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嫁到之世子卧倒》 01——老娘要死回去 一阵凉意侵袭了全身,身体似是在下沉,陶若的心也跟着一起下沉。这是到了地狱吗?为什么这么冷,一丝温度都没有。 脖子上的那双手似乎松开了,陶若赶紧深吸一口气,顿时呛得自己眼泪连连。 妈蛋,什么鬼地方?一大口水吸进来,差点呛死她。死?不是已经死了吗?此刻空气已经更为稀薄,再次面临失去氧气的危险,陶若不得不挥舞着手脚,再折腾一番。 好凉!这是在水里吗? 她的脑袋里顿时一片空白,晃荡的水漫进她的眼里,席卷那深深的回忆,再铺天盖地的回来。 —— “小若,跟妈妈一起走吧!让那个男人后悔,后悔一辈子!” 是一道熟悉的女声,原本温柔慈爱,此刻却叫陶若背脊发寒。七岁那年的记忆又被这水勾起,那个女人抱着她,一起跳进公园的湖里。也是像这样微凉的水,剥夺了那个女人的生命,也差点葬送了陶若的命。 好熟悉的感觉,就像回到了七岁那年,那种濒临死亡的感觉,让人十分无奈。 “咚——”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周围的水激烈动荡了一番。 陶若的眼帘逐渐下沉,却隐约看见一道黑影向自己游来。 —— 黄昏时分,枝头的鸟叫声惊醒了床上的女子。 眼帘轻启,一道天青色的帐顶映入她的眼帘。闭了闭眼,疲惫的屏息养神。忽的,脑海里闪现过一道光景,她猛的坐起身来。 “好晕!”陶若捂着额头,刚才起身太猛了,气血涌上头来,一阵昏沉。 她的声音落到桌前斟茶的宫婢耳里,那宫婢急忙奔进内殿,过来探看。 一见陶若醒了,脸上喜色盎然:“公主,您可算是醒了!” 少女的声音传到陶若耳里,她茫然的回头看去,只见床前站着一个十分娇俏的丫头,目测十五六岁的模样。目光流过那人的头发,她愕然呆住,愣愣的看着那挽起的发髻,两边分绕,盘成蝴蝶一样的发髻。珠花点缀,后坠青色流苏,与她身上的翠青色衣裙十分相衬。那一身衣服,也是稀奇古怪,一袭青衫逶迤,裙摆刚到脚踝,长裙环过胸口,里面套着一件白衣,一丝素白色衣带束在胸前,宛如唐朝古人装扮。 看她发呆,颜砂不禁凑拢了些:“公主,您可是觉着哪里不适?奴婢这就请太医来!”她说着,秀眉蹙了蹙,折身便要离去。 陶若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叫住她:“等一下!” 颜砂回眸,纯真的眸子里满满都是担忧:“公主?” 公主? 陶若蹙眉,“什么公主?这是哪儿?”她从床上下来,埋头一看,便看见了榻上的绣花鞋,又是一愣。尔后低下头,打量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款式真是太复古了! “公主,这是您的寝宫啊!”颜砂狐疑的看着她,这才又走近了些:“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不是!”陶若摆了摆手,这哪是身体的问题。她现在严重怀疑是自己在做梦,或者是幻觉! 那人素手轻抬,颜砂茫然的看着她伸手过来。 “痛——”她轻叫一声,小脸被陶若捏了一下。 “会痛啊?怎么会痛呢?”她收回手,又在自己脸上捏了一把:“嘶——还真痛!” 这么说来,不是梦,也不是幻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不是跟洛黛那小蹄子互掐吗?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对了,洛黛呢? 她忽的想起这件大事,猛的站起身,便往门外去。颜砂急忙跟上,公主这幅模样,她很是担心。 —— 步出殿门,陶若就呆住了! 这四周都是楼台,放眼望去,一片盛景!这真是太神奇了!简直比故宫还要宏伟! 目光收近,院子里的人全都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陶若的目光一一流过他们身上,发现这些人可以分为两类。一类是方才那个丫头一样着装的女子,只是清一色粉红裙衫;另一类就是深蓝袍子的太监装扮了! 看见站在殿门前那个,光着脚丫子,头发凌乱,只着了里衣的公主殿下,众宫人一派震惊,回过神来方才跪下行礼:“公主殿下!” 这么一致的行礼,简直比公司里的员工还训练有素! 陶若暗暗赞赏了一番,回头看见跟上了的青衣丫头:“你们导演呢?带过来本小姐看看!”未经许可,把她弄到这里当什么公主,犯法的节奏啊! 颜砂听了她的话,一片茫然:“公主,什么是导演?” 这次陶若是真的呆住了,看她眼里一片纯真,不像是说谎。但是这个地方,怎么看怎么不正常,若不是拍戏,那是做什么? 不对啊,她明明是被掐死了,为什么还活着呢? 不对不对! 陶若摇了摇头,在门槛上坐了下来。捧着脑袋,闭上眼睛,静静想了一会儿。死了?活了?这里不是21世纪?那这里是…… “苍天!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吧!”