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殿下她又美又飒!》 第1章 红衣女子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唐·杜牧》 三月初八,清明刚过,荒芜的原野展现着勃勃生机。连日阴雨,薄雾笼罩,云州城外官道两旁的新柳愈发的青翠。 是时,雨已停,天依然阴沉。 远远的,官道上缓缓的走来一个女子,头戴红色斗笠,身披红色的大氅,脚上是一双红色的半旧长靴子。官道泥泞,靴子上已满是泥巴了。 官道虽然泥泞,女子步伐到算是轻盈。 稍尓,女子站住,取下斗笠,露出清秀的脸蛋,俊眼修眉,顾盼神飞。只是身量未足,看似只有十二三的年龄。 女子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沁出细细的汗渍,举目了望,官道旁,薄雾蒙蒙中,有三间木屋,屋前立着一个杆子,上飘着破旧的旗子,上书四个字:杏花酒家。 “想来是家酒肆了。”女子心道。 于是,女子重新戴好斗笠,大步而行。不多时,就到了酒肆门口。 木屋里走出一中年男子,五短身材,面带红光,精力旺盛。男子肩膀搭着一条白色干净抹布,女子瞟了男子一眼,便知是店家了。 “客官,可是要打尖?”店家满脸堆笑,身子微微弯曲,眼睛却是直直盯着女子。 店家在此开店已有数十年,因方圆数十里只有他一家酒肆,每日南来北往的行人,大都在他这里打尖。他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如今日一个十二三的女子独自出行,店家却是头次遇到。 “小姑娘,你一个人吗?”店家问。 女子没有搭理店家。她拿下斗笠,瞟了店家一眼,绕过店家,径直来到店里。 铺面不大,外间有张桌子,一个不大的屋门,挂着白色的帘子,算是内屋了。内屋里有香味飘出,应该是厨房了。 里侧靠窗的桌上坐着两个人,二十岁上下的年纪,一人穿着粗布青衣,另一人穿着浅灰色的长袍。桌上摆放着四个小菜,两壶酒。桌旁是两把长剑。 少女进屋,两人只是朝少女瞟了一眼,并未留意。等少女落座把手中的一把短剑放在桌旁,两人看到短剑后,眼神斗然有了光彩。 继而,两人的眼光碰了碰,继续喝酒。 “客官,你需要什么?”店家站在桌上,看着女子问。 女子取下斗笠,说:“给我来一碗面条。” “只要一碗面条吗?”店家问。 “只要一碗面条。”女子有些不悦了。 “你稍等,面条马上就好。” 店家退下,女子双手托着腮帮,眼睛望着屋外阴沉的天空,若有所思。 很快,店家端着一碗面来了。 “店家,结账。”青衣男子说。 店家把面放在女子面前,又转向另一桌,看了看桌上的酒菜,默默的算了一会,说:“客官,一共十钱银子。” “十钱银子?”灰衣男子提高了音量,显然,他对于饭钱不是很满意。他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放在桌上,说,“就这么多了。” 店家拿起桌上银子,数了数,只有酒资的一半。他又看了看两个人,他们都是骄横无礼的样子,并且,桌子上还放着两把长剑,想来他们都是江湖人了。 多年的经验让店家明白一个道理,和江湖人打交道,最好的办法就是忍气吞声。虽然酒资不能要回来,可相比于性命,那点酒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两人起身,拿起桌上的长剑,起身离开。在经过女子桌旁时,两人的眼睛都盯着桌上的那把短剑看了看,然后扬长而去。 女子不饮酒,吃了两个馒头,把多余的馒头用油纸包好,放进一个小小的包袱里。 “老板,结账。”女子说。 店家过来,算了算说:“姑娘,你这五文钱。” 女子从身上摸出一些银两,取出五文,交给店家。店家收起钱,又看着女子,问:“姑娘,我听你说话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啊。” 女子瞟了店家一眼,冷冷的说:“怎么,外地人不能在你这里吃饭吗?” “姑娘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店家忙说,“你看着阴雨天,道上行人少。姑娘你这么小的年龄,孤身一人,有些不安全啊。” 女子拿起桌上的短剑,冷笑两声,说:“就凭我手中的这把短剑,谁敢拦我?怕是不想活了。” 店家笑了笑,他本意是为了姑娘好。只是,人家不领情,他也没有办法了。当然,对于姑娘所说的大话,店家并不以为然。虽然她不会武功,可他也知道,就凭眼前这个女子,就算是从娘胎里开始习武,也不可能是江湖高手。 当然,人都有走眼的时候,如果店家是个稍微在江湖上行走的人,如果店家听说过最近江湖上最厉害的一个人物名叫“一点红”的小女孩,他就会对眼前的这个人刮目相看了。 “店家,我问你,从这儿到云州城还有多远?”女子问。 “还有一百里的路程。姑娘现在赶路,天黑之前怕是到不了云州城了。”店家说。 女子没有搭理店家。她背上包袱,拿着斗笠,来到门口。她抬头看了看天,天上又下起了细细的雨了。女子戴上斗笠,冒雨而行。 行了十多里路,后面来了一辆马车。女子忙靠边行走,马车经过时,溅了女子一身的污泥,女子正要发作,从车窗里探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停车,停车。” 马车停下了。从马车上跳下一个人,是一个公子哥,也是十三四岁的样子,生的眉清目秀。公子哥径直来到女子跟前,并把手里的雨伞递给女子。 “给你把伞。”公子哥说。 女子拿眼睛上下打量着公子哥,说:“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给我伞?” “我叫萧挚。现在,你认识我了啊,我可以给你伞了?”萧挚说。 “师傅说了,男人无故献殷勤,定然心怀叵测。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女子问。 “挚儿,你干什么呢?快点上车啊,不然天黑前,咱们赶不到云州城了。”车窗撩起,从车窗内探出一个美艳的夫人。 “知道了,母亲。我这就走。”萧挚回答完母亲的话,转身又对红衣女子说,“一把伞不算什么,你就拿着。” 萧挚硬是把伞塞进红衣女子的手里。然后,萧挚大步的朝马车走去。红衣女子正要追去过,还给萧挚油纸伞时,从路两旁的大树后面走出两个人。这两个人红衣女子在酒肆里见过,就是两个吃了饭不想给饭前的两个青年。 两个青年一左一右,把红衣女子给围住。 萧挚本是就要上车了,他看到有人要打劫红衣女子,便停了下来。车内的美娇娘忙冲着萧挚大声喊:“挚儿,快上车。” 这时,车夫从车上跳下来,把萧挚抱上车。 “娘,红衣妹妹遇到了危险了,咱们不能不救啊。”萧挚说。 “别人遇到危险,关你什么事情啊。老沈,快走。” 老沈是驾车的马夫,他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忙上了马车,驾着马车,快速的离开了。 萧挚把头探出窗子,从他的面部表情中可以看出,他非常的担心乔樱的安危。只是,面对着自己的母亲,萧挚空有救人之心,却无救人之力。他只能看着红衣女子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红点,再后来就消失不见了。 红衣女子也是眼睁睁的看着马车远去。对于身旁的两个青年,红衣女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等马车消失不见了,红衣女子才把注意力放在两个青年人身上。 第2章 七星龙渊剑 “小姑娘,爷今天不想杀人。你要是识相,就把你手中的短剑给爷,爷保证,不会伤害你。”身着粗布青衣的青年用剑指点着红衣女子,朗声说道。 红衣女子拿起手中的短剑,自己端详了一会。她把手中的短剑往前一送,看着粗布青衣的青年,说:“你倒是识货,竟然认出这把剑了。你能说出这把剑的来历吗?” “此剑名为‘七星龙渊’,乃上古之人莫邪所铸造。莫邪铸造了这把剑后,便送给了吴王夫差,吴王夫差又把剑送给了伍子胥。后来,伍子胥为奸臣所害,亡命天涯,后被楚国人追杀。有一次,他被楚国人逼迫到了绝境,前是浩浩江水,后是楚国追兵。万分紧急中,从江面飘来一个渔船。渔人救了伍子胥的性命。伍子胥为了感念渔人的救命之恩,就把‘七星龙渊’剑送给了渔人。渔人说他救伍子胥,是为大义,而伍子胥送他宝剑,便是对他节操的玷污。于是,渔人用此剑自杀了。伍子胥追悔莫及,便把此剑葬在渔人的坟前。” “也不知过了多少年,这把剑就落在咱们大凉的太祖皇帝得到,太祖皇帝仗着这把剑,推翻前朝暴君,建立咱们大凉国。只是,这把剑本为皇室所拥有,怎么会到了你的手上?” “你知道倒是不少。”红衣女子说,“我倒是小看你们了。只是,这把剑是我师傅给我的防身之物,她再三的告诉我,不能丢了这把剑。” “实不相瞒,我们兄弟两人,一路尾随你,便是为了这把剑。”灰衣青年说,“刚才我大哥说了,只要你把剑放下,我兄弟两人不会要你性命。你若是不从,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没有别的选择了?”红衣女子看着灰衣青年,眼神中有些落寞。像是,他们要逼迫她做一件她非做不可的事情。 “少废话,赶快把剑放下。敢说一个不字,我科玛就杀了你。” “既然你们这么想要这把剑,我就成全了你们。”红衣女子慢慢的拔出剑,说,“你们两个能死在这把剑下,也算是值得了。” 青衣青年冲灰衣青年试了试眼色,两个人举着长剑,慢慢的朝红衣女子靠近。红衣女子也不敢大意,她缓缓的后撤,让自己的身子靠着一颗大树,这样,她就不会前后受敌了。 灰衣青年和青衣青年两个人步步紧逼,红衣女子背靠柳树,短剑横于胸前。忽然,灰衣青年大喝一声,提剑朝红衣女子刺来。 红衣女子身子没有移动。 灰衣青年的剑就要刺破红衣女子的心脏了,红衣女子依然没有移动。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灰衣青年一手抱着自己的左肩,大声惨叫。青衣男子见灰衣青年的肩膀有血渗出。 青衣男子大骇。青衣男子根本没有看出红衣女子拔剑,更没有看出她出招。 要知道,这二人从小便是师兄弟,一块儿学武功。青衣男子自是知道灰衣青年的武功是比他高。虽然两个人想到红衣女子定有些武功,但他们也未曾料到,红衣女子的武功会如此的高,竟然一个照面,就伤了灰衣青年。 青衣青年忖度,依自己的这点武功,上去也是一死。是以,方才的威风劲没有了,取而代之,是惊恐的眼神和拿剑颤抖的手。 “你,你是谁?有本事你报上名号。”青衣青年惊恐的看着红衣女子,胆怯的问。 “我叫乔樱。乔装打扮的乔,樱花的樱。当然,你们或许没有听过我的名字,但江湖人还送我一个绰号,“一点红”我觉得挺不错,你们就叫我‘一点红’。”乔樱说。 “你就是‘一点红’?”青衣青年和灰衣青年齐声问。 “百丈杀人红一点,踏雪无踪一点红。” 最近江湖,传言出了一个叫做“一点红”的女魔头,也不知道为什么缘由,一个月内,接连挑战了江湖中四大高手。那四个人,可都是名扬江湖数十年,门下弟子众多,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灰衣青年和青衣青年,虽然武功不是甚高,可他们毕竟也是江湖人士,对于江湖的奇闻异事,自然是早有听说。“一点红”的名声他们也早有耳闻。在没有看到乔樱之前,他们认为的“一点红”是个穷凶极恶,长相威猛,五大三粗之人。所以,当女子说自己是“一点红”时,两个人惊讶之情不亚于听到一个乞丐说自己是皇帝了。 “你们两个,还想要我手中的这把剑吗?”乔樱问。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齐刷刷的摇头。剑虽然是好剑,但命更重要。没有了命,要剑又有何用? “女侠武功,我等甚是佩服。不过,江山不改,绿水长流。如果将来有一天,我两个遇到女侠,定还要向女侠讨教,已报今日受辱之仇。”青衣青年说。 江湖人,最要紧的是面子。即使落败了,也要落下一句话,算是落下一个面子,至于日后能不能找补过来,自然是无人深究了。 “好啊,有本事你们随时都可以来。”乔樱淡然的说。 很显然,乔樱并没有把他们两人放在眼中。乔樱当然不会把这个两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角色放在眼里了。要知道,她可是一个月内接连挫败江湖四大高手的“一点红”。一个十三的小女孩,竟有这么高的成就,要说她不得意,是不现实的。 青衣青年扶着灰衣青年,狼狈的走了。 乔樱收起“七星龙渊”剑,拎起包袱时,她看到地上的那把油纸伞。乔樱寻思了片刻,弯腰捡起油纸伞。油纸伞做工精巧,伞柄用沉香木,骨架是象牙,伞面上画着“烟雨江南”。乔樱并不知道,她手中的这把油纸伞,可是“若水堂”定制的油纸伞。 雨势渐渐大了,乔樱撑着油纸伞,缓缓的朝云州城走去。 细雨落在油纸伞上,“噼噼啪啪”,乔樱不时的看着油纸伞,然后,她就想到了送给她油纸伞的萧挚。 师傅不止一次的告诉她,这个世上没有所谓的好男人。每一个男人接触女人都是别有图谋。那么,乔樱寻思,萧挚借给自己雨伞,又是图谋什么? 虽然乔樱一时想不起萧挚的用意,但她认为,萧挚这么做一定是心怀不轨。因为他师傅就这么说了。对于师傅的话,乔樱是百分百的顺从,百分百的认可。 乔樱自幼没有父母。不,确切的说,她自幼不知父母。从她记事起,便是师傅和孟婆在她身边。孟婆负责她的衣食起居,师傅则传授她武功。 山上光阴易过,在乔樱十三岁的时候,师傅忽然让她下山。下山的目的是让乔樱找到航,宋,万,白,柳,这五个当世的江湖高手,用手中的“七星龙渊剑”击败他们。至于为什么要击败这五个人,师傅没有告诉乔樱。乔樱也没有问,因为对于乔樱来说,师傅的话就是圣旨。而她所要做的就是遵从师傅的旨意。 乔樱下山后,先找到了“长乐帮”的航红叶。 遥想当年,航红叶出道的时候,曾凭借手中“鸳鸯刀”一夜之间挑了“十二连环坞”。一个人的成功是建立在别人的失败之上,换句话说,别人的失败造就了一个人的成功。航红叶打败了“十二连环坞”,一夜之间,航红叶的声明就传遍了江湖了。江湖说大也大,说小也小。总之一句话,在江湖中,航红叶的“三十六路鸳鸯刀”就让江湖人闻风丧胆。 航红叶一生还未吃过败仗,直到他遇到了乔樱。 第3章 江湖一点红 乔樱很清楚的记得,夕阳中,当她一个人站在“长乐帮”大门口,指名要航红叶出来时,老顾是用最鄙视人的目光看她。 老顾是“长乐帮”的看门人。 那天的风很大,吹了一地的枫叶。老正拿着扫把扫门前的落叶。他低着头扫地,看到一个小巧的脚,然后,他缓缓的抬头,他看到了乔樱。在他眼中,乔樱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虽然老顾看到乔樱手中的剑,但他也没有把乔樱当江湖人,更没把乔樱当江湖高手。 “这里是‘长乐帮’?”乔樱看着老顾,问。 老顾扫了乔樱一眼,问:“你找谁?” “我找航红叶。”乔樱说。 老顾看着乔樱,有些错愕。因为在老顾的记忆中,航红叶这个名字很是陌生了。因为,好多年都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航红叶这三个字了。航帮主或者是航大侠已经代替了航红叶的名字。 现在,这个乳臭未干的女孩子,竟然直呼航红叶,老顾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疯了就是活腻了。 “你耳朵聋了吗?”乔樱不悦的说,“我说,我要找航红叶。” “你可知道航红叶是谁吗?”老顾很愤怒,不过,他心里尚存一丝的善意,他不想要乔樱无辜的送死,他小声的说,“我警告你,航红叶是我们的帮主,你要想活命,就得喊航帮主。” “他是你们的帮主,又不是我的帮主,我为什么要喊他帮主?”乔樱说,“你快点去告诉航红叶,就说我来找他比武了。” 老顾笑了。 他觉得乔樱的话是他活了这么大,所听到的最可笑的笑话。当然,老顾的笑没有持续多久。在老顾嘲笑乔樱的时候,乔樱已经拔出“七星龙渊”剑,并用七星龙渊剑砍掉了老顾的五个手指头。 乔樱最痛恨别人耻笑她了。 老顾一手捂着伤口,狼狈的跑进了“长乐帮”,很快,老顾就把航红叶给带出来了。 航红叶站在门口,他身后是“长乐帮”的弟子。每个人都用愤怒的眼神看着乔樱,似乎,在他们眼中,乔樱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怪物。他们都恨不得要对乔樱除之而后快。 航红叶慢慢的走下台阶,来到乔樱跟前,他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冷冷的问:“你是谁家的孩子,竟然跑到我‘长乐帮’撒野了,你难道不知道我‘长乐帮’的厉害吗?” “师傅,别跟她废话。你就让弟子一剑杀了她。”说话的是航红叶的徒弟。在师傅面前,他很想表现自己。 “我当然知道你‘长乐帮’的厉害。三年前,你为了一箱子财物,让你手底下的人一夜之间,杀光了余家村上下下三十六口人的性命。有这么一回事吗?”乔樱也冷冷的说。 只是,在航红叶面前,乔樱不论是从身材上,还是年龄上,都显示她是一个孩子。当一个孩子用大人的口吻说话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好笑了。 航红叶笑了。 尽管看门人老顾告诉航红叶,乔樱曾一剑就砍下自己的五个手指,可在这么一个小孩子面前,航红叶还是不能抑制住自己的狂妄和自大。 “这么说你是为余家村三十六口人报仇了?”航红叶问。 “我并不认识余家村的那些人。不过,你非要说我是为他们报仇,我也不辩解。”乔樱说。 “我就站在这里,你杀我。”航红叶说。 乔樱冷冷的看了航红叶一眼,然后拔剑,腾空,出击,一气呵成。 夕阳中,乔樱就像一个飞翔的红云,从天而降。对于旁观者来说,乔樱的身姿甚是曼妙,但对于航红叶来说,乔樱的曼妙身姿却是召唤死亡的灵符。 乔樱的师傅告诉乔樱,作为女人,要懂得展示自己的美丽。即使是动剑杀人时,也要美丽漂亮。所以,乔樱的师傅传授给乔樱的剑法中取了一个美丽的名字:“流云飞霞十二式”。刚才,乔樱攻击航红叶所用的这一招名为“霞光万道”。 “霞光万道,万道霞光。” 乔樱的剑犹如万道霞光,罩住航红叶。航红叶忙拿出鸳鸯刀,举手招架,只是,当他的鸳鸯刀和“七星龙渊剑”相碰后,瞬间折断。 航红叶大骇。 在航红叶大骇时,乔樱的短剑已经架在航红叶的脖子上了。 “长乐帮”的众弟子都不知所措了。在他们眼中,师傅就是无敌的代号。现在,师傅竟然败了,并且败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手中,他们不敢相信已经发生的事实,他们也不愿意接受已经发生的事实。 “你输了。”乔樱抬着头,看着航红叶,冷冷的说。 此刻,乔樱弱小的身形变得高大了。 “我输了。你杀了我。”航红叶到底是个人物,临死前,依然面色不改。 “我是来找你比武,并未要杀你。”乔樱说,“今日一战,我只要你记住,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切不可仗着自己的武功,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乔樱收起“七星龙渊”剑。 航红叶呆呆的站着。他心里一片空白,难道,乔樱的出现只是为了羞辱他吗?航红叶想不明白。 乔樱这几句话说的掷地有声,气度不凡。航红叶有些恍惚,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十三岁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江湖侠客。 乔樱冲航红叶莞尔一笑,转身走了。 当乔樱远远的离开了,航红叶看到乔樱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在落日的霞光中更加的娇柔俏丽。他的心为之一动。 乔樱的身影是如此的乔柔,娇柔的让人心生怜惜。 乔樱的身影是如此的俏丽,俏丽的让人望之若醉。 “来去皆无影,唯有一点红。”航红叶感慨说。 于是,“一点红”的名号传遍了江湖。 当乔樱第一次听到有人叫她“一点红”时,乔樱的心动了一下。如实的说,对于这个绰号,她很是接受。尤其那个红字,乔樱认为,这是与生俱来的颜色。 从乔樱能够记忆自己的梦境时,这么多年,反反复复,她所做的梦有种同样的场景: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红,红色的天空,红色原野。她伸出手臂,看到自己的身子也是红色,让人炫目的红,让人热血沸腾的红。 红色越来越浓烈,在红色的包围中,乔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到了最后,天空中的红色竟然变成了流淌的液体,乔樱心生恐惧,她想跑。可她脚下的红色土地将她陷住了。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乔樱大哭起来,但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声。因为不知何时,红色不见了,她眼前一抹的黑。她感觉自己被人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没有空气,没有流动,什么都没有。 梦魇经常的重复,她记住了梦里的红色,同时也记住了梦里的黑色。 所以,在她下山的时候,师傅要她选择属于她自己色彩的衣服时,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红色。 “好,有胆量,有志向。”师傅说,“红色是鲜艳之色,你能选择红色,说明你心中有一份想出人头地的志向,很好,很好。” 殊不知,她之所以选择红色,只是喜欢红色的热烈和激情。 在她成为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一点红”后,她又接连挑战了“百花谷”的宋半夏,“万寿山庄”的万问天和“白马门”的白起风。 “白马门”的地盘在青州,乔樱打败白起风后,便动身从青州赶往云州了。她的下一个目标,便是云州柳家的柳如风。 第4章 第一次杀人 凉国,云州城。 在大凉境内,云州算是除去上京外最为繁华的地方了。但就云州城内,酒肆林立,歌舫招摇。当铺,钱庄,米店,怡红院那是接连不断。街道两旁,买卖胭脂水粉,卖包子早点,卖女工用品,卖文玩瓷器,也是络绎不绝。 自太祖推翻番邦暴政,建立大凉帝国,经太祖十年而治,凉国境内,百废俱兴。 太祖后,传位于明帝。明帝本性柔顺,他遵循太祖之道,实行无为而治,垂拱三年,天下也算大安。 后来,明帝之叔,太祖的第四个儿子梁王从北方兴兵,借着靖难之名,起兵幽州,三月内,十万大军竟然攻克上京。 明帝一把大火,烧了皇城,自己也不知踪影。 梁王登基,是为梁帝。梁帝垂拱而治,十年有一,天下大治,百姓安居,是以才有云州城繁华之景象。 连日的阴雨,云州城竟然有些萧索了。不过还好,在乔樱赶到云州城的时候,天竟然放晴了。平日里不怎么出门的人们都来到街上,一边晒着太阳,一边观光初春的精致。是以,冷清的街道一下子热闹起来了。 身着红衣的乔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的扎眼。那些南来北往的路人经过乔樱身旁时,不免多看一眼。乔樱已经习惯了别人对她侧目的举动,所以,她行走在云州的大街上,并不拘谨。当然,乔樱也没有心思顾虑别人的目光,她所紧要做的事情便是找到柳家。 云州城大,乔樱找寻了一中午,也没有找到柳家。就在乔樱无足无措之际,一个人从后面跑来,撞到了乔樱。乔樱没有防备,被那人撞了一个趔趄。乔樱正要发怒,那人却跑远了。乔樱心中气愤,便追了过去。 乔樱跟着那人,来到一堆人群之中。 乔樱身材矮小,便从人群中挤到前面。人群中有一块空地,坐着一个妙龄女子,虽然衣衫有些凌乱,但相貌很是俊俏。在妙龄女子前面,是一个小丫鬟,小丫鬟双手张开,是要保护自家小姐了。妙龄女子对面,站着一个青年,身着华丽服饰,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面目白净,只是眼睛有些歪斜。 “小娘子,你若是从了本爷,本爷不会亏待你。”青年打开折扇,边优雅的扇着扇子,边朝地上的妙龄女子走去。 那丫鬟倒是忠心,她站起身,挡在青年前面,说:“光天化日,你要是再敢对我家小姐胡言乱语,小心我报官,让官府的人把你抓起来。” “你要报官?哈哈!!!”青年大笑说,“在云州城,我就是天王老子。我要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拦得住,也没有人敢拦得住。” 青年如此狂妄,乔樱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乔樱想到自己身上还有任务,在没有完成师傅交代的任务之前,不能节外生枝了。是以,乔樱虽然心里有怒火,但她也只好先忍着了。 说话间青年已经走到丫鬟跟前。青年冲丫鬟笑了笑,丫鬟心里也很害怕,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不过丫鬟并没有放弃对自家小姐的保护。她依然张开了双臂,挡着青年的道。 这时,妙龄女子也已从地上爬起来了。她整了整自家的裙钗。躲在丫鬟身后,小声的说:“公子,我家有的是钱,你若是放我走了,我让我爹给你钱,可好?” “姑娘,你这是侮辱我啊。我柳谢衣可是贪财之人?在我眼中,姑娘就是千万金银也换不来的一个妙人。所以,今日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定姑娘了。”柳谢衣说。 乔樱听青年自称柳谢衣,心里一动。暗想,这个柳谢衣与师傅所说的云州柳如风可有关系? “小姐,我在这里拦着他,你快跑。”丫鬟说。 妙龄女子看着丫鬟,忧心忡忡的问:“我跑了,你怎么办啊?” 柳谢衣伸手,一把推开丫鬟,冲着小姐得意的笑着说:“我说了,整个云州城我就是老大。你能往哪里逃啊?小娘子,我就劝你,你别费劲了,还是乖乖的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 说着话,柳谢衣就伸手拉妙龄女子。妙龄女子拼命的挣扎反抗,可是,她哪一点力气,哪里能逃脱掉柳谢衣的拉扯。 “看什么看,都给我散了。”柳谢衣一手拉着妙龄女子,一边对着围观者大声说。 柳谢衣喊完,围观的人都陆续离开。唯有乔樱站在原地未动。柳谢衣瞟了乔樱一眼,虽然他觉得乔樱穿的衣服很是扎眼,但他也未把这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子放在眼里。柳谢衣拉着妙龄女子,就要离开,乔樱身形移动,挡在柳谢衣前面。 “把这姑娘给我放了。”乔樱不卑不亢说。 柳谢衣一愣,有那么几秒钟,柳谢衣没有做出任何反应。柳谢衣却是被乔樱的举动吓住了,因为就算让柳谢衣想一百次,他也不会想到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子竟敢拦住他的去路。 当然,柳谢衣反应过来后,便是愤怒了。 “那家的丫头片子,给我滚开。”柳谢衣说。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我让你把你把那个女人放了。”乔樱用手指着柳谢衣身后的妙龄女子,一脸平静的说。 柳谢衣看看乔樱,又看看身后的女子。 忽然,他“哈哈”大笑。似乎刚听了一个平生最可笑的笑话。 乔樱拦他的举动已经让柳谢衣觉得眼前这个小女子脑袋坏掉了。现在,乔樱又说出这样的话,柳谢衣更是认为,乔樱是个傻子。 “本爷听说过英雄救美。今日倒是第一次看到小孩子也要救美了。”柳谢衣说,“丫头片子,你凭什么让我放了这位小娘子?” “凭我手中的剑。”乔樱把短剑横在胸前。 此时,柳谢衣依然没有把乔樱放在眼里。他父亲可是云州城数一数二的人物,可以这么说,他长这么大,在云州城还从未有人敢跟他大声说话,更别说像乔樱般这样冲他嚷嚷了。所以,柳谢衣自然不会把一个小小的丫头片子放在眼里。 柳谢衣一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推了乔樱,站在乔樱跟前,说:“爷我就站在这里了,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啊。” “我从来不杀手无兵器之人。拿出你的剑,我要和你决斗。”乔樱说。 “我柳谢衣在云州城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你让我和你这个臭丫头片子决斗?你这是打我的脸吗?”柳谢衣说,“这样。我让你三招,三招过后,我在和你决定。” “你确定你要让我三招?”乔樱问。 “废话。本爷说过的话从来都是算数。来,我就站在这里,你出招。”柳谢衣冷冷说。 “你不要后悔。我可是要出招了。”乔樱说。 “别废话了。”柳谢衣说。 乔樱放下包袱和手中油纸伞。她拔出短剑,娇啧一声,朝柳谢衣刺去。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乔樱的剑太快,当柳谢衣发觉乔樱的剑朝他的脖子刺来时,他想躲闪,已经晚了。 乔樱也高估了柳谢衣的武功。 之前,和乔樱交手的都是江湖高手,所以,乔樱也把柳谢衣当做江湖高手。乔樱认为柳谢衣能够躲避她的这一剑,所以,乔樱在攻击柳谢衣的时候,没有留后手。 当手中的剑插进柳谢衣的心脏时,乔樱才知道。自己失手了。 虽然乔樱下山后,连挫众多江湖人,但她从未杀过一个人。柳谢衣是她杀死的第一个人。 第5章 真假道士 乔樱并没有想杀柳谢衣,所以,对于这种结果,乔樱也是无足无措。同样手足无措的还是那位小姐。起初,当她看到乔樱要救她时,她是担心乔樱的安危。现在,乔樱竟然把柳谢衣杀了,她不知道自己是该走还是不走。 “人是我杀的。不管你的事,你走。”乔樱拿起包袱,还有那把油纸伞。 “你惹上麻烦了。”那小姐说,“你可知道,这个人是谁吗?” “我刚来云州城,不认识他。”乔樱说。 “他叫柳谢衣,他父亲是柳如风。在云州城,柳如风可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物。就连本地的州府见了柳如风也要毕恭毕敬。你现在杀了他的儿子,如何是好啊。” “我说了,人是我杀的,和你没有关系。你自行离开便是了。”乔樱说。 “我怎么能走啊。你是为了救我才杀了他。我要是走了,可就真的不知是非了。你是我的恩人,我得帮你。” “你打算怎么帮我?”乔樱问。 那小姐被乔樱的话问住了。是啊,她自己身无缚鸡之力,又该怎么帮她啊?可是,要她就这么走了,她心里也是过意不去。 “我,我也不知道。总之,两个人总比一个人的力量大。”那小姐说。 “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帮忙。你刚才说,柳谢衣的父亲是柳如风,你确定吗?”乔樱问。 “当然确定了。这件事情,云州城是人人皆知。”那小姐说。 “好。我正要找柳如风呢。你不要跟着我了,告辞了。”乔樱抱拳,转身要走。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那小姐在后面喊。 “你问我的名字干什么?”乔樱反问。 “你救我了,日后,我定要报答你。我叫林仙儿,你叫什么名字啊?”林仙儿问。 “我叫乔樱。” 柳谢衣被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柳家。柳如风年过半百,就这么一个儿子。现在,儿子被人杀了,他心中的愤怒,无以言表。 柳谢衣的尸体放在客厅的地板上,柳如风看着儿子的尸体,一脸的阴沉。下人们都远远的站着,他们虽然不是柳如风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柳如风心里如何想,可他们都能感觉到柳如风身上的杀气。 “凶手是谁?”柳如风问。 “听人说,凶手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有十三四岁,使用的兵器是一把短剑。”管家老戚小声的回答。 “红衣服,小女孩,短剑。”柳如风自言自语,穆然,他脑子里冒出一个名字“一点红”。 “是她?莫非真的是她?”柳如风说。 “老爷,你想到谁了?”老戚问。 “来去无踪影,唯留一点红。”柳如风慢慢的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外面,说,“如果真是她,咱们的麻烦来了。” “这个‘一点红’是何来历?为什么要和老爷作对?”老戚问。 “一个十三岁的小孩,竟然能打败航红叶,逼死宋半夏,打伤万问天,若说她没有来历,鬼都不会相信。可是,航红叶动用了整个‘长乐帮’的人调查此人的来历,到现在竟然是没有一点头绪。”柳如风叹息说,“想我柳如风纵横江湖多年,今日就要栽在这个丫头片子手里?” “老爷大不可自卑。就算那个丫头武功不错,可她毕竟是个十三岁的丫头,人生阅历和临敌经验俱是不足。之前那些败在她手下的江湖高手,都是仗着自己的武功,不把她放在眼中。我想,如果老爷能够从心底里重视此人,想来斗败此人,也是不在话下。” 这时,一个下人跑来了。 “老爷,外面有人要见你。”下人站在门口,拱手直立说。 “谁?是不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女子?”柳如风从椅子上站起来,紧张的问。 “不是。是个算命先生。”下人说。 听说“一点红”没有来,柳如风松了口气。不过,对于门口算命先生,柳如风并不感冒。柳如风摆摆手,不耐烦的说:“现在大敌当前,还算什么命?让他快点走,别再这里烦我了?” “命虽由天定,但亦可人为。譬如今日之局,看似山穷水复,实则柳暗花明。” 一个清亮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柳如风心里一阵,一是他的这个客厅是在后院,距离大门口还有一段距离,门口的声音竟能清清楚楚的传到这里,想来说话人的中气定然充足;二是听这段话,是回答柳如风的上一句话。柳如风说话时,声音并不大,外面的人竟然听得到,可见,外面的算命先生定然有顺风耳之本事了。 “老戚,快去。把先生给我请来。”柳如风说。 老戚答应着出去了。柳如风又安排下人把柳谢衣的尸体给搬走。俄而,老戚领着一个头戴道士帽,身着道士长袍,左手拿着一个白幡,上面写着:观天测地,知古通今。右手拿着一个浮尘。 道士进了客厅,扬了扬浮尘,说:“贫道四无这厢有礼了。” “敢问道长在哪座仙山修行?”柳如风问。 “贫道无山无门,无道无观,是为‘四无道人’。”四无道人说。 柳如风寻思片刻,并未想起江湖上有“四无道人”这一名号。想来凡是算命之人向来都喜欢神神秘秘。 “道长可看出我的山重水复之兆了?”柳如风问。 “居士,可有纸墨?”四无道人问。 柳如风给管家老戚摆手,老戚忙出了客厅,不多时,老戚拿着笔墨纸砚进来。柳如风帮忙把纸张铺在桌子上,老戚研好墨,把笔交给四无道人。 四无道人拿着笔,沉思片刻,挥毫写下几个大字。然后,四无道人把写好的纸交给柳如风。柳如风观看,但见纸上写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红来黑掩,飞鸟入笼。 “居士,多有叨扰。告辞了。”四无居士转身便走。 柳如风拿着纸,上面的字他都认识,前面八个字的意思他也明白,只是,后面八个字柳如风百思不得其解。 正当柳如风想要问道人说个清楚的时候,道人已经走远了。 柳如风放下纸,说:“这个道人,来去匆匆,只是丢下这几句话,是何用意?” “老爷,你觉得这个道人是咱们的朋友还是敌人?”老戚问。 “我当然希望是朋友了。但是,就怕不能如愿啊。”柳如风说。 “我觉得,这个道人不是朋友。”老戚说。 “说说你的理由。”柳如风说。 “道人离开的时候,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女人身上的味道。一个道人,身上怎么可能会有女人香味?”老戚说。 “你是说这个道人是女扮男装?”柳如风用手拍了大腿,大声说,“不好,你们快去追,千万别让算命的道士跑了。” 管家老戚随即带着中仆人追出大门,大门外,南来北往的人熙熙攘攘,早就不见那个道士的踪影了。 在“柳家堡”附近,老戚带着人搜查了一番,并没有找到算命先生。无奈,他只得带着人,悻悻的回去了。 “老爷,属下无能,没能找到算命先生。”老戚抱拳说道。 “不怪你,此人定是有备而来。只是,航兄来信说了,‘一点红’行事独来独往,并没有同伴。”柳如风说。 “如果算命先生不是‘一点红’的同伴,他所留下的四句话便有点意思了。”老戚说。 “你接着说下去。”柳如风说。 “老爷仔细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两句江湖人常说的谚语,并没有什么隐藏的内涵。第三句,红来黑掩,有点意思了。” 老戚顿了顿,说:“这个红应该是指‘一点红’的‘红’了。红来黑掩的意思应该说要对付‘一点红’,应该用一种‘黑’的东西。还有后一句,‘飞鸟入笼’。飞鸟在这里也应该是指‘一点红’了。整句话的意思是只要是照着算命先生说的意思做了,便能抓到‘一点红’。” 柳如风点点头,说:“你分析的有道理。只是,算命先生所说的‘黑’到底是什么?” 第6章 老谋深算 就在柳如风和管家猜测字谜的时候,下人又飞跑过来了。这次,仆人不仅劳累,还很紧张,他进客厅时,没有看到门槛,一只脚被门槛绊住了,摔了一个狗吃屎,整个人重重的趴在地上。 “没用的东西,你爹娘老子死了,慌什么慌?”柳如风骂道。 “老爷,来,来了,来了……”下人趴在地上,结结巴巴的说。 “谁来了?”老戚问,“不会又是那个算命先生?” “不,不是。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女孩来了。”下人说。 柳如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终于还是来了。”柳如风说。 “老爷可想到对付‘一点红’的办法了?”老戚问。 “我若是有对付她的办法,我现在就出去把她杀了。”柳如风说。 “既然这样。要不我出去先应付她,咱们也好争取一些时间。”老戚胸有成竹的说。 柳如风想了想,说:“也好,你先去应付她。能争取多一点时间就争取多一点时间。” 老戚带着几个下人匆匆的赶到大门口。 乔樱双臂环抱胸前,站在“柳家堡”大门口。老戚赶到时,乔樱正研究门楣上的“柳家堡”三个大字。 鎏金的大字在阳光照耀下灼灼生辉。三个鎏金大字旁,还有一行小字:靖难之功,盖世之劳,梁帝书。 看到这几个小字后,乔樱心中一动,因为她在“白马门”和“万寿山庄”的时候,也看到了这个字。只是,她当时并未留意。现在,“柳家堡”上也出现了这几个,并不能用一句巧合来说明了。 当初,师傅让她挑战这五个人的时候,只是告诉她,这些人都是江湖高手。如果能够把这些高手打败了,自己便可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现在想想,乔樱觉得,师傅让自己挑战这些人的动机不单单是要她成为武林高手。 老戚站在门口,他看到乔樱的眼睛斜视上方,给人一种轻蔑之感。老戚心中大怒。 要知道,在成为“柳家堡”管家之前,老戚也是江湖中首屈一指的豪杰。只是,因为一次事故,柳如风救了老戚的性命,老戚是那种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人。所以,老戚就铁了心跟着柳如风。 如实的说,如果没有老戚的帮衬,“柳家堡”也不可能取得现在的地位。所以,不仅是在“柳家堡”,就算是整个云州城,也没有人敢小看了老戚。现在,一个十三岁的小孩子,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老戚当然生气了。 “姑娘就是‘一点红’?”老戚压着心中的怒气,慢慢的走到乔樱跟前。 乔樱缓缓的收起目光,转向老戚。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老戚,好一会,乔樱才慢慢的说:“你就是柳如风?” “柳如风是我家老爷。我是这里的管家老戚。”老戚说。 “我不找你。我找柳如风,你回去把柳如风给我找来。”乔樱说。 “呵呵!!!” 老戚冷笑道:“听姑娘这语气是没把我放在眼里了。” “我为什么要把你放在眼里?”乔樱反问。 乔樱这句话彻底的激怒了老戚。 “很好,很好。今日,我倒是要讨教姑娘的高招了。”边说话,老戚边给身后的一个下人使眼色。下人领会了老戚的意思,转身跑进柳家,不多时,下人拿着一个棍子出来,交给老戚。原来,老戚是莱州人士,“六合棍”的传人,他所使用的兵器自然也是“六合棍”了。 老戚托着棍子,站在乔樱面前。 乔樱看着老戚,问:“你真的要和我打一架吗?” “姑娘若是赢了我手中的这根棍子,我家老爷自然会出来见姑娘的。”老戚把棍子横于胸前,说,“姑娘,亮出你的兵器。” 乔樱缓缓的拔出短剑。 老戚知道,高手过招,占得先机极为重要。因为抢占了先机后,便在气势上压制住对手。从而使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虽然乔樱年龄小,可因为她已经打败了四大高手,名声早就在外了。面对乔樱时,老戚也不倚老卖老的要让乔樱三招了。 是以,乔樱刚拔出短剑。老戚就举起棍子,使了一个“凤凰点头”,长棍直奔乔樱的面门。乔樱不敢怠慢,忙举起手中的长剑,朝老戚的棍子削去。老戚知道乔樱的剑是“七星龙渊剑”,不敢硬碰,忙使了一个“滑杆”,让过乔樱的短剑。 起初,本是老戚抢了开局,气势占优。只是她畏惧乔樱的宝剑,两人一个回合,乔樱竟借着手中宝剑,反抢了先机。 三四个回合,乔樱手中的剑气越来越凌厉,虽然老戚的棍法也是交织的密集,乔樱短剑难寻他的破绽。可是,时间久了,破绽总归是要出现。老戚边交手边寻思,今日若是败在这个小丫头手里,自己的老脸可就保不住了。既然这个丫头的目的是柳如风,倒不如趁着现在打个平手,抽出身来,和她罢战。 打定主意,老戚强攻几招,给自己留有了喘气之机后,他忽然收棍。乔樱不知道老戚葫芦里买的什么药,可既然老戚收手了,她也不便强攻,毕竟两人并无仇恨。 “就凭你的武功,和我家老爷交手,是必败无疑。”老戚说,“小丫头,你还是听我一句劝,快点离开这里。” “我师傅说了,行走江湖便是如履薄冰了。双方交战,不胜便败,我纵使败在柳如风手下,也无怨言。”乔樱说,“废话少说,你还是快点把柳如风给我叫来。” “我可以把老爷叫来,不过,今日不行。”老戚说。 “今日为何不行?”乔樱反问。 “姑娘这句话可是明知故问啊。”老戚说,“一天前,姑娘刚来云州城的时候,打死一个青年公子,那个青年公子就是我家老爷的公子。” “柳谢衣欺负弱小女子,死有余辜。”乔樱说。 “姑娘这话,我不反驳。”老戚说,“其实,我家老爷并非姑娘所想的恶人。对于我家公子的所做所为,我家老爷爷甚是反感。不然,姑娘杀了我家公子,我家老爷早就要找姑娘,为公子报仇了。” “我就站在这里,柳如风想要为他儿子报仇就出来。”乔樱说。 老戚摇头说:“姑娘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家老爷虽然不喜欢我家公子,但是,现在公子死了,我家老爷总的为公子操办后事。老话说得好,人死为大。” 老戚这番话乔樱很是认同。因为在乔樱的印象中,每年的五月十三,师傅都会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有时候一个时辰,有时候是一中午,每次出来,师傅脸上都是挂着泪痕。起初,乔樱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躲在房间里哭,直到有一天,孟婆婆告诉乔樱,她师傅是祭拜先人。 “先人是什么人?”乔樱看着孟婆,不解的问。 “先人就是死了的人。”孟婆婆说。 “死了的人为什么要称为先人啊?”乔樱接着问。 “人死为大。先便是大的意思。先人是对死人的一种尊称。”孟婆婆说。 现在,老戚的一席话让乔樱想起了孟婆。她下山快有三个月了,说起来,她还真有点想念孟婆婆了。 “好。我给柳如风一天的时间,让他为他儿子料理丧事。后天一早,我再来。”乔樱说。 “好,我一定会把姑娘的话转述给我家老爷。姑娘,我还有事情,就不送了。”老戚转身回去。乔樱也收起短剑,走了。 第7章 隔壁的秘密 见到柳如风,老顾把自己同乔樱交手的经过详细的告诉了柳如风。柳如风听了后,问:“你能在她手底下走多少招?” “她手中若是没有‘七星龙渊剑’,三十招之内,我和她不分上下。”老顾说。 “要夺走她手中的宝剑,谈何容易啊。她从下山以来,便是宝剑不离手了。”柳如风说。 “我觉得,咱们还得从哪个算命先生哪里想办法。”老顾说,“对于咱们来说,算命先生只有两种身份,一是朋友,二是敌人。假设,算命先生是咱们的敌人,他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柳如风点点头,说:“你接着说下去。” “就算算命先生伪装了身份,他来咱们这里,也只是站了站就走了,并没有给咱们造成任何损失。所以,他是敌人的说法便说不通了。”老顾说,“既然不是敌人,便是朋友了。从朋友这层面去考量,我们就发现他临走时留下的那几行字是有一定的道理。只要咱们能破解了字面的意思,就一定能找到克制‘一点红’的办法。” 乔樱刚离开“柳家堡”,就遇到了林仙儿。 “乔妹妹,乔妹妹,你等等我。”林仙儿在后面喊。 乔樱停住,转过身,看着林仙儿问:“这么巧啊,咱们又见面了。” “不是巧合,我是特意来找你。”林仙儿说。 “你找我?为什么?”乔樱问。 “你救了我的性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了。我回去告诉了我父亲,我父亲一定要我好好的谢谢你。乔妹妹,你就跟我回家,我家里人都想见你。” “对于我来说,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不用放在心上。再说,我救你并非出于我的本意。所以,你也不用谢我。”乔樱说,“我还有事情,告辞了。” 乔樱转身便走,林仙儿就在后面跟着。乔樱一扭头,林仙儿就停住。如是者三,乔樱怒了,大步走到林仙儿跟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我爹爹说了,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要是不报答你,我爹爹会骂我。”林仙儿说。 “你要怎么报答我?”乔樱问。 林仙儿说:“你跟我回家,我请你吃饭。” 乔樱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林仙儿,问:“你只是要请我吃饭?” 林仙儿郑重的点点头。 “我可说好了,我就跟你回家吃一顿饭,吃完饭我就离开,你再也不能跟着我了。”乔樱说。 “好,我保证不跟着你了。” 林仙儿在前面,带着乔樱去了她家。 在云州,林府也算是大户了。林仙儿的父亲林子元是个自命清高的学士,平日并不和任何人来往。这次,林仙儿回到家中,把柳谢衣欺负她,并且乔樱把柳谢衣杀了的事情告诉了林子元。林子元知道,“柳家堡”在云州城可是一股恶势力,乔樱杀了柳谢衣,柳如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子元让林仙儿把乔樱找来,是想趁着柳如风没有发现乔樱踪迹前,把乔樱送出云州城。毕竟乔樱是林仙儿的救命恩人,林子元是不希望,也不想看到乔樱被柳如风杀了。 当林子元看到杀死柳谢衣的人竟然是个十三岁的小女孩时,大吃一惊。 “姑娘小小年纪,武功竟是如此了得。姑娘可否告知,尊师是那位?”林子元问。 “我不想告诉你。”乔樱冷冷的说。 林子元一怔,乔樱的话让他有些尴尬。 不过,林仙儿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拉着乔樱的胳膊,说:“乔樱妹妹,走,我带你去我的闺房。” “你不说要我来吃饭吗?”乔樱问。 “啊,是要带你来吃饭。爹,你快去让厨房的人做饭去。”林仙儿说。 “好好,女侠,你先去我女儿的房间待一会,饭菜马上就好。”林子元说。 乔樱点点头,跟着林仙儿去了后院。后院有一个西厢房,是林仙儿的闺房。林仙儿打开房门,请乔樱进去。 一进房门,乔樱就闻到一股细细的甜,可是,乔樱并没有看到房间了燃烧的香炉。倒是床头出挂着一个香袋,想必是香袋里散发出的香味了。 精致的象牙床上铺着淡青色的纱衾,床上面挂着天青色的连珠帐。床旁边有一个小桌,桌上摆放着一个金盘,金盘里有一个木瓜,旁边是一个宝镜,宝镜旁又是一个梳妆盒子。 乔樱一直是同孟婆婆住在一起,哪里见过这么精致的闺房,所以,看到屋子里这些,她的眼睛简直就要直了。 “乔妹妹,别愣着,快坐啊。”林仙儿说。 乔樱搬了一个凳子,在小桌旁坐下。这时,那个保护林仙儿的丫鬟走进来了。 “小姐,夫人找你呢。”丫鬟说。 “好,我知道了。”林仙儿用手指着丫鬟,说,“乔妹妹,她是我的丫鬟,叫素儿。素儿,这位就是救我性命的女侠,快给女侠请安。” 素儿听林仙儿说了,忙走到乔樱跟前,双膝跪地,说:“女侠救了我家小姐的性命,我给你磕头了。” 乔樱没想到素儿会行此大礼,先是一愣,接着站起身,把素儿拉起来。 “我也没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乔樱说。 “我母亲叫我呢,我先过去看看了,乔妹妹,你先在这儿呆着,我马上就来。”林仙儿说。 “你去。”乔樱说。 林仙儿和素儿出去了。乔樱独自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实在是太过无聊。乔樱起身,慢走走出闺房。外面的花园倒是热闹,虽然只是三月天气,但一些花儿已经开放了。 乔樱边欣赏着花儿,边信步由缰的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乔樱就来到一片竹林中。 “现在没人,快点做。” 乔樱听到有一个女子的声音从竹林隔壁传来。声音虽然是压低了,可乔樱是习武之人,比常人的耳朵聪一些。 “母亲,我也不小了,你是该让我知道了。” 这是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乔樱听着这个声音很是耳熟。她想着,自己在这里也没有熟人,怎么会听到熟悉的声音呢。乔樱四下寻找,看到竹林的左边,有一个隐蔽的小门,乔樱来到小门前,正要推门进去,林子元出现了。 “女侠,你怎么跑这里来了?让我好找啊。”林子元说。 乔樱见林子元来了,忙把伸出的手缩回去。乔樱的目光收回时,她从门缝里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青年,而青年公子的身影很像是那个送给她油纸伞的萧挚。 “隔壁也是你家的院子?”乔樱问。 “隔壁都荒废多年了,没有人居住。里面的阴气很重,女侠还是不要去了。”林子元说。 “你是不是误会我了。我只是随便问问,我并没有说自己要进去啊。”乔樱说。 “哦,是吗?”林子元笑了笑,说,“我是太担心女侠了,女侠不知,隔壁已经有十多年没人进去了。你看看,这个小门都长满了苔藓了。” “只有这一个门可以进到里面吗?”乔樱问。 “是,只有这个门。”林子元说,“姑娘,饭菜已经做好了,咱们还是去吃饭。” “走。” 乔樱又看了一眼小门,她隐隐觉得,里面一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不过,乔樱转念一想,里面有再多的秘密,也于自己没有关系。反正等杀了柳如风,她就要离开了云州了。一想到离开云州,乔樱不自觉的就想到送她散的萧挚,或许,他们此生永远没有机会见面了。 第8章 中计 乔樱来到前院客厅,林子元已经备好了一桌子的饭菜。林子元是把乔樱当成了林府的恩人,退让乔樱坐在首位。对于世俗礼仪,乔樱是一窍不通,她见林子元让她坐下,她也不客气了。 坐下后,乔樱也不饮酒,捡些自己爱吃的饭菜,吃了几口。 “女侠,你不是云州人,你是不知道‘柳家堡’的厉害。柳如风不仅是江湖人,他还和本地的官府有来往。可以说,在云州城,不管是坏人还是白道,柳如风都只手遮天。你杀了柳如风的儿子,柳如风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女侠,你听我一句劝,吃完饭,我找一辆马车,送你出城。云州城你是待不下去了。”林子元诚恳的说。 “你多虑了。”乔樱不削的说,“你还不知道,我来云州城的目的就是找柳如风比武。” 听了乔樱的话,林子元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一脸质疑的说:“姑娘,并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是打败了柳谢衣,可柳谢衣虽然是柳如风的儿子,他的武功却是连柳如风的一成都不如。女侠,你这么小小的年纪,你怎么可能是柳如风的对手啊。” “乔妹妹,你就听我爹的话,赶快离开云州城。”林仙儿在一旁劝说。 “你们不用劝我了。该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了。”乔樱放下筷子,起身说,“好了,饭我已经吃饱了。我还有事情,我该走了。” “女侠你这是要去哪里?”林子元也跟着站起身,问。 乔樱瞟了林子元一眼,对于林子元的关心,乔樱并不感冒。 “我和你并不熟识,我没有必要把我的行踪都告诉你。”乔樱说。 林子元本是好心好意,可乔樱这句话可就是拒人千里之外了。林子元的修为再好,也难免有些尴尬了。 林子元沉默片刻,说:“好。既然姑娘不愿意说,就当我没问。” 随即,林子元拍手,一个下人端着一些金元宝过来。林子元用手指着盘子里的金元宝,说:“女侠,这些全当是我们对你的一点心意,你不要拒绝才好啊。” 乔樱走过去,从盘子里拿了一个金元宝,说:“既然是你们的一番心意,我就不推辞了。可是,这么多金子,我拿着也费事。我就拿一个。” 乔樱收起金元宝,在林子元的再三感恩的答谢声中,乔樱离开了林府。然后,乔樱径直去了附近的一家客栈,她知道明日必定会是一场恶战,在恶战到来之前,她是要好好的让自己休息一晚上了。 乔樱再次来到“柳家堡”的大门口时,“柳家堡”的大门上已经挂上了白纸白幡。就连门门口两旁的石狮子的脖子上也都系上了白纸。 里面,隐隐约约还有哭泣声。 很明显,里面的人在办理丧事。进而,乔樱不难想到,死的人应该就是被自己杀了他柳谢衣了。 乔樱不知自己要不要进去了。如果不进去,就没办法挑战柳如风,就完不成师傅交代了任务。可是,若是现在进去找柳如风挑战。从伦理来说,乔樱觉得自己有点不近人情了。 就在乔樱犹豫不决时,老戚出来了。 “女侠,你来了。” 老戚一脸的悲戚,眼角隐隐还有泪痕,似乎,在乔樱进来之前,老戚还哭着呢。刚把眼泪擦干。 “咱们昨天约定,我今日来,和柳如风一决高下。”乔樱冷冷的说。 “姑娘进来了,我家老爷在里面等你呢。”老戚说。 老戚半转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樱并不谦让,她大踏步进了“柳家堡”的大门。大门内,处处贴着白纸。行不多远,正面的客厅设置了灵堂,乔樱停住脚,扭头看了老戚一眼,问:“柳如风在哪里,你把他给我叫来。” “这个?”老戚有些犹豫的说,“女侠,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进去。” “我进去干什么?”乔樱问。 “你进去了,一切都清楚了。”老戚说。 乔樱看着老戚,她想从老戚的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只是,虽然乔樱的武功比老戚高,但在人生阅历方面,乔樱显然不如老戚。她瞪了老戚半天,并没有从老戚的脸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女侠,请啊!”老戚一脸的神秘的说。 乔樱仗着自己的武功好,也没把柳如风放在眼中。 “你在前面带路,我倒是要看看柳如风今日耍什么把戏。”乔樱说。 “女侠,跟我来。” 老戚前面带路,两个人绕过灵堂,径直来到后院的做偏方。到了门口,老戚低声说:“老爷,她来了。” “我知道了。让她进来。”柳如风说。 老戚推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女侠,里面请。” 乔樱瞟了老戚一眼,小心的进了房间。随后,老戚关上房门。乔樱一惊,忙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她拿出短剑,横在胸前,全身警戒。 “姑娘,你两次三番的找我柳某人的麻烦,到底是为了什么?我看姑娘也只有十二三岁,咱们应该不认识啊。既然,你我之间并无杀父之仇,姑娘为什么一直和我过不去?” 柳如风从一个书架后面走出来。原来,这里是一个书房。柳如风手里还拿着一本书,他边翻阅着书边说。 “你是江湖人,自然知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乔樱说。 “这就是姑娘给我的解释吗?”柳如风合上书本,缓缓的来到乔樱跟前,说,“我柳如风虽然隐退江湖多年,但我从不否认我是一个江湖人,既然姑娘是按江湖的规矩行事,我今日也就按照江湖的规矩招待姑娘了。” “亮出你的兵器,咱们打一架。我赢了,我走。我输了,你取我的性命给你儿子报仇。”乔樱说。 “很公平。”柳如风来到桌旁,拎起桌上的一个水壶,倒了两杯子水,他亲自端了一个杯子,递到乔樱跟前,说,“姑娘,喝了这杯水,咱们就是不共戴天的敌人了。一会动起手来,我是不会手下留情。” 乔樱接过水杯,并没有喝。眼睛却是看着柳如风。柳如风明白乔樱的意思,他忙从桌上端起另一个水杯,拿着水杯,冲乔樱举了举,说:“我先喝了,姑娘随意。” 话毕,柳如风把水杯里的水喝光了,然后,柳如风把杯子倒过来,让乔樱看他的空杯子。乔樱见柳如风喝了杯子里的水,并没有问题。她也端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小口。 就在乔樱喝水的时候,柳如风举起手中的杯子,使劲的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柳如风身子后撤,躲在了书架后面。还没等乔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从到那个南西北四个方向落下四块铁板,瞬间就组成了一个箱子,把乔樱关在里面。乔樱抬头,看到箱子的还没盖上。随即,乔樱脚尖点地,身子扶摇而起,与此同时,从天而降一块大板子,还没等乔樱飞出箱子,大板子就落下了。乔樱被关在用铁板做成的箱子里了。 箱子密不透风,漆黑一片。乔樱慌了,她脑海里瞬间出现了梦境中时常出现的画面,流动的液体,滚动的头颅,狰狞的笑容,一切的一切,梦境变成的现实。 乔樱顿时失去了作为女侠时的勇气和霸气。她像一个小女孩,或者,更贴切的说,她像是一个受伤的小猫,卷缩在箱子的角落里。双手抱头,浑身发抖。也不知过了多久,乔樱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第9章 人蛇 当乔樱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已经像一个大粽子一样,被人绑了起来。当然,绑她的人就是柳如风了。 “老爷,她醒了。”老戚看到乔樱的眼睛睁开了,忙告诉柳如风。 柳如风站起身,踱步到乔樱跟前,他慢慢的蹲下,一手抓着乔樱的头发,狞笑道:“臭丫头,今日局面,你可想到了?” “你使诈,不是英雄好汉所为。”乔樱愤怒的说。 “我几时承认自己是英雄了。”柳如风说,“你杀了我儿子,我恨不得要让你千刀万剐,只要是能给我儿子报仇,我不在乎用什么手段。” “你儿子是我杀了,现在,你可以杀了我给你儿子报仇。”乔樱把脖子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老爷,这个丫头片子还倒是挺横。你把她交给我,我一刀接过了她的性命,给少爷报仇。”老戚说。 柳如风摆摆手,站起身,说:“先不要杀她,我还有话要问。你们两个,把她给我绑起来。” 过来两个大汉,一人架着乔樱的一个胳膊,把乔樱架起来,拉到一个十字木架旁,用绳子把乔樱绑起来。 柳如风走到乔樱跟前,伸手捏着乔樱的下巴,咬着牙齿,说:“臭丫头,告诉我,谁派你来的?” 乔樱的脑袋不能转动,她的眼睛只能直直的盯着柳如风的眼睛。乔樱坚定的说:“我不会告诉你,你还是把我杀了。” “想死?没那么容易。”柳如风松开手,阴笑说,“我倒要看看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 柳如风一声令下,那两个捆绑乔樱的大汉又过来了,他们手里都拿着鞭子,其中一个嘴角处有刺猴的大汉说:“老弟,你先歇会,看我怎么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刺猴大汉走到乔樱跟前,他活动了身上的筋骨,然后扬起手中的鞭子,冲乔樱笑了笑。笑容还未消退,刺猴大汉抡起鞭子,朝乔樱狠狠打来。 一鞭子下去,乔樱的衣服破了。乔樱只觉得自己身上是火辣辣的,很熟悉的痛。是的,对于这种痛乔樱已经很熟悉了,并不是做噩梦的时候梦到的痛,而是在她记忆身上,存留的痛。 刺猴手中的鞭子像暴风雨般,全都落在了乔樱的身上。乔樱起初是咬着牙,忍者你让自己喊出声音。到了后来,她都把嘴唇咬破了,再到后来,她就失去了知觉。 “别打了,她晕过去了。”老戚说。 刺猴大汉收住鞭子。老戚走过去,托了托乔樱下沉的头颅,转身对柳如风说:“老爷,这个丫头倒是犟的厉害。打成这样了,她都不说,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取一盆水来。”柳如风吩咐说。 另一大汉出去,不一会,就端了一盆子的水。 “老爷,水来了。”大汉说。 “把她给我弄醒。”柳如风说。 大汉端着盆子,朝乔樱脸上泼去。乔樱一个机灵,慢慢的醒过来了。柳如风又走到乔樱跟前,咬着牙,恶狠狠的说:“告诉我,背后指使你做的人是谁?” 乔樱缓了一会,艰难的抬起头,用虚弱的眼神看了柳如风一眼,说:“你就这么一点本领。我是不会告诉你,有本事,你把我杀了啊。” “好,好。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 柳如风让人给他找来了一把锤子,还有十个钉子。刺猴大汉拿着锤子和钉子,不知道柳如风要他做什么。柳如风恶狠狠的说:“把钉子一个一个的给我钉进她的手指里。” 刺猴大汉忙拿着钉子,来到乔樱跟前,他冲乔樱奸诈的笑了笑,说:“臭丫头,等一下你就体会到十指连心的滋味了。” 刺猴大汉一手拿着钉子,一手拿着锤子,他让另一个人攥着乔樱的左手,他把一个钉子钉进了乔樱的食指里。 十指连心,这种痛苦,认是谁都挺不住。一个钉子还没有订完,乔樱又昏厥了。 柳如风又让人用冷水把乔樱泼醒。乔樱醒来后,所说的还是那句话,杀了她可以,要她说出师傅的姓名,不可能。 “老爷,依我之见,还是杀了她。”老戚说。 柳如风看着乔樱,冷冷的一笑,说:“不,不能让她死。” “她杀死了少爷,应该杀了她给少爷偿命啊。”老戚说。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竟然杀了我儿子,让我绝后了。我恨不得要让她千刀万剐。我怎么可能让她这么快就死呢。”柳如风说。 “老爷准备用什么手段折磨她啊?”老戚问。 “有一种痛苦,叫做生不如死。我现在就让她一辈子都生不如死。”柳如风说,“我要用‘分筋错骨手’把她身上的每一寸筋骨都打碎,然后,我在把她扔出去。我要让她一辈子都在地上像蛇一样的爬行。” 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生不如死。之前,孟婆婆经常给乔樱讲这个道理。只是,乔樱很少能体会到什么滋味才是生不如死。 现在,乔樱是彻彻底底的体会了生不如死的滋味。 柳如风打断乔樱的筋骨后,他把乔樱丢在了云州城东的菜市口,那里是乞丐和盲流的聚集区。 当乔樱睁开眼睛,她感觉到浑身软绵绵,除了脑袋属于她,身上的所有器官都不属于她了。 她像蛇一样趴在地上,由于她全身的筋骨都不吃力了,所以,她的脖子也不能承受她头颅的重量,她的脸贴在地上,眼睛只能看到地上的粪便,垃圾,还有来来往往人们的破鞋。 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天倒是好转了。街上的人渐渐的多了,那些因下雨而好几天没有出门的人,本就是在家里闷得发慌,趁着天朗气清,出来找点乐子。这些人一出门,就听到了云州城最大的新闻了。 “老张,告诉你,城东出现了一个怪物。你快去看看。保证你见了后会大吃一惊。” “怪物?什么怪物啊?老李,我活了大半辈子了,啥东西没见过?还能有东西让我大吃一惊?” “不信,不信你就去看看啊。就在城东菜市场呢,已经有好多人去了,你要是在不去,可就看不到了。” “你没有骗我?” “骗你我是乌龟王八蛋。这总行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整个云州城的人都知道在城东菜市场有一个叫“人蛇”的怪物了。半天的功夫,大半个城的人都来到了城东菜市场。他们是把乔樱围的里三层外三层。 乔樱在地上趴着,她的身子和脑袋都不能动弹,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但她能从围观着的议论声中大致的知道自己的悲惨处境。 “这是个人吗?” “看着像人,应该是个人。” “可是,怎么不会动弹啊?难不成已经死了?” “没有死。眼睛还动弹呢。” 说话的人用脚踩了乔樱的脸,乔樱的鼻子立刻闻到那人的浓浓的脚臭味。只是,她的头不能转动,只能用眼神表示反感和表达抗议了。 “还真是啊,她的眼睛会动。她没有死,可是,她为什么趴着一动不动啊?” “因为她是‘人蛇’啊?我可是听说,她这个人老是做坏事,就被诅咒了,晚上睡着觉,就变成了‘人蛇’。” ‘我看她年龄也不算大嘛。’ “做坏事和年龄大小有关系吗?老话说得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她变成这个样子,就是坏事做多了,老天爷对他的惩罚。” “你这话我赞成。对待坏人,咱们就不能心慈手软。” 第10章 生不如死 也不知是谁先冲着乔樱吐了一口唾沫,接着,所有围观乔樱的人都开始朝乔樱吐唾沫了。有些人很坏,他们故意朝乔樱嘴边吐唾沫,乔樱的脑袋不能挪动,她只能忍受着恶臭了。 随着太阳的升高,乔樱身上的唾沫慢慢的干了,她感到身上有一层薄膜包裹着,皮肤发紧。曾经,她本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在山上的时候,她每天都要洗澡。现在,身上满是别人的唾液,单是想想,她都觉得受不了。 她现在最奢望发生的一件事情便是有人能拿着一把刀,朝她的心脏上来一刀。她一定会对那个人感激不尽。即便是死了,在阴间,她也会给那个人祈福。 太阳渐渐的落山了。街上的人都回家了。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空荡荡了。乔樱依旧在原地趴着,一天的时间了,她的身子却不能挪动一尺。 白天的那么多人看她,她觉得是一种痛苦。现在,没有人看她了,她也觉得是一种痛苦了。 白天人多,她只想着别人对她的屈辱了,现在没人了,她想到未来。可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未来了。 全身筋骨都被柳如风打断了。她是习武之人,自然知道筋骨都断了的后果。当她手拿宝剑,仗着高超武功行走江湖的时候,她并未感觉到孤独好恐惧。对于那时的她来说,美好的世界,美好的未来正在向她招手。 当下,也只是几天功夫,她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了地狱。她才十三岁了,她的未来本来还很长,她就像站在开满鲜花的道路的,但现在,她的美好人生还未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人最痛苦的事情并不是跌倒了,而是跌倒了,爬不起来,没有了希望。 夜渐渐的黑了。 她曾经无比的害怕黑夜。至少在她八岁前,她很害怕黑夜,因为一到晚上,她都要做一个梦,一个说不让她感到紧张和恐惧的梦。 从乔樱能够有记忆时,她便记住了自己那个梦境,这么多年,反反复复,她所做的梦有种同样的场景: 她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原野中。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红,红色的天空,红色原野。她伸出手臂,看到自己的身子也是红色,让人炫目的红,让人热血沸腾的红。 红色越来越浓烈,在红色的包围中,乔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了。到了最后,天空中的红色竟然变成了流淌的液体,乔樱心生恐惧,她想跑。可她脚下的红色土地将她陷住了。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强烈,乔樱大哭起来,但没有人听到她的哭声。因为不知何时,红色不见了,她眼前一抹的黑。她感觉自己被人关在一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没有空气,没有流动,什么都没有。 梦魇经常的重复,她记住了梦里的红色,同时也记住了梦里的黑色。 所以,在她下山的时候,师傅要她选择属于她自己色彩的衣服时,她毫不犹豫选择了红色。当江湖人喊她为“一点红”时,她也没有拒绝。她曾经自信的认为,她的人生将会向她穿的衣服一样,在江湖中一直飘红。 只是,事实证明,她的人生陷入了梦境中后半段,黑暗,黑暗,还是黑暗。 想到黑暗,她的心猛然一动。她想起了柳如风设计的那个铁箱子。可以说,柳如风应该是抓住了她身上唯一的弱点。可是,让她想不通的是,柳如风怎么会知道她怕黑呢? 正在乔樱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身子被人踩了一脚。 “妈的,什么东西啊?”乔樱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骂她。然后,她闻到了浓浓的酒味。她猜测,一定是一个酒鬼了。 “杀了我,杀了我。”乔樱小声的说。这么多天的折磨,她已经没有多少力气了。 “是个活人啊?大晚上的躺在这里,是不是喝醉了?” “杀了我,杀了我。”乔樱依旧喃喃的说。 “你说啥?” 俄而,乔樱的眼前出现了一掌脏兮兮的脸,那张脸已经凑到乔樱的嘴边,若是在往日,乔樱一定会嫉妒厌恶。现在,乔樱看到这张脸,内心里竟然有点欢喜了。 那个人用眼睛盯着乔樱,问:“你是谁?为什么在这里趴着?你是不是也喝醉了?”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乔樱喃喃的说。 “哦,你要死啊。”那人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说,“你这个要求真的很奇特啊。我赖皮五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要死。” “求求你了,快点杀了我。”乔樱哀求说。 “你打算怎么个死法?”酒鬼问,“你是要上吊,还是淹死,还是让我用石头爆你的头?” “随便,只要你能杀我。我就谢谢你了。”乔樱说。 “那我就用拳头打死你了。” 那人举起拳头,由于他的身子老是晃来晃去,他努力了好几次,才让自己的拳头对准了乔樱的脑袋。 “你闭上眼睛。我这一拳头砸下去,你就放心的死了。” 那人抡起拳头,大喝一声,在他拳头下落的途中,他的手被一个人给攥住。那人挣扎了一番,并没有挣脱开,他怒了,张嘴骂道:“奶奶的熊,谁在跟老子捣乱啊?” 边说话,边回头。当那人看到身后站着的人是“柳家堡”的管家老戚时,立马换了一副面孔。 “哎吆吆,顾管家,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那人谄笑着说。 “你这是干什么呢?钱五。”老戚问。 “戚爷,我钱五活了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奇怪的要求。这个人要我杀了她。你看我也是乐于助人的好人,她提出来了,我不能不做。”钱五说。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你钱五什么时候也学会乐于助人了?”老戚笑眯眯的看着钱五。钱五被老戚看的心里有些发慌。 “戚爷,有事你说话。你别老是用这种眼睛看着我啊。”钱五说。 老戚伸出手,搭在钱五的肩膀上,然后,老戚手上微微用力,钱五立马叫了起来,“戚爷疼,疼,疼。” “知道疼了?”老戚问。 “知道了,知道了。”钱五皱着门头说。 钱五松开赖皮五,从身上掏出一些银子,丢在地上,说:“你给我看好了这个人,不能让她死了,也不能让她跑了。她要是死了,我就打断你一条腿。她要是跑了,我就杀了你。” “戚爷,你这是不是要我好吃好喝的伺候她啊?”钱五小声的问。 “她是你母亲吗?”老戚问。 钱五摸了摸脑袋,不明白老戚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不过,既然老戚问了,钱五便不能不回答。 “不是。我看她年龄不大,哪能是我娘啊。”钱五说。 “她既然不是你娘。你为什么要好吃好喝的伺候她?”老戚说,“你就这么乐意伺候别人吗?” “我当然不乐意伺候人了。实不相瞒,我娘临死前我都没有伺候,我哪能伺候别人啊。”钱五说,“只是,我实在不明白钱爷你刚才的话啥意思。钱爷,你知道我脑袋不灵光,有话你就直说。” “你喂过猪吗?”老戚问。 “没有。”钱五摇摇头说,“不过,我见过别人喂猪。” “你就想喂猪一样的养着她。什么东西难吃,你就给她吃什么东西。只要是饿不死她就行了。现在,你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了吗?”老戚问。 “哎,行。我知道了,戚爷。”钱五说,“戚爷,你就放心,我一定会按照你的话好好的照顾这个人。” 第11章 擦肩而过 钱五和老戚的对话乔樱都听到了。可她又能怎么样啊?她现在甚至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了。 次日天亮,钱五怕乔樱跑了,当然,他这个担心纯属多余。只是,苟且的人总是担心怕事,老戚的话让他想了一个晚上,最后,他还是决定要找一个东西乔樱装起来。 钱五找人打造一个大大的木箱子,他把乔樱关在木箱子里。在箱子的顶部,钱五开了一个洞,喂饭的时候,他就把食物从上面的洞里丢进去。 钱五又找了一辆车子,他把箱子放在车上,他在云州城乞讨的时候,便拉着车子。每到一处,就有一些好奇的人询问箱子里是什么东西。钱五随口告诉他们是“人蛇”。 “人蛇?人蛇是什么?是不是一个长得像人的蛇?还是说,是一个长得像蛇的人?” “这个嘛,只有你们自己看了才知道。” “你就打开箱子,让我们看一眼呗。” “不行,不行。我还要赶路呢,没有时间了。” 钱五拒绝了别人的要求,他拉着车子,就要走,一人拦住钱五,并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丢给钱五。 “你让我看看,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钱五看着手中是碎银子,脑袋里忽然蹦出一个赚钱的注意。他打开箱子上面的小洞,让那个给自己碎银子的人从洞口朝里观望。 那人眯着眼睛,箱子黑暗,他只看到有一个东西趴在箱子里。至于箱子了的是不是一条蛇,他并没有看清楚。不过,当别人问他的时候,他却说的很是精彩。 “我看到了,我当然看到了。世间竟然还有这样的东西,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那人赞叹两句,走了。 围观的人被吊起了胃口。纷纷有人给钱五一些银子,从洞口里朝箱子观望。每个人看完后都走了。从没有人说出自己看到的事实情况。他们觉得,自己是出了银子,如果告诉别人,自己看到的不是“人蛇”,明显被骗了,这种事情怎么能说出去啊。 后来,钱五做了一个牌子,挂在箱子上:五文钱,看人蛇。 只要是有人出五文钱的银子,钱五就会让打开箱子上面的洞,让人看看箱子里的乔樱。一天下来,钱五倒也收获了一两多的银子。 钱五在赚取钱财的时候,并没有改变对乔樱的态度。他一直牢牢记着老戚的话,把乔樱当猪一样饲养。 由于乔樱身子不能动,大小便全都拉在了箱子里,一打开箱门,臭味熏人。钱五想到一个好办法,每个天,他拉着箱子到了郊外的河边,把箱子连带着乔樱推进了河里。虽然是三月天气,河水依然冰冷,乔樱在河里,险些就要冻死了。 当然,钱五是不会让乔樱冻死。老戚哪里他交代不过去不说,现在,乔樱还成了他赚钱的工具了。若是把乔樱冻死了,他的财神爷可就跑了。 为了结束这种非人的折磨,乔樱决定绝食。所以,钱五从洞里丢进箱子的食物,乔樱都不会吃。钱五便会在每天晚上,没人的时候,打开箱子,他把像猪食一样饭菜塞进乔樱嘴里后,用手堵着乔樱的嘴,直到乔樱把食物咽下去。 所以每次吃饭,对于乔樱来说,都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常言道,人只有享不了福,没有受不了的罪。这句话用在乔樱身上极其的恰当。 随着时间的流失,乔樱对于这种人蛇的生活已经麻木了。她已经习惯了钱五每天对她肉体的折磨。并且,渐渐的,她喜欢上了那种刺骨的疼痛,因为在疼痛时,她就可以暂时的转移注意力。有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精神的疼痛残酷于肉体的疼痛。 如果,如果哪一天,乔樱没有看到萧挚,或许她的生命就此终结了。当然,生命中没有如果,有的只是偶然的机缘和不确定的瞬间。 在云州城呆了一个多月,大多数的人都看过所谓的人蛇了,钱五的生意不好了。于是,钱五决定离开云州,向西出发,下一站便是曹州了。 来到曹州城后,钱五把箱子放在曹州城最热闹的地方。凭借着钱五生花的嘴巴,吸引了好多人围观。这时候,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给了钱五一两银子,问:“我能看看箱子面的东西吗?” “可以,当然可以了。”钱五看到少年拿出那么多的银子,便笑逐颜开的说,“少爷,跟我来。” 钱五带着少年来到箱子前,说:“小少爷,你自己打开箱子看。” 少年打开箱子,慢慢的把头伸进去。在少年把头伸进去的同时,乔樱也转动眼睛,看到了外面的少年。当乔樱的目光和少年的目光相碰的一刹那,乔樱的心跳了起来。 她从变成“人蛇”以来,她的心第一次有了跳动。 乔樱是认识眼前的这个少年。他告诉她,他叫萧挚。他还是告诉她,他希望他们日后还可以再见。只是,他做梦都想不到,当他们再次见到时,她已经不是人了。 她的眼睛湿润了。 这也是她变成“人蛇”来第一次的流泪。 依稀的记得,虽然只是几个月前的事情,可对于她来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远,像是前世发生的事情。 “是他,真的是他。怎么是他啊?”乔樱的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不知道此刻见到萧挚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不想让自己在最落魄,最痛苦,最悲惨的时候遇到了他。可她又期望他能够救她出去,离开这个浊气熏陶的地方。 她的脸贴着箱子,她已经习惯了这种姿势了。 她浑身污浊,唯有眼睛干净透彻。 她看着他,努力不让自己哭。她知道,机遇就在这一瞬间的时间,她必须的抓住。她得告诉他,她就是那个收了他雨伞的女孩。 乔樱张开嘴,想说话,可是,却说不出一个字。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了,她已经忘记了该如何开口了。 箱子昏暗,乔樱又是跗面趴着,萧挚并没有认出她来。 “挚儿,快点走啦。” 他的目光从她身上离开了。就这样,最后一个机会从她眼前溜走了。乔樱依旧趴着,像是一个石头,永久的趴着。 “你不是说是人蛇吗?我怎么没有看到蛇啊?”萧挚看着钱五,问。 “少爷,你来的不是时候。”钱五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来的就不是时候了?”萧挚问。 “人蛇之所以会称之为人蛇,就是说她有时候是人,有时候是蛇。”钱五说。 “你这个有时候是什么时候?”萧挚问。 “挚儿,你怎么还不过来啊?”马车里的那个夫人又催促了。 “少爷,夫人喊你呢,你快走。”钱五说。 “我不走,你还没有告诉我呢。”萧挚说。 “这个?她有时候就是有……”钱五一面思索着,一面摸着自己的脑袋,他的脑袋灵光一闪,想到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下雨的时候,她就是蛇了。”钱五说,“少爷,你看今天是个晴天,她就没有变成蛇。你要是想看她变成蛇的样子,你得等到下雨啊。” “下雨天,她变成蛇的时候,她会吃人吗?”萧挚问。 “当然不会了。”钱五说,“她要是会吃人,我那还敢养她啊。” “我看她在里面关着挺可怜,要不你就把她放了。”萧挚说,“反正就算她变成了蛇,也是不会吃人,你说是不是啊?” “少爷说是,自然就是了。”钱五说,“少爷放心,我现在就拉到郊外,把她放了。” 第12章 跌入谷底 钱五正要关上箱子盖,萧挚拦住了钱五。钱五看着萧挚,不知萧挚又有何事。 “你能让我再看一眼吗?”萧挚说。 “少爷,你给我的钱也就那么一点,我已经让你看过一次了。我这也是做生意,你别让我为难啊。”钱五说。 萧挚明白钱五的意思。他从身上拿出一块银子,丢给钱五,说:“够了吗?” 钱五看到银子,顿时眉开眼笑了。 “够了,够了。”钱五说,“这些啊,够你看一天了。” 钱五让开,萧挚打开箱子盖,他对箱子里的乔樱,说:“我告诉这个人了,他会把你放了。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他把你放了后,你要好好的活着啊。” 萧挚的话一个字一个字的传进了乔樱的耳朵里,乔樱本已经死寂的心忽然有了些许的跳动。 乔樱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着萧挚,本想听萧挚多说两句,萧挚却转身走了。乔樱并不知道,萧挚说这句话时,心里只是有了那么一丝的悲悯。并不是因为他认出了乔樱,而是他对于任何受难者的同情。 钱五并没有按照萧挚的话去做。甚至于,他都没有把萧挚的话当回事。所以,钱五继续拉着他的车子,继续用乔樱为他赚钱。 来到曹州的第三天,老戚找到了钱五。老戚是奉了柳如风的命令来找钱五。在钱五饲养乔樱的这段日子里,柳如风并没有置身事外。他每天都会拍一个人,暗中跟踪,然后再晚上的时候,向他汇报乔樱的情况。 两天前,柳如风排出去的人找不到乔樱了,当然,他们也找不到钱五了。柳如风怒了,他调动“柳家堡”的全体佣人寻找钱五。后来,老戚在一个茶馆里听人说起,钱五拉着车子去曹州了。 老戚把消息告诉了柳如风,柳如风立刻吩咐老戚去曹州找钱五。老戚动身的时候,柳如风并没有告诉老戚该怎么做,不过,对于柳如风的意图,老戚是心知肚明。 “戚爷,你怎么来了?”钱五看着老戚,心里是没有底。 “钱五,你胆子不小啊。竟然把我说的话给忘了。”老戚说。 “戚爷,你冤枉我了。我哪敢忘记你说的话。”钱五忙打开箱子,指着箱子里的乔樱,说,“戚爷,我都是按你吩咐的去做。” 老戚慢慢的踱步到乔樱跟前,他蹲下,一手捏着鼻子,眼睛上下打量乔樱。 “很好,很好。”老戚笑着说,“你这个样子就是传说中生不如死。” 乔樱的眼珠子动了动,老戚知道,自己说的话,乔樱听进去了。 “你现在是不是特后悔啊?”老戚依旧是面带微笑。一旁的钱五都能觉察到,老戚的笑是一种藏刀的笑。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给了你勇气,竟然同我家堡主作对。你以为,你杀了柳谢衣,就能救得了林仙儿?实话告诉你,在云州城,我家堡主就是天。你杀了我家堡主的儿子,你不是帮林仙儿,你是害了她。” “有朝一日,我会杀了你们。”乔樱小声的说。 “呵呵!”老戚讥笑说,“你倒是挺顽强啊。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能坚持着活到现在就是一个奇迹了。” 老戚长叹了一口气说:“其实,你和我孙女的年龄差不多大。说不定,我孙女的年龄比你还要大些。所以,看到你受苦,我心里也不落忍。” 乔樱的眼睛没有动,她在向老戚表示,她正在认真的听老戚讲话。 整个身子,也只有眼珠子是她和外界交流的途径了。 老戚笑了笑,说:“我意思是说,你告诉我谁指使你来找我家堡主的麻烦。你放心,你只要告诉我实话,我就让钱五放了你。” “放了我又能如何?”乔樱反问,“到底,我都是死路一条了。” “人,总是要死。”老戚站起身,面无表情的说,“死是不可避免,但死的方式可以选择。你已经在这个箱子里关了三个月了,难道,你还想继续待在这里吗?” “我已经待了三个月了。又何妨多待一些时日,反正,我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乔樱的声音虽然很弱但语气很平静,不快不慢,不慌不忙。 有那么一瞬间,老戚有些恍惚了。现在他面前和他说话的这个人,不是十三岁的小孩子,而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者。 成长并不一定要看时间。有些人,生活的一帆风顺了,即使是活了八十岁,他也不会成熟。有些人,经历了过多的坎坷和挫折,一天的时间,就能长大。 老戚摇摇头,说:“似乎我不该和你说这些话了。” “你是不该浪费口舌。”乔樱说,“我劝你,最好一剑把我杀了。这样,对你,对我都有好处。” “杀了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啊?”老戚问。 “你就不用担心我找你复仇了。”乔樱说,“难道,你忘记我刚才说过的话了吗?你若是不杀我。将来,总会有一天,我要杀了你们。” 老戚慢慢的抬起脚,又慢慢的把脚放在乔樱的脸上。他踩着乔樱的脸,恶狠狠的说:“说真的,若不是堡主有令在先,我真的就要踩死你了。” 乔樱的脸在老戚的脚下慢慢的变形,但乔樱的眼睛愈发的明亮了。 对于乔樱来说,痛苦并不是一件坏事。至少可以证明她还活着。她身上的所有的器官都已经失去了知觉。只有痛苦能让她意识到自己还是自己。 约摸一炷香的时间,老戚挪开了脚。钱五忙趴在地上,把手指放在乔樱的鼻孔处,感觉出还有呼吸。钱五这才放心的出了口气。 “谢天谢地,还没死呢。”钱五站起身,双手合十,朝天祷告说。 现在,乔樱可是钱五赚钱的工具,他才舍不得让乔樱死呢。 老戚瞟了钱五一眼,淡淡的说:“你高兴的有些早了。” 钱五虽笨,但也听出了老戚的画外音。他恐惧的问:“戚爷,你,你是要杀了她吗?” 老戚摇摇头,说:“我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堡主不让我杀她,我怎么能杀她啊。” “可是,你为什么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老戚说,“我说你高兴的太早了,意思是说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 钱五依然没有明白老戚的意思。老戚也懒得同他解释了。当然,老戚也无需向他解释了。当老戚拿出剑,并把剑刺进钱五心脏的那一刻,钱五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钱五明白的有些晚了。 钱五死了。老戚收起剑,钱五的身子直直躺在地上。老戚看了钱五一眼,钱五的眼睛并没有闭上。老戚蹲下,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死的有些不甘心。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为什么杀你。我之前告诉过你,要你好好的养着她,不能让她死了,也不能让她跑了。是你利欲熏心,光想着挣钱了,你就带她离开了云州城。你这么做便是自寻死路。当初,你选择带她离开云州城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了今日这个结局了。所以,你不能怪罪任何人。” 老戚伸手,想让钱五的眼睛闭上。只是,他努力了两次,并没有任何的效果。钱五的眼睛始终是睁着。 老戚怒了。他拿出剑,把钱五的眼睛给挖了出来。钱五的眼睛在地上滚来滚去,刚好滚到乔樱的嘴边。乔樱张开嘴,咬住钱五的眼睛,也没有拒绝,硬是吞进了肚子里。 第13章 黑衣女人 老戚拎起乔樱,把乔樱丢进箱子里。他自己拉着车子,朝云州赶路。 途中,经过“杏花酒家”,老戚把车子停在门口,他径直进了酒肆。酒家认识老戚,他看到老戚,忙迎过去。 “戚爷来了,里面请,里面请。”酒家走在前面,用抹布擦了擦桌面,招呼老戚坐下。 “戚爷,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还是老样子吗?”酒家问。 “我还要赶路,就不饮酒了。你给了弄一只烧鸡,两个小菜,一个馒头。”老戚说,“要快!” “得嘞!戚爷,你稍后,马上就好。” 这时,门口出现了一个黑衣女子。和酒家说话时,老戚的眼睛并没有离开门口。因为车子还在门口,老戚不能不小心。酒家离开的时候,老戚的眼睛才稍稍的离开门口。当然,此间的时间也只是短短的一瞬。当老戚在回过头来,黑衣女人就已经站在门口。 老戚倒吸了口凉气。 依他的功力,方圆数十丈内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不可能瞒过他的耳朵。但这个女子就能在他好不察觉的中出现。但就这份本领,老戚自付对方已经超过自己了。 黑衣女子头戴斗笠,黑纱遮面。当她踏进店内,老戚就感觉到一股杀气。 酒家从里屋出来了。他忙走到黑衣女子跟前,笑着说:“客官,里面请。” 酒家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但黑衣女子并没有搭理酒家。而是径直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酒家有些难堪,但并没有发作。他跟在黑衣女子身后,规规矩矩的站着。 “去给我打一壶水。” 黑衣女子开口了。她说话的声音很是委婉,与她进店时所带来的杀气完全不想符合。不由得老戚又朝黑衣女子看了一眼。 老戚要的饭菜来了。他本打算在酒肆里吃完再赶路,黑衣女子的出现,让老戚改变了主意。老戚本能的觉得,酒肆已经变成是非之地了,他要尽快的离开这里。 老戚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拿着馒头,走出了酒肆。他打开箱子,把馒头丢进箱子,自己大口吃着烧鸡。 黑衣女子没有任何的反应,似乎,在她眼中,老戚不存在一样。她自顾的喝着水,她喝水的样子很专注,若是不明真相的人,一定会认为她喝的不是水而是酒。并且还是世上最好的酒。 酒家在一旁,都要看呆了。 黑衣女子很温柔的拿着杯子,又很温柔的举起杯子。她的嘴轻轻的触碰着杯子,酒家的心一动,他几乎都有恋爱的感觉了。 有恋爱感觉的人还有门外的老戚。他本是要逃离这里。在他要走的时候,他朝酒肆内看了一眼,然后,他的眼光就再也离不开了。 老戚想不明白如此温柔的一个人,怎么会有杀气? 有雨点落在老戚的头上,老戚抬头看了看,天空阴云密布,要下雨了。 老话说,春雨贵如油。今年的春天,雨水却格外的多。老戚总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很快,一只烧鸡下肚了。老戚浑身充满了力量。他拉起车子,在微雨中前行。 道路开始湿滑了,老戚心里有些不舒服。当然,在这种天气里行走,十人有九人心里会不舒服。老戚认为,自己会遭此罪,乔樱是要负责任。 老戚放下车子,他打开箱子,把乔樱拎出来。乔樱像蜗牛一样在地上趴着。雨水浇湿了她的头发,她的脸紧紧的贴着地面,一张嘴,她就能吃到地上的泥巴了。 “现在的滋味舒服吗?”老戚冷冷的问。 乔樱的头不能动,但她的余光能隐隐的看到老戚愤怒的样子。她知道,再这样的天气里赶路,很让老戚来气,老戚是拿她出气了。 乔樱没有搭理老戚。她知道,自己越是不搭理老戚,老戚心里越是不舒服,她就是不让老戚舒服。 老戚用脚踩着乔樱的脸,依旧冷冷的说:“你不说话就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了?因为你,害得我淋了这场雨,我老戚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不让我舒服,我也不会让你舒服。” “我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能怎样折磨我?”乔樱问。 老戚慢慢的蹲下,看着乔樱。雨水打湿了老戚的头发,也打湿了老戚的脸,老戚的脸本就是很渗人,如今,更是难看了。 “你不要忘了,你可是个女人。”老戚说。 乔樱不明白老戚的意思。老戚也知道乔樱不明白,所以,他接着说:“很可以,钱五就是个傻子,他以为,把你关在箱子里,想养猪一样的把你养起来就是对你最残忍的折磨了?” “其实不然。”老戚顿了顿,接着说,“在汉朝,吕后为了折磨她的敌人,她把那个人的手脚都砍掉了,最后,又把那个人丢进了猪圈里,那个人和猪在一起生活了好长时间。后来,那个人被人们叫成人彘。现在,人们都叫你人蛇,可是,你并没有同蛇生活在一起,我认为,这是一件非常不严谨的事情。所以,我想好了。这次回去,我就让堡主把你同蛇关在一起。过个一年半载,我还真的很期待那时候你的样子。” 除了密闭的黑暗,乔樱最怕的就是蛇了。不要说真的把她同蛇关在一起了,但就是想想,乔樱就要头皮发麻,汗毛直立了。 “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害我?” 乔樱是真的想不起老戚这么做的理由。柳如风恨她,要折磨她,是因为她把柳如风的儿子杀了。可是,乔樱就不知道老戚为什么要这么做了?之前,老戚还说,他有一个和乔樱一般大的孙女,他还要同情乔樱呢。怎么一转眼,老戚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我乐意啊。”老戚说。 老戚的这个理由毫不严谨,但也无法反驳。当然,从老戚的角度来说,他的这个理由也是毫无漏洞可言。他就是很快乐,在折磨乔樱的过程中,老戚确实感觉到快乐。 有些快乐,是肌肤的舒适带来的快乐。有些快乐,是别人的痛苦带来的心理享受。前者的快乐容易被人接受,可是名正言顺的谈及。后一种的快乐则会被人诟病。可是,在这个世上,选择后一种快乐的人很多,尤其是世间的大多数的凡人。 人生苦短,我们每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是一种苦难修行。有些人能够看清楚,能够彻悟,所以,那些人就成为大师,成为得道的高僧。而更多的人在面对痛苦时,是抱怨,是诅咒,是心里的不平愤怒。唯有当他们看到比他们生活的更为痛苦的人时,他们的内心才能达到些许的平衡,心里不那么悲愤了,痛苦也就减轻了。 老戚折磨乔樱正是基于这种心理。折磨乔樱对他来说,并没有实质的好处,但可以给他的内心带来些许的欢愉。 乔樱闭上眼睛,她不再搭理老戚。 老戚并没打算放过乔樱。他盯着乔樱,雨水打湿了乔樱的身子,也间接的洗涤了乔樱身上的污垢。乔樱本就是美人的痞子,当她身上的污垢去除后,老戚竟然感觉到了乔樱身上所散发的女人魅力了。 老戚左右看了看,不远处,有一个横切的石头,石头表面光滑,老戚拎着乔樱,把乔樱放在石头上。乔樱睁开了眼睛,看着老戚,她一脸的疑惑,当然,没有恐惧。她只是很好奇,她都成现在这个样子了,老戚还能怎么折磨她啊? “你知道,对于女人来说,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吗?”老戚问。 乔樱没有说话。因为她真的不懂老戚的意思。 第14章 以恶制恶 “你不明白,我不怪你。你才十三岁,还是一个孩子,你怎么会明白这些事情啊。”老戚说,“不过,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你,你要干什么?”乔樱并不确定老戚要做什么。但从老戚龌龊的笑意中,乔樱能预感到将会有不好事情发生。 “我说了,我要干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老戚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老戚先脱了外套,然后,他的手就停住了。并不是老戚的良心发现,决定停止自己卑鄙的行为了。而是他在脱衣服的时候,看到一个人,一个黑衣女人。 老戚不知道黑衣女人出现了多久了。或许,从他离开酒肆,黑衣女人就一直跟着他。 想到这里,老戚的心里一紧。一个人在后面一直跟着他,他竟然没有发现。这件事情想想都让老戚觉得害怕。 黑衣女人就站在车子旁。雨水浇湿了黑衣女人的斗笠,雨珠从斗笠上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而每一个水珠,都像是一个石头敲打着老戚的心。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老戚慢慢的朝黑衣女人走去。 内心里,老戚是害怕黑衣女人。可他知道,该来的麻烦想躲是躲不掉的。 “今天的雨很好。”黑衣女人说。 黑衣女人的话很温柔,温柔的就如同着朦朦的雨,交织着天地,密不透风,让人无处可逃。当然,女人温柔的语气让老戚想到女人喝水的样子。虽然是隔着黑纱,老戚似乎能感觉到黑衣女人一定是用温柔的眼睛看着他。 “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老戚的声音提高了。他是想更高的音量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惧。 “你知道,在这样的雨天里,适合做什么事情吗?”黑衣女人问。 黑衣女人的音量也提高了,但始终却是温柔的。乔樱是平躺在石头上,她的脑袋不能转动,是看不到黑衣女人。方才,黑衣女人说话的声音小,乔樱并没有听到。现在,黑衣女人提高了音量,乔樱能够听到了。当她听到黑衣女人的声音后,她眼睛里有了光彩。 老戚的注意力全都放在黑衣女人身上,他自然是没有发现乔樱眼神中的光彩。 “做什么事合适?”老戚问。 当老戚问出这个问题,他立刻后悔了。两人对峙,气势很重要。老戚事先发问,在气势上,老戚是占得了先机。现在,老戚竟然顺着黑衣女人的话题问下去了,这就说明老戚在气势上已经输给了黑衣女人。 “杀人。”黑衣女人说。 黑衣女人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温柔。即便是女人说杀人的时候,她的语气温柔就像是靠在情郎耳边说山盟海誓的情话。恍惚间,老戚差点忘记了女人所说出的杀人两个字了。 “你知道,下雨天为什么适合杀人吗?”黑衣女人接着问。 黑衣女人的每一句都让人摸不着头脑,所以,老戚很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但是,老戚没有问,他知道,黑衣女人一定会告诉他。 “杀人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黑衣女人说,“当然,我说的麻烦并不包括杀人的过程。我是说杀人后一些事情很麻烦。比如说,你的擦干净剑的血渍,要是不小心,血渍溅到身上,就更麻烦了。但是,下雨天就没有这些麻烦了,雨水会洗涤掉血渍,也会洗涤了伤口。当然,如果雨水大一些,还能淹没了尸体。一场大雨过后,世界变得干净了,没有人会知道在某个地方,有人死了。” 黑衣女人的理论让老戚不知该如何回答。当然,黑衣女人也没想着要老戚回答。黑衣女人慢慢的朝老戚走来,老戚则像木偶一样的站着。在距离老戚一丈远的地方,黑衣女人停住了。 “你刚才问我什么问题了?”黑衣女人冲老戚笑了笑。 虽然隔着黑纱,可老戚还是能从黑衣女人上扬的嘴角处感觉到了黑衣女人的笑容。看到黑衣女人的笑容,老戚才从大呆的状态中反省过来。 “你为什么跟踪我?”老戚问。 “你这个问题问的不好。”黑衣女人说,“我看着你也算是一个聪明人,你怎么会问这么明显的问题啊。我刚才说了,我要杀你。我既然是要杀你,我当然就得跟着你了。” “你为什么要杀我?”老戚问。 “因为我乐意。”黑衣女人说。 显然,黑衣女人是听了老戚刚才和乔樱的对话了。老戚知道,今日,难免是要和黑衣女人一战了。既然是要决斗,老戚决定要先下手,趁着黑衣女人不备,来一个先发制人。或许,还能有获胜的可能。 “你动手。”黑衣女人说。 “我堂堂的大男人,怎么会在你这个女人面前先动手。”老戚说,“还是你先动手。” “你心里并不是这样想啊。”黑衣女子说,“我要是不说这句话,恐怕你早就动手了,不是吗?” 黑衣女人竟然知道老戚心里的想法,老戚心里又是一阵颤抖。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女人,如同魔鬼一样的存在了。 尽管黑衣女子猜测出了老戚内心的想法,老戚还是决定先动手。 老戚慢慢的往后推。当他退到乔樱的身旁时,他忽然亮出了兵器,一杆长枪。表面上,黑衣女人并不把老戚放在心上,实际上,黑衣女人没有丝毫的小视老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对于老戚,黑衣女人还是多少有些了解。她知道,老戚的枪可是得到了杨家枪法的真传。 就在黑衣女人防备老戚的枪时,老戚伸脚踢向乔樱。乔樱飞起,朝黑衣女人砸去。 虽然黑衣女人没有告诉老戚她为什么要跟踪他。可老戚多少的也猜了出来。黑衣女人找自己麻烦的根本原因就是为了乔樱。 老戚便利用黑衣女人想要搭救乔樱的这个弱点。用乔樱先做他的挡箭牌,当黑衣女人投鼠忌器的时候,老戚在给她致命的一击。 一切的发展似乎都朝着老戚所设想的方向进行。当乔樱朝黑衣女人飞去时,黑衣女人同时跃起,在半空中,她接住了乔樱。与此同时,老戚的枪出手了。“直捣黄龙”,这是杨家枪法的精髓,也是老戚的杀手锏。 老戚成名以来,还从未有人能够从他这一个招式之下成功脱身。现在,老戚是在黑衣女人一心两用的时候出招,老戚认为,总是黑衣女人有三头六臂也逃不掉。 黑衣女人当然没有三头六臂了,所以,她并没有逃。 老戚的计划看上去一切都很好。只是,老戚忽略了一点,并且是最重要的一点。黑衣女人对乔樱的情感并没有像老戚所想象的那样好。 所以,事情的进程是这个样子:乔樱朝黑衣女人飞去时,黑衣女人怕摔到乔樱,确实起身去接乔樱。当她看到老戚趁机要偷习自己时,黑衣女人一掌推开乔樱,然后,一招“风起云涌”,手中忽然就多了一把剑。等老戚看清楚黑衣女人手中的剑时,黑衣女人的剑已经抵在老戚的心口了。 “你输了。”黑衣女人冷冷的说。 “你也没有赢。”老戚说。 黑衣女人明白老戚的意思。乔樱地上趴着,嘴角出血,看上去,已经死了。 “你不就是来救人吗?现在,你要救的人死了,你确定,你赢了吗?”老戚说。 黑衣女人看着老戚,反问:“谁告诉你我是要救人?” “你不是为了救她?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老戚问。 “杀你。”黑衣女人说。 第15章 女人不哭 在黑衣女人说杀你的时候,她的剑已经刺进了老戚的心脏。老戚只觉得心口一痛,接着,他的意识开始迷糊了。随即,他看到了满天的飞霞,看到飘起的雨水,看到五彩的天空,看到家门口的那一棵老槐树。最后,他看到了的黑暗。 黑衣女人拔出剑,她一手托着剑,让雨水洗涤着剑上的血渍。直到剑柄上的血渍被洗涤干净了,她才收起长剑。然后,黑衣女子来到乔樱身旁。 乔樱的身子被重重的摔了一下,摔得她肝胆俱裂,摔得她口吐鲜血。但是,或许是命运的垂怜,或许是老天爷觉得她所受的苦,所遭的罪还不够,因为,乔樱并没有被摔死。 雨渐渐的急了,风渐渐的大了。 黑衣女人缓缓的蹲下,问:“你还好吗?” 乔樱听到有人同她说话,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虚弱的说:“师傅,你来了。” 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对于乔樱来说,却有千斤的分量。乔樱变成“人蛇”后,内心中所存在的唯一期望便是她师傅风陵渡能出现。这个念想也是支撑着乔樱活下去的动力。现在,念想就这么实现了,乔樱心中的那口气出来了,没有了意念的支撑,乔樱昏了过去。 当乔樱再次醒来时,她已经躺在床上了。她的身子依然不能动,可是,她心里上觉得很舒服,至少比她在那个箱子里躺着要舒服。 “孩子,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乔樱耳畔响起。眼泪不由流了出来。伤残这么久,吃了这么多的苦,乔樱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师傅决定教乔樱武功的时候,她给乔樱灌输了一个女强人的意念。 “从现在开始,我要教给你武功了。以后,你就不能喊我前辈了,你要喊我师傅。”风陵渡看着五岁的小乔樱说。 对于五岁的乔樱来说,她并不知道师傅是什么意思,她更是说不出师傅和前辈有何区别。不过,既然风陵渡这么说了,乔樱自然只有遵循了。 在笑乔樱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从前辈变成师傅的风陵渡,还有一个就是孟婆婆。对于这两个人,乔樱有着不同的情感。她对孟婆是孩子对母亲般的依恋,对风陵渡,则是严父般的尊重,或者还有一点小小的害怕。 “在我教你武功之前,我要告诉你三个道理。其一,不能哭。”风陵渡说。 小乔樱看着风陵渡,她不明白风陵渡为什么会不让她哭。小小的她觉得哭是一件好事情。每次,当他摔倒了,当她害怕了,她就会哭。因为,只要是一哭,孟婆婆就会出现。他幼小而又脆弱的心灵便能得到安慰。 “古人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咱们女人更应该这样。只有做一个不流眼泪的女强人,才能在凶险的江湖中保护自己。”风陵渡说。 小乔樱是没有明白风铃儿所说的意思,但她还是很认真的点点头。 “师傅,我记住了。以后,我不会哭了。”小乔樱说,“师傅,你说要告诉我三个道理,其余的两个道理是什么?”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要训练你的一意志,训练你的忍受能力。当然,我还要看看你是否真的做到了,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能哭。等你做到了,我再告诉你其余的两个道理。” 到了吃饭的时候了,孟婆婆喊她们师徒二人去吃饭。小乔樱看着风陵渡,问:“师傅,咱们可以吃饭去了吗?” 风陵渡点点头。说:“孟婆,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在服侍乔樱吃饭了。她自己的事情必须由让她自己做。” “我知道了。”孟婆说。 风陵渡让小乔樱自己去厨房端碗。小乔樱一颠一颠的跑到厨房,她的身子才刚刚超过灶台的高度。所以,当她从灶台上拿碗的时候,一个不小心,把碗给弄倒了,碗从灶台上滚落在地上,碎了。碗里的热水撒了小乔樱一身。小乔樱被烫着了,“哇哇”大哭。 小乔樱的哭声把孟婆引过来了。孟婆一把搂住小乔樱,心疼的问:“我的孩子,伤到哪里了?让婆婆看看。” 这时,风陵渡也出现在了厨房的门口,她看着小乔樱和孟婆,冷冷的说:“孟婆,这里没有你的失去,你走。” “夫人,你看看,孩子的手都烫出泡了。我得给孩子敷药去。”孟婆说。 “我的话你没有听到吗?”风陵渡提高的音量,说,“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出去。乔樱的伤我会处理。” 孟婆偷偷的看了风陵渡一眼,她发现风陵渡生气了。虽然她很是心疼乔樱,可风陵渡的命令她不敢不从。孟婆看着小乔樱,依依不舍的走了。 “疼吗?”风陵渡问。 “疼。”小乔樱哭着说。 “哭疼,不哭也是疼,你为什么还要哭?”风陵渡问。 小乔樱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一面看着风陵渡,一面抹眼泪。风陵渡拎起小乔樱,师徒两人来到山下。小乔樱还是第一次下山。风陵渡把小乔樱仍在路边,说:“你在这里等我,不许动。我去给你抓药。” 说完话,风陵渡走了。小乔樱看着熙熙攘攘的行人,心里很是害怕,再加上她手臂上的烫伤,忍不住,她又哭了。 多数的人,看到小乔樱哭了,他们只是扭头看看,没有任何的表示。唯有一个中年人,他在小乔樱跟前站住了。 中年人不说话,只是用眼睛上下打量着小乔樱。小乔樱被中年人看的心里发毛,渐渐的也就忘记了哭泣。 “小姑娘,只有你一个人吗?”中年人问。 小乔樱胆怯的看着中年人,说:“我不认识你。” “我知道,你不认识我。可是,我认识你啊。”中年人说,“小姑娘,你还不知道,我和你父亲可是好朋友,有一次,我去你家里的时候,我还抱过你呢。那时候,你尿了我一身,你忘记了?” 中年人看着小乔樱,一脸真诚。至少,在小乔樱看来,中年的眼睛是很真诚。 “可是,我没有父亲啊。”小乔樱说。 “你怎么会没有父亲呢?”中年人说,“每个人都有父母,你当然也不例外了。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走丢了,然后,心里害怕,把自己的父母给忘记了。这样,我带你去找他们。好不好?” 小乔樱摇摇头。 “跟我走。我不会害你。”中年人不顾小乔樱的反对,一把抱起小乔樱就走了。小乔樱大声的呼喊师傅,风陵渡却始终没有出现。 中年人抱着小乔樱,来到一户人家。小乔樱听到院子里有断断续续的哭声,她不知道中年人要干什么,所以,当中年人放下小乔樱时,小乔樱只是胆怯的望着中年人。 这时,从里面走来一个人,带着黑色毡帽,面色蜡黄,留着山羊胡子。 “老胡,人我给你找来了。”中年人说。 被中年人称之为老胡的人走到小乔樱跟前,他用手抬起小乔樱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小乔樱的脸蛋,说:“模样还算可以。这个女娃娃你是从哪里弄来?不会带来什么问题?”老胡问。 “当然不会了。”中年人说,“我做事你还不放心?我是跟踪了她们好久。我看她在街上哭了好长时间,一直没有人来认领。你想想,她若是有亲人,怎么会让她在街边哭那么长时间啊。” “我不管她有没有亲人,我要你确保她不会给我招惹麻烦。”中年人说。 第16章 苦心孤诣 老胡给了中年人一些银子。中年人拿着银子,乐呵呵的走了。小乔樱正要跟着中年人走,老胡一把抓住小乔樱。 “你给我站住。”老胡说。 “我不认识你,你为什么要抓我?”小乔樱问。 “刚才那个人已经把你卖给我家里,你那里也不能去。”老胡抱起小乔樱,就往里面走。穿过一个圈门,小乔樱看到有好多人趴在地上哭泣。并且,那些哭泣的人头上都还穿着孝服。在房间的正中,摆放着一个棺木。 老胡进了房间,他把小乔樱放在地上,说:“人弄来了。快点把她放进去。” 有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他们打开棺材盖,小乔樱似乎明白了,她撒腿就要跑。老胡早就料到了,没等小乔樱跑出房门,又被老胡抓住了。 “你放开我,放开我。”小乔樱边挣扎着边张嘴在老胡的手臂上咬了一口。老胡一声惨叫,他拎起小乔樱,重重的摔在地上。小乔樱被老胡摔岔了气,好一会没能动弹。 “老胡,你这是干什么?咱们好不容易卖到一个活的,你要是给摔死了,如何是好?”其中一个身穿孝服的人说。 “公子放心,我手底下有分寸,死不了。”老胡拎起小乔樱,把手放在小乔樱的鼻孔处,说,“少爷,他只是昏迷了,没有死。” “趁着她昏迷了,赶快把她放进棺材里。”穿孝服的人说,“我爹辛苦了一辈子,死了,在那边我可不能再让他辛苦了。” “少爷,你的心思我明白。”老胡边回答着少爷的话,边把小乔樱扔进了棺材里。在他们将要盖棺材盖的时候,风陵渡出现了。 其实,风陵渡早就出现了。她离开小乔樱时,说是给小乔樱抓药,其实她并未去抓药。小乔樱站在路边哭泣,还有中年人如何把小乔樱带走,她都一清二楚的看在眼里。她之所以没有出来,是自有她的道理。现在,老胡要把小乔樱扔进棺材里了,风陵渡寻思,自己在不露面小乔樱就要死了。 风陵渡的出现让老胡等人吃了一惊。虽然风陵渡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但老胡一惊知道,风陵渡来此的目的一定是为了这个小女孩。 “没看来,你们倒挺孝顺啊。”风陵渡说,“既然想给你们的父亲找人陪葬,我觉得,你们这些人倒是很合适。毕竟,你们都是他的亲人,去了阴间,你们彼此也都认识相互之间能说上话。你说,我说的对吗?” 风陵渡说话间已经来到老胡的跟前,她冲老胡点点头,说:“你怎么了?怎么不说话了?我看你刚才拎起我徒弟的时候,可是豪情万丈。我以为,你一定是一个刚强的人。你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她,她是你徒弟?”老胡指着小乔樱,结结巴巴的问风陵渡。 “怎么?有什么疑问吗?”风陵渡问,“是了。你是不是想说,我这样的人怎么会有徒弟,还是说,我徒弟怎么会这么笨啊,竟然被你们给抓来了?” “其实,抓来你徒弟的不是我们。是阿三。”老胡说,“你也看到了,我是让阿三给我找一个小女孩,可我没有想到阿三会抓来你徒弟。”老胡说。 “这不能怪他。”风陵渡说,“我打不过他,所以,我只能眼看着我徒弟被他带来了。” 听风陵渡这么一说,老胡忽然不恐惧了。因为阿三的三脚猫功夫他老胡是最清楚不过。现在,风陵渡竟然说她打不过阿三,老胡推测,风陵渡一定也打不过自己了。因为阿三一直以来,都不是老胡的对手。 “你既然打不过阿三,你就应该认命。”老胡说,“你也看到了,我是花钱从阿三手中把你徒弟给买了下来。你要救走你徒弟,首先你的先把阿三给打败了。” “你明知道我打不过阿三,你还让我同阿三打架,你这是让我送死啊。”风陵渡说。 “你找我要人难道就不是送死吗?”老胡反问。 风陵渡本想挑逗老胡一会,不过,她的肚子叫了一下,她才意识到,自己还没有吃饭。风陵渡摇了摇头,她决定要快速的处理掉眼前的事情。 当风陵渡下定决心要杀人的时候,老胡等一众人等开始遭殃了。老胡以为,就算是动手,凭借自己的武功,也是能在风陵渡手底下走几个回合。事实却是,风陵渡只用了一招,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杀死了。 风陵渡没有带着小乔樱立刻离开,而是坐在棺材上,等着小乔樱醒来。当小乔樱睁开眼睛,看到地上那么多的死人,吃了一惊。不过当她看到风陵渡的时候,又立刻不害怕了。 “师傅,师傅。”小乔樱跑到风陵渡的跟前,说,“师傅,是你杀了他们吗?” 风陵渡从棺材上跳下来,说:“这些人都是坏人,你若是不杀了他们,他们就会杀你。你明白吗?” “我知道。师傅,你快点教我杀人的武功。这样,我就不会受人欺负了。”小乔樱说。 风陵渡摇摇头,说:“我不还不能教给你武功。” “为什么?是因为我年龄小吗?”小乔樱反问。 “这和你的年龄没有关系。”风陵渡说,“你的记得我给你提出的三个要求吗?” “记得。”小乔樱说,“你告诉我,不能哭泣。” “是啊。我是告诉你了,不能哭泣。可你不听我的话啊。”风陵渡说,“你的手只是被热水烫伤了,你就没完没了的哭泣。你可知道,你刚才所遭遇的困境,完全是因为你哭泣了,别人才来欺负你?” “师傅,我若是不哭泣了,他们就不会欺负我了吗?”小乔樱问。 “是啊。如果,你变得强硬了,你不哭泣了,别人就不知道你的软肋,他们就不敢欺负。”风陵渡说,“刚才,你哭了,阿三才知道,你是一个软弱的人,他才会有恃无恐的把你给带到这里来。你想想,要不是我及时的赶到,你还能有活命吗?” 小乔樱想想,的确如此。刚才,阿三还说了,他之所以会把小乔樱抓来,就是因我他看到小乔樱一直哭泣,而没有人安慰她。所以,阿三才可以毫不费力的把小乔樱给带来。 “通过这件事情,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哭泣是弱者的手段,但不是强者武器。你的眼泪只会让你变得更软弱,只会动摇你坚定的信念。所以,你要想让我教你武功,你得先控制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眼泪。” 所以,从那次流泪之后,小乔樱就再也么有哭过。直到当她听到了孟婆婆的声音后,她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内人的情感了。看到了孟婆婆,她就等于看到了这个世上最亲最亲的人了。 “婆婆。婆婆。”乔樱小声的喊。 “孩子,我在这里呢。”孟婆说,“我的孩子啊,我听你师傅说了,你身上的筋骨都被人给打断了。我不知道哪个叫柳如风的人是什么人,他为什么会对一个孩子下手。我若是见到他,我一定同他理论。” “婆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乔樱说。 “傻孩子,你说什么呢。你很小的时候,婆婆我找人给你算了一挂。他们说你命大,一辈子遇到事情能够逢凶化吉。”孟婆婆说。 乔樱微微的摇头,说:“婆婆,你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废人了。” “孩子,你不要多虑。我听你师傅说了。她正在想办法医治你身上的伤呢。你师傅的话你还不相信吗?你师傅说,能够治好你身上的伤,就一定能治好你身上的伤。孩子,你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好好的躺着,养身体。” 第17章 苦命人 孟婆的一番话让乔樱的心很是暖和,眼泪不由得有流了出来。 孟婆用衣袖提乔樱擦了擦眼泪,说:“孩子,你饿了。我给你做饭去。我知道你喜欢喝槐花羹,我还给你留了一些槐花呢。” 乔樱的脑袋能稍稍的挪动了,她微微的点头,孟婆冲乔樱笑了笑,看到孟婆的笑,乔樱的心终于暖过来了。 孟婆刚离开,风陵渡便来了。她站在床边,冷冷的看着乔樱,说:“你又哭了?” “师傅。”乔樱的手臂不能动弹,只由得眼泪挂在脸上。 “我已经把你身上断裂的骨头都接上了。你就安心养病,有个三两个月,你就能下地走路了。”风陵渡说。 “师傅,我的武功呢?”乔樱问。 “你先不要考虑武功的事情了。等你能下地走路了,我再先办法。”风陵渡说。 “师傅,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全身的武功尽失了?就算我能下地走路,我也是一个废人了?是不是,师傅。”乔樱问。 “我说了。你现在只需好好的养病,其余的事情,无需考虑。”风陵渡说。 “我做不到。师傅,你就告诉我,我身上的武功是不是尽失了?”乔樱问。 “怎么?你现在连师傅的话都不听了?”风陵渡板着脸说,“我要下山处理一些事情,你给我在山上好好的养伤。我希望,等我回来,你可以下地走路了。” 乔樱所在的山名为灵山。此山虽然不高,但山势险峻。乔樱下山之前,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山间的悬崖峭壁处自由的穿梭。现在,她的身子不能动弹了,孟婆婆就用轮椅推着乔樱去乔樱之前喜欢去过的一些地方,她希望,能用往日的一些回忆唤醒乔樱身上的活气。 一个人,说他活着,对外,身体的四肢可以自由的运动。对内,身体里要有一股活气。对于活气,每个人都有不同说法,用道家人的说法,便是一股浩然正气。 风陵渡把乔樱带上山以后,孟婆对于乔樱的伤势总是非常的担心。她和乔樱的关系,已经算是母女的关系了。在乔樱被风陵渡带上山的第二天,风陵渡就把孟婆婆带上了山。 孟婆婆本是灵山脚下一个农民的妻子,她和大多数的女人一样,很早的时候,就嫁人了。只是,她的命运不好。她结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不能生育。在那个“男子不孝,无后为大”的年代,孟婆不能给她的夫家生一个孩子传宗接代,这将是她人生悲苦命运的开始。 孟婆遇到风陵渡之前,她已经被丈夫毒打过无数次了。之前,她的丈夫只是在喝晕后,会对她爆粗。渐渐的,她的丈夫不喝酒也会对她爆粗了。用她丈夫的话来说,她就是一个废物,打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终于,有一天,孟婆承受不住丈夫对她的毒打了。她决定走向另一条道路,自杀。 死亡,时每个人都要经过路,也是每个人最终的归宿。只不过,孟婆决定走一条捷径,提前结束自己的性命罢了。 她在自家田地的一棵歪脖子书上系上了绳子。这棵树曾是她亲手种植。那时候,她刚刚嫁过来,她的丈夫对她还很好。夫妻两个人,每天在田地干活,然后,太阳落山后,带月荷锄归。那段时间,生活虽然是依然的贫苦,但对于她来说,却是她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光。 每当干活累了,她就和丈夫并肩坐在这棵树下,他们所知道的不多,所会讲的情话也不多。不能说出山盟海誓,也没有海枯石烂的浪漫。她只记得,丈夫对她说过一句话让她感动的话就是相互依偎,看着儿孙绕膝,等待死亡的到来。 在她将要结束自己性命的时候,她又想起了她丈夫对她说的那句话。她觉得,那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也是一句谶语。 有了儿女绕膝,才能相互依偎到老。反过来,没有儿女,那句话也就成了空话。 在她种植幸福的地方,她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是对命运的讥讽,或者是对人生的嘲笑。 她把头伸进绳子里,用力蹬倒了垫脚的石头。她整个人就被绳子掉了起来。摇摇晃晃,她的脑袋开始迷糊,她甚至都看到自己的灵魂从躯体里跑出了。再后来,她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有了知觉的时候,风陵渡就站在她眼前了。风陵渡救了她的性命,并且,风陵渡还给她的下半辈子找到了一个有希望生活。所以,当风陵渡把她带到山上,让她照顾乔樱的时候,她觉得,风陵渡就是她的菩萨。而她,犹如一个喝过孟婆汤的人,忽然又活了过来。所以,她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叫做孟婆。 当时,她看到乔樱的时候,乔樱还只是一个几个月大的孩子。是她悉心的照顾着乔樱,她把自己母性的温柔全部都用在乔樱身上。如果,有一天乔樱遇到了生命危险,要她舍命相救,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自己的孩子,下山是还是活蹦乱跳一个人。几个月没有见面,在上山了,却成了一具会喘气的尸体。现实对她的打击,不亚于当年她要自杀时生活对她的压迫。那几天,她每天都是以泪洗面。 “你可不可以不要哭了。”风陵渡板着脸说。 “我从小看着孩子长大,现在,孩子成这个样子,我心里不舒服。”孟婆说。 “她死不了。”风陵渡依旧冷冷的说。 对于风陵渡的说话语气,孟婆很是差异,。这么多年,风陵渡也是看着乔樱一天天的长大。她以为,乔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风陵渡至少会伤心难过。岁不指望风陵渡能掉眼泪,但至少脸上也应该有一丝的痛苦和悲戚。 很遗憾,孟婆并没有从风陵渡的脸上看到她所希望风陵渡要呈现出的难过和忧伤。 “樱儿也是你从小看到大孩子。她现在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不难过吗?”孟婆不解的问。 “难过能解决问题吗?”风陵渡反问,“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就要尊重事实。” “事实?什么事事实?为什么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情?”孟婆看着风陵渡,语气忽然强硬起来了,风陵渡一愣,她没想到孟婆会用这种语气同他说话。自从她把孟婆带到了山上,孟婆就一直视她为恩人。每次和她说话的时候,孟婆都是低着头,矮人一等的感觉。现在,孟婆竟然昂起头,大声的质问她了。 “放肆。”风陵渡怒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同谁说话?” 看到风陵渡动怒,孟婆态度立刻软了下来。 “这件事情,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孟婆低着头,依然不依不饶的说,“当初,若不是你让樱儿下山,挑战所谓的江湖高手,樱儿能会被人打成现在的样子吗?” “一派胡言。”风陵渡怒道,“我教她习武,就是要她在江湖能够扬名立万,出人头地。” “是你的想法还是樱儿的想法?”孟婆问。 “我是她师傅。我的想法就是它的想法。”风陵渡说。 “不,你错了。”孟婆说,“你是你,她是她。虽然,你是她师傅,但是,你不能决定她的生活,更不能左右她的想法。” “放肆。”风陵渡是彻底的怒了,“你恐怕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了,竟然敢对我的事情指手画脚了。我让你来,是帮我抚养她。现在,她已经大了,用不着你了,我现在就可以把你赶下山。” 第18章 生死抉择 孟婆和风陵渡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是知道风陵渡的个性和为人了。风陵渡是一个翻脸无情,并且六亲不认的人。孟婆清楚,如果自己在同她争辩下去,风陵渡一怒之下把自己撵走,这并不是孟婆想要的结局。 现在,乔樱身受重伤,正是需要她来照顾的时候,她可是不能离开。 她宠着风陵渡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 “你站住。”风陵渡叫住了孟婆。 孟婆缓缓的转过身,风陵渡眼睛看着天空,说:“你并不知道她的身世,我这么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其实,她……” 风陵渡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不过,孟婆多少有些知道风陵渡的难处了。她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卑微谦虚的样子了。 “我就是一个笨人,啥也不懂。夫人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才好。”孟婆说。 于是,从此以后,孟婆对于乔樱的伤便不闻不问了。她唯有用自己的爱和更好的呵护去抚平乔樱已经遭受的伤痛了。 风陵渡在下山之前,把配制好的药都交给了孟婆,并且告诉了她那些药该如何用,多长时间换一次药等等细节问题。本来,孟婆的记忆并不是很好,但是,这次她竟然把风陵渡所交代给她的事情全部记住了。 在孟婆的悉心照料下,乔樱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康复。现在,她竟然可以坐着了。于是,孟婆便弄来了一个轮椅,她让乔樱坐在轮椅上,推着乔樱在山中游玩。 “孩子,这棵树,你还记得吗?”孟婆用手指着眼前的一株老松,问乔樱。 乔樱本是闭着眼睛,她听了孟婆的话后,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前有一颗松树,乔樱提不起神来,她又闭上了眼睛。 孟婆看和乔樱慵懒的样子,心里很痛苦。风陵渡临走之前告诉孟婆了,乔樱身体的伤或许可以在她的照料之下慢慢的恢复,可是,乔樱的心里的那股浩然之气,却是要孟婆花更多的精力去帮她找回了。 “那年你才八岁。你就能爬到书上,最高的那个树杈,树杈上有一个鸟窝,你想取上面的鸟蛋。后来,你从书上摔了下来,摔晕了。你师傅也不在山上,我就抱着你到山下找大夫。我们刚下了山,就遇到一个算命先生。算命先生说,你的命大,没事,她让我回去,说你自己就能醒过来。我还真就听了算命先生的话,我刚回到山上,你就醒过来了。孩子,你说算命先生的话是不是很灵验啊。”孟婆知道乔樱能听到她说话,所以,她接着说,“孩子,算命先生都说了,你命大。凡事都能逢凶化吉。我想,这次的灾难对你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婆婆,我想站起来。”乔樱说。 “不行,孩子。你师傅说了,得让你连着用三个月的药后,你才有可能站起来。你现在才用了一个多月的药,你不能太心急了。”孟婆说。 “我不要听师傅的话。我就想站起来,我就想现在就站起来。”乔樱一手扶着轮椅,她身子向前倾斜,脚还没有离开轮椅,整个人就摔在地上,孟婆忙拉起乔樱,问:“孩子,没摔疼?” 乔樱一把推开孟婆,大声说:“你走来,我不要你管,我不要任何人管。” 孟婆现在乔樱身旁,看着乔樱歇斯底里的发作,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乔樱了。 乔樱坐在地上,不停的用拳头砸地面,很快,她的手破了,但她全然不顾,这点小痛对于她来说不算什么。 终于,乔樱累了。她躺在地上,闭着眼睛。此刻,她才感觉到手上的伤口。痛苦把她拉回恐惧的往事之中。 诚然,当她身处其中的时候,时间麻木了她的神经,那时候,她一心的寻死,她也的确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死人,许多事情,她都能用置之度外的心无所谓态度面对。 现在,她又活了过来。虽然,对于生活她还很。消极,可她是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当她用活着的心态再去回想那些事情的时候,她竟然很惊讶自己能够忍受住最痛苦的折磨,最黑暗的时光。 黑暗,污浊,痛苦,耻辱…… 一切仿佛昨天,一幕幕就在眼前。她就像忘记了喝断魂汤的人,从地狱里爬出来,却不能忘记地狱里的磨难。 乔樱的身子开始颤抖,她像一个受到惊吓的猫儿,卷缩成一团,逃无可逃,置身其中,恐惧从四面八方袭来。她的身子颤抖的越发的厉害了。 孟婆张开双臂,紧紧的抱住乔樱。 “孩子,婆婆在这里,不用怕,不用怕,孩子。婆婆在这里。” 好一会,乔樱的情绪才舒缓过来。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孟婆,伤感的说:“婆婆,我该怎么办啊?” “孩子,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桥,更没有迈不过去的坎。你才十三岁,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这次伤痛,咱们就当是一次教训,等你伤好了,咱们找那个残害你的人报仇去。”孟婆说。 “我的伤还能好吗?”乔樱疑惑的问。 “当然会好了。你师父不但武功高超,她还是一个神医呢。”孟婆用手拍打着乔樱的身子,说,“孩子,你就放心。你师父走的时候,我问你师父了,你师父说,只要按照她配置的方子,按时的服用药。等她来的时候,你身上的伤就好了。” 在孟婆的帮助下,乔樱坐在轮椅上。孟婆推着乔樱回到了住处。此后的几天,乔樱变得安静了。在孟婆的悉心照顾下,乔樱的伤势渐渐的好转了。看着乔樱的身子一天天变好,孟婆也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对于乔樱来说,能看到孟婆的笑容真的非常的难道。似乎,在乔樱的记忆中她还从未见过孟婆笑过。 “婆婆,你笑了。”乔樱说。 孟婆一愣。随后,她一愣,问:“是吗?我有笑了吗?” “是啊。婆婆,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乔樱真心的说。 “婆婆都快要入土的人了,能有多好看啊。孩子,你就别骗我婆婆了。”孟婆说。 乔樱是真心觉得孟婆笑着的样子很好看。乔樱并不知道,不只是孟婆,当一个人真心的发笑时,总是很漂亮。 “婆婆,我真的没有骗你。你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很好看。”乔樱说,“可是,婆婆,以前你怎么不笑啊?” 乔樱的话问住了孟婆。孟婆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并不是她不想笑,世上还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拒绝笑容。只是,她前半生惨痛经历犹如一个大山,始终压在她的身上,让她喘不过气来,她又有什么心情发笑啊。 “婆婆,你怎么不说话了?”乔樱问。 孟婆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孟婆哽咽片刻,说:“孩子,人这辈子总是要经历一些痛苦的事情。有些人早些经历,就能早些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有些人晚些遭遇,有时候到死都不能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我觉得,这样的人才是最值得惋惜。” “婆婆你是在安慰我吗?”乔樱反问。 “婆婆是在安慰你,同时,婆婆也是在安慰自己。”孟婆说,“虽然婆婆照顾了好多年了,可婆婆从没有告诉过你婆婆过往的事情。并不是婆婆不想说,婆婆是觉得,过去的事情就当它过去了。婆婆不想提起那些事情,给你的内心添堵。今日,既然你问起这个问题了,婆婆就想把那些你并不知道事情告诉。” 第19章 快意恩仇 乔樱知道孟婆要讲故事了,她让孟婆坐在她上身边,同时,她用手拉着孟婆的手,隐约的,她觉得孟婆所说的一定是个悲伤的故事。是以,她提前做好了要安慰孟婆的准备了。 “事情从什么地方说起啊?”孟婆抬头看看天空,当下天气很好,天空蔚蓝,阳光明媚。干净的天上中漂浮着些许的白云。那些自由的白云在孟婆的眼中,坐着不同画面的变化,每一幅画面,都是她人生所走过的足记。 她从结婚开始讲起,讲到她的幸福生活,虽然很短暂,但她并不打算隔过去。随后,她讲到丈夫对她的折磨。她说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只是,因为她经历的多了,时间沧桑了她的容颜,也淡化了她的哀怨。 她用平淡的语气讲完了一生的忧伤。 乔樱用沉重的心情听完了她艰辛的旅途。 “婆婆。”乔樱紧紧抓着孟婆的说,“以前,我老是让婆婆生气,对不起啊。” 乔樱并没有想到孟婆的生活会如此的悲苦。现在,乔樱知道孟婆的身世了,回过头,乔樱想到那些自己曾经为难孟婆的行为,她心生不忍了。 “虽然婆婆并没有死。但婆婆觉得,婆婆的这一生可以分成两部分。在没有遇到你师父,跟你师父上山之前,婆婆可谓是生活在地狱之中。,自从认识了你,自从婆婆的生活中有了你,婆婆生活的很快乐了。可以说,婆婆这辈子什么都可以不要,但就不能丢下你。” “婆婆。”乔樱把身子靠在孟婆的身上,并把脸贴在孟婆的胸脯处。隐隐的,乔樱能够听到孟婆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打着乔樱的心,也给予着她最安全的守护。 “孩子,我告诉你我的事情,并不是说要你同情我。其实,婆婆是想说,每个人的一生都有痛苦的时刻,你一定要坚持下去,走出现在的痛苦,好好的活着,你才能见到明日的彩虹。”孟婆说,“就拿婆婆来说。如果,婆婆当时上吊死了,婆婆的一辈子就只有痛苦和屈辱了。幸好老天爷待我不薄,让我遇到了你师父。你师父不仅救了我的性命,她还给予我这辈子最大的幸福。你想想,如果我当时就死了,我就没有现在的幸福了。” “活下去就有希望。”乔樱说。 “对。”孟婆点点头说,“婆婆要告诉你的就是这个道理。活下去就有希望。死了就真的啥也没有了。” “可是,我并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活着?”乔樱说,“每个人活着都应该有一个目标,可是,我活着的目的是什么啊?” “出人头地,扬名立万。”孟婆说,“这是你师父给你设定的目的。你不能辜负你师父的期望啊。” “我师傅亲口告诉你了?”乔樱问。 “是啊。你师父下山之前,亲口告诉我,她之所以要传授你武功,就是要你能够出人头地,在江湖上扬名立万。孩子,不可不能辜负你师父对你的期望啊。” “可是,这并不是我的理想啊。”乔樱说。 “孩子,你的理想是什么?”孟婆问。 “我也不知道。”乔樱说,“婆婆,我正是因为不知道我活着的理想是什么,我才觉得很迷茫啊。” 孟婆忽然明白乔樱身体内之所以却是了浩然之气的原因是乔樱并不知道自己活着的目的。 “婆婆。我觉得,我活着没有意思了。”乔樱说。 “孩子,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你不应该有这种想法啊。”孟婆说,“好,孩子,那么多帮助你的人,你还没有报答他们呢。就算是为了那些人,你也得好好的活着,是不是?” “恩情?我长这么大,也只有见过你和我师傅。是你和我师傅照顾我长大。我的恩情就是你们两个人对我的养育之恩。婆婆,你有事情需要我做的吗?我要报答你的恩情。” 孟婆看着乔樱,当乔樱说起要报答她的恩情时,乔樱的眼中是闪着光亮。孟婆忽然知道了,要想让乔樱好好的活着,就必须得给乔樱找一些事情来做。 “你知道,我的前半生之所以生活在痛苦之中,完全是我那个无能的丈夫所谓。孩子,你要想报答我的恩情,等你伤好了后,你帮我杀了我的丈夫。”孟婆说。 乔樱点点头,说:“婆婆,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报仇。” 虽然乔樱回答的信誓旦旦,但孟婆并未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是个快要入土的人了,对于一些事情都看得开了,她和她丈夫的那些恩怨,也都随着时间慢慢的淡去了。她之所以要乔樱杀她丈夫,完全是想着先应承了乔樱,等乔樱伤势好了。她在劝说乔樱放弃报仇的行为。 孟婆虽然养育了乔樱,但对于乔樱的脾气,孟婆并没有完全的掌握。半个月后,当乔樱可以下地走路了。她没有告诉孟婆,一个人偷偷的下山了。她觉得,孟婆的丈夫太可恶了。为了能给孟婆报仇,她是一刻都忍不住了。 从孟婆哪里乔樱得知,孟婆的丈夫叫宋成,住在灵山西面五六里处,一个叫宋村的地方。乔樱的伤势刚好,当她赶到宋村时,已经是气喘吁吁,香汗淋漓了。 宋村并不大,只有一百多人口。乔樱从村子的东面问起,当她问到第三个人时,她打听到了宋成家住村西的一棵大槐树下。有了具体的位置,乔樱很快就找到了宋成家。 大门虚掩着,乔樱并没有敲门,径直推门进去。房间里坐着一个女人,四十五六的年龄,身着浅蓝色的家常衣服,头上抱着蓝色的头巾。女人正在房间里做针线,所以,直到乔樱来到放门口,女人才看到了乔樱。 女人并不认识乔樱,她忙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看着乔樱,问:“你找谁啊?” “我找宋成。”乔樱说。 “我不认识你,你找他干什么?”女人一边说话,一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 乔樱也不停的用眼睛上下打量女人。“这里是宋成家吗?”乔樱问。 “是啊。”女人回答。 乔樱心里有些差异,因为乔樱不能确定这个女人的身份。按照乔樱的推断,既然孟婆离开了宋成,宋成就该是一个人。他家里怎么又出现了一个女人啊? “你是谁?你怎么会在宋成家里?”乔樱反问。 “你这个人,说出的话真的很是奇怪啊。”女人说,“我是宋成的老婆,我怎么就不能在他家里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是谁啊?你为什么要找宋成?” “你不用知道我的名字。”乔樱冷冷的说,“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来找宋成的目的,我是要杀他,为孟婆报仇。” 女人愣了。 她不停的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袋。从乔樱的出现,女人都觉得很怪异,她以为,一定是自己昨晚没有睡好觉,所以,自己的脑袋出现了混乱,现在,她所看到的,所听到都是假相。 “你不用害怕,我只找宋成报仇,我不会伤害你。”乔樱说。 “你先不要说话,让我好好的想想。”女人说,“我正坐着纳鞋底,你就出现了。然后,你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你就说你要找宋成报仇。可是,我看你年龄不会超过十五岁,你能告诉我,宋成和你有什么仇恨吗?你竟然要杀他?”女人问。 “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乔樱反问,“我要杀宋成不是为了我自己的仇恨,而是为了孟婆。是宋成欺负了孟婆,我是来给孟婆出气。” “孟婆?孟婆又是谁啊?”女人问。 第20章 油嘴滑舌 乔樱瞟了女人一眼,冷冷的说:“我不想滥杀无辜。识相的,你快点把宋成给我找来。” “孩子,我看你年龄也不大。我好心奉劝你一句话。你听我的,赶快走,你不知道,我丈夫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他要是看到你,就算不会杀了你,也会卸掉你的一个胳膊。” 乔樱知道不能用言语说服女人了,她决定给女人一点颜色瞧瞧。乔樱的“七星龙渊”剑让柳如风给拿走了。她下山急,也没有拿到趁手的兵器。她左右看了看,在院子的角落处,有一个铁锹。乔樱走过,伸手拿起铁锹。铁锹的分量超出了她的预料,乔樱知觉手中一沉,虽然她也是拿起了铁锹,但动作很是狼狈。 乔樱心中大骇。恍惚,她明白了一个现实,自己身上的武功尽失了。 “小姑娘,你闹够了没有?”女人站在房屋门口大声的说,“你要是在这样没完没了,我可是要对你不客气了。” 乔樱拿起铁锹,试着耍了一招,没等他把招式刷耍完,铁锹就从她手中掉了下来。她实在是拿不动铁锹了。连拿铁锹的力气都没有了,又何谈杀人啊? 女人看出乔樱的窘迫。她朝乔樱走来,并讽刺说:“小姑娘,我劝你找个大夫看看脑子。大早晨的在我家耍威风,八成你的脑子是坏掉了。” “胡言乱语,找打。”乔樱挥掌朝女人拍去。她的手掌打中了女人,可是,女人没有丝毫的反应。倒是她被反弹了一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女人怒了。她骑在乔樱身上,照着乔樱的脸打了几巴掌,打的乔樱眼冒金星,嘴角流血。打完后,女人又拎起乔樱,把乔樱丢在了村头的路上。 好一会,乔樱才艰难的爬起来。虽然她的身子爬起来,可是,她的心,还有她的自尊却是碎了一地。 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她还有什么用啊? 从一个江湖中,人人谈之色变的“一点红”,到现在人见人欺的最无能最懦弱之人此中的落差,让乔樱无法忍受。 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体,机械的向前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当前面没有道路的时候,她来到一处断崖边。她就在断崖边站着,心里不住的感慨。再往前一步,一切都结束了。她心里想。 是啊,活着和死亡,对于他来说,哪一种才是她最终的归宿,最好的方向?现在,她心里似乎是有答案了。 她的脚慢慢的向前移动,脚下的碎石不断的朝下面的掉落,山风吹动她的衣服,翩翩起舞。她伸头朝下面看了看,云雾缭绕,感觉很美,或许也很舒服。 她缓缓的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她在想象自己飞翔的感觉。马上,她就要变成一只小鸟,朝着回家的路飞翔了。 “你到底快点跳啊?我都在这里等你半天了。” 她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出于好奇,她睁开眼睛,缓缓的转过身子。她看到在不远处,站着一个青年,青年双手环抱胸前,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还是一个美女啊。可惜了,可惜了。”青年不住的摇头说。 “你给我把话说清楚,怎么就可惜了?”乔樱问。 “你知道这个悬崖有多高吗?”青年没有回答乔樱的话,而是反问乔樱。 乔樱转过身,又看了看悬崖。下面云雾缭绕,她确实是看不到底。所以,乔樱也不能判断悬崖的深浅。 “你站着这一块,悬崖有十多丈深。不要说你,就是一个猫从这里掉下去,也会摔死。”青年顿了顿,说,“你就更不用说了。你要是从这里掉下去,一定会摔得稀巴烂。你看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摔死了,尤其是把这漂亮的脸蛋给摔碎了,难道不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吗?” 青年说话的语气虽然是有讽刺的意味,可是,乔樱听起来却觉得很舒服。因为青年在短短的时间内,已经两次的夸乔樱漂亮了。 长这么大,乔樱这还是第二次和男人这么近距离的说话,第一次当然就是和萧挚了。于是,乔樱不免拿眼前的这个人同萧挚做了一番的比较,从相貌来说,两个人差不多,都属于英俊潇洒。可是,两个人给乔樱的感觉却是不大一样。萧挚给乔樱一种大气之感,此人身上散发着精明之气。 青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我说姑娘,你还要不要跳啊?你要是跳,就快点跳,等你跳下去,我还饿赶回去吃饭呢。” 乔樱怒了。若是换做以前,她的武功还没有丢失的时候,她早就教训这个青年了。只是,现在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之人,空有满肚子的怒气,却没有本领施展出来。 “我跳崖管你什么事情?”乔樱问。 “当然和我有关了。”青年说,“我不是说了,等你跳下去,我还得赶回去吃饭呢。你看看,太阳快到南边了,应该快中午了。我肚子都饿了,你饿不饿?你要是也饿了,那就吃完饭在跳?” 青年的话把乔樱给逗乐了。不过,乔樱面部表情却是非常严肃。 “你这个人,说话颠三倒四,你到底是什么人?”乔樱问。 “我还没有介绍我自己吗?你看我,一看到美女说话就颠三倒四了。”青年说,“我叫赵盼。盼望的盼。”赵盼说,“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乔樱反问。 “也是。反正你就要死了。”赵盼说,“不过,老话说,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你长得这么漂亮,现在就要死了,你就想天空中一个最美丽的流行,一划而过后,你难道就不想那些看到流星的人能记住你吗?” 乔樱看着赵盼,从相貌上,乔樱并不觉得赵盼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是,赵盼的所说的话,犹如一只手,总能抓住乔樱心中最痒痒的地方。 “小美女,你还想死吗?”赵盼问。 “我的事情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乔樱噘着嘴说。 赵盼忙举起手,说:“好,好。你随便,我不打扰你了。” 随即,赵盼找到一个石头,大大方方的坐在石头,一副很惬意的样子。乔樱看着赵盼,本想寻思的心忽然没有了。她站在悬崖边,有些尴尬。 赵盼朝着乔樱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小美女,快点跳啊。” 赵盼的态度让乔樱很生气。 “无聊。”乔樱嘀咕了句。转身走了,赵盼起身,跟在乔樱身后。乔樱转身,看着赵盼,问,“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长得漂亮啊。”赵盼说。 “你是不是见到女人,你都这么说吗?”乔樱问。 赵盼摇摇头,说:“世上的女人很多,但对于我来说,漂亮的女人不多。尤其是像你这样动人的女人。不,是女孩。” 女人天生都是喜欢听漂亮的话,乔樱也不例外。她歪着头,看着赵盼,说:“你倒是说说,我怎么漂亮了?”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你就是那个倾人城国的美人。”赵盼说,“乔樱小美女,我邀请你去吃饭,你答应吗?” “你知道我的名字?”乔樱不解的问,“你之前认识我吗?” 赵盼摇摇头,说:“咱们可是第一次见面,我怎么可能认识你啊。” “可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乔樱问。 “我能不告诉你为什么吗?”赵盼反问。 第21章 赵盼 “不能。你必须的告诉我,你若是不告诉我,我就……” 乔樱忽然想起自己的武功尽失,若是赵盼不告诉她,她又能怎么着赵盼啊。 所以,犹豫了片刻,乔樱的处境有些尴尬了。她羞红了脸,想了好一会,并没有想出对付赵盼的办法。 “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等我可以说了,我一定会告诉你。”赵盼说,“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我不会害你。” “你这个人太奇怪了。我不想看到你,你走。”乔樱说。 “我说了,我要请你吃饭。我怎么能走啊?”赵盼说。 “可是,我并没有答应你的要求。”乔樱说。 赵盼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向我保证,你不会自杀了,我就走。” “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过问。”乔樱说,“我要回山上了,我可告诉你,我师傅是不允许外人上山,她要是看到你,一定会杀了你。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没能提醒你啊。” “你真的要回去了?”赵盼问。 “要不你跟我一块回去。如果你不怕死。”乔樱说。 “好,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咱们先再见。不过,你可别忘了我啊,日后,我还会来找你。”说完,赵盼转身走了。 看着赵盼的身影,乔樱心里一阵迷惑。她弄不清这个叫赵盼的人倒是是来干什么?为什么赵盼会在她想要自杀的时候出现?当然,打死乔樱都不会相信赵盼的出现是一种巧合?还有,赵盼为什么会知道她的名字?乔樱是百分百的确定,她没有见过赵盼。再者,这十三年来,乔樱大多数的时间实在山上,她所接触的人就是师傅和孟婆了。所以,她很肯定自己没有见过赵盼,那么,赵盼是从哪里知道自己的名字? 诸多疑问,让弄得乔樱头昏脑涨。当时,事情一多,乔樱就忘记想要寻死的事情。当乔樱回到山上,她师傅风陵渡已经云游回来了。 “孩子,你干什么去了?大半天没有看到你的人影,可急死我了。”孟婆说。 “我觉得有点闷,下山散心去了。”乔樱不想告诉自己去找宋成的事情,所以,她随口编造了一个谎话。 好在,在这个问题上,孟婆并不在意。 “你快回房间,你师傅在你房间里等着你呢。”孟婆说。 乔樱忙回到自己房间。风陵渡确实在她房间里。乔樱进屋后,看到风陵渡,忙弯腰鞠躬,说:“师傅,你回来了。” 风陵渡本是在背对着房门坐着。她听到乔樱的话后,并没有急着转过身来。从小,乔樱就惧怕风陵渡,风陵渡坐在桌旁不动,乔樱也不敢动。 好一会,风陵渡才缓缓的转过身子。她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漫声漫语的说:“你恢复的不错啊。不仅可以行走,还可以下山。不仅能够下山了,还能够跑到悬崖边跳崖了?” 乔樱听出风陵渡言语中责备的意思,她忙跪在地上,低着头,准备迎接风陵渡的责备。风陵渡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训斥乔樱,她慢慢的踱步到乔樱跟前,伸手拉起乔樱。 乔樱缓缓的抬起头,看着风陵渡。有那么一瞬间,乔樱感觉到风陵渡眼神中的慈爱。尽管只是一瞬间,可对于乔樱来说,也是非常难得了。以往,风陵渡在乔樱面前往往呈现出的是威严。 “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跳悬崖?”风陵渡问。 “弟子不敢隐瞒师傅,弟子不想活了。”乔樱低着头说。 “不想活了?这就是你给我的理由吗?”风陵渡的话音慢慢的提高了,“你不想活了,所以,你就瞒着任何人去跳悬崖。你以为,生命是属于你自己,你想怎么处置都是可以的,是不是?” 乔樱依旧低着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长这么大都是谁的功劳?”风陵渡怒道,“当年,我浴血而战,把你救了回来。然后,我就含辛茹苦的抚养你,教你武功。我是眼看着你从不会走路,一步步的长大。你说,你要是自杀了,你能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孟婆吗?” “弟子也不想死。可是,弟子活着没有意思了。”乔樱说,“师傅,弟子全身的武功尽失,弟子觉得,活着没有意义了。” “哦,你的意思是你不会武功了,所以,你就认为活着没有意义了?”风陵渡说,“找你这么说,这个世界上得有大多数的人都得死啊。因为他们都不会武功啊。” “弟子心里转不过这口气。”乔樱说,“几个月前,弟子还能仗剑纵横江湖,现在呢,弟子却是一个废人了。师傅,弟子心里苦啊?” 风陵渡看着乔樱,足足有一炷香的功夫,风陵渡都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乔樱。乔樱也不知道风陵渡要做什么,她只是低着头,也不敢乱动弹。 “现在,你心里还苦吗?”风陵渡问。 “弟子不敢在师傅面前有所隐瞒。”乔樱说,“弟子心里还是很委屈。” “你五岁的时候,我说过在教给你武功之前,我要你做三件事情,你还记得吗?”风陵渡问。 乔樱看着风陵渡,她不明白风陵渡怎么忽然说起之前的事情了。风陵渡也看着乔樱,冷冷的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弟子记得,当时师傅是说了要弟子遵守三个道理后,师傅才传授弟子武功。弟子还记得,师傅所告诉弟子的第一个道理就是女人有泪不轻弹。”乔樱说。 “你做到了吗?”风陵渡问。 “弟子不敢说百分百的做到了。可弟子尽量在做了。”乔樱说。 “当年,我是说要告诉你做人的三个道理。但是,我当时只说了一个道理。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风陵渡问。 “师傅是要告诉弟子另外两个道理吗?”乔樱反问。 风陵渡点点头说:“看来我并没有看走眼。” 乔樱并不明白风陵渡这句话的意思。风陵渡接着说:“我现在告诉你为人的第二个道理。面对灾难,你要笑着面对。比如现在,你从一个江湖高手忽然变成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甚至于,你现在连普通人都打不过。可以说,你就是一个废人。” “弟子知道,弟子现在就是一个废人。”乔樱黯然的说。 “你先不要说话,听我把话说完。”风陵渡说,“从一个江湖高手变成一个废人,这种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不要说是你了,就算是为师心里饿肯定不顺服,肯定过不去这个坎。那么,既然知道过不去心中的这个坎,你告诉为师,下一步该怎么办?” “弟子不知道。”乔樱如实的回答。 “不,你知道。”风陵渡说,“你不但知道,你还准备要做了。” 乔樱明白风陵渡的意思,风陵渡这是正话反说,她还是在谴责乔樱跳崖自杀的行为。乔樱忙跪在地上,说:“师傅,弟子知道错了,弟子以后再也不盲目的结束自己的性命了。” “你没有错。”风陵渡说,“我说了,不要说你了,就算是为师也不能接受这种从天堂到地狱落差。所以,一般人都会选择自杀。当然,自杀一个很好的逃避方式,甚至于,这种方式很吸引人。尤其是当你想到,只要闭上眼睛从悬崖上跳下来,一些都结束了。你再也不用承受那些苦难。或许,死了以后还能进入天堂呢。想想都很兴奋。” 第22章 另寻他途 乔樱看着风陵渡,眼神中有些迷茫。因为风陵渡的这些话让乔樱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开始,乔樱认为,风陵渡是正话反说,有意的嘲讽她。可听了风陵渡这一段长篇大论,乔樱否决了之前的猜测。风陵渡并没有讽刺乔樱的意思,可是,她为什么要说这些,难道,她是要鼓励乔樱去自杀吗? “但是!” 正当乔樱迷惑的时候,风陵渡的话音一转,说,“你不是一般人。别人可以那么选择,但你不能。” 顿了顿,风陵渡降低了声音,接着说:“孩子,我是你师傅,孟婆是照顾你起居的人。我们两个只是抚养你,难道,你就没有想过生养你的父母为什么不在吗?” 乔樱的心一抖,难道,风陵渡是要告诉她的身世吗? 关于自己的身世,乔樱是从来没有追问过,但这并不表明乔樱对自己的身世不关心。尤其是当她重复那个梦魇的时候,她觉得,那个梦魇和自己的出身多少是有关系。 乔樱是这么打算,她想着等到自己学有所成后,在向师傅问起自己的身世。甚至于,当乔樱在江湖上打拼出“一点红”的声名时,乔樱就想着,等她打败柳如风,回到灵山,她就问起自己的身世。 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现在,乔樱之所以不想问,当然,并不是说她不想问,而是不敢问。也没有理由问了,因为她觉得自己是一个废人了。对于未来都不能把握,又何必留恋之前事情。 现在,风陵渡提及这件事情了。乔樱就不能不表达自己的态度和观点了。 “师傅,弟子的出生很复杂吗?”乔樱小声的问。 “并不复杂,但很是让人气愤。”风陵渡说,“我之所以说别人可以选择自杀,你不能。因为你还有未完成的使命。你若是死了,对不起的不只是我和孟婆,还有你身上流淌的血脉。” “所以,师傅就教我了武功?”乔樱问。 风陵渡点点头,说:“是啊,我想把你锻炼成一个强人,这样,你就可以挑起千斤重担了。” “弟子恐怕是要让师傅失望了。”乔樱低着头,说,“弟子现在连普通人都不如,弟子更是没有能力肩负起千斤重担了。” “其实,成为一个强者的途径有好多种,学好武功,成为万人敌只是其中的一条途径。你现在是武功尽失了,也只是断掉了你的一种选择。”风陵渡说,“就好比是攀登山顶,你可以从山的南面攀登,也可以从山的东面或者是西面攀登。现在,你只是断掉了其中的一条攀登线路,但你任然可选择其他的路线,重新攀登。” “师傅,你是要重新教我武功吗?”乔樱问。 风陵渡摇摇头,说:“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已经不适合习武了。我已经给你另选了一位师傅,明天,我就把你送到他哪里去,你在他哪里,要好好的修习权谋之道,驭人之术。” 风陵渡拍了拍乔樱的肩膀,接着说:“徒儿,该做的我已经帮你做了,以后的路,你好自为之。” 风陵渡转身走了。乔樱一个人呆在房间里,她在思索风陵渡的一番话,权谋之道,驭人之术?这些话乔樱之前从未听说过。她也很是怀疑,难道自己学会了这些就能够成为强者了?在乔樱的心念里,强者的标准一直是武功超群。 天渐渐的黑了,孟婆端着饭菜进来了。她把饭菜放在桌上,然后,点燃了桌上的蜡烛。 “孩子,过来吃点饭。”孟婆说。 乔樱缓缓的转过身,看着孟婆,说:“婆婆,我明天就要离开你了。” “我知道,你师傅都告诉我了。”孟婆说,“孩子,你怎么这么傻啊?我还以为你下山是散心了,可你师傅说你是去寻死了,是真的吗?” “对不起,婆婆。我不该骗你。”乔樱说。 孟婆走到乔樱身边,伸手抚摸着乔樱的头发,说:“傻孩子,婆婆怎么会怪你啊,婆婆只是担心你。孩子,你可要答应婆婆,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都要坚强的活着,好不好?” 乔樱本是低着头。当她听了孟婆的话,缓缓的抬起头,看到孟婆郑勇期待的眼神看着她。乔樱心里一热,她伸出手,紧紧的攥着孟婆的手说:“婆婆,我答应你。以后,我再也不想着寻死了。” “好,好。婆婆相信你。”孟婆脸上露出了笑容。“来,来,孩子,快点吃饭。婆婆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喝的槐花羹,还有杏花饼。” 孟婆拉着乔樱,让乔樱坐在桌前。乔樱拿起一个杏花饼,递给孟婆说:“婆婆,你也吃啊。” “你吃,你吃。”孟婆说,“明天,你就要走了,以后,婆婆就在这看不到你了。今晚,婆婆要好好的看看你。” “婆婆,你是不是不想让我离开啊?”乔樱问。 “婆婆我当然不想让你走了。”孟婆说,“可是,你师傅告诉我了。你这次离开,是要休息大本事。婆婆想,婆婆不能因为自己的不舍而耽误了你的成长。” “我师傅也说了,要我跟着一位高人,修习权谋之道,驭人之术。可是,我并不知道什么是权谋之道,驭人之术?婆婆,你知道吗?”乔樱看着孟婆,问。 “我就是一个粗人。哪里会知道这些啊。”孟婆说,“不过,你师傅既然说了,这些东西都很厉害,你学习这些东西后就能够无敌于天下,我想,你师傅是不会骗你。其实,婆婆我并不希望你能天下无敌。婆婆只希望你学好本领后,能够防身,能够不被人欺负就行了。” 孟婆眼睛有些湿润了。她用衣袖擦了擦眼角的泪痕,接着说:“作为女人,要想不被人欺负,就得付出比男人更大的努力。” “我知道了,婆婆。我一定会好好的学习权谋之道和驭人之术。”乔樱说。 “婆婆相信你。”孟婆说,“好了,孩子,你也别光顾着说话,你快点吃饭啊。” 在孟婆的注视下,乔樱吃了三块杏花饼,并且喝了一大碗槐花羹。看着乔樱吃饱喝足了,孟婆才放心的走了。 次日一早,风陵渡就把乔樱叫醒了。乔樱和孟婆一番依依不舍后,跟着风陵渡下山了。风陵渡找了一辆马车,师徒二人,坐着马车,一路向东,晓行夜宿,一路无话。 三日后,两人来到蓬莱之地。风陵渡带着乔樱,又该走水路了。大船在烟雾迷茫水面上穿行。乔樱可是第一次坐船,有些眩晕,也不知航行了多少时日,在乔樱迷迷糊糊中,烟雾忽然散去,眼前突显一座大山,此山之大,乔樱只能仰望了。心底里,乔樱不免把眼前的这座山和她居住的灵山做一番比较。 相比之下,乔樱心里想起了一句话,灵山和此山相比,可是小巫见大巫了。这座山比灵山更高大,更壮丽,山上的花草树木也更多姿多彩。 “师傅,这是什么山?”乔樱问。 “仙山。”风陵渡说。 “仙山?”乔樱有些不敢相信,难道,世上还真的有仙山不成?小时候,乔樱经常听孟婆说起一些上古的神话故事,孟婆时常提及的一个词语便是仙山雾海。方才,她们坐着船,一路的驰骋的迷雾之中,很显然,就是孟婆所说的雾海了。 “师傅,这座山为什么要叫仙仙?难道,山上真的有神仙吗?”乔樱问。 “山上没有神仙,但山上有一个比神仙还要厉害的人。”风陵渡说。 第23章 天机子 “师傅是要让徒儿拜他为师吗?”乔樱问。 “为师是有这个想法。至于他同不同意,我并无把我。”风陵渡说,“等一会,你见到他的时候,千万不要拘谨。他这个人性格怪癖,有些事情,不能依常人之心猜度。” 乔樱点点头,说:“我知道了,师傅。” “咱们走。” 风陵渡一手托着乔樱,在茂密的山林中穿梭如走平地。一个时辰后,师徒二人到了山顶。风陵渡放下乔樱,乔樱左右看了看,四周的环境很是不错,好的环境可以愉悦人的心境,此话一点不假。乔樱看到四周的美景后,心情一下子变好了。 不过,她的好心情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乔樱无意间看到一个棺材。 鸟鸣花开,流水潺潺的美景中,竟然有一个棺材。好比是一碗美味佳肴中有一个苍蝇。会让人有说不出的恶心。 风陵渡并没有闲情欣赏美景。她带着乔樱,径直朝棺材走去。走进后,乔樱才发现,这是一口石棺,有半截在地下,有半截在地上。棺材盖上雕刻着一些符文,乔樱看了半天,没有看出一点头绪。 风陵渡双腿跨开,一口内力聚集丹田。然后,她娇啧一声,双掌石棺击去。棺材盖被风陵渡打开了。 乔樱站在棺材旁,探头朝里张望,棺材里躺着一个一个老者,面色苍白,毫无生机。 “师傅,他死了吗?”乔府指着棺材里的人问。 “可以说是死了,但也可以说是没有死。”风陵渡说。 乔樱看着风陵渡,一脸迷惑。风陵渡从身上拿出一个葫芦,她把葫芦放在棺材里,并打开塞子。 “咱们等会。”风陵渡说。 乔樱跟着风陵渡,来到一樱花树下。当值六月,下山进入了夏日,山上的樱花却在盛开。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风陵渡看着盛开的樱花,吟诵说,“徒儿,你可知道,你的名字里为什么有一个樱字吗?” “徒儿出生和樱花有关系?”乔樱反问。 风陵渡摇摇头,说:“为师之所以给你取名乔樱,是另有深意。其实,最初的樱花是白色。” “白色?可我看到的樱花是红色啊。”乔樱说。 “曾经,有一些忠贞而坚强的武士,他们为了扞卫真理和正义,再同邪恶势力做斗争的时候,全都牺牲了。后来,他们的家人就把他们埋在樱花树下,是他们的血染红了樱花。因而,为师在你的名字里加入了一个樱字,就是希望你能像那些武士般坚毅忠贞。”风陵渡说。 “烦死了,烦死了,是谁在这里吵吵啊。” 棺材里有人说话。乔樱忙转身,她看到那个躺在棺材里的老者已经坐了起来,更让乔樱感觉到惊讶的是老者面色。 之前,老者在棺材里躺着的时候,他是面色苍白,完全就是死人的脸色。现在,老者的脸色竟然如同孩童般的红润了。 在乔樱惊讶的眼神中,老者站了起来,他张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乔樱看到,老者手里拿着一个葫芦。 “叨扰先生清修,晚辈在这里给先生赔罪了。”风陵渡抱拳说。 老者举起葫芦,喝了口葫芦里的酒,他并没有立刻咽下,而是含在嘴里,回味了一会,才缓缓的咽下去。随后,老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好酒,好酒啊。” 老者走出石棺,他来到风陵渡跟前,眼睛看着风陵渡,问:“你是谁?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风陵渡没有答话,她从身上拿出一个玉佩,双手托着玉佩,恭恭敬敬的,递给老者。老者看到玉佩后,脸色微微一变。 “快点收起来,老夫看着这个东西头晕。”老者说。 风陵渡收起玉佩,看着老者问:“先生,我给你带来的酒还可以?” “这是什么酒?也奇怪了。这个世上竟然会有连我都不知道的美酒?”老者问。 “先生,我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先生。”风陵渡说。 “打住。”老者忙说,“我这辈子最厌烦的就是麻烦两个字。你所说的事情若是真的很麻烦,你就别说了。” “先生,我话还没有说完呢。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是很麻烦……” 没等风陵渡把话说完,老者便用手捂住了耳朵,嘴里还嘟囔着:“不听,不听。”乔樱一个眨眼,就不见了老者的踪影。 乔樱看着风陵渡,问:“师傅,怎么办啊?他走了。” “放心,他还会回来。”风陵渡说。 “师傅,这个人是谁啊?为什么你在他面前说话如此小心啊?”乔樱问。 “我和他的关系,一言难尽啊。不过,关于这个人的一些事情,我还是可以多少的告诉你。”风陵渡说,“他叫天机子。当然,你要知道,天机子并不是他的真实名字,而是江湖人对他的尊称。” 乔樱明白尊称的意思。就像之前江湖人都尊称他为“一点红”。 “天机本无露,唯留天选人。天机子就是通晓天机,精通地运,奇门之术,阴阳之法的奇异人士。你若是能从他这里学的十分之一的本领,便有了改天换地只能了。” 乔樱扭头看了看一旁的石棺,显然,对于师傅的话,乔樱有几分的怀疑。如果,天机子真如师傅所说,为什么还会睡在棺材里,而不是下山,施展一番拳脚? “天机子脾气古怪,以后,你在他身边,凡事都要多加小心。”风陵渡说,“天机子这个人有一个明显的软肋,嗜酒如命。你可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 “可是,这里并没有地方去打酒啊?”乔樱说。 “傻孩子,你的心底太过纯良了。我希望你从这里离开后,能够掌控自己的心性。”风陵渡说,“为师要走了,你自己在这里,好自为之。” 说走便走,风陵渡没给乔樱挽留的时间。 风陵渡离开后,乔樱一个人伫立在樱花树下,微风轻拂,落红阵阵。樱花树不远处,有一条小溪,一些花瓣落在了溪水里,随着流水远去了。 看着满地的落花,乔樱心生些许莫名的伤感。 每个女孩子都是一个天使,每一个女孩子心中都有一处柔软的心田。乔樱蹲在小溪边,静默沉思,时间不觉的流逝了,山间不知日月,当乔樱回过神来,天已经黑了。她蹲的腿微微发麻,便站起身,当她回首的时候,看到天机子就在她身后站着。 乔樱吃了一惊。忙问:“你怎么在这里?” “你这个小娃娃,说话很是颠倒啊。”天机子说,“这里可是我的老巢,我想在这里便在这里。倒是你,你来我这里是为了什么?” “我想拜你为师。”乔樱说。 “哈哈……” 天机子哈哈大笑。乔樱看着天机子,等天机子不笑了。乔樱问:“你笑够了吗?我说的话有那么可笑吗?” “你要拜我为师。你知道我最拿手的本领是什么吗?”天机子问。 乔樱摇摇头。 “我睡觉最厉害。你拜我为师,是想跟我学睡觉吗?”天机子问。 “我师傅说,你很厉害。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多厉害。不过,我师父说了,我觉得我师傅的话总不会错。”乔樱说,“以后,我就留在这里,做你徒弟了。” “第一,我这个没有本领;第二,我这个人不收徒弟;第三,就算是我收徒弟,我也不会收女徒弟;第四……” “第四是什么?”乔樱问。 “第四嘛,我还没有想起来。”天机子打了个哈欠,说,“我要睡觉了,你要睡觉吗?” “你去睡,我不困。”乔樱说。 第24章 针锋相对 天机子打了一个哈欠,躺进了石棺里。乔樱也有点困了,毕竟她跟着师傅走了这么多天的路,现在的她又没有了内功,身体还是很疲劳。乔樱依靠着樱花树,闭上眼睛,慢慢的,她又回到了梦境中,她被关闭在一个箱子里,箱子很大,但里面的空气不多。乔樱觉得很是压抑。她用手捂着胸口,空气中有些许的血腥,然后,她脚底下有黏黏的东西。她看到了血,很红很红的血,四面八方的涌出来。 她起身想跑,可她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动弹不得。于是,她想大声的呼喊,喉咙又像是被人掐住了。呼喊不出来,正在她惊恐的挣扎中,一只手从黑暗里伸过来,托起她的身子,把她拉出箱子。 乔樱睁开眼睛,看到天机子站在她跟前,正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她。 “你到底想怎么样?大半夜的你睡觉,你吵吵什么啊?”天机子问。 “我睡觉一贯这样。”乔樱说。 “小小年纪,心里竟然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当真是难为你了。”天子从身上拿出一枚针,扎在乔樱的“通天穴”上。“千万不要拿下来,今晚,你就安静的睡一觉。” 天机子回到石棺里继续睡觉。乔樱倚靠着樱花树,也很快睡着了。甜甜的一觉,次日醒来,太阳已经高挂南天。乔樱起身走到石棺旁,天机子已经不在石棺里了。乔樱寻思着,她不能老是待在这里。趁着大好的晴天,她得在仙山里转转。风陵渡临走前,告诉她一切事情都要她见机行事。当然,对于乔樱来说,见机行事还有另外一中说法,随心而动。 顺着小溪,乔樱小心的下了仙山。山下便是雾海了,昨日,师傅离开,把小船带走了。淼淼的海面,静无一物。乔樱心想,现在,自己不留下也是不行了。师傅这是给自己来了一个破釜沉舟。 仙山树多,各种的野果也是种类繁多。乔樱倒是不用担心会饥饿。她在仙山上周游了一日,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她又回到了樱花树。乔樱看到石棺空空,天机子还没有回来。乔樱灵机一动,她爬进石棺,直直的躺下。 石棺阴凉,乔樱有些承受不住。但想到自己的使命,她也只有咬牙坚持了。 当启明星挂在西天的时候,天机子回来了。他看到棺材里的乔樱时,神情很是诧异。一般人,对于棺材都是带有一种恐惧的心情。在天机子眼中,乔樱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小姑娘,她竟然敢躺在棺材里,单就这一份勇气,就让天机子很是刮目相看。 “你这个小丫头,倒是听不客气啊。”天机子说。 乔樱已经醒了,但她依然眯着眼睛。她来到仙山也有一天了,在和天机子的交往中,乔樱觉得自己一直处在被动中。趁此机会,乔樱想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天机子摇摇头,说:“小丫头真的是累了,竟然睡得怎么沉。也罢,今晚就让她待在这里,我回房间睡去了。” 接着,乔樱听到远去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从石棺里爬出来。既然有房屋可以住,她可不想在棺材里睡一个晚上。 乔樱刚跳出石棺,天机子立马杀了一个回马枪,还没等乔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天机子已经跳进了石棺里。等乔樱明白过了怎么回事,天机子已经躺下了。 “你这么大年龄了,也学着骗人,你也不害羞啊。”乔樱用手指着天机子说。 “此言差矣。”天机子说,“我这招叫做‘无中生有’。是你自己没有本事,上了我的当,你怎么能怪我啊。” 乔樱想了想,有些事情她却没有想通。比如,天机子怎么会知道她是装睡?如果,乔樱是真的睡着了,天机子所说的那些话不就是白说了。 “我知道你心里在嘀咕什么。”天机子说。 “你告诉我,我心里在想什么啊?”乔樱问。 “你在想我怎么会知道你假睡?”天机子说,“其实,这件事情不难剖析。你一个小丫头,从遥远的地方来到这里,对于四周的环境你还都不熟悉,你敢大大咧咧的睡觉?再者,你还是躺在石棺里,你躺下的时候,难道就想不到如果你睡着了,我趁机把棺材盖盖上,你怎么办?” “我心里想的事情你怎么知道?”乔樱问。 “圣人有一句话,叫做推己及人。当你能明白这个道理了,你也能猜出别人的心思了。”天机子说。 乔樱点点头,默默的走开了。看着乔樱的身影,天机子脸上露出一抹笑,他发现,乔樱脑袋聪明,倒是一个不错的传人。只是,现在,天机子还没有收乔樱为徒的打算。 次日,天刚放亮,乔樱就去采野果了。当天机子醒来时,乔樱已经把菜好的野果放在石棺旁了。 天机子看着地上的野果,说:“小丫头,你是想用这些野果收买我吗?” “如果这些野果都能把你给收买了。我也就不会来找你拜师了。”乔樱说。 天机子瞟了乔樱一眼,说:“没看出来,你倒是伶牙俐齿啊。” “我现在就只剩下这张嘴有用了。”乔樱说。 “你之前应该会武功?怎么忽然就不会了?”天机子问。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 “既然是说来话长,你就不要说了。”天机子从地上捡起一个水果,说,“我问你,我吃你的水果,你不要要我回报你?” “我还没有这么小气。”乔樱说。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天机子一边吃着水果,一边问,“小丫头,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水果?” “我掐指一算,就算出来了。”乔樱故作神秘的说。 “不说就算了。就你还掐指一算?你能算出什么啊。”天机子说,“我问你,你可知道,你师傅拿出那个玉佩的来历吗?” 乔樱摇摇头。 “你师傅有没有告诉你,为什么要拜我为师?”天机子问。 “我师父说,你是当今世上最厉害的人了。”乔樱很认真的说。 天机子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他笑着问:“你师傅当真这么说我?老夫都在此隐居好几十年了,难道,江湖中还流传着关于我的传说吗?” “我师傅还说了,就你的本领,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乔樱说,“我也听人说起天上的神仙有多厉害,我见到你后,我第一感觉,你就是神仙啊。” 老话说得好,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是乔樱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拍的马屁,天机子听了后心里很是舒服。 “前辈,你想想,你这么大的本领,若是不收弟子。等你百年之后,你的本领不就失传了吗?若真是这样,将会是多么让人惋惜的事情啊。” “你这个小丫头,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天机子说,“你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不就是让我收你为徒。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天机子在三十年前就发誓说过了,我这辈子再也不收徒弟了。” “为什么啊?”乔樱问。 “因为我不相信徒弟。”天机子说。 “你不想收徒弟,咱们可以换一种称呼。”乔樱跪在地上,说,“我现在给你磕头,在我心里,你是我师傅,但我嘴上喊你前辈。” 天机子朝乔樱挥手,一股力道把乔樱托起来。天机子板着脸说:“我说,小丫头,你是听不明白我的话,还是你故意捣乱啊?我说了,我不收徒弟,你给我磕头,我也不会收徒弟。” 第25章 现学现卖 天机子说话的语气异常的坚决,乔樱便不在说什么。乔樱眨了眨眼睛,转身走了。天机子看不到乔樱的身影后,他又拿了一个水果,从另一个方向下山了。 乔樱并没有走远,她只是在一颗大树后面藏住了自己。当她看到天机子下山时,乔樱忙跟在后面。 到了山脚,天机子面朝大海,盘膝而坐。不多时,从雾蒙蒙的海面上飘来的一条小船,等小船靠近岸边,天机子起身上了小船。 “等等我,等等我。”乔樱一边呐喊,一边奔跑。 “你这个丫头,怎么跟踪我啊?”天机子问。 “你这是去哪里啊?”乔樱问。 “你是要跟我去吗?”天机子反问。 乔樱爬上小船,说:‘我已经决定,从现在开始,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天机子像一个顽皮的孩童,睁大眼睛看着乔樱,说:“你这个小娃娃,说话真有意思。你就这么随便的决定了,你又征询我意见吗?” “我知道,就算我问你,你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也别多此一举了。”乔樱索性躺在船上,说,“小老儿,开船。” “臭丫头,你喊我什么?”天机子对着乔樱又是吹胡子,又是瞪眼睛。 “我想了一个晚上,喊你前辈,我怕把你喊老了,喊你师傅,你又不肯收我徒弟,要不我喊你爷爷。”乔樱说。 天机子忙摇手说:“你是想和我套关系吗?” “你看看,我喊你爷爷,你也不同意。那我只有喊你小老儿了。”乔樱说,“小老儿,开船啊。” 天机子摇摇头。像乔樱这样娇小可爱而又没大没小的女孩子,天机子还真就拿她没有办法。 天机子用掌力催动小船,小船像箭一般,在平静的海面上,飞速的行驶。不多时,小船靠岸了,乔樱听到岸边有喧嚣的之声,她起身,站在小船上,看到岸边是一个小镇子,还算繁华,来来往往的行人,还有买东西的小商贩。 天机子已经下船了,乔樱也跟着下了船。 “小老儿,你要买东西吗?”乔樱在天机子身后问。 “臭丫头,你这话问的毫无水平。我来这里不买东西,难道是要晒太阳吗?”天机子说。 两人走到一个酒肆门口,天机子站住不走了。他不停的吸鼻子,并且一脸享受的表情。乔樱也使劲嗅了嗅,她嗅到一股浓浓的酒香。乔樱知道了,天机子是馋酒了。 乔樱拿眼睛审视着天机子,说:“愣着干什么?进去啊。” 天机子没有搭理乔樱。乔樱用胳膊捅了天机子,天机子打了一个激灵,他低头看了乔樱一眼,训斥说:“臭丫头,你没看到我正在闻酒香吗?你不要打扰我。” “你既然这么喜欢喝酒,就进去喝啊?”乔樱问。 “你懂什么。”天机子白了乔樱一眼。 “哦。”乔樱用手指着天机子,笑着说,“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没有银子啊?你早说嘛,我给你打酒去啊。” “胡说。我怎么会没有银子啊,我当然有银子了。”天机子争辩说。 “你有银子怎么不去打酒去啊?”乔樱问。 “我只喜欢问酒,不喜欢喝酒。”天机子说。 “切。”乔樱白了天机子一眼,不削的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喜欢闻酒,不喜欢喝酒呢。好,你既然这么喜欢闻,你就在这里慢慢的闻。” 乔樱一颠一颠的进了酒肆。酒肆的生意并不好,老板正趴在柜台上打瞌睡。乔樱用手使劲的柜台。老板打了一个激灵,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的看着乔樱。 乔樱用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巴,问:“你就是这里的老板?” “小姑娘,你是要打酒吗?”酒肆老板问。 “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啊。”乔樱说,“我大老远的都闻到你这里的酒香了,可是,你这里的生意怎么不好啊?” “我怎么知道啊。别人不乐意来我这里打酒,我还能强迫他们?”酒肆老板说。 “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深层次的原因?”乔樱走到酒肆老板跟前,她也趴在柜台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酒肆老板。 酒肆老板看着乔樱,问:“小姑娘,你干嘛来了?你要打酒,我就给你打酒。你要不打酒,你就出去。” “昨天晚上,没吓到你?”乔樱问。 听了乔樱的话,酒肆老板立刻来了精神。他走出柜台,站在乔樱跟前,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问:“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了。”乔樱说,“我不但知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还知道你这里为什么生意不好了。” “你告诉我,为什么啊?”酒肆老板问。 “咱们非亲非故,我为什么要告诉啊。”乔樱问。 酒肆老板明白乔樱的意思了,他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子,递给乔樱,说:“这些够吗?” 乔樱瞟了酒肆老板一眼,不削的走开。乔樱走到门口,她看到天机子还在门口站着,乔樱用手指着天机子对酒肆老板说:“那个人,你认识吗?” 酒肆老板也来到门口,他看到了天机子,觉得有些眼熟,但不能确定是认识。 “你看他是不是有些眼熟啊?”乔樱问。 酒肆老板点点头。 “我听说,你们酿酒的可是有一位祖师爷,叫做杜康。”乔樱说,“并且,我还知道,你们这些人都要敬拜杜康,我问你,你见过杜康吗?” “我当然没有见过杜康了。”酒肆老板说,“杜康都死了好多年了,我怎么会见到杜康啊。” “现在,你知道你这里生意不好的原因了吗?”乔樱反问。 酒肆老板摇摇头。 “杜康是什么人?他可是天上的神仙啊。神仙怎么会死呢?你倒好,说杜康死了。你心里有这个想法,便是对杜康的不敬。你不敬重杜康,杜康怎么会保佑你呢。”乔樱说。 酒肆老板琢磨了乔樱的话。他觉得,乔樱的话虽然听着不是很靠谱,可自己想想,他也从中挑不出什么毛病。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啊?”酒肆老板问。 “你难道就没有看出,你门口站着的这个人很像杜康吗?”乔樱问。 “杜康?他是杜康?”酒肆老板用手指着天机子,一脸的质疑。 “你别用手指着他。”乔樱说,“本来,这件事情我是不能说。因为一说出来就等于是泄露天机了。所以,我现在和你说的这些话,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啊。” “不对啊。”酒肆老板说,“你和我说了这些话,然后,你又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你既然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你为何又告诉我啊?” 乔樱摇了摇头,叹息说:“你还是没有明白的我的意思。我先问你,你信不信我的话?” “你说的话,听上去是不怎么靠谱。可是,你知道我昨天晚上的事情,我觉得,你既然知道我昨天晚上的事情,你这个人应该还是有两下子。你是算命先生?看你的样子也不像啊。”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认为,所以我并没有暴露我的身份。”乔樱说,“你不用管我的身份,你只要能相信我的话,我就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你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酒肆老板说。 “你出去,装作不认识那个人。你就把他拉进店里,你请他喝酒。等他喝高兴了,心里痛快了,你的生意自然就好了。” “真的有那么神奇吗?”酒肆老板问。 “不信算了。反正我也没有收你的钱,我这是帮助你。”乔樱说。 “好,我信。我信。” 第26章 免费的午餐 乔樱从酒肆里走出来,她用手拍了拍天机子的肩膀,调皮的说:“我已经和老板说好了,现在,你可以进去痛快的饮酒了。” 天机子缓缓的低下头,看着乔樱,面无表情的说:“小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我要不要进去喝酒还要听从你的安排吗?” “我这话说的很明白啊。难道,你听不懂我说话吗?”乔樱用手指着天机子恍悟说,“哦,我知道,你是不是不好意思了。不用,在我面前,你尽管放下自己的身份,我不会笑话你。酒肆的老板已经答应我了,你进去可以随便喝酒,他不会收你的钱。” “开玩笑。我要喝酒还需要你帮忙?”天机子不削的说,“我告诉过你,我不喜欢喝酒,我只是闻闻酒味而已。” 乔樱摇摇头,叹了口气,一脸很无奈的说:“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很想进去喝酒呢。好,既然不不喜欢喝酒,我告诉酒肆老板了。” 乔樱边摇着头,边朝酒肆里走。天机子忙向前拉住乔樱的胳膊。乔樱回头看着天机子,天机子低着头,神情扭捏,瞬间变成了一个很害羞的小孩子了。 乔樱当然是知道天机子的意思,但她看到天机子的样子,觉得要逗他一逗。于是,乔樱故作不解的问:“你这是干什么啊?你不是说了,你不喜欢喝酒吗?我要进去告诉酒肆老板,你拉着我干什么啊?” “这个,那个,是这样……”天机子结结巴巴的说,“你都已经和别人说好了,你若是再告诉他,此事作罢。别人会怎么看你啊。你以后可是要行走江湖,行走江湖的第一严要紧的失去便是说话要言而有信。虽然你并不是男子,但是,说出去话也不能轻易收取去。所以,我想了想,为了对你好,我还是委屈一下自己。” “你什么意思?”乔樱恍然大悟说,“哦,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现在想进去喝酒了?” “可不是我想进去喝酒啊。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天机子说,“你若是认为这件事情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我就不帮助你了。” “好,你是前辈嘛,你帮我是应该的事情。”乔樱拉着天机子的胳膊说,“走,酒肆老板在房间里都等了好一会了。咱们吃喝,可不能再让别人老是等着啊。” 乔樱拉着天机子进了房间。酒肆老板忙给乔樱使了一个眼色,乔樱小声的对天机子说:“你站在这里别动啊。老板喊我呢。等一会,你要看我的颜色行事。” “笑话。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要看你的眼色行事?真是岂有此理了。”天机子怒道。 “嘘!”乔樱把手指放在嘴上,说,“你那么大的声音干什么?你是怕别人都不知道咱们的关系吗?你就看在可以喝到美酒的好事上,你就先委屈一下怎么了。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嘛。” “好啦,好啦。你快点去。”天机子不耐烦的摆手说。 乔樱伸手怕了拍天机子的肩膀,并朝天机子做了一个调皮的鬼脸。然后,乔樱朝酒肆老板走去。酒肆老板一把拉住乔樱,说:“小姑娘,你和这个白胡子老头是不是认识啊?” 乔樱摊开双手,一脸不解的问,“老板,你怎么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啊。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啊?” “小姑娘,我可不是瞎子。我站在门口的时候,看到你们两个人讲话了。”酒肆老板说,“我看你们两个讲话的态度像是熟人了。” “你理解错误了。”乔樱说,“老板,你看看这个人,你觉得你是第一次见过他吗?” 酒肆老板用手抓了抓头发,思索片刻说:“我之前好像也见过他,不过,他从来没有来我这里消费过,对于他老没有多少印象了。” “他怎么可能在你这里消费啊。他可是杜康下凡啊。”乔樱说,“你在看看我,你之前见过我吗?” 酒肆老板毫不犹豫的摇摇头,说:“没有见过。咱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对啊。我帮你分析分析啊。”乔樱说,“你之前见过他,但是,你之前没有见过我。说明什么呢?说明我之前也没有见过他,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酒肆老板看着乔樱,他觉得,乔樱的话表面上听说去没有问题,可是,仔细想想,似乎也是有漏洞。可是,至于哪方面有漏洞,酒肆老板又一时想不起来了。 “别再犹豫了。”乔樱说,“你刚才也是看到了,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他邀请到你这里。你要是在犹豫不决,他若是走了,我也没有办法帮你了。” “不犹豫了。”酒肆老板说,“我现在寄给他拿酒去。” 酒肆老板转身就要离开。乔樱一把拉住他,说:“你要把你这里最好喝的就给拿来啊。你得让杜康神仙喝的高兴,他才会保佑你发财。” “我明白了。”酒肆老板说,“我会把我这里最好的酒拿来给老神仙喝。” 酒肆老板去后拿酒去了。乔樱返回到天机子跟前。天机子笑着说:“你这个无中生有用的倒是挺得心应手啊。” “我聪明。”乔樱得意的说。 “你本来是很聪明。但是,你问了这个问题,就不聪明了。”天机子说。 乔樱看着天机子,撅着嘴巴说:“没有你这样夸人的啊。你要是觉得我聪明,就说我聪明,你要是说我不聪明,也直接说我不聪明。怎么我说了一句话就不聪明了?” “聪明人最忌讳的就是别人能够看到他的聪明。我问你,三国时期的孙权聪明吗?”天机子问。 对于三国的知识,乔樱多少是听她师傅说起过一点,所以,三国的人物,乔樱佩服就是诸葛亮还有周瑜,曹操之流了,孙权和这些人比起来,可真的不算聪明。 “你怎么不回答我的话啊?”天机子问。 “我还没想好怎么回答。”乔樱说。 “你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天机子说,“其实,你认为孙权并不聪明,至少,他没有周瑜聪明。周瑜一把火烧了曹操的那么多的兵马,所以,周瑜更厉害,也更聪明了。但是,在我看来,三国中,最聪明的人就是孙权。” “为什么啊?孙权一辈子就在皇宫里呆着,并没有带兵打过仗,他怎么就聪明了?”乔樱问。 “他若是不聪明。能身居宫廷之中就能指挥千军万马吗?”天机子问,“当时,在孙权周围多的是聪明的人,要想让这些聪明的人听话,只有让自己变得不聪明。当然,我说的这个不聪明,只是表象上的不聪明。用一个成语说,就是大智若愚。一个人若是能做大智若愚,就很了不起了。当然,要想成为一个完人,除了要大智若愚,还要虚怀若谷。” 听了天机子的话,乔樱脑袋一闪,隐约的她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只是,她还没有很深刻的体会到这些道理内涵。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老儿。”乔樱谦恭的说。 “我这人最烦别人说谢谢了。”天机子说。 这时,酒肆老板已经搬着一坛子的酒来了。乔樱拉着天机子坐在一个靠窗的桌前。酒肆老板把酒坛子放在桌上,说:“老神仙,你先喝着。若是不够,我在给你般一坛子。” “老板,你怎么只给老神仙酒啊?你也得给老神仙弄一些下酒的菜啊。”乔樱说。 “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酒肆老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老神仙,你想吃什么啊?我给你弄去。” 第27章 白吃白喝 天机子打开酒坛子,站起身,把鼻子放在酒坛口,深深的吸了一口,说:“好酒,好酒。你这就放了应该有三十年了。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三十年零四个月了。” 酒肆老板瞪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随后,酒肆老板跪在地上,说:“老神仙,我之前还不相信你就是杜康现世。现在,我相信了,你说的没错。这坛子酒,是我父亲在世的时候酿造。距离现在确切的说是三十年零四个月又五天了。”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乔樱说,“他若不是神仙,怎么一下子就说出了你这坛子的酒的年限了。” “相信了,相信了。”酒肆老板连连磕头,说,“老神仙,你还想吃什么东西,我去给你弄。” 天机子摸着胡须,说:“这么好的酒,若是再有一只烧鸡,可就完美了。” “有,有。我马上给你拿烧鸡去。”酒肆老板从地上爬起来,一路小跑着,去了后面取烧鸡。 看着酒肆老板狼狈的样子,乔樱忍不住“哈哈”大笑。天机子看着乔樱,问:“你到底同他讲了什么,他怎么喊我老神仙啊?” “我觉得,老神仙这个称呼很好啊。”乔樱说,“你看看你,白须冉冉,长袍飘飘,一派的仙风道骨。一步这样好了,以后你就装是老神仙,咱们到处行骗,一定会骗取好多钱。” 天机子伸手,趁着乔樱不备,在乔樱脑袋上谈了一个脑瓜崩。他板着脸说:“你倒是是不是女人啊?我看你疯起来,你脑袋的坏主意比男人都要多。” “我就是要自己变成坏人,变成让人人都怕的坏人才好呢。”乔樱咬着牙说。 天机子看着乔樱,乔樱本来轻松的脸上忽然阴沉了。再说这句话的失去,乔樱想起了柳如风对自己的欺骗,还有柳如风扭断自己的筋骨后,自己所遭受的那些罪孽。她想,在她找柳如风对决的时候,如果自己是个坏人,自己的心在硬一些,恨一些,自己就不会听从老戚的话,跟着老戚去柳如风的书房,自己也就不会中计了。 酒肆老板拿着两只烧鸡来了。他把烧鸡放在桌上,并没有立刻离开。天机子看着酒肆老板,问:“你还有事情吗?” 酒肆老板又给天机子跪下了。 “老神仙,你一定要帮帮我。”酒肆老板说,“今日,我为了孝敬你,可是把我这里最好的酒都拿来孝敬你了。你若是不帮我,我家那口子可是饶不了我。” “你说,你要我怎么帮你?”天机子问。 “老神仙,你也看到了。我这里的生意不好。可是,我酿造的酒很香啊。老神仙,是不是我的时运不济啊?” “时来运转嘛。”天机子说,“一个人出生,所注定的是命。运则是随着你的生长在不停变化。热着一辈子中,所得到的运大体上是差不多。你现在处在败运,不用着急,物极必反,时来运转嘛。” “老神仙,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我就是想求你发发仙力,让我这里的客人多起来。”酒肆老板说。 “你这个人,我给你说……” “好了,好了。你起来,我帮你劝劝老神仙。”没等天机子把话说完,乔樱就插嘴把天机子要说的话给怼了回去。既然乔樱向酒肆老板保证说会帮忙了,他也不再纠缠天机子。他也怕自己把老神仙给缠烦了,对自己更不利了。 酒肆老板离开后,天机子不悦的说:“你这个小丫头,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啊。我说话的时候,你怎么能打断我说话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要是不打断你讲话,你要是把实情讲出来。你就没有好酒喝了。”乔樱说。 “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天机子说,“他让我发仙力,帮他拉客人?怎么可能啊。他说的这些话乱七八糟,一点道理都没有。” “有没有道理咱们先别管了。”乔樱说,“咱们先配合好。把眼前的这个一关给混过去就行了。等一会,他若是在问你,你就说,你会给施展仙术,让他酒肆的声音好起来。” “我不会仙术。你这是骗人。”天机子说。 “你告诉他,你的仙术得三天后才能应验。三天后,就算他这里没有客人,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他也找不到咱们了啊。”乔樱说。 “我真不该带着你。”天机子说,“我天机子可是一辈子从没有骗过人。现在,你竟然让我跟着你一起骗人了。我这是晚节不保啊。” “老神仙,你是不是年龄大了,记忆力不好了啊。”乔樱说,“昨天晚上,你还骗我了呢。你怎么能说你这辈子都没有骗过人啊?” “我那是用的一个计策,和咱们现在所做之事的性质不一样。”天机子说。 “我没有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乔樱说,“要不这样,你还要你的老脸,不肯骗你。丢人的失去,就让我来做。等一会,酒肆老板问话的时候,你啥也别说。” “从现在开始,我就不说话了。”天机子一手拿着烧鸡,一手拎着酒坛子。他是喝一口酒,吃一口烧鸡。酒足饭饱后,天机子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说,“我吃饱了,咱们该走了。” 乔樱走到天机子跟前,趁着天机子不注意,她拔下来天机子一个胡须。天机子用手指着乔樱,怒道:“臭丫头,你拔我的胡子干什么?” “你喝了别人的酒,总的给别人留点东西。你的这根胡须,就是这顿饭的酒钱了。”乔樱说,“你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和酒肆老板说,等我给你使眼色的时候,你再走啊。” “你可要快点啊。我还得睡觉呢,没时间在这里等你啊。”天机子说。 “知道了。”乔樱拿着天机子胡须朝酒肆老板走去。酒肆老板正坐在柜台后面算账呢,乔樱用手敲了敲柜台的桌面,酒肆老板抬起头,看着乔樱说:“老神仙可吃好了?” “吃好了。”乔樱说,“老神仙还夸你呢。说你这里的酒很好,他会去后,还要告诉那些和他位列仙班的所有神仙。以后,还会有好多的神仙下凡,来你这里喝酒。你就等着生意红火。” “真的啊。这么说老神仙是愿意帮我了?”酒肆老板兴奋的问。 “本来呢,老神仙不愿意管你的这点小事情。你想想,老神仙每天要管整个天庭的凡间的失去,日理万机,他那有时间管你的事情啊。” 乔樱的话让酒肆老板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酒肆老板不悦的问:“照你这么说,老神仙是不帮我了?” “你能不能不插话。听我把话说完啊。”乔樱说,“我是说,本来呢,老神仙是不打算帮你。可我是谁啊?我虽然不是神仙,我可是算命先生。我们这个职业可是经常和神仙打交道。所以,老神仙多少还是给我面子。所以,我替你向老神仙也就答应了。当然,老神仙之所以能答应,除了我的功劳,还有一方面的原因,就是你的酒的确很好喝,老神仙喝了后,很满意。” 乔樱的这番话让酒肆老板深深的舒了口气。 “不管怎么说,老神仙能答应就好。”酒肆老板说。 乔樱把拔下来的天机子的胡子放在桌上,说:“我们走了以后,你就把这个东西用一个红色东西包起来,然后,你在门口挖一个坑,在没人的时候,你把这个东西埋起来。我保证你三天后,你店里的生意一定兴隆起来。” 第28章 胖女人 乔樱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她冲天机子眨眨眼睛,天机子明白乔樱的意思。他摸了摸嘴巴,起身出了酒肆。 “老板,你可要把我的话记好了,要在没人的时候,最好是在夜晚,你把这个东西给埋下去。”乔樱神秘的说。 “姑娘,你放心,你的话我都记住了。”酒肆老板说,“姑娘,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啊。” “我这个人有一个坏习惯。喜欢助人为乐。”乔樱说,“我知道,虽然这件事情我并不放在心上。可你若是不回报我,你心里也一定是过意不去了。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很讲道义的老实人。” “姑娘这话可就是说过了。我是一个生意人。做生意讲究的是实实在在。我和姑娘无亲无故,姑娘就这么帮我,我心里着实过意不去。所以,姑娘,你是提一点要求,哪怕我能帮你做一点点的小事情。” 乔樱用手摸着下巴说:“你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扫你的兴了。这么着,你去给我拿一个葫芦,帮刚才老神仙喝的酒,你再给我打一葫芦。”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给你打酒。”酒肆老板去后面拿来一个葫芦,递给乔樱,乔樱乔樱晃了晃,感觉到葫芦里有酒水晃动。 在酒肆老板的注视中,乔樱离开了酒肆。天机子早就走了,乔樱在镇子上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天机子的踪影。此刻,乔樱才意识到,天机子带自己来着的真实目的或许就是要把甩掉。 乔樱来到海边,渺茫的海面上没有一艘的船。当然,就算是有船,乔樱也去不了,因为她跟着师傅去的时候,海面上雾气太大,乔樱根本就没有分辨清楚东西南北。她自然也就不知道这船是朝那个方向行驶了。 刹那间,乔樱的心黯然了。 从她变成“废人”后,是师傅的话让她对自己有了信心。她一番作为,却被天机子放了鸽子,辛辛苦苦,瞬间又毫无价值了。并且,对于自己的未来,也如这迷茫大大海,也让她看不清楚了。 夕阳榜山,天渐渐的暗了。这时,从远处来了一伙人。乔樱是在第一时间看到了他们,但她并未在意这些人,直到这些人气势汹汹的站在她跟前。 为首的是一个女人,年龄也只有四十多岁,身材肥胖,一张蜡黄的脸因涂抹了太多的胭脂让人心生厌恶。胖女人身旁站着酒肆的老板,酒肆老板脸上是一道接着一道的血丝,他的衣服也已经破了。在胖女人身后站在三个青年,三个人都是穿着灰色的长身,挽着袖子,手里拿着木棒。很显然,着三个人是胖女人带来的打手。 “是不是她?”胖女人用手指着乔樱,眼睛却是看着酒肆老板。 酒肆老板身子一哆嗦,他用胆怯的目光看着胖女人,小声说:“老婆,你先别冲动,你听我说。” “听你说个屁,你这个没有用的东西。”胖女人抬脚,一脚把酒肆老板给踢开。酒肆老板一屁股蹲在地上,他顺势坐在地上,不再起来。 “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行骗到老娘家里了。”胖女人用手指着乔樱的鼻尖,怒道,“臭丫头,快告诉我,你的同伙在哪里?”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乔樱冷冷的问。 胖女人反手打了乔樱一个耳光,打的乔樱眼冒金星。乔樱愤怒的站起来,在她站起来的瞬间,她忽然发现,自己站起来又有何用? “现在,你认识老娘了吗?”胖女人说,“快点,把你的同伙叫出来,不然,我今日就抽了你的皮,扒了你的筋。” “我没有同伙。你想怎么样?”乔樱问。 “你可知道,你喝掉的那一坛子的酒可是我家里最好的酒。那一坛子酒要五两银子。你现在拿出五两银子,我就饶了你。”胖女人说。 “我身上没有银子。”乔樱说,“再说了,那坛子的酒不是我喝了,是老神仙喝了。你要银子,朝老神仙要去啊。” “你少说这话,老娘不相信你。”胖女人说,“还神仙呢,老娘这辈子最不相信神仙了。我在问你最后一遍,这钱你给不给?” “我说了,我身上没有钱。”乔樱说,“你要是不相信,身啊。” 胖女人对身后三个打手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人放下手中的棒子,走到乔樱身边,一阵的搜寻。其中的一个打手冲胖女人摇摇头。 “怎么样,我说了。我身上没有银子。”乔樱说。 “臭丫头,你别以为,你在我面前耍无赖就能蒙混过关。我告诉你,老娘的眼睛里可是揉不得沙子。”胖女人冷冷的说。 “反正我身上没有钱,你想把我怎么样?”乔樱问。 胖女人伸手在乔樱脸上掐了一下,阴笑说:“你身上虽然没有钱,可你本身就是钱啊。你们两个,把她给我抬走,我要把它卖到娱乐之处。就她这相貌,可不止五两银子啊。” “老婆,老婆,你可不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啊。”酒肆老板满阻止道。 胖女人白了酒肆老板一眼,说:“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啊,怎么向着别人说话。我怎么伤天害理了,是她自己先害了咱们。我这是讨回公道而已。” “咱们是应该讨回公道,可是,你也不必非用这种方式啊。”酒肆老板说,“老婆,我是见过老神仙,他长得仙风道骨,真的不像凡人,她可以把老神仙招来,咱们要是得罪她,老神仙怒了,找咱们报复,咱们可如何是好啊?” “你个笨蛋。到现在你还相信老神仙?”胖女人又一脚踹开了酒肆老板,她用手指着三个打手说,“还愣着干什么,快点给我动手啊,把她给我绑上。” 三个打手正要动手,忽然,他们听到一阵喧闹。然后,有两个人朝她们跑来。不偏不正,正好在这些人面前摔倒了。两人衣衫褴褛,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神无力。 胖女人很是愤怒,她正要责骂这两个人。这两人爬起来,大声嚷嚷道:“神仙,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两人的眼神里流露出无比的恐惧。众人不由得朝着两人奔来的方向张望,夕阳已经落下,夜幕慢慢的拉开。远远的,有一个人影在跳跃。然后,一闪而过了。 胖女人以为自己眼花了,她揉了揉眼睛,又看到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你们看到了吗?”胖女人问。 “是他,就是他。”酒肆老板用手指着远处,恐惧的说,“我就告诉你,老神仙没有走,你就是不信。现在好了,老神仙来了,老神仙来了。” 乔樱也跟着说:“嗨,我真的替你们担心啊。” 胖女人转身看着乔樱,怒道:“你不要幸灾乐祸,这个世上就没有神仙。老娘才不会相信的这些伎俩。” “你可以不信。”乔樱说,“我也没说要你相信啊。你不是要把我带走嘛,现在就走,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胖女人没有搭理乔樱,她转身看着刚走过来的两个人,问:“你们两个真的看到神仙了?” 两人一头,说:“看到了,看到了。” “你告诉我,神仙长什么样子,你们是在哪里,怎么就看到了神仙?”胖女人问。 “神仙留着白胡子。” “我两个一转身就看到了。” “我们在吃饭呢。” “我没有吃饱,然后……” 第29章 打渔兄弟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乱七八糟。胖女人并没有听出一个头绪。 “够了。” 胖女人大声的呵斥住了两个人的讲话。然后,胖女人指着其中的一个人说,“你给我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一遍。”然后,胖女人又指着另外一个人说:“他说话的时候你不要插嘴。你要是敢插嘴,我就把你的嘴给撕烂。” 胖女人两手外拉,做出一个撕嘴的手势。那人看到胖女人的满脸横肉,用手捂住嘴巴,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你可以说了。”胖女人说。 “我从哪里开始说啊?”那人问。 “从你看到什么狗屁神仙开始说。”胖女人说。 “我和我弟弟正在家里吃饭。我弟弟的饭量大,吃了一碗,并没有吃饱。他拿着碗去厨房里面盛饭的时候,他就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坐在我家的灶台上。” “你怎么确认那个白胡子老头就是神仙啊。”胖女人问。 “我站在厨房门口,就看到白胡子老头,不,是老神仙,我就看着他,从灶台上不见了。” “什么是一下子从灶台上不见了?”胖女人说,“你这话有问题啊,一个人怎么就一下子不见了?” “真的就是一下子不见了。灶台上无缘无故的出现一个陌生人,我以为自己的眼睛花了,我就柔柔眼睛,就在我揉眼睛的时候,那个人就不见了。当时,我很害怕,就去喊我弟弟,我弟弟来到厨房时,也看到了那个神仙,我弟弟同样是不敢相信。他也和我一样,揉了揉眼睛,同样是在他揉眼睛的时候,老神仙不见了。” 听了这个人的讲话,众人都是面面相觑。尤其是酒肆老板,他拉着胖女人的手,说:“老婆,这个人就是老神仙,他还没有走。你可不能胡作非为啊。老神仙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惩罚咱们。” “你告诉我,你看到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胖女人问。 “头发胡子都白了,但是脸很红。就像小孩子的脸,满面红光。” “是他,就是他了。”酒肆老板说,“老神仙就是头发胡须全白了,红光面目。” 胖女人看着乔樱。乔樱冲胖女人笑了笑,说:“天都黑了,咱们该走了。” “算你走远,今日,老娘我就饶你一次。”胖女人冲乔樱狠狠的说。 随后,胖女人带着三个打手走了。酒肆老板在后面喊:“老婆,你等等我啊。”边说着边朝胖女人冲跑去。 等这些人都走远了,两个人从地上爬起来,用衣袖擦拭了脏兮兮的脸,随即,两人眼神中的恐惧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幽默和得意,像是做成了一个恶作剧的小孩子。 “姑娘,老神仙让你过去呢。” 乔樱看着两个人,问:“你们认识老神仙?” 问完这句话,乔樱随即知道,自己这句话多余了。她整了整自己身上的沙粒,跟着两个人走了。行了不到三里路,乔樱来到一个海边的木屋。 “姑娘,到了。老神仙就在里面呢。” 乔樱推门进去,天机子正躺在床上,一手拎着酒壶,翘着二郎腿,很是惬意。乔樱走到天机子跟前,用胳膊捅了天机子,说:“你倒是挺舒服,你可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我不是让你救你去了吗?”天机子说,“怎么样,刚才的经历刺激吗?” “你是不是暗中跟踪我了?”乔樱问。 天机子从床上坐起来,盘着腿,他喝了一口酒,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怎么会跟踪你啊。” “不对啊。”乔樱说,“你要是不跟踪我,你怎么知道我差点被哪个胖女人抓走了?” “第一,我是知道你会被人抓走;第二,我不知道抓走你的人是个胖女人。”天机子说。 乔樱直直的盯着天机子。天机子知道,乔樱并没有听明白他的话。天机子又喝了口酒说:“在兵法中,有一句话叫做未战而备。意思是说,在没有打仗之前,要先做好战败的准备。用一句标准的土话说,做任何事情之前,要想着最好的方向努力,但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你之所以会有此遭遇,原因就是你没有做最坏的打算。” “我觉得,我的计划很好啊。酒肆老板都已经完全相信了。我怎么会想到他还有一个不讲理的老婆啊。”乔樱说。 “如果,你知道什么是‘识人善人’,你就不会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天机子说,“在我进入酒肆的时候,我就知道,酒肆的老板不是那个人。” “我怎么没有看出来?”乔樱问。 “因为你没有仔细看。”天机子说,“好了。事情都过去了,你赶快睡觉。” “你呢?”乔樱问。 “我?我还要喝酒呢。”天机子说。 说话间,救乔樱的两个人进来了。他们冲天机子抱拳说:“恩公,你要的东西我们给你准备好了。” 天机子点头,说:“辛苦你们了。你们也去休息。明日一早,我就要走了,你们不要送我了。” 两人又冲天机子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离开。天机子放下酒壶,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乔樱睡不着,她偷偷走出房间。外面,那两个人正坐在地上编织渔网。 “姑娘,你还没有睡啊?”一人问。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呢?”乔樱问。 “姑娘不认识这东西吗?”那人问。 乔樱摇摇头。 “这是欲望,打鱼用的工具。”那人说。 乔樱点点头,说:“哦,你们是渔人了。你能告诉我,你们怎么认识老神仙啊?” “你是说恩公吗?”那人问。 “他是你们的恩公?到底怎么回事啊?”乔樱问。 “有一次,我和我哥哥出海打渔。然后,遇到了风暴,我们船给风浪打翻了。是恩公救了我们的性命。”那人说。 “原来他还是一个好人啊。”乔樱说,“他既然能救你们的性命,他的武功是不是很厉害啊?” “我们也不知道。”那人说,“恩公只是每次想喝酒的时候,他就来这个镇上,然后,晚上会在我这里睡觉。第二天就走了,至于恩公是什么人,会不会武功,我们并不关心。” “你刚才说,他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不能让我看看啊。”乔樱问。 “不行。”乔樱的话刚说完,另一个人就厉声的拒绝了,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你这人,脾气怎么这么暴躁啊。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乔樱说,“你可知道,我是你们恩公什么人吗?” “我们不知道你和恩公什么关系,我们也不想知道你和恩公什么关系。可是,恩公说了,不管你和恩公什么关系,我们给恩公准备的东西都不能给你看。” “姑娘,你要理解我们的难处啊。” “不让看就不看了。你们以为谁想要看啊。两个大男人,那么小气。”乔樱起身,朝海边走去。其中一渔人跟在乔樱身后,问,“姑娘,大晚上的你这是干什么去啊?”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乔樱反问。 “你是恩公的人。这个时候,快要涨潮了,姑娘,你还是别去海边了,我怕你出现意外。到时候,恩公责问起来,我们不好交代啊。” “你们两个人,倒是忠心耿耿好。”乔樱说,“哎,你叫什么名字啊?以后,说不定,我还有用得着你们两个呢。” “我叫陈皮,我弟弟叫陈树。”陈皮说。 第30章 赌场风云 小镇的西南,有十多里路,便是县城了。 一大早,天机子叫醒乔樱。他拎着一个小箱子去县城了,乔樱跟在天机子身后。 看着天机子手里箱子,乔樱很是好奇了。 乔樱问了一路,天机子愣是不告诉她箱子里有什么东西。 不知不觉,两个人快到城门口了。 “我可提前告诉你,等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能说话。”天机子了望者城门口,说。 “我知道了。”乔樱说,“进城后,我就是一个哑巴,行不?” “我可是为你好。”天机子说,“等我把这件事情办完,我就送你回去。” “我自己有腿,为什么要你送?”乔樱说,“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愿意收我做徒弟,是不是?” “我早就告诉你了,我发过誓,这辈子不再收徒弟了。况且,你还是个女孩子。女孩子应该呆在家里嘛,学点刺绣,写点诗词。然后,找一个好婆家,安稳的过一辈子。”天机子说。 “你说的那是一般的女人。我可不是她们。”乔樱说,“从我五岁的时候,我师傅就告诉我,让我做一个不一般的人。我努力了十多年,现在,你又说让我像一般的女孩子一样,可能吗?” “你师傅也是一个怪人。”天机子歪头看着乔樱,问,“你难道就没有想过,你师傅私自做主让你学武的目的是什么?” “我师傅让我学武功自然是为了我好,她还能有什么目的啊。”乔樱不解的问。 “不见得。”天机子说,“我这辈子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我就是没有看清楚你师傅是怎样的人。你知道吗?最可怕的人并不是凶神恶煞的人,而是让你看不透的人。所以,我觉得,你师傅让你跟我学权谋之道,驭人之术,其背后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要不这样,你先回去,搞清楚你师傅为什么要你学这些东西。等你弄清楚了,你再来找我。” “好啊,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不想教我嘛。”乔樱撅着嘴巴说。 “你既然明白,为什么还要跟着我啊?”天机子问。 “我乐意。”乔樱说。 “你……”天机子伸出手掌,真的恨不得要给乔樱一个巴掌。可看到乔樱美丽的脸蛋,天机子又舍不得下手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你们干嘛呢?” 城门口有两个看城门的人,其中一个人看到天机子举起巴掌要打乔樱,他以为天机子是要欺负乔樱,便朝她们走去。 “我们进城呢。”天机子说。 “进城就进城嘛。你打她干什么?”看守城门的人说,“小姑娘,你和这个老头是什么关系啊?” “我们……” “我没有问你,你给我闭嘴。”看守城门的人用手指着天机子,天机子摊开手,一脸无奈的样子。“小姑娘,你告诉我,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他是我师傅。”乔樱说。 “你师傅啊?你这么小的姑娘,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师傅啊。小姑娘,我可是提醒你了,现今社会,人心不古了,你可小心不要被有些人给骗了。”看守城门的人说。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乔樱冲看守城门的笑了笑。 在乔樱和看守城门的人说话间,天机子拎着箱子走了。看守城门的人忙追过去,拦在天机子前面,说:“你给我站住,我让你走了吗?”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走就走,还用告诉你吗?”天机子问。 “你可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看守城门的说,“凡是从这里进出的人都要经过我的允许,我要是不允许,谁也别想进去。” 天机子用眼睛上下打量着看守城门的人说:“这么说来,你是这里的老大了。” “你还真说对了。在这一块,他们都喊我城门老大。”城门老大说。 “不对啊。你们这里两个人,你是城门老大。他是谁?难不成,他是城门老二?”天机子冲另一个人大声说,“他让你做老二,你愿意吗?” “胡三,你给我说明白。别人什么时候喊你城门老大了?”另一个人走过来,问。 “我就是随口一说嘛。” “随口一说,这事情你怎么能随口一说啊。咱们两个一块来到这里,你怎么就成为老大了,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说明白。”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吵起来。趁着两个人争吵之际,天机子早就溜走了。乔樱的注意力始终是在天机子身上,她见天机子走了,也跟着离开。 “你真厉害啊。”乔樱说,“三言两语,你就能脱身了。” “你怎么还跟着我啊。”天机子问。 “我当然要跟着你啊。”乔樱说,“我师傅把你我送到你这里来,我不跟着你跟着谁?你总不能把我扔在这里,任凭坏人欺负我。” 乔樱拉着天机子衣袖,撅着嘴巴,撒娇道:“老神仙,我不求你教我本领,你就让我跟着你。” “你这是美人计啊。”天机子说,“三十六计中,美人计最厉害了。我虽然看破你的计策了,但仍然对你束手无策。男人啊,什么时候能够不为女人动心,便能无敌于天下了。” 说话间,天机子带着乔樱到了一个华丽的房屋门前,乔樱听到里面的吆喝声不断。天机子推开门,乔樱站在门口朝里张望,原来是一家赌场。乔樱看着天机子,不解地问:“你是要赌钱吗?” “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哑巴。一句话都不能说。”天机子说。 乔樱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天机子进了赌场,他并没有参与赌博,而是站在人群中观看。乔樱也站在天机子身后,对于赌钱,乔樱是一窍不通,所以,乔樱对于桌上的银子毫无兴趣。唯一让乔樱感兴趣的就是那些赌徒们的面部表情了。有些人赢了,脸上乐开了花,大喊大叫。有些人输了,则低着头,一语不发,脸色苍白,双手瑟瑟发抖,仿佛,赌桌上输掉的不是金钱,而是性命。 在赌桌左边,有一个大汉,一脸的横肉,在他的嘴角处,有一个黑痣,更让他的面相增加了几多的不善。从乔樱出现在赌场,黑痣大汉就输钱,接连赌了十多把了,黑痣大汉是一把都没有赢过。到了最后,黑痣大汉怒了,他把自己的手臂放在桌上,大声说:“老子就不信这个邪了。今儿,老子在赌最后一把。” “黑虎,你的银子都输光了,拿什么赌啊?”说话的是一个小老儿,身材不高,但精神抖擞。从小老儿面相,能看出他是一个精于算计之人。书中代言,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赌场的老板姓张,叫张发财。 “老子银子是输光了。不过,老子还有一条命。今儿,老子先赌一条胳膊。这一局,老子要是输了,老子就把这个胳膊给你。老子若是赢了,你把老子之前输给你的银子都还给老子。”黑虎说。 “黑虎,你小子也是这里老客了,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张发财说,“今儿,你有银子,我就陪你赌到底,你要是没有银子,你就给我滚。” “老子不走。老子非要跟你赌这最后一把。”黑虎一拳头砸在桌上,桌上的骰子跳了起来。围观的人见黑虎发怒了,都怕伤到自己,一哄而散了。天机子也拉着乔樱退到了门口。 “你来这里干什么?看热闹吗?”乔樱不解的问。 第31章 捉摸不透 天机子瞪了乔樱一眼,乔樱忽然想起自己刚才答应了天机子,进了房间后就不在说话了。乔樱冲天机子笑了笑,用手捂住嘴巴。 “怎么着。今儿你的皮痒痒了。想让我的人给你松松皮吗?”张发财朝朝手,从里面走出四个大汉,手里都拿着木棍,杀气腾腾。四个大汉分散开,把黑虎围住。 黑虎看到四个大汉,忖度着自己不是四个人的对手,方才的嚣张气焰一下子没了。 “好说,好说。”黑虎面带笑容说,“今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不过,你给老子记住,你赢了老子的钱,老子迟早会赢回来。” 黑虎把挽起的衣袖放下来。他正要从张发财身旁走过。张发财伸手拦住了黑虎。黑虎一愣,张发财冲黑虎笑了笑,说:“你把我这里当什么地方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发火就发火,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黑虎看张发财面色不善。不过,黑虎也算是本地的一霸了,平日里没少坐了欺善之事。街上的老百姓见到黑虎,都是躲着走开。所以,养成了黑虎目空无人的德性。他见张发财不给他面子,心里顿时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 “张发财,你是不是不认识老子啊。在这一片,老子不管是去哪里,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黑虎说,“怎么,今儿在你这里,你是不是要给我颜色看啊?” “我不管别人。你在我这里就得遵循我的规矩。”张发财说,“我记得你刚才说过,要和我赌最后一局,赌注是你的一条胳膊。这么说来,你是不想要你的胳膊了。好啊,我现在就帮你把胳膊给卸下来。” 说着话,张发财往后退了两步,他给四个大汉使了个眼色。四个大汉相互看了眼,还没等黑虎明白怎么回事,四个大汉就抡起棍子朝黑虎砸来。黑虎虽然有一身的蛮力,但他也不是四个人对手。况且,四个人手中都是拿着木棒。三拳两脚,四个人就把黑虎打趴下了。黑虎双手抱着头,任凭四个人一阵的拳打脚踢。张发财在一旁看着差不多了,他冲四个人挥挥手。四个大汉才收起了拳脚。 张发财慢慢的蹲下,一脸坏笑的看着黑虎,说:“黑虎,还打不打了?” 黑虎松开手,缓缓的抬起头。张发财忽然扬起巴掌,黑虎忙又双手抱头。张发财哈哈大笑。笑过,张发财放下手,说:“你小子,就是一个脓包。本来,我今日要卸下一一个胳膊,不过,我想了想,我怕你的血脏了我的地面。” 张发财站起身,抬脚踢了踢黑虎,说:“你还不走?赖在这里找打吗?” 黑虎听了张发财的话,忙爬起来,一溜烟的就跑出了赌场。天机子跟在黑虎身后,乔樱则跟在天机子身后。黑虎在街道上咣当了好一会,他来到一个卖散酒的摊铺前,用拳头敲打着铺子,说:“老崔,给我来二斤酒。” “是虎爷啊。你可是好几天没有来了。我还以为,你再也不来了。”老崔说。 “怎么?老子才几天没来,你就想老子了?”黑虎说。 “可不是,我是白天黑夜的想你啊。”老崔说。 “你个老小子,你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你那里是想老子啊。你是想老子身上的银子呢。”黑虎说。 “虎爷,话你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不给你客气了。你之前欠我的酒钱,也该换了。这都好长时间了。”老崔说。 “怎么?怕我不还钱?”黑虎眼睛一瞪,提高了音量,说,“老子告诉你,老子欠你的银子是因为老子看得起你。你打听打听,这条街上老子欠过谁的银子。老子给你面子,你别不知道好歹啊。” “我知道,虎爷是给我面子。可是,老话说得好,欠债还钱……” 没等老崔把话说完,黑虎就打断老崔的说话,“够了,够了。老子今天不高兴,你要是再给老子啰嗦个没完没了。小心老子一拳头把你的脑袋给你打爆了。” 黑虎伸出拳头,在老崔眼前晃了晃。老崔看到黑虎拿像酒坛子大小的拳头,还真的害怕了。他摇了摇头,凄惨的笑了笑,不再搭理黑虎。 黑虎并不准备善罢甘休。他一把抓住老崔的衣服,眼睛瞪着老崔,说:“我刚才和你说的话你奶奶的忘了吗?” “虎爷,你欠我的钱老不给你要了。你也别找我的麻烦了,咱们就此两清了,好不好?”老崔哀求说。 “啥意思?你这是看不起老子。老子啥时候说过不还你银子了。老子只是最近囊中羞涩,没有银子。等老子有银子了,老子连本带利还给你。”黑虎说,“你快点给老子打二斤酒,以后,老子有钱了,一块还给你了。” 老崔看着黑虎凶神恶煞的目光,琢磨了下,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或者说,只能破财消灾了。 老戚拿了一个葫芦,灌了一葫芦酒,递给了黑虎。黑虎拎着葫芦,大摇大摆的走了。天机子走到老崔的铺子前,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递给老崔,说:“这些银子是刚才那个人打酒的酒钱,够吗?” 老崔做梦都不曾想到会有人替黑虎支付酒钱。他看着天机子,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天机子见老崔看着自己不说话,还以为自己给的银子不够,老戚不收。天机子又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说:“这些够了吗?” “够了,足够了。”老戚收了一部分的银子,把多余的银子还给天机子。 “你身上不是没有银子吗?现在怎么又有了?”乔樱问。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没有银子了?”天机子反问。 “i既然有银子,为什么还要我费那么大的力气替你弄酒喝啊?”乔樱反问。 “丫头,你得把话给我说明白啊。”天机子说,“哦啥时候说要你给我弄酒喝了?是你自己不自量力,非要给我弄来一坛子酒。要不是我找人救你,你还能有命?所以,那件事情,是我帮助了你,不是你帮助了我。” “不管是谁帮了谁。你身上有银子,为什么不告诉我啊?”乔樱问。 “你是我什么人啊?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天机子说,“你这个问题问的真是莫名其妙。” 天机子见黑虎快要走远了,他忙朝黑虎追过去。乔樱在后面大声喊:“你别跑,我还有话要问你。刚才那个人一看就不是好人,你为什么要帮他付酒钱?还有,你为什么要跟踪他,你和他什么关系?” 天机子忽然站住了。他瞪着乔樱,说:“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啊。我不是告诉你不要你说话吗?” “可是,有些话我不问清楚心里不舒服啊。”乔樱说。 “心里不舒服你就在心里憋着。”天机子白了乔樱一眼,便又朝黑虎追去。黑虎一边行走,一边喝酒。酒喝完了,他也走出了小城。城外是荒凉的原野,一条蜿蜒的小径,两旁是高大的杨树。黑虎晃了晃葫芦,里面没有酒了。他顺手把葫芦丢掉。在他丢葫芦的刹那,他的余光瞟到了天机子,黑虎急忙一个转身,天机子忙闪身到一棵杨树后面。 “不用藏了。老子看到你了。”黑虎说。 天机子慢慢从杨树后面出来,乔樱也跟着出来。黑虎朝天机子走去。天机子冲黑虎笑了笑,乔樱仰望天机子,她看到天机子眼神中流出一丝的恐惧。只是,乔樱不明白,无所不能的天机子怎么会怕眼前这个小混混。 第32章 神秘的箱子 黑虎的眼光放在天机子手中的盒子上,乔樱看到,黑虎的眼光出贪婪。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东西吗?”黑虎问。 天机子向前一步,把手中的箱子递给黑虎。黑虎审视了片刻,看着黑虎的表情,乔樱的第一反应就是气愤。因为,一个小混混,在天机子,面前,竟然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存在。 “你喝晕了吗?”乔樱问。 黑虎的目光绕过天机子,转到乔樱身上,他看到乔樱后,目光顿时变得明亮,脸上也不由的露出兴奋之情。 “她也是你带来的?”黑虎用手指着乔樱,问天机子。 “我和她并不相识,并不相识。”天机子又把自己手中的箱子递到黑虎跟前,说,“东西都在里面呢,要不你打开看看。” “先不慌。”黑虎一把推开天机子,笑吟吟的走到乔樱跟前,“小妞儿,你长得也忒俊俏了啊。” 边说着话,黑虎边拿手去抚摸乔樱的脸蛋。乔樱扭动脑袋,不让黑虎得逞。黑虎怒了,他一把掐住乔樱的脖子,拿嘴在乔樱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天机子就站在黑虎身后,黑虎的行为他是看的清清楚楚。当黑虎亲乔樱的时候,天机子眼睛里冒火,但他却没有向前阻止。黑虎松开乔樱,乔樱忙用手擦黑虎在她脸上亲过的地方。乔樱恨不得把那一块的皮给撕下来,因为她感觉到无比的恶心。 “东西我给你放在这里了。”天机子说,“我走了。” 黑虎转过身,瞟了天机子一眼,愤怒的说:“下一次你能不能早点来啊。你可知道,今儿我在赌场里丢人丢大发了。” 黑虎边说这话,边把箱子打开。他看了看里面的东西,不悦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这些不够我用,你怎么还是给我这么多啊?” “这可是你亲口提出,我是按照你的意思给你这些。”天机子说。 “老头,要不咱们重新商量商量。上次,我脑袋有点短路,说话没考虑清楚。要不这样,你下次……” 不等黑虎把话说完,天机子忙打断黑虎的话,说:“我要回去了,下个月咱们还是在这个地方见面。” 天机子转身,拉着乔樱就要离开。黑虎一个箭步,走到天机子前面,他伸手挡住天机子和乔樱的路。天机子看着黑虎,问:“你还有事情?” 黑虎冲天机子笑了笑,说:“你可以走。但是,她不能走。” 黑虎用手指了指着乔樱。 “你不要太过分了啊。”天机子说,“你要的东西,我都给你送来了。她是一个无辜的人,你不能打她的注意。” “无辜之人?何谓无辜之人。”黑虎问,“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和她一定有关系。她既然跟你来了,我把她带走也说得过去啊。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凡是你身上的东西,我都可以拿走。” 黑虎伸手就要拉乔樱,天机子抓住黑虎的手。黑虎看着天机子,冷冷的说:“今儿,我是铁了心要带这个妞儿带走了。除非,你杀了我。” 天机子慢慢的松开黑虎的手,黑虎笑了笑,他拉着乔樱的手,乔樱奋力的挣扎,可她身上没有功力,黑虎的手犹如一把钳子,紧紧的勒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小妞儿,你就别做无畏的挣扎了。”黑虎说,“你乖乖的跟我走,我不会亏待你。” 黑虎拉着乔樱就走,乔樱一边踉跄的走着,一边回头观看天机子。她看到天机子一脸的愤慨,可天机子就是站在原地,无动于衷。 终于,乔樱对天机子失望了。她认为,不能把自己的命运放在别人的手中。 乔樱低头,趁着黑虎不备,她一口咬住黑虎的手背。 “啊!!!” 黑虎一声惨叫。他使劲的甩动手臂,但乔樱就是死死的咬着不松口。最后,乔樱愣是从黑虎手臂上咬下一块肉。黑虎一手捂着自己手上的手,痛的他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子。在黑虎转圈子的时候,乔樱瞧见旁边有一颗大树,她闪身躲在大树后面。 好一会,黑虎才让自己镇定下来。他左右观望,没有看到乔樱。黑虎怒道:“臭丫头,老子知道你就在附近,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今日要宰了你。” 黑虎喊了好几声,乔樱躲在大树后面,大气都不敢喘。黑虎彻底的怒了,他像个发疯的野兽,在四周的寻找,就在这时,丛林中一阵窸窣之声,接着,走出两个人,一男一女。男人手里拿着钢叉,女人手里拿着一根绳子。 黑虎认识这两个人,男的叫孙成,女人叫孙大娘。他们和黑虎一样,也是本地的混混,不过,这一男一女是夫妻,开了一家客栈。明为客栈,实际上是一家黑店。专门做些坑蒙拐骗的勾当。 “孙老大,你这是干什么去啊?”黑虎问。 “黑兄弟,你干什么呢?”孙成反问,“我看你东瞧西望,是不是丢东西了?要不要我帮你找找啊?” “孙老大的好意老心领了。不过,我没有丢东西,孙老大,再见。”黑虎说。 “怎么?这就撵我们走了?”孙大娘不悦的说,“黑虎,你可不能有了好处忘记了我们啊。你可是没少在我店里喝酒,你欠我们的钱还没有还呢。” “怎么?你们两个这是来找我要账了?”黑虎问。 “你嫂子不是那个意思。”孙成说,“咱们兄弟两个啥关系?你就是年不还钱,我也不能找你要账不是。” “你这话我乐意听。”黑虎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告辞了。” 黑虎拎着箱子,从孙成身边经过的时候,孙成喊住了黑虎。 “黑虎兄弟,你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啊?”孙成问。 黑虎站住,本能地,他把箱子抱在胸前,一副怕人夺去的神情。孙成和他老婆孙大娘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两人微微一笑。 “你们要干什么?”黑虎问。 “我就是随便问问,你不用紧张。”孙成说,“我和你嫂子不会要你箱子的东西,你放心就是了。” “你可说话算话?”黑虎问。 “兄弟,你也认识我好几年了,你何时见过我食言?”孙成说,“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我说了,我不会要你的箱子,我就不会要你的箱子。” 黑虎看着孙成,孙成说这话的时候,可是一本正经。他眨了眨眼睛,觉得孙成不会骗他。正如孙成所说,两个人认识好多年了。就黑虎对孙成的了解,孙成这个人是什么坏事都做。或者说,孙成这个人身上浑身上下都是坏心眼。但有一点黑虎是可以肯定。孙成重诺言。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黑虎舒了口气说,“其实,箱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我今儿的手气好,在赌场里多赢了点东西。” “你这是发财了啊。恭喜恭喜。”孙成抱拳说。 “我这是小打小闹,那算是发财啊。”黑虎说,“孙老大,你今日若是有空,我请你喝酒。”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孙成说,“喝酒就不必了。兄弟,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借给我几天啊。” 黑虎心想,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文银子了。倒不如趁机答应了孙成,也算是卖给孙成一个人情了。 “孙老大,你说,你想借什么啊?”黑虎问。 孙成笑了笑,说:“我想借你身上的那个铁片。” 孙成的话刚说完,黑虎的脸色立刻变了。他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孙成。 第33章 仙人令 “孙老大,你和我开玩笑。”黑虎说,“我身上哪有什么铁片啊。要不这样,你要是想要铁片,我去给你弄一些。” “黑虎,在我们面前你就别装蒜了。”孙大娘说,“你心里知道孙成所说的铁片指的是什么。我两个今日既然向你挑明了,自然就知道了那个铁片的底细了。” “不可能,你们撒谎。你们怎么会知道?”黑虎问。 孙成笑了笑,说:“兄弟,你还记得你最近那次在我客栈里喝酒吗?” 黑虎想了想,说:‘一个月前,我是在你客栈里喝酒了。当时,我还给你带了一个老母鸡。’ “就是那次。”孙成说,“你拎着一个老母鸡,到我客栈里找我喝酒。我刚从山上打了衣蛾野兔,咱们两人边吃着鸡肉和兔肉边喝酒。最后,你嫂子也来劝你喝酒。” 黑虎点点头,说:“我记得,当时我是喝晕了。” “你当然喝晕了。我和孙成两人轮流着陪你喝酒,我们要是再灌不醉你,我两个这么多年也就白活了。”孙大娘说。 “你们故意把我灌醉?”黑虎问。 “我两个要是不把你灌醉,你怎么会说实话啊。”孙大娘说,“其实,我和孙成我们早就觉得你不对劲了。你一个小混混,整天在县城里晃悠。我们是从来没有见你挣过钱,可你拿来的钱啊?后来,我们才发现,每个月,都会有个人送给你一个小箱子。你每次拿到箱子后,立马变得阔绰了,你又是去赌场,又是去春楼。所以,我就推测,那个箱子里,一定有值钱的东西。” “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到在我客栈住宿的客人的话后,我知道那个给你东西的人竟然是‘天机子’。”孙成说,“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可我开的是客栈,经常有江湖人在我客栈里住宿打尖,所以,从那些人讲述中,我知道在曾经江湖中有一个无所不能的人叫做天机子。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天机子忽然宣布退出江湖。在他退出江湖的时候,天机子用千年玄铁打造了一个‘先人令’,送给他的一个恩人。天机子说了,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有人拿着‘先人令’,他就会听从那个人派遣,为那个人做事。” “一开始,我并不相信江湖中传说中‘仙人令’会在你手里。我和我老婆跟踪了你好长时间,我们发现每个月你都会和天机子见面。每次见面时,天机子就会给你一个盒子。”孙成说,“于是,我们开始接近你。为了能够把你灌醉,我可是贡献了好几坛子酒呢。头几次,你虽然喝醉了,可脑袋还没迷糊。我试着问了,你始终闭口不说。” “后来,我弄到一种毒药。”孙大娘接着说,“其实,也不能算是毒药。因为这个药不会伤人的性命。它只会让人说实话。于是,我就把这种药放在酒里,让你喝下去。最后,我们问到了我们想知道的事情。” “不可能。”黑虎说,“当时,我说的话我都记得呢。我并没有说过关于铁片的话。你们这是胡说八道。” “胡说八道的是你,不是我们。”