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 我不难过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我不难过 我方晓然,今年二十五,却已经是公司的财务总监了。舒悫鹉琻因为我“活泼动人”的性格,与同事相处得很好。 年度旅行快到了,整个公司的员工都可以支付花销百分之二十的费用去旅行。而我正在犹豫要不要去。 只因为,旅行的原则是,有终身伴侣带终身伴侣,没有的带上暂时伴侣。 别说没有老公了,我就是连男朋友还没个影。我长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美不丑,而且身边美男其实如云的,但是,他们都是都是我的好哥儿们啊! 这四年来我都借故不去的,但是今年用什么理由不去呢?去年每次这个时间,我都说自己得了病不去,我该生的病都生了,这次用什么病做借口呢?心脏病,白血病,还是未婚先孕好呢? 我踌躇之际,我的助理小曼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总监,人事部小张让我问你,你到底去不去旅行啊?报名截止到中午,估计你是最后一个了。”小曼今年二十三岁,是我去年从应聘的研究生里选进公司的,在众多高材生里她并不算出色,但是那乐观细腻的性格,我很喜欢。而且,她压根儿不觉得我是她的顶头上司。平时对我从来没有敬称,只用“你”,从来不用“您”。但是每次见到那几个其他部门的异性部长时,都低头哈腰地尊称“您”。为此,我颇感丢脸。 “哦,还剩我一个人啊?那我还是不去了吧。反正少我一个不少。”我悠悠地看着电脑上的流行高级游戏——“植物大战僵尸”。 “总监,你不会是舍不得花销那百分之二十吧?” “咦,这都被你知道?!最近我的确拮据了。” “你不拮据才怪,又是在淘宝上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吧?” “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那是古代饰品!那么好看!那么精巧!” “总监,你说你一个知识现代女性,不研究研究美容保养的事,整天迷那个古代饰品干什么?简直是浪费你的大好青春,这以后怎么嫁人啊?!” “不嫁人怎么了?现代圣女那么多,不多我一个嘛。” “你也就这一个志向了。唉,话说你真舍不得交那百分之二十了?” “小曼,我帮她交钱了,你去告诉小张一声。”门没关,好听的磁性声音响起。 “越总,您怎么来了?”小曼的表情瞬间又谄媚了,我瞬间又觉得丢脸了。 我马上做出了明智之举,“小曼,你先出去吧,门别关。”关了门,我紧张。 面前这个一身纯黑色西装的男人,不是别人,正是本公司的副总,越离。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兼目前上司……兼六个月的初恋男友。 自从四年前和平分手,我们便心安理得地成了好朋友。 “这一千块钱别指望我会还你。”我还是很“专心致志”地看着那些可爱的僵尸们。 “呵呵……指望了你会还吗?是小晴让我叫你去的。” 后面那句话我还不如不知道呢。 “哦,知道了,我会去的。” “我想知道,你怎么去?和谁去?” 我抬头,恨恨地鄙视,志气非常高地宣誓道,“哼,就带一个男朋友让你们看看!” 越离淡淡一笑,完美至极。 但,再也迷惑不了我。为了完成我的宣誓,我特意找了12580(让我来帮你),出钱请了一个相貌不错的男人。我给他们的要求是,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三十岁以内男人,但是本人没见过。对方说那演员会穿着一身今年最流行的阿玛尼朱古色系列——GiorgioArmani,哇塞,衣冠真的很够楚楚了,就是不知道相貌怎么样了。 出发的当天,七点我就到了12580的服务处门口,没想到在门口就结结实实地撞见了我的人,哦,不,我出钱请的人。 我原本以为世界上最妖媚的男人就是非韩国的李准基莫属了,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极品!12580真是服务质量超强啊!奇怪了,眼前这个男人怎么没被星探发现呢。 我二话不说上前拉住他,直奔公司的停车场门口。 眼前的男人的脸蛋真是超完美的,一路上,我用我非凡的口才把我的要求都很详细地和他说了一遍,并且把我的身家背景毫无遗漏地告诉了他。 结果到了众人面前介绍他的时候,我突然记得,我忘记问人家的身家背景了。 结果那帅哥邪邪一笑,“我叫宫若。” 额……名字也是那么妖媚,妖媚得像女人的名字…… 不过他的亮点明显盖过了越离,心里还是有点兴奋的……起码是有点优越感的。 据说是我们那位即将上位的总裁的命令,我们这次旅行的交通工具竟然从商务舱的飞机变成了高级软座的豪华高铁。我因为大学时期春运的火车阴影,极不喜欢这中国最强大的交通工具。 但是我这财务总监的小胳膊拗不过未来总裁的大腿啊,只好乖乖认命。 我正在滔滔不绝地身边的这位帅哥正义地表示我对新总裁的不满,看着他牲畜无害的笑容,我再次坚定了对新总裁的仇恨。 柳晴和越离这对狗男女,哦,不,是这对招眼情侣走过来,坐在我们对面,破坏了我和帅哥的“二人世界”。 “然然,怎么之前没听你提起过宫若啊?”柳晴挽着越离的手臂,对我们笑意盈盈。那淡妆美丽的脸蛋加上高贵涵雅的笑容差点连我都迷惑了,更何况是风流多情的越离呢。 “我刚回国。”宫若很有主见地替我“解围”了,声音还那么完美。 我首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心里暗想:难道你也被迷惑?还主动搭话了!你以为你表现得主动我就会加钱吗?我不会加钱的,你死心吧。 “异地恋啊?你不是一向受不了的么?”越离你能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是啊,我心疼阿然一个人在国内,所以每年五一,国庆,元旦都把她接到美国来陪我。”说着,宫若很适时地轻轻地搂住我的肩膀。阿然?什么时候来的昵称?!而且还叫得那么顺口。 我竟然没有一丝反感,反而是有点心动。天啊,难道我真的是“禁欲”太久了吗? “是吗?怪不得总监你每次这些节日都不和同事们过啊,原来你是和宫大帅哥二人世界去了。”小曼,你这厮是从哪里窜出来的?! “那我真是愧对大家了,没事,从今往后,她什么节日都和大家一起过。”宫若这厮优雅完美地回答。 我再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什么时候轮到你替我做决定了?还是那么长远的决定!你以为你是我的人,哦,不,是我出钱请的人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真的吗?那以后不是经常可以看见宫大帅哥了吗?”小曼,你至于那么花痴吗?你就不怕不远处的你座位旁边的你那超萌男朋友吃醋么? “不会是经常!”我立马抢先回答道。赶紧把我雇人的钱降到最低,要是经常要见宫若,我要花几辈子的钱啊?! “阿然就是喜欢开玩笑。放心,以后会经常和大家见面的。”宫若,你怎么又在迷惑小曼,她那厮受不了你的牲畜无害的笑容的! 我再再次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见你妹啊见,我没钱给你,我很穷的…… 谁知宫若暧昧地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对我说:放心,不让你花钱,我来花钱。 我的心里顿时有种奇怪的感觉蔓生,我都在想什么啊,算YY么……天知道,我好像真的“禁欲”太久了。我毛遂自荐去餐车给宫若买咖啡,表彰他演技高超。 谁知回去的时候经过销售部的车间,好像听到了我的名字。销售部部长的小秘书月华对我很是不待见。所以,我估摸她不会说我什么好话。 “方晓然那女人真不知道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报,竟然傍上了那么大的一个大款!”瞧瞧,这话说得,好像她认识宫若一样,好像她知道宫若是大款一样。 “那宫若穿了一身名牌,的确应该是大款。”销售部的小欣附和她道。什么啊,小欣,那身阿玛尼是服装道具,不要被他迷惑哦。 “什么啊,难道你们不知道吗?那个宫若不是别人,是我们那准备上任的总裁大人!”月华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你怎么知道?新总裁的一切不都是高度机密吗?!”小欣一脸吃惊。其实,我也很吃惊…… “我一个叔叔刚好是前老总裁的好朋友,他偷偷告诉我的。”月华,你竟然用了潜规则,还是潜了你叔叔?! 我现在对她们的言论不太感兴趣,比较感兴趣的是,宫若那厮什么时候变成我的最大BOSS了?!这不是显得我年纪轻轻地就当上财务总监,不是我的实力所致,而是被潜规则了吗?!天啊,我的比白开水还纯洁的清白啊,怎么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毁了呢?!(作者言:你刚刚还说他是你的人,哦,不,你出钱请的人, 我心安理得,并且视若无睹地从她们身边走过去,完全不像一个偷听者的姿态。啊,我目前的姿态一定仿若仙女(作者言:你确定容貌上够得到上,仙女的等级么……) 走着走着……突然觉得手上的咖啡抖得厉害,不对,咖啡不会抖,是整个空间都在抖…… 难道火车脱轨了?为什么会脱轨?地震了! 啊,我怎么那么倒霉!四年后第一次坐火车就赶上了这等大事!都怪那该死的新总裁,不对,其实他就是宫若!该死的宫若,我继初恋之后还没再次谈过恋爱呢,我还没结婚呢,我还没生宝宝呢……我恨死你了宫若……我没有想到我离开这个世界想的最后一个人竟然是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难道我不爱越离了?哦,不,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是,我的临死前的姿态还算可观么?没有伤害大家的眼睛么? 第八章 生命中最大的劫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八章 生命中最大的劫 二十年前。舒悫鹉琻 兰苍国和黑焰国并不是姻亲,彼时两国为了宣示国力争夺排名第三的位置而时常有大大小小的战役。 最后一次战役无疑是最令人难忘的。那是由两国最年轻有为的皇子同时为帅。兰苍国是五皇子越止旋,黑焰国八皇子李君昊。 在兰苍国,越止旋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温和淡然。但是却是一个学富五车,善于用兵的谋略者。他一生对人极淡,甚至是对自己的父皇。唯一例外是那个回宫不过两年的民间公主,越碧凡。 他会满眼温柔地对越碧凡说, 阿七,过来。 阿七,疼么? 阿七,我在。 阿七……。 那是越止旋此生唯一一次上战场,却把自己最心爱的妹妹,或者说,最心爱的人,葬送在了这个战场上。 他千方百计阻止她跟着他上战场,她千方百计地偷偷地跟着他去。结果,她遇到了这辈子最大的一个劫,李君昊。 “公主,这离黑焰国的军营不过几里远,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或者,我们去找五殿下?”越碧凡的贴身侍女初丹很着急地劝着正在寻找珍贵药草的她。 “没事啦,这里可是兰苍国唯一有‘琴默’的地方,我找不到不会死心的!而且,去找哥哥……他一定会把我送回叶城的……我可是来这里帮他打仗的!”说完,越碧凡继续专心致志地寻找“琴默”这种药草。 正当越碧凡很开心地找到“琴默”之时,谁知两名黑袍男子神速地靠近她们,一下子挟持住了主仆二人。 其中一个男子冷言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谁知心思单纯的初丹着急地喊出来,“你们大胆!放开公主!” 越碧凡脸黑了下来……早知道就不带初丹出来了,这厮实在是太单纯了,说句直白的,是太蠢了!现在很明显地暴露了她的身份…… “原来是兰苍国七公主,越碧凡。”沉沉地磁音响起,一身墨色身影映入眼帘。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清冷的微笑。 越碧凡心下一冷……完了,他是黑焰国的此次将帅,八皇子李君昊! 越碧凡强装镇定,嘴角微扬道,“不知八皇子殿下有何指教?” 李君昊微微一讶,在这种情形下,她竟然丝毫不怕?而且还很镇定?传言是方从民间接回皇宫的公主,果真不同于一般娇生惯养的公主么? “放开。”李君昊淡淡吩咐,手下二人便放开了越碧凡主仆。 说罢,李君昊淡淡转身,就要离开。 “喂。”越碧凡有些紧张地喊道。谁知李君昊真的回过身来,淡笑,看着她。 “你就这样放我们走?”越碧凡知道,要是此时李君昊抓住她,无意抓住了越止旋的命根子。 “不成公主想到战场上当靶子?战场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早些回去吧。” 不等李君昊转身,越碧凡继续问道,“那你们黑焰国为什么要侵略我们兰苍国?” “公主,这几十年来,黑焰国与兰苍国无所谓‘侵略’二字。”李君昊眼里有丝丝的无奈,说完,转身。 “等等!”越碧凡追上去,走到李君昊面前,“这个送给你!这是很难得的续命草呢,一棵‘琴默’可抵十根百年人参呢。” 李君昊看着手中长得并不起眼的药草,抬眸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越碧凡说罢,跑向初丹,絮絮叨叨,“初丹,我们去找哥哥吧,哥哥一定很担心了……” “公主,你现在才意识到五殿下会担心么……”初丹对自己主子的行为举止已经很是无语了…… 因为,我觉得你是好人。 明明是敌对两国,她却送他千金难求的续命良药,还说,他是好人。 也许,他不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开始进入他的生命。 两国这场最惨烈的战役发生在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结局是越止旋被黑焰国生擒,李君昊在战场上失踪,生死不明。 那天大雪依旧在下,越碧凡在雪色与血色相融的修罗场上一个一个地找着。她在找一个人,生死不明的李君昊!找到他,哥哥就能回来了!一定是了,只是这个原因,她才会来找李君昊的! 一天一夜。 她终于找到了那个一身鲜血、伤痕累累的李君昊。还好,还有气息。那一刻,她居然抱着这个一面之缘的男子痛哭失声,“我就知道,我是应该来的!你果然没有死!” “有你的‘琴默’……子寒有幸。”李君昊挣扎着说出这句让越碧凡在后来的日子里支撑自己走下去的话来。他正是因为即使嚼下她送的“琴默”,才存着一口气至此。 “李君昊,你能走么?我送你回去,你让我哥哥回来好不好?” “七公主,你来找子寒,只是为了越止旋么?”李君昊很别扭地在现在这种情况下问这种问题。 “李君昊……”自小在民间长大,拜那个为老不尊的鬼手子为师,受千千万万话本的影响,越碧凡很是了解李君昊这句话的含义。 “来找子寒,只是为了越止旋么?”十分虚弱的语气,却又是那般小心翼翼。 “不…。不全是的。”脸被冻得通红的越碧凡好像脸色更加红了些。 “很好,子寒无悔了。”说罢,李君昊很温柔地晕了过去。 第一夜,她用自制的木架子把他背到一间破旧的茅屋里,用干净的雪化成水来给他清洗伤口,用身上傍身的药给他上药。但是她知道,这些药救不了他,她必须想办法把他送回黑焰国。 第二夜…。第五夜,他的伤口一直在发炎,一直处于高烧的姿态,她用雪做了简易冰袋给他身体降温,夜夜给他擦拭身子。 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清醒过,她只是在做着千篇一律的行为,白天背着他上路,晚上便找破屋破庙过夜。 她本就是医圣鬼手子的弟子,虽不得师父十成真传,但也有七八成,将李君昊的伤压制住亦不是难事。 每夜黑幕降临,她都抱着他入睡,一直在他耳边低语。 李君昊,你千万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李君昊,你别怕,还有三日,我们就到黑焰国边境了。 李君昊,你会放哥哥回来的对不对?你是好人。 李君昊,我好累啊,可是我不敢熟睡,我怕你的伤有事。 李君昊,你快醒来好不好?这里好黑,我好怕。 她一身狼狈地背着满是伤痕的他进入黑焰国边境时,她高兴得哭着笑了,摇着他,“李君昊,我们到黑焰国了!我现在就去给你找大夫和伤药!” 谁知李君昊此时竟抓住她的手腕,“你要给我找大夫,是不是要丢下我了,阿凡?” 即使是病弱的他,声音依旧那么好听。 他喊她,阿凡。 “不……不会的。我……我还要救哥哥。” “救越止旋么……阿凡,拿着。”他取下手指上的玉扳指,递给她,“去我军营找副将方以南,他会放了你哥哥。” 越碧凡的眼泪立马掉下来,“李君昊,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会先把你放到药庐那里,救了哥哥,我马上回来找你!” “好,阿凡,我信你,你不会丢下我。”拼着力气说完,李君昊便昏了过去。 越碧凡将李君昊寄放在这村庄的药庐里,随手扯了李君昊身上的玉佩给药庐里那个清秀可人的医女,承诺自己一定会拿着银子回来接走李君昊和赎回玉佩。 李君昊的玉扳指果然是极好用的,救出越止旋不费吹灰之力。可她竟想不到自己还没来得及告诉方以南他主子李君昊的所在地,她便因多日劳累过度而昏了过去,被越止旋带回了兰苍国。 当她醒来之时,竟已是一月之后。 此时,两国议和。黑焰国求两国结百年秦晋之好。因黑焰国皇帝膝下没有适婚的公主,便向兰苍国求娶三皇子妃。天下皆知,目前黑焰国朝中三皇子李君遇和八皇子李君昊是最佳的皇储人选。对于黑焰国皇帝此举,兰苍国皇帝欣然同之。 越碧凡带病去求她的父皇,主动要求去黑焰国和亲,但是她要求的是做八皇子李君昊的妻子。 因越碧凡是民间公主,兰苍国皇帝本就不太宠爱她,现在将她送去和亲也是最合他心意的,就算两国将来有何变化,失去一个庶女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她的要求,由三皇子换做八皇子,二人旗鼓相当,想来也不是易事,兰苍国皇帝毫笔一挥,下了圣旨。 这一纸圣旨将五皇子越止旋气得一病不起。 “阿七,我不允。”越止旋躺在床上,眼神死死地锁着床边上的越碧凡。 “哥哥,你是知道的。其实就算我不主动去求,父皇也会派我去。我不过……不过是为自己求取最后的一点恩典罢了。”越碧凡眼中含泪道。 “阿七,你爱他么?”苍白的脸竟扯出一丝苦笑。 越碧凡不答,只是含泪点点头。 越止旋闭眼,摆摆手让她出去。 “阿七,我会登上那至尊地位,护你一世安宁。有我护着,他定不敢欺你一毫。”越碧凡方要离开之时,越止旋从后面坚定地说道。 越碧凡双肩颤抖,泪流满面地抬脚出去,关上了门。 “阿七,若有来生,我不愿做你的哥哥。” 他以为她听不到,他以为她这一生都不会知道了。 却不知,她在门外还未离去,蹲下门口,无声地哭泣。 第十六章 御花园争宠斗舞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十六章 御花园争宠斗舞 第二日下午,扬半雪亲自到云霄宫找南宫辙去御花园赏花。舒悫鹉琻东方潇然提前服下了南宫辙不知何时给她准备好的药丸,等到扬半雪到来的时候,她不早不晚地表现出了病态。扬半雪爱屋及乌地给她召了御医诊脉,结果御医诊断出了风寒。所以她便理所当然地不用伺候南宫辙去御花园。而南宫辙也一脸关切地让她在宫里好好休息,好一副“主仆情深”的模样。 等到扬半雪和南宫辙到了御花园之时,便很巧地撞见了昨日进宫的苏映之一行人,扬半雪便邀请了众人在御花园的戏台上听戏。 代画和苏叶站了苏映之身后,看见苏映之有些急切地看向南宫辙那边寻找东方潇然的身影。 代画便附在他身边道,“苏公子,我家小姐恐是设法留在云霄宫了,以便今夜偷去‘清风骨’。”代画虽没有和东方潇然相互通话,但是也早就了解了自家主子的心性。 苏映之这才缓缓地放松了身体,却有一丝担忧道,“她会用何法子留在云霄宫?要想瞒过扬半雪和一众宫女太监不是易事,我担心她会不顾自己的身子。代画,等会儿你留在此,我避过众人的耳目去瞧瞧她。” 代画点头称是,她的心里也是有点担忧她家主子。 这边,坐在南宫辙一旁的北堂玉轩无聊地便想起了昨日所见的那位很有架子的小厮,便开口问道,“三哥,今日怎么不见你的新小厮?” 南宫辙饮过一口茶淡淡道,“她患了风寒,便让她在宫里休息了。” 北堂玉轩一脸地嘲笑道,“堂堂男子,身体怎么这么弱?本少可是好些年没个小病小痛了呢!” 南宫辙又道,“想是昨晚在床边守夜着了凉。”他脸不红地扯了一个正常合理的理由。 “守夜?我说三哥你也太挑剔了些,如今让小厮守夜也就罢了,难道平日里你还舍得让之泉她们给你守夜么?”北堂玉轩打抱不平道。 扬半雪却是十分警觉地抓住了主要信息,浅浅一笑,“之泉是何人?” 南宫辙浅笑答道,“不过一名侍女,不值公主挂记。” 扬半雪听得南宫辙这般丝毫不在意的回答,便也不再多问。 北堂玉轩终于看出了些什么端倪,便靠近南宫辙身边低语道,“三哥,你不会真打算留在飞凤国做他们的驸马吧?所以不敢带之泉她们入宫,带了一个不起眼的小厮?” 南宫辙难得觉得北堂玉轩第一次眼光有半分清明,却是扬起嘴角说道,“五弟觉得长卿真想做这飞凤国的驸马?” 北堂玉轩疑惑再问,“看这扬半雪的容貌天下第一呢,难不成三哥一点也不动心?” 南宫辙随意拉来一个完美无缺的借口,“长卿有婚约在身。” 北堂玉轩这才恍然大悟道,“对哦,你和四哥的妹子有婚约呢。不管天下人如何说她扬半雪天下第一美,我还是觉得不如我四哥好看。哦,不,是我四哥的孪生妹妹好看。三哥还是娶四哥的妹子,这样我会比较欢喜些。” 站在北堂玉轩身后的羽涅实在不明白,自家少爷为什么因为南宫辙娶了东方潇然的妹妹而比较欢喜些。 南宫辙却是淡淡一笑,将目光放回道戏台上的戏子身上。 北堂玉轩不再打扰南宫辙,而是坐在自己另一边的西门月离傻傻地问道,“二哥,你知道四哥这几日去哪儿了么?我怎么都没有见到她?” 西门月离看了看南宫辙这边,不阴不阳地问道,“你何不问问三弟?” 北堂玉轩轻叹一声,“唉,二哥,我这不是寄希望于你么?我总觉得我们兄弟五人之中除了我,便是你与四哥最要好了。” 西门月离讽刺地一笑,“五弟你的心性的确是令人堪忧。” 北堂玉轩被这么一说,心里自是不乐意,却又因自己打不过西门月离而避过头去问南宫辙,“三哥,你知道四哥去哪儿了么?” 南宫辙目光依旧放在戏台上,含笑道,“她么……除了在*居逍遥,还能在何处?” 北堂玉轩这下才了然,“四哥太不够意思了!在*居逍遥居然不带上我!” 西门月离在旁边心里暗暗嘲讽,也就五弟你这样的心性才会相信这样的借口。但是你这样的心性却又是我羡慕也羡慕不来的。有时候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才能活得更开心,更自由。苏映之悄悄地离开了众人的眼线,独自一人到了云霄宫。守门的侍卫得知他的身份后自然很快放行。 东方潇然表面是虽有风寒的病症,实际上身子却无半点风寒的病痛。她想着今晚有行动,便想要养足了精神好办事,十分满足地一人睡在了那张三人大床上。 苏映之进来的时候,以她一个武功高手来说自然是感觉到了,但是她不知来人是谁,便先按兵不动地静静地躺在床上。 苏映之轻轻地坐到床边,用手轻轻地抚了抚她的额头,的确是有些发烫,眉头紧皱,轻声道,“怎么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呢。” 东方潇然立马知道来人是苏映之,便也放心地睁开眼睛,“映之不必担心,我没生病,是臭狐狸给的药丸产生的病状,我身子一点事儿也没有。我今夜是要掩人耳目去盗取那‘清风骨’。” 苏映之之才宽了心,轻柔问道,“今夜你一人行么?要不要我助你?” 东方潇然含笑摇摇头,“不必不必,仙降宫的书房我已可以来去自如,而且我也找到了仙降宫的进出缺口。今夜你或在嘉敏宫好好呆待着,或在御花园与扬半雪他们一起赏月便算是助了我。我可不愿你被当成小偷了。这些小偷的行径放在映之的身上着实不合适。” 苏映之暖暖一笑,宠溺地说道,“罢了,由着你。饿了么?我让宫女备膳。” 东方潇然一愣,点点头。 苏映之便吩咐宫女去备晚膳。 东方潇然是突然想起了昨晚她欠苏映之的那顿晚膳,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便冒着南宫辙生气的危险也打算和苏映之共用晚膳。 但是,东方潇然拿起筷子才想起苏映之对自己的心思,便有些不敢下筷,只能中规中矩地吃起来。 东方潇然此刻突然生成了一个很没良心的念头:如果对面坐的人是臭狐狸多好,我就不用装成大家闺秀的模样,可以敞开肚皮吃饭了。御花园这边听完戏已到了傍晚时分,众人便在御花园中赏夕阳,扬半雪便吩咐宫女在百花丛中设下晚宴,供众人一起享乐。 东方潇然还没吃到一半的时候便婉言将苏映之遣到了御花园。 晚宴还在准备之时,众人便站在亭子中一起看看天边唯美的夕阳西下。 扬半雪和南宫辙本是并肩而站着,南宫瑾瑜实在是看不过眼前这一副“天生一对”的情景,便拉着西门雪茹一同走到南宫辙身边,一副妹妹的语气道,“二哥,这样好的夕阳,给我们弹一曲吧。” 南宫辙转头看向她们二人,自是知道她们此举的心思,却又想着此举未必不可以一举两得,便又转向扬半雪含笑道,“烦请公主借长卿一把古琴。” 扬半雪此时因南宫瑾瑜的那一声“二哥”并未表现出任何异样,能听到南宫辙一曲也是她十分期待的,便欢喜地对身边的宫女道,“去藏宝阁取‘伏玉’来。” 南宫辙优雅一笑,“不想‘伏玉’实在公主手中。长卿家里用着‘祁雪’多年却从未得见‘伏玉’一面,今日蒙公主之幸能用‘伏玉’弹奏一曲,长卿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伏玉”和“祁雪”同为当世第一的古琴。 扬半雪心里更是欢喜,她有“伏玉”,南宫辙有“祁雪”,看来上天也要促成他们的美好姻缘,“公子言重了。半雪也希望有一日能得见‘祁雪’一面呢。” 南宫辙的笑容更深,“长卿相信会有机会的。” 南宫瑾瑜在一旁咬牙切齿,本想离间他们二人,不想好像更将他们二人促进了一步。 等宫女将伏玉琴摆好,南宫辙便已落座,南宫瑾瑜还似不死心一般,“二哥,近日雪茹姐姐习了一支舞,不如让她为你和曲而舞吧。” 南宫辙浅浅一笑,看向微微羞涩的西门雪茹,“雪茹姑娘请。” 西门雪茹起身微微福身,便站到亭子外空旷的青石板中央,随着南宫辙修长白皙的手指划过琴弦,一曲优美动人的《春江花月夜》响起,她也跟着南宫辙所弹的旋律翩翩起舞。 这是的扬半雪自然看出了端倪,看向南宫瑾瑜却见她正望着自己这边得意地笑着。面对有可能是自己未来小姑子的南宫瑾瑜,扬半雪自然不会表露出自己任何的不悦,但是西门雪茹……扬半雪缓缓地将目光投向正在起舞的西门雪茹,呵,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世家小姐,又岂能与本宫相提并论? 曲舞同毕,自然当然会击掌相呼。西门月离甚至对此情此景甚是满意,认为自家妹妹还有一线生机。 不想下一刻扬半雪便盈盈上前一拜,居然放下了公主的尊态,想南宫辙道,“半雪近日也习得一舞,不知可否请公子赐一曲?” 南宫辙笑容更深,他果然没有看错她。 “长卿之幸。”说罢,利落非常地弹奏起那一曲唯美的《幽兰》。 在场的所有男子或许都不会对扬半雪一见倾心,但这一舞却足以让在场所有人都铭记在心。 她那曼妙的舞姿像是一只蝴蝶化身的精灵,在这百花丛中有着一种魅惑众生的美感。她似和南宫辙相互练习了无数遍般默契,让在场的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一旁的南宫瑾瑜看着那一脸茫然的西门雪茹,心里又是同情又是愤恨,“雪茹姐姐,你没事吧?” “瑾瑜,我没事。”西门雪茹淡淡一笑,却嘴角带有苦意。 “雪茹姐姐,你放心,我不会让这个女人做我的嫂子的!”不管于西门雪茹还是于她,她都不会允许这个女人进入南宫家,尽管是有那绝色的姿容和强大的家世,她也不会乐意!其实,不管是哪个女子,她都不会乐意! “瑾瑜,你不记得了吗?辙……你二哥是有婚约在身的。”西门雪茹说道。 “是了,他要娶的人是潇然哥哥的孪生妹妹,东方纤忆。据说她一直住在铜雀台养身子,这样病怏怏的女子,又怎么会有资格成为南宫主母呢?” “瑾瑜,你又岂会知道他愿不愿娶她呢?有没有资格,恐怕只有你二哥说了算。”西门雪茹理性地说道。 “二哥从未与她见过面,又岂会倾心于她?那么多年,我从未见过二哥对任何女子上心。不过是长辈们当年的承诺罢了,若是二哥不愿娶,家里也不会有人敢反对。”南宫瑾瑜自认很了解南宫辙的性子,虽说他很敬爱父亲母亲,但是并不是会任亲情摆布的人。 “瑾瑜,你与他自小便在一处,你到底对于他的心性知道多少?”西门雪茹问。 “其实我与他自小便很少在一处。我从家里的一些年长的侍女得知,二哥是在他五岁的时候才被带回南宫家的,那时候我还没出生呢,所以实际情况我也不了解。家里对这件事似乎是三缄其口,这是我家的禁忌,谁提起这事儿就会被罚的。而且自我懂事以来,二哥一年之中也有好几个月都不在家,都是在各国游历。” “原来是如此。他时常不在家么?原是与我大哥一般啊。只是,他不是自五年前便接了家主之位么?” “一直都觉得二哥接了家主之位之后与没接之前并无两样,凡事他从不亲力亲为,但是却将南宫家的治理得越来越好。想来二哥在任人为贤这方面实在是厉害得紧。要不当年爷爷也不会一眼便相中了他,那时候父亲还没有接管南宫家,爷爷便留话与父亲,说如何时候把家主之位给二哥都是适合的,他一定可以帮助南宫家更上一层楼。而父亲本就对家主之位淡薄,不过接管了几年的时间便传了给二哥了。” 西门雪茹这下才真正地理解了关于南宫辙的成长传奇。 这边说完,扬半雪的舞已经随着曲毕结束,婉婉退回了南宫辙身边。 这时晚宴正好摆上,众人便自相落座用膳。 第十七章 巧取清风骨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十七章 巧取清风骨 众人在百花丛中用晚膳,本是一件雅趣之事,不想这番雅趣并没有持续到最后,被急急赶来的仙降宫侍卫所打断了。舒悫鹉琻 仙降宫内的清风骨被盗走了! 这件事发生之时立即禀报了飞皇,飞皇立即封锁了皇宫,不让任何人进出。清风骨虽不是什么关系国家命脉的珍宝,却是皇家独有的植物。这皇家之物被盗,无意是对皇权的一种狠狠的挑战!一向自大的飞皇甚至是不惜大动干戈地让侍卫搜查所有的宫殿,不放过如何一处细小之处。 扬半雪得知此消息的时候自然是紧张非常,毕竟清风骨是在她的寝宫丢的,她难辞其咎。就是父皇对她百般疼爱,不会过多的责怪于她。但是这么多年来,仙降宫的侍卫将此重重包围,这里从来不曾出现被人闯入的情形,如今竟出现了,只能说明飞凤国皇宫受到极大的威胁! 一直以来相安无事的飞凤国皇宫在这一行别国远客到来之后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很难让飞皇不把目光放到他们身上。 扬访风得知这是一次取得父皇进一步信赖的大好机会,便主动请旨解决此事,飞皇心里思虑之后也觉得这件事最好是由他来办,便下旨让他天明之前必须解决此事。而扬访风也决心要将此事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所以不惜调动了所有的御林军来大肆搜查所有的宫殿。 但是今夜似乎很巧地所有远客都在御花园中用宴,而且他们的侍从婢女也是伺候一旁,这其中只除了南宫辙的小厮,也便是真实的东方潇然例外。 所以云霄宫自然是作为重中之重来搜查。 扬半雪不放心地随着南宫辙回云霄宫,其余的人也各自回到自己所住的宫殿。当他们走到云霄宫门前时,正好碰到了正带着大批御林军来搜查的扬访风。 “二皇子,好久不见。”南宫辙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丝毫没有一丝被搜查的紧张。 “南宫家主,好久不见。今夜是在是叨扰了,只是我飞凤国丢失了清风骨,此事事关重大,我父皇已下旨要求彻查,所以有不便之处,还请南宫家主谅解。”扬访风先礼后兵道。 “哪里,此乃二皇子职责所在。请二皇子仔细搜查,也好保证长卿的清白。”说罢,做了个“请”的手势,三人一同步入云霄宫。 扬访风一声令下,随行的御林军立马进入各个內间搜查。这时候,东方潇然从內间走出来,睡眼朦胧道,“公子,这是怎么回事啊?” “阿然过来,没事。”南宫辙看着她假装无辜的模样甚是娇俏可人,便让她坐过来,还亲自给她倒了一杯温度适中的茶水。 东方潇然理所当然地给过来,慢慢饮起来。 “阿然小哥身子好像舒坦了不少。”扬半雪突然开口道。 东方潇然转头看向她,假装羞涩道,“多……多谢公主关心,蒙公主召了御医给阿然看病,吃过汤药,阿然身体已无大碍了。” 扬半雪含笑地看着她,多少带着一股爱屋及乌的味道。 扬访风不屑地看了看东方潇然,不过一个卑贱的小厮,即便是南宫辙的人也改变不了小厮的地位,他不明白妹妹为什么要多费唇舌去关系她。 东方潇然自然将扬访风的心思猜了七七八八,只是低头偷偷扬起嘴角,若是找不到清风骨,看你还能傲到哪里去! 想着,御林军的领头上前对扬访风禀告道,“回二皇子,没有找到清风骨。” 扬访风有些疑惑地看着南宫辙,云霄宫是他心里认定的最有可能的地方,如若这里都找不到,其他地方还有可能吗?但是他对南宫辙的身份有所顾忌,而且他手里也没有一丝证据可以证明南宫辙盗取了清风骨,他是无论如何也不敢那南宫辙怎么样的。 看着扬访风略带不满的愤恨身影离开了云霄宫,扬半雪也起身告辞道,“时辰不早了,公子早些休息,半雪先回去了。” 南宫辙立马起身,一脸诚心道,“长卿送公主出去。”话落,便与扬半雪并肩出来云霄宫。 东方潇然看着二人的背影,身子略微放轻松了些,单手靠在桌上打盹起来。 不出她所料,南宫辙自是要在宫门前和扬半雪“依依惜别”一番,没准儿还要一直目送着扬半雪离去的背影,所以起码有半柱香时间,南宫辙才徐徐走进大厅来,而且还顺便屏退了所有的宫女,大厅内便只剩下他们二人。 东方潇然直至南宫辙走到她面前才慢慢睁开眼睛,不由自主地对他满意一笑,“事已成,我得了清风骨,不如你也顺手娶了美人?” 南宫辙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坐在她身边自酌起来,问道,“清风骨藏哪儿了?” 东方潇然得意一笑,美眸往房梁上瞄了瞄。 南宫辙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黑色的包裹稳稳地挂在房梁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若是扬访风得知真相的话,怕是要气昏过去。”南宫辙对她满意一笑。 “哼,本少要偷的东西,凭他那只笨熊还想夺回去么?”东方潇然得意道。 南宫辙含笑问她,“你从黑焰国改道来飞凤国盗取清风骨,莫不是因为看不惯扬访风吧?” 东方潇然闻言大笑,“哈哈哈……臭狐狸,知我者莫若你呀。”说罢,起身正要往內间浴房走去,却又回过头来,“臭狐狸,我沐了浴便出宫将清风骨送去醉情楼,今晚你先睡吧,不必等我。”说完,人已经进了浴房。 南宫辙看着她消失的方向,笑容更深。 阿然,你没发现么?我们同床共枕,你已成习惯。扬半雪从云霄宫出来并没有直接回仙降宫,而是去了御书房向她父皇请罪。 说是请罪,她不过遥遥一跪,飞皇立马心软地亲自将她扶起来,与她详细地说了一番关于飞凤国皇宫如今的安危问题,生怕自己爱女的寝宫不再安全,便又给了她多备了一倍的侍卫护着。 扬半雪从御花园回到仙降宫后,又将今日所发生的上前细细地想了一番,心里有了一番自己的想法,她接过碧宁递过来的玫瑰露,问道,“芬凝怎么样了?” “回公主,在辛者库干活呢,听说她日夜都哭着喊着求公主让她回来。”碧宁面无表情地答道。 “回来?罔顾本宫多年的信任,也不掂量掂量自个儿的身份,尽想做些放荡下贱的事儿,本宫饶她一命已是大恩,此后仙降宫再没有芬凝这个人。” “奴婢明白。”碧宁低头道。 “碧宁,你觉得今日清风骨被盗,最大可疑之人是谁?” 被问及的碧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扬半雪又继续道,“你尽管说便是。” 碧宁这下才放下心,不卑不亢道,“回公主,奴婢认为应该是南宫家主的小厮阿然。奴婢看得出来,她是个武功高手,且功力在碧宁之上。” 扬半雪妖媚一笑,“跟了本宫多年,还算是机灵。没错,最可疑之人的确是阿然。碧宁,你派人好好查一下阿然这个人,看她在南宫辙身边是个什么角色,越来越好!” “是,奴婢马上去办。公主……”碧宁又一副欲言又止模样,扬半雪示意她说下去,“公主,如果真是南宫公子……您会怎么办?” “不过区区一株清风骨,与本宫的幸福来说,又岂能相提并论?”扬半雪浅浅一笑。 碧宁立即明白了扬半雪所言,遂又转身出去吩咐手下人办事。东方潇然很顺利地将清风骨送到了醉情楼,并让修宁和云华连夜快马送回祥瑞国。 为了完美地演出了这一场“美男计”,她只能再次回到飞凤国皇宫。 她一身黑色夜行衣回到云霄宫的时候,看到內间的烛火微弱地闪动着,她从窗口一跃而入,却看见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倚在床头上看书。 她微微一讶,却还是走近他,“你怎么还没睡?” 他缓缓抬头,风姿卓越笑道,“等你。” 这两个字让她顿时六神无主,顿时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她定了定心神,“我去把衣服换下来。” 东方潇然将夜行衣换回了小厮服饰,本想同往常一样行使轻功去到床的内侧,不想南宫辙竟然主动给他让出地方让她过去,她却也没有过多的害羞,直直地爬进床的内侧去了。 南宫辙将烛火熄灭,房内便恢复了深夜的宁静。 “臭狐狸,明日我们便离开飞凤国皇宫了吧?”东方潇然轻轻开口道。 “嗯。”他也是轻声回答。 “可是离开真那么容易吗?飞皇虽然搜不到清风骨,但是你想离开不是易事吧?”东方潇然突然一手撑起身子,侧着身子问他,此时她看着他的脸并不是很清晰,不过模糊的样子。 “他不甘心又如何?却是阻止不了我们出宫的。”他语气中略带笑意。 东方潇然想了想也觉得他说的没错,飞皇的确拦不住南宫辙,“那扬半雪怎么办?你这样离去,她岂会甘心啊?” 东方潇然一眼便看出扬半雪不是容易对付的女子,南宫辙想利用完美人就走掉的话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长卿与她毫无关系,她又何来甘心不甘心之说?”南宫辙依旧含笑道。 “嘶……臭狐狸,你还真是无情啊。”东方潇然直直地说道。 “你倒是很希望我做了飞凤国的驸马,可我偏不愿如你的意。”南宫辙含笑邪邪道。 东方潇然咬牙切齿,很想伸手掐死他,却又不能贸然行动,“真想做我东方家的女婿,准备好十里红妆吧!东海明珠,南海珊瑚,西海流金,北海银钻一样都不能少!” “阿然,你信不信明日我便能把这四样珍宝命人送到东方家?”南宫辙自信道。 东方潇然一愣,听着他的语气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哼,我累了,睡觉!”说罢,她愤愤地转过身去睡了。再这样和他辩驳下去,她真的相信他明日便把东方纤忆从铜雀台接回来择日完婚! 当东方潇然熟睡之后,南宫辙看着她恬淡的睡颜,一脸笑意地在耳边低语道,“阿然,何止是那东海明珠,南海珊瑚,西海流金,北海银钻?你若想要,我愿以天下为聘。但是,你可愿嫁我为妻?回答我,你可愿,嗯?”那样的语气看似如此温润,却是充满了霸气和自信。 第十八章 只是有点不舍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十八章 只是有点不舍 东方潇然因为昨日偷取清风骨花了不少体力,一睡便快到了晌午。舒悫鹉琻当她醒来之时,南宫辙已不在床上。她很疑惑,南宫辙居然没有叫醒她? 嗯,不管了,继续补眠。 东方潇然在床上肆无忌惮地假寐。 不知道什么时候,南宫辙站在不远处,淡淡地对她道,“起来,收拾东西,出宫。”说罢,自己转身出了內间。 东方潇然听罢立即起身洗漱,她之所以这般心情紧张和行动迅速不是因为迫切地想离开飞凤国皇宫,而是她很想知道,南宫辙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飞皇如此轻易地让他出宫! 当东方潇然出了內间便发现南宫辙已经坐在早膳面前等她,只见他眼神示意了她一下,她便立马屁颠屁颠地走过去用膳。 她一遍吃着早膳,一遍问道,“臭狐狸,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飞皇这么轻易地放你出宫?” “很想知道?”南宫辙手里的茶杯刚递到唇边,却不急着饮下,而是抬眸看了看她。 东方潇然一边咀嚼着食物,一边使劲儿地点点头。 “可有好处?”南宫辙挑眉道。 东方潇然愤恨地看了他一眼,“我都欠了你一个要求了,你如今还想怎样?” 南宫辙邪邪一笑,“倒也是,要求有了……那就换个秘密吧,将你最不愿别人知道的一个秘密告诉我。” 东方潇然白了他一眼,“你个破办法就想换我一个秘密?如意算盘打错了吧。” 南宫辙无所谓道,“换不换随你。”说罢,走向那主座上的长塌上斜靠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 东方潇然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哼,我才不稀罕呢! 她复又看了看桌上的美食,心里立马变得欣喜:嗯,还是你们对我好。 南宫辙看着她一脸满足地吃着早膳,却回忆起了方才在御书房与飞皇的谈话来。 “皇上,长卿打扰多日,今日来向您告辞。”他拱拳行礼,并不是下跪行礼。 飞皇身形一怔,“南宫家主何不多留几日?雪儿说与你志趣相投,还想与你多切磋切磋棋艺。” “长卿自是不想拒绝公主美意,只是家中有急事要长卿回去处理,实在耽误不得。”长卿一脸平静道。 飞皇思量了一会儿,觉得没有理由好婉拒他,便咬了咬牙,“雪儿自出生便没有出过飞凤国,听闻祥瑞国风景如画,如果南宫家主不嫌弃,不如带上雪儿一同前往祥瑞国。” 南宫辙答道,“公主乃金枝玉叶,安危重如千金,长卿怎敢随意带着公主前往祥瑞国?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飞皇不敢直接命令他,却也不能白白失了这次的机会,终究是放下皇帝的尊严道,“南宫家主,朕便与你实话说了吧,朕有意将雪儿许配与你,你意下如何?” “公主身份高贵,长卿实在高攀不起。长卿自小有婚约在身,既是如此,怎能让公主与人共侍一夫?为了公主的幸福,还请皇上收回成命。” 飞皇又是一怔,他看着南宫辙的语气平和,没有一丝冷清的强势,但是语气却令人不能拒绝。 飞皇还是不肯放弃,眉目一冷,道“若朕执意要召你为驸马呢?”言下之意便是硬要他只娶扬半雪一人。 南宫辙坦然一笑,“长卿想,以皇上的雄才大略,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 望着他的笑,明明是无害的优雅,暗含的冷意却直入他的心脾。 飞皇知道无论如何也劝不了他,只得甩袖转身,狠狠地道,“你下去吧!” 南宫辙优雅躬身,“长卿告退。” 南宫辙抬脚踏出御书房时,晨曦暖暖地照过来,他迎着晨曦暖暖一笑:这天下,可以勉强我做事的人还未出世。苏映之一行人却似商量好一般,他们也于今日离开飞凤国皇宫。 南宫辙和东方潇然走至宫门的时候,正巧碰见了他们,本想与他们一同出宫,不想此刻被扬半雪的轿辇挡住了。 东方潇然在心里叹然:当世第一勇敢公主恐怕也非扬半雪莫属了。居然主动来拦臭狐狸的路?我看你即便是跪下来抱住他的腿,他也不会留下来。这天下之大,能留得住他的人,我还见过呢。 苏映之一行人十分识趣地先行离开。但是南宫瑾瑜和西门雪茹还是很紧张地看着南宫辙,生怕他会心软而留在飞凤国。 东方潇然很无奈地跟在南宫辙身后看着这一段“生离死别”。 只见扬半雪那美眸中尽带了不舍和悲戚,“公子当真要离开?” 南宫辙此时依旧保持着一副温和的模样,“家中急事,还望公主见谅。改日公主若是有机会到祥瑞国,长卿一定尽地主之谊。” 扬半雪明白,什么“急事”不过是搪塞之言罢了,如果他当真对她有心,即便不会留下来,也会主动要求带她走。可是方才见过父皇,她知道了即便是父皇亲自开口,他也不愿带上她。而他居然自小有婚约在身,她倒要看看他那未婚妻到底是何容貌,是何家世,居然让他拒绝了她这个堂堂天下第一美人的飞雪公主! 她咬牙道,“会的,半雪一定会亲至祥瑞国,看看公子的未婚妻到底是怎样的天仙下凡!” 东方潇然心里一惊,完了,她这是把怨恨放到了忆儿身上了! 南宫辙最终还是儒雅有礼地向扬半雪告了别,没有任何的“依依不舍”。想来此刻的扬半雪应该会有所领悟,他这段日子却是从来没有向她表达过一丝爱意的。 南宫辙的马车急急地向宫门奔去,却没有一个人敢拦住他的马车。 东方潇然掀开帘子,深深地看了看这金碧辉煌的飞凤国皇宫,心里居然会有点不舍? 她自己也不明白,在这座陌生的皇宫里,她一个人也不认识,她的不舍,到底是为了什么。众人回到醉情楼便好好地安置一番,东方潇然将小厮装换了下来,刚换回东方潇然的男装,北堂玉轩便急匆匆地来找她。 一进门便毫不客气地自己倒了茶饮了起来,羽涅看着自家少爷的行为,已经波澜不惊。 喝完茶,北堂玉轩不满地开口道,“四哥,你太不够意思了!去逍遥也不带上我!害我被大哥二哥拉去皇宫里无聊了好几天!” 东方潇然嘴角轻扬,“你很无聊?我怎么听说你在飞凤国皇宫里就快把赌坊开起来了?” 北堂玉轩立即忍不住吼道,“哪有!我只不过是和那些宫女太监一起玩玩罢了。咦,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在飞凤国皇宫里做了什么?” 东方潇然一愣,这小子今日怎么这般清明了?她便假装无辜地陷害别人道,“自然是臭狐狸和我说的。” “哼,三哥实在是太不给我面子了,刚回来便说我的坏话!话说,四哥你可要好好补偿我,这几日来,我可甚是想念你呢。” 东方潇然一笑,“今日正好是十五,我请你去*居喝酒如何?” 北堂玉轩立马来了精神,“这还差不多!那我今晚来找你!”说罢,便快步出了房门。 羽涅向她微微鞠躬,也跟着北堂玉轩离开。 代画关了房门之后,便走过来给她按摩,她知道这几日东方潇然的确是劳累了。 “代画,还是你对本少好啊。”东方潇然闭上眼睛十分享受道。 代画问道,“小姐这几日伺候南宫公子,应该是很累吧?” “可不是,那只臭狐狸仗着自己与我约定了条约,凡事都得听他的,而且要把戏演得真一些,他还指使我给他擦头发和铺床呢。” “南宫公子没有发现小姐是女儿身吧?” “应该没有。平时睡觉我都是穿着全部衣衫睡的,即便是同一张床,我们也是楚汉分明的。” 代画一惊,放下手中的活儿,“什么,小姐你竟与他同床共枕?” “代画,你何必这样紧张,他一点儿武功也不会,若想对我做什么,早被我一脚踹出宫门了。再说,臭狐狸知道我是男儿身,他会对我做什么?难不成他真是断袖不成?” 代画心里着急得不行,小姐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以他的心性都与你同床共枕了,会察觉不出你是女儿身么? 但是代画心里也不明白南宫辙为何不挑明,便也不好说出来,“算了,小姐,你自个儿有打算便好。对了,云华与修宁已经将东西送往家里了,小姐,我们也该回祥瑞国了吧?” “嗯,若是没有什么变故,可以回家了。” 东方潇然怎么想也想不到,自己用了不过三个多月的时间便得了龙血花和清风骨,六种皇家植物已经得到了两种。她本来应该高兴才是,但是一想到后面还有四种若是要取得,实在是难如登天。 祥瑞国的青龙参,她根本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来说服上官皓歌把这皇家宝物送给她。即便是结拜兄弟,可是也好不到把自家宝物送出去的道理。 兰苍国的海金砂,它的价值百颗夜明珠也比不上。据说是当年越笑陌大婚之时送给他的皇后沐晗最贵重的聘礼。她要怎么从一国之后的沐晗手中得到它? 扶桑国的佛顶珠,那个在海域深处最为神秘的女尊男卑的国家,她至今也没有找到去的路线。据说这颗珠子是女皇皇冠上的宝珠,她要是想得到它,除非灭了扶桑国,或者做了女皇的皇夫,可惜她是女子,也没有强大的军队。 东修国的雪里开,传说是一朵只能存活在雪中的透明的花,根本没有人见过它。除了它的主人——那个名动天下的第一公子,百里若卿。要她去和那个创建了“鬼军”——杀破狼的百里若卿打交道,还不如直接把她变成真正的男子好了。 思虑过后的东方潇然又开始幽怨起来。 幽怨幽怨着,夜幕已经降临了。 今夜的*居,宾客满座。宽大的舞台下摆满了供男宾饮酒作乐的座椅。 东方潇然今日便让代画通知了悉茗给她留了贵宾雅座,她的座位是正对舞台的二楼位置,平日里这个座位可是千金难定的。 东方潇然与北堂玉轩步入到二楼雅座上,却见到了一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堂而皇之地占了他们的主座。 “三哥,好巧啊。你今晚怎么也来*居?难道四哥也请了你么?”北堂玉轩一脸兴奋地凑近南宫辙坐下。 “本少可没请他。”东方潇然一脸无奈地坐在南宫辙已经坐了的主座的旁边。 南宫辙一脸含笑地对北堂玉轩道,“是悉茗姑娘邀请长卿来此,不想正好看上了这一雅座甚是舒服,问了悉茗姑娘才知是四弟预定的位置,想来四弟一定不会介意长卿与你们一同而坐的。” 东方潇然心里咬牙切齿,却不得不一脸堆起笑道,“不介意不介意。” 看在他助她取得清风骨的情分上,她狠狠地忍。 “咦,四哥,你对三哥的态度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北堂玉轩问道。 东方潇然低声道,“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并不打算把她和南宫辙在飞凤国干的“好事”告诉北堂玉轩,凭着他那张大嘴巴,没准儿明天就能传到飞皇的耳边,那他们就别指望离开飞凤国了。 第二十五章 如果不爱,迟早辜负的好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二十五章 如果不爱,迟早辜负的好 东方潇然很专心地听完沐晗的故事,对于他们之间是有莫大误会的事实更加确信。舒悫鹉琻 沐晗看着倚在长塌上懒懒地吃着月琴亲手所制的糕点、丝毫无最初那彬彬有礼的模样的东方潇然,便想起了当年自己也有过这般随行的时候,所以,她一开始便对东方潇然心生好感并不是没来由的吧。 “潇然?我可以这样唤你吧,现在唤你‘东方公子’、‘东方小姐’应该都不合适。” “嗯,娘娘,你唤着欢喜便好。”东方潇然此时顾不得仪态,尽情地享受糕点的美味。 “你也别唤我‘娘娘’了,直接唤我小晗便好。” 东方潇然闻言差点被呛到,“额……。于理不合吧?” “若是朋友,便唤我小晗。”沐晗说罢也闲闲地靠在长塌上。 东方潇然立即说道,“小晗,你家月琴的手艺真不错,和我的代棋有得一比了。可惜这次代棋没和我一起来,不然真要她和月琴学几样兰苍国的糕点。” 沐晗没有想到东方潇然的心思还在这糕点的身上,“那又有何难,我让月琴将制法写下了,你带回去便是。” 东方潇然很是感激的看她,“小晗的想法甚好,那就劳烦月琴了。”东方潇然又和和气地对一旁的月琴嫣然一笑。 月琴微微福身,“小姐客气了。” “月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呀,小晗舍不得把她嫁出去吧。”东方潇然看着那气质不输代棋的月琴道。 月琴闻言脸色微白,“月琴要一直陪着娘娘的。” 沐晗的脸色也微微动容,“她是见不得我在这凤栖宫孤独一人。若是此生,我对谁有亏欠,怕只有她这个傻丫头了。” “嗯,等你不是孤独一人了,你便可以安心把她嫁出去了。代画,替我备好衣衫沐浴,今晚我就在凤榻上与小晗同床了。哦,对了,月琴,想个法子将我今夜留宿凤栖宫的事传遍后宫,传得越广越好。”东方潇然淡淡吩咐,但是却与生俱来就要主子的气质。 代画和月琴领命而去。 沐晗神色疑惑地看着她,“你这是打算弄得人尽皆知?可不好收场了。” 东方潇然神秘莫测地一笑,“最主要的是想让兰皇知道,至于我如何收场……就不是我想的了,该兰皇好好地想想了。” 沐晗还是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但也不用多问,因为她知道,她很快就能知道答案。 当晚,东方潇然和沐晗自是在凤榻上悠然自得地睡在一处,东方潇然将自己这些年去过的地方的趣事都说与沐晗听,逗得沐晗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 所以,当越笑陌怒气冲冲地冲进来的时候看到便是二人在凤榻上衣衫不整地模样,他未看清东方潇然的模样便愤愤地指着沐晗道,“皇后,你到底有没有把朕放在放在眼里!竟公然让男子留宿凤栖宫,竟还敢睡在一处!你倒是真以为朕不敢废了你不成!” 东方潇然和沐晗相视一笑,单手撑起身子,用着口技换做男子的声音道,“兰皇,你将小晗虚设在凤栖宫那么久,难不成还想让她一辈子给你守身如玉不成?” 越笑陌看向凤榻上的二人,更加怒不可止,“东方家主,朕敬你是别国贵客,你竟敢辱朕的皇后!即便是贵国皇帝在此,恐怕也保不住你!” 见到越笑陌正想唤来侍卫,东方潇然一提内力从凤榻上利落地下来,一脸自信的与越笑陌相对而站,“不知兰皇有没有勇气与本少来一场堂堂正正的比武?若是兰皇赢了,本少便任由兰皇处置。若是本少输了,便让小晗同我离去。” 越笑陌一笑,“朕凭什么答应你?现在朕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你打入天牢。” 东方潇然自信一笑,“本少可以在飞凤国的仙降宫来去自如,不知兰皇有没有把握抓住本少呢?” 越笑陌微微一愣,“好!朕答应你!” 东方潇然手一摆,“兰皇,请。” 越笑陌淡淡地看了床上的沐晗一眼,却看到她的眼中一片清明,丝毫没有要阻止他们的意思,便甩袖出去。 东方潇然看向沐晗,意味深长地一笑,“你也出来瞧瞧吧。不过……不许太心疼哦。” 沐晗无奈一笑,起身。 东方潇然之所以敢向越笑陌挑战,是对自己有极大的信心。在结义的五人里面,除了上官皓歌比她略胜一筹之外,西门月离和北堂玉轩都不是她的对手。她可以自信地说江湖上能打得过她的人屈指可数。 果不其然,不下百招,越笑陌就被她打落在地,但是越笑陌却是屡败屡战,不断地爬起来向她挑战,直到嘴角出血也不放弃。 东方潇然看向沐晗,看到她的心里终究是忍不住担忧越笑陌。终于,她对着跌坐在地上的越笑陌居高临下道,“兰皇,愿赌服输,可不要失了兰苍国的气度。” “你妄想,即便朕死,也不会放沐晗走!”越笑陌站起来吼道。 闻言的沐晗身子微微一怔。 “哦?难不成兰皇打算暴力制止小晗留在这偌大的后宫里?兰皇,你觉得你可以给小晗什么?是那后宫三千名姐妹的‘情深意重’?起码我可以给她所想,我可以做到‘弱水三千,只取一瓢’,你呢?” 越笑陌闻言已全身发怔,直直地站起来,大声喊道,“小苗子!” 一名十五六岁的小太监巴巴地上前,“皇上,奴才在。” “传朕旨意,将后宫所有妃嫔全部置金遣出宫去,明日天亮之前给朕办妥了!”越笑陌狠狠地说道。 年纪不大的小苗子怎么说也是越笑陌身边最大的红人,平时也不见越笑陌给他什么麻烦的差事,如今怎地给了他一个如此艰巨的任务? “皇上……这事……时间着实紧迫了些……”小苗子颤颤地答道。 “哦,很难办?那明日你再去敬事房,朕赏你再净身一次。”越笑陌不紧不慢地说。 小苗子闻言脸色立马失了血色,“皇上,此事奴才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也要办的妥妥的!”话落便一瞬间消失在三人面前。 东方潇然见状含笑,这真是个有趣的小太监。 东方潇然很满意这个现状,决定不再找越笑陌的茬儿了,便换回原本的女音道,“兰皇,你是这兰苍国的天子,却也是小晗的夫君。我虽是一名女子,但也懂的这世上最难得的,莫过于遇到一个自己所爱,也爱自己的人相伴一生。我因家事锁身,难觅良人,你们二人的际遇是我如何羡慕也羡慕不来的。你要作何决定,好好想想吧。只是,我再次想对你说一句,如果爱,请深爱;如果不爱,迟早辜负的好。”说罢,东方潇然很潇洒地越过二人,走回后寝去,不大不小地唤道,“月琴,给我做点兰香酥吧,我好饿。” 只听得月琴难掩喜悦道,“小姐,你现在即便想要那仙池玉露,月琴也给您弄去!” 如今偌大的庭院只剩下越笑陌和沐晗二人。 越笑陌本是背对着沐晗,却也缓缓地回身,轻轻道,“东方潇然……是女子?” 沐晗此时也有些许别扭,只点点头。 越笑陌决定趁此机会把所有的误会都说开来,轻轻地走到沐晗面前,挽起她的手,“阿晗……对不起……” 沐晗有点无措地挣脱开来,“你……。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最近扬起一丝苦笑。 “阿晗,当年因我看见父皇在念碧园里抱着你,我才负气那般对你的……我以为……你们背叛了我,所以我才一气之下在后宫纳了那么多妃子来气你。”越笑陌将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你以为?你只相信你所见的,却从未想过相信我么?我与你那么多年的情谊,我在你眼中便是那样的人么?当年你可知我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去向父皇请旨让我做你的皇后?我身为一名女子却向夫家请婚,却如何也想不到换来了这五年的独守空房。你可知……若是没有弦儿,我早就离开这座冷冰冰的皇宫了。这世上千千万万个女子梦寐以求的母仪天下,在我眼中什么也不是!”沐晗冷冷地说出了自己那么多年来的怨气。 越笑陌终于明白这些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那么地可笑,一切不过源于自己的一次微不足道的不信任,却让他白白错失了五年的美好时光。 “阿晗……我错了,我该死,你原谅我好不好……”越笑陌以前惯用的撒娇再次使了出来。 沐晗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便有些无措,却没有心软地再次冷冷道,“原谅?你问问弦儿会不会轻易原谅他那从未尽过责任的父亲再来找我谈原谅二字!” 说罢,便将越笑陌一人抛在庭院,一人回后寝去。 沐晗回到凤栖宫正厅的时候看见东方潇然正懒懒地躺在长塌上喝着香茗,吃着月琴亲手所制的兰香酥,一脸好不惬意的模样。 “这么晚了还吃甜食,你也不怕长胖了。” “有什么可怕的,反正也没人要。倒是你,和越笑陌怎么样了?”东方潇然问道。 “能如何?难不成他说几句软话我就轻易原谅他?”沐晗走过来与她相对而坐。 “嗯,这样做才对,男人嘛,都是犯贱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反而不会太珍惜。你且把他晾着先,我也好在你这凤栖宫逍遥几日,月琴的手艺我还没享受完呢。” “你呀,除了美食,还能有什么能让你心动的?”沐晗无奈地取笑她道。 “有啊,美人。像小晗这样的美人,我其实也是很心动的。可惜啊,本少不是男子,不然,我一定把你掳走,一起去游遍五湖四海,管你是不是什么兰苍国的皇后呢。”东方潇然说笑道。 “你不是男子,我也可以陪你一起游遍五湖四海的。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反正我这些年来,除了叶池,也没有去过别的地方,也是该去外面走走了。” “嗯,是该出去走走。但却不是现在,你别忘了你还有个四岁的儿子呢。而我呢……唉,我还有一整个东方家族呢。你应该知道我为何要海金砂吧?我堂兄东方醉枫的‘千年睡’必须要齐集六国皇家植物制成‘仙芝漱魂丹’才能治好。要不我担着这偌大的东方家族,怎么可能心安理得地出去游荡呢?” “其实海金砂不过是个皇家象征罢了,留在我身边无用,我等会儿让玉琴拿给你便是。”沐晗说道。 “别急,等你和越笑陌和好了再给我也不迟。我东方潇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 “好吧,随你。” 沐晗细细地打量这个别样的女子,她这辈子见过的绝色女子也不算少了,但是像东方潇然这样心性的女子她的确是第一次遇到。她大智若愚,但表面上看起来有时候分外清明,有时候对一些事情却是比任何人都糊涂。但是她同时又有一种男子无法比拟的坚强和勇敢,去做一些男子根本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盗取六国皇家植物,又岂是天下人随意敢想敢做的呢。 第二十六章 千面丞相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二十六章 千面丞相 越笑陌一脸憋屈地来找南宫辙倾诉苦闷的心情,因为在这偌大的皇宫里,也只有南宫辙算得上他的半个朋友了。舒悫鹉琻 “看来你是知道一切的始末了?”南宫辙淡淡地喝着香茗,看着眼前一脸苦闷地越笑陌。 “看来阿晗是不会轻易原谅我的了。唉,都怪我自己。”越笑陌完全没有了皇帝的威严,俨然就是一个失意的少年。 “只要心还未死,何愁没有希望。”南宫辙淡淡安慰他道。 “你有什么好法子么?”越笑陌突然凑近他道。 南宫辙却还是淡定如初,“可笑,你已为人夫,已为人父,这些风流韵事何用来问我一个孤家寡人。” “你真的不帮?嗯……那我们的结盟?”越笑陌试着威胁他一下。 “哦?难不成你想威胁我?嗯……被人威胁的感觉还不错。你说,我要不要邀沐晗去南宫家做做客呢?” 越笑陌闻言脸色一白,“你……”他真想抽自己一个耳光,他怎么会傻到去威胁南宫辙呢?南宫辙那闻名天下的谋尽天下的心思果真不是浪得虚名的。 “好吧,我失言了。你当真不愿相帮?”越笑陌威胁不了他,总能求求他吧。 “其实法子再简单不过,你不是惯用那死皮赖脸的么?继续做着便是。” 死皮赖脸……若不是越笑陌知道他的身份,真想把他关进天牢整治他几天啊。 “你确信就这样可以了?”越笑陌不太敢相信。 “嗯……你应该还要先解决越梓弦的问题,他毕竟不是个普通的孩子。别看你雄才淡淡,却有一个不错的儿子,倒也是难得的很。”南宫辙赞叹道。 “嗯?你这是嫉妒么?话说,你还年长我两岁,为何不娶妻生子?哦,不对,你的婚事岂是可以随性而为的……可惜啊可惜……” “何来可惜一说,长卿的婚事又岂是任何人可以插足的。”南宫辙那眼中尽是不可一世的自信。这段时间,兰苍国皇宫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皇上突然将后宫所有的妃子都遣出宫去了。再比如,皇上突然千方百计地讨好太子。说千方百计是好听的,有些大胆的宫女直接定义为死皮赖脸。他们却是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皇上,完全没了平时的冷淡,而是如同孩童般的单纯可爱。那样的赖皮连一向淡定早熟的太子都有些招架不住,只能不住地逃避皇上。 比如眼前的这一幕,旁边的宫女实在有些看不过去那个如同孩子般的……额……。幼稚的皇上。 年仅四岁的太子越梓弦正在园子的亭子里品茶看书,而皇上……。好吧,正在眼巴巴地蹲坐在太子身边讨好他,劝他吃这个水果,吃那个糕点的。 可是太子依旧一脸的淡定。 不远处的宫女真想呐喊,他们的太子好俊俏啊,长大以后一定帅爆了……。要是她们再年纪个十几岁就好了…… “儿子,这个是上供的新鲜荔枝,你尝尝?味道鲜美得很。”越笑陌一脸谄媚道。 越梓弦淡淡道,“父皇,我用过午膳了,不饿。” “那儿子你再试试这个新进贡来的大红袍,好喝得不行。”他继续谄媚道。 “父皇……。您,到底想干什么?”越梓弦实在是忍不住越笑陌的糖衣炮弹了。 “我……我想你帮我向你母后说说好话,成么?”越笑陌一脸的可怜兮兮妆。 “父皇,母后的事,想来儿臣是帮不了什么忙的。”越梓弦根本就不打算帮他。 “呜呜呜……儿子,你看在父皇我洗心革面的份儿上,给我一次机会吧。”越笑陌忍不住抓住越梓弦的袖子哭诉道。 “父皇,你这招我不受用……母后,却不一定。”越梓弦实在受不了越笑陌的这般情态,只得给他支了一招。 “那儿子你这算是原谅我了么……”越笑陌眼泪盈盈地看着越梓弦。 “至少,你只有我一个儿子,我只有你一个父亲,不是么。”越梓弦沉沉道。 “哎,真乖,儿子!”越笑陌飞快地在越梓弦的脸上亲了一下,也飞快地离开亭子。 越梓弦在越笑陌离开之后,嘴角微微扬起,“终于……这后宫终于清静了。” 越笑陌来到凤栖宫的时候便看见沐晗和男装的东方潇然正在一起品茶,若不是他知道东方潇然是个女子,一定会忍不住将她打入天牢。嗯……若是能把她和南宫辙放在一起整治整治那就更惬意了。嗯,真的好想好想…… “哟,这不是兰皇么,怎么有闲情逸致来凤栖宫呢。”东方潇然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东方家主,你若无正事,可以离开凤栖宫了。”