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吐了一口气。 颜砂与院子里的宫人全都打量着她,虽然不知道公主这是怎么了,但是公主就是公主,无论她举动再怎么古怪,他们一帮下人是没胆说什么的。 老天爷是玩她吧!这是穿越吗?能够死而复生她的确很感激,但是她还有家族企业要继承,毛爷爷还等着赚呢! 某女捂头,一阵猛敲。一旁的颜砂急忙上前,抓住她的双手,焦急的道:“公主,您是否不舒服啊?奴婢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 陶若停手,抬头苦兮兮的看着她:“请什么太医啊!请个法师比较有效吧!”她说着,翻了个白眼。太医顶什么用,这身体又不是她的,还不如请个法师,试试还魂! 太憋屈了,就这么毫无准备的魂穿了!也不知道洛黛那死女人被掐死没有,万一没掐死,那她和谈书邢结了婚怎么办?老爸留下的家族企业怎么办?不能白白便宜了他们! 一番考虑过后,陶若站起身来。 “公主?”颜砂盯着她,不知道她又想干什么。 只是看见公主殿下的眼里升起一股斗志,似乎下了什么决心似的。 半晌,青岚王朝,皇宫之中,沉华宫内响起一道中气十足的女声。 ——“老娘决定了!老娘要死回去!” 颜砂汗颜,老娘……。 自从陶若说了一句要死回去,颜砂便悄悄去请了太医过来。 往日里,公主都是十分温婉的,向来注重自己的身份,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语言举止,向来都是中规中矩,从来没有这般放肆过。 莫非是掉进湖里,淹坏了脑子?这件事不容小觑,若是当真出了什么事,颜砂担待不起。 于是,入夜时分,用过了晚膳,便有太医过来替她诊脉。 陶若虽然说了要死回去,但是至今为止也没想到合适的死法。太医在认真把脉,她却在神游太虚。直到,太医收了手,退后两步行礼。 “启禀公主,您的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受惊过度,还需好好调养,下官这就差人煎药去!”说罢,在陶若准许后,便退出殿门去了。 颜砂这才放心了些,看着床上沉思的陶若,垂首上前两步:“启禀公主,方才未将军差人送了补品过来,要奴婢传话,望公主好好保重身体。” “未将军?”陶若回过神来,一脸茫然。她又不是真正的公主,自然不知道这未将军是谁,不过,她也不想知道。 颜砂看出了她的疑虑,解释道:“未将军乃是当日将公主救上岸来的人,可说是公主您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陶若沉下了眸子,又没有哭着求他救命。她现在只想死,灵魂穿回去。不管了,现在颜砂这丫头盯得紧,还是等晚上她下去休息了再想法子! ------题外话------ 穿越文,轻松诙谐搞笑!专情独宠女强! 02——跳吧,要是不敢我帮你 夜黑风高之时。殿内的烛火,被窗口吹进的风摇曳着,床上的陶若翻来覆去,等着外殿的颜砂灭了灯,带上门出去。方才从床上坐起身来,目光迎着清凉的月色,一片精光闪过。 这偌大的宫殿里,只她一个人,实在是清冷了一些。陶若穿上鞋,穿着单衣,步到窗前。庭院里的景致倒是不错,夜静得吓人。在现代,夜生活丰富,此时此刻大街上也是十分热闹的。如果让陶若留在这里,还不如试试死回去! 思忖了一番,她搬了张椅子到窗前,然后踩着椅子,从窗口爬了出去。殿外想来是有值勤的宫人守着,她只好从窗口爬出来,到后院去寻个死法。 本来也想到了不少死法,比如用剪刀切腹,但是太疼了。血腥场面,陶若见不得。再比如,上吊! “上吊舌头会伸得很长,太难看了!”她自语着,已经绕过了后殿的假山,避开了宫人的眼线,往沉华宫外走去。听颜砂说,这位公主是在御花园赏花的时候,掉进湖里的。所以她决定去御花园看看,还是选择与这身体的主人一样的死法比较好!若是死法不对,又穿到另一个时代怎么办? 看来,死也要死得慎重一些。 陶若转悠着,本来是想去御花园的。但是她似乎忘了一个问题,她对这个地方一点也不熟悉,怎么可能找到御花园! 最后便导致了以下结果—— 某女深夜在皇宫里乱窜,转过几座楼台,穿过几条回廊,终于看见了一处庭院。 门开着,里面隐约传来一些响动。陶若的脚步不禁放轻,猫着腰悄悄进去。这么晚了,这里怎么还有动静?莫非是有贼? 她倚着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小心的探头向那方院子里看了一眼。只见院中那一束樱花正花瓣纷飞,夜风卷着微尘随着那舞剑的步伐,起伏不定。借着朦胧的月光,陶若看见了那道素白色的身影。那人手里执着一柄长剑,手腕飞转,身姿翩然,就在院子里舞着剑,一树飞花作伴。一旁的石桌上放着一壶清酒,一只白瓷酒杯,显然,这人是先饮酒,然后才开始舞剑的。 看身影,像是个男人! 这宫里怎么会有男人呢?莫非是皇帝?陶若想着,拍了拍脑袋。