孙成说,“当时,你抱着酒坛子,一脸神秘的样子。在说之前,你还告诉我们,不要把你说的事情告诉任何人。你是要我和我老婆起了毒誓之后你才说了。你说,你身上有一个铁片,是一个老神仙给你的铁片,你只要拿着这个铁片,那个老神仙就会听你的话。随即,我就想到,你所说的老神仙就是天机子了。” “后来,你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我和孙成搜了你的身,你身上并没有铁片,我们就想,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定不会放在身上。于是,趁着你睡觉,我让孙成去了你睡觉的地方。” “我知道,你是在城外的一个破庙里睡觉。我来到破庙时,天已经亮了。我在庙里翻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你口中的那个铁片。”孙成说。 “你自己说了,你找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铁片。我身上本来就没有铁片,你们这么能找得到啊。”黑虎说,“我上次是喝多了。心口开河。你们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喝多了酒,舌头就大了,喜欢胡言乱语。所以,我喝醉酒说的话你们千万不要当真啊。” “你可以不当真。但是,我们必须当真。”孙成说。 “你什么意思?”黑虎问。 “话已经向你挑明了。今日,我们必须拿到‘仙人令’。”孙成说。 “我告诉你们了。我根本没有见过你们所说的‘仙人令’。”黑虎怒道,“我看你们两人一定是疯了。我还有事情,懒得搭理你们。” 孙成和孙大娘一前一后,堵住了黑虎的去路。黑虎大怒,按照他本来的性子,他早就该发怒了。只是,他手里拎着箱子,不想在此节外生枝。现在,孙成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忍无可忍了,便用手指着孙成的鼻子,怒道:“孙成,你也知道,在这一片,老子也不是吃素的人。今日,老子是看在咱们往日的情分上,对你一再的忍让,你可不要得寸进尺啊。你要是把老子给逼急了,老子的拳头可就不认人了。” “黑虎,你少在我面前嚷嚷。就你那两下子,吓唬吓唬别人还行。你要说识相,就快点把‘仙人令’交出来,看在咱们之前的交情上,我不会让你受罪。你要是敢说半个不字,我手中钢叉可就对不住你了。” 孙成已经举起了钢叉,对着黑虎,做好了随即出击的准备。黑虎虽然没有转头,但他用余光看到身后的孙大娘,拿着绳子,气势上来说,孙大娘稍微弱小。于是,黑虎打定了注意,决定从孙大娘这里突围。 “孙老大,你真的就这么绝情,一点面子都不给吗?”黑虎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我说了……” 孙成的话说了一半,忽然不说了。不是他不想说了,是当前的局势不容许他说了。原来,黑虎在和孙成说求饶的话时,就已经打定要攻击孙大娘的准备。他之所以还要向孙成求饶,就是要麻痹孙成。孙成果然上当了,他以为,黑虎是怕了自己手中的钢叉。 虽然孙成没有读过几年的书,但他多少还是知道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道理。他想着,要是自己三言两语就能说服黑虎,让黑虎无条件的投降,将会是最好的结局。 所以,当孙成存了这个侥幸的心思后,他的神经反应便会满了半拍。黑虎在孙成说话时,一个回头,铆足了劲,朝孙大娘撞去。孙大娘毕竟是个女人,再加上黑虎这次撞击,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因而,黑虎一个冲击,把孙大娘给撞飞了。 女人和男人的最大区别便是心细。心细便会注意很多的细节。在黑虎向孙成讨饶时,孙大娘心里就觉得不对劲。因为根据她对黑虎的了解,黑虎不是贪生怕死的人。再者,像黑虎这样在本地混的人,面子还是很重要的。如果黑虎现在向孙成求饶了,面子便是丢在这里了。这要是传出去,以后社会上的那些刚出道的小混混也就不听黑虎的话了。 综合两点考虑,孙大娘认为,黑虎不会求饶。所以,她知道,黑虎这么做一定另有目的。她正要提醒孙成,放着黑虎的诡计,黑虎就朝她撞来了。 孙大娘虽然是被黑虎撞飞了,可她心里是有准备。有了准备,做事便不会慌乱。即使是面对突发状况,也不会手忙脚乱了。 第34章 意外之喜 孙大娘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第一时间从地上爬起来,扑向黑虎,她双手抱住黑虎的脚,任凭黑虎怎么踹,她就是不松手。孙大娘的拉扯为孙成争取到了时间。当孙成反应过来后,他举着钢叉朝黑虎刺去。黑虎光顾着同孙大娘纠缠了,没有精力防备孙成了。孙成的钢叉刺中了黑虎的腿肚子。 “啊!!!” 黑虎一声惨叫,一屁股蹲在地上。孙成忙把孙大娘拉起来。“老婆,你没事。” “别管我,先招呼黑虎。”孙大娘说。 孙成扭头,看到黑虎,他心里来气,照着黑虎的胸口就是一脚。黑虎倒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你别把他给踢死了啊。”孙大娘说。 孙成弯腰,拎着黑虎衣服,把黑虎拽起来。 “告诉我,你把‘仙人令’藏在哪里了?”孙成问。 “我说了,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仙人令’。”黑虎说。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孙成使劲推了黑虎一把,黑虎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孙成举起钢叉说,“我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杀了我。”黑虎冲着孙成笑道,“杀了我你就永远也找不到‘仙人令’了。” “如此说来,你身上还是有‘仙人令’了。”孙大娘说。 “我啥时候说我有‘仙人令’了?”黑虎反问。 “你刚说了啊。”孙大娘说,“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说,杀了你我们就得不到‘仙人令’了,我觉得,这句话我们可以这么理解,不杀你,我们就能得到‘仙人令’。黑虎,对于我和孙成的为人,你多少也是知道。我们认定的事情,可是不达目的绝不罢休。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还不说,我们可就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们想怎么样?”黑虎问。 孙成笑了笑,说:“你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 黑虎看着孙成,没有说话。孙成接着说:“以前,我是一个杀羊的屠夫。我最拿手的本领就是扒羊皮了。别人扒羊皮是要在羊死了以后。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是在在羊活着的时候把皮拔下来,因为这样扒下来的皮是有灵魂的。” 孙成顿了顿,说:“现在,我虽然不杀羊了。但我的手艺并没有丢失。我很想知道,我把你的皮扒下来后,会是怎样的情况?” 说话时,孙成的眼睛一直盯着黑虎,并且,他脸上一直带着笑。他笑的很开心,至少从的乔樱的角度体会,孙成的笑是一种善意的笑。 只是,黑虎并没有感觉到孙成的善意。在孙成逼人的注视下,黑虎低下头了。 孙成给孙大娘使了个眼色,说:“老婆,你拿来的绳子呢。把他绑上。” 孙大娘手里拿着绳子,就要往黑虎脖子上套。黑虎忙说:“住手,我认输了。”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黑虎兄弟,你能认清局势,我很佩服你。”孙成说,“我也不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走,你带我去拿‘仙人令’,我绝对不再问难你。” 孙成和孙大娘两人搀扶着黑虎,朝丛林深处走去。乔樱小心的在后面跟着。行了有三里路。一干人等来到了一个破庙。 “黑虎,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敢跟我耍花招,我可是会让你生不如死。”孙成说。 “你们能在这里等我吗?我进去给你拿东西。”黑虎说。 “‘仙人令’在里面?”孙成问,“不可能。上次,我把这个破庙里里外外都翻了一个遍,并没有找到‘仙人令’。” “你只是里里外外的寻找,并没有挖地三尺啊。”黑虎说,“怎么?你是怕我会跑掉吗?” “笑话,你能跑到那里去?”孙成松开黑虎,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这次,你要是骗了我,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黑虎进了房间,不多时,他就拿着剑冲了出来。显然,他决定同孙成拼死一搏了。孙成早就防备着黑虎反击了。所以,当黑虎拿着剑冲向孙成的时候,孙成并没有避让。他也举起手中的钢叉,朝黑虎刺去。黑虎的剑不及孙成的叉子长,所以,黑虎并没有刺到孙成,孙成倒是刺到了黑虎。 于此同时,孙大娘也过来了。她用绳子勒住黑虎的脖子。黑虎手臂一扬,把手中的铁片扔出去。拿铁片不偏不正,刚好落在乔樱的脚下。乔樱捡起铁片,铁片有硬币大小,筒体黑色,正面写着一个“令”字,背面则是祥云符文。 乔樱心想,这就是孙成口中所说的“仙人令”了。乔樱收起“仙人令”,一抬头,看到孙成和孙大娘站在自己跟前。他们伸着手,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 “拿来。”孙成说。 乔樱看看自己手里的“仙人令”,又看了看孙成,问:“这东西是你的吗?” “姑娘,这个东西不是他的。你千万不要给他。”黑虎在后面大声的喊。 “我是应该听你们两个人,还是应该听他的啊?”乔樱看着孙成,问。 “他?”孙成瞟了黑虎一眼,讥讽说,“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姑娘,你别听他的话,快点把东西给我。” “东西是我从地上捡的。我为什么要给你们?”乔樱说,“再者说了,你说这东西是你的,他说这东西是他的,你们怎么就能证明这东西是你们的?我看你们一个个都不像是好人。这东西,一定是你们捡来,不,偷来的。” 乔樱的话把孙成和孙大娘惹怒了。他们夫妻二人,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黑虎把“神仙令”给弄到手,他们自然不想眼看着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孙成拿着钢叉,朝乔樱走来。孙大娘也跟了过来。他们两个人,虎视眈眈的看着乔樱。生怕一错眼珠子,乔樱就消失不见了。 “小姑娘,我刚才是看你长得文弱,并不想伤害你。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也不再客气了。”孙成举着钢叉说,“你可知道,我这一叉子下去,你就没命了。” “孙成,你那来的这些废话。”孙大娘在孙成身后不耐烦的说,“你快点动手啊。咱们早点拿到东西,我也早点心安。” 孙成举着钢叉,一步步的朝乔樱逼近。乔樱一步步的后撤。在她后撤中,不小心踩到木头,身子往后一仰,摔倒了。她怀里的“仙人令”摔了出来。孙成看到地上的“仙人令”,也顾不得行刺乔樱了。他忙放下钢叉,一个匍匐,只是,他还是晚了一步。在他的手指将要碰到“仙人令”的一刹那,,也伸出一只手,先孙成把“仙人令”给拿走了。 孙成大怒。他站起身,正要冲那人怒骂。只是,他张开嘴,突然骂不出来了。在孙成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天机子。 孙成是暗地里跟踪着黑虎,他知道天机子就是“仙人令”的主人。现在,“仙人令”的主人出现了,孙成立刻愕然了。 “你来的正好,。他们两个人要杀我,你快点把他们两个人给我杀了。”黑虎用手捂着大腿,一瘸一拐的走来。 天机子看了看手中的“仙人令”,一脸的欢喜。黑虎见天机子并不搭理他,他提高了音量,说:“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你快把这两个人给我杀了。” 天机子这才注意到黑虎。他瞟了黑虎一眼,缓缓的收起“仙人令”。转过身,对乔樱说:“小丫头,咱们走。” 第35章 拜师求道 黑虎见天机子真的要走了。他也顾不得腿上的伤了,蹦跳着走到天机子前面,伸手拦住天机子的路。 “你不能走。”黑虎说。 天机子看着黑虎,用一种戏谑的口气问:“你是要留我吃饭吗?” “你看他这一身的穿着,是像请我们吃饭的人吗?”乔樱对于先前黑虎要挟的她的失去还耿耿于怀。她觉得,借着这个机会,怼黑虎两句,一泄心头之气,倒也挺爽。 “我说了,我要你杀了他们两个人。”黑虎用手指着身后的孙成夫妇。 “你是不是疯了?”乔樱问,“你自己打不过别人,你就想要老神仙帮你杀人?你以为你是谁啊,老神仙能听你的话?” 黑虎没有搭理乔樱,他眼睛注视着天机子,问:“我的话你听吗?” “之前听,现在我没必要听你的话了。”天机子说。 “你想反悔吗?”黑虎反问。 “笑话。我天机子是什么身份?我说过的话怎么会反悔啊。”天机子说。 “你既然不反悔你说过的话,你快去杀了他们。”黑虎说,“我现在就命令你杀了他们。” “我问你,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天机子反问。 “因为我手中有‘仙人令啊。’”黑虎说,“你可是答应我了。不管何时何地,我只要是拿出‘仙人令’,你就必须听从我的话。难道,你忘记了吗?”黑虎问。 天机子摇摇头,说:“是你忘记了,不是我忘记了。我是说了,只要你拿出‘仙人令’,我就听从你的安排,关键是,现在你手中没有‘仙人令’,我为什还要听你的话。” 听了天机子的话,黑虎怔住了。 天机子的出现,黑虎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的光明。好比是得了绝症的人看到了生存的希望。所以,黑虎非常的幸福。在他兴奋时,忘记了他和天机子所约定一些事情的细节。比如,他失去了‘仙人令’,没有了‘仙人令’,天机子自然不会听他的话了。 “可是,你,我…………” 黑虎结结巴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乔樱问,“我早就看出你来了,你就是个无赖。像你这种人,就是社会的人渣。我要是会武功,我早就杀你了。” “臭丫头,胆敢骂我,我打死你。”黑虎举起拳头,朝乔樱击去。天机子本是站在乔樱身后有一丈远的地方,在黑虎袭击乔樱的同时,天机子来到乔樱跟前,他伸出手,轻易的接住黑虎的拳头。 黑虎大骇。不只是黑虎,一旁观战的孙成夫妇也大骇。 他们两个人可是眼珠子都没有转动,就是一直盯着天机子。饶是如此,他们依然没有看到,天机子怎么就到了黑虎的跟前。随即,他们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天机子不是人,而是神仙。 孙成和孙大娘对望眼,他们微微点头。两个人默不作声的走了。虽然他们很想得到‘仙人令’,但照当前的局势判断,他们非但不能拿到‘仙人令’,反而会丢了性命。 黑虎见孙成夫妇走了。他忖度了片刻,也抓过神,灰溜溜的走了。 “走。”天机子说。 乔樱楞了一下,之前,天机子一直都是撵她离开。她从来不曾想过天机子竟然要带着她走了。本能的,乔樱问:“去哪里啊?” 天机子瞟了乔樱一眼,问:“怎么,难道你不想跟我会仙山吗?” “当然愿意了。”乔樱说。 天机子带着乔樱回到仙山,他打开石棺底部的一个按钮,石棺的底部断开,露出一个地洞。天机子先跳了进去。乔樱紧跟着也跳了进去。下面是一个通道,进去后,行走了十多米,眼前豁然开朗。在不大的房间里,摆满了书架,而书架上满是书籍。 天机子转过身,问:“我现在要收你做徒弟,你可愿意?” 乔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她忙双膝跪地,给天机子磕了三个头。等乔樱三个头都磕完了,天机子微微点头,说:‘起来。’ “师傅。”乔樱起身,拉着天机子的手,一脸的欢喜。天机子看着乔樱,心里有了一种莫名的痛。他此刻才意识到,眼前的这个姑娘还不到十四岁啊。一个十四岁的人,本应该是处在无忧无虑的阶段。只是,乔樱给人的感觉,她已经是是个饱经沧桑的人。天机子虽然并不知道乔樱的过往,但他能想象到,乔樱一定是有过惨痛的经历了。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怎么就突然收你为徒了?”天机子问。 “师傅天性仁厚,觉得我很是可怜,心中老是不忍,就收我为徒了。”乔樱说。 “你不用拍我的马屁。”天机子说,“我收你为徒的真实原因是你帮我拿回了‘仙人令’。” “就是那个黑色的铁片吗?”乔樱问。 “你可知道,这个黑色的铁片可在江湖中引起了很大的风波。”天机子从身上拿出‘仙人令’,幽幽的说,“之前,我给你说过,我这辈子再也不收徒弟了。我之所以会下次决心,也和这个铁片有很大的关系。” 乔樱扶着天机子坐下。乔樱拎起桌上水壶,为天机子倒了一杯水。天机子抿了口水,说:“你还记得,你师傅来找我时,我本是要赶你师傅下山,然后,你师傅拿出了一个玉佩。我看到那个玉佩后,改变了注意。” 乔樱点点头,问:‘师傅……’ “你已经有师傅了。就不用再喊我师傅了。”天机子说,“我觉得,老神仙很好听,你还是喊我老神仙。” “是,老神仙。”乔樱恭敬的说,“我师傅带我来的路上,她告诉我,你是一个脾气古怪的人。可我和你相处了两三天的时间了,我虽不敢说对你有多深的了解。可据我对你的观察,你不是难以相处之人。” “你师傅说的不错。三十年前,认识我的人都把我当成了英雄。三十年后,认识我的人都把我当成了怪物。”天机子说,“你可知道,你师傅和我是什么关系吗?” 乔樱摇摇头。 “你师傅的师傅是我的徒弟。”天机子说。 乔樱长大了嘴巴,一脸的诧异。她虽然知道师傅风陵渡和老神仙是有关系,可就算是给她一百次机会,她也想不到,也不敢想,风陵渡的师傅会是天机子的徒弟。按照这个逻辑推算,天机子应该有一百多岁了。乔樱又重新审视了天机子。虽然天机子胡须头发都白了,可乔樱怎么看也不敢相信天机子会有一百多岁了。 “我之所以不要你喊我师傅,是怕你乱了辈分。”天机子说,“当然,我并不在意世俗的这些论资排辈。但,以后你是要下山,返回红尘。你不能不在乎这些事情。” “老神仙,我还有一事不明。”乔樱说,“如你所说,你便是我师傅的祖师了。可我师傅怎么没有学会权谋之道,驭人之术?” “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天机子抬头看着石壁,他决定,要把心底里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说出来。他也不知道,他怎么会在一个小女孩面前敞开自己的心扉,讲述三十年前的故事啊。他就是有那么一种冲动,自从见到乔樱,他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很面善,仿佛,他们曾经见过。用一句老生常谈的话来说,他和乔樱算是忘年之交了。 在自己临死之前,能够遇到忘年之交,也算是人生一大乐事了。 第36章 蛇蝎美人 五十年前,一个叫柳云的女人横空出世。 乔樱知道,天机子要讲故事了。当然,严格的说,这并不是一个故事,而是一件往事。并且,从天际的语气中,乔樱隐约的感觉到,这是一个伤感的故事。 “之所以用横空出世这个成语。”天机子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找到更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她当年在江湖中出现的场面了。” “就好像一夜之间,她的名字就传遍了整个江湖了。在酒肆,在客栈,在县城,在荒野,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人们都在谈论着她的名字,仿佛,她已经存在了好多年了。” 那时候,太祖皇帝刚刚打下大凉的江山。整个王朝内部,是一派的欣欣向荣。就连那些桀骜不驯的江湖人,在太祖的胜威之下,也安分了好几年。可以说,在大凉朝开国的前十年,江湖算是有史以来最风平浪静了。 很快,平静的江湖因为一个人出现而破涛汹涌了。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她,一个叫柳云的女人。那时候,她还是一个孩子,年龄比乔樱大不了多少。 柳云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杀掉了三十位江湖高手。这些江湖高手分布天南海北,他们有正道中人,也有绿林中人。有四大帮派的弟子,也有三教九流的小人。他们的死无一例外,都是被柳云一剑刺喉。当然,更让人尴尬的是,这些人死后的尸体是全裸的。 终于,在柳云杀死第三十一个人后,依杜景明为首的正派人士,结成同盟。他们的目的就是铲除柳云,恢复江湖数十年如一日的平静。 在江湖上,杜景明也算是一号响当当的人物了。他的“无敌剑法”曾经大杀四方。所以,江湖人送他一个绰号,“无敌大侠”。杜景明之所以要挑头诛杀柳云,原因是杜景明的父亲被柳云杀了。 铲除柳云的行动在三月的一个下午进行。 三月,本是一个阳光明媚,鸟语花香的季节。尤其是在午后,惬意的阳光让人的身子变得慵懒了,也让人的反应能力变得迟钝了。 当杜景明领着一百零八位正派人士围攻柳云时,柳云正躺在花丛中晒太阳。她穿的是那么的单薄,单薄的就像是没有穿衣服。据后来“铁扇门”的掌门人铁无极回忆说,杜景明带着的一百零八为义士在赶赴柳云老巢的路上,每个人都是同仇敌忾,每个人也都意志坚定。这次行动,一定要把柳云千刀万剐,不然,难以慰问那些被柳云杀死的三十多条冤魂。 可是,当一百零八个义士看到花丛中柳云时,他们的怒气和悲愤早就化为乌有了。每个人都眼睛直直的看着柳云,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着似笑非笑的神情。 杜景明觉得大事不妙,他脱下自己衣服,朝柳云丢去。柳云美妙的身体被衣服遮住了,众人才算收起了乱跑的意马。 在杜景明的带领下,众人一哄而散,柳云很快就落荒而逃了。众人在后面紧追不舍,最后,把柳云逼迫到一个悬崖边。 “接下来的事情像极了故事了,但是,这也并不故事。”天机子说,“按照故事剧本,柳云时跌入悬崖,昏了过去。然后,遇到了我。” “其实并不是这样。我早就来了,我就在一百零八人之中。所以我看到了柳云的放浪,看到了她的残忍,也看到了她的绝情。但同时,我也看出了她的痛苦。” 杜景明带着众人一步步的逼迫柳云,每个人都贪婪的看着柳云。在众人的眼中,柳云像一个美丽的羔羊,每个人都想拥有,都想扑上去一口吞下去。只是,每个人也都知道,有这种想法的并不止自己,所以,每个人也都知道,自己不可能肚子拥有。 既然不能拥有,就把她毁掉。 柳云知道自己没有退路了,她倒是不惊慌了。她就站在悬崖旁,静静的看着朝她走来,要取他性命的江湖义士,她面带微笑,她神情妩媚。似乎,朝她走来的不是她的敌人,而是她的情人,多年未见的情人。 她张开双臂,做出拥抱的姿势。她脸上的笑更妩媚了。 天机子就在人群中跟着,他看到了她的妩媚,更看到她的可怜。从她的眼角中,从她张开而又微微颤抖的手指尖。他的心狠狠的一痛。然后,他就做出一个胆大的决定。 杜景明是走在众人前面,他拔出手中的“乌云剑”,缓缓的朝柳云刺去。柳云冲杜景明笑了笑,杜景明的心一抖,他的手也跟着一抖。刹那间,他心中有一丝的犹豫,他不能再看了,他怕自己的坚定心会有动摇。 天机子也看到了柳云的笑。只是,他从柳云最后的笑容里,看到了无助和怨恨。 于是,在杜景明出剑的同时,天机子也行动了。 天机子一个“饿虎扑食”,朝柳云扑去。然后,两个人就跌入了悬崖。 悬崖虽然很深,但峭壁处长满了树,并且,下面也有茂密的草木,两个人跌落悬崖并没有摔死。甚至于,他们连很重的伤都没有。跌落时,天机子是把自己的身子垫在下面,柳云则是毫发无损。 柳云就趴在天机子身上。她并不急于起身。天机子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也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柳云用手在天机子的胸脯上轻轻的抚摸,她的嘴巴在他耳边柔柔的呵着气。暖暖的气息像调皮的小手,捉弄着天机子的心。 “你为什么救我?”柳云问。 天机子第一次听到柳云说话。他无法形容柳云说话的声音之温柔之好听。 “在听到她说话声音的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是要恋爱了。”天机子是这样告诉乔樱。 “我觉得你是一个苦命的人。”天机子说。 “哈哈……” 柳云大笑。像是她这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她笑的花枝招展,笑的眼泪都流了出来。到最后,她的眼泪真的就流了出来。但天机子知道,她的眼泪并不是因为笑的过猛流出,而因悲伤。 “你很聪明,懂得掩饰自己的内心。更容易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你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强人,一个让人恐惧的人。你觉得,这样别人就会恐惧你,就会怕你。因而,你就很刚强了。”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现在江湖上的人不都怕我吗?他们怕我怕的要命,我一个女人,手里没有拿任何的兵器,他们却召集了一百多人。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一个强人,不,我是一个魔鬼。”柳云笑着说。 “你不是。我知道你不是。”天机子站起身,他走到柳云身旁,用手抚摸着柳云的肩膀,说。 柳云转过身,瞟了天机子一眼,天机子盯着她的瞳孔,她的瞳孔时而深邃,时而明亮。他有些恍惚了,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读懂了她,可有那么一瞬间,他又读不懂她了。 “你了解我吗?呵呵!你竟然敢说你了解我?连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你竟然敢说了解我?真是笑话。”柳云说。 “你很孤独,也很脆弱。你的强大只是你的伪装。因为你缺乏安全感。你认为,只要是别人都怕你,都把你当成了魔鬼,然后,你就安全了。其实,你错了,安全感来自于内心,你的内心并不安分,所以,就算你天下无敌,你也依然不会有安全感。”天机子说。 柳云默默低着头,她的眼睛盯着自己的脚。天机子知道她在认真的听他讲话。 第37章 蛊惑人心 “你能给我安全感吗?”柳云问。 “我不知道。”天机子说,“我想给你,但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你也知道,命运很无常,每个人对自己的未来都无法把握,谁又能他人承诺啊。” “如果你愿意,你能给我安全感。”柳云说。 “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才能让你感觉到安全。”天机子问。 “你知道吗?我杀了这么多的人,我并不会武功。”柳云看着天机子,说。 “我知道。” 天机子的脸色很平静,至少,天机子没有显露出柳云所期待的那种惊讶的表情。 “你不觉得惊讶吗?”柳云问。 “我为什么要觉得惊讶?”天机子反问,“谁又规定了杀人必须用武功。杀人的方式有很多种,我一直认为,用武功杀人是最幼稚的选择了。” “可是,我还是想会武功。”柳云说,“虽然我认同你的说法,用武功杀人是最幼稚的选择了。可是,当别人铁了心要杀你时,武功可以是保证自己活着的底线。” “我懂你的意思。”天机子说。 “你会教我武功吗?”柳云问。 “我从来没有收过徒弟。”天机子说。 “我就是你的第一个弟子了。”柳云跪在地上,很认真的给天机子磕了三个头。天机子没有拉起柳云,也没有答应说要收柳云。柳云磕完头,她并没有立刻起来。她就在地上跪着,她在等待天机子给她答复。 “其实,我并不想收你做徒弟。”天机子说。 “你是要我做你老婆?”柳云反问。 天机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了。他很尴尬,就像是自己的衣服被柳云脱了下来,他感觉到手足无措。 “我也很想做你的老婆。但是,现实并不允许我这么做。”柳云说,“我背负着血海深仇,我向我死去的父母发誓了,在我没有给他们报仇之前,我不能结婚,也不能有爱人。” 柳云已经站起身了,她拉着天机子的手,凝望着天机子。天机子不敢看柳云的眼神,他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了。心里有些虚了。 天机子点点头,说:“好,你既然想拜我为师,我就收你做徒弟了。” 柳云很聪明,她用了不到两年时间,就把天机子的武功都学会了。天机子很欣慰了,他告诉柳云:“现在,你可以下山去为你父母报仇了。” “是啊,我该下山为父母报仇了。这么多年,我无时无刻不想着为他们报仇。”柳云下山前,给了天机子一个吻,甜蜜的吻,然后,她冲他莞尔一笑,翩翩的走了。 “虽然,她走的时候,并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可我知道,她是回来。我坚信她会回来。所以,我就一直等,等她回来后,我就不做她的师傅了,我要做的她的丈夫。到时候,我要给她一个大大的婚礼。”天机子说。 “她回来了?”乔樱问。 “也回来了,也没有回来。”天机子说。 天机子的话让乔樱有些迷茫了。 大约过了三个月,天机子的一个朋友来山上找天机子下棋。无意间,天机子的朋友告诉天机子一个消息,江湖上出现了一个大魔头,用他朋友的话说,这个大魔头比几年前的柳云还要厉害,还要残忍短短的几个月,大魔头就杀死了好几百人。杜景明又带了一百零八个侠义之士去诛杀大魔头,这次,一百零八个侠义之士全都死了。 隐隐的,天机子觉察到,朋友口中所说的大魔头就是柳云。在朋友离开后,天机子也下山了。这件事情,他不能袖手旁观。 天机子见到了柳云,也就是传说中的大魔头。天机子看到柳云时,柳云刚杀了三个人。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天机子问。 “因为他们是男人。”柳云说。 “男人就该杀吗?”天机子问。 “我看不惯的男人就该死。”柳云说。 随后,柳云告诉天机子,她从小就是个孤儿。她父母并不是被人杀死,而是被大洪水淹死。她是受尽了欺负。当她觉得自己有能力的时候,她就想杀人,没有任何的理由。 “杀人能给我带来快乐。”柳云说,“尤其是男人,当他们色眯眯的看着我的时候,我就想给他们一刀子。” 天机子很失望,他想不到,自己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劝她放下屠刀。她却嘲笑他是个懦夫。柳云以为,她已经学会了天机子的全部武功,所以,她不在怕他了。当天机子训斥她的时候,她竟然懂起了要杀死天机子的念头。 当她一动起这个念头的时候,天机子就看出来了。他还是了解她,至少,他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出她自己并不知道的失去,或者是念头。 “你这是要杀我吗?”天机子问。 “我为什么不能杀你?”柳云反问,“难道,就因为你是我师傅吗?” “你可知道,杀师在江湖上可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大罪。”天机子说。 “我知道。可这又能怎么样啊?”柳云反问,“我就是要和整个江湖人作对。我就是要他们看不起,谁看不起我我就杀了谁。” “是啊,你连师傅都要杀了,还有谁是你不敢杀,不能杀啊?” 天机子的神情有些黯然。并不是柳云要杀他,他很难过。他只是觉得,自己的命运很苦。他已经五十岁了,在人生中的不惑之年,遇到了一个让他心动的女人,他本以为这是老天爷对他的厚爱。最后证实,这是老天爷对他的折磨。 他知道,她准备出招了。她是他的徒弟,对于她的一举一动,他自然是在明白不过了。 他让了她三招,并不是因为她是他徒弟,他要给她一些情面。不是这样,确切的说,他并不是让她,恶事让自己。 一来一往,转眼间已经一百多招了,两个人依然难分难解。 忽然,天机子收招了。 柳云不知道天机子怎么会忽然不打了?她怕天机子使诈。也跟着收招了。在柳云收招的同时,天机子又出招了。 柳云的招式已经用老,当天机子的剑朝她刺来时,她已经无力还击了。柳云只有等着受死了。天机子到底心中还是不忍,他用剑柄敲打了柳云的后背。 “啊!!!!” 柳云一声惨叫,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我输了,你杀了我。”柳云说。 “你是我徒弟,我怎么会杀你啊。”天机子说,“你走,我不想看到你了。” “你把我打成重伤,现在,却又要让我走?你是真的要饶恕我吗?”柳云说,“你知道,我现在这个样子,随便一个人都能杀了我,我的敌人又那么多,我只要走出去,很快就有人把我杀了。你这是借刀杀人,是不是?” 天机子从怀里拿出一块玄铁,说:“这是一块令牌,你拿着。如果,你遇到了危险,就让人拿着这个令牌找我。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不管是什么危险,我都会帮助你。” “这就是‘仙人令’的来历?”乔樱问。 “我给她令牌时,是要她在危险的时候,能够拿着令牌找我,多年以后,令牌忽然在江湖上出现,还曾经有一段时间,江湖人为了争夺令牌,弄得血雨腥风了。至于令牌怎么到了黑虎手中,我并不清楚。总之,当他拿着令牌找我的时候,我不能不答应他的要求。”天机子说,“现在,你帮我把令牌取回来,也算是了结了我心中的一个心愿了。” 第38章 美女下山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山上时光易过,不知不觉,乔樱在仙山上已经三个年头了。 三年光阴,也让乔樱从一个少女成为了一个绝世美女。 在仙山的三年时光,是乔樱与世隔绝的三年时光,没有了红尘烟火的熏染,她的美更加的出尘了。她就像一朵兰花,或者说,她就是一朵兰花,在幽幽的深谷里开放。散发着幽幽的清香。 每次,当天机子想到这样的女人要被红尘俗世玷污了,心里都有淡淡的忧伤。美好的事物都是容易败落。天机子为了能够让乔樱更能的长久的绽放,他尽量的把自己本领教给乔樱。 天机子觉得,乔樱的洒脱和执着,多少有点柳云的影子。 当年,柳云离开他后,便在江湖中失踪了。对于柳云,他心里多少有些亏欠,所以,天机子想在乔樱身上弥补那些亏欠。 尽其所能,天机子把全身的本领都传授给了乔樱。乔樱天资聪明,能够举一反三,她在吸收天机子所传授的知识后,还能有着自己的发挥。 “如果,你不是女子,你定能带兵打仗,扩疆封侯。”天机子说。 “女人就不能封侯了吗?”乔樱反问道,“老神仙,你这话明显的就是歧视女人。你看看,历史上的花木兰不就是女人吗?她不一样可以带兵打仗啊。” “你说的没错。她是可以带兵打仗。但她并没有封侯啊。”天机子说,“你记住,这个世上本来有许多规定就是对女人不公正。所以,作为女人,你一定要多加的小心。” “老神仙,你就放心。我把你的本事都学到了。还有谁能算计到我啊。”乔樱得意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下山去施展自己的本领。” “想下山你就下山。你呆在山上已经有三年了?”天机子问。 乔樱望着天空,想了想,说:“应该有三年了。我记得,在我呆在山上的这段时间,你一共是睡了九次,醒了八次。老神仙,我有一件事情很是不解,你能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睡那么长时间嘛?”天机子问。 “你睡的时间不是一般的长啊。你一睡就是三个月。你练得这是什么功夫?”乔樱问。 “一个人活得时间久了,对世间的人和事情都失去了兴趣。但是,我又死不了,我只能睡觉了。”天机子说,“等到你到了我这么大的年龄,如果,我那时候还没有死,我就回答你这个问题。” “你是老神仙嘛,一定会长命百岁。”乔樱说。 “对于我来说。这句话并不是恭维的话。”天机子说,“我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如何才能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死去。” “我才不让你死呢。”乔樱拉着天机子的衣袖,三年的时间,乔樱已经把天机子当成自己的爷爷了。在天机子跟前,乔樱有说不出的轻松和自在。 有时候,乔樱觉得很纳闷。她从小就是跟着师傅风陵渡长大。可在风陵渡身边,乔樱总觉得很拘谨。即便是在孟婆婆的身边,乔樱的神经也总是莫名的紧绷着。唯有在仙山的这三年,乔樱是快乐的三年,是充实的三年。 “过两天,你就要下山了。在你下山之前,我要送你一本书。” 天机子走在前面,乔樱跟着天机子来到了书房。看着书房里的书籍,乔樱说:“老神仙,三年来,我把这里的书都看过了。” “你看到这些书都是大都是流于形式。形式大于实质,看看可以,没啥大用。”天机子说,“再者说了,你看到的这些书籍,别人也都看到。你可以用这些书上的东西也只能对付黑虎之流的人物罢了。” 天机子走到靠左的书架前,他弯下腰,用手在书架上拍了三下,书架裂开,中间露出一个洞,天机子把手伸进去,从洞里拿出一个盒子。他打开盒子,从盒子拿出一本书,他并没有把手中是书立刻交给乔樱,而是用手抚摸着书籍的封面,想抚摸着多年的恋人。 久久,天机子才把手中的书递给乔樱。乔樱看到书籍封面写着《天阴地谋》。 “这本书是我毕生的心血,我把交给你了。希望你能好好的为我保存。”天机子说。 乔樱感受到了天机子对她的期望,她双膝跪地,说:“老神仙,你对我的恩情我乔樱这辈子恐怕都报答不起了。” “罢了,罢了。我若是想着要你报答我的恩情,我便不会教你了。”天机子说,“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好人。至少,你的心底善良。虽然,有一些权谋是做一些拿不到台面上的事情,但我希望你要本着心中善念去行事。自古以来,权谋之术轻易不肯教人。习武之人,心术不正,受伤也只是少数人。而修习权谋之人,若是心术不正,便会有很多的遭难。” “弟子谨记老神仙的话。”乔樱说。 天机子打了一个哈欠,说:“我困了,要睡觉去了。你自己慢慢的钻研。” 乔樱忙取来一些酒,递给天机子。天机子每次长眠之前,都会大醉一场。天机子躺在石棺里,乔樱帮着把石棺的盖盖上。她便独自钻研《天阴地谋》这本书了。 之前,乔樱也看了很多书,像《鬼谷子》,《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反书》等等。并且,天机子睡醒后,也会指点乔樱一二。乔樱自我感觉学到的不少,内心很充实。只是,有些地方她还不甚明了。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乔樱所学的只是就像是一个个的小水塘,水塘里的水很多,可每个水塘都是独立存在,乔樱看过《天阴地谋》这本书后,她脑中那些独立存在的小水塘一下子连贯在一起了。 就像是一个学武之人,一下子打开任督二脉。这个世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的表面现象都有一个真实的存在。而这个真实的存便是道。一道通,万道同。乔樱看过《天阴地谋》后,脑袋一下子开光了,她明白万事万物中的那个道。 道可道,非常道。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在天机子长眠后的第十天,乔樱决定下山了。她写了一个字条,留在了石棺旁边。便拿着一个包袱,乘着一条小船,飘飘荡荡的,来到了红尘俗世。 踏入红尘俗世后,乔樱所要做的第一件的事情便是去云州。三年过去了,乔樱学到了知识,见识大增。但柳如风害她这件事情她依然耿耿于怀。所以,乔樱决定要先去云州,找柳如风报仇,这算是初试牛刀,检验一下她这三年所学到的知识。 乔樱还记得,三年前,她去过一对渔人兄弟的家里。跟着记忆,乔樱又来到了那个木屋前。她看到房门虚掩,便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有一个人坐在床边,愁眉苦脸的坐着,并且不住的唉声叹气。 乔樱站在门口,用手敲了敲门,房间里的人抬头,看到门口站着一个美女,身着淡蓝色的纱衣,腰上系着一个白色的腰带,并打着蝴蝶结。简单的发髻插着一个梅花发簪,长长的头发犹如黑色的瀑布直到腰间。 乔樱的这身打扮朴素但不是纯真。 房间里的人看到乔樱后,不由得站了起来。长大嘴巴,不知如何是好了。要知道,他这里好久没有人来了,现在,竟然会有一个长得像神仙似的女人站在门口,不由得不让他惊讶。 乔樱走进房间,虽然房间的这个人看着比三年前苍老了许多,可乔樱还是认出来了,这人就是陈皮。 第39章 单枪匹马 “陈皮,你还认识我吗?”乔樱问。 陈皮睁大眼睛,注视着乔樱,一脸的茫然。这三年来,乔樱正处在长身体,变化有些大,陈皮并没有认出乔樱。 陈皮用手挠了挠头皮,冲乔樱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 “我叫乔樱,三年前,你和你弟弟救过我。”乔樱说,“你想起了吗?当时,我和老神仙都在你这里住了一个晚上。” “哦,你是乔谷娘啊,我想起来了。”陈皮走出房间,他把头探出去,左右看了看,然后,缓缓的转过身,一脸的失望之情。“姑娘,怎么就你自己啊?老神仙没来啊?” “老神仙睡觉呢。”乔樱说,“怎么,你找老神仙有事情吗?” “啊,哦。”陈皮低着头,情绪有些黯然。 乔樱一眼就看出陈皮是有事情要找老神仙。随即,乔樱想,房间里只有陈皮一个人,陈树干什么去了?或许,陈皮所遇到的困难或许和陈树有关系。 “你找老神仙有什么事情啊?”乔樱问。 “老神仙没有来。我还是不说了。”陈皮又回到了床边,他依靠着床,蹲在地上,双手环抱着膝盖,恢复了乔樱在来时所看到的那种姿态。 从陈皮的语气中,他并不相信乔樱可以帮他。陈皮的冷漠倒激发起乔樱的好胜之心。她走到陈皮身旁,取下包袱,放在床上,说:“你的事情老神仙都知道了。老神仙特意让我来帮你呢。” 陈皮猛然的抬起头,看着乔樱。 “怎么,你不相信我的话?”乔樱问。 “老神仙怎么知道我有事情要求他?”陈皮问。 “因为他是神仙嘛。”乔樱说,“老神仙不仅知道你有事情要求他,老神仙还知道你找他是为了你的兄弟陈树。” 听了乔樱的话,陈忽然双膝跪地。由于陈皮的动作太过突然,下了乔樱一跳。乔樱本能的后撤一步,说:“你,你这是干什么?” “姑娘,你要救救我弟弟啊。我陈皮给你磕头了。”陈皮趴在地上,就是“咚咚咚”的一通磕头,乔樱拉了好几次,才把陈皮拉起来。 “你快点起来。老神仙让我来了,我既然就会帮你了。”乔樱说,“你先告诉我,你弟弟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樱答应帮助陈皮,陈皮惊慌的心才算是安定了。虽然陈皮并不知道乔樱的本领,但陈皮心想,既然是老神仙派来的人,本领定当不会太差。因为老神仙的本领他可是亲眼所见。 “我弟弟被黑虎抓走了。”陈皮说。 “黑虎?”乔樱想起来了,她觉得事情有点意思了。自己刚下山,竟然遇到了可能遇到的熟人。“黑虎为什么要抓走你弟弟?你们和黑虎有仇吗?” “黑虎之所以抓走我弟弟。根本原因却在老神仙哪里。”陈皮说,“之前,确切的说是三年前,我和我弟弟出海打渔,老神仙救了我和我弟弟性命。我们答应报答老神仙。老神仙便让我和我弟弟每个月准备一小箱子的鱼干。” “我知道了,老神仙送给黑虎的那个箱子里是鱼干?”乔樱问。 “是。我不知道老神仙为什么要送给黑虎东西。可是,老神仙让我准备鱼干,我就准备。老神仙不让我准备,我就不准备。”陈皮说,“你们离开后没几天,陈皮就来威胁我们,我是本地人,多少也知道一些关于黑虎的事情。我们这样的老实人,最不愿意招惹的就是地痞流氓了。为了能安稳的过日子,我们只好破财消灾了。” “每个月,黑虎就来要鱼干,有时候也会要一些银子。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两年多。最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附近一带的水里没有鱼了。我们这些渔民都是靠着打渔为生。水里没有鱼了,我们自己的生存都成了问题,又哪里有钱给黑虎啊。黑虎一怒,就把我弟弟抓走了。他还要挟我,若是我三天内不给他银子,他就把我弟弟杀了。现在,离黑虎所说的三天期限只剩下一天了,可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乔樱用手拍了拍黑虎的肩膀,说:“事情的原委我知道了。你去给我找一件你穿过的衣服,我要装扮一下。” 陈皮看着乔樱,小声的问:“姑娘,你换衣服和救我弟弟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了。”乔樱不悦的说,“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你就啥也不用管了。你给我找一件衣服,然后,你就放心的睡觉。明日,我一定把你弟弟给你平安的带回来。” 陈皮从里屋里拿了一件他穿过的衣服,递给乔樱,问:“姑娘,这件衣服可以吗?” 乔樱闻到衣服上有一股浓浓的鱼腥味,不过,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捏着鼻子,接过衣服,找到一个无人的地方,换上陈皮的衣服。然后,乔樱又简单的打扮了自己。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大支的像是一个男人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我,我去救你弟弟了。”乔樱说。 “姑娘,要不我跟你去。”陈皮说,“黑虎那个人非常的残忍,我怕姑娘一个人不是他的对手,我跟着姑娘,多少也可以帮些忙。” “谁说我要找黑虎打架去了?”乔樱说,“你不知道我的计划,你句别跟着瞎掺和了。你还是安稳的在这里等着我的好消息。” 乔樱离开木屋,她径直去了县城。她知道,黑虎是一个赌徒,要找一个赌徒,当然是要去赌场了。进了县城乔樱就去赌场了。赌场门口,站着两个大汉。乔樱正要迈步进去,被一个大汉拦住了道。 “你不能进去。”大汉说。 乔樱退了一步,她看到大汉用手摸着鼻子,一眼的厌恶之情。乔樱瞬间明白大汉为什么不让她进去了。 “大哥,你是不是嫌我的衣服有味啊?”乔樱故意举起袖子,朝大汉脸上放。大汉后退一步,怒道,“你给我站住别动。” 乔樱笑了笑,说:“大哥,这味道很香啊。”说着,乔樱自己闻了闻,当然,浓浓的鱼腥味险些让乔樱呕吐,乔樱强行忍住了。 “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一个打渔的来这里干什么?”看门大汉问。 “大哥,我虽然打渔。可我认识几个字。你这里不就是赌场嘛。谁规定说打渔的就不能进赌场了。”乔樱说。 “你有钱吗?”看门大汉问。 “大哥,你这句话问到问题的实质了。你们开赌场,为的什么?不就是赚赌徒的钱嘛。只要是有钱,别管什么,都是可以进去赌一把。”乔樱用手拍了拍腰间,说,“你看看,我这些钱够吗?” 看门大汉看着乔樱腰间鼓鼓的,他并不是很确定里面装的就是银子。不过,当他看到乔樱谜一样自信的表情时,大汉打消了内心的怀疑。 “我可以让你进去。不过你得换一件衣服啊。”看门大汉说,“你身上的鱼腥味这么大,你就是进去,也不会有人和你赌啊。” 乔樱沉思了片刻,说:“大哥,你这个建议很对。我穿成这个样子,我就是进去了,里面的人也一定认为我只是一个渔民,不会赌钱。说不定他们还会骗我呢。要不这样,大哥,你给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当然,我不会白要你的衣服。” 乔樱又有用拍了拍腰包,说:‘我有的是钱,我会给你钱。’ 看门大汉的目光聚集在乔樱的腰包上,他想了想,说:“你跟我来。” 第40章 雕虫小技 看大大汉带头,乔樱跟在看门大汉身后。 “大哥,你来这里多久了?”乔樱问。 “半年了。”看门大汉说。 “我就说嘛。我说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啊。”乔樱说。 “你经常来这里赌钱吗?”看门大汉问。 “半年前,我是经常来这里赌钱。”乔樱说,“后来,我娶了老婆,老婆管得有点严了,我就很少来了。昨天,老婆带着孩子回娘家了,我手痒痒了,就来了。大哥,你娶老婆了吗?” “没有呢。”看门大汉说。 “”我看你年龄也不小了啊。怎么还没有结婚啊?”乔樱问。 说话间,看门大汉带着乔樱来到一座大房子前,看门大汉推开房门,乔樱想要跟进去,看门大汉一把拦住乔樱,说:“你就在门口等着我。” 看门大汉进了房间,乔樱站在门口,她环视四周,发现她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一个四合院的后院。在这个后院除了有这个大房子,左边还有一个柴房,右边则是厨房。有一个小小的院门,隔壁,有淡淡的香味飘来。乔樱是女人,从飘来的香味中,乔樱判断出是女人身上的香味。 门旁的地上,有一堆黑色的东西。乔樱走过去,发现是一包药渣。她抓了一些药渣,在手上捻了捻,然后放在鼻子上闻了闻,乔樱心里有数了。 “哎,我让你在门口等着,你跑哪里干什么去了?”看门大汉问。 乔樱忙站起身,冲看门大汉笑了笑,说,“大哥,我内急,想找个茅厕。” “茅厕在那边呢,你去哪里干什么?”看门大汉用手指着另一个方向,说。 “我不是不知道嘛。”乔樱脸上带着一丝歉意的说:“谁住在隔壁啊?” 看门大汉看了乔樱一眼,警惕的问:“你想干什么?” “大哥,我就是随便问问。”乔樱说,“你看看我,一个打渔的人,我能干什么啊?我就是很好奇,你看看,隔壁的房子住着的一定是个富贵的人家,富丽堂皇的。” “隔壁住着的是我老板的小妾,当然富丽堂皇了。”看门大汉把手上一个长衫递给乔樱,说,“这是我的衣服,还没有穿过呢。给你了。” 乔樱自然明白看门大汉这句话的意思了。她忙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给看门大汉,看门大汉颠了颠银子,觉得还挺多。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你快去换衣服。我带你去赌场。”看门大汉说。 “不忙,不忙。”乔樱摆手说,“大哥,我看你也是一个实在人。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我也不知道我这个问题该不该问,若是我问的不恰当,你也不要生气啊。” “你问,我不生气。”看门大汉说。 “大哥,你想挣钱吗?”乔樱问。 看门大汉用一种奇怪的目光看着乔樱。乔樱瞟了看门大汉一眼,从看门大汉的面部表情中,乔樱能判断出看门大汉内心的想法。看门大汉定是把乔樱当成傻子了。若不是傻子,是不会提出这么一个幼稚的问题。对于看门大汉来说,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了挣钱。 “大哥,你别老是用这种眼光看着我啊,是不是我不该问了?”乔樱问。 “你能帮我挣钱吗?”看门大汉问。 “我可以帮你挣钱,你敢做吗?”乔樱反问。 “你别说笑了。”看门大汉说,“你一个渔民,你自己要是能挣到钱,你还穿这身衣服,每天下海打渔了?你能帮我挣到钱?我才不相信你的话呢。” “大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要是觉得我说得对,你就按照我说的意思去办。你要是说的不对,就当我啥也没说,行不行?”乔樱问。 看门大汉摸着下巴想了想,说:“你先说说,你倒是有什么想法?” 乔樱让看门大汉低头,她附在看门大汉的耳朵旁,小声的嘀咕了好一会。看门大汉的门头一会紧缩,一会舒展。等乔樱把话说完,看门大汉看着乔樱,疑惑的问:“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是打渔的渔民啊。”乔樱说,“你闻闻,我身上还有浓浓的鱼腥味呢。” “我知道你是打渔的渔民,可你怎么说你会算命?”看门大汉问,“我可告诉,这件事情可不是开玩笑,若是让我老板知道,你骗他,受罚的不光是你,我也会跟着你受罚。” “谁告诉你打渔的人就不能算卦了?”乔樱反问,“好,我也看出来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能力。这样,我先给你透露一点点。” 乔樱伸出手,她一面掐着自己的手指,一面微眯着眼睛,嘴里子丑寅卯的嘀咕了一阵,乔樱睁开眼睛,说:“你老板取得的那个小妾身子有病。” “开玩笑。”看门大汉说,“我老板他小妾每天进进出出,我也经常看到她,她面色红润,怎么可能有病。” “我说的病是一种特殊的病。或者说,这是一个女人特有的病症。” “你就别给我拐弯抹角了。”看门大汉不悦的说,“你就告诉我,我老板他小妾到底有啥病?你要是真的能说对,我就信你了。” “我说你老板的小妾所得的病无爱生死。”乔樱说,“你老板的小妾不能生育,对不对?” 看门大汉一愣,随即,他看乔樱的眼光慢慢的发生的改变,从起初的质疑变成了惊讶。乔樱说的很对,老板的小妾不能生育。看门大汉也是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得知了这件事情。他很好奇,乔樱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当然,他做梦都想不到,乔樱是通过刚才的那一副药渣推测出张发财的小妾是有不孕之病。 乔樱伸手拍了拍看门大汉的肩膀,说:“现在,你相信我的本领了吗?” 看门大汉使劲的点头。说:“你真的能把老板他小妾的不孕之病看好吗?” “当然了。”乔樱说,“你就按照我说的话去做,事成之后,我给你十两黄金。你拿着这些钱,就可以娶老婆了。” 乔樱又嘱托看门大汉一遍,然后,两个人分开了。看门大汉回到了赌场。远远的,看门大汉就看到老板张发财在门口站着,一脸的怒容。 “你小子,不说在这里好好的站岗,你干什么去了?”张发财问。 “老板,我刚解手去了。”看门大汉说。 “胡说。”张发财怒道,“我在这里等了你有一炷香的功夫,茅房就在后面,你去茅房解手,用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你给我老实交代,你干什么去了?” “我,我……”看门大汉犹犹豫豫,一副欲言欲止的样子。 “你最好给我老实交代。不然,我现在就把你撵走,并且,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张发财怒说。 “老板息怒,老板息怒。我说,我说……”看门大汉说,“刚才,我回家了。” “好啊,你胆子不小。上班期间,你竟敢回家。看来你小子是真的不想干了。你走。”张发财怒道。 “老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老板,求你了。”看门大汉给张发财跪下了。 张发财瞟了看门大汉一眼,不悦的问:“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老板,你是知道。我家里有一个不能下床的老妈。” “我当然知道了。”张发财说,“你来我这里找工作的时候,你告诉我了。我当时也是看着你这个人很是孝顺,觉得你还算是个老实人。就用你了。哪想到,你这个人竟然一点都不老实。我当初真的是看走眼了,竟然会相信你的话。” 第41章 阿狗的母亲 看着跪在地上像自己求饶的看门大汉,张发财极其的厌恶。他恨不得要踹看门大汉一脚了,只是,他觉得,如果真打起来,他未必是看门大汉的对手。再者说,他可是有家室之人,自己刚去了一房小妾,好日子还没有过够呢。而看门大汉只有一个生病的老母亲,他们两个相比,看门大汉就是那个光脚的,张发财则是穿鞋之人。 “老板,你一定要听我把话说完。我把话说完,你若是还坚定的要把我撵走。我二话不说,立刻在你眼前消失。”看门大汉说,“并且,我离开前,一分工钱都不会拿走。” “你快点说。我时间有限,”张发财说。 “老板,你是知道,我母亲常年不能下床。为了能治好我母亲的病,我找了好多大夫,也找了好多算命的先生,都没能把我母亲的病治好。刚才,就在刚才,有一个算命的先生,从这里经过,他老是拿眼睛盯着我。我就不高兴了,我问他为什么看我,他说他觉得我是个孝子,决定要帮我一个忙。然后,他就说出了我的困难。” “你认识这个算命先生吗?”张发财打断看门大汉的话问。 “不认识。我怎么可能认识他啊。”看门大汉说。 “或许,那个所谓的算命先生认识你呢。”张发财说。 “他也不认识我。我确定,他不认识我。听他的口音,我觉得他不是本地人。”看门大汉说,“他说的很邪乎。并且,他还一再的向我保证,如果不能把握母亲的腿脚治好,他就一分钱也不要。我想着,既然他不要钱,要不就让他给我母亲看看了。” “所以,你就带着他去了?”张发财问。 看门大汉点点头。 “你母亲的病好了吗?”张发财问。 “好了。完全好了。现在,我母亲都能下地走路了。”看门大汉兴奋的说,“我觉得,我一定是遇到了神仙贵人了。” 张发财眼珠子转了转,说:“你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老板,你不开除我了?”看门大汉问。 “我也听出来了。你是一个孝子。其实,我这个人虽然表面上很是眼力。可我的心很仁慈。尤其是对你这种孝顺父母之人。我要是在惩罚你,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啊。”张发财说。 “谢谢老板,谢谢老板。”看门大汉爬起来,站在门前。 张发财看着看门大汉,说:“愣着干什么,走啊。” “老板,这是上班时间,你要我去哪里啊?”看门大汉问。 “你小子是不是诚心的明知故问啊。我不是说了,让你带我去见见你母亲。”张发财说,“毕竟,你是我的人。你母亲生病了,照理我早就该去你家看看。只是,你也知道,我事情繁忙,抽不开身,一直没有去成。现在,我又时间了,你带我去看看你母亲。” 听着张发财的话,看门大汉表面平静,内心却很是惊讶。因为张发财所说的话,所做出的反应,都在“渔人”的计划之中。 看门大汉带着张发财,走了有一炷香的功夫,两人来到县城的东城门,东城门是穷人的聚集区,门口歪躺着一些乞丐。离城门口不远的地方,有几间破旧的房屋,看门人的老娘就在其中的一房间里。 “娘,我来了。”看门人在门口喊。 “是阿狗啊,娘在家呢。你进来。”房间里,一个老太婆声音。张发财看了看门人一眼,问,“阿狗,你小子就阿狗啊?” “阿狗是我的小名。太难听了,现在除了我娘喊我,别人都不知道我的名字。”阿狗说。 “我就说,我之前问你叫什么,你一直扭扭捏捏不肯告诉我。”张发财说,“”“阿狗,这个名字也不错。” “老板说好便是好了。”阿狗说。 张发财推开房门,他先让张发财进去。房间里,一股尿骚味,张发财捂着鼻子进去。阿狗的娘就在桌子前坐着,张发财冲老太婆说:“老人家,你好啊。” 阿狗的母亲忙扶着桌子站起身,指着张发财,问:“阿狗,这位是谁啊?我怎么不认识啊?” “娘,你当然不认识了。”阿狗说,“他是我老板,听说你病了,特意来看你呢。” “你老板啊?这么重要的客人,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啊。我也好有准备啊。”阿狗的母亲说,“这位老板,你说你还来看我,让我这个老太婆过意不去。再说了,我现在啊,我的病都好了。” “我听阿狗说了。阿狗说,你之前都是卧病在床,不能下地。你怎么就能走路了呢?”张发财问。 “我自己也不敢相信。我在床上躺了都快五年了。忽然,我就能下地走路。”阿狗的母亲喘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说起来,还真要感谢阿狗给我带来的那位年轻的先生呢。” “那个年轻的先生是大夫吗?”张发财问。 “不是,不是。”阿狗的母亲连忙摇手说,“那位先生是个算命先生。” “不对啊。一个算命先生怎么能看好你的病啊?”张发财问。 “你是不是觉得这件事情很是不可思议?”阿狗的母亲压低了声音,一脸的神秘的说,“不满你说,刚开始我也很觉得不可思议。阿狗带着算命先生进来时,我以为他是一个大夫,就把手伸出来,让他给我把脉。算命先生摇摇手,他直接问我,五年前,我是不是踩死了一条蛇。” “我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心里一下子就发毛了。不满你们说,五年前,我的身子很好,每天,我都要去山上砍柴。有一次,就在我砍柴下山的时候,我看到了一条蛇在路上盘着。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就举起手中的砍到,把蛇给砍死了。” “后来,我就瘫痪了。当时,应该说,在算命先生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我并没有往这方面考虑。直到算命先生提起来,我才觉得,算命先生说的很对啊。因为,我瘫痪在床之后,我做的梦,梦到最多的就是一条蛇在我床边盘着。那条蛇不停的朝我吐舌头,我想把跑,可是我的腿瘫痪了啊,我就跑不掉,我一紧张,就醒了。” “后来,那个算命先生告诉我,我的腿之所以会瘫痪,是因为我得罪了蛇仙。蛇仙是来报复我了。”阿狗的母亲说,“我就问算命先生我怎样才能会走路啊。算命先生让阿狗来了一个碗,碗里倒了半碗的清水,然后,算命先生把那个符给点燃了。让我把符的灰烬喝了。” “喝了后你就能走路了?”张发财问。 “当然没有这么简单。”阿狗说,“算命先生又让我面朝西南,磕了一百个头。” “为什么要面对西南磕头?”张发财问。 “算命先生说了,蛇仙是在西南方向。算命先生让我给蛇仙磕了一百个头,我是我娘的儿子,我磕头也算是替我娘磕头恕罪了。蛇仙大发慈悲后,我娘的病就好了。” “完了?”张发财问。 “完了。”阿狗说,“我磕完头,算命先生就让我娘下床。我并不是很相信算命先生的话,我就站在床边,想着万一我母亲摔倒了,我可以随手搀扶她。不过,我的担忧是多余了。我娘下了床后,就能走路了。娘,你走两步,让我老板看看。” 阿狗的母亲扶着桌子站起身,巍颤颤的走了两步。说:“我好久没走路了,乍一走路,身体吃不消,我就走着两步。” 第42章 心存善念 “阿狗,你知道那个算命先生去哪里了吗?” 刚从阿狗的破屋走出来,张发财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了。看着张发财一步步的按照“渔人”的计划走,阿狗心里是有些欢喜。只是,阿狗的脸上却很是淡定。因为“渔人”告诉他了,成功的关键在于细节。 “老板,我不能说。”阿狗说。 虽然阿狗既没有说知道,也没有说不知道。而是说不能说。但是,张发财明白,阿狗是知道算命先生的住处。至于阿狗所说的不能说,张发财认为这是阿狗对自己的勒索。像阿狗这样的人,勒索的目的就是为了钱。 张发财从身上拿出五两银子。对于阿狗来说,五两银子已经不少了。因为他每个月的工钱也就二两银子。张发财颠了颠手中的银子,递到阿狗面前。“阿狗,一点小意思,你拿去。” 阿狗忙拒绝说:“老板,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不能说并不是我想要你的银子。而是那个算命先生告诉我了,他一天只给一个人算命。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的行踪。” 阿狗说话时,眼睛是盯着张发财手里的银子。张发财知道,阿狗嘴上虽说不是为了银子,但心里还是很想要这些银子。再者说了,既然把银子拿出来了,就没有在拿回去的道理了。 “我知道,你阿狗不是那种见利忘义之人。这些银子只是我的一点心意。”张发财说,“我来见你母亲,本该带些礼物。只因我来的聪匆忙,忘记买了。这些钱,你拿着,给你母亲买些补品。你母亲刚会走路,身子虚弱,是要一些营养品。” “老板,你要是这么说。你的钱我可就收下了。”阿狗说。 “收下。”张发财说,“我知道,凡是有些本领的人,脾气都是很古怪。既然算命先生不让你说出他的行踪,我也不会强迫你说出来。” 阿狗从张发财手里接过银子,沉吟了片刻,问:“老板,你找算命先生是有重要的事情吗?” 张发财伸手搂着阿狗的肩膀,张发财边走边说:“阿狗啊,我就对你实话实说。我现在还真的有一个很头疼的事情。我想着,那个算命先生轻易的就能把你母亲的腿脚治好了,定是很有本领了。或许,算命先生能帮到我的忙。” 阿狗转过身,看着张发财说:“老板,我想好了,你对我这么好,我不能辜负你。明日,明日一早,我就带你去见算命先生。” “真的吗?”张发财很是激动,他用手搭在阿狗的肩膀上,使劲的拍打着阿狗,说,“我就说,我没有看错你。你小子是个好人啊。” 阿狗之所以一再的要求明日去见乔樱,是因为乔樱现在没有时间会见张发财。很显然,在破屋里,张发财看到的能够下床走路的老妇人是乔樱假扮的。 阿狗告诉了乔樱自家的住址。乔樱就先来到了阿狗家里。乔樱把阿狗的母亲藏在了隔壁,她自己穿上阿狗母亲的衣服,然后做了简单的易容术。就躺在床上等着张发财到来。 等张发财走后,乔樱又把阿狗的母亲从隔壁的房间接了回来。乔樱边换着自己的衣服边说:“老婆婆,刚才委屈你了。” “姑娘,你这话严重了。”阿狗的母亲说。 “老婆婆,你说错了。我是男人,不是姑娘。”乔樱纠正说。 阿狗的母亲笑了笑,说:“姑娘,你的这身打扮可以骗的了别人,但你骗不了我的眼睛。我活着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能分辨出你是男女?” 乔樱听了阿狗母亲的话,有些不好意思了。她红着脸说:“老婆婆,我女扮男装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能不能答应我,替我保密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姑娘,你就放心,我谁都不告诉。”阿狗的母亲说。 “老婆婆,我真的为我刚才的行为说声抱歉。你这么大年龄了,我还让你折腾了一番。”乔樱愧疚的说。 “姑娘,你千万别在说这话了。我一个残疾人,在哪里躺着不都是一样啊。只是,姑娘,你说你是我儿子的朋友,我并不相信我儿子怎么会认识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啊。” 乔樱看着阿狗的母亲,不解的问:‘老婆婆,你既然不早就怀疑我了,你为什么还要听从我的安排啊?’ “因为我觉得你是个好人啊。”阿狗的母亲说,“我觉得,你这么做一定是有你的道理。” 阿狗母亲的话让乔樱心里一震。 乔樱学习权谋之道的时候,天机子告诉她的第一句话,遇到谋生人时首先得保持一个怀疑之心。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才能轻易的算计任何人。乔樱觉得,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便是从怀疑和算计中开始。 “姑娘,你怎么了?”阿狗的母亲看到乔樱怔怔的看着自己,觉得有些奇怪,便喊了一句。 乔樱随即把心思收了回来。她走到阿狗的母亲床边,说:“老太太,我帮你把把脉。” “姑娘,你是大夫啊?”阿狗的母亲问。 “我只是略微的懂一些医理,算不上什么大夫。”乔樱边说边为阿狗的母亲把脉,随即,乔樱问,“老婆婆,我看你的腿也没有骨折,怎么就不会动了?” “姑娘,要说起我这病,倒是奇怪的很。我觉得,这一定是老天爷对我的惩罚了。”阿狗的母亲说,“说起来有十多年了,那时候,阿狗的父亲刚刚去世,阿狗又还很小,家里的重担落在我身上。我一个女人,没有力气种地,也没有力气打猎。为了活口,我只能在没人的时候,去田野里偷些地主家的粮食。” “那是一个炎热的中午,天气太热了。我知道,大热天的地里不会有人。我就拿着一个篮子,去了地里,掰了几个玉米,我就听到玉米地里有人。我怕被抓到了,我拎着篮子,一口气跑回家了。然后,我就洗了个冷水澡。等我洗完澡,我的腿就不会动了。” 听了阿狗母亲的话,乔樱明白阿狗的母亲的腿为什么不会动了。 “老婆婆,你腿上的肌肉都萎缩,所以不能动了。我现在帮你做一下针灸。虽然不能让你站起来走路,可能够消减你的痛苦。” 乔樱为阿狗的母亲做完针灸,又呆了一会,阿狗回来了。 乔樱把写好的一个药方交给阿狗,说:“明日,你照着这个药方抓药,虽然这些药不能让你母亲重新站起来。但可以缓解你母亲的疼痛。” 阿狗从乔樱手中接过药方,问:“先生,我来的这一路上,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可是,我一直想不通。我知道,我不该问这个问题。可是,我若是不问,我心里很不舒服。”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问题。”乔樱说,“你只要明白,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没有丝毫的害处。至于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和你没有丝毫的关系。等明日十两黄金一到手,你就拿着钱,还有我给你开的这个药方,离开这里。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盖几间房子娶个老婆了。好好的孝顺你母亲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咱们像是在做坏事啊。”阿狗说。 “你觉得张发财是个好人吗?”乔樱反问。 阿狗用手抓了抓头发,想了想,说:“我不清楚。” “张发财开赌场,多少人因为赌博弄得家破人亡,他能是好人吗?咱们这么做,应该是替天行道,行侠仗义。”乔樱说。 第43章 略施惩戒 “儿啊,我觉得这位姑娘的话有道理。”阿狗的母亲躺在床上说。 “娘,你是不是老糊涂了。这位明明是先生,你怎么喊人家姑娘?”阿狗反问。 阿狗母亲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笑了笑,说:“人老了,眼神就不好使了。先生,你别介意啊。” “没关系,我不介意。”乔樱说。 “娘,你也认同先生的话?”阿狗问。 “老话说得好,男人这辈子不能让吃喝嫖赌这四样事情沾身子,一旦沾了身子,便会家破人亡。你老板是个开赌场人,做的是让人家破人亡的生意,他能算是什么好人啊。你就听先生话,我看这先生是个好人,不会教你做坏事了。” “我知道了,娘。”阿狗说。 “你都按照我的教你的做了吗?”乔樱问。 阿狗点点头,说:“先生,你可真是神了。我就是按照你教给我的话说给张发财听,张发财的反应和你预测的一模一样。我告诉张发财了,明日,我带着张发财去找你。” 乔樱点点头,说:“明日一早,你带着张发财到城外的破庙里找我。” 交代清楚,乔樱便离开了阿狗家。阿狗看着乔樱远去的身影,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至于哪里不对,阿狗却想不起来。 阿狗坐在桌子上,皱着眉头,一语不发。 “儿啊,你干啥呢?”阿狗的母亲问。 “娘,我总觉得这个先生有些古怪,可我却是想不起来他哪里古怪了。”阿狗说,“娘,你说我跟着他做这件事情有没有危险啊。” “不是娘说你,你看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没有一点胆量啊。做事情都前怕狼后怕虎,就你这个胆量,还真没有人家姑娘的胆量大呢。” “姑娘,娘,你脑子是不是又糊涂了。你怎么又说先生是姑娘了?”阿狗问。 阿狗的母亲看着阿狗,笑了笑,说:“我的傻儿子,糊涂的是你,不是我。刚才的那个先生是个姑娘。” “不可能啊。”阿狗说,“我看着他就是男人,怎么会是姑娘呢?” “因为她女扮男装了啊。”阿狗母亲得意的说,“就你娘这双眼睛,她女扮男装能骗得了别人,可是骗不了我。握一眼就看出了她是个女人了。” “难怪了。”阿狗自语的说,“难怪我看着她左右都觉得奇怪,原来她是个女人。我想起来了……”阿狗用手怕了自己的脑门,说:“刚才,我看她走路的时候,总觉得有些地方不对,现在,我知道了。她是个女人,虽然她可以女扮男装,但她走路的姿势却很女人。原来,她真的是个女人啊。” “你嘟囔什么呢,还不快点做饭去。你看看,天都要黑了。”阿狗的母亲催促说。 阿狗随收起了心思,去厨房做饭。吃过晚饭,阿狗照顾老娘睡了觉,他自己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夜色,自己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闪现出乔樱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当时,阿狗是把乔樱当成了男人,并没有觉得这个动作有什么不妥。现在回想起来,阿狗的心一阵的躁动。 他长了这么大,还是这么近距离的和女人接触。从小,阿狗都是在贫困线上挣扎,每天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想着怎么填饱肚子。所以,他并没有多余的心思去想女人。圣人说了,饱则思欲。换言之,当一个人连吃饭问题都没有解决,他又拿来的情思考虑男女之事。 现在不同了,阿狗和女人近距离接触了。他心中的那团火被点燃起来了。阿狗想着,乔樱现在应该在城外的破庙睡觉呢,这倒是一个好时机。阿狗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自己应该有所行动了。 他下了床,没有点灯。摸索着穿好衣服。打开房门,刚要走出去,阿狗的母亲醒了。 “大晚上,你干什么去?”阿狗的母亲问。 “我睡不着,出去走走。”阿狗说。 “睡不着?怎么就睡不着了?”阿狗的母亲问,“平日,你睡觉最是沉了,外面有天大的动静你都不会醒。今日怎么就睡不着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没有。我能有啥心事。”阿狗说,“娘,你就安稳的睡你的觉就是了。我传去转一圈,很快就回来了。” “我可警告你,你可别趁着黑夜做坏事啊。你娘当初要不是做坏事,也不会遭受天谴。”阿狗的母亲说。 “我知道了。你睡觉,我走了。”阿狗不耐烦的回答了他娘的话。然后,阿狗带上房门,他来到城门口,城门已经关闭了,阿狗并不失望。他顺着城墙,走了四五里,来到一个稍稍偏僻的角落,阿狗左右看了看,没有人。他快速的走过去,扒开墙角处的柴草,从一个狗洞里爬出去。 出了城,阿狗径直去了乔樱所说的破庙。阿狗在这里生活了好多年了,对于城外的一些地形他都很熟悉了。所以,没费吹灰之力,阿狗就找到了破庙。 他悄悄的来到庙门口,庙门虚掩着,阿狗小心的推开门,他不敢点灯,只有摸黑进去。走了几步,阿狗找到了烧香台子,并且,台子上有被褥。 阿狗随即想到乔樱是睡着了。一想到将要做的事情,阿狗心里一阵燥热,身体内,一股热流冲上了头脑,阿狗忽然来了勇气。他张开双臂,大声说:“宝贝,我来了。” 话毕,阿狗就扑在了被褥上。阿狗扑在上面,感觉下面硬邦邦的,不像是有人。他心里一惊,正要爬起来,忽然,他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随即,他的手脚麻木,不能动弹了。 就在阿狗惊魂未定之际,灯亮了。 阿狗看到乔樱手里拿着蜡烛,站在他跟前,看着他,嘴角一抹微笑。 “姑娘,你,你没睡啊。”阿狗惊恐的说。 “我当然没有睡觉啊。”乔樱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睡觉吗?” 阿狗摇摇头。 “我在等你啊。”乔樱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我以为,你会在子夜时分来,没想到你这么心急,天一黑你就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我会来?”阿狗疑惑的问。 “因为我会算命先生。”乔樱说,“我掐指一算,我就知道你要干什么?” 乔樱走到阿狗身旁,她把蜡烛放在阿狗脸上,晃来晃去,说:“就你这幅德行,还想吃天鹅肉。怪不得我师傅说了,你们男人,一肚子男盗女娼,没有一个好东西。” “姑娘,你误会我了。我来是看看你睡的可安稳。”阿狗说。 “你给我闭嘴。”乔樱说,“就你这智商,你连瞎话都不会说。今日,你栽在我手里,算你倒霉。临死前,我给你一个选择,你说,你是想快点死,还是想慢点死。” “姑娘,你不能杀我啊。”阿狗想跪下给乔樱磕头求饶,可他的身子就像是不属于他了,愣是不听从他的使唤。阿狗一脸恐惧的说,“姑娘,我知道错了,我求求你,别杀我,别杀我。” “我为什么不杀你?”乔樱从身上拿出一把匕首,她用匕首在阿狗脸上来回比划着说,“难道,我要留着你的狗命,糟践其他的女孩子嘛?” “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姑娘,不,女侠,姑奶奶,你就饶了我。”阿狗都快要哭了。 “晚了。今日,我是铁了心要杀死你了。” 乔樱举起匕首,朝着阿狗的心脏刺去。 第44章 欲擒故纵 乔樱举着匕首,作势要朝着阿狗的心脏刺去。阿狗是一直的求饶。乔樱铁青着脸,似乎并没有理会阿狗的求饶。阿狗绝望,所以,在乔樱高举着匕首的时候,阿狗闭上了眼睛。 似乎,每个人在临死之前,都会是闭上眼睛,人毕竟还是害怕死亡,当死亡来临的时候,没有几个人能眼睁睁的很理智的迎接。 乔樱在匕首接触到阿狗的衣服时停住了。乔樱当然不会真的要杀了阿狗。因为,阿狗死了,她的所有计划便前功尽弃了。乔樱只是想给阿狗一个教训。 “你睁开眼睛。”乔樱冷冷的说。 阿狗缓缓的睁开眼睛,他看到自己身上并没有流血,随即,他很快明白了。自己并没有死。阿狗感激的说:“姑娘,谢谢你不少我,谢谢你。” “你不用谢我。要谢你应该去谢你母亲。我若是不觉得你死了,你母亲没有人照顾,我早就把你杀了。”乔樱收起匕首,她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递给阿狗,说,“吃了,这个是解药。” 阿狗接过药丸,立刻塞进嘴里,也没来得及咀嚼,一挺脖子,咽了下去。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阿狗的手脚能动弹了。他站起身,活动了手脚,一脸的高兴。 “姑娘,你刚才给我吃的什么毒药啊,我手脚都不能动弹了?”阿狗说。 乔樱冷冷的看着阿狗,说:“我要是你,我就会尽快的离开这里了。你难道就不怕我反悔,忽然又取了你的性命吗?” “姑娘,我看你温温柔柔,不像是会武功的人啊。”阿狗说。 乔樱瞟了阿狗一眼,从阿狗的表情中,乔樱猜出了阿狗的心里所想。阿狗对于刚才的被俘并不心悦诚服。从阿狗的问话中去,乔樱知道阿狗是确定她到底会不会武功。若是阿狗知道自己不会武功,一定会反击。 “你可知道,我刚才给你吃的是什么吗?”乔樱问。 “解药啊。姑娘,你不是说了吗?”阿狗反问。 “刚才,我的话只说了一半。”乔樱说,“我给你吃的东西,既是解药,也是毒药。” “不可能。我现在感觉很好,怎么会是毒药啊。姑娘,你一定吓唬我了。”阿狗说。 “吓唬你?我为什么要吓唬你。你深吸一口气。”乔樱说。 阿狗试着深吸了一口气。乔樱问:“你有没有觉得,你肋骨两侧有点痛啊?” 阿狗本来并没有觉得痛,乔樱这么一说,他倒是感觉到了痛。阿狗脸色顿时有喜悦变成了恐惧和绝望了。 “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狗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我给你吃的既是解药,也是毒药。”乔樱说,“就你那点小心思你能骗得了我。你刚才是不是觉得我给你解了毒,我就控制不住你了。你要造反了?” “没有,绝对没有。”阿狗普通给乔樱跪下了,哀求说,“姑娘,你快点给我解药,我都听你的话,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求求你,给我解药。” “你不用害怕。”乔樱说,“我说了,我不会杀你我就不会杀你。你只要是听我的话,按照我的意思去做,到时候,我自然就给你解药了。你起来,赶快回去,明日一早,你带着张发财来我这里。记住,你要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要是让张发财发现了破绽,我就不给你解药了。” 阿狗跪在地上还不肯离开。 “我的话你现在就不听从了?”乔樱说,“好,你就在这里跪着。你就算是跪倒死我也不会给你解药。” 乔樱转身走了。阿狗想了一会,自己爬起来,慢慢的走了。 次日一早,阿狗就带着张发财来了。并不是阿狗迫不及待,而是张发财迫不及待。因为之前阿狗说过算命先生一天只看一次命,张发财怕去晚了,算命先生给别人看了命,自己就白去了。 “先生,先生在吗?”阿狗在门口喊。 乔樱早就看到阿狗了,乔樱这一晚上也没有睡好。虽然,她唬住了阿狗,可她怕再有其他的人到来。毕竟,一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岭,要想睡得很沉,是不可能的。所以,外面一有动静,乔樱就醒了。 乔樱并没有急于回答。等到阿狗喊了第二遍,乔樱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伸懒腰,问:“谁啊,大早晨的就把人吵醒,还让不让人活了。” “先生,是我,我给你带了一个客人。”阿狗说。 过了一会,乔樱打开庙门,看到阿狗和张发财都在庙门口站着。乔樱看着阿狗,问:“是你。” “是我,先生,你昨天给我娘看过腿。”阿狗用手指着自己说。 “我知道是你。”乔樱说,“我不是告诉你了,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怎么,才过了两天,你就把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了。” “先生,你先别生气。不是我要来,是我老板要来见你。”阿狗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张发财说。 乔樱用眼睛打量着张发财,一副不屑的语气说:“你谁啊?我又不认识你,你大早晨的找我干啥?” “呵呵!先生,你是不认识。可我知道你,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了。我今日来,是听闻了先生的高姓大名,我可是不远万里,慕名而来。”张发财说。 “是啊,先生,我老板知道你的事迹后,可崇拜你了。这不,一早晨,我老板就让我带着来看你了。”阿狗说。 乔樱没有搭理阿狗,她转身到了庙里。过了好一会,乔樱又走出来。她看着张发财,问:“你来找我是有事情?” “没事,没事。”张发财忙说,“我就是来看看的先生。” 乔樱用手指点着张发财,说:“你这个人不实在。你既然知道的我的大名了,对于我的本领你也是知道了。就你的这点心思你能瞒得过我。我这个人,最痛恨那些当着我的面撒谎的人。” 张发财尴尬的笑了笑,说:“既然先生看出来,我就不隐瞒。如实的说,我来找先生的确是有事相求。” “别说了。”乔樱忙打断张发财的话说,“我今天还有别的事情。你先回去,等我有时间了,你再来找我。” “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啊。”张发财说,“我求求先生了。只要先生帮了我,不管先生要多少钱,我都给先生。” “真的?”乔樱看着张发财问。 “真的。”张发财说,“先生,你要是能帮了我的忙,你要多少银子我都给你。” “我要二十两黄金,你给我吗?”乔樱问。 “给,给。”张发财说,“先生,你是答应我了?咱们走。” “走?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乔樱反问。 “去我家啊。”张发财说。 乔樱摇摇头说:“不用去你家。我在这里就可以帮你解决了。” “先生,你可知道我求你做的是什么事情吗?你不去我家,不见我的内人,你怎么帮我啊?”张发财狐疑的问。 “我先说说你为什么找我啊。”乔樱说,“你这辈子混得还算可以,衣食无忧,虽不说出人头地,但在这个小县城也算是出类拔萃了。你唯一的不足,或者说,你人生中的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后人。这么多年,你妻子一直不能给你生个孩子。所以,你就娶了一个小妾。你想让小妾给你生个孩子。但是,你的娶的小妾这几年也未能怀上。你说,我说的对吗?” “不对。”张发财摇摇头说。 第45章 劝人行善 张发财的回答让乔樱有些不知所措。她以为,凭借自己的观察,能够准确的断定张发财的处境。现在,张发财竟然否定了她的判断,让她建立起来的自信心一下子坍塌了。 “莫非,自己的推论完全错误了?”乔樱心里很是慌张,但是,她脸上倒是很平静。 “怎么?我说错了?”乔樱问。 “你说的太对了。”张发财一脸佩服的样子,说,“真不敢相信,咱们是从来没有见过面。你竟然对我的事情了解的可谓是了如指掌了。” 乔樱暗暗的舒了一口气,提着心的放了下来。 “既然我说的没毛病,你怎么说错了?”乔樱反问。 “我说错了,意思是你其中的一句话说错了,你说,我此生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儿子。没有儿子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哪里是遗憾,简直就是致命的打击。我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留给我的儿子。现在倒好,我的钱是赚了不少,儿子却没有。先生,你能让我的小妾给我生了儿子吗?” “能不能生儿子并不是你小妾的问题。”乔樱说。 “不能够。”张发财说,“我找了好多大夫,他们都说是我的小妾不能生育。为此,他们还开了好多药方呢。” “你的小妾吃了他们开的药方可以生育了吗?”乔樱反问。 “这个?倒是没有见效。”张发财说,“先生,你这是明知故问啊。若是他们的那些药方管用,我今日也就不来找你了。” “好,你既然来找我,自然是相信我了。”乔樱说,“可是,我刚才说的话你为什么心存怀疑?你若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乔樱做出一副要驱逐人的架势。 “大夫,你听我说。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这话说的也太绝对了。你还没有看我的小妾呢,你怎么就知道不是她的问题?”张发财问。 乔樱瞟了张发财一眼,冷冷的说:“我要纠正你两点:一,我是算命先生,不是医生,所以,请你不要喊我大夫。二,我是算命先生,世间的任何事情都逃不过我的掐指一算。我说你没有孩子这件事情责任不在于你的小妾,而在于你。你若是相信我,我就继续说下去,你若是不相信我,我还是那句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信,我信。”张发财说,“先生,我现在不管是谁的问题,我就想知道,我怎样做才能让我的小妾生孩子。” “有一句老话,好人好报,你知道吗?”乔樱问。 “知道,知道。”张发财说。 “你了解它的意思吗?”乔樱又问。 张发财想了想,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让人多做好事呗。可是,先生,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啊。我虽然不算是好人,可我也没有做过恶事啊。” “你开赌场难道还不算是做恶事?”乔樱说,“你可知道,的的赌场让多少人沉迷于赌博,致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 “你这话我不同意。”张发财说,“来我哪里赌钱的人都是自愿。我并没有强迫谁一定要来。再者说了,我赚他们的钱可是光明正大。当然,我开赌场若是不正当,官府也不能容我。” “你确定你所赚取的钱都是干干净净吗?”乔樱反问。 “先生,有话你就直说。”张发财说。 乔樱微眯着眼睛,左手用大拇指掐着食指,好一会,器哦啊与缓缓的睁开眼睛说:“最近,可有一个叫黑虎的人在你那里赌博?” “你说黑虎啊,那小子是我赌场的常客了。”张发财说。 “你可知道他手里的钱怎么来的吗?”乔樱接着问。 张发财愣了愣,说:“这个我倒是不知道。不过,话又说来,我为什么要知道他的钱从哪里来的啊。我开赌场,只要是他有钱,我就让他来玩。至于他的钱怎么得来,我管不着。” “这就是你的态度?”乔樱说,“现在,你可知道你的妻子,还有你的小妾为什么不会生孩子了吗?” 张发财摇摇头。 乔樱瞟了阿狗一眼,故作神秘的说:“你先走开。” 张发财看着乔樱一脸的神秘,他推测,乔樱一定是有很重要的话要告诉自己,不然,不会让阿狗走开。 “你听到没有?先生让你走开呢。”张发财说,“你给我一边远远的站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能过来。” 等阿狗走远了。乔樱小声的说:“我给你算过了,你生命中本来是有一个儿子。” “既然我命中注定该有一个儿子,可到现在我怎么没有啊?”张发财迫不及待的问。 乔樱白了张发财一眼,不悦的说:“在我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不要插嘴?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你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对不住了,先生。我的确是太心急了,忍不住就插嘴了。”张发财说,“先生,你说,我不插嘴了。” “我说了,你命中注定是该有一个儿子。可是,问题来了,为什么到现在你没有儿子啊?”乔樱顿了顿,接着说,“因为老天爷在惩罚你。你开这个赌场虽然合乎法律,但是不合乎道义。就像我刚才所说,那个叫黑虎的人,他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他赌博没有钱,就去绑架他人,威逼着别人给他钱。他得来的这种钱干净吗?” 乔樱看着张发财,张发财说:“先生,你是要我回答吗?” “当然不干净了。”不等张发财回答,乔樱自己回答说,“他去你赌场赌博,又把那些不干净的钱输给你了,你的手能干净吗?” 张发财张嘴意欲回答。乔樱又抢先说:‘当然也不干净了。老话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神明就在咱们头顶上注视着咱们,你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情很隐蔽,别人不会知道?你能骗得了人,但你骗不了神明。所以说,你没有儿子是神明对你惩罚。’ 张发财狐疑的看着乔樱。乔樱推测,自己的话起了一定的作用,只是,还没有坚定张发财的心。 “今日,我说的不少了。我有些累了,你走。”乔樱说。 “先生,你可有破解之法吗?”张发财问。 “世上万事万物,都是互为因果。有因便有果,有困难,便又解决困难的办法。”乔樱说,“你若是想要个儿子,我倒是可有帮你出一个主意。不过,我就怕你不肯做。” “做,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先生,你就说,只要是能让我的小妾给我生了儿子,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张发财说。 “你言重了。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解铃还须系铃人。以前,你做了坏事,神明惩罚你。现在,你去做好事,神明自然就会褒奖你了。”乔樱说。 张发财点点头,说:“我明白先生的意思了。先生可是要我施舍钱财,帮助穷人?” “施舍钱财,帮助穷人倒是积善行德的一种方式。不过,对于你来说,眼前就有一件可以可以行善的事情。你若是做成了,神明自然会赐给你儿子。” “先生请说,我现在要怎么做?”张发财问。 “我刚才说了。那个叫黑虎的人,他赌博的钱是绑架被人,勒索而来。你可以想办法,救出被黑虎所绑架之人,事情若是做成了,便是一件善事。” 辞别了乔樱,张发财径直回到了赌场。他带着赌场的四个打手,去找黑虎了。张发财带着人来到黑虎的住处时,黑虎正折磨陈树呢。 第46章 坐收渔利 黑虎已经绑架陈树有半个月了。他敲诈了陈皮数次,得到了一些钱。最近,黑虎再去找陈皮,陈皮也没有钱了。黑虎空手而归,很是懊恼,便拿陈树发火。 “大爷,你就是杀了我,我哥他也拿不出钱了。”陈树虚弱的说。 “我现在不杀你。”黑虎说,“我就不信,你哥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死在我这里?你们就是太狡猾了,我不给你点厉害,你是不会乖乖的把钱交给我。” “大爷,我和我哥相依为命。你把我抓来,我哥自然是担心了。他现在一定是拿不出钱了,你就算把我杀了,他也不可能拿出钱啊。” “你给我闭嘴。老子才不相信你的话。之前,老神仙给你们要钱,你们倒是乖乖的送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神仙每次给我的东西都是你们弟兄两人为老神仙准备的。” “大爷,我觉得你还是去找老神仙要钱。”陈树说,“老神仙来的次数越多,我们捕到的鱼就越多。现在,老神仙不来了,我们都捕捉不到鱼了。” “你以为不想给老神仙要钱?那不是我手里没有‘仙人令’了,老神仙不听我的话了。”黑虎说,“我再去给你哥送信,让他天黑之前,把钱给我送来,不然,我就卸你一个胳膊。” 黑虎踢了陈树一脚,转身打开门,然后,他就看到了张发财带着四个大汉在门口站着。 黑虎愣了一下,然后,问:“张老板,你怎么来了?” 张发财没有搭理黑虎。他阴沉着脸进了房间,黑虎不知道张发财来此所为何事,他怔怔的看着张发财,心里却是七上八下。 “张老板,你找我有事?”黑虎小心的问。 张发财转过身,看着黑虎,冷冷的问:“你说呢?” “我,我哪里知道啊。”黑虎心里打怯,说话都没有力度了。“不对啊,我最近并没有欠你的钱。你没理由来找我要账啊?” “谁说我找你要账了。”张发财反问。 “哦,不是来找我要账啊。”黑虎得知张发财并不是找他有钱,便松了一口气。对于黑虎来说,钱就是他的一切,为了钱,他可以什么都不顾。所以,当他知道张发财不是来找他要钱,他便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了。 “张老板,你不是来要账,你带这么多人来干什么啊?”黑虎问。 张发财踱步到黑虎跟前,他伸手摸了摸鼻子,说:“我来是向你要一个人。” “找我要人,我这里能有谁啊?哈哈……”黑虎觉得张发财的话很是可笑,他笑了一半,忽然不笑了,因为他看到了陈树,黑虎随即明白了,张发财是来就陈树。 “张老板,你是把陈树带走吗?”黑虎问。 “黑虎,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张发财反问。 “你说。”黑虎说。 “这个人到底怎么得罪你了,你为什么就把他抓起来了?”张发财问。 “好汉,我和黑虎无冤无仇。他抓我是为了勒索钱财。”陈树说。 “你给我闭嘴。”黑虎怒道,“张老板,我现在脑袋有点转不过弯来。我很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救这个人?他是你的亲戚吗?” “我不认识这个人。”张发财说。 “你既然不认识他,为什么要救他?”黑虎问。 “因为从现在开始。我要做好事了。”张发财说,“黑虎,我现在就把他带走,你没有意见?” 黑虎看着门口的四个大汉,他就是有意见又能如何?像黑虎这种无赖,最拿手的本领就是见风使舵了。大丈夫能屈能伸是黑虎的口头禅。 “张老板,你亲自来了,我当然要给你这个面子了。”黑虎说,“话又说回来,也就是张老板你,换做另外一个人,我都不可能让他把人带走。” “你这么说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啊?”张发财问。 “咱们两个,相识也有多年了。再说谢字,也就太见外了。”黑虎说。 张发财冲门口招手,进来连个大汉,给陈树松了绑,陈树被黑虎折磨的腿都站不起来了。两人大汉搀扶着黑虎,张发财在后面跟着。几个人来到了破庙。远远的,乔樱就看到张发财把陈树带来了。乔樱忙走出庙门,笑着问:“张老板,做好事的感觉如何啊?” “一身的轻松。”张发财说,“还别说,这种感觉得真的挺舒服。早知道做好事会让心情愉悦,我早就该去做好事了。” “张老板能这么想就对了。”乔樱说,“张老板,我在嘱咐你最后一句话,当你和你的小妾圆房时,你一定要保持愉悦的心情。就像现在这样,我向你保证,不出三个月,你的小妾一定能怀上一个男孩。” “若是真的如你所说,我倒是要重重的感谢你了。”张发财说,“先生,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该如何感谢你啊?” “我是一个爽快人。说话做事从不拐弯抹角。”乔樱说,“你也知道,我们算命先生走南闯北,为的就是能够讨一口饭吃。你若是过意不去,你就给我些许银两。” “先生想要多少银两?”张发财问。 “随便你给。一百两不嫌多,一文钱不嫌少。”乔樱说。 张发财忙让人跑回去,拿了五十两银子,给了乔樱。然后,张发财带着人走了。等张发财离开后,乔樱让阿狗背着陈树回到木屋。看到弟弟来了,陈皮是喜出望外。 乔樱给他们兄弟二人留了十两银子,让他们维持生计。剩余的银子,乔樱自己留了十两,把三十两都给了阿狗。阿狗拿着银子,心里一阵激动,眼眶都湿润了。 “姑娘,啊阿狗那么对你,你还给我这么多钱,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阿狗不是人,竟然有龌龊的想法,姑娘,要不你就打我一顿。”阿狗说。 “你以为这些钱我是给你?”乔樱说,“你多想了。这些钱我是给你母亲。当然,我之所以没有杀你,也是因为你母亲。以后,你有了这些钱,更得好好的孝顺你母亲了。” “姑娘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的照顾我娘。”阿狗说。 “还有啊。你回到家,赶快收拾一下,带着你娘离开这里。”乔樱说。 “为什么啊?”阿狗不解的问,“我和我娘在这里生活都很好啊。” “就你这样的人,不应该在城市生活。”乔樱说,“你说你,要智商没有智商,要能力没有能力。你在城市生活最多是给别人干活,祈求别人给你一点钱。当别人不用你了,你又该如何生活?我觉得,你带着你娘,去乡下,我给你这些钱,也够你买几亩地了。有了地,你和你娘便不会挨饿了。” 阿狗点点头说:“姑娘,你说的很对,我咋就没想到这个道理啊。我就按你说的做了。我回去后,就带着我娘离开这里。” “记住我的话,找一个乡村,老老实实的种地啊。”乔樱说。 乔樱之所以一再的要求阿狗离开,除了她所说的要阿狗买一块地,好好的照顾他母亲。其实,乔樱还有另一层的担心。她怕过些时日,张发财的小妾没有怀孕。到时候,张发财就知道乔樱骗他。乔樱是担心,张发财若是找不到自己,会拿阿狗撒气。 只是,乔樱不能把这方面的担心告诉阿狗。她知道,一旦阿狗知道了这层理由,伺候的生活,阿狗将会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活了。对于阿狗来说,这不公平。所以,乔樱选择对阿狗隐瞒一些事实。毕竟,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要比真话更暖人心。 第47章 往事重重 在陈树和陈皮的感谢声中,乔樱上路了。她的目的是云州城。 十日的行程,乔樱来到了云州地界。顺着一条南北通向的官道,在走一天的时间,就到云州城。四年前的春天,乔樱就从这里走过。当时,天空阴沉,蒙蒙细雨。她的心情却是阳光普照。此时,天清气朗,艳阳高照。乔樱的心情并不明媚。 虽然事过多年,乔樱已经慢慢的接受了残酷的现实。但是,在她心中,依然藏着仇恨。乔樱算是善人,但不是圣人,她做不到以德报怨,她只能以直报怨了。 又来到了“杏花酒家”了。乔樱虽然并不饿,但她还是决定要去酒肆里面坐坐。 乔樱来到酒肆门口,一眼就认出了店家,五短身材一如往昔,脸色略微的销售,眼神却还是那么有神。店家并不认识乔樱了。对于店家来说,乔樱只是他每日众多客人中的一位。况且,这四年来,乔樱的变化是惊为天人。若说四年前的乔樱是让人觉得长相可爱的小女孩,现在的乔樱则是让人侧目的大美女了。 “客观,里面请。”熟悉的笑容,依然没给乔樱带来丝毫的感动。 乔樱坐在靠窗子的位置,她只是要了一碗水,店家把水放在桌上,自己依靠着门口,晒起了太阳。 “老板,今日生意不好啊,冷冷清清。”乔樱说。 店家睁开眼睛,看了乔樱一眼,问:“姑娘不是本地人?” “我要去云州城,路过这里。”乔樱说。 “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了。这条官道上的行人就渐渐的少了。”店家说,“真是见了鬼了。我在这里开店将近二十年了,还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做生意,总是有兴奋和低谷。低谷的事情,只要能坚持下去,定会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刻。易经云:否极泰来。”乔樱说。 “姑娘的话有道理。”店家说,“我是想好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得在这里坚持做下去。我并不是担心我的生意会一直不好。我就是想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原因或许就在云州城内,你怎么不想着进城看看?”乔樱问。 店家摇摇头,说:“说来不怕姑娘见笑,我这个人,最怕进城了。城里道路太多,我怕进城后迷失了方向。” “老板,你江湖还挺有意思。”乔樱说。 “我这是实话实说。”店家说,“我啊,天上就是受苦的命。享受不了城市里的繁华,只能守着这里的落寞了。不过,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这里的冷清,每天坐在门口,看着远处而来的行人,我会猜想他们都是些什么人,都有什么样的奇怪经历。虽然这条道的行人并不多,但时间久了,我还是看到了形形色色的人。” “在你所看到的行人中,有没有让你印象特别深刻的一种人?”乔樱问。 “你要说印象特别深刻,我还真能想起来。”似乎,店家说起这件事情很是兴奋,他搬了条凳子,坐在乔樱对面,说,“应该是四年前的事情,那是一个阴雨绵绵的春日,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来我这里的吃饭,对于那个小姑娘,我印象很是深刻。” 店家的话让乔樱的心一震,她没想到,四年前自己的一身红衣竟然会给店家留下这么深刻印象。只是,想来也有些可笑,店家说他对那个红衣女子印象深刻,可现在,那个人就在他对面坐着,他竟然没有看出来。也不知道他所说的印象深刻是真还是假? “不就是一个小姑娘嘛,怎么就印象深刻了?”乔樱问。 “姑娘,你听我讲。”店家依旧很兴奋的说,“虽然那个小女孩年龄并不大,可她长得那个漂亮啊。我敢肯定,那个小女孩长大后一定和姑娘一样的漂亮。当然,我对那个小女孩印象深刻并不只是说她长得漂亮,我是说她是一个很神秘的人。” “如何神秘了?”乔樱问。 “你想想,大雨天,一个小姑娘,从遥远的地方来,单就她的这份胆量,就让人觉得挺不可思议。当时,我还担心她一个人走路会有危险。后来,我才知道,她竟然是一个江湖高手。”店家说。 “你又是如何得知她是一个江湖高手?”乔樱继续问。 “是他们两人亲口告诉我。” 乔樱心头又是一怔。对于乔樱来说,会武功的那段人生本像是风一样吹远了。无人的时候,她总不敢回忆起那段经历。风陵渡曾告诉她,把那段经历当成她的前世。现在,店家竟然帮她主动回忆起那个她不愿提及的“前世”了。 “谢安和谢定两个人告诉我,他们看到仙人了。他们说,一个十四岁的小女孩,紧紧用了一招,就把他们打败了。他们两个人虽然没有提及那个小女孩的名字,可我隐隐的觉得,他们所说的小女孩就是我所见到的穿红衣服小女孩了。” 店家把眼光转向屋外,他仰头眺望着天空,神情有些呆滞。乔樱离开座位,她来到店家身后,问:“你怎么不说话了。” “我再也没见过她了,或许,以后也不会有人见过她了。”店家说。 店家的话很伤感,像是换了一个人,换了一种口吻。从刚才的喜悦到伤感,中间没有丝毫的停顿,店家的心路历程让乔樱不解。根据天机子所说,万事万物都是有因有果,可乔樱却找不到店家心情忧郁的原因是什么? 或许,他是想到自己身上所曾经发生过的不幸的事情。乔樱这样想,可随机,她又否定了自己推断。店家是在讲述别人的事情,怎么会想到自己的身世? 接着,乔樱又分析店家的最后的一句话,“我再也没有见过她,或许,以后也不会再有人见过她了。”店家这句话很奇妙,或者说,很是不可理喻。但这句话用在乔樱的身上,却又是那么的准确。四年前的乔樱,那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乔樱已经死了。现在的乔樱是涅盘重生了。 只是,乔樱还是很不解,店家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人生历程? “你这人说的话很是奇怪啊,你没有见过她并不等于别人也没有见过她啊。”乔樱说,“你说这种话,是不是诅咒她不得好死?” 乔樱的话严重了。店家吃了一惊,他看着乔樱,愤怒的说:“姑娘,你怎么能说这话啊?我向你发誓,我心里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卑鄙的想法。” “你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是什么?”乔樱问。 “我只是觉得,事事有些无常。”店家说,“四年前,云州城里还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忽然之间出现了一条‘人蛇’。” 乔樱的心犹如针扎了,抽搐了一下。她的脸瞬间变得极其痛苦了。店家是注视着乔樱,乔樱面部表情的变化自然是没有躲过店家的眼睛。 “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店家关切的问。 乔樱忍者痛,好一会,她才回答说:“没关系,不痛了。” “真的好了吗?要不你住在这里,我给你请一个大夫。”店家真诚的说。 “不用了。”乔樱说,“你的好意我就心领了。我还要赶路呢。就此别过。” 乔樱从身上掏出一些碎银子,丢给店家。店家并没有要。 “姑娘,你只是在我这里喝了一杯水,我哪能要你的银子啊。”店家把乔樱丢给他的碎银子还给了乔樱。乔樱也不谦让了,收下银子,朝云州城去了。 第48章 林府荒宅 对于乔樱来说,云州城她只来过一次。真正像人一样的存在这里,也只有三天时间。照理说,云州城只是她的远方,一个极其陌生的地方。只是,乔樱不清楚,当她再次踏进云州城的城门时,她的心有百种情感交织在一起。 所有的记忆都想起来了。好的,坏的,痛苦的,绝望的…… 这里是她生命的埋葬地;这里是她生命的。 四年前的那个她是一个蚕蛹,她在这里经历了疼痛。现在,她是一个美丽的蝴蝶。她挥舞着翅膀飞回来了。 云州城里依然是人来人往。乔樱混迹在人群中,跟随者人流,她要熟悉这里的地气,顺便平复自己的激动的心情。 不知不觉,乔樱来到一处废墟。 她抬头,看到门匾上写着:林府。乔樱想起来了,这里是林仙儿的家,当她第一次来云州城,顺手救助的一个女人。乔樱记得,她还来这里吃过饭,林仙儿的父亲林子元是一个热心肠的人。那一顿饭,是乔樱所吃过的最丰盛的饭。 看着败落的门楣,乔樱有些恍惚。思四年的时间,就物是人非了。 她推开虚掩的大门,漫步在废墟中,她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或者说她在期待什么。看着地上的落叶和墙上的蛛网,乔樱知道,这里一定经历了大的变故。 后院,那个小门还在。穿过小门,就进入另一个废院子了。乔樱又想起了萧挚,她的心仿佛渗入了一丝暖流,眼睛有些模糊了。她模糊的看到那把红色的油纸伞。对于她来说,一切都是遥远的记忆了。 她来到了街上,林府对面是一个茶馆。乔樱要了一杯茶,在茶博士上茶的时候,乔樱叫住了茶博士。 “你在这里开店多少年了?”乔樱问。 茶博士看着乔樱,乔樱冲他笑了笑,一脸的和善。茶博士觉得乔樱不是坏人。便说:“我是本地人,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了。” “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啊。”乔樱说。 茶博士警惕的看着乔樱,问:“姑娘,你不是本地人?” “你说的不错,我不是本地人。”乔樱用手指着林府的大门,说,“我来是找林老爷子。茶博士,对面应该就是林府,几年没见怎么败落成这个样子了?你能告诉我,他们都去哪里了?” 茶博士听了乔樱的话,脸上大变。他本是把茶碗放在桌上,准备给乔樱倒水。听了乔樱的话,茶博士拿起桌上的茶碗,拎着茶壶,转身走了。 乔樱忙站起身,紧走两步,挡住茶博士的路。 “老板,你这是干什么?我和你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乔樱问。 “客观,我耳朵聋,你刚才说的话我是一个字都没有听到。”茶博士说,“我这里要打烊了,客观,你还是换给地方吃茶。” 茶博士这是撵乔樱了。对于茶博士的态度,乔樱很是生气。不过,她转念一想,茶博士的奇怪反应,也算是间接给了她线索。林府一定发生了极其悲惨的事情,不然,茶博士不会听之色变。 乔樱并没有跟茶博士计较。她走出了茶馆,在街上溜达了一会。看着天色将暗了。乔樱又回到了茶馆。茶馆里已经没有喝茶的客人了,茶博士正拿着麻布擦拭桌椅,准备打烊。乔樱找了一条凳子,静静的坐下。她并没有打扰茶博士。直到茶博士擦桌子擦到乔樱跟前,茶博士才看到了乔樱。 茶博士看到乔樱后,倒吸了口凉气,脚步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你,你怎么又来了?”茶博士用手指着乔樱,惊恐的问。 “我没有地方去了。当然就来了。”乔樱说,“老板,你这么大的声音,难道是想让街上的人都知道,我在你这里吗?” “我求求你,你走。我真的要打烊了。”茶博士说。 “我知道,你是要打烊了。”乔樱说,“我就是等你快要打烊了才过来了。” 茶博士看着乔樱,不明白乔樱话里的意思。 “我知道,你白天的撵我走。是因为你这里人多,怕被别人看到了。所以,我就现在来了。现在没有人了,我来的不正是时候吗?”乔樱说。 “你这话毫无道理。”茶博士说,“我又没做亏心事,为什么要怕被别人看到?” “是啊。我又没有做亏事情,我为什么要怕人看啊。”茶博士说,“姑娘,你走,天黑了,你一个女孩子在这里,孤男寡女,要是传出去,对姑娘的名声影响不好。” 乔樱缓缓的抬起头,看着茶博士,说:“你倒是一个细心的人。”乔樱站起身,边踱步边说:“实话告诉你,我是林府的亲戚,四年前,我来过这里。当时,我也看到了你的茶馆了。那时候,你茶馆的生意就很好,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随即,乔樱转过身,眼睛直直的看着茶博士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想必,对于林府的没落,你也很是痛心疾首。” 茶博士左右观察,神情紧张。四周并没有人。他忙走到门前,关上酒馆的门,并上好门栓。 “你很害怕。”乔樱说。 茶博士缓缓的坐下,低着头,大口的呼吸。好一会,他抬起头,看着乔樱说:“姑娘,你听我一句劝,快点离开这里。” “我是要走。但在我离开之前,我至少要知道林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樱说,“难道,你就能眼睁睁的看着偌大一个林府,悄无声息的没有了。林府里那些人,都去哪里了?你能忍受了他们看你的眼睛吗?” 乔樱有些激动。说话也加重的语气。隐隐的,乔樱是觉得林府的遭遇一定和柳如风有关系。进而,乔樱认为,柳如风之所以会包袱林天元,定是自己杀了柳谢衣,柳如风是要出心头的那口恶气。本来,在来云州城的路上,乔樱只是想着要捉弄一番柳如风,并没有想着对柳如风斩尽杀绝。现在,看到林府的遭遇,乔樱心里动了杀念。 茶博士坐在凳子上,并不言语。 “就算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一些。”乔樱说,“是不是柳如风杀了林府的人?” “我没看到,我啥也没有看到。”茶博士身子一软,瘫痪在地上,他双手抱着头,一脸的恐惧。 乔樱走到茶博士跟前,慢慢的蹲下,一字一顿的说:“当时,林府发生的事情你是知道了,对不对?”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茶博士连忙否认说。 “不,你是知道的。”乔樱说,“之前,我问你是否知道,你却回答说你啥也没有看到?你并没有说你不知道。为什么?” 乔樱顿了顿说:“我来替你回答。你是看到了,但是,你不敢说。或许,你所看到的情景太过血腥了,太过残酷了,当这件事情被提起的时候,你本能的否认了。当然,还有另外一种情况,就是有人要挟你,不让你说。对不对?” 茶博士慢慢的把手从眼睛上拿下来,他看着乔樱,恐惧的问:“你是人还是鬼?” “我当然是人了。我要是鬼,我早就把你给吃了。”乔樱说。 “不,你不是人,你一定是鬼,你是鬼。”茶博士大声说,“你若是不是鬼,你怎么会知道当时的事情。我求求,你就饶了我了。我不想死,你就别逼我了。” 茶博士跪在地上,不停的给乔樱磕头。乔樱站起身,她走到门口,四下看了看,说:“外面一个人都没有。这里除了你我再无别人。你现在所说的话,出你的口,入我的耳,你就放心的说。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第49章 奇怪的阿婆 乔樱不在说话,她知道,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接下来,就要看茶博士自己的选择了。茶博士低着头,但他能从余光中看到乔樱的神情。茶博士很吃惊,他不曾想到,像乔樱这样一个美丽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犀利的目光。 “姑娘,你是铁了心了?”茶博士问。 “嘴巴在你身上长着。你若是不说我也没有办法。”乔樱说,“只是,我想让你知道,如果你心里还有一丝善意,如果,你还能想起林府人对你一点点的好处,你就不能让他们含冤而死。” 乔樱的话击中了茶博士的心灵。他低头沉默了片刻。 “就算我告诉你了事情的真相,你又能怎样?”茶博士反问,“你可知道,在云州城,柳如风的可是只手遮天。不要说你这样的一个柔弱女子了,便是个大汉也不是柳如风的对手。” “这么说,真的是柳如风杀了林天元了?”乔樱问。 茶博士点点头,说:“柳如风虽然没有亲自动手,但那些闯进林府的贼人都是柳如风找的。其实,林府的遭遇,整个云州城的人都知道是柳如风所为,可又能怎样啊?” “林天元的女儿林仙儿也死了吗?”乔樱问。 “好像是没有。不过,其中的细节我也不太清楚。”茶博士说,“那天晚上,十多个贼人闯进了林府,把林府上上下下二十口人全都杀死了。” “这么多人被杀,难道官府就当做啥也没有发生,不闻不问吗?”乔樱问。 “我可是地地道道的云州人,从我记事起,云州城还从未发生过如此血腥的案件。所以,官府的人当然不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了。当官府派来的捕快和仵作来到林府时,那些尸体都不见了。因为没有尸体,自然就无法破案。渐渐的,这个案子也就不了了之了。” “二十多具尸体怎么会不翼而飞?”乔樱质疑道,“会不会是官府的人故意找的借口,随便糊弄过去了。像柳如风这种人,一定和官府相互勾结了。” “当然,在这件案子上,官府是有意偏袒柳如风。可是,那些尸体不翼而飞也是事实。”茶博士说,“我的茶馆就在林府隔壁。如果,他们把二十多具尸体运走,我不可能不发现。” “要藏匿二十具尸体,需要不小的地方。林府后院并没有地道。这些尸体会藏在哪里?除非……” “我知道了。”乔樱打了一个响指,兴奋的说,“老板,谢谢你。我要走了,你放心,今天的谈话我不会透露出去。” “姑娘,你是要离开云州城吗?”茶博士问,“你看,天都要黑了。云州城附近并没有客栈。你现在离开云州城,晚上去哪里住宿啊?” 乔樱摇摇头,说:“老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几时说要离开云州城了?” “你可是说了,你来云州城是投靠亲戚。现在,林府没有人了,你没必要待在云州城了?” 茶博士之所以急于要乔樱离开云州城,他是怕今天的她和乔樱的谈话被乔樱泄露出去。虽然乔樱再三的像他保证,不会泄露两人的谈话。可茶博士心里依然不放心。当然,如果乔樱离开云州城,茶博士自然就没有这个担心了。 “林府上上下下二十多条人命,我不能让他们白白死去。”乔樱咬着杏牙说。 “你,你想干什么?”茶博士问。 “我想主持正义。”乔樱说,“我不能看着凶手逍遥法外。这样是对死者的不尊重。我想,如果凶手不能得到应有的制裁,那些亡魂是不能安生。” 茶博士明白乔樱的意思了。只是,乔樱的话对于他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姑娘,你疯了吗?”茶博士说,“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是柳如风的对手?这件事情,连官府的人都没有办法,姑娘,我劝你就不要过问了。” 乔樱冲茶博士笑了笑,自信的说:“老板,你小瞧我了,也小瞧我们女人了。我虽然不会武功,但并不代表我没有能力为林府的人报仇。” 茶博士看着乔樱,从乔樱身上,他隐隐看到一股精气神。当然,从乔樱身上,他也只是看到一股精气神。 “你在我这里睡一晚上,天一亮你就离开这里。至于以后你怎么做,与我无关。”茶博士说。 乔樱在茶博士的茶馆里休息了一个晚上,天刚朦朦亮,茶博士就把乔樱叫醒了。乔樱知道,茶博士是让自己趁着街上还没有人离开这里。 “老板,谢谢你。”临走前,乔樱说。 “你可知道,今日‘柳家堡’要办一件喜事,前去‘柳家堡’道喜的人很多。你好自为之。”茶博士说。 辞别了茶博士,乔樱径直去了“柳家堡”。乔樱来到“柳家堡”时,大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已经络绎不绝了。乔樱远远的站着,观看了一会,她看到一个婆子拎着篮子从里面出来。乔樱不动声色的跟在后面。穿过了两三条街道,越来越偏僻了,街道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乔樱紧走几步,靠近了那婆子。乔樱失足了劲,朝婆子撞去。 “哎吆!” 婆子吃了一惊,还没等婆子做出反应,一惊趴在地上。乔樱虽然是主动撞击婆子,可反弹回来了力道让也让乔樱吃不消。 乔樱便捂着自己的胸口,便向婆子道歉说:“对不起,大妈,对不起。” “你眼睛瞎啦?这么宽的路,你偏偏往我身上撞?”老婆气愤的说。 “大娘,我是有急事,光顾着走路了。真的没有看到你。”乔樱边说这话,边伸手把婆子拉起来。在乔樱的扶持下,婆子站起来。她一边揉摔痛的身子,一边找自己的篮子。篮子斜倒在地上,在篮子旁,有一个灰色小包袱。婆子不顾自己的伤痛,推开乔樱,过去捡了包袱放在篮子里。 乔樱静静的看着婆子。从婆子的行为中,乔樱是稍稍的看出一些门道。接下来,她就要用行动证实自己的推测了。 “阿婆,一切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现在说多少个道歉都是没用了。要不这样,你看看包袱里的东西摔坏了吗?要是摔坏了,我赔偿你。”乔樱说。 阿婆把手放在篮子上,她听到乔樱提到包袱时,身子稍稍的打了个颤,乔樱是一直盯着阿婆,阿婆身子细小的反应自然也是逃不过乔樱的眼睛。乔樱知道,阿婆心里有些紧张。 “你这个人,走路太冒失了。今儿幸好撞到的是我。你要是撞到了别人,可不会这么轻易的让你离开。”破绽说,“你走。以后,你走路注意些就是了。” 婆子嘴上说着是要乔樱先走,她自己却是先离开了。 “大娘,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冒失行为所致。我觉得,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你让我看看,你篮子里的东西坏了吗?要是坏了,我的赔偿你啊。” 乔樱边说话边动手抢阿婆的篮子。阿婆没有防备,被乔樱得手。乔樱打开包袱,包袱里竟然包裹着一只烧鸡。 乔樱很失望,但同时也很不解。 乔樱以为,阿婆那么在意包袱,包袱里一定是包裹着重要的东西。烧鸡虽然很是不错,但算不上重要的东西。同样,因为烧鸡只是一个稀松平常的东西,阿婆为什么会用包袱包裹起来?并且,烧鸡是很油腻。一般的人都是用草纸包起来。 在乔樱琢磨不定的时候,阿婆朝乔樱冲来了。 第50章 秀才遇到兵 “还我东西。” 阿婆伸手想从乔樱手里夺回烧鸡。乔樱一个漂亮的转身,阿婆用力过猛,身子失控,从乔樱身旁滑过,险些摔倒。 “你给我站住。”乔樱高举着手中是烧鸡,说,“你要是敢向前一步,我就把烧鸡扔了。” 阿婆被乔樱唬住了。她伸出双手,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姑娘,你就把烧鸡给我。我求求你了。” “你放心,我不会要你的烧鸡。但是,也不会就这么把烧鸡还给你。”乔樱说,“这么着,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就把烧鸡给你。” “你问,你问。”阿婆催促说。 “这个烧鸡是你从哪里弄来的?”乔樱问。 “姑娘。这烧鸡是我花钱买来的啊。”阿婆说。 “从哪里买来的?”乔樱继续问。 “当然是‘千里香’了。”阿婆说,“姑娘,一看你就不是本地人。本地人都知道,云州城最好吃的烧鸡就是‘千里香’做的烧鸡了。” 阿婆看着乔樱,似乎有些明白乔樱的目的了。她接着说:“姑娘,你是不是想吃烧鸡,却没有钱买烧鸡啊?要不这样,你把烧鸡给我,我分一个鸡腿给你,怎么样?” “你倒是很大方啊。”乔樱说,“不过,我改变主意了,烧鸡我就不给你了,因为你撒谎了。这个烧鸡并不是你花钱买来,而是你偷来的。” “姑娘,你,你可不能血口喷人啊。”阿婆说,“这光天化日之下,我一个老婆子,能去哪里偷东西啊。姑娘,你看我,一个老人家,生活不容易,你就把烧鸡给我。” “你少在我面前装可怜,我不吃你这一套。”乔樱说。 阿婆知道,乔樱是不打算给她烧鸡了。她趁着乔樱不备,又冲过去。乔樱的身上的武功虽然丢失了,可他习武时所训练出的身体反应能力却是快于常人。尤其是一个老婆子面前,乔樱就显得手脚很是灵活了。 乔樱又一个潇洒的转身,阿婆扑了一个空。这次,阿婆没有刹住车,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看着阿婆,乔樱心里也有些不忍。她正要想去拉起阿婆,阿婆自己坐起来。 “儿子啊,我的儿子啊。你在哪里啊,你娘被人欺负了。”阿婆坐在地上,大声的呼喊。 乔樱以为阿婆是气疯了,再说胡话,并没有把阿婆的话当回事。阿婆的声音刚落,从乔樱的背后,有一个小门开了,一个年轻人冲出来,照着乔樱撞去。乔樱被年轻人撞了一个趔趄,摔在地上。青年跨过乔樱身子,走到阿婆跟前,问:“娘,你在地上坐着干啥?” “臭小子,你娘被别人欺负了。”安阿婆说。 “你被人欺负了?谁欺负你了?谁啊?”青年人做鱼环视后,说,“娘,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了你,我给你报仇。” “我的傻孩子,你看看,这里除了娘,还有谁啊?”安排说。 青年人这才注意到了乔樱。乔樱看着青年,青年黝黑的脸上长着扁平的鼻子,脸廓虽然棱角分明,可总给人一种憨厚之感。此人一身粗布衣服,走路大大咧咧。乔樱随即断定,这个人是个莽汉。 乔樱正要从地上站起来,莽汉忙用手指着乔樱,大声的说:“是你吗?是不是你欺负我娘了?你为什么欺负我娘?我要杀了你。” 莽汉走到前院跟前,扬起拳头。阿婆忙喊道:“阿刚,你给娘住手。” 莽汉转过身,看着阿婆,但他的拳头却是高高的举着,“娘,她欺负你,我要给你报仇。” “你先扶我起来。”安排说。 莽汉过去,阿婆扶起来。阿婆走到乔樱身边,朝着乔樱啐了一口吐沫,狠狠的说:“臭丫头,不知好歹。你以为你是谁啊?连我的事情都要管了。” 阿婆弯腰,捡起地上的烧鸡,并用衣袖拂去上面的泥土。 “烧鸡,呵呵,娘,是给我的烧鸡吗?”莽汉从阿婆手中接过烧鸡,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边吃边说,“娘,这个烧鸡真好吃。你要不要吃?”莽汉把烧鸡送到阿婆面前,随即又把烧鸡给拿了回来。阿婆看着莽汉,脸上露出慈祥的目光。 “阿刚,你吃。娘不饿。”阿婆说。 “嘿嘿,真好吃。”莽汉冲阿婆笑了笑。 巧遇有从地上站起来。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大娘,真有你的啊。你为了给你儿子烧鸡,自己却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这么做,心里难道没有愧疚吗?” 阿婆看着乔樱,说:“臭丫头,我看你年龄并不大,我今日就倚老卖老,说你两句。做人啊要知道保护自己。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不要管,也不要问。你难道没听过这么一句话吗?祸从口出。” “娘,她是谁啊?”莽汉用手指着乔樱,说,“真好看。” 阿婆看了看乔樱,又看了看莽汉。她发现,莽汉看乔樱的眼神中充满了光彩了。阿婆又打量了乔樱,她忽然觉得,眼前这个衣着朴素的女子长得竟是如此的明艳动人。她一个老太婆都忍不住要动心了,随即,阿婆明白儿子眼睛里发出的光彩所蕴含的意义了。 “儿子,你想不想要一个媳妇啊。”阿婆说。 “媳妇。嘿嘿,娘,我媳妇呢,我要媳妇,我要媳妇。”莽汉拉扯着阿婆的衣袖,像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乔樱随即明白阿婆的意思了。她左右看了看,这是一条很深的胡同。如果愣是想着逃跑,她一定跑不过莽汉。 “你别费心思了。”阿婆说,“这条胡同,极其偏僻。一天两天都不会有人来这里。所以,你就打消逃跑的念头。” “我为什么要逃跑?”乔樱反问说,“我又没有做亏心事。” “我倒是小看你了。”阿婆说,“面临危险,你竟然能够做到面不改色。就你这份胆量和勇气,也算是巾帼里的英雄了。如果,我儿子能和你做成夫妻,我想,你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不会差。为了下一代,我今儿也要冒犯你了。” “你是要我嫁给你儿子吗?”乔樱用手指着莽汉说。 “你放心,嫁给我儿子后,我不会让你受委屈。”阿婆说。 “哈哈!”乔樱大笑说,“我还从没见过像你这样如此自以为是的人。你说要我嫁给你儿子,我就得嫁给你儿子?你也不看看,就你儿子这幅德行,不要说我了。是个女人都不会嫁给他。” “现在,嫁不嫁已经由不得你了。”阿婆转身对莽汉说,“儿子啊,她就是你媳妇了。你把她领回家,今天晚上,我就让你们圆房。等生米做成熟饭,你就会乖乖的做我儿媳妇了。” 莽汉忙把手里的烧鸡交给阿婆。他擦了擦嘴巴,走到乔樱跟前,眼睛色眯眯的看着乔樱,说:“老婆,走,睡觉,老婆,睡觉。” 莽汉伸手要去拉乔樱。乔樱忙躲开,并极其厌恶的说:“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你要是敢碰我,我就,我就……” 乔樱忽然发现,自己这呢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天机子所教给她的权谋之道,是用来对付聪明人,对付正常人。想莽汉这种脑袋不灵光的人,乔樱所学到的那些知识竟然一点都用不到了。面对莽汉,乔樱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无奈。 “姑娘,我劝你乖乖的顺从。我实话告诉你,我儿子脑袋不甚灵光,下手不知道轻重。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不从,我儿子对你动手。他下手不知轻重,万一伤到你,就不好了。” 第51章 故人重现 阿婆说话时,脸上是带着笑意。可是,在乔樱看来,她的笑容是虚伪和冷漠。当然,如果从阿婆自身考虑,她的笑是得意和快乐的。 她儿子是个残疾人。 十年前,在她儿子阿刚七八岁的时候,她带着儿子到后山。由于她的疏忽,她儿子从山上滚了下来。虽然没有危及的孩子的性命,但把孩子的脑袋给碰坏了。于是,阿刚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从哪以后,阿婆心里一直深含愧疚之心。尤其是看着孩子一天天的长大。邻居家的孩子一个个的都有了幸福快乐的家庭。她的孩子却还只能依附在她的身边,她觉得,自己挺对不住孩子。 现在,有一个美丽的女子从天而降了。阿婆觉得,应该是老天爷对她儿子怜悯了。给她儿子派来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当然,如果儿子能娶了眼前这个美人儿,自己多年的心结也算是了却了。 想到得意之处,她自然是面对微笑了。在阿婆看来,乔樱就是自投罗网,能找到乔樱这样女人做她的儿媳妇,她觉得,定是自己上辈子做了诸多善事的结果。 只是,她并不明白,善与恶只是一念之间。 阿婆给儿子使了一个眼色。阿刚并没有理解阿婆的心思。阿婆一时得意,忘记了儿子的是个半傻之人了。 “儿子,她就是你的媳妇。你得把她领回家去啊。”阿婆说。 “呵呵!”阿刚笑着说,“娘,这个媳妇好漂亮啊。我喜欢。” 阿刚边说话边张开了双臂,然后,他朝乔樱扑来。乔樱自然不肯束手就擒了。她先是躲开阿刚的第一次攻击。阿刚没有得手,迅速转身,他年轻力壮,行动矫捷、乔樱躲过了阿刚的第一次匍匐,并没有躲过去阿刚的第二次攻击。 阿刚的手抓住乔樱的肩膀,乔樱的肩膀一阵剧痛,忍不住,乔樱蹲下了。阿刚冲乔樱笑了笑,就要弯下腰抱住乔樱。 “都给我住手。” 一个洪亮的声音从巷子的尾端传来。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个声音吸引了。他们停止了动作,怔怔的看着一个人从远处慢慢的走来。 “是他。”乔樱心里一阵欣喜,她认出来了,朝她们走来的这个是三年前和乔樱有过一面之缘的赵盼。 “你来的倒是挺及时啊。”乔樱说。 “老话说,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赵盼说。 阿婆看着赵盼,又看看乔樱,惊恐的问:“你们认识?” “谈不上认识。”赵盼说,“我只是知道她的名字,仅此而已。” 阿刚看了看赵盼,又看了看自己的母亲。两个人都没有任何表示。阿刚觉得,这件事情与自己是没有关系了。他心里还在想着老婆的事情。所以,阿刚又张开双臂,去抱乔樱。 几人的位置,赵盼距离阿刚是最远了。约莫有一丈多。在阿刚弯腰的同时,赵盼已经到了阿刚身后。然后,飞起一脚,把阿刚踢开。阿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刚好,地上有一个树枝,扎在阿刚的屁股上。 “哇!!!” 阿刚哭了。哭的像个孩子。阿婆忙走过去,用衣袖边为阿刚擦拭眼泪边说,“孩子,别哭了。好孩子,别哭了。” 赵盼扶起乔樱。 “我又欠你一个人情了。”乔樱说。 “我等着你还呢。”阿刚说。 “我还没有打算要怎么还呢。”乔樱说。 “我知道。”阿刚说。 “你们是坏人。”阿刚用手指着乔樱,哭的很痛心。有那么一瞬间,乔樱感觉阿刚就是一个小孩子。和一个小孩子稚气,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了。 乔樱朝阿婆走去。阿婆忙用手护住阿刚,说:“你要干什么?” “我不会怎么着你。”乔樱说,“虽然,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但我知道你的心并不坏。你是想保护自己的孩子,每个母亲都会做的事情。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老实的回答我,我就饶了你。” “你问,我知道的就回答你。”阿婆说。 “你在‘柳家堡’做什么?”乔樱问。 阿婆看着乔樱,问:“你跟踪我了?” “现在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乔樱说,“你老老实实的告诉。” “我是‘柳家堡’一个打杂的下人。”阿婆说,“姑娘,我求你了,千万不要告诉柳庄主啊。我求求你了,柳庄主要是知道我拿东西,他会打死我。”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是,我也有一个要求,”乔樱说。 “姑娘,你说。别说是一个要求,只要你不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就算是十件二十件事情我也答应你。”阿婆说。 “我刚告诉你了,不要说谎话,你怎么又说谎话了?”乔樱问。 阿婆愣了。乔樱的话让她有些摸不到头脑。 “天地良心啊,姑娘。我发誓,我真的没有撒谎。”阿婆手指天空,信誓旦旦。 “就算我有十件二十件事情你也答应。我问你,我若是有十件事情麻烦你,你有能力帮我吗?” 乔樱的话让阿婆不知所措了。在阿婆愕然的时候,赵盼笑了。 乔樱转身,瞪了赵盼一眼,说:“我的话很好笑吗?” “我也不想笑,实在是忍不住了。”赵盼说,“大美女,这几年你难道隐居起来了,不食人间烟火了?” “你什么意思?”乔樱问。 “每个人,包括你我在内,一天要说好多话,有一大部分是废话,空话,还有谎话。有些谎话的说出,并不是说话人的本意。就像阿婆刚才说你就算是有十件二十件事情她也会答应你。她这么说只是想表达对你的恭顺而已。”赵盼解释说。 “你真的不是有意骗我?”乔樱看着阿婆,问。 “苍天在上,我若是有意骗姑娘,我不得好死。”阿婆说。 “好,我相信你了。”乔樱说,“我要跟你进‘柳家堡’。你要是能把我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去,你今日所做的事情我一个字也不会说出去。” 在阿婆看来,乔樱的要求太过古怪了。所以,乔樱讲完,阿婆却不敢相信。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当然,他并不敢怀疑乔樱讲错了。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赵盼说。 “你问,但我不保证我要回答你。”乔樱说。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柳家堡’?”赵盼说,“按照我对你的了解,你和柳如风并不熟悉。你可知道,在云州城,柳如风是出了名的飞扬跋扈。你有没有想过,对你来说,‘柳家堡‘就是龙潭虎穴。” “我很好奇。”乔樱说,“关于我的事情,你到底知道多少?” “我只是知道了别人想让我知道的那一部分。”赵盼说。 赵盼的话引起了乔樱的主意。乔樱心里顿时冒出一个问题:别人是谁? 换做是一般人,或者说,如果乔樱没有跟天机子学习权谋之道,乔樱一定会问赵盼别人是谁?但,现在的乔樱有了很深的权谋素养,在她想说每句话之前,她都会找寻思这句话该不该说,说出去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 三思后,乔樱认为自己不能问赵盼。原因有两点∶一,就算是乔樱问了,赵盼也不会透露那个人。因为,赵盼若是想告诉乔樱那个人是谁,就不会总某个人这个词语了。二,赵盼应该是无意说出,他并未意识到乔樱会怀疑他。乔樱若是问了,反倒是让赵盼有了防备。 乔樱转向阿婆,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强迫你。你可以回家好好的寻思,然后想出一个好的计划。明日,我会去你家找你。” 阿婆点点头,说:“姑娘的话我记住了。” 第52章 无端杀气 阿婆拉起自己儿子,当然,她并没有忘记地上的烧鸡。母子二人相互扶持着,一步步的朝家去。 阿婆走的很慢,也很别扭。她总觉得乔樱就在身后盯着她,用火辣辣的眼光看着她,烧的她心里很是毛躁。 “你站住,我还有话说。”乔樱说。 阿婆心里一颤。她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乔樱反悔,不让她离开。现在,她认为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姑娘,你还有话吩咐?”阿婆慢慢的转过身,她不敢看乔樱,眼睛盯着地面。乔樱是怕阿婆会反悔,想说几句吓唬她的话。只是,当乔樱看到阿婆心惊胆颤的样子,心一下子软了。那些想好的话说不出来了。 “你走。”乔樱说。 阿婆蹒跚着转过身。 “等一下,我有话说。”赵盼大步走过去。他拦住阿婆和她儿子的路,说,“老太婆,我警告你。你千万别耍花招。我是知道你的家。到时候,你可别怪我手中的长剑无情了。” 赵盼反转手腕,手中多了一把长剑。他把剑架在阿婆脖子上。冰冷的剑刃击垮了阿婆心中最后一丝的坚强。 阿婆身子一软,瘫痪地上。 阿刚见母亲倒地,他顿时发怒。一股怒气冲上头顶,他像一个发疯的狗,朝赵盼扑去。 “你欺负我娘,我要杀了你。” 阿刚的突然袭击,让赵盼一怔。两人离得太近了,还没等赵盼反应过来,阿刚已经抱住赵盼了。阿刚没办法释放自己的双手,他便张开嘴巴,咬向赵盼的脖子。 “找死!” 赵盼一声大喝。他体内的真气把阿刚给弹出。接着,赵盼挥剑,朝阿刚刺去。 “手下留情。”乔樱在一旁大喊。 赵盼的剑本是冲着阿刚的心脏。他听到乔樱的喊声,反转手腕,长剑从赵盼的左手略过,削去了赵盼的两个手指头。 赵盼出剑速度太快,以至于他削去阿刚的手指时,阿刚竟然没有痛苦。当阿刚看到手指头不见了,鲜血奔涌而出,阿刚恐慌了。 “啊,血,流血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随机,阿刚晕了过去。 阿婆见阿刚受伤了,顿时有了力气。她扑在阿刚的身体上,一手捂着伤口,一手放在阿刚鼻子上。 “我儿子死了,我儿子死了。”阿婆冲赵盼大声嚷嚷道,“你杀了我儿子,我给你拼命了。” 阿婆站起来,低着头,就要朝赵盼冲去。赵盼伸手抓着阿婆的头皮,对乔樱说:“我可以杀她吗?” “你是屠夫吗?”乔樱怒道,“她只是一个老人。你怎么能随便杀人啊。你快点把她放了。” “我听你的话。”赵盼松开手。 阿婆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 “有本事你就连我一块杀了。我儿子死了,我也不想活了。”阿婆说。 “你给我冷静。”乔樱说,“你的儿子只是昏过去了,没有死。”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帮阿刚止住了伤口的流血。然后,乔樱又掐着阿刚的仁中,不一会,阿刚醒过来了。 见儿子醒过来,阿婆便不想死了。 “儿子,你没死啊。谢天谢地。”阿婆双手合十,祈祷说。 “娘,我要回家。”阿刚说。 “我们回家,娘领你回家。”阿婆领着阿刚走了。 赵盼拿出手帕,擦了擦剑刃上的血渍,收起长剑。当他抬头的时候,他看到乔樱正在注视着他。赵盼心中一惊,从乔樱的目光中,赵盼看出了乔樱的愤怒。 “大美女,你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啊。”赵盼故作轻松的说。 “你为什么要杀她?”乔樱冷冷的问。 “他是谁?是那个傻子,还是傻子的母亲?”赵盼说,“我可都是为了你好。你不知道,人心难测,说能保证阿婆回去后,忽然就反悔了。我这是要给她点压力,让她心中有所忌惮,不敢反悔。” “所以你就把别人的手指头给削掉了?”乔樱问。 赵盼顿了顿,说:“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你。” “够了。我不想听你说了。难道,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为了我吗?是我要你削掉阿刚的手指?诚然,你救了我,我应该感谢你。但你也不能因为是我的救命恩人而左右我的思想。到目前为止,咱们还只是陌生人,我除了知道你的名字,对你毫无所知。你也不用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我,我不做这个恶人。” “刚才,阿刚的手指触碰你了。他是什么人,他怎么可以碰你啊?”赵盼说,“好,我承认,我是嫉妒他。他的手指碰到你了,我就砍了他的手指。在我心中,你就是仙女,没有人可以玷污你。” 乔樱冷冷的看着赵盼。她在分析赵盼说这句话的目的何在。赵盼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情的孩子,无颜面对亲人了。从赵盼的身上,乔樱感觉到他的恐惧。乔樱很是奇怪,她不明白赵盼为什么会恐惧自己。因为赵盼知道,她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接着,乔樱分析,或许让赵盼感到恐惧的不是她,而是“别人”。 “我警告你,以后这样的话你少在我面前说,我听着恶心。”乔樱说。 “行,我答应你。只要你高兴,你不生我的气,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赵盼说。 “你是不是不管是遇到什么人都这样热情?还是说,你只是遇到女人才会热情?”乔樱看着赵盼,冷冷的问。 “难道,在你眼中,我就是一个很随便的人吗?”赵盼反问。 “我怎么知道啊。”乔樱说,“我一直很好奇,你是偶然从这里路过,还是你一直跟踪我?” “我不是偶然路过。我也不是跟踪你。”赵盼说,“你放心,我对你没有恶意。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把一切都告诉,到时候,你就不会怀疑我了。” “我现在也没有怀疑你啊。”乔樱说,“我这个人有一个缺点。容易相信别人。算是四年前的那一次,你算是救过我两次性命了。所以,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怀疑你的用心啊。” “看来是我多想了。”赵盼说。 “一定是你多想了。”乔樱说,“朋友,这几年你都干什么去了?” “这几年你干什么去了?”赵盼反问。 “我可以不说吗?”乔樱问。 “我也可以不说吗?”赵盼反问。 “随你便。”乔樱说,“对了。我记得上次,你说过,你要请我吃饭,现在,我要你请我吃饭。可以吗?” “只可知道。我等这句话等了四年了。”赵盼说,“我知道附近有一个酒楼,算是云州城最好的酒楼。咱们去。” 乔樱点点头,跟着赵盼身后。两个人来到一家“好再来”酒楼。酒楼的老板认识赵盼,他见赵盼来了,忙迎接到了门口:“赵公子,你来了。” “孙老板,今日有一个重要的客人。把你这里最好的饭菜都给我端上来。”赵盼说,“对了,带我去那个可以看到江水横流的房间。” “赵公子,实在不好意思。”孙老板不好意思的说,“你说的那个房间已经有客人了。要不,我给你安排另一个房间。那个房间虽不能看到江水,可能看到云州的繁华。” 赵盼脸色一沉,说:“孙老板,我说了,今日,我要招待你个很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给我安排你这里最好的房间。只有那个房间符合我这位朋友的身份。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都得把那个房间给我腾出来。” 第53章 读心有术 孙老板看着赵盼,他从赵盼的眼神中看到赵盼已经打定主意,不会更改了。孙老板又看着一旁的乔樱,他想让乔樱帮他说句话。乔樱并没有搭理孙老板,她倒是想知道,赵盼这是唱的哪一出戏。 “赵公子,你就别难为我了。那桌客人真的很厉害。我若是把他们撵走,他们一怒之下,一定会把我的酒楼给砸了。”孙老板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怕他们把你的酒楼砸了,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酒楼砸了?”赵盼反问。 “赵公子,你说笑了。”孙老板说,“你知道,我这是小本经营,开这个酒楼不容易,你是不会要我为难。” “好,你既然不敢去。我帮你把那伙人给撵走。”赵盼边说边活动着手腕。 说做便做,赵盼径直上了楼。乔樱并没有跟去。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乔樱知道,在对赵盼没有具体的了解之前,最好先不要过多的边现自己。因为说的越多,做的越多,越是会表现自己的软肋。 很快,楼上一些人狼狈的下来。一共有七个人,孙老板见这些人下了楼,边主动迎了过去。孙老板一边点头哈腰表示自己的歉意,一边摊开双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等人都走了,赵盼悠然走下楼。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樱冲他笑了笑,似乎,对于赵盼刚才所做之事,乔樱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 来到楼上最好的房间,赵盼让孙老板把装上的残羹冷炙,还有地上摔碎了碗和盘子收拾走了。赵盼拉出一个凳子,服侍着乔樱坐下。 “这个房间的位置怎么样?”赵盼站在乔樱身后,用手指着窗外的江水,自豪的说,“你看看,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人生的一大享受啊。大美女,你说是不是啊?” “我可以纠正你一个观点吗?”乔樱问。 “你是。”赵盼说,“我觉得,美女这个词是对我们女人的侮辱。你可知道,当你们男人说出美女这个词时,心里的是把我们女人当成你们的一个玩物。而我不是,我也不想成为你们手中玩物。所以,以后,在我面前,你不要喊我美女。” “你告诉我,我该喊你什么?”赵盼问。 乔樱抬着头,很认真的想了想,说:“女主。对,救女主。以后,你就喊我女主。” “你是把我当成了你的仆人吗?”赵盼问。 “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指使你为我做事。难道,这一切不都是你自愿而为吗?当然,我之前并没有要求过你为我做事情。之后,我也不会要求你为我做什么。甚至于,你现在就可以离开。” 赵盼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乔樱对面。他看着乔樱,问:“你是在考验我吗?” “你想多了。”乔樱说,“咱们两个无缘无故。甚至于说,咱们并不认识,即边是你救了我,可这又能说明什么?说明咱们之前相识?显然是说不通了。” 酒菜来了。赵盼指挥着下人把酒菜放在桌上。 “你一直都这么强势吗?”乔樱问,‘强行介入别人的生活,随意的支配别人的意愿。” “你误会我了。”赵盼说,“我只是想尽可能的为你做点事情,让你觉得更舒服更快乐。” “我怎么才能舒服和快乐并不是你所以为和认为。”乔樱说,“饭菜来了,咱们可以吃饭了吗?” 之所以要和赵盼一起吃饭,乔樱是有自己的目的。在仙山的时候,乔樱听天机子讲过,要想了解一个人的心思,或者说,要想套出一个心里话,喝醉酒是最佳的时机。 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喝酒,女人有一百种理由可以不喝酒,同时,女人也有一百种理由说服男人喝酒。所以,男女两个人在一起喝酒往往出现的结果就是男人喝醉了,女人没有醉。 赵盼是个男人,毋庸置疑。所以,在乔樱的劝说,当然,也可以用费尽心机这个词,赵盼最后终于喝醉了。他趴在桌上,放下了所有的伪装,他边成了另外一个人,紧张,焦虑,似乎还有一丝的不安。这与他之前的颐气指使的状态完全不同了。 乔樱就坐在他对面,静静看着他。她发现,赵盼就是一个纸做的老虎。虽然看似很凶猛强悍,其实内心很虚弱。 “你看着我干什么?”赵盼一手拿着酒杯,冲乔樱举着,眼光散漫,已经有些不辨东西了。 “我没有看你,我在看另一个人。”乔樱说。 赵盼回头看了看,除了他没有别人了。更转过头,不解的问:“这里坐着的,除了我还有别人吗?你别以为我喝醉了,就欺负我啊。我可没有喝醉,这点酒怎么可能把我灌醉啊。” “是啊,你没有喝醉。你怎么会喝醉呢。”乔樱说,“我认为,你的头脑现在是最清醒的时候,是不是?” “还是你了解我。”赵盼把酒杯举到乔樱面前,说,“来,咱们两个在喝一杯。” 乔樱拿起自己的酒杯,她看着赵盼喝完后,自己象征性的品了品。放下酒杯,乔樱接着说:“你有没有觉得,你心里住着一个人?” 赵盼睁大眼睛,看着乔樱,说:“你和我开玩笑,我的心这么小,一个人那么大。怎么能住的下啊?” “这样。咱们做个测试。”乔樱说,“你听我的话,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心境,什么都不要想。” “这个测试听起来很好玩啊。”赵盼放下酒杯,闭上了眼睛,规规矩矩的坐着。乔樱用一种极其轻飘的语气说,“现在,你集中注意力,思索自己的内心,你是不是有一种困惑,你的心并不属于你?” “我没有困惑。”赵盼闭着眼睛说。 “好,你继续放空你的脑袋,你跟着我的话,让你的意志任意的游走。”乔樱说,“我刚才说你身后有一个人的意思是说,我们每个人都是两面体。在别人面前是一副磨样,面对自己的时候又是一副磨样。前一个模样并不是真实的我们,后一种我们才是真实的我们。现在,你要拿下面具,好好的看看面具之后的那个你。” 乔樱停顿下来。她看着赵盼的脸部肌肉已经放松了。她知道,赵盼已经开始进入她锁妖他进入的那个状态了。 “在你面前,是一个大草原,风柔柔的吹,太阳暖洋洋的,你就躺在软绵绵的草地上,看着悠悠的白云,放松的你的身心。让自己置身在整个草原之中,你现在有什么体会?”乔樱问。 “我很舒服。”赵盼说。 “舒服就对了。”乔樱说,“接着放松你的身心。你无需拥有任何的戒备,因为四周没人,整个天地都属于你自己。在哪里,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可以把心里不快的话说出来,大声的说出来。对着清风,对着青草,说出来后,你的心情会更加的舒服了。”” “我不想学武。”赵盼说。 乔樱吃了一惊。她本是想引诱着赵盼把“别人”说出来,结果,赵盼竟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看着赵盼,乔樱觉得赵盼身上的故事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想学武就不要学武了。”乔樱,“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没有人逼迫你,是不是?” “不,我不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赵盼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我告诉他了,我不想学武。可是,他不同意,他警告我,必须按照他的话去做,不然,他就杀了我。” “他是谁?”乔樱问。 “他是…” 第54章 御厨 乔樱睁大眼睛,认真的听着。乔樱知道,赵盼所说的这个逼迫他学武功的人一定就是赵盼口中所说的“别人”。长这么大,赵盼是乔樱所接触的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男人。之所以用‘接触‘这个词,是想严谨的区分开赵盼和萧挚的区别。 在乔樱心里,一直放不下那把雨伞。她总觉得,自己会在某一个时刻,还能遇到萧挚。受人之恩,定当回报。只是,乔樱并不知道,她念念不忘并不那把雨伞,而是送雨伞的那个人。女人的心思,总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当她们明白自己的心思时,已经爱上或者恨上那个人了。 乔樱和萧挚只是只言片语的交流,所以,从“接触”这方面来说,赵盼是第一个男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对于异性,都有好奇心。再者说,赵盼长得很是俊郎,乔樱觉得,让赵盼在身边跟着并不是会让她不舒服。只是,在做出决定之前,乔樱还是要弄清楚赵盼的身世。 乔樱在等待赵盼说出那个“他”,赵盼却始终没有说出。并不是赵盼看出了乔樱心机,故意隐瞒。从赵盼恐慌的表情和错乱的眼神,乔樱看出来赵盼之所以没有说出来,是因为那个人在赵盼心中的地位太高了,或者说,那个人给赵盼的压力太大,以至于在赵盼神经恍惚的时候,依然有那么一个声音在警示他。 测试失败了,乔樱很是沮丧。 看着趴在桌上“呼呼”大睡的赵盼,乔樱决定从另一方面着手。 乔樱去找孙老板,她想从孙老板哪里能问出一些有用的消息。乔樱走下楼时,孙老板正在柜台前算账。孙老板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乔樱,他知道乔樱是赵盼口中所说的贵客,不自然是不敢怠慢乔樱了。 “姑娘,有事情你在上面吩咐一声边是了。何必劳你大驾,下来一趟啊。”孙老板哈着腰,谄媚的说。 “老板,你这酒楼开了多长时间了?”乔樱问。 孙老板看着乔樱,他不明白乔樱为什么会问他这个问题。乔樱冲孙老板笑了笑,说:“我就是随边问问,你要是不好说就算了,只当是我没有问。” “姑娘严重了,我开酒楼也不是机密的事情。没有什么好说不好说。”孙老板想了想说,“不瞒姑娘,我这个酒楼开张五年了。虽然,我酒楼看张的时日不算长,可我这里的厨子可都是资深的老人了。有两个还是从宫廷出来的御厨呢。所以,来我这里吃饭的客人都说我这里的饭菜口味很是不错。” “老板,我觉得你这话说大了。”乔樱说,“皇家的厨子怎么会来你这里跟你打工啊?你们这些做生意人啊,张嘴说。” “姑娘,我真的没有骗你。”孙老板说,“姑娘对我还是不了解,我这个人,虽然也是生意人,但我和其他的生意人不一样,我从不做那些坑蒙拐骗的事情。姑娘要是不信,我现在可以带着姑娘去后厨看看我说的那个御厨。” “好啊,反正我闲着也没事情,你就带我看看你这里的御厨。”乔樱说。 “姑娘这边请。”孙老板在前面带路,两个人绕过一个卷门,进了后院。厨房在后院的西南方,乔樱进了厨房时,看到厨房里有三个厨子正在炒菜。厨房里的烟火味太大了,乔樱又退了出来。 “张师傅,你出来一下。”孙老板在厨房门口喊。 接着,从厨房内走出一个五十岁上下的厨子,乔樱瞟了这个张厨师一眼,觉得这个人长得很是一般,没有一点御厨的样子。当然,乔樱也没有见过御厨,对于御厨的长相,也只是她的想象罢了。 “张师傅,你告诉这位姑娘,你之前是不是在皇宫内为先帝做过饭?”孙老板问。 “老孙,她谁啊?”张师傅打量着乔樱,问。 ‘这位姑娘是咱们这里的客人,她说咱们这里的饭菜味道很是独特。我说你是御厨,这位姑娘非要来见你。我觉得也没什么,就带她来了。‘孙老板说。 张师傅听了孙老板的话,一言不发,转身进了厨房。孙老板站在门口,很是尴尬。乔樱笑了笑,说;‘孙老板,我现在相信他就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御厨了。‘ ‘姑娘,让你见笑了。张师傅这个人,脾气古怪,平时从不见陌生人。我是看你和赵公子一起来的。咱们都是熟人了,我才带你来。‘孙老板说。 ‘老板,你和赵公子很熟悉吗?”乔樱问。 “赵公子是我这里的常客,当然很熟悉了。”孙老板说。 “可是,赵公子对我却不是这么说的。”乔樱说,“赵公子说,他说他并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老板,你说你和赵公子很熟悉,我问你,你可知道赵公子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吗?” “姑娘,你怎么想起要问这个问题了?”孙老板用一种警惕的目光看着乔樱。 “没什么,我就是随边问问。”乔樱说,“我就说,你们这个商人,最喜欢信口开河了。你刚才说和赵公子很是熟悉。可你连赵公子都不了解,怎么能算是很熟悉啊。” “姑娘有所不知,我说的很熟悉是说赵公子经常来我这里吃饭。他是我的客人,他每次来了,我都是要接待他。我和他自然就很熟悉了。”孙老板说。 “他经常在你这里吃饭?什么意思?你说说从你的酒楼开张的那一天,他就在你这里吃饭吗?”乔樱问。 “可以这么说。”孙老板说,“我记得,赵公子第一次来我这里吃饭可是我酒楼开张的第三天了。如此说来,赵公子和我可有五年的交情了。” 五年?一直在这里? 乔樱脑海里蹦出一个恐怖的念头。当年,她来云州城找柳如风挑战的时候,赵盼就在云州城了。如果,在大胆的想,乔樱被柳如风暗算的时候,赵盼或许也在旁边。继而,乔樱脑海中那个疑问又浮现了,柳如风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弱点? 当年,如果柳如风不是把她关在黑箱子里,就凭她当年的武功和手中“七星龙渊”,柳如风绝对不是她的对手。 恐惧幽闭中的黑暗,是她人格中的致命缺点。是谁把自己的缺点告诉了柳如风?一直以来,乔樱都想不通。现在,她似乎觉得有点眉目了。或许,从赵盼身上,能找到打开事情真相的线索。 这时,前面一阵喧哗。店小二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掌柜的,你快点过去,赵公子要把酒楼给烧了呢。” “带我去看看。”孙老板变说话边朝前面跑去。 赵盼把一个凳子放在桌上,他则坐在凳子上,双脚踏着桌面。孙老板看到赵盼,忙陪笑说:“赵公子,是不是下人对你照顾不周,惹你生气了?这样好了,赵公子,你的这顿饭算是我请你了,你老先下来,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老孙,你少给我来这一套。我问你,跟我来的那个姑娘去哪里了?今儿,你要是不把她的下落告诉我,我一把火把你这个破酒楼给烧了。”赵盼说。 “你酒醒了吗?”乔樱走进酒楼,问。 赵盼见乔樱出现了,他从桌上跳下来,走到乔樱跟前,说:“姑奶奶,你去哪里了,怎么喝着酒一转眼就不见你的人影了” “我看你睡得很踏实,不忍心把你叫醒。”乔樱说,“你既然酒醒了,我也该走了。” 第55章 无条件的顺从 “等一下。什么是你也该走了?你走了,我怎么办啊?”赵盼问。 “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樱说。 赵盼向前一步,拦住乔樱说:“怎么没有关系。你忘了喝酒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了?你说,从今以后,你不要我喊你美女,要我喊你女主。你是我的女主了,我今后的行为自然是要听从你的安排了。” 乔樱看着赵盼,脸上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怎么?我能管得了你?” “当然了。从现在开始,我只听你一个人的指示。你让我往东,我绝对不会往西。”赵盼说。 “你去死。”乔樱说。 赵盼看着乔樱,乔樱一脸的平静,当然,她也是一脸的认真。赵盼有些犹豫,乔樱笑了笑,她轻轻的推开赵盼。 “好,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赵盼拿出长剑,朝自己身上刺了一剑,长剑穿过他身体的那一刻,乔樱震惊了。 “可以了吗?”赵盼弯着腰,极其痛苦,脸上却露出一抹笑,只是,在乔樱看来,他的笑是那么诡异和冷酷。 “你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相信你?”乔樱瞪着赵盼,说,“老神仙告诉过我,世上的任何事物都是有因果关系。换句话说,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当然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你凭空的出现,然后,凭空的说要做我的仆人。你觉得你的所有行为都很可疑吗?” “我自己也觉得很可疑。”赵盼说,“不过,我还是那句话,等到时机成熟了,我会把一切的缘由都告诉你,到时候,你就不会觉得我的行为可疑了。” “你觉得,我还能等到你说出真相的那一天吗?或许,你还能活到说出真相的那一天吗?”乔樱绕着赵盼转了一圈,她是在给赵盼压力。 赵盼受伤了,精神难免会涣散。这个时候,在给他一定的压力,或许能让他说出隐藏的实情。 赵盼眉头紧锁,脸色越来越苍白了。虽然,他的这一剑没有刺中要害,但随着身上的血不断的流失,赵盼也有可能会死去。 “孙老板,把赵公子扶回房间。”乔樱说。 孙老板喊来两个人,扶着赵盼,到了一间客房。乔樱让赵盼躺下后,她让赵盼把剑拔出来,她随即给赵盼涂上止血的药。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了。”赵盼说,“刚才,我喝醉了。迷迷糊糊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了辽阔的草原,洁白的云彩,轻柔的微风。那些,才是我所向往的地方。但是,我现在没有选择了,我像是一个身处河水中央的人,我只能在现有的环境中努力的挣扎。我知道,汹涌的河水随时都能把我吞噬。所以,当我被人丢进河里的时候,我就把性命置之度外了。” 赵盼顿了顿,说:“你也不用威胁我。我不怕死。” “谁把你推进了汹涌的河水里?”乔樱问。 “你别问了。我现在是不会告诉你。”赵盼说。 “伤口虽然很深,但无碍性命。我会配些草药,让孙老板服侍你,按时服药,有个两三天,你的身子就恢复了。我现在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先走了。”乔樱说。 “你要对付柳如风?”赵盼问。 “接着说下去。”乔樱说。 “柳如风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多。抛开他的武功不说。他在云州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可谓说,整个云州城都是他的一个关系网了。在云州城,谁要是和柳如风作对,下场只有一个。” 乔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绕有兴趣的看着赵盼,问:“孙老板,你在他哪里吃了四五年的饭了,这么说来,你在云州城待了至少不低于四年。我问你,关于林府的事情,你可知道?” 赵盼摇摇头,说:“云州城这么大,我怎么会知道那么多的事情。怎么,你要杀柳如风难道和林府有关系?” “你那么大的本领,自己去查了。” 乔樱丢下这句话,转身走了。她来到楼下,拿笔写了一些草药方子,交给孙老板,吩咐孙老板按照方子上的抓药和煎药。 临走前,乔樱给了孙老板一些钱。她知道,赵盼是不会给孙老板的钱的。 “姑娘,你太客气了。赵公子是我这里的老顾客了,他受伤,我照顾他是分内的事情。我怎么能要你们的钱啊。”孙老板没有伸手接乔樱手里的钱。 乔樱硬是把钱塞给了孙老板。 “我知道,钱不多。你先拿着。我是我,赵公子是赵公子。以前,他在你这里吃饭,给不给钱是他的事情。现在,是我要求你照顾他,我必须给你钱。” “让姑娘破费了,我真是过意不去。”孙老板说。 乔樱见孙老板收下了钱,也就放心。天机子曾说过: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孙老板收了钱,也就算是和乔樱之间签订了契约,她就不担心孙老板照顾不好赵盼。 当然,乔樱还是年幼,江湖经验并不丰富。她不知道另一个道理,有时候,恐惧比金钱更好使。 离开酒楼,乔樱径直去了阿婆家。乔樱刚在胡同口出现,她就看到阿婆在门口站着。阿婆也看到了乔樱,然后,闪身回去了。 乔樱猜测,阿婆是怕自己来,先把门大门关上了。出乎乔樱的意料,大门只是虚掩,乔樱推开大门,进了院子。院子很小,从大门口,十几步就到了堂屋。 “姑娘来了。”阿婆站在堂屋门口说,“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姑娘来。不然,我就去门口迎接姑娘了。” 乔樱心里冷笑,换做是之前,乔樱一定会当场揭穿阿婆的谎话。但自从赵盼对她分析了后,乔樱觉得赵盼的分析听着好像是有点道理。虽然,阿婆是对自己撒谎了,可她所说的谎话对自己并无损害。既然没有影响,也就无需揭穿了。 乔樱进了堂屋,她看到阿婆站在门口,眼睛望着外面,身子微微有些发抖,乔樱知道了。阿婆是在等赵盼。 “你不用看了。就我一个人来。”乔樱说。 听到赵盼不来了,阿婆舒了口气。 “姑娘,昨日的事情阿婆我还真要替我儿子谢谢你呢。要不是你,我儿子的命就没有了。”阿婆说。 “我可不敢当。”乔樱说,“你儿子会受伤,多少也是因为我的缘故。你不怪我就好了。至于谢,我可不敢承担。好了,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是要你帮我一个忙。” “姑娘,你看看,我一个老婆子,领着一个傻儿子,住在这么一个破烂的地方。我能有啥能力帮你的忙啊?”阿婆说。 “我还没有说要你帮我做什么,你就先不要急着推辞了。”乔樱说,“你能不能把我带进‘柳家堡’?” “姑娘要去‘柳家堡’可以大大方方的进去啊。”阿婆说,“‘柳家堡’并不是朝廷衙门,你只要说找人,随时都可以进去。” “你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乔樱说,“我是说,你帮我找一个身份,要我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去,最好能在柳家堡待几天。比如说,你说我是你的远方亲戚,带我去‘柳家堡’的后厨做帮手。” “哦,我明白了。”阿婆说,“姑娘的意思是说想用下人的身份进去‘柳家堡’?” “对。”乔樱说。 “姑娘,我能多问一句话吗?你为什么要去‘柳家堡’?”阿婆问。 乔樱拍了拍拍了拍阿婆的肩膀说:“阿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知道的越多,对你来说危险越大。你这么大岁数了,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你呢,只管把我带进‘柳家堡’就是了。至于为什么,你最好不要知道。” “知道了,姑娘,我知道了。”阿婆连连点头。 第56章 石榴 柳谢衣死后,柳如风开始纳妾了。用柳如风自己的话说,柳家不能绝后。所以,在处理完儿子是丧事后,柳如风便去了一房小妾。三年过去了,这个小妾并不能给柳如风生出孩子。随后,柳如风在四十九岁的时候,又娶了一个叫晚晴的女人。这一次,这个叫晚晴的女人没有让柳如风失望。她在怀胎十月后,顺利诞生一个婴儿。为了能够更好的服侍晚晴和新生的婴儿,柳如风正准备找几个丫鬟。阿婆准备利用自己在“柳家堡”内部的关系,把乔樱送进去。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来操作这件事情。”乔樱说。 “好,姑娘。我尽量帮你做成。”阿婆说,“姑娘,你先走,一天后你再来我家找我。” “我不走了。”乔樱说,“我就在这里等你。” “这不好。”阿婆有些为难的说。 “怎么不好了?我觉得这样挺好啊。”乔樱说。 “我家里居住环境简陋,姑娘是金枝玉叶,我怕姑娘待在我家,委屈了姑娘。”阿婆说。 “你错了。我出生一点都不高贵,而你说的什么金枝玉叶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乔樱说,“你不想让我在这里,莫非你有什么想法?哦,对了,你儿子哪里去了?我怎么没看到你儿子?” “这个……”阿婆低着头,不停的搓弄着双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快点去。我就坐在这里等你。”乔樱拿了一个凳子,坐在门口。 阿婆琢磨了片刻,转身走了。在“柳家堡”,阿婆做的事情是在厨房内打杂。像她这样的人还有一个于婆子。 “老郑家的,你今天来的可是够早啊。”于婆子说。 “我这不是家里没啥事情了,想着这里的活还很多,我就早点过来了”阿婆挽了挽衣袖,说,“于婆子,你走,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好。正好,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就早回去了。”于婆子用围裙擦了擦手,把洗碗的活交给了阿婆。临走前,于婆子说,“对了,锅里面还温着碧粳粥呢,一会少夫人的人来了,你给他们啊。” “我知道了。”阿婆说。 于婆子刚走,一个十四五岁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来了。她叫石榴,是万缨房里的人。 “于大妈,于大妈,小娘要的粥好了吗?”石榴边说着边进了厨房。她看到阿婆在厨房里,却没有看到于婆子。石榴问,“阿婆,于大妈呢?” ‘石榴姑娘啊。于婆子刚走。你是来取碧粳粥?’阿婆说,“于婆子走前,交代我了,说是少夫人会派人来取粥,想来就是你了。” 阿婆打开锅盖,端出碧粳粥,石榴忙打开食盒的盖子,阿婆把粥放在食盒内。石榴拎着食盒,转身要走,阿婆忙叫做了石榴。 “阿婆,你还有事情?”石榴问。 阿婆拉住石榴,从身上拿出一个手帕,她打开手帕,里面是一个小小耳坠。“姑娘,我在集市上看到这个蝴蝶耳坠,很是漂亮,送给姑娘。” 石榴看到耳坠,眼睛立刻明亮了。之前,她陪少夫人去庙里上香的时候,偶然看到了这种的耳坠,她很是喜欢。只是,当时囊中羞涩,没有买成。只是,石榴很惊讶,阿婆怎么知道她会喜欢这个耳坠,因为在石榴印象中,她并未同人说过这件事情。 阿婆之所以知道石榴会喜欢蝴蝶耳坠,还是乔樱对她的指点。在阿婆出门前,乔樱告诉阿婆,要想把事情做成,首先得买通晚晴身边的一个心腹,只要是哪个心腹说通了晚晴,事情就好办了。阿婆想来想去,她觉得,石榴应该是晚晴的心腹,因为石榴是陪嫁过来的丫鬟。接着,乔樱又问石榴有什么爱好,或者对什么东西感兴趣。 “我只是一个干粗活的老婆子,石榴是少夫人房间的丫鬟,我们两个平日并没有交集。我如何知道石榴会喜欢什么东西啊。”阿婆说。 “你在‘柳家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你和哪个石榴没怎么说过话,但你们两个还是经常见面。你仔细想想,你有没有发现石榴她对什么东西感兴趣,我相信你,一定能想起来。”乔樱说。 阿婆绞尽脑汁,想了好一会,说:“少夫人生产前,曾去过庙里烧香还原,当时,我也跟着去了,我在后面拿着香火。石榴跟在轿子旁,我们经过集市时,我看到石榴的眼睛一直盯着一个蝴蝶样式的耳坠。” “这就是了。”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些钱,交给阿婆说,“你去把哪个耳坠买来,找一个机会,送给石榴。如果,石榴收下了这个耳坠,接下来的事情就很好办了。” “她要是不收呢?”阿婆问。 “你就照着我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诉石榴。我相信,她一定会要。”乔樱把嘴巴附在阿婆的耳朵上,小声的嘀咕了几句。阿婆点点头,说,“我知道了。” “阿婆,你这耳坠哪里来的?”石榴看着阿婆手里的耳坠问。 “我有一个做手艺活的亲戚,昨天,我去他家里,看到了这个小东西,我觉得这个耳坠很好看,姑娘你长得也很漂亮,我想,要是姑娘戴上了这个耳坠,会更漂亮了。”阿婆说。 “阿婆,认识你这么多年了。我今日才发现,你的嘴巴竟然是这么会说话了。”石榴说。 “我这个人实诚,有啥说啥,要是说的不好,姑娘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阿婆说,“姑娘,我家里没有女孩子,你就把这个耳坠收下……好歹也算是阿婆我的一番心意啊。” 石榴又看了眼阿婆手上的哪个耳坠,她确实喜欢。石榴思索了片刻,说:“好,阿婆,这个耳坠我就收下。” 石榴收起了耳坠,说:“阿婆,以后,你在这里有杀困难了就告诉我。你也知道,我是小娘的贴身丫鬟,小娘最信任我了。现在,小娘为老爷生了一个儿子,老爷也是最宠信小娘了。所以,在这里,我多少还是有些本事。” “姑娘谦虚了。这里的人谁不知道。姑娘和少夫人的感情可谓是情同姐妹。以后,少夫人就是这个家的主子了,姑娘你也算是半个主子了。”阿婆说,“姑娘是觉得我老了,怜惜我,我心有数。不过,我一个老婆子,也没啥事情要麻烦姑娘。” 阿婆顿了顿,接着说:“我昨天去我远方亲戚家,就是会手艺活的表弟,他家有一个孩子,十六七岁了,想出来,到大户人家里见见世面。我哪个表弟觉得我是在老爷府上做事,多少有些本事,就央求我了。我当时也是要面子,就答应了。现在想想,我就是府上的一个仆人,哪有什么本事啊。我真恨自己当时怎么就答应他了,弄得我现在很是两难。” “这也算事?”石榴说,“正好,老爷要给我小娘找两个丫鬟,要不这样,你告诉我你哪个侄女叫什么,我回去告诉我小娘,只要我小娘答应了,明日,让你侄女来我小娘房间里做事,到时候,我还可以照顾她,如何?” “姑娘,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要不,我跪下给你磕个头。” 阿婆意欲跪下,石榴忙把拉着阿婆的手说,“阿婆,你这么大年纪了,我哪里受得起你的头啊。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回去告诉我小娘,明日,你让你的侄女来就是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阿婆连声说。 “你先不要谢我,我可以说动小娘让你侄女进来,不过……” 石榴说出了一个要求,阿婆听后,脸色顿时煞白了。 第57章 深入柳府 看着阿婆木凳口呆的样子,石榴哈哈大笑。她拍拍阿婆的肩膀说:“阿婆,我和你说笑你,别害怕。” “我就知道石榴姑娘是个好人,这点最是惜贫爱老了。”阿婆说,“石榴姑娘,我这就回去告诉我侄女,让她来这里。” 当阿婆把消息告诉乔樱的时候,乔樱的反应很是平静,用一个成语形容便是波澜不惊。 乔樱的镇定让阿婆很是惊讶。她惊讶于乔樱的心机,更惊讶于乔樱的自如。 一般的女人,所说的一般是在女人,是在阿婆眼中的女人,在乔樱这个年纪,都还处在深闺之中,不要说让她们工于心计了,就算是让她们面对陌生人讲话都是面红耳赤。阿婆认为,自己年轻时也算泼辣了,但和现在的乔樱比起来,来还是差了很多。 “姑娘,该我做的事情我都帮你做了,以后,我走我的独木桥,你走你的阳关道。”阿婆说,“我就是一个平常百姓,我只是要过平凡的日子。”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樱说,“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你。我对于之前说所做的事情给你带来的伤害,我现在向你道歉。” “姑娘,道歉就没有必要了。既然没啥问题了,姑娘,你现在跟我走。咱们现在就去‘柳家堡’。” “都快一天了,你是不是可以让你儿子出来了。你把他藏那么密闭的地方,不怕把他憋死啊?”乔樱说。 阿婆张大嘴巴,一时竟忘记回答了。 “你别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乔樱说,“我不但知道你把你儿子藏起来。我还知道你为什么把你儿子藏起来。你是怕赵盼跟我来了,伤害到你儿子。你的这种心情,我都理解。” “姑娘,你真是活神仙啊。你把我的心思看的明明白白,在你面前,我是没有任何的隐私了。”阿婆说。 “你不用赞许我,我自己的本事我自己清楚。你快把你儿子带来。我看看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阿婆出了房间,径直去了院子西南角有一处干草堆旁,,她扒开干草,下面露出一个洞口,阿婆下去,不多时,带着她儿子阿刚上来。 乔樱观察了阿刚的伤势,她写了一副药方,说:“你照着这个去抓药。一天一副,服用一个疗程,你儿子的伤势便能痊愈。” 阿婆接过药方,对乔樱又是一番感谢。乔樱随便应酬着。随即,乔樱跟着阿婆去“柳家堡”。两人到了门口,阿婆让乔樱在门口等着,她先去里面禀报。 阿婆走后,乔樱看着“柳家堡”的门匾,思绪万千,想当年,她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可谓是意气风发了。 世事无常,时过境迁。才四年的时间,一切都变了。对于这种变化,乔樱说不出是好或者是不好。失去了武功,锻炼了她的心智,用一句话来说,她这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 感慨之际,阿婆出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俊俏的丫鬟,身着淡蓝色的秀女裙,梳着两个小辫,耳朵上戴着蝴蝶耳钉,皮肤白皙,手指修长。 “这位是石榴姑娘,快乐姐姐。”阿婆对乔樱说。 乔樱盈盈弯腰,眼睛注视地面,小声说:“石榴姐姐好。” 石榴走到乔樱跟前,拉着乔樱的手,审视了片刻,转身对阿婆说:“阿婆,你这侄女长得真标致,不像是干粗活的丫鬟。” “姑娘高看她了。她是主子身子,奴才的命。脱身在穷苦人家,不干活哪来的饭吃?只因我表弟只有她一个女儿,小时候娇惯些。现在大了,是该让她吃些苦头了。” 石榴脸一沉,说:“阿婆,你这话我可不乐意听了。你说的好像来我们这里就是遭罪似的,我们这里又不是人间地狱,怎么会是遭罪呢。你看我,跟着小娘多年了,我不也活的好好的?” 阿婆用手轻轻在自己脸上拍了一巴掌,讨好似的冲石榴笑了笑,说:“我这嘴巴,忒不会说话了。老爷和少夫人都是好人,我把人送到这里,自然是不会受罪了。只是,姑娘在这里的时日久,也算是这里的老人了。我这侄女又眼睛里又是个美国的人。以后,还请姑娘多多照顾她才是。” “这是自然。”石榴说,“我看些妹妹很是亲切,以后,她跟着我,我会关照她。” 阿婆用胳膊杵了乔樱,说:“还不快谢谢石榴姐。” “谢谢你,石榴姐。”乔樱抬起头,冲石榴笑了笑。 “你去,你的侄女交给我就是了。”石榴说。 阿婆依依不舍的离开。等看不到阿婆的身影了,乔樱跟着石榴进了内院。 之前,“柳家堡”只有一个大大的外院,然后是后院。外院有东西两个偏方,正北的是堂屋。后院是放杂物的草房,一个厨房,然后是两间下人住的通房。外并无内院。当柳如风娶了两房小妾后,家里女眷多了,柳如风便用墙头把正房和西偏房隔开,西偏方住着两房小妾,算是内院了。 乔樱跟着石榴到了偏方门前,石榴让乔樱稍等。她推门进去。不一会,石榴出来了,说:“小娘让你进来呢。” 乔樱故作紧张,小心翼翼的进了房间。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飘进鼻子,让乔樱精神为之一振。她走到花梨四人圆桌旁,静静的站立,低着头,眼睛看着桐油木板地面。 “还傻愣着?快点给小娘磕头。”石榴说。 乔樱忙跪下,磕了个头。 “石榴,领她过来,让我看看身段。”一个娇柔的声音从淡红色幔帐后传出。乔樱虽未见过小娘相貌,但从声音中也觉得是一位佳人了。 石榴牵着乔樱的手,走到床边,床边有一个小凳,放着一双小巧的月牙鞋。 幔帐撩开,晚晴穿着便衣坐在床上,她让石榴提起乔樱的裙子,看了看乔樱脚。又让乔樱伸出手,看了看乔樱手指。 这时,奶妈抱着孩子来了。 “少夫人,少爷吃饱了。”奶妈说。 “玉儿睡着了吗?”晚晴问。 “睡着了。”奶妈说。 “既然睡了,就不打扰玉儿了。你好好的看着玉儿,别受了惊。”晚晴说。 “是。”奶妈抱着孩子退下了。 “模样倒是很好,就不知道手脚是否利索。”晚晴说。 榴说。 “在我这里做事,除了手脚麻利,还应聪明伶俐。更重要的是品行要好,不该看的事情不看,不该问的事情不问。当然,最重要的是嘴巴要紧,手脚要干净。我今儿先把话说下来,一旦发现手脚不干净了,立刻打死。这些你都听明白了?”晚晴问。 “奴婢明白。”乔樱小声回答。 “你先跟石榴学习规矩。我先观察你一个月,你若是合我心意,我便留你。”晚晴说,“石榴,带她下去。对了,她这身衣服太脏了,你给她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出了晚樱的闺房。石榴领着乔樱去后院,经过一房屋的窗子时,乔樱看到一女子呆坐在窗前,神情沮丧。 “呸!”石榴冲着窗户吐了口涂抹,恶狠狠的说,“扫把星。” “石榴姐,她是谁啊?”乔樱问。 石榴站住,瞪着乔樱,说:“她是咱们这个院子的扫把星。我告你,以后在小娘面前,一定不要提她的名字。” “为什么啊?”乔樱一脸困惑的看着石榴。 “我说着你听就是了。”石榴不悦的说,“我再告诉你一个规矩,在这里,你要多做事情,少开口。更要少问为什么。” 乔樱点点头,顺从的说:“我知道了,石榴姐姐。” 两个人来到后院的所房间,房间内有两张床,其中一张是空铺。石榴指着其中的一张床对乔樱说:“以后你就在这张床上睡觉就是了。你过来,我这里有几套我不穿的衣服,你选一件,换上。” 第58章 女人的醋意 乔樱选了一件颜色素雅的衣服。等石榴出去后,乔樱换上衣服,然后,出现在石榴面前。看着乔樱的衣着,石榴心里莫名的生出一点嫉妒。因为乔樱穿的这件衣服事石榴最看不上的一件衣服。用她的主子晚晴的话来说,石榴穿上这件衣服,简直就是土到不能再土的老土冒了。可是,乔樱穿上这件衣服,却先出另一份的韵味。 女人之间,可以承认别的地方不如另外一个女人,但是绝对不能承认在美貌上输给别的女人。 “石榴姐姐,我穿这件衣服还好看吗?”乔樱问。 “一般般。”石榴语气中含着微微的醋意。乔樱是何等的敏锐,自然听出石榴语气中的不悦了。她忙说:“我知道,我长得不漂亮,穿什么衣服都是一般般。我是像石榴姐这么漂亮就好了,我穿什么衣服都会好看。” 尽管石榴知道乔樱说的话很虚伪,可她听在心里很是受用。 “你知道就好。”石榴说,“不过,咱们是下人,咱们的本分就是做事情。长得好看不好看,对咱们来说意义并不大。你只要是老实勤奋,主子看在眼里,一定会高看你一眼。” “我知道了,石榴姐。”乔樱说,“石榴姐,我现在做什么啊?” 石榴想了想,说:“在过两天,就是少爷的百日宴了。你去前院,帮着阿婆把房间的物件擦拭干净。” 本来,打扫卫生的活不该夫人房间的丫鬟做,可石榴嫉妒乔樱的美貌。她想着,趁着乔樱初来乍到,先给乔樱一个下马威,让乔樱干些重活,杀杀乔樱的性子。 对于乔樱来说,干什么活并不重要。她现在是要尽快的把柳如风的底细摸清楚,然后找到对付柳如风的计策。 石榴把乔樱带到前院, “阿婆,我把你侄女交给你了。”石榴说。 阿婆本是拿着毛巾擦拭一个青花瓷的瓶子,她听到石榴的话后,转过身,看到石榴和乔樱,愣住了,手里的掉在地上她都不知觉了。 看到乔樱的一个念头,阿婆认为石榴发现了乔樱的阴谋,至于是什么阴谋阿婆也并不知道,石榴是要把乔樱驱逐出“柳家堡”。当然,至于乔樱是不是会被驱逐走“柳家堡”,阿婆根本不关心。她怕若是东窗事发了,受牵连的却是她。 “石榴姑娘,你这是……”阿婆摊着手,不知该怎么办了。 “石榴姐说,过两日就是少爷的百日宴了,她要我过来帮你打扫卫生。姑妈,我今天就跟着你做事情了。你有啥活就尽管吩咐我去做就是了。”乔樱。 “哦!”阿婆恍然大悟,她忙面带笑容说,“石榴姑娘,这点小活我急就可以。还是让她跟你去服侍少夫人。” “怎么着,我的话在你这里不好使了?”石榴不悦的问。 “当然不是了。”阿婆说,“好,她刚来,不知道规矩,怕是上不了台面。就让她跟着我做事,慢慢的学习规矩。” “你怎么想都行。”石榴说,“我把人交给你了。至于怎么做,你看着办就是了。反正,小娘说了,先观察她一个月,这一个内,她若是表现的不错,小娘自然会留下她。” 把乔樱扔给阿婆,石榴转身走了。等石榴走远,阿婆小声说:“姑娘,你是不是得罪石榴了?” “没有啊。”乔樱一脸茫然的说,“我刚来这里,和她说了没有几句话,我怎么会得罪她呢。” “不对啊。”阿婆分析说,“你若是没得罪她,她不会如此对你。你是夫人房间的丫鬟,只是负责在夫人房间里端茶递水,前院的这些事情,是由我们这些做粗活的老婆子负责。她没有理由安排你跟着我打扫卫生啊。莫非,只是夫人的意思?” “关他谁的意思呢。”乔樱不以为然的说,“她让我在这里做事情,我就在这里做事情。反正都是在柳家干活,在哪里做事情不都是一样。” “话可不能这么说。”阿婆说,“你是夫人招进来的人,怎么能做我们这种人才干的粗活啊。姑娘,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原因要进柳家,可我要事先给你一个提醒。柳家的人都很厉害,你要想在这里立足,会有很多的困难,你可要做好思想准备。” “我怕知道了。”乔樱捡起地上毛巾,边擦拭着花瓶,边说,“阿婆,刚才我和石榴去后院的时候,路过一个窗户,我看到房间里有个女子坐在窗前。石榴姐对她的态度很是不好,阿婆,那个女人……” 阿婆用手推搡了乔樱。同时,她左右观望,并且是一脸的恐惧。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想要命了吗?”阿婆焦急的说。 “怎么了?”乔樱不解的问。 阿婆又四下看了看,确认四周不会有人来了。她小声的说:“姑娘,那个女人的事情,你最好不要打听。不,那个女人你最好听都不要听,看都不要看。” 看着阿婆一脸郑重的样子,乔樱知道,在想从阿婆嘴里得到实质性的东西是不可能了。乔樱拿着毛巾,跑到另一边专心致志的做事情了。 过了一会,阿婆放下手中的毛巾说:“你先擦着,我去趟茅厕。” 等阿婆走了。乔樱悄悄的溜到了内院。她顺着墙角,来到刚才开着的窗户前。此刻,窗户已经关上了。乔樱伸手推了推,并没有推开。乔樱看着窗户,怅惘了一会,转身离开了。乔樱来到前院时,阿婆已经解手回来了,她正四下的寻找乔樱呢。 “我要你在这里干活,你跑哪里去了?”阿婆问。 “哦,刚刚石榴姐叫我,我去了一趟后院。”乔樱说。 “真的?”阿婆问。 “真的。”乔樱说。 “我告诉你,你想要活命,最好不要乱跑。”阿婆说,“别愣着了,赶快干活。” 乔樱擦完花瓶,便去才门口的屏风了。她边擦拭着屏风,眼睛边望着院子。不一会,柳如风从外面进了院子。虽然时隔四年,乔樱依然一眼认出了柳如风。四年的时间多少的是让柳如风相貌有些改变,但唯一未变的是他的眼神。 乔樱看到柳如风的第一眼,就想到了柳如风残忍的眼神。他把乔樱吊起来,用各种的方法折磨她,最后,又用最残忍手段把乔樱身体的每一寸的筋骨敲断。这种痛苦,以及这种痛苦所留给乔樱的记忆,乔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了。 柳如风本是要去后院,他看到了乔樱。便转身朝堂屋走来。乔樱心里一沉,她以为柳如风发现了她。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听天由命了。乔樱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尽量让自己表现很镇静,很自然。 柳如风走到乔樱身边,用眼睛上下的打量乔樱。乔樱尽量的低着头,不看柳如风。柳如风认为乔樱的举动是害羞。 “她是谁?我怎么没有见过啊?”柳如风对阿婆说。 “回老爷的话,她是我的侄女。夫人想找一个丫鬟,我就让我侄女来了。”阿婆随即对乔樱说,“老爷来了,还不快跪下给老爷磕头。” 柳如风可谓是乔樱恨到挫骨扬灰的仇人。要她给仇人下跪,可比杀了她都让她痛苦。 “还愣着干嘛?傻了吗?快点给老爷磕头啊。”阿婆说。 “你抬起头来。”柳如风说。 乔樱心里大骇。莫非,柳如风认出自己了。乔樱心想,若真的如此,自己的性命就不保了。 第59章 打动主人心 乔樱缓缓的抬起头。 对于旁观者来说,乔樱抬头的举动只是瞬间的过程,可对于乔樱自己来说,这个过程及其的漫长。 尽管乔樱极其的害怕,但她知道,该来的始终要来。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方式。 终于,乔樱看到柳如风的眼睛了。柳如风也看到乔樱的眼睛了。柳如风吃了一惊,不过,很快,他心里便有一个声音,否定了自己的判断。 “不可能是她,绝对不可能是她。”柳如风暗暗的说。他绝对不相信这个世上会有奇迹。 “她真的是你侄女?”柳如风问阿婆。 “老爷,这怎么会有假啊。”阿婆说,“她父亲是我的舅舅的侄子,老爷若是不信,可以去到她家打听打听。” “姑妈,我想回家。”乔樱躲在了阿婆的后面,低着头,不敢看柳如风了。 乔樱的这一举动一下子粉碎了柳如风对乔樱的猜忌。在柳如风看来,眼前的这个乔樱就是一个从未见过世面的大姑娘,她怎么会是当年那个人啊。 “既然是少夫人要的人。就好好的服侍少夫人。”柳如风说。 “多谢老爷。” 阿婆对柳如风行了万福,她拉了拉乔樱,乔樱领会阿婆的意思。她的身子盈盈一弯,给柳如风行了个万福。柳如风又瞟了乔樱一眼,转身离开。 “看到没有,这里的人都不好惹。”阿婆说,“我知道,你公于心计。可你是个女孩子,咱们女人生来都是这个社会的弱势群体。阿婆我真的是怕你吃亏。” 听了阿婆的话,乔樱的心竟然有些温暖了。虽然,阿婆有些行为并不光彩,可她作为人的本质并不坏。尤其是乔樱屡次的医治她儿子,她的心里,多少也是有些感念。 乔樱是个容易满足的人。阿婆对她的这点言语的照顾,让乔樱唏嘘不已。 “阿婆,我自己心里有数。你就不要担心我了。”乔樱说,“阿婆,以后咱们在这里少说话,我怕你因为我受累。” 太阳落山了,乔樱劳累了一天,终于把前院的物件给打扫干净了。乔樱去后院找石榴,石榴并没有在后院,乔樱便去了内院。乔樱又从那个开着的窗前经过,她看到房间里的女人背对着窗户,静静的矗立看着女人的身影,乔樱隐隐觉得有些熟悉。她正要靠近窗户,想看个自己。石榴忽然出现了。 “樱丫头,你干嘛呢?”石榴站在内院的门口,喊。 乔樱忙回头,看到石榴双手托着盘子,盘子里有一个翡翠碗。乔樱忙走到石榴跟前,说:“石榴姐,我正要找你呢。” “我安排给你的事情你都做完了?”石榴问。 “做完了。”乔樱说,“阿婆说没事情可做了。我就过来了。” 石榴把手中盘子递给乔樱。乔樱忙接过盘子。石榴说:“这是小娘要的‘珍珠翡翠汤’,你给小娘送去。” 乔樱点点头。她端着盘子,小心翼翼的走去晚晴的闺房。晚晴已经起床了,她穿着家常便依,头发也没有梳理,随便挽了挽,盘在头上。乔樱把盘子放在桌上,低着头说:“夫人,这是你要的汤。” “你低着头看什么?我有那么害怕吗?你把头给我抬起来。”晚晴问。 乔樱抬起头,她打量着晚晴,觉得晚晴的长相虽说好看,但谈不上惊艳。 晚晴端起桌上的碗,乔樱忙拿了一个勺子,递给晚晴。晚晴用勺子舀了“珍珠翡翠汤”,放在嘴里,品了品,皱了皱眉头,说:“你喝了。” “奴婢不敢。”乔樱忙推辞说,“这是石榴姐姐给小娘准备的饭食,奴婢不敢吃。” “我让你吃你就吃。”晚晴说话的音量不高,但语气很硬。给乔樱一种不可辨驳的坚定语气。 乔樱默默的端起碗,把碗里的稀饭吃完了。乔樱虽然也没少吃了好东西。但她喝完“珍珠翡翠汤”后,脑海里立刻蹦出一个念头。就是她以前所吃的食物,和这碗翡翠汤比起来,简直就不能叫做食物了。 “很好喝吗?”晚晴问。 乔樱连连点头,说:“回小娘的话,这碗稀饭太好喝了,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喝到这么美味的稀饭。” “真的有那么好喝吗?”晚晴质疑的说,“我怎么觉得一点都不好喝啊。” 乔樱看着晚晴,小声的问:“小娘,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我若是说了,怕小娘生气。我若是不说,又怕对不起小娘。” “你是我的丫头了。在我面前,你就是自己人,没有那么多规矩。你想说什么就说。”晚晴说。 “我观察小娘的脸色,有点苍白。所以,我觉得小娘或许是病了。”乔樱说。 晚晴使劲瞪了乔樱一眼。乔樱忙跪下。 “你什么意思?咒我生病吗?”晚晴怒道。 “奴婢不敢。”乔樱说,“小娘说了,以后,奴婢就是小娘的人了。小娘是奴婢的主子。奴婢心里想什么,不敢地小娘隐瞒。” “这么说,你心里就是想着要我得病了?”晚晴说。 “小娘,奴婢冤枉啊。奴婢纵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诅咒小娘。奴婢是看到小娘的脸色有些不对,奴婢才斗胆直言了。”乔樱说。 “你是大夫吗?”晚晴问。 乔樱摇摇头,说:“奴婢不是。此前,奴婢母亲给奴婢生小弟弟的时候,也是生产后,脸色苍白。后来,找了个大夫把脉,说是我母亲生了孩子后,消化不好。刚才,小娘说一直没有胃口,我想着小娘或许得了我和母亲一样病。” “你母亲得这种病时是什么表现?”晚晴问。 “就是一直没有精神,然后,不想吃东西。有时候,好几天都不曾吃一口食物。就算是给他做了她平日里最喜欢吃的食物。她说也是没有胃口。”乔樱。 “你起来。”晚晴说。 “谢谢小娘。”乔樱起身,规规矩矩的站在晚晴身旁。万缨想了想,说:“你母亲的症状倒是和我的症状一样。之前,我以为,是我生了孩子后,这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着,没有胃口了。现在,想来,却是一种胃病。” “你母亲现在胃口好了吗?”晚晴问。 “早就好了。”乔樱说,“我母亲吃了那个先生的几副药后,身子就好了。” “要不这样。明日一早,你就回家,找到那个大夫,为我抓几副药。”晚晴说。 “行。我明日一早就去。”乔樱说。 晚晴点点头,说:“你回去休息。明日一早你还要赶路,今晚就不要太辛苦了。” “谢谢小娘,奴婢知道了。”乔樱走出晚晴的房间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她走到那个窗前,正好,房间里的女人正要关窗户。女人看到有人来了,她窗户关了一半,转身回去了。乔樱对女人举动很是不解。仿佛,女人是怕见到人。所以,她看到乔樱后,便回避了。 那么,问题来了,房间里的女人为什么会怕见人? 乔樱四下看了看。院子里并没有人影。她觉得,自己得冒一次险了。打定主意,乔樱朝着那个那人的房间走去。到了门口,乔樱也没有敲门,径直的推门进去。放假的女人听到开门声,转身看到了乔樱。她并不认识乔樱,但是,乔樱确认出房间里的这个女人竟然是林仙儿的丫鬟素儿。 乔樱大吃一惊。 就算给乔樱一百次的机会,乔樱也绝对想不到柳如风所娶的一房姨太太竟然是素儿。 第60章 素儿 素儿已经不认识乔樱。她呆呆的看着乔樱,一时不知该怎么办了。 乔樱忙关上房门。朝素儿走去。素儿本能的步步后退。当她退到床边,没有退路了,她只能让自己打起精神了。 “你,你是谁?”素儿惊恐的问。 乔樱并没有回答素儿的话。她走到窗边,关上窗子后,乔樱又来到素儿跟前,问:“你家小姐还好吗?” 素儿的心咯噔一下,身子一抖,一屁股坐在床上。她眼睛望着乔樱,问:“你,你到底是谁?” 乔樱向后退了一步。她知道,是自己离得素儿太近了,给素儿一种无影的压迫。乔樱回退一步是像素儿表明,她对素儿并无恶意。 “你还记得吗?”乔樱说,“四年前,一个阴雨的早晨。有一个恶霸欺负你家小姐。然后,半路杀出一个小女孩。小女孩杀了那个恶霸,救了你和你家小姐。” “你是乔,乔……”素儿用手指着乔樱。 乔樱点点头说:“你是不是记起我来了。不错,我就是你想说的那个人。” 素儿呆呆的看着乔樱,忽然,她又摇摇头,说:“可不可能,你不是她。你不是她。我知道,她早就死了,她被柳如风做成了人蛇,我听说,她早就死了。你怎么会是她。” “你说的不错。我是被柳如风做成了‘人蛇’。”乔樱说,“云州城的一个无赖把我装在箱子里,他像展览动物一样,拉着我在云州城四处游荡,四处展览。但是,我没有死。我师傅救了我,我这次来,就是要报仇,找柳如风报仇。” “扫把星,扫把星。你给我出来。” 乔樱听到是石榴的声音。她忙小声告诉素儿:“你千万别告诉石榴,我在你这里。” 说完,乔樱钻进床底下。等乔樱藏起来。素儿不慌不忙的走到门前,打开房门。石榴一把推开素儿,她大大咧咧的来到房间里。 “扫把星,我问你。你房间里可有人来过?”石榴大声的质问。 素儿冷冷的看着石榴,并没有回答石榴的话。 “你聋了吗?我同你说话呢。”石榴说,“我问你,可有人来过你房间?” “来过。”素儿说。 乔樱在床底下,石榴和素儿的说话乔樱是听得清清楚楚。当素儿承认有人来过时,乔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她暗自懊悔,觉得自己太鲁莽了。以为见到了素儿,就等于见到了亲人。然后,自己就迫不及待的把心里的想法告诉了素儿。现在,乔樱想到一个问题,素儿有没有可能是柳如风的人? 柳如风已经把林府的人杀光了。素儿为什没有死? 想到这个我问题。乔樱觉得自己是被素儿出卖了。 “谁来过?”石榴问。 “谁来过?难道你不知道吗?就算你不知道,你可问你的主子去。”素儿忽然提高了声音,她一步步逼向石榴,说,“你是不是想知道是谁来过了?我告诉你,是我的儿子来过了。他就在我放假里,不,他就在我床底下。你要不要看看啊。” 素儿转身来到床边,她用手指着床底说:“他就在下面呢,来啊,来看看啊。” “疯子,你就是一个疯子。”石榴咒骂了句,转身跑了。素儿来到门口,看着石榴落荒而逃的身影,“呵呵”冷笑。等石榴走远了,素儿关上房门。她依靠在房门口,慢慢的蹲下,用手抱着头,默默的哭了。 乔樱听到了哭声,她从床底下爬出来。 看着痛哭不已的素儿,乔樱有些不知所措了。过了好一会,素儿停止了抽泣。乔樱走到素儿跟前,伸手拍了拍素儿的肩膀,说:“她们一直欺负你吗?” 素儿抬起头,看着乔樱,惨淡的笑了笑,说:“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乔樱拉起素儿,说:“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之前去过林府。林府已经荒芜了。我听人说,柳如风找人屠杀了林府的人。” 素儿点点头,说:“姑娘,我劝你赶快离开这里。柳如风就是魔头,你斗不过他,没有人能斗过他。” 乔樱摇摇头说:“你高估柳如风了。他没有你想象的强大。你可知道,柳如风让我吃了吃了多少苦头吗?如果,我不杀了柳如风,我乔樱这辈子就不配做人了。” “你杀不了他。”素儿说。 看着素儿,乔樱摇摇头。她看出来了,素儿已经被柳如风吓破胆子了。如果,不能让素儿看到柳如风倒在自己手里,任凭自己的三言两语,素儿当然是不肯相信了。 “好。你信也好,不信也好。这些并不重要。”乔樱说,“柳如风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的身份告诉柳如风。” “我为什么要告诉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看到。”素儿说。 乔樱拍拍素儿的肩膀说:“我走了。自己好自为之。” 乔樱打开房门,刚走出房间,素儿在后面说:“你杀不了他,他就是个魔鬼,没有人能杀的了他。没有人,以前不会有人,以后也不会有人了。” 乔樱站住了。她转过身,看着素儿说:“就是他是个魔鬼我也要斗一斗。我相信,在这个世上,正义一定能够战胜邪恶。柳如风杀了林府那么多人。我我还相信,柳如风杀死的林府的那些冤魂也一定会保佑我战胜柳如风。” 乔樱的话重重的撞击了素儿的心。柳如风诛杀林府的二十多天人命的时候,素儿就在现场。她看到了柳如风的魔鬼面目。她也看到了那些被无辜被杀的冤魂。 乔樱这么一个与林府毫无相干的陌生人都想着要为林府的冤魂报仇。她作为林府的一员。她又怎么能够置身事外啊。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素儿问。 “你想通了?”乔樱问。 素儿点点头。 “你不害怕柳如风了?”乔樱问。 “害怕。”素儿说,“可是,我还是要做。” 乔樱转身回到了房间。她关上了房门。然后,她拉着素儿的手,两人走在床边。乔樱小声的说:“其实,我已经有一个计划了。既然,柳如风是杀死林府那么多的人凶手,我就要用林府那些的冤魂杀了柳如风。我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实施计划,我再等一个机会,或者说,我在等一个让整个计划一锤定音的人。” “那个人是我吗?”素儿问。 乔樱摇摇头,说:“不是你。我虽然刚来‘柳家堡’不久,但我看出来了,你在柳如风的地位并不高。我已经选好了那个一锤定音的人。” “谁?”素儿问。 “晚晴。”乔樱说,“我现在要等待事情的突破口。我要为我的这个计划找一个顺理成章的开始。” “后天,就是少爷百日宴了。到时候,云州城里的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回来。到时候,整个‘柳家堡’硬会很热闹了。场面也一定很热闹。鱼龙混杂,或许,你能找到突破口。” 乔樱点点头说:“你和我的想法一样。在少爷的百日宴前,你能不能把你所知道的晚晴的事情都告诉我。” “其实,对于这位少奶奶,我了解的并不多。”素儿说。 “我知道。”乔樱说,“这样。你知道多少酒写多少。我先走了,明天晚上,我会再来找你。” 素儿起身,给乔樱行了一个万福。乔樱忙拉着素儿的手说:“你这是干什么?” “四年前,你就救了我家小姐的命。现在,你又要为林府沉冤昭雪。作为林府的下人,我替我家小姐姐和我家老爷谢谢你。”素儿说。 第61章 女人为难女人 乔樱回到自己睡觉的房间时,看到石榴正坐在床边,脸色铁青,眼睛直直的盯着门口。乔樱知道,石榴心中满是怒火。 “石榴姐,我回来了。”乔樱站在石榴面前,低着头,一副温顺的样子。 石榴缓缓的抬起头,毫无征兆,忽然,石榴举起巴掌,狠狠的打了乔樱一巴掌。 “啪!!!” 清脆的耳光声打破了寂静的夜。 乔樱懵了。 一面是因为脸上火辣辣的疼,一面是因为自尊受到侮辱。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打耳光是最不能接触的事情。他们可以忍受被兵器刺伤,但不能忍受被人打耳光。乔樱之前曾被柳如风狠狠的羞辱过,她对于自身的尊严看的更为重要。 乔樱直直的盯着石榴。她们基本上面对面的站着,乔樱的眼睛能够看到石榴眼睛里自己的影像,石榴当然也能看到乔樱眼睛中自己的影像。 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约莫有半柱香的功夫,最后,还是石榴选择了放弃,或者说投降。乔樱的目光犹如两道闪电,强烈的灼烧着石榴。石榴本是要给乔樱一个下马威,想在乔樱面前树立起威望。可莫名的,她总觉得乔樱身上有一种杀气。 “石榴姐,你打我的这个巴掌我记住了。”乔樱说。 乔樱说话的语速很慢,几乎是一个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并且,她说话的音量也不高。可石榴觉得乔樱的话很有力度。甚至于,石榴认为乔樱是在威胁她。 “什么意思?你是在告诉我,你要我小心,以后,你会找我报这一巴掌之仇吗?”石榴问。 乔樱摇摇头,说:“石榴姐,你误会了。你只是打了我一巴掌,我怎么还会打你巴掌啊。” “并不是我小瞧你,你就算有打我一巴掌的想法,你也没有打我一巴掌的能力。在这里呆着,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不但可以打你,哦还随时的告诉小娘,把你撵走。”石榴说。 “我知道了,石榴姐。我累了,可以睡觉了吗?”乔樱问。 “不行。”石榴霸道的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我表姑家了。”乔樱说。 石榴看着乔樱。乔樱一脸的平静。甚至于,在石榴看乔樱的时候,乔樱也看了石榴一眼。乔樱的目光很清澈,眼珠子没有丝毫的转动。石榴松了一口气,她觉得,乔樱并没有骗她。因为,曾经有人告诉她,如果一般人说谎话,眼珠子是游移不定。 当然,乔樱并不是一般的人。她在回房的路上,就想到了石榴一定会盘问她。她也早就想好了一套应答石榴的说辞。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石榴会毫无征兆的打她。 “胡说。”石榴怒道,“你去阿婆家干什么?” “我表哥,也就是我表姑有一个孩子,脑袋有一点问题。我来的时候,我父亲告诉我,有时间到我姑妈家看看我表哥。我想,以后我在这里会很忙。凑着今日还有一点空闲,我就先去了。”乔樱说。 “阿婆知道这件事情吗?”石榴问。 “我表姑当然知道了。”乔樱说。 “好,我明日问问阿婆。你若是敢骗我,到时候就不是打巴掌这么简单了。”石榴脱去外衣,乔樱见石榴是要睡觉,她走到自己床边,屁股还没有接触到床板,石榴便喊乔樱了。 “石榴姐,还有事情吗?”乔樱问。 “你去给我打一盆洗脚水来。”石榴坐在床边,她已经脱去鞋子了,边晃动的双脚边说。 乔樱忍者怒气,给石榴打来了一盆洗脚水。随后,石榴又要乔樱为她洗脚。乔樱又忍住怒气,照做了。看到乔樱如此的顺从,石榴心里的怒气消了。她觉得,自己已经制服了乔樱。 石榴得意的同时,一个危险的讯号向她发出了。这个讯号的发出者是乔樱。乔樱本来是不想伤害石榴。但是,现在,乔樱改变了想法。她觉得,石榴必须为自己今日羞辱她的行径负责了。 服侍好石榴睡觉了。乔樱才躺在自己的床上,闭上眼睛,眼前就浮现起素儿的形象。乔樱暗暗后悔,刚才,她应该问素儿怎么住在“柳家堡”,并且还成为柳如风的小妾了。并且,就乔樱的所知,素儿在这里过得并不好。或许,素儿是受了柳如风的威胁才答应嫁给柳如风。 只是,乔樱还有一事不明,素儿是林仙儿的丫鬟。照理,素儿每日应该是寸步不离的跟着林仙儿。为什么柳如风素儿抓来了,而没有抓林仙儿。这并不符合逻辑,一般来说,抢亲都是抢小姐,没有抢丫鬟的道理。 一阵胡思乱想,乔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天刚刚放亮,乔樱看到石榴还在床上睡着,自己小心的起床,尽量的不把石榴弄醒。起来后,乔樱便径直去了后院。阿婆早就在厨房里干活了。乔樱交代阿婆说:“等会石榴问你话,你就说是的。” 阿婆看着乔樱,问:“就这一句话吗?” 乔樱点点头,说:“不和你多说了,我要去外面抓药了。” 乔樱出了“柳家堡”,她先去一个药铺,她说给药铺的老板要拿几种草药,配好后,乔樱抓了几幅草药。离开药铺,乔樱去了“好再来”酒楼。赵盼还在二楼的客房里养伤。当然,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我还以为,从此以后,你再也不见我了。”赵盼说。 “我是你的主子,我想什么时候见我便什么时候见你。”乔樱说。 赵盼从床上坐起来,问:“你这次来和我说话是用主子的身份吗?” “当然了。”乔樱说,“怎么,你是在质疑我的身份吗?” 乔樱一直的强调自己主子的身份,意在激怒赵盼。她到底想知道,赵盼能够伪装多久。因为,乔樱从一开始就不怎么相信赵盼的话,乔樱认为,没有一个人会毫无缘由的甘愿做别人的仆人。 “当然不是。”赵盼一手捂着伤口,从床上下来,他扶着床边,竟然给乔樱跪下来。“天地可鉴,我对主人的忠心矢志不渝。主人若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主人面前。” 乔樱有些不知所措了。 好一会,乔樱才说:“你起来。我相信你了。” 赵盼又扶着床起来。他说:“主子,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明日,柳如风要为他的小儿子办百日宴。明日,你也去柳家,参加百日宴。至于要你做什么事情,我到时候会告诉你。”乔樱说。 “主子,你明日不和我一起去吗?”赵盼问。 “我现在就在‘柳家堡’住着呢。到时候,我的身份是柳如风一个小妾身边的丫鬟。我听说,明日的百日宴,柳如风邀请了不少的人,你替我暗中观察,每个人对柳如风的态度。” “明日参加宴席的人,必定都是柳如风请去的朋友,他们对柳如风的态度自然是恭敬了。”赵盼说。 乔樱摇摇头,说:“未必如此。或许,柳如风请去的人都是他的朋友。但,有时候,最危险的人不是你的敌人,而是你的朋友。” “佩服。主子的见解实在是高超。”赵盼说。 乔樱看着赵盼。她觉得,赵盼并没有撒谎。赵盼说佩服的时候,是真心的佩服她。“你难道不想知道,我算计柳如风的目的吗?” “你是我的主子。我的任务是完成你交代的事情。至于为很么要我做这些事情,不在我的考虑之内。”赵盼说。 第62章 小施惩戒 拎着中药,乔樱返回了“柳家堡”。刚进入柳家大门,石榴就拦住乔樱了。看着气势汹汹的石榴,少爷很是纳闷,似乎,石榴的工作不是照顾晚晴,而是监视乔樱。 “大清早的,你这是干什么去了?“石榴掐着腰,问。 “石榴姐,我没有偷懒。“乔樱说。 “你看你,我还没有说你偷懒,你自己竟然说出来了。你这是不打自招。“石榴说,“看来,我昨天和你说的话你是没有听见去啊。好,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就告诉小娘,把你撵走。“ “石榴姐,咱们做事得讲良心啊。你还不知道我去干什么了,你就要把我撵走。你这么做,是不是对我不公平啊?“ 乔樱只是辩解自己的委屈,她并不告诉石榴自己干什么去了。乔樱的目的就是要激怒石榴。乔樱想好了,这次,一定要给石榴一个教训。 “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要公平?什么是公平?我告诉你什么是公平,我说的话就是公平。“石榴边说话边推搡乔樱。乔樱后退一步,用拎着中药的手指着石榴,说;“石榴姐,你不能打我。你听我说,我为什么会一大早的出去。我是有原因的,石榴姐,你先听我把原因说出来。“ “我为什么要听你讲话?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人物了?“石榴又用手退了乔樱一把,乔樱做了一个夸张的动作,她的手臂上扬,手中的草药掉在地上,顺带着,乔樱一脚踩在草药上。 “完了,完了。这下可完了。“看着地上的草药,乔樱惋惜说。 此刻,石榴才注意到地上的草药。 “你拿的是什么东西?“石榴问。 “中药。“乔樱说。 “中药?你抓中药干什么?是谁有病了?“石榴问。 “昨天,小娘说胃不舒服。我就想起我娘生我弟弟的时候,也是胃不舒服,不管是吃什么食物,都没有胃口。我告诉了小娘,小娘让我一早去抓药了。” 石榴傻眼了。 看着石榴手足无措的样子,乔樱心里暗暗得意。 “石榴姐,这可怎么办啊?小娘还等着我呢。你快点帮我想个注意啊。”乔樱催促说。 “都是你闯的祸,我为什么要帮你想主意。”石榴不讲理的说,“既然小娘让你去抓药,你昨天晚上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本事要告诉你,可你也没让我说话啊。我又要忙着给你端水,又要忙着给你洗脚。” “怎么地?这件事情还算到我的头上来了?”石榴怒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么会怪罪石榴姐啊。这都是我的错,和石榴姐没有关系。我现在就去见小娘,让小娘惩罚我。”乔樱绕过石榴,就要离开,石榴一把拉住乔樱。 乔樱看着石榴,石榴的态度已然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樱丫头,你先别走。”石榴充乔樱笑着说,“你想想,你能够来柳家是不是都是我的功劳?” 乔樱点点头,说:“石榴姐,你是要我现在就暴打你吗?” “什么报答不报答。怎么,我把你当姐妹,你不把我当姐妹吗?”石榴问。 “我是想把石榴姐当亲姐姐看待。只是,我觉得石榴姐并不没有把我当妹妹。” “怎么会呢。”石榴主动过去,拉着乔樱的手,说,“我这人不善言谈。所以,你并不了解我的真实想法。在我心里,我一直把你当妹妹。樱妹妹,等一会,你见到小娘,就说你不小新把药垫在地上,千万不要提我,好不好啊?” “石榴姐放心,我不说你。”乔樱说。 “谢谢你了。”石榴把地上的中药捡起来,交给乔樱。千万拎着中药,去见晚晴,石榴远远的跟着,乔樱进门口的时候,微微的瞟了一眼,她看到石榴在后面躲躲闪闪,乔樱明白石榴的用意。她暗暗冷笑,跨步进了房间。石榴也跟着来到了房门前,她没有进去,而是躲在门口,她要听听的乔樱有没有在晚晴的面前说她的坏话。 “夫人,这是你要的中药。”乔樱把中药放在桌上。 晚晴看了眼桌上的中药,她看到包裹药材的纸烂了。晚晴用手指着破了的药包,问:“这是怎么回事?这些药掉在地上了?”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乔樱忙跪下,地头说,“来的路上,我想尽快的回来,走的有些快了。不小心我被一个树枝绊倒了。对不起,夫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怕什么啊!”晚晴说,“我只是随口问问,我并没有说要怪罪你。你起来把。” 乔樱站起身来,依然低头看着地面。 石榴听到乔樱并没有出卖她,便放心的离开了。 “你把这些药麻蛋厨房去。”晚晴说,“煎好药后,你给我端来。” “知道了,夫人。” 乔樱拿着药,正要离开。在门口,遇到了柳如风。乔樱是要出去,柳如风是要进来两个人堵在门口。乔樱忙闪身,让柳如风进屋。 “你手里拿的什么东西?”柳如风问。 “夫人要的中药。”乔樱把手中的药递到柳如风面前。柳如风看了看乔樱手里的草药,又看着晚晴,问:“爱妾,你病了吗?怎么不告诉我啊?” “我的为有些不舒服,叫丫头找大夫,开了些养胃的药。老爷,你每日公事繁忙,我不想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你。”晚晴说。 “在重要的事情也没有你重要啊。”柳如风说,“以后不许这样了。你有什么事情必须告诉我。” “我知道了,老爷。”晚晴走到柳如风跟前,挽着柳如风的胳膊。 “夫人,我可以走了吗?”乔樱问。 “去,去。”柳如风摆摆手,不耐烦的说。 乔樱拿着中药,去了后院。在后院里,乔樱看到素儿在灶台前做饭,阿婆和于婆子,还有两个厨子,四个人坐在门口聊天,没有人过去帮素儿的忙。 “姑娘,你来了。”阿婆看到乔樱,忙站起身。 乔樱把手里的药降低阿婆,说:“少夫人,你快点煎了,少夫人等着喝呢。” “让我来。”于婆子主动请缨。 阿婆知道,于婆子是个见风使舵的人。现在,少夫人受宠了,她自然是巴结少夫人了。 于婆子去熬药了。其余的认依然坐在门口闲聊。不多时,素儿端着一个碗,走了。 等素儿离开了,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起了素儿的坏话。乔樱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这些人,说来说去,大体是说一件事情。 素儿本是丫鬟出身,柳如风娶她是为了生孩子。现在,素儿不能生孩子,她在柳家也就没有了地位。没有了地位,这些人也都看不起她了。 他们不只是看不起素儿,甚至于开始欺负素儿。比如,做饭的时候,故意不做素儿的饭。故意给素儿难堪。 “你们这样对她,难道就不怕老爷知道吗?”乔樱问。 于婆子冷笑说:“老爷早就不耐烦她了。若不是当初娶她过门的时候,也惊动了云州城里一些知名人物。老爷觉得,现在把她给休了,颜面上过不去,否则,老爷早就把她赶出家门了。你就看她一张哭丧着脸,别说老爷了,我们看着都烦。” 乔樱摇摇头,心里冷笑。她现在是真正见识到了世态炎凉了。难怪在她下山的时候,老神仙一再的嘱咐她,一入社会深似海啊。 “姑娘,见了少夫人,你可得告诉她,这药是我熬制的啊。”于婆子说。 “你放心。我一定在少夫人面前狠狠的夸你。”乔樱嘴里答应着,心里并不以为然。 第63章 相互攻讦 乔樱把煎好的药放在桌上,她站在一旁,轻生说:“夫人,药好了,你快点趁热喝了。” 晚晴缓缓的抬起头,乔樱忽然发现,晚晴对自己的态度变了好多。她刚去煎药时,晚晴对她有说有笑,现在是冷眼相对了。乔樱分析,一定是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石榴在晚晴面前非议自己了。 乔樱分析的很对,在乔樱离开的这段时间,石榴是来了,并且还说了乔樱的坏话。 “这件事情,你怎么早不告诉我?”晚晴瞪着石榴,怒道。 “我也是才知道。”石榴一脸委屈的说,“刚才,我是听看门的老季说,他看到了事情的整个过程。小娘,我觉得樱丫头的人品有问题。要不,咱们把她辞退了。”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阿。我还觉得这个丫头跟合我心意呢。不想她会是这样的人。对了,你去的时候,少爷睡了吗?”晚晴问。 “没有。奶妈正逗他玩呢。刚才,老爷领了一位算命的先生,先生说咱们的少爷面相端正,天庭开阔,是个有福之人。小娘,我在这里真的要恭喜你了。” “傻丫头,你从小跟着我。咱们之间还分什么彼此啊我的福分不就是你的福分。”晚晴说,“你去把我的明日要穿的衣服拿出来,免得到时候慌张。” “前天,我收拾衣柜的时候,看到一件雨过天晴色的衫子,很是好看,我为小娘拿出来。” “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那件衣服可是大有来历。我还没出嫁的时候,我父亲去暹罗国做生意时,暹罗国王送给我父亲的礼物。那么重要的东西,我也一直没有机会穿。一直放着,我竟然给忘记了。” “明日可是重要的日子。”石榴说,“小娘你明日就穿那个衫子。” “不妥。”晚晴说,“明日,是我儿子的百日宴。主角应该是我儿子。我不应该抢了儿子的风头。” “小娘,你这么想就错了。你想想,少爷是谁的儿子?还不是你的儿子吗。要不是小娘你厉害,能有少爷?所以,明日最大的主角应该是你。是你给了少爷性命。你是少爷的母亲,你是当之无愧的主角。”石榴说,“小娘,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我去给你准备明日穿的衣服。” 乔樱进来时,石榴刚走。晚晴看到乔樱,便想起石榴对她说的事情。她看着桌上的药碗,越看越觉得来气。 “你把药给我喝了。”晚晴说。 乔樱有点懵。她站在晚晴身旁,没有动。晚晴说:“怎么?我说的话你是没有听到,还是说,我的话根本就不好使吗?” “夫人息怒。我是夫人的奴婢,夫人的话对奴婢来说就是圣旨,奴婢自是不敢违抗。只是,奴婢想知道,夫人为什么要奴婢喝了这碗药?难道,夫人是怕奴婢在药里下毒吗?”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晚晴说,“你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在药里下毒?” 乔樱忙跪在晚晴面前,委屈的说:“夫人,我纵使有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毒害夫人。” “既然没有下毒。你就把碗里的药给我喝了。”晚晴说。 乔樱起身,端起桌上的药碗,仰头一股脑的全部喝了。乔樱用手帕擦了擦嘴巴,说:“夫人,你现在相信我了吗?” “纵使这药里没有下毒,我也不喝了。”晚晴说,“刚才,有人告诉我了,你给我的药并不干净。有人亲眼看到你在药包上踩了一脚。我就说你拿来的时候,药包都扁了。就算是你摔倒了,药包掉在地上,也不可能扁啊。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夫人,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否把石榴姐叫过来?”乔樱问。 “你找她干什么?”晚晴反问。 “夫人,我若是没有说错。你刚才说的有人告诉你,我想,这个人应该就是石榴姐。”乔樱说,“我早就想到石榴姐会这么做了。只是,我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快就出手了。” “你和石榴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什么出手不出手?”晚晴问,“你刚来,怎么会和石榴闹矛盾了?” “夫人,我啥也不想说了。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你就把我撵走。”乔樱说,“我知道夫人是个好人。在我临走之前,我送给夫人一句话,不管夫人能不能听进去,我这句话都是要说出来。有些人,并不想你想象中那么可靠。” “你把柳家当什么地方了?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晚晴怒道,“我今儿就告诉你了,你不把话给我说清楚,你想走都走不了。” “可是,我说了话夫人你也不会相信啊。”乔樱说。 “你先说。”晚晴说,“你只管把事情说出来,信不信是我的事情。” “夫人,对不起。我之前骗你了。”乔樱说。 “好啊,你终于承认骗我了。”晚晴怒道,“石榴在我面前说你坏话的时候,我还不愿意相信。我真是瞎眼了,竟然会认为你这个人很老实。我还想着,以后就有你来照顾我,让石榴去帮忙照顾我儿子。幸好石榴早早发现了你的阴险。” “夫人,你先不要动怒。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乔樱说。 “你自己都承认是骗我了,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晚晴问。 “早晨,我告诉夫人,药包破了是因为我来的路上太着急了,摔了一跤。我是摔倒了,但并不是在来的路上。我是在‘柳家堡‘的院子里摔倒了。摔倒的原因也不是我走路不小心,而是石榴姐推了一把,把我推倒了。”乔樱说。 “石榴推了你?她为什么要推你?”晚晴问。 “因为嫉妒。”乔樱说,‘‘我来到这里后,夫人就对我很好,石榴姐以为因为我的到来,夫人就冷落了她。尤其是当石榴姐知道我为夫人抓药,她更觉得夫人是重用我。她心里不平,就把我推到了。” 晚晴盯着乔樱,问:“你没有骗我?” “夫人,你现在就可以把石榴姐叫过来,我可以和她当面对质。”乔樱说。 “既然是石榴把你推到了。我问你的时候,你为什么说是自己摔倒了?难道,石榴威胁你,不要你说出事情的实情吗?”晚晴问。 “夫人误会了。石榴姐并没有威胁我。是我自己不想把石榴姐说出来。”乔樱说,“虽然,石榴姐推到我这件事情做的是不对。可石榴姐做这件事情的初心还是好的。她也是想为夫人做事情而已。或许,石榴姐和我相识的时间段,并不知道我的为人,她对我有些误会,是可以理解。再者说了,石榴姐毕竟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伺候夫人这么多年了。夫人和石榴姐之间一定有着浓厚的情感。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破坏了夫人和石榴姐之间的感情。” 晚晴看着乔樱,久久没有说话。她没想到,对于这件事情,乔樱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彻。乔樱是把该想到的都想到了。该照顾到的也都照顾到了。这个女子,不简单啊。 “夫人,我的话说完了。你若是觉得我还是有罪,你要罚我,我也毫无怨言。”乔樱说。 “这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晚晴说,“你的话,我会考虑清楚。不管你说的是不是实话,现在都没有时间考虑了。明日,就是我儿子的百日宴了,到时候,会有好多的客人来赴宴。石榴会留在我儿子哪里,照顾我儿子,你就在我身边,服侍我就是了。” 第64章 老来得子 六月初八,柳如风的儿子柳滕飞百日宴的日子。 百日宴,顾名思义。应该是孩子生下来一百天后举行的宴席。柳滕飞的百日宴却是在他出生后第一百零二天举行。之所以会把宴席往后错了两天,是因为柳如风听从了一个算命先生的建议。 柳谢衣的死对柳如风的打击不可为不大。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始终是让柳如风刻骨铭心。他不希望相同的事情再次发生。为了能给这个刚出生的儿子规划一个美好的未来,柳如风找来了好几个算命先生。 之前,在柳谢衣死之前。柳如风并不相信算命先生。那时候,柳如风的人生信条是人定胜天。人的命,天注定。这句话适用于那些平凡人。柳如风自认为自己不是平凡人。他当然不是平凡人了,从他的出生,就注定他不能像平凡人那样,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了。 柳如风认为,云州城就是他的家。在云州城,他站在城门之上咳嗽一声,整个云州城都会地震。在他的势力范围内,他儿子竟然被人杀了,并且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小女孩。对于这个事情,柳如风一直不敢相信。即便是他抓到了乔樱,并用很残忍的方式为儿子报仇了。柳如风也是觉得,自己儿子的死让他觉得不可思议。 他是江湖人,能接受,也明白江湖人的头是别在腰上,随时都会被人取下。可他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在自己的地盘被杀。他觉得,冥冥中一定有他看不到的一只手在操纵。 后来,一个算命先生告诉他,他儿子的死是命运使然。柳如风觉得算命先生的这个解释很是玄乎。可除了这个解释,柳如风想不到更好的理由了。从那以后,他开始相信命运,相信算命先生的话了。 当他这个小儿子出生后,他找了好几个算命先生,看看他这个小儿子的命运如何。算命先生说,他这个小儿子出生的时辰不算好,可能会给他小儿子以后的命运中带来一些霉运。不过,没有关系,他们可以进行后续的弥补。 “孩子都出生了,时辰是不可改变了,如何弥补?”柳如风问。 “孩子的出生时辰是不可改变了。但孩子的百日宴的日期是可以调整。”用算命先生的话说,孩子的百日宴是孩子一生中另一个重要的时刻。人生漫长,但重要的时刻就那么几个。成功的人士都是在重要的时刻,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依次带动了生命的运数。 经过多个算命先生的演算,柳如风把小儿子的百日宴定在六月初八了。 一大早,钱勺就指挥‘柳家堡‘的所有仆人打扫大门口前的街道。钱勺是在老戚死后,柳如风又找来的一个管家。当然,用找来这个词并不恰当,如实的说,钱勺是在晚晴嫁过来的时候,跟着晚晴一起来到了“柳家堡”,钱勺来到后,立刻弥补了老戚离去所留下的空缺。 在太阳升起的时候,钱勺已经让人把大门口的街道打扫干净。黄土铺道,沐浴熏香。接下来,该是迎接到来的客人了。 昨天晚上,乔樱没有回去,而是一直守在少夫人的房间。本来,在少夫人的房间,是有一张小床,偶尔,在柳如风不来晚晴房间睡觉的时候,石榴会陪着晚晴睡觉。自打晚晴生了孩子后,柳如风便让人把床给撤走了。因为有一个算命先生说:夫人的房间是少主之屋,屋有他床,昭示着少主以后的人生会发生“卧塌之侧,有他人之鼾”。柳如风觉得,这不是一个好事,便把床给撤走了。 乔樱不是晚晴的贴身丫鬟,不能陪着晚晴在床上睡觉。所以,在晚晴睡着时,乔樱只能坐在床边打瞌睡。一阵风吹过,把虚掩的房门吹开了。乔樱起身来到门口,她忽然想起昨天曾和素儿约定了,晚上要去素儿的房间。 乔樱回头看了看,晚晴睡得很沉,她悄悄的走出房间,来到了素儿的门口。乔樱刚到,素儿就把门打开了。冷不防,倒是下了乔樱一跳。 “你一直等着我?”乔樱问。 “等着你和不等你又有什么区别。”素儿说,“我一天天的呆着这里,就像一个被囚禁的犯人,不,我就是那个犯人。我除了能够自由的呼吸周围的空气,我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这里的人也实在是太过分了。”乔樱说,“好歹,你也是柳如风的小妾,是和他同床共枕了。一夜夫妻百夜恩,柳如风怎么可能这么对待你啊。” “恩情?”素儿冷笑说,“我和柳如风之间根本就没有恩情。我知道,他恨不得我现在就死掉。他也知道,我也恨他,我恨他现在就死掉。他留着我这条命,是一个算命先生说了,他儿子出生的时辰不怎么好。容易招致邪气。所以,算命告诉他,这个院子里,最好要一年半载的不要有死人。” 乔樱进了房间。素儿要点灯。乔樱制止住了。 “咱们就在黑暗里说话。”乔樱说,“大晚上,别人都睡觉了。你点了灯,容易引起别人的主意。” “这点你倒是可以放心。他们不会注意我。”素儿说,“在他们眼中,我早就是一个怪物了。无论我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注意到我,更不会大惊小怪。” “天道循环,恶人终归是要有恶报。”乔樱说,“柳如风对你的折磨,我会让他百倍的偿还。” “很抱歉,你昨天交代我的事情我没能完成。”素儿说,“我想了一天,却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想到。我只是记得,柳如风曾说过一句,晚晴的父亲是云州城的风云人物。好像,她们家还和知府有点关系。柳如风娶晚晴,一面是为了传宗接代,另一面,我想是为了稳固自己在云州城的地位。” “晚晴嫁入柳家,你有没有发现她有何性总可疑的地方?”乔樱问。 “没有。”素儿说,“你是江湖人,不知道作为一个普通的女人所有遵守的那些规矩。晚晴嫁到这里,便是柳家的人了,她可是不能随便的走动。就算是她的表格要来看她,柳如风都训斥了她一顿。” “表哥?晚晴有表哥?”对于这个消息,乔樱很感兴趣。“明日,你会出席百日宴吗?” “在吃饭的时候,柳如风会让我去。毕竟,家丑不可外扬,如果我不去参加百日宴,柳如风怕外人传闲话。” “好。明日,你参加宴席的时候,我会找机会接近你。你若是看到晚晴的表哥,到时候,你就指给我。”乔樱说。 “我不确定能不能看到他。”素儿说,“我是柳家的女眷,吃是要和客人们分开的。” “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让你到院子里去。”乔樱说。 两人又讲了一会闲话。乔樱便回去了。晚晴还没有醒,乔樱看到晚晴身上盖着的背着滑落了,露出洁白的胳膊,乔樱为晚晴拉了拉被子。一不小心,把晚樱给弄醒了。 “夫人,我不是故意的。”乔樱说。 “现在什么时辰了?”晚樱问。 乔樱看了看桌上的沙漏,说:“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还有一个时辰啊。时间怎么过的这么慢啊。”晚晴说,“我明日要穿的衣服你都为我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都在那边放着呢。夫人,你在睡一会。天亮时我就叫你。”乔樱说。 第65章 口舌之利 天快要亮时,乔樱趴在桌上睡着了。后来,她被外面清扫地面的扫把声吵醒了。 “夫人,夫人!天亮了,该起床了。”乔樱把晚晴叫醒然后,她服侍夫人穿衣,洗脸,梳妆打扮。晚晴坐在铜镜前,看着乔樱用娴熟的手法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她很是高兴。 “没看出来,你倒是心灵手巧。”晚晴说。 “夫人,你就别夸我了。我还怕做不好,夫人不喜欢呢。”乔樱说。 “你做的很好。”晚晴说,“你比石榴手巧,以后,我就把你收在身边了。你自己也打扮打扮,对我来说,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家里来那么多的客人,我可不想让他们看到我身边站着一个脏兮兮的丫头。” 晚晴打开梳妆盒,从里面拿出一个玉钗,递给乔樱。 “你把这个戴上。” 乔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说:“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奴婢不敢要。” “我给你的,你就收着。”晚晴说,“这个玉钗我不喜欢,就送给你了。” “谢谢夫人。”乔樱收下玉钗。 “你去奶妈房里看看,少爷醒了吗?若是醒了,你让石榴把少爷抱来。”晚晴说。 乔樱答应着去了。路上,乔樱遇到晚晴,晚晴正抱着柳滕飞朝这边来。 “小娘醒了吗?”石榴问。 “醒了。”乔樱说,“小娘让我来抱少爷呢。” 石榴把孩子交给乔樱。说:“你抱着少爷,我去帮小娘梳妆。” “不用了,石榴姐。我已经帮小娘梳妆好了。”乔樱说。 石榴看着乔樱,心里又不舒服了。她是晚晴的贴身丫鬟,梳妆打扮的事情本是由她来做,乔樱凭什么越权? “本来,我是要喊石榴姐呢。夫人说,石榴姐这几日很是辛苦,夫人想让石榴姐多睡一会,就不忍心喊醒姐姐。”乔樱说。 石榴看着乔樱,她想从乔樱脸上看清楚乔樱有没有撒谎。很遗憾,石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乔樱的脸很平静,平静像永恒的石头。当然,如果石榴能够明白所谓永恒是什么。 “你没有撒谎?”石榴问。 “我发誓。”乔樱说,“石榴姐,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去问夫人。” “我会问小娘。如果,我发现你骗了我,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石榴从乔樱怀里接过孩子。她抱着少爷,乔樱在后面跟着,两个人来到晚晴的房间。晚晴看到少爷来了,忙张开双臂,笑着说:“儿子,过来,让娘抱抱。” 石榴忙把柳滕飞递给晚晴。晚晴抱着孩子,引逗了会,晚晴复把孩子交给石榴。她拿出事先准备的长命锁和万字符挂在柳滕飞的身上。 中午,客人渐渐的来了。晚晴吩咐乔樱和石榴在内院摆放了两张桌子。云州城达官贵人和名门望族的夫人太太小姐们都来了,晚晴留她们在内院吃茶听曲。 “柳小娘,你坐月子这段日子,咱们云州城可是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夫人,穿金戴银,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暴发户的俗气。此人不是别人,却是“万贯钱庄”的老板娘,夫家姓赵,认识她的人都喊她赵大娘子。之所以喊她赵大娘子,是因为她老公在有钱了后,又娶了几房的姨太太,为了区分她和那几房姨太太地位,她便让认识她的人喊她赵大娘子。 “赵大娘子,你快点告诉我。云州城发生了什么新闻了?”晚晴故作兴致很足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一点不关心赵大娘子所说的话。晚晴的父亲也是科甲出身。晚晴也算是书香门第的小姐,她怎么会看得起暴发户呢。只因柳如风使过赵有才的银子,晚晴才不想冷落赵大娘子。 “前天,冯老六从关外拿来一个貂皮披肩。冯老六知道,咱们云州城,能买得起貂皮披肩的人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冯老六本是拿着貂皮披肩找我。路上,遇到了张茂才的老婆,张茂才,你们认识吗?就是那个靠着走私发家的大老粗。张茂才的老婆非要买下貂皮披肩,后来,我知道了,就问冯老六张茂才的老婆出多少钱。冯老六说张茂才的老婆出三百两。我一听,生气了,立刻拿出了一千两,直接把张茂才的老婆给吓趴下了。这两日,这件事情在咱们云州城可是传疯了。你是没有出去,你要是看到张茂才的老婆,就知道啥叫不自量力了。”赵大娘子说。 “就张茂才的老婆,她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竟然在你面前充有钱人,她这是自寻欺辱。”晚晴说。 “可不是,就咱们整个云州城,也找不到比你们赵家更有钱的了。”戚蒙氏说。 戚蒙氏是戚广坤的老婆。戚广坤大舅妈的儿子在皇宫里当差。他家多少也算是多少能和朝廷扯上关系。仗着这层关系,戚广坤在云州城也算是拥有一席之地。 “姐们,不是我今儿在这里说话。以后,你们不管是谁家,要是有困难了,告诉我,只要用银子能摆平的,对我来说就不叫事。”赵大娘子说。 听着她们一个个的吹牛,乔樱提不起一点的兴致。她思索着,外面的客人应该都倒了。马上就要开宴了,在开宴席之前,她要找到赵盼。 “夫人,我去厨房一趟。”乔樱说。 晚晴看着乔樱,小声的问:“你去厨房干什么?” “我看着几位夫人都有点饿了。我去厨房看看饭菜做好了吗?若是没有,我去催催他们。”乔樱说。 “倒是你心细。”晚晴说,“我光顾着说话了,竟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你快去看看,还有,你告诉奶妈,该喂孩子奶了。” “我知道了。”乔樱答应着走了。 出了内院,乔樱并没有去后院,而是转向了前院。她刚到前院,赵盼就找到了她。 “我等你好久了。”赵盼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乔樱在前面带路,赵盼远远的跟着乔樱。乔樱去了素儿的房间。对于“柳家堡”的人来说,今日是个大喜的日子。素儿被柳家的人认为是最晦气之人,素儿的房间也就是最晦气的房间了。乔樱想着,在这个大喜的日子里,不会有人来素儿的房间。 乔樱左右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她推门进去。赵盼随后也闪身进去。 “我有一个重要的消息告诉你。”赵盼说。 “什么消息?”乔樱焦急的问。 赵盼倒是不着急了。他坐在桌前,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悠闲的喝了口水。然后,又把杯子放下。 乔樱站在赵盼身旁,她静静的看着赵盼。说:“说出你的条件。” “条件,什么条件?”赵盼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问。 “你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现在,你又不说了。为什么?你难道不是想利用这个机会来要挟我吗?”乔樱说,“快点说,我想要我做什么?” “你是人吗?”赵盼问,“之前,他告诉我,在你身边,要小心行事。他说你是一个厉害的人。之前我不相信,现在,我觉得他的话没有一点毛病。你比他说的还要厉害。” “少废话,我告诉晚晴我去厨房,我不能老是在这里呆着,我得回去,不然,回去晚了,晚晴该怀疑我了。”乔樱说。 “好。本来,我是坐下来喘口气,然后,我就告诉你。我并没有说要要挟你,既然你自己说了,我若是不要挟你,似乎对不起你了。”赵盼说。 第66章 寻根问源 赵盼顿了顿,说:“你给我一个笑容。” 乔樱看着赵盼,她一时没明白赵盼的意思。乔樱问:“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我说,你给我一个笑容,要那种很甜,很甜的笑容。”赵盼看着乔樱,一字一顿的说。 乔樱愣了。她忽然有些难为情了。本以为,赵盼会给她提出一个让她很难以完成的任务。乔樱也准备好应对最困难的挑战了。没想到,乔樱准备了半天,赵盼竟然对她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你这算什么要求,换一个。”乔樱说。 赵盼起身,就要离开。乔樱忙伸手拦住赵盼,问:“你什么意思?” “咱们无话可谈了。我要走了。”赵盼说,“现在,可是你有求于我,既然我提出的要求你不想做,就当我啥也没说了。” 乔樱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说:“可以了吗?” “笑的有些牵强,我不满意。”赵盼说。 “你故意耍我,是不是?”乔樱怒道。 “不敢。你是我主人,我怎么敢耍你啊。”赵盼说,“只是,你可是答应了我,要答应我一个要求。现在,我提出来了,你却不打算做了。你这种态度让我很为难啊。” “你还知道我是你主子啊。”乔樱说,“可有你这样的奴才,敢要挟她的主子?” “今日我就是要挟了。要不你把我杀了。” 赵盼向前伸长了脖子,一副准备随时接受挨刀的样子。乔樱想着,虽然自己说过是他的主子,可她这个主子并没有一点的根据。乔樱并不知道赵盼的背影。乔樱这个主子也只是依靠赵盼的意愿。所以,乔樱觉得,自己不能把局面弄僵了,万一赵盼真的痛自己翻脸,自己之前的计划都泡汤了。 乔樱先是冲赵盼眨了眨眼睛,然后,撩起了头发,冲赵盼莞尔一笑。 乔樱前一秒钟还是满脸怒容,一瞬间,她就变成了一个俏皮的小女人了。此中的变化,让赵盼有些措手不及。赵盼看着乔樱,一时忘记了说话。 “你满意了吗?”乔樱问。 “满意,满意。”赵盼连声说,“回眸一笑百媚生,说的就是你啊。”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那个很重要的消息吗?”乔樱问。 “在我来这里的时候,我遇到一个人。”赵盼说。 “说重点。”乔樱说。 “我说的就是重点。”赵盼说,“我遇到这个人不是别人,是云州城知州韩天成的儿子韩寿。当然,对于你这种蔑视权贵之人,你并不会高看韩寿。但是,你可知道韩寿和柳如风的小妾晚晴什么关系吗?” 乔樱没有说话。她知道,就算是她不提问,赵盼也会说下去。 “韩寿的姑姑是晚晴的母亲。也就是说,韩寿和晚晴是姑表亲。当然,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晚晴嫁给柳如风之前,韩寿和晚晴可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不对啊。”乔樱说,“既然晚晴和韩寿青梅竹马,她为什么又要嫁给柳如风?” “或许,柳如风是威胁她了。”赵盼说。 “你这个理由说不过去。”乔樱说,“你说了,韩寿的父亲韩天成可是云州城的知州,也就是说,在云州城,韩天成可谓是说一不二。他儿子想要的人柳如风敢抢?” “柳如风可是江湖人啊。”