越笑陌再一次觉得这个女人除了绝色之外,其他地方都实在碍眼得很。 “潇然是我请来的客人,哪里轮得到你来说话。”沐晗经过东方潇然的详加开导之后,有了自己一套和越笑陌的相处理论。她对于东方潇然的那些超前的理论很是新奇,并且觉得可以试试。 “呵呵……是是是,阿晗说的是。东方家主想在这里住多久都可以。阿晗,你看,儿子都原谅我了,你是不是也给我一次机会呢?”越笑陌死皮赖脸地巴过来。 “阿弦是受不了你的软磨硬泡才会投降的。我说你堂堂一国之君,竟会做些丢脸皮的事情么?”沐晗不冷不热地说道。 “阿晗,我是真的知道错了。你看……今晚能不能让我留下来呆一小会儿?”越笑陌再次死皮赖脸道。 “哼,你想都别想。月琴,皇上摆架!”沐晗大声唤道。 月琴便上前用身子将越笑陌眼巴巴地赶出去了。 东方潇然笑道,“嗯……小晗,看来,我该离开凤栖宫了。” “嗯?你急着回去做什么?” “不是急着回去,是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而且,我也是该回去了,小半年没有回祥瑞国了。不过……你放心啦,我只要有时间,定会回来看你的。我想……到时候你应该有时间陪我去云游天下了。”东方潇然意味深长地看着沐晗说道。 “真要离去?等过了越笑陌的寿宴再走吧。”沐晗也知道她的性子是这般随性的。 “那是自然,我还想见见那闻名天下的‘千面丞相’商禄和一直不为外人道的扶桑国三皇女秋尔岚呢。”东方潇然眼里满是期待。 “嗯,这扶桑国一向隐逸非常,如今居然会突然出现在大陆之上,也的确令人匪夷所思。至于那‘千面丞相’,我也早有耳闻,此人不管放在哪一个国家都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而这样的人才居然肯为百里若卿所用,想来那‘天下第一公子’也实在是不凡之人啊。哎,你觉得这百里若卿怎么样,讨来做相公也是很不错的,家世和名声都是一等一的好。” “百里若卿?那个传说活不过二十五岁的男人?我才不想那么早做寡妇呢。再说了,他的心性如何谁知道?没准儿是个暴虐之人呢?想来能创的出‘杀破狼’这样恐怖的鬼军来也是和他的心性有关的。” “呵呵,原来堂堂‘天下第一公子’在你的心里竟是这样一个可怖之人啊,真为百里若卿感到可怜。”沐晗不禁为那个素未谋面的百里若卿感到悲哀。 东方潇然自然是决定回到庆阳宫居住,正当与代画一同回去的路上,路过御花园之时,撞见了一个她们始料未及的人。 站在百花丛中那个一身水墨色长衫的男子欣然而立,那一身长衫下摆绣着横竖交错的绿竹,显得那男子未见其容貌便给人一股翩然若仙之感。身边跟了一个衣衫整齐,看起来很有素养的一名小厮,他静静地站在自家主子后面,谦恭却不带一丝自卑自感。 代画问了经过的一名宫女,才知那人是东修国的贵客,人称“千面丞相”的商禄。 东方潇然了然之后,便假装走到那百花丛旁,含笑道,“代画,这兰苍国的花真是开得不错。” 她知道自己是找了一个多无聊的偶遇的借口,但是,好奇心可以杀死一头大象,她对于商禄实在好奇得很。 商禄闻言淡淡回过头来,二人这才站在不远处相视对方。 东方潇然知道他正当三十而立的年龄,看起来却不过二十有几的模样。他的皮肤很白,就像绝大部分的江南文人一样;但因为皮肤白,平凡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尤其是双唇,几乎像涂了胭脂般红润。但是那双眼睛,看起来既聪明又骄傲,有着一种不可忽视的魅力。 在东方潇然看来,又是一只不折不扣的狐狸,那眼眸中的那抹狡黠一点也瞒不过她的眼睛,要不怎么人称“千面丞相”呢。 商禄也细细地打量眼中的人,虽然早已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有些惊讶。这样的人……不,这样的女子,实在是绝世罕见,难怪那人…… “禄早闻祥瑞国的东方家主少年当家,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非虚。”商禄含笑道。 那笑容虽很假,但却让东方潇然没有一丝的反感,这样的人……对付起来还真是麻烦得很。居然……见她第一面就知道她是谁,这样的感觉好不舒服。但是她却要强装自然道,“潇然能入商丞相之耳,真是不胜荣幸。潇然也早闻东修国的‘千面丞相’可称‘天下第一贤臣’,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商禄闻言还是面上含笑,心里却想着,你之大名,岂止入耳…… “既是得见,便是缘分。不知公子可愿与禄浅酌几杯?” 这样难得的机会,东方潇然自是不会错过,“商丞相盛情,潇然自是不敢推却。” “阿寻,你先回月英宫备好酒菜,我与东方公子步行而回。”商禄淡淡吩咐道。 小厮阿迟得令,沉沉的答道,“是,主子。” 东方潇然看了一下阿寻离去的步子,竟是轻盈非常,看来也是个武功高手。商禄看起来没有武功,看来阿寻不仅仅是小厮,也是护卫。 去往月英宫的路上,二人并未多言,更多地是欣赏一路的美景。 第二十七章 梨花落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二十七章 梨花落 当他们步行道月英宫的时候,阿寻已命人备好已几样精致的小菜,还备上了一壶上等的美酒。舒悫鹉琻 东方潇然看了看那壶酒,心有微忌,她差点忘了,自己不太能喝。可是现下她实在不好拒绝。 二人相对而坐,商禄将她面前的酒杯倒满,含笑道,“这梨花落是禄从东修国带来的,公子尝尝如何?” “梨花落?好优雅的名字,不过本少却从未听闻这种酒呢。”东方潇然端起来细细品闻,一股清淡的梨花沁入心扉,虽然她不太会喝酒,但也想浅尝一番。 “公子自然是从未听闻,这酒原是我家公子所制。”商禄浅答道。 东方潇然微微讶异,能让商禄称为“公子”的人,自是除了百里若卿再无第二人。 “百里公子?”东方潇然带着很深的疑问语气。 “犹记那年公子坐在梨花树下品茶,看着一树圣洁如雪的梨花,满园香气,他便唤来身边的侍女将草地上方落的花瓣拾来,看着那花瓣对侍女含笑说着,那花瓣落了也着实可惜,不如用来酿酒,刚好有个人不擅饮酒,用来酿成纯度不大的浅酒正好适合她用。待酒官将酒酿成,公子品过之后便取名为‘梨花落’。”商禄解释道。 东方潇然自是不懂商禄为何要向她这样详细地讲解梨花落的由来,但是对于百里若卿这样的举动,她也感觉到很好奇,难道百里若卿不是暴虐之人? “能得百里公子酿酒相待,那人真是荣幸。”没有想到百里若卿居然也有那般相待之人。 “嗯,公子一生相待最为真心之人也便只有那人了。”商禄意味深长一笑。 “百里公子一向隐逸,想必那人是一名女子吧。”东方潇然猜测到。 “公子所言不错,那人正是一名女子。”商禄又道。 东方潇然心里又是一番咬牙切齿,这世上怎么随便来一个女子都有人疼有人爱的!自己辛苦了那么多年,也没个诚心的人候着。 代画明显看出了自家小姐的心思,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好像在说,小姐,你也有的,苏公子就是。 东方潇然一想,也是。可惜,苏映之并不是她的心仪之人,真真是太可惜了。 “素闻百里公子自小身患弱疾,不知如今身子如何?”东方潇然一开口便后悔了,天下人最关心的问题,却也是从来没有人敢随便问出口的问题,而今她怎么先做了出头鸟?“公子与我家公子素未谋面,何以如此关心?”商禄一语便将这个问题巧妙地转了过去。 不愧是只狐狸啊,说话真是滴水不漏,想套句话还真不容易。东方潇然愤愤地想。“早闻百里公子有经天纬地治国之能,一直未能相见,实乃憾事。”东方潇然也不好再追问下去。也许知道了也并不是什么好事,没准儿会被“杀破狼”时时刻刻盯着灭口也不一定。“禄觉得公子也是当世英杰,我家公子见之必会引为知己。若是哪日公子亲至东修国皇宫,我家公子定会十里锦铺相迎!”商禄豪言道。 东方潇然面上含笑一派愧不敢当的模样,心里却嘲道,她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百里若卿又怎会如此相待?想来能得他十里锦铺相迎之人,也唯他那为其酿出梨花落的佳人罢了。至于她这个觊觎“雪里开”小人物……到时候不召来“杀破狼”相待就是万幸了。 和商禄礼来礼去,竟不知何时自己就不知觉地喝了好几杯梨花落,但是她既然没有头晕目眩之感,想来这个梨花落连她都喝不醉,真真是适合百里若卿心中的那位佳人。 “商丞相所言非虚,这梨花落不仅入口香醇温和,而且竟连我这不喝酒之人也未觉有酒醉之感。”东方潇然忍不住称赞道。 “禄此次来访兰苍国所携不多,不若真让公子带回去品尝一二。不过若是公子喜欢,禄可传信回国派人送去祥瑞国公子府上。”商禄一副好不友好的模样。 东方潇然心里却有些不自在。堂堂第一大国一手遮天的东修国丞相,怎么会对她那么好?所谓“无事献殷勤”,她才不敢轻易受之。 “潇然贪杯又岂敢劳烦丞相,若是哪日得空,定会去东修国拜访丞相讨几杯喝喝。”东方潇然婉拒道。 二人又说了些有的没的,东方潇然便以时辰不早为由告辞了。 路上代画轻扶着东方潇然,看着她面色微红的模样,心里自是不悦,“不会喝还贪杯,回去可不许闹!” “我才不会闹呢,那酒浅得很,我根本没醉。”东方潇然有些迷糊地说道。 “你还说没醉?你知你喝了几壶了?虽是浅酒,可也不能如此喝法。” “代画,我这快二十年的岁月了,这是第一次尽兴喝酒了,你可别像老妈子一样神神叨叨的了。以后若是嫁不出去怎么办?” “还说没醉,如今连我嫁人的事情都搬出来说了。你说你这副模样,回了嘉敏宫,又被苏公子一阵好说了。” “啊,对了,千万不要让映之瞧见我喝酒。进去的时候,避着点映之,知道么?”东方潇然的话放落,便听见身后那熟悉的清亮男音想起,“然儿有何事需要避着我?” 主仆二人回身,看见一袭白衣的苏映之风华绝代地站在不远处。 “呵呵,映之许是听岔了,我方才什么也没说。”东方潇然学起北堂玉轩那死不认账的本事来。 苏映之走进她便闻见一股淡淡的梨花和酒气的混合香味,眉头微皱,“然儿又喝酒了?” 一个“又”字很明显在指责她了。 苏映之从代画手中接过东方潇然,轻轻地对代画道,“这里离庆阳宫不远,我来扶着她回去无碍。” 代画四处张望并没有什么宫女太监和熟悉的人经过,便也没有反对。 “在何处喝的酒?”苏映之在她耳边轻轻地问。 “嗯,在月英宫喝的。”东方潇然沉沉地回答。 “和商禄?你怎会与他有交集?”苏映之心里微微不安。 “在御花园碰巧撞上的,便相识了。不过他很热情地请我去喝酒,我倒是很意外。他的酒真是不错,可惜以后很难在喝到了。他说那酒叫‘梨花落’,是百里若卿为佳人所酿,只有东修国皇宫才有此酒。”东方潇然解释道。 苏映之听后更加不安,商禄这样的人居然会主动与她交好?而且还请她喝百里若卿酿制的美酒?他怎么想也想不出个端倪来。 “你若想喝,我寻人给你酿便是了,又何须去东修国走一趟。”苏映之一副宠爱的口气。 东方潇然却摇摇头,“不行,商禄说酿制‘梨花落’所用的水是天池的泉水,那是千雪山山顶上最纯洁的雪所化的水,别处的水可酿不出那样好的‘梨花落’来。映之可知千雪山么,传说百里若卿就在那山顶上建了一座宫殿以供他疗养。千雪山常年积雪不化,传闻那里竟有一片百花林,实在想不出百里若卿是如何让那百花在雪中绽放的。” “然儿不止对那百花林感兴趣吧?”苏映之一语便道出了她最根本的心思。 “呵呵,映之果然懂我。是了,我最想看,最想要的便是那多透明无暇的奇花——雪里开。可是,百里若卿有‘杀破狼’护着,我又岂能轻易靠近呢。”东方潇然又开始忧愁起来。 “然儿若想取来,即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陪着你。”苏映之在她耳边柔柔地说。 东方潇然方要抬头向苏映之投以感动的目光,却听得代画在一旁淡定地说道,“见过南宫公子。” 东方潇然立即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那一袭雪衣,再看那一如往昔的浅笑,心头砰砰直跳,为什么她会有种被逮个正着的感觉? 只见南宫辙缓缓走近二人,与苏映之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复又带着笑意轻声道,“喝酒了?嗯……喝的居然是梨花落。” 东方潇然一怔,“你怎会知道这种酒?” 南宫辙继续道,“长卿有幸到过东修国皇宫,自然是尝过此酒。不过……这酒你居然会在兰苍国喝到,嗯……莫不是你和商禄一起喝的?” 东方潇然又是一愣,他居然什么都能猜到……“是啊,他请我喝的。说是这酒不烈,我喝着也觉着不错。” 代画在身后不阴不阳地说道,“是觉着不错,一下子喝了五六壶,真是不要命了。” 东方潇然默然……代画这个时候又扯她的后腿作甚? “商禄还真是舍得。你可知这酒的由来?”南宫辙再问。 “嗯,听他说是百里若卿为一佳人所酿,酿制的材料不仅难得,酿制的过程也极其繁琐。臭狐狸,你既去过东修国皇宫,可曾见过百里若卿和他心仪的那位佳人?” “百里若卿倒未曾得见,不过你口中那位佳人倒是见过。”南宫辙回答道。 “哦,是谁?长得如何?”东方潇然一脸的好奇。 南宫辙意味深长一笑,“不过一名世家之女,至于长相……之泉,你觉得如何?” 之泉被突然问起也微微一怔,却又马上恢复平常,对着东方潇然含笑道,“自然是绝世无双。”她知道,这样的回答自然是最符合南宫辙心里的要求,所以即便她不想这么回答,这个时候也是断断不会逆他的意。 “能得之泉如此称赞之人,想必与那扬半雪相差无几了。要不百里若卿也不会如此相待。嗯……甚好,甚好……”东方潇然又迷迷糊糊地说道,语气中却带有丝丝羡慕。 南宫辙看着她就要倚靠在苏映之身上的模样,便又唤道,“我今日来此是来还你东西的,前几日你在芳华宫落了东西。” 说着,南宫辙从自己的腰间取下那一条雪白的锦帕,递到东方潇然面前。 苏映之看到那锦帕上的图案之时,脸立即变了色,身子也怔住了。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辙一直举在她面前的这个趋势,知道这个时候是很难拒绝了,又想到那日她和南宫辙的争执,脸上居然有些发热,只得一把扯过来,塞入自己的腰间,连看苏映之表情的时间都没有。 东方潇然又立即使了个眼色给代画,代画很识趣地立即上前从苏映之面前接过她,“本少累了,你们二人随意。” 说着,由代画搀着往不远处的庆阳宫走去。 只见南宫辙从苏映之的身边走过,嘴角微动,说了几句话,便缓缓地离开。 而原地的苏映之的脸由方才的变色,如今变成了煞白。看着那不远处的东方潇然一直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终究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十九章 返程祥瑞国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二十九章 返程祥瑞国 临行之前沐晗将海金砂交给了东方潇然,东方潇然自是心满意足地坐上了回程的马车。舒悫鹉琻 各国来使也在这个时候离开兰苍国,不约而同地聚在了皇宫外。 李傅离缓缓走近了南宫辙,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二人却是一副相识已久的模样。复又走向东方潇然,苏映之和北堂玉轩这边来。 “东方公子,家母与你一见如故,若是你下次再到黑焰国,请务必到府中一聚。”语气不卑不亢。 东方潇然有礼含笑道,“承蒙王妃厚爱,潇然若是得空,定去黑焰国拜访,烦请世子带上潇然的这份口信了。” 李傅离点了点头,转身看向南宫辙那边,便随行侍从骑马离开。 东方潇然又看向另一边的那处比之南宫辙专用马车还要豪华奢侈的马车,那是秋尔岚的皇家马车,只见秋尔岚在侍女的搀扶下即将要上马车,只是却在这时不紧不慢地往南宫辙这边看了看,隔着面纱看不清楚表情。 东方潇然又忍不住看向南宫辙,却见他好像丝毫没有注意到秋尔岚的目光,径直上了马车。 另一边,东方潇然看到飞凤国大皇子的驾座却是极其朴素正气,没有丝毫的炫耀的贵气,看来和那个心气高傲,内心却不稳厚的二皇子扬访风更有皇者的风范。 东方潇然见到没有什么好戏可看,便也想上马车,却听见此刻有人喊住了她。他回身一看,居然是商禄的侍从阿寻。 阿寻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走到她跟前道,“公子,这是我家主子让我送来的梨花落。” 东方潇然自是不会拒绝,让代画收下,说道,“改日到东修国,潇然定会亲自拜谢商丞相。” 阿寻微微点头,屈身行礼,便快步走开。 东方潇然上了马车,北堂玉轩也死皮赖脸地跟进来,却见苏映之原地不动,东方潇然便开口道,“映之?” “家中有事,恐不能与你同行了。待家中之事完了,我再去祥瑞国找你。”苏映之淡淡含笑道。 东方潇然回道,“好,我在祥瑞国恭候大驾。到时候我定请你去皇都廖化内的清幽阁品五湖烟雨。” 苏映之点头,转身上马,与随身小厮苏叶离开。 上官皓歌也与西门月离并驾齐驱而行。 东方潇然放下马车的幔帘,心里却是很轻松,这短短小半年便有了三种皇家植物,比她这十几年来的努力收获要惊喜得多。如今回东方家,她也是没有愧对父亲母亲,还有醉枫了。 最初的五人之行,如今也是五人一同回去。但是,心情却大不同于最初。 上官皓歌与西门月离并驾而行,离东方潇然和南宫辙的马车算是不远不近,此时二人聊天也不会被马车中的人听见。 “你命阁里行动了?”西门月离问道。 “还未。也许……这次我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上官皓歌淡淡道。 西门月离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却见上官皓歌看着前方,扬起浅浅的冷笑。 而就在他疑惑之时,数十道黑影从天而降,将他们一行人团团围住。 黑衣人手执弯刀,已经在落地之时立即向众人攻击。 东方潇然与北堂玉轩便从马车飞身而出,看到上官皓歌与北堂玉轩及其随身侍从已经和黑衣人厮打起来。 东方潇然眉头一紧,这一次的杀手似乎和上次黑焰国的杀手是同出一处,但是这次的杀手俨然比上次的杀手武功更胜一筹。而且,这次的杀手并不像上次那般无秩序,他们的契合度高,俨然是一体。 更让东方潇然想不到的是,他们这次的目标如此明晰,他们的主力竟是狠攻南宫辙的马车。眼见南宫辙的马车早已被震开了车棚,而只得之泉护着的南宫辙竟是步步后退,但东方潇然却是很惊讶,那厮脸上竟还是没有丝毫紧张之色。 东方潇然与北堂玉轩相对看了一眼,相互明意之后便飞身向南宫辙那边。 东方潇然与北堂玉轩一同帮助之泉护着南宫辙,但是数十名黑衣人竟有多半都攻向他们这边,东方潇然的武功本就很高,但是被十几人同时围攻她也感觉很吃力。云华与修宁早先一步回了祥瑞国,之雅三人又护送西门雪茹和南宫瑾瑜回了祥瑞国,现在他们的确算是名副其实的寡不敌众。 东方潇然一边应敌一边时刻注意着南宫辙那边的动静,看见之泉竟被黑衣人引开了南宫辙身边,眸中一冷,便提足内力飞向南宫辙身边。此时连同围攻她的十几名黑衣人,均都一同飞向南宫辙身边,看着二十多名黑衣人一同袭来,东方潇然竟第一次感到恐慌,正要看向身边的南宫辙,便见他的另一边有刀光袭来,她眸中瞳孔放大,下意识地拉开南宫辙想替他挡下那一记刀落,便随着北堂玉轩的一声“四哥!”,她已顾不得那么多,将南宫辙护在身后,准备迎接身后的那一记刀落。 却没想到她等了片刻也没感觉到身后的疼痛袭来,只听得一声阻挡的声音。 东方潇然顾不得看身边南宫辙的表情,便回身看见有一袭修长的墨竹色身影融入了与黑衣人的战斗中,看到他应对着十几名黑衣人却是如同自己练剑般自如。她心里钦佩着,这男子的武功高出她的不是一倍两倍。 只见那男子含笑道,“公子,将离来迟。” 东方潇然却又听见身边的南宫辙波澜不惊地带着笑意道,“不迟。” 她在心里纠结呐喊道,怎么不迟!我差点就挨刀子了! 东方潇然转头一脸的不满,“臭狐狸,你到底是做了什么缺德事,这些杀手非要置你于死地?” 南宫辙含笑地看着她,伸手拉住她避过一个黑衣人的刀,“先解决事情再说。” 东方潇然了然,对不远处的北堂玉轩喊道,“之泉、五弟,你快来护着臭狐狸先离开。”说罢便飞身向将离那边同他一起应敌。 东方潇然打量了一下将离的容貌,长相平凡,气质却非同一般,尤其是让人见之根本就不觉得此人是武功卓绝之人。 “这位公子何以这样看着在下?在下会害羞的。”将离含笑开口道,却又是自然地应对着黑衣人,眼见他的长剑一挥,一名黑衣人已经无声倒地,将离却从未看过那个方向一眼。 他居然还能谈笑风生地和她聊天? 东方潇然很难地抽出一个说话的空闲,“这位仁兄,还是先把他们解决了吧,不然我怕你连害羞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见将离立即接上话来,“呵呵,这些人想伤到我和我家公子还差得十万八千里呢。” 半刻钟之后,东方潇然、将离、上官皓歌和西门月离身边的侍从便将数十名黑衣人解决掉,但是有几名黑衣人却负伤而逃了。 东方潇然看着一脸笑意盈盈的将离,问道,“你是臭狐狸的手下?” 将离并没有及时回应她,而是细细地打量她,满意地说道,“嗯,公子长得很好。” 东方潇然嘴角有点抽抽,定住心神道,“这位仁兄看上本少了?嗯……可惜,本少爱美,你长得还不是很对本少的胃口。” 将离也惊诧地看她一眼,心里无奈道,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看上你啊。 “我叫将离,是我家公子最喜欢的手下。”将离不要脸的说道。 额……“最喜欢”……东方潇然很难想象南宫辙会喜欢他这张嘴。 “将离公子武功如此之高,恐怕天下之大难逢敌手了。”一旁的西门月离含笑看着将离。 将离含笑回应,“哪里,有断冥宫宫主炎彬在,我将离可不敢自称第一。” 上官皓歌和西门月离闻言眉头一紧,眼前这个将离居然敢屈居炎彬之下。 江湖上,有两大让人闻风丧胆的杀手组织,居首位者是断冥宫,江湖上无人不知断冥宫宫主武功奇高,凡他出手,必会见血。与断冥宫可以并肩的便是无风阁,无风阁的阁主神秘非常,江湖上几乎无人他的真实身份,但是其下的杀手也能与断冥宫的杀手一较高下。 “将离公子武艺高强,哪日得空不知可否指教潇然一二?”东方潇然也算是难逢敌手,而且,将离的武功路数甚是新奇,她当然忍不住和他切磋切磋。 “公子客气,将离不过是个学武之人,不敢尊称‘公子’,你直接唤我‘将离’就是。至于公子所说的指教嘛,哪日我们倒是可以比上一比,互相切磋学武心得。只是眼下,我要保护我家公子要紧。”将离毫不客气道。 东方潇然这才反应过来,南宫辙已被北堂玉轩和之泉安全送走,此时他们正应该去和南宫辙他们会合。 等众人根据之泉所留的路标寻到了南宫辙他们所住的客栈,才安置好住下。 代画和云华已经先一步护送海金砂回祥瑞国,所以东方潇然也只得一人住,身边没有人伺候着。 不过南宫辙倒也还是懂得知恩图报,也让之泉给她备了热水好好沐浴一番。 她在沐浴之时,静下心来分析,才记起今日的刺杀之行。 她可以看得出来是冲着南宫辙而来的,但是南宫辙又什么时候惹到断冥宫的?她虽知道南宫辙这只狐狸不好对付,但是他却不会轻易惹上断冥宫这种杀手组织的麻烦。那断冥宫又为什么要刺杀他?奇怪的是,断冥宫的这帮杀手却不是顶级的杀手,难道断冥宫只有这样的能耐吗?这应该是不可能,断冥宫既然能让人闻风丧胆,自然会有一定的实力。那么,此行的目的便不是真心的要刺杀南宫辙,而不过是来刺探一下南宫辙的实力罢了。而今日之行,想来断冥宫已经达到了他们原有的目的,在危急关头,将离居然出现了,而且武功极高。这样的人,南宫辙身边又有多少个呢?东方潇然才醒悟过来,相识十年,她其实对他的情况还是不甚了解。 第三十章 孪生妹妹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章 孪生妹妹 东方潇然回到东方家的时候才得知一个重大消息,她的孪生妹妹,东方纤忆回来了。舒悫鹉琻 说实话,她的确是有喜有忧。不过她却不能表现出自己这样复杂的心思来。 回到东方家,她便先直接溜回自己的轩子歇息去了。 代琴将这小半年的账本拿给她看过之后,又换来代画急急地过来粘着她说说这小半年的趣事。 她最拒绝不了代画那直爽粘人的性子,便斜躺在长塌上,便一边吃着代棋亲手做的点心,一边品着上好的香茗和代画细细说着游历三国的趣事。 说到兴头上时,便见代画上前来报,东方纤忆来了。 东方潇然便立马起了身子径直走出去迎接东方纤忆。 东方潇然看着东方纤忆步步生莲地走来,细细地打量起多年未见的妹妹来。 实在是仪态出众,看着那与自己一般无二的容颜,心里没有一丝的不适。 东方纤忆是十足的千金小姐,那一举一动都透着一股温婉之气,只见她本想微微福身给东方潇然行礼,“忆儿给姐姐请安。” 东方潇然赶紧一把将她扶起来,道,“忆儿这是干什么,姐妹两人还来这些虚礼。梧桐,你这丫头是怎么当的,这夜深露重地也不给你主子加一件披风护着。” “哟,大小姐,那您可是冤枉梧桐了,梧桐本就备着了,是小姐自己不愿披着。”梧桐不过十四岁的小姑娘,性情依旧还是很天真无邪。 东方纤忆婉婉一笑,“是我自己不愿披的。我的身子已经全好了,还像以前那样遮遮掩掩做什么。” 姐妹二人一同在长塌上坐下,代棋立即上前给东方纤忆备了热茶伺候着。 “当真是好了么?找过几个大夫把过脉没有?”东方潇然问道。 东方纤忆还未开口,梧桐便先开口道,“岂止是找了十几个大夫瞧了!还有幸得过医圣他老人家亲自号过脉呢。” 东方潇然吃惊道,“哦?医圣鬼手子诊治过了?听说那个老头子神出鬼没的,怎么会到铜雀台去了。” 东方纤忆瞥了梧桐一眼,“早说不让你跟着,一到姐姐面前就开始胡说八道了。” 梧桐委屈似的瘪瘪嘴,不再说话。 “你别听这丫头胡说,哪有什么医圣瞧过,不过是找了个医术高明的老大夫瞧过了。”东方纤忆解释道。 “不管是谁瞧过,好了就行。这次回来,就不回铜雀台了吧。”东方潇然含笑道。 “父亲母亲说不必回了。听说南宫家那边也就在这几日便来下聘礼了。”东方纤忆低下头轻声说道。 东方潇然微微一怔,心里道,那只臭狐狸果然是来真的了。 “忆儿,你当真想嫁入南宫家么?” “南宫公子这些年来也来过几次铜雀台,自是一等一的好男子,嫁了倒也不会委屈。若是悔婚,这该让南宫家的脸面往哪里放?何况,姐姐即便是东方家的家主,也没法子退了这门婚事不是么。”东方纤忆淡淡说道。 东方潇然心里一热,有一丝的愧疚,“忆儿,你若是不想嫁,姐姐便是宁愿让东方家的脸面尽失也不会拿你一辈子的幸福来开玩笑。” “姐姐疼爱忆儿的心,忆儿自是明白。但是姐姐这些年来为了东方家的声誉委屈了自己那么多年,忆儿实在不愿姐姐再为忆儿劳心劳力了。” 东方潇然知道此事也不好再劝,便也不想再多说下去。 看到天色已晚,便让梧桐感觉伺候着东方纤忆回房休息了。 这夜,东方潇然却难以入睡了。 得知她心思的代画便进来伺候着,坐到她的床边微微含笑道,“怎么,小姐,你这会儿就开始睡不着了?这离二小姐成亲估摸着至少也还有两三个月,你岂不是夜夜要孤枕难眠了?” 东方潇然坐起来,用手指戳了戳代画的脑袋,“你这小妮子倒开起你家小姐的玩笑来了!哪天惹我不高兴便把你嫁给隔壁大街买猪肉的老郭去!” 代画有恃无恐道,“小姐能舍得就好了。” “你这张嘴我还真是说不过你,以后怕是真的很难找到婆家了。”东方潇然含笑摇摇头道。 “好了,小姐便别拿我的事说笑了。还是说说二小姐的婚事吧。不知道小姐看出来没有,好像二小姐的心情并不是很好,性子也改变了不少。”代画正经道。 “快要成婚的人,心情当然会很复杂。至于性子,那么多年也会磨合了许多,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其实,依着忆儿那样恬静的性子,她会同意这门婚事也是我意料之中的。只是,我倒是没想到,那只臭狐狸会下手那么快。而以他那样的人来看,这么急着娶忆儿过门,若说他对忆儿情深意重我是断断不信的,他的真实目的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代画听完莞尔一笑,“小姐还费那么多心神猜来做什么,直接去问南宫公子不就好了么。” “哼,你觉得那只臭狐狸会轻易告诉我么。想必又要出些什么秘密换秘密的鬼主意了。难不成让我告诉他我最大的秘密,说我其实是个女子?我才不愿吃他的亏!若他真要娶忆儿,也不是我能阻止的。但是有我在东方家当家一日,忆儿在南宫家便不会受到一丝委屈,否则,我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代画闻言后不再说话,心里想道,若是二小姐能顺利南宫家才好。 不过三日之后,南宫家果真下了聘礼。而且这聘礼着实是惊天动地,并且可以说是祥瑞国上前无古人的壮举。 足足十里长街的聘礼,整整二百人的担夫挑着担子排满了东方家的街道,引来无数百姓围观。 直到进入东方家才知道,那一担担的聘礼不是其他的东西,除了该有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之外,就是那东海明珠,南海珊瑚,西海流金,北海银钻。 东方潇然身为东方家主,自然是来接这份天价的聘礼。看到这份聘礼时,见多识广的她不禁也有些吃惊。 这臭狐狸什么都不好,不过就是能做到言而有信。 东方纤忆还没出来看聘礼,家里的父亲母亲叔叔伯伯们就已经高兴得不行,直直称东方纤忆嫁了一个好人家,又直直称道已故的老太爷眼光极好。 而且东方潇然的母亲还很恰当地提起,“然儿,若是你能恢复女儿身,嫁入南宫家的人是你更合适。” “娘,你提这有的没的做什么。你还是好好操心一下忆儿的婚事吧。这嫁入南宫家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得了的。现在我的身份是忆儿的哥哥,不是姐姐。她的婚事我自然是要手把手地操办,但是你知道这种事我又不清楚,还是你来办吧,而且交给我,你也一定不会放心。” “娘知道你一直挣着东方家着实不易,这次还拿回了那三样儿宝贝,真的是劳心劳力了。这忆儿的婚事你便交给娘,娘一定会办的风风光光的,不丢南宫家和我们东方家的脸。” 东方潇然了然,便带着代棋代画回了自己的轩子,东方纤忆的婚事,她半点也不插手。 只是不想,不过个把月,东方潇然的母亲为东方纤忆和南宫辙的大婚在东方家办了一个宴会。宴会上宴请了东方家交往不错的一些富豪乡绅,这自然少不了南宫,西门,北堂三家。 东方潇然身为一家之主,又是东方纤忆名义上的兄长,自然不得不出席这样的宴会。 东方潇然一身常服出席了宴会,和来访的人客套了几句,便直接走到为南宫辙、西门月离、上官皓歌和北堂玉轩安排的专座坐下。 “四哥,从兰苍国回来这段时间,倒是第一次见你啊。”北堂玉轩率先开口。 “我日日在轩子里,怎不见你来家里瞧我。前段日子在外面玩得累了,自是要在家里休养些日子。我哪里比得上五弟你的精力旺盛。”东方潇然懒懒地倚在桌子上,浅浅地唱着特意备的纯度不大的香醇。 “我其实也在家里窝了好久,若不是收到你的请柬,我才不会轻易出园子。不过,说实话,我的确是为纤忆姐姐而来的。” 东方潇然笑了笑,“要见忆儿,也还没轮到你啊。”她又有意无意地瞥了瞥南宫辙。 “呵呵,那是自然。三哥自是最有资格见纤忆姐姐的人。但是,我还是可以排在三哥后面来见见我未来的三嫂嘛。嗯……三哥真是好福气,竟能娶到纤忆姐姐这样的美人。” “五弟,纤忆妹妹又岂不是好福气,看三哥送的聘礼可谓旷古烁今啊。”西门月离笑道。 “是啊,我那日也听下人念叨着,这聘礼果真是十里长街。不过这十里长街的聘礼和南宫家的财富比起来,那不过是九牛一毛吧。”北堂玉轩说道。 “成婚之事一世一回,花点小钱又算得了什么。”南宫辙含笑淡淡道。 东方潇然眼睛一亮,立即回道,“臭狐狸,这‘一世一回’可是你说的!若是哪日我听闻你要纳什么三妻四妾,可别怪我翻脸!” “有哪个女子敢入我的门,不怕你手中的那支玉笛么。”南宫辙浅浅说道。 北堂玉轩接着说,“有纤忆姐姐那样的佳人,三哥哪里还想着娶什么小妾呢。” 正说着,听到小厮一声亮吼,“纤忆小姐到!” 众人自然将所有的目光都移向东方纤忆走来的方向。 淡绿色华衣裹身,外披白色纱衣,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清晰可见的锁骨,裙幅褶褶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使得步态愈加雍容柔美,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头插蝴蝶钗,一缕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只增颜色,那容颜与东方潇然好似模子刻出来一般相像,只是那双看似相似的眸子却有不一样的风华,那是一种恬淡柔和的温润。那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美,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 众人可算是第一次看到东方家的千金小姐,又看到那绝世容颜居然和东方潇然一模一样,自是很惊讶。 北堂玉轩更是看得眼睛都呆住了,“四哥……纤忆姐姐果真是天姿国色啊!” 东方潇然笑了笑,“那是自然。可算是便宜了臭狐狸。” 南宫辙不怀好意一笑,“哪里哪里。” “不知三弟大喜的日子商定与否?”西门月离问道。 “两家长辈算过八字后已定在下月十七。”南宫辙回答道。 “哟,时间也快了。三哥,我可和醉情楼的十几个主厨说好了,那日就到你府上随你差遣了。”北堂玉轩拍马屁道。 “五弟有心了。”南宫辙很满意地笑道。 第三十二章 代嫁成婚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二章 代嫁成婚 成婚当日五更时分,东方潇然还在被窝里和周公相会,却被代棋代画生生地扯出来换了凤冠霞帔。舒悫鹉琻 顶着好几斤重的凤冠,东方潇然觉得脖子都要僵硬了,偏偏还要乖乖地坐在梳妆台前让代棋给她上妆。 “小姐,今日很重要,你可不能随着性子说话,直到进入新房才能说话,知道了么?” 东方潇然还处于半醒的状态,喃喃道,“嗯……” 代画塞过来一个红苹果,“小姐,这是等会儿上轿要拿到如意果。你就算饿死也不能吃了它,知道么?” 东方潇然继续神游,“嗯……” 代书站在一旁随意玩着那一箱子珠宝首饰,“小姐,你今日要用自己的声音,可不能突然冒出个口技的男音,知道么?” 东方潇然道,“嗯……” 代琴清闲地站在一旁,“小姐,此次真的不要我和代书去么?” 东方潇然这才缓缓张开眼睛,清醒地说道,“我不在,你们二人自然得留在家里护着。绣坊的事情交给代琴你,我很放心。有什么大事,不方便联系我的时候,你尽可以去找醉枫。但如若事情不太,便不必去打扰他了,你自己做主便是。至于家里的安全问题,代书你要和空青多费些心力。对了,还有云华和修宁,让他们二人随我去南宫家吧。” “是。”代琴和代书答道。 “然儿,快好了么,娘来看看你。”东方夫人走进来。 东方潇然坐在圆凳上并没有起来,而是慢慢转过身去。 东方夫人眉目立喜,“老天爷啊,然儿,你实在太美了!不愧是娘的女儿。” 东方潇然微微蹙眉,“娘……你这是在夸我么。对了,爹,不会还没有起床吧?今日好歹是他女儿的出嫁之日。” 东方夫人笑道,“起了起了,在用早膳呢,等会儿就过来看你。” 东方潇然没底气地说,“我果然还是不如早膳重要……” 东方夫人走到跟前牵起东方潇然的手,“然儿,你今日就要出嫁了,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可不能任性枉为了。知道么?” “娘,我何时任性了。你这是没有什么话好说,只能说些惯用之词么。” “额……怎么会呢。娘,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放心你的。毕竟此次你不是自己出嫁,是代忆儿出嫁,万一出了什么岔子,那可如何是好。” “娘你放心吧,有代棋代画,还有云华修宁在,我会多加小心的。倒是你们二老,可要好好照顾身子。代琴,让老爷夫人身边的人都小心伺候着,若是有什么岔子,我可饶不了他们。” 代琴点头称是。 “好了,娘知道了。忆儿也不知何时才回来,倒也真是让人担心。” “忆儿的事空青和代书会一直加紧办的。只是……”东方潇然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东方夫人问道。 “没什么。娘,时辰快到了。你也快些出去准备吧。” 只是……忆儿回来又能如何,我和忆儿当真能换回身份么。如果书言所言不假,那她当真忍心会拆散她的幸福么? 嫁给南宫辙,当真会那么糟糕么? 东方潇然踏出房间时,东方醉枫突然出现。 东方潇然掀起盖头,含笑地看着东方醉枫。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钳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蓝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东方醉枫没有说话,而是缓缓地走过来,轻轻地抱住她,“我的然儿,终于要出嫁了。” “醉枫,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即使我不在东方家,我还是会继续治你的病。总有一天,你会拥有你应有的幸福。”东方潇然含笑地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傻瓜,你的幸福才最重要。看着你幸福,这便是我此生最大之幸。至于我的病,这些年,我早已习惯了。最坏不过一睡不醒,又有什么可忧。” “什么一睡不醒!我不许!你还要替我掌管东方家,还要娶妻生子,过上最美满的生活!醉枫,我是绝不会让你死在我面前的!” 东方醉枫抬手轻轻地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傻瓜,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即使我身子康复,也不能死在你之后,我可是你哥哥。” “我才不管,反正我东方潇然一定会治好你的病!到时候再给你介绍一个美若天仙的嫂子,让大伯抱个大胖孙子才行。” “真是不知羞,一个女子竟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倒是你,没准儿先是二叔报上外孙呢。” 东方潇然被他这么一说,脸上立即火辣辣地烫,“醉枫,你说什么……” “老爷。”代画喊道。 东方潇然这才把目光移到迟迟未到的父亲身上,“爹。” 东方天羽的眉目依旧淡淡,但是眼中却难得多了一份不舍,“嗯……这会儿才像我的女儿。” 东方潇然嘴角微微抽抽,她果然不该寄予听到什么感人的惜别之语。 “爹,我走了。”东方潇然知道她的父亲虽然从不表现出多么疼爱自己的女儿,但是她知道,她和忆儿一直是他手心的掌上明珠。 等她放下盖头,抬步离开之时,听到身后传来东方天羽的声音,“丫头,记得常回来看我和你娘。” 听见“丫头”二字时,东方潇然的眼泪已经溢上眼眶,但是今日是大喜的日子,代棋交代过不能哭,所以她拼命地忍住眼泪。但是依旧忍不住回身,对着二老并肩而站的位置,缓缓地跪了下来,磕了三个头。 这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下跪磕头,但是她却觉得这是她此生最骄傲的举动。东方潇然的凤冠霞帔是南宫辙家专门定制的,据说是祥瑞国最好的十个绣娘赶出来,用着衣料自然是天仙绣坊最顶级的蚕丝,穿上去十分舒服,丝毫没有厚重感。 盖头是几层轻纱制成,虽看不清外边事物,但多少可以看个轮廓。所以,当东方潇然被代棋代画抚着走向花轿时,便看到白马下站在的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今日当然不会身着雪色锦帕,而是与她的霞帔一般的如同滴血般的红色,满眼的喜庆。 东方家门口当然挤满了皇都的老百姓,但是百姓们却很有秩序地围在门口,并没有混乱地挤上来,想来南宫家和东方家被皇都的百姓们从心底里敬畏。 东方潇然稳稳地坐上那精心制成的花轿,花轿宽阔得足以容纳八人坐下,但是此刻只有她一个人有资格安坐在此。 起轿之时,东方潇然掀起轿帘,隔着盖头深深地看了一眼她相处了二十年的亲人。 即使看不清楚每个人的容貌,她依旧可以感觉到母亲一定在偷偷抹眼泪,父亲和醉枫肯定一直从未将目光离开过她的花轿,而她一手培养出来的代琴代书、空青一定对他百般不舍。 但是,幸好,这不算分离。 花轿队伍缓缓前行,道旁依旧挤满了百姓观看。他们之中自然都是用着羡慕的语气来说出对这次盛大的婚礼的感受,毕竟南宫世家天下第一富的名头实在是太大,而且东方世家的影响力对有着不小的影响力。 多少人梦寐以求成为南宫主母,多少人又梦想娶到东方家的掌上明珠,但对于两家联姻又是那样的高兴,好似自己也是东方家或是南宫家的一员一般。 东方潇然明白,此后,两家的荣辱多多少少会联系在一起,对于这样的形势也算是可喜可贺。以后,有什么难题,她都可以名正言顺地向南宫辙提出来,两个人一起解决。 还没有行礼,东方潇然已经开始觉得,可能嫁给南宫辙,并不是一件坏事。 半个时辰,花轿到了南宫家。 下了花轿,东方潇然必须只能由南宫辙牵着走入南宫家了。 她隔着盖头红纱看着南宫辙站在离自己仅一丈远的地方伸出手来,她没有害羞地低下头,而是隔着红纱,深深地看着他,略带紧张地将自己的左手放到他的手心。 南宫辙看着玉手落入自己的手心,满意一笑,盈盈一握,将玉手如同绝世珍宝一般握着,牵着她,步入正堂。 穿过九曲回廊,他们走得不紧不慢,但是,东方潇然却好像感觉自己将这辈子的路都走完了似的,感觉这个过程很长很长,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她感觉到南宫辙身上那股淡而幽香的兰花香一直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包围,好像怎么都忽略不了。 东方潇然还在思绪中的时候,大堂终于到了。 方踏入正堂,便听见震耳欲聋的掌声响起。 “吉时到,新人就位!”司仪响亮一声,制止了掌声,突然全场变得安静非常。 二人新人就位,正要等着司仪就绪喊出礼号,却没想到有一个小厮来报,“公子,飞雪公主来了!” 听到“公主”儿子,众人自然感觉都很惊讶,纷纷将目光投放到门口处。 东方潇然更是好奇,她完全没有想到,扬半雪居然真的会来。 南宫辙表情却没有变,只轻轻地握住东方潇然的手,温柔一句,“没事。” 东方潇然隔着红纱看着他,突然心生了一丝感动。 扬半雪身边跟着贴身宫女碧宁和两个侍卫走了进来。那张天下第一美人的容貌自然是最吸引人的,而且这样突兀地出现更加让人觉得,她是一个来抢婚的公主。 南宫辙还没有走上前去迎,南宫辙的父亲便率先上前道,“飞雪公主远道而来,真是让我们南宫家蓬荜生辉,请公主上座。” 扬半雪微微福身,“半雪唐突,谢家主厚待。半雪此次前来只是为了履行前日之约,我答应过贵公子,会来见见他的妻子。” 这样的话富含深意,众人自然是一听便知。 南宫易深知此事只能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便将目光转向南宫辙。 南宫辙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牵着东方潇然走到扬半雪面前,“公主远道而来,长卿有失远迎,实在惭愧。但是今日长卿大喜,还请公主先行落座,等行完礼之后,我们夫妻二人自会向公主请罪。” “夫妻二人”四个字便让扬半雪的脸色白了白,但是她终究还是不肯死心,“本宫不过是想见一面尊夫人的面容,想来耽误不了公子的吉时。” “公主既是为我而来,岂能让公主扫兴而归呢。”东方潇然说着便要伸手掀开盖头红纱,南宫辙却在这一刻抓住她的手,暖暖地笑着对她说,“虽是早了一步,这盖头应该由为夫来掀才是。” 第三十三章 只闻新人,何顾旧人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三章 只闻新人,何顾旧人 东方潇然坐在偌大的喜床上,手里端着一盘代棋塞过来的特制糕点正细细品着,从起床到现在都没有进过食,她早已饿得四肢无力。舒悫鹉琻 一边吃着糕点,一边回想起刚刚在大堂上的那一幕。 除了南宫辙掀起盖头那一刻众人惊艳的目光和赞叹,她记忆最深刻的是扬半雪在看见她的容貌时,一脸惊诧地看着她说道,“居然是你……”她苦苦一笑,不再看向东方潇然,而是以一副公主的姿态看着南宫辙,“公子真是好福气,所选的女子真是当世无双。半雪此行匆忙,未来得及备上新婚贺礼。但半雪想来公子得此美妻已是举世珍宝,半雪送上什么也入不了公子的眼了吧。” 这短短的几句话却饱含深意,但凡有些细听之人都听得出来,扬半雪之于南宫辙恐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想来扬半雪堂堂“天下第一美人”竟被一个男子如此拒绝,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也是情理之中的。 南宫辙并没有直接回答扬半雪的话,而是由南宫辙的父亲代劳将扬半雪迎上高位坐下。 而此时此刻的扬半雪自知不可能再做出什么举动,她即使再喜欢南宫辙,也绝不会放下公主的身段像一般女子那般苦苦哀求一个不爱自己的男子。她可以不要脸面,但她身后的飞凤国时断断不可以的。 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下,两位新人总算行了礼,东方潇然在代棋代画的搀扶下回到了新房。 东方潇然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但她还是不明白为何扬半雪在看见她的容貌之时会说出“居然是你”的话来。扬半雪从未见过她的真实容貌,更不可能见过东方纤忆,那句话的确说得匪夷所思。 东方潇然心满意足地吃完了糕点,将盘子递给代棋,又接过了代画递过来的香茗润了润口。 不想此时从窗户上映出一个人影来,代画冷冷地问了一句,“是谁?” “是我。”一个饱含磁性的男音响起。 东方潇然却是听完之后便怔住,手中的茶杯也晃了晃。代棋代画更是一脸惊奇地看着她,因为她们三个都听出了来人的声音,是西门月离。 东方潇然的目光沉了沉,轻叹了一句,“你们两个待在房里,我出去一会儿。” 代棋代画当然立马一脸的不同意,但她还是坚持说道,“放心,我自有分寸。” 代棋代画看到她那一脸认真的模样,便知东方潇然是真正地将眼下的情况了然于胸,自然便放下心来。 东方潇然盖上红纱盖头便出了新房,未离新房太远,她和西门月离只寻了一处僻隐的回廊便停下。 东方潇然隔着红纱,一脸平静地看着西门月离。但此时的她并不是什么也不想,她将以往和西门月离发生的一切都细细地回想了一遍。 西门月离忍不住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晓然,晓然……” 他唤她“晓然”,而不是“潇然”。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双手无力地垂下,西门月离也便放开了她,“越离,你终究还是……” “是,我终究还是放不下。晓然,你当真要嫁给南宫辙?”他急切地追问她。 “越离…。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吗?前世的一切对于我们来说,更像是一场梦。如今的我,不是方晓然,而是东方潇然。这二十年来,我和东方家已经融为一体了。所以,今日之举,我为的是东方家。” “晓然,你爱他吗?”西门月离苦笑一问。 东方潇然一怔,一时间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觉这个问题实在是问的和突兀。 “越离,此时这个问题还重要吗?爱之于我,还有何意义?我在东方家只能是东方家主,我在南宫家只能是南宫主母。我身上背负的不仅仅是一场联姻,更是两家的荣耀。” “你还是没变,所有的事情你都能找出一堆理由来让自己心安理得。你有问过自己的心吗?你的心里真的是被这些借口绑住了吗?”西门月离继续追问她。 东方潇然双手紧握,不愿正视西门月离的话,“够了,我还轮不到你来说教。越离,不管在哪个时空,你之于我,只是个外人。” 不管在哪个时空,你之于我,只是个外人……这句话在他的心里像一把凌厉的刀,将他的心割得面目全非,支离破碎。 “我对于你,只是个外人么……” 东方潇然正欲转身离去,却还是回了一句,“柳又晴便是柳晴吧,你们既然有此缘分就好好珍惜吧。” 西门月离背对着抓住了她的手腕,欲挽留她。 东方潇然又道,“我承认,过去对于你和柳晴,我的确有恨。但是自从我们穿越的那一刻起,我便放下了。在这个原本不属于我们的时空,我们能再次相遇,至少,不会让我们变成陌路。如果可以,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晓然,不放手的不止我一个。你以为今日为何大哥没来?你不会能顺顺利利地成为南宫主母的。”西门月离忍不住再劝她。 东方潇然回过头来,等着他解释,却没有想到此时一抹白色从天而降。 二人一同转身看向来人,均为一怔,苏映之居然会来。 西门月离看着一脸哭出的苏映之讽刺一笑,“苏公子,我劝不了她,你未必也可以。” 苏映之淡淡地看了西门月离一眼,道,“西门公子在南宫家外安排的暗卫在下已经问候过了,还请西门公子恕在下的无礼之举。” 西门月离闻言,脸色一变。 东方潇然更是从西门月离脸上的表情看出了事有蹊跷,而这其中必定也与上官皓歌有关系。 “西门公子不必惊讶,想必公子心里也明白,即便在下不出手,他们也不会能靠近新房一步。而现下我们二人能顺利地站在此处,恐怕也是被默许的。”苏映之解释道。 东方潇然听出了苏映之的话中之意,原来,一切都是掌握在那个人的手中。 那,他会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么? 而此时,东方潇然却不能将这个问题继续深思,眼下要面对如何向苏映之解释这一切和让他接受这一切。 西门月离无言,看了看二人,抬步离开。 “从今往后,这世上也只有西门月离了。”西门月离背对着二人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晓然,如果这世上我还有什么遗憾,也许就是比他晚一步证明我对你的爱。西门月离在心里默默地说道。 东方潇然隔着红纱,抿了抿嘴唇,什么话也不回应。 “然儿……”苏映之在身边温柔喊着。 东方潇然复抬头,伸手起开红纱,平静地看着他,“映之,我无话可说。” “我只是想知道,然儿是否是心甘情愿的。” 东方潇然当然看得出他眼中的一片深情,只是,她不能给他留下任何幻想的机会,“是,我是心甘情愿的。” 二人无言相对而站,空气中弥漫着一片玉兰的香气,像是一只只蝴蝶在二人身边环绕而飞,却最终会离开。 “不管你今后是什么身份,我都会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守护着你,许你一世安宁。”苏映之轻声许诺道。 东方潇然默默地闭眸,“映之,你真的不必这样。你如此相待,我实在还不起。” “傻瓜,这是我自愿的,你不必相还什么。”苏映之说着轻轻抚了抚她的脸颊。 东方潇然默默地低下了头。 “小姐,该回房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二人一同看向来人,居然是修宁。 东方潇然避嫌地退开,放下盖头,“映之,保重。” 苏映之静静地看着她,心里道,然儿,我若在你心上,三千情敌又何妨?但若我不在你的心上,即便没有情敌,我与你也是远隔千山。 苏映之目送着二人离开,看着修宁的背影,总觉得这个看起来清冷的男子似乎不是一般的武林人士。 修宁默默地跟在东方潇然身后一丈远的地方。 东方潇然用自己的声音问道,“阿宁是何时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修宁道,“第一次见面时就知道公子是女儿身。” 东方潇然突然回身正对他,带上一丝威严问道,“从你跟我至今,我都没问过你什么。此时此刻,我想知道,你到底为何要到我的身边来?或者这么问,你到底是谁的人?” 修宁镇定地对上她的眼睛,只淡淡道,“对不起,恕修宁不能相告。等时机到了,小姐自会知道。但是,修宁从不存有害小姐之心,过去不会有,现今不会有,将来也不会。” 东方潇然回身,“我知道,所以一开始我便安心将你留在身边了。”说着抬步往前走,“从今日起,你不用再掩饰你的武功了。我知道,你的武功与我不相上下。” “是。”修宁应承道。 西门月离离开南宫家后直接去一处秘密之地见了上官皓歌。 “我们失手了。”上官皓歌安坐在长塌上品着茶道。 “是苏映之下的手?”西门月离上前与他相对而坐。 “不,是我命人撤了所有的武士。苏映之的人虽不弱,但还不足以将我们的人解决。是我发现,他此次竟出动了‘杀破狼’。”上官皓歌眼眸收紧。 “他竟冒着被识破的危险派‘杀破狼’来护着这场婚礼。呵呵……看来,他对潇然……” “这一场,我们是败了。”上官皓歌道。 “你打算放弃么?”西门月离问道。 “放弃?除非本宫死。”上官皓歌坚定地说,眸中尽带犀利。 “看来苏映之也知道了他的身份。”西门月离说道。 “自然。不然苏映之也不会轻易放手。苏家的能力也实在是不容小觑。如果能得苏家相助,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苏家如今还是苏靖柏当家,苏靖柏此人深沉不凡,一直对六国忽近忽远,想将他说服想来也不是易事。” “本宫登基后,此事可成。”上官皓歌自信地说道。 “皓,你的意思是?” “苏靖柏有一个最疼爱的女儿,叫苏慕紫,她此时正在祥瑞国化名游玩。” “难道你想……” “他有东方家,我便要得到苏家!”上官皓歌狠狠说道。 西门月离将上官皓歌的神情收在眼底,静静地看向窗外。 寂寞染上了伤感的底色,夜色又怎忍耐着沉默。 晓然,你的错,我的过,暗了明月,秋风有点瑟,怎不惹人泪落。奈何桥上的一撇,挥不去的是谁的缘孽,而我纵使心有相思之弦,几经轮回的周折,故事在叹,而此时的你,又在轻挽谁的臂弯。 他明白,六国的战争,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第三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四章 洞房花烛夜 南宫辙回到新房时,东方潇然是一副正经地安坐在喜床上的姿态,完全不失大家闺秀的风范。舒悫鹉琻 代棋代画向其行礼道,“姑爷好。” 南宫辙即便在大堂招呼来宾,也没有酒醉,只是浅酌了几杯,身上并无半分酒气,他依旧一贯优雅含笑对代棋代画二人道,“怎么是你们二人?” 他的意思是,怎么是她们二人做了陪嫁丫鬟。 代画答道,“我家公子闭关修行武功,不知何时出关,想着小姐到了南宫家应该需要照拂的地方很多,便让我们二人过来伺候一段时日,随行小姐来的还有云华和修宁。” 南宫辙看着代画平静的解释,很满意地一笑,“那就劳烦你们了。” 代画代棋再行礼,娓娓退出了新房。 东方潇然听到二人的关门声,一下子开始紧张起来,感觉整颗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处。 盖头下的她,双手不禁交叉紧握。 她看着南宫辙一步一步向他走来,直到那双黑锦白云底的锦靴到了跟前。 南宫辙看着佳人静坐,嘴角轻扬,轻轻将手一抬,将盖头掀下,看到眼前之人不敢抬头看他,只是羞涩地低着头。 她居然也会害羞么。南宫辙心里一派欣喜。 南宫辙玉手轻抬她的下巴,再道,“娘子不抬起头看为夫,莫不是害羞么?” “你才害羞呢!”东方潇然立即反驳他道,但是开口便后悔了。完了,她怎么会一时忍不住,用了东方潇然惯用的语气。她现在应该是知书达理、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才是。 “此前与娘子见过几面,知道娘子淡雅恬静,竟不知娘子还有这样淘气可爱的一面,看来为夫以后会得到更多的惊喜。”南宫辙放下手,再道,“娘子,我们该喝交杯酒了。” 东方潇然跟着他走向桌子,接过南宫辙递过来的酒杯,看见南宫辙对她温柔一笑,她更是精神恍惚了一下,还是南宫辙主动与她交握双臂,二人用最古老的方式喝下了交杯酒。 喝完交杯酒的东方潇然更加紧张不已,因为接下来就是要行周公之礼。她在脑子里回想了上百种法子,也没有想出一个最合理的法子来婉拒这场周公之礼。 正当她失神之际,只听得头上的声音温柔响起,“为夫有一事,要和娘子商议。” 东方潇然装作大家闺秀的模样,“夫君请讲。” 南宫辙听得“夫君”二字,更是喜上眉梢,“为夫身体不适,近段时日恐不能与娘子完成周公之礼,还望娘子体谅。” 东方潇然听完之后实在是喜上眉梢,口上却还是装作大家闺秀道,“哪里,夫君身子要紧。” “但是为夫如今身为家主,在此洞房花烛之夜也不好去书房,为了娘子的声誉,只能委屈娘子与为夫同床共枕了。” 东方潇然一笑,他都开口说不碰她了,难道还怕一个区区的同床共枕而眠?而且,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同床共枕,实在没什么好怕的。 “一切夫君做主便是。”东方潇然浅笑以答。 “想来娘子将这沉重的凤冠戴了一日已是疲惫不堪,让为夫为娘子取下凤冠可好?” 东方潇然美美一想,她当然求之不得。 东方潇然静静地坐在梳妆台前,透过铜镜看着他慢慢地替她解下凤冠和金钗,心里突生一种很稀有的温馨之感。 南宫辙替她解下凤冠之后便转身去拿来一件雪色锦袍,“这是为娘子定制的睡袍,娘子试试可否合身。” 东方潇然低头一看身上的霞帔,也觉得不适合穿来睡觉,便拿着睡袍去屏风后换了。 出来的时候,南宫辙也已经换好了睡袍,而且顺理成章地睡在了喜床的外侧。 “为夫喜欢睡在外侧,不知娘子可习惯睡在内侧?”南宫辙倚着软枕含笑问道。 “我习惯的。”东方潇然淡笑以答。 幸好南宫家的钱够多,喜床也造得比一般人家的床要大,东方潇然看着足以睡下三人的大床很是满意。 如今她是南宫辙明媒正娶的妻子,与他同床共枕自然是理所应当,所以她爬上床的时候没有丝毫的紧张。 喜床布置得很软很舒服,比东方家自己所住的写意阁里布置的大床还要舒服。东方潇然睡得很满意,看来,嫁到南宫家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东方潇然不敢多说话,以免说多错多,再者她今天实在是费了不少体力,便踏踏实实地睡下了。 熟睡的她并不知道,身边这个俊美的男子,悠悠地睁开眼眸,优雅一笑,“阿然,阿然……你终于来了。” 东方潇然一觉醒来,便看见南宫辙一身睡袍正起身离开喜床,背对着她道“娘子醒了?” “夫君早。”东方潇然也撑起身子下了床。 南宫辙回过身来,柔柔一笑,“娘子这句‘夫君’似乎唤得很不顺口,不如换个称谓吧。” “夫君以为换做什么好呢?”东方潇然也觉得这句“夫君”的确叫得她起一身鸡皮疙瘩。 “阿辙,叫我阿辙。”南宫辙深深地说道。 阿辙,我……这三个字深深地陷入了东方潇然的心里。 东方潇然同意地点点头,“不过人前还是叫‘夫君’稳妥些吧。” 南宫辙满意一笑,“自然。”南宫辙越过东方潇然,拿出一把锋利地小刀,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喜床上早已铺好的白锦滴上了血迹。 东方潇然一看,脸上微微一红,道,“还是阿辙你想得周到。” 南宫辙听得她喊一声“阿辙”,全身都为之一振,却又静下心来从一个锦盒中取出一盒白色膏药,在刚刚的手指伤处抹了抹,那手指竟变得无丝毫伤痕。 东方潇然一时好奇便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抓起南宫辙的手来瞧着,“好神奇!这是什么伤药?” 南宫辙笑了笑,“这是踏雪膏。” “踏雪无痕,真是个好东西。可是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东方潇然问道。 “这是我闲来之时研制成的,名字自然是我随意取的,娘子没听过实属正常。” “哦?你还会研制膏药么?我怎么不知道?”东方潇然又问。 “娘子何时了解过为夫?莫非成亲之前娘子还特意了解过为夫么?” 东方潇然被这样一问才知差点露出马脚,“哪里,不过听下人闲谈过而已。” “哦,原来如此。那现下便让侍女来伺候我们梳洗,我们一起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南宫辙唤了一声,“进来。” 代棋和之泉便一起推门进来,稳稳妥妥地伺候二人梳洗。 之泉走到喜床便正要叠喜被,看见那一块白锦上的点点红梅,全身一怔…。复又冷静下来,将白锦收着,等会儿还要交给老夫人检验的,这是她的职责。 “小姐,昨夜睡得可好?”代棋低低含笑问道。 东方潇然偷偷暼她一眼,“很好啊,如此回答,可还满意?” 代棋偷笑,却扳回正脸,“小姐,穿这件衣裙怎么样?” 东方潇然抬头看了看,浅紫色的百褶裙,便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炷香后,在门外等着的南宫辙看见他的妻子从新房走出来。 东方潇然身着一袭浅紫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眉间刺着耀眼的兰花,斜插一支紫色流苏那双朦胧含烟的美眸仿佛能谱写一切,嘴唇不点自红,略施胭脂,长发随清风飘起来,伴随着垂坠的响声,仿佛落尘仙子,迷迷离离,让人怜爱不已。 南宫辙见之忍不住轻轻地扬起嘴角。 即便是美人的之泉见之也为之惊叹,平时见惯她男装的妖娆装扮,竟想不到她的女装会是更加美不可言,也难怪公子会对她…。 二人一同步入南宫辙双亲所居轩子的正堂时,里面已经坐满了南宫辙的兄弟姐妹。 除却南宫辙双亲外,还有大哥南宫玄,大嫂任幽兰,三弟南宫寒,四弟南宫辰,五妹南宫瑾瑜。 众人见到东方潇然时,脸上都是惊诧,没想到这东方家小姐居然会是如此天资绝色。 敬了茶之后,在南宫辙的指引下,她一一认识了他的兄弟姐妹。 东方潇然认真地端详了一下南宫辙的兄弟们,虽然都长得不错,但是和南宫辙比起来俨然不是一个等级,她又在心里腹诽了一番,难不成臭狐狸是变异的不成? 但是她有仔细地看了看自己的公公婆婆,虽也是风华之姿,但是和南宫辙却没有太多相似之处,她便心里更加确定了一个结论,臭狐狸一定是变异了。 虽是一面之缘,但是她对南宫辙兄弟姐妹的性子表面上也有了个大概的了解,大哥看起来深沉稳重,大嫂娴熟知礼,三弟文雅淡泊,四弟阳光英气,五妹娇气可爱。 “二嫂在哪里?我要见我的二嫂!”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东方潇然顺着声音向门外望去。 门口站着一位约莫十二三岁的姑娘,左手扶着门柱,脑袋一个劲儿地往里瞧,身后摇曳着两支贴着福字的金花红灯笼,显得喜气洋洋。长长的头发从中间分成两股,用淡黄的丝带缠扎了两个半月鬟,又交叉的辫盘成髻,最后把两缕长发分别摆在胸前。额前留着齐齐的刘海。一身蕊黄色的七分袖高领裙袄。领、袖、襟、摆处镶着丁香色的雪缎滚花边。同色的窄袖缎衣露出的袖口上也绣着颜色艳丽的彩绣。高高的翻领下别着一枚水晶银华胸针,斜襟上一大排的明紫色绒花扣,形成一团花簇。圆圆的小脸略带婴儿肥,雪白粉嫩,绽放如花的笑颜,可爱俏丽至极。 “这是我的六妹,南宫晴。”南宫辙在耳边轻轻地提醒她道。 南宫晴连蹦带跳地跑进来,呆呆地看着东方潇然,一脸的惊奇,二话不说上前抓住她的手腕,“二嫂好美啊!晴儿好喜欢二嫂!”说着便直接往东方潇然身上靠去。 东方潇然一时间招架不住如此热情的小姑娘,急急地向南宫辙投去求救的目光,没想到南宫辙却是一脸笑意,明显是看好戏的模样,气得东方潇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晴儿,过来。你这样会吓到你的二嫂的。”南宫辙的母亲、望月长公主含笑道。 南宫晴这才从东方潇然的身上移开,却还是挽着她的手腕,看向自己的双亲道,“二嫂才不会呢。是不是啊,二嫂?” 东方潇然当然没有被吓到,只是有些招架不住而已,对着南宫晴甜甜一笑,“自然,六妹很可爱。” “那以后我可不可以经常去找二嫂玩?”南宫晴眼睛里充满了期待。 东方潇然对这个小妹妹很有好感,想着在这偌大的家族里有这么一个纯真的小姑娘陪伴应该会增添不少乐趣,“当然可以。” “你二嫂是我们南宫家的主母,平日里会很忙,哪有时间照顾你?晴儿乖,不要给你二嫂添麻烦。”望月长公主继续道。 “娘,没事的,六妹这样可爱,我很愿意陪她。至于南宫家的大小事务,我也会好好照料,您可以放心。”东方潇然回答道。 南宫家的大小事务,有代画代棋在,她一点也不用亲力亲为嘛。她们二人的能力,东方潇然更是深信不已,那便没什么可担忧的了。 “忆儿,那就给你添麻烦了。对了,明日三朝回门的事宜,我已经让方嬷嬷准备妥当了,明日你和辙儿收拾一下便可回东方家了。” 望月长公主说罢,便见她身边的贴身嬷嬷微微向东方潇然福了福身。 东方潇然也微微点头致意,“有劳方嬷嬷了。” “夫人折煞奴婢了。”方嬷嬷规矩地回答。 