身影闪烁,素手轻抬,立掌直奔何长乐胸口击来,杏眼冷光肆意。 第十六章 悦儿的消息 何长乐正全神贯注的在与那巨针较劲,即将把它抓住,忽闻千羽熏娇喝,急忙松开一只手,与千羽熏击来的一掌对撞在一块。 砰! 仓促之下硬接千羽熏全力一击,何长乐应声而飞,本已经握在手中的巨针失去一只手的压力,顿时从其掌中脱离,还把何长乐的左手擦掉一层皮,鲜红的血肉和着血水,已露出森森白骨。 噗。 何长乐吐出一口血,胸口舒服了些,恶狠狠盯着千羽熏龇牙咧嘴道:“臭娘们,没完没了了是吧,真想要我命,那也休要怪我不客气!” 打了这么半天,千羽熏是招招致命,何长乐却处处留心,窝囊到这种程度,何长乐饶是再心疼女人不愿动手,也不禁心头窝火。 千羽熏冷哼一声,懒得回答,直接飘忽上前,就要再次攻击。 何长乐眸中闪过冷芒,咬了咬牙快速与千羽熏对了三掌,二人双双被震开一丈远。 “既然你这么狠,我就不客气了,若不是我天生神武,早被你用针刺死,细算起来,亲你的那一口也算还清,再动手,休怪我不留情。” “啰嗦。” 千羽熏冷冷吐出两个字,再次飞身上前,两只素手轮番朝何长乐攻来,或拳或掌连绵不绝。 何长乐不敢大意,施展出八卦掌,虽然没有内力,但只凭肉身强度也足以把这套掌法发挥不错,他脚踏八卦步,没有内力的输出,虽然不像原来那么迅捷,却也十分玄奥难寻。 “接招!” 他低喝一声,逮住机会,猛地挡开千羽熏的一掌,趁其胸膛大开之际,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掌击出。 “无耻!” 千羽熏美眸中尽是羞怒,娇叱一声,同样出掌欲将何长乐此掌化开,岂料何长乐一脸奸笑,推出去的左掌突然回防,与此同时,右臂回旋,猛地单换掌,击向千羽熏雪白的玉颈。 千羽熏与何长乐对招好半天,对何长乐施展的八卦掌忌惮非常,此套掌法刁钻诡异,十分适合近身缠斗,她一直都在思忖如何能摆脱这种缠斗的局面,岂料何长乐来了这么一招,大惊之下根本来不及回防。 砰! 千羽熏与何长乐对战以来首次吃了大亏,何长乐的手掌由下至上猛然击打在她雪白娇嫩的下巴上,一掌将她打飞。 嘶! 何长乐目瞪口呆的看着落在地上踉跄跌出好远的千羽熏,倒吸冷气,眸中闪过惊艳之色。 这是一张精致无比的脸蛋,粉嫩雨润如羊脂白玉,挑不出任何瑕疵,杏眼柳眉,眸若剪水,鼻若悬胆,朱唇点绛,嘴角因为受了伤带着点血迹,此时蹙着眉头,正冷着一张俏脸怒视着他。 若说何悦儿是一株清水芙蓉,那千羽熏就像是冰山雪莲,却是长在天上的冰山雪莲,无与伦比。 毫无疑问,这是何长乐来到这个世界上遇到的最不可亵渎的美人。 “你……” 千羽熏正要开口说什么,忽看到何长乐拎在手中的白纱,脸色瞬间更加冰冷。 “拿回来。”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想要拒绝并说两句狠话,但见到千羽熏及其漠然的面色,干咳了两声,在地上踅摸了半天找了根长些的树枝,把白纱挂在枝头递了过去。 千羽熏俏脸升起一抹愠意,却出奇的没有发火,将白纱取下,重新挡在脸上,也不再与何长乐争斗,拾起黑黢黢的巨针,转身冷漠离去。 “喂,你就这么走啦?” 何长乐心中一阵古怪,这女人没头没尾的来这么一下,还真让他不知所措。 千羽熏脚步微顿,似是沉吟少许,头也不回淡淡开口:“来时遇见了那个叫何悦儿的小丫头,以为我们很熟,被我教训了一顿,这会儿正在那边哭呢。” 何长乐怔了怔,不明所以的望着这疯女人款款挪着莲步消失在林中,这才猛地一拍脑袋,迅速朝着千羽熏所指的方向狂奔而去。 一道白光闪过,小白已是缠在他的脖子上,老黑连吸带喘的呼吸声也在身后传来。 此时何长乐十分懊悔,暗骂自己利益熏心。 之前只顾着“钓鱼”,倒是把何悦儿这丫头的事情给忘了,现在洛河派的那几个人都已经被他吓跑,若是不出意外何悦儿肯定也被传送到了这林子里,并且落了单。 “实力强如谷烈鬼幽,尚且会被我镇杀,更何况是悦儿这种笨丫头!” 何长乐捏紧拳头,用力蹬地,一跃便是数丈远,穿林打叶快速寻找起何悦儿的踪影。 “若是悦儿出了事,我还有什么脸再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呔,站住,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这过,留下小命来!” 猛然十多道身着各异的男男女女从林子里蹿出,瞬间便将何长乐包围,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大喝一声,双手提着大刀直奔狂奔中的何长乐的肩头斩去。 何长乐眸中闪过一丝阴霾,六丈金身运转,连理都没有理会这汉子剁来的大刀。 汉子见何长乐如傻狍子一般往刀口上撞,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微笑。 叮! 大刀斩在何长乐的肩膀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却见何长乐全身金光闪烁,肩头连点皮都没破,倒是那大刀“咔嚓”被震碎成好几截,稀里哗啦碎一地。 何长乐根本没有理会这汉子,飞奔而过,岂料那汉子俩眼一瞪,又抽出一柄更锋利的长刀,照着何长乐的后脑勺就丢了过去。 何长乐身子轻轻一闪,便将那长刀躲过,脸色不由变得更加阴沉。 “小子,竟然有这等不用内力的武技,还不速速给爷爷交出来!”汉子满脸的贪婪之色,纵身一跃竟是紧咬在何长乐屁股后四丈距离,怎么甩也甩不掉。 “给我滚,没时间搭理你们!” 何长乐低吼,根本就不想与这群劫匪计较,此时他最希望的就是赶快找到何悦儿,其他的一切都往后站,即使这些人或许会让他的血石再次多出几十枚。 “没时间搭理我们,可我们有时间搭理你,今天若是不把宝贝都交出来,就别想活着看到明天的太阳!” 汉子阴仄仄冷笑,猛吹一声口哨,前路顿时再次跳出七道身影,竟然有二级势力弟子的影子。 “既然你们找死,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何长乐眼睛微眯,杀气肆意,缓缓停下脚步,腰部用力三百六十度转身就是一踢。 砰! 汉子才刚赶来,因为跑得太快根本停不下,正撞在何长乐踢过来的脚上,脑袋应声而飞,脖颈鲜血飞射而出,喷出数丈高。 紧紧咬在何长乐身后以及新跳出来的那些武者傻眼了,纷纷杵在原地进退不知。 何长乐抽出七星宝刀,一刀斩下汉子的胳膊,连肉戴戒指一齐丢进不朽仙碑,冷冷扫视众武者,阴仄仄道:“还哪个不想活的,尽管过来。” “小子,别得意,兄弟们,他打死了二哥,我们不能放过他,一起上,他只是一个人而已!” 一个尖嘴猴腮,身着青色文士袍的武者尖声说道,被他鼓舞了气势,众人再次蠢蠢欲动。 何长乐猛然看向那文士,眼睛微眯:“萧山弟子?” “哼,算你识相,还不快速速交出宝物,然后自废经脉随我们去大哥那请罪!”尖嘴猴腮的萧山弟子冷哼一声,以为何长乐怕了,得意洋洋道。 “萧山也不过如此。” 何长乐冷然说道,手中七星刀如闪电般被他抛了出去,那尖嘴猴腮的家伙没有内力,根本就来不及闪躲,正被宝刀穿胸而过,死于非命。 第十七章 凶残 嘶! 众劫匪尽皆倒吸冷气,冷汗连连,个个杵在原地进退维谷。 “我要走,你们不让,这下我还不着急了。”何长乐扫视众人,眸中凶芒大放,扭了扭脖子咧嘴一笑,凶残说道:“储物戒指留下,不然通通死啦死啦地!” 呃! 众劫匪愕然,虽然对“死啦死啦地”是个什么玩意儿不大明白,可见何长乐说话时残忍的面相,也猜出不是什么好话。 “到底谁是劫匪啊。” 劫匪中一个面相娇弱,一身紫色衣裙,娃娃脸粉雕玉琢的姑娘小声嘟囔,马上感受到了何长乐阴冷的目光,撇眼一看,刚好与咧开大嘴的何长乐对视,吓得玉面苍白,花容失色。 “少侠,你误会了,我们乃是多边联合会的成员,在此拦下你并不是要打劫,而是,而是要邀请你加入联合会。”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汉子站出来,尴尬笑着抱拳说道,眸光闪烁不定。 “哦?多边联合会?”何长乐眉头动了动,扫视众人,各大宗门,正邪两道,一些一级小世家都有。 “果然成分复杂。” “正是,我们多边联合会无正邪两道之分,无身份高低之分,凡入会之人尽皆兄弟姐妹,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那汉子义正言辞,大义凛然说道,话毕,戳了戳身旁另一个木讷看着他的汉子。 “是啊,以少侠的武力,一旦加入联合会,二哥的位置肯定是你的了!”木讷汉子怔了怔,恍然道。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还让我当二哥?”何长乐眼睛微眯,冷然道:“那大哥是哪位,为什么不见他出来说话?” “额,这个,早上刚有一个姑娘想要入会,大哥要和她单独谈谈,就没和我们一起出来。” 木讷汉子讷讷开口说道,不顾一旁高个汉子拉扯,话毕一巴掌打开高个汉子的手,不耐烦道:“干什么啊,扯来扯去的烦不烦!” “姑娘,想入会?”何长乐瞳孔猛然收缩,杀气肆意道:“可是一个身着杏黄色罗裙,明眸皓齿,长发披肩的萌妹子?” 木讷汉子诧异看向何长乐,虽然不知道什么叫萌妹子,可他却对何长乐的描述惊为天人,震惊道:“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能掐会算?” “能掐会算,我自然能掐会算!”何长乐冷笑道,憋了一肚子气:“今天就算你们交出储物戒指,也休想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都给我去死!” 他低吼一声,猛然冲出,一拳先将那高个汉子震死,在那木讷汉子还未回过神的功夫,侧掌将其打晕。 听木讷汉子的描述,何悦儿分明是已经被他们抓了去,何长乐才不会信高个汉子的鬼话,何悦儿虽天真,可还不至于看不出这些人凶残的本性,岂会心甘情愿加入什么联合会。 在他想来,要不就是何悦儿被他们那个所谓的大哥给抓了去,要不就是何悦儿被围堵,不得已之下只能委曲求全,而这两种情况,哪一个都不是何长乐想要见到的。 “逃命啊!”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几个反应快的家伙撒腿就跑,眼见何长乐杀人不眨眼,如同屠鸡宰狗一般轻松,在这个用不了内力的世界里,他们哪敢与一个凶兽般的莽夫去较量。 何长乐冷笑,嘴角露出嗜血的微笑,这帮劫匪堵在林子里不知害死了多少路过的人,如今犯在他手中还想跑,根本没可能。 若不是他们抓了何悦儿,何长乐也许睁一只眼比一只眼当做没看见过他们,把他们当个屁放了,毕竟死在他们手中的人又不是何长乐的儿子,可这些人竟然敢动何悦儿,这无疑是触动了何长乐的逆鳞。 何长乐从不认为自己是个胸怀宽广的人,哪个胸怀大海之人也不会一言不合就把人打死,但何长乐也不是无理取闹之人,若真没招惹到他,他才懒得去管。 砰! 转眼间又有一个跑得慢的死在何长乐手中,胸口塌陷,咕漾咕漾吐出两口血,死不瞑目。 