赵盼说,“江湖人可是不管朝廷的那一套。” “柳如风是江湖人。如果,柳如风没有在云州城安家,我相信,柳如风不会把韩天成放在眼里。但是,‘柳家堡’在云州城存在了好多年。云州是柳如风的老巢。柳如风不可能得罪知州。因为,得罪了知州,他可以跑掉,但是,他家里的人跑不掉。” “你这么一分析倒是挺有道理。”赵盼说,“韩寿和晚晴青梅竹马的事情,我也是听云州城里的人传说。或许,是坊间造谣了,他们之间并没有这层关系。” “谣言不同于谎言。”乔樱说,“谎言是胡编乱造。谣言却是基于一定事实,经过多人的传说,把起初的事实给放大了。但话说回来,放大的事实也是事实。” “你把我弄晕了。”赵盼说“你一会分析说谣言不可靠,一会又说谣言依据事实。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咱们要证明谣言中所包含的事实有多少。”乔樱说。 “怎么证明?”赵盼问。 “韩寿来了吗?”乔樱问。 “来了。我刚才还看到他一个人闷声喝酒呢。”赵盼说。 乔樱把耳朵的附在赵盼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通。赵盼点点头。 “都记住了?”乔樱问。 “放心了。我一准把那小子给你引过去。”赵盼说。 “你快走。我离开这么久,晚晴一定会怀疑我。我得想个说辞,打消晚晴的疑虑。”乔樱说。 赵盼先走出了房间。等赵盼走远了,乔樱又离开了房间,径直去了后院的厨房。刚到厨房,阿婆就问:“姑娘,你干什么去了?刚才,夫人派人来找你呢。” “我知道这事,我刚才夫人房间里过来。”乔樱看到素儿在灶台前烧火。乔樱咳嗦了声,引起素儿的注意后,乔樱给素儿使了一个眼色。素儿起身去了茅厕。乔樱也跟着去了茅厕。路上,乔樱说:“恐怕又要委屈你了。” “你要我做什么?”素儿问。 “如果,石榴问起你刚辞是不是见过我,你就说见过。”乔樱说。 素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还有事情吗?要是没有啥事,我走了。” “你不问我为什么吗?”乔樱问。 素儿要要头,说:“我不需要知道理由。我要的是结果。你说过,你要杀了柳如风,为我家小姐报仇,我知道你没有骗我就足够了。” 素儿来到茅厕后,并没有解手,很快回去了。乔樱在茅厕里呆了少许时间。她去了内院。石榴在门口站着呢,她看到乔樱,立刻气冲冲的走过去。 石榴扬起手,有了石榴上次突然袭击的经历,乔樱是有准备了。在石榴扬起巴掌的时候,乔樱也伸出手,攥着石榴的手腕。 “好,反了你了。”石榴说。 “石榴姐,我并没有走错事情,你不能打我。”乔樱说。 “不是我要打你。是小娘要打你。”石榴说,“你说你去厨房了,我刚才去了厨房,并没有见到你。小娘说了,你刚来两天,竟然撒起谎了,小娘要我把你说谎的嘴巴给打烂,看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说谎了。” “我没有说谎。”乔樱说。 “你还嘴硬?”石榴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石榴姐,我真的没有骗你。刚才,我确实是要去厨房。可是,在我要去厨房的路上,我发现了一件对夫人的不利的事情。我去处理那件事情了。”乔樱说。 “什么事情?”石榴问。 “我不能告诉你。”乔樱说,“这件事情,我只能告诉夫人。” 乔樱的话惹怒了石榴。石榴觉得,乔樱这句话是明显的瞧不起她。她使出浑身的力气,想把手掌从乔樱手里抽出来。乔樱虽然没有内力,可她之前习武时所记得的那些穴道并未忘记。她知道,凭力气,自己不是石榴的对手。所以,在石榴用蛮力的时候,乔樱用手指掐着石榴手腕处的一个穴道,石榴顿时半个身子都发麻,她再也使不上劲了。 “松开,死丫头,快点松手。”石榴大声说。 “你答应我,不再打我了。我就松手。”乔樱说。 “好,我答应你,答应你。”石榴连声说。 第67章 一句话引起的嫉妒 乔樱松开石榴,石榴边活动被乔樱捏痛的手腕,边虎视眈眈的看着乔樱。 乔樱瞟了石榴一眼,说:“今日可是大日子,来这里都是云州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家丑不可外扬。你若是把事情弄大,恐怕夫人再宠你,老爷也会动怒。” 石榴想想,觉得乔樱的话有道理。她狠狠的说:“你少得意。过了今天,有你的好果子吃。” 乔樱对石榴笑了笑,石榴心里烦的乔樱要死,脸上却不得不露出笑容。两个人面色轻松。除了她们两人,外人不会知道,她们心里对对方的恨。 戏台扯下,宴席开始。 乔樱和石榴站在晚晴身后,服侍晚晴吃饭。 “小儿贱辰,惊扰了诸位贵人,我晚晴在这里谢过了。”晚晴端着琥珀杯子,杯子里是上好的葡萄酒。 众人也都举起琥珀杯子,一手用手帕遮住嘴,轻轻泯了口,缓缓的放下琥珀杯。 “柳小娘,你这葡萄酒口感极好。”赵大娘子巴结道,“现在时日,难得能在你这里喝到这么鲜美的葡萄酒。” “赵大娘子可是喜欢?我这里还有一些。宴会结束时,我让人给赵大娘子送一些。”晚晴说。 “难为你用心了。你只告诉我这鲜美的酒是从哪里采购,我家里有钱,到时候,我派人去采购就是了。”赵大娘子说。 “大娘子有所不知。这是我夫君的一位从边疆来的江湖朋友,亲自带来了一些自酿的美酒。如实说了,这酒倒不是有多么的珍贵,只是产量是极少,所以就很是难得。”晚晴说。 “大娘子,你可听懂柳小娘的讲话了?有些东西,并不是你有银子便能买来。”一旁韩夫人说。 赵大娘子自然是听出晚晴的言外之意了。现在,韩夫人又说出来了,当真是让她觉得极为没有面子。赵大娘子当即放下筷子,冷声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家里就算是再有钱,也不及柳小娘啊。咱们谁不知道,柳小娘的丈夫当年可是绿林人物,好的坏的朋友,遍布整个大凉国啊。” 晚晴知道,柳如风最不乐意别人说起他闯荡江湖的那些事情。毕竟,作为江湖人,谁都免不了做一些偷鸡摸狗之事。现在,柳如风和官场巨贾相交,也算是把前半生给洗白了。 石榴站在晚晴身后,她以为晚晴听到这样的话会发怒。她挽起了袖子,心想,若是晚晴生气,她定要第一个冲上去,给那个赵大娘子一个大嘴巴子。 听了赵大娘子的话,晚晴眼睛里喷火。像她这样的平日里养成的大小姐脾气,她哪里受得了这种挤兑,并且是当着众人面子。晚晴正要发作,乔樱忙伸手按住了晚晴,小声说:“夫人,今日是少爷的大喜之日,你可不能让别人看你的笑话啊。” 晚晴回头,看着乔樱。乔樱暗暗的冲她点头。晚晴深深的吸了口气,缓缓地站起身,说:“诸位,失陪了。我想起一点事情,要先走一步了。石榴,你在这里。给我好好的陪着客人,尤其是赵大娘子,她那么喜欢喝葡萄酒,你可是要赵大娘子多喝些啊。” “你跟我来。”晚晴小声说乔樱说。 乔樱跟着晚晴,去了她的闺房。进了房间,晚晴让乔樱关上房门。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晚晴紧握着双拳,却不知该找什么东西发怒心中的火气。 “夫人,赵大娘子是个小人。你和小人置气,不是自降身份了吗?”乔樱说。 “以前,我觉得她这个挺好。我还把她当成了好闺蜜。我真是瞎了眼睛,没想到她竟会是这样的人。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晚晴说,“今日,若不是我儿子的百日宴。我定要石榴过去给她一巴掌。” “夫人的这句话我是赞同。这个世上,最难让人捉摸不透的便是人了。有些人,看似畏畏缩缩,对你礼待有加。可你永远不知道,他背后会不会捅你的刀子。”乔樱说。 晚晴看着乔樱,忽然,她起来一件事情。晚晴冲到乔樱跟前,一把抓住乔樱的衣服,问:“你可是说你自己吗?” “夫人,我不理解的你说什么。”乔樱说。 晚晴松开乔樱,说:“你给我跪下。” 乔樱乖乖的跪在晚晴跟前。用一种委屈的语气说:“夫人,奴婢愚钝,不知道怎么又惹夫人生气了。还望夫人明示。若真是奴婢的过错,夫人就算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也没有怨言。” “你少在我面前可怜巴巴。”晚晴说,“我问你,你刚才说是去厨房了。那么久了,你也不回来,我让石榴去找你。结果发现你并不在厨房。你说,你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要瞒着我?” “夫人,我本是要告诉这件事情呢。”乔樱说。 “告诉我什么事情?”晚晴问。 “夫人,奴婢可以起来说话吗?”乔樱问。 晚晴看着乔樱,气愤的说:“你就跪着。我倒是要听听,这次你有什么理由能解释你的行为了。” “刚才,我本是要去厨房。在我去厨房的路上,我看到那个地位低下的人。” “地位低下的人?哪个地位低下的人?”晚晴问。 “就是老爷之前娶到家里来的那个女人。”乔樱说。 “是她啊?你看到她怎么了?她是不是又要作妖了?”晚晴问。 “夫人明鉴。”乔樱说,“之前,石榴姐告诉我了。她说,这个地位低下的人失宠后,认为是夫人来了,老爷宠幸夫人。所以,她就对夫人怀恨在心。石榴姐还告诉我,以后要我防着她害夫人。当我看到她鬼鬼祟祟的样子,我就想起了石榴姐的话。我怕她会对夫人不利。我就在后面跟着她,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 “她去哪里了?”晚晴问。 “她从后院的一个小门出去了。”乔樱说。 晚晴知道,在后院是有一个小门,那个小门是用来平日出垃圾粪便用。一般人,是不会从那个小门进出。 “这个女人,她好端端的从那个小门出去干什么?”晚晴说,“今儿是我儿子的百日宴,大伙儿都很忙,她一定是觉得没有人注意到她。她又要做坏事了。” “当时,我也是这么认为。”乔樱说,“我怕她做出对不起夫人的事情,就在后面跟着她。我倒要看看,她到底要干什么。但是,我光是想着跟踪她了,就忘记了去厨房。夫人,对不起,奴婢知道错了。你要是责罚我,我甘愿受罚。” 乔樱让晚晴责罚她,是用的以退为进。她说了,自己跟踪素儿是为了晚晴好。既然是为了晚晴好,晚晴怎么又会责罚她啊。 “傻丫头,是我太冲动了,没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让你受委屈了。”晚晴说。 “夫人,我知道你心底善良,尤其是对我这些丫鬟,更是体贴。越是这样,我觉得,越是不能让坏人害你。”乔樱说,“夫人,我一个丫鬟,皮糙肉厚,你要是觉得打我一顿,能消了你心中的怨气,我甘愿受罚了。” “怎么?你把我当成那些是非不分的泼妇了?”晚晴说,“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我为什么要责罚你?倒是那个石榴,老是在我面前说你的坏话。等我有空了,我一定要责备她。你要记住,你和石榴你们两个要和睦。你们和睦了,我才不会心烦啊。” “我知道了,夫人。”乔樱说。 晚晴看到乔樱还在地上跪着,她忙拉了乔樱一把,说:“我都说了,我不责怪你了。你快点起来。” 第68章 渐渐入巷 乔樱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自己若是再不起来,就有些做做的嫌疑了。 她站起身,扶着晚晴说:“夫人,外面的客人们都还等着你呢。咱们去看看她们。” “先别急。”晚晴说,“刚才,你说你跟踪那个地位低下的人从小门出了柳家。你可看到,那个地位低下的人出了柳家后都干了什么?” “这个,我离得远。看的也不太清楚。不过,我隐隐的看着那个地位低下的人用铲子挖了一坑,好像是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扔进坑里,又用土埋上了。”乔樱说。 “她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什么东西?”晚晴盯着乔樱,紧张的问。 “好像是一个小人,好像又不是。”乔樱说,“夫人,我离得却是有点远,看的不是很真切。”乔樱说。 “是了,一定是了。”晚晴使劲的攥着拳头,愤怒的说,“这个地位低下的人,自己不能生孩子,她嫉妒我。所以,她就想方设法的把我的孩子给弄死。” 听了晚晴的话,乔樱故意吓了一跳,忙说:“夫人,这话可能乱说。我觉得,那个地位低下的人纵使有一千个胆子,也不敢做这种的事情啊。” “你一个小女孩子,有些事情你当然不知道了。你可知道,她把那个小人埋在土里,便是居心不轨了。”晚晴说。 晚晴并没有说素儿怎么居心不轨了。可乔樱是知道的。乔樱早就听说了,在云州城,一直有这么一种说法,当然,在那个封建迷信的时代,对于下蛊的事情大凉国的天南地北的人都是深信不疑。当乔樱说起素儿拿着一个小人埋了。晚晴第一反应便是认为素儿埋掉的那个小人就是她的孩子了。 今日,是她孩子百日宴,坊间流传一种说法,在孩子百日宴的时候,如果找一个巫婆,扎一个草人,然后,施展了所谓咒语,并把那个小草人埋起来。被诅咒的人一生定会坎坷,更有甚者还会有性命之忧。乔樱所说的事情并不明朗,但她所说的信息都是指向这个不利的信息。 “那个地位低下的人现在哪里了,我要去找她。”晚晴咬着牙,狠狠的说,“她若是敢诅咒我的孩子,我就要她好看。” “她做完这些事情,便去厨房烧火了。”乔樱说。 “走,咱们去厨房找她。今日,我要把她做的事情抖露出来,让老爷当着大家伙的面子,把这个地位低下的人给杀了。”晚晴说。 晚晴说着就要冲出去。乔樱一把拉住晚晴,说:“夫人,你先别冲动,你听我把话说完。” “她所做的事情,你都看到了。还有什么好说啊。”晚晴说。 “我离得太远了,也没有看的真切。万一,我说是万一,万一我看错了,那个地位低下的人并没有走这件事情。到时候,她倒打一耙。当然,就算是这件事情夫人做的没有道理,老爷自然是不会惩罚夫人。可夫人你想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你要是不能稳稳的拿住她的把柄,夫人的名声可就完了。”乔樱说。 晚晴看着乔樱,问:“你说怎么办?就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饶恕了那个地位低下的人?” “当然不可能饶恕她了。”乔樱说,“我的意思是说,等过了今日,等过了今日,客人们走了。咱们再把这件事情告诉给老爷。让老爷把这件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的处理掉,岂不更好。” “我明白你的意思。”晚晴说,“你刚来柳家没几天,对于老爷这个人你还不太了解。他这个人,最是要面子了。要是不当着众人的面子,把这件事情抖露出来,让老爷没有了后退之路。老爷就算是知道她做了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也定然不会杀了她。” 听了晚晴的话,乔樱心里冷笑。晚晴说她不了解柳如风。事实上,并不是她不了解柳如风,而是晚晴不了解柳如风。柳如风这个人,是那种做事情从不计较手段的人,不然,当年,他也对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下此毒手了。 或许是柳如风这个人很善变。他不想在自己老婆面前表现出自己阴险的一面。毕竟,男人在女人面前都喜欢展现自己的可爱和无辜。 “夫人现在要做这件事情也未尝不可。不过,为了安全起见,我觉得,咱们应该去看看那个地位低下的人到底埋了什么东西。”乔樱说。 晚晴点点头,说:“你这个注意不错。走,你带我去看看,那个地位低下的人到底埋了什么。” 乔樱带着晚晴,从后院的小门出去,朝东走不远,在一个柳树下面,有一处松动的土。 “就是这里了?”乔樱指着松动的泥土说。 “你确定就是这里?”晚晴问。 乔樱当然能确定就是这里了。因为这里的土是她让赵盼做的手脚。现在,乔樱的计划的第一步实现了,第二步就是要另一个人的出现了。按照她和赵盼约定好的时间,那个人似乎是该来了。 乔樱左右观望,四下里并没有人影。乔樱的心渐渐的不安了。如果,赵盼不能及时的出现,她的计划又要泡汤了。 “看什么看?快点动手啊。”晚晴说。 “我看四周有没有人。”乔樱说。 “你放心。这里还是‘柳家堡’的地盘,一般人是不敢来这里。”晚晴说,“快点把那个地位低下的人埋进去的东西拿出来,我要取到物证,到时候,就算她有一百个嘴巴,也是必死无疑了。” 乔樱蹲下,慢慢的扒开地上的泥土。晚晴见乔樱动作缓慢,还以为乔樱是害怕了,她忙说:“你怕什么,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 “我不害怕,夫人给我撑腰,我怎么害怕啊。”乔樱说。 乔樱当然不是害怕了,她动作缓慢,目的只是拖延时间而已。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乔樱看到里面露出了一个布条,她撤出来,是一个手帕。 “夫人,你看看,这是什么?”乔樱把手帕交给晚晴。 晚晴拿着手帕,仔细看了看,说:“这一定是哪个地位低下的人的手帕。你在往下挖,看里面有没有草扎的小人。” 既然从坑里找到了,晚晴便相信了乔樱的话。至于那个被诅咒的小人,晚晴认为一定能够找到。乔樱让赵盼做手脚的时候,只是嘱咐了赵盼把一个手帕埋在这里,当然,这个手帕并不是素儿的手帕。晚晴有先入为主想法,看到了手帕,自然就先想到这是素儿的手帕了。 乔樱之所以不让赵盼在坑里埋一个小人,完全是从保护素儿的角度考虑。之前,乔樱给素儿打个一个预防,告诉素儿会受到一些不白之冤。但乔樱不能让素儿有性命之险。只要是她们没有从坑里找到小人,就算完全怀疑素儿,也只是怀疑了。说到底,这件事情也只是加深了晚晴对素儿的怨恨。 “你快点啊。到底找了吗?”晚晴问。 “夫人……” 这时,一阵响动打断了乔樱的话。紧接着,两个人就听到说话声和脚步声。 “赵公子,你扶着我啊。” 晚晴听到这句话,心里一震。对于这个人声音她太熟悉了,因为这个人不是被人,正是和她一起玩到大的韩寿的声音。 “有人来了,怎么办啊?”晚晴问。 乔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大石。她指了指,晚晴领会乔樱的意思。乔樱扶着晚晴,两个人来到大石后面,藏起来。然后,晚晴和乔樱探出脑袋,她们看到两个人从后院的小门里出来。一个人喝大了,走路东倒西歪,另一个人扶着喝大的人。 第69章 难得一见 在晚晴看到赵盼扶着韩寿出来的那一刻,晚晴粉嫩的脸微微一抖。尽管她的面部表情只是极其微小的颤动,也没能逃过乔樱的眼睛。 在晚晴紧紧的盯着后院门口的时候,乔樱是直直的盯着晚晴。 乔樱早就知道要从后院门口出来的那两个人是谁了,所以,乔樱并不关心那两个人。她所关心的是晚晴看到韩寿后的反应了。 晚晴的反应没有让乔樱失望,就凭着女人对于女人的了解,乔樱看得出来。晚晴和韩寿之间,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许,两人的关系正如坊间所流传的那样,在晚晴嫁给柳如风之前,两个人是青梅竹马的恋人。 “赵公子,你在这里等我,我到那边小解,小解。”韩寿一把推开赵盼,摇摇晃晃的说。 “韩少爷,你喝多了。还是让我扶着你。”赵盼说。 “不用,不用。我酒量好得很,我怎么会喝醉啊。”韩寿说,“你就在这里呆着,你看着那棵柳树,我从这里走过去,我要走一条直线。一条直线。” 韩寿推开赵盼,然后,他一路的歪歪斜斜的朝柳树走去,虽然门口距离柳树的不到一百米,韩寿却走了一炷香,中途,他身子还打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赵盼双手环抱胸前,他看着韩寿,像是看小丑的表演。 好不容易走到柳树旁,韩寿一手扶着柳树,转身看着赵盼,说:“赵公子,你看我醉了吗?” “是我小看韩少爷了,你没有喝醉,是我喝醉了。”赵盼说。 “我当然没有喝醉了。”韩寿说,“我若是喝醉了,我能够走出直线吗?我还就告诉你了,我不但能走直线。我撒尿也能尿一道直线。你给我看好了,看我怎么给你尿一道直线。” 韩寿边说边扒开裤子。 乔樱低下头,不去看。晚晴也觉得很是尴尬,低下头不看了。 “夫人,怎么办啊,那个人要在那里撒尿了。”乔樱说,“咱们要找的东西还没有找到啊。” “韩寿这个混账,做事还是这么的不知轻重。”晚晴小声的怒道。 “夫人,你认识这个人吗?”晚晴问。 晚晴看着乔樱,慌乱的问:“我,我有说我认识他吗?好了,别管这个问题了。你想办法,快点把那两个人给弄走。” “夫人,你在这里藏着,我去把他们撵走。”乔樱说。 晚晴点点头,说:“你要灵活些啊,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也在这里。” “我知道了。夫人,你可要藏好了。”乔樱说,“没有我的话,你千万不要露面啊。” 乔樱答应着,她站起身时,屁股有意朝晚晴身上靠。晚晴没有防备,被乔樱的屁股这么一撅,撅了一个跟头,晚晴的身子摔出大石外面了。乔樱忙扶起晚晴,故作的惊恐的问:“夫人,你没事。” 晚晴当然没有事情了。只是,她这一摔倒,便暴露了两个人的行踪了。乔樱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韩寿正准备给赵盼表演撒尿尿出一条直线的绝活,他忽然看到大石后藏着两个女人,人毕竟是有羞耻之心,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韩寿看到乔樱和晚晴后,一紧张,本已快要撒出的鸟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谁?你们干嘛偷看我撒尿?”韩寿问。 晚晴拿出手帕,低着头,用手捂着眼睛,也不搭话,小碎步的朝柳家跑。她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尴尬的是非之地。至于她们来这里的目的,早就忘记了。 晚晴经过韩寿的身旁时,韩寿认出了晚晴。若是换做平日,韩寿就算是认出了晚晴,他也不敢对晚晴动手动脚,毕竟,男女有别,何况晚晴现在是柳如风的老婆。今日,韩寿喝多了,酒壮怂人胆,韩寿借着酒劲,便考虑不了那么多了。 “晴儿,是我。你不认识我了,我是你表哥啊。”韩寿说。 “你给松手。”晚晴说。 晚晴是驳斥了韩寿,可她并没有进一步的发怒。乔樱知道,事情有点意思了。 “你谁啊,快点松开你的手。”乔樱冲韩寿喊,“我告诉你,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可要喊人了。” “臭丫头,你谁啊?”韩寿用醉醺醺的眼睛看着乔樱,说,“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告诉你,我要是说出来,可是能吓死你。” 赵盼见状,想过去拉开韩寿。乔樱冲赵盼使了个眼色,赵盼心领神会,远远的走开了。 “你少吓唬我。”乔樱说,“这里可是‘柳家堡’的地盘,我要是告诉我老爷,你敢在对我家夫人拉拉扯扯,我家老爷知道了,我保证他会杀了你。”乔樱说。 “你给我闭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韩寿干脆拉起了晚晴的手了,他用爱慕的眼光看着晚晴,说,“表妹,你会眼看着我被柳如风杀死吗?” “樱丫头,你去门口,看着别让人进来了。他是个酒晕子,你别和他一般见识。”晚晴说。 “夫人,你要小心。我给你看着人了。万一有人过来,我就大声的告诉你。”乔樱转身走了,赵盼跟在乔樱后面,两人来到后院的门口,乔樱干脆把后门关上了。 “你这样做是不是不地道啊?”赵盼说。 乔樱看着赵盼,冷冷的问:“怎么?你动了有恻隐之心了?” “笑话。我赵盼可是铁石心肠的人。怎么会动了恻隐之心啊。我只是担心你。”赵盼说。 “担心我什么?”乔樱问。 “你这么美丽的女人,应该是生活在闺阁里,被男人们宠爱。现在,你做的这些事情是男人该做的。我怕你经常做这样的事情,玷污了你的心灵。”赵盼说。 “你是说我人长得虽然美丽,但我的心灵不美丽了。”乔樱问。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够了。你不用解释了。”乔樱说,“我实话告诉你,你的担心纯属多余,我的心灵早就不纯洁。” “你这是气话。”赵盼说,“好,我承认我这话问的不对,我收回我的话,你也别说气话,好不好?” 乔樱摇摇头,说:“你错了。我说的不是气话,我说的是实话。你不是我,不知道我的遭遇,在我十三岁的时候,我的心就不在纯洁。你可要想好了,我是个邪恶的人。你跟着我,说不定有一天,我会把你杀了。” “你是我的主子,你要是杀我,我自然是无话可说了。”赵盼说,“你猜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啊?” 乔樱看着韩寿和晚晴,韩寿一直要拉晚晴的手,晚晴却一直的后退。晚晴退到大石旁,低着头,韩寿却是喋喋不休。好一会,晚晴抬起头,说了几句,转身走了。 “咱们走。”晚晴冲乔樱喊。 乔樱忙拉开木门,跟着晚晴进了后院。 “夫人,咱们还去找那个下做的人吗?”乔樱问。 晚晴停住了,她看着乔樱,说:“樱丫头,你来柳家这几天,我对你怎么样?” “夫人一直对我很是照顾。”乔樱说,“夫人,你对我的好我是看在眼里。夫人,你放心,我以后会加倍的服侍夫人,不辜负夫人对我的信任。” “你既然知道我对你好。我求你一件事情,今天你看到事情,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晚晴说。 “今日我什么都没有看到。”乔樱说,“夫人,你放心。今后,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夫人离开宴席后,一直呆在房间里,哪里都没有去。” 晚晴点点头,说:“很好,很好。咱们快点回去。” 第70章 巧解险情 两个人先是回到了晚晴的闺房,乔樱告诉晚晴她的装束有些乱了。乔樱让晚晴补了补装。然后,乔樱跟着晚晴去了宴会。石榴是晚晴一手调教出来,也算是半个大家之体了,在晚晴离开的这段时间,石榴很好做到了尽到了半个主子的权利。她把宴席上的每一个贵妇人都照顾的很好,尤其是是那个赵大娘子,石榴是左一杯,右一杯,喝的赵大娘子有了八分的醉意。 是以,当赵大娘子看到晚晴出现时,她忙走过去,拉着晚晴的手,说:“柳小娘,你这是干嘛去了?把我们撇在这里不管,一个人到房间里吃独食了?快告诉我,你房间里有啥好吃的东西,也拿出来让我们分享分享。” “赵大娘子,你说笑了。我刚才是有点小事情,所以失陪了。”晚晴说,“我在这里给各位贵人们道歉了。” “不行,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明白。我们不接受你的道歉。”赵大娘子说,“各位姐妹,咱们今日可是看着柳小娘的面子,来给她的儿子贺寿,她倒是好样的,把咱们扔在这里,不管不问了。你们说说,要是柳小娘不把事情说明白,你们接受柳小娘的道歉吗?” “不接受,不能接受。”众人纷纷起哄说,“柳小娘,你就告诉我们,你去干什么了?那么长时间。你要是不说,就当是你心里没有我们这些姐妹。” “各位夫人,听我说。”乔樱说,“刚才,奶妈说少爷一直哭,我和夫人去看少爷了。” “这也不是隐秘的事情啊,柳小娘,你为什么不说啊?”赵大娘子问。 “我家夫人之所以不说,是不想在今日的喜宴上让诸位夫人添堵。”乔樱说,“夫人说了,诸位都是夫人的好闺蜜,今日,诸位来赴宴,夫人是万分的感激。夫人觉得,今日的宴席不甚好,心里过意不去。若是诸位夫人们知道小少爷哭了,心中自然会为夫人担忧。这正是夫人不想看到的结果。所以,为了能让诸位高高兴兴的吃饭,夫人就便没有把这事情说出来。” 乔樱说了一大堆,虽然赵大娘子没有弄明白其中怎么回事,但从乔樱的话里,她不断的听到了“好意”两个字。乔樱的意思很明白了,晚晴不告诉诸位,是出于好意。如果她们在纠缠不清,便是辜负了晚晴的好意了。 “柳小娘,你这个丫头说的都是实话?”赵大娘子问。 “都是实话。”晚晴说。 “就是是实话。我还是要说你两句,这件事情,你要告诉我们啊。你说说,能来你这里的人都是好朋友啊。你要是不告诉我们,便是没有把我们这些人当回事啊。”赵大娘子说。 “赵大娘子,我家小娘可是最尊敬你了。她临走前,还再算的嘱咐我,要把你照顾好了。”石榴举着酒杯说,“来,来。赵大娘子。刚才,我说了,我要敬你三杯酒,你还差一杯没有喝呢。” “姑娘,你饶了我。我喝的不少了,不能再喝了。”赵大娘子连连推辞说。 “那么多的酒都喝了,还差这一杯吗?”石榴说。 “石榴,既然赵大娘子不想喝了。就算了。”晚晴说。 晚晴发话了,石榴也只好作罢。众人又相互寒暄了一会,客人们纷纷走了。当最后一个客人离开后,石榴叫来了阿婆,于婆子等几个下人把残羹冷炙收拾妥当了。 日垂西山,柳如风让人带话来了。今晚,他要在晚晴房间里留宿。晚晴并不怎么欢迎柳如风。 “你去告诉老爷,就说我这两天身子不舒服。晚上就不能服侍老爷了。”晚晴说。 乔樱去见柳如风,并把晚晴的原话带给了晚晴。柳如风的眼睛忽然盯住了乔樱。白日席间,柳如风喝了不少酒。借着酒劲,柳如风看到乔樱的身子竟然妙不可言了。 乔樱是个聪明人,她很快就感觉到柳如风贪婪的眼神。顿时,乔樱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地了。 “老爷,夫人还等着我回去呢。”乔樱说,“老爷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奴婢走了。” 柳如风绕着乔樱转了一圈,他看着乔樱说:“夫人那边我找人带话就是了。今晚,你就不要回去了。” 柳如风的话说的很露骨了。乔樱表面虽然很镇定,心里却是暗暗着急。她得尽快的想出办法,尽快的离开柳如风了。 这时,柳如风的手已经放在了乔樱的肩膀上。乔樱本能的闪开。她低着头,说:“老爷,夫人等我呢,我走了。” 乔樱转身,柳如风一个健步,挡住乔樱的路。 “我说了,夫人哪里我会派人去说。今晚,你就留在我这里,不要走了。”柳如风说。 乔樱知道,一味的退缩逃避是不可能,为今之计,只能抬起头给予还击了。乔樱注视着柳如风,一扫刚才的懦弱和胆怯。柳如风本是要进一步的对乔樱动手动脚,当他看到乔樱在注视他时,忽然意识到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他的丫鬟,在丫鬟面前,他柳如风是该要有老爷的架势了。 柳如风后撤的一步,咳嗦一声,说:“你,去给我倒一杯水。” 乔樱默默的走到桌前,拎起水壶,她感觉到,柳如风就她她身后,像一个饿狼,随时都有扑向她的可能。所以,乔樱告诫自己,不能在犹豫了。应该尽快的相处对策。 乔樱倒水时,手腕一抖,水壶里的热水浇在她的手上。 “啊!!!”乔樱一声惨叫。 “怎么了?”柳如风忙走向前,他看到乔樱的手被热水烫出了一个包。 乔樱用手捂着被烫伤的那只手,瑟瑟站着,全身发抖。 “还站着干嘛?快点去厨房用冷水冰敷啊。”柳如风说。 乔樱要的就是柳如风这句话。柳如风吩咐完,乔樱便一溜烟的跑了。到了厨房,乔樱把烫伤的那只手放在冷水里。虽然能稍稍的缓解疼痛,但并不能消除烫出来的那个包。随后,乔樱去见晚晴,她故意用烫伤的那只手干活,很快,晚晴就看见了。 “你手怎么了?”晚晴问。 “刚才,我给老爷倒水,不小心被开水烫了。”乔樱说。 “老爷身边有服侍他的佣人,他怎么会忽然要你倒水了?”晚晴看着乔樱,说,“刚才,你去老爷哪里有半个时辰了。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老爷欺负你了?” 乔樱忙跪在地上,说:‘夫人,你不要问了。我不敢说老爷的坏话。今儿,老爷或许是喝多了。神志有些不清楚。我想,老爷的心还是在夫人身上。’ “你起来,我并没有怪罪你的意思。”晚晴说,“老爷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清楚。我是怕你吃亏。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故意把手烫伤,趁机逃出来?” “夫人,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告诉老爷。”乔樱祈求说。 “我告诉他做什么。”晚晴说,“老爷这个人,所做的事情,让人是越来越瞧不明白了。好了,你快去抓点药,把手包上。” “夫人,我有一个请求,想请夫人允许。”乔樱说。 “你说,什么事情?”晚晴问。 “我想回家一趟。”乔樱说。 “怎么?你想家了?”晚晴问。 乔樱没有说话,算是默许了。 “你回家呆一晚上。”晚晴说,“明日一早,你要赶回来啊。” “谢谢夫人。”乔樱答应着,就要离开。晚晴又叫住了乔樱,随即,她问了乔樱一个问题,吓得乔樱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71章 柳如风的困惑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老爷对你动手动脚了?”晚晴问。 “没有,夫人。”乔樱低着头,不敢看晚晴的眼睛。 “真的没有?我告诉你,在我面前,你可不能有丝毫的隐瞒。”晚晴顿了顿,换了一种语气说,“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事情瞒着我,我定不轻饶你。” “夫人,我真的没有骗你。”乔樱举起三根手指说,“要不,我现在就起誓。” “起誓倒是不用。你一路小心。” 乔樱谢过晚晴,便走了。乔樱之所以要离开“柳家堡”,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柳如风今日喝多了,乔樱怕柳如风到了晚上安耐不住,在找她的麻烦;二,她得找赵盼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出了“柳家堡”,乔樱先去药铺,拿了一些活血化瘀的药膏后,便去“好再来”酒楼了。酒楼老板已经认识乔樱,他知道乔樱来他这里是找赵盼。所以,不待乔樱吩咐,酒楼老板便领着乔樱去了赵盼的房间。 两人见面,赵盼一眼就看到乔樱手上的烫伤了。 “你的手怎么受伤了?是不是柳如风欺负你了?”赵盼焦躁的说,“我早就告诉你了,解决柳如风不用你出面。我直接杀去‘柳家堡’,一剑结果了柳如风,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乔樱看着赵盼焦躁的样子,心里有那么一丝的得意。尽管乔樱并不想承认,每个女人心里多少都有些期待被男人保护时的喜悦。 当然,乔樱心想,如果站在她眼前的人不是赵盼,而是那个送伞的萧挚,会不会她心里的喜悦更多一些? “你干嘛直直的盯着我?”赵盼问。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稳重啊。”乔樱说。 “你说我不成熟?”赵盼不不知与否的说,“真是笑话。你可知道,我杀人的时候,我的手一点都不颤抖。他曾经说我是个天生的杀手。” “他是你师父?”乔樱问。 “或许是。只是,他从来都不让我喊她师傅。”赵盼说,“虽然我一直想把他当成师傅,但我知道,他并没有把我当成弟子。他说,他教我武功,是为了和我的交易。” “真是开了眼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傅。”乔樱说。 “不对啊。我在说你的事情,你怎么把话题转移到我身上了。”赵盼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手上的伤是怎么弄得?” “我倒水的时候,杯子倒了,杯子里的水洒在手上了。”乔樱轻描淡写的说,“你和韩寿谈的怎么样了?” “果然不出你所料。韩寿和柳如风的小老婆之间的确是有关系。”赵盼说。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乔樱坐在凳子上。 “我本以为,韩寿这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官二代,很容易对付。和他交往后,我才发现,这小子,没有那么好对付。至少,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对付……” 赵盼也找了一个凳子,坐在乔樱对面,把白日他和韩寿之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乔樱。 因为柳如风是江湖人,他儿子的这次“百日宴”所邀请的来的也都是江湖人,像“长乐帮”的航红叶,“百花谷”的宋半夏,以及“白马门”的白起风等人都来了。赵盼也是江湖人,他混进“柳家堡”,自然是轻而易举了。 早早的,赵盼就寻找一个有利的地方,默默的坐下。对于赵盼来说,有利的地方包括两点:一是有利于他观察别人;二是,别人不会注意到他。 先来的都是江湖的小字辈,柳如风便让管家代他招待客人。直到航红叶和宋半夏等人来了。柳如风亲自迎接了。他不仅迎接了航红叶,他还带着航红叶去了自己的书房。赵盼本想也跟着过去,想听听柳如风和航红叶谈的事情是否会危机到乔樱的安危。 柳如风早就在书房四周安排好了手下的弟子把守。赵盼只能远远的望着书房兴叹,而无法接近了。 赵盼所担心的很对,柳如风领着航红叶去了书房后,所谈论的内容是和乔樱有关。只是,谈论的乔樱不是现在的乔樱,而是四年前的那个叱咤风云的乔樱。 “柳如风,你葫芦里到底买的什么药?让我大老远的跑来。现在,这里没有外人了,你可以告诉我。”航红叶问。 “我儿子的‘百日宴’,就冲当年咱们的关系,难道你就不该来吗?”柳如风问。 “你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航红叶说,“我早就知道了,你自从建造了‘柳家堡’后,你就刻意的与你所认识的江湖人脱离关系。你想否定你的前半生,安稳的做一个普通人,你的心情我能理解。所以,这么多年,我并没有来打扰你。现在,你忽然请我来,目的只是为了给你的儿子过‘百日宴’,你这个解释能说得过去吗?” “嘿嘿!!”柳如风干笑说,“还是你了解我啊。你知道,我是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我想过个安稳的普通人的日子。可是,有些人不想让我过普通人的日子啊。” “怎么?又有人找你的麻烦了?”航红叶问。 “四年前的那个麻烦还没有解决。”柳如风说,“我这次找你来,还有宋半夏,白起风。本来,我也是邀请了万问天,但他有事情来不了了。” “‘一点红’都消失了四年了。我记得,四年前,她可是在你的地盘消失了。江湖上都传言,是你把‘一点红’解决了。今日,你说起了,我倒是要请教你了。当年,我也是领教了‘一点红’的武功。撇开她的武功不说,单就她手里的‘七星龙渊剑’,就已经让我甘拜下风了。当年,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她制服了?”航红叶说。 “你说了这么多,我是否可以这么理解。对于当年的失利,你并不心悦诚服。‘一点红’只不过是仗着手中的兵器罢了。若是,她手中没有‘七星龙渊剑’,她不是你的对手?”柳如风问。 “好的兵器也是武功的一部分。输了便是输了,我没有什么不服。”航红叶说,“我只是想知道,当年,你是用什么办法把她给制服了?” “其实,我也没有能力把她制服。”柳如风顿了顿。航红叶看得出来,柳如风心里在犹豫,不过,柳如风最终还是决定说了。 “你就不用谦虚了。”航红叶说,“事实摆在眼前,‘一点红’是在你的地盘消失了。我听说,‘一点红’当年的结局很惨。” “我真的没有谦虚。”柳如风说,“当年,若不是那个高人的指点,我是不可能找到她的破绽。在你面前,我自是不说瞎话了。我打败她并不是因为我的武功比她厉害。我是用了一些别的的手段。” “高人?何方高人?”对于柳如风话,航红叶有点兴趣了。 “我也很想知道那个高人是何方高人。所以,这么多年,我一直暗访,就是想知道那个帮助我的‘高人’是谁,经过我这么多年的不懈努力,我终于查出了那个‘高人’的庐山真面了。”柳如风说,“说来好笑,当我知道那位高人的真面目后,我更是迷惑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航红叶说,“你告诉我,那个指点你的高人是谁?” “她叫风陵渡。”柳如风说。 “风陵渡?”航红叶摇摇头,表示他并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你不知道这个人,我一点都不惊讶。其实,我也不知道这个人。”柳如风说,“风陵渡这个人并没有引起我的兴趣,只是当我知道她另一个身份后,我不能把重视她了。” “风陵渡另一个身份是什么?”航红叶问。 “她是‘一点红’的师傅。”柳如风说。 第72章 未雨绸缪 “一点红的师傅?这怎么可能啊?”航红叶惊讶的问。 他依稀的记得,当年,那个叫乔樱的小女孩向航红叶挑战时,说是奉了她师傅的命令。一面命令自己的徒弟挑战江湖高手,一面又在后面挖自己徒弟的墙角。怎么会有这样的师傅? “困惑了。当我知道这个事实时,我也很困惑。”柳如风说,“让我困惑的还不止这一件事情。当年,因为乔樱杀了我儿子,我心中非常的痛苦。所以,当我抓到‘一点红’后,我用分筋错骨手把她全身的骨头都折断了。她杀了我儿子,我要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你真够残忍的啊。”航红叶说。 “你少说风凉话。如果,她杀死的是你儿子,你也会做出和我一样的选择。”柳如风说,“当年,我把她的筋骨锉断后,把她扔在了闹市上。一个人像蛇一样的存活,那种滋味,或许每一个人都不想尝试。她创造了一个小小的奇迹。三个月过去了,她竟然没有死。” “后来呢,你把她放了吗?”航红叶问。 “后来,老戚被人杀了,她也不知去向了。”柳如风说,“经过我这么多年的推测,我知道了,杀死老戚,把‘一点红’救走的人就是风陵渡。并且,我认为,在‘一点红’挑战我的整个过程中,风陵渡一直藏身其后,她甚至看到了乔樱落败,看到我锉断乔樱的筋骨,看到乔樱像蛇一样的活着。可是,我不明白,如果,她看到这一切,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把她徒弟救走?还有,她为什么不杀了我,为她徒弟报仇?” “你是说那个叫风陵渡的人另有目的?”航红叶说。 “风陵渡一定另有目的。”柳如风说,“这四年来,我并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我一闭上眼睛,我就感觉风陵渡看着我。我这次让你们几个来,就是商议对策,除掉风陵渡。” “你这个想法是不是有点杞人忧天了。”柳如风说,“到目前为止,你说那个叫风陵渡的人并没有现身。我实在是想不出来我有什么理由要先下手为强了。” “我今年五十了,我儿子刚三个月。等我儿子成年时,我已经七十了。我不想在我七十岁时,还要为我儿子人身安危顾虑。”柳如风说,“你没没有过丧子之痛,永远不能体会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苦。我不想让这种痛苦在我身上在发生一次。” “当年,‘一点红’是找我们挑战。但她并未要取人性命。”航红叶顿了顿,说,“柳兄,我可是听说,当年,‘一点红‘为什么杀你儿子,其中恐怕是另有原因。” 柳如风看着航红叶,他是听出来了,航红叶是怪罪他儿子骚扰人家姑娘了。现在,儿子死了,柳如风不能让人侮辱他儿子了。 “江湖传言,大多都是听风就是雨。”柳如风说,“我儿子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是再清楚不过了。再者说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她杀了我儿子,我就得让她偿命。杀人偿命,可是咱们江湖的规矩。” “杀人偿命的确是咱们江湖人的规矩。四年前,你打败了‘一点红‘,你倒是把她给杀了啊。”航红叶已经明白柳如风让他来此的目的了。但航红叶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柳兄,我帮内还有事情要我回去处理。你儿子的百日宴,我是来了。祝福的话我也带到了。饭我就不吃了,告辞了。”航红叶说。 航红叶转身要走,柳如风忙喊住了航红叶。 “我这里有一个物件,你把它拿走。”柳如风说。 航红叶转身,看到柳如风双手托着一把剑。航红叶第一眼就认出柳如风手中的那把剑了。 “七星龙渊剑。”航红叶惊讶的说,“这是她的剑?” “是的。这是她的剑。”柳如风说,“这把剑在我手中保管了四年了。现在,我想把它交给你保管。” 航红叶冷冷的看着柳如风手上的长剑,并没有伸手去接。 “七星龙渊剑可谓是上古兵器。拥有它,便等于本身增长了数十年的功力。这么一把宝物,你不要,却送给我?为什么?”航红叶问。 “我的兵器并不是剑。这把剑在我这里,也是暴殄天物了。”柳如风说,“当然,我现在把宝剑送给你还有一层原因。假如,风陵渡找我寻仇。我不想让这把剑落入她的手中。” 柳如风说完了,航红叶看着柳如风冷冷的说:“还有一层的原因,你没有说出来。不过,我可以帮你说出来。你把这把剑给我,最主要的目的是转移风陵渡的注意力。让我拿着这把剑,引火烧身。” “引火烧身就严重了。”柳如风说,“咱们也有多年的交情了。我就实话告诉你。我是不想让你置身事外。我杀了‘一点红‘,你拿了‘七星龙渊剑,咱们就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 航红叶向前两步,他从柳如风手中接过‘七星龙渊剑’。 “唰!” 航红叶抽出长剑,剑体通亮,如一汪秋水。 “好剑,的确是百年来难得一见的好剑啊。”航红叶啧啧赞叹说。 随即,航红叶收起长剑,说:“这把剑我要了。如果,风陵渡找你来寻仇,你就告诉她,她徒弟的剑在我手上。柳兄,现在你满意了吗?” “航兄,我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望你能见谅啊。”柳如风说。 “在我刚要下山闯荡江湖的时候,我师傅再三的叮嘱我。作为一个江湖人,千万不能娶妻生子,更不能建立稳固的家庭。这么多年,我一直不理解我师傅的这句话的意思。现在,我看到你,我是彻底的明白了。”航红叶伸手拍了拍柳如风的肩膀说,“柳兄,我现在是从心底里怜悯你啊。” “呵呵!!”柳如风自嘲的笑了笑,说,“实不相瞒,柳兄,有时候,我自己照镜子,看到现在这个样子,我自己都要怜悯我自己。不,确切的说,我自己都要嫌弃我自己了。现在,我哪里还是一个江湖人啊。我是云州城中一个地地道道的土财主啊。” “既然不想做江湖人了,你为什么还要收徒弟?”柳如风问。 “收徒弟是在我儿子去世后,我做出的决定。”柳如风说,“我建立‘柳家堡”后,我才发现,维护柳家的安全是要请护院。你也知道,那些护院的能力也太差了。所以,我就招收了一些弟子。表面上,他们是我的徒弟,实则他们是我招收的护院。” “你能够把这件事情告诉我,说明你对我还是很有诚意。好,我这次来,也算是没有虚此一行。这把剑我带走了,饭我就不吃了,告辞了。” 航红叶拿着剑,扬长而去。看着航红叶远去的背影,柳如风一阵唏嘘。当然,于柳如风一同唏嘘的还有赵盼。 书房四周都是柳如风的徒弟把守,赵盼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看着。航红叶和柳如风在房间里呆的时间越久,赵盼的心越是焦躁。好不容易,航红叶从书房里出来了,赵盼远远的跟着航红叶,他认为,如果柳如风和航红叶有阴谋,航红叶一定会有所动作。可惜,航红叶离开了“柳家堡”,带着他的人走了。赵盼犹如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赵盼转念一想,航红叶走了,乔樱少了一个敌人,这也算是好事。 赵盼又来到了前院的大厅。他看到韩寿坐在角落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酒。赵盼径直走过去,在韩寿对面坐下。 韩寿拿着酒杯,正要喝下手中的那杯酒,他看到对面坐着一个陌生人,韩寿很生气,当然,更让他生气的是,这个陌生人还用似笑非笑的眼光看着他。 韩寿很生气。他抖动手腕,杯子里的酒朝赵盼脸上洒去。一时间,气氛紧张起来了。 第73章 知府公子哥 韩寿的动作太过突然了,赵盼没有任何的防备。一杯酒完完全全的洒在赵盼的脸上。 赵盼用手擦了擦脸上的酒水,心中顿时生出一股无名之火。 “啪!!!”赵盼用手拍着桌子,站起身。 随即,赵盼想到了乔樱的交代他的任务,他又把怒火压下去。 “这么好的酒洒掉实在是太浪费了。”赵盼挑了挑眉毛。 “你谁啊?我不认识你。你快点给我滚蛋。”韩寿不悦的说。 赵盼笑了笑,对于韩寿骂他的话他丝毫不为之生气。 “我只是一介草民。没有当官的爹,也没有做生意的父亲,自己也没啥本事。知府的公子不认识我是理所应当的事情。”赵盼说,“我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赵盼,赵钱孙李的赵,日夜盼望见情郎的盼。韩少爷,你记住我的名字了吗?” “小爷我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韩寿冷冷的说,“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了,还不快点给我走开。你要是把我惹恼了,我要把你抓起来坐牢。” “你爹是云州城的知府,云州城的大牢算是你家开的了。你想抓谁坐牢便抓谁坐牢。不过,我觉得,你在云州城的本事也就是抓人坐牢。”赵盼冲韩寿笑了笑了。 韩寿这次听出来了,赵盼是在讥笑他。 “你敢嘲笑我?” 韩寿就要站起身,赵盼怕韩寿站起身嚷嚷,引起其他人的注意。他忙伸手,搭在韩寿的肩膀上,韩寿只觉自己肩膀上压着一块千斤重的石头,压得他腰都要弯了,更不要站起身了。 “你,你…” 为了抵抗赵盼手上的压力,他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把脸色都憋红了。 赵盼依旧面带微笑,不温不火的说:“咱们先说好,我把手拿开,但你不能嚷嚷,你要是同意,就点点头?” 韩寿心里恼火,让他乖乖的听话,实属不能。但赵盼手上的压力确实让他吃不消,权衡利弊,韩寿只有先行答应了。 看到韩寿点头,赵盼松开手。 韩寿正要嚷嚷,赵盼抢先说:“韩少爷,这么多人,你要是嚷嚷开了,这么多人看笑话,我倒是没什么,你这个知府公子哥可就面上无光了。” “你到底想怎样?”韩寿咬着牙,压低了声音,问。 “我看你一个人在这里喝酒,很是无聊。”赵盼拿起桌上的另一个酒杯,把杯子里倒满了酒,他端起杯子说,“韩少爷,我敬你一杯,如何?” 韩寿本不想同赵盼喝酒,可是,赵盼刚让他吃了苦头,他心里有点怕赵盼了。 韩寿看出来了,赵盼是个江湖人。在韩寿的印象里,江湖人一般都是脾气暴躁无常,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好汉不吃眼前亏。”韩寿心想,“不能把这个人激怒了。” 赵盼的酒杯还在半空举着,韩寿只能举起酒杯,陪着赵盼喝了杯酒。 放下酒杯,赵盼说:“韩少爷,我虽然读的书少,可有一句诗我印象深刻,好像是说,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能告诉我这句诗是什么意思吗?” “你们江湖人,当真都是草莽英雄,这句诗的意思是说,人在发愁的时候,千万不要喝酒,因为喝酒后,心中的忧愁更多了。” “韩少爷倒是个明白人。”赵盼说,“只是,韩少爷既然知道忧愁的时候不能喝酒,为什么还要独自饮酒?” “我忧愁?呵呵!”韩寿笑道,“你这个人真会说笑。我怎么会忧愁呢?我父亲可是云州城的父母官,在云州城,我想要什么,都是一句话的事情。我怎么会忧愁呢,你这话真是莫名其妙。” “金银财宝,美丽佳人,或许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很容易得到。但是,你拥有了这些东西并不见得快乐。”赵盼说,“对了,我忘记告诉韩少爷了,在江湖上,我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们叫我‘神算子‘,我若是没有看错,韩少爷正在为一件事情发愁。这件事情于金钱无关,我说的对吗?” 韩寿看着赵盼,对于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他真的要重新的审视了。 “你接着说。”韩寿说,“你要是能说中我的心事,我就服你了。” “你现在是为感情的事情忧心忡忡。”赵盼说。 赵盼当然不是算命先生,他只是依照他这些年的江湖经验,猜测出韩寿的心思。 年轻人,情感都很丰富,十有八九都会为情所困。所以,赵盼这点伎俩,说出来也没有什么神秘。但韩寿是个懵懵无知的官家公子,他没有江湖经历,自然不知道赵盼的这些江湖伎俩了。 韩寿举起酒杯,说:“喝酒,喝酒。” “既然要喝酒,用杯子太小了。”赵盼从旁边的桌子上拿来了两个碗,说,“韩少爷,你可知道,作为我们江湖人,最快乐的事情便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用碗便用碗,你当我怕你吗?”韩寿说,“今日,本少爷就奉陪到底了。你喝多少,我就喝多少。” 赵盼要的就是韩寿这句话。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很快,一坛子酒就没了。赵盼又取来了一坛子酒。韩寿忙摇手,说:“不能喝了,不能喝了。” “怎么?韩少爷,你这是要认输吗?”赵盼问。 “笑话。本少爷是服输的人吗?我要撒尿。走,你扶着我去小解。回来后,咱们接着喝酒。”韩寿说。 赵盼搀扶着韩寿,出了前院,两人便往后院来。 按照之前乔樱和赵盼的约定,赵盼是要带着韩寿去后院。 当韩寿看到晚晴后,所有的表情和动作都被赵盼和乔樱看在了眼中。 “看来,真是被你说中了,韩寿和晚晴是有一段故事。”赵盼说。 “接下来,你就要从韩寿口中套出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樱说,“如果,韩寿和晚晴是青梅竹马的感情,他们两个在一起才是顺理成章,天经地义。现在,晚晴却嫁给了柳如风,我觉得,这中间一定有问题。” “交给我你就放心。韩寿这小子,已经喝大了。等一会,我再灌他两碗酒,我不愁他不说了。”赵盼说。 “好了。你快把韩寿带走。”乔樱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不能让人看到他们两人在这里见面。” “韩少爷,咱们走。”赵盼说。 “表妹,舍不得你,我不想走。” 韩寿神情的看着晚晴,伸手要拉晚晴的手,晚晴往后撤了一步,韩寿的手抓了一个空。 赵盼怕时间久了,被人发现,他走到韩寿身边,不管韩寿同不同意,他夹着韩寿,就往后院走。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韩寿边挣扎边喊。 “他们不走,咱们走。”晚晴对乔樱说。 乔樱扶着晚晴,走了。 赵盼放开韩寿,韩寿看着晚晴的背影,目光中满是爱恋。 晚晴的身影都消失了,韩寿还是呆呆的看。 “韩少爷,她们走了。”赵盼说。 “你给我闭嘴。”韩寿冲赵盼大声喊,“表妹,我的表妹,我要我的表妹。” “韩少爷,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但是,我不同意你现在的做法?你知道你现在的行径像什么吗?你就像一个撒泼打滚的小孩子。若是柳如风的小妾知道你就这么点本领,她会更加的看不起你。” 韩寿最不愿意听到的就是柳如风三个字,赵盼也知道,柳如风是韩寿心中的痛。赵盼故意说出来,还故意把这三个字说的响亮,说的清楚,目的就是要让韩寿愤怒。人只有在愤怒时,才能做出最疯狂的举动。 韩寿一把抓住赵盼,像疯狂的豹子,他死死的盯着赵盼赵盼能看出韩寿眼中的怒火。韩寿把脸紧紧的贴在赵盼的脸上,狠狠的说:“别在我面前提柳如风。不然,我会杀了你。” 赵盼看着韩寿,鄙夷的说:“你要杀的人不是我,是柳如风。” 赵盼一把推开韩寿,他叹了口气,接着说:“我现在一点都不同情你。我鄙视你。你要是男人,你就应该站起来,光明正大的追求自己的幸福。” 第74章 两小无猜的痛苦 听了赵盼的话,韩寿顿时蔫了。 他松开赵盼,慢慢的蹲下,双手捂着头,身子不停的颤动。 “你给我起来。” 赵盼拎起韩寿,运起轻功,一阵的飞檐走壁,他带着韩寿来到了云州城的后山。韩寿只顾着伤心了,等他伤心过后,看到四处的荒草,才知道自己被赵盼带出了云州城。 “这是哪里,你带我这里来干什么?”韩寿问。 赵盼绕着韩寿转了一圈,他忽然拔出剑,在韩寿面前比划着。韩寿左右看了看,四下无人,韩寿的腿一下子软了。他的酒劲也被吓跑了,脑袋清醒了。 “你,你想干什么?”韩寿看着赵盼手中的长剑,胆怯的问。 “就你这点胆量,还想和柳如风斗?真是没用的东西。”赵盼说。 “是,你说的对。我没用,我就是个废物。”韩寿像哀求道,“赵大侠,你只要不杀我,你想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赵盼收起剑,他拍拍韩寿的肩膀,叹了口气,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就你这熊样,杀了你,还怕你的血会玷污了我剑。” 随即,赵盼摇摇头,说:“我还就想不清楚了,你这熊样,你那个表妹怎么会看上你啊。” “好多女人,喜欢的并不是威震八方的英雄,而是花言巧语的坏人。”韩寿见赵盼不杀他了,胆子便渐渐的大了,“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关于女人这方面,我了解的比你多。赵大侠,你若是有这方面的困惑,我可以帮助你。” “我现在还不需要你的帮助。”赵盼说,“韩少爷,你和刚才那个女人真的是青梅竹马的一对?” “你也看出来了?”韩寿反问。 “我不止是看出来了。我还听说了。坊间传言,知府的公子哥喜欢的女人嫁作他人妇,心生绝望,一命呜呼了。”赵盼戏谑道。 “坊间传言前半句是实话。”韩寿说,“我和表妹早就相识了。确切的说,我们是一见钟情。在她嫁给柳如风之前,我们每个月都相见。甚至于,在她出嫁前的一个月,我们还见面了。” “你不知道她要出嫁了?”赵盼问。 “我是在她要出嫁的前三天才知道的。”韩寿说。 “你表妹没有告诉你?”赵盼反问。 “表妹也是出嫁前三天知道她要嫁给柳如风做小妾了。”韩寿说,“这件事情,一直是我姑父,也就是我表妹她父亲在暗中操作。” “你知道后没有去阻止吗?” “我当然要阻止了。”韩寿说,“我去见表妹。但是,我姑父已经把我表妹给软禁起来了。我在她家门口苦苦哀求了两天,我姑父都没有让我表妹见我。后来,我回家求我父亲。” “你父亲答应你了?” “我父亲当然答应我了。他也觉得,我和我表妹两个人很般配。表妹的母亲,也就是我姑父去世的早,我父亲觉得我表妹小时候没有母亲的疼爱,很是可怜。他就想着,要我表妹嫁到我家,不仅可以让我们两家亲上加亲,还可以让我表妹下半生过得更幸福。” 韩寿摇摇头,接着说:“很遗憾。我父亲亲自去找我姑父,也没有说动他。他们两个还吵了一架,我父亲回到家里,平时修养很好的他竟然发火了。我父亲说我姑父是顽石一块,不可理喻。” “我帮你分析分析。”赵盼说,“你和你表妹从小青梅竹马,感情很好。你父亲又是云州城的知府,可谓是为官一方,家门显赫了。并且,你和你表妹又是亲戚关系。从着三方面的某一方面来说,你姑父都应该让你表妹嫁给你。” “你分析的很对。但是,现实往往会偏离正常的轨道。”韩寿说。 “我觉得,这件事情的问题一定出在你姑父身上。”赵盼说,“他之所以坚持要你表妹嫁给柳如风,或许是柳如风强迫了你姑父。你姑父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顺从了柳如风。” “你考虑到的这个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后来,在我表妹出嫁后,我依然不死心。我就去找我姑父,问他为什么要把我表妹往火坑里推。面对我的质疑,我姑父没有丝毫的愧疚和难过。似乎,在他看来,表妹嫁给柳如风是他所做的最好的选择。我姑父还警告我,不要我打扰表妹的生活。不然,我会后悔。” “所以,你就听从你姑父的话,放弃了。”赵盼说。 “我这个人身上可能有无数的缺点。如果,对一个女人痴情,算是优点,我身上仅有这一个优点了。” 韩寿顿了顿,说:“在感情方面,我觉得不管是男人对女人,还是女人对男人,都应该从一而终。每当我想念我表妹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我不能放弃。既然柳如风用不正当的手段把我表妹抢走了。我一定再把表妹抢回来。” “现在看来,你的行动并没有实质性的效果啊。”赵盼说,“你表妹现在都在柳家生孩子了。你要是在抢不回来,恐怕第二个孩子都要出世了。” “我去求我父亲,让他把柳如风抓起来。”韩寿说。 “你还算太笨。”赵盼说,“在云州城,你父亲可是说一不二。当然,夸张一点的说,云州城的监狱就是为你自家建造。你父亲想把柳如风抓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我也是这样想。”韩寿说,“可是,当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父亲,父亲打了我一顿,他还警告我,让我不去招惹柳如风。” “我父亲平时是很疼我,他从不舍得打我。那次,他竟然打了我。看得出来,我的话让他很愤怒。他的一巴掌也告诉我了,要我父亲帮我,这条路是行不通了。”韩寿很绝望的说。 “你父亲不帮你,我可以帮你。”赵盼说。 韩寿看着赵盼,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心里在嘀咕,我为什么要帮你?”赵盼说。 “换做是你,你不会问这个问题吗?”韩寿反问。 “当然会问了。”赵盼说,“咱们才认识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你甚至连我的名字都不能写出来,你怎么会相信我是真心帮你。” “你刚才说了,你是江湖人。我虽然不是江湖人,我经常去茶馆,听茶馆里的说书先生讲,江湖人都是行侠仗义。或许,你是觉得我很可怜,决定帮我了。” 赵盼笑了笑,说:“你不用往我脸上贴金。我实话告诉你,我这个人从来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别人。向像你所说的什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这种屁话我一点都不相信。天底下,没有午餐,当然也没有的帮助了。” “好。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帮我?”韩寿问。 “因为我也恨柳如风。”赵盼说,“江湖上有一句话,仇人的仇人就是朋友。我的仇人是柳如风,柳如风的仇人又是你。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只不过说算是,我可并没有想交你这个朋友。” “你和柳如风也有仇?什么仇?”韩寿问。 “你不觉得你这个问题很多余吗?”赵盼说,“我和柳如风什么仇恨你没有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我能帮你把你的表妹从柳如风手中给抢回来。到时候,你带走了柳如风小妾,他一定会痛不欲生,这样的画面想想我觉得很爽了。只要能让柳如风不舒服,我就很舒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韩寿点点头,看似明白了。 赵盼知道,韩寿对自己的话也只是明白而已,还谈不上相信。赵盼也没想着要韩寿相信。他的任务是帮乔樱确定韩寿和晚晴的关系。现在,赵盼的目的已经完成,他说帮韩寿抢回晚晴,只不过是缓兵之计。 第75章 黑衣人 “你做的很好。” 听完赵盼的讲述后,乔樱点头赞叹。 “能够得到你这句表扬的话我可是不容易啊。”赵盼说。“你可知道,为了从韩寿嘴里套出话来。我可是和他拼了两坛子酒啊。还有,我一直在韩寿面前装孙子,韩寿是什么东西,我在他面前低三下气的我都快要疯了。” “老神仙说过,能屈能伸的才能成大事。”乔樱说。 “我这个人,胃口很小,我从来没想过要成就一番大事。”赵盼说,“我这么辛苦,其实就是想得到你的一份额外的表示。” 乔樱听出赵盼的言外之意了。 她忽然明白了,赵盼之所以会听令与她,难道是因为赵盼喜欢她了?一定是这样,乔樱心想。可是,她对于赵盼这个人没有一点的感觉。既然自己不喜欢他,就不能给他希望。 “我可把话说明了。咱们之间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说有一点,也只是普通的朋友。你是帮了我不少的忙。你说,你要我怎样谢你?”乔樱问。 “我还没有想好。等我想好了,我会告诉你。”赵盼说。 “你没事就在这里慢慢的想,我走了。”乔樱说。 赵盼推开窗子,外面天都黑了。他问:“大晚上的,你是要去哪里?难道,你还要回‘柳家堡’?” “我不回去了。”乔樱说,“我告诉夫人,我今晚要回家住一晚上。” “你在我这里住。”赵盼说。 乔樱看着赵盼,问:“你又想打什么主意?我告诉你,你趁早收起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啊。” “你想多了。”赵盼说,“你在我这里住,我出去。” 赵盼把房间留给乔樱,他走了。 街上风柔,夜色撩人。赵盼的心有些迷乱了。不,应该说,赵盼的心早就迷乱了。 他不敢在房间里逗留,他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对不起乔樱的事情。对于他来说,乔樱犹如神仙般的存在。和乔樱相比,他就是泥淖的俗人一个。不要说拥有乔樱,便是想一想,赵盼就觉得是对乔樱的亵渎。 从酒楼出来,赵盼的身体燥热,心里有一股火,若是不把心中的这把火放出来,他整个人就要被燃烧了。 漫无目的的走,不知不觉,他来到一个花楼前,里面灯火辉煌,浓郁的香味从里面飘出来。影影绰绰,他看到曼妙的女人都身影,赵盼心口的那股火燃烧的更旺盛了。 在赵盼驻足的片刻,从花楼里出来一个胖女人,头上插着一朵红花,脸上涂抹了厚厚胭脂。 “这位公子,夜色撩人,进来说耍耍啊。我这里的姑娘,个个水灵,包你满意。”胖女人扭捏着身子,朝赵盼走来。还没走到赵盼跟前,赵盼就闻到女人身上浓浓的胭脂味。赵盼皱了皱眉头,一脸的厌恶。 胖女人并没有发现赵盼的不悦。她走到赵盼跟前,竟伸出手,楼住了赵盼的脖子,笑着道;‘公子,春宵一刻啊,快点跟我走。‘ 赵盼一把推开胖女子。胖女人身子晃了晃,险些摔倒。不过,她并没有生气。或许,像赵盼这样的客人,她是见识多了。 “公子,别再犹豫了,姑娘们都在房间里等你呢。”胖女人有着丰富的拉客经验,从赵盼犹豫不决的反应中,她知道,赵盼应该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心里很是欢喜,但是却有点手足无措。现在,她是该拉他一把了。胖女人又去拉赵盼,这次,赵盼并没有拒绝。 胖女人拉着赵盼,进了花楼的门,立刻围过来好多妙龄女郎。赵盼选择了一个穿浅绿色衣服的女子,因为他看着哪个女子长得像乔樱。 房间的布置很是奢靡。,从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方位,都透露着男欢女爱的诱惑。绿衣女子很是主动,她躺在床上,正用她自己最美丽又醉吸引人的方式勾引赵盼。 赵盼看着绿衣女子,他脑海中却满是乔樱的影子。在他慢慢走向绿衣女子的时候,脑海中始终有一个声音警告他,如果,他今晚和绿衣女子睡在一起,以后,他更是没有机会靠近乔樱了。 终于,理智战胜了欲望。最后一刻,赵盼守住自己的身子。当他从花楼走出来的那一刻,他长长的舒了口气,整个人也变得轻松了。 为了守护洁净的她,也要让自己变得洁净。这是赵盼对自己的承诺。 守护? 想到了守护,赵盼又想起了白天他所看到柳如风和航红叶在书房里密谈的事情。直觉告诉他,柳如风并不如乔樱所想象的那样容易对付。赵盼觉得,除了听从乔樱的差遣,自己是该主动做点事情了。 赵盼径直来到了“柳家堡”,他从后院,翻墙进去。白天,对于“柳家堡”的房屋格局他已经知道的差不多了。他很快就找到了柳如风居住的房屋。 赵盼上了房顶,他弯下腰,正要取下一块瓦片时,他忽然发现不远处,另一个房顶上站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冷冷的看着赵盼。赵盼站起身子,黑衣人瞬间就来到赵盼的跟前。 “跟我来。”黑衣人低声说。 黑衣人像一片树叶,飘下房屋,并朝远处飘去。赵盼不敢怠慢,他紧紧跟随黑衣人,出了“柳家堡”。到了一片空地,黑衣人停下来。 赵盼的功力明显不及黑衣人。黑衣人等了赵盼好一会,赵盼才赶过来。赵盼来到黑衣人跟前,双膝跪地,黑衣人像是没有发现赵盼,任由赵盼在地上跪着。 好一会,黑衣人转过身,冷冷的看着赵盼。赵盼低下头,小声说:“师傅。”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接着,赵盼觉得自己的半张脸都要肿起来了。黑衣人看着自己的手掌,说:“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弟子…” “啪!!” 又是一个响亮的巴掌。赵盼的另外半张脸也肿起来了。两巴掌,打的赵一点脾气都没有了。他匍匐在地上,神情愈发的谦恭了。 “我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不是你师傅。你的记性怎么就这么差啊?” “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我不敢这么想。”赵盼说,“你传授我一身的武功,没有你,就没有我赵盼的今日。你对我的恩情,我赵盼无以为报。” “既然知道无以为报,你就老老实实的为我做事。”黑衣人说。 “我是按照你的嘱咐,暗中保护她了。”赵盼说。 “你这是暗中保护吗?”黑衣人怒道,“你先都明目张胆的和她在一起,还说暗中保护?她要做什么,她要怎样做,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事情。你为何要擅自做主,干预她的行动。” “我没有。”赵盼分辨说。 “你还狡辩。”黑衣人怒道,“比如今晚的事情,你去‘柳家堡‘她可曾知道?” “我觉得柳如风…” “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黑衣人把手放在赵盼的头上,说,“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要你做她最后的一把匕首,而不是做她身边的宝剑。如果,她连柳如风都应付不了,你也没有必要保护她了。”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赵盼说。 “你当然不会明白我的意思。”黑衣人说,“不过,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们男人,总是自作多情。你以为,你天天在她身旁,她就会对你倾心了?告诉你,你别痴人做梦了。你是什么身份,她又是身份身份。癞蛤蟆永远吃不到天鹅肉。” “你的话我明白了。”赵盼说。 “给我滚回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要是在擅自行动,我绝不饶你。”黑衣人的话音刚落,她整个人也消失了。 看着茫茫的夜色,赵盼整个人瘫痪在地上。 第76章 寻找机会 天一亮,乔樱就走了。 当赵盼打开房门,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时,他想起了黑衣人的话。他和她不可能在一起。有些事情,是努力了就可以得到;有些事情,是天生注定的失去。 乔樱离开“好再来”客栈后,径直的回到了“柳家堡”。进了内院,乔樱看到石榴正拿着鸟食,用小小的勺子喂养夫人门口几个黄鸟。 “石榴姐,让我来。”乔樱站在石榴身后,说。 石榴像是没有看到乔樱,又或者,在石榴眼中,乔樱并不存在。乔樱站在石榴身后,有些尴尬。她犹豫了片刻,转身想进屋。 “你给我站住。”石榴叫住了乔樱。 乔樱转过身,微笑着看着石榴,说:“石榴姐,你要我做什么?”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干什么去了?”石榴问。 “我的手被开水烫伤了。夫人心疼我,让我到外面抓药了。”乔樱把烫伤的手举起来,让石榴看。 “抓药需要一晚上的时间嘛?”石榴接着问。 “夫人心疼我,让我在家住了一个晚上。”乔樱说。 “你回家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我知道了,你现在仗着小娘对你的疼爱,你眼里已经没有我了,是不是?”石榴问。 “怎么可能啊。”乔樱忙矢口否认说,“石榴姐,你对我的恩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要不是你,我怎么能够来这里啊。我娘说了,受热之恩,当涌泉相报。你是我的恩人,在我心里,除了敬重夫人外,最敬重的人就是你了。我昨天走的时候是想着要告诉你,夫人说,客人虽然都走了,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情,够你忙碌了,夫人就不让我麻烦你了。” 石榴向前一步,看着乔樱,咄咄逼人的说:“我告诉你,你别整天用夫人,夫人的话压我。就算是夫人,她对我也是要敬重一分。我和夫人的关系,就算你没有做错事情,我要把你撵走,夫人也不会怪罪我。” “石榴姐,我真的没有骗你。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去夫人面前对质。”乔樱说。 “夫人还没有醒呢。对什么质啊。”石榴把手里鸟食丢给乔樱,说,“那几只鸟还没有喂食。交给你了。” 石榴推开房门,进了房间后,她反手把门关上。乔樱拿着鸟食,专心致志的喂鸟。这时,柳如风来了。柳如风一进内院的门,乔樱就看到柳如风了。她故作没有看到柳如风,眼睛盯着黄鸟。柳如风来到乔樱身边,咳嗦了声。乔樱不能在假装看不到柳如风了。 “老爷。”乔樱拿着鸟食,给柳如风做了一个万福。 柳如风看着乔樱,乔樱的眼睛盯着地面。好一会,柳如风说:“夫人醒了吗?” “石榴姐说,夫人还没醒呢。”乔樱说。 柳如风又看到了乔樱的手,他向前凑了凑,问:“你的手还痛吗?” “多谢老爷关心。不痛了。”乔樱后退了一步。 “好,好。等一会,我让管家给你那些银子,让你好好的养伤。”柳如风说。 “不用了,老爷。”乔樱依旧低着头说。 这次,乔樱的声音忽然提高了,房间里,晚晴被乔樱的声音给吵醒了。晚晴说:“是樱丫头在外面吗?怎么不进来啊?” 乔樱忙推开房门,闪身让柳如风进去。乔樱进屋后,她就倚靠在门旁,没有往里去。 “是老爷来了。”晚晴本是在床上坐着,她看到柳如风后,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柳如风紧走两步,来到床边,他用手按住晚晴,说,“不用下床了。我听下人说,你身子有些不舒服,现在好些了吗?要不要派人请大夫。” “多谢老爷挂念。我睡了一觉好多了。”晚晴说。 “怎么好端端的就病倒了?”柳如风扭头看着石榴和乔樱,高声说,“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以前,只有石榴一个丫头,有些地方,伺候不周,现在养了你们两个丫鬟,怎么还让你家夫人病倒了。” 柳如风发怒了。 乔樱和石榴很知趣的跪下,低头接受责罚。 “老爷,不怪他们。”晚晴说,“昨天宴席时,我陪着赵大娘子多了两杯,应该醉酒了。睡了一觉,我现在好多了。” 柳如风点点头,说:“你知道自己不能饮酒,就少喝些。赵大娘子是什么人,她就是闹事一泼妇,你怎么能同她拼酒啊。” “我以后会注意。”晚晴说。 这时,于婆子端着一个碗进来了。 “少夫人,你要的酸笋鸡皮汤好了。”于婆子说。 石榴忙站起身,从于婆子手中接过托盘,说:“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下去。” 于婆子做了个万福,缓缓的退下。 柳如风走到石榴跟前,打开碗盖,一股鸡肉的香味飘了出来。皱了皱眉说:“酸笋虽能解救,但鸡肉太过油腻了。大清早的吃这么油腻的食物,对胃不好。” “老爷说的是。”晚晴说,“只因昨天在宴席上,我吃了一碗,很是好吃。早晨醒来,嘴馋了,就让石榴吩咐下人做了一碗。” “既然喜欢吃,少吃些倒也无妨。”柳如风对乔樱说,“你去厨房拿一碗枫露茶。夫人吃完鸡皮汤后,喝些枫露茶,倒是能养胃。” 乔樱答应着,起身走了。 等乔樱端着枫露茶回来时,柳如风已经走了。 晚晴喝了小半碗的鸡皮汤,然后对石榴说:“我不吃了。你去看看小少爷可醒了,若是醒了,你把他抱过来。” 石榴端着碗下去了。乔樱问“夫人,枫露茶来了,你要喝吗?” 晚晴摇摇头,说:“我不饿。你先服侍我起来。” 乔樱把枫露茶放在桌上。晚晴掀起薄被子,乔樱看到她穿着浅红色渎衣。渎衣很薄,透过渎衣,可以看到晚晴晶莹的皮肤。 乔樱怕晚晴着凉,忙拿来一件蓝色的翠烟衫,给晚晴披上。然后,帮晚晴穿上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下了床,乔樱又找来一件浅蓝色的翠水薄烟披肩。 “夫人,让我给你梳妆。”乔樱说。 晚晴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慵懒的样子,晚晴说:“樱丫头,我是不是老了?” “夫人,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乔樱边替晚晴梳头发边说,“在我眼中,夫人年轻着呢。” “我现在都是做娘的人了。还年轻什么啊。” 随即,晚晴无奈的笑了笑,说,“我竟然是做娘的人了,命运啊命运。” 乔樱边为晚晴梳头边观察晚晴的神情。铜镜中,晚晴的神情有一丝的哀怨。乔樱想起了赵盼说的话,瞬间,乔樱知道了,晚晴眉间的那丝哀怨属于韩寿。 “夫人,你有心事啊?”乔樱小心的问。 “我怎么会有心事啊。”晚晴说,“我心在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人服侍。并且,我还有自己的孩子了,我生活的多幸福啊。你说,我怎么会有心事啊。” “夫人说的是啊。是我多嘴了。”乔樱说,“夫人现在的生活,是多少个女孩子都羡慕不来的。” 晚晴扭过头,看着乔樱,问:“你很羡慕我现在的生活吗?” “我可不敢羡慕。”乔樱说,“我知道自己是贱命,哪能和夫人比啊。不过,我觉得,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的生活。夫人这样的生活很幸福,如果能找到相爱的人,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是粗茶淡饭,也很幸福。”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晚晴问。 “我昨晚在家里的时候,听到一个故事,不是故事,是我家邻居的真实的事情。他们的行为让我很感动。夫人,要不,我把这个故事讲给你听。” 第77章 鱼儿上钩 “昨天,你看到那个人叫韩寿。他是我表哥。”晚晴说,“他父亲就是云州城的知府。” “夫人应该很早就认识你那个表哥。”乔樱说,“并且,我若是没有说错,夫人和你的表哥还是青梅竹马呢。” “你都知道了?”晚晴问。 “我多少的知道一点。”乔樱说,“在我来这里之前,我就听云州城里一些老婆子闲聊时会说起一些你和你表哥的事情。当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你们,我只是把那些话当成谣言。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是谣言,有时候却比刀子还能杀人。” 乔樱顿了顿,说:“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我是听到了这个谣言了,难道,老爷会不知道这个谣言吗?他有那么多的徒弟,并且他还在云州城安插好多耳目。像这些谣言,我想老爷知道比我还要具体。” “我不知道。”晚晴摇摇头,说,“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他在我面前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怀疑。” “以前或许是没有。以后,恐怕就说不清楚了。”乔樱说,“夫人,你有没有想过,老爷为什么要你表哥来赴宴?是柳如风有意邀请他来吗?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老爷为什么要邀请他来?是因为他是你表哥?显然,并不是这个原因。” “老爷邀请我表哥来我并不知情。昨天,我若不是碰到表哥,我都不知道他来了。”晚晴说。 “夫人这么说,老爷的行为更是可疑了。”乔樱说,“你表哥算是你娘家的亲戚。老爷若是真的只是把韩寿当成你表哥,老爷邀请他一定会告诉你。现在,老爷没有告诉你,我想,他一定是为了另外一个目的。” “什么目的?”晚晴问。 晚晴已经被乔樱说话的节奏带进去了。说话如同打仗,三国时,诸葛亮舌战群儒,其中的凶险丝毫不亚于战场。打仗讲究气势,说话也讲究气势。谁掌握了气势,谁就掌握了说话时的主动权。现在,乔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晚晴只能跟着乔樱的节凑被动的回答乔樱问题了。 “老爷早就知道云州城里的那些谣言了。但是,老爷并没有证据那些谣言是否正确。所以,老爷就利用少爷百日宴的机会,把韩寿邀请来,想通过近距离的观察韩寿的表情,验证那些谣言。”乔樱说,“很遗憾,你的那个表哥很不争气。又或者说,你的那个表哥是个多情的种子。至少,他并未忘记和你在一起甜蜜的回忆。老爷邀请他来参加少爷的百日宴,对他来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为了排忧,你表哥只能拼命的喝酒了。” 晚晴看着乔樱,一脸的惊讶。 “夫人,我说错了吗?”乔樱问。 “不,你说的很对。”晚晴说,“表哥他以前从不喝酒。我还就纳闷了,这次,表哥怎么就喝醉了。原来,他心里不舒服。” “他喝多了,心里是舒服了。可是,老爷看到烂醉如泥的样子,心里不舒服了。”乔樱说,“昨天,夫人要我回绝老爷时,老爷和我说话的语气就很愤怒。夫人,你不知道,当时的场面很是紧张。不然,我倒水的时候也不会洒在手上了。” 乔樱顿了顿,继续说:“夫人,你想想,以前,老爷可有想今日这么早的就来看你啦?” 晚晴摇摇头。 “说白了,老爷现在对你起了疑心了。”乔樱说。 晚晴身子不停的颤抖,她拉着乔樱的手,说:“樱丫头,老爷真的怀疑我了吗?我该怎么办啊?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啊?” “夫人,我刚才说了。我就是你手中的那把快刀,你可以利用我。斩断你和你表哥之间的那团乱麻。只要你和你表哥再无关系了,老爷就算是心里怀疑,他也没有把柄啊。”乔樱说。 “我当然是不会和表哥联系了。你知道,我现在都有孩子了。我不能伤害到我孩子啊。”晚晴说。 “我相信夫人是不会和韩寿联系。可是,夫人保证韩寿不会再来打扰你了吗?”乔樱说,“夫人,昨天,韩寿见到你时的表情和动作就已经说明一切了。他并未放下你。或者说,他对你还心存幻想。” “我已经铁了心了。他就算来找我,我也不搭理他了。”晚晴坚定的说。 “夫人,你还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乔樱说,“韩寿对你不死心,他迟早会来找你。我知道,你可以坚定意念。不搭理韩寿。可是,老爷相信吗?万一,老爷发现韩寿给你联系,你就算是清白,到时候也说不清楚了。” 晚晴想了想,乔樱的担忧不无道理。她紧紧的抓着乔樱,就像一个快要溺水的人,紧紧的抓着身旁的一个稻草,至于这个稻草能不能救她脱险,她已经不去考虑了。 “樱丫头,你分析的头头是道。我知道,你是个明白人,你一定要帮我啊。”晚晴说。 “夫人,你抬举我了。我也不是明白人。只不过,在这件事情上,我是一个旁观者。有句话说,旁观者清嘛。”乔樱说,“夫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夫人愿不愿意让我去做?” “你快说,什么办法?”晚晴问。 “先下手为强。”乔樱说,“趁着韩寿没有来找你,咱们先去找他。当着他的面,把你的态度告诉他。让他以后不要来打扰你的安稳生活了。” “昨天,我已经告诉他了啊。”晚晴说。 “昨天,他喝多了。夫人你说的话,我想他救醒后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乔樱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再去找我表哥,当面告诉他吗?”晚晴问。 “夫人,当然不是了。你现在躲避他还恐来不及。你怎么能主动去见他啊。”乔樱说,“夫人,你若是相信我,我可以把你的态度传达给他。” “樱丫头,你真好。”晚晴紧紧的攥着乔樱的手,说,“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以后,你就是我妹妹了,好不好?” “夫人,我要帮你只是因为你人很好。我并不图你会报答我。”乔樱说,“再说了,你是我的主人,你要是被老爷猜疑了,我在这里也不好过,是不是?” “你真是个聪明的人儿。”晚晴用手摸着乔樱的脸,说。 “夫人,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找你表哥,把你的态度传达给他,让他以后不再打扰你了。”乔樱说。 “你就这么告诉他他未必会相信你。”晚晴走到床边,她从床铺下面拿出一个汗巾,交给乔樱。 “夫人,这是什么?”乔樱问。 “这个汗巾是他送给我的礼物。你现在,把这个汗巾还给他。他看到我不要他的东西,就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晚晴说。 “这个主意好。”乔樱接过汗巾,说,“我还想着到时候我见了韩寿怎么说才好呢。现在,我有了这个汗巾,就好说话了。夫人,我走了。” 乔樱收起汗巾,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了。晚晴问:“你怎么不去了?” “夫人,你还没有告诉我我在哪里可以找到你表哥啊?”乔樱说。 “我舅舅是知府,你去府衙就能找韩公子。”晚晴说。 “恐怕不行。”乔樱说,“衙门的人都是目空一切,我一个小人物,去府衙找知府的少爷,他们不把我打死才怪。” 晚晴想了想,说:“府衙后院也有一个小门。你从那个小门进去后,会有一个假山。假山上有一个羊肠小道,你顺着小道走,小道的尽头,就是我表哥的住房了。” 第78章 贪欲杀身 乔樱离开“柳家堡”,并没有直接去府衙。她怕有人跟踪,便在云州城的街道上转悠了一个时辰,晃晃悠悠,乔樱来到府衙,她听从晚晴的话,绕到后墙。 后墙爬满了爬山虎,乔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了晚晴所说的小门。 与其说是一个小门,倒不如说是一个小洞来的准确。小门高有五十公分,宽度只有三十公分。一个人,也只能趴着才能进去。 乔樱伸手推了推门,没有推动。透过门缝,她看到里面有一个石块顶着。 正在乔樱绞尽脑汁的想办法时,她看到一个乞丐远远的走来。 乔樱皱了皱眉头,计上心来。 乞丐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摇摇晃晃,边走嘴里便哼唱着什么。乔樱走到乞丐面前,挡住乞丐的路。 乞丐本是低着走着,他先是看到地上有一双脚,然后,乞丐慢慢的抬起头,从脚看到浅白色的裙子,又看到粉红色的抹胸,最后,他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人。 乞丐懵了。 不是被乔樱吓懵了,而是被乔樱美惊艳到懵了。 平日里,漂亮的女人见了乞丐都是绕着走。现在,竟然有一个漂亮的女人站在跟前,乞丐当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乞丐心里一阵急促的跳动,险些晕厥了。 “你吃饭了吗?”乔樱冲乞丐笑了笑。 乞丐摇摇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了。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在乞丐眼前晃了晃。看到乔樱手中的银子,乞丐的眼睛都要直了。本能的,乞丐伸出手,正要去拿,乔樱忙把银子收起来了。 乞丐的眼神又暗淡了。原来,这个女人只是在逗他,乞丐心想。 “想要银子吗?”乔樱问。 不等乞丐回答,乔樱用手指着被爬山虎挡住的小门,说:“你帮我把那个门推开,我手里的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乞丐看了看乔樱,又看了看小门,问:“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我知道,让你相信一个陌生人很困难。但是,如果你不想继续要自己饿肚子,你最好相信我。我手中的这些银子,不但可以让你填饱肚子,还可以让你美美的吃一只烧鸡呢。”乔樱又晃了晃手里的银子。 一想到烧鸡,乞丐嘴里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他说不清楚自己有多久没有吃过烧鸡了。十天,二十天,又或者是一个月。 对于烧鸡的香味,他差不多都要忘记了。要不是每次回自己的老窝时,路过云州城最好的烧鸡店,闻到从烧鸡店飘出的香味,他真的就要忘记烧鸡的味道了。 “你先把钱给我。”乞丐伸出脏兮兮的手说。 乔樱看到乞丐的脏手就恶心。她拿出一点银子,丢给乞丐。 “你帮我把小门推开,我会把剩余的银子给你。到时候,你不但可以吃上饭,还可以买烧鸡吃了。”乔樱说。 乞丐收起银子,来到门前,深吸了一口气,双掌推出,小门开了。 乔樱并没有食言,她把剩余的银子给了乞丐。 乞丐接过银子后,并没有离开。他拿眼睛上下打量乔樱,脸上一抹猥亵的笑。乔樱何等的聪慧,她心里一紧,明白乞丐的目的了。 “你怎么还不走?”乔樱问。 乞丐颠了颠手里的银子,摇头说:“你给我的这些银子太少了。我不满意。” “怎么?你还想要银子吗?”乔樱问。 乞丐摇摇头,说:“银子我就不要了。有这些银子足够我吃烧鸡了。你知道吗?我除了喜欢吃烧鸡,我还有另外一个爱好。” 乞丐没有说出他的另一个爱好是什么,但从他的眼神中,乔樱是看出来了。 乞丐一步步的朝乔樱逼近,乔樱则一步步的后退。当乔樱退到墙角时,她没有退路了。乞丐一步步朝前乔樱走来,乔樱能闻到乞丐身上的臭味了,她忙用手捂住鼻子说:“你给我站住,你在往前一步,我就对不不客气了。” 乞丐摇摇头,说:“我告诉你,我要和你睡觉。现在,这里没有别人,你就别想着逃跑了。” 乔樱也知道四周无人,自己又不是乞丐的对手。硬来是不行,唯一的办法只能智取了。打定主意,乔樱冲乞丐笑了笑。 “我知道,这里没有人。我一个弱女子,又怎么能逃出你的手心啊。” 乔樱尽量让自己笑的很妩媚。顿时,乞丐被乔樱的妩媚迷住了。 乞丐没有在向乔樱靠近。他站在原地,也冲乔樱笑了笑。乔樱看到乞丐的牙齿上还沾着一片韭菜叶,瞬间,乔樱又被乞丐恶心到了。 “你明白就好。”乞丐说,“你乖乖的陪我睡觉。你让我舒服,我也会让你舒服。” “你身上这么臭,我怎么能跟你睡觉啊?”乔樱捏着鼻子说。 乞丐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他也皱了皱眉头,确实是被自己身上的臭味熏到了。 “我几个月没有洗澡了,身上当然臭了。”乞丐说,“不过,没关系。等你习惯就好了。” “我这里有一瓶香水,你洒在身上就不臭了。” 说着,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递给乞丐。乞丐接过瓶子,他看看手中的瓶子,又看看乔樱,问:“你没有骗我?” “我的命都在你手里,我怎么敢骗你啊。”乔樱说,“你可以把瓶盖打开,自己闻闻嘛。” 乞丐看着乔樱,他想从乔樱脸上看出乔樱有没有骗他。 乔樱又冲他笑了笑,乞丐的心都快要醉了。他现在是管不了那么多了。就算乔樱是骗他,他也认了。 石榴裙下死,做鬼都风流。或许,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 乞丐打开瓶子,并放到鼻孔处,闻了闻,瓶子里的确散发出一股淡淡香味,乞丐闻到香味后,浑身都要酥软了。的确,并不是他的幻觉。他整个人真的酥软了。他身子晃了晃,瘫痪在地上。 “我,我这是怎么了?”乞丐不解的问。 乔樱从身上拿出匕首,蹲下,瞬间,乔樱像是变了一个人,她用匕首在乞丐脸上比划着,阴沉着脸说:“我本来是要你拿着银子买烧鸡吃。是你自己贪得无厌,竟然打起了我的注意。现在,我要你明白一个道理,一人千万不要有太多的贪欲,贪欲太大,会吞噬了自己。” 还没等乞丐明白怎么回事,乔樱的匕首插进了乞丐的身子里。 乞丐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来。没有说出来的那句话,他是永远都说不出来了。 乔樱拔出匕首,在乞丐的身上擦了擦闭上的血,收起匕首。她见乞丐的尸体在路上躺着太显眼了。便用力把乞丐的尸体推进路旁的深沟里。 收拾利索,乔樱弯腰从小门进去。 迎面果然有一个假山。 乔樱绕着假山转了大半圈,找到一个羊肠小道。刚下过雨,小道有些湿滑,乔樱一手扶着小道旁的石头,小心的行走。约莫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乔樱眼前突显一个房屋。 房屋很小,在一片翠竹的遮掩下,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乔樱心想,这个翠竹下的小屋应该就是晚晴所说的韩寿的房屋了。 她扒开翠竹,走到小屋的后窗前。窗子虚掩,从窗缝中,乔樱看到韩寿正待在房间里饮酒。 乔樱敲了敲窗户,韩寿扭头,看到窗外的乔樱。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朝窗子走来。随后,他打开窗子,看到乔樱在窗子下冲他笑。 韩寿看着乔樱,脑袋一阵茫然。他努力的回想自己有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他想了好一会,还是没有想起来。 第79章 与虎谋皮 “你谁啊?在这里干什么?”韩寿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樱。 “大热天的,你难道就忍心一个漂亮的女人在你窗前站着吗?”乔樱问。 听了乔樱的话,韩寿更是迷惑了,他看乔樱的打扮像是个丫鬟,可是,他家可没有一个丫鬟敢在他面前说这些狐媚的话。不由得,韩寿多看了乔樱一眼,竹影中,乔樱犹如“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看的韩寿心里痒痒了。 “你给我过来。”韩寿用手指着乔樱,蛮横无理的说。 乔樱绕到正门,韩寿已经在门口等着她呢。乔樱要进去,韩寿并没有给乔樱让路。 “你是谁家的丫鬟,生的如此俏丽?”韩寿边拿眼睛打量着乔樱,边说。 “公子休要说我俏丽。若是见了我家夫人,公子只怕会说她更俏丽了。”乔樱拿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休要在我面前装神弄鬼。”韩寿忽然变了一副面孔,冷冷的说,“你到底是谁?” “我叫乔樱,是夫人晚晴身边的一个丫鬟。”乔樱说。 “你,你是表妹的丫鬟。”惊喜来的太突然了,韩寿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打颤了。“快点进屋,外面太热了,小心中暑。” 看到韩寿此刻对自己卑躬的样子,乔樱心里一颤,她知道,韩寿对她礼貌有加,完全是看在晚晴的面子。照此推测,韩寿对晚晴的爱应该很深了,不然,他不会对一个丫鬟如此有礼。 “表妹她还好?”乔樱刚进了房间,没等站稳,韩寿便迫不及待的追问了。 乔樱扭过头,她并不急着回答韩寿的话,而是饶有兴致的看着韩寿,韩寿不明白乔樱的意思,不过,很快,他就被乔樱看发火了。 “你倒是快点回答我的话?”韩寿说。 “韩少爷,你看我一身的水,你得让我喘口气,喝口水。”乔樱说着走到桌前,桌上有一个水壶,乔樱刚要去拎水壶,韩寿一把按住她的手。 “先回答我的问题,再喝水。”韩寿冷冷的说。 乔樱一愣,前一秒,韩寿还对他笑脸相迎。下一秒,韩寿就把她当成了仇人。韩寿翻脸的速度,却是让乔樱很不适应。 乔樱本是驴脾气,韩寿的强硬激发了乔樱的蛮横。 “我若是不回答你的问题呢?”乔樱反问。 “我会杀了你。”韩寿冷冷的说,“在这里,不,在这个云州城,我说的话还没有人敢不听。你要是把我惹恼了,我现在就把你杀了。” 乔樱点点头,说:“你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韩寿不明白乔樱所说的放心什么意思。 乔樱自然也不会告诉他,她所谓放心的意思就是放心的可以杀了他了。 刚才,韩寿对乔樱礼貌有加的时候,乔樱还真的有一个念头,就此放弃了自己的计划,不把韩寿卷入其中。乔樱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错杀了好人。 现在,韩寿说他杀过人,并且从他说话的语气中,丝毫没有为自己所杀人的行为感到后悔,或者是不安。 对于这样一个坏人,乔樱也就不会因为杀了韩寿而不安了。 在乔樱的整个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就是牺牲掉韩寿。 “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韩寿已经从西墙上取下了长剑,并把剑刃架在乔樱的脖子上。 “你就不怕,你杀了我,就永远错失了和晚晴在一起的机会吗?”乔樱说。 韩寿不笨,他从乔樱的话中,听出了弦外之音。 “表妹让你带话了?”韩寿问。 “在你没有把剑从我脖子上取下之前,我什么都不会说。”乔樱冷冷的说。 “你威胁我?”韩寿问。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提醒你。”乔樱叹了口气,说,“我死了倒不打紧,只是可怜了我家夫人的一片苦心了。” 乔樱的这句话击败了韩寿。韩寿收起剑,他把剑放在桌上。 “我真的很好奇,夫人怎么会喜欢你这么笨的一个人。”乔樱摇摇头说。 “你胡说。”韩寿一把攥着乔樱的衣服,歇斯底里的说,“我表妹不会说我笨,她永远都不会说我笨。” 韩寿大声嚷嚷,招来了一个下人。下人以为韩寿是在叫他,忙跑来站在门口。当下人看到韩寿攥着乔樱的衣服,大发雷霆,下人吓傻了。 “我不希望要别人听到咱们的讲话。”乔樱说,“你最好让门口的那个人走开。” “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你给我滚。”韩寿瞪了下人一眼,怒冲冲的说。 下人听了韩寿的话,忙转身跑了。 “你松开手,我慢慢的告诉你,你怎么就笨了。”乔樱说。 韩寿看着乔樱,并没有松手。 乔樱接着说:“这里可是你的地盘,你就算是放了我,我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不是吗?” 韩寿想了想,觉得乔樱的很有道理。他松开乔樱。乔樱向后退了一步,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不慌不忙的说:“我问你,昨天你去参加我家少爷的“百日宴”可是我家老爷邀请你去了?” 韩寿看着乔樱,他不明白乔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所以,韩寿并没有即刻回答。 “你不说,我替你回答。”乔樱说,“我家老爷一定没有邀请你,是你自己不请自来,是不是?” 柳如风确实没有邀请韩寿,韩寿是在酒肆里喝酒的时候,听人说起,然后,他就不请自去了。 “就算是,又能怎样?”韩寿愤愤的问。 “对你来说,当然不会怎样了,但是,对我家夫人来说,可就不好了。”乔樱顿了顿说,“坊间传言,夫人在嫁给柳如风之前,可是对你很是钟情。” “不是传言。”韩寿愤怒的说,“我和晚晴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是柳如风这个老鬼强行的把表妹给抢走了。” “坊间的传言,早就纷纷扬扬了。柳如风不是聋子,他自然也是早就知道了。一个男人,尤其是像柳如风这样的成功男人,能容忍自己的老婆和其他的男人有一腿?” 乔樱看着韩寿,韩寿并没有回答她。乔樱记者说:“柳如风当然不能容忍了。你有没有想过,柳如风为什么一直没有为难夫人?” “我又不是柳如风肚子里的蛔虫,我如何知道?”韩寿说。 “柳如风之所以没有行动,是因为他没有找到证据。现在,你去参加少爷的百日宴,让柳如风找到了证据。以后,夫人在柳家的日子会很难过。” “柳如风胆敢欺负表妹,我绝不饶他。”韩寿愤怒的说。 “我知道你不会饶恕他。”乔樱说,“但是,我更想知道,假如,柳如风欺负了夫人,你怎么做?” “我,我……” 乔樱的话问的韩寿哑口无言了。 “我就知道你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乔樱说,“现在,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了吗?” “你没有告诉我,我怎么知道?”韩寿反问。 “现在,夫人已经很知道她在柳家的处境了。在柳如风没有动手惩罚夫人之前,夫人决定先行动。”乔樱说。 “表妹要采取什么行动?”韩寿紧接着问。 乔樱点点头说,“夫人要我来就是告诉你,她要和你私自见个面,到时候,夫人会把她的计划告诉你。” 韩寿看着乔樱,忽然又不说话了。 “怎么了?你不相信我的话?”乔樱问。 “不对,这么重要的事情,表妹怎么会派你来?”韩寿摇摇头,说,“我知道,石榴可是表妹最信任的人。她为什么不让石榴来找我?你一定是柳如风派来的奸细?” 说着,韩寿又拿起桌上的剑,架在乔樱的脖子上。 第80章 助纣而不为虐 韩寿的剑架在乔樱的脖子上,乔樱并不惊慌。 乔樱已经看出来了,韩寿就是外强中干,虚张声势的人。 “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柳如风派你来的?”韩寿问。 乔樱并未回答韩寿的话,她从容自若的从身上拿出晚晴给她的汗巾,递给韩寿。韩寿不知乔樱此举何以,他只是本能的接过手帕。 韩寿一手拿剑,一手展开手帕。当他看到汗巾上的“晴儿”两个字时,乔樱能感觉到,韩寿拿剑的手微微的颤抖。 “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吗?”乔樱问。 韩寿手一松,剑掉在地上。 他像是没有听到乔樱讲话,双手托着汗巾,脸上浮现一抹温柔的笑。 从韩寿的笑容中,乔樱推测,韩寿是想起了幸福。 的确,韩寿想起了和晚晴在一起的时光。那时候,他和晚晴还恩恩爱爱,两个人也曾有过山无棱天地合的誓言,而这个汗巾就是他们誓言的见证。 现在,晚晴要乔樱把汗巾交给他,其中的意思不言而明了,至少,韩寿是这么认为。 “表妹交给你汗巾的时候,说什么了吗?”韩寿问。 乔樱想了想,说:“夫人说了,只要我把汗巾拿出来,你就能明白她的意思。夫人给我这个手帕,也是怕你不相信我。” “好,我相信你了。”韩寿收起手帕说,“你回去告诉表妹,让她明日晚上来我们之前常去的地方。我会在哪里等着她。” 乔樱摇摇头,说:“现在,柳如风已经怀疑夫人。你是知道,柳如风在云州城内的眼线众多,你所说的往日和夫人约会的地方我觉得柳如风肯定也是知道了。所以,你不应该把和夫人见面的地方选在哪里了。” “除了那个地方,我再也想不到更好的地方了。”韩寿说。 “现在,你只是和夫人计划这件事情。在事情没有成功之前,你们都行动要隐秘。最好选一个云州城最偏僻,最不会有人去的地方。”乔樱提醒说。 韩寿摸着嘴巴,寻思片刻,说:“我想起一个地方,只是,哪里太可怕了。大晚上,让表妹去哪里,我怕吓到表妹。” “韩少爷,恕我直言。我觉得你并不了解夫人,不,确切的说,你并不了解现在的夫人。夫人既然能让我来找你,就说明现在的夫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柔柔弱弱的小女人了。”乔樱说,“我的来的时候,夫人是告诉过我一个地方,好像是一个姓林的院子,哪里很安全。” “你说的是林家旧宅,云州城最诡异的地方。”韩寿说,“其实,我想到的地方也是林家老宅。四年前,林家上上下下二十多口被山贼杀了,哪里已经成为了一个鬼屋,晚上根本不会有人去哪里。若是选择在那里见面,当然不会被人发现了。” “韩少爷,夫人要我带给你的话,我已经带到了。此地不宜久留,我是要走了。记住,明天晚上,林家老宅,不见不散。”乔樱说。 韩寿从假山小道,送乔樱出了后墙小门。这次,乔樱没有绕道,径直从府衙去了“柳家堡”。 乔樱刚到“柳家堡”,另一个人也来到了“柳家堡”,这个人是府衙里的下人,当然,他还有另一个身份,柳如风安插在府衙里的眼线。 下人把乔樱去见韩寿的事情告诉了柳如风。 “奸夫,该死。”柳如风一掌下去,桌子碎了。 “老爷,要不要现在就行动?” 柳如风摇摇头,说:“若要其亡,先令其狂。你继续监视他们,不要打草惊蛇,我自有道理。” 下人领命,弯腰退下。 下人回来后不久,乔爷也回来了。乔樱还没进内院,就听到石榴嚷嚷声了。 “扫把星,你给我出来,别以为躲在里面就万事大吉了。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乔樱进了内院,她看到石榴正站在素儿的门口,双手叉腰,冲着门口破口大骂。 “石榴姐,谁又得罪你了?”乔樱问。 石榴扭头,看着乔樱的说:“你来的刚好,快帮我把房门砸开。” “砸开房门?房间里有人吗?她为什么不开房门啊?”乔樱问。 “扫把星里面了。”石榴说,“她不开房门,是因为她做了亏心事,不敢出来了。”随机,石榴又转过头,冲着屋子喊:“你别以为你躲在里面就万事大吉了。你现在乖乖的把门打开,你或许还少受些皮肉之苦。” 房间里寂然无声。 石榴让乔樱拿来一个棍子,两人一起用力,把房门撬开。 石榴先闯进去,乔樱只是站在门口。素儿静静的坐在床边,看着石榴气势汹汹的走到她跟前,她没有丝毫的惊恐。 “扫把星,我在外面喊你,你为什么不答话?”石榴问。 “我是扫把星,我若是同你说话,我怕把我身上的不洁之气传染给你了。”素儿面无表情的说…… 石榴被素儿的话噎住了。好一会,石榴才反应过来。 “你敢骂我?”石榴扬起巴掌,就要打素儿的脸。 “小心我的脸脏了你的巴掌。”素儿依旧面无表情的说。 第81章 渐入佳境 趁着石榴发愣,素儿起身,白了石榴一眼,疾步走到门口。 从素儿冷淡的表情中,石榴能感觉到,素儿虽然处于弱势,但她是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只是,石榴不明白,像素儿这样无权无势的人,凭什么不把她放在眼里。 石榴气坏了,她用手指着素儿,恶狠狠的问:“你是要造反吗?” “造反何解?”素儿本是背对着石榴,她站在转过身,看着石榴,说,“你是我的主人吗?你能管得了我吗?你既然管不了我,我有必要对你造反吗?” 素儿咄咄逼人的气势倒是唬住石榴了。 石榴说不过素儿,便冲着乔樱说:“我让你来干嘛了?看热闹吗?你看看,这个婢女都要反天了,你也不帮我。” “石榴姐,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个女人怎么就得罪你了?我只有知道事情的原因,我才能帮助你,不是吗?”乔樱说。 “她得罪的人不只是我,还有小娘。小娘让我来喊她过去,她不开门,也不搭话。很显然,她这是不给小娘面子。”石榴说。 乔樱是听明白了,晚晴让石榴喊素儿,一定是为了昨天的事情。 乔樱本以为,用韩寿牵制着晚晴,晚晴就没有精力过问素儿的事情了。如今看来,乔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天真了。 “既然是夫人喊她,把她带去就是了。”乔樱走到素儿身边,拉着素儿的胳膊,说,“我家夫人叫你过去,跟我走。” 素儿看着乔樱,乔樱冲她眨眨眼睛。素儿心领神会。有乔樱在一旁,素儿便不害怕了。 “你闪开,我带她过去。”石榴来到素儿身边,就要抓起素儿的胳膊,素儿一挥手,推开石榴,说:“你松开我,我自己会走。” “你瞧瞧她,现在她是越发嚣张了,眼睛里一点都没有我了。看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石榴扬起巴掌,但她的巴掌并没有落下,因为乔樱已经攥住了她的手腕了。 “乔樱,你要干什么?”石榴想起之前的事情,心里有点慌张。 “石榴姐,她刚才说的话你难道忘了吗?”乔樱说,“她是什么人,你跟她一般见识,不也变成和她一样的人了?你是夫人的人,也算是有头有脸了,你可不能自降身份啊。” 乔樱的话,虽表面上是帮着石榴说话,可话里却是带着刺。 石榴想了想,扬起的手慢慢放了下来。并不是石榴觉得乔樱的话说得对,而是她想起来乔樱之前捏过她手腕的穴道,那种滋味很不好受。她可不想在尝试一次了。 乔樱在面前领路,素儿走在中间,石榴在后面监视着素儿。三个人到了门口,乔樱让素儿先在门口呆着,她推门进去。 “人给我带来了吗?” 晚晴以为是石榴回来了。她本是背对着房门,听到开门声,便询问边转身,转身后,她看到进来的人是乔樱,倒是小小的吃了一惊。 “夫人,那个婢女就在门口呢。”乔樱说。 “跟我进来。”在石榴的拉扯下,素儿踉踉跄跄的进了房屋。石榴瞪着素儿说,“还不快给我小娘下跪。” 素儿本是低头看着地面,她听了石榴的话,缓缓的抬起头,倔强的说:“我又没有犯错误,我为什么要下跪?在这个家里,老爷可是先娶的我。论来到这里的时间,谁给谁下跪还说不定呢。” “小娘,你看到了。这个婢女这两天一定是吃错药了。现在,她不但不把我放在眼里,她也不把你放在眼里了。”石榴愤怒的说。 晚晴并不生气,她冲石榴摆摆手,石榴松开素儿。 “我问你,昨天,你干什么去了?”晚晴说。 素儿瞟了晚晴一眼,并不言语。 乔樱在一旁说:“夫人问你话呢,你如实回答便是了。” “昨天,我在厨房烧水呢。”素儿想了想说。 “你只是在厨房里烧水吗?”晚晴问。 素儿看看乔樱,乔樱脸色平静。她又转头看看晚晴。她还没来得及回答,石榴在一旁呵斥说:“夫人问你话呢,你快点回答。” “夫人的意思是,昨天一天的时间,你除了在厨房内烧水,难道你就没有去过其他的地方吗?”乔樱问。 “你也闭嘴。”石榴瞪了乔樱一眼说,“夫人在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份。” “樱丫头问的很好,正是我要问的问题。”晚晴说。 “昨天,我一直呆在厨房里,并没有去其他的地方。”素儿说。 “看来,你是不打算说实话了。”晚晴拿出那个手帕,丢在地上,问,“这个东西是你的吗?” 素儿弯腰,从地上捡起手帕,她看了看手帕,点头说:“我的手帕怎么会在你那里?” “是啊,你能告诉我,你的手帕怎么会在我手里吗?”晚晴冷冷的说。 素儿盯着晚晴,并不言语。 “昨天,我和樱丫头去后院,在一颗柳树下面的坑里发现了你的手帕。”晚晴说,“你告诉我,你的手帕怎么会丢在了哪里?” “小娘,你昨天出去了?我怎么不知道?”石榴问。 “怎么?现在你开始管我了吗?我每次出去还要告诉你吗?”晚晴反问。 “奴婢不敢。”石榴小声说。 “石榴姐,咱们就不耽误夫人审问这个扫把星,咱们还是出去。”乔樱说。 “咱们?什么是咱们?”石榴白了乔樱一眼,说,“你是说我和你一样吗?你也不照照镜子,向你刚来了才几天啊,就和我平肩了?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了,你出去。” 乔樱看了晚晴一眼,转身要时,晚晴说话了。 “樱丫头,你就留在这里。”晚晴冷冷的说,“石榴,你去看看少爷醒了吗?若是醒了,你督促奶妈喂少爷奶水。” 晚晴这是变相的撵石榴离开了。石榴很不高兴。 “小娘,让樱丫头去。” “怎么,我的话你不听了?”晚晴问。 “石榴不敢。”石榴低着头说。 “知道不敢还不快去。”晚晴生气了。 石榴忍者怒气,出去了。 晚晴随后对乔樱说:“你去把房门关上。” 乔樱关上房门后,晚晴说:“樱丫头,你告诉她,昨天你所看的的一切。” “昨天,我明明看到你从后院的小门悄悄的出去了。我以为你是做什么坏事了。我就后面小心的跟着你,我看到你在那棵柳树下挖了一个坑,然后从身上拿出一个东西,丢进去了。然后,你就回到了厨房烧水了。”乔樱说,“你的所作所为我都看得清清楚楚,你就如实交代。” “你们想让我交代什么?”素儿问。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手帕埋在那棵柳树下?”乔樱问。 “我可以不说吗?”素儿反问。 “当然不行。”晚晴说,“你要是不说,我就把你做的事情告诉老爷。老爷的手段你是知道,他要是知道你瞒着他做这些事情,他虽说杀不了你,但也不会让你好过。” 素儿看着晚晴,沉默了片刻,说:“手帕是我家小姐给我的礼物。现在,小姐不在了,我看着这个手帕就想起了小姐,我心里难受。我不想在承受这种煎熬了,我就想着把手帕埋掉了,眼不见为净。” 听了素儿的话,晚晴和乔樱对视了眼,乔樱继续问:“你除了埋了这个手帕,还有没有埋其他的东西?” “你说的其他的东西是什么东西?”素儿反问。 乔樱走到晚晴跟前,小声的低估了几句。晚晴看着乔樱,乔樱冲晚晴点点头。晚晴无奈的摆摆手说:“你走。” 素儿巴不得晚晴让她离开。素儿离开后,晚晴不解的问:“咱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怎么就让她走了?” “正因为咱们什么都没有问出来,咱们才让她走。”乔樱说,“夫人,你想想,咱们只是找到了她的手帕,并没有找到哪些的小人。她也承认了,只是埋了一个手帕,在没有找到新的证据之前,我觉得咱们不易把这件事情弄得太引人注目了。毕竟,还有一件比着更重要的事情等着夫人去做呢。” 晚晴当然明白乔樱所说的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了。 “你见到我表哥了?”晚晴问。 “见到了。”乔樱说,“按照夫人说的,我从后门溜了进去。府衙里的人都没有发现我。” “你把我的意思告诉他后,他什么反应?”晚晴问。 乔樱低下头,没有说话。 晚晴心头一震,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了。 “我表哥到底什么态度,你快点告诉我。”晚晴焦急的问。 “韩寿不相信我的话。”乔樱说。 “不相信你的话?为什么不相信你的话?”晚晴问。 “我见到韩寿后,按照夫人你的意思,告诉了韩寿。韩寿不相信夫人会绝情与他。他还说,要是夫人真的不搭理他,他要夫人当着他的面亲口告诉他。” “他到底想怎么样?难道,你没有告诉他,我现在不能和他见面吗?”晚晴问。 “我当然告诉他了。”乔樱说,“我说,夫人现在的处境很艰难。老爷已经怀疑夫人,所以,我恳求他站在夫人的角度,能够理解夫人的处境。只是,不管我怎么说,韩寿就一句话回复我,他要见夫人一面,只有夫人亲口说以后与他一刀两断了,他就不会再纠缠夫人了。” 晚晴搓弄着手,不知如何是好。好一会,她问乔樱,“你觉得我该怎么办?”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尽快的解决了。拖得时间越长,越是容易被人捉到把柄。”乔樱说,“既然韩寿提出要和夫人见面,夫人不如见他一面。” “我现在和他见面,万一被老爷发现。我纵使有一百张嘴巴,也说不清楚了。”晚晴说。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不让老爷发现。”乔樱说,“韩寿已经选择了一个云州城最隐蔽的地方。明日晚上,夫人在那个地方和韩寿见面,老爷是不会发现的。” “什么地方?”晚晴问。 “云州林府旧宅。”乔樱说,“听说,哪里经常闹鬼,晚上鲜有人去。夫人去哪里见韩寿,我想是比较安全了。” “哪里闹鬼啊。”晚晴脸上露出的胆怯之色。 “夫人不用怕。到时候,我会陪着夫人去。”晚晴说。 晚晴抓着乔樱的手,显然,她已经把乔樱当成她的救星了。 “樱丫头,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晚晴说。 “夫人,我可是你的丫鬟,帮你解决的困难,是我的本分工作。你就别老是说谢谢。”乔樱说,“对了,夫人,我觉得,这件事情,咱们最好不要让石榴姐知道。我并不是说石榴姐对你不忠,这样的事情,毕竟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嘛。” 晚晴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件事情就咱们两个人知道,我不会告诉石榴。” 第82章 荒废的院子 素儿刚回到自己的房间,乔樱就跟着进来了。 “是你的主子让你来,接着审问我吗?”素儿用敌意的眼光看着乔樱。 “我来你这里的确是得到了夫人的允许。”乔樱说,“不过,我来这里并不是审你,我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马上,我能替你家小姐报仇了。” “你是要杀柳如风了?”素儿问。 “以前,我和你一样,觉得报仇就是要自己亲手杀了那个人。所以,当我武功尽失后,我都要崩溃了,后来,我遇到了老神仙,老神仙教会了我,杀死一个人有很多种办法。自己动手,是诸多办法中最笨的一种。” “你来只是要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吗?”素儿问。 “当然不是。”乔樱说,“明天晚上,夫人要去见一个人,地点是在林府旧宅。你要夫人离开家后,想办法让柳如风知道夫人出去了。” “你是夫人身边的丫鬟,你去揭露夫人的行踪,不是比我更能说得过去吗?”素儿问。 “我是可以去说。但我觉得,最好是要你去说。”乔樱说。 素儿看了乔樱好一会,问:“为什么要我说?” “难道,你不想亲手为你家小姐报仇吗?”乔樱反问,“我知道,你在这里过得并不快乐。夫人和她的丫头石榴老是欺负你,可是,你还是要留在这里,你的目的不就是要亲眼看到柳如风得到惩罚吗?现在,报应来了,柳如风就要完了,我不想让你做一个旁观者。” 素儿看着乔樱,她的第六感觉告诉她,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了。只是,她绞尽脑汁的想,也想不出来乔樱让她做这件事情的深层意思。 女人的第六感觉通常都很准。乔樱让素儿做这件事情的理由当然不是乔樱所告诉素儿的那样冠冕堂皇了。 乔樱之所以不亲自告诉柳如风,她怕柳如风知道这件事情后,柳如风会拿身边的人出气,乔樱不想让自己身处险地。所以,她就想到了素儿。 “我告诉你的话你千万别忘了,一定要在夫人出去后,你再去告诉柳如风。不能早了,也不能晚了。”乔樱说。 “我知道,对于我来说,这是我的最好的,也是最后的一次机会了。我一定会把握住。”素儿说。 对于晚晴来说,在和韩寿见面前这段时间是难以忍受的煎熬。 一些不知情的人看到晚晴的脸色苍白,还以为她是病了。尤其是石榴,她为了表示自己对晚晴的忠心,竟然擅自做主,请来了郎中。 晚晴躺在床上,拉下了幔子,把一手伸出幔子,郎中把一个手帕盖在晚晴的手腕上,把过脉后,郎中捻着胡须说:“夫人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 “夫人这些日子并未出屋,怎么会感了风寒?”听郎中胡说八道,乔樱在一旁忍不住插口了。 郎中瞟了乔樱一眼,不削的说:“你一个丫头懂什么啊?天地之道,阴阳轮转。夫人是为阴躯,阴极阳盛,身体便有不虞之恙。罢了,罢了。你一个小丫头,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你这个郎中,说话……” 没等乔樱说完话,晚晴插口说:“樱丫头,休得无礼。郎中面前,哪里容得你胡言乱语。大夫,你给我开些药方。” “哪位姑娘跟我拿药去?”郎中问。 “我跟你去。”石榴说。 石榴跟着郎中走了。乔樱撩起幔子,扶着晚晴坐起来。 “夫人,这个郎中明显的是胡说八道。”乔樱不服气的说。 “我当然知道郎中是胡说八道了。”晚晴说,“我自己身子,我知道自己是不是有病了。只是,既然郎中说了,顺着他。在和表哥见面之前,我可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夫人。”乔樱说。 “你去帮我买一个帽子,是要那种带遮面纱的那种。”晚晴说。 “夫人是为晚上的事情做准备吗?”乔樱问。 “虽然是晚上行动,但我还想让自己更保密。”晚晴说,“你出去的时候走后门。如果有人问起你,你千万不能说是我让你做的?” “夫人放心,我绝对不会往夫人身上扯。”乔樱说。 晚晴点点头,说:“你去。” 乔樱悄悄的离开“柳家堡”,对于云州城,乔樱并不熟悉。她不知道云州城哪里有卖那种可以遮脸草帽的店铺。于是,乔樱便去“好再来”客栈找赵盼了。 赵盼并不在客栈,乔樱白跑了一趟。 “姑娘,要不你留个话。赵公子回来后,我让他找你去。”酒楼老板说。 “不用了,老板。”乔樱说,“对了,你见到赵盼也不用告诉他我来这里找过他。” 酒楼老板不明白乔樱为什么不让他告诉赵盼。但乔樱这么吩咐了,他只有照着遵从。 走出酒楼,乔樱看到一辆马车从门口驶过。 乔樱看着马车有些眼熟,她寻思了一会,忽然想起来了。于是,乔樱转身朝林府走去。到了林府门口,乔樱并没有进去,她绕到林府的隔壁,果然,乔樱看到那辆马车停在隔壁一个废弃院子的门口。 相比于林府,那个院子的坍塌更为严重。乔樱站在门口,朝里看了看,里面是荒草丛生,微风吹来,大夏天的,乔樱竟然感觉得了瑟瑟的萧索之意。莫名的,乔樱的脊梁骨发冷,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窖里。 这时,乔樱听到里面有踩踏荒草的“沙沙”之声。乔樱知道,有人要出来了。她左右张望,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石狮子。乔樱忙走过去,隐身石狮子后面。 乔樱刚藏着身子,就有人从出来了。乔樱微微的把头探出来,她看到一个人披着灰袍子,上了马车,一扬鞭,枣红色的马嘶叫一声,拉着车子走了。 等马车走远了,乔樱才从石狮子后出来。好奇心驱使她进了废院。由于院子废弃太久了,里面的房屋都已经坍塌,除了荒草,更无其他的东西了。乔樱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奇怪之处。她越是没有发现奇怪之处,越是觉得那个灰衣人很是奇怪。 在废弃的院子里逗留了一会,乔樱想起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走出废弃的院子,一抬头,看到一家一个买草帽的店铺。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乔樱进去后,选了一个黑色的帽子。 等乔樱回到“柳家堡”时,太阳已经落山了,晚晴正在房间里焦急的等待乔樱呢。 “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晚晴责问,“我记得在咱们家门口就有一家卖帽子的店铺啊。” “夫人说的那家店铺我也知道。”乔樱说,“只是,我想,今晚的行动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我若是在附近买帽子,难免会被家里的人发现。我想,为了让让今晚的行动更加的安全,我还是尽量的走远些。” “倒是我考虑的不周全了。”晚晴说,“你快吃些饭。我已经把石榴打发走了,天一黑,咱们就去。” “我不饿。”乔樱说,“夫人,你若是准备好了,咱们现在就出发。从这里到林府也要一些时间。” 临出门了,晚晴忽然退回去。她坐在床上,身子不停的发抖。 “樱丫头,我有些害怕。”乔樱说。 “夫人,咱们见韩寿只是把话说清楚,你又不是去做坏事,不用害怕。”乔樱说。 “道理我是明白。可是,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今晚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樱丫头,要不我不去了。”晚晴拉着乔樱的手,害怕的说。 “咱们已经同韩寿说好了。夫人,你若是不去,韩寿定会认为你耍了他。明日,他要是闹起来,夫人更是死无葬身之地了。”乔樱用手拍拍晚晴的肩膀,说,“夫人,咱们现在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破釜沉舟的面对了。” 晚晴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说:“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既然选择了,咱们就来一次破釜沉舟。” 第83章 云锦 夜幕降临,人性毕现。 人,之所以喜欢于晚上做坏事,其根本原因在于黑天看不到人脸,人可以不用顾及颜面,肆无忌惮的行动了。说白了,黑夜就是人脸的遮羞布。 黑夜给了晚晴恐惧,但也给了她白日所不具备的胆量。 荒芜的林府于黑夜中更加的萧索了。晚晴站在林府门前,迟迟不肯进去。乔樱在晚晴身后,推了晚晴一把。也算是助其一臂之力。 “这么大的院子,咱们去哪里等他?”进了院子,晚晴说。 “我知道那边有一个枯井,咱们去井边。”乔樱说。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个枯井?”晚晴反问。 “我来过这里。”乔樱说,“白天,你让我买草帽,我顺道过来熟悉这里的地形。不然,大晚上的咱们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找到。”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晚晴对乔樱的私自行动很是不悦。 “我本是要告诉你。我还没找到机会说,咱们就来了。我想,既然都来了,也就无需说了。”乔樱领着晚晴,说,“夫人,你跟我来,我知道枯井在哪里。” 韩寿早就在枯井旁等候了。 他看到晚晴和乔樱后,便迎过去。乔樱见韩寿来了,忙说:“夫人,你们说话,我先回避了。” 晚晴点点头,说:“你不要走远了。” 乔樱是没有走远,她要确定自己能看到掌控局面,但她也确定别人看不到她。 乔樱来到早就选好藏身的地方了,正如她所告诉晚晴,她来过这里,只是,她没有把来这里的真实目的告诉晚晴。 藏身后,乔樱便安心的等着柳如风的出现了。 柳如风并没有让乔樱久等。 柳如风的出现让晚晴和韩寿都懵了。就在晚晴和韩寿目瞪口呆之际,柳如风用刀砍下了韩寿的脑袋。 血从韩寿的头颅里喷洒出来,溅了晚晴一脸。晚晴用手摸了脸上的液体,然后,她看了看手上的血,心里“咯噔”一下,晕了过去。 乔樱慢慢缩身到一个地洞里,她用枯草盖住地洞的口子。乔樱知道,柳如风一定会疯狂的找她。所以,她躲在里面,大气不敢出。 时间静静的流逝,外面一直很安静。乔樱不确定柳如风有没有离开。在不能确定外面的情况,乔樱是不打算冒险出去。 乔樱就一直在洞里待着,直到天亮。 她爬出地洞,看到井边有一些血,乔樱知道是韩寿的血。只是,四周不见韩寿的尸体了。乔樱在枯井附近寻找了好一会,依然没有找到韩寿的尸体。乔樱分析,偌大一个人,即便是黑夜,柳如风不可能扛出去。最好的藏尸的地方,猛然,乔樱想到了枯井。她把头伸进枯井,枯井太深了,里面光线很暗,乔樱并不判断枯井内是否有尸体,不过,她闻到从枯井里散发出的淡淡的血腥味。 离开林府旧宅,乔樱径直去了府衙。这次,她决定要堂堂正正的从正门进去。 在左侧,有一面鸣冤鼓。乔樱敲了三声鸣冤鼓,从府衙里走出一个身材消瘦的中年人,留着山羊胡子。顺便介绍,此人姓马,是韩高升的师爷。 ‘‘大早晨,你敲击鸣冤鼓,可有冤情吗?”马师爷不悦的问。 ‘“我没有冤情,我要报案。”乔樱说。 乔樱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马师爷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乔樱衣着整齐,并且神色自若,不像是遭受迫害的受害人。 “报案?大清早的报案,真晦气。”马师爷皱了皱眉,说,“你告诉我,案发现场在哪里?何人受到侵犯,犯罪嫌疑人是谁?” 乔樱摇摇头,说:“我不能告诉你,我要见韩高升马知府。” 乔樱竟然小视马师爷,马师爷怒了。 “放肆。你是何人?竟然直呼韩大人的名讳,我看你是来找麻烦了。”马师爷的怒分并不是乔樱说了韩高升的名字,而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我就算不来,韩大人也已惹上麻烦了。”乔樱说,“马师爷,你去告诉韩大人,我不是找他麻烦,我是帮他解决麻烦。” 听了乔樱的话,马师爷忽然对乔樱刮目相看了。 正如乔樱所说,韩高升是遇到了麻烦。刚才,马师爷给韩大人送“云锦图”时,韩高升反应很是冷淡。当时,马师爷就觉得韩高升的反应很不正常。马师爷知道,韩高升有一个爱好,喜欢书画,尤其是对名家的字画,更是爱不释手。 之前,韩高升从一个犯人哪里得知,本地的张财主家里有一副“云锦图”,韩高升可是亲自到张财主家观赏这幅画。马师爷永远都忘不掉韩高升看到这幅画时放光的眼神。马师爷跟随韩高升多年,从韩高升的眼神中,马师爷自然是读懂韩高升的心思了。 作为云州城的知府,韩高升是不便开口买画。马师爷就承担了买画的重任。马师爷认为,打着韩高升的旗号,再给张财主一些银子,不愁张财主不把“云锦图”买了。 当然,有时候,或者说更多的时候,一个人的认为只能当做是自以为是的空想,对于现实情况,起不到任何的作用。 见到张财主,马师爷自信满满的说出自己的来历,还没有把银子拿出来,张财主就起身要把马师爷给轰走了。 马师爷很生气,好歹,他也是韩高升的师爷。云州城可是韩高升的云州城。所以,云州城人往往都会看在韩高升的面子上,给足了马师爷面子。像马师爷这样直接被人轰走,吃闭门羹的情况还从未发生。 “张先生,你这是一点面子不给啊?”马师爷心里已经很生气了,若不是想着完成韩高升交代他的任务,他早就发作了。 “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张财主反问。 “很好,很好。”马师爷气极反笑,说,“你可知道,你现在不只是不给我面子,你也是不给韩大人面子了。” “我已经给足韩大人面子了。”张财主说,“不然,韩大人昨天来看画的时候,我就该把他轰走了。你今日来找我的意思我很清楚,你是要买走我的画。我实话告诉你,你给我多少钱我都不会买。” “你的话只说对了一半。”马师爷说,“我是来买你的画,但真正买你的画的人不是我。虽然,你对我很是无理,但我还是要好心的劝你一句,你最好把画买了,不然……” “不然怎样?不然你们要从我这里抢走吗?”张财主愤愤说,“回去告诉你的主子,这幅画我绝对不会买。他要是想要这幅画,除非杀了我。” 马师爷回去后,把张财主的话一字不落的学给了韩高升。韩高升虽然很生气,但他也没有办法。画是人家张财主的,他韩高升虽然是云州城的知府,他总不能派人到张财主家强行把画取走。 韩高升没有主意,马师爷想到一个阴招。他先派人找了几个无赖,到衙门里告张财主仗势欺人。马师爷立刻派人把张财主抓进大牢。然后,马师爷派人查抄了张财主家,那副画自然也就到了马师爷手里。 就在今天早晨,画到手后,马师爷就拿着画去见韩高升。他以为,韩高升看到“云锦图”,一定会非常的高兴。然后,顺带着会夸奖马师爷几句,当然,说不定,韩高升还会给马师爷一些实质性的奖励。 但是,在这里,又要用但是这个词了。马师爷把画展开,放在韩高升的书桌上,韩高升只是冷冷的看了眼画,并没有马师爷想象中的喜悦。当然,他也没有夸奖马师爷了。 “把画放在这里,你下去。”韩高升说。 马师爷稍稍的犹豫了,然后,转身离开。 对于韩高升的态度,马师爷琢磨了好长时间,始终想不明白韩高升为什么不高兴。以往,韩高升不高兴的时候,他会把自己的烦恼告诉马师爷。师爷的职责就是为知府排忧解难。 这次,韩高升没有告诉马师爷他的烦恼,马师爷觉得很不正常。 第84章 奇怪的官司 乔樱竟然猜出韩高升遇到了困难,不能不让马师爷对她刮目了。隐约中,马师爷觉得乔樱的出现一定和韩高升的所遇到的困难有关系。 “你跟我来。”马师爷打量了乔樱一番,说。 马师爷领着乔樱来到府衙后院的客厅。 乔樱看着马师爷,不解的问:‘我要见韩高升,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见韩大人。至于他要不要见你,就要看你的运气了。”马师爷说。 “你告诉他,我知道他不知道的事情。”乔樱说。 马师爷眨了眨眼睛,他在分析乔樱这句话所隐含的信息。当然,马师爷也是在看看乔樱到底耍什么诡计。思来想去,马师爷觉得乔樱文文弱弱的女人,不像是那种藏有阴谋诡计的小人。 马师爷去书房见韩高升。 韩高升还在书房的椅子上坐着,一如马师爷离开前的姿势。甚至于,桌上展开的那幅画韩高升都没有收起来。 “老爷。”马师爷站在韩高升面前,双手垂直,规规矩矩。 “无常啊,我现在心情不好,你出去,我想静静。”韩高升说。 无常是马师爷的字,平日,韩高升直呼他为马师爷,只有当韩高升心情不悦的时候才会喊他无常。 “老爷,我跟了你有十多年了,在你心中,难道还是把我当成外人吗?”马师爷问。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若是其他的事情,我就告诉你了。只是,这件事情关系太大了。不是我不告诉你,是夫人不要我说。”韩高升说。 马师爷眨了眨眼睛,小声的问:“公子出事了?” 韩高升看了马师爷一眼,眼神中有一丝惊讶,还有一丝的敬佩。果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啊,韩高升心想。 “韩寿那个逆子,昨天晚上出去,到现在没有回来。刚才,夫人在我面前又是哭又是闹,弄得我也没了主见。我可就这么一个儿子,他若是有个不测,夫人哪里我可真是没有办法交代啊。” “老爷,以前你教导我于是要冷静,今日,你怎么自乱阵脚了?公子年少贪玩,出去一晚上没有回来,或许是在朋友家留宿了,这很正常啊。”马师爷说。 “平日,这小子从不在外面留宿。并且,昨晚他出去的时候,家里的一个仆人看到了。他告诉仆人,是要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说说,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在这节骨眼上,他一夜未归,我有一种不祥的预兆。” “老爷,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什么是在这节骨眼?”马师爷问。 韩高升指着桌上的“云锦图”,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幅画得来所用的手段。老马啊,我是喜欢这幅画,但我也不想因为这幅画让别人家破人亡。” “老爷,我是抄了张财主的家。可张财主也是真的犯事了,我只是依照法律行事。至于这幅画,我这不过是顺手牵羊罢了。”马师爷说。 “你找了几个无赖,告张财主一个仗势欺人?” “他的确是做了仗势欺人的事情。老爷,你要是不信我可以把他的供状给你拿来。”马师爷说,“之前,我之所以没让你知道,我是觉得这点小事情,没有必要麻烦你。” “就算他承认了有过仗势欺人的行为,依照大凉国的法律,也该不着抄家啊。”韩高升说,“我怀疑,我儿子一夜未归,和张财主有关系。” “不可能。”马师爷说,“现在,张财主还在监狱里关押着呢。公子的失踪怎么会和张财主有关系?即便张财主心中不忿,想报复老爷,他也没有通天的本领。” “你难道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吗?”韩高升说,“虽然我在云州城做了好多年的知府了。可毕竟我是外派来的官员。张财主是本地土生土长的财主。你就能保证他没有道上的朋友?” “老爷,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个人。”马师爷说,“刚才,有一个女子在外面击鼓,她说她要告状。我问她告什么状,她没有告诉我,她说要当着你的面说。” “我现在烦着呢,没心情理会别人的官司了。”韩高升摆摆手说,“你去把她给我打发了。” “老爷,你先听我把话说完。”马师爷说,“我告诉她,老爷现在有事情,不见客。老爷,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知道老爷现在烦着呢。老爷,你想想,她怎么知道你现在心烦呢?除非……” “你是说她知道我儿子失踪的事情?”韩高升问。 马师爷点点头说:“老爷,我觉得,你应该见见那个女子。” “把画收起来。”韩高升说。 在马师爷忙着收起画的时候,韩高升径直去客厅见乔樱了。 韩高升来到客厅时,乔樱正百无聊赖的看墙壁上的山水画。对于画,乔樱是一窍不通,她只是觉得画上的瀑布很有气势,她对着瀑布看久了,身上会有一股莫名的冷意,仿佛瀑布的水随时要溅到了她身上。 韩高升站在门口咳嗦了一下。 乔樱扭过头,虽然她并没有见过韩高升,但从韩高升身上散发出的气势,脚印能确定门口站着的这个人定是云州城的知府了。 乔樱冲韩高升微微弯腰,说:“小女子见过大人。” 韩高升看着乔樱,他觉得,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但从乔樱很自然的举止言谈中,韩高升就看得出来乔樱与其他的闺阁女子不一样了。 “你叫什么名字?”韩高升问。 “小女子叫乔樱。”乔樱说。 “乔樱?”韩高升心里默默的念了一遍,他觉得乔樱这个名字很是耳熟,只是,他想不去来自己在哪里听过了。 韩高升之所以觉得乔樱这个名字耳熟,是因为他的确听人说起过这个名字。那是四年前,乔樱被柳如风变成了“人蛇”,钱五拉着她在云州城到处展览,也算是在云州城内引起了不大不小的轰动。当年,马师爷曾对韩高升提过一句。韩高升觉得,这件事情并未引起人们的恐慌,也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当乔樱说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韩高升只是隐隐有些记忆。但打死他也想不到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在云州城展览的“人蛇”了。 “马师爷说你要告状。说,你要告谁的状?”韩高升问。 “我要告柳如风。”乔樱说。 “柳如风?‘柳家堡’的柳如风吗?” 韩高升看着乔樱。虽然他脸上很是平静,但心里却起了不小的波澜。这些年,柳如风在云州城的势力韩高升是心知肚明。表面上他是云州的知府,朝廷钦点的命官,在云州城,他是老大。可是,混迹云州城的人都知道,云州城的真正老大是柳如风。 来云州城这么多年,韩高升之所以能够在这个知府的位子上顺顺利利的坐下去。并不是因为他的能力有多强。而是他和柳如风搞好了关系。韩高升在云州城走路的两条腿一条是朝廷给他的,另一条是柳如风给他的。 这么多年,还没有人敢指名道姓的状告柳如风。现在,乔樱竟然要高柳如风,韩高升听了后,心里不由得一紧。 “老爷明鉴。”乔樱说,“我要告的人正是‘柳家堡’的堡主柳如风。” “你为什么要告柳如风?”韩高升问,“柳如风是杀了你的父母,还是非礼了你?” 乔樱摇了摇头,说:“我要告他,并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别人?” 听了乔樱的话,韩高升觉得有点意思了。一个女人,跑到府衙,要告柳如风,还说不是为了自己,韩高升觉得,这个叫乔樱的女人脑子一定是不正常了。 第85章 丧子之痛 “马师爷说你这个人有点本事,本官还当真相信了他的话。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子罢了。本官没时间听你啰嗦,你走。”韩高升说。 乔樱不仅没有,她还向前了一步。 “韩大人是要我走吗?”乔樱反问,“韩大人,你可要想清楚了,我若是离开这个门,你会后悔,说不定,你会后悔一辈子。” “笑话,本官做事从不后悔。”韩高升说。 “好,韩太守说话有气魄。既然韩大人并不待见我,我现在就走。”乔樱转身,走到门口,她又转过身来,说,“哦,对了。我忘了告诉韩大人,我是‘柳家堡’少夫人身边的一个丫鬟,本来,我要说的这件事情和我家夫人有关系。既然韩太守不乐意听,就当我没有说。” 说完,乔樱迈步走出了客厅的门。 在乔樱将要迈出客厅的一刹那,韩高升叫住了她。 乔樱心里得平静,她知道,韩高升是不会让她离开。韩高升不是傻子,他一定听出来乔樱最后一句话所蕴含的意思。 关于韩寿和晚晴的关系,韩高升不会不知道。所以,乔樱能够确定,在她提到晚晴的时候,韩高升一定想到了他儿子。 乔樱分析很正确。韩高升听到乔樱提及晚晴,他第一个念头就想到了韩寿了。他这个儿子,他还是比较了解。虽说,他夫人从小娇惯的儿子胡作非为一身坏习惯。但对于女人,尤其是他表妹,倒是一往痴情。晚晴嫁给柳如风的最初几日,韩寿甚至难过的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也就是娶晚晴的是柳如风,韩高升拿柳如风没有任何办法。若是晚晴嫁给了另外的一个人,韩高升一定会用自己手中的权利,制止这件事情。 “你是‘柳家堡’的丫鬟?本官听说,‘柳家堡’少夫人身边是一个叫石榴的丫鬟。” “韩太守这是怀疑我的身份了?”乔樱说,“韩太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少夫人给柳如风生了一个孩子,柳如风觉得少夫人有功,怕石榴一个人服侍夫人不周到,又买了一个丫鬟,那个丫鬟便是我了。” “你既然是‘柳家堡’的一个丫鬟,你为何要状告你家的主子?你可知道,奴才状告主子,若是查无实证,你可是要被腰斩。”韩高升说。 “我胆子很小,看到了别人行凶,我不敢包庇。”乔樱说。 韩高升听出来,乔樱这是话里有话。 “你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韩高升说。 “昨天晚上,夫人忽然告诉我,要我跟她出去一趟。以前,我是说在我来‘柳家堡’的这段日子,夫人并没有离开过‘柳家堡’的大门一步,更何况是大晚上出去了。我心里很是不解。但是,我是一个丫鬟,心里就算是不解,我也不能问。” “我就跟在夫人身后,我们两个去了一处荒废的宅子。在荒废的宅子里,我看到了一个公子哥。” “你说的那个公子哥长什么样子?”韩高升问。 乔樱思索了片刻,说:“大晚上的,我看不很清楚。那个人好像是个头很高,身形消瘦。” 韩高升心里一震,单就乔樱说的这两点长相,韩高升就觉得那个人就是他儿子。当然,在乔樱说起晚晴的时候,韩高升就隐隐的觉得事情和他儿子有关系。 “后来,他们两个都做什么了?”韩高升问。 “什么都没做。”乔樱说,“不,是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做,柳如风忽然出现了,柳如风二话没说,就把那个青年给杀了。” “什么……” 韩高升脑袋“嗡”的一下,眼睛一黑,差点晕过去。他急忙扶住一旁的桌子,好一会,才让自己稳下来。 “韩太守,你没事。”乔樱问。 “你接着说下去。”韩高升说。 “看到柳如风杀人,我吓得晕了过去。或许是柳如风以为我死了,就没有杀我。早晨,我醒过来,看到地上的血渍,顿时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柳如风杀人了,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这才来击鼓鸣冤了。” 这时,马师爷过来了。他看到韩高升脸色不对,忙过去,扶着韩高升,问:“大人,你没事。” “你去召集府衙里的捕快,跟我去林府旧宅。”韩高升说。 “去林府?” 马师爷看着韩高升,他是想让韩高升给他多透露一些消息。 韩高升似乎并没有理会马师爷,又或许,他心里在思索其他的事情,没心思搭理马师爷。 马师爷稍作逗留,转身要走。乔樱先一步,走到马师爷前面,张开双臂,拦住马师爷。“大胆,竟敢阻挡我的去路,你瞎了眼了?”马师爷怒道。 “马师爷,说话不要这么难听。”乔樱转向韩高升说,“韩太守,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从长计议。” “放肆,本官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指导吗?” 韩高升轻蔑的看了乔樱一眼,一脸不削。韩高升当然看不上乔樱,不要说乔樱平民的身份了,单就乔樱女人的身份,韩高升也不会看得起她。在那个男权的社会里,女人只不过是男人的玩偶。女人怎么会思考,女人怎么有能力思考? 乔樱并不生气。韩高升这样的人,这样的态度乔樱已经见过很多了。她知道,用语言是不能说服他们,只能用道理说服他们了。 “韩大人,我知道,你带人去林府是打捞尸体,维护现场。然后呢,然后你先一步怎么做?是要抓捕柳如风吗?就凭你手底下的这些捕快,你觉得你能抓得住柳如风吗?”乔樱问。 韩高升虽然看不起乔樱,但乔樱提及的这些问题,他却不能不重视。刚才,他下达给马师爷的命令是因为他听到儿子的死讯,他头脑发热。现在,当他冷静下来,他觉得在没有抓住柳如风之前,是不能动用太多的人手。 “放肆?你这是什么态度?你敢质疑韩大人吗?”马师爷怒道。 “你给我闭嘴。”韩高升大声说。 马师爷看了韩高升一眼,低下头,默默的站在一旁。韩高升走到乔樱身边,问:“你接着说下去。” “带着几个捕快,勘察现场,证实我的话。然后,设计抓捕柳如风。”乔樱说。 “听到这位姑娘的话了吗?”韩高升扭头对马师爷说,“按照这位姑娘的话去做。你先找几个捕快,在门口听令。” 马师爷答应着走开。 韩高升去后院换了一套便服,他也不乘轿子,徒步跟在乔樱后面,一行人去了林府旧宅。乔樱领着众人来到枯井前,井畔的血迹已经干了。 “这里就是案发现场了。”乔樱指着地上的血渍说。 “尸体呢?”马师爷问。 “应该在井里。”乔樱说。 马师爷指挥身后的一个捕快,让那个捕快下到井里。不多时,井下传来捕快的惊吓声。上面的人七手八脚,把下面的捕快拉了上来。 “吓,吓死我了。”捕快磕磕巴巴的说,“里面有好多尸体。” “好多尸体?你确定你没有看错?”韩高升问。 “卑职在下面看的一清二楚。里面的确有好多尸体。”捕快说。 韩高升看着乔樱,问:“凶手在这里杀了几个人?” “韩太守,让你的手下把井里的尸体弄出来,或许真相就大白了。” 刚才下井的那个捕快又下去了。上面的几个捕快用绳子把井里的尸体都拉了上来。先是拉出了十三具尸体的骸骨。那些人是死的年头久了,尸体腐烂,只剩下骨头架子了。 最后拉出的尸体是韩寿。 韩高升看到韩寿的尸体后,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第86章 抓捕凶手 对于韩寿的死,韩高升虽然是有思想准备了。可他看到自己儿子的尸体后,依然不能接受残酷的现实。 “我的儿子!!!” 韩高升一声惨叫惨叫,眼睛一黑,晕倒了。 马师爷也未想到最后拉上的来的尸体会是韩寿。他也一时不知所措了。几个捕快也都面面相觑。 “你?”马师爷转过身,看到乔樱,怒道,“一定是你的阴谋了。来人啊,快把她给我抓起来。她就是凶手,别让她跑了。” 马师爷的话音刚落,几个捕快一拥而上。他们反扭着乔樱的胳膊,控制住乔樱。 “马师爷,我觉得你现在最要紧的是把韩大人给救醒,而不是抓我?我就在这里,你就算不抓我,我又能跑到哪里去?”乔樱说。 马师爷蹲下,用手掐着韩高升的人中。不一会,韩高升苏醒了。 “我儿子,我儿子。”韩高升喃喃的说。 “老爷,我已经把凶手抓起来了。”马师爷说。 韩高升缓缓的转过头,他看到了乔樱,他把丧子的伤痛转移到乔樱的身上。 “凶手,你就是凶手。”韩高升说。 “韩大人,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思维是混乱的。你说的这些话我不计较。”乔樱说,“你现在需要冷静。等你冷静下来,你就知道谁是凶手了。” 马师爷授意捕快,把乔樱送进了大牢。 韩高升则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闭门思索了一天。当他打开房门后,所传达的第一个消息,是让马师爷把乔樱带到他面前。 “马师爷,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乔樱坐在牢狱的地板上,按着马师爷,一脸悠然的说。 马师爷忽然有些害怕乔樱了。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在大牢里情绪会如此的稳定。仿佛,乔樱已经计算好了每一步的棋路,就像是她进入大牢,只是她所计划的一步棋子。 一个人,只有做到了胸有成竹,才会临危不惧。 “你早就知道我家大人会来找你?”马师爷问。 “当然了。”乔樱说,“我没有杀人。韩大人又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我不是凶手。他要为他儿子报仇,而我是唯一可以帮他的人。” “走,韩大人在书房等你呢。”马师爷说。 乔樱跟着马师爷,来到书房。才一日不见,韩高升的头发都白了一半。乔樱隐隐的有些心疼韩高升了。 “马师爷,你出去,把门带上。”韩高升说。 马师爷看着韩高升,韩高升一脸凝重,他心里有些不忿,往日,韩高升是最看重他,有些事情都是要和他商量,现在,韩高升竟然要他出去,马师爷当然很不适应了。但是,韩高升让他出去,他也不敢不从。 “韩大人,你还好。”乔樱问。 韩高升摇摇头,说,“我儿子死了,我能好的了吗?但是,我现在不能倒下,杀死我儿子想凶手还逍遥法外,我必须让凶手绳之以法。” “不用我说,韩大人应该知道凶手是谁了?”乔樱问。 “我亲自带人去抓柳如风。到了公堂上,你要为我儿子作证。”韩高升说。 “我当然可以为你儿子作证。但是,我觉得,你带着人人去‘柳家堡’抓人并非上策。”乔樱说,“我无意小瞧你府衙里的捕快。但是,就他们这点三脚猫的功夫,根本不是柳如风和他徒弟们的对手。万一,柳如风当众拘捕,韩大人可有后手?” “我没有后手。莫非,你有办法?”韩高升问。 “我听云州城里的人说,韩大人和柳如风之间的私交不错。”乔樱说。 “大胆,你是在讽刺我吗?” “大人明鉴,我没有讽刺大人。”乔樱说,“我的意思是说,既然大人和柳如风是有私交。大人何不利用你和柳如风的私交把柳如风请他来吃饭。然后,在饭局上把他抓起来。” “柳如风杀了我儿子,他还会来赴宴?”韩高升问。 “这就是我之前告诉你不要声张的原因了。”乔樱说,“你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柳如风就算是怀疑,他也会来。他若是不来,倒是显得他做贼心虚了。” 韩高升点点头,说:“我现在就写一封请帖,派人把柳如风请来。不过,姑娘,在抓捕柳如风之前,是要委屈你了。” “大人还要把我关进大牢吗?”乔樱问。 “你是本案的唯一证人。在柳如风没有伏法之前,你不能离开府衙半步。”韩高升说。 “大人,我既然击鼓鸣冤了,我就会指征柳如风。所以,大人不用担心我会逃跑。”乔樱说。 “你是要离开府衙吗?”韩高升问。 “我得回‘柳家堡’了。”乔樱说。 “什么?你回‘柳家堡’?你就不怕柳如风杀了你。”韩高升惊问。 “我不会和柳如风碰面。”乔樱说,“我是说,等大人把柳如风请到府衙之后,我再回‘柳家堡’。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不知道夫人怎么样呢。大人,你是百姓的父母官,你不希望一个坏人逍遥法外,你也不希望无辜的人受牵连。” “你还有什么计划?”韩高升问。 “我回去劝劝夫人。如果,我能够说动夫人,出面指正柳如风,对大人来说,不是更为有利吗?”乔樱说。 韩高升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他说:“我同意你去见晚晴,但是,你必须得帮我劝说晚晴,否认她和我儿子之前的一切关系。包括他们之间的约会。” “我试试。”乔樱说。 韩高升让师爷拿着手帖去请柳如风。不出乔樱所料,柳如风虽然杀了韩高升的儿子韩寿,但他仗着自己的武功,并未拒绝赴宴。在马师爷请柳如风的同时,他在客厅四周埋伏下了捕快。韩高升叮嘱他们,以落杯为暗号,擒拿柳如风。 乔樱躲在府衙的门口偏房里。她看到柳如风跟着马师爷进了府衙。乔樱便动身去“柳家堡”了。 “柳家堡”已经人心惶惶。又或者,是乔樱自己的内心波动,觉得“柳家堡”的人是人心惶惶了。 乔樱来到晚晴的门口,没等乔樱敲门,石榴打开房门,她看到乔樱,倒吸了口冷气,静问:“你,你怎么来了?” “石榴姐,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乔樱故作一脸懵懂的样子。 “小娘,小娘,樱丫头回来了。”石榴转身说。 晚晴坐在床边,头发蓬松,一脸的憔悴。石榴对晚晴说话,晚晴并没有搭理石榴。 “樱丫头,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带着小娘去哪里了?为什么,小娘回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石榴问。 “石榴姐,夫人什么都没有说吗?”乔樱反问。 “早晨的时候,我问小娘你去哪里了。小娘说你死了。我还真以为你死了。所以,刚才你忽然出现在我面前,吓我一跳。”石榴说,“樱丫头,你告诉我,昨天晚上,你们到底去哪里了,小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让我看看。”乔樱说。 乔樱来到晚晴跟前,她翻起晚晴的眼睑,看了看晚晴的瞳孔。说:“夫人这是惊吓过度,得了失心疯。” “怎么办啊?”石榴问。 “我试试。”乔樱从头上拔下簪子,她挽起晚晴的衣袖,石榴忙拉住乔樱,问,“你干什么?” “我给夫人看病啊。”乔樱说。 “你是大夫吗?”石榴问。 “都啥时候了?现在找大夫还能来得及吗?”乔樱反问,“你相信我,我有把握能把夫人治好。” 石榴也没有好的办法。她想了想,只有相信乔樱了。乔樱拿着簪子,对着晚晴手腕上刺下去。 第87章 推心置腹 乔樱一针下去,晚晴的神智很快恢复正常了。 “夫人,你还好。”乔樱小声的问。 晚晴一把拉住乔樱,一脸惊恐的说:“死人了,死人了。” “小娘,你怎么了?咱们家没有死人啊?”石榴不解的问,“乔樱,你对小娘做了什么手脚,小娘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夫人,不要害怕。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看,咱们现在都很好,是不是?”乔樱没有搭理石榴。 “樱丫头,老爷呢?老爷在家吗?”晚晴问。 “老爷出去了。”石榴说,“刚才,我看到府衙的马师爷拿着一个请帖把老爷请走了。” “老爷去府衙了?”晚晴转身看着乔樱,担忧的说,“樱丫头,怎么办啊?” “夫人,昨天的事情你可都记得了?”乔樱问。 晚晴不明白乔樱此话的目的。不过,乔樱问起后,晚晴倒是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记起来了。 她本应该,或者说,她最想忘记昨天的一切。只是,她并不知道,生命处处充满意外。本该记住的事情,或许会忘记,本该忘记的事情,又能清晰记得每一个细节。 昨天晚上,她和韩寿的见面是从言语的争执开始。 “表妹,你可知道。咱们三百八十四天没有见面了,在着三百八十四天里,我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每一分钟都在想你。谢天谢地,我终于把你盼回来了。”韩寿双手抓着晚晴的肩膀,下一步,他是要亲吻晚晴了。 晚晴并没有给韩寿机会。她努力的挣脱,并一把推开韩寿。 “表哥,你误会了。我这次来见你,是要……” 没等乔樱把话说完,韩寿便把话接过去。 “表妹,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是,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表妹,我就想抱抱你,哪怕一分钟也好。” 韩寿张开双臂,做出了拥抱的姿势。乔樱往后退了两步。 “表哥,你冷静好不好。”晚樱问。 “表妹,你难道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吗?你怎么可以做柳如风的小妾啊?难道,你就忘记咱们曾经的情意吗?”韩寿大声质问晚晴。 “我没有忘记,”乔樱低着头说,“表哥,可是……” 晚晴可是后面的话没有讲出来,并不是韩寿阻止了她讲话,而是柳如风的突然出现打断了她的讲话。 柳如风的出现让晚晴和韩寿都懵了。 “好,很好。”柳如风点点头。 当晚晴反应过来,想对柳如风解释时,柳如风的刀已经把韩寿的脑袋砍下了。 当时是,晚晴和韩寿面对面站着,晚晴清楚的看到柳如风的刀划过韩寿的脖子。听甚至还听到了韩寿脖子断裂的声音,很清脆,就像她平时嚼鸡脖的声音。之前,她最喜欢吃鸡脖了,但听到韩寿脖子断裂的声音后,她发誓,她这辈子再也不吃鸡脖了。 她的脑袋“翁嗡”作响,但她并未失去意识。她甚至能感觉到脸上有冰冷的像水一样的东西。她以为是雨水,或者是自己的泪水。她用手擦了擦脸上冰冷的液体,然后,她就看到手上的血了。再然后,她失去了知觉。 “樱丫头,你老实告诉我,怎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晚晴注视着乔樱,她想从乔樱哪里知道事情的答案。当然,她还没有想明白,就算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又能怎么样? “夫人,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乔樱说,“一开始,我看着夫人和韩寿交谈的很顺利。然后,我就不知道老爷怎么就出现了。看到老爷杀人,我吓晕过去了。我醒来的时候,天都亮了。” “什么?老爷杀人了?”石榴失声的说。 “你小点声。”乔樱说。 “小娘,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一点不知道啊?小娘,我可是你最亲近的人,你不能瞒着我啊。”石榴说。 “石榴姐,你想知道什么?想知道老爷杀人?还是想知道老爷为什么杀人?还是要知道老爷杀了谁?”乔樱接连不断的提问,石榴张大嘴巴,不知如何回答乔樱。 乔樱并没有想着要石榴回答。乔樱接着说:“石榴姐,夫人不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夫人能依靠的人只有你了。你要真心为夫人着想,你就别再这里逼问夫人了。” “你什么意思?”石榴推了把乔樱,怒道,“我怎么就是逼问小娘了?我是从小就在小娘身边伺候小娘,小娘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小娘的命就是我的命。倒是你,从你来了后,小娘就一直走坏运。起初,我以为你是一个好人,现在看来,你就是一个扫把星。” “好了,石榴,你眼里还有没有我啊?你要当我是你主子,你就别说话。”晚晴猛然着急,一口痰顶上来,咳嗦了一阵,乔樱轻轻的拍打着晚晴的后背,好一会,晚晴才缓过劲来。 “小娘,你没事?“石榴问。 “石榴,我现在最放心不下就是我的孩子了。你去奶妈哪里,把孩子抱来。我要守着我的孩子。“晚晴说。 “行,我这就把少爷抱来。”晚晴答应着,去奶妈房间去抱孩子了。 “夫人,你打算怎么办吗?”乔樱问。 “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见地。这件事情,说到底都是我的错。我若是不和表哥见面,老爷也就不会杀表哥了。”晚晴说。 “夫人,你这是为老爷开脱吗?”乔樱问,“难道,夫人你就忍心让你表哥白白死了?” 乔樱顿了顿,说,“在我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我本不想回来。因为我知道,老爷一定知道我在案发现场了。老爷见了我,一定会杀人灭口。可是,我觉得,我若是不来,对不起夫人,更对不起韩寿。” “对不起表哥的人是我。“晚晴说,“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是官府追查这件事情,我就去自首。“ “夫人,你是不是糊涂了?“乔樱说,“杀人是要偿命啊。你又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提别人偿命?“ “老爷不是别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他怎么能是别人啊?”晚晴说。 “夫人,你把老爷当成了亲人,老爷有把你当成亲人吗?”乔樱说,“别的事情咱们不说,但就这件事情,老爷若是相信你,就不会暗中跟踪你了?若是他相信你,韩寿也就不会死了。夫人,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父亲就突然让你嫁给柳如风了?你和韩寿是云州城人人皆知的一对。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柳如风在暗中使用了手段,逼迫着你父亲,让你嫁给柳如风吗?” “过去的事情就不要说了。“晚晴问。 “不,事情没有过去。现在,因为你嫁给了柳如风,韩寿才会嫉妒,柳如风才会杀了韩寿。”乔樱说。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让我怎么办?”晚晴问。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夫人,你不能因为柳如风是你儿子的父亲,你就包庇他啊。你这么做,是对韩寿最大的不公平。”乔樱说。 晚晴看着乔樱,她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她有些看不透了。或者说,眼前的这个人她从来都没有看透。晚晴有些怕乔樱了,怕乔樱的理智,怕乔樱说话的条理清晰。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晚晴忽然转移了话题。 “夫人,我是乔樱啊。”乔樱说。 “我知道你是乔樱。我更想知道,你来我家的目的是什么?”晚晴说,“你不要告诉我,你来我家只是为了生活,讨一口饭吃。” 乔樱沉思了片刻,问:“夫人,你听说过“人蛇“的故事吗?” 晚晴摇摇头。 “从前,不,不能说是从前,因为这件事情才发生过了四年。在云州城的大街上出现了一条“人蛇“。” “‘人蛇’?是一个怪物吗”晚晴问。 第88章 死不认输 “没有人能说清楚‘人蛇‘是不是怪物。见过的人都说,那是一个小女孩,可是,小女孩的行为却像蛇一样,只能在地上游走。” “那个小女孩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吗?”晚晴已经被乔樱的讲述的故事吸引了。 “当然不是了。人都是有两条腿。那个小女孩也不例外。她也是有两条腿,她也可以自由行走。只是,因为一个恶人,他把小女孩全身的筋骨都给打断了,一寸一寸,全身都筋骨,一点都不剩。你想想,一个人,全身的筋骨都断了,她只能像蛇一样的在地上爬着走了。” 晚晴眼睁睁的看着乔樱,乔樱的眼睛透露着凶光,说话时,晚晴听到乔樱咬牙切齿的愤怒。她明白,她终于明白,只是,她明白的有些晚了。 “你就是那个小女孩?”晚晴问,“柳如风就是那个残忍的凶手。” 乔樱抬起头,努力的不让眼泪留下来。但是,她还是失败了,不争气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忍耐了四年,现在,她终于没有忍住。 “我不怪你。”晚晴说,“只是,你不该把韩寿牵扯进来。他不该死,不该成为你复仇的工具啊。” “我承认,在这件事情上,韩寿是无辜的。可是,韩寿并不是一个好人。夫人,你可知道,这么多年,韩寿在云州城糟践了多少女人吗?”乔樱问。 “不可能的。”晚晴说,“表哥喜欢我,他不止一次的对我说,他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不错。在你没有嫁给柳如风之前,你表哥的确是为你守身如玉。可是,你嫁给柳如风,你表哥觉得你背叛他了,从那以后,他开始寻花问柳。他认为,是你背叛了他,所以,他就恨透了女人。”乔樱说。 “你胡说。”晚晴说,“如果,我表哥是个寻花问柳的放浪之人,他为什么又要找我?” “他一面寻花问柳,糟践女人;一面追求你,难道有什么不妥吗?”乔樱反问,“我不是侠客,不会做那些替天行道的事情,但我也不会滥杀无辜。你表哥死,在这件事情他很冤枉。但你想想那些受他欺凌的女人,他就不冤枉了。” “好,我说不过你。”晚晴说,“你想报仇,你成功了。现在,我是不是要祝贺你啊?” “夫人,我的仇人只是柳如风。我不想伤及无辜。”乔樱说,“我已经和韩高升说了,你只要能在大堂上指正柳如风是杀死韩寿的凶手,韩高升不会赶尽杀绝,更不会抄没柳家的财产。到时候,你仍然可以带着孩子在柳家生活。” “柳如风杀人的时候,你也在现场啊。”晚晴说,“你这么恨柳如风,你当堂指正他,看着他被判刑,看着他被处死。难道不正和你意吗?” “柳如风杀人是事实。可是,如果柳如风当庭反咬一口,说你和韩寿有奸情在先,你若是当庭否认他的指正,他就必死无疑了。” 晚晴摇摇头。 “怎么?你不想指正他吗?”乔樱问。 “他是我夫君,是我孩子的父亲。你要我指正他,我做不到。”晚晴悲痛的说,“再者说了,本来就是我私自和韩寿约会在先,我为什么要否认?” 乔樱明白了,晚晴不仅不想指正柳如风,她似乎还想救柳如风。 “夫人,打扰你了。”乔樱说。 “你不要喊我夫人了。我就是一个傻子,一个被你当枪使的傻子。在你心中,根本就没有把我当成你的主子。”晚晴说,“你走,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临走前,乔樱给晚晴磕了个头。她这个头不是因为晚晴曾经是她的主子。这个头是乔樱晚晴的歉意。虽然,她有一百个理由杀柳如风有一百个理由找柳如风报仇。可她也有一百个理由不把晚晴牵扯进去。和晚晴交往这几天,乔樱对晚晴有一定的了解。她知道晚晴是个好人。 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要乖只能怪罪命运了。 乔樱来到府衙时,韩高升已经把柳如风给抓起来了。乔樱提出要求,要去监狱里看柳如风。韩高升答应了。 站在铁笼前,看着身为阶下囚的柳如风,乔樱的心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这么多年心中的恶气,终于出来了。 牢房里光线暗,柳如风好一会才发现外面站着的人是乔樱。他一个饿虎扑食,朝乔樱扑来。只是,他们两个隔着一个铁笼子,柳如风空有杀死乔樱的心,却无杀死乔樱的本领。 “老爷,身为阶下囚的滋味不好受。”乔樱冷冷的说。 “臭丫头,是你算计了我。”柳如风说,“我当真是阴沟里翻船了,竟然会栽在你的手里。” “你不要给自己脸上贴金了。”乔樱说,“柳如风,虽然你在云州城可以只手遮天,别人都怕你。但在我眼中,你一无是处。” “你少得意。”柳如风说,“臭丫头,等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以为你还能出来吗?”乔樱说,“你杀死的可是韩高升的儿子,他唯一的儿子。韩高升现在恨不得要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他还会让你出来?柳如风,你就别做白日梦了。” “我是杀了韩高升的儿子,但这是一场意外。我会告诉韩高升,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捣鬼。就凭我和韩高升的关系,我一定能说服他放了我。”柳如风说。 “我当然知道你和韩高升的关系非同一般了。不然,我也不会绞尽脑汁的设计这个计划了。”乔樱说,“当年,你派人杀了林府一家二十多口人的性命,韩高升竟然没有把你抓起来,我就知道,你和韩高升的关系非同一般了。” “你是为林家人报仇?”柳如风问。 “我只是顺带着为林家人报仇。”乔樱盯着柳如风,恶狠狠的说,“难道,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吗?” 柳如风看着乔樱,乔樱也看着柳如风。两人眼睛相碰的那一刻,柳如风感知到了乔樱的愤怒。 “是你,竟然是你!”柳如风用手指着乔樱,脸上大骇。 “是我,的确是我。四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柳如风,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啊?”乔樱冷冷的说,“当然,你应该感谢我回来,因为我回来,事情就有了了解,你就不用日复一日的担惊受怕了,不是吗?” 柳如风闭上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乔樱摇了摇头,说:“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怪不得任何人。你虽然恶贯满盈,但老天爷待你不薄,竟然让晚晴为你生了一个孩子。柳家也算是有后,你应该感谢老天爷。” 乔樱接着说,“不,不能这么说。老天爷一般情况都是是非不分,黑白颠倒。你能够有后,不应该感谢老天爷,你应该感谢你自己临死前做了一点的好事。” 柳如风睁开眼睛,看着乔樱,一字一顿的说:“你想让我独揽所有的罪责?” “杀人偿命,难道,不不该独揽所有的罪责吗?”乔樱反问。 “我是杀人了?可是,我为什么杀人?事情总是有原因。我有的是钱,我会找好的讼师。你也知道,当今的皇帝最在乎的就是三纲五常,伦理之道了。我一定会让讼师把晚晴和韩寿偷情的事情捅出去,到时候,龙颜大怒。我杀人也就变成了维护人伦之道的正义之举了。就算是韩高升要处死我,到时候他也无能为力了。哈哈!!”说到得意之处,柳如风笑了。 看着柳如风得意的笑,乔樱却没了主意。柳如风所说都是事实,当今皇上,最在乎伦理之道,若真如柳如风所说,这件事情惊动了皇上,柳如风或许就不会被处死了。 想到这么一个结果,乔樱脊梁骨发凉,整个人感觉都不好了。 第89章 林府灭门案(一) “怎么?害怕了。哈哈!!!” 柳如风脸上露出的轻蔑之色。在他看来,乔樱再厉害,也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她怎么能斗过得过老谋深算的自己啊,自己走过的路可比她走过的桥都要多。 “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柳如风换了一种口气,缓缓的说:“话说回来,臭丫头,我倒是小瞧你了,当年,我把你全身筋骨捏碎,你竟然重新站起来。嘿嘿,就算你意志坚强的站起来又能怎样?还不是一样要受我的侮辱吗?” 柳如风的冷嘲热讽并没有激怒乔樱。 “柳如风,随便你怎么讽刺我,我是不会和一个要死的人斗气。你杀了韩高升的儿子,他恨不得要吃了你的肉。你就在这里好好的呆着,我保证韩高升很快就会杀了你。” 柳如风摇了摇头,他并不认可乔樱的话。 “韩高升是朝廷的命官,他不是江湖人。”柳如风说。 乔樱不明白柳如风话里的意思,随开口问:“这有什么区别吗?” “你若是央求我,我就告诉你其中的区别。”柳如风的语气有些强硬了。他仿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在牢狱关着的人不是他,而是乔樱。 “不说算了,留着说给阎王爷听。”乔樱淡淡的说。 乔樱越是不让柳如风说,柳如风还就非得说出来。 “韩高升是朝廷官员,他的言行举止必然要受到朝廷律法的约束。他就算是有一百个要杀死我的心思,他也不敢拎着一把刀子来这里把我杀了。他要做的是在朝廷律法的允许下,将我绳之以法。所以,在没有确定的证据判我死刑时,韩高升是不敢杀我。” 听了柳如风的话,乔樱重新的审视眼前这个人了。柳如风确实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人,他除了拥有高强的武功,他还拥有一般江湖人所不具备的智谋。这么多年来,柳如风能在云州城威风八面,屹立不倒是有一定的道理。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是朝廷的律法,也不会让你逍遥法律。”乔樱说。 柳如风摇摇头,说:“这句话你自己都不能确定。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让我伏法了,不是吗?” 柳如风说出了乔樱来此的目的,乔樱心里又是一怔。 的确,乔樱怕的就是柳如风在公堂上会不认罪。任何一个结果,都是有其原因的。乔樱怕这个案子牵扯出原因,把晚晴和韩寿偷情的事情扯出来,虽然,事实上韩寿和晚晴并没有偷情,可也只有乔樱和晚晴知道其中的真相。谁会有相信其中的真相呢? “我来这里只是告诉你,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做了那么多坏事,现在,你关在这里,是老天爷对你的报应。”乔樱说。 “我从来就不信因果报应。”柳如风说,“我闯荡江湖,所奉行的一句话是人定胜天。臭丫头,我柳如风的死期还没有到,你给我小心点,等我出去,我一定还会再一次把你变成‘人蛇’。” 从牢狱里出来,乔樱一直思索着柳如风的话,柳如风的话不无道理,要想把柳如风置于死地,乔樱必须去见一个人。 打定主意,乔樱忙跑去“柳家堡”。 还好,她没有迟到。在她来到“柳家堡”的门口时,素儿也拎着包袱,从“柳家堡”院内走出来。两个人就在“柳家堡”的大门口不期而遇了。 “素儿姑娘,你这是要走吗?”乔樱问。 “乔姑娘,谢谢你。我听下人们说,柳如风杀了人,被捕快带走了。我想,这就是你之前所告诉我的计划。”素儿说,“我还听人说,柳如风杀的是太守的儿子,这次,他是必死无疑了。我家老爷的仇得报了,我在这里也就没有意义了。我想了想,我还是离开这里。” “柳如风是被关进了大牢里,可他还没有被处死。你难道就不想看着他被砍头吗?”乔樱问。 素儿摇摇头,淡淡的笑了笑,说:“没有这个必要了。柳如风作恶多端,想看他被杀的人一定很多。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我在‘柳家堡’受够了,我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住了。”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是一天也不想在这里呆了。不过,你现在还不能走。”乔樱说,“实话对你说,我还有一些事情让你帮忙。” “让我帮忙?”素儿素儿不解的问,“你知道的,我啥也不会,怎么能帮你的忙啊?” “你可是四年前那场大屠杀的见证人。现在,柳如风被关进监狱,你去击鼓鸣冤,状告柳如风,为仙儿姑娘报仇。”乔樱说。 “柳如风杀了太守的儿子,是必死无疑了。我还有鸣冤的必要吗?”素儿问。 “事情并不想你以为的那么简单。”乔樱说,“柳如风是杀了韩寿,韩高升也对柳如风恨之入骨。但是,怎么说呢,这其中还牵扯到一些事情。所以,素儿,必须由你出面,状告柳如风,才能让柳如风伏法。” 素儿想想乔樱的话,尽管她并未完全理解乔樱所说的意思。但是,既然乔樱说了,素儿便不觉得乔樱的话一定有道理的。 “你要我做什么?”素儿问。 “告状。”乔樱说,“我会给你写一个状子,然后,你去府衙门口击鼓鸣冤。状告柳如风四年前指使人屠杀林府人。” 素儿点点头,说:“好,你给我写状子,我去告状。” “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乔樱说。 乔樱带素儿来到了“好再来”酒楼。她让老板开了一个天字号的房间。乔樱找来笔墨纸砚,在写状子之前,乔樱要素儿把那天晚上她所见到的事情详细的说一遍。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家小姐的心情很好。连着几天的阴雨结束了,小姐说要带我去外面晒晒太阳。我们两个先是在后花园荡了一会秋千。小姐有些乏了,她让我回到房间里,拿了一本书,她就坐在秋千上看书。我知道,小姐每次看书都会很长时间,在她看书期间,是不能有人打扰她。这段时间,我无事可做,我就想到街上转转。” “再过几天,就是小姐的生日了。虽然,我并没有太多的钱,可我想,在小姐生日那天,我也应该送给小姐一个小礼物,给小姐一个惊喜。每年我过生日的时候,小姐都会送给我礼物的。” 素儿眼睛放着光,她一定是想到了林仙儿对她的好了。 “我在街上转悠了半天,买了一个蝴蝶发簪。拿着发簪,我就回家了。到家时,太阳都要落山了。路上,我还想着,我这么晚回来,小姐一定会责骂我。” “我进门的时候,还和门房里的波叔打了个招呼,只是,波叔在桌子上趴着,没有搭理我。当时,我以为波叔是睡着了。后来,我才知道,波叔是被他们杀死了。” “你等等。”乔樱说,“你说,你走到林府时,太阳才刚刚落山。也就是说,你回到家里时,天并没有黑。” “没有黑。”素儿说,“当然没有黑啊。” 听了素儿的话,乔樱不仅暗暗的赞叹柳如风心机了。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做坏事,一定是在晚上。夜深人静,才好行事嘛。 但是,柳如风却反其道而行。他就是在天降黑未黑的时候行动。这段时间,正是人们思家情结最强烈的时候,每个人都是想着快点回家。自然对别人家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那么在意了。 “好,你接着说。”乔樱说,“到了家里,你又看到了什么?” 素儿的脸渐渐变得阴沉了,她眼睛也没有之前的光彩了。乔樱知道,故事的重点要来了。 第90章 林府灭门案(二) “我给波叔打了个招呼,波叔并没有搭理我。当时,我并没有觉得波叔的反应有什么异样。因为波叔这个人平时就很少说话。除了老爷能和他说上几句话,他从来不主动的和别人说话。那天,我也是搞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莫名其妙的和波叔打招呼了。平时,我进出家门的时候,我也从来没有和他打过招呼。” 乔樱能理解素儿。素儿的这种行为是属于人本性中一种对于暗在危机的第六感应。老神仙告诉乔樱,当自己的某一行为有违日常行为规范时,自己就要提高警惕了。 “我先是去了前院的堂屋。堂屋并没有人。当时,我就觉得很奇怪了。”素儿说。 “以往的时候,堂屋里都是有人吗?”乔樱问。 “是的。”素儿说,“老爷有个洁癖。就是家里的任何物件都要保持的一尘不染。每天傍晚时分,王婆和柳婆都会在堂屋里擦拭摆放的物件。从堂屋里走路来,我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异样了。林府虽然不是很大,家里的人也还是有一些。” “林府到底有多少人?”乔樱问。 素儿想了想,说:“有一个门房波叔,一个大管家,老夫人哪里有身边有两个丫鬟。” “老夫人?可是你家小姐的母亲吗?””之前,林仙儿请乔樱去家里,她只是见到了林仙儿的父亲了。 “老夫人是我家小姐的祖母。”素儿说,“老夫人身边有两个丫鬟。老爷身边还有两个家丁。厨房里有两个厨子。还有,两个院工,他们一般是白天睡觉,晚上休息。” 乔樱算了算,林府上下是十五口人,素儿没有死,除去素儿,还有十四口人,可是,昨天,捕快从枯井里拉出来十三具尸体。 那么,另一具尸体呢? “你接着说下去。”乔樱说。 “院子里没有人,不过,我看到东厢房里的灯亮着。东厢房是老夫人的房屋。老夫人身子弱,不能见风,平日里很少出门。我想,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老夫人都应该在房间里。” “我来到老夫人的房门口,伸手去敲房门,房门是虚掩,被我一下子给推开了。房间里空无一人。站在门口,我有些不知所措了。然后,我就去后院了。林府的格局你是清楚,后院分为两块,一块是小姐的闺房,带着一点儿的花园,另一块是厨房和杂草房。我经过厨房时,看到厨房前面的水井旁有一些血。厨房和杂草房内也没有人。我感觉是要发生事情,可我想不到,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乔樱知道,素儿所说的那样的事情是指灭门惨案。 “我来到小姐房间,小姐并不在房间里。我正要走,忽然,我听到床底下有人抽泣,虽然声音很小,可当时的气氛太安静了。所以,我能听得到。我慢慢的走过去,掀起床单,看到小姐在床底下抽泣。小姐看到我后吓了一跳,后来,我们两个就抱在一起哭泣了。” “林仙儿现在还活着吗?”乔樱问。 “我不知道。”素儿摇摇头说。 “你你这不是你家小姐在一块,你怎么会不知道啊?”乔樱问。 “小姐告诉我,家里忽然来了一伙强盗。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把家里人抓起来。刚好,当时老爷在小姐房间里,老爷就让小姐藏在床底下。至于家里的那些人去哪里了,小姐并不知道。”素儿说。 “我和小姐我们两个人很害怕,就相互拥抱着在房间里等老爷回来。那时候,我和小姐相信老爷还能回来。打死我们也不会相信会有人丧尽天良到屠杀那么多的人。”素儿说,“等了好久,我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我多了一个心眼,就让小姐先躲起来。我自己在床边坐着。” “你不害怕吗?为什么不也躲起来?”乔樱问。 “我当然害怕了。可是,我不能躲。我想,若是坏人来了,他在房间里找不到人,一定会到处搜寻,就会找到小姐。我在房间里坐着,他们知道房间里有人了,就不会到处搜寻了。”素儿说,“我是小姐的丫鬟,在危难时刻,我应该挺身而出。” 素儿的话让乔樱有些难为情。乔樱并不知道,也从来没有想过,作为一个丫鬟,还要在危难时刻替主子去死。虽然乔樱并不认可素儿的观点。可素儿的话让乔樱有一点惭愧。自己曾经为晚晴的丫鬟时,自己并未能做到挺身而出。 “进屋的人是柳如风。他是来找小姐。我告诉小姐被他们杀了。也不清楚,柳如风怎么就相信我的话了。他就把我带到了‘柳家堡’,强迫我和他结婚。”素儿说。 “柳如风有没有告诉过你,屠杀林府的事情是他派人做的?毕竟,你没有亲眼看到林府的人被屠杀。”乔樱问。 这个问题至关重要,乔樱一定要问清楚。 “他告诉过我。”素儿说,“那是在我们的新婚之夜,他喝了很多的酒,要和我圆房。我怕他,就始终不顺从。后来,他很生气。他就说,如果我要是在不顺从,他就会向杀死林府的那些人一样把我杀了。” “他果真说了。”乔樱怒道,“为了一己的愤怒,竟然诛杀那么多的人,柳如风是死有余辜了。” 乔樱放下笔,又看了一遍自己写的状子,等墨迹干了。乔樱把状子收起来,交给素儿说:“你先在这里住一晚上,明日一早,你就拿着这个状子,去衙门口击鼓鸣冤,状告柳如风。” “明日,你不陪我一块去吗?”素儿问。 “我还有一些事情。我现在得走了。你不用害怕,明日,你尽管击鼓就是了。等你出堂时,我会陪着你。”乔樱安抚好素儿,便去见韩高升了。 对于乔樱的行踪,韩高升是知道的一清二楚。从乔樱离开牢狱,就有人在后面跟踪乔樱,只不过乔樱并不知道罢了。韩高升当然不放心乔樱在外面乱跑了,在开堂审理柳如风之前,乔樱可是最重要的证人。 “乔姑娘,你要做的事情都做好了?明日开堂审理柳如风,你可以足够的把握让柳如风伏法吗?”韩高升问。 “韩大人,你怎么会这么问啊?难道,你没有把握吗?”乔樱反问。 “或许,你并不了解柳如风这个人。只要没有把他的头砍下了,你就永远得防着他进行反扑。我可是听说了,柳如风已经找到了一个讼师,他要为他自己辩护呢。”韩高升说。 “我在牢狱里和柳如风说的话韩大人都知道了?”乔樱问。 “柳如风对你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威胁之言。就在你到来之前,柳如风找的那个讼师已经来了。他明确的告诉我,明日开堂的时候,他要给柳如风进行辩护。”韩高升说。 “我就不解了。柳如风还在牢狱里关押着,是谁帮他请的讼师?乔樱问。 “他夫人。”韩高升说。 “是晚晴。”乔樱说,“我倒是没想到,晚晴会帮柳如风情讼师。看来,晚晴为了能让柳如风逃脱牢狱之灾,她是不惜自己的名誉了。” “那个女人,勾引我儿子,她若是身败名裂,也是罪有应得。”韩高升说,“只是,我现在不清楚那个女人手中还掌握什么证据,竟然会给柳如风请讼师?” “大人的担心也正是我所担心之处。”乔樱说,“从柳如风口中,我已经知道柳如风的算盘了。他是要讼师帮他把案子弄大,最好惊动到皇上。你最清楚,当今的皇上是最重视三纲五常了。这个案子,之所以会发生,原因在于你儿子和柳如风的夫人偷情。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柳如风若是死咬着这个理由不放,案子恐怕有些棘手了。” 第91章 千钧一发 韩高升沉思片刻,说:“若真是如此,我也没有办法了。” “大人。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乔樱看着韩高升。 听了乔樱的话,韩高升并不意外。他虽然认识了乔樱没几天,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他想起了一位三国时期的古人,诸葛亮。韩高升可以肯定,乔樱若是生活在三国,一定能出将入相。 “这里没有外人,你把你的想法说出来。”韩高升说。 “我的想法就是出其不意。”乔樱说。 韩高升没有搭理乔樱,他竟然走到书桌前,拿起桌上的毛笔,很认真的写起了字。 韩高升的伪装并没有瞒过乔樱的眼睛。 乔樱冷冷的看着韩高升,乔樱心里清楚,韩高升表面冷静,可心里早就想知道乔樱到底要怎样的出其不意。 韩高升之所以并没有急着询问。是因为韩高升已经意识到,在乔樱面前,他已经很被动了。 作为太守,竟然让一个女人掌握的话语权。对于韩高升来说,这是从来没有遇到过的事情,当然,这也是一件让他觉得很没有面子的失去。 韩高升拿笔写字,为的就是让乔樱询问牠。只要乔樱开口了,他便掌握了局面的主动。 “你说你的,我听着呢。”韩高升只是微微的抬头,看了乔樱一眼,他并没有停止书写。 “大人,你可记得,捕快从枯井里打捞出你儿子的尸体之前,还打捞了十三具骷髅。”乔樱说,“难道,大人就对那十三具尸体没有一点兴趣吗?” “死了那么多人,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韩高升放下手中的笔,说,“我已经让仵作去检验那十三具尸体。然后,我会调查那十三具尸体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时间久了,又没有人来报案。想查出真相,比较难了。” “我要说的出其不意和那十三具尸体有关。”乔樱说,“大人,四年前,柳如风派人潜入林府,杀死了林府上上下下一十三口。就这一个案子,就可以要了柳如风的命了。” “你能证明柳如风是杀人凶手?”对于乔樱的话,韩高升已经很有兴趣了。他放下笔,眼睛盯着乔樱。 “大人尽可放心。明日,公堂审理柳如风,自然会有人出面证明。”乔樱说。 “好,我相信你。”韩高升说,“我一让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个房间。咱们就静待明日的到来。” 韩高升拍手,进来一个丫鬟。乔樱跟随丫鬟,来到一个小巧的房间。房间虽小,但布置的都还得体。这两日,乔樱也确实异常的辛苦,她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乔樱的手脚被绑住了,并且,她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乔樱使劲挣扎,绑着的绳子是越挣扎捆绑的越是紧。很快,乔樱就没了力气。 冷静下来,乔樱开始分析自己当前的处境。她努力的回想,到底是谁把自己绑起来? “韩高升,一定是韩高升。”乔樱心想,“自己是吃了韩高升准备的食物,然后就睡着了。” 进而,乔樱又寻思,韩高升要怎么对付自己?或者说,韩高升为什么要这么做? 杀人灭口。 乔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只是,乔樱不明白韩高升为什么要杀人灭口。毕竟,她的存在对韩高升来说没有任何的危害。 乔樱听到了脚步声,两个人,一前一后。 “哦哦哦!!!” 乔樱努力的发出声音,引起他人的注意。 一只大手伸过来,就要拿掉乔樱嘴里的布。另一只手抓住了先前的那只手。 “瘪三,你要干什么?” 乔樱听到一个很尖的声音,像夜枭的叫声。莫名的,乔樱有些害怕了。漆黑的夜晚,夜枭的叫声,陌生的地方,对于乔樱来说,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熟悉。是了,在她梦里经常出现,密闭,黑暗,血液,还有永远都逃不掉的恐惧。 夜枭的声音又在她耳畔响起,提醒她并不是梦。 “瘪三,我知道你心里咋想,不过,我得警告你,你趁早打消那个念头。” “老五,你不觉得,这么漂亮的妞,可惜了吗?”瘪三说。 “你小子真是色胆包天啊。看见女人,命都不要了?”叫老五的认说,“咱们做了这票,手里有钱了,花楼里那么多的姑娘,还不够你享用?” “你的话也有道理。只是,可惜了。” 瘪三和老五抬着乔樱,走了有一炷香,两人把乔樱丢进坑里。乔樱明白了,他们是要把她给活埋了。 乔樱拼死的挣扎,在瘪三和老五看来,乔樱就像一个蛆虫。他们一人拿着一把铁楸,往乔樱身上撒土。乔樱呼吸困难了。噩梦又在她脑海里重现,无边都黑暗,让人窒息了空间。乔樱明白了,那个不是噩梦,是她命运的最后归宿。 一铲子一铲子的泥土落在她的身上,然后是她的脸上,她努力的睁大眼睛,想在泥土掩埋她之前再看一眼天上的星星。 乔樱看到了星星,但也看到一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孔。说陌生是因为她对于这个人了解的并不多。说熟悉是因为他救过她两次。他就是赵盼。 赵盼并没有把瘪三和老五放在眼里,他也不想同他们浪费时间。赵盼拔出剑,一人一剑,瘪三和老五一命呜呼了。 对于赵盼这次的及时出现,乔樱很是感激。当然,她更想知道赵盼怎么会知道自己遇到危险?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赵盼反问。 他当然可以不告诉乔樱。毕竟,他救了乔樱的性命,乔樱总不能恩将仇报,同赵盼翻脸。 “我认为,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并不是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你应该去找韩高升,问他为什么要杀你。”赵盼说。 赵盼说出了乔樱的心里话。乔樱点点头,说:“这个韩高升,我费劲心思的帮他,他却想要杀我灭口。” “韩高升并不认为你是在帮他。”赵盼说,“旁观者清,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我现在大致也能看出一些眉目来了。” “你看出什么眉目了?”乔樱问。 “我还是不说了。走,我带你去见韩高升,我想他的话应该更有说服力。”赵盼说。 当乔樱站在韩高升面前时,韩高升吓得快要死过去了。 “韩大人,你不用害怕,我不是鬼。”乔樱边说边朝韩高升走进。 韩高升则步步后退。他边后退,身子边不停的哆嗦。对于韩高升来说,他宁愿站在他面前的是鬼而不是人。 “乔姑娘,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我这里出现?”韩高升问。 “不然呢。韩大人是希望我现在躺在乱葬岗吗?”乔樱冲韩高升笑了笑,只是,在韩高升看来,乔樱的笑一把要的命的毒药。 “姑娘说笑了。” 韩高升的身子已经贴着墙壁了,他没有退路了。赵盼本是站在门口,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边玩弄着手上的匕首,边说:“韩大人,你觉得这种情况,你并不应该老老实实的把你所做的事情全部说出来吗?” 赵盼的话让韩高升又一哆嗦。当然,并不是赵盼的话让韩高升害怕,而是赵盼这个人让韩高升害怕。韩高升知道,乔樱是个柔弱女子,她之所以能在深夜,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自己的书房,应该是赵盼的功劳。再者,赵盼从进屋手上就拿着匕首,很显然,赵盼是个江湖人。韩高升最反感,也最害怕的就是江湖人了。 韩高升有过和江湖人打交道的经历。说起来那是他刚到云州城,屁股都还没有坐热,就有一伙所谓的绿林人士前来捣乱,韩高升是费劲了九牛之力也没能降服住这些绿林人。最后,他听从马师爷的建议,去见柳如风,让柳如风出面把那些闹事的所谓绿林人给降服了。 韩高升和柳如风的“友谊”也是从那时建立起来。当然,“友谊”两个字在这里之所以要用引号,是因为他们之间所谓的友谊,只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韩高升利用柳如风的身份降服绿林人。柳如风用韩高升的身份应付官家。黑白结合才能让彼此的更为受益。 第92章 抽丝剥茧 对于四年前林府灭门案,韩高升是知道的,作为云州城的太守,韩高升怎么可能不知道。当他得知这件事情后,他也震惊了,在他管辖的地面,竟然会发出如此残暴的事情,这让他很没有面子。 韩高升很愤怒,但他没有立即采取行动。能在黄昏时分诛杀那么多人,韩高升认为那些暴徒应该是绿林人士。韩高升最不想招惹的就是绿林人士。 于是,韩高升就把柳如风请来了。一番酒水后,韩高升说出了请柳如风来的目的了。 “韩大人,我今天酒喝多了,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所以,我说一些你要是不中听的话,你也要担待些啊。”柳如风眯着眼睛,似乎是真的喝醉了,至于有没有喝醉,也只他自己清楚了。 柳如风的话有些前言不搭后语。韩高升却觉得柳如风是话里有话。 “柳兄,咱们两个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话你当着我的面直说无妨。”韩高升说。 “韩大人既然这么说,我就斗胆了。”柳如风说,“在我家里,我让人写了几个字,难得糊涂,我觉得,这几个字很好,不管是做人,还是做官,聪明难,但糊涂更难。韩大人,你觉得呢?” 韩高升明白了。柳如风是在给他暗示,暗示他不要管林府灭门的案子。韩高升进一步推测,或许,柳如风就是林府灭门案的主使。好在,林府的人都死光了,并没有人击鼓鸣冤,林府的案子也就稀里糊涂的过去了。 林府的案子了解后,柳如风和韩高升的关系更为紧密了。仿佛,他们两个是拴在一起的蚂蚁了。现在,柳如风在没有任何征兆的杀了自己的儿子,让韩高升非常的愤怒。他以为,自己和柳如风交往多年,按照他为人处世的规矩,柳如风不该杀他儿子。 后来,马师爷提醒韩高升,柳如风可是江湖人。对于江湖人来说,没有什么是应该不应该。江湖是有自己的一套做事方式。他们的做事方式便是没有方式,想做就做。 所以,当韩高升看到赵盼手中的匕首时,韩高升便想起了马师爷的话。内心里,他一再的告诫自己,千万不要惹怒江湖人。 “这位英雄,你能把手里的匕首放下吗?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韩高升看着赵盼,面对笑容,只是,他脸上的笑容太过僵硬了。赵盼觉得有些恶心。 “啪,啪,啪!!!” 听了韩高升的话,赵盼不仅没有收起匕首,反而很认真的玩起了匕首。他用匕首拍打着的手心,灯光中,匕首映射出的冷光让韩高升心里发毛。 “韩大人,你这么害怕。一定是做了亏心的事情了。”乔樱已经走到了韩高升的跟前。乔樱手里没有匕首,但韩高升却感觉到乔樱身上的杀气。 “乔姑娘,你说笑了。我是本地的父母官。我所做的都是为了让我直辖的百姓安居乐业。我能做什么坏事。”韩高升说。 “既然没有。那就请韩大人坐下,咱们心平气和的谈谈啊。” 乔樱用手指着一旁的圆桌,圆桌旁有三个凳子。韩高升没有理会乔樱,他看着赵盼。赵盼笑了笑说:“韩大人,是乔姑娘再和你说话,你看我做什么。乔姑娘让你坐下你就坐下。” 韩高升点点头。他小心点走到圆桌旁,一手扶着圆桌,欠了欠屁股,让屁股的一半坐在凳子上。乔樱大大方方的在韩高升对面坐下。韩高升又看了赵盼一眼,赵盼明白韩高升的意思。 “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我站在这里听就是了。”赵盼说。 “你在这里,韩大人心里害怕。要不你出去。”乔樱说。 赵盼点点头,说:‘也好。我就在门口站着,替你们守着门。’ 赵盼转身出去,并随手把门带上。看不到赵盼了,韩高升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乔樱看着韩高升说:“韩大人,你不要以为,赵盼不在房间里,你就安全了。” “乔姑娘,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韩高升说,“我在自己家里,有何不安全?” “让我猜猜韩大人现在的心思。”乔樱微眯着眼睛,若有所思的说,“我猜想,韩大人此刻一定是认为,我的那个朋友在外面。此刻,正是你脱身的机会。你可以喊救命,把你府上的护院引来。又或者,你可以胁迫我,让赵盼投降。” “我堂堂的一个太守,怎么会挟持姑娘呢。”韩高升说。 “你最好不要有这种打算。”乔樱说,“我那个朋友,武功不算高。但摘花飞叶,杀人于无形还是能做得到。你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我还真就不能确保他会不会杀你。韩大人你尽可放心,我并不想杀你,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起了杀你的心思。” 乔樱的一席话让韩高升顿时汗流浃背了。看到赵盼出去了,韩高升却是是有两种打算,一是挟持乔樱,他知道乔樱不会武功,就算自己是个文人,相对于一个少女,毕竟自己的力气更大。再者,韩高升想着呼喊救命,把府里的捕快引过来。他附上晚上是有十二名捕快轮流值班。 韩高升觉得,赵盼的武功再高他也不可能高过柳如风。在抓捕柳如风时,韩高升摔杯为号,十二个捕快一拥而上,还没等柳如风怎么反抗,就把柳如风给拿住了。所以,韩高升认为,如果十二个捕快同时攻击赵盼,赵盼也抵挡不住。 只是,乔樱说出了韩高升的心思,韩高升心里就打怯了。他想,既然乔樱说出来了,必定是有所准备了。如果,自己在那么做,乔樱定会先下手为强了。 “乔姑娘,我看你的年龄没有我死去的儿子大。一个小女孩,张嘴就是打打杀杀,对你来说并不是好事。”韩高升说,“圣人说了……” “韩大人,我来找你并不是想听你告诉我圣人的说教。”乔樱说,“我只是想知道,韩大人为什么要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韩高升冷笑说,“姑娘,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柳如风死了?”乔樱问。 “死了。”韩高升说,“昨天,一个叫素儿的人击鼓鸣冤。她状告柳如风是四年前林府灭门案的元凶。并且证据确凿,柳如风无法反驳。本官当场判了柳如风死刑,并且是斩立决。” “这就是了。柳如风可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是我帮着韩大人杀了柳如风。难道,我不算是韩大人的恩人吗?”乔樱说,“可是,韩大人又对我做了什么?趁我熟睡,然后把我绑了,趁着黑夜,将我活埋。难道,韩大人的行径不是恩将仇报吗?” “姑娘这么认为,我无话可说。”韩高升说,“我曾经说过,姑娘若是生在三国,定是孔明之流的人物了。我韩某这辈子能遇到姑娘这样智勇的女流之辈,也算是开眼了。” “这算是你对我的回答吗?”乔樱反问。 “姑娘要我怎么回答?”韩高升反问,“难道,姑娘是要我承认姑娘的话很有道理,然后羞辱我一番,让你门口的那个朋友将我杀掉吗?” “我说了。到目前为止,我并没有要杀你的心思。你虽然对我不仁,但我还没想着对你不义。”乔樱说,“对于你,我是稍有了解,虽然你平日和柳如风有所勾结,但你并没有做欺压百姓的事情。并且,我还听云州城的百姓谈论你,他们对你的评价很高。我不想让他们失去一个还算不错的父母官。” 第93章 大仇得报 “呵呵!!!” 听了乔樱的话,韩高升一阵冷笑。 “我一直想不明白,姑娘为什么要煞费苦心的把我儿子牵扯进去。原来,姑娘是知道我和柳如风的关系不错。姑娘是怕我会在林府灭门案上徇私舞弊,偏袒柳如风。所以,姑娘就来一个‘借刀杀人’,让我和柳如风反目为仇。”韩高升说。 “‘借刀杀人’?你这个词语用的不好。”乔樱反驳说。 “不,我这个词语用的很好。”韩高升并不接受韩高升的反驳,“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索性咱们就把话说开。姑娘说我‘恩将仇报’,我不同意姑娘的说法。因我我觉得,虽然是柳如风杀了我儿子,但杀死我儿子的真正凶手是姑娘。” 韩高升死死的盯着乔樱。乔樱瞟了韩高升一眼,从韩高升的目光中,乔樱感觉到了一丝的愤怒,是那种丧子之痛的愤怒,还有被别人玩弄“股掌之中”的羞辱之怒。 “韩大人,你是朝廷的命官,你更应该讲话要凭借证据,你不能信口胡说。”乔樱轻松的说。 “姑娘很聪明。所以,我至今都没有找到证据。”韩高升说,“这也是我为什么要将姑娘秘密处死的原因。直觉告诉我,姑娘就是杀死我儿子的凶手。可是,我就是找不到证据,证明你是如何引诱我儿子一步步的上钩,你又是如何引诱柳如风一步步走进你的陷阱。” 韩高升无奈的摇摇头,说:“姑娘,输给你我是心服口服。该说的我都说了,姑娘若是要杀了我,我无话可以。” 乔樱站起身,慢慢的走到韩高升跟前,说:“以前,孟婆告诉我,做人要懂得感恩,要以德报怨。后来,当我身遭非人的折磨后,我更相信另一句话了,是我师傅告诉我,做人要以直报怨。别人对我好,我当然要对别人。别人要害我,我自然也不会放过那个人。” “诚然,我不该让你儿子作为我的棋子。但我并非没有给你儿子选择。是你儿子自己私欲太重。再者,你可知道,你儿子在云州城祸害了多少姑娘吗?如果,你知道你儿子的所作所为的后,你就不会认为你儿子是死有余辜了。” 乔樱从身上拿出匕首,她用匕首指着韩高升说:“如果不是我朋友的及时出现,我险些就要被你活埋了。你为你儿子报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可以杀了我,但不不应该将我活埋。” “我没有说过要将你活埋。”韩高升说,“在处斩了柳如风后,我告诉马师爷,找个杀手,悄悄把你杀了。” 乔樱看着韩高升,面对乔樱的注视,韩高升坦然自若。乔樱觉得,韩高升并没有骗她。 “我问你,那个击鼓鸣冤的人你怎么处置她了?” “我已经将她发配边疆了。”韩高升说。 乔樱的身子一颤。 “为什么?”乔樱问。 “案子过去那么多年了,她到现在才鸣冤。按照大凉律法,她有包庇的嫌疑,所以是要发配边疆。”韩高升说。 乔樱冷笑道:“你这一步棋子走的也很好嘛。两个知情人,一个发配边疆了,一个被你处死了。然后,整个事情的真相就会永久的保存起来了。” “我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晚晴,她毕竟是我的侄女,在这个案子里,她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韩高升说。 “你终于说出了这句话。”乔樱松了口气,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我就是等你说出这句话。” 乔樱收起匕首,接着说:“韩大人,我希望咱们之间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了。当然,你若是认为我依然是杀死你儿子的凶手,你仍然要杀了我,我不会怪罪你。” 说完,乔樱一个潇洒的转身,走了。 看着乔樱的离去,韩高升神情有些恍惚。从乔樱出现在他面前,他神情就一直恍惚。和乔樱的这一番谈话,韩高升用了太多的精力。他想不到,世上会有乔樱这种能把权谋之道运用如此精湛的人,并且还是一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 乔樱说,如果他想为儿子报仇,可以随时找她。韩高升才不想找乔樱了,他但愿自己这辈子都不要再遇到乔樱才好。 走出韩府,乔樱的心情大好。柳如风死了,多年的仇恨昭雪了。并且,她还当着韩太守的面教训了太守一番,乔樱似乎觉得,自己的人生就要达到巅峰了。 “你可知道,我遇到你以来,还从未见过你如此的开心。”赵盼说。 “是啊,人这辈子,开心最重要。但是,开心也最难得。”乔樱说,“老神仙说,世间万物,阴阳交替。一损一荣,皆有天意。当我开心的时候,或许,正是下一个痛苦时刻的开始。” “你这句话让我有些错觉。”赵盼看着乔樱,很认真的说。 “错觉,我让你想到了什么?”乔樱冲赵盼的调皮的笑了笑,那神情,依然是一个青春年华的小姑娘。 “赵盼说,“就你刚才说话的样子,我若是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定是一个历经人世千辛万苦的智谋老者。” 赵盼顿了顿,说:“但是,我现在又不确定了。或者说,对于你,我更是捉摸不透了。就你刚才的笑容,才符合本来的你。” “本来的我是什么样子?”乔樱用一种自己才能听到声音喃喃的说,“连我都不了解自己了,你又能了解我。” “本来的你应该是个笑容满面,无忧无虑的少女。”赵盼说。 “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乔樱笑了笑,说,“从我出生的那一天,我的命运就已经注定我做不成无忧无虑的少女了。” “好难得我心情这么愉悦,咱们就不说这些扫兴的话了。走,咱们喝酒去。”乔樱说。 “这么晚了,去哪里喝酒啊?”赵盼问。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会有办法?”乔樱看着赵盼,冲他眨眨眼睛,说,“你不会让我失望?” “走。” 赵盼在前面带路,两人回到了“好再来”酒楼。掌柜的本已经休息了,但赵盼一句话就让老板起来给赵盼整了一桌的酒菜。 “老板,你给我们拿两坛子酒。”乔樱说。 “两坛子酒?你喝的了吗?”赵盼反问。 “大不了大醉一场了。”乔樱说。 赵盼不敢相信,乔樱竟然会说出这种在他看来非常疯狂的话。 赵盼理解错误乔樱的话了。乔樱所说的大醉一场不是说她自己,而是说赵盼。乔樱心里一直纳闷,赵盼怎么就会在她遇到危险,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他就出现了? 这种情况的发生不是一次两次了。乔樱觉得,赵盼背后一定有高人在指点他。赵盼并不可怕,乔樱所惧怕的是赵盼背后的那个人。乔樱是想把赵盼灌醉后,能不能从赵盼嘴里套出一点关于他背后那个人的一点信息。 老板一手拎着一个酒坛子。乔樱让老板把酒坛子放在地上。 “老板,这里没你什么事情了,你可以去休息了。”乔樱说。 “两位还没有走,我怎么能睡觉啊。”老板说,“这样好了,两位在这里饮酒,我就在柜台呆着,两位偶需求尽可叫我。” “怎么回事,你听不懂人话不是?”赵盼瞪了老板一眼,冷冷的说,“乔姑娘让你去睡觉你就去睡觉,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啊。” 赵盼发怒了,酒楼老板老老实实的退下了。 赵盼打开酒坛子上的封口,他正要给乔樱倒酒,乔樱忙拦住,说:“这里正好两坛子酒,咱们一人一坛子,这样喝着才爽,是不是?” 赵盼看着乔樱,他有些不敢相信乔樱的话了。眼前这个文文弱弱的女人竟然要同他拼酒。 “你可要想好了。”赵盼说,“你确定要和我拼酒?话说出口就不能反悔了。” 第94章 大意失荆州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 乔樱想把地上的酒坛子拎起来,可是,酒坛子太重了,乔樱拎了一把,并没有成功。赵盼伸出手,帮着乔樱把酒坛子拎到桌上。 “你真的想好了。”赵盼说,“你连酒坛子都拎不动,你确定你能把酒坛子里的酒喝完了?” 乔樱一边打开封口,一边说:“我现在告诉你一个道理,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瞧他人,尤其是看似柔弱的女人。” 顿了顿,乔樱把头往前凑了凑,说:“小瞧任何人的结果都会遭到惩罚,这是老神仙告诉我的道理,我现在的送给你。” “我听你一直提起那个老神仙,你能告诉我,老神仙是谁吗?”赵盼问。 “神仙便是神仙,说了你也不会知道。”乔樱说,“来,不说了。咱们喝酒。” 乔樱一手拿着碗,一手搬着酒坛子,让酒坛子里面的酒流进碗里。在倒酒的时候,乔樱趁着赵盼不注意,把手心里事先放好一个药丸丢进了酒坛子里。 “来,咱们干了。”乔樱举起酒碗,很是豪爽。 两个人你一碗我一碗,很快,各自的喝了半坛子的酒。赵盼有些上头了,乔樱的精神却很抖擞。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猫叫。 “啪!!!” 赵盼用手一拍桌子,吓了乔樱一跳。 “哪里来的夜猫,太讨厌了。我去把这只夜猫撵走。”赵盼气愤的说。 “你确定这是一只夜猫?”乔樱反问。 “怎么?你不相信?我现在就把夜猫捉来,让你看看。”说去便去,赵盼时丝毫的不含糊。 出了酒楼,赵盼运起轻功,身子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不多时,赵盼来到黑衣人跟前。原来,刚才的猫叫声是黑衣人传达给赵盼的信号。 “前辈,你找我。”赵盼说。 “你喝醉了?”黑衣人看着赵盼,问。 黑衣人的眼睛盯着赵盼,像一道刀光,赵盼心生恐惧,低下了头。 “没有。”赵盼否认说。 “你现在是没有,但一会你就得醉。”黑衣人说,“你可知道,她是故意让你喝醉。” “我知道。”赵盼说。 “你知道为什么还要同她拼酒?”黑衣人反问。 “我觉得,我的酒量应该不会输给她。”赵盼说。 黑衣人冷笑说:“你以为,她喝的是酒吗?” “难道不是?”赵盼不解的问,“我是亲眼看到,酒楼老板拿了两坛子的酒。在我眼皮子低下,她并未做任何的手脚。” “你小看她了。”黑衣人说,“不是我小看你,她若是想对付你,可以想出十种以上的办法。她实话告诉你,她身上有一种药,可以化酒为水。也就是说,你喝的是酒,她喝的却是水。” 赵盼觉得黑衣人的话有些不可思议。但是,黑衣人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你不用怀疑我的话,等一会你就知道了。”黑衣人说,“我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回去把她给我灌醉。” “灌醉后呢?”赵盼问。 “灌醉后你就离开。”黑衣人说。 赵盼看着黑衣人,欲言又止。黑衣人冷冷的说:“我知道,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把她灌醉。我不会告诉你原因。你只需按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 “我知道了。”赵盼答应着转身要走。黑衣人叫住了赵盼,说:“你就这么走了?” 赵盼不明白黑衣人的意思。黑衣人说:“你出来的时候,可是告诉她,你要抓夜猫,现在,你双手空空的回去,她会相信吗?你怎么向她解释?” 赵盼不知道如何回答黑衣人的话。黑衣人丢给赵盼一只死猫。说:“你拿着这只死猫回去,但是,不要给她看。你把死猫丢在酒楼门口。你告诉她,她会出来寻找死猫。然后,你趁机把酒坛子换掉。” 说完,黑衣人消失了。赵盼早已习惯了黑衣人的神出鬼没了。他拎着地上的死猫,回到了客栈。乔樱冷冷的看着赵盼。 赵盼被乔樱看的有些不自在了。他想着,乔樱会问他夜猫呢。或者是问他怎么出去这么久了,甚至于,赵盼在回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说词了。 乔樱并没有按套路出牌,这让赵盼有些尴尬。赵盼举起酒杯说:“让你等了这么久,我自罚一杯。” 乔樱起身,走到门口说:“今晚夜色不错。” “我觉得,今晚的夜色并不特别。”赵盼说。 “你经常晚上行动吗?”乔樱反问。 “我喜欢夜晚。我觉得,人只有在晚上才能撕破虚伪的脸皮。晚上的人才是最真实的人,才能流露出最真实的想法和展现最真实的自我。”赵盼说。 乔樱转过身,看着赵盼,冷冷的说:“人的真实不分黑夜白天。比如你,我觉得现在的你并不真实。黑暗是撕掉你的脸上的伪装,但并未刺穿你虚伪的心。” “我觉得乔姑娘你这话就严重了。”赵盼说,“在姑娘面前,不管是白天黑夜,我都是坦诚相对。” “你若是坦诚相对,你不是应该让我看看你带来的那只夜猫吗?”乔樱问。 饶了一圈,乔樱终于提及夜猫了。赵盼摸清楚了乔樱的想法,心里稍稍的安定了。不由得,赵盼暗暗的佩服黑衣人了。黑衣人竟然能够预判到乔樱的行为。由此看来,黑衣人的能力要比乔樱高一些。进而,赵盼又有些为乔樱担心了。如果,黑衣人真的要与乔樱为敌,乔樱绝对不是黑衣人的对手。 赵盼跟随黑衣人这么久,他却猜不透黑衣人和乔樱之间的关系。有时候,黑衣人是告诉赵盼,要赵盼在暗中保护乔樱的安全。可有时候,黑衣人又故意陷害乔樱。比如这次,黑衣人要赵盼把乔樱灌醉,赵盼能感觉到,黑衣人是要做出对乔樱不利的事情。赵盼心里很想保护乔樱,可他没有胆量背叛黑衣人。 “怎么不说话了?”乔樱问,“是不是在想用什么理由欺骗我啊?” “我没有骗你,为什么要找理由啊。”赵盼说,“我是把那只夜猫给杀了,我也想拿来让你看看。不过,我快要进屋的时候,我想,你一个女孩子,大半夜的让你看一个死猫,我怕吓到你。” “你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了,你觉得我是那种会害怕一个死猫的人吗?”乔樱笑了笑说,“看来,你并不了解我。” “你了解我吗?”赵盼反问。 “你看似很凶残,但是你的内心很脆弱。你的所作所为并非出自你的本意……” 乔樱还要说下去,赵盼忙拦住乔樱不让她说了。因为乔樱说的都是实话,乔樱的话就像一双无形的手,正一件件的扒下他的衣服,乔樱在说下去,他在乔樱面前就无地自容了。 “不要说了。”赵盼说,“我把夜猫仍在门口了。你若是不相信,就去看看。” 乔樱真的走出门口,找那只赵盼所说的夜猫了。在乔樱寻找夜猫的时候,赵盼已经把他们两个的酒坛子交换了。 乔樱在外面一面找夜猫,一面也注视着房间内赵盼的一举一动。乔樱并不相信赵盼所说他把夜猫仍在外面是怕乔樱害怕。乔樱推测,赵盼这么做是引诱她来开房间,然后,赵盼好行动。乔樱便将计就计,想借此看看赵盼有何行动。 这次,乔樱低估赵盼了。她以为,只要自己放一半的精力,就可以看住赵盼。只是,赵盼出手太快了。也就在乔樱一错眼神的刹那,赵盼就把两个人的酒坛子交换了。 乔樱找到了死去的夜猫。她拎着夜猫放在桌上。 赵盼看着桌上的死猫说:“怎么样,我没有骗你。” “好。我误解你了。我敬你一碗,算是表达我的歉意。”乔樱说。 “你这话我爱听。”赵盼也举着酒碗,两个人碰了碰,一饮而尽。 第95章 红颜情谷 乔樱又被人绑起来了。 也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当她酒醒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脚不能动弹了。 相比于之前在乱葬岗险些被活埋的的遭遇,这次好多了。至少,她的嘴巴没有被堵住,她的眼睛也没有被蒙上。 她眼珠转动,在没有弄清楚自身的处境之前,她要尽可能的看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 环境还不算太差,触目所及,是一个粉红的帐子,鼻子里还能闻到淡淡的香。乔樱寻思,自己被绑在了床上,自己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个女子的房间。 “来人啊,来人啊。”乔樱大喊。 乔樱喊来人而不喊救命,是有她自己的考量。在对当前环境还不熟悉时,乔樱不能确定她将要遇到了会是怎么的一个人。如果,她贸然的喊救命,说不定会激怒绑架她的人。 不多时,房门开了。从进屋的脚步声,乔樱判断出是两个人,并且,其中还有一个女子。因为乔樱听到了环佩的锒铛的碰撞之声。 “靑蕊,快去告诉媚娘,就说人醒了,让她快点过来。” 乔樱看不清说话者的相貌,但从她的声音中,乔樱能断定此人是个极尽妩媚之人。 “这位姐姐,你能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吗?”乔樱用最平和的语气说。 一张袅娜的脸蛋出现在乔樱的眼睛中,女人的眉毛淡弱烟云,眼睛转动如流水的秋波。看到女人的第一感觉,乔樱觉得此人挺好相处。 “他们都说,你的相貌比清吟还要漂亮。之前我还不肯相信,这么一看,他人的话倒是不假。你虽不如清吟妩媚,但你比清吟灵动。单就你这双敏锐眼睛,就胜清吟三分了。” “你能告诉我,这里那里吗?”乔樱微笑着问。 乔樱的表情让女人很是惊讶。她所见过的女孩子,来到这里的时候,都是要大哭大闹的。乔樱却与那些人不同,她不仅不哭不闹,她的表情还很放松。 “我叫美宣,是这里的校书,管理这里日常的支出账目。哦,对了,你来的这个地方叫‘红颜情谷’。”美宣说。 “‘红颜情谷’?” 乔樱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在她离开仙山的时候,她可是把老神仙收编的一本《江湖生存录》,上面记录了江湖中发生的轶事和江湖中一些有名的地点和帮派。只是,乔樱怎么也想不起来江湖上还有一个叫“红颜情谷”的地方。 “媚娘来了。”靑蕊在门口喊。 随即,乔樱又听到了环佩相碰的“锒铛”之声。美宣侧了侧身子,显然,在这里的地位,美宣不如媚娘。 “媚娘,你来了。”美宣身子盈盈一鞠。 “把她身上的绳子解开。”媚娘说。 门口,站着两个小厮。他们听到媚娘的吩咐,忙进了房屋。一起动手,把乔樱身上的绳子给解开。解开乔樱身上绳索后,拿两个小厮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屋,在门口垂首直立。 由于捆绑的时间太长了,乔樱的手脚很是麻木。乔樱缓了好一会,手脚才能活动了。乔樱用手扶着床板,艰难的坐起来。这次,她看清了房间的格局了。 房间并不大,但很精致。看到房间的摆设后,乔樱立刻想到了她曾经去过的林仙儿的房间,没错,这里的摆设和林仙儿的房间差不多。 乔樱很诧异,她觉得太不可思议了,这个房间竟然和她四年前所见到另一个房间差不多。 无怪乎乔樱的好奇,她虽然是女儿身,但她从未有过一间属于自己的闺房。她并不知道,天底下的闺房格局大都差不多。 媚娘看着乔樱,神情间有些诧异。媚娘诧异的原因和美宣差不多。她所见到的那些女孩子,来到这里的第一天,都是哭鼻子抹眼泪。虽然媚娘也见过几个胆子稍微大一些,但她们至多也只能做到不哭泣。像乔樱这样怀揣好奇之心,没有一点害怕,她还是第一次见到。 媚娘转过身,对美宣说:“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搞错了,这个人是他们带来的吗?” “媚娘,没有错。”美宣说,“我和靑蕊一直没有离开过这里。说真的,我也很好奇,她是我见过胆子最大的人了。” “你知道你来的这是什么地方吗?”媚娘问。 乔樱听媚娘问她,这才把目光锁在媚娘身上。媚娘身着翠绿色对称收腰托底罗裙,裙摆下罩着如意流苏网,水芙色茉莉花淡淡的开在袖口。乌黑的长发盘起,戴着一个金黄色大凤钗。左手腕戴着麝香珠子,右手腕戴着翡翠镯子。 “我并不在意这里什么地方。我很想知道我怎么就来到了这里。”乔樱说。 “废话。你当然是我们花钱买来了。”美宣说,“你可知道,媚娘在你身上花了两百两的白银。当年,清吟来这里的时候,也只花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不过,我看她这模样,两百两银子倒是值了。”媚娘说,“她既然醒过来了,也不能让她闲着。先让她在你这里休养一天,明日晚上,让她接客。正好,明日是咱们这里的选花大赛,到时候,她倒是可以买一个好价钱。” “这里是青楼?”乔樱问。 “青楼是那些下贱的称谓,我这里可是青州城最高端的地方。在我们这里,就不能再说青楼,而是‘红颜情谷’。”美宣说。 乔樱又是一惊。她竟然身处青州了。她记得,自己最后的记忆,是和赵盼在“好再来”酒楼喝酒。她本是要把赵盼灌醉,最后自己醉的不省人事了。所以,后面的事情她都不记得了。从云州到青州要三日的路程,乔樱心想,自己已经昏迷三日了? “我昏迷多少天了?”乔樱问。 美宣摇摇头,说:“我们怎么会知道你昏迷多少天。反正,你来我们这里的这两天你就是一直昏迷着。” “送我来这里的人是谁?”乔樱问。 “那个人……” 媚娘忙插口说:“你的问题有点多啊。在这里,你要遵循我们的规矩。当然,过一会,美宣会把这里的规矩告诉你。” 随即,媚娘转身看着美宣说:“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你可把人给我看好了,她若是跑掉了,我会要你的命。” 媚娘说话的音量不高,语气也不重。但美宣听了媚娘的话,却吓的她身子一哆嗦。 美宣低着头,一副恭敬顺从的模样。等美宣带着人走了,美宣让丫鬟靑蕊关上房门。美宣还不放心,又让靑蕊把房门的门闩插上。 “媚娘的话你可听到了。你要是跑了,媚娘可是要我的命。”美宣说。 “她要你的命和我有什么关系?”乔樱反问说,“咱们第一次见面,谈不上感情,我不会因为怕你死了,我就不逃跑。” “怎么?你还真要逃跑啊?靑蕊,快把绳子拿来,咱们还是把她绑起来。”美宣说。 “别那么紧张。我就是随口一说,并没有真心要逃走。”乔樱说,“再者说了,我看这里的环境还不错,我为什么要逃啊。” 靑蕊看着美宣,问:“小姐,她是不是傻子啊?” “你觉得呢?”美宣反问。 “我觉得她脑袋肯定不好使。”靑蕊说,“以前,那些来这里的姑娘们,都是要死要活的离开这里。她倒好,竟然说这里还不错。要不是傻子,是说不出这种话来。” “我问你,那些要死要活想离开这里的人都离开了吗?”乔樱反问。 靑蕊摇摇头。 “这不就得了。”乔樱说,“既然不能离开,我为什么非要学她们要死要活啊。” 第96章 女人的江湖 “你的话很有道理。”美宣说,“要死要活是一天,乐乐呵呵也是一天。她们若都有你这样的好心态,我的工作要好做多了。你好几天都没有吃东西了,应该饿了,你想吃什么啊?我让厨子给你做。” 乔樱想了想说:“给我来几个豆腐皮的包子。对了,再来一碗糖蒸酥酪。告诉厨子,不要放太多的糖啊。蒸的时候,火候也要把控好点,别给我蒸老了。” “小姐,你听听,她倒是把自己当成主子了。”靑蕊用手指着乔樱,不悦的说。 “去,去。”美宣说,“又不是让你做,你怎么那么多的废话啊。” 靑蕊嘟着嘴,极不情愿的去了。乔樱扶着床,慢慢的起身,她绕着房间走了两圈,最后,她来到了窗台前,乔樱推开窗子,朝外看了看,她看到窗子外全都是一间一间的房子。 “你不用寻思了。”美宣似乎看出乔樱的心思,,忙说,“我的房屋在三层楼。你要是从这里跳下去,一定会把腿摔断,到时候,你可真的就生不如死了。当然,你也可以趁我不注意,从门口走出去,不过,我先告诉你,楼梯处都有四五个小厮把守着呢,他们手中的棍棒都不是吃素的。我只要是喊一声,他们一定会用手中的棍棒把你打个半死。” “你多想了。”乔樱说,“我只是看看外面的风景,并未想着离开。我看你人挺不错,要不我就认你做姐姐。” “你少来这一套。”美宣说,“我在这里,也只是媚娘手底下的一条狗,什么权利都没有。你就算在怎么巴结我,你也逃不出去。” 短短几句话,乔樱觉得美宣是个可以交心的人。 “你放心。我不会逃走,至少不会从你房间里逃走,让你受到牵连。” “你若是当真这么想,还算是有情义的人。”美宣淡淡的说,“做我们这一行,情义很重要。但是,做我们这一行最缺少的恰恰就是情义。” “浪子无情,小姐无义。”乔樱说。 美宣直视着乔樱。“你到底是谁?” “你这话问的毫无道理。”乔樱说清楚“你是问我的名字,还是想知道我的过去?我叫乔樱。至于我的过去,我可以说三天三夜如果你有兴趣听,我慢慢的告诉你。” “你是江湖人?”美宣问。 来“红颜情谷”的大多数江湖人。所以,美宣所接触到的人,大都也是江湖人。在美宣的理解,江湖人都是本领超强的人。江湖人所禀有特点便是自以为是,毫无畏惧。就像乔樱现在一样,身处陌生的地方,并不害怕。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江湖人。”乔樱眼睛看着窗外,淡淡的说,“曾经,我仗剑天涯,应该算是江湖人。但是,后来我又离开了江湖。现在,我自己真的不晓得算不算江湖人。要不,你告诉我,江湖人有什么规矩?或者说,什么样的人才算是江湖人啊?” 乔樱的这个问题还真的把美宣问住了。她也不能给江湖人下一个确切的定义。那些说江湖人是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人只是对江湖人有着肤浅的认知。美宣是接触过一些江湖人,但他接触的都是一些男人。 她现在是这里校书,在做校书之前,美宣也是接过一些客人。江湖人都是豪爽,云雨时也是直来直去,不会调情,也不懂得体谅女人。只是,乔樱是个女人,美宣就不能用自己所对男人的经验套用乔樱了。 “其实,这里也算是一个江湖,小小的江湖。这里虽然没有刀光剑影,但这里有勾心斗角,有尔虞我诈。等你在这里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这里的江湖气息并不比外面的弱。”美宣说。 “或许你说的对。但我对这里的江湖没有兴趣。”乔樱说,“我答应你我现在不走,但我没有答应你我会一直留在这里。我现在饿了,没有力气离开。等我有力气离开了,我随时都会离开这里。” “以前,我认识一个公子,他在这里逗留了一个月。等他花完身上最后一分钱,临走前,他送我一句诗,虽然过去好多年了。可我一直记得。”美宣说,“‘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你理解这句诗的意思吗?” 乔樱摇摇头,说:“我不喜欢文人的那一套东西。” “‘红颜情谷’不是侯门,但胜似侯门。你踏进了这个门,在想出去,难于登天了。”美宣说,“我是看在你喊我一声姐姐,我才告诉你这些。每个来这里的女孩子,都要脱一身的皮,有些人适应了这里的规则,慢慢的就熬出了头地。有些人不适应这里的规则,被男人糟践后,就命丧黄泉了。” 美宣顿了顿,接着说:“你看看,咱们住的这里光鲜亮丽,富丽堂皇。你可知道,在咱们这个楼房的后面,就是一路之隔,哪里就是一个乱藏岗。从这里抬出去的死人不比住在这里的人少多少。” “在这里,你算是成功了吗?”乔樱问。 “我说不上成功,也说不上失败。比我差的人有很多,比我好的人也不少。至少,媚娘现在不会强迫我去接客了。” 美宣接着说,“我们这里的老板是媚娘。媚娘往下,有一位楼主,她是上一届花榜考试的的花魁。做了楼主后,就不用接待客人了。有时候,我们的老板媚娘见了楼主还要礼让三分。楼主下面是兰雪天色,寻春玄艳,艳凌美姿,国色天香四位绝色美女,她们四人要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平时,他们各自住在春夏秋冬四个房间里。至于要不要接客,她们自己可以选择。在下面的就是一般的女子了,在我们这里称之为艳娘。” “楼主?这个称谓不错。”乔樱说,“你看我能不能做楼主?” 美宣认真的看着乔樱,说:“你要做楼主?我看你是疯了。” “你觉得我这个样子是疯了吗?”乔樱问。 美宣瑶瑶头,说:“你没有疯,但我觉得你有些痴心妄想。我认真的告诉你,你不可能当上楼主。凭着你的才智,或许你能做到四绝中的其中一位。你可知道,现今的楼主是清吟姑娘,就她的才华,可是得到状元郎的赏识。在清吟姑娘的房间里,就有一个匾额,是状元公子亲笔题写。你觉得,你能做到吗?” “或许能。”乔樱说,“不过,谁又能说得准呢。” 这时,靑蕊端着食物进来了。乔樱忙走过去,从靑蕊手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乔樱看着美宣,问:“你吃吗?” “我不饿,你吃。”美宣说。 “好,那我不客气了。”乔樱一阵狼吞虎咽,把靑蕊端来的食物都吃光了。 “吃饱了吗?”美宣问。 乔樱打了一个饱嗝,说:“吃饱了。你们这里的饭菜味道很好。” “当然了,我们这里的厨子可是一级棒。”靑蕊说。 “你要不要休息啊?”美宣问。 乔樱摇摇头,说:“你是不是带我出去,让我熟悉这里的环境啊?” 美宣想了想,说:“也好。” 靑蕊拉着美宣的衣襟,小声说:“小姐,你不怕她偷偷的跑掉了?” “你放心。我说过了,我不会跑。”乔樱说。 “你听到我讲话了?”靑蕊惊讶的问。 “你那么小的声音,我怎么可能听到啊。”乔樱说,“我虽然没有听到你讲话,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靑蕊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美宣说:“我相信你有这本领。像你们这种有大本领的人都是言而有信之人。你说了,在我看管你的这段时间,你不会逃跑,我相信你不会骗我。” “你都给我戴高帽子了,我怎么能骗你呢。”乔樱冲美宣眨了眨眼睛,调皮的说,“你说,是不是啊?” 第97章 初涉情谷 “红颜情谷”是一个三层楼的正方形建筑风格。中间有一个天井,东西南北各有八间房屋。在最上层居住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如,老板媚娘和楼主住在三楼东排的房间,春夏秋冬四位佳人住在南面的房间。美宣的房子在西面。 乔樱跟着美宣,下到二楼。 二楼的整体装饰不及三楼了。美宣告诉乔樱,二楼住的是“红颜情谷”的艳娘们。 再往下一层便是接待客人的地方。东面的四个房间供客人听曲。门口的灯笼上写着吹拉弹唱;南面的四个房间是供客人有喝茶作诗,门前的灯笼上写着梅兰竹菊;西面的四个房间是供客人下棋,门口的灯笼上写着雨露霜雪;北面的四个房间则是让客人和艳娘们春宵云雨,房间的灯笼上没有写字。 “巫山云雨,不着一字。” 在天井处,小厮们正搭建木台。美宣告诉乔樱,明晚就是在这里的选美比赛了,到时候,参加竞选的美人们站在台上,让客人们投票,选举谁最漂亮。选出出来的那个人,便是当晚身价最高的人。 “你可知道你们老板媚娘的来历?”乔樱忽然问了一句让美宣觉得莫名其妙的话。 美宣摇摇头,说:“不知道。对于这里的人来说,媚娘就像是神一样的存在。” “一个女人,能够经营这么大的风云场所。你不觉得很匪夷所思吗?”乔樱问,“难道,这里的人都从来没有怀疑过媚娘身世。” “曾经,是有人怀疑过媚娘的身世。”美宣说。 “现在,那个人在哪里?”乔樱问。 “早就死了。”美宣说,“我也是听一些客人说,那个人只是偶然的问起客人媚娘的来历。然后,媚娘就知道了。再后来,就没人知道那个人的下落。过了好久,闫老三……” “等一下,闫老三是谁?”乔樱问。 “闫老三是这里一个下人,在后面厨房干活。有人说,闫老三曾经是媚娘的丈夫,不过,这只不过是一些传说,没有人去证实,当然,也是无从证实。”美宣说。 “传言并不会凭空的产生。”乔樱说,“每一个传言的后面,或许都有一些真实的存在。其实,要弄清楚是不是传言,很简单,可以直接问这个闫老三啊。” “闫老三是个哑巴,并且,他还瞎了一个眼睛。就算是你问他,他也什么都不会说。”美萱说,“当然,你要是想在这里活得长久,你最好不要去问。我敢向你保证,你现在去问闫老三,你一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好。你接着说。”乔樱说。 “我刚才说到哪里了?”美宣问。 “你说那个打探媚娘身世的人忽然下落不明,直到闫老三……” “哦,是的,我想起来了。”美宣说,“直到闫老三去后面的乱葬岗,从乱葬岗里带来一个手镯。那个手镯很漂亮,闫老三卖给了一个叫阿花的艳娘。那个阿花的艳娘刚好是那个失踪的艳娘的好朋友,阿花认出闫老三从乱葬岗拿来的玉镯就是那个丢失的艳娘,人们才知道,那个艳娘已经死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乔樱说。 “你是应该谢谢我。”美宣说,“也只有我心肠好,会告诉你这些事情。别人才不会告诉你。那个死去的艳娘可算是给你一个教训了。” 乔樱笑了笑。说:“你能不能带我去见见楼主啊?” “你要见清吟姑娘?”美宣问。 “怎么?不可以吗?”乔樱问。 “我忘了告诉你了。这个清吟姑娘的架子比我们老板媚娘都要大。不要说你这个刚来的新人了。就算是我们这里的熟人,也不能轻易见到清吟姑娘。”美宣说,“还有,这位清吟姑娘的脾气不好,你最好不要见她了。” 两人游览完整个青楼,天色将晚了,青楼的灯亮了。夜晚的青楼更加的壮丽了。五颜六色的灯光装饰的整个青楼五彩斑斓。 美宣领着乔樱回到她自己的房间里。 “媚娘说了,今晚你不用接客。你就在我房里休息。”美宣说,“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我不看着你,你可别想着逃跑啊。” “你去哪里?”乔樱问。 “我和李公子约定好了。李公子今晚会来这里,我要陪李公子了。”美宣说。 “我也要跟你去。”乔樱说。 “你疯了。”美宣说,“你知道我要陪李公子做什么吗?” “我不管。”乔樱说,“媚娘可是说了,要你看住我了。你不让我跟着,你就不怕我趁你不在,我逃走了。” “你……” 美宣寻思,倒是不能不防备乔樱会趁她不在的时候逃走。她想了想,说:“那我只有委屈你了,找个绳子把你绑起来。” “我可是一个刚烈之人,你若是敢绑走,我就咬舌自尽。我死了,媚娘买我的银子白花了。到时候,她还是会责罚你。” “你,你到底要怎样?” “最好的办法我已经告诉你了。”乔樱说,“你带着我去和你的赵公子约会啊。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 美宣看着乔樱,她想了想,除了按照乔樱的话做,她似乎没有选择了。 “李公子这个人性格很是古怪,你跟着我,我怕李公子会做出对你不利的事情。”美宣说。 “我年龄虽然没有你大。可我经历的事情要比你多。不要说你的李公子了,就算他是个李阎王,我也不怕他。你就放心的带我去。”乔樱说,“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我在你后面跟着你,若是那个李公子问起,你就说我是你的丫鬟。他便不怀疑你了。” “怎么可能啊。”美宣说,“李公子是认识靑蕊。” “很简单啊。你就说丫鬟不听话,你把她给买了。”乔樱说,“我可告诉你了,听不听是你的事情。到时候,我真的不见了,你可别说我不讲道义啊。” 美宣看着乔樱,乔樱一脸的认真。她虽然对乔樱没有太深的了解,但是,直觉告诉她,乔樱应该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 美宣有些犹豫,乔樱心里得意了。她知道,美宣是要同意她的建议了。 乔樱之所以一再的要求美宣带着她见那个李公子,乔樱是想知道青楼里的规矩。只有掌握这里的了,她才能很好的在这里生存下去。在美宣领着乔樱浏览青楼的时候,乔樱已经对青楼的大致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乔樱觉得,但就是一味的逃走,是不可能实现。因为青楼里的小厮很多,乔樱觉得,她是做不到悄悄的离开而不被人发现。 既然不能逃走。乔樱只能选择第二条路了,摸清这里的规矩,在这里好好的生存。当然,乔樱还有一个目的。她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把她卖给了青楼。 和她一块喝酒的是赵盼,伦理说,赵盼的嫌疑最大,乔樱却认为赵盼不敢做,他也不会做。乔樱是很想找到赵盼,当着赵盼的面把这件事情问清楚。可是,乔樱知道,她必须在这里安身立命。在找到赵盼之前,她是要适应这里的生存环境的。 “好。我可以答应你,让你依我丫鬟的身份跟我去见李公子。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要是回答我,我就带你去。”美宣说。 “我答应你。”乔樱说。 “你还不知道我要说什么条件,你怎么就答应了?”美宣问。 “我不需要知道你说什么条件。你只要是带我去,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乔樱说。 第98章 针锋相对 “你这个人,倒是很豪爽。”美宣说,“我的条件对你来说很简单。见李公子的时候,你就在我后面跟着我就是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乱说话。其实,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你可能还不了解我的丫鬟青蕊,她可是一个很内向的人。不喜欢说话。你跟着我,若是说话太多,李公子一定会不高兴。” “我觉得,你看待事情的态度有问题。”乔樱说,“你和李公子去约会,这是你两个人事情,你为什么老是在意李公子高兴或者不高兴?难道,李公子不是更在意你高兴,或者不高兴吗?毕竟,你是女人,女人就是要男人疼爱的。” “你错了。”美宣说,“进入青楼的大门,咱们就不是女人。不,确切的说,咱们就不是那种可以享受到男人爱恋的女人。说白了,咱们在这里只是媚娘的一个赚钱的工具。你若是能把客人伺候高兴了,客人下次还要来,你就算是为青楼创造价值了。反之,你不能为青楼创造价值,你就没有在这里存在的价值了。当我们自身没有了价值。等待咱们的最终的命运便是死了。” 乔樱摇摇头,说:“我现在不去说服你。你看着,我会让来这里的男人都臣服在我面前。到那时候,你就知道咱们女人的价值不是服务男人,而是要男人臣服咱们。” “青蕊,青蕊。”美宣喊。 青蕊推开房门,站在门口问了:“小姐,你喊我?” “你去把你平时穿的衣服找来一身,让乔姑娘穿上。”美宣说。 “乔姑娘是媚娘花了二百两银子买来的贵人,她怎么可以穿我的衣服啊?”青蕊问。 “让你去你便去就是了。那来那么多的废话啊。”美宣怒斥说。 青蕊堵着气出去了,不多时,她拿来了自己穿破的衣服给乔樱。乔樱换上青蕊的衣服,在美宣面前转了一圈,问:“怎么样?我穿上这身衣服还可以?” “老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现在,这句话应该反过来说了。人长得漂亮,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美宣说,“青蕊这件衣服还是她刚进青楼的时候穿的。当时,我觉得她穿这件衣服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现在,你穿这件衣服,竟然让我觉得这件衣服不难看了。” “小姐,你这是讽刺我丑吗?”青蕊嘟着嘴,不悦的说。 “我没有说你丑。我只是说你没有乔姑娘漂亮。当然,你不应因此而生气。因为我自己也没有乔姑娘漂亮。”美宣说。 “青吟呢?青吟姑娘和乔姑娘比,谁漂亮啊?”青蕊不服气的问。 “我说不上来。她们两个各有各的魅力。”美宣说,“乔姑娘,你这么漂亮,就算事穿上丫鬟的衣服,我带你去见李公子,李公子也不会相信你是我的丫鬟啊。” “谁又规定丫鬟就一定比小姐丑啊。”乔樱说,“你就别在这里墨迹了。我若是没有猜错,你的李公子应该快要来了。” “你怎么知道?”美宣问。 “我现在不告诉你。等你的李公子走了,我再告诉你。”乔樱说。 “青蕊,我和乔姑娘去一楼了。你好好的在这里照看屋子。对了,门口的那个鹦鹉该喂食了。你别忘了啊。”美宣说。 “我知道了,小姐。你就放心走。” 美宣和乔樱还没有走出屋子,一个小厮就跑来了。小厮站在门口,冲美宣喊:“美宣姑娘,李公子来了,让你下去呢。” “我知道了,你告诉李公子,我这就去。”美宣说。 小厮传完话,转身走了。美宣对乔樱说:“李公子来了,咱们走。” 乔樱一把拉住美宣说:“让你的那个李公子等一会。” “为什么?”美宣问。 “兵法有云:初战,乱敌心智,助我之威,可胜。”乔樱说。 美宣摇摇头,说:“我不懂你说什么。” “不懂就算了。你只要按我说的做便是了。”乔樱说,“等见到李公子时,你也要一改以往的亲热。怎么说呢,你对他‘犹抱琵琶半遮面‘,‘犹抱琵琶半遮面‘你懂吗?” 美宣摇摇头。乔樱想了想,说:“半推半就,对,就是半推半就,你该知道了。” “能行吗?”美宣狐疑的问。 “你就按我说的去做。我保证你能降服了这个李公子。”乔樱说。 乔樱强拉着美宣,停了有一炷香的功夫。美宣实在是待不住了,乔樱才放美宣下楼。两个人来到一楼西面的一排房间,美宣指着门口灯笼上写着竹字的房间说:“就是那个房间了。我和你说的话你可记住了,进去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说话。” “我记住了。”乔樱说。 两个人站在门口。乔樱伸出手,就要推房门。美宣一把拉住了乔樱。乔樱看着美宣,一脸的不解。美宣把手放在嘴巴上,示意要乔樱不要说话。乔樱这才想起自己身份是个丫鬟,她后撤一步,站在美宣的身后。美宣轻轻的敲门。 “砰砰砰!!!” 房间里没有反应。 美宣等了一会,又敲了敲门,并轻声的喊:“李公子,李公子,我是美宣,我可以进去吗” 房间里依然没人说话。 美宣和乔樱对望了一眼,从美宣的眼神中,乔樱感觉到她的不安和恐惧。乔樱伸出手,紧紧的拉着美宣的手。美宣感觉到了乔樱给予她的勇气。美宣冲乔樱笑了笑,以示她对乔樱的感激。 “怎么办?”美宣小声的问。 “小姐,我想李公子或许还没有来呢,咱们先回去。”乔樱故意大声的说。 “美宣,你给我滚进来。” 乔樱的话音刚落,房间里有立刻传来一声怒吼。 美宣小心的推开房门。乔樱跟在美宣身后,进了房屋。房间的色调是粉红色,极其的暧昧。更兼有淡淡的甜香,进房后,乔樱便有了朦朦的困意了。 左边墙上有一幅画,画上是一颗海棠,海棠下,斜卧着一个美人。美人脸面朝里,只能看到美人娇艳的身躯和乌黑的头发。美人身上,点点斑斑的洒了一些红色的花瓣,还有一些花瓣在空中飘着。美人肩膀处,停着几只蝴蝶。画的上部题写:海棠春睡图。整幅画,给乔樱的感觉就是放松,惬意。 画的下面,摆放着一个棋盘。