怎么可能是皇帝,这副身体是一位公主,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皇帝想来应该也有四五十岁了。而那院子里的男子,却是格外年轻的,光看他矫健的身手,都应该是少年才对! “难不成是这薄命公主的兄弟?”陶若一边偷看着,一边打量这院子里的布置。这院子比沉华宫的小太多了,看这屋瓦红墙老旧的模样,应该是座冷院。 “谁在那里?”清冷的男音传来。 陶若屏住了呼吸,拔腿便奔出了院子。方才那一幕尚且回荡在她脑海里,满眼飞花,一道白影,身姿矫健,剑法凌厉,舞得甚好!这还是她第一次看见这么真实的剑法,这就是古代的武功吗?看起来倒是有点意思! 陶若不笨,跑出院子后便在不远处的一株榕树后藏了起来。果然,她刚刚藏好,那道白影便从院子里跃了出来。站在不远处四下打量了一番,尔后提气跃走了! 等到万籁俱静,陶若这才从榕树后冒出脑袋。 一番摸索,总算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让她找到了御花园。 步进御花园里,陶若便惊住了。为那月色下满园盛开的牡丹震惊,还有一路的茉莉玫瑰!不愧是御花园!花种齐全,就连这园子里的楼台长廊也格外的雅致。亭台参差,长廊婉转,就连那一片湖也十分广沃。陶若被这盛景惊住,不觉之间步进了亭子里,倚着栅栏,看着月色笼罩的湖面。这里十分宁静,倒是个适合幽会的好地方!不知道白日里再看,是个什么景象,反正此番陶若是为之震惊了。 一座长长的石桥,横跨在广沃的湖面,同往对面的杨柳堤岸。 颜砂说这位公主是在桥上落水的,莫非就是眼前这座桥? 她提起裤脚,一步一步迈上台阶去。月色慢慢泻下,映照她的身上的素白色单衣上,染上几分凄迷。她的目光斜望着平静的湖面,身体逐渐转向湖面,两手撑着桥栏,凭栏而望。 明月倒映在湖里,十分虚无。陶若的脸色也严肃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湖水,一番沉思。只要从这里跳下去,在这个地方死去,说不定就能够回到现代去。到时候,一切都会好的。她接着继承陶氏集团,继续做她的千金小姐,最好能回到遇见谈书邢之前。 她闭了闭眼,缓缓抬脚爬上了桥栏。 谁知,她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隔岸柳梢上的男子眼里。一张银面遮颜,青丝泻下,还是方才那身白衣,长剑夹在树梢,他的两手枕在脑后,懒懒的目光瞅着那方桥栏上站着的女子身上。看她只着了一身单衣,一头青发散在背后,身姿也算窈窕,不知模样如何! 不知哪里来的女人,竟然会深更半夜在这御花园里跳湖。 男子的眉眼低了低,方才听见响动便从院子里追了出来,似乎追得急了些,竟然忘了带上酒!如此良辰美景,若是喝着小酒,再慢慢欣赏这有趣的一幕,想来更为惬意。真是,失策! 就在他悠闲暗忖之时,陶若已经从桥栏上跳了下来。 拍了拍双手,她回身倚着桥栏蹲下身去了。脸颊埋在阴影里,秀眉蹙了蹙。说实话,她最讨厌的就是溺水这种死法。太恐怖了,这样冰凉的水,总是会让人想起很多过往。她不敢,不敢跳湖! 陶若叹了一气,将头埋在膝盖上,不禁烦躁起来。 忽的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脚踝,头顶的月光被人遮了去。陶若却不知晓,只沉思着换一种死法! 怎知,头顶再次传来那道清冷的男音。 “怎么不跳?不敢?” 她愣住,缓缓睁眼,抬头向那人看来。只能隐约看见那人脸上戴着面具,白衣翩然,手中提着一柄长剑,显然,就是方才在那方院子里舞剑的男子。 陶若扁了扁嘴,目光不屑的扫过他:“我跳不跳关你什么事?”再说了,遇到这种情况不是应该劝说她不要想不开吗?怎么好像这人巴不得她死似的。 面具下的唇角勾了勾,带着些许不屑。这宫里的女人都是一个样,贪生怕死! “跳吧,要是不敢我帮你!”男子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目光定定的落在陶若身上。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既然有胆量三更半夜跑到御花园来寻死,就应该勇往直前,关键时刻退缩怎么行? 陶若还在思忖着他的话,谁知后领被人拎着,尔后一番天翻地覆,陶若的眼前一阵颠倒,身体便被生生扔了出去。 “咚——”重物落尽湖里,溅起了高高的水花。 陶若惊叫了一声,桥上的男子却在面具下扬唇一笑。 ------题外话------ 刚出炉的新坑,欢迎大家来跳!欢脱风格不改,谢谢支持!喜欢点个收藏,方便下次阅读哦! 03——Sorry,皇后娘娘 清凉的水包围了她全身,心底升起一阵恐惧。月光晃荡在头顶,她却捕捉不到光明。 这一次死了,还能活过来吗?陶若心里不禁有些担心,如果说没能还魂怎么办? —— 清晨的第一缕光辉,照进屋里。床上的女子动了动手指,慢慢睁开了眼睛。这一次脑袋颇为沉重,像是装了铅块一样。视线里还是那轻纱帐顶,陶若有些失望,自己好像还活着。 “公主您醒了?”颜砂的声音依旧,伴着些许风声传进陶若耳里。 