在这南宫家里,南宫玄虽已有妻室,他的夫人却只能称为大夫人,以后南宫寒和南宫辰的夫人也只能称之为三夫人、四夫人。而只有南宫辙的夫人才能称之为夫人,因为她是南宫家的主母。 ------题外话------ 各位亲们,我感觉很羞愧…。但是我绝对不会弃坑的!请继续支持阿糯吧! 第三十五章 宿疾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五章 宿疾 敬完茶之后,南宫晴死皮赖脸地跟着东方潇然和南宫辙回二人所住的轩子,惜缘阁。舒悫鹉琻 南宫辙和东方潇然说了声去书房办公,二人便分别去了花园和书房。 东方潇然让代棋端上糕点和香茗,她和南宫晴便坐在露天的花栏下赏花喝茶。 “二嫂,你这里的糕点真好吃!比庄里的厨子做得好吃多了!”南宫晴一边吃一边赞叹道。 东方潇然此时在她面前也不想摆上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便如少女般也与南宫晴一般抓起糕点吃起来,“那是必须的,代棋的手艺可是好得很。你要是爱吃,便时常过来我这儿好了。” 南宫晴很满意地点点头,“那自然是最好的了。二嫂,你看,我二哥的园子是不是很美啊?” 东方潇然这才注意到南宫晴所说,仔细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目光所及之处的确很令她惊讶,百花有序环绕,便是青石板道旁的小草都是珍贵的草药,几乎每一步都是一片不同的风景,可见园子的布置之人是如何的心细灵巧。 “嗯,是很不错。这园子是谁设计的?”东方潇然盘算着,哪天请这位巧手匠工去给醉枫设计园子正好。 “这一花一草、一台一阁可都是二哥亲自设计的呢。尤其那湖中的五色莲,别处可是没有的呢!”南宫晴自豪地说着。 东方潇然闻声看向身后的湖面,一望无际的莲叶在清风中忽高忽低,夹杂在莲叶中那五色莲开得灿烂无比。 他为什么会种了一湖的五色莲?她即使不懂医理,却也知道五色莲是难得的药中之宝。南宫辙很少会做无功之事,那么他种五色莲一定是另有目的。此时,她大可以南宫主母的身份去把之泉换来,解除她心中的疑惑。但是,之泉会告诉她么?自今早相见,她便已经觉得之泉看她的目光很不一般。 看来她对南宫辙真的是不甚了解,他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地方呢。 东方潇然看向代棋,含笑轻声道,“代棋,你去准备几盘糕点让晴儿带回去吧。明日,我们回门不在南宫家,晴儿恐怕要馋死了。” 代棋刚想应答退下去准备糕点,便见南宫晴不满地喊道,“不用准备啦,明日我陪二哥二嫂回门就好啦!” 代棋微微凝眉,为难地看向东方潇然,“小姐,这似乎有所不妥吧。” 东方潇然看着一脸期盼的南宫晴,无奈地含笑道,“没事,晴儿想去便一起去吧。只是东方家可没有南宫家般舒适,晴儿可要做好心理准备啊。” “那有什么,只要能和二嫂一起,去哪里晴儿都没问题的!”南宫晴信誓旦旦地说。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晴一脸的天真,羡慕地一笑。 黄昏晚膳之时,代棋已经在惜缘阁备好的亲手所做的精致晚膳,按照专门照顾南宫辙的厨娘的提点,标准要求的四个热菜,两个凉菜,两份糕点,两盘时令鲜果,两个主食,两个热汤,还有一壶高级香茗。 东方潇然看着那满满的一桌子菜,心里虽鄙视南宫辙的奢侈挑剔,嘴上却已垂涎欲滴。 她看了看大门处,还是没有见到那抹熟悉的雪影,“代画,你派人去请臭狐狸了没有?他怎么还没来?我快饿死了。”眼下没有其他的侍女,她便肆无忌惮地恢复自己的本性。 “半个时辰前就派人去通知了,但现下也没见姑爷的身影。小姐,会不会出什么事了?”代画微微凝眉回答道。 东方潇然闻言心里也生起一丝担忧,从饭桌上站起来,“代棋,你将菜重新热了送去书房。代画,我们去书房看看。” 东方潇然和代画来到南宫辙的书房时,看见书房紧闭,门口站着两个深情肃穆、武功深不可测的侍卫。 东方潇然正向抬步向前,两名侍卫同时伸出手来挡住她的去路,“请夫人留步。” 东方潇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表情一冷,“你们既知道我的身份,还敢拦我的路么?” “夫人赎罪,之泉姑娘闭门之前吩咐过,不得任何人闯入。” 东方潇然闻言,心里一怔,居然会突生出一种抓奸的感觉,正想继续怒叱侍卫,不想立马传来开门声,只见之雅之瑶在门内迎她,对着她瑶瑶一拜。 东方潇然看着之雅之瑶面上凝重的表情,心里微微一颤,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她走进书房,看到内室软榻上正躺着一名绝色男子,那人不正是南宫辙么。 之泉正侧坐在床边替床上的男子擦拭额头,看见东方潇然走过来,便起来微微向她福了福身,“见过夫人。” 东方潇然点了点头,便看向床上那人。 只见那人脸色苍白,正微微紧锁眉头,双眸紧闭。 东方潇然全身一怔,他病了么?他居然也会生病么?相交十年,她还从未见过他这般羸弱的模样。此时,她的心里竟隐隐生痛。 她越过之泉,走过床边坐下,伸手向南宫辙的额头触去,没有发热,而是渗人的冰冷,她没有过多的思考,抬头便问,“到底怎么回事?夫君怎么病了?” “回夫人,是公子的宿疾,安睡几个时辰便好了。”之泉表情淡然地回应,她自然会告诉东方潇然全部实情。 “宿疾?”东方潇然反问,她怎么不知道南宫辙还有个什么宿疾? “娘子来了么。”南宫辙轻轻地睁开双眸,声音也极轻,但是语气中尽含温柔。 东方潇然闻言便转首看向南宫辙,关切道,“阿辙,你还好么?” 之泉之雅之瑶三人和代画闻得“阿辙”二字便均为一怔,二人是何时相处得如此亲密了?不过一日时间,竟还有如此亲密的称呼了? 南宫辙忍着胸口的悸痛,依旧浅笑道,“我很好。你怎么过来了?用晚膳了么?” 东方潇然摇摇头,“没有。本来等着你一起用来着,见你迟迟未到,便想着过来看看。没想到……你饿了么?” 南宫辙眉目带笑,“饿了,我们一起用膳吧。”说着正要自己撑起身子来,之泉见状立马过来帮忙,没想到被东方潇然抢过道,“我来就好。” 之泉的手一僵,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地推到一边。一旁的代画见到自家主子和之泉的表情和举动,不自觉地扬起嘴角。 “代画,你取个案几来,我们就在这长塌上用膳。代棋过来了么?”东方潇然看向她们。 “来了来了,小姐。”代棋快步走进来。 不过一会儿,代棋便将所有的菜用小蝶子一一铺盘在案几上,摆弄好一切之后便静静地退在一旁。 “你还没有尝过代棋的手艺吧,虽加热过,味道应该是差不了多少。”东方潇然说着便将一粒虾仁夹到南宫辙面前的碟子前。 南宫辙缓缓地抬起手来,正想拿起玉著,一旁的之泉立马开口道,“公子,让之泉来吧。” 这话一出,东方潇然和代棋代画均是一愣。 “不必。你们都下去吧,我和夫人二人独自用膳。”南宫辙淡淡地开口。 房内只剩下二人时,南宫辙正要拿起玉著,东方潇然便先开口道,“你别动,我来喂你。”说着便一手拿着玉著,一手拿着瓷勺,将勺中的菜送到南宫辙的嘴边。 这顿晚膳吃的很慢很慢,但是二人却吃得很满足,二人期间话不多,但是温馨之感溢满了整个房间。 用了晚膳,代棋代画将东西收拾完毕之后,再端来一壶顶级香茗给二人。 “这顶级碧螺春只能我独自一人享受了,你有病在身,还是忍忍吧。”东方潇然一边品茗一边对着靠坐在长塌上的南宫辙道。 南宫辙却没有丝毫的不悦,“我本就不太喜碧螺春,你慢慢品着便好。时辰不早了,你还是回房沐浴休息吧。” 东方潇然本想离开,看了看南宫辙所卧的长塌,还是开口道,“你能行走么?我看这长榻的榻面有些硬,你还是回房睡吧。” 南宫辙还未开口,之泉便开口道,“我找些软褥来铺上便好,公子切不可妄动。” 东方潇然一听,正想同意之泉所说,不想南宫辙便抢先开口道,“娘子若是抚着我回去,应是无碍的。” 东方潇然本想开口让他留下,不想南宫辙已经要起身,她只好将他扶了下榻。 幸而书房离得主卧室不远,不过半柱香时间。 东方潇然亲自将南宫辙安置好,便见侍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在浴室之内。 “你身子不适,今夜还是不要沐浴了吧。”东方潇然看着身子依旧虚弱的南宫辙道。 南宫辙闻言本性地皱起眉,“不行,我会睡不着。” 东方潇然闻言自然一笑,“哈哈哈……你的洁癖还真是要命得很。” 南宫辙闻言诡异一问,“娘子是如何得知为夫有洁癖的?” 东方潇然一愣,“额……我是听闻下人说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身子如今真是可以沐浴么?” 南宫辙妖娆一笑,“有人伺候便可。”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辙那诡异一笑,便立即发憷道,“你……你不会让我伺候你沐浴吧?” 南宫辙看到她惊慌失措的模样,甚是满意,“我们夫妻二人一体,娘子还会害羞么?” “额……我有些事要办,你……你找之泉来帮你吧。”东方潇然有点落荒而逃的模样,没想到南宫辙见到她的模样十分开心,道,“让子默来伺候我沐浴吧。” “好好好,我去侧厢房的浴室沐浴。”东方潇然说完立马真正地落荒而逃了。 等东方潇然沐了浴回来,南宫辙便已经换了睡袍躺在床榻上了。 东方潇然走进床边一看,看到南宫辙脸色更加不好了,不禁忍不住带上责备的语气道,“不让你沐浴就是不听,看你现在的模样就像是去了半条命似的,以后那要命的洁癖还是改改吧。” 她本以为南宫辙会反驳她,没想到看到南宫辙依旧紧闭着双眼不说话。她一惊,立马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和额头的温度,气息有点微弱,而且额头相较之前更加的冰冷,正想喊人,未想伸回的手被抓住,“我没事,你到架子上的那个锦盒里取一颗药丸给我服下。” 东方潇然说罢就快步走向木架,打开锦盒便看见十几颗透明如玉的药丸,而且药丸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莲香,很是珍贵的模样。她没有多想,立即取出一颗给南宫辙喂下。 服下药的南宫辙脸色立即好了许多,东方潇然才渐渐安下心来。但是心里的疑惑更加深,南宫辙怎会得了这样的怪病?而且好像这个怪病对于他身边的之泉她们已经见怪不怪。 第三十六章 三朝回门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六章 三朝回门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趴在南宫辙身上睡了一个晚上。舒悫鹉琻 自己一个习武之人,居然毫无警觉地睡着了?她只记得昨晚南宫辙的身体忽冷忽热,她只得时刻观察着他的情况,所以没有爬回内侧睡觉,没想到就累得趴在南宫辙身上睡着了。 南宫辙睁开眼睛看到一脸深思的东方潇然,含笑问道,“娘子昨夜睡得可好?” 东方潇然回过神来,“哪里会好?我照顾了你一个晚上呢。” 南宫辙发现她没有丝毫地掩饰,完全是自己的本性显露,便开起她的玩笑道,“哦?那昨夜趴在我身上呼呼大睡的人是谁?” 东方潇然被这么一说,脸“噌”地一下热了起来,“我才没有呢。”她立即远离床榻。 “小姐,起身了吗?”代棋在门外问道。 东方潇然应答,代棋和之泉便一起入内伺候。 “你身子不好,今天我一个人回东方家就好。”东方潇然对南宫辙道。 “三朝回门,哪有新娘子独自一人的道理。我身体没事了,今日自然是要和你一起回去的。”南宫辙含笑道。 东方潇然自然而然地走到他身边,伸手触了触他的额头,居然是正常的体温,昨夜明明忽冷忽热,今天居然和个正常人没两样了,这个病让她更加疑惑了。 用过早膳,二人便一同出门,没想到在门口便看见了蓄势待发的南宫晴。 她一把过来便上来挽住东方潇然的手腕,“二嫂,我要和你同坐一辆马车!” “好啊,我让代棋早就备好了糕点,刚好便宜你这只小馋猫了。” “嗯嗯,二嫂真好。二哥,你不会吃晴儿的醋吧?”南宫晴伸头问道。 南宫辙笑着将折扇一展,“不让你去的话恐怕整个南宫家都不得安宁了。但是去之前我们需得约法三章,你到了东方家可不能随意说话,也不准随意乱跑。你可能做到?” “做得到做得到,只要能与二嫂一起回娘家,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南宫晴信誓旦旦道。 南宫辙无奈一笑,抬步率先上了那豪华八人大马车。 东方潇然想代画使了个眼色,让代画扶着南宫晴先上了马车。看着南宫晴上了马车后,自己才徐步走进马车,正想让马车里的代画接她一把,没想到的是伸出手的人居然是南宫辙。 看着向自己伸来的那双修长的玉手,她突然有些羞涩,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娘子,忍心让我如此躬身等你么?”南宫辙浅浅一笑。 东方潇然一想到他的身子状况,便只得乖乖地把手放入他的手心,自己一提力便跃上了马车。 南宫辙的马车真真是豪华得令皇家马车都比之不及,马车里面铺着软毛毯,还座上还铺着软席,每个座儿只见还放着一个精致娇小的案几。席的中间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桌子,以供饮食。 东方潇然方坐下,便见南宫晴嘟着嘴道,“二哥真是偏心,只接着二嫂,都不接着晴儿。” 东方潇然闻言,又觉得脸上热了几分。 只见南宫辙折扇展开,摇着折扇含笑道,“二哥接自己的妻子有何不可?晴儿等过了几年,自会有人来接着你。” 只见南宫晴眨了眨那双灵巧的大眼睛道,“晴儿才不要别的男子来接呢,他们都不如二哥长得好看。” 东方潇然闻言一笑,“哦,是么。难道在晴儿眼中,你二哥便是最好看的人了么?” 南宫晴一脸理所当然地回答,“当然咯!这个世上还有谁比我二哥长得好看呢!要不是有了二嫂,晴儿以后可是打算嫁给二哥的呢!” 东方潇然闻言忍不住真的放怀一笑,手腕自然而然地撑在案几上,侧着头道,“晴儿的眼光着实不怎么样,你二哥哪里当得这天下第一美男子之称?” 南宫晴来不及回答,便见南宫晴抢先回答道,“哦?难不成娘子还见过比为夫更好看的人?” 东方潇然被这么一问,果真还细细地回想起来,自然地回答道,“嗯……至今还没有。但是如今没有见过,谁知道以后会不会见到呢。先不说那堂堂的天下第一公子百里若卿,便是那传说中的断冥宫宫主,据说有妖精化人之称呢。阿辙,你也不用自卑,便是你是个丑八怪,也总算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妻子不是么。” 南宫辙一笑,“娘子自夸的功夫的确令为夫甘拜下风,不过娘子所言不错,便是我其貌不扬,你也嫁给我了不是么。” 看着南宫辙那温柔似水的目光,东方潇然一时间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转移话题道,“代棋,将糕点茶水备上,晴儿应该嘴馋了。” 南宫晴闻得此言便开始将注意力放到摆食的代棋身上,一瞬也不曾离开。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晴那纯洁天真的模样,看着看着不禁扬起嘴角。但是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南宫辙投来的那深深的目光。 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到了东方家门口。 南宫晴第一次来东方家自然是新奇不已,马车刚挺稳便急急地跳下车去。 南宫辙一如既往地先下了马车,站在马车下伸手接住东方潇然。这一幕刚好落在了站在门口等候的东方家众人。对于南宫辙的举动,众人甚是满意。 南宫辙与东方潇然并肩走向众人,南宫晴则在一旁挽住了东方潇然的手腕。 南宫辙躬身行礼,率先开口道,“长卿见过岳父岳母以及各位长辈。” 众人都很满意地点点头,东方天羽悠悠开口道,“嗯……的确适合做我的女婿。” 一旁的东方潇然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爹,你能有点前家主的模样么。 东方夫人已经忍不住上前熟络地抓住南宫辙的手,“真真是个好小伙儿,我家闺女眼光是真真的好啊。” 一旁的东方潇然脸眼角都抽抽了,娘,你怎么也学爹那副丢死人的模样,有点东方夫人的高贵模样好么。 此时南宫晴完全不是大家闺秀地福了福身道,“晴儿见过各位伯父。” 东方夫人一看,眉目带笑道,“这是南宫家的六小姐吧,长得实在是伶俐可爱得很。” 南宫晴难得被夸,自然喜上眉梢,只得羞涩地低了低头。 “二弟,弟妹,你们是不是先让他们进了屋再说?”东方潇然的大伯开口道。再让这对奇葩夫妻如此下去,东方家的脸恐怕就要丢尽了。 “还是大伯的话实在些。”东方潇然忍不住夸道,“对了,大伯,怎么不见醉枫?” 东方潇然大伯闻言,脸上一僵,“他身子不适,还在园子里休息,晚膳之时会出来。” 东方潇然闻言也有点失望,“没事,等会儿我去看他。”说着,看了南宫辙一眼。没想到南宫辙明理地挽着她的手道,“我与你同去见堂兄。” 东方潇然闻言欣慰一笑,心里却是想着,臭狐狸果然在外面把什么礼节都做得足足的,怪不得是总老少妇女的杀手,真真是不知道蒙蔽了多少女子的纯洁之心。 二人在正堂上与各位长辈叙了一番话之后,让特意让性子活跃的代画来陪着南宫晴,而东方潇然和南宫辙便上了庄内的行动马车向东方醉枫所住的轩子而去。 到了轩子便有侍女来直接将二人迎了进去。 没想到东方醉枫的卧室却不是只有他一人。只见东方醉枫静静地睡在长塌上,而代琴也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案几上的账本。 东方潇然也有些惊讶,直接便开口道,“代琴,你怎么在这儿?” 代琴闻言起身,依旧一脸的淡然,“见过小姐姑爷。小姐,这些时日,我尊我家公子吩咐来向醉枫公子讲些管账之道。” “但是代琴姑娘这段时日不仅来传授管账之道,还亲力亲为地照顾我家公子呢,而且都是住在我家公子卧室旁边的侧室里。这些时日可是便宜了汀白了。”东方醉枫的贴身小厮不怀好意道。 东方潇然满意地点点头,心里暗喜,一直以为代琴这丫头对男女之情淡薄,没想到居然看上我家醉枫了啊,真是有眼光!当这东方主母,代琴一定游刃有余啊,我也省却了找嫂子的麻烦,真是太好了。 代琴对于汀白之言好像似充耳不闻一般,脸是没有丝毫的害羞之色,只淡淡走到东方潇然身边道,“小姐,代琴有话对您说。” 东方潇然点点头,又看了南宫辙一眼,示意她和代琴先出去一会儿。 待二人走出东方醉枫卧室不远,代琴便一脸严肃对东方潇然道,“小姐,醉枫公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了,近段时间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 东方潇然心里一凉,眉头紧皱,“这些时日在南宫家,实在是很难出门。不过为了醉枫多难我都要一试的。你且放心吧,此事我自有分寸。倒是代琴你,照顾醉枫,麻烦你了。” 代琴看到自家主子的神情,此刻才微微地感觉都不适应,“小……小姐,这是代琴该做的。” 东方潇然即使得知东方醉枫的情况后心情不佳,但是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谢谢你。” 东方潇然并不打算插手二人的感情,男女之事,有时候顺其自然,得来的效果更好。 等到二人回到卧室时,刚好东方醉枫醒来了,此时两位美男子正坐在梨花木椅上闲聊。 东方潇然一时忍不住便快步过去,“醉枫,你终于醒了么!” 东方醉枫宠爱般地一笑,“都嫁人了还这般不定性,可是让长卿头疼了。” 两名美男相视一笑,南宫辙并不答话。 东方潇然忍不住说道,“是了,我哪里比得了代琴定性呢。若是要我日日陪着醉枫你,我可是要闷坏了。” 趁着代琴去了小厨房准备东方醉枫的药膳,东方潇然才会如此放肆地调侃。 东方醉枫闻言无奈一笑,只摇摇头,“你啊……幸好是交给了长卿,换做是别人可真是要被你气得不轻了。” 东方潇然闻言脸上一红,起身一跺脚,气得跑了出去。跑到门口时,回身一笑,“醉枫晚宴可一定要出来!” 南宫辙看到东方潇然跑了出去,也起身告辞,“那长卿就在晚宴上恭候堂兄了。” 东方醉枫闻言点点头,看到南宫辙就要出来卧室之时,真诚一句,“然儿,就交给你了。” 南宫辙轻轻应答,“长卿定不负所托。”一顿晚宴其乐融融地吃完后,他们三人便坐上了回南宫家的马车。 而南宫晴明显一脸的意犹未尽的模样,一路上便嚷嚷着下次还要和东方潇然一起回东方家来玩,尤其还要代画陪她玩。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晴一脸的欢愉,便知道她与代画实在是志趣相投。 南宫辙看着东方潇然突然问道,“娘子,为夫有一事想请教。” 东方潇然看着他问道,“阿辙有什么想问的?” “这东方家的庄子里不用软轿而用马车的主意是谁想的?” 东方潇然一愣,微微思绪过后才答道,“是哥哥的主意。”嗯……自然是她自己的主意了。 南宫辙微微一笑,“他这这样做是基于怎样的考量呢?” 东方潇然浅浅一笑,“自然是节省开支。其实道理很显然,软轿的成本虽然比马车的少,但是却要多两倍甚至四倍的劳力,所以总的来说还是马车比较划算,而且马车更加节省了车夫的体力,岂不是一举两得么。” 南宫辙闻言点点头,“此言甚是有道理。看来回去之后,可以吩咐家里也照此法行之。” 南宫晴拍手叫好,“太好啦,坐马车可比坐轿子好玩多了,而且以后去找二嫂时间更快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髻道,“晴儿也不小了,娘恐怕希望你平日里还是多看些书和多学些才艺,别整日只顾着玩。要是以后皇都人人传说南宫家的六小姐无德无才,那我可就成了罪魁祸首了。到时候娘岂不是要扒了我的皮了么。” 南宫晴呵呵笑道,“有二哥护着二嫂,娘怎么敢扒了二嫂的皮呢。” 东方潇然闻言脸一红,抓起南宫晴的粉颊捏了捏,也不敢看向南宫晴一眼。 ------题外话------ 亲们,我感到很抱歉,是我把章节发错了,忘各位亲们将就着看一下,保障下次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第三十七章 生辰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七章 生辰 东方潇然换回自己的女儿身在南宫家活得比在东方家更加舒心,不用担心被人拆穿身份的感觉真是好。舒悫鹉琻 今日清晨南宫晴被望月公主敕令在房里学古筝,所以东方潇然一个人悠然地斜躺在花园的凉亭里赏花喝茶。 此时她身边只有代棋代画二人,便突然想起一个困住心里许久的问题,“代画,我让你去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小姐,我将与五色莲有关的全部药方都查过了,没有找到和姑爷符合的。” 代画做事一向细心,竟然她都说找不到,那就说明南宫辙的病不是一般医书所记载的,此时东方潇然心里更加不安。 “唉……我也不好直接问他,问其他人好像也不妥。看来,只能等到他自己告诉我了。” 代棋靠近一笑,“看来小姐很担心姑爷的身子啊。” “我……我现在起码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关心一下又何妨?再说,我还是他的结义四弟,关心他一下更是名正言顺了。” 代棋看着代画不怀好意一笑,“你看我们家小姐果然什么事都能说出一大推无懈可击的道理来啊。” 代画同意地点点头。 东方潇然看着二人取笑她的模样正想发作,不想正好看到南宫辙带着之泉向她们这边走来,便立即直起身子坐好。 南宫辙走进亭子,便看到他身后的之泉将手中的小笼子放上石桌,从里面取出一个白绒绒的的东西递给南宫辙。 南宫辙便抱着那只白绒绒的东西走到东方潇然身旁和她同坐一张长榻,温柔地看着她道,“娘子,生辰快乐。” 东方潇然一愣,她居然忘记了今日是自己的生辰!所以她的当下反应便是看向代棋代画,果然看见二人心虚地看着她。 她们居然被南宫辙收买了,都不准时提醒自己。 东方潇然接过南宫辙手中那白绒绒的东西,居然是一只小雪狐。 “居然是一只雪狐,阿辙从何处寻来的?”东方潇然将雪狐抱在怀中,轻轻地抚着它那光滑的皮毛。 “千雪山山顶上,是一只有灵性的雪狐。” 东方潇然一怔,“千雪山山顶?那不是百里若卿的地盘么?你怎么能弄得到这只雪狐?” 南宫辙眉目不变地笑着,“不过是借道寻一只雪狐,百里若卿不是心胸狭隘之人。” 东方潇然低头看着怀中可爱的雪狐,低低道,“谁知道他是不是心胸狭隘呢,五年前‘杀破狼’那场仗可是把飞凤国的十万兵马全灭了。” 南宫辙眉头微微一皱,但那也仅是一瞬间,依旧平常道,“五年前那场仗的十万兵马不仅仅是飞凤国的。” 东方潇然好奇地抬起头,“哦?阿辙好像知道什么秘密。” “此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南宫辙并不打算告诉她目前的局势。 东方潇然也不想深究,“这雪狐可有名字了?” “陌年。”南宫辙深深地看着她。 东方潇然一愣,随即只是莞尔一笑。 陌年……莫念。 “阿辙取这个名字有何深意?”东方潇然看着他,含笑着直直地问。 “明日我要离家,半个月才回。”南宫辙道。 东方潇然心下了然,“原来如此。” 所以,才要她莫念么。 但是,她真的会想念么。 南宫辙起身,站在她面前,向她伸出手,“走,去看看我给你准备寿宴。” 东方潇然闻言,将雪狐递给代画,再将手递给南宫辙,和他一起离开了亭子。 代画与之泉并肩跟上二人。等二人来到饭厅时,看到饭桌上已经坐满了人,都是南宫辙的家人。 南宫辙携着东方潇然落座,南宫晴便一脸喜悦地蹭到东方潇然面前道,“二嫂生辰快乐!二哥真的好坏呀,今早才通知大家今日是二嫂的生辰,害我都没有时间给二嫂准备一份大礼!不过,听说二哥今夜还准备了后续节目,今夜我要为二嫂弹一首新学的曲子!” 东方潇然含笑道,“是吗?其实晴儿的曲子对我来说已经是一份大礼了。想来让堂堂南宫家六小姐心甘情愿地谈一首曲子实属罕见了吧。” 众人听到东方潇然都忍不住发笑,好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众人正笑着,便听见外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三哥,我来啦!” 说着便看见北堂玉轩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羽涅。 北堂玉轩拜躬身拜见过南宫家的各位长辈之后,才知礼地坐在了南宫辙为他预留的位置,也就是东方潇然的右侧。 北堂玉轩一坐下就失去了堂堂世家少主的脸面,使劲儿地盯着东方潇然仔细看着,“三嫂果然长得和我四哥很像啊,怪不得我会误人为四哥是女子。” 东方潇然微微低着头,嘴角有点抽抽,心里道,五弟,我不是像,我就是。 “北堂少主说话的确是很风趣啊。”东方潇然装作和他不是很熟络的样子。 “三嫂客气了,直接与三哥一样叫我五弟便好。” 东方潇然点点头,“五弟。” “咦,这口气倒也是和我四哥的很像,只不过声音不大像。三嫂的声音更好听些。” 东方潇然不再答她,只是含笑着看向南宫辙,微微瞪着他,心里早就咆哮了:臭狐狸,你叫这个麻烦精来干嘛?踢我场子么! 南宫辙看着她那有些无措的模样,笑得更加阳光明媚。 北堂玉轩把目光再放到餐桌上,很是好奇,看到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三哥,是不是该上菜了啊?”他很是期待南宫辙准备的丰富菜色。 只见南宫辙看了之泉一眼,便看见之泉拍了拍手。 侍女们鱼贯而入,在每个人面前都端上了一盘热腾腾的面,唯独东方潇然面前没有,而是将她的瓷碗放到了餐桌中间。 众人很好奇地看着南宫辙,北堂玉轩已经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三哥,真是什么名堂啊?” 南宫辙含笑看着众人道,“请大家现在从自己的碗中的面里挑出一根认为最长的放到中间的碗中。” 众人闻言,便开始动手。 又听得南宫辙继续说道,“这是我寻得的一个贺寿法子,说是如此寿星公便可以得到众人最真诚的祝福。” 众人闻言抬头,看看南宫辙,又看看东方潇然,很是羡慕,同时又很是高兴。 南宫晴单纯地笑道,“二哥对二嫂真好!” 北堂玉轩看看可爱的南宫晴道,“小晴儿所言有理。三哥对三嫂的确是太好了。看到三哥这样温柔的丈夫模样,还真是稀奇得很。若是被我四哥看到这模样,恐怕要大跌眼镜不可。” 东方潇然闻言这才忍不住脸红了又红,谁会知道她就是东方潇然呢。而且对于南宫辙这样周到体贴之举,她真的是好生感动,没想到南宫辙对自己的妻子这般上心。 第三十八章 后续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八章 后续 寿面吃完之后,北堂玉轩不肯离开南宫家,还指着今晚南宫辙准备的后续节目。舒悫鹉琻而且,东方潇然明显感觉到北堂玉轩是盯上她了,对她十分好奇,死皮赖脸地跟在她身后去到惜缘阁的花园。 南宫晴也紧抓着东方潇然的手臂不放,但是这个小妮子对于北堂玉轩的“第三者”存在居然没有排斥。 刚刚晚宴结束的时候,将离突然神出鬼没地冒出来,然后就和南宫辙去了书房。东方潇然明显看到将离看到她时的眼神很是怪异。 东方潇然带着两个麻烦鬼在凉亭里品茶,但是北堂玉轩死活要粘着东方潇然陪他下棋。 “三嫂,你的棋路与四哥倒是有些相似啊。”北堂玉轩手执棋子,还在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与哥哥本就出自一个棋艺师傅,路数自然是相差不多的。”东方潇然的借口真的是完美无缺。 “嗯,那也是。咦,三嫂怀中的雪狐还真是稀有啊!”北堂玉轩将注意力放在东方潇然怀中那只一直对他虎视眈眈的雪狐。 “听你三哥说是千雪山山顶上寻得的,有灵性的雪狐。”东方潇然低低一笑,不露声色。 “哇,三哥对三嫂真真是疼爱有加啊!怪不得这些年来三哥一直洁身自好呢,就算是天下第一美人扬半雪也没能入得了我三哥的眼。看来我三哥对三嫂早就是情深不已了。”北堂玉轩赞叹道。 东方潇然的心却是一愣,难道真如五弟所说,臭狐狸真的对忆儿早就情根深种了?不过以前见过几面罢了,居然有这般深的情意?难道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么。 “那当然了,我三哥对三嫂可好了!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三哥对谁那么好呢,就算是爹娘也没有这样好。”南宫晴附和着北堂玉轩。 东方潇然轻轻地摸了摸南宫晴的脑袋,“以后晴儿的夫君也会对晴儿很好很好的。” 南宫晴闻言喜悦一笑,这个年纪毕竟不知男女之情为何物,凭着纯真的心境,倒也不需要害羞。 三人一起说着有的没的,不过一会儿便到了黄昏时分,代棋也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三人去到饭厅时,南宫辙已经落座。 晚膳只有他们四人共用,并没有再惊动南宫家的其他人。 北堂玉轩边吃边道,“代棋的手艺真是可以比得上我们家醉青楼的厨子了!” 代棋微微福身,“北堂公子过奖了。” “嗯……四哥居然舍得让代棋和代画过来伺候三嫂,看来四哥真的很疼三嫂啊。我已经好久没见着我家四哥了,真有点想她了呢。” 东方潇然闻言手中的玉箸一怔,便又恢复正常道,“哥哥闭关习武,也不知何时出关。不过她闭关前交代过,不见任何人的。五弟若是想念哥哥,可写了书信让尚在府里伺候的代书代琴转交。” “写书信?那倒也不用。到时候等四哥出关了,让四哥请我吃几顿饭就是了。” 东方潇然闻言不答,只笑了笑。 南宫辙此时已经停下筷子,品起茶来。 东方潇然正想开口劝他多吃一些,北堂玉轩便率先开口道,“三哥,你的食量也太小了!我还没一半饱你就不吃了么。” 之泉抢先答道,“公子食量一向不大,北堂公子就不要勉强我家公子了。” “嗯,之泉就会护着四哥。”北堂玉轩不假思索地说道,说完之后又觉得这句话此时说得有些不合时宜,便有些怯怯地看着东方潇然,又后悔不已地说,“那个……三嫂,我不是那个意思。之泉和我三哥绝对是清白的,三哥对你绝对是从一而终的!” 羽涅在身后很明显无奈地叹了叹气。 东方潇然脸上面带笑容地看着南宫辙,“我自然是相信夫君的。” “夫君”二字说得咬牙切齿。只有东方潇然心里最清楚,我相信,我相信才怪! 东方潇然开始埋头猛吃,再也不看南宫辙一眼。 而南宫辙自然还是意味深长地看着东方潇然。 晚宴之后,大家一起走到花园中去等待南宫辙早就安排好的后续节目。 南宫辙也命人去请了南宫家的其他人,大家在案几前就坐,案几上已经摆好了茶点。 只见南宫辙对身边的之泉念了几句,便看见之泉拍了拍手,一时间,大家的周围突然亮起了无数盏旋转的花灯。 惊诧之际又看见种满五色莲的湖中飘来一群水上花灯,像是听到了召唤一般向他们缓缓地飘来。 东方潇然此时才缓缓地扬起嘴角,刚刚心中的阴霾渐渐散去。 此时,一旁的南宫辙微微凑近她,在她耳边低语,“如何,娘子还满意么。” 东方潇然顿时感觉到全身热了起来,微微地避了避开,“嗯,一般一般。” 南宫辙看到她害羞的模样,笑得更加明媚。 南宫晴此时已经坐在众人的中间摆好了古筝,弹了一曲流畅优美的古曲。 等到众人的肯定后,南宫晴才诺诺地走回到望月公主的身边坐下。 之泉又上前将南宫晴的古筝换下,换上了南宫辙平时惯用的古琴,“祁雪”。 只见南宫辙优雅起身又优雅落座,含笑看着东方潇然道,“我为娘子作了一曲,不知娘子可否会喜欢。”又对之泉使了个眼神,之泉便走过去站在了南宫辙的身旁。 指动,琴响,音起。 晚风拂帷裳孑影无灯伴 相离莫相忘天涯两相望 月如霜并泪沾裳浸湿单罗杉 铃儿轻轻荡声声入愁肠 遥寄相思远眺旧乡伊人何方 静夜阑寥落微星挂天上 不思量自难忘浊酒一杯慰情殇 凭栏空对愁岁月尽成憾 寒鸦秋雁携凄凉危坐思君为哪般 秋水望穿临风轻叹燕子不归徒留情长 历遍巫山沧海看尽洞庭* 枫落时姻缘散梦回几转泪轻淌 一曲《莫失莫忘》弹得行云流水,让人不得不惊叹南宫辙的琴技。虽然之泉的音喉远不如悉茗,但是二人也算是配合得天衣无缝。 东方潇然本该高兴,但是,她却又不知道为何不能真正地笑出来,只是含蓄地假笑了一下。 东方潇然却不知自己这一抹有意无意的假笑落到了在场的一位有心人眼里。 曲子完毕之时,空中突然闪出无数朵烟花,又让在场所有人惊叹了一番,所有人都离开自己的座位,走到湖边看那五彩缤纷的烟火。 东方潇然也正要跟上众人,不想身后一个淡淡的声音响起,“这样绚烂的烟火,不知是否入了二嫂的心?” 东方潇然回头,居然是那一身白衫的南宫寒。只见他眉角带笑,脸上的表情亦是淡淡的,让人看不出他的心思。 他穿着那一身白衫与苏映之的感觉完全是不同的,苏映之能穿出一种风华绝代的感觉,但是他却穿出了一种超脱尘世的感觉。只是,东方潇然在心里疑惑,在南宫家这样世家成长的人,当真能做到超脱尘世?若是不能,那南宫寒的心思又是怎样般深沉。 “三弟,恐怕也从未见过这般绚烂的烟火吧。”东方潇然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南宫寒轻轻一笑,看了看她,便越过她身旁走向众人。 第三十九章 礼物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三十九章 礼物 一场寿宴半喜半忧地结束了,东方潇然洗漱完换了睡袍便侧卧在床榻上,随手翻着话本看着。舒悫鹉琻 南宫辙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幅美人侧卧的画面,眼里倒是惊艳,但是却没有表露出来,依旧淡笑道,“娘子,过来。” 东方潇然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是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南宫辙知道她的心思,便从身后拿出一个锦盒,对着她晃了晃。 东方潇然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故作矜持地起来走向他。 南宫辙打开锦盒,“娘子的生辰礼物。” 东方潇然看见盒中的玉饰便是一愣,居然是一只小兔子。而且她一眼便认出了那块玉的成色,居然是当初她被南宫辙抢走的那支蓝田暖玉的簪子的料子。 “这……”东方潇然诧异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南宫辙又从头上取下那支蓝田暖玉簪子,“原本以为这世上找不到一模一样的玉料了,没想到制作这玉簪的师傅手里还剩了一块余料,正合适制成这只玉兔。”说着,南宫辙又从锦盒中将玉兔取出来,走到东方潇然后面,将系着红绳的玉兔系上她的颈上。 东方潇然立即感觉到一股温热的触感袭满颈上,心里明明是欢喜的,但是嘴上却说着,“以为这样就打发我了?” 南宫辙坐到她身旁,给她倒了杯茶,“娘子,是吃醋了?” 东方潇然看着他笑得万分妖娆,也故作淡定道,“吃醋?不,我一向不爱吃酸的。” 南宫辙轻轻叹了一句,“罢了,明日我便让之泉回家去。” 东方潇然一听,立即阻止道,“千万别啊,这岂不是让我成了妒妇?之泉也并没有什么错,再者,她一直在你身边照顾,一向最懂你的喜好,若是你离了她,日子恐怕过得便不舒心了,到时候还让我费心不是。” 南宫辙浅浅一笑,“娘子果真是识大体,考虑周全。那我此次半月之行带上之泉,娘子也不会有任何不悦了吧。” 东方潇然闻言起身,深深地看着南宫辙,“我相信阿辙。再者……虽然之泉也是个美人,但较之本夫人还是有些差距的不是?”说完再将睡袍的摆袖扬起,一脸的自信。 “娘子说的是。”南宫辙说罢一手将眼前的女子拥住,一手抬起她颈上的玉兔,“这玉饰娘子以后要一直带着,只有为夫可以摘下!” 东方潇然闻言,脸上一热,只得无奈又害羞地摇摇头,“夜深了,阿辙晚安。”然后轻而易举地离开了他的怀抱。 南宫辙看着她明明害羞不已却故作镇定的模样,心里更是满意,也一同上了床榻。早日的晨曦暖暖地照了进来,东方潇然一夜好眠,睁开眼睛时,正看到南宫辙离了床榻,便伸手抓住了他睡袍的衣角,“今日,我便不送阿辙了。” 南宫辙转身看着一脸睡眼惺忪的美人,浅浅一笑,将脸靠过来,“娘子……真的不送?” 东方潇然还是摇摇头,“不送。” 南宫辙听罢只得无奈摇摇头,将她抓着睡袍的手拿下,只唤了之泉一人进来伺候。 东方潇然还是不打算起身,趴在床头边看着之泉为南宫辙宽衣。 只见南宫辙走进屏风后,轻声喊道,“之泉,过来替我将睡袍解下。” 替他将睡袍解下?那睡袍之下还剩下什么? 之泉正想走过去,只见东方潇然“蹭”地一下从床上起来,不急不慢地说道“之泉,让夫人我来就好,你替夫君准备好要穿的衣衫。” 等东方潇然走到南宫辙面前,便看见一脸笑意的南宫辙。 东方潇然白白地瞪了他一眼,却只得真的替他宽衣解带。 待南宫辙收拾好就要出去,东方潇然又提醒他道,“阿辙回来的前一天传个信回来,不许早一天,也不许晚一天,我不要惊喜,也不要惊讶。” 南宫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娘子这般是为何?” 东方潇然摇摇头,轻笑道,“你照做便是,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到底是答应不答应?” 南宫辙又只得无奈地摇摇头,轻声吩咐了一句之泉。 没过一会儿便见子默用铁笼子装了一只海东青过来。 “你给我这只海东青干吗?”东方潇然疑惑道。 “这是传信用的,娘子可以随时给我传信,来回只需半日。” 东方潇然诧异地看了那只海东青一眼,又觉得这种事对于南宫辙来说不过是平常之事,也便点了点头。 “公子,我来啦!”未见其人,先闻其声,东方潇然居然一听便知道来人是将离。 将离走进来先是给南宫辙微微躬身行了礼,又煞有其事地对东方潇然正经躬身道,“见过夫人。” 东方潇然优雅一笑,“将离这般可是折煞我了,听阿辙说你可是威武不能屈的,岂敢让你为了我折了腰?” “别的人我将离自是不会轻易行礼,但是自然是除了公子和夫人之外了。” 东方潇然满意一笑,“此行将离是来护着阿辙的吧。” 将离自豪一笑,“那是自然,有我在,公子的安全定会万无一失。” 东方潇然心下了然,“那便有劳将离了。” 待南宫辙带着之泉和将离离开之后,代棋才进来伺候。 代棋便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姐怎么让之泉跟着姑爷去了?” 东方潇然看着代棋那一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模样,无奈一笑,“那又什么不可。你倒是放心吧,若是臭狐狸真的要之泉,就不会是现在了。再说,我相信臭狐狸不是这样的人。” 代棋听罢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小姐都不急,她的确也不该乱嚼什么舌根。 “但是小姐也好歹去送送吧,怎么让姑爷独自出门了?” “我自有我的道理。好了,你把这只海东青交给云华,好生照顾着,它可不是一般的老鹰,是用来传信的。” 代棋惊喜一笑,“姑爷想得真周到。怕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吧。” 东方潇然瞪了她一眼,“收拾好了去用早膳,等会儿你配我到各个院子去走走,来了这些个日子,我还没有好好地去拜访过臭狐狸他的兄弟姐妹们呢。” “嗯,也好。对了,小姐,去之前先提醒你一句,大公子南宫玄的儿子刚满周岁不久,你可得提前备好了礼物,别失礼了才好。” 东方潇然了然地点点头,“你让代画去库房里拿那一对大伯母送的‘金童玉女’银镯子来,等会儿给大嫂送去。三弟南宫寒的话…。”她突然想起了那一袭白衫,竟突生了一种难以捉摸之感,“取那一副‘万壑青竹图’吧。四弟南宫辰就送那枚麒麟翡翠的扇坠,五妹南宫瑾瑜就送那对‘苍山白玉耳垂’,至于晴儿的话,你就备几样你拿手的糕点和她最爱的金菊茶叶就行。” 代棋一一记下,随后再去和代画说。 第四十章 拜访(一)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章 拜访(一) 东方潇然来到南宫玄夫妇所住的园子时并没有提前让侍女禀报她的到来,所以当她出现时南宫玄并没有在园内,任幽兰见了她更是手忙脚乱。舒悫鹉琻 “大嫂不必如此,这次拜访的确是我考虑不周了,大嫂不必顾虑我,如往常一般便是。”东方潇然浅笑道。 任幽兰早已让侍女备上了茶点,还亲自给她倒了茶,“弟妹是一家主母,哪里让你亲自来拜访的道理。本就想着亲自前去问候,只是二弟素来不喜被打扰,所以一直未能前去。” 东方潇然听罢又觉得南宫辙实在是太难伺候了,他的家人能忍受他这么些年实属不易,“大嫂说的哪里话,往后你若是想来惜缘阁,吩咐侍女通知我一声,我定会虚席以待。对了,听闻大哥大嫂的小公子方满周岁,我初到也不知家里有什么规矩,便让代画从我的嫁妆里拿了个小物件给小公子当做见面礼了。” 东方潇然说罢代画便将锦盒递上,任幽兰随即便打开一看,眼眸中充满了惊叹,即便是出身富庶之家见过不少珍宝的她对眼前这对做工极其精致的银镯子也惊叹不已,“弟妹竟送这般贵重的礼物,我们实在是不敢接受。这等上好的银料制成的银镯子还是留着以后给二弟和弟妹的孩子用好些。” 东方潇然一听“孩子”二字心里便一怔,她还真的从来没有考虑过会和那只臭狐狸生出个什么古灵精怪的小狐狸来。 “大嫂便不要再推辞了,送出去之物岂有往回拿的道理。再言我和夫君的子嗣一事几时还未可知,当下这样适用之物自然是要给适用之人用才好。若是大嫂再这般客气,恐怕往后我连这园子的门都不敢进了。” 东方潇然将话说到这份上了,任幽兰也实在不好再推脱客气,便让一旁的侍女将锦盒好生收好。 此时正好见到乳娘抱着孩子出来,任幽兰一脸母爱地接过,东方潇然隐约看见那粉琢般婴儿的可爱面容。 任幽兰见状便提议道,“弟妹要不要抱一下?” 东方潇然等到首肯更是喜悦地点点头,欢喜地从任幽兰的手里接过孩子,学着她们抱孩子的模样将孩子抱在怀中。 怀中的婴儿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她瞧着,立马漾出一个可爱的笑容,东方潇然伸出一根手指去轻轻地触碰他那粉嫩的小手,不想竟被他紧紧地拽在手心,脸上还是一脸得意的笑。 任幽兰见状笑道,“看来曦儿很喜欢弟妹呀,他笑得这样开心也只有他爹抱着的时候呢。” 东方潇然听罢更是开心,抬头问道,“哪个‘曦’字,是取的大名么?” “嗯,是大名。晨曦之曦,他爹取的,希望他以后如阳光板正义磊落地活着。” “南宫曦,真是个好名字。”东方潇然又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婴儿,“曦儿以后一定会像阳光般温暖地活着的,让身边的人都温暖一世。” 东方潇然更想不到的是自己今日一句再简单不过的期盼,日后竟一语成真,让怀中的婴儿成为了六国举世闻名的世家公子。 “弟妹这般喜欢孩子,不如早些和二弟生一个,也好让爹娘再抱个孙子。”任幽兰笑道。 东方潇然脸一红,“大嫂怎么突然说到我的身上来了。” 任幽兰没想到她这般害羞,顿时觉得眼前的女子实在是可人得很,怪不得能入得了她那一直对男女之事淡漠的二弟的眼。 她虽进南宫家不到两年,但对这位家中最举足轻重的二弟可以说是了解不少。他的性子较之她的夫君、甚至是这家中的任何一人都要难以捉摸,平日里一副优雅高贵的平易之姿,不过是装出来给外人看的罢了。即便是身子一直都靠药来养着,也丝毫为让人感觉到他身上有一丝的羸弱之象,而且对于南宫家的产业他竟从不用亲力亲为,却将之管理的有条不紊。 “二弟的身子不好,你们二人也还年轻,子嗣一事也大可不急。”任幽兰将东方潇然的尴尬打破。 东方潇然一听,觉得此时真真是个好时机,她一直对南宫辙的病困惑不已,此时南宫玄又不在,只得她们两个女子,不正是最好问些私密之事么。 “大嫂可知夫君所得的是何病?” 任幽兰一听却是一怔,诧异地问,“弟妹竟不知二弟的病情么?想来是二弟不愿让弟妹担心吧。其实我们也不知二弟的身子是怎么回事,只是知道一直都用药丸养着,而且所吃的药丸也是极神秘的,恐怕只有爹娘才知道其中缘由。不过见二弟对弟妹这般疼爱,若是弟妹想得知,二弟也会对弟妹坦诚以对的。” 东方潇然听完不禁又失落了几分,没想到得不到答案反而对这个病越发地好奇,心里也只能轻叹一声,唉,看来只能去问臭狐狸了,但是她实在不知道该任何问出口。 二人正聊着,此时南宫玄正好从外面回来。 任幽兰见之便十分贤惠地迎上去,亲切道,“夫君回来了,坐下与弟妹聊聊吧。我去给夫君再泡些香片来。” 只见南宫玄脸上并没有多少柔和的表情,只是平日里一副淡淡的语态,“不必了,我与弟妹同饮碧螺春即可。” 东方潇然听之便明白,南宫玄平日里肯定只会喝任幽兰所泡的香片,对其他的茶品或者其他人所泡的茶都不会喝。看来,这种日常生活中的小小幸福也真是令人殷羡。 任幽兰柔柔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从东方潇然手中接过孩子,依旧道后室去给南宫玄泡茶去了。 “大哥大嫂感情这般好,真令旁人殷羡。” 南宫辙与她并立而坐,“二弟对弟妹之宠也是有目共睹的。” 他的语气不卑不亢,而且竟不多说一个无用之字,东方潇然心里却并未生出一丝反感,反而觉得这样的人是本性使然,从不矫揉造作,实在是光明磊落,也难怪会给自己的儿子取名为“曦”。 “大哥方才是从店里回来吧。”东方潇然问道。 “二弟不在,玄自当多费些心力。” 南宫玄这话说得有些客气,即便南宫辙在,他也从不亲力亲为,更何论费什么心力,恐怕一直费心力的只有南宫玄了。 东方潇然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大哥帮着,聚宝庄才会管理得如此好。” 南宫玄此时却转过头来认真地看着东方潇然,一脸正经地说,“弟妹有所不知,南宫家若无二弟,绝不会有今日之盛。” 东方潇然自然是不明白他的话中之意,在她看来,南宫世家早在十几年前已经被天下公认为“天下第一富”,而南宫辙不过才五年前才执掌南宫家,南宫玄说这话未免有些太重。 南宫玄却继续说道,“在世人眼里二弟不过执掌南宫家五年而已,但实际上自二弟五岁时回到家里,爷爷便将聚宝庄的执掌权交给二弟了,而后来让父亲担着家主之名,不过是为二弟掩人耳目罢了。” 南宫辙五岁之时便已经执掌了聚宝庄?东方潇然实在不敢相信。难道那只臭狐狸是神童不成?他究竟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秘密呢。但是从南宫玄的话中她又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夫君是五岁时才回到南宫家的么?那五岁之前在何处?” 南宫玄也不打算瞒她,“这个恐怕无人知晓。若是有谁知道的话,恐怕这家中也只有父亲母亲了。但此事一直是家中的禁忌,谁也不敢轻易提起。今日弟妹在我园子才会向弟妹道明此事之利害,弟妹以后还是莫再提起为好。” 东方潇然自然是认真地应承。 但是心里的疑惑却是越来越多,在心里不禁咬牙切齿,那只臭狐狸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啊。 第四十一章 拜访(二)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一章 拜访(二) 从南宫玄夫妇的园子里出来,东方潇然已经是一肚子疑问无处可解,但不想还不待她派遣心中的郁闷,马车便行驶到了南宫寒所住的园子。舒悫鹉琻 东方潇然下了马车,抬头一看,清心苑。 代画笑道,“这三公子的园子名字取得倒还真是清雅。” 东方潇然意味深长一笑,又想到南宫寒那捉摸不透的性子,真真觉得这三个字有点可笑,她在心里轻叹一声,唉,又是一个难以应付的主儿。 主仆二人从园子门口一直走着也未见有一名侍女小厮上前迎。心下已是很奇怪,难道南宫寒一个人居住么? 只是她们从进入那一刻便看见园内竟也是百花丛聚,亭台楼阁布置得非常雅致,而且二人同时也发现了什么惊人之处,这里的布置竟和惜缘阁的布置相差无几,除了那些花草相较惜缘阁的珍贵药草不过一般的花草之外,并未两样。 而主仆二人在那湖边小筑发现南宫寒正悠然地躺在竹榻上看着那一湖正开得绚烂的白莲,惬意非常。 竟连那莲湖也一模一样,不过是所植之物不同罢了。 东方潇然更是疑惑,南宫寒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南宫寒明显感到有人靠近,只懒懒地起身,淡淡道,“二嫂亲至,寒有失远迎。青叶,奉茶。” 东方潇然坐到他对面的长椅上,看着对面这位白衫男子,含笑道,“是我冒失来访,还望没有打扰到三弟的雅兴。” 小厮青叶正好奉上了新泡好的碧螺春。东方潇然又是一阵疑惑,怎么这家人给她备的茶都是她喜爱的碧螺春,难道都事先打探好她的喜好了?她在南宫家的地位当真有这么高么。 南宫寒开口道,“这是寒园中所摘梨花制成的花茶,望二嫂不嫌弃才好。” 用梨花制成的花茶,东方潇然觉得很是新奇,尝过之后觉得很不错,味浅,淡香却持久不散。 “三弟的清心苑倒真想是世外桃源。” “世外桃源谈何容易。可谓心隐而身不隐,既然世俗所迫,倒不如濯于俗世。”南宫寒浅笑道。 东方潇然心下了然,看来,他真不像表面上那样超脱俗世。从他的言语中,更像是想她透露出他那心中所藏的抱负。他此举何为?难道是借她之口来向她身后的南宫辙来宣示什么? 东方潇然含笑看向代画,示意她将准备好的礼物呈上,“三弟虽不是隐世之人,但想来这幅‘万壑青竹图’还是能入得了三弟之眼的。” 南宫寒闻言眸中带有惊讶之色,“二嫂竟将当世十大名画之一的‘万壑青竹图’赠予寒么?寒实在是无功不受禄。” “我拥有这名画也不过是附庸风雅,但它若在三弟手中想必如同千里马赠伯乐,这岂不为一桩美事。” “二嫂将这幅千金难求的‘万壑青竹图’赠予寒,想必定是二哥忍痛割爱了。”南宫寒不明所以一笑。 东方潇然摇了摇头,“这是我的嫁妆之物,又何需夫君首肯。莫不是三弟担心夫君不愿你收下这画么?” “哪里,二哥行事一向大度。而且二嫂竟不知么,二哥对于四君子之一的青竹最是厌恶,想必这幅‘万壑青竹图’二哥也不会瞧得上眼的。” 嗯?南宫辙不喜欢青竹?也对,惜缘阁上上下下也没瞧见过一棵竹子。 东方潇然自然是没有在意南宫寒所提及的关于南宫辙的喜好问题。和南宫寒再客套几句便匆匆离开,这种说话都要在心底里问自己好几遍的时间过得总是特别煎熬,她自然是早些离开为妙。东方潇然第三个拜访的人正是四弟南宫辰,她们主仆二人到达他所住的园子时,也没有经过侍女禀报。只因他家公子吩咐过,若是东方潇然来访,直接进来便是。看来今早拜访前面二人之事,南宫家已经无人不知了。 此时南宫辰正好在园子里练剑,一套剑法使得炉火纯青,一身充满了正气。 东方潇然看在眼里,虽是不如她自己的武艺高,但是那股正义之气却是令她敬佩的,年纪轻轻便有此修为,也算是江湖一幸。 看到东方潇然主仆二人走近时,南宫辰便停了下来,没有丝毫的见外道,“方才便听得下人来报,二嫂是在三哥园子里,想想这个时候也该到我的园子了。二嫂能来看我,实在是令我的园子蓬荜生辉!” 东方潇然也没有丝毫地拘谨,笑道,“四弟可不适合说这些客套之语。方才所见四弟练的剑法甚是娴熟,不知四弟师承何处?” “没有什么名师,不过是自己找些剑谱练练罢了。怎么,二嫂也懂武艺么?”南宫辰一边说一边将主仆二人迎到阴凉处的石凳坐下,并招手命侍女备上茶点。 东方潇然一想,她可不能说自己会武功,她现在是东方纤忆,可是一名实实在在的的大家闺秀,“倒不懂武艺,只是身边的侍卫倒是武艺不错,便了解过一些。” “唉,可惜二嫂不会武功,不然倒真是想和二嫂比试比试。”南宫辰一脸的可惜。 东方潇然心里一阵得意,四弟,我怕不过三十招就把你打趴下了。到时候多打击你一个男儿的自尊心呢。 东方潇然又使了个眼色让代画递给她准备给南宫辰的礼物,“本以为四弟也是一位翩翩公子,没想到四弟却是立志要做一名江湖侠士的,看来我准备的这枚扇坠四弟是看不上眼了。” 南宫辰闻言毫不避忌地一把抢过锦盒,“哇,那么好看的扇坠,若是不要,岂不是要后悔一生。” 东方潇然被南宫辰的话逗笑,“四弟的性子果真是平易近人,怪不得连园子里的侍女也个个都喜气洋洋的。” “嗯,倒也是。不过她们哪里比得上二哥园子里的四位美人,她们可真真是将二哥伺候得极好呢。”南宫辰毫无心机地说,完全忘记了眼前之人正是自己二哥的妻子。 “她们四人做事自然是很周到,尤其是之泉,倒是我也不及啊。”东方潇然承认道。 “额……二嫂,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宫辰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东方潇然释然一笑,“无碍,我没有介怀。四弟年纪不小了,不知可有婚约在身?” “当然还没有!再说,要轮着也轮不到我啊,怎么也该三哥才是。”南宫辰倒是毫不介意谈及自己的婚事。 “哦,三弟还没有婚配么?”东方潇然旁敲侧击地询问南宫寒的事情。 “母亲自然有向他提议过很多次了,但是三哥性子总是这般淡漠,说是要找到自己的心仪的女子才考虑成婚一事。毕竟母亲不是我们的亲生母亲,便不好过多地勉强他,再者南宫家也不担忧后继无人啊。” 东方潇然闻言也觉得这果真是南宫寒的作风,他这样的人怎么会任由家族摆布他的婚事呢。而且她之前就有了解过的,外人都知道,南宫玄、南宫寒和南宫辰均是南宫易的前妻所出,而南宫辙、南宫瑾瑜和南宫晴是望月公主所出。以望月公主的性子,自然不会勉强前妻的孩子做任何事情。 东方潇然又和南宫辰再说些玩笑话便回了惜缘阁,还有南宫瑾瑜和南宫晴没去拜访,等到过了午膳时间再去,她可不愿去了还打扰别人准备一堆吃食。 第四十二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二章 不为人知的秘密 东方潇然在惜缘阁用了午膳之后才去拜访南宫瑾瑜。舒悫鹉琻 马车行驶的途中,代画忍不住提醒道,“小姐,你真的要去拜访五小姐么?我觉得她自从你嫁入南宫家之后再你面前就没有过什么好脸色,很明显是不待见你,你干嘛还要热脸贴冷屁股?” 东方潇然看到代画那有点委屈模样忍不住发笑,开玩笑“代画,你是舍不得锦盒中的那对耳垂么?” “倒也是有些不舍,那可是三夫人亲自给你的挑选的,值好几百两的。看她对小姐的态度,没准儿你前脚刚送过去,人家后脚就扔了。” 东方潇然含笑道,“她如何处置是她的事,但是这礼我还是要送的。她对我什么样的态度我不需要关心,我嫁的是南宫辙,又不是南宫瑾瑜。” 代画笑道,“小姐这会儿承认自己是嫁给姑爷了么。” 东方潇然一听,顿觉羞涩,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做南宫辙的娘子,“咳咳咳……对了,代书可有来信说忆儿的行踪?” “来信了,只是二小姐依旧没有消息。看来,二小姐应该是找到那名男子了。”代画解释道。 东方潇然轻叹一声,“如果那名男子是真心对忆儿,而忆儿也是真心爱他的话,成全了他们倒也是美事。” 代画在妖娆一笑,“哦?那小姐以后就是真正的南宫主母了,只是到时候小姐该如何向姑爷解释呢。” 东方潇然无所谓地道,“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必想那么多,到时候自会有解决的法子。” 二人说着,南宫瑾瑜的园子到了。 主仆二人抬头看着园门,琳琅阁。 代画低语道,“小姐,据我所知,整个南宫家只有姑爷的园子和五小姐的园子以‘阁’命名。” 东方潇然一听,不过淡淡笑道,“这恐是巧合而已,一个名字有什么可探究的呢。” 代画微微摇了摇头,真是要命,小姐难道没有看出来五小姐看姑爷的眼神不同一般么。算了,该知道之时总会知道的。 侍女将二人迎进去,见到南宫瑾瑜已自行在一处凉亭下品茶,见到她们主仆二人到来也并不起身欢迎,只是淡淡道,“今日吹得什么风,竟把二嫂召来我这儿了。” 东方潇然径直坐过去,代画给她倒了茶便退到身后。 “听闻五妹这些日子总是待在园子里,也不出去走走找些朋友喝喝茶。想着五妹可能是一个人寂寞,便想着过来看看。”东方潇然礼貌地含笑道。 “我不出去是因为不愿见了雪茹姐姐难过的样子。真是不明白有些人明明没有见过自己的夫君几面便要死皮赖脸地嫁进来,生生地拆散别人家的姻缘。”南宫瑾瑜意有所指地说着。 代画听罢正想发怒,却被东方潇然摇头制止。 东方潇然自是知道她的话中之意,“五妹难道不清楚你二哥的性子么,若是他不想娶,谁也逼不了他。我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何来什么‘拆散别人的姻缘’之说。至于雪茹姑娘,她这么好的一个女子,终有一日会找到疼爱自己的良人的。” 南宫瑾瑜不屑地瞥了她一眼,“你如今是南宫主母,自然什么风凉话都说得出来。这南宫主母的位置莫说是祥瑞国万千少女,便是全天下的女子恐怕也是梦寐以求的。” 东方潇然却有些嘲讽一笑,“呵……但在我的眼中,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妻子而已。” 南宫瑾瑜闻言有些生怒,“你可别自恃清高,你可知我南宫家的财力可低任何一个国家!” “财力多少与一个女子的幸福有关么?以我东方家的财力,我便找不到一个适宜的男子嫁了,然后安享一世么。五妹,觅良人,不是看其外表,看起家世,而是看其心。” “哦,我二哥的心,你能了解多少?”南宫瑾瑜再冷笑问道。 “五妹不是与夫君相处了十几年么,你又能了解多少?” “哼,我的二哥我自然是了解的。” “是吗,那五妹可是夫君的病情?”东方潇然又想从南宫瑾瑜口里得知些消息。 南宫瑾瑜一愣,脸上全是惊讶,“你……你胡说些什么?我二哥怎么会得病!” 东方潇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五妹竟连夫君的病也不知,有何谈了解。” 东方潇然正想起身离开,却被南宫瑾瑜一把抓住手腕,“你站住,告诉我二哥到底得了什么病!” 东方潇然淡淡地推开她的手,“我也不知。若是你想知道可以问问爹娘,只是这件事最好别闹大,这是为你二哥着想。” 南宫瑾瑜闻言又冷笑道,“身为妻子,你也不也是不知么,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 东方潇然真是受不了南宫瑾瑜的偏激,不想再和她多少什么,“代画,将礼物留下。”又对南宫瑾瑜道,“这是五妹钟爱的‘苍生白玉耳垂’,若五妹觉得入不了眼,赏了下人或是扔了都可以。” 南宫瑾瑜闻言一愣,她居然知道她喜欢什么,是故意讨好她么。 只见东方潇然又回过头来淡淡一句,“不管南宫辙娶谁,其实你都不愿意。但是,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怎么也勉强不了。你的年华还那般长,何不向前看,饶恕别人,也放过自己。” 南宫瑾瑜被东方潇然的话怔住,呆呆地看着她们主仆二人离去的背影。出了琳琅阁,代画才佩服地说道,“原来小姐你早就看出……” 东方潇然只淡淡一笑,“你家小姐又不是傻瓜,自然早就看得出来南宫瑾瑜对臭狐狸的心思了。只是……可怜了南宫瑾瑜,爱一个人本身没有错,偏偏爱了不该爱的人。只希望她能早日跳出牢笼来,若被困住,可能会痛苦一生。毕竟……她和臭狐狸绝没有可能。” 代画不怀好意一笑,“即便他们不是兄妹,也同样没有可能不是么,现在小姐是姑爷的妻子,难不成还会同意姑爷再纳了别的女子进惜缘阁么。” 东方潇然这次却没有避忌什么,“臭狐狸敢么,倒真不怕我东方潇然揭了他南宫家么。” “所以小姐才这般有恃无恐么。”代画好笑地问。 “有恃无恐么,怎么可能。我对臭狐狸其实了解的真不多,你看,还不如他身边的之泉呢。” 代画挽着她上了马车,“所以,小姐其实还是吃了之泉的醋么。” 东方潇然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或许只是心里有些不舒服罢了。但是,谁又知道她和臭狐狸的关系呢。想必你也看得出来,臭狐狸对她的确不同一般人。” 代画却又说道,“姑爷对小姐那才叫不一般。” 东方潇然却解释道,“我现在是他的妻子,他自然要对我不同于别的女子。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代画却摇摇头,“小姐,我说的不是南宫夫人,而是东方潇然。小姐真会装傻,这些年来,他帮了小姐那么多,小姐怎么可能没有感觉呢。” 东方潇然心里一寒,“难不成南宫辙真的是断袖?” 代画无奈地笑笑,“唉,小姐你……” 东方潇然去看了南宫晴后,那个丫头自然是欢喜得不得了,对于代棋给她准备的糕点和金菊茶自是满意。 东方潇然也就在南宫晴的面前才没有什么压力,感觉真真是轻松。她想着以后若是没什么事,她是绝对不会主动去拜访南宫寒和南宫瑾瑜的,这两个人真的是很难伺候的主儿。 第四十三章 遇险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三章 遇险 南宫辙一行人不过一日时间便到了目的地。舒悫鹉琻 “我之前吩咐的都准备好了么?”南宫辙淡淡地看向将离。 “幸不辱命,终于把公子要找的药材都齐集了,费了不少力气呢。公子,你这次可要好好奖励他们啊,这些药材不是有毒,就是都长在悬崖峭壁之上,他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将离啰里吧嗦地解释一通。 南宫辙问道,“可有人受伤?” 将离自信扬起头,“自然是没有,我亲自带的队呢!” 南宫辙点点头,“奖励之事你看着办便是。”说着,正要进入药室。 将离却问道,“公子制这‘缠绵’做什么?这可是毒性很厉害的药丸呢。” “替东方醉枫制的。”南宫辙解释道。 将离却是吃惊,“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难不成你想给夫人的哥哥下毒么?” 南宫辙看着他那夸张的表情,没有搭理他,对身边的之泉道,“除了送膳食,其他时间不准打扰。” 之泉点头称是,将离看着自己主子进了药室却是很着急。 之泉不忍他被难题困惑着,只好解释道,“公子的法子是以毒攻毒。种了‘缠绵’之毒的人平时不会有什么痛苦和异状,只待三年之后才会安详地死去。但是东方公子的身子若不用此毒恐怕最多只有一年的时间,现在制不成仙芝漱魂丹,这是最好的法子了。” 将离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公子是有此打算。嗯……我说公子怎么会伤害夫人的家人呢。” 之泉看着他那表情,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一处隐秘的古堡之内。 银色长袍的男子戴着银灰色月牙面具坐在首座,座下只站着一个神情肃穆的黑袍男子。 “主上为何选择现在动手?”青穆不解道。 “如今是个好时机,你以为南宫辙有多少次会离开南宫家,或者说有多少次会离开东方潇然?” “那为何我们不直接对付南宫辙,而要去抓东方潇然?” “南宫辙如今身在水萧楼,你以为我们可以轻易攻进去?