棋盘前坐着一个青年公子,想必就是美宣所说的李公子了。李公子背对着房门,乔樱不能看清他的面目,但从他一身雪白绸缎的衣服便能断定,此人定是个富家公子了。 美宣走到李公子身旁,她用拿着手帕的手,轻轻的搭在李公子的肩膀上,娇柔的说:“李公子,对不起,我让你久等了。” 李公子也不看美宣,挥手对着美宣就是一拳。虽然李公子不会武功,但像美宣这样娇滴滴的人儿,也是吃不消李公子的拳头。 美宣吃了李公子一拳头,她身子后退了两步,刚好碰到身后的矮桌。美宣脚下踉跄,一屁股蹲在矮桌上。矮桌上摆放着的水壶和水杯都碎了。美宣吃了一惊,本能的伸手触地。事也凑巧,美宣的手刚好抹在摔碎的碗碴上,碗碴扎破了美宣的手,血顿时流了出来。 美宣很是害怕,但在李公子面前,她又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委屈。他只有坐在地上,用手帕抱着手上的手,默默的抽泣。 乔樱忙走过去,扶起美宣。 “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啊?” 乔樱说话时,美宣本是想用手捂住乔樱的嘴巴。只是,美宣行动晚了,乔樱还是说出来她最害怕的话了。美宣心发颤,根据她对李公子的了解。李公子一定要勃然大怒了。 第99章 要命的棋局 乔樱说完话,美宣使劲的冲乔樱挤眼睛。乔樱知道,美宣是怪罪她乱说话了。乔樱则表现出不以为然的样子。 “李公子,我这个丫头不太会说话,你不要生气啊。”美宣小声对李公子赔不是说。 李公子缓缓的站起身,然后,他又缓缓转过身。乔樱这次看清楚李公子的庐山真面目。从李公子的外貌来说,他到算是一个美男子了。白净的脸蛋,额头棱角分明。身材不算太高,但由于身形消瘦,看上去也很修长。 “美宣,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敢让我在这里等你了。”李公子冷冷的说。 “公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给你赔礼了。”说着,美宣又给李公子做了一个万福。 李公子漫步走到美宣跟前,他伸出手,托着美宣的下巴,把脸凑到美宣跟前,两人的嘴巴都快要接触到了。美宣知道乔樱就在她身后,她觉得这个姿势挺让她难为情,她想躲避,只是,李公子的手死死的捏着她的下巴。她的脸扭动不了。 “我能来这里找你,是给你面子。你别蹬鼻子上脸啊。”李公子的嘴巴就要碰到美宣的脸了。 “我知道了。我下次不会了。”美宣微微的闭上眼睛。 李公子松开美宣,他这次把目光放在乔樱身上。 “她是谁啊?”李公子问。 听到李公子询问乔樱,美宣松了口气。她缓缓的睁开眼睛,说:“她是我的丫鬟。”。 “你又骗我?”李公子瞪了美宣一眼说,“我见过你的丫鬟。你的丫鬟不是靑蕊吗?怎么变成她了?” “靑蕊做的不够好,被小姐给赶走了。”不待美宣回答,乔樱抢先说。 美宣侧过头,狠狠的瞪了乔樱一眼,小声的说:“我不是告诉你了,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说话。” “小姐,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乔樱并不理会美宣,依旧大声的说。 美宣的声音很小,李公子没有听到。乔樱回到美宣的声音则很大,不仅美宣听到了,李公子也听到了。乔樱要的就是让李公子听到她讲话。 “你这个丫鬟有点意思。”李公子绕到乔樱跟前,他上下打量着乔樱说,“美宣在来的时候,没有告诉你规矩吗?” 乔樱并不惧怕李公子,她也用眼睛上下打量着李公子。 “我知道这里的规矩。”乔樱说。 “知道这里的规矩,你还冒犯。你这可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李公子说,“美宣,我看你这个丫鬟太野蛮了。今儿,我就替你管教管教这个丫鬟。” “李公子,她刚来这里没两天,好多规矩都还不明白。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他这一次。”美宣又冲乔樱说,“臭丫头,李公子生气了,还不快点给李公子道歉。” “李公子,我现在给你道歉,你敢接受吗?” 乔樱看着李公子。虽然乔樱嘴上说着道歉,可美宣和李公子都看出来了,乔樱根本没有丝毫道歉的意思。 “我为什么不敢接受?”李公子反问。 “如果,你接受了我的道歉,你也必须给我家小姐道歉。”乔樱说,“虽然,我并不觉得我错了。但是,小姐说我错了,我便是错了。可你,的确是做了对不起小姐的事情,你难道不该给小姐道歉吗?” 李公子忽然伸出手,掐住乔樱的脖子,恶狠狠的说:“让我对一个艳娘道歉,你是在羞辱我吗?信不信,我现在就掐死你。” 美宣见李公子动怒了,她忙伸手拉着李公子的衣袖,哀求说:“李公子,求求你,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饶恕她这一次。” “你给我松开。”李公子瞪了美宣一眼,狠狠的说,“你要是在给她求情,我连你一块杀了。” “我看,你的本领也只是欺负女人罢了。”由于李公子掐着乔樱的脖子,乔樱说出来的话呜哩呜喇,李公子没有听清楚。他稍稍的松手,乔樱能够正常的喘气了。 “把你刚才说的话再给我说一遍。”李公子恶声的说。 “我说,你也只有欺负女人的本事。”乔樱说。 “你还真就说对了。”李公子冷笑说,“我有的是钱,我在这里杀死你们,犹如捏死一个蚂蚁。” “捏死一只蚂蚁对你来说,有意义吗?”乔樱反问。 “不要在我面前提意义。”李公子忽然暴怒了,他又抓住乔樱,恶狠狠的说,“你谁啊,你也下贱的丫鬟,你也知道人生的意义?” “我是一个丫鬟,但不是一个下贱的丫鬟。”乔樱倔强的说,“我若是没说错,李公子也是读书之人了。李公子,我不跟你谈人生的意义,咱们就谈谈为什么活着,好吗?” “和一个丫鬟讲道理,有辱我的身份。”李公子说。 “要不这样。咱们下一盘棋。若是你赢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要是我赢了……” “你不可能赢。”没等乔樱把话说完,李公子便把乔樱的话给打断了。 乔樱走到棋盘前,把棋子摆放好。她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李公子看着美宣。美宣忙说:“你们下棋,我去给你们拿壶水来。” “怎么下?”李公子问。 乔樱说:“要不这样,我让你一个车,如何?” “什么?”李公子又怒了。他一拳头砸在棋盘上,棋盘上的子都跳了起来。 “你竟然要让我一子,你是在羞辱我吗?”李公子问。 “如果,我让你一个子,你还是输了,对你来说,才是最大的羞辱呢。”乔樱反击说。 “臭丫头,我今日和你下棋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耻辱了。往日,我和美宣下棋,都是让美宣一子,今日,我也让你一子。”李公子说。 “恐怕不妥。”乔樱说,“你让我一子,我若是赢了,你会不会说我耍赖,不公平啊?” “笑话。我李子明也是顶天立地的男人,怎么能出尔反尔。”李子明说,“我让你一子,你若是赢了我,我便成服与你。” 乔樱又重新摆好棋局。两个人你来我往。刚开始,李子明的气势很盛,乔樱的棋子都是在自己的半场忙于防守。下到一半时候,李子明已经认为自己已经胜算在望了。他觉得,自己和一个艳娘的丫鬟下棋,本就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若是在一炷香的功夫不能将对方拿下,传出去,更是无颜见人了。 于是,李子明打定主意,他要走两步险棋,争取在三招之内把乔樱给打败。 三招后,棋盘上分出了输赢。只是,输的人是李子明。 看着落败棋局,李子明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输给乔樱了。她觉得,一定是乔樱使诈了,不然,乔樱赢不了自己。 “不可能,你不可能赢我。你一定使诈了。”李子明怒吼。 “你说得对,我是使诈了。”乔樱冲李子明笑吟吟的说,“我就是一个臭棋篓子。如果我不是诈,我怎么可能赢你啊。” 乔樱大大方方的承认,倒让李子明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下棋不就是你欺我诈,斗智斗勇的较量吗?”乔樱反问。 李子明看着棋局,一脸懊恼,茫然,还有失望。 乔樱不解,不就是一局棋嘛,输了便是输了。李子明的表情,像是要了他的性命。乔樱真怕李子明会一时的想不开,再去寻死。 乔樱的担忧不无道理。此刻,李子明所要做的事情便是自杀。 对于旁人来说,输掉一局棋就选择自杀,实在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可是,对于李子明来说,这盘棋对他的意义重大。” 第100章 公子不易 其实,乔樱早就看出李公子内心的矛盾。从乔樱看到李公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李公子是一个读书少爷。并且还是生活在富裕之家的读书少爷。 乔樱的判断很是准确,李公子的父亲是青州城的官员。 一般来说,像李公子这样出身的人在他这个年龄是有两种选择一是金榜题名,功成名就;其次是埋头苦读,期待未来。只是,作为官宦的后代,李子明却选择了第三条路,在风月场所花天酒地。只是,他与那些来这里寻欢作乐的人又有不同。那些人来这里是发火情爱,而他来这里只是找人下棋。 这很不正常,至少,乔樱认为这很不正常。不正常之人必有故事。有其果必有其因。这也是乔樱要求和李公子谈话的原因。了解一个人的弱点,才能击败他。 “你放心,今日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乔樱说。 美宣倒了一杯水,递到李公子跟前。李公子瞟了美宣一眼,他并没有接美宣手里的水杯。 “我要喝酒。”李公子说。 “你稍等,我去给你取酒。”美宣说。 “不,你坐这里。让她去。”李公子盯着乔樱说。 美宣这才想起,自己是小姐,乔樱是自己的丫鬟。乔樱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忙起身,从美宣手中接过盘子,说:“小姐,你在这里陪李公子,我去拿酒。” 乔樱出了房间,她才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厨房在哪里。 正当乔樱为难之际,走过来一个小厮,手里举着托盘。乔樱忙拉住小厮。 “快给我,我家小姐都等不及了。”乔樱说。 小厮一愣,乔樱趁机把他手中的托盘接过来。这时,小厮才反应过来。他一把拉住乔樱,问:“你谁啊?把东西还给我,如烟姑娘还等着我呢。” “你知道这个房里有谁吗?”乔樱问。 小厮摇摇头。 “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你去问问媚娘,她会告诉。”乔樱说,“不过,我提醒你最好不要去问。这位可是今日来‘红颜情谷’最尊贵的客人,你若是惹怒了他,小心你的小命。” 乔樱的话吓住小厮,他在这里的地位太低下了。每个人他都惹不起。虽然他并不认识乔樱,可乔樱说话的语气很是强硬。他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乔樱背后的主子一定也很厉害了。 乔樱推开房门,她把酒壶和两个小菜放在桌上。然后,乔樱反身去关上房门。 美宣拎起酒壶,想要为李公子斟酒。李公子从美宣手中抢过酒壶。他张开嘴巴,让酒壶里的酒流进嘴里。李公子吞咽了两口。 李公子的酒量很差,美宣是知道的。所以,当李公子放下酒壶,美宣就用手扶着李公子的肩膀。 “公子,你慢点喝,小心喝醉了。”美宣说。 李公子一把推开美宣,说:“笑话,我怎么可能喝醉,我永远不会喝醉。” 很显然,李公子已经有些醉意了。 “你过来。”李公子用手指着乔樱说,“你不是要和我探讨人生吗?说,你想知道什么,我可以告诉你。” 乔樱轻蔑的摇摇头。 “你看不起我,我知道。”李子明说。 美宣很好奇,李子明这次竟然没有生气。要知道,放在以前,若是有人敢看不起他,他会杀了那个人,如果他真的有杀人的能力。 “对于你的身世,我很感兴趣,你能说说嘛?”乔樱问。 李子明指着桌上的酒杯,美宣忙拎起酒壶,倒了一杯酒。李子明举起酒杯,喝了一杯子酒。他放下酒杯,说:“我的人生很简单,简单到一无是处。所以,关于我,没有什么可讲。” 乔樱又摇摇头。 “樱丫头,你这是干什么?”美宣不悦的说,“公子来这里是寻找乐趣呢。你怎么老是问公子一些不开心的事情啊。公子既然不想说,你就不要问了。” “好。既然李公子不说,就当我没有问过。不过,李公子可以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吗?”乔樱问, “如果,我知道答案,我当然是会回答你了。”李子明说。 “公子为什么来这里?”乔樱问。 “你这个问题不能称之为问题。”李子明说,“青州的人都知道,这里是整个青州城最‘风花雪月’的地方。来这里的人当然都是要寻欢作乐了。” “我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乔樱说。 “一派胡言。”李子明聒噪道,“我根本就没有见过你。你一点都不了解我,你怎么就知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的确,咱们从没有见过面。这是第一次。但这并不能说我不了解你。”乔樱说,“李公子,我说话直,如果冒犯了你,你也别生气。我觉得,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你来这里的原因是你想逃避。” “乔樱,你胡说什么啊?”美宣瞪了乔樱一眼,说,“李公子可是有身份的人,他有什么可逃避啊?你啊,净是一派胡言。” 李子明端起桌上酒杯,想要喝酒,他发现酒杯是空的。乔樱冷冷的看着李子明,她能够感觉到李子明的手足无措,无所适从。进而,乔樱断定,李子明一定是被自己说中了。 “刚才,我和公子博弈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公子的犹豫不决。如果公子能刚毅些,我早就败给公子了。”乔樱说,“当然,或许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公子是个好人,不忍心杀的我这个小女子片甲不留,所以才手下留情。只是我没能体会到公子的这份善意。” “你不用帮我找补了。”李子明说,“我没有对你手下留情。再者,你说我做事犹豫不决,我也承认,我很胆小。可是,你们谁知道,我胆小是有原因……” 李子明低头不语了。乔樱给美宣使了个眼色,美宣忙递过去一块手帕。李子明接过手帕,抽搐了一会,他敞开锌粉,讲出了一个真实的自己。 用李子明自己的话说,他的身世既高贵,又低贱。他是本地望族李府的子孙,单就这个身份,就让很多人羡慕。低贱是因为他母亲是李府的一个使女。 李子明的父亲在一次醉酒后强迫了那个使女,后来,使女怀孕了,并瞒着李子明的父亲把孩子生了出来。孩子出生后,使女为了让李子明有更好的生活环境,就把真相告诉了李子明的父亲。李子明也得以在李府生活。 但是,李子明的母亲并没有踏进李府的大门。到死李府的人都没有承认过李子明母亲的身份。 李子明在李府吃穿是不用发愁了。但她并不快乐。在他上面,还有好几个哥哥,作为一个侍女生出的孩子,他在李府的地位是低下的,甚至于,连李府里那些佣人们都看不起他,背地里叫他“杂种”。李子明听到别人对他侮辱,但他没有反驳。因为她觉得这是一个事实,他的母亲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使女。所以,他要觉得自己是个杂种。 李子明觉得,要想在李府出人头地,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惨参加科举,然后金榜题名。为了这个理想,李子明奋斗了十年。去年,她终于可以参考科举考试了。结果却给了他狠狠的一个耳光。他名落孙山了。 当他落榜的消息传到李府时,李府的人更是看不起他了。甚至于,他的父亲当面侮辱他。 “你的出生就是一个愚蠢的事情。所以,你这辈子就像你母亲,那个使女一样,注定是要一事无成了。”他父亲当着他的面,狠狠的诅咒他说。 第101章 暗露芳心 父亲的话成为压垮李子明的最后一根稻草。 既然自己天生注定是一个失败者,任何的努力都是无济于事了。于是,他开始的放纵自己。之前,确切的说,是在他没有名落孙山之前,他最看不惯的是青州城里那些花花公子们的做派。 他人生中也有少许的朋友,毕竟,在外人看来,他可是李府的少爷。有一些富家子弟和他走的也很近。唯有当别人拉着他去青楼花天酒地的时候,他便会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认为,把自己的大好岁月浪费在那种事情上面,是不可饶恕的荒唐。 现在,他成为他们其中的一员了。 而颓败后的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人生的岁月用在什么地方算是不浪费?他思索了好久,并没有找到更能说服他自己的答案。 后来,他懒得寻找答案。一个废物,知道答案又能怎样? 他开始留恋“红颜情谷”,每隔天,他都会来这里找美宣。两个人下棋聊天。每次,他赢了美宣,便能从微不足道的胜利中找到些许的乐趣。 美宣是个聪慧的人,为了能让他高兴,有时候,美宣会故意输给他。 今日,他唯一的乐趣也被乔樱给夺走了。下棋本是他最后的一门技巧,现在也被乔樱攻破了,看来,他真的是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了。所以,在乔樱赢了他后,他才如此的沮丧。 “李公子,对不起。”美宣诚挚的说。 “你又没有伤害我,为什么要向我说对不起?”李子明问。 “我是为我对你的态度道歉。”美宣说,“我本以为,你和其他的来这里的男人没有什么区别。我也就用无差别的心态对待你了。你知道,这里就是一个大染缸,生活在这里的人都是要有防备,要时刻的保护自己。所以,这里的人都拥有了两种面孔的技巧。对待客人时是一副面孔,对待自己和朋友又是另一副面孔。我向你道歉是因为我没有用对待朋友的面孔对待你。所以,我觉得很抱歉。” “既然你对我道歉了,我也要向你道歉。”李子明说,“如是的说,我看不起你们这里的人。” “我知道。”美宣说,“我们是这个社会上身份最低贱的人。没有人看得起我们。甚至于我自己,有时候我也讨厌我自己。虽然,我现在都是这里的校书,有一点自由了。可我还是要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其实,你并不了解你自己。”李子明说,“你不知道,你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美丽。” “或许,曾经的我是美丽过。现在,我只有一具肮脏的身体了。没有美丽可言了。”美宣幽幽的说。 她的神情告诉别人,她现在很伤感。伤感还带有一丝的绝望和对未来的迷茫。曾经,她也有美丽的梦想,应该说,每个女孩子都有美丽的梦想,在自己花枝招展的年纪:能遇到自己的王子,然后,让自己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所有的这一切在她踏入此地后全部幻灭了。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刘郎是路人。”美宣喃喃的说。 李子明向前一步,拉住美宣的手,说:“我明白你的忧伤。你不要沮丧,你的美丽并没有因为你现在都处境而有损丝毫。我看到的不只是你外貌的美丽,还有你心灵了美丽。” “刚开始几次,我来这里只是想逃避现实。因为只有在你这里,只有听着你的恭维声,我才能得到想要的自信。”李子明说,“渐渐的,当我来你这里成为习惯的时候,我就觉得自己可能离不开你了。” 美宣不知道如何是好了。她从没想到李子明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因为李子明这番话,无疑算是对她的表白了。 美宣羞红了脸,低头不语。 李子明也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他忙松开美宣的手,说:“我该走了,你保重啊。” 说完,李子明便离开了‘红颜情谷”。 看着李子明的身影,乔樱感慨说:“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啊。”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啊。”美宣是明白乔樱的意思,她撅着嘴巴,佯装生气。 乔樱拉着美宣的胳膊,撒娇说,“美宣姐,你这是做贼心虚啊。我可是什么都还没说呢,你自己都承认了。” “臭丫头,你是不是疯了?净说些胡话。”美宣用手点着乔樱的额头,说。 “美宣姐,你觉得李公子这个人怎么样?”乔樱正色的问。 “我不告诉你。”美宣如实的说。 “美宣姐,我是和你说一件很认真的事情。”乔樱说,“我觉得,李公子这个人还不错。你不可能一辈子都呆在这里,是不是?” 美宣转过身,眼睛看着窗户,双手不停的搓弄着手帕。 乔樱说中她的心事了。她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没有人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不要说这里,就算是戏曲里的大明宫,到头来,也只能“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凄凉。作为她们这种人,最好的选择便是趁着年轻,找一个多情的公子,把自己赎出去。 “本来呢,我只是想要杀杀李公子的傲气。没想到竟然勾勒出他的心事了。”乔樱说,“美宣姐,我是觉得,李公子这个人还不错。尤其是对你,我能感觉到。你若是对他也有意思,你应该告诉他。让他带你离开这里。” 美宣摇摇头绝望的说:“傻丫头,你想多了。刚才,你也听到李公子讲述他的身世了。他在李府,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就算他有想赎我的心,他也没有这个能力。你可知道,要想恢复我的自由身,是要交出一千两白银。李公子怎么可能拿出一千两白银。” “他可是李府的公子。只要他有这个意愿,我可以帮他筹划到银子。”乔樱说,“现在,咱们首先要知道李公子愿不愿意花钱把你赎出去。” “我也不知道李公子对我的爱慕有多深。”美宣说,“你可知道,像今日这样的话,他还是第一次对我说。” “要不这样。”乔樱想了想说,“你把你使用过的手帕给我,我偷偷的出去,把手帕交给李公子。如咱们看看李公子看到你的手帕后的反应。” “能行吗?”美宣问。 “美宣姐,这种事情不能犹豫。”乔樱说,“有缘千里来相会。这种姻缘可谓是机会难得,稍纵即逝了。要不这样,你现在就把身上的手帕给我,我帮你送给李公子。” 乔樱的话让美宣心动了。对于李公子,美宣多少也是动心了。尤其是刚才李公子抚摸着她的手,对她说了那一番话后,美宣觉得,自己等了那么多年,所等来的白马王子就是李公子了。 美宣从身上拿出手帕,乔樱一把抢过去。乔樱展开手帕,灯光中,乔樱看到手帕上还有点点斑斑的泪痕。 “这个手帕好。”乔樱说,“李公子不仅一眼就能看到这是你用过的手帕。并且,这上面的泪痕,也可以向李公子解释为你相思之泪。我相信,李公子看到这个手帕,一定感动的一塌糊涂。” “你可把手帕收好了。”美宣说,“你要当着李公子的面把手帕给他,千万不能假借别人的手啊。” “我知道了。美宣姐,这个手帕可是你的贴身之物,我会妥善的放着。”乔樱说,“趁着黑天,美宣姐,我现在就去找李公子。” “你能出去吗?”美宣说,“门口有好多小厮,他们怎么可能让你出去。” 乔樱摸着嘴巴说:“这倒是一件难事啊。怎么才能出去啊?” 乔樱在房间里跺着脚步。忽然,她拍了下手掌,说:“美宣姐,我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第102章 逃出情谷 乔樱小声的把自己想到的主意告诉美宣。美宣听了后,皱着门头,寻思片刻问:“这个主意能行吗?” “一定行。”乔樱说,“美宣姐,你就相信我。保证不会出现差错。” 美宣依然犹豫不决。乔樱催促说:“美宣姐,这种时候,你就不能在犹豫了。你相信我,如果事情败露,我也不会牵连你。” “你怎么不会牵连我。”美宣说,“这件事情是我配合你做的。你若是被抓住了,我能脱身?”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个药丸,递给美宣。美宣只是用眼睛看着药丸,并没有伸手去接。 乔樱说:“你不用害怕,这个药丸是补气用的。服用后,对身体有好处。只不过,服用后一两个时辰,你体内会有一股热火,像是中毒了。” “你给我药丸干什么?”美宣问。 “万一我被抓住了。你就服用这个药丸。然后,你就告诉媚娘,是我强迫你吃了毒药,你没办法才帮我呢。这样,你就撇清了。”乔樱说。 美宣看着乔樱手中的药丸,依然没有伸手去拿。 “你是怕药丸有毒。我吃给你看。”说着,乔樱把手里的药丸扔进嘴里。“现在,你相信了。” 美宣点点头。乔樱又拿出一个药丸,这次,美宣收下了。 “我可告诉你,我把自己的性命都交给你了,你千万不能把我往火坑里推啊。”美宣说。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还犹豫不决,我不去了。”乔樱说。 乔樱的以退为进起了作用。美宣带着乔樱去她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了。靑蕊倒是很听话,美宣让她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她便时刻待在房间里。 “小姐,李公子走了?”靑蕊问。 “走了。”美宣说。 “他今天怎么走这么早啊?”靑蕊有些不解。按照以往的经验,李公子都是要子夜时分才离开。 乔樱拍了拍靑蕊的肩膀,说:“咱们做丫头的,不该知道的事情就别问。” 靑蕊推开乔樱的手,瞟了乔樱一眼,不悦的说:“你谁啊?我用你教训我?” 美宣从衣柜里拿出一件男人的衣服,递给乔樱,说:“把这件男人衣服穿上。” 乔樱从美宣手里接过衣服,迅速的换上男人的衣服,并把头发竖起来。眨眼间,乔樱变成了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哥了。 “小姐,你怎么能让她穿这件衣服啊?”靑蕊问。 “靑蕊,你的话是越来越多了。”乔樱说。 美宣没有搭理靑蕊,她看着乔樱,问:“你怎么不问我这件衣服是谁的啊?” “还用问吗?”乔樱不削的说,“当然是李公子的衣服了。” 美宣看着乔樱,对于乔樱,她真的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乔樱挽着美宣的胳膊,调皮的说:“小娘子,咱们走。” “小姐,你们要去哪里?”靑蕊问。 “靑蕊,我不是告诉你了。主子的事情,你最好不要过问。”乔樱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把房间里的东西照看好了。” 乔樱挽着美宣的胳膊,大大方方的下了楼。刚到一楼,就听到媚娘招呼美宣。 “美宣,美宣。你过来。”媚娘在远处朝美宣招手。 美宣立刻紧张了,若是媚娘过来,立刻就看出了她们的把戏。到时候,美宣不敢往下想了。 乔樱拉着美宣的手,使劲的掐了美宣手面。美宣明白乔樱的是要她镇定,可是,美宣就是镇定不下来。 乔樱一把拉住美宣,还没等美宣反应过来,乔樱对着美宣的嘴巴亲了一口。美宣一下子懵住了,有些手足无措了。 “愣着干嘛,走啊。”乔樱尽量用浑厚的声音说话。 媚娘摆摆手,说:“你先去。有时间了过来找我。” 乔樱拉着美宣,一步步的朝门口走。越是靠近门口,美宣越是紧张。快到门口了,美宣的双手都冰冷了。乔樱小声的说:“在这些人面前,你越是放松,他们越是不会怀疑你。” “我第一次做这事,嫩不紧张嘛。”美宣说。 “咱们现在已经是没有回头路了,你只有硬着头皮往前冲了。”乔樱说,“你不用说话。只管看我眼色行事便是了。”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门口。一个头十二三岁的小厮朝前走了两步,乔樱瞟了小厮一眼,这个小厮,一脸猥琐,时不时的挤眉弄眼,乔樱顿时对此人没有好印象了。 “站住。”小厮伸出手,挡在门口。 乔樱扬起手掌,朝着小厮的脸打了一巴掌。乔樱这一巴掌打的小厮晕头转向,眼冒金星。 “混账东西,连大爷的路你也敢挡。你小子是不是眼睛瞎了?还不快给老子闪开。”乔樱边呵斥小厮,边用手推开小厮。她拉着美宣,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红颜情谷”。 到了没人的地方,美宣才稍稍的缓了口气。 “刚才没吓到你。”乔樱说。 “你真的就吓到我了。”美宣说,“我真没有想到,你竟然毫无理由冲那些小厮发火。也真是奇了怪了,你对那个小厮发了那么大的火,他倒是乖乖的听话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欺软怕硬。你平时越是对他们强硬,他们越是怕你。”乔樱说,“你告诉我,李府在什么位置,我去帮你送信。” 美宣用手拍了下额头,说:“坏了。咱们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 “你也不知道李府?”乔樱问。 “是啊。”美宣说,“李公子每次来找我都是下棋。我和他并没有多少的言语交流。当然,我也更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了。” “没关系。李府是青州的大户人家,我可以找到。”乔樱说,“美宣姐,你快点回去。等我把手帕送给李公子,我就回去了。” 美宣点点头,她走了两步,忽然又转过身来。美宣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他张了张嘴巴,随后,她又叹了口气,摇摇头,走了。 美宣在转身要走的刹那,她忽然想起来,乔樱为什么要帮她?美宣找不到乔樱要帮她的理由。那么,问题来了,乔樱为什么要这么做?随即,美宣想到一个可怕的结果,乔樱的真正目的是要逃走,而不是她自己所说的要帮她送信。 美宣之所以没有问,她是觉得,现在乔樱已经从“红颜情谷”出来了。她若是要逃走,即便自己问了,乔樱一样会逃走。 美宣之所以没有问,是因为她心里还对乔樱存有一点点的侥幸。她想,若是乔樱没有准备逃走,自己问了,便是说明自己是怀疑乔樱。乔樱会不会因此生疑心,反而激励乔樱逃走了? 美宣张了张嘴巴,没有说出一个字。可是,乔樱已经知道美宣要问什么了。如果,美宣真的问了,乔樱会如实的回答,她就是要逃走。她根本就没有想着要帮助美宣。 正如美宣自己所认为的,乔樱自己也找不到要帮助美宣的理由。她和美宣相识了才半天时间,诚实的说,美宣这个人还不错。乔樱觉得,如果两个人在其他地方遇到。她们说不定会成为朋友。只能说,她们相遇的地方不对,有缘无分了。 “红颜情谷”是一个可以让女人身败名裂的地方,乔樱不可能在这里喝美宣探讨道义。 美宣离开后,乔樱拿出美宣给她的手帕,丢在地上转身要走时,乔樱犹豫了片刻,她又弯下腰,把地上的手帕捡起来。随即,乔樱把手帕放在怀里。她朝着相反的方向大步而行。 走了约莫有一里路。乔樱遇到了麻烦。 第103章 鞭打 在一个深巷里,乔樱被三个人围堵住了。为首的头发披散,遮住了半张脸孔。此人身材魁梧,袖口高高的挽起,手臂上纹了一条龙,龙头高昂,露出两颗锋利的牙齿。 为首的那人边摇晃着手里的铁链,边慢步朝乔樱走去。 乔樱直直的盯着纹身的汉子,她心里是有些恐惧,但乔樱并没有后退,她也不打算后退。狭路相逢,勇者胜。现在,是时候拿出舍命的勇气了。 “你是闫老三?”乔樱问。 那人怔了怔,没有说话,继续朝乔樱走去。 “我认输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发现我要逃走了?”乔樱问。 纹身汉子回头,冲身后的一个黑衣人点点头。黑衣人忙走向前,说:“我们三爷说了,就你这点伎俩,在我们三爷面前,真是班门弄斧了。” “他果真是闫老三了。”乔樱暗暗的道。闫老三已经走到乔樱面前了,他扬了扬手中的铁链子,黑衣人忙说:“三爷说了,你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三爷不会难为你。你若是敢说半个不字,三爷可就要用铁链子把你锁上了。” 闫老三回头,瞪了黑衣人一眼。黑衣人忙低头退下了。 乔樱双手合十,伸出去。闫老三“啊啊”说了声,他身后的两个人走过来,用手中的绳子把乔樱给绑上。乔樱知道,落在他们手中,先要乖乖的顺从,然后再想办法脱身。 闫老三押解着乔樱回到“红颜情谷”。这次,乔樱没有那么好的待遇了。闫老三把乔樱送到了后面的查柴房,然后,她让其中的一个黑衣人去喊媚娘。 不多时,媚娘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 “你胆子不小啊。竟敢逃跑了。”媚娘说,“看来是我之前对你太好了。不给你点苦头吃吃,你是不知道老娘我的厉害了。” 话毕,媚娘把手伸出去。她身后的一个丫鬟忙把一个皮鞭递到媚娘手里。媚娘走到乔樱跟前,她先甩了下皮鞭。 “啪!!!” 听到皮鞭响声,倒是吓了乔樱一跳。 “媚娘,你误会我了,不是逃跑。你听我给你解释。”乔樱说。 “你都跑出‘红颜情谷’的大门了,你说你还不是逃跑,你当我是傻子吗?”媚娘举起皮鞭,照着乔樱狠狠的打了一遍。一鞭下去,乔樱的半个身子都是火辣辣的热了。乔樱使劲咬着牙,没有嚎叫,更没有喊痛。 “吆喝,我倒是小瞧你了。竟然能忍住不求饶。”媚娘说。 “媚娘,你真的冤枉我了。”乔樱说,“我没有逃跑。” “啪!!!” 又是一鞭子。乔樱的另半个身子热辣辣的痛了。她使劲的咬着牙齿,身上不停的冒汗了。乔樱瞪着媚娘,这次,她不喊怨,也不求饶。她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媚娘。媚娘竟然被乔樱看的有些心虚了。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出去?”媚娘问。 “我要帮美宣姐讨债。”乔樱说。 “讨债?你真是胡说八道。美宣有什么债要你去讨?”媚娘问。 “有一个叫李子明的公子经常来找美宣,媚娘你应该知道。”乔樱说。 “我当然知道了。”媚娘说,“李公子可是我们这里的常客了。并且,他每次来都是要美宣陪着他,这件事情,在我们这里人人皆知。并不算秘密。” “李公子欠美宣姐钱,你们知道吗?”乔樱问。 “李公子欠美宣钱我怎么会知道。”媚娘说,“不对啊,李公子怎么会欠美宣钱?” “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乔樱说,“简单的说,上次,李公子曾经承若要给美宣姐一个翡翠手镯。美宣提醒了李公子几次,李公子总是找各种理由推辞。美宣知道,李公子是想赖账了。因为这件事情,美宣一直闷闷不乐,我知道了,就自告奋勇要帮美宣姐要回手镯。” “好啊。美宣这个丫头竟然敢私自向客人要东西。她可是坏了这里的规矩了。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情,这次,我定不轻饶了她。”媚娘阴笑说。 乔樱心中一震,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随即,乔樱忙解释说:“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媚娘问,“她这个女人也真够愚蠢的,刚认识你,就让你去做这样的事情。来人啊,把美宣给我叫来。” 门口站着的黑衣人,听到媚娘的吩咐,转身离开。不多时,他就把美宣带来了。美宣进屋后,看到地上捆绑着的乔樱,愤怒的媚娘,以及媚娘手里的皮鞭。美宣一下子全明白了。 她腿一软,不自觉坐在地上。嘴里哀求道:“不管我的事情,不管我的事情。” 媚娘看了美宣一眼,冷冷的问:“你这是不打自招啊。” “你错了,她是实事求是。”乔樱说,“这都是我的注意。是我擅自做主,我并没有告诉她。我想,等我把玉镯拿来,给她一个惊喜。” “你当我是瞎子吗?”媚娘说,“我可是眼睁睁的看到她协助你逃走。她若是不知道,她能帮你吗?” “是我胁迫了她。”乔樱说。 “是,是她胁迫我。”美宣忙着从身上把乔樱给她的药拿出来,递到媚娘跟前,说,“就是这个药药了。她说,这是要人性命的毒药。如果,我不找她说的去做,她就杀了我。” 媚娘从美宣手里取过药药,她放在鼻子上闻了闻,并没有感觉到特别的气味。随机,媚娘把药扔了。 “我还真是小瞧你了。看你年龄不大,会的花招倒是不少。”媚娘低头看了美宣一眼,说,“你给我起来。” 美宣起身,规规矩矩的现在媚娘身旁。媚娘把手里的鞭子递给美宣。美宣稍稍的犹豫,还是接了过来。 “我让你看着她,她若是不见了,你便有连带责任。所以,她这么做,是要害你。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用你手里的皮鞭,使劲的抽打她。”媚娘用手指着乔樱,对美宣说。 美宣看着手里的皮鞭,她又看看媚娘。媚娘态度冷酷,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美宣颤抖着双脚朝乔樱走去。到了跟前,美宣又扭过头,看了媚娘一眼。 “你看我干嘛?还不快点用你手里的皮鞭狠狠的抽打她。”媚娘催促道。 “美宣姐,不用犹豫,你就抽打我几鞭子,让媚娘消消气。反正我的皮厚,打重了,躺在床上,修养几天就好了。”乔樱说。 美宣闭上眼睛,她轮起手臂。忽然,媚娘说:“算了。你的这几鞭子就暂且记下。如果还有下次,一并责罚。” 美宣放下鞭子,同时心里也放下一块石头。她忙对乔樱说:“媚娘不责罚你了,你还不谢谢媚娘。” 乔樱身子不能移动,只能淡淡的说了声谢谢。媚娘听出来,乔樱的谢谢很没有诚意,但她还需要乔樱帮她赚钱,暂时就不为难她了。 乔樱的谢谢当然没有诚意了。因为乔樱知道,媚娘不让美宣鞭打她,并不是媚娘忽然善心大发了。而是乔樱刚才的那句话起了作用。 乔樱那句话的作用是提醒媚娘,如果美宣鞭打了她,她可能要休养好几天,在这段时间里,她就不能接客了。 媚娘知道,一鞭子下去,是不能要了乔樱的命,但乔樱的皮肤上便有了伤痕。没有一个客人是愿意和一个遍体鳞伤的姑娘同床共眠。 美宣把鞭子递给媚娘,媚娘并没有接过去。 “你自己拿着,如果,她还是不听话,你就用鞭子打她。”媚娘说。 “我知道了。”美宣小声应承。 第104章 光彩照人 “你?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来到自己房间里,美宣让青蕊关上房门。她用手指着乔樱,气的不知说什么好了。 “美宣姐,我知道错了。可是,我也没想到会被媚娘发现啊。”乔樱委屈的说,“你刚离开,闫老三就带着人来了。我倒是小看他们了。” “你在媚娘面前,说我坏话了?”美宣问。 “没有。”乔樱举起手说,“对天发誓,我没有说美宣姐的坏话。” “你少糊弄我!媚娘让我过去时,明显怒气很大。你若是不说我坏话,她怎么那么大的怒气?”美宣问。 “小姐,我就说了。她这个人,是靠不住的。咱们就得用绳子把她绑起来,以防她在跑了。”青蕊自一旁添油加醋的说。 “我都受伤了,还能往哪里跑啊。哎吆,疼死我了!”乔樱用手捂着肩膀,一脸的痛苦。 “青蕊,快去到紫萱的房间里拿一些药膏。”美宣说。 靑蕊站着没有动。 “小姐,她都这样对你了,你还管她的死活啊?”青蕊不悦的说。 “死丫头,让你去你便去,哪里的那么多废话。”美宣瞪了青蕊一眼。青蕊掏了一个没趣,撅着嘴巴走了。 “美宣姐,我真的没有说你的坏话。”乔樱说。“你要是不相信我,我就,我就……” “我相信你,你不用解释了。”美宣叹了口气说,“我就很好奇。你明明已经走出‘红颜情谷’的大门了,怎么又被媚娘给抓来了?” “我也没想到是那个环节出现了差错。”乔樱说,“不过,有了这次,媚娘一定会严加看管我了。我在想走出这个大门,恐怕就很困难了。” “你明白就好。”美宣看着乔樱,怜悯的说,“或许,这就是你的命。咱们女人啊,有时候就得认命。” “老神仙说,命由天定,运可人为。洞察天机,变换于无形。”乔樱说。 美宣摇摇头,说:“我不明白你这话的意思。哎,老神仙是谁?” 这时,青蕊拿着药膏回来了。美宣让乔樱趴在床上,她用药膏涂抹在鞭打的伤口上。 “你好好的睡一觉。这个药膏很厉害,明日你醒来,身上的伤痕便消去了。”美宣把多余药膏收起来,说,“有时候想想,媚娘对我们还是不错,比如她给我们用这么好的药膏。” “有了这么神奇的药膏,所以媚娘才会肆无忌惮的打你们?”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媚娘一愣。 她从来没有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问题。现在,乔樱这么一说,媚娘仔细想想,乔樱说的还真在理。 “今晚,你就在我这里休息。我去紫萱房间里睡觉。”美宣说。 “媚娘让你看着我,你让我自己在这里睡觉,你就不怕我偷偷的跑掉了?”乔樱反问。 “你若是真想作死,你就跑。”美宣说,“门口有三四个小厮盯着,你只要是一离开我的房间,立刻会有人把你抓起来。” 美宣拿着药膏有了。她让青蕊留下服侍乔樱。 “你去睡觉,我不用你服侍。”乔樱对现在床边的青蕊说。 “你以为我就乐意服侍你啊?要不是小姐叮嘱我,我才懒得管你。”青蕊说。 房间的北墙处,有一张小床,是青蕊晚上睡觉的地方。青蕊怼了乔樱几句,变去自己的床上睡觉了。等青蕊睡着了,乔樱拿着手帕,小心的把肩膀处的药膏擦掉。 一宿无话,次日,乔樱被屋外的嘈杂声吵醒了。乔樱见青蕊的床铺没人了。她穿好衣服,推开房门,还没等她的脚迈出去,立刻有两个小厮拦住了她。 “你不能出去。” “房间里没有洗脸水了,你去帮我打一盆水来。”乔樱说。 挡路的两个小厮相互看了对方一眼,其中年龄大的小厮说:“我在这里盯着,你去给她打水。” 乔樱返回房间,关门等候。不多时,小厮端着一盆洗脸水来了。乔樱用美宣的梳妆台,简单的打理了自己的妆容。乔樱又打开房门,刚才两个小厮又拦住了乔樱。 “你又要干什么?” “我饿了。”乔樱说。 “你去,给她拿点食物。”依旧是年龄大的小厮说。 “为什么又是我?”年龄小的小厮有些不悦了。 “咋的?有意见啊?快点去。”年龄大的小厮瞪了对方一眼。年龄小的小厮虽心有不甘,很显然,他是怕年龄大的小厮,乖乖的去了。 “已经有人帮你拿饭了,你快点回去。”年龄大的小厮说,“我告诉你,我在这里看着你,你就别想再跑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乔樱问。 小厮警惕的看了乔樱一眼,问:“你想干什么?” “我看你人挺好,模样很是憨厚。要不我就叫你憨大叔。”乔樱说,“憨大叔,你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听从一个女人的安排啊?” 说完,乔樱又对憨大叔调皮的眨了眨眼睛。本来,憨大叔已经要对乔樱发火了,可当他看到乔樱朝他眨眼睛时,他心里的无名怒火也就无名的消失了。 “嗨!”憨大叔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 “没关系。我有的是时间,要不你进来,好好的说一说,我这个人,最喜欢听人讲故事了。”乔樱说。 “你别骗我了。我现在还不想死呢。”憨大叔说。 “我这么漂亮,我怎么会骗人啊。”乔樱说,“要不这样,你进来,我先说我自己的故事。等我说完了,你在告诉我你的故事,行吗?” “我娘说了,越是漂亮的女人约会骗人。我已经上过一次当了,我才不相信你的话。” 憨大叔用手推了乔樱一把,乔樱后退两步,憨大叔趁机把门关上。乔樱转过身,依靠着门口,她想,逃走这条路是行不通了。为今之计,是要赢取媚娘的信任,为自己争取足够的自由。 有人推门,乔樱以为帮她拿食物的小厮回来了。 “你动作倒是挺快啊。” 乔樱边说话边开门。门打开了,站在门口的是美宣。美宣身后是丫鬟靑蕊。 “你知道我要来了?”美宣问。 “我以为是小厮呢。”乔樱说,“媚娘派了两个小厮站在门口,不让我出去。我饿了,一个小厮帮我拿食物。我以为是为我拿食物的小厮回来了。” “先别吃东西了。来,我帮你打扮一番,今日,我要你美美的站在众人面前。”美宣说。 乔樱摇摇头,说:“美宣姐,媚娘又要变着法子折磨我了?” “你忘记了。昨天,我告诉你了,今日是‘红颜情谷’一月一次的选美比赛。媚娘可是把你当做咱们这里的头牌了。媚娘让我好好的给你打扮打扮。樱丫头,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你改变命运的好机会,若是你能吸引到一个富家公子的主意,你就算是脱离苦海了。”美宣说。 “我可没有美宣姐的魅力。”乔樱说。 “你就别取笑我了。”美宣拉着乔樱坐在梳妆台,说,“你看看你,你这化妆的本领还不如靑蕊呢。咱们女人,本身的长相有七分,化妆技术有三分。光是长得好看,若是不会化妆,长得再漂亮,也不算是十分美人了。” 美宣找来一个绣着双蝶的粉红色肚兜让乔樱穿上,随后又拿出米黄色的纱衣。纱衣上绣着一只玫瑰,从裙摆一直延伸的腰际。 随后,美宣又让乔樱坐在梳妆台前,她先是为乔樱梳了一个飞燕髻,后又取出自己最喜欢的镂空明月金钗给乔樱戴上。 第105章 争奇斗艳 “差不多可以了。”乔樱在梳妆台前坐的有些不耐烦了。 “还早着呢。” 美宣边说边打开一个盒子,顿时,一股清幽的香味从盒子里散出,顿时弥漫整个房屋了。 “好香啊。”乔樱拿起盒子,使劲的吸了一口,一副很陶醉的样子。“这是什么啊?” “这是珍珠粉。是用白色茉莉花蕊提炼出来。”美宣说。 “真好,美宣姐,你教我,以后我也弄一些。”乔樱说。 “东西倒是平常,只是需要费些功夫。”美宣说,“你要在在茉莉花开放的第三天采集花蕊。只有第三天时候的花蕊才不嫩,也不老。如果花蕊嫩了,香气不够弄,如果太老了,调制出来,颜色不够。” 美宣边把珍珠粉敷在乔樱的脸上边说:“采集了花蕊后,你还要采集五更时分的露水。” “为什么是五更时分的露水啊?”乔樱问。 “因为五更时分的露水最清明。”美宣说,“最后便是研制了。研制的时候,要在清晨,太阳刚露出来为最好,一天之计在于晨,在清晨研制,可以让花蕊更好吸收天地之精华。研制的时候,心情一定要平和,太急了不行,太放松也不行。” “别说了。”乔樱摇摇头说,“这么繁琐,我这脾气是研制不来了。” 美宣把木盒放起来,又拿出一个小小的白玉盒子。里面放着一盒嫣红色的膏。乔樱忙说:“我认识,这是胭脂了,对不对?” “这和一般的胭脂不一样。”靑蕊在一旁说,“这是玫瑰膏。我们后面有个玫瑰园子,姑娘亲手采摘的玫瑰花,把花瓣里的面汁拧出来,淘干净了,配上花露蒸成的。” 美宣用细簪子挑出来一点,涂抹在乔樱的嘴上。然后,美宣又挑出一点,放在自己手上,用一点点的水,把手里的玫瑰膏化开,轻轻的涂抹在乔樱的脸颊上,乔樱的脸颊立刻是白里透红,整个人也晶莹剔透了。 美宣后退一步,仔细的端详着乔樱的脸,说:“差不多了。” 美宣收起胭脂盒子,拿出一只笔,她为乔樱画了一个罥烟眉。一切收拾差不多了,美宣看到乔樱的脖子很是单调,她拿出一个璎珞,给乔樱戴上。 “好了。”美宣说,“站起来,让我看看。” 乔樱起身,在美宣面前转了一个圈,美宣啧啧的赞叹一番,并有一种略带醋意的口气说:“你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比画里的美人还要漂亮。不要说男人们了,就是我这么一个女人,现在也动心了。” 乔樱向前一步,一把抓住美宣。美宣看着乔樱,不解的问:“你要做什么?” 乔樱不回答美宣,她把脸朝美宣凑去,美宣两个人的鼻尖都快要接触了。乔樱轻启小嘴,说:“美宣姐,我好喜欢你。要不,咱们结婚。” 看着美宣不知所措的样子,乔樱大笑一声,随即走开。美宣这次明白乔樱这是在调戏她,她娇啧道:“臭丫头,你这是要作死了。” “美宣姐,没有吓到你。”乔樱随即挽着美宣的手,说。 “我胆子可没那么小。不过,我倒是有一点遗憾。若是我是个男子多好啊。”美宣怅然道。 “你若是个男子,李公子怎么办?”乔樱反问。 美宣知道乔樱又在取笑她。她用拳头轻轻的敲打了乔樱。“一天到晚,没有正行。”随后,美宣正色道:“走,外面应该有好多人都在等着你呢。” 出门前,美宣让靑蕊取来一个纱巾,让乔樱把脸给遮住。 “犹抱琵琶半遮面。”乔樱说。 “男人都喜欢半遮半掩的女人。”美宣说。 美宣领着乔樱,缓缓了下了楼。一楼的天井处早就搭好了台子,台子很高,两旁的柱子上悬挂着五颜六色的绸缎。中间有一个匾额,写着:红颜佳丽。匾额上有一个红色的绸缎,极其的惹人眼目。 美宣带着乔樱,到了台子的后面的一个房间里,房间里还有三个女子,都是穿的花枝招展,脸上也都蒙着纱巾。 “今日,你要和她们几个争夺佳丽了。”美宣小声的说。 “我若是成功了,是不是得设宴庆祝啊。”乔樱说。 “佳丽虽然比不上花魁,但也算是前进了一步。只有选中佳丽的人,才有资格向清吟发起挑战。”美宣说,“你不是说要做花魁吗?你要是连佳丽都选不上,更不要奢望花魁了。” “就她这个样子,还想做花魁,真是不自量力。”左边一个身着浅绿色衣服的女子瞟了乔樱一眼,不削的说。 “玲姐姐说得对。你出门前也不照照镜子。”另一个浅蓝色托底罗裙的女子绕着乔樱转了一圈,说,“今儿,玲姐姐在这里,佳丽的名号自然是不可能旁落她人了。” “你……” 乔樱正想还击,美宣忙拉住乔樱。她小声的告诉乔樱,说:“不要招惹她们。那个叫花铃的女人是清吟的心腹,你若是得罪了她,便是得罪了清吟。” 美宣说了,乔樱自然是要给美宣一个面子。她压住怒火,强挤了一个笑脸。 花铃以为乔樱是怕她了,更是嚣张起来了。 “我告诉你,一会上台的时候,你走在最后一个。不能抢了我们的光彩。”花铃说。 乔樱依旧面带笑容,说:“花姐姐的光彩万丈,可是我能挡得住?” “几位姑娘,准备好了吗?”媚娘说着话进了房屋。除了乔樱外,其余的人都给媚娘做了一个万福礼。媚娘径直来到乔樱跟前,她打量了乔樱,点头说:“我倒是没有看走眼。你真是我们这里的一块璞玉。” “媚娘,她是这里璞玉,我是什么啊?”花铃娇哒哒的问。 媚娘笑着对花铃说:“你当然是我这里的摇钱树了。” 说着话,媚娘走到花铃跟前,她用手摸着花铃的衣服,说:“清吟倒是看重你,把她夺花魁时穿的海天一色纱裙给你了。今儿,你可得争气,不能给清吟姑娘丢脸啊。” “媚娘你就放心。今儿,这个佳丽的称号,我是拿定了。”花铃说。 “好,很好。我很欣赏你的自信。”媚娘说,“好了,姑娘们。咱们走。” 媚娘在前面带路,乔樱距房门进,本是第一个跟在媚娘身后。那个穿浅蓝色托底罗裙的女子一把拉住乔樱,花铃一扭一扭的绕过乔樱,走在第一位。 媚娘上台,标志着选美大赛马上就要开始了。台下的青年公子们开始轰动了,有些人在这里居住一个月,等的就是这一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即便是他们不能和台上的佳丽同床共枕,单就能看她们一眼,也是一种享受了。 媚娘张开双手,台下的顿时安静了。 “各位公子,各位少爷。每月一次的选美大会就要开始了。我看了看,今儿来的可都是‘红颜情谷’的贵客啊。” “媚娘,开场的话就不要说了。你快点把佳丽们请上来,我们都迫不及待了。” 媚娘移目观看,认出说话是绸缎王老板的儿子王公子。 “我还纳闷了,谁在这里说话这么大气啊?”媚娘冲王公子笑了笑,虽然两人相距很远,但王公子依然能感觉到媚娘的妩媚。“王公子,这两日没见你来,我还以为,你要出家了呢。” “你还别说,我本想过是要出家。可转念一想,我要是出家了,这里的姑娘想我还不得寻死觅活。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这些姑娘们。我只有放肆了。”王公子嬉笑道。 “哎吆吆,王公子还真是大善人啊。我倒是要看看,今儿那位姑娘能得到王公子的青睐呢。” 第106章 相思怨 随机,媚娘话锋一转,说:“我媚娘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各位公子来这里,当然不会是看我媚娘在这里啰里啰嗦了。现在,我就把姑娘们请出来。各位,伸出你们怜香惜玉的双手,鼓励一下我们即将出场的姑娘。” 媚娘的话音刚落,花铃带着头,乔樱殿后,四个女人花枝招展的走了出来。 台上有四把椅子。花铃在正中的椅子落座。花铃左边是素琴,右边是知画。知画旁边时乔樱。 “我们的四个姑娘已经站在台上了。下面让四位姑娘依次做个自我介绍了。”媚娘说。 花铃先站起身,她向前一步,盈盈的做了一个万福。 “小女子叫花铃,当然,大爷们也可以叫我小玲。’花开花落谁家院?小楼西风寂寞铃。’我叫花铃,但我不想寂寞。如果,那位大爷可怜小玲,就把小玲带走。” 花铃的声音很温柔,像三月的和风,吹拂的每个人,确切的说,是每个男人心中阵阵的荡漾。 花铃讲完,盈盈的做了个万福,做回自己的位置。 随机,素琴站起身,她向前一步,做了个万福,说:“我叫素琴,可是我不会弹琴。” 素琴说完,台下一阵哄笑声素琴在众人的笑声中红着脸退下。 接下来是知画了。知画的自我介绍更是简短。她报完自己的名字,看了花铃一眼,默默的坐下。乔樱明白了,她们两个人,只不过是花铃的陪衬罢了。 到了乔樱了,乔樱正要站起来,知画拉住乔樱,小声说:“不想吃苦,你就老老实实的呆着。” 乔樱冲知画点点头。然后,乔樱就规规矩矩的坐着。媚娘转身看着乔樱,问:“到你介绍了,你怎么不说啊?” “我觉得她们已经说的很好了。我就不用说了。”乔樱说。 “她们是她们,你是你,她们说的好,与你何干?”媚娘不悦的说,“台下那么多人等着你呢。快点站起来。” 乔樱看着知画,问:“知画姐姐,我可以说吗?” 知画脸一红,说:“说不说是你自己的事情,你问我做什么?” “可是,你刚才是不让我说啊。”乔樱一脸小心的说,“我一个人刚来这里,孤苦伶仃,无依无靠,我不敢不听你的话。” “让你说你便说。那来的废话。”花铃不悦的说。 乔樱站起身,她没有向前走,也没有给台下的人鞠躬。 “对于不同的女人来说,姓名的重要程度不同。有的人觉得姓名只是一个记号,可以随便的告诉别人。我则不这么认为。” 乔樱的开场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台下的人都静静的听着乔樱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乔樱顿了顿说:“我们女人,本身拥有的东西并不多。姓名则是仅有的一件可以让自己拥有和支配的东西。所以,我很看重我的姓名。我是不会很随意的把我的名字告诉别人,除非,我觉得那个人值得我去说。” 乔樱讲完了,随后,她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台下的每个看到乔樱眨眼睛的人都认为乔樱的调皮只属于他一个人。所以,每一个看到乔樱眨眼睛的男人心里都是如沐春风。 乔樱大大方方的坐下。她的话把其余三个人给气坏了。花铃朝知画使了个眼色。知画心领神会,她悄悄的把手伸过去,使劲的掐乔樱。 “啊!!!” 知画大叫一声,跳了起来。她看着自己的手,手指被什么东西扎破了,血流了出来。知画忙拿出手帕,缠住伤口。 “知画姐姐,你这是怎么了?”乔樱故作惊讶的问,“你是不是让蚊子给咬了?不对啊,这里也没有蚊子啊!”” “知画,你搞什么鬼?”媚娘瞪了知画一眼。 知画心里憋屈,但不敢说出来。她只有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了。知画坐下,乔樱把手伸到知画跟前,知画看着乔樱,不明白什么意思。当乔樱把手摊开,知画看到乔樱手心里的钢针,她明白了,乔樱这是向她示威呢。 “这次是钢针,如果你再敢找我麻烦,下次就是匕首了。”乔樱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知画吃了一个暗亏,虽然不悦,但当着这么多人,也不敢发作。 “几位姑娘都做了自我介绍。按照以往的规矩,各位公子是该投票,决定要那两位姑娘找掀开脸上的面纱了。”媚娘说。 美女所说的投票,并不是让下面的人把写有纸条名字统计出来。这里可是“红颜情谷”,一个以钱财至上的地方。因而,媚娘所规定的投票办法是下面的富家以及官宦子弟用身上的银子做筹码。最终,糕点铺的赵公子出钱五百两,买了知画的红颜一笑。江湖青年才俊,号称“无敌神龙”的胡北风出钱六百两买了素琴的百媚回眸。 两个人,各自把钱交给媚娘后,领着如意人儿走了。 “知画和素琴已经名花有主了。台上的这两位接下来要争夺今日的佳丽称号了。还是按照以往的规矩,接下来,两个人各自展示自己的才艺。”媚娘转身看着乔樱和花铃,说,“花铃,你先来。” “是,媚娘。”花铃起身,先给媚娘行了个万福,然后盈盈的来到台子中央。 花铃环视台下的一众公子哥,用一中娇柔而且还很造作的声音说:“我这个人很笨。跟着青吟姐姐学了好几天,琴棋书画都学了,也都学了些皮毛,不甚精通。今儿,我就要在各位少爷们面前显摆了,还望各位多多担待。” “没看出来,你的老师时青吟姑娘啊。老话说,名师出高徒,青吟调教出的人自然差不了哪里去。”王公子说。 “我也不知道要表演什么才艺,那位公子帮我选一下啊?”花铃说。 “琴棋书画,会一样便可在‘红颜情谷’立足了。花铃姑娘竟然样样精通,当真了不起。依我之见,这一局也不要比试了。今日,佳丽之名,非花铃姑娘莫属了。”王公子说。 “小女子在这里写过王公子的抬爱了。不过,’红颜情谷‘的规矩可是不能更改。一事不烦二主,王公子,要不你说一种才艺。”花铃说。 “真的要让我选吗?花铃姑娘,我真的太荣幸了。”王公子说,“既然花铃姑娘相信我,我就当仁不让了。两个月前,我就在这个地方,听到青吟姑娘用琵琶弹奏《相思怨》,当时,我就神情恍惚了。我不知道该用怎么的话来形容青吟姑娘的琵琶声。后来,我想起一句诗,“此曲只应天上有’啊。听了青吟姑娘的琵琶,我是三日不知肉味。既然花铃姑娘的老师是青吟,我就斗胆了,让花铃为我们弹一曲《相思怨》,如何?”” 媚娘让人拿了取来了一把琵琶。花铃试着调了调音。随后,她纤纤玉指缓缓移动,曼妙的乐声从听的指间流出。 乔樱本是看不上花铃,此刻,听到花铃弹奏的琵琶,忙收了对花铃的轻蔑之之心。花铃的弹奏技艺确实精湛,舒缓的音符犹如潺潺的流水,时高时低,时快时慢,但不管是高低还是快慢,都源源不断。 台下的人也都沉浸在哀伤的乐声里。幽怨的乐声似乎是在诉说一个古老的故事,又或者是一个寂寞的女子在诉说无尽的相思之苦。 琵琶声悠悠,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一曲弹完,余音绕梁。众人还都沉浸在哀伤的音符里。 不知是谁先鼓掌了,接着,众人都为花铃鼓掌。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 花铃起身,给台下鼓掌的公子哥鞠了一躬。然后,她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 第107章 倾国倾城貌 乔樱觉得花铃弹得很好,她向花铃投以赞叹都目光。可花铃却朝乔樱丢了一个鄙视的眼神。乔樱本不想和花铃挣了,她看到花铃瞧不起的眼神,乔樱立刻改变了主意。为了面子,乔樱也要睁到底了。 “到你了,你有什么才艺,快点展示给台下的公子们。”花铃说。 乔樱起身,她也漫步到台子中央。听了花铃的琵琶后,台下的公子们对于乔樱没有太大的期待了。尤其王公子,更是直接的看不起乔樱了。 乔樱还没来得及说话,王公子便开口说:“我认为,没有必要让她表演才艺了。刚才,花铃姑娘的琵琶弹奏的太好了,我现在还沉浸在花铃的忧伤之中。我现在的心境不想被破坏。若是你再弹奏什么乐器,我觉得你这是对花铃的亵渎。” 有几个人同意王公子的观点,在王公子说完后,他们起哄支持王公子,同时也给乔樱难堪。 其余的人都持观望态度。毕竟,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寻欢作乐。而每月一次的红颜佳丽的评选是他们最为期待的节目。他们可不想让这一期的大赛有人中途认输。 “这位公子说的很对。”乔樱说,“花铃姐姐的琵琶很是精彩。我承认,我也被刚才的琵琶声给感动哭了。我若是也要弹奏一手曲子和花铃姐比试,我觉得,我是自寻欺辱了。” “你是要认输了?”王公子问。 乔樱没有回答王公子的话,她向前两步,走到台子边缘。台下的人都不知道乔樱要做什么。他们都很期待乔樱会给他们带来精彩。乔樱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她低下头,取下脸上的纱巾。当乔樱抬起头时,台下的人轰动了。 多年后,当付辛夷在回忆起这一刻时,也难掩心中的激动。用一个字形容乔樱的容颜,付辛夷会说美,两个字惊艳,三个字花仙子,四个字人间美人。 并不只是付辛夷自己这么认为,他身边的那些人都认为乔樱的美是一种与众不同的美,是一种可以让男人产生敬畏之心,可以让男人恭敬的美。 “我想知道,各位也同意王公子的观点吗?”乔樱问,“你们若是都认为,我不要需要展示才艺了,我现在就下去。” “等一下。”王公子站起身,他走到木台前面,对着高高在上的乔樱,他弯腰深深的鞠了一躬。说,“我为我刚才的话向姑娘道歉。我王宣狂妄自大,目中无人了。我收回我刚才说过的话,希望姑娘可以原谅我的无知。” “你作弊。”花铃起身,用手指着乔樱,脸则是看着媚娘,说,“媚娘,乔樱作弊了。” “我知道她作弊了。”媚娘说,“你是要我惩罚她吗?” “咱们这里可是有规矩。媚娘你也说过了,任何人都不能凌驾规矩之上。”花铃说,“她犯了这里的规矩,自然要受到惩罚了。” “你觉得,我若是惩罚了她,台下的公子们同意吗?”媚娘说。 “当然不行了。”付辛夷站出来了。乔樱转向这个起身说话的人。付辛夷给乔樱的第一感觉并不深刻。这个身着华丽衣服的人,给乔樱的第一感觉,此人很是轻浮,犹如他华丽的衣服。 “这位公子是?”台下的大多数的人媚娘是都认识的。可对于眼前的这个人,媚娘脑海里没有一点的印象。 “我是谁并不重要。”付辛夷说,“我只是表达自己的观点。这么漂亮的姑娘,你们若是惩罚她,便是对老天爷的亵渎。不要说我不同意了,在场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是不是?” “不同意!!!” “绝对不同意!!!” 台下的人纷纷的附和着付辛夷的话。 “可是,她违反了‘红颜情谷’的规律啊。”花铃依然不甘心。“她毕竟是这里的人,怎么可能为所欲为啊?” “她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付辛夷说,“漂亮的人当然可以为所欲为了。这里可是一个看脸的地方。你若是长得漂亮,也可以为所欲为啊。” 付辛夷的话很实在,当然也很伤人,花铃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乔樱走到花铃跟前,说:“花铃姐姐,你刚才弹奏的曲子很是好听,你能在弹奏一遍吗?” “他们要看你的才艺展示,你让我弹奏,是何道理?”花铃说。 “我没什么才艺。”乔樱说,“琴棋书画,一窍不通。既然台下的公子们要我展示才艺,我若是不做,倒显得看不起他们。要不这样,你帮我一个忙,你在一旁弹奏刚才的曲子。在你弹奏的过程中,我一边作画,一边朗诵一首词,如何?” 乔樱所说的任何一项技能,都需要全身心的专注。花铃很是怀疑,乔樱能一边作画,一边构思一首词。不只是花铃,台下的好多人都这么想。尤其是付辛夷,他觉得乔樱不可能完成,他不想看到乔樱出糗的样子。便说:“姑娘,你这也太拼了。现场创作,古往今来,也只有曹子建成功了。” 花铃当然是希望乔樱当众出糗了。她怕乔樱听了付辛夷的话反悔了,忙说:“好,既然你求我了,我不能不帮你。我这就去拿琵琶。” 花铃下台,不多时,她拿来了琵琶。乔樱让小厮们准备抬上来一张桌子,然后是文房四宝。 “可以开始了。”乔樱说。 花铃拨动琴弦,又弹奏起刚才的曲子《相思怨》。 乔樱一边作画,一边吟诵:月暗花明青雾笼,今宵又向郎身去。莲足步香阶,手提金缕鞋。画堂南半间,相拥心儿颤。奴为出来难,教郎肆意怜。 曲终词完。 台下,坐着好多书生秀才。在他们看来,乔樱的词并不太高雅,但让他们吃惊的是乔樱的词竟然和花铃的曲儿配合的天衣无缝,实属难得。 “我的画也做完了。请各位鉴赏。”乔樱放下笔,后退一步,立于一旁。媚娘起身,来到桌前,她拿起乔樱做的画,展示在众人面前。 画中是一位女子,端坐在窗前,窗户是打开了。窗外是满地的落叶,远处,一带的山脉,有一条小径顺着山脉蜿蜒。整个画中除了女子外,再无他人。女子眼神有一些倦意。整幅画的意境给人一种望穿秋水的惆怅和面对寂寞时的孤独。 “漂亮,漂亮”付辛夷拍着巴掌,说,“曲,词,画。当真是三位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老板,今日佳丽之争,似乎已经有了定论。” “有没有定论可不是我所能做的了主。”媚娘说,“投票的权利可都是在诸位手中。乔樱姑娘已经取掉面纱了,花铃,你也取掉你脸上的面纱,让诸位公子们一睹芳容。也好让他们投票。” 花铃遵从媚娘的话,取掉脸上的面纱。如实的说,花铃也算是一个闭月羞花的美人了。当然,如果没有乔樱在一旁做对比,花铃也能惊艳到众人。现在,花铃的地位有些尴尬了。她这么漂亮的美人只能做乔樱的陪衬了。 毫无意外,乔樱获得更多人的青睐,当选为红颜佳丽。接下来,便是公子哥们一诺千金,为博得于乔樱的春宵一刻而慷慨解囊了。 王宣王公子先打了一个头彩,他出一千两白银要与乔樱把酒言欢。其余的富家子弟自然也不落于下风。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人出两千两白银买下乔樱了。 两千两,对于诸位富家子弟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媚娘问,还有没有高于两千两的出价了? 没人应答。 媚娘又问一声。 依然没人应该。 就在媚娘要觉得让出两千的富家子弟领走乔樱时,付辛夷站起来了。 第108章 冰清处子身 “这位公子,你打算出多少白银?”媚娘问。 付辛夷冷冷的说:“首先,我叫付辛夷,你可以喊我付公子。当然,如果你想拍我的马屁,你可以喊我付大少爷;其次,我身上没有一两白银。” 听了付辛夷的话,媚娘的脸立刻沉下来。媚娘开“红颜情谷”多年,什么样的人她都见过。所以,听了付辛夷的话,媚娘的第一反应这个人是要找茬了。 媚娘咳嗦了声,从外面走来十多个小厮,他们手里拿着长棍,把大门口给堵上了。 “付公子,你可知道,一月一次的‘红颜佳丽’的选拔,可是我们‘红颜情谷’的大事。”媚娘说。 “我当然知道了。”付辛夷说,“我付辛夷也不是一个随便的人。我是知道今日的场面还算可以,我才来‘红颜情谷’。” “付公子能给我这个面子,我很感谢。”媚娘话音一转,说,“按道理,来我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客人。我应该以礼相待。不过……” “你是想说,我付辛夷并不是你的客人?”付辛夷说。 “到目前为止,你还算是我这里的客人。”媚娘说,“付公子,你若是没有钱,就好好的看热闹,没有人取笑你。” “媚娘,你这么说未免就有些瞧不起人了。”付辛夷说,“你刚才说了,谁出价高,就能得到乔樱姑娘的芳心。我难道不能参与竞争吗?” “你当然可以参与竞争。但前提是你得有钱啊。”媚娘说。 “哈哈!!”付辛夷大笑说,“说了半天,媚娘是怀疑我拿不出那么多的钱。媚娘,今儿你就说个数目。多少钱可以把乔樱姑娘带走。” “你也听到了。刚才,有位公子已经出了两千两白银了。你的出价只要高过两千两,我就让你把乔樱姑娘带走。”媚娘说。 付辛夷点点头。他走到木台前,从身上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媚娘,说:“你看看里面的东西,可值两千两白银吗?” 媚娘接过盒子,她看了付辛夷一眼,一脸的狐疑。随后,媚娘打开盒子,盒子里是一个鸡蛋大小的夜明珠。媚娘拿出夜明珠,对着灯光观看,夜明珠内通体透亮,里面没有一点的杂质。像品质这么好,又这么大的夜明珠,少说也得三两两白银了。 “媚娘,这一颗夜明珠可以把乔樱姑娘带走吗?”付辛夷问。 “可以,当然可以了。”媚娘接过夜明珠,立刻笑逐颜开了,“付公子,你可真是我们这里的财神啊。今儿,你就和乔樱把酒言欢。” 随即,媚娘转向乔樱,说:“付公子是咱们这里的贵客,你可得把付公子伺候好了。” 众人散去,付辛夷领着乔樱去了“红颜情谷”中最好的房间。房间里的床都是紫檀木,床边是一个梳妆台,梳妆台上摆放着报警赵飞燕舞过的金盘,盘字旁边是一个宝镜。 房屋中央有一个圆桌,同样是用檀木做成,四个桌腿镂空着四条龙,桌面上雕刻着黄公望的山水。桌旁有两把黄花梨做成的玫瑰椅。 进了房间后,付辛夷就斜着躺在檀木大床上。乔樱依靠着房门,冷眼看着付辛夷。 “过来啊。”付辛夷说,“离我那么远干嘛?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当我是怕你?”乔樱说。 “你不怕我为什么离我那么远?”付辛夷问。 “观察一个人需要一定的距离。”乔樱说,“我离你这么远,我是想看清楚你。” 乔樱的话让付辛夷起了兴趣,他从床上坐起来,问:“你现在看清楚我了吗?” “看清楚,也没有看清楚。”乔樱话有些模棱两可,倒是激起了付辛夷的兴趣。 “你这话什么意思?”付辛夷问。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乔樱漫步走到圆桌旁,坐在玫瑰椅上,说,“我只是很好奇,都说男人是理性的,可从你身上,我看出了比女人还要冲动的感性。” 付辛夷走到乔樱身后,他把手搭在乔樱的肩膀上,乔樱身子左倾,付辛夷的手从乔樱肩膀上滑下来。 “本来,我对你还有期望。想不到你和他们是一样的人。”乔樱说。 “我当然和他们一样。”付辛夷很坦然的说,“来这里的人都一样。” “我觉得,你不应该和他们一样。”乔樱说。 付辛夷绕到乔樱面前,他弯下腰,看着乔樱,认真的问:“你这是在恭维我吗?” 乔樱摇摇头,说:“我从来都不会恭维人。我是真心觉得,你和他们不一样。” “你不用说了。”付辛夷说,“我明白你的用意。你是要把我架起来,然后,我就不能强迫你了。不过,我告诉你,这招在我这里没用。” 付辛夷弯腰,一把抱住乔樱,乔樱想挣扎,付辛夷的抱着乔樱,就像是用绳子捆绑住乔樱。乔樱无法动弹。 “为了你,我可是送了一个夜明珠。难道,你真的就让我陪你坐下来聊聊天吗?”付辛夷把乔樱仍在床上,他把自己的外衣脱了。然后,看着乔樱,说,“你还要我亲自动手吗?” “风花雪月讲究的是情调,你这么粗暴无礼,所有的情趣都被你破坏了。你不觉得自己真没做很愚蠢吗?”乔樱问。 “寻欢作乐有三种境界。”付辛夷说,“一,找一个情趣相投的人,葡萄美酒,把酒言欢;二,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亲亲我我,逍遥似仙;三,找一个漂亮的人,巫山云雨,飘飘欲仙。如果,不能做成第一种境界,第二种,或者第三种也是不错。” “门还没有关死呢。”乔樱说。 付辛夷明白乔樱的意思。他笑了笑,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果真聪明,明知反抗无用,就应该顺其自然。” 付辛夷走到门口,把门栓插上。乔樱坐在床边,她开始脱衣服了。付辛夷依靠着门,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乔樱的衣服从肩膀上慢慢的滑落,付辛夷看到乔樱背部的伤口,像一条黑蛇,在乔樱身上盘着。 “你受伤了?”付辛夷疾步走到乔樱身旁,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乔樱后背的伤口。“是谁伤了你?” “在这里你说能有谁?”乔樱说,“来这里的女子都是被人逼迫。没有谁喜欢做。我想,不只是我,每一个来这里的女人都反抗过,也都被鞭打过。” “岂有此理,媚娘实在是太可恶了。我这就去找她理论。”付辛夷怒道。 “‘红颜情谷’就是她的地盘,你能理论过她?”乔樱说,“你若是真心疼我,今日你就不要逼迫我了。” 付辛夷看到乔樱身上的伤痕,也早就没有了情爱了。他摇摇头,无奈的说:“好,今日咱们就说说话,等你伤好了,我再来找你了。” “谢谢你。”乔樱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拿酒。” “不用了。”付辛夷说,“你身上有伤,今日就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看着付辛夷的背影,乔樱的心还真的有一点被他感动到了。常言道,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在乔樱最失落的时候,付辛夷能够体谅她,这份情谊当真难能可贵。 乔樱去了美宣的房间时,美宣双手托着下巴,发呆呢。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乔樱说。 美宣看着乔樱,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你怎么用这种眼光看我,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乔樱问。 “那个付公子也太不行了。”美宣说,“这次多久啊,付公子就不行了?” 乔樱还是个女孩子,当然不明白美宣的意思了。 第109章 玉纽扣 说完,美宣才发现,自己说的有些露骨了。好在乔樱是个女孩子,不甚明白美宣话里的意思。 “今儿,你可是大出风头啊。”美宣说,“从我来到这里,还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全票一致的通过,选举你为‘红颜佳丽’。” “不过。”美宣顿了顿,话锋一转,说:“你以也把清吟姑娘给得罪了。” “我知道。花铃是清吟的人。”乔樱小声的说,“你知道吗?我本不想和花铃争。我就是看不过她目中无人的态度。” “你把她给比下去了。所以,你现在高兴了?”美宣问。 “我没有这么肤浅。”乔樱说,“说实话,我并没有把花铃放在眼里。赢了她并不能让我感觉到兴奋。我的目标是清吟。” 美宣用手捂住乔樱的嘴巴,紧张的说:“你给我小点声。在这里,到处都有清吟的人。你这句话,若是传到清吟的耳朵里。你真的在这里待不下去了。” “难不成媚娘会把我撵走?若真是这样,我还求之不得呢。”乔樱说。 “你想多了。在这里,得罪清吟和得罪媚娘是一个下场。”美宣用手指了指窗外的乱葬岗说,“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要是不想被人抬到哪里去,你最好不要招惹清吟。” “美宣姐,你这个人有很多优点。”乔樱说。 “你少拍我马屁。”美宣忙插口说。 “我还没说完呢。”乔樱说,“但是,你唯一的缺点太软弱了。我是看明白了,要想在这里活下去,不能软弱。你越是软弱,别人越是欺负你。” 美宣瞟了乔樱一眼,摇摇头。她很失望,她觉得自己的话乔樱并没有听进去。同时,美宣又有点为乔樱担心。相处了一两天,美宣就已经把乔樱当成了朋友,她不想失去乔樱这个朋友。可她知道,如果乔樱招惹了清吟,她一定会失去这个朋友。 “我饿了。靑蕊,你带我去厨房。”乔樱说。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取。”现在,乔樱可是这里的大红人了,靑蕊对乔樱的态度也有所转变了。 “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帮忙。”乔樱拉着靑蕊,说,“走,咱们一块去。” 靑蕊没有动,她扭头看着美宣。 美宣点点头,说:“你就带她去。” 厨房在青楼的后面,顺着一个蜿蜒的小道,绕过一座假山便是了。青楼上上下下有五六十人,光是那些有身份有脸面的人就好十多个。每个人的饮食习惯和口味都是不同。所以,每天,厨房里的厨子都是在忙碌着做饭。 乔樱和靑蕊站在厨房门口,厨房里的人都在忙碌,并没有搭理她们。 “阿林嫂,你忙什么呢?”靑蕊问。 “哎吆,靑蕊姑娘来了。我光顾着干活了,竟没有发现靑蕊姑娘,该死,该死。”一个身着天蓝色衣服的中年女子回头看着靑蕊,她两手沾满的面团,显得有些无可是从。“靑蕊姑娘,你家小姐要吃什么你告诉我,我做好后给她送去,何苦让你跑一趟啊。” “我家小姐不饿,是她饿了。”靑蕊指着一旁的乔樱。 阿林嫂不认识乔樱,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乔樱。 “你给我拿几个鸡蛋,我做一碗虾仁鸡蛋羹。”乔樱说。 “我知道了。”阿林嫂说,“两位姑娘,厨房不是你们呆的地方。你们先走,过一会,靑蕊姑娘来取就是了。” 靑蕊本就受不了厨房里烟熏火燎的气味。她拉着乔樱说:“阿林嫂答应给你做了,咱们走。” 回去的路上,乔樱问:“靑蕊,你跟着你家小姐多久了?” 靑蕊想了想,说:“我也记不太清楚。好像有三年了。” “也挺长时间了。”乔樱扭过头,看着靑蕊,问,“我问你,你希望你家小姐幸福吗?” “当然希望了。”靑蕊不解的说,“樱姑娘,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问起这么奇怪的问题啊?” “奇怪吗?我自己并不觉得啊。”乔樱说,“是这样,我想起一件事情。我觉得,咱们得帮你家小姐完成。” 靑蕊冲乔樱撇了撇嘴。 “你什么意思啊?不相信我吗?”乔樱问。 “你刚来这里,你自己的遇到的麻烦还没有解决。你就想着帮我家小姐?樱姑娘,我要是你,我现在要为得罪清吟姑娘发愁呢。”靑蕊说。 “看不起我?是不是?”乔樱用手指着靑蕊。 说话间,两人回到了美宣的房间。美宣手里拿着一个小物件,她看到乔樱和靑蕊回来后,忙把小物件藏起来。不过,美宣的动作不够快,没能藏过乔樱的眼睛。 “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美宣问。 乔樱没有美宣的话,她走到美宣跟前,伸出手,说:“拿出来。” “什么啊?”美宣故作不解的说,“靑蕊,樱丫头是不是疯了?一进门就让我拿东西?你看到我手里拿东西了吗?” “小姐,我是该说看到了,还是该说没有看到啊。”靑蕊问。 “呵呵!!!”乔樱笑道,“靑蕊老实,不会撒谎。美宣姐,你就别为难靑蕊了。我和靑蕊都看到了,我们一进门,你就把手里的物件藏起来了。你要是不拿出来,我可要搜身了。” “就一个小物件,你要看就给你看了。”美宣从袖口内拿出一个小纸匣,递给乔樱。乔樱打开纸匣,里面是一对玉纽扣,上面雕刻着蝶恋花的纹样。 “小姐,我没见过这个玉纽扣啊。你是从哪里得来?”靑蕊问。 “傻丫头,还用问吗?当然是李公子送给你家小姐了。”乔樱说。 “就你聪明。”美宣白了乔樱一眼,说,“你们刚离开,李公子的小厮就来了。他把这个纸匣子交给我,啥都没说,就走了。樱丫头,你聪明,你说说李公子这是什么意思啊?” “纽扣儿,凑就的姻缘好。你搭上我,我搭上你,两下搂得坚牢,生成一对相依靠。系定同心结,绾下刎颈交。一会儿分开也,一会儿又拢了。”乔樱说,“这是一首《挂枝儿》。李公子是个书生,当然也是知道这首词了。他送你纽扣的用意也很明白了,美宣姐,李公子这是在向你表达她的态度,他要和你天长地久的在一起。” 乔樱把纽扣还给美宣,美宣拿着纽扣,愣了好一会,没有说话。 “美宣姐,李公子人不错,你不能错失了这个姻缘啊。”乔樱说。 “我比你更了解李公子。人一辈子能遇到一个好人不容易,我自然是不想错失眼前的姻缘。只是……” “只是你担心你现在的处境会让李公子为难。”乔樱说。 美宣叹了口气说:“按照‘红颜情谷’的规矩,李公子要带我离开这里,得交给媚娘两千两白银。李公子的处境你也知道,他在李府本就没有地位,他去哪里弄这些银子啊。” “我想过这个问题了。”乔樱说,“美宣姐,你若是相信我,等下次,李公子再来的时候,你带着我,我可以教给李公子一个计策,让他弄到两千两白银。” “你有什么计策,先说与我听呗。”美宣说。 乔樱摇摇头,说:“天机不可泄露。我的这个计策只能说给李公子。若是在见到李公子之前,我把计策说出来,就是泄露了天机,计策就不灵了。” “还泄露天机?我看你就是一个骗子。”靑蕊说,“小姐,你别相信樱姑娘的话,她自身的麻烦都还解决不了呢。” “靑蕊,你给我闭嘴。我现在和你家小姐谈论正事呢。对了,你快去厨房看看,我的虾仁鸡蛋羹好了没有?”乔樱说。 第110章 咽不下这口气 靑蕊回来了,一脸的悲愤,眼睛里还含着泪水。 “丫头,你怎么了?”美宣问。 靑蕊紧紧的咬着嘴唇,并不回答美宣。乔樱从靑蕊手里接过盘子,放在桌上。然后,乔樱端起白玉碗,碗很轻,乔樱感觉不对。她忙打开碗盖,里面空空如也。 “靑蕊,你怎么端着空碗回来了?”美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倒是说句话啊。” 靑蕊开没开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美宣姐,不用问了。我知道怎么回事。”乔樱说,“靑蕊,是不是花铃欺负你了?” “不只是花铃,还有知画呢。”靑蕊说,“我去了厨房,看到阿林嫂正和花铃吵架,阿林嫂见我来了,她告诉我,花铃要把虾仁鸡蛋羹端走。鸡蛋羹是阿林嫂给我们做的,她凭什么端走。我气不过,就和她们理论。谁料,花铃竟然动手打我。” “什么?花铃打你了?”美宣瞪大了眼睛,她几乎不敢相信靑蕊的话。“红颜情谷”的人都知道,花铃是美宣的心腹,花铃打靑蕊,便是间接的打美宣。 “她们不仅打了你,还把鸡蛋羹给抢走了,是不是?”乔樱问。 靑蕊低着头,算是默认了。 乔樱转身,拿起桌上的盘子,对靑蕊说:“靑蕊,跟我走。”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美宣挡在门口,说,“樱丫头你是要找花铃理论?” “我当然要找她理论了。”乔樱说,“她们也太霸道了。不仅把鸡蛋羹抢走了,还动手打人。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靑蕊,我要找她们理论,你敢跟我去吗?” 靑蕊没有回答乔樱,她用眼睛看着美宣。 “我看还是算了。”美宣叹了口气,说,“忍一时风平浪静。” “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会欺负你吗?”乔樱说,“就是因我你太软弱了。人善被人欺,这个连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你不会不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如果就这么算了,以后,花铃她们会变本加厉的找事。” “若不是清吟在后面给花铃撑腰,但就是花铃他,她没有这个胆量。”美宣说,“在‘红颜情谷’,媚娘见了清吟都要礼让三分,我们怎么同她争?” “事在人为,你让开,我自有办法。”乔樱推开美宣,走出了房间。靑蕊害怕,并不敢跟着乔樱去。美宣瞪了靑蕊一眼,说,“还愣着干嘛,你真要看着她自己去啊?” “樱姑娘,你等等我。”靑蕊喊着追过去。 乔樱等靑蕊追上来。乔樱问:“靑蕊,花铃住在哪个房间?” “对面,那个门口挂着风铃的房间就是。”青蕊说。 “花玲店身份可以住在三楼吗?”乔樱问。 “她的身份是不能住在三楼,只是,她和青吟的关系好,有青吟照顾她,被别人谁还敢说什么啊。”青蕊说,“樱姑娘,你就听我家小姐的话,咱们别去找她的麻烦了。” “你家小姐让你来帮我,还是劝我?”巧乔樱说,“好,你要是害怕,你回去,我自己去。” 青蕊是很害怕,只是,当她看着乔樱自己去时,她心里也很为巧乔樱担心。最终,她对巧乔樱担心战胜了她的恐惧,跟了过去。 巧乔樱来到花玲门口,也不敲门。直接把房门推开。花玲正在房间内吃饭,她吃的十食物便是虾仁鸡蛋羹。 “你给我出去。”花玲放下碗,用手指着乔樱说。 巧乔樱并不搭理花玲,她大摇摇摆的走进房间,像是进了自己的房子。花玲店房间很花俏,把她自认为美丽的东西都放上了。只是,她不明一个道理,物极必反,所以,乔樱进了花玲房间后,她看到花玲的房间给她的感觉就是压抑。 “我的话你听到没有,你给我出去。”花玲用手指着门口,说。 “我要是不出去呢?”乔樱反问。 花玲走出房屋,站在楼道上,大声喊:“知画,素琴,你们两个给我上来。” 随机,花玲返回房间。 “有种你就别出去。”花玲说。 “你也就这么一点本领了。”乔樱说,“我来并不想和你吵架。我只是想知道,谁给了你胆量,抢别人的东西?还把人给打了。” “哦,我知道了。你是来给青蕊出气了。”花玲说,“我就是把青蕊给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 “你真的认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嘛吗?”乔樱走到花玲跟前,低声的说,“你信不信,我能把你杀了。” “你敢!” 这时,知画和素琴来了。看到帮手来了,花玲店胆量立刻变大了。她用手指着乔樱对两人说:“你们两个,把她打一顿,然后,咱们再把她交给媚娘。” 因为乔樱再在‘红颜佳丽’比赛时,抢了她们两人的风头,她们早就看乔樱不顺眼,想着找个机会,收拾乔樱。现在,有人给她们撑腰,更是合了她们都意了。 知画和素琴挽着衣袖,一步步的潮朝乔樱逼近。青蕊本是站在门外,偷偷的观看。她看到知画和素琴要对乔樱动手,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大声喊:“媚娘说过,谁要敢在‘公红颜请情谷’打架,她就要惩罚谁。” 知画回过头,看了青蕊一眼,冷冷的说:“你是她请来的帮手吗?” “把她也拉进来打一顿。”素琴说。 青蕊连连摇手,说:“我不是来打架。” “那你在这里站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花玲过去把门关上,青蕊被关在门外,她想了想,转身跑了。她是要去喊美宣。 “你的帮手已经跑了。”花玲笑着说,“在这里,和我作对,便是和青吟姑娘作对,和青吟姑娘作对,便是和媚娘作对。不要说青蕊了,就是她的主子美宣也没有这个胆量。” “我本来就没指望青蕊能帮我。”乔樱说,“对付你们三个,我还不需要帮手。” “好大的口气。”花玲说,“死到临头了还嘴硬。等一会,你趴下求饶的时候,我看你的嘴还硬不硬了。你们两个,快点动手。” 知画看着乔樱,一脸的狞笑。 素琴找了一个绳子,她双手拽着绳子,给知画一个眼神,知画心有体会,她绕到乔樱身后,乔樱镇定自若,丝毫没有慌乱。 素琴已经走到乔樱面前了。 “你要是知趣,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你若是态度端正,你会少吃苦。”素琴说。 “谢谢你的提醒。”乔樱说,“我也是这么认为,你要是扔掉手里的绳子,态度端正,我会让你少吃苦。” “哈哈!!!” 素琴笑了。知画也笑了。花铃本是要矜持,后来也憋不住笑了。 她们认为,乔樱的话是她们有生以来所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哈哈!!!笑死我了。”知画捂着肚子说,“不行了,我再笑一会。哈!” 知画忽然不笑了。并不是知画忽然同情乔樱了,而是知画看到了乔樱手里的匕首。乔樱并不说话,只是玩弄着手里的匕首。 “乔樱,你不要冲动啊。有本事你放下匕首?”知画说。 “我为什么要放下匕首?”乔樱拿匕首在知画脸上比划了一下,知画吓了一跳,身子往后一撤。“你们两个,谁先来啊?” 知画和素琴都懵了。 女人吵架,都是用拳头,最多是用棍子。很少有人拿刀子。媚娘说过,刀子是胸器,“红颜情谷”都是莺莺燕燕的女孩子。所以,“红颜情谷”是不允许胸器出现。 乔樱转身看着花铃,问:“要不你来,咱们比划比划。” “我告诉你,这可是我的地盘,容不得你撒野。”花铃说。 第111章 清吟 乔樱举着匕首,朝着花铃走来。花花铃害怕,步步后退,退到床边,花铃的脚踢在床腿,他一个不小心,摔倒在床上。乔樱跟过去,一脚踩着床边,把匕首放在花铃的脸上。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花铃害怕的说。 “我不会杀你。”乔樱嬉笑着说,“我只是在你脸上划两刀。你觉得我是在你左边右边各划一刀,还是全部划在你的左脸?好,我给你一个选择。” “你,你不能这么做。”花铃看着乔樱,战战兢兢的说,“我可是清吟姑娘最得意的人。你要是欺负我,清吟姑娘绝对不会饶恕你。” “清吟姑娘?” 乔樱沉思着,花铃以为,她提到清吟的名字,乔樱是害怕,花铃便接着说:“你放了我,今日的事情我就不告诉清吟姑娘了,如何?” 乔樱本已经把匕首拿开了,听了花铃的话,她又把匕首放在花铃脸上。花铃又心惊胆裂了。 “你去把清吟姑娘喊来,我倒要看看,她是不是有三头六臂。”乔樱转身对另外两个人说。 “是谁要喊我来啊?” 未见其人,便听其声。 房间里,花铃和知画等人面漏喜色。乔樱错愕间,房门开了,先是进了两个丫鬟,穿着沉香色水纬罗的衫子,翠兰遍地金的裙子,手里拿着手帕。两丫鬟唯一的区别在于一个丫鬟戴着耳坠,一个丫鬟戴着耳钉。两丫鬟进来后,立在门口两旁。随即,清吟进来了。 清吟面上罩着雨过天晴色的纱巾,上身穿着白银条纱衫儿,下身穿着密合色纱挑线穿花凤缕金拖泥裙子。腰间系着金镶碧玉带,手里也拿着一个手帕。 但从清吟的身材看,至少乔樱觉得她虽然出众,但也没有达到众星捧月的地步。 “大胆,清吟姐来了,还不过来请安。”戴着耳坠的丫鬟沉着脸,说。 知画和素琴来到清吟跟前,行了一个万福礼。花铃也想过去,只是,乔樱的匕首还在她脸上放着,她不敢动弹了。 “清吟姐救我,清吟姐救我。”花铃大声说。 清吟漫步走到乔樱跟前,乔樱闻到从清吟身上散发出浓浓的香味,乔樱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收起你的匕首。”清吟说。她声音不高,但却透露着威严。 乔樱收起匕首,并不是说乔樱怕了清吟,一开始,乔樱就没有想过要怎么着花铃,她拿出匕首,只是想吓唬吓唬罢了。 “今日,我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不可目中无人。”乔樱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站住。”清吟说。 门口的两个丫鬟伸出手,挡住乔樱的路。 随即,清吟走到乔樱跟前,清吟身材和乔樱的差不多。透过纱巾,清吟能够平视乔樱的眼睛。乔樱却看不到清吟的面部表情。 “你就是乔樱?”清吟拿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问。 “清吟姑娘竟然知道我的名字,我是不是应该感到很荣幸啊?”乔樱嘴上说荣幸,脸上并没有被人宠幸的喜悦。 “你竟然也叫乔樱?”清吟说了一句没有头脑的话。 “怎么?我难道就不能叫乔樱吗?”乔樱反问,“我可听人说了,清吟姑娘在这里的权利大得很,有时候,媚娘都要怕你三分。不过,就算清吟姑娘的权利再大,也没道理要管我叫什么名字。” “你和她的确很像。不过,你不如她。”清吟说。 乔樱有些迷糊了。清吟一句话说了两个她,这个她到底是谁?乔樱打量着清吟,虽然清吟遮面,但清吟的体型上,乔樱看着就很陌生。乔樱可以断定,她不认识清吟。 “清吟姑娘,我可以走了吗?”乔樱说。 “她们说,你来这里的几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还有人说你是进了天宫的孙猴子。”清吟笑了笑说,“就算你是孙猴子,你也逃不出如来的手掌。在这里,我就是如来。” “清吟姑娘过奖了。我不是孙猴子,你同样也不是如来。”乔樱说。 “是吗?”清吟漫步到桌旁,她拿起桌上的一个翡翠水杯,在手里把玩了一会。清吟放下水杯,淡淡的说,“把房门关上,今日,我替媚娘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鬟。” 知画是巴不得看到清吟教训乔樱。她忙走到门口,正要啊关门,美宣一脚踏进了房门。 “知画姑娘,先不要关门,让我进去。”美宣说。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美宣啊。”花铃说,“这是我的房间,你不能进来。知画,把她给我撵出去。” “放肆。”清吟冲花铃怒道,“美宣的名字也是你能随口叫出的吗?在这里,你们还知不知道规矩了?” 美宣只告诉了乔樱她的一重身份是“红颜情谷”的校书。美宣另一个身份春夏秋冬四位绝色美人中的“兰雪天色”冬美人。在这里,地位比美宣高的只有媚娘和清吟。按照“红颜情谷”的规矩,下等的人见了上等的人是要行礼,说话是也要客客气气。 花铃虽然极不情愿,但清吟的话她不敢不听。花铃来到美宣跟前,盈盈的做了一个万福。美宣也来到清吟跟前,给清吟做了一个万福。 “清吟姐,樱丫头刚来这里,不知道规矩,冲撞了你,请你看在我的面子上,饶她这一回。”美宣低着头,小声的说。 “不能绕她。”清吟还没有说话,花铃忙说,“饶了她这一次,还有下一次。清吟姐,你也看到了,她刚才可嚣张了,不仅拿着刀威胁我,她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清吟问。 “我不敢说。”花铃说,“我怕我说了清吟姐会生气。” “快点告诉我。她到底说我什么坏话了。”清吟愤怒的问。 “她说清吟算什么,在这里,她就是老大,除了媚娘,她谁都不放在眼里。”说完,花铃忙跪下,磕头说,“清吟姐,你别怪我啊。这都是她的原话,我只是复述她的话罢了。” “我倒是小看你了。”乔樱盯着花铃说,“你这可是连环计啊。先是无中生有,然后欲擒故纵。高明,高明。” “就你现在态度,你明显就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清吟说,“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有什么本事,可以让做到目中无人。” “清吟姐的意思是要和我比试了?”乔樱问。 “呵呵!!”清吟冷笑说,“你们都听到了,她要和我比试?呵呵!!!” “我看她是疯了。”知画说。 “是啊。她有什么资格和清吟姐比试啊?”素琴说,“她真是不自量力。” “不,她不是不自量力,她是不知羞耻。就她这身份,连春夏秋冬四美人的称号还没获得,竟然想着要和清吟姐比试了?” “好,我接受。”清吟说。 清吟竟然接受了乔樱的挑战,众人吃了一惊。 “怎么比试?”乔樱说。 “后天,梁公子会来这里。不拘琴棋书画,咱们让梁公子出题,随便创作,然后,拿出来让梁公子评判。得到梁公子青睐的那个人获胜。如何?”清吟问。 “好,就这么定了。”乔樱说,“你能告诉我,赌注是什么吗?” “若是你输了,你的身份便是“红颜情谷”中最低贱的丫鬟,并且永生不能离开这里。” “你若是输了,便把花魁的称谓让给我。”乔樱说。 “你永远都赢不了我。” 清吟丢下一句话,转身走了,跟她来的两个丫鬟,也走了。美宣拉了乔樱的衣襟,说:“清吟姑娘都走了,咱们也走。” “不忙,我的事情还没有处理完呢。”乔樱盯着花铃,然后,乔樱说了一番话,吓得花铃花容失色了。 第112章 苦肉计 花铃霸道,是因为有清吟的撑腰。清吟走了,花铃便没有了之前的霸气了。知画和素琴两个人,更是见风使舵惯了。她们跟着花铃,是因为花铃告诉过她们,清吟是花铃的后台。刚才的情况她们也都看到了,清吟并没有把花铃看的有多重要。所以,她们合计着,现在为了花铃同美宣翻脸,似乎并不是明智的选择。于是,在清吟走后,两个人也偷偷摸摸的走了。 “好了,她们都走了,咱们也好细细的算账了。”乔樱说,“我很想知道,明明是给我做的鸡蛋羹,你为什么要跟我抢?” “这不能怪我。”花铃说,“是素琴怂恿我这么做的,这件事情,要怪也得怪素琴。” “你为什么又要打人啊?”乔樱问。 “这更不是我做的了。”花铃看到靑蕊在门口站着,她忙朝着靑蕊走过去,拉着靑蕊说,“靑蕊,你告诉美宣姐,是谁打了你?”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和你没有一点关系了?”乔樱问。 “也不能说我没有一点的关系。”花铃说,“毕竟我和素琴知画她们走的比较近,我又是她们的大姐,她们两个行为恶劣,我也有失察之责。既然她们两个不在这里,我替她们两个给美宣姐道歉。” 花铃走到美宣跟前,正要施礼,乔樱忙拦住了花铃。花铃看着乔樱,不解何意。 “你打的人不是美宣姐,是靑蕊。要道歉,你得给靑蕊道歉。”乔樱说。 “什么?你要我给靑蕊道歉?”花铃睁大眼睛,说。 “怎么?不行吗?”乔樱反问。 要花铃给靑蕊道歉,当然不行了。靑蕊是美宣的丫鬟,在“红颜情谷”,丫鬟的地位是要在艳娘之下,更何况,花铃可是参加了‘红颜佳丽’的比赛。虽然她败给了乔樱。可在‘红颜情谷’中,她多少也算是有地位的人,她怎么会和一个地位比她低的人道歉呢。 “樱姑娘,知画只是打了我一巴掌,不怎么疼,要不,这事就算了。”靑蕊看到花铃很是为难,她怕乔樱强逼着花铃给她道歉,到最后再把花铃给逼急了。 “好了,好了。一场误会。靑蕊是我的丫鬟,她给我道歉,也算是给靑蕊道歉了。”美宣拉着乔樱说,“走,樱丫头,我还有事情要求你呢。” 美宣拉着乔樱,离开了花铃的房间。花铃看着乔樱等人的身影,赌气说:“少得意,今日让我出糗,这个仇我是记下了,到时候,有你们难堪的那一天。” 美宣拉着乔樱来到自己的房间。她指着桌上的鸡蛋羹说:“刚才,我又让厨子给你做了一碗鸡蛋羹,趁热,你快点喝了。” “你说找我有事,原来就是这事啊?”乔樱问。 “今日,清吟姑娘给了你一个台阶,你别不知好歹。”美宣说,“有句话,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这里混,明哲保身才是正理。” “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乔樱说,“退一步海阔天空的确是明哲保身的办法。老神仙说了,以进为退也是保身立命的办法。” “樱姑娘,你快点把鸡蛋羹吃了。这可是我家小姐亲自去厨房告诉厨子们做的。”靑蕊说,“我跟了我家小姐这么多年,都没有享受到这般的待遇呢。” “怎么?你吃醋了?”乔樱从靑蕊手里接过碗。美宣让靑蕊拉着一个凳子,让乔樱坐下来吃。不小心,靑蕊的手碰到了乔樱的肩膀。 “哎呀!!” 乔樱手一颤抖,碗掉在地上,摔碎了。 “怎么回事?”美宣问。 “我,我也不知道。”靑蕊惊恐的说,“我就是碰到了樱姑娘的后背……” “不关靑蕊的事情。是我自己没有拿好。”乔樱说。 “还愣着干嘛?快去把地上的东西收拾了。”美宣冲靑蕊说。 靑蕊忙跑出去找扫把了。乔樱的眉头紧锁,美宣看的出来,乔樱很痛苦。 “你是不是受伤了?”美宣问。 乔樱点点头,说:“我后背的伤还没愈合呢。” 美宣让乔樱脱了衣服,她看到乔樱后背被鞭子打过的伤口还在流血。美宣不解的说:“怎么会是这样,我明明给你敷药了啊。” “我把药给刮掉了。”乔樱说。 “为什么啊?”美宣问。 “你说过,晚上媚娘会让我接客。我想了好久,都没有想到很好的应对方法。最后,我只能用苦肉计了。好在,我这一招还算奏效。付辛夷看到我背后的伤,没有找我的麻烦。” 听了乔樱的讲述,美宣惊呆了。好一会,美宣问:“所以说,你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乔樱点点头。 “樱丫头,你太厉害了。我真的要重新审视你了。”美宣边说着边把药膏拿来,帮乔樱的伤口府上药膏。 “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乔樱说。 “刚才,你向清吟提出挑战的时候,我还怕你不是清吟的对手。现在看来,是我担心多余了。就你肚子里里的鬼主意,你要是个男子,定能做一个带兵打仗的大将军。”美宣说。 “别人也这么说过我。”乔樱说。 “除了我还有人夸奖你?那个人是谁啊?”美宣拿了一个凳子,坐在乔樱对面,说,“你来了也有两三天了,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过去呢。” “我的过去很简单,没什么可说。”乔樱说,“美宣姐,你之前说是两个人把我送到这里,那两个人长什么样子啊?” “就是两个中年人,我没有见过他们。当时天又很黑,我没有看清楚他们的模样。”美宣说,“他们把你送来的时候,你是一身的酒气。” “可不一身的酒气,我来你们这里之前,正喝着酒呢。”乔樱说。 “你一个人?”美宣问。 “不,还有一个人。”乔樱说。 “我知道了。”美宣说,“是那个人把你灌醉了,然后卖给了媚娘。” “我也这么想过。”乔樱说,“不过,我总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在这里干什么?”靑蕊在门外大声说。 听到靑蕊的声音,乔樱和美宣不约而同的把目光转向了门口。靑蕊推开门,然后,乔樱和美宣看到一个瘦小身影跑了。 “怎么回事?”美宣问。 “我看到阿红趴在门口,我问她干什么,她看到我没说话就跑了。”靑蕊说。 “阿红是谁?”乔樱问。 “清吟房间的一个丫头。”美宣说,“她来这里偷听什么啊?” “很简单啊。”乔樱自信的说,“我向清吟发起了挑战。在决战之前,清吟是想看看我有什么动作了。” 有时候,不,应该是更多的时候,自信是一件坏事。比如,乔樱的自信让她盲目的认为阿红偷听的目的很简单。实际上,清吟让阿红前来偷听是另有目的。 回到自己房间里,清吟就有些魂不守舍。她让阿红沏了一碗枫露茶,忘记喝了。她让阿红准备了文房四宝,她呆呆的坐在书桌前半天只写了两个字,乔樱。 “姑娘,你是不是累了?”阿红问。 “姑娘,天不早了。哦服侍你睡觉。”阿青说。 “阿青,你说,世上叫同一个名字的人多吗?”清吟问。 “当然很多了。”阿青说,“就我认识的人,叫富贵的人都要好多呢。” “可是,她的名字并不普通。”清吟说,“按年龄,她也该这么大了。” “姑娘,你说谁呢?”阿红问。 “阿红,你去到美宣的房门口,悄悄的偷听她们都说些什么。”清吟说。 第113章 女人不服输 阿红不知道清吟为什么要让她偷听别人的讲话,不过,既然清吟安排她做了,她便只想着执行就是了。 阿红年龄虽小,但她知道作为一个丫鬟的使命和职责。一个人,能在社会中摆正自己的位置很重要。 现在,任务执行了一半,便被靑蕊发现了。阿红在跑回来的路上,心里是忐忑不安,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不能完成任务,清吟会怎样处罚她。 阿红也没有敲门,就推门创了进去。看着阿红狼狈的样子,清吟皱了皱眉。从阿红的表情中,清吟知道,阿红被人发现了。 出乎阿红的意料,清吟并没有发怒。 阿红结结巴巴的把自己所看到的,还有靑蕊发现她的过程告诉给清吟了。 “真没看出来,这个乔樱还真有心机啊。”清吟还没有说话,一旁的阿青阿青说。阿青和阿红一样,同样是清吟的丫鬟。只不过,阿青比阿红聪明,会说话,更会讨好清吟。所以,平日里,清吟就很待见阿青。阿青也可以在清吟面前有恃无恐的接一些话头。 “这一点倒是很像她了。”清吟说了一句没有没尾的话。 阿红和阿青都没有弄明白清吟话里的意思。她们两个相互对视了眼,从对方的眼中,她们看出了彼此的迷茫。 “姑娘,要不我再去一趟。”阿青自告奋勇的说。 阿红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知道阿青的办事能力比她强。现在,她把事情给办砸了,自然想着要阿青帮她找补过来了。 “我累了,阿青,你帮我收拾下床被,我要休息了。”清吟并没有接阿青的话茬。 阿青一愣,她以为清吟没有听到她讲话,阿青又说了一遍。清吟依旧没有搭理阿青。这次,阿红先阿青反应过来了。 “姑娘,我去。” 阿红答应着,去收拾床被了。清吟又想起一件事情,她对着阿青说:“你去箱子里,拿些钱,明日一早到集市上买些香火来。” “为什么要……”阿青正要问问什么,她忽然想起,明日是四月初三了,每年的四月初三,清吟都要烧纸。至于是给谁烧纸,清吟没有告诉过她们。 阿靑答应着,也下去了。清吟漫步走到窗边,她推开窗子,然后,她取下脸上的纱巾。窗外夜色阑珊,清吟望着天边的残月,眼睛眨了眨,一颗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滚落到地上。 同样,在对面房屋里。乔樱也没有睡觉。美宣已经睡了,乔樱静静的立在窗前,天边的残月被薄薄的云雾遮住了,像蒙了一层的纱,更加的朦胧了。 乔樱的身世,一如这朦胧的月光。从师父风陵渡嘴里,乔樱只是知道自己父母是被仇人所杀。或许,这也是风陵渡让乔樱从小习武的原因。乔樱心想。 起风了,虽是夏日,晚上还是有点凉,乔樱关上窗子,回到自己床上,胡思乱想了会,迷迷糊糊的睡着了。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靑蕊服侍着乔樱梳妆。还未梳妆完,媚娘来了。 “你先下去,我有话和樱姑娘单独说。”媚娘说。 靑蕊出去后,媚娘把房门关上。 “你能不能取消对清吟的挑战?”媚娘开门见山的说。 “你都知道了?”乔樱问。 “我可是这里的老板。”媚娘说,“这里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我的耳目。” “清吟让你来找我?”乔樱又问。 “不是。”媚娘坐在凳子上,说,“清吟并不知道我来。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的确,是花铃她们做得不对。不过,你也拿匕首威胁花铃了,并且,花铃最后也给你们道歉了。你又何必揪着这件事情不放呢。” “我和清吟比试和这件事情没有关系。”乔樱说。 媚娘站起身,走到乔樱身后,趁着乔樱不备,她扒开乔樱的衣服,看到乔樱肩膀上的伤口。乔樱一惊,本能的穿上衣服,用敌意的眼光看着媚娘。 “我倒是小看你了。”媚娘冷冷的说,“他们告诉我你故意把伤口弄破,为的就是不让男人近身,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我信了。” “你来是为这件事情惩罚我吗?”乔樱问。 “我为什么要惩罚你?”媚娘说,“付辛夷给了我夜明珠,你帮我赚取了一大笔的钱。我这个人知看重钱,只要是你能帮我赚钱,我不在乎你在我眼皮子低下耍什么手段。” 媚娘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乔樱说:“女人最大的本钱就是自己的身体。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拿自己身子冒险。这个瓶子里是强力恢复药膏,你涂抹在伤口上,身体上酒不会留疤痕了。” “不用了。”乔樱说,“美宣姐已经帮我涂抹药膏了。” “美宣的那个药膏不如我这个好用。”媚娘把药膏塞到乔樱手里。 乔樱看着媚娘,眼神中有了少许的感激。药膏虽小,可媚娘的心意却大。乔樱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人也并不想想象的坏。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乔樱问。 “你不要误会我。”媚娘说,“我并不是良心发现,要对你好。我只是在做自己该做的事情。你和她们一样,都是我的女儿。当然,你们认不认可我这个干妈,就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了。” “你的女儿?”乔樱笑了笑,说,“世上哪有母亲强迫自己的女儿做那种事情啊?” “我问你,咱们女人,离开了男人后,靠什么在这个世上生存?”媚娘问。 乔樱摇摇头。 “我这里的女孩子,大多数是有悲惨的身世。就拿你来说,你是被人拐卖来的。或许,你会认为,如果我要做好人,尽可以把你放走。我并不这么认为。原因有二,一,我若是不拿出两千两银子,他们不会把你给我;二,就算我把你放走,你能保证不会再被人卖掉了?” 媚娘顿了顿,接着说:“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我买你的钱都是靠你们自己赚来。现在,又回到第一个问题上了,咱们女人离开了男人,靠什么在这个世上生存?你不用想了,我可以告诉你,对于咱们女人来说,答案只有一个,就是身体。” 媚娘的话信息量有点大,当然,她的话也颠覆了乔樱的观点。乔樱需要一点时间去消化。在这段时间里,媚娘没有打扰乔樱。 过了有半柱香的功夫,媚娘接着说:“传统的观点,女人贞操比性命重要,你有没有想过,这个观点一点都不合理。它只是男人们强加在我们身上的他们的意愿。连命都没有了,还要贞操有什么用?” 媚娘的这个观点更是让乔樱的震惊。 媚娘来到乔樱跟前,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乔樱肩膀说:“我是觉得你这个人很聪明,我才对你说这些事情。我相信,你能想的通。” 乔樱点点头,说:“我想通了。” 媚娘看着乔樱认真的脸,她知道乔樱是真的想通了。她只是很纳闷,乔樱为什么这么快就想通了,在这里男权的社会里,女人受压迫的不只是身体,还有思想。她们的思想已经被男人禁锢好几百年,好几千年了,要想改变她们的观念,是不太容易的事情。 媚娘并不知道,乔樱的悲惨经历。如果,掐腰告诉她,曾经,她被一个男人用极残忍的手段把全身筋骨折断,然后她又被人当做怪物展览,她的所有尊严在那段时间里已经被击的粉碎了。 当她抛弃了尊严后,得到的一个结论便是,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第114章 心灰意冷 “咱们女人,想要在这个男人为主的社会中生存,必须抱成团。”媚娘顿了顿说,“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建造‘红颜情谷’的目的了。对于男人来说,这里是安乐窝,对于咱们女人来说,这里是避风港。” 媚娘的这些话,多少让乔樱的心里有些震撼。 “你说的这些,我承认多少有些道理。”乔樱说,“一大早的,你来这里不只是给我讲这些道理。” “当然不是了。”媚娘说,“现在,你明白我不让你和清吟相斗的原因了吗?” 乔樱摇摇头。 “清吟是这里的招牌,好多人来这里,为的就是一睹清吟的容颜,或者是聆听清吟的歌喉。我把青吟培养出来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一旦她败给你,对‘红颜情谷’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打击。”媚娘说。 媚娘的意思乔樱是听明白了。不过,乔樱并不同意媚娘的话。 “青吟落败,我可以取代她啊?”乔樱说,“莫非,你觉得我没有能力吗?” 媚娘没想到乔樱竟然会这么直接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乔樱挑战青吟,是为了花魁的名誉。只是,当乔樱实实在在的说出来,媚娘听着还是有些刺耳。 “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只是……” 只是后面的话媚娘没有说出来。她不说出来是因为她并没有直接的证据,她只是有一种感觉,乔樱不容易掌控。万一让乔樱做了花魁,媚娘怕掌控不住乔樱。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乔樱说,“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认为,这件事情对你来说没有任何的损害。如果我赢了青吟,我就是花魁,那我依然可以像青吟一样帮你吸引客人。若是我落败了,青吟的名声会更上一层楼。结果便是会有更多的人慕名而来。所以,不管从那个方面来说,对你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乔樱说的是事情的表面,媚娘自然是知道了。媚娘所担心的是乔樱挑战青吟后不受自己控制。媚娘无法把自己的担心告诉乔樱。乔樱看着媚娘不说话,她也猜测到了媚娘的担心。 “你是铁了心了?”媚娘问。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虽然不是君子。但要我收回自己说出去的话,我也做不出来。”乔樱说,“要不这样。你去找青吟,她让她来找我,她若是说不比试了,我就放弃。” “你可知道,我可是第一次求人。”媚娘说,“在这里,我是老板,若是我求她们,不,不要说求了,就算我软声对她们说话,她们都会感动不已。我却在你这里吃了钉子。很好,很好。” 媚娘冷笑两声,转身走了。她走出房间时,狠狠的关了房门。 媚娘走后不多事时,美宣回来了,在美宣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乔樱认识,是李子明。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李子明说。 “李公子,今日还要和我下棋吗?”乔樱笑着问。 李子明笑了笑,说:“一个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一个人也不可能面对同一个对手落败两次。今日,我一定要赢你。” 随机,李子明扭头对美宣说:“美宣,你去把棋子摆好。” “你刚才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告诉我嘛吗?”美宣问。 “好,你们两个要单独说话,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乔樱说,“李公子,告辞了。” 乔樱刚要迈步,李子明忙伸手拦住了乔樱。 “我有的是时间。咱们下完棋,我再和美宣说事情。”李子明说,“上次,输给你后,我这两日寝食不安。樱姑娘,你不会让我一直寝食不安。” “李公子,我倒是要问你了。你把我给赢了,对你而言,有何益处?只是心里上欢喜吗?对你现实的处境有一点点的帮助吗?男儿不能做官封侯,便要娶妻生子,安稳过日子。难道,李公子就想着一辈子待在这里?” 乔樱连珠炮般的提问把李子明问住了。如实的说,乔樱所说的这些问题,李子明是有考虑。李子明的本质不坏,他并不是那种寻花问柳,醉生梦死的花花公子。他也有自己的理想和报复。只是,当他科举失败后,他全盘否定了自己。他丢失了远大的理想,同时,他也丢失现实的小目标比如说,娶妻生子。 “我是一个废人。我现在一无所有了。我还有什么资格谈论理想。”李子明的神情很是黯淡。 “你还有美宣姐,你还有爱情。”乔樱说,“美宣姐的心意你已经知道了。人这辈遇到一个爱你的人不容易,不是吗?” “我当然知道美宣对我情意。只是,我不配……”李子明摇了摇头,说,“美宣,我这次来是要拿回那个玉纽扣。” 乔樱和李子明说话时,美宣是坐在梳妆台前摆弄梳子。虽然是在摆弄梳子,可她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这边。是以,乔樱和李子明的谈话她都听到了。美宣的身子微微一抖,并没有躲过乔樱的眼睛。 “李公子,你真的让我开了眼了。送给人的东西你还要回去?”乔樱白了李子明一眼。 李子明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脚。美宣站起身,走到李子明跟前,她从身上拿出那个小纸匣,递给李子明。没等李子明接过去,乔樱先把纸匣子抢在手里。 “樱丫头,快还给我。”美宣说,“林公子要呢,你要是喜欢,我给你买一个。” “李公子,你可想清楚了,摆在你眼前有两条路。一条路是你拿回玉纽扣,从此以后,你和美宣姐就是路人;二,收回你刚才说的话,想办法,把美宣姐娶回家。” 李子明抬起头,他没有看乔樱的眼睛,只是伸出手,想从乔樱手里拿回玉纽扣。乔樱把手缩回去,李子明拿了一个空。 “你可想好了。人这辈子,看似漫长,最关键的也就眼前的几步。现在,对你来说,所做的每一个选择都很重要。”乔樱说,“我明白你的困难。你要把美宣姐带走,得交给媚娘三千两白银,是三千两银子让你为难了,是吗?” “你们都是美宣的人,在你们面前,我就不隐瞒了。”李子明说,“在外人看来,我是李府的公子哥,不要说三千两白银了,就是三万两,对于李府的人来说,也不是难事。可是,你们不知道,我母亲只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奴婢,是我父亲在一次醉酒后把我母亲非礼了。然后,我母亲会生下了我。” 李子明顿了顿,接着说:“后来,我母亲死了。因为我身上流淌着李家的血液,父亲就把我接到了李府。可是,李府的人从来不承认我是李府的子孙。说白了,我在李府的地位并不比下人们高多少。不要说让我拿出三千两白银了,我现在就是三百两也拿不出来。” “李公子,我明白你的难处。你能够对我说实话,我就知道你已经把我美宣当朋友了。对于我来说,能够得到你的真心,就足够了。以后,你有时间就来这里,我美宣会一直陪你说话解闷,陪你下棋饮酒。” “你是李府的子孙,你父亲死了,你理应从李府里分的一部分的家产。”乔樱说,“李公子,我并不是教唆你让你反抗你父亲,让你做一个不孝之人。你若是真相想和美宣姐天长地久的在一起,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从李府拿出三千两白银。” 李子明看了乔樱一眼,摇摇头说:“你能够什么办法?” 第115章 璎珞圈 “狐假虎威。” “你能说的具体点吗?”李子明看着乔樱。从表面意思,李子明是知道狐假虎威,当然,李子明也是知道这个成语的出处。只是,他不知道乔樱在这里具体所指。 “在外人看来,你依然是李府的子弟。不然,媚娘不可能让你在这里自由出入,享受贵族般的待遇了。李府的身份,这是你现在唯一可以利用的资源。” “你是要我用李府子弟的身份和媚娘谈判?”李子明有些明白乔樱的意思了。 乔樱摇摇头,说,“我是要你用李府子弟的身份去找媚娘。但我不让你去和媚娘谈判,我是要你用李府子弟的身份威胁媚娘。你在媚娘面前越是嚣张,她越是信任你。只要媚娘松口,你带着美宣姐离开这里。然后,等生你做成熟饭,美宣姐怀了身孕后,你在把消息散布出去。你父亲就算是不看在你的面子上,他也会看在你儿子的面子上出面解决此事。” “我父亲并不待见我。他能为了我儿子而让美宣进李府大门?”李子明很是怀疑。 “据我了解,你的两位哥哥并没有儿子。你父亲年龄不小了,像他这种年龄的老人,最得意的就是孙子了。如果,美宣姐争气,生一个孙子,我保证,你父亲一定会对你刮目相看。” 乔樱的保证并不能打消李子明的疑心。他看着乔樱,乔樱给他一个鼓励式的微笑。李子明又看了看美宣,美宣觉得乔樱的话可行。当然啊,她并不是认为乔樱的话一定就能成功,至少,这个是他们努力的方向。 “美宣,你怎么认为?”李子明问。 “这件事情关键在于你,而不在于美宣姐。”乔樱说,“你问美宣姐是让美宣姐作难。你想让美宣姐怎么回答你?告诉你我的计划可行,显然,我的计划中是有一定的困难;亦或是让美宣姐否定我的计划吗?” 乔樱说出了美宣的心事,并且,她说出了美宣所不能说的话。诚如乔樱所说,在这件事情上,美宣是不能表达自己的态度。 美宣走到乔樱身旁,伸手抚摸着乔樱的肩膀。她没有说话,乔樱能感觉到美宣手心里所传达的温度,以及美宣对她的感激。 李子明点点头,说:“樱姑娘,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现在就回去,好好的寻思一番。”随即,李子明对美宣说:“美宣,你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子明走后,美宣看着李子明的身影,心里有些不安。乔樱拍了拍美宣肩膀,说:“放心,美宣姐,李子明不会让你失望。” “我并不是担心李公子不行动。我只是怕媚娘不会同意。对于媚娘来说,三千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李公子若是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媚娘能同意林公子把我带走吗?” “单就李公子自己去说,希望不是很大。我过,我可以暗中帮助林公子一把。”乔樱说。 “你怎么帮他?” 美宣用无助的眼光看着乔樱。才几天的时间,乔樱就已经扭转了她和美宣的地位。美宣在乔樱面前,像一个百依百顺的小妹了。 “美宣姐,你身上可以一件特别值钱的物件?”乔樱问。 美宣想了想,她走到梳妆台前,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个赤金盘螭璎珞圈。 “这是我第一次接客的时候,一位姓王公子送我的礼物。我从来没有拿出给任何人看过。据王公子所讲,这个璎珞圈花了他大约一千多两的白银。你那去。”美宣说。 乔樱拿起璎珞圈,看了看说:“这个物件倒也拿的出手。就是它了,美宣姐,我走了。” 乔樱收起璎珞圈,离开了房间。 走出房间时,乔樱在门口立了一会,她在等美宣喊她。这么贵重的东西,乔樱认为,美宣不会让乔樱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拿走。至少,美宣要知道乔樱拿着璎珞圈做什么去。 乔樱这次失算了,美宣并没有喊她。很显然,美宣已经非常详细乔樱,美宣对乔樱的信任,让乔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老神仙告诉过乔樱,这个世上,不要轻易欺骗一个人,也不要轻易相信一个人。可是,乔樱下山后,所遇到的一些人,无论是晚晴,还有美宣,似乎对于乔樱来说,都没有恶意。也都很容易相信乔樱。乔樱真的有一点怀疑老神仙的话了。 拿着璎珞圈,乔樱径直去了媚娘的房间。路上,乔樱想,就算是为了美宣对自己的这份信任,自己也要做成这件事情。 媚娘的房间门口站着两个丫鬟,她们向前拦住了乔樱。 “你们让开,我要见媚娘。”乔樱霸道的说。 “媚娘吩咐了,这段时间,她谁都不见。”左边的丫鬟说。 “媚娘房间里有人?”乔樱问。 丫鬟没有回答乔樱话。这时,房门开了,闫老三从房间里走出来。乔樱忙闪身,闫老三低着头,从乔樱身边飞快的离开。 “你来干什么?”媚娘站在房门口,一脸不悦的问 “我来赔礼呢。”乔樱说。 媚娘她看着乔樱,说:“我倒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两手空空,却说是来赔礼?” “我就知道你会有此一问。”乔樱说,“赔礼自然是讲究诚心诚意了。而据我的了解,在你眼中,一个人是否实心诚意,是要看送给你的礼物是否入你的法眼。”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了。”媚娘说。 “我可以进去吗?”乔樱问。 媚娘给门旁的两个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个丫鬟放乔樱进去。乔樱反手关上了房门。媚娘看着乔樱,不解的问:“你倒是要让我看什么东西?还要关门,神神秘秘。” “在我拿出宝贝之前,你能否答应我一个条件?”乔樱问。 “不能。”媚娘说,“这是我的地盘,你没有资格威胁我。” “不是我没有资格威胁你,而是我没有来这里之前,没有人威胁你。”乔樱说,“这里的人都把你当成神仙一样的敬着你,让你自以为你真的是神了。我并不是威胁你,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只不过是和我们一样的人。” 听了乔樱的话,媚娘眼眉一挑。乔樱知道媚娘是要发作,不过,乔樱并没有等到媚娘发作,她又说:“做一个平凡人很好。能够像平凡人一样的喜怒哀乐,难道不是人生的一种享受吗?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自从你被别人像神仙一样敬重时,你快乐吗?” 乔樱的话问到了媚娘的心里。媚娘低下了头,显然,她是在思索乔樱的话。这么多年,她快乐吗? 似乎,或者在旁人眼中,她是该快乐。因为她是“红颜情谷”的老板,她有的是钱,当然,在这里,她也有一定权力。钱,和权力难道不正是所有人都追逐,都梦寐以求的东西吗?作为一个女人,她竟然做到了男人都未能做到的事情,她有什么资格不快乐啊? “我真的快乐吗?”她自己问自己。 没有答案。但是,乔樱给出了她一个答案。 “你不快乐。”乔樱说。 “你胡说。”媚娘极力的否认说,“我为什么不快乐?我要钱有钱,我要人有人。每天,那么多的丫鬟服侍我,我吃山珍海味,我穿绫罗绸缎。别人见了我,都敬重我,我为什么不快乐?我凭什么不快乐?”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但我看到你的眼睛红了。一个人在眼睛发红的时候,通常都不快乐,这是老神仙告诉我的道理,我觉得,老神仙的这句话很有道理。”乔樱说。 第116章 糊弄媚娘 媚娘忙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她仔细看着眼睛。似乎,她的眼角的确是发红了。 “怎么样,我没有骗你。”乔樱说。 “我差点让你给糊弄住了。”媚娘说,“你说要给我赔礼。你的礼物呢,拿出来,让我看看,你的礼物是否可以让我原谅你。” 乔樱从身上拿出璎珞圈,递给媚娘。媚娘是识货的主,她看到璎珞圈的第一眼就知道了此物的价值了。 “你怎么会有这么贵重的东西?”媚娘问。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乔樱说,“反正,东西我是给你了,你若是还不原谅我,我也没有办法了。” “其实,我并没有生你的气。我回来后,我也好好的琢磨了你说的话,我觉得,你的话也有道理。任何事物都不是一成不变。清吟做花魁也有两年多了,有些人也有审美疲劳,现在,若是趁着这个机会,把你给推上去,倒也不是一件坏事。”媚娘说。 “哈!早知道你这么想,我就不给你送东西了。”乔樱说。 “你后悔了?后悔也没用。东西拿在我手里,就是我的了。”媚娘说,“先前的事情算是一笔勾销了。现在,咱们要说道说道这个璎珞圈的事情了。你来的时候,我已经让人搜你的身了。你身上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了,现在,你却拿出了这个璎珞圈。你老实交代,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弄来?” “东西已经在你手里了。你觉得,你现在问我这个问题还有意义吗?”乔樱反问。 “我当然要弄清楚这个问题了。”媚娘说,“在这里,我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偷东西的人。” “怎么?你把我当成小偷了?”乔樱反问。 “你若是不能把这个东西的来龙去脉说清楚,我就当你是小偷。我现在就喊人来,把你给送进官府。” 媚娘说着就朝门口走去。乔樱忙拦住媚娘,说:“你先别冲动,我告诉你就是了。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告诉美宣。其实,这个物件是美宣姐送给我的。” “美宣会送给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媚娘反问。 “这个东西很贵重吗?我觉得,美宣姐并不这么认为。美宣姐给我这个东西的时候,她说,你拿着去给媚娘道歉。我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可不能要。你猜美宣说什么?” “我又没偷听你们的谈话。我怎么知道美宣说什么。”媚娘说,“你就别拐弯抹角了,美宣到底怎么告诉你,你快点说出来。” “这个璎珞圈在我这里不算什么,你拿出玩。像这样的东西我还有好多呢。”乔樱用一种极其羡慕的眼神看着媚娘说,“你听听,美宣姐说像这样的东西还有好多呢。” “她怎么会有这么多宝贝?”媚娘问。 终于,媚娘问出这句话了。先前,乔樱铺垫了这么久,为的就是要引出媚娘的这句话,媚娘只有说出这句话,乔樱才能说出下面的这段话。而下面的这段话,也是乔樱来找媚娘所要达到的目的。 “我和你一样,想知道美宣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宝贝。美宣说了,这些东西都是李公子送给她的。对美宣姐,李公子出手可是阔绰了。昨天,我还看到了李公子送给美宣姐一个翡翠手镯呢。我真的很羡慕美宣姐,能够认识一个有钱还有情意的公子。我听说了,过两日,李公子就要来帮美宣赎身了。” “李子明要为美宣赎身?你这个消息可靠吗?”媚娘问。 “应该可靠。”乔樱说,“是美宣姐和李公子在房间内说话,我站在门口,无意间听到了。媚娘,你能不能不让美宣姐走啊,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美宣姐离开呢。” “你舍不得美宣离开,我更是舍不得美宣离开。”媚娘说,“美宣可是我这里的一颗摇钱树,她走了,我这里可要损失好多钱。再者说了,美宣还是这里的校书,她走了,也就没人管理账目了。” “既然你也舍不得她离开。你就想出一个办法,把美宣姐留住呗。”乔樱说。 “你这话说的倒是轻巧。”媚娘摇摇头,说,“我也想把她留下。可她若是真想离开,我也没有办法。” “我不信。”乔樱说,“你可是这里的老板。你说的话他们能不听?你想要把谁留下来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话不能这么说。你刚来这里不久,还不了解这里的规矩。虽说我是老板,可我这个老板也得按照规矩做事。不然,我就失去的信誉,以后,谁还愿意和我做生意啊。”媚娘说,“我们这里有一条规矩,来这里每一个女孩子,我都会根据她们的姿色,才艺等制定出赎出价格。只要是有人能够拿出赎出价格的钱,我就没办法阻拦。” “美宣姐的赎出价格是多少?”乔樱问。 “三千两白银。”媚娘说。 “三千两?这么多啊。”乔樱故作惊讶的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了。李公子就是想把美宣姐带走,他也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啊。” “你错了。李府可是青州城的望族。他们家可是金满山银满山。有人说,他们家吃饭用的碗筷都是金子做的。不要说三千两白银了,就是三万两,李公子也拿得出来。”媚娘说。 乔樱想了想说:“既然李府那么有钱,咱们可以多敲诈他们一些钱啊。反正他们家的钱都是不义之财。” “你有办法?”媚娘问。 媚娘终于上钩了。乔樱冲媚娘狡黠的笑了笑,说:“我是有一个办法,不过就是有点上不了台面。” “你说出来,我听听。”媚娘说。 “我的注意是先让李公子把美宣姐带走。咱们不收他的银子。但是,咱们要他写一个欠条,既然是欠条了,欠条上的数目当然是由着你写了。”乔樱说。 “你这个注意不怎么地。”媚娘说,“若是李公子拿着白花花的银子来,我总不能不要钱?” “你放心,我一定让他拿不出钱来。”乔樱说。 “你这话什么意思?”媚娘问。 “通过李公子,我已经知道他父亲是一个很迂腐的人。如果,让他父亲知道他在外面胡作非为,他父亲一定会在一段时间内断了他的财路。咱们就在这段时间内,让美宣姐给他施加压力,逼迫着他把美宣姐赎出去。到时候,他不得不给你写欠条了。”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媚娘“嘿嘿”一笑,说:“你这个注意的确是够阴险。不过,你说了,他们家的银子大都是不义之财。不义之财,人人得而用之。” 一番言语,乔樱便把媚娘给糊弄住了。接下来,就要看李子明的行动了。乔樱没等到了李子明的行动,却等到了清吟的挑战。 次日,清吟所说的状元郎来了。 状元郎光临“红颜情谷”,可谓是百年不遇的大事。上至媚娘,下到小厮,全都忙碌起来了。在状元郎到来之前,媚娘已经让人把门前的道路打扫了三遍了。她自己也换了三身的衣服,总觉得没有一件衣服穿着得体。 同样紧张的还有美宣等人。她们只是听说过关于状元郎的一些花边消息,对于状元郎本人,她们都没有见过。当然,她们都很想见见,毕竟是曾经的状元啊。 状元的名望可不止是轰动江湖,他所轰动的是整个大凉帝国。 乔樱对于这位状元郎本人没有丝毫的兴趣。她所敢兴趣是状元郎和清吟的关系?或者所,清吟为什么会认识状元郎?不然,清吟也不会说要状元郎做她们两个人比赛的唯一评判人了。 第117章 先赢一步 在众人的盼望中,状元郎来了。 没有前呼后拥的仆人,也没有八人抬着的轿子,状元郎单枪匹马的来到了“红颜情谷”,由于他过于的低调,以至于他来到“红颜情谷”了,乔樱等人还不知道呢。等乔樱知道时,状元郎已经坐在清吟房间里,两个人卿卿我我了。 很快,清吟的丫鬟给乔樱送信了。她告诉乔樱,下午在“花魁阁”与乔樱一决高下。 “完了,你这次一准的完了。”美宣一脸的焦虑,并且,她不停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还没比试呢,你先不要打击我啊!”乔樱说。 “傻丫头,你还看不出来吗?状元郎来了后直接去到了清吟的房间里,显然,她们两个是认识了。而状元郎是你们的裁判。你觉得他这个裁判能做到公正吗?”美宣问。 “你的话也有道理啊。”乔樱说。 “当然有道理了。”美宣说,“现在,你应该去找媚娘,告诉她你不比试了,直接认输。现在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少,对你的声誉没啥影响,万一你比试后输了,你在这里的地位便一落千丈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很难做。”乔樱面色凝重的说。 “你担心媚娘不同意?要不这样,我陪你去。或者媚娘会看在我的面子上,答应帮你说情呢。我觉得,清吟姑娘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美宣说。 “我是说我不是那种轻易服输的人。我还没和她比较,你就让我认输?我做不来。”乔樱说。 说了半天,乔樱自己并不认输。既然乔樱已经打定主意了,美宣便不劝她了。中午,吃过饭,乔樱要美宣为她梳妆打扮。 “你不是不喜欢穿妖艳的衣服吗?”美宣问。 “我是要去和清吟对决,在气势上我不能输给清吟。”乔樱说。 “我知道了。”美宣说,“今日,我就把我最得意衣服送给你了。” 美宣让青蕊拿来了钥匙,她亲自打开了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件大红的衣服。但就是衣服的颜色,就让乔樱惊讶了。 “这件衣服,可是我压箱底的宝贝了。”美宣说。 乔樱从美宣身后,一把搂住美宣的腰,她把脸贴在美宣的后背上,想一个小孩子似的撒娇说:“美宣姐,你对我太好了。我改怎样谢你啊。” “算了。我可没有福气消受你的好意。我只希望你这次能赢了清吟,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头牌了。我也没有太大的希望,就想着,你做了这里的头牌后,多少的能照顾到我,我就满意了。” “我倒是有一个想法。”乔樱,“等我把媚娘撵走,你就做这里的老板。” “你可打住。”美宣忙说,“就算你有这个本领,我还没这个胆量呢。” 美宣边和乔樱说话,边帮着乔樱梳妆打扮,不多时,美宣就帮乔樱梳妆完成了。 “站起来,让我看看我们的惊世美人。”美宣说。 “惊世美人我倒是不想做。关键时刻,能惊住状元郎就行了。”乔樱笑着说。 “你这个嘴巴啊,我是承认说不过你了。”美宣笑着打了乔樱一巴掌,道,“快点走。我到要看看,你用什么方法打败清吟。” “花魁楼”并不名副其实。在乔樱看来,只是一个凉亭子而已。与普通的凉亭不同之处,在于这个眼前的这个凉亭有两层。第一层四周通畅,第二层围着天青色的纱帐,微风吹来,纱帐随风飞舞,甚是漂亮。 “你们来了,我家姑娘在上面等了好久了,你们快点上去。”丫鬟说。 美宣和乔樱并肩进了凉亭,丫鬟忙伸出手,拦住美宣,说:“你不能进去。” 美宣瞟了丫鬟一眼,愤怒的问:“混账东西,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敢拦着我,你不想活了吗?” 丫鬟忙双膝跪地,用哀求的语气说:“对不起,美宣姐,这是我家小姐的规定,只允许樱姑娘一个人上去,你要是上去了,我家姑娘会要了奴婢的命。”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乔樱说,“你可知道,美宣在这里的地位不比清吟低。你惹恼了清吟,你的命也保不住了。” “奴婢知道,奴婢恳求美宣姑娘宽宏大量,就不要让奴婢为难了。”丫鬟趴在地上一个劲的磕头。美宣是天生的心肠软,她看到丫鬟一个劲的磕头求饶,她也不好意思同一个丫鬟过不去了。 “要不我就在下面等你。”美宣说。 “委屈你了。”乔樱拉着美宣的手,说。 “应该说委屈你了。”美宣说,“我本是想着跟你上去。虽然我不能帮你,但我在你身边,至少可以让你的胆量大一些。现在,她们不让我上去。你自己要小心啊。” “美宣姐,你就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乔樱松开美宣的手,转身对丫鬟说,“带我上去。” 听了乔樱的话,丫鬟忙从地上爬起来,领着乔樱上了楼。楼上,坐着三个人,为首的当然是状元郎了,状元郎的左边是媚娘,状元郎的右边是清吟。 乔樱走向前,朝媚娘盈盈的做了一个万福,然后,大大方方在媚娘身边的空位坐下。 清吟很生气。不是因为乔樱没有给她行礼,她觉得乔樱不尊重她。而是乔樱没有给状元郎施礼,清吟觉得乔樱不尊重状元郎,清吟怕状元郎面子上过不去,忙站起来呵斥说:“乔樱,也算是‘红颜情谷’的佳丽了,这里的规矩你也应该知道?” “清吟姐,你现在就开始向我发难了吗?”乔樱问。 “我不是向你发难,我是在教你如何做人。”清吟说,“外客来了,你不应该施礼吗?” “一,状元郎是你的客人,并不是我的客人;二,今日,咱们两个是一较高下,状元郎是你请来的裁判。裁判应该公平公正的存在。若是我对状元郎施礼,状元郎认为我是色诱他,他在评判时对我有所偏袒,这对你便不公平了。” “哈哈!!”状元郎朗声笑道,“好一张伶牙俐齿。当年,孔明带着你去东吴,舌战群儒便不会一人之力了。” 清吟听出,状元郎话语中是对乔樱的赞叹,她有些不悦了。只是,在众人面前,清吟不便发作,她阴沉着脸说:“你既然来了,咱们就开始比试。” “清吟姐,你是‘红颜情谷’的花魁,在你面前,我自然是没有任何地位了。所以,这次该如何比试,就让你出题。我没有任何意见。” 乔樱虽然嘴上说没有任何意见,可在坐的都听出来了,乔樱是架高清吟,如果,清吟真的听从乔樱的话,提出比赛方式,清吟便是自降身份了。 清吟当然不会再乔樱面前自降身份,乔樱也算出来清吟不会。所以,乔樱的那句话用的是“激将法”了。 “琴棋书画,随便你说要比试什么。我应承便是了。”清吟说。 “如清吟姐所说,琴棋书画,她都很拿手。作为小妹,我若是在琴棋书画方面和清吟姐比试,一来显得我不自量力;二来,也是对清吟姐的不尊重。想来想去,我相处一个简单明了的比试方式,我就怕我说出来,清吟姐会不同意。” “你说便是了。”清吟说,“不管你说出的比试方式是什么,我都同意。” 乔樱冲清吟笑了笑。在清吟看来,乔樱的笑是对她的感激;媚娘则认为乔樱的笑容里包含了谄媚,她是祈求清吟对她手下留情。只有状元郎,看出了乔樱笑容里另一层的意思。 第118章 让你哭 从乔樱的笑容里,状元郎读出了一种得意之情。看着乔樱,状元郎心里一紧,他认为,眼前这个丫头不可小觑。他虽然知道清吟的实力,但状元郎觉得,清吟未必是眼前这个人的对手。 状元郎懂棋。下棋时,一个人能看到四步,算是高手;一个人能看到六步,便是大师了。 乔樱则把人生当做了棋局,她这个棋手却能看出六步后对方的招式,也就是清吟的反应,便是诸葛在世,做到这一点也不容易。 “今儿,能请到状元郎做咱们的裁判,当真是让我觉得是一件非常荣幸的事情。”乔樱笑着说。 “姑娘这话就有些言不由衷了。”状元郎插话说,“从姑娘的面部表情中,我并没有看出姑娘的荣幸之色。” 乔樱心头一愣。随即暗喜。 状元郎指出了她的弱点,到不让她觉得惊讶。而是状元郎还当众说出来,由此证明状元郎是个直爽之人推测出这一点,乔樱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更是有信心了。 “客套话总是要说,不然清吟姐又要说我不尊重她请来的客人了。”乔樱轻而易举化解了状元郎对她的发难,单就这份从容,状元郎就要对乔樱刮目相看了。 “好,客套的话我已经说完。现在,我该说正题了。”乔樱话锋一转,说,“今日,我和清吟姐不比试琴棋书画,因为这里的人都知道,清吟姐是这方面高手。我若是指望这方面的才艺要把清吟姐击败,显然是不自量力了。所以……” 乔樱前面所说的那些恭维清吟的话都是为了后面的话做铺垫。所以,乔樱说了所以后,她顿了顿,环视了众人,接着说:“我今日要和清吟姐比心机。” “心机太过表象了。”清吟说,“你具体说咱们如何比试心机?” “状元郎就在这里坐着,咱们就比试谁能把状元郎给弄哭,谁就赢了。”乔樱说。 “这算是什么比试?”清吟反问。 “这怎么就不算是比试了。”乔樱说,“清吟姐,我可是第一次见到状元郎,你和状元郎是熟人了,你更应该知道状元郎的弱点。所以说,你更应该让状元郎哭啊。” 清吟看着状元郎,她想让状元郎替她说句话。 状元郎沉吟片刻说:“你这个比试方式倒是很新颖。我不反对。虽然,我一个大男人,在你们女人面前流泪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可是,话又说回来,为了两位佳人,我今日豁出去了。” 状元郎发话了,清吟便不能拒绝了。只是,她还有一些不甚明白。 “如果,咱们两人都让状元郎流出眼泪,又该怎么确定谁最后的胜出啊?”清吟问。 “这个很简单。”乔樱说,“若是咱们两个都让状元郎流泪了,咱们就比试谁让状元郎流泪的时间短。时间最短的哪一个获胜。” 清吟想了想,说:“好。我同意了。谁先来啊?” “当然是你了。”乔樱说,“你比我地位高,我若是先来,便是对你的不尊重了。当然,让你先来,我还有一点点的私心。我在你后面,给我准备的时间更充分一些。清吟姐,若是你认为你还没有准备好,你想要更充分的准备时间,我可以让你先来。” 清吟是有这个想法。毕竟,这次比试是一局定胜负。虽然清吟是有把握赢乔樱,但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她是想让乔樱先来,她则利用这段时间想一个万全之策。现在,乔樱把话说出来,清吟若是再让乔樱先来,倒是有占乔樱便宜的嫌疑了。清吟身份高傲,自然是不能占便宜了。 清吟让丫鬟把她的琵琶取来,她调整了音调,弹走了一首《关山月》。《关山月》讲述的是战士守护关山,月圆之夜,思念家乡的曲子。清吟之所以弹奏这个曲子,是因为她知道状元郎的心灵始终有一个保家卫国,血战沙场的梦想。清吟想着,自己弹奏这个曲子,一定会引起状元郎内心的共鸣。 清吟的推断很正确,状元郎听到清吟弹奏《关山月》时,他眼前立刻浮现出万马奔腾,月圆如钩的画面。守护边塞,想岑参一样做一个边塞诗人也是状元郎的梦想。只是,因为一些外在的原因,他未能实现自己的理想。因为曲调幽怨,再加上现实的凄凉,状元郎心中最柔弱的部分给勾了起来。很快,他的眼泪就流了出来。 状元郎流泪了,清吟便停止了弹奏。媚娘看着燃烧的香,说:“清吟姑娘让状元郎流泪用了半柱香的时间。乔樱,接下来就看你了。你若是在半柱香之内,不能让状元郎流出眼泪,你便输了。” “我知道了。”乔樱说,“开始点香了。” 媚娘让丫鬟重新点燃了一支香。“你们稍等片刻,我出去一会。”乔樱说着转身走了。 看着香火燃一点点的燃烧,乔樱却没有回来。清吟和媚娘等人都知道乔樱葫芦里买的什么药。状元郎也无奈的摇摇头,脸上露出了惋惜之情,似乎,这一局乔樱输定了。 香火燃烧到了三分之一,乔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 “乔樱,你搞什么鬼啊。香火快要燃烧一半了,你在不行动,可就要输了。”媚娘说。 乔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说:“香火不还没有燃烧一半嘛。我还有时间呢。” 边说话,乔樱边来到了状元郎跟前。“状元郎,你看看我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乔樱冲状元郎笑了笑,一脸的神秘。 状元郎不明状况。他把鼻子凑过去,乔樱张开手掌,她手心里是一块洋葱,状元郎闻到了洋葱的辛辣味,使劲的打了一个喷嚏,接着,鼻涕和眼泪都流了出来。乔樱转身对媚娘说:“媚娘,状元郎已经流泪了,香火燃烧一半了吗?” “才过了三分之一。”媚娘说,“乔樱,你赢了。” “我不服。”清吟站起身,用手指着乔樱,气冲冲的说,“乔樱,你使诈。” “清吟姐,你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你说说,我怎么就使诈了。”乔樱问。 “你怎么可以使用洋葱啊?”清吟问。 “我怎么不能使用洋葱?”乔樱反问,“一开始,我说了,不管用什么方式,只要能让状元郎先流出眼泪,这一局谁便是赢了。清吟姐,我说这话的时候,你可是听清楚了啊。当时,你并没有反驳我。现在,你怎么就能说我使诈啊?” “你,你……”清吟用手指着乔樱,气的浑身颤抖,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宣布,这一局,乔樱胜了。”状元郎说。 “你,你怎么可以帮着她说话啊。”清吟不悦的说。 “我并没有帮着她说话。这是事实。清吟,你就承认了。虽然樱姑娘用的手段有些上不了台面,可在比试之前,确实没有说不允许用洋葱。”状元郎说。 “媚娘,你也这么认为吗?”清吟见状元郎不帮她说话,她便转身看着媚娘,她想让媚娘帮她说句话。 媚娘叹了口气说:“清吟,你就认输。状元郎说的很清楚了,这一局,虽然樱姑娘使了一些手段,但她赢得没有毛病。” 见媚娘也不帮她说话,清吟只有认了。 “好,你们都这么认为,我也不分辨了。”清吟倒是一个遵守承若的人,既然输了,她也不推三阻四了。“你赢了,你说要怎么惩罚我?” “让我想想啊。”乔樱摸着嘴巴,想了好一会说,“你把面纱取下来。” 第119章 意想不到 在清吟取下面纱的那一刻,并不能用一个准确的词形容乔樱的心情。 大吃一惊?亦或是百感交集,喜不自禁? 乔樱提出要清吟取下面纱时,清吟和媚娘都吃了一惊。她们认为,乔樱辛辛苦苦的赢了,应该让清吟做一些有难度的事情,或者做一些更对乔樱有利的事情。 清吟之所以戴面纱,对于她来说,并没有特别的意义。在她做了花魁后,媚娘告诉她,要懂得包装自己,更要懂得营销自己。 “男人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会把那件东西当回事。在男人眼中,女人也只是一个物件。” 清吟琢磨媚娘的话,她明白媚娘的意思,然后她就制作了这个面纱。 因而,当乔樱让清吟取下面纱时,清吟毫不犹豫的照做了。在男人面前,是要“犹抱琵琶半遮面”。在乔樱面前就没有必要了。 所以,清吟很自然的取下面纱。 清吟取下面纱后,乔樱的表情不自然了。 乔樱见到清吟的第一眼,乔樱就觉得清吟的身段很是熟悉。乔樱思索好几天,一直没有想出来青自己是否加见过青吟。对于乔樱来说,这件事情成为她心里的一个疙瘩。所以,乔樱才会让青吟取下面纱,解解开她心里的疙瘩。 林仙儿,站在乔樱面前,这个名叫清吟的人竟然是林仙儿。 乔樱做梦都不会想到,清吟会是林仙儿。在乔樱的心里,林仙儿已经死了,所以,当乔樱看到林仙儿时,除了觉得惊讶,更多是惊喜。 乔樱的反应让其余的几位很不理解。 “乔樱,青吟姑娘已经按照你的话做了。你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媚娘问。 “青吟姑娘,我赢了。你的花魁称号是不是该让给我了?”乔樱没有搭理媚娘,眼睛盯着青吟。 终于来了,青吟心想,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我马上就挪出‘无花阁’。”青吟站起身,给状元郎行了个万福,又给媚娘行了个万福,说,“失陪了。” 话毕,青吟提着裙子,摇曳的走了。 “等等我,我跟你一块去。”乔樱喊着,跟在青吟后面走了。 媚娘起身,给状元郎做了一个万福,说:“状元郎,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状元郎笑了笑,反问:“媚娘,你怎么会觉得我失望呢?” 媚娘看着状元郎的眼睛,忽然,媚娘明白状元郎的意思。媚娘笑着说:“我这就催促青吟离开‘无花阁’,让乔樱快点搬进‘无花阁’,然后邀请状元郎去‘无花阁’饮酒。” “不急,不急。”状元郎一脸轻松的说,“我这次来,是要在你这里住两日。媚娘,你先去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和上次我来时居住的房间一样,要窗子外面要有竹林啊。” 不提媚娘为状元郎安排房间。单说乔樱跟着青吟来到了“无花阁”。 进了房间,乔樱把房间里的丫鬟都撵走了,然后乔樱把门关上了。 “你也太心急了?”青吟瞪着乔樱,一脸不悦的说,“我答应会搬离‘无花阁’,你就不能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收拾我的东西吗?” “仙儿姐,你不认识我了吗?”乔樱欢喜的说。 青吟本是在收拾梳妆台上的小物件,乔樱说这句话时,青吟的手里正拿着一把梳子。听了乔樱的话,青吟的手停在半空,手里的梳子掉在地上。 好久没有人喊她仙儿了。她似乎已经忘记了这个名字,不,不能说似乎,应该说她是可刻意要忘记这两个字。仙儿只属于林府里的人对她的称谓。林府不在了,仙儿也不在了。 她来这里已经四年了,她青吟这个名字她也用了四年了。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别人喊她青吟,甚至于,她现在很是享受青吟这个身份了。 她只是在夜深人静时才偶尔想起过往的荣耀和痛苦。 乔樱一句仙儿姐让过往的一幕幕都浮现在青吟的脑海中。青吟身子一颤,她忙用手扶住了梳妆台。乔樱忙走过去,扶住青吟。 “仙儿姐,你真的不认识我了吗?”乔樱问。 青吟慢慢的缓过神,她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在她心中,确实没有印象了。毕竟,柳如风用残忍的手段把乔樱弄成残废,乔樱的师傅风陵渡用了半年的时间,修复的不只是乔樱筋脉,还有乔樱的容颜。可以说,经经历了柳如风的折磨,乔樱是破茧成蝶了。刺刺客,站在青吟面前的是一只美丽的蝴蝶。青吟怎么又会认识现在的乔樱。 “你是乔樱?”青吟小声的说,“你就是那个乔樱?” 乔樱点点头,说:“我就是乔樱,那个乔樱。” 两个人都没有说那个乔樱是谁,但两个人心里都知道,那个乔樱是谁。青吟一把拉着乔樱,眼泪流了出来。乔樱忙用手帕帮清吟逝去脸上的泪水。 “真的很开心,能在这里见到你。“清吟拉着乔樱的手,一脸的喜悦。 在这里呆了四年,清吟终于看到熟人了。没有比“他乡遇故知”更让人兴奋了。 “你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乔樱说,“对不起,仙儿姐,我没想到当年我鲁莽的行径为你带来这么大的灾难。” “怎么能怪你啊。”清吟说,“当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当然了,现在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仙儿姐,咱们都落难在此,你就别老是恩人恩人的喊我了。我比你小,你就喊我乔樱。”乔樱说。 “在这里,她们都喊我清吟,青青之草,谁为沉吟?渺小的生命,怎会引起他人的同情。我不想在回忆过去了,林仙儿这个名字也随风而逝。以后,你也和她们一样,喊我清吟。” 乔樱点点,说:“我知道了,清吟姐。””樱姑娘,你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沦落至此啊?”清吟问。 “一言难尽啊!”乔樱感慨道,“这件事情就说来话长了。” 乔樱简短的把这些年自己的经历告诉了清吟。清吟听了后,唏嘘不已。她本以为,自己的遭遇够残酷了,只是没想到,乔樱的遭遇比她还要残酷。 “咱们的遭遇都拜柳如风所赐,总有一天,我要找柳如风报仇。让他百倍的补偿咱们。“清吟咬着牙齿,愤怒的说。 “清吟姐,我已经帮你报仇了。”乔樱轻描淡写的说,“在来‘红颜情谷’之前,我先去了云州。我是杀了柳如风后,心里高兴,多喝了几杯,然后被人算计,卖到了这里。” “你去过云州了?”清吟说,“你可见过素儿?” “素儿已经嫁给柳如风了。”乔樱说。 “我知道。”清吟说,“当年,柳如风找人血洗了我家。我父亲先把我藏在一个地窖里,素儿是出去买东西,我们两个躲过了他们的第一轮袭击。看着院子里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我和素儿都吓坏了。” 尽管事情过去了多年,清吟在回忆的时候,依然难以控制内心的恐惧。乔樱拉着清吟的手,想稳定清吟的情绪,只是,效果并不怎么理想。 “不想回忆就不要勉强自己了。”乔樱说。 “不,我要说出来。”清吟说,“就算是死,我也要说出来,这些事情在我心里藏了太久了。我很想找个人的倾诉,只是,我找不到可以倾诉的对象。我刚来的时候,这里的人都欺负我。不不甘心,所以,我就一边隐忍,一边一步步的往上爬。后来,我结识了状元郎。” “他真的是个状元?”乔樱问。 “他有状元之才,也有状元之名,但无状元之实。” 乔樱摇摇头,表示她不明白清吟的意思。 第120章 状元郎 “那年,他去京师赶考,路过这里。然后,他就就在‘红颜情谷’留宿了一个月。一个月后,他要进京赶考了。他告诉我,等他金榜题名时,他就来接我。他是我张生,我是他的莺莺。我告诉他,我不想做莺莺,因为莺莺的命不好,她遇到了一个负心的男人。他知道我的担心,他也理解我的担心。他向我保证,信誓旦旦的保证,他绝对不会辜负我。” 清吟顿了顿,接着说:“他从身上拿出一个簪子,他说这是他母亲临终前留给他唯一的信物。他把簪子交给我。当她回来接我时,我再把簪子还给他。她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我当然选择相信他了。” 清吟本是要讲述林府的故事,现在竟然说起了她和状元郎的事情了,乔樱很想提醒清吟她跑题了。可乔樱看到清吟讲述这件事情时,脸上喜悦。乔樱不忍心打扰清吟的幸福。 “他没有失信于我。半年后,他回来了,带回来一个金牌,上面是挚太子题写的状元之才四个大字。她终于金榜题名,高中状元了,我很为他高兴。只是,他并不怎么高兴。我问他怎么了?他喝了好多的酒,然后告诉了我他进京赶考时所发生的事情。” “他的才华毋庸置疑。殿试后,她的试卷就被选举为第一名了。在金銮殿面试的时候,有人认出他曾在‘红颜情谷’有过一段时间的寻花问柳。梁帝大怒,便撤了他的状元之位,并且下旨,他此生不得考试。在他离京的时候,太子萧挚派人喊他去了太子府。太子是个爱惜人才,不拘一格的人。太子说他是个难得的人才,朝廷不能重用,是朝廷的损失。太子赐给他一个金牌,就是要他发愤图强。” “他把金牌仍在了我的床上。然后,他在我房间里大醉了三天。醒来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她拿着太子赏赐给他的金牌,去找媚娘。媚娘自然是识货了,随即,媚娘就大肆宣扬,小小的青州城,很快人人皆知状元郎在‘红颜情谷’了。等把青州城的名流召集来后,他又策划了新一轮的花魁选举。毫无意外,在他的帮助下,我成了花魁。” “尽管,我当花魁的过程有些见不得光。可状元郎的名声响亮啊,他全力的推荐,没有人不服气。在我坐上花魁第二天,他就走来。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临走前送给我的一个礼物。对于他,我并无任何的作用。但他却给了我这么大的补偿。所以,坐在花魁的位子上,我并非心安理得。现在好了,你把我赶了下来,我心里倒是舒坦了。” “我也无意花魁的位子。”乔樱说,“我之所以要挑战你,是因我看不过你身边的那些人耀武扬威的样子。再者说了,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呆多久,等时机出现了,我就要离开这里。” “你要走吗?去哪里?”清吟望着乔樱,很是紧张。 “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去哪里。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在这里太久了。”乔樱说。 清吟沉默片刻,说:“你走的时候能把我带走吗?我在这里呆够了,你只要能把我带走,哪怕是做你的丫鬟,我也甘心。” “清吟姐,你说什么呢。你的身份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不想呆在这里,一有时机,我把你带走就是了。”乔樱说。 这时,清吟的丫鬟墨花推门进来。清吟正和乔樱说话,墨花的无礼闯入让清吟很是不悦,清吟正要训斥墨花时,她看到墨花一脸的惊恐,便知道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姑娘,大事不妙了。媚娘不见了。”墨花说。 墨花口齿清晰,她说的每一个字清吟都听得是清清楚楚,可当这些字连在一起,清吟却不怎么相信。 “大白天的你说什么胡话啊。”清吟呵斥说,“我刚才还看到媚娘呢,怎么就不见了?再者说,媚娘是咱们的老板,她每天都是要出去,她一时片刻不在了也无需大惊小怪啊。” “不是这样子。”墨花摇手手说,“姑娘,你去媚娘房间里看看就知道了。” 乔樱觉得墨花的反应很夸张,像是受到惊吓后不由自主的行为。她对清吟说:“清吟姐,要不咱们就去媚娘房间里看看。” 乔樱陪着清吟,两人来到媚娘的房间时,媚娘的房间里已经聚集了好多人。美宣就在门口,她看到乔樱,忙走过去,拦住乔樱说:“樱丫头,里面太血腥了,你就不要过去了。” 乔樱看着美宣,美宣的脸有些煞白,显然,美宣是看过房间里她所说的恐怖景象,并且,她还没有从恐怖中恢复过来。 “里面真的很吓人吗?”清吟胆怯的问。 “我怎么不会骗你们了。”美宣说。 清吟看了乔樱一眼,说:“要不咱们就不进去了。” 清吟拉着乔樱的衣服。看着乔樱和清吟亲密的样子,美宣很是不解。刚才,她们两个还是要一较高下的对手,怎么转眼间两个人就亲密无间。甚至于,看到清吟和乔樱亲密的举动,美宣还有些吃醋呢。女人,不光是吃男人的醋,又是也吃女人的醋,只要是醋,女人吃的都不亦乐乎。 “樱丫头,你怎么和她在一起?”美宣用手指着清吟,问乔樱。 “我们?” 乔樱犹豫了下,决定不把她和清吟的关系告诉美宣。并不是乔樱不相信美宣,而是乔樱觉得,这件事情多一个人知道对清吟来说就多一分危险。再者说了,清吟已经从以往的恐惧中过来了,她现在用清吟的这个身份的生活的很好,乔樱觉得就没有必要再让清吟还原到仙儿的身份了。 “我们之间的事情说来话长,等有时间了,我会详细的告诉你。”乔樱说,“你们两个呆在这里,我去屋里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也别去了。”美宣说,“我刚才进去看了。” “你看到了什么?”乔樱反问。 “我,我什么也没有看到。”美宣说,“我看到那么多的人围着,我就想挤进去。我身子单薄,挤了半天也没有挤进去。我就从人缝里朝里张望。我就看到地上有好多的血,然后,我就出来了。” 说了半天,美宣只是看到了地上的血就出来了。至于房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或者是房间里有谁受伤亦或是死亡,美宣并不知道。 “我还以为你看到尸体了呢。”乔樱说。 “里面是有尸体,我听人说了。只是我没有敢看?”美宣说。 “我不怕。你们两个在这里呆着,我进去看看。” 乔樱当然不害怕了,九岁习武,十三岁下山,手持长剑,她也是杀过人了。对于她来说,尸体并不能引起她的恐惧。 在美宣和清吟注视下,乔樱走进了媚娘的房间。房间里挤着看的都是小厮和下人。乔樱试着挤了挤,并没有挤进去。乔樱脑袋一转,想到一个注意,她大声喊:“捕快来了,都闪开。” 乔樱的话立刻起了作用,围观的人闪开,让出一条道。乔樱轻易的走到前面。她看到地上确实趴着一个人,还是一个女人,穿着紫色的衣服。女人的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子,地上的血就是从女人身上流出。女人半张脸露在外面,乔樱看到那张脸已经发白了。乔樱知道,地上的这个人早就死了。 “她是谁啊?”乔樱转身,问了身旁一个小厮。 小厮告诉了乔樱,乔樱听到后,心里大骇,她有种不祥的预感了。 第121章 凶杀案 地上躺着的人,乔樱并不认识。 她见自己身旁站着一个小厮,乔樱用胳膊碰了碰小厮,小声的问:“你知道死者是谁吗?” 小厮用轻蔑的眼神瞟了乔樱一眼,说:“你怎么连她都不知道啊,她可是老板的贴身丫鬟小芸,老板去哪里都是要带着她的。” 小厮这么一说,乔樱脑海里有印象。的确,乔樱每次见媚娘的时候,都会看到地上躺着的人,也就是小厮嘴里的小芸。 “人都死了,快点上报官府啊。”有人喊。 “这件事情不能捅出去。”乔樱大声的说。 发生了案情,上报官府,这是每个人所本能想到的事情。所以,当有人说报官的时候,获取了大多数认同的意见。而当他们听到有反对的声音时,都不目光集中在乔樱身上,他们想知道,这个有胆量提出反对意见的是何许人也。 乔樱的相貌让众人失望。当然,当他们看到一个弱小的女人竟然会有不同常人的意见,倒也引起了众人的兴致。 “都出人命了,若是不上报官府,万一官府怪罪下来,这个责任你能承担吗?”说话的是一个老者,乔樱并没有见过他。 “你是‘红颜情谷’的人吗?”乔樱问。 乔樱的话惹起一阵哄笑。这位老者可不是别人,他叫王宏,是媚娘最信任的人。当然,他也是除了媚娘外这里最有权势的人。只是,他很少在外面抛头露面,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乔樱刚来“红颜情谷”时日不久,当然也不会知道王宏的身份了。 “我叫王宏。你不认识我很正常,这里很多人都不认识。现在,我郑重的向你介绍我的身份,我是老板的助手。一般情况我很少出面,但是,‘红颜情谷’能有今日的成就,有一半是我的功劳。”王宏高傲的说。 这时,美宣进来了。 美宣害怕死人,若是让美宣选择,打死她她都不会进来。但是,美宣更担心乔樱的安危。她本以为,乔樱进屋看看,很快就会出来了。她和清吟在外面等了好一会,美宣又让她的丫鬟靑蕊去看看什么情况。靑蕊告诉美宣,乔樱被人围住了,美宣担心乔樱的安慰,她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王叔,你也在这里啊。” 美宣是认识王宏。她当然也知道王宏的身份。看到当前的场面,是乔樱和王宏对峙。在媚娘没有出现之前,王宏就是这里的老板,乔樱和他对峙,美宣怕乔樱吃亏,便先用笑容化解当前紧张的局面,她也是为化解乔樱的安危。 “樱姑娘,我向你介绍,这位是王叔,以前,媚娘有不能解决的事情,都会让王叔出面。”美宣说。 “姑娘过奖了。”王宏依旧傲慢的说,“我王宏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权力,只不过尽些微薄之力罢了。好在媚娘高看我一眼,平日喊我一声王叔。” “我知道了”乔樱说,“现在,媚娘不在了。这里就是你说了算了?” 对于乔樱的这句话,王宏并不满意。她向前一步,用挑衅的目光看着乔樱,说“你这句话并不准确。就算是媚娘在这里,我说的话媚娘也会慎重的考虑。” “当然,王叔在这里的地位我们都是有目共睹了。”美宣见王宏要生气,她怕乔樱会吃亏,便先说了一句服软的话。 乔樱并不惧怕王宏。乔樱虽然年龄不大,可她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就他之前所面对那些对手,无论是那一个人,都直接能把王宏给秒杀。 “我并不是挑战你的权威。”乔樱也向前一步,针锋相对的说,“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也不要用敌意的眼光看着我。我这么做也是为了‘红颜情谷’好。” “我觉得你是为了自己?”王宏冷冷的说,“谁都知道,你和媚娘有矛盾,现在,她身边的丫鬟死了。你能脱得了干系?” “没有证据你最好不要信口开河。”乔樱说。 “王叔,我一直和樱丫头在一起,樱丫头不可能分身来到这里把小芸杀了。”美宣说。 “杀人非要亲自动手吗?”黑虎从人群里走出来,他冷冷的看着乔樱,说,“前天,她要逃走。我把她抓了回来。然后,媚娘狠狠打了她一顿,她一定是怀恨在身,才做出疯狂的事情。臭丫头,你快点说出来,你把媚娘藏在哪里了?” 乔樱并不认识黑虎。就在乔樱发呆的时候,王宏说话了。 “黑虎,你不去照顾闫老三,你来这里干什么?”王宏说。 闫老三,这三个字一下子让乔樱开窍了。眼原来,黑虎是闫老三的人。 对于这个案子,乔樱本是一头雾水。当她听到王宏说黑虎是闫老三的人的时候,乔樱脑袋一下子想到昨天,她来找媚娘的时候,闫老三从媚娘房间里出来,然后,乔樱就看到媚娘眼睛红肿。所以,乔樱断定,此事一定和闫老三,现在,黑虎是闫老三的人,接下来,就是想办法让黑虎招供了。 乔樱脑袋在思索其他的问题,对于黑虎的问话,乔樱并没有搭理。黑虎看到乔樱发呆,便大声的说:“你们也都看到了,她没话说了。” “黑虎,你去报官,让官府的人把她抓走。”王宏扭头对黑虎说。 黑虎挠了挠头皮,一脸为难的说:“王叔,我觉得咱们就不要报官了?” “为什么?”王宏问。 “他心虚,当然不敢报官了。”乔樱走到黑虎身边,她绕着黑虎转了一圈,黑虎被乔樱看的有些手足无措。 “你胡说。”黑虎怒道,“刚才,你也不让报官,莫非你也是心虚?” “我不让报官的理由当然和你不一样了。”乔樱把目光从黑虎身上挪开,她面相众人,朗声说道,“诸位,你们想过没有?青州城的公子哥为什么来我们这里?” “当然是我们这里的姑娘好,服务好啊。”美宣说。 乔樱看了美宣一眼,点点头说:“美宣的姐的话有一点的道理。我之所以说美宣姐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是因为我我想说,客人们来我们这里除了感觉到我们这里的服务好他,姑娘长得漂亮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美宣姐没有说出来。” 乔樱顿了顿,她环视众人,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樱的身上了。乔樱很满意,她知道,众人已经被她的话所吸引了。讲话,有时候并不在于内容,而是在于气势。 “安全。”乔樱接着说,“客人来咱们这里,首先得让客人放下心,全身心的享受姑娘们的服务。你们想想,如果来的客人都紧张兮兮,他哪还有多余的心情去体会姑娘们的服务呢。而要做到安全,首先是保证他们人身的安全。你们想想,如果,咱们把小芸被杀的事情捅出去,青州城的人都知道咱们这里死人了,谁还会来一个出人命的地方?这就是我不让报官的理由。” 乔樱的话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王宏说:“我承认,你的话有道理。但是,不能因为怕客人不来了,咱们就小芸无辜送命,而凶手逍遥法外。还有,媚娘现在还下落不明,不报官,如何找到媚娘?” 乔樱没有回答王宏的话。她走到黑虎跟前,盯着黑虎的眼睛,问:“刚才,你也不要报官,我很想知道,你不要报官的理由是什么?” “我的理由和你一样。” 黑虎抬头,看了乔樱一眼。当他的眼睛和乔樱的眼睛对上时,有那么一瞬,乔樱看出了黑虎的心慌。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一个人心里所想,有一部分可以通过眼睛看出来。从一个人的眼睛看一个人心,这是老神仙教给乔樱一项绝技。 第122章 智寻凶手 “希望你的想法和我一样。”乔樱冲黑虎笑了笑,然后,乔樱转身对王宏说,“王叔,其实这个案子不难破解。” “你会破案?” 王宏对乔樱的话很是怀疑。 不只是王宏,连美宣都不相信乔樱。美宣是知道,乔樱本领很厉害,自己做不到的一些事情,乔樱都可以做到。但是,让美宣相信乔樱会破案,美宣是死都不肯相信。 “我又不是捕快我,我当然不会破案了。不过,对于眼下的这个案子。我看出一些破绽。或许,通过这些破绽,咱们可以找到蛛丝马迹,顺着这些蛛丝马迹,咱们就能找到媚娘了。”乔樱一脸自信的说,“我觉得,先让我来破案,是为上策万一我不能破案,王叔再去报官,也不迟啊。” “老王,不要相信她的话,她这是在拖延时间。”黑虎焦急的说。 “别人都不着急,你为什么着急?”乔樱看着黑虎,问。 “老板不见了,我当然着急了。”黑虎转身对身后的小厮大声说,“你们都傻了吗?老板不在了,你们不去找老板,却在这里听这个女人的胡说八道?” 黑虎的话没起作用,众人依然站着不动。 黑虎对王宏说:“老王,你快下令把这个女人抓起来啊。” “我一个弱女子,你们要想抓我,我能跑出这个房间吗?”乔樱说,“我说了,虽然并没有人看到杀死小环的凶手,但我可以从案发现场的一些线索中找到凶手。王叔,你过来,我慢慢的分析给你听。” 虽然王宏很是怀疑乔樱的能力。但是,王宏觉得,在没有想到最好的解决办法之前,听一听乔樱的建议倒也未尝不可。 王宏跟着乔樱身后,乔樱用手指着地上的尸体,说:“王叔,你看,凶手是从正面用凶器刺向小环。我猜想,案发时,凶手应该还和小环说这话呢。然后,趁着小环不备,就杀了小环。” “凶手认识小环?”王宏问。 “王叔聪明,一点就透。”乔樱说,“我觉得,凶手不仅认识小环,并且还和小环有交往。说的更准确点,凶手是小环生活中所害怕的一个人。” “你怎么知道?”王宏不解的问。 “我是从小环的面部表情中判断。”乔樱用手指着小环的脸,说,“小环一脸的恐惧,说明她临死前很害怕,她为什么害怕?答案只有一个,凶本人让小环很害怕。” “你说的观点我同意。但也可能是凶手要杀小环了。小环临时表现出的恐惧。从这方面来推断,凶手也有可能是小环不认识的人。”王宏说。 “一,如果小环不认识凶手,她就不可能和凶手交谈了。从小环身上的伤口可以看出,凶手距离小环很近。或许,你会说,凶手是用的凶器很短,当然是要靠近小环。对于这个问题,很好反驳,小环死时并没有靠着墙壁,如果凶手事先拿出凶器,要杀小环,小环一定会后退,所以,小环死一定是在离墙很近的地方。现在,小环的尸体在房屋的中央,基本上可以排除这个猜测了。”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王叔你看,案发现场并不凌乱,也就是说,凶手杀死小环时,小环没有反抗。小环为什么没有反抗?诸位想过这个问题吗?” “凶手是在小环不备的时候,忽然出手。”美宣说。 “美宣姐,你说的很对。”乔樱冲美宣点点头,随即,乔樱转向小环的尸体,接着说,“小环的尸体就在桌子旁边,桌上的水壶并没有倒。说明小环死前没有反抗。什么人可以趁着小环不注意下手?” 乔樱并没有等着别人来回答,她自己回答说:“当然是熟人了。” “我承认,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是,我现在不想听你的这些分析。你最好快点找到凶手,救出媚娘。”王宏催促说。 “通过我上面的分析,我们基本可以锁定凶手的特征:一,凶手是咱们这里人,并且很小环很熟;二,凶手和小环有过过节,小环很害怕他;三,凶手并没有离开‘红颜情谷’,说不定…………”乔樱顿了顿,用手指着众人,慢条斯理的说“说不定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 乔樱的最后一句话引起了众人的轰动。 “你这是信口开河。”黑虎不服气的说,“你说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有本事你把凶手指出来啊?” “我既然知道凶手就在这个房间里,我就有办法找到凶手。”乔樱又转向小环的尸体,说,“王叔,你看小环的左手旁是什么?” 王宏仔细看了看,小环的左手旁什么都没有。他抬头看着乔樱,乔樱冲他眨眼睛,王宏没有明白乔樱是什么意思。但他看懂乔樱的用意了。 “啊,我看到了。”王宏说。 其实,王宏什么都没有看到。他是看到乔樱眨眼睛后,心领神会,说了一句,至于自家为什么要提乔樱撒谎,王宏自己也无法解释。 “地上有一点油渍。虽然很不明显,但只要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得到。”乔樱说,“或许,有人是要问了,尸体旁为什么会有油渍?难道,小环当时是在吃肉?显然,这个解释说不通。剩下的一个解释便是地上的油渍是凶手带来的人。确切的说,应该是凶手的手上有油渍,然后,凶手手上的油渍沾到凶器的把柄上了,而地上的油渍则是凶器把柄上遗留下的。所以,我们只要看看,在场的哪一个人手上有油渍,哪一个人就是凶手了。” “王叔,麻烦你把门关上,在没有找到凶手之前,不要把门打开。”乔樱说。 王宏吩咐两个小厮,把房门关上。 “好了,现在有请诸位把手伸出来,让我检查你们手上是否有油渍了。”乔樱说。 房间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有一个人先行动。 王宏大声的说:“你们都聋了吗?姑娘让你们把手伸出来,你们都给老子顺出来,谁要是不伸手,谁就是凶手。” 房间了的人大都是“红颜情谷”的小厮和下人,他们见王宏怒了,都乖乖的把手伸出来,让乔樱查看。乔樱让他们排成一排。乔樱看过众人的手掌,她用手指着黑虎,说:“不用否认了,凶手就是你。” “你胡说。”黑虎愤怒的说,“我看过了,我手并没有油渍。” “我知道你手上没有油渍。”乔樱说。 “姑娘,我就不明白了你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了。”王宏说,“你刚说了,杀死小环的凶手有油渍。我也看了,黑虎手上并没有油渍。你为什么说他是凶手?” “其实,我骗了大伙。”乔樱说,“王叔,我让你看地上有没有东西,你并没有看到东西。我冲你眨眼睛,是让你配合我演一出戏。你还算能明白我的意思,配合了我,说地上有东西。我就趁机说地上有油渍,然后,我就说杀死小环的凶手手上也有油渍。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就看到黑虎悄悄的拿起了自己的手,他在检查自己的手,直到他看到自己手上并没有油渍,他才放心了,黑虎,我说的对吗?” “我承认,我是看了自己的手。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黑虎不服气的说,“你总不能因为我看了自己的手,你就说我是凶手?” “你不用着急。我既然说你是凶手了,我就有充足的理由让你心服口服。”乔樱说。 第123章 斗智斗勇 对于乔樱的话,众人都很好奇。所以,不只是黑虎聚精会神的关注乔樱,其他人也都汇集注意力,看着乔樱。 “在你出场的时候,我就怀疑你了。”乔樱胸有成竹的说。 “你胡说。”黑虎随即反驳说,“咱们并没有见过面,你怎么就怀疑我?” “因为王叔的一句话。”乔樱说,“在你站出来时,王叔说,黑虎,你不跟着闫老三,你来干什么?所以,我知道了你是闫老三的人了。” “就,就算我是闫老三的人,你也不能就说我是杀人凶手?”黑虎已经没有刚才咄咄逼人的气势了。看得出来,黑虎的心已经发虚了,乔樱知道,自己侦破的方向是对的。接下来,就是要说出有力的道理,攻破黑虎最后的心理防线了。 “闫老三整天在厨房忙活,既然你是闫老三的人,我也推测你一定也在厨房干活。在创厨房干活的人,难免身上会沾上一些油渍。于是,我就撒了一个慌,说我在现场发现了油渍。当然,我要很感谢王叔配合我的演出。若是没有王叔的话,大伙儿也不会相信我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容易就上当了。” “你不用谢我,我并没有要伴帮你的意思。”王宏冷冷的说,“还有,在没有找到真正的凶手,找到媚娘之前,在这里,你的嫌疑依然最大。” 王宏说话也是滴水不漏。他没有否认乔樱对黑虎的质疑,但在乔樱拿出有力的证据之前,王宏也不能轻易相信乔樱的话。所以,王宏用了“真正”这个词。 “一个人,不管这个人心里素质有多强,他做了坏心,总是会心虚。害怕别人发现线索,害怕会他身上有破绽。我就是抓住罪犯的这个心里。我说要检查诸位的双手时,我看到在场的人黑虎最不自然。他先是把手缩回到衣袖里,随后,他又悄悄的把手拿出来,自己检查了一遍。他以为他做的很是隐蔽了。只是,还是没能逃过我的眼睛。黑虎,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我不服。”黑虎依旧态度强硬的说,“你说的这些都是毫无根由的推测。退一万步说,你说我是杀人凶手,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杀死小小环?我和小环可是无冤无仇,我并没有杀人的理由啊。” 黑虎的话获得了王宏的认同。 王宏点点头,说:“是啊,黑虎是厨房打杂的人,偶尔他会帮助闫老三做一些事情,但这些并不证明黑虎就是凶手。再者,黑虎从来没有来过前面,按道理他也和小环不会结仇啊?” “黑虎杀死小环并非他和小环有仇。”乔樱顿了顿说,“小环是无辜的。案发现场应该是这样,黑虎要把媚娘绑走,小环自然不同意。于是,黑虎就杀了小环,同时震慑住了媚娘。” “一派胡言,一派胡言。”黑虎暴跳如雷,他用手指着乔樱,大声说,“王叔,这个人疯了,你快把她抓起来啊,她才是凶手。” 王宏看着黑虎,没有行动。 黑虎一个箭步,冲到乔樱跟前,随机,黑虎岔开双手,就要掐乔樱的脖子。乔樱早就聊料到黑虎会狗急跳墙了,她在黑虎要掐她的脖子时候,她身子后撤了。只是,乔樱已经不会武功了,她后撤的速度赶不上黑虎出击的四速度。眼看黑虎就要抓住乔樱了,美宣就在乔樱身旁,她忽然冲出去,用身子撞开乔每黑虎。 黑虎被美宣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美宣则重重的摔在地上。 “还愣着干嘛?快把黑虎给我抓起来。”王宏怒吼。 对于乔樱的腿推断,王宏心里室是有七分相信,三分怀疑。乔樱的解释天衣无缝,可正如黑虎所说,乔樱所有的推断都是她自己的假设,王宏觉得,乔樱的话还缺少一点让人信服的理由。这也是王宏迟迟没有抓捕黑虎的原因。现在,黑虎袭击乔樱,从侧面证实了乔樱的话推论了。所以,王宏遍便下定决心抓捕黑虎了。 众人一拥而上,把黑虎扑倒在地,有两个人跑出去拿来了绳子。众人又七手八脚的把黑虎给捆绑上住了。 “王叔,我不是凶手,你们抓错人了。”黑虎趴在地上大声说。 乔樱在众人抓捕黑虎时,已经把美宣扶起来了。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既然杀了人,为什么不敢承认?”乔樱质问。 “臭婆娘,你诬陷老子,小心老子杀了你。”黑虎使劲瞪了乔樱一眼,威胁说。 “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乔樱淡淡的说,“抓人将就人证物证和杀人动机具有。现在,我就去找无物证。” 乔樱转身,对王宏说:“王叔,你拍几个人去他房间里找凶器,我如果没有推测错,他房间里不不仅有凶器,还有杀人是时穿的衣服。” 王宏点点头,对身后两个小厮说:“你两个,快去黑虎的房间,把杀人的凶器给我找来。” 王宏吩咐完,两个小厮转身走了。乔樱从床上拿了一个毯子,把地上小环的实尸体给蒙上。美宣知道,乔樱这么做是为了她。她冲乔樱笑了笑。 其实,美宣早就注意到小环的实尸体了。说来奇怪,美宣此刻竟然不害怕死尸了。她看着地上的尸体,想到的是一天前,她去见媚娘的时候,小环还和她说话呢。小环的音容相貌就在她的耳畔,转眼间,小环就死了。 生与死,看似遥远,有时候只是一念之隔啊。 看着小环的尸体,美宣心里默默的念叨,她是祈求小环能够及早的登入极乐世界,让她的灵魂不要留恋人世间?还是祈祷小环的灵魂能保佑她此后的人生中能够一帆风顺? 美宣有些哑然。她和小环没有任何关系,小环的灵魂为什么保护她呢。 很快,跑出去的两个小厮回来了。他们手里拎着一个包袱,王宏从小厮手里接过包袱,打开包袱,把包袱里的东西倒出来。 正如乔樱所说,包袱里掉出一把匕首,一身沾有血渍的衣服。乔樱拎起衣服,问:“你们知道这件衣服是谁的吗?” “这就是黑虎的衣服,平日他就穿着这件衣服。我还奇怪了,今日,黑虎怎么就换衣服了。原来黑虎杀人了。”人群中有一个认识黑虎的人说话了。 乔樱把衣服丢在黑虎面前,冷冷的问:”黑虎,你现在还有话说吗?” “姑娘,有个问题我还是没弄明白……” 不等王宏把话说完,乔樱接口说,“你想不明白,我不但知道黑虎房间里藏着杀人凶器,我还知道黑虎房间里有他行凶时的衣服?” 王宏是打心眼里佩服乔樱了。乔樱的机敏,睿智还有料敌先机的智慧让王宏心悦诚服。 王宏点点头。 “从小环的伤口,可以看出黑虎是近距离行凶,这么近的距离,一定会有血溅到衣服上。”随即,乔樱走到黑虎跟前,用手指着黑虎的衣服说,“诸位请看,黑虎身上穿的这件衣服很干净。显然,他是杀了人后,匆忙的回到自己房间,然后,他换了一身的衣服。” “黑虎,我倒是非常佩服你的勇气。”乔樱冷冷的说,“你杀了人后,还能像没事人一样。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吗?” 人证物证具在,黑虎找不到任何可以辩驳的理由了。黑虎低下头的那一刻,算是默认了他的罪行。 “黑虎,你在这里多年,并无人欺辱你,你为何要杀人?”王宏愤怒的问。 “王叔,我觉得咱们现在不应给追责他为什么杀人,咱们应该尽快的让他说出媚娘的下落。”乔樱说。 第124章 最后的防线 乔樱的话让王宏知道了现在的最要紧做的事情。 王宏一把抓过黑虎的衣领,狠狠的说:“你把媚娘藏在哪里了?” 黑虎瞟了王宏一眼,便不再搭理王宏。王宏知道,不给黑虎一些颜色看看,他是不会老实交代。王宏对身后的小厮使眼色,走过来几个小厮,他们把黑虎按在地上,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 打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黑虎躺在地上不动。王宏怕把黑虎打死了,他让几个小厮住手。王宏蹲下,看着满脸鲜血的黑虎,问:“还不说吗?” 黑虎艰难的抬起头,趁着王宏不注意,他张开嘴,喷了王宏一脸的血。黑虎的目的是要激怒王宏,事情已经败露,他现在只求一死了。 但出乎黑虎的意料,王宏并没有生气。他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站起身说:“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王宏转身,吩咐身后的人说:“把他带到后院,我要让他体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滋味。” 几个人驾着黑虎,把黑虎带走了。乔樱琢磨着说:“王叔,黑虎的骨头倒是挺硬。咱们的换一种方式了。” “姑娘有办法?”王宏问。此刻,王宏对乔樱已经是彻底的佩服了。 乔樱眨了眨眼睛,说:“你有没有想过,黑虎为什么会抓走媚娘?” “我觉得应该是为了钱。”王宏说,“我听人说了,黑虎在外面养了一个女人,并且,那个女人还为黑虎生了一个孩子。就凭黑虎那些工钱,是不够养女人。” “钱是一方面,但我觉得黑虎带走媚娘不只是为了钱。”乔樱说,“你仔细想想,若是为了钱,黑虎没有必要把媚娘带走?换句话说,把媚娘带走,谁给他钱?” “可是,黑虎若不是为了钱,又是为了什么?”王宏不解的说。 “黑虎或许也是迫不得已。”乔樱淡淡的说。 王宏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显然,王宏很是不解乔樱的话。王宏没有问,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问,乔樱也会告诉他。 “咱们走,我想到对付黑虎的办法了。”乔樱说。 王宏在前面带路,乔樱跟着王宏去了后院。本来,美宣也是要跟着乔樱去,到了后院的门口,美宣稍稍的犹豫,说:“樱丫头,我就在这里等你。” 乔樱明白,美宣是怕看到被毒打后遍体鳞伤的黑虎。女人,是美好的化身,天生喜欢美好的事物倒也无可厚非。 “要不你回去。”乔樱说,“这里风大,你还是去房间等我。” “你自己要小心啊。”美宣说。 “放心,我自己能保护自己。” 乔樱冲美宣笑了笑,一脸的轻松。乔樱并不是故作轻松,她是真的感觉到一身的轻松惬意。马上就要破案了,乔樱觉得很有成就感。不知从何时开始,乔樱很享受这种感觉了。乔樱并不知道,她的这种感觉是一种欲望得到满足的快乐。历史上,那些追逐权力的人,都是向往这种成功后的快乐,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乔樱也要踏入权力的欲望之中了。 看着美宣离开了,乔樱跟着王宏来到了后院的柴房。两人到达柴房时,几个人正在殴打黑虎。这些人和黑虎并无仇恨。他们之所以尽力的殴打黑虎,只不过是内心的恶在作怪。 人之初,性本善与人之初,性本恶的争论持续了好多年,却没有一个定论。但从小厮们的行为,更贴近性本恶了。他们尽力的殴打黑虎,只不过是想看看黑虎遍体鳞伤的悲惨罢了。尽管黑虎的悲惨并不能让他们的生活更好些,但可以让他们心里稍稍有一些卑贱的快乐。 “不要打了。”王宏大声呵斥。 一个小厮抡起了棍子,王宏都让他们不要动手了,他手里的棍子还是落了下来。最后一棍子,险些没有要了黑虎的性命。 王宏踹了那小厮一脚,怒道:“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了?你要是打死了黑虎,我就让你偿命。” “王叔,我是没收住手。”小厮解释说。 “给我滚。”王宏冲小厮怒吼。小厮忙哈着腰跑了。 好一会,黑虎才有了意识。王宏扶着黑虎坐起来。乔樱对黑虎说:“为了闫老三,值得吗?” 乔樱的话犹如一击电流,击中了黑虎的神经,黑虎的身子颤抖了。乔樱说话时眼睛是看着黑虎,所以,黑虎的身体反应并没有逃过乔樱的眼睛。 “我知道,你有不得已的原因。所以,尽管你杀了人,我还是不会怪罪你。”乔樱说。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黑虎有气无力的说。 “我希望你只是装作不明白。”乔樱说,“当然,如果你真的不知道我说什么,我真的要替你感到悲哀了。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受制于一个残疾人?” 黑虎抬起头,看了乔樱一眼,乔樱能看到黑虎眼神中的一点点的光彩。 “你以为你不说,你就能保全你孩子的性命了?”乔樱问。 “不要动我的孩子。”黑虎忽然冲乔樱大声的嚷嚷。随即,黑虎又低下了头。他刚才的反应更像是回光返照。 王宏看了看乔樱,又看了看黑虎。他似乎明白乔樱的意思,但是,他又不确定是否真的明白乔樱的意思。乔樱和黑虎的谈话,王宏是听得懂,可是,王宏不知道乔樱的目的。或者说,王宏不知道乔樱下一句要说什么。 “我答应你,我不会动你的孩子。但是,你必须把媚娘的下落说出来。”乔樱说。 “我不能说。”黑虎摇摇头,痛苦的说。 “媚娘真的是被你绑架了?”王宏一把攥着黑虎的衣服,愤怒的说,“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绑架媚娘?” 乔樱拉开王宏,说:“你是受了闫老三的指使,对不对?” 黑虎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算是默认了。 “闫老三用你儿子,或许还有你老婆的性命要挟你。如果你不按照他说的话做,闫老三就要杀死你的孩子。所以,为了孩子,你没有选择。”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黑虎哭了。在他最为艰难的时候,竟然还有一个人理解他。莫名的,黑虎心中涌出一点对乔樱的感动。 “虽然你杀了人,但你不是幕后的凶手。所以,在大凉律法上,你的行为不会被判刑。但是……” 乔樱并没有立刻说话。她死死的盯着黑虎。乔樱知道,黑虎现在的心里一定做着激烈的斗争,倒是要不要把藏媚娘的地方说出来,黑虎还拿不定注意。 乔樱给黑虎一点的思索时间,是要黑虎的意识更能深入到乔樱所说的问题之中,然后,乔樱才能带动黑虎的意志。 “但是,你若是不告诉我们你把媚娘藏在哪里了。万一闫老三把媚娘折磨死了,你身上可是背负了两条人命,就算我要饶恕你,法律也不会饶恕你。你想想,你被砍头了,你儿子就变成了孤儿,你妻子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是何其的艰难,你不会不知道。” “够了,不要说。我求求你,不要说了。”乔樱攻克了黑虎最后的心里防线,黑虎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抱头痛哭了。 但是,乔樱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黑虎。 “现在,不是你哭泣的时候,你快点说出媚娘的下落,为自己恕罪。”乔樱说。 好一会,黑虎抑制住哭泣。他小声的说:“他们在木屋呢。” “木屋?木屋在哪里?”乔樱问。 “你们带我去。我领着你们去木屋。”黑虎说。 第125章 得寸进尺 乔樱的话让王宏的头脑变得冷静了。 对于乔樱,王宏又一次的刮目相看了。他佩服乔樱的思维敏捷,他更佩服乔樱的头脑冷静。 王宏认为,乔樱具备成为一个成功者所具有的基本条件,沉着冷静,头脑清晰,有一定的预判能力,并且胆大心细。 只可惜她是个女人,王宏叹了口一口气,为乔樱的女儿身赶到惋惜。 “乔姑娘是在给你活命的机会,黑虎,你要是想活命,就好好的配合。”王宏说。 王宏便是不说,黑虎也知道,当前的局面,要想活命,必须配合乔樱了。所以,说出媚娘的下落,对于黑虎来说,是迟早的事情。黑之所以迟迟不肯说出,他是准备和乔樱谈条件。 黑虎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乔樱和王宏要从自己口中知道媚娘的下落。自己一旦说出了媚娘的下落,自己也就没有价值了。所以,在自己最有价值的时候,他要利用自己所具有的价值,同对手谈判。 “我可以说出来。但是……”黑虎的话说了一半。 “你小子都自身难保了,还要讲条件吗?”王宏愤怒的说。 黑虎没有搭理王宏,他的眼睛看着乔樱。 他知道,乔樱主宰了当前的局势。黑虎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已经成为现实的现实。 乔樱冷冷的看着黑虎,面无表情。两个人相视了片刻,黑虎根本看不出乔樱内心所想。黑虎的额角隐隐的有汗渍渗出了。 黑虎就像是一个赌徒,自己手里的牌很烂了,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是对方手里的牌也很烂。只是,黑虎看不清楚乔樱的想法,他就无法猜测乔樱手里是什么牌? “你出汗了。”乔樱说。 黑虎很聒噪。他期待了好久,乔樱竟然说出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乔樱则不这么认为,她这句话看似毫不相干,其实暗藏杀机。打个比方,如同下棋的两个人,棋局相当焦灼,乔樱在没有想到很好杀招之前,她走了一步不相干的棋子。她走这步棋子的目的是争取时间,同时她要看看黑虎下一步棋怎么走。 黑虎终于忍耐不住了。 “我现在已经是破釜沉舟了。”黑虎说,“你要是不答应我的条件,我就不说出媚娘的下落,大不了大火了同归于尽。我一个光脚的,我是不会怕你们这些穿鞋的人。” 黑虎已经挑明了,乔樱若是在装糊涂,她怕会激怒黑虎。正如黑虎所说,他就是一个光脚的人,万一把他激怒,他来一个玉石俱焚,事情会失去控制。 “说出你的条件。”乔樱说。 王宏瞪了乔樱一眼,乔樱知道,王宏是不愿意做出让步。在王宏眼中,黑虎就是一个杀人犯,他怎么能同一个杀人犯谈条件啊。 乔樱装作没有看到王宏的暗示。 “我的条件很简单,我说出媚娘的下落,你们要确保我的安全。”黑虎顿了顿说,“还有,你们要给我一笔钱,让我带着我的老婆孩子远走高飞。” “你痴人说梦。”王宏怒道,“你是个杀人犯,我没有把你送到官府,已经很对得起你了。黑虎,我警告你,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提出的条件我不会答应。” 黑虎用挑衅的目光看着王宏,说:“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你们是把我送去官府,还是私自把我杀了,随便。大不了,在过二十年,我黑虎又是一条好汉。” 乔樱冷笑道:“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很光彩吗?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也亏你说得出这句话?你是杀人犯,就算你死了,你儿子也要背负一个杀人犯的儿子的罪名。你不为你自己着想,难道,你也不为你儿子着想吗?” “你不要拿我儿子要挟我了。你们不答应我的条件,我是不会说出媚娘的下落。”黑虎冷笑道,“你既然知道媚娘在闫老三手里,你当然也知道媚娘和闫老三之间的恩怨了。你们要想让媚娘能活命,就尽快做出决定。” “我呸,我是……” 王宏的话没有说完,乔樱忙插口说:“好,我答应你的要求。只要你说出媚娘的下落,我们成功的救出媚娘,我就给你一百两黄金,然后找一辆马车,护送你和你儿子远走高飞,如何?” 乔樱的话让黑虎眼睛一亮。不过,很快,黑虎的眼睛里的亮光后暗淡了。 “谁知道你是不是骗我?”黑虎说。 “你要我怎么样,你才能相信我的话?”乔樱反问。 黑虎想了半天,说:“你先给我一半的黄金,然后,你在写一个保证书,我就告诉你。” 黑虎的的要求看似无礼,可在乔樱看来,黑虎的要求实属可笑。黑虎的性命还在他们手里攥着,就算是给了黑虎五十两黄金,他能够拿走?再者,黑虎要乔樱给他写保证书,难道一个按了手印的东西就真的能保证黑虎的性命安全? 黑虎这么要求,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人在金钱面前,总是很白痴。黑虎以为,只要是自己拿到黄金,一切都不重要了。 “王叔,他的话你也听到了,你快点去拿黄金。”乔樱手里时没有黄金,她只能让王宏去办这件事情了。 “姑娘,你真的就相信他的话了?”王宏问,“万一,他拿到了黄金,不告诉咱们,或者他告诉咱们的地方不对,咱们该怎么办?” “他的命现在还在咱们手里。感到害怕的不是咱们,应该是他,不是吗?”乔樱说。 乔樱的话提醒了王宏。王宏看着黑虎,黑虎一脸的倔强,王宏心想,若是不按照黑虎的话去做,黑虎是不能说出媚娘的下落了。尽管王宏心里有一百个不乐意,但他不能不照着乔樱的话做。 王宏瞪了黑虎一眼,很不高兴的走去出了。 “现在,这里没有旁人了,你可以告诉我,闫老三是什么人了?”乔樱问。 黑虎的眼睛本是看着门口,他在等待王宏拿着黄金的归来。听了乔樱的话,黑虎转向乔樱。 “你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黑虎很是不理解,因为在黑虎看来,乔樱的这个问题和眼前他们所要谈论的事情毫无关系。 的确,乔樱的这个问题与现在所谈论的事情没有关系,可乔樱的这个问题和接下来乔樱所要做的事情又关系。此刻,乔樱已经想到了,黑虎说出媚娘的下落,她们营救媚娘时,一定会遇到闫老三。说不定,到时候闫老三还会给他们制造难题。乔樱想知道闫老三和媚娘之间的关系,就是想提前想出对付闫老三的办法。 乔樱这种未雨绸缪的打算岂是黑虎所能想得到。 “没什么,我就是随便问问。”乔樱说,“反正你现在也跑不了,我也没有事情可做,你就随便说说,也可以打发这无聊的时间,不是吗?” 乔樱的话听着很有道理,至少,黑虎觉得乔樱的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阴谋。再者,乔樱答应了黑虎的条件,黑虎心里很高兴,隐隐的,黑虎有一点把乔樱当成了他的恩人。既然乔樱提议了,黑虎似乎不能拒绝了。 “我和闫老三也没多少的交流。”黑虎说,“我来这里以后,我就在闫老三手底下干活的一个伙计。” “你怎么会来到这里?”乔樱问。 “红颜情谷”是女人卖身卖唱的地方,乔樱知道来到这里的女人都是被他们拐卖了。乔樱很想知道,黑虎来到这里,也是被他人拐卖吗? 第126章 生活不易 “我以前是在地主家里做长工。有一天,我就看到了地主的一个小妾阿红。”黑虎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阿红就是你的老婆?”乔樱插话问。 黑虎点点头,说:“是的,阿红就是我的老婆。只是,那个时候,阿红还只是地主一个小妾,众多小妾中的一个小妾。地主年龄已经快五十了,阿红才十六岁。他们两个一点都不般配。” 一个十六岁的小女孩嫁给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子,不用黑虎说,乔樱也知道其中一定有让人心酸的故事。 “地主强迫了阿红?”乔樱问。 黑虎摇摇头,说:“不能说是强迫,应该说是霸占。阿红的父亲种着地主家的土地。那几年的收成不好,阿红的父亲欠了地主很多的地租。后来,地主去阿红家收地租的时候,看到了阿红。然后,地主就提议,让阿红顶替地租。阿红的父亲有好几个女儿,他自然不会在意其中一个女儿的幸福了。所以,当地主提出这个要求后,阿红的父亲很爽快的答应了。” “就这样,阿红被地主带回了家里。”黑虎顿了顿了,他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笑容,乔樱没有打断黑虎,她知道,黑虎接下来要讲述他和阿红的相遇了。 当一对男女相遇后感觉到了快乐,或许就说明缘分到了。看到黑虎的笑,乔樱想到了油纸伞,想打了那个叫萧挚的人。 “阿红不愿意被人操控自己的命运。她是一个要强的人。就像是笼子里的金丝雀,就算是被关在笼子里,一有机会,她也要尽力的展现自己的美丽。所以,阿红做了地主的姨太太后,并不像地主的那些姨太太一样,孤独的坐在房间里,孤独的守护着岁月,孤独的老去。阿红是向日葵,她需要阳光,她是要想尽一切办法迎接阳光。” “地主已经很老了。他有好多的土地要收租,他也有很多的长工要管理。他已经没有那么大的经历,阿红就主动为他分担这些事情。夏天,割麦子的时候,阿红就代替地主去地里给我们这些长工送饭。我就是在阿红的送饭的时候认识了阿红。” 黑虎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了,乔樱知道,他和阿红的故事已经渐渐的入巷了。 “打饭的时候,阿红多给我了一块肉。我以为,阿红是对我有意思了,于是,趁着打饭之际,我摸了阿红的手,阿红并没有发怒,也没有躲避。她只是冲我笑了笑了。从她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她的痛苦和辛酸。我也冲她笑了笑。” “吃完饭,我带着阿红去了一个没人地方,我们天做被,地做床,我们两个就睡在了一起。” 黑虎用一个睡字表述他和阿红的云雨之事,倒是化解了乔樱的尴尬。 “我对你和阿红的交往没有兴趣。你就直接告诉我,你怎么来到了这里,你又是怎么认识了闫老三。”乔樱说。 “后来,我带着阿红走了。地主并不甘心了。他派人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我们。地主把我抓去,对我一阵的毒打。后来,地主就把我卖到了这里。好在媚娘对我还算好,她得知我的遭遇后,每个月给我一些钱,让我养家糊口。”黑虎说。 “你是说,来这里的男人也都是被卖身了?”对于黑虎的话,乔樱很是惊讶。她只知道女人可以卖身,没想到男人也可以卖身。 “当然了。如果不是被卖身,谁又会来这里啊。”黑虎说,“我没有别的本事,媚娘就安排我跟着闫老三在厨房里做事情。起初,我很不理解,闫老三是个哑巴,媚娘为什么要闫老三管理事情。我在这里时间久了,慢慢发现媚娘饿闫老三的关系并不一般了。” “他们之间的关系如何不一般了?”乔樱追问。 “具体怎么不一般我也说不上来。就是说,这里人都很怕媚娘,闫老三并不怕她。不,不但闫老三不怕媚娘,媚娘还有点怕闫老三。” 黑虎的话让乔樱想到她刚来的时候,美宣告诉乔樱,坊间传出过谣言,闫老三和媚娘的关系不一般。只是,随着拿着散布谣言的丫鬟死去,这个传言也就无疾而终了。现在,黑虎的话让乔樱觉得,美宣所说的传言似乎不至于传言。 乔樱还想从黑虎嘴里得知更多的关于媚娘和闫老三的事情,王宏来了,乔樱也就不便多问了。 在王宏身后,还有两个小厮。王宏挥手,两个小厮进来,他们解开黑虎脚上的绳子,但没有解开绑着黑虎腕的绳子。 “带我们去。”王宏说。 两个小厮架着黑虎站起身。黑虎是站起来,但并没有走。他看着王宏,问:“我要的黄金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句话当真不假。”王宏鄙视的看着黑虎一眼,他从身上拿出一个口袋,打开口袋,让黑虎看了看口袋里的黄金,随后,王宏收起口袋说,“看到了吗?你要的五十两黄金都在这里,你带我们找到媚娘,我就把口袋里的黄金全都给你。” “不是五十两,是一百两。”黑虎说,“我现在还不能带你们去。” 黑虎的话让王宏心里一震。王宏看着黑虎问:“怎么?你要反悔吗?” “我要你们给我写一个字据。字据上就写,我带你们找到媚娘,你们就把剩余的黄金的给我。并且,你们不许报官,追究我杀死小环的责任。” “黑虎,你得寸进尺了。”王宏说。 “不答应就算了。反正,现在着急的人是你们不是我。”黑虎又坐在地上了。两个小厮也拿黑虎没有办法,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王宏。 “王叔,就给他写一个字据。”乔樱说。 王宏叹了口气,他又走出去,不多时,拿着一个字据回来。王宏递到黑虎面前,说:“你看看,上面写的内容你可满意?” “我不认识字,你念给我听。”黑虎说。 黑虎这句话气的王宏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乔樱忽然觉得黑虎这个人很好玩。诚然,黑虎很是残暴,但黑虎的良心并未泯灭。至少,在黑虎心中,依然相信善的存在,不然他不会让王宏念字据上的内容,而担心王宏会欺骗他了。 因为这个念头,乔樱便决定要饶恕黑虎了。 王宏照着字据念了一遍,黑虎听后,觉得还很满意。他就让王宏把字据,连同五十两黄金都装进黑虎的口袋了。黑虎才答应带着他们去找媚娘。 两个小厮架着黑虎,黑虎并没有出“红颜情谷”的大门,他让两个小厮带着他去“花魁楼”。也就是乔樱和清吟比试才艺的那个亭子。几个人来到了亭子旁,王宏看着四周并无媚娘的踪影。 “黑虎,你耍我们。”王宏一手掐着黑虎的脖子,怒道,“你带我们来这里找媚娘。媚娘怎么可能在这里?” “王叔,并不是我讽刺你,你和姑娘相比,可是差远了。”黑虎说。 “你少说风凉话。”王宏说,“我要你带我去找媚娘,你却来到这里,你是不是耍我们?” “王叔,你沉住气。听听黑虎怎么说。”乔樱说。 黑虎带着他们来到这里,乔樱也很不解。可乔樱并没有像王宏那般立刻表达出自己的不满。乔樱记得老神仙告诉她一句话,若是心急的时候,做事情越是要沉住气。乔樱沉下气想想,既然她们已经和黑虎达成了协议,黑虎就不会无缘无故的带他们来这里。 或许,这里还有他们并不知道秘密。 “姑娘猜出其中的机关了?”黑虎问。 乔樱摇摇头,说:“我没有猜出其中的奥妙,但我知道,你们并没有把媚娘带出‘红颜情谷’。” 第127章 设身处地 黑虎看着众人,眼神中有一丝戏弄别人后的快意。王宏觉得自己被黑虎羞辱了,非常的生气。他阴着脸,走到黑虎身旁,趁着黑虎不备,踢了黑虎一脚,恐吓说:“黑虎,你的命还在我们手里攥着呢。” 黑虎并不惧怕王宏。他知道,有乔樱在这里,王宏不会杀他。他扭头看着了看身旁押解他的两个小厮,说:“王叔,他们这样抓着我,我也没有办法啊。” “把他松开。”乔樱看着黑虎身后的两个小厮。 两个小厮并没有听从乔樱的话。他们看着王宏,对于他们来说,王宏是他们的主人。王宏看着乔樱,说:“姑娘,这小子很狡猾,把他松开,万一跑了……” 乔樱没有说话,只是冲他笑了笑,王宏心里是有些犹豫,但看到乔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王宏摆摆手,说:“把他放了。凉他也跑不了。” 两小厮松开黑虎。黑虎活动了筋骨,她看到旁边有一个石块,黑虎拿着石块,朝着亭子走去。亭子中有一个石桌,黑虎用手中的石块使劲的敲击石桌。 “当,当,当!” 黑虎敲了三下。随即,石桌裂开,地面也跟着裂开,露出一个洞口,可容一人出入。其余人等,除了乔樱,都非常的吃惊。尤其是王宏,他自认为跟随媚娘多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熟悉了,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此处竟然会有一个地洞。 乔樱倒是不怎么惊讶,毕竟她来的时间不长,不知道这里有地洞也是很正常。 乔樱走到洞口旁,探出头,朝洞内看了看,洞很深,里面黑乎乎的,看不到底。王宏也走过去,他先是看了看洞内,又把目光转向黑虎。 “王叔,进去。”黑虎看着王宏,挑衅的说。 “你,去哪一个火把。”乔樱指着一个小厮,说。 小厮转身离开,很快就拿了一个火把。乔樱点着火把,然后对黑虎说:“你先下去。” 黑虎弯腰,作势就要下去。王宏忙叫住了黑虎。他让另一个小厮找来了一个绳子,王宏用绳子的一头把黑虎的双手绑起来,他拉着绳子的另一头。 “不是我不相信他,我觉得,以防万一嘛。”王宏对乔樱解释说。 王宏先把黑虎推进去,随后是两个小厮,乔樱也拿着火把下去。最后是王宏。地洞有一丈多深,进去后,便是长长的通道。通道的尽头,是另一个出口。 “你,上去。”王宏用手指着一个小厮说。 乔樱明白王宏的意思,在对上面的环境不明白之前,这个上去的小厮就是问路的石子了。 小厮也不傻,他虽然不像乔樱瞬间明白王宏的意思。但稍微想想,他就知道王宏是拿他靶子了。小厮本是上了两个台阶,等他想明白后,便不肯上去了。王宏从怀里掏出一些银子,丢给小厮。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了这些银子,小厮也就不顾惜性命了。 小厮上去后,又探着头,大声的说:“王叔,上来,上面很安全。” 王宏看着乔樱。乔樱把火把交给王宏,说:“我上去。” 乔樱手脚没有小厮利索,上去的时候费了一番的功夫。上去后,乔樱修习片刻,缓过劲,她环视四周,才知道他们已经出城了。四周都是杂草,并无人迹。 随即,王宏和黑虎也都上来了。王宏看着四周的景象,阴沉着脸问:“黑虎,媚娘在哪里?” “跟我走啊。”黑虎在前面带路,众人又行走了有三里路,前面是一个草屋。黑虎用手指着草屋说:“媚娘就在屋里。” 王宏推了黑虎一把说:“你在前面带路。” “我就不去了。”黑虎看着王宏,一脸恐惧的说,“闫老三要是看到我带着你们来,他一定会杀了我。” “你小子不去,是不是又耍花招啊?”王宏说。 黑虎举起自己被捆绑着的手,说:“王叔,我的双手都被你们绑住了,我还能耍什么花招啊?你们不知道,闫老三很是凶残,他现在若是看到我,一定会杀了我。王叔,你就可怜可怜我,就别让我去了,我求求你了。” 王宏拿不定注意,他看着乔樱。 “他不敢去,就把他的手脚绑上,仍在这里。”乔樱说。 王宏听从乔樱的话,指使两个小厮把黑虎像绑粽子似的把黑虎绑起来。这次,王宏来了胆子,他在前面带路,到了草屋门口,王宏正要闯进去,乔樱一把拉住王宏。王宏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她悄悄的推开房门,把瓶子扔进去,然后关上房门。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乔樱点点头,说:“现在可以进去了。” 王宏推开房门,房间里一股淡淡的辛辣味,王宏闻到后,脑袋有点昏迷。不过还好,他并没有晕倒。乔樱跟着王宏身后,进了房间。房间不是很大,里面也很简陋,除了一张破床,并无他在。在床边,躺着一个人,乔樱眼尖,认出了是媚娘。 王宏走过去,晃了晃媚娘的身子,媚娘像是睡着了,并无反应。 “媚娘这是怎么了?”王宏问。 “不碍事,媚娘只是吸了一点迷药。”乔樱转身对站在门口的小厮说,“你去找点水来。” 小厮转身走了。王宏用疑惑的眼光看着乔樱问:“姑娘,你确定媚娘只是被迷药迷倒了?” “迷药是我下的,我当然确定了。”乔樱说,“刚才,咱们站在门口,是在明处,我怕闫老三在房间里,咱们这么多人朝草屋走来,闫老三自然发现了。我怕你贸然的闯进去,被闫老三算计。所以,我就先在房间里放一点迷药,目的是把闫老三迷倒。” 听了乔樱的话,闫老三伸手赞道:“姑娘考虑的周详,我是甘拜下风了。” 这时,小厮用树叶捧着一点清水来了。 “草屋的后面,有一个小溪,我没有盛水的器皿,就捡了一些树叶。”小厮说。 乔樱没有心思听小厮的解释。她让小厮把清水洒在媚娘的脸上,很快,媚娘醒了。 “是你。”媚娘缓了一会,看清眼前的人是乔樱,遂开口说。 乔樱冲媚娘笑了笑,说:“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惊讶?” 媚娘抬起一只手,王宏忙让一个小厮过去,搀扶起媚娘。媚娘走了两步,说:“的确,你的出现我很惊讶。不过,仔细想想,整个‘红颜情谷’里,有能力找到这里的人除了你也就没有别人了。” “是闫老三把你绑架到这里?”乔樱反问。 媚娘皱了皱眉,她用手掐着自己的腰,然后,她又慢慢的坐在地上。王宏忙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趁着闫老三没有来,咱们快点离开这里。” “我的腰痛的厉害,不能走路了。”媚娘说。 “王叔,我在这里陪着媚娘,你快去找个担架之类的东西。”乔樱说。 “你在这里,万一闫老三回来了,你怎么办?”王宏问。 “管不了那么多了。”乔樱说,“媚娘现在不能走路了,总不能再让媚娘一个人在这里。” 王宏看着乔樱,犹豫了片刻说:“要不这样,你去去担架,我在这里陪着媚娘。万一闫老三回来,我是个男人,还有几分的力气。闫老三若是要动粗,我还能抵挡一阵子。” “闫老三是个残暴之徒,他若是动粗,咱们谁都抵挡不了。”乔樱说,“对付闫老三这种人,要讲究计谋。” 说到计谋,王宏是相信在这方面乔樱要比自己强多了。看到乔樱再三的坚持,王宏点点头说:“辛苦姑娘了。我会尽快赶回来。” 王宏前脚离开,闫老三后脚就来了。 第128章 迷雾重重 “嗤嗤嗤!!” 刀尖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夜枭的啼叫,听的人心里起毛。 乔樱从门口朝外张望,闫老三托着一把刀,从远处走来。刀很大,乔樱听到的声音是刀尖拖在地上的声音。 门口,站着的两个小厮也看到了闫老三。他们眼神里满是恐惧,身体战栗个不停。 “他来了。”媚娘倚靠在床边,她没有看到闫老三,但从两个小厮的表情中媚娘就猜到了。 “你们两人,若能抓住闫老三,媚娘赏给你们一百两白银。”乔樱说。 一百两白银啊,两小厮一辈子不吃不喝也不可能攒足一百两白银。有了一百两白银,他们就能买房子,然后是娶媳妇,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所以,一百两白银对于他们来说,是个很大的诱惑。 两个小厮眼睛里露出兴奋的光芒。但是,他们没有行动。媚娘知道,他们在等自己说话。 “樱姑娘说了,我不会食言。你们把闫老三抓住,我就给你们每人一百两白银。”媚娘说。 两个小厮对望了一眼,银子的诱惑毕竟很大,他们动心了。他们转身走出了房间。门口刚好有两个木棍,两人捡起木棍,站在门口,挡住闫老三的路。 闫老三拖着刀,一步步的朝两个小厮逼近。很显然,闫老三丝毫没把两个小厮放在眼里。 越来越近了,双方相距只有三米。其中一个小厮用棍子抵在闫老三的胸口。闫老三这才缓缓的抬起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小厮,然后,闫老三挥刀把面前的棍子砍断。那小厮吃了一惊。就在小厮吃惊的刹那,闫老三的刀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闫老三的刀并不锋利,但砍下小厮的头颅还是毫不费力。小厮能看到自己的头掉在地上,在地上滚了两下。然后,他就死了。 另一个小厮吓傻了。 闫老三并没有对傻子手下留情。手起刀落,人头落地,干净利索,仿佛,他砍掉的不是人头,是一个西瓜。 乔樱有些恐慌了。 她见过杀人,她也杀过人。如实的说,闫老三杀人的手段并不高明,可闫老三杀人的态度让她觉得恐惧。 人毕竟是有思想的生物。每一个人天生都不喜欢杀人,可从闫老三杀人时的面部表情,乔樱根本没有看出他内心的波澜。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何况是遇到闫老三这种蛮不讲理的人,再多的计谋在闫老三身上也不好使了。 闫老三的刀刃上站满了血,他并没有擦拭,而是托着带血的刀一步步的朝草屋走来。很快,闫老三就进了草屋。 乔樱站起身,挡在媚娘身前。闫老三站在门口,看着乔樱。乔樱也看着闫老三,四目相对,乔樱忽然不恐惧了。 她是个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生死已经看得很淡了。她知道,恐惧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乔樱知道,自己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力的争取更多的时间。 闫老三朝着乔樱走来。乔樱像一个雕塑,站在媚娘身前。 “樱姑娘,你让开,这是我和他的恩怨,你犯不着丢了性命。”媚娘说。 “我答应王宏了。在他没有来之前,我就不能让他伤你性命。”乔樱说。 闫老三已经举起手中的刀了。锋利的刀刃闪了乔樱的眼睛。乔樱眨了眨眼睛,身子并没有移动。 “你不怕死?”闫老三问。 见闫老三说话,乔樱很惊讶。之前,美宣是告诉过乔樱,闫老三是个哑巴。现在,“哑巴”竟然开口说话了,如何不让乔樱惊讶。 “你不是哑巴?”乔樱并没有回答闫老三的话,而是反问闫老三。 “你不怕死?”闫老三重复之前的问题。 闫老三的口气依然的生硬,乔樱却看到了希望,不,是听到了希望。乔樱认为,闫老三不是杀她,因为闫老三要是真的要杀她,就不会重复问这个问题了。 “我不怕死,但我不想死。”乔樱说。 “不想死就给我闪开。”闫老三说。 “我答应了王宏,在他来之前,我要保护媚娘。”乔樱说,“你是一个男人,用刀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你也好意思吗?” “你不闪开我就杀了你。” 闫老三的刀真的就要朝乔樱落下来了。 这次,乔樱判断错误了。闫老三并没有因为她是一个女子而有意对她手下留情。 “你给我住手。”在闫老三的刀就要落下的一刹那,媚娘的声音在乔樱背后响起了。 闫老三住手时,刀刃就距离乔樱的脖子只有一公分了。 “樱丫头,你走,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媚娘说。 乔樱回过头,看着媚娘。媚娘一脸的平静,乔樱很是惊讶,照理说,闫老三如此对待媚娘,媚娘应该惊讶,或者是恐惧。而媚娘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是早就知道了事情是要发生,这一天迟早会来。她似乎是早有准备了。 乔樱想起美宣对她说过,闫老三和媚娘之前的关系不一般。 “媚娘,我不会……” 乔樱的话还没说完,媚娘插口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放心,他不会杀我。” 乔樱又是一脸的惊讶。 “你答应我了?”闫老三问。 或许是长久的没有说话了,闫老三的声音始终很生硬,乔樱听着觉得怪怪的,像是死人发出的声音。 “你让她走,我就跟你走。”媚娘说,“咱们两个的事情,我不想让无辜的人送命。” 闫老三放下手中的刀,身子让了让,说:“你走。” 乔樱看了看闫老三,又看了看媚娘,然后,乔樱转身走出了草房。 乔樱只是走出草房,她并没有离开。从闫老三和媚娘的眼神中,乔樱知道他们之间一定有外人不知的秘密。好奇之心,人人有知。乔樱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秘密是什么?所以,乔樱离开草房后,走到一个大石旁,她闪身藏在大石后,眼睛注视着草房。 不多时,闫老三一手拿着刀,刀刃架在媚娘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搀扶着媚娘。闫老三的的行为很是怪异。等两人走远了,乔樱怕闫老三发现了,等闫老三走远了,她小心的跟在后面。 一路走走停停,大约行了半个时辰,闫老三带着媚娘进了一个山洞。 乔樱来到洞口,她思索了片刻,找了一个木棍,一手拿着木棍,小心的进了山洞。山洞很黑,乔樱只能摸索着前行。行了约莫丈的路程,前方出现了亮光。乔樱不敢靠近,便靠着石壁,慢慢的蹲下身子。闫老三和媚娘的对话声从里面传来,虽然很弱,但仔细聆听,也是能听清楚。 “你就是一个狠心的女人。” 是闫老三的声音,音量不大,但语气中带着愤怒,还有仇恨。 “够了,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媚娘的声音很尖,听起来像子夜时分的夜枭。让人心里起疙瘩。 “我知道,你恨我。可他是无辜的啊。你睁开眼睛,看看他啊。你的良心过意的去吗?”闫老三声音听起来极其的悲痛。 乔樱很好奇,他们所说的“他”是谁?怎么一直听到闫老三和媚娘的说话,并没有听到“他”说话,难道,他是一个死人? 好奇心驱使着乔樱慢慢的响起移动步子。近了,越来越近了,乔樱能看到闫老三还有媚娘了。 媚娘坐在地上,头发凌乱。闫老三用刀杵着地面,眼睛盯着媚娘,他一脸的阴沉。在他们的对面,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人,乔樱不能看到那个人的面目。 就在这里时,媚娘站起身,走到床边,她托起那个人的身子,乔樱看到那人的长相了。乔樱眼睛一黑,差点晕了过去。 第129章 奇怪的病人 “有人!!!” 闫老三大喊着朝着乔樱跑来。当闫老三出现在乔樱跟前时,乔樱还在惊愕中。 看到乔樱,闫老三大怒,他左右看了看,地上有一个木棍,他捡起木棍,朝着乔樱的头顶砸去。 “手下留情。”乔樱说。 闫老三的棍子停在乔樱的头顶了。 “你这是自己找死。”闫老三怒道。 “我可以帮你。”乔樱说。 乔樱的话很突然,闫老三愣了愣,随即闫老三反问:“你自身都难保了,如何帮我?” 乔樱深吸了口气,用手指了指洞内,说:“我可以治疗床上那人的病?” 闫老三狐疑的看着乔樱,说:“你休想骗我。” 闫老三嘴上虽如此说,他对乔樱的态度不那么的强硬了。很显然,闫老三心里是对乔樱有一丝的期望了。只是,他失望的次数太多了,对于任何期望他都习惯性的抱着怀疑和谨慎的态度。 “能把你手里的棍子放下吗?”乔樱说。 闫老三看着乔樱,没有说话。这时,媚娘走过来了。 “你怎么跟来了?”媚娘问。 “我略懂一点医术,或许,我可以治疗那个人。”乔樱用手指着床上的人。 “放下你的棍子,让她进来。”媚娘对闫老三说。 “你相信她的话?”闫老三反问,“我找了好多的名医,都束手无策。她一个小丫头,能有这么大的本领?” “人不可貌相,更不可依年龄判断能力。或许,能儿的病该在她手里治好呢。”媚娘说。 闫老三还是不相信乔樱。乔樱说:“你都请了那么多大夫了,又何妨多我一个人啊。” 闫老三放下棍子,但是,他的身子还挡着道路。“你可以进去,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进去后,不管看到什么,你出去后都不能把在这里看到的事情说出去。” 乔樱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你发誓?”闫老三冷冷的说。 乔樱举起手指,郑重的说:“我发誓,我出去后,绝对不会把今日看到的事情告诉人第三个人,如果我违背了誓言,教我不得好死。” 乔樱发完誓,闫老三侧了侧身子,让乔樱过去。乔樱来到床前,看到床上那人的面容,乔樱心里本是有了准备,还是吓了一跳。 床上的人,与其说一个人,倒不如说是一个怪物。那人脸上扭曲变形,眼睛一个大,一个小,鼻子一个朝上一个朝下,然后就是嘴巴,只是一个很小的洞。 “他的病有一段时间了。”乔樱说。 “接着说下去。”闫老三站在乔樱身后,他的声音很冷,然乔樱的心里生了一丝的寒意。 “如果,在他出生的三个月前,用朱砂洗身,再配以敷料,一年半载就能痊愈。只是……”乔樱顿住了。 闫老三已经放下手中的木棍,用期望的眼神看着乔樱,问:“只是什么?” 乔樱的话给了他一丝的希望,只是后面,他觉得乔樱给予他的希望又要破灭了。他不不敢听,但也还想知道。 当一把刀子架在头顶上,与其在胆战心惊中等待,还不如让刀子掉下来呢。 “只是,现在要治疗他的病,就要费些功夫了。”乔樱说。 “樱姑娘。只要能治好能儿的病,费再大的功夫我也心甘情愿。”媚娘给乔樱下跪了。 乔樱转身,忙拉起媚娘。媚娘紧张的看着乔樱,一脸的悲戚。乔樱点点头,说:“我尽力。不过,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我也没有把握把此人的病治好。到时候,你们不要怪我啊。” “如果,你也无能为力。我想,这便是他的命了。”媚娘走到床边,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那人的脸。媚娘的眼光很温柔,不是女人看男人的温柔,是女人看自己孩子所有的温柔。 乔樱起身,她让闫老三找来一支笔,写了一个药方,交给闫老三。“你去把这些药抓来。” 闫老三接过药方,转身离开。乔樱走到媚娘身边,伸手拍了拍媚娘的肩膀。媚娘转过身,看着乔樱说:“樱姑娘,你是不是想问我这个人是谁啊?” “如果,你不方便说就算了。”乔樱说。 “他是我儿子。”媚娘说。 乔樱本是想到了,可听到媚娘亲口告诉她,她还是吃了一惊。 “他是我和闫老三的儿子,小名能儿。”媚娘幽幽的说,她的声音很缥缈,带着岁月的沧桑。 “我是闫老三的老婆,但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媚娘说,“闫老三霸占了我,我恨他。” “既然他霸占了你,你为什么还要为他生孩子?”乔樱不解的问。 “当你成为女人后,你就会明白我为会生下这个孩子了。”媚娘说。 “难道,我现在不是女人吗?”乔樱心里暗想。她当然不明白女孩和女人的区别。只是,从媚娘看床上那人柔弱的目光中,乔樱多少能感知一些。 “闫老三囚禁了我三个月。有一天,我趁他不备,逃了出来。”媚娘的声音变得很不那么幽怨了。“我以为,我逃出来,就能开始新的生活了。” 媚娘摇摇头,苦笑道:“人这辈子是争不过命运的。命运安排你走这条路,无论你怎么拒绝到最后,你依然要拐到这条路上来。我逃离闫老三后的第一个月,我发现自己怀孕了,看着渐渐变大的肚子,我做了很久的思想斗争。最后,我决定要把孩子生下来。当我做出这个决定时,我知道自己要承受很大的压力。可我不怕。” “我虽然是个女人,可我很强势。”媚娘说。 乔樱点点头。她当然知道媚娘很强势了,不然作为一个女人,她也不可能做到“红颜情谷”的老板。 “孩子出生后,看到孩子的相貌,我就算再坚强,我的心野崩溃了。”媚娘说,“当时,我认为这不是老天爷对我我的责罚,不,我认为是老天爷对闫老三的责罚。所以,我把孩子送给了闫老三。” “我在外奋斗了五年,终于在青州城有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了。后来,闫老三生活不下去,便来找我。我找人把闫老三打残,然后让他服侍我。我要把他踩在脚底下。” 媚娘顿了顿说:“闫老三来这里时,他告诉我他把孩子给杀了。我想,孩子长成那个样子,死了就死了。谁知道,一个月前,他又告诉我,孩子没死,只是病情加重了,他无能为力了。就让我帮忙。我恨他骗我,就死活不肯来,他就把我绑来了。” 听媚娘讲完,乔樱心里堵得发慌。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可乔樱说不清该怪谁?当然,不管是谁的过错,最让她唏嘘的就是孩子了。 老天爷为什么要把过错强加在一个孩子身上?乔樱想不透。老神仙教会了先天计谋,但没有教会她改天换命。所以,对于老天爷决定的事情,乔樱只能唏嘘了。 “他的病情虽然耽误了多年,但也不是没有希望。我开了一个药方,闫老三拿来药方后,把要熬成水,每日的擦拭身体,一两年后,应该可以恢复。”乔樱说。 “他一个大男人,大手大脚,不会照顾人。”媚娘说,“我已经决定,以后我就在这里照顾能儿了。樱姑娘,还有一件事情,我要求你,希望你能答应我。” “你让我掌管‘红颜情谷’?”乔樱问。 “我没有看走眼。”媚娘说,“就你的聪明才智,不要说我们女人比不了了。就是男人在你面前,也要甘拜下风。我要在这里照顾孩子,‘红颜情谷’的事情托付给你我才放心,樱姑娘,希望你不要拒绝。” “美宣姐也很聪明。”乔樱说。 “美宣是聪明,但她没有魄力。”媚娘说,“樱姑娘,我想了好久,只有你能管理好‘红颜情谷’,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就看在我儿子的面子上,你也不要拒绝啊。” 第130章 依依不舍 乔樱明白媚娘的意思。媚娘是不能让“红颜情谷”垮掉。 刚才,乔樱开药方时,媚娘是看到了。她知道乔樱的药房里有很多名贵药材,如果“红颜情谷”倒闭了,媚娘就没有钱给孩子治病了。 乔樱点点头,说:“好,我先答应你,替你管理一段时间。” “谢谢你,樱姑娘。”媚娘双手攥着乔樱的手,一脸欢喜的说。 “你也先别高兴。”乔樱说,“我这个人没有定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在这里呆够了,到时候,你可别怪我啊。” 乔樱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提前给媚娘打一个预防针,她心里本没有想着离开。乔樱想着,要提媚娘管理一年半载,等她儿子的病情好转了,乔樱再离开。只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在乔樱答应媚娘搭理“红颜情谷”的半个月后,乔樱就离开了“红颜情谷”。 乔樱不是主动离开“红颜情谷”,乔樱是被风陵渡给强行的带走。 当风陵渡出现在“红颜情谷”时,乔樱已经彻底的在“红颜情谷”中竖起了自己权威。用美宣的话说,乔樱就是一个加强版的媚娘。乔樱的强势不仅是对于自己人的管理,对于一些无理取闹的客人,乔樱也很强势。这一点,乔樱和媚娘不同。 媚娘的经营理念是客人至上。不管对错,只要是客人不满意,媚娘都是先从自己人做检讨开始。乔樱则不同,她会根据不同的情况合理的保护青楼的姑娘。 “我以为,你会用三个月的时间在这里站稳脚跟。没想到你只用一个月的时间,就成为这里的主人了。”风陵渡看着乔樱,脸上带着赏识的笑。 风陵渡进屋时,花铃正在为乔樱梳妆打扮。 乔樱取代媚娘做“红颜情谷”的老板,最不服气的人是花铃。乔樱心想,既然花铃不服气,就让她做自己的丫鬟了。打压一个人,不是疏远他,而是让她留在自己身边,时时刻刻的恶心她。 “师傅,你怎么来了?” 乔樱起身,她正要给风陵渡磕头,风陵渡向前一步,拉住乔樱说,“现在,你的身份是这里的老板了,我可不能再让你磕头了。” “师傅,你这话是让弟子无地自容了。”听了风陵渡的话,乔樱更是要下跪了。 风陵渡只能松开乔樱,乔樱更恭敬敬的给风陵渡磕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仙山一别,乔樱有三年多没有见到枫林渡了,乔樱看着风陵渡,他看到风陵渡的脸上有些许的憔悴,还有风陵渡的鬓角多了几根的白发。 “师傅,弟子好想你。”乔樱偎依在风陵渡怀里。刚才,她还是一个能够杀伐决断的女强人,现在则变成了一个温顺的小女孩。 爱父母面前,孩子永远是孩子,在师傅面前,亦是如此。 “姑娘,若是没事,我先出去了。”花铃说。 乔樱点点头,说:“你去。” 花铃放下手中的梳子,低头走出房间。看着花铃的身影,风陵渡说:“这个人并非善类。” “她这个人心傲。我来时,她并不把我放在眼里。现在,我成了这里的主人,她自然是不服气了。”乔樱说。 “你知道她不服气为什么还要把她留在身边?难道,你就不怕她暗中在你食物的下药吗?”风陵渡不解的问。 “我若是连她都降服不了,师傅送我去仙山学艺,这几年也就白学了。”乔樱说。 “也是啊。你能够除掉柳如风,,又何惧这个丫头啊。”风陵渡得意的说。 “师傅,你都知道了?”乔樱惊讶的问。 风陵渡笑了笑说:“你不要用这种眼光看着我。我今日来的目的是要带你离开这里。你磨炼了这么多年,是该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了。” 风陵渡这是话里有话。乔樱狐疑的看着风陵渡问:“师傅要我做什么事情?”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你跟我灵山,到了灵山,我会把你的身世,还有你肩负的责任告诉你。”风陵渡说。 风陵渡所说回灵山。乔樱当然也想回去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了孟婆婆了。 “师傅,孟婆婆还好。”乔樱问。 “她除了想你,其他的都还好。”风陵渡说。 “师傅,我也很想回去见孟婆,只是……”乔樱面露难色。 “你不想回去?”风陵渡的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没了,她说话的语气也变得严厉了。“你在这里呆了几天富贵的生活,难道你就开始留恋这里的生活了?” “师傅,你误会了。”乔樱说,“弟子是答应了媚娘,要替她照顾这里的事情。我现在就走,便是食言了。” “媚娘?一个小小的人物,就算是对她食言了又能怎样?”风陵渡怒道,“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启动。你若是不回去,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你竟然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留下?天机子难道没有告诉你成大事应该残忍无情吗?” “师傅,我……” “你不要说了。今日,你必须跟我回去。”风陵渡怒道。 乔樱想了想,说:“师傅,我可以跟你走。在我走之前,我能去见个人吗?” 风陵渡看着乔樱,她发现,乔樱的态度很是坚决。她寻思,若是自己不答应乔樱的要求,乔樱便不能心甘情愿的跟自己离开。风陵渡叹了口气说:“好,我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你必须无理由的跟我走。” 乔樱去见美宣。 “什么?你要走?你走了这么怎么办?媚娘可是把这里交给你了啊。”媚娘惊讶的问。 显然,乔樱的这个消息是吓到美宣,以至于美宣听了乔樱的话,立刻从凳子上站起来了。这几日,乔樱的管理能力是有目共睹。现在,媚娘不在,乔樱若是再走了,美宣真不敢相信“红颜情谷”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我也不想走。可我师傅来了,非要带我离开。我没有办法啊。”乔樱说,“美宣姐,我来见你,就是要告诉你,我走后,你来做这里的老板。” “你拿我开玩笑。”美宣连忙摇手说,“樱丫头,你收起你的说过的话,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啊。” “美宣姐,你听我说。你是做过校书。这里没有人比你更有经验了。我相信,你能把这里管理好。”乔樱诚挚的说。 “樱丫头,我跟你说实话,我已经和李公子商议好了,下个月,他就带我离开这里。你现在要我管理这里的事情,你不是要害我吗?”美宣说,“要不这样,你去找清吟姑娘,论地位,除了你就是她了。” “我也要走。” 说这话,清吟就推门进来了。 “清吟姑娘,你来的正好。我们正谈论你呢。是这样……” 没等美宣把话说完,清吟便插口说:“你不要说了,我在外面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听到了。樱姑娘要离开这里,是不是?” “是啊。樱姑娘的师傅要带走樱姑娘。清吟姑娘,你说,樱姑娘要是走了,咱们这里可不就乱套了吗?”美宣说。 “乱套就乱套呗。反正我也是要走了。”清吟说。 “你要走?你去哪里?”美宣问,“莫非,你师傅也来了,要带你离开?” “我没有师傅。”清吟说,“我是要跟樱姑娘走。” 说话时,清吟用眼睛有意无意的看着乔樱一眼,说:“樱姑娘,你之前说过的话,你可别不承认啊。” 乔樱的脑袋一下子大了。她本是来劝说美宣做这里的老板,现在,她没有劝说动美宣。清吟却她走。真是烦上加烦啊。 第131章 一路同行 风陵渡强行带走乔樱时,乔樱留有两个遗憾。一,她没能说服美宣,让美宣心甘情愿的接手“红颜情谷”的管理;二,她本不想带着清吟,也就是林仙儿。林仙儿现在的处境,乔樱觉得,自己多少是要负有责任。现在,林仙儿好不容易在这里安顿下来,乔樱不想要林仙儿跟着自己奔波了。 在美宣房间里,乔樱没能说服林仙儿。乔樱回到自己房间,林仙儿也跟着去了。当然,乔樱的态度依然坚决,不管林仙儿如何强求,乔樱就是一句话,不可能。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带你离开这里。”风陵渡说。 乔樱转向风陵渡,风陵渡面无表情,所以,乔樱不能看出风陵渡带林仙儿离开是出于何种目的。 “师傅,我……” 没等乔樱说出后面的话,风陵渡接口说:“我是你师傅,我说话的时候,还没你插嘴的份。” 乔樱知道是说不动师傅,只能祈求林仙儿会拒绝风陵渡。所以,乔樱看着林仙儿,拼命的冲她摇头。林仙儿并不搭理乔樱。 “前辈,你说。不要说一个条件了,只要是你能带我离开,就是十个条件我也答应。”林仙儿说。 风陵渡瞟了林仙儿一眼,说:“你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林仙儿不解的问:“前辈,你还没提条件呢?” “皇帝不急太监急了。”风陵渡冷冷的说,“我还没有想好要你做什么呢,等我想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快去房间里收拾东西,我给你一炷香的功夫。” 林仙儿不敢耽搁,听了风陵渡的话,转身离开。 林仙儿离开后,乔樱不解的问:“师傅,你为什么要带着林仙儿走呢?” “你为什么不想带林仙儿走?”风陵渡没有回答乔樱的问题,而是反问乔樱。 “弟子不想让她卷进危险之中。”乔樱如实的回答。 “她已经卷进来了。”风陵渡冲林仙儿诡谲的笑了笑,说,“日后,你自然明白我为何要带她回去了。” 在仙山,跟随天机子学习了三年,乔樱自认为智商已经很高了,但在风陵渡面前,她忽然觉得,自己依然是个孩子。 “愣着干嘛?你不需要收拾东西吗?”风陵渡问。 “弟子来时一无所有,离开自然也没什么可带走。”乔樱说。 这时,林仙儿回来了。她换了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身上的饰品也都取了下来。很显然,林仙儿要与之前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划清界限了。 林仙儿的穿着便是表明了她的态度,在乔樱看来,林仙儿这也是给她的一个承诺。的确,乔樱不同意带着林仙儿,除了不想给林仙儿招惹麻烦,乔樱还有另外一层顾虑,林仙儿自小锦衣玉食的生活,乔樱怕她跟着自己,受不了甘贫的生活。 “樱姑娘,我林仙儿既然选择了跟你走,我便要和过去的生活彻底的决裂。”林仙儿是看出了乔樱心中的顾虑,便宽慰乔樱说。 “你这么说了,我也无话可讲。”乔樱转向风陵渡,说,“师傅,咱们走。” 风陵渡在前带路,三人来到“红颜情谷”的大门,大门口站着好多人,美宣在众人前面,她看到风陵渡等人出来了,美宣忙领着众人围过去。 “美宣姐,你这是干什么?”乔樱问。 美宣不搭理乔樱,她双膝跪地,用祈求的眼神看着风陵渡,说:“前辈,你给我们指点一条明路。” 美宣身后的那些人也都跟着下跪了。 “前辈,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你也要看这些人的面子啊。”美宣说。 “哼哼!!”风陵渡冷笑说,“我又不认识他们,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美宣愣了。她能想到风陵渡会拒绝,她想不到风陵渡会直接说出来,毫不留情面。美宣的脸因难堪涨得通红,她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众人也只是怔怔的跪着,不知下一步该怎么做了。 “乔樱,你觉得该怎么办?”风陵渡转身询问乔樱。显然,她是要考验乔樱临危处事的能力。 “师傅说了,他们的死活与我们并不相干。他们喜欢跪着,就由她们跪着好了。如果,她们的意志坚强,最好能坚持到媚娘回来。” 说完,乔樱高昂着头,从美宣等人跟前有过。林仙儿瞪大了眼睛,她真得没想到乔樱领会这样的冷血。 乔樱走了,风陵渡也跟着离开。林仙儿虽心中有些不忍舍弃这里的姐妹,但她的多情并未让她改变离开的决定。 “美宣,你们保重啊!”林仙儿丢下一句话,仓皇的走了。 林仙儿快步走到乔樱身旁,小声说:“樱姑娘,你真的就忍心让她们自生自灭了?” “你这话就严重了。”乔樱瞟了林仙儿一眼,淡淡的说,“这个世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 林仙儿看着乔樱,她不明白乔樱怎么忽然就变得冷漠了。想当初,在她遇难的时候,乔樱出手相助,那时候,她们可是并不认识。 风陵渡回首看着林仙儿,说:“你把心放在肚子里就是了。樱儿为她们出了一个主意,那个叫美宣的人若是足够聪明,应该可以猜透樱儿的意思。” “前辈,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林仙儿是彻底的糊涂了。风陵渡冲乔樱说:“樱儿,你就告诉她,不然,她这一路也不会心安。” 乔樱点点头,说:“刚才,我告诉美宣姐,要她们去求媚娘。你想想,‘红颜情谷’本就是媚娘的财产,媚娘怎么可能眼看着‘红颜情谷’凋零,姑娘们没有饭吃啊。” 林仙儿想了想了,她想起来乔樱曾说过让她们跪着等到媚娘的到来。原来,乔樱是这个意思,林仙儿恍然大悟了。 不过,林仙儿还是不甚明白,她问:“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美宣,让她带着人去找媚娘啊?” “我只是建议美宣去找媚娘,但我没有足够的信心媚娘他们能把媚娘请回来。退一步,若是美宣不能把媚娘请回来,美宣就要管理这里了。我若是当众告诉美宣,有损美宣的威名,美宣以后还怎么管理众人啊?” 乔樱的一席话,让林仙儿恍然大悟。她之前,听说书人讲过,古代那些智谋超群的智者。对于那些人的故事,林仙儿还不怎么相信,现在,乔樱就站在她面前,就乔樱的智谋,让她学习十年都学不来。 出了青州城,风陵渡找了一辆马车,乔樱和林仙儿坐上马车,一路飞奔。两天两夜,三人到了灵山。 乔樱下了马车,站在山脚下,看着魏巍的山峰,心里一阵的感慨。她默默的说:“灵山,我又回来了。” 对于乔樱来说,灵山就是她的家。无论她身处何地,无论她离这里有多远,当她想到灵山,想到了家,她的心就是暖的。 林仙儿从小生活在城市里,从来没有见过高山。看着险峻山势和高耸入云的山峰,林仙儿心中升起一股恐惧。她拉着乔樱的衣袖,小声的说:“樱姑娘,这么高,咱们怎么上去啊?” “当然是爬上去了。”乔樱扭过头,看着林仙儿,莞尔一笑。然后,乔樱用手指着最高的一个山峰说,“你看到了那个山峰了吗?” 顺着乔樱的手指,林仙儿是看到了最高的山峰。她点点头,说:“我看到了。” “我们就住在哪里?”乔樱说。 “这么高啊?”林仙儿倒吸了一口冷气,小声的说,“樱姑娘,我觉得我爬不上去。” 乔樱用手摸着嘴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说:“怎么办啊?你上不去,我总不能硬要你上去。要不你回去。” 第132章 身世之谜(一) 听了乔樱的话,林仙儿嘴角撇了撇,眼睛巴巴的,一副欲哭的样子。 “樱丫头,不要吓唬她了。”风陵渡说。 “哈哈!!”乔樱拍着林仙儿的肩膀,大笑说:“看把你吓得。我同你开玩笑呢。” 林仙儿也有些哭笑不得。她用拳头打了乔樱的胸口,娇啧说:“好啊,我把你当成正经人,你却拿我开涮,你好坏。” 林仙儿娇羞的样子惹得乔樱又是一阵大笑。 林仙儿看着乔樱,她忽然明白一个事实,乔樱的年龄比她还要小啊。她今年十九岁,乔樱也才十七岁。十七岁的女孩子本是简单开朗,像花儿一样的绽放。 乔樱的老成,乔樱的机智往往让林仙儿忘记了乔樱的年纪。 “樱姑娘,看到你笑我真的替你高兴。”林仙儿认真的说,“你这个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每天都要开怀大笑的。” 听了林仙儿的话,乔樱有些恍惚,她想起了赵盼对她说过同样的话,那是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那天晚上,她还同赵盼一起吃饭呢。然后,…… 乔樱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正要问风陵渡,想起林仙儿还在一旁,把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乔樱的行为并没有逃过风陵渡的眼睛。风陵渡冷冷的说:“快点上山,不然天黑之前就赶不到了。” 在最高峰的侧方,有伸出的平地,当年,风陵渡为了在这里建造房屋,可是费了很大的功夫,三年的备料,三年的建造,在房屋建造成的时候,这里迎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是那个客人改变了风陵渡的人生志向。现在,风陵渡要把这里作为她计划的,朝着那个崇高的目标进发。 风陵渡下山时,告诉了孟婆,她要去接乔樱了。所以,孟婆就一直在平地的入口等待,一天又一天,孟婆从希望到失望,又从失望中重燃希望。 “来了,来了。”孟婆看到了乔樱,她大喜,张开双臂,朝乔樱跑去。来到乔樱跟前,孟婆一把抱住乔樱,久久的不肯松手。老泪从她眼角处滑落了。 乔樱忙用衣袖擦拭了乔樱眼角的泪水,说:“婆婆。我不是来了嘛,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高兴,我的高兴。”孟婆边擦着眼泪便破涕为笑了。 一旁,林仙儿看到孟婆如此宠爱乔樱,她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林仙儿是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曾经,她有一个人人羡慕的家庭。