何长乐手腕翻转,一柄硬弓出现在手中,他弯弓搭箭,一连射出三支箭矢。 嗤嗤! 箭矢如奔雷般飞向三个目标,那三人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想到何长乐竟然会用弓箭,等反应过来之后已是为时晚矣。 三个目标应声栽倒,其中一个身着紫色衣裙颇有异域风情的中年女子更是被钉在了树上,箭矢穿胸而过,殷红的鲜血染红一大片衣服。 “兄弟姐妹们,大家不要再跑啦,跑不掉的,我们只有和这个杀人恶魔死战到底,才能有一线生机!”有看得清状况的人停下脚步大喝道,表情悲戚。 “柳河说得对,我们不要再跑了,这恶魔有弓箭,我们这样胡乱逃跑只会被逐个追杀,不如抱成一团一同抵抗,未必就不是他的对手!” 一个满脸横肉****上身,肌肤如铁的汉子附和道,盯着何长乐的目光震撼中充满仇恨。 他是铁衣阁弟子,死在何长乐箭矢之下的那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和他有过一腿的五毒教姘头。 他俩早就相识,但是在外界苦于正邪纷争,做事只能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找到了正大光明的机会,却因何长乐而天人永隔。 被二人如此号召,逃跑的人也逐渐停了下来,转过身怒视何长乐,一时间竟有要同仇敌忾的意思。 何长乐抓住机会,“哧溜”又是几箭,将还在仓皇逃窜的几人射死,冷冷扫视这些悍匪道:“逃不逃都没有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们只有死路一条,识相的就自尽吧!” “恶魔,杀了我的绿儿,纳命来!” 那铁衣阁的弟子低吼一声,带头攻向何长乐,何长乐理都不理会他,弯弓搭箭射向靠拢过来的其他几人,专挑肉身不够强硬的家伙射,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围过来的悍匪全都被他射死。 “铁衣阁,倒要见识一下是你们的身子硬,还是我何长乐的拳头硬。” 何长乐眼睛微眯,冷芒乍现,如今他的实力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力量足有三十吨,在这个不能用内力的天地里,除了千羽熏这个疯婆娘,还真没什么人能奈何的了他。 砰! 铁衣阁弟子一拳结结实实落在何长乐的身上,只见金光闪过,何长乐毫发无损,连动都没动弹分毫。 何长乐嘴角上扬,伸手捏住铁衣阁弟子的手腕,在其惊骇的目光中,猛然一拳打在其胸口。 噗! 铁衣阁弟子猛地喷出一口鲜血,胸口凹陷半尺深的大坑,却愣是没有被打穿。 何长乐眉头动了动,回拳又是一掌,拍在其头顶百会穴之上。 砰! 闷响过后,那铁衣阁弟子的脑袋应声缩进了胸腔,宛若钢铁的身子瘫倒在地,人都死了,却依旧像是块金属一般。 “对付这种乌龟孙子,还真只有这招最管用。”何长乐拍了拍手,弯下身将这铁衣阁弟子的手指掰了下来,丢进仙碑,脚下用力,跃到被他打晕的木讷汉子身边。 老黑化作乌光快速出现,嘴里叼着几枚储物戒指,蹭了蹭何长乐大腿,讨好的摇着尾巴。 “谁?” 何长乐冷然盯着十丈外的大树,声音冰冷道。 草丛沙沙响动,大树后面钻出一个女子,身着紫色衣裙,充满异域风情,正是一开始小声嘀咕何长乐是劫匪的丫头。 此时这女人俏脸苍白,瑟瑟发抖,大眼睛含着泪花,被何长乐眼神一盯,“扑腾”软倒在地,竟是抽泣起来。 何长乐眉头挑了挑,拎起木讷汉子几个纵跃来到那女子身边。 “你们那所谓的大哥在哪里?” 女子并膝跪坐在地,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傻巴巴盯着何长乐,吓得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何长乐嘴角动了动,指了指提在手中的木讷汉子:“两个选择,一,你带路,我们去找那个大哥,我把这个汉子打死,二,你继续哭,我把这家伙弄醒,让他带路,然后把你打死。” “我带路,我带路,别打死我!”被何长乐一吓唬,这女孩儿招了,连哭都吓得憋了回去,“砰砰”给何长乐磕头,光洁的小脑袋霎时间一片於红。 呃! 何长乐眉头跳了跳,心中哀叹,不知从何时起,他竟然凶神恶煞到了这种程度。 看着面前跪地求饶的可爱姑娘,何长乐深深检讨自己,他拎着那昏迷的木讷汉子走远一些,“砰嗤”一掌将其打死,丢在地上。 甩掉手掌上的鲜血,何长乐回到姑娘身边,捧起这丫头肥嘟嘟粉雕玉琢的娃娃脸,挤出了一个自认为温柔无比的笑。 他嘴角上扬,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道:“小妹妹别害怕,哥哥是好人,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好不好?” 第十九章 杀上门 薛紫衣敢拿她的节操保证,面前这个凶神恶煞,龇牙咧嘴的恶人是她从小到大见过最凶残的家伙,恶人不仅仅打死了所有人,还崩的到处都是血,甚至还恐吓她。 “简直太恶劣了,残暴到令人发指,不就是抢点钱吗,至于这样嘛,至于吗?” 她咬着牙把眼泪憋回去,忍住心中的委屈与畏惧,可怜巴巴的看着面前凶残的家伙,实在不敢相信这么丧心病狂的变态竟然有如此温暖的手。 薛紫衣哽咽两下,感受着来自这双大手的温度,粉嫩的小脸微微攀上一层晕红,噘着嘴试探着开口道:“薛,薛紫衣。” 