反正东方潇然明日会出南宫家,只要抓住东方潇然,还担心南宫辙不会送上门来?”银袍男子面具下的笑容一时间灿烂开来。 “但是南宫辙定会在他夫人身边设有暗卫,这恐会成一场恶战。”青穆提议道。 “以现今的形势,南宫辙在东方潇然身边定不会设太多暗卫,以防被东方潇然发现,所以我们得手不会太难。而且……若是‘八鬼’前去,自会手到擒来。” “主上竟派‘八鬼’前去?” “我预测的是东方潇然不会出手,但若是她出手的话,没有‘八鬼’定不能将她抓来。”银袍男子说道。 “那请主上派青穆前去。”青穆抱拳躬身道。 银袍男子却摇摇头道,“不可,我不想让你暴露在人前。若是连‘八鬼’都办不成,此事我就更得从长计议了。” “是,主上。”东方潇然早晨用完早膳便收到北堂玉轩的书信,她不禁忍不住笑道,“这小子竟也会写信了么。代画,收拾一下,我们去清幽居。” 代画点头称是,不想此时代棋正引着南宫晴走进来。 “二嫂,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也要去!” 东方潇然一听便知被这丫头逮了个正着,想甩开她是不可能了,也只好同意带她前往了。 “既然晴儿也去,代棋代画你们也都跟着吧。”东方潇然说罢从贵妃椅上起来,牵起南宫晴的手便往外走。 四人坐着南宫辙专属的豪华马车驱车到了清幽居,北堂玉轩已经订好了最好的雅间等候东方潇然了,并且已经点上了东方潇然最爱喝的碧螺春。 “五弟怎么会写信请我出来喝茶?”东方潇然带着南宫晴坐下。 “三嫂,你怎么把南宫六小姐也带出来了?”北堂玉轩看着旁边这个小吃货问道。 “怎么,本小姐不能出来喝茶么?我就是要和二嫂一起出来!”南宫晴边吃便说道。 “呵呵,怎会。六小姐想去哪里自然都可以横行无阻。只是,你一个大家闺秀年纪小小便随意出门,名声传出去可不好听。” 南宫晴不屑地瞥了北堂玉轩一眼,继续低头吃着糕点。 东方潇然替她开口道,“做好自己就好,名声是别人给的,又何需太在意呢。我们家晴儿长得又不差,性子又可爱,以后慕名求亲的人一定是数不胜数的。” 南宫晴听了东方潇然的话更是满意不已。 “对了,三嫂,我此次约你出来时要补上给你的寿礼,昨日三哥让我去祝寿之时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准备,但是我从南宫家出来之后便去选了。羽涅,快呈上来。” 羽涅便将锦盒递到东方潇然面前,代画替她接过便打开来。 刚好东方潇然正品下一口碧螺春,看到锦盒中那醒目的五个“夫妻双修术”字后,口中的香茗便碰了出来。 “五弟,你……”东方潇然有些诧异地盯着北堂玉轩,顿觉羞涩不已。 “嘿嘿……三嫂,我想你身在南宫家,什么稀世珍宝没有见过,想必你也看不上眼了,所以我就琢磨着送一件比较实际的东西。你看这本书岂不是正好?” “好……好你个头,五弟,你年纪轻轻的,脑子里怎么竟琢磨着这些事儿?小心我向北堂世伯告你的状。”此时东方潇然也顾不得什么南宫主母的身份,劈头就想给北堂玉轩个警告。 “三嫂……你不会怎么狠心的吧?”北堂玉轩一副可怜兮兮模样。 东方潇然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 谁知三人品茶正欢时,八个鬼影般的黑衣人从天而降将他们围住了。 代画和代棋第一反应自然是护着东方潇然,而东方潇然第一反应自然是护着身旁的南宫晴,羽涅更是早已剑拔出鞘和自家公子并肩作战。 此时两抹黑影又徐徐落在房中,只见他们对东方潇然遥遥一拜,“阿大、阿二奉公子之命保护夫人!” 原来是南宫辙派在她身边的暗卫,东方潇然在这样紧要关头只淡淡点点头。 但是八个黑衣人任何之中的一个都可以与羽涅相敌,如此他们一行人便从出招开始就处于劣势。 东方潇然一边退心里一边想着要不要出手,若是她此时出手,不说羽涅了,便是北堂玉轩也会从她的招式看出她的真实身份来,但是若此时不出手,他们一定凶多吉少。 正当她踌躇之际,只见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弯刀已向一旁的南宫晴刺来,东方潇然心下已顾不得什么,一把抱着南宫晴转身,和她换了一个方向,刚好那把弯刀直直地刺进她的左肩。 她微微吃痛一声,便听见一旁的代画和代棋齐声喊道,“小姐!” 暗卫阿大、阿二更是眸中的杀气更加强烈,若是护不住夫人,他们只能自刎谢罪了。 北堂玉轩听闻二人一喊,心里一惊,也急急地喊道,“三嫂!”他心里比代画代棋更加着急,若是被三哥知道他害得三嫂受伤,他会死得很难看的。 “羽涅,你快别管我,快去护着三嫂!”北堂玉轩急急地吩咐道。 羽涅自然看得出来这八名黑衣人是冲着东方潇然来的,他心里知道即使着急拼尽全力也未必护得住她,但是她既然得到自家公子的命令,只会拼死以护。 此时众人的眼前却是剑光一闪,还有那抹风华绝代的白衣映入众人面前。 东方潇然因受伤已经体力不支,苍白的脸上看到苏映之时,心里也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没事了。 第四十四章 遇刺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四章 遇刺 苏映之的湛泸剑一出,八名黑衣人见之脸色突变,因为苏映之并不是一个人,身边还同时出现了四名白衣影卫,武功竟也是出奇的高。舒悫鹉琻 八名黑衣人见状互相使了个眼色便瞬间撤退。 暗卫阿大、阿二也在黑衣人消失之际立即隐身不见,也只能等公子回来之时再自行请罪了。 东方潇然这才放下心来,没想到眼前一晕,一旁的代画正想接住她,却不想被苏映之抢先一步。 东方潇然勉强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映之……怎么来了?” “然儿答应过我,要请我来清幽居品五湖烟雨。见然儿迟迟不来信,我只好不请自来了。”苏映之一脸温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 东方潇然还是一笑,最终安心地晕了过去。 北堂玉轩终于才明白了什么,直直地看着苏映之抱着东方潇然下楼,“那个……三嫂难道是……” 代画急急地对北堂玉轩说道,“北堂公子,此事待我家小姐醒来再向您解释可好?请公子千万保密!”然后又看向一旁的羽涅,羽涅对她点点头,示意他明白怎么做。 苏映之自然不能抱着东方潇然回南宫家,便就近找了一家客栈将东方潇然安顿好,又早早命了苏叶去请了大夫。 一旁的南宫晴看着苏映之在东方潇然身边急切的模样,便偷偷地向代画问道,“代画姐姐,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对二嫂那么好?” 代画看到南宫晴一脸敌意地看着苏映之,含笑道,“六小姐宽心吧,他是小姐的朋友。只是朋友,六小姐不必担心他会抢走小姐的。” 南宫晴听到代画的解释才微微放下心来,对这个长相不错的大哥哥的印象稍微改善了一点点。 苏映之趁着大夫没到之际就给东方潇然服下了一粒人参丸,代画代棋更是细心地为她包扎好了伤口,所以在大夫诊脉和开了药方不久,东方潇然便醒了过来。 众人看到东方潇然醒来,而且没有伤及要害才宽了心。 苏映之坐在床边,一脸的愧疚,“对不起,我终究来晚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摇摇头,“映之能来,我很庆幸。” “三嫂……还是,我该叫你四哥?不对…。四姐,额……到底改叫什么好?”北堂玉轩一脸的苦恼。 东方潇然却被他的苦恼模样逗笑,“五弟,你叫什么都可以。” 北堂玉轩这才肆无忌惮地走到床边,“我还是叫你三嫂吧。好像叫四姐的感觉很奇怪。三嫂,你真的太过分了,相识都快十年了,你怎么一直瞒着我们?” 东方潇然解释道,“五弟,对不起,家境所迫。毕竟东方家从未有女子继承家主之位,为了避免召来不必要的冲突,家里长辈才让我瞒住女儿身。如今五弟既已知道,还望替我保密。” 北堂玉轩一想,当即开口问的却是,“难道三哥也不知你是……” 苏映之和代画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但东方潇然却说道,“他还不知,所以你可千万不许出卖我了。” 北堂玉轩使劲儿点头,“不出卖不出卖。” 东方潇然这才微微一笑,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轻轻喊道,“阿大、阿二。” 未闻其声,只见两抹形同鬼魅的黑影飘入房中,朝着东方潇然跪下,“拜见夫人。” 东方潇然开口道,“今日我受伤之事,万不可让公子知道。” 阿大、阿二似乎有些踌躇,本来夫人受伤已是他们的重大失职,若是再不及时告知公子,他们……很难想象头领将离会怎么惩罚他们。 “放心,此事我来承担。你们既是来保护我的,我也算得上你们半个主子,此事就这么定了。” 阿大阿二只得遵命告退。 苏映之此时的脸上却并不好看,“我原本以为他能好好护着你。” “映之,此事并不怪任何人。” “然儿,你可知那黑衣人是冲着你来的?他们又为何要对你下手?那便只有一个解释,你是他的妻子,便是他的弱点。”苏映之带着怒气说道。 但是东方潇然却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听到“你是他的妻子,便是他的弱点”这句话时,心里升起一丝丝甜意,“既然当初这是我选,我便会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苏映之只得苦笑一番,“如今,你可是一心向着他了?” 东方潇然却是闻言一怔,又只得轻轻地叹了一声。 南宫晴此时走到床边关切地问,“二嫂,还痛不痛?” 东方潇然轻轻含笑,“自是不痛了。晴儿可以答应二嫂,不要将今日之事告诉任何人吗?” 南宫晴自是不明白其中的缘由,眨了眨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告诉爹娘他们,你受伤了他们可是担心的。” 东方潇然轻轻地执了南宫晴的手,“因为二嫂很快就会好了,就不必让家里人担心了。若是晴儿不同意的话,以后我就不带晴儿出来玩了。” “我答应我答应,二嫂说什么我都答应的。”南宫晴认真地点点头。 东方潇然终于放心一笑,此时代棋刚好将熬好的药汤端进来。 东方潇然喝了汤药之后,又对代画吩咐道,“代画,你却替我买一件衣裙来,我换了之后再回南宫家。” 代画一听便很惊讶,却也被苏映之抢先一步斥责道,“你如今有伤在身,怎么还可以随意走动?在客栈住上几日再说。” 东方潇然却是摇头道,“那可不行,若是我一日不回,家里就会知道了。如此怎么还能瞒得住?我的伤不过伤及皮肉,行动无碍。我知道映之是关心我,但是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我决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苏映之听罢只得无奈地叹了叹气。 北堂玉轩又凑近问道,“三嫂,到底那八个黑衣人为何要对你下手?而且看刚才之势,他们没打算伤及你,不过想把你掳走而已。” 羽涅在身后点点头,觉得自家公子的心境难得这般清明。 苏映之解释道,“那是断冥宫的‘八鬼’,他们也算得上是断冥宫数一数二的杀手团队,听闻只直接听命于宫主。他们既是为然儿而来,只能说明断冥宫一直都想除掉南宫家主。” 北堂玉轩不解道,“我三哥怎么招惹他们了?” 东方潇然心里也和北堂玉轩有同样的疑惑。 苏映之只淡淡一笑,“这其中的缘由只能问南宫家主了。” 众人一听,也觉得此事缘由,也只能问南宫辙了。 苏映之不放心东方潇然,在收拾一切之后又坚持送她回了南宫家。当然,东方潇然不会让他送到正门,毕竟她现在为人妻子,一言一行都要避嫌。 第四十五章 别有用心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五章 别有用心 东方潇然回到低调地惜缘阁,代棋和代画又小心翼翼地给她收拾了一番,又炖了适宜的补品给她服用。舒悫鹉琻 代画代棋二人又担心她的伤口会发炎导致晚上发热,二人便轮流守着她睡觉。 二人料想得果然没错,到了半夜,东方潇然果然一会儿发冷一会儿发热,而且时而清醒时而迷糊。 代棋一脸的担忧和着急,“小姐,是不是很难受?” 东方潇然却是含笑道,“我还好,你们不必担心。” 代画交替地给她敷着毛巾,心里也满是忧愁,“真是的,这次的伤口也不大,竟会这么严重,恐怕就是很多年没受过伤的缘故。小姐,你以后也对自己好些可以么,少让我们操点心。” 东方潇然听得出来代画虽是一口的责备,但是其中都是带着对她满满的关心,便盈盈一笑,“知道了,老妈子。” 代棋倒了杯热茶喂她喝下,她才舒服地睡过去。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东方潇然的身子舒服了不少,自然是代画代棋二人照顾她的功劳。 简单梳洗过后,二人又帮她的伤口的上了药。 看着那一道明显的两寸宽的伤口,东方潇然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是很久没有受伤的缘故,还是自己如今恢复女儿身的缘故?她怎么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疤是那么地碍眼? 代画看出她心里的不适,淡淡笑道,“小姐不用担心会留疤的,柜子上不是放着姑爷的雪玉膏么?” 东方潇然一听,也是,她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用南宫辙的东西了。 东方潇然因为受伤,自然是被勒令不得出门,只好在惜缘阁的花园里寻一处凉亭看着话本。 “小姐,三公子来了。”代画徐徐走上前来禀报。 东方潇然一愣,代画继续说道,“三公子只是说来看看你,不过我见着他身后的小厮拎了个食盒,不知道装了些什么。” 东方潇然只是继续低头看着话本,只淡淡一笑,“他花样还真多,到底想要干什么呢。算了,兵来将挡,请他进来吧。代棋,备茶点。” 二人应答而去,不久便见一身白衣的南宫寒向她徐步走来。 东方潇然自是早就从竹榻上坐直了身子,看到南宫寒之后做了一个相请的手势,让他坐在她的对面。 “二哥琐事缠身要离家素日,想必二嫂这些日子定会有些无趣,寒便不请自来地来看看,还望二嫂不要见怪。”南宫寒脸上带笑,礼数周到之极。 “三弟说的哪里话,你来看我,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说着,东方潇然又瞄了瞄南宫寒身后小厮手中的食盒,“不知,三弟还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虽是九月金秋未至,但寒打听得知二嫂喜欢吃帝王蟹,所以命人找了几只来,给二嫂先解解馋。”南宫寒说话的时候明显看了看她的左肩。 东方潇然听罢却觉得身子一寒,她现在有伤在身,根本不可能吃得了螃蟹这种湿毒不小的食物,他什么时候来给她献殷勤不好,偏偏是这个时候? “三弟对我还真有心,还特意打探了我的喜好。只是,近几日身子不适,三弟这一番好心我恐怕要心领了。” “寒这次是第一次送二嫂礼物,虽不是什么贵重之礼,但是被二嫂这般婉拒,心里实在也是不好受。但想到二嫂的身子最是要紧,寒自然不会勉强二嫂。如此,寒,就此告辞了。”南宫寒起身,向着她躬身点了点头,和小厮一同离开了凉亭。 东方潇然一直目送着他们主仆二人的背影,竟一点也没有了之前看话本的闲情逸致。 “小姐,三公子怎会突然送什么帝王蟹给你吃?”代画问道。 东方潇然冷冷一笑,“他哪里是来送什么吃食,他是来试探我和告知我一件事的。” 代画代棋二人疑惑地相视一看。 东方潇然继续说道,“他只是来告诉我,我受伤之事,他早就知道了,故意送来帝王蟹,却又最后拿走,就说明他是来警告我的。看来我的一言一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啊。” 代棋有些恼怒和不屑地说道,“哼,他此举倒真是别有用心。” 东方潇然担忧道,“我担心的是,不知道他是知道我受伤,还是……” “是什么?”代棋代画异口同声问道。 “这次行刺,或者说绑架,他早就知道。”东方潇然淡冷地说。 她身后的二人脸上均是一惊,“怎么会?三公子为什么要对小姐你下手?” “是不是他下的手不知道,但是有可能他事先知道。而如果真是他主谋,只能说明他要针对的人不是我,而是南宫辙。” 代画点点头,似乎明白了一些,“他难道是想夺了姑爷的家主之位?” 东方潇然又摇摇头,“这夺家主之位其实那么容易。据我们所知,先不说南宫辙的家主之位本是上上代家主亲自指定,即便是南宫辙不做这家主,该轮到的人也应该是南宫玄才是,又怎么会轮得到南宫寒呢。再者,以如今南宫辙所控制的一切来看,岂容能南宫寒轻易夺了去?” 代棋同意地点点头,“也是,凭姑爷的性子,要是谁夺了他什么东西,还不是自找麻烦么。” 东方潇然却被代棋这话逗得笑了出来,“代棋,你这话倒是说得清明。算了,我何必想那么多,要对付南宫寒,本就不是我要想的事。回头把这事儿和臭狐狸说说,让他自己解决好了。”她说完,舒服地躺下竹榻。 “这事儿和姑爷说倒是可以,但是如此一来,姑爷岂不是也知道小姐你受伤的事了?”代棋问道。 “其实小姐受伤之事让姑爷知道也无妨。”代画接着说道。 “还是不让他知道了。你们也知道了暗卫阿大、阿二的事了,我可不想他再多派个十七八个暗卫像看管犯人一般看着我。先不说会不会透露了我的身份,便是以后哪里还有半分自由。”东方潇然想了想说道。 代画妖娆一笑,“小姐这话的意思,即便是姑爷知道了你是东方潇然,而不是东方纤忆也无妨了?” 东方潇然这才叹了叹气说道,“代画,你当真以为你家小姐是傻子么。以臭狐狸的心思,恐怕早就知道我是东方潇然了。只是,我却不知道他既然知道,却不曾说破,到底是意欲何为。所以,他既然要演这一场戏,我便陪着他演下去又何妨?” 代画深深一笑,不再言语。 “等等……。小姐,你既然知道暗卫阿大、阿二在你身边,你还敢说姑爷的坏话?”代棋突然紧张地说道。 东方潇然好笑地说,“我哪里有说他的坏话?再说,早前我就吩咐了阿大阿二,让他们以后再惜缘阁便不用守着了,该干什么便干什么去。话说,以你们的武功感觉不出来暗卫的存在,便以为你们家小姐我便感觉不出来么。” 二人相识一看,看来这时候的小姐倒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明得很。 “不过小姐,那日我瞧着阿大阿二的武功真是不错,比小姐你的可是差不了多少呢,竟想不到姑爷身边还有这般能手。” 东方潇然再笑,“你们见过将离了么?” 代棋代画二人点头。 “他的武功可是比我的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若是与他比试,恐怕不出五十招,我便落败。” 二人惊讶地又是相识一看,根本不会想到那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将离会是这样的高手。 “所以臭狐狸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呢。”东方潇然说道,又似疑问,又似肯定。 ------题外话------ 亲们再等等啊,男主会很快回来的! 第四十六章 友人到访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六章 友人到访 东方潇然刚刚接待了南宫寒,又迎来了北堂玉轩,更没想到的是,苏映之竟会和北堂玉轩一起来的。舒悫鹉琻 二人坐下之后倒是北堂玉轩先开了口,“四哥,哦,不,三嫂,我本来可不想带苏公子来的,是他去家里找我说,让我一起来看你比较妥当。但是我觉得我来看你并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啊。” 北堂玉轩身后的羽涅又微微地皱了皱眉,少爷,你什么时候可以争气一点。很明显是,苏公子若来看南宫夫人会不方便,所以才找你帮忙。 东方潇然看到北堂玉轩这般往常模样,心里倒是很舒畅,很久没有这般放松了,现在她也不用装什么东方潇然的“妹妹”了。 “五弟,你还这般纯真啊。我很担心你以后能不能找得到女子成婚啊。” “三嫂,你是不是和三哥待久了连他的本事也学了去,你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么。我实在想不出我若不成婚,对你又什么好处。本来……我还在想,若是以后我用了孩子,我们还可以结个亲什么的……” 羽涅在身后又默默地想,少爷,恐怕你真的有点想多了。 “五弟,你若是成婚,我便要损失不少银子呢。成婚时份子钱啊,还有你孩子周岁时的礼物,倒真是一比不小的开销。” 北堂玉轩带着不满地说,“现在你是堂堂南宫主母,这点钱算什么。” 东方潇然看着北堂玉轩纯真的模样,又被逗笑了。 此时苏映之正巧开口道,“然儿还能开玩笑,看来伤势好了不少。” 东方潇然这才正经地看着苏映之道,“映之不必担心,当真是好了不少。” 代棋却多嘴地说道,“哪里好了不少,昨晚伤口发炎,身子还忽冷忽热来着。” 苏映之闻言便凝眉道,“没想到然儿如今说起谎来倒是这般坦然。” 东方潇然瞟了代棋一眼,“哪里,我只是不想映之担心。今早喝了汤药,伤口已经不发炎了。” 苏映之又从怀里拿出一个白瓷瓶,“昨晚向友人讨来的上等伤药,你用着试试看。” 东方潇然一握瓷瓶,打开了闻了闻,虽然不懂医理,但是也感觉得出来手中这东西的分量,“这可不是一般的伤药,映之这位友人恐怕不是什么一般人吧。” 苏映之闻言脸色一变,却淡淡疏开眉目道,“不重要之人然儿不必知道。” 东方潇然也没有追问下去的意思,将白瓷瓶递给代画收好。 “看来三嫂和三公子倒是旧相识啊。”北堂玉轩开口问道。 “我十二岁时认识的映之,不过那时候映之一眼便认出来我是女子。我倒是好奇得很,映之,你当初是如何知道我是女子?”东方潇然问道。 苏映之不过淡淡一笑,“直觉。” 东方潇然心头一怔。 北堂玉轩却是一脸的不爽,“我初见三嫂时怎么就没认出来呢。” 东方潇然闻言调笑道,“你初见臭狐狸之时倒是以为他是女子来着吧。” 北堂玉轩有种惺惺相惜之感的模样看着东方潇然,“三嫂所言不错,但是我并没有问出口。后来倒是问了……唉,我提那些糗事做什么。对了,我昨日还没来得及呢,三嫂怎么会替纤忆姐姐嫁给三哥。” 东方潇然一想,到了这个份上了,也不需要再瞒北堂玉轩什么,他虽然是个不善于假装之人,但是替人保守秘密的操守还是可信的。 “唉,忆儿在成亲之前突然离家出走了。我派了家里所有的暗卫去寻找,至今也没有找到。不过想来一直没有什么人来向家里索要金银之类的东西,便说明她时安全的,我倒也宽心不少。”东方潇然解释道。 “然儿,我正要对你说此事。”苏映之开口道。 东方潇然自是立马将目光转向他,“难道映之知道忆儿的行踪了?” 她一直没有问他是怎么在成亲那日知道她替嫁的,不是觉得无关紧要,而是觉得如果苏映之想对她说自然就会说,但是若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她即便是问了也得不到真相,所以便不相问。但是,他会去帮她寻找东方纤忆,她倒是惊讶。 “准确的还不知晓,但却知道她曾在兰苍国皇都叶池出现过。”苏映之解说道。 “出现过?如此说来,她是故意藏起来了,或者说是被人故意藏起来。看来,那个人的势力的确不容小觑啊,竟能逃得过苏家暗卫的眼睛。” “若是然儿急于知道,我可加派人手。”苏映之提议道。 “对啊,三嫂,我也可以派北堂家的暗卫去帮你找。”北堂玉轩也插一脚说道。 东方潇然这下去不急了,笑道,“不用了。映之,你也让苏家的暗卫都撤回来吧。在忆儿身边保护的人一定是非富即贵,你们在人家的地盘上这样大刀阔斧,实在是不妥当。虽说我与兰苍国皇后沐晗不错,但是此举的确有些过界。如今得知忆儿身在何处我便安心了,至于她回不回来,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想法。若是她不想嫁入南宫家,我绝不会勉强她做任何决定。” 苏映之欲言又止,北堂玉轩抢先一步说道,“那三嫂是打算一直做三哥的妻子了么……嗯,其实这也挺好的,我还是很欢喜的。” 羽涅在身后又嘴角抽抽,少爷,这个事儿你又欢喜什么。 苏映之却是脸色有些微变。 东方潇然看了看苏映之的表情,有些不忍,“这事儿只待从长计议,而且,这事儿也不是我一个人可以决定的。毕竟,这关系到东方和南宫两家的关系。” 北堂玉轩一听,觉得东方潇然说得无懈可击,也只得点点头。 但是在苏映之听来,这一切不过是东方潇然掩饰心中真正所想的搪塞借口罢了。也许,他也学着北堂玉轩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更好。 “对了,映之,我想请你帮一个忙。”东方潇然突然想起了什么。 苏映之也掩饰心中的一切悲戚,抬头看向东方潇然,“然儿,说吧。” “你帮我查查一个人。”东方潇然正经地说。 北堂玉轩却不满道,“三嫂为什么不找我帮忙?” 东方潇然无奈地看了他一眼,“五弟你平日里忙着醉青楼的事情已经无暇自顾了,而且我听说,世伯还要你试着管管其他国的分店?所以,你还是先把自己的事儿忙好再说吧。” 北堂玉轩被拆穿了窘境,也只好乖乖闭嘴了。 “然儿,你要查谁?”苏映之问道。 东方潇然一字一句说道,“南宫世家三公子,南宫寒。” 对面的二人闻之一怔,北堂玉轩疑惑地问,“三嫂,你想干嘛?” 北堂玉轩闻言之后却是陷入了自己的深思。 东方潇然不怀好意地一笑,“我自有自己的打算。映之,劳烦你了。不管有无消息,让你的暗卫来传信便好。嗯……最好不要来南宫家传信与我。” 苏映之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 北堂玉轩还是不明白,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三嫂,为何你不知道让东方家或是南宫家的暗卫去查呢?” 羽涅在身后又有些丢脸地无奈地叹了一声。 东方潇然正好看到了羽涅的微小的举动,便开口笑道,“羽涅,你来和五弟解释一下?” 羽涅没有想到自己被东方潇然看穿了,便有些无措地低了低头。 东方潇然却不肯放过他,“没事,你尽管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便是,你家少爷不会怪你的,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开导你家少爷了不是。” 北堂玉轩一听,虽然有些不爽,但是还是开口道,“羽涅,你直接说了便是,我不怪你。” 羽涅这才清了请嗓子道,“少爷,你想,其实不管夫人用东方家还是南宫家的暗卫去调查这件事都不妥当,毕竟她如今不是东方家主,而是南宫主母,此事若是被任何有心人知道了都可能会大做文章,如此一来,对夫人和南宫家主都是极为不利的。” 东方潇然果然满意地点点头。 北堂玉轩一想,觉得羽涅说的果然有理,心里便也没有什么不适之说了。 “然儿为何要查他?”苏映之问道。 “说来恐怕很难以相信,但是我却是觉得他有很大的可疑。我觉得我此次遇刺和他有莫大关系。” 二人闻之都是诧异,尤其北堂玉轩一脸的怀疑,“三嫂你这想法也太天马行空了吧,好端端地,南宫寒想绑架你干嘛?再说了,他直接从南宫家下手岂不是更方便一些么?” 东方潇然一脸孺子不可教的表情,“五弟,若是你要对你的兄弟下手,你会在自家动手么?再说,我只是怀疑与他有关,并不是说是他直接下令来绑架我的。” 北堂玉轩一听,也觉得此话有理。 “此事若真的与他有关,南宫家主恐怕要费些心力了。”苏映之淡淡地说道。 “嗯,没错,看来我三哥有点危机了。对了,我三哥此次出门到底干什么去了?”北堂玉轩看着东方潇然问道。 东方潇然自然地回答他,“五弟不必问我,我也不知。” 北堂玉轩一脸的不信,“丈夫出门,妻子可有不知缘由之礼?” 东方潇然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这样的话出自北堂玉轩之口,真真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他想说自然会对我说,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即便是问了也得不到真相,不是么。”东方潇然说道。 苏映之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心里却有些不是滋味,他们,竟然是到了这般默契的地步了么。 北堂玉轩感慨道,“三嫂对三哥这样好真让我有些不适应,若是以前四哥可是处处为难三哥的。” 东方潇然一笑,“以前装作男儿身时,自是可以随意些。如今是他的妻子,自然要想的就多了些。” 北堂玉轩一脸的羡慕,“还是三哥不仗义,不过出个门么,也不交代个缘由。难不成是去什么烟花之地不成。” 东方潇然佩服地看着他说,“五弟,这话我可要帮你记下来,等臭狐狸回来我帮你传达一下。” 北堂玉轩一脸的黑线,“三嫂……咱可以不要这样么,我对你一向敬佩的……” 东方潇然更是忍俊不禁,五弟,你什么时候对我敬佩了…… 第四十七章 温情一瞬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七章 温情一瞬 南宫辙回南宫家的前一天自然传了信给东方潇然,但是却不是亲自书写,而是让之泉代笔,内容也极其简单,按照南宫辙的吩咐只寥寥几个字:公子,明日傍晚至。舒悫鹉琻 东方潇然接到书信正好代画代棋在一旁伺候着,代棋的急性子便忍不住不满道,“这字迹看着那么轻柔,绝不是姑爷的笔迹,一定是那之泉的笔迹了!” 东方潇然详细一看,淡淡道,“这的确是之泉的笔迹。” 代画只浅浅一笑,“姑爷竟让之泉代笔,而且很明显,这书信上的称呼,也只能是之泉。小姐,看来姑爷……是有些生气了。毕竟这半个月你可是一封书信也没有寄过去,倒是把那只海东青养得胖了一圈。” 东方潇然闻言只扑哧一笑,“帮他养活就不错了。也不是我不想,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虽不是左撇子,但是平日里写字惯用了左手,左肩的伤还不算痊愈,若是写了字,岂不是露出了马脚。若是让你们代写,呐,谁知那只臭狐狸会不会也像代棋你这般的想法呢,说我连自己亲书的诚意都没有。” 代画一听也觉得是这个道理,“倒也是,如此不写也好。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半个月没见了,也够让姑爷好一顿的想念了。” 东方潇然闻言,有些恼羞成怒地瞪了代画一眼。 代棋笑道,“快些睡了吧,明日才能精神饱满地迎接姑爷回来啊。” 说着,二人便伺候她上床休息。 这夜,竟是无梦,一夜好眠。这日下午,天公却不作美,一直不停地下着雨,而且不仅没有停,更有越下越大的趋势。 眼看着南宫辙回来在即,代画代棋却急得要命,不是急南宫辙就要回来,而是东方潇然坚持去门口接南宫辙。 “上次我不去送他出门,代棋你还念叨我的不是,如今去接他不正好将功补过么,这么你还这般有意见?”东方潇然好笑地看着恼怒的二人。 “既然上次都没去送了,不去接也无关紧要了嘛。”代棋劝道。 代画理智地劝道,“去接倒是没什么要紧的,下着雨去接也没什么不行,只是如今小姐你的身子还没大好,实在不应该去。” “虽没有大好,但是也没什么大碍了。你们两个就不要多说了,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的。再说,有马车送到门口,不过在门口站一会儿,真的不打紧。” 二人无奈地看着她叹了叹气,东方潇然知道二人松了口,便欢喜地召来马车。 东方潇然主仆三人到了南宫家大门,大雨果然倾盆而下着。 不过幸好她们没到一刻钟,南宫辙的马车便从雨中缓缓行至门口。 之雅之瑶之桃先后撑着伞出了马车,之泉在她们三人后才出。出来之后从之雅手中接过南宫辙专用的那把雪白的龙骨伞递到马车门前。 随后便见南宫辙徐徐从马车上下来,之泉便与他共用一把伞,为他遮雨。 南宫辙本没想过东方潇然会来接他,在踏下马车的那一刻,看到那一抹半个月没见的丽影,微微有些怔住。 他的心里竟生出了一丝丝暖意,这样沁入心脾的暖意有多久没有过了啊。 南宫辙抬头看了看龙骨伞的骨架,一抹笑意漾开,接过之泉手中的伞,一个人打着伞缓缓地走向门口。 东方潇然便看着那个人撑着伞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那样的心情不是激动,不是紧张,竟然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宁。 看着那个人由模糊的面容渐渐地变得清晰,直到到了眼前不过一尺的地方。 “娘子,怎么穿得这样单薄。”说着解下自己的披风直接披到了东方潇然的身上。 东方潇然一时间有些回不了神,兴许是被那绝世容貌怔住了,只是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会这样惊艳呢。 “原来,那日不送,便是为了今日的迎接么。”南宫辙含笑说着,像是对她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东方潇然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深深地看着她,波澜不惊地吐出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你走,我不送你;你回,便是狂风暴雨,我也会来接你。”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的人都怔住,就连东方潇然也觉得诧异不已。 好似有一股难言的情意在二人之间流窜,将二人紧紧地包围一般,这股气息强烈得连一旁的人都深切地感受到。 代棋在心里惊叹:原来小姐那日说自有打算便是这么想的啊,不愧是小姐,这话、这举动连我都好感动呢。 代画已经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看来,她可以少操很多心了。 不知过了多久,南宫辙终于从心里扬起嘴角,那样的笑绝对是前所未有的,带着难以形容的惊喜和欢愉,竟是真诚地让旁人都诧异。 南宫辙只轻轻地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在她耳边低语道,“我知道了。” 东方潇然才发现如今这场景有些尴尬,便轻轻地将南宫辙推开,“雨大夜凉,我们回去吧。” 南宫辙脸上的笑意不减一分,反执了她的手,与她一同上了马车。 等回到了惜缘阁,用了晚膳后,二人相对而坐品着热茶。 “有一事,我还要问问娘子。”南宫辙淡淡说道。 东方潇然转头,还没来得及回答,便又听见南宫辙轻声喊道,“阿大,阿二。” 说着便看见那两抹熟悉的黑影落入房中,二人的下方,对着南宫辙自然地下跪行礼,“拜见公子。” 南宫辙这时却不看向他们二人,而是带着笑意地看着东方潇然,“娘子,打算何时告诉我遇险受伤一事?” 东方潇然一惊,他怎么会知道?又将目光移向地上二人,难道他们二人还是说了? 东方潇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便见南宫辙看向地上二人道,“暗卫未能保住主子,该如何自罚,还用我告知你们二人么。”明明是不带一丝冷意,却让人听了不禁全身发冷。 正看到阿大阿二毫不犹豫地伸手挥向自己,东方潇然立马开口阻止道,“等一下!”复又看向南宫辙道,“此次真的不怪他们二人,他们也是尽力保护我了的。只是来人的确很厉害。” 南宫辙又继续笑着看向二人道,“既然夫人开口替你们求情,那此事倒是可以算了。那知情之后不及时向我禀报一事又该怎么算?” 东方潇然这下抢先说道,“这事儿更不能怪他们了,是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的。” “那此事这么算了么。看来,阿大阿二不适合再做你的暗卫了,你们二人明日和将离辞了这职位回家去吧。”南宫辙淡淡说道。 阿大阿二听罢一惊,“公子降罪,我们二人自请入修罗阁!” 南宫辙这才眯了眯眼,淡淡一笑,“如此也好,当做是修身了。” 二人闻言立即再拜,立即消失在房中。 东方潇然自是忍不住问道,“修罗阁是什么地方?” “里面有十八关,若是最后可以站着出来便可以继续来保护你,若是他们受不了要放弃的话,便可以收拾包袱回家了。”南宫辙淡淡地解释道。 东方潇然闻言有些无奈……为阿大阿二捏一把汗。 南宫辙又淡淡一笑解释道,“他们二人在暗卫队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想来出来时修养一个来月便可以回来了。” 东方潇然闻言,眉头不禁微微紧皱,以他们二人的武功都要修养那么久,那要是自己去的话……也会有这样的下场么。 南宫辙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笑道,“娘子放心,我舍不得让娘子去闯修罗阁的。” 东方潇然一听,羞涩于“舍不得”三个字,却出口的是,“我又不是你的属下,凭什么让我进修罗阁!” 南宫辙闻言只是笑笑,不说什么,便吩咐之泉和代棋去备水沐浴。东方潇然本以为这事儿也就那么过去了,沐了浴换了睡袍便很安心地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没想到看到南宫辙也沐了浴换了睡袍,一脸笑意地向她走来。 那个笑,怎么看都觉得很渗人。 只见他上了床,毫不避忌地靠近她道,“娘子,是不是让为夫检验一下伤口?” 东方潇然一怔,检验?她伤在左肩,若要检验,岂不是要将睡袍退到肩下。 东方潇然缩到床角,“阿辙,不必了,都好的差不多了……” 南宫辙依旧笑着,“嗯……可是为夫没亲眼所见,始终不太放心……不若这样吧,娘子答应了为夫的要求,为夫便告诉娘子一个喜讯如何?” 东方潇然比较关心的他口中的喜讯,“喜讯?什么喜讯?” “对娘子来说是期盼已久的喜讯。所以……娘子答不答应呢?”南宫辙意味深长地问着。 “额……”东方潇然在心里盘算了一下,给他看一下也没什么损失吧?若是他强来什么的……她完全可以收拾他的。 她自己闭了眼睛,伸手将睡袍撂下,将伤口露在了南宫辙的面前。 南宫辙未看见伤口,看着她那别扭的模样时便笑了,却在看到她那两寸长的伤口便再也笑不出来,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是他依旧想象得出来当初受伤时那狰狞的情形,心里不禁生出一丝愧疚。他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将她保护得很好的,却没想到自己还是有失算的时候。 第四十八章 喜讯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八章 喜讯 东方潇然闭着眼睛自然是看不见南宫辙的表情,她也没想到下一秒就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只知道那人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满怀愧疚地说,“娘子,对不起。舒悫鹉琻” 她在他的怀里愣住……这本就不是什么温情之语,但是她却很感动。 东方潇然没有推开他,只是带着笑意说着,“阿辙,这不是你的错。” “我有责任保护好你。”南宫辙自责地说道。 “那你以后就好好保护我,将功补过吧。”东方潇然含笑道。 “好。” 阿然,我会用生命来保护你,我保证。 “现在你该对我说是什么喜讯了吧?”东方潇然将眼前之人推开。 “难道娘子不觉得刚刚我所说所做比那个喜讯会更吸引人么?”南宫辙无奈地笑道。 东方潇然被他逗笑,撑起身子坐起来,“我还是比较关心喜讯。” 南宫辙只得无奈地摇摇头,便也起身从床头拿出了一份文书资料递给她。 东方潇然看道纸上所写的内容之后不禁吃惊不已,惊呼道,“居然是扶桑国的水上路线!” 南宫辙见到她欣喜若狂的样子便继续说道,“我正想着去看看,不知娘子可有意愿同往?” “愿意!”她可是一百个一千个地愿意。 “那倒也简单。不过必须要等到我看不见娘子肩上的伤疤才开始启程,所以,我们的启程之日全然看娘子了。” 东方潇然自是知道他此举是为她着想,便乖乖地点点头道,“我会尽快地养好伤的,有阿辙的雪玉膏又怎会留疤呢。” “那是自然。娘子想去扶桑国,可是为了女皇头顶上的那颗佛顶珠?”南宫辙直接地问道。 东方潇然一愣,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她说实话不会有什么问题么。 “四弟要为醉枫兄制‘仙芝漱魂丹’的,必要齐集六国皇家植物,想必娘子也会这样想吧?”南宫辙替她说道。 东方潇然有了这么大的台阶下,自然会好好把握,“阿辙说的是。不知阿辙可有什么法子要到佛顶珠?” 南宫辙只轻笑,“娘子觉得我会有法子拿到女皇头顶上的那颗珠子?” 东方潇然也妖娆一笑,“想来若是阿辙都拿不到的话,这天下还有何人可为?” 南宫辙笑得更加明媚,“娘子如此信任为夫,为夫又岂会让娘子失望?” 东方潇然眸中一惊,“阿辙有什么法子?” “娘子,觉得不问自取如何?”南宫辙神秘一说。 东方潇然微微皱眉,“我觉得不是什么好法子。” 南宫辙看着她踌躇的表情,笑着躺下,“船到桥头自然直。娘子,我们休息吧。” 东方潇然看出南宫辙并没有再说的打算,也直直地躺下。 她想,这夜恐怕做梦也会笑的。 扶桑国,佛顶珠,我来了。东方潇然有了去扶桑国的动力,身子自是好得飞快,眼看着去扶桑国在即,谁知代棋在南宫晴和北堂玉轩面前说漏了嘴,二人便吵着一同去。东方潇然本就受不了这两个麻烦精的软磨硬泡,只得答应了。 此次出行怎么也得几个月,所以所带之人便要规划好,在和南宫辙商量之后,二人决定此次奉行精简政策,带上代棋代画之泉照顾四人的起居饮食,明着的侍卫只带云华和修宁,至于暗卫有多少人,东方潇然自是没有过问。北堂玉轩一如既往地只带了羽涅一人。 一行人直接从皇都的水路直接出发,东方潇然没有想到南宫辙竟然有自己所用的大船,看来天下第一富的名号果然不是浪得虚名的。 南宫晴尤其是最高兴的,毕竟第一次出远门,而且走的还是水路。 但是东方潇然却是满怀担忧,虽说是跟着她和南宫辙一起出来的,但是若是南宫晴有什么意外,都会怪责到她的头上。所以她让代棋寸步不离地保护着南宫晴,反正代棋的手艺也正是南宫晴所喜,南宫晴自是欣然接受。 此时三人正在船内最大的仓里品着茶,吃着糕点。 北堂玉轩开口问道,“三哥,我们要多久才到扶桑国啊?” “因我们从皇都出发,所以要走上一个月。但其实扶桑国距祥瑞国最近的一个码头也就几日的水程,只是船程复杂,一直不为外人知罢了。”南宫辙解释道。 “虽是不为外人知,但终究还是被我三哥探知了不是,三哥还真是厉害。”北堂玉轩适时地拍了一下马屁。 东方潇然开口道,“五弟,此行我们可是去女子为尊的扶桑国,若是到时候你被哪个女官看上,我们作为客人可是不好拒绝的。” 北堂玉轩一听,觉得有点危机,微微凝眉道,“嗯……也是,那三嫂可得替我想个好法子避免才是。我可不愿以后被留在扶桑国做居家男子。” 东方潇然着实被北堂玉轩的天真逗笑,“嗯……我可没什么好法子,不若五弟你拿块纱巾蒙着,也好不让那些女子看到你那这惊艳的容貌。” “若是要遮脸,恐怕也轮不到我,三哥是不是先要遮着?”北堂玉轩将南宫辙推到面前。 只见南宫辙波澜不惊地笑道,“长卿已有妻室,何须遮掩。” 东方潇然闻言有点害羞地地低头。 北堂玉轩知道了东方潇然的身份自是要好好看看自己“四哥”的表情,果真,她居然会害羞了。难得啊…… “嗯,若是说我已有婚约在身是不是好些?”北堂玉轩问道。 东方潇然笑道,“这倒也不错。但若是遇到一个强悍一些的女子的话,反正是单身,人家可不管你有没有婚约在身。” 北堂玉轩心里一惊,有些担忧地说道,“三嫂,你这算是危言耸听么。” 东方潇然差点捧腹大笑,“好了,不逗你了。人家扶桑国也是以礼修身,哪里有那么多可担忧的。不过从未了解过扶桑国的风俗人文,我倒是很好奇那里的风土人情。” 南宫辙开口道,“上次兰苍国之行,五弟可还记得扶桑国的二皇女秋尔岚?” 北堂玉轩一想,“哦,是那个以纱遮脸的女子么?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不会是个母夜叉吧?” 东方潇然知道此事不能说自己见过,只得说,“想来一向以纱遮脸的女子都是长得不错的。” 南宫辙自是点点头,“娘子所言极是。不过有娘子在,其他女子为夫可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东方潇然闻言又恼羞得不敢看向南宫辙。 北堂玉轩却是内心很兴奋,若是三哥知道三嫂就是四哥的话,说这样的话该是多么惊奇啊……还好三哥不知道。 北堂玉轩适时地又多拍了一个马屁道,“三哥对三艘还真是情真意切的得很啊。” 东方潇然微微扭头看向北堂玉轩,怒视了一眼,五弟,你不说话真的没人把你当哑巴!此时,紧跟着南宫辙一行人船后的另一艘大船上。 “想不到他竟会探得到扶桑国的水上路线,扶桑国的女皇是不是该头疼了?”西门月离含笑地握着手中的酒杯道。 “我们从不准确地知道扶桑国真正的军事能力,想来他也不敢贸贸然派‘杀破狼’随行。”上官皓歌沉沉地说道。 “不过此次他若想说服扶桑国的女皇把传了几百年的冠上宝珠拿出来,恐怕联盟的分量已经不够了。” “自然,扶桑国一直隐于天下,任何一个国家的联盟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有了也不会有多大帮助。不过,即便是困难,他也倾尽全力。”上官皓歌说道。 “你觉得他会用什么法子?”西门月离问道。 “我实在也想不出,逼急了兴许会派人去夺。”上官皓歌摇摇头道。 “夺?这可不是什么现实的好法子,毕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不过去偷的话,未必不行。”西门月离含笑道。 “偷?你觉得他会有此法么?”上官皓歌讽刺一笑。 西门月离摇摇头道,“他,就要出手了么。” 上官皓歌一时无言,只淡淡地通过船窗看着群星璀璨的夜空。 西门月离又开口问道,“此次,苏映之竟然没来?” 上官皓歌诡秘一笑,“谁说没来?” 西门月离疑惑地看着上官皓歌,只见上官皓歌又继续说道,“你以为只有我们懂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西门月离闻言一惊,“他在我们后面?” “这些年来,据我所知,苏家的势力和财力日渐增长,可以这么说,南宫家排第一,苏家绝对有资格排第二。”上官皓歌解说道。 西门月离点点头,“所以苏家在你的眼中才如此重要。上次你提及的苏慕紫一事进行得如何了?” 上官皓歌淡然一笑,“看来苏家之人果真不简单,还需费点心力。” “以苏靖柏的眼光,若想娶他女儿岂非要许一国之后的条件?”西门月离问道。 “一国之后……这个位置于我什么也不是,他若想要给他女儿又何妨?”上官皓歌眼眸一亮。 西门月离低低一笑,“如今在你心中,只有权力,没有了潇然吗?” “于我,你还不清楚吗?她……会是我一直所追寻的一个梦。强权之路我不会放弃,她,我也绝不会轻易认输!”上官皓歌信心满满地说。 “她如今的身份,岂是那么容易摆脱?而且,我很担心,她会真的爱上他。”西门月离苦笑地说道。 “我若想让她进宫,便会让她心甘情愿地进。”上官皓歌冷然地说。 “你想以青龙参来威胁她?”西门月离惊诧于上官皓歌的想法。 “你没感觉到吗?她离‘仙芝漱魂丹’越近,对于青龙参是越想得到,只要她想,便不会拒绝我的任何要求。在她心里,东方家举足轻重。”上官皓歌分析道。 西门月离一时无言,只是在心里感叹了一番。 ------题外话------ 一早无课,自然起来更新啦…… 第四十九章 扶桑人文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四十九章 扶桑人文 南宫辙一行人的船只方到达扶桑国皇都遵化一处渡口便引起了极大的关注,准确地说是渡口上所有男子的关注,因为这渡口上买卖活计的居然没有一名女子。舒悫鹉琻 “三哥三嫂,你们看,这里好奇怪,居然一个女子都没有。”北堂玉轩惊奇地说道。 “嗯,你瞧他们的双手和肤色,双手长满了厚茧,皮肤大都是黝黑发黄,一看便是常年干活所致。”东方潇然说道。 “看来扶桑国的女子为尊之风已经是到了极致了。”南宫辙微微皱眉道。 一行人便雇了一辆马车前行,实际上是直接前往扶桑国皇宫。 幸好当地的语言与其他五国并无差异,也便没有了交流上的困难。 在通往皇宫的路上,众人将车帘掀起,观看一路上的风景。自然风景倒是与五国无异,只是在街道上叫卖的几乎全部都是男子,稀稀疏疏也看见有女子,但她们都是蒙着面纱,而且即便是店铺的主人也是无动于衷地看着自家夫君干着活,似乎她们与生俱来就是应该被供养和服侍的。 “三嫂,你看他们都好奇怪啊。”南宫晴自然也从未见过这样的奇观。 “嗯,看来这扶桑国的女子真是尊贵至极。”东方潇然也感慨道。 “可也不能将自己的夫君如此折磨吧,倒是真的不像把他们当做人来看,而是生活的工具。”北堂玉轩为眼前的这些男子不值道。 “扶桑国有律法明文规定,男子让其妻室或女儿劳作都是违法的,最轻的责罚是入狱三个月,最重的责罚是处以极刑。”南宫辙淡淡地说道。 北堂玉轩双眼瞪大,更加不可思议,“这也太可怜了吧!如此说来这扶桑国的男子生来便是贱命一条么?” “也不尽然。这扶桑国也有一个位置是至高无上的,也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南宫辙饮了一口茶,淡笑道。 “阿辙说的是女皇的夫君,皇夫?”东方潇然问道。 “娘子所言不错,而且只要当地男子被为官者看上娶回家,地位便可以升一级,不用在做那些生存的活计,所以平民家中也有将男孩供养的例子,为的便是让官宦人家看上,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也便是如此。” “如此说来,这扶桑国不仅仅是当家的是女子,为官者也只能是女子?”东方潇然又问道。 南宫辙点头,“自然。只是奇怪的是,扶桑国竟是男子多女子少,而且当地女子可以与其他五国的男子一般可以一娶多人。” 北堂玉轩抢先惊叹道,“一个女子竟可以娶多个男子,这……当地女子果真是强悍啊。” 东方潇然忍住笑意道,“五弟所言果然是精辟。” 南宫辙突然执了东方潇然的手道,“五弟可莫要教坏我娘子了。” 东方潇然被他此言此举惊倒,忙把手抽回,北堂玉轩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哪有,倒是三嫂教了我不少呢。” “哦?娘子是何时教的五弟?”南宫辙一脸含笑地看着东方潇然。 东方潇然狠狠地瞪了北堂玉轩一眼:五弟,你是找死么?却又不得不转过脸来自然含笑道,“阿辙别听五弟胡言,我哪里教过他这些。你可别轻信了他的话。” 南宫辙眉目含情地道,“五弟与你,我自然是信你。” 东方潇然却又是含羞地别过脸去低下头。 北堂玉轩火上浇油道,“三哥三嫂,你们也好歹注意些,这马车里还有一位纯情少女和纯情男子呢。” 东方潇然扑哧地笑出声,“五弟,纯情少女是晴儿不假,但你确定自己是纯情男子么?” 北堂玉轩一脸认真地说,“那是自然,本少还是……” 只听见北堂玉轩话还未落,马车突然停下,马夫推开车门对众人道,“客人,有皇家军队挡了去路,好像是为着你们而来的。” 众人疑惑,但只有南宫辙一派清明地说,“恐自我们踏入扶桑国的那一刻,女皇已经知晓了。她此举不过是给我们的一个小小的警告罢了。既然有人来接我们,我们何不求个方便。”说罢,起身带头下了马车。 众人下了马车才发现,来接她们的竟是一队女子军,但她们却未曾蒙着面纱,细看她们的容貌虽普通,脸上却带着一股当地男子没有的英气。再细看为首的女子,在一匹黑马上高高地坐着,一身黑色劲装,脸上蒙了一块黑纱,让人看不见半点容貌。 只见她一跃便上了马车,手中抱着一柄长而细的刀微微向南宫辙行礼,带着一丝沙哑的女音响起,“带刀侍卫长明月替我皇恭迎贵客。” 只见南宫辙优雅一笑,摇开手中的玉折扇笑道,“有劳侍卫长大人了,请。”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明月先行。 北堂玉轩偷偷地又蹭到东方潇然身边低语道,“你看,三哥又开始摆谱了。” 东方潇然也笑着回应道,“他一向如此,你不是早就习惯了么。” 众人便上了皇家专用的马车,马车到了皇宫的大门也不曾停下,竟可以直入皇宫。 北堂玉轩一时好奇掀开车帘,惊奇地发现一件事,“三哥三嫂你们看,城墙上站在的人不就是那个二皇女秋尔岚么?” 二人循声望去,果然,只见那个蒙着面纱的女子一身华服,在那最高的城墙上站着,目光一直放在他们的马车上。 北堂玉轩趁着东方潇然也在,南宫辙不敢随意对他发难,便肆无忌惮地说道,“三哥,你说这秋尔岚在看什么?不会当初人家一眼便相中了你,此次你又远道而来,人家一定以为你是为她而来的!” 东方潇然闻言淡淡一笑,她也在等待南宫辙的回答。 只见南宫辙一脸的宠辱不惊,“五弟你的想象力何时变得这样好。扶桑国的女子心里又岂会轻易被一名男子占据?” 北堂玉轩又道,“若是普通男子自然是不行的,但我三哥这般优秀,又有何不可?” 南宫辙只得无奈地含笑摇摇头。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辙的表情,心里可惜道。看来没什么事可以让他闻之变色啊,这个人对情爱之事是不是太淡薄了?堂堂一国公主的扬半雪也不能叫他侧目,现在这位有可能是一国之主的秋尔岚也丝毫不能让他多看一眼,这人……真真是冷情得很啊。 “对了三哥,这二皇女我们倒是见了两次了,传说中的那位大皇女秋向晚,怎么一直都是迟迟未露面?”北堂玉轩问道。 “秋向晚根本就不在扶桑国内。”南宫辙语气淡淡,却是那般肯定,好像他是秋向晚的旧交,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一般。 “那传说她在五国隐姓埋名游历是真的了?”北堂玉轩再问。 “确实。”南宫辙又答道。 “堂堂一国皇女,怎么会亲自去五国游历?这其中必有什么隐情吧?”东方潇然说道。 “其中的隐情,恐怕只有扶桑国女皇秋问君知晓了。”南宫辙淡淡一笑,意味深长。 “三嫂,你说这扶桑国的女子本就可以娶多名男子,那这女皇岂不是后宫也美男三千了啊?”北堂玉轩和东方潇然探探讨起宫闱秘事来。 东方潇然摇摇头道,“这事儿我可不知道,我对扶桑国之事本就知之甚少。这事儿你还得请教阿辙才是。” 北堂玉轩闻言便将目光转向南宫辙,只见南宫辙只是淡淡解释道,“倒没有美男三千,不过十几名倒是有的。毕竟扶桑国也需要和其他五国一般,若想平衡朝中势力,只能将大臣的近亲纳入后宫。” “阿辙说这话也不全然,听闻东修国后宫便一直都是美色凋零。就算是如今在位的东皇百里忧也只得一位皇后,不过却听闻十几年前东皇本想纳一位女子为贵妃,只是纳妃宴会上好像出了什么事情,后来才不了了之的。阿辙可有听说这件事?”东方潇然好奇地问道。当初东方家暗卫搜集来的关于东修国的资料本来就少,而且基本上没有什么可研究的内容,除了那位神秘莫测的百里若卿也便只有当代皇帝百里忧的这段宫闱秘事了,所以她自然想通过南宫辙之口多了解一些,也为以后去东修国找“雪里开”做些基础。 只见南宫辙表情未变,“我所知的与娘子所知一般。娘子何以如此关心起东修国的皇族秘事来?” 东方潇然没想到没南宫辙反将一军,只得讪讪笑道,“也没什么特别原因,只是从未去过东修国皇都永安呢,不知道东修国皇宫是个什么样子,怎么说也是天下第一大国,想来定与其他国家有所不同。” “娘子想去东修国皇宫,想来也不是什么难事。等我们从扶桑国回去,此事倒也可以从长计议。”南宫辙淡淡笑道。 “对啊,我也没去过。到时候三哥三嫂若是要去的话,必定叫上我一声。”北堂玉轩急急地说道。 一旁还在吃着美食的南宫晴听得有好玩的去处自然也插上一句,“二哥二嫂要去哪里?晴儿也要去。” 东方潇然只得轻轻地摸着南宫晴的头,“此次晴儿出来,爹娘就是千般不舍了,我哪里还敢带你去哪里。” 南宫晴闻言不禁委屈地努努嘴,很是不情愿。 北堂玉轩附和道,“三嫂所言极是,六小姐还是在南宫家好好待着,省得让我们操心。” 羽涅在一旁又不明所以,少爷,南宫六小姐哪里轮得到你来操心了? 东方潇然闻言笑笑,看向南宫辙道,“若是去了东修国皇宫,阿辙说,我们有机会见着百里若卿么?” 南宫辙只淡淡一笑,“此事看机缘。难不成娘子去东修国皇宫,其实想见之人是百里若卿?” 被南宫辙这么一问,怎么听都觉得有点质问的感觉,“怎么会呢,只是世人之中能见过百里若卿之人少之又少,我自然想见见。但若见不到也未存遗憾,不是也可以见见那‘千面丞相’商禄么。” 北堂玉轩这时候好笑地说道,“三嫂想见之人怎么都是男子,怪不得我三哥吃醋了。” 东方潇然闻言瞪了北堂玉轩一眼,“我哪里是急切地想见他们,不过听说百里若卿有位倾心已久的世家千金,想见见到底是何姿色。又听闻丞相商禄府上有那东修国独有的好酒‘梨花落’想去尝尝罢了。” 北堂玉轩不可信地看了她一眼,好像在对她说:三嫂,你以为百里若卿心仪的女子是你相见便能见的么。还有,上次你不是已经尝过梨花落了么,不要用这个来当借口。 第五十章 女皇秋问君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章 女皇秋问君 马车在女皇秋问君办公的宫殿——问鼎宫停下。舒悫鹉琻 东方潇然让代棋代画和南宫辙在问鼎宫旁先候着,她们自然不会被接见,所以这样安排最为妥当。 北堂玉轩一看龙飞凤舞的“问鼎宫”三个字,便开口道,“看这‘问鼎宫’三个字是多么地豪气,看来这扶桑国的女皇也真不是一般的女子。” 东方潇然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五弟,你觉得一国之主会是一般的女子么。” 南宫辙对二人的谈话只淡淡一笑,随着侍卫长明月一同步入问鼎宫。 三人步入问鼎宫便看见殿内一派明黄色,一切都彰显着帝王的气息。再看向书桌上的那位高坐的女子,看起来不过四十来岁,但是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居然还是那样惊艳美丽。一身明黄色的帝服更将这女子的帝王之威显示得淋漓尽致。东方潇然却是将目光紧紧地锁在眼前这位女皇头顶上那顶皇冠上拇指般大小、闪闪发光的黄珠,这正是她梦寐以求的佛顶珠。 明月率先开口道,“启禀皇上,贵客已至。” 女皇轻轻抬头,一双凤目入鬓,妆容化得十分精致,淡淡道,“你退下吧。” 明月得令退下。 此时三人才微微躬身,以他国之礼来向女皇秋问君问候,“见过女皇陛下。” 女皇秋问君这才含着丝丝笑意道,“三位贵客不必多礼,来人,看座。” 便见几位宫女手脚麻利地抬来三张红木椅子,三人才稳稳地落座。 他们自然早已发现,这皇宫里的侍卫都是女子,服侍女皇的也是女子。东方潇然心里好奇的是,服侍那些皇夫的是女子还是男子?若是男子还说得过去,若是女子的话,女皇陛下岂不是要天天担心自己的夫君会因欲求不满而染指身边的宫女?但是好奇终归是好奇,她不好问这扶桑国的任何一个人,更不敢不要命地将自己心里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想法拿去问南宫辙。 “不知南宫家主来我扶桑国有何要事?”女皇秋尔岚直直地问,没有丝毫的隐晦。 南宫辙倒也丝毫不惧女皇威严,却是深情地看了看东方潇然道,“内子一直好奇贵国是风景,适逢她的生辰,长卿便想圆了她这一个心愿。若有失礼之处,还望陛下宽恕。” 东方潇然心里腹诽道,居然推到我的身上来!嗯……不过这个理由正好,至少不会激怒女皇。 秋问君含笑看向东方潇然,“夫人天姿国色,难怪公子如此宠爱。” 东方潇然起身,微微福了福身,“陛下过誉。” “朕哪里是过誉,以夫人之姿,在我扶桑国居第二,绝对是无人敢居第一的。”秋问君丝毫不谦虚地称赞道。 东方潇然假装惶恐地再道,“妾听闻贵国大皇女有倾国倾城之姿,在大皇女殿下面前,妾实在是容颜羞愧。” 北堂玉轩都看得出来东方潇然的心思,三嫂,你好坏啊,居然变着法子告诉女皇你想见秋向晚。 秋问君没想到这区区一位世家夫人居然会藏有这般的见识和心思,自然对东方潇然加了一层防备,“晚儿身子一向不好,不在皇都居住,而是迁在别处修养。要不就能让她与夫人叙叙,也好让她自惭形秽一番。” 东方潇然心底里一笑,这女皇解释得如此详细,还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妾薄姿之色岂敢劳烦大皇女接见。”东方潇然再谦虚道。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她还从不自称“妾”呢,真是越说越别扭。 南宫辙看着她一言一行,自然能将她心里的不快猜得了个七八分,“长卿此次冒昧拜访,还望陛下见谅。我们一行人不过在贵国游玩几日便回,还请陛下行个方便。” 南宫辙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秋问君自是不会将他们遣走,而且她还没有弄清楚他们此行真正的目的,自然不会让他们轻易出了皇宫。 “南宫家主光临我扶桑国,朕又岂能不好好招待,还请公子一行人就此在皇宫住下,也好让朕尽尽地主之谊。” 南宫辙起身微微躬身,“那长卿一行便叨扰陛下几日了。” 一切,不过是水到渠成。 “朕想和南宫家主私下谈谈,还请夫人和北堂少主先至寝宫休息。”女皇说罢,便召来宫女将东方潇然和北堂玉轩引出问鼎宫。 他们都未曾自我介绍,女皇便将他们的来历了解得一清二楚,南宫辙自然知道这扶桑国皇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至于说大皇女秋向晚在什么别处修养也纯粹是欲盖弥彰之词,大皇女秋向晚到底是何人,在何处,他也早就了然于胸,绝不会让秋问君抓住他任何的把柄向他发难。 “如今只剩下我与公子二人,我也就开门见山了,不知公子此行来此,到底是为何?”秋问君居然未用“朕”自称,而是换了“我”。 南宫辙只淡淡一笑,“看来陛下是知道了长卿的身份。” 秋问君笑道,“我未用‘朕’自称,便是知道公子乃是东修国人人敬畏的百里公子,下一代的东修国皇帝。” 南宫辙也波澜不惊,“陛下之明,长卿佩服。” “不过我也奇怪得很,以公子的身份应该是恨不得藏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何以如此堂而皇之地来我扶桑国?难道公子就不怕我会抓了公子来威胁百里忧?” 南宫辙不过淡淡一笑,摇着玉折扇道,“长卿既然敢来,便做了万全的准备。而且长卿相信,以陛下之明,绝不会置扶桑国万千百姓于危难之中的。” 秋尔岚意味深长地一笑,果然名不虚传,不愧是那人的儿子啊。 “不知公子此行的目的是为何?”秋尔岚开门见山地问。 “长卿想陛下慷慨相赠皇冠上的那颗佛顶珠。”南宫辙淡淡地说道,好似这颗珠子不过是一般的珠宝一般。 只见秋尔岚忍不住哈哈大笑道,“公子竟敢向朕求取皇冠上的佛顶珠!”此时,她用了“朕”自称,说明已经摆出了扶桑国一国之主的身份,神圣不可侵犯。 “所谓皇冠上的那颗宝珠,于陛下来说不过是一个象征而已,其实它可以被任何一颗珠子所替换。而且,长卿想,若是陛下以这颗珠子来换取扶桑国百姓的福利,以陛下的宏图伟志,定会同意的。” “哦,不知道公子有什么可以让我扶桑国的百姓得到福利的条件?”秋问君再问。 “稍后长卿会亲书一份文书给陛下详阅,至于此事是否可成,便交由陛下圣裁了。长卿定不会妨碍陛下做出任何决定。”很明显,南宫辙口中的“妨碍”一说意思便是他不会以任何武力手段来夺取佛顶珠。 而且秋问君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南宫辙绝不会就是明面上的那几个侍卫侍女和暗里的那十几个暗卫相随,定会以她意想不到的法子派那令世人闻风丧胆的“鬼军”——杀破狼随时保护着。五年前那一场六国皆知的十分惨烈的战役绝不会世人盛传出来的。 “有公子做出如此保证,我今夜定可安睡了。对了,似乎公子此行太不小心,身后倒是跟了不少尾巴。”秋问君提醒道。 只见南宫辙如常笑道,“长卿并未打算隐藏行踪。若是本有打算,想来如今也不会与陛下相谈于此问鼎宫。” 秋问君在他眼中看到了那抹傲视一切的骄傲,她也自然相信南宫辙能做到此,若是他偷偷地潜进扶桑国,她也定不会轻易得知。毕竟,扶桑国一直有自己通往五国的水路,普通百姓只要向朝廷提前报请,便可以安排船只出去。 秋问君问道,“不知这祥瑞太子、西门少主和苏家二公子是为何而来?” “不知陛下所问是公是私?”南宫辙无奈一笑。 “哦?他们此行还分公私?”秋问君倒是好奇了。 “为公自然是为扶桑国的具体军事实力而来,至于为私……请恕长卿不能直言。” 秋问君却是微微点头含笑,“他们此举为公我自是能理解,如此看来为私,有可能他们是为尊夫人而来了?” 南宫辙没想到这位快年过半百的女皇居然也能将男女之事看得那么清楚,便也不好再瞒她,“陛下果然慧眼。” “毕竟朕也年轻过。朕有一副年轻时所作的丹青,想请公子鉴赏一番。”秋问君说罢招手让宫女拿来一副保存地极好的丹青画作。 