一夜之间,她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多年,她努力的刻意的忘记过去,忘记过去的幸福,也忘记过去的忧伤。只是,那些铭记于心的事情,怎么能够说忘记就能忘记啊? “好了,好了。”风陵渡在一旁说,“赶了两天的路,我们都饿了,孟婆,你快去给我们弄些吃的。” “行,樱儿,你先去房间里等我,我这就去给你拿你最喜欢的鸡蛋羹。”孟婆说。 风陵渡和乔樱三个人刚到了房间里,屁股下面的凳子还没有坐热,孟婆就端着鸡蛋羹进来了。她手上只端了一碗的鸡蛋羹,房间里坐着三个人,孟婆很是尴尬。 “这个,只有一份鸡蛋羹,我不知道姑娘会带着人来。先给樱姑娘了。”孟婆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乔樱接过鸡蛋羹,碗还是热的。乔樱问:“婆婆,你知道我今天回到吗?” “傻丫头,我又不是算命先生,怎么会知道你哪天到啊?”孟婆说。 “可是,鸡蛋羹还是热的啊。”乔樱说。 孟婆明白乔樱意思,她笑着说:“主子说是要下山接你回来,我就每天做一碗鸡蛋羹,放在锅里,凉的时候,我就加把火。” 听了孟婆的话,乔樱一阵感慨。在孟婆平静的讲述中,乔樱感觉到的是孟婆对她的浓浓的关爱。 吃过饭,乔樱带着林仙儿去找住宿的地方。等林仙儿睡下了,风陵渡招呼乔樱出来。 出了房间,乔樱问:“师傅,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 “你跟我来。”风陵渡说。 乔樱跟在风陵渡身后,两个人行了一炷香的功夫,进了一个石洞。乔樱很诧异,她在这里生活了多年,可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石洞。 石洞里,伸手不见五指。风陵渡不说点火把,乔樱也不敢提议。师徒两人并不说话,只在石洞里穿行。 乔樱感觉到,气愤越来越诡异,越来越让她恐惧了。仿佛,她走进了另一个时空。好一会,风陵渡才停住脚。 “拿出你的火舌。”风陵渡冷冷的说。 乔樱拿出火舌,划着后,点燃了一旁的一个火把,瞬间,整个石洞都亮了。乔樱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香台,香台前是一个灵位,只是,灵位上没有一个字,在灵位的旁边,放着一个黑盒子。整个房间除此之外,再无其他的东西了。 乔樱看着风陵渡,风陵渡一脸的悲戚。 “师傅,这是……” “我不说你也猜到了。”风陵渡说。 “这是我父亲的灵位?”乔樱用手指着香案和香案前的灵位问。 “当年,我答应过我自己,要在你十八岁的时候把关于你父亲的事情都告诉。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了。”风陵渡冷冷的说。 “师傅请讲,弟子听着呢。”乔樱说。 “你给我跪下。”风陵渡说。 乔樱向前两步,乖乖的跪在香案前。风陵渡也来到香案前,她拿起香案上的香,走到火把旁,点着香,她分给乔樱一支。等风陵渡上香后,乔樱也起身,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乔樱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你可以起来了。”风陵渡说。 乔樱起身,问:“师傅,我父亲生前到底是做什么的?是什么人杀害了我全家?” “圣祖萧炎翎二十岁云州起兵,历经十二年,推翻前朝,建立大凉帝国。圣祖在位一十三年。圣祖薨后,传位给皇长孙萧寿贤,是为明帝。明帝继位后,幽州王萧贵不服,依靖难之明,起兵谋反,三年后,萧贵的大军攻克京师。明帝一把大火,焚烧了皇宫。伺候,萧贵登基,是为梁帝。” “师傅,你告诉我这些事情做什么?”乔樱似乎明白了风陵渡的意图,但是,在风陵渡没有把话说秦楚之前,乔樱不敢妄下定论。 风陵渡没有回答乔樱的话,她缓步走到香案前,拿起桌上的黑盒子,来到乔樱跟前。她把盒子递给乔樱。乔樱没有接盒子,她抬头看着风陵渡。 “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的身世吗?打开这个盒子,你就明白你父亲的身份了。”风陵渡说。 乔樱缓缓的举起手,她也不知道怎么地,在她举起手时,她觉得自己手上有万斤的重量。仿佛,她所要接受的不是一个简单的盒子,而是一座万斤沉重的大山。 风陵渡把盒子交给乔樱。盒子只是用普通的玄铁打造,由于放的时间有些长,盒子上有了一些锈斑,让本就普通的盒子更加的不起眼了。 乔樱把盒子放在香案上。她打开盒子,盒子里还是一个盒子。只不过,里面的盒子是用檀木制造。乔樱又把檀木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一个黄色的帕子。帕子上隐隐的还有一些字,乔樱拿起帕子,她看到帕子下有一个翡翠印章。 乔樱抬头,看着风陵渡。 “拿起印章,告诉我上面写的什么字。”风陵渡依旧冷冷的说。 乔樱听从了风陵渡的话,她小心的把印章从盒子里拿出来。当她看到上面的字时,乔樱的手微微的颤抖了。 第133章 身世之谜(二) “天子之玺。” 乔樱念给了风陵渡听。随后,乔樱身子一震,她虽然是一个凡人,但她也知道这四个字的意思。 “师傅,我父亲是……”乔樱不可置疑的问。 乔樱不敢说出后面的字,她不是怕,而是不敢相信。纵然让她猜一千次,她也猜不出自己会有如此高贵的身份。 “是的。你父亲是明帝,你就是明帝之女,大凉国的‘凌阳公主’。”风陵渡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在风陵渡说出这句话时,乔樱已经有了思想准备,可是,当她听到这些本就确定的信息从风陵渡口中说出时,她依然难以接受。 风陵渡的话犹如晴天的一道霹雳,击中了毫无防备的乔樱。乔樱身子晃了晃,她没有倒下,是风陵渡先伸出手,扶住了乔樱。 “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太过巨大了。你现在的表现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了。我以为,你听到这件事情,会晕过去呢。”风陵渡说。 “师傅,我怎么感觉像是在做梦啊?”乔樱喃喃的问,“师傅,你告诉我,我是在做梦?” “从另一个方面来说,你的确是在做梦。”风陵渡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人生如梦,谁又能分辨的清楚那是梦,那是真实啊?孩子,不管你的认为这是梦或者就是你真实的人生,你该面对的依然要面对。从你出生的那一刻,你的人生就注定要奉献给大凉国,奉献给仇恨了。” 渐渐的,乔樱缓过劲了。 香炉里一点一点变短的香让乔樱知道,她不是做梦。桌上摆放的玉玺也时刻的提醒了她,她是一位公主,一位被亡国的公主。 “当年,你父亲的一把大火只不过是个障眼法。他烧掉了皇宫,但没有烧死自己。你父亲带着你逃出了京师。” 乔樱终于知道了,她为什么老是做一个血流成河,火光冲天的梦了。其实,那不是梦,只不过是对惨痛过往的一次次的重现而已。 “梁王,不,那个时候,他已经成为梁帝了。梁帝在废墟中没有找到你父亲的尸体,梁帝寝食不安。他一面派锦衣卫暗中寻访,一面派江湖高手伺机追杀。我就是在你父亲命悬一线的时候遇到你父亲。” “当时,有数十个江湖高手要追杀你父亲,我出手救了你父亲。当时,你只有一岁。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你父亲的真实身份,在我眼中,他只是一个温文尔雅的男人。” 风陵渡的眼睛闪着光,乔樱见过这样的目光了,是在韩寿讲述他和晚晴的故事时,所以,乔樱知道,风陵渡和她父亲定有一段故事了。 “和你父亲在一起的一年多时间里,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每天的早晨,你父亲就会坐在树下朗诵诗歌,我就在它面前舞剑。” “快乐的日子总是很短暂。”风陵渡的眼神里摸过一丝忧伤。“有一天,你病了。我带你到山下看病,等我回来时,你父亲倒在血泊里,杀他的人是柳如风等人。你父亲临死前告诉我他的身世,并且他要我答应为他报仇。” “我知道他说的报仇不只是杀了柳如风。他是要我们把本就属于他的江山给他夺回来。” 听了风陵渡的话,乔樱久久没有说话。在短短的时间内,她要消化的信息太多了。 她是想过父亲是被仇家所杀,风陵渡要她学武是为了报仇。可她没想到自己的仇人竟然是当今的梁帝。 “师傅要我习武的目的是要我行刺梁帝吗?”乔樱问。 风陵渡摇摇头,说:“我告诉过你,最笨的人才会用武功解决问题。我让你习武只是要锻炼你的意志和耐力。” 乔樱愣了,她看着风陵渡,希望风陵渡能说得更详细点。 “其实,从你下山到现在,你所遭遇的灾难都是经过我精心的设计?”风陵渡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 “我被柳如风用分筋错骨的手法弄的筋骨寸断也是师傅计划中的一部分了?”乔樱忍着悲痛,缓缓问。 乔樱的语气并不悲愤,可风陵渡听出了其中的悲伤,还有一丝丝对她的责难。 风陵渡伸出手,摸了摸乔樱的脑袋,她没有说话,但沉默是最好的回答了。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乔樱哭了。那场灾难对她来说打击太大了。也因为比,她才会不计一切代价找柳如风报仇。 现在,她杀了柳如风,却得知事情的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的师傅。乔樱简直要崩溃了。 “因为我要历练你。”风陵渡说,“我教给你武功,除了要你变得坚强,另一个目的是杀人。” 风陵渡来到香案前,她双手放在香案上,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没有写字的灵位。 乔樱抬起头,看着风陵渡。火光中,风陵渡的脸有一丝兴奋。 兴奋? 乔樱没有看错,风陵渡的脸上是挂着一丝兴奋。乔樱不知道风陵渡为何会兴奋?正如她不知道追逐权势是人类最大的欲望。 “一个人,只有亲手杀过人,她的内心才变得刚毅。”风陵渡转身看着乔樱说,“我能够想象,在你用手中的剑刺死柳谢衣的那一刻,你的内心一定是崩溃的。但,现在呢?你回想起柳谢衣的死,你还痛苦吗?当你看到别人的死,你还崩溃吗?” 乔樱没有回答风陵渡的话,顿了顿,风陵渡接着说:“你当然不会了。杀过人后你的内心就经历一次洗礼。一个人,连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可敢做呢?” “我还以为,师傅让我习武是为了行侠仗义呢?”乔樱幽幽的说。 “哈哈!!”风陵渡狂笑。 乔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可她还是不能接受,或者说她不能理解自己话真的有那么好笑吗? “傻孩子。没有人会行侠仗义,也没有人会打抱不平。那些行走在江湖上的人,他们过得都是刀头上亲血的日子。他们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难道是为了行侠仗义?傻子才相信呢。” “可是,的确有人这么做了啊?”乔樱问。 “芸芸众生,不在乎名利二字。有人是为了名,有人是为了利。” 乔樱明白,她忙接口说:“那些行侠仗义的人是为了博得侠客的名声?” 风陵渡点点头,说:“江湖中,人心险恶,怎么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他人好呢。” “你呢?你对我好又是什么?” 乔樱已经恢复了理智。她忽然觉得,自己与风陵渡的关系有些疏远了,以前,她是把风陵渡当成了母亲,可又有那个母亲会陷害自己的孩子啊? 风陵渡看着乔樱,她不是傻子,自然从乔樱的眼神中看出乔樱对她的防备和猜疑了。 “你父亲和我在一起很快乐。他临终前,亲口告诉我,和我在一起所取得的快乐是他做皇帝所不能得到。”风陵渡顿了顿,说,“你父亲是带着遗憾离开了人世间。作为他在这个世上最信任的人,我理应完成他的遗憾,你是他女儿,是大凉国的公主,你也理应完成他的遗憾。” “如果,我告诉你,我恨我父亲,你信吗?”乔樱问。 风陵渡似乎没有想到乔樱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风陵渡迟疑了片刻,不过,很快,风陵渡就给了乔樱肯定的回答。 “信。”风陵渡说,“你父亲虽然给了你公主的身份,但并没有给你公主的荣耀。我带你来这里,并不是命令你将来怎么做,我是要你自己做出选择。你选择做‘凌阳公主’,我很高兴;你若是选择做一个普通女孩,我也会祝福你。” 风陵渡说的云淡风轻,可乔樱知道,她并没有选择。她父皇,那个叫萧寿贤的人给了她生命,风陵渡又从小就养育她,她的身子现在不属于她了,她又有什么资格选择啊。 “师傅,你说,让我做什么?”乔樱问。 第134章 选择不归路 风陵渡收起桌上的玉玺。然后,她给乔樱施礼说:“你是公主,是大凉国的骄傲。我不能做你师傅了。以后,你叫叫我风陵渡。” “师傅。”乔樱跪在地上,诚恳的说,“我母亲给予我生命,但你养育了我。我的身份再怎么高贵,在你面前,我依旧是你的弟子。” “你不恨我了?”风陵渡问。 乔樱摇摇头,说:“我不恨了。只是,有些事情我不很理解。希望师傅能坦言告诉弟子。” “你说,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风陵渡说。 “师傅说了,教我习武杀人是为了历练我。难道,让柳如风废了我的武功,把我全身的筋骨打断,也是为了我好?” “你要知道,你所要进行的事情是世上最艰难的事情,你所要面对的人是世上最险恶的人。当你身处庙堂之上,站在权力的中心时,你将承受无法预知的压力和打击。为了能够让你有在权力风暴的中心毅然站立的勇气,你必须得经过生死轮回洗礼。” “在你被柳如风挑断全身的筋骨,像蛇一样在云州城蠕动,在人们的冷嘲热讽中活下来时,我就知道,世上没有任何人能击垮你了。只有经历惨痛的折磨,让你褪去那一层茧子后,你才能化成美丽的蝴蝶。” 风陵渡的话乔樱深信不疑。经历过人生最悲惨的炼狱后,乔樱整个人就像是被洗礼了。不管是遇到再大的困难,再残酷的局面,她心中都会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自己,没有什么事情是比那次的经历更惨痛了。 “把我丢在‘红颜情谷’也是你的注意?”乔樱接着问。 “世上有两个地方最为混乱,一是朝堂,一是青楼。青楼之中,每天会有各式各样的人出入,要想在青楼中存活,除了勇气,还要有智谋。我把你扔进青楼,是对你这几年所学本领的一次摸底考验。如果,你不能通过这次考验,我就不会让你去京城。”风陵渡顿了顿说,“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也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你不仅在青楼里生存下来,保住了自己的清白。你还做了青楼的老板。”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如果,我在青楼里没能保护了自己,你会出手救我吗?”乔樱看着风陵渡的眼睛。 风陵渡并不逃避乔樱的指责。她也看着乔樱的眼睛,坦然的说:“不会。” 风陵渡的回答让乔樱很满意。虽然风陵渡的回答显得很不近人情,但风陵渡的回答很真实。风陵渡的这个回答至少证明了她之前说的话都是实话,并没有欺骗乔樱。 现在的乔樱已经不是几年前的小女孩了。她已经不相信甜言蜜语了。直面冷酷的现实,坚守理智,用智慧击败他人,是乔樱在离开仙山时,老神仙告诉乔樱最后一句话。 “我没有问题了。”乔樱说,“师傅,你可以告诉我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吗?” “这几天你现在山上修养两日,我要制造一起事故,让你用另一个人的身份混进京城。”风陵渡从灵位后面拿出一本书,她把书递给乔樱,说“这两日,你要不树上的内容一字不差的记住。到时候,你会用到。” 乔樱打开书,书上记录了京城乔府大小姐乔樱的生活喜欢,以及乔府的布局构造,乔府里所有人的相貌和习惯爱好等等。 拿着书,乔樱回到了自己房间里。 林仙儿醒来后,看到乔樱不在床上,她便睁眼睛等着,直到乔樱回来。 乔樱看到林仙儿在床上坐着,倒是吓了一跳。 “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坐着干嘛?”乔樱问。 “大半夜的不睡觉,你干什么去了?”林仙儿反问。 乔樱没有搭理林仙儿,她走到自己床铺前,把风陵渡教给自己的那本书放在枕头下面,乔樱便展开了被子。 “好,我知道了。你不便告诉我,是不是?我不问了。”林仙儿说。 乔樱转过身,看着林仙儿说:“回来的时候,我想了一路。明日,我央求师傅去塞外把素儿找来,你和素儿就离开这里。” 在路上,乔樱已经告诉林仙儿他在云州城所做的事情。包括她遇到了素儿,和素儿被韩高升发配到塞外的事情。 “我很想念素儿,可以说,她是这个世上我唯一的亲人。可是,我现在不想见她。”林仙儿说。 “为什么?”乔樱看着林仙儿,不解的问。 “素儿是个苦命的孩子。我记得我父亲给我说过,那一年,乡下发大水,素儿的家被大水淹了。只有素儿的母亲和素儿逃了出来。她们母女二人逃到云州城,素儿的母亲到云州后,得了一场病,去世了。为了埋葬母亲,素儿就把自己给买了。好在遇到了我父亲,我父亲就把素儿带回了我家。” “素儿说,你对她很好,她已经把你当成了亲人。我想,她一定希望此生再能看到你。”乔樱说。 “我是一个不祥之人,我不想素儿因我在受到牵连。”林仙儿站起身,给乔樱跪下了,乔樱楞了一下,忙去搀扶林仙儿。 “你这是干什么?”乔樱问。 “樱姑娘,你代我去求求前辈,让前辈把素儿从塞外找回来。”林仙儿说。 “主意是我提出的,我当然会去求师傅了。”乔樱说。 “你们找到素儿后,不要告诉她我的下落。最好,前辈能给她找一个好人家,把素儿给嫁了。”林仙儿幽幽的说,“我真的不能害素儿了。” 林仙儿说的坚决,乔樱也就不再劝她了。两人躺下,也不知过了多久,乔樱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等乔樱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很高了。 林仙儿早早的起来了。她端着一盆洗脸水,说:“樱姑娘,你醒了。快起来洗把脸。” 乔樱忙站起身,不好意思的说:“仙儿姐,我怎么能让你伺候我啊?” “你别当我是小姐了。”林仙儿正色的说,“前辈走之前,告诉我了,要我好好的照顾你。” 乔樱吃了一惊,忙问:“我师傅下山了?” “前辈下山时天还没亮呢。我本是要告诉你,前辈不让我告诉你。”林仙儿说,“樱姑娘,你不会怪我?” 乔樱想起风陵渡昨天晚上说的话,她知道风陵渡是去京城乔府了。至于风陵渡用什么办法,能让乔樱名正言顺的进入乔府,冒充乔家大小姐,乔樱还没有想到。 “樱姑娘,你真的怨我了?”林仙儿见乔樱站着不说话,还以为乔樱是在生气呢。 “我怎么会怨你呢。”乔樱说,“仙儿姐,你在外面等我洗漱完,咱们去找孟婆。” 林仙儿答应了乔樱,她走出山洞,清晨的山林很是优美,当林仙儿看到一束束的阳光穿过树林的缝隙,像一道道迷人的光柱。林仙儿伸出手,去触摸阳光。她的手心暖暖,她闻到了爱的味道,父母的爱,还有亲人对她的爱。 林仙儿脸上露出了笑意。她好久没有笑了。甚至于,她都忘记了最后一次微笑是什么时候了。 “你真美。”乔樱站在洞口,看着林仙儿说。 “你取笑我呢。”林仙儿说,“在你面前,我可不敢占用美丽这个字眼了。”林仙儿笑着说,“这里的风景真好,在这里生活,一定很快乐。” 听了林仙儿的话,乔樱的心一动,顿时,她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她要把林仙儿安顿在这里,让林仙儿和孟婆作伴。有孟婆的照顾,乔樱也就放心了。 第135章 王府着火 “着火啦!着火啦!” 一人大喊。随即,千万人一起大喊。伴随着千万人的呼喊声,是烈火灼烧的“噼噼啪啪”之声,以及千万条狗的狂吠之声。 乔王府西厢房火光冲天,把漆黑的夜照的亮如白昼。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一中年妇人穿着华丽的衣服,披散着头发,发疯的往火场跑。两个丫鬟死死的拉住中年妇人。其中一个丫鬟苦苦的哀求说:“王妃,老爷已经派人灭火了。你就不要去了。” 王府的佣人和丫鬟都拎着水桶,由于火势太猛,他们不敢靠近烈火,只能远远的把水桶里的水撒向大火。些许的水还没落在火堆上,就被蒸发了。 “老爷来了!”有人喊了一句。 乔逸叟正色的说:“你们两个,快把王妃拉回屋里。当着下人的面,披头散发的,我乔王府的脸面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王爷,我不要脸面,我只要樱儿,我的樱儿。”中年妇女冲着火光大声的哭喊。 “这火都燃烧半天了。我看啊,大小姐早就没命了。”在乔逸叟身后站着一个妖冶的妇女,三十出头的年龄,说话时,一脸的刻薄。 此女是乔逸叟的小妾,名叫嫣秀,平日及得乔逸叟的宠幸,此刻说话才会有恃无恐。 只不过,水火无情,宅子着火,本就让乔逸叟心烦,现在,女人说这样的风凉话,绕是乔逸叟平日宠幸与她,此刻也恼怒了。 乔逸叟瞪了妇女一眼,冷冷的问:“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爷,我担心你嘛。”妇女摆摆手,她身后的丫鬟手里拿着一件披风,递给妇女,妇女展开披风,笑着说:“王爷,晚上风大,我给你拿来了披风。” 妇女正要给乔逸叟披上披风,管家跑了过来,火光中,管家灰头灰脸,极其狼狈。 “王爷,火势越来越大了,控制不住啊?”管家说。 听了管家的话,乔逸叟的夫人大喊:“我的儿啊。” 随即,王妃晕了过去。 “把王妃给我搀回去。”乔逸叟看了王妃一眼,冷冷的说。 过来两个小厮,架着王妃,朝内院走了。 乔亦叟用手指着眼前的一干人等,呵斥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活啊。要是小姐被烧死了,你们也别想活了。” 众人见乔亦叟发火了,忙一拥而散了。嫣秀向前一步,挽着乔亦叟的胳膊,娇声的说:“王爷,有下人救火,咱们回去。” 乔亦叟回头瞪了嫣秀一眼,他本是面带怒意,当他看到嫣秀娇媚的容颜时,满肚子的怒意顿时消散了。“秀儿,夜深露重,你身子单薄,回去。等火势小了,我去你房间。” “王爷,你自己要小心啊。” 嫣秀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最后,在丫鬟的搀扶中,她还是走了。 嫣秀刚离开,风陵渡就出现了。 “乔王爷倒是挺心宽啊。自己的女儿还在火海里,自己却和小妾打情说俏了。”风陵渡讥讽说。 乔亦叟回首,见自己身边忽然多了一个人。他心中一震。随即,乔亦叟后撤了两步,厉声问:“你是谁?大半夜的来我府上有何企图?” “王府着火,我本是想尽绵薄之力。既然乔王爷怀疑我的用心,我还是走好了。”话毕,风陵渡作势就要走。 乔亦叟当然不会让风陵渡离开了。他向前一步,忙拦住风陵渡。 他回首时,风陵渡还没有出现。在他一转念间,风陵渡就出现在他身边了。乔亦叟心想,风陵渡一定有过人的本领了。是以,他想到了江湖高手。 “女侠有此心意,乔某感激不尽。”乔亦叟抱拳说。 “我可以答应乔王爷救人。不过,我有一个要求。”风陵渡说,“我把人救出来后,你要给我五百两,不,一千两白银。” 听风陵渡是为了钱财救人,乔亦叟松了一口气。对于乔亦叟来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我答应你。”乔亦叟忙说,“女侠若是把我女儿救出来,我双手奉上一千两白银。” 风陵渡看着火势越来越大了,她寻思,再不进去救人,乔亦叟的女儿就真的被大火烧死了。风陵渡脚尖点地,身子凌空而起,夜空中,她就像一个夜鹰,朝熊熊烈火扑去。乔亦叟不仅替风陵渡捏了一把汗。 风陵渡闯进火海后,她径直去了乔亦叟女儿的房间。风陵渡之所以会知道这里房间的格局,是因为在此之前,她是来过这里。 风陵渡推开房门,看到乔亦叟的女儿和一个丫鬟都昏倒了床边。火舌从窗子里探进来了。风陵渡一手用衣袖捂住嘴巴,一手拉着乔亦叟的女儿。她先把乔亦叟的女儿推到窗边,让火苗烧伤乔亦叟女儿的面颊,然后,风陵渡带着乔亦叟的女儿逃离火海。 看到风陵渡带着一个人出来,乔亦叟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女侠,我女儿怎样了?”乔亦叟赶过去,着急的问。 “脸被烧伤了,不过性命无碍。”风陵渡吩咐道,“给我准备一个封闭的房间,我要给你女儿治病。” “女侠请跟我来。” 乔亦叟带着风陵渡,来到了王妃,也就是乔樱亲生母亲的房间。此刻,乔王妃已经醒了,她正要朝着出去救女人,和闯进来的乔亦叟撞了一个满怀。 “快去准备床铺。”乔亦叟说。 王妃见风陵渡抱着一个人,那人的脸被烧伤了,可从那人的衣服中,王妃能判断出是她女儿。 “樱儿,我的樱儿。她这是怎么了?”夫人拉着风陵渡的衣襟,紧张的问。 乔亦叟转身对旁边的一个丫鬟嚷嚷道:“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找大夫来。” 丫鬟转身要走。风陵渡忙说:“不用了。” 乔亦叟看着风陵渡,不解的问:“女侠是郎中?” 风陵渡把乔亦叟的女儿放在床上。她对丫鬟说:“准备一条毛巾,一盆热水,还有一些纱布。” 乔亦叟看着风陵渡,又看了看一旁发愣的丫鬟,怒道:“耳朵聋了吗?还不快去准备。” 丫鬟挨了骂,撒腿跑了。风陵渡舒了口气说:“我要给小姐治病了,你们也不能留在这里。” “郎中,我是她母亲,我留在这里。”王妃说。 “我说了,我要给你女儿治病,任何人都不能留在这里。”风陵渡说,“你若是想要你女人恢复往日的容颜,你就不能打扰我。” “走,走。”乔亦叟说,“你在这里也不中用。咱们就听大夫的话,出去。” 众人出去后,风陵渡关上房门,并且,她把窗子也全都关上了。王妃想从窗缝里一探究竟都不能够了。 这时,丫鬟端着热水来了。乔亦叟敲了敲门,风陵渡从房间里走出来,她接过水盆,依然是不让任何人进去。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风陵渡推开房门。她用手拢了拢鬓角处的头发,一脸的疲惫。 “好了,你们可以进来了。”风陵渡说。 夫人忙冲进去,她看到自己的女儿在床上躺着,全身用纱布包裹着,就是一个大粽子。王妃回过头,看着风陵渡,问:“大夫,我女儿这是?” “你女儿全身都有烧伤,我已经在烧伤的地方上了药。过了十多天,解开纱布,就能恢复了。”风陵渡说。 “女侠,你真是我女儿的救命恩人。乔某在这里谢过你了。”乔亦叟抱拳说。 风陵渡摆摆手,说:“我这么做可不是行善积德。你可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条件啊。” “没有忘,没有忘。”乔亦叟转身喊了一个小厮,他低声吩咐了几句,小厮转身离开。不多时,小厮带着管家来了。管家手里拿着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一些银票。 乔亦叟拿起银票,递到风陵渡跟前,恭敬的说,“些许礼物,不成敬意。” 第136章 调包计 风陵渡拿起银票,点了点,然后,她抽出一半,交给乔亦叟。乔亦叟看着风陵渡,不解何意。 “我先拿走一半。十天后,我还会回来。到时候,若是小姐的伤势完全恢复了,我就取走另一半,若是没有,剩余的钱我分文不要。”风陵渡把银票放进怀里,转身走了。 闲暇光阴已过。很快,十天的期限到了。 风陵渡没有食言,她一大早就来到了乔王府。这次,风陵渡是驾来了一辆马车。看门人见风陵渡来了,便忙会禀报。不时,乔亦叟带着王府里的下人们出来迎接风陵渡。 “乔王爷,咱们又见面了。”风陵渡说。 “女侠,我可是在家里等候多时了。”乔亦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我已经让下人备下了些许酒菜,还望女侠不要推辞。” “王爷大可不必客气。”风陵渡说,“我早就告诉王爷了,我出手救你女儿,并不是积德行善。我今日还是那句话,我若是把你女儿的伤势医治好了,我把剩余的钱拿走。从此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我若是医治不好你女儿的烧伤,剩余的钱我分文不取。” “女侠医术高明。我女儿的烧伤,经你诊治,定是药到病除了。”乔亦叟说。 “乔王爷,你派几个人,把我车上的东西拿下来。”风陵渡说。 乔亦叟本就纳罕。上次,风陵渡是一个人如风的来,又如风的走。这次,她怎么带来了一辆车子。原来,车子上是拉着东西。 不过,当乔亦叟看到车上的东西后,更是惊讶了。 几个小厮从车上抬下来一个木盆。木盆很重,四个小厮抬着都有些吃力。乔亦叟看着木盆,不解的问:“女侠,你这是?” “小姐昏睡多日,身上一定很脏了。我解除她身上的纱布后,便用这个盆子给小姐沐浴。”风陵渡说。 “女侠说的道理我是知道。若是给我女儿沐浴,我家里也是有木盆,何劳女侠亲自带来木盆啊?”乔亦叟问。 “这个你就不了解了。”风陵渡说,“你家的木盆,只是一般的木盘。而我这个木盘,可是采用了南华山上的千年檀木。用我这个木盆沐浴,可脱去她身上结下的结疤。有化茧成蝶之功效。” “原来如此。是乔某少见多怪了。”乔亦叟又吩咐几小厮说,“此木盆极其贵重,你们几个给我小心抬放。若是把木盆弄烂了,我要了你们的性命。” 几个小厮答应着,小心的抬着木盆进去了。乔亦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风陵渡跟着乔亦叟进了王府。乔亦叟还真备下了一桌酒席。风陵渡并不客气,酒足饭饱后,风陵渡去房间给乔亦叟的女人解纱布了。 风陵渡让人把大木桶抬进房间后,同样是不让人进去。她把房门和窗户都关上,确信不会有人偷窥。风陵渡单手托起木盆,她取下木盆底部的木板,乔樱从里面出来。风陵渡让乔樱帮忙,把床上的人塞进木盆里。 随后,乔樱躺在床上,风陵渡用被子把乔樱蒙上。 “来人啊。”风陵渡喊。 房门开了,进来的是乔亦叟的夫人。风陵渡说:“王妃,你去让人烧一锅热水来,我要给你女儿沐浴了。” “我这就让你去做。”王妃说,“大夫,沐浴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啊?” “不行。”风陵渡斩钉截铁的说,“我已经说了,任何人都不能在这里。王妃放心,我已经看了小姐的伤势,小姐的伤势基本上已经愈合了。等我给小姐沐浴后,夫人就可以看到小姐了。夫人已经等了十天了,难道还差这一时片刻吗?” “大夫,都说烧伤难愈。我女儿身上不会有伤疤?她可是个女孩子啊。身上若是有伤疤,日后可怎么嫁人啊?”王妃担忧的问。 “王妃放心。我给你女儿用的可是灵丹妙药。我这个药,不仅可以治愈伤痕,还有改容换面之功效。等一会,王妃看到小姐的面容,就会发现小姐比以前还要漂亮呢。”风陵渡笑着说。 “大夫,你这么说我就放心。我女儿后半生的幸福就摆脱大夫了。”乔王妃给风陵渡做了一个万福,转身离开。不多时,下人抬着两桶热水进来。风陵渡让下人把热水倒进桶里,同样是关上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出来,这里没人了。”风陵渡说。 乔樱掀起被子,从床上坐起来。 “从这一刻开始,你就不是你了。”风陵渡说,“你虽然还叫乔樱,但这个乔樱是乔亦叟的女儿,堂堂大凉国乔王爷的女儿乔樱了。” 乔樱明白了,当日,风陵渡把一个书本交给她,让她记住里面的内容,为的就是今日。看着风陵渡胸有成竹的样子,乔樱猜测,风陵渡这盘大棋,应该是筹划好久了。 “师傅,弟子还有一个疑问。”乔樱看着风陵渡,说。 “你想知道,你叫乔樱,乔亦叟的女儿也叫乔樱,难道这是巧合吗?”风陵渡问。 “是。”乔樱如实的回答。在风陵渡面前,乔樱不敢有任何的隐瞒。仿佛,在风陵渡面前,乔樱就是一个透明人。 “并不是巧合。”风陵渡说,“你的年龄比乔亦叟的女儿小半年。当我知道乔亦叟的女儿叫乔樱时,我就决定给你取名字叫乔樱了。当年,我就想到了这个计划,让你替代乔亦叟的女儿,最困难的是不被乔家人发现。在其他方面,我能相信你可以做的很好。但若是贸然的让你改名字,恐怕会在日后的生活中露出马脚。所以,我就给你取了一个和乔亦叟女儿一样的名字,这样,当乔家人叫你的名字时,你就不愕然了。” “师傅,弟子记得你曾说过,让我来京城是要接触皇权。我觉得,接触皇权的方法有很多种,没有要冒充乔亦叟的女儿。并且,弟子认为,这种方法并不是最好的选择。”乔樱说。 “乔亦叟是大凉国唯一一个异姓王。按理说,他应该得到梁帝的信任。可事实不然,梁帝只让他做了太常寺卿的虚职。我觉得,乔亦叟和梁帝之间一定有过节。我让你冒充乔亦叟的女儿,另一个目的就是查明事实的真相。看能不能把乔亦叟拉拢过来。若是乔亦叟成为咱们的人,咱们的事业就成功一半了。”风陵渡说。 乔樱点了点头,说:“弟子明白师傅的意思了。只是……” “你想知道我怎么处置这个人?”风陵渡用手指着木桶夹层的人。 乔樱点点头。 “我不会把她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让她在哪里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风陵渡说,“其实,这也是她的造化,生活在富贵之家,并非是一件幸福的事情。这个道理,不久后你就深有体会了。好了,你快去木桶里洗个澡。” 乔樱脱掉衣服,在木桶里泡了一会,穿上衣服。风陵渡让乔樱坐在床边,用纱巾挡住乔樱的脸。然后,风陵渡告诉外面的人可以进来了。先进来的依然是乔樱的亲生母亲乔王妃,后面是乔亦叟和小妾嫣秀等人。 “王妃,我要把纱巾拿掉了,你可有心里准备啊。”风陵渡说。 听风陵渡这么一说,乔王妃悬着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紧紧的攥着丫鬟的手,故作镇定的说:“大夫,我准备好了。” “乔王爷,你准备好了吗?”风陵渡问。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女侠,你就把女儿脸上的面纱拿掉。”乔亦叟说。 风陵渡点点头,取下乔樱脸上的面纱。 第137章 偷梁换柱 “她不是大小姐。”嫣秀用手指着乔樱,大声的说道。 众人看到乔樱的面貌时,本就很是怀疑,现在听嫣秀这么一嚷嚷,更是心生狐疑了。 “你说她不是大小姐,你告我,她是谁?”风陵渡反问。 嫣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了。从始至终,床上的人都没有离开过王府,她若不是大小姐,她是谁? 乔樱起身,先来到乔逸叟跟前,做了一个万福,小声的喊:“父亲。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 随后,乔樱又来到乔王妃跟前,同样做了一个万福,喊了声母亲。 最后,乔樱来到嫣秀跟前,问:“小娘,你做的梅花饼还有吗?我饿了,能给我一块吗?” 嫣秀大惊。她做梅花饼的事情可是一个秘密了。过年时,王府祭祀祖先,乔逸叟要带着和族的人在祠堂内跪一天的时间。嫣秀因受不了那么久的饥饿,就偷偷做了一些梅花饼带在身边。当她偷吃时,是被乔樱发现了。现在,乔樱提出梅花饼除了有威胁嫣秀外,还间接的向嫣秀证实了她的身份,她若不是乔亦叟的女儿,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啊。 “梅花饼?什么梅花饼啊?这里可没有梅花饼,樱丫头,你可不要乱说啊。”嫣秀心虚的说。 “小娘,我是答应你了。我当然不会乱说。”乔樱冲嫣秀眨了眨眼睛,一脸得意的笑。 嫣秀肚子里有气,但表面还得装作和气的样子。心里着实的憋屈。 “樱儿?真的是你吗?我的樱儿?” 乔王妃走到乔樱跟前,双手拉着乔樱的手,上下的打量着乔樱。她越看越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女儿。可是,她又说不出,如果这个人不是她女儿,她女儿又去哪里了? 从她女儿进了这个房间,她可是一直守在这里的。 “乔王爷,我可是要恭喜你了。”风陵渡说。 乔亦叟明白风陵渡所说的恭喜之意了。他忙说:“女侠医术高明,不仅去除我女儿脸上的疤痕,还让我女儿重生,如同换了一个人,生的比以前更是娇艳了。你的这份大德,我乔亦叟可是没齿难忘。” 乔樱转身,看着风陵渡,一脸茫然的问:“父亲,此人是谁?我怎么不认识她啊?” “这位是……” 乔亦叟本想介绍风陵渡,可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我姓风,至于我的名字,并不重要。”风陵渡说。 “这位风女侠不仅把你从烈火里救出来,她还治好你身上的烧伤。所以,她是你的大恩人啊!”乔亦叟说。 “大火,烧伤?”乔樱喃喃自语。忽然,她用手揪扯自己的头发,一脸的恐惧。 乔夫人忙抱住乔樱,用祈求的目光看着风陵渡。 “大小姐是想到之前的事情,所以害怕了。我这里有一颗安神定心的药,大小姐吃了这个药就没事了。” 风陵渡把药递给乔夫人。乔夫人把药塞进乔樱嘴里。不一会,乔樱的身子不颤抖了。只不过,她还有些害怕,藏在乔夫人怀里,不敢看众人。 “樱儿,不要怕,一切都过去了。过去了。”乔夫人用手轻抚着乔樱的后背说。 “乔王爷,大小姐的身子恢复好了,我也该走了。”风陵渡说,“王爷能派几个人把木桶给我抬到马车上吗?” “这个木桶真的有那么神奇吗?”嫣秀走到木桶旁,她绕着木桶转了一圈。乔樱暗暗的瞟了风陵渡一眼,风陵渡正看着嫣秀,面对微笑。 “夫人也想在里面沐浴吗?”风陵渡问。 嫣秀扭头看着乔樱,又看了看木桶,心里有了想法。没被大火烧伤之前大小姐虽说也很漂亮但她的美丽并不惊艳。莫非,是因为大小姐在木桶里沐浴后变得更漂亮了? “我若是在里面沐浴,是不是也能变得年轻漂亮啊?”嫣秀心里这么想,嘴上却说:“我只是好奇而已。”顿了顿,嫣秀说,“如果大夫没有意见,我倒是想试试。” “夫人若是能忍受得了万蚂穿心,腐蚀肌肤之痛,我可以把木桶借给夫人一用。”风陵渡说。 风陵渡的话让嫣秀犹豫了。 她是希望让自己更年轻漂亮,可若是代价是要承受剧烈的痛苦,她是没有勇气。嫣秀朝着风陵渡笑了笑,说:“我只是随便问问,我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并不在意容颜了。” “好了好了。樱儿没事了。你们也都散了。”乔亦叟说。 众人散去后,风陵渡也拿着银子走了。 房间里只剩下乔樱和乔王妃了。乔樱拉着乔王妃的手,说:“刚才,风大夫都告诉我了。她说我昏迷了十多天,你都一直在床边照顾我。母亲,辛苦你了。” “傻丫头,我是你母亲,照顾你应该的。”乔王妃用手抚摸着乔樱的脸蛋。看着乔王妃的眼睛,乔樱心里涌出了一股暖流。从乔王妃的眼神中,乔樱看出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担心和爱护。 “母亲。”乔樱趴在乔王妃的怀里,把头紧紧的贴在乔夫人肩膀上。眼泪不知不觉的流了出来。乔樱的这声互换是发自于内心的互换。她期待这一天已经好久了。 乔王妃拿出手帕,为乔樱擦拭着脸上的泪,说:“不哭了,不哭了。你刚醒来,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就先在我这里休息。你的闺房已经化为灰烬了,老爷说了,要在给你建造一座闺阁。这段时间,你就在我这里休息。” “母亲,我怎么没有见紫鹃啊?”乔樱问。 紫鹃是自己的丫鬟,书本里是有记载,乔樱是知道了。乔樱还知道,紫鹃在这场大火中死了,可为了加强乔夫人对自己的信任,乔樱必须做足文章,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 “紫鹃她……”乔王妃的话哽咽了。 乔樱用手抓着乔王妃的肩膀,激动的问:“母亲,紫鹃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啊,紫鹃在哪里啊?” “当日,火势很大。好多人赶来救火,却不能把活扑灭。后来,风大夫来了,她是个江湖人,会轻功。她飞进火海里,把你救了出来。只是,当时的火势太大了,她不能同时救两个人,所以……” 乔樱的手一松,瘫坐在地上。 “母亲,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紫鹃。”乔樱痛苦的说。 “傻孩子,怎么能怪你呢。风大夫说了,当时,你也是昏迷不醒。”乔王妃说,“我知道,你素日和紫鹃的关系很好,紫鹃不在了,你一定很痛苦。可是,生死有命,你也要保住自己的身子啊。” 乔王妃扶起乔樱。乔樱虚弱的说:“母亲,我想静静。” 乔王妃点点头,说:“好。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不要说你了,就是我快要垮掉了。你好好的休息,我去让厨子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松奶酪。” 乔王妃出去后,乔樱松了口气。装扮她人,乔樱总觉得不自然。全身的神经紧绷着,心口中始终存着一口气,现在,房间里没人了,乔樱才算自由了。 不过,乔樱的自由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丫鬟小环推门进来了。 “你是小环。”乔樱说。 “大小姐,我当然是小环了。”小环笑着说。 乔樱心里一紧,知道自己刚才神经放松,说错话了。风陵渡给乔樱的那本书,有乔王府所有人的画像。乔樱看到小环,就想到了画像,她很自然的就说出了“你是小环”。只是,这句话在小环听来,是有些奇怪了。 “我当然知道你是小环了。”乔樱说,“我意思是说,你不在我母亲身边,你来这里干什么?” “王妃让我来服侍你啊。”小环说,“王妃说,紫鹃姐姐不在了,先让我服侍你一段时间。日后,遇到合适的,再给你选一个丫鬟。” 第138章 嫣秀的疑心 乔樱看着小环,脑海里快速的搜索书本上关于小环介绍。 小环是青州人,小环的父亲是前朝反贼,在小环很小的时候,全族的人都被砍头了。小环便被冲走官妓了。后来,她辗转来了到了乔王府。 虽然小环有着惨痛的身世,但小环性格开朗。还有,她最喜欢吃豆腐皮的包子。 “好啊,你跟着我,以后会有好多豆腐皮包子吃呢。”乔樱说。 “小姐,你取笑我了。” 小环笑着来到乔樱跟前,她扶着乔樱的胳膊。乔樱说:“小环,咱们去找我父亲。” “小姐,你身子还没有恢复,去找王爷干什么?”小环不解的问。 “我不能在母亲这里住着。”乔樱说,“母亲这里的环境本就简陋,我若是住在这里,会影响母亲的休息。我去告诉父亲,我要搬去‘潇湘阁’。” 听了乔樱的话,小环吃了一惊。她哆嗦着说:“小姐,你,你不能去啊?” “为什么?”乔樱反问。 树上介绍了,王府的后院是一个花园,花园里有一个阁楼,取名“潇湘阁”。“潇湘阁”是二小姐乔棋的闺房。 “小姐,你是知道,‘潇湘阁’是二……” 小环的话还没说完,乔樱说:“你想说‘潇湘阁’是乔棋的闺房,所以我不能住进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小环忙解释说,“你和二小姐都是老爷的女儿,小姐要去哪里住,自然是没有问题。只是,小姐你也知道二小姐的脾气。二小姐回来,看到你住在哪里,定然是要大闹一场。夫人再三警告我们,不要招惹二夫人那伙人。我的意思……” “你不要说了。”乔樱说,“我打定主意了。你要是不跟我去,我自己去。” 乔樱不顾小环的阻拦,走出房间。一个人影一闪进入了花丛中。乔樱回头对小环说:“你看到一个人影吗?” 小环摇摇头。说:“这里并没有人啊,小姐,你是不是看花眼了?” 乔樱看着一支摇曳不定的花朵,她知道,刚才一定有人在门外偷听。 顺着游廊,乔樱进了二门。乔亦叟的书房在二进院的西厢房。乔樱来到书房门口时,仆人站在门口,拦住乔樱说:“大小姐,请止步。” “我要见父亲。”乔樱说。 “王爷正在里面查阅资料,这段时间,谁都不能打扰王爷。”仆人说。 乔樱站在门口,高声说:“父亲是查找西境的地形图吗?” 话音刚落,房门开了。乔亦叟探出头,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像是正在她面前的不是他女儿,而是一个陌生人。 “你刚才说什么?”乔亦叟问。 “父亲是在查找西境地形图吗?”乔樱问,“哥哥出征三个月了。如果一些顺利,应该可以班师回朝了。” “西境地势复杂,乔夏是第一次带兵,我可不希望他有任何的闪失。”乔亦叟说。 “父亲若是不放心,可以给哥哥修书一封。”乔樱说。 乔樱说出了乔亦叟的想法,乔亦叟心中又是一惊。乔亦叟问:“你找我所谓何事?” “我的房间已经被大火焚烧了。母亲房间小,我在母亲房间住,会影响母亲的休息。我想去‘潇湘阁’。” “‘潇湘阁’是乔棋的房间。你住在哪里,她回来定会不高兴。乔棋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犯不着为了这点小事情惹她生气。”乔亦叟说。 “乔棋回来了,我会搬出去。”乔樱说,“父亲,母亲这几日照顾我很是疲劳,我想让母亲好好的休息几日。你就答应我,让我住在‘潇湘阁’。” 乔亦叟看着乔樱。他发现,乔樱的容颜恢复后,不仅比以前好看了,也比以前更有亲和力了。乔亦叟本是要拒绝乔樱,可看到乔樱一脸的娇态,乔亦叟不自觉的点点头。 “谢谢父亲。”乔樱欢喜的走了。 在乔樱搬着东西去“潇湘阁”路上,她遇到了嫣秀。嫣秀指使丫鬟心莲和心静挡住乔樱的道。小环看到嫣秀,忙过去请安。乔樱虽极不情愿,可毕竟长幼有序,在嫣秀面前,不能不低一头。 “小娘。”乔樱行了一个万福礼。 “你这是干什么去?”嫣秀用手指着小环手里的包袱,问。 “父亲说了,我的房子烧了,先让我住在后面的阁楼。”乔樱说。 “胡说。”嫣秀怒道,“‘潇湘阁’是我棋儿的闺房。你凭什么进去住?” “二妹是老爷的女儿,我也是老爷的女儿。二妹住的,我为什么就住不得?”乔樱反问。 嫣秀睁大眼睛,她现在的表情和乔亦叟方才的表情一模一样。嫣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樱竟然敢用这种语气同她说话? “怎么?一场大火烧坏了你的脸蛋,莫非也烧坏你的脑子?你竟然敢在我面前大声嚷嚷,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嫣秀怒道。 “小娘犯不着生我的气。这都是父亲安排的。小娘若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问父亲。”乔樱淡淡的说,“不过,父亲现在正为哥哥在前方打仗的事情犯愁。你就算现在去找父亲,父亲也没时间搭理你。” 看着乔樱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嫣秀的肚子都快要被气炸了。 “你,你……”嫣红用手指着乔樱,她实在是想不到该用什么词语答复乔樱了。 乔樱并不打算和嫣红一直纠缠下去。在嫣红目瞪口呆之际,乔樱带着小环扬长而去。等乔樱走远了,嫣红才反应过来。 “反天了,反天了。”嫣红大声嚷嚷说,“臭丫头竟然敢用这种语气跟我讲话,她是不是吃错药了?” “夫人,我怎么看这个人都不是大小姐。”心莲疑惑的说。 嫣秀转身看着心莲,说:“我也觉得这个丫头像是变了一个人。不要说她的容貌不像了,就连谈吐和性格也都一点都不想。到底,是哪里出现了差错啊?” 嫣秀用手指抓着嘴唇,绞尽脑汁的想着。这时,丫鬟琥珀跑来了。琥珀就是刚才在门口偷听乔樱和小环谈话的丫头。她早就过来了,只是看到乔樱也在这里,她以为,乔樱发现了她,在乔樱面前,她就不敢露面了。 等乔樱走了后,她才从树荫里出来。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样了?”嫣秀问。 “我偷听了她们的谈话,并没听到破绽。”琥珀说,“倒是最后一句,大小姐说你是小环。夫人,我觉得大小姐这句话很是怪异。” 嫣秀看着琥珀,冷静的说:“接着说下去。” “大小姐这句话应该用在陌生人之间的初次见面时的打招呼。可是,小环是大夫人的丫鬟,大小姐是知道小环。大小姐怎么会说这么一句话啊?”琥珀疑问道。 嫣秀寻思片刻,她用手指着心莲说:“你说大小姐像是换了一个人。”随后,她又指着嫣秀说:“你说乔樱说了句你是小环。” 嫣秀继续分析说:“你们两个的发现合在一起,说明什么?” “说明这个人不是大小姐。”心莲说。 嫣秀点点头,说:“我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怀疑她的身份。一个人被大火烧了面部,怎么还能恢复的一点伤疤都看不到啊。一定是那个叫风陵渡的人从中捣鬼。” “夫人,要不要告诉老爷啊?”琥珀问。 “先不要告诉老爷。”嫣秀说,“这都是咱们的推测。在告诉老爷之前,咱们要找到证据。只要是能证明这个人是假冒小姐,我就可以把她赶出王府。失去了女儿,对王妃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到时候,我不动手,她也会一蹶不振了。” 想到自己的如意算盘,嫣秀不仅哈哈大笑了。 第139章 一切尽在掌握 城西,“荣喜堂”。 老板许悠长刚打开药铺的门,就迎来了一个重要的客人。这个重要的客人不是别人,就是嫣秀。 嫣秀从水墨色的轿子里走出来。今日,她上身穿着白藕丝对襟仙裳,下身穿紫绢翠纹裙。脚下露一双红鸳凤嘴的鞋。走起路来,衣袂飘飘,像是下凡的仙子。惹得过往的行人回目张望。 这么多人注视她,嫣秀自然是得意非凡,她走起路来,摇摇曳曳,脚底生尘。 许悠长已经站在门口,笑脸迎接了。 “昨晚,我做了一个梦,喜鹊迎枝,百年齐鸣。我想着今日定有贵人临门。果然极其灵验。”许悠长面带微笑,道,“夫人大驾光临,许某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许大夫,在我面前,你就少来这一套。你又不是不知道的脾气,我不吃你这一套。”嫣秀进了房门,许悠长本想搀扶嫣秀,嫣秀根本没有搭理许悠长。许悠长伸出去的手,架了一个空。 嫣秀走到椅子前,并未落座。琥珀忙拿出手帕,擦了擦椅子,嫣秀放落座。许悠长忙说:“夫人稍后,我去给你沏茶。” “免了。”嫣秀傲然的说,“你这里能有什么好茶啊?我来你这里是有事情问你,不是来喝茶?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夫人请问,许某知无不言。”许悠长垂首说。 “一个人,全身被大火烧伤,你可有办法医治身上的烧伤?”嫣秀直奔主题。 许悠长用手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夫人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啊。” 嫣秀用手怕了下桌子,怒道:“能便是能,不能便是不能。有什么不好回答?我可警告你,在我面前,你最好是有一说一,不然,以后你休想踏进乔王府的大门半步。” “夫人息怒。听我把话说完。”许悠长抱拳说道,“我说的问题不好回答,意思是说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我不知道夫人所说的烧伤是指什么程度?若是轻微的烧伤,敷上几服药便可痊愈。若是大面积的烧伤,便很难医治了。” 嫣秀猛然站起身,眼睛直直的看着许悠长,兴奋的说:“你的意思是说,一个人若是大面积的烧伤,便不能治愈?” 许悠长摇了摇手,说:“夫人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很难医治,并非不可医治。我年轻的时候,听一个前辈说,江湖上有一种药膏,名为‘消瘀去疤膏’,附上这种药膏,有个十多日。等伤口差不多痊愈后,再用一种木桶全身沐浴……” “你说的木盆可是可是采用南华山上的千年檀打造而成?”嫣秀忙插话问。 许悠长一惊,问:“夫人怎么知道?莫非,夫人见过这个木桶?” “我们王府中奇珍异宝,不可胜数。你说的这种木盆,王府中有的是,夫人见过,有何稀奇。”琥珀在一旁插话说。 嫣秀瞪了琥珀一眼,怒道:“我和许大夫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 琥珀低着头,知趣的退下。嫣秀虽然很反感琥珀的插嘴,不过,琥珀刚才的话,是怼了许悠长。对于眼前这个大夫,嫣秀说不上好感。所以,琥珀让许悠长难堪,嫣秀心里却是欢喜,只是她脸上并未露出来。 “是我少见多怪了。”许悠长说,“乔王爷可是当今皇帝身边大红人,乔王府自然少不了当今圣上的于此之物了。区区楠木制作的木盆,对于乔王府来说,不算什么。” “我还有一个问题。”嫣秀慢条斯理的说,“如你所说,用‘消瘀去疤膏’吐沫后,再用千年楠木的木桶沐浴,是否就会让患者变成另外一个人?” “一个人的相貌是可以改变。”许悠长说,“《黄帝内经》中就有记载,有人可以用医术让一个丑女瞬间貌若天仙了。只是,我不曾见过,对于这份记载是抱着怀疑态度。” 许悠长顿了顿,说:“不过,世上若是真的有人改变了容颜,我也不会惊讶。” “性格呢?性格也会改变吗?”嫣秀继续问。 “性格当然也会改变。”许悠长说,“比方说,你个人,长相丑陋,她对于自己的相貌没有信心,性格便会内向。若是这个女人变成了美女,性格也就自然开朗。” 听了许悠长的话,嫣秀很是失望。许悠长是乔王府的御用大夫,一般来说,乔王府的人有个不舒服,乔亦叟都会请许悠长医治。所以,嫣秀才会来找许悠长,她希望通过许悠长,证明乔樱是假冒大小姐。只是,嫣秀现在失望了。 “夫人,许某冒昧的问一句。夫人问我这些问题,可是府中有什么变故?许某虽然医术有限,但王府有事,许某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 “我闲来无事,路过你这里,随便问问。”嫣秀怅然的说,“好了,没什么事情,我也该走了。” 嫣秀架起胳膊,琥珀忙扶着嫣红。嫣红走到门口,转身对许悠长说:“我今日来这里的事情你谁也不要告诉?” “夫人来这里,王爷不知道吗?”许悠长问。 嫣秀瞪了许悠长一眼。许悠长忙抱拳说:“许某失言了。夫人恕罪。夫人放心,今日之事,许某就当是没有发生。” “这样最好。”嫣秀冷冷的说。 等嫣秀走远了。许悠长舒了口气。他正要转身,乔樱出现在他眼前,许悠长看到乔樱,脸上的肌肉微微的颤动。等乔樱走到许悠长跟前,许悠长脸上早就挂上了笑容。 “樱姑娘,你来了。”许悠长说。 乔樱并没有回答许悠长的话。她径直来到“荣喜堂”内,在嫣秀做过的椅子上坐下。许悠长站在乔樱身旁,脸上依然挂着笑容。 “姑娘,我给你沏一杯茶?”许悠长说。 “那就麻烦许大夫了。”乔樱笑着说。 “姑娘稍等,我这就来。”许悠长转身进了里屋。乔樱打量着“荣喜堂”的格局。铺子不是很大,但收拾的很是规矩。每个药柜上都用小楷写着药名以及用途。 在南墙上,挂着一幅对联:但愿世间无病痛,何惜架上药生尘。 横批:聚蓄百草。 不多时,许悠长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许悠长把盘子里的茶碗放在乔樱面前的桌子上。 “这是今年的明前早茶,我亲自采摘,姑娘尝尝。”许悠长说。 “许大夫,这幅对联可是出自你的书法?”乔樱指着对面的对联,问。 许悠长尴尬的笑了笑,说:“写的不好,让姑娘见笑了。” “字体嘛。”乔樱顿了顿,说,“如实的说,许大夫字体确实不怎么地。不过,也有情可原。毕竟,许大夫是个医生,如果书法太好了,便有不务正业之嫌了。” “姑娘取笑了。”许悠长说。 “不过,我喜欢的并不是许大夫的书法,而是这幅对联的意义。如果,世上的每个大夫都有许大夫这种宽广的胸襟,为天下人着想的医者之心。倒真是患者之福音了。”乔樱说。 许悠长笑了笑,说:“姑娘这话,许某可不敢当。许某只是一介大夫,上不足以报效国家,下只能悬壶济世了。许某之愿为医术奉献此生,不受他人干扰了。” 乔樱明白许悠长话里的意思。她笑了笑,从椅子站起来,说:“许大夫放心,以后我不会打扰许大夫了。” “许某多谢姑娘了。”许悠长抱拳说。 “许大夫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不知该如何感谢许大夫。”说着,乔樱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许悠长,说,“些许薄礼,不成敬意,许大夫不要推脱啊。” 第140章 主动出击 许悠长并没有打开盒子,直接推给了乔樱。 “姑娘这是打许某的脸了。”许悠长从身上拿出一个玉佩,递给乔樱说,“没有韩大人,便没有我许悠长的今日。姑娘既是韩大人的人,便是我许悠长的恩人了。帮助姑娘,自然是理所应当了。” 乔樱从许悠长手里接过玉佩。说:“好,许大夫不愿意接受我的礼物,我就把许大夫的恩情记在心中了。许大夫,我还有事情,先行告辞了。” “姑娘慢走。”许悠长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乔樱出了“荣喜堂”。她顺着原路返回“乔王府”。在经过一个僻静的地方时,乔樱被一个黑衣人带走了。黑衣人挟持着乔樱,来到一个小木屋里。乔樱虽然被黑衣人挟持了,但她并不惊恐。因为在来的路上,乔樱就知道黑衣人的身份了。 “师傅,你来了。”乔樱说。 “我若是不来,你的小命就没有了。”黑衣热解下脸上的面纱,露出面孔,却是风陵渡。风陵渡手里还拎着一个黑色的包袱,她把包袱丢在地上。 乔樱看着地上的包袱,问:“师傅,包袱里是什么?” “想知道。自己打开。”风陵渡冷冷的说。 乔樱弯腰,打开包袱,包袱里包裹的是一个人头。乔樱看到里面的人头,吓了一跳。当她看清人头的面孔时,心里一震,呆住了。 地上滚动的人头是许悠长。 “你怎么不说话了?” 风陵渡的声音再次在乔樱耳边响起。声音很近,可乔樱觉得很远,像是从遥远的黑夜传来,经过了寒冷和冷漠,乔樱的心都要结冰了。 “师傅,你为什么要杀他?”乔樱一个字一个字从嘴里蹦出来。说出这几个字,可是费了乔樱好大的力气。若不是她的毅力坚定,在她认出是许悠长时,乔樱就要昏倒了。 “你为什么不杀他?”风陵渡反问,“你可知道,许悠长是知道你的身份。在这个世上,多一个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就多一分危险。” 风陵渡的话乔樱何尝不明白。她在设计这个计划的时候,她也想过等计划成功了,她就把知情人给杀了。当时,还是乔樱提出建议,要把许悠长给杀了。包括整个计划都是乔樱一手策划的。 乔樱看了风陵渡给她的那本书后,她发现,乔亦叟的女儿和她的性格一点都不一样。乔樱的性格是沉稳,刚毅,敢作敢当,霸气外露。而乔亦叟的女儿则是小心,谨慎,畏手畏脚,唯唯诺诺。乔樱告诉风陵渡,假扮一个人最难的就是性格的假扮了。 “我知道,让你这个性格刚强的人扮成唯唯诺诺的人,是有些难为你了。”风陵渡说。 “既然很难办到,为何不换个方式。”乔樱说,“不是让我转化成乔亦叟的女儿,而是让乔家人迎合我的性格。” 风陵渡并没有听懂乔樱的话,她让乔樱说的详细些。于是,乔樱就对风陵渡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他们找一个大夫,让乔家人去咨询大夫,然后,大夫引导乔家人,让乔家人相信,一个人在经历重大变故后,她的性格也是可能发生变化。 “你这个主意很好。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的出击。”风陵渡说。 乔樱点点头,说:“目前,最难做的就是找到这么一个大夫,能听从咱们的安排。还能让乔家人相信他的话。” “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找许悠长。”风陵渡说,“许悠长是乔亦叟的老友,乔家人生病,都是许悠长去乔家看病。许悠长的话,乔家人一定会相信。” “既然是乔亦叟的老友,他怎么可能听咱们的话啊?”乔樱问。 风陵渡拿出一个玉佩,交给乔樱说:“你去见许悠长,把这个玉佩交给他。他见了这个玉佩,自然就会听从你的话了。” 乔樱接过玉佩。玉佩只是用普通的和田玉做成。四周是龙纹,中间有一个韩字。乔樱拿着玉佩,看着风陵渡。乔樱没有说话,风陵渡却知道乔樱心里的疑问。 “这个玉佩是你父亲交给我的东西。它本属于一个叫韩耀祖的人。韩耀祖是许悠长的恩人。你许悠长曾答应过韩耀祖,不管什么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只要是拿着玉佩出现在他面前,他一定会唯命是从。”风陵渡说。 于是,乔樱就拿着玉佩找许悠长了。 在乔樱进了“荣喜堂”时,许悠长对乔樱的态度很是冷淡。当乔樱拿出玉佩后,许悠长立刻像是变了一个人,对乔樱的态度是前倨后恭,客客气气了。乔樱知道,风陵渡所言不虚了。 乔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并且说出了自己要许悠长帮她撒一个谎。许悠长不解乔樱为什么要这么,但他没有反问,也没有丝毫的犹豫。 “姑娘,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许悠长说,“只是,姑娘怎么能确定乔亦叟的小妾就来找我啊?” “这点你就不用操心了。”乔樱诡异的笑了笑,说,“到时候,你只是按照我说的话做就是了。” 乔樱之所以心有成竹,是因为在她和小环说话时,发现有人在外面偷听时,乔樱就有注意了。当时,乔樱是没有看到偷听的人。但乔樱不难推测,那人一定是嫣秀的人。 乔樱推测,嫣秀派人偷听她讲话,便是嫣红对她的身份有所怀疑了。下一步,嫣红便是找大夫证实乔樱的身份了。 其实,嫣红并没想着来找徐悠长。前文说过,嫣秀对徐悠长之间有过一个不大不小的过节。嫣秀自己的注意,是找一个御医。嫣红身边的一个柳嬷嬷告诉嫣秀,这是一件家事,不易惹出太大的动静。嫣秀之所以听从这个嬷嬷的话,是因为这个嬷嬷是嫣红儿子乔夏的奶妈。而这个刘嬷嬷还有一个身份,她是小环的姑姑。 乔樱早就通过小环找到了柳嬷嬷。小环从青州逃命时,刘嬷嬷就跟来了。 “我早就听小环说起,你平日对她很是照顾。”乔樱拿出一些银子,递给刘嬷嬷说,“以后,小环是我的丫鬟了,我替小环谢谢你对她的照顾。” “大小姐,你这个银子老身可不敢收。”刘嬷嬷说,“夫人有规矩,我要是收了你的银子,她一定会把我赶出王府。” 乔樱强行把银子塞进刘嬷嬷的口袋里,说:“银子是我送给你,不干我小娘的事情。今日之事,我不说,嬷嬷你不说,小娘不会知道。” “可是,我……” 刘嬷嬷面露难色。 “嬷嬷,你要是在推辞我就认定你是眼中没有我,只有我小娘了。”乔樱笑着说,“好歹,我也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嬷嬷不会连这么一点颜面都不给我。” “大小姐这么说可就是打我的脸了。”刘嬷嬷忙跪下说,“我虽然是跟在夫人身边,可我从来没有小视过大小姐。我若是对大小姐不敬,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嬷嬷,你这是哪里话。我是和你开玩笑呢。”乔樱忙把刘嬷嬷拉起来,笑着说,“我小娘这个人,就是心眼有点小,对下人有点苛刻。别的倒是没有什么。” 乔樱的话说到了刘嬷嬷的痛处。刘嬷嬷跟在嫣秀身边好多年了,她从嫣秀哪里没有得到一点油水。明面上,刘嬷嬷对嫣红甚是恭敬,背地里,早就恨之入骨了。 乔樱也早就明白刘嬷嬷对嫣秀的厌恶,不然她也不会来找她了。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第141章 相见不欢 谈笑间,乔樱有意无意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知道,小娘对我一直不满。现在,她更是要趁着我伤愈后精力不济,要致我于死地了。”乔樱叹了口气,幽幽的说。 “大小姐的处境我们下人都是看在眼里。”刘嬷嬷眼中带着一丝的同情。她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大小姐是王妃的孩子。按理,在王府,大小姐的地位不止一次。要怪就怪当年王妃的一个小心。” 乔樱听出刘嬷嬷话里有话。隐约中,乔樱知道刘嬷嬷的言明王妃和嫣秀之间有些矛盾。,乔樱很惊讶,也很意外,因为在风陵渡给乔樱的那本书中,并未提及两人的矛盾。 不过,乔樱来王府这两天,乔樱多少的看出一些眉目了。乔亦叟对王妃的态度并不友善。王妃虽然是乔王府的主人,可嫣秀并未把王妃放在眼中。 更让乔樱不解的是乔王妃对自己所处的地位甚是心安理得。 “当年的事情,我也多少知道一些。我每次问我母亲,母亲不告诉我。刘嬷嬷,你知道其中的隐情吗?”乔樱不想在刘嬷嬷面前表现自己的无知,但她也不想过多的表述自己的意见。言多必失,乔樱还是明白这个道理。 刘嬷嬷意识自己多嘴了。她忙打了个“哈哈”,说:“当年的事情,我们做下人的更是不知道。大小姐,我还有别的事情,我先走了。” 刘嬷嬷作势要走,乔樱忙拉住刘嬷嬷,说:“嬷嬷,咱们在说会话。你不知道,我这几天心里很不舒服。以前,我还可以找紫鹃谈心。现在,紫鹃不在了,没有人在乎我的感受了。” 乔樱神情有些失落。 “大小姐,你怎么能这么想啊。”刘嬷嬷说,“你是我们的主子,我们这些下人都宠爱你呢。只是,我们的地位低微,有时候我怕唐突了大小姐。” 乔樱笑了笑,说:“嬷嬷,你怎么能很想啊。你要是不烦我,以后,我不开心了就找你啊。”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嬷嬷,我得走了。刚才,小环告诉我,小娘要去王府附近找大夫,我得知道小娘找大夫干什么?王府里也没人生病啊?” 乔樱自言自语了一番,她不待;刘嬷嬷回答便走了。 等乔樱走远,刘嬷嬷穿过西角门,进了第三重院子,嫣秀的房间在第三重院子,名为“冷香院”的正房。 刘嬷嬷来到门口时,嫣秀正和心莲讨论乔夏的事情呢。 “夫人,少爷来信了?”刘嬷嬷笑着进了房间。乔夏是她奶养长大的孩子,很自然,刘嬷嬷就把乔夏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了。所以,乔夏的事情刘嬷嬷都是很上心的。 “不是夏儿来信了。是王爷今日去朝堂,前方来军报了。夏儿攻克了西境的都城。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嫣秀喜滋滋的说。 嫣秀嫁到王府后,生有一儿一女。儿子是乔夏,女儿是乔棋。在王府,嫣秀之所以敢不把王妃放在眼里,一个重要的原因她有一个很争气的儿子。 “阿弥陀佛,老天爷保佑啊。”刘嬷嬷双手合十说,“少爷第一次带兵就打了胜仗。班师回朝后,圣上一定封赏少爷。到时候,夫人你也风光了。” “我风光,你也他奶妈,你的风光啊。”嫣秀说。 “那是自然。”刘嬷嬷说。 琥珀在一旁提醒嫣秀说:“夫人,咱们该走了。” “夫人可是去找大夫?”刘嬷嬷问。 嫣秀瞟了刘嬷嬷一眼,惊讶的问:“嬷嬷,你怎么知道?” 刘嬷嬷把遇到乔樱并和乔樱的对话说了一遍。当然,刘嬷嬷把乔樱给她钱的事情隐瞒了。 “樱丫头为什么会告诉这事情?”嫣秀问。 “我知道,夫人一直不喜欢大小姐。我就想着,能帮夫人做点事情,对付大小姐,也算报答夫人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之情了。所以,我就欺骗大小姐,我和夫人的关系并不好。大小姐还真相信我的话了。”刘嬷嬷说。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嫣秀挥挥手,说。 刘嬷嬷走后,嫣秀改变主意,她决定去找许悠长。 嫣秀起初之所以不打算找许悠长,她觉得,些许小事,犯不着麻烦许大夫。许悠长是王府的御用大夫,万不得已,嫣秀是不想欠许大夫这个人情。现在,听了刘嬷嬷的话,嫣秀觉得,择机按时起飞许大夫不能帮助自己饿。 一切都按照乔樱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唯一让乔樱意外的就是风陵渡杀了许悠长。 “成大事者,万万不能有妇人之仁。”风陵渡冷冷的说。 “许悠长答应我了,此事他不会说出去。”乔樱解释说。 “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风陵渡冷冷的说,“我杀了许悠长还有一层原因。以后,‘荣喜堂’就是我和你的联络点了。” “弟子知道了。”乔樱点点头,说,“弟子该回去了,不然,嫣秀又该起疑心了。” 乔樱要走,风陵渡伸手挡住了乔樱。乔樱扭头,看着风陵渡。风陵渡说:“你先别走,我要你见一个人。” 风陵渡拍了下巴掌,赵盼从阴影处走来。 看到赵盼,乔樱心理没有任何的波动。她早就知道赵盼是风陵渡的人了。 赵盼走到乔樱跟前,抱拳说:“樱姑娘,咱们又见面了。” “是啊,咱们又见面了,你说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乔樱不动声色的问。 赵盼尴尬的笑了笑,说:“樱姑娘,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希望你能原谅。我只求以后我能帮你做些事情。” “师傅,这是你的注意吗?”乔樱看着风陵渡,问。 风陵渡并不以为然的说:“以后,赵盼就是的手下了,他要负责你的安危。你有些事情不好出面,就交给赵盼去做。不管你什么时候去‘荣喜堂’,赵盼都会在哪里等你。” 风陵渡顿了顿,说:“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你走。” 乔樱回到“乔王府”时,刚过了吃午饭的时间。小环在‘潇湘阁’焦急的等待乔樱。所以,乔樱一踏进“潇湘阁”,小环就一把拉住了乔樱。 “大小姐,你去哪里了?”小环着急的问。 “出什么事情了?”乔樱问。 “刚才小娘派人来找你。我说小姐睡觉呢,把他们打发走了。”小环说,“还有,就是王妃也派人来了。” “我也该给母亲请安去了。”乔樱说,“小环,帮我换一件衣服。” 小环拿了一件家常便服,服侍着乔樱换上。两人朝前院走来。路上,乔樱看到乔亦叟拥簇着一个身着华丽衣服的青年公子朝外走。 “那人是谁啊?”乔樱问。 “皇太子啊。”小环说,“你刚走,皇太子就来了。” “哎呀,小环。我的手帕忘在房间里了,你帮我拿手帕去。”乔樱说。 “小姐,你等我啊,我这就去。” 小环走后,乔樱从另一条近路抄到皇太子前面。她在一个桂花树下站着。等皇太子走进时,乔樱忙低头,把身子藏在树后面,眼睛从树叶的缝隙的探望。 是他! 乔樱心一震。 眼前,这个由乔亦叟陪着的皇太子竟然是萧挚。那个送她油纸伞的萧挚。 穆然,四年前的画面又浮现乔樱面前,微雨的春日,有温度的雨伞。当萧挚把雨伞松在乔樱手里的那一刻,乔樱的心便被他带走了。 “小姐,小姐。你看什么呢?”小环用手拍打乔樱的肩膀。乔樱缓过神,萧挚和乔亦叟等人已经走远了。 “没什么?我的手帕呢?”乔樱问。 “给。” 乔樱从小环手里接过手帕。两个人顺着抄手游廊,来到前院王妃的房间。双喜正拿着鸟食喂门前笼子里的黄鸟儿。 双喜看到了乔樱,忙放下手中的鸟食,笑着说:“王妃刚才还念叨你们呢。可巧你们就来了。” 第142章 王妃的心事 双喜推开房门。乔樱进屋,看到王妃正和一个姑子说话。那姑子见到乔樱,忙站起身,双手合十,道:“大小姐经历此次灾难,愈发的光彩照人了。可见,是王妃的诚心,感动了菩萨。” “母亲,这位是……”乔樱沿着那尼姑。 “你这孩子,怎么连无忧师太都不记得了。”王妃走到乔樱跟前,拉着乔樱的手,一脸慈祥的说。 “师太,我一时没想起你来。你不要见怪啊。”乔樱说。 “大小姐,你这话可就是打贫尼的脸了。”无忧师太笑着说,“王妃,大小姐来找你,我就先走了。我给你说的那事,王妃可千万不要忘了啊。” “师太放心,我心里有数。”王妃说。 忘忧师太念了一句阿弥陀佛,转身走了。等师太走远了,乔樱看着忘忧师太的身影,说:‘母亲,刚才你和师太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这是我和师太之间秘密,说出来可就不灵了。”王妃说,“对了,我让双喜去你房间里找你。小环说你出去了。你身子还未痊愈,怎么能出门啊?再说了,即便是要出门,也要丫鬟跟着。” “母亲,我知道了。”乔樱拉着王妃的手,说,“我听小环说,你最近睡眠不太好。要不,我帮你找个大夫瞧瞧。” “不用了。”王妃忙说,“我这个习惯,由来已久了。我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你就别请大夫了。免得惊扰了府里的人,别人又要嚼舌根子了。” 王妃的话让乔樱觉得很是不解。作为王府的主母,生病了请大夫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怎么会有人敢嚼舌根子?再者,王妃为什么会怕别人嚼舌根子?还有,王妃所说的“别人”又是谁? “之前,我看过一本医书,医书上说常喝‘红枣银耳汤’有助于睡眠。双喜,你去厨房,吩咐厨师做一碗‘红枣银耳汤’。”乔樱说。 双喜答应着离开。 王妃拉着乔樱手,母子两人坐在软塌上。王妃用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心里一震,她以为王妃看出破绽。忙低下头,说:“母亲,你看女儿干嘛?” “傻孩子,你可知道。这场大火,差点要了你的命,也差点要了我的命。你昏睡的那几天,我的心都要被揪出来了。当时,我想要是你醒不了,我也不活了。幸好老天爷保佑,你不仅醒了,还变得漂亮了。”王妃悲痛的说。 “其实,我也不想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乔樱撅着嘴巴说,“母亲,你可知道,当我照镜子,看到我现在这幅模样,我总觉得怪怪的。要是有可能,我还是要变回去。变成那个让母亲熟悉的女儿。” “傻丫头,你怎么说这话啊。”王妃用手抚摸着乔樱的头,说,“人都是往好处走。作为母亲,我也希望你越变越漂亮。” “王妃,小姐现在不仅漂亮了,还很厉害呢。”小环在一旁插嘴说,“现在,小姐一点都不怕夫人了。” 王妃一惊。忙问:“怎么?你们招惹嫣秀了?” 王妃过激的反应让乔樱很不解。一个王妃竟然会怕侧室?若说其中没有缘由,打死乔樱都不能相信。 这时,双喜空着手回来了。乔樱问:“双喜,我要的‘红枣银耳汤’呢?” 双喜嘟着嘴巴,委屈的说:“小姐,别提‘红枣银耳汤’了。提起来我就一肚子气,她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告诉我。”乔樱说。 “好了。我有些伐了。樱儿,你回去。我要休息了。”王妃给双喜使了个眼色,双喜知趣的退下。 王妃的小动作怎么能逃过乔樱的眼睛啊。乔樱心想,既然王妃不想让她知道,她也就不当着王妃的面询问双喜了。 “母亲,你休息。我走了。” 乔樱做个一个万福,转身出去。出房门时,乔樱也给双喜试了一个眼色。乔樱走出房间,她并没有离开,而是站在游廊里逗黄鸟。 “小姐咱们走。”小环说。 “不急。”乔樱说,“我要等个人。” “等人?谁啊?”小环左右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影。 乔樱拿了一个草枝,伸进笼子里,戳了戳黄鸟,黄鸟叫了两声。这时,房门开了,双喜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 乔樱扔下手里的草枝,说:“双喜,你跟我来。” 双喜微微一愣,本想拒绝,最后还是跟着乔樱,来到一个假山后。 乔樱对小环说:“你去帮我看着人,尤其是小娘的人,不能让她们听到我们的谈话。” “我知道了。”小环答应着跑到一旁。 “双喜,你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小娘房间里的人欺负你了。”乔樱问。 双喜点点头,说:“刚才,我去厨房拿‘红枣银耳汤’,遇到了琥珀,琥珀说小娘也喜欢喝‘红枣银耳汤’,便不由分说的拿走了。” “岂有此理。这也欺人太甚了。”乔樱愤怒的说。 “她们房间里的人一贯如此,我们都已经习惯了。”双喜平静的说。 乔樱沉默片刻,说:“双喜,你是我母亲身边的人,对你我就不隐瞒了。这场大火后,我的脑袋有些迷惑。也就是说,以前的一些事情我不想不起来了。” “什么?”双喜睁大眼睛,吃惊的说,“小姐,怎么会这样啊?王妃还以为你已经完全恢复了呢。” “你先听我说。”乔樱说,“风大夫说我脑袋受到了损伤,要慢慢的康复。我不告诉母亲,是不想让母亲担心。所以,双喜,今日咱们的谈话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母亲啊。” 双喜点点头,说:“我知道小姐的苦衷,我不告诉王妃就是了。” “我告诉这个秘密的目的是因为我想知道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乔樱一脸悲怆的说,“你可知道,今日,我看到母亲一脸的憔悴,我的心都要碎了。” “小姐,你不要说了。”双喜说,“我是王妃的丫鬟,王妃不高兴我们做下人也很痛苦。只是,我虽然知道王妃不高兴的原因,却不能帮王妃排解忧愁啊。” “双喜,你告诉我。母亲为什么怕小娘?”乔樱抓着双喜的肩膀,用极低的声音问。 “小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啊?我,我也不知道……”因为害怕,双喜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能是她自己听到了。 “双喜,你怎么了?你刚才不是还说,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不高兴。难道,我母亲的不高兴不是因为小娘吗?在王府中,母亲可是高高在上的王妃啊,她为什么会害怕一个侧室?双喜,你一定要告诉我其中的原因。”乔樱激动的说。 “小姐,你小点声。夫人耳目众多。我怕咱们说的话很快就传到她的耳朵里了。”双喜说。 “你放心。我让小环在外面放哨呢。”乔樱说,“双喜,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我母亲为什么会害怕嫣秀?” “小姐,你真想知道?”双喜问。 “我当然要知道了。”乔樱说,“我真的很自责,我怎么能把以前的事情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看着母亲痛苦,我想安慰她,可我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我怕我说多了话,母亲看出我脑袋受伤,她会心痛。双喜,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 “小姐若是想知道,晚上可以去后山。到了后山,自然会有人告诉小姐。”双喜说。 “后山?”乔樱的眼睛越过双喜,望向远处。在日落的方向,是有一个山峰。山峰并不高,所以乔樱来到王府这几天并没有注意。 “该说的我都说了。我要走了。你自己保重。”双喜趁乔樱不备,转身跑了。 第143章 月朗风清夜 双喜的一番话让乔樱心生惧意。 之前,风陵渡给乔樱那本书的时候,曾告诉乔樱,那本书上记载了乔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情。乔樱以为,自己记住了书上的内容,在王府中就能自由的生存了。 可是,双喜所说的后山之事,那本书上并没有记载。乔樱担心的并不只是这一件事情,她不知道乔王府是否还有其他的事情是她所不知道。 来乔王府这几天,乔樱只是和嫣秀斗智斗勇。嫣秀是一个女人,乔樱对付嫣秀,是不费力气,可乔樱还没有和乔亦叟交手。乔亦叟能在朝廷为官多年,并且是大凉国唯一的异姓王,说起来,乔亦叟一定是有一些本事。 乔樱来到“乔王府”,本以为可以掌控一切,现在,双喜的话打击了乔樱的自信。乔樱寻思,以后在这里生活,更应该小心谨慎了。 夜,渐渐的深了。乔樱站在窗前,外面月光如水。淡淡的花香随着微微的风溢满房间。站在“潇湘阁”,可以俯瞰整个王府的风景。乔樱这才明白当初自己要住进“潇湘阁”时,嫣秀百般的阻拦。她是要留给她女儿乔棋呢。 “小环。”乔樱轻声呼喊。 小环本是在整理床铺,她听到乔樱喊她,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来到乔樱身旁,说:“小姐,你叫我。” “乔棋是不是要回来了?”乔樱问。 “我听小娘身边的人说,二小姐还要一两个月才能回来。”小环说,“小姐,你怎么问起二小姐的事情了。以前,对于二小姐的事情,你是从不过问。” “以前的我已经死了。”乔樱冷冷的说。 听了乔樱的话,小环吃了已经。她忙拽了拽乔樱的衣服,小声的说:“小姐,大晚上的你别说不吉利的话。我已经帮你铺好床了,你快去歇着。” “我不困。”乔樱说,“小环,你困吗?” 小环本是困了。可她看到乔樱精神很好。小姐没有睡觉,她作为丫鬟,自然不能先去睡觉了。小环摇摇头,说:“我也不困,要不我就陪小姐说会话。” “小环,你给我说说你的事情。”乔樱拉着小环的手说,“我只是听母亲说过,你逃难来到京城。逃难的路上,有没有好玩的事情啊?” 小环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有些感伤的说:“小姐,我能不说吗?” 乔樱看着小环,没有说话。好一会,小环说:“有些事情,我不想提起了。” “我并不是故意要扒开你的伤疤。”乔樱说,“面对悲伤,每个人有不同的面对方式。有些人,比如你,选择逃避。而我却选择面对。他们都说,那天晚上的大火太可怕了,他们都希望往能尽快的忘记。然后,像以前一样,无忧无虑的活着。可是,发生的便是发生了。怎么可能遗忘,怎么可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啊。” “小姐!” 小环向前一步,紧紧的握着乔樱的手。乔樱能感觉到小环手里的温度。乔樱的心一热,在这个寂寞的夜晚,能够有一个人在意她,对于乔樱来说,是一种幸福。 “小环,你老实的告诉我,我是不是变了?”乔樱看着小环的眼睛,问。 “小姐指的是……” 小环知道,乔樱是问她相貌的改变,还是性格的改变。 “我这个人,从里倒外。”乔樱说。 小环也看着乔樱的眼睛,真诚的说:“小姐也知道,我服侍王妃多年了。虽然每日都见过小姐,可说不上对小姐有多深的了解。我只是说我的个人感受,我要是说的不对,小姐千万不要生气啊。” “傻丫头,我既然让你说了。自然不会生你的气了。”乔樱拉着小环的手,两人离开的窗子,朝门外走去。 小环不解的问,“小姐,夜深了,你还要出去吗?” “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啊。反正,咱们也睡不着。就倒院子里走走。”乔樱说,“这段时间以来,我还从没像今晚这么放松呢。” 乔樱推开房门,一股威风吹来。小环忙从柜子里拿了一件披风,说:“虽然是夏天,晚上的风还是有些凉,小姐,你把披风披上。” 乔樱接过披风,只是拿着,并没有披在身上。两个沿着小径,漫步到花园里。乔樱附身,把鼻子凑到一株盛开的夜来香前,深深的嗅了一口。 “小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乔樱说。 小环搓弄着手,小声的说:“小姐的确变了。不仅容貌变了,小姐你的脾气和性格也变了。” “真的吗?”乔樱拉着小环的手,一脸的欢喜,“别人都说我变了,我还不怎么相信。你也说我变了,看来我真的是变了。小环,你喜欢现在的这个我吗?” “小姐,我觉得现在的你比以前的那个你好很多。我不是说你比以前漂亮了。我是说你的性格。以前,你对于什么事情都是唯唯诺诺。尤其是面对小娘那一伙,你总是很害怕。现在,你不怕她们了,我们都很为你高兴。”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乔樱说,“一场大火,烧掉了我的过去,却给我一个崭新的现在。我现在不仅不怕小娘了,我还要为我母亲出口气。” 小环看着乔樱,像是第一次见到乔樱,当然,对于小环来说,眼前的乔樱确实有些眼生,让她捉摸不透。 “小姐,你要做什么啊?”小环问。 乔樱抬头,看着“乔王府”北面的山,若有所思的说:“小环,你陪我去外面走走。” 小环看着乔樱,缓缓的,她转移目光,顺着乔樱注视的方向,小环看到“乔王府”后面的山。小环的脸微微的颤动,说:“小姐,夜深了,咱们回去。” “你困了吗?”乔樱看着小环。虽然,乔樱说话的语气很轻,可小环能感觉到乔樱语气中的不悦。 “小姐,我……” “我听下人们说,后院的小门晚上并未关闭,你能陪我出去吗?”不待小环的话说完,乔樱插话问。 “小姐是要去后山吗?”小环的声音很小,乔樱是要很努力的才能听到。乔樱善于分析人的内心,她能从小环颤抖的声音中猜测小环很害怕。 “小环,你是我母亲的人,我也把你当成了亲人。在你面前我不敢隐瞒。”乔樱顿了顿说,“下午,我叫出了双喜,双喜对我说了一些关于我母亲的事情。这么多年,你也看到了,小娘一直在我是飞扬跋扈。我母亲是王妃,是‘乔王府’的真正的主人。可是,小娘有把我母亲当主人吗?” 乔樱的话触动了小环。她是王妃的人。王妃受辱,小环面子上自然也是无光。小环也是一个脾气很火爆的人,只是,她是个丫鬟,主母都不去反抗,她又有什么办法啊。只是,她的这口气在心里存了好久,乔樱的这句话,如同一个针,放出了她心中的那口恶气。 “小姐,小娘是太可恶了。我们这些做下人的,早就为王妃鸣不平了。实不相瞒,私下里,我也告诉过王妃,可王妃不但不认可我的话,她还把我训斥了一顿。小姐,我只是个下人,我就算是看不过,我也没有办法啊。” “傻丫头,我并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乔樱说,“现在,有一个可以为我母亲出口恶气的机会,你敢不敢做?” 小环信誓旦旦的说:“我本就是王妃的人。能为王妃效力,就算是要了我的命,我也认了。” 乔樱笑了笑,说:“你放心,我不会要你涉险,更不会拿着你的性命开玩笑。你只要跟着我去后山就是了。” “什么?后山?”小环大骇,说话的语气都颤抖了。 第144章 提心吊胆 当小环听到乔樱说要她跟着去后山。她身子打了一个机灵,说话的语气明显的颤抖了。 小环就站在乔樱眼前,虽是月夜,可月光很好,乔樱是看到小环身子不住的颤抖。 “小,小姐。我好冷。咱们回去。”小环战栗着说。 乔樱抬头,看了看天,月亮依旧明亮,天空依旧深邃。一切都未改变。 “小环,你怎么了?”乔樱不解的问,“你怎么会忽然觉得冷了?你是不是病了?” 乔樱自然是明白小环是因为恐惧而觉得冷。在乔樱说出后山的时候,小环就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在“乔王府”,后山是个让人忌讳的地方。小环越是害怕,乔樱越是好奇。 “小姐,你怎么能提后山啊。”小环小声的说,“后山可是闹鬼啊?大半夜的,咱们别去后山了。我怕。” 乔樱信鬼,但她不怕鬼。乔樱始终坚持这么一个道理,有时候,人比鬼还要恐惧。 “我当然知道后山闹鬼了。”乔樱说,“不过,我不信后山真的有鬼。下午,双喜说了,要知道我母亲为什么害怕小娘,就要去后山。为了母亲,今晚我是要去一趟后山。小环,你要是害怕,就留在这里,我自己去就行了。” 乔樱这是以退为进。她知道,小环是自己的丫鬟。她怎么可能让自己置身险地之中。乔樱这么说,只不过是要堵住小环的后路罢了。 “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要是想去,咱们白天去。这大晚上的,太吓人了。”小环拉着乔樱的衣袖,可怜兮兮的。 “我是从火堆里爬出来。严格来说,我是死过一次了。死过人,怎么会怕鬼啊?”乔樱说,“小环,你不用管我了。你去睡觉,我自己去后山。” 乔樱推开小环,转身要走。小环一把拉住乔樱。乔樱已经知道小环的态度了,但她却故作不解的问:“小环,你这是干什么啊?” 小环咬了咬牙,使劲的攥着拳头,说:“好,小姐,你若是坚持要去,我陪你去。” 乔樱一把搂住小环,说:“小环,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自己去。” 小环微微的摇头。她有些哭笑不得。面对这样的一个主子,她只能听天由命了。 乔樱让小环带路,两人顺着羊肠小径,经过了三道圈门,来到了王府最后一进院落。和所有的府邸格局一样,王府的最后的院落同样是厨房和小厮,长工等下人居住的地方。在西北角,是一个角门。两人来到角门前,角门已经关闭了。 小环用手摸着门栓,略显无奈的说:“小姐,门落锁了,咱们出不去了。” 乔樱让小环让开,她走到门前,仔细看了看,门是上了栓,但没有落锁。乔樱伸手去推门栓,只是,门栓太重了,乔樱用劲了全身的力气,也没有推动。小环见状,也上来帮忙,两个人合力,一点点的把门栓推开。 在两个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时,终于把门打开了。走出角门的那一刻,小环叫住了乔樱,说:“小姐,你确定要去吗?” 乔樱拍拍小环的肩膀,说:“小环,你听我说,这世上本就没有鬼。他们说后山上有鬼,都是骗人的话。你相信我,我是不会骗你。” “小姐,我当然相信你了。”小环嘴上说着相信,可抖动的双手却出卖了她。乔樱拉着小环,两人顺着一条小道,行走了三里路,前面是一个湖。乔樱在王府里所看到的后山,竟是湖中心的一个小岛。 月光皎洁,湖面波澜不惊。乔樱左右搜寻,终于在一堆稻草旁找到一个小舟。乔樱提着裙子,先上了小舟。小环站在岸边,犹豫了好一会,最终还是被乔樱拉上了小舟。 乔樱让小环坐稳了。她划着浆,小舟慢悠悠的朝湖心小岛飘去。小舟行了一半,对面的小岛上忽然想起了一声哀嚎。 寂静的夜,这声哀嚎来的太突然,太意外。惊吓了江边草丛中一些鸟儿。当然,这一声哀嚎吓得小环花容失色。她趴在小舟上,把头贴在船底,双手抱着头,身子更是不停的颤抖了。 乔樱的胆子虽比小环大一些。但突然的一声嚎叫也吓了乔樱打了一个机灵。有那么一会,乔樱脑海里蹦出一个想回去的念头。可是,当她想到风陵渡给她看的那个无字排位,想到自己是身份,自己所肩负的重任。乔樱便坚定了自己信念。她要义无反顾了。 乔樱的这次行动,表面上是为了王妃。实则是为了自己。虽然,乔樱很确定王妃现在是相信她就是她的女儿。可乔樱不能确认王妃对自己的信任能持续多久。所以,为了能笼络王妃的心,乔樱决定要帮王妃做一件事情。当一个人签了另一个人的恩情时,天上的便会有一种信任感。 小舟继续悠悠前行。 小环慢慢的爬起来,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乔樱,说:“小姐,咱们还要去啊?” “当然要去了。”乔樱故作轻松的说,“你看,前面就到岸了。咱们怎么能半途而废啊。” “可是,小姐。你难道没有听到刚才的哀嚎吗?”小环小心的站起身,她拉着乔樱的手,想从乔樱手里夺过船桨。 乔樱拍拍小环的肩膀,说:“刚才只是一个水鸟的叫声。看把你吓得。” 小环摇摇头,说:“小姐,我听得真切,不是水鸟的叫声。是鬼,是后山的厉鬼。小姐,我求求你了,咱们回去。” “小环。”乔樱提高了音量,厉声说,“你怎么回事。我不让你来,你非要跟我来。还没有上岸,你就要回去?我说了,那是一只水鸟,不是鬼。” 乔樱毕竟是主子。小环看到乔樱发怒,她松开手,默默的蹲下,不再说话。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小舟到了岸边。乔樱先上岸,把小舟固定稳了。她站在岸边,对小舟上的小环说:“你是跟我上去,还是要在这里等着啊。” 小环哪里敢一个人在小舟上啊。她现在看岸上的树木都影影灼灼的像鬼了。若不是跟着乔樱,小环早就吓得一命呜呼了。 “小姐,你等等我。”小环的裙子太长了,上岸时不小心猜到了裙摆。她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乔樱摇摇头,扶起小环。 上岸后,乔樱找到一个小径,比她们来时的路更难走了。乔樱在前面,小环拉着乔樱的手,踉踉跄跄,两人沿着小径往山上走。到了半山腰,乔樱看到了一丝光亮。 “小环,你看到了吗?”乔樱指着隐隐的光亮对小环说。 小环看到不远处有一个黑影,张牙舞爪,很是传说中的黑无常。小环忙躲在乔樱背后,哆嗦着说:“”、我看到了。鬼,小姐,鬼来了。” “鬼,哪来的鬼啊?”乔樱注意力本是放在哪一丝光亮上了。小环这么一说,她才注意到四周的环境。此刻,月光淡了,乔樱看着四周的黑影竟然也有一丝恐惧。 乔樱心生凉意。小环感觉到乔樱的手温越来越冷,小环忙问:“小姐,你也看到了,是不是?这里真的有鬼,咱们走。” 小环的话激起了乔樱的傲气。乔樱最反感别人说她不行了。所以,小环越是说的害怕,乔樱越是要证明给小环,她乔樱可是天不怕地不怕。 只是,在这一刻,乔樱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是那个经历过生死悲痛的乔樱,而是“乔王府”的大小姐乔樱。小环本是对乔樱的身份不怎么怀疑。现在,乔樱的强势倒是让小环起了疑心。 第145章 疯子 两人朝着光亮走去。一路走走停停,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当眼前的光亮越来越大时,乔樱能够确认是有个小房屋了。 乔樱松了口气。有房间必然是有人了。辛苦大半夜,总算是没有白了。 “小环,双喜没有骗咱们。”乔樱说。 “小姐,我真的不想再走了。”小环跟在乔樱身后,有气无力的说。 “啊!!!” 一声惨叫从小径旁的树林里传出。还没等乔樱反应过来,从树林里冲出一个人,披头散发,张牙舞爪。 “鬼啊,鬼……”小环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乔樱也吃了一惊。她下意识的拿出匕首,指着冲出的黑影。 “你是人是鬼?我告诉你,我手里可是有武器,我不怕你。”乔樱强忍着让自己镇定,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哆哆嗦嗦。 “我是鬼?呵呵,我是鬼了。哈哈,好好玩。”黑影又张牙舞爪了。 听到黑影说话,乔樱不害怕了。她虽然没有见过鬼,可知道鬼不会说话。 “做鬼真的很好玩吗?”乔樱手攥着匕首,慢慢朝黑影靠近,说,“我也想做鬼,你能陪我一块玩吗?” 黑影忽然站住了。乔樱距离黑影只有两三米,接着昏暗的月光,乔樱看到眼前这个“黑影”是一个女人,一个披头撒发,衣着破烂的女人。 女人张开着手,眼睛注视着乔樱。忽然,她走到乔樱跟前,乔樱本能的把匕首架在女人的脖子上。女子没有并没有因为乔樱手里有兵器而感到恐惧。她伸出手,乔樱以为女人是要掐她的脖子,乔樱本能的扭了扭脖子。 女人只是抓住了乔樱的头发。她一边捋着乔樱的头发,一边赞叹说:“好好玩啊。” 女人笑了。 女人的笑很认真,也很单纯。一种与她的年龄不相符的单纯。从女人的笑容中,乔樱可以断定,女人是个傻子了。 乔樱收起匕首。 “你想不想要好玩的头发啊?”乔樱问。 “想啊,你可以给我吗?”女人比乔樱的身子矮,她说话的时候,仰起头,认真的看着乔樱。 乔樱冲女人笑了笑,说:“你带我去你住的地方,我就给你做一个好玩的游戏。” “说话算数。”女人伸出小拇指。乔樱也伸出了小拇指。两个人拉个勾勾。女人快乐的像一个小孩子。一路蹦蹦跳跳朝有亮光的房屋走去。 乔樱跟着女人身后,进了房屋。房屋很简单,简单到不能算作是房屋了。除了一个油灯,别无他物了。 乔樱巡视了好一会,也没有看到女人吃饭用的碗筷,自然,房间里也没有食物了。乔樱想不通,女人难道每天都不要吃饭吗?还有,房间里的灯是谁送来的? “我要头发,我要头发。”女人把手伸到乔樱跟前。乔樱拉着女人的手说,“”因给我乖乖的坐着,我给你编一个很熬完的头发。 女人点点头。盘腿坐在地上。乔樱蹲下,一边给女人编辫子,一边问,“你告诉我你是谁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是谁?呵呵!!”女人冲着乔樱傻笑,说,“我是谁啊?” 乔樱却有些为难。因为她发现女人傻的很严重,难道,双喜让找的就是这个女人?乔樱看着跟前的女人,心里有些犯难。 要想从女人这里得到有用的信息,是比较困难了。可是,乔樱又想到双喜的话,双喜为什么要乔樱来后山? 乔樱边为女人编辫子,边回想她和双喜说话时的详细情况。乔樱想到,双喜在告诉她让她来后山前,自己是问嫣秀为什么能牵制母亲?难道,这个人就是嫣秀牵制母亲的原因? “你认识嫣秀吗?”乔樱问。 “呵呵,好好玩,好好玩。”女人一边玩弄着乔樱的头发,一边傻笑。 乔樱想了想,问:“你认识王妃吗?” 听了乔樱的话,女人先是一愣,随即,女人站起身。由于女人手里还攥着乔樱的头发。所以,她站起身时,也连带着拉着乔樱的头发了。乔樱被她拽的头皮发麻。愤怒中,乔樱拿出匕首,正想刺向女人。乔樱看到女人脸上惊恐的样子,乔樱的心软了。 乔樱也是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看到女人惊慌的眼神,乔樱知道她是一个受过伤的人。或许,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和她之前的经历有关系。 莫非,女人所遭受的经历和王妃有关系? 女人的手还攥着乔樱的头发。乔樱用匕首划破女人的手,女人知道痛了,她才松开手。同时,女人看到手上的血,大叫一声,晕了过去。 “醒醒,你给我醒醒。”乔樱用手拍打着女人的脸,好一会,女人缓过劲了。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人闭着眼睛,双手张开,使劲的抓着虚空。她的脸因为恐惧而扭曲了。 “我不杀你。”乔樱压低了声音。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变得缥缈,虚空。像是从远处飘来。这样的声音更容易穿透别人的心门。很少有人能对一个从远处而来,看似无害的声音有所防备。 “你不认识我了吗?咱们是朋友啊。我还带着你玩呢。就刚才,你玩了可高兴,你不记得吗?”乔樱说。 女人眼皮动了动,像是要睁开眼睛了。乔樱忙从身上拿出一个小瓶子,她打开瓶盖,让女人嗅了嗅,女人有昏昏的睡了。 “你睡着了吗?还能听到我的讲话吗?”乔樱拍了拍女人的肩膀,问。 女人没有回应。乔樱继续说:“你要是听到,你就眨眨眼睛。我是你朋友啊,我是来帮你呢。” 乔樱说完,好一会,女人眨了眨眼睛。 乔樱脸上露出了笑容。不过,她没有让自己笑出声。她依然用低沉的声音,说:“你回头看看,是不是有人要杀你啊?” 女人的身子开始抖动了。越来越厉害,她脏兮兮的脸上开始有汗水渗出,看得出,女人很很紧张。乔樱忙攥住女人的手,安慰说:“你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我是你朋友,我还陪你玩呢。你摸摸我的头发,是不是很好玩啊。” 乔樱低下头,把头发塞进女人的手里。女人摸着乔樱的头发,身子不颤抖了。慢慢的,女人脸上有了笑。 “你要记住,我是朋友。我来是帮你呢。所以,你一定要信任我啊。”乔樱一再的重复自己是她的朋友,就是要在女人昏迷时加深女人对她的印象。谎言说多了也就变成了真话。乔樱正是运用这个道理。她要女人坚定不移的相信。她是她最可靠的人。 “你告诉我,那个要杀你的人是谁?我替你报仇。”乔樱问。 女人的身子又开始颤抖了。乔樱忙抓住女人的手。她紧紧的抓着女人的手,乔樱要把自己的力量传达给女人。让女人能感觉到,在她身边,还有一个强有力的保护者。 “不要害怕,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乔樱一遍又一遍的询问。 “她,她是……”女人终于张开嘴巴了。乔樱聚精会神,女人马上就要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了,乔樱一定要自己听清楚。 可是,乔樱等了半天,女人却不说了。 乔樱很着急,可她不能催促女人。她知道,催促过度,会有适得其反的作用。 “我有刀,我有武器。你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用刀把那个人杀了。她就不会缠着你了。你从此以后也就解脱了。难道,你不想解脱吗?”乔樱问。 “帮我杀了她,杀了她……”女人一遍遍的重复着。 “告诉我,她是谁,我帮你杀了她。”乔樱说。 “王妃,是王妃……” 第146章 冷香园 冷香园。 “冷香园”是嫣秀居住的院落,在王府的侧院。本来,此地居住着一户姓王的生意人。嫣秀嫁进王府后,对于自己的居住的地方很不满意。她就撺弄着乔亦叟,让乔亦叟把隔壁的王姓商户赶走。然后,乔亦叟找了一个叫山野子的道人,把王府和此地打通,修建了一个连带花园的小院子。嫣秀住进来后,甚是高兴。她想到一句“东风送冷香满园”的诗,便取名为“冷香园”了。 “没用的东西,我让你们打听个事情,半个月过去了,你们竟然啥都没查到?”地上跪着两个人,仆人的打扮。嫣秀坐在绣塌上,两个丫鬟在她身后摇着扇子,嫣秀还是觉得热,她回头瞪着两个丫鬟一眼,说,“你们是要死了吗?给我大点劲扇。” “小娘,是你自己心里有火,怎么能怪丫鬟们啊?”琥珀在一旁赔笑说。 “怎么?你竟然教训起我来了?”嫣秀瞟了琥珀一眼,不乐意的说。 “小娘,这大热天的,教训下人事小,要是把你的身子给气坏了。可就不值得了。”琥珀是嫣秀带来的梯己丫鬟,有了这层关系,琥珀并不怕嫣秀。当然,嫣秀也知道,琥珀是一心一意对她好,不管琥珀做什么事情嫣秀都是让着三分。 “你听听,他们办的这是什么事情?我让他们查个人。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他们竟然啥也没有查到。”嫣秀用手指着地上跪着的两个下人说,“你们也有脸来见我?琥珀,去告诉庆凌,把他们两个皮给我剥了。” “夫人,这么点小事情,就别麻烦庆少爷了。”琥珀说,“要不,再给他们两天的时间。到时候若是还没查到那人下落,一并处罚。” 琥珀说完,嫣秀不耐烦的摆摆手。“听到没有。再给你们半个月,到时候还是查不出,你们也不用见我了,直接上吊。” 地上的两人忙千恩万谢一番,站起身,一溜烟的跑了。 这时,心静端着一个雕花的盘子,盘子里放在一块冰镇的西瓜。琥珀忙接过西瓜,递给嫣秀是,说:“小娘,你吃口西瓜,消消气。” 嫣秀用两个手指,捏了一小块西瓜,边吃边问:“双喜来了吗?” “双喜在门外站着呢。”琥珀说,“刚才,你正训斥拿两个下人,我也没好让双喜进来。” “快让双喜进来。”嫣秀放下西瓜。琥珀忙递过去一个手帕,嫣秀擦擦手,又把手帕交还给琥珀。 双喜进屋后,便跪在地上,说:“奴婢双喜给小娘请安。”双喜趴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一个头。 嫣秀给琥珀使了一个眼色,说:“琥珀,那一块西瓜,给双喜。” 琥珀去了一块冰镇的西瓜,送到双喜跟前,双喜跪着接过习惯,说:“小娘如此厚爱奴婢,奴婢就是万死也要报答小娘的恩情。” “你这个人,怎么张嘴就是死啊,活啊。你是我最得意的人,我怎么能让你去死呢。”嫣秀起身,慢步走到双喜跟前,双喜手里拿着西瓜,看到嫣秀朝自己走来,或许是紧张了,手一哆嗦,手里的西瓜掉在地上,弄脏了地毯。双喜忙又捡起西瓜,手忙脚乱的去擦地毯上西瓜汁,双喜是越弄越脏了。 “好了。地毯脏了,我会让人换一块。你现在只需回答我的问题。”嫣秀抬起脚,把脚踩在嫣秀的背上,弹了弹裙子上灰尘,说,“我让你做的事情你可都做好了?” “回夫人的话,奴婢都按照夫人的意思做了。”双喜趴在地上,越发的恭顺了。 “那个丫头没有怀疑你?”嫣秀问。 “没有。”双喜说。 对于双喜的回答,嫣秀还算满意。她把脚从双喜身上挪开。琥珀忙扶住嫣秀。嫣秀走到门口,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现在,估摸着她们早就回来了。” “我问下人了。她们三更时分就回来了。”心静插话说。 “很好。”嫣秀转过身,用手指了指桌上的习惯,心静会意,忙拿了一块西瓜,送到嫣秀面前。嫣秀并没有拿手接,心静立刻明白嫣秀的意思。她把习惯举到嫣秀嘴边,嫣秀轻轻的咬了一口。“你们可知道,这西瓜是从何而来吗?” “奴婢听说,这西瓜是番邦人进贡给皇上吃的。皇上再把这些西瓜赏给身边的一些肱骨之臣。咱们乔王府,每年都能得到好几十个西瓜呢。”琥珀说。 “是啊。这些西瓜都是皇帝赏赐给乔王府。每年,王爷拿到赏赐的西瓜,都会按照老规矩,先给王妃,然后再送到我这边。这个规矩,我受到了。”嫣秀把嘴里的西瓜吐了出来,狠狠的说,“这次,只许成功,不能失败。我一定要王妃在王爷面前彻底失去位子。” “夫人放心,这次王妃是逃不出你的手心了。”琥珀说。 嫣秀或许是想到了自己成功时,王妃落魄的样子,她脸上露出了笑容。众人都看得出来,她笑的很开心,下人们也都跟着笑了。 “你回去。替我继续监视王妃,还有她那个宝贝女儿。”嫣秀冷冷的说,“等事情成功了,我自然就把你母亲给放了。” “不过。”嫣秀脸色一变,狠狠的说,“这件事情,若是出了一点岔子,我就要了你母亲的命。” “夫人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办好。”双喜口头说。 “滚。”嫣秀不耐烦的说。 双喜走后,琥珀打发小厮来,换了一个新的地毯。嫣秀的心情不错,她让丫鬟抱来乔夏从波斯弄来一个宠物狗,次狗全身的白毛,并且是一个小狗,嫣秀就给它取了一个名字,雪儿。 雪儿乖巧的趴在嫣秀脚边,嫣秀弯腰,抚摸着雪儿的毛,幽幽的说:“夏儿可是快回来了。” “可不是呢。听老爷说,少爷已经在回京师的路上了。”琥珀说。 嫣秀抬起头,看着琥珀问:“快到中秋节了。” 琥珀掐着手指算了算,说:“还有半个月。到时候,二小姐和少爷都回来,夫人你可就风光了。” 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嫣秀的心情更是大好。虽然,她在王府里的地位不如王妃,可她生了一对好儿女,尤其是乔夏,第一次带兵打仗,就能凯旋而归。这次,皇上一定会封乔樱一个将军。到时候,她在王府里更是风光了。 只是,她生了这么一个好儿子,却还要屈尊在他人下面。一想到这一点,嫣秀的心里就满是恨意。 在嫣秀逗雪儿玩耍的同时,乔樱则在王妃的房间,同王妃进行了一场沉重的谈话。 在乔王府,到处是嫣秀的眼线。不仅乔樱和小环出去时有人看着,乔樱和小环回来时,也被人看到了。所以,嫣秀得到的情报是准确的,乔樱和小环是在三更时分回到了王府。 本来,乔樱早就该回来了。她用催眠之术,让疯女人说出了心里话后,乔樱便准备回去了。只是,小环被惊吓后还没有苏醒,乔樱一个女人,不可能托着小环下山。 所以,乔樱是等到小环醒了过来,两个人才结伴下山。 下山时,小环还惊魂未定。 “小姐,你当真没有看到鬼?”小环问。 “我不是告诉你了。世上哪里有鬼啊,都是你自己吓自己。”乔樱说,“刚才,就是一个大黑猫,丛树林里窜了出来,你以为是鬼呢。昏了过去,我本是抓住了那只猫。可我还得照顾你啊,一不小心,让黑猫逃走了。” “可是,我明明是听到了叫声啊。”小环摸着脑袋,一脸困惑的说。 第147章 双喜的谎话 说话间,两人回到湖边。 小舟还在,微风中荡来荡去。 乔樱上了小舟,小环双腿打颤,腿翘不起来了。乔樱又下了小舟,扶着小环上了舟,她又上去。 回去的时候,小环是主动请缨划船,并且非常的卖力。她可是要尽快的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两人回到“潇湘阁”时,后院柴房里的公鸡都开始打鸣了。 小环服侍着乔樱睡下,她也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合着衣服,在乔樱身边躺下,两人甜甜的一觉,太阳都照到床铺了,两人才起床。 梳洗完毕后,乔樱便去找王妃了。 王妃正伏案抄写《金刚经》呢。她见乔樱来了,忙放下手中的笔。乔樱见王妃要起身,她忙过去,扶着王妃。 “看你眼睛红肿,昨晚是不是没有睡好啊?”王妃看着乔樱,一脸的慈祥。 “昨晚,房间里进了几个虫子。我和小环找了半个晚上,到下半夜才睡下。”乔樱说。 “我就说不让住在‘潇湘阁’。哪里环境是好,可房子四周的花草太多了,晚上容易招蚊虫。”王妃说,“对了。我这里正在配制香料,我让他们配制一些可以驱蚊的香料,晚上给你送去。” “谢谢母亲了。”乔樱说。 “傻丫头,对我还说谢字?”王妃用手指点了乔樱的脑袋。乔樱笑了笑,像一个在母亲身旁撒娇的小女孩。 这时,双喜来了。双喜没料到乔樱会在房间里,她看了乔樱一眼,眼神里有些惊恐。 “你干什么去了?”王妃看着双喜,不悦的说,“刚才,瑞王妃来拿东西,我让人找你,找了半天都没看到你的人影。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双喜忙跪下,说:“刚才,我哥哥来了,说我母亲病了,我跟哥哥回去看了看母亲。我还没来得及像王妃。” “你没有骗我?”王妃眼睛盯着双喜,问。 “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王妃面前撒谎,王妃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到我家看看,我母亲确实病了。”双喜趴在地上,身子颤抖不已。 王妃看着地上的双喜,心里有些不忍了。毕竟,双喜个跟着她好多年,虽不是家养的奴婢,可双喜这几年在她身边也没少忙活了。王妃叹了口气,说:“你母亲病了,你应该告诉我啊。小桃,你去拿十两银子,给双喜,让她得空给家里送去。双喜,你起来。” “谢谢王妃。”双喜给王妃磕了头,起身出去了。 王妃转过身,看着乔樱说:“大热天的,你不用老是在这里陪我。你去做你自己的事情。” “怎么,我刚来了母亲就要撵我走吗?”乔樱吐着舌头,撒娇的问。 “你这个丫头,现在怎么变得一点也不淑女了。这可和以前不一样啊。”王妃说。 乔樱拉着王妃的手,很认真的问:“母亲,你是更喜欢现在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的我?” “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前,你都是我的女儿。我自然都喜欢了。”王妃伸手抚摸着乔樱的头发,说,“只不过,以前的你太过文弱了,我怕你离开我后会受人欺负。” “母亲,你放心,我现在不会受人欺负了。”乔樱站起身,在王妃面前转了一个圈,说,“母亲,你看看,我现在可是一点都不柔弱了。” “傻丫头,老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情在她出生的那一刻就确定了。怎么能说变就变啊。”王妃说。 “物极必反。”乔樱反驳说,“对于一个人来说,也是如此。当她所受到的磨难达到一定的程度时,她就会改变。母亲,我觉得,我应该感谢那场大火。那场火不仅改变了我的容颜,还改变了我的性格。以后,为了母亲,我也要强势下去。不能再让别人欺负你了。” 乔樱的话触动了王妃的伤心处。她的脸微微的动容。不过,她很快拿出手帕,装作擦拭脸上的东西,很快就把自己不安给掩饰过去了。 “傻孩子,又胡说了。在这里,我是王妃,除了老爷,我的地位最高了。别人怎么会欺负我啊。”王妃忙分辨说。 “小环,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和桃子你们都出去。”乔樱转身对小环说。 小环点点头,拉着桃子出去了。并且,小环随手把门给关上了。 “天气这么热,为什么要关门?”王妃看着乔樱,不解的问。 从乔樱一本正经的表情中,王妃看出乔樱是有事情要告诉她。或许,王妃也已经猜出乔樱要和她交谈事情的内容了。 “母亲,我骗了你。”乔樱没有拐弯抹角。她之所以要急着向王妃坦白,是因为乔樱已经知道嫣秀用行动了,她不能在墨迹了。 乔樱是从双喜的行为看出了端倪。双喜说,她母亲生病了,她是回家看她母亲。双喜的这番话能瞒过王妃,可瞒不过乔樱。乔樱看到双喜的第一眼,她就觉得双喜背叛了她。 在双喜进屋后,乔樱是和双喜对过眼神。可双喜的眼神一直游移不定。当她看到乔樱注意她时,她也是躲躲闪闪。乔樱就发现,双喜有问题。后来,双喜说她回家了,小环告诉过乔樱,双喜的家在城外,距离京城有里路。 里路,不算近,也不算远。如果,双喜一路小跑,乔樱是相信双喜能在中午之前赶回来。而乔樱之所以认定双喜是骗她。因为乔樱看到双喜的鞋底很新,没有一点的泥巴。要知道,前天晚上下了一夜的雨,京城的路都是用石头铺着,自然不会有泥巴了。可城外都是泥泞之路,双喜若是回家,不可能鞋底不沾泥巴。 乔樱既然知道双喜撒谎了。她便进一步思索双喜撒谎的理由。想来想去,乔樱认为最可靠的理由便是双喜投靠了嫣秀。 双喜是嫣秀的人,自己去后山的事情嫣秀自然也是知道了,乔樱心想,或者,指点乔樱去后山也是嫣秀的注意。想到这一层,乔樱全身发冷,她经历那么多事情,还从未有过一次,是进了别人的圈套呢。 “樱儿,你怎么了?是不是病了?”王妃看到乔樱浑身发抖,她以为乔樱是夜里睡觉着凉了。 王妃的话把乔樱拉回了现实。到目前为止,乔樱是还不知道嫣秀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樱所能做的就是尽快弄清楚嫣秀的阴谋。而要弄清楚嫣秀的阴谋,势必要知道王妃和那个疯女人的关系了。 “早晨起床时,头有一点沉,或许是有点着了风寒。”乔樱说。 “是不是昨晚睡觉时没有盖好被子啊?小环这个丫头,做事从来都是毛手毛脚。要不这样,我把小环叫来,换一个细心的丫鬟服侍你。”王妃说。 “不用了,我觉得小环挺好。”乔樱顿了顿,说,“母亲,我昨晚没有睡觉。我带着小环去后山了。” “什么?你去后山了?”王妃身子一震,然后,她后退了两步,乔樱忙走过去,搀扶住王妃。若不是乔樱的搀扶,王妃毕竟摔倒了。 “母亲,你没事。”乔樱看着王妃,王妃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似乎,随时都有肯能眩晕过去。 乔樱忙扶着王妃坐在绣墩上,王妃一手杵着桌子,她把头放在手上,眯着眼睛,好一会,王妃才缓过劲。 “母亲,你还好?”乔樱小声的问。 “你,你是要我死吗?”王妃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很是严厉。 乔樱忙跪在地上,说:“母亲,我知道你会生我的气。今日,你就算是要把我打死,我还是要把话说出来。昨天,我和小环从后角门出去,去了后山。” 第148章 往事一幕幕 “不要说了,我不想听。” 王妃用手捂着耳朵。使劲的摇头,乔樱跪在地上,双手抱着王妃,哀求说,“母亲,你可知道,每次,当我看到小娘在你面前趾高气扬,不把你放在眼里的时候,我的心都要碎了。你是我母亲,是王府正宗的女主人。我怎么能忍心看着别人欺负你啊。”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乔樱的话彻底的触动了王妃的伤痛,王妃的眼泪流了出来。她忙拿出手帕捂住眼睛。 小桃和小环本是在门口站着,她们听到房间里大声说话的声音,还以为是在争吵呢。小桃推开门,把头探进去。没等小桃说话,乔樱怒道:“我和母亲商量事情,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能进来。” 小桃被训斥了一顿,乖乖的关上门。小桃冲小环吐了吐舌头,一脸的狼狈。 “叫你别进去,你就是不听我的话。现在好了。”小环挖苦说。 “好了,别说我了。你听听,里面又吵起来了。”小桃说。 “咱们是下人。主子说话,咱们不能听。”小环拉着小桃,小桃虽有些不情愿,还是跟着小环走了。 “母亲,有些事情,就算你想躲开,别人也不会放过你。”乔樱说,“刚才,双喜就在母亲面前撒谎,母亲难道没有发现吗?” “双喜?她怎么会对我撒谎啊?”王妃不解的问。 “因为双喜被小娘收买了。”乔樱说,“母亲,难道你还不了解自己的处境吗?在王府中,可是有好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你。单就小娘,她可是一直惦记着王妃的位子啊。” “我知道,她早就告诉我了。她不甘心屈居我之下。她想要当王妃,她可以告诉我啊。”王妃愤怒的说,“她要是告诉我,我就让给她好了。” “母亲,到现在你怎么还不明白啊。小娘不仅是想要你的位子,她还想要你我的性命啊。”乔樱痛心疾首的说,“我听双喜说,母亲和父亲的关系很好,就是因我一件事情,父亲才和母亲生分了。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问双喜,双喜让我去后山。我想帮助母亲,我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所以,昨天晚上,我就去了后山。” “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们为什么还不放过我?难道,非要我一死抵命吗?”王妃痛苦的说,“当年,我也是无心之过错啊。” “我相信母亲。”乔樱看着王妃,坚定的说。 王妃一把抓住乔樱的手,像一个将要溺水的人抓住了最后一个稻草。 “樱儿,你真的相信我是无辜的吗?”王妃问。 “母亲,我当然相信你了。”乔樱说,“我相信你不仅是因为你是我母亲。我还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是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女儿的信任稍稍缓解了王妃内心的不安。她拉着乔樱的手,久久不愿意松开。乔樱看出王妃内心的痛苦,她并不的急于表述自己的观点,而是先安抚王妃的情绪。 “母亲,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是站在你身边的。”乔樱真诚的说。 “傻孩子,我自然是知道你对我好了。可是,我心里还是憋屈,那件事情,我真的不是有意为之。”王妃说,“你可知道,那件事情发生后,我没有睡好过一个夜晚。一闭上眼睛,我就看到了紫玉。她那幽怨的眼光我始终躲避不了。” 王妃的话让乔樱想到了她昨晚所见到那个疯女人。尤其是在王妃说到幽怨的眼神时,乔樱更加的相信,王妃所说的女人就是那个疯女人了。 “母亲,你说的紫玉死了吗?”乔樱问。 王妃缓缓的转过头,看着乔樱说:“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啊?难道,当年的事情你都忘记了?” “我没有忘记。你也知道,我当年很小,有些事情我记得并不清楚。母亲,你可知道,昨晚我在后山见了一个人。”乔樱说。 王妃吃了一惊。 她眼睛瞪得很大,像是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虽然是大白天,乔樱看到王妃的面部表情,自己也跟着害怕了。禁不住,乔樱缓缓的转身,顺着王妃的目光望去。房门禁闭,并未有任何的异样。 忽然,王妃一把抓住乔樱。恐惧的说:“我知道了,你不是我女儿,你是她,是她回来了。一定是她回来了。” 王妃起身,想逃跑。乔樱不想把事情弄大。她忙从身上拿出迷香,让王妃闻了闻,王妃随即昏了过去。乔樱拉着王妃到床上。随后,乔樱又拿了一个有安定效果的药丸,喂王妃吃下后,乔樱才把王妃给弄醒。 “母亲,你不要害怕。你听我说。”乔樱用手按着王妃的肩膀,她手上是微微的用力。乔樱是用手上的力道告诉王妃,她现在很安全。 “昨晚,我在后山看到了一个人,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她不是鬼,我还和她交谈了好久。母亲,你想想,她若是鬼,怎么还会和我交谈?”乔樱用最缓和的语气说。她尽量要把昨晚已经所经历的事情说的很平淡,这样才不会引起王妃的恐惧。 “不可能。”王妃摇头说,“当时。我看到她被人装在棺材里,抬到了后山,她怎么会没有死?” “有些事情,并非你亲眼看到了就是真实存在。就像你以为你做了的事情,或者只不过是别人对你的陷害。”乔樱用鼓励的眼神看着王妃,说,“母亲,你能把那件事情详细的告诉我吗?” “我承认,在紫玉进门时,我是有些不高兴。毕竟当时我怀着孩子,我认为,王爷在我怀孕期间纳妾是对我的不尊重。为此,我还和王爷吵了一架。我的孩子……” 王妃忽然不说了。乔樱时何等的聪慧,她从王妃简短的言语中听出一些有用的讯息,乔樱又便更能相信,王妃现在的处境果真是有不为人知的原因。 “母亲,我相信父亲对你是有感情,他一定是受了其他人的挑破。”乔樱试着帮王妃分析。 “你说是你小娘?”王妃问。 乔樱点点头,说:“我怀疑,双喜引我去后山,定是受了小娘的指使。对于你来说,后山定是伤心之地。小娘这么做是要挖出你的伤疤。可见,小娘的用心是多么险恶。” “她这个人,性格跋扈,又有一个强势的娘家人做后盾,行事自然张狂些。以前,你父亲常来我这里,她还稍稍的收敛。现在,你父亲都讨厌我了,她自然更是不把我放在眼里。”王妃无奈的好说。 “父亲讨厌你可是因为那件事情?”乔樱问。 王妃没有回答乔樱。不过,沉默便代替了她的回答。 “母亲,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一切都是小娘的阴谋呢。你也是一个受害者。”乔樱继续分析说,“母亲,你仔细想想,当年的事情可否有可疑之处?” 王妃抬起头,目光穿透房顶,直直往昔。 十五年前的一个秋日,应该和现在差不多,也是快到中秋了。王妃去京城西的观音庙里烧香。当时,紫玉正在观音庙祈子保胎呢。王妃拜完观音菩萨,便决定去寺庙的后院,去看看紫玉。 “这么多年,我一直自责,我为什么要去观音庙,我为什么要去看紫玉?”王妃喃喃的说,“我真的为我当年的行径感到后悔。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一定会做出另外的选择。” “母亲,你进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乔樱问。 第149章 解疑答惑 乔樱问完这句话,便后悔了。 她现在的身份可是王妃的女儿,乔王府的大小姐。当年的事情,轰动了整个王府,作为王妃的女儿,怎么可能不知道啊。所以,她这话一说出来,便证明她不是乔家大小姐了。 好在,王妃沉寂在往事的悔恨中,并没有思索乔樱的话里的破绽。 “我进屋时,一个黑猫跟着进去了。紫玉天生是怕猫,她看到黑猫后,吓得大叫一声,晕到了。然后,紫玉流产了,孩子没有留住,紫玉也去世了。” 王妃终于把她最不敢说,也最不敢面对的事情说出来了。随后,她觉得身子很轻松。 有时候,人肩膀上的担子并不是别人给与,而是自己内心的懦弱。恐怕失去了,恐怕迷失了自己,所以才背负很多东西,责任,悲伤,痛苦,忧愁…… 一旦决定放下,世界并不会有太多的改变。明日的太阳依旧照常升起。王妃此刻就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惬意。 “紫玉去世后,你小娘告诉你父亲,是我嫉妒紫玉,有意加害。你父亲最疼爱紫玉了,听了你小娘的话,从此以后,你父亲便不来我这里了。在王府,虽然我名义上还是王妃,可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我是有名无实啊。” 王妃收回的目光。她拿出手帕,悄悄的擦了擦的眼角的泪痕。她怕乔樱看出她的痛苦。 其实,王妃大可不必,乔樱正在分析王妃的话,她根本没有发现王妃的表情变化。 王妃的话很简短,乔樱却从王妃简短的话语中提炼出三个疑团:一,王妃说紫玉死了,可昨晚乔樱见到的那个疯女人又是谁?二,紫玉怕猫,王妃不知道,王府中有没有其他人知道?换句话说,嫣秀知不知道紫玉的这个弱点?三,观音庙中居住的多是和尚,和尚是六根清净,与世无争。他们怎么会养一只猫? “樱儿,你想什么呢?”王妃用胳膊碰了碰乔樱。乔樱回过神,如实的说,“母亲,我觉得当年的事情有蹊跷之处。” “蹊跷?当时的情况我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会有蹊跷啊?”王妃一脸不解的问。 “母亲,我问你。平时你常去观音庙吗?”乔樱问。 王妃想想说:“从紫玉去世后,我再也不去观音庙了。我一直觉得,紫玉的冤魂就在哪里。” 乔樱摇摇头,说,“我不是问你现在有没有去过观音庙,我是在紫玉死前的那段时间,你常去观音庙吗?” “不怎么常去。”王妃回忆说,“在怀你之前,我还怀了一个孩子。只是,那个孩子没等到出生就没了。当我怀有你的时候,我怕在失去你。我就常去观音庙祈祷。我祈求观音娘娘保佑让我孩子平平安安。也真亏了观音娘娘,让你平安出生,平安的成长。为了还愿,我就隔三差五去观音庙。” “母亲每次去观音庙都是傍晚吗?”乔樱问。 王妃看着乔樱,不解的问:“樱儿,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母亲,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乔樱说,“我觉得母亲你去观音庙的时间有问题。别人都是早晨去观音庙,因为一大早去庙里祈福显得心诚。可你刚才说,你是傍晚去观音庙,你怎么选择在那个时间?” “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王妃说,“往常,我也是早晨去观音庙。只是,那天,我的眼睛有一点跳。老话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我怕会有不详的事情发生,心里一直膈应。刘嬷嬷知道了,就劝我去观音庙。我本不想去,刘嬷嬷毛遂自荐,是要带我去。我不忍心弗了刘嬷嬷的好意,就去了。” 乔樱听出眉目了。 “母亲,你说的刘嬷嬷可是现在在嫣秀身边的刘嬷嬷?”乔樱问。 王妃点点头,说:“她以前可不是你小娘的人。刘嬷嬷是跟着紫玉进了王府。紫玉死后,乔夏出生,刚好刘嬷嬷也有个孩子,乔夏就是吃刘嬷嬷的奶,这样,刘嬷嬷就成了嫣秀的人了。” 真相大白了。 乔樱点点头,说:“母亲,你是被嫣秀陷害了。杀死紫玉的人不是你,是嫣秀。” 王妃并不认可乔樱的话。她摇摇头说:“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你关心我。所以,你的这些话我只当是宽慰我心的话。在外人面前,你千万不要说这样话了。” “母亲,我说的都是事实。”乔樱说,“好,我要是不一一的分析给你听,你是不会相信我的话。” 乔樱顿了顿,说:“刚才,我听你提起刘嬷嬷我心里就起了疑。我是见过刘嬷嬷,她这个人看着很老成。母亲认为,她是在紫玉去世后投靠了嫣秀。其实不然,她应该是在紫玉没有去世前就投靠了嫣秀。” 乔樱越说王妃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樱儿,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念头?”王妃惊讶的问。 “母亲,我的话都是有事实依据。”乔樱说,“我一直在思索,刘嬷嬷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帮你?当你说起刘嬷嬷是紫玉带来的身边人时,我想通了。刘嬷嬷是她们的一个棋子。” 王妃睁大眼睛看着乔樱。乔樱不待王妃询问,接着说:“刘嬷嬷既然是紫玉的身边人,自然知道自己怕猫的这个弱点了。并且,人在傍晚的时候,意志最是脆弱。刘嬷嬷引诱你在傍晚时去观音庙,她们就是算好了,要在紫玉意志最为脆弱的时候,让你实施这最后一击。” 乔樱的分析让王妃豁然开朗。她本以为铁定的事实里面竟然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人心难测,她活了这么多年,至此她才感觉到自己身处王府,身边却是处处危机。 “你的分析听着是有道理。可是,那天我真的是右眼皮跳动了。我的眼皮若是不跳动,计算刘嬷嬷说破了最脾气,我也不会去观音庙。他们的计划不就是泡汤了吗?”王妃不解的问。 “他们应该计划了好久,只是等待一个说服你眼皮跳动的机会。”乔樱说,“母亲,还有一件事情你恐怕不知,紫玉并没有死。” “你昨晚看到那个人是紫玉?”王妃问。 乔樱所带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让她惊讶。若是让在平时,打死她都不会相信乔樱的话。但现在不同了,王妃意识到了自己是生活在一个诡谲多变的环境中,任何的意外都不能让她吃惊了。 乔樱点点头,说:“她已经疯了,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有两个理由,能够让我确定疯女人就是紫玉。”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一,双喜让我去后山,自然是得到了嫣秀的指示,并且,在后山,我看到了一个油灯,显然,每天晚上,嫣秀都会安排人送油灯过去。至于嫣秀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一时想不出原因。二,那个女人知道你,并且,她对你的恨很深。所以,我断定,那女人就是紫玉。” 王妃摇摇头,说:“怎么会是这样啊。我是看着紫玉被人装进了棺材里。后来,家里人告诉我,紫玉被埋葬在后山了。” “母亲,你是亲眼看到紫玉被人装进了棺材里。可你看到棺材被埋在了土里吗?”乔樱反问。 王妃摇摇头。 “这就是了。一定是他们搞鬼。”乔樱说。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既然紫玉没有死,王爷为什么不把紫玉养在王府?难道,就因为是紫玉疯了吗?”王妃忽然起身,说,“樱儿,你带我去后山,我要见紫玉。” 乔樱愣了。 第150章 假戏真做 刚才,还一副柔弱胆小的王妃此刻变得勇敢无畏了。 乔樱看着王妃,她的眼神有些恍惚,站在她面前和坐在绣墩上的难道不是同一个人?饶是乔樱聪明,她也想不出是什么原因会让胆小的王妃忽然不害怕了。 “母亲,你不害怕紫玉了?”乔樱反问。 “我怕紫玉,是因为我觉得我做了错事,对不起紫玉。现在,我听你这么一说,对不起的紫玉的并不是我。没做亏心事,我自然不怕鬼叫门了。”王妃顿了顿,说,“这么多年,因为紫玉的离世,我没能在她去世时表达我的歉意,我寝食不安。现在,能有一个机会,让我看到活着的紫玉,我为什么还要害怕。” 乔樱向前拉住王妃的手,激动的说:“母亲,现在不只是我变了,你也变了。” 王妃一把搂住乔樱,喃喃的说:“王府虽大,真正关心咱们的人并不多。老话说,最恨生在王侯家,孩子,你后悔吗?” 乔樱摇摇头说:“我有母亲你,我不后悔。” 母女两人,在拥抱时,两颗滚烫心也交织在一起。拥抱着乔樱,王妃想起了乔樱小时候,她抱着她,再往前,她曾在她的身体里孕育十个月。分娩后,她们分开了,然后她慢慢的生长,她们相互陌生了。直到这一刻,她们才又融合在一起,至少,乔王妃是这么认为。 乔樱心不想王妃那样的波澜。因为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王妃对她再好,可她并不是乔樱的母亲。她们之间是有血缘的隔阂。王妃越是对乔樱好,乔樱的心越是的不安。她可以欺骗一个坏人,甚至可以杀死一个坏人。可她不愿意对一个好人说谎。 “母亲,天越来越热了。你先休息,我就不打扰你了。”乔樱起身要走。王妃一把拉住乔樱,问,“樱儿,你什么时候带我后山?” “这两天,小娘一定会派人监视咱们。若是小娘知道你去了后山,她又要制造事端了,我想着,等小娘不监视咱们了,我再带你去后山。”乔樱说。 “可是,我等不及了。”王妃看着乔樱,眼神里满是期望的目光。“我想立刻就见到紫玉。她受了那么多的苦。我不能再让她吃苦了。” “既然她苦了这么多年,还在乎这一时片刻吗?”乔樱拉着王妃的手,宽慰到,“母亲,我理解你的心情。可你不为自己着想,你也得为紫玉着想。” 王妃不明白乔樱这句话的意思。她嘴巴动了动,想要问为什么。乔樱自然知道王妃要问的问题,她不等王妃说出来,忙说:“母亲,你想想,嫣秀为什么要紫玉活着?她一定是要利用紫玉对付你。现在,你若是去见紫玉,便是告诉嫣秀,你已经知道紫玉活着了。嫣秀岂能还容紫玉活下去?” 乔樱的话听着毫无道理,可是,王妃一时也想不出反驳的理由。他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但她不能不在乎紫玉的性命。哪怕是乔樱的话毫无根据,既然是涉及到紫玉的性命了,王妃便不能冒险了。 “我听你的。”王妃说,“樱儿,只要你能确紫玉的安全,一切听从你的安排。” 乔樱安抚了王妃后,便带着小环走了。 “小姐,你和王妃交谈了那么久,都说了什么啊?”小环问。 “小环,你知道你这个问题有多蠢吗?”乔樱说,“我和母亲说话时,把你和小桃支开,就是不想让你们听到我和谈话。现在,你竟然还问我这个问题。我要是不回答你,会让你觉得我看不起你。我要是骗你,我心里又过意不去了。所以,你这个问题很让我为难。” “对不起,小姐。”小环低着头说。 “我并没有怪你。”乔樱说,“你跟着我这几日,我真的很喜欢你。小环,你知道吗?我已经把你当成我妹妹了。” “小姐,你别说了。”小环被乔樱的话感动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 乔樱拉着小环的手,说“小环,我和我母亲现在遇到了困难,需要你的帮忙。我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小姐,你说。为了你和王妃,我不怕死。”小环信誓旦旦的说。 “傻丫头,我怎么会要你死呢。你只需受着皮肉之苦。”乔樱小声的,如此这般对小环说了一通。小环听后,面露难色。 “小环,我和母亲真的是走投无路了。你也知道,小娘步步紧逼,母亲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你不想看着我母亲被小娘打垮?” “小环当然不想了。”小环忙矢口否认道。 “你跟了我母亲这么多年,在小娘眼里,你已经是我母亲的人了。我母亲被小娘打垮了,你的日子能好过?” 乔樱的这句话一针见血的刺到了小环的痛处。她可以不见死不救,但她不能不为自己的处境考虑。人都是自私的动物,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忠孝礼节的话都是骗人之言语。关键时刻,还是要抓住人性的弱点,要挟他人,这点,乔樱非常的清楚。 小环认真的思索片刻,郑重的点点头。看到小环同意了,乔樱紧促的眉头舒展开了。 乔樱拍了拍小环的肩膀,说:“小环,以后我不会亏待你。”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双喜远远的走开。乔樱扬起巴掌,狠狠的落在小环的脸上,小环粉嫩的脸蛋顿时多出了五个手指印。 小环一时被乔樱打蒙了。她用手捂着脸,愤怒的注视着乔樱,气的说不出话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乔樱板着脸,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双喜本是要从另一个岔路口去西厢房,她看到乔樱训斥小环,便停下了脚步,把身子藏在假山后面,只微微的露出一个脑袋,朝这边张望。 “奴婢委屈。”小环依然用手捂着脸颊,嘴巴高高的撅着,她眼睛通红,强忍着没让眼泪流出来。“小环奉王妃之命服侍小姐,小环自认为没有片刻的懈怠。小姐为何要打奴婢?” “你还委屈?我问你,昨晚我要你跟我去后山。你倒好,到了山脚下,死活不去了。有你这样的奴婢吗?主子遇到了困难,你却退缩了?你自己说,像你这样的奴婢,我要你还有何用?”乔樱用手指点着小环,动作幅度极度的夸张,远处的双喜以为是乔樱打小环,心里一阵窃喜。 “你自己会房间反省去。若是还不思悔改,我真的是不能容你了。”乔樱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大,双喜在假山后听的清清楚楚。 小环从地上爬起来,乖乖的下去了。乔樱长舒了一口气,朝假山走来。双喜见乔樱慢慢的向自己靠近,知道自己是藏不住身了,她索性从假山后走出来。乔樱装作不知道双喜在这里,猛然看到双喜,被双喜吓了一跳。 乔樱后退两步,用手指着双喜,怒道:“双喜,你躲在这里干什么?” “小姐误会了。我刚才内急,所以……”双喜用手指了指假山后面,低下了头。乔樱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那也不行。今日是我遇见了,若是换做别人,尤其是小娘房间里的人,知道你有如此不雅的行径,你丢的可不是你自己的脸面,你丢的是王妃的脸面。” “小姐,我知道错了。”双喜走到乔樱跟前,伸手拉着乔樱的衣襟,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说,“小姐,我求求你了。今日之事,你别告诉王妃啊。” 第151章 真真假假 “嘴巴在我身上长着。我要不要告诉母亲,就要看你的表现了。”乔樱说,“我问你,昨天你让我去后山,我是去了后山,遇到一个疯子,差点没有把我吓死。双喜,你是不是知道后山有个疯子,故意害我啊。” “什么?后山有个疯子?”双喜睁大了眼睛,嘴巴也是张到了最大。她用极其夸张的表情让乔樱相信她是无辜的,她对于乔樱所说的事情一无所知。 “小姐,你说后山有个疯子,怎么可能啊。我可是在王府呆了好多年,从未听说过山上有疯子啊!” “你真的不知?”乔樱认真的看着双喜。 “我发誓。”双喜如条件反射般举起了手。 乔樱当然不会让双喜发誓了。她一把拉住双喜的手,说:“我并没有不相信你。你是我母亲的人,我怎么会不相信你呢。只是,我真的弄不清楚,你为什么要我去后山?” 乔樱不明白,双喜自己也不明白。是嫣秀嘱咐双喜,要误导乔樱去后山,至于嫣秀让乔樱去后山的目的是什么,双喜是不得而知。 现在,乔樱当面质问双喜,双喜不能不回答。可她又一时想不到很好额理由便支支吾吾,半天没有蹦出一个字。 “双喜,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乔樱问。 “没有。”双喜连连摇手说,“我也是听别人说起,至于后山有什么,我是真的不知道。” “你让我去后山,我一点收收获都没有。双喜,你说我该怎么办啊?”乔樱问。 双喜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思索了片刻,说:“小姐,要不我去小娘哪里探听小娘的口风,然后,我再告诉你。” 双喜的措辞极其的幼稚。不过,乔樱并不打算拆穿双喜的话。现在,乔樱还不能同双喜翻脸。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乔樱说,“我还有事情,先走了。” 等乔樱走远了。双喜转身去小环的房间。小环正坐在床上生闷气。她见双喜进来,忙抹去脸上的泪痕,不悦的问:“你来干什么?” “你哭了。”双喜反手关上房门。 “没有。”小环双手紧紧的攥着手帕。 双喜来到小环跟前,她用手摸着小环的脸,笑着说:“还说没有,你看你,眼睛哭得都像个铃铛了。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想情郎了?” 小环用手推开双喜,愤慨的说:“人家正犯愁呢。你却来取笑人家。双喜,亏我以前把你当闺蜜了。” “好了,我刚才和你开玩笑呢。”双喜坐在小环身旁,拉着小环的手,温柔的问:“小环,你怎么了?谁惹你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小环抬起头,看着双喜,问:“你真的要为我出气?” “当然了。”双喜正色的说,“咱们是好朋友嘛。别人欺负了你,就等于是欺负了我。我的脾气你是知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定不会饶恕那人。” “欺负我的人是小姐。”小环说。 双喜长大的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好半天,双喜才喃喃的说:“小环,你没开玩笑。小姐怎么会欺负你啊?” 小环叹了口气,把乔樱责怪她的话和打她的事情都告诉双喜了。当然,即便是小环不说,双喜也是看到了。现在,小环又亲口告诉了双喜,双喜自然是认为小环对她并无猜疑。 “真没看出来,小姐竟然会是这样的人。”双喜埋怨道,“小环,你有没有觉得,自从那场火灾以后,小姐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啊。” 小环皱着门头,想了想,说:“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双喜,你说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飞扬跋扈的主,我以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小环,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不能靠别人的施舍。”双喜小声的说。 小环看着双喜,眼睛眨了眨,显然,她没有听明白双喜所说的意思。不待小环询问,双喜进一步解释说:“小环,你觉得在王府,跟着谁会有很好的前程啊?” “当然是王妃了。”小环认真的说,“双喜,你说王妃为什么就要我去服侍小姐啊。现在,我在小姐手底下受气。将来,小姐出阁了,我还要跟着远走他乡。双喜,还是你的命好啊。跟在王妃身边,要么你一直在王府,要么王妃给你找一个好人家,嫁人了。我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小环姐,你怎么还看不出来啊。在咱们王府,除了王爷,谁的权力最大?”双喜一脸神秘的问。 “除了王爷,当然就是王妃了。”小环说。 “你真是井底之蛙。”双喜用手点着小环的脑袋说,“以前,你是跟着王妃,所以你眼睛里只有王妃了,我不怪你。可明眼的人都知道,在王府,真正做主的人除了王爷就是夫人了。” “双喜,你什么意思?你是要背叛王妃吗?”小环问。 “你小点声。”双喜用手堵住小环的嘴巴,等她确认外面并无人偷听,双喜才把手松开。“我当然是不会背叛王妃了。我之所以这么说,都是为了你好。小环,你想想,现在小姐救动不动的打你。等你跟小姐远走他乡了,你不是更受气了。好,话我就只能说到这里了,我还有事情,你自己慢慢的琢磨。” 双喜临走前,给小环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院子里,太阳很烈了。双喜把手帕放在头上,快步的走到王妃居住的正房。王妃正在午休,婉儿在一旁用扇子轻轻的为王妃驱赶蚊虫。 双喜蹑手蹑脚的走到婉儿跟前,问:“王妃睡了多久了?” “刚睡下。”婉儿小声的说,“你有事情吗?” “没有,没有。”双喜连连的否认。然后退了出去。房檐下,几只黄鸟在阳光下没精打采的在笼子里站着。双喜斗了会黄鸟,左右看看,大中午的,院子里没有一个人影。双喜快步的离开,他穿过角门,顺着墙角的小路,一溜烟的跑去了“冷香园”。 双喜自认为自己的行踪隐秘,没有人发现。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并没有逃过乔樱的眼睛。乔樱是怀疑双喜,可她并有实实在在的证据。现在,乔樱知道双喜是嫣秀的人了。 双喜来到正房门口,房门开着,门上挂着一个竹帘,竹帘上用淡墨描画着香妃醉竹。双喜没有进屋,而是垂首立在门外。不多时,琥珀撩起竹帘,问:“你找小娘?” 双喜点点手,问:“小娘睡了吗?” “刚要入睡。”琥珀说,“你等太阳落山的时候再来。” 琥珀刚说完话,嫣秀就在房间的高声问:“谁在外面说话?” “是我。双喜。”双喜回答。 嫣秀忙起身,坐在竹床上,说:“让她进来。” 得到允许,双喜撩起帘子,进了房屋。她立在门口。嫣秀瞟了双喜一眼,淡淡的问:“大中午的,你来找我,可是有急事。” “夫人,我遇到大小姐了,她说昨天晚上她在后山遇到了一个疯子。” 听了双喜的话,嫣秀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她快步走到双喜跟前,急声的问:“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和疯子都交谈了什么?” 双喜摇摇头。 嫣秀略显失望。她转过身,缓缓的走到竹床前,愣了一会,又转过身,看着双喜说:“你回去,一定要想办法弄清楚她和疯女人谈了什么。我一定要知道谈话的内容。” 双喜愣愣的站着,并没有反应。嫣秀不悦的问:“你愣着干什么?赶快回去啊。” 第152章 收买人心 “夫人,我觉得大小姐有些怀疑我了。”双喜低着头,小声的说。 听了双喜的话,嫣秀愣了一下。随即,她慢慢的走到双喜跟前。双喜抬起头,还没等双喜反应过来,嫣秀的巴掌已经落在双喜的脸上了。 “这么快就被那臭丫头发现了,你还能做什么?”嫣秀怒道,“我的计划若是坏在你身上,小心我不扒了你的皮。” “夫人息怒。大小姐对我起了疑心,咱们可以把小环争取过来。”双喜说,“小环是大小姐的贴身丫鬟,她若是同意做咱们的内应,大小姐的一举一动,咱们便了如指掌了。” “小环跟了王妃多年,她可是王妃的心腹,要想策反她,恐非易事。”琥珀说。 “我知道你心里的小算盘。”嫣秀冷冷的道,“你把事情办砸了,你怕我惩罚你,所以,你就用了一个缓兵之计。” “夫人冤枉啊。”双喜真诚的看着嫣秀,说,“琥珀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刚才,我来夫人这边时,我看到大小姐责骂小环呢。” 对于这个信息,嫣秀倒是有些兴趣。她看着双喜,淡淡的说:“继续说下去。” 得到嫣秀的许可,双喜立马有了精神。虽然她还是跪在地上,但她的身板挺直了。“我看到大小姐和小环吵起来了,我就躲在假山后面,据我得到的信息,大小姐埋怨小环昨天晚上没有跟她去后山,大小姐就怀疑小环对她的忠诚。小环抱屈了两句,大小姐就是拳打脚踢。我去看小环时,”小环的脸上是青一块紫一块,非常的悲惨。” 双喜在讲述事实时,有意无意的夸大了事实。她这么说只是想让嫣秀更容易的相信她的话。嫣秀没有说话,而是用眼睛看着琥珀。琥珀沉思片刻说:“我觉得双喜的话很可信。当然,为了防止小环诈咱们,咱们先试探下小环是否真的变心。” “好。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嫣秀慵懒的伸了伸腰,说,“不过,我有一点要求,快到中秋了,王爷早就说了,要过一个祥和的中秋。所以,在中秋之前,千万不能让王爷知道咱们的行动。我要在中秋节给他们一个‘惊喜’。” “夫人放心,我心里有数。”琥珀叫起双喜,两个人到外面计划了了一阵子。为防夜长梦多,琥珀让双喜即可行动。 双喜顺着旧路,来到了“潇湘阁”。乔樱本是在房间里,她也看到了双喜在院子口探头探脑,为了打消双喜的疑心,乔樱眼睛转动,顿时计从心来。 “小环,小环。”乔樱在房间里高声呼喊。 双喜正要踏进圈门,忽然听到乔樱的声音。她忙把迈进去的一只脚给撤了回来。随即,双喜隐身在圈门外。不多时,乔樱推门出来,径直朝西厢房走去。 西厢房是小环的房间。乔樱也不敲门,一脚就把房门给踹开了。 “我刚才喊你你怎么不答应?”乔樱呵斥道。 “小姐,我没有听到。”小环委屈的说。 乔樱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做出一个禁声的举动。随后,乔樱用手指了指外面。小环明白乔樱的意思了,她点点头。 “你要配合我演一场戏啊。”乔樱小声说。 小环点点头。 “没听到?你骗谁啊?”乔樱怒道,“我知道,我刚才批评你了,你心里有气。是不是?你要是不愿意服侍我,你告诉我,我现在就告诉母亲,让母亲把你撵走。” “小姐,我真的没有听到。”小环委屈的声音传到双喜的耳朵,双喜心里暗暗得意。她甚至于期望乔樱能够再打小环一顿。 “我不想听你解释。”乔樱说,“我渴了,你去给我拿一碗酸梅汤。记住,要冰镇的,不是冰镇的我不要。” 乔樱说完便去自己的房间了。小环关好房门,冒着酷暑,去厨房给乔樱拿酸梅汤。走出圈门,小环被双喜叫住了。 “大热天的,你在这里干什么?”小环疑惑的问。 “我是来找你的。”双喜边说边对小环招招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小环跟在双喜身后,两个人来到假山后的一个山洞。双喜进了山洞,小环站在洞口,并未进去。 “双喜,你叫我来这里,所为何事?”小环问。 “你进来,我有话告诉你。”双喜说。 小环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进去。“双喜,有话你就快说把。小姐让我去拿酸梅汤呢。” “你进来啊,我有话告诉你。”双喜伸出手,一把拉着小环,把小环拉进了洞内。小环正要发作,双喜从怀里拿出一腚金子,递给小环。 小环看到金子,眼睛里立马放出了光芒。只是,小环知道,眼前的银子虽然诱人,但双喜不会无缘无故给她金子。 “夫人知道,你母亲生病了,让我拿这些钱给你,希望对你有所帮助。”双喜把金子低到小环面前。 “我和夫人无缘无故,夫人为什么要给我金子?”小环问。 “夫人果真没有看错人,你很聪明。”双喜说,“天上不会白白的掉下馅饼,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夫人给你金子,当然也是有要求。” 听了双喜的话,小环扭头要走。双喜拉住了小环,说:“你就不想听听夫人要你做什么?” “不想听。”小环说。 小环嘴上虽然说是不想听,可她的步子却停下了。双喜笑了笑,走到小环面前,说:“你的境遇我已经告诉夫人了。夫人很同情你,如果,你为夫人做成一件事情,这些金子就是你的。当然,我先向你保证,夫人要你做的这件事情,既不会让你送命,也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 双喜絮叨了半天,依然没有说出嫣秀让小环做什么。并不是双喜天生的絮絮叨叨,她只是听从琥珀的安排,有意这么做。琥珀在告诉双喜的计划时,特意叮嘱了双喜,在没有得到小环彻底对乔樱死心之前,一定不要说出她的计划。以免小环忽然变心,把嫣秀出卖了。 小环的目光不那么的坚定了。 双喜侧了侧身子,说:“你要是走,我不会拦你。不过,在你走之前,我还想告诉你,在王府中,你和我一样,都是丫鬟。没有人会看得起咱们。你现在之所以有价值,是因为夫人需要你。若是你错过了这个机会。当夫人不需要你了,你一分钱都价值都没有了。好了,我的话说完了,你想想你那个卧病在床的母亲。你有了这些钱,便可以为你母亲治病。反之,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母亲命赴黄泉了。” 小环本是低着头。当他听完双喜的话后,猛然的抬起头,娇小细嫩的脸上有了一丝的刚毅。眼睛里也闪现出视死如归的目光。 “给我金子。”小环伸出手,说。 双喜笑了笑,说:“你想好了?” “说,夫人要我做什么?”小环问。 双喜没有回答小环的话,她拿出金子,交给小环,说:“说实话,这么金子,我看着也眼馋。只怪我命不好,在夫人跟前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夫人青睐。倒是你,还没有为夫人做过一件事情,夫人一出手就是一腚的金子。” 小环从双喜手里接过金子,冷冷的说:““少废话,告诉我,夫人要我做什么?” 双子招招手,示意小环把耳朵凑过去。小环低下头,双喜把嘴巴附在小环的耳朵上,小声的嘀咕了几句。 第153章 将计就计 “你明白了吗?”双喜问。 小环若有所思了片刻,点点头,问:“没有其余的事情了?” “该告诉你的我已经告诉你了。夫人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既不会要你上刀山也不会要你下火海。你就按照我说的,把事情做好到时候,夫人一定还会对你奖励。”双喜怕了拍小环的肩膀,给小环一些鼓励。 双喜走后,小环径直去了厨房,厨房里刚好有一碗做好的酸梅汤,小环拿了一个托盘,端着“酸梅汤”回到了“潇湘阁”。 双喜进屋时,乔樱正半躺在竹椅上看书。乔樱看到小环回来了,忙把书放在桌子上。小环把酸梅汤放在桌上。乔樱说:“你喝了。” 小环并没有喝酸梅汤。她走到乔樱跟前,迫不及待的说:“小姐,你真是神了。双喜的一举一动都被你猜中了。” 乔樱微微一笑,不以为然的说:“双喜的屁股一翘起来,我就知道她要拉什么样的屎。说,双喜要你做什么?” “双喜要我害王妃。” 小环小声的把双喜交代她要做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乔樱。乔樱听后,寻思了片刻,说,“好,我正为母亲去后山而避开嫣秀的事情发愁,既然双喜要你这么做,我何不将计就计了。” “小姐,我做什么?”小环问。 “你就按照双喜说的话去做了。”乔樱说,“到时候,我会让母亲配合你。” 小环看着乔樱,她是想要乔樱多向他多透露一点讯息。只是,乔樱并没有要讲下去的意思。小环有所失望的说:“小姐,我就按照双喜的话去做了。” “把酸梅汤喝了去。”乔樱说。 小环喝完酸梅汤,转身要走。乔樱忽然叫住了小环。小环眼睛一亮,问:“小姐,你还有事情吩咐我做吗?” “没有了。你去。”乔樱若有所思的片刻,说。 其实,乔樱叫住小环,是想问问小环有没有收双喜给她的东西。要收买一个人,当然不能空手白牙无所表示了。 乔樱想问清小环的目的是想在小环面前证明,她对任何事情都是了如指掌。她是要小环明白,在她面前,是不能撒谎。可乔樱在小环转身之间改变主意不问了,是觉得,如果自己问了,就会让小环误认为乔樱是怀疑小环,他怕小环有疑心。思来想去,乔樱还是决定不问了。 晚上,王妃吃过饭,做了一会香料,就要上床睡觉了。就在王妃将要入睡时,她听到门外一声响动。 “琥珀,琥珀。”王妃轻呼。 琥珀是在一旁的竹床上陪睡。王妃喊了两声,琥珀没有答应。王妃自己起床,她听到门外是一阵阵的风声。 “莫非起风了?”王妃心想。她随即想到房檐前还挂着鸟笼子,王妃怕那些黄鸟而受了风寒,便下床,披了一件衣服。王妃本想叫醒琥珀,可她看到琥珀睡得正香,王妃不想打扰琥珀了。她自己就打开房门,来到了走廊上。王妃正要取鸟笼,她听到花丛中一声响动,王妃的目光变被响声吸引过去了。 “啊!!!” 王妃看到一个鬼影在花丛中晃动。继而,王妃一声惨叫,昏迷过去了。 当王妃醒来时,琥珀和乔樱等人都站在她跟前了。 “母亲,你怎么了?”乔樱问。 “鬼,有鬼。”王妃大叫着从床上爬起来。随后,她卷缩在一个角落,双手抱着头,眼睛惊恐而无神。 很快,王妃收到惊吓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王府。连嫣秀都让琥珀来慰问了。当琥珀看到王妃受惊严重后,很满意的走了。 乔樱找了一些大夫,给王妃开了一些镇定的药,王妃吃了后,效果不是很明显。在王妃生病的这段时间,乔亦叟只来过一次,并且也只是象征性的说了句客套话,便走了。 从乔亦叟的行为中,乔樱是彻底明白了王妃在乔王府所受到的冷落了。这件事情也更加的坚定了乔樱要为王妃复仇的决心。 琥珀回去后,把她看到的景象告诉了嫣秀。 “哈哈!!!我看到她那副窘迫的样子,真的就要快眼泪笑出来了。”嫣秀大笑着对琥珀说,“早知道她这么胆小,我还费那么大的力气计划什么啊?直接来这么一下就行了。” “也亏了双喜装扮的像才行。”琥珀说,“夫人,你是没有看到双喜扮成鬼后的样子,不要说王妃了。就是我看到后,也是吃了一惊。” “我听说,乔樱请了大半个京城的大夫,都无济于事。”嫣秀笑着说。 “可不是。这两天,王妃房间里,来往的大夫,就要把门口给踏破了。”琥珀笑着说,“我还听说了,乔樱请了一个走街串巷的铃医。铃医出了一个主意。说是要王妃闭门三日,三日之内任何人都不要见。三日后,王妃的惊恐之症便会痊愈。” “乔樱当真照着铃医的方法做了?”嫣秀问。 “做了。她现在是病急乱投医。既然有医生给她开出了方子,她就算是报着试试的心态也要做啊。”琥珀说。 “好啊。咱们就等三日。三日后,咱们再去看看王妃。希望到时候王妃能给咱们一个惊喜。” 琥珀当然知道,嫣秀所说的惊喜是带着引号了。她和嫣秀对视一眼,一齐大笑了。 在嫣秀幸灾乐祸时,乔樱则有条不紊的计划着她的行动。 乔樱在送走铃医后,便命令丫鬟把王妃的房间封闭严实了。 “这两天,我在房间里陪着母亲,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能进来。”乔樱吩咐说。 “小姐,我……” 小环的话还没有说完,乔樱便打断了小环的话,说:“小环,你好好的在‘潇湘阁”待着,没有我的允许,你也不能来这里。 乔樱不让小环把话说完,是因为乔樱知道小环要说什么。那天晚上,确实是小环假扮鬼吓唬王妃,这便是嫣秀让小环实施的计划。小环也把这个计划透露给乔樱了。 “小姐,王妃胆子小,夫人的这个计划很是恶毒。”小环说。 “你放心,不会有事。我会提前告诉母亲,你就按照小娘的意思做就是了。”乔樱胸有成竹的说。 小环不明白乔樱为什么要她这么做。不过,当小环看到乔樱坚定的目光,小环知道乔樱已经做好准备。事情发生后,当小环看到王妃被自己吓得目光呆滞,丢失了三魂六魄的样子,小环还是为自己扮鬼的行为感到自责。 乔樱知道小环很内疚,她也知道小环是要向她忏悔。乔樱之所以不让小环说,她是不希望小环在其他人面前泄露秘密。 “母亲,你还好。”乔樱说。 房间里除了乔樱没有外人了。本目光呆滞的王妃忽然变得有精神了。她的神经不错乱了,身子也不颤抖了。 “樱儿,你让我假扮成病人是为什么啊?”王妃问。 当然是为了麻痹‘冷香园’的人。”乔樱说。 “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思?”王妃问。 “母亲,之前你不是说了,要去见紫玉。我没有答应你,是因为我发现小娘一直监视着咱们。她若是知道你去后山见紫玉,一定会另生事端。我想来想去,只有让你装病,这样,她才会放松对你的警惕。” “哦。”王妃恍悟道,“樱儿,真没看出来,你现在的心思竟然如此缜密了。以前,你可是一个不喜欢动脑筋的人。” “母亲,我不是告诉你了。以前的那个乔樱,在那场大火中死去了。现在的我,是经过了浴火重生。以后,我还要像凤凰一样涅盘呢。” 王妃点点头,说:“看到你能自立,我真的很为你高兴。” “母亲,今天晚上,咱们就去后山。”说着,乔樱把一个包袱递到王妃面前。王妃看着包袱,不解的问,“里面是什么啊?” “我先不告诉你。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乔樱说。 第154章 后山之行 夜,云淡星疏。乌鹊南飞。 花丛中,各种的虫儿此起彼伏的鸣叫起了,俨然一场井然有序的交响曲。只是,王妃没有心情欣赏大自然的交响曲。她听着外面的虫鸣,心里很是聒噪。 马上,她就要见到紫玉了,她心里的梦魇。王妃不确定见到紫玉后,她心里的梦魇是否就消失了。对此,她并没有把握。 或者,她还没有弄清楚,自己将以何种身份面对紫玉。 敲门声响了,先三下后两下。 王妃知道乔樱来了。她和乔樱约定好的暗号。除了乔樱来敲门,其余人来都不给开门。 “樱儿,你可来了,我都有些迫不及待了。”王妃打开房门,说。 “刚才,我去了小娘的‘冷香院’,她的人都睡下了。母亲,我帮你打扮一下,咱们走。”乔樱进屋后,迫不及待的说。 “打扮一下吗?我这样不行吗?”王妃不解的问。 “当然不行了。”乔樱把白天放在床底的包袱拿出来,她打开包袱,包袱里是一身黑衣服。“晚上行动,是要穿夜行衣。江湖人都这么做。” 王妃从乔樱手里接过衣服,正要试穿,听了乔樱的话,王妃停下来,看着乔樱,问:“樱儿,你怎么知道这些江湖事情?” “啊,我……”乔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是啊,她一个王府的千金,怎么会知道江湖事情。乔樱脑袋飞速的转动,想了想,说,“我听小环说的,她帮我买小物件时,曾在茶房里听说书人讲,是她告诉我一些江湖逸事。” 王妃脸色平静,乔樱也不清楚王妃有没有相信她的话。 王妃穿上夜行衣,乔樱上下打量着,没有破绽。乔樱在前,轻车熟路了。就要上山时,王妃有些犹豫了。她并不是怕鬼,而是怕见到紫玉。虽然,乔樱把其中的道理说的很清楚了,当年,害紫玉流产的人是嫣秀。可王妃总觉得,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樱儿,若是紫玉不肯原谅我怎么办?”王妃担忧的问。 “母亲来找紫玉是为了什么?”乔樱反问。 王妃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乔樱的问题。乔樱拉着王妃的胳膊,用极为轻松的语气说:“母亲你不说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既然你心里是坦荡的,又何惧怕啊。” 道理王妃是懂得。只是,事实是无法改变,当年,若不是她开门,黑猫是不会进屋。尽管她也是受了别人的贾祸,可她心里的疙瘩却是无法解开。 “母亲,到来到这里了,你还要回去吗?”乔樱是决心拉着王妃上山去见紫玉。当然,乔樱也有自己的目的。她除了是要为王妃宽心外,更要紧的是这次会面是乔樱计划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乔樱已然知道嫣秀在王府里飞扬跋扈了。若是不压制住嫣秀的气焰,乔樱的心就无法安顿。 母女两人,一前一后,走走停停,很快,乔樱就看到草屋里的亮光了。与上次一样,疯女人忽然从树丛你钻了出来。 有了上次的经历,乔樱并未受到惊吓。王妃就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一路走来,她的心却是一直悬着。现在,猛然听到有人暗中的大声呼喊,她的心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乔樱忙用手做出一个保护王妃的姿势,说:“母亲不要害怕,她并无恶意。” “呵呵!坏人,坏人。”疯女人拍着手,摇头晃脑的说。 好一会,王妃才恢复了理智。她推了乔樱一把,慢慢的朝疯女人走去。让乔樱惊讶的是,疯女人看到王妃后,并没有像上次那样转身而走。王妃已经来到疯女人跟前了,王妃伸出手,疯女人也缓缓的伸出手。当王妃的手就要触摸到疯女人的手时,疯女人忽然把手缩了回去。随后,疯女人掉头跑了。 “紫玉,真的是紫玉。”王妃大声的说。 “母亲,你确定她就是紫玉?”乔樱站在王妃的身后,问。尽管乔樱早就认定疯女人就是紫玉。可她听到王妃亲口说出,乔樱的心还是稍稍的有些惊讶。 “她就是紫玉,我确定她就是紫玉。”王妃喃喃的说,“在她扭头的瞬间,我看到她脖子上的黑痣了。我记得很清楚,紫玉的脖子上是有一个黑痣。所以,我确定,她就是紫玉。” 王妃转过身,紧紧的抓着乔樱的手,问:“樱儿,她怎么会变成现在的样子?” “我想,因为当年的事情,他神经受到刺激,然后错乱了。”乔樱说,“这么多年,她被人圈养在这里,精神更是不正常了。” “可是,她已经死了啊,当年我明明看到她被人抬进了棺材里。”王妃不解的问。 “这其中一定有咱们不知道的阴谋。”乔樱说,“母亲,我带你来的目的是希望她见到你后,她的神经能有所恢复。然后,我再给她配些药,希望能把她的病治好。照刚才的情形,希望不大。” “不管紫玉能不能理解我的讲话,我都要当面向她道歉。”王妃心情沉重的说。 “走,母亲。我知道她在哪里。”乔樱在前面带路,两人来到草房门口,乔樱对王妃说,“母亲,要不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她刚才一定是受到了惊吓,我进去安抚她的情绪。等她的心情平复了,你在、再进屋。” 王妃点点头,说:“好,就按你说的做。” 乔樱推开门,看到紫玉卷缩在墙角,她双手抱着膝盖,并且把头紧紧的埋在膝盖中。当然,乔樱开门时,紫玉是听到了开门声,她的头没有抬起,只是用余光看乔樱。 乔樱摊开双手,一脸的微笑,说:“你不是认识我了吗?我是来陪你玩啊。” 乔樱用手攥着自己的一缕头发,接着说:“你看看,多好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玩啊。” 乔樱说话时距离紫玉很远。乔樱知道,精神病人神经都很敏感,一个很微小的动作说不定都能刺激到病人。乔樱不走向紫玉,是告诉自己,她对紫玉的生命构不成危险。 或许是紫玉想到了那晚的事情,或许是紫玉觉得乔樱的样子很好玩。总之,紫玉看到乔樱摆弄头发时,她冲乔樱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朝乔樱走来。 紫玉来到乔樱跟前,也跟着乔樱玩弄起乔樱的头发了。一圈又一圈,紫玉把乔樱的头发缠在自己的手指上。有时候,紫玉不小心,会弄痛了乔樱,乔樱也只得忍者痛了。 “好玩吗?”乔樱问。 紫玉点点头。 “我还有一个更好玩的东西呢,你想要吗?”乔樱问。 紫玉眨眨眼睛,看着乔樱。乔樱也不能确定紫玉是否听懂了她的话。所以,乔樱也不敢冒然的让王妃进来。 “我饿了。”乔樱说。 紫玉又眨眨眼睛,随后,紫玉跑到墙角,拿着一个土块,递给乔樱。乔樱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乔樱对于这次的测验很满意。至少,乔樱能确定紫玉是听得懂自己的讲话,只是,紫玉不能分辨出什么东西能吃,什么东西不能吃。 通过这次测验,乔樱还知道了紫玉对自己并无恶意。不然,紫玉也不会拿东西给她吃了。想到这里,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个糖块,递给紫玉。紫玉看着乔樱,并没有接。乔樱拿着糖块,做出一个吃东西的动作。紫玉明白了,她接过糖块,塞进嘴里。紫玉品尝了糖块带来的甜意后,她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第155章 一跪千金 “好不好吃?”乔樱问。 紫玉使劲的点头,生怕乔樱不明白她的意思。 “还想不想吃?”乔樱接着问。 紫玉边吃边使劲的点头,以至于把口水都抖了出来。乔樱抿了抿嘴,随即,她又皱了皱眉头,做出很为难的样子说:“可是,我身上没有了,怎么办啊?” 紫玉眼巴巴的看着乔樱,嘴巴翘起,一幅欲哭的样子。很显然,紫玉很不高兴。乔樱随即说:“你先不要哭,有一人身上有糖块,你想不想要?” “坏人,坏人。”紫玉拍着巴掌。脸上的失望之色一扫而尽。 “她不是坏人。她身上有糖,她是一个好人。”乔樱继续试探着说:“我把她叫来,不过,你得先答应我,你见了她不能跑啊。” 紫玉并没有理解乔樱这句话的意思。她的思维还停留在乔樱所说的上一句话上。紫玉又拍拍手,笑着说:“坏人,坏人。” 乔樱转身,来到了门口。王妃在门外早就等不及了。她看到乔樱,忙迎过去,问:“樱儿,我可以进去了吗?” 乔樱点点头。王妃小心的进了屋。紫玉看到王妃,脸上立刻闪现出惊恐之色,转身欲跑。 乔樱一把拉住紫玉,问:“你不想要糖块了吗?这位婆婆身上可是有糖块。” 紫玉听到糖块,脸上闪现出喜意。王妃忙身上没有糖块,她忙从手腕上褪下玉镯,递给紫玉,说:“这个玉镯给你。” 紫玉看着王妃,当她确定王妃对她是没有恶意,方伸手把王妃手中的玉镯接过去。紫玉拿着玉镯,先是放在嘴里咬了咬,没有摇动。她很失望,随手把玉镯丢在地上。王妃看着乔樱,不知如何是好。乔樱忙拿出一个糖块,递给王妃。 “母亲,你给她糖块吃,她就不害怕你了。”乔樱说。 王妃从乔樱手里接过糖块,递向紫玉,说:“紫玉,这是糖块,很甜的,你拿去。” “紫玉,紫玉……” 听到紫玉两个字,紫玉似乎想起了以前。王妃面露喜色,看着乔樱说:“樱儿,你看看紫玉,她是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了?” 乔樱并不这么认为。王妃叫紫玉时,疯女人紫玉只不过是听着有些耳熟罢了。至于紫玉是谁,她并不知道。 果不其然,疯女人紫玉默默了说了几遍紫玉,随即恢复了傻里傻气的相貌。 王妃有些失望。她看着眼前这个衣着邋遢,形色憔悴的疯子,心里一遍遍在忏悔。若不是她,紫玉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就在王妃自责时,疯女人紫玉伸手从王妃的手里夺过了糖块,顺势就塞进了嘴里。 “好吃吗?”乔樱问。 疯女人紫玉并不搭理乔樱。 乔樱弯腰,想捡起地上的玉镯,疯女人紫玉先一步,把玉镯拿在手里。乔樱忙说:“玉镯不好吃,你给我,我给你糖块。” 疯女人紫玉似乎是没有听到乔樱的话。她一边摆弄着手里的玉镯,一边说:“好玩,好玩。” 看着疯女人紫玉玩的很开心,王妃随对乔樱说:“樱儿,她既然喜欢,就给她。” “母亲,玉镯对于现在她来说,没有丝毫的价值。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了她,算怎么回事啊。”乔樱不悦的说。 “这本就是她的东西,现在还给她,也是理所应当。”王妃说。 “你说玉镯是她的?”乔樱用手指着疯女人紫玉手上的玉镯,不解的问,“母亲,这玉镯怎么会是她的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事情啊?” “当年,紫玉进王府的第二天,她去给我请安时。送了我一样东西,就是这个玉镯。我觉得这个玉镯很好看,就一直戴着。”王妃转向紫玉,说,“紫玉,你还记得这个玉镯吗?你送给我的,你还说,这个玉镯是有灵性,带着她能给人带来好运。现在,我把玉镯还给你了,希望这个玉镯能给你带来好运。” 王妃说完,紫玉对王妃笑了笑。王妃不明白疯女人紫玉此举的意思。她看着乔樱,问:“樱丫头,她这是什么意思?她是听懂我的讲的话吗?” “我也不知道。”乔樱说,“或许,她是觉得你这个人很好。” 王妃摇摇头,转向紫玉,沉重的说:“紫玉,我现在真诚的向你道歉。”说话毕,王妃竟然跪下了。乔樱吃了一惊,她向前一步,拉着王妃的胳膊,说,“母亲,你这是干什么。你快起来啊。” 王妃推开乔樱,说:“樱儿,你不要管我。这一跪我期待了好久。我本以为,这辈子再也没有机会当着紫玉的面道歉。现在,不管她是否听得懂我说话,能不能看懂我的意思,我都要下跪。” 乔樱见王妃说话的语气很坚决,知道自己说不动王妃,也就随了王妃意愿。 “紫玉,樱儿说当年的事情是另有隐情。我不知道樱儿的话是否正确,就算樱儿的话正确,我还是要真诚的给你道歉。” 王妃眉头触地,给紫玉行了一个大礼。王妃的举动,彻底的触动了乔樱的内心。一直以来,在乔樱的眼中,王妃都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有她接受别人的跪拜。此刻,乔樱却看到王妃像一个疯女人紫玉的行礼。虽然场面有些滑稽,可王妃的形象在乔樱的心中变得光辉了。 “母亲,可以了。”乔樱把王妃搀扶起来。王妃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樱儿,我想把紫玉带回王府。” 乔樱一愣。她没想过王妃会提出这个要求。所以,在王妃说出来时,因为她事先没有没有做准备,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樱儿,你怎么了?”王妃用手拍了拍乔樱。 乔樱忙回过神,问:“母亲,你现在就要把她带走吗?” 王妃点点头,说:“紫玉在这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了。我不能再让她吃苦了。” “既然她已经在这里吃了多年的苦了,母亲又何必急于一时的把她带回王府啊?”乔樱反问。 “以前,我是不知道她还活着。现在,我知道了,我就不能再让她住在这里吃苦了。”王妃说,“樱儿,你就不要劝我了。我是铁了心要把紫玉带回王府了。” “母亲,我明白你的心情。你要把紫玉带回王府,我是一百个支持。只是,我觉得,带走紫玉之前,是不是要解决一些问题啊。”乔樱冷静的说。 “问题?会有什么问题?”王妃不解的问。 “母亲,你想。紫玉在这里这么多年,她为什么没有饿死?你看她现在的样子,生活是不能自理。很显然,是有人隔三差五的给她送饭。那么,那个给她送饭的人是谁?” “当然是嫣秀了。”没等乔樱把话说完,王妃便插口说。 “我知道,这个人是嫣秀。可母亲想过没有,嫣秀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樱问,“还有,如果咱们把紫玉带走。明日,嫣秀发现紫玉不见了,她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王妃想了想,说,“明日,我就带着紫玉去见嫣秀,问问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如果嫣秀不承认呢?”乔樱反问,“到时候,嫣秀反咬一口,诬赖母亲把紫玉禁锢在后山,折磨她,谁又能给母亲作证?因为当年的事情,父亲心里一定认定母亲和紫玉是不合了。到时候,嫣秀在拿着这个话题继续做文章,我怕父亲会一怒之下,做出不利于母亲的决定。” “大不了,他剥夺了我的王妃名号。”王妃说,“就算是你父亲不原谅我,误解我,我也要把紫玉带走。” 乔樱见用这个理由不能说服王妃。她想了想,便决定用另一个理由说服王妃。 第156章 左右为难 “母亲,你一定不希望紫玉被人杀了。” 乔樱瞪大眼睛,用一副很是严肃的目光看着王妃。王妃吃了一惊,随即,她略有生气的问:“樱儿,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啊?紫玉因为我死过一次了。我怎么还会希望紫玉再死一次啊。” 顿了顿,王妃看着紫玉,认真的说:“如果,真的要我选择,我宁可自己死,也不会让人伤害到紫玉。” “母亲,你误会我的意思了。”乔樱忙解释说,“我意思是说,母亲若是不想让紫玉被人陷害,最好不要带着紫玉回王府。至少,现在母亲不能带着紫玉回去。” 王妃摇摇头,说:“樱儿,我知道,你不想我带着紫玉回去,你是怕紫玉的事情牵连到我,你是担心我。可我不能因为害怕而就丢下紫玉不管啊。我已经伤害过一次紫玉了,我不能再容忍自己再次伤害到紫玉。” “母亲不想紫玉受到伤害,我也不想自己受到伤害啊。”乔樱说,“母亲,你看到紫玉现在的样子,心里已经方寸大乱了。我只是想提醒你理智的思考问题。咱们现在所面对的危险要比你所看到的多的多。” “你不要说了。”王妃板着脸的说,“樱儿,你若是还当我是你母亲,你就不要阻拦我了。否则……” 王妃没有说出后面的话,乔樱却知道,自己若是在阻拦,王妃一定会翻脸。 王妃不再搭理乔樱。她慢慢的朝紫玉靠近。在乔樱和王妃讲话时,紫玉正摆弄着玉镯,自得其乐呢。王妃伸手拉紫玉时,紫玉并未主意到王妃,所以,王妃的行为吓了紫玉一跳。紫玉本能的用手推开王妃,她是个傻子,出手自然没有轻重了,王妃被狠狠的推了一把,身子后撤,脚下一个木棍,把王妃绊倒了。王妃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 “母亲。”乔樱喊了一声,立刻朝王妃跑去。 乔樱的这声母亲,包含了浓厚的母女之情。在王妃摔倒的一刹那,乔樱忘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她真的就把自己当成了王妃的女儿了。所以,乔樱看到王妃摔倒,是女儿看到母亲受难时所流露出的担心和痛苦。 王妃冲乔樱笑了笑,说:“我没事。” 乔樱扶起王妃,说:“母亲,她刚认识你。你是把她当成了亲人,可她并没有把你当成亲人啊。你就这样的急着把她带回去,正常人都能理解,可她未必能理解。” 乔樱看着王妃,王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紫玉。 “母亲,你听到我对你讲话了吗?”乔樱问。 “我知道了。”王妃说。 乔樱看着王妃,她不理解王妃为什么回答知道了,而不是听到了。 其实,在乔樱讲话时,王妃是看着紫玉,紫玉被王妃的动作吓到了,她又卷缩在墙角,双手抱着头,眼睛直直的盯着地面。地上是王妃给他的玉镯,只是已经摔断了。 紫玉的惊恐之状让王妃明白了或许自己行为真的是很冒事的。 “母亲,你看她。”乔樱用手指着卷缩在墙角处的紫玉,说,“她已经熟悉了这里的生活,咱们若是贸然的改变她现在的生活,我觉得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母亲,我刚才说你现在就把紫玉带回王府会害了王妃并不是信口开河。母亲,你想想,父亲知道紫玉还活着吗?” 乔樱的问题把王妃问住了。王妃想了想,说:“你父亲应该不知道。” 乔樱点点头,说:“对啊,既然父亲并不知道。在父亲心中,紫玉已经不在了。你现在弄一个疯女人让他看到,父亲会怎么认为?乔王府难道会允许一个疯子存在吗?为了维护乔王府的名誉,就是父亲也会把紫玉撵走。” 王妃也是一个心眼玲珑之人,乔樱所说的这些道理,王妃也能想到。只不过,当她看到紫玉现在的样子,心里总是很内疚。然后,她就心态大变,不能够理智的做出决定了。当她听了乔樱的分析后,她就不能不关注乔樱所说的问题了。 “可是,我……”想了好一会,王妃正要说话。 乔樱自然是知道王妃要说什么了。所以,不等王妃说下去,乔樱便插口说:“母亲,咱们并不是要放弃她。咱们只是晚几天再把她带走。她都在这里待了十多年了,难道就不能多呆日了?” 王妃依然心有不忍。乔樱拉着王妃的胳膊,说:“母亲,咱们来这里很久了。我怕小娘的人发现了咱们的行踪,这样咱们倒是害了紫玉。为了紫玉的安全,咱们走。” “可是,樱儿,我真的不忍心留下紫玉一个人在这里啊。”王妃说。 “好,我答应母亲。过两日咱们再来看她。好不好?”乔樱像哄小孩子,边哄边拉,让王妃下了山。 回到王府,已经是子夜了。好在王府的人都睡着了,乔樱和王妃很顺利的进入了内院。远远的,王妃看到自己的房间里亮着灯,透过窗纸,隐隐的看到有一个黑影在房间里一高一低。 “樱儿,是不是你安排的啊?”王妃指着窗纸上黑影,问。 乔樱摇摇头,说:“母亲,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乔樱也很纳罕。她记得,她和王妃离开时是熄灭了房间里的灯,并且她一再的叮嘱不允许丫鬟不允许进入王妃的房间。所以,乔樱看到房间里影影倬倬的人影时,第一个反应便是嫣秀。除了嫣秀,下人是不敢善入一主人的房间。 乔樱拉了一把惊魂未定的王妃,小声额叮嘱了两句。王妃点头答应着,乔樱松开王妃的手,一个人走到正屋门口。 乔樱敲了敲房门,喊:“母亲在屋吗?” 随即,房间里有了动静,乔樱看到房门上的黑影变大了。乔樱知道,里面的人是来开门了。她身子侧移,闪开门口。并从怀里拿出一瓶的迷药,做好了随时攻击他人的准备。 房门开了,在乔樱举手的那一刻,她看到从房间里走出的人是小环。乔樱把扬起的手顿在半空中。 “小姐,你可来了,快吓死我了。”小环拍了拍胸脯,长长的输了一口气。 “小环,你怎么在房间里?”乔樱惊讶的问。 “小姐,对不起。没有得到你的允许,我就进了王妃的房间。”小环看着乔樱,诚恳的说。 乔樱摆摆手,说:“进屋再说。” 随即,乔樱返回到圈门,招呼王妃进了房间。小环看到王妃,跪在地上,又是请罪。王妃淡淡的说:“些许小事,没有关系。” 关上房门,乔樱小声的问:“小环,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嫣秀知道了我和母亲的行踪?” 小环点点头,说:“小姐妙算。你和王妃刚离开,小娘就让琥珀来这里。在小娘吩咐琥珀来这里时,我也在一旁。” “这么说小娘已经信任你了?”乔樱问。 小环点点头,说:“那晚,我装鬼吓了王妃,夫人很高兴。从哪以后,她便认做我为她的心腹了。” “小娘有任务安排你做?”乔樱问。 “小娘要我随时汇报你这几日的动静。”小环说。 “这几日?”乔樱忙问,“这几日什么意思?难道,小娘要有大的动作了。” 小环摇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不过,下午的时候,夫人说高兴了。她随口说了一句,一些到了中秋节都有了结了。我猜,夫人在中秋节时应该有大动作。” 第157章 欺人太甚 乔樱心里是认同小环的推测。只是,她并没有立刻表示赞同。乔樱盯着小环,脸上没有任何的反应。小环被乔樱看的心里发毛,不自觉,小环低下了头。 在小环低头的瞬间,乔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明面里,小环的身份是乔樱放在嫣秀哪里的间谍。对乔樱来说,小环是她的人,可乔樱也不能不防备着,小环叛变,做了嫣秀的间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乔樱时时刻刻牢记这句话。 在小环说出嫣秀的计划时,乔樱没有表示自己的态度。而是先判断小环的话有几分的可信度。 乔樱直视小环,小环虽然没有同乔樱对目光。可小环的眼神也未错乱。由此,乔樱断定,小环没有骗她。 一旁的王妃则比较多迷茫了。她听着乔樱和小环的对话,每一句,她都是听的清楚,只是,她并不明白,把所有的对话综合在一起,她就不甚明白了。 她是一个单纯的人。 单纯与年龄无关,与人生的阅历有关。她虽然快要到知天命的年龄了,可她多半的人生都是在王府度过,她所见到的人,不超过二十个,她所经历的事情,也不超过柴米油盐,衣食住行。 可乔樱就不同了。 乔樱是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大是大非的人。从人生阅历方面来说,王妃在乔樱面前就是一个小孩子。 “你们两个说话。我有些累了,我要休息了。”王妃说。 听了王妃的话,小环忙来到檀木雕花床前,为王妃整理床铺。服侍着王妃睡下。乔樱喊着小环去了自己的房间。 “小娘没有发现我和母亲的行动。”乔樱问。 “没有。”小环自信的说,“我知道琥珀要来王妃这里,就找了一个借口,先一步走开了。我是一路的小跑,先琥珀前来到了内院。我没敢从正门进屋,就从窗户爬了进去。” “然后,你就点了灯,并在灯下做出念佛的姿势。”乔樱说。 小环点点头,一脸崇拜的望着乔樱。说:“小姐,你虽未在现场,可你就像是看到了我的一举一动,你太厉害了。” 乔樱淡淡的笑了笑,说:你“你的这点小伎俩怎么能骗得了我。” 乔樱此举,并非是要在小环面前显摆自己的能力。她是威慑小环,让小环不敢背叛她。她是要小环知道,小环就是她放出去的风筝,线永远是在她的手里攥着。 “今日多亏了你。”乔樱走到梳妆台前,她打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纯金的璎珞,递给小环。“这个送给你了。” 小环心里欢喜,可表面上却非常的恐慌。她忙推辞说:“小姐,这个我不能要。” “你能收小娘的东西,为什么不能收我的?难道,我和你的关系还不如小娘吗?”乔樱笑着说。 乔樱说话的表情很随和。可听在小环耳朵里。却有五雷轰顶般的震撼。乔樱此举是有两方面的用意。一,她是提醒小环,她知道了小环收双喜给她黄金的事情;二,乔樱告诉小环,她永远是乔樱的人。 “小姐,对不起。”小环忙给乔樱跪下。 乔樱装作吃了一惊,一边去拉小环,一边问:“小环,这是干什么?” “小姐。我向你坦白,双喜见我时,是给了我一腚的金子。我本想着不收,可我若是不收下,小娘是不会相信我。”小环举起手,严肃的说,“我在这里向小姐发誓,我从未做过背叛小姐的事情。” “小环,你快点起来。”乔樱弯腰,拉起小环,和蔼的说,“我自然相信你了。不然,我也不会要你为我做事情啊。都怪我,一时口误,让你多心了。过去的事情咱就不提了。你快把璎珞收起来,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要是决绝,我可要不高兴了。” “小姐这么说了,奴婢就收下了。”小环伸手,从乔樱手里接过璎珞,说,“小姐,下一步奴婢该怎么做?” “你只要不把我和母亲晚上去后山的事情告诉小娘。她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乔樱说,“当然,小娘召见你的时候,你也多加的留意,一有发现异常,你就告诉我。” “奴婢遵命。”小环说。 “好了,都要三更了。你也累了,快回去休息。”乔樱伸了伸懒腰。小环服侍王妃多年,学的察言观色的本领,她看到乔樱伸懒腰,便知道乔樱是要睡觉了。小环忙说,“我服侍小姐安歇。” “不用了。”乔樱说,“你去。我这里不用你服侍了。” 小环见乔樱一再的坚持不要她服侍,也只好作罢。小环走后,乔樱自己整理床铺,她躺在床上,却无睡意。乔樱并不是担心嫣秀对她的算计。她是在想风陵渡把她放在乔王府快一个月,却一直没有告诉乔樱接下来要做什么。乔樱的心是一分两半,一半是操心王府这边的事情,一半是为了风陵渡的计划。 中秋节前三天,二小姐从江左回来了。 乔王府像过节一样张灯结彩,迎接二小姐的回归。尤其是嫣秀,更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张罗着收拾王府的一切。他就差黄土铺道,沐浴熏香了。 当日早晨,嫣秀就带着王府的众人去江边等候了。嫣秀派人找过乔樱,要乔樱也跟着去。乔樱当然是拒绝了。 “你怎么可以不去啊。”琥珀愤怒的说,“夫人可是特意叮嘱了,必须要你也去。” “我为什么要去?”乔樱反问,“乔棋是我妹妹,她从外地回来,难道还要我这个当姐姐的去江边迎接吗?你们是把她当成了主子。她在我这里,不是主子。” “你……”乔樱的回答气的琥珀说不出话来,琥珀用手指着,好一会,琥珀才愤怒的道,“你就给我等着。” 琥珀回去,把乔樱说给她的话又添油加醋的告诉了嫣秀。 “啪!!!” 嫣秀手里拿着一个玉钗,正要别在发髻上,听了琥珀的话,气的把手里的玉钗摔在地上。看到主子生气了,房间里的下人全都跪下了。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嫣秀紧握着拳头,愤怒的说,“走,我要去告诉王爷,让王爷责罚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头。” 嫣秀到了书房,又是撒娇又是哀求,最终,乔亦叟答应去找乔樱。乔樱的气性虽然很高傲,但在乔亦叟面前,她不敢造次。 “怎么,你现在能耐大了,长辈的话你都不听了?”乔亦叟冷冷的问。 “小娘在父亲面前告我的状了?”乔樱问。 “难道你小娘说的不是实情吗?”乔亦叟问。 “父亲有没有想过,小娘是恶人先告状啊?”乔樱说。 “住口。”乔亦叟呵斥道,“你竟敢无赖长辈?你今日的行径,若是传扬出去,他人定会说我乔王府人没有家教了。来人!” 听到乔亦叟的呼喊,门口站着的仆人进了房间。乔亦叟用手指着乔樱,怒道:“你两个,给我那个绳子,我要把这个不知尊敬长辈的逆子给捆起来。” 两个仆人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去。 “还愣着干什么?快点去。”乔亦叟怒道。 “王爷,大热天的你和谁动气呢?”说这话,王妃出现在门口。不看到王妃还好,看到王妃,乔亦叟的气更大了。他“哼”了一声,说,“看看,这就是你养的好女儿。都不把长辈放在眼里了。我看,她是人大心大了,乔王府容不下她了。” “王爷,她是你的女儿,她在怎么跋扈也不敢顶撞王爷啊。”随即,王妃瞪了乔樱一眼,怒道,“樱儿,你看你把你父亲气成什么样子了,还不快给你父亲认错道歉。” 第158章 江边迎客 “父亲,是女儿说错话了,女儿给你赔礼了。”乔樱低着头,直冲冲的说。虽是道歉的话,可乔亦叟听出来了,乔樱的道歉并非发自本心。 “你不是得罪了我,不必给我道歉。”乔亦叟看着王妃说,“她现在的个性都是你教坏了。看看你们母女二人,真是……” 乔亦叟摇摇头,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当然,他不说出后面的话,王妃也知道乔亦叟的意思了。尤其是从乔亦叟的摇头动作,更是看出他对她们母女二人的不屑和鄙视。 乔樱转身走出门口,又转过身,看着乔樱说:“你快去找你小娘,一同去江边迎接二小姐。今日是王府大喜的日子,你若是破了王府的喜庆,我定不轻饶你。” 说完,乔亦叟甩袖而去。 “母亲,你看看父亲。我只是说了句不想去他就怒不可遏了。”乔樱委屈的说,“在王府,我可是大小姐。乔棋只是二小姐,她来还要我这个当姐姐的去江边迎接吗?小娘这哪里是要我迎接二小姐,她是故意要我难堪。” “我当然知道嫣秀的用意了。”王妃拉起乔樱,说,“你小娘指定要你去,你若是不去,便是摆明了要和她对着干。以后,她更是要视你为眼中钉了。依我看,你就忍耐一次,给嫣秀一个面子。这样,你父亲脸面上也过得去,不是吗?” “我知道了,母亲。我这就去找小娘,和小娘一起去江边迎接乔棋。”乔樱说。 “见了你小娘,你一定不能顶撞她。”王妃再三的叮嘱说,“这几日,我在想办法把紫玉接来。……” 不等王妃说完,乔樱插口说,“母亲是告诉我,这两天不能节外生枝了。是不是?” “臭丫头,什么都瞒不过你的心。”乔王妃用指头点着乔樱的脑门,一脸的疼爱。 “母亲,我走了。”乔樱辞别王妃,变去找嫣秀。嫣秀带着人,正在“冷香院”门口等乔樱呢。 “夫人,她来了。”琥珀眼尖,先看到了乔樱,便小声的对身旁的嫣秀说。 “她终于来了。今日,我定要杀杀她的嚣张气焰。”嫣秀得意的说。 “就是。大小姐现在越来越不把夫人放在眼里,是该给她颜色看了。”双喜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 说话间,乔樱来到众人跟前。嫣秀瞟了乔樱一眼,轻蔑的说:“吆,这不是我们的大小姐吗?大热天的你怎么来了?” “小娘还真是健忘啊。”乔樱笑嘻嘻的说,“方才,小娘找我,不是说乔棋妹妹要来了,我是和小娘一起去江边接乔棋妹妹啊。” 乔樱一句一个乔棋妹妹,喊的很是亲切。有那么一瞬间,嫣秀都有些恍惚了,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她的仇人。 “乔棋是我女儿,她可不敢做你大小姐的妹妹。”嫣秀冷嘲道,“刚才,我让琥珀去请你,你可是说了,打死都会去。这么一会的功夫,你就改变主意了?” “我有说这句话吗?”乔樱看着琥珀,一脸质疑的问,“琥珀,你或许是听错了。” “我可没有听错。”琥珀说,“大小姐的话语现在还回荡在我的耳边你。怎么,我们夫人并没有拿棍子打你,你怎么要去了?” “小娘,你和琥珀都误解我的意思了。”乔樱笑嘻嘻的说,“我是说,打死我都不去。现在,你们不是没有打死我嘛。所以,今日,我是一定要去接乔棋妹妹。除非小娘真的要打死我了。不过,我知道小娘心存善念,自然不会真的打死我了。” 老话说,巴掌不打笑脸人。更何况是一个美颜的人讨自己的喜欢,嫣秀就算是有千百的怒气,此刻也发做不出来了。 嫣秀是不会打乔樱,但也不能说嫣秀就放过乔樱了。 “真没想到,你这个嘴巴可真会说话啊。”嫣秀冷冷的说,“好,你既然死皮赖脸的跟着去,我总不能把你撵走。时辰不早了,我们走。” 嫣秀带路,一行人走出了王府。早就几个轿子停在王府的大门口。前头一个轿子是用上好的流苏装饰,其余的几个轿子都比较一般了。嫣秀上了最好的一顶轿子,琥珀等几个丫鬟上了一般都轿子。嫣秀有意要羞辱乔樱,她也让乔樱坐在一般都轿子,同琥珀等人一起,混迹在丫鬟中。 对于嫣秀的羞辱,小环早就看不过了。她阴沉着脸,心里的怒气似乎是随时都能发作。倒是乔樱,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小声的劝说小环,要小环忍住气。 “小姐,你不生气吗?”小环小声的问。 “我为什么要生气?”乔樱反问,“明知道别人要你生气,你若是真的生气了,倒是真的就钻进了别人的全套了。” 小环不甚明白乔樱的话。不过,小环觉得乔樱今日的行为有些怪异。当然,往深处想想,相对于之前的那个人,乔樱今日的举动在小环看来,也不怪异。 小环所想到的之前当然是指火灾发生之前的那个乔樱了。性格柔弱,对任何事情都是逆来顺受,小环早就熟悉了那个软弱的大小姐,以至于她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能接受现在的大小姐。而当她慢慢的接受了现在的大小姐后,乔樱又恢复了以前大小姐的软弱性格了。至少,今日的乔樱,在小环看到,是如此。 “起轿!!!” 一声吆喝。所有的轿子同时离地。嫣秀的轿子在前,一干人等,围在轿子两侧,前面有人清道路,撵行人,中间是丫鬟仆人,后面是大丫鬟的轿子,最后又是一干人压尾。 刚到江边,就乔樱就看到一艘大船乘风而来。很快,大船靠岸,从穿上下来一伙人。先头的是几个妇女,簇拥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小姐,后面是脚夫,扛着几个箱子。 “二小姐来了。”小环在轿子外面,小声的说。 不用小环提醒,乔樱也知道那个年轻小姐定是二小姐乔棋了。 乔樱撩起轿门,小环忙扶着乔樱下了轿子,嫣秀早就下了轿子,她在众人的拥簇中朝江边走。两伙人终于见面了。乔樱离得远,并不能听到她们都讲话。但就她们夸张的举动,乔樱也知道回见的场面定是非常的欢乐。 “走。别人都去了,咱们也不能在这里呆着啊。”乔樱说。 “小姐,你还真打算现在就过去啊?”小环问。 “为什么不过去?”乔樱反问。 小环撅了撅嘴巴,说:“夫人正春风得意呢。你要是过去,她一定会当着众人的面嘲讽你。” “我若是怕她嘲讽,我就不来了。”乔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走。咱们不能雪中送炭,就去锦上添花了。” “乔棋妹妹,你终于回来了。姐姐我盼你好久了。”乔樱大声的说。 乔棋本是和嫣秀倾诉这段时间都相思之苦,母女两人的感情也是在倾诉中暧昧到了极点。乔樱这一声呼喊,像晴天的霹雷,打破了温馨的场面。 嫣秀自然是非常的生气。她牛过头,正要高声的训斥乔樱,却看到乔樱满脸堆笑,摇曳着身子,款款而来。 乔樱此刻的模样极其的谄媚,嫣秀虽喜欢谄媚之人,可她看到乔樱的神情后,却心生厌恶。 来到乔棋跟前,乔樱拉起乔棋的手,说:“乔棋妹妹,一路舟车劳顿,可是累了?” 乔棋一脸茫然的看着乔樱。 “娘,她是谁啊?我认识她吗?”乔棋问。 “她是你姐姐乔樱?”嫣秀说。 第159章 自作多情 “什么?” 乔棋后退一步,用她那双水灵灵的眼睛上下打量眼前的这个长相比自己还要美丽的女子。今日,为了衬托乔棋,乔樱来时特意选择了一件朴素的衣服。可乔樱的容颜却是衣服所不能掩盖。漂亮的人就算是穿成叫花子,别人也能感觉到她的漂亮。 “娘,你开玩笑。”乔棋连连摇头,一脸质疑的问,“她怎么会是乔樱啊?乔樱的样貌我闭着眼睛也不会弄错。她这个样子,绝对不是乔樱。” 乔樱之比乔棋大三岁。可以说,乔棋是从小欺负着乔樱长大。乔樱长什么模样,乔棋就算是失去一半的记忆,也不会忘记乔樱的容貌。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和她记忆中乔樱的相貌一点都不像。她怎么会是乔樱啊。 “乔棋妹妹,你还不知道。你走的这段时间,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导致了我容颜的改变。我真的是乔樱,至于我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到了王府我解释给你听。” 乔樱伸出手,想去拉乔棋的手,展示她的友好。乔棋并不给乔樱面子。她一把推开乔樱,说:“你别碰我。” “小娘,你倒是说句话啊。”乔樱看着嫣秀,说。 “好了,好了。”嫣秀摆摆手里的手帕,用敷衍的语气说,“棋儿,她真的是你姐姐乔樱。只因前段时间,王府着火,你姐姐被大火毁掉了容颜。一个江湖奇侠不仅恢复了你姐姐的容颜,还让你姐姐变得更漂亮了。” 对乔棋来说,嫣秀最后所说的“漂亮”两个字是重点。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这个乔樱,除了她觉得乔樱不像以前的那个乔樱,更为重要的一点,现在的这个人变得更漂亮了。 女人永远是不能容忍别人比自己的漂亮。她们都攀比之心随时随地都存在着。 “乔棋妹妹,小娘的话你也听到了。现在,你相信我是乔樱了。”乔樱说。 乔棋嘟着嘴巴,不乐意的说:“就算你是乔樱,我也不想搭理你。孔嬷嬷,拿着我的东西,咱们走。” 乔棋用身子撞开乔樱,仰头离开。乔樱摊开手,冲嫣秀做出无奈的样子。嫣秀并不会同情乔樱,她倒是觉得。乔棋还可以做的更过分些。 “姑妈,你还认识我吗?” 一个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乔樱回头,看到一个俊美的青年身着一身的华丽衣服,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斯斯文文的走来。 青年走到嫣秀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礼。然后,打开折扇,微笑地看着嫣秀。 “你是……”嫣秀用手指着青年,想了好一会,才说,“启才,你是董启才?” “姑妈好眼力,我还以为你会不认识我了。”董启才是嫣秀二哥董毕昌的儿子。当年,嫣秀会江左时,董启才还是一个孩子。几年不见,已经长成风流公子了。 嫣秀一把拉住董启才的手,眼睛里满是欢喜和得意。 “你真是才儿啊?我记得上一次见到你时,你才这么高?”嫣秀用手比划着,说。 董启才点点头,说:“他们都说,姑妈认不出我了。我不信,我还和他们打赌呢。”董启才转过身,看着身后的佣人说:“你们可是输了。输给我的东西可别忘记给我啊。” “臭小子,都这么高了,也该是个大人了。做起事来还是没大没小。”嫣秀挽着董启才的胳膊,笑道,“才儿,你这次来京城只是玩玩还是要长久的居住啊?” “父亲说让我来京城历练一番。所以,我想在姑姑家多住些日子。”董启才说。 “太好了。”嫣秀笑道,“还是二哥心疼我,知道我一个人在京城寂寞,就派你小子来了。” “姑妈还真说对了。”董启才眼睛望向乔棋说,“表妹本想着要在江左过中秋。我父亲怕姑妈寂寞,就吩咐我把表妹送来了。” “小娘,我身子不舒服,先走了。” 在嫣秀和董启才说话时,乔樱是退到了佣人群里。乔樱本想着趁着嫣秀不注意,神不知鬼不觉的离开。当乔樱转身要走时,她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离开? 董启才见到嫣秀,满心的高兴。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嫣秀身上,根本没有顾及其他人。直到乔樱说话,董启才方注意到乔樱。 自古以来,人们常说最美好的相遇是一见钟情。可一见钟情是怎样的一种心动?每个人有着每个人的体会。大多数的人的体会应该像此刻的董启才,心跳加速,脸蛋发烫。很想一直看着乔樱,可又怕一直看着会唐突了她。 是的,董启才看到乔樱的感觉便是一见钟情。在他眼中,乔樱就像是下凡的仙女,脚踩七彩祥云,周身放着万丈霞光。 “才儿,你怎么了?”嫣秀看到董启才痴呆的样子,还以为董启才生病了。 董启才似乎并未听到嫣秀的讲话。他径直的朝着乔樱走去。到了乔樱跟前,董启才说:“我叫董启才,神仙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嫣秀是个过来人,自然知道董启才是被乔樱吸引了。再者,董启才的表情太过下贱,嫣秀看着都觉得丢人。她琥珀使了个眼色,琥珀忙走过去,拉着董启才说:‘懂公子,夫人叫你呢。’ 听了琥珀的话,董启才身子打了个颤,从自我的世界里走了出来。他看到四周好多双目光在注视着他,便知道自己刚才的行为失礼了。 董启才打开折扇,笑了笑,稍稍的缓解了尴尬。 乔樱并未把董启才放在眼里。虽然董启才的相貌无可挑剔,可在乔樱心里,已经住进了人。其余的人,再好看对乔樱来说,也都是路边的野花,欣赏一下便是了。 “才儿,咱们走。”嫣秀不确定如果任董启才胡闹下去,还要要弄出多少笑话。所以,嫣秀决定要在董启才没有闹出最大的笑话之前,把董启才带走。 董启才虽极不情愿,可他不敢违背嫣秀的话。他一步一回头的跟着嫣秀走了。小环悄悄的拉着乔樱的衣襟,小声说:“小姐,懂公子对你有意思?” “他?”乔樱鄙夷的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不至于。”小环说,“我听人说,董家在江左可是大族,不然,咱们王爷当年也不会娶夫人。” “怎么?你想嫁给懂公子吗?”乔樱扭头看着小环说,“要不我现在就去告诉小娘,让懂公子纳你做小妾。” “小姐,你说什么呢。”小环被乔樱说的不好意思了。她扭过身子,不在搭理乔樱。 乔樱笑了笑拍了拍小环的肩膀说:“懂公子都离开了,咱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刚到王府,又一场战争在等待着乔樱呢。 乔樱故意让抬轿子的人慢慢的走。等嫣秀的人都进了王府,乔樱的轿子才来到了乔王府。乔樱也不走正门。她从侧门径直去了内院。乔樱和王妃说了几句话,便带着小环去“潇湘阁”了。 “潇湘阁”内,乔棋正带着丫鬟守候在门口,严阵以待。 乔樱的东西被乔棋丢在了院子里。而乔棋则双手环抱胸前,站在门口。在乔棋身后,是四个丫鬟,手里拿着棍子,气势汹汹。 “小姐,咱们要遭殃了。”小环小声的说。 “小环,今日你是有好戏看了。”乔樱一脸轻松的说。 “你看看二小姐,气势汹汹,我猜她们可是有备而来。小姐,你真的确定你自己能应付得了?”小环不无担心的说。 “遇到困难离开可不是我的行事原则。”乔樱说,“小环,你就在我后面,看我一个人怎么把乔棋给斗败了。” 乔樱说话时一脸的自信。小环心里本是打着退堂鼓,可她看到乔樱自信的眼神,也被乔樱的自信鼓舞了。 第160章 以退为进 “你,拿着你的东西,给我滚出去。”乔棋用手指着地上乔樱的东西傲然的说。 乔棋的态度让乔樱怒不可遏。按照乔樱之前的脾气,她早就发作了。但现在,经历过大是大非后,乔樱知道隐忍。 隐忍不是丢人,更不是懦弱,而是厚积薄发。这是乔樱成功的杀死柳如风后所得到的最大的收获。 一时的发作固然畅快。可在没有十足的把握时,长久的隐忍,然后寻找杀机,才是明智的选择。 “棋妹妹,大热天的,你怎么能在外面站着啊?”乔樱用手指着乔棋身后的几个丫头,“你们几个蠢货,还不快扶着棋妹妹进屋。” 乔棋愣住了。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乔樱的话了。 在乔棋的设想中,自己羞辱了乔樱,乔樱定要大发雷霆,再不济,乔樱也得回敬两句,表示自己的愤怒。 眼下,乔樱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乔棋的设想。乔樱本是出了一击重拳,可她的这个拳头打在一堆棉花上。这堆棉花不仅化解了乔棋的攻击,还差点闪着了乔棋。 虽然乔棋不把乔樱放在眼里,可乔樱毕竟是乔王府的大小姐,下人们不敢不听从乔樱的话了。所以,乔樱说完,下人们相互看了看,其中有人还真动了心思。 “小姐我,外面太热了。你……” 没等下人把话说完,乔棋呵斥道,“我什么我?你们是不是傻掉了。我才是你们的主子,她的话,你们怎么可以听从。” 随即,乔棋转身,看着乔樱说:“你少在这里巴结我。告诉你,我不吃这一套。” “棋妹妹,你觉得我是那种喜欢拍马屁的人吗?” 乔樱在说话间,也已来到了门口。她和乔棋相距只有两三米的距离。乔樱直视着乔棋的眼睛,说,“你是我妹妹,我关心你是理所应当,你怎么能认为我是巴结你啊。” “你给我住口。”乔棋用手指着乔樱,说,“‘潇湘阁’是父亲在我十岁生日是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你却趁着我不在王府,搬了进来。你什么意思?鸠占鹊巢啊。我命令你,立刻给我搬出去。” “棋妹妹,原来你是因为这件事情生气啊。咱们之间是有误会了。你就是不说,我也要搬走呢。每天晚上,吓得我睡不着。” 乔樱冲乔棋笑了笑,眼神很是鬼魅。随即,乔樱转身离开。 乔棋觉得乔樱是话里有话。尤其是乔樱离开时鬼魅的一笑,更让乔棋觉得乔樱定是有事情瞒着她。 “小环,快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咱们快点离开这里,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乔樱大声的说。 小环不知道乔樱这是唱的哪一出戏,不过,既然乔樱吩咐了,小环只能照做了。 “小姐,你想通要离开这里了。我还怕你会和二小姐吵起来呢。”小环跟在乔樱身后,小声的说。 “你放心,乔棋也不会让我走。”乔樱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不信。”小环说。 “我数三声,乔棋一定会叫住我。”乔樱伸出手指,“一。” 然后,她伸出第二个手指。“二。” 没等乔樱伸出第三根手指,乔棋便喊住了乔樱。乔樱微微侧头,冲小环笑了笑,一脸的得意。小环则吐了吐舌头。 “棋妹妹,你叫我吗?”乔樱回过身,问。 “你装傻吗?”乔棋指责道,“在这个院子里,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棋妹妹这话我不敢苟同。难道,他们都不是人吗?”乔樱指了指小环,还有乔棋身后的丫鬟。 “她们?哼……”乔樱眼睛上瞟,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后面的话乔棋没有说出来,可院子里的人都知道乔棋没有说出的话所要表达的意思了。 “棋妹妹,我告诉过你,下人也是人。你怎么还是不听啊。”乔樱很无奈的说。 乔樱是无奈,乔棋却是无知。她想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乔樱几时教导过她了。当然,乔棋更不知道,乔樱为什么要当着众人的面撒谎。 乔樱的目团结“乔王府”中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哪怕是下人。虽然下人在王府中的力量很微不足道,可乔樱认为,到了关键时刻,便是这微不足道的力量或许就能改变结局。尽管,乔樱并不知道她所期待的结局是什么。 “我问你,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乔棋质问。 乔樱摇摇头,不解的问:“我刚才说了好多话,你指的是我说的那一句话啊?” “就是你说你在这里住着的时候,要不是你胆大,你早就被吓死?你在这里看到什么了?”乔棋问。 “我有说吗?”乔樱扭头看着小环,一脸茫然的问,“小环,我刚才有说这样的话吗?” 小环皱了皱眉头,想了想说:“小姐,好像是……” 不等小环说完,乔樱便冲小环挤眉弄眼,并呵斥说:“小环!” 小环不知道乔樱葫芦买的什么药,她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乔樱转过头,看着乔棋,讪笑道:“小环她听错了。棋妹妹,我还有事情,先走了。你在这里好好住着。” “你给我站住。”乔棋大步走到乔樱前面,伸出手拦住乔樱,霸道的说,“你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这里。” 乔樱左右看了看,小声的说:“棋妹妹,不是我不告诉你。我是怕……” 乔樱又不说了。 “你怕什么啊?”乔棋很是着急。 “我怕我说了会吓到你。”乔樱一脸的神秘。 乔樱越是神秘,乔棋越是好奇,她心里也越是没底。乔棋冲门口几个拿着棍子的丫鬟说:“你们给我过来,把院子门口堵住。” 四个丫鬟手拿棍子,堵在院子圈门口。乔樱叹了口气,说:“棋妹妹,我不说是为了你好。既然你很想知道,我只有告诉你实情了。” 顿了顿,乔樱又说:“棋妹妹,以前,你在这里住着时晚上有没有看到一个人啊?” “人?什么人啊?”乔棋问。 “就是一个黑衣人啊。”乔樱用手指着房子左边的一带花园说,“就是在哪里。那天晚上,我出来乘凉,就看到一个黑衣人在树上晃来晃去。一开始,我以为我是看花眼了。我就叫来了小环。” 乔樱看着小环,接着说:“小环,那天晚上你看到了什么,告诉乔棋。” “可怕,太可怕了。”小环已经明白乔樱的意图了。乔樱刚才说的让小环看一出好戏,小环此刻才明白,乔樱所说的好戏是这个意思啊。 本来,乔樱一个人说,乔棋是有些狐疑。现在,连小环都这么说了。乔棋是相信了。三人成虎嘛,乔棋觉得,乔樱或许还有骗她的可能,可小环绝对不敢骗她。 “棋妹妹,你晚上千万不要随便在院子里走动啊。”乔樱说,“我本来还想着等你来了,咱们两个人在这里住,相互之间也可有个照料。既然你决定一个人住了。我当然是尊重你的决定。” “姐姐。”乔棋拉着乔樱的手,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她边摇着乔樱的手,做撒娇状,边哀求说,“我知道姐姐以前对我最好了。你不舍的我一个人在这里担惊受怕。” “你怎么会是一个人啊。这里还有好几个丫鬟呢。哦,是了,你从来不把她们当人看。”乔樱正色的说,“乔棋,你要我留在这里陪你也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你说,姐姐。”乔棋见乔樱同意留下来了,心里随即放松了。 “以后,你要对丫鬟好点。她们同样是咱们的家人。”乔樱虽是说给乔棋听,可乔樱的眼睛是看着乔棋身后的四个丫鬟。丫鬟们听了乔樱的话,都很感动。当着乔棋,她们是没有感谢乔樱,可她们脸上的表情已经向乔樱表示了她们的友好。 第161章 姐妹情 乔棋觉得乔樱的要求很合理,甚至于,她认为太过简单了。不过,既然把乔樱留下来,乔棋便不去想其他的事情了。 为了表示自己对乔樱的尊重,乔棋把正房让给乔樱居住。她住在东厢房,丫鬟们住在西厢房。 “姐姐,我能进去吗?” 乔樱的屁股还没有坐稳。乔棋就在外敲门了。 “小姐,要不要开门?”小环用口型问乔樱。 乔樱冲小环微微点头,小环便去开门。 乔棋现在门口,身着浅红色软纱拖地裙,白色的抹胸映衬着她雪白的皮肤。直到此刻,乔樱才算是认真的端详了乔棋。乔棋的容貌和嫣秀很像,但她比嫣秀多了几分俏皮。同样,乔棋天生锦衣玉食的生活,养就了她华丽之气,这点气质,乔樱也是不及。 乔棋手里拿着一个果盒,进屋后,乔棋把果盒放在桌上,笑嘻嘻的看着乔樱。 “你猜猜,里面是什么?”乔棋得意的说。 “你从江左带来的特产。”乔樱说,“我若是没有猜错,里面应该是杨梅。” “小姐,这都快到中秋了,怎么可能有杨梅啊。”小环说。 乔棋打开盒子,里面果真是杨梅。乔棋拉着乔樱的胳膊,央求道:“姐姐,你怎么知道里面是杨梅啊?” “天机不可泄露。”乔樱笑了笑,说。 “姐姐,你就告诉我嘛。” 没有人能拒绝美女的撒娇,乔樱也不例外。在没有见到乔棋之前,因为嫣秀的缘故,乔樱对乔棋是充满敌意。尤其乔棋大小姐脾气,更是让乔樱对她有偏见。接触了以后,乔樱觉得乔棋除了有这富贵人家大小姐特有的高傲外,也无其余的坏习惯了。乔樱逐渐也对乔棋有了少许的好感。 “你说了江左特产,我想来江左特产也就那么几种。再者,你的盒子非常的珍贵,想来里面装的东西也是不一般了。进而,我就想到反季的水果,只要在这个季节没有的东西才更珍贵啊。”乔樱的一番推论让乔棋听的目瞪口呆。 “姐姐,你真聪明。”乔棋竖起大拇指,赞叹道,“我去江左也就半年时间,你竟然这么厉害了真是让我想不到啊。”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嘛。”乔樱捡了一个杨梅,放在嘴里,点头道:“很好吃。小环,你也尝一个。” 小环看着乔棋,有些犹豫。她虽是乔樱的丫鬟,可在王府,乔棋也是她的主人,乔棋不发话,小环也不敢擅自行动。 乔樱本以为,小环是自己的丫鬟,自己说了话,小环是要无条件的执行。可对于小环来说,她除了要听乔樱的话,还要看乔棋的脸色。所以,乔樱吩咐后,小环并没有立刻行动。 “你家小姐让你尝,你看我干什么?”乔棋冷着脸说。 小环的微小反应,让乔樱看清楚了乔棋之前的霸道。按道理,乔樱是王府的大小姐,在地位上是要高过乔棋,可小环因之前的习惯,在乔棋和乔樱在一起时,小环就无法不在乎乔棋的意见。 小环吃了一个杨梅,忙赞叹道:“小姐,好好吃啊。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的杨梅呢。” “你别在这里拍乔棋的马屁了。”乔樱说,“你拿一些杨梅,给我母亲送去。就说,是乔棋让你送给母亲的。” 乔棋远道而来,进家门后是要去给王妃请安。可嫣秀拦着乔棋,没有让乔棋去。嫣秀的这些小动作,乔樱是心知肚明。她当着乔棋的面告诉小环,杨梅是乔棋送的,自然是要讥讽了乔棋了。 果然,听了乔樱的话,乔棋的脸立刻红了。 “我和小环一起去。”乔棋说,“从回到王府了,我还没见过王妃呢。” “大热天的,你就不要去了。”乔樱说,“小环,快去。” 小环抱着食盒,去内院了。看着小环的背影,乔棋不好意思的说:“我还没给大娘请安呢。乔樱姐,你不会怪我。” “怎么会呢。”乔樱说,“你那么的懂事,自然是知道家中的礼仪。你没有去给母亲请安,当然是有别的事情绊住脚了。” 乔棋讪讪的笑了笑,说:“姐姐,你现在真的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刚才,琥珀说你被大火烧坏了容颜。是一个江湖奇人治好你的烧伤。姐姐,你能让我看看哪位江湖奇人吗?” “你又没有烧伤,见他干什么?”乔樱问。 “我就是好奇嘛。”乔棋拉着乔樱的胳膊,撒娇说,“我把你的事情告诉了表哥,表哥可是江湖人,他说说他行走江湖多年,也没有听说过医术如此高明的高人。” “你想见江湖高人,不应该求我。你应该求父亲。”乔樱说,“江湖奇人来咱家时,我是昏迷不醒,自然不知道江湖高人怎么就来到咱家了。” 乔棋央求了片刻,乔樱始终不说。乔棋有些失望。说:“也是啊。你当时还昏迷不醒呢。一些事情自然是不知道了。好了,不说这些了,姐姐,你猜我这次去江左遇到了谁?” “江左离京师路途遥遥,我哪里知道你遇到了谁?”乔樱反问。 “我遇到了三皇子了。”乔棋乐呵呵的说,“三皇子是奉了皇上之命,去江左巡视粮道。三皇子的船到达江左时,江边站满了百姓,他们都是一睹三皇子的尊荣。你是没有看到,三皇子站在船头,迎风而立,他衣袂飘飘,简直就是神仙一样人物。姐姐,我真的要恭喜你啊。” 乔棋说话时,眼神里有一丝的狡黠。乔樱暗想,乔棋不会无缘无故在自己面前提起三皇子。只是,风陵渡给乔樱的那本书中,并没有讲述乔家大小姐和三皇子是和关系? 当今的三皇子是梁帝最宠爱的萧贵妃所生的孩子,名为萧冈。甚得梁帝的欢心。乔亦叟作为大凉国唯一的异姓王,若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和三皇子定亲,也算是门当户对了。 只是,如此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没有在书中提及? “棋妹,你若是再乱说。我就不搭理你了。”乔樱扭过头,把后背丢给乔棋。乔樱并不确定乔王府的大小姐和三皇子是否有婚约,她也不好把握自己的态度。思来想去,最稳妥的做法便是不看乔棋,让乔棋自己猜测。 “姐姐,你害羞了?”乔棋问。 “死丫头,你再说我就不搭理你了。”乔樱说。 “好,我不说了。”乔棋说,“姐姐,我走了。” 乔棋要走,正合乔樱的心意。乔樱自是不挽留乔棋。乔棋走后不久,小环回来了,手里拿着食盒。乔樱看着小环,不解的问:“你怎么又把杨梅拿来了?” 小环无奈的说:“我给王妃送去。王妃听是二小姐送的礼物,王妃不收。” “我母亲为什么不收?”乔樱问。 小环摇摇头。 乔樱很纳罕。按理,二小姐送给王妃礼物,算是晚辈对长辈的一番心意,王妃没有拒绝的道理。再者,在王府中,嫣秀很是强势,王妃要想缓和自己和嫣秀间的关系,也不应该拒绝二小姐的好意。 入住进乔王府前,乔樱已经是做足了准备,她也确信,就自己的智商,也能面对各种突发的状况。可乔棋回王府后,种种的事情让乔樱有些迷惑。她觉得,自己的重新审视自己在乔王府所面临的危机了。 “母亲不要,你拿去吃。”乔樱说。 “小姐,这是二小姐送给你的礼物。我拿去了,二小姐会不高兴。”小环说。 “她送给我的礼物便是我的了。我想送给谁便送给谁,她有什么不高兴。”乔樱看着小环,好一会,乔樱问,“小环,之前你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啊?” 第162章 班门弄斧 小环一愣。忙跪下,诚惶诚恐的说:“小姐这话是要逼死奴婢啊。” “我一句话就能逼死你?”乔樱冷笑说,“首先,我并没有怪罪你。我也告诉你了,那场火灾后,我的记忆有些不好了。对于以前的一些事情,我记不住了。所以,你也要老实的告诉我。就你刚才的表现,我看的是明明白白。我知道,你对我还算尊重,但你敢向我保证,你不在乎乔棋的感受?” “小姐,我……” 小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乔樱点点头,说“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了。你出去,我一个人想静静。” 小环还想为自己狡辩,可她看到乔樱脸色不好,便不好再说什么了。小环端着食盒,转身要走。乔樱忽然叫住了小环。 “小姐,你有事情要我做吗?”小环转过身,看着乔樱,脸上惶恐的神色还是没有消退。 乔樱走到小环跟前,亮出手,朝小环的头伸出。小环以为乔樱是要打他。不能的缩了缩脖子,但小环没有躲避。主子惩罚奴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甚至于,小环有些期待乔樱要惩罚她了。身体的疼痛要强于情感的疏远。 乔樱的手在小环的头顶停下了。然后,乔樱动了小环的头发。小环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此刻,乔樱手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是一片树叶,但又不同于一般的树叶。 乔樱手中的树叶是一个被人雕塑的树叶,至于树叶的形状,小环并不认识。 “你头上的树叶是哪里来的?”乔樱问。 “我也不知道。”小环想了想说,“哦,是不是我回来的时候,树上的叶子落在我的头上了?” “这是悬铃木的叶子。咱们家有悬铃木吗?”乔樱问。 “没有。”小环如实的回答。“可是,我今天只在王府了,并没有外出啊?” 乔樱收起树叶,说:“没你的事情了,你走。” 小环走后,乔樱又拿出树叶,她仔细看了看,忽然,乔樱发现了树叶中隐藏的奥秘。原来,乔樱手中的树叶是一个小小的线路图。那些一个个的小洞练在一起,便是从乔王府通往另一个地方的线路了。 乔樱收起树叶,悄悄的出了王府。顺着树叶的线路指示,乔樱来到了“荣喜堂”。 荣喜堂已经换了一个掌柜,此人身材矮小,但精神抖擞,满面红光。嘴上留着稀疏的山羊胡子。 “少主来了。” 乔樱刚出现在“荣喜堂”的门口,矮小的老者便迎了出来。他给乔樱行了一个大礼,神情甚是恭敬。 乔樱并不认识此人。不过,从此人的话语中,乔樱知道此人是知道她的身份,所以,乔樱也可以推断,此人是风陵渡派来的帮手了。 “赵盼呢,我要找赵盼。”乔樱说。 “赵公子刚出去。少主稍后,我这就派人去找赵公子。”小老儿说。 乔樱也不客气。她进屋后,大大咧咧的来到客厅的方桌边,坐在太师椅上。小老儿忙沏了一碗茶,放在乔樱身旁的桌上。 “你叫什么名字?我并不认识你。”乔樱说。 “我叫阿三。懂得一些医术。风大侠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要我来这里等候少主。随时听从少主的安排。”阿三说。 乔樱点点头,并没有接阿三的话,而是直接的问:“你说赵盼出去了,他做什么去了?” “赵公子没有告诉我,我是下人,自然不能多问了。”阿三如实的说。 乔樱喝了口茶,茶的味道还不错,清香而不涩,是上等的好茶。只是,阿三一直站在乔樱身边,让乔樱觉得有些尴尬。 “你忙去。有事情我会叫你。”乔樱说。 阿三行了一个退步礼,转身离开。乔樱边喝茶边观察“荣喜堂”的格局。相对于之前,是有不同。最大的区别便是正对房门的对联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一个书架。只是,书架的上书并不多。 乔樱看看书架,又扭头看看阿三。阿三正低头算账,乔樱只能看到阿三身子的侧影。看着阿三,乔樱心里油然的冒出一个念头,随即,乔棋起身,走到书架前,她上下看了看,便伸手去拿中间位置的书籍。与此同时,阿三说话了。 “少主想看书吗?我帮你拿。” 乔樱回头,看到阿三正站在她身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紧张了。”乔樱说。 阿三笑了笑,说:“少主说笑了,我怎么会紧张啊。” 乔樱也笑了。只是,乔樱的笑在阿三看来不怎么友好。“你知道,我就要发现你的秘密了,你当然紧张了。”乔樱的脸依然带着笑。 “少主的话属下没听明白。”阿三还在狡辩。 “你不用听。只看着就行了。”乔樱转身,又要去拿眼前的那本书。出乎意料,乔樱那本书被连在了书架上,乔樱没能拿动。乔樱回头再看阿三,阿三的脸煞白了。 “阿三,你是病了吗?要不要我给你请给大夫啊?”乔樱用手拍了拍脑门说,“哎呀,我怎么忘记了,你自己就是大夫啊。” “阿三,你就认输。我说过,没有人能够瞒过少主。” 门外有人说话。从传来的说话声音中,乔樱听出是赵盼。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赵盼就进来了。多日不见,赵盼依然的潇洒风流。 “属下赵盼,参见少主。”赵盼弯腰行礼,乔樱坦然接受了。 “你和阿三打赌了?”乔樱问。 “是啊。”赵盼说,“我告诉阿三,少主进屋不超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发现房间的暗道所在。阿三不相信,我们就赌一百两白银。” 赵盼扭头看着阿三,问:“阿三,你可认输了。” “属下认输。不过,属下心中有疑问。属下想……” 没等阿三说完话,赵盼接口说:“你想知道少主怎么就这么快发现了房中的密道?” “是。”阿三如实的说。 “说出来也没有什么。”乔樱笑着说,“我来过这里。当时,这面墙还是挂着一副对联。现在,对联撤去了,换成了一个书架。一个药方的大厅里放着一个书架,看上去很是奇怪。”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我并非小瞧阿三。我在喝茶的时候,观察了阿三,阿三不像是读书人。一个不怎么读书的人在客厅里摆放一个书架,更是奇怪。于是,我就推测,这个书架除了摆放书籍外,或许还有其他的用途。” “少主心思缜密,阿三心服口服。”阿三说,“只是,就算少主知道这个书架别有用途。可书架上摆放了好多书,少主怎么就一眼看到这本书是暗道的机关所在?” 阿三用手指着那本《李义山文集》。乔樱笑了笑说:“书架上这么多书,唯有这本书被人摸过的次数最好。再者,你是一个大夫,书架上摆放《皇帝内径经》是很正常。可摆放这么一本诗集,就有些说不过去了。综合考虑,我就认定这本书是打开密道的机关了。” 听了乔樱的分析,阿三是彻底的佩服了。他向乔樱行了一个大礼,说:“之前,赵公子说少主是何等的聪明睿智,属下还不信服。今日一见,当真名不虚传。” 乔樱笑了笑,转身看着赵盼,问:“你稍信让我来这里所谓何事?可是我师傅有任务安排我做了?” 赵盼摇摇头,说:“我今日要你来是有一人要见你。” “谁?她在哪里?”乔樱问。 “你猜。”赵盼笑着说。 “你这点小把戏,我还用猜吗?”乔樱搬动《李义山文集》,书架从中裂开,露出一个暗门。乔樱在前,进了暗门,里面有一人在等着乔樱呢。 第163章 林仙儿的抉择 乔樱用手触摸《李义山文集》时,她就感觉到了异样。这本书像是和书架做成了一个整体。阿三向前一步,不待阿三开口,赵盼顺手拦住了阿三。阿三看着赵盼,赵盼冲阿三摇摇头。阿三知道赵盼让他不要出风头。只是,阿三不明白赵盼为什么要这么做? 在阿三百思之际,乔樱说出了阿三的困惑。 “你别以为你现在讨好我,我就可以不记仇了。”乔樱瞟了赵盼一眼,冷冷的说,“咱们之间的帐,我还是要和你算清楚。” “少主知道我的身份,自然也知道有些事情,我是不能做主。”赵盼说,“主人的脾气你是最清楚。我要想活命,只能听从主人的安排了。” “我懒得听你解释。”乔樱说,“咱们账日后慢慢的算。” 乔樱说话时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起初,她是要拿动那本书。没有成功后,乔樱便试着左右转动了。果真不出乔樱所料,她顺时针旋转书本,只听得“吱呀”一声,书架从中裂开,裂开的缝隙不大,可容一人侧着身子通过。 乔樱回头,看了阿三一眼,她没有说话,从乔樱的眼神中,阿三就读出乔樱的意思了。阿三走向前,进了通道。乔樱紧随其后,赵盼是最后一个进去。等赵盼进去了,书架又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通道有米长,尽头是一个铁门。阿三转过身,看着乔樱说:“听闻少主也是精通奇门八卦,属下斗胆,想看看少主的精妙手法。” “这又算是对我的考验吗?”乔樱看着赵盼,问。 “当然不是。”赵盼忙说,“你是主人,他怎么敢考验你啊。阿三,少主没心情陪你玩,快点把门打开。” 阿三虽有些不情愿,但赵盼的话他不敢不听。阿三走到铁门前,刚举起手,乔樱便呵斥住了阿三。 “你给我退后。”乔樱说。 阿三巴不得要看乔樱的表演。所以,他听到乔樱的话后,乖乖的让开。乔樱之所以改变主意,她觉得自己是该在下人面前露一手,提高自己的威望了。不然,这些人恐怕不会真心的臣服自己。 乔樱走到铁门前,仔细看了看,说:“此门是精钢打制而成。可以承受一百斤的火药之威力。当然,一百斤的火药足以把这里夷为平地了。铁门就算是没有被炸开,也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少主明鉴,属下佩服。”阿三嘴上说佩服,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城府。乔樱所说的这些,对于精通机关八卦的人来说算是入门学说了。若是连钢材都种类都不知道,便一准不是奇门高手了。 乔樱把脸贴在铁门上,然后伸手拍了拍铁门。赵盼对于奇门之道是一窍不通,他看着乔樱的动作,只觉得好玩,并不知道有何用处。所以,赵盼是一边看着乔樱,一边看着阿三。 当乔樱伸手拍门时,赵盼看到阿三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了。 “阿三,你病了吗?”赵盼问。 阿三当然没有病。他的脸之所以变色,是乔樱的行为惊吓住他了。虽然,赵盼不止一次的告诉阿三,千万不能小瞧他们的这个少主,可当阿三看到乔樱只是了个小女孩时,依然不怎么相信乔樱有通天彻地的本领。 只是,当阿三看到乔樱用熟练的手法破解机关密码时,作为同样是消息埋伏高手出身的阿三,就不能不心惊了。要知道,阿三是用了五年的时间才坐到听声辨位。乔樱这么年轻,怎么可能做到? 在阿三惊讶不定时,乔樱的脸已经离开铁门了。 “少主听出来了?”阿三问。 乔樱点点头,说:“里面有八个齿轮,相互的咬合。算起来一共是有六十四种变化了。一般人,设计的机关都是三十六种,你却能制造出六十四种,看来我师傅找你来是有道理的。” 乔樱只是一味的夸赞阿三,但赵盼在一旁听着乔樱夸赞阿三话有些大人夸赞小孩的味道。阿三和乔樱站在一起,阿三都可以做乔樱的祖父了。 “少主,请开门。”阿三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有针吗?”乔樱问。 阿三身上是没有带着针,他跑去柜台,拿了一个针灸用的银针,交给乔樱。乔樱接过针,自信满满的走到铁门前,她把银针插进锁孔里,一边小心点转动银针,一边把脸贴在铁门上。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赵盼听到“咔嚓”一声,乔樱输了口气,转身把银针交给阿三。 “门开了。”乔樱说。 赵盼向前,用力推开厚厚的铁门,铁门后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很宽敞,布置的也很简洁得体。 房中有一张圆桌,坐着一个人。她听到开门声,便站了起来。乔樱虽没有踏进房门,但她已经看到房间里的人是林仙儿了。 林仙儿当然也是看到乔樱了。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乔樱,为此,她不惜一次又一次的恳求风陵渡。而风陵渡一次又一次对她冷嘲热讽。 “你让我来这里只是要侮辱我吗?”林仙儿愤怒的问。 “我也很想要你为我做些事情。可是,你看看你,连这么一点屈辱都无法忍受,你还能干什么?”风陵渡冷冷的说。 “你错了。我受的屈辱已经够多了。”林仙儿否认道。 “所以,你现在有什么打算?”风陵渡问。 风陵渡的问题让林仙儿愣住了。风陵渡的问题并不难回答,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我再问你,你吵着找乔樱,又是为了什么?”风陵渡问。 林仙儿依然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你自己好好的想,等你想通了,你再来找我。” 风陵渡离开后,林仙儿用一晚上的时间想她为什么要跟着乔樱?最后,她得到结论是自己之所以要跟着乔樱,是因为自己缺乏安全感。 从她家破人亡的那一刻,她就失去了安全。家是心灵的港湾,家都没有了,她也只能像一个无根的浮萍,到处流浪了。好在,她又遇到了乔樱,乔樱曾在不认识她时就帮助了她,因而,在她心中,乔樱便是英勇的化身。跟着乔樱,自然不会在担惊受怕了。 林仙儿再次见到风陵渡时,还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想通的事情告诉风陵渡时,风陵渡已经看出了林仙儿的心思。 “这个世上,没有人能给你长远的保护。要想自己不受伤害,唯一的途径是让自己强大。”风陵渡说。 “我是一个女人,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让自己强大?”林仙儿问。 “乔樱同样手无缚鸡之力,她现在不是很强大吗?”风陵渡看着林仙儿,从风陵渡的眼神中,林仙儿感觉到了莫名的威严。林仙儿低下头,无意间,她是承认了风陵渡的观点。 “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一,无需你做出任何的改变。照着现在的样子活下去。或许,你的运气足够好,又或许你可以忍耐别人的侮辱和嘲讽,你能够活到寿终正寝;二,马上做出改变,让自己变得强大,让自己踩在别人的头顶上。当别人都仰望你时,你才能把自己的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风陵渡伸手,拍拍林仙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该说的话我都说了。至于怎么选择,腿在你身上长着。没有人能够左右你。当然,一旦选择了,你便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仙儿点点头。 “这次选择,关系到你未来的人生,你不必急着回答我。我给你三天的时间,等你考虑清楚了,再告诉我你的答案。”风陵渡说。 第164章 捉摸不透 “不用考虑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我的答复。”风陵渡正要走,林仙儿叫住了风陵渡。 风陵渡转过身,她看着林仙儿。一个之间,风陵渡就感觉到了林仙儿的改变。她本是娇小细嫩的脸蛋,现在风陵渡竟然看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倔强。 风陵渡想了想,她想起来了,曾经,在乔樱脸上,是出现过类似的倔强。 风陵渡点点头,说:“你跟我来。” “你还没有问我选择那条路啊?”林仙儿问。 风陵渡笑了笑,说:“你的眼神,还有你的表情已经告诉我了,我还用问吗?” 林仙儿走到风陵渡跟前,忽然给风陵渡跪下,连着磕了三个头,说:“前辈,你就收我做你的弟子。” 风陵渡摇摇头,说:“我曾经发过誓,此生只收一个弟子。我已经有乔樱这个徒弟了,所以,我不能收你做徒弟了。” 风陵渡的话让林仙儿一脸的失望。她犹如一个被泄了气的皮球,瞬间蔫了。风陵渡笑了笑说:“我虽不能收你做徒弟,不过我可以教你一些本领。” 林仙儿的心情犹如过山车,刚落在了地上,立刻有起飞了。 多谢前辈,多谢前辈。”林仙儿不住的磕头说。 “你先不要谢我。”风陵渡说,“我还没有想好要传你什么本领,也没有想好什么时候要教你。” “我不急。”林仙儿说。 “这样。”风陵渡想了想,说,“我先送你去找乔樱。你跟着乔樱锻炼一段时间。你若是真的资质很好,我便教你本领。” 就这样,风陵渡便把林仙儿送到了京城。在去京城的路上,风陵渡告诉林仙儿几个字:隐忍,残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乔樱拉着林仙儿的手,甚是的喜欢。虽然,乔樱内心里并不希望林仙儿来京师,因为京师鱼龙混杂,阴谋权利层出不穷,乔樱不想让林仙儿担心。但现在林仙儿来了,乔樱心里还是无比的高兴。毕竟,林仙儿算是她一个比较知心的朋友了。在那个人生地不熟的王府,能有一个知己的人跟着,也就不会觉得一人很空虚无助了。 “我师傅同意你来了?”乔樱问。 “前辈若是不答应,我也不敢来啊。”林仙儿说,“前辈说了,要我跟你进王府,樱姑娘,你今天就带我去王府。” “你要进去可是王府,不是其他的地方。当初,我师傅为了安排我进王府,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怎么能随随便便的带一人进去啊。”乔樱说,“你给我三天的时间,我想办法把你带进王府。” “不行,我等不及了。”林仙儿说,“两天,我给你两天的时间让你想办法。” “主人,你就尽快的把林姑娘给弄走。你是不知道,你没来的这两天,她可是把我折磨死了。”赵盼在一旁抱怨道。 林仙儿嘟着嘴巴,假装生气说:“赵大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不向小姐告状,你怎么说话不算话啊?你在这样,以后我可就不搭理你了。” “真的吗?”赵盼一脸欢喜的说,“林姑娘,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樱姑娘,你看看。连他都欺负我了。”林仙儿向乔樱抱怨说。 乔樱和林仙儿说了会话,她便回王府了。现在,嫣秀可是把她当成了眼中钉,一定会时刻的派人监护她。她若是离开王府时间久了,嫣秀自然是会怀疑。 乔樱的担忧不无道理,她刚回到王府,嫣秀还没有怀疑,小环便先起了疑心。 “小姐,你一个人出去那么久啊?”小环问。 “小娘那边的人来说了?”乔樱反问。 小环点点头,如实的说:“琥珀叫我过去,问我你在干什么。” “你怎么回答?” “我还没来及回答。二小姐抢先替你解围了。”小环说。 乔樱看着小环,对于小环的话,她不怎么相信。乔棋怎么会帮她圆谎? “乔棋对小娘说了什么?”乔樱问。 小环摇摇头。 “你不知道她说了什么,你怎么就知道她是帮我了?”小环的话,让乔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小环忙解释说,“当时,我和二小姐都在夫人房间里。夫人问我话,二小姐就说她知道,然后二小姐就把我支开了。我也不敢呆在门口偷听,所以,她们在房间里说了什么话,我真的不知道。” 乔樱把一个手指放在嘴边,她边用手指微微的抓动着嘴唇边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小环看着乔樱,久久不说话。小环以为乔樱是生气了,她站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好一会,小环才小声的问:“小姐,对不起啊。” 乔樱摇摇头,说:“我没有怪罪你。” “真的吗?小姐一直不说话。我以为小姐是怨我呢。”小环小声的说。 “我在想乔棋到底要干什么?”乔樱沉思道,“我现在是越来越莫不清乔棋的套路了。她有时候表现的天真无邪,有时候又是飞扬跋扈。她以前是这样吗?” “小姐,有人了。”小环说。 乔樱本是背对着房门,听了小环的话,她回过头,看到乔棋的丫鬟飘絮朝房间走来。到了房间门口,飘絮施礼说:“大小姐,有人托我给你送了一样东西。” 说着,飘絮从袖口里拿出一个木盒,双手捧着,递向乔樱。乔樱看了看盒子,又看了看飘絮,问:“谁然你送来的盒子?” “是,是……”飘絮有些犹豫。 “你不说这盒子我便不收。”乔樱说。 “是懂公子。”飘絮小声说。 飘絮虽然没有说那热的姓名,乔樱也已猜出来送她东西的一定是董启才了。在江边,乔樱就知道发现董启才看她的眼光是色眯眯,有些心术不正。现在,董启才又送她礼物,很显然是要和乔樱套近乎了。 “飘絮,你也太没规矩了。”小环怒声斥责说,“这可是大小姐的房间,你你们能随便拿着一个男人的东西就进来啊?我要是告诉王妃,王妃定不轻饶你。” “小环,你少拿王妃吓唬我。”飘絮反击道,“懂公子是外人吗?他可是夫人的亲侄子,怎么能算是外人,你就算是告诉了王妃,王妃也不敢得罪夫人。” “因为董启才是小娘的亲戚,你才这么有恃无恐吗?”乔樱问。 飘絮可以怼小环,但她不敢怼乔樱。乔樱质疑她,她只能低头沉默了。当然,乔樱从她低头的那一瞬间,看得出她并不害怕。 乔樱缓步走到飘絮跟前,说:“抬起头来。” 飘絮缓缓的抬起头,还没等飘絮明白怎么回事,乔樱的巴掌就落在飘絮的脸上了。飘絮被乔樱打的眼冒金光,耳朵轰轰作响。好一会,飘絮才回过神,她一手捂着腮帮,愤怒的看着乔樱。 “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乔樱问。 “小姐的这一巴掌我记下了。”飘絮仰着脸,倔强的说。 乔樱点点头,说:“你若是记不住,我还可以给你一巴掌。怎么,想不想要?” 乔樱又扬起了手掌,飘絮有了准备,她身子后撤两步,退到乔樱的巴掌打不倒的地方,站住了。 “还愣着?是不是还想挨一巴掌啊?”小环幸灾乐祸的说。 飘絮瞪了小环一眼,转身要走,乔樱喊住了飘絮。 “把盒子留下。”乔樱说。 飘絮冷了一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倒是小环,先明白了乔樱的意思,她走到乔樱身边,拉了拉乔樱衣服,乔樱扭过头,小环对乔樱使了一个眼色。乔樱装作没看到。 等飘絮反应过来,乔樱已经把盒子拿在手上了。 “你可以走了。”乔樱说。 第165章 中秋佳节 飘絮走后,乔樱打开盒子,盒子里面放着一个白玉同心结。乔樱虽对宝物没有研究,但她也看出来,这个同心结定是价格不菲。 乔樱随即关上盒子,转交给小环,说:“小环,给你了。” 小环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小环看着乔樱,没有伸手去接。乔樱对小环点点头。小环问:“小姐,你真的要给我?这可是懂公子给你的礼物。” “你不是不让我要他的礼物吗?现在,我就把它送给你了。”乔樱说,“拿着,你要是喜欢,你就留着。你要是不喜欢,你就拿去卖钱。看这个玉的颜色还可以,能够换一些钱。” “可是,夫人哪里你怎么交代?”小环担忧的问。 “她已经看我不顺眼了。又何妨在得罪她一次呢。”乔樱淡淡的说。 时间恍惚,转眼中秋节到了。 对于京城的富贵人家,尤其像乔王府这样的府邸,中秋赏月是一件大事。 太阳刚落山,余婆就指挥着下人才“赏月楼”摆下了桌椅。但等月上柳梢时,乔亦叟便会带着整个王府的人在“赏月楼”赏月吃酒。 一年之中,也只有中秋和除夕两次,乔亦叟是和家人们在一起吃饭。所以,对于乔王府的人来说,中秋家宴是很重要的事情。 早早的,婉儿就为王妃按品服大妆。精致的宝石蓝的丝绸长服,上面绣着成对的鸳鸯。头戴王妃金冠。 王妃正要出屋,迎面乔樱进来。 “母亲,可梳妆好了。”乔樱进屋后,拉着王妃的手,绕着王妃转了一圈,然后点头赞道,“母亲今日真好看。” “今日过节,你父亲最为重视,我也得穿的隆重。不然,我才懒得穿这些衣服。”王妃说。 “咱们走。”乔樱拉着王妃的手,出了内院,朝“赏月楼”而来。院内各处,帐舞幡龙,帘飞彩凤,金银焕彩,珠宝争辉。 嫣秀早早的来了。她看到王妃,只是淡淡的问候了一声,并未起身。 乔棋坐在嫣秀身旁,她忙离席,走到王妃跟前,行了一个大礼。乔棋又要给乔樱行礼,乔樱忙伸手拉住了。乔樱看乔棋,她上身是肉红色镶领深红棕色缎面圆领长马甲玫红色系玉佩宫绦肉红色圆领袄子白色交领中衣,下身是浅粉色长裙。头上戴着一朵浅红色的花,手腕上是一对白底红料的凤纹手镯。 “姐姐,你坐我这边。”乔棋走到乔樱跟前,拉着乔樱的手。 不及乔樱说话,嫣秀道:“棋儿,过来。不准胡闹。” 乔棋扭头,看到嫣秀冰冷的目光。她松开乔樱的手,低着头,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乔樱扶着王妃,在主位的左边落座。 “你也去。”王妃说。 今日场合人多,乔樱不想太过引人注目,是以,她选择了一个偏僻的角落落座。 不多时,乔亦叟来了。 众人全都起身离席,给乔亦叟行礼。乔亦叟举起双手,说:“今日是家宴,无需多礼。” 乔亦叟坐在主位,他落座后,众人放落座。早有一个小厮为乔亦叟斟了一杯酒,乔亦叟端起酒杯,朗声说:“平日难得聚在一起。今日中秋,团圆之日,看到我都家人齐整的聚在一起,本王很是高兴。来,咱们干了这杯酒。” 乔亦叟先干为敬。众人也跟着干了。放下酒杯,嫣秀用手帕轻轻的擦了擦嘴角的酒水,说:“要是夏儿能赶来可就真的团圆了。王爷,你可是告诉嫔妾,夏儿能赶上中秋节啊。” “在大军班师回朝的路上,遇到了一点意外。所以,耽误了几天的行程。不过,天内,夏儿就能回来了。”乔亦叟说。 “可怜我的夏儿,只能一个人在外过中秋节了。”嫣秀的语气有些落寞。 “娘,今儿本是高兴的日子,你就别说这些扫兴的话了。”乔棋说。 “秀儿,你也不用伤心。虽然夏儿不在,不是还有懂公子吗?你也好多年没有见过你的侄子了。今晚,就让他陪你过节。” 嫣秀的脸立刻转悲为喜了。她看着乔亦叟,惊喜的问:“王爷,你是说让启才来一起赏月吗?” 董启才虽是嫣秀的亲戚,可在乔王府,他是外人。今日家宴,是乔王府内眷的宴会,作为一个外男,是不能入席。现在,乔亦叟竟然同意让董启才入席,可见是给了嫣秀多大的一个面子。 “老爷,这恐怕……” 不等王妃说完,乔亦叟便插话说:“夫人,懂公子是嫣秀的内侄,不是外人。就让他入席。” 乔亦叟都这么说了,王妃便不能在反驳了。 “琥珀,快去把才儿叫来。”嫣秀扭头对琥珀说。 琥珀答应着,便去叫董启才了。不多时,董启才来了,他对众人行过礼后,乔亦叟让他落座。董启才的眼睛扫了一遍,最后选择了乔樱身旁的位子。 “乔姑娘,我送你的礼物你可喜欢?”落座后,董启才小声的问乔樱。 “你是送我礼物吗?”乔樱微微一惊,说,“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你是送给小环呢。我就把东西给小环了,至于里面装的什么,我不知道啊。” 乔樱的话让董启才很是尴尬。为化解尴尬,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冲乔樱讪讪的笑了笑。乔樱并没有搭理董启才。 乔樱和董启才的互动,被嫣秀看到了。嫣秀见乔樱欺负董启才,她心中很是恼火。不过,为了接下来自己所布的局,嫣秀也只能先忍着愤怒了。 嫣秀举起酒杯,对王妃说:“姐姐,做妹妹的敬你一杯。” 王妃端起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王妃的杯子刚放下,就听得外面有人大声的喧哗。 “鬼啊,有鬼!!” 是个女人的声音,撕心裂肺的呐喊。 乔亦叟霍然起身,怒道:“今日家宴,难得团圆,谁在外面乱叫?