何长乐眼睛眯成了月牙,像只老奸巨猾的狐狸,眼角余光不经意的瞥了眼薛紫衣的胸口,又瞅了瞅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明明已经发展成如此规模,却嫩的像个婴儿一样,不知是装得像还是真如此。” 他心中念头闪过,眸中偶有精芒,嘴角一扬,干脆双臂一张,便把薛紫衣囫囵个的人给公主抱抱了起来。 有了千羽熏的例子,何长乐知道除了何悦儿以外的所有女人都不是东西,此刻他故意不客气,就是想看看这个卖萌的家伙会不会本性暴露,对他大打出手。 跟一帮悍匪混在一块的人,他料想应该没这么简单才对。 然而,薛紫衣被他这么一抱,安静得就像一只烈日炎炎下只想睡觉的小猫,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把脑袋窝在他的胳肢窝里不敢抬头。 “真想多了?” 何长乐愕然,吐了一口气,怀里的萌物他还真舍不得下手打死,不管是不是装的,实在太TM萌了。 “无论真假,你最好一直装下去吧。” 他眸中闪过一丝冷芒,照着薛紫衣的臀部毫不犹豫就是一巴掌,即使隔着紫色衣裙仍旧可以感受到那令人心潮澎湃的弹性。 “啊!” 薛紫衣娇呼,脸色更红,却是抬起了脑袋拿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羞怒的瞪着何长乐,闷闷不语。 “说,你们老大在哪?” 何长乐恶狠狠道,这会儿他也懒得装下去了,干脆凶狠一些,若这女人真是装嫩,倒要看看她能装到什么程度。 毫无疑问,要是换了千羽熏,这会儿早就动针了,可薛紫衣只是委屈兮兮的抹了两把眼泪,而后素手指了指何长乐右侧,便可怜巴巴的窝在那里动也不敢动。 “莫非真是个受气包?” 何长乐抿了抿嘴,顺着薛紫衣指的方向奔去,他倒是不怕有埋伏,要是有的话,第一个先把怀里装萌的这个家伙给弄死,而后再搞一次大屠杀。 第一次弄死人时他还有些哆嗦,可随着弄死的人越多,他早就麻木了,在他眼里,人命远远没有家人安危以及实力提升重要,弄死薛紫衣,顶多让他觉得有些可惜罢了。 “你走过头了,那边!” 何长乐一边跑着,薛紫衣在怀里时不时的指点方位,很快二人就奔出了上百里,进入了一片植被更加密集的丛林。 “吱吱。” 挂在何长乐脖子上的小白叫了两声,突然化作白光消失不见,老黑也停在原地不再跟上来,一头扎进草丛不见踪影。 何长乐大惊,按照以往的经验,这俩吃干饭的家伙逃跑,定然又有事情发生。 嗤嗤! 忽然两侧有兽网朝何长乐笼罩而来,何长乐恍然,眼睛微眯,手中七星宝刀猛然斩了过去。 嗤啦! 刀刃斩在兽网之上,擦出道道火星,竟然被兽网给弹了回来。 大网从天而降,瞬间就将何长乐与薛紫衣给罩在了里面。 咻咻! 四面八方十多道箭矢飞射而来,四个身着兽皮,胯下骑着野兽的壮汉紧随其后从草丛中跃出,手持大锤直奔何长乐各处要害砸去。 何长乐瞳孔收缩,想也不想将怀里抱着的薛紫衣先丢下,而后全身绽放暗金色光芒。 叮叮! 一阵轻响过后,只有三支箭矢深深插在了何长乐身上,其余根本没有刺穿他的皮肤,尽数掉落在地。 “喝!” 何长乐低吼,双手攥住兽网,用出全身力气撕扯,只闻“嗤啦”响动,那兽网应声而破。 没了桎梏,他勾起脚一脚将薛紫衣踢飞。 薛紫衣被何长乐毫不留情的丢在地上,委屈的同时被掉下来的箭矢砸了脑袋,大眼睛水汪汪就要哭,可还不等她抱怨,只觉屁屁底下一阵巨力传来,她整个人就像球一样飞进了草丛。 “哎呀!” 薛紫衣痛呼,摔了个狗啃屎,一抬头刚好与躲在草丛中观望的老黑对视,吓得打了个嗝,晕了过去。 老黑咧开大嘴就要舔两口,哪知白光闪过,小白两只后腿齐上蹬在老黑耷拉下来的老脸上。 轰! 一阵气浪如同涟漪般应声而来,吹得小白浑身白毛飞舞,她一跃而起落在老黑头顶,便见那一侧四个骑兽的壮汉已经与何长乐战在一起。 何长乐双臂撑在头顶,垂着头,全身金芒大盛,如立地金刚,四柄大锤就砸在他的胳膊上,却没有让他矮下半分。 四个骑兽汉子眸中尽是震惊之色,对视过一眼,驾驭脚下花斑老虎后撤半步,手中大锤旋转,分四个方位再次砸向何长乐。 他们不信有人能在如此巨力的攻击之下连伤都不受,就算是化液初级的强者也很难做到,更何况他们清楚的知道,此行来人根本就没有化液。 何长乐缓缓抬起头,眸中暗金光芒闪过,恢复黑白分明,嘴角清晰可见有一丝血迹,却很快就消失不见。 不受伤,怎么可能,他虽然肉身强壮,却还是受了些轻伤,但是在仙碑的续航之下,根本构不成问题。 有了仙碑,何长乐就是战斗机中的VIP,根本就不惧任何人,此时就算来的是化液,他也有信心照屁股踹两脚。 感觉到耳畔“猎猎”风声呼啸,何长乐眸中寒芒闪过,猛然一声低喝,双足遁地,就像火箭一样一飞冲天,四柄大锤顿时失去目标,全部砸空。 “凭你们四个白痴也来埋伏我,去死吧!” 何长乐低沉的声音从天而降,只见他整个人像是一柄天上劈下来的巨斧,直奔四人中最高大的那个汉子的脑袋砸去。 那汉子瞳孔收缩,毫不犹豫的持锤回防,便见何长乐的脚跟猛然砸在那大锤的手柄之上。 嗡! 紧随一声嗡鸣,那凝脉巅峰的大锤竟然像塑料管子一样弯成了“V”字形,而何长乐的大脚去势不减,直接劈在了汉子的脑门上。 西瓜开瓢了,被砸的细碎,红瓤白瓤飞溅到处都是。 汉子人高马大的身躯被一脚从中间劈开,一分为二,连带着他身下的老虎也被砸断,从腰部骨折,扑倒在地无法动弹,悲呼两声,口吐血沫而死。 “吼!” 三头花斑老虎低吼,眼见同类与其主人一同惨死,三虎骇然后退,他们的主人亦是额头直冒冷汗,面色骇然。 “阁下是何人,为何杀我百兽门弟子!”三个汉子中,脸上有一个刀疤的家伙状着胆子恶狠狠低喝道。 “我杀你百兽门弟子?”何长乐满面寒冰,连辩解都懒得辩解,任由这些人颠倒黑白,带着嗜杀的微笑,冷幽幽开口:“我就是杀了又怎样。” “找死,布阵。” 三人驾驭胯下花斑老虎快速退开,林中又有六道身影一跃而出,瞬间就将何长乐包围在内。 这帮家伙各个身着兽皮,有的干脆赤着膀子,手里提着大锤,胯下驾驭着野兽,绕着何长乐狂奔起来。 大阵开始还有些杂乱不堪,可很快就变得错落有致,粗看粗糙无比不堪一击,细看之下却无比深奥,竟有随意攻击哪一人都会受到狂风暴雨般反击之意。 第二十章 以一敌九 何长乐冷冷扫视着到处狂奔的百兽门弟子,阴仄仄一笑,扭了扭脖子。 “百兽咆哮阵法?” 他打死过谷烈,这门阵法的布阵方式与功效早已了然于胸,若是没有达到三十吨力之前,他还真不敢轻摄此阵锋芒,但是如今,就算将这九个人的力量全部集于一人之身又如何! 何长乐想都不想,提刀便上,猛然劈刀剁向狂奔中的一个赤膊汉子,那汉子咧嘴桀桀怪笑,手中大锤毫不犹豫就往何长乐脑袋上砸。 砰! 巨大的风浪吹过,何长乐被巨力一击砸中,“噔噔”后撤数丈远,胸口发闷,鲜血上涌,从口中喷出,喷洒一地。 百兽谷弟子也不好受,齐齐顿住脚步,或是萎靡或是口喷鲜血,更有老虎瘫软在地,口吐白沫,他们各个拿惊恐的目光看着何长乐,骇然的张大嘴巴。 “不可能,你竟然能对抗我们这么多人,这可是足以对抗化液初期境界的巨大力量,你难道可以用内力?” 直接吃了何长乐一击的那个汉子目眦欲裂,眸中尽是不可置信之色。 “我若是能用内力,方才那一下足以将你们全都活活打死。”何长乐擦掉嘴上的鲜血,身上淡金光芒闪过,内伤瞬间好了一大半。 方才那一击他小觑了百兽谷的这帮家伙,没想到九个人加起来竟然比他的力量还强,若非他肉身实力大增,此时怕是已经惨死在地。 “狂妄,继续结阵!” 那汉子低喝一声,驾驭胯下猛虎迅速朝阵中跑去,却忽听背后“嗤啦”撕裂空气之声传来,惊骇之下欲要闪躲已是来不及。 何长乐岂会让他就这么回去,又不是骑士大比拼,他一个人单挑九个,还有什么理由给对手机会。 七星宝刀直接将那汉子的身体穿过,何长乐踩着其身子飞跃到另一侧,一把将宝刀接住,回手就剁下了其胯下花斑老虎的脑袋。 他身子丝毫不停顿,猛朝还处于愣神之中的百兽门弟子跃去,手起刀落,又是一颗大好头颅飞上天。 眨眼间就死了两个同门,剩下的七个家伙顿时惊醒,怒视何长乐气势汹汹杀来,已是再次结成了阵法。 九个人何长乐尚且不知畏惧,剩下六个何长乐又岂会当他们是一回事,他手提七星宝刀,连刀法都不曾使用,仗着有仙碑护体,横中直撞进了百兽咆哮阵法,毫不加掩饰的劈向其中一人。 叮! 一声轻响,这次何长乐半步未退,反倒是百兽门众弟子齐齐倒飞而出,口喷鲜血,已是体力不支,胯下老虎更是虚脱无力,倒在地上抽搐。 得此良机,何长乐猛然上前,将挡在身前的百兽门弟子连人带虎一刀斩杀,一身杀机四处乱砍,就像是闯进羊群的老狼,开始肆意妄为。 他披头散发,身上到处都是血污,眸子猩红,斩杀完一个,立刻就朝着下一个剁去,丝毫不留情。 本就抵挡不住何长乐巨力的众百兽门弟子随着人数越来越少,就更加不是何长乐的对手了,一会功夫就被何长乐尽数斩杀,十人小队全军覆没。 此时这片林子就像修罗场,像地狱一般,到处都是残肢断臂,何长乐出手丝毫不留情,就像是砍木头一般杀了这些人,弄得林中血流成河。 取走这几人的储物戒指,何长乐来到林中,小白老黑正在梳毛,对何长乐能赢下这场战斗丝毫不表示意外。 “喂,醒啦!” 何长乐拍了拍薛紫衣的粉嫩脸蛋,没反应,这丫头吓得不轻。 “没办法,还得指望你带路。” 何长乐撇了撇嘴,一手捏紧丫头的琼鼻,一手将其红润的嘴唇也给堵上,不到一个呼吸的功夫,便见薛紫衣的面色涨红起来,眼毛忽闪忽闪嗡动,怦然瞪得老大。 薛紫衣连个好梦都没做着,两手紧紧掐着何长乐的胳膊使劲晃,嘴里呜呜直叫,以为何长乐要弄死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尽是惊恐之色。 何长乐见人醒了,悻悻收回手,一把将人抱起来,板着脸道:“带路。” 薛紫衣点头虫一样点着脑袋,四处瞅了瞅,待见到满林子的鲜血与残肢断骸,小脸瞬间煞白,嘴一撅,“哗啦”吐在了何长乐怀里。 “喂!” 何长乐老脸瞬间铁青,就算承认薛紫衣长得不赖,也不愿意被其吐一身,他干净利落的将蠢萌蠢萌的薛紫衣抛了出去,快速把上衣扒下丢在地上。 “哎呦!” 薛紫衣都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被虐待了,以前在教中之时从来都是被当成宝贝捧着,何时受到过这种屈辱,连着被摔了N次,疼痛与委屈交织在一块,她再也忍不住,抽泣两声,泪水珍珠般噼里啪啦往下掉。 何长乐板着老脸,丝毫不为所动,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劲装,这才无奈的走上前去,用手戳了戳薛紫衣的脑袋:“别哭了,带路。” 薛紫衣抬头瞅了瞅,哭得更凶了,惊天动地泣鬼神。 “再哭我就把你先J后杀。”何长乐眼睛微眯,一抹冷意流散而出,虽然说的是假话,可因为刚杀完人,身上煞气还没散尽,一时间看起来比真的还真。 对于薛紫衣来说,没什么是比生命更重要的,她要留着大好的生命来享受生活,享受同门照顾,才不会死在这变态手中。 她立马屏住哭声,可泪水还是止不住的流,小身子板抽抽凄凄,要多惨有多惨,宛若刚被丈夫用强了的小媳妇,有苦没处说去。 “行了,哭哭啼啼的,烦不烦,带路!” 