待宫女将那副丹青展开,南宫辙见到却也微微一惊,丹青上画着一个男子坐在一处湖边弹琴。 而那男子,竟与南宫辙又七分相似。 南宫辙才记起儿时,从父母口中听到的秋问君这个名字,当时娘亲是在生他父亲的气时,提出了这个名字,难道,秋问君与他父亲年轻时倒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渊源么。 “正如公子所见,画中人正是百里子谦,当年闻名六国的清月公子,公子的亲生父亲。” “原来陛下与家父有些渊源。”南宫辙淡淡一笑,并不想发表任何自己的意见。 “难道你父亲从未向你提到过我吗?”秋问君有些失望。 南宫辙却答道,“儿时,父亲从未在娘亲面前提及过任何女子。” 秋问君闻言微微一怔,略带自嘲地说道,“也是,你娘亲那样的性子,你父亲自会百般呵护着,又怎么会提及我的名字。只可惜……如今想再见那二人一面已是不可能的了。二十几年前一别,竟没想到会是永别。公子可知,我比你娘亲更早认识你父亲,若不是当初我的一念之差,恐怕今日我便不会是这扶桑国的女皇。” 南宫辙微微一怔,更没有想到,接下来他从秋问君口中听到了一个貌似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而这段故事在百里皇族的族谱事迹上是绝对不会被记载的,他也不可能通过暗卫查得到的秘事。 第五十一章 那些韵事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一章 那些韵事 约莫二十五年前,百里子谦化名为慕清月,正是当时闻名六国的清月公子,被尊称为“天下第一聪明人”。舒悫鹉琻 那时的秋问君化名为“君文秋”,却是江湖中人人只晓得的一位锄强扶弱、除暴安良的一位女侠。 当时的秋问君年少志气高,意气风发,虽是一名少女,却有着男子般的豪情壮志,她虽是被自己的母皇派出来探取五国实情和锻炼自身能力的,但是却有着仗剑走天下的豪情。 但是她自己却是万分也没想到,偶然一次自己在小镇上,差点中了歹人的迷药被凌辱,幸而被那名一袭浅灰色长袍,看起来不过弱不禁风的绝美男子所救。 自此,自己的眼中再也离不了那抹淡然处世的身影。 原来,所谓缘分,便是这样不经意地闯进自己的生命来,让她措手不及,却也让她怦然心动。 就好像,我们也许再也不记得、也许也根本不知道自己初见那人时为何会心动,但却知道自己为这一刻的心动,付出了一生最声嘶力竭的情感,它融入血液,再也与生命分不开。即使以后再也不会轻易被自己拿出来回忆,也会依旧静静地流淌在血液中的每一处。而它一旦被回忆,却也是抽筋拔骨般深刻和疼痛。 她不知道自己是有多爱他,只是知道自己每夜都难以入眠。陪着他这样闯荡江湖纵然是千般好,但依旧害怕自己因为身份的无奈而离去。所以,她一直踌躇和矛盾,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 但是她也从不问及他的家世,以为他不过是出自哪一个赫赫有名的世家,所以自然不知道他竟是东修国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储君,百里子谦。 但是,她不敢告诉自己,也不敢承认,在慕清月的眼里,她不曾见过惊艳。也许,在慕清月的眼里,这世上的女子都一样,而她,对于他至多是知己。 她本就是从小被所有人众星拱月般捧着宠着活着,谁不对她百般讨好?一时间她竟无法接受慕清月不爱她。 正巧母皇来信告诉了她,慕清月正是东修国的储君,百里子谦。书信上写道既然她现在和他如此接近,便让她顺势除掉他,东修国没了储君定会举朝动乱,也好借此来削弱东修国在五国中的地位。 她一时间自然是不知如何是好,便约了他出来想一吐心声,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慕清月接受她,她自然不会伤害他,也不会在意他的身份,而是选择和他一起闯荡天下,管他什么东修国的储君和扶桑国的皇太女。 只是她没想到慕清月,也便是百里子谦早就知道了她是秋问君的身份,而对于她的真心表白,他竟是这般淡淡地回应,“清月不才,能得殿下抬爱。只是在下心中对殿下实在无男女之情。” 她看见他眼中是如此地无谓和淡然,一点也不敬畏她那一直引以为傲的皇太女的身份。 她也许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一件事便是刺了他那一刀,将他推下那万丈悬崖。其实,她知道他不会知道了,她在他掉落悬崖之后也曾冲动得想一起跳下去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换来“生不同栖死同穴”的悲壮,只是却被保护自己的暗卫所制止。而她也后悔不已地再悬崖边上坐了整整三日三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而她也根本不会想到,百里子谦在落入悬崖后并没死,而是掉落在了悬崖下的一处深潭里,被一名当时正在谭中沐浴的女子所救。 而那女子的身份也没有丝毫悬念,正是南宫辙的亲生母亲,慕轻言。 百里子谦一开始自是不知道自己落入的悬崖正是一个不为外人知的药谷,但心里也庆幸了,至少,他还活着。 百里子谦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一位可堪称绝色的女子,这女子与他见过的女子竟是那般的与众不同。 三千青丝如锦缎般披落在肩头,一对柳眉弯似月牙,却偏在眉尖染上了淡淡的冷清;一双美眸漆黑得不见底,眼角微微向上挑,脸上一点也带着女子应有的温婉笑意,但是他却见过她偶尔的笑意,笑起来的时候宛如黑夜般魅惑。那一对长长的睫毛在眼帘下打出的阴影更是为整张脸增添的说不出道不明的神秘色彩;鼻梁挺拔且不失秀气,将姣好的面容分成两边,使脸庞格外富线条感;一张樱桃小嘴颜色红润,仿若无声的诱惑。美好的五官被完美的脸部线条一直引到了尖尖的下颚。白皙的肌肤几近透明,散发着女子与生俱来的体香,但这香的与其她女子的那些花香不同,竟是一股淡淡的药香。一袭白色的曳地长裙,白衣如雪,裙摆处绣着几朵精巧的玉兰话,折纤腰以微步,呈皓腕于轻纱,目清丽秀雅,莫可逼视。那眼中的包含情感竟比自己的还要淡漠。 他方醒之时,没有听得那女子说话便被一名女子的笑语打破了自己的沉思,“你终于醒了,看来师姐的力气没有白费啊!” 他再仔细端详说话的娇小女子,着了一身深兰色织锦的长裙,裙裾上竟也绣着洁白的点点玉兰,用一条白色织锦腰带将那不堪一握的纤纤楚腰束住。将乌黑的秀发绾成如意髻,仅插了一兰花白玉簪。虽然简洁,却显得清新优雅。 难道这两名女子都喜爱兰花么?衣着风格竟是一样的。但不容他多想,那可爱 的女子又说道,“喂,你怎么受了那么重的伤啊?若不是我师姐把你从她沐浴的潭里救出来,加之又是医术精湛,你早就死翘翘了。” 百里子谦发现眼前这娇小女子说话倒不像一般女子的温婉性子。这对姐妹倒是有趣,一个丝毫不爱说话,另一个却是停不下嘴来。 但是百里子谦从眼前女子的话中得知,自己竟是落入了那清冷女子正沐浴的潭中,真是有些失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还有,请恕在下失礼。” “你好,我叫越碧凡,这是我师姐,慕轻言。” 慕轻言,果真是不轻易言语啊。 越碧凡,如果他没记错,这世上只有兰苍国的国姓是越,看来此地不是一般的山谷。百里子谦在心里已经细细地思量了一番。 “在下慕清月。” 他方自我介绍完,越碧凡便好奇地说道,“咦,你和我师姐同姓么?倒真是个难得的缘分呢。” 只见那清冷的白衣女子冷冷地说道,“连真名都不愿道明,公子这‘知恩图报’之举倒是少见。” 百里子谦心里一讶,这女子说话倒是尖锐得很,处处戳中要点,还真让人哭笑不得。 只见越碧凡捂嘴笑道,看着他说道,“怎么样,我师姐说话厉害吧,这药王谷中我还没见过谁能把我师姐说服了,便是师傅也怕这宝贝女儿三分呢。” 药王谷?传闻医圣鬼手子的居住之所,秘密得一直不为外人所知,他竟是这般幸运,被鬼手子的女儿所救么。 “在下百里子谦。”百里子谦此时怎么还好意思隐姓埋名。 只见那正在摆弄着药材的慕轻言微微一怔,不露声色,又继续干活。 “百里?你是东修国皇族中人?”越碧凡倒是先开口问道。 百里子谦只得点点头。 只见越碧凡欣喜地转头对慕轻言道,“师姐,我们要发财了,竟然救了百里皇族中人呢。” 慕轻言却是停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出门去,冷冷一句,“谁稀罕那皇族的金财。” 百里子谦却是一直看着慕轻言走出去,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也不曾离开。 越碧凡偷笑道,“怎么样,我师姐很特别吧,这药谷中多少男子都踏破门槛求亲了也未见她有一丝心动,而是三言两语便将那些男子说得落荒而逃。嗯……看你样貌尚可,家世也不错,若是想追我师姐,可要好好努力了,只是你的知识要比她渊博,内涵要比她丰富,说话要比她犀利,嗯……至少要她觉得你是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才行。” 百里子谦闻言淡淡一笑:样貌尚可,家世也不错,知识比她丰富,内涵比她丰富,说话比她犀利么…… 有了这几样便可以了么,便可以打动这样一位绝世而孤傲的女子的心么。 此时的他,竟想试试看。 后来百里子谦这段修养身子的时日竟是那般有趣,让他在往后的时日回想起来也是那般甜蜜。他依照越碧凡之言,处处针对慕轻言,用自己满腹才华的本事来贬低她,未曾给过她一句赞美之语,而时时把这本不会轻易变色的清冷女子气的面红耳赤。 慕轻言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丢人之色在那个人眼中竟是那般绝艳。 百里子谦竟有了一种一生也看不厌之感。 慕轻言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会慢慢地变了,变得更加细腻,变得想竭尽全力来得到那个人的认可。 谁说不是,若是爱上一个人,你就会彻彻底底地迷失自己,让自己变得卑微不已。但这卑微在你眼中竟是那般隐秘而伟大,像是那悬崖上开得最灿烂的花朵一般,竟是那般令人垂涎不已。 在爱情里,我们都会像个不成熟的孩子一般,去寻找自己所爱的方式,彼时也不知道所爱之人是否可以理解和接受,只是想迫不及待地把自己的所想所感告诉对方罢了,不仅仅是喜悦还有一切的苦恼,也想和所爱之人分享,也只想和那一人分享。 在爱里,竟是让人变得那样自私,一切竟容不得第三人的存在。 君文秋在他心里不过是一名酒逢知己千杯少的好友,即便她伤害过他,他也不会对君文秋存有一丝恨意,只会以朋友和同为皇族中人的身份去理解她和体谅她。而他明白,在他心里,慕轻言的重量,已经不可言语。或许到了自己也未知的程度,自己却是不敢去想,更不敢承认。 原来,爱情,也会在一瞬间迸发,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第五十二章 一瞬倾心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二章 一瞬倾心 百里子谦想着,若是没有那一场意外,或许他真的不会看到那个清冷的女子也会有那么细腻柔弱的一面,也不曾了解到,原来表面上很坚强的她,其实内心却是那样脆弱而柔弱。舒悫鹉琻 那日,慕轻言如平常一般一人上山去采药,但一直到傍晚都没有回来,平时明明是下午已经回来,这当然便急坏了越碧凡。 她急急地跑去找百里子谦,当下二人做了决定,二人分头行事,留越碧凡在谷里守着,以防慕轻言回来,而身为男子的他自然身先士卒入山去找慕轻言。 原本慕轻言的身体已经全然都好了,去找一个人对他来说应该不是难事。 只是他入了山才知道,慕轻言采药的山是如此陡峭难行,对于他这么一个不会任何武功的人来说,实在不是一件易事。但是看到夜幕渐渐降临,一想到慕轻言一个女子在这山林中,他心里便又担心又烦闷,必须要立即找到她才安心,而且他想着若是找到了她,必须狠狠地嘲讽她几句。明明是身怀武艺的女子,竟会走不出这山林,而且明明是平日里走惯的,怎么会耽误那么长时间。 但是当百里子谦在一处草丛找到被蛇咬伤的慕轻言时,却再也说不出半句嘲讽的话来。 他远远地看着那个女子斜斜地靠在一处石壁上,本就白皙的脸上变成了煞白,而且冷汗还直直地从额头流下,嘴角死死地咬着,万分痛苦的模样。 百里子谦再也忍不住,急急地走过去,探了探她的额头,竟是在发热。 慕轻言感觉到有人在碰自己,缓缓睁开沉重的眼帘,竟是一怔。 只见眼前的男子第一次如此温柔地执着她的手道,“轻言,别怕,我在。” 短短的六个字像一记闪电击入她的心房,让她一时间无法思考。 她不知道是害怕自己会死在这山林里,还是被百里子谦的话所感动,只是突然没了平时的冷然和优雅,而是抓起百里子谦的衣襟,放声地大哭起来。 百里子谦也是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急急地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头,“是不是很疼?” 他竟像唬小孩子一般那样唬着她。 慕轻言这才从他的怀里出来,“我被蛇咬了脚踝,自己无法吸毒,又晚了一步封了自己的穴道,所以腿麻了走不动。” 百里子谦这才想起应该先检验她的伤口,只是刚要扯下她的鞋袜,便被慕轻言不适应的声音问起,“百里子谦,你想干什么!” 百里子谦含笑抬头看着她,“若是再不将蛇毒吸出来,你的腿会不会有事?” 慕轻言一怔,也是,她中毒很久了,若是毒素继续留在她的腿部,有可能她的腿就废了。 心里知道了厉害关系,便羞涩地扭过头去,不敢看百里子谦为她吸毒。 直到毒素被百里子谦吸得差不多的时候,她看到百里子谦的脸色,也微微一惊,急急地抓过他的手把脉,“你也中毒了!” 百里子谦却丝毫不在意道,“无事,应该不重,我们先回去吧。越姑娘恐怕已经等急了。”说着把她扶起,正要背起她一起走,没想到慕轻言又有些不适应道,“百里子谦,你不知男女授受不亲么?” 百里子谦却是微微凝眉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轻轻地说道,“轻言,别闹,这里晚上定会有野兽出没,我们要尽快赶回去。” 慕轻言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才搭上了他的背。 “百里子谦,今日你怎么不取笑我没用了?”慕轻言在他后背轻轻地说道。 百里子谦低低一笑,问道,“轻言真的想我笑话你么?” “我……我如何知道你怎么想!”慕轻言无措地说着。 “唉,真是可惜。”百里子谦突然不着边际地说。 “什么可惜?”慕轻言好奇地问。 “自是可惜那日我落入悬崖时是昏迷的,越姑娘说你那日正在沐浴?”百里子谦调侃道。 “百里子谦,你……你真是不知羞!妄为饱读圣贤之书的君子!”慕轻言骂道。 “我何时说我是君子了?”百里子谦继续调侃道。 “百里子谦,你放我下来!” “好了,轻言别闹。”百里子谦的声音明显变得低沉了,慕轻言却是知道他的毒素开始发作了。 她的心开始变得很软很软,软到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就这样让他背着,生怕再和他说话时便得不到他回应,而是直直地倒下。 她自是知道这山林的山路不好走,但是没想到百里子谦还是稳稳地将她背着,一步一步走回了山谷。 二人回到山谷时,发现山谷的所有竹屋竟都灯火通明。 百里子谦将慕轻言放下,二人相识一看,微微有些担忧。这里一定是有外人进来了。 百里子谦将慕轻言扶着进了屋,便看见那一抹火红的身影映入眼帘,君文秋,不,应该说是秋问君找到了这里。 二人一进屋自然被发现,秋问君急急地喊道,“清月!” 而百里子谦并没有多看她一眼,而是对坐在一旁的越碧凡急急地说道,“越姑娘,快拿药来,轻言被蛇咬伤了。” 越碧凡当下也是奇怪,百里子谦居然喊她师姐“轻言”?发展得的确是有些快了吧?但是当下她还是先治疗师姐的伤吧。 越碧凡立即拿来药箱,细心地照顾慕轻言腿上的伤口,只听得慕轻言轻轻的声音响起,“小凡,你拿一颗百毒丸给他,他也中毒了。” 越碧凡当下便明白了,哦,原来是英雄救美人了啊。 秋问君急急地走到百里子谦身边,“清月,你中毒了吗?” 百里子谦却是淡淡一笑,“不劳殿下关心。”说着,接下了越碧凡的药丸服下。 秋问君有些愧疚地说道,“清月……我知道你是在怪我伤了你,只是……当时我是被母皇所逼,又被你气昏了头才错手……” 百里子谦幽幽地抬起头,很淡然地看着秋问君,“我并未怪殿下。殿下此举不过是尽其扶桑国皇太女之责罢了,你也是身不由己。” 慕轻言和越碧凡淡淡地听着二人的谈话,并未插一句话,却将每句话都了解透彻。 “你没怪我?那就好了……等你的毒一解,我们就出谷吧。”秋问君急急地说道,因为她不知道为什么很担心,总觉得那个看起来很清冷的女子对百里子谦很重要。 “这位姑娘,百里子谦的毒已经服下百毒丸,半个时辰毒便可解。”慕轻言开口说道,意思说,你随时可以把他带走。 不等秋问君开口,百里子谦却是苦笑一句,“轻言,你这是在赶我走?” 慕轻言被他的话怔住,却也只是一瞬之事,淡淡开口道,“既然百里公子的伤已痊愈,便没有理由再留下了。” 百里子谦心里一怔,难道她还是那么清冷,对他没有一丝的情意? 百里子谦却是看着慕轻言处笑道,“谁说我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慕轻言被他这般一激,竟直直地看着他,从他的眼里竟看得到如百花齐放般灿烂的光芒,只见眼中之人徐徐开口道,“我为轻言而留。” 那时候只知道自己的心不自主地砰砰直跳,似乎周围的一切都瞬间化为虚无,只剩下眼前之人那深情不已的目光。 秋问君难以相信,不过短短数月,他便爱上了这女子么。 “清月,你说什么?”秋问君几乎是声嘶力竭地问。 “在下说什么,殿下应该很清楚,我慕清月,不,我百里子谦,此生只为慕轻言一人而活,只会娶她一人为妻。” 此生只为慕轻言一人而活,只会娶她一人为妻……他竟许下了这般重的承诺? 慕轻言只觉得此时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丝毫不能消化眼前男子的表白。 只听得秋问君狠狠地说道,“慕清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明明知道我倾心于你!” “之前在下已经婉拒了殿下的厚爱,还请殿下自重。”百里子谦淡淡地说。 秋问君见百里子谦没有丝毫回转的意思,“我要你跟我走!” 百里子谦冷笑地说道,“殿下以为在下会一而再再而三地给殿下肆无忌惮的机会?” 秋问君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和她说话,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只不过一瞬间,四抹黑色的身影直直地落下,四把冷剑直直地放在了秋问君所带的两名暗卫和自己的脖子上。 秋问君一时间心灰意冷,“清月……” “我不会伤害殿下,还请殿下离开。”百里子谦淡淡地说,眼眸里波澜不惊。 “求殿下尽快回国!”只听闻秋问君的一名暗卫沉沉地说道。 秋问君咬咬牙,几乎一时间是眼泪都夺眶而出,“清月,你当真从未对我……” 秋问君的话还未说完,百里子谦又淡淡地补上一句,“殿下好走。” 百里子谦的四位暗卫算是把秋问君和她的暗卫“请”出了药王谷。 此时竹屋总算清静下来,越碧凡更是识趣地偷偷退出去。 只见慕轻言略带怒气地说道,“原来你的暗卫早就找到你了?” 百里子谦自是听得出慕轻言再生他的气,“轻言不应该更关心的是我和秋问君的关系?” 慕轻言却是好笑道,“你与扶桑国皇太女殿下是何关系与我何干?” 百里子谦却是走进她身旁走下,直直过来牵了她的手,“我自是知道他们四人早就知道我的所在地,但我却不想离去。因为那时……我还得不到你的心。轻言,你可知我百里皇族的男子从不轻易许下承诺,若是许下了便是以生命守护的。” 慕轻言被他抓住手,一时间被他说得无言,还未等她反应,百里子谦又继续说道,“所以,轻言愿不愿意随我回东修国?我知道轻言丝毫不在意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妃的尊位,但是,我想让你做的只是我百里子谦的妻子,此生唯一的妻子。” 此刻,慕轻言在百里子谦的眼里竟然看到了永恒。 第五十三章 皇夫和各位公子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三章 皇夫和各位公子 女皇秋问君将他们安置在朝霞殿,偌大的宫殿精致非常,丝毫不失皇家贵气。舒悫鹉琻 此时南宫辙还未回来,东方潇然、北堂玉轩和南宫晴在清一色的宫女的服侍下品尝着扶桑国独有的茶水和糕点。 南宫晴满意地说道,“二嫂,这里的茶和糕点的味道很特别啊。” “嗯,的确与五国的不尽相同,好像他们的膳食更加偏向植物化,你们看这茶明显是用的生茶所泡,未经过炒茶这道工艺,而这些糕点大都是以植物制成的,很是有一方特色。”东方潇然也赞叹不已道。 “二嫂,让代棋姐姐学了这手艺回去做给我们吃吧?”南宫晴兴奋地提议道。 东方潇然笑道,“哪里是做给我们吃,恐怕是做给你吃吧?” 南宫晴撒娇似的挽住东方潇然的手臂,“我知道二嫂对晴儿最好了,一定舍得让代棋姐姐去学的。” 代棋在一旁含笑道,“既然六小姐喜欢,我去学了便是。想来也不是什么难学的制法。” 南宫晴得到代棋的首肯更是喜上眉梢,东方潇然却开玩笑道,“唉,若是以后代棋嫁了人,晴儿可是要伤心难过好一阵子了。” 代棋却是脸一红,“小姐又说我做什么么。” 南宫晴却是天真地说道,“代棋姐姐可以直接嫁在我们家啊。” 东方潇然却是一惊,摇摇头道,“我可不愿让代棋嫁在南宫家。”在她看来,南宫家可不是什么好去处,还是嫁到一些少一些家族争斗的普通人家的好。 南宫晴没有再问,只是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让代棋嫁到自己家中来。但是渐渐长大的她,终有一天会明白的。 北堂玉轩却是不在意吃食,“三哥到底和女皇说什么那么久啊,都快用晚膳的时间了。” 北堂玉轩的话放落下,便见一名宫女上前来报,“启禀夫人,皇夫和各位公子奉皇上旨意在承恩殿已设下晚宴,邀请夫人三位前去用膳。” 东方潇然先开口道,“不知我家夫君在何处?” 那宫女继续说道,“回夫人,公子已与皇上叙话完毕,此时正与皇上一同去往承恩殿。” 东方潇然点头,又对正在品茶的二人说道,“我们走吧。” 那宫女前方带路,三人随后同行。一行人又坐着皇家专用的马车到了承恩殿。 到了承恩殿,又由其他宫女引了进去,偌大殿中已经设好单个的座位,案几上也已摆好了上等的膳食。 东方潇然三人方一进来便已经看到南宫辙落座在女皇左手边的首座,而右手边坐着的竟然是那身着一身明黄色的女皇正夫,也便是皇夫殿下。 三人向女皇行礼,便自行落座。 东方潇然和南宫辙因为是夫妻,自是同用一处案几用膳。而北堂玉轩和南宫晴则是分别自用一处案几。 东方潇然在心里纳闷道,看来这皇夫殿下与女皇还是有很大的身份差距的,居然连用膳都不能同坐一榻。 东方潇然又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在场的皇夫和各位公子们,她知道,只有女皇的正夫才能称之为“皇夫”,其他服侍女皇的男子只能称之为“公子”。 根据刚刚他们三人在朝霞殿私下向宫女的打探得知,皇夫与女皇倒算得上是相敬如宾,而如今女皇陛下最为宠爱的是那名妖媚的男子,唤作“清和公子”。 皇夫长得自是英气逼人,只是想来女皇陛下本就是一国之主,身上具备着那与生俱来的皇帝威严,再和一个英气逼人的皇夫相对,未免有些强强相克的感觉。而那清和公子正是那种妖媚得如妖精一般的男子带着些女子的妩媚才让女皇心仪。 那清和公子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但那一身妖媚之气却让东方潇然想起了东方不败的气息来,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人的主儿。 而其他公子基本上也更有千秋,总之长得尚是养眼,较之今日在市井所见的男子好了不止百倍,他们的肤色都是如女子般白皙细腻。 东方潇然忍不住看了看身边的南宫辙,满意地在心里道:还是这只臭狐狸看起来比较舒服啊,那些公子长得实在是让我食不下咽。 南宫辙自是知道东方潇然在偷看他,便回过头来在她耳边低语道,“娘子是不是觉得较之那些公子们,还是为夫养眼些?” 东方潇然本来是想笑的,但是在这个场合下实在不该有失体面,便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又忍不住调侃南宫辙道,“反正比起那什么清和公子要正常得多。”说着,东方潇然又把眼光向清和公子那处瞄了瞄。 南宫辙自然是知道东方潇然所看之人只是如今女皇秋问君最宠爱的清和公子,看了一眼便没了兴致,这女皇秋问君的眼光可是越来越低了,当初看上他那气质超华的父亲眼光还算是尚可,如今居然会看上这种类型的男子,真真是令人惋惜。 秋问君一一向他们介绍了皇夫和几位比较有地位的公子后,大家便开始自便用膳。 东方潇然又注意到了皇夫和各位公子身后伺候的人都是男子,想来这女皇还是比较明智的,她怎么都觉得若是女子伺候皇夫和公子们的话,女皇陛下随时都会有被戴绿帽子的危险。 南宫晴坐在东方潇然旁边,又偷偷地转头和她说道,“二嫂,我怎么觉得那个长的很奇怪的哥哥一直在看二哥和你啊?” 东方潇然被这么一提醒便打了个机灵,自己看向南宫晴口中所说的“那个长得很奇怪的哥哥”,也便是清和公子,她果然发现他在一直注视着他们。 而且她很明显感觉到,他看南宫辙的次数比看自己的次数还多!东方潇然心里一寒……这清和公子不会看上南宫辙了吧?难道他是一个男女通吃的主儿? 东方潇然忍不住向南宫辙低语道,“阿辙,你看,清和公子是不是看上你了?” 南宫辙被这么一问,眉头微微拧起,嫌弃地看了一眼清和公子,却立马别过脸去,“娘子这是在告诉为夫,为夫的魅力比你大?” 此时,他也只能自嘲了,因为他居然也看得出来,那清和公子的确用着那种让他毛骨悚然的眼神看着自己。 东方潇然怒了努嘴,“你本就是长得比我好看多了。唉……平日里需得防着女子也就罢了,如今连男子也得防着。我看五弟所言不错,你以后出门还是戴个面纱好些。”她忍不住开玩笑道。 谁知南宫辙竟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娘子再胡说便罚你今晚睡地上。” 东方潇然别了他一眼,“我才不睡地上呢。难道你想把位置留给清和公子么?” 南宫辙看着她也只得无奈地笑笑。 此时女皇秋问君正好笑道,“公子和夫人之恩爱真是羡煞旁人啊。” 南宫辙正想说些话来回应,没想到东方潇然却先开口道,“哪里是恩爱?夫君在取笑我呢。” 秋问君这下好奇了,问道,“朕倒是好奇,不知公子取笑夫人什么?” 东方潇然看着那一袭红衣,一举一动都妖媚得让人垂涎的清和公子说道,“我家夫君说我长得还不如清和公子好看。” 清和公子明显感觉到这个女人是在挑衅他,便媚媚一笑,开口道,“没想到妾身陋质竟能入得了南宫家主之眼。”他欣然地接受东方潇然的挑衅,十分露骨地垂涎着南宫辙。 东方潇然若不是在这如此正规的场合,恐怕就要一口茶喷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清和公子自称“妾身”真的是鸡皮疙瘩都恶心得掉了一地。 南宫辙虽然知道她在开玩笑,但是也同样与她一样受不了清和公子那样的妖媚,便瞥了她一眼,示意她不许再闹了。随即又一脸优雅含笑看向秋问君,“陛下的后宫自然是美色无双,内子陋质怎敢与皇夫殿下和各位公子想比。” 东方潇然在他的身后用手指戳了戳他,瞪眼看他,自是在暗语:你竟敢说我长得不能和那几位男子相提并论?对女子来说绝对是莫大的侮辱啊! 南宫辙柔柔一笑,那也是娘子先承认自己长得不如清和公子的。 东方潇然别过头去,不再与他计较,专心对付案几上的吃食。 一场晚宴结束之后,四人向女皇告辞离去,而女皇因贵客降临,今夜也只能去皇夫的寝宫留宿。 所以他们一行人出来的时候正是与各位公子一起。 而东方潇然竟然看到清和公子向他们这边走来,对着南宫辙瑶瑶一拜,“妾身见过公子,妾身所居宫殿乃是朝露殿,与公子所居的朝霞殿正好比邻,若是公子得空不如到妾身的朝露殿去坐坐。” 东方潇然心里恨得直痒痒,若不是在扶桑国皇宫,她保证一脚踢飞眼前这只狐狸精,哦,不男狐狸精。他居然公认勾引自己夫君,还邀请他去自己所住的宫殿?这不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么! 南宫辙虽然也很排斥这个清和公子,但是表面上却不能有一丝的不悦,脸上一派和气地说着,“公子盛情长卿心领了,只是公子乃陛下的内人,长卿实在不好叨扰。” 清和公子脸上透着一丝失落,却还是不死心道,“公子说的哪里话,妾身只是与公子品茶对弈,如此雅趣陛下又怎会不允?若是公子不方便的话,改日妾身亲至朝霞殿叨扰公子便是。”说罢,又对着南宫辙摆了摆,和身边的宫人一同上了马车离开。 东方潇然死死地盯着那只男狐狸精的马车,恨不得在他的马车上点了火烧个精光。 众人上了马车之后,南宫晴这才放心地问道,“玉轩哥哥,那个奇奇怪怪的公子好像对二哥挺好的。” 北堂玉轩闻言,强忍着不笑,“晴儿……你可别乱说,人家那清和公子是识大体,对三哥那绝对是单纯的崇敬之情!” 其实,他内心想的是,岂止是对三哥挺好的,是个傻子都知道那清和公子是看上我家三哥了好么!哈哈哈……我三哥太厉害了,居然男女通杀啊…… 一旁的羽涅自是看出了自家少爷内心最真实的想法,也心里暗暗庆幸,自家公子还是比较懂事的,没有将心中所想说出来,不然他真的很担心会被赶下马车去。到时候,他真的是打不过那一直隐在暗处的将离。 东方潇然又狠狠地瞥了一眼南宫辙道,“你若敢去什么朝露殿,看我怎么对付你。” 南宫辙无辜一笑,“娘子说什么呢,为夫此行前都说了绝不多看其他人一眼。” 东方潇然愤愤地说道,“这可不是你之前的原话,我记得你之前说的是绝不多看其他女子一眼,如今这清和公子可不是女子!” 南宫辙再道,“那娘子大可宽心,那清和公子在为夫心中与一般女子无异。” 北堂玉轩这下才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三哥你说这话实在是太精辟了!” 南宫辙幽幽地看了北堂玉轩一眼,再轻轻说道,“五弟,你是想走着回朝霞殿么?” 北堂玉轩全身一寒,立马乖乖闭了嘴。 一旁的羽涅叹了叹气,少爷,说了让你警醒一点,都告诉你祸从口出了,羽涅当真是不想与你一起走着回朝霞殿的。 南宫晴却突然发现了一旁羽涅那本来冰山脸上多出的表情,呵呵地笑道“呵呵,玉轩哥哥,连羽涅都笑你了呢!” 羽涅没想到自己会被发现,竟然也不自觉地脸红起来,而且居然是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说得脸红了。 北堂玉轩没有注意到南宫晴说了什么,而是发现他那冰山兄弟羽涅居然会脸红,惊奇地道,“羽涅,你居然脸红了,这是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你脸上有多余的表情啊!晴儿,你真厉害!简直是羽涅的克星!” 南宫晴被这么一说倒有些害羞起来,“玉轩哥哥胡说什么呢,晴儿不和你玩了。”说着,不自觉地远离了北堂玉轩,却又偷偷地看了看那个一直以为是冰山石头的羽涅,好像脸上的温度更高了。 东方潇然此时也将目光移向南宫晴和羽涅,如果没有记错,晴儿今年十二,羽涅今年二十,相差八岁,看起来差距也还尚是可以啊。 南宫辙自然也是看出了东方潇然心里乱七八糟的心思,也看了看南宫晴和羽涅,只在心里叹了叹,也罢,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难相逢。 第五十四章 吃醋(一)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四章 吃醋(一) 东方潇然担心南宫晴被扶桑国的宫女服侍不周,便让代棋过东偏室陪她睡。舒悫鹉琻 代画伺候东方潇然沐了浴之后也退下休息。 南宫辙沐了浴出来看到的便是东方潇然气鼓鼓地斜躺在床榻上百无聊赖地翻着自己从家里所带的话本,他只是含笑着走了过去。 东方潇然自然知道他正走过来,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转了个身子背对着他,继续翻着话本。 南宫辙脱了鞋袜上了床,在她身后悠悠开口道,“娘子还在生气?” 东方潇然并未回头,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道,“阿辙说的哪里话,我有什么可气的。” 南宫辙知道她心里真的是不舒服,便伸手将她的身子掰过来,“娘子,都是为夫的错,别生气了好么。” 那语气在东方潇然听来确实是有些服软的意味,又忍不住调侃道,“这可不像是阿辙的作风,何时对我这般低声下气了?” 南宫辙柔柔一笑,“娘子这话可是冤枉为夫了,自成婚以来,为夫何时不是对娘子百般宠爱了?” 东方潇然一想,也是,算了,不再与他计较。 东方潇然刚想转过身子,又被他制止,“娘子可想听个好消息?” 东方潇然眼睛一亮,大概猜到了他口中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难道是佛顶珠有希望了?” “八成希望吧。”南宫辙肯定地说。 东方潇然的心情瞬间变好了,“阿辙是如何做到的?” “过程娘子便不用深究了,只要结局是娘子所期盼的就行了。”南宫辙含笑道。 东方潇然这下抑制不住心中的狂喜,抓着南宫辙的睡袍衣袖道,“阿辙真厉害!” 南宫辙自然喜上眉梢,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鬓,满怀深情地道,“所以,娘子这下可以睡个好觉了吧。” 东方潇然会心一笑,“岂止,定会有个好梦!” 南宫辙看着她一脸的喜悦在心里也很安慰:见你如此高兴,那我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值得的。第二日,南宫晴吵着要去皇宫的御花园看看,北堂玉轩也在一旁附和,四人便在朝霞殿宫女的引领下去了御花园。 但是东方潇然想不到的是,那只她昨日看不惯的男狐狸精、清和公子居然也在御花园里赏花。这下东方潇然便全然没有了赏花的兴致。 清和公子更是丝毫不避忌地与他们同在一处凉亭里,而且居然让人没有丝毫还口的机会地坐在了南宫辙的旁边。 北堂玉轩同情地向东方潇然投去了目光,三嫂,你忍忍,切莫了失了我祥瑞国的脸面啊。如今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一定不敢对三哥怎么样的。 南宫晴又吵着东方潇然陪她去赏花,东方潇然也只好离开凉亭,离开之前分别都向亭中的三个人投去了目光,一个自然是南宫辙,那目光饱含深意:你说过不能多看其他人一眼的,可别忘了! 第二个自然便是清和公子,那仇恨的目光丝毫不减,你敢碰他一根手指头试试? 最后一个自然是北堂玉轩,明显是警告的眼神:给我看好臭狐狸,若是被那只男狐狸精玷污了一点半点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看着东方潇然牵着南宫晴离了凉亭,清和公子倒是宽心了不少,又借故向南宫辙靠了靠,“公子身上的玉兰香甚是好闻,不知公子的香料是哪家商号所制?” 北堂玉轩抢先替南宫辙答道,“清和公子不知么,我三哥为人甚是挑剔,所用之物都是有人专门制作,绝不会从未外面的商号购买。” 北堂玉轩想着用这个尽量贬低南宫辙为人处事作风的办法来吓退清和公子,倒也不失为一个良方。 他身后的羽涅真的很想开口告诉他,少爷,这个法子若是使用不得当的话,你会很危险的。 因为羽涅明显感觉到了南宫辙看向自家少爷的眼光饱含深意,他在心里真的是万分担忧,因为自己虽是彩云谷谷主的关门弟子,也真的是打不过南宫辙的贴身暗卫将离啊。 谁知北堂玉轩的法子岂止是不奏效,清和公子听了笑得更加妩媚,“原来公子的喜好竟与妾身这般相似,妾身身上所用之物也是有人专门制作呢。” 北堂玉轩垂头汗颜,若是现在三嫂在,一定会忍不住捏死清和公子的。 只见南宫辙还忍住说道,“公子过誉了,长卿岂敢与公子相比。公子得陛下荣宠,自是高贵无比。” 清和公子又妖娆一笑,“公子真是谬赞了。对了,公子可知今日陛下又接见了三位贵客?” 南宫辙自是知道清和公子口中的三位贵客是谁,但是依旧不露声色地问道,“哦?不知是哪国的贵客?” “其中两位正是与公子所来之地的祥瑞国,一位好像是太子,另一位好像是世家公子。而另一位居然是神兵苏家的苏二公子。”清和公子解说道。 南宫辙没有丝毫的惊讶,倒是北堂玉轩惊奇道,“难道是大哥和二哥还有苏公子他们?” 南宫辙对他点点头,摆明了正是如此。 北堂玉轩也没细想,自是有些惊讶地说道,“他们怎么也来了,早知道便与他们结伴同行了。” 南宫辙未答,只是笑了笑。只有他在心里无奈道,想来阿然定不会想和他们三人结伴同行的。 所谓“说曹操曹操到”,眼下三人正议论的上官皓歌、西门月离和苏映之跟着女皇秋问君正向他们这处的凉亭走来。 本来在花丛中陪南宫晴玩耍的东方潇然也注意到了正向他们走来的一行人,立马拉着南宫晴回到凉亭中。 东方潇然先是有点心虚地看了南宫辙一眼,又无奈地看向北堂玉轩。 北堂玉轩这下才反应过来,对了,三嫂其实就是四哥的事情,大哥和二哥还不知道呢,这下三嫂该是很尴尬了…… 但他身后的羽涅自是早就看明了一切,少爷,其实不知道南宫夫人是东方潇然的恐怕一直都是只有你一人而已。不过以那二人对南宫夫人的心思,尴尬倒是避不可免的。 凉亭的他们先是向秋问君行了礼,此时的清和公子也不好再和南宫辙一处,便自行走到了秋问君身旁落座。 “听闻南宫家主其实与上官太子、西门少主和苏公子是旧识?”秋问君开口问道。 南宫辙如常含笑道,“正是,上官太子与西门少主是我与五弟的结义大哥、二哥,而苏公子也确是我们的旧识。” “此行你们只得四人,听闻你们结义五人还有一位正是南宫夫人的兄长、东方世家的家主?”秋问君问道。 南宫辙含笑答道,“陛下明鉴。” 秋问君又问,“此行东方家主为何未与你们同行?” 东方潇然开口道,“兄长已闭关练武多日,也不好叨扰他。” 秋问君这才没有问下去,点了点头。 北堂玉轩却在心里腹诽,三嫂这戏演得还真是逼真啊。 秋问君并没有再多问什么,便让大家随意去赏花,众人也徐徐离开了凉亭走到花丛中。 东方潇然陪着南宫晴在一处兰花丛中停下,心里还担心着该如何面对他们。没想到越怕什么,什么就越来。 身后苏映之的声音轻柔地响起,“然儿如今可算是心想事成了?” 东方潇然心里也暗暗宽心,幸好是苏映之,也幸好身边的南宫晴早就认识他了,不会有什么不方便之说,含笑回头,“映之不是一直都知道我想要的么。” “所以说,佛顶珠,然儿到手了?”苏映之问道。 “应该算是的吧。”东方潇然回答道,南宫辙毕竟只说了八成希望,她也只能这样似是而非地回答。 “然儿可知道南宫家主是以什么条件来换取的佛顶珠么?”苏映之神秘一笑。 东方潇然却是一愣,好奇地问道,“难道映之知道?” 苏映之却是摇摇头,“我尚未知晓。” 心里却想的是,即便我知道,我也不愿告诉然儿你。然儿,原谅我的私心,我实在不愿告诉你,他到底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因为在我知道之后,连我都被他的用心良苦所震惊。 东方潇然失望一笑,“那倒是可惜了。不过也没事,反正我要的是结果。” 东方潇然的话方落,身后那熟悉的声音又响起,“苏公子,我大哥有些话想私下与南宫夫人说说,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东方潇然没有回头也知道说话之人正是西门月离。又在听闻他的话之后,心里好一阵的紧张,她该如何面对她的结义大哥上官皓歌呢,真是苦恼。 苏映之只淡淡一笑,对南宫晴道,“晴儿可愿与我一起去那边赏赏白莲?” 南宫晴看了看东方潇然,得到东方潇然的首肯之后才和苏映之一同离开。 而西门月离也在苏映之离开之后,悄无声息地走到一旁。 东方潇然方要回身,正想以南宫夫人地身份和他说话,却听得他毫无温度的声音响起,“潇然如今是不敢面对我了?” 东方潇然一怔,他居然也早就知道了。她突然想起成亲那晚,西门月离说的那句让她不明所以的话来——你以为大哥为何没来? 她似乎明白了什么,难道上官皓歌对她也是……东方潇然突然觉得自己也是很招人喜欢啊。 但是她自己不知道,若是她这个心思被南宫辙知道,她真的会很惨。 “大哥我……”东方潇然也不好再假装什么。 “但愿潇然你不会后悔自己的选择。”上官皓歌淡淡地说。 东方潇然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只得一时无言。 上官皓歌从她身旁走过,轻轻地说了几个字,东方潇然实在没有听清是什么,只约莫地听到了前面几个字,终有一天…… 第五十五章 吃醋(二)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五章 吃醋(二) 晚宴又是女皇秋问君特别招待的,用了晚宴之后众人各自又回到自己所住的宫殿。舒悫鹉琻 沐了浴的东方潇然没有直接躺到床榻去,而是斜靠在长榻上品茶,心里还细细地回想着今日在御花园中上官皓歌说的那些似是而非的话。 南宫辙沐了浴走进来,故意未多看她一眼,而是直直地走到床榻,斜靠在床帏上,一手执了书,没有半点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不知过了多久,东方潇然明显感到南宫辙的刻意回避,便放下手中的茶杯,向床榻走过去。 一边走一边想着怎么开口和他说话好,本想的是尽量说些讨好的话,没想到一开口却是,“阿辙,佛顶珠怎么样了?” 南宫辙却是目光都放在书上,冷淡地回了一句,“怎么,娘子还会关心佛顶珠一事么?” 东方潇然明显感觉他的语气不是很高兴,在心里疑惑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他莫不是看到她与苏映之、上官皓歌私下谈话,所以吃醋了? 她轻轻地床边坐下,“阿辙,莫不是吃醋了?” 南宫辙却是冷笑一句,“我吃何人的醋?” 东方潇然又小心翼翼地问,“今日你看见我与苏公子和上官太子说话了?” “我竟不知娘子何时与他们二人如此熟络了。”南宫辙依旧没有抬头看她。 东方潇然自顾自地爬上床榻,自己笑了起来,“呵呵呵……原来阿辙真是吃醋了啊……” 南宫辙却将手中的书丢在一处,突然伸直了身子向她压过来,将她直直地压在自己的怀中。 “阿辙……你想做什么?”东方潇然一惊。 南宫辙却是妖娆一笑,“我们是夫妻,娘子说,我想干什么?” 东方潇然有些不适应道,“阿辙……你身子不好,还是不要了……” 谁知这句话却让南宫辙微微一怔,刚好他又看见东方潇然脖子上的那根他亲自系上的红绳,红绳下的那只暖玉白兔活灵活现,只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放开了她。 东方潇然因心跳加速和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自然是没有发现南宫辙眼下那一抹不经意的失落。 南宫辙平躺回来,只轻轻一句,“娘子尚且宽心吧,佛顶珠已经在为夫手中。” 东方潇然眉梢一喜,心里本想说些什么欢喜之语,但却看到南宫辙脸上并无半分笑意,也只轻轻一句,“阿辙,谢谢你。” 南宫辙竟没有再答话,已闭上眼睛休息。 东方潇然也累得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待她熟睡之后,南宫辙轻轻地将她拥入怀中,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长发,“阿然……我终究不敢不是么……我多想与你一起慢慢变老,但我……终究给不了你什么……上天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来爱你,我没有时间了……” 东方潇然自然没有听到他所说的话,只是不知道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眼泪悄悄地从眼角滑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时,她就醒了。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南宫辙却早已不知去向。 轻轻地喊了一声“代画”,代画才徐徐走进来伺候她起身。 “阿辙去哪儿了?”东方潇然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问道。 “小姐不知么?我也没看见姑爷啊。”代画细心地为她盘头发。 东方潇然低声喃喃道,“他很少如此。” “小姐和姑爷吵架了?”代画问道,她竟看得出来她家小姐的心情不是很好。 “没有。”东方潇然轻轻地答道。 换上了一件浅紫色的纱裙,上了淡淡的妆容,盘了一个简单而不失清新的发髻,她出了房门。 刚走出几步便看见之泉端着清泉正往偏殿去,东方潇然叫住了她,“之泉,夫君在偏殿么?” 之泉闻言停步,“回夫人,是的。” 东方潇然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嘴唇,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他昨晚是什么时候去了偏殿,她竟丝毫没有感觉到。 自从成婚以后,她变得越来越不敏感,自己明明是身怀武艺之人,却从感觉不到南宫辙的存在和离开。 东方潇然走到之泉面前接过铜盆,淡淡地说道,“我来伺候夫君梳洗。” 之泉怔怔地看着东方潇然接过自己手中的东西,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她走向偏殿。 东方潇然轻轻地推开了偏殿的门,看到那正对自己的书桌上,南宫辙正一手作枕,倚在桌上睡着。 东方潇然轻轻地跨进去,将铜盆放在一边,又漫步走来过去,看到南宫辙的书桌上,放着一张宣纸。 她轻轻地将宣纸拿起,墨迹已干。 一首《蝶恋花》跃然纸上。 伫倚危楼风细细。 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 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东方潇然不知道为何,这不过是一首熟悉的诗词,她竟一时间忍不住流下来泪,好像怎么也止不住。 南宫辙听到抽泣声便醒了,却没有想到醒来看到的却是东方潇然站在自己身旁哭着。 南宫辙一看便惊了,忙把她揽入怀中,轻轻地唬道,“娘子,不哭。” 可谁知这句话让东方潇然的哭声变得更加大,甚至把门外的代画和之泉都召来了。 南宫辙便使了个眼神让她们二人退出去。 这下,南宫辙也不唬她了,只静静地抱着她,让她哭够了自己停下来。 东方潇然伸手捶打着他的后背,却不敢下重手,还边哭边道,“南宫辙,以后不许你再这么对我!” “好。”南宫辙又一遍一遍地抚着她的背。 东方潇然离了他的怀抱,眼眶里还噙着泪水道,“陪我出宫玩。” 南宫辙浅浅一笑,“那娘子是不是先伺候为夫梳洗?”说着,张开双臂,等着她来伺候。 谁知东方潇然媚媚一笑,对外喊了一声,“之泉,进来伺候公子梳洗。” 又快步离开南宫辙,拿着手中的宣纸对他摆了摆,“当做这个的惩罚。” 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我等你一起用早膳。”用了早膳,南宫辙派人去和女皇秋问君禀报说要出宫游玩一日,秋问君便给他们配了一名宫女做向导。 东方潇然坐在出宫的马车上,幽幽一笑,“女皇陛下,对阿辙还真不错啊。” 南宫辙知道她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只妖娆一笑,“为夫实在是长得太招眼了些。” 东方潇然只得无奈地摇摇头,“此次不带晴儿出来,她会不会生气了?” 南宫辙竟只带了她一人出宫玩。 南宫辙却又笑了笑,“嗯?谁说晴儿还在宫里?我让五弟陪她出宫了。难得来扶桑国一趟,那两个麻烦精怎么会不去尝尝当地的美食。” “所以……”东方潇然向南宫辙靠了靠,“此次算我们二人的单独约会么?” 南宫辙眉角带笑,“嗯,算是我们二人的约会。” “你要带我去哪里?”东方潇然问道。 “娘子到了就知道了。”南宫辙神秘地说道。 没多久,马车外的宫女向导打开车门道,“公子,您找的地方到了。” 南宫辙点头致意,又对着东方潇然伸出了手。 二人牵着手下了马车。 东方潇然并没有想到,他居然带她来到了一处一望无际的草坪,满眼绿色,绿色之中有点缀点一些其他的花色。 “阿辙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东方潇然好奇地问。 南宫辙摇摇头,“我先前并不知,只是和宫女说要去适合我与娘子待的地方。” 东方潇然羞涩一笑,没有答他,只是提起裙摆跑了过去,直直地躺在草坪上。 南宫辙对身后的代画和之泉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跟上来。 南宫辙徐徐走过去,在她身旁掀起袍子坐下,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娘子需不需要枕头?” 东方潇然欣喜点头,直直地靠了过去。 东方潇然看着一望无际的晴空万里,心里所有的烦恼顿消,“真是可惜,祥瑞国便没有这么好的风景。” 南宫辙看着卧在自己大腿上的绝美容颜,“娘子很喜欢此地?” “嗯,真的很美。若是以后可以不用烦恼所有的事,找一处这样的草坪,在草坪上盖几座竹屋,亲自为竹屋围一圈野花当做篱笆,再在草地上种上满地的鲜花。那简直堪比世外桃源嘛。”东方潇然幻想道。 “娘子的愿望当真是很简单。”南宫辙低低一笑。 “但这样简单的愿望于我们来说却是一种奢侈,不是么。”东方潇然可惜地道。 南宫辙抬头看了看晴空,“奢侈么……也许,真的是一种奢侈吧。” “阿辙不必可惜。至少,我们如今还是可以享受这一片自由的天空。”东方潇然却是满足地说。 南宫辙又轻轻地执了她的手,“嗯,至少,我们也还拥有彼此。” 东方潇然此时竟忘记了害羞,只是闭上了眼睛,尽情地享受大自然的空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东方潇然却是一觉醒来。 睁开眼睛便看见南宫辙直直地看着自己,顿时有些恼羞,立马从他的大腿上起来,“阿辙,我睡了多久?你的大腿是不是都麻了?” 南宫辙好笑地看着她的惊慌失措,“何止,也许已经废了。” 东方潇然却是一惊,急急地扑过去检查,却被南宫辙抓住双手,笑道,“自然是骗娘子的。” 东方潇然一把推开他,却发现周围竟是余晖落了满地,夕阳静静地挂着半山坡上,唯美得令人不敢呼吸。 东方潇然站起来,面对着夕阳,张开了双臂,恨不得将这美景带走。 南宫辙起身走到她身旁,只静静地站着。 东方潇然突然回过头来说道,“这像不像是度蜜月呢?” 南宫辙一脸惊奇,“度蜜月?” 东方潇然以为他明白,便解释道,“就是新婚夫妇会找一处地方去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我们……自成婚以来便没有过吧。今天虽然时间很短,但是却只属于我们二人,不是么。” 南宫辙淡淡一笑,却是没有回答她,只和她静静地享受这一刻的美好。 第五十六章 暗潮汹涌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六章 暗潮汹涌 东方潇然和南宫辙回到扶桑国皇宫时已是傍晚时分,南宫晴和北堂玉轩竟还没有回宫,但是二人并没有担心,身边有代棋和羽涅护着,还有暗卫秘密保护,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舒悫鹉琻 二人便正要吩咐宫女晚膳,没想到却同时迎来了两名不速之客,二皇女秋尔岚与清和公子。 东方潇然无奈地看了南宫辙一眼,又看了看刚刚上好的晚膳,无奈地说了一句,“白白浪费了一桌美食。” 南宫辙已起身去迎秋尔岚和清和公子,无论如何,别人是主人,礼节还是要做足的。 秋尔岚依旧是一身华服和蒙着面纱,而清和公子依旧是东方潇然最厌恶的那一身红袍和浓妆。 夫妻二人微微躬身向他们致以问候的礼节,秋尔岚便先开口道,“公子与夫人不必客气,我们二人碰巧在门口撞见便一同来拜访了,打扰了公子与夫人的用膳实在是我们的不是。”声音虽是带着女子的娇弱,却让人听来没有丝毫的柔弱之感,想来这二皇女也是一名女中豪杰。 “二殿下客气,二位请上座。”南宫辙玉折扇一摇,做了个“请”的手势。 东方潇然面带笑容,内心却是已经满怀怒气,这两个人真是一点礼数都不懂,明明知道别人在吃饭,居然还死皮赖脸地留下来! “不知二殿下和清和公子大驾光临有何要事?”南宫辙开口问道。 秋尔岚率先开口道,“哪里是有什么要事,不过当初兰苍国一别未能与公子把酒言欢实在是一憾事,如今公子到了我扶桑国,尔岚自是要来拜会公子。又闻公子喜得美妻,自当过来恭贺一二。” 南宫辙笑道,“岂敢劳烦殿下亲至,应该是我们夫妻二人前去拜访才是。” 秋尔岚却又是笑道,“母皇说要对公子一行以礼相待,尔岚岂敢不从。” “二殿下说得是,妾身也不敢劳烦公子亲至,所以也只得亲自登门拜访了。”清和公子插进来说道。 东方潇然真真觉得清和公子的声音很是刺耳。 秋尔岚却似对清和公子的话充耳不闻,看着东方潇然道,“夫人长得很眼熟,我们莫不是之前见过?” 东方潇然一想,自然是见过的,只是却不能承认,“兄长曾与夫君一同在兰苍国为兰皇贺寿,想来与二殿下有过面缘,妾身与兄长是双生子,长得倒是有些相似。” 秋尔岚这才笑道,“哦,原来如此,倒真是与东方家主相似得很。公子如今与东方世家联姻,倒真是后福无穷呢。” 东方潇然明显听得出来秋尔岚的话意有所指,其实,她也是很疑惑,南宫辙为什么一直都要坚持和东方家联姻,难道真是对忆儿钟情不移么?这样的理由她是万万不信的。如今秋尔岚的话中之意正是她曾经猜想过的,所以她也很期待南宫辙的答案。 “二殿下说笑了,长卿与娘子的婚事是多年前先人的承诺,至于殿下口中的‘后福无穷’……长卿想来,南宫世家走至今日,已不需要东方家出一份力来锦上添花了。我娶娘子为妻,不过是心之所向。” 好一句“心之所向”……但是这话让东方潇然听来却是感觉哪里不对,也不是说不可信,总之是有些无法接受。 南宫辙的“心之所向”到底是什么?真的就是娶她,或者说娶忆儿为妻? “公子与夫人的情意真倒是令人殷羡。”清和公子满脸笑意地看着东方潇然说道,其话中带的刺已直直地向她刺去。 “得陛下冲冠后宫的荣宠想来也不是人人能有的,陛下对清和公子的情意也自是令人殷羡。”南宫辙含笑道。 清和公子却带着丝丝无奈地说,“一如宫门深似海,谁又能知道后宫美人的寂寞呢。” 东方潇然心里暗骂道,你的寂寞关我家夫君什么事?至于像个深宫怨妇在对自己的情人一样述说心事么? 秋尔岚却是再也受不了清和公子对南宫辙的暗送秋波,冷冷一句,“清和,你还是自重些好,别以为母皇宠爱你,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了。” 清和公子却是一点也不畏惧秋尔岚,只轻蔑一句,“哦?但是妾身便是仗着陛下的宠爱才敢如此和殿下说话呢。哦,不,都怪妾身好奇一不小心也掌握了殿下一些私密之事呢。” 东方潇然和南宫辙自是听出了些什么关键的信息,难道秋尔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只见秋尔岚的脸微微一白,却还是有恃无恐道,“哦?彼此彼此,本殿下素来也是个好奇之人,也知道你与本殿下那不争气的哥哥有些渊源呢。” 清和公子闻言也是脸色一白,“呵呵,本公子真不知道你在胡言什么,殿下哪来的什么哥哥?” 秋尔岚却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南宫辙道,“想来以公子的聪慧,定知道本殿下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如今在何处吧?” 南宫辙却是没想到秋尔岚问得如此直接,笑道,“长卿实在不知道殿下话中所指。” 秋尔岚却是笑道,“公子何必自谦,在公子与母皇的协议中不是有这么一项么,本殿下那出世便被母皇抛弃的儿子如今身在何处,又以怎样的身份活着。” 南宫辙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承认什么,“殿下的话实在是匪夷所思,恕长卿不能回答。” 秋尔岚继续道,“虽然本殿下不曾看过公子与母皇所定下的契约之书,但是却得知此事定是公子告知母皇的,不然母皇也不会连夜在寝宫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还摔了一地她最心爱的瓷器。” “长卿实在不知殿下口中的‘契约之书’是怎么回事。”南宫辙继续说道。 秋尔岚只好起身道,“既然公子不承认,本殿下也不会多做强求。但是本殿下希望公子好好想想,这扶桑国谁才是你最好的结盟伙伴。本殿下那如今不知身在何处的大皇姐未必能回得来扶桑国,而本殿下那没有任何名分的皇兄更是于皇位没有半分希望。公子还是不要多做徒劳之功了。” 说罢,秋尔岚拂袖而去,却又回过头来说了一句,“清和,奉劝你一句,南宫公子不是你可以宵想之人,还是早早断了你那愚蠢的念头为好。不然……呵呵……” 清和公子闻言却是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也急忙起身告退离去。 看到清和公子狼狈出去的模样,东方潇然倒是大快人心。 但是,东方潇然并没有打算如此轻易放过南宫辙,直直地看着他问道,“阿辙是不是应该有什么话对我说?” 南宫辙却是知道自己这一次是不会那么轻易逃开,只得无奈一笑,“娘子想知道什么呢?” 东方潇然拿起玉箸,细细地看了看未被动分毫的膳食道,“那就先从刚刚他们二人奇怪的交谈说起吧。” 南宫辙只得开口解释道,“想必娘子也看得出来,二殿下有意谋取扶桑国帝位,而清和公子,很明显是大皇子的人。” “大皇子么,这扶桑国可没有什么大皇子吧?”东方潇然将一颗鲜贝放入口中细细嚼道。 “其实当年女皇陛下诞下的不是一名女婴,而是一对龙凤胎。但是扶桑国史上认为同时诞下双子是不祥之兆,所以女皇陛下为了巩固自己的帝王只得将其中的男婴交由一名贴身宫女送出皇宫。女皇陛下当时自然是派了护卫护着他们出宫的,只是没想到最后那宫女竟偷偷地把那男婴藏起来了,并在他的襁褓中留下了他的身世。”南宫辙解释道。 “其实那些护送他们出宫的护卫是为了要杀那宫女和大皇子灭口吧?”东方潇然问道。 南宫辙含笑点头,“娘子聪慧。待大皇子长大成人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便非常愤恨,势要报仇,向他的母皇还有整个扶桑国报仇。但是这报仇必须需要财力和军队,所以他建立了一个杀手组织来获取钱财。” “等等……”东方潇然突然插进来道,“你说的,不会是断冥宫宫主吧?” 南宫辙一怔,又笑道,“娘子是如何猜到的?” 东方潇然无奈耸耸肩,“其实也是随意猜的,谁让他老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行刺我呢?” 南宫辙却是凝眉一笑,“一而再再而三?据为夫所知,清幽阁那次行刺是唯一一次对夫人下手吧?” 东方潇然一惊,哎呀,说漏嘴了……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使用北堂玉轩的贱招,转移话题…。“还说呢,上次我被行刺,还不是因为阿辙。阿辙是不是要解释解释为何断冥宫,或者说扶桑国大皇子要针对你?” 南宫辙自是知道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便也不再追问她,继续解释道,“他不过是受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东方潇然更是不明白,“又是谁想对你下手?” 南宫辙却是淡淡一笑,“此事娘子便不用操心了,为夫自认可以解决。”说罢,起身正要去内室,却被身后的东方潇然叫住,“阿辙,你还用膳呢。” 南宫晴却是脚步停住,便也不好再往前走,坐下来陪她吃了两口。 看着她吃得很开心,南宫辙又说道,“对了,阿大阿二已经在你身边了。” 东方潇然立即四处张望,“在哪儿?” 南宫辙却是一笑,“暗卫自然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 东方潇然微微凝眉,“阿辙,我总是觉得被人看着的感觉不是很好,不如……你让阿大阿二去保护其他人好不好?” 南宫辙无所谓道,“也罢,看来阿大阿二实在是入不了娘子的眼,明日便让将离将他们遣回家。” 而此时正躲在宫殿房顶的阿大阿二听到自家公子之言,差点惊恐得要从房顶上掉下来,正好在一旁保护南宫辙的将离向二人投去了安慰的眼神,果不其然,殿内东方潇然的声音立即响起,“哎,你别啊……那还是让他们待着吧。”她心里总是觉得对阿大阿二满怀愧疚,“不过,睡觉、沐浴和换衣的时候至少不用暗中护着。” 房顶上的阿大阿二刚刚惊魂未定,也不得不感叹道,给他们九条命也不敢在这些时候看着夫人啊!连将离大人都不敢的事情,他们怎么敢呢。 殿内的南宫辙自是一脸波澜不惊地说道,“他们自然不敢。” 不知道为何,南宫辙明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这话说出来却是没有半点弱势的感觉,相反,完全让人信服。 将离向阿大阿二投去了一抹自豪的目光,意思是,看到了吧,公子的气势真真是无人能敌啊! 阿大阿二相视一看,点点头,没错,不愧是他们最敬佩的公子啊。 东方潇然又想到了什么,“对了,阿大阿二身上的伤没事了吧?” 她只要一想到那修罗阁的十八关就浑身发寒,可怜了阿大阿二为她受苦了。 房顶上的阿大阿二突然感动得相视看着:他们的主子对他们真的太好了,居然还默默地关心着他们的身体。 将离轻蔑地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无知,被夫人关心有时候绝不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殿内的南宫辙的声音不冷不热地响起,“娘子居然在为夫面前关心别的男子?” 阿大阿二这次着实脚下一划,幸好将离两只手眼明手快地抓住了他们,那眼神明显得意地说着:看吧,说了你们又不信。 东方潇然喃喃道,“那个……他们还歹是因我进了修罗阁不是,我只是纯粹地担心他们会不会身体还没有康复就过来保护我,这样我的安全是不是得到保障了?” 南宫辙这才淡淡一笑,“哦,原来如此。这娘子倒是可以宽心,进过修罗阁的他们,只会更长些记性,不会再让你受伤。不然,下次可就不是进修罗阁或是直接收拾包袱回家这般简单了。” 阿大阿二轻呼一口气,幸好夫人脑子转得快,要不然,他们没准儿又得再进一次修罗阁了,一想到修罗阁里面的机关,每次都时时换新花样和出其不意……全身都冒汗了。所以,他们以后还是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看着夫人,即便自己千疮百孔,也不能让夫人伤了一根头发,因为他们实在不能再承受公子第二次的亲自质问,明明是几句简单的话语,却是比将离大人安排的任务还要可怕百倍。 将离此时同情地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怎么样,还是本大人对你们好吧,我不就是让你们去丛林喂几个月的野生蚊子、去沙漠生存几个月和偶尔去水里闭气几个时辰而已,相对公子的几句话完全是小菜一碟嘛。 第五十七章 二人独行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七章 二人独行 南宫辙一行人在扶桑国皇宫又待了几日,便决定告辞离开。舒悫鹉琻 女皇秋问君来送行时,东方潇然却还看到她的皇冠上那一颗闪闪发光的佛顶珠,便一脸疑惑地看着南宫辙,只见南宫辙只淡淡含笑地看着她,示意稍后会给她解释。 也罢,到了此刻,她只能选择相信他。 马车上,东方潇然还没有开口便听见南宫辙悠悠地开口道,“娘子一定很是怀疑如今佛顶珠到底在何处?” 东方潇然自是愤愤地点点头,要是他敢欺骗她,他就死定了。 只见南宫辙看向之泉,便见之泉拿出一个精致的锦盒递到东方潇然面前,缓缓打开来,便看见那独特的金光照射了整个马车,众人皆是一脸的惊讶。 “哇,好漂亮的珠子!”南宫晴先开口赞叹道。 “嗯,这世上最珍贵的珠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啊。”北堂玉轩也开口道。 “阿辙,既然佛顶珠在我们手中,那女皇皇冠上的珠子是怎么回事?看着的确和佛顶珠一模一样啊?”