坏了本王的雅兴。给本王抓了过来,本王要重重责罚。” 乔亦叟发怒,下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了。十多个人一窝蜂的冲出去,不多时,他们押解着一个妇女进来。看这人的衣着,也是一个下人。只不过他头发披散,神情尽是惶恐。 “刚才,在外面大声叫喊的人是你吗?”乔亦叟问。 妇人抬起头,用惊恐的眼睛看着乔樱,道:“老爷,有鬼,真的有鬼。” “在王爷面前,还敢胡说八道。”一人伸出一脚,使劲了踹了那人一脚。嫣秀起身,说:“老爷,我觉得他的话也未尝不可信。” “哦,秀儿,你什么意思?”乔亦叟看着嫣秀,问。 “老话说,无风不起浪。我看那人不会无缘无故的发疯。或许,他真的是看到了奇怪的东西呢。”嫣秀说。 “我同意小娘的话。”乔樱起身,说,“父亲,应该派两个人跟着这人过去,看看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听了乔樱的话,嫣秀愣住了。她想不到乔樱会帮她说话。她觉得,乔樱一定又在捣鬼。她转过头,盯着乔樱,想从乔樱的脸上看出乔樱的意图。 乔樱正盯着嫣秀呢。两个人四目相对时,乔樱冲嫣秀笑了笑。瞬间,嫣秀想到一个成语,笑里藏刀。虽然她不知道乔樱的那把刀藏在哪里,但她确定乔樱的那把刀是为她藏的。 嫣秀的分析完全正确。乔樱当然不会帮她了。乔樱之所以同意嫣秀的提议,她是要打乱嫣秀的计划。乔樱猜测,刚才的一出戏一定是嫣秀设计好了。嫣秀的目的当然就是扳倒王妃了。今日是中秋节,全家人都到齐了。若是在这个时候,嫣秀忽然发难,一定会让王妃措手不及。 乔樱赞同嫣秀的话,就是要打乱嫣秀的部署。让嫣秀摸不清楚乔樱的底细。 第166章 突然出击 “你前面带路。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何方妖孽,竟敢在乔王府出没。”乔亦叟冷冷说。 那妇人或许是真的吓怕了。乔亦叟吩咐让她带路,他却始终在地上趴着,身子瑟瑟发抖。 “你耳朵聋了吗?”嫣秀怒道,“老爷要你在前面带路,你快点起来。” 董启才起身,走到妇人跟前,架起妇人的胳膊,拉着妇人走出了“赏月楼”。众人在后面远远的跟着,出了内院,来到了后院。妇人用手指了指柴草堆,说:“就,就在那里?” 董启才丢下妇人,他叫人来,拿了一个火把,一手拿着火把,一手举着剑,朝柴草堆靠近。不待董启才靠近柴草堆,从里面窜出一个东西,后面跟着的大都是女人,她们拿了见过如此恐怖的东西,受到惊吓,齐声声的叫喊起来。 董启才本不怎么害怕,倒是女人的叫喊声反倒是吓了他。不过,董启才是江湖人,虽然害怕,手却没有软。他举起剑,就要朝黑影刺去。 “住手!” 关键时刻,一声大喝,阻止了董启才。董启才回头,见出面阻止他的人是嫣秀。 “姑妈,为什么不要我杀了他?”董启才不解的问。 “蠢材,王爷在这里。哪里有你撒野之处。还不快退下。”嫣秀怒道。 乔樱就站在嫣秀身边,她看着嫣秀训斥董启才,倒是冷冷的笑了。小环拉了拉乔樱的衣襟,小声问:“小姐,别人害怕都还来不及,你笑什么啊?” “嘘!!” 乔樱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小环禁声。 乔亦叟冲后面的人摆摆手,说:“你们过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乔亦叟的话音刚落,就有两个胆子较大的下人,朝着黑影走去。与此同时,乔樱悄悄的来到王妃跟前。王妃身子不停颤抖,乔樱伸出手,紧紧的握着王妃的手,小声说:“母亲,有我呢,不用紧张。” “是她,樱儿,一定是她。”王妃喃喃的说。 此刻,那两个下人也已走到黑影前,一人伸手拉住黑影,另一人则把手里的灯笼靠向黑影。 “王爷,是个人。”其中一个下人大声说。 “把她拉过来。”乔亦叟道。 “深更半夜,私闯王府定是小偷。”管家在一旁说。 两人拉着黑影到了乔亦叟跟前。黑影趴在地上,身子不停的颤抖。一旁,王妃早就从衣服中认出地上的人就是紫玉了。此刻,王妃再也坚持不住了,她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好在乔樱就在她旁边,不待王妃倒下。乔樱一把扶住了王妃。 “母亲,你一定要坚强。”乔樱小声的说。 嫣秀缓步走到紫玉跟前,她弯下腰,随即,用手指着紫玉,大声的说:“是她,是她。” 嫣秀边叫喊着边转身扑倒乔亦叟的怀里。瞬间,她就像一个被吓到的小女孩。乔亦叟用手轻轻拍打着嫣秀的后背,小声的说:“秀儿,有我在呢。不要怕,不要怕。” 好一会,嫣秀才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了。她虽然把头从乔亦叟的怀里挪开了,但双手依然攥着乔亦叟。 “老爷,是紫玉,这个人是紫玉。”嫣秀说。 “紫玉?”乔亦叟吃了一惊,当年,他可是亲眼看到紫玉被钉进棺材里。地上这个人怎么会是紫玉呢。乔亦叟走到紫玉跟前。他托起紫玉的头,看到紫玉脖子上的那棵黑痣,乔亦叟的脑袋“嗡”的一下,险些晕过去。 “王爷,你没事。”管家向前一步,扶住乔亦叟,关切的问。 “都散去。”乔亦叟说。 “王爷说了,让你们都散了。”管家大声的说。 “徐顺,事情还没有解决呢。怎么都散了呢。”嫣秀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在害怕了。她向前一步,冷冷的说。 管家姓徐名顺。平日,王府里的人包括王妃和夫人,都是喊他徐管家。此刻,嫣秀直呼他的名字,可见嫣秀很不高兴。 嫣红是王府的女主人。徐管家在她面前还是要低一头。他见嫣红责问,忙回答道:“夫人,这是王爷的意思。” 随即,徐顺抬起头,看着乔亦叟,一脸为难的说,“老爷,你看……” 徐顺虽没有说出怪罪嫣秀的话,可他的眼睛是看着嫣秀。乔亦叟也抬起头,看着嫣秀,问:“秀儿,你也累了,回去休息。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再说。” “多谢老爷关心。我一点都不累,我也不想回去。”嫣秀走到乔亦叟跟前,说,“王府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老爷就睡得着?难道,老爷就不好奇,她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出现在这里?” 乔亦叟没有说话。 嫣秀接着说:“老爷,我知道,当年的那件事情,对你,不,对咱们整个王府的每个人来说,都不想提及。因为那是一件丑事,是咱们王府里永远的痛。没有人愿意再扒开愈合的伤疤。可是……” 嫣秀用手指着地上的紫玉,说:“她就在这里。麻烦已经找上门了。老爷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嫣秀说的每一个字都敲打着乔亦叟的心。虽然,他曾经是个驰骋沙场的英雄,但现在,他的心却禁不住儿女之情的折磨了。 当年,一幕幕的往事都浮现在他脑海。紫玉,就是地上的这个女人,曾经是他的最爱。他也曾抱着她,发过誓要照顾她一生一世。他不是一个多情的男人,更不是一个滥情的男人。在遇到紫玉之前,他已经有了一妻一妾。他并不讨厌他的妻子和小妾,但他从没对她们说过照顾一生一世的誓言。而他遇到紫玉的时候,他情不自禁的就说出来了。 他曾经骄傲的对别人说,让他这辈子觉得很幸福的事情并不是皇帝封他做了异姓王。而是这辈子能娶到紫玉。 就这么一个让他幸福的女人,竟然死了。他内心的伤痛,并非三言两语所能说清楚。这么多年,他一直冷落王妃,便是他对王妃的惩罚。 他弯下腰,慢慢的扶起紫玉。 紫玉也抬起头,看着乔亦叟,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玉儿,真的是你吗?玉儿。”乔亦叟伸出颤抖的手,摸着紫玉的脸蛋。 王妃已经从震惊中恢复正常了。他心里有一个声音,鼓励她去给紫玉道歉。但是,乔樱的手却是死死的拉着王妃,不让王妃走动。 “呵呵!你陪我玩吗?呵呵!”紫玉伸手抓住乔亦叟的头发,开心的玩弄起来。 “我可怜的紫玉妹妹,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嫣秀拿出手帕,做出擦拭眼泪的举动。乔樱清楚,她眼睛里根本就没有眼泪。 “紫玉妹妹,你还认识我吗?我是嫣秀,你嫣秀姐姐啊。”嫣秀一脸的悲戚,但乔樱知道,嫣秀的心灵很兴奋。 紫玉扭过头,忽然,她推了嫣秀一把,嫣秀身子后仰,摔倒地上。紫玉则拼命的抱着头,蹲在地上,嘴里大喊:“坏人,坏人。” 乔棋走过去,拉起嫣秀。 乔棋冲紫玉愤怒的说:“你怎么不知好歹啊。陷害你的坏人不是我娘,那个人就在旁边,你怎么不去找她啊。” 乔棋虽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但乔亦叟和王妃都心知肚明。乔棋说的人就是王妃。 “坏人,坏人,王妃是坏人,王妃是坏人。” 紫玉的声音越来越大,院子里的人都听到紫玉的声音。于是,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王妃身上。 乔亦叟本是要暗中处理这件事情,但现在紫玉嚷嚷开了,他不想把事情搞大,已经由不得他了。 “王妃,你给个解释。”嫣秀转向王妃。 “父亲,我母亲对这件事情毫不知情,你让她解释什么?”乔樱反驳道。 “你给我闭嘴。在众位长辈面前,还没有你插口的份。”乔亦叟怒道。 第167章 唇枪舌剑(一) 王妃见乔亦叟怒了,她怕乔樱吃亏,忙拉住乔樱,说:“樱儿,别说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今日,当着紫玉的面,我诚挚的道歉。” “道歉有用吗?”嫣秀冷冷的说,“姐姐,你看看,你把紫玉祸害成什么样子了?你也别怪我说话刻薄。毕竟,紫玉是当事人。现在,她就现在你面前,她若是说可以原谅你,我们就原谅你。”紫玉转向乔亦叟,问:“夫君,你说我这个主意如何?” 乔亦叟看着紫玉,说:“她都这个样子了?还能做决定吗?” “我来试试。”嫣秀把手放在紫玉的肩膀上,认真的说,“紫玉,我现在问你问题,你要认真的回答我。如果,你要饶恕伤害你的人,就就说她是好人;你要是不饶恕,你就说她是坏人。” “坏人,王妃。坏人,王妃。……” 紫玉的神情又亢奋了,她睁大眼睛,表情狰狞,仿佛,她看到了让她极为惊悚的东西。 对于王妃来说,紫玉的叫声犹如一把匕首,使劲的刺进她的心。让她心中仅存的坚强瞬间破灭。 王妃身子一软,瘫痪在地。乔樱忙走到王妃身旁,她蹲下,抱着王妃的头。王妃脸色苍白,呼吸时断时续。 乔樱明白了,嫣秀之所以把紫玉圈养在后山这么多年,为了就是要训练紫玉说出这几个字。 十几年的坚持为了一个目的,可见嫣秀也是一个心机毒辣之人。 “你们还愣着干嘛?快去找大夫啊。”乔樱大喊。 “这是她罪有应得。”嫣秀怒道,“你可怜她,难道你就不可怜紫玉。你看看紫玉。” 嫣秀拉着紫玉,现在乔樱跟前,嫣秀指着紫玉,继续说,“十多年了,她一个人在后山,人不人,鬼不鬼的活着。谁在意她的痛苦?” 随即,嫣秀跪在乔亦叟跟前。 “老爷,今晚嫣秀斗胆,请老爷还紫玉一个公道。”嫣秀说,“老爷要是不还紫玉公道,我就跪着不起来了。” “秀儿,你先起来。这件事情,我会秉公处理。”乔亦叟弯腰去拉嫣秀。嫣秀干脆把头垂在地上。她依然坚持道:“老爷若是不还紫玉一个公道,我就不起来。” 嫣秀把头埋在地上,眼睛却是瞟向乔樱。刚好,乔樱也望向嫣秀。两个人四目相对,嫣秀冲乔樱笑了笑,神情极其得意。 “小娘说的对。” 乔樱冲小环招手,小环过去,乔樱让小环扶着王妃,她来到乔亦叟跟前,也学着嫣秀跪下,接着说,“父亲,紫玉受了天大的苦,一定要查出幕后的主使。还紫玉一个公道。” “呵呵!!!”嫣秀冷笑道,“幕后主使早就人人皆知了,何须调查。” “小娘这话就差了。若是人人皆知,又怎么说是幕后主使?”乔樱冷声说,“关于当年的事情,大多数的人看到的只是表面。有些人,认为自己亲眼看到,所以就是真相了?我觉得未必。” “你这话什么意思?”乔亦叟问,“莫非你知道事情的真相?” “父亲明鉴。”乔樱说。 “夫君,你千万别被乔樱骗了。当年,王妃带着黑猫进了紫玉的房间,可是刘嬷嬷亲眼所见。并且,王妃她自己也承认了。”嫣秀说。 “是啊!当年的事情,王妃已经承认。”乔亦叟附和道。 “既然父亲认定是我母亲所为,为什么不将我母亲绳之以法?”乔樱问。 “乔樱,你疯了。你怎么能质疑你父亲?”嫣秀怒道。 乔樱并不搭理嫣秀,她盯着乔亦叟,说:“父亲,你还没回答我的话呢。” “我……”乔亦叟是要动怒,但转念又把怒气咽了下去。“你母亲出身名门,性格极其的贤淑,我自然是不信她会有意做出这样的事情。” “父亲不信,我也不信。”乔樱忙说,“母亲嫁到王府多年,可曾有过苛刻下人?母亲连下人都不说忍心斥责,又怎么会陷害紫玉?” “你这话说的毫无道理。”嫣秀说,“下人并无招惹王妃,王妃没理由责罚下人。但王妃不责罚下人并不代表说她不谋害紫玉。我们都知道,当时紫玉已经怀了身孕。而王妃只有你一个女儿。若是紫玉生下一个男孩,便会危及王妃在王府中的地位。所以……” “所以,我母亲就谋害了紫玉。”乔樱接口说。 “事实就是如此。”嫣秀说。 “紫玉若是生下一个男婴,难道小娘你就不担心自己在王府中的地位?”乔樱反问。 乔樱如此直接的质疑嫣秀,嫣秀勃然大怒。她用手指着乔樱,“你敢……” “小娘先不要发火,听我把话说完。”嫣秀越是愤怒,乔樱越是要放松。激怒敌人,便会让敌人露出马脚。 老话说,若要其亡,先让其狂。想要打败一个人,先让其愤怒,因为愤怒的人容易失去理智。而人一旦失去了理智,他的神经思维便会短路。继而也就很容易的将其打败了。 “父亲难道不好奇,紫玉明明死了,十多年过去了,现在怎么忽然活了过来?”乔樱继续说。 乔亦叟当然好奇了。当年,可是他亲手把紫玉放进棺材里。当然,他并没有跟去后山。他不忍心看着装有紫玉的棺材被埋在地下。 “徐顺,你不想说句话吗?” 乔亦叟看着身旁的管家徐顺。当年,可是徐顺带着一干人等,把紫玉埋在后山。现在,紫玉没死,徐顺是该为眼前的状况做出解释。 “王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是这样。”徐顺诚惶诚恐的说,“我带领众人,抬着棺木,到了后山,天降大雨。我怕雨大影响了下葬时辰,让人先把棺材放在坑里。但等时辰到了,我们便动手埋土了。至于,紫玉怎么会没死,老奴真的不知。” “我认为,一切都是天意。老天爷可怜紫玉妹妹,便也帮她了。”嫣秀说。 “小娘,鬼神之事,圣人尚不敢言语。你怎么能当着众人的面,散布蛊惑之言。”乔樱质问道。 “我的话可是有根据呢。”嫣秀说,“徐管家说了,下葬时,天降大雨,一定是大雨冲走了泥土,然后,一个响雷,劈开了棺木。” 嫣秀的话太过玄乎,不过,乔亦叟并没有斥责嫣秀胡言乱语。乔樱何等聪明,她已经从乔亦叟的举止中看出乔亦叟的态度了。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乔亦叟不相信任何人的话,当然他也不怀疑任何人的话。 “夫君,今夜紫玉会在这里出现,我想,应该也是天意。天意难为,你千万要还紫玉一个公道啊。”嫣秀说。 “我同意小娘的话。”乔樱说,“查出事情真相,还紫玉一个公道便是顺应天意。所以,我觉得咱们应该先查明事情真相,才能做出顺应天意的举动。小娘,我说的对吗?” “罪魁祸首便是你母亲,还用调查吗?”嫣秀不悦的说。 “我说了,眼睛看到的并非就是真相。”乔樱顿了顿,说,“刚才,小娘说了,是刘嬷嬷亲眼看到我母亲进了紫玉的房间,并带进去了一只黑猫。父亲,我想把刘嬷嬷叫来。” “你叫刘嬷嬷来干什么?”嫣秀反问。 “我想在听刘嬷嬷把她当年所看到的情况再说一遍。”乔樱说。 乔亦叟觉得乔樱这个提议,未尝不可,他点点头,说:“徐管家,你去叫人把刘嬷嬷找来。” 乔亦叟话音刚落,嫣秀便迫不及待的出来,拦住徐管家,并对乔亦叟说:“夫君,刘嬷嬷年龄大了。你看,现在夜深了,不好在让她老人家来了。” “今晚是中秋节,我敢保证,刘嬷嬷现在没有睡觉。”乔樱瞪着嫣秀,问,“小娘,你阻止我喊来刘嬷嬷,可是心有不安?” “笑话。我有何不安?”嫣秀边摇动着手帕,边说,“夫君教导我们,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刘嬷嬷是王府的老人,本着稀老爱幼,也不应该惊扰了嬷嬷。你口口说要知道真相,你母亲就在这里,你怎么不问她,我相信,她可以告诉事情的真相。” 第168章 唇枪舌剑(二) “我母亲说的真相太浮于表面了。”乔樱说,“小娘既然说了要还紫玉一个公道。就应该把某后主使找出来,这样才能还给紫玉一个公道啊。” 乔樱和嫣秀你一言我一语的掰扯,乔亦叟怒了。“你们两人给我住口。” 乔亦叟发火了,乔樱和嫣秀便不再争吵。 “老徐,你亲自去,把刘嬷嬷找来。”乔亦叟说。 徐顺转身离开。不多时,徐顺带着刘嬷嬷来了。刘嬷嬷看到乔亦叟,忙要跪下。乔亦叟制止,说:“不用了。你就在这里站着。” 刘嬷嬷站在嫣秀身旁。乔樱缓缓走到刘嬷嬷跟前,刘嬷嬷不知道乔樱要干什么,看她看到乔樱的目光,本能的就胆怯了。 嫣秀用胳膊碰了刘嬷嬷,不悦的说:“嬷嬷,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也经历了不少的事情了。怎么还如此胆小。她就算是吃人的老虎,有我在你前面挡着呢,她也咬不到你。” 明着,嫣秀是训斥刘嬷嬷。实则她是告诉刘嬷嬷,有她在后面给刘嬷嬷撑腰,刘嬷嬷便不用怕乔樱了。嫣秀的心思,乔樱瞬间就猜出来了。 “小娘说的是,我就算是吃人的老虎,我也吃不了你。”乔樱说。 “我不害怕,我怎么会害怕啊。”刘嬷嬷说。 乔樱笑了笑,说:“可是,我看到浑身发抖啊?老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嬷嬷,你这么害怕,莫非你做了亏心事?” “乔樱,你怎么同嬷嬷说话。”嫣秀怒道,“夫君,你看你女儿,她这是什么态度。嬷嬷是我的人,她这么说嬷嬷,便是明摆着不给我面子。” “乔樱,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乔亦叟说,“嬷嬷是王府的老人,你不能用言语侮辱嬷嬷。” “我知道了,父亲。我会对嬷嬷说话客气。”乔樱说。 乔亦叟点点头,说:“我把人给你叫来了,你有什么问题赶快问。这么多人等着你呢。” 乔亦叟这句话是说给嫣秀听。他是告诉嫣秀,不能打断乔樱的提问。当然,乔樱这么说,也算是向嫣秀表明了他的态度。今晚,他要做一个公正的执法者。 “嬷嬷,你抬起头。”乔樱说。 刘嬷嬷抬起头,看着乔樱,一脸茫然的看着乔樱。乔樱拉着紫玉,走到嬷嬷跟前,说,“嬷嬷,你好好的看看她。” 嬷嬷瞟了紫玉一眼,便低下头。就那么一瞬间,乔樱就看出了嬷嬷内心的波动。当然,嬷嬷是个老人了,一辈子经历过很多的事情。可以说,她走过的桥比乔樱走过的路都要多。所以,尽管她内心很恐慌。脸上并不露声色。 刘嬷嬷的镇定骗过了其他人,但没有骗过乔樱。 乔樱之所以让刘嬷嬷看紫玉,就是要知道刘嬷嬷看到紫玉后的反应。王妃说过,刘嬷嬷跟着紫玉进了乔王府。后来,因为做了乔夏的奶妈,刘嬷嬷才跟了嫣秀。因而,乔樱想知道,刘嬷嬷看到紫玉后会有怎样的反应。若是刘嬷嬷看到紫玉后无动于衷,乔樱便会放弃刘嬷嬷这个突破口,另做打算。 反之,若丝刘嬷嬷看到紫玉后,心里有波动。至少说明刘嬷嬷对当年的事情是很内疚,她不敢面对紫玉,这个她曾经的主人。 刘嬷嬷的反应没有让乔樱失望。乔樱看到刘嬷嬷面部肌肉的微微颤抖,尽管刘嬷嬷很快就用冷漠掩饰了她的不安。但对于乔樱来说,已经够了。 “嬷嬷,你认识她吗?”乔樱问。 刘嬷嬷摇摇头。 “不可能,你一定认识她。”乔樱说,“嬷嬷,你抬起头,在仔细的看看。” “乔樱,你怎么回事。嬷嬷是害怕了,不想看了,你强迫嬷嬷做她不想做的事情,你居心何在。”嫣秀在一旁插口说。 “小娘,你是不把我父亲的话放在心里啊。”乔樱说,“我不过是让嬷嬷好好的看看这个人,小娘你害怕什么啊?” “乔樱姐,你什么态度啊?”乔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走到乔樱跟前说,“我在一旁忍你好久了。我娘也是你小娘,你要是再用这种语气同我小娘说话,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在乔樱和嫣秀对话时,乔棋是一直在旁边观看。她之所以没有参与进来,是嫣秀警告过她,今晚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许乔棋参与。嫣秀这么做,也是有她的考虑。她怕万一她的计划失败了会连累到乔棋。大凉国的人都知道,乔亦叟是个刚阿之人。纵使是他的儿女,若是做了错事,乔亦叟也不会手下留情。 “二妹,今晚的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乔樱说。 “你不让我参与我就不参与?笑话,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乔棋嘲笑说。 “这可不是我的注意。”乔樱说,“我若是没有说错,应该是小娘的意思。” 乔樱看着嫣秀。嫣秀面无表情,可心里却很恐慌。乔樱竟然能在瞬间察觉到她的心思,单就这一点,乔樱就比她厉害。今日,若是不能把乔樱除掉,对于她来说,以后将是很大的遗患。 “棋儿,长辈在这里说话,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嫣秀训斥乔棋,但众人都听出来了,她的言外之意是斥责乔樱。 乔樱冲她笑了笑,并不以为意。 乔棋虽心有不甘,可在嫣秀面前,她却不敢撒野。她冲乔樱做了一个鬼脸,回到嫣秀身后。随后,乔樱不在搭理乔棋,她转向刘嬷嬷,说“嬷嬷,我能把你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么?” “笑话,你怎么会知道我的想法?”刘嬷嬷问。 “我试着说说,若是说的不对。嬷嬷指正便是了。”乔樱冲刘嬷嬷笑了笑,说,“嬷嬷看到这个人,心里一定很内疚。毕竟,她是你的主人,是她把你带进了王府。要没有他,你也不可能有这十多年荣华富贵的生活了。” 刘嬷嬷沉默片刻,说:“你说得对。我很内疚。她被人陷害成这个样子,我却不能为她伸张正义,我觉得我愧对她。” “可是,嬷嬷为什么不认她?”乔樱接着问,“难道嬷嬷没有看清楚吗?” 刘嬷嬷张开嘴,正要回答。乔樱却不让刘嬷嬷回答,抢先说:“当然不是了。嬷嬷若是没有看清楚这个人的长相,你就不会害怕了。可是,话又说回来,嬷嬷为什么害怕?难道是做了亏心事吗?” “乔樱,你又胡说八道了。”嫣秀怒道,“嬷嬷是王府的老人,我不准你侮辱她。” “我没有侮辱嬷嬷,我是在帮嬷嬷摆脱内心的痛苦和不安。”乔樱毫不相让,大声的回击嫣秀说,“嬷嬷,这么多年,你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安然入梦吗?难道,你的内心就不会痛吗?” 乔樱眼睛盯着刘嬷嬷,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的逼问刘嬷嬷。刘嬷嬷低下头,小声的说:“大小姐,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 “你当然明白了。”乔樱说,“整件事情,没有人比你更明白了。你是紫玉跟前的人,应该说,你是看着紫玉长大,你当然比任何人都知道紫玉的弱点了。比如说,紫玉怕猫。” 乔樱顿住不说了。她看着刘嬷嬷,刘嬷嬷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是,她失败了。她脚一软,瘫痪在地上。 “嬷嬷晕过去了。来人啊,快把嬷嬷抬走。”嫣秀说。 很快,过来两个下人,要把刘嬷嬷抬走。乔樱忙伸手拦在刘嬷嬷前面。两个下人看着乔亦叟,他们是在听从乔亦叟的命令。乔樱也看着乔亦叟,她也在等待乔亦叟的命令。 第169章 唇枪舌剑(三) “老徐,把嬷嬷抬下去。”乔亦叟板着脸说。 徐顺招呼了两个小厮过来,一前一后,抬着嬷嬷走了。看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身影,乔樱的心渐渐凉了。显然,乔亦叟已经表明他的态度,不想再让乔樱追查下去了。 刘嬷嬷离开后,嫣秀的神情更是高昂了。 她走到王妃跟前,冲着王妃盈盈一笑。王妃的心顿时起了寒意。嫣秀冲她微笑那一刻,王妃想到了鹤顶红,鲜艳美丽中蕴藏着无上的剧毒。 “姐姐,你是不是该表示自己的态度了?”嫣秀笑着说。 “你想要我怎么样?”王妃已经绝望了,她的心气没有了,在嫣秀眼中,王妃已经是任她再割的羔羊了。 “姐姐,你怎么这么说啊。你得罪的是紫玉又不是我,我不过是为紫玉讨回公道罢了。你看看紫玉,她这个样子,你不痛心,你不内疚吗?” 嫣秀让琥珀双手固定着紫玉的脸,紫玉的眼睛只能看着王妃。 嫣秀接着说:“姐姐,你不是一直说,紫玉的死你很内疚。若是紫玉还能站在你面前,你一定会向她道歉。现在,你的机会来了。紫玉,你说你要怎样惩罚王妃?” “王妃,坏人。王妃,坏人……”紫玉喃喃的说。 “姐姐,你听到了吗?紫玉说你是坏人,显然,紫玉并没有原谅你。”嫣秀说,“姐姐,你是不是应该做些具体的事情,获取紫玉的谅解啊?” “你要我做什么?”王妃的语气倒是很平静了。 嫣秀并不回答王妃的话。她转过头,看着乔亦叟,问:“夫君,你说。” 乔亦叟看着王妃,他虽然痛恨王妃陷害紫玉的行径。可当他看到王妃痛苦而又内疚的样子时,他也无法忍下心责罚王妃了。毕竟,他们是患难与共多年的夫妻。 乔亦叟的犹豫被嫣秀看在眼里。嫣秀冷冷的说:“夫君,你最是公平了。不会因为姐姐年事已高而徇私。我记得,夫君说过曾有一个乔氏先人,做了有辱门楣的事情,可是被赶出乔家呢。” “怎么?你要把王妃撵走吗?”乔亦叟反问。 “当然不是了。”嫣秀徐徐的说,“姐姐虽有错,可罪不该死。要不这样,夫君召集族人,齐聚祠堂,姐姐当着族人的面,在祠堂里负荆请罪。” 听了嫣秀的话,在场的人都为之震惊。 要知道,嫣秀所说对王妃的惩罚比杀了王妃还要残忍。王妃可是王府的女主,掌管王府内务多年。嫣秀让王妃磕头认错,便是践踏王妃多年来在王府中积聚的名望。并且,嫣秀要王妃在祠堂里认错,便是把王妃的罪行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如此以来,王妃不仅不能做一家之主了。更有甚者,王妃在王府中,甚至于在真个京城中,都会成为他人的笑柄。 “小娘这么急于处置我母亲,难道是怕事情败露吗?”乔樱冷冷的道。 “我不是官差,可我也知道官差断案讲究人证物证。之前,但是刘嬷嬷的话,你可以说是片面之词,不足为信。现在,紫玉就在这里,她亲口说了王妃就是坏人。难道,紫玉的话也不可信吗?”嫣秀问。 “紫玉现在神志不清。她的话当然也不足为信了。”乔樱转向乔亦叟说,“父亲,要不咱们请个大夫,让大夫诊断紫玉的病情。” 乔樱的建议被乔亦叟拒绝了。老百姓都还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是堂堂的乔王府。若是请了大夫,便是向外人宣扬了乔府有一个发疯的女人。乔府的颜面何存? “好了。就按嫣秀说的做。明日,我请族人到祠堂。”乔亦叟不耐烦的说。 “父亲……” 乔樱还要分辨,乔亦叟举起手说:“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话毕,乔亦叟转身要走。乔樱在后大喊道:“母亲有罪,难道小娘就没罪了吗?” “混账。我有何罪?”嫣秀怒道。 “父亲难道就不想知道,紫玉一个人怎么能在后山生活多年?”乔樱没有回答紫玉的话,而是质问乔亦叟。 乔亦叟当然好奇。他之所以不问,是不想把事情弄大。乔亦叟跟随梁帝争战多年,眼前女人们这些勾心斗角的手段,他早就是见怪不怪了。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乔亦叟不想把事情闹大,所以,若是乔樱不提及,他是不会继续追查下去。 乔亦叟可以当糊涂,乔樱不能。 “父亲,我去后山时,看到后山有一个草屋,屋里还有油灯。显然,是有人隔三差五的看望紫玉。用看望这个词并不准确。确切的说,应该是有人把紫玉当成了宠物,恶意的圈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个人的行径可就恶劣了。她这不但杀人还诛心啊。” “父亲,难道不该查出这个行径恶劣之人吗?”乔樱问。 “还用查吗?一定是王妃了。”嫣秀说。 “小娘怎么就肯定是我母亲所为了?”乔樱反问。 “双喜,出来。把你晚上所看到的事情告诉王爷。”嫣秀喊。 双喜从人群中钻出来,她走到乔樱跟前,一脸愧疚的说:“小姐,对不起了。我不能替你隐瞒了。” “呵呵!!”乔樱冷笑道,“我有什么事情,值得要你隐瞒?” “小姐,我知道了。”双喜身子转向乔亦叟,并跪在地上,说,“王爷,奴婢是王妃的人,王妃和小姐做的事情,奴婢本不该告诉别人。可这件事情太重大了,奴婢不敢对王爷隐瞒。” “少在这里啰里啰嗦。有话你就快说。”今夜,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乔亦叟心里很是烦躁。他不舍得训斥自己爱妾和女儿,在下人面前,乔亦叟拾起了他做王爷的霸气。 双喜战战兢兢,把她看到乔樱和王妃夜里偷去后山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好啊。闹了半天,原来是贼喊捉贼啊。”嫣秀讽刺说,“乔樱,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我承认,我和母亲是去了后山。” “原来真是你们所为。”乔亦叟瞪了王妃一眼,怒道,“你吓到紫玉流产,我没有怪你。我认为你是无心之做。现在,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还让我怎么宽恕你。” “父亲,这与我母亲无关。都是我的主意。”乔樱说,“是我拉着母亲去后山。” “你承认就好。”嫣秀冷冷的道,“我认为,这件事情你是脱不了干系。你们母女二人也太卑鄙了。害的紫玉流传了,你们还不准备放过她。你们还要把她圈养起来,让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吗?” 嫣秀入席太深了,她越说情绪越是亢奋。到了后面,嫣秀拉起紫玉的衣袖,不住擦拭泪水。紫玉则是一脸的茫然,她并不知道,这么多人在这里的唇枪舌剑的主角是她。 “你看看紫玉,你们若是有一丝丝的良心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嫣秀边用手帕擦拭着眼泪边斥责乔樱。 “是啊,就算是有一丝的良心,也不会做出禽兽不如的事情。”乔樱冷冷的说,“可是,小娘你不但做了,并且还做了十多年。我就想知道,小娘你的心可是铁石打造的吗?” “乔樱,你休要诬赖我。双喜都看到你和王妃去后山了,你难道还想狡辩吗?”嫣秀问。 “我不狡辩。我只是要把实情说出来。”乔樱说,“我母亲善良,别人诬赖她,她不会分辨。但我不行,我不会害别人。但如果有人害我,我也不能束手就擒。”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父亲,我能问双喜两个问题啊?” 第170章 唇枪舌剑(四) 乔亦叟点点头。乔樱冲双喜说:“双喜,你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双喜害怕乔樱,不敢抬头。乔樱走到双喜跟前,用手捏着双喜的脸,让双喜抬起头。双喜的眼睛恍惚,不敢注视乔樱的目光。 “双喜,我母亲可曾亏待过你?”乔樱问。 “小姐,我知道王妃对我好。可这件事情关系王府的声誉,小娘说了,事情重大。奴婢不敢隐瞒。”双喜胆怯的说。 “你是从什么开始归顺我小娘了?”乔樱问。 双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嫣秀忙说:“双喜是王府的奴婢。我也算是她的主子,她为我做事情,怎么算是归顺啊?” “双喜,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乔樱不搭理嫣秀,继续看着双喜说。 “小姐,你问,我知道的一定回答你。”双喜说。 “不。你先别急着回答。”乔樱说,“双喜,你举起手来,对天发誓,你不能说谎。不然,就天打雷劈。你母亲的病永远不会好。” 双喜的父亲去世的早,她和母亲相依为命。所以,双喜最在意的人就是母亲了。这次,她母亲生病,她非常的痛苦。为了能够给母亲看病,双喜才投靠了嫣秀,因为嫣秀给她一些银子,有了这些银子,便能买药了。现在,乔樱要双喜用她母亲的命运起誓,这简直是要了双喜的命。或者说,这比要了双喜的命还让她难受。 “怎么了,你快说话啊。”乔樱说。 “小姐,我答应你不撒谎便是了。你别让奴婢用我母亲的名义起誓?我用自己的名义起誓,好不好?”双喜哀求说。 “当然不行。”乔樱说,“我知道,你很在乎你母亲。所以,我要你用你母亲的名义起誓,你才不能说谎。再说了,只要你不说谎,你就算是用你母亲的名义起誓,对你母亲也没有影响。除非,你决定要撒谎了。” 乔樱的质问让双喜无法回答。 “樱姐姐,双喜不想起誓。你总不能强迫她。”乔棋说。 “双喜,我问你,你让我去后山,可是小娘的主意?”乔樱问。 双喜没有回答。但她看了看嫣秀。嫣秀怒道:“双喜,乔樱问你话,你看我干吗?” 乔樱笑了笑,说:“好了。双喜,你不用回答了,我知道了。” “该问的问题你都问过了。樱儿,你可还有话说?”乔亦叟问。 “父亲,我承认,我和母亲是去过后山。”乔樱说,“具体过程是这样:我先去了后山。因为前几天,母亲不开心,我想知道母亲为什么不开心。双喜告诉我,去后山,便能知道其中的缘由。所以,我就去后山。到了后山,我是看到了紫玉。我把去后山的事情告诉母亲,母亲觉得那个人是紫玉。对于紫玉,母亲是心存愧疚,她知道了紫玉在后山,当然是要去见紫玉,并把紫玉带到王府。” 乔樱顿了顿,说:“事情的经过便是这样。” “你这是狡辩。”嫣秀说,“我就不信,王妃去后山没有为难紫玉。你们看看,紫玉看到王妃,依然心惊胆战。” 乔樱大步走到紫玉身边,伸手从紫玉怀里拿出那个手镯,乔樱把手镯交给乔亦叟,问:“父亲可认识这个手镯?” 乔亦叟从乔樱手里接过手镯,他第一眼便认出手镯是王妃的。乔亦叟便把目光转向王妃,问:“夫人,这是你的东西?” 王妃点点头。 “你的东西怎么会在她的身上?”乔亦叟接着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王妃去后山时丢在后山,刚好被紫玉捡到了。”嫣秀说。 “恰恰相反。”乔樱忙反驳说,“手镯是母亲送给了紫玉。母亲不忍紫玉在后山吃苦,要把紫玉带回王府。” “可是,紫玉并没有被你们带回王府。显然,你撒谎了。”嫣秀反驳道。 “母亲告诉我,紫玉早就死了。可是,十多年过去了,她却还活着?我当然好奇了。我也想把紫玉接回王府。但在接回王府之前,我得知道紫玉怎么就没有死?”乔樱顿了顿说,“是我一再的劝说,母亲才同意缓几天在接回紫玉。而这个手镯,就是母亲和紫玉之间的约定。” “你的话,谁信呢。”嫣秀冷冷的道。 “我信。”乔亦叟反复的观看着手中的手镯,他看王妃的目光变得柔和了。从一个玉镯中,乔亦叟看出了王妃的为人。同样是通过这个手镯,乔亦叟想起了王妃之前种种好处。 乔亦叟并不知道,手镯是紫玉送给王妃的礼物。他只知道王妃非常喜欢手镯,曾不止一次,乔亦叟夸赞王妃的手镯好看时,王妃就免不了要夸赞紫玉一番。 虽然,人们常说,时间是检验一切的真理。可还有一个词语:一叶障目。乔亦叟的心目就是被一片树叶遮住了。这片树叶便是他对紫玉的爱恋。乔亦叟心爱的人死了,他自然是要急于报仇了。所以,当他知道王妃是害死紫玉的凶手时,乔亦叟的心中便只是仇恨了。而仇恨让他盲目,让他失去了判断。现在,这个手镯便是扫清他眼前那片树叶的清风。 树叶不见了,乔亦叟的心也就亮堂了。 乔亦叟理清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他踱着步子,在人群中走来走去。嫣秀手使劲的搓弄着手帕,乔樱双拳紧握。她们都知道,乔亦叟马上就要下决断。她们都没有把握乔亦叟做出的决断是否对自己有利。 “王妃,你今日辛苦了。回去休息。”乔亦叟说。 听了乔亦叟的话,乔樱舒了口气。一旁的嫣秀却一脸的茫然,当然还有悲愤。她不明白乔亦叟为什么忽然就改变了注意。 让嫣秀意想不到的事情还在继续发生。 “秀儿,从今日起,你要禁足‘冷香园’半年。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出‘冷香园’。” 吩咐完,乔亦叟转身走了。 看着乔亦叟的身影,嫣秀心中的怒火是不可控制。她双手使劲撕扯着手帕,手帕都被她撕扯破了。 相对于嫣秀的愤怒,乔樱则是不解了。当乔亦叟不责罚王妃时,乔樱知道,乔亦叟想通了其中的门道,知道她所说的某后之人便是嫣秀。因而,乔樱是等着乔亦叟惩罚嫣秀呢。等来等去,乔樱知等到了乔亦叟对嫣秀一个甚至于连挠痒痒都算不上的处罚。禁足“冷香园”半年,这哪里是对嫣秀的惩罚,简直就是对嫣秀的保护。 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王府中自然是会有人在背后议论嫣秀了。乔亦叟让嫣秀禁足,就是不让嫣秀听到那些流言蜚语。 “呵呵!!你满意了。”嫣秀看着乔樱,冷笑说。 乔樱摇摇头,说:“父亲就是偏心。他明知道背后的主谋是你,却没有惩罚你,你说,我会满意吗?” “你怎么就认定我是某后的主谋?”嫣秀反问。 乔樱摇摇头,无奈的说:“整个案子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小娘还不承认吗?” 嫣秀绕着乔樱转了一圈,久久方问:“我不承认,你能拿我怎么办?” “你一语不发,我也能证明你是某后主使。”乔樱说。 “说来听听。”嫣秀用挑衅的眼光看着乔樱,她自认为,这件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做得天衣无缝了。乔樱是不可能发现破绽。包括乔亦叟,嫣秀也不认为乔亦叟会因为乔樱的三言两语就认定她是某后主谋。 嫣秀认为,乔亦叟之所以会做出一个无关痛痒的责罚,是想让大事变小。乔亦叟有息事宁人的意图。 第171章 论成败 “今日的局面,看似对你我都不利。其实,你已经输了。” 乔樱的神情很是惬意,仿佛,一些尽在她的掌控之中。虽然,乔亦叟并没有给予嫣秀真正的惩罚,但乔樱知道,从今晚开始,乔亦叟不会百分百的相信嫣秀了。 能有这么一点的成就,乔樱已经很满足了。 “你计划了那么多年,到头来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敢保证,从这一刻开始,在父亲那里,你再也得不到之前的信任和荣光了。” 乔樱的话深深的刺激了嫣秀。 乔亦叟让嫣秀在“冷香园”禁足半年,对于嫣秀来说,不算什么惩罚。可是,嫣秀想到是乔亦叟所作出这个惩罚后的态度。之前,嫣秀之所以能在王府中为所欲为,和乔亦叟对她的信任有关。不然,嫣秀也不可能把紫玉藏在后山,而十多年不备乔亦叟发现。 现在,乔亦叟不再相信嫣秀了。嫣秀感觉到自己在王府中的冬日就要来了。 “你到底是谁?”嫣秀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睛发红,死死的盯着乔樱。如果,目光可以杀人,嫣秀已经将乔樱千刀万剐了。 “我是乔樱啊。”乔樱愉快的说。 “你不是乔樱。”嫣秀决然的说,“你的智谋,你的手段,你的卓识,都不是乔樱所具有。” 说话间,嫣秀来到乔樱跟前,她把嘴巴凑到乔樱耳边,用两个人才能听得到的声音,不过依然恶狠狠的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坚信,你一定不是乔樱。这一局,是你赢了,但你也别得意的太早。总有天,我会揭穿你的身份,让你在王府里无法立足。” “小娘,你难道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吗?”乔樱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是挑唆起来。我和母亲所有的努力只是自保反抗。老话说,家和万事兴,为了父亲,为了王府,我想希望和小娘化干戈为玉帛。” “打了我一巴掌又要和我和好?门都没有。”嫣秀从乔樱身旁经过时,故意碰了乔樱。乔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看到乔樱的狼狈的样子,嫣秀用手帕捂住嘴巴,莞尔一笑,带着她的仆人走了。 “樱姐姐,我替我母亲向你和大娘道歉。”乔棋站在乔樱身后,毕恭毕敬的说。 “你何错之有啊。”乔樱拉着乔棋的手,和善的说,“我知道一直以来,你都是在帮我。棋妹妹,你也看到了,我也想小娘和好。或许是小娘对我误解太重了,你要帮我在小娘面前说说好话啊。” “樱姐姐,你放心。我一定会说服我娘,让她原谅你。” 乔樱点点头,说:‘棋妹妹,谢谢你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你也回去。’ 等乔棋走后,管家徐顺过来了。他叫住乔樱,说:“大小姐,王爷在书房等你呢。” “这么晚了,我父亲找我有事吗?”乔樱心里一沉,有一种不详的预兆。 “这个?”徐顺笑了笑,脸上有些疑色是一闪而过。“王爷的心事,我们做下人的怎么知道啊。不过,既然王爷要小姐去了,自然是有紧要的事情了。” “小环,你先回去。替我照顾母亲。我去找我父亲了。”乔樱转身对小环说。 小环答应着走了。徐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说:“大小姐,这边请。” 乔樱来了将近一个多月了,对于王府的格局还没弄得太清楚。比如,徐顺带乔樱去书房的这条路,乔樱之前就没有走过。王府之大,远远的超过了乔樱的想象。乔樱跟在徐顺后面,边走边记着道路。 行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到了书房门口。徐顺敲敲门,得到允许后,徐顺推开房门,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大小姐,进去。” 乔樱进屋后,徐顺把门带上,他并没有进屋。徐顺的行为让乔樱有些害怕。一般来说,乔亦叟是相信徐顺,不然也不会让徐顺做王府的管家了。可这次徐顺竟然不进屋,可见,将要发生的事情,一定很重要。 见乔樱来了。乔亦叟放下手中的书。乔樱站在书房中,给乔亦叟行了一个万福。说:“父亲,你找我?” “你给我跪下。”乔亦叟说。 乔亦叟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很有威严。乔樱听了后,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当然,乔樱的表面仍然控制的很好。她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乔樱缓缓的跪下,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乔亦叟,没有一点惧怕。“父亲,你叫女儿跪下,可是女儿做错了事情?” 乔亦叟倒背着双手,踱步到乔樱身旁。他绕着乔樱转了一圈,冷冷的道:“你当真是我乔家的好女儿啊。” 显然,乔亦叟是责备乔樱了。只是,乔樱并不知道乔亦叟为何事责备她。乔樱听乔亦叟这么说,更是诚惶诚恐了。 “父亲是责备女儿吗?”乔樱小声的问。 “我乔亦叟自认行事光明磊落。却不曾有你这么一个女儿。”乔亦叟用手指着乔樱的头,怒道,“你看看,你今晚的所作所为可有一个未出阁的大小姐应有的仪态?” “父亲是怪我揭穿小娘的阴谋了?”乔樱质问。 “你能告诉我你都用了什么手段吗?”乔亦叟问。 乔樱知道乔亦叟生气是怪乔樱所用手段的卑劣。她心里稍安。不过,很快,乔樱又不安了。她本以为,自己行事隐蔽,不会有人知道,更不会惊动乔亦叟。不料乔亦叟竟然对她的手段所熟知的一清二楚。由此,乔樱可以得出两个结论。一,王府中到处有乔亦叟眼线;二,乔亦叟这个人不可小觑。 在来乔王府之前,风陵渡就警告过乔樱,不要小瞧乔亦叟。乔樱也的确时刻防备着乔亦叟。譬如这次的行事,乔樱都是在尽量做到严格的保密。不料,乔亦叟还是知道了乔樱的行事手段。 “小娘的手段也不磊落光明。”乔樱反驳说。 “你变了。”乔亦叟没有正面回答乔樱话,而是把话题转移了 “一个人,置之死地后,是会做出改变。”乔樱说,“父亲是不喜欢我了?” 乔亦叟没有搭理乔樱。他踱步到书桌前,拿起书桌上一本书,丢在地上,说:“那把这本书拿去,好好的翻越。希望,这本书对你能有帮助。” 乔樱捡起地上的书,是道德经。对于道德经,乔樱虽不曾看过,可她听老神仙粗略的介绍过。乔樱不知道乔亦叟让她看道德经是何目的? 乔樱拿着书,依然在地上跪着。乔亦叟也没有让乔樱起来的意思。 “乔王府能有今日的成就,是我费了一声的心血。想当年,先帝听信佞臣之言,乱杀忠良。陷害有功之人。大凉社稷眼看不保。当时,身为北境之王的梁王,起兵靖难,肃清明帝身边的佞臣,为父便是梁王四大先锋之一。我从北境,一路争战,杀敌无数,梁王登基后,为表彰我的功劳,便封我为乔王。是大凉国中唯一一个异性之王。继而,梁帝赐我一王府,便是乔王府。” “父亲的英雄事迹,女儿从小就听家人讲起。”乔樱说。 乔亦叟瞟了乔樱一眼,冷冷的道:“我向你说起这些事情,并不是彪炳我的功劳。我是要你知道,乔王府来之不易,我不希望它会在我手里倒塌。” “怎么会呢。”乔樱不以为然的说,“父亲是梁帝最宠信之人,在别人眼中,乔王府正蒸蒸日上呢。哥哥又平复西境有功,我想,这次朝廷一定又会封赏哥哥。到时候,乔王府又要有烈火烹油般的繁华了。” 第172章 圣手阿三 乔亦叟摇摇头,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抵富贵之家的败落不是从外,而是从内。譬如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你只是伐其树干,剪其枝叶,很难致其死亡。若是这棵树从内开始腐烂,便很容易败落了。同样的道理,若是一个家族内部团结,即便是有外力攻击,一时片刻也不会倒塌。” 乔亦叟顿了顿,说:“今日,你和你小娘的争斗说笑了是争风吃醋,说大了,你们的行为便是腐烂乔王府的诱因。” 乔亦叟的语气很重,当然,他的这番话给乔樱今晚的行为有了一个很恶劣的定性。作为乔王府的儿女,怎么能够是乔王府的蛀虫呢? “父亲,女儿有一个问题,想请教父亲。”乔樱抬起头,一脸坚定的看着乔亦叟。乔亦叟瞟了乔樱好一会,问,“说,什么问题?” “假如父亲站在女儿的角度,面对这样的问题,父亲会怎么做?”乔樱问。 乔樱的问题听起来很简单,可仔细寻思后,乔亦叟发觉她的这个问题并不好回答。乔亦叟明白,乔樱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王妃,乔樱的母亲。若是,乔亦叟告诉乔樱不这么做,显然是要乔樱置王妃与死地,如此乔樱便落得一个不孝的名声。若是乔亦叟同意了乔樱的做法,便是否决了之前自己的理论。 在乔亦叟犹豫不知如何回答时,乔樱说:“我知道,我和小娘对着做是不对。可是,我若是不这么做,母亲便会有性命危险。” “你言重了。”乔亦叟说。 “父亲和母亲相濡以沫多年,应该比我更了解母亲的性情。若是,小娘的计划得逞,父亲认为母亲还会苟活吗?”顿了顿,乔樱继续说,“我只有一个母亲,我必须保护母亲不被任何人欺负。当然,若是父亲被人欺负,我也要尽力保护。” 乔樱的话让乔亦叟有些感动。乔亦叟伸出手,正要抚摸乔樱,传递他作为父亲的温暖,刹那间,乔亦叟又把伸出的手收了回去。乔樱虽是低着头,可她通过地上的人影,乔樱看到乔亦叟动作的整个过程。 乔樱之所以又改变主意了,是因为他有些怀疑乔樱。 虽然,乔亦叟平时很少关注乔樱,可他女儿什么性格,怎样的能力,乔亦叟还是很清楚。包括言谈举止,乔亦叟认为,自己的女人是说不出这样的话。 因而,乔亦叟想到一个很可怕的问题。这个问题他之前也曾考虑过,是在演戏告诉她,乔樱有些怪异。乔亦叟思索了好久,始终想不通一个问题,若是这个人不是他的女儿,那他的女儿去哪里啦? 自始至终,风陵渡为乔樱治病时,乔樱从未走出过王妃的房间。乔亦叟不相信风陵渡又偷天换日的本领,可以凭空的让一个人消失。又凭空的制造一个人出来。 乔亦叟的犹疑都看在乔樱的眼中。对于乔樱来说,这不是好的现象,她必须尽快的想办法打消乔亦叟心中的犹疑。 “哎吆!!” 乔樱大喊一声,一头栽在地上。乔亦叟附身观看,乔樱已经昏迷了。乔亦叟忙让徐顺找人把乔樱抬到“潇湘阁”,一面又谴人去“荣喜堂”请大夫。 很快,阿三拿着药箱跟着乔王府的下人来到了王府。乔亦叟拿眼睛打量着阿三,说:“你谁啊?许大夫怎么没来啊?” “王爷,你是说我师傅。”阿三摇摇头,一脸悲戚的说,“王爷还不知道,我师傅去世了。” “什么?许大夫去世了?”乔亦叟很是吃惊。他和许悠长虽不是结拜之交。可两个人相识时间也很长了,相互间也有那么一点的情分。再者,许悠长是王府的御用大夫,他死了,以后王府人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两个月前,我和你师傅见面时,你师傅还满面红光。怎么忽然就去世了?”乔亦叟问。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那天,师傅拿着一些银两去城外进药。在买药的路上,遇到了劫匪……劫匪不仅抢劫了我是师傅的银子,还把我师傅给杀了。”阿三低着头,并不时的用衣角抹眼泪。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有人拦路抢劫。这还了得。你们可有报官?”乔亦叟问。 “已经上报京师衙门了。至于他们有没有抓到劫匪,我就不知道了。”阿三一脸失望的说。 “好。明日,我去衙门催促他们尽快把犯人抓捕归案。”乔亦叟看着阿三,疑惑的问,“你真是许大夫的徒弟?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按辈分,我应该喊师傅三叔。师傅在来京师前,在家里收了我这么一个弟子。我本是不喜欢来京城。可当我得知师傅被害后,我才决定来京城。王爷不认识我也是正常。毕竟,我刚来京城也就十多天的时间。”阿三说。 潜意识点点头,说:“你既然是许大夫的徒弟,相比医术也差不了那里去。德福,去带着大夫去小姐的房间。” 德福是乔亦叟的随身小厮,他领着阿三去“潇湘阁”。在圈门口,德福便不能进去了。王府是有规矩,小厮不能进入圈门。 “小环姐,小环姐。”德福在门口大声喊。 随即,小环撩起门口的竹帘,她看到德福在圈门口朝小环招手,小环疾步走到圈门。 “德福,你有事?”小环问。 德福用手指着身旁的阿三,说:“这位是来自‘荣喜堂’的大夫,他是来给大小姐看病呢。”德福说。 小环瞟了阿三一眼,她见阿三拎着一个小箱子,想必是医用药箱了。当然,除了阿三手里的这个药箱,阿三并没有其他的地方更像大夫了。 “你真的就是大夫?”小环问。 “如假包换。”阿三说。 “跟我来。”小环在前面带路,阿三跟小环来到房门口。“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禀报王妃。”小环撩起竹帘,进了屋。不多时,小环出来了。说:“你可以进去。不过,我的提前告诉你,进去后,你不能乱看。否则,会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阿三笑了笑,说:“这是大小姐的闺房,我自然是不能就这样进去了。还好,我早就做了准备。”边说这话,阿三边从身上拿出一个黑布条,他把自己的眼睛给蒙住,问:“姑娘,我现在可以跟你进去了。” 阿三的举动让小环呆住了。作为大夫,治病前是要望闻问切。阿三把自己的眼睛蒙住,如何诊治病情? “你确定要把眼睛蒙住?”小环问。 “我可不想让人把眼睛挖出来。”阿三说,“姑娘,你放心,我这块布不透光。我蒙上眼睛是什么都看不到。” “你跟我进来。”小环拉着阿三的手,拎着阿三,过门口时,小环没有告诉脚下有个门槛,阿三给门槛绊住了,脚下踉跄,险些摔倒。小环捂住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小环此举当然不是捉弄阿三了。她是试探阿三的眼睛能否看到门槛。试探结果,证明阿三是真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小环带着阿三,到了房屋中央。小环让阿三先等着,她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边。然后,小环领着阿三到了床边,说:“你身边有一个凳子,你坐下。” 阿三用手摸到凳子,欠了欠屁股。坐下后,小环拿着乔樱的胳膊,从垂着的帐子里拿出来。 “大夫,你给我家小姐品脉。”小环说。 阿三把箱子放在身边,他摸索着打开箱子,从箱子里拿出一根绳子。随后,阿三把绳子交给小环,说:“麻烦姑娘把绳子拴在小姐的手上。” 第173章 好戏不断 小环从阿三手里接过绳子,照着阿三的话做了。她把绳子的一端拴在乔樱的手腕上,另一端交给阿三。然后,小环站在一边,好奇的看着阿三。 阿三把两个手指放在绳子的端头,脸上的表情是阴晴不定。小环在一旁着急,她小声的问:“大夫,我家小姐病情怎样?” 好一会,阿三点点头,说:“姑娘,可以把绳子解开了。我知道大小姐病因所在了。” 小环解下绳子,交给阿三。 “姑娘,把王爷叫来。我有话说。”阿三说。 “你在这里坐着不要乱动啊,我去喊王爷。”小环嘱咐说。 小环走后,阿三小声说:“少主,我把你的丫鬟给撵走,现在,房间里没人了,你可以起来了。” 阿三的话音刚落,乔樱便睁开了眼睛。她伸了伸胳膊,从床上坐起来,撩起帐子,叹了口气说:“装病真不容易。” 随即,乔樱看到阿三的眼睛用黑布蒙着。“你眼睛怎么了?” “没什么,只不过是非礼勿视。我一个男人,进大小姐的房间,自然是要蒙眼睛了。”阿三说,“少主要我来有何指示?” “乔亦叟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我诈病让你来,是要你说服乔亦叟,我之所以变成现在的样子。完全是那场大火的缘故。你明白吗?”乔樱说。 阿三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乔亦叟能相信我的话吗?” “你是‘荣喜堂’的大夫。单就这个招牌,就够了。”乔樱说,“等一会,乔亦叟来了,你想着说就是了。” “我知道了。”阿三点点头,说,“对了。少主,林仙儿姑娘知道我来王府,她让我给少主带一句话。仙儿姑娘想尽快的陪在少主身边。” 说话间,阿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他忙小声说:“小姐,有人来了,你快点躺下。” 乔樱刚躺下,乔亦叟便跨进房间了。阿三的眼睛还是用黑布蒙着,他看不到来人,只能问:“来人可是乔王爷?” “把你眼上的黑布取下来。”乔亦叟说。 “万万不行。”阿三说,“这是大小姐的房间。我一个外男,是不能进入大小姐的房间。我现在已经犯了忌讳,若是在取下蒙眼黑布,更是对大小姐的亵渎了。”阿三正色的说。 “本王是征伐武将,不在乎那些虚假礼仪。你是个大夫,蒙着眼睛如何能为病人看病。我命令你,把蒙眼黑布取下。” 说话间,乔亦叟已经来到了阿三跟前。乔亦叟伸手把阿三眼睛上的黑布撕下来。阿三忙低头,抱拳道,“如此,阿三多有冒犯了。” “你为大小姐把过脉了?”乔亦叟问。 阿三从箱子里拿出那根刚用过的绳子,说:“刚才,我用绳子替大小姐把过脉了。” “玄绳把脉!”乔亦叟惊呼道,“本王曾听说过,玄绳把脉是行医者最高的医术。曾经,你师傅说是会玄绳把脉,本王未曾见过,莫非先生已经得到许大夫的真传,也会玄绳把脉了?” “真传倒是不敢应承。我师傅技艺高超,我只是从中学的一点皮毛而已。玄绳把脉是师傅最得意的手法,师傅爱惜我,倒是传授给我了。”阿三说。 “先生,小女的病情如何?”乔亦叟问。 阿三顿了顿,阴沉着脸,说:“大小姐的病说严重也严重,说不严重也不严重。” “先生,此话怎讲?”乔樱问。 阿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王爷,咱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乔亦叟明白阿三的意思。他带着阿三到了前厅,分宾主坐定,一丫鬟端着两碗茶水,一碗摆放在阿三身旁的桌子上。另一碗放在乔亦叟身旁的桌上。 “先生,有话可说了。”乔亦叟说。 “刚才,我说大小姐的病也严重也不严重。意思是大小姐的病可大可小。”阿三顿了顿说,“我先说说大小姐的病因。王爷,恕我失言,大小姐可遭过一场危机性命的大难?” 乔亦叟点点头,说:“一个月前,小女的房间失火,小女险些送命。” 听了乔亦叟的话,阿三摸着自己嘴角边几根稀疏的胡子,好久没有说话。乔亦叟看着阿三,心里有些不安。 “先生,有何不妥?”乔亦叟问。 “不是不妥。是让人心生惋惜”阿三说,“大小姐从火海中脱身,定然伤及容颜了。作为我们行医的人最是知道,皮肤之伤,最为难治。” “先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乔亦叟说,“小女火海火神,整个人都被烧伤。好在,有一位姓风的江湖奇人,用奇特手法,让小女变换容颜。”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不等乔亦叟把话说完,阿三忙说,“相传,江湖中有一种‘改头换面’的手法,配合着‘消瘀去疤膏’,能够让人改头换面,浴火重生?是了,一定是了。王爷,我知道小姐的病因了。” 阿三顿了顿,接着说:“世上任何事物都是相生相克。药物也是如此,既可治病也可杀人。这个‘消瘀去疤膏’的确是可以去除疤痕之功效。但这个药膏还有一层隐患。便是会侵蚀人的大脑,扰乱人的意识。这就是大小姐会忽然昏迷的原因了。” 听了阿三的话,乔亦叟点点头。若是不知根由的人,定会不理解乔亦叟为何点头。乔樱已经告诉阿三乔亦叟对乔樱的怀疑了,阿三便明白乔亦叟点头的意思便是消除对乔樱的疑惑了。阿三见自己的任务已经完成,他不便长久的待在这里,以免露出马脚。于是,阿三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交给乔亦叟。 “王爷,瓶子里有两个药丸。把药丸捣碎,和着水服用下去。小姐便能苏醒了。”阿三顿了顿说,“只是,我的这个药丸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大小姐的身体已经被“消瘀去疤膏”的毒气侵蚀,我只能确保大小姐每次昏迷的时候,服用药丸可以让大小姐清醒。至于她体内的毒气,我并没有八法消解。还望王爷谅解。” “先生不必内疚。一切都是小女的运数所致,和先生无关。”乔亦叟从阿三手里接过瓶子,他打开瓶子,瓶子里只有两个药丸。 不待乔亦叟说话,阿三抢先说:“王爷放心,回去后,我会炼制一些药丸,给大小姐送来。” “如此多谢先生了。”乔亦叟叫来小环,他把瓶子交给小环,让小环给乔樱喂药。小环走后,乔亦叟又叫来德福后,乔亦叟小声嘱咐了两句。德福离开,不多时,德福用托盘托着一些银子回来。 “先生,些许礼物,不成敬意。还请先生不要拒绝。”乔亦叟说。德福把盘子递到阿三面前。阿三看着盘子里银子,他伸手从中选取了一锭。剩余的银子,仍旧让德福拿回去了。 阿三走后不久,乔樱就醒了。当然,她醒来时,一脸茫然。询问小环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姐,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小环问。 “我记得我在父亲的书房里,后面的事情我就不记得了。”乔樱用手拍了拍脑门,一脸的迷茫。 小环简单把乔樱晕倒的事情告诉了乔樱。乔樱恍然大悟了。 “我晕倒的事情家里人都知道吗?”乔樱问。 “夫人知道了。”小环说,“刚才,二小姐还来看小姐呢。” 乔棋来,乔樱是知道的。对于乔樱的忽然晕倒,嫣秀觉得很奇怪。她本是让琥珀来乔樱这里一探究竟。后来,嫣秀改变主意了。她决定要乔棋去乔樱房间里看看乔樱是否真的昏迷了。 “樱姐姐昏迷了,不正和母亲的心意吗?为何又要我去看她。”乔棋不解的问。 “她若是真的昏迷了,是合我心意。她若是装的呢?”嫣秀说,“我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昏迷了?我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你去帮我看看,她是真昏迷还是装昏迷。” “我怎么知道她是真的昏迷还是装出的昏迷啊?”乔棋问。 第174章 试探 嫣秀冷冷一笑,从衣袖里拿出一根针,交给乔棋。乔棋看了看嫣秀手里的针,又抬头看着嫣秀,问:“娘,你这是做什么?” “让你试探乔樱是不是真的昏迷啊。”嫣秀说。 “你拿着针,趁别人不注意时,扎她的身子,看她有没有反应。一个人,若是真的昏迷了,一定是没反应。反之,如果你拿着针扎她,她是有反应,便是装了。”嫣秀说。 乔棋也很想知道事情的真相,于是,她就带着嫣秀给她的针前去探望乔樱了。 “小环,你去给我倒杯水。”乔棋进屋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小环给支开了。小环走后,乔棋便把房门关上。房间里只有乔棋自己了,她撩开帐子,看着躺在床上乔樱,乔棋先是小声喊了两句。 “姐姐,姐姐。我是乔棋,我来看你了,你说话啊。” 乔樱没有反应。乔棋回头看了看,小环还没有回来。乔棋从袖口里拿出针,照着乔樱的手背扎去。针尖扎进肉里,血出来了,乔樱却没有反应。乔棋相信乔樱是真的晕了,她忙收起针,不待小环回来,匆忙的走了。 乔棋走后,乔樱睁开眼睛。她用手帕擦去手背的血渍,又直挺挺的躺下。 在乔樱决定要装晕时,她就算定嫣秀不会相信,一定会派人来试探。所以,乔樱造作准备,在乔棋用针扎她时,乔樱努力让自己无动于衷。 到底,嫣秀的经历还是不够丰富。她只知道一个人若是装晕,用针扎一定会有反应。她并不知道,一个人若是经历过生死,便能成功的伪装自己了。 针扎的疼痛,相比于柳如风对乔樱的折磨,自然是小巫见大巫了。些许的考验,算不了什么。乔棋把自己的判断告诉了嫣秀,嫣秀大骂乔樱活该,她还诅咒乔樱一直昏迷,最后能死去。 当然,事实的结果并不如嫣秀所愿。阿三的一个药丸便让乔樱康复。乔樱走出房门的消息被嫣秀安插在乔樱院子里的眼线第一时间报告给嫣秀了。 “什么?你确定她没事?”嫣秀听了这个消息后,气的差点吐出又看看老血。 “夫人,千真万确。我看到大小姐还和丫鬟小环大脑呢。根本不想生过一场大病的人。”心静坚定的语气让嫣秀很是气馁。 不过,乔棋并未丧失信心。她鼓励嫣秀说:“母亲,先让她得意几天。等我哥哥来了,再整治她。” 提到乔夏,嫣秀复有了神气。刚刚,乔亦叟派人来告诉嫣秀,后日,乔夏就能进京了。梁帝早已下达命令,要京兆伊负责清扫京城,到乔夏引军还朝时,全城的老百姓都要棋局凯旋门,欢迎将士们的胜利归来。 梁帝下了圣旨,京兆伊自然不敢怠慢。乔樱领着小环在京城走动时,早有京官领着士兵洒水扫道了。按照京兆伊的吩咐,京城中的每个角落都要打扫干干净净,严禁藏污纳垢。尤其是从金銮殿到凯旋门这一段的路程,两旁的柏树都要缠着黄袍锦缎,道路扑的是红色丝绸。京城中的乞丐也都被“御林卫”撵走了。乔樱带着小环出行时,刚好遇到一个乞丐被一小队“御林卫”清走。 “大爷,可怜可怜我。我爹病了,不能走动了。” “不能走给我抬走。敬统领可是下了死命令。城中不允许有一个乞丐逗留。你们两个,把她们叉出去。”说话的是“御林卫”小分队的队长张展,头戴钢盔,身穿亮片铁架,手持丈八长矛,挺胸收腹,站立道路中央,威风凛凛。 过来两个卫兵,一左一右,夹起地上的一老者托着就要离开。乔樱忙走过去,拦住两个卫兵的去路。 乔樱的出现,让张展吃了一惊。并不是乔樱本领太高,让张展吃惊。而是乔樱在他们“御林卫”执法时,忽然出现,让张展吃惊。 “御林卫”直属皇帝管理。虽然他们的品级不高,但他们的权利很大。一般的“御林卫”都有面见圣上的机会。所以,京城里的京官便会巴结他们。久而久之,“御林卫”的人养成了目空一切的傲慢。 平时,在他们执行任务时,常人都是有多远躲多远,生怕跑得慢了,自己招惹麻烦。现在,竟然有一个不怕死的人阻止他们执法。对于张展来说,还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张展很是惊讶。 在他眼中,阻止“御林卫”执法的有两种人。一是没有头脑的疯子;二是求死之人。可是,张展看眼前这个人,既不是疯子也不是求死之人。 她是一个女人。并且还是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一时间,张展不知道怎么做了。每个男人,在漂亮的女人面前都会显得格外的笨拙。 “我想知道你们为什么要把他们撵走吗?”乔樱用手指着地上已经奄奄一息的老者,还有老者身边那个战战兢兢的乞丐。 “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头,咱们行动这么多次了,今儿这情况可是头次遇到啊。” 说话的是张展的一个下属,户部郎中钱光强的儿子钱多。“御林卫”虽是是个苦差事。但这个差事,是个皇帝办事。一半京官的弟子们,成年之后,都会靠关系走后门进入“御林卫”当差。因为在“御林卫”当差,是有机会得到皇帝的赏识。飞黄腾达自然不是梦想。 钱多并没有把乔樱放在眼里。如果把钱多比喻成猫,乔樱就是他们口中的耗子。猫抓到耗子,一般都是要消磨一番,然后吃掉。更何况是一个漂亮的耗子,更是勾引猫儿玩耍的乐趣了。 钱多走到乔樱跟前,他把长矛搭在乔樱的肩膀,继续说:“你可知道,我的长矛向前一送,你就一命呜呼了。” “杀人的手段有千万种,你却选择了最笨的种。我真的不知道,你这种人怎么也能被招进了‘御林卫’。我听人说,选进‘御林卫’是要靠关系,走后门。之前我还不怎么相信。现在看到你,我信了。”乔樱淡淡的说。 乔伊的话把钱多给说愣住了。 在钱多的计划中,当他把长矛架在乔樱的脖子上,乔樱应该求饶,亦或是花容失色,被吓昏迷了。到时候,他便可以彰显男儿气概了。 事实却是,乔樱没有昏迷,更没有求饶。而是直面张展,那份气势,比张展都要足。张展不知道怎么应对了。他略微有些尴尬,僵持了片刻,张展举起长矛,朝乔樱刺去。 钱多的长矛朝乔樱刺来,乔樱直直的站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钱多的枪尖就停在乔樱的鼻尖处,钱多的手在往前送一公分,乔樱就没命了。 一旁,小环吓得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乔樱却是面不改色。甚至于,乔樱的脸上还露着笑容,一种淡定从容不迫的笑容。 张展走过来,他瞪了钱多一眼,呵斥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给我退下。” 钱多收起长矛,低头退下。张展扭头看着乔樱,说:“我张展也自问阅人无数。像姑娘这种面对死亡却能面不改色的人,至今未见。我想知道,姑娘当真不怕死吗?” “怕死。”乔樱干脆的说。 “既然怕死。刚才面对死死时,姑娘是如何做到面不改色?”张展接着问。 乔樱摇摇头,说:“当我真正面对死亡时,我当然也会惊慌失措了。刚才,我之所以不害怕,是因为我知道你的下属不敢杀我。他既然不杀我,我又为何要害怕啊?” “哈哈!!”张展笑道,“他虽是我的属下,可连我都不清楚他的脾气。姑娘又怎么可以确定他不敢杀你?” 第175章 御林卫 “你们是‘御林卫’,皇上身边的人。在天子脚下,朗朗乾坤,若是你们胡乱杀人,大凉王朝便是真的没有救了。”乔樱看着张展,从容不迫的说。 “姑娘扰乱执法,便是触犯了大凉律法依照律法,将姑娘斩首,可谓是名正言顺。”张展针锋相对的说。 乔樱微微一笑,她朝着张展走去。张展不由的后退一步,随即,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妥,便双脚并拢,挺直身板,努力让自己显得威严霸气。 “我想知道,他们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待他们?”乔樱用手指着地上的老者。看上去,老者已经奄奄一息了。 张展并没有回答乔樱的话。他是在思索自己为什么要后撤?乔樱是个女人,并且她手中没有兵器。照理说,像乔樱这样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应该是牲畜无害。可在乔樱向张展走来时,张展不由得后退了。张展看着乔樱,发隐隐觉得眼前这个女人身体中散发着一种奇怪的气,不是杀气,也不是霸气。 到底是什么? 乔樱问张展话的时候,张展正在思索这个问题。 “你不说话,我猜你一定寻思我为什么会强行出面为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伸张正义,是不是?好,不用你费脑子了。我告诉你,因为我身上有正气,浩然正气。”乔樱说。 张展心中又是一凛。乔樱的话正好说中他的心事。仿佛,乔樱是钻进了他的心里,知道他的心思。 “姑娘可是江湖人?”张展问。 乔樱眨着眼睛,一下子又变成了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张展有些模糊,他不确定站在他跟前的是个什么样人物。在大凉国,“御林卫”除了防备京畿之地的安全,还有充当皇帝耳目,替皇帝抓人的众人。所以,张展虽不是江湖人,可他也算是身经百战了,面对过各式各样的敌人。像乔樱这样让他摸不清底细,看不清能力的对手,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这个问题真的好搞笑。” 乔樱冲张展莞尔一笑。她的笑如三月的春风,吹拂着张展的心田。看到她的笑,张展似乎觉得整个世界都美好了。似乎,人与人之间是要和睦相处,温柔以待。因而,张展内心有些愧疚,为自己刚才鲁莽的撵走一个病入膏肓的乞丐而愧疚。 “姑娘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张展说。 “你胡说什么啊。我家小姐可是乔王府的大小姐。你竟敢说我家小姐是江湖人,回去看我不告诉我家王爷。”小环虽是丫鬟,但身居王府,平日看到太多养尊处优的王妃贵人,自然也潜移默化的学到了她们的一些说话态度。她的这句话,在乔樱听来没什么,可张展等人听到后,心里着实吃了一惊。 乔王爷是何等人物,当年,乔王爷差点没和当今的梁帝结拜成弟兄。乔王爷可是大凉国唯一的异姓王,张展当然能从这些信息中得出乔王爷在梁帝心中有很重要的地位。乔王府的大小姐,张展他这个小小的“御林卫”的小队长还是不敢得罪。 “小人有眼无珠。竟不识的乔大小姐,该死,该死。”张展抱拳赔礼。 乔樱并不打算就此饶过他。 “你叫什么名字?”乔樱问,“回去我也好告诉父亲,让父亲在皇帝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张展忙双膝跪地,哀求道:“大小姐这话更是让小人诚惶诚恐了。” 乔樱瞟了张展一眼,说:“我一句话就让你诚惶诚恐了,你们几个要撵走一个命悬一线的人,难道就不诚惶诚恐?” 乔樱说完,张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长舒了一口气。从乔樱的语气中,张展听出,乔樱只是对自己撵走乞丐生气,并非是冲撞了她。一个乞丐,张展想着一个堂堂王府的大小姐,也不会真的就看的很重。 “大小姐有所不知。圣上有旨,后日大将军便班师回朝了,圣上要去凯旋门亲自迎接大将军。京兆伊徐大人要清扫京城街道,严谨藏污纳垢,以彰显我朝天朝之气象。因而,我等奉命清理京城中的乞丐无赖。”张展如是说。 “我朝天子,以孝治天下。圣上仁慈,以宽厚之态,对待黎民百姓。圣上若是知道你们这样对待一个奄奄一息的人,定会龙颜大怒。你们几个脑袋恐怕也保不住了。”乔樱用手指点着张展和张展身后的几个“御林卫”,正色的说。 张展下跪,他身后的“御林卫”并未下跪。听了乔樱的正色之言,其余的几个人相互对视一眼,忙都给乔樱跪下。 乔樱的话,虽然多少的有些夸张,但道理总是不错。梁帝标榜仁义,孝治天下,自是大凉国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乔王爷当真把今日的事情上报给皇帝,他们几个脑袋可真的就保不住了。 想到后果,张展一个头磕在地上,哀求说:“我等无知。还请大小姐救就小人。” “我要是是你,早就带着‘御林卫’的人走了。”乔樱说。 张展明白,乔樱是告诉他活命的方法。可是,若是不把京城的乞丐撵走,京兆伊哪里他也无法交代。在张展犹豫之际,乔樱说话了。 “你尽可放心的离开。这里的事情我帮你处理。”乔樱说,“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母亲是个新否之人,她正要救济穷人,积累公德呢。我会把他们带回王府,如此,京兆伊也就不会找你的麻烦了。” 张展忙又给乔樱施礼。 “大小姐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他日,若有用到小人之处,小人定当赴汤蹈火。”张展信誓旦旦的说。 对于乔樱来说,张展说的都是废话,乔樱丝毫不敢兴趣。等张展带着“御林卫”的人走远了。乔樱示意小环把地上的老者扶起来。在老者身旁,还有一个女子,衣着破烂,但容颜秀丽。乔樱走向前,问:“你叫什么?” “清吟。” 女子低着头,小声的回答。 乔樱当然知道她叫清吟了。当然,乔樱还知道她的另外一个名字,林仙儿。 今日,乔樱带小环出来的目的就是要装作偶遇林仙儿,然后想办法把林仙儿带进乔王府。想来想去,乔樱还是觉得要光明正大把林仙儿带回王府。 “你父亲是病了吗?”乔樱问。 清吟忙跪下,一手抓着乔樱的衣襟,不住的叩头,说:“好心人,求求你了。救救我父亲。求求你了。” “我也不是大夫啊。”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些钱,交给小环说,“小环,你去找一个大夫来,看看这位老者还有救吗?” 小环并没有接过乔樱手里的钱,她望着乔樱,对于乔樱的行为,很是不解。乔樱瞪了小环一眼,怒道:“愣着干什么?难道,我说的话不好使了吗?” “小姐。咱们与他无缘无故,为何要救他们啊?”小环问。 “我在为我母亲结善缘。”乔樱说,“快去找个大夫来。” 尽管对于乔樱的解释,小环并不怎么赞同。但乔樱是她主子,小环心里有意见,却不能不听话。等小环走了,乔樱小声的问:“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一个人啊?” “我也不知道。”林仙儿说,“阿三回去后,把计划告诉了赵公子,赵公子就找来了这个人。阿三说,这个人已经病入膏肓了,没必要找大夫了。” “做戏自然要把戏份做足才行。”乔樱说,“我可要警告你,乔王府人多事杂,你进去后千万要少说话,免得露出马脚。” 林仙儿点点头,说:“我知道了。我的身份是你的丫鬟,我只跟着你,不和其他的人接触。” 第176章 莫名的姻缘 很快,乔樱从外带来一个丫鬟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乔王府。对于这件事情,乔亦叟没有当面质问乔樱,倒是王妃派婉儿来了,委婉他提醒乔樱,王府是个有规矩的地方,不能随便带人进来。于是,乔樱便带着清吟去见王妃。当王妃看到清吟生的娇小可怜,也不忍心把清吟赶出去了。 “樱儿,这次我就同意你留下清吟了。不过,下不为例。王府若是需要下人,会让徐管家去找。你这样的擅自带人进王府,会给你小娘留下把柄,到时候,你小娘又要难为你了。”王妃说。 “母亲,有清吟自己伺候我便是了。还是让小环回来,伺候你。”乔樱蹲在王妃身边,边说边为王妃捏腿。 风陵渡给乔樱看的那本书记载了,王妃的腿有湿气,每逢春夏之际,便会酸痛。乔樱在仙山时,跟随老神仙学过一点推拿之术,虽她学到的只是一些皮毛,但也强过王妃旁边的那些丫鬟,至少,乔樱是懂得一些穴位。 “她刚来,一个人怎么能伺候过来。还是让小环跟着你。”王妃拍拍乔樱的肩膀,乔樱让开后,王妃起身,慢步到门口,看着院子内的芭蕉,说,“昨晚,你父亲和我商量了关于你的终身大事。三皇子马上从江左回来了。你……” “母亲,我不想这么早就嫁出去。”不待王妃说完,乔樱忙打断王妃的话。 之前,从乔棋口中,乔樱大约的知道一些她和三皇子有着类似婚约之类的东西。照理想,像这种关系到自己命运的大事,在风陵渡给她的那本书上是有提及。可是,直到乔棋说起,乔樱才知道乔王府的大小姐竟然还有这么一份姻缘。乔樱便寻机会让赵盼去问风陵渡怎么回事。赵盼给乔樱的答复是根本没有这么回事。至少,乔樱和三皇子之间是没有落笔成字的婚约。或许乔亦叟和当今的梁帝有口头约定。 乔樱来到王妃身旁,拉着王妃的胳膊,撒娇说,“我还想和母亲多待几年呢。” 王妃转过身,伸手抚摸着乔樱的头发,温柔的说:“臭丫头,净说浑话。女孩子生来就是要嫁人的。咱们女人的命好与坏,是要依靠自己所嫁之人了。听人说,这个三皇子很是精明,这次,江左巡视,便是别人都不想做的苦差事,三皇子主动揽去了。” “别人都不肯做的苦差事让他去做。或许是因为他在皇帝面前并不受宠。”乔樱说,“母亲,都说皇家深似海,我不想嫁给三皇子。” “那你想嫁给谁?”王妃问。 “母亲,你怎么忽然说起这件事情了?”乔樱没有从正面回答王妃的话,而是反问。 王妃转过身,拉着乔樱的手,说:“樱儿,你觉得懂公子怎么样?” 乔樱心里一惊。瞬间,她明白王妃的目的了。不用问,乔樱也能猜得出来,一定是嫣秀托人给董启才说亲了。 “母亲觉得懂公子怎么样?”乔樱反问。 乔樱自然是不可能嫁给董启才了。她之所以没有立刻表达自己的态度,是想看看王妃对这件事情的看法。间接的,乔樱也能分析出自己在王妃心中的地位。 “江左董家天下闻名,若是能做他家的儿媳妇。自然是无上的荣光了。只是……”王妃顿了顿,不往下说了。”母亲有顾虑?”乔樱问。 “傻丫头,我能有什么顾虑?”王妃笑了笑。不过,乔樱看得出来,王妃的笑很是尴尬,有些强颜欢笑的意思。 “母亲不说,我就替母亲说了。”乔樱说,“其实,让我嫁给董启才是小娘的意思。但是,小娘不敢来说,她怕母亲拒绝她,她面子上过不去。所以,小娘就央求父亲来说这件事情。”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父亲之所以会同意。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江左董家的确是天下闻名,不然,父亲就不会娶小娘了。父亲让我嫁给董启才,是想亲上加亲,到时候,乔王府和江左董家的关系更是密不可分了。二,在父亲心中,小娘依然很有地位。既然是小娘亲自找父亲说了,父亲也不好拒绝小娘,于是,父亲就顺水推舟了。” 王妃摇摇头,说:“古人云,女子无才便是德。真不知道,像你这样长着玲珑心的人对你自己而言,是好还是坏。” “只是,有一点我还是不清楚。既然我和三皇子有婚约了,父亲为何还要我嫁给董启才。难道,三皇子的地位不如董启才吗?”乔樱问。 “你和三皇子的婚约,只因为当年圣上喝多了,随口说了一句。想必,现在圣上把他说的这句话都忘记了。”王妃说。 “若是圣上没有忘。父亲这么做不是欺君了吗?”乔樱不解的问。 “你父亲自然是不能做欺君的事情了。之前,你父亲曾有意无意的提起这件事情,圣上并不接茬。你父亲猜测,其中有两层原因。一,圣上反悔了;二,当年,圣上酒后说的话并不记得了。”王妃顿了顿说,“你是我女儿,我自然也希望你能嫁一个好人家。三皇子虽然位高,但并不得势。万一,梁帝薨了,太子继位。身为皇帝王之家的人,谁又能躲得了兄弟相煎的厄运。” 王妃的这番话,让乔樱对王妃刮目相看了。乔樱本以为,王妃身居王府,两耳是不闻朝堂事呢。如今,王妃的这番见解倒是算一番高论了。 “我觉得懂公子这个人不怎么样,你就看小娘,平日做事是何等的阴险。之前的事情,要不是小娘妒忌,紫玉也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乔樱说。 “你说起紫玉,我倒是想起来了。”王妃说,“之前,你请那个叫阿三的郎中给紫玉看病,现在,紫玉的病情怎么样了?” 乔樱松开王妃的手,摇摇头,黯然的说:“情况不是很好。紫玉的病已经十多年了。一时半刻很难治愈。不过,阿三郎中说了,只要坚持服用他的药方,即便紫玉不能恢复智力,至少可以让她不聒噪了。” “你告诉郎中,无论用什么方法,无论花再多的钱,我也要他把自己的病给治好。”王妃说。 “我知道了,母亲。你歇着,我走了。”乔樱带着清吟除了后院,正要往“潇湘阁”走,迎面遇到了董启才。乔樱不想和董启才碰面,她转身想从另外一条道路绕过董启才。不想,董启才眼尖,早早的就看到了乔樱。并大喊:“大表姐,请留步。” 既然董启才喊她了,乔樱不能装作没有看到了。等董启才走到乔樱跟前,乔樱没好气的问:“我怎么就成了你的大表姐了?” “我姑妈是你小娘。乔棋是我表妹。你年龄比我大,自然是我的大表姐了。”董启才说。 “呵呵!!”乔樱冷笑说,“你来这里也有好几天了,难道你就不知道小娘和我是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你是小娘的亲戚,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姑妈做事,是有些不着调。她有得罪你的地方,我在这里向你赔罪了。”董启才还真的冲乔樱抱拳施礼了。 乔樱厌烦嫣秀,自然也厌烦嫣秀的娘家人了。她本想着,自己怼董启才两句,让他难堪后,他就知难而退了。那只董启才竟然如此的没有骨气,听到乔樱的讽刺,不仅不生气,他还给乔樱道歉。这样以来,弄得乔樱倒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第177章 性情大变 “懂公子知书达理。若是你姑妈有你一半的品质,也就不会惹我家小姐生气了。”清吟在一旁插口说。 听了清吟说话,董启才放把眼光转移到清吟身上。董启才的心又是一颤。他本以为,自己见了乔樱后,世上便再也没有美女。没想到清吟的美丽丝毫不逊于乔樱。如果用冬日的梅花比喻乔樱,清吟则是夏日的荷花。同样的美丽,却有着不同的味道。至于是荷花更美丽,还是梅花更漂亮。便是每个人有不同的眼光。可对于董启才来说,不管是梅花还是荷花,只要是漂亮的花朵,他都喜欢。 清吟可是在红颜情谷混过的人,也算是江湖老手了。单从董启才看她的眼神中,清吟就看出董启才是个好色之徒了。对付好色之人,清吟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懂公子,你这样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清吟低着头,搓弄着自己的衣襟。 清吟表现的越是害羞,越能勾引起董启才的拥有之心。 “咕咚!” 董启才咽了口唾沫,冲清吟傻笑道:“你害羞的样子真好看。” “咳咳!!”乔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她咳嗦两声,板着脸说,“清吟,我交代你的事情你做完了吗?” 听了乔樱的话,清吟愣了。因为乔樱根本就没有安排她做任何事情。不过,清吟是何等的精明,在她发愣的瞬间,她就领会到乔樱的意思。 “小姐,我这就去。”清吟答应着,转身走了。 董启才的目光一直跟随者清吟。直到清吟的身影消失在葱郁的花丛中,董启才的还在念念不忘。乔樱把手放在董启才眼前,晃了晃,笑着说:“懂公子,你的东西掉在地上了。” “什么?”董启才忙弯腰寻找。可地上并没有任何东西。他抬起头,看到乔樱冲着他痴痴的笑。 “大表姐,你笑什么啊?”董启才问。 乔樱本想还要调戏懂启才几句,讽刺的话刚涌到嘴边,乔樱穆然想到自己的身份。身为乔王府的大小姐,做事是要含蓄。若是还保留她以往的江湖豪气,即便是王妃等人相信她性格已便,依然难以接受她的疯狂。 随即,乔樱用手帕遮住嘴巴,微微低头,羞红脸,说:“董公子,我还有事,告辞了。” 乔樱踩着小碎步,绕过懂启才,妖娆的离开。 回到“潇湘阁”,清吟却是坐在秀墩大快朵颐。乔樱忙把房门关上,低声训斥道:“你给我站起来。” 清吟以为乔樱是嫌弃她坐绣墩了,心里有些不悦。她沉着脸,嘴巴翘的老高。 “你还真把自己当大小姐了?”乔樱瞟了清吟一眼,说,“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丫鬟,你是我捡来的一个乞丐。” 清吟听出来了,乔樱并没有把她当朋友一般的看待。 “知道了。”清吟低着头说。 乔樱拿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说:“我热了。你给我打一盆水,我要洗脸。” 清吟看着外面毒辣的太阳,小声的问:“现在就去吗?” 乔樱瞪了清吟一眼。清吟的心一寒,好似从阳春三月掉进了三九寒冰。她来找乔樱,是奔着友谊而来。她对乔樱的心是火热的。她本以为,乔樱对她的也是热情而亲切。 对于她而言,乔樱这道凌厉的目光便是晴天的霹雳,劈开了他对友情的希望,让她看到了残酷的现实。 继而,她想到风陵渡的话,这个世上谁都靠不住,唯有自己。之前,她对于风陵渡的话还有少许的怀疑,现在,乔樱对她的态度,彻底寒了她的心,也让她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命运要考自己争取,不能期待别人的施舍和怜悯。 盯着骄阳,清吟很快就汗流浃背了。她可是出身富贵之家,虽之后家途败落。可她时运还行,流落“红颜情谷”不久,便做了头牌。下面,自然也是一众的丫鬟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已经是常态了。突然转变角色,去伺候他人,切不说身体的疲劳,但就是精神的失落也是她不能承受。 走出圈门,清吟可谓是四顾茫然了。她来王府才两天,哪里知道王府的道路通向。眼前有三条小径,一样的蜿蜒,一样的看不到终点。到底走那一条?思来想去,清吟决定丢石子了。 脚下便有一块石子,清吟捡起石子,正要抛投,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 不是别人,正是懂启才。 “姑娘,好巧啊。咱们又见面了。”懂启才遥遥的打招呼。 清吟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冷笑,懂启才的这点小把戏自然逃不过清吟的眼睛。什么碰巧见面,明明就是懂启才在此等候清吟的出现。 “董公子,你在这里等候多时了。辛苦你了。”清吟说。 懂启才微微一笑,并不能掩饰他的尴尬。 “姑娘这话我就不懂了,我真的是碰巧走到这里。” “即使碰巧,你的……” 清吟本想问他衣衫都湿透了,即是路过,为何汗流浃背。清吟之所以说了一半便不说了,她是想起了“红颜情谷”的老板媚娘曾对她说过一句话:聪明的女人是知道在男人面前扮演傻子,愚蠢的女人才会故作聪明。 所以,清吟才不打算拆穿懂启才。 清吟莞尔一笑,说:“董公子,瞧你热的,快擦擦汗。” 清吟把自己的手帕递给懂启才。懂启才去接手帕,她的手碰到清吟的手。清吟的手柔若无骨,柔顺丝滑,懂启才竟一时忘记松开了。 清吟低头,绯红着脸说:“董公子,你握着人家的手干嘛?” 懂启才一惊,忙松开清吟的手,清吟趁机跑了。而清吟的手帕留在懂启才手里。 看着清吟的身影,懂启才怅惘了许久,直到看不到清吟了,懂启才恋恋不舍的走了。 清吟只顾小跑,忘记看路。和迎面而来的一个人撞了一个满怀。 清吟爬起来,定睛一看,却是小环。 小环被清吟撞了一个人仰马翻,清吟忙把小环扶起来。不住的道歉道:“小环姐,对不起啦!” 在王府中,小环的地位算是最低了,平日里,都是别人欺负她……现在,清吟新来,小环又是知道清吟是乞丐出身,没有任何的后台。清吟便把平日里受到他人的欺辱撒在清吟身上。 “啪!!” 清吟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小环的巴掌落在清吟脸上。 “你眼瞎了?”小环用手指着清吟,不依不饶的说,“你是不是成心啊?撞我一个跟头,你要死了?” 无缘无故挨了小环一巴掌,清吟是怒火中烧了。若是以前,她在“红颜情谷”时,她早就发火了。 现在,她学会了忍。 忍不是认输,更不是怯懦。是厚积薄发,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小环姐,真的对不起了。”清吟狠狠的打了自己两巴掌,说,“是我有眼无珠冲撞了小环姐。小环姐,你要是不解气,你就再打我两巴掌,我绝不生气。” 清吟认罪态度很好,小环也不好意思惩罚清吟了。她揉了揉摔痛的屁股,幸怏怏的说:“幸亏是我,官另一个今日定不轻易饶恕你。你跑这么快干嘛去?” “小姐要洗脸。我不知道去哪里接水。”清吟如实的回答。 “跟我来。” 小环领着清吟,去了前院,靠左有个侧门,进去后,有一个天井,天井旁是个小巧的房间。清吟跟着小环,进了房间后,她看到有一个竹筒穿透房顶,垂直进去一个缸内。 清吟听到“滴答滴答”之声,她四下观察,最后发现她所听到的声音是竹筒内的流水声。 第178章 球内密语 “小环姐,这里的人都是吃水缸里的水吗?”清吟不解的问。 以往,清吟所了解自己吃的水是地下水。怎么到这里都用雨露之水了? “当然不是。”小环得意的说,“这里的水是清晨的雨露之水,收集起来,专门用于王府贵人们洗漱用。” “用雨露水洗漱?我倒是头次听说呢。”清吟好奇问。 “一般的人家自然是不会用了。”小环说,“倒不是接雨水费事,而是后面的净化非常的麻烦。” 小环指着旁边的一个木盆,她让清吟端起木盆,她打了两瓢水。木盆本来就重,加上水,清吟端着有些吃力。 小环看着清吟吃力的样子,在一旁幸灾乐祸。 两个来到了花房,小环拿出一个花瓣撒在水里,俄而,她又把花瓣打捞出来。露水中带有点点的香味了。 “小环姐,可以把水端给小姐了吗?”清吟问。 “当然不行了。”小环说,“若是就这么简单,京城里的人都用得起雨露水了。” 随后,小环又对雨露水进行了四五道工序的处理,放对乔樱说:“好了。可以端去让小姐洗脸了。” 清吟把水端水进来时,没有敲门,又被乔樱训斥了一顿。清吟很是委屈,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乔樱之所以训斥清吟,是因为清吟闯进来时乔樱正看阿三给她的东西呢。 阿三还给乔樱碎银子时,顺带给了乔樱一个圆球。回府后的这段时间,乔樱身边一直有人围绕,她也没腾出空。方才,她让清吟为她端洗脸水,并不是说她要洗漱,她只是想找一个理由,把清吟支开。 乔樱来王府多日了。她自然是知道,下人打一次洗脸水,是要很长时间。 贵族的生活,并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有时候,她们的种种做法并不是为了舒服而是要和一般人区分来。用雨露做洗脸水,便是这个道理。所以,乔樱洗脸的时候,并不用所谓的雨露水。 清吟走后,乔樱便拿出了阿三给她的圆球。圆球中空,捏碎后,里面是一个字条:死牢鬼手,点头命留。 八个字,每一个字乔樱都认识。可是,八个字连在一起,乔樱却觉得陌生了。 她思索了好一会,也没有想明白怎么回事。乔樱暂时的放弃了。她点燃了一支甜梦香,就在她将要入睡时,乔樱灵机一动,看出了其中的奥秘。乔樱拿出纸条,正准备重新解读时,清吟回来了。 “进屋敲门这是王府的规矩。你身为丫鬟,若是连这点规矩不懂,别人会怀疑你的身份。” 乔樱自己训斥了清吟后,清吟很不高兴。乔樱便为自己的行为做句解释。 “我知道了。下次,我不会这么鲁莽了。” 表面上,清吟是理解乔樱对自己的训斥,心里并不这么认为。现在,清吟也善于伪装,用风陵渡的话说,伪装自己其实是对自己的保护。尤其是当自己面对凶狠的角色时,伪装是一层保护壳。 乔樱心里只想着纸条上的八个字了,对于清吟的不悦,她也没放在心上。两个本要好的朋友,在见面后的第二天便心生隔阂了。 次日,睡梦中的乔樱被外面的吵吵声惊醒了。 “小姐,快起床,外面可热闹了。”小环眉飞色舞的说。 乔樱拍着脑袋,想了想说:“大将军凯旋而归了?” 小环点点头,说:“刚才,我从门缝里偷看,外面街道上占满了人。徐管家说,今日盛况,百年难遇,小姐,你就不好奇?” “好奇能怎样。”清吟说,“小姐可是大家闺秀,怎么能随便出去啊。” “二小姐她们都是站在花园里偷看呢。”小环说。 听了小环的话,乔樱脑袋一动,她问:“今日,皇宫里的人都出动了?” “当然了。”见乔樱询问,小环难得有一次表现的机会,现在,她更是要表现自己了。“我可听说了,万岁都要到凯旋门迎接咱家公子。一同前去的还有太子,二皇子,对了,三皇子从江左回来,听说也要跟着呢。” 在小环讲话时,清吟已经帮乔樱穿好衣服了。乔樱拿了一把扇子,说:“咱们也去后花园。” 乔樱和清吟,小环三个人来到后花园时,乔棋正趴在墙头上向外张望。在乔棋脚下,是两个丫鬟做人肉凳子,托着乔棋。 “琪妹妹,你这是干什么呢?”乔樱问。 乔棋本是背着嫣秀,偷偷跑来,她心里老是担心被人发现,猛然听到乔樱的声音,身子一哆嗦,从墙头上摔了下来。好在,摔下来的时候,有一个丫鬟垫在乔棋身下,没有摔痛。倒是可怜那个丫鬟,被乔棋砸了一下,半天没有爬起来。 乔棋并没有心思关切被她砸中的丫鬟,她爬起来,看到吓唬她的人是乔樱,心中的怒火“腾”一下就被点燃了。 乔棋冲到乔樱跟前,推了乔樱一把,险些把乔樱推倒。乔樱后退两步,才让自己的身子站稳。 清吟不高兴了,她走向前,质问道:“二小姐,你不能欺负人啊。” 乔棋心中本有怒气,见清吟顶撞她,便把心中的怒火撒向清吟了。 “主人没有发话。你这条狗倒是叫上了。怎么,我打你主人你不高兴了?”乔棋绕过乔樱,来到清吟跟前,扬起巴掌,就要打清吟。 “二小姐,哪能让你亲自动手啊。”清吟说,“二小姐要惩罚我,说一声就是了。你要打我多少巴掌?” 乔棋看着清吟,半天才反应过来。她木然的说:“你给我自打十巴掌。” 乔棋的话音刚落,清吟就扬起巴掌,打在自己脸上。 “啪,啪,啪!!!” 一巴掌接着一巴掌。每一巴掌打的都很响亮。每一巴掌打的都是实在。打了四巴掌,清吟嘴巴就出血了,脸上也肿出了五个手指印。 乔棋呆住了。 从小到大,她还没有见过这么狠的人。 乔樱也震惊了。 她并不震惊于清吟的手段。而是震惊于清吟的改变。 眼前,这个倔强的人哪里还是她所见到的林家大小姐啊。 “二小姐,还要接着打吗?”清吟肿着脸,问。 乔棋咬咬牙,恶狠狠的说:“算你有种。”随即,乔棋转身对自己的丫鬟说:“咱们走。” 乔樱伸出手,拦住了乔棋。乔棋看着乔樱,有些心虚的问:“你要干什么?” “你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乔樱说,“你看看,我的丫鬟鼻青脸肿,你总得给一个说法。” 乔棋看着乔樱,一脸的愤怒。 乔樱并不惧怕她。接着说:“我见了你,给你打招呼,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不问青红皂白就训斥了。你推我也就罢了,我是你姐姐,自然是不会和你计较。可你不能动手打我的丫鬟。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咱们就去找父亲评理。” 在王府中,乔棋最怕的人就是乔亦叟了。她见乔樱要把事情闹到乔亦叟哪里去,乔棋寻思,这件事情本就是自己理亏。闹到乔亦叟哪里去也是自己吃亏,倒不如现在退一步,向乔樱低头认错。要想报仇,以后有的是机会。 “是我的不对,我给你道歉。”乔棋说。 “完了?”乔樱问,“你看看,你把我的人打的鼻青脸肿,你就一句不对就算完了?” “乔樱,你不要得寸进尺。”乔棋愤然的说,“我能说对不起,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二小姐的面子果然大啊。”清吟在一旁冷冷的说,“一句不对就抵得过我家小姐所费的一切口舌了。” 乔樱转身,瞪了清吟一眼。清吟缩了缩头,不再言语。 第179章 墙里秋千墙外道 清吟心里的小算盘自然是逃不过乔樱的眼睛。乔樱差异是她没想到对她使手段的人会是清吟。乔樱自认为,自始至终,对于清吟,她是问心无愧。所以,当清吟用言语挑拨,让她和乔棋相斗时,乔樱更多的是伤心和不解。 “天这么热,你不回去吗?”乔樱问。 乔棋楞住了。 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方才,乔樱态度强烈。她道歉乔樱都不接受,怎么,也就转念之间,乔樱竟然同意让她走了。 “你不反悔?”乔棋还是不敢相信。根据她母亲嫣秀对她的警告,现在的乔樱是个睚眦必报,斤斤计较之人。 “你再不走,我可就要反悔了。”乔樱有些不耐烦了。 乔棋可不敢挑战乔樱的忍耐极限。 “我们走。”乔棋回头招呼她的丫鬟,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姐,就这样让她们走了?”清吟问。 “怎么?让你失望了?”乔樱扭头,死死的盯着清吟。两人的目光刚一接触,清吟便把目光挪开了。她是心虚,不敢正看乔樱的眼睛。 乔樱本是想趁此机会,好好的教训乔棋,但是,乔樱又不想被清吟当枪使。思来想去,乔樱还是决定先放过乔棋。 “小姐没有意见,我自然更是无话可说了。”清吟说。 乔樱别过头,不再搭理清吟。三人来到墙边,听到外面很是热闹。只是,墙太高了,乔樱不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小姐,要不我和小环在下面托着你,你上去看看。”清吟说。 乔樱摇摇头说:“我刚训斥乔棋,我再这么做,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可是,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小环挠了挠头皮,说。 乔樱四下张望,她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秋千。乔樱眨了眨眼睛,计上心来。 “你两个跟我来。”乔樱说。 乔樱坐在秋千上,清吟随即明白乔樱的意思了。她和小环两个人奋力的荡秋千,秋千越飞越高,不一会,就飞过了墙头。乔樱坐在秋千上,墙外的景象尽收眼底。 一阵锣鼓声,走来两对人,手里高举着肃静,回避的木板。这队人过够,又一队人,手里举着幔子。紧接着,便是一顶三十二人抬动的明黄色的轿子。与其说是轿子,倒不如说是一张床。床上斜躺着一个身穿黄袍,头戴金冠的中年人。乔樱一看便知此人就是大凉国的皇帝了。 皇帝身旁,是两个美颜的宫女,手拿芭蕉扇,在不停为皇帝扇风。 明黄的轿子旁,跟着一匹高头白马,白马上坐着的却是乔亦叟。今日的主角是乔夏,梁帝邀请乔亦叟陪伴,也是理所应当。 坐在白马上,乔亦叟腰板挺的笔直。可以说,今日能与皇帝同行,是他这辈子最为荣耀的事情了。 明黄轿子后,是三匹红棕色的马,马上坐着三位锦衣青年。中间哪位,乔樱看着眼熟,及至三匹白马行近些了。乔樱心中猛然一动,那种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四年前那个送给油纸伞的萧挚。 之前,萧挚来乔王府时,乔樱看到了萧挚的背影。现在,乔樱正面看到了萧挚,她的思绪瞬间便回到了四年前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多情的雨,多情的人,多情的伞,还有多情的离别。 一心不可二用。乔樱注意力放在了萧挚身上,她攥着绳子的手松开了,她的人一下子从秋千上掉下来。好在,秋千荡的不是太高,乔樱落地后,只是摔倒了屁股。 绕是如此,依然吓得小环面色苍白。 “小姐,小姐。”清吟想要扶起乔樱。小环忙拦住了清吟。清吟看着小环,不解的问:“你干什么?” “不能动。”小环说。 其实,清吟也知道,摔下来的人不能立即扶起来,以免岔气。她只是痛恨乔樱之前对她的责备,清吟想借此机会惩罚乔樱。现在,小环把其中的道理说出来了,清吟便不能当成不知,而义无反顾了。 好一会,乔樱才缓过劲来。 小环本是要去扶乔樱,清吟抢在小环前头,先把乔樱扶起来。清吟这种急于邀功的表现,让小环很是反感。小环撇了撇,从此刻开始,小环对清吟逐渐没有了好感。 乔樱又坐在了秋千上。 “小姐,你刚从上面掉下来,还要坐吗?”清吟问。 “我没事。”乔樱说,“你两个,给我用力的荡。” 乔樱是想在萧挚离开前,她再看萧挚一眼,对于感情,女人永远比男人真挚,也比男人长久。 一把雨伞,一个馒头。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会认为是不值一提了。可是,对于乔樱来来说,那是命悬一线的援助。只是,她现在还没有分清感恩和爱情是否是一回事? 秋千又荡过了墙头。乔樱看不到三匹红棕马了,她只能看到一对对的轿子,和一列列手拿长长矛的士兵。 所有人都往凯旋门去了。 乔樱从秋千上下来,她先把小环支开,自己带着清吟去了“荣禧堂”。 阿三出去了,接待乔樱的是一个小孩,十二三岁的年龄,疏着一个朝天辫,穿着破旧的衣服。 清吟认识一个小孩,是阿三来这里时召来的一个小厮,名叫铁蛋。至于姓什么,铁蛋自己都不知道。 铁蛋是是认识清吟的。他看到两人进来,便只顾热情的照顾清吟,完全忽略了乔樱。清吟有些难堪,她本是乔樱的丫鬟,现在有了反客为主的意思了。 “铁蛋,你弄错了。这位是我家小姐。”清吟忙解释说。 铁蛋点点头,并没有过多的表示。铁蛋一视同仁的做法清吟很高兴。 “两位先坐着,我去打水。”铁蛋拿着水壶,去后院了。 乔樱坐在看着八仙桌的椅子上。清吟现在乔樱身旁。乔樱指着对面的椅子,说:“你坐下。” 清吟摇摇头,说:“我是你的丫鬟,那有我坐的地方啊。” “在我面前你就别客气了。我要你坐你就坐。”乔樱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了。清吟不敢弗乔樱的意。慢悠悠的走到八仙桌的另一边,欠了欠屁股,坐了一半。 “仙儿姐,我对你怎样?”乔樱问。 清吟抬头,正看到乔樱冲她笑。今天,乔樱已经不止一次的冲她笑了。笑,本来是一种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不管是微笑的人,还是看到微笑的人。可清吟觉得,乔樱笑超出了她所对笑的理解能力。清吟想了好一会,也不知道乔樱笑是狞笑还是嘲笑。总之,清吟感觉到,乔樱的笑里包含很多的内容,有她理解的,更多是她所不理解的。 “小姐,你怎么喊我仙儿了?”清吟小心的说,“咱们不是说好了。来到京城后,我叫清吟,是你的丫鬟。” 乔樱点点头,说:“咱们是说好了。来到京城后,你做我的丫鬟。可是,你准备好了吗?” 清吟有些愕然,她不明白乔樱话里的意思。 乔樱笑了笑,说:“我的意思是,你做好要当我丫鬟,伺候我的准备了吗?” 清吟明白了,彻底的明白了。乔樱这是怪罪她呢。清吟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在乔樱跟前,小心的说:“小姐,你是怪我没有把事情做好吗?我这个人很笨,有不懂或者是得罪小姐你的地方,你要告诉我啊。” 乔樱冲清吟摆摆手,说:“你不用着紧张。咱们坐下说话。现在,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也不用隐瞒身份了。你就是林仙儿,我是乔樱。当然,我这个乔樱是没进王府之前的那个乔樱。” 第180章 姐妹交心 清吟看着乔樱,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话了。她弄不明白乔樱是真的要和她敞开心扉的交谈,还是只是一个圈套。 乔樱看出了清吟的心思。她笑了笑,接着说:“虽然咱们认识了好几年,可如实的说,咱们交情并不深,你觉得呢?” “樱……” 清吟想说话,乔樱摆手示意清吟先听自己说。清吟只有闭口不言。 乔樱接着说:“我知道,你不会同意我的说法,又或者你会极力的证明我的观点不对。可是,我觉得说就是事实。四年前,我也是因为一念之间,救了你。当然,纵观整个事情的过程,我也不能说是救了你。若没有我杀死柳长风的儿子柳谢衣,柳长风或许也不会杀了你全家。这么说来,你要是恨我,我能理解。” “樱姑娘。我林仙儿在这里对天发誓,我从来没有恨你的念头。我若是说一句假话,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清吟神情很是激动,她的整个身子都哆嗦了。清吟说话时,还把左手举起,做出要发誓的样子。 乔樱当然不会要清吟发誓了。 她也站起身,拉着清吟的手,说:“你怎么就激动了。我说了,这里没有外人,咱们两个就朋友之间的交心。朋友嘛,相互之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我也是想哪里就说哪里。如果,我说话有不妥的地方,你要担待啊。” “我的命都是樱姑娘救得。在我心里,樱姑娘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对你,我只有感激和报恩,别无想法。”清吟说。 乔樱拉着清吟的手,说:“你要存在这个心思,我真的不敢让你跟着了。之前,你要跟我来,我一直不让你跟着,并不是我讨厌你。我知道我所要完成的任务有多么的艰巨,我也知道我以后将要面对很多的困难,我不让跟着,是不想让你涉险。” “樱姑娘,我明白你对我的好意。所以,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清吟说。 “我相信你的话。”乔樱说,“之前,我之所以不然你跟着,就是我觉得,你是我的朋友,我怎么能想是丫鬟那样使唤你啊。” “我并没有觉得不妥。”清吟说,“这是我……” “你还是先听我把话说完。”乔樱又打断清吟的话,说,“你生来就是大小姐的命,我生来却是贱命一条。现在,咱们两个身份颠倒了。你做了丫鬟,我做了大小姐。我也没有做大小姐的经验,也不知道使唤下人是是要用什么的语气,或者用什么样的态度。以后,我要是说话不好听了,你叶也要担待啊。” 清吟明白了,乔樱饶了这么大一圈子,最后才说到了重点。虽然,乔樱的这次谈话具有目的性。可清吟并不怎么反感这次谈话。至少,在谈话过程中,乔樱的真诚是感动到了清吟。 清吟来之前,是被风陵渡洗脑了。她心里只存着一个念头,自己的性命要自己把握,谁都不能相信。然后,乔樱对她说话时的态度有些让她接受不了。于是,清吟才决定剑走偏锋,要和乔樱对着干。 现在,乔樱的一席话,把清吟心中的疙瘩给解开了。回想起之前自己的态度和行为,清吟有些不好意思了。 “樱姑娘,对不起。”清吟给乔樱行了一个道歉礼。乔樱自然是不敢接受了,她也站起身,还给清吟一个礼。 “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我说,而不是你。”乔樱说,“论年龄,你是我姐姐,我应该尊敬你。以后,你就看在我是妹妹的份上,我要做错了,你可要多多担待啊。” 乔樱一再的服软,似乎并不太符合她好胜倔强的性格。其实,这是乔樱的一种手段,不,确切的说是一种策略。 乔樱下山时,老神仙告诉乔樱,明处的对手比暗处的对手好对付;暗处的对手比背后的对手好对付;背后的对手比不是对手的对手好对付。 “不是对手的对手是什么意思?”乔樱问。 老神仙憨憨一笑,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你若是连这句话都不能明白,你也不适合做我的弟子了。” 在下山的路上,乔樱琢磨了好久,终于明白不是对手的对手是朋友了。 也是,再没有朋友变成的对手更难应付了。 乔樱不想让自己多一个朋友般的对手,她更是不想看着清吟走了歪路。所以,乔樱才找这么一个机会,和清吟说了这些肺腑之言。 两人的谈话后的效果很好。清吟立刻端正的态度。她想乔樱表态,以后会和乔樱同心协力,共同完成任务。 “不用这么郑重。”乔樱说,“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我只怕有时候,你会好心做坏事。你不知道,王府表面看着风平浪静,实则是暗流涌动。咱们稍有不慎,便有性命之忧。就像那个董启才,你看着他挺老实,也没有什么本事。其实不然,他是江湖剑客高手,杀起人来也是心狠手辣。” 清吟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了。清吟知道,乔樱说董启才很显然是说给她听。进而,清吟想乔樱一定是知道她在背后所做的那些手脚了。 “樱姑娘,我看到董启才对你不怀好意。我是想帮你解围。”清吟解释说。 “我明白你的意思。”乔樱说,“我并没有怪罪你。我觉得,你可以继续和董启才交往。” 清吟看着乔樱,她不敢相信乔樱的话。她认为,乔樱一定是说反话,在引诱自己上钩。若是自己顺着乔樱说下去,乔樱一定立马翻脸,训斥她一顿。 “樱姑娘,你就别讽刺我了。我向你保证,我再也不和董启才交往了。”清吟信誓旦旦的说。 “我说的是实话。”乔樱说,“仙儿姐姐,你想想,咱们女人的武器是什么?” 清吟想了想,并没有想出来。乔樱说:“是美貌啊。三十六计中,最适合咱们女人用的便是美人计了。既然,董启才甘愿中计,咱们又何乐不为啊。” 清吟明白乔樱的意思了。 “樱姑娘,你有什么计划?告诉我,我一定完成。”难得有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清吟自然是不肯轻易放过。 “具体的计划我倒是没有。”乔樱说,“我觉得,董启才还是有些本领,你若是能掌控住他,让他听你的话,我想,以后咱们会用到他时,他未尝不是咱们手中的一把利器。” “樱姑娘,你就瞧好。我一定把董启才给争取过来。”清吟自信满满的说。 这时,铁蛋端着一个盘子进来了。盘子上有两杯水,他把水杯放在桌上。乔樱端起杯子,里面是清水,乔樱皱了皱眉头,又把杯子放下了。 清吟知道乔樱是嫌弃没有茶水。她忙训斥铁蛋说:“你这杯子里是什么?一点茶叶都没有,你这是给人喝的水吗?” “是啊。”铁蛋不解的说,“我每天都喝这样的水。怎么就不是给人喝的水了?” 清吟被铁蛋呛了一句,一时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乔樱抿着嘴,笑了笑,说:“好了。清吟,你就别难为他了。反正我也不渴,既然没有茶叶,就算了。铁蛋,我问你,这里的赵盼去哪里了?” “你是问赵公子吗?”铁蛋反问。 乔樱点点头,说:“就是你说的赵公子。我是来找他,他去哪里了。” 铁蛋告诉乔樱赵盼的去向后,乔樱大骇。 乔樱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了,没想到还是发生了。乔樱立马起身,说:“清吟,咱们走,不能再等了。” 第181章 知己知彼 当铁蛋告诉乔樱,赵盼去‘凯旋门’时,乔樱的心都快要沉到海底了。在来“荣禧堂”的路上,乔樱还寻思要怎样才能说服这几天让赵盼乖乖的在“荣喜堂”待着呢。 “还是晚了一步。”乔樱用手狠狠的拍打着桌子,说,“咱们急匆匆的敢来,到底还是晚了。” 清吟眨着眼睛,很不理解的问:“小姐,赵公子去‘凯旋门’有危险吗?” “赵盼是江湖人。今日,为了迎接乔夏,皇帝都出动了,‘凯旋门’四周定然加紧了防卫。那些‘御林卫‘最恐惧的就是江湖人。若是他们发现了赵盼,才不管他是不是好人,定会拿下。”乔樱站起身,说,“走,希望在没有抓到赵盼之前,我能找到他。” 乔樱走到门口,她看到赵盼远远的走来。从赵盼的神情中,乔樱看得出他很是沮丧。以至于赵盼从乔樱身旁擦肩而过,进屋时都没有和乔樱打招呼。 “赵盼,你也太不懂规矩了。少主在此,你怎么不问候少主。”清吟呵斥道。 赵盼大大咧咧的坐在八仙桌旁,桌上还有一碗乔樱没喝的白开水,赵盼端起碗,一饮而尽后,他把碗重重的摔在桌上。 “气死我了,我快要疯了。我要杀人,我要杀人。”赵盼挥舞着拳头,狠狠的说。 “你杀不了阿三。”乔樱转身,瞟了赵盼一眼,她坐在赵盼对面的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阿三?”乔樱一语说中赵盼的想法,赵盼吃了一惊。不过,赵盼想到眼前的人可是乔樱,他又不惊讶了。乔樱给他的感觉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乔樱笑了笑,淡然的说:“我不但知道你要杀阿三,我还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阿三?” “知道也别说,说出来就没意思了。”赵盼已经平息心中的怒火了。 “阿三是为你好。你若是真的出现在‘凯旋门’,一定会被‘御林卫’抓住。”乔樱说。 “就凭那些‘御林卫’也想抓我?”赵盼冷笑,显然,他并不把“御林卫”放在眼里。 乔樱知道赵盼的最大弱点便是自负。她也不想改变赵盼的弱点,既然赵盼不相信,也就由得他了。 “你怎么忽然来找我了?”赵盼问。 “你既然敢去‘凯旋门’,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为何找你?”乔樱反问。 赵盼笑了笑,说“咱们两个倒也心有灵犀。”说着话,赵盼从身上拿出一个字条,交给乔樱。乔樱接过字条,看了一眼,随手把字条撕碎了。 “我该走了。”乔樱说,“你告诉我师傅,我会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走到门口,乔樱又回过头对赵盼说:“这几天,你一定给我老老实实的呆着。” 对于清吟来说,乔樱和赵盼的举行就像是哑语,她一点都看不懂。回去的路上,清吟实在是忍不住了。 “小姐,你能告诉我你和赵公子都交流了什么吗?”清吟问。 乔樱本是走在清吟前面,她听了清吟的话,站住脚,缓缓的扭过头,瞟了清吟一眼。清吟心里一紧,她让我乔樱是怪罪她多嘴了。 “小姐,你要不想说就当我没问。”清吟忙说。 乔樱是没想着要告诉清吟,可是,清吟这么说了,乔樱寻思,若是不告诉清吟,似乎显得自己有事情瞒着她。她刚和清吟交心,若是因此生了间隙,倒是得不偿失了。 “咱们两人是何等关系,我怎么会有事情瞒着你。你就是不问,我也要告诉你了。”乔樱微笑着说,“赵盼去‘凯旋门’,并不是去看热闹,他是为我着想。他知道乔夏回来了,他想去摸清乔夏的底细。赵盼知道,乔夏来了后,嫣秀一定会让乔夏为她报仇。赵盼是想先弄清楚乔夏的软肋,告诉我。让我有所准备,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来找赵盼也是为了多知道一些乔夏的弱点。赵盼给我的字条便是对乔夏的介绍。” “可是,赵盼说他并没有去‘凯旋门’,你手里的字条是从何而来?”清吟问。 “当然是阿三给赵盼了。我若是没猜错,阿三给赵盼的字条是师傅交给阿三。”乔樱分析说。 乔樱这么一说,清吟恍然大悟了。看着乔樱,清吟是满脸的羡慕,她想,自己能何时像乔樱一样的强大。 今日,清吟是亲眼看到了智慧的力量。强如赵盼,在乔樱面前,也是低头顺服。看来,风陵渡所言不虚,至高的智谋可以战胜一切。 主仆二人来到乔王府。王府正门,张灯结彩,人来人往,每个人脸上挂着笑容,每个人心里洋溢着得意。 乔夏进宫谢恩领赏去了,不时就要回乔王府。为了这一天,乔亦叟等了大半生,乔王府终于可以大开中门,在整个京城中扬眉吐气了。 “小姐,这么多人,要不咱们从后门进去。”清吟说。 “回去也没事,咱们躲在这里看会热闹。”乔樱拉着清吟,隐身在乔王府对面的墙角处,她所选择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王府大门。 一阵喧天的锣鼓声,众人拥簇中,出现了一匹高头大马,马上坐在一个铁甲青年。青年腰挎宝剑,头戴红缨黄金盔,威风凛凛,玉树临风。 “小姐,他便是乔夏了?”清吟问。 乔樱没有搭理清吟,清吟有些尴尬,不过,乔樱并没有发现。她正在认真的观察乔夏。老神仙说,对一个人的第一印象观察更能准确的判断一个人。 结合赵盼让乔樱看的字条,乔樱对乔夏大致有了一定的了解。 “你刚才说什么?”好一会,乔樱才想起清吟问过她问题。 “他们都进去了,咱们也走。”清吟说。 “清吟,你觉得乔夏这个人的弱点是什么?”乔樱问。 清吟摇摇头,说:“小姐,我和他不熟悉,哪里知道他有什么弱点啊。” “我和他也不熟悉。但就我对他的观察,我可以断定他是一个孤傲的人。他有着自己身世的优越感。现在,他又做了将军,年纪轻轻,就获得这么高的殊荣,是应该骄傲。”乔樱说。 “若要对付他,采用什么手段?”清吟问。 “捧杀。”乔樱说。 清吟看着乔樱,在她身边,站着的这位花灵少女忽然变成了一头猛兽。没有人知道她何时出笼,更没有人知道她的威力走多大。 “走。”乔樱起身,领着清吟从王府后门进入王府。 在花园凉亭处,乔樱遇到了小环。 “小姐,你去哪里了?让我好找。”小环边用手里的手帕做扇子,因为着急,她脸上都出汗了。 “出什么事情了?”清吟问。 “少爷来了。王爷让府里的人去客厅给少爷接风呢。”小环说,“王妃她们都去了。” “你告诉母亲,就说我累了。”乔樱径直回自己的房间了。 小环和清吟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无奈。 “小姐若是不去,真的就把夫人给彻底的得罪了。”小环忧心忡忡的说。 “你先回回复王妃。我去劝劝小姐。”清吟说。 清吟忙去追乔樱。乔樱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回头张望。 “小环要你来劝我了?”乔樱说。 清吟点点头。说:“我觉得想的话有道理。夫人本就对你有意见。少爷凯旋而归,本是府里的喜事,你若是不去,恐怕夫人会说你别有用心。” “我和小娘不和是王府中人人皆知的事情。即便是我现在品尝她们的马屁,小娘也不会对我有好感。”乔樱顿了顿,说,“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要和小娘化干戈啊?” 第182章 荣归王府 清吟一愣。一时没有明白乔樱话语的意思。 “好了,你不劝我了。我自有主张。我觉得,你应该去客厅。”乔夏笑着说。 “小姐,你不去,我去干嘛?”清吟不解的问。 “我若是没有说错,董公子现在正在客厅等你呢。” “小姐,你……” 清吟要发火,乔樱忙插口说,“你先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我没有取笑你的意思。咱们不是说好了,你现在的任务是争取懂启才。我有一种预感,对付乔夏的武器或许就是懂启才了。” 乔樱的话,清吟似懂非懂。不过,乔樱要他去做了,清吟只能遵循。 清吟来到前院,绕过“百鸟朝凤”的大屏风,迎面便是正厅了。 她是新来的丫鬟,自然是不能大大方方的进去了。清吟躲在游廊的柱子,正伸头张望,有人伸手拍拍他的肩膀。 清吟吃了一惊,回头张望,看到拍她的人正是懂启才。 “董公子,你怎么在这里?”清吟问。 “清吟姑娘,我还想问你,你怎么在这里?”懂启才问。 “我……”清吟低下头,红着脸说,“我想来看你。” 清吟的话很小,但她能确保董启才能够听到她的话。董启才看着清吟细长的脖子,他的心荡了一下。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如此秀美可人的佳人,怎么能不让董启才位置痴迷。 “清吟姑娘,你跟我来。”董启才拉着清吟的手,清吟忙挣脱开,依旧低着头说,“懂公子,你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 董启才忙松开手,不停的道歉。清吟不说原谅他,也不说不原谅他,只是低着头,痴痴的发笑。 “我不拉你的手。你就在我身后跟着。”董启才说,“我带你去客厅。里面好多人,可热闹了。” 清吟跟在董启才身后,到了客厅。董启才进去,清吟只是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董启才给清吟使眼色,清吟莞尔一笑,董启才明白清吟的意思了。 清吟依靠着门口,她看着客厅内欢声笑语的人,恍恍惚惚,她想起了父母还活着的时候,逢年过节,一家人也会团聚在客厅里,相互问好,相互说些祝福的话。每个人眼中都洋溢着笑容,仿佛,美好的生活会一直持续下去,没有人会为明日的悲痛担心。 客厅正中有一个很大匾额,上书“忠心为国”四个大字,落款是梁帝。这是乔亦叟跟随梁帝南征北战,梁帝登基时,对乔亦叟最好的褒奖。乔亦叟把这块匾额挂在客厅里,一是有显摆的意思;二是要时刻提醒乔氏后人,要有忠贞报国的心。 “好孩儿,看到你如此英勇有为,为父也就放心了。以后,咱们乔王府后继有人了。”乔亦叟拍着乔夏的肩膀,朗声说。 “父亲,我可是告诉过你,我乔夏可是统领百万雄兵的将才。这次带兵深入西境,只不过是小试牛刀而已。胜不足喜。”乔夏虽嘴上说着胜不足喜,但脸上的快乐连瞎子都能看得到。 “表哥,祝贺你啊。”董启才挤进人群里,抱拳恭维道,“我听说,这次皇上封了你为‘冠威将军’。表哥,你把你的将军令拿出来,让我看看呗。” “胡闹。”嫣秀在一旁呵斥说,“将军令可是皇上御赐之物,怎么能随便拿出来。你这个孩子,做事还是不老城。” “哎,母亲。表弟要看,就拿出来让他看看。一块牌子嘛。”乔夏说的云淡风轻,似乎,他对这块牌子并不看重。可人群之外的清吟却知道,乔夏表面的云淡风轻并不能掩饰他内心的虚荣,其实,乔夏比任何人都想把“将军令”拿出来,在众人面前显摆。 果然,乔夏拿出“将军令”后,客厅里的人一阵惊呼。董启才抢先把“将军令”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嘴里啧啧的赞叹不已。 “表哥,我什么时候也能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将军令’就完美了。”董启才说。 “这还不简单。”嫣秀在一旁说,“以后,你就跟着夏儿,下次在打仗的时候,让你领兵。你也凯旋而归,到时候,皇上自然也会给你一块‘将军令’了。” 乔亦叟摇摇头,说:“纯属妇人之见。‘将军令’是圣上对夏儿功劳的肯定。我朝中,一共也只有三块‘将军令’,岂能人人都可得?” “当真?此物如此贵重,夏儿,你还是收起来。”嫣秀从董启才手里拿过‘将军令’。还给乔夏。 众人在客厅里喧闹了半个时辰,众人逐渐散去。最后,嫣秀领着乔夏去了“冷香园”。进了自己的房间,嫣秀坐在绣墩上,掩面哭泣。乔夏忙向前两步,拉着嫣秀的衣襟问:“母亲,你这是为何?我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莫非有人欺负你了。” “大少爷,你可不知。你不在王府的这段时间,夫人可是被人欺负的头都抬不起来了。”琥珀边说着边拿出手帕,装作擦拭眼泪的样子。 听了琥珀的话,乔夏勃然大怒。他挥掌把身旁的桌子给劈成两半,吓得琥珀,心静等几个丫鬟战战兢兢。 “翻了天了,竟敢有人欺负母亲。琥珀,你告诉我,是谁,我现在就去找她。”乔夏愤怒的说。 “是大小姐。”琥珀说。 “什么?乔樱?哈哈!!”听到乔樱的名字,乔夏像是听到平生中最好笑的笑话。在乔夏的印象中,乔樱就是懦弱的代名词。 “母亲,你搞错了。”乔夏说,“乔樱怎么敢欺负你啊?” 嫣秀已经不哭泣了。在琥珀的搀扶下,嫣秀站起身,冷冷的说:“夏儿,你还不知道,现在的乔樱可不是以前的那个乔樱了。” 嫣秀冲琥珀示意,琥珀便把乔夏离开后,王府中所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琥珀讲完,乔夏心久久不能平复。如果,琥珀所说的是实话,家中所发生的这一切也太神奇了,神奇到让乔夏不敢相信。 “夏儿,你是不是也不信啊。”嫣秀问。 “母亲,你指什么啊?”乔夏问。 “不信那个姓风的鬼话。”嫣秀说,“世上虽然有改容换面的医术,可那个姓风的对乔樱做出的改变也太大了。完全就是让乔樱改成了一个人。” “母亲意思是之前那个乔樱已经死了,现在的这个人不是乔樱。”乔夏问。 嫣秀点点头,说:“我始终这么认为。可是,也不知道你父王是怎么了?竟然毫不怀疑乔樱的身份。真是气死我了。” “听母亲这么一说,现在乔樱的不简单啊。我是要会会她了。”乔夏冷笑道。 “夏儿,我可是你亲娘啊。我让乔棋给我报仇,她那个死丫头不是乔樱对手。现在,我只能指望你了。我来王府这么多年,还从没吃过这么大的亏呢。”说到伤心处,嫣秀又拿手帕擦拭眼泪了。“你要是不为我出这口气,我可就要被乔樱给气死了。” “母亲,把事情交给我你就放心。”乔夏胸有成竹的说,“我虽不知道乔樱是何方神圣。但在我眼中,她就是一个丫头片子,我要对付她,可是不费吹灰之力。” “还有啊。”嫣秀最后又叮嘱道,“你父亲这个人要面前,他若是知道你乔樱下手,定然不悦。所以,你对付乔樱时,一定要背后下手。最好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乔夏摸着下颚想了一会,说:“母亲,我想到一个对付乔樱的注意了。” “什么注意,说来听听。”嫣秀说。 乔夏摇摇头,狞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母亲,你就等着好戏看。到时候,我会让乔樱在这个家里没有立足之地。” 第183章 冯公公 重阳节的前一天,太监冯弘前来“乔王府”宣读圣旨。乔亦叟忙大开中门,率领合族男女老少在前院正殿跪迎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冠威将军’平叛西境之乱,扬我大凉国威,长我大凉之气。朕心甚悦,特旨,重阳佳节,朕于‘宫后苑’设宴款待乔王府众家眷,以彰圣心。” 冯弘读完圣旨,乔亦叟带着众家眷三呼万岁后,放起身从冯弘手里接过圣旨。 “乔王爷,恭喜你啊。”冯弘用他那略带女人腔调的语气说,“陛下设宴款待,那可是大凉国至高无上的荣耀啊。” “陛下的恩宠,臣受之诚惶诚恐啊。”乔亦叟忙弓腰抱拳说,“小儿能平叛西境治乱,全仰仗圣上之雄伟,叛军心寒,不战而降。” “王爷过谦了。西境之捷,‘冠威将军’奋勇杀敌,智谋无双,大凉国人人皆知了。想我朝开国也有五十余年,此等少年英雄不可多得啊。”冯弘巴结道。 “公公,这边请。”乔亦叟领着冯弘去了东厢房。早有小厮把上等的茶水摆放在黄花梨的八仙桌上了。 “公公,请坐。”乔亦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冯弘忙说:“陛下只给咱家一个时辰,咱家就不喝茶了。” “喝杯茶水耽误不了公公多少时间。”乔亦叟说,“往日,本王邀请公公到寒舍,公公不肯屈就。今日来了,本王自不能让公公一杯茶水不喝酒走。” “王爷盛情款待,咱家却之不恭了。”冯弘伸出一个手指说,“咱们就喝一杯茶水,喝完就走。” 乔亦叟给站在门口的下人使了一个眼色。下人领会,转身离去。冯弘虽是梁帝身边的一条狗,但他出了皇宫,便是代表着皇帝的威严。所以,乔亦叟让其上座,他在侧面陪着。 冯弘端起茶碗,抿了一小口,点点道:“倒是让王爷费心了。” “呵呵!”乔亦叟笑道,“公公喜欢‘雨露’,京城中人人皆知了。为了接待公公,我是特意让人去了恩施,弄了些上好的‘雨露’。公公若是觉得还可以入口,我让下人把剩余的‘雨露’给公公公送去。” “莫非王爷也有孔明的神机妙算之能,早就算出咱家今日回来你的府上?”冯弘面带微笑,看着乔亦叟。 “公公说笑了。”乔亦叟说,“本王性拙,只能想出笨法子。本王虽不知道公公何时能来寒舍,可本王有耐心,也有信心。本王相信,总有一天,公公回来寒舍。” 冯弘看着乔亦叟,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冯弘一贯用这种表情看人,就像是他的保护罩。他能看清别人的内心,而别人却读不出他的内心。 冯弘当然是不相信乔亦叟连篇的鬼话了。不过,作为一个服侍皇帝多年的老太监,自然深知为人处世之道。心里怎么想,嘴上未必就要怎么说。 “王爷的一片苦心让咱们很是感动。”冯弘唏嘘道。 “也不是本王在公公面前奉承公公。本爷也算是阅人无数,一般人等本王是看不上眼。唯有公公,本王是万分的敬佩。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公公在万岁身边多年,且能挥洒自若,单就这份本事,大凉国除了公公,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乔亦叟这话虽是恭维之言,但也说到了冯弘的内心了。 身为太监,冯弘能感觉到别人对他的鄙视。尤其是那些饱读诗书的孔孟之徒,圣人曾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作为太监,是没了跟的人。没了跟自然也就不会有后了。进而推知,太监都是些不忠不孝之人。 乔亦叟是本是一介武夫,跟着梁帝靖难,马上得天下。他没有读书人的酸臭味,对冯弘他倒是真的有那么一点敬佩。梁帝这个人,乔亦叟最了解了,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冯弘能服侍梁帝多年,单就这点,乔亦叟就很佩服。 “王爷这话,咱们信了。”冯弘赶快说,“大凉国,也就王爷能为咱们说句公道话。别人眼中,咱们是个残疾人,能够得到陛下的赏识,也是因为那点儿残疾。所以,咱家辛苦这么多年,能够得到王爷这么高的评价,咱家心满意足了。” “公公之苦,之不易。明白人都是看在眼里。公公虽身居皇宫,身子却不能由己。日后,公公若是有需求,只管告诉本王。本王定会不负公公所托。” “好说,好说。喝茶,喝茶。” 冯弘是何等精明。他从乔亦叟的言语中听出乔亦叟是要拉结他了。拉帮结派,自顾以来便是朝中之人所善长的勾当。冯弘处在至高权利的旁边,自然是有很多人拉拢他了。但冯弘有他自己的原则,便是只身一人,伺候皇帝。绝不拉帮结派。这个原则也是他这么多年在梁帝身边平安无事的重要原因。 冯弘虽不结派,但他对朝中的帮派只知甚详。 梁帝有三子,太子萧挚,为皇后所生,只因梁帝冷落了皇后,太子也不得梁帝圣心。二皇子萧炎,封为汉王,为五珠亲王。萧炎为冯贵妃所生。贵妃娘家姓冯,为云州都督冯振轩之胞妹。冯贵妃本人长的出众,又能说会道,很讨圣心,再加上冯贵妃背后的云州都督十二万云州兵,梁帝也不敢冷落冯贵妃。当然,朝中大臣多依附汉王,也是觉得,汉王有掌握兵权的舅舅,日后好成事。 相比于太子和汉王。皇三子赵王就有些尴尬了。 皇三子萧冈为容贵妃所生。容贵妃是梁帝南浔时遇到了农家女,两人一夜之欢,便有了萧冈。在皇宫中,母凭子贵嘛,因为有了萧冈,容贵妃才得以上位。 像容贵妃这种没有靠山的妃嫔,能在皇宫中生存下来,已是不易。她自然不敢想着要更大的权利了。皇三子萧冈自小受到母亲的熏染,对权利没多大欲望。所以,渐渐的,三皇子便在权利的漩涡中边缘化了。 据废冯弘所得到的线报,乔亦叟和三皇子走的很近。一度,乔亦叟的选择很让冯弘不解。此刻,当冯弘用他那充满睿智的目光审量乔亦叟时,冯弘恍然大悟了。乔亦叟在下一个很大的赌注。 乔亦叟提出来,冯弘不接茬,乔亦叟基本上也就明白了冯弘的态度。 “早就听闻公公一身正直,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乔亦叟笑道。 “咱家这么做也是不得已啊。”冯弘苦笑道,“咱家只有一颗脑袋,咱们还不想那么早就被人砍掉。皇宫那么多的山珍海味,咱们还没有吃够呢。” “公公说笑了。”乔亦叟赔笑道,“凉国虽大,可能够砍公公人头的那个人,却还没有出生呢。” “嘘!!”冯弘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他朝乔亦叟招手,乔亦叟凑到冯弘身边,冯弘小声说:“不是没有,是不多也。” “哈哈哈!!!” 两人放声大笑。 仆人进来了,端着一个盘子,上面覆盖着红布。冯弘看着仆人手里的盘子,又看看乔亦叟,一脸的困惑。 乔亦叟走过去,掀开红布,盘子里整齐的码放着十块金砖。 “公公来寒舍一趟。本王也没有好礼相送。希望公公不要拒绝。”乔亦叟说。 “王爷,你是何等的精明。今日怎么就犯了这么大的错误。”冯弘说,“一,我身居皇宫,要黄金作甚?二,王爷就确定你府上就没有别人的眼线。咱家若是收了这些金子,保不齐咱们的头颅明日就高悬挂在菜市口了。” “这……” 第184章 针砭时弊 有人的地方便是江湖。 打打杀杀,快意恩仇,那是绿林英雄的江湖;尔虞我诈,勾心斗角,这是朝堂之上,文武百官的江湖。相比于绿林的江湖,朝堂上的江湖更凶险,更诡谲,更血腥恐怖。 乔亦叟在这个江湖中摸爬滚打了十多年。虽不说看清了这个江湖的规律,但至少认清了这个江湖的残酷。 现在,他的儿子又要踏进这个江湖了,乔亦叟明白,是时候让乔夏知道江湖的血腥了。早些明白,就会少走些弯路。 “朝堂之上,没有永久的敌人,也没有永久的朋友。当然,还有另外一句话说的更明白,朋友就是关键时刻的替罪羊。”乔亦叟说,“现在,你是‘冠威将军’,皇上非常的器重你。踏进朝堂是早晚的事情。朝堂上一些做人做事的规矩,你多少也要明白一些。我不想当你被别人暗算了才明白这些道理。” 乔夏点点头,说:“父亲说的这些道理我都听懂了。” 顿了顿,乔夏看着乔亦叟,小声的问:“孩儿想知道,父亲是怕被别人出卖,才退出权利的争夺吗?” “我已经踏入权利中心了,我怎么还能退出来?”乔亦叟舒了口气,说,“我明白你的意思。朝堂上那些人,分做了两派,而我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派。你真的以为我就袖手旁观了?我今日就给你交个底,其实,我是赵王的人。” 乔夏一脸的疑惑。他是真的不明白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赵王?明眼的人都看出来了,未来的皇帝是要在太子和汉王之间产生。赵王,永远只是一个边缘化的人物。父亲这么聪明,怎么会选择扶持赵王? “你不要用质疑的眼光看着我。”乔亦叟缓缓的解释道,“刚才,我说了,咱们的皇帝虽不是明君,但也不是昏君。朝堂上这些拉帮结派的争斗,圣上都是看在眼里。作为主子,最讨厌的事情便是自己还有死,下面的为就打起来了。而圣上之所以能容忍到现在,是因为他还没有想到更好的解决办法。” “毕竟,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一旦决定了,另一个必然会受到伤害。这是圣上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可是这和你支持赵王有什么关系?”乔夏扔不解的问。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乔亦叟说,“我问你,诸葛亮当年为什么要关羽守着华容道?若是换做其他人,曹操还能活命吗?” 乔夏不明白乔亦叟怎么会忽然问他这个问题,难道,这是对他的测试吗?《三国志》乔夏是读过好多遍了,乔亦叟说的是关羽华容放曹操的故事。 “我觉得,这应该是诸葛亮一生的败笔。”乔夏说,“是诸葛亮太不了解关羽了。” 乔亦叟摇摇头,说:“读书是好事,但好读书不求甚解就不对了。依你之见,让关羽守在华容道是诸葛亮的败笔。我确认为这是诸葛亮的智慧所在。在隆中时,诸葛亮已经提出天下三足鼎立的观点。三是最稳定的数字,也是最难以改变的数字。圣上聪明,他知道,朝堂中,若是只有太子和汉王两派,权利容易倾向某一方。但若是还有赵王加入,朝廷势力就会趋于均衡。圣上所要看到的正是这种均衡的局面。” 乔亦叟说到这里,乔夏恍然大悟了。 “父亲扶持赵王,难道是皇上的意思?”乔夏问。 乔亦叟摇摇头。说:“皇上当然不会直言让我去扶持赵王了。皇上是金口玉言,他若是开了口,怕日后会留下把柄。” “皇上没有说,父亲怎么就知道皇上的意思?”乔夏问。 乔亦叟瞪了乔夏一眼,脸上露出失望的神色。 “父亲,是我说错话了吗?”乔夏问。 “之前,我说冯弘是大凉国最聪明的人,你还不服气。就你这样,若是待在皇帝身边不会超过一个月,就要被拉出去砍头。”乔亦叟冷冷的说,“揣摩圣意,虽会让人觉得这是小人所为的事情。可对于围绕在皇帝身边的那些人来说,这是最基本的本领,也是最常用保命本领。皇上虽然没有明示让我去扶持赵王,但皇上身边的人揣摩到了圣意,我只是依照圣意行事。” 乔夏这次是真的服气了。 “孩儿以为,凶险吴国玉上阵杀敌。孩儿上阵厮杀尚且不怕,又怎么会怕朝堂上那些人。今日,听父亲一番话,孩儿是恍然大悟。朝廷的凶险远胜于战场。”乔夏说。 “你能这么快明白,我很欣慰。”乔亦叟说,“战场上的敌人是在眼前,他们虽然凶险,可你有时间防备或者是厮杀。朝堂上的敌人都是在暗处。并且,他们对你的杀伤是无时不再。有时候,你在家睡着觉,别人就已经置你与死地。” 乔夏点点头,感慨道:“我明白父亲的一番苦心了。父亲要我跟随太子,是要我庇护在太子的羽翼之下。” “没有人能够庇护你。”乔亦叟说,“你跟随太子,我扶持赵王。我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不想把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咱们两个,不管是谁成功了,乔王府都不会轰然倒塌。” “汉王呢?”乔夏问。 “咱们父子两人的目标只有一个,汉王。”乔亦叟说,“汉王虽然现在看似无可击败。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弱点,便是他的性格太像皇上了。” 乔夏又迷糊了。 “皇上喜欢汉王,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汉王的性格很像皇上。父亲怎么说汉王的性格像皇上是他的弱点?”乔夏不解的问。 “汉王就像是一只蜜蜂,他的性格是他的武器。当他这只蜜蜂还处在幼年期,他的武器没有攻击性时,皇上会喜欢他。若是,他的毒刺刺到了皇上,皇上还会喜欢他吗?”乔樱发问。 乔夏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我让你来,是讨论一个重要的问题。”乔亦叟板着脸,正色说,“不几日,皇上就会召集文武群臣们讨论迁都的事情。” “迁都?”乔夏惊问,“皇上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要迁都?” “这是圣意,我怎么知道。”乔亦叟说,“我要说的是,在圣上讨论迁都时,你告诉太子,赵王会和他统一口径。拒绝迁都。我猜测,支持皇上迁都的只有汉王的人。现在,只要是太子和赵王联合,就能阻止皇上迁都。” 乔夏点点头,说:“我知道了,父亲。” “没事了。你走。”乔亦叟有些乏了,他坐在圆桌旁,一手杵着头,正要闭目养神。乔夏站在乔亦叟跟前,并未离开。乔亦叟感觉到了乔夏的存在,他睁开眼睛,看着乔夏,不解的问:“你怎么还不走?” “父亲,还有一件事情,我想……” 不等乔夏说完,乔亦叟插话说:“你想说乔樱的事情?” “父亲明鉴。”乔夏说,“母亲都告诉我了,我走之后,王府发生了一些事情。对于乔樱姐的遭遇我很是难过。可是,父亲难道就相信那个江湖异人的话吗?” “你的意思现在的乔樱不是你的姐姐了?”乔亦叟的话音不高,可乔夏能感觉到乔亦叟的怒意。不过,话都已经说出来了,乔夏不打算半途而废。 “我这次领兵西境,在路上也遇到了几个江湖朋友。我问过他们了,他们并没有听闻过江湖中有过姓风的这号人。并且,……” “够了。”乔亦叟怒道,“可是你娘让你来说这些话?” 乔夏低头不语,算是默认了。 第185章 针锋相对 “你可知道你母亲在你走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吗?”乔亦叟的怒火依然很大。“我一直认为,紫玉的事情是王妃作怪。可事实真相是,某后的主使是你母亲。我让她禁足半年,已经算是原谅她了。她不但不思悔改,反倒是变本加厉了。” 顿了顿,乔亦叟继续说,“她是妇人之见,尚可谅解。你怎么也能像她一样糊涂啊。” 被乔亦叟训斥了一顿,乔夏心里很是憋屈。离开书房后,乔夏又碰到乔棋。乔棋正坐在一株海棠下的石凳子上,身后两个小丫鬟丫鬟给她打扇子,乔棋则吃冰冻芒果。 “棋丫头,大热天的,你不说在房间里呆着,坐在这里干什么?晒太阳啊?”乔夏打趣道。 “嘘!!”乔夏把手指放在嘴边上,小声的说,“夏哥哥,别说话,小心把我的蜻蜓惊跑了。” “蜻蜓?哪里来的蜻蜓?” 乔夏这才注意到,不远处的草地上,飞花和飘絮两个人正抓蜻蜓呢。乔夏不解的问:“棋妹妹,你没事抓蜻蜓干什么?” “不告诉你。” 乔棋噘着嘴,调皮的说。乔夏伸手在乔棋的脸蛋上摸了一把,乔棋从石凳上拿了一块西瓜,递给乔夏。乔夏接过西瓜,三两口就吃完了。 “夏哥哥,你去见父亲了?”乔棋问。 “你怎么知道啊?”乔夏问。 “我猜的啊。”乔棋说,“我知道,你不仅见父亲了,我还知道,你见父亲一定是为了母亲的事情。咱母亲受了那么大的羞辱,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啊。母亲也只有央求你了。夏哥哥,父亲准备怎么责罚乔樱那个死丫头啊?” 乔夏看着乔棋,问:“棋妹妹,你是不是很烦乔樱啊?” “我简直想要了她的命。”乔棋咬牙切齿的说,“你是不知道,乔樱现在就像是一个疯狗,我看到她都躲着她,我怕她会咬到我。夏哥哥,这里可是咱们的家,我在家里都提心吊胆,你说我这日子过得可真是差劲啊。” “在这个家,还轮不到她飞扬跋扈。”乔夏说,“棋妹妹,你就瞧好了。这次,我一定让她好看。” “我就知道,还是夏哥哥对我好。”乔棋又拿起一块西瓜,递给乔夏。乔夏拒绝了。他现在一心想着要会会乔樱,看看乔棋口中所说的这个恶女人,可否长了三头六臂。 乔夏先去了内院,给王妃请安。然后,乔夏顺着游廊,来到了“潇湘阁”。小环正在院子里喂黄鸟,他看到乔夏,忙放下手中的鸟食,过去给乔夏请安。 “你家小姐在屋里吗?”乔夏问。 “少爷稍等,我进去禀报。”小环说。 乔夏出现在圈门口时,乔樱就看到乔夏了。乔樱知道,乔夏一定是来找她。按照乔樱的推测,乔夏早就该来找她了。乔樱也早就做好和乔夏会面的准备了。所以,当小环说乔夏要见乔樱时,乔樱一点都不紧张。 “让他在外面等一会。”乔樱说。 “小姐是不要见他吗?”小环反问。 “你听不懂我说话吗?”乔樱不悦的说,“我是说让他在外面等一会,我什么时候说不见他了。他可是王府的大小姐,父亲手中的明珠,我怎么能不见他啊。” “我该怎么回复他?”小环问。 乔樱想了想说:“你就说,我再睡午觉,你你不忍心打扰我。你看他什么态度。” 小环并不理解乔樱为什么要这么做。甚至于,小环觉得乔樱的行为有些过分了。大热天,让乔夏在太阳底下站着,小环都有些看不过去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让乔夏在太阳底下站着等一会啊?”清吟问。 “我想看看乔夏是怎样的一个人。”乔樱说。 清吟惊讶的问:“这你能看得出来吗?” “当然看的出来。”乔樱胸有成竹的说,“等一会,你就明白我的用意了。” 乔樱趴在窗户口,透过窗户朝外张望。她看到小环走到乔夏跟前,然后,乔夏就暴跳如雷,大步的朝房间的方向走来。乔樱忙躺在床上,等乔夏踹门进屋时,乔樱装作受到了惊吓,从床上坐了起来,双手不住的抚摸着胸口,并且大声的喘气。 “怎么回事?是谁……”乔樱扭头看到乔夏站在门口,吃了已经,忙下床穿鞋,说,“弟弟来了。你们两个死丫头,弟弟来了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 小环被乔樱骂的不知所措。她低着头,一脸委屈。清吟多少的明白了乔樱的用意,她忙揽着说:“刚才,小环来说了。我们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忍心叫醒你。” “弟弟,快坐下。”乔樱瞪了清吟一眼,说,“还不快给大少爷搬个凳子。” “不必了。她们都是你房间的丫鬟,我可使唤不得。”乔夏用眼睛打量着乔樱,说,“姐姐,你这变化也太大了。幸好是在家里,这要是在外面,打死我,我也不敢相信,你就是我姐姐。” 乔樱笑了笑,说:“别说是你了。当初,连我自己照镜子,看到现在的这副模样,我也不敢相信。” “家里发生的事情下人都告诉我了。他们说,给姐姐治病的是一个江湖奇人。我虽不是江湖人,但我有几个朋友,也经常在江湖中走动。姐姐能向我透露一点江湖奇人的线索吗?” 乔樱叹了口气,看上去有些失望。 “我的话让姐姐很为难吗?”乔夏问。 “我以为,弟弟来是关心我的身子呢?看来,我是想多了。”乔樱幽幽的说,“在弟弟心里,我依然不是你的亲姐姐。” “姐姐如此强势还用我这个做弟弟的关心吗?”乔夏反问,道,“我这个人,性子直。心里想到了,嘴上就要说出来。下人不但告诉了家中着火的事情,他们还告诉我中秋节的晚上发生的事情。姐姐不觉得,那天晚上的行为有些过分吗?我母亲再不是,她也是你的长辈,长辈之间的恩怨,咱们做晚辈的不应该插嘴。” “弟弟啊,你真是口是心非。”乔樱说,“你让我不要插手长辈之间的恩怨。你现在来找我,替小娘兴师问罪,难道不是插手上一辈的恩怨吗?” 乔樱的话把乔夏给堵住了。 “好,很好。”乔夏冷笑道,“之前,我还想着怕自己以后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伤到了姐姐。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姐姐比我想象的要坚强多了,也比我想象的要厉害多了。我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姐姐都有能力自保。” “弟弟,你这算是夸奖我吗?好,姐姐我收下你的祝福了。”乔樱笑嘻嘻的说。 乔夏本想给乔樱一个下马威,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自己讨了一个没趣。离开时,乔夏依然愤愤不平。看着乔夏生气的样子,乔樱很是开心。临了,乔樱还不忘戏谑乔夏。 “小环,你送弟弟出去,小心路上摔倒。”乔樱说。 小环还真的就跟在乔夏出去了。 “小姐,你现在是彻底得罪乔夏了。”清吟看着乔夏远去的身影,担忧的说,“以后,你在这里的日子会更加的艰难。” “就算我不得罪乔夏,他也不会放过我。”乔樱说,“趁着敌人立足未稳,先给他来一个下马威。再者,今日的交锋,让我对这位大少爷有了一点了解。‘冠威将军’,我看也未必能够威震四方。” “小姐找到他的软肋了?”清吟问。 “在他踹门进屋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他的软肋所在。”乔樱自信满满的说,“好了。我现在要休息了。明日,还要随着母亲进宫呢。到时候,又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战争。” 第186章 进宫赴宴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遥知兄弟登高处,遍插茱萸少一人。” 九月初九,因为王维的这首诗,让重阳节成为大凉国一个最为流行的节日。尤其是对于那些京城的官宦之家。因为他们没有饥饿之慌的威胁,也不会为明日柴米担心。他们便会格外的便、喜欢过重阳节。 多情的诗人,缅怀先古;离家的浪子,更是对酒当歌。 皇宫中,每逢这一天,各个宫的妃嫔便会插茱萸,置酒席,赏菊花。 今年的重阳,因皇帝下旨,特命所有的妃嫔相聚“宫后苑”,一起饮酒赏花。 早早的,“乔王府”的女眷们都收拾利索,那些平日没有机会出远门的丫鬟们,听说可以陪着主子进宫了,更是高兴的忘乎所以。 王妃的丫鬟婉儿央求着王妃,借给她一个头花,插在了头上;嫣秀的两个丫鬟心莲,心静两个丫鬟,更是把过年才穿的衣服拿了出来。 尤其是乔棋,格外的兴奋。乔樱还在睡梦中呢,乔棋就敲门了。 “姐姐,快点起床啦。”乔棋在门口喊。 清吟去开门。她看到乔棋站在门口,亭亭玉立,蓝色崔燕衫绣着紫色的玫瑰,下身是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外面是淡蓝色的翠水薄烟衫。头上斜插镂空金簪,脖子上戴着赤金蟠龙璎珞,腰间挂着一个小巧的香袋。随身的香味沁人心脾。 清吟也出身富贵之家,她本就喜欢香味,小时候,家里有各种各样的香料,清吟本以为,自己所知道的香料够多了。可她却不能闻出乔棋身上散发出的香味是何种花草所配制。 乔棋用手在清吟眼前晃了晃,问:“你傻站着干什么?让我进去啊。” 清吟这才想起要让路。她忙闪身,让乔棋进屋。 乔樱已经醒来,正坐在梳妆台前让小环为她梳洗打扮。 “姐姐,你看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可漂亮?”乔棋在乔樱面前转了一个圈,得意的说。 乔樱扭过头,瞟了乔棋一眼,敷衍道:“漂亮。” 乔樱的冷淡清吟都感觉到了。依照清吟对乔棋的了解,乔棋一定受不了乔樱冷漠的态度,定会大吵大闹。甚至于,清吟都开始为乔樱捏把汗了。 出乎清吟的意料,乔棋没有发火。她不仅没有发火,脸上的笑比之前更灿烂了。 “小环,你手里是什么啊?让我看看。”乔棋上前一步,从乔棋手里夺过,她瞟了一眼,说:“哦,是胭脂膏啊。只是,你这个胭脂膏也太差了。姐姐,我哪里有一个很好的胭脂膏,我给你拿来啊。” “乔棋妹妹,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胭脂啊。”乔樱嘴上拒绝,但脸上并没有拒绝的意思。 乔棋转身对清吟说:“清吟,你去我房间里,告诉飘絮,就说是我的说的,让她把我刚刚用过的胭脂拿来。” 清吟答应着走了。不多时,清吟回来了,双手空空。乔棋正要质疑清吟,飘絮出现了,她手里拿着一个盒子。不用问,众人都明白,一定是飘絮不相信清吟的话,特意送来。 飘絮把盒子交给乔棋。乔樱把小环支开,她把盒子放在梳妆台上,打开盒子,里面的胭脂晶莹剔透,但就是外相,乔樱就很喜欢了。 “棋妹妹,你这胭脂怎么和我用的不一样啊?”乔樱问。 “当然不一样了。”乔棋得意的说,“这可是我外婆送给我最好的礼物。这个胭脂是我外公出海时,从暹罗带来的。咱们中原没有这种胭脂。” 乔棋用一个玉簪,挑了一点,涂抹在乔樱的嘴唇上。然后,小环拿了一点纸,帮乔樱涂抹均匀。 “姐姐,你看,好不好看?”乔棋说 乔樱照了镜子,镜子里的自己确实漂亮了。尤其是嘴唇,着实的鲜艳性感。这时,嫣秀房间的大丫鬟琥珀来了。她站在门口,喊道:“二小姐,该出发了,夫人让我喊你呢。” 乔棋挽着乔樱的胳膊,说:“姐姐,咱们走。” “你先走,我随后就去。”乔樱说。 “说好了,我在外面等你啊。”乔棋冲乔樱眨眨眼睛,领着她的丫鬟飘絮,走了。 看着乔棋的背影,清吟小声说:“小姐,你有没有觉得二小姐今天很是异样啊。” “我也有这样感觉。”小环说,“平日里,二小姐都不来咱们的房间。今日倒好,这一大早就来咱们房间,又是送胭脂,又是替小姐梳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乔樱说,“平日里,我和乔棋的关系再不好,可她是我妹妹,我是她姐姐。平日我们两个的吵闹,只是家庭矛盾。今日,我们要去皇宫了,她帮我梳妆,是不想让我看着很丢人罢了。这有什么不好理解啊。” 乔樱的话并不能让两人信服。不过,既然乔樱这么说了,她们两人也不敢有异议了。后来,婉儿来喊乔樱了,乔樱才带着清吟和小环出门。 “小姐,王妃和夫人都在大门口等你呢。你要是去晚了,夫人又该讽刺你了。”婉儿说。 “我才不怕呢。”乔樱说。 婉儿笑了笑,说:“那是,现在王府里人都知道,大小姐可不是好欺负了。就连王妃也沾了小姐的光了。” “在这里,做人就不能太软弱了。人善被人欺,再现实不过了。”乔樱说,“婉儿,以后谁要是敢欺负我母亲,你就第一时间告诉我啊。” “我知道了。小姐。” 两个人说着话,便到了门口。门外停放了好多轿子。婉儿用手指着最后的一顶轿子,说:“小姐,那是你的轿子。” “不对啊。我家小姐的轿子怎么在最后面?”小环不乐意的问。 按照家中的长幼顺序,乔樱的年龄比乔棋长,她的轿子自然是要在乔棋前面了。现在,乔棋先来一步,抢了乔樱的轿子。乔棋这种行为,便是明明白白的打乔樱的脸了。 “没关系,坐哪一个不是坐啊。”乔樱说着,径直走到最后一顶轿子旁。清吟忙跟过去,她帮乔樱撩起轿帘子,乔樱刚坐稳。就听得乔夏一声喊:“出发”。 乔夏骑着马,在前面带路,其余人等坐着轿子,浩浩荡荡,路两旁的平头小民哪里见过这么大的气势,轿子所到之处,两旁的行人都是驻足观看,眼神中具是羡慕之色。 行了半个多时辰,轿子落地。众人下轿,早有太监在门口迎接了。在太监的安排下,众人换乘了一顶小轿子。抬轿子的是四个太监。又行了一炷香的功夫,落轿后,乔樱走出来,眼前是一片繁华。若说乔王府的繁华已经让乔樱惊讶,这里的繁华则打破了乔樱的想象。 恍惚间,乔樱像是进了天宫,四周具是玉树琼楼。看的乔樱眼睛都要花了。清吟和小环两个人更是大张着嘴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各位,请跟我走。”太监说。 太监依旧是在前面带路,乔樱则拖在最后。她边走边留意四下的环境。老神仙曾告诉他,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最重要的事情是观察四周的环境。只有熟悉了环境,才可以在进退之间游刃有余。 当然,理智告诉乔樱,来皇宫不会有任何突然的危险。退一万步,若是真的有突发性的危险,也不是乔樱所能解决的。 在太监的引领下,众人来到了乾清门,门两侧卧着铜琉璃狮子,一丈多高,两个眼睛羞辱拳头大小,直视着来人,威风凛凛。 第187章 宫后苑 “各位贵人,请小心脚下。”太监在前面边领路边用言语提醒众人。 众人从从行左边的石阶。石阶中央,是一块汉白玉,浮雕着双盘龙凤。进入乾清门后,迎面便是一座琉璃影壁,上面调着各式的花样,形象逼真。尤其是在阳光的照耀下,更是流光溢彩了。绕过影壁,便是两条游廊了。众人跟着太监,沿着左侧游廊,径直往里。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太监领着众人到了一八角门口。 “各位贵人,里面便是‘宫后苑’了。怒奴才就领着贵人们到这里了。贵人人进去后,自然会有其他的奴才带路。我就不进去了。” 原来,皇宫中的太监也分为外廷和内廷。这个太监是外廷太监,他自然是不能进入“宫后苑”了。 太监走后,王妃扭头,巡视了众人,问:“夏儿怎么不在了?” “夏儿进宫后,领旨谢恩去了。姐姐,这里你可是年龄最大,辈分最高。接下来,便是由你领着我们进去了。”嫣秀说。 “妹妹这是拿我开涮了。”王妃说,“我也是第一次进宫,宫里的规矩,我也是不知。” “你是王妃,你怎么可能不知道啊?”嫣秀反问。 嫣秀的一句话,怼的王妃无以言语了。 “既然来了,总不能再掉头回去。你们若是不敢带头,我可以带头。”说话的人是乔樱,嫣秀猜乔樱定会抢先出头了。唯有这样,她的计谋才能实现。 “好啊。乔樱既然说了,咱们就跟着乔樱走。”嫣秀怕乔樱说过后在返回,便乘着乔樱没想过这个弯,嫣秀便把乔樱后退的路给堵死了。 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乔樱就算是要返回,其余的人也不会允许他这么做。 乔樱深吸一口气,装着胆子,移步朝“宫后苑”走去。 往日,乔樱的无畏只是在面对江湖人。现在,她即将要见到的人是皇后,亦或是皇上,那可是大凉国最有权势的人。饶是乔樱经历了生死,也不能不受红尘俗世所影响。不然,她也不会为了仇恨而孤身来到京师重地了。 “宫后苑”位于坤宁宫后,是皇后常来小憩之地。整个后苑属于园林式结构,中间是“建安殿”,四周全是松竹花石,其中的道路阡陌交通,置身其中,犹如进入迷宫之中。 乔樱领着众人,走了半柱香的功夫,迎面来了一个宫女,身着鱼尾散花裙子,头上挽着飞燕髻。身上并无饰品,整个人干净利索,和睦客气。 “奴婢给王妃娘娘请安。”宫女聪慧,一眼就认出乔王妃了。她走到乔王妃跟前,给乔王妃行了一个万福,然后,带着众人来到了“建安殿”。 王妃等人赶到时,“建安殿”内已经坐着好几个贵妇了。乔樱又跑到众人后面了,她低着头,用眼角打量眼前的几位贵妇。 正中的一位穿着明黄色“八凤绕空”服,头戴九尾凤冠,面若满月,目似明星。端坐其上,不怒而威。乔樱断定,此人必定是当朝的静容皇后。 皇后身旁,是为绝色美人,身着正紫色孔雀开屏服,头戴侧凤簪钗。虽然也是正色端坐,面容冰霜。可相比皇后,这位就显得气势有些不足了。若把皇后比作是牡丹,这位便是芍药了。 “这位一定就是汉王的生母冯贵妃了。”乔樱心想。 乔樱虽没有见过冯贵妃,可在大凉国到处流传着冯贵妃的故事。当然,最神奇也最让人神往的便是冯贵妃剑抵梁帝的故事了。 据说,梁帝出得天下,大凉国不甚太平。好在云州都督冯振轩披肝沥胆,南征北战,把那些不顺从的逆贼全都绞杀了。梁帝甚是感念冯振轩。一次,梁帝心情大好,便微服去冯府了。下人也没通报,梁帝径直进去。冯府太大,梁帝迷路了,不觉的来到冯府后花园。 当时,冯振轩的妹妹冯悦静正在花园练剑。她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出现,二话不说,举剑朝梁帝刺去。 “住手!” 与此同时,冯悦静听到身后一声大喝。她忙住手,长剑距离梁帝的眉心也就不到一公分了。吓得梁帝身后的太监们匍匐在地上,不敢抬头。 想想,当今的皇帝,竟然差点被人杀了。传扬出去,往小了说是欺君之罪;往大了说便是谋反。这是要灭九族的大罪。不只是冯悦静死罪难逃,跟着的太监也活不成了。 冯悦静回头。看到来人是哥哥冯振轩。冯悦静不解的问:“哥哥,这人是谁?” “胡闹。快把剑放下。”冯振轩呵斥道。 还没等冯悦静明白怎么回事。冯振轩已经跪在梁帝跟前,并高声说:“臣不知陛下驾到,有失远迎,罪该万死。” 冯悦静傻眼了。她要杀的人竟然是当今的皇上。一时间,冯悦静不知如何是好了。冯振轩拉了拉冯悦静的衣襟,冯悦静回过神,手一抖,剑落在地上。冯悦静忙挨着冯振轩跪下,低着头,浑身打颤。 “哈哈!!!” 梁帝大笑,道:“老话说,虎父无犬子。你这哥哥厉害,妹妹也不差啊。” “小妹无知,冒犯了龙颜,请陛下降罪。”冯振轩叩头说。 “无知者无罪。朕今日是微服出访,朕的身份便是平民。自然也谈不上冒犯,龙颜了。冯爱卿,快快请起。” 梁帝回宫后,越想越觉得冯悦静有意思。于是,梁帝便娶了冯悦静为贵妃了。 贵妃会武,虽多年不练,但乔樱也能从其身上看出那股江湖之气。 第三位贵人和冯贵妃的衣着相同,只不过衣服的颜色为宝蓝色。乔樱猜测,此人能挨着皇后坐,身份自然不低。在后宫中,能与冯贵妃齐平的人只有赵王的生母容贵妃了。 王妃领着众人给皇后和两位贵妃请安后,皇后面带笑容,道:“王妃,今日你远来时客,不要多礼了,快快入座。” 众人重要入座,太监冯弘来了。 “圣旨到!!” 皇后带头,众人都跪下接旨。整个大殿,黑压压的一片。 “圣上有旨,乔府内眷,入宫赴宴,特另皇后代朕款待。钦此!!” 冯弘走后,皇后下旨,宴席开始。在一阵欢快的奏乐中,一道道菜蔬摆放在乔樱面前。饶是乔樱见过世面,对眼前的这些菜品无一认知。 酒宴在欢快的氛围中有条不紊的进行。乔樱喝了两杯酒,只觉嘴唇发烫,后又酸麻。乔樱抬头,清吟看到乔樱的嘴唇后,吃了一惊。 “清吟,我的嘴唇怎么了?”乔樱问。 “小姐,你的嘴唇肿起来了,好难看啊。”清吟小声的说。 乔樱顿时想起了,一定是乔棋捣鬼。早晨,乔棋给她用的胭脂定是有毒。乔樱忙用手帕捂着嘴,起身向皇后告罪,说是要去出恭。 “这‘宫后苑’路多切杂,要不让一个宫女带你去。”皇后说。 “多谢皇后娘娘,我来的时候,看到了过茅厕,我自己能找到。”乔樱说。 皇后用眼睛打量着乔樱,笑道:“本宫倒是小瞧你了。本宫以为,你初来皇宫,定然是心中打怯呢。听你说你是知道茅厕所在,想来你来的时候,心情平静啊。” “小女不敢隐瞒。小女也只是偶遇罢了。”乔樱说。 “去,去。”皇后摆摆手,乔樱忙带着清吟离开了“建安殿”。 “小姐,你要去哪里啊?”清吟问。 “我得先找一处水池,把嘴巴上的胭脂给洗掉。不然,我的嘴巴会越肿越大。”乔樱愤愤道,“我倒是小瞧乔棋了,一个不防备,便中了她的计。” 第188章 怦然心动的相遇 在进来时,乔樱曾听到潺潺的流水声。她凭着记忆,主仆两人,寻找到了一条小溪。溪水倒是清澈,水太深,乔樱不能取水。 “要不,咱们去上游走走。”清吟建议道。 小溪边倒是有一个小径,蜿蜒曲折,乔樱并不确定上去后能不能取到水。不过,若是不上去,就永远到取不到水了。 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尤其是皇宫内院,乔樱不想到处乱跑,可是,她嘴唇越来越发烫了,乔樱知道,毒药是在慢慢的发作。乔樱不敢想象,若是她的嘴唇被毁掉,以后自己倒是真的没脸见人了。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为了较好的容颜,有时候,或者说大多数时候,女人可以不顾惜性命。 乔樱是很理智,但她同样也是女人。 “咱们就往上走走。”乔樱说,“希望咱们能取到水。” 小溪不是很长,主仆两人走了不多时,便找到了源头。原来,这条小溪是人工开凿的,水是从假山上流下。假山倒是挺高,水流下时形成了一道美丽的瀑布。乔樱站在假山前,伸手比量后,发现她距离瀑布还有一个手臂的距离。 “怎么办啊?小姐。”清吟挠了挠头,一很是失望。 乔樱想到一个主意,她让清吟找来一个带叶子的木条。清吟也很聪明。当乔樱让她找木条时,清吟就想到乔樱的用意了。 清吟掐了一个玫瑰花枝,递给乔樱。乔樱一手拿着玫瑰花枝,把玫瑰花叶子伸进瀑布里,然后,拿回玫瑰花枝,叶子上便带满了水。清吟忙捧住叶子上滴下的水,然后把乔樱嘴上的胭脂差洗掉。 如是再三。当乔樱觉得嘴唇不酸痛了,肿起来的嘴唇也就渐渐的消了。 “乔棋这丫头,还算有一点人性。”乔樱擦了擦嘴唇上的水渍说。 “小姐,乔棋都把你害成这个样子了。你怎么还替她说话啊?”清吟问。 “她是要害我。不过,她的良心到未泯灭。你想想,她若是真的要了我的命。她必定会用剧毒了。”乔樱分析道。 清吟知道,乔樱分析的有道理。可她依然不能原谅乔棋。也不知从何时开始,清吟发觉自己对乔樱的关心远远的超对自己的关心了。只是,她心里明白,她对乔樱的关系并不是深情的无私奉献。她对乔樱的关心中,有一种不明的紧迫感。她怕乔樱生气,撵走自己。 “咱们回去。”乔樱说。 主仆两人,顺着来时的路,行到半途,清吟忽然肚子痛了。 “小姐,你等我一会吗?我真的是要出恭了。”清吟说。 乔樱四下看了看,四周并没有茅厕。 “那边的花丛紧密。你去花丛里。我在这里给你盯着人。”乔樱用手指着旁边的一个灌木丛,对清吟说。 清吟也来不及多想了。她顺着乔樱指示的方向,跑了过去。乔樱看到旁边有一个石凳,她便坐在石凳上为清吟放风。 有道是,越怕什么,越遇到什么。 平日里,这条道上很少有人走动。现在,乔樱最怕有人来,偏偏,还就来了一个人。而来的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太子萧挚。 刚刚,身边的人禀报太子,皇上在养心殿召见乔夏了。太子想到要在乔夏离去之前,和乔夏碰个面。而从钟粹宫到养心殿走这条道是最近了。并且,这条道上人迹罕至,太子也不想被人发现行踪。走这条道是最合适不过了。 听到“叮当”的环佩之声,乔樱知道是有人来了。乔樱刚隐身在海棠后,太子便到了。乔夏想到清吟正在灌木丛中方便。若是被此人发现,当时杀头的大罪。情急之下,乔樱决定铤而走险了。 “站住!!” 乔樱娇呼。 听到有人说话,太子立足,转头。当他看到海棠后隐隐绰绰的立着一个女子时,起初,太子并未有任何的想法。当然,这里所说的起初时间很短,也就是一刹那的功夫。 继而,当太子看到海棠后的女子用手帕捂着嘴巴,娇羞的冲他微笑时,太子的心一下子乱了。 乔樱并非有意要勾引太子。 她一开始也不知道来的人是太子。直到太子转身的那一刻,乔樱认出眼前的这个人竟然是在云州城外,送他雨伞的萧挚。 往事一幕幕。 一切和他有关的场景又浮现在眼前。 那把雨伞,哪一个馒头。在她最无助,生命最低谷时,他的眼神就是天上的太阳,照亮了她的心,给她活下去的勇气。 直到此刻,当她的眼睛再次遇到他的眼睛时,她才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坚持活下来,原来是因为他的目光给予她的勇气和对美好的希望。 他的眼睛又在注视她了。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在他面前,她不再是神机妙算的女强人,而是一个温柔的小女孩。 看到海棠后的她用手帕捂嘴的那一刻,太子仿佛也要恋爱了。 两个人就这么注视着对方。 五秒,十秒…… 对于他们来说,此刻便是永恒了。 清吟出来了。她没有看到乔樱,只看到太子。清吟不认识太子,便大大咧咧的问:“请问这位公子,你可看到我家小姐了?” 太子扭头,便在这一刻,他也收起了自己的心性。 “姑娘说的你家小姐可是这位……” 太子话还没有说完,乔樱从海棠后走出来。她依然用手帕捂着嘴,乔樱怕被太子看到自己的相貌。她不确定他是否记得她。但是,她知道,现在,不能让太子认出自己。自己现在可是乔王府的大小姐,若是太子认出自己,一切便都穿帮了。 “清吟,我们走。”乔樱说。 清吟冲太子笑了笑,跟着乔樱走了。看着乔樱远去的身影,太子有些恍惚,他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子。可是,自己大半生的时间都是待在皇宫里,而眼前的这个女子并不像是皇宫中人,因为她不知道他是太子,再者,她离去时,也没有和他道别。皇宫中的女人可都是懂礼仪的。但从这点,太子就断定,她不是皇宫中人。 或许是在梦里。太子喃喃的说。可是,什么还能见到她啊?太子抿心自问。却没有得到任何的答案。 徜徉片刻,太子想起了自己要做的事情。他快步朝“养心殿”走去。 “养心殿”在内廷西南角,紧靠着“养心殿”的是“长春宫”。当然,“养心殿”和“长春宫”之间还有一箭之地的芍药圃。而出了“养心殿”的后门,便是“太和殿”的后门。从整个格局来看,“养心殿”和“太和殿”相距很远。但实际上只是一墙之隔。 太子来到“养心殿”门口,门旁的太监忙跪下给太子请安。 “父皇在里面吗?”太子问。 “皇上正召见乔将军呢。奴才这就进去禀报。”太监说着,撩起帘子,进去了。不多时,太监走了出来,他甩了下浮尘,说:“太子殿下,请进。” 太子弓腰进去,梁帝身着明黄的蟠龙袍子坐在龙案前,龙案上放着一沓奏折,笔筒里插满了毛笔,旁笔筒旁则是玉玺。最远端的是一个香炉,香炉内还有烟缓缓的冒出。整个养心殿沁人心脾的香味便是香炉内燃烧的紫檀了。 太监冯弘立在梁帝身旁。梁帝眼睛有些花了,他正戴着眼睛看奏折。而乔夏则坐在右边的绣墩上。一一般情况,梁帝很少让臣下们坐着。现在,乔夏可以坐,太子分析,梁帝今日的心情不错。 第189章 梁帝 “儿臣萧挚叩见父皇。”萧挚双膝跪地,头垂在地板上,行了一个大礼。 梁帝缓缓的放下手中的奏折,又缓缓的抬起头,取下眼镜,冯弘忙伸过手,从梁帝手中接过眼镜。梁帝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起来。你倒是来的挺及时,朕正要找你呢。朕交给你的差事办的怎样了?”梁帝依然用手揉着太阳穴。 萧挚忙抱拳弯腰,回道:“回父皇的话,都已经按照父皇的吩咐做了。只是,只是……” 萧挚的声音越来越小,并面露难色。 “只是什么,说下去?”梁帝瞟了萧挚一眼,有些不悦了。 梁帝架起一个胳膊,冯弘知道,梁帝是要起来了。他忙用双手搀扶着梁帝。梁帝踱步到一个书架旁,随手从书架上取下一本书,翻看了两页,又把书放在书架上。 “说下去,朕听着呢。”梁帝背着萧挚说。 “昨儿,儿臣去了户部。户部侍郎钱大人说今年的国库盈余不多。若是赈灾物资全由国库调拨,也不成问题。只是……”萧挚低着头,说。 梁帝缓缓的转身,看着萧挚说:“只是什么?你不想说还是不敢说?你不说,朕来替你说,只是这样以来,朕提议的迁都议案就要推迟了。是不是?” “父皇英明。”萧挚忙又跪下。 梁帝没有搭理萧挚,他转头看着乔夏,问:“乔将军,你觉得朕该不该迁都?” 乔夏没想到梁帝竟然会毫无征兆的把问题抛给他。他打了一个机灵,忙跪下,诚惶诚恐的说:“臣是一介武夫,不懂朝政。迁都是本朝大事,臣不敢冒言。” “正因为你不懂朝政,朕才让你说。”梁帝说,“你是局外人,你的话多少代表了大凉国子民的意思。朕已经听够了他们高深的技术层面的话,朕想听听老百姓对此事的看法。” 乔夏低着头,他暗暗的朝萧挚瞟了一眼,萧挚没有看他。他心里没了注意,不知如何回答了。 当今朝局中,为了迁都之事,已经形成了水火不容的两派。乔夏可不愿意牵连其中。 梁帝看出了乔夏的心思。他笑了笑,说:“你就放心的说,朕恕你无罪。” “陛下让臣说,臣若是不说,当真是犯了欺君之罪。可臣的确没有想过这个问题,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乔夏的额头都触在地板上了。显然,他是真的不敢说。 梁帝本性要强,挡了帝王之后,更是不允许别人忤逆他的意思了。乔夏越是不敢说,梁帝越是要让他说。 “你之前没有想过。朕命令你现在就想,现在就说。”梁帝拂袖转身,坐在龙榻上,冯弘忙端来一盏茶,递给梁帝。梁帝抿了一口,冯弘复接过茶盏。 乔夏寻思片刻,小声说:“臣读过《孟子》,其中有句话说复社稷着,民为重,君为轻。臣想来,这句话还是有道理。大凉王朝,是陛下的王朝,更是天下百姓的王朝。只要是能让天下百姓心安,迁都与不迁都,臣认为都行。” “冯弘。”梁帝喊。 “奴才在。”冯弘回答。 “乔将军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梁帝问。 冯弘不知道梁帝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他稍稍犹豫,忙回答:“奴才听到了。” “你觉得乔将军的回答怎么样?”梁帝又问。 “这个?”冯弘不敢说了。大凉国祖制规定,宦官不能干政,当然,宦官也不能议论朝政。梁帝看着冯弘一脸为难的样子,心里知道,冯弘的担忧。 “你只管说,朕恕你无罪。”梁帝道。 “奴才就斗胆了。”冯弘甩了下浮尘,说,“奴才认为,乔将军的话也对也不对。” 冯弘的回答惹起了梁帝的好奇心。他知道,冯弘是个聪明人,在自己身边服侍了多年,从来没说过一句废话,自然,冯弘所说的这句看似废话的话梁帝觉得也不可能是废话了。 “说下去。”梁帝道。 “奴才读书不多,但乔将军引用孟子的那句话,奴才还是知道的。奴才觉得,孟子这句话说得对。奴才说不对便是指乔将军的后半句话。”废话顿了顿,他是要看梁帝的反应。若是梁帝不悦,他便不说了。若是梁帝很有兴致,他便说下去。 梁帝板着脸,冯弘看不出梁帝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寻思片刻,冯弘决定说下去。 “百姓之所以为百姓,是因为他们目光短浅,他们只关心今日的温饱和明日的饭食。若是要把国家大事交付百姓决断,奴才认为是万万不可。” 冯弘瞟了梁帝一眼,梁帝微微点头,似是有默许冯弘继续讲下去。冯弘受到梁帝的鼓励,说话的声音也大了。 “迁都可是大凉国第一要大事。像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取决于百姓呢。这就是奴才所说乔将军不对的地方。” 听了冯弘的话,乔夏更是汗颜了。他低头说道:“冯公公高见,臣失言了。” “都起来。今日,朕让你来,是要赏赐你一件东西呢。所以,今日,不论国事。太子,你要没事,先出去。”梁帝道。 “儿臣告退。”太子给梁帝口头,倒退到门口,然后转身离开。 梁帝给冯弘使眼色。冯弘忙去了书架,拿来一个盒子,递给乔夏。乔夏看着盒子,有扭头看着梁帝。 “打开看看。”梁帝笑道。 乔夏忙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金黄色的杯子,杯子上雕刻着九条龙,栩栩如生,每个龙的嘴里,还含着一个夜明珠。 “这是‘九曲盘龙杯’,是暹罗国的使臣送给朕,朕很是喜欢,把玩了几天,现在,朕就把这个杯子赏给你了。你可要给朕看好了,说不定哪一天,朕想起来,你再借给朕啊。”梁帝笑说。 “陛下的珍爱之物,臣不敢要。”乔夏说。 “杯子虽然是朕的珍爱之物,可和你比起来,可就不算什么?要说宝贝,你才是朕的宝贝呢。年纪轻轻,竟然能够率军平反。如此年龄却有如此的功绩,想来也只有封狼居胥的霍去病可以与你相提并论了。”梁帝笑道。 “陛下谬赞,臣诚惶诚恐。”乔夏的头垂在地板上,不敢看梁帝。 “起来。以后,好好的替朕分忧。朕还会赏赐你更好的东西。”梁帝道。 乔夏三呼谢恩后,爬起来,从冯弘手里接过杯子。他怕摔了,两手捧着盒子,小心翼翼的走了。 看着乔夏的身影,梁帝问:“冯弘,你说乔夏和太子的关系如何?” 冯弘大骇。他忙跪下,不停的叩头道:“主子,奴才啥都不知。你就当啥也没说,奴才刚才耳背,没有听到主子的话。请主子降罪。” “胡说。”梁帝抬脚,踢了冯弘一脚,怒道,“朕是天子,朕的话便是金口玉言。老百姓还知道,说出去的话便如同泼出去的水,朕怎么能把说出的话收回?你老实告诉朕,你觉得乔夏和太子有没有结盟?” “奴才觉得,乔夏年幼,刚入朝局。恐怕还不明白其中的道理。而乔王爷一向和赵王走的近,按道理说,乔家人不可能和太子结盟。”冯弘说。 对于冯弘的回答,梁帝很是满意。他点点头,说:‘朝中的那些老臣,现在是一个比一个狡猾,想从他们口中套出实话,是不太可能了。你看看,现在的朝局,死气沉沉。是该注入新鲜血液。’ 冯弘琢磨着梁帝的话,小心的问:“主子,你可是要器重乔将军了?” 梁帝没有回答冯弘的话,他的眼睛看着水漏,说:“但愿你没有和太子掺和在一起。” 第190章 容贵妃 乔樱和清吟赶回“建安殿”时,宴席快要结束了。众人都知道,皇上邀请“乔王府”的女眷进宫赴宴,完全是因为乔夏平叛有功。因而,宴会的主角自然是乔夏的母亲宴席和妹妹乔棋了。在这里,乔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她本以为,自己趁着众人不备,神不住鬼不觉的溜进来,就万事大吉了。 诚然,乔樱进去时,大多数的人都没有注意到她。但有一个例外,这个人是赵王的生母容贵妃。 容贵妃不是聋子,宫里的一些流言,她多少都知道。包括“乔王府”的大小姐和赵王有口头婚约的传言。起初,容贵妃并不相信。按照大凉的传统,太子和皇子一般都是要迎娶邻国的公主。 容妃虽然不信,但架不住传谣存在的事实。今日,她看到乔樱后,心里有了一点想法。但从乔樱的相貌和气度,容妃觉得,若是乔樱能嫁给赵王。倒也是赵王的福分了。 因心里存了这个念头。容妃自然处处格外的留意乔樱。 这时,一个宫女进了“建安殿”,行礼道:“皇后娘娘,戏班都准备好了。” 皇后点头,和颜悦色的说:“乔王妃,咱们去听戏。这个戏班的戏子,可是咱们大凉国鼎鼎有名的鲁大师亲手调教出来。听说唱的极好呢。” 皇后提议,众人自然是要遵从。 皇后先行,继而是冯贵妃和容贵妃。乔王妃跟在皇后身旁,搀扶着皇后,缓缓而行。 在“建安殿”的左侧不远,有一个戏台子。皇后等人入座后,戏曲表演才正式开始。 乔樱对戏曲没有兴趣,她也听不懂。所以,在落在的时候,乔樱坐在最后一排。他眼睛看着戏台上的人。心里却想着太子萧挚。 茫茫人海,当真是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乔樱本以为,他们的相遇会如昙花般一现,之后便是各走各的路。从此只能存为心中一点小小的念想了。 不曾想,她在这里又见到了他。 难道,是他们缘分未尽吗? 正胡思乱想着,有一个拿胳膊碰她。乔樱扭头,看到一个宫女冲她微笑。乔樱并不认识宫女,她愣愣的看着宫女。宫女小声说:“姑娘,跟我来。” 说完,宫女转身离去。乔樱想了想,小声对清吟说:“你好好在这里听戏,我去去就来。” 交代完毕,乔樱便去追宫女了。路上,乔樱问:“这位姐姐,你告诉我,是谁要找我啊?” 宫女用手帕捂着嘴巴,笑了笑说:“到了地方你就知道了。” 说完,宫女对乔樱抛了一个多情的眼神。乔樱忽然想到了太子。难道会是太子要见她?一定是了。乔樱心想,自己在皇宫里也没有认识的人。除了太子,还能有谁会要见自己? 继而,乔樱想到,一定是太子想起自己了。虽然乔樱很不想让太子知道自己的身世,怕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可若是太子认出了她,她的少女心还是有些得意。 “我在这里等着姑娘,姑娘进去。”宫女站在门口。 乔樱瞟了宫女一眼,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房间里坐着一个女子,背对着房门。乔樱虽不知道女子是谁,但她的心还是有些失落,因为她所期待的太子并没出现。 伴随着房门声,女人转身了。乔樱看到女人的容貌后,认出是容贵妃。乔樱瞬间懵了,她想不明白容贵妃为什么会见她? 心里不安,但乔樱并未展露在脸上。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盈盈的行了一个万福礼。说:“民女给贵妃娘娘请安。” 容贵妃起身,走到乔樱身前,拉着乔樱的手,上上下下,好一阵的打量。 “好一个标志的人儿。”容贵妃夸赞道,“本宫事先没有告诉你,贸然请你来,没有吓到你?” “能得到贵妃娘娘的召见,是民女的荣幸。民女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害怕啊。”乔樱低着头说。 “瞧你这张嘴巴。真会说话。来,坐在本宫身边,咱们说会话。”容贵妃拉着乔樱的手,乔樱恭顺的坐下后,偷偷的抬头,瞟了容贵妃一眼。乔樱觉得,容贵妃的心情不错,面色和善。她分析,容贵妃找见她应该不会责罚或者是为难。说不定…… 随即,乔樱想到乔棋和乔王妃的话。京城传言,自己可是和赵王有婚约。莫非容贵妃也听到这个传言。今日,特意召见自己。 想到这一点,乔樱的心稍稍的平和了。 “刚才,听你母妃说,前段时间,你闺阁着火,你险些送了性命。听来当真令人唏嘘。不过,吉人自有天相,我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并没有收到那次火灾的影响。听他们说,你现在是越发的标致美丽了。”容贵妃说。 “贵妃娘娘过奖了。民女生性愚钝,不识大体。母妃时常说我,嘴笨口拙,没大出息。”乔樱说。 “你这孩子,也太谦虚了。”荣王妃解下自己身上的香囊,递给乔樱,说,“今日匆忙,没有给你带礼物。这个香囊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 乔樱连忙摇手,说:“贵妃娘娘,你我初次见面,我怎么能要你的礼物。” “你就不要拒绝了。”容贵妃说,“我见到你就打心眼里喜欢你。这个香囊,本也不值什么。送给你,权当是一个玩意。” 容贵妃一再坚持送给乔樱,乔樱想了想,也就不再坚持。她接过香囊,看了一眼,欢喜道:“好漂亮的香囊啊,一定很贵重。” 容贵妃笑了笑,说:“礼物贵重倒是其次。关键是要送对人。好了,本宫有些乏了,你去听戏。本宫就不留你了。” 乔樱起身,做了一个万福,退着到了门口,转身离去。 她回到戏场时,刚好唱完一段。乔王府要回复。皇后也有些乏了,众人说了一些客套的话,便乘坐着轿子回到了“乔王府”。 乔樱先是在乔王妃处坐了片刻,便回自己房间了。 “小姐,今儿听戏时,是谁喊你啊?”清吟问。 “容贵妃。”乔樱随口回答。 “容贵妃?她为什么要叫你啊?”清吟不解的问。 “她是要看看这个曾和她儿子有过口头之约的女人到底长什么样子。”乔樱拿出容贵妃给她的香囊,她打开香囊,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茉莉清香。 “没想到容贵妃也喜欢茉莉清香啊。”乔樱喃喃的说。不由得,她多吸了一口,随后,乔樱皱了皱眉头。 清吟看着乔樱,不解的问:“小姐,怎么了?这个香囊有问题吗?” “皇宫里的东西也未必都是好的。”乔樱把香囊递给清吟,说,“你闻闻。” 清吟接过香囊,深深的吸了口气。她想了片刻,说:“香味倒是挺浓,但不是很纯正。要说起最好的茉莉,当属南境的‘井上龙花’了。” 乔樱点点头,说:“你也听说过‘井上龙花’啊?” “我在‘红颜情谷’的时候,有一个从南境来的商人,我问他南境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他说去看‘井上龙花’。我也是听他这么一说,至于‘井上龙花’长成什么样子,到底有多好看,我并不清楚。”清吟说。 “既然容贵妃喜欢茉莉清香。她一定也喜欢茉莉花了。若是我给她弄……” 乔樱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近是喃喃自语。清吟都要把耳朵竖起来了,依然没有听清楚乔樱在说什么。 当然,从乔樱的面部表情中,清吟看出乔樱并没有要告诉她的打算,清吟虽有些好奇,但也不能问了。 第191章 布局(一) 清吟把香囊放在桌子。桌上摆放着一本书,是中秋节的晚上,乔亦叟在书房里训斥碗乔樱后,给乔樱的那本《道德经》,乔樱拿来后,连日发生了很多事情,她也没有时间去看。现在,乔樱想到了这件事情,她随手拿起那本书,胡乱的翻了几页。 对于《道德经》,乔樱是倒背如流。乔樱本以为,这本书里会夹杂着其他的东西,可她翻了一遍,也没有看出其中端倪。 放下书,乔樱绞尽脑汁的思索,乔亦叟为什么要给自己这本书? 《道德经》的主旨是要无为而治。无为而天下太平。莫非,乔亦叟给她书的目的是告诉自己要维护“乔王府”的太平?乔樱觉得,这个道理能说得过去。 继而,乔樱又想,紫玉这件事情明明是嫣秀做错了。王妃是受害者。自己所做的只不过是为王妃讨个公道罢了。为什么乔亦叟不责罚嫣秀,反而是要不停点拨自己? 忽然,乔樱打了一个寒颤。她想到一个最为严重的事情,乔樱觉得乔亦叟或许从一开始就怀疑自己身份,所以乔亦叟才会对她严加防范。 可话又说回来。既然乔亦叟知道了乔樱的身份,为什么不揭穿呢? 是时候不到,还是乔亦叟没有找到十足的证据? 不管是哪一方面的原因,乔樱都觉得,乔王府她是快要待不下去了。是该想办法脱离这里,尽可能靠近权利的中心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 由于白天劳累了一天,乔樱吃过晚饭,早早的就休息了。就在她睡得正香的时候,忽然听到“当当当”的锣鼓声。继而是好多人的呼喊:“走水了,走水了。” 乔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清吟和小环就冲进了房间里。 “小姐,快跑啊,着火了。”清吟为乔樱穿衣服,小环则帮乔樱穿鞋子。一阵慌里慌张的操作,三个人跑出了房间。院子里已经沾了好多人,她们都在冲一个方向观看。 “到底哪里失火了?”乔樱问。 “是后院的马棚。”清吟说,“我刚跑去外面,看到好多人提着水桶往马棚里跑。” “马棚失火,我们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乔樱反问。 清吟和小环哑然了。是啊,马棚失火,她们紧张什么?不过,既然被吵醒了,乔樱也不能在回去睡觉了。她领着两个丫鬟,去了后院。好在发现的早,火势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大伙虚惊一场。 乔樱回到房间,第一眼就看到自己梳妆台下的一个抽屉被人打开过了。乔樱忙打开抽屉,看到里面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盒子。乔樱忙关上抽屉,等把清吟和小环支开,乔樱才把那个意外出现的盒子打开。盒子里放着一个很精美的杯子,便是梁帝赐给乔夏的“九曲盘龙杯”。 乔樱不动声色的把杯子放回去。 次日一早,乔樱便去花园里,采了一种草,她把叶子磨碎后,涂在自己嘴唇上,很快,她的嘴唇就肿了起来。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清吟不懂的问。 “苦肉计。”乔樱说,“清吟,等一会我要出去。你给我看好屋子,若是小环问起,你随便找一个理由。但千万不能告诉她我出去了。” 乔樱对着镜子照了照,觉得差不多了,她怒冲冲的朝乔棋的房间走去。乔棋还没有起床,飘絮在门口守着呢。乔樱要进去,飘絮当然是不允许了。乔樱给了。飘絮强行揽着不让乔樱进去。乔樱甩手给了飘絮一个耳光。飘絮捂着嘴巴,默默的走开。 乔樱推开房门,乔棋还在床上睡觉。乔樱把掀起乔棋的被子,把乔棋叫醒。 “你疯了吗?大早晨的,你来我房间干什么?”乔棋怒道。 “你自己做的事情你不承认了?”乔樱质问,“乔棋,我问你,你为什么害我?” 听了乔樱的话,乔棋才注意到,乔樱的嘴巴还肿着呢。乔棋心里觉得好笑,脸上却装出惊讶的样子。 “姐姐,你的嘴唇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乔棋问。 “你少装一无所知的样子。”乔樱怒道,“乔棋,我就问你,我是那么的相信你,你为什么就害我。你看看,自从我昨天涂抹了你给我的胭脂,我的嘴唇就肿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在胭脂里动了手脚?” “姐姐,你冤枉我了。我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啊。”乔棋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说,“姐姐,我给你用的胭脂我自己也用了。你看我的嘴唇没事。” “你的嘴唇没事,可我的嘴唇怎么就肿起来?”乔樱问。 乔棋想了想,说:“或许是你皮肤过敏。” “你真的没有害我?”乔樱盯着乔棋,问。 “姐姐,你要是不相信我,我现在就对天发誓。”乔棋举起手指。乔樱当然不会让她发誓了。她来这里可不是听乔棋的誓言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出门见人啊?”乔樱苦恼道。 “皮肤过敏属于小病。姐姐可以去药铺抓点消炎药。姐姐要是不方便去,我替姐姐跑一趟也可以。”乔棋说。 乔樱叹了口气说:“算了。你帮我抓药,我还怕你往药里下毒呢。安全起见,我还是自己去。你只为我做一件事就行了。” “姐姐让我保守秘密。”乔棋问。 “这件事情是你引起。若是父亲知道了,你觉得父亲不会责罚你吗?”乔樱说,“你自己看着办。你要是觉得父亲不会责罚你。你就去告诉父亲。” 乔棋当然不敢让乔亦叟知道乔樱外出的事情了。乔棋知道,自己陷害乔樱的事情,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如果实在家里面,乔棋可以说她是和乔樱开玩笑。可昨天他们是去了皇宫,乔棋这么做明显着是要乔樱出丑。乔樱也是“乔王府”的人,乔樱出丑了,乔亦叟一定也会认为自己脸上无光。 乔樱也摸清了乔棋的这个心理。她才会一早的来找乔棋,为的就是让乔棋给她打掩护。 出了王府,乔樱径直去了“荣喜堂”。阿三刚打开店门,手里的门板还没来得及放下呢。 “去,把赵盼给我叫来。”乔樱进屋后,不给阿三询问自己的机会。她直接说出了自己来这么的目的。阿三忙放下门板,跑去后面卧室,把赵盼给找了来。 “少主,你怎么亲自来了。有问题,你可以让清吟来。我好去找你啊。”赵盼打着哈欠说。 “现在不同以往了。”乔樱说,“乔夏来了。王府多了好多的卫兵。以后,没有我的准许,你不要去王府了。万一发现你,整个计划就前功尽弃了。” “切!”赵盼不削的说,“就那些人,我还真没有把她们放在眼里。就我这轻功,别说几十个人了,就是几百个人也抓不到我。” “你的存在就是为了不让别人抓到吗?”乔樱反问。 乔樱的话有些难听,赵盼本想反驳。但赵盼见乔樱生气了,便不再讲话。 “我来是告诉,过几天,我有可能会关进天牢里。”乔樱说。 赵盼忙转过头,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乔樱刚讲的话,赵盼是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他不明白乔樱说这这么一句话的目的是什么?看上去,乔樱也没有疯。可赵盼觉得乔樱说的那句话,是只有疯子才能说得出。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是在和你讲正事。这件事情对于我来说很重要,不然我也不会大早晨的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来找你了。”乔樱说,“你记住我说的话,我被抓后,你千万不要想着劫狱救我。你只在这里老老实实的等消息。到时候,清吟会告诉你怎么做。” 第192章 布局(二) 安抚完赵盼,乔樱便回王府了。 临走时,乔樱特意是叮嘱清吟在房间里不要出去。但乔樱回来时,清吟并没有在房间里呆着。 清吟是被董启才叫走了。 董启才说他要回江左了,他希望清吟能跟着他回去。清吟当然不会答应董启才。不过,清吟并未严词拒绝,断了董启才的念想。她只是用一种暧昧态度来表示她和董启的若即若离的关系。 “懂公子,你怎么就走了啊。我……”清吟低下头,搓弄着双手,小声说。 “清吟,你就跟我一起走。”董启才说,“到了江左,我会让你每天都生活在富贵荣华之中。” “其实,我也很想跟你回去。只是……”清吟顿了顿,说“你也知道,我刚来这里不久,是小姐救了我,我现在离开,对不起小姐。” 董启才点点头,说:“我明白你的意思。好,我可以等你,等你想要离开的时候,你就给我去一封信,我来接你。” “懂公子,你走了后我会想你呢……”清吟小声的说。 “清吟姑娘,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董启才笑着说,“你能再说一遍吗?” 董启才当然是听到了。他不过是想调戏清吟罢了。 男人,都是在调戏女人中获得快乐。 清吟低着头,依旧搓弄着她的手帕。 此刻,她就像一朵矗立在风中的白莲花,随时都可能跌到随时,都需要人的保护。 董启才犹豫了片刻,终于伸出了手,搭在清吟的肩膀上。清吟打了一个机灵,但没有躲避。 “相信我,我会回来看你。”董启才的嘴巴贴着清吟的耳朵,清吟能感觉到董启才说话时所带的热气让她的耳朵痒痒。 “时间不早了。我该走了。” 清吟也不给董启才挽留的机会,转身跑了。 清吟可是“红颜情谷”的头牌。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没有人能比她更知道了。把握住一个男人,不是一直牢牢的抓在手里。男人就像是天上的风筝,女人则是地上放风筝的人。只有张弛有度,才能让风筝乖乖的听你的话。这是清吟入住“红颜情谷”时,媚娘对清吟说的一句话,清吟认为,这句话简直就是圣人之言。 清吟走了,却带走了董启才的心。 董启才注视着清吟离去的方向,一直发呆,他心中暗暗发誓,如此可爱的女人,他一定要弄到手。 直到有一个人派了他肩膀,他才回过神。董启才回头,看到身后站着的是他表妹乔棋。 “表哥,你看什么呢?”乔棋看着董启才,一脸的坏笑。 “没,没有。”董启才不想被人发现他内心的秘密。只是,他越是想掩饰,脸上的表情越是慌张。 乔棋生性聪慧,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董启才的花花心思了。 “表哥,你少骗我。”乔棋手里拿着一个扇坠,她边摆弄着扇坠边说,“我看着那个人的身影像是乔樱的丫鬟清吟。表哥,你不会是喜欢上一个丫鬟?” “你不要胡说。我堂堂的江左董家二少爷怎么会喜欢一个丫鬟啊。”董启才忙否认道。 “别怪我没有告诉你。若是舅舅知道你会喜欢一个下人,一定会责罚你。”乔棋用手拍了拍董启才的肩膀说,“回去。母亲已经帮你收拾好行李了。” 董启才跟着乔棋来到“冷香园”。 嫣秀已经帮董启才打包了好几箱子东西,都是京城的特产。嫣秀指着每一个箱子,告诉董启才里面装的什么东西,然后再告诉董启才,这些东西是送给谁的礼物。直到董启才全部记住了,嫣秀才放心的让董启才走了。 嫣秀领着乔棋送董启才到江边。 “到了家,一定要替我给家里人问好啊。”嫣秀说。 “知道了,姑妈。”董启才边回答着嫣秀的话,眼睛却是四下张望,他是在寻找清吟呢。 直到董启才上了船,清吟都没有出现。带着遗憾,董启才离开了京城。 清吟当然不会来给他送行了。不要说清吟本来就不会真的喜欢董启才。退一步,清吟就算是想来,她也没有时间。 在董启才乘船离开的同时,乔樱正在房间给清吟布置几件要紧的事情。 “这里有三个香包。七天后,你打开第一个香包。十天后,你打开第二个香包,半个月后,你打开第三个香包。”乔樱把手里香包递给清吟。 清吟从乔樱手里接过香包,对于乔樱的话,清吟都听进去了。可是,她一点都没有听懂。三个香包看着很普通,清吟很好奇里面藏着什么秘密。 “小姐,香包里面是什么?”清吟问。 “我现在不能告诉。不过,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乔樱怅然的说,“我可能会有一场牢狱之灾。不过,你不要害怕。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我就能不会死。” 乔樱的这番话更是让清吟摸不着头脑了。 “小姐,你让我想想。”清吟伸出手,边掰扯着手指头边说,“你说你最近会坐牢,你又没有犯法,为什么会坐牢?还有,你既然知道自己要坐牢,为什么现在不做出预防啊?” “天机不可泄露。”乔樱冲清吟诡异的笑了笑,说,“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你就会明白了。” 乔樱走到门口,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说:“我想,他们该行动了。” “他们?谁啊?”清吟问。 乔樱用手指着外面朝房间走来的小环,说:“小环会告诉你。” 清吟朝外张望,她看到小环是一路小跑,跌跌撞撞的来到房间。 小环叉着腰,喘了好一会,拉着乔樱的手,说:“小姐,你快点走。出事了,出大事了。” “发生什么事情了?”乔樱还没来得及问,清吟抢先问了。清吟刚听乔樱说她会坐牢,小环这就跑来说出大事了。清吟就觉得,小环说的这件大事或许和乔樱有关。 “府里丢东西了。”小环说。 清吟松了口气。偌大的王府,那么多的下人,保不齐有那个手贱的人,顺走一件两件东西,那也是正常的事情。 “小环,你也太没见过世面了。不就是丢了东西吗?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呢。看把你吓得,脸都白了。”清吟讽刺说。 “清吟,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啊。”小环不悦的说,“我听二小姐说了,这次丢的东西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是皇上御赐给大少爷的‘九曲盘龙杯’。你们想想,皇上御赐的东西,那得有多珍贵啊。王爷发话了,若是抓到那个小偷。立刻处死。” “东西都没有了,怎么抓小偷啊?”清吟的话刚落音。乔夏就带着一群人嚷嚷着闯进“潇湘阁”了。 “你们几个,把这里的人都给我看好了。一个也不许放走。”乔夏吩咐。 他身后的那些家仆拿着棍子,把持在各个房门口。乔夏大摇大摆的闯进了乔樱的房间。小环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吓得她躲在乔樱身后,瑟瑟发抖。 “大少爷,这是我家小姐的房间。你进来是不是先敲门啊?”清吟问。 乔夏上下打量着清吟,清吟被他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忙低下头。乔夏冷冷的说:“你给我抬起头来。” 清吟刚抬起头,乔夏的巴掌就落在她的脸上了。乔夏可是会武功,他这一巴掌,打的清吟后撤两步,乔樱忙扶住清吟,没让清吟摔倒。 “大少爷,你好大的脾气啊。”乔樱不卑不亢的说,“她可是我的人。你打她便是打我了。我是王府的大小姐,你可以不给我面子,但是,你连父亲的面子也不给了吗?” “她一个下人,竟然敢用质疑的口气对我说话。我这一巴掌,是替你教训她,怎么做人呢。”乔夏说。 乔樱扶着清吟,让清吟坐在椅子上。然后,乔樱拿出手帕,擦了擦清吟嘴角的血渍。 第193章 豪赌(三) “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挺不热闹啊。”伴随着话音,嫣秀刚送董启才回来,便知道了这件事情,她也不回自己的房间,径直来到了“潇湘阁”。乔棋也跟着来了,她在一旁搀扶着嫣秀,身后跟着丫鬟们。 进屋后,琥珀搬了一个绣墩,让嫣秀坐下。 “小娘怎么得闲来我这里了?”乔樱冷冷的问。 嫣秀用手帕掩着嘴巴,噗嗤笑了声,说:“我可是听说了,今儿你这里是有好戏看。我天生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听说有戏看,我就来了。夏儿,他们说的好戏在哪里啊?我怎么没有看到啊。” “母亲,你稍安勿躁。马上就上演了。”乔夏别有深意的笑了笑。 乔夏和嫣秀在一旁说风凉话。乔樱只当是没有听见。 “莫非,大少爷打了我的丫鬟,就是小娘所说的好戏吗?”乔樱讥讽道。 乔夏依旧板着脸,冷冷的说:“你的丫鬟不受妇道,勾引男人。我这是替你教训她。” “我说了,她是我的人。若是她有不对的地方。要教训她如何做人,也应该是我教训,而不需要你动手。”乔樱缓缓的走到乔夏面前,直视着乔夏的眼睛,说,“如果,大少爷认为我在王府中没有这个资格。大可告诉父亲,让父亲把我逐出王府。” 乔夏来时,本是做足了准备,他要在气势上压制住乔樱。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冠威将军”,在气势上,他一定要占据上风,当着嫣秀的面,好好的羞辱乔樱,替他母亲出口气。 所以,乔夏才会通知嫣秀和乔棋来这里看热闹。 现在,嫣秀和乔棋都看着他呢,他认为,现在是他表现的机会了,他一定不能怂。 可是,当乔樱慢慢朝乔夏靠近时,乔夏的心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 此刻的乔夏,就像“御林卫”的张展,他们都弄不清楚,堂堂的大男人,怎么会怕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乔樱注视着乔夏时,乔夏的眼睛转向别处了。他竟然不敢和乔樱对视。 “大少爷,你说我的丫鬟勾引男人,你可有证据?”乔樱问。 “当然有证据了。”乔棋走到清吟跟前,她用手指着清吟说,“就在刚才,我表哥离开时,我看到她和我表哥两个人在花园路神神秘秘的说话。” “就因为他们两个人神神秘秘的说话,棋妹妹你就认定清吟和你表哥有奸情吗?”乔樱反问,“棋妹妹,像这样的话你可得想好了再说。清吟是个丫头。她的名誉受损倒是没有什么。可懂公子是江左董家的二公子,这要是传出去,说是董家二公子勾引王府的丫鬟……” “够了。不要说了。”嫣秀怒道,“我董家的人还轮不到你在这里指手画脚。” 乔樱笑了笑,她冲着嫣秀行了一个万福礼,不卑不亢的说:“小娘稍安勿躁,听我把话说完。这件事情很是蹊跷,我觉得很是蹊跷。清吟是我的丫鬟,她虽然跟了我没有多长时间。可对于她的个性,我多少的了解。”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就我对清吟的了解,我知道她就是胆小怕事之人。前天,她打碎了一只碗,因为怕我骂她,她一个人偷偷的哭了一天。你们想想,像她这样的一个胆小之人,来王府还没有半个月,她怎么就有胆量勾引懂公子?” “你什么意思啊?你是我是我表哥勾……” 不等乔棋把话说完,乔樱插口说:“棋妹妹,没有看到的事情我不管胡乱的猜测。不过,我就很奇怪了。你若是看到清吟和懂公子在花园里偷偷摸摸,你怎么不早说出来啊。现在,懂公子走了,怎么说都是你的一面之词。你的话很让人怀疑啊?” “乔樱,你少狡辩。”乔棋说,“清吟勾引我表哥,是我亲眼目睹的事情。你就算是说破了天,也隐瞒不住事实。”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真的如此所说,事实如此,我又怎么能隐瞒得了啊。”乔樱说,“我就怕,有些人别有用心,捏造一些子虚乌有的事情。明着呢,是打击我的丫鬟。实际上却是针对我。对了,你要不来,我差点把你对我暗中下毒的事情给忘了。现在,小娘也在这里,咱们就让小娘给评评理。” “下毒?下什么毒啊?”乔棋故作一脸茫然的样子。 “我可没时间给你们评理。”嫣秀不悦的说,“夏儿,你带这么多人是干什么来了?” 乔夏来这里的目的本是寻找“九曲盘龙杯”。被清吟的事情一掺和,乔夏差点把正事给忘了。经嫣秀这么一提醒,乔夏来了精神。 “你们都给我看仔细了。在没有找到东西之前,这个房间的人一个都不许放出去。”乔夏用手指着门口的那些手里拿着棍棒的护院说。 “谨遵大少爷之命。” 护院的声音整齐划一,很有气。乔夏很满意,他转身对嫣秀说,“母亲,我要搜查房间,你和妹妹先到外面去。” “好,夏儿要办正事了,我们就不在这里打扰你了。” 嫣秀起身,在琥珀的搀扶中缓缓的离开。要走出房间时,嫣秀扭过身,说,“夏儿,你可要查仔细了。咱们王府可是好久都没出过小偷。这次,若是抓到那个小偷,一定要从严处置,不能姑息。” “母亲放心。这次丢的是皇上赏赐给我的‘九曲盘龙杯’。皇上赏赐的东西便是圣物了。胆敢偷盗圣物,可是触犯了圣意,是砍头的大罪。”乔夏说。 “大少爷,你和小娘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一问一答的说双簧吗?”乔樱冷冷说,“我忙着呢,可没时间听你在这里说话。” “哈哈!!!” 乔夏笑了。 乔夏本想忍者不笑,可是,他觉得乔樱的话太可笑。 乔夏觉得,就算是个三岁小孩此刻也不可能说出这样毫无见识的话。他带着那么多的人来,现在,乔樱竟然要乔夏带着人离开。乔夏觉得,乔樱一定是被他吓傻了。 “到现在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人来你这里吗?”乔夏说,“‘九曲盘龙杯’丢了。我怀疑是你偷了。” 乔樱看着乔夏,毫不畏惧的问,“你看到我拿‘九曲盘龙杯’了?” “没有。”乔夏说。 “你们看到我拿‘九曲盘龙杯’了?”乔樱用手指着门口的那些人,大声的质问。 没有人回答。沉默便是否认了。 “这就是了。”乔樱冷笑道,“你们都没有看到我拿。凭什么就说是我拿了?无凭无据的,你这是对我的侮辱。我现在就去找父亲,让父亲给我一个说法。” “你不用去了。父亲知道我来这里。”乔夏得意的说,“‘九曲盘龙杯’丢了,可是天大的事情。你认为父亲会不知道吗?父亲的脾气你是知道,他知道盘龙杯不见了,立刻大发雷霆了。是父亲下令,让我在王府里矮个搜查,一定要找到盘龙杯。” “父亲是要你在王府里挨个搜查。你怎么就先来到我这里了?不管是从哪里开始搜查,都没有理由从我房间开始搜查。”乔樱说。 “我认为,你的嫌疑最大。”乔夏说。 “好啊。既然你那么确定我拿了盘龙杯。我也不狡辩。我就是想知道,如果,你没能从我的房间里找到盘龙杯,你是不是要给我一个交代啊?”乔樱反问。 “你想怎样?”乔夏想了想,问。 乔樱摸着下巴,想了一会,说:“你说是我偷了盘龙杯,我说没有偷。我们两个各抒己见,僵持不下。你要搜我的房间,我可以让你搜。但是,你若是没能从我房间里找到盘龙杯,你可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乔夏看着乔樱,他想知道乔樱在打什么算盘。 乔樱脸色淡然,乔夏从乔樱的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第194章 布局 昨天晚上,乔夏来了一个声东击西,把乔樱调离后,他亲自把盘龙杯放在乔樱的房间里。乔夏认为,他的行事是没有丝毫的差池。乔夏认为,这场赌注,他是赢定了。 于是,乔夏就答应了乔樱。 “好,我若是没能从你房间里找到盘龙杯,我就答应为你做一件事情。”乔夏说。 “你们几个给我进去自信的搜。”乔夏指着门口的护院说,“我要你们连地上的一个头发都不要错过。谁要是搜的不自心了,我要了他的命。” “等一下。” 护院正要进屋,乔棋大声的止住了。 乔夏看着乔棋,不解的问:“妹妹,你这是要干什么?” “哥哥,咱们不能上了乔樱的当。”乔棋自作聪明的说,“你是答应要替乔樱做事情。可她并没有答应你啊。乔樱,若是我哥哥从你房间里搜到了盘龙杯,你打算怎么办?” “妹妹,你这话问的就是多此一举了。”乔夏说,“我要是从她房间里搜出了盘龙杯,还用咱们处置她吗?咱父亲也不会放过他啊。” “嗯。好。我知道了。” 乔夏说了乔棋一句,乔棋也觉得自己的问题很幼稚。她低着头,躲在嫣秀身后,不言语了。 凡是在京都生活过三年以上的人,都知道京都有三个地方最好玩:烟花巷,红尘街,飘香坊。 烟花巷的香艳,红尘坊的舒服,飘香坊的美味,大凉国可谓是人人皆知。 去过烟花巷的人都知道,那里姑娘,可是个顶个的漂亮。 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大凉国最有名,最漂亮,最风情的女子都聚集在这里了。 京城的高官子弟们都来这里逍遥快乐。久而久之,在京城中流传这么一个人人皆知的标准,判断一个人是不是有钱,唯一的标准是有没有去过烟花巷。 在诸多来烟花巷的客人中,有一个叫“小公子”的人来这里次数最多了。用这里老板“赛飞燕”的话说,“小公子”简直就把这里当成了家。 包括“赛飞燕”在内,没有人知道“小公子”的身份。 当然,“赛飞燕”也不想知道“小公子”的身份。只要“小公子”离开时,不差她的钱就是了。 今日,“小公子”早早的又来了。 “赛飞燕”一手拿着扇子,摇曳的屁股,迎了过去。 “公子,你可来了。你的小晴儿早就洗了澡在床上等着你呢。”“赛飞燕”伸手搭在“小公子”肩膀上,她的本意是要和“小公子”套近乎,“赛飞燕”觉得,“小公子”来了这么多次,他们之间也应该很近乎了。 事实却给了“赛飞燕”狠狠的一巴掌。 “赛飞燕”的手刚搭在“小公子”的肩膀上,“小公子”身后的黑衣人就一个反擒拿,抓住“赛飞燕”的手腕,黑衣人稍稍用力,“赛飞燕”痛的杀猪般大喊大叫。 “阿狗,松手。”“小公子”说。 “小公子”说完,阿狗松开“赛飞燕”,像狗一样乖乖的站在“小公子”身后。 “赛飞燕”活动了被阿狗扭痛的手腕,好在没有骨折。她强忍着痛,领着“小公子”上了楼。一个时辰,“小公子”丢给“赛飞燕”一锭黄金,带着阿狗走了。 走出烟花巷,“小公子”看到路边有一个乞丐。“小公子”停住脚步,眼睛直直的盯着乞丐。阿狗也看着乞丐。但他并没有看出乞丐有什么怪异之处。 “小公子”经常来烟花巷,阿狗也是经常看到这个乞丐。今日,至少阿狗觉得,这个乞丐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两样,照旧破烂的衣服,照旧肮脏的面孔,照旧凌乱的头发。 “主子,咱们走。不然,先生就知道了,阿狗又要挨骂了。”阿狗说。 “小公子”瞟了阿狗一眼,用手指着乞丐,说:“你有没有发现他今日和往常不一样吗?” 阿狗仔细看了眼,摇了摇头,他是真的没有发现,这个乞丐和以往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看他身旁。”“小公子”说。 经“小公子”的提醒,阿狗注意到,在阿狗身旁,有一个袋子,袋子下面盖着一个东西,隐隐的,阿狗看到那个东西闪着黄光。 阿狗过去,掀开袋子。 “九曲盘龙杯。”小公举吃惊的说。 阿狗也睁大的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说:“不可能。皇上不是把盘龙杯赏赐给乔夏了吗?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莫非,这个是假的?” 阿狗拿起盘龙杯,交给“小公子”,“小公子”看了看底部,底部有大凉皇帝的玉玺。盘龙杯是真的。乞丐见有人拿他的东西,他当然不乐意了,忙站起身,冲到“小公子”跟前。还没等乞丐伸出手,阿狗就一个背摔。摔了阿狗一个狗吃屎。 乞丐久久不能爬起来。 “小公子”蹲下,手里拿着“九曲盘龙杯”,盯着乞丐,问:“这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 乞丐嘴巴破了,血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小公子”皱了皱眉头,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递到乞丐面前,说:“你只要告诉我,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 乞丐看了看“小公子”手里的银子,又看了看“小公子”。他觉得,“小公子”不像是要骗他。 “一个女人送给我,说是要我当尿壶。”乞丐说。 “小公子”把银子丢在地上,乞丐忙捡起来。 “带着他,回府。”“小公子”说。 阿狗拎着乞丐,跟在“小公子”身后,三个人来到了汉王府,但三人没有走正门,而是从侧门进去。书中交代,这个“小公子”不是别人,正是大凉国堂堂的汉王萧睿。 “主子,你可回来了。刚才,贵妃来过了,问你去哪里了。”说话的是一个年龄很汉王差不多大的青年,身着天蓝色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他叫郑慕,汉王的随从。当然,也可以说是汉王的朋友。从小,他们两个一起长大,汉王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你怎么回答?”汉王问。 “我当然如实回答了。”郑慕说。 汉王用手指指点着郑慕,笑道:“你小子,我就算给你十个胆子,你也不敢如实回答。不过,母妃今天怎么来了?” “我看贵妃的脸色,好像不怎么高兴。主子,你要不要进宫看看贵妃啊?”郑慕问。 “不用了。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你去把刘先生和沈先生给我找来。”汉王说。 沈先生是沈易博,主管户部,为户部尚书;刘先生是刘贺玄,为大理寺卿。这两人都是汉王的幕僚。平时,为了避嫌,汉王一般都不会同时召见这两个人。直觉告诉郑慕,汉王一定有重要的事情要商议了。 不到一个时辰,沈易博和刘贺玄两个人都来了。两人给汉王行了见面礼后,汉王招呼两人坐下。 “王爷,你急匆匆的召见老臣,可是有急事?”沈易博是个急性子,说话不会拐弯抹角。就是开门见山。 汉王拍手,从外面进来一个宫女。宫女手上托着一个盘子,上面用一块红布盖着。沈易博看着汉王,不解的问:“王爷,你这是……” “沈大人。麻烦你打开了,你就知道了。”汉王笑着说。 沈易博起身,走到宫女,他掀起盘子上面的红布。 “是‘九曲盘龙杯’。”刘贺玄惊道,“听说皇上已经把‘九曲盘龙杯’赏赐给‘冠威将军’乔夏了。怎么会在这里出现?莫非,乔夏把盘龙杯送给王爷了?” 随即,刘贺玄摇头说:“不可能啊。乔夏可是太子的人,他怎么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给王爷。我想,其中定有隐情。” 第195章 煽风点火 “刘大人不亏是大理寺卿。思维当真是缜密。”汉王起身,走到宫女前,他拿起托盘上的盘龙杯,说,“说起来,当真是巧合啊。我早晨外出,看到一个乞丐旁边放着这个盘龙杯,我就顺手拿来了。” 听了汉王的讲述,刘贺玄和沈易博两个人面面相觑。盘龙杯可是圣上的御赐之物,照理说,“乔王府”的人应该把盘龙杯供起来才是。怎么会落在一个乞丐手里? “你们很惊讶?其实,本王也很惊讶。”汉王说,“不过,本王让你们来并不是想听你们抒发惊讶的心情。本王有一个想法……” “王爷先不要说出来,让老臣猜测一番。”刘贺玄捋着胡须,沉吟片刻说,“‘九曲盘龙杯’是御赐之物,乔夏不妥善保管,竟然让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弄丢了。这件事情就可大可小了。往大了说,这是折损皇家的颜面。若是抓住这一点,参乔夏一本,虽不能给‘乔王府’致命的打击。至少也能杀杀‘乔王府’嚣张的气焰。” “老臣赞同刘大人的话。”沈易博附言道,“乔夏依附太子,这是朝局中人人皆知的事情。若是,咱们能够借此事敲打太子,或许会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汉王点点头,微笑道:“既然两位先生都认同,本王也就没什么好担心了。接下来,咱们要计划一下如何行事了。” “这件事情,咱们的人最好不要参与。”沈易博说,“朝中人人皆知,王爷你和太子是水火不容。可咱们之间并没有发生过直接的冲突。咱们可不能成为引起事端的一方。” “沈大人的话甚是啊。”刘贺玄寻思片刻,说:“要不这样,我把此事通给都察院。让都察院的人检举此事。” “刘大人这个提议好。”沈易博主动请缨说,“都察院的职责就是监督,由他们上书弹劾再合适不过。王爷,你就把这件事情交给老臣去办。” 汉王点点头,说:“沈大人亲自去办,本王自然是放心了。只是,沈大人年事已高。还要劳烦沈大人,本王着实过意不去。” “王爷深明大义,人人敬仰。为王爷效力,是我等的荣幸。”沈易博双手抱拳,神色诚挚的说,“王爷,你就等老臣的好消息。” 沈易博回到府上,立刻召见了他的一个在都察院的做左副都御史的学生。师徒二人商议了一个晚上。次日早朝,左副都御史上书,检举乔夏。皇上阅览后,龙颜大怒。他立刻匿了一道圣旨,让冯弘亲自到“乔王府”宣旨。 乔亦叟听了圣旨后,吓得差点晕过去。 冯弘把圣旨交给乔亦叟,冷冷的道:“乔王爷,这事你可要抓紧办理了,皇上可是只给了你三天的时间,要你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三日之后,你若是还不能拿出让皇上满意的办法……” 冯弘顿了顿,然后,她抬头看着房顶,啧啧道:“偌大的房间,到时候可就是便宜了别人了。” 冯弘离开后,乔亦叟立刻啊乔夏叫来,让乔夏着手调查。到底是谁把“九曲盘龙杯”偷出了王府,并交给一个乞丐。 “简直是本王的耻辱。”乔亦叟怒道,“乔夏,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调查清楚,不管是谁,只要查出来,绝不姑息。” 乔夏也想不明白,他明明是把盘龙杯放在了乔樱的房间里,怎么忽然在乞丐哪里? 莫非,是乔樱把盘龙杯送给了乞丐? 乔夏刚想到这个原因,他立马就否决了。因为他找不到任何理由能解释痛乔樱为什么会把盘龙杯送给乞丐。 “父亲,孩儿认为,咱们应该先提审乞丐。问清楚他怎么得到的盘龙杯。”乔夏说。 乔亦叟点点头,说:“我也想到是要见见乞丐了。可是,乞丐被关押在大理寺。大理寺卿是刘贺玄,他可是汉王的人。他能让你见乞丐吗?” 乔夏说:“我认识一个人,他在大理寺做评事。我可以绕过刘贺玄,让他帮咱们调查。” “你快去办。皇上只给了咱们三天的期限,你要尽快的把此事查清楚。”乔亦叟说。 乔夏的办事能力没有让乔亦叟失望。乔亦叟给了乔夏一天的时间,要他把这件事情查清楚。乔夏只用了半天的时间就给乔亦叟一个详尽的答复了。 “根据那个乞丐交代,一天的傍晚,他要出城的时候,一个身穿黑衣的女子,给了他‘九曲盘龙杯’。”乔夏说。 “身穿黑衣的女子?乞丐有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长相?”乔亦叟问。 “当时天黑,那个女子又是用黑纱蒙面,乞丐没有看清楚那个女子的长相。不过,根据乞丐的描述,我想到一个人。”乔夏看着乔亦叟,不往下说了。 “你怀疑乔樱?”乔亦叟问。 乔夏跪在乔亦叟面前,低着头,没有说话。显然,乔夏是默认乔亦叟的话了。 “说说你的理由。”乔亦叟说。 “乔樱和我母亲的矛盾是人人皆知了。这次,皇上赏赐给孩儿盘龙杯,我母亲很是得意。她就去了乔夏的房间炫耀了一番。孩儿想,乔樱一定是受到我母亲的刺激,才会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 乔亦叟走到门口,抬头看着天空,好一会,乔亦叟转过身,说:“这只是你的推测,并没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这件事情就是乔樱所为。” “父亲,皇上只给了我们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若是我们还不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乔王府’就将要不保了。不管这件事情是不是乔樱所为。总有一个人站出来,挡住这场灾难。”乔夏趴在地上,不敢看乔亦叟的眼睛。 乔亦叟明白乔夏的意思。 “你怎么能说这种话。”乔亦叟怒道,“她可是你姐姐,你怎么能忍心……” “父亲若是觉得孩儿的这个提议不行。父亲就上书皇上,是孩儿喝多了,把盘龙杯给了那个乞丐。若是牺牲孩儿的一条命,能够拯救‘乔王府’,孩儿愿意。” “乔夏的话很有道理,我觉得乔夏的话可行。” 伴随着说话声,乔樱进了客厅。 乔夏正要打乔樱的注意,他看到乔樱出现,以为乔樱是听到了他的讲话。他本就心虚,不敢看乔樱了。 “你在外面多长时间了?”乔亦叟问。 “也没有多长时间。刚听完弟弟的讲话。”乔樱淡淡的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乔夏索性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乔樱说,“乔樱,我就是怀疑,是你把盘龙杯送给了乞丐。” “你能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樱问。 “你当然是嫉妒了。”乔夏说,“皇上赐给我盘龙杯,我母亲在你面前显摆。你妒忌我母亲,所以就想毁掉盘龙杯,让我难堪。” 乔樱摇摇头,冷笑道:“没想到我那么聪明的弟弟说话竟然会有如此大的漏洞。一,盘龙杯是皇上赐给你的,更是赐给咱们‘乔王府’。我若是把盘龙杯弄丢了,皇上怪罪起来,难道只会责罚你一个人吗?我也姓乔。就算是为我自己着想,我也不会出此下策。二,退一步说,若是我真的要毁掉盘龙杯,我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砸掉就是了。为什么要送给乞丐?” 乔樱的反驳,句句在理。乔夏不知道怎么还击了。 “可是,那个乞丐说。送给他盘龙杯的是个女人。”乔夏顿了好一会,说。 “咱们家只有我一个女人吗?”乔樱反问。 “好了。你们两个都给我闭嘴。”乔亦叟怒道,“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196章 天牢 “我并没有想和弟弟吵架。是他先找茬。”乔樱愤愤的说,“我来,就是想到了一个注意,可以保全咱们全家人的性命。” 乔亦叟看着乔樱。乔樱并不畏惧乔亦叟的眼光。她站在乔亦叟面前,神情自若。从乔樱淡然的神情中,乔亦叟感觉乔樱是有比较好的解决办法了。 “说说你的办法。”乔亦叟说。 “其实,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办法。刚才,弟弟已经说了,把我交出去,就可以保全王府了。”乔樱说。 这次,轮到乔夏惊讶了。之前,乔樱同他据理力争,他以为,自己诬陷乔樱的计划就此作废了。谁知,在他绝望的时候,剧情来了一个大反转。乔樱竟然主动揽责。 乔夏认为,乔樱一定是傻了。除了傻子,乔夏实在是想不到会有第二种人主动承担责任。 “你可知道,你若是把责任揽去。会遭遇怎样的惩罚吗?”乔亦叟问。 “大不了被砍头呗。”乔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反正我已经死过一次了。” 乔亦叟饿乔夏都睁大眼睛看着乔樱。他们想不到乔樱再说死亡时,竟然会如此的平静,如此的从容。饶是乔亦叟经历过无数次的生死。当他面对死亡时,也不可能做到心如止水般的从容。 可是,乔亦叟做不到的事情乔樱竟然做到了。 要知道,乔樱才是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女人啊。 “不行,不行。”乔亦叟摇头说,“你是我女儿,家里出了事情,应该是我顶罪。我怎么能让你承担责任。” 乔亦叟的这句话让乔樱有些动容。 “父亲,你就不要争了。我觉得,我最适合承担责任了。”乔樱说,“只有我把责任承担下来,咱们全家才会无事。你放心,我不会死。” 天牢。 发霉的空气中混杂着尿骚味。一群苍蝇附在马桶的边缘,贪婪地吸允着上面的尿迹。不知何年何月放置的稻草上沾满了老鼠屎。 乌黑的铁栏杆已锈迹斑斑。外面是一堵极高的墙,看不到墙顶,更看不到天空。 绝望,深深的绝望,这是乔樱被关进天牢后最深的感触。 天牢内仅有的亮点是透过外面高墙一处坍塌的洞口处射入,单一而又昏暗的光线让狱内更加凄凉。 一只老鼠从监狱的一个角落大摇大摆地走到另一个角落。这里是他们的地盘,他们是这里主人,关进来的犯人倒是来此的客人。 有些在这里长大的老鼠,已经看过好多不同的犯人了。可以说,铁打的老鼠,流水的犯人。 所以,对于关押在这里的犯人,老鼠都不会害怕他们。 已经两天了,乔樱没有吃一口食物。 她的肚子已经饿扁了,这并不严重。在她变成“蛇人”时,她也有四五天不吃东西。所以,两天不吃食物,乔樱并不认为是件灾难性的事情。 对于乔樱来说,最危险的事情是她的意志力逐渐的下降。 有时候,她出现过暂时的幻觉。她想到了四年前那场炼狱般的折磨,她以为,自己已经从那场炼狱中走出来了。 现实比想象要残酷。 当她身子发抖,身体发虚时她才知道,那场灾难是她永远也走不出的阴影。 她是两天前的早晨被投进了天牢。在进天牢之前,一切都很顺利。进来后,事情的发展有些超出她的设想。 她认为,只要是进了天牢,就能够找到“鬼手”。这是风陵渡交代她的任务,她想了一个晚上,才想到这个完美的计划。 现在,她发现,自己的计划并不周全。“鬼手”是被关在天牢里,但没有和她关在同一个地方。 天牢如果足够的大,她一辈子都不可能找到“鬼手”。这才是乔樱最为担心的事情。 天牢的光渐渐的弱了。 乔樱知道,天就要黑了。送饭的人始终没有来。她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熬过这个漫长的夜晚。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 乔樱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此刻,她就像濒临死亡的人,已经不能分清楚自己到底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当然,有一点,她能够确定,她还活着。因为她还有痛的感觉。 是的,她感觉到了痛。从左臂处传来。乔樱伸出右手,摸到一个带毛的,软绵绵的东西。一只老鼠。她抓着老鼠,迅速的塞进嘴里。 天又亮了。 肚子不再咕咕作响,她恢复了力气,也恢复了意识。当她看到地上一滩的老鼠毛,她回忆起自己做过的事情。 她并不感到恶心。她只是觉得,天牢里的老鼠有点少。一个经历过炼狱的人,是能够在任何卑微,恶劣的环境下坚强的生存。 第五天,终于来人了。 第六天,一个佝偻的光头。当然,光头并不是他的特色,他的特色是丑。乔樱是见过丑人,但并没有见过比这个光头更丑的人。乔樱绞尽脑汁也想出一个更好词来形容这个人的容貌。只能这么说,如果要乔樱选择,是嫁给这个光头还是变成“蛇人”?乔樱宁可让自己变成“蛇人”。 第七天,不过,乔樱看到光头时,心里有些兴奋了。毕竟她终于看到一个人了,就像在沙漠里行走了三天三夜的人,终于看到了水,即便水很脏。 光头提着一个桶,桶没有盖子,乔樱看到有蛆从桶里面爬出去。光头把桶放在地上,他抓住那个想要爬出桶蛆,用手捏死,又放进了桶里。 “吃屎啦。” 光头声音很尖锐,像是匕首划在玻璃上,听着让人很不舒服。 他用瓢,舀了一瓢桶里的“食物”,倒在铁笼里面的地上。 乔樱看着光头,不解的问:“大哥,就没有一个碗吗?” “要死的人了。还要什么碗啊?”光头瞟了乔樱一眼,一脸的嫌弃。 乔樱并不生气。 光头看她时,乔樱冲光头笑了笑。 光头一下子怔住了。乔樱的笑让光头惊讶,乔樱的笑也让光头感动。每个人看到光头的第一反应是转身大跑。光头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排斥。现在,竟然有一个人没有排斥他,还冲他笑了笑。他觉得不可思议。他不相信这是真的。 光头揉了揉眼睛,乔樱还在冲他微笑。光头的心动了动。若是把光头的心比作是寒冬里冰封的河面,乔樱的笑便是一抹有温度的阳光。虽然,阳关的温度不足以融化冰面,但冰已经赶到了阳光的温度。 临走前,光头又舀了一瓢“食物”,倒在地上。算是他对乔樱微笑的回报。 “快点吃。下次,我给你带一个碗。”光头的声音依然刺耳。但乔樱觉得这次比上次好听多了。 等待的日子是漫长的,尤其是在天牢里。光头说的下次再来,竟然是三日后了。在光头来之前,乔樱又吃了一个老鼠。 光头没有食言。他给乔樱带了一个碗,虽然是一个破碗。乔樱却已知足了。 乔樱依靠着铁栏杆,她看到了光头拎来的那个桶。乔樱寻思,光头不是傻子,如果单是给自己送饭,没有必要拎着这么大的桶。如此说来,天牢里一定还关着其他的囚犯,只是她看不到。 进而,乔夏想到,“鬼手”说不定就关在某一个她所不能知道的房间里。如此才能找到“鬼手”?思来想去,乔樱觉得唯一的方法还是要在光头身上做文章。 “哎吆!!!” 乔樱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坐在地上,一脸的痛苦。 光头本是要走了,听到乔樱的哀嚎声,转过身,看着乔樱,问:“你,怎么了?” “我的脖子好痛,大哥,你看看,我这里是不是出血了。”乔樱扒开衣服,露出雪白的皮肤。光头的目光停在乔樱的脖子处,他不敢往下看了。再往下,就是乔樱丰满的胸脯了。 第197章 救人心切 “咕咚!” 光头吞咽了一口吐沫。乔樱心里暗暗得意。她知道,自己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她相信,世上没有一个男人能抵抗住女人的诱惑。乔樱更知道,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便是美貌。 “大哥,我这里是不是出血了?”乔樱用手指着脖子处的一个红点,问。 “没有。”光头站起身,要走了。 乔樱当然不会让光头走了。她知道,光头这一离开,有药日才来。乔樱是要抓住这有限的时间,留住光头。 “大哥,我好看吗?”乔樱问。 光头从来没有和女人说过话。包括他的母亲。因为在他会说话之前,他母亲就走了。光头是被一个哑巴收养了。哑巴在他十岁的时候,死了。为了活着,光头便去京城要饭。阴差阳错,他被人抓来为天牢里的罪犯送食物。 光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乔樱的话。他心里像是闯进去一个小鹿,不停的撒欢。 “我该走了。”光头说。 “我好害怕啊。”乔樱的声音越来越娇媚了,不要说没有品尝过女人滋味的光头,即便是采花问柳的高手,也受不了乔樱软酥酥的声音。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我好害怕啊。大哥,你能帮帮我吗?”乔樱的声音越来越小了,但也越来越柔了。 “咕咚!!”光头又咽了一口吐沫。 沉默了好一会,光头说:“你不用害怕,这里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他在哪里?”乔樱心里异常的兴奋,但她脸上却是毫无表情。 “就在你隔壁。” 隔壁竟然有人?乔樱在这里呆了五六天了,对于这里的每一处地方,乔樱都仔细的研究了。她认为,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大铁笼子里。难道,铁笼子是被放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 双重防范,以防犯人逃走。 乔樱终于想明白了。一定是这样,来天牢的都是死囚。官府当然要对这些死囚严加看护了。 乔樱摸着嘴巴,眼睛一遍又一遍的巡视铁笼。她觉得有一些地方不对头。可她一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头? 在她绞尽脑汁想了一个时辰后,乔樱终于想到了,铁笼没有门。 没有门他们如何把自己关进来?莫非,地面有文章? 乔樱把地上的稻草清理到一块。她用手敲了敲,发出“当当”的声响。地面死一块铁板。 地面为什么要用铁板?乔樱心想。他们若是真的只是防止犯人逃走,可以铺上石头。这样更为牢固了?他们为什么用铁板啊? 乔樱被抓进天牢六天了。 在这六天里,清吟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没有吃过一顿饱饭。 乔樱在的时候,清吟时而会嫉妒乔樱。现在,乔樱走了,就像是带走了她的魂魄。清吟做什么事情都没有精力。当然,乔樱不在了,她在乔王府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 事情已经过去六天了,清吟依然记得,乔樱被带走的那天早晨,她整个人都快疯掉了。 清吟经历过死亡,但没有见过官兵当场拿人。当“御林卫”的人拿着明晃晃的长矛,包围了“乔王府”。张展一手扶着刀把,一手拎着铁链,气势汹汹的闯进王府时,整个王府都鸡飞狗跳了。 整个乔王府的人,唯有乔亦叟异常的镇定。 乔亦叟跪在地上请罪,要张展把他带走。张展忙上前一步,扶起乔亦叟。 “乔王爷,你这么做是让卑职为难啊。”张展说,“皇上有旨,只让我来王府抓亵渎盘龙杯的人。王爷,你把皇上要的犯人叫出来。不然,卑职不好交差啊。” “爹,张兄弟也是奉旨办事,你就别难为他了。”乔夏在一旁劝说道。 乔亦叟顿了顿,转身对乔夏说:“你去把乔樱叫到前院来。就别让张官差去后院,后院是女眷,以免惊动了她们。” “我知道了。爹。” 乔夏答应着便去“潇湘阁”叫乔樱。乔亦叟的心始终不能安定。马上,他的女儿就要被带走关进天牢了。乔亦叟不敢想象,一个较弱的女人如何能在那种地方住下去。 乔亦叟最后之所以决定要牺牲乔樱,是乔樱的自信给了他勇气。 “父亲,我觉得我去顶罪是最好的选择了。”乔樱分析说,“咱们王府太过显赫了,难保会有一些人心生妒忌。所以,我觉得,也定会有一些人利用这几那事情做文章。若是弟弟或者父亲顶罪,一旦有人上书参你们蔑视皇威,整个‘乔王府’便要大难临头了。我是个女人,他们至多给我挂一个无知的罪名,皇上也只能训斥父亲教女无方。”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皇上是聪明人。过几天,等皇上心情平复了,便会认为盘龙杯失盗对于皇上来说不过是件小事情。到时候,他便会把我放出来了。” 乔樱所说的理由毫无任何的事实依据。可是,乔亦叟也一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父亲,既然姐姐坚持这么做,咱们就随她的意。”乔夏当然是很想把乔樱送进监狱了。 乔夏领着乔樱出来,清吟也跟在乔樱身后。张展看到乔樱,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打死他都不敢相信,他来“乔王府”所要抓的犯人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他见过女人。 进屋后,乔樱走到乔亦叟跟前,她给乔亦叟行了一个万福礼,说:“父亲,女儿要走了。若是,女儿回不来,就不能孝敬你了。” 乔亦叟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出泪。他忙转过身,不敢看乔樱了。清吟则仅仅的拉着乔樱,说:“小姐,我要跟你去。” 乔樱拍了拍清吟的肩膀,故作轻松的说:“你就在家等着我,相信我,我会回来。” “姑娘,对不起了。”张展扬了扬手里的铁链子,乔樱伸出手。这时,王妃跑了过来。边跑边喊:“女儿,我要女儿。” 婉儿和小桃紧紧的跟在王妃后面。 “王妃,小心脚下。”婉儿说。 “母亲。”乔樱冲出了房间,跑到王妃跟前,紧紧的抱住王妃。母女两人,相互拥抱,饶是心如磐石的乔夏,也有些心酸了。 “孩子,你不能去啊,你去了我怎么办啊?”王妃紧紧的搂着乔樱,开口说话时,眼泪流了出来。 乔樱本是没有眼泪,当她听到王妃开口喊孩子时,她的心一下子被击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 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张展走向前,犹豫了片刻,说:“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该走了。” 分别总是难受,尤其是这种生死之别。在张展把乔樱带走的那一刻,王妃终于坚持不住,晕了过去了。 清吟掰着手指头数,第六天,她迫不及待的拆开第一个香包,香包里两张纸。一张纸写着清吟启,另一张纸写着赵盼启。清吟打开让自己启的纸,上面写着让清吟去找赵盼。 乔樱不在了。其他的人便不怎么注意乔樱的丫鬟了。清吟出了王府,径直来到“荣喜堂”。赵盼不是聋子,乔樱被抓的消息他早就听到了。乔樱被抓的那天晚上,赵盼就决定要去死牢,救乔樱。 临走前,阿三拦住了赵盼。 “你要去死,我不会拦着你。但是,我不能让你的鲁莽坏了少主的大事。”阿三说。 “你给我让开。”赵盼把剑架在阿三的脖子上,冷冷的说,“少主入狱了,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坐视不理。” “你以为只有你着急?”阿三说,“少主入狱,我也着急。” “你和我不一样。在你眼里,她只是少主,而在我眼里,她……”赵盼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我不管你是怎么想。总之,我是不会让你走出‘荣喜堂。”’阿三说。 “你别以为我不会杀你。”赵盼瞪着阿三,说,“我再问你一次,你给我让开。” 阿三叹了口气,不在坚持了。他闪身,让开一条道路。赵盼收起长剑,就要走。阿三说:“你就这样去天牢?” 第198章 白鸟天降 赵盼扭头,看着阿三,有些不解。 阿三说:“据我所知,天牢的笼子可是精钢打制。即便你能闯进天牢。你若是没有利器,你也打不开天牢的门。这样,我送你一样东西,助你一臂之力。” 阿三从身上拿出一个小小的圆球,递给赵盼。赵盼看着阿三,他确定阿三没有耍小聪明,他接过圆球。问:“这是……” 还没等赵盼说出后面的字,圆球忽然爆炸了,从里面喷射出一股白色粉末,赵盼闻到粉末后,眼睛一花,昏倒了。 等赵盼恢复知觉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绑起来了。阿三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个水壶,笑嘻嘻的看着赵盼。赵盼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把身上的绳索给睁开。 “我发誓,等我恢复了自由,我要杀了你。”赵盼狠狠的说。 “我既然敢把你绑起来,我就不怕你杀我。”阿三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少主特意交代我了,她说你性子急,一定要想办法把你稳住。” “好,很好。你成功了。”赵盼气极反笑道,“你把我稳住了。我问你,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阿三摇摇头,摇摇头的说:“我不知道。” “你……” 阿三的话气的赵盼吐血。阿三很放松。他把水壶递到赵盼跟着,笑着说,“赵公子,要不要喝一口水啊?” “你个混蛋。”赵盼张嘴大骂。 阿三摇摇头,说:“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也就不给你客气了。你们几个,” 阿三用手指着身后的几个佣人说,“你们把他给我扔到柴房里,并且要严加看管。在没有接到新的任务之前,他若是跑了,你们几个的脑袋,全都不保。” 就这样,赵盼被阿三仍在柴房里。除了每日有人给他送一顿饭,一连七天,再也没有其他人来看过他。赵盼曾在心里不止一次的发誓,等他恢复自由了,第一个要杀的人就是阿三。 阿三自然也明白赵盼的心思。所以,在决定要放赵盼之前,阿三是要赵盼发誓。 “怎么,你决定要放我出去了?”赵盼问。 阿三笑了笑,说:“本来呢,他们把你身上的绳子解开就行了。可我还是不放心,就亲自来了。” 赵盼冷笑道:“你是对我不放心,还是对你自己不放心?”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我就实话实说了。”阿三说,“我可以放了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我答应你。”赵盼豪爽的说。 阿三愣了愣,问:“我还没有说什么条件,你就答应了?” “你是要我答应不杀你。”赵盼说,“虽然,你很讨厌,我也发誓要杀了你。可我仔细一想,你就像是我耳边的一个苍蝇,是很烦人,但没有威胁。” “呵呵!!”阿三干笑道,“赵公子,你这个比喻当真非常的有趣。你是江湖人,说话是一言九鼎。我现在就放了你。” 阿三用手中的匕首把赵盼身上的绳子给割断。赵盼站起身,活动了筋骨。忽然,他一个擒拿,单手掐住阿三的喉咙。阿三脸色发红,快要喘不过气了。 赵盼微微松手,阿三怒道:“你想反悔?我告诉你,我也是主人身边的人,你要是杀了我,主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赵盼松开阿三,大笑道,“我还以为你不怕死呢。没想到你也只是嘴硬。你放心,我答应过你了,自然不会杀了。你只是给你开了一个玩笑。说,有什么任务了?” “你跟我来,清吟姑娘要见你。”阿三说。 赵盼跟着阿三,来到了前厅。清吟已经等了好一会了。她看到赵盼进来,忙起身迎接过去。“赵公子,这是小姐留给你的信,你快看看。” 清吟那封写着赵盼启的信递给赵盼。赵盼打开信,看了一遍,然后,他把信塞进嘴里,直接咽了下去。 阿三和清吟都看呆了。清吟想到乔樱留给赵盼的信,一定是个秘密。可她没想到,赵盼会如此看重看重信的内容,为了防止泄露,赵盼竟然给吃了。 “有需要我帮忙吗?”阿三问。 “现在不用。过两日,就要你出马了。”赵盼说,“我先去准备一下。清吟姑娘,你回去。信上说,你先回去等着。明日,你拆开第二个香包,你就会知道你要做什么了。” 赵盼然厨子做了一顿丰盛的酒席,他大吃大喝一顿,然后倒头就睡。到了子夜,赵盼准备要出发了。 为了召见的方便,梁帝让自己的儿子居住在皇城四周。汉王的府邸在皇城的东方,赵王的府邸在皇城西方。 用梁帝自己的话说,他要儿子们每日都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低下,这样,他就可以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了。 王府和皇宫离得近,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各王子的母妃去看望自己的儿子时,不用劳师动众,做很远的路程了。 在赵王巡视江左盐政,替国库多收取二百万两白银后,梁帝龙心大悦。两点召见赵王,问赵王想要什么奖励。赵王借机说出了自己的一个愿望。他希望在赵王府的西南角盖一个阁楼,取名为“孝安堂”,每个月可以让容贵妃在“孝安堂”住几天。这样可以让赵王更多的尽孝道。 听了赵王的话,梁帝龙颜大悦。追求孝道,以孝治国,是梁帝为政的根本原则,也是梁帝立国的基本纲领。 想当初,梁帝还只是梁王时,坐镇幽州,正是看不过明帝听信谗言,改变先祖制度,梁帝才帅兵靖难。梁帝登基后,立刻恢复祖制。赵王此举,在梁帝看来,是对他朝政的支持。梁帝大笔一挥,从国库拨款五十万两,让赵王修建“孝安堂”。 “孝安堂”建成后,梁帝特许容贵妃,每个月的月末可以在“孝安堂”居住三日,让赵王尽孝道。 赵王很是看重这个机会,每当容贵妃来“孝安堂”居住时,赵王不管有多忙,都要去给容贵妃请安。 “皇儿,你现在也是有官职在身,每日很是辛苦。你就不用亲自来我这里了。”容贵妃看着赵王,怜悯的说。 “母妃,孩儿让你在这里住,就是要亲自服侍你老。不然,建造这个‘孝安堂’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赵王说,“孩儿现在在国子监任职,也只是一个虚位,平日孩儿并无事可做。” 容贵妃起身,对侍女雪晴说:“雪晴,你去看看,花儿饿了吗?若是饿了你就喂它吃点肉羹。记住,肉羹里一定不要放佐料。” “是,娘娘。”雪晴倒退着离开。 容贵妃冲赵王试了一个眼色,赵王明白容贵妃的意思。他对身后的两个太监说:“你们去门口,好好的看着,没有本王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太监走后,房间里只有容贵妃和赵王两个人了。 容贵妃拉着赵王的手,小声的说:“你父皇真是偏心。这些年,你为他分忧解难的做了多少事情,他却从没把你放在眼中。这次,你去江左巡盐,跟你去的人告诉我,你这一路上遇到了好多困难,可谓是九死一生。我以为,你父皇会看在你有过的功劳上,高看你一眼。安排你去一个重要的职位。没想到,他竟然让你去了国子监。” “母妃,你不用难过。《易经》有云,天行健,君子自强不息。还有,圣人说了,故天降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行拂乱其所为。我相信,父皇不喜欢我只是暂时的。有一天,我一定会让父皇对我刮目相看。”萧冈很有信心的说。 容贵妃拉着赵王的手,激动的说:“皇儿,有你这番话,我就放心了。” 第199章 跛足道人 或许是太过激动了,容贵妃的眼泪流了出来。赵王忙拿出手帕,替容贵妃擦拭眼泪。 容贵妃笑了笑,说:“在后宫中,你母妃我的出身最为低贱了。我这辈就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了。你可不能让母妃失望啊。” “我不会让母妃失望。”赵王说,“母妃,天色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孩儿告退了。” 赵王走后,雪见伺候容贵妃躺下,忽然容贵妃看到外面一道白光,她忙忙了雪见。 “雪见,你看到外面的白光了吗?”容贵妃问。 雪见点点头,说:“娘娘,我好像是看到了一道白光,在我眼前一晃,就像是一道闪电。可是,今晚是个大晴天,也没有雷声,哪里来的闪电啊?” “你陪我出去看看。”容贵妃说。 雪见忙穿好衣服,扶着容贵妃出了房间,院子里种满了丁香花,月光下,幽幽的花香沁人心脾。容贵妃看着满园的花儿,心里一直在低估,那道闪电从何而来? “娘娘,好像什么都没有。夜里风大,咱们还是回去。”雪见说。 容贵妃点点头。就在容贵妃要转身回房时,一个白色鸟儿从丁香丛中窜出,然后飞上对面的一颗梧桐树。白鸟在梧桐树上叫了两声,拍打着翅膀飞上了天空。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也太快了。还没等容贵妃回过神,白鸟已经飞走了。 “雪见,你,你看到白鸟了吗?”容贵妃问。 “看,看到了。”雪见浑身打颤,说话都不利索了。“我看到一个像人一样大的白鸟,从梧桐树下飞走了。” “本宫也看到了。”容贵妃说,“世上最大的鸟便是凤凰了。我看这个白鸟比凤凰还要大。若非本宫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大的一只鸟儿。” “娘娘,奴婢有些害怕。”雪见哆哆嗦嗦的说。 容贵妃扭头看了雪见一眼,说:“有本宫在这里,你怕什么?去,提一盏灯来。本宫倒要看看,那个白色鸟到底是何方妖孽。” 雪见回屋,提了一盏灯,哆哆嗦嗦的走到容贵妃身旁,说:“娘娘,要不我把雪晴叫来。人多但子大。” “本宫是大凉贵人,有天子守护,就算是有妖孽,本宫也不怕。你跟在本宫身后,不会有事。”容贵妃霸气的说。 