何长乐俩眼一翻,一把将薛紫衣拎过来,正要拦腰抱起来,忽觉脊背发凉,急忙扯着薛紫衣一同闪开。 咻! 一柄飞锤拦腰砸过,擦着他的屁股飞了过去,差点就砸在他身上。 “杀我百兽门的弟子,今日必送你去黄泉!” 吼! 一声咆哮,一声兽吼,何长乐回身情不自禁的将薛紫衣拦在身后,便见一头白色剑齿虎承载着个两米多的铁塔汉子电射而来。 汉子手中大锤足足鼓面那么大,飞奔到何长乐身前,跳跃而起迎头砸下。 “来得好!” 但听“呼呼”声入耳,这一锤少说也有二十四五吨的力量在内,何长乐瞳孔放光,施展六丈金身,身上淡金色光芒闪烁,他双臂上撑,做托塔状,竟是要强行接下这致命一击。 薛紫衣要化了,盯着眼前如擎天柱一般伟岸的男子,感动得一塌糊涂。 “关键时刻,即使是这么凶残的人也会来保护我,果然人还是得长得可爱些才行。”紫衣如是想着,大眼睛中饱含着相信奇迹的光芒。 “不知死活!” 铁塔汉子低喝,身上狂野凶煞之气毫不掩饰,手上力道加重,就是想要一锤将何长乐砸死当场。 “长乐哥哥!” 远处林中传来娇呼,何长乐耳朵动了动,心下松了一口气,精神全部集中在对抗这一锤的力量之上。 轰! 手掌与大锤撞在一块,不成比例的两样东西同时停滞,空气有涟漪荡漾开来,呈放射状扫向四周。 砰! 何长乐脚下的土地瞬间下沉四尺,与此同时,那剑齿虎找准时机猛地朝何长乐的脖颈扑上来。 第二十一章 合作 何悦儿小脸苍白,一点儿获救的喜悦都没有,眼见那剑齿虎直奔何长乐扑去,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此时何长乐身后守着个人,躲又不能躲,全身力气都在抵御那百兽谷的壮汉,想要出手抵挡剑齿虎的可能不大。 “长乐哥哥……” 她口中呢喃,美眸无神,决定若是何长乐躲不过此劫为救她而死的话,她也不要苟且偷生,会紧随何长乐而去。 她虽然单纯,却也知道苟且偷生的下场,在这莫名的天地之内,若是连何长乐这最后一个依仗都没了,她根本无法生存下去。 那百兽谷的恶汉对她有企图,虽然一直没对她出手,可此战之后就什么也说不准了。 何悦儿手掌上翻,一柄匕首出现在娇嫩的手掌中,寒光烁烁,缓缓抬起向光滑洁白的脖颈划去。 “不可!” 何长乐怎会注意不到何悦儿那边的动静,眼见“好妹妹”要自刎,他目眦欲裂,大声低吼,猛然力气竟然又加大几分,双足遁地,顶着百兽谷那汉子的重锤一跃而起,抬脚蹬在剑齿虎的额头上。 砰! 吼! 剑齿虎被踹了一脚,如受到了奇耻大辱,不等何长乐落地,低吼着朝其双腿再次袭来。 何长乐眼睛微眯,人在半空,腰部用力,双脚呈剪刀状一下将剑齿虎的脑袋给锁住。 百兽谷的壮汉瞪大铜铃眼,他想不到何长乐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能硬顶着他的力量托起数千斤重的大锤跳起来,惊骇的同时,何长乐已经将他的坐骑剑齿虎的脑袋给锁住。 “不好!” 他瞳孔猛然收缩,想要收力却为时晚矣,只见何长乐借助他这一锤的力量猛然下坠,剑齿虎根本承受不住两人外加重锤力量的下压,哀嚎一声被压着脖颈按在地上,四爪乱狍用力挣扎。 何长乐岂会给它这个机会,脑袋一歪,硬是用肩膀将重锤撑起来,空出一只手照着剑齿虎的脑袋就是一拳。 砰! 吼! 剑齿虎低吼,两眼窜花,奈何何长乐根本没有放过它的意思,瞬间就是三拳捣下,饶是以它皮糙肉厚堪比凶兽的肉体也承受不住何长乐这经过两颗兽核淬炼过的力量,一时间七窍流血,惨不忍睹。 “大胆!” 眼见坐骑被殴打,百兽谷的壮汉目眦欲裂,低声大吼,快速将重锤抬起,用力转身回旋,直奔何长乐前胸锤去。 锤就是锤,虽说威力强大,但毕竟太重,不便操控且行动迟缓不灵活,何长乐即使方才受了点轻伤,也还不至于被这玩意儿打中。 他趁着百兽谷壮汉回旋发力的那么片刻功夫,一脚踹开剑齿虎,脚下生风,拎着满脸幸福小星星的薛紫衣迅速后撤数丈。 咻! 重锤擦着他胸口扫过,单单是荡起的空气震荡波就将他衣衫撕破,露出其内结实壮硕,此时泛着暗金光芒的胸膛。 “一边呆着去!” 何长乐手一甩,薛紫衣就像水瓶子一样被抛到空中,直奔愕然的何悦儿砸去。 何悦儿脸皮直跳,迅速躲开,不忍直视空中娇呼的紫色身影掉地摔扁的凄惨模样,悄悄捂住了眼睛。 砰! 啊! 薛紫衣娇呼着砸在地上,脸冲下摆出一个大字一动不动。 “好实力,不愧是能走在千羽熏身后的人。” 壮汉眼睛微眯,冷冷注视着何长乐低声道,没去理会躺在地上抽搐不停,眼见就要嗝屁的剑齿虎,手持重锤谨慎防备着何长乐出什么幺蛾子。 锁魂碑外,何长乐一人横扫了洛河一派的场景他自然是看到了,早知道何长乐不大好惹,却也是没想到何长乐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肉身。 “什么叫走在千羽熏身后的人,我堂堂七尺男儿,被你说的好像很乐意跟在那女人身后似的!” 何长乐脸色阴沉难看,咬牙切齿道:“那疯婆娘翻脸不认人,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我早就和她掰了,你要动手趁早!” “疯婆娘。” 壮汉眉头动了动,咧嘴笑道:“贴切,她确实是个疯婆娘,在下谷瑟,阁下既然与她闹掰了,不如与我合作如何,这莫名天地内力不存,一切皆以肉身实力取胜,以你我这等肉身实力,若是合作,足以横扫一切来敌,将所有气运都揽在我们手中。” “要和我合作?” 