东方潇然惊叹完之后当然寻求真相。 只见南宫辙含笑道,“那是我仿制的。” 北堂玉轩又是惊讶道,“那就是说那颗珠子是假的了?” 南宫辙点点头。 北堂玉轩又说道,“若是扶桑国国民知道他们的女皇戴了一颗假的佛顶珠,那该是多荒谬的一件事啊!” “五弟多虑了,又有谁能靠近那顶皇冠?相信秋问君一定会竭尽全力保住这个秘密,因为只要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对她没有半分好处。”南宫辙道。 “我很好奇,难道阿辙仅仅用一个秘密来交换了佛顶珠,那女皇秋问君也太吃亏了吧?” 只见南宫辙品着茶道,“她自然不会。正巧在我们来扶桑国的途中,为夫不小心发现了水下某处有大批的金矿,所以便把这个秘密与女皇陛下共享了。” 北堂玉轩敏感地立即问道,“金矿?到底有多少金子?” 只见南宫辙淡淡道,“估摸着有祥瑞国国人十年的税赋吧。” 北堂玉轩已经惊讶得眼睛瞪得巨大,“三哥,你不会都让女皇陛下挖了去吧?”他在心里已经肉疼得不行了。 “由扶桑国出力,但自然要五五分成。”南宫辙一脸满意的笑意。 北堂玉轩又是一阵鄙视,三哥,南宫辙本来就是富可敌国了,这次又大捞了一笔啊! 而此时的东方潇然在意的并不是这批金子,而是南宫辙到底怎么知道水下有黄金的?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南宫辙竟在水下派了人! 东方潇然便笑道,“看来阿辙此行倒是派了不少人跟着啊,竟然连水下都没有放过。” “那是自然,不然如何能让女皇陛下以礼相待。” 北堂玉轩又在心里感慨一番,三哥好强啊,居然都能派人水下暗中保护,幸好自己不会与三哥为敌,要不那是要有多惨啊。 众人说着,马车停了下来。 马车却没有直接驾到渡口,而是在当地最大的一家酒楼停下。 北堂玉轩率先掀开帘子,问道,“三哥,我们不是要回去么?怎么在这酒楼住下了?” 南宫辙淡淡笑道,“我与娘子乘扶桑国的普通船只先回,你们两日后再用南宫家的专用船只启程。” 东方潇然和北堂玉轩自是一讶。 “二哥好偏心啊,居然要和二嫂两个人坐船,晴儿不同意!”南宫晴率先反对道。 南宫辙只淡淡看着她,笑道,“晴儿往后还想不想随行二哥出来了?” 一句话便把南宫晴的委屈堵在了肚子了,她只好努努嘴同意了。 又见南宫辙看向北堂玉轩道,“那他们全都拜托五弟照拂了。” 东方潇然便开口问道,“阿辙,你是说只得我们二人先回去,不带任何人?” 南宫辙知道东方潇然心里担心的是什么,“娘子放心,扶桑国这些固定时间放行的船只都不过是当地的普通百姓,他们都是到别国去看望在外劳作的亲人。而且,将离早就做好了安排,此次与我们同船之人他都一一查过,绝无危险。” 东方潇然听罢才稍稍安心。 南宫辙已经一锤定音,好像任何人都没有拒绝的理由,或者说,是不敢拒绝。 二人在酒楼面前便与众人分别,东方潇然尤其叮嘱了代棋代画要好好照顾南宫晴。 代棋却是一脸的担心,觉得她家小姐身边没一个人伺候一定会不舒心。 代画却是暗暗地安慰她,想当年小姐离家历练的时候,不是也一个人么,不必担心,再者,他们二人不过是在海上坐船几日而已,到了祥瑞国的渡口,我们就可以与他们会合,的确是没有什么可担忧的。 二人便坐着马车到了渡口,此时这个月唯一一趟的到祥瑞国的船只正好要放行,当然,这一切的打算都是南宫辙提前请女皇秋问君安排好的。 这船只并不有多庞大和华丽,与他们来时的南宫家专用的船只自然不能相比,但是东方潇然却没有一丝的不适,反而觉得这样的船只更像是寻常夫妻出行的模样。 二人登了船,被安排在了一处船舱内,即使不大,但也是这船上最大的一个船舱,二人也能欣然接受。 只是东方潇然介怀的是那仅仅一张勉强二人睡的床榻,一想到今晚入睡可能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就心有余悸。 二人在公共的一个船舱用膳的时候,细细地观察了一下这次的乘船的所有人。 包括他们在内一共是十个人,其中两个是一对年过半百的老夫老妻,从他们轻轻的对话可以知道他们正要去祥瑞国看起外出劳作的儿子和儿媳妇一家。两个是一对年轻的兄弟,正要去祥瑞国另谋生计。两个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好像正是成婚不久要到外面出看看世面。最后两个是一对母女,女儿不过五六岁的模样,但是却长得很可爱淘气,因为正要去看在祥瑞国劳作的父亲显得很高兴。 而那对母女坐得距离他们二人最近,那小女孩看到南宫辙与东方潇然更是很开心,扯着她娘亲的袖子含笑道,“娘,你看那两位哥哥和姐姐长得真好看啊。” 女孩的母亲不好意思地捂住了女儿的嘴,更是向他们二人点头致意歉意。 东方潇然却没有任何尴尬,对那小女孩招了招手,小女孩倒是毫不害羞地跑到了她面前,东方潇然拿了一块代棋给他们捎上的糕点给她吃。 小女孩更是吃得开心不已,“姐姐不仅人长得美,心肠也很好!” 东方潇然轻轻地抚了抚她的发髻,“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幻香,梦幻的幻,花香的香。”小女孩甜甜一笑。 东方潇然轻轻地点点头,“真是个好名字。幻香知道这次是要去哪里吗?” 幻香点点头,“嗯,我们是要去看爹爹。娘说爹爹在外面做工很辛苦,很少回来,就想和幻香去看看他,给他带上他最爱吃的烙饼。” 东方潇然轻轻地抚着她的发鬓,“嗯,你爹一定会很开心的。” 小女孩欢喜地跑回来娘亲的身边。 “原来娘子这般喜欢小孩子。”南宫辙含笑开口道。 “阿辙不觉得小孩子是最纯真无暇的么?和小孩子说话最舒服,不用丝毫的考量。”东方潇然会心一笑。 “娘子这是说和为夫说话时还要经过千般的考量了?”南宫辙一把抓住了她话中的精华。 东方潇然一愣,生生一笑,“阿辙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我们去甲板上走走?”她起身提议。 南宫辙已经起身,二人并肩出了船舱。 东方潇然没有在意一旁的南宫辙,而是直直地走过去,坐在了船边的木舷上,把脚放在水面之上,不自觉地摆动起来。 南宫辙见到她可爱的举动,不经笑道,“娘子也会有这般童真的时刻?” 东方潇然没有回头看他,而是看着头顶上那满天的繁星道,“难得在这一望无际、四下无人的海面上,没了平日的那些规矩,当然要放松一下自己。” “嗯,四下无人……娘子这个词倒是用的奇妙。”南宫辙不怀好意一笑。 东方潇然自是听出他的话中之意,也只得讪讪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木舷,“阿辙要不要也过来童真一回?” 南宫辙微微一笑,自然而然地坐过去,坐在了她的身边,又轻轻地叹了一句,“原来娘子在南宫家过得这般不自由,倒是为夫的过失了。” 东方潇然却解释道,“阿辙,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想说的,我觉得三弟有些奇怪。” 南宫辙只笑道,“哦?娘子觉得三弟有何奇怪之处?” 东方潇然瞥了他一眼,“阿辙,你别装了,你根本就知道三弟是个什么心思。” 南宫辙只好无奈一笑,“既然娘子知道一切都在为夫的掌控之中,又何必担忧。” 东方潇然不满意地说,“我可不像阿辙那么随意,不喜欢时刻被别人盯着。” 南宫辙安慰道,“娘子若是在惜缘阁,倒是可以宽心些。我的地方,还不至于让人随意窥探。” 东方潇然听出南宫辙那口中的自信,也没有丝毫觉得他是自负。 东方潇然想到此次南宫辙奇怪的行为,问道,“阿辙为何此次只让我们二人独自回去?” 南宫辙转过头来温暖一笑,“我欠娘子一场度蜜月。” 东方潇然一愣,有些不知所措,心里却是感动一阵温暖,“阿辙,居然还记得。” 南宫辙又继续说道,“娘子的话,我都是句句入心。” 东方潇然心里又温暖又愧疚,一方面感动南宫辙对她所做的,一方面又觉得自己一直这样和他打哑谜实在是有些对不住他,心里狠狠地思量了一番,咬咬牙道,“阿辙,其实我是……”她正想和他摊牌,没想到此时一处急急的声音响起,“公子夫人!” 二人回头一看,居然是幻香的娘亲。 只见她直直地跑过来,对着二人说道,“公子、夫人,我们家幻香突然一直在呕吐,还浑身发热。我实在没主意了,想着二人不像普通人家,我只能找二人出个主意了。” 二人闻言相视一看,立即起身和幻香的娘亲一同进了船舱。 幻香果然是一脸苍白地躺在床上,她娘亲已经急切地上前抚着她的额头。 南宫辙直直地走过去,坐在床边,一手执了幻香的手腕把了脉,不过一会儿便淡淡道,“大姐,你放心,孩子没事,不过是有些水土不服。大姐,你去找船夫长找些酒来给幻香擦擦身子。” 幻香的娘亲闻言之后才微微安心,说罢便起身去找船夫长。 南宫辙又转头对东方潇然说道,“此时没有药材,只得麻烦娘子去泡杯茶,在茶里加些蜂蜜让幻香服下。” 东方潇然一直看着南宫辙,觉得他这一面实在是稀奇得很,便笑道,“阿辙居然会医术?” 南宫辙这才反应过来,“久病成医,会点皮毛,娘子不必奇怪。” 一句“久病成医”让东方潇然的心里很不舒服,对于他的病他一直都是闭口不谈,却没想到可以这样随意提起来,她心里真的替他难过。 东方潇然只抿了抿嘴唇,便照着他的吩咐去做了。 等幻香的身子恢复了不少,他们才安下心来。 南宫辙又对幻香的娘亲提醒道,“大姐,这茶叶蜂蜜水您过两个时辰便给幻香喂服一碗,应该等到明日便不会有事了。” 幻香的娘亲又对南宫辙说了些感谢的话,幻香更是俏皮地睁开眼睛,“谢谢美人哥哥,美人哥哥真的好厉害,幻香已经不难受了。” 南宫辙不过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执了幻香的手,“幻香乖,好好睡一觉,明日就好了。” 幻香又笑道,“谢谢美人哥哥。” 南宫辙起身便和东方潇然一起离开了幻香母女所住的船舱。 二人回到了所住的船舱,东方潇然之前便吩咐船夫给南宫辙备了水沐浴,所以南宫辙回到船舱便看见一桶沐浴的水热气腾腾。 “娘子准备的?”南宫辙回头暖暖一笑。 “看到阿辙累了一个晚上,自是要给些福利的。”东方潇然笑道,说罢便转身出了去。 南宫辙看着东方潇然的背影,暖心地笑着。 等南宫辙沐了浴出来,长长的头发还带着点点水滴,东方潇然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想起了之前在飞凤国时第一次看到他沐浴出来的模样,又觉得世事真是奇妙,以前若是想来,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如今和他是这般关系的。 东方潇然顺手拾起一块棉布,向南宫辙走过去,“我替阿辙擦擦头发?” 南宫辙忍不住笑道,“娘子此举真是让为夫受宠若惊。”却是不由自主地坐下。 “我是怕阿辙受凉发病。”东方潇然自然而然地给他擦着头发。 南宫辙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娘子是不是很在意的为夫的病?” 东方潇然的手一愣,却又淡淡一说,“阿辙如今是想对我说了吗?” 南宫辙却只能淡淡一说,“娘子不必担心,为夫的病只是儿时留下的病根,只要平时养着,便不会对任何的不方便。” 东方潇然确是听出了南宫辙实在是不愿对她据实以说,便没有再问下去。 给南宫辙擦完头发,二人便直直地看着那张勉强只容得了二人睡的床榻。 东方潇然突然想起惜缘阁的那三人睡都有余的床榻,觉得甚是想念。 “阿辙,这个床……”东方潇然有些艰难地看着南宫辙。 只见南宫辙直直地走到床边坐下,“娘子想说些什么?” 东方潇然在心里暗骂,该死的臭狐狸,明明知道我想说什么,却装得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模样,实在是太可恶了。 东方潇然却也不回避地说,“这个床太小了。” “哦?为夫倒觉得这床榻的大小与平常百姓夫妻的床榻一般大小,娘子难道不敢睡?”南宫辙不怀好意一问。 东方潇然讪讪一笑,“怎么会呢,我有什么不敢。只是我怕阿辙睡得不舒适。” 南宫辙淡淡地环视四周,一笑,“这样的环境下有这样的床榻休息已经是难得了,为夫又岂会再挑剔?再说,我们的船舱已经是整艘船上最好的,也该自足了。” 东方潇然看到南宫辙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如果在挑剔的话实在是有些矫情,便也不再说什么,直直地走过去躺下。 二人躺下之后才发现这张床榻实在太小,二人平躺着已经是肩并着肩了,手直直地放在也是很拘束得很。 南宫辙侧身看向东方潇然道,“娘子不会将为夫踢下床去吧?” 东方潇然知道南宫辙正看着她,觉得有些紧张,恼羞道,“阿辙说什么呢,我睡觉一向很安分。” 东方潇然却是没有想到南宫辙下一步便直接搂着她,“这样睡为夫才会安心些。” 东方潇然问道他身上那股淡而幽香的玉兰香,已经紧张得不行,不敢推开他,一动也不动。 南宫辙将手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脑,“娘子放松,好好睡吧。” 他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似的,在她的耳边萦绕,便轻轻地放松了身子,不到一会儿便直直地睡着了。 熟睡的她自然没有听到南宫辙在她耳边低语,“阿然,有你在,真好。” 第五十八章 舍我护你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八章 舍我护你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安然地躺在床榻上,身边没有南宫辙身影。舒悫鹉琻 她只是淡淡一笑,觉得这样微妙的感觉真的好美。 她起身洗漱便去用早膳,南宫辙已经在等她。 南宫辙依旧淡淡笑意,温暖地看着她,对昨晚的事情自然是闭口不提。 东方潇然想着,也许,这是最好不过的情况。 一日过完想来不算无聊,东方潇然陪着幻香玩,南宫辙只是坐着品茶。 但是南宫辙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将什么人为因素都考虑了,却忘记考虑了天时。 他们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船的剧烈摇晃而惊醒,二人醒来是居然是同时睁开眼睛,听得外面呼呼的暴风雨的声音都是心里一惊。 此时正好听到船夫长在狠狠地拍打着他们的门,喊着,“公子夫人,快点出来到大客厅里集合!” 二人相扶着跌跌撞撞出了船舱,来到大客厅时发现所有的人已经都在这里。看到那对老夫妇相互握着彼此的手,紧紧相靠。那对年轻的夫妻则是紧紧地抱在一起,幻香则是紧紧地缩在娘亲的怀里,一脸的惊恐。没有看见那对年轻的兄弟,想来在帮助其他的船夫在抵抗着暴风雨。 南宫辙此时一手将东方潇然揽入怀中,在她耳边说道,“娘子,对不起。” 东方潇然心里一怔,知道他为什么说对不起,一定是在为他私自决定此次二人独行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内疚。 东方潇然却是抬头理解地对他道,“阿辙,这并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 南宫辙深深一笑,“不管怎么样,我都护你平安。” 东方潇然听罢将头深深地靠在他的怀里,嘴角的泪水偷偷地流下。 众人正在祈祷暴风雨过去之际,突然听到一声巨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并且船身剧烈地摇晃。 又见船夫长急急地跑进来道,“大家快到甲板上!船只撞到礁石上,后面的船身断了!” 众人闻言只得跌跌撞撞地随着船夫长跑到了甲板上,看到甲板上所有的船夫和那对年轻的兄弟已经在这里。回头看船的后半部已经完全脱离了船只,并且已经变成了一块块碎木板,在巨浪滔天的海面上漂浮着。 船夫长此时又开口道,“大家要抓紧!要是船沉了就抓住木板,如此可能还有一线生机!” 南宫辙此时镇定地向船夫长喊道,“船夫长,船上还有什么可凭借的东西吗?比如小木筏之类的东西?若是船沉了,老人妇人和小孩一定很危险!” 船夫长心下思考了一下,“有!船上还有一个小竹筏!但是可能承载不了我们所有人,大概只能支撑四五人。” 南宫辙又向他喊道,“足够了!让老人妇人小孩上去就行!” 当下所有人也听得到二人的谈话,所有船夫和那两位年轻兄弟已经提议要去帮忙拿竹筏。 等到小竹筏被放下海面,大家便先将那对年迈的夫妻扶上去,接下来便是幻香母女,小竹筏这个时候已经有些承载过重。 那对年轻的夫妻中的男子便一把将自己的妻子抱上了小竹筏,而那小娘子却是死活不肯放开自己夫君的手,哭着喊道,“夫君,我不要与你分开!” 那男子轻轻地抚着自己爱妻的脸颊,“傻瓜,我不会有事的。你看,我还抓住一块大木板呢。我会和你一起飘到岸上的。” 那位小娘子却是依旧死死地抓住自己丈夫的手,脸上的水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 东方潇然看到他们这样生离死别的场面突然想到自己也面临这样的问题,转头看向身边的南宫辙,却看见南宫辙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住了她的穴道,这样的举动让东方潇然的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她正要开口说什么,却看见南宫辙又点了她的哑穴。 南宫辙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说道,“幸好之前向将离学了这点穴之法,没想到如今真的派上用场了。阿然,别怪我,我不能听见你的声音,我怕我会心软,舍不得放手。” 东方潇然的泪水已经从嘴角滑落,他唤她阿然,而不再是娘子。 “阿然,别哭,不会有事的。”南宫辙抱着她又轻轻地说,将她递到了竹筏上,此时竹筏的承重以达到极限。 东方潇然无声地说着,阿辙,不要,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南宫辙却也看得出她的意思,一手扶着一块大木板,一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伸头在她的额头留下一吻,“阿然,保重。” 东方潇然却是死死地盯着他的脸,一脸的痛苦,眼中的泪和雨水交织在一起,让她看不清眼前之人的容貌。 南宫辙看到天上的夜色越来越可怕,知道下一波的暴风雨会来得更加汹涌,只得对幻香的娘亲道,“大姐,麻烦你照顾我家娘子了。” 幻香的娘亲也已经泪流满面,使劲儿地点头道,“公子放心,我定会照顾好尊夫人。” 南宫辙又含笑地看着幻香道,“幻香,我将姐姐交给你了。” 幻香两只手将东方潇然的一手握在手心,“幻香会好好照顾姐姐的。” 南宫辙这才放心地将抓着竹筏的手放开,一脸温柔地对着东方潇然道,“阿然,没有我陪你,不要忘了回家的路。” 接着一口巨浪打过来,将漂浮在海面上的所有男子都冲到看不见的地方,而竹筏上的所有人还死死地抓住筏子。 东方潇然在那一口巨浪打过来的时候便晕了过去。 她醒来之时,已经是风平浪静,这只小竹筏在海面上静静地飘荡着。 她起身的第一反应便是寻找南宫辙的身影,但海面上除了他们这只小竹筏,什么也没有。 看着那对老夫妻依旧紧紧地握着彼此的手,幻香依旧靠在娘亲的怀里,而那位小娘子依旧缩着自己的身子在微微抽泣。 幻香看到她醒来便大喊道,“姐姐,你醒了!” 她突然抓着幻香的小手臂道,“幻香,你看到美人哥哥了吗?” 幻香难过地摇摇头,“没有看到,所有的哥哥都看不见了,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不过娘亲说他们一定都会没事的。” 东方潇然看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知道此时她做什么都是无力,即使自己跳下海去,也未必能找得到南宫辙,没准儿自己还会葬身海里,这样,她岂不是辜负南宫辙的一番苦心。 东方潇然掩藏住心中的悲伤,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幻香的娘亲问道,“大姐,你可知道我们此时在哪里?离祥瑞国的渡口大概还有多远的距离?” 她清楚地知道,他们现在在这竹筏上算是逃过一劫,但是现下没有食物,若是他们在这海面上飘荡个几天,依旧会死。 幻香的娘亲摇摇头,“我真是不知,我也是第一次乘船出来。” 此时那对老夫妻中的老头子开口道,“姑娘,我知道。我和老婆子也出来过好几趟了,虽算不上熟悉,但也能识个大概。我们昨晚被海浪推得很远了,这里离祥瑞国的渡口本应该只有一两日的水程。但是如今我们是在这没有动力的竹筏上,恐怕要多上一两日,不过幸好如今正好是顺流而下,若是逆流,我们恐怕就到达不了祥瑞国了。” 那老头子说得算是很详细了,东方潇然心下已经大概了解,但是她却知道这两三日最是难熬,因为他们没有食物,只是有两个水袋,想必是船夫长昨晚急急地丢到他们的竹筏上的。 东方潇然不得不将现下的情况和他们分析一番,并且对大家做出了安排。首先必须要将水袋统一管理,每个人按照身体的情况要定量分配水量。 看到那位小娘子还在哭,东方潇然只得冷静地对她说道,“姑娘,若是你再哭,体内的水分会散失得越快,你很快就会被渴死,若是你死了,你还能见到你那恐怕还尚在人间的夫君么?” 那位小娘子闻言才轻轻地擦干眼泪,不再哭了,静静地听着东方潇然的安排。 接着便是要分配劳动力的问题,他们若想更早一点到底祥瑞国,必须更快地推动竹筏运动,所以必须需要他们用手做桨来划船,东方潇然分析了一下他们的体力,幻香的娘亲看着便知道是经常劳作的妇人,而她自己是会武功之人,体力也自是不错,所以她和幻香的娘亲便作为竹筏两边的主力,而那位小娘子看起来很柔弱,只能和东方潇然一边来协助她,幻香的娘亲那边便由那对老夫妇来帮着交替划着,幻香年纪尚小,自然帮不上什么忙,而且小孩子的体力也是最容易消耗的,她不准备让幻香做任何事。 那位老头子是知道航程的,便由他来控制方向。 如此安排好一切,他们便开始着手工作。 到了这夜晚上,由东方潇然和幻香的娘亲轮流守夜,以防海面上有什么变化和他们不小心睡着之后恐怕会不慎落水。 第二日依旧反复如此,只有管理水袋的东方潇然知道这时候他们的水袋已经没有了一滴水,而听那位老头子所言,距离祥瑞国还有一日水程。 东方潇然知道即使还有一日,若是不饮水,他们这些老弱妇孺也会很难支持。 夜晚,当所有的人都睡着的时候,东方潇然偷偷往水袋里灌了一点海水,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那个如何在沙漠存活下来的故事,在没有水的情况下,只能靠意志和希望来支持下去。 第二日等众人醒来只是,便想轮流喝水。但是东方潇然却不给任何人碰水袋,只得婉言告诉他们只要努力前行到了祥瑞国便会有水喝。 幻想的娘亲似乎看得出东方潇然有所隐瞒,便偷偷地问了她,东方潇然知道瞒她不过,便将真相告诉了她。 只是幻想年纪小,很难做到忍受这样的痛苦,她娘亲抵不过她的呻吟便咬破了自己的手指,让幻香去吸自己的血液。 东方潇然看着忍不住偷偷流下了眼泪,只是她不能让他们看到她在哭,因为她几乎成了他们的精神支柱,若是她此时倒下,他们也会全然崩溃。 那位小娘子已经分外虚弱,看到幻香的娘亲此举也忍不住自己咬自己的手指来吸血。 而那位的年迈的老夫妻依旧完全没有力气再动,东方潇然看着他们,心下对自己说道,自己千万不能放弃!只有到了祥瑞国的渡口,她才能找到代画他们,她才能去找南宫辙! 东方潇然只能不顾一切的往前划着,她知道自己的嘴唇已经因为缺水破裂,那双玉手因为长时间泡在海水里变得褶皱不已,但是她依旧奋力地往前划,就好像南宫辙就在海的尽头等她一般。 只是她依旧是个女子,即便是习武之人体力也不能坚持多久,到了黄昏她也是体力不支地靠在了竹筏上。 幻香的几乎要昏迷,她娘亲也是极度虚弱了,东方潇然看到她的十指已经毫无血色,她的嘴唇更是接近苍白,看来已经失血过多,她还想挤出一点血来喂幻香也已经是奢望。 东方潇然看到幻香那张苍白的小脸蛋,狠了狠心咬破自己的手指递到幻香的嘴边,幻香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拼命地吸着她的血。 幻香的娘亲看到东方潇然此举,惊讶而虚弱地开口道,“夫人,你要保重自己的身子,我们母女俩不能再让你这样相待了。” 东方潇然勉强地挤出一抹笑容,“大姐,你放心,我还撑得下去。只是幻香还小,我担心她真的支撑不下去了。再说,我们不能活,也要让孩子活下去。” 幻香的娘亲感动地看着东方潇然,却还是说道,“可是……我们答应过公子要好好照顾你,如今却让你来照顾我们母女……我真是愧对公子所托。” 东方潇然继续说道,“没事,相信阿辙在这儿,也会这样做的。” 东方潇然突然想起那个如玉的男子为她所做的一切,眼泪也偷偷地滑下。 众人此时已经都无力地靠在竹筏上,只得任由水将他们推向目的地。 一个晚上过去,太阳从海平面升起的时候,幻香的娘亲的一声喊声惊醒了所有人,“大家快看啊!那不是渡口么!” 东方潇然双手无力地撑起身子看向幻香的娘亲所指的方向,看到那只熟悉的豪华大船上站着的代画代棋熟悉的面容时,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希望。 因昨日只得她一人划船,如今的她已经是虚弱不已。 当看到希望,心中紧绷的弦终于落下,她,也可以安心地昏睡过去。 第五十九章 指责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五十九章 指责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两日之后,她发现自己是躺在南宫家那艘豪华的大船上。舒悫鹉琻 醒来的时候,代棋、代画、之泉、云华、修宁和将离居然都在。 一看到她醒来,最关心她的代棋代画便先将她扶起来,喂着她喝下稀粥,因为多日未进食,她只能喝些稀粥。 一碗稀粥喝下,她便开口问道,“代画,与我一起的那些人呢?” 代画说道,“小姐放心,他们都安置在船上其他的房间里,已经都醒过来吃了东西。” 东方潇然这下才微微安心下来。 没想到此时之泉突然冲上来推开代棋代画,一手抓住东方潇然的肩膀,“你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公子呢?” 她此时已经顾不得尊卑有别,她只知道,若是公子有何不测,她万死难赎其罪。 东方潇然低了低头,轻轻地说道,“当时我们遇上暴风雨,船只撞到礁石要沉了,船夫长只得将所有老弱妇孺安置到竹筏上,至于所有的年轻男子……” 东方潇然想不到之泉会伸手对她扇了一巴掌,代画阻止不及,也只得立即将之泉推到一边,狠狠地道,“你若敢再对我家小姐无礼,休怪我不客气!” 将离也忍不住上前抓住之泉的手腕,“之泉,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能如此对待夫人?” 将离心里明白,若是公子知道之泉打了东方潇然,恐怕公子连看都不会再看之泉一眼。 之泉如今算是没了平时温婉,一把甩开将离的手,“将离难道你还不清楚吗?若是公子出事,你我可不是死无葬身之地这般简单!” 将离脸色凝重地说,“这我自是明白,但是多日来我也派出所有人搜查,而没有任何消息便是好消息!” 之泉冷冷地看了将离,又对东方潇然道,“东方潇然,你竟然弃他一个人,你难道不知道他身有宿疾吗?若是不及时服用五骨丹他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你一个习武之人,竟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留在海面上!” 之泉唤她“东方潇然”,原来他们所有人都早就知道了她的真实身份么。 东方潇然淡淡一笑,“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东方纤忆了么?” 之泉又是冷冷一笑,“你从来都不知道公子为你做了多少!他自然早就知道你是东方潇然,如若不是,他根本就不会娶!你以为十二年前两家家主会提出联姻是心血来潮,还是为了两家利益么?是公子亲自和老家主提出的,所以老家主才向当时你们东方家的老家主求亲的!他不过是在东方家见过你一面,便决定娶你为妻。这十年来与你称兄道弟,他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你。你如今这样对他,你配得起他吗?” 东方潇然听着之泉说着这些她从来都不知道的事情,已经无法思考。 她从来都不知道南宫辙会为她做了那么多,而且更加不知道这一场联姻是他一开始就提出来的。十二年前……那个时候她刚从铜雀台回来,知道自己要被迫接家主之位一直都很不开心。那日听闻南宫老家主带着最疼爱的孙子来东方家拜访,她也没有出席,而是一个人跑到花园去散心。难道那个时候,南宫辙就是在那里见了她?他居然会对她一见钟情么?她记得当时并没有做出什么惊艳的举动来,反而是在花园里乱发脾气,还对着一池的锦鲤怒骂和吐口水……难道南宫辙就是看到她对着鱼池吐口水的动作才喜欢上她?额……想想就觉得南宫辙的口味很不一般啊…… 东方潇然不知不觉地流下泪来,这个时候,她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荒唐,也终于知道这个时候再也不能欺骗别人和自己,原来,自己在某个时刻已经爱上南宫辙了。 “之泉说得对,我的确配不上他。我从来都不知道他对我那么好,我还一直和他作对……” 代画坐在她身旁安慰道,“小姐,你胡说些什么,我家小姐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女子,怎么会配不上谁?之泉,我家小姐配不配得上你家公子,不是你说了算!”代画一直就不是很待见之泉,如今之泉这样说自家小姐,她自然是不能再忍受。 之泉再冷笑,“我说了自然不算。但若公子有何不测,你便给我家公子陪葬吧!” 说罢,便愤愤地出了船舱。 东方潇然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回响着之泉说的那句,但若公子有何不测,你便给我家公子陪葬吧…… 将离抬步上前,轻声道,“夫人。” 东方潇然苦苦一笑,“怎么,将离还有什么想骂的,尽管说便是。” “我不会。”将离含笑道。 东方潇然抬起泪眸看他,若是一般的人会答“属下不敢”,也只有将离这样性子的人会说“我不会”。 只见将离继续说道,“公子此举定是心甘情愿的,即便是我们在,恐怕也阻止不了他。所以,将离只会更加尽责保护夫人,等待公子回来。” 东方潇然看着他,早已泪流满面,从来也没想过一直放荡不羁的将离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句“等待公子回来”说出了此时东方潇然心里最深处的痛,她何曾不在等待他回来,只是……同时在她的心里最害怕的也是南宫辙不会再回来。 东方潇然止了止悲伤,对将离道,“将离,在我没有回来和昏迷的这几日,你到底派人搜查了哪些地方?” 将离正经地回答道,“我派了大队人马根据之前公子给的扶桑国路线日夜搜查,倒是救了好几名船上的年轻男子,但是这些人里没有公子。” 东方潇然眸中带有一丝希望,“从他们的口中可有得知有用的信息?” 将离心里微微敬佩,果然是一家家主,他之前做过的事他未曾言明她已经全部都知道,“其中有一对年轻的兄弟说,他们在暴风雨再一次袭来之际看到一股巨浪把公子推向海边深处,但是当时是深夜,根本分不清方向,所以也不知道公子到底是飘向了何处。” 东方潇然心里了然,“也就是说你现在把所有的人力分布在四个方面,没有重点是么?” 将离闻言点点头。 东方潇然眼眸带光道,“劳烦将离把那一片海域的地图拿来给我看看。” 将离闻言立即快步离去,不过一会儿便将地图拿到东方潇然面前。 东方潇然从地图上分析道,“那日的水流方向是向祥瑞国的,也就是扶桑国的西方,这里寻找最为方便,将离之前一定派主力在这个方向搜寻了,至于没有任何消息就说明阿辙一定不在这个方向。而再从这片海域来分析,这扶桑国的东面是往扶桑国而去,相信将离之前已经派人秘密地去找扶桑国的女皇陛下帮忙了,如果连女皇陛下派出的那些深谙水性的人都找不到,我们再去也是无济于事。至于扶桑国的北面是一片群山,海域的范围极为少,相信将离之前也是派人寻找了。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莫过于在扶桑国的南面,刚好南面也是一大片未知的海域,航程也极其复杂,将离一定不敢贸然行之。但是,将离,这是阿辙最有可能在的地方,所以,我要你将所有的主力都放在南面,沿着这片海域仔仔细细地搜寻,万不可放过一处海岛,若是阿辙……还活着,必定是在海岛上。至于其他方向的搜查,我会派东方家的人去。” 将离看着东方潇然的分析和安排真的是大吃一惊,她居然分析得丝毫无查,心思是如此的缜密。这个世上,他除了见过公子和禄老头以外,再也没有见过第三人,但是现在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东方潇然,只得深深地点点头。 将离刚想转身去做安排,又听见身后的东方潇然沉沉地说道,“将离,不计一切代价去搜寻,我相信你。” 将离没有回身,只是认真地说道,“将离定不负夫人所托!” 看着将离离去的背影,东方潇然才有原本的精神奕奕变得无力,双手忍不住地颤抖。 代画转身对云华和修宁说道,“小姐刚才的吩咐你们也听到了,照着去做吧。” 云华和修宁点点头,出了船舱。 舱内之时只剩下东方潇然和代画代棋三人。 代棋几乎是眼含泪地说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还不舒服?” 东方潇然眼神空洞迷茫,没有回答她。 代画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正好这时看见北堂玉轩和南宫晴急急地走进来。 南宫晴看到已经清醒过来的东方潇然便一头扑进了她的怀里,“呜呜……二嫂,你终于醒了!他们说二哥不见了,再也找不见了!” 东方潇然扒开南宫晴,第一次对她冷言道,“谁告诉你他不会回来的!” 南宫晴第一次被东方潇然这样的神态吓到,整个人怔得说不出话来。 北堂玉轩知道东方潇然不是有意要这样,便将南宫晴轻轻地拉离了东方潇然的身边,轻轻地说道,“晴儿,不要怪你二嫂,她只是……一时间接受不了你二哥失踪的事情才会对你吼的,你心里不要怪她。” 南宫晴虽年幼,但是这些事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心里自然没有半分怪东方潇然的意思,反而自动地牵着东方潇然冰凉的手道,“二嫂,你不要难过了,晴儿不信他们的话,晴儿相信二哥一定会回来的!” 东方潇然有些失神地抚着南宫晴的脸,“晴儿说得对,他一定会回来的。”复又将目光转向北堂玉轩,只是还未开口便听见北堂玉轩开口道,“三嫂,你放心,我也派出北堂家所有的侍卫和暗卫去寻找了,三哥……一定会没事的。” 东方潇然眼里噙泪,嘴角却假装坚强地含笑道,“谢谢你,五弟。” 在场的人看到东方潇然这般强撑的模样心里实在不是滋味。 第六十章 失神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章 失神 东方潇然不愿待在闷小的船舱里,让代画代棋带她出去走走,二人知道她的身体没有恢复,但是也知道她心情郁结,出去走走也好散散心,不让她在困在自己的愁苦中。舒悫鹉琻 下了船时正看到幻香母女也下了船来,幻香见到东方潇然便也很欢愉地扑到她的怀里,“姐姐,你没事了!” 东方潇然勉强挤出一抹微笑,抚了抚幻香的脸蛋,“嗯,姐姐已经没事了。幻香的身子也大好了么?” 幻香点点头,“姐姐家里的人照顾得很好,幻香已经好了呢!” 东方潇然轻轻地点头,又看向幻香的娘亲,“大姐的身子也大好了么?” 幻香的母亲自是感激地点点头,“劳夫人照拂,我们母女已经大好了。正要带着幻香去集市上买些路上所用的干粮,之后再来向夫人道别。” “大姐这就要走么?若是不嫌弃还可以多住几日。”东方潇然客气地挽留道。 “已经叨扰夫人多日了,自是不好再留下。再说,我担心幻香他爹已经知道此次的海难,怕他担心我们母女,所以也想尽快赶到他那里去。”幻香的母亲解释道。 东方潇然心下了然,对身旁的代画吩咐道,“代画,多备些银两给她们母女,再派两人护着吧。” 代画正想点头称是,却被幻香的娘亲抢先答道,“哪里还敢收夫人的银子,那日醒来代画姑娘已经给了我们母女不少盘缠了,至于派人护着更是不需要,我们母女二人又不是什么贵人,一路上怎会招惹什么麻烦。如今夫人正是用人之际,便不好再劳烦夫人操心了。”幻香的母亲再拜再谢道。 东方潇然点了点头,也只得答应她。 幻香却是不舍地扯着东方潇然的袖子道,“幻香舍不得姐姐,以后幻香还能见到姐姐么?” 东方潇然含笑道,“幻香不要难过,若是有缘,我们自会再见的。” 幻香母女便先告辞去了集市,代棋代画便扶着体弱的东方潇然在海边随意走着。 东方潇然没想到看到渡口的石头上,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那对年轻夫妻中的那名小娘子。 东方潇然转头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她的丈夫没找到么?” 代棋代画二人相视一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代画才道,“找到了……只是我们发现她的夫君时,他已经没了气息,我们便帮着将他的尸体火化了,救出小姐你们的时候也将骨灰交给了她。只是她……一开始便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夫君死了,还一手打破了那骨灰罐。然后一直坐在这渡口的石头上,痴痴地看着海面上。任凭我们怎么劝也不肯离开。” 是啊,她和她不都一样么,都不能接受所爱之人出了事。不过东方潇然却是比她好一点点,至少,她没有看到他的尸体,这样,还有希望不是么。 东方潇然对着二人摆了摆手,自己一个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那小娘子身边坐下,和她一样看着远处与天际相接的海面。 此时的东方潇然,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就好像她也不知道自己如何安慰自己一般。 谁知那小娘子一脸笑意地转过头看着她,问道,“你也在等你家夫君回来吗?” 东方潇然看到她一脸的憔悴,竟不敢打破她心中的自欺欺人,只淡淡地点头。 “嗯,我也在等我家夫君呢,他说他一定会没事的,我相信他。”那小娘子继续说道。 东方潇然轻轻地执了她的手,“若是你一直等不到他呢?” 那小娘子没有回过头来看她,只是眼角的泪忍不住滑下,“没事,那我就一直一直等下去。我知道,他不会骗我的。否则我就不会嫁给他了。” 她居然说“嫁”给他,以扶桑国的习俗来说,应该是男子嫁给女子才是,而她愿意这样说,足见是她有多爱自己夫君。 东方潇然忍不住流下泪来说道,“姑娘,不要再折磨自己了,他会走的不安心的,你真的愿意看到他的魂魄在人间逗留不能投胎么?”即使她是个无神论者,也不禁说了这些迷信的话来安慰她,因为她很明白,若是这小娘子再这样下去,必死无疑。 那小娘子一把将她搂住怀里,想必有着同是天涯沦落人之感,扑在她的肩上呜呜地大声哭起来。 东方潇然这才渐渐安下心来,能哭出来就好,能发泄出来就有继续活下去的希望。 “我没有办法接受他再也不会回来了!都是我不好,若不是我任性地要求出来玩,我们就不会坐上这趟船了,他就不会死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拍了她的后背,“我相信,若是让他再选择一次,他依旧会选择陪你出来,因为,你的所想正是他的所想。” “呜呜呜……没有他,我不知道再怎么活下去了……”那小娘子继续无法自拔。 东方潇然知道她一时间肯定是无法释怀的,但是,她宁愿相信时间可以治愈她所有的伤,“姑娘,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连着他的那一份活得好好的。” 那小娘子闻言还是不停地哭着,直到在她的肩上哭昏过去。 东方潇然将她交给代画吩咐道,“代画,安排人送她回扶桑国的父母身边,但愿她的伤能被时间治愈。” 代画听着吩咐便将那小娘子扶回船舱。 代棋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陪着她坐了许久,看着她也是和之前那小娘子一样的举动,心里也是很担心。 最终还是忍不住扶起她,想把她唤醒一般,“小姐,你能把那姑娘说服,为何不能说服自己呢?” 东方潇然闻言眼睛又一热,终究是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软弱,抱着代棋也哭了起来,“可是我就是说服不了自己……代棋,我真的不相信他不会再回来了。” “小姐……我可怜的小姐……”多愁善感的代棋也忍不住陪着她哭起来。那日从岸上回到船上,东方潇然再也不出船舱一步,而且再也吃不下一点东西,二人竟亲自点了她的穴道强行给她灌下也无济于事,等她的穴道解开了还是一口一口将所吃的东西吐了出来。 不仅把代棋代画急得团团转,北堂玉轩和南宫晴也是着急万分。 而且东方潇然也不愿再说话,只怔怔地睁着眼睛,完全没有焦距地看着前方。 他们知道,她可能只有等将离带回消息才会开口,不管将离的消息是好是坏,她才会清醒过来。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半个月,将离还是毫无消息,代画用海东青送出去的消息也没有半点音讯。 而且东方潇然经常会一睡好几日不醒,让众人担心不已,真担心她会一睡不醒。 北堂玉轩突然找代棋代画二人私下商量道,“两位姑娘,我们要不把三嫂送回南宫家吧?兴许状况会好些。” 北堂玉轩心里已经没有半分主意,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样失神的东方潇然,他是真的害怕东方潇然会一直这样下去。 代棋还在犹豫,代画却是一口拒绝,“不行,绝对不能把小姐送回南宫家。北堂公子,惜缘阁有太多姑爷的回忆,小姐回去了恐怕情况会更糟。再言,如今家里还不知道姑爷失了踪,若是我们这样回去就瞒不住了,到时候南宫家就会彻底乱了,那岂不是火上浇油么!” 北堂玉轩点点头,“还是代画姑娘分析得有道理,倒是本少疏忽了。可是三嫂这几日是不是更加严重了?你们即便是熬了安神汤或是点了她的睡穴也不能让她安然入睡不是么?若是再如此强行逼她,我担心三嫂真的会一睡不醒。到时候即便是三哥回来,我们也没法交代啊!” 代棋代画闻言只得轻轻一叹,“我们是实在没主意了。你可知道,有时候半夜还听见她坐在床角里自言自语,说着好像是姑爷出事之前对她说的一些话,我隐约听见,说什么‘阿然,别怪我,我不能听见你的声音,我怕我会心软,舍不得放手’。还有什么‘阿然,没有我陪你,不要忘了回家的路。’小姐说完这些话的时候又不停地哭泣,一直哭到天明。劝了一遍两遍之后,再劝已无用。我实在不敢想象,若是将离带回……姑爷的尸体,她会如何?她能劝得了那小娘子断了轻生的年头,未必能劝得了自己。若是她想避开我们寻死,绝不是什么难事。” 听了代画的分析,代棋和北堂玉轩又隐隐觉得不安,只得在心里祈祷南宫辙千万不要有事。 “那今晚怎么办?恐怕小姐还是不愿意入睡,我们还要点了她的睡穴么?”代棋又问道。 北堂玉轩突然灵机一动,激动地说道,“我有一个好法子!” 代棋代画二人便看见北堂玉轩走进小姐的房间,过了一会儿便出来了,显得很满意的模样。 代棋代画二人去到东方潇然的房间一看,小姐果然是在床上安安静静地躺着。 代棋疑惑地看着北堂玉轩,问道,“北堂公子用的是什么法子?不会又是点了小姐的睡穴吧?” 北堂玉轩有些得意地摇摇头,“不,本少怎么会还用那个法子。” “那不知北堂公子用了什么法子让小姐这般迅速地入睡?”代画问道。 “额……我若说了,你们保证不生气么?”北堂玉轩小心翼翼地问。 二人疑惑地相视一看,便又一同点点头。 “其实……我的法子很简单,直接打昏就好了啊。”北堂玉轩轻而易举地说。 看到代棋代画二人几乎要吃了他的表情,立即飞奔出了东方潇然的房间。 第六十一章 那依族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一章 那依族 这是一个与世隔绝的无名海岛,因一直在扶桑国的海域中,所有一直都不为外人知。舒悫鹉琻岛上住着一个不曾被六国记载的外族,那依族。这里的族人从不曾走出这个海岛一步,他们靠海吃海,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 只是这一个人间的世外桃源因一个月前的巫师家的小巫女救了一个外界的男子而引起了轩然大波。倒不是说这里来了个外人有何不可饶恕的事情,而是这个男子真真像是个天下掉下来的仙人般,长得分外好看。拿岛上的那些爱嚼舌根的妇人来说,真是个比女子还要好看的男人。 所以导致了巫师家里不曾有过一刻安宁,络绎不绝地有女子登门拜访,不过是为了见那个叫“阿阳”的如玉男子。即使是眼睛看不见的男子,也是丝毫没有减了他的风华。 此时那救了阿阳的巫女又刚把一批岛上的花痴女孩“请”出了家门。 “阿芙,快来把午膳做了。”岛上唯一一位巫师家族的继承人、也是巫女阿芙的父亲墨渊对着自己的爱女道。 “知道了,阿爹,我去门口摘些桂花给阿阳制桂花糕。”阿芙说着便欢愉地出了家门。 墨渊看着自己爱女那脸上娇羞不已的模样,不忍对着坐在石桌石凳上的如玉男子道,“唉,真是女大不中留啊,自然阿阳你来了之后,这小丫头心心念念的可都是你了。” 那被唤作阿阳的男子轻轻地执起了石桌上的茶杯淡淡地品起茶来,虽是眼睛看不见东西,但是行为举止丝毫不受影响。 “墨大叔,我实在不值得阿芙姑娘这样相待。你们救我一命已是大恩,我又岂能对令爱有何非分之想。”阿阳含笑有礼地说。 墨渊自是能看得出来这个被他们唤作“阿阳”的男子恐怕不是一般的男子,心里也很担心若是有一日他的家人找来,他的爱女会不会受伤? “阿阳,想必你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当日阿芙将你救回家中,你本已经是奄奄一息,你体内的毒已经深入五脏六腑,当时我没有救你之法,只能用了‘同生蛊’压制你体内的毒。没想到你体内的毒和同生蛊有相克之处,导致了你的眼睛失明,我如今也是没有法子将你的眼睛治愈。而且,你很清楚,你所中的同生蛊用的是阿芙的血做药引,以后你定不能离开阿芙百米之外,只要离开就会有生命危险。你能从风暴中存活下来,靠的便是你那求生的意志,相信你也不会轻生,所以你这一生只能留在岛上了。不管过去你是什么身份,身边有什么人,都已经算是过去了,你应该都尽数忘了去,如此对你和对阿芙都好。”墨渊向他解释道。 “墨大叔,你放心,我已经将我的家世和家里之事告诉了阿芙姑娘。我知道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也和阿芙姑娘达成了共识,若是三个月之内,我的家人还没有来找我,我便会娶阿芙为妻,从此不会离开岛上一步。”阿阳含笑道。 墨渊这下才十分满意地看着阿阳,真的是越看越好看,而且还会医理,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女婿。 阿芙从门外的桂花树上摘下了一篮子桂花,跑到阿阳身边蹲下,将桂花递到他面前,“阿阳,你闻闻看,桂花香不香?” 阿阳轻轻地含笑道,“嗯,很香。劳烦阿芙姑娘了。” 阿芙嘴唇微微一嘟,“阿阳,说了让你不要再叫我‘阿芙姑娘’了,直接叫我阿芙就好了。你忘了我们之间达成的共识了么?” 阿阳只得浅浅一笑,“是,阿芙。” 阿阳的眼睛虽是看不见,但是还是轻轻地抬起头来面对着那一抹最美的夕阳,淡淡地笑开来。 阿然,我还活着,你高兴吗? 阿然,我和命运打了一个赌,三个月若是你还找不到我,便可能永远也找不到我了。所以,我答应三个月之后娶阿芙,你会来吗? 阿然,我很想你。东方潇然从梦中被惊醒,梦里听见南宫辙在一遍一遍地喊着她的名字。 代画代棋看到她被惊醒,立即跑过来,“小姐,又做噩梦了么?”说着,代画又把东方潇然抱住,又唬着她道,“没事了,只不过是梦而已。” 代棋便是倒了一杯温茶喂她服下。 此时,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小姐,我是云华,将离回来了!” 东方潇然闻言是一脸的期待,代棋更是快步地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只见将离风尘仆仆地走进来,居然对着东方潇然跪下了! 东方潇然看到他此举,心里一怔……将离居然对她下跪!从不肯折腰的将离居然对她做出这样的举动!这说明什么?难道说他找到了南宫辙的尸体? 东方潇然已顾不得什么礼仪,没有穿鞋袜便下了床将将离扶起来,忘我地跪在将离面前,抓住将离的手腕道,“将离,告诉我!他到底如何了?” 将离几乎眼泪要夺眶而出,“夫人,我这一跪是为千千万万人向你跪的,若不是你安排得当,将离兴许就找不到公子了!” 东方潇然闻言心里一喜,眼泪也忍不住夺眶而出,“你是说,你找到阿辙了!” 代画忍不住上前扶起自家小姐,也没好气地对将离说道,“将离,你也赶紧起来,小姐的身子本来就不好,你就不要在意这些虚的东西了,有了姑爷的消息便快些告诉小姐。” 代画知道此时关于南宫辙未死的消息是治愈小姐最好的药剂了。 将离对门外轻轻一喊,“阿五进来,将你所探知的一切再一字不差地和夫人说一遍。” 将离话落便看见一身黑袍的男子悄无声息地进来,直直地跪倒在东方潇然身边。而就在他跪下之际,东方潇然的暗卫阿大阿二也徐徐地落在了房间里,和阿五一起跪在东方潇然面前。 阿大先开口道,“请夫人允许,我们兄弟也想听听老五说说公子的情况。” 东方潇然此时最关心的是阿五知道的消息,自然迅速地点点头,又急急地说道,“你们都起来,以后在我面前就别再跪了,我又不是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子。” 三人闻言拜了拜才起身。 此时阿五才开口道,“我听从将离大人的吩咐带着一小队从水下寻找,花了一个月终于在一个无名的小岛上发现了人烟,因我们担心会惊扰岛上的人,所有白日一直潜伏在偏隐之处,直到夜晚才敢行动去挨家挨户寻找公子的下路,终于在一片竹屋里找到了公子。当我们发现公子的时候并没有和公子相认,而是担心大人和夫人挂心着,便先及时回来向大人禀报。” 东方潇然闻言心里的狂喜已经抑制不住,点头道“阿五,你做的很好!但是,我想知道的是,阿辙,他还好么?” “夫人宽心,属下看到公子时,公子已经如常人般。而且……”阿五欲言又止的模样。 东方潇然此时已顾不得什么,直直地对阿五说,“阿五,你有什么话便直说。” 阿五这才说道,“而且那家的女子对公子极好。” 一句“极好”,所有人都可以想象是好到何种地步。 东方潇然先是一怔,轻轻地叹了叹气,“只要他活着,我还在意什么呢。对了,阿五,那个岛上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你可有探知?” “嗯,大致了解了些,他们是那依族人,但是这个外族却是六国没有记载的,他们到底是哪一个家族的后人实在无从知晓。但是,据我们观察数日,岛上的族人倒是和善可亲,应该不会很排斥外来人。”阿五解释道。 东方潇然点点头,算是知了个大概,便立即对将离道,“将离,既是如此,往下该怎么做,你应该知道了吧。” 将离回答道,“一切我自是安排了妥当。只是……夫人,我们还不能出发。” 东方潇然疑惑地看着他,“为何?” 将离走近她,一字一句道,“夫人当真这样去见公子么?若是公子知道你如今憔悴成这样,还不把我将离剥了皮?” 东方潇然啼笑皆非,只得叹了叹,“算我理亏,但我这几日一定好好养身子。你和代画交代一下,看看有什么安排不妥的地方。嗯……和之泉也细说一番,相信她也是担心很久了。对了,这次不带晴儿和五弟,人多了反而麻烦,我们要速去速回。” 代画不解地问道,“小姐,为何我们要速去速回?既然知道了姑爷在那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东方潇然咬了咬牙,终于爆发出来,“你没听见阿五说有个女子对他很好么?” 代棋忍不住笑道,“小姐是在担心姑爷会把持不住么?” 东方潇然只轻轻地叹了叹气,“你们为什么没有想过,为什么阿辙没有主动想办法联系我们?还有阿辙为什么会在那处人家安住?若是他们救了阿辙,救命之恩大于天,他们要是要求阿辙留下来或者说娶他家女儿怎么办?阿辙不会武功,即便有心拒绝,当真能拒绝么?” 东方潇然的话让众人一怔,心里也微微开始担忧。 代棋不恰当的声音响起道,“小姐,若是姑爷当真娶了那家的女儿,该怎么办?” 众人也屏住气息,等待他们家夫人的回答。 只见东方潇然妖娆地抬起头,对着代棋,其实也是对着众人说道,“他敢!” 那是众人从未见过的夫人,她的脸上充满了不仅仅是对自己的自信和骄傲,还有对自家公子的信任。此时的她尽管是憔悴的,但是也美得令人不能直视。也许,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们家公子吧。 第六十二章 赶上婚礼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二章 赶上婚礼 五日之后,东方潇然的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舒悫鹉琻 东方潇然本打算只带着代画和修宁跟随着将离和阿五几个暗卫而去,但是之泉要求一定要跟去,东方潇然知道自己是做不了之泉的主,也只能同意。 他们一行十几人并不是乘着南宫家的大船,而是选择了刚刚可容纳他们的小舟快船而去。 不到两日便到了阿五之前所指的地方,眼前竟是一片迷雾,根本看不清前方有什么东西。 阿五对着东方潇然说道,“夫人,那日我们就是觉得这片雾很可疑,听当地向导说这片雾是个死亡地带,平时有船只不慎闯进去都会迷失出不来,但是当时我们几人不愿放弃,便从水下过去,随后便发现了那座海岛。夫人先在船上候着,我们几人从水下替大家引路。” 阿五说完便带着自己的小队跳下了水中。 东方潇然担忧地看着将离道,“将离,他们待在水下那么久,不会有事么?” 将离一脸自信地笑着说道,“夫人,这你倒不需要担心,平日里他们都经常在野外训练,有时候要在水下待上好几天都是常事,这些小事难不到他们。” 东方潇然有些微微吃惊,“将离,你这训练的法子还真是奇特。” 将离又摇摇头道,“哪是我想出来的法子,都是公子一开始便指定好了训练的程序,当时我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训练法子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结果下来之后却发现那些法子真的是厉害得很,我们的本事不仅长了,而且身体的素质也大大提高。” 听着将离的解释,东方潇然心里却是疑惑不已。从阿五他们的行为来看,那更像是现代军事训练特种兵的法子,难道阿辙也是现代人?心里想想却也觉得不可能,他哪里有半分现代人的模样。 跟着阿五的路线,顺着溪水行船前进,忘记了路程有多远。忽然遇到一片桃花林,桃树紧靠着溪流两岸生长,长达几百步,中间没有其他的树,野花野草鲜艳美丽,地上的落花繁多。众人对此感到诧异。再往前走,好像就要走到那片桃林的尽头。 桃林在溪水发源的地方就到头了,于是出现一座山,山上有个小洞口,洞里隐隐约约好像有光亮。此时众人只能离开小船,从洞口进去。开始洞口很窄,仅容一个人通过。又走了几十步,突然变得开阔明亮了。 这里土地平坦开阔,房屋整整齐齐的样子,有肥沃的田地,美丽的池塘和桑树竹子这类的景物。田间小路交错相通,村落间互相能听到鸡鸣狗叫的声音。 东方潇然在心里却是暗暗惊讶,这分明就是现代陶渊明所写的《桃花源记》记载的世外桃源啊,没想到世上真的有这样的地方。 但是他们一路走着却没发现一个行人,东方潇然不禁问其阿五道,“阿五,这个时候不应该是他们劳作的时间,为何我们看不见一个人?” 阿五也是疑惑地回答道,“夫人所言甚是,平日里那些族人的确都在田间劳作的,如今见不到一个人我等也是不明所以。” 东方潇然想了想,“算了,我们先去阿辙所居的地方再打算。” 众人便跟着阿五直直地走去南宫辙所居的竹屋。 未行至那片竹屋时,便听见一阵喜悦的吹吹打打的声音,等走至那片竹屋面前时看见门口挂满了红绸带。 众人深深地呼一口气,根本不敢看向一脸黑的东方潇然,而且代画明显感觉到自家小姐在隐忍不发。 竹屋里很是宽阔,但是也是挤满了人,想来这个岛上的族人都来参加了这一场婚礼,他们似乎高兴得根本不知道竹屋外的一切,连他们一行十几人到了竹屋门口也未曾发现。 此时便听见司仪一声响亮的声音,“新人到!” 便看见一群少男少女簇拥着一对身着喜服的新人而来,而且已经站在了长辈的面前准备要行礼。 东方潇然隔着人群细细地打量了南宫辙的表情,居然脸上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众人此时自然也是关注着自家公子的表情,居然看见自家主子的表情还是很惬意的,他们又一齐看了看夫人的表情,觉得自家公子很危险啊…… 司仪正想开口喊“一拜天地”,东方潇然以迅疾之势从门口处那一棵桂花树摘下一片叶子,直直地飞过去,堵住了司仪的口,便带着讽刺的笑意,用着轻微的内力说出一句话来,“你倒真敢背着我成婚啊。” 这句话不大不小,但是因带着内力足以让在场所有人听见。 东方潇然身边的一行人在听完东方潇然这句话时都觉得浑身颤了颤……夫人生气,后果很严重啊…… 而阿芙听到那句话后,喜帕下的她明显感觉到了身边的阿阳怔了怔。 所有的族人便看向那说话的女子,眼中皆是惊艳。 一袭淡紫色长裙及地,群脚上一只蝴蝶在一片花丛中翩翩起舞。身披蓝色薄纱,显得清澈透明,亦真亦幻。腰间一条白色织锦腰带,显得清新素雅。抹胸长裙的胸口上露着一片白嫩,白嫩上竟缀着一只红绳所系的玉兔,栩栩如生。秀眉如柳弯,眼眸朦胧含烟,鼻子小巧,高高的挺着,樱唇不点即红。肌肤似雪般白嫩,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既是魅惑又带着高雅的气势。头上三尺青丝黑得发亮,斜暂一支兰花玉钗,玉钗精致而不华贵,与这身素装显得相得益彰。 那嘴角带着的那抹淡淡笑意,看着十分让人沉醉。 再看她身后的那一群仆人,皆是不俗。 所有的族人竟不自觉地让出一条道,看着那个女子带着所有的仆人一步一步地走向那对新人。 所有的男子皆被那女子的绝艳惊叹,本来以为阿芙已经是这世上最美的女子,没想到今日还会看见这样风华绝代的美人,真是不枉此生了。 而在此的女子不仅对那女子的容颜自叹不如,更是对她身后的那几名男子垂涎不已。看惯了岛上的男子,觉得这几名男子实在算得上是人家极品,虽不如他们之前见过的阿阳好看,但是也算得上是美男子。 东方潇然在那对新人面前的一丈远处停下,未等她开口说话,从她身后便冲出一个粉色身影,直直地向阿阳扑去,只见之泉扯着阿阳的袖子抽泣道,“公子,你果真还活着!” 将离也走到之泉身边对着自家公子道,“公子,没想到你真的敢再婚啊。勇气实在可嘉。” 阿芙的父亲墨渊却是听明白了将离口中的“再婚”是什么意思,也知道为首的女子应该就是阿阳之前的妻子。 “几位贵客到来,我墨某人欢迎之至,但是是不是让新人先行完礼再说?” 将离有些鄙视地看着墨渊,开口道,“我说这位老先生,你倒是没看出来吗?我家夫人都来了,这婚怎么可能还成得了?” 阿芙在听见“我家夫人”这四个字的时候便掀了喜帕,目光便搜寻到了东方潇然,看到她的那一刻,全身血液的僵住,难道……这就是阿阳的妻子么……本以为自己长得已经花容月貌,但是和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比,却是远远不及,让她自惭形秽不已。 东方潇然也在阿芙掀开喜帕的那一刻细细地打量了那个新娘。 那女子也算得上容色绝美,欣长苗条,垂首燕尾形的发簪,优美的娇躯玉体,身着这火红色的喜群,在阳光散射下熠熠生辉,好像全身弥漫着仙气,淡然自若,清逸脱俗,犹如不食烟火,天界下凡的美丽仙女。 墨渊毫不畏惧地对上将离道,“阿阳既已到我那依族,就该抛弃过去的一切,眼下我女儿阿芙才是他的娘子。” 将离立即辩解道,“什么‘抛弃过去的一切’,他本就是我家公子南宫辙,这一切岂是抛得开的?” 墨渊轻轻地捋着下巴的胡须道,“抛不抛得开应该是由阿阳说了算。” 将离看到自己公子一直到现在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便急急地催道,“公子,你倒是说句话啊,你没看到夫人现在很生气吗?”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阿阳说一句话,只见他淡淡地转身,看向东方潇然一行人轻轻地道,“我并不认识他们。” 将离和众人的表情立即呆住……他家公子在说什么,他们真的没有听错么? 东方潇然却是在阿阳转过身来看向他们的那一刻,忍不住流下了眼泪,却还是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一旁的代画以为她是气的哭了,便忍不住替她走上前出头道,“姑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小姐,你知道不知道,在你失踪的这些日子,她到底是怎么过来的?她每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整个人像是失了魂一般,你没看见她现在已经瘦弱如柳了么?” 阿阳在听见代画的话时全身都为之一振,但是脸上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忍。 东方潇然此时用手捂着嘴痛哭起来,那哭声却是大得所有人都入耳,阿阳更是忍不住浑身发颤。 阿然,我竟让你这么难过。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原谅我。 只见东方潇然又放开手大喊道,“代画,够了!他就是看不见!” 将离一行人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家夫人,自然是不明白她的话中之意,只见东方潇然继续哭着道,“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阿辙他……他眼睛看不见了。” 将离便很惊奇地看看东方潇然,又看看自家公子,难道夫人所言是真的?可是夫人根本就没靠近公子,怎么会知道他失明了?他离公子那么近也未曾发现公子失明啊! 阿芙更是惊奇,这个女子真的好厉害,她离阿阳那么远,竟看得出来阿阳失明。 代画问道,“小姐,你怎么看出姑爷失明了?” 东方潇然流着眼泪说道,“他看向我的时候,并没有看进我的眼里,他从来都不会这样的。” 在场人都全身一怔,看来这个女子真的是阿阳之前的妻子啊,居然和阿阳默契到这种地步。 阿阳闻言更是不禁握住拳头,阿然,原来你一直知道我的心么。 东方潇然此刻才一步一步地走向阿阳,之泉竟不自觉地推开,让出自己的位置,看到她轻轻地执了公子的手,满眼深情地说道,“阿辙,没有你陪我,我忘了回家的路。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这样的蜜语却是让阿阳全身怔住,说不出一句话。 阿芙看到阿阳这样失神,一把推开东方潇然,“这位夫人,请你自重!阿阳是我的夫君!” 东方潇然被推开之后,心里自然是不悦,“姑娘,请问你凭什么让我自重?你口中的‘阿阳’是我的阿辙,我的夫君!” 阿芙也丝毫不畏惧她的气势道,“阿阳他忘了过去的一切,现在他只是我的阿阳,并不是你的什么阿辙!” 他忘了?他失忆了? 东方潇然在心里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现实。 之泉此时忍不住又上前道,“公子,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吗?” 阿阳忍住心中的汹涌道,“诸位,我真的不认识你们。” 将离一行人心里都失落了一大半,难道他们的公子真的失忆了吗? 东方潇然不愿意接受阿芙所说的话,一把抓住阿阳的手腕道,“我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当真不认识我了吗?” 阿芙见状要掰开东方潇然的手,但是她本就是习武之人,力气自然比阿芙的大,阿芙怎么掰都是枉然。 但是东方潇然却看见阿阳轻轻地抬起自己的另一只手,轻轻地覆上了她的手,推开了她的手,一派优雅地说道,“这位夫人,对不起,我并不是你要找的人。” 