她闭了闭眼,无力的道:“谁送我回来的?” “回公主,是未将军!” 未将军? “又是他!”陶若转过脑袋,看着内侧,心底早就把那个爱多管闲事的家伙骂了一遍。不过回头想想,莫非昨晚那个戴面具的男子就是他?不是那家伙把她扔进湖里去的吗?为什么又救她? 陶若正在思量,心底纠结不已。恰巧殿外传来一道尖细的男音:“皇后娘娘驾到!” 颜砂脸色微变,陶若回过神来。 “皇后?”她扶额,听颜砂说这个皇后并非这位公主的亲妈,是后来皇帝再立的皇后,向来两人时井水不犯河水,怎么今日她这么有闲情,过沉华宫来探望她! 不过不管怎样,身为公主,她必然是要起来接驾的。 那方一身凤袍的女子迈进内殿时,颜砂已经扶着陶若从床上下来了。 手脚无力,脑袋昏沉,看来这一次是栽了,竟然感冒了! 陶若一边思索着,目光看向移驾过来的那位绝色皇后。 “儿臣参见母后,母后万福!”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陶若主仆二人,异口同声道。 那方扶着宫人手背的皇后,凤目轻抬,向身体虚弱的陶若看来,唇角勾了勾,嫌恶的笑了笑:“免礼!” “谢母后!”颜砂扶着陶若站稳,皇后已经踱步到对面的椅子上落座。 “听说诺儿两次落水,本宫特地过来看看!昨夜之事,可谓传遍了整个皇宫,诺儿身为一国公主,竟然夜半跑到御花园,还被未将军送回来。如此,岂不是有辱你公主的身份?”那女人的声音不温不火,却显然是前来质问陶若的。 口头上“诺儿诺儿”叫的好听,谁不知道皇后娘娘一直痛恨皇上对长公主的宠爱,此番好不容易皇上微服出宫,她当然要趁此机会,给陶诺一些苦头吃。 说起来也是缘分,这位公主的名字与陶若十分相像。也姓陶,单名一个诺字。 颜砂的面色黯淡了一些,想起第一次公主落水后,宫人们的流言,都说是看见皇后娘娘亲手将公主殿下推到湖里去的,此番皇后造访,不知道又是为了什么事。 “母后严重了!儿臣只是不慎跌落湖中,未将军好心相救罢了!”虽然不知道皇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陶若却知道,这样美艳年轻的皇后娘娘,绝对不是个善茬。能在这后宫里,夺下皇后一位,手段岂能简单。 “说得倒是简单!如今你的所作所为已经扫了皇家颜面,本宫思虑再三,还是得小惩以戒才行。不然往后底下的皇子们也像你学习,皇家的颜面何存?”皇后说着,柳眉轻挑,打量陶若的目光,捎着几分玩味。 人家都这么说了,陶若还能说什么? 只能说:“母后教训的是,儿臣甘愿受罚!” “公主,您的身体还未好、”颜砂担忧的道。 陶若扬手阻止了她,只见对面坐的女人深深一笑,似是满意了她的回答。 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便摆驾回凤鸾宫去了。留下一个监察的太监,等着陶若穿戴好,送她去灵虚宫抄经去。灵虚宫乃是先皇后去世时,皇帝专门命人修建的祠堂。自那以后,皇家的灵位全都摆放在里面,皇家中人受罚也是在里面。 离开沉华宫时,颜砂未能跟去。只因皇后下了旨,只让陶若一人前去受罚,以免作弊。 为此,陶若在心里问候了那女人十八代祖宗。平生她最讨厌的就是抄书,偏偏皇后让她抄经书一百遍。 —— 夜色沉下来时,灵虚宫外的守卫便松懈了许多。 陶若一人坐在蒲团上,面对着前面一排排的灵位,再看看这空荡荡的大殿,以及门外逐渐暗沉的天色。心里有些发虚,背脊也暗暗发凉。 这里这么静,还有这么多灵位。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鬼魂?以前的陶若自然是不会相信什么鬼神论,但是现如今连穿越这种乌龙事都被她遇上了,看样子鬼魂这种东西,也可能是存在的。 “来人啊!”她回头向着殿外喊了一声,却久久没人回应。 这是怎么了?莫非晚上这里都没人留守的吗?那不就是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陶若蹙了蹙眉,扔下了纸笔,看了看宣纸上的鬼画符,觉着周围的气氛更为诡异。她站起身,缓缓向门外去。踏出门槛,果然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殿门前的宫人也刚刚离开了。 陶若扬了扬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要她一晚上呆在这个鬼地方,会精神分裂的! —— 出了灵虚宫,陶若便看了看灯火阑珊的四周。随便寻了个方向,便向那边走去。一路上倒是没有碰上巡逻的御林军,只是一路走过来,似乎有些僻静啊! 她的目光四下打量着,经过一排长长的假山林时,脚步顿住了。 “恩,别心急啊!” 是女人的声音!陶若静静听着,目光不由得往假山那边看了看。这么晚了,谁在那边?她挪动着步子,轻声靠近。 又一道声音道:“这么久没见,你不想我吗?” 这一次是男人的声音,这男人的声音十分低沉,极富磁性。不过后宫里这么晚了怎么还有男人?