何长乐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你百兽门的弟子被我恁死这么多,就连你的坐骑眼看也要咽气了,你说与我合作,莫不是当我傻?” “哈哈,兄台这话说的,我百兽门弟子岂会如那正派之人一样小里小气,死了几个人而已,百兽门弟子多了去了,打死就打死呗,至于这头畜生,死了再换一头就是,兄台若是嫌它碍眼,我这就把它打死。” 谷瑟说着,手气锤落,将地上本还有口气的剑齿虎一锤砸死。 吼! 剑齿虎哀鸣,眼角流出血泪,抽搐几下,一动不动死去。 何长乐眼睛微眯,目视扛着大锤满面爽朗的谷瑟,心里升起丝丝凉意。 被他打死的百兽门弟子无论怎么说也是谷瑟的同门师兄弟,那些人对谷瑟如此推崇爱戴,为其拼命喊打喊杀,没想到死了之后就成了弃子。 还有地上的那头剑齿虎,想来陪伴了谷瑟许多年光景,没功劳也有苦劳,如今竟然说抛弃就抛弃了,实在令人心寒。 “你还真下得去手。”何长乐冷声说道,随即咧嘴残忍一笑:“不过兄台若真是愿意与我合作,只是这样可不足为信。” “哦?那还要我如何?”谷瑟眉头动了动,眸光闪烁不定。 何长乐咧了咧嘴,用下巴点了点地上那头白色的剑齿虎尸体,阴仄仄开口:“我看这头剑齿虎不错,正好天色将暗,也有一天没吃东西了,不如就把它剥了皮烤烤吃掉,也好给我两个妹子压压惊,如何?” 谷瑟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直勾勾盯着何长乐良久,挤出几分笑意:“说得对,门中好多师弟惦记这畜生,我都没舍得杀,既然今日与兄台有缘,与其让它烂成骨头,倒不如给咱补补身体。” “如此甚好,悦儿,紫衣,去砍些干柴,晚上有口福了!”何长乐招呼一声,虽然脸上挂着笑,可心里却已经在惦记着怎么把谷瑟给恁死。 这人实在心狠手辣,冰冷无情,如今连陪伴多年老搭档的尸体都不放过,对其他人想来只更会残忍。 “现在装出的大方友好只不过是没找到机会杀我,而且是有利益共同点,一旦有机会,他绝对不会放过恁死我的机会。” 何长乐心中想着,与谷瑟相视一笑,二人各怀鬼胎结了盟。 “长乐哥哥,他不是什么好多人,你……”何悦儿小脸冰冷,老远的不敢靠近,鄙夷的看着谷瑟娇声说道。 “胡闹,谷瑟兄如此大方豪爽,不计前嫌之人,怎会不是好人,不必多说,快去备柴,今晚叫你们尝一尝烤全虎。” 何长乐脸一板,呵斥住何悦儿不让其再说下去。 “哈哈,原来悦儿妹子与兄台认识,怪不得都如此豪杰,为兄方才玩笑了,妹子不要介意。” 谷瑟赔罪抱拳看向何悦儿,低头之际,眼底闪过一丝淫邪之色,他以为谁也看不见,却不知道这些都逃不过何长乐的眼睛。 “哼!” 何悦儿根本就不领情,冷哼一声转身倔倔嗒嗒的进了树林。 薛紫衣左右瞅了瞅,没敢跟何长乐呆一块,八成是害怕何长乐还虐待她,这丫头赶紧颠颠的跟在何悦儿屁股后,跑去拾干柴去了。 无人注意之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一闪而逝,紧随二女身后进了树林。 第二十二章 紫衣显威 白毛剑齿虎死的很惨,作为害死它的罪魁祸首,何长乐守在火架旁吃得很香,这厮很凶残,心里丝毫没有愧疚感。 小白和老黑尝试过了何长乐的手艺,早就忍不住口水,此时正撕扯着一条虎腿大快朵颐。 薛紫衣吃完了一大块虎胸肉过后又拿萌呆的眼神看向何长乐,抿着嘴唇,喉咙咕噜噜直响。 “都吃了二十多斤了,也不怕撑死。”何长乐古怪的瞥了眼薛紫衣的小腹,二十斤肉下肚,紫色衣料遮掩之下,竟然丝毫没有膨胀起来的意思,实在不可思议。 “我还要。” 薛紫衣眨巴着眼睛,眼睛一弯,小脸红扑扑不好意思的说道。 何长乐脸皮动了动,吐出一口浊气,七星宝刀手起刀落,一条虎腿被撕了下来。 “喏,足足一百多斤,吃不了自己藏起来吧。” “长乐哥哥万岁!” 薛紫衣一蹦老高,也不嫌油,抱起虎腿就开始啃,俨然是一头小兽。 何悦儿杵在一旁,撇着嘴吃味的看着薛紫衣,咬牙切齿。 这虎死得冤,丫头心善,下不去嘴,看着一个不认识的死丫头没完没了缠着她的“长乐哥哥”卖萌,她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死丫头,长乐哥哥是我的,敢抢,有你好看!”何悦儿眯着眼睛,乌溜溜一转,露出一嘴小白牙。 “你干嘛?” 薛紫衣危机意识很强,见何悦儿不怀好意的凑过来,以为是要抢她的虎腿很护食的侧过身子要将虎腿掩藏在身后,奈何她人比虎腿大不到哪去。 “没事,就是觉得你这虎腿这么干吃味道可能不是很好,不如试试姐姐的佐料。”何悦儿笑眯眯如狐狸一般,手掌一翻,取出一个白玉瓶。 “我不要,你一边呆着去。” 薛紫衣还是觉得何悦儿对她的虎腿有企图,后退两步,龇牙咧嘴威胁道。 何悦儿笑得更欢了,用手打开药瓶,缓缓靠近薛紫衣,眯着眼睛开口道:“别这样嘛,我叫长乐哥哥,你也叫长乐哥哥,那我们就是好姐妹,好姐妹之间自然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对不对,姐姐是好人,你要相信姐姐!” 薛紫衣不仅没信,反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抱着虎腿倔倔嗒嗒跑到了何长乐身后,深处藕臂指着何悦儿手里的瓶子告状道:“长乐哥哥,她想毒害我。” 何长乐老脸发黑,他怎会看不出何悦儿的坏心思,那瓶子里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吃了就算药不死人也绝对会有不良反应。 “悦儿,别闹了,想吃虎肉哥哥给你就是,非抢她的干啥!”何长乐严肃说道,不想何悦儿闻言小脸揪成一团,眼圈一红,吧嗒吧嗒掉下几滴眼泪,往地上一蹲,抽泣起来。 