东方潇然一步一步地后退,她真的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她。 墨渊这个时候适时地开口道,“既然阿阳都说与你们不相识了,诸位就不要再妨碍他们二人行礼了。” 之泉却难以置信道,“公子,你不能娶这个女人,你会后悔的!” 墨渊巧妙地走到之泉身边,把她轻而易举地挡离了阿阳身边。 东方潇然就近从其中一名侍卫的手中拔出一把剑来,以迅疾之势架在了阿阳的脖子上,“今日你们绝不能行礼!” 一旁的将离目瞪口呆,同时很是佩服自家夫人的举动,唤作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敢把剑架在他家公子的脖子上啊。 阿芙见状对着东方潇然怒视,但是东方潇然依旧不为所动。 阿阳轻轻地执了身边阿芙的手,“阿芙,不若今日的婚礼先暂停吧,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阿芙咬了咬牙,对墨渊道,“阿爹,婚礼先暂停吧,我担心他们会对阿阳不利。” 一旁的将离暗自偷笑道,小丫头,你可是被我们家夫人唬住了,夫人怎么可能伤害公子呢,她选择伤害自己也不见得会伤害公子分毫啊。 第六十三章 不明真相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三章 不明真相 看着族人一个个离开竹屋,东方潇然一行人才逼不得已离开。舒悫鹉琻 “夫人,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将离边走边问道。 东方潇然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轻轻地叹了口气,“我们先住下再说。” 将离又道,“夫人,以我们今日大闹婚礼来看,这岛上是没有一户人家愿意收留我们的。” “那我们就野外留宿吧。”东方潇然淡淡说。 既然他们夫人都开口了,他们就只能遵命了。幸好他们之前在船上还背着帐篷干粮之类必需品,让夫人安全地在野外住着也不是什么难事。反正他们早已习惯野外生活,就是夫人和代画、之泉要好生照顾些。 将离让两名暗卫去丛林里打了些野味,也算是为晚膳加餐了。但是此时东方潇然哪里还吃得下东西。代画只陪着她在篝火旁坐着。 将离走过来坐在她身旁,安慰道,“夫人,你不要担心了。相信公子只是一时不清醒,过些日子就好了。” 东方潇然认真地回过头来看着将离道,“若是他真的失忆了,你当真觉得他过些日子就会好么?” 将离一怔,一时间也哑口无言。 “将离,我突然感觉到很害怕。若是阿辙真的失忆了,真的不愿意跟我们回去,怎么办?”东方潇然无助地说道。 东方潇然的话放落,便看见阿五过来直直地跪在自己的身旁道,“请夫人降罪,都是阿五办事不力,之前没有探知公子失忆和失明一事!” 东方潇然伸手轻抬他的手腕,“起来,此事与你无关。还有,我之前不是与你们说了么,在我面前便不要再跪了。” 阿五起身,又躬身道,“请夫人下令让阿五再去探探公子!” 东方潇然却是摇摇头道,“不必了,如今去已经晚了。你们今日在墨家父女的家里没注意到吗?他们不是一般的人家,应该是巫师之类的。他们若是在竹屋周围设下什么毒药之类的东西,你们就会有危险。” 阿五又拜了拜才退下。 “正如夫人刚刚所问,若是公子真的不愿意与我们回去,夫人难道会就此打道回府么?”将离反过来问她。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笑着看向将离,“所以将离现在是把这个问题又推回来给我么?” 将离假笑道,“不敢不敢。” “你知道以我的性子自然不会那么轻易地善罢甘休了。再说,我已经放弃过他一次,这一次,即便他失忆、失明,我都不会再放弃他。失明一事我们回去之后可以再治,但是现下必须解决失忆一事,不然墨家父女是不会轻易放手的。”东方潇然认真道。 将离问道,“夫人想用什么法子治疗公子的失忆之症?” “如今我们这里没有一个是正经的大夫,那我们就只能剑走偏锋了。我之前了解过,一般情况下导致人失忆很有可能是被硬物撞击之后大脑对人的记忆做出的反应,它会导致人的全部或者一部分的回忆缺失,这有可能会是一辈子,也有可能是短暂的一段时间。我们现在不知道阿辙是哪种情况,所有只能用最一般的法子来刺激他的大脑了。”东方潇然解说道。 “如夫人所言,我们又该如何刺激公子?”将离再问。 “你觉得我们先找一个人去重击一下他的脑袋怎么样?”东方潇然笑道。 将离脸色一黑,“夫人……这个法子真的不怎么样。我想,除了夫人您之外,没有人敢这么做吧。” 东方潇然一笑,“呵呵呵,将离不必吓成这样,我开玩笑的。” 将离心里郁闷道,夫人,你是哪里的心情开玩笑啊…… 东方潇然对着不远处的小山峰一指,“将离,你明日一早替我送个口信给阿辙,说我在山峰顶上等他。” 将离的眉心皱起,“夫人……你不会是想把公子推下山顶来刺激他吧?这个法子……也实在不怎么样……”岂止是不怎么样!本来公子没事了,再摔个残废,他会死无全尸的! 东方潇然看着那处山峰幽幽地道,“如果我说……是我来跳下去来刺激他呢……” 将离的眉心由微皱变得刺痛,“夫人,你能想出一些正常的法子么?” 东方潇然却是转头俏皮一笑,“将离放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夫人我会轻功,即便是……即便是他没有来阻止我,我也不会有事啊。” 不知道为什么,将离总是觉得东方潇然的笑怪怪的,若是公子不来,夫人真的不会有事么。南宫辙早已换下了大红的喜服,神色淡然地端坐在石凳上对月品茶。 阿芙缓缓地走进,轻唤道,“阿阳。” 他知道阿芙渐渐地走近,没有丝毫回身的意思,淡淡开口道,“阿芙,我不叫阿阳。你们之所以会为我起名‘阿阳’,是那日我昏迷不醒时喊的名字,‘阿然’,而你们听成了‘阿阳’。阿然,其实是我娘子的名讳。” 阿芙的步子一僵,直直地蹲在他的身旁,“阿阳……不,应该叫你阿辙是么。难道你真的打算离开?” 南宫辙轻轻地推开阿芙抓住他衣袖的手,“对不起,阿芙。‘阿辙’是我娘子唤我的名讳。” 阿芙的脸色一白,难道,她连叫他真名的资格都没有吗?那她这些日子的付出算什么? 阿芙却是还不死心,“可是,阿阳你根本就不能离开我。” 南宫辙淡淡转头看着她,“阿芙,你不懂。阿然是不会放弃的。若是她……我定会选择和她离开。” 阿芙自嘲一笑,“即使知道你会死,你也会选择她的身边吗?” “那日我在海上之所以还存着一口气,只因我还想见她一面。是心底里那股最强烈的渴望支撑我活着。若是让她伤心难过,我倒不如死在她身边。” 阿芙又道,“若是你死了,她便不会伤心么?我现在便去把你的情况告诉她,她不是表现得多在乎你么,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这般狠心看着你死在她面前!” 阿芙正要起身,南宫辙却淡淡地阻止她道,“阿芙,你不懂她。她若是知道,更不会放手,而是会想尽一切办法治好我才罢休。同生蛊只是暂时压制住了我体内的毒,并没有根除,若是除了我身上的蛊毒,我体内的毒依旧会存在。我不愿她知道我其实活不过二十五。所以,我希望你能与我好好演一出‘失忆’的戏,断了她的念头。” 阿芙闻言依旧泪溢出眶,因为他从他的字里行间听得出来,眼前的男子到底是有多爱他的妻子。 “那你会在之后的日子里一直陪在我身边吗?”阿芙知道他还有两三年的时光,如果她能一直陪在他身边,也无悔了。 南宫辙却是淡淡摇头,“阿芙,你是个好女孩,不应该把时光浪费在我是身上。等阿然他们离开,我也会离开。” 阿芙留着眼里拼命地摇头道,“你离开的话会死的!” 南宫辙含笑道,“阿芙,你不懂。若没了她,我于死无异。”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活下来!”阿芙忍不住吼道。 “若是她找不到我,一辈子都不会死心的。所以,我一直在等着她来找我。只是……上天依旧没有眷顾我,我想看看她,抱抱她都是一种奢侈。” 阿芙难以置信地步步后退,“我不会让你离开的,即使她走了,我也不会让你离开!”说罢,伤心不已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偌大的庭院中只剩南宫辙孤独一人的身影。 不知坐了多久,南宫辙才发现屋外有人闯入。自从他失明,耳力变得极好,一丁点细微的声音都不放过。 只是,他本来防备的心却在嗅到那股思念不已的清香之后彻彻底底地松懈下来。 阿然,你终究还是来了。东方潇然在众人都熟睡之际,轻轻地出了帐篷。本以为自己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一出来便看见将离坐在帐篷旁边睁着眼睛看着她。 东方潇然浅浅一笑,“将离怎么还不休息?” 将离也笑笑道,“让夫人野外留宿,将离自然不敢掉以轻心,自是要亲自守夜了。只是想不到夫人嘴上一套,背地一套,对着下人说不能去探公子,自己如今却还是不放心要亲自去探探么?” 东方潇然自是听出他那故意的语气,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将离,你知道我实在不放心。而且……我三个多月没有……咳咳,见到阿辙了。”说着,又换上了撒娇的眼神,“你让我去见见阿辙好不好?” 将离果断地忽视了她那撒娇的眼神,摇摇头道,“绝无可能。难道夫人有自信打得过我么?” 东方潇然无奈地叹了叹气,“我自是没有自信打败你。但是……”说着又紧了紧拳头,“即便是打不过我也要一试!嗯……反正我身子也还没大好,若是再有个什么损失,这罪责也怪不到我的身上不是么。” 将离的嘴角抽抽,夫人,你这是请求兼恐吓的语气么……。你什么时候也学到公子的那一套了? 将离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就落败了,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夫人,我们快去快回,而且若是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立即撤退,知道么?” 东方潇然立即欣喜地点点头。 当下,东方潇然自然是肆无忌惮地爬上了离南宫辙最近的那座竹屋的屋顶,将离说好了只给她半柱香的时间,而他自己在下面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 从一开始便被南宫辙发现的东方潇然却是静静地趴在屋顶上,什么也没做,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月光下那她思念了数月的男子。 她此时的心里却是很欢愉,即使她心里也怀疑南宫辙已经失忆,但是可以这样静静地看着他,她已经觉得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她高兴得忘乎所以,用着以为下面那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阿辙,我来看你了,你高不高兴?” 夜色掩藏住了南宫辙在听到她那句细小的话时脸上那复杂的表情,既欢喜又心疼。 接着他又听见那带着微微抽泣的声音响起,“我知道你一定生气了,所有才假装不认识我的对不对?可是,我有好好地听话在海面上活下来。只是……我没有好好地照顾自己,最近是有些清减了,但是我保证我会好好养身子,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南宫辙听完这句话的时候更是不能自已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唇,强忍着自己不能落泪。 我的阿然,此刻的我,多想紧紧地抱着你。即使,说些责备你的话也让我甘之如饴。 “夫人,我们该回去了。”将离用着内力传话给东方潇然道。 东方潇然抿了抿唇,依依不舍地看着南宫辙的方向,“阿辙,没事的,明天我们就会见面的。”说完便飞身到了地面上,狠狠地瞪了一眼将离。 将离很无辜地耸耸肩,跟在她身边轻轻地说道,“夫人,我们之前说好的,可不能怪我。” 东方潇然突然愤愤地转身,摆出一副夫人的姿态道,“将离,你一向不像是那么准时的人啊!凭什么这次把握得一点不差!” 该死的将离,使劲儿地催什么催,让我多看两眼又怎么了! “夫人,你实在太不懂我了,我一直是个如此严肃的人啊。”将离正经地说, 东方潇然顿时被他逗笑,“实话说,我倒是没看得出来。” 将离满意地一笑,“能看得到夫人的笑容就好了。” 东方潇然又轻轻地止了笑容,认真地说,“谢谢你,将离。” 将离又恢复玩世不恭地模样道,“夫人倒真是折煞我了。不过,第一次被人说‘谢谢’的感觉还是不错的。” 东方潇然疑惑地看着他,“将离,你之前做人是有多失败,竟然从未没被被人感谢过么?” 将离无奈地说道,“唉,你不知道,我平时阿五他们面前都是顶严肃的一个人,他们都很怕我。那么尊敬我,哪里会说什么谢谢。” 东方潇然又笑了一下,“他们那是怕你么,恐怕是怕你那些千奇百怪的训练法子吧。” 将离脸一黑,“哪里,我真的是很有威信的!而且,平日也只有我敢和公子说话理直气壮,你见有谁在公子面前说话有我这般理直气壮么!” 东方潇然看着他自信的模样,点点头,答道,“倒也是。这倒是你的厉害之处啊。” 将离却又开始恭维东方潇然道,“我还是不如夫人你厉害。真是不知道公子是如何对你做到这般死心塌地的。”说着,开始细细打量她,“你看着也就比之泉好看些,哪里有祸国殃民之姿了?” 东方潇然脸一黑,“我终于知道你的厉害之处在哪里了,原来是不怕死啊。” 第六十四章 威胁很实用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四章 威胁很实用 第二日,将离为了怕惊扰道墨家父女,不过卯时刚到,便悄无声息地将口信送到了南宫辙哪里,说辰时夫人在河边那座竹屋对面那座小山峰的峰顶上等他,若是他不到,有可能自寻短见云云。舒悫鹉琻 看着将离一瞬间便消失在自己的面前,南宫辙又开始微微拧起眉来,自寻短见?这倒像是阿然会想出来的法子。只是,她应该就是想逼他承认自己没有失忆,或者说刺激他恢复记忆的一个招数而已,自然是不能轻信了她。 东方潇然在峰顶上一直等到酉时也没看见南宫辙的身影,心下已经又气又累,任凭谁上来劝也不听,就是要一直等着。 将离实在不忍看她继续这样下去,便道,“夫人,我们还是另想法子吧,想来这个法子对公子不是很受用。” 东方潇然一步一步往后退,“不受用?我倒真的不信!”说着,背对着峰顶跳了下去,将离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冲到悬崖处一看,吓死他了,幸好夫人还抓着悬崖边上的那一根树枝。 将离自然地伸出手去,“夫人,别闹了,现在公子又不在,你这样表演也没人看。快,把手给我。” 东方潇然却是抬头对他妖娆一笑,“我不会把手给你的。你也知道这个树枝大概能支撑我多久,趁着我还没掉下去,你去竹屋把阿辙叫来,若是他不肯来,你将他绑来也行!” 将离的心又开始揪起来,看着那根摇摇欲坠的树枝心里直打冷颤,夫人这个玩笑还真的开大了,还有,居然要他绑架公子,他到底上辈子招谁惹谁了?尽要做些有生命危险的事! 将离继续哄道,“夫人,要不你先上来,等公子快到了,你再跳下去,这样会比较稳妥些。” 东方潇然摇摇头道,“将离,我此刻没有和你开半点玩笑。若是阿辙不与我回去,我宁愿掉下去,管他是不是失忆还是摔个半死!” 将离的心里一惊,夫人来真的了!当下起身,对着崖底的她急急地说道,“夫人,你撑着,我半柱香便把公子绑来!”另一面又偷偷地吩咐了暗中保护夫人的阿大阿二,若是夫人真的撑不住掉下去,你们二人就是自己掉下去也要把夫人拉上来! 阿大阿二得令之后便严肃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崖底下的东方潇然。等将离到了墨家的时候,他们三人已经用了晚膳。墨渊正在摆弄药材,墨芙正在收拾碗筷,南宫辙正坐在石桌上品茶。 将离看到此情此景,第一次气不打一出来,他们看起来居然很像一家人!如今他家夫人危在旦夕,他们却过得这般惬意。 将离此生第一次这般冲动地飞身而下到南宫辙身边,一把抓着他的袖子正要带着他飞。 这一举动自然引起了墨家父女的注意,当下就围了过来。之所以将离的手脚会慢是因为他家公子表现出很不情愿的样子。 将离心下一横,不管了!事后被处罚是事后的事,现在他要有什么说什么了,说着,不友善的语气便响起,“公子,这次你必须和我走!” 阿芙上前抓住将离的手腕,“你若想带走阿阳,便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将离心中的怒气早就想发泄出来,低吼道,“你倒以为我真的不敢对你如何么?!” 南宫晴轻轻地拨开将离的手道,“这位公子,我不会和你走的。” 虽然听见自家公子难得第一次唤他“公子”,但是此时却不是兴奋的时候,他心下真的很担心夫人的安全,“我现在不管公子你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现在只有你能救夫人了!所以我必须要把你带走!” 阿芙嘲讽道,“这位公子,这话说的好奇怪,阿阳根本不会半点武功,怎么救得了你们家武艺超群的夫人?” 将离不愿与她多说半句,直直地看着南宫辙道,“夫人已经跳下悬崖,如今一只手抓着崖边的一根树枝,她死活不肯把手递给我们救她上来,现在只有公子你才能让她上来了。我昨晚以为夫人不过是想吓唬你一下,可如今没想到她是真的不顾自己的生死。公子,就当做将离求你了,你去看看夫人,哪怕一眼也好,我们先把她救上来再谈好吗?” 南宫辙闻言已经没了平日的镇定,反抓了将离的手道,“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 将离一怔,这才明白过了,他们都被耍了么?他家公子没有失忆么? 将离这才心下微微叹了一口气,“公子,既然你没有失忆最好了,快些与我先去把夫人救上来。不然,到时候你可不能怪我们保护不周。” 南宫辙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阿芙已经阻止他的步伐,“阿阳,你真的不能去!” 墨渊也缓缓走过来,对将离道,“这位兄弟,你真的不能带走你们家的公子。不然,你家公子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 将离看到墨渊认真的表情,倒没有半点以为他在开玩笑,急急地问,“我家公子到底怎么了?” 南宫辙却没有给他半点探知真相的机会,以命令的口吻道,“将离,带我去找她。” 将离难得又听见自家公子那种淡淡的语气,竟不自觉地抓起了南宫辙的手。 阿芙忍不住吼道,“你若是把他带离我身边百步,他就会有生命危险!” 当下将离便是一愣,不敢轻举妄动,有些为难地看着自家公子。 只见南宫辙再平常不过的雅笑,“‘缠绵’的毒在我体内十几年也要不了我的命,你当真公子我这般脆弱么?” 阿芙实在看不过南宫辙这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模样,急急地对将离道,“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你家公子是不要命了!” 南宫辙又继续对将离道,“若是阿然有半点闪失,我恐怕死的更早。” 将离这下两面为难,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心下开始思绪横飞,什么也不管了,先救了夫人再说! 衣袖轻轻地一挥,将墨家父女打飞在一旁,一提气便将南宫辙带离了竹屋。 等将离带着南宫辙飞到峰顶时,看见自家公子的脸色已经微微发白,心下立即担心起来,难道墨芙说的是真的,公子若是离了她百步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还没等他想明白,南宫辙已凭着风力来向自己一人直直地走到崖边,感觉到那人就在崖底下,自己不禁眉目失色。未等自己开口,便看见东方潇然明明已经体力不支,却还是勉强自己欢喜道,“阿辙,你终于肯来见我了么?” 南宫辙又移向身旁的将离,示意他向东方潇然递出手来。 而东方潇然看到将离伸手要接住自己,仍旧不肯上来,而是问道,“阿辙,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南宫辙只轻轻地叹了口气,“阿然,你这是威胁么。” 东方潇然听得他唤她阿然,便知道他根本没失忆,心下一喜,“你果然没失忆么。”说着,立即将手递给了将离,将离一提气便把她拉上来了。 东方潇然欢喜地过去抓住南宫辙的手,却还要假装生气道,“阿辙是不是要解释一下,为何假装不认识我们?难道真的是喜欢上墨家那位巫女么?” 南宫辙惨白的脸上溢出一抹笑容,“若我说喜欢上了,你便会信了么?” 东方潇然一时间高兴完全没有注意到南宫辙的脸色在一点一点变差,而是含笑摇摇头道,“自然不会,除非我也失忆了。阿辙,我们回去好不好?” 南宫辙心下也是一暖,正想答应她,却没想到自己口中的一口腥气喷薄而出,鲜血直直地喷在了东方潇然的衣裙上。 东方潇然看着他直直地在自己面前倒下,立即将他抱入怀中,看着一旁的将离吼道,“将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将离此时也有些六神无主,“夫人……。原来墨芙说的是真的。公子只要离开她百步就会有生命危险!” 东方潇然听到将离的话眉头微微紧皱,“我们先把阿辙送到墨家再说!” 将离一把从东方潇然怀里接过南宫辙,一提气便带着南宫辙飞往墨家。而东方潇然在身后紧紧地跟着。 将离一到了墨家,墨芙看见南宫辙时便花容失色,当下便急急地向将离吼道,“你现在知道你害死他了么!” 墨渊只得轻轻地叹了口气,立即给南宫辙把脉。 东方潇然此时从将离身后走出来,“墨姑娘,你别怪将离,若说害死阿辙,也是我的错。” 墨芙直直地走到东方潇然面前,就想伸手给她一巴掌,没想到被东方潇然一下子抓住了手腕,冷冷道,“你当真我是随意让别人打的么?我感激你救了阿辙,但是不就表明我会任由你欺负。” 墨芙冷冷一笑,“若是他死了,我看你还不是如此理直气壮!” 东方潇然直直地走到墨渊身边,“墨先生,我敬您是长辈,晚辈潇然在这里请您告诉我,我家阿辙到底怎么了。” 将离看到东方潇然姿态,真真从心里感叹道,不愧是我家夫人啊,这世家夫人的姿态一下子就出来了。 墨渊淡淡地回头,“夫人,你当真不知道你家夫君为何要假装不认识你们,赶你们离开吗?现下,我点住了阿阳的穴道封住了他最后一口气。在下便将他的情况详细地解释给你们听。当初我们救下阿阳之时,便发现他体内的毒已经侵入五脏六腑,当时只能选择用同生蛊来压制他体内的毒,只是这同生蛊必须有用一名少女之血来做药引,当下情急之下阿芙便选择救了阿阳,只是这同生蛊有个规定,受蛊之人再也不能离开施蛊之人,否则就有生命危险。” 东方潇然心下已经明白了个大概,第一反应便是惊诧于南宫辙本身体内的带着的毒,什么宿疾,一直都是骗她的,明明是一直身中奇毒。 东方潇然现下有求于人,不得不放下一身的骄傲道,“求先生救我的夫君!” 墨渊却是摇摇头,淡淡起身道,“我实在束手无策,你们还是尽早为他准备后事吧。” 东方潇然自然是不相信他所说,直直地走到墨芙身旁,抓着她的衣袖道,“我知道,你是不会看着他死去的。” 没想到墨芙一开口便威胁她道,“若是我救活他,你会把他然给我么?” 墨渊听罢便大声一吼,“阿芙,不许你胡闹!” 墨芙对自己父亲道,“阿爹,我不是胡闹,你知道,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看着他死在我面前的!”说着,她又继续看向东方潇然道,“怎么样,我刚刚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吗?若是我救活阿阳,你就必须把他让给我!” 东方潇然只是淡淡一笑,“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救活他?你爹都说让我们着手准备后事了,以你之力又岂能轻易说救活他?” 墨芙看着她自信一笑,“这个法子自然是很难办到,但如今能救阿阳的人,也只有我。既然同生蛊是用我的血来做药引,那么,只要从我的胸口取一滴心头血就可以救活他,只不过取心头血实在太过冒险,但是为了就阿阳我愿意冒险一试。” 东方潇然一听,心下便十分高兴,其实从一开始听到他们说什么只要离开墨芙百步就有生命危险的时候她就在怀疑,为什么不直接说会死,而是仅仅是有生命危险而已,那就说明还是有法子救活的,只是可能法子有些难办。如今看来她倒是赌对了! 东方潇然抓住墨芙的衣袖道,“墨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我真的希望能救阿辙,他的身上真的关系着很多的人的命运。” 墨芙微微动容,但是却还是不肯放弃道,“我不管他身上有什么样的责任,我只想让他待在我的身边。” 东方潇然知道很难劝动她,当下把心一横,漫步走到南宫辙床边,轻轻地抚着他苍白的脸道,“既然墨姑娘不肯相救,我也不会强人所难。只是……将离。” 将离看向东方潇然,“夫人。” “若是阿辙有什么意外,我恐怕也活不了了。你就将我们二人合葬在一起……然后,让整个那依族为我们二人陪葬吧。”东方潇然的语气云淡风轻,但是却让墨家父女全身一冷,他们实在没想到东方潇然会威逼他们,而且竟是以这种惨无人道的法子。 将离也随即一愣,当下便明白了自家夫人的意思,含笑道“夫人放心,若是公子和夫人有任何意外,我会把罪责都怪在这个岛上,我觉得全族陪葬太轻了些,将离保证一定会鸡犬不留!” 第六十五章 你若安好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五章 你若安好 墨家父女实在想不到他们主仆二人会说这样的话来,心里自然是一时间无法适应。舒悫鹉琻 墨渊有些无措道“夫人这是在威胁我们父女俩?” 东方潇然回头,一副礼数周到的模样,“若是墨先生肯帮忙,那你们定是南宫家的恩人。若是你们不肯帮忙,我也不会勉强。只是阿辙身为一家之家主,身系重则,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回去也无法交代。所以,我想这件事情,总要有人担着,本夫人势单力薄,自是要找些人来垫背的。但想来以墨先生之胸怀,实在不会做出些蠢事来。既然墨先生能研制出同生蛊,想来取一滴心头血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墨姑娘的安危,本夫人也会全力护着。” 墨渊看了看一眼自己的女儿,只见墨芙坚定道,“阿爹,我总是要救他的。请阿爹成全!”说着,便跪在了墨渊的面前。 墨渊扶起墨芙,“若是他醒来要离开,你也愿意么?” 墨芙看了看东方潇然,又看了看床上的南宫辙,咬咬牙道,“阿爹,女儿不孝。其实我知道阿阳的心中一直都没有我,我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现下……我只能选择救他一命,希望他以后会一直记着我,如此,我也死而无憾了。” 墨渊看到自家女儿,也只能轻轻地叹了叹气,转过身对东方潇然道,“夫人,我们能解了他身上的同生蛊,至于他身上的毒和失明之症便不是我力所能及的了。” 东方潇然点点头,“墨先生之大恩,潇然永世不忘。” 将离也拱拳对墨渊道,“墨先生之大恩,将离也永世不忘。” 当下主仆二人便离开了房间,让他们父女来解南宫辙身上的同生蛊。 半个时辰之后,墨渊推门而出,对着二人道,“他身上的蛊毒已经解了,应该明日便能醒来。” 二人跟着墨渊进了房间,看见墨芙躺在另一张竹榻上,面色苍白。 东方潇然此时并没有走到南宫辙的身边,而是走到墨芙的身边,将墨芙抚坐起来。 将离知道自家夫人要做什么,便先开口道,“夫人,让我来吧。” 东方潇然淡笑以答,“不必,这是我欠墨姑娘的,也是阿辙欠墨姑娘的。当然应该由我来还。”说着便盘腿而坐在墨芙的身后,一手护着她的后背,向她的体内疏送内力。 墨渊看着东方潇然此举,便明白了过来。其实他们主仆二人刚刚不过是演了一场戏给他们父女俩看罢了,以他们的人品的心性,又怎么会做出灭他人全族这样的残忍之事来。 等东方潇然帮墨芙治伤完毕,自己又调息好了站起来。 墨渊将两张药方交到她的手手中,轻轻地道,“这是两张治愈失明之症的药方。我之前之所以说束手无策是因我们这岛上资源不足,这外敷的药方缺了这其中一味最关键的药。” 东方潇然拿着药方一看,自然是看不懂,但是还是要问道,“不知缺了哪一味药?” 墨渊道,“珍珠,一颗上等,甚至可是说是最好的珠子。将珠子加入这些药草中制成糊状外敷,再配以内服之药,失明之症便可以治愈。至于他体内的毒,是真的恕在下无能为力了。” 东方潇然当下便跪在墨渊面前,“先生之大恩,潇然实在无以为报,请先生接下潇然这三个响头。” 墨渊从她的眼中看到了真心的感激,便也知道阻止不了她,也只能点点头。 等东方潇然磕完头,将离便将她扶起来。 东方潇然走到南宫辙的床边,看到他的脸色较之刚刚明显红润了不少,她轻轻地执了他的手,十指相扣,含笑道,“阿辙,你快点醒来吧,我想回家了。” 墨渊见状便起身去抱起自己的女儿,正要抬步往外走,将离走到他面前道,“墨先生,让我来吧。” 墨渊顿了顿,便将女儿交由将离抱出了房间。 将离临出去时看了看东方潇然,二人相识点点头。 等房间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东方潇然又看着床上的人,淡淡地笑道,“与你相识那么久,却从未懂得你的心,我是不是太笨了?其实不是我不懂,我只是不敢承认自己懂。我不敢相信你对我其实也有意的,而我因东方家的重则不能全心全意地看待自己的心意,倒真是苦了你的一番心意了。但是,现在也为时不晚不是么。” 阿辙,看你的绝代风华,我才知,也许过去的某一个时光,对你,我已是,情,已不知为何而起,却一往情深。南宫辙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阳光正明媚地照在他身上。眼睛里虽看不得半点光明,但是依旧可以感觉的阳光的温暖。 他深深地吸一口气,感觉到身上的同生蛊已经除了。所以,“缠绵”已经在他的体内肆无忌惮地流窜。 他凭着感觉起身,走到门口轻轻地打开了房门,一股清新地药香从鼻子里进到心里,接着,他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清香充满整个鼻腔,怀里结结实实地窝了个娇躯。 怀里的女子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地抱着他,渐渐地抽泣起来。 “阿然,数月不见,真是清减了不少,是不是代棋的手艺最近没什么长进了?”南宫晴温柔地含笑道。 东方潇然还是没有答他,抬起头,伸手轻轻地抚着他的轮廓,“这一刻我才明白,你若安好,我便是晴天。” 南宫辙轻轻地执了她放在他脸上的手,“阿然,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东方潇然强忍着心中的激动,不敢哭出声来,默默地流着泪,摇摇头道,“若说‘对不起’,我又该对你说多少次对不起呢?这些年来,你竟为我做了那么多,从龙血花到佛顶珠,哪一步不是你提前为我安排好?还有忆儿的病,你早已打算好。如今我才明白你当初的那句‘区区百万两换个南宫主母又算什么’是什么意思了。那句话不是为了忆儿,而是为了我。” 南宫辙微微低头,不自觉地含笑,“原来阿然已经知道了么。” “若不是之泉那日对我说,你打算何时才告诉我这一切?”东方潇然问道。 南宫辙轻轻地又将她楼入怀中,“百年之后。” 也就这四个字,将东方潇然隐忍的一切都释放出来,肆无忌惮地扑在南宫辙的胸口上哭起来。 “阿然,不许再哭了。”南宫辙轻轻地安慰她道。 东方潇然抽了抽泣道,“我们快回南宫家好不好?我想赶紧把你的眼睛治好。” 南宫晴却是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我的眼睛倒不急,这么快复明,看到阿然清减的模样,岂不是让我自责更重么。” “我清减你自责什么?” “堂堂南宫家主母,竟日渐消瘦,外人肯定说我南宫辙虐待妻子,那我岂不是该自责么。” 东方潇然无奈一笑,继续道,“如实如此,你更是要早些复明。你都看不见,岂能担得起照顾我的重则?我可不是那么好养活的!” “这为夫自然深有体会。”南宫辙取笑道。 东方潇然不自觉地锤了一下他的胸口,却又发现自己不该这么做,有些急急地问道,“我打疼你了么?” 南宫辙摇摇头,“那日代画说的可是真的?” 东方潇然想了想,不明地问,“代画说了什么?” “说阿然在我失踪这些日子不吃不喝,不眠不休?” 东方潇然顿时有些害羞,“哪有那么夸张,就是胃口不好罢了,吃不饱当然睡不着了。” 南宫辙紧了紧握住二人相握的手,“阿然,以后不会了。” 东方潇然看着他,认真地问道,“真的不会了么?你真的不会再抛下我一个人?” 南宫辙也凭着感觉看着眼前的她道,“从今以后,若非死别,绝不生离。” 当墨芙醒来走出庭院外和将离一行人同时赶到竹屋时,听见的便是南宫辙的这句深情的承诺。 全部的人此时既然都忘记了言语,只静静地看着阳光下相拥的两人。 只见东方潇然却轻轻地摇摇头道,“不,即便死别,也绝不分离。阿辙,我已经尝过一次死别的滋味,你不能再这么残忍地对我了。否则我一定不会原谅你,而且还会把你忘得干干净净,转头就嫁给别人,和他生一大堆孩子。” 南宫辙却笑了笑,“这世上,除了我,还有谁有资格娶东方家的家主。” 不是问句,而是一种与生俱来的自信。 墨芙见状便默默地转身回了房间,此时,她看不见,或许对自己更好。 那个男子已经不再是她的阿阳,而是完完全全属于那个绝世女子的阿辙,她名正言顺地夫君。 将离此时故意咳了咳道,“公子夫人,我们来接你们了。” 之泉更是忘情地冲上前去,巧妙地推开了东方潇然,一把抓住了南宫辙的手臂,“公子,你终于好了!” 东方潇然被这样生生地一把推开,心里突然有种难以言喻的失落。 是了,她怎么忘了呢,他们之间还有个无处不在的之泉,一个对南宫辙来说十分特殊的之泉。 南宫辙却是淡淡问道,“之泉,这些日子,你们是怎么照顾夫人的?”说着,也轻轻地推开了之泉的手。 之泉被问及这样的话随即一愣。 此时代画巧妙地插进来,不冷不热地说道,“我家小姐哪里敢劳之泉姑娘的大驾来照顾呢?她不打我家小姐已是万幸了。” 南宫辙自是听出了代画的话中之意,微微凝眉道,“之泉,到底怎么回事?” 之泉闻言,脸色一白,直直地跪在了南宫辙的面前,“之泉知错,请公子责罚。” 东方潇然却是瞪了代画一眼,又立即上前将之泉扶起来道,“阿辙,你别听代画乱说,这完全是没有的事。” 之泉却是不屑东方潇然的搀扶,直直地甩开来道,“不必你为我开脱,既然我做了,我便敢承认。”又对南宫辙道,“之泉冒犯夫人,请公子责罚。” 南宫辙无言许久,接着扬起一抹冷然地笑容对众人道,“你们真当本公子死了么?” 众人闻言不禁齐齐下跪,这样的公子前所未见,虽然嘴角噙笑,却是如冰山般寒冷。而将离见到这样的南宫辙也忍不住单膝下跪道,“将离没有保护好夫人,请公子降罪!” 南宫辙对于他们的下跪却似毫不动容一般,只漫步走到是石凳下坐下,任由一帮下属跪着。 南宫辙坐下之后又轻轻地唤道,“阿大阿二。” 阿大阿二闻言便立即落在了南宫辙面前,“拜见公子。” “看来你们二人之前进了修罗阁也无半分长进,我留你们何用?” 阿大阿二此时不敢再心存侥幸,直直地跪着请罪,“公子降罪。” 东方潇然一看便知道南宫辙是真的生气了,没想到他生气起来的样子在他下属看起来是件那么恐怖的事,虽然她看着还好,因为他并没有生她的气。 “阿辙……”东方潇然看到这一群人实在是于心不忍。 南宫辙抬头朝着东方潇然的方向,浅笑道“阿然以为每次求情都可以饶恕他们么?” 东方潇然一愣,居然连她的账也不买? 将离也对着东方潇然微微地摇了摇头,示意她此刻还是不要为他们求情的好,因为,这是好多年来,公子第一次这么生气啊。 将离心里还是有些不明白,公子这气生得有些大了吧?不过是夫人被之泉打了一巴掌罢了,居然还祸及了他们,唉,真是可怜。 南宫辙看到众人都无声地跪在地上,便淡淡开口道,“将离。” 将离本在心里神游,听到自家公子召唤,立即反应过来,“公子!” “回到祥瑞国后将之泉送回家,至于阿大阿二,修罗阁也不能让他们长进么?那便让他们回楼里做三个月的文书,抄足一千本兵书之后再回来见他们主子吧。若是少了一个字,那便就不用回来做暗卫了。” 东方潇然闻言之后,听到对之泉的安排,虽是有些可惜,但是心里其实也是有些高兴的。而对于阿大阿二的安排自然是松了口气,还好,只是抄书,没有受皮肉之苦。 但是,她完全没有想到阿大阿二此时已经面如死灰地瘫坐在地上。 她不明地皱皱眉,将离此时适时地站起来,在她身边低语道,“阿大阿二不识字,这辈子最怕的书本了,让他们抄书还不如直接惩罚他们十八种酷刑。这次,公子是真的下狠手了。” 南宫辙耳朵自然将将离的低语全数听了进去,幽幽地道,“将离,本公子何时准你离夫人这么近了?” 将离闻言以迅疾之势弹开了,好像东方潇然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东方潇然看到将离此举便脸色一黑,投去了数计飞刀般的目光。 南宫辙竟自如地走到东方潇然面前执起她的手温柔道,“打扰墨家多日,我们去向他们父女辞行吧。” 东方潇然看到南宫辙眼里要柔出水的目光,便心情大好,直直地点点头。 旁边一群跪着的下属,一手抚胸,心里默默地流泪……公子对夫人完全是另一个语气嘛,对他们……啧啧啧,简直一个是天堂一个是地狱……顿时对东方潇然充满了各自嫉妒羡慕恨。 之泉在听到南宫辙说要把她送回家去的那一刻已经完全石化了,因为她明白自己被送回去意味着什么……是的,公子不要她了,就因为她为了他打了那个女人一巴掌!呵呵呵!真是可笑至极! 可是她本来就应该想过这样的下场不是么,她一开始便知道那个女人对公子的重要性的不是么!只是自己终究是太在意他,在意到这段时间完全乱了方寸,完全丢失了一直以来的矜持形象! 她对他的在意明明多过那个女人百倍千倍,但是他却从未回头看过她一眼。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之泉跪着爬到南宫辙身旁扯着他的衣角道,“公子,之泉知道错了,请公子责罚!但是,请不要赶之泉走。” 东方潇然看着脚边的女子,突然觉得她很可怜,这几日下来,之泉完全变了一个样,之前她是那么地高贵和骄傲,即使是南宫辙身边的一名侍女也丝毫没有掩藏住自己应有的风华,只是此时的她,更像是一名被抛弃了的弃妇,让人万分同情。 “之泉,你还不明白么。这些年来我从未责罚你分毫,因为一直觉得你是一个识大体的女子。只是,你应该也是最了解我的,有些事我可以容忍,但有些事若是触及了我的底线,便是你,我也不会轻饶半分。你回家吧,这些年来,你无论如何都辛苦了。我会修书一封到你家府上,令尊不会怪你的。”南宫辙说着便牵着东方潇然往竹屋的主室而去。 之泉呆呆地坐在地上,喃喃道,“原来……他都知道了……” 将离看着地上本是美丽动人、现在完全没有半分尊严的女子道,“其实,公子自你来到他身边便知道你的身世了,所以这些年来才对你另眼相待,算是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回去告诉你父亲,公子一切都好,请他不要再插手公子的事情了。” 之泉的目光已经迷离,眼睛呆呆地看着南宫辙和东方潇然消失的身影。多年的努力,终究还是付诸东流了,自己一直以来的隐忍都全白费了。原本以为只要他能在他身边求得一席之地,在家族所有人面前就可以抬起头来,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 第六十六章 回程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六章 回程 南宫辙向墨家父女的辞行的时候,墨芙并没出现,兴许是不愿意再听到南宫辙说那些让她心伤的话。舒悫鹉琻 南宫辙又支开东方潇然,私下和墨渊单独相处了半会儿。 东方潇然当然不知道南宫辙和墨渊说了些什么,但是她也不会去猜忌这件事,反正事情到了此时已经是功德圆满了。 南宫辙一行人的船便离开了这座与世无争的岛屿。 也许南宫辙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墨芙一直站在海边看着他们的船只离开,心里自然是万分不舍。 或许,应该把这一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当做是南柯一梦才是最好的选择。 阿阳,若有下世,我宁愿与你不复相遇。回到祥瑞国的渡口上,北堂玉轩和南宫晴见到安然无恙的南宫辙自是欣喜不已,只是看到南宫辙的失明又失落不少。 东方潇然劝他们不需要太担心,因为只要回到南宫家,有了足够的药材,南宫辙的眼睛应该不是问题。 但是几乎没有人看到东方潇然心里暗暗的担心。 之泉被将离派人另行遣回家,东方潇然始终没有问南宫辙关于之泉的家世,更没有问南宫辙这些年来为何会对之泉那样的特殊。 也许,就让事情这样过去,是最好的选择。 东方潇然以前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去问及南宫辙身上所中的毒,现在二人既然已经坦诚相对,问起来自是没有什么关系。 二人相对而坐,吃着代棋所制的点心和喝着代画泡制的香茗。 “阿辙,你身上的奇毒,是不是应该和我解释一下?”东方潇然淡淡地问。 南宫辙手中的茶杯微微一顿,心里叹了叹,终究还是记起了么。 “儿时被仇家下的毒,这些年来一直在寻求解毒之法,却一直没寻到。”南宫辙淡淡地回答,尽量地避重就轻。 东方潇然的头微微一皱,“儿时?多小的时候?” “五岁时。” 东方潇然闻言一惊,若是她没有记错,南宫辙是五岁的时候才回到南宫家,难道是在南宫家被人下的毒,还是说在回南宫家之前就已经中毒了呢? 东方潇然直起身来,含笑道,“我知道阿辙是五岁时才回到南宫家,那不知道这五年前,阿辙一直都在何处?” 南宫辙一顿,阿然的思想果真是转得够快。 “一直在药王谷学艺。” “嗯?药王谷?传说是医圣鬼手子的居所么?阿辙怎么会和医圣扯到一起?”东方潇然更是好奇不已。 “嗯,我应该算是他的弟子。”南宫辙说道。 东方潇然难以置信,“我一直以为阿辙你不过是久病成医,没想到竟是医圣的徒弟。那么之前你之所以和黑焰国的八王妃越碧凡如此熟络,就是因为你们二人师承一处吧?” 南宫辙拿起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阿然这样说也是可以的。要不,为夫怎么会轻而易举地拿到龙血花?” 东方潇然这下才了然,怪不得越碧凡对她说什么一年之后会将龙血花交到她手上,现下在南宫辙手里,不就算是到了她的手里么。等等……这件事情有些不对的地方……难道越碧凡也一早知道了南宫辙对她的心思? “我尚有一事不明。”东方潇然眯起眼睛看向南宫辙道。 南宫辙从她的语气便知道她问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事,“……阿然,你想问什么?” “忆儿的失踪和你有没有关系?”东方潇然眼睛如鹰地盯着他。 南宫辙立马有种被拷问的感觉,心虚地说道“阿然,你怎么会那么想。东方纤忆是你的妹妹,我怎么能做出这种事呢?” 嗯,我不过是找了别人来做这种事罢了。 东方潇然怀疑地看着他,“当真没有?” 南宫辙没个劳什子温柔又对着她的方向笑了笑,“阿然多心了,自是没有。” “那若是忆儿没有离家出走,你又当如何?”东方潇然追问道。 南宫辙一时无言,阿然果然不是那么容易蒙混过去。 “应该是为夫问娘子你,若是东方纤忆没有离家出走,你又当如何?”南宫辙反将了她一军。 东方潇然一时哑言,顿了顿道,“我……我能如何,自是把纤儿嫁给你了。” 南宫辙轻轻地向她的身边靠去,凭着感觉贴近她道,“哦?阿然当真舍得?” 东方潇然巧妙地推开了他,“我当然舍得,我有何舍不得之说?” 南宫辙只轻轻地笑,并没有再追问她。 此时,她应该不会再追问下去了吧。 此时正好北堂玉轩、羽涅和南宫晴走进来,南宫晴便直直地跑到东方潇然的身边和她挤一张梨花红木椅。 “二嫂,我听玉轩哥哥说,你不是东方家的小姐东方纤忆,而是东方家的家主东方潇然?”南宫晴不信地问。 “我是东方家的谁,对晴儿来说很重要么?”东方潇然笑问。 南宫晴摇摇头道,“自然不重要了,我认定的便是眼前的这个二嫂。” 东方潇然点点头,“如此便是了嘛,所以晴儿回到家里就不要告诉他们我是谁了好么,如往常一般叫我二嫂就是。” 南宫晴乖巧地点点头。 南宫辙却是微微凝眉,“阿然,我也尚且有一事不明。” 东方潇然答道,“阿辙想问什么?” “你何故要隐瞒女儿身?其实,一家之家主也没规定说必须是男子。”南宫辙说道。 东方潇然一愣,也是啊!她这么多年来是不是被东方家那一伙人坑死了,肯定是他们担心若是天下人知道她是女儿身便会因为她这赫赫有名的家世来追求她!然后怕她挥一挥衣袖嫁了人不理东方家的事务! 东方潇然答道“额……阿辙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现在担心的是,若是现在商场上的人都知道东方家的家主嫁给了南宫家的家主,会有何反响?会不会对我们两家的事务有所影响?” 北堂玉轩一听,也觉得东方潇然思考得很深入,“三嫂说的是,若是商场上的人都知道,恐怕哪里还敢招惹你们两家。如今你们两家可谓是强强联手,谁该敢与你们作对。” 东方潇然看着北堂玉轩一笑,“五弟,你是说,若是我们二人没有成婚,便有人敢挑战我们两家么?” 北堂玉轩说道,“额……这也不太可能。那三嫂你就更没必要继续隐瞒女儿身了。” 南宫辙淡淡答道,“阿然是怕树大招风?” 东方潇然笑道,“果然还是阿辙懂我。我们四家在祥瑞国的商场上算得上是举足轻重,而今若是知道我们两家联姻,定会被别人说三道四。为了两家的声誉,我们还是暂且保密为好。” 北堂玉轩弱弱地说一句,“反正我们北堂家是不会说三道四的。” 羽涅在身后又默默地无奈,少爷,我们家自然不会与他们两家为敌了,那还用你说出来么。少爷,你能有些长进么。 南宫晴又看到羽涅纠结的表情,偷偷地捂着嘴笑起来。 东方潇然看到便问,“晴儿在笑什么?” 南宫晴对着东方潇然笑道,“二嫂,我看到羽涅又在取笑玉轩哥哥了呢。” 北堂玉轩面色一囧,看着南宫晴道,“去去去,晴儿别胡闹。” 羽涅却也是脸红地看了看南宫晴一眼,不发一言。 南宫晴做了个鬼脸对北堂玉轩道,“玉轩哥哥就敢欺负我,有本事你欺负我二哥!” 北堂玉轩在心里幽怨道,谁敢欺负三哥啊,我那不是找死么。 不日,回到南宫家。 南宫辙双亲本就不知道南宫辙失踪一事,但眼下看到他无端失明也就问起缘由。 东方潇然不得不和他们细细解说了一番,虽然是有惊无恐,但是对于南宫辙失明一事,望月公主还是明显的不高兴,便随口指责了东方潇然两句不是。 东方潇然心里本就愧疚,自然没有不悦。 但是望月公主没见着平日伺候在南宫辙身边的之泉便问起了她的去处,当她知道之泉被南宫辙遣回家了之后,便是真的不高兴了。 对着东方潇然以长辈的口吻道,“之泉不过是辙儿身边的一个侍女,你便是如此容不得她么?” 东方潇然本想开口辩解,没想到南宫辙却是执了她的手,对望月公主道,“母亲,之泉一事是我做的主,与娘子无关。” 望月公主自然舍不得责备南宫辙,又看着东方潇然对南宫辙道,“你做的主?那我倒想知道,之泉到底是犯了什么错,让你把她送走?这么多年来她是伺候你最上心的一个,如今走了,你倒是上哪里去找这般可心的丫头?” 南宫辙却是正经地说道,“侍女可以再找,但是我不能允许任何人伤害娘子。” 东方潇然闻言,暖暖地看着他,最动人的瞬间,大抵如此。 望月公主却还想说些什么,被南宫易阻止道,“算了,辙儿之事何须我们来打算,他自有自己的主张。”说着,便拉着望月公主一起离开。 东方潇然明显感觉到望月公主在离开惜缘阁时,还是不甘心地瞪了她许久。 若说是毫无感觉,那是绝不可能的。哪一个做媳妇的被自己的婆婆数落了都会有些不舒服。 等正厅里只剩下他们二人时,南宫辙便轻轻地将她搂入怀中,“阿然,母亲的话你别放在心上,她只是过于关心我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叹了叹气,“其实,也都是我不好。婆婆她也并没有错,而且她说的不错,之泉走了,谁还能把你照顾的像以前那般舒心呢?” 南宫辙放开她,看着她一笑,“怎么,阿然不愿意亲自来照顾我?” 东方潇然也反执了他的手,“我哪是不愿,只是我自小也是被人伺候惯的,只怕不能伺候得让你满意。” 她知道南宫辙素来挑剔,而且他的习惯她也不是很了解,肯定会出不少差错。 南宫辙笑了笑,摇摇头道,“能得你在身边,已是我最大的满足。再说,我又不是残废,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有什么力所不及的,吩咐子默去做就是了。子默虽不如之泉尽责,但是跟着我身边的时间比之泉的还长,那小子做事也是很利索的,阿然不必担心。” 东方潇然听着他说道“我又不是残废”心里自是又难过起来,看着他的眼睛,心里万分愧疚。 “你这样说恐怕是在安慰我吧?平日里就老是不见子默那小子的身影,他哪里干活勤快了?”东方潇然说道。 南宫辙淡淡一笑,轻轻地喊道,“子默。” 便听见脚步声靠近,一抹青灰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面相普通的子默便走进道,“公子有何吩咐。” 南宫辙看着子默笑道,“夫人不相信你的能力,这可如何是好?” 子默抬头,含笑看着东方潇然,“夫人放心,子默我在之泉没来南宫家之前便是公子最得心的小厮,往后夫人大可以考察我,若是我哪里做的不得夫人的心了,夫人自可以将我遣出南宫家。” 东方潇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南宫辙,又对子默道,“你别听你家公子挑拨离间,我怎么会对你不放心。再说,顺不顺心是你家公子的事,我哪里来的权力将你遣出南宫家。” 子默继续不卑不亢地答道,“公子是子默的主子,夫人也是子默的主子,在子默心中却是没什么两样。” 南宫辙笑道,“你看,你才来几天,你在子默的心中便可以与为夫平分秋色了。” 东方潇然自是知道他再取笑她,便用力地捏了捏他的手心。复又对子默道,“子默,备水让公子沐浴吧。” 子默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东方潇然牵着他的手让他走到床边休息,毕竟刚回到惜缘阁,他看不见东西,自然不熟悉惜缘阁的布置。 “明日我便去抓药治你的眼睛。墨先生给了我方子,他说只要我照单子行药,你三日就可以痊愈。”东方潇然对着身边的人道。 “墨先生的医术我自然是放心,只是阿然何必这样急。我这样看不见也是有福利的。”南宫辙笑道。 “胡说什么,看不见东西哪来什么福利可言?”东方潇然说道。 “谁说没有?得阿然这般悉心照顾,恐怕这天下之大只得我一人而已。”南宫辙暖暖地说道。 东方潇然的眼睛一热,轻轻地靠在他的肩头,“若是你快些好起来,想我怎么悉心照顾都可以。” 南宫辙轻轻地反拥住她,不再言语。 第六十七章 如何取舍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七章 如何取舍 东方潇然第二日便开始着手治疗一事,通过各种途径寻找最好的珠子,只是一次又一次的三日下来,南宫辙的眼睛依旧没有半分起色。舒悫鹉琻即便是花了上万两寻得东海最大的明珠也无济于事。 终于,东方潇然看着因服药一日一日清瘦下去的南宫辙,忍不住夺门而出,一个人偷偷跑到了花园里。 她一个人倚在亭子的栏杆里偷偷哭泣。 将离此时从天而降,坐到了她身旁。 “夫人。”将离轻轻地唤道。 东方潇然伸手抹去了眼泪转身看向将离,“你怎么来了?” 将离叹了叹气,“夫人,我只是来提醒你。” 东方潇然闻言凝眉看着他。 “其实在你心里最清楚,这世上最好的珠子非佛顶珠莫属。”将离看着她认真地说。 东方潇然一怔……是啊,其实在自己的心里最清楚不是么,柜子上那个锦盒里装的佛顶珠是最好的珠子,只是……她一直不敢去想它。 东方潇然站了起来,背对着将离无奈道,“将离……我真的……很难取舍。佛顶珠是‘仙芝溯魂丹’必需的药材之一,这关系到醉枫的生命……若是我拿他救了阿辙,那我便没有脸做东方家的人了。” 将离认真地说道,“夫人,我并不是要来逼迫你做任何决定。不管你选择的是什么,相信都不会有人怪你。” 东方潇然抬头看天,眼泪流下来,“是啊,没有人会怪我,但是我自己却是无法原谅自己。” 老天爷把这个最痛苦的抉择摆在她面前,让她无所遁形,一边是血脉相连的亲人,一边是她心爱的夫君,不管选择谁都让她痛不欲生。 此时代棋急急地跑过来,对着亭子中的二人道,“小姐,你快去看看,姑爷昏迷了!” 东方潇然心下一沉,不假思索地行驶轻功飞回惜缘阁的主卧。 南宫辙静静地躺在床榻上,日渐消瘦的脸上变得苍白无比。 东方潇然问一旁伺候的子默,“五骨丹让公子服下了么?” 子默点点头,退在了一旁。 东方潇然接过子默递过来的热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的额头。 这些天,她已经心力交瘁,却从来不敢在南宫辙面前表现出一丝的柔弱。此时南宫辙昏迷不醒,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疲累,嘤嘤地哭了起来。 代棋代画和子默候在一旁,见到她这般,心里也是很不好受。而站在门口定定地站着的将离也是无奈地叹了叹气。 东方潇然紧紧地握着南宫辙的手,似乎在询问昏迷中的他一般,“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 看到南宫辙昏迷中紧咬着牙根,万分痛苦的模样,她的眼泪哗哗地往下掉,“阿辙,我知道了。” 东方潇然抬起泪眼,看向代棋代画道,“备马车,我要回东方家。” 代棋代画一愣,相视一看,知道了自家的小姐的主意,便出去准备马车。 一旁的将离,知道了她的决定,脸上依旧没有过多的喜悦,而是更加沉痛。让她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为难她了。 东方潇然只带着代画一人回了东方家,回到之时丝毫没有停歇,而是直接奔着东方醉枫的轩子去了。 东方潇然踏进轩子之时,刚好东方醉枫是清醒着的。看到东方潇然回来的东方醉枫脸上立即溢出了一抹笑容,亲切地喊了一句,“然儿回来了。” 代琴也在一旁陪着东方醉枫,看到自家小姐回来了,也起身微微躬身行礼。 东方潇然脸上却是没有半分喜悦,淡淡地对着代画道,“代画,把门关上。” 等到代画关上了门,便看见东方潇然对着不远处的东方醉枫瑶瑶一跪。 代琴代画一愣,而东方醉枫却还是一如往常般淡笑地看着他最疼爱的妹妹。 东方潇然跪下之时,眼泪也止不住了,“醉枫,对不起。” 东方醉枫淡淡一笑,“这段时日,我一直等着然儿回来。今日,却是终于等到了。代琴,去将然儿扶起来。” 代琴正要起步,东方潇然却是将手一摆,阻止了代琴,“醉枫,你让我把话说完。” “这二十年来,我于东方家不敢说是尽职尽责,但是我已经做到问心无愧。而对于醉枫,我一直努力着,相信总有一天,我能齐集仙芝溯魂丹所有的药材来治好你的病。但是,如今……我却只能选择用佛顶珠来治他的眼睛。” 东方醉枫听着她说完,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不悦,依旧是那副淡然之姿。 代琴却是有些急躁地说道,“小姐,你要用佛顶珠来治姑爷的眼睛?那醉枫少爷的病怎么办?在你的心里到底是姑爷的眼睛重要还是少爷的命重要!” 东方潇然本就害怕被这样质问,一时间见无法自抑地痛哭起来。 而此时的她并不知道,一清醒过来的南宫辙便也备了马车紧跟在她身后到了东方家,此时正好站在门外听着房内发生的一切。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醉枫,我实在不能欺骗自己,看着他这样下去,我真的就会崩溃的。我知道这个要求真的很过分,可其实阿辙并没有众人眼中那么康健,他如今眼睛不仅看不见,其实他这十几年来还忍受着一种奇毒,每个月十五也会痛不欲生。他一直都没有告诉我,若不是我发现,他根本不打算让我知道此事。而我……也不敢追问他,这个毒到底还能抑制多久,到底……他还能活多久,我真的害怕他有一日闭上眼睛,再也不醒来。醉枫,这十几年来,我已经足够坚强地撑起整个东方家,但是此刻的我,真的没有勇气接受他的离开。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说服自己活下去。”东方潇然含着泪说。 东方醉枫走到她身边将她扶起,轻轻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傻然儿,其实若是你不来找我,我也会去找你,让你将佛顶珠拿来救南宫辙。然儿,你看。” 东方醉枫掀起自己的衣袖,让她看到自己手臂上的那一条红线。 东方潇然诧异地看着他,只见他继续说道“然儿,这是南宫辙给我制的‘缠绵’,用它来压制我体内的‘千年睡’。我若是没有他相赠这个毒药,恐怕活不过半年,如今还有三年的时间,对我已是恩赐了。他既算救我一命,我自然也会救他。” “三年……醉枫……”东方潇然听闻他还有三年时间,心里也是痛如刀绞。 “用着三年换你一生幸福,我觉得很值。”东方醉枫含笑地说道。 此时门被推开,只听见那清灵的男音响起,“阿然的幸福倒不用堂兄的性命相换。” 东方兄妹二人看到脸色已经红润不少的南宫辙站在门口,东方醉枫放开东方潇然,让她直直地走到南宫辙身边。 “身子这般虚弱,你怎么跑出来了?”东方潇然轻轻斥责道。 南宫辙知道眼前的女子的关心,满眼温柔地道,“我很庆幸,我今日出来这一趟,才知道原来我在阿然心中已经这般重要。” 东方潇然却没有半分羞涩,“可是阿辙……醉枫怎么办?” 南宫辙看向东方醉枫的方向道,“我今日来正是为了此事。以我的医理分析,即便要用佛顶珠给我入药,只要半颗就行。而给堂兄制的仙芝溯魂丹,半颗也是绰绰有余了。” 东方潇然眼睛一亮,“阿辙说的是真的么?” 南宫辙微笑地点点头。 东方潇然这才欢喜地抱住南宫辙,又是哭又是笑的。 南宫辙取笑道,“若说眼前之人是堂堂东方家的家主,恐怕没人会相信吧。” 东方醉枫在一旁无奈笑道,“那还不是在长卿兄的面前,若换了其他任何人都是不会有这副姿态的,便是在我这血浓于水的哥哥面前也没见过这般女儿态。” 东方潇然从南宫辙的怀里伸出头来,淘气地向东方醉枫挤了一个鬼脸。如今的她,可以毫不避忌地显露本性,因为这些都是她一生中最亲的人啊。 夫妻二人告别了东方醉枫,并没有急着回南宫家。东方潇然将南宫辙带到了自己所住的写意阁去休息。 二人在写意阁的侍女伺候下在露天的栏杆旁品茶。 东方潇然更是有点享受地躺在了自己之前专属的竹制长榻上。 南宫辙的眼睛虽看不见,但是也可以感受到她在自己的轩子里的惬意。 东方潇然看着自己轩子里的不远处的那处池塘,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问道,“阿辙,我有件事想问你。” 南宫辙饮下一口香茗,“不知道阿然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东方潇然摇摇头含笑道,“这件事可一点都不稀奇古怪。我之前听闻之泉说,当年两家的婚事不是那两个老家主的主意,而是你提出来的?” 南宫辙手中的茶杯一顿,“原来阿然想问的是这件事。嗯,算是我的主意。怎么,阿然如今是不想成全这件事么?” 东方潇然笑道,“现在还能反悔么。我想知道的是,当年你不过才十岁吧?”说着又将身子靠近他道,“你不会那个时候便对我一见钟情了吧?” “一个会向池塘里的鱼吐口水的八岁小女孩,哪里有什么姿色让我一见钟情?”南宫辙笑道。 东方潇然一怔,恼怒地说道,“你……你果然看见了!” 南宫辙突然长臂一伸,将靠近的她搂住,放到自己的腿上。东方潇然被他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急急地伸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眼前这幅场景,在远处的侍女眼中怎么看都觉得分外亲密。 南宫辙温柔笑道,“当时不过觉得这样的女子长大之后一定很会给人惹麻烦,觉得很有趣。” 东方潇然不信道,“我哪里看起来会惹麻烦了?再说,你为什么要找一个会惹麻烦的女子做妻子?不是应该找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做妻子么。” 南宫辙继续说道,“我的人生已经这样平静,若是再找一个沉闷的女子,生活岂不是很无趣?” 东方潇然有些挫败地道,“原来一开始我就是生活的调剂啊!” 南宫辙自是听出了她口中的小小受伤,便说实话道,“那时候觉得这样的女子一定值得我南宫辙去爱。” 东方潇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自然是有些把持不住,尤其在听到“爱”这个词的时候,低低地说道,“所以这才是实话么。” 南宫辙又问,“若不是实话,阿然会很难过么?” 东方潇然回答道,“倒也不会,毕竟那时候还那般小。不过现下倒是很重要,若是我知道,你娶我有什么别的心思,可别怪我那笛子不饶你。” 南宫辙笑道,“阿然很久没用过那白玉短笛了,不知还能不能使出来?” 东方潇然挑眉说道,“难不成阿辙想试试?” “阿然定不会欺负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倒是将离可以与你切磋一番。” 东方潇然别了别嘴道,“若是将离的话便算了吧,如今我好歹是他半个主子,若是输给他岂不是丢脸,而且我一定打不过他。” 南宫辙道,“那还不简单,我让将离不许赢就是。”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凝眉,“那还算是比试么。” “只要阿然开心就行。”南宫辙宠溺的说道。 东方潇然闻言又觉得心里一阵暖流趟过。 “对了,阿辙,醉枫身上的毒是怎么回事?他说是你给他配的毒药?”东方潇然突然问道。 南宫辙点点头,“那毒唤作‘缠绵’,虽是要命的毒药,但是可以压制住醉枫兄天生所患的‘千年睡’,以后他不会突然沉睡。但是‘缠绵’若是没有解药,三年之后必死无疑,但是阿然放心,解药我已经给了醉枫兄。只要三年之内制成仙芝溯魂丹,将解药与仙芝溯魂丹一并服下便不会有事。” 东方潇然明白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如今仙芝溯魂丹还差两味必需的药材,那便是百里若卿手中的‘雪里开’和大哥手中的‘青龙参’,这两者,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去拿。” 南宫辙轻轻笑道,“若是娘子相信我,我定能拿到百里若卿手中的‘雪里开’,至于大哥手中的那支‘青龙参’,我也会仔细谋划。大概一年之内便能把仙芝溯魂丹制成。” 东方潇然眼睛一亮,却有些难以置信,“大哥算是与我们有些交情,这个口还容易开些,至于百里若卿,阿辙想从他手中得到‘雪里开’?是不是应该问问‘杀破狼’答不答应?” 南宫辙一笑,“原来阿然也怕‘杀破狼’么?” 东方潇然认真点点头,“那是自然,这鬼军据说可以取人首级与百米之外,若是我们偷了‘雪里开’,保不齐被他们追杀呢。” 南宫辙却是笑道,“阿然倒是放心,‘雪里开’一事为夫已经了然于胸了。” 其实,在他心里,雪里开本就在他手中,最难取的却偏偏是那一支上官皓歌手中的‘青龙参’,但是南宫辙并不打算将目前他和上官皓歌的形势告诉她。这种事,不应该由她来承受。 第六十八章 主动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八章 主动 取了半颗佛顶珠来给南宫辙行药之后,南宫辙不过几日便复明了。舒悫鹉琻 惜缘阁所有的人都记得那日他们第一次见到那样的东方潇然,就像一个小孩子第一次吃到糖那般的高兴,一直抱着南宫辙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南宫辙觉得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 所以第二日,东方潇然很大方地请惜缘阁所有的下人去醉情楼吃了一顿饭,北堂玉轩豪气地作陪。为了*居的贵宾身份,北堂玉轩自是不敢向东方潇然讨银子。 一个园子的主仆都不顾身份地吃喝,一顿饭下来,东方潇然竟然忘情地喝了不少的酒,酒席未散便生了醉意,代棋只好将她扶到一件客房休息。 看到自家小姐醉意盎然地斜躺在床榻上,代棋也觉得这样的小姐真真是十分诱人得很。 谁知东方潇然酒意上来,使劲儿地扯着自己的衣领,直喊着热。 代棋急急地过去制止她的豪放之举,又想到什么,便笑问道,“小姐,代棋有话问你。” 东方潇然见到这个小妮子一脸不怀好意的笑,迷迷糊糊地问道,“何事?” 