额,不对,昨晚那位未将军不也是半夜三更在皇宫里瞎晃悠吗? “想,岂能不想啊!但是你也要体谅我!”女子柔媚的声音再次传来。 听着这声音,陶若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这道女音好生耳熟,听这呼吸急促得,又是一男一女,莫非在做什么苟且之事不成? 想到此,她的脸色微微泛红。虽说是28岁的黄金剩女,这种场景多少能够想象,但是亲耳听见的感觉还是不一样。心跳猛然加快,顿觉一阵刺激。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最终在好奇心的引领下,靠近了那丛假山。那头传来了略微粗重的喘息声,以及轻微的裂帛之声。陶若的脸颊更为发红了,背倚着假山,慢慢探头从假山上的小孔看去。 只见一双人影纠缠在一起,男子粗狂的身影挡住了女子,陶若眨了眨眼,不禁捏紧了衣袖。这可是活春宫啊!在这种地方,实在是、、、、太有才了! 她勾了勾唇,此时男子的脸埋在了女子的脖颈之间,那张女人的脸这才清晰呈现在陶若眼里。 月色清冷的洒下,照在女子的俏脸上。 陶若呆住,微张着嘴,久久不能闭上。 啊叻——这不是白日里跑到沉华宫,趾高气扬惩罚她的皇后娘娘吗? 04——纳尼!假太监 这种情况下,陶若心底升起了一丝恶劣的想法。这位皇后真是胆大,放着好好的后位不珍惜,竟然半夜三更与男人在这里—— 这可是给皇帝戴绿帽子啊!太厉害了!不愧是皇后,果然有胆量。 趁着皇帝出宫私访,竟然在这里做出这等不耻之事,不知道此事传进了皇帝耳里,他会不会立马从宫外杀回来? 想到这里,陶若不由得摸了摸下巴!怎么说也穿越过来了,虽然这个朝代她没在历史上听说过,但是能够见上皇帝一面,再回去也不错! 这么年轻的后妈,想必这位陶诺公主也不怎么喜欢吧!那不如,就行个方便,替她解决了这年轻后妈! 她掩嘴偷笑,猫着腰从假山拐了过去,余光扫到被他们扔在地上的衣服,她的唇角勾了勾。趁着那两人动情之际,从衣服堆里翻出了两块玉牌。忽的,陶若的目光顿住了,看着地上的衣服一阵狐疑。这宝蓝色的衣服,显然是那个男人的,但是——怎么看怎么像太监服!莫非这男人是个太监不成?但是太监能行房事?还是说这位皇后的口味有点重? 她胡思乱想了一阵,眼见着那动情的两个人就要全身光光了。陶若捏着那两块玉牌,急忙潜回假山后,听着那引人遐思的声音传来,她的脸上一阵发烫,也不敢再回头去看了。拿着玉牌,便匆匆走了。 等着皇帝回宫,然后把玉牌交给他,这也算是帮了大忙吧!胆敢给皇帝戴绿帽子,应该早晚料到这样的结局才是! —— 此事过后,又过了几日。 清晨,颜砂慌忙进门叫醒了陶若,传话说,皇上回宫了。下了早朝便要过来看看陶若,弄得陶若一阵紧张。 这可是见皇帝,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一国之君! 颜砂早早的替她打扮了一番,果真,下了早朝。那位一国之君便来了! “皇上驾到!”总管太监的声音传来,果然比其他传话的公公嗓门尖细些。 陶若早已到殿门前接驾,依照颜砂所说,规规矩矩见礼:“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陶启开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番,见她没什么大碍,心里的担忧也放下了:“皇儿免礼!让父皇看看,是否瘦了?”他说着,便伸手握住了陶若的手臂。 陶若这才抬起头,正式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看年纪,大约四十几岁,眉眼生得十分正气,想必年轻时也是一个偏偏美男子! 陶若看着他,扬唇一笑:“儿臣挺好!倒是有一事不知当不当告诉父皇。”她要说的,不过就是那晚在假山那方看见的事情。看见眼前这个男人,想必他一定想不到,他的皇后竟然和别的男人有染吧!说不定还是个太监! 想到有可能是个太监,陶若的脸色就微微一变,只觉一阵恶心。 “皇儿这是怎么了?”陶启开蹙了蹙眉,将陶若交给了颜砂。然后一同在桌旁坐了下来。 陶若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只是想到一会儿要说的事情,也许会令父皇伤心,儿臣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这么说,皇帝应该很高兴吧! 果然,那人的脸上一片喜色,当即笑道:“什么事?说来听听!”还有什么事能让他伤心呢?自从先皇后去世,便没有什么事会让他伤心了。 陶若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这才向颜砂使了个眼色。 颜砂领命,转身去梳妆台那方,取来了两块玉牌。正是那晚陶若带回来的,玉牌极为相似,像是定情信物一般。一块刻了灵字,一块刻了房字。 据颜砂所说,皇后闺名严灵霜,想必,那块刻了“灵”字的玉牌,便是她的。至于另一块,应该是那个男人的名字里的一个字。 “这是什么?”皇帝的脸色沉了下来,看着那一对玉牌,目光闪了闪。显然,那块“灵”字玉牌,他是见过的,在皇后的寝宫里见过。或者说,那是皇后随身携带之物。 但是怎么会在这里?还有一块一模一样的玉牌,上面的“房”字是什么意思? 陶若的目光打量着他的神色,的确没有悲伤,只是捎着些许不满罢了! “回父皇,这是前些日子,儿臣捡来的。” “在哪儿捡的?” 陶若为难了一番,方才喃喃道:“是母后罚儿臣抄经书的那晚,在灵虚宫的院子里捡的。”说是灵虚宫,应该比假山后更有趣吧!当着列祖列宗的面,皇后做出那种事,这样皇帝才会更为愤怒吧!愤怒到废后,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陶若心底打着小算盘,只听“嘭!”地一声重响,桌上的茶盏被震了起来,她也被吓了一跳。 陶启开已经站起身来,眉目紧蹙一团,眼里盎然着怒意。显然对陶若的话,感到十分愤怒! “放肆!”他一声冷喝,随手卷走那两块玉牌,便怒气冲冲的步出了沉华宫。 陶若也没有留他,更没有追问,反正后面皇后是吃定苦头了。身为皇后,与太监私通,以后只怕没有她嚣张的份了。 —— 两日后的黄昏,陶若正悠闲的坐在院子里品茶。便有宫人来报,说是皇后娘娘被废了后位,打入冷宫了! “那个太监怎么处置的?”陶若品了一口茶,抬头看了颜砂一眼。 颜砂的眼里闪过一丝愕然,方才陶若的语气,显然含着一丝笑意。这与以前的陶若一点也不一样,就连这一次皇后被废,似乎也是因为她的缘由。虽然觉着这位公主与从前大不一样,但是颜砂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一样,只能一如既往的效忠她:“回公主,已经送去了净身房!” “噗——”陶若喷茶。方才喝进去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什么意思?莫非那个不是太监?” 颜砂又是一愣,看着陶若好不文雅的举止,不禁汗然:“回公主,那是个假太监,一直在皇后寝宫侍奉。” “纳尼?”假太监!这皇后真是好手段,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不过皇帝也挺狠的,竟然真的将那人弄去净身房了! 这一出戏,陶若看得差不多了。当即拿起桌上的手绢,擦了擦嘴角:“得了,本宫累了,进去休息会儿!”她说罢,转身进了殿门。 已经在皇宫逗留了一段日子,那种溺水自杀的方式,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件事情,还得好好考虑一下,只好现在这个朝代逗留一会儿。 05——呔,有妖精 轻柔的热气,萦绕在画屏之后。淡淡的花香,包裹着陶若的身体。窗外的天色已经沉了下来,一道弯月半倚柳梢,清冷的光辉洒下,为院子里的景致覆了一层薄光。 陶若的目光饶有意味的打量着窗外,清风灌进,拂走了热气,她不由将身子往下沉了一些。 水面浮着飘香的花瓣,玉指捻起一瓣,拖着水花凑到鼻间嗅了嗅,她顿觉脑袋更晕了。感冒倒是好得差不多了,许是泡澡泡的太久,有些缺氧了。 “哗啦——”一阵水声响起,她的玉体从水里脱出。 余光拂过窗外,一道黑影蹿过,陶若的目光随之看去:“谁?” 目光所及之处,仅是庭院里的夜景,以及寂静的夜空,哪有什么人! 陶若已经蹲回了浴桶里,目光警惕的看着窗外,下意识的唤了一声:“颜砂!” 殿外没有动静,陶若的眉头不由蹙了起来。平日那丫头都在外面守着,一唤就进来了,怎么今天半晌也没动静。她狐疑着,又是一阵水声轻响,素手伸向一旁的画屏,目光却盯着窗外不敢移开。 一道冷光闪过,陶若闭了闭眼,只见触到一丝冰凉,使得她回头看去。 不看也就罢了!现在看见了,还不被杀人灭口?不过现在可不是思考这种事的时候! “嘶——”陶若抽了一口气,急忙缩回手。只见指尖已经溢出鲜血来,她却顾不得太多。 “靠之!”她的眉头蹙紧,腿一弯,急忙坐回浴桶里,双手捂在胸前。 那方画屏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个男人,一个黑衣黑裤还蒙着面的男人。手里还握着一柄长剑,方才她的手便是摸到了那剑上,划了一条口子。 看着她的一番举动,那稳立的男子,目光沉了下去。长剑并未收回,只是蹙紧了眉头,一眼不眨的盯着浴桶里的陶若。 陶若眨了眨眼,心底莫名升起一股怨气。这人真是恬不知耻! “大色狼!看什么看?”她说着,背过身去。 水光晃动,男子的眼底升起一股寒意。这女人胆子倒是不小,这还是平生第一次有人敢拿后背对着他! “皇帝的寝宫在哪儿?”男子的眉眼低了低,声音也十分低沉,却捎着几分魅惑。 陶若听得心神一颤,后背却是一阵发凉:“看你穿的一身漆黑,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货!你看我像是那么傻的人?我会告诉你父皇在乾清宫吗?” 她话刚说完,男子的眼里上一丝讶异,总觉着她方才的话,有什么不对劲。 