雪见提着灯,跟在容贵妃身后,朝着那棵梧桐树走去。到了梧桐树下,容贵妃看到地上有一个白白的,圆圆的东西。 “那是什么?”容贵妃用手指着地上的白色的东西说。 “好像,好像是个鸟蛋。”雪见说。 “这么大的鸟蛋,当真稀奇。”容贵妃说,“你去把那个鸟蛋给我取来。” 雪见把灯交给容贵妃,她弯腰,本想一只手拿起鸟蛋,不想鸟蛋太重了。雪见没能拿动,最后,她用两只手捧着鸟蛋,送到容贵妃跟前。容贵妃从雪见手里接过鸟蛋,不想,鸟蛋过于沉重,容贵妃没能拿住,鸟蛋掉在地上,碎了。 “你这个笨……” 容贵妃正要责骂雪见,忽然,她看到地上有一个白色的石头。很显然,石头是在鸟蛋里面,鸟蛋碎了后,石头才露出来了。 容贵妃亲自捡起石头,她看到石头上写着字。容贵妃让雪见拿着灯笼靠近,石头的字渐渐的浮现了。 雨中盼日,骄阳独照。虎兔相逢,大位所归。 白石上一共十六个字,容贵妃是都认识,可是,这十六个字是何意思,容贵妃却是一点都不知道。 次日一早,容贵妃就让丫鬟雪晴把赵王找来。大清早的,雪晴也没有告诉赵王什么事情,赵王还以为容贵妃发生了意外。他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孝安堂”。看到容贵妃坐在绣墩上,神色安详,赵王才算松了一口气。 “母妃,你清早的让我来,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赵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说。 “皇儿,你跟我来。”容贵妃冲赵王点点头。赵王跟着容贵妃到了内室。容贵妃把身边的丫鬟全部都遣散后,把昨晚捡到的白色石头拿出来,递给赵王。 赵王看着石头,没有伸手去接。 “母妃,这是什么?”赵王问。 “你仔细看看。”容贵妃说。 赵王接过石头,很自然的就看到上面写的十六个字了。赵王研究了半天,也没弄明白十六个字是什么意思。 容贵妃坐下,详细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王。听得赵王那是目瞪口呆。若非讲述这件事情的是他的亲生母亲,赵王就要当场质疑了。 “母妃,你说的这事情我听着怎么很邪乎啊。”赵王说。 “你觉得邪乎?我也觉得邪乎。我到现在都还没回过神呢。”容贵妃拍了拍胸口说,“孩儿,我觉得,那个白鸟的出现,一定有不一般的寓意。还有这个白色的石头。” 赵王当然明白容贵妃的意思。他忙拦住容贵妃说:“母妃,这件事情先到这里,在没有弄明白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之前,不易让人知道。” 容贵妃点了点头,赵王收起石头,母子二人来到外屋。 这时,外面传来几声吆喝:铁嘴道尽天下事;独眼看破生死关。 声音是从墙外传来,忽远忽近,忽高忽低。 赵王听后,疑惑道:“此处是内院,距离大街甚远,这个人的声音好奇怪,竟然能送到这里来。” “听他这话的意思,像是一个算命先生。”容贵妃看着赵王,说,“孩儿,要不咱们把这个算命先生请来,让他给解解石头上的字。” 赵王想了想,觉得可行。他便叫来一个小厮,去街上找那个算命先生。不多时,小厮带着一个跛足道人来了。道人手里拿着一个布幡,上面写着:铁嘴铜牙。 道人来到赵王跟前,并没有磕头,只是单手打了放在胸前,说:“贫道这厢有礼了。” 赵王知道,但凡有些本领的人,都是生性孤傲。 “道长从何而来?”赵王问。 “贫道来自终南山。”跛足道人说。 “欲望何处去?”赵王继续问。 跛足道人淡然的笑了笑,说:“四海为家四海家。贫道生于天地间,便是要往天地而去了。” “道长既然号称‘铁嘴铜牙’,想来是个算命先生了。道长可知道,我为什么要你来吗?”赵王问。 “看一物,问一物。”跛足道人说。 赵王心中一惊。显然,跛足道人看出他的心事了。赵王让跛足道人来,就是让跛足道人看看那个白石,然后在询问道长那个白鸟。 容贵妃本是在幛子后面站着,她听到道长的话,便知道这个人定是能翻出个跟头的高人了。容贵妃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从里面走出来。 跛足道人看大容贵妃,忙施礼道:“贫道参见贵人。” “孩儿,我看这位道长是位高人。你就把那个石头拿给道长看。”容贵妃说。 赵王从身上拿出白色的石头,递给道长。道长看了石头后,忙跪在地上,给找我磕了三个头。跛足道人的行为倒是让赵王吃了一惊。 “道长,你这是何意?”赵王问。 刚才,跛足道人进来时并没有跪拜赵王。现在,跛足道人看了白色石头,竟然给赵王磕了三个头。要知道,三个头算是大礼了,只有当今的皇上才能受得起如此大礼。 “贫道昨夜,夜观天象。有一帝星升起。今日一早,便进城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贫道终于找到帝星升空之处了。”跛足道人说。 “道长,我没有听懂你的话。”赵王说。 第200章 环环相扣 跛足道人正色的问:“昨天夜里,你们可否看到一道白光?” 听了跛足道人的话,赵王和容贵妃对视了眼,两个人都很惊讶。 容贵妃问:“道长如何得知?” “贫道不但得知昨天晚上此处有一道白光,贫道还知道,就在那棵梧桐树下,有一个白鸟腾空而起。是也不是?” 容贵妃惊讶的嘴巴都快要合不上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个跛足道人就像是亲眼看到一样。 “其实,那不是白鸟,而是飞天的帝星。”跛足道人托起手中的白色石头说,“这个石头可不是普通石头,而是帝星升天后,留下来的‘启示石’。” “‘启示石’?有何意义?”赵王问。 “请看这上面的字。”跛足道人用手指着白石说,“雨中盼日,骄阳独照。意思是说,现在的老百姓生活太苦了,犹如在雨中。他们都在期盼着太阳的升起,能够把他们从阴雨中解救出来。而这个骄阳便是未来的皇帝了。“照”便是‘赵’了。贫道若是没有猜错,你就是赵王。” 赵王点点头。 跛足道人又把目光转向容贵妃,说:“这位便是容贵妃。” 容贵妃点点头,冲跛足道人文雅的笑了笑。 “汉高祖的母亲,夜半行路,遇巴蛇而孕,生高祖;殷租简狄,吞玄鸟蛋,而生契;秦祖女修织,玄鸟陨卵,女修吞之,生子大业。”跛足道人顿了顿说,“贫道之所以要为王爷说这些人的故事,是告诉王爷,昨夜,贵妃所见白鸟,便是一种吉兆。当今皇上百年之后,整个大凉的江山,便归王爷你了。” 赵王笑了笑,说:“道长说笑了。本王上面可是有两个哥哥。且不说太子哥哥聪慧仁慈,但就是汉王哥哥,也是英明神武。这大凉的江山怎么会轮到本王的头上啊。” “王爷的话很对。按理,大凉的江山是轮不到王爷头上。可是,王爷如果照着白石上后面八个字做了,这大凉的江山便非王爷莫属了。” 跛足道人的一席话,勾起了赵王的兴致。 他邀请跛足道人去内室详细密谈。赵王让跛足道人坐在主位,跛足道人听不推辞。大凡世外高人,性情都是有些古怪,所以,对于跛足道人的高傲,赵王并不以为然。 赵王拍了拍巴掌,不多时,太监端来上等的茶水,摆放在跛足道人身旁。跛足道人端起茶碗,掀起盖子,用鼻子嗅了嗅,又把茶碗放在桌上。 赵王一愣,忙问:“可是茶水不好?” “茶水太好了。贫道只是一游方道士,平日里习惯了粗茶淡饭,王爷,你还是给贫道端一碗白开水。”跛足道人说。 听了跛足道人的话,赵王更是对跛足道人刮目相看了。至少,从一碗茶水中,赵王能看出跛足道人不像是其他的算命先生,是为了钱财和富贵。 “快去,给道长端一碗白开水。”赵王吩咐道。 门口的一个太监忙离开了。 “方才,贫道只说了白石上的前八个字。现在,王爷若是有兴趣听,贫道再帮王爷解一下后八个字。”跛足道人说。 “道长请说,本王洗耳恭听。”赵王正襟危坐,并把身子往道长跟前探了探。 “虎兔相逢,大梦所归。这八个字的意思是说,王爷只要是能找到虎兔交子之年生人的辅佐,便能美梦成真了。”跛足道长说。 “茫茫人海,本王到哪里去寻找这个人?”赵王有些失望。 “茫茫人海,若找一个无缘的人,当然是不好找。但若是此人与王爷有缘,便会‘有缘千里来相会’了。”跛足道人顿了顿说,“既然白石上写着,那个人会是王爷的贵人,自当是王爷的有缘人了。王爷也不用刻意去找。该来时他自然会出现了。” 跛足道人的话听着是有些道理,赵王寻思片刻,点点头,说:“道长言之有理,只是这个有缘人能何时出现,道长能给个明示吗?” “贫道为王爷算了算,那个虎兔想交之年生人今年应该有十七岁了,此人生于子丑之交。至于此人是男是女,倒是不那么重要了。”跛足道人起身,给找我行了个礼,道,“该说了贫道都说了。若是说的过多,便是泄露了天机。王爷好自为之,贫道告辞了。” “道长请留步。”赵王取下腰间的一块玉佩,递到跛足道人跟前,道,“道长是世外之人。我若是送道长银两,便是玷污道长的名声了。这块玉佩,是本王的随身之物,现送给道长,也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希望道长不要拒绝。” “王爷赏赐,贫道当不应拒绝。不过,贫道若是收了王爷的玉佩,怕是对你我都不利。”跛足道人说。 “我不明白道长的意思。”赵王说。 “呵呵!贫道在终南山修行一十五年,小有成就,可以洞察世间天机。但万事万物具是阴阳相生相克。你得到一样本领,便会增加一种禁锢。再者说了,天机不可泄露。我若是收了王爷的玉佩,便是用我所知的天机和王爷交换了。这与我修行时的志向相违背。逆天而行,小则损我性命,大则遗失天机。” 跛足道人讲的话赵王听明白了。他忙收起玉佩,连连向跛足道人道歉。跛足道人“哈哈”一笑,扬长而去。 出了赵王府,跛足道人转了几个胡同,最后从一个小门进了“荣喜堂”。到了房间内,跛足道人的脚不瘸了,脸上的胡子也没有了。转念之间,跛足道人变成了阿三。 没错,在赵王府和赵王侃侃而谈的跛足道人是阿三所装扮。 走出前厅,阿三叫人喊来了赵盼。 “一切可都顺利?”进屋后,赵盼屁股还没有坐热,他便急着询问阿三事情的情况了。 “就凭我三寸之舌,说服赵王,毫不费力。”阿三得意的说,“咱们两个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你现在去通知清吟姑娘,该轮到她上场了。” 晚上,赵盼换了夜行衣,偷偷潜入王府。他找到了清吟,告诉清吟明日便可行动。 “我这里出了一点状况。”清吟说。 “什么事情?”赵盼问。 “小姐说,要我拿着‘井上龙花’去见容贵妃。可我手里并没有‘井上龙花’。南境距离京城,路途遥远,就算现在去南境拿,时间也来不及了。”清吟说。 赵盼笑了笑,说:“我早就知道你会为此事发愁了。” 说话间,赵盼从怀里拿出一个瓶子,交给清吟,说:“这里面便是你要的‘井上龙花’了。” 清吟接过“井上龙花”,一脸欢喜。她看着赵盼说:“还真有你啊,竟然提前为我准备好了。” “我可不敢揽这个功劳。”赵盼说,“十天前,少主还没有进天牢时,她就找人给我送信,让我去南境弄一些‘井上龙花’。” 听了赵盼的话,清吟有些不悦了。乔樱实在是太强悍了。她本以为,凭借自己的才智,再修炼些时日,便可追赶上乔樱了。而今,清吟忽然意识到乔樱太多强大了。强大到就算自己努力一百年,也不能望其项背。 再者,清吟心里不高兴,另一层的原因是乔樱给赵盼送信这事清吟竟然不知道。乔樱可是向清吟保证过,两个人之间是没有秘密,不管乔樱做什么事情,都是会告诉清吟。可这件事情证明乔樱很虚伪,至少,在清吟心里,对乔樱刚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和好感有了些许的下降。 第201章 独当一面 “你不说话,心里想什么呢?”赵盼问。 清吟回过神,冲赵盼笑了笑,说:“我在想,明日我去了赵王府该说什么呢。” “你认真起来的样子还是很好看的。”赵盼笑着说。 “真的吗?”听到赵盼赞美自己,清吟来了兴致,她问,“你觉得,我和小姐,我们两个谁更漂亮?” “当然是少主了。”赵盼毫不犹豫的说,“你怎么能跟少主比啊?太没有自知之明了。” 请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 女人,最不乐意听到的话就是男人在自己面前夸奖另一个女人长得漂亮。赵盼不但夸了乔樱,还顺便的踩了清吟一脚。或许,对于赵盼来说,他只是和清吟开了一个玩笑,并不算什么大事。可对于清吟来说,赵盼的话犹如一把淬了毒的匕首,刺进了清吟的心。匕首的伤口可以愈合,但带进心里的毒性,却是无法排解。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你走。”清吟板着脸,返回了房间。赵盼也怕被“乔王府”的人发现,他不敢过多的耽搁,转身走了。 次日一早,清吟吃过饭,小环来找清吟。 自从乔樱被关进天牢,乔王妃整日的以泪洗面。小环便陪在乔王妃身边,宽慰王妃的心。清吟是乔樱带来,和王府里的人都不是很熟。小环便让清吟留守在“潇湘阁”,照料房间。 “你这大清早的去哪里?”小环看到清吟收拾的齐整,是要出门的样子。 “小环姐,你不是照顾王妃吗?怎么来了?”清吟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小环的话,便选择了转移话题。 小环并不打算放过清吟。 “你先别管我。你告诉我,你这是要去干什么?”小环说。 “我不打算干什么啊。我就是想……” 不等清吟把话说完,小环插口道:“你想什么想啊,清吟,你也太没有良心了。” “小环姐,你说什么呢。”小环上来就责备清吟,让清吟很不高兴。清吟撅着嘴巴,生气道,“我怎么就没有良心了?小环,今日,你必须把话给我说明了。不然,我和你没完。” “呵呵!你的脸皮倒是够厚啊。好啊,既然你不害臊,我就说给你听。”小环看着清吟,眼神中无比的冰冷,“小姐被抓起来了,你在这里便没有了意思。所以,你就想拿着家里的东西逃走。” 小环觉得自己的分析很有道理,并且,她越说越来气,最后,小环用手指着清吟,怒道:“清吟,你的良心是不是让狗给吃了,你逃走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当初,你被人欺负,是谁帮了你?你父亲死了,连棺材都用不上,又是谁给你拿了钱?你倒好,小姐帮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情。现在,小姐落难了,你不说想办法帮小姐,倒是自己开溜了。” “你骂完了吗?”清吟问。 “没有。”小环顿了顿说,“”不过,我累了。现在不想骂你了。 “小环,我问你,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要逃跑了?”清吟盯着小环,怒道。 “你还狡辩?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就是要逃跑的样子吗?” 小环绕着清吟转了一圈,趁着清吟不备,小环伸手,从清吟怀里掏出一个小布袋。 小环一手提着布袋,得意的道,“这就是证据。现在,我就带你去见王妃,告诉王妃,你清吟要偷王府里的钱。” “你怎么就知道这里面是钱啊?”清吟反问。 “不是钱是什么?”小环说着打开布袋,里面是一些花瓣,小环看着花瓣,傻眼了。 好一会,小环心虚的问,“你那这些花瓣干什么?” “去救小姐啊。”清吟说。 “清吟,你当我是傻子吗?”小环怒道。 “你当然不是傻子了。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可是,这也不是我的过错啊,你一见到我,就是一通的指责我,我也没有开口说话的机会。” 小环本是以为抓到了清吟的把柄,要整治清吟。恼了半天,是自己冤枉她了,小环心里有些惭愧。不过,小环倒是想真的知道清吟拿着这些花瓣怎么救清吟。 “你说,我听着呢。”小环垂着头,早已没有刚才的嚣张气焰了。 “上次,小姐去皇宫时,认识了容贵妃。容贵妃说她很喜欢‘井上龙花’,袋子里便是‘井上龙花’,我想把这些花送给容贵妃。希望容贵妃能看在这些花的份上,答应救小姐。”清吟说。 “你没有骗我吗?”小环问。 “我发誓,我说的有一句假话,我就不得好死。”清吟举起手指,说。 “好,我相信你了。”小环说,“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如果小娘的人问起,你能帮我瞒着她们吗?”清吟问。 小环也不傻,乔樱这次被带走,小环觉得定是小娘的人捣鬼。尤其是这几天,“冷香园”里的人个个是眉飞色舞,非常的得意。小环知道,她们是不想着乔樱回来了。若是让她们知道清吟想办法救乔樱,她们一定会横加阻拦。为了不让她们捣乱,小环便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于清吟外出的行径,守口如瓶。 赵王府可不是一般侯门大院,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出。不说王府内的防备,但就是王府门口,就站着十多个手拿长毛的士兵。清吟在门口转了好一会了,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敢向前问话。她可不想还没有见到容贵妃,小命就没了。 就在清吟走投无路时,来了一个宫女,手里拎着一个篮子。宫女没有走正门,而是从左边的一个侧门进去了。 清吟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她忙跑过去。边跑边喊:“姐姐,请留步。” 宫女的半个身子都要进去了。听到清吟的喊声,宫女站住,缓缓的转过身,宫女用眼睛打量了清吟,好半天没有说话。清吟像一个傻子,不停的冲宫女笑。她是想用自己的傻笑告诉宫女,她这个人没有危险。 “你谁啊?我怎么不认识你?”宫女问。 “姐姐当然不会认识我了。我不是府上的人。”乔樱赔笑说。 宫女的脸立刻沉了下来。她不悦的问:“你这个人,毫无道理啊。你既然不认识我,为什么要喊我?” “姐姐,你听我说。是这样,我想进去见贵妃娘娘。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进去。我看姐姐一定是府上的人,姐姐人长得漂亮,一定是个好人。姐姐,你就带我进去。”清吟说。 没有一个人能抵抗住马屁的威力。宫女本还是冰冷着脸,听到了清吟最后句话夸赞她的话。她的脸瞬间有了温度。 “你要见贵妃娘娘?”宫女问。 “是,姐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贵妃娘娘。我看姐姐在府上一定特有地位。能遇到的姐姐是我的荣幸。我想,姐姐一定能帮了我的忙。”清吟赔笑道。 “你这个人倒是还算有眼光。不过,我就算有能力,我为什么要帮你啊?”宫女说。 “姐姐,你就帮帮我,我求求你了。我真的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见贵妃娘娘。姐姐,我给你磕头了。” 说着,清吟就要给宫女下跪。清吟本以为,宫女会拦着她,阻止她下跪。事实是,清吟给宫女下跪时,宫女表现的无动于衷。 清吟本也是一个有性格的人。她不喜欢随便给人磕头。这也是她做了乔樱的丫鬟后为什么会不高兴。可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清吟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她只能压着怒火,堵着气给宫女跪下。 清吟心里本就是有火,宫女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没把清吟的老血给气出来。 第202章 井上龙花 “你就算给我磕头,我也不会帮你。”宫女说,“你们这样的人,我是见多了。我们娘娘是心肠很好,在京城里可是出了名的。娘娘心肠好,不代表我们的心肠也好。如果,每天都要好多向你这样摇着尾巴乞怜的人打扰娘娘,我们娘娘得有多累啊。我劝你,还是快点离开,哪里凉快去哪里呆着。” 宫女的侮辱并没有击垮清吟。清吟想起了风陵渡曾对她说过的话,你能承受多大的折磨,你就能享受多大的福气。 反倒是,宫女的侮辱激发了清吟心中好斗的心气。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情做成,让别人,当然,更重要的是让自己看到,自己可以。 宫女又要离开,清吟问:“姐姐,你明天还会出来吗?” 宫女回过头,她听到了清吟的讲话,可她不明白乔樱话里的意思。在宫女诧异的目光的注视下,乔樱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说:“我是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姐姐今日不带我去,我明日还回来,如果姐姐明日也不带我进去,我后日,大后日,大大后日,我会一直呆在这里,直到有一天,姐姐同意带我进去。” “你这是威胁我吗?”宫女质问道,“有本事你就天天呆在这里。你就算死在门口,我也不会因为同情你而就决定带你进去。” “我并不是要姐姐的同情。”清吟解释说,“王府里应该有好多像姐姐这样的人。可我觉得,我和姐姐很有缘分,我不想麻烦姐姐。当然,姐姐现在帮了我的忙,以后,我也会帮姐姐的忙,不是吗?” “哈哈!!!” 听了清吟的话,宫女大笑。她像是听到最可笑的话,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一定是疯了。不然,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姐姐是笑我不自量力,我怎么能帮助姐姐啊?”清吟接着说,“我自己并不这样认为,我看姐姐的篮子里是买的一些胭脂水粉。如果,我没有看错,姐姐买的这些胭脂并不是上等的货色。难道,王府里的人都用不起上等的胭脂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宫女怒道。 “姐姐不要生气。听我把话说完。”清吟说,“我没有姐姐那么好的命,生下来就可待在宫里。我是天天在集市上转悠,所以,集市的一些胭脂水粉的价格,我还是知道些。我看姐姐买的这些胭脂,值不了几个钱。若是贵妃娘娘有意要姐姐买便宜货,就算我是少见多怪了。若是贵妃娘娘明明给了很多的钱,姐姐却买了这样的货色,那么,多余的钱哪里去了?” “你给我住嘴。”宫女气急败坏的说。 “姐姐,我不打扰你了。”清吟冲宫女笑了,转身走了。 清吟当然不会真正的离开。她只是在等待宫女再次的喊她。清吟也没有等太久,在她走到了第十步时,宫女叫住了她。 “你给我站住。”宫女大喊。 清吟转过身,用手指着自己,问:“姐姐,你是喊我吗?” 虽然,清吟的手段不如乔樱,但在这个宫女面前,她所学到那些手段足够用了。就像清吟刚才所认为,宫女从小就在皇宫里呆着,她是很霸道,但她并没有智谋。 “你跟我来。”宫女咬着牙说。 清吟知道,宫女心里恨不得是要杀了自己。但她还得面带微笑,并对宫女说声谢谢。 王府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入。宫女自然知道这个规矩。她带着清吟,从侧门,走了一条小道,一路上,的确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进了“孝安堂”,宫女让清吟先在门口等候,她去到里面禀报。清吟就在门口,心神不安的站了半柱香的功夫,宫女出来了。 “贵妃娘娘让你进去。不过,我先告诉你,你见了贵妃娘娘一定不能胡言乱语。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清楚。”宫女小声说。 清吟也小声说:“姐姐放心,我不会把姐姐买胭脂的事情告诉贵妃娘娘。” 说完,清吟冲宫女挤了挤眼睛。宫女则狠狠的瞪了清吟一眼。 跟在宫女身后,清吟进了房间。在“乔王府”,清吟也跟着乔樱去过乔王妃放房间。清吟本以为,乔王府居住的地方足够富丽堂皇了。可和容贵妃的房间比起来,乔王府的房间也就不算什么了。 “娘娘,我把人给你带来了。”宫女说。 清吟忙跪下,把头垂在地上,说:“民女清吟给娘娘磕头了。” “抬起头来。”容贵妃说。 声音不大,但很是威严,让清吟不敢拒绝。 清吟抬起头,小心的看着容贵妃,容贵妃打量了清吟好一会,也没有想起自己曾几何时见过眼前的这个女子。 “你是谁啊?本宫并不认识你,你要见本宫所为何事?”容贵妃问。 “回贵妃娘娘的话。民女是‘乔王府’大小姐乔樱的丫鬟,之前,民女跟着大小姐进宫时,民女见过贵妃娘娘。”清吟说。 容贵妃用胳膊支着脑袋,想了好一会,终于恍悟道:“本宫想起来了,你是乔樱的丫鬟。你家大小姐最近可好?她让你来做什么?他自己怎么不来看本宫啊?” “大小姐说,贵妃娘娘喜欢茉莉清香。正好,‘乔王府’有一些南境特产‘井上龙花’,大小姐就让民女给贵妃娘娘带来了。” 清吟忙把袋子交给身旁的一个宫女,宫女又把袋子转交给容贵妃。容贵妃打开袋子,闻了闻,说:“嗯,味道确实很好,难得你家小姐这么有心。本宫也不能白白的要她这些东西。来人啊,去把那几支用宫纱做成的花儿拿来,送给乔家姑娘。” “贵妃娘娘,万万使不得。”清吟说,“我家小姐告诉民女了,之前娘娘给了我家小姐一个香包,我家小姐送给娘娘一些小物件,便当是还了娘娘的一份情谊。” “笑话。”容贵妃微微动怒道,“本宫可是大凉国的贵人,本宫要送她一点东西,还要她还本宫的情意?” “娘娘说的是。”情意小声的说,“娘娘要送我家小姐礼物也不在于这一时,娘娘可以等到我家小姐过生日的时候送些礼物。” 容贵妃点点头,说:“你这个主意倒是不错。你告诉本宫,你家小姐的生日是那一天?” “我家小姐的生日可是独特了,她是虎兔想交年,子丑相交时生人。”清吟说。 听了清吟的话,容贵妃一下子来了兴致。因为她想起了跛足道人说的话。难道,能够辅佐赵王登上皇位的人会是乔樱? “本宫记住了。你回去告诉你家小姐,本宫过两日会去‘乔王府’看她。”容贵妃说。 清吟低头跪着,不说话也不动。 “你怎么了?”容贵妃问。 清吟抬起头时,满脸的泪水。容贵妃不解的问:“你哭什么?” “贵妃娘娘,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小姐啊。我给你磕头了。”说完,清吟便不停的给容贵妃磕头。当宫女把清吟拉起来时,清吟的脑袋都磕出一个大包了。 “你告诉本宫。到底怎么回事?”容贵妃问。 清吟便把乔樱被抓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容贵妃。容贵妃听后大骇。她是后宫之人,不能过问朝堂之事。所以,乔樱被抓的事情,她是不知道。 “好。你家小姐的事情本宫知道了。若是你家小姐果真是被冤枉,本宫自会把她救出来。” 容贵妃摆摆手,走来一个宫女,带着清吟出去了。容贵妃立刻让人把赵王给找了来。 第203章 怪人 “本宫听说,乔亦叟的女儿乔樱被抓了起来,可有此事?”容贵妃问。 “确有此事。”赵王一愣,然后看着容贵妃问,“母妃,你怎么会过问起这件事情了?” “当今朝堂上,能够站在你身边的人也只有乔亦叟了。现在,他家里出事了,你这个做主子的,怎么能够袖手旁观啊。”容贵妃说。 “母妃训斥的很是。孩儿原本也是这么想。倒是乔王爷来找孩儿,他说乔樱被抓,是咎由自取,乔王爷不想让孩儿过问这件事情。以免惹了圣怒。”赵王说。 “孩儿,你可还记得那个跛足道人说的话?”容贵妃问。 跛足道人刚走不久,他说的那些话赵王自然是记得。只是,他不解容贵妃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了。赵王略略愣了下,说:“孩儿记得。” “跛足道人说,会有一个生于虎相交之年的贵人相助与你,你才能成大事。孩儿,你可知道,乔家大小姐是何年生人?”容贵妃问。 赵王明白容贵妃的意思了。他小心的说:“莫非,乔家大小姐就是……” 没等赵王说完,容贵妃便接口说:“没错,你所要找的那个贵人便是乔家大小姐。” “怎么可能?这也太巧合了。”赵王有些不敢相信。 “本宫也觉得这件事情很巧合。不过,我们可以这么想,定是你的运数到了,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跛足道人临走也说,缘分到了,便是千里之外的人也会来和你相见。孩儿,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你一定要把握住啊。” 赵王想了想说:“母妃的意思是要我救乔家大小姐?” “你一定要把她救出来。这件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容贵妃说,“再者说了,盘龙杯本就是皇上赏赐给乔夏了。就算是丢了,也是乔王府的损失。皇上之所以会龙颜大怒,一定是汉王从中挑拨了。皇上不是傻子,当他冷静下来,定然会明白怎么回事。你若是能把乔樱救出来,便是卖给乔王爷一个人情了。以后,乔王爷便会死心塌地的跟着你。这可是一举两得的事情,你千万不能错过。” “还是母妃想的周到。”赵王看着容贵妃,一脸的敬佩之情,“过几天,便是父皇的寿诞,到时候,父皇一定会大赦天下,我趁机向父皇求情,定然可以救出乔家大小姐。” 容贵妃点点头,赞叹道:“我儿长大了,本宫深感欣慰。” 当乔樱浑身湿漉漉的站在一个像鬼一样人面前时,她最深的感触是人生就像戏剧,处处有意想不到的惊喜或者是惊吓。 乔樱琢磨了半天,想到铁笼的机关一定是在铁板。 于是,她费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找到机关,就在她要放弃时,她无意碰到一个按钮,铁板翻转,乔樱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她人就掉了下去。 下面是个水渠。水渠很深,好在乔樱水性还不错。她顺着水流的方向,也不知道游了多久,直到一个铁栏杆挡住了她。乔樱顺着栏杆上了岸。 当然,确切的说并不能算是岸,而这时一个漂浮的木板,木板很大,可以放下好几张床。木板上坐在一个人,披头散发,低着头,乔樱并不能看到那个人的面目。不过,从那人佝偻的身躯中,乔樱觉得此人年龄一定很大了。 在那人的四周,拴着四个手腕粗的铁链子,分别拴住了那人的双脚,还有肩膀。 乔樱慢慢朝那人靠近,但她没有太靠近,而是在一个她认为比较安全的距离站住了。 “你需要帮忙吗?”乔樱问。 那人听到乔樱说话,缓缓的抬起头,带动了肩膀上的铁链子,“哐当”作响。对于眼前这个怪人,乔樱本是做好了心里准备,只是,当乔樱看到怪人的脸时,还是被吓了一跳。 乔樱不能用一个准确的词形容她惊慌的心情。她自己也曾被陷害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乔樱是能够接受任何难看的人。可是,她不能接受一个没有脸的怪人。 怪人的脸就像一块白板,上面有五个洞。最上面的两个洞应该是眼睛,中间的两个洞是鼻孔,下面的是嘴巴了。 “老天爷待老夫不薄啊,竟然来了一个女娃。”怪人说话的声音倒是很好听。 “老天爷的心思没有人可以猜得到。”乔樱慢慢的向怪人靠近,说,“有时候,女人比男人还要恶毒。” 在看到怪人的那一瞬间,乔樱就想好了,对付怪人,自然是要用怪异的方式了。越是不按常理出牌,越能取的意想不到的成效。 “你不怕我?”怪人问。 “我都来到这里了,我还有什么可恐惧啊?”乔樱竟然冲怪人笑了笑,说,“我师傅说过了,除却生死,人生无大事。我可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让我害怕了。” “你师傅是谁?”怪人问。 “风陵渡。”乔樱说。 在这个奇怪的地方,遇到这个奇怪的人,乔樱本就觉得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她又想到风陵渡要她找的那个人是叫“鬼手”,但从名字上,乔樱就觉得和眼前这个人的气质很相符。 风陵渡给乔樱的字条上,只是说让她来天牢找鬼手,至于找“鬼手”的目的是什么,风陵渡没有说。乔樱推测,既然风陵渡不说,定然是自己在见到“鬼手”的时候,自己便可明白了。由此,乔樱认为“鬼手”一定是认识风陵渡。所以,即便是怪人不问,乔樱也准备要报上风陵渡的名号了。 怪人听了风陵渡三个字,缓缓的低下头。乔樱看不到怪人的面部表情,所以,她不能确定怪人的内心波动。 “啊!!!!!” 在乔樱集中精力推测怪人的身份时,怪人忽然扬天大叫。乔樱打了一个激灵,险些被怪人吓晕过去。 “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怪人冲着乔樱怒吼。要不是四个铁链子拴着怪人,怪人都要把乔樱给吃了。 怪人狂躁的表现给了乔樱一个明确的信号,这个人一定认识风陵渡。再准确点,这个人就是“鬼手”。 “你想知道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乔樱说。 好一会,怪人才不狂躁了。 “你是她什么人?”怪人问。乔樱知道,“她”当然就是指风陵渡了。 “我是她徒弟,她让我来找你。”乔樱说。 怪人忽然哭了,眼泪从最上面的两个洞里面流出来,流过平滑的脸,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看到你流泪,我很替你高兴。”乔樱说,“我早就不知道眼泪的滋味了。她曾经告诉我,一个要成大事的人,首先要忘记眼泪的味道。” “我劝你最好离开她。”怪人说,“在她心里,每个人都是她可以利用的棋子。为了她所谓的大事,她可以牺牲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乔樱想了想,说:“我觉得你的话有些偏颇。你在这里应该有十多年了,她还能想到你,不然她也不会让我来找你了。” “呵呵!!” 怪人冷笑,乔樱本来并不害怕怪人,听到怪人的一生冷笑后,乔樱身上有了鸡皮疙瘩。 “你也害怕了。”怪人说。 “你错了,我不是害怕,我是难过。”乔樱说。 “是啊,被关在这里,的确很让人难过。尤其像你这样小小的年龄,我猜,你应该没有十八岁。你还没有感受到世界的美丽,也没有品尝的爱情的甜蜜。你就要被关在这里了。你或许能活到八十岁,想想,你会在度过六十多年的黑暗岁月,当真很难过。”怪人冷笑道。 第204章 天牢杀人 “我是替你难过。”乔樱说,“你在这里呆了十多年了。好不容易来了一个人,陪你说话,你却不敢打开自己的心扉吗?至于我,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既然敢来到这里,我就能出去。” “说大话的人我见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怪人说。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反正我师傅让我来见你,我已经见到你了。我该走了。在我走之前,你还有没有话说了?”乔樱注视着怪人。 怪人低下头,像入定的老僧,不在搭理乔樱。 乔樱决定以退为进了。她转身走到木板边,正要跳入水中,她头顶有了响动。乔樱忙屏住呼吸,尽量的把自己的身子藏在阴影里。 伴随着响声,上面投下一线光。乔樱明白了,她所在的地方依然是地下。只不过,这里是水牢罢了。 有一个绳子从上面扔下来,接着,一个人顺着绳子爬下来。下来的人穿着黑色的袍子,头上戴着斗笠,把脸给遮住了。 黑衣人双脚落地后,绳子被拽走了。洞口也被盖上。 “我最近没来,你可想我了?”黑衣人用嘲笑的语气问。 “想啊,我时时刻刻的想你死。”怪人狠狠的说。 “随便你说,我不生气。你现在也就只剩一张嘴了。”黑衣人说,“当然,你这张嘴还能说多久的话,是要看我的心情。所以,作为多年的老朋友,我应该劝你一句,为了自己,也要积点口德。” “哈哈!!!” 怪人仰头大笑,他身上的铁链“当当”作响。笑声和铁链声交杂在一起,传入乔樱的耳朵里,让乔樱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的话很好笑吗?”黑衣人问。 “朋友?哈哈!!”怪人依旧大笑道,“我若是知道谁发明了朋友这个词,我一定会用刀子在他身上捅一百零三刀。下次,你再来的时候,你可以说是我的仇人,是我的父亲,是我的兄弟,但你千万不要说,你是我的朋友。我殷无忧没有你这样的朋友。” 至此,乔樱才知道,这个被铁链子锁住的怪人叫做殷无忧。 穆然,乔樱的脑海里想到一些东西。在她很小的时候,乔樱记得师傅曾提过一个姓殷的人。难道,师傅所说的那个人就是这个自称是殷无忧的人。 他和风陵渡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来不是和你吵架。你都已经被关在这里十多年了,人生还有几个十年?只要你点头,我向你保证,会立刻放你出去。”黑衣人说。 “你这话说了有第三百五十六次了。”殷无忧说。 “不,是三百五十七次。”黑衣人说,“我有耐心。只要是你不死,我也不死,我还会说下去。” 说完,黑衣人拍了拍巴掌,洞口打开,从上面送下一根绳子,黑衣人一手抓着绳子,他身子慢慢的悬空。 “我要喝酒。”殷无忧大声说。 黑衣人停止了攀爬,他笑了笑说:“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我可是等了十多年了。我就说过,没有人能够抵挡住美酒的诱惑,除非死人。你等着,我很快就会给你送酒来。” 黑衣人离开后,乔樱从黑暗中走出来。 殷无忧说:“现在,有一个很好的机会摆在你的面前,希望你能把握住。” 乔樱没有说话。 听了殷无忧和黑衣人的对话,对于眼前这个人,乔樱确定自己更为了解他了。 殷无忧被关在这里十多年没有被砍头,定是殷无忧本身还有价值。那个黑衣人一定是要殷无忧帮他做事情,但殷无忧不肯。 继而,乔樱想到风陵渡给她字条:死牢鬼手,点头命留。 现在,乔樱彻底明白字条的意思了。风陵渡也是要殷无忧,也就是鬼手做事情。如果,殷无忧点头答应了,便可留活命。若是不答应,便是要杀了他。 目前,乔樱唯一的困扰就是风陵渡要殷无忧做什么? “你想让我杀了那个黑衣人。”乔樱问。 这次,轮到殷无忧沉默了。 他纵横江湖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聪明之人。穆然,殷无忧明白了,风陵渡让这个丫头来这里是做了深思熟虑的。 “她的运气倒是不错,收了你这么一个弟子。”殷无忧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要你杀了那只聒噪的乌鸦。你要是帮了我这个忙,我就答应你。” “我都不知道我来这里找你的目的是什么?你能告诉我你答应我什么吗?”乔樱问。 “我让乌鸦给我送酒了。过一会他就回来。到时候就看你了。”殷无忧说。 很显然,殷无忧并不打算回答乔樱的问题。乔樱想了想,自己的问题并不重要。既然殷无忧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先把眼前的这个机会给把握住。 乔樱走到殷无忧身旁,她绕着殷无忧转了一圈。 “怎么,没有信心?”殷无忧问。 “我可以帮你杀了乌鸦,但是,我需要你的帮助。”乔樱说。 “哈哈!!”殷无忧抖动身上的铁链,说,“你看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若是可以帮你的忙,我就不会劳驾你动手了。” “这件事情你可以做的来。”乔樱把嘴巴凑到殷无忧耳旁,小声的嘀咕了两句。 殷无忧听后,皱了皱眉头,说:“我真的是小瞧你了。” 乔樱笑了笑,神色很是淡定。不多时,洞口又被打开了,乔樱急忙藏身到原来的地方。下来的人是殷无忧所说的乌鸦。乌鸦拎着一个酒壶,他来到殷无忧跟前,把酒壶放到殷无忧鼻子处,让殷无忧闻了闻酒味。 “你好久没有闻到这种香味了。”乌鸦问。 “你是要喂我喝酒吗?”殷无反问。 “在这里,纵使有好酒也喝不出滋味。好酒是要配美女了。”乌鸦说,“说,你只要答应我,我就带着去找最美的女人,最美的酒。” “你说的是以后的事情了。我现在只想喝酒。你先让我尝一口。我要确定你让我喝的是酒而不是水。”殷无忧说。 乌鸦让殷无忧张开嘴后,他拎起酒壶,让酒壶里的酒流进殷无忧的嘴里。 “怎么样?酒的味道还不错。”乌鸦说。 殷无忧没有回答乌鸦的话,他禁闭着嘴巴,眼睛死死的盯着乌鸦。乌鸦觉得殷无忧反应异常,他正要做出防备,殷无忧张开嘴,嘴里的酒喷到乌鸦的脸上。 “你疯了吗?”乌鸦大叫。 殷无忧看着乌鸦,脸上挂着笑。 “好,你有种。”乌鸦擦了擦脸上的酒,用手指着殷无忧,怒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坚持多久。我有的的时间,我会慢慢的折磨你的。” 殷无忧摇摇头,说:“我觉得,你的时间也不多了。” “你什么意思?”乌鸦问。 “你有没有觉得你脸上有异样的感受,痒痒的,还有点痛,像是被针扎了。其实,又像是被蚊子咬了。”殷无忧说。 乌鸦本来是没有感觉到脸上有任何异样的感觉,听殷无忧一说,倒是真的有了。他看着殷无忧,想要殷无忧给他一个解释。 “我说你中毒了,你信吗?”殷无忧问。 “哈哈!!” 乌鸦大笑。 “笑,趁着现在还可以笑,你就使劲的笑。”殷无忧也笑了。他的笑声不大,但很清脆,也很爽朗。通过两人的笑声对比,就能看出来,殷无忧是真笑,乌鸦是假笑。 殷无忧的笑是发自肺腑,乌鸦的笑是涂于表面。因为乌鸦越来越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厉害了。 第205章 大功告成 “我中毒了?我中了你的毒吗?”乌鸦强忍着笑,说,“你被关在这里十多年了,你身上有什么东西,我比你知道的更清楚。” “凡事都有例外。”殷无忧说,“我身上是没有毒药,但并不代表别人身上没有。出来,让乌鸦临死前也看看你的尊容,以免临死前还不知道怎么死的。到时候,可真是要做冤魂了。” 殷无忧说完,乔樱从黑暗中走出来。当乌鸦看到乔樱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乌鸦身子后撤一步,把另只手放在胸前,做出抵挡的姿势,只是,他太过恐慌,身子不停的发抖,他横放的手也跟着抖动。 “你是不是鬼?”乌鸦问。 他的声音也跟着颤抖。 乔樱冲乌鸦做了一个鬼脸,并一步步的朝乌鸦走来。乌鸦的脚像是被钉在地上,想移动,但非常的困难。 “你不用害怕,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是鬼。”乔樱说。 听到乔樱开口说话,乌鸦确信对面的这个人不是鬼了。他缓了一口气,紧张的心慢慢的放松下来。 殷无忧则说:“我要是你,宁可她就是鬼。” 殷无忧的话太过真实,让乌鸦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是啊,现在这种情况,人应该比鬼更让他恐惧。鬼虽然吓人,但至少不会要他的命。 “你是谁?怎么进来了?”乌鸦惊恐的问。 “我若是你,就会问她要解药。”殷无忧在一旁说起了风凉话,“难道,你的脸现在不痒了吗?” 仿佛是被殷无忧施了魔咒。乌鸦本来不觉得自己的脸痒痒,殷无忧说完,他的脸又重新痒了起来。忍不住,乌鸦想用手抓了抓脸。 “没用了。”乔樱说,“毒已经随着你的血液流到了全身。你应该快点服用解药,不然,半个时辰后,你整个人会被腐烂,最后变成一摊血水。” “解药?给我解药,给我解药。”乌鸦伸出手,用哀求的眼光看着乔樱。乔樱把手伸进了怀里,但她并没有立刻把手拿出来。 “你离我这么远,我怎么给你解药啊?”乔樱说。 乌鸦慢慢的朝乔樱靠近,乔樱则一步步的朝木板边移动。乌鸦心中只是想着尽快的拿到解药,他并没有发现乔樱的小动作。 两个人相距只有一米远了。忽然,乌鸦朝乔樱扑了过去。乔樱似乎是早有准备了,在乌鸦吵她扑过的一瞬间,乔樱身子侧移,躲过了乌鸦的攻击。 不待乌鸦转身,乔樱飞快的拿起酒壶,朝着乌鸦的后脑勺狠狠的砸去。 乌鸦的后脑勺被重重的砸到,水壶都给砸烂了。乌鸦脑袋“嗡嗡”作响,眼睛有点迷糊,像是喝多了酒,身子不停的晃来晃去。 乔樱趁机乌鸦站立不稳,向前推了乌鸦,乌鸦掉进了水里。然后,乌鸦在水里扑腾了片刻,沉底了。 乌鸦死了。 乔樱瘫坐在地上,出了一身的冷汗,她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边大口的喘气。 “方才的一战,倒真的让我大开眼界了。”殷无忧说,“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徒手杀死了一个恶人。若不是我亲眼所见,我的真的很难相信,一个漂亮的女人,杀人的时候连眼睛都不眨。” “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帮你做了,你答应我的可不要反悔啊。”乔樱不理会殷无忧的嘲讽。 “你难道不想告诉我,你怎么设计了整个计划吗?我这个人,好奇心很重。”殷无忧说…… 杀了乌鸦,乔樱心情不错,她站起身,说:“好,反正我现在也出不去,我就告诉你我怎么就确信自己可以杀了乌鸦。” 顿了顿,乔樱说:“乌鸦和你对话时,我就在一旁观察乌鸦。我发现了三个对我很有用的线索。一,乌鸦不会游泳;二,乌鸦怕死;三,乌鸦不会武功。” “分开来说,你怎么发现他这三个缺点?”殷无忧问。 “乌鸦下来后,始终就站在场地的中央,他朝四周走动的幅度并不大。不然,他就会发现我躲在阴影里了。你说过,乌鸦劝说你三百多次了,我就想,乌鸦来过三百多次,对这里的地形环境已经非常熟悉了,他为什么还如此的拘谨和害怕。答案只有一个,乌鸦怕水。一个人越是怕什么,他就越会尽可能的离那个东西远一些。” “你的分析很正确,乌鸦和我都不会游泳,也都怕水。”殷无忧顿了顿,说,“当年,我们两个还是小孩子的时候,一起在河里洗澡。然后,我们就看到一个人掉进水里,给淹死了。从那以后,我们两个人都不敢涉水了。” “你和乌鸦从小就认识?”对于殷无忧所透露的这个信息,乔樱听后有些惊讶。 殷无忧似乎并么有打算对乔樱隐瞒。他点点头,说:“我和乌鸦是邻居,从我会走路时,我们两个就在一起。这么多年,我们从没有分开。就像现在,他在外面享受荣华富贵,他也没有忘记我,而是把我关在这里,他时时的可以看到我。你说,就我们的这份友谊,能不好吗?” 听了殷无忧的话,乔樱又有些迷糊了。她进来的地方可是天牢,大凉国关押死囚犯的地方。没有皇帝的手谕,是进不来。乌鸦怎么可以随便在这里进出? 殷无忧看出了乔樱的疑惑。他说:“乌鸦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这座天牢便是乌鸦设计的,皇上当然相信乌鸦了。” “你让我杀了皇上身边的红人。你难道就不怕皇上杀了你?”乔樱问。 “我早就不想活了。”殷无忧淡淡的笑了笑,说。 “你这不是害我嘛。”乔樱愤愤的说。 “你放心,在我死之前,我会把你的事情给处理好。”殷无忧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我想要死,皇上也不会那么容易的就让我死。否则,十年前,我就已经死了。” 乔樱没有说话。 殷无忧越说,乔樱心里的疑问越大。当然,到目前为止,乔樱心里最大的疑问便是想知道殷无忧和风陵渡的关系? “你还想知道什么?”殷无忧问。 “你和我师傅什么关系?”乔樱问。 “你师傅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吗?”殷无忧反问。 乔樱摇摇头。 殷无忧叹了口气,盘腿坐下。 “你也坐下。”殷无忧说。 “不用了,我不累。”乔樱说。 殷无忧笑了笑,说:“我并不是说你累了。我是怕你站着听到我讲的话会惊讶到摔倒。” 乔樱知道殷无忧是在同她开玩笑。乔樱的心仿佛是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莫名的就感动了。 她看着殷无忧,他那张光板一张的脸不再让她恐惧了。有时候,美丽的心灵比外貌更吸引人。 “曾经,我和你师傅是恋人。”殷无忧说。 乔樱倒吸了口冷气。她是意识到殷无忧和师傅的关系非同一般,可乔樱并没有,她也不敢往情人方面想。风陵渡是何等的美丽,她怎么会看上这个丑陋的人啊? “我师傅并未提起过你。”乔樱说。 “她当然不说了。”殷无忧说,“一个人做了丑事,她怎么可能满世界的宣扬啊。” 殷无忧瞟了乔樱一眼,接着说:“你不要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我。我还就告诉你了。我和你师傅关系好到都快要谈婚论嫁了。” “后来,你们怎么没有在一起啊?”乔樱微微的犹豫,最后,她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每一个女孩子,心里都有一个做新娘的梦。 “后来?后来……” 第206章 走出天牢第一人 殷无忧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便是他自己喃喃自语了。乔樱竖起耳朵,正努力的听殷无忧讲话。忽然,殷无忧大叫一声,吓得乔樱后撤一步,一屁股蹲在地上。 “后来的事情你去问你师傅。”殷无忧说,“你告诉她,我答应她并不是念及旧情。在我心里,她已经死了。” 说完,殷无忧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乔樱。乔樱一时也摸不准殷无忧到底有没有睡觉。过了好一会,乔樱决定要离开了。她也没有叫醒殷无忧,而是默默的跪下,默默的给殷无忧磕了一头。 乔樱原路返回,接下来,她便是等待赵王的营救了。 在决定救出乔樱之前,赵王还是让人把乔亦叟找来。尽管,之前乔亦叟告诉过赵王,不要过问乔樱的事情了。这次,赵王试图要说服乔亦叟,乔樱是他乔亦叟的女儿,他必须的救出来。 “小女无知,冒犯了龙颜,被关在天牢,本王无话可说。王爷,你就别为小女的事费心了。若是,因为小女,王爷和皇上产生的间隙,我可就是百死难辞其咎了。”乔亦叟双手抱拳,诚恳的说。 “乔王爷的担心本王能理解。不过,本王觉得,皇上不会因为一个女子和本王翻脸。”赵王说,“下面的人已经把乔姑娘所犯之事,原原本本的告诉本王了。本王认为,乔姑娘犯的并不是多么大不了的事情。皇上的性格你也知道。本王觉得,皇上之所以会责罚乔姑娘,一定是在气头上。当皇上冷静后,一定会觉得这件事情他做过头了。” “天下间没有不是主子,只有不是的奴才。王爷,皇家威严不可冒犯,退一步讲,就算是皇上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是有些欠妥当。咱们做臣子的也是认了。”乔亦叟说。 赵王点点头,说:“作为儿子,本王自然是不能说父皇的坏话。乔王爷,你不觉得皇上处罚乔姑娘,不单单是皇上的意思。本王可是听说了,若没有都察院的人上书,这件事情也不会闹得这么大。本王,知道,那些人不是针对你,也不是针对本王。他们是针对太子。” 赵王顿了顿,说:“乔王爷,你不觉得这件事情很奇怪吗?都察院的人上书的时候,可是含沙射影的提及了太子。父皇却没有训斥太子一句话。你知道为什么吗?” “老臣愚钝,愿闻其详。”乔氏说。 “皇上早就发现那些人的目的了。并且,皇上也知道那些人的幕后主使定是汉王。皇上不责罚太子,便是表明了自己的态度。现在,若是我上书从轻处罚乔姑娘,明着是为了你。暗则是为太子开脱。” “妙,妙。”乔亦叟伸出大拇指,称赞道,“王爷的这一步棋可谓一石三鸟啊。不但救出了我儿女,王爷还卖给了太子一个人情。并且,王爷若是做了,皇上定然会认为王爷是个多情多义之人。” “乔王爷能明白本王的苦心,本王甚是开心。”赵王微笑着说。 梁帝寿诞,对于整个大凉国的文武百官来说,可是每年一次的大事情。按照惯例,梁帝要亲自拟旨,赦免天牢中一百个死刑犯,依彰显天朝的盛世和皇帝的仁爱之心。 在梁帝拟旨前一天,赵王去找了太子。太子是个仁慈之人,他听了赵王的讲述,觉得乔樱所犯之罪不该死刑。于是,太子便找了言官,向梁帝进言,让梁帝把乔樱给赦免了。 正如赵王所分析的那样,梁帝下旨把乔樱关在天牢,是因为他看了都察院的奏折,然后,沈易博和刘贺玄两个人又带领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联合上书,梁帝才勃然大怒,把乔樱抓进了天牢。 几天后,梁帝的脑袋冷静下来,当他的神志恢复清醒后,他认为此事很是蹊跷。盘龙杯失窃这事,可大可小。为何朝中那么多的大臣,全都抓住此事不放? 梁帝不是傻子,他仔细想想便知道其中牵扯到党派之争了。而他,只不过是做了汉王这一派的刽子手。 对于汉王和太子的党派之争,梁帝一向是睁着一眼,闭着一眼。梁帝做皇帝这么多年,所得到的一个经验,便是要懂得政治平衡。在他皇权之下,不能出现一人,或者是一派独大的场面。若是把太子和汉王比作鹬蚌,梁帝便是那个渔翁。 这次,梁帝之所以不悦。他是气汉王的人把他当枪使了。梁帝吃了一个哑巴亏。好在,言官上书,要求赦免了乔樱的罪责。梁帝便趁机下了台阶。他不但赦免了乔樱的罪,在乔樱出狱时,梁帝特旨,让“乔王府”的人吹锣打鼓的把乔樱迎接回府。 梁帝此举是要告诉汉王的人,他已经看清了汉王的阴谋了。 乔樱回到王府,最高兴的人莫过于乔王妃了。 这段时间,为了祈祷乔樱能出狱,乔王府没日没夜的在佛像前念经祈祷。以至于半个月的时间,乔王妃瘦的像是变了一个人。 “母亲,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乔樱双膝跪地,毕恭毕敬的给乔王妃磕了一个头。 乔王妃拉着乔樱的手,边笑边流泪。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乔王妃说。 “哎吆吆,这么热闹啊。”嫣秀打着扇子,摇曳着走来。她边走边讽刺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外建功立业,为王府争光了呢。” “我若是有小娘一般本领,我也要做一番事业了。”乔樱毫不客气的说。 嫣秀没有搭理乔樱,她来到乔王妃跟前,说,“姐姐,这里是‘乔王府’,钟鸣鼎食之家。像咱们这种家,应该把颜面看的比性命都重要。现在,家里发生了这么丢人的事情,作为当事人,不但不好好的反思,忏悔。反倒是以此为荣了。这要是传扬出去,丢的可不只是她自己的脸,是整个王府的脸面。” “小娘若是觉得我为王府丢脸了。小娘可以告诉我父亲,把我撵出王府啊。”乔樱冷冷的说。 嫣秀猛然转身,盯着乔樱,愤怒的说,“你就是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吗?你还别嚣张,你若是惹恼了我,我还真就把你撵出去。” “我就怕小娘没有这个本领。”乔樱毫不服软的说。 “樱儿,你少说两句。”乔王妃瞪了乔樱一眼。乔樱看在乔王妃的面子上,不再和嫣秀争吵。 “清吟,你家小姐刚回家,一定很累了,你就扶她回房休息。” 乔王妃是怕乔樱和嫣秀都在这里,说着说着再吵起来。她先把乔樱给支开。乔樱明白乔王府的意图,再者,她也不想和嫣秀争吵,是以,听了乔王妃的话,乔樱就顺势离开了。 回到自己房间里,小环和清吟两个人一起抱住乔樱,久久不肯松手。 “好了,我知道你们两个担心我。我现在不会没事嘛。”乔樱一脸轻松的说。 清吟松开乔樱,拿出手帕擦拭脸上的泪水。小环拉着乔樱的手,也是一脸的悲戚。乔樱伸手摸了把小环的脸,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说:“小环,我在里面好久都没有洗澡了。你去帮我准备洗澡水。” 小环点点头,转身走了。乔樱跟过去,关上房门。清吟还在用手帕擦眼泪,乔樱拍拍清吟的肩膀,说:“我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小姐,我一直想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去天牢啊?”清吟问。 乔樱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清吟有些失望。乔樱拍了拍清吟的肩膀,说:“清吟,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不过,我答应你,等有机会了,我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 第207章 做局 清吟强装挤出一点笑容,说:“没事,小姐。我就是随便一问。我知道,前辈是要你来这里做大事情,我只是你的丫鬟,有些事情不让我知道,我也能理解。” “清吟,你怎么又说这话了。”乔樱不悦的说,“我上次不是告诉你了。咱们现在的关系只是做给别人看呢。在我心里,你是我姐姐。” “对不起,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清吟低着头,像一个犯了错误孩子。 “不用说对不起。我没有怪罪你。”乔樱拍着清吟的肩膀说,“府里的人没有怀疑你?” 清吟摇摇头,说:“你不在王府,这里都没人注意我了。”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清吟去开门,是小环回来了。她告诉乔樱,洗澡水准备好了。乔樱跟着小环去洗澡的路上,遇到了乔夏。 两人见面打招呼都还算友善。不过,对方心里怎么想,两个人彼此都很清楚。 “能从天牢里活着出来,在大凉国,你可是第一人。我是不是要恭喜你啊?”乔夏说。 “你的祝福我承受不起。”乔樱冷冷的说,“我只希望以后你不要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乔夏是停住想要说几句讽刺乔樱的话。乔樱并没有打算搭理乔夏。所以,两个人相遇时,乔樱只是放慢的脚步,从乔夏身旁经过时,乔樱白了乔夏一眼。 乔夏一把拉住了乔樱的胳膊。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乔夏说,“怎么是我害你?” “难道不是吗?”乔樱反问,“乔夏,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我没有把你供出去,只是想到父亲年龄大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你这么一个儿子。我是不想看到父亲痛苦伤心。” “你少给我在这里假清高。我问你,盘龙杯本来是在你房间里,你怎么就拿给乞丐了?”乔夏问。 乔樱看着乔夏,好一会,乔樱问:“乔夏,你怎么知道盘龙杯就在我房间了?” 乔夏心虚,被乔樱看的心里发慌。他低下头,不敢直视乔樱的目光。 “哦,我知道了。”乔樱用手指点着乔夏说,“乔夏,是不是你把盘龙杯放在我房间里,然后嫁祸与我?” “乔樱,你给我住嘴。”乔夏怒道,“你可看到我把盘龙杯放在你房间里了?” “没有。”乔樱并不惧怕乔夏,她向前一步,用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制着乔夏。“我若是抓到你,还会在这里和你浪费口舌吗?” 听乔樱这么一说,乔夏知道乔樱是没有自己作案的把柄了。他的气势立马就起来了。 “你没有证据就随便乱说,你可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诬陷。按照大凉法律,诬陷大将军,也是要被砍头。不过,你是我姐,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你也别太得意。最后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乔樱临走前,给了乔夏一个意味深远的眼神。看着乔樱的身影,乔夏是气的牙根痒痒。 在乔樱去沐浴的时候,乔夏把清吟叫走了。 清吟是个丫鬟,不能随便进主子的房间。尤其是男主子,除非是他们贴身丫鬟外,像清吟这种本属于乔樱的丫鬟,若是进了乔夏的房间。便会认为是不齿的行为。 “少爷,你找奴婢有事情吗?”清吟站在们口,朗声的问。 其实,清吟已经想到乔夏叫她来的目的定是为了对付乔樱。清吟也想了一路子,若是乔夏当面提出,自己该如何回答? 拒绝?当然是要拒绝。但不能直截了当的拒绝。清吟寻思,自己可不是乔樱。乔樱是这里的主人,她可以怼乔夏,自己一个丫鬟,清吟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身份,作为一个丫鬟,该如何回绝主子的要求?清吟还真的没有想到恰当的方式。 “你来啊。我又不是老虎,吃不了你。”乔夏在房间里说。 清吟小心的推开房门,她看到乔夏半躺在床上,一个丫鬟为他捏腿,另一个丫鬟给他揉肩。他手里拿着一个壶,也不知道里面是酒还是水。乔夏品了一口壶里的东西,然后拿眼睛打量着清吟。 穆然,乔夏发现了清吟的美。 清吟本来就是一个没人。乔夏之前之所以没有发现,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正眼看过清吟。在他这种公子哥的眼中,丫鬟就是丫鬟,她们是低贱的人。直到乔夏审量清吟的这一刻,乔夏才发现,原来丫鬟也可长的很漂亮。 乔夏起身,他把手里的壶交给那个捏腿的丫鬟。自己径直来到清吟跟前。乔夏绕着清吟转了一圈,然后又把脸靠在清吟的肩膀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清吟可是从“红颜情谷”出来的人,她像乔夏这种男人,她在“红颜情谷”可是见多了。清吟本以为,乔夏是乔王爷的独子,出身高贵,并且,他现在又是皇上御封的“冠威将军”,清吟以为,乔夏的格调应该很高。此刻,乔夏的行径让清吟想到一个词语,“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清吟锁着脖子,把头低的更低了。 “少爷,你别这样看奴婢,奴婢会害怕。”清吟说。 在乔夏的眼中,清吟就是他家养的一个宠物,就像是小猫小狗。清吟越是说害怕,乔夏越是动了捉弄她的兴致。 “我又不会吃你,你怕我干什么?”乔夏对着清吟的脖子,吹了一口气。清吟脖子一凉,她的心有些荡漾了。 清吟打了一个寒颤,脸都羞红了。 “哈哈!!!” 刚才,乔夏和乔樱碰面时,乔樱怼了乔夏几句,乔夏心里窝火,他让人把清吟喊来,本是要训斥几句。现在,乔夏看到清吟像个小猫一样,站在自己面前,畏畏缩缩。乔夏心中怒火一下子没了。 “我听小环她们说了,你父母都死了,无依无靠。我很同情你,要不这样,以后,你就跟着我,我保证让你天天吃香喝辣,怎么样?”乔夏问。 清吟低头小声说道:“少爷的好意,清吟原本不能推辞。只是,奴婢已经习惯跟着小姐。少爷的厚爱,奴婢在这里谢过了。” 清吟给乔夏行了一个万福礼。 “没看出来,你对主子倒是挺忠心啊。”乔夏说。 “小姐对奴婢很好,若不是小姐,奴婢恐怕早就死了。奴婢的父亲告诉过奴婢,受人之恩,当涌泉相报。”清吟解释说。 乔夏想了一会,说:“我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听听啊。” “从前,有一个人,他很有力气,讲到干活啊四五个加一块都没有她有劲。不过,他有一样的不好。”乔夏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他的脑袋啊,曾经被驴提过,所以不太灵光了。有一天,他的一个远方亲戚,算是他的表舅,找到他,说是要带他去挣大钱。他想都没有想,就跟着他那个表舅走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这个表舅,为什么呢。因为他这个表舅曾经给他过一个馒头。” “少爷,我还有事情,就不能听你讲故事了。”清吟说。 “你听我把故事讲完再走。”乔夏接着说,“当天晚上,他的那个表舅就带着他去了见了一个陌生人。陌生人给了他表舅一些钱,他怕他表舅吃亏,就替他……” 不等乔夏讲下去,清吟忙说:“少爷,你不要讲了,我知道,你讲的这个故事是说一个人被别人买了,最后还替别人收钱。” 乔夏笑了笑,说:“我就说你聪明。你既然知道我要讲这个故事,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个故事吗?” 第208章 尝试改变 清吟不是傻子,乔夏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清吟当然知道乔夏所指的那个人就是乔樱了。 “少爷,小姐真的对我很好。我不相信她不会把我卖了。”清吟说。 “我现在送你一个道理。”乔夏用手托着清吟的脸,用一副霸道总裁的口气说,“要想不让自己受伤,千万不要相信任何人。” 清吟看着乔夏,眼睛闪过一道光。并不是乔夏的话对她有很大的冲击,而是乔夏的话让她想到了风陵渡的话。 两个互不相识的两个人,竟然对她说了同样的一个道理。不由得不不让清吟正视乔夏的话了。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清吟后退一步。在她的念头闪过后,她想到了自己的身份,她不能让乔夏看到自己太自以为是了。在这里,乔樱给她的定位便是蠢笨呆萌的丫鬟。 “你以为乔樱是你的救命恩人?其实,你错了。一切都是乔樱的设的一个局,目的就是要你钻进去。”乔夏冷笑说。 “我本就无意所有,小姐害我,能得到什么好处?”清吟反问。 “你跟我来。”乔夏也不管清吟是否愿意,他拉着清吟的手,就往里走。 清吟害怕了。 她想到乔夏是要对她无礼了。 她奋力的挣扎,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有乔夏的力气大。最后,清吟还是在乔夏的拖拉下进了里屋。 乔夏松开清吟的手,清吟瘫痪在地上。她用手紧紧捂着胸脯,眼睛惊恐的看着乔夏。 乔夏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我不会欺负你。” 听乔夏这么说,清吟才稍稍的安心。 她缓了一会,站起身,不解的问:“少爷,你要我来这里做什么?” “我要证明给你看一件事情。”乔夏说,“你就在这里呆着,不要说话,等一会你就知道了。” 乔夏出去了,并随手把门带上。清吟看到门口处有一个小洞,她凑过去,把一只眼睛对着小洞。外面的情景一目了然。 清吟看到进来一个有些面熟的男人。那男人径直走到乔夏跟前,双膝跪地,说:“卑职张展叩见将军。” 听了那人说话,清吟想起来了,怪不得她看着眼熟,原来就是那个欺负她,害死她父亲的“御林卫”的小队长张展。 清吟迷糊了,她想不明白乔夏为什么要把张展叫来,并且还要她在里面偷看。 “起来。”乔夏冷冷的说。 张展起身,低着头站立。 “你的架子很大了。我让人喊了你三次,你才来。是不是你觉得我的资格不够,请不动你啊?”乔夏说。 张展忙后跪下,诚惶诚恐的说:“将军,你这话是要了卑职的命。卑职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拒绝将军。” “明白就好。”乔夏拍拍张展的肩膀,说,“我听人说,我没回京城之前,你欺负乔王府的人了?” “将军,绝无此事。”张展忙辩解说,“卑职只是负责防卫京畿的安全,就卑职的地位,根本不可能遇到王府的人,卑职怎么会欺负府上的人?” “你忘记了?好。我给你一个提示。”乔夏弯下腰,说,“你还记得那个乞丐吗?你要把乞丐撵走,然后,就来了一个女子,你可知道,那个女子是谁吗?” 张展不说话了。 “你不说?好,很好。”乔夏冷笑道,“别以为你父亲在京是个三品官,你就认为你在‘御林卫’站稳脚。你是知道我和秦奋的关系。只要我一句话,秦奋立马就让你滚蛋。” 乔夏的起了作用,张展趴在地上,浑身打颤。 看着战战兢兢的张展,乔夏心里冷笑,他决定,再给张展最后致命的一击了。“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你要是还不打算说,走出这个门,你永远都不要开口了。” “我说,我说。”张展最后的防线被攻破了。抬起头,看着乔夏说,“将军,你能不能答应卑职一个条件。就是我今日说的话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乔夏点点头,说:“我答应你。” 张展犹豫了片刻,说:“其实,是大小姐要我这么做。” “你说的大小姐可是乔樱?”乔夏问。 张展点点头,说:“大小姐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帮她做一件事情。卑职不敢拒绝。大小姐让卑职做恶人,欺压那对乞丐父女,大小姐再出面,做好人,救了他们。至于大小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卑职不知道。” “你没有撒谎?”乔夏问。 “卑职可以对天发誓,卑职可以为卑职所说的每一个字负责。”张展举起手,严肃的说。 乔夏点点头,说:“好。我信你。记住,以后,再有事情,千万不能隐瞒我。” “卑职不敢了。” 外面的两个人在认认真真的演戏。若不是清吟和乔樱早就计划了,清吟差点就相信乔夏的话了。 张展诚惶诚恐的去了。乔夏推开房门,看到清吟正在门口站着。 “外面的情况你都看清楚了。刚才那个人,你应该没有忘记。”乔夏顿了顿,接着说,“你跟着乔樱时日不多,不了解乔樱的为人,这不能怪你。我虽然是她弟弟,但不能看着她去害人。更不能看到你被伤害。所以,我是很想拉你一把,让你远离危险。” 清吟给乔夏行了一个万福,道:“少爷的大恩大德,奴婢永生不忘。” “你这是干什么。”乔夏忙拉住清吟的手臂,说,“你又没有求着让我帮你。一切都是我所自愿做的。所以,你不必有心里上的压力。我也没有想着你要报恩。我就想能让你尽快脱离乔樱的魔爪。” “她是我主子。她不发话,我不好离开。”清吟说。 乔夏想了想说:“我倒是有一个主意。只怕你不肯做。” “少爷请讲。只要我能办到,我一定会帮少爷。”清吟坚定的说。 乔夏背着手,踱步到书桌前,他拿起桌上的一本书,随便的翻了两页。然后,乔夏放下书本。说:“也不能说是帮我。我想,这件事情你若是能做成了,也可趁机逃离乔樱的魔爪了。” 顿了顿,乔夏说:“之前,乔樱盗窃盘龙杯,被皇上抓起来。是我一遍一遍的向皇上求情。乔樱才被放了出来。我以为,经历过这件事情,她会有所收敛。结果,你也看到了,她不但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像她这样,迟早是要王府招惹灾难。你在她身边也不安全啊。所以,我想让你配合我,咱们同心同力,把乔樱撵出王府。” 清吟只是低头听着,并不讲话。 “你什么意思?不同意这么做吗?”乔夏问。 “不是,少爷。奴婢只是一个下等人,奴婢哪有本领把乔樱小姐撵出王府啊?”清吟问。 “我告诉你,盘龙杯在天桥的乞丐手里,一定是家里的人拿出去,被乞丐捡到了。我一直认为这件事情是乔樱做的。只是,我没有足够的证据,父亲不相信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放在乔樱身边的一个暗子。每天,你只要把乔樱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我就是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乔樱做了这件事情,就一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我拿着证据去找父亲。父亲一定会把她撵出王府。这样,你的仇也就得报了啊。” 至此,清吟明白乔夏让自己来的目的了。 清吟早就料到乔夏是要想办法对付乔樱了。只是,她没想到乔樱会用这么卑鄙的手段。 第209章 逐出王府 为了能够笼络清吟的心,乔夏送给了清吟一块玉。清吟接受了。并非是因为那块玉很好看,清吟喜欢;还一个原因,清吟接受了玉,才会让乔夏认为清吟答应了他。这样才可以麻痹住乔夏。至于,麻痹住乔夏后,再怎么做,清吟就不知道了。 “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以后的荣华富贵有你享受的。”乔夏说。 乔樱早就洗完澡了。小环服侍着她换了一件家常衣服。闲来无事,乔樱和小环两个人在做茶。 清吟进屋后,乔樱端起一杯茶,说:“清吟,你尝尝,我煮的茶味道如何?” 清吟从乔樱手里接过杯子,她先是品了一小口,然后抬起头,一饮而尽。 “我有那么渴吗?”乔樱打趣道,“我是让你品茶,不是让你饮茶。” “小姐,你不知道,刚才大少爷把我叫到他的房间里,都快要把我吓死了。”清吟用手拍拍胸口,还一副后知后怕的样子。 乔樱一愣,忙问:“我没有听错。乔夏把你叫去他的房间?他要干什么?” “大少爷……” 乔樱忙举起手,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说:“你先别说,让我猜猜。” 乔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慢慢的踱步。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乔樱转身,说:“乔夏要拉拢你,对付我。” 清吟点点头。她看着乔樱,眼神中,尽是崇拜的目光。 “小姐,你真厉害。”清吟说,“大少爷为了说服我帮他对付你,他还和那个叫张展的御林卫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戏呢。大少爷还在找你把盘龙杯弄出王府的证据呢。他真是是不打算放过你了。” “他不想让我待在这里,我走就是了。”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清吟和小环都是一愣。她们两人,不约而同的看着乔樱。乔樱面色平静,不像是随口而说的气话,而是经过了深思熟虑后所做的决定。 “小姐,你开玩笑。”小环问。 “哈哈!!乔樱大笑说,“我就是开玩笑呢。看把你们两个吓得。小环,你去把我煮的茶端去让我母亲也尝尝。” 小环走后,乔樱让清吟关上门。 看着乔樱一脸严肃的样子,清吟知道,乔樱是有意把小环给支开,接下来,乔樱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她。 “晚上,你偷偷的去见乔夏,他不是想要证据吗?你就把我怎么把盘龙杯弄出去的全过程告诉他。”乔樱说。 如果,在一个月前,清吟听到乔樱这么说,一定会大吃一惊,然后询问为什么。现在,清吟知道了乔樱做事风格,她也就不再惊讶,不问为什么了。 “小姐刚才没有骗小环。”清吟小心的说,“小姐是真的要离开这里了?” “我来乔王府三个多月,事情没有一点进展,我不能再等下去了。我要离开,去一个更接近权利中心的地方。”乔樱眼睛看着屋外,镇定的说。 “小姐要带我走吗?”清吟问。 “我会带你走。但不是现在。”乔樱说,“我离开乔王府后,你就去伺候乔王妃。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这段时间,她对我很是照顾。从她哪里,我感觉到了母爱。我想,我若是离开乔王府,最难过的人就是她了。所以,我摆脱你要好好的照顾乔王妃。” “我来京城的时候,风前辈对我说了,你是要做大事的人。我不能扯你的后腿。我知道,依我现在的能力,根本帮不上你的忙。我只有听从你的安排,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了。”清吟说。 在清吟离开时,乔夏看到清吟的眼光有些迷离,不怎么坚定。所以,他乔夏也不能确定,自己的话有没有说服清吟,清吟是否诚心的替自己做事情。为了以防清吟中途变卦,乔夏晚饭都没有吃好,一直想着如何才能套牢清吟。 是以,当清吟很快就来找乔夏时,乔夏多少的有些惊讶。 “我猜你给我带来了好消息?”乔夏问。 “少爷一直等着我,难道不就是等我给你带来好消息吗?”清吟反问。 乔夏起身走到清吟跟前,他伸出手,抚摸了清吟的肩膀,清吟并没有躲闪。乔夏笑了笑,问:“你怎么知道我一直等你?” 清吟转过身,看了看院子,说:“院子里太冷清了,没有一个仆人,并不合乎常理。显然,一定是少爷提前安排好了,把那些人给撤走了。” 接着,清吟的目光落在房门上。 “房门是虚掩。定是给来着方便开门。”清吟冲乔夏笑了笑,她走到桌前,端起桌上的水杯,说,“杯子里的茶已经凉了。少爷在这里坐了有一段时间,但少爷并没有喝茶。想必是少爷一直心神不定了。综合上面的这些因素,我才敢肯定少爷定是等我的到来了。” 清吟分析的头头是道,一下子就让乔夏对她刮目相看了。 “我以为你和其他的丫鬟一样。现在看来,我是小瞧你了。”乔夏说。 “之前,少爷送我一句话,不能相信任何人。现在,我也要送少爷一句话,不能小瞧任何人。”清吟笑着说。 看着清吟脸上自信的笑容。乔夏有些恍惚。现在,这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她是如此的自信,如此的聪明,和下午那个胆怯,弱小的女人完全就是两个人。 乔夏绞尽脑汁的也想不通,为什么短短的时间,清吟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在来的路上,清吟一直在思索乔樱要自己这么做的目的?她想了一路,也没有想出来其中的原因。当然,至于原因是什么,对于清吟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乔樱走后,清吟该怎么在这里生存下去。 当然,乔樱已经给她指明了一条道路。乔樱离开后,清吟可以去服侍乔王妃。清吟并不觉得乔樱给她指明的这个道路是最理想的选择。 清吟分析,乔王妃身边已经有两个丫鬟了。自己就是去了,也只能做些打扫院子,喂鸟养花的重活。更何况,那些丫鬟们都是王府生长起来的人。相比与她们,清吟更像是一个外来户了。既然这条道路行不通,清吟就想着反其道而行。 于是,清吟想到了乔夏。 若是能够打动乔夏,乔樱离开后,自己能呆在乔夏身边,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通过清吟短短的对乔夏的观察,她发现乔夏还算是个理智的人。不然,乔夏也不可能年纪轻轻的就做了“冠威将军”。乔夏认为,不能单凭美貌打动乔夏,应该让乔夏看到她的才智,看到她的本领。 所以,清吟进屋后,便给了乔夏一个下马威。 乔夏的确是被清吟唬住了。好一会,乔夏才稳定了情绪。 “你们女人善变,这话一点都不假。”乔夏说。 “其实,我也不想改变。”清吟说,“一辈子待在一个熟悉的环境里,过着安稳的日子,即便是粗茶淡饭,对我来说也是一种幸福。” 清吟低下头,挤出两滴眼泪。烛光中,她又是那么的娇小,那么的柔弱了。瞬间,乔夏心中的男人要保护女人的欲望激发出来了。 “以后,你跟着我,不会让你受委屈。”乔夏抚摸着清吟的肩膀,他的声音也变得很柔了,柔的像一束被温暖的光。 “我来,是告诉你我发现了大小姐的秘密。” 清吟把乔樱叫她说的话如实的告诉给了乔夏。清吟所说的每一个都是乔夏所期望知道的。有了这些把柄,乔夏确信可以把乔樱撵出王府。 第210章 师徒相遇 清吟把话说完,乔夏在清吟的额头上亲了一口,然后,不待清吟反应过来。乔夏转身跑了。 乔夏又马不停蹄的把清吟的话转述给了乔亦叟。 乔亦叟听后,勃然大怒。乔亦叟让人把乔樱和乔王妃都叫来,当着王妃面,乔亦叟大声的训斥了乔樱好。乔樱当然是不服气了,当场顶撞乔亦叟。 “想来乔王府是容不下你了。你走,从现在开始,我乔亦叟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乔亦叟怒道。 “父亲只是听了乔夏的片面之词,就决定要把我撵走吗?”乔樱眼睛直直的盯着乔亦叟,脸上没有丝毫的畏惧。 “这事本就是你做的不对,少往你乔夏身上扯。”乔亦叟怒道。 “家里出了你这样的人,也是乔王府的耻辱。”乔夏在一旁附和说。 “好,好。”乔樱怒极反笑了。她连连点头,说,“我知道,父亲早就想把我撵走,你所等的不过是一个借口罢了。为了乔王府,我去领罪。现在,万事大吉了,父亲一定认为,作为乔王府的子女,竟然被关在天牢里,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败坏了乔王府的门楣。” “你既然知道,就不应该等我把你撵走,你该主动走。”乔亦叟冷冷的说。 乔樱走到乔亦叟跟前,眼睛直直的盯着乔亦叟,一字一顿的说:“父亲,我要在听你最后说一句,你真的要撵我走吗?” 乔亦叟把身子转过去。 乔夏插口说:“父亲都说让你走了,你还赖着不走,有意思吗?” 乔樱用手指点着乔夏。乔夏的目光和乔樱的目光想接触的刹那,他感觉到乔樱的目光就像是一把匕首。乔夏也把身子转过去。 乔樱慢慢的退出乔亦叟的房间。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的离开了王府。 在别人看来,乔樱径直的离开王府,是在气头上,很正常的行为。乔樱自己却有着细致的考虑。她不回自己的房间,拿一些东西。是她怕遇到了乔王妃。万一,乔王妃拼死要拦着她,不让她离开,她便走不了。 乔樱的推测很准确。在乔樱离开乔王府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乔王妃就去了“潇湘阁”。当在“潇湘阁”没有看到乔樱的身影后,乔王妃心中一痛,晕了过了。 乔樱离开王府,她先是在距离“荣喜堂”不远的一家客栈住下。下一步,乔樱是要去“荣喜堂”,找到赵盼,让赵盼把自己想行踪告诉风陵渡了。 还没等乔樱去找赵盼,风陵渡就出现了。 看到风陵渡的那一刻,乔樱既兴奋又害怕。 兴奋是可以理解,师徒两人好久不见了,再次相见,当然很兴奋。 害怕是因为风陵渡的神出鬼没。 也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乔樱对风陵渡之间有了一层隔阂。虽然,她仍然是她的师傅,她在她面前也没有保留。可乔樱总觉得,自己的心和风陵渡的心之间是有一个小溪的存在。 “师傅,你怎么来了。” 风陵渡推开乔樱的房门时,乔樱正吃饭。她看到风陵渡,忙把手里的碗筷放下,跑到门口,去迎接风陵渡。 风陵渡只是冷冷的看了乔樱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进了房间。乔樱觉得风陵渡的情绪不对,她也不敢说话,低着头,小心的跟在风陵渡后面。 风陵渡转过身,乔樱正要冲风陵渡笑,风陵渡给了乔樱一巴掌。乔樱的笑才刚开始,一下子就冰冻住了。 乔樱懵了。 记忆中,从六岁以来,风陵渡就不在打乔樱。即便是乔樱习武时,有时候,一个动作,一个招式,风陵渡讲解了好几遍,乔樱还是不能领会。风陵渡气急了,也只是高高的举起巴掌,然后轻轻的落下。 用风陵渡自己的话说,孩子大了,是要尊重孩子的意愿,尊重孩子的人格。所以,她就不再打乔樱了。 现在,风陵渡竟然给了乔樱一巴掌,乔樱的脑袋一下子就迷糊了。 风陵渡打了乔樱一巴掌后,便坐在桌子旁,她也不和乔樱说话。乔樱摸着被打痛的脸,她想了好久,也没有想清楚,风陵渡为什么要打她。 师徒两人,一个低头站着,一个挺直了腰板坐着。相互对峙了半柱香的功夫,最后,还是乔樱认输了。她跪在风陵渡跟前,说:“师傅,弟子错了。” 风陵渡缓缓的瞟了乔樱一眼,又缓缓的问:“你告诉我,你怎么错了?” “弟子不该惹师傅生气。”乔樱小声的说。 显然,乔樱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或者说,乔樱心里还是有一股气,她并不认为错了。她跪下只不过风陵渡是她师傅罢了。 看着乔樱委屈而又倔强的样子,风陵渡心里的气慢慢的消了。她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徒弟,她何尝不明白她的德性啊。 风陵渡拉起乔樱,叹了口气说:“你啊,我从小看着你长大,就你这臭脾气,我能不知道。你嘴上说知道错了,心里一定是不认输。” “师傅,弟子真的不知道哪里错了,你就告诉弟子。”乔樱拉着风陵渡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 风陵渡用手点了乔樱的眉头,说:“我大老远的跑过来,你就不说让我吃一口饭?” 乔樱忙扶着风陵渡坐下,她又招呼店家拿来一副碗筷。乔樱又为风陵渡倒了一杯酒。风陵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后,风陵渡说:“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弟子正想着汤赵盼告诉师傅呢。您让我去牢狱里找鬼手,弟子找到了。”乔樱说。 “我早就知道了。”风陵渡淡淡的说,“这件事情,你做的不错。之前,为师一直为你担心,你会用什么办法进入死牢。没想到你用乔夏对你的仇恨,将计就计。不得不说,这件事情你办很漂亮。” “师傅,弟子有一个疑问……” “你想知道,我让你找鬼手的目的是什么?”风陵渡反问。 乔樱点点头。 “梁帝要迁都,势必就会修建一个新的皇宫。鬼手是大凉国最好的建筑大师,梁帝一定是找到了鬼手,让鬼手主持皇宫的建设。但是,鬼手一定不会同意。我要你见鬼手,就是要鬼手答应梁帝。”风陵渡说。 风陵渡的话乔樱是听清楚了,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就算是让鬼手答应了梁帝,对她们来说,又有什么好处啊? 风陵渡用手敲了乔樱的脑袋,说:“其中的好处你自己寻思。” “弟子明白了。师傅是让鬼手在修建新的皇宫时,做些手脚。”乔樱说。 风陵渡点点头,说:“本来,我一开始是想告诉你。后来,我想了想,若是把说的太明确,万一字条落在别人手里,咱们的计划就暴露了。为了安全起见,为师藏了一手。不过,为师相信你的能力,即便是为师不说,你也能把事情做好。” 乔樱嘟着嘴巴,不乐意的说:“弟子就算是把事情做好了,你还是不高兴。” “怎么?还计较为师打你的一巴掌啊?”风陵渡站起身,摸着乔樱被打的脸,说,“为师打你,是为了另外一件事情。我问你,你搬出乔王府为什么不告诉为师?” “师傅,你冤枉弟子了。你还没等弟子给你说呢,你就来了。”乔樱委屈道。 “你这是先斩后奏。”风陵渡怒道,“你人都已经搬出来,你在让赵盼告诉我,还有用吗?为师为了能让你混入乔王府,费了十多年的心血。你倒好,不声不响的搬出了乔王府。” 第211章 往事悠悠 “师傅,你先别生气,你先听徒儿说。” 乔樱见风陵渡的脸都涨红了,她伸手轻轻的抚摸风陵渡的后背,想帮风陵渡顺顺气。风陵渡并不领情,她用手挡住乔樱,说:“我不想听你解释。你赶快给我回去。虽然乔亦叟不喜欢你,但王妃对你很好。你就央求王妃替你说清,然后,你再给乔亦叟道个歉。为师相信乔亦叟不会对你斩尽杀绝。” “师傅,弟子搬出乔王府并不是一时的冲动,弟子经过了好几天的考虑,才做出这个决定。”乔樱分辨说。 “我问你,你搬出乔王府后,你住在哪里?”风陵渡问。 “赵……” 不待乔樱说出后面的字,风陵渡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接着,乔樱看到门外有个黑影一闪而过。与此同时,风陵渡已经飞出去了。 “啊啊!!!” 风陵渡飞出去不久,乔樱就听到两声惨叫。她知道,风陵渡已经得手。果不其然,风陵渡回到房间时,手里拎着两个人头。乔樱一眼就看出来了,被风陵渡杀的两个人是乔王府的护院。 “你现在清楚你的处境了。”风陵渡说,“你以为,激怒了乔亦叟,他把你撵出来,你就能和乔王府彻底划清界限了?” “弟子没想着要和乔王府划清界限。弟子记得,弟子来京师的时候,师傅曾告诉过弟子要尽可能的接触到权利的中心。弟子来乔王府已经三个多月了。弟子觉得,冒充乔王府的大小姐,在乔王府等待时机,并不是最佳的选择。” “你刚才说赵,莫非你想去赵王府?”风陵渡问。 乔樱点点头,说:“赵王是梁帝的三皇子,虽然不受赵王待见,但他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弟子不但要去赵王府,弟子还有一个计划,辅佐赵王,攻击梁帝。” 乔樱的一席话,让风陵渡对她刮目先看了。 “为师当真是不如你了。”风陵渡叹息道。 “师傅,你这么说倒是让弟子无地自容了。”乔樱惶恐说。 “为师的计划,分为三步:一,先让你以乔樱的身份混入乔王府,取得乔亦叟信任;二,让你说服乔亦叟,起兵谋反;三,咱们浑水摸鱼,趁机刺杀梁帝,为你父皇报仇。” “杀了梁帝,只能解了我的心头只恨。弟子的目标是搅动大凉国大乱,然后夺回本就属于我父皇的江山。”乔樱狠狠的说。 “好孩子,你能有如此大的志向,为师很欣慰。”风陵渡摸了摸乔樱的头,说,“赵盼飞鸽传书,说是你要从乔王府搬出来时,为师着实生气。现在,听了你的一番话,为师尊重你的决定。” 风陵渡讲完,乔樱并没有接茬。她是在想一个问题。风陵渡说,她接了赵盼的飞鸽传书,知道自己要搬出乔王府。很显然,风陵渡欺骗了乔樱,因为乔樱要搬出乔王府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对赵盼讲过。赵盼怎么会知道她的计划,又怎么能给风陵渡飞鸽传书? 所以,乔樱认为,那个给风陵渡飞鸽传书的人不是赵盼,而是清吟。 想到风陵渡把清吟安插在自己身边,乔樱不悦了。 “怎么,生气了?”风陵渡问。 “没有。”乔樱努力的挤出一点笑容。 “我从小看你长大,你的心思能瞒得过为师的眼睛?”风陵渡说,“没错,刚才为师欺骗你了。给为师飞鸽传书的人不是赵盼,是清吟。你不要怪清吟,是为师让她这么做。你想听听其中的缘由吗?” “师傅要她这么做,自然有师傅的道理。弟子不必知道。”乔樱说。 “你口是心非也好,真心实意也罢。总之,你要给为师记住,在这世上,你是为师最亲近的人了。若是你有了性命危险,为师拼了命也要救你。” 风陵渡的这番话让乔樱很是感动。乔樱偎依着风陵渡,把头靠近风陵渡的胸口,乔樱又听到了风陵渡的心跳声,熟悉的声音,熟悉的温情。 “嗨!!”风陵渡摸着乔樱的头,说,“有十多年没有这么抱着你了。一切仿佛都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在为师心里,你永远是那个走路会摔倒的小孩子。” “师傅,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乔樱愧疚道。 “傻孩子,咱们之间还说什么对不起啊。”风陵渡推开乔樱,她双手捧着乔樱的脸,用真诚的目光看着乔樱,说,“为师只要你记住一句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都是为师这个世上最亲近的人。” 腊月初八,对于大凉国的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个平凡的日子。 可对于王虎来说,这一天因为殷无忧的出现,他平凡的生活不再平凡。 王虎是一个木匠,一个很普通,有很不普通的木匠。在京城中,像他这样做木匠的人很多,但像他这样能把木匠活做好的人却很少。 王虎今年五十八了。当年,他参与建造京都皇宫时才二三十岁。匆匆岁月,转眼而过。拼搏一生,耄耋之年,能够坐在太阳下,看着膝下儿孙嬉闹,王虎觉得,自己的人生也算圆满了。他想,若是盖棺定论,可以用无憾这个词评定他这一生了。 当然,现实永远不可能让他一帆风顺的活到盖棺定论。 六十八岁的王虎,远远每到盖棺定论的时候。尤其是,当她看到殷无忧阴沉的脸时,他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 殷无忧来都王虎家时,王虎刚吃完腊八粥。他打了一个饱嗝,摸了摸肚子,正要去西面的溪边钓鱼。还没等他走出家门,殷无忧就来了。 在乔樱离开天牢的第五天,殷无忧也出来了。 殷无忧走出天牢的程序很简单,等到有人给他送饭了,他让那个人传了一句话,他同意了。然后,梁帝就把殷无忧放了出来。 这几天,经过激烈的讨论,最后,梁帝拍板,决定要迁都幽州。迁都之前,是要在新的都城建造皇宫,这个重担落在了殷无忧的肩膀上。 梁帝对这事非常的重视,在殷无忧走出天牢后,梁帝在“御花园”,摆了一桌酒宴,款待殷无忧。在见梁帝之前,殷无忧取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 “朕听他们说,乌鸦死了,你才答应此事了?”梁帝目光如炬,盯着殷无忧。 殷无忧并没有立刻回答梁帝的话。他拿起眼前的一个羊腿,大口咀嚼。殷无忧的放肆之举,梁帝身后的冯弘看不过了。他甩动佛尘,正要训斥殷无忧,梁帝举手,制止了冯弘。 冯弘看着梁帝,梁帝并没有生气。似乎,看到殷无忧大口吃肉,梁帝脸上还浮现出了笑容。一个大口吃肉的人是不会再去寻死了。 殷无忧放下手中的羊腿,他擦了擦嘴上的油,大大咧咧的说:“十年没见,你还是不了解我?” “放肆。”冯弘伸出莲花指,指着殷无忧,声色俱厉的说,“在万岁面前,你怎么说话?咱家看,你的狗命不想要了。” “冯弘,不要插话。让他说下去,朕喜欢他现在的样子。”梁帝似笑非笑的看着殷无忧,说,“看到你还是原来的样子,朕就放心。想当年,你和乌鸦……” “不要在我面前提乌鸦。”殷无忧叹了口气,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便是认识了乌鸦。” “朕给你三年的时候,你能把新的皇宫建好吗?”梁帝问。 “这个问题你不应该问我,你得问你自己。”殷无忧说。 梁帝沉思片刻,点头说:“朕答应你,三年内,朕把大权交给你,朕不会干涉你的行为。朕也和户部打招呼了,你所需要的东西,直接去户部要,也无需向朕汇报。” 梁帝起身,举起酒杯,说:“来,干了这杯酒,你就正式上任了。” 第212章 故人相逢 殷无忧懒散的站起身,懒散的举起酒杯,不等梁帝先喝,殷无忧仰头干了。他放下酒杯,拿起一个羊腿,扬长而去。 “你……” 冯弘用手指着殷无忧的背影,气的说不出话来。 “让他去。”梁帝冷笑,道,“咱们现在有求于他,自然是要张狂了。朕告诉你一个道理,做人要能伸能缩。缩的时候要把自己想象成乌龟,伸的时候,便是下山的猛虎,一击制敌,再也不给对手反扑的机会。” 梁帝说话时,咬着牙齿,手也握成了拳头。冯弘忽然有些同情殷无忧,他知道,梁帝已经动怒了,等殷无忧把新皇宫建好,等待殷无忧不是赏赐,而是大刀。 离开“御花园”,殷无忧去了户部,他拿出梁帝给他的“特赦金牌”,从国库中取出一百两黄金。然后,殷无忧就马不停蹄的去找王虎了。 对于殷无忧的到来,王虎并不欢迎。从王虎阴阳怪气的语气中,殷无忧就知道王虎对自己并不友好。 殷无忧也不婆婆妈妈,直接拿出一百两黄金,仍在地上,说:“这是一百两,如果你跟着我做,三年后,我再给你一千两。” 看到地上的黄金,王虎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殷无忧和王虎相交了二十多年,他还是了解王虎贪财的本性。 当然,每个人贪财,只不过是王虎的谈心更重。王虎是那种“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人。 “一百两黄金你就想收买我?”王虎反问。 “一百两黄金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你过活了。”殷无忧说,“我知道,之前都是乌鸦隔三差五的给你送钱,这些黄金你并不看在眼中。不过,作为老熟人,我得先提醒你一声,以后,乌鸦再也不会给你送钱了?” “乌鸦不是你。他答应我的事情从来不会食言。”王虎说。 殷无忧点点头,说:“你说的话我不反驳。乌鸦是很坏,但我不否认他言出必行。很遗憾,我要告诉你一个你不乐意听的消息。乌鸦死了。” 王虎到吸了口气凉气。他努力的让自己平静,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的内心。 “其实,你早就该想到乌鸦死了。”殷无忧说,“你在看到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你想想,乌鸦若是不死,我怎么可能出来啊?是不是?” 王虎用手指着殷无忧,愤怒的问:“是你杀了乌鸦?” “确切的说,杀死乌鸦的人不是我。但乌鸦是因为而死。所以,你要把这笔账算在我的头上,我不否认。”殷无忧顿了顿,说,“现在,咱们不应该讨论乌鸦怎么死,应该把注意力放在钱上,难道不是吗?” 王虎看着地上的黄金。他慢慢的蹲下,捡了起来。殷无忧笑了。 王虎收了黄金,他知道,事情成了。 “好不容易见面了,咱们应该喝两杯了。”殷无忧说。 “我家里没酒没菜,招待不起你。”王虎说。 “就你抠门的样,我就知道你不会在家请我吃饭。”殷无忧讽刺说,“我来的时候,看到村头有一家酒肆,我请你喝两杯,如何?” “你等我一下。” 王虎返回家,把黄金放在家里,并拿了一个葫芦,跟着殷无忧到了村头的酒肆。殷无忧让王虎点菜,王虎点了全是肉。慢慢的一桌子。殷无忧要了两坛子酒。封口打开的那一刻,酒香就飘逸出来。殷无忧使劲吸了一口气,说:“好香的酒啊。” “这酒还算香?”王虎摇摇头说,“我忘了,这十几年你是被关在天牢里,别说喝酒了,饭都吃不饱。” “之前,我听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人只有享不了福,没有受不了的罪。当乌鸦把我抓进天牢里时,我认为,我在里面一定活不过十天。谁成想,十多年都过去,我竟然活了出来。”殷无忧一脸的苦笑。 “我就不明白了。当初你为什么就那么犟啊?但凡,你低个头,说一句软话,乌鸦也不会把你抓起来。”王虎叹息道。 殷无忧拎起酒坛子,缓缓的倒了一碗酒。 “我们都交往三十年了,你难道还不了解我吗?”殷无忧叹了口气,说,“当年,我最后悔的事情便是带着你们两人下山了。也怪我太天真了,没有信师傅的话,然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 “是啊。”王虎端着酒碗,眼睛看着外面风吹动的树叶,感慨道,“山上的生活无忧无虑。只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本是信幸福的生活,我们却觉得平淡。下山后,才发现最美好的生活就在我们身边。” 王虎的话戳到了殷无忧的心。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各自喝各自的酒。好一会,殷无忧叹了口气,说:“她找过我了。我想了好久,在临死前,我想为她做一点事情,也趁机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误。” “那是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啊?”王虎问。 殷无忧笑了笑,说:“没有你,我成不了事。再说了,你不是缺钱吗?那一百两黄金,足够你家人花一阵子了。对了,我在江左买了一套房子,你让你家人去江左住。这里离皇宫太近了,不安全。” “在大凉国能有安全之处吗?” 门外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殷无忧的眼光转向门口,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一身黑衣,头上却带着一个鲜艳的红花。 来人是风陵渡。 殷无忧的眼光先是一亮,随即暗淡了。他的眼神有些惊慌,左右看了看,想是在找逃跑的路线。王虎是背对着房门,他先是看到殷无忧慌乱的样子,然后,他才转身,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风陵渡。 “是你……”王虎用手指着风陵渡,嘴巴张的很大,一脸的惊讶。 风陵渡看了看店内,除了王虎和殷无忧,还有三个客人,加上掌柜的和伙计,一共五个人。 毫无征兆,毫无理由,风陵渡杀了他们。 殷无忧本是很恐慌,当他看到风陵渡杀了房间里的五个毫不相干的人后,他忽然不恐慌,因为愤怒让他忘记了恐慌。 “你要杀的人是我,与他们何干?”殷无忧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风陵渡。 “你可是答应过要帮我做事,我怎么会杀你啊。”风陵渡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她刚才杀死的不是五个人,而是五只老鼠。“我不能泄露行踪。他们的死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们的运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家酒肆吃饭。” 说话间,风陵渡已经来到了王虎的身旁,王虎忙站起身,他努力的挤出一点点的善意的笑,只是,颤抖的身子出卖了他。 风陵渡拍拍王虎的肩膀,说:“坐下。咱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不应该喝一杯吗?” 王虎坐下了。殷无忧还站着,用敌意的眼光看着风陵渡。 “现在,我杀了五个人,你就不高兴了?当年,你用‘滑铁木马’帮那个恶魔攻下京城后,恶魔怂恿军队在城中大开杀戒,死去十多万难道就不是人了?”风陵渡问。 风陵渡的话像一把匕首,插进了殷无忧的心里。殷无忧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顿时焉了。 “好。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风陵渡说,“这是你最好救赎的机会,千万不能半途而废了。” 果真,说完话,风陵渡便走了。 “到底,你心里还是有她。”看着风陵渡远去的身影,王虎说。 “十年前,我和她就已经划清界限了。”殷无忧说,“这次,我重新出山,不是帮她,说帮我自己。当年,因为一念之差,走了错路。我想尽力的弥补。” “错了便是错了。如何弥补?”王虎问,“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殷无忧说。 第213章 国书失窃 “是啊。”王虎端着酒碗,眼睛看着外面风吹动的树叶,感慨道,“山上的生活无忧无虑。只是我们身在福中不知福啊,本是信幸福的生活,我们却觉得平淡。下山后,才发现最美好的生活就在我们身边。” 王虎的话戳到了殷无忧的心。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各自喝各自的酒。好一会,殷无忧叹了口气,说:“咱们都不小,在临死前,我想为她做一点事情,也趁机弥补我当年犯下的错误。” “那是你的事情,你为什么还要拉上我啊?”王虎问。 殷无忧笑了笑,说:“没有你,我成不了事。再说了,你不是缺钱吗?那一百两黄金,足够你家人花一阵子了。对了,我在江左买了一套房子,你让你家人去江左住。这里离京城太近了,不安全。” “在大凉国能有安全之处吗?” 门外飘来一个女子的声音。殷无忧的眼光转向门口,从外面进来一个女人,一身黑衣,头上却带着一个鲜艳的红花。 来人是风陵渡。 殷无忧的眼光先是一亮,随即暗淡了。他的眼神有些惊慌,左右看了看,想是在找逃跑的路线。王虎是背对着房门,他先是看到殷无忧慌乱的样子,然后,他才转身,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风陵渡。 “是你……”王虎用手指着风陵渡,嘴巴张的很大,一脸的惊讶。 风陵渡看了看店内,除了王虎和殷无忧,还有三个客人,加上掌柜的和伙计,一共五个人。毫无征兆,毫无理由,风陵渡杀了他们。 殷无忧本是很恐慌,当他看到风陵渡杀了房间里的五个毫不相干的人后,他忽然不恐慌,因为愤怒让他忘记了恐慌。 “你要杀的人是我,与他们何干?”殷无忧紧紧的攥着拳头,眼睛直直的盯着风陵渡。 “你可是答应过要帮我做事,我怎么会杀你啊。”风陵渡的表情很平静,就像她刚才杀死的不是五个人,而是五只老鼠。“我不能泄露行踪。他们的死不能怪我,要怪就怪他们的运气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这家酒肆吃饭。” 说话间,风陵渡已经来到了王虎的身旁,王虎忙站起身,他努力的挤出一点点的善意的笑,只是,颤抖的身子出卖了他。 风陵渡拍拍王虎的肩膀,说:“坐下。咱们都好久没有见面了,不应该喝一杯吗?” 王虎坐下了。殷无忧还站着,用敌意的眼光看着风陵渡。 “现在,我杀了五个人,你就不高兴了?当年,你用‘滑铁木马’帮那个恶魔攻下京城后,恶魔怂恿军队在城中大开杀戒,死去十多万难道就不是人了?”风陵渡问。 风陵渡的话像一把匕首,插进了殷无忧的心里。殷无忧像一个被扎破的气球,顿时焉了。 “好。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风陵渡说,“这是你最好救赎的机会,千万不能半途而废了。” 果真,说完话,风陵渡便走了。 “到底,你心里还是有她。”看着风陵渡远去的身影,王虎说。 “十年前,我和她就已经划清界限了。”殷无忧说,“这次,我重新出山,不是帮她,说帮我自己。当年,因为一念之差,做了错路。我想尽力的弥补。” “错了便是错了。如何弥补?”王虎问。 “走,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殷无忧说。 离开酒肆时,殷无忧一把火把酒肆烧了。这里离京城太近了,若是被人发现这里有死人,定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殷无忧带王虎去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樱。 在殷无忧找到乔樱时,乔樱正麻烦缠身呢。 若要说清楚乔樱惹上大麻烦,就要从北朝使团进入京城说起。 北朝国内政局变动,太子拓跋珪继位,是为安帝。为缓和和周边各国的关系,安帝派遣“南院将军”呼延赞觐见朝贡。 朝贡队伍进了京城后,便入住在城北门一家名为“华府云天”的客栈。当天晚上,来了一个飞贼,把呼延赞随身携带的国书给偷走了。没有了国书,呼延赞便师出无名,不能觐见梁帝。对于呼延赞来说,这可是一件大事,不仅关系到自己此次出使能否成功,还关系到北朝的颜面。 所以,国书丢失后,呼延赞很是愤怒。他先是派手下人暗中查访,两日过去了。依然没有抓到盗贼。在呼延赞走投无路时,乔樱找上门了。 当呼延赞听手下人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他找到国书时,呼延赞仿佛于黑暗中看到了光亮。不过,当他看到那个要帮她找回国书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呼延赞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 “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相信我。”乔樱开门见山的说。 “阿泰,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今日心情不好,不要让人打扰我,你怎么让一个女人来了。”呼延赞怒斥自己的下属,当然,他这话也是说给乔樱听。指桑骂槐,从来都是聪明人最乐意做的事情。 “我听说,你们北朝有一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赤手空拳,同两匹狼搏斗。最后,女人把狼杀死了。呼延将军,可有此事?”乔樱问。 “当然有此事。”呼延赞骄傲的说,“那个同狼搏斗的女人便是我们的国母。” “既然呼延将军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还会看不起女人呢?”乔樱反问。 “我们大凉的女人怎么能和我们北朝的女人相比。我们的女人都是吃肉骑马长大,你们大凉的女人都是足不出户,手无缚鸡之力。”呼延赞嘲笑道。 “北朝的皇帝既然能派呼延将军来,我以为将军定是眼光不凡的高人。现在看来,将军和其他的凡人不无区别。这也难怪了,刚进京城,国书就会被人偷走。这要是传扬出去,丢的不光是将军的颜面。” 国书被盗,对于呼延赞来说是件大事。他早就告诉身边的人,要封锁消息了。乔樱却知道此事,呼延赞不能不对乔樱刮目相看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呼延赞问。 “从你的队伍进城,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北朝的使团来了。你们进城后,并没有去觐见梁帝,而是在这里逗留了三天。并且,这三天里,你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出去,又神神秘秘的进来。于是,我就推测。一定是发生了变故,才让你逗留此处。进而,我就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国书。只有国书被盗,你没有了国书,不能觐见梁帝,才不得不逗留在此。”乔樱分析道。 “你的分析毫无道理。”呼延赞说,“国书是重要的东西,我早就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怎么可能丢失。” “好。我本想着,要帮你找回国书。既然将军不相信我,就算我自作多情了。打扰将军了,告辞。”乔樱双手抱拳,转身离开。 乔樱走后,呼延赞对身旁的阿泰说:“这个女人,很有问题。你去派两个人,暗中的跟踪她。我觉得,国书一定就在她的身上。” “将军,我也觉得这个女人可疑。我亲自跟踪她,看她到底耍什么手段。”阿泰说。 呼延赞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你的武功高,不会被她发现。记住,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擅自行动。这里不是咱们的国家,做事情一定要谨慎小心。” “将军放心,卑职自有分寸。” 第214章 诱敌深入 离开酒肆时,殷无忧一把火把酒肆烧了。这里离京城太近了,若是被人发现这里有死人,定会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烦。 殷无忧带王虎去找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樱。 在殷无忧找到乔樱时,乔樱正麻烦缠身呢。 若要说清楚乔樱惹上大麻烦,就要从北朝使团进入京城说起。 北朝国内政局变动,太子拓跋珪继位,是为安帝。为缓和和周边各国的关系,安帝派遣“南院将军”呼延赞觐见朝贡。 朝贡队伍进了京城后,便入住在城北门一家名为“华府云天”的客栈。当天晚上,来了一个飞贼,把呼延赞随身携带的国书给偷走了。没有了国书,呼延赞便师出无名,不能觐见梁帝。对于呼延赞来说,这可是一件大事,不仅关系到自己此次出使能否成功,还关系到北朝的颜面。 所以,国书丢失后,呼延赞很是愤怒。他先是派手下人暗中查访,两日过去了。依然没有抓到盗贼。在呼延赞走投无路时,乔樱找上门了。 当呼延赞听手下人说有一个人可以帮他找到国书时,呼延赞仿佛于黑暗中看到了光亮。不过,当他看到那个要帮她找回国书的人竟然是个女人,呼延赞眼中的光一下子熄灭了。 “从你的眼神中,我能看得出来,你并不相信我。”乔樱开门见山的说。 “阿泰,我不是告诉你了。我今日心情不好,不要让人打扰我,你怎么让一个女人来了。”呼延赞怒斥自己的下属,当然,他这话也是说给乔樱听。指桑骂槐,从来都是聪明人最乐意做的事情。 “我听说,你们北朝有一个女人,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她赤手空拳,同两匹狼搏斗。最后,女人把狼杀死了。呼延将军,可有此事?”乔樱问。 “当然有此事。”呼延赞骄傲的说,“那个同狼搏斗的女人便是我们的国母。” “既然呼延将军知道这个故事,为什么还会看不起女人呢?”乔樱反问。 “你们大凉的女人怎么能和我们北朝的女人相比。我们的女人都是吃肉骑马长大,你们大凉的女人都是足不出户,手无缚鸡之力。”呼延赞嘲笑道。 “北朝的皇帝既然能派呼延将军来,我以为将军定是眼光不凡的高人。现在看来,将军和其他的凡人不无区别。这也难怪了,刚进京城,国书就会被人偷走。这要是传扬出去,丢的不光是将军的颜面。” 国书被盗,对于呼延赞来说是件大事。他早就告诉身边的人,要封锁消息了。乔樱却知道此事,呼延赞不能不对乔樱刮目相看了。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情?”呼延赞问。 “从你的队伍进城,城里的百姓都知道,北朝的使团来了。你们进城后,并没有去觐见梁帝,而是在这里逗留了三天。并且,这三天里,你的人都是神神秘秘的出去,又神神秘秘的进来。于是,我就推测。一定是发生了变故,才让你逗留此处。进而,我就想到会发生什么事情呢?想来想去,我就想到了国书。只有国书被盗,你没有了国书,不能觐见梁帝,才不得不逗留在此。”乔樱分析道。 “你的分析毫无道理。”呼延赞说,“国书是重要的东西,我早就把它放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了,怎么可能丢失。” “好。我本想着,要帮你找回国书。既然将军不相信我,就算我自作多情了。打扰将军了,告辞。”乔樱双手抱拳,转身离开。 乔樱走后,呼延赞对身旁的阿泰说:“这个女人,很有问题。你去派两个人,暗中的跟踪她。我觉得,国书一定就在她的身上。” “将军,我也觉得这个女人可疑。我亲自跟踪她,看她到底耍什么手段。”阿泰说。 呼延赞点点头,说:“这样也好。你的武功高,不会被她发现。记住,你不管看到什么,都不要擅自行动。这里不是咱们的国家,做事情一定要谨慎小心。” “将军放心,卑职自有分寸。” 阿泰自以为自己轻功高,伸手敏捷,乔樱又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跟踪乔樱不会发现。 其实,阿泰忘记了一样很重要的事情,武功再高也比不过心智。乔樱早就算定阿泰会跟踪她了,所以,在阿泰出酒店大门时,乔樱就看到阿泰了。 乔樱装作在一个摊铺前买耳环,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客栈门口。阿泰出来客栈,左右观望,他看到乔樱后,便朝乔樱走来。当然,阿泰没有靠近乔樱,而是在距离乔樱丈左右的地方停住了,他也假装买东西,注意力却是放在乔樱的身上。 乔樱随便选了一个耳环,付了钱,大摇大摆的离开。阿泰也忙跟在后面。乔樱转了条街道,进了一个偏僻的小胡同。然后,她转过身,警觉的看了好一会,直到她确认没人跟踪,她一个健步推开大门,进了一个院子里。 阿泰没走正门,他用轻功上房顶后,掀起一块瓦,朝里偷窥。 房间里有十多个人,手里都拿着兵器,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杀气。根据阿泰多年的江湖经验,这些人定是江湖人。 房间正中放着一把椅子,乔樱进屋后,坐在椅子上,房间里的江湖人便都给乔樱抱拳行礼。在这些人中,乔樱俨然就是老大。 在众人跪拜乔樱时,阿泰悄悄的离开了,他知道房间里都是江湖高手,他怕自己逗留的时间长了,会暴露自己的行踪。 回到客栈,阿泰把自己看到的情况告诉了呼延赞。呼延赞用质疑的眼光看着阿泰,问:“你可看清楚了?她一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可能统领江湖人?” “将军,若非卑职亲眼所见,卑职也不相信。”阿泰信誓旦旦的说,“不过,卑职真的是看到,有十多个江湖人,他们都给那个女人磕头呢。” “莫非,她真的知道是谁偷走了国书。”呼延赞寻思道,“这样,你拿着我的请帖,去把那女人请来。” 呼延赞写了一个请帖,下面盖上他自己的大印,让阿泰拿着去请乔樱。轻车熟路,阿泰到了小院门口,他敲了敲门,开门的是赵盼。阿泰不认识赵盼,但从赵盼的穿着打扮中阿泰能判断出他一个江湖人。 “请问……” 还没等阿泰把话说完,赵盼便出手了。阿泰不敢大意,急忙亮出他的兵器,流星锤迎战。两个人你来我往,十招后,赵盼使了一个虚招,阿泰上当后,招式用老,背后门户大开,赵盼挥舞长剑,长驱直入,逼迫阿泰,举手投降。 赵盼并不收手,非要杀了阿泰。千钧一发之际,乔樱从房间里走出来,呵斥住了赵盼。阿泰看到了乔樱,像是看到了救星,连滚带爬的跑到乔樱跟前,苦苦哀求道:“姑娘救我,姑娘救我啊。” “是你?”乔樱看到阿泰,故作惊讶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主子,他是谁?”赵盼说,“我看此人偷偷摸摸,定然不是好人。你让开,我要取他性命。” 赵盼举起剑,又要刺阿泰,阿泰忙躲到乔樱身后。乔樱板着脸道:“怎么,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属下不敢。”赵盼放下手中的剑,规规矩矩的站在乔樱身旁。乔樱转过身,看着阿泰说:“你不用害怕,有我在这里,他不会杀你。” “多谢姑娘。”阿泰抱拳道。 “你先别谢我。我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若是不老老实实的回答,我就不能保证你会活着离开这里。”乔樱说,“我问你,你怎么找到这里?莫非你跟踪我了?” 第215章 大凉公主 阿泰是被赵盼刚才的杀气吓住了,他不敢撒谎了,便把呼延赞要他跟踪乔樱的事情老老实实的交代了。听了阿泰的讲述,赵盼又怒了。他用剑指着阿泰,道:“好啊,你小子竟敢跟踪我家主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姑娘,我虽然跟踪了你,但我并无恶意。我这次来,是要请姑娘去见将军。”说到这里,阿泰才想起呼延赞给他的请帖,忙拿出来,交给乔樱。乔樱打开请帖,扫了一眼,问:“之前,呼延赞并不相信我,现在又下请帖要我去,他到底什么意思?” “之前,是我们有眼无珠,不识真英雄。现在,我们知道了姑娘的本领,将军是真心实意的邀请姑娘呢。” 乔樱收起请帖,对赵盼说:“你在这里等着我,我去会会呼延赞。没有我的命令,房间里的弟兄都不许离开。” 随后,乔樱跟着阿泰又回到了酒店。这次,呼延赞对乔樱的态度完全是换了一个人,前倨后恭的,他差一点就要给乔樱磕头了。 “呼延某人有眼无珠,不是女英雄,该死,该死。”呼延赞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脸蛋,笑嘻嘻的说。 “将军不必自责,这世上以面识人的很多,我已经习惯了。”乔樱顿了顿,说,“我来见将军,并不是要听将军道歉的话。我这个人很直接,我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将军要找的国书我能帮将军拿回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女侠是要和我做个交易?”呼延赞问。 “可以这么说。不过,这个交易对于将军来说,只会有利。”乔樱说。 “好,姑娘说,要胡某做什么?”呼延赞问。 乔樱要呼延赞靠近她,她把嘴巴附在呼延赞耳旁,嘀咕了几句。呼延赞听后,皱了皱眉头,一脸的不解。 “怎么?这件事情对于将军来说,很困难吗?”乔樱问。 “在女侠面前胡某不敢说假话。姑娘的要求太简单了。所以,胡某想知道,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呼延赞问。 “这是我大凉国自己的事情。将军是北朝人,将军的任务是确保此行能够顺利完成。其他的事情,将军没有必要知道。”乔樱说。 呼延赞沉思片刻,他点点头说:“好,我答应姑娘。” “一言为定,将军,我等你的好消息了。”乔樱心情很好,临走前,还冲呼延赞笑了笑。乔樱刚走出客栈,就遇到了殷无忧和王虎。殷无忧喊住了乔樱,乔樱看着殷无忧,却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个人了。要知道,在天牢时,殷无忧可是带着面具。现在,他把面具摘掉,乔樱自然是不认识了。 “姑娘当真健忘,才几天不见,姑娘就不认识我了。”殷无忧说。 听到殷无忧的声音,乔樱立刻想起来了。她用手指着殷无忧,惊讶到说不出话了。 “你,你出来了?”乔樱一脸的惊喜。 “我若是不出来,怎么帮姑娘做事啊。”殷无忧用手指着身旁的王虎,说,“向姑娘介绍一位我的朋友,王虎。” 从看到乔樱,王虎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乔樱的身子。一个男人,眼睛一直盯着女人看,对于乔樱来说,总是有那么一些异样。好在王虎年龄足够大,可以做乔樱的爷爷了。乔樱也就没有往哪方面想。 “姑娘,咱们能借一步说话吗?”殷无忧小声的问。 乔樱点点头,带着殷无忧和王虎去了小院。 “这里很安全。”乔樱说,“你有话尽可放心的说。” 殷无忧忽然有些局促不安了。乔樱看着殷无忧那双不知道怎么放才好的手,乔樱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殷无忧不好意思开口。 “老殷,你不说我说。”王虎说,“姑娘,你能让我两人看看你的胳膊吗?” 听了王虎的话,乔樱瞬间恼了。一个男人,提出要看一个女人的胳膊,在那个时代,完全就是刷流氓的行为。好在,乔樱看在殷无忧的面子上,并没有发作。 “殷前辈,你这个朋友也太不知好歹了。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他留一些颜面。我不想在看到他了,殷前辈你把他带走。” “姑娘,你误会他的意思了。”殷无忧忙解释说,“王虎,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话你就给我闭嘴。”说完,殷无忧转身对乔樱说:“姑娘,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答应你的要求吗?” “你这话就错了。”乔樱说,“对于你,我没有任何的要求。你所要答应的要求,并不是我的要求,是我师傅的要求。再者说了,到现在,我都还不清楚,我师父找你做什么呢。” “你师傅要我帮她做一件改朝换代的大事情。”殷无忧说。 殷无忧的话让乔樱有些吃惊。乔樱本以为,复仇的事情只有她和风陵渡两个人知道。毕竟这是要灭九族的大事。多一个人知道便多了一分危险。现在,风陵渡竟然不这个事情告诉了殷无忧,可见风陵渡已经把殷无忧当成自己人了。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乔樱问。 “其实,我答应你师傅,并不是看在往日的情分,而是因为你。你师傅告诉我,你是明帝的后人,要我帮你。”殷无忧说,“当年,我做错了一件事情,我现在想要弥补。他,我的朋友,他不相信我的话,我就带他来见姑娘了。” “你带他来见我后,他就会相信你的话了?”乔樱反问。 “我想知道,他有没有骗我。”王虎说,“据我所知,明帝后人胳膊上有一个黑痣。如果,姑娘的胳膊上也有,我便相信了他的话。” 至此,乔樱才算明白他们两个来找自己的目的了。既然风陵渡把他们的计划都告诉了殷无忧,乔樱心想风陵渡也一定把她的身世告诉了殷无忧。既然殷无忧知道了,乔樱觉得自己就没有道理隐瞒了。 乔樱褪去长衫,露出雪白的胳膊。在臂弯处,赫然有一个黑色的痣。两个人看到乔樱胳膊上的黑痣后,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他们双膝跪地,叩头道:“草民参见公主。” “两位快快请起。”乔樱拉起殷无忧和王虎,忧伤的说,“我哪里还是什么公主啊。我这个公主早就随着那一把大火,灰飞烟灭了。以后,我就是乔樱,不是公主了。” “公主身上流淌着皇家的血脉,当然是我大凉国尊贵的公主了。”殷无忧说,“大凉不亡,公主便会永存。今日,我两个之所以要见公主一面,是要在临别看公主一眼。” “当日,和主上一别,奴才以为,此生再也见不到主上的骨肉了。不想今日让奴才在有生之年看到了主子。当真是苍天有眼啊。”王虎说到激动处,眼睛里竟然含着泪水了。 乔樱的血也被两个人说的沸腾了。 “先皇之仇,我要让梁帝用性命偿还。”乔樱怒道。 “公主,你可要保重啊,我两个要远行了?”王虎说。 “远行?你们是要去哪里?”乔樱问。 “我们要去幽州了。”殷无忧说,“梁帝要迁都,我负责修建新的皇宫。明日,我和王虎我们就动身走了。公主,我们相信你定能完成大业,为明帝报仇。” 殷无忧的一番话,说的乔樱热血沸腾。之前,她认为自己做的事情只是为了报仇。现在,她觉得自己所做的事情,除了报仇外,竟然还有了正义感。 送走了殷无忧和王虎,乔樱让赵盼去“乔王府”找清吟,她要知道,自己离开后,乔亦叟有何行动。 第216章 赵王出马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且说乔樱走后,呼延赞又写了一个请帖,让阿泰拿着请帖去赵王府。 收到呼延赞的听贴,赵王很是惊讶。他忙让下人去找云啸,赵王府唯一的一个客卿。赵王和云啸分析后,觉得不管呼延赞出于何种目的,他都要见呼延赞一面。 按照呼延赞请帖上所写的地址,赵王和云啸来到了“西子湖”。“西子湖”算是京城的一个美景了,在这里见面,不但雅致,并且还隐蔽。但从这个地点的选择,赵王就断定呼延赞是个谨慎细致的人。 事实上,选择在“西子湖”见面并不是呼延赞的注意,而是乔樱的意思。 赵王和云啸来到“西子湖”时,呼延赞早就到了。并且还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酒席。呼延赞见赵王来了,昂起身行礼。 “胡某见过王爷。”呼延赞要下跪,赵王抢先一步,拉住呼延赞的手,没有让呼延赞下跪。呼延赞也就趁机作罢。 “本王早就听说呼延将军进京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得见呼延将军。今日有幸见将军一面,当真是本王的荣幸啊。”赵王说。 “王爷过奖了。”呼延赞笑着说,“我奉我家君上之命,觐见万岁。本是要早早去皇宫呢,只是……”呼延赞顿住不讲了。 “呼延将军,你可是来到我的地盘,怎么能够让你杯酒席啊。”赵王说。 “王爷请坐。实不相瞒。我这次请王爷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麻烦王爷。”呼延赞说。 “呼延将军请讲,只要是本王能做到的事情,本王绝不拒绝。”赵王说。 呼延赞便把他住在客栈,丢失国书,找了几天,依然丝毫没有线索。不得已,他才来求赵王了。赵王听后,沉吟道:“呼延将军,本王觉得,这件事情你应该去大理寺啊,告诉他们,让他们帮你抓人。” “不敢对王爷隐瞒。我之前也想过是要去大理寺。只是,在我临行时,君上再三的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的保管国书,不能丢失。我也向君上再三的保证了。现在,国书丢了,我若是找大理寺,怕这件丑事会传的沸沸扬扬。到时候,传到君上的耳朵里,我可就没法做人了。” “呼延将军的担忧本王能够体会。”赵王看着呼延赞,似笑非笑的说,“我可是听说了,在北朝,将军的威名可谓是妇孺皆知。若是因为这件事情,败坏了将军的名声,也并非是本王所愿意看到。” “这么说来,王爷是愿意帮助我了?”呼延赞问。 “我虽有此心,但我没有这么大的本领啊。”赵王说,“能够在将军你的眼皮底下把国书偷走,想来定是江湖人物了。本王贵为皇胄,与那些江湖人并无交集。这件事情,本王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王爷,你若是不肯出手相助,我是必死无疑了。”呼延赞不断的哀求赵王,到了最后,呼延赞差点就要给赵王下跪了。 赵王瞟了云啸一眼,云啸给他使眼色,并暗暗的点头。赵王叹了口气说:“好,既然将军你如此信任我,我就答应你。不过,本王先把丑话说在前面。本王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找到国书。万一,本王找不到国书,呼延将军也不要怪罪本王啊。” “王爷肯帮忙,我呼延赞便感激不尽。哪里还敢怪罪王爷啊。”呼延赞说。 赵王和云啸跟着呼延赞去了“华府云天”。对于侦查破案这方面的事情,赵王是一窍不通。他之所以答应呼延赞,是因为他收到了云啸的暗示。所以,赵王便把答应呼延赞的事情交给云啸处理了。 在赵王喝茶的功夫,云啸把真个客栈里里外外全都查了一遍。最后,云啸得到的结论是盗取国书的人,是一个轻功很好的瘸子。 “你有没有搞错啊。”赵王不解的问,“一个瘸子,走路都费劲,还怎么可能闯进客栈,偷走国书啊。” “主子,我的意思是盗取国书的人是个会轻功的瘸子。若是不会轻功,一个普普通通的瘸子定然是不可能盗走国书。但若是这个瘸子会轻功,事情就不一样了。”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盗取国书的人是个瘸子?”赵王问。 “我把这个客栈都检查了。最后,我在客栈房顶上看到了一个脚印。国书被盗已经好几天了,房间里线索早就泯灭了。好在客栈里没有人会轻功,因而房顶上的线索才没有被破坏。我在房顶观察好久,只有发现了一个脚印。主子,你想,若是一个腿脚正常的人,怎么会只留一个脚印?所以,我断定窃贼是个瘸子。” 云萧的分析,合乎情理。下一步,他和赵王的重点工作便是去找这个会轻功的瘸子了。 第217章 丐帮长老 说到找人,云萧想到京城中最大的帮派:丐帮。 在城南十里路,有一个城隍庙。 曾经,城隍庙里香火很旺,也不知道因为何时,前来烧香的人便少了。渐渐的,竟然恍悟了。此后,这里便是丐帮在京城的分舵了。云萧是江湖人,知道那个地方,他便领着赵王去丐帮分舵了。 对于云萧和赵王的到来,作为丐帮九袋长老的胡清并不欢迎。江湖人总有一股傲气,宁死不愿和朝廷合作。一旦和朝廷的人沾上边,便是玷污了自家的名誉了。 好在,胡清还算给赵王面子,没有当场把赵王撵走。他只是用冰冷的态度表达自己的反感,告诉赵王,在他胡清眼中,赵王的身份并不特殊。 “胡长老,我云萧是个爽快人,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来是想让你帮忙找一个人。”云萧说。 “我丐帮弟子是下九流中最不齿的人。赵王身份高贵,竟然找我帮忙。这要是传扬出去,玷污了王爷的名声。我劝王爷还是走,我这里不欢迎你。”赵王进城隍庙时,胡清是在香烛台子上躺着,他看到赵王后,是镞坐了起来,现在,胡清又躺下了。 胡清的傲慢无礼让赵王很是愤怒,他可是大凉国堂堂的亲王,能够站在这里喝胡清说话,赵王就觉得丢面子了。 赵王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不耐烦的丢在地上,说:“先付给你一些定金,你若是答应帮本王的忙,本王还会给你一千两白银。” 胡清慢慢的坐起来,伸了伸懒腰,然后走下香案。他弯腰捡起地上的银子,吹了吹上面的尘土,放进怀里。 “银子我收下了,你们可以走了。”胡清懒洋洋的说。 “你答应了?”赵王问。 “答应?答应什么啊?我什么都没有答应啊。”胡清装作不解的问。 “你拿了本王的银子,难道不是答应本王的要求了?堂堂的丐帮长老,总不能言而无信。”赵王说。 “哈哈!!”胡清笑道,“王爷,从你进城隍庙后,就这句话说对了。我是乞丐啊。乞丐言而无信不是很正常吗?”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赵王遇到乞丐,更是被怼的无言以对了。 “胡长老,我家主子是觉得你是个汉子,才想着和你做交易。好啊,如果你要耍无赖,我们也会奉陪到底。你们所在的城隍庙可是附近村民集资建造。我若是去衙门告你一状,我家王爷在领兵端了你的老巢,到时候,你可真的是走投无路了。” 胡清本是没把赵王放在眼中,但云萧的一番话让胡清不得不谨慎考虑了。他们丐帮人多,但都是穷人,在京城里没有落脚之处。好不容易在这里找了一个落脚点,若是再被朝廷给端了,他这个九袋长老也没脸见自家的弟兄了。 “有话好说,何必动怒呢。”胡清忙换了一副面孔,嬉笑着说,“说,王爷让我做什么?” “你丐帮的人多,本王想让你帮本王找一个人。”赵王给云萧使了一个眼色。云萧把他们所要找的那个人告诉了胡清。 “王爷,你就回去等消息。你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找到那个人。”胡清说。 “两天,不能再多了。”赵王说,“两天内,你若是能帮我找到那个人,本王送你一千两白银。若是超出了两天,你什么也得不到。” 交代清楚,赵王带云萧回城。 他们刚进了城,就遇到了阿泰。阿泰走路匆忙,像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找赵王。 “王爷,将军让卑职找你呢。”阿泰说。 “阿泰,你这也太急了。”赵王说,“我和你家将军约定好的期限可是三天啊。你这才一天就催了?” “没有。将军,你误会卑职的意思了。卑职来并不是催促将军,而是告诉将军一个好消息。国书找到了,将军不用忙活了。”阿泰说。 听了阿泰的话,赵王和云萧相互看了一眼,两人神色都是有些诧异。 云萧不解的问:“阿泰,你搞清楚了吗?国书已经找到了?可是那个偷国书的人亲自送去了?” “不是,不是。”阿泰连连摇手说,“是一位女侠帮将军把国书找到了。” “怎么可能啊?”云萧不解的问,“我和王爷勘察了现场,也只是找到了些许的蛛丝马迹。我们这里还都没有头绪呢,那个所谓的女侠怎么可能把国书找到了。” “走,咱们去看看所谓的女侠是何方神圣。”赵王说。 不止赵王想去会会阿泰所说的女侠,云萧更想去见见女侠了。在云萧看来,呼延赞要他做的事情非常的难。云萧还想着,如果三日的期限找不到国书,还就麻烦了。现在,竟然出现了一个女侠,忽然间就把云萧认为麻烦的事情给解决了。云萧心中,可是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尽头呢。 在赵王和云萧来到“华府云天”客栈时,呼延赞正陪着乔樱说话呢。赵王一进门,心里就来气。因为他看到呼延赞对乔樱的态度是谦恭到不能在谦恭了。而呼延赞见到他的时候,只是礼节性的问好。相比之下,他这个王爷竟然还不如一个女人。 赵王吸了口气,下一步就要发作了。云萧伸手拉住了赵王,并给赵王试了一个沉住气的眼神。云萧陪伴赵王多年,可以说,对于赵王的了解,云萧要胜于赵王自己。 “王爷,你堂堂的皇胄,怎么能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啊。”云萧轻描淡写的说。云萧说话时,眼睛不住的瞟向呼延赞。赵王明白,云萧是在提醒他,房间可是有北朝的将军,赵王的身份是大凉的皇子,一个皇子可不能在北朝人面前失了颜面。 “呼延将军,恭喜你啊。”赵王面带笑容,抱拳说道,“本王来时的路上还和云萧商议,万一找不到国书,又当如何是好呢。” 呼延赞忙向前给赵王施礼,道:“早就听说,大凉国人才济济。今日得见少年女侠,我呼延赞可是心悦诚服了。” 这时,赵王才把目光转向乔樱。从赵王进屋,乔樱就在椅子上坐着。对于他这个王爷,乔樱一点都不好奇,或者说,乔樱一点都没放在眼里。赵王心中的气啊,若不是云萧提醒他注意皇子仪态,他早就发作了。 “呼延将军所说的英雄莫非就是这位姑娘?”云萧问。 呼延赞连连点头,道:“王爷,我给你介绍,这位姑娘姓乔,名樱。是她帮我找到了国书。” 赵王愣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乔樱。他更是没有想到,算命先生所说他的贵人乔樱就是眼前这个女人。当然,赵王的下意识反应是或许她只不过是和乔王府的大小姐重名罢了。堂堂王府的小姐怎么会在外抛头露面呢。 乔樱站起身了,冲赵王行了一个万福礼,款款的道:“见过王爷。” “姑娘也叫乔樱?”赵王问。 乔樱反问:“王爷这话的意思是我不配叫乔樱?还是说王爷认识一个叫乔樱的姑娘啊?” “王爷,国书失而复得。我非常高兴,我设宴一桌,还望王爷不要拒绝。”呼延赞说。 赵王也想知道乔樱是如何找到国书,既然呼延赞设宴,赵王乐得作陪了。众人上了二楼,宴席早就准备好了。呼延赞让赵王坐在上首,挨着赵王的是乔樱,呼延赞在下首座陪。 “我想听听姑娘是如何找到国书?”赵王入座后,直入主题,质问乔樱。 第218章 智商的碾压 乔樱看了呼延赞一眼,呼延赞忙说:“王爷,这件事情呢,听我给你讲。王爷你走后,我也没有闲着,就派手下四处寻找可疑之人。不巧,我手下人误碰乔姑娘。我便向乔姑娘解释道歉。当乔姑娘听到我正在找东西,她说可以帮我。我就带姑娘来到了客栈。姑娘仔细观察后,她说国书没有丢,就在客栈前厅的房梁上,我让人上去查看,国书果然是在上面。” “你怎么知道国书在客栈的房梁上?”云萧问,“莫非,是姑娘把国书放在哪里了。然后再叫人取出来。自导自演的一出好戏。” “这位公子,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乔樱反问,“你说我偷了国书,放在房梁上,然后自己再找出来。我不会武功,怎么可能爬到房梁上。” “如果不是你,你告诉我。你怎么知道国书就在房梁上?”云萧追问。 “根据现场做出的推测。”乔樱说,“刚才,呼延将军说了,你也把整个客栈详细的检查了一遍,我想知道,你都发现了什么?” “我发现了房顶上的脚印,并且还是一只脚的脚印。所以,我怀疑,偷东西的是一个会轻功的瘸子。”云萧说。 乔樱摇摇头,说:“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可能。万一那个盗贼故意用一只脚站里,误导你呢?” 乔樱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云萧也曾想过这一种可能性。可因为他除了找到这个一个线索,再无他其他的发现,他只能排除很小的可能,顺着这一条线索追查下去了。 “你说了是有这种可能。你并不能肯定,所以,你也不能排除说我的推断不正确。”云萧说。 “对。我没有说你的推断不正确。我觉得,从一开始,你推断的方向就错了。”乔樱顿了顿,接着说,“你想到的是怎么抓到盗贼,而我所想到是怎样找到国书。” “抓到盗贼便能找到国书啊。”云萧说。 “抓到盗贼是能找到国书,可不抓到盗贼有时候也能找到国书。”乔樱说。 云萧想了想,乔樱的话有道理。自己是把路给走窄了。 乔樱则是把路给走宽了。赵王在一旁听着乔樱和云萧的对话,他越听越觉得乔樱有意思。对于云萧,赵王是很了解。赵王最佩服的便是云萧的智谋。现在,通过乔樱和云萧的对话,赵王感觉到云萧的智慧要被乔樱碾压了。 赵王的脑海里又想起算命先生的话。若是能够得到这么聪慧之人的辅佐,还真说不定就能得到天下。 “我承认,我的推断是有问题。我想知道,你怎么就能凭借房顶上的几个脚印就知道国书没有被拿走,而是藏在客厅的房梁上?”云萧问。 “我想问公子,若是你偷了国书,你下一步会怎么做?”乔樱问。 “当然是要逃跑了。”云萧说。 “没错。你是这么想,我也是这么想。东西拿到手,自然是要逃跑。这是正常人的思维。呼延将军说了,他知道国书的重要性,所以就连睡觉也是放在身边。那天晚上,呼延将军是多喝了一杯酒,然后国书就失窃了。如果是咱们,国书到手,便会跳窗子逃走。因为门是反差。从门口离开,会被惊醒了呼延将军。窗子倒是虚掩,推开窗子,便可以走了。所以,我重点观察了窗子。结果,我什么线索都没有发现。” “我早就找过了,窗子处没有任何线索可寻。”云萧说。 “在你寻找线索的时候,你心里难道没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窗子处没有蛛丝马迹?”乔樱反问,“没有一点问题难道不是最大的问题吗?” 云萧被乔樱问住了。的确,没有问题有时候更能说明问题。 “所以,当我仔细检查了窗子后,我得到一个结论。盗贼没有从窗子出离开。可是,盗贼也没有从门口离开,那么问题来了,盗贼到底从哪里逃出去?”乔樱问。 赵王想了想,说:“盗贼没有离开房间。” 乔樱拍掌笑道:“到底是王爷,我想了好久才想到这个结论。王爷竟然这么快就想到了。我推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盗贼拿到了国书,但他怕吵醒了呼延将军,就上了房梁,等呼延将军醒来,看到国书不见了,一定会慌张。那个盗贼就是在呼延将军着慌的时候,从门口大摇大摆的离开了。” “既然盗贼大摇大摆的离开了,他为什么不把国书拿走?”云萧问。 “我认为有两个原因。”乔樱说,“对于呼延将军来说,国书很重要,可对于那个盗贼来说,国书就是一张废纸,他拿着国书,没有任何的价值。” “既然没有价值,为什么还要盗取?”赵王问。 “这个问题就应该问呼延将军了。”乔樱说,“或许是呼延将军在北朝得罪了什么人,那人要报复呼延将军,故意把国书偷走。又或许是那人偷走国书,想和呼延将军做一笔交易。不管是那种原因,把国书放在呼延将军的房间里是最安全,最不会被人发现了。因为任何人都想不到,被盗走的国书竟然没有离开客栈。” “第二个原因又是什么?”云萧问。 “国书丢失,呼延将军一定会召集所有人,重兵把守客栈。盗贼怕把国书放在身上,万一被发现了,就得不偿失了。现在,盗贼把国书放在房梁上,他大可心平气和的走出客栈了。”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分析,云萧很认可乔樱的推理。不过,还有一个疑问云萧想不明白。 “如此所说,盗贼盗取了国书后,便放在了房梁上。那房顶的脚印又是作何解释?”云萧问。 乔樱笑了笑,说:“房顶上的脚印并不是盗贼盗取国书时留下。而是国书失窃后,盗贼返回来时所留下。盗贼把国书放在房梁上,他想确认是否安全,于是,他就上了房顶,取下一片瓦。公子,你若是不相信我的话,现在就可以证明。你就站在留有脚印的地方,取下一块瓦,朝房间里张望,你所看到的地方正是放国书的地方。” 乔樱这么一分析,真相大白了。 对于呼延赞来说,能找回国书,便是最重要的事情。至于乔樱所说的那些话,呼延赞并没有注意听。赵王因为心里存着那个算命先生的话,便格外的对乔樱留意了。 宴席持续了半个时辰。乔樱推辞有事情,便先行离开。赵王给云萧使了一个眼神。在乔樱离开后,云萧也跟着出去了。云萧跟在乔樱后面,转过三条街道,乔樱进了一个偏僻的小巷子。 进了巷子,乔樱忽然转身,云萧没想到乔樱会给他来一个忽然袭击,他没有做出准备,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你为什么跟着我?”乔樱朝云萧走来。 “姑娘这话我不明白。这条巷子难道只有姑娘能走吗?”云萧反问。 乔樱笑了笑,说:“你这话说的只有三岁小孩子的水平。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你离开客栈时,我就注意到你了。我之所以绕到这个偏僻的地方,就是逼迫你现身。我不想为难你,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代。” “呵呵!!”云萧笑道,“姑娘好大的口气啊。好,就算是我跟踪了姑娘。姑娘又能拿我怎么着?我看姑娘并不会武功,我若是姑娘,最好的选择就是撒腿大跑。能跑多远是多远。” “我为什么要跑?”乔樱反问,“我觉得,遇到你并不是一件坏事。说不定,从现在开始,我的好运开始了呢。” 第219章 投名状 乔樱的淡定让云萧心神不安。依照他的经验,若非乔樱有十足的把握,乔樱是不能平静的同他讲话。 “主子想请姑娘去王府做客,姑娘不会推辞。”云萧说。 “你都跟我到这里来了,可见你的真心了。我若是推辞了,对你也是不敬。”乔樱叹了口气说,“好,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跟你去。不过,我有一个请求。” “你说。”听到乔樱愿意去,云萧便舒了口气。 “我不想让别人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所以,你去找一顶轿子,抬着我进王府。”乔樱说。 云萧寻思,乔樱这个要求并不过分。他让乔樱原地等他,他花钱雇了一顶轿子。 很快,云萧就带着轿子来了。乔樱上了轿后,云萧让轿夫抬着乔樱径直去了赵王府。 赵王早在客厅里等候多时了。 乔樱看到赵王,大大方方的行了一个礼。说:“我时常听家父说起王爷,今日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啊。” “你父亲是谁?”赵王知道乔樱的父亲是乔亦叟,但他心里还不敢百分百的确定,所以又问了一句。 “乔亦叟,乔王爷。”乔樱说。 赵王早就想过乔樱会是乔亦叟的女儿了。可当这话从乔樱的嘴里说出,赵王依然有些惊讶。当然,同样惊讶的还有云萧。云萧可是打死他都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是乔王爷的千金。 “哈哈!!!”赵王大笑道,“本王是见过吹牛皮的人。但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堂而皇之吹牛皮竟然还是面不改色。你这本领,倒是让本王佩服。” “王爷怀疑我撒谎?”乔樱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赵王说,“你可知道,我和乔王爷是什么关系吗?他附上的事情本王能不知道?再者说了,乔王府可是一品亲王,他的女儿怎么可能在大街上抛头露面?” 乔樱冷笑道:“我当然知道王爷是家父的靠山了。当今朝局中,也只有家父有魄力把身家性命压在王爷身上了。不过,我倒是很好奇,王爷既然和家父的关系很好,王爷难道就不知道乔王府丢失盘龙杯的事情?” “本王当然知道。”赵王说,“皇上赏赐给乔夏的盘龙杯,被你拿走送给乞丐,皇上知道后,龙颜大怒,把你关进了天牢。若非本王出面救你,你现在还在天牢里呆着呢。” “王爷的这份情谊我会报答。”乔樱顿了顿,说,“王爷刚才只说对后一半。我是被关进了天牢,但我被关进天牢的原因并非是我拿了盘龙杯。而是乔夏嫁祸与我,我才是整件事情的受害者。我这么说,王爷相信吗?” “乔王府的事情,本王如何知道。”赵王说。 “下次,王爷见了家父,可以当面问家父。”乔樱说,“乔夏陷害我入狱,承蒙王爷相助,让我逃出天牢。可乔夏依然不死心,他说我进过天牢,不配做乔家后人,便把我撵出了乔王府。” “所以说,你现在是无家可归了?”赵王说。 乔樱叹了口气,低下头,神色黯然。 “姑娘可是虎兔之交时生人?”赵王问。 乔樱抬起头,一脸惊讶的问:“王爷,你怎么知道我的生辰?” 赵王笑了笑,说:“之前,你的丫鬟清吟来见我母妃时,无意说出了你的生辰。” “他们都说,我的生辰八字不好。之前,我还不相信。现在,我终于信了。”乔樱幽幽的说,“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好些事情,有时候,我在想,为什么这些事情都让我给摊上啊?为什么受伤的人总是我。现在想来,一定是我的生辰不好,命中注定该有此难了。” “乔姑娘,你不要自怨自艾。其实,你的生辰八字很好。”赵王看着乔樱,很认真的说。 乔樱抬起头,冲赵王笑了笑,说:“王爷,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怕我难过,才说这些安慰我的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已经想通了,何时出生并非是我所能决定。我要做的就是努力活着。” “姑娘若是愿意,可以住在我这里。”赵王说。 “不可以。”乔樱忙说,“我是一个不详之人,我怎么能住在王爷府上,我怕会给王爷带来霉运。” “没干系,本王不信这些。在王府的后面,还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子,我让人给你收拾出来。你住在哪里便是了。”赵王说。 乔樱跪在赵王跟前,激动的说:“王爷,你我初次见面,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啊?” “姑娘。快快请起。”赵王拉起乔樱,说,“我和你父亲关系很好。你现在走投无路了,住在我这里,也是理所应当。当然了,本王是个爱才之人,你的才能本王是看到了。你若是有意,以后你就做本王的客卿。” “既然王爷看得起乔樱,乔樱也不敢推辞了。乔樱还有一个要求,希望王爷能够答应。”乔樱唯唯诺诺的说。 “说。只要是本王能办到。本王一定答应你。”赵王说。 “我不想让我父亲知道哦居住在王爷这里。”乔樱说,“我这次是和父亲赌气才离家出走。在我父亲面前,我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把乔王府因我而损失的荣光给弥补回来。” “好,好。本王明白你的意思。”赵王说,“你就放心的在我这里住着,本王不告诉你父亲就是了。” 赵王叫来一个丫鬟,带着乔樱去后院了。 “主子,卑职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留乔姑娘啊?”云萧问。 “我觉得云姑娘本事挺大。以后,有她做我的客卿,我身边也算是多了一个能出谋划策之人,这样不好吗?”赵王反问。 “可是,她是一个女人啊。”云萧不服气的说。 “女人?女人怎么了?”赵王走到云萧跟前,拍了拍云萧的肩膀,说,“本王不在乎她是女人还是男人,只要她对本王有用,本王就留着。对了,乔樱住在这里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说出去。” “卑职明白。”云萧说。 “你先下去。我去后院看看。”赵王把云萧支开,独自去了后院。后院在于赵王府的西南方向,是个独立的院落。仅有一扇小门可以进入后院。若是把小门关上,便很隐蔽了。所以,对于这个住所,乔樱很是满意。 “房间有些简陋,委屈姑娘了。”赵王站在门口说。 乔樱见赵王来了,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过去,说,“王爷,你来也不说一声,我好去门口迎接你啊。” “在这里,你是客人。本王是要好好的招待你呢。”赵王说,“乔姑娘现在这里住着。等本王把“兰苑小亭”建好后,姑娘便搬去哪里。” “我在这里住着很好。”乔樱说,“王爷,你来找我没有别的事情?” 赵王看着乔樱,不解的问:“姑娘觉得本王应该有什么事情?” “北朝使臣来觐见,皇上一定会设宴款待。而这次北朝来的人只是一位将军。皇上是不会亲自接见。所以,皇上一定会派一个皇子。王爷难道就不想争取这个机会?”乔樱问。 “本王只是三皇子。在本王上面还有太子和汉王。且不说太子了,但就是汉王,本王也比不过。所以,像这种好事,本王从来都不奢想会落在本王的头上。”赵王说。 “如果,皇上让王爷主持宴席,王爷可有兴趣?”乔樱问。 赵王看着乔樱,他隐隐的听到乔樱的话外之意了。乔樱笑了笑,说:“王爷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若是不帮王爷做点事情,心里也是不安。王爷,你若是想得到这个差事,我可以帮你实现。这就当是我来你这里后的投名状。” 第220章 瑞安宫 瑞安宫。 宫女长喜撩起帘子,进了房间。 长喜是冯贵妃的贴身宫女,是冯贵妃一手提拔,他虽是一个宫女,但仪容端庄,相貌出众。 长喜来到冯贵妃跟前,行了万福礼,说:“贵妃娘娘,汉王来看你了。” 冯贵妃正逗“雪里红”玩呢。 “雪里红”是她侄子冯安送给她的一个宠物狗。冯贵妃已经喂养好几年了,和这只狗已经产生的浓厚的情感。每日,冯贵妃最开心的事情便是逗“雪里红”玩耍了。 “睿儿来了,快让他进来。”冯贵妃立马来了精神,她把“雪里红”交给身旁的太监长寿,站起身,整了整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忙朝门口走去。 与此同时,竹帘被撩开,汉王萧睿大步进来。 萧睿跪地,给冯贵妃磕了一个头。冯贵妃忙上前把萧睿搀扶起来,然后,冯贵妃拉着萧睿的手,上下的打量,生怕几日不见,汉王受了委屈。 萧睿自责道:“母妃,皇儿不孝,让母妃受委屈了。” “睿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本宫在这里居住的很好,何来委屈啊?”冯贵妃拉着萧睿的手,母子两人坐在床榻上,冯贵妃一面抚摸着寒武的手,一面面带微笑,慈祥的看着汉王。 “前些日子,母妃去汉王府,郑慕说你当时找孩儿有事,孩儿并不在府里。孩儿本想着,要尽快的来陪母妃,这几日事多,孩儿忙活过头,竟忘记了给母妃请安,岂不有罪。”萧睿道。 “你事情多,本宫自然是知道。你不用时时想着本宫。”冯贵妃说,“你能有这颗心,本宫就已知足了。” 萧睿起身,走到门口,他撩起帘子,冲外面喊道:“进来。” 随即,进来了三个丫鬟,手里捧着食盒。萧睿把三个食盒的盖子打开,一个食盒内是枣泥馅的豆沙糕,一个是糖栗粉糕,最后一个是如意糕。 冯贵妃看了三样糕点后,说:“本宫和你说过了,宫里什么都有,你就不用给本宫送吃的了。” “母妃,这些可都是安宁亲自为你做的。御厨做的那些东西,怎么能和安宁比啊。”萧睿拿出一个桂花糕,递给冯贵妃。冯贵妃咀嚼后,连连点头,说,“嗯,味道着实不错。睿儿,你也吃一块。” 冯贵妃也拿了一块,萧睿张开嘴巴,冯贵妃直接把如意糕放在萧睿嘴里。冯贵妃笑着说:“都这么大了,还像个孩子。” “在母亲面前,皇儿永远都是孩子。”萧睿说。 冯贵妃吃过桂花糕,长寿递过来一个手帕,冯贵妃擦了手,说:“下个月就是你舅舅的六十大寿了。你可把寿礼准备好了?” “母妃放心,我早就准备好了。后日,我就让人去给舅舅送生辰纲了。”萧睿说。 “本宫觉得,你应该亲自去一趟。”冯贵妃说,“你也好好几年没有见你舅舅了。你舅舅来信说,云州的那些将领们都很想念你啊。你是时候和他们打个照面。” 萧睿明白冯贵妃的意思。冯贵妃并非是要萧睿去云州,给舅舅冯振轩过寿倒是其次。重要的是让萧睿认识云州的将领。 冯贵妃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给萧睿。是冯振轩写给冯贵妃的信,信的大致内容是冯振轩说自己越来越老了,领兵打仗是不能够了。云州的兵马总的有人统领。所以,冯振轩想到了汉王。 “你应该明白你舅舅的意思。”冯贵妃说,“咱们最重要的倚仗便是云州军了。你若是还想向前一步,就必须亲近这些云州兵。” “母妃和舅舅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我现在真的是脱不开身。”萧睿说,“母妃可知道,北朝使团已经打了京城。过几日,父皇一定会宴请北朝使团。北朝使团的头领是个将军,皇上是不会出席宴会了。剩余的人选只有我和太子了。” “你想接这个差事?”冯贵妃问。 “孩儿想,若是孩儿能得到这份差事,倒是一次扬名立万的机会。到时候,孩儿名声就不再太子之下了。母妃,这次,你一定要帮我说服父皇,把差事交给孩儿啊。” 冯贵妃叹了口气说:“你父皇也好久不来我这里了。若是,你父皇来‘瑞安宫’,本宫自当是要替你争取了。只是……” 冯贵妃摇了摇头,不往下说了。她拿着手帕,擦了擦眼角。 “孩儿虽不在皇宫居住。多少还是听到风声。父皇最近宠幸丽贵人。丽贵人出身不高,她父亲王朗只是一个六品的给事中。母妃何不给些丽贵人一些恩惠,若是能把丽贵人争取过来,也好在父皇面前说话。”萧睿说。 冯贵妃点点头,说:“你这个注意不错。为了你,本宫也就委屈一次了。” “孩儿谢过母妃了。” 萧睿抱拳施礼,冯贵妃忙拉住萧睿,说,“你是我的孩儿,为你做些事情,也是应该。” 萧睿离开后,冯贵妃便请人去找丽贵人了。丽贵人刚入宫不久,多次得到梁帝的宠幸,正是风头正兴,自然对于冯贵妃的召见也不以为意。当然,因为她的地位低,虽然不高兴,但不敢不去。 丽贵人带着两个丫鬟,一副哭丧着出现在冯贵妃面前。冯贵妃忙向前拉住丽贵人的手,笑着说:“早就想着要妹妹过来玩了,今日才得时机,妹妹不会怪姐姐照顾不周。” “姐姐这话倒是打臣妾的脸上了臣妾刚入宫,按照祖上的规矩,是要来看姐姐。可臣妾听人说姐姐天性喜欢清静,臣妾就没来打扰。并且,最近皇上老是去臣妾哪里,臣妾也脱不开身。没等到臣妾去来给姐姐请安,倒是让姐姐叫臣妾来了,显得臣妾有些不知礼数了。” 丽贵人虽说的是道歉的话,可她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说完话时,丽贵人还悄悄的对自己带来的丫鬟做了一个鬼脸呢。 丽贵人的小动作自然是逃不过冯贵妃的眼睛。看着丽贵人得意满满的样子,容贵妃的心都要气炸了。反了,真是反了,冯贵妃心道,一个小小贵人,竟敢在本宫面前飞扬跋扈,彻底是没有了体统了。 丫鬟长寿看着冯贵妃怒不可遏的样子,她知道冯贵妃是要发火了。她更知道,冯贵妃是有事情要求丽贵人,在事情没有完成之前,是不能发货。长寿悄悄的拉冯贵妃的衣襟,提醒冯贵妃要隐忍。冯贵妃明白长寿的意思,冲她微微点头。 “今日天气很好,丽贵人,咱们去‘畅春园’走走。”冯贵妃说。 “臣妾觉得没有这个必要了。”丽贵人不以为然的说,“前天,臣妾刚陪皇上去了‘畅春园’,哪里也就有些花儿,臣妾看还不如贵妃娘娘‘瑞安宫’呢。” 丽贵人又是怼的冯贵妃哑口无言。冯贵妃强忍着心中的怒气,笑了笑,说;“长寿,你去把前天汉王送本宫的步摇取来。” 长寿转身去了里屋,不多时,长寿拿着一个紫檀盒子出来。冯贵妃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绿玉垂珠步摇”,递到丽贵人面前,笑道:“妹妹,这个步摇你还喜欢吗?若是喜欢,本宫送给你了。” 丽贵人天生丽质,对饰品格外的在意。偏偏,她刚入宫,地位不高。宫中所有的衣服饰品都是按品级分发,除非皇上格外的赏赐。是以,丽贵人宫里的饰品是比不过冯贵妃了。自打冯贵妃拿出步摇,丽贵人的眼睛就直直的盯着,她是非常喜欢冯贵妃手中的步摇了。 第221章 丽贵人 “贵妃娘娘的心爱之物,嫔妾怎么能要啊。”丽贵人嘴上说着不要,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冯贵妃手里的步摇。 冯贵妃笑了笑,说:“我一个老太婆,要这么漂亮的东西也没啥用处了。贵人年轻漂亮,戴着正合适。贵人若是喜欢,就拿去。” 冯贵妃把步摇塞到丽贵人手里,说:“我这里还有好多物件,都是本宫年轻时戴过。现在也都用不着了,待会我要丫鬟给贵人送去。” “姐姐如此待嫔妾,到让嫔妾有些不好意思了。”丽贵人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笑着说。 “贵人这么说可就是见外了。咱们都是服侍皇上的妃嫔,相互间,都是姐妹关系。现在,皇上也很少来本宫这里。本宫便是有心,也没有机会了。贵人年轻貌美,皇上极其宠幸你。本宫送你这些小物件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希望贵人可惜每日保持舒畅的心情,这样,贵人也能好好的服侍皇上了。皇上龙体安康,也是本宫的一个心愿啊。”冯贵妃说。 “姐姐放心,皇上在嫔妾那儿很开心,嫔妾一定会好好的服侍皇上,不辜负姐姐的一片苦心。”丽贵人眨了眨眼睛,说,“姐姐,你可有事情要嫔妾转告给皇上?” “这个?还要麻烦你,不太好?”冯贵妃用眼睛飘着丽贵人,面露难色。 “姐姐,你把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嫔妾了。嫔妾替姐姐做点事情也是应该。再说了,皇上今晚还要嫔妾侍寝,姐姐若有话让嫔妾转告给皇上,对嫔妾来说,只是举手之劳。”丽贵人说。 冯贵妃拉着丽贵人的手,用崇拜的目光看着丽贵人,说:“皇上多日不来本宫这里了,妹妹这么说了。姐姐我也就不见外了。妹妹也知道,姐姐我只有一个赵王这么一个孩儿。每个母亲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成才,能够为皇上分担胆子。所以,姐姐有一个想法……” “姐姐,嫔妾是个直性子。你在嫔妾面前有话直说就是,不用拐弯抹角。”丽贵人说。 冯贵妃笑了笑,有些尴尬。 “姐姐听说,过几日皇上是要宴请北朝使团了。姐姐想请妹妹在皇上面前替睿儿美言几句,到时候,皇上把这个差事交给睿儿。”冯贵妃小心的说。 “就这事啊?”丽贵人不削的说,“嫔妾还当是多大的事情呢。姐姐放心,嫔妾保证帮你完成。” “妹妹,姐姐真的要好好的谢谢你了。”冯贵妃拉着丽贵人的,夸赞道,“本宫早就说了,后宫那么多妃嫔中,妹妹最有本事了。也不是姐姐当着面夸赞妹妹。就妹妹这一身的本事,不出一个月,妹妹就能升为贵妃了。到时候,姐姐和妹妹你同等了,咱们之间就可以随时的串门走动了。” “姐姐的吉言,嫔妾我记下了。姐姐,还有别的事情吗?若是没有,嫔妾要回去了。”丽贵人说。 “本宫送送妹妹。” 丽贵人的级别比冯贵妃低,她当然是不敢让冯贵妃送了。可冯贵妃一再的坚持,并且很是诚恳。丽贵人也就不再坚持。冯贵妃送丽贵人出了“瑞安宫”的门口,她看着丽贵人走远了,她才想到自己该回去了。 就在冯贵妃转身进院子的时候,她看到了太子萧挚的身影。林荫中,萧挚一个人,步伐匆忙,朝着“长春宫”走去。 “长寿,那个人可是太子?”冯贵妃问。 “是太子。”长寿说。 “太子怎么一个人出行了。本宫看他走去的方向是‘长春宫’,莫非,他找皇后,也是为了招待北朝使团的事情?”冯贵妃转身对身旁的长喜说,“长喜,你拿着汉王送给本宫的糕点,去‘长春宫’给皇后送一些。” 说完,冯贵妃对长喜眨眨眼睛。长喜明白冯贵妃的意思了。送糕点是假,打探情况是真。 在长喜端着糕点赶往“长春宫”的路上,太子萧挚已经到了“长春宫”。皇后坐在秀床上,等太子给皇后行过礼后,皇后吩咐宫女搬了一个凳子,让太子坐下。 “母后,你找皇儿来,可有事情吩咐?”太子问。 “皇儿,北朝使团来朝觐见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皇后问。 太子有些纳罕,他没料到皇后会问他这个问题。自古以来,后宫不干涉朝政,北朝使团觐见属于朝政,按理说这不应该由皇后过问。 “你不用多想。本宫之所以问你,是你父皇特意准许了本宫,本宫这是奉命行事,不算违背宫廷制度。”皇后说。 “母后错怪孩儿了,孩儿没有责怪母后。”太子忙解释说。 “不管你心里怎么想,本宫都得把话说清楚。”皇后说,“皇儿,这次北朝使团到来,你父皇有一个想法。他想写一封信为你求娶北朝公主的信,让北朝的使团带回去。你父皇让本宫把你找来,是要本宫问问你的想法。” “母后什么想法?”太子问。 “本宫把你找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皇后说,“你父皇的意见,本宫多少也是知道些,现在,南疆和西境都不安生,你父皇是想和北朝联姻,稳定住后方,然后集中力量,平定叛乱。” “孩儿认为,大凉国的敌人不是南疆和西境,而是北朝。”太子说,“自太祖建立凉国以来,凉国和北朝交战数十次,而与南疆和西境的交战不超过五次。对于凉国来说,北朝就是后方一条饿狼。现在,因为北朝内乱刚刚平定,他们怕凉国趁机起兵,才被迫来觐见。但孩儿认为这并非他们皇帝本意。孩儿认为,迟早,凉国和北朝定有一战。” “所以说,你是不同意和亲了?”皇后问。 “孩儿只是表述自己意思。决定权还是在父皇手里。父皇若是要孩儿迎娶北朝公主,孩儿遵命便是了。”太子回答道。 这时,一个宫女进来了。她请安道:“皇后娘娘,冯贵妃的人来了,就在门口等候呢。” “冯贵妃派人来干什么?”皇后虽然不了解冯贵妃派人来的目的,但她不能让冯贵妃的人在外面站着。 朝中局面,太子是和汉王抗衡。后宫局面也差不多。虽然皇后是贵为后宫之主,可她的权势也不能弹压冯贵妃。更何况,冯贵妃身后还有云州都督的支持。 “让冯贵妃的人进来。”皇后说。 宫女出去,把长喜领进来。长喜跪在地上,高举着食盒,说:“奴婢奉贵妃娘娘之命,前来给皇后娘娘送桂花糕。” “有劳贵妃妹妹想着了。”皇后给秋菊使了一个眼色,秋菊从长喜手里接过食盒。然后,秋菊又拿出一些碎银子,打赏了长喜。 “你回去告诉你家主子,就说她的心意本宫领了。他日得闲,还请你家主子来‘长春宫’玩呢。” “皇后娘娘的话,奴婢一定带到。”长喜爬起来,边慢慢的后撤,边用眼睛观察可疑的情形。很遗憾,长喜并无任何发现。 看着长喜离去的身影,太子说:“母妃,贵妃娘娘经常给你送些东西吗?” “没有啊。”皇后说,“冯贵妃为人心气高。本宫虽然是皇后,但本宫知道,她并不怎么把本宫放在眼里。今日,她竟然差人给本宫送糕点,倒是出乎本宫的意料。” 听了皇后的话,太子冷笑道:“恐怕她放本意不是给母后送糕点。送糕点只不过是她找的一个借口罢了。我要是没有猜错,我要是没有说错,贵妃娘娘让长喜来到目的是打探消息了。” “什么消息?”皇后问。 第222章 喜从天降 “北朝使团觐见,父皇定然是要安排宴席。至于这个宴席的主持者,到现在还没有确定人选……不过,在众人心中,人选无非只有我和汉王两个人。汉王最近频频的有动作,看来他是很想主持宴席了。”太子说。 “汉王的野心,朝野上下,人人都知道了。这次迎接北朝使团,可谓是大凉国的对外事务。出席的皇子定当是代表了大凉国。所以,皇儿,你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差事弄到手。若是让汉王得到这个差事,他一定会大肆宣扬,到时候,你的太子名誉会受到影响。” “母后放心,孩儿一定不会让汉王得逞。”太子信誓旦旦的说,“母后,若是没事,孩儿告退了。” 皇后用手拍了下额头,说:“本宫差点忘了,本宫让你来是询问你对和亲的态度,长喜一来,把话题给岔开,本宫差点给忘了。你就老实的告诉本宫,你同意迎娶北朝公主吗?” 太子有些犹豫了。 他所以不愿意迎娶北朝公主,并非如他所说,大凉迟早是要和北朝有一场战斗,这场和亲没有任何意义。 太子之所以不乐意迎娶北朝公主,是因为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人。 四年前的春天,朦朦的细雨,美丽的佳人。 虽然只是短暂的相遇,两人甚至于没有说几乎话。可乔樱的形象在太子心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太子一直告诉自己,这辈子,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子。 皇后看着太子,冷冷的说:“圣人说,成大事者应不拘小情。皇儿,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是太子,你心里不应该有儿女之情。” 太子的心事忽然被皇后说出来,忙低着头,羞红着脸,说:“母后,你说什么呢,孩儿不明白。” “你们都给本宫出去。”皇后对身边的宫女还有太监说。 等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皇后让秋菊关上房门。太子看着皇后郑重其事的样子,不明何意。皇后坐在床榻上,冷冷的说:“你给本宫跪下。” 太子有些摸不着头脑,但皇后的话,他不敢不从。太子乖乖的跪在皇后跟前。皇后板着脸,说:“本宫告诉你的话可都忘记了?” 太子当然没有忘记了。这么多年,她时时刻刻都急着他对皇后,也是对这个国家的承诺。不然,依照太子的个性,他是不想做太子,更不想和汉王争夺王位。 “母后之言,孩儿时刻牢记。”太子恭敬的说。 “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三心二意。”皇后愤怒的说,“你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自从你和你姨娘从云州回来,你就心神不定。你姨娘临终前告诉本宫了,你心里是想着一个女孩子。” 太子低头不语。 “回答本宫。”皇后怒道。 “孩儿知错。孩儿以后不会了。”太子说。 “你不同意迎娶北朝公主,恐怕也是因为你心里还想着那个女子,是不是?”皇后怒道,“刚才,你的一番言论,本宫差点就信了。想不到,你是藏有私心。幸好本宫没有被你迷惑。若是本宫把你说的这些话告诉给了你父皇,你父皇定然能发现其中的漏洞。现在,汉王就在你身后,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你这个太子之位便是汉王了。你这么不思进取,对得起本宫吗?” “母后息怒,孩儿知错了。”太子把头垂在地上,不敢抬起来。 皇后叹了口气,起身来到太子身旁,她扶起太子,换了口气说:“孩儿,你不要怪本宫,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大凉国着想。太祖历尽千辛万苦打下江山不容易,作为萧氏后人,你应该收住这个江山。当然,更应个还天下人一个公道。” 太子点点头,说:“母后放心。以后孩儿不会任性了。” 皇后抚摸着太子脸,慈祥的说:“青春年华,谁都渴望爱情。但是,你是太子,你出生在皇家,有些事情,别人可以做,你却不能做。当你知道守护自己的职责时,你便是一个合格的太子了。将来,你也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回到东宫,太子忙去让人请太子太傅柳相如刘大人。 柳相如是心学大师,对于任何事情,他都认为只要是能守住初心,不慌张,便不会有太差的结果。所以,即便是太子有请,他也会慢慢悠悠的去东宫。 “太子殿下刚才‘长春宫’回来?”柳相如说。 “太傅何以见得?”太子问。 “除了皇后和皇上,大凉国再没有人能够让太子心神不定了。”柳相如说,“皇上刚才召见了微臣,太子自然不是去见皇上了。如此,老臣猜测,太子是去见皇后了。” 太子点点头,说:“太傅目光如炬,每次都能看重我的心思。” “不是老臣眼毒,是太子心中起了波澜。老臣说过,圣人之教,在于心如止水。太子殿下何时能做到心如止水,老臣便可问心无悔了。” “我今日让太傅来并不是谈论我心。”太子说,“太傅想必也知道北朝使团觐见之事了?” 柳相如点头,说:“方才,皇上召集老臣进宫,便是谈论此事。” “我父皇找你进宫谈论此事?莫非父皇是找你商议宴请北朝使团的事宜?”太子忙问。 “殿下只说对了一半。”柳相如说,“皇上是说了后日要宴请北朝使团的事情,但皇上并没有让老臣推荐主使宴席之人。皇上已经定了人选。” 听了柳相如的话,太子心头一震,忙问:“父皇所指定人可是二弟汉王。” 柳相如摇摇头,说:“老臣就料到,殿下定然想不到皇上所推荐的人是赵王。” “赵王?”太子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柳相如,说,“怎么会是赵王?父皇一向是不喜欢赵王。这么重要的事情,父皇怎么会交给赵王?太傅,你真的听清楚了,父皇所指的人选是赵王?” “老臣虽然年龄已大,但老臣的耳朵不聋。并且,在场的有好多人,他们都听到了,皇上指定的让赵王接待北朝使团。老臣若是没有猜错,此刻,圣旨已经赵王府了。” 太傅的话没有错。圣旨一早的就到了赵王府。宣旨的人是冯弘,冯弘宣读完圣旨后,又对赵王说了一些祝贺的话。 冯弘离开,赵王便去后院,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乔樱。赵王是兴高采烈的告诉乔樱,乔樱听完后,只是淡淡的说:“恭喜王爷了。” 赵王愣住了,同时也有些尴尬。他看着乔樱,问:“乔姑娘,对你来说,这不是一个好消息吗?” 乔樱点点头,说:“当然是了。皇上准许王爷主使宴席,说明在皇上心中,王爷的地位并不低。之前,皇上之所以事事没有想到王爷,或许是有其他的原因。不过,我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你不用给我讲这些大道理。”赵王说,“既然你认为这是一个好消息,你为什么不高兴?莫非,你并不与我一心。我的事情对你来说,可有可无。” “王爷,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啊?”乔樱睁大眼睛,好奇的问,“我可是王爷的客卿,我的任务便是帮助王爷一步步实现梦想。王爷的好事情也就是我的好事情了。” “可是,我并没有看出你的喜悦?”赵王反问。 “因为我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了。”乔樱淡淡的说。 这一刻,在赵王眼中,乔樱变成了一个胸有成竹的谋士了。 赵王摇摇头,说:“本王自认为阅人无数,本王现在承认看不透你了。刚开始,本王认为你只是一个聪慧的女人。现在,你让本王看到了冷静的一面。” 第223章 危险之夜 乔樱摇摇头,说:“并不是我故作冷漠了。是王爷太兴奋了。这次成功,对于咱们所要实现的目标来说,只能算是艰苦道路上的第一步。如果,这小小的一步都要值得庆祝,以后咱们哪还有精力去做其他的事情。” “万事开头难。第一步走好了。未来的路也会顺当。”云萧说。 “云萧的话有道理。”赵王接着说,“走,乔姑娘,本王已经准备好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庆祝咱们的成功了。” 乔樱本想拒绝赵王。可看到赵王兴奋的样子,乔樱不忍拂他的美意。再者,赵王是她的主子,自己若是太过自我,不给赵王面子。万一惹恼了赵王,结果尴尬的还是自己。这样想着,乔樱就跟赵王来到前院的客厅。 乔樱本是不饮酒,可她架不住赵王热情的劝说。最终,乔樱答应喝了一杯。赵王则显得格外的兴奋,一杯接着一杯,放在他面前的一坛子的酒都喝完了。最后,云萧也不行了,仓皇离席。 喝到最后,赵王醉的都不能走路了。乔樱喊来了门口的太监,她让太监扶着赵王回寝宫。赵王发酒疯,把太监撵走,非要乔樱扶着他去寝宫。 无奈,乔樱只能让太监在前面带路,她扶着赵王,一路跌跌撞撞,到了房间。乔樱把赵王仍在床上,转身要走,赵王一把拉住乔樱,并且色眯眯的看着乔樱。 乔樱大骇。 从赵王的眼神中,乔樱看出赵王的。为了离开是非之地,乔樱掰开赵王手,转身要跑。赵王哪能让乔樱离开。他拉住乔樱的衣服,乔樱一个踉跄,身子后仰,摔倒在床上。赵王一把搂住乔樱。 “不许走,本王不许你走。”赵王说。 “王爷,你喝多了。”乔樱说。 “本王喝多了。可,可本王没有醉。本王见你的第一眼,本王就被你的勾住了魂。美人儿,今晚你就从了本王。从今以后,你在王府的地位将会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王说。 在赵王说话时,乔樱从床上爬起来。她急忙跑到门口,说:“王爷,你喝多了。有事情咱们明日再谈。” 不待赵王回话,乔樱推开门跑了。看着乔樱跑去的背影,赵王叹了口气,心有不甘。他一拳头砸在床上,懊恼的躺下。这时,侍寝的宫女进来了,赵王一把抓住宫女,三两下出去宫女的衣服,在床上一番的欺负。 宫女被赵王弄痛了,在下面苦苦的哀求。宫女的哭声更是引来赵王更为疯狂的发愤。最后,赵王筋疲力尽,躺在床上,脑海里,依然浮现出乔樱的面容。 赵王狠狠的说:“总有一天,本王要把你弄到手。” 半夜,赵王听到房顶有动静。起初,赵王以为是猫儿,并没与在意,后来,动静越来越大了。赵王的酒也醒了大半,他穿衣起床,走到房屋外面,还没等赵王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眼前有个黑影一闪,赵王被人抓住,拎着进了房间。 到了房间,黑衣人把赵王放在床上,并用手中的剑指着赵王的心脏。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赵王来你连哀求。 黑衣人拔下脸上的黑布,却是一个俊俏的男子,年龄和赵王差不多。赵王并不认识,眼前这个是叫赵盼。 自打乔樱进了赵王府,赵盼就在暗中保护着乔樱。赵盼的武功高,王府的那些护卫根本发现不了赵盼。 “老子警告你,你给老子老实点。你要是敢喊人,老子的手腕一动,你小子的命便没有了。”赵盼恶狠狠的说。 “我不喊人,不喊人。”赵王听赵盼这话的意思,赵盼并没有急于要杀死他的意思。他心里稍稍不那么慌张。赵王静下来,心想,此人夜闯王府,无非是为了钱财罢了。 “大笑,你只要不杀本王,你要多少钱本王都会给你。”赵王萧冈说。 “老子不要钱。”赵盼恶狠狠的说。 萧冈想了想,说:“是了。大侠你是不是有解决不了的事情,要本王帮你解决。你这样,你告诉本王,你要做什么。本王一定帮你完成。” “老子要宰了你,你能帮老子完成吗?”赵盼问。 赵王一脸的尴尬。 “大侠,深更半夜的,你就别跟我闹着玩了。”萧冈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说。 “老子几时说过和你开玩笑了?”赵盼说。 “这个……”萧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小子今晚做的事情太缺德了。”赵盼道,“老子可是江湖侠客,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老子做人的宗旨。老子今夜入你府上,本来只是想着盗取几件奇珍异宝。可老子刚才看到,你竟然强迫一个女子做她不想做的事情。老子最恨的便是欺负女人的男人了。今晚,你撞在老子手里,算你倒霉。” 赵盼举起长剑,萧冈腿一软,跪在地上了。看着萧冈怯弱的样子,赵盼一脸的鄙夷。平日,这些高高在上的王爷,面临死亡时,也和平常人无二。或者说,他们比平常人更害怕死亡。 “大侠,求求不要杀我,求求你了。”萧冈忍不住给赵盼刻了一个头。 赵盼当然不会真的杀了萧冈了。他故作沉思了片刻,说:“也不是不能饶恕你。不过,你必须给老子发誓,从此以后,再也不欺负女人。” “我发誓,我发誓。”萧冈立刻举起手,对天发誓了。 赵盼收起长剑,说:“看你态度还算诚恳。今日,老子就饶你一命。不过,你可要记住你的誓言,别想着老子走了,你就无法无天了。老子随时都可以来你王府。” 赵盼故意要在萧冈面前露两手,以便起到威慑萧冈的作用。赵盼脚尖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然后,在萧冈眨眼的瞬间,赵盼就没了踪影。 赵盼走后,萧冈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天亮,萧冈才从昨晚的恐惧中走出来。他意识到一个问题,萧冈回忆起黑衣人说他是来王府偷东西,无意撞见了他非礼乔樱。可是,黑衣人是空手离开。这与黑衣人讲述的话并不符合。因为,萧冈认为,黑衣人在骗他。 继而,萧冈又想,黑衣人为什么要骗他?当然是为了乔樱了。因为黑衣人威胁他的目的就是不让他去骚扰乔樱。可见,黑衣人一定认识乔樱。 萧冈继续寻思,如果黑衣人认识乔樱,之前的事情也就讲通了。乔樱先让黑衣人去偷国书,黑衣人的轻功能在王府里来取自如,他去客栈偷国书自然也是不在话下了。黑衣人偷了国书,然后把国书放在房梁了。乔樱在去帮呼延赞找到国书。 可是,萧冈想不到乔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还有,乔樱可是乔亦叟的女儿。作为一个王府的大小姐,不可能认识江湖人。 思来想去,萧冈认为,要想解开这个疑问,必须去问乔亦叟了。之前,乔樱说过不让萧冈告诉乔亦叟自己住在王府。现在,萧冈想来,乔樱的这句话也是有毛病。她不让告诉乔亦叟,莫非她是有事情瞒着自己?又或者说,乔樱根本就不是乔亦叟的女儿? 萧冈找到云萧,说:“你去乔王府把乔亦叟给我找来。” “大清早就去乔王府,不好。”云萧说。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萧冈怒道,“我的话现在对你来说不好使了。” 云萧是和萧冈一块长大,他跟着萧冈多年,还从未见过萧冈像今日这么多怒了。云萧吐了吐舌头,忙去乔王府了。 第224章 汉王出击 当萧冈在为自己获得宴席主使的差事而疯狂庆祝时,汉王萧睿则愤怒到了极点。 如果,是太子做宴席的主使,汉王虽然是失落,不高兴,但他不会愤怒。因为汉王认为太子和他是同等级的对手,他们谁得到,都会是公平的竞争。 可是,赵王就不行了。 汉王一直都瞧不起赵王,在汉王眼中,赵王就是懦弱,胆怯,自私,无能的代表。甚至于,汉王和赵王走对过时,汉王都没有正眼瞧过赵王。 现在,这个汉王最不行的人竟然击败了自己,汉王觉得,自己这次丢失的不止是宴席主使的光环,还有“五珠亲王”的颜面。 一个连珠子都没有的亲王竟然击败了“五珠亲王”,无论如何,汉王都不能接受。 汉王认为,其中定有猫腻。所以,他的第一想法便是去皇宫,质问皇上。 在汉王决定动身去皇宫时,张先生拦住了汉王。 张先生名叫张君瑞,是一个江湖谋士。跟随汉王多年,一直为汉王出谋划策,可以说,没有张先生的扶持,便没有汉王如今在朝堂的身份和地位。 “先生,你不要拦着我。这件事情,我一定的找父皇问清楚。”萧睿恼怒的说。 “山人不是拦着王爷,我是想知道,见到皇上后,王爷可想好了怎样说吗?”张先生说,“王爷是直接质问皇上为什么把这个差事交给赵王?又或者告诉皇上,赵王从中做了手脚?” “本王觉得,一定是赵王从中做了手脚。”汉王咬牙切齿的说,“不然,父皇一定不会把这么重要差事交给萧冈。” “不光是王爷这么认为,山人也认为是赵王的人从中做了手脚。可是,咱们现在只是推测,并不找到证据啊?”张先生说,“退一步讲,就算是找到了证据,又能怎样?当场揭穿赵王的阴谋,告诉皇上,说皇上被骗了?” 张先生的话问的萧睿哑口无言。是啊,就算找到了证据,也不能告诉皇上。皇上可是真龙天子,是世上最聪明的人,他怎么可能被人欺骗啊? “先生,你说本王该怎么办?”萧睿的气松了下来,像一个泄气的皮球。 “其实,这次王爷虽然失利了,固然可惜。但并非不能接受。山人所担心的是那个为赵王为什么就能成功?”张先生分析说,“王爷难道不觉得很奇怪吗?一向不问朝政,只知道寻花问柳的赵王,忽然想着要替皇上分忧了?山人觉得,赵王背后一定是有高人指点,一个太子都足够咱们对付了。再冒出一个赵王,形式对咱们会越来越不利了。” 萧睿用拳头使劲的砸了桌子,狠狠的说:“这个萧冈,之前本王倒是小看了。没想到关键时刻他会来这么一手。” “皇上选赵王为宴席主使时,沈易博沈大人可是在场,王爷何不差人把沈大人找来啊。问问沈大人,皇上在宣布让赵王主使宴席时,可还有其他的说辞。”张先生说。 萧睿忙叫来郑慕,让他去喊沈易博。 约莫半刻钟,沈易博跟着郑慕来见汉王了。沈易博要行礼,萧睿忙一把拉住了沈易博,说:“沈大人,事情紧急。咱们之间就不要那些虚礼了。张先生找你有事情商议呢。” 沈易博这才看到张君瑞在一旁坐着呢。虽然张君瑞没有官职,可沈易博知道他是汉王的老师,也是谋士。并且,沈易博也见识了张君瑞的才识和计谋,都在他之上。所以,沈易博不敢小瞧张君瑞。他忙抱拳施礼。张君瑞还礼后,两个人分主次坐下。 “张先生,我把沈大人找来了。你有话就直接问。”萧睿说。 “张先生是问老臣皇上宣旨让赵王做宴席主使的事情?”沈易博不待张君瑞开口,反问道。 “哈哈!!”张君瑞笑道,“沈大人当真是老成。山人还没开口,沈大人就已经知道了。王爷,你能有沈大人这样的能臣辅佐,定会完成大业。” “张先生取笑老臣了。在张先生面前,老成这个词老臣恐怕当不起。”沈易博起身,冲汉王弯腰行礼,说,“王爷,都怪老臣无能,不能给王爷争取到宴席主使的职责是老臣失职,老臣甘愿受罚。” 萧睿忙走到沈易博跟前,扶着沈易博的双臂,语重心长的说:“此事不关沈大人的事。本爷听说了,昨日,沈大人在皇上面前居力为本王争取,为此,沈大人还被皇上训斥了一顿。说起道歉,本王是要给大人道歉,是本王害的大人处于尴尬之地。” “王爷这话,让老臣感激涕零。”沈易博跪在地上,痛苦流涕。 赵王拍了拍沈易博的肩膀,说:“沈大人,快快请起。” 在赵王的搀扶下,沈易博站起身,他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一旁,张君瑞冷冷的观看。他不发言,也不表态。 沈易博冲张君瑞笑了笑,说:“刚才,老臣失态了,让张先生见笑了。” “没有,没有。”张君瑞笑着说,“很好,很好。” 沈易博努力的挤出一点笑容,然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张君瑞看着沈易博,并不说话。气氛一度非常的尴尬。沈易博抬头,刚好看到张君瑞的眼睛,从张君瑞的眼神中,沈易博看出张君瑞对他的鄙视和不削。 沈易博也知道,自己刚才演的是有点过了。极度的向汉王表忠心,对于张君瑞这个旁观者来说,就像是一场很失败的演出。张君瑞早就看出沈易博的虚伪了,这也是为什么在沈易博跪地后,张君瑞并没有过去拉起沈易博。 汉王也觉察到了气氛的尴尬。他干笑后,说:“咱们还是回到之前的话题。沈大人,之所以把你找来,张先生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你。” 张君瑞清了清痰,说:“沈大人,当皇上宣布让赵王做宴席主使时,可有说过你认为不可思议的话吗?” 沈易博想了想,说:“当时,场面是非常的激烈。我和刘大人是极力的推荐汉王,申万聃却保举太子。就在我们相互争论时,皇上动怒了。他先是训斥了我们几个人。然后就说,呼延将军说他仰慕赵王,既然如此,宴席的主使事宜,就让赵王来做。” “你说的可都是皇上原话?”张君瑞问。 “虽不是皇上的原话,但也相差不多。”沈易博说。 “沈大人,从皇上话里,你觉察出什么了吗?”张君瑞问。 “不满先生讲,老臣是觉得皇上的话有些让人不解的地方。老臣也思索了好久,却没有想透其中所阴暗的线索。”沈易博摇了摇头,懊恼的说。 张君瑞站起身,捋了捋嘴角处几根稀疏的胡须,朗声说道:“皇上在宣布让赵王主使宴席前,说了一句话,呼延将军很是仰慕赵王。呼延赞是北朝人,他怎么会知道赵王?再者说了,赵王给人的印象是颓废,懒惰,无能。这样的一个人,有什么可仰慕啊?” 沈易博一拍脑门,大声说:“对啊。是这里出了问题,老臣之前怎么没有想到啊?该死,该死。” “沈大人,你继续说下去。”张君瑞说。 由于情绪激动,沈易博也站起身,朗声说:“一个北朝的将军,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提起赵王?并且,他还指明是要赵王主使宴席,老臣觉得,这中间一定是要猫腻。若是能撬开呼延赞的嘴,咱们就知道赵王的诡计是什么了?” 第225章 步步维艰 张君瑞点点头,说:“沈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呼延赞是北朝的将军,要想撬开他的嘴,恐怕不容易。山人听说,呼延赞进京后,是在一家名叫‘华府云天’的客栈入住。并且,呼延赞一行人在哪里住了好几天。他们既然来到京城,为什么不直接去鸿胪寺,而是要在客栈住下。若是,能够查清楚他们为什么要在客栈逗留,事情或许就明朗了。” “好,我现在就让郑慕去‘华府云天’客栈走一趟。”汉王说。 “山人和郑壮士一起去。”张君瑞说。 汉王点头同意。在张君瑞和郑慕去“华府云天”调查线索的同时,迎接北朝使团的宴席有条不紊的筹备了。 如同汉王所说,赵王之前给人的印象是懒散,无能。朝中的事务,他都不去过问。以至于有些人给他取了一个外号为:无能亲王。 现在,这个无能亲王要招待北朝使团,这件事情,往小了说,只是宴请客人吃饭;往大了说,这便是大凉国和北朝的高端会晤。这个宴席,关系着大凉国的颜面。一个国家,在外使面前,最不能丢失的就是颜面了。 在宴席之间,会有起居郎记录宴席的整个过程。若是出现什么差错,丢的不是当下的颜面,而是会让后人耻笑。 因而,赵王接旨后,在欢庆之余,更多的是担忧和害怕。 好在有乔樱在一盘的指点,才让赵王从一团迷雾中慢慢的找出一点的头绪。按照乔樱的话,赵王先去鸿胪寺找鸿胪寺卿江万权。 江万权是汉王的人,在赵王来之前,江万权已经接到汉王的口谕,不配合赵王,尽量让赵王出丑。所以,在赵王询问江万权用什么样的规格招待北朝使臣时,江万权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复。 “每年,都会有不同国家的使团来觐见。至于规格,也分好多种。现在,王爷是主使,用什么规格还不都是王爷说了算。”江万权不卑不亢的说。 赵王赔了一鼻子灰,但他还不能动怒。万一得罪了江万权,江万权来一个罢工,他就彻底的完了。 后来,乔樱出主意,让江万权把接待各国使团的记录拿出来,江万权虽然很不乐意,但他也不敢过度的阻拦。经过勘查,赵王找到去年西境的使团来朝时,汉王负责接待。赵王便选用了相同的规格。 之后,赵王便把自己的方案写成书面文件,交给了江万权。 “江大人,这是本王的第一次担任这么重要的任务,本王不想出现任何的差错。你这里可得给本王做好了。”萧冈说。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好好的配合王爷。”江万权说。 “希望你心里也是这样认为。”萧冈说,“你快去准备。宴席明日开始,本王要在你今晚子时之前,把本王所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不然……” 萧冈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江万权拿着赵王的方案,去了礼部找礼部侍郎程万户批准。只有程万户批准了,江万权才能去户部拿银子。程万户看到赵王的方案后,他默不作声的去找太子了。程万户发现方案中的漏洞了,他找太子商议要不要把赵王方案中的漏洞告诉赵王。 “程大人,你既然发现了漏洞,便告诉赵王就是了。又何必请示我呢?”太子萧挚问。 “殿下,这次赵王忽然上位,引起汉王的极度不满。江万权也是发现了其中的漏洞,但他没有说,很显然,江万权是巴不得赵王出现纰漏。臣是礼部侍郎,按理说,没有提醒赵王的义务。所以……” “所以你就来询问我是什么意思?”太子说,“我让你说你就说,我不然你说你就不说?” “臣觉得,这是一个可以利用的机会。”程万户道,“汉王之势,咄咄逼人。若能用此事卖给赵王一个人情,以后,咱们和赵王联合,或许可以打击汉王的气焰。” 太子寻思了片刻,说:“好。就按你说的去做。” 得到了太子的准许,程万户径直去了赵王府。当下人禀报礼部侍郎程万户求见时,赵王并不打算见他。有了江万权的事情,赵王认为程万户也是来找自己麻烦。 “我觉得王爷可以见程侍郎。”乔樱说。 “他们这些人,都是有头有主的人。本王之前从未想过在朝中扶持势力。他们不会和本王一心。就拿这个程万户来说,你可知道他是谁的人?”萧冈问。 “太子的人。”乔樱说。 “本王当真要对你刮目相看了。你对朝堂上的格局竟然比本王还要清楚。”萧冈摇摇头说,“你既然知道他是太子的人。你觉得他找本王会有好事?明日就要举行宴席了。本王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了。” “我并不这么认为。”乔樱说,“若是他们故意给你难堪,你就算是现在不见他。你能确保明日宴席是不会出现意外状况?再者,程万户能亲自来府上找你,说明事情非常的重大。我觉得,你最好还是见他一面。” 赵王看着乔樱,寻思片刻说:“本王就见他一面。” 赵王让云萧去迎接程万户,乔樱则躲在屏风后面。程万户进屋后,先给赵王施礼,赵王让座,程万户并没有坐下。 “事情紧急,下官就不坐了。”程万户说。 “到底是什么事情?竟然还要劳烦程大人亲自来一趟?”赵王问。 程万户从袖口里拿出一个褶子,递给萧冈。萧冈打开看后,是自己写的反感。 萧冈以为程万户是来找茬,大怒,他把折子摔在桌上,用手指着程万户,说:“程万户,你什么意思?你是要把本王的方案给按中不发吗?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你眼中还有没有本王了?” “王爷息怒,王爷请听下官把话说完。”对于萧冈的发怒,程万户并不生气,他微笑的看着赵王。 萧冈强忍着怒火,说:“本王倒要听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谁给你的胆子。” “王爷,江大人拿给下官折子时,下官看到折子上的流程以及物件有些不对。下官和太子殿下商议后,太子殿下让下官来找王爷。” “呵呵!!”萧冈冷笑道,“本王说你怎么这么大的胆子啊,原来是有太子殿下在你背后撑腰啊。程万户,你可别忘了,这件事情是皇上交给本王,本王要是办砸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下官自然知道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所以,下官和太子殿下商议后,便第一时间赶来了。”程万户说,“下官斗胆,敢问王爷,你这个方案可是按照去年西境使团觐见时汉王的招待规格做出的吗?”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萧冈问。 “下官若是没有记错。去年,西境来朝的使团可是由他们的太子殿下带领。这次,北朝的使团是由他们的将军带领。王爷若是按照西境的规格接待,便会拔高了北朝使团的地位。若是按照王爷的这个方案做了,皇上知道了,恐怕会不悦。” 听了程万户的话,赵王后背直冒冷汗。 可不是,他若是把接待北朝的规格给拔高了,等于变相的拔高了北朝在各国间地位。如此一来,折损了不光是大凉国的颜面,还有大凉国的威严。梁帝最看重国家颜面了,赵王若是这么做了,梁帝定然会动怒。到时候,就不是责备两句这么简单了。 “多谢程大人提醒。不然,本王便会犯下难以挽回的错误了。”赵王收起刚才高傲的姿态,谦恭的向程万户施礼。 程万户自然是不敢接受萧冈的谢礼。他忙还礼道,“这都是太子殿下让下官这么做,王爷若是要谢,还是去谢太子殿下。” 第226章 赵盼的担忧 本来,对于程万户的好意提醒,赵王非常的感激。可当程万户三分五次的提醒赵王要去感谢太子时,赵王觉得自己像是被人耍了。 程万户走后,赵王非常的愤怒。他把桌上水杯全都给摔碎了。宫女和太监都在门口站着,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乔樱从屏风后走出来。 “我能够理解王爷的心情。但我还是要提醒王爷,明日就要举行大宴了。希望王爷还是能够把过多的精力放在明日的宴席上。”乔樱平静的说。 “方才程万户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因为生气,赵王的脸色变得铁青了。 “听到了。”乔樱说。 “你看他说话的态度,在本王面前还颐气指使……本王这个王爷当得也太憋屈了。他们一个个都不把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发誓,有朝一日,等本王得势了,一定要把他们全都给杀了。”赵王狠狠的说。 “我认为很正常啊。”乔樱依然平静的说,“王爷之前给人的印象只是吃喝玩乐。朝中之事,不闻不问。这些人都是朝廷老臣了。他们在朝中的地位根深蒂固。他们知道,王爷是动不了他们。所以,他们在王爷面前才会有恃无恐。” “本王发誓,有朝一日,本王一定要那些瞧不起本王的人跪在本王面前,给本王磕头赔罪。”赵王依然愤愤不平。 “其实,他们这些人都是墙头草。若是王爷的势力大了,到时候,就算是王爷不喊他们,他们也巴不得趴在王爷的脚底下,摇尾乞怜。”乔樱说,“所以,为了以后的强大,王爷必须忍受现在的屈辱。勾践若没有卧薪尝胆,便不会有后来成功。” 赵王本就是聪明人,方才的发怒只是一时的糊涂。等他听了乔樱讲的话,便很快就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好,本王现在就卧薪尝胆了。程万户不是要本王去给太子道谢吗?本王现在就去。本王要给足程万户面子。”赵王说。 乔樱摇摇头,道:“王爷,道歉的事情就交给我。我现在的身份可是你的客卿,我代表你向太子致谢,也算是合情合理。到时候,若是程万户说些羞辱的话,也是羞辱我,与王爷无关。王爷你现在的任务是明日的宴席。” 赵王说要去给太子致谢,他也是堵着气呢。现在,乔樱说要替他,赵王是巴不得呢。他忙把云萧叫来,让云萧陪着乔樱去东宫。 为了出行方便,乔樱缓了一身的男装,顿时英姿飒爽了。云啸平日里虽然对乔樱有些偏见,当他看到乔樱的装束后,不仅也啧啧称赞了。 “怎么样?云大侠,我这身衣服还可以。”乔樱在云萧面前转了一个圈,说。 “别。你千万别喊我大侠。”云萧忙说,“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跟班。乔姑娘,有啥事你直接吩咐我做就是了。只要是回来后,你别在王爷面前打我的小报告,我就谢谢你了。” “你这话说的,我不乐意听啊。”乔樱说,“我这个人,最烦那些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了。我要是不喜欢你,我会当着你的面说。我不会在背后说你的坏话。” “我还真没有看出来,姑娘倒还是个性情中人。”云萧笑着说。 乔樱把头发一甩,得意的说:“想当年,本姑娘也是仗剑天涯的侠客。你可听说过‘长乐帮’的帮主航红叶?” 云萧点点头说:“云大侠可是我的偶像。我听人说,航大侠手中的‘三十六路鸳鸯刀’可是无人能敌。怎么,你见过航大侠?” “切!”乔樱不削的说,“岂止是见过。实话告诉你,航红叶还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呢。” “哈哈!!!” 乔樱瞪了云萧一眼,云萧忙止住笑。乔樱也有些尴尬,自己怎么就无端的说起那些事情了。就自己现在的身板,不要说云萧不会相信。说出来自己都很难相信。 才是四年前的事情,对于乔樱来说,已经是前世了。 出了王府的门,乔樱打开折扇,迈着八字步,走起路来,也是自信满满。行了一炷香的功夫,云萧忽然拉住了乔樱。乔樱看着云萧,云萧有些局促不安。 “有人跟踪我们。”云萧说。 乔樱回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她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不可能看错,我能够感觉出来,一定是有人跟踪咱们……”云萧想了想,说,“这样,前面有个路口,你先藏在买风筝的摊铺后面,等我把那个跟踪的人给引走,你走另外一条道。然后,咱们两个在‘恒利粮店’门口汇合。” 乔樱点点头,说:“你可要小心啊。” “你放心。能伤的了我的人还没有出生呢。”云萧自信满满的说。 两人来到前面路口,乔樱装作买风筝,趁着卖风筝的人不防备,乔樱隐身在一个大的风筝后面。云萧则迈着大步子大摇大摆的往前走。等云萧走运了,乔樱从摊铺后面钻出来。随即,一个人拉住乔樱的手。 “啊!!”乔樱一声大叫。 乔樱回头,看到拉自己手的人竟然是赵盼。乔樱踢了赵盼一脚,娇啧道:“你要干什么?吓死我了。” “嘘!!”赵盼把手放在嘴边,做了一个禁声的姿势,随后说,“跟我来。” 赵盼拉着乔樱,到了一个偏僻的胡同。赵盼松开乔樱的手。乔樱气冲冲的问:“大白天的,你这是要搞什么名堂啊?” “你现在是身居王府,除了这个办法,我也见不到你啊。”赵盼抱怨道。 “你找我有要紧的事情?”乔樱问。 “你不要住在赵王府了。萧冈不是个好人。”赵盼看着乔樱,脸上的担忧之情清晰可见。 乔樱看着赵盼,不解的问:“你怎么说这话了?我现在在赵王府住的很好啊。” “你骗不了了我。”赵盼说,“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到了。” 乔樱一惊,忙问:“你昨晚去赵王府了?” “我不止昨晚去了。”赵盼说,“你去赵王府后,我每天晚上都去了。我怕萧冈对你不利。” “你太鲁莽了。”乔樱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谁让你去赵王府了?是我的命令?还是我师傅的命令?你可知道,赵王一旦发现你的行踪,他会怀疑我的身份。你这么做是在坏我大事。” “我不管。”赵盼大声的说,“在我心里,你的安危就是最大的事情。” 乔樱愣了。 她没想到赵盼会说出这样的话。很明显,赵盼的这句话已经吐露了他的心声了。而乔樱只是把赵盼当成了属下,或者是朋友。她从未想过,也从不认为自己回和赵盼在一起。所以,当赵盼说出对她爱慕的话时,乔樱的第一感觉是很尴尬。 “你刚才说的话我没有听到。”乔樱忙收起眼光,看着地面,说,“你我都是有任务在身,在没有完成任务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有男女之情。” 乔樱推了赵盼一把,说:“你快点走。云萧的武功不在你之下,他若是过来,你们两个打起来,可就是两败俱伤的事情。” 乔樱的冷漠让赵盼很失望。临走前,乔樱看到赵盼黯然的神情,心里也有些许的不安。毕竟,赵盼跟着她一路走来,也曾好多次的保护她了,单就这份情谊。乔樱觉得自己就不能太过绝情了。 “其实,你是一个好人。”乔樱拍拍赵盼的肩膀,说,“你不要难过,以后,我会帮你介绍比我更好的女孩子。” 赵盼抬头,冲乔樱笑了笑。眼神中极尽的无奈和失落。 第227章 相见不敢认 为了不让云萧起疑心,乔樱和赵盼简单的交流了几句,便去“恒利粮店”和云萧碰头了。 云萧早就到了,而乔樱一直没有来。既阻碍云萧坐立不安时,他看到乔樱大口喘气的朝他走来。 云萧本是向前质问乔樱。还没等云萧开口,乔樱便先倒打一耙了。 “你可找到跟踪咱们的人了?”乔樱问。 云萧摇摇头。 “我就说你是疑心太重了。”乔樱说,“我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伙江湖卖艺的人。我看着他们很可疑,就想到了你的话。我是在哪里耽误了一些时间,不然,我早就来了。” 云萧分辨道:“我疑心重也是为了你好。因为皇上把宴会主使的任务交给了王爷,保不齐会有人眼红,背地里下黑手,王爷就是让我保护好你。” 说话间,两人便到了东宫门口。 门口有好多侍卫的把守,云萧曾跟着赵王来过,知道进门的流程。他拿出赵王给他的腰牌,去旁边门房找到看门的人,云萧把金牌递给看门的人。看门人又拿着腰牌去了里面。 约莫有一炷香的功夫,看门人领着柳相如出来了。云萧认识柳相如是太子太傅,他忙向前请安。乔樱也只能跟着,抱拳施礼。 “真的抱歉。太子现不在府里,让两位白来一趟了。不过,两位的情意我会传达给太子。若没有别的事情,两位请回。”柳相如说。 云萧和乔樱对视一眼。 乔樱说:“是我们来的不巧了。有劳先生禀报了。我等告辞。” 乔樱转身,就要离开,有一顶轿子从一旁走过,乔樱并未在意。 轿内人正是太子萧挚。 萧挚撩起帘子的刹那,他看到了乔樱的一个侧影。电光火石间,萧挚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画面。 雨天,身着红衣的少女。 莫非是她?萧挚心中一动,他忙让轿夫落轿。 萧挚下轿后,对乔樱喊:“姑娘请留步。” 乔樱有些吃惊。因为她今日是穿了男装,头发也是竖起来,怎么还会有人认出她? 当乔樱转过身后,更是吃惊了。因为乔樱看到喊她的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人儿。 柳相如和门口站着的侍卫早就跪下了。萧挚冲他们招手,众人便站了起来。随后,萧挚朝乔樱走来。看着萧挚一步步的朝自己逼近,乔樱的心激动的都快要跳出来了。 云萧忙跪下给萧挚行礼。乔樱却傻傻的站着,忘记了下跪。云萧忙拉乔樱的衣襟,乔樱这才反应过来。她正要下跪,萧挚向前一步,搀扶住了乔樱。 在萧挚的手触碰到乔樱胳膊的刹那,乔樱身子打了一个冷战。她的心莫名的慌了,像是有好几个兔子在心里乱窜。 萧挚怔怔的看着乔樱。一时间,他攥着乔樱的手忘记了松开。乔樱低下头,绯红着脸,不敢看萧挚。 云萧在地上跪了好一会,萧挚也没有让他起来。最后,云萧自己站起来了。他见乔樱有些不知所措,还以为乔樱是初次看到太子,心慌了。 云萧伸出手,使劲掐了乔樱。钻心的疼痛让乔樱回到了现实。 乔樱忙后撤一步,行了一个万福礼,说:“民女见过太子殿下。” “我们可曾见过?”萧挚依然看着乔樱,问。 乔樱忙摇摇头。 萧挚松了口气,有些失望。他笑了笑说:“本王看你很是面熟,还以为见过呢。” “殿下,他们正要来找你呢。”柳相如在一旁说。 “我们是赵王的人,我们是来替赵王……” 不等乔樱把话说完,萧挚忙说:“哦,你们既然是赵王的人,跟我进来了。咱们到府上说话。” 说完,太子转身离开。乔樱和云萧对望了眼。云萧小声问:“咱们还要进去吗?” “太子都让咱们进去了。你觉得,咱们不进去,合适吗?”乔樱反问。 云萧点点头,说:“好。来的时候,赵王吩咐我了,一切听从你的安排。你说进去,咱们就进去了。” 乔樱跟在太子身后,进了大门,迎面是一个屏风。绕过屏风,两边是游廊。穿过游廊,是个抱厦。太子让柳相如陪着云萧在抱厦里喝茶,他带着乔樱去了书房。乔樱不明白太子的意图,是以,她跟在太子身后,心里一直很忐忑。 进了书房,太子让乔樱坐下。 “姑娘可去过云州?”太子问。 乔樱怔住了。刚才,太子是问过她两人可曾见面。乔樱是明明白白的回绝了。乔樱以为,对于这个问题,太子会打住不问了。没成想,乔樱刚坐下,太子又问她一个更为具体的问题。 乔樱点点头,说:“我是去过云州,不过,那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听了乔樱的话,太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把身子努力的向前探。说:“我也去过云州,说不定,我和姑娘还曾见过面呢。” “殿下说笑了。”乔樱说,“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子,我是一介平民,若非赵王欣赏我的才华,我恐怕连和殿下对坐的机会都没有呢。” “不瞒姑娘说。我看到姑娘后,让我想到一个故人。姑娘的长相和那位故人有几分的相似。”赵王起身,慢慢的踱着步说,“眨眼间都快五年了。那位故人现在也一定像姑娘这般高,也这般的漂亮了。” “既然殿下有意那位姑娘,当初为什么不把她接近宫里啊?”乔樱问。 “她是为江湖人,我若是强行让她跟我进宫,她一定不同意。我还看到她手中的那把长剑呢。说实话,我当时也有点害怕。”太子说。 “哦,殿下说的那位姑娘会武功啊。”乔樱有些怅然的说,“说来抱歉,我可是一点武功都不会。殿下,我让你失望了。” 太子笑了笑说:“也谈不上失望。本来希望就很渺茫,又何来失望啊。茫茫人海中,只因见过一面,若是我们真的有缘分,我想日后还会见面。若是我们没有缘分,就算我苦苦的追求,结果也是一场空。” “世间的恩怨情仇,竟被殿下短短的几句话给说开了。今日民女倒是受教了。”乔樱说,“我今日是受赵王之托,来感谢殿下呢。” “感谢我?为什么要感谢我?”太子问。 “若非程大人的提醒,赵王就要犯大错误了。本来,赵王是要亲自来。可殿下你也知道,明日就要开宴了。赵王忙活宴席上的事情了,特意让我代表赵王,前来感谢殿下。”乔樱不卑不亢的说。 “我和赵王,都是皇上的儿子。我们都理应为皇上分忧。赵王若是宴席置办有误,折损了大凉的国威,与我也无益处。所以,我让程大人去告诉赵王,并不是要他感谢我。这是我作为太子应当做的事情。你回去告诉赵王,我们都是亲兄弟,相互之间,用不着客气。”太子说。 乔樱起身,抱拳道:“我定会把殿下的意思转达给赵王。” “前些日子,我去过赵王府。当时,我并未看到姑娘啊?”太子问。 “我和赵王也是最近几日才相识,殿下自然是没有见过我了。” 乔樱自认为,她的心智是最为坚定了。此刻,乔樱说话时竟然不敢看太子的眼睛。她在老神仙处所学到那些东西此刻全都没用了。因为乔樱的心不能安定了,不要说看到太子的眼睛,即便是听到太子的声音,闻到太子身上的气味,乔樱就会心猿意马。 是以,乔樱不敢逗留太久了。她怕自己一时失误,让太子看出了马脚。 乔樱请辞,太子也没强留。毕竟乔樱是个女人,太子怕自己若是和乔樱在一起时间长了,会有流言蜚语的传出。太子让乔樱来,就是问明乔樱的身份。心在,太子确定乔樱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也就没有必要在留她了。 第228章 父女相会 迎接北朝使团的宴席很成功,在北朝使团离开后,梁帝龙心大悦,他下旨,赏赐赵王五珠,封为“三珠亲王”。 赵王受封,最恼怒的是汉王。他觉得,皇上封赵王“三珠亲王”是对他这个“五珠亲王”的不敬。 此时,郑慕和张君瑞两人从“华府云天”客栈调查回来了。 郑慕把他在“华府云天”客栈调查的结果告诉了萧睿。汉王萧睿才明白,赵王之所以会得势,是因为一个女谋士为他出谋划策。赵王随派阿狗去刺杀女谋士。 赵王荣升“三珠亲王”,乔亦叟前来祝贺。 赵王设宴款待乔亦叟,并让乔樱出席。当乔亦叟看到乔樱的那一刻,乔亦叟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他是怎么都想不到,乔樱会居住在赵王府,并且还成为了赵王的客卿。 乔樱离开“乔王府”,乔亦叟心里也不踏实。尤其是乔王妃没日没夜的痛哭流涕,乔亦叟也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做过了头? 后来,乔亦叟让管家徐顺带着一些人去找乔樱。持续了几日,也没有下落。好在,随着时间的推移,乔王妃的悲痛逐渐减缓。乔亦叟寻人的心也没有那么的切了。 转眼半个月过去了,依然没有乔樱的下落。乔亦叟觉得,乔樱一定是离开京城了。不想,在他最想不到的时候,乔樱出现了。 相比于乔亦叟的惊讶,乔樱则显得格外的心平气和。 乔樱走到乔亦叟跟前,行了个万福礼。道:“父亲!” 乔亦叟大手一挥,道:“你不要喊我父亲。我没有你这么一个女儿。我女儿在那场大火时已经烧死了。” 乔亦叟提起了那场大火,乔樱心中“咯噔”一下,她寻思,莫非乔亦叟是知道了她的身份了? 乔樱偷偷的观望乔亦叟的脸,乔亦叟一脸的愤怒,并没有猜忌。乔樱断定,乔亦叟只是说的气话,他并没有识破自己的身份。 既然身份保住了,其余的事情对于乔樱来说,都可以应对了。 乔亦叟的话让乔樱不知道如何接了。场面一度很紧张。赵王忙走过来,化解尴尬的局面。 “啊,哈哈!!”萧冈笑道,“乔王爷,你这话可不地道啊。前些日子,本王见你的时候,你不还说找不到女儿,你心不安嘛。今日,你们父女能够在这里团聚,也算是喜上加喜了。你们两个都给本王一个面子,之前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咱们谁都不要提了。” 赵王发话了,乔亦叟自然是要遵从。 在赵王的陪同下,乔亦叟和乔樱吃了一顿极其无聊的饭。饭后,乔亦叟提议要对乔樱单独说几句话。赵王便安排他们父女两人去了他的书房。 “本王倒是眼拙了。这么多年,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本领。之前,本王是听人说起,赵王新的一位客卿,本事极大。本王还想着,见到那个客卿后,本王一定会要向他请教。没想到,众人口中相传的客卿竟然是你。你说,我是该替你高兴,,还是…… 不等乔亦叟把话说完,乔樱忙接口说:“父亲当然是要替我高兴了。父亲不是常教导女儿,要为乔王府争光嘛。我现在所做的事情,便是为乔王府争光啊。” “你一个女子,怎么能为王府争光?”乔亦叟反问说,“在外拼搏,抛头露面,那是男人的事情。你一个女人,像现在这样整天呆在男人群里。你自己说说,成何体统。” “女儿认为,作为女人,要懂得洁身自好。只要自己保守清白,出淤泥而不染。”乔樱说,“男人都希望我们女人足不出户,然后是不识字,手无缚鸡之力。这样的女人就像是个白痴。男人就喜欢白痴的女人,这样的女人会心甘情愿的跟着他们。可我不想做那样的女人。” 乔亦叟摇摇头说:“你知道吗?你变了。” “我是变了。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改变。”乔樱叹了口气说,“父亲,你可经有过濒临死亡的体验?我有。那场大火毁了我的容颜,却淬炼了我的胆识。看着滚滚的浓烟和狰狞的火舌,我当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要大火尽快把自己烧死。后来,我没有死,但我已经经历了死亡,我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我看到了死亡的狰狞。然后,我就觉得,死亡并不恐惧。人所恐惧的不是死亡,而是当死亡来临时,还一事无成,还有好多想要实现的愿望没有实现。”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思索我想要什么样的人生。我可以看到的人生是你们给我找一个好的婆家,然后浑浑噩噩的度过一生。这样的人生并不是我想要的。我想像花木兰,像穆桂英那样,做一发事业,成为一个被人传送的巾帼英雄。” “这就是你来赵王府的原因?”乔亦叟问。 “其实,我并没有想着老来赵王府。你把我撵出‘乔王府’后,我在京城流浪了两天,我觉得,我得离开京城,去外面看看。就在我要离开京城时,我碰巧遇到呼延赞。然后,我就帮他找到了国书。赵王是看到了我的本领,他非要让我来赵王府,做他的谋士。”乔樱说。 “如此说来,你和赵王还是有缘分啊。”乔亦叟冷冷的说,“你觉得赵王这个人怎么样?” 乔樱看着乔亦叟,乔亦叟的眼光变得柔和。穆然,乔樱明白了,赵王把乔亦叟找来的目的,恐怕是要说动她,让她从了赵王。 “父亲是要我说实话吗?”乔樱反问。 “我当然是要听你说实话了。”乔亦叟说,“我是你父亲,自然希望你能嫁给一个自己喜欢的人。所以,我是想知道你的真实看法。” “我并不喜欢赵王。”乔樱说。 “你既然不喜欢赵王,为什么还要帮他?”乔亦叟反问。 “父亲不也再帮赵王吗?”乔樱说,“我帮赵王只是想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那天,是遇到了赵王。换做是另外一个,比如说是汉王或者是太子,我则会做他们的客卿。” 乔亦叟点点头,说:“我大致明白的你的意思了。好,你既然不想跟我回去,我也不强求你。不过,我先声明,不管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先要考虑到你母妃。你千万不能给你母妃招惹麻烦。” “父亲放心,除了赵王。其他人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告诉赵王了,不让他泄露我的身份。万一,我惹出了麻烦,我也会自己解决,绝对不会连累到王府里的人。” “过两日,我把清吟给你送来。你一个人在这里,多一个人也多一点力量。”乔亦叟顿了顿,说。 “谢谢父亲了。”乔樱说。 乔亦叟最后又凝视了乔樱一眼,然后摇摇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不多久,赵王萧岗来了。 萧岗阴沉着脸,显然是不高兴。乔樱觉得,她和萧岗之间,自己也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王爷,今儿我就把我的态度给你说清楚。我来你这里,是帮你成就一番大事,我并没有其他的想法。我希望王爷也不要有其他的想法。”乔樱直白的说。 “你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吗?”赵王怒道,“本王可是大凉国的三皇子。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着巴结本王吗?而你,却用这种语气和本王说话。本王之前是看重你的能耐,才一再的对你忍让。” “所以,王爷现在是要对我下手了吗?”乔樱反问。 “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赵王说,“三天后,本王希望你能给本王一个满意的答复。” 第229章 快活林 说完,赵王转身出去。不过,出了门口,赵王又很快的返回来了。 “这是本王的房间。要出去的人应该是你。”赵王用手指着门口,恶狠狠的说,“你给本王出去,本王现在不想看到你。” 赵王的忽然发飙,并没有打乱乔樱的计划。在进王府的时候,乔樱就设想到今日的局面。并且,乔樱也知道面对今日之局面应该如何破解了。 是以乔樱出了书房,她径直去找云萧了。 乔樱是在一个叫“快活林”的地方找到了云萧。 “快活林”,但从字面上的意思就能知道这里是干什么了?正如“快活林”门口贴着的告示:女人的天堂,男人的洞房。 乔樱早就发现云萧时不时的进出“快活林”了,为了弄清楚云萧去“快活林”干什么,乔樱让赵盼去一趟“快活林”。 很快,赵盼给乔樱带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 云萧有喜欢小孩子的癖好。“快活林”里养着的都是十岁以下的小男孩和小女孩们,京城中好多的达官贵人,闲来无事,便去哪里快活。云萧便是众多大军中的一员。 对于赵盼的调查结果,乔樱还有一个疑问。 在大凉国,开“怡红院”这样的风月场所并不犯法。但收纳小孩子,为成年人提供乐趣,便是触犯了大凉的法律。何以这个距离皇宫只有五里地的“快活林”,就能招摇过市,而没有人敢检举? “因为‘快活林’的幕后老板是汉王萧睿。”赵盼说,“萧睿养了好多客卿,他还有一些死士,这些都是要花银子。萧睿的银子有一大部分都是来自‘快活林’。” 对于这个解释,乔樱认为合情合理。 当然,她现在并不想知道“快活林”的内幕,她所知道的就是云萧去“快活林”干什么了。 乔樱来到“快活林”门口,她没有进去,而是在“快活林”对面的一个茶馆里喝茶。 茶博士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相貌忠厚,他见乔樱坐在茶馆门口,忙小声的说:“客官,你一个人吗?” 乔樱瞟了茶博士一眼,问:“怎么,我一个人不能在你这里喝茶啊?” “客官,你误会我的意思了。”茶博士赔笑说,“你一个姑娘家最好不要坐在门口。你看看,”茶博士用手指着对面的“快活林”说:“从那里面出来的人,都不是善茬。你坐在这里,保不齐就会有坏人看到你了。你长得这么漂亮,我是怕你吃亏。” 茶博士的话说的很明白了,乔樱明白茶博士是一番的好意。是自己误解茶博士的意思了。乔樱忙听从了茶博士的话,移步到里面,不过,乔樱还是选择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她得盯着云萧呢。 乔樱刚坐在靠窗的位置,赵盼便来了。茶博士忙迎过去,茶博士用手指着乔樱,问赵盼:“客官,你和那位姑娘是一起的吗?” 赵盼摇了摇头,说:“我不认识她。” 茶博士有些尴尬。笑了笑说:“是我多嘴了。客官,这边请。” 赵盼坐在乔樱的身后。对于赵盼的到来,乔樱毫不知情。不过,看到赵盼能在这里出现,乔樱心里还是很快乐。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对于感情。可以允许自己不喜欢被人。但一直盼望着能有一个人,时刻的保护自己。 “你怎么来了?”乔樱小声的问。 “‘快活林’是京城最乱的地方。你来这里,我不放心。”赵盼说。 “这次,你又是擅自行动?”乔樱问。 “也不能说是擅自行动。风前辈告诉我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保镖了。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职责。”赵盼说。 “我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你回去告诉阿三,让他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乔樱说。 这时,云萧从“快活林”出来了。乔樱拿出一些银子,放在桌上,便急匆匆的走出了茶馆。 “云公子,好巧啊。咱们在这里碰面了。”乔樱说。 云萧听到身后有人喊他,转过身,当他看到乔樱笑嘻嘻的站在他面前,云萧的心“咯噔”一下,暗叫要坏事了。 “乔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云萧努力的让自己脸上挤出笑容。 “闲来无事,我在这里喝茶啊。”乔樱用手指了指茶馆说,“这里的茶水很好喝,有没有兴趣陪我喝一杯茶啊?”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云萧说,“我还有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所以,就不能陪你了。告辞。” 云萧转身要走,乔樱大声说:“怎么?你不是刚从‘快活林’出来吗?你还要进去啊?” 乔樱的话如同一支穿云箭,扎在云萧的心里,云萧身子一哆嗦,忙停住了要迈开的脚步。云萧最怕就是被人看到他去“快活林”了,现在,不但有人知道了,并且知道的人还是乔樱。 “你喊什么喊?”云萧低声怒道,“我告诉你,我可没有去‘快活林’,你要是乱说,当心我会杀了你了。” “你不是男人。”乔樱说,“都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你这是只敢做,不敢当啊。” “你到底想怎样?”云萧怒道。 “我想和你做个交易。”乔樱说,“我是看到你去‘快活林’了。你要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你就得替我做一件事情。然后,我答应为你保守秘密,怎么样?” 云萧冷笑道:“你威胁我。” “就算是。”乔樱得意的说,“谁让你有把柄在我手里呢。” “你让我做什么?”云萧问。 “我听说,每个月的十五,容贵妃便会去‘朝天观’上香。每次赵王都会派你保护着容贵妃。明日便是十五了,我想见容贵妃。我想,这件事情对你来说,轻而易举。”乔樱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萧连连摇头说,“贵妃去‘朝天观’上香,是有‘御林卫’护送。你想让我在那么多双眼皮底下绑架贵妃?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办不到。” “我只是说我要见贵妃。我几时说要你绑架贵妃了。”乔樱说,“明日,出城后,你就告诉贵妃,乔王府的大小姐乔樱想见她。之后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云萧舒了口气,说:“你只是让我传达一句话啊?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是要我绑架贵妃呢。行,我答应你。不过,我的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若是贵妃不愿意见你,你可不能怪我啊?” “你放心好了,贵妃娘娘一定会见我。”乔樱胸有成竹的说。 次日一早,云萧就去皇宫门口等候了。辰时左右,‘御林卫’的人拥簇着容贵妃出宫了。云萧拍马过去。领头太监认识云萧,他忙向前一步,说:“云公子,让你久等了。” “王公公,请。”云萧让开一条道,让王太监在前面带路。 云萧跟在容贵妃的轿子左边骑马慢行。容贵妃撩起帘子,看了云萧一眼,又把帘子放下。 “这几日,赵王还算安生?”容贵妃问。 “回贵妃娘娘的话。赵王最近做了一件大事,皇上很是欢喜,封了赵王为‘三珠亲王’。”云萧说。 “是吗?”容贵妃又撩起了帘子,脸上带着笑,看着云萧说,“赵王能被封为‘三珠亲王’,本宫知道,你们这些服侍赵王的人功劳很大。尤其是你,从小就跟着赵王,虽说你们两个不是兄弟,但在本宫心中,你是赵王最亲近的人。” “贵妃娘娘这话小人受之有愧。”云萧说,“其实,王爷能有今日的成就,全都是一个人的功劳。” 第230章 杀手阿狗 阿狗果然没有让汉王失望。 利用阿狗,汉王杀了好几个和自己政见不同的人。 阿狗所杀人都是当朝的官员。他们学富五车,他们满腹经纶,但他们在阿狗面前,就是一个废物。阿狗杀这些人时,比他练剑的时候杀死一只鸡还要容易。 现在,汉王要派阿狗去杀乔樱了。 让阿狗去杀乔樱,也看得出来汉王对乔樱的重视。这几年来,汉王还从未栽过这么大的跟头。不管是做什么事情,他都是太顺了,顺到让他认为自己是无所不能。 现在,竟然有一个女人绊了她一脚,虽然没有摔倒,但已然让他觉得非常没有面子了。 在阿狗出发前,汉王给阿狗下达了死命令。一定要提着乔樱的人头回来。不然,阿狗就提着自己的头回来。 阿狗已经跟踪乔樱两天了。他一直没有寻得下手的时机。现在,乔樱落单了,阿狗认为这是天赐良机了。 乔樱正低头走着路,一抬头,她就看到阿狗站在路中间,手里拿着剑,阿狗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像两把冰冷的剑。 乔樱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 阿狗的眼光让她害怕。 乔樱已经好久没有过害怕的感觉。可以说,从她被当成人蛇后,她就不害怕了。一个人已经跌倒了谷底,经历了谷底的淬炼,还有什么可害怕啊。 可是,乔樱现在害怕了。她看到了阿狗的眼光,乔樱的第一感觉是阿狗的眼神没有温度。阿狗的两道目光就是两把匕首,能置人于死地的匕首。 乔樱经历了太多的磨难,也掌握了太多的临敌经验。她自认为能应付各式各样的人。但像阿狗这样没有温度的人,乔樱不知道该怎么应付了。 阿狗慢慢的朝乔樱走来,他是托着剑,剑尖在地上划着,发出刺耳的声音。乔樱后退了两步,然后,她就不后退了。 在阿狗朝乔樱走来时,乔樱也一点一点的稳定自己的情绪。有些人,被逼到绝路时,会彻底的崩溃了; 有些人,被逼到了绝路,会彻底的反抗。 乔樱是后一种人。 阿狗一步步的逼近,乔樱闻到了死亡的气味,很遥远,也很熟悉。随即,乔樱意识到,既然自己曾经死过一次,又有什么可害怕啊。 当乔樱勇敢的面对死亡时,乔樱也蓦然明白风陵渡为什么要让她经历那么多的磨难了。为了磨炼她的意志,风陵渡可谓也是用心良苦啊。 两人相距很近了,近到乔樱都能听到阿狗的喘息声。阿狗缓缓的举起手中的剑,这是一把特制的剑,这把剑最主要的特点是没有剑鞘。用郑慕的话说,高手过招,电光火石之间,为了尽可能让阿狗出招速度够快,郑慕阿狗打造了一把没有剑鞘的剑。 剑光反射着日光,照进乔樱的眼睛里。乔樱看到剑体上自己的形象,眉头紧锁,脸色苍白,额头微微的还有暴起的青筋。 怎么能这样啊?乔樱心想,我怎么能够胆怯啊。我不可以胆怯。我是经历过死亡的人。死亡对于我来说,就像是回家。人生就像一场旅程,不管走多远,归宿总是家。这样想着,乔樱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笑意。 阿狗提起剑,本是要一剑刺过去。可当他看到乔樱脸上的笑容后,阿狗迷惑了。 阿狗杀了有五六个人了。可以说,他杀人的经验已经非常的丰富了。依照他的经验,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临死前,无一例外都是哭泣,哀求,恐惧,绝望…… 所以,当阿狗看到乔樱脸上的微笑时,阿狗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他眨了眨眼睛,乔樱脸上的微笑更动人。 “你为什么笑?”阿狗问。 阿狗心里没打算要问,可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开口问这么一个问题了。在阿狗开口的刹那,乔樱就知道,自己死不了了。 乔樱最怕的是那种没有任何犹豫,上来就是一剑。纵使她有口吐莲花般的能耐,也无济于事。现在,阿狗说话了,至少说明阿狗的内心并不像他的眼光那般的冷血,那般的没有温度。 “你不认识我了吗?”乔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咱们见过面啊。你难道忘记了吗?我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到你。这么多年,你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你胡说。我不认识你,我也没有见过你。”阿狗说。 “我真的没有骗你?”乔樱挺起了胸膛,说,“好,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就用你手中的剑把我的心给拿出来。” 在乔樱说话时,阿狗是盯着乔樱的眼睛。从乔樱的眼神中,阿狗看到的是坚定和果断。没有丝毫游移,这让阿狗很是为难。他知道乔樱没有撒谎,可他就是想不起来,他是见过乔樱了。 “你难道忘记了吗?那年的冬天,很冷很冷……” 乔樱看着阿狗的眼睛,很真诚的说。顺着乔樱的话,阿狗想到了那个很冷很冷的冬天。阿狗并不知道,乔樱的这句话有很深的欺骗性。乔樱只是说了那年的冬天很冷,其实,每一年的冬天都很冷,阿狗所想到的那年的冬天并不是乔樱所指的那年冬天。 阿狗想到的那个很冷的冬天是他被赶出家门的那年冬天,当时,他才九岁。她父母是一个地主家的长工,地主家丢了一些东西。地主就说是阿狗偷了。阿狗的父母就不问青红皂白,把阿狗赶出了家门。 看着乔樱,阿狗似乎想起来了,曾经是有过一个小女孩给他一个馒头,只是,当时他实在太饿了,以至于他没能看清那个女孩子的面容。 从阿狗迷茫的眼神中,乔樱能猜出来,阿狗是想起了一切难忘的事情。乔樱更是坚定了自己的心里攻势。 “你是不是想起来了?”乔樱问。 “我不知道。”阿狗摇摇头,如实的说。 “可是,我没有忘记你啊。我知道,你这个人不喜欢说话,可是,你的心底善良。你说过,你从来不会伤害小动物。可是,几年没有见,你怎么变了。你怎么可以杀人啊?”乔樱的语气越来越温柔了,她的眼光也越来越温柔。女人最厉害的武器便是她们的柔情和蜜意。 “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我?”乔樱问,“我们之间并没有仇恨啊?你为什么要杀我啊?” 阿狗无法回答乔樱的问题。他不能出卖萧睿,可是,他现在也不想杀乔樱了。他骨子里并不坏,只不过当社会上的人用冷漠的眼光看他时,他便回报社会以冷漠的姿态。现在,乔樱张开的双臂,给予他温度时,他是做不到用剑迎接她的温度。 “你走。”阿狗手里的剑落在地上,他低下头,不敢再看乔樱。 乔樱小心的问:“你真的确定不杀我了吗?” “在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从我眼前消失。” 阿狗提高了音量。乔樱小心的绕过阿狗,她怕阿狗背后给她一件,所以,乔樱是看着阿狗慢慢的后退。 阿狗缓缓的捡起地上的剑。乔樱心里一震,她认为阿狗后悔了。又要来杀她了。 阿狗举起剑,然后,他的脸露出了笑容。刹那间,乔樱感觉到,爱笑的阿狗其实很可爱。 “啊!!” 阿狗大叫一声,手中长剑刺进了他自己的身子里。 乔樱大骇。 她忙奔向阿狗。只是,已经晚了,长剑已经穿过阿狗的心脏了。阿狗只有一口气了。 “你为什么要自杀?”乔樱迷惑的问。 “我杀了好多人。我不想杀人了。可是,我不能背叛他。我答应他,不能砍下你的脑袋,我就砍下自己的脑袋。我不能食言。” 阿狗的脑袋一沉,死了。 第231章 深入虎穴 阿狗的出现让乔樱明白自己已经身处险地了。在着看似太平的京师,一定有好多双眼睛在暗中窥探她,也一定有好多把兵器在对准她。 这次幸运,汉王萧睿派了阿狗,阿狗的良心尚未泯灭,乔樱说服阿狗,成功脱身。但乔樱知道,汉王一定不会就此罢手。阿狗死了,下一个杀手将会是阿毛,阿猪…… 在回城的路上,乔樱想来想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了。 回到赵王府,乔樱便去找赵王了。 乔樱先是去了书房,赵王不在书房。乔樱又去了赵王的寝宫。 乔樱来到门口,正要举手敲门,门口站着的宫女忙拉住了乔樱,并且,宫女把手指放在嘴巴上,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乔樱不解,就在乔樱发呆的时候,她听到房间里女人的惨叫声,还有赵王的喘息声。乔樱再看宫女,宫女羞红了脸,低下头。瞬间,乔樱明白怎么回事。 乔樱小声的说:“等会王爷出来,你告诉王爷,我在客厅等他。” 不待宫女搭话,乔樱便转身离开了。 在去客厅的路上,乔樱的脑海里依然回响着房间女人的惨叫声,乔樱有些为自己感到后怕了。之前的那个晚上,若不是自己拼死的挣脱,下场或许和房间的那个女人一样了。 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乔樱暗想,外表看似斯文的赵王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乔樱对赵王的好感顿时没有了。只是,迫于自己的计划,乔樱还必须的扶持赵王。 乔樱刚进客厅,云萧便过来了。 乔樱瞟了云萧一眼,说:“你可是王爷是贴身侍卫,你不说待在王爷身边,你这可是失职啊。” “王爷现在正在兴头上,是不能有人打扰他。姑娘不是刚从那边过来吗?难道姑娘不知道?”云萧说。 云萧冲乔樱笑了笑。乔樱能感觉到云萧的笑里有一丝的不怀好意。乔樱想到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脸顿时的红了。 “呵呵!!”云萧笑着说,“乔姑娘,我们王爷可是一个猛人。像你这么漂亮的女人,整日的待在王爷身边,你可得小心啊。” “你是在好意的提醒我吗?”乔樱板着脸问。 云萧笑了笑,他走到门口,背对着乔樱,说:“也算是。我觉得你一个女人不容易,如果出了事情,你家人得有多担心啊。所以,我建议,你最好还是离开赵王府。” 顿了顿,云萧接着说:“当然,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享受荣华富贵。所以,如果你愿意离开,我可以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这辈都花不完的银子,你意下如何?” “我就纳闷了。你怎么忽然想让我离开了?”乔樱问。 “我不是说了嘛。我觉得你一个女孩子,若是被王爷给糟蹋了,多可惜啊。”云萧板着脸,很严肃的说,“你是不知道,王爷的癖好是折磨的女人。每一个陪王爷侍寝的女人,都会王爷折磨个半死。”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有不同的嗜好啊?”乔樱冲云萧笑了笑说,“比如说你,去……” 不等乔樱把后面的字给说出来,云萧便用手堵住了乔樱的嘴巴。乔樱冲他眨眨眼睛,表示不说了。云萧才松开手。 乔樱绕着云萧转了一圈,云萧被乔樱看的有些手足无措了。他心虚的问:“你要干什么?” “我看你这个人城府到底有多深?”乔樱说,“你在我面前就不要拐弯抹角了。你老实交代,你让我离开赵王府,是不是怕我把你昨天去‘快活林’的事情说出去啊?” “喂,你可是答应我了,谁都不能告诉。尤其是王爷。”云萧郑重的说。 “你放心好了,我既然答应你了,我就不会告诉任何人。不过,我有一个疑问,看你这个人,品行端正,你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啊?”乔樱问。 云萧的脸一沉,冷冷的说:“你的话有点多了。” “我是想帮你。”乔樱很认真的说,“我觉得,你这种情况应该是一种心理疾病。我若是没有说错,你小时候是不是受到了某方面的刺激,才会让你有这方面的嗜好?” 听了乔樱的话,云萧睁大眼睛,他有些不敢相信了,因为乔樱的话一语中的。他之所以会有恋童的嗜好,还真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系。他小时候就是被一个成年人给上了。然后,他就起了报复心理。但是,他又不是那种胡作非为的人,只能去“快活林”花钱寻乐了。 “我再说一遍,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云萧用手指着乔樱的鼻子,狠狠的说。 “你离我远点,王爷过来了,他看到咱们两个这样,会起疑心啊。”乔樱说。 云萧忙后撤两步,她转过身,看到赵王正大步的往客厅走来。云萧用手指着乔樱说:“答应我的话,千万别忘了。” 说完,云萧转身走出了房间。赵王看到了云萧,他忙说:“你给我站住,” “王爷,你喊我啊。”云萧看着赵王,满脸的堆笑。 “你怎么回事?见到本王就想跑,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本王,还是你做了对不起本王的事情了?”赵王问。 “王爷,你说笑了。我哪敢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啊。”云萧低头,恭顺的说。 “没有就好。”赵王摆摆手,说,“去。” 赵王进了客厅,云萧放转身离开。赵王看了乔樱一眼,边整理衣服边问:“宫女说,你找本王有事?说,什么事情?” “王爷,这两天我想了很多。虽然在宴请北朝使团的这件事情上,咱们是取得了胜利,并且结果也是不错,皇上封你为‘三珠亲王’,但是,你在做这件事情时,我发现了一个巨大的问题。” “什么问题?”赵王问。 “咱们朝中无人啊。”乔樱说,“现在的格局是这样,太子和汉王各占半壁江山。如果把太子和汉王比作是太阳,咱们连月亮都不如,咱们只是天上的星星。” 赵王沉思片刻,点点头,说:“虽然你这话听起来有些刺耳,但本王能接受。事实就是如此。本王在朝中毫无根基。太子和汉王他们经营多年了,在朝中的势力自然是高过本王很多了。” “我就不明白了。既然王爷你在朝中没有任何的根基,你怎么就想到要同他们争夺王位啊?”乔樱问。 “本王也没想过要夺什么王位,还不是那个白鸟……”赵王意识到自己说多话了,忙闭口不言。 “白鸟?什么白鸟?”乔樱问。 “没,没什么。”赵王神色有些慌乱,“现实情况就是这样,本王势力很弱。不过,本王并不害怕。他们都说你是本王的贵人,本王相信,有你的帮忙,本王就能成功。” 听了赵王的话,乔樱忽然有些可怜赵王了。其实,赵王对朝中的局势毫不知情,他也不知道宫廷争斗的残酷和激烈。只是因为跛足道人的一席话,就让赵王决定要争夺皇位了。如此开来,赵王只是一个毫无心机的人。他根本就没有想过万一失败,等待他的将会是万劫不复的结果。 “王爷既然这么相信我,我就把我的想法告诉王爷了。”乔樱说,“王爷有没有听过河蚌相斗,渔翁得利的故事啊?” “本王又不是三岁的小孩,这个故事,本王当然知道了。”赵王不削的说。 “我认为,王爷现在最好是做那个渔翁,让汉王和太子先斗个你死我活。最好,王爷在出马,收拾残局,一举夺取皇位。”乔樱说。 第232章 深入虎穴 “你的这番分析,本王何尝没有想过。但是,要实现并不容易啊。太子和汉王是水火不容,他们之间早晚会有一场争斗。本王就怕到时候,一方倒下了,另一方的实力更强大了。本王还是没有机会。”赵王忧心忡忡的说。 “王爷,这就是我要说的计划了。”乔樱正色的说,“我想去汉王府,明着是帮助汉王做事,实则是去削弱汉王的势力。” “你要打入汉王内部?”赵王吃惊的问。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除此外,我实在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乔樱如实的说,“这个计划虽然有些冒进,但若是能成功了,便会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效。” “哈哈!!!”赵王看着乔樱,忽然大笑起来。 “王爷是觉得我的这个计划很好笑吗?”乔樱不解的问。 “你是把本王当成傻子了吗?”赵王怒道,“你去了汉王身边,你还会回来吗?汉王的实力比本王强大,你去辅佐汉王,汉王便是如虎添翼了。到时候,本王可真的就一点机会没有了。” 乔樱苦笑道:“说来说去,王爷还是不相信我。” “你让本王如何相信你?”赵王反问。 “我父亲可是跟随了王爷。我若是辅佐汉王,打败王爷,对我家人有什么好处?”乔樱说,“王爷,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得相信我父亲。现在,整个‘乔王府’的命运都和王爷捆绑在一起了。难道,王爷还不相信我吗?” 赵王摆摆手,说:‘这件事情太重大,你让本王好好的想想。’ “王爷,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啊。”乔樱恳切的说。 赵王绕着房间转了两圈,最后,他叹了口气说:“本王可是把所有的信任都给你了,你千万不能背叛本王。” “王爷若是还不肯相信我,我可以当着王爷的面发誓。”乔樱说。 “发誓倒是不用了。”赵王说,“好,本王相信你了。不过,你现在是本王的人,怎样才能让汉王接受你啊?” “王爷不用费心了。我早就有主意了。” 夜,无月,微风。 一辆马车从赵王府驶出,驾车的人是云萧,一身的黑衣。马车上有一个袋子。马车驶出王府后,顺着大道,径直朝西方奔驰。马车过后,从王府的门楼上跳下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落地后,一溜烟的小跑,朝着马车追去。 马车出城后,云萧更是加快了车速。行至十多里,到了一乱葬岗,云萧把车上的袋子丢在乱葬岗,然后就驾着马车回去了。 等云萧走远了,黑衣人现身。他扛起袋子,一溜烟的跑了。 汉王府,客厅。、 灯火辉煌,气氛却非常的紧张。 地上有一个袋子,萧睿绕着袋子不停的转圈。萧睿旁,是个郑慕,穿着黑色的衣服,刚才,跟踪马车的人便是他了。汉王的老师张君瑞坐在太师椅上,神色安详。 “打开袋子。”萧睿冲郑慕说。 郑慕弯腰,把袋口的绳子解开,然后,他拽住袋子的后面,使劲的撤,从袋子里撤出一个人,一个让汉王恨得咬牙切齿的女人。 “是她?”或许是幸福来得太过突然了,汉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弯下腰,拂去女子脸上的头发,这次,汉王能够确定了,地上躺着的女子是乔樱了。 “真是天助我也。”萧睿大笑道,“阿狗死了,本王还正在为怎么杀她犯愁呢,没想到,她这么快落到本王手里了。” “王爷真的认为她在这里出现是老天爷在帮忙吗?”张君瑞起身,踱步到乔樱跟前,他瞟了乔樱一眼,说,“这个女人,出现的也太突然了。王爷正想要她性命的时候,她就出现了。” “先生,你什么意思?”汉王萧睿不解的问。 “我怕其中有诈。”张君瑞说。 “先把她弄醒。有没有诈问她就知道了。”萧睿转身对郑慕说,“你看她这是怎么了?” “她是被人下了蒙汗药。”郑慕倒了一杯子水,洒在乔樱的脸上,不多时,乔樱活动了身子,醒了过来。 汉王萧睿冷冷的看着乔樱,一语不发。乔樱挣扎着想站起来,郑慕把剑放在乔樱脖子上。 “我这是在哪里?”乔樱的眼神中有些迷茫和恐惧。 “告诉本王,萧冈为什么要杀你?”萧睿蹲下,看着乔樱的眼睛,说,“你要是敢撒谎,本王只会用比萧睿更残忍的办法对付你。” “你是汉王。”乔樱胆怯的问。 萧睿一愣,忙问:“你认识本王?” “不认识。”乔樱说,“京城中年轻的王爷也就那么几个。我想来想去,能够直呼赵王名字的人,除了你汉王,其他人也没有这份气魄了。” “你既然知道本王的身份了,你就应该知道本王的手段了。本王问你,你怎么就把阿狗给杀了?”萧睿问。 “王爷,你真会说笑,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杀了阿狗啊。”乔樱摊开双手说,“阿狗不是我杀的,他是自杀。” “自杀?胡说。”萧睿怒道,“你当本王是傻子吗?阿狗无缘无故的怎会是自杀?” “好,你不相信我的话。你问问你身边这个人就知道了。”乔樱用眼睛看着郑慕。 萧睿也盯着郑慕,问:“她的话对吗?” 郑慕点点头,说:“王爷,阿狗的确是自杀。卑职看了阿狗的剑上,剑锋是从侧上方穿过的心脏。只有自杀的人才会出现怪异的剑锋。” “怎么可能?”萧睿不解的问,“阿狗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自杀啊?” “阿狗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自杀了。不过,若是有人从中挑拨,阿狗的性子又是非常的耿直。说不定,阿狗就会自杀了。”张君瑞盯着乔樱,说,“姑娘当真厉害啊。山人也只是从书上看到,诸葛亮能骂死王朗,没想到姑娘这张利嘴,当真就把人给说死了。” 乔樱笑了笑,说:“先生过奖了。我也没有那么厉害,只不过是阿狗自己心地善良,他忽然良心发现,就自杀了。” “王爷,此女太过厉害,留之必有祸患。