不远处树根底下,谷瑟阴沉着脸盯着眼前的闹剧,额头青筋直跳。 剑齿虎的肉他没去吃,以肚子不舒服为由推辞过去,饶是如此,眼见何长乐等人大快朵颐有说有闹,仍然打心底里恶心。 好好的虎肉大餐,被何悦儿这么一搞,何长乐是吃不下去了,倒是小白和老黑俩,十分不客气,将骨头都啃了个干净。 弄不明白何悦儿到底是较什么劲,何长乐无奈干脆不管,任由何悦儿作下去,他自己找了棵树往上一蹿,盘坐树杈上调息起来。 之前恁死了不少联合会的武者,除了各个大派的功法之外,何长乐拾掇了很多血石,本来没法修炼的六丈金身,到现在也可以试一试了。 扫了眼另一侧闭目调息的谷瑟,何长乐也不怕那货半夜偷袭,眼睛微眯,手心出现两块血石。 他飞速运转北冥神功,须臾间将血石中的力量吸收了个干净,随着一块又一块的血石化作齑粉,何长乐身上逐渐散发出微弱的金光,夜里很显眼。 谷瑟起初没注意到何长乐的动静,等他睁开眼睛看向何长乐时,黑夜已经被何长乐身上的金光所刺破,到处鎏金一片,神异非凡。 “糟糕,这小子又炼成了什么鬼东西!”他眼睛微眯,瞳孔收缩,拳头时紧时松,在想着是不是趁此机遇动手恁死何长乐,不过想来想去也没敢动手。 “这家伙既然敢当着我的面弄景儿,想来早有防备,更何况……”谷瑟眯着眼看向树根底下蹲坐在一块的小白和老黑,眼底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 修炼持续了一晚,第二天早上,何长乐身上的金光便黯淡了下去。 “一百二十四块血石一颗不剩,终于把你练成了。”何长乐吐出一口浊气,苦笑摇了摇头,本以为自己会变成暴发户,如今看来,单单这个六丈金身,就是个无底洞,怎么填都填不满。 “说是一百颗血石,结果用了一百二十四颗,第三重说是一千颗血石,想来也远远不够,一千颗呀,这不是逼着我去二级势力砸场子嘛!” “恭喜兄台神功大成,却不知,这是什么武技,为何如此神异?”谷瑟哈哈大笑,凑到树下,眸光闪烁试探道。 “同喜,不过也不算什么神功。”何长乐从树上落下,略一抱拳,含含糊糊道,根本就没有要显摆一番的意思。 “兄台谦虚了,看来这一路上要指望兄台多多照拂才行。”谷瑟咧着大嘴,爽朗说道,要不是知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的话,何长乐还真信了。 一行四人,何长乐领着两个丫头以及小白和老黑,外加一个心怀叵测的谷瑟,不紧不慢的朝一个方向摸去。 有了谷瑟的加入,何长乐省了不少心,谷瑟之前组建了那个联合会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至少在探路方面比何长乐容易得多。 有了谷瑟带路,一行人找准目标磨磨蹭蹭走了两天,终于到了一处山谷。 山谷不大,凹进去很深,尽头是一个大洞,门口立了块石碑,锁魂两个字血淋淋宛若在滴血一般,有些瘆人。 “谷瑟?” 说话的是一个全身都笼罩在紫袍之内的家伙,只露出两只眼睛,闪烁着妖异的光芒。 薛紫衣见到这个紫袍的家伙欣喜无比,张开双臂就要扑过去,却被何长乐扯着脖领拎了回来。 “你个小没良心的,喂你吃喂你喝,到最后竟然说跑就跑,信不信老子一掌打死你!”何长乐恶狠狠教训薛紫衣道。 紫袍人闻声瞳孔微缩,便注意到了与谷瑟一同到来的何长乐等人,待见到了薛紫衣之后,登时大怒。 “敢抓我紫衣师妹,就算是百兽门也得给我去死!” 说着话,便见那紫袍人厉啸一声,宽大的袖口里呼啦啦钻出一堆黑乎乎的东西,如水流一般直奔何长乐等几人冲了过来。 “真TM恶心!” 何长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手一个拎起了何悦儿和薛紫衣,脚下蹬地,“嗖”的一声飞上了大树。 谷瑟脸色十分难看,也不跟这紫袍人辩驳,同样飞身上了树,这才低吼道:“薛蛊,你难道想挑起邪派内战!” 被叫做薛蛊的紫袍人毫不理会谷瑟的低吼,另一只袖子轻扫,又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一涌而出,密密麻麻与之前那一堆汇聚在了一块儿。 黑乎乎如污水一般的东西见何长乐等人都飞上大树,顿时停在原地,咕漾了半天,最后竟然快速散开。 之前这些东西聚在一块还看不出来是什么,这会儿分开了,众人一眼就看清了是什么东西。 只见这些小东西一个个尖头苕脑,在地上扭来扭去,竟然“咔咔”的张开翅膀来。 “虫子!” 何长乐浑身打了个寒颤,看向同样表情不舒服的薛紫衣,恶狠狠道:“都是你惹的麻烦,一会虫子上来,最先拿你来当挡箭牌。” 薛紫衣嘴唇一抿,瞅了瞅何长乐,又瞅了瞅凶神恶煞的薛蛊,仔细一寻思,这么些日子以来,何长乐除了凶一点之外,对她也没什么不好,若是因为她的原因和她师兄拼死拼活的,好像真没必要。 如此想着,小丫头眼睛眨了眨,嘴巴微张,同样尖啸一声传出,声音极其复杂难学,似有莫名奥义蕴藏在其中,更有雄厚的内力氤氲其内。 那些已经起飞,如黑云一般压上来的虫子闻声全都停在了半空中。 “厉害啊!” 何长乐瞅了瞅薛紫衣,目露奇芒,单单是这声尖啸,就能听出薛紫衣的内力程度绝对不比他差多少,可这丫头之前就像个窝囊废一样完蛋,却不知为何。 这些虫子若真的飞上来,就连他也没什么好办法应对,毕竟数量太多,无孔不入,可在薛紫衣面前,却根本不足为惧。 随着尖啸持续的时间越来越长,一个个“吧嗒吧嗒”掉落在地,竟然被薛紫衣一嗓子都给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