陶若急忙捂住嘴,讪讪的咬了咬唇。刚才好像说漏嘴了! “父皇?”男子琢磨了许久,才吐出两个字。 陶若牙齿一颤,险些咬到舌头。她真想掴自己两巴掌,没事说什么父皇,搞得自己真是什么公主似的!现在好了,身份暴露了! “你是狗皇帝的女儿?”男子的声音近了些。 陶若牵强的笑了笑,扭头看去,谁知一回头,散着寒意的剑尖便指着她的眉心。陶若,当即愣住了,别扭的看向那人。 男子的脸几乎被裹住了,只留下那一双冷漠的眼睛。 “我不是啊!”她说着,干瘪的笑了两声。什么狗皇帝的女儿,她本来就不是! “恩?”剑尖凑近了一些,男子的双眼眯了眯。 陶若苦笑着,身体往旁边挪了挪:“呔!有妖精!”她的目光满是惊奇的看向那人身后,忽的一声大吼,当即惊住了男子。 男子狐疑的看着她,一阵茫然。这女人真的是公主?方才说的什么东西,他没听明白。 看他不为所动,陶若的脸真是苦下来了。虽说她是很想死,但是不想被人砍死啊!太血腥了! “那个——这位黑人,能不能让我把衣服穿上,咱再好好摆谈!这样,我会生病的!”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又一身黑,便只好简称黑人了!陶若的凤目无辜的眨了眨,娇俏的一笑,一副无害的模样。 男子只愣了愣,尚未来得及回话,便又听到陶若的声音。 “呔!这次真的是妖精!”她的目光被画屏上突然多出的身影所吸引,心下也是一阵猛跳,看着那道映在画屏上的黑影,一阵惊恐。 这一次,黑衣男子却没有方才那般淡定,只因他明显感觉到背后一道阴冷的掌风袭来。当即提气一跃,身体一个后翻,翻过了画屏。 陶若急忙回神,从浴桶里跑了出来,随手抓起画屏上的衣服便翻窗出去了。 “来人啊!来人、啊”她一面胡乱套着衣衫,一面往殿门去,看见门口横竖摆着的几个宫人时,声音便小了下去。 人都挺尸了!再叫也没人。但是方才那道映在画屏上的黑影是谁? 陶若狐疑着,只听见殿内传来一阵打斗声。她大着胆子推开殿门,当下一阵冷风向她的面门袭来。陶若一呆,傻眼了。只看着那只手掌逼近,尔后一道白影从她头顶越过,顿觉腰间多了一只手。 她还没回过神来,身体骤然被人往后拉去。 “啊啊啊——”陶若惊叫一阵,凉风急速从耳旁呼啸而过,她只觉脚下踏空,心里一阵不踏实。 后背贴着一个温暖的胸膛,一缕青发飘到她的眼前,迷了她的双眼。 陶若只是闭了闭眼,脚下已经踩地,腰间的手也松开了,身后的温暖也消失了。她抬头,余光下一道白影闪过,径直迎上了前方袭来的黑影。 陶若呆住了,双腿发颤的站在院子里,看着前面不远处纠缠在一起的黑白两条身影。又是他!那个戴着面具的白衣男子,他是谁?未将军? “大胆刺客,竟然敢夜闯皇宫!”白衣男子轻语,攻势不减。 陶若回过神来,急忙往沉华宫外跑,边跑还边嚷:“有刺客!抓刺客啊!” 她的声音惊住了缠斗的两人,那黑影冷冷的看了陶若奔出沉华宫的身影一眼,当即牟足劲,一掌打向对面的白衣男子。趁此机会,提气一跃,从高墙跃出去。院子里,忽的静了下来,只剩下夜风拂着白衣男子的衣袂。他回身,看了一眼转过角往东边去的倩影。想必她是跑去叫御林军了,真是个白痴,御林军是从西方巡视的! 一声轻叹消失在空气里,院子里一片寂静,已经没了白影。只剩下那横竖摆在殿门前的几个宫人,尚且挺尸中。 ------题外话------ 喜欢就多点吧!喜欢的亲们收藏下,方便下次阅读 06——幽灵? 夜风呼啸而过,明月尚且挂在夜空。零落的星星似是失散的流沙,陶若便是在这星空下走了许久。方才真是惊险,若不是那个白衣男子,只怕自己要命丧当场了。 兜了一个圈子回来,陶若这才撞见了巡逻的御林军。一帮人赶到沉华宫时,只见宫内清风雅静的,那有什么此刻。若不是殿门前晕厥的几个宫人,只怕谁也不会相信陶若的话。 隔日清晨 一束阳光从窗外照了进来,陶若一宿没睡,接连几个哈欠,看得一旁的颜砂一阵内疚。昨日之后,皇帝加强了宫里的守卫,就连沉华宫外也安排了御林军守卫。 “公主,您还是去休息一会儿吧!”颜砂说着,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一眼。 陶若却摇了摇头,想起昨晚那个白衣人,她实在不明白,那个人是谁。为什么那么巧会出现在沉华宫,而且还救了她一命。 “颜砂,宫里可有一个喜欢穿白衣,戴面具的男子?”曾经她以为那个人是颜砂口中的未将军,但是据说昨晚,未将军被皇帝派去了陵城,这么说来,那个白衣人就不是他了。 听了她的话,颜砂的脸色却是一变,显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陶若。 犹豫了半晌,颜砂才小声的问陶若:“公主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陶若愣了愣,点头:“你就当我脑子进水了!怎么了?莫非我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公主您可知道您是先皇后所生,乃是皇上诸多子女里最为年长的一个。” 陶若点头,这件事她知道,倒是有宫人唤她长公主来着。 