代棋凑近她耳边问道,“你和姑爷圆房没有?” 东方潇然一听便霍地睁开眼睛,脸上的红晕好像更热了,“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代棋递给她一杯温茶让她喝下,又继续追问道,“姑爷不会有什么身体上的问题吧?”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臭丫头想什么呢,他虽身中奇毒,那方面……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代棋听到“应该”二字,便笑道,“那这样说来小姐是真的没有与姑爷圆房了。” 东方潇然瞪了一眼,“好你个小妮子,竟管起你家小姐的闺房之事了么。” 代棋辩解道,“我哪里是管来着,分明是关心小姐你的终身幸福。你说若是姑爷没什么身体上的疾病,难不成是心理上的问题不成?若是心理上也没什么问题,难道他不喜欢小姐你,所以不打算和你圆房?” 听着代棋这样一分析,东方潇然才慎重地思考起这个问题来。她本就不是什么保守的女子,觉得夫妻之间的那种事也是很平常。只是……正如代棋所说,南宫辙堂堂一个青年男子,而她这么一个也算得上是如花似玉的女子日日同榻而眠,他怎么会无动于衷?据她所知,他除了身中奇毒外,可不见还有什么心理上的疾病。难道真的如代棋猜得那样,他真的不是很喜欢她,不打算和她白头到老么? 心里一下子变得有些郁闷起来,心理也泛起迷糊来,便直直地问起代棋道,“你说这事可如何是好?” 代棋被自家小姐这么一问,心里便来了兴趣,“不若小姐主动献身?” 东方潇然微微凝眉,“这个法子好么,会不会显得你家小姐举止太放荡?” 代棋摇摇头道,“怎么会?姑爷一向了解小姐你那不拘一格的个性,除非他是真的不够爱你,不然怎么会白白将你拒于千里之外?” 东方潇然脑子恐怕一时间被酒精所惑,竟觉得代棋说得十分有理,而且丝毫不觉得自己主动会有任何问题。 代棋看着自家小姐还在犹豫的模样,又继续鼓励道,“小姐,择日不如撞日,不若趁着今日酒醉行事?” 东方潇然有些诧异地看着她,有些难以招架道,“这……这是不是有些快了?” 代棋却说道,“哪里快了,小姐与姑爷成婚已经半年多了不是,若是你的肚子再没什么动静,望月公主恐怕会更不高兴了。” 东方潇然又想到望月公主最近对她那不待见的态度,便慎重地对着代棋点点头。 代棋看着自家小姐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甚是满意。 看来老夫人之前在东方家交代的事,她总算可以有交代了啊。酒宴结束,夫妻二人乘车回了南宫家的惜缘阁。 一回到惜缘阁,东方潇然跌跌撞撞地走着,南宫辙倒是扶了她好几次。 东方潇然不安分地靠在他的怀里道,“阿辙快去沐浴,我要去沐浴了。” 南宫辙对子默和代棋点了点头,让他们去备好热水。 代画站在一边疑惑地看着自家小姐的模样,又看看代棋那不怀好意的笑意,突然明白了什么,只得无奈一笑。 一把过去扶住东方潇然,对南宫辙笑道,“姑爷,你也去收拾收拾,我来伺候小姐沐浴。” 南宫辙点点头,觉得此事再正常不过,丝毫没有往别的方面想。 等到南宫辙沐了浴换了睡袍,走到主卧,便看到东方潇然已经沐了浴也换了睡袍眼睛迷迷糊糊地趴在床榻上,眼睛一睁一闭一睁一闭,甚是撩人。 南宫辙看到周围的光线却是比平常暗了不少,原来是将平日里的夜明珠换小了些,便开口问道,“阿然怎么把光线调暗了?” “晃眼。”东方潇然淡淡地说。 南宫辙慢慢走近她,却是发现她身上比平日里多了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 等南宫辙也上了床,便靠近她问道,“阿然今日身上怎么多了股香味?”他知道她素来不喜欢把自己弄得一股花香,只一贯保持自己的身上那股独特的清香。 东方潇然若有其事地伸出雪臂出来闻闻了,很自然地说道,“代棋说我身上一股酒味,就放了些玫瑰花瓣在水里泡澡。” 南宫辙想来这是也正常,便没有多想地躺在她身边。 东方潇然闭着眼睛说道,“阿辙去把夜明珠也盖住了,甚是晃眼呢。” 南宫辙一想,平日里放在大的夜明珠也没见她这般诸多挑剔,今日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喝了酒之后便使了点小性子? 南宫辙却只是觉得她这样小女人也甚是可爱,便起身去将夜明珠盖住了,房间内顿时昏暗起来,只从窗外照射了一点点月光。 等到南宫辙躺下不久,东方潇然便肆无忌惮地扑过来双手圈住了南宫辙的脖子。 南宫辙不知道她此举为何,便轻轻地开口问道,“阿然,怎么了?”平日里很少见她这般耍小性子。 东方潇然眼眸一派朦胧地看着他,不答,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南宫辙想把她的手掰下来,但是却徒劳无功,她的力气今日却大得惊人。 “不开心了?”南宫辙再问。 谁知东方潇然不仅没答他,双手撒开,但身子反而一跃,踏踏实实地坐在了他的身上。 南宫辙眉目一皱,她难道真的喝醉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低下身子去,轻轻地靠近他的脸,气质如兰地吐出那句话来,“阿辙,是不是不大喜欢我?” 南宫辙眉目含笑,“阿然怎么会这么问?” “要不……要不你怎么……怎么不和我圆房?”东方潇然说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竟没有丝毫的羞涩。 南宫辙一怔……嘴角无奈地上扬,“原来阿然是在意这个么。” 东方潇然此时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脑袋就靠在他的胸口,一只手竟在他胸前开始不安分起来。 南宫辙身体一怔,一手抓住了她不安分的手,“阿然,不行。” 东方潇然有些恼怒地撑起身子,“南宫辙,为什么不行!” 此时正在房顶上守着的将离被东方潇然这句话一震,差点失足滑落下去,心下明白了之后可能会有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发生,便自动自觉地退出一里开外,也吩咐周围的手下暗卫迅速撤出一里之外。 南宫辙一听,她正儿八经地叫他名字便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便哄着她道,“阿然,别气。” 东方潇然却是丝毫不买他的账,继续盘问道,“难道是你的能力不行?”说着,更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 南宫辙妖娆一笑,“阿然,你可以说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行,却不能说他那方面不行,懂么?” 东方潇然继续问道,“那你在担忧什么?你身上的毒么?难道说你怕将毒传给我?” 南宫辙淡淡一笑,“那倒也不会。” 东方潇然贝齿轻咬下唇,“那就是你真的不大喜欢我了。” 南宫辙手臂一伸,将她整个人又揽回自己的胸前,“阿然,我爱你。” 东方潇然一时间被这三个字所震慑,“阿辙……” “但是,阿然,正因如此,我才不敢。我不知道自己还有多长时间,我不能赌上你一生的幸福。”南宫辙才说出了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东方潇然这才明白他一直以来在肢体上对她的避忌,“你真的以为,若是你离开人世,我还会另嫁他人么?” 南宫辙深深地叹了叹气,“至少,你还有后路可退。若是你我真的成了名符其实的夫妻,阿然,你真的就跑不了了。” 东方潇然又起身瞪着他道,“臭狐狸,你把我东方潇然当成什么人了?”她索性动起手来,一把扯开了他的睡袍,露出了胸前那一片不曾见过的光景,“反正事已至此,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若是你没个表示,明日我搬到侧室去睡就是。” 南宫辙低低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一把揽住她,这下是实实在在地来了个反客为主,将她压在身下,轻轻地含着她白如脂玉的耳垂,“娘子既然都把这荤菜送到嘴边,为夫若是不吃,岂非辜负娘子的一番好意?” 东方潇然这下实实在在地脸红如赤,全身开始发热起来。 接着,就是睡袍的腰带解开的声音。 之后倒是一派鸾凤和鸣的缠绵景象,只是断断续续地却传出一些奇怪的对话来。 “阿辙,你出去好不好,我好疼。” “……阿然,你再忍忍……我也疼。” 身下的娇躯一顿,突然咬住嘴唇低低笑道,“阿辙,原来也是第一次啊。” 嗯,她也听说过男子第一次也是会痛的,而她却不是个什么守旧的女子,势必要自己的夫君第一次是自己的守贞理论,但是眼下知道南宫辙也是第一次,自然心里也是乐得开了花,痛感也消了不少。 而身上之人却是不好回答她这话,继续自己该做的事情。没过一会儿,又发出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阿辙……。你还想干什么?”她迅速地退到床榻里处。 “阿然,别怕,这次不会疼了。”他却笑得分外妖娆。 “……喂喂喂,你别过来……”她眉目微皱。已是月黑风高时。 “……阿辙,我想睡觉了……”她已经累得半眯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人。 他却精神奕奕地吻到她唇边,温柔地道,“阿然,难道你想我一直吵着你睡不着么,还是先把我喂饱吧。” “……”她可以说从来没听过这么犯贱的理由么。眼看天边的半月已经稀疏不见了。 “南宫辙,你再过来,我就把你踢到床下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吐出了威胁之语。 他却可怜兮兮地靠过来,“阿然……我这二十几年来守身如玉都是为了你,你是不是应该补偿我……” “……”真心不知道怎么反驳这么深情的理由。已是日晒三竿时,代棋和子默在房门外却是一直得不到里面主子的召唤。 眼下代棋倒是一点不急,看来小姐已经功德圆满了。 子默却是很疑惑地看着代棋那一脸不堪入目的猥琐笑意,却也不敢发表自己内心最真实的声音,毕竟,他打不过身怀武艺的代棋。 此时没有人敢闯进惜缘阁的主卧,便是将离也没来房顶护着。 但是,倒是有了东西跑了进去。 南宫辙睁开眼睛,看到怀中一脸眉目疲累的娇躯,自是一脸的心满意足。轻轻转身却看见青玉板上蹲坐着一个白白胖胖的雪狐。 南宫辙轻轻一笑,对着数月不见的雪狐陌年伸出了手,陌年便一跃跳到了他的手心。 陌年跳到他手心却是嗅到了身旁那一阵玫瑰花香的娇躯,便踏踏实实地跳下去,一下子便缩进了东方潇然的怀里。 南宫辙心下庆幸,幸好方才已经替阿然披上了睡袍,不然还不便宜了这只小狐狸。 东方潇然感觉到怀里多了个毛茸茸的物件,便将它抱得更紧。 南宫辙眉目微微皱起,他这只狐狸却是比不上这只小狐狸么,她竟睡梦中也能将它抱得这般紧。 却是又无奈一笑,南宫辙,你难道这般小气?不过一只小狐狸罢了。 想着便下了床,稳稳地锦被该在东方潇然的身上。 又轻轻踱步走到门口开了门,让代棋和子默二人将梳洗物件放下,直接退下去。 代棋退下去之时,还望床榻上探了探,看到自家小姐那一脸的疲倦,心下满意非常。 第六十九章 送别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六十九章 送别 已过了午膳的时辰,东方潇然是被饿醒的。舒悫鹉琻 睁开眼睛看到南宫辙早已悠闲自在地坐在不远处的长榻上一手执书,一手握杯品茶。 她想转个身子,发现自己全身酸软得像一条毛毛虫,咬牙切齿地看着不远处的“始作俑者”。 没想到此时怀里的陌年动了动,东方潇然才发现它的存在。 东方潇然双手抱住它离开自己的怀里,见它十分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她。 东方潇然心想,你装什么可怜,我才可怜好不好,你知道什么叫做偷鸡不成蚀把米么。 东方潇然掂了掂陌年,没好气地说,“陌年,是谁把你养得这么胖了?” “有什么样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宠物不是么。”不远处的南宫辙目光依旧停留在书本上,淡淡含笑道。 东方潇然本就觉得自己“受苦”了,对着南宫辙咬牙切齿道,“南宫辙,你是嫌我胖了?” 南宫辙放下手中的茶杯和书籍,不急不慢地走到床榻边,一手抓起陌年丢到一边,又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温柔无比地道,“估摸这个时候肯定会被饿醒了,刚好水还热着。” 东方潇然看着他那一脸没个劳什子温柔的模样,又想起昨晚的“激烈”,顿时觉得脸热如火。 等南宫辙将她放在浴池边上,东方潇然便背对这他说道,“你……你快出去,让代棋进来就是了。” 谁知南宫辙那厮看着她那一脸害羞的模样甚是可人,便一把抱住了她,凑近她的脸道,“阿然还有什么可害羞的,该看的……我都看过了。” 东方潇然低着头一咬唇,终于憋不住了,咆哮道,“臭狐狸,你给我滚!” 南宫辙眉目微皱,却还是含笑着走了出去,唤了代棋进来伺候她。 等南宫辙离开,东方潇然便下了备好热水的浴池。一下到浴池,被不热不凉的水浸泡这每一寸肌肤,她就觉得此刻就是人间天堂啊。 此时刚好代棋走进来,看到东方潇然正背对着她,又看到东方潇然背上那些暧昧的“痕迹”,便凑到她身边,低低一笑,“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东方潇然心下知道是代棋那个小妮子,又想起了昨日因喝醉酒被代棋蛊惑做了这等丢脸之事,害她现在像是苦练了三天三夜的武功一般疲累,就气不打一出来,狠狠地回身对代棋道,“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代棋还是一脸的笑意道,“那可不能怪我,此事我不过是推波助澜了一下,可‘实践’之人却是小姐你呢。” 东方潇然侧目微瞪,“明日就把你嫁出去。” 代棋一脸犯贱的笑意道,“好呀,反正如今现在小姐也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了,代棋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自然可以功成身退了。”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她这话说得这般“深情”,东方潇然倒是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便自顾自地享受沐浴的快感。 沐完浴,东方潇然便是吩咐代棋给她备上一大桌午膳。 东方潇然倒是没想到南宫辙会坐上来和她一起用午膳。 东方潇然现下对眼前之人的确不甚友好,便不冷不热地问,“你倒是还没用膳么?” 南宫辙故意带上一丝可怜的语气道,“嗯,至今早膳还未用。阿然都没吃,我怎么会先吃?” 南宫辙这话说得自然是深情款款,东方潇然心里的憋气一下子散开了些。 二人倒是和睦地享用起美食来,没想到这时南宫晴的声音未至先闻。 所以南宫晴的脚步方踏入饭厅,东方潇然便让代棋备上一副碗筷。 南宫晴依旧贴着东方潇然坐,脸上一派欢喜,但是看着身边精神不济的东方潇然却是很诧异,“二嫂,你今日的精气神瞧着好像不太好呢。” 东方潇然忙着对付美食,只略带深意地回复一句,“嗯,睡不好自然是精神不济。” 南宫辙对于她的回复,脸上未出现多余表情,只是暖暖一笑。 南宫晴却还是追问下去,“二嫂怎么会睡不好,如今二哥的眼睛不是看得见了么?” 东方潇然对着身边的南宫晴狠狠道,“便是你二哥作怪,他不让我睡觉。” 南宫辙却听得她这么一句回应,握着茶杯的手却是一颤,她这是想教坏晴儿么,还是想弄得人尽皆知? 南宫晴却是天真地理解字面上的意思,有些不满地对南宫辙道,“二哥你这么能这般对二嫂呢?二嫂平日里对你多好,你却还不让她好好睡觉。” 南宫辙先是笑着看了看东方潇然一眼,东方潇然立马心虚地低下头去,又转首问南宫晴道,“哦?难道平日二哥对二嫂不好么?” 南宫晴低头一沉吟,答道,“自然也是好,那昨晚怎地不让二嫂睡觉了?” 南宫辙一脸苦恼地说道,“唉,还不是你二嫂昨晚醉酒,折腾了一晚。” 东方潇然闻言蹭地抬起头来,无辜地瞪着南宫辙,心里暗骂,到底是谁折腾谁一个晚上! 南宫晴又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东方潇然道,“二嫂,这就是你的不是了。” 东方潇然悲催地低下头去……默默地承受着“被冤枉”,微微凑向南宫辙道,“嗯……今晚你睡书房去,我保证不‘折腾’你。” 南宫辙莞尔一笑,“阿然口味真独特,想来在书房也会别有一番风情的。” 东方潇然听着他无耻的回答,着实又震惊了一番,这真的是外人眼中那儒雅无双的南宫公子么?为什么在她面前就是一个无耻的色胚? “哦,对了,二嫂,刚刚我在门口替你接了一个帖子。”南宫晴这才想起这件事来。 东方潇然不再和南宫辙计较,自然地接过帖子,居然是苏映之约她到清幽居一聚。 南宫辙眼眸如星地一瞄,将帖子的内容知道了个大概,主要的是知道了到底是何人给她送来的帖子。得知是苏映之后,眉目微微拧起。 东方潇然看到南宫辙那表情的微变,心情顿时大好,更是故意地说道,“代棋,待会儿用完午膳陪我去一下清幽居。” 代棋自是不知道帖子中的内容,自家小姐既然有所吩咐,自是会乖乖答应。 南宫晴却是听到有好玩的去处,便抢先道,“二嫂要出去么,带上晴儿吧。” 南宫辙听到南宫晴的提议,很满意地对她点了点头,弄得南宫晴一脸的不明所以。 东方潇然却是含笑地看着南宫晴道,“嗯,这次晴儿就不要跟着去了。二嫂此去不过去见个故人,没什么可玩的。不过倒是可以给晴儿带回一盒清幽居的香奶酥。” 南宫晴一脸被美食收买的模样,可劲儿地点头。 南宫辙一听,什么“故人”,实在是刺耳得很。不管南宫辙给她什么脸色,苏映之这一面,她终归是要见的。 等她带着代棋一身平日的衣裙来到清幽居的时候,走到门口便直接被小厮引进了苏映之订好的包间里。 苏映之带着贴身小厮苏叶早已候着包间里,见到东方潇然主仆二人到来便起身相迎。 “映之,这般急着找我,所为何事?”东方潇然坐下后问道。 苏映之脸上带着淡淡的忧伤,“若无正事,便是见不得然儿了么。” 东方潇然闻言抿了抿唇,对着身旁的代棋点点头,示意她先出去。 苏映之也微微示意苏叶先行出去。 眼下房里只剩下二人对坐,苏映之却还是递给她一沓宣纸,里面正是前些日子她请他调查的关于南宫寒的一切。 东方潇然接过一看,只在第一页看了几眼,便将目光移向苏映之,“映之,多谢了。” “此事早就办好了,只是这些日子却寻不到然儿的踪迹,也只有你回到南宫家我才得知你是安全的。”苏映之一口温柔道。 东方潇然脸上和心里都是万分愧疚,“映之,对不起。” “然儿此时却是对不起什么,是为没有告知我你的行踪?或是你……你已经心属南宫公子了?”苏映之含着淡淡的苦意道。 苏映之见东方潇然说不出半句话的模样,只得继续苦笑道,“然儿原本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我于你,不过是君子之交,你的行踪又何需告知与我。即便是你心属南宫公子,不过是日久生情、夫妻之意吧,实属再正常不过,又何来的对不起之说。” 这一字一句,却不似在安慰自己,也不似在让东方潇然安心,而是想一把利刀一般一点一点地刺入双方的心。 映之,其实我知道你要的是什么,只是,那样东西给了那个人,便再也给不了你,亦或是其他人。不是我自私,只是,那样东西原本便是自私得只容得下两个人,丝毫没半分第三人的位置。 “映之,你便恨我吧。”东方潇然轻轻地开口道。 “然儿,你知道,我做不到。”苏映之深情地看着她说。 “可是映之所想,我也做不到。如此,我只能选择亏欠于你。” “那便亏欠吧,亏欠一生,如此你也会记住我一生。” 东方潇然又是叹了叹气,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他的话,也许说的越多,伤害就越深。她不愿意看到他一辈子困在自己给的牢笼里。 得不到,也不让别人得到。 苏映之轻轻地执了她的手,依旧含笑道,“然儿,我要回去了。但我说过的话永远都有效,我一定会护你一生,不管你什么时候遇到困难,我都会来相助你。” 她该怎么开口,她真的不能再这样耽误他? 她自知没有一个理由可以说服苏映之停止下去,所以不作回答,也许是最好的回答。 ------题外话------ 今天上午有课程设计,晚了些许,亲们见谅啊。 第七十章 得寸进尺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七十章 得寸进尺 东方潇然回到南宫家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吩咐代棋把买给南宫晴的香奶酥给她送去,自己一个人漫步回惜缘阁。舒悫鹉琻 一路上想着苏映之说的话,心里的愧疚感越加强烈。 自己也觉得奇怪得很,原本对于苏映之的情意,她真的不需要去感到愧疚什么,自己不是一贯秉持着淡然处世待人的风格么。苏映之喜欢上她,本就不是她能控制,那她又为什么要为这个结果伤神?自己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 也许,自己在不经意的时候改变了心态也不得而知。 等东方潇然回到惜缘阁的时候,正好赶上南宫辙用晚膳的时间。 见她坐下后,看着一桌的膳食胃口也不是很好,南宫辙这才淡淡地说道,“看来苏公子的话让阿然食不下咽了?” 东方潇然自是听出他微微有些吃醋的意思,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道,“我始终觉得愧疚于他。” 南宫辙眉目轻挑,“哦?阿然却是有什么好愧疚的?” 东方潇然轻轻地叹了一句,“我也不知是为何,只不过心里始终是有些不舒服。” 南宫辙“蹭”都一下放下银筷子,却是有些怒气地说,“为着他那片深情?我来替阿然想想,若是比深情,我南宫辙哪里输得他半分了?”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抬起头看着他,“此时阿辙还计较什么?难道我还能分出半个人来给他不成?” 南宫辙却是饱含深意地一笑,“哦,原来阿然想着若是可以一分为二,也倒愿意分一半给他。看来,我南宫辙倒是留不住一个完整的你么。” 东方潇然心情本来就不好,听得他那一句句的讽刺之语,更是不舒服,索性站起来身来,“我不吃了。” 谁知身后的南宫辙也起身拂袖道,“收了。”却是抢先一步比她更快离开饭厅。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辙那抹快速离去的身影却是莫名其妙,他倒有理先生气了?! 东方潇然狠狠一咬牙喊道,“代画。” 代画上前道,“小姐,怎么了?” “那只臭狐狸却是在发什么脾气?” 代画微微凝眉,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家小姐,不相信她家小姐这般迟钝,“小姐,你难道没看出来姑爷在吃醋?” “我又没跟着映之走,他吃得哪门子的醋?”东方潇然不明所以地说。 代画淡淡地叹了口气,“唉,若是小姐你和苏公子走了,那姑爷就不是吃醋那么简单了,保不准会直接让将离灭了苏公子。小姐,你原来对于情爱之事,是那般迟钝的么。” 东方潇然不服道,“我却是哪里迟钝了?” 代画继续道,“难道小姐没看出来,凡是小姐的事情,姑爷都出奇地小气么?别说出去相会了,便是上次将离靠近你些许,他就看不过去。所以,你和苏公子在清幽居单独见面,姑爷可是自午膳你出去之后便是摆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与旁人说过,子默那小子都紧张得要死。后来将离先你一步回来禀报,知道……咳咳,知道你们还把代棋和苏叶遣出房外,更是一张脸黑得吓死我们了。你回来之后又摆出一副如此悲伤的表情,却是怪不得姑爷当然会乱想了,我们都会想你与苏公子单独相处之时会不会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东方潇然立即说道,“我……。我和映之哪里有什么过分的举动!等等……这么说他还派将离跟着我?” 代画解释道,“听说阿大阿二还在抄兵书,自是没在暗处保护小姐你。所以姑爷让将离亲自保护你外出了。至于将离有没有近得听到你和苏公子的对话便不得而知了,不过将离回来之时是在姑爷身边低语,我们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但是从姑爷的脸色大概看得出来,没准儿听得到你们二人说话,恐怕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了。” 东方潇然一咬牙,心里愤愤道,该死的将离,武功好到她完全没有发现! 一想起刚刚苏映之有握住她的手,便觉得南宫辙会为这一个小小的举动气得半死了,因为若是换了她看见他握住哪个女子的手,她就恨不得剁了那女子的手。 东方潇然自我反省道,“所以说,我有错?” 代画点点头,“多半是小姐你的责任。” 东方潇然侧眼看她,“我怎么觉得你已经被那只臭狐狸收买了?” 代画微笑道,“代画这是帮理不帮亲。” 东方潇然便抬步道,“那我去跟他道歉。” 代画在身后提醒道,“小姐,恐怕不是嘴上道个歉就完事。” 代画心里想着,姑爷的胃口那么大,小姐你以为那么好对付过去? 东方潇然疑惑地皱着眉头,心里嘀咕着,道歉都不行么?那只臭狐狸什么时候变得脾气那么大了?等东方潇然一人回到主卧,便看见子默在收拾南宫辙的衣物。 “子默,你这是在做什么?” “回夫人,公子说,今晚宿在书房。”子默波澜不惊地回答。 东方潇然却是激动地喊道,“什么!他真的来真的了?” 子默道,“夫人,公子好像真的生气了。将离禀报说苏映之握住您的手时,公子的脸色真是吓死子默我了。” 东方潇然悲催地想,他果然还是知道了么。 东方潇然阻止子默道,“子默,你将东西放下,我去劝劝他。” 子默却是自然地回答道,“夫人,公子吩咐子默,若是听了您的话,我明日就不必在惜缘阁伺候了。” 东方潇然咬牙切齿,却是早就知道她会有何反应了么!好啊,她倒要看看他能在书房住多久,甩了甩手,让子默做自己的事。 代棋伺候着气鼓鼓的东方潇然沐了浴,还是没有离去,对着独自趴在床榻上的她道,“小姐,昨夜才柔情蜜意,今日你便被打入冷宫了么?” “呸,谁给打入冷宫了?是我把他赶去书房的好不好?”东方潇然理直气壮地辩解。 “是么,那我为何觉得小姐你一脸想要去哄姑爷的模样?”代棋好笑地说。 “哪里有!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去把他哄回来了?我巴不得他在书房住个十天半月,好不在耳边烦我。” 代棋不信道,“小姐,你确信今晚你睡得着么?” 东方潇然又侧目看着她说道,“你说了那么多,是想我去哄那只臭狐狸回来?” 代棋自然地点点头。 “他倒是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如此胳膊肘往外拐?” 代棋摇摇头,“那却是没有。我只是担心今夜小姐睡不着,又吵着我们来陪。” 东方潇然的脸色黑了黑,从床榻上爬起来,理了理身上的睡袍,无奈地说道,“那我过去瞧瞧他。” 自己垂头丧气地出了房门,又唉声叹气道,“真想不到那只臭狐狸竟是个那么小气的男子,我当初一定是看走眼才觉得他大度优雅。” 代棋在后面不大不小地应了一声,“小姐你却是何时觉得姑爷大气又优雅了?” 看着东方潇然去了书房的身影,便在心里打算着,会不会今晚小姐和姑爷不在主卧休息了?嗯,极有可能。等东方潇然走进书房时,看见子默正好伺候着刚刚沐了浴的南宫辙出来。 南宫辙压根没往她的方向瞄一眼,反而是子默对着他点头行礼。 东方潇然走到子默身旁,接过他手中的棉布,对着子默使了个眼神,让他出去。 子默很懂事的走了出去,顺便还把门关上了。 东方潇然轻轻地走到他身后,轻轻地将他的湿发拿在手上细细地拭干。 等快擦干的时候,她便好声好气地哄着南宫辙道,“阿辙,不生气了好不好?” 南宫辙却是背对着她,不发一言。 东方潇然看到他不为所动,便一把丢开棉布,从后面搂住他的脖子,“阿辙,我错了。” 南宫辙一手将她揽回正面,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淡淡道,“阿然,哪里错了?” 东方潇然勇于面对错误的态度道,“我不该和映之单独见面的。” 南宫辙一手执了她胸前的发丝来把玩,又继续道,“嗯,再有呢?” “也不该遣代棋和苏叶出去。” “没有了么?” “额……不该让他握住我手。” “嗯,不错。还有呢?” 东方潇然实诚地回答,“还有?没有了啊。真的没有了!不信你问将离去。” “若我还说有呢?” 东方潇然一脸无辜的模样,“真的没有了。” “那调查南宫寒一事怎么回事?”南宫辙这才与她四目相对、认真地问道。 “哦,你指的事这一回事啊,是我找他帮忙调查的。”东方潇然自然地解释道。 “阿然为何要找他帮忙?难道觉得为夫不行?”南宫辙再问。 东方潇然立即摇头反驳,“当然不是,我只是觉得阿辙的身份不适合去调查南宫寒的事情,若是被人知道了岂不是要说你闲话?再说,当时你并不在南宫家,我便只能请映之帮忙了。” 南宫辙点点头,“理由勉强接受。然后,阿然知道了些什么?” “我还来不及看呢,谁让我回来的时候某人就摆着一副别人欠了他钱的表情?现在还让我来哄着回去睡觉。” “嗯,睡觉,是个好提议。”南宫辙说着便将她横抱而起,向床榻边走去。 东方潇然一脸的惊讶,“我们不是回主卧睡觉吗?” “是睡觉没错,可是谁说非得回主卧?”南宫辙说着又贴近她耳边妖娆一笑,“在书房睡,这可是阿然做的决定。” 东方潇然一愣,突然狠狠地明白过来他口中的“睡觉”是什么意思,只是当她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某狐狸直直地压在身下。 东方潇然咬牙切齿地说,“阿辙,你这是得寸进尺么?” 南宫辙一脸的无辜,“阿然为何这样说?我只是听从娘子大人的吩咐。”然后开始直接动手解掉她睡袍的腰带。 东方潇然一脸求饶的模样,“阿辙,这书房的床榻太小,我们回主卧吧。”眼下先让他放开她再说啊,回到主卧直接把他锁在门外了事。 南宫辙一脸的清明,“阿然心里想什么,我很清楚。回到主卧,你还会乖乖的么?”眼下已经撤掉腰带,直接解去了睡袍。 东方潇然知道逃脱不了了,正想咆哮一句,“臭狐…。”一句话来不及出口便被他的唇堵住了要怒骂的话。 往下又是一番羞人的良辰美景。 只是时不时地出现一些奇怪的对话。“阿……阿辙,今日什么日子了……”她咬着下半边嘴唇问道。 “阿然,做事要专心。” “快说,今日到底什么日子了!” “十一。”他难得腾出嘴来回答她的话,实属不易。 “还有四日。”她的手指狠狠地插入他的后背。 “嗯?”他突然抬头凝眉看她。 “十五你就可以自己睡了!” 某人一听,眉目微变,不禁动作更加急促起来。 “嗯……南宫辙,我讨厌你……” “阿然,我爱你。”第二日,在门外候着的代棋和子默明显可以听到“咚”地一声响,不知是何物被踢落地上的声音。 只见地上一脸无辜的南宫辙一手扯过外袍护住*的身体,幽怨道,“阿然,你居然踢我下床。” “哼,今日我终归是比你起的早了!踢你下床怎么了?不直接将你踢出门去已经不错了!”东方潇然愤愤道。 该死的男人,得寸进尺!什么事都是有了第一次就会有很多次了! 南宫辙起身走进床榻边,一手又扯过外袍丢到一边,“阿然居然为了踢我下床一夜不睡?看来为夫的能力还不够,居然让你还有精力。如今补回来如何?” 东方潇然看到他的手直直地伸过来,眼睛瞪得巨大,“阿辙,你……” 门外的代棋和子默尴尬地互看了一眼,只得迅速抬步离开。 “子默,你家公子的身子原来也不差啊。”代棋意有所指地说。 子默毕竟是个纯情少男,对于如此露骨的问题自然是有些不自然,“额……我也没想到公子在这方面有如此造诣。” 代棋狐疑地看着子默,“难道姑爷没有过经验?” 子默的脸又红了红,“咳咳咳……公子一直洁身自好。” 代棋满意地点点头,“我家小姐果真是没选错人啊。” 子默又默默地问一句,“代棋姑娘,那我们什么时候过去伺候?” 代棋沉吟了一会儿,“午膳过了再说吧。” 子默惊恐地看了看代棋,心里默默道,公子真的是很有“能力”啊。 第七十一章 绑架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七十一章 绑架 东方潇然这段时日对南宫辙是能避则避,甚至还直接以探望东方醉枫为由,带着代棋代画跑回东方家小住几日,前提是坚决不让南宫辙跟着。ai緷赟騋 看着东方潇然这几日回到东方家之后越发懒散,整日窝在写意阁里吃吃喝喝。代棋一脸担忧地看着她道,“小姐,你这样子吃下去,会变胖的。” 东方潇然抱着一竹篮新鲜提子狂吃,满不在意道,“那才好呢,让臭狐狸不再靠近我。” 代棋又不怀好意地笑道,“嗯……姑爷不会的,我觉得他一定会说,胖一点抱着更舒服。” 东方潇然没好气地瞥她一眼,“我怎么觉得你最近和他总得很近,好像总是能揣度他的心思啊。” 代棋笑着道,“小姐,你可别吃醋,我哪里敢离姑爷近?再说了,姑爷什么时候会让别的的女子靠他近了?也就除了那个离开的之泉之外。” 东方潇然这才淡淡地说道,“也不知道之泉那丫头怎么样了?” 代棋努努嘴道,“小姐关心她做什么?”她一想到之泉扇了她家小姐一巴掌就一肚子气。她家小姐她们护着都还来不及,即使情同姐妹平时也从不会说一句重话,而那之泉居然敢欺负她家小姐,她怎么能不气? “怎么说她也是因为我才被臭狐狸遣回家去的,多多少少我都是有点愧疚的。” 代棋却是不以为然,“谁让她打了小姐你呢?平日姑爷都是将你护在手心,含着嘴里都怕化了,哪里轮的她来斥责你?” “你这样说,好像南宫辙对我多好似的。”东方潇然不以为然地说道。 代棋鄙视地看着她,“小姐,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么。你都不知道姑爷单身之前是六国多少名媛梦寐以求的夫婿对象,即便是如今也眼巴巴地想嫁进来做小妾。若不是你东方家的大小姐的身份摆着这里,恐怕踏进南宫家求亲的人数不胜数了。” 东方潇然撑起胀鼓鼓的肚子道,“代棋,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了解臭狐狸的情况?” 代棋无奈地笑笑道,“呵呵,主要是他是我们家的姑爷不是,我多少都要留些心思。” 此时代画快步走上来说道,“小姐,代琴急急地向写意阁这边走来了。” 东方潇然一怔,代琴做事一向稳重,若不是有什么急事,她便不会表现出急躁地模样。想着,东方潇然便从长榻上起身上去迎代琴。 代琴急急地走过来道,“小姐,长安街上的铺子出了事。掌柜的派人来说,我们染的布制成的衣物别人穿了都中毒了。” 东方潇然一惊,“事情如此严重,可是属实?” 代琴道,“具体的我还不清楚,来传信的小厮说事态严重,必须让我们派人去解决。赶上小姐你在家里,所以来请示一下你的意见。” 东方潇然低头一沉吟,“如此,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代棋代画便要跟上,东方潇然一回头吩咐道,“你们二人不用去了,我和代琴就就行。若是我今日傍晚还未回来,便派人去通知一下阿辙。” 代画担心地说道,“小姐,我们担心你的安全。” 东方潇然淡淡一笑,“没事,长安街离东方家又不远,再说我与代琴都会武功,可不是那么轻易对付的。” 代画点点头,突然又想到了什么,“小姐,你不会打算穿着女装去吧?” 东方潇然一愣,立即反应过来,代画已经起身去替她拿一起贯穿的男装和那副“装备”。 东方潇然看了看那件裹胸布和内增高的鞋子,淡淡说道,“这两件就不必了,穿上男装就行,换上口技一般人都认不出来。” 代画代棋点点头。 二人行驶马车去铺子的路上,东方潇然问及代琴道,“代琴,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虽然我们还未到铺子,但是代琴觉得此时可能是有人故意为之。”代琴分析道。 “那你说说,那些人为何要针对我们?”东方潇然再问。 “依代琴看,应该不会是针对我们天仙绣坊的。因为如果是针对我们绣坊的话,应该不会 只有长安街上的铺子出事,而其他铺子应该也会出事才对。” 东方潇然点点头,“你分析得没错,所以恐怕这件事不是商业之间的恶意相争那么简单,我担心对方另有所谋。至于所谋为何,等我们到了铺子再说。” 代琴看着东方潇然一脸的担忧,心里也渐渐不安起来。不过半刻钟,东方潇然主仆二人便到了长安街的天仙绣坊分店。 二人由掌柜领着去观看了被客人退回来的衣物,东方潇然便问道,“中毒的客人都妥善安排了吗?” 掌柜的谦卑地回答,“回公子,已经妥善安排。并且找了染布师傅来检查了这些衣物,他们都说这些衣物上被人下了毒,此毒叫做‘千蚁散’,对人体并无大碍,不过是对皮肤产生刺激,导致皮肤会长出红疹,奇痒难耐。” “张叔,你做的很好。客人的毒都解了吗?”东方潇然再问。 “回公子,已经解了。我让人安排他们在对面的来祥客栈住下了,待他们痊愈之后再给他们赔上补贴金再送他们回家。”张叔答道。 东方潇然点点头,“那此事已经算是解决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便是查出下毒之人和目的了。张叔,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此事一出,我便将所有的工人盘问了一遍,他们应该是没有嫌疑。但是,据染布的小李说,他发现染这一批布的时候,眼色比平常的鲜艳一些,只是当时他问了购进染料的小刘,小刘说这批染料是新品种,所有可能与往常的不同。之后我让人查了那批新进的染料,却是没有毒的。所以,我们现在怀疑是有人对这一批布故意下毒的。只是这下毒之人应该不是我们绣坊的人,至于是何人,老张我现在的确是尚无可疑对象。” 东方潇然大致了解了情况,却是只能无奈道,“那看来此事,我们很难着手处理了。张叔,那你便先报官处理吧,至于一切的损失,你照常上账便是。至于惩处一事,我便不追究了。” 张叔一躬身,“多谢公子宽宥。” 东方潇然摆摆手,让张叔下去干活。 待房内只剩下二人时,代琴一旁问道,“小姐相信张叔所言?” 东方潇然淡淡一笑,“张叔是我们东方家几十年的老工人了,若是想做什么对不起东方家的事也不会等到今日,至于他的办事能力是连当年老爷子都相信的,我岂会不信。我现在比较在意的时,此次那下毒之人的目的是什么。对方明明知道这件事是丝毫不会影响我们天仙绣坊的声誉的,那么大费周章地做这件事又是为了什么。” “不愧是东方家主,心思果真是细腻。”房内突然想起一个清亮的男音。 东方潇然主仆二人心里一惊,居然有人靠近他们都感觉不到,眼前这人的武功定是极高! 主仆二人终于看到那一袭银白色长袍的男子自然地坐在这二楼的窗户上。 东方潇然却没有表现出心里的担心,略带警惕地问道,“不知阁下造访,所谓何事?” 东方潇然抬头望向他,怔怔地看着他微湿的头发轻轻随风舞着,薄薄的唇轻抿,嘴角微微扬起,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他的脸上,从额头到鼻尖都被一个银灰色月牙形面具遮住了。她只能看到他那双长长的睫毛覆盖下,冰蓝色的瞳眸,带着温暖的笑意向她们靠近。 墨黑的丝丝发缕在窗外外微风地扶动下不住飞扬着,时而贴着他白皙晶莹的肌肤,时而又扶过他薄薄的微微扬起的唇。窄窄的鼻梁,如山上雪般衬着幽光,拔卓挺立。而那双细长剑眉下的眼睛,她竟仿佛是第一次看清了它们的全貌。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带出冰蓝色瞳眸中温暖的笑意,忽闪着明亮的光芒。 东方潇然心里感叹道,真是一名绝色男子,虽看不到他的全貌,但是那样的半隐半露的美感却是让人无法忽视。 那名男子淡淡开口,一口的随意道,“绑架东方家主而来。” 他的话放落,主仆二人脸上一惊。 此时一抹蓝色身影落入房内,居然是修宁,只见他淡淡地向东方潇然行礼道,“奉公子之命,保护夫人。” 东方潇然微微一愣,“你居然承认了么,原来你是阿辙的人啊。” 修宁闻言只微微一怔,便全神贯注地看着对东方潇然虎视眈眈的男子。 “阁下到底为何要绑架我?”东方潇然问道。 只见那男子淡淡笑道,“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 东方潇然一愣,居然有人出钱绑架她?谁敢那么不要命? “不知是何人出钱请阁下来绑架我?” “本宫主做生意一向遵守道义,定是不会出卖买主。东方家主,得罪了。”说着,那男子便瞬间移到了他们三人的面前。 那男子的武功竟是高得出奇,手中的软剑竟使得行云流水。 他们三人对上他竟是也有些吃力,谁承想此时那男子又来了一名帮手,他身着黑色长袍,武功居然不在东方潇然之下。 东方潇然一边出招,心里一边暗暗担忧,看来此次难逃一劫了。 眼看着那锦袍男子手中的软剑就要刺中修宁的胸膛,东方潇然立即对着那银袍男子道,“住手!” 那锦袍男子的软剑便直直地架在了修宁的脖子上。 “阁下停手吧,你不要伤害他们二人,我跟你走便是。”东方潇然说道。 “夫人!” “小姐!” 代琴和修宁异口同声地喊道。 “东方家主果然是识时务。”银袍男子带着笑意道。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东方潇然道。 “家主请说。” “修宁跟着我去。”东方潇然要求道。 众人微微诧异。 银袍男子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这并无不可,只是这小子武功不差,若是一直守在你身边,本宫主不放心。这是‘化功丹’,可以暂时压住习武之人的内力,若是他服下此丹的话,我并无意见。” 东方潇然对着修宁点点头,修宁便接过那颗丹丸服下。 东方潇然又问道,“请问阁下,此次我天仙绣坊的下毒之事,可是阁下所为?” 银袍男子毫不介意地回答道,“家主果然聪慧。若是不用此计,家主平日身边随行侍卫和暗卫都太多,本宫主实在不好下手,只有在如此紧急之刻才能令家主不带那么多人,所以本宫主也算是煞费苦心了,若是换了别人,本宫主可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 东方潇然了然,这个男子果然不简单,几乎了解她平日里一切的行踪和习惯。 “代琴,又要麻烦你继续主持天仙绣坊的事务了。”东方潇然对着代琴道。 “小姐,代琴定不负所托。但是……”代琴关心她道。 “没事,既然这位阁下没有现在对我下手,定也不会伤我性命。”东方潇然打断她道。 “家主所言极是,本宫主自然不会伤害你半分。得罪了东方和南宫两家,对本宫主实在没什么好处。”银袍男子淡淡道。 东方潇然却一步一步走近他,笑道,“断冥宫宫主炎彬?还是该叫你秋怀亦大皇子殿下?” 面具下的眼眸一惊,随即带上冷冷的气息道,“南宫辙的女人果然不容小觑。” 东方潇然淡淡一笑,“大殿下过奖了。” 他却是冷冷地说道,“如今只有断冥宫宫主炎彬,没有秋怀亦这个人。” 也罢,他不愿承认,她也不会强人所难。 “我想宫主有一件事没有弄明白。”东方潇然道。 “哦?不知是何事,还请家主赐教。”炎彬淡淡道。 “你断冥宫早就和我东方家和南宫家结下梁子,所以,宫主最好是不要让我离开断冥宫,不然,断冥宫定会很麻烦。”东方潇然自信地说道。 “断冥宫既然敢接下这单生意,自然有应对之策,这些事实在不劳家主费心了。如今,还是请家主移驾吧。”说着,炎彬又递给东方潇然一颗化功丹。 东方潇然看了看,毫不犹豫地服下。 第七十二章 来的不是时候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七十二章 来的不是时候 南宫辙赶到天仙绣坊之时,东方潇然已被炎彬带回断冥宫几个时辰了。ai緷赟騋 将离看得很清楚,他家公子一点伤心什么的都没有,只是淡淡地吩咐他七日之内探到断冥宫的总部所在地。 将离心里很苦逼地想着,公子,代琴姑娘都说他们不会伤害夫人了,你还那么着急做什么?要我七天之内完成之前一直都没完成的任务? 这不是故意针对他么。但是看在他家公子那一副认真的表情,他还是乖乖奉命吧,不然他实在不敢想象后果。 此时又赶上京墨来信,说是老主子催着公子回国,十分紧急的模样。 将离很清楚地看到自家公子看了一眼那封信后就直接丢到一边,然后一个人无言地坐着喝茶,面色实在不太友好。 而此时的将离更不知道,他还要面对这样清冷表情的南宫辙很久很久,久到他后来都不敢想象这一段日子。东方潇然被炎彬敲晕带回断冥宫,修宁被逼无奈只能跟着他们走。 东方潇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房间里,而且还有两个伺候她的乖巧婢女。但是东方潇然一眼便看得出来,这两个长相清秀的婢女都身怀武艺,而且武功比她弱不了几分。而她现在不能使用内力,被她们这样看管着,简直是小菜一碟的事,她若想逃出去,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东方潇然异常听话地在侍女的服侍下沐浴更衣。当她看到炎彬为她准备的那些平日里最喜欢的淡紫色纱裙时,不禁暗暗感叹炎彬做事还真是周到之极。 侍女给她准备的膳食自然也是精致非常,平日里视美食如命的她,看到那些美食竟第一次有反感的感觉,而且还心里直犯恶心。 东方潇然突然感觉都有哪里不对,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近段时日的习惯,极其嗜睡,爱吃以前不爱吃的食物,全身无力……重点是葵水好像已经推迟了一个多月了么……完了,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两名侍女听到东方潇然的第一句话便是,“我要见你们的宫主,马上!” 等到炎彬来到她的房内时,便看到眼前这个明明是阶下之囚的女子,却是一脸淡然地坐在房里品茶,而且还将两名侍女使唤得如此自然娴熟,好像她们本就是她身边的人一般。 炎彬不得不在心里微微感叹道,还真是个奇女子,要不怎么值十万两白银呢。 “东方家主有何事找本宫主,难道对本宫主的安排布置不满意?”炎彬淡淡含笑问道。 东方潇然一脸笑意道,“不,炎宫主的安排我很满意。我想知道,我的侍从呢?” 炎彬毫不避忌地回答,“在地牢。” 东方潇然的眉目微微皱起,“我让他跟着我来不是给关起来的,你把他放到我身边照顾我吧。” 炎彬很好奇她为什么可以用这种反客为主的语气和他说话,她好像在要求他一般。 炎彬好笑道,“让一名男子来照顾你?家主这样做,很难让人不想象你们主仆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东方潇然突然换成冷冷的语气道,“够了,我不信你看不出修宁是什么样的人,他根本算不得是男子。” 炎彬一愣,他还真是没看出来,那小子居然是……声音和外表举止完全看不出来啊。 “好吧,我无所谓,反正你在这里也待不久,我将你完整地交给买主便算是完成交易了。”炎彬便吩咐了身边的侍从青穆去将修宁放出来。 等炎彬正想转身离开时,东方潇然又道,“炎宫主可不可以给我找个大夫来?” 炎彬不明所以地回身看她,只见东方潇然无奈地低头,又继续道,“我好像怀孕了。” 炎彬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这句话,因为他居然会觉得这个女子那副神态甚是可爱,他只得叹了叹气道,“若是家主不嫌弃,本宫主略懂医术,可以替家主把把脉。” 东方潇然毫不犹豫地伸手到他面前,看着他也略显无奈地替她把起脉来。 东方潇然如此近距离地观察他的银色面具,甚是好奇他的长相,便直接问道,“实话说,我很好奇炎宫主的容貌。” 炎彬又被她的话怔 住,却直接忽略了。眼下已经放开她的手腕,“恭喜家主,你的确是怀孕了。” 东方潇然叹了叹气,心里一阵郁闷,真的不是时候啊。 炎彬又好奇东方潇然一副无奈的表情,换做哪一个女子得知自己怀孕不是兴高采烈的?她居然会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笑问,“貌似家主不太高兴?难道家主腹中的孩子不是南宫家主的?” 东方潇然庆幸地看了炎彬一眼,心里感慨道,幸好这句话没有被臭狐狸听到,不然你真的很危险。 “炎宫主这句话实在说的很有勇气。若是我家夫君听到的话……呵呵……我倒想瞧瞧他的表情。”东方潇然自然地一笑。 “那既然如此,家主为何不高兴?”炎彬再问。 “因为若是此时我不在断冥宫里,我将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可以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会被孩子他爹捧在手心里爱护着。所以,我在感慨这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注定没有享福的命啊。”东方潇然轻轻地抚着肚子道。 “家主的理解倒真是别样。那家主便好好在此休息吧,那小子等下就可以到你身边照顾你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谁知又被身后东方潇然的声音打断了离去的步伐,“炎宫主。” 炎彬面具下的眉头也无奈地皱起,这个女人一定是上天派来折磨他的,却只得无奈地说道,“家主还有何事?” “我是不是该吃些安胎药之类的补药了?”东方潇然睁着无辜的表情问道。 炎彬又无奈地叹了叹气,“断冥宫有自己的药房,我待会儿开个方子让侍女去给她抓药。” 东方潇然心满意足地点点头,又拿起桌子上鲜美的葡萄吃起来,边吃边道,“那就劳烦炎宫主了。” 炎彬看着东方潇然一派自然的模样,心里却是憋屈得不行,若不是买家规定要好生伺候她,他真想把她关起来喂喂虫子。 他只能忍,谁让她值十万两呢。东方潇然这两日下来不说过得惬意非常,倒也算得上是心满意足,炎彬对她算是有求必应,而且修宁也被放出来,一直默默地守着她身旁,虽从未多说什么,但是,东方潇然总是觉得有他在感觉很安心,兴许是知道了他是南宫辙派在她身边一直保护她的缘故。 “阿宁,有没有怪我将你牵扯进来?”东方潇然淡淡地问。 “夫人多虑,公子之命便是要我护在你身边,不管在哪里,我都应该护在夫人身边的。”修宁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东方潇然扫了扫修宁身上的天蓝色长袍,突然想起了当时她的那句“天蓝色很适合你”,好像自从她说了那话之后,修宁便一直穿着天蓝色的长袍。 东方潇然虽在很多事情上都愚笨,但是对于修宁此举多多少少感觉到了什么,却也不能多说什么,便是连婉拒的话也不能对修宁说,因为那些话对于不是真正男子的修宁来说,却像是一种侮辱。东方潇然毕竟和那两名侍女相处了两日,也便礼貌性地问了她们二人的名字,一个叫清月,一个叫清玉。 东方潇然当时笑着说道,“你们身居这不外外人知的断冥宫,竟会取如此清雅的名字,实属难得。” “这名字是我们副宫主取的,他一向崇尚清雅之风。”清玉回答她时眼里满满的爱慕之情。 “哦?副宫主,我倒是没见过。”东方潇然却是从未听过断冥宫还有个什么副宫主,自然多问了两句。 “他平日很少在宫里走动,若是没宫主召唤,他一般都不回来。”清月答道。 东方潇然点点头,“你们宫主叫什么名字?” 谁知这两个侍女却没有半点心机地告诉了她,“我们也不知,只是听过宫主唤他‘寒’。” 东方潇然一愣,好似知道了什么。 东方潇然也却是没有想到她和两名侍女谈话不过一刻钟,刚刚谈及的副宫主便现身了。 只见那男子一身风华白袍,脸上也戴了一块银制面具,却与炎彬那半边的面具不同,他的却是完全将整张脸都遮住了。 “东方家主在此过得可还舒心?”东方潇然一听,显然又是用了假音,心下一嘲,有必要如此遮掩么。 “难得副宫主大 驾光临,不知所谓何事?”东方潇然不过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便只顾着对付桌上的新鲜水果。 “只听闻炎说家主明明是阶下之囚,却把断冥宫当做好似自家一般,能得家主如此相待,倒令断冥宫受宠若惊了。” “哦,是么。副宫主难道心里没有半分气愤?我明明是你们绑来的,却整日还要麻烦你们照顾着。” “家主此言便是过谦了,家主腹中的孩子有可能是未来南宫家的家主,自是尊贵非常,我们断冥宫自会好好看顾着。” 东方潇然却不想和他再都什么圈子,“哦?你当着想好好看顾着么?……三弟?” 东方潇然的话让白袍男子一怔,却也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句,“看来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 东方潇然却是笑道,“不,应该是瞒过的。只是我之前有调查过你,得知你一直有个极为隐秘的身份,虽不知是什么身份,但刚刚听闻清月说炎彬唤你‘寒’,我心里便有了*分的肯定,而刚刚见了你,我便十分肯定了。” “二嫂的心思果真是缜密非常。”南宫寒淡淡含笑道。 “但是我很奇怪,三弟为何要将我绑来?”东方潇然直接问道。 “绑你并非我的意思,也不是炎的意思,不过是买家要求的罢了。”南宫寒丝毫没有瞒她的意思。 “我一直很好奇你们口中的那个‘买家’。” “那个真正的买家断冥宫却是查不出来,只知道一切的交易都是他的手下来处理的。”南宫寒解释道。 “呵呵,看来这个买家倒是有些意思。”东方潇然心里却是打起了一个大大的疑问,她平日里也算没惹到谁,怎么会平白无故被人花钱雇人绑架呢,若是平日她可能会以为对方是打算以她来要挟南宫辙,但她这几日看得出来,断冥宫丝毫没有要以她来要挟的南宫辙的意思。那说明这件事上,一切缘由都是她自己的闯的祸了。只是她在心里细细地思量了一番,她这一路走来若是和谁解下怨的话,应该就是飞凤国的二皇子扬访风和飞雪公主扬半雪这两兄妹了,只是以她对那对兄妹的品行来看,既然都将她抓住了,那应该是直接杀了完事。所以,出钱绑她的人应该不是那对兄妹才是。 “对了,三弟,你是断然不会将我在断冥宫的消息告诉阿辙的吧?”东方潇然问道。 “二嫂既然都明白,还何须问寒。”南宫寒说道。 东方潇然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一句,“你们是不是要对付他?” 南宫寒却是摇摇头道,“我从未想过和二哥作对,哪里来的什么对付他之说?” 东方潇然一怔,丝毫跟不上南宫寒的想法,难道一直以来她对南宫寒的判断错了? “难道你敢说你不觊觎南宫家主之位么?”东方潇然也丝毫不避忌地问道。 “我却是没说过我不想得到南宫家主之位。只是,我未必需要和二哥相争这家主之位,他这个位置是做不了多久的。”南宫寒淡淡道。 东方潇然一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的心里居然会为南宫寒这番话而感到隐隐不安。 “二嫂好生休息,腹中的孩子虽然未必做的了未来的南宫家主,但他铁定是南宫辙第一个孩子,以南宫辙对家主之心来看,他一定会爱极这孩子。”说完,竟抬步离去。 东方潇然心里得不到问题的答案,自是不甘心,“三弟不肯对我说出真相?” “终有一日,二嫂会得知所有的真相。但这真相却绝不是从我之口说出来。”南宫寒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东方潇然看着南宫寒离去的身影,心里却是若有所思。 南宫寒为什么说他不会喝南宫辙作对来夺南宫家主之位?又为什么会说南宫辙在这家主之位说做不了多久? 恐怕她心里的这些答案都只有等到自己出了这断冥宫见到南宫辙之后才得到答案。 只是,此刻的她并不知道,再见她心里心心念念之人是会是那般光景。 ------题外话------ 今日有事,晚更了,各位亲们见谅…… 第七十三章 居然是你 腹黑公子之娘子你害羞么,第七十三章 居然是你 东方潇然在五日之后终于见到了那所谓的“买家”。ai緷赟騋 而那买家居然和她是单独见面,在那一身黑袍的男子摘下脸上的面具时,东方潇然却是真的吃惊不少。 东方潇然却是淡淡一笑,“居然是你。” 那位买主正是上官皓歌。 上官皓歌自然地坐到东方潇然的对面,为她倒了杯温茶,“潇然便一直没想过会是我?” “大哥现在绝不是来救我的,大哥如此煞费苦心地将我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东方潇然问道。 “潇然以为是为了什么?”上官皓歌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东方潇然心里一怔,却是很难回答他的这句话,她该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 可是这样的话,她如今断断不可能以南宫辙妻子的身份说出来。 “大哥,你到底想如何?”东方潇然不再和他拐弯抹角,直接质问他。 “我不会逼潇然做任何事,眼下我只有两个选择让潇然选择。” 东方潇然眼眸一抬,“什么选择?” “若是你愿意与我进宫,我会立即将青龙参送到东方家。若是你不愿……青龙参虽说是皇家植物,但于我也无多大用处,我明日便将它熬了参汤。”上官皓歌说得云淡风轻,东方潇然听起来却是吃力非常。 若是以东方潇然平日的性子,她一定会直接拍案而起,直接指责上官皓歌的不仁义,只是此时她居然做不出那样的举动来,是因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上官皓歌么?还是因为她心底里知道上官皓歌能说到做到? “我很好奇,大哥若想我进宫,是如何能瞒得过东方家和南宫家暗卫的眼睛?”东方潇然平静地说道,其实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她真的没有想到上官皓歌对她的情谊会那么深,这快十年来的光景,她居然丝毫没有发现。也是,她也丝毫没有发现南宫辙对她也是早就情根深种了不是,看不透上官皓歌的心思也实属正常。 上官皓歌从袖中递出一个细小精致的锦盒,东方潇然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她拿在手里细细地观看,做工居然比代画平日做的还要精致?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做出这样一张人皮面具,至少要花上万两,而且带上这种做工极其精巧的人皮面具,恐怕不会轻易地可以解下来。看来上官皓歌对她还真的算是费尽心思。 “但是大哥若是把青龙参送到东方家,便会引起他们的注意,难道他们不会直接联系到大哥身上么?”东方潇然自然地问。 上官皓歌淡淡一笑,这笑在东方潇然看来确实很稀奇,因为在他们相交的这些年里,她很少见过上官皓歌笑过。 “你以为这张人皮面具是为了瞒过东方家和南宫家所有人的眼睛么?不过是为了隐藏你真正的容貌罢了。即便是他们知道你在皇宫,也不会,更不可能从皇宫将你救走。”上官皓歌淡淡解释道。 东方潇然抿了抿唇,她居然对上官皓歌的话完全信服,她居然真的感觉他们是不可能从祥瑞国的皇宫救得了她。原本她一直以为这世上最难进的是东修国皇宫,其次算是飞凤国的皇宫,却是没有想到祥瑞国一直以来有这样的暗藏的实力。既然上官皓歌能如此自信地说出这一番话,那便说明祥瑞国一直是在隐藏实力,居然如此轻易地瞒过了全天下人的眼睛。 “那眼下,我是不是没有第二个选择了?”东方潇然带着笑意道。 东方潇然的心里再明白不过,上官皓歌一定对她的脾性了如指掌,自然是知道了她一定会选择和他心甘情愿地进宫来救东方醉枫。 上官皓歌突然直接抓住了她的手,东方潇然一时察觉不及,等想反抗的时候已经不足以抵抗上官皓歌的力气,“潇然,我只想你来我身边。即便手段……手段并非是那么光明正大,但是这些不过是因为……我爱你罢了。” 东方潇然直直地看着他饱含深情的目光,听到他的深情表白,她心里却没有一丝的感动和愧疚,居然是毫无感觉。 对,毫无感觉,她对于上官皓歌的深情居然是毫无感觉。 理由,她自己也不知道。 东方潇然淡淡地抽出自己的手来,站起身来背对她道,“大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大 哥……此后,我们再也不是桃园结义、惺惺相惜的兄弟了。我会和你进宫,会跟着你的想法待在你的身边。这样,你满意了吗?太子殿下。” 一句“太子殿下”狠狠地刺入他的心,那样冷漠和淡然。不过,他依旧不会放弃,他相信总有一天,他能感受到他对她的心意,会被他所感动的,一切,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上官皓歌也站起身来,在她身后坚定地说道,“潇然,终有一日你会明白我的。”说着,戴上了面具,将外面随行的人都叫了进来,替东方潇然将收拾一切,重要的是将那张人皮面具戴好。 东方潇然自是拒绝不了,只是方好眼下炎彬也在,她便开口说道,“我想和炎宫主道个别。” 上官皓歌只是微微一愣,摆了摆手让其他人出去,自己也不过淡淡一句,“我在外面等你。” 等房内只剩下二人的时候,东方潇然倒是礼貌性地说道,“这几日多亏炎宫主照顾了,下次若有机会见面定要好好地‘酬谢’炎宫主一番。” 炎彬的嘴微微一抽,心里想着,还是不要再见面的好,我担心你未必会好好‘酬谢’我啊。 “家主为了与本宫主道别,不会只是说些场面话吧?有什么话便直接问本宫主吧。”炎彬自是看出了东方潇然的心思。 东方潇然嫣然一笑,那一笑着实把炎彬吓得不轻,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对他这个绑架她的人露出这样真诚的笑意。 “炎宫主真是厉害。如此,我便直说了吧。我想问炎宫主,有没有把我怀孕一事告诉你的买主?” “这些闲事我们断冥宫自然是管不着,我又何必多此一举向我买主提这件事?再说,即便是我提了,也没有丝毫的好处,那我为何要多费唇舌?而且,我看得出来,家主好像并不想我的买主知道你怀孕一事。”炎彬淡淡笑道。 东方潇然低低一笑,“炎宫主眼睛果然是锐利非常。” “那不知家主可否告知本宫主,我的买主的真实身份?”炎彬问道。 东方潇然却是婉拒道,“既然他不想告诉你,我又何必自讨没趣地说给你听?你应该知道我如今算是他的阶下之囚,得罪他我可是没有半分好处的。难道说炎宫主如今想改变主意,把我放了?如此我可能会考虑一下是否要告诉炎宫主你想得到的消息。” 炎彬嘴角抽抽,这女人还真会得寸进尺,他会那么傻么。 “既然家主不愿意相告,本宫主是不会勉强的。多日来本宫主也算是尽了地主之谊,还望以后若是有机会相见,家主至少可以以礼相待。”说完,炎彬直直地走了出去。等上官皓歌带着东方潇然和修宁离开之后,炎彬和南宫寒才坐下来闲谈。 “好像寒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身份在东方潇然面前暴露?”炎彬淡淡问道。 “她有没有机会看到南宫辙都很难说,我有何可担忧的?再说,她即便把我的身份和南宫辙说,于我也无半点影响。南宫辙对于我,一直也算是有所防备,既然如此,他对我的身份多多少少有所猜忌,即便有可能猜不到我的真正身份,也能知道个大概。既然他一直没点破,如今也不会有所行动。毕竟,这些年来,我我从未对南宫家做出一件不利之事,他怎么算,也算不到我的头上。”南宫寒解释道。 “嗯,你有自己打算,我便不多想了。对了,你对于买主的身份,有何想法?” “我觉得此人的身份非富即贵,而且与东方潇然定有很大的渊源。”南宫寒发表自己的心中所感。 “我倒是觉得此人很有可能与无风阁大有渊源。”炎彬冷静地分析。 “炎为何做此感想?无风阁与我们算是井水不犯河水,又岂会轻易找上我们?即便是雇人,如是他们是无风阁的人,也不需要雇我们来绑架东方潇然,他们自己应该也是可以轻而易举地办到。花费十万两白银来做这件事,实在是有些大费周章。” 炎彬淡淡一笑,“若是他们不愿意泄露自己的身份呢?或者说他不愿意让东方潇然知道自己是无风阁的人。想必你也知道东方潇然的心性,她虽表面上看起来有些愚笨,但其实很多事都了然于胸,。如若不然也不会知道你我的真实身份。” 南宫寒微微一讶,“她居然也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如此看来,南宫辙也知道你的身份了。” 炎 彬突然眉目带上冷气道,“而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如今那个女人也知道我的身份。要不,你觉得前些时日一直探寻我们断冥宫位置的那些乔装人士为何如此频繁行事?” 南宫寒一愣,“我一直以为都是南宫辙派来的人,没想到居然是扶桑的人。我看不出两日,南宫辙也会找上门来了吧,你届时可有把握应对?” “此时我们绝不能与他正面交锋,只能与他周旋了。至少,我还是能对付得了将离。你回南宫家吧,宫里的事自有我处理。” 南宫寒点点头,便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