但是,最为年长怎么了? 颜砂的目光黯淡了一些,眼帘低了下去,这才接着道:“其实公主前头还有一位皇子,乃是公主一母同胞的哥哥。大皇子十七岁那年,公主恰巧八岁。那一年,也是在御花园里,公主您落水过一次,是大皇子救了您,却赔上了大皇子一条命。”她说着,声音渐转凄凉。 陶若听得呆愣当场,目光闪了闪,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大皇子生前就是极喜欢穿白衣,戴面具的。”颜砂这么说,陶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想告诉陶若,她看见的那个白衣人,也许是——大皇子的魂魄! 是幽灵吗? 陶若眨眼,靠着椅背悠然的深思。但是那个胸膛,那么暖,一点也不像是幽灵啊!不过这后宫中,似乎也不可能再有别的男子出没了。 想到这一点,陶若抬目:“颜砂,宫里可有别的皇子?” “有的,云华殿的华妃娘娘膝下有一位皇子,不过七岁年纪;容华宫的淑妃娘娘膝下也有一子,倒是只比公主小两岁。” “淑妃娘娘?”小两岁,那就是十五岁了!那个白衣人,有没有可能是他拌的? “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当选太子的应当就是淑妃娘娘膝下的二皇子了!”颜砂轻声道。 陶若关心的却不是这件事:“二皇子叫什么名字?” “回公主,二皇子名唤陶丙。” “陶丙?”陶若勾了勾唇,若是想知道那个白衣男子是不是他,只好去见见那位二皇子了。 —— 傍晚时分,陶若带着颜砂,又捎了一些今年的新茶,一并去了容华宫拜访。 淑妃倒是一位美人,约莫三十来岁,着一身天青色宫装,发髻盘的错综复杂,珠钗发饰也布的恰到好处。窈窕身姿自不必说,似雪的肌肤,精致的面容,一点也看不出是三十来岁的女人。 “诺儿,参见淑妃娘娘!”她行了一礼。 淑妃只是一笑,邀她入座,方才命人上了糕点。陶若的目光四下看了看,除了周围的宫人,没见到别人。 “长公主今日造访,不知所谓何事?”淑妃品了一口茶,淡淡一笑。皇后的事情,她都听说了,据说是因为长公主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结果那位美貌的皇后被废了。可见这位长公主在皇上心中的分量不轻,她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也没什么事,只是闲来无聊,过来看看。”陶若说着,收回了目光。看样子这位二皇子不在呢! 淑妃狐疑的看了看她,却又什么也没说。听闻这位长公主自从落水醒来以后,便性情大变。前些日子还在夜半跑去御花园寻死,也听沉华宫的宫人说了她的事。面对现在的陶若,淑妃格外不解。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忽然造访,又有什么目的。 陶若却抬头看了颜砂一眼,慢慢起身:“也接近晌午了,诺儿就先行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她说着,唇畔扬着一丝浅浅的笑。 淑妃一愣,见她就要回去了,急忙起身相送。心底却是不明白,为什么才刚来,就要回去了?莫非真的只是来看看她? —— 陶若出了容华宫,丧气的垂下头。一旁的颜砂见了,不禁提醒道:“公主,要是叫别人看见您这样子,只怕会笑话的。”身为公主,走姿站姿坐姿都是严格训练过的。陶若这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若是叫别宫娘娘看见,还不知会传出什么流言。这段日子,关于陶诺的流言已经够多了,说什么中邪,说什么轻生。如今她自己又说看见一个身穿白衣,戴着面具的男子,就连颜砂都怀疑,自家公主是中邪了。 陶若应了一声,兀自步进长廊,目光抬了起来。不经意的瞥见了那方庭院里的亭子中,有两道身影。 “公主,您怎么不走了?”颜砂见她顿住脚,不解的道。 陶若却抬起手,指着那方亭子里的一男一女道:“那个男人是谁?” 那人也穿着白衣,不过是背对着她们,陶若也不知道他是否戴着面具。颜砂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两眼眯了眯:“好像是二皇子!” 听她这么说,陶若便来了兴致,提步便步下台阶,往不远处的凉亭走去。 若是那人就是救她的白衣人,那么一切都解释得通了。陶若也不必再纠结那个白衣人到底是谁了,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谁知越发靠近,那凉亭里的人影越发清晰,就连说话的声音,也隐约能够听见。 凉亭外,陶若顿住了脚,眉目轻抬,看着那方亭子里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脸色逐渐变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