山人还恳请王爷,尽快的杀了她,以绝后患。”张君瑞说。 听了张君瑞的话,乔樱冷笑道:“江湖传言,汉王心胸开阔,有能容人之才。是以,王爷身边才会聚集那么多的奇人异事。今日,王爷若是杀了我,江湖人必定会说王爷连一个女人都不能容忍,日后,谁还会跟随王爷啊。” “王爷,千万别听她胡说。这个女子善于花言巧语,乱人心智。王爷,你若是留她在身边,定当会被她所迷惑。”张君瑞说。 “张先生这话我就不明白了。”乔樱说,“王爷是何等人物,怎么会被我三言两语所迷惑?张先生这么说,莫非在张先生的心中,王爷就是一个毫无主见,随波逐流的人吗?” “臭丫头,你跟山人闭嘴。”张君瑞用手指着乔樱,怒道,“山人在这里说话,还没有你插话的份。” “好了。”汉王瞟了张君瑞一眼,不悦的说,“先生,你是何等身份,怎么能自降身份,和这个丫头掰扯啊。我看啊,这个丫头也就是嘴硬,除此外也没有别的本事了。本王府上是有些客卿,他们都是些奇人异事,本王看你,还没有达到奇人异事的条件。本王也懒得养你,郑慕,把她拉出去,给我杀了。” 郑慕托着乔樱,就往外走。 乔樱冷笑道:“王爷若是真心要杀我,我无话可说。王爷若是别人利用了,替别人当枪使,我可真的要鄙视王爷了。” “给我站住。” 第233章 仙人令 汉王大喊一声,郑慕松开乔樱。 汉王慢步走到乔樱跟前,用手指着乔樱,怒道,“你把话给本王说明白。本王怎么就被人当枪使了。你要是不说出个缘由,本王要将你千刀万剐。” “王爷,你这话不应该问我,你得问张先生啊。”乔樱说,“张先生,你可听过‘仙人令’?” 张君瑞心中一凛,阴沉着脸,不动声色的问:“‘仙人令’是什么?仙人没听说过。” “先生不承认我也没有办法。好,我再提一个人名,若是先生还没听过,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乔樱说,“柳云,柳树的柳,云彩的云。该说的我都说完了,张先生,你要是还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办法了。” “你们在说什么?”萧睿看着乔樱,又看看张君瑞,说,“你们说的话本王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张先生,你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啊?” 见汉王发火了,张君瑞忙跪下,请罪道:“王爷息怒,山人对王爷并不敢有所隐瞒。只是,她说的这些都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乔樱。 “张先生,你逗我玩。”萧睿用手指着乔樱,说,“你看看,她有二十岁吗?二十年前,她还没有出生呢。” “王爷这件事情真的是说来话长了。”张君瑞说。 “既然说来话长了,那就不要说了。”萧睿说,“郑慕,把她拉出去。” 郑慕又拎起乔樱。张君瑞忙说:“等一下……” 萧睿看着张君瑞,张君瑞有些尴尬,不知道怎么说了。他本是要求情,不让萧睿杀了乔樱。可是,他之前的态度是很坚决的要萧睿杀了乔樱,在如此的短的时间内,让他出尔反尔,是件很要命的事情。可是,如果真的把乔樱杀了,也并非他所愿。他还有好多疑问要询问乔樱呢。 萧睿看着张君瑞,问:“张先生,你还有话说吗?” “王爷,这个女人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就这样把她杀了,山人是觉得有些可惜。”张君瑞边寻思边说,“要不这样,既然她说她恨赵王,王爷不如给她一个机会,让她杀了赵王。” “你的意思是让她拿投名状?”汉王说。 张君瑞点点头。 汉王转过身看着郑慕,问:“你什么意思?” “卑职觉得先生的话有道理。毕竟咱们现在正是需要人手。若是她真的有用,杀了她也确实有点可惜。”郑慕说。 乔樱还在地上坐着。不过,她的心情已经很轻松。在张君瑞说出“等一下”时,乔樱就知道,她死不了。 乔樱之所以敢冒险来见汉王,当然是做足了准备。先是,乔樱让赵盼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风陵渡,风陵渡便给乔樱带来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汉王的谋士张君瑞的师傅是柳云。有了这个提示,乔樱便知道该如何行事了。 “他们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汉王问。 “王爷是要我杀赵王吗?”乔樱反问。 “你觉得你能做到吗?”汉王眼睛直直的盯着乔樱问。 “这要看王爷你的态度了。王爷若是舍得,我有一个完美的计划。”乔樱冲汉王笑了笑,汉王能感觉到,乔樱的笑意味深长。 “快把你的计划说出来。”汉王不悦的说。 “赵王这个人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喜欢女人。所以,对付赵王最好是用‘美人计’。”乔樱顿了顿说,“我听说王爷你在‘烟花巷’中有一个老熟人,好像是叫‘小貂蝉’。王爷若是能舍得‘小貂蝉’,可以让‘小貂蝉’来一个美人计。不管是下药还是用匕首,只要是在床上,赵王就没有还手之力了。等‘小貂蝉’事成之后,王爷你在一刀结果了‘小貂蝉’,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是王爷所为了。” 汉王盯着乔樱,久久没有开口说话。 “王爷,难道我的计策不好吗?”乔樱信心满满的说,“我可以向王爷保证。若是这个计划失败了,没有除掉赵王,到时候,不用王爷动手,我自己会双手把我的人头奉送给王爷。” “王爷,我觉得她这个计划可行。”郑慕在一旁说。 “你知道个屁。你给我闭嘴。”萧睿瞪了郑慕一眼,狠狠的说,“计划确实不错。不过,本王不会这么做。萧冈是我亲弟弟,我怎么能杀他啊。刚才,我说那样的话,不过是考验乔姑娘。好,你现在已经通过本王的考核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本王的客卿了。郑慕,你领着乔姑娘去‘荔香院’,就让乔姑娘自己住在哪里就是了。还有,给乔姑娘多陪两个宫女,乔姑娘是我的贵宾,千万不能慢待了乔姑娘。” 萧睿态度忽然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变化,还真让乔樱有些不适应。不过,从对萧睿初步了解,乔樱知道萧睿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当他觉得你有用的时候,他会把你捧在手心了。当他觉得你没有的时候,他杀你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郑慕扶起乔樱,说:“乔姑娘,咱们走。” 正如汉王所说,“荔香园”是个雅致的住所。相比于在赵王府的住所,“荔香园”更为静雅。 “乔姑娘,你就住在这里了。我去给你叫两个宫女。”郑慕说。 “郑公子,麻烦你了。”乔樱说。 郑慕刚离开,张君瑞便来了。看到张君瑞的那一刻,乔樱并不惊讶。若是张君瑞不来,乔樱才惊讶呢。 “你到底还是来了。”乔樱说。 张君瑞迈步进了房间,他走到一把太师椅前,把手放在太师椅的把手上,晃了晃。 “汉王对你的礼遇很好。”张君瑞嫉妒的说。 “张先生就是因为喜欢这里美好的生活,才会原因留在这里吗?”乔樱反问。 “当然不是。”张君瑞随即反驳说,“山人留在这里是为了实现山人的心中报复。倒是你,一个女孩子,为什么也来趟这趟浑水啊?” “我若是说和你的目的一样,你相信我的话吗?”乔樱的眼睛盯着张君瑞。 张君瑞没有回答乔樱的问题。他来这里也不是要和乔樱谈理想和报复。 “你怎么知道“仙人令”?”张君瑞看着乔樱的眼睛,乔樱并不惧怕张君瑞,他也看着张君瑞的眼睛,说:“江湖人都知道‘仙人令’,对于我来说,这也不算是个秘密了。” “就算江湖人都知道‘仙人令’,但江湖人不知道柳云。你当着我的面提及柳云的名字,你定然知道我和柳云的关系。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张君瑞步步的朝乔樱逼近,两人的脸都快要贴在一块了。 “是一个叫天机子的老人告诉我的这些事情。”乔樱说。 “什么?天机子?”张君瑞双手紧紧的抓着乔樱胳膊,以至于都把乔樱给弄痛了。乔樱皱着眉头,咬着牙,努力的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不可能,不可能。”张君瑞松开乔樱,他一边后退,一边摇头,说,“你一定是骗我,你怎么会认识‘天机子’?” “我若是不认识’天机子’,我怎么会知道你的事情啊?”乔樱说,“张先生,说到底,咱们还是有些渊源。以后,你可要多多照顾我啊。” “‘天机子‘都三十年没有在江湖上走动了,你告诉我,你怎么就认识他老人家了?”张君瑞问。 “有一个词叫机缘巧合,难道张先生没听过吗?”乔樱说,“实话告诉你,我不但认识’天机子’,我还认‘天机子’做了师傅。我所会的这些奇谋妙计,都是‘天机子’教我呢。” 乔樱的这番话张君瑞相信,因为乔樱的本领他已经见识过了。一个女人,能有翻江倒海的本领,若说没有高人的指点,打死他都不会相信。 第234章 安身立命 关于自己和“天机子”的相遇,乔樱编造了一个比较能让张君瑞接受的谎言。当张君瑞确信乔樱是“天机子”的弟子后,忽然就对乔樱乔樱有了好感。在日常生活中,张君瑞也是无微不至的关心,甚至于,乔樱感觉自己都快成张君瑞主子了。 很快,乔樱就明白张君瑞对自己好的原因了。张君瑞是想从乔樱这里拿到一本名为《诡辩天机》的书。张君瑞是柳云的徒弟,从柳云嘴里,张君瑞是听说过江湖中有这么一本奇书。只是,在没有见到乔樱之前,张君瑞并不怎么相信。或者说,他对自己的能力足够自信了。他认为,就他的智谋,已经无需在惧怕任何人。 直到乔樱的出现了。张君瑞才明白什么是人外有人,山外有人了。张君瑞认为,乔樱一定是得到了“天机子”的真传,不然,一个十八岁还不到女孩子,是不可能做到玩弄权谋如此的闲庭信步。 张君瑞所说的这本书,乔樱不要说看到了,在张君瑞说出之前,乔樱都没有听说过。不过,乔樱并不打算告诉张君瑞不知道这本书的事实。她思来想去,认为在汉王府中,能有张君瑞从中保护自己,是一个不错选择。至少,张君瑞在没有拿到所谓的《诡辩天机》之前,他是不容许有人杀死自己。 所以,在张君瑞和乔樱进行一番交谈后,乔樱信誓旦旦的向张君瑞保证,等有时机了,她就回到“仙山”帮张君瑞要取《诡辩天机》。 乔樱的这句话,本就是有漏洞。譬如,她说等有时机了,什么样的机会才是最好的时机? 只是,色欲令人智昏。张君瑞只想着要《诡辩天机》了,才没有注意到乔樱话语中的破绽。 有了张君瑞的保护,乔樱在汉王府生活的还算安全。在汉王府的最初的一段时间,乔樱是一边观察朝中的局势,一边等待时机。 在乔樱等待时机时,清吟在“乔王府”摊上了一些让她不愉快的事情。 乔樱在“赵王府”和乔亦叟会面时,乔亦叟临走前,乔樱提出要乔亦叟把清吟给送到赵王府。乔亦叟回到王府,他便派身边的一个侍女去通知清吟,让清吟收拾行李,去找乔樱。 在使女去“潇湘阁”的路上,遇到了乔夏。然后,乔夏就从使女嘴里得知了父亲要把清吟撵走的想法。 “你回去。我去告诉清吟。”乔夏说。 乔夏说话了,使女不敢不从。乔夏本打算外出,他让使女离开后,便转身去了“潇湘阁”。乔樱离开后,清吟像是被困在了“潇湘阁”,她一走出房门,就感觉有一双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可以说,她在“乔王府”有一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有时候,清吟会想到别人常说的软禁就是她现在状况。 乔夏推开房门时,清吟正趴在圆桌上打瞌睡。乔夏推门的力量很大,把清吟吵醒了。清吟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当她看到乔夏时,精神为之一震,脑袋里所有的睡意都没有了。 “少爷,你怎么来了。”清吟站起身,慢慢的退到房间里的一个角落。 “这可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来了?”乔夏走到清吟跟前,他伸手在清吟的脸蛋上摸了一把。清吟脸色绯红,头垂的更紧了。 “少爷,不要这样,被别人看到不好。”清吟小声说。 “你只是觉得被别人看到不好而无其他的想法吗?”乔夏的嘴巴都要凑到清吟的脸上了,乔夏说话时哈出的热气让清吟的心为之一荡。 “我,不明白少爷的意思。”清吟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手帕,她使劲的搓弄着手帕,像是要把手帕给搓烂。 乔夏从清吟手里夺过手帕,他放在自己鼻子上,使劲闻了闻,说:“好香的手帕啊。手帕是无辜的,你这么搓弄她,我看着会心疼啊。” 乔夏的手用放在清吟的脸上了。清吟没有躲,清吟的脸蛋容剥了皮的鸡蛋,光滑,细腻,手感很瘦。乔夏虽然年龄不大,可他没少玩弄了女人。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乔夏算是这方面的老手了,饶是老手,在他的手摸到清吟的脸蛋时,心还是不由得一阵荡漾。清吟的脸蛋太过光滑了,就连“烟花巷”最有名头牌,单就皮肤的手感,也比不过清吟。 乔夏亲了亲摸过清吟脸蛋的手指,猥亵的看着清吟,笑着说:“今后,你有何打算啊?” 听了乔夏的话,清吟的眼泪掉了下来。她不是故作怯弱,赢得乔夏的同情。她是真的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的迷茫和无助。她来这里是投靠乔樱,事实证明,当她决定把自己的生命交付给一个人时,这个人并不靠得住。 所以,这几天,她脑海里不停的重复出现风陵渡对她说的那句话,自己的人生自己主宰,不要相信任何人。 只是,她明白这句的时间有点长。付出的代价也有点大了。 “不要哭,不要哭。”乔夏边用自己的衣袖为清吟擦拭眼泪边说,“我这个人心肠最软了,最是看不得女人哭泣,尤其是像你这样的女人,你一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乔夏的心有没有碎,清吟不打算深究,可乔夏的这句话,很让清吟感动。“谢谢你,少爷。” 清吟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对于乔夏的安慰,她只能说声谢谢了。乔夏伸手,揽住清吟说,“谢什么谢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跟了我之后,就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在乔夏揽着清吟时,清吟顺势让自己的头靠在乔夏的胸脯上。她实在是有点累了,一个女人在外生活不易。她不是乔樱,乔樱是有远大的目标和满腔的仇恨,所以,乔樱是每时每刻都动力十足。清吟来京城的目的本来就不明确,当她感觉到辛苦时,更是没有一个可以让她坚持下去的理由。在她神经最为脆弱的时候,乔夏给她的温暖,正是她所需要的。 于是,听了乔夏的话,清吟用手勾住乔夏的脖子,她仰起头,用真挚的眼光看着乔樱,说:“少爷,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吗?” 清吟可是“红颜情谷”的头牌,在勾引男人这方面,只要是她愿意做,还真没有那个女人能做的比她好。虽然乔夏是玩弄女人的好手,他可以和女人打情骂俏,也可以用金银翡翠让女人为他做任何事情。可是,与他玩耍的那些女人,都没有付出过真心。 说白了,乔夏和那些女人,都是逢场作戏。乔夏需要女人的身体,女人需要乔夏手中的银子,亦或是权势。所以,在情感这方面,乔夏可谓是一窍不通。而清吟则是这方面的老手,两个不在统一水准的对手,清吟用一个妩媚的眼神就已经勾住了乔夏的心。 “就算我欺骗了全天下的人,我也不能骗你啊。”乔夏的眼睛开始有情了。 清吟既然决定要把自己的命运和乔夏连在一起了,她就要主动出击。 清吟伸手,温柔的抚摸着乔夏的脸,怯怯的说:“少爷,我可是没有亲人了。以后,我的命运就交在你的手里。你要是不要我了,我可是会死。” “傻瓜,你这么漂亮,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啊?”乔夏附身,本是只想在清吟的嘴巴蜻蜓点水般亲一下,清吟则搂住了乔夏的脖子,两个人神情的接吻。 就在乔夏要更进一步时,清吟推开了乔夏。 第235章 命悬一线 “清吟,你得把话给我说明白。我怎么你了,你就不高兴了?”乔夏见清吟对她冷淡,他一贯的强势惯了,所以,对于清吟的轻视,他很生气。 “我问你,刚才飞花要进来,你为什么那么紧张?是怕飞花看到你吗?我是个女人,我都没有你紧张。你是不是怕飞花看到了我和你在一起。” 清吟拉着乔夏的肩膀,让乔夏直视她的眼睛,“你看着我的脸,回到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起。所以,你才怕被她们发现咱们两个的关系了。” “你想多了。”乔夏抚摸着清吟的脸,轻声的说,“我是为你担心。” “为我担心?切!”清吟不削的说,“我才不会相信。” “你可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来找你?”乔夏反问。 清吟摇摇头。 “刚才,我在外面碰到了我父亲身边的一个侍女。她告诉我,父亲要把你撵走。我当然不想你被撵走了,我就打发侍女离开。我本想自己来告诉你,让你想个办法。谁知道我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咱们才坐出那样的事情。然后,我就忘记告诉你了。” 乔夏顿了顿,说:“你想想啊,若是我父亲发现了咱们之间的关系,他非得杀了你不可。我是王王府的独子,哦怕什么啊。就算父亲知道了,大不了骂我一顿。可你就不同了,对于我父亲来说,杀你比杀死一只小鸡都要容易。我是不想失去你,所以我才害怕,现在你明白我的心意了吗?” 乔夏说的情真意切,不由得不让清吟相信。当然,让清吟相信乔夏的话,不只是因为乔夏的表演技能高超,还有一方面就是房间的空气中还散发着爱的味道。女人往往是感性的。尤其在刚刚爱过后,清吟的心并不即刻的平定,说以,她才会相信了乔夏的鬼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这句话用在乔夏身上,在合适不过了。不知从何时开始,乔夏便形成了这样一个观点,女人天生是男人的一个玩物,所以,对女人说谎话。乔夏心里没有任何的负罪感。 譬如刚刚,乔夏对清吟说一番感人肺腑的话。其实,他内心的真实恐惧是怕乔亦叟知道了,会打断他的腿。乔亦叟已经明确告诉让乔夏站在太子萧挚这一边。萧挚是个好人,他自己洁身自好,他也希望自己的人也能洁身自好。萧挚最看不起的就是那种胡作非为的男人。若是乔夏在没有给清吟名分之前,就和清吟在一起,萧挚一定会反感乔夏。 乔夏认为,跟随太子,正是他在官途上升期,他可不能因为和清吟在一起,埋葬了自己的官途。 两个人,各怀心事,又相互拥抱着,温存了片刻,乔夏穿好衣服,悄悄的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乔夏告诉清吟,今晚三更,他还会来。他的暗号就是学猫叫,只要清吟听到了猫叫,给他开门就是了。 乔夏离开不久,嫣秀就带着好多人气势汹汹的来了。 “你们几个,给我把她抬出来。”嫣秀对着几个包裹严实的下人说,“还有,房间里的东西千万不要碰,把人弄出来,一把火把房子烧掉。” “母亲,这么好的房子烧掉,太可惜了。”乔棋站在嫣秀身旁,她和嫣秀一样,都是用纱巾捂着嘴巴。 “是房子重要,还是命重要?”嫣秀瞪了乔棋一眼,说,“这个女人,从她一进门我就知道她是一个扫把星。” 为了撵走飞花,清吟对飞花撒谎,说自己得了传染病。飞花立刻告诉了乔棋。乔棋当然是非常的震惊,在自己的院子里,住着一个传染病人,怎么能行啊。 想来想去,乔棋还是去找嫣秀了。当嫣秀听到这件事情后,她的反应和乔棋一模一样。当然,嫣秀比乔棋老练,她在震惊过后,便是想着这么要把清吟弄出去。于是,嫣秀就把家里的下人找来,每个人都用布包裹上,整个头也是。脸上只给眼睛留下两个洞。 准备就绪,嫣秀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杀到“潇湘阁”。嫣秀当然是远离房间指挥。她先让人把门给撞开,然后,四五个男人同时闯了进去。 仆人们闯进去时,清吟还在床上躺着,正回味着刚才和乔夏的温存。她是初尝禁果,然后她就觉得自己是喜欢上了那种美妙而又刺激的感觉了。 清吟用手摸了摸嘴唇,上面似乎还存留着乔夏的气味。 “乔夏,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清吟慢慢的攥紧拳头。 与此同时,下人们就破门而入了。清吟看到他们,吓了一跳,忙用被子包裹住自己的身子,惊恐的望着闯进的人,问:“你们干什么?” “清吟姑娘,得罪了。咱们一块动手。” 有一个人带头了,其余人也不甘落后,他们纷纷蜂拥而上,把清吟从床上抬到院子里。嫣秀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朝外摆动,说:“不要停留,快点把她给我弄走。” “你们这是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王妃,你们放开我。”清吟大喊。 “还要见王妃?你是要把病传给王妃吗?”嫣秀怒道,“我早就看着你像是一个扫把星了。当初,你进王府的时候,我就不想让你来。我果然没有看走眼,你不但是个扫把星,你还是个祸害。你们快点,把他给我弄走。有多远给我扔多远,千万别让她回王府了。” 四个大汉抬着清吟,就装进了一个口袋里。然后,四个人抬出门口,把口袋放在一个车子上,拉着走了。 清吟在口袋里面,先是拳打脚踢,用生命来反抗。后来,清吟没劲了,只能消停的等待着命运的审判了。 她在口袋里,能感觉到马车先是走了一段的平坦道路,随后便颠簸了。后来,又是一段平坦道路,后来又颠簸,并且,颠簸的越来越厉害了,有好几次,清吟都要呕吐了。 也不知走了多远的路程,清吟在颠簸中昏迷过去,当她再次醒来时,已经布颠簸了,四周寂然无声,她眼前一片黑暗。 清吟的心也跟着沉入了黑暗的深渊。对于她来说,命运太会捉弄人了。她刚享受了幸福的喜悦,刚对未来有了些许的期待。有人立刻伸出一脚,把她踢进深深的深渊里。 这次,她还能不能爬上来?她真的是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她感觉到了冷,然后是潮湿。她知道,下雨了,她想,自己一定是在人迹罕至的野外。人迹罕至的野外一般都是有猛兽的出没。万一,来一只老虎,把自己吃了,自己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即便是没有野兽,自己被仍在这里,三两天没有人来,自己也会饿死。思来想去,等待她的结局只有一个,死。 雨越来越大了。她感觉自己都要被飘起来了。她真的是被飘起来了,她能感觉到装自己带着在动。 好一会,袋子不动了。扎袋子的绳子被解开了,她被人从袋子里倒出来。恐惧加上害怕,让她的心久久的不能平静。 伸出过来一只手,给了她一个馒头。她的确很饿了。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就容易饿。吃完一个馒头,她恢复了力气,她用手杵着地,缓缓的站起身。 清吟扭过头,当她看到身上站着的那个把她从袋子里倒出来的人时,清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哇!!!” 清吟搂住那人的肩膀,放声痛哭。 那个解救清吟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乔夏。 第236章 花言巧语易醉人 家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乔夏当然是知道了。在嫣秀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潇湘阁”赶时,乔夏就知道清吟出事了。 因而,乔夏是躲在暗处,看到嫣秀指挥着人把清吟抬出房间,把清吟装进袋子里,又把清吟用马车拉走。一路上,乔夏就在后面跟着马车。直至马车驶出了京师,来到了一处乱葬岗。马车赶到乱葬岗时,天已经要黑了,几个人把清吟丢在乱葬岗,其中一个人要捅一刀再走。关键时刻,乔夏学猫头鹰叫,把这几个人给吓跑了。 乔夏怕他们在杀一个回马枪,就没有立刻行动。而是等到下雨后,乔夏确认不会再有人来了。才拖动口袋,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城隍庙。 每一个乱葬岗附近都有那么一个城隍庙。因为城隍的责任是管理一方土地。建造城隍庙,就是要城隍管理住乱葬岗上的孤坟野鬼,不让他们祸害人间。 乔夏先点燃了灶台上的蜡烛,然后解开口袋,把清吟从口袋里倒出来。 乔夏能来救清吟,并非是他善心大发。清吟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一个玩具。他新的了一个玩具,刚开始玩,正把他的情趣给勾引出来。他不能就眼看着别人把他的玩具给他毁掉。 换句话说,若是清吟和乔夏在一起时间久了,乔夏腻歪了,他是不会理会清吟的死活。 清吟并不知道乔夏会有这种心态。她看到乔夏来,心里着实感动。清吟是那种特别容易满足的女人,只要是别人做出一点点对她好的事情,她就感动的泪流满面了。 “对不起,我让你受苦了。”乔夏用手抚摸着清吟的脸,哀痛的说。 清吟本是憋了一肚子的怒气,现听了乔夏的道歉的话,心里的怒气竟然一时无法发作了。 乔夏搂着清吟的头,用他宽大的胸膛抚慰着清吟并不能平复的心情。 躲在乔夏怀里,清吟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落在乔夏的衣服上。方才所受的委屈,全在乔夏的安抚中发愤出来了。 好一会,乔夏推开清吟,他看着清吟的眼睛,真挚的说:“我本来是要早点出来,可我怕他们会杀一个回马枪,你能明白我的苦心吗?” “她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清吟反问。 乔夏本以为,清吟是要责备他没有保护好她。现在,清吟所在意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她赶出王府。乔夏心里稍稍的放松了。只要是清吟不提问关于他的事情,乔夏就有信心可以摆平。 “一定是你说你有传染病,我母亲才会把你赶出来。”乔夏说。 “是啊,我有传染病,你为什么还跟着我?”清吟冷冷的问。 “不。”乔夏摇头说,“对于我来说,你不是病,你是我的药。失去了你,我才会得病,而能医治我的解药便是你了。青青,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清吟点点头。现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清吟已经逼迫着走到了绝路,她就是不相信乔夏,也不行了。乔夏对于她来说,就是她行走于黎明时,远处的一点光亮。虽然她不能确定这个光亮能否带给她温暖,为她驱走寒冷和黑暗。但她除了朝着这个光亮行进外,再没有别的选择了。 “我已经被你母亲撵出王府了,我不知道该去哪里了。”清吟说。 “其实,就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就算是母亲不把你撵出王府,我觉得你也有必要离开。我决定了,我要在京城最好的地段,给你买一个院子,你住在哪里,我有空了就去哪里找你。你说好不好?”乔夏问。 “你是想瞒着你家人,把我养起来吗?就像你养‘怡红院’的那些人一样?难道,在你的眼中,我的地位就和她们一样吗?”清吟冷冷的问。 “不是这样。我绝对没有想要把你和那些女子相比较。在我心中,你就是天上的云,是最完美,最纯洁的存在,你怎么能和他们一样啊。”乔夏说,“我给你买一个院子,只是临时的住处。等咱们在一起了,你有了孩子,我再去禀报给我父亲,到时候,咱们生米做成熟饭。父亲不同意也会同意。” 乔夏给清吟画了一个美好的蓝图,清吟想了想,这个蓝图还很容易实现。既然自己已经笃定这个男人了,就不应该三心二意了。于是,清吟点头同意了乔夏的安排。 两人离开乱葬岗,乔夏先把清吟安排在京城最好的客栈“华府云天”内,为了不让王府里的人发现自己的行踪,乔夏没敢做太多的逗留,便回去了。 隔了两日,乔夏来了,并带来一个好消息。他已经买下了一个宅子,现在就可以带着清吟去住了。乔夏没有食言,他买的这个宅子的确是在京城最繁华的地带,站在宅子门口,乔夏用手指着前后左右说:“前面不远是个小吃街,你喜欢吃东西,可以去哪里,左边是买布匹首饰,右边是听戏听曲。” 可以说,乔夏所卖的这个房子,用百年后的人说,便是‘黄金地段’了。 乔夏不仅给清吟买了宅子,他还买来了两个丫鬟,丫鬟长得不怎样,但看着敦厚老实。 “我还没有给他们取名字,以后,她们就是你的人了,你给她们两个娶个名字。”乔夏说。 清吟看着眼前的两个丫鬟,她想起了素儿,清吟不仅心生感慨。也不知道素儿现在过得好不好?她有没有想起她这个曾经的主子啊? “青青,你怎么了?”乔夏问。 清吟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说:“我看到你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情,我心里很是感动,然后眼泪就流了出来。” “我是你的夏哥哥,你是我的青青,为你做这些事情都是理所应当的。”乔夏用手在清吟的鼻子上轻轻的刮了一下,说,“以后,我不准你在说这样的话了。” 清吟点点,把头依偎在乔夏的肩膀上,说:“我知道了,夏哥哥。” “好了,你快点给这两个丫鬟取名字。”乔夏说。 清吟看着两个长相差不多的丫鬟,想了想,说:“个子高一点的,就叫他大素儿,个子矮一点,就叫她小素儿。夏哥哥,我给她们取得名字你可满意?” 乔夏低头在清吟脸蛋亲了一口,说:“你给她们取的名字,我自然是满意了。”随即,乔夏看着两个丫鬟,说:“你们两个给我记住,以后青青就是你们的主子了。你只能听青青的话,青青要你们做什么,你们要毫不犹豫的去做。听到没有?” “是。”大素儿和小素儿不约而同的回答。 “你们去忙。”乔夏说。 两丫头离去。乔夏一把抱起清吟,惊讶嗤嗤的笑道:“夏哥哥,大白天的,你要干什么啊?” “两天没见,你难道就不想我吗?”乔夏问。 “想。”清吟小声的回答。 “我也想你啊。”乔夏说,“两天没见你,我可是想的抓耳挠腮。” 说话间,两人就来到房间。乔夏先把清吟放在床上,又过去把房门带上。乔夏张开双臂,大声喊:“宝贝,我来了。” 于是,两个人如同干柴遇到了烈火,爱的火花刚刚迸发,熊熊的大火便燎原了。 这次,两人的感觉又与在王府是不同。在王府,两人属于偷情,做的时候总担心被别人发现,不够尽兴。在这里,属于他们自己的宅子了,再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发现他们。他们的交换更加的疯狂,也更加尽兴。两个人,都想一口把对方吃掉,也都想使劲的融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第237章 杀手庆凌 日子于平淡中,一天一天的度过。 清吟和乔夏两个人,在度过了最初的蜜月期后,乔夏来清吟小院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清吟能明显的感觉到,乔夏对她是有一点疲惫。男人,在度过蜜月期的后,习惯的会对女人冷淡。 对于清吟来说,乔夏的冷淡是致命的。她现在无名无分,如果乔夏现在就对她冷淡了。她将一无所有了。 为了能够拴住乔夏,清吟只能祈求于自己的肚子了。 如果,能在乔夏变心之前,自己能给乔夏生下一个男孩,到时候,就算是乔夏不认自己,自己也可以明目张胆去乔王府威胁乔亦叟。正如乔夏之前所说,反正生米做出熟饭了,乔亦叟就算是不同意,也只有同意了。 只是,清吟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她和乔夏在一起了三个月,她的肚子愣是没有动静。为了能尽快的让自己的肚子大起来,清吟便去城北的观音庙去求子。 在她去观音庙求子的时候,被嫣秀的丫鬟心静撞到了。 乔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因为传染病,清吟被嫣秀杀死,尸体仍在了乱葬岗。一个丫鬟的死,并没有惊起多大的波澜,很快,王府的人都把清吟给忘了。包括嫣秀。 当心静告诉嫣秀,清吟不仅没有死,还好好的活着。嫣秀的第一反应就是认为心静是看错人了。 “怎么可能?我已经派人把她杀了,你怎么会看到她?”嫣秀听到心静的讲述,其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心静看到清吟的惊讶。“你是不是眼睛看花了?这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可是不少呢。” “主子,奴婢是看的千真万确。”心静信誓旦旦的说,“奴婢也想着万一看花眼了。所以,奴婢多了一个心眼,就悄悄的跟在清吟身后,知道清吟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奴婢才回来禀报主子。”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很好。你现在就带我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还活着。”嫣秀说。 心静在前面带路,嫣秀坐着轿子,来到清吟居住的小院门口。心静指着紧闭的大门说:“主子,就是这里了,要不要我进去,把她叫出来啊?” “不用了。”嫣秀说,“在没有确定是她之前,先不要打草惊蛇。” 嫣秀四下看了看,在小院的斜对过,有一家茶馆,嫣秀去了那家茶馆,坐在茶馆的门口,刚好看到清吟居住的院子。 “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仔细了。清吟若是从里面出来,你们就喊我。”嫣秀吩咐说。 心静答应后,嫣秀便安心的吃茶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心静喊嫣秀了。嫣秀抬头,看到清吟挎着篮子从院子里出去。心静忙问:“主子,要不要拦住她?” 嫣秀举手,说:“既然知道她住在这里,就好办了。上次,让她侥幸逃走了,这次她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喝完茶,嫣秀领着众人打道回府了。回府后,嫣秀让心静把庆凌叫来。因为这件事情,只有庆凌去做,她才放心。 庆凌是嫣秀从江左带来的老人了,他的年龄和嫣秀差不多大。他本是董启才的父亲董毕昌的徒弟,只因他从小就喜欢嫣秀,因而,在嫣秀要嫁到京城时,庆凌才自告奋勇,要跟随嫣秀一生一世。 在嫣秀出嫁前的哪天晚上,庆凌告诉了嫣秀他喜欢她的这个事实。嫣秀并没有因为庆凌的喜欢而觉得于心不忍。她认为,自己长得漂亮,被男人喜欢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是,嫣秀并不喜欢庆凌。她也不认可庆凌,因为庆凌出身低贱,即便他武功再高,和自己也非门当户对。所以,嫣秀宁可嫁给乔亦叟做小老婆,她也不想嫁给庆凌。 对于庆凌的爱慕,嫣秀成功的转化成自己掌控庆凌的砝码,而庆凌也成功的变成嫣秀的杀人工具。只要是嫣秀开口,不管是何人,庆凌都会毫不犹豫的去按照嫣秀的意思去做。 嫣秀让心静喊庆凌时,庆凌正一个人在房间里喝酒。看着桌上摆满的酒坛子,还有醉醺醺的庆凌,心静都已经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庆凌在乔王府这么多年,只做了两件事情,喝酒,帮嫣秀杀人。杀人的时候毕竟是少数,所以,他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用在了喝酒了。 “先生,不要喝了,我家夫人叫你呢。”心静在门口说。 心静的话音还未落地,心静就看到自己眼前一个灰色的身影晃过,然后,房间里就没有了庆凌的身影。当心静明白怎么回事时,庆凌已经站在十丈开外了。 庆凌来到嫣秀的房门口,没有嫣秀的允许,他不敢进屋。这么多年,他若是见到嫣秀,依然不敢抬头看嫣秀。他认为,那是对嫣秀的亵渎。在他心中,嫣秀就是一尘不染的仙子,即便嫣秀已经嫁给了乔亦叟,依然无损嫣秀在他心目中完好的形象。 爱一个人,可以排除外界的影响,保持初心的坚持爱下去,从这方面来说,庆凌是那些大猪蹄子的榜样。 “秀,你叫我?”庆凌说。 在王府中,也只有庆凌才喊嫣秀的小命,也只有庆凌敢喊嫣秀的小名,现在,连乔亦叟都快要忘记嫣秀的小名字了。 每当庆凌喊嫣秀的小名字,嫣秀就会想起小时候的美好时光。然后,是庆凌一直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以至于嫣秀现在认为,庆凌对她的照顾都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的事情,她都无需要对他说声谢谢了。 “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嫣秀说。 “谁?”庆凌问。 “清吟。” 嫣秀告诉他了清吟的住所,然后又详尽的描述了清吟的相貌。庆凌答应后,转身走了。他回到房间,把没有喝完的酒给喝完,又把跟随自己多年的刀拿出来,用酒浸泡的刀刃。庆凌拿着刀,径直去了清吟的住所。 一般人,都会选择在晚上杀人。庆凌不,他想杀谁,就要立刻去杀,他从来不在乎白天还是黑夜。因为无论是白天还是黑夜,他杀人都没有丝毫的破绽。 庆凌一脚把大门给踹开了,大素儿听到响声后,从房间里走出来,她看到一个陌生人杀气腾腾的进了院子。大素儿心里其实很害怕,但她还必须要壮大胆子,质问庆凌。 “你是谁啊?大白天的来我们家有什么事情啊?”大素儿问。 庆凌没有回答大素儿的话。他就一步步的朝大素儿走来。大素儿后退了两步,她转念一想,光天化日的,这个人也不敢怎么自己。再说,房间里还有人呢,反正她们人多,就算是吵起来,也不怕他。这样想着,大素儿站住了脚。 “你是聋子还是哑巴啊?我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了吗?你快点回答我的话。”大素儿生气了,她用手指着庆凌,质问道。 庆凌依然没有回答大素儿的话,他的脚步依然没有停止。 终于,庆凌来到了大素儿跟前。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大素儿。说:“不是你,但你也不能活了。” “什么?你嘀咕什么呢?” 庆凌是在给自己的说话,大素儿并没有听清楚庆凌的话,所以,大素儿才会问庆凌说的什么。庆凌没有回答大素儿,他忽然冲大素儿笑了笑。大素儿很是诧异,她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要冲她笑。 就在大素儿疑惑不解之时,庆凌的刀出鞘了。然后,大素儿只觉得寒光一闪,她的脑袋微微一凉。大素儿用手摸了摸脖子,有血流出,大素儿大叫一声,倒在地上,死了。 第238章 选择死亡 迈过大素儿的尸体,庆凌面无表情的朝房间走去。 一般杀人,无非三中原因,仇恨,嫉妒,亦或是欲望。不管是何种原因,杀人后,杀手的面部都会有表情,要么凶残,要么狰狞。但庆凌脸上却无任何表情,仿佛,他刚才杀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所以,庆凌从大素儿身上走过去,才会面色自若。 清吟和小素儿在房间里做针线活,她们听到外面的响动后,清吟放下手中的活计,说:“好像是有人来了。” “不可能啊。”小素儿说,“乔少爷一般都是晚上才来。大白天的,怎么会有人来啊?或许,是猫儿,狗儿呢。” “你出去看看。”清吟说。 小素儿放下手中的活计,起身走到门口,还没等她开门,门自动的开了。门口站着庆凌,当然,对于小素儿来说,庆凌算是陌生人了。 “你找谁?”小素儿问。 庆凌的眼睛直接绕过了小素儿,朝房间里张望。 “你这个人,是聋子吗?我和你说话呢。”小素儿怒斥道。 庆凌举起剑,朝小素儿捅了过去。小素儿并没有发觉庆凌的动作。清吟在一旁观看,一眼就看明白了庆凌要做什么了。 “你给我住手。”清吟大声的说。 很遗憾,清吟的话对庆凌没有丝毫的影响。他的刀还是准确无误的插进小素儿的身体里。 清吟大骇。 她站起身,左右看了看,除了门口,她没有退路了。可是,门口已经被庆凌堵住了,清吟只能等死了。 同样,庆凌面无表情的跨过小素儿的尸体。他一步步的朝清吟逼近。 清吟明知道没有退路了,她还是一步步的往房间的角落里退。庆凌把清吟逼在墙角,清吟绝望的看着庆凌。 庆凌已经举起了他手中的大刀。刀刃上,清吟看到自己苍白而又秀气的面孔。 那一刻,清吟心中迸发出一声呐喊:我不能死,我还年轻,我一定要活下去。 庆凌的刀就要落下来了,清吟忽然大喊:“等一下。” 庆凌的刀竟然就停住了。并不是庆凌心中有了慈悲,决意要给清吟一条生路。而是清吟的话让庆凌很意外。 一般,人在绝境中求饶都是要说手下留情亦或是饶命之类的话。至少,在庆凌以往的经验中,很少有人说出这样的话。所以,清吟的回答算是打破了庆凌的经验,让他很不舒服。 庆凌手中的刀停在了半空,但没有放下来。清吟知道,庆凌给与她的机会很小,似乎是转瞬即逝。她必须把握住少之又少的时机。 “谢谢你。”清吟看着庆凌。至少,从庆凌的角度,他感觉清吟的态度很诚实。 感谢的话语加上诚实的表情,清吟又让庆凌迷茫了。她为什么要谢自己? 老话说,好奇害死猫。 连猫都有好奇心,又何况是人啊!从清吟的面相上,庆凌看的出来,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傻子。可是,她为什么会说出傻子才能说出的话?自己是要杀她,她为什么还要说谢谢? 清吟不傻。至少,不和乔樱相比,清吟的聪明是显而易见。 在庆凌手中的刀停留在半空的那一刻,清吟就在想,庆凌为什么不杀自己?至少他没有立刻就杀了她。 因为自己的美貌?当然不是,在京城中,清吟的美貌也不过如此。 因为自己是女人?当然也不是,死去的大素儿和小素儿同样也是女人。 因为庆凌心软了?清吟更认为这个原因是无稽之谈。 思来想去,清吟所能想到的众多原因中,她认为有一条很有可能。庆凌自己的好奇之心。 庆凌不近女色,庆凌没有贪欲,庆凌对爱忠贞,似乎,像他这样的人是没有弱点了。事实上,这个世上没有弱点的人还从未诞生。庆凌的弱点便是好奇之心。清吟便是利用庆凌的好奇之心,为自己争取活命的机会。 “我知道,你会认为我说的话很不可靠。但我向你发誓,我用我的性命向你发誓,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诚实可信。”清吟依然看着庆凌。她是要用自己无比真诚打动庆凌的无比的冷漠。 “你感谢我杀了你?”庆凌问。 清吟点点头,说:“我早就想死了。可我一直没有自杀的勇气。你要是能把我杀了,便是帮我完成了一个很大的愿望。我死了之后,也会感激你。” “你为什么要死?”庆凌问。 其实,庆凌不想问这句话,因为这句话一旦说出口,便证明他的心是有所犹豫了。可是,还没等他来得及告诫自己,他的这句话就已经说出了口。 清吟低下头,沉默了片刻说:“我可以不告诉你吗?反正,我是个要死的人了,就算是告诉你,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不是吗?” 清吟反问庆凌,庆凌自然不知道什么是有意义,什么是没意义。 “我是奉命杀你,你不用感谢我。”庆凌说。 “我知道,你是奉了别人的命令来杀我,可我还是要感谢你,因为在我死之前,我想求你答应我一件事情。”清吟说。 “我能够做到吗?”庆凌问。 “你可以做到。对你来说,做这件事情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清吟说。 “说,你要我做什么?”庆凌问。 “我想让你给我留一个全尸。”清吟说。 本来,清吟是有一套说辞要舒服庆凌不杀她。可庆凌并不上套。在清吟说出要死的理由时,庆凌若是顺势问下去,清吟便会不露痕迹的说出了。可是,庆凌没有问,清吟的第一套自救方案就流产了。现在,清吟要实施第二套自救方案了。 庆凌思索了片刻,点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清吟接着说:“我喜欢水,我想在死后,能够沉于江中。你能答应我的这个要求吗?” “我杀了你,再把你扔进江里,可以吗?”庆凌问。 清吟摇摇头,说:“其实,你还没有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要你把我捆绑起来,然后,把我扔进江水里。” “你要活活的淹死?”庆凌问。 “我喜欢被淹死的感觉。”清吟说,“我就要死了,在你面前,我也不想隐瞒了。我一直做一个梦,梦中我被江水淹死了,然后,我就变成海里最美丽的一条鱼,自由自在的游玩。所以,从我开始做那个梦时起,我就有一个愿望,我希望自己能给淹死。你能帮我完成这个愿望吗?” 庆凌看着清吟。他的心有些动摇了。照理说,他没有任何理由去帮清吟完成她的愿望。自己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要帮她完成她的愿望呢? 可是,话又说回来。嫣秀让他来此的目的是杀了清吟。所以,他的任务就是杀人。至于他是用刀把人的脑袋砍下了,还是把那个人扔进水里淹死,似乎都问题不大了。既然,她的奢求并不影响自己的计划,何不答应她啊。 这样想着,庆凌冲清吟点点头,说:“我答应你了。” 清吟很高兴。她把双手伸出来,说:“你把我的手绑起来。” 庆凌绑住了清吟的手,然后,找了一个袋子,他把清吟装进袋子里,扛着清吟便往江边走。 清吟之所以要庆凌把自己投入江里淹死,是她性命攸关时所抱的最后一点希望了。她听说书人说过,投江的人不会百分百的死掉。也有那么几个人,会被江边的好心人救活了。 清吟就是要赌百分之几的几率,她才要求庆凌把自己投江。 第239章 大洪水 三月初三,春寒刚过,天降大雨。江南突发水灾,江河决堤,三十五个村子全部受灾,数十万流民流离失所。一时间,朝野震惊,梁帝也夜不能寐,反思己过。 三月,本是春雨贵如油的时节。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把一些风水术师推向了帝国的前线。他们忙着占卜观星,以企图为这次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找到合理的星象启示。 钦天官联合帝国的术师,上了一道凑书,凑书并没有揭示出现这种状况的内在原因,而是提出了解决当今困局的办法。 按照以往的大灾之兆的经验,其诱发的原因无非是天子不仁,亦或是世道不义。作为天子,首当其冲是要斋戒以表圣心之虔诚。当然,除了斋戒外,还要体恤万民,以彰显皇恩浩荡。所以,斋戒七天后,梁帝恢复早朝,他所下达的第一个圣旨便是开国库,赈济灾民。 满朝的文武百官山呼万岁后,便是推荐赈灾的人选。虽然,赈灾事宜并不复杂,赈灾官也没有多大的权势,可这是一个可以拉拢人心,为自己争取民意的大好时机。太子和汉王的两派的人都在竭力的为自己的主子争取这个难得的机会。到最后,两派争夺都快到了白热化阶段,差一点就要兵戎相见了。 梁帝就在龙椅上坐着,饶有兴趣的看着下面的臣民像在菜市场讨价还价般的争吵,他并不发怒制止,也不出言相劝。他就想是一个局外人,观看一场与自己毫无瓜葛的表演。 最后,两派的人都吵得口干舌燥,筋疲力尽了。梁帝衣袖一甩,让冯弘喊了声退朝。在所以臣民的目瞪口呆中,梁帝翩然而去。 退朝后,户部尚书沈易博径直去了汉王府。汉王早就在会客厅等待沈易博了,汉王两旁坐着的是张君瑞和乔樱。 现在,乔樱已经获得了汉王的彻底信任。为了这一天的到来,乔樱也是煞费苦心。在乔樱刚入住汉王府的最初的几天,虽然有张君瑞在汉王耳边不停的吹风,说乔樱的好话。汉王就是不待见乔樱,一有重要的事情,便会把乔樱排挤在外。乔樱脸上无动于衷,心里却是明镜似的。 要想获得汉王的青睐,必须得准备一个投名状了。 思来想去,乔樱决定拿“快活林”做入口了。她先是暗中告诉赵盼,在“快活林”制造事端,然后,‘御林卫’的人介入。乔樱则向汉王透露消息,说是‘御林卫’的人已经掌握住‘快活林’做非法生意,并且‘快活林’的幕后主使便是汉王萧睿。 汉王不想把自己经营‘快活林’的事情弄得人人皆知。他并不是害怕自己会受到法律的制裁。他是怕梁帝知道这件事情后,对他寒心了。 在汉王焦头烂额之际,乔樱毛遂自荐,她出面帮汉王解决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麻烦。“快活林”照常营业,这是汉王最满意的解决方案了。自此,汉王认识到了乔樱的本领,他便慢慢的接受乔樱了。 乔樱在汉王府居住时,对于外面的消息她也多少知道些。每隔一段时间,赵盼便会把京城中所发生的事情,告诉给乔樱。包括清吟失踪。 其实,清吟是被庆凌扔进了江里。除了庆凌外,并无人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在外人看来,清吟是平白无故的失踪了。乔樱并不相信清吟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她一再的吩咐赵盼,要赵盼务必找到清吟。只是,几个月过去,乔樱依然没有清吟的消息。 好在,汉王对乔樱越来越倚重,让乔樱处理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乔樱每天都是忙活的焦头烂耳,她也就没有过多的经历去为清吟的事情伤感了。 “沈大人,你可来了,本王都等你一刻钟了。”汉王看到沈易博进了凡间,忙起身迎接。 沈易博撩起衣服,就要下跪,汉王忙上前搀扶住沈易博,说:“咱们之间,勿用如此。沈大人,你快点告诉本王,今日在大殿之上,皇上都是宣布了让谁去管理赈灾事宜?” “皇上也没有决断。”沈易博说,“今日,在大殿之上,太子的人和咱们的人,为了这个赈灾官,可谓是要短兵相接了。在这种时候,皇上不发表态度,是明智的选择。” 汉王有些失望。他颓废的坐在太师椅上,眼睛目视着房顶,说:“沈大人,你可知道。本王对这次的赈灾指挥极为的看重。太子是国之储君,深的民心。本王要想在民心这一块搬回来,就必须做一些得民心的善事。这次赈灾,便是俘获民心的最佳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时机,本王会很不悦。” “王爷,臣明白王爷的心情。只是,这件事情臣还是觉得应该从长计议。”沈易博说。 汉王收回眼光,他瞥了沈易博的一眼,怒道,“沈大人,你可知道,水火无情。大水已经淹没了三十多个村子,上万人在流离失所。现在救灾可是迫在敏捷的事情,你怎么还能说要从长计议啊?” “山人认为,沈大人是要放弃了吗?”张君瑞插话说。 “我自然是不能放弃。只是,这件事情确实有些棘手。”沈易博说,“虽然,皇上今日没有表态,可从皇上只言片语中,臣能感觉到皇上是偏向于太子。若不是今日朝堂上众文武百官闹得不可开交,皇上就要宣布太子做赈灾官了。” 听了沈易博的话,汉王是勃然大怒。他用手使劲的拍打了桌子,站起身,疾步走到门口,然后,他又转身走到沈易博跟前,太子用手指着沈易博的脑袋,愤怒的道:“老话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王养你们多日,为的就是能在关键时刻,能为本王做事。现在,你们竟然连这么小的一件事情都不能完成,本王还养你们有何用?” 汉王的话让沈易博很难堪。尤其是汉王用了养这个字,让沈易博想到自己的身份便是汉王身边的一个宠物了。可是沈易博另一个身份可是大凉国的户部尚书,这是一个威风凛凛的官职。他也认为,凭借自己户部尚书的头衔,在大凉国也可以挺起脊梁骨做人了。没想到,在汉王眼中,他并没有把自己当户部尚书看待,自己只是汉王府里的一个家奴。这样寻思,沈易博有些不高兴了。 张君瑞在一旁冷眼旁观,他看到了汉王的愤怒,也看到了沈易博的苦涩。他知道,汉王说的话有些重了。他的那些话,容易失去人心。为了能为沈易博挽回一些颜面,张君瑞忙说:“王爷,山人觉得这不是沈大人的错误。其实,就算沈大人不说,山人也猜到,皇上会让太子去赈灾。” “为什么?”汉王问。 “原因其实王爷你自己已经说过了。”张君瑞说,“王爷要去赈灾,为的是落得一个好名声。然后就是收取民心。王爷这么想,皇上也会这么想。皇上自然不会要把这个得民心的好机会让给你。虽然,王爷很得皇上的爱。可王爷你不要忘记你的身份,你才是一个亲王。太子才是名正言顺大凉国的接班人。为了扶持太子的权威,皇上让太子去赈灾,这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照你这么说,咱们就不用去争取了。”汉王悻悻的说。 “当然不是。”张君瑞说,“皇上本是要让太子做赈灾官。现在,沈大人他们在朝堂上这么一闹,皇上也拿不定注意。” 第240章 降服沈易博 “我认同张先生的话。” 自从沈易博进来后,一直没有说话的乔樱忽然发言了。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乔樱身上。三人有三种情感,汉王是期待,张先生是鼓励,而沈易博是质疑。 对于汉王让乔樱做幕僚这件事情,沈易博一直都是反对。沈易博是大凉国的大儒,自然他的观念也是深深受到“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影响。沈易博认为,作为女人,最好的状态,或者说最好的位置就是在家相夫教子,有点时间再做一点点缝缝补补的事情。所以,他很难理解,作为一个女人,要像男人一样去指点江山,做一些权谋之事,他觉得女人没有这方面的才能,也不符合老祖宗留下来的那一条体制。 乔樱何等的聪明,她从沈易博看自己的眼神中能够读到沈易博对她的轻蔑和不信任。乔樱相信,若是汉王不在场,沈易博定会拂袖离开。乔樱最讨厌那些歧视女人,对她有成见的人。她觉得,是时候让沈易博对自己另眼相看了。 “沈大人昨天没有休息好啊。”乔樱说。 众人具是一愣。 他们都以为,乔樱接下来会顺着张君瑞的话分析朝中局势,乔樱忽然把话题扯到沈易博身上,打了他们几个一个措手不及。 “你什么意思?”沈易博随即冷笑道,“女人天生喜欢嚼舌,此话一点不假。既然姑娘对沈某人的私人问题感兴趣,可以在私下无人的时候去讨论。现在,我们是在说很重要的问题,姑娘就先请回避。” “为了一场戏子,沈大人有必要与尊夫人闹得不可开交吗?”乔樱并没有搭理沈易博的话,而是自顾自的往下说。 汉王和张君瑞的兴致被乔樱给调动起来了。他们是要看看,接下来乔樱会怎么做了。 沈易博听了乔樱的话,则是大骇。 “你派人监视我了?”沈易博质问道。 “当然没有。”乔樱说,“沈大人的府邸可是高门大院。我可没有那么大本领,大晚上去监视大人。再者说了,我和大人无冤无仇,我为什么要监视大人啊?” “不可能。”沈易博连忙反驳说,“你若是没有派人监视本官,你怎么会知道本官家内的事情?” 无疑,沈易博这句话便算是自我承认了。沈易博心惊是乔樱刚才穆然的质问,刚好说到了沈易博的痛处。作为京官,沈易博唯一的爱好便是听戏,为此,他买了一个小院子,养了一个叫翠红的戏子。他本以为,自己这件事情做的已经很周详了。不成想,还是被他的老婆知道了。 沈易博可以在朝野中出了名的惧内。这也是为什么他会在外面买个宅子养戏子,而不是把戏子领回自家。沈易博的老婆知道后,当然雷霆大怒,趁着沈易博不知道,她差人把沈易博养的那个戏子给卖了。 昨天,沈易博去了小院,没有看到戏子翠红,他便知道自己的老婆做了手脚。沈易博大怒,他回到家里,正准备大发雷霆,给自己老婆一点颜色瞧瞧。 还没等他来得及发怒,他老婆先就发火了。接下来的事情便是沈易博赔礼认错,他老婆河东狮吼了。 男人是要颜面,更何况像沈易博这样在京的二品官员。他更是不会让同僚知道自己被老婆打的事情。他在出门的时候,刻意的打扮了一番,他以为不会有人看出他昨晚被老婆责罚的事情。哪想到,乔樱竟然一语中的。沈易博当然很害怕了。 乔樱起身,漫步到沈易博身旁,她绕着沈易博转了一圈,沈易博被她看的心里发慌。他怒道:“你是要激怒本官吗?你可知道,本官是朝中二品大员,你这样对本官不敬,你就不怕本官把你抓起来?” 乔樱冲沈易博笑了笑,说:“沈大人怀疑我是深夜潜入你家。我总的为自己证明清白。我之所以知道沈大人昨晚和尊夫人吵架了,并不是我派人偷窥,我是用沈大人的衣着中发现其中的秘密。” “衣服?本官的衣服有不妥之处吗?”沈易博张开双臂,他看了看自己的一身官府,干净整洁,并无任何的不妥当。 “沈大人的朝服当然是没有问题了。可沈大人的里面的衣服就出卖了沈大人的秘密。”乔樱用手指着沈易博朝服内的衣服领口说,“沈大人,你的领口处是有褶皱,明显是被人抓挠过。里面的衣服可是很隐私的地方,除了尊夫人别人是不会抓挠沈大人的里面的衣服。”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按理说,沈大人晚上睡觉脱去里面的衣服,次日一早穿衣的时候,也能看到被抓挠的褶皱。可是,沈大人这次竟然没有看到?什么原因啊?我想,应该是沈大人睡觉的时候没有脱里面的衣服。一个人在什么时候会睡觉不脱里面的衣服啊?” 乔樱直冲沈易博笑,并不说话了。 “你就别爱关子了,快点讲。”萧睿在一旁催促说。 “沈大人,我还要继续说下去吗?”乔樱问。 沈易博当然是不想让乔樱继续说下去,让自己丢人了。可是,汉王发话了,自己若是阻止乔樱说,便是不给汉王的面子。无论如何,沈易博是不敢驳斥汉王的颜面,是以,沈易博很不情愿的说:“王爷让你说了,你便说下去。本官也想知道,你凭什么要在这里胡说八道。” “我有没有胡说八道。沈大人你自己最清楚了。”乔樱说,“既然沈大人也同意我说了,我就说下去。我刚才说了,一个人只有在两种情况下才会睡觉不脱里面的衣服。一种是喝醉了酒;第二种便是心情不舒畅。我刚才绕着沈大人转了一圈,我并没有闻到沈大人身上的酒气。所以,我基本上可以排斥掉第一个原因。” “结合以上我讲,我基本可以断定,昨天晚上,一定是尊夫人训斥了沈大人,当然,也可能是尊夫人动手撕扯了沈大人,沈大人才会如此的愤怒,以至于连睡觉时里面的衣服都不脱了。”乔樱看着沈易博,问,“沈大人,我说的话可正确?” 听了乔樱的这一番分析,沈易博简直就要疯了。他真的不相信乔樱说她晚上没有潜入他家,因为乔樱说的太准确了。准确的每一个细节,甚至于他老婆打他的动作都能说出。若说乔樱没有看到,怎么可能啊。 “哈哈!!”张君瑞大笑道,“沈大人,这就是你小瞧乔姑娘的下场了。” 乔樱扭过头,看了张君瑞一眼,心里也是非常的佩服。张君瑞能一眼就看出乔樱的目的,当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做得到。 “我还是不明白,你怎么会知道我夫人发怒是因为翠红?”沈易博问出了心中最后一个疑问。 乔樱笑了笑,一脸轻松的说:“京城的官员,十有八九都喜欢养戏子。我虽然不知道沈大人有没有养戏子,但我知道沈大人并无其他的不良嗜好。尊夫人对你发火,总归需要一个原因,所以,我就想想了这一层了。只怪我运气很好,一猜便中了。” 乔樱自谦,是自己运气好,沈易博却知道,乔樱的推断和运气无关,而是实力的表现。单就乔樱刚才说表现的观察力,分析问题能力,推断能力,总结能力,都远远的高过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小瞧她啊?沈易博心里这样想,他觉得,自己是该给乔樱道歉了。 第241章 对症下药 对于沈易博的道歉,乔樱当然不能接受了。因为乔樱知道,如果接受了沈易博的道歉,自己便是得罪了沈易博了。 男人都是需要面子,尤其是做官的男人,更是不能允许有女人在自己面前颐气指使。所以,在沈易博道歉时,乔樱也向他道歉,并且乔樱再三的夸赞沈易博学识渊博,还说要虚心的向沈易博学习。 不管乔樱是不是真心,至少乔樱的这番话是把沈易博的面子给保住了。沈易博心里也就接受了乔樱作为汉王幕僚的这件事实。 “乔姑娘,接着你刚才的话往下说。”萧睿说。 乔樱冲汉王抱拳道:“我请罪了,刚才本是要讲朝中的事情,一说起话来,让王爷久等了。” “只要姑娘的见解高明,我和王爷等得再久也没有关系。”张君瑞说。 “我说了,我同意张先生的观点。老话说,水火无情。发生了水灾,皇上应该第一时间去拍赈灾官去灾区救灾。若是皇上心中人选便是太子,皇上就会当朝宣布了。可是,皇上没有宣布,便说明皇上还在王爷和太子之间犹豫。”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相比于太子,王爷的优势便是沈大人了。” 沈易博看着乔樱,不解的问:“莫非姑娘又要拿我开涮了?” “沈大人多心了。我是在和王爷谈论正事,当然不会拿大人开涮。”乔樱说,“我之所以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沈大人现在主管户部。赈灾拨款是要经过户部的协助。昨日,沈大人力主汉王做赈灾官,皇上自己是知道了沈大人的立场了。所以,皇上心里隐隐会有一点担忧,若是让太子做赈灾官,太子和沈大人交接时,沈大人会很好的配合吗?” “你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听了乔樱的话,汉王来了兴致。他也站起身,兴奋的说,“咱们要很好的利用这一点,争取把赈灾官的差事给弄到手。” “我倒不认同王爷的观点。”张君瑞说,“诚然,乔姑娘分析的很对,皇上是担心太子做赈灾官会和沈大人在交接方面有不妥之处。可是,我们若是过度,或者说刻意的去利用这一点,皇上会认为,沈大人这是公报私仇了,亦或是要挟了。山人就派事情会向坏的方面发展,到时候王爷不仅没有得到赈灾的差事,还把沈大人的户部侍郎给撤了。到时候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张君瑞的一番分析,听得沈易博是面色苍白。户部侍郎可是朝中最好,也最肥的一个差事,他可不想从这个职位上被调走。 “王爷,我觉得张先生的分析很有道理,这件事情咱们先不要下定论,还是从长计议。”沈易博说。 不等萧睿发言,乔樱抢先说:“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王爷某得这个差事。” “乔姑娘,你就有话直说,别卖关子了,好不好?本王最不喜欢别人说话时拐弯抹角了。”汉王不悦的说。 乔樱说:“王爷,不是我卖关子,是王爷你太心急了。不等我把话说完,你就给我打断了。” “好,好。本王不打断你说话。你快点讲。”汉王又坐回椅子上,他虽说不打断乔樱讲话,可他的焦躁之色还是浮于脸面。 “我觉得,咱们可以利用冯弘做些事情。”乔樱试探性的说。 “不行,不行。”汉王连连摇手说,“冯弘这个人,本王最是了解了。他可是油盐不进,除了父皇的话,谁的话对他来说都不好使。你要指望冯弘替本王在父皇面前说好话,根本不可能。” “王爷的话我不敢苟同。这个世上,还真就没有铁板一块的人。”乔樱说,“任何人,只要他是人,他就有缺点和软肋。冯弘这个是是很微小谨慎,不然他也不可能在皇上身边待这么多年了。但这也并不能够说冯弘就没有软肋了。” “你以为本王不想知道他的软肋?”汉王说,“可以说,整个大凉国,也只有冯弘说句话,父皇还会寻思片刻。也正因为父皇相信冯弘,本王早就想着要把冯弘拉拢过来。这样,我在父皇面前也就更受宠了。不过,本王努力了好久,什么办法都用尽了,结果是失败。冯弘就是茅厕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只是王爷拉拢过冯弘,太子的人也拉拢过冯弘。冯弘照样也没有答应太子。常年的陪伴在皇上身边,冯弘明白自己的一条命只属于皇上,除了皇上,他是不会听从任何人的话。”沈易博说。 “王爷,当你试图拉拢冯弘时,皇上知道吗?”乔樱问。 “当然不知道了。”汉王说。 “这就是了。照理说,冯弘是皇上最信任的人,他不该对皇上隐瞒你拉拢他的事情。可是,冯弘并没有说,显然,冯弘是不想得罪你。”乔樱继续分析道,“可见,冯弘还是存了一点的小心思,他对皇上忠心也没有诸位所想的百分百。”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既然冯弘是有私心,我们便能利用他的私心。王爷之前之所以没有成功,我觉得是王爷并没有找到冯弘真正的软肋。” “听你的意思,你已经找到冯弘的软肋了?”张君瑞问。 乔樱点点头,自信满满的说:“在王府居住的这段时间,我没事的时候也会出去走走。偶然的机会,我听人谈起,冯弘在京师买了一个宅子,那个宅子还很漂亮呢,据说可是花了不少钱。” “你是想从冯弘的宅子入手,威胁他?”汉王说,“本王告诉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那个宅子是父皇赏赐给父皇,这件事情朝野皆知了。” “王爷,你能不能听我把话说完?”乔樱看着汉王问。 汉王抬抬手,示意乔樱继续。 “我还听人说了,冯弘的宅子里,养了好多的小孩子。”乔樱说,“那些孩子都是无家可归的孤儿,冯弘便依皇上的名义收养了他们。我还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情后,还特意表扬了冯弘。” “你说的这些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沈易博也有些不悦了,以前,和汉王讲话时,往往他是主角,现在,主角变成了乔樱,沈易博觉得自己是被汉王冷落了,内心里有一点小小的失望。 “好。我听沈大人的话,那些众所周知的事情我就不讲了。下面,我要讲一讲诸位不知道的事情。”乔樱清了清嗓子说,“表面上,冯弘用皇上的名义收养那些孤儿,是在为皇上做好事,是在为皇上争光。其实,冯弘收养那些孩子是别有用心。” 乔樱顿了顿,说:“这样。我在这里空口白牙的说,诸位也不会相信。王爷,你能否给我一炷香的功夫,我出去一趟。” “你出去做什么?”沈易博问。 “沈大人,我能不能先卖一个关子啊?”乔樱反问。 “沈姑娘,你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沈易博怒道,“你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你却不告诉我们你要去干什么?我和张先生也都没什么,关键是你也要王爷在这里等着你,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王爷,并不是我不想说。我是怕我提前说了,泄露了消息,会有人大乱我的计划。”乔樱说,“谁知道是不是隔墙有耳,有太子的人暗中偷听啊?王爷,你能够明白我的一番苦心吗?” 太子指着乔樱,说:“本王不管你有什么苦心,本王也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本王要的只是结果。诚如你自己所说,你要是能帮本王某得赈灾的差事,本王可以等你。” 第242章 冯弘的软肋 离开王府,乔樱便去了“荣喜堂”。 一路上,汉王是派人进行了跟踪了。表面上,他虽然是对乔樱的行动并不好奇,实则,汉王还是很想知道乔樱会耍什么手段。尤其是乔樱现在是汉王的幕僚了,汉王绝对不允许有人可以在自己手里对自己不忠诚。 汉王的这点小把戏,也没有逃过乔樱的眼睛。她先是让寒武派来跟踪她的两个人跟着走了一段路程,然后,乔樱在一个买首饰的店铺里把两人给甩掉了。 应付那两个人,乔樱有的是手段。 赵盼早就在“荣喜堂”等候多时了,他一见到乔樱,忙迎了过去,一面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一面说:“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去王府找你了。” “我人在王府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危。”乔樱说,“我让你找的人你都找到了吗?” 赵盼点点头,说:“他们都在里面呢。” “你找一个马车,带着其中的一个人,跟我去汉王府。我先走,咱们在汉王府南面的胭脂铺子会合。” 交代完,乔樱便离开了“荣喜堂”。当乔樱来到胭脂铺子时,赵盼也驾着一辆马车到了。赵盼把马车交给乔樱时,跟踪乔樱的两个人正在不远处偷看呢。 乔樱在胭脂铺子消失后,他们两个也不敢回去禀报说自己跟丢了。他们是知道汉王的火爆脾气,若是汉王知道他们跟丢了,一定会杀了他们。 是以,他们不见乔樱的踪影后,便留在这里,期待乔樱能再次出现。 乔樱驾着马车到了汉王府,那两个跟踪乔樱的人先回去了。他们把跟踪乔樱的情况告诉了汉王,汉王虽然觉得他们办事不是很力,但至少也没有多大的过错,也就嘀咕了几句,让他们离开了。 乔樱把马车停在门口,她让门口的侍卫帮忙,把车上的一个黑色袋子抬到客厅里。 沈易博和张君瑞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他们看到乔樱带来的黑色袋子,好奇心促使他们又认真的看下去了。 “你这袋子里装的什么?”沈易博用手指着乔樱带回来的袋子,问。 “沈大人想知道,何不把袋子打开啊。”乔樱说。 沈易博看着乔樱,他心里在想,乔樱一定又在想什么花招,变着法子捉弄他呢。乔樱猜中了沈易博的心事,她故意讽刺他说:“怎么,沈大人不会不敢打开袋子?” “笑话,我沈易博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不就是一个袋子,沈某还就打开了。”沈易博嘴上说着不怕,打开袋子的手却是不停的打颤。好一会,沈易博才解开袋子上的绳子,然后,他闪身离开好远。乔樱笑了笑,她走过去,把袋子拿掉,袋子里装着一个小孩,小孩的手脚被绑着,嘴里还塞着一块破布。 “乔樱,你搞什么鬼啊?你怎么可以绑架一个孩子啊?”沈易博愤怒的说,“王爷,这件事情你必须制止。你不能纵容她这样无理取闹了。” “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吗?”萧睿看着乔樱,冷冷的问。 乔樱没有回答的萧睿的话,她解开孩子的手脚的绳子,并把孩子嘴里的那块布给取了出来。孩子活动了绑的发麻的手脚,站起身,扑向乔樱,最后喊着:“樱姐姐,樱姐姐,你可来了,我想死你了。” 孩子的反应让房间里的其余三个人都一脸懵了。 他们以为,乔樱这样的虐待孩子,孩子一定会恐惧乔樱。没想到,孩子见到乔樱后,竟然会有如此亲密的举动。沈易博刚才还在质疑乔樱对孩子施暴,现在,孩子用活生生的举动打了沈易博的脸。沈易博看着乔樱,有些尴尬。 “这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萧睿用手指着孩子,问。 “我若是没有猜错,这孩子应该是从冯弘领养的那些孩子中跑出来的一个。”张君瑞说。 “张先生的话只对了一半。”乔樱说,“这个孩子是从冯弘领养的孩子中的一个。但他不是跑出来,是我让人把他从冯弘的那个小院子里解救出来。” “解救?”萧睿有些懵了。“你说解救,难道冯弘虐待这些孩子了?” “我说了不算,还是让这个孩子自己说。”乔樱拍了拍小男孩的肩膀,轻声的说,“小凡,你不要害怕,这里的人都是好人,他们都会拯救你,你就把你在那个大房子遭受到的这么告诉他们,好不好啊?” 那个叫小凡的小男孩本是唯唯诺诺,听了乔樱的好言相劝后,他的胆子慢慢的放开了,他环视了了房间,每个人都微笑的看着他,用一种善意的眼光迎接他惊恐的目光。 在众人的鼓励下,小凡把冯弘怎么折磨自己,把怎么非礼他都讲了出来。听了小凡的讲述后,房间里的人都惊讶不已,他们都不敢相信,冯弘竟然会是这样的人。 “这个冯弘,打着父皇的旗号,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当真是可杀。”汉王愤怒的说。 “冯弘是该杀,但咱们现在并不能杀他。”乔樱说,“咱们手里有了这个小孩,便可以要挟冯弘,让冯弘听从咱们的安排了。” 至此,沈易博完全明白了乔樱的用意。至此,他对乔樱的是百分百的崇拜。但从乔樱做的这些事情,沈易博就觉得,自己是一点都不会想起,他也不会企划。 萧睿看着乔樱,脸色大好。 “王爷,事不宜迟。你赶快去找冯弘。只要是冯弘答应是要帮你了,皇上一定会让你做赈灾的差事。”乔樱说。 “王爷亲自去,不太好。”张君瑞略有些顾虑。 乔樱明白张先生顾虑所在,她不等张先生把话说完,乔樱便接口道:“先生放心,有了这个砝码,我敢保证冯弘会百分百的听从王爷的话。” “你就不怕冯弘到时候来一个破釜沉舟?”张君瑞问。 “破釜沉舟对冯弘有何好处?”乔樱反问,“冯弘是个太监,他没有后人。这辈子最大的期望就是能让自己活得长久。冯弘才没有那么笨,拿着自己的性命和王爷拼命。当然,王爷见到冯弘的时候,也不要一副尽在掌握之态,冯弘必须听从咱们的安排。王爷还是要先入为主的试探一番,若是冯弘不买账,王爷再拿出杀手锏。” “怎么和冯弘对话,本王已经想好了,无需你在这里多费口舌。”萧睿说,“本王现在就去皇宫,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本王的好消息。” 萧睿让下人给他换了一身衣服,便进宫了。沈易博还穿着官服,汉王走后,他也回家换衣服了。 房间里只有张君瑞和乔樱两个人了。乔樱正要离开,张君瑞叫住了乔樱。乔樱的一只脚都已经跨出门口了,她又把脚收回来,看着张君瑞,问:“张先生,你喊我有事吗?” “你上次答应山人的事情,你准备什么时候替山人做?”张君瑞问。 乔樱自然知道张君瑞所说的事情便是为他拿《诡辩天机》了。当时,为了赢取张君瑞的信任,乔樱随口答应了他,乔樱本没有真正想为张君瑞拿书。因为在仙山,乔樱自己都没有看到过这本书了。现在,张君瑞又重提这件事情,乔樱也只能想着尽可能的糊弄过去了。 “我可有答应先生做事情?”乔樱用手摸着自己的脑袋,装作一副绞尽脑汁思索的样子,说,“我怎么记不得了?麻烦先生能帮我提个醒吗?” “你敢糊弄山人,就要揭露你的身份。”张君瑞恐吓道。 第243章 太子的邀请 张君瑞觉得,乔樱一定怕他揭露她的身份。在汉王府,除了张君瑞,人人都知道,乔樱是乔亦叟的女儿,是乔王府的大小姐。虽然,有些人,譬如说沈易博,他会觉得乔樱这个“乔王府”大小姐的身份值得商榷,可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怀疑,就否定了乔樱的出身。 相比于沈易博,张君瑞知道的就多一些了。他知道乔樱是“天机子”的徒弟,尽管乔樱编造的那些话张君瑞是有些相信了,但他一定不会相信“天机子”会收乔亦叟的女儿做徒弟。至于乔樱的真实身份是什么,张君瑞还在暗中调查。 乔樱也知道,张君瑞是认定自己不是乔亦叟的女儿,但他没有找到足够的证据,不敢造次的说出。 现在的乔樱,已经在汉王府站稳了脚跟,尤其是刚才,乔樱帮汉王出了个这么好的注意,汉王早就把乔樱当成手中宝了。 只不过,在张君瑞面前,乔樱还不打算过于放肆。她虽然知道张君瑞一时半刻奈何不了她,可她并不想和张君瑞为敌,平白无故的多张君瑞这么一个对手。老话说的话,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堵墙。 “先生,我怎么敢胡糊弄你呢。抡起年龄,你还是我的长辈呢,咱们又是有一些渊源,我更是不能糊弄你了。你也知道,‘天机子’行踪不定,我找他是不可能。只有他来找我的时候,我可以像他要《诡辩天机》了。”乔樱说,“再者说了,你的能力已经很厉害了,就算你不看那本书,也是高人了。” 若是在没有见识到乔樱的本领之前,乔樱这些恭维的话,张君瑞没准就会相信了。现在,尤其是张君瑞看到乔樱竟然可以把冯弘玩弄股掌之中,张君瑞不相信这是乔樱本领,而是《诡辩天机》的厉害。有了这本书,在汉王面前逞能的便是她张君瑞,而没有乔樱露脸的机会了。 “拿到那本书是我师傅的遗愿,我必须帮她完成。”张君瑞说,“我给你三个月的期限,三个月你要是不能把那本书拿来,你可别怪我下手无情了。” 若是寻找“天机子”,三个月的时间太短了。可乔樱本就没打算要帮张君瑞,乔樱觉得,能得到三个月便是多得了三个月,她自然是欣喜答应了。 乔樱刚回到“荔香院”,汉王就回府了。紧接着,便是皇上的一道圣旨,让汉王做了赈灾的江南巡按,代替天子,赈济灾民,彰显天子仁慈。 接到圣旨的第二日,汉王便去户部,拿着手谕,调集了一批的粮食。汉王亲自押运粮食,浩浩荡荡的,奔赴江南。 汉王离开京城的第三日,太子便派人请乔樱去东宫赴宴。 对于太子的邀请,乔樱心里可是五味具杂。一方面,她渴望和太子相见,每一次见面,对于乔樱来说,都是一次喜悦的重逢。从另一方面来说,乔樱又怕和太子相见,相见总是要有向别,每次的分别,乔樱便会有好几日相思之痛。再者,乔樱派和太子见面后,自己的心不能安定,说话行事间,露出了马脚。 综合考虑,乔樱决定不理会太子的邀请。 太子似乎对这次会面是志在必得。乔樱一次次的拒绝,他是一次次的邀请。事不过三,何况是太子的邀请,乔樱不能不给太子面子了。 在太子的人第三次邀请乔樱时,乔樱答应去赴宴了。 为了行动方便,乔樱又是一身的男装打扮。乔樱这身装扮,少了女人的妩媚,多了男儿的豪爽。太子见到乔樱后,有些走神,因为从乔樱身上,他或多或少的看到那个身着的红衣的少女。 虽然,经历上次“人蛇”之痛,乔樱的相貌是有了很大的差别。可是,她骨子里的那份豪气,是多少女子都不具备。看着太子冲自己发呆,乔樱也有些不知所措了。好在,太子身旁的太监看出了门道,他轻声的咳嗦,化解了两人的尴尬。 “冒然的邀请姑娘来府上相聚,姑娘不会介意。”太子笑着说。 “殿下你是国之储君,能得到殿下的邀请,是我的荣幸。”乔樱嘴上说着很荣幸,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觉得荣幸。 太子笑了笑,说:“若是别人说这样的话,本王是会相信。可姑娘说这样话,本王并不怎么相信?本王觉得,姑娘并不是那种趋炎附势之人。” 乔樱笑了笑,说:“殿下可了解我吗?” “当然不了解。”太子忙说。 “这就是了。”乔樱说,“殿下又不了解我,怎么就知道我不是那种趋炎附会的人啊?” “客人来了,你去告诉御厨,可以上菜了。”太子扭头看着身旁的太监,吩咐道。 太监离开后,太子为乔樱指了一个位置,乔樱冲太子抱拳后,盘膝坐下。看着乔樱抱拳的样子,太子有些恍惚了。 “本王总有一种感觉,姑娘应该是江湖人。”太子说。 “殿下门下的人极多,不会查不出我的身份。”乔樱说。 “本王知道,你是乔亦叟的女儿。之前,本王虽没有见过乔亦叟的女儿,可本王怎么就不敢相信,你会是京城侯门闺阁中长大的女子。”太子说。 “闺阁之女并不一定每个人都得手拿绣花针的无知之人。”乔樱冷冷的说。 “本王的话让姑娘听着不舒服了?如果姑娘不高兴了,本王向你道歉。”太子说。 堂堂的一国之储君,竟然说出要对一个女人道歉的话。单就这份谦逊,就已经远远的超出了汉王和赵王了。 “殿下不必道歉,我没有生气。在听到殿下的话之前,我已经听到好多人这么说了,所以,我现在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乔樱说。 刚才出去的太监又进来了,太监指挥着身后的宫女,依次的把酒菜摆放在乔樱和太子面前的矮桌上。上齐酒菜后,一个宫女站在乔樱身后,要为乔樱斟酒。乔樱忙接过宫女手中的酒壶,说:“我吃饭的时候,不习惯别人站在我身后。我自己会倒酒,你就下去。” 宫女抬头,看着太子。 太子摆摆手,说:“既然乔姑娘不喜欢,你就下去。” 宫女行了一个万福礼,款款的离开。乔樱倒了一杯酒后,她放下酒壶,举起酒杯,说:“殿下邀请我,我万分荣幸,这杯酒,我就先敬殿下了。” 太子忙端起酒杯,和乔樱一同饮了杯子里的酒。放下杯子,太子说:“姑娘豪爽,丝毫不亚于我等男儿。能认识姑娘,本王倍感荣幸。” “我父亲说我,没有一点女儿之态,还因上次盘龙杯的事情,父亲认为我的行为有辱门风,他老人家一怒之下,便把我赶出了‘乔王府’。离家后,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一番成就给父亲看,谁说女子不如男?我就偏偏不信这个邪。” “姑娘做了汉王的幕僚,便是要实现心中的抱负吗?”太子问。 乔樱明白了,太子的这场酒席并不是一般的酒席,而是一场“鸿门宴”。太子是要质问她为什么要帮助汉王了。乔樱用眼睛的余光看到纱帘后面隐隐有人影晃动?莫非,后面埋伏了刀剑手?但等太子摔杯为号,他们就要一拥而上了? 随即,乔樱又否定了自己的推论。自己又不会武功,太子要杀自己,哪里需要埋伏那么多的人手。 不管纱帘后有没有埋伏刀斧手,乔樱觉得,今日这顿饭要格外的小心了。 第244章 鸿门宴 “姑娘还没有回答本王的问题。是不是本王的问题很难回答?”太子的眼光直逼着乔樱。 说谎,对于乔樱来说,算是最为容易的事情了。老神仙教导乔樱,要想不被别人看透自己的内心,说谎是必要的生存技能。 毫不夸张的说,乔樱撒过好多次的慌,可是,在太子面前,在太子的注视下,乔樱忽然不会撒谎了。当然,也可以说乔樱不想撒谎了,她不想欺骗太子。 当一个人不想欺骗另一个人时,便是动了真正的感情了。 乔樱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对太子动情,自己不想在太子面前撒谎是既定的事实。 “殿下,我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乔樱不想欺骗太子,她就如实的反问。 “当然,姑娘是没有义务非要回答本王的问题。只是,本王很好奇,本王这个问题并不难回答,姑娘为什么要回避啊?或者说,姑娘是在回避什么?”太子依然注视着乔樱。 “我有回避吗?”乔樱笑了笑,说,“我并没有觉得我在回避殿下的问题。我只是对这个问题不敢兴趣,我不想回答殿下的问题而已。” 太子摇了摇头说:“姑娘,你可知道,在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的眼睛出卖了你。本王从你的眼中读出的明明就是你在回避。你既然不想说,本王代你回答。其实,你不是回避本王的这个问题,你是在回避你的内心。” 顿了顿,太子接着说:“其实,你自己也清楚,汉王是个什么样的人。江南发生了水灾,数十万的灾民命在旦夕。姑娘真的以为让汉王负责赈灾,是最好的选择吗?” 太子直白的说出了他宴请乔樱的真实目的,让乔樱有一丝的慌乱。为了掩饰自己内心的恐慌,乔樱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 “殿下这话不该跟我说,应该跟皇上说。”放下酒杯,乔樱镇定的说,“让汉王负责赈灾事宜,是皇上的旨意。既然皇上认定汉王能够把这件事情做好,太子现在质疑汉王,难道太子是在质疑皇上选人的眼光吗?” “胡说。”太子怒道,“本王何时质疑过父皇。” 太子起身,走出矮桌,说:“汉王怎么得到这个差事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要不是你给汉王出主意,让他说服冯弘,父皇能够把这个差事给汉王?本王倒是想知道,冯弘可是一个硬石头,你是用什么方法说服冯弘呢?” 太子来到乔樱的跟前,他俯下身子,一副要吃定乔樱的样子。乔樱并不惧怕太子,她也瞪大眼睛,看着汉王,镇定的说:“这个问题殿下你更应该去问问冯公公了。” 乔樱讲话,滴水不漏。太子心中是怒火中烧,他站起身,走到门口,门外的花丛后,藏着带刀的侍卫。他们的领头人,也就是九门提督徐世杰不停的用眼神示意太子,要太子尽快的下决定。他们也好尽快的动手。 乔樱之前的推断丝毫不差,太子趁着汉王萧睿去江南赈灾,他把乔樱邀请到东宫,当然不是要和乔樱把酒言欢了。徐世杰是京兆伊,京城中发生的事情,没有人再比他更明白了。所以,在汉王谋取到赈灾的职务时,徐世杰是知道了汉王的客卿乔樱是有很大的功劳。 “相比于汉王得到赈灾的事务,下官觉得,那个帮助汉王获胜的那个某后之人更为可怕。”徐世杰说,“殿下,卑职建议,殿下应该趁着汉王不在京,咱们得把那个汉王的客卿乔樱给解决掉。” 太子起初并不同意徐世杰的注意。可架不住徐世杰多次的劝说,太子也就准许了徐世杰的建议。按照徐世杰的计划,太子把乔樱邀请东宫赴宴,他在门口安插刀斧手,只要是太子在房间里摔杯子,他就领着人杀进去,一刀接过了乔樱。以绝后患。 乔樱进屋后,太子一直没有摔杯。现在,太子站在门口,徐世杰自然是要用眼光告诉太子要尽快行事了。太子举起双手,做出一个下压的动作。他是暗示徐世杰,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殿下,民女有一个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乔樱看着太子,小声的说。 “说,本王听着呢。”太子转身,看着乔樱。 乔樱也从席间站起身,说:“殿下今日无缘无故的请我来赴宴,可是别有目的吗?” “你觉得本王会有什么目的?”太子反问。 门外,徐世杰的刀已经拔出来,但等乔樱说出太子的目的是要暗杀自己,徐世杰就会不顾太子的命令,闯进去把乔樱杀了。因为在策划暗杀计划时,就冒着很大的风险。毕竟这是太子的寝宫,若是传扬出去,在东宫内,太子动刀杀人,对于太子的名誉来说,是个致命的打击。 所以,若是乔樱猜出他们的计划,徐世杰就是拼着被太子责骂的风险,他也要帮太子除掉乔樱。因为他不准许任何人把今日所做之事的风声透露出去。 “上次,殿下看到我时,就有一种异样的目光。当时,我并没有想明白,太子为什么会用那种目光看着我。现在,殿下又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这次,我似乎有点明白了。我试着说出来,若是说的不对,殿下也不要怪罪我啊。” “你说,本王听着呢。”太子狐疑的看着乔樱,太子忽然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并不易对付。 “殿下,你看到民女,是不是想起了你的一位故人?”乔樱试探着问。 听了乔樱的话,太子的心一震。 对于太子来说,这可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当然,也不能叫做痛了。应该说是他心中最不能触碰的地方。乔樱在太子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说了下来,犹如把太子的心拿了出来,让人参观了。 见太子不说话,乔樱接着说:“我不知道殿下心里藏着的那个人长什么样子。不过,从殿下看我的眼神中,民女能够感觉到,殿下对那个人的爱慕很深。民女很荣幸,能够与殿下心仪之人有一分相似。” “好了,不要说了。”太子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 乔樱笑了笑,说:“民女也有一个小秘密,不妨告诉殿下。” 乔樱也不管太子有没有让她讲,乔樱便自顾自的说道:“民女忧伤的时候,就会找个陌生人喝酒,喝醉后,睡一觉,次日所有烦心的事情全都消散了。” “为什么非得找陌生人喝酒?”太子不解的问。 “因为陌生人不了解自己啊。”乔樱说,“在陌生人面前,我可以毫不顾忌的形象,可以敞开了心扉,畅快淋漓的喝酒。反正明日一早,陌生人又走了啊。” 太子寻思了片刻,他觉得乔樱的话有些道理。 在太子沉默的时候,乔樱看出了太子的犹豫。她趁机说:“殿下若是愿意,民女可以做陪你喝酒的那个陌生人。” 乔伊之所以一再的要陪着太子喝酒,她是感觉到了周围的氛围不对了。自己要想从东宫活着离开,乔樱所能想到的唯一的计策便是绑住太子了。只要太子跟着自己,自己就会安全。 太子注视着乔樱,从乔樱的眼神中,太子看出了乔樱的真诚。太子转身,走到门口,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说:“是要起风了,这满园的恐怕又要落红满地了。” 对于乔樱来说,太子的这句话只是有感而发。其实,太子说这句话的真正用意是要徐世杰带着他的人撤走。太子说起风了,便是告诉徐世杰风紧扯呼。 第245章 往事随风 撵走门口的刀斧手,太子领着乔樱去了自己的书房。 书房里除了四周是书架外,中间有一张圆桌,四个凳子,太子先让乔樱坐下,然后,他坐在乔樱的对面。 乔樱环视了太子的书房,书房不算大,但很精致。或许是有书籍的缘故,坐在这里,乔樱的心忽然就变得沉稳了。 “殿下能带我来这里,我应该感到万分的荣幸。”乔樱如实的说。 “不就是一个书房,何来荣幸?”太子看着乔樱,不解的问。 “我若是没有说错。我算是第一个来殿下书房的女人。”乔樱说。 乔樱的这句话引起了太子的兴趣。的确,乔樱是第一个踏进他书房的人,对于太子来说,这点无关紧要。他想知道,乔樱为什么会知道自己是第一个踏进他书房的人? 不等太子提问,乔樱便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是老祖宗留下来的古训。想来,太子的东宫更是视祖训为不可逾越的鸿沟了。所以,我才敢断定,东宫的女人是不敢,她们也没有兴趣来殿下的书房。” 随即,乔樱换了一种口气,接着说:“我很想知道,殿下为何带我来这里?” “你不说要陪本王喝酒嘛,这里清净,最好喝酒了。”太子随即换来一个太监,交代了两句,太监转身离开。 “殿下可否讲讲当年的故事?”乔樱问。 太子沉默片刻,没有言语。 乔樱哑然的笑了笑,说:“是民女多言了,冒犯了太子殿下,多有得罪,该死该死。” “那年,本王十五岁,本王跟着嬷嬷去云州,在云州城外本王见到了她。” 太子起身,走到门口,他抬起头,是想观望天空悠悠的白云,更是想昂起脸,不让眼泪流出。 “那天阴雨绵绵,嬷嬷说不要急着赶路了,等雨停了在走。本王心急,非要雨天赶路。本王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心急,现在想来,应该是急着遇见她。” “它穿了一身红衣,像一团火。在本王心中,她就是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每当我心生倦怠之意时,本王想到她,整个人就充满了力量。” 太子的话已经让乔樱心生波澜了。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心心相印更幸福呢?有那么一个瞬间,乔樱就要把持不住,想要一下扑过去,紧紧的抱住太子,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个红衣女孩。 可心中那个理性的声音告诉她,绝对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可是身负血海深仇之人,在没有完成自己复仇计划前,绝不能有儿女之情。 太子转过身,他刚好看到乔樱怔怔的望着他。他并不知道乔樱内心的挣扎。还以为乔樱是觉得他的话很可笑呢。 “本王怎么同你说起这些事情啊。”太子摇摇头,说,“你一定觉得,本王很好笑?” “殿下这么钟情与她,她知道吗?”乔樱问。 太子略微愣了愣,然后说:“她不知道。其实,本王也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钟情于她。我们只不过是擦肩而过,她没有带雨伞,本王给了她一把雨伞而已。我们之间,并没有更多的交流。本王以为,回到京城后,本王就把她给忘记了。只是,本王没有意料到,她已经住进了本王的心里,再也走不出来了。” “殿下和那个女子一见钟情了?”乔樱不敢看太子了,她怕自己的眼神出卖了自己的心。 宫女们来了,她们一个人端着一道菜,跟来的太监在前面指挥宫女把酒菜摆放在桌上,留下两个宫女,其余人都下去了。 “你们两个也下去。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太子说。 “是。”两个宫女答应着,慢慢的退了出去。 太子拎起酒壶,斟满了两杯的酒,他端起酒杯,递给乔樱一杯。说:“今日,你陪着本王,一醉方休。” 乔樱举起酒杯,和太子碰了碰杯子,两人一饮而尽。放下酒杯,乔樱说:“其实,殿下不必悲伤。若是殿下和那个女子还有缘分,一定还可以在想见。常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嘛。若是,殿下也那位女子没有缘分,殿下空有悲伤,也无济于事啊。” “你这道理本王何尝不明白。只是,当一个人心里装下另一个人时,思念便不由自主了。嗨……”太子叹了口气说,“本王怎么和你说起这些事情。你又没有想要惦记的人,本王就是告诉了你,你也不明白。” 乔樱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回答太子:“我明白,你的心我都明白。你心里住着一个人,我心里何尝不住着一个人啊。”只是,乔樱的内心的声音并未传出喉咙。 “来,来,喝酒,喝酒……” 太子又斟满了两杯酒。乔樱陪着太子,一饮而尽。 “既然你们是在云州相遇,殿下为何不去云州了?”放下杯子,乔樱问。 “云州?”太子叹了口气说,“本王这辈子是不可能再去云州了?” “为什么?”乔樱问。 “因为……”太子忽然不说了。他看着乔樱,说,“本王差点上你的当了,你是不是汉王派到我这里打探消息啊?” 太子有点晕了。他用手指着乔樱,说:“你别以为本王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伎俩,本王摸的清清楚楚。你们想知道本王为什么要去云州,然后,你们就偷偷的向父皇告密。告诉你们,本王去云州不是秘密,本王也没有秘密。你们不是想知道本王为什么去云州吗?本王告诉你们,本王是去看本王的小姨去了。你现在就去告诉你的主子汉王了。” 乔樱看得出来,太子是喝多了。她怕太子再说出更为离谱的话。乔樱忙叫来了太监,让太监扶着太子回房间休息了。 顺着来时的路,乔樱就要走出东宫了。在大门口,乔樱被京兆伊徐世杰拦住了。 “先生,咱们认识吗?”乔樱打量着徐世杰,问。 “我先自我介绍,我是京兆伊徐世杰。”徐世杰说。 京兆伊虽然品阶不高,但他管理着整个京城的治安,属于有实权的官员。能在东宫看到徐世杰,乔樱倒是有些小小的惊讶。 “原来是徐大人,民女乔樱见过徐大人。”乔樱说。 “姑娘不必自谦。”徐世杰说,“我是京兆伊,对于京城中的一些事情,多少是知道些,所以……”徐世杰顿了顿,说,“对于姑娘的身世,我所了解,姑娘是乔王爷的大小姐。” “大人目光如炬,我就不否认了。”乔樱说。 “我再多问一句话,让他,如果姑娘觉得难以回答,,就当我是没有说。”徐世杰说,“身为王府的千金,姑娘为什么要在京城之中抛头露面呢?” 乔樱笑了笑,说:“徐大人,你这个问题,我可以不回答你吗?” “姑娘既然不愿意回答,就当我没问。不过,我还是要提醒姑娘一句,汉王并非像他表面所表现的那么和善。姑娘跟汉王身边,小心玩火了。到时候,焚烧的不只是姑娘自己,有可能整个‘乔王府’都不保了。”徐世杰说。 “大人能为我指点一条明路吗?”乔樱问。 “路在自己脚下,该怎么走,姑娘应该会选择。”徐世杰说,“好了,我也不耽误姑娘的时间了,姑娘请慢走。” 徐世杰闪身让开,乔樱从徐世杰面前绕过去。在和徐世杰擦肩而过的瞬间,乔樱看到徐世杰狠毒的目光。乔樱心中一颤,放知道刚才自己是从鬼门关口转了一圈回来了。 第246章 师命难违 在回汉王府的路上,乔樱遇到了赵盼。 看到赵盼的那一刻,乔樱非常的愤怒了,乔樱认为一定是赵盼在跟踪她。虽然,乔樱知道,赵盼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但她也不希望自己一直被一个人像影子一样的跟踪。 并且,乔樱知道,她现在可是京城中最为惹人注目的人物,赵盼现在来见她,无疑会增加她身份的曝光率。而乔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要低调的隐瞒自己的身份。 “你怎么又来找我了,我不是告诉你了。除非是我找你,你是不能主动找我。”乔樱怒道。 乔樱的当头棒喝似乎让赵盼有些懵,他看着乔樱,愣了好一会,没有说出话来。 乔樱狠狠瞪了赵盼一眼,依然愤愤不平的说:“你不要以为你不说话,在我面前装可怜,我就能原谅你。我告诉你,我现在就给师傅写信,让她把你给弄走。” “你不用给风前辈写信了,风前辈已经来到京城了。”赵盼说。 “什么?我师父来了?” 乔樱很是诧异。上次,风陵渡离开时还告诉乔樱,她要去一个远方,处理一些事情,大约半年才能回来。距离上次两人的见面也没有半年,风陵渡就不声不响的回来了,对于风陵渡的神出鬼没,乔樱也有些害怕了。 “风前辈要见你,她才让我来找你。”赵盼板着脸,面无表情的说,“你是知道,在风前辈面前,我就是一条够,风前辈让我做什么,我没有能力反驳。” 虽然赵盼说话时面无表情,可乔樱能够看得出来赵盼内心的冤屈。原是自己冤枉赵盼了,一上来就对她一阵的训斥,他要是不生气才怪呢。可是,让乔樱给赵盼认错,对于乔樱来说,也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她只有用转移话题的方式来缓解赵盼内心的委屈了。 “我师父来找我,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啊?”乔樱质问。 “你上来对我就是一阵呵斥,那还容我开口啊。”赵盼摊开手,无奈的说:“你是主子,你怎么说就怎么都对了。” 赵盼脸上的小委屈把乔樱给逗乐了。乔樱笑了笑说:“好,我今日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啊。” 说着话,乔樱伸手在赵盼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冲赵盼挤了挤媚眼。算是对赵盼的补偿了。赵盼哪里受得了乔樱这种勾引,瞬间,他心中的怒火就化为乌有了。 “你先回去。我要去一趟汉王府。”乔樱说。 “风前辈可是再三叮嘱我,见到你后立刻把你带回去见她。”赵盼有些为难了。 “你是听不懂我讲话吗?我说我会汉王府后,立刻就去见师父。”乔樱瞪了赵盼一眼。 赵盼最怕乔樱动怒了,他见乔樱怒视他,也不敢说话了,低着头离开。乔樱回到王府,张君瑞正找她呢。看到张君瑞毫无征兆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乔樱并不意外。乔樱之所以告诉赵盼要先回王府一趟,目的就是要安抚住张君瑞,因为乔樱早就想到了,张君瑞一定会找她。 “张先生,看来你是在这里等我很久了。”乔樱冷声说。 “看来,我的推断并没有错。”张君瑞阴笑道,“我早就告诉汉王了,你来王府目的并不单纯。只不过,汉王被你的美貌所吸引了,忽略了你的奸细身份。” “奸细?呵呵!”乔樱笑道,“张先生,我觉得你这个词用得不对,我给你一个次机会,希望你把这个词给我收回去。” “难道山人说错了吗?”张君瑞冷冷的说,“你不要以为,汉王不在府中,你就可以肆意妄为了。我问你,你刚才干什么去了?你敢说实话了?” 显然,张君瑞派人跟踪乔樱了。乔樱如实的说:“我去东宫了。” “东宫可是太子的宫殿。汉王和太子水火不相容,你趁着汉王不在去找太子,你还说你不是太子派来的奸细?”张君瑞质问。 乔樱正色的道:“你既然知道我去东宫了,难道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去东宫吗?太子派人,再三的请我去东宫赴宴,我能不给太子面子?当然,太子也没有那么好心情邀请我赴宴,他这个宴完全就是‘鸿门宴’。” “太子要谋杀你?”张君瑞问。 “徐世杰带领了一班刀斧手埋伏在房子外面。被我发现了,在宴席进行了一半的时候,我逃了出来。我想,现在徐世杰应该带领着人满城的找我呢。”乔樱如实的说。 张君瑞看着乔樱,寻思了片刻,他还是对乔樱的话有些不信。 “希望你没有骗我,我很快就会知道事情真相。”张君瑞瞟了乔樱一眼,转身离开。 张君瑞去查事情的真相了,乔樱回到房间,匆忙的换了一身衣服,她从“荔香院”的小门出去,偷偷的来到“荣喜堂”。阿三早就在门口等候了,他看到乔樱后,直接把乔樱带去了密室中。 乔樱看到风陵渡,忙跪下磕头。风陵渡看了乔樱一眼,冷冷的说:“起来。” 乔樱起身,像一个小孩子垂首站在风陵渡身旁。以往,乔樱的霸气和睿智此刻在风陵渡面前全都不见了。 “我来本来是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不过,刚才赵盼又对我讲了另外一件事情,我觉得这两件事情,我都有必要提醒你。”风陵渡说。 “师傅请讲。弟子洗耳恭听。”乔樱依然低着头,说。 “你千万不要小瞧那个叫张君瑞的人。他的聪明才智不在你之下。”风陵渡说,“当然,聪明的人很多,他最厉害之处便是善于藏拙。如果,你心中有小瞧他的念头,我可以很认真的告诉你,你上当了。” 风陵渡这个提醒来的恰到好处。乔夏现在就有点小瞧张君瑞了。 “当然,你最好能把张君瑞给争取过来,变成咱们自己的人。到时候,你的实力便会大增了。”风陵渡接着说。 乔樱摇摇头,说:“恐怕不太容易。张君瑞现在是汉王的老师,他的身份尊贵,怎么可能会背叛汉王?” “世上永远没有人可以说一辈子忠于一个人。张君瑞更不是这样的人。上次,为师只是告诉你张君瑞是素云的徒弟,和‘天机子’有一些渊源。为师并没有说清楚张君瑞和为师的关系。” 风陵渡虽然没有说张君瑞和她的关系,乔樱也已经猜个差不多了。只不过,没有风陵渡的证实,乔樱不敢轻言挑明。 “素云是为师的师傅,也是为师的母亲。张君瑞是我的师弟,我母亲教了我武功,教了张君瑞智谋。后来,因为张君瑞犯了我母亲的忌讳,便被我母亲赶出师门了。所以,轮起来,张君瑞还是你的师叔呢。” “师傅,你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告诉张君瑞我和他关系吗?”乔樱问。 “当然不是现在了。”风陵渡说,“虽然,他是你师叔,可他已经被逐出师门了。为师不知道他心中的仇恨还有多深,贸然的挑明你的身份,万一不能说服他,反而会为你增加一个敌人。为师告诉你这件事情的目的只是让你自己留个心眼,平时多留意着张君瑞。你若是有把握争取到他,你就去争取,你要是没有把握争取,你就找机会把他杀了。对于咱们来说,他这种人只能有两种身份,一是朋友,要么就是死人。” 乔夏点点头,说:“师傅,弟子明白了。” “好了。为师现在说第二件事情。”风陵渡的语气忽然严厉了。她盯着乔樱,说,“你给我跪下。” 乔樱一愣,不知道风陵渡为何忽然发火。但师傅的话,她不能不听,也不敢不听。 乔樱规规矩矩的跪在风陵渡面前。 第247章 滥杀无辜 “你把来京城前,你当着我还有你父亲的灵位,发过的誓再重新说一遍。”风陵渡说话的语气依旧冰冷到了极点。 乔樱举起左手,眼睛目视着前方,倔强的说:“我乔樱发誓,此生活着只为一个目标,打败恶魔,为父亲报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现在,你的大仇得报了吗?”风陵渡问。 “没有。”乔樱如实回答。 “既然大仇没报,你为什么就忘记了自己的誓言,变得三心二意了?”风陵渡大声的呵斥道,“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父亲看到你现在的这个样子,他的灵魂能安生吗?” “师傅,弟子冤枉。”乔樱看着风陵渡,倔强的说,“弟子一心只想着报仇,从无三心二意。” “你还给我顶嘴。你不要以为为师不知道你和萧挚的事情。五年前,你就和萧挚相识了,当时,他还送你一把雨水。对于那件事情,你没有忘,太子也没有忘。不过,你不要忘了,太子可是你仇人的儿子,你和他注定的是这辈子不能在一起了。所以,为师还是警告你,趁早收起你对他的那份心。你们两个永远都不可能在一起。”风陵渡怒道。 “师傅,你误会了。弟子去东宫并非和太子叙旧。是太子知道弟子是汉王的客卿,并出谋帮助汉王谋取了赈灾的事宜,太子想杀了弟子。”乔樱说。 “太子还不知道你的身份?”风陵渡问。 “不知道。”乔樱说。 “你最好不让他知道。这样,对你和他都是解脱。”风陵渡拉着乔樱的手,把乔樱拉起来,她忙换了一种口气,说,“师傅可是过来人,对于情感方面的事情,师傅看的比你透彻。咱们女人啊,最不能触碰的就是感情,一旦陷进去,在想抽身,就不容易了。” “弟子谨遵师傅教诲。”乔樱抱拳恭敬的说。 “好了。我对你严厉,其实是为你好。你千万不要生为师的气啊。” 风陵渡抚摸着乔樱的手,此刻,风陵渡又变成了一个慈祥的母亲。看着风陵渡的慈爱的眼神,乔樱又想起了小时候,自己跟在风陵渡身边点点滴滴的生活。她忽然有些恼怒自己了,因为有那么一瞬间,自己竟然怀疑了风陵渡对她的别有用心,乔樱暗暗自责,师傅就等同于自己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对自己别有用心啊。 风陵渡离开后,乔樱便返回了汉王府。张君瑞没在找乔樱的麻烦,他问了汉王安插在东宫的奸细,奸细给张君瑞的答复和乔樱说的话一眼,太子邀请乔樱去东宫,目的是为了除掉乔樱。并且,太子已经安排了刀斧手藏在门口了。至于太子最后为什么没有动手,其中的原因,奸细就不得而知。 三日后,汉王派的信使带来了一个坏的消息。汉王押运的粮草,在刚到江南时,就被一伙绿林强盗劫持了。在汉王的英勇的领导之下,众人奋力杀贼,最终是杀退了强盗。不过,那伙强盗逃走时,放了一把火,把赈灾的粮食烧掉了三分之一。 梁帝看到汉王的奏疏后,龙颜大怒,他立刻给汉王下旨,要汉王全力阻击绿林强盗,抓到那伙人后,就地正法,一个不留。 没几天,汉王的信使又来了,这次,信使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汉王遵从旨意,全歼了拦道抢劫的绿林强盗;二,汉王就地征收粮食,虽然没能弥补损失的三分之一,但也征集了不少粮食,基本上可以确保赈灾的良好运作。 这个消息让梁帝龙颜大悦。他让冯弘代笔写信,表彰了汉王的办事能力,并说了一些慰问之言。最后,梁帝告诫汉王要恪尽职守,等他回京后,梁帝要重重有赏。 一个月后,汉王回京。梁帝也没有食言,他加封汉王两颗珠子,为七珠亲王,并享受太子同等的礼节。一个亲王,竟然可以享受太子的礼节,很对满朝的文武百官来说,梁帝这是释放了一个态度鲜明的信号。 汉王加封后,格外的兴奋。汉王府更是三天三夜,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在汉王志得意满之际,一个潜在的危机慢慢的到来了。 说起这个危机,就要牵扯到那一伙拦路抢劫的绿林强盗了。在汉王的信使来京,告诉梁帝汉王已经全歼绿林强盗的第二日,乔樱也收到一封风陵渡写给她信。 信中,详细告诉了乔樱,所谓的汉王全歼绿林强盗,全是汉王自导自演的闹剧。 真实的情况是根本就没有绿林强盗抢劫赈灾粮食,江湖人虽然爱钱财,但至少都是有些是非之心,江湖中,有一个人人皆知的规矩,赈灾物资不能抢劫。 汉王之所以要谎报赈灾的粮食被抢了,其实就是嫁祸于人的手段。实则,汉王把三分之一的粮食给贪墨了。汉王本以为,上一道奏折,谎报赈灾物资被抢了,梁帝龙颜大怒后,就没事了。万没想到,梁帝这次是动了真章。他不但龙颜大怒,他还派了“御林卫”的人协助汉王抓强盗。没有办法,汉王只有带着“御林卫”的人端了几个山头,杀了一些草莽英雄。 风陵渡写给乔樱这封信的目的是要乔樱利用这件事情,把汉王给打压下去。 信中,风陵渡让乔樱去“荣喜堂”见一个人。等见了那个人后,乔樱便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了。乔樱来到“荣喜堂”后,阿三便介绍乔樱认识一个年轻的江湖剑客。乔樱看到江湖剑客后,觉得有些眼熟,只不过,她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此人了。 “少主,这位谢公子就是风前辈要你见的人。”阿三指着青年公子说。 “在下谢定,甘愿听从少主差遣。”青年剑客说。 “你叫谢定?”瞬间,乔樱想起来了,在她去云州的路上,遇到太子之前,有两个人要抢她的“七星龙渊剑”,其中一个人就叫谢定。还有一个人,是叫谢安,好像是他的哥哥。“你哥哥谢安没有来吗?” “呼腾!!” 谢定双膝直直的跪在地上。乔樱毫无防备,被谢定的行为吓了一跳。她后撤一步,问:“你这是干什么?” “少主,你要为我报仇啊。”谢定不停的给乔樱磕头。 乔樱被谢定给整蒙了。她扭头看着阿三,阿三忙说:“少主,他的哥哥谢安被汉王的人杀了,为了给他哥哥报仇,他找到了风前辈,风前辈就让他来这里找你。” “你先起来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咱们在商议怎样为你哥哥报仇。”乔樱拉着谢定,硬是把谢定从地上拉起来。 “少主答应要为你哥哥报仇了,她绝对不会食言。”阿三对谢定说,“你就把汉王怎么杀了你哥哥的经过告诉少主。” 谢定再三的感谢了乔樱。在乔樱的劝慰下,谢定忍住了心中的悲伤,慢慢的把汉王杀死谢安的过程告诉了乔樱。 听了谢定的一番讲述,乔樱知道了,谢安的死,只不过是汉王毫无目的的杀戮。梁帝派了“御林卫”跟着汉王,汉王总得给梁帝一个交代。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里,汉王带着人偷袭了一个山头。当时,谢安和谢定兄弟两人正在山寨里和山上的寨主把酒言欢呢。就这样,在他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祸从天降了。 汉王带来的“御林卫”可都是个顶个的高手,虽然山寨上有五六十人,他们也都不是“御林卫”的对手。一番打斗,整个山寨,除了谢定逃了出来,其他人全都死了。 第248章 谢定重现 谢定和谢安两兄弟情深,他自然不能看着谢安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可是,当他知道杀人的是汉王时,谢定绝望了,凭他的本领,此生看来是报仇无望了。 正在他感叹报仇无门的时候,风陵渡找到了他,风陵渡给他带来希望,并且给他直了一条明路,让谢定来京城找乔樱。 “少主,风大侠让我来找你,我哥哥的仇就摆脱给少主了。只要能给我哥哥报仇,我可以赴汤蹈火。”谢定说。 “我已经有了为你哥报仇的计划了。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呆着,等我用的到你的时候,我会让人通知你。”乔樱说。 夜,无月,威风。 京城的码头,风平浪静。大多数的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几个巡夜的人手里举着火把,来回的走动。 待巡夜人过去,一黑衣人从巡夜人身后穿过。黑衣人动作敏捷,像一阵微风,巡夜人感知到后面的有风声,他们驻足张望,早就没有了黑衣人的踪影。 黑衣人上了一艘船,船上装载着货物,黑衣人掀起油毡,拔出匕首,在袋子上划掉一块,然后迅速离开。穿过几条街道,黑衣人翻墙越过墙,径直来到有灯光的房间。 在房间门口,黑衣人学着猫儿叫了三声,随即,房门开了,黑衣人闪身进去。 除掉脸上的黑布,黑衣人露出真面目。他不是别人,正是赵盼。给赵盼开门的是乔樱。 赵盼进屋后,乔樱又站在门口,左右巡视了片刻,没有发现人影。她关上房门。转过身问赵盼:“你这里一路过来,没有人发现你的踪影。” “就我这伸手,可能被人发现吗?”赵盼从身上拿出一块布,还有一锭银子,交给乔樱,乔樱看了手上的布,和银子,银子上印着赈灾字样。说:“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的船已经到京师了。” “汉王胆子不小啊。做了这种事情,他竟然敢把东西给运来,他就不怕漕运上的人查他?”赵盼问。 “汉王的船,谁敢查?”乔樱说,“再者说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汉王把东西运到京城,是想到了灯下黑。若非谢定告诉我事实的真相,饶是我也想不到汉王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贪墨赈灾的银子。” “汉王再狡猾,还不是栽在你手里。”赵盼说,“少主,下一步该怎么做?” 乔樱摸了摸嘴巴,想了想,说:“首先,咱们要把汉王这一船的赈灾银子给捅出去。” “还不简单。我返回去,多拿几锭银子,散布到市面上,京城的人不都知道了。”赵盼说。 “你这个办法是可以。但也容易引火烧身。我现在的身份还不能暴露,我的想一个完美的嫁祸之计,让汉王怀疑不到我身上。”乔樱深深的口气说,“在京城,势力最大的帮派便是丐帮了,丐帮弟子众多,并且无孔不入。这件事情,让丐帮的人去做,再好不过了。对,就这样进行。” 乔樱用拳头狠狠的砸了自己手掌,脸上的表情也坚定了。赵盼看出来了,乔樱是拿定注意了。 “你回去后,明日让谢定到大理寺告状。”乔樱说。 “让他告谁?”赵盼问。 “告汉王滥杀无辜。”乔樱语气坚定的说。 赵盼吃了已经,犹豫了片刻,说:“这样不好。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大理寺卿刘贺玄可是汉王的人。你让谢定状告汉王,这不是让他去送死吗?” “死倒是不至于。少不得会受一些皮肉之苦。”乔樱说,“刘贺玄就算是汉王的人,他也不敢贸然的杀人。当然,刘贺玄会把谢定的状子给压下来,然后把谢定关进监牢里。你回去告诉谢定,要有吃苦和坐牢的准备。你告诉他,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什么地方,都要他一口咬定,是汉王指使的‘御林卫’滥杀无辜,致使他哥哥谢安惨死。” 赵盼不明白乔樱为什么要这么做,他也懒得去想了。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对于乔樱的能力,赵盼早就没有任何的怀疑了。既然乔樱吩咐他去做了,赵盼便不再多想了。 赵盼回到“荣喜堂”,他把乔樱说的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谢定。最后,赵盼又加了一句:“你要是想为你哥哥报仇,最好是听从少主的安排。不然,到时候,不但不能为你哥哥报仇。恐怕你的小命也会不保。” “我不怕死。”谢定坚定的说,“只要能给我哥哥报仇,就算是要我死,我也愿意。” “好,你能有这份决心,我便可放心了。” 赵盼拍了拍谢定的肩膀。他走出里屋,让阿三安排了一桌酒宴。等阿三把酒菜端上来时,谢定看着赵盼,眼神中具是迷茫。 “你一定在想。无缘无故的,我为什么要请你吃酒?”赵盼说。 “我来京城,是为哥哥报仇。这几天,我在这里,没少打扰了赵大侠,若说是请客赔礼,也应该是我。”谢定说。 “亏你还是江湖人。江湖人讲话了,踏进江湖门,来往自家人。咱们都是江湖人,朋友有难,当江湖救急。”赵盼扶着谢定坐在凳子上,谢定有些坐立不安。赵盼拍着谢定的肩膀,笑道,“你先坐下,听我把其中的缘由说出来,你就明白我为何要请你吃酒了。” 赵盼搬了一个凳子,坐在了谢定的对面。赵盼接着说:“明日,你就要去大理寺告状了。对于你来说,大理寺就是一道鬼门关。若用一位古人的典故来形容你明日的举动,我首先想到的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荆轲。今日这顿酒席,就当是我为你明日的出征助威了。” 赵盼拿起酒壶,倒了两杯酒,把其中的一个杯子递到谢定跟前。听了赵盼的这番话,感动的谢定的眼睛都红了。他多少也算是江湖人,江湖人的那股豪气谢定还是有。赵盼的这番话,便激起了谢定心中的豪气。 他没有端桌上的杯子,而是拎起地上的酒坛子,谢定站起身,一只脚踩在凳子上,他一面拎着酒坛子,一面说:“赵大侠,就冲你刚才这句话,谢定我要和汉王干到底了。好,今晚这桌酒宴就算是为我壮行。我虽然没有荆轲的那般魄力,但视死如归的信念还是有。赵大侠,你随意,我干了着一坛子酒。” “好男儿就得用坛子喝酒。”赵盼把手中的就被摔在地上,他也站起身,拎起地上的另一坛子酒,豪情万丈的说:“今晚,我就舍命陪君子了。咱们两个今晚不醉不归。明日,我祝你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好,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谢定大声说,“有赵大侠这句话,我一定会成功。” 两个人各自举起酒坛子,相互碰了碰,一坛子的酒,赵盼一口气喝光了。 赵盼一手擦着嘴上的酒渍,一手把酒坛子倒过来,告诉谢定,他的酒坛子里没有酒了。谢定也把自己的酒坛子倒过来,他的酒坛子只有几滴的酒滴了出来。 “哈哈!!!” 两个人不约而同,高声大笑。 “好小子。”赵盼用手拍了拍谢定的肩膀说,“我赵盼喝酒从来就没服过谁,今日,我服你了。” “我也服你了。”谢定说,“我这次告状,若能活着走出监狱。我想结交赵大侠为大哥,到时候,赵大侠可别推辞啊。” “好,一言为定。”赵盼笑着说,“等你哥哥大仇得报的那一天,在哪买两个就结拜为异性兄弟。” 第249章 击鼓鸣冤 次日一早,谢定便去大理寺。 大理寺门口有一面很大的“鸣冤鼓”。谢定是铆足了劲,把“鸣冤鼓”敲得是震天响。 谢定敲响“鸣冤鼓”时,刘贺玄还真搂着他的小老婆睡觉呢。 昨日,刘贺玄参与了汉王为升至“七珠亲王”而举办的宴席。汉王和高兴,刘贺玄等人也很高兴,他们都认为,皇上此举已经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下一步,是要立汉王为太子了。 刘贺玄跟随汉王多年,为的就是有朝一日汉王登基了,他可以作为有功之臣,封官加赏。现在,刘贺玄认为他们距离目标更近了一大步,对于汉王的人来说,当然是个天大的喜事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昨日的宴席上,刘贺玄多喝了几杯,他最后回府时,都在轿子里睡着了。至于怎么回到了府,又是怎么躺在了床上,他是一点都不知道了。 “咚,咚,咚……” 震耳的鼓声吵醒了刘贺玄。刘贺玄睁开朦胧的眼睛,他打了一个哈欠,把头抬离了小妾的胸脯。刘贺玄睡觉有一个习惯,就是要把头放在女人的胸脯上,不然睡不着觉。所以,他每晚睡觉,都是有小妾陪着才能入睡。 “老爷,你醒了。我给你打水去。”小妾说着就要下床。 刘贺玄一把拉住了小妾,他用手抚摸着小妾如莲藕般洁白的胳膊,说,“但能长卧佳人肩,纵使神仙也不换。” “老爷,你说什么呢。”小妾多少听懂了刘贺玄话的意思,她有些娇羞了,低着头,脸红扑扑的,像一个樱桃。刘贺玄心里一荡,下面有了反应了。 刘贺玄很惊讶,当然也很兴奋。他已经是六十岁的人了,好对年都没有行过房事了。此刻,刘贺玄竟然有一种想把小妾给扑倒在床的冲动。 刘贺玄用力拉了小妾的胳膊,小妾一个顺势,倒在了床上。刘贺玄一个翻身,骑在小妾的身上。接着,刘贺玄的手开始脱小妾的衣服。 “咚,咚,咚……” 鼓声又传来了。刘贺玄燃起的激情瞬间被恼人的鼓声给熄灭了。他的下肢软了,整个人也没有了精神。刘贺玄像打蔫的茄子,从小妾身上下来,躺在床上,无奈的叹了口气。 “大早晨的谁在门口敲鼓?”刘贺玄不悦的说,“主薄何在?” 接着,门口传来衣蛾声音。“老爷,你还没起床啊?” 说话是刘主薄,他跟随刘贺玄多年,是刘贺玄最信任的人。 小妾服侍着刘贺玄穿好衣服,刘贺玄打开房门,看到刘主薄垂首站在门口。刘贺玄挽了挽衣袖,问:“到底怎么回事?大早晨,连觉都睡不好?” “老爷,我已经让人去看了。”刘主薄说。 “嗯,你和寺正先去大堂。若没有要紧的案子,你两个把案子断了便是。等会,本官还要去上朝。”刘贺玄说。 “老爷尽可放心。我和张寺正一定把事情给你处理好。”刘主薄退下后便去找张寺正了。 之前,大理寺的公堂距离大理寺官员居住的地方有段距离。梁帝上台后,为了方便大理寺为百姓办法,梁帝便在公堂后面建造的一些房屋,分为大理寺的官员居住。刘贺玄居住在公堂左后方,他是朝廷从三品官员,俺规制是有一座独立的院落。寺正是五品一下的官员,按规则,没有独立的院落。好在现在的寺正只有一人,并且是从江左调来,没有带家属,一个人变居住在公堂左后的一排房间里。 刘主薄来到后院时,张寺正正推开房门。他看到刘主薄,便知道他也听到击鼓声了。 “刘主薄,你先去门口,把那个击鼓鸣冤的人叫到大堂。本官洗把脸,立刻过去。”张寺正说。 “是,下官这就去。” 刘主薄转身,径直来到大理寺门口,谢定正轮着膀子继续敲鼓呢。刘主薄清了清嗓子,说:“你是何人?大清早的鸣鼓,有何冤情?” 听到背后有人说话,谢定放下鼓槌,转过身,看着刘主薄说:“大人,我有冤情,我要告状,我要为我哥哥报仇。” “来这里击鼓的人都有冤情。这样,你跟我来。到了大堂上,你有什么冤情,自个对寺正说就是了。”刘主薄带着谢定,来到公堂时,张寺正已经换好了官服,坐在公正严明的匾额下面。两旁站立着三班衙役,手里拿着杀威棍。 谢定是江湖人,骨子里就有一种不服软的硬气。他进了大堂后,直直的站着。张寺正很生气,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于是,他甩了惊堂木,大喝:“升堂!!!” “威武!!!” 两旁的衙役边喊着边用手中的杀威棍触地。顿时,谢定被这阵势吓住了。他犹豫了片刻,还是跪下了。 “下面跪着的人,你叫什么名字?大清早的你就击鼓,你有什么冤情,如实的告诉本官。本官若是发现你敢撒谎。本官绝不饶你。”张寺正说。 “大人,你要给我做主啊。我哥哥被人杀了,杀人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大人,你一定得帮我抓到凶手,将凶手绳之以法。”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自古以来的老理了。你的哥哥若是真的被人杀了,本官一定会帮你找到凶手,然后将凶手砍头示众,为你哥哥讨回一个公道。”张寺正看了一旁的书记一眼,说,“你把你哥哥被人杀的详细过程告诉本官。本官替你做主。” 谢定把汉王率‘御林卫’的人,怎么冲进山寨,怎么滥杀无辜,他都一五一十的,详细的告诉了张寺正。谢定讲完,张寺正久久没有说话。他是被谢定说的事情给吓住了。他本以为,谢定击鼓鸣冤,是为了家长里短,邻里之间,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呢。即便是谢定说到了他哥哥被杀,张寺正也只是当成了一般的刑事案件。直到谢定提到了汉王的名字,张寺正觉得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了。他是该向上面禀报此事了。 “你胡说八道。”张寺正怒道,“汉王何等的尊贵,他怎么会参与杀人。本官看你,一定是疯了,胡言乱语,诬陷汉王。你老实交代,是谁让你诬陷汉王?” “我没有诬陷汉王。我所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可以用性命保证。大人,我哥哥就是被汉王杀了,你一定要为我哥哥报仇啊。” “胡说八道,不可理喻。”张寺正用手指着两旁的衙役说:“你们还不把他给本官押下去。” 出来两个衙役,押解着谢定走了。离开前,谢定依然不服气,嘴里高喊着冤枉,冤枉。 直到谢定的叫喊声听不到了。张寺正扭头对一旁的书记员说:“刚才,那个疯子说的话,你可都记下了?” 书记员抬头,看着张寺正,不解的问:“大人,你是要我记,还是不要我记?” “当然是不用你记了。疯子说的话你也当真吗?”张寺正怒道,“本官警告你们,刚才,那个疯子说的话,你们统统的给本官忘记。谁要是敢泄露出去一个字,本官要了你们的命。刘主薄,你去找狱丞,告诉他,就说是我的意思,一定要他严加的拷问,到底是派他来,在这里胡言乱语,污蔑汉王。” “是,我这就去做。”刘主薄走后,张寺正便匆忙怕去后院,他要见刘贺玄。因为这个案子已经超出了他能力的范围了。 张寺正来到刘贺玄房门口时,刘贺玄正穿好朝服。他对着镜子,审视了一番,觉得衣着得体,没有毛病了。刘贺玄走到门口,还不等他推门,张寺正就在门外敲门了。 第250章 沆瀣一气 “当,当,当……” 急促的敲门声让刘贺玄吃了一惊,本能的,他后退一步,稳住自己的情绪后,刘贺玄打开房门。 门外,是张寺正那张焦躁的脸。 张寺正的脸本来都很大。平时,一些人给张寺正去了一个外号“张大脸”。刘贺玄早就觉得张寺正的脸碍眼了。此刻,张寺正的这张大脸在刘贺玄面前更是碍眼了。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大事了。”由于太过紧张,张寺正的身子都在颤抖,他说出来的话也都是颤抖的。好在,刘贺玄还能够听懂张寺正的话。 “张大人,你也是大理寺的老人了。审理过的案子不下百起了。你这心理承受能力也太小了。什么案子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啊?”刘贺玄训斥道。 “大人,刚刚有人击鼓鸣冤。下官问他有何冤情,状告何人。那人竟然,竟然……” 后面的汉王两个字,张寺正到底还是没有讲出来。 “张大人,有话你便说。你这样吞吞吐吐的,你是要把我给急死啊。”刘贺玄说,“我马上就要去上朝了,没有时间搭理你。你要是再不说,我可就要走了。” “刘大人,那个击鼓鸣冤的人要告汉王。”张寺正说。 “告汉王?什么人?为什么要告汉王?他是不是疯了?”刘贺玄一连串的问题把张寺正给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了。 “下官也觉得这件事情太大了,下官不敢做主,就来请教大人了。”张寺正小声的说。 “状告汉王的那个人在哪里?”刘贺玄急问。 “被下官关押起来了。”张寺正小声的说,“我已经吩咐狱丞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那个人。” 刘贺玄点点头,赞许道:“张大人,这件事情你处理的很好。不过,狱丞的官职太小了,我怕发生了意外,他不敢担待,这样,你亲自去牢狱看着那个人,我现在要去早朝了。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牢狱。” “是,下官这就去做。”张寺正转身要走。 刘贺玄又叫住了张寺正,他再三叮嘱道:“记住,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接近那个人。” 上朝的路上,刘贺玄遇到了吏部给事中韩天佑。在大凉国,给事中属于正七品,而大理寺卿是正三品。刘贺玄的品阶比韩天佑高得多。所以,以往见面是刘贺玄并不搭理韩天佑。而韩天佑又是一个自命清高之人,他从不会屈服,更不会巴结别人。所以,以往,两个人并无过多的交流。 今日,韩天佑忽然喊住了刘贺玄。刘贺玄驻足回头看着韩天佑。韩天佑忙紧走几步,抱拳笑道:“刘大人,叨扰你了。今日下朝后,我有几句话要和刘大人说,刘大人可有时间?” “对不住了,韩大人。我今日还真没有时间。若是我那天有时间,我请韩大人去我府上喝酒,如何?”刘贺玄说。 “好说,好说。既然刘大人没有时间,那就当我没说了。” 韩天佑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可他心里却是一点儿都不高兴。他本是要卖给刘贺玄一个便宜,借此他也好攀比上汉王。只是,刘贺玄的无礼伤了韩天佑的心,韩天佑咬着牙,决定要给刘贺玄一点颜色瞧瞧。 下朝后,刘贺玄急忙的回到了大理寺。他秘密的让人把谢定从牢狱里提出来,他要亲自审理这个案子。刘贺玄隐隐的觉得,谢定的案子后一定有人指使。不然,一个江湖人不会贸然的状告汉王。 见到刘贺玄后,谢定并不下跪。尽管谢定身后的捕快用进了方法,都不能让谢定跪下。 “算了。他既然不想跪,就让他站着说话。”刘贺玄不以为然的说,“你们江湖人,平素都是骨子硬,本官虽然不是江湖人。但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还是有听说。比如,你们江湖人都不喜欢和朝廷打交道,你们认为,只要是和朝廷有了牵连,便是一生的污点,再也不能挺起胸膛做人了。” “朝廷中皆是鹰犬走狗,我们江湖人怎么会和你们同流合污。”谢定不屑的道。 “你也是江湖人,你为什么要和我们大理寺扯上关系啊?”刘贺玄倒是沉住气了,没有动怒。 “汉王杀了我哥哥,我要为我哥哥报仇。我来大理寺鸣冤,天经地义。”谢定咬着牙,狠狠的说。 “如果,你不是江湖人,你来这里击鼓鸣冤便是天经地义了。”刘贺玄顿了顿说,“可你是个江湖人。依照江湖人自己做事的规矩,你不应该来这里击鼓伸冤。你应该径直去找汉王府,一剑杀死汉王,对于你来说,不是更畅快吗?” 谢定瞟了刘贺玄一眼,没有说话。 刘贺玄接着说:“怎么?我的问题让你无法回答了?你不说,我就替你说了。你来这里状告汉王,并不是你的本意,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这么做。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我,是谁让你来这里告汉王?” 谢定抬起头,注视着刘贺玄,一字一顿的说:“你身为朝廷命官,不说为百姓伸冤,却一直追问我为什么来这里伸冤?怎么,难道你和汉王是一伙的,你是要包庇他吗?” “天子犯法,尚且要与民同罪。若是,汉王真的犯了法,本官自然不会包庇他。你写的状子本官也看过了,有些地方,本官觉得很严谨。所以,根据你的证状,本官并不能认定是汉王杀了你哥哥。” “一派胡言。汉王萧睿杀了我哥哥,是我亲眼目睹的事情,怎么就证据不足了?我看,你就是要包庇汉王。”谢定怒道。 “审理案子,要讲究杀人动机,杀人工具,以及现场证据。你并么有说出汉王要杀你哥哥的动机,你也没有找到杀人凶器,你就平白无故的汉王杀人了,单凭你的一家之言,本官怎么可能给汉王定罪。”刘贺玄绕着谢定转了一圈,说,“倒是你,本官看你贼眉鼠眼,不像是好人。你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嫉妒汉王,所以才要诬陷汉王。你要给我从实招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汉王杀了我哥哥,我亲眼所见,这是事实,不管谁问我。我都是这样说。”谢定说,“如果,你们坚决认为我是撒谎,好,我无话可说了。” “你可以不说。不过,我有办法让你开口。”刘贺玄摆手示意,几个捕快压着谢定回到牢房里。 刘贺玄换了一身衣服,便去汉王府了。当刘贺玄把谢定状告汉王杀人的事情告诉汉王时,汉王并不以为然。 “刘大人,你也太大惊小怪了。一个江湖人,状告本王,就把你吓成这样?”汉王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那个人说的没错,本王就是杀人,不过,本王并不确定,本王杀的那些人里面有没有他哥哥。因为本王杀的是抢劫赈灾银两的强盗。” “若是如此,刘大人可有反咬他一口。他哥哥是强盗,他自然也是强盗了。你就给他定个盗窃赈灾银两的罪名,把他给砍了。事情不就了解了。”张君瑞说。 “好。张先生说的有道理。刘大人,你回去后就按照张先生说的去做。杀一个小毛贼,对你来说还不像是捏死一只蚂蚁。”汉王说。 张君瑞和汉王都说了,刘贺玄也不好再推辞了。他心里虽然总是觉得有些不安,可他也只能照着汉王的话去了。 “既然王爷认为这样做可以。我这就去做这件事情了。”刘贺玄起身,就要离开。乔樱忽然叫住了刘贺玄。 第251章 巧转危机 其实,乔樱早就来了。 她只是站在门口没有进来。张君瑞和汉王说的话,乔樱都听到了。 在设计这个计划事,乔樱就已经想到了,刘贺玄身为大理寺卿,怎么说也是三品的官员,他不可能在谢定没有招供的情况下就把谢定给杀了。毕竟,刘贺玄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官职。 只是,乔樱忽略了一点,汉王会有那么大的胆量,竟然强迫着要刘贺玄杀人。一旦谢定被刘贺玄杀了,乔樱的计划便会受阻。所以,乔樱绝对是不允许刘贺玄杀了谢定。 刘贺玄正要离开时,乔樱必须的出面阻止了。 “现在杀了谢定,我并不认为是最好的办法。”伴随着说话的声音,乔樱进了房间。 乔樱公然的反对汉王的意见。倒是让汉王有些意外。张君瑞本就看着乔樱不顺眼,此刻,乔樱要和汉王对着干。张君瑞决定要从后捅乔樱一刀了。 “姑娘的意思是把那个叫谢定的人放出来,继续像疯狗一样的乱咬?还是让李大人受理那人的状子,继续调查王爷吗?”张君瑞问。 “张先生,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咱们私人的恩怨,可以私下里解决。现在,是关系王爷切身利益。咱们身为王爷的幕僚,难道不应该齐心合力,共同为王爷做事情吗?”乔樱平静的问。 “山人我如何不想着为王爷做事了?”张君瑞反问道,“倒是你,行踪诡异,定是心怀鬼胎。” “难道张先生还为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吗?”乔樱冲张君瑞嫣然一笑,问。 “之前的事情?之前什么事情?”汉王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 乔樱旁拿出手帕,捂住自己的嘴。做出一不小心说错话的样子。 “王爷,没,没什么。我只是随便说说。”乔樱慌张的说。乔樱这是欲盖弥彰,她越是慌乱,汉王越是想知道了。 “本王让你如实交代。”汉王怒道,“你们两个竟敢瞒着本王,私下里搞小动作吗?本王养着你们在府里,目的是什么,你们不会不知道。” “王爷,山人对天发誓,山人真的没有背叛过王爷。”张君瑞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 “你给本王闭嘴。”汉王瞪了张君瑞一眼,然后转向乔樱,怒道,“你说,你们两个怎么结怨了?” “这次王爷能奉旨赈灾,王府上下都说是我的功劳。张先生不乐意了。他说,他说以后让我老实点,尤其是在他面前尽量的少说话,少出风头。”乔樱小声的说。 “你胡说。”张君瑞用手指着乔樱,怒道,“山人何曾说过这样的话。你竟敢在王爷面前,诬赖山人,你就是一个小人。” “先生,你很看不起小人吗?”汉王问。 张君瑞不知道汉王这句话什么意思,他不敢贸然的回答。汉王冷笑道:“本王道觉得,真小人也比某些伪君子要好得多。” 房间里的人都听出来了。汉王这是讽刺张君瑞呢。张君瑞低着头,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刘贺玄还是很羡慕张君瑞的才华。他不想张君瑞太过尴尬,便开口说:“乔姑娘,你不让杀谢定,能说出为什么吗?” “大人可知道谢定为什么来告状吗?”乔樱反问。 “他自己说了。是为了给他哥哥谢安报仇。”刘贺玄不假思索的说。 “你相信他的话吗?”乔樱继续追问。 刘贺玄有些犹豫。他当然是不相信谢定的鬼话了。可是,现在,他若是说不相信,似乎他又说不出谢定不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他若是说是相信,他又不能说服自己。 在刘贺玄犹豫之时,乔樱又发话了。 “我不知道你们怎么想。反正我是不相信他的鬼话。我虽然不是江湖人,可对于江湖上的一些事情,我多少还是了解。比如说,江湖人报仇一般不会惊动官府。他们都是自己手刃仇人。”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如你所说,谢定是个江湖人,他哥哥是被王爷杀了。他不应该去大理寺告状啊?” “姑娘,实不相瞒,你考虑的这些情况。我也考虑到了。”刘贺玄说,“我认为,他这么做,背后一定是受人指使了。有意要诬陷王爷。” “刘大人,咱们两个终于想到一块去了。谢定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背后有人支持他。杀死一个谢定很容易,现在,问题的关键是找到那个背后支持谢定的人。若是不把那个人找出来,咱们杀了一个谢定,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谢定出来。只有把那个背后之人找到,才能斩草除根。”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一番话,汉王寻思了片刻,点头说:“本王承认,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本王太操之过急了,没有考虑这么长远。” 随即,汉王扭过头,看着张君瑞说:“张先生,你可是神机妙算啊,你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层厉害啊?” “回王爷的话。其实,山人早就想到了。”张君瑞小声的说。 “你想到了为什么还要杀谢定?”汉王问。 “王爷可曾想过。谢定状告王爷这件事情,本身咱们就不在理。山人是怕谢定把事情弄大了。牵连到王爷。”张君瑞说,“山人不仅知道谢定背后一定是有人支持。山人还知道支持他的人是谁呢。” “谁在背后支持谢定,和本王作对?”汉王问。 张君瑞笑了笑,说:“王爷,朝中把你视作眼中钉的除了太子还能有谁啊?这次赈灾,太子没有挣过咱们,他早就怀恨在心了。山人想,趁着王爷高兴之际,太子给你来这么一下,也并不算是意外。” “既然确定某后的主使是太子了,咱们就更不能杀谢定了。”乔樱插口说,“刘大人回去可以给谢定用刑,不怕他不把太子给招出来。若是能够利用谢定,反咬太子一口,虽然不能让太子彻底的垮台。但至少可以让皇上对太子产生反感。” 汉王没有说话,他看着张君瑞。张君瑞明白,汉王是在等他表态。并不是说他的态度对寒武来说很重要。而是汉王想知道他是否和乔樱一心。 “乔姑娘的建议山人认为可行。”张君瑞说。 “哎,这不是乔姑娘建议,是先生你的建议。若是,这次能够打到太子,本王一定把功劳记在先生头上。”汉王看着张君瑞,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张君瑞又是一阵难堪。 “好,既然诸位商议妥当了。本官这就回去,严加拷问谢定。争取在最短的时间,让他说出太子。”刘贺玄说。 汉王点点头,说:“刘大人,大理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你千万别给我整出差错来啊。” “王爷放心,下官保证,一准完成任务。”刘贺玄信誓旦旦的说。 “刘大人,还有一件事情你可要注意。既然谢定的行为是有人背后支持。那么,谢定入狱,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一定是知道了。他们的目的是要你把这个案子弄大,弄得人人皆知,最好是惊动皇上。你若是按住不动,难不保他们不会有所行动。你可计划到如此才能应付他们下一步的行动吗?” 刘贺玄摇摇头,说:“请姑娘赐教。” “若我是谢定背后的人。谢定被你关押起来,我会怎么做?”乔樱顿了顿说,“自然,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杀人灭口了。既然计划不能成功,就不能在留着谢定,等计划败露了。” “姑娘的意思是让我加紧对谢定的看护?”刘贺玄问。 “把谢定看护好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你可要抓紧时间审问谢定,让他指认太子。这次是最主要的工作。” 第252章 九袋长老 丐帮,作为江湖中的第一大帮派,很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们的弟子众多。相比于其他的帮派,加入丐帮是非常的简单。 首先,你有做乞丐的决心;其次,找一个已经加入丐帮的人做引荐人。然后,在每个月的丐帮大会上,只要是六袋以上的长老同意,你就可以入帮了。 由于入帮的门槛过低,便造成了帮内弟子的素质稂莠不齐。偷盗抢劫这样的事情,对于丐帮人来说,是家常便饭了。当然,他们这些人,除了偷盗外,能谋生的手段也只有行乞了。 一般,他们行乞的地点会是在某一个酒店的门口,等带来从酒店里出来的客人,能在酒足饭饱后,赏给他们几文钱。 小强便是蹲点行乞的代表了。他的蹲点地点是“好再来”客栈。当初,他选择这个客栈是看重了这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是以,他选择“好再来”客栈后,便在这里蹲点了三年多。 最近,小强的运气很好。每天都会有人施舍给他一两银子。对于乞丐小强来说,一两银子算是大钱了。可以买好几只烧鸡呢。 作为丐帮弟子,唯一的任务就是要把乞讨来的东西上交一部分。小强自然是懂得这个规矩。他每天晚上,都会把一两银子分出两份,自己留一份,另一份交给九袋长老胡清。 一连三天,胡清也纳闷了。 “小强,你小子最近是不是踩到狗屎了?”胡清问,“你每天从哪里乞讨来的那么多银子?” “胡长老,这件事情说起来。我也很好奇。”小强如实的说,“其实,我并没有行乞、我就是在‘好再来’客站门口坐着,然后就有人往我烂碗里扔银子。别人扔给我的银子我总不能不要。” 胡清想了想,问:“这几天给你仍银子的可是同一个人?” “是。”小强说。 胡清更是纳闷了。平日里,并不见弟子会有如此好的运气。一般人见到乞丐都是避之唯恐不及,会有什么人每天都会给乞丐银子?莫非,那个人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亦或是,那个人的银子来之不正当,心里有亏,想舍钱消灾? 若这是后者,既然是不义之财,人人皆可得知。随即,胡清心里有了主意。 “强啊,明日,你带着我去‘好再来’客栈,也让我看看那个一直施舍给你钱的人长什么样子。”胡清拍了拍小强的肩膀,说。 胡清说完,小强并没有立刻答应胡清。小强虽然是个乞丐,可他并不笨。他想着,胡清奥跟他去,莫非是想抢走他赚钱的门道? “胡长老,你在帮里除了帮主,你的辈分最高的了。要饭这种低贱的事情,哪能让你亲自去啊。你放心,只要是那人还给我钱,我就把钱都给你。”小强胆怯的看着胡清。 “你小子,想什么呢?”胡清踹了小强一脚,说,“你以为,老子我要和你争银子了?老子刚才听你这么一说,觉得这是一个发财的机会。” 听胡清这么一说,小强稍稍的舒了口气。不过,他心里还很不踏实,又小声的问:“胡长老,你真的觉得这是一次发大财的机会?” 胡清白了小强一眼,说:“今晚,你就别回去了。跟老子在这里睡,明日一早,咱们就去你说的‘好再来’客栈。老子也是好久没吃大餐了,这次,要是能弄上一笔,老子请你在京城最好的客栈,大吃一天。” 胡清的话勾起了小强的欲望。小强仿佛看到他们有数不清的烧鸡在冲他招手。 “胡长老,明日,咱们若是弄到钱,你不用带我去吃大餐,你就给我买十只烧鸡就行了。我就想吃烧鸡。” 胡清伸手在小强头上打了一巴掌,说:“瞧你小子,就这么一点出息啊?好了,门口处还有一堆干草,你去哪里睡觉。” 一宿无话,次日一早起床。当然,起床两个字用在他们身上并不恰当。因为他们睡得地方并不是床。小强是谁在门口的地上。胡清是睡在香烛台上。 睡觉时,胡清还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被闪闪发光的金子环绕。他醒来后,精神很是亢奋,下半夜他便没有睡着觉。天刚亮,胡清就把小强给踹醒了。 “胡长老,天还没亮呢。你就让我再睡一会。”小强翻了个身,闭着眼睛说。 “你小子给老子起来。”胡清揪住小强的耳朵,把小强拉起来说:“咱们要早早的过去,先熟悉一下地形,然后在计划如何行事。老子好久没有出手了,这次,可千万别马失前蹄了。” 小强迷迷糊糊,跟在胡清后面,两人来到城门口,天已经大亮了。进城后,小强便带着胡清直奔“好再来”客栈了。 客栈刚刚开门,并没有多少客人。胡清让小强在门口旁边蹲着,他把客栈前前后后的地形都看了一遍。 太阳渐渐的升起,客栈的生意越来越好了。快到中午了,小强用胳膊捅了胡清,他冲前面点点头,顺着小强指示的方向,胡清看到过来两个人,一个是青年公子,另一个人则长相丑陋的中年人。书中带过,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赵盼和阿三。 那个给小强钱的人是赵盼。 至于为什么要给乞丐钱,赵盼自己也不清楚。这一切都是乔樱的安排。 两人有说有笑,来到客栈门口。小强站起身,用脏兮兮的衣袖摸了摸鼻涕,另一只手拿着破碗,冲赵盼傻笑。 赵盼从身上摸出一锭银子,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小强的碗里。 “赵公子,你出手好大方啊。”阿三在一旁恭维道。 “哎,些许小钱,对本公子来说,算不了什么。”赵盼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三哥,里面请。今日,我要请你吃这里最贵的菜,喝这里最好的酒。” 赵盼搂着阿三的肩膀,有说有笑的进了客栈。小强看着碗里的银子,不止是一两了。胡清伸手,碗里的银子拿过去,他在手里颠了颠说:“你小子不是说那人每天只给你一两银子?我看这块银子,二两都有了。” “胡长老,我也不知道他今日为什么给我这么银子了。我对天发誓,他以前都是给我一两银子的。”小强慌忙解释说。 胡清拍拍小强的肩膀,说:“不用害怕,老子我没有怪你。这块银子你拿着。” 胡清把银子递给小强,小强哪里敢接啊。他笑着说:“胡长老这银子是那人给你的,我哪里敢要啊。对了,我知道了,那人一定是看到你来了,他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给了这么多的银子。” “呵呵!!”胡清笑道,“你小子拍马屁的功夫有长进啊。老子说了,老子今日来是要做大事,这些银子,老子还看不在眼里。” 胡清把银子丢给小强,他走到客栈门口,探头朝里张望,看到赵盼和阿三靠着窗台坐着。胡清忙招呼小强,两个人猫着腰,从门口转到窗台。窗户开着,两人躲在窗台下面,大气不敢出。 “赵公子,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你今日出手的阔绰劲不像你平日的作风啊。”阿三故意把头扭像窗外,大声的说。 “三哥的意思我明白。三哥不就是说我平日里小气嘛。”赵盼说。 “兄弟,哥哥我不是这个意思。”阿三忙解释说。 “三哥,你不用解释。我自己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心里清楚。其实,我这个人并不小气。就因为平时口袋里没钱啊,我想阔绰,实力不允许。现在不同了,我现在有钱了,当然就要出手阔绰了。” 第253章 诱敌深入 “兄弟,还不是为哥哥的说你。咱们两个认识这么多年,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有多大的能耐,我心里清楚。你能不能给哥哥说实话,你是怎么发财了?”阿三说,“兄弟,你要是告诉了哥哥,这顿饭,哥哥请了。” “三哥,我都说了。这顿饭我来请。我说出去的话怎么能够反悔啊。你不就是想知道我怎么发财嘛。其实,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咱们两个可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啊,我发财了能不想着你吗?”赵盼故意的座左右张望,做出很是神秘的样子。 “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不会忘了哥哥。”阿三说,“兄弟,你快点告诉我,你是在哪里发财啊?” “咱们先吃饭。等吃完饭,酒足饭饱了,我亲自带你去就是了。”阿三越是询问,赵盼越是不说,赵盼不是吊阿三的胃口,他是吊外面偷听着的胃口。 接着,胡清便听到客栈里是推杯换盏的声音。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赵盼和阿三从客栈里出来了。两个人都喝多了,走路东倒西歪。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跟踪他们。”胡清小声的小强说。 “胡长老,我跟你一块去。”小强说。 “你小子不会武功,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老子我的计划就前功尽弃了。”胡清用手指着小强,板着脸说,“你给老子记住了,就你今日所看到的事情,没谁也不能告诉。你要是走漏了风声,老子要了你的脑袋。” 叮嘱完小强,胡清便追赵盼去了。赵盼喝多了酒,本就走捕快,胡清很快就追上了赵盼。胡清不敢靠的太近,他看得出来,赵盼是江湖人,他怕靠的太近被赵盼发现。好在,赵盼好阿三喝多了酒,防范意识差了,胡清跟踪他们,才没有被他们发现。 胡清跟在赵盼后面,来到一个小院,赵盼用手指着小院的门口,说:“三哥,我发财的秘密就在这院子里呢。” “这个院子很平常啊,没看出来有什么秘密啊。”阿三说。 “嘘!!”赵盼把手指放在嘴上,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然后,赵盼又附在阿三的耳朵上,嘀咕了一番。胡清离得远,听不到赵盼的讲话。不过,从阿三笑逐颜开的表情中,胡清能猜测到,赵盼一定告诉了阿三发财的秘密了。 “三哥,咱们走。晚上,咱们来这里大干一场。”赵盼搂着阿三的肩膀,摇摇晃晃的离开了。 赵盼说的最后一句话,胡清是听到了。胡清分析,赵盼说晚上要来这里大干一场,很显然,这里一定有宝藏了。 边寻思,胡清来到了小院门口。他想从门缝里朝里张望,门缝被棉被堵死了,胡清什么都看不到。虽然什么都没有看到,胡清却有了更重要的发现。 一般人家,是不会把门缝堵死。反过来想,有人把门缝堵死,说明院子里一定藏着非同一般的东西,或者是非同一般的秘密。 胡清绕到后面,他看了看,四下的无人。一个“鹞子翻身”,上了房顶。他趴在房顶,像蛇一样慢慢的爬行,爬过房檐,胡清看到院子里站满了禁军。每个人都拿着兵器,虎视眈眈的站着。 胡清心中大骇。 这么小的院子里,竟然站这么多的禁军,若说这里没有宝贝,鬼都不会相信。胡清又慢慢的退回去,他小心的掀起房顶的瓦,露出一个小洞。他单眼朝里张望,房间里放着好多的箱子,每个箱子都用一把大铜锁锁着。胡清又把鼻子伸进小洞里,伸进的闻了闻,顿时,他的眼睛放出了光芒了。 胡清有一项特殊的技能,他能够闻到银子的味道。在没有加入丐帮之前,胡清也算是江湖中鼎鼎有名的飞贼。后来,他被朝廷的捕快铁手抓住了。胡清向铁手发誓,此生在不偷盗,铁手才把他放了。胡清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就加入丐帮。 虽然,胡清多年不做偷盗的勾当了。可他鼻子特有的技能并未有丢失。就刚才,胡清闻到了房间里一股浓浓的白银味道。随即,胡清推测到,房间里的箱子里,应该装满了白银。 按照原来返回到“好再来”客栈时,小强还在原地等候。胡清让小强去把赖皮三和赖皮五喊来。赖皮三和赖皮五是帮内五代弟子,地位比胡清低,胡清让人喊他们,他们自然不敢不去见胡清了。 两人来到城外的城隍庙,胡清扔给他们每人一只烧鸡,然后一葫芦酒。对于乞丐来说,能吃上烧鸡,便是神仙般的日子了。两人在来见胡清的路上,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触犯帮规了,胡清要惩罚他们。没想到,一见面,胡清就给他们一个惊喜。 “这几日,运气不好,没能乞讨到银两,也没能孝敬胡长老,我们已经是很愧疚了。这个烧鸡,我们两个是万万不敢吃了。” 赖皮三把胡清扔给他的烧鸡又原原本本的放在烧香的台子上。赖皮五没想那么多,他接到胡清扔给他的烧鸡,张嘴就要吃时,他看到赖皮三把烧鸡放在台子上,虽然赖皮五心里有一百个不愿意,但他还是照着做了。 “赖皮三,你想到了。老子让你们两个来,并不是要责罚你们。咱们兄弟好久没有见面了,老子是想你们,找你们来说说话。”胡清笑着说。 胡清笑了,赖皮三心里更不安稳了。他可是早就听说了,胡清每次在责罚人之前,都是面带笑容。因而,帮内的弟兄们给胡清取了一个绰号:笑面阎罗。 “胡长老,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求求你,告诉我,我一定会改。”赖皮三腿一软,跪在地上。 胡清笑着把赖皮三拉起来,说:“好,我给你说实话,我叫你来是有事情要你做。你先把烧鸡吃了,然后我再告诉你要做的事情。” 胡清把烧鸡递给赖皮三。赖皮三看着胡清,胡清是一脸的真诚。赖皮三觉得,胡清不会像是要惩罚他。于是,他接过烧鸡,放心的吃了。见赖皮三吃起了烧鸡,赖皮五也拿着烧鸡啃了起来。 不一会,两个人就把烧鸡吃完了。赖皮三用衣袖擦了擦嘴上油渍,说:“胡长老,你要我们做什么啊?” “你们两人的看家本领都没有丢。”胡清说。 赖皮三和赖皮五对视了一眼,他们心里一凛,不明白胡清为什么提起他们的看家本领了。在帮内,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身世,更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的看家本领了。 他们两人,原本是是盗墓贼。只因在一次盗墓时,被人抓到了,正要将他们两人就地正法,是胡清恰好路过,救了他们一命,他们也就归顺了丐帮。 胡清所说的看家本领便是盗墓了。难道,胡清还要他们盗墓? “胡长老,你是让我们帮你盗墓吗?”赖皮三小声的问。 “赖皮三,你不是不知道,老子最烦的就是盗墓贼了。你小子还敢在老子面前提起盗墓两个字,你就不怕老子把你的脑袋给砍了。”胡清怒道。 “胡长老,我知道你是最烦盗墓了。可我们两个的看家本领就是盗墓了。我们除了能帮你盗墓,其他的忙我们也帮不上啊。”赖皮三说。 “你们除了盗墓还会干什么?”胡清问。 赖皮三又和赖皮五对望了一眼,然后,两个人一同摇摇头,齐声说:“我们除了会盗墓,真的不知道还会做什么了。” “笨蛋,你们两个除了盗墓,难道不会挖土吗?”胡清说。 第254章 赌场被抓 赖皮三和赖皮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刷刷的看着胡清,两个人具是一脸的茫然。 他们是听得懂胡清的话,他们也的确很会挖土,可他们不知道胡清所要表达的意思。莫非,胡清让他们挖土?可是,如果不去盗墓,就算他们再会挖土,也是毫无用处的技能。 在两兄弟不解的目光中,胡清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两兄弟。听了胡清的计划后,两兄弟恍然大悟。当然,他们也都欣喜异常。 “胡长老,你早说让我们帮你挖洞嘛。”赖皮三笑着说,“不是我跟你吹牛。就我挖洞的水平,一般人是比不了。” “切!在我面前你也敢吹牛?”赖皮五不服的说,“胡长老,我挖洞的水平比我哥还要厉害。” “你怎么就比我厉害了?”赖皮三白了赖皮五一眼。 眼看,两个人就要吵起来了。胡清忙呵斥道:“你们两个给我闭嘴。” 胡清怒了,赖皮三和赖皮五大气都不敢出了。 胡清怒道:“你看看你们两个人,有没有脑子啊?咱们是去偷东西,你们这样吵吵,是恐怕天下人不知道吗?我告诉你们,今晚的行动就咱们三个人知道,要是再有第四个人知道,我饶不了你们。” 看着低头顺从的两人,胡清叹了口气说:“你们两个先回去把晚上需要的工具准备好。到时候,我回去找你们。” 两人走后,胡清又准备了一身夜行衣。太阳没有落山之前,胡清便进城了。因为太阳落山后,城门就要关闭了。 进城后,胡清又去那个神秘的小院子。他观察了四周的环境,计划好了逃走路线后,胡清便去找赖皮三和赖皮五了。 他们两人和十多个乞丐挤在住城东门的石洞里。胡清并没有去石洞,他只是站在外面,远远冲两个人招手。两人看到胡清后,便悄悄的走了。 胡清领着两人到了神秘的小院。胡清给他们划出了一个位置,说:“就在这里,你们两个给我挖出一个洞来。尽量要小点声,不要让别人听到。我去给你们放哨。” 晚间的时候,京城便有巡逻的“禁夜军”,然后还有一些更夫。好在这个小院的地里位置比较偏僻,禁夜军来往的次数不算太多。并没有怎么影响赖皮三和赖皮五的挖洞的速度。约莫一个时辰,两个人把墙壁给挖透了。胡清亲自爬进去,扛了一个箱子出来。 大晚上的,他也不能扛着箱子在街上乱跑。到底胡清是丐帮的长老,对于京城的格局,他早就了然于胸了。 在小院的侧面,有一个下水道,胡清把箱子藏在下水道里。次日,他和赖皮三兄弟两人搬走了箱子。 胡清知道箱子里全是白银。他没有当着赖皮三的面打开。当然,两兄弟忙活一晚上了,胡清也不可能不给他们一点好处。胡清就从箱子里拿出一百两白银,分给了两人。 相比于一箱子的白银,一百两不算什么。可赖皮三和赖皮五则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当胡清把一百两白银摆放在他们面前时,两个人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胡长老,这些银子都是给我们的吗?”赖皮三还不敢相信。 胡清点点头,说:“你们两个把这些银子拿走。不过,我还是要叮嘱你们,出去后千万不要对人说起昨晚的事情。” “胡长老放心。就算是把我们杀了,我们也不说。”赖皮五说。 兄弟两人拿了银子,进城后,径直去了一家赌场。在没有做乞丐之前,两兄弟是出了名的赌徒,只是做了乞丐后,身上没有钱了。他们每天只能站在赌场门口,看着别人进去出来,他们也幻想着,有朝一日,他们有钱了,也可以潇洒进去。 现在,便是实现他们梦想的时候了。 只可惜,两人的运气不算好。一百两银子,不到半个时辰,就输了一半。好在赖皮五还有一点理性,他用胳膊碰了碰赖皮三,小声的说:“哥,咱们走。今天咱们的运气不好,照这样再赌下去。咱们身上的银子非得输干净不可。” 赖皮三虽有些不甘,可看着口袋里的银子一点点的变少。他也只能就此作罢。等着明日再来翻本。 两兄弟拿着剩余不多的银子,正走到赌场的门口,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住了。 一开始,赖皮三以为彪形大汉不是拦他的路。赖皮三往左走,彪形大汉跟着往左,赖皮三往右,彪形大汉跟着往右。最后,赖皮三怒了。 “怎么地?平时都是赢了钱不让走。今儿我输了钱,你们也不让我吗?”赖皮三问。 “赖皮三,你说话可得小心啊。”有个声音从赖皮三的身后传来,赖皮三回头,看到说话的正是赌场的老板孙阳。孙阳一手拿着烟嘴壶,慢悠悠朝他们走来。 “我这个赌场可是正规的赌场。来我这里赌钱的人,输赢都是靠本领。你靠本领赢钱了,我啥时候不让你走了?” “吆喝!是孙老板啊。你看我这嘴,不会说话。该打,该打。”赖皮三用手在自己脸上抹了两下,赔笑道。 “不会说话自然是该打。不过,我今儿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孙阳来到赖皮三跟前,他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赖皮三,说,“我要是没看错,你们两个就是经常在我赌场门口行乞的叫花子。” “孙老板,你这话我不乐意听。”赖皮三说:“我们两个平时是要饭的叫花子。但我们两个人今日可不是叫花子。我们两个来你这里赌博身上可是带了钱。你可不能看不起我们啊。” “就是。你不能看不起我们。”赖皮五跟着附和说。 “我并没有看不起你们。”孙阳笑着说,“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啊。我是一个商人,你们来我这里赌钱,你们就是我的顾客,我欢迎都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看不起你们啊。” “你欢迎不欢迎是你的事情。我两个身上有钱,我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是我们的事情。你让人拦着不让我们走。你想干什么啊?”赖皮三愤怒的问。 “并不是我要拦着你们两个。是有人要见你们。”孙阳说,“两位,跟我来。” 孙阳转身朝里屋走去。赖皮三和赖皮五两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又都看了看身前的彪形大汉。赖皮三是那种不吃眼前亏的人。他寻思,凭他两人的小身板,是打不过彪形大汉。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跟着孙阳走。 “孙老板,你等等我们。” 赖皮三喊着,便追了过去。到了里屋,紫檀的椅子上坐着一个青年人,体型富态,面相冷酷。孙阳站在那人身边,说:“大人,你要找的人我给你带来了。” 韩天佑瞟了赖皮三一眼,不悦的说:“怎么是个叫花子,你确定没有抓错人?” “就是他们。大人,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们。”孙阳说。 韩天佑起身,踱步到赖皮三跟前,他从袖子里摸出一块银子,递到赖皮三眼前,问:“这个银子可是你们的?” 赖皮三接过银子,他看到银块底部有一个字,赖皮三不认识那个字,不过,他看着那个字很熟悉。他想起来了,这块银子便是他刚才赌博输掉了银子。 “是我们的银子。”赖皮三转念想到自己把银子给输掉了,不能再说是自己的银子了,她忙又改口说,“不是我们的银子。” “到底是不是你们的银子?”韩天佑怒道。 第255章 特殊的礼物 看到韩天佑发怒了,赖皮三更是怕了。 赖皮三小声的说:“银子先前是我们的,可我们输掉了,现在就不是我们的了。” “我问你,这些银子你们是从哪里得来?”韩天佑眼睛直直的盯着赖皮三,仿佛是要把他吃掉。 “我们……” 赖皮三忽然想起胡清警告他的话,无路如何,都不能说出这些银子的来历。赖皮三唯唯诺诺着低下头,不言语了。 韩天佑冷笑道:“不给你们点厉害,你是不想着说实话了。” 孙阳忙插话说:“韩大人,他们既然犯法了,你老就把他们带走。我这里还要做生意呢,你在我这里审讯,不是不行,我是怕影响不好。毕竟,来这里赌钱人最怕你们了。” 韩天佑瞟了孙阳一眼,孙阳看着韩天佑,一脸的谄笑。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里是进城,更是皇上的地方。我是朝廷的命官,我想在哪里审讯,还用你管?”韩天佑不悦的说。 “是,是。你老人家代表朝廷,我们这些老百姓哪里敢管啊。我就是说,你在这里审讯,会影响到咱们赌场的生意。毕竟,这里也有你的一份,不是?”孙阳从身上拿出一沓银票,递给韩天佑,说,“韩大人,这是上个月的分成,你老客收好了。” 在都城的京官,俸禄很低。可他们又要维持场面,往往是朝奉根本就不够家庭的开销。像那些三品以上的官员,他们的学生弟子遍布整个帝国,每年会有学生弟子们送礼。韩天佑这种五品之官,在京城可是一抓一大把。自然是没有人会拜在他的门下了。他没有学生,便少了礼物的收入。而他又要维持自己的颜面和家庭开销,不得已,他便想到了在京城做一些副业。 不光是韩天佑,像他这样的三品以下的官吏,都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生财之道。当下,这个赌场,就有韩天佑一小半的股份。孙阳之所以会让韩天佑加入,完全是看重了韩天佑的身份。虽然韩天佑是个五品之官,可他知道朝廷的动态。每当朝廷决定要严查时,韩天佑就会提前通知孙阳,孙阳的赌场就会关门歇业等风头过去了,再重新开业。 这么多年了,两个人的配合可谓是天衣无缝了。 韩天佑把孙阳给的银票收下。他又让孙阳找了一辆马车,把赖皮三和赖皮五两个人拉走了。韩天佑驾着马车,径直去找徐世杰了。 对于韩天佑的来访,徐世杰并不怎么热情。他之前听人说起过,韩天佑是想白哉汉王门下,汉王没有收他。徐世杰心想,韩天佑来找自己,一定是要通过自己,巴结太子了。对于韩天佑这种言而无信,来回摇摆的墙头草,徐世杰从来都看不上眼。 “你去告诉韩天佑,就说我忙着呢,没有时间招待他。让他先回去,等我我有时间了再来。”徐世杰对仆人说。 仆人便出去,把徐世杰的话转达给韩天佑。 “韩大人,你还是先走。我家大人今日很忙。”仆人说。 “没关系。我可以等,直到徐大人不忙了。”韩天佑胸有成竹的说。 “韩大人,我这是为你好。你是不知道,我家大人一忙起来,便是没有时间。我怕你在这里等一天,还是见不到我家大人,你不就白等了。”仆人好言相劝说。 韩天佑想了想,说:“你回去,就这么告诉你家大人,我带了一件‘一飞冲天’的宝贝送给徐大人,徐大人若是不要,等我走了,他可要追悔莫及了。” “这个……”仆人有些为难。 韩天佑拿出一张银票,塞给仆人,说:“麻烦你了,在帮我通报一次。若是韩大人还是执意不肯见我,我立刻就走。” 仆人拿了韩天佑的银两,自然不能不跑这一趟了。他把韩天佑说的话复述给徐世杰后,徐世杰怒道:“我不是告诉你了,不要拿他的事情来烦我,你怎么不听?是不是你收了他的好处了?” “大人冤枉啊。”仆人“扑腾”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说,“小人本是要撵他离开,可他老实说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大人。他还说,大人若是撵他走,大人会后悔。小人看他说话的态度严肃,不像是胡说八道,小人就答应他来见大人了。” “重要的事情?他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徐世杰用手摸着下巴处稀疏的胡须说,“你确定他说了要送我一样‘一飞冲天’的礼物?” “小人可以用脑袋担保,他确实这么说了。”仆人趴在地上,小声的说。 “他是怎么来的?”徐世杰问。 “驾着一辆马车。不过,马车封闭的很严实。像是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仆人说。 徐世杰来回踱步,寻思了半柱香的功夫。终于,他叹了口气,说:“你去把他带到客厅,让他在哪里等我。” “是。” 仆人答应着,便退了出去。他快步来到大门口,领着韩天佑,先让韩天佑把马车放在后面的马房里,又带着韩天佑去了客厅。 “大人,你先稍坐,我去给你倒杯水。”仆人拿了韩天佑的银子,他无意识的便想着要对韩天佑好,不然,心里会很内疚。 “你去忙。不用管我了。”韩天佑说,“我在这里等徐大人便是了。” 仆人下去,韩天佑看到桌子上有一本《资治通鉴》,闲来无事,他便看起书来。约莫有半个时辰,徐世杰进来了。 徐世杰一进门,便高声说:“哎呀,让韩大人在这里就等我,徐某我真是过意不去啊。” 见徐世杰来了,韩天佑忙放下手中的书本,他站起身,正要给徐世杰行礼。徐世杰向前一步,拉住韩天佑说:“韩大人,咱们之间,无需多礼。” 徐世杰的热情劲,让韩天佑差点就忘记了,眼前这个人就是险些让他吃闭门羹了。当然,对于徐世杰的行为,韩天佑能理解,并且,他也没少这么做了。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便是官场上最为基本的处事原则了。 “是下官冒失,不请自来。打扰徐大人,下官真是过意不去啊。”韩天佑说。 “韩大人,你这么说可是打我的脸了。我可是知道,你是淮南人,我母亲是淮南人,算起来,咱们还是半个老乡呢。”徐世杰拉着韩天佑的手,他让韩天佑坐下。然后,徐世杰把下人叫来,训斥道:“你是怎么做事情的。韩大人来了这么久了,怎么就没有端来茶水?这么没有眼力,我看你是不想在这里做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仆人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韩天佑忙站起身,说:“徐大人,与他无关,是我不让他上茶呢。我来的时候,喝过茶了,不渴。” 徐世杰瞟了仆人一眼,怒道:“若不是韩大人替你求情,我断然不会饶你。还不快谢谢韩大人。” 仆人趴到韩天佑跟前,不停磕头,说:“谢谢韩大人,谢谢韩大人。” “滚。”徐世杰说。 仆人等的就是这个字。徐世杰的滚刚说完,仆人就爬起来,连滚带爬的跑了。 “韩大人,咱们虽然是半个老乡。可你并没有来过我府上。今日大驾光临,我一定要好好的款待你哦。”徐世杰心里很想知道韩天佑送给他那个“一飞冲天”的礼物是什么。可他脸上却不能露出丝毫期望的神情。 言不由衷,也是为官之道的重要原则。 第256章 伸张正义 “徐大人,我今日来府上并不是要逃杯酒水。我是有重要的东西要给徐大人看。”韩天佑从身上拿出一锭银子,递给徐世杰。 “韩大人,你这什么意思?”徐世杰勃然大怒。韩天佑给他银子,他误以为韩天佑是要拿银子羞辱他。作为一个官员,最为忌讳的事情便是贪污受贿了。 “徐大人,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给你银子,是要你看看银子上的字样。”韩天佑解释说。 徐世杰把银子翻过来,看到底部印着“赈”字。他大吃一惊,说:“赈灾的银子?韩大人,你也太大胆了,怎么能拿着赈灾的银子啊?” “徐大人莫慌。听我把事情的原委说来。”韩天佑把如何从两个乞丐身上搜到赈灾字样的银子,又如何把两个乞丐给抓起来,通通说了一遍。 “乞丐的手里怎么会有这样的银子?”徐世杰边看着手里的银子,边不解的问。 “徐大人,我觉得你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乞丐手里为什么会有赈灾的银子。你应该关注赈灾的银子怎么会跑到京城了?”韩天佑说,“江南距离京城可是不近啊,汉王刚赈灾回京,赈灾的银子便在京城出现了。难道,这里面没有猫腻吗?” 韩天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徐世杰若是在不明白,他就真的是个锤子了。 “徐大人,对于这件事情,你可有兴趣?”韩天佑看着徐世杰,脸上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微笑。 徐世杰当然有兴趣了。直觉告诉他,这是扳倒汉王最好的一次机会。为了太子,当然,更重要的是为了自己,徐世杰也不允许自己错失这次机会。 “韩大人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徐世杰警惕的问。 “当我得知这件事情后,我想来想去。在朝的官员,只有徐大人正直无私,不畏权贵了。这件事情可是牵扯到汉王,我相信,也只有徐大人敢接受这个案子。”韩天佑很认真的说。 “韩大人,恐怕你是搞错了。我只是九门提督,负责京师的安全。你说的这个案子,你应该告诉都察院,让都察院的人检举汉王。”徐世杰说。 “徐大人觉得我把这个案子告诉了都察院,都察院能放过我吗?”韩天佑顿了顿,说,“都察院的官员是有八九都和汉王有牵连。这个案子若是送到都察院,便是泥牛沉海了。当然,我来徐大人这里也是抱着试试的心态。徐大人若是觉得,这个案子很棘手,不想接,我现在就走。徐大人也就当我没有来过。” 徐世杰说:“韩大人你还是不了解我啊。我徐世杰岂是那些贪生怕死之辈。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就明确的告诉你,这个案子我接了。” “好。我韩天佑果真没有看错人。徐大人,我在这里也和你表个态,这个案子,我也会跟踪到底。若是,能够扳倒汉王,还天下苍生一个公道。也就罢了。若是不能,我韩天佑就要死建了。”韩天佑信誓旦旦的说。 “哎,韩大人。事情不会倒那个地步。虽然汉王在朝的权势很大,但并没有大到只手遮天的地步。别人不说,但就是太子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便不会准许汉王胡作非为。现在,咱们应该找到汉王贪墨赈灾银两的证据。然后,由我带头,写奏折,弹劾汉王。”徐世杰说。 “我有线索了。”韩天佑说,“大人,你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两个人。” 韩天佑带着徐世杰去了后院的马槽。他来到自己的马车前,撩起车帘子,车里躺着两个人,叫花子打扮,手脚都被绑住了,嘴里还塞着东西。 徐世杰看着车里的人,又看了看韩天佑。 韩天佑忙说:“我给你的那锭银子便是从他们身上搜到。咱们只要撬开他们的口,便能找到证据了。” 徐世杰认同韩天佑的话。他可是九门提督,手底下的人都是会些武功的人。赖皮三和赖皮五哪里经得住这些人的折磨。很快,他们两个就招供了。徐世杰领着人,把那个院子给包围起来。院内的人听到外面有动静,忙拿着兵器出来,当他们看到外面多于他们数倍的人时,都傻眼了。 “都给我看好了。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能让他们跑掉。”徐世杰一身戎装,亲自带人进了房间。房间里还有两口箱子,徐世杰让人打开其中的一口箱子,从箱子里满满的都是白银。并且,每个白银的底部,都写着“赈”字。 “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要敢逃走了,格杀勿论。”吩咐完,徐世杰便径直去找太子了。这件事情太大了,在行事之前,徐世杰必须得让太子知道。 “什么?汉王的胆子也太大了。竟敢贪墨赈灾的银两,他这是要干什么?”听了徐世杰的讲述后,太子可是勃然大怒。 “殿下,我来是想请示你下一步咱们要怎么做?”徐世杰问。 “天子犯法,与民同罪。若真是汉王贪墨了赈灾银两,我一定上书父皇,参他一本。”太子说。 “我认为,这件事情殿下最好不要露面。”说话的人是太子太傅柳相如。因为他的名义上是太子的老师,他是可以居住在东宫,教授太子知识。只是,柳相如的工作早就超出了他原本的职务。他现在不但要传授太子知识,他还要帮太子图谋王位。 “先生,你不是常教导本王说,做一个人,尤其是以为君主,首要的公平正直。现在,汉王贪墨赈灾的粮款,这可是诛天的行为,本王现在知道了,若是不管这件事情,便是对不起老天,更对不起天下人了。”太子越说越来气,到了最后,简直是要义愤填膺了。 “殿下的愤怒老臣能理解。可殿下的意气用事老臣不赞同。”柳相如分析道,“不是老臣老在这里嚼舌。皇上的性格殿下也应该很清楚了。汉王贪墨,确实是罪不可赦。若是殿下检举汉王,皇上会怎么想?他是会觉得殿下你大公无私,内举不避亲。还是会觉得殿下你是有意打压汉王?” 听了柳相如的一番话,太子的心气被打压下去了。 柳相如接着说:“汉王贪墨,这件事情一定要说给皇上知道。但要谁去说,咱们应该从长远来计划。按道理,贪墨属于官员作弊,由都察院的人检举最为名正言顺了。但现在,人人都知道,都察院是和汉王狼狈为奸了。这个案子若是落在他们手里,便会无疾而终,不了了之。” “如此说来,便没有人可以上书弹劾汉王了?”太子绝望的问。 “除了都察院,大理寺也可以审理这个案子。”柳相如说。 “大理寺卿刘贺玄也是汉王的人啊。”徐世杰在一旁提醒,说。 “让他们的人把这个案子捅给皇上,不是更好吗?”柳相如反问。 “柳先生,你的话我是明白了。可是,具体来说,如何操作啊?”徐世杰问。 “据我所知,现在他们大理寺可是压着一个叫谢定的人。这个人击鼓鸣冤,要告汉王,刘贺玄认定此人背后定有主谋。这几日,刘贺玄正在调查谢定背后的主谋呢。倒不如这样……” 柳相如招手,让徐世杰凑到跟前,他小声的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你们以为如何?”柳相如问。 徐世杰想了想,说:“好,就以先生了。我今晚就派人动手去做。” “记住。你要派一个心腹。这个人必须能忍受的了酷刑。在没有见到皇上之前,一定不能让他说实话。”柳相如叮嘱说。 “先生放心,我知道怎么做了。”徐世杰说。 第257章 奏疏 “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锣鼓声把刘贺玄吵醒了。 刘贺玄忙披上衣服,趿拉着鞋子就往外面跑。 院子里已经聚集了十多个捕快,他们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拿着武器,在刘主薄带领下,个个气势汹汹。 “发生什么事情了?”刘贺玄盯着刘主薄,厉声询问。 “大人,抓到一个刺客。”刘主薄得意的说。 “刺客?” 刘贺玄看着刘主薄喜悦的脸,心里有些不解。府里出现了刺客,刘主薄为什么还如此高兴? “人在哪里?带本官去看看。”刘贺玄道。 刘主薄在前面带路,带着刘贺玄去了大理寺羁押犯人的地方,地牢。 地牢入口,张寺正带着狱卒,把入口团团围住。 张寺正见刘贺玄过来,忙迎过去,说:“大人,我们抓到一个试图劫狱的黑衣人。” 灯光中,刘贺玄看到地上躺着一个人,用绳子绑成了粽子。刘贺玄从狱卒手中拿过火把,他把火把放在黑衣人脸上,仔细端详了一会,摸着嘴巴,说:“这个人相貌,很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们两个过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个人?” 刘贺玄用手指着身后的张寺正和刘主薄。 张寺正和刘主薄两人走过去,仔细看了好久,刘主薄小声的说:“我也好像见过这个人。” “在什么地方?”刘贺玄扭头看着刘主薄,问。 “我一时想不起来了。”刘主薄抓着脑袋说。 “你仔细想想。我觉得这个人可能是太子派来的人。”刘贺玄说。 经刘贺玄的提醒,刘主薄用手拍了拍脑袋,恍悟道:“我想起来了。他是徐大人身边随从。上次,徐大人来找大人你的时候,他也在旁边。” 听了刘主薄的话,刘贺玄用手拍了自己的脑门,说:“我就说看着他面熟。原来是徐世杰的人。你们把他给我看好了。我有点事情,要出去一会。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所有人都要保护好他,千万不能让他自杀,更不能让他逃掉。” 吩咐完,刘贺玄便乘着轿子去汉王府了。 大半夜的找汉王,刘贺玄知道汉王一定会很不高兴。可是,这件事情对于他太重要,来不得丝毫的耽搁。 果不其然,当门人把汉王从睡梦中喊醒时,汉王可是雷霆大怒。 “刘贺玄越来越不懂事了,大半夜的让人连觉都不能谁安稳,他简直是疯了。”汉王怒道,“你去告诉刘贺玄,有事情明日一早说,本王晚上不想见他。” “王爷,刘大人在客厅等着你呢。刘大人说了,这件事情万分紧急,他说,王爷若是现在不去见他,等明日恐怕就一切都晚了。” 汉王静下来,想了想,刘贺玄并不是那种情绪冲动之人,他做事情,一般来说,都还是有板有眼。他既然大半夜的来了,莫非真有重要的事情? 汉王也就强忍着怒火,让服侍他的小妾为他穿上衣服。太监在前面提着灯笼照路,汉王去了客厅。 刘贺玄见汉王来了,便要下跪。 “大晚上,就免了。”汉王板着脸说,“说,你急着来找我所为何事?” “王爷,我抓到一个人。”刘贺玄说。 刘贺玄的话稍稍引起了汉王的兴趣,汉王眉毛一挑,问:“接着说。” 刘贺玄便把有人去地牢劫狱被抓,然后他认出劫狱之人是徐世杰的随从之事从头到尾告诉了汉王。 随后,刘贺玄说:“徐世杰是太子的人,满朝的官员都知道了。现在,徐世杰的人来劫狱,自然是太子的主意了。咱们抓到徐世杰,便能顺着这条线索,把太子给揪出来了。” 汉王寻思片刻,说:“若是徐世杰咬死不承认这事是太子所为,咱们又当如何?” “在来的路上,我想过了。这次,咱们能咬死太子最好。若是不能咬到太子,那就趁机把徐世杰给拿下。九门提督虽然品阶不高,但他掌管着整个京城的兵力。若是,咱们能把徐世杰给拿下,然后换一个咱们自己的人做九门提督,王爷在朝中的势力不就更上一层楼了。” 刘贺玄的一番话,深的汉王的心意。其实,汉王早就想把徐世杰给拉到自己阵营了。只是,徐世杰是一根筋,他认定了太子,便誓死要跟随太子了。汉王在拉拢徐世杰时,还曾吃了徐世杰的一番嘲讽呢。现在,有机会能把徐世杰给弄下去,对于汉王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件好事情了。 “好,你现在就着手操作这件事情。争取在明日上朝的时候,就弹劾太子。打太子一个措手不及。” “王爷,这件事情关系重大,要不要把张先生叫醒,问问他的意见。还有乔姑娘。”刘贺玄小声的问。 “他们只是本王的幕僚。难道,本王事事都还要听从他们的意思吗?”汉王怒道,“这件事情,你就照本王的意思去做就是了。记住,你在奏折上,尽量把所有的事情都攀附在太子身上。我要太子经历此事后,一蹶不振。” 刘贺玄点点头,说:“王爷放心,我回去就写奏折。明日早朝,王爷就等着看好戏。” 刘贺玄可谓是大凉国的才子,当年殿试的时候,他是榜眼,顺便说一句,当年的状元是太子太傅柳相如。所以,写奏折这种事情,刘贺玄一般都不会让人代笔,他是要亲力亲为。半个时辰,一片洋洋洒洒的奏折便写完了。刘贺玄又浏览一遍,他竟然被自己所写的这份奏折感动了。 他甚至幻想到明日早朝,他交给梁帝。梁帝读完奏折后,勃然大怒的样子了。 “若是这次能帮汉王扳倒太子,自己在汉王心目中地位便会大大的提高。”刘贺玄越想越兴奋。他看了看沙漏,距离上朝的时间很短了,他干脆不睡觉了。叫人把府里养的歌姬叫醒,他坐在太师椅上,眯着眼睛,听歌姬唱歌呢。 四更鼓过,刘贺玄让使女们给他穿官服。等他穿好官府,一顶红色的轿子已经停在门口。刘贺玄把写好的奏折放在袖口里,出门前,他用手摸了摸,直到确人奏折还在,刘贺玄便放心的上朝去了。 和以往一样,早朝在波澜不惊中就要结束了。刘贺玄忙站出来,把自己写好的那份奏折拿了出来。 刘贺玄之所以要在早朝将要结束的时候拿出来,可是有讲究的。若是他先拿出来,后面在后人拿出奏折,梁帝便会把他的奏折压下,看另一份奏折。刘贺玄的这份奏折,要的是梁帝要当着文武百官预览。所以,刘贺玄才会压着自己的奏折,直到早朝要结束时,刘贺玄才拿出来。 冯弘走到刘贺玄跟前,双手接过刘贺玄手中的奏折,他双手捧着奏折,小心翼翼来到梁帝身旁。恭敬的把奏折递过去,梁帝一手从冯弘的手里接过奏折。 梁帝并没有即刻的打开奏折。他先是用眼睛看着刘贺玄。刘贺玄虽然是低头跪着,看他能感觉到梁帝的目光射在他身上,犹如针刺在脊,他浑身都不舒服了。 “刘贺玄,朕若是没有记错,你们大理寺好久都没有上过奏疏了。你今日这个奏疏,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吗?”梁帝冷冷的问。 “万岁圣明。”刘贺玄趴在地上,朗声回答。 梁帝收起目光,打开奏疏。在他打开奏疏的时候,脸色还算平静。随着他往下的阅览奏疏,他的脸越来越阴沉。朝堂上其他的官员看到梁帝脸色大变,也都相互的交流了一下目光。他们都预感到,即将有一场大的风暴到来了。 “啪!” 梁帝合上奏疏,使劲的摔在地上。奏疏滑动了一段距离,停在刘贺玄面前。 第258章 自作自受 刘贺玄的头紧紧的贴着地面。他看不到梁帝的面部表情,但从同僚们急促的呼吸声中,刘贺玄能够猜测到梁帝定然是龙颜大怒了。 把梁帝激怒,对于刘贺玄来说,有两种结果。一好一坏。好的结果,刘贺玄希望梁帝愤怒是因为他看到了奏疏上的内容,被太子的行为激怒了,然后,梁帝趁怒处置了太子;坏的结果是梁帝想保太子,认为刘贺玄不该上这道奏疏,如此,梁帝便会怪罪刘贺玄了。 至于是哪一种结果,刘贺玄知道,很快就有答案了。 “刘贺玄!”梁帝的声音不高,但很威严。 “臣在。”刘贺玄趴地地上,颤抖着声音回答。 “朕命令你把你写的奏疏当着你诸位臣僚的面大声的朗读一遍。”梁帝说。 “臣遵旨。”刘贺玄捡起跟前的奏疏,他并没有站起身,而是跪在地上,把自己所写的奏疏高声的朗读了一遍。 听过刘贺玄的奏疏后,朝堂上的官员们便交头接耳,纷纷的议论开了。当然,梁帝在龙椅坐着,他们不敢大声的讨论,但“嘤嘤”的声音让梁帝听着,尤为讨厌。 “你们都给朕闭嘴。”梁帝怒道,“想我堂堂的大凉国,竟然出现这种事情。太子呢太子……” 在听到刘贺玄的奏疏后,太子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了。他听梁帝召唤自己,不慌不忙的走出了,双膝跪地,不卑不亢的说:“儿臣萧挚叩见父皇。” “刘贺玄的奏疏你可听到了?”梁帝怒视着萧挚问。 “儿臣听到了。”太子不卑不亢的回答。 “你还有话说吗?”梁帝问。 “臣有话要说。”梁帝的话音未落,柳相如走到大殿正中,三跪九叩后,柳相如大声的说,“启奏皇上,臣柳相如有话要说。” “来了,终于来了。”梁帝冷笑道,“朕就说嘛。太子有难,你们那些太子身边的忠臣义士怎么可能不站出来啊?现在,正是你们为主子尽忠的时候。柳相如,说,朕想听听你如何为你家主子辩驳。” “皇上,臣辩驳并不是为了太子,而是为了臣自己。臣是太子的老师。太子若是行为不端,臣这个做师傅的自然也难逃其咎。当然,如果是有人往太子身上泼脏水,便是变相的往臣身上泼脏水。这个无辜的罪名,臣和太子都不愿担待。” 顿了顿,柳相如接着说:“刘大人仅凭昨夜抓到的一个黑衣人,就诬陷太子。此种行为,实属大逆不道之举。臣希望皇上彻查此事,还太子一个清白。” “皇上,臣也请彻查此事。”刘贺玄伏地叩头说。 “好啊,既然你们都要彻查此事。朕就满足你们的愿望。”梁帝高声说,“乔亦叟接旨。” 乔亦叟忙出列,跪地回道:“臣乔亦叟接旨。” “朕命令你待朕彻查此事。不许偏私,不管是牵扯到何人,你都要给朕秉公处理。”梁帝道。 “臣领旨。” 下朝后,乔亦叟便去大理寺了。他把昨夜劫狱的黑衣人和谢定全都押解到刑部了。因为乔亦叟知道,大理寺是汉王的地盘,而这个案子又牵扯到汉王,若是再把嫌疑人放在大理寺,恐生变故。 “乔王爷,你只需把黑衣人押解走便是了。谢定的案子,还是留在大理寺审理。”刘贺玄说。 “刘大人,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乔亦叟冷声说。 刘贺玄用手指着乔亦叟,气愤的说:“乔王爷,你,你怎么能够辱骂本官?” “刘大人,你误会了。本王说的是实话。你觉得,黑衣人的案子和谢定的案子能分开审理吗?这两个案子本就是一个案子。我若是不把两个嫌疑人都保护起来,到时候,如何结案。”乔亦叟笑道。 乔亦叟可是梁帝钦点的办案官,刘贺玄不敢用强硬的手段阻止乔亦叟提犯人。乔亦叟把黑衣人和谢定押解到刑部大牢后,即刻派重兵,将两人看守住了。 刘贺玄寻思,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他怕再往下发展,自己不能控制。于是,在乔亦叟把人提走后,刘贺玄第一时间去了汉王府。 到了汉王府,刘贺玄下轿后,一路小跑,来到客厅。还没等刘贺玄缓过劲,张君瑞就指着刘贺玄一通大骂。这一顿骂的刘贺玄晕头转身,摸不着头脑。 等张君瑞的气消了,刘贺玄忍者怒气,心虚的说:“张大人,本官也是朝廷的三品官员。就王爷也要给我一分薄面。我刚进来,你就一通大骂,是何道理?” “刘大人,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你怎么想出这么一个馊主意啊。你怎么能去告太子啊?”张君瑞用手指点刘贺玄。 “太子暗中污蔑王爷。我已经找到了证据,为什么不告太子。我倒是觉得,这是一次可以扳倒太子的机会。”刘贺玄说。 张君瑞苦笑道:“刘大人,到现在你还认为你找到的那些线索是证据吗?” “本王也觉得,刘大人做的没错啊。” 伴随着说话声,汉王和乔樱并肩从外面进来。刘贺玄和张君瑞忙给汉王请安。汉王摆手说:“本王今日随未去上朝。可朝堂上的事情,本王已经知道个大概。父皇的反应也在本王的意料之中,本王并未觉得刘大人做的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啊。张先生,你为何如此动怒啊?” “王爷,我觉得昨晚的事情是一个陷阱。咱们全都掉进了别人的陷阱里了。”张君瑞说。 “张先生,你何出此言啊?”汉王问。 张君瑞的话也让刘贺玄吃了一惊。他自认为是一次绝好的机会却被张君瑞说成是别人的陷阱。刘贺玄觉得张君瑞的话有些匪夷所思。所以,在汉王问出问题后,张君瑞是伸长了脑袋,要听出其中的缘由。 “王爷,你想想。若是昨晚的黑衣人潜入地牢,杀人灭口的行径是太子所安排。太子怎么会安排一个熟人啊?难道,太子就没有想过黑衣人会失手被擒吗?”张君瑞问。 汉王想了想,说:“你这个问题确实有些道理。不过,或许是太子认为黑衣人武功高强,有百分百成功的把握呢。” “我问刘大人一个问题。”张君瑞转向刘贺玄说,“昨日,你的人抓捕黑衣人的时候很是费劲吗?” 刘贺玄摇摇头。 “这便是了。”张君瑞说,“几个捕快,不费吹会之力就将黑衣人拿住了。可见此人有多笨了。太子若是要行事,怎么会派一个笨蛋来啊。” “依你说,太子为什么要这么做?”汉王问。 “山人觉得,太子是有意让刘大人抓到黑衣人,然后,引诱刘大人上奏疏,状告太子。”张君瑞分析说。 “太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刘贺玄问,“是为了就谢定?还是说要为谢定的哥哥谢安报仇?也不可能啊,太子怎么会认识江湖人啊?” 张君瑞说,“太子没有那么笨呢。王爷追杀绿林大盗,可是皇上的旨意。并且,皇上还派了‘御林卫’支援王爷。即便说,谢安不是江洋大盗,被王爷误杀了。太子也不会纠缠此事,因为此事关系到皇上颜面。” “既然不是。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刘贺玄问。 张君瑞摇摇头说:“我暂时也想不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我心里总是不安,觉得是有大事情要发生了。” 汉王看着在一旁一直不发言的乔樱,说:“乔姑娘,对这件事情,你由什么看法?” 第259章 安宁公主 “我同意张先生的分析。不过,我觉得张先生太过焦虑。”乔樱说。 “你什么意思?”张君瑞问。 “难道,昨晚刘大人抓到了黑衣人非的是太子派来的人吗?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那个黑衣人自己和谢定是认识,说不定,他们还是好朋友了。黑衣人夜闯地牢,只不过是个人的行为,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乔樱说。 “对啊。”听了乔樱的话,刘贺玄恍然大悟,刘贺玄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脑袋,懊恼的说,“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一点。” 随即,刘贺玄害怕了,他胆怯的看着汉王说,“若真是这样,这件事情与太子无关,我上奏疏不就是诬陷太子嘛。皇上能绕过我吗?” “审理此案的是乔亦叟啊。”张君瑞看着乔樱说,“乔姑娘,要不麻烦你回家一趟。” 乔樱连连摇头,说:“我从家出来,原因是和父亲闹翻了。我若现在回去求他,恐怕会得到相反的效果。”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汉王问。 “等。”乔樱说,“在事情的真相没有弄清楚之前,我们只有等了。” 汉王用眼睛看着张君瑞。张君瑞忙说:“我同意乔姑娘的观点。按兵不动,等发现了蛇后,再猛然出击,抓住它的七寸,一招制敌。” 在汉王选择等待时,太子的人则选择了主动出击。 傍晚时分,韩天佑来到了“乔王府”的门口。韩天佑之所以要选择在傍晚时分去见乔亦叟,是由他的深思熟虑。门人进去通报,乔亦叟正在书房练字,他听到韩天佑来见他,乔亦叟犹豫了片刻,他让门人先把韩天佑领到客厅。 乔亦叟洗了洗手,换了一件衣服,便去客厅会见韩天佑了。韩天佑见乔亦叟进屋,忙下跪请安。乔亦叟忙向前一步,搀扶住韩天佑。 “韩大人,稀客,稀客啊。”乔亦叟笑道。 “下官今日不请自来,叨扰了王爷,还望王爷见谅。”韩天佑说。 “好说,好说。”乔亦叟忙让韩天佑上座,并吩咐下人看茶。韩天佑忙说:“王爷,下官来是有句话要说说完,下官便走了。” “哦,韩大人请说,本王洗耳恭听。”乔亦叟说。 韩天佑从身上拿出银子,然后,他把赖皮三所招供的话告诉了乔亦叟。对于这个案子,乔亦叟本是一脸的雾水,现在,听了韩天佑的话,他把两件事情结合在一起,终于找清眉目了。 乔亦叟让韩天佑把赖皮三带来,在赖皮三的带领下,乔亦叟很快就算城外的破庙里找到了剩余的银子,当然,顺带着,他也把胡清给抓住了。剩余的银子也都写着“赈”字。乔亦叟不敢妄下定论,他只是把整个案子详细的写出来,交给了梁帝。 梁帝看了乔亦叟的奏疏后,更是勃然大怒了。他当即下旨,剥夺了汉王的“七珠亲王”,并让汉王在“汉王府”禁足半年,并且伐去一年的俸禄。 在圣旨汉王接到圣旨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像是掉在冰窖里。以至于,冯弘把圣旨递给他,他都忘记接旨了。 冯弘走后,汉王才反应过来。他大呼:“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 梁帝是听不到汉王的鸣冤,只有乔樱和张君瑞两个人在汉王身边,安抚汉王失落的情绪,和躁动的心情。 “真是一个笑话。”汉王摇头苦笑道,“本王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混到了‘七珠亲王’,现在,父皇的一道旨意,本王全都没了。” “胜败乃兵家常事。王爷,你也不用过于悲伤。事情已经发生了,你要朝着好的地方看。”张君瑞说。 乔樱在一旁附和说:“张先生的话很有道理,王爷,这次咱们在了一个跟头。可咱们并不是毫无收获。通过这件事情,咱们得到了一个教训,不是吗?” “本王得到的教训便是小瞧太子那一伙人。尤其是那个徐世杰,你们两个,不管用什么办法,本王都要弄垮那个徐世杰。” “王爷,你把这件事情交给我。我一定帮你除掉徐世杰。”乔樱说。 “你有几成的把握?”汉王问。 乔樱想了想,说:“虽说没有十成,但也有九成的把握。” 听了乔樱的话,汉王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你若是能把徐世杰给除掉,本王会重重的赏赐你。” “王爷,你给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准备准备。一个月后,我会让你看到徐世杰的人头悬挂在城门之上。”乔樱胸有成竹的说。 汉王拍了拍乔樱的肩膀,说:“本王相信你。从现在起,你有什么需求,尽可告诉本王,本王会全力的支持你。” “再过几天,便是‘花神节’,听说,每年的这一天,皇后娘娘便会邀请在京官员的女眷去‘御花园’听戏赏花。王爷,王妃进宫时,我也跟着王妃去。”乔樱说。 汉王虽不明白乔樱为什么要跟着进宫。不过,既然乔樱说了,自己又答应乔樱的要求了。他不便询问其中的原因了。 “你来这么久,还没见过王妃呢。走,本王现在带你去见王妃。”汉王说。 “多谢王爷了。”乔樱说。 乔樱跟着汉王来到“安宁宫”。 “安宁宫”乔樱居住的“荔香院”是一个斜对角。“荔香院”在王府的西南,“安宁宫”在王府的东北。两处地方离得很远。是以,乔樱来到王府这么多天,还从来没有看到过王妃。 汉王之所以比太子还要早结婚,是在西境叛乱之前,梁帝想要用和亲的政策安抚西境。当时,梁帝是优先考虑太子。可太子不同意。汉王趁机告诉梁帝他想娶西境的公主。梁帝自然落得顺水推舟了。 在没有见到安宁公主之前,汉王本以为这位公主相貌很难堪。结婚后,汉王见到安宁公主,立刻被她的美貌吸引了。汉王虽然性格暴躁,在其他人眼中不算是好人。可汉王对安宁公主很好。夫妻两人结婚一年多来,也算是琴瑟和鸣了。 为了能让安宁公主在汉王府生活的快乐,汉王便建造了“安宁宫”。在建造“安宁宫”时,汉王派人从西境带来好多泥瓦匠。所以,“安宁宫”建成后,有很浓厚的异域风情。 门口的宫女见汉王来了,忙跪下请安。 其中一个宫女就要进去禀报。汉王忙叫住她。“安宁的胆子很小,你看我吓她后的反应,可可爱了。”汉王转身对乔樱说。 看着汉王满面的笑容,乔樱有些恍惚了。眼前的这个人还是汉王吗?要知道,乔樱来王府这么多天,还从来没见过汉王能笑的如此灿烂。 看到汉王开心的笑,乔樱穆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者是坏人。所谓的坏人,只不过是看待他的角度不同而已。好比汉王,这个连赈灾物资都要贪墨的人当然是个坏人了。可是,站在安宁公主的角度,汉王又成了一个好人了。当然,严谨点说,他是一个好男人了。 在乔樱胡思乱想时,汉王已经进屋了。乔樱紧走几步,跟着进去。 乔樱没有进去之前,安宁公主只看到了汉王。她像一个百灵鸟张开双臂,朝着汉王扑去。汉王也张开双臂,搂住安宁公主,抱着她转圈圈。 乔樱进屋了,安宁公主看到有陌生人来了,脸一下子羞红了。她给汉王使眼色,要汉王把她放下来。汉王趁机在安宁公主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安宁公主忙挣脱了汉王的怀抱,羞红着跑到床上,她把头埋进了被子里。她害羞的样子,哪里是一个公主啊,完全就像是一个还期待爱人保护的小孩子。 第260章 花神节 “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般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谢花神。” 在诸多的节日中,最能引起女孩子们感兴趣的节日无疑便是“花神节”了。每年的花神节的这一天,京城中的大小门头之上便插满了各色的鲜花。 大街上,行走的大姑娘,小媳妇也是头戴鲜花,一个个打扮的花枝招展。 后宫中,前几年还不甚流行过花神节。最近几年,确切的说,是冯妃,汉王的生母冯悦静进宫之后,为了宠爱冯贵妃,梁帝特意准许后宫的妃嫔们可以过“花神节”。 冯悦静在进宫之前,她在云州的家里时,就有一个花园。冯贵妃入宫后,梁帝是从冯振轩哪里得知,冯贵妃喜欢百花,便命工匠们在“瑞安宫”四周栽种了好多的鲜花。 每年的花神节,冯贵妃便会在“瑞安宫”摆下酒席,宴请京城中五品以上官员的女眷们。一起在“瑞安宫”赴宴赏花,听戏。 安宁公主是冯贵妃的儿媳妇了,在花神宴上,她自然是坐在冯贵妃身旁了。今年,由于皇后娘娘身体微恙,没能来参加这次聚会,便有冯贵妃主持大局了。 乔樱是以安宁公主丫鬟的身份进宫的,所以,她只能时时跟在安宁公主身后。按照安宁公主的意思,是让乔樱作为她的女伴,和她一同赴宴。是乔樱的百般推辞,安宁公主才作罢。 “你长得这么漂亮,做我的丫鬟实在是委屈你了。”安宁公主拉着乔樱的手,说。 在乔樱跟汉王去见安宁公主时,两个人一见面便倾心了。尤其是安宁公主,看到乔樱就像是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喜欢乔樱。好像乔樱本身自带一种让人亲近的特质。当天晚上,安宁公主就要求汉王让乔樱在她“安宁宫”。 “夫人,你不说留本王这里过夜,竟然要留一个陌生人,你就不怕本王吃醋?”汉王用手轻抚着安宁的脸,笑着说。 “夫君夜夜可来,乔姑娘就来这一次,夫君,你就让乔姑娘陪我一晚上嘛。”安宁抱着汉王的胳膊,撒娇道。 汉王看到安宁娇羞的样子,心早就融化了,他哪里还能拒绝安宁啊。不过,为了逗安宁,汉王故意沉默了片刻,直到安宁都快要急出眼泪了。汉王才答应了安宁的要求。 汉王走后,安宁挽着乔樱的胳膊,两个小女人到里屋说话去了。 对于安宁,乔樱也有一种天生的亲切。那种感觉,好像安宁就是她的妹妹。两个人在一起可以自由自在的,无话不说,虽然是初次见面,感觉好像是认识了好几年,这次见面,只不过是久别重逢罢了。 在花神节的前一天,乔樱说出了自己想跟安宁进宫的打算。安宁当然是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我现在就让下人给你准备一身漂亮的衣服。等到花神节那天,咱们两个就穿的漂漂亮亮,一块进宫。”安宁高兴的说。 “到时候,你一个穿的漂漂亮亮就可以了。我做你的小跟班,在后跟着你。”乔樱说。 “为什么啊?我不让你做我的跟班,我就要你和我一样,穿的美美的。”安宁拉着乔樱的手,撒娇说。 安宁虽然比乔樱的年龄大,可她的心智并没有乔樱成熟。再者说,乔樱这次跟安宁进宫,可是有目的。他可不想穿的很华丽,在众人面前招蜂引蝶,让众人过多的关注她,便会影响她的行动。自然,乔樱的苦衷是不能告诉安宁,她只有用一些肤浅的理由说服安宁。好在,安宁很单纯,对于乔樱说的话,她都原意相信。 花神节那天,乔樱早早的来到了“安宁宫”,换了一身宫女的衣服,和另一个叫小仙的宫女,陪着安宁进了宫。 乔樱是想着,在宴席上,越低调越好。可乔樱忘记了安宁的身份,她可是冯贵妃的儿媳妇,冯贵妃自然是要让安宁坐在一个耀眼的位置了。乔樱本就是相貌出众,她便是宫女的打扮,在人群中,也是有些显眼。 好在,宴席的时间并不长。宴席结束后,冯贵妃准备了几场戏曲。有一场戏是云州小调,乔樱趁着安宁不注意,她来到唱云州小调的剧台前。乔樱正四下打探她要找的人,忽然,有人拍打她的肩膀,乔樱回过头,看到是容贵妃的丫鬟雪见。 “你跟我来,容贵妃要见你呢。”雪见说。 “我现在有事情要做。等做完事情,我就去见容贵妃。”乔樱说。 “你面子好大啊。竟敢让贵妃娘娘等你。”雪见怒道,“我在问你最后一句,你去不去?你要是不去,我现在就回去告诉贵妃娘娘。” “走。” 乔樱四下张望,自己要找的人还没有出现,她想着,只有先见到容贵妃,把事情说清楚了,在来寻找那人了。 在雪见喊乔樱去见容贵妃时,乔樱就知道容贵妃为什么要见她。所以,当容贵妃质问乔樱为什么要背叛赵王时,乔樱一点都不惊讶。 “贵妃奶娘,我从来都没有背叛赵王。”乔樱不卑不亢的说。 “你还嘴硬。”容贵妃怒道,“你不要以为本宫在宫里就不知道外面的事情。本宫问你,你现在可是住在‘汉王府’了?” “是赵王告诉你的吗?”乔樱问。 “你不要管我是谁说的。本宫就问你,有没有这件事情?”容贵妃问。 “是。”乔樱如实的说,“贵妃娘娘只知道我在汉王府,可贵妃娘娘并不知道我为什么在汉王府?如果,是赵王告诉了贵妃娘娘,并让贵妃娘娘来质问我。我无话可说。若是不是赵王让娘娘来质问我,我说什么贵妃娘娘也不会信,还请贵妃娘娘去问赵王。我想,赵王会告诉你。” “本宫不想问赵王。本宫现在就想要你给本宫一个答复。”容贵妃怒道。 “我现在不能说。”乔樱说,“贵妃娘娘应该知道隔墙有耳这句话。何况现在是在‘瑞安宫’,贵妃奶娘娘难道不怕咱们说的话被别人听去?” 乔樱的话说的已经很明白了。容贵妃自然明白乔樱话里的意思。可是,她把乔樱叫来是要问乔樱问什么要背叛赵王,乔樱还没有从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容贵妃很不高兴。 “贵妃娘娘,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事情要去做。先失陪了。”乔樱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容贵妃还没有动怒,雪见先动怒了。她用手指着乔樱的身影,怒不可遏的说:“娘娘,你看看她,在汉王府呆了才几天了。她这也太猖狂了。” 容贵妃摸着脑袋想了想,说:“先由着她。等我弄明白其中的缘由。若是发现她骗了本宫,本宫定会不饶她。” 回到了小戏台,乔樱看到徐世杰的老婆正津津有味的听云州小调。乔樱看到徐世杰老婆身旁有一个位置,她靠着徐世杰的老婆坐下。徐世杰的老婆扭头看了乔樱一眼,乔樱冲徐世杰的老婆笑了笑。 “姑娘也喜欢听云州小调?”徐世杰的老婆问。 “回夫人的话,我可是云州人,当然喜欢听云州小调了。”乔樱笑着说。 听了乔樱的话,徐世杰的老婆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拉着乔樱的手,边摸索着边说:“真的吗?你真是云州人?太好了,你知道吗?我也是云州人啊。” 乔樱笑了笑,说:“对不起,夫人,我还不知道你身份呢?” “嗨。我光顾着高兴,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九门提督徐世杰徐大人的夫人。”徐太太说。 第261章 同乡情谊 “哦,原来是徐太太啊。我常听我家王爷提起徐大人,说他是个正直的好官。”乔樱像是见到亲人,满脸的欢喜。 “你家王爷是……”徐太太不认识乔樱,不敢贸然的猜测。 “汉王。”乔樱说。 “哦,你是汉王府的人啊。”徐夫人有些不安。 徐夫人的不安是源于她心里的愧疚。徐世杰是太子的人,平日里,当着徐夫人的面,徐世杰自然不会说汉王的好话。可徐夫人没想到,汉王竟然会如此看重自己的夫君。当真是让她有些意想不到。 看到徐夫人发愣,乔樱忙问:“夫人,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一个小丫鬟,你和我说话不合适啊?” “当然不是了。” 徐夫人紧紧的拉着乔樱的手,生怕乔樱生气跑了。乔樱虽是个丫鬟,可她是汉王府的丫鬟。他一个九门提督的老婆,还是不敢得罪她。再者说了,乔樱可是云州人,徐夫人来京城多年,还从未遇到过来自家乡的人呢。所以,她看到乔樱后,总感觉非常的亲切。 “实话告诉你,我也是云州人。是我夫君来京城做官,我没办法才跟着夫君来到了京城。其实,我并不喜欢京城的生活。我老想着回云州,可我又不放心放夫君一个人在这里。所以,我在这里过得并不快乐。”徐夫人见到了老乡,便吐露了自己思想的心绪了。 “我和夫人一样。”乔樱低着头,像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她用一种悲戚的语气说,“我也想念云州。可我也回不去。为了排解我的思乡之情,没事的时候,我就学唱云州小调。” “你会唱云州小调?”徐夫人惊讶的看着乔樱,对于乔樱的回答,她有些不敢相信。 对于云州小调,徐夫人有着异常的偏爱,只是她并不会唱,她常引以为憾。 “夫人喜欢听吗?”乔樱实属明知故问了,她早就打听清楚,徐夫人对云州小调情有独钟了。 “当然喜欢听了。”徐夫人说,“每当我想家的时候,我就会听云州小调。只是,京城也有人唱云州小调,只不过不太正宗,我听着没甚兴趣。” “我也听出来了。”乔樱用手指着那几个正在唱戏的人说,“他们唱的虽然听着像是云州小调,可仔细琢磨,又不是那个味。” “你说的太对了。”徐夫人连连点头说,“云州小调虽看着好唱,可并不是什么人都能唱好听。乔姑娘,你既然会场云州小调,你就唱一个给我听听呗。” “在这里恐怕不行。”乔樱说,“他们正唱着呢,我若是在唱,唱的好了,会觉得不给他们面子,唱的不好,他们会笑话我。” 想了想,乔樱接着说:“夫人若是真的想听。啥时候我去夫人府上,单独为夫人唱,可好?” “当然好了,当然好了。”徐夫人连连说,“咱们就说定了。明日,明日我就去汉王府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啊。” 乔樱摇摇头,说:“明日恐怕不行。明日我还要陪着安宁公主去道观呢。要不就后日,后日夫人可有时间?” “有时间,我是每天都有时间。”徐夫人说,“咱们就说好了,后日我邀请你到我家做客,到时候,你可不能再找理由推脱不去了。” 两人约定好了时间,乔樱便去找安宁公主了。在乔樱离开的这段时间,安宁公主正陪着冯贵妃听戏呢,她也没太注意到乔樱的行踪。 听了一会的戏,冯贵妃又带着众人去花神庙祭拜花神。花神庙也是冯贵妃进宫后,特意让梁帝修建的一座庙宇。庙宇虽然不是很大,可内部的装设极其的华丽,尤其是用陶瓷雕塑了哪几尊花神,可都是大凉国最好的雕塑匠人。有些人还是梁帝派兵从敦煌叫来。 在仙山时,“天机子”最长告诉乔樱的一句话便是,世间本无神,信人自造之。“天机子”告诉乔樱,世上即便是有神,也只有一个,便是自己。只有自己封神后,才能用游戏的心态,操纵世间的万物了。 游戏人间,是一个人最高的生存境界了。 见众人都去拜神了,乔樱也不能傻站着。尤其是安宁公主还看着她呢。乔樱也只有跪在花神像前,有模有样的磕了几个头。 “你许愿了吗?”安宁小声的问乔樱。 “还用许愿吗?”乔樱反问。 “当然了。不然,你刚才磕头的时候想着什么啊?”安宁睁大眼睛,像看一个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乔樱。她实在是想不通,一贯聪明的乔樱竟然连这种事情都不知道。 “你要不要知道我许了什么愿望?”安宁扭头看着乔樱,问。 “我听人说,许的愿望不能说出来。一旦说出来就不灵了。”乔樱说。 “是吗?在我们西境没有这种说法啊。好,你既然说了不能说出来,我就不说出来了。”顿了顿,安宁又小声的告诉乔樱,“不过,你是我的好朋友,我可小声的告诉你,你不告诉花神,不就没事了。” 乔樱扭头看着安宁,安宁正用一种极为单纯的眼光看着她。 乔樱刹那间有些感动了。她被安宁的单纯感动了。 在乔樱的认知里,这个世界是残酷黑暗的。从她被柳如风打断全身的筋骨后,乔樱便不再相信这个世界会有好人了。在仙山,乔樱所学的也都是阴暗的权谋之道。“天机子”只给乔樱设置了一个规矩,便是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不伤及无辜之人。 因为乔樱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已经不抱有希望了,甚至于她还有一些恶毒的心态去对待世界。所以,在她设计图谋别人的时候,她才不会心软。 总之,这个世界已经辜负了我,我为什么又要善待世界啊。 可是,安宁的出现让乔樱阴暗的心里穿透了一些阳光,虽然阳光并不强烈,并不足以克化乔樱冰冷的心。但至少让乔樱对这个世界又抱有一点点的希望了。 她和安宁相处的时间加在一起不会有一天,可安宁竟然把她当成了朋友了。乔樱有些内疚,因为她从来没有想着要交安宁这个朋友。 之前,西境叛乱时,梁帝出兵西境之前,发表了一个《讨贼檄文》,檄文上是把西境之人骂的猪狗不如。可就乔樱所认识的这个西境人,却比大凉国所有的人都善良,都单纯。乔樱真不知道,假如安宁看到哪一篇檄文,心里会作何感想? “你已经嫁到大大凉国了。便是大凉国的人了。西境的风俗便不适用与你了。我们这里的风俗是不能把自己的心事说出来,不然就不灵了。”乔樱说。 “我告诉你,我相信你不会告诉别人,是不是?”安宁还是愿意相信乔樱。 “我当然是不会告诉别人了。可是,你可知道,花神她是神啊,神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就算我不会告诉别人,花神还是会知道。其实,你不告诉我,是表示你的心很灵,这样花神才会送祝福给你啊。” 乔樱这番解释,安宁相信了。 拜完花神,众贵妇人便陆续的出宫了。安宁是冯贵妃的儿媳妇,自然是要留在最后一个离宫了。离宫前,冯贵妃叫住了乔樱,她要单独的和乔樱说几句话。 “母妃,你们讲的话我也不能听吗?”安宁问。 “你自己说呢?”冯贵妃给了安宁眼神。 安宁低下头,有些委屈。安宁还并不习惯大凉的礼仪,在她们西境,儿媳妇和婆婆之间可以是母女的关系,她们可以和睦的存在。可在大凉国就不行了。婆婆必须得有婆婆的尊严,尤其是身大凉国的贵妃,冯贵妃更不许安宁乱了规矩了。 第262章 贵妃的质问 乔樱跟着冯贵妃来到了内室。冯贵妃忽然转身,对乔樱呵斥道:“你可之罪?” 乔樱没有心理防备,被突然的呵斥给惊住了。她的本能反应便是双膝跪地,乖乖的跪在冯贵妃跟前。 “本宫早就听人说过你了。”冯贵妃一脸鄙夷的说,“一个未出阁的女人,竟然跑到‘汉王府’做幕僚。想我大凉国的颜面,就被你这种女人给丢尽了。” “贵妃娘娘弄错了一个问题。”乔樱是跪在地上,可她的脊梁挺得很直。她骨子里就有一种倔强的傲气,别人越是对她强硬,他越是要用强硬的态度反抗。“并不是我要去‘汉王府’,是汉王派了八抬大轿,把我请去了。贵妃娘娘若是不相信,可以去问汉王。” “什么?你还跟和本宫顶嘴?”冯贵妃用手指着乔樱,气得她浑身颤抖。 “民女不敢欺骗贵妃娘娘,但民女也不敢在闺女娘娘面前隐瞒事实。”乔樱继续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民女想请问贵妃娘娘,我们女人并不比男人少胳膊少提,为什么男人能在外面建功立业,我们女人就不能?我是在外抛头露面,可我不偷不抢,我觉得,我并未给女人丢脸。” “你,你……简直反了你了。”冯贵妃冲外面大声喊,“来人啊,快来人啊。” 冯贵妃的话音并未落地,便进来了几个宫女。冯贵妃用手指着乔樱,对进来的几个宫女说:“你们几个,给本宫把她的嘴撕烂。本宫看看她还敢对本宫叫嚣。” 冯贵妃吩咐完,几个宫女便七手八脚的把乔樱抓起来。乔樱并没有反抗,她知道,在这里,越反抗越是会激怒冯贵妃,自己所受的罪也就越大。当然,乔樱不反抗是她始终认为,反抗有时候会让人觉得是无能和怯弱的表现。真正的强者是要在平静中让人感受到她那自内而外的力量。 两个宫女抓着乔樱的手,另一个宫女用巴掌打乔樱的脸。三巴掌下去,乔樱的脸肿了,嘴角也开裂了,血流了出来。只是,乔樱一句话都不说,她用那双美丽的眼睛盯着冯贵妃。 当冯贵妃看到乔樱的眼睛时,她竟然有些不安了。 按道理,一般受辱的人都是有满腔的怨愤。眼睛是心灵窗户,当怨愤得不到泄愤的时候,便会从眼神中流露出来。可是,在冯贵妃和乔樱的眼神相交的时候,冯贵妃从乔樱的眼神中没有看出怨愤。看到的是平静,甚至于还有一点点的得意。 “给我住手。”冯贵妃呵斥了正在打乔樱的宫女。她走到乔樱跟前,一手捏着乔樱的脸,怒道:“本宫这么打你,你为什么不生气?” “我不想说。”乔樱傲然的说。 “我命令你说。”冯贵妃反问。 “我怕我说了,贵妃娘娘会生气。”乔樱的态度依然很傲然。 冯贵妃真的是快要把肺都要气炸了。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从骨子有一种世上唯我独尊的气概。换句话说,从乔樱的身上,冯贵妃隐隐的感觉到她与当今的皇上某些相同的地方。 一个小小的宫女,至少乔樱现在的身份是个小小的宫女,她凭什么可以和当今的皇上有相同的地方?冯贵妃极为不解,当然她也极为气愤。 “贵妃娘娘,恐怕连你都不知道打我的理由?你之所以打我,是因为你的身份,你地位给予你的权利。而我,一个普通人,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社会中,似乎天生就是要被你打的命。我已经看透了真相,我便会安心的接受。”乔樱依旧不卑不亢的说,“我是个小小宫女,我受委屈,哪怕是被人杀了,都无所谓。可是,汉王呢?汉王现在是人人敬仰的五珠亲王可以后的事情谁会知道?” 冯贵妃被乔樱的这番话给绕晕了。乔樱见冯贵妃不说话,她接着说:“贵妃娘娘,你之所以认为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呆着,不能出来。这些规矩还都不是男人规定的?因为男人在这个世上是强权着,他们规定的东西便是真理,便是规矩了。要打破这种强权的规定,必须得用更强硬的手段,让自己取得其中的话语权。就像现在汉王的处境。汉王的出路无非只有两条,一是让自己更强大,拥有绝对的话语权。再者就是被别人踩在脚下,永远不得翻身,并且随时都还会有性命之忧。汉王请我来,是要我帮他成为那个强者。按道理,我的存在,对于贵妃娘娘来说,是件好事情,我不知道贵妃娘娘为什么要恨我?就是因为我是个女人,出入汉王府,让贵妃娘娘觉得难看了吗?如果,这种难看能换取汉王绝对的强权地位,贵妃娘娘能允许我在‘汉王府’出入吗?” 乔樱的这番话,信息量很大。冯贵妃听懂了一部分,也有一部分没有弄明白。不过,有一点冯贵妃是听出来了,乔樱是要帮助汉王取得强权。而乔樱所说的强权和冯贵妃让汉王更进一步其实死一个目的。 “本宫还从未见过像你这样能言善辩的女人。”冯贵妃说。 “我若是没有这方面的本领,汉王也不会看重我,让我做他的幕僚了。”乔樱自信的说。 “你口口声声的说可以帮汉王成就大业。本宫倒想知道,你有什么本领,可以帮助到汉王。自古以来,争权夺势都是男人做的是事情,你一个女人,能有这么大的本领?”冯贵妃问。 “贵妃娘娘是要看看我的本领吗?”乔樱问。 “你就在本宫面前施展一些手段。若是你的本领能让本宫满意,本宫就放你走。”冯贵妃说,“不然,本宫就会让这些人把你给打死。” “好啊。”乔樱淡定的说,“反正我现在无事可做,顺便也帮贵妃娘娘解决一个困扰贵妃娘娘的难题。” “笑话。”冯贵妃讥讽道,“本宫可是瑞安宫之主。在着后宫之中,除却皇后娘娘,便是本宫的权利最大了。本宫还有什么难事?” “娘娘的麻烦便是皇后娘娘。”乔樱说,“若是没有了皇后娘娘,贵妃娘娘便是六宫之主了。这岂不是贵妃娘娘多年所愿啊。” “放肆。”冯贵妃怒道,“胡言乱语,污蔑本宫,该死。” 图谋皇后之位,自然是冯贵妃多年的心愿。心愿也只是在心里想想而已。一旦把心愿说出来,冯贵妃便有一种被人脱去了衣服之感。 “民女是直性子。若有言语冒犯了贵妃娘娘,还望贵妃娘娘恕罪。”乔樱说,“其实,我觉得贵妃娘娘没有必要隐瞒自己的愿望。我之所以说出来,是想告诉贵妃娘娘。绕是你这样的瑞安宫之主,你若是不能做到顶尖的位置,你也会受人的压迫。即便是你上面只有一个人,你心里便会有一座大山,让你在做事情的束手束脚。不然,贵妃娘娘现在也不会困扰到晚上不能睡一个安稳觉了。” 前面的那些话,尚未说动冯贵妃。乔樱的最后一句话,像一把刀子扎进了冯贵妃心里。乔樱的这句话说的太准了。这几天,冯贵妃确实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其原因在于丽贵人。 上次,为了能让汉王获得大宴的主使,冯贵妃贿赂丽贵人,让丽贵人在和梁帝睡觉的时候,趁机在梁帝耳边吹吹风。当然,结果并不好,汉王没能挣过赵王。冯贵妃很生气,认为丽贵人没有尽力帮她。 第263章 巧解难题 丽贵人确实替汉王说了,至于为什么没有起作用,丽贵人不得而知。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她就知道,自己是帮过汉王了,对于冯贵妃来说,她是冯贵妃的恩人了。于是,丽贵人便会隔三差五的来到“瑞安宫”,仗着自己恩人的身份,在冯贵妃面前颐气指使,并且还拿走了好多小物件。虽然不很值钱,冯贵妃也没有放在眼里。但丽贵人的那种态度,让冯贵妃勃然大怒。 终于,冯贵妃忍不住,当面训斥了丽贵人。丽贵人也大为恼怒。她扬言要把冯贵妃让她做的实情告诉给皇上。风贵人自然不敢让皇上知道了。于是,冯贵妃又千方百计的巴结丽贵人。 冯贵妃一面是巴结丽贵人,一面又怨恨丽贵人。此中纠结的心态存在多日了,弄得她连着好几个晚上都失眠了。 “你既然看透本宫的烦心事了,你可有办法帮助本宫解决掉?”冯贵妃问。 “贵妃娘娘先把烦心事说出来。”乔樱说。 “你不是很有本事嘛。本宫不说了,让你自己猜。你要是能猜到,本宫就相信你了。”冯贵妃又给乔樱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乔樱盯着冯贵妃,看了好一会,说:“贵妃娘娘想除掉一个人?” 冯贵妃没有说话,乔樱知道,自己说对了。乔樱在注视着冯贵妃时,她看到冯贵妃脸上的怨恨之气时有时无。按理说,一个人睡不着觉,定是有不可化解的心事了。冯贵妃身居后宫之中,她的烦心事自然是嫔妃之间争斗,和皇帝给她们气受了。 若是梁帝给她们气受,她们定然会如丧考妣般的悲痛了。可冯贵妃脸上并无过多的悲痛之色。乔樱只是从她那精致的妆容脸看到了淡淡的怨恨,自然,这分怨恨是因为某一个妃嫔了。 冯贵妃已经习惯了乔樱直来直去的说话风格,对于乔樱说出的话才不会感到惊讶了。 “你有什么办法?”冯贵妃问。 “打蛇需要七寸。治人也要七寸。只要想办法抓到她的七寸,贵妃娘娘还用害怕那个人不听从你的摆布吗?”乔樱说。 冯贵妃想了想,说:“你说的这些话本宫都知道。你告诉本宫,如何才能知道那个人的七寸所在?” “七寸便是那个人最软的地方。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弱点,有恐惧,有贪婪,有自私,有怯弱。我想要知道那个人的弱点其实方法很简单。你先收买那个人的身边人,比如是她的丫鬟,他们经常的在一起。便会知道哪个人的弱点了。”乔樱分析说。 听了乔樱的话,冯贵妃的心门一下子被打开了。她寻思了好几个晚上,都没有找到如何对付丽贵人的方法。不想乔樱并没有见过丽贵人,便知道了方法。 穆然,冯贵妃明白了。她刚才感觉到到乔樱身上有一种和梁帝很像的地方,那个相似的地方便是面对危机是冷静的面对和沉着的处理。 “本宫皇儿身边有你的扶持,本宫很放心了。”冯贵妃说,“本宫刚才让人打了你三个耳光,你不会嫉恨本宫?” “贵妃娘娘说笑了。”乔樱说,“我已经习惯了。” 终于,乔樱利用自己的指挥,化解了冯贵妃给她带来的危机。相比与乔樱在里面从容的应对,安宁公主在外面等着更为着急。她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她更是为乔樱担心。当乔樱出来后,安宁公主一把抱住了乔樱,她的眼泪止不住流了出来。 乔樱也很感动。这么多年,安宁是她所遇到的第一个为她流泪的人。 “不要哭了。你看看我,现在不是很好嘛?”乔樱说,“咱们是不是该走了?” 安宁公主给冯贵妃道别后,两人便去王府了。乔樱先在安宁的“安宁宫”呆了一会。她接口说要回去休息了,安宁公主也就得乔樱今日太辛苦;也没有强留乔樱。 出了“安宁宫”,乔樱并没有回“荔香院”。她先是在在王府门口转了两圈,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了,她径直去了“荣喜堂”。 乔樱去“荣喜堂”的目的自然是找赵盼了。 “其实,我一早就感觉到你要来了。”赵盼说。 “你就吹。”乔樱说,“我是刚才才决定要来这里呢。” “是吗?这只能说明咱们两个心有灵犀了。”赵盼说。 “好了,说正事。我现在让你去云州。”乔樱小声把自己的要赵盼去云州做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赵盼依然是没有听明白。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是乔樱让他做的事情,就算是没有听明白,他也会去做。 “我离开的这几天,你怎么办?”赵盼问。 “我在汉王府很安全,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乔樱说。 “上次,你在赵王府的时候,你也是这样说。那天晚上,赵王不是差点就欺负你了。”事情过去了那么久,赵盼依然心有余悸。 “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了。”乔樱说,“我帮汉王出主意,让汉王得到了赈灾的差事。汉王对我的能力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他现在正需要我为他做事情。所以,他不会像赵王那般的欺负我了。再者,汉王有一个非常漂亮的老婆,他很爱他的老婆。除了他老婆,汉王对任何女人都没有兴趣了。” “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小心啊。我会快去快回。”赵盼简单收拾了东西,便去云州了。 看着赵盼火急火燎的样子,乔樱心里有些不安。她知道,赵盼之所以会听从她的话,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并不是因为风陵渡。而是因为乔樱。乔樱知道,赵盼现在所做的事情,都是因为赵盼爱她,才会无条件为她做事情。可是,乔樱并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赵盼的付出。她心里总是有一种愧疚,因为自己并不喜欢赵盼,可自己还要让赵盼做事情,这样对赵盼来说,太不公平了。乔樱想着,等下次见到枫林渡,就让枫林渡把赵盼给支走。 回到汉王府,乔樱要求汉王给她找一个会唱云州小调的人来。乔樱要用仅有的一天的时间,学会唱云州小调。这也是为什么徐夫人邀请乔樱去她家的时候,乔樱要后天去,因为乔樱就不糊唱云州小调。 汉王不知道乔樱在搞什么鬼,可乔樱这么说了,汉王也只有让人去找。汉王在让乔樱做这件事情之前,他已经答应乔樱了,他会无条件的支持乔樱。 作为一个不是云州人的乔樱,用了一天的时间,能把云州小调学得有七八分像了。那个教乔樱唱云州小调的艺人很是惊讶。因为她之前可是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学会了唱云州小调。乔樱竟然用一天的时间,学个八九不离十,若非是那人亲眼看到,打死他都不敢相信。 “王爷,明日徐世杰的夫人回来请我去她家的赴宴。到时候,王爷可让府上的人回避,毕竟,我是府上的丫鬟,我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出去玩一天。”乔樱说。 “你能不能向本王透露一点,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汉王说,“你不用多说,就一句。本王实在是很好奇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乔樱说,“要想把徐世杰给除掉,首先得找到徐世杰的弱点。我明日去徐世杰家,就是找他的弱点,弱者说是破绽。然后给他致命的一击。” “你有信心?”汉王说。 “之前不敢说很有信心。现在,我可以说是有九成的把握了。王爷,你现在要考虑的事情是徐世杰一旦被拿下,九门提督便有了空缺,你得想着要你的人去做九门提督啊。” 第264章 云州小调 对于这位新认识的老乡,徐夫人很是期待能够尽快的见面。 在她和乔樱约定的日子里,徐夫人早早的就来“汉王府”了。当徐夫人的轿子出现在“汉王府”门口时,就有人已经禀报给汉王知道了。 汉王特意嘱咐了看门人,一切按照乔樱原定的计划执行。所以,徐夫人来到“汉王府”而没有下轿,看门人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进行严加盘查,他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两句,便睁只眼闭只眼的让徐夫人进去了…… 徐夫人在下人的带领下,来到了乔樱的房间。乔樱正在房间里换衣服,她让徐夫人在门口稍后了片刻,便跟着徐夫人出了汉王府。 徐夫人让乔樱乘坐自己的轿子,两个人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交谈了一路。 到了徐府,徐夫人让人打开中门,她手挽着乔樱的手,从中门进了家。要知道,中门一般都是迎接重要的客人。由此可见,徐夫人已经把乔樱当成她最尊贵的座上宾了。 徐夫人这么大张旗鼓的迎接乔樱,早就被徐世杰知道了。 徐世杰也很好奇,他在京这么多年,也未遇到过老乡,怎么夫人进了一趟皇宫,就带来了以为老乡啊。 徐世杰放下手中的笔,决定要会一会乔樱。 他先让下人转告徐夫人,他要见乔樱。徐夫人也并未觉得不妥,她征询了乔樱的意见后,便带着乔樱去了客厅。徐世杰早就在客厅等候了。 乔樱看到徐世杰后,行了一个礼,然后就躲在徐夫人身后,低着头,很是惶恐。 “姑娘,你不用害怕,我家夫君也是云州人。他啊对来自家乡的人也很亲切。”徐夫人说。 “姑娘来云州多少年了?”徐世杰问。 乔樱早就想过,徐世杰一定会问她一些身世的问题,所以,她也早就想好了怎么回答了。 “回大人的话,民女来京城有六七年了。”乔樱小声的说。 “姑娘来京城是多大啊?怎么就来到京城了?姑娘家里可有父母?你父母来京城了吗?”徐世杰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像连珠炮追问乔樱。 乔樱装出一副被徐世杰的气势所吓倒的样子,躲在徐夫人身后,不敢说话。徐夫人忙说:“夫君,她还是个孩子,你这样会吓到她。” “我只时问她几个问题,怎么就吓倒她了?莫非这些问题对于她来说很难回答吗?夫人,她说是云州人,你就相信了?”徐世杰问。 “她是会唱云州小调啊。若不是云州人,怎么会唱云州小调啊?”徐夫人转过身,轻柔的说,“乔姑娘,你唱两句云州小调,让我夫君听听。” 乔樱缓缓的抬起头,说:“就在这里唱吗?” “就在这里唱。你不用害怕,有我在你身旁呢。”徐夫人鼓励说。 乔樱低头酝酿了片刻,把昨日学来的几句云州小调唱给徐世杰听。乔樱唱的时候,依旧是低着头,不敢看人。唱了两句,乔樱便不唱了。 徐夫人忙说:“夫君,你听听,这难道不是云州小调吗?” 徐世杰当然听出是云州小调了。他总有一种感觉,乔樱来他家动机不纯。可他也不想出来,一个小姑娘,对他能够什么威胁。 “夫人,你和乔姑娘说会话,就快点把她送走。我想,她要是出来的时间久了,汉王定会不高兴。到时候,万一汉王责罚她,可就是你的不是了。”徐世杰说。 “夫君提醒的对。我和乔姑娘说会话,然后请她吃个饭,我就把她送走。”徐夫人说。 “我还有事情,就不陪着你们了。”徐世杰起身离开。走出房间,徐世杰小声的吩咐身边的一个下人,让他时时的监督着乔樱的行踪。 徐世杰离开后,徐夫人便领着乔樱去了自己的闺房。女人天生是爱慕虚荣。徐夫人便在乔樱面前,把自己的拥有的宝物让乔樱过目。看到金光闪闪的饰品,乔樱的眼睛里放出了光芒。 “夫人,你的好东西真多。不是我当着你的面夸你,就你有的一些东西,安宁公主都没有呢。”乔樱赞叹说。 “这些东西都是我在云州的时候置办的。想当年,我们韩家在云州可是一等一的大户。”徐夫人感慨说。 “现在,韩家在云州也是一大户人家啊。”乔樱说。 “现在?”徐夫人叹了口气,说,“现在不行了。沧海桑田,世事难料啊。” “夫人,我该走了。”乔樱说。 “你这才来了多久啊?怎么就要走。”徐夫人说,“我还没听你唱云州小调呢,你怎么能走啊?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去让厨房的人准备饭菜。他们做饭的时候,你给我唱云州小调,等你吃过饭,我再送你回去。” “如此,麻烦夫人了。”乔樱说。 “瞧你这话说的,你是我请来的客人,若是不让你吃饭就离开,也太显得我这个做主人不知礼节了。”徐夫人站起身,笑着说,“乔姑娘,你现在这里坐着,我出去吩咐他们。” “夫人,你让下人便是了,又何必亲自去啊?”乔樱问。 “下人嘴笨。还是我去。”徐夫人出去不只是为乔樱准备宴席,她府上也有一个云州小调的班子,正好,徐夫人想把那个班子叫来,让乔樱加入到他们中间,为她唱一段云州小调。 徐夫人跑出房间,乔樱便开始搜寻徐夫人的房间。找了好一会,乔樱看到窗台前摆放着一个“飞天双耳瓶”。乔樱的目光立刻被哪个瓶子给吸引了。她搬起瓶子,看到瓶底的字后,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时,徐夫人回来了。乔樱忙方正瓶子。徐夫人刚好看到乔樱注视着“飞天双耳瓶”。乔樱忙说:“夫人,你这个瓶子太漂亮了。” “姑娘好有眼光啊。这个瓶子,可是我这个房间里最珍贵的东西。你别看它相貌不好看,它可是大有来历呢。”徐夫人说。 “夫人,你能给我说说它的来历吗?”乔樱问。 “这个?来历嘛。”徐夫人顿了顿,忙转移话题说,“嗨,这件事情要说起来可长了。以后有时间,我会慢慢的告诉你这些事情。姑娘,我把唱戏的笑班子给请来了,你和他们唱一段。” “我唱的不好,夫人可不要取笑我啊。”乔樱说。 “哪里的话,姑娘你可是地地道道的云州人,你唱的云州小调怎么会难听呢”徐夫人走到门口,冲外面招手说,“你们快进来。” 随后,进来了五个人,手里拿着不同的乐器。看这架势,乔樱知道,今日自己若是不唱,徐夫人是不会放过自己了。等拿几人各就位后,乔樱清了清嗓子,唱了一段她昨天学习的《打花魁》。唱完,饭菜也好了。徐夫人便又让人忙着摆宴席。吃过饭,按照徐夫人的意思是要留乔樱再唱一段,乔樱再三推测,最后,乔樱拿出了汉王的名头,徐夫人才放乔樱走了。 回到汉王府,乔樱谢了一个字条,她本想着让丫鬟帮她把字条绑在信鸽上,替她传信。后来,乔樱又怕丫鬟写了了机密,她自己亲自去后院的鸽舍了。 京城中富贵之家都有属于自己的鸽舍。有些人是为了好玩,有些人则是别有用途。像汉王,他喂养信鸽是为了收集大凉国个个地方的情报。毫不夸张的说,对于这个帝国信息的掌控,梁帝并不比汉王更为及时。 乔樱从笼子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信鸽,她正要把写好的字条塞进信鸽腿上捆绑着的竹筒里,张君瑞出现了。 第265章 凶性毕露 张君瑞并不是偶然的出现。从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中,乔樱就看出来张君瑞的出现是他预谋已久了。 “你终于露出了尾巴。”张君瑞说。 乔樱叹了口气,看着张君瑞,说:“你是不是一直在等待这一天啊?” “你的身份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山人我对你的身份早就抱着迟疑的态度了。堂堂的一个王府大小姐,会懂这么多江湖上的事情?只不过,山人之前并没有找到揭穿你的证据。所以,才一直容忍你到现在。” “不!”乔樱打断张君瑞的话,说,“你容忍我并不是因为你没有找到证据。而是你还期盼能从我手里拿到《诡辩天机》这本书。其实,我就不明白了,你既然等了那么久了,为什么就不能在多等几日啊?” “你还当山人是傻子吗?”张君瑞冷笑道,“山人已经不相信你了。你连身份都是假的,山人又如何相信你能帮山人拿到那本书?” “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要一直同我作对啊?咱们齐心协力,一起扶持汉王,难道不好吗?”乔樱问。 张君瑞漫步到乔樱跟前,他打开扇子,边摇动着扇子,边说:“你父亲乔亦叟是赵王的人,你能真心实意的辅佐汉王?在你来的第一天,我就怀疑你的身份了。只是,汉王被你的美色吸引了,再加上我当时并没有能揭穿你阴谋的证据,我就暂时按兵不动。我相信,是狐狸,终究会露出他的尾巴。现在,你终于露出你的狐狸尾巴了。” 乔樱扬了扬手里的纸条,说:“你以为,凭借我手中的这个东西,你就能说服汉王,让他除掉我吗?” “山人若是没有说错,你手中的纸条一定是写给赵王的秘密情报。有了这个纸条做证据,你就算在施展美人计,汉王也不会相信你了。”张君瑞信心满满的说,“怎么?是我拉着你去见汉王,还是你自己主动跟我走啊。” “我又没做对不起汉王的事情,我当然不会怕见他了。你要带我去见汉王。我现在就跟你走了。”乔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不过,你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见了汉王后,如果汉王生气把你给撵走,或者是杀了,你可别怪我见死不救啊。” “你和我,是水火不容。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了。若是不能把你撵出王府,我情愿自己离开。”张君瑞咬着牙说。 饶是乔樱聪明过人,她也想不通,张君瑞为什么会恨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了。她和张君瑞之间,既无杀父之仇,也没有夺妻之恨了。在乔樱来汉王府之前,两个人甚至都不认识。怎么在忽然之间,张君瑞就把乔樱当成了不共戴天的敌人了。 上次,乔樱见风陵渡的时候,她还向风陵渡进言,尽量的要说服张君瑞,成为自己人。因为乔樱是知道张君瑞的身份,从心里上,乔樱还是很认可张君瑞这个师伯。 现在,张君瑞的态度让乔樱对他最后一丝希望也抛在爪哇国了。 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客厅门口时,刚好看到两个下人抬着一具尸体从房间里走出去。死者是一个女子,宫女的装扮,胸口的衣服都被染红了,想必是被利刃刺进了胸口。 乔樱跟在张君瑞身后,进了房间,她看到汉王正用手帕擦剑刃上血渍。汉王的脸也因刚杀了人儿扭曲变形,乔樱看到汉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刽子手的形象。 之前,在没有进汉王府之前,乔樱也听云萧和赵盼说过,汉王脾气暴躁,喜怒无常,杀人如麻。来到汉王府后,乔樱也没有见过汉王杀人,她还以为,自己之前听人说起的那些事情,都是旁人以讹传讹了。 现在,汉王狰狞的样子打消了乔樱心中仅有的一丝对他的好感。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本王正要去找你呢。”汉王把剑收回到剑鞘。而他擦拭剑刃的手帕随意的丢在地上了。 汉王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乔樱心生惧意。一个活生生的性命在他手底下就消失了,他竟然没有丝毫的惊慌。由此,乔樱断定汉王没少杀了人。 “王爷找我们有事情?”张君瑞问。 汉王没有搭理张君瑞,他看着乔樱,问:“刚才,抬出去的那具尸体你可看到了?” “看到了。”乔樱看着汉王,她不明白汉王为什么要问她这个问题。莫非,是宫女临死前,反咬自己一口了。乔樱努力的回忆刚才所看到的那个宫女的形象,乔樱觉得自己并不认识那个宫女。 “你可知道,本王为什么要杀她吗?”汉王接着问。 “自然是她得罪了王爷。”乔樱说。 汉王摇摇头,冲乔樱微微一笑。汉王的笑让乔樱觉得心生凉意。乔樱的眼睛看到地上那块带血的手帕,鲜红的血正慢慢的枯萎,像一个鲜活的性命,一点点的消失。 “她并没有得罪本王。甚至于,本王都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汉王淡淡的说,像是在讲述一件陈年往事,与他无关,“刚才,门人看到她在王府门口探头探脑,门人禀报给本王,本王便想到定是徐世杰派来跟踪你的人。于是,本王就把她杀了。” “她若真是徐世杰派来的人,我觉得王爷不应该杀了她。”乔樱说。 “哦,为什么?”汉王问。 “她一个小小的丫鬟,本身对咱们并没有影响。王爷若是不杀她,还可以逼问出一些关于徐世杰的计划。现在,王爷杀了她,便是断了一条线索。”乔樱分析说。 听了乔樱的话,汉王点点说:“本王没有想那么多。本王杀她是为了保护你。” “王爷的良苦用心别人恐怕是要辜负了。”张君瑞在一旁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气说。 汉王光顾着和乔樱说话,没有理会一旁的张君瑞。他差点就把张君瑞给忘记了。张君瑞猛然插话,倒是还让汉王吃了已经。汉王忙回过头,看着张君瑞,问:“先生此话怎讲?” “王爷,有些人不想让你杀人。其真实的理由恐怕未必如他所说。”张君瑞说。 房间里只有三个人,张君瑞所说的有些人当然是指乔樱了。 “先生有话便说,何必拐弯抹角啊?”乔樱说。 “对啊。还真是奇了怪了。你们两个怎么一同进来了。”汉王有些诧异的问,“你们两个平日里不都是井水不犯河水吗?今日,你两个一起来找本王,一定是有事情。” “王爷,她来王府时,山人就怀疑她别有用心。王爷你想想,她父亲乔亦叟可以赵王的人。她怎么会投靠王爷啊?只是,那时候,山人并没有找到证据。现在,山人找到她居心叵测的证据了。”张君瑞转向乔樱,冷冷的说,“把你要给赵王的字条拿出来。” 乔樱从袖口里拿出字条,问:“张先生,你说的字条是这个吗?” “王爷,字条就在她手里。你看看字条上的字,你就知道她来汉王府的目的了。”张君瑞用手指着乔樱,说。 汉王看着乔樱,他在等待乔樱给他字条。但乔樱并不打算把字条交给汉王。张君瑞说:“你怎么不敢把手里的字条给王爷?你害怕什么啊?” “我可以把字条给王爷看。但是,”乔樱顿了顿,说,“如果,这个字条并不证明我背叛了王爷。先生又将作何解释啊?” “你想怎么样?”张君瑞问。 乔樱想了想,说:“要不这样。王爷看过这个字条,若是认为我背叛了王爷,我立刻自杀。若是我没有背叛王爷,我希望以后不要在王府看到先生了。” 第266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看到乔樱说话时自信的样子,张君瑞有些不确定了。若是自己弄错了,不光是被撵出“汉王府”这么简单,他的脸面可是丢尽了。像他这样的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名誉了。若是名誉坍塌,他以后便无出路了。 不过,事情都闹到这种地步了,张君瑞想反悔已是不能了。他只有硬着头皮接受乔樱的挑战了。 汉王看着他们两个人,脸上浮现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坐山观虎斗,对于汉王来说,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其实,乔樱所担心不是张君瑞,而是汉王。她不清楚,自己若是把张君瑞撵走,汉王是否会不高兴。换句话说,乔樱现在还不清楚张君瑞在汉王心目中的分量。 “张先生,乔姑娘说的话你可都听到了?”汉王别有深意的问。 “听到了。”张君瑞抱拳道。 “你同意吗?”汉王依旧注视着张君瑞,他的脸上也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 “山人同意。”张君瑞说,“若是,山人冤枉了姑娘,山人也没脸在王府呆着了。山人自愿离开。” 汉王摇摇头。 张君瑞呆住了,他不明白汉王摇头的意思。 乔樱忽然明白了,若是张君瑞输了,他不会离开这里。乔樱是站在汉王侧面,在汉王摇头时,乔樱捕捉到了汉王的眼睛忽然明亮了。 乔樱曾经也是一个杀手,也亲自杀过人。她是知道当一个人心生杀念时,眼睛会流出来。用他们江湖人的话说,便是杀气了。 是的,乔樱看到汉王眼中的杀气了,所以,乔樱觉得,这次张君瑞把事情弄到了。 “我‘汉王府’虽不是大内皇宫,但也不可能什么人都是想来便来,想走便走了。”汉王看着张君瑞说,“先生,你明白本王的意思吗?” 张君瑞点点头,说:“好,若是山人错了,冤枉了姑娘,山人愿意自残。” 乔樱把手中纸条递给汉王。汉王打开纸条,看了一眼,然后,他又把字条交给张君瑞。张君瑞接过纸条,看到上面写了一行字:事已成,人速来。 “王爷,铁证如山,你快点这个妖女给抓起来。”张君瑞指着乔樱,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 “张先生,我看你是疯了。单凭字条上的六个字,你就要把我抓起来?凭什么啊?”乔樱反问。 “事已成,人速来。这六个子难道还能证明你是赵王派来的奸细吗?你一定是和赵王密谋,然后你现在把事情做成了。你好让赵王派人来把你接走。山人早就怀疑到你了。只不过,之前山人没有证据,现在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说?”张君瑞一步步的走到乔樱的跟前,他那凌厉的眼神,像是要把乔樱给杀了。 乔樱并不理会张君瑞。她的眼光绕过张君瑞,看着汉王,说:“王爷也这么认为吗?” “本王想听听你怎么说。”汉王索性坐在的太师椅上。他现在的心情很好,他好久没有过这种坐山观虎斗的惬意和自在了。 “我曾经告诉过王爷,我可以帮王爷除掉徐世杰,但至于我用什么方法,王爷不需要知道。”乔樱说,“王爷,你还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这句话吗?” “你好像是对本王说了。不过,本王还记得,当时你可是答应本王了,一定会除掉徐世杰。你也没有忘记你对本王的承若?”汉王问。 “我当然没有忘记了。”乔樱说,“既然先生质问的身份,看来,我不把我所要进行的计划说出来,是不能让先生相信我是对王爷一片的忠心了。” “京都的人都知道,徐世杰之前可是云州太守。梁帝靖难时,兵临云州,徐世杰临阵倒戈,他杀了云州都督乔木英后,带着乔木英的人头,都想了梁帝。当然,徐世杰这种弃暗投明的举动,无可厚非。熟知这段历史的人都知道,当年,乔木英可谓是号称‘大凉国柱’,他手底下的三万铁骑曾跟着太祖南征北战。太祖能推翻恶政,建立大凉国,有一半的功劳都是乔木英。梁帝自然也是知道乔木英的厉害,若非徐世杰临时倒戈,梁帝未必能拿下云州城。” “这段历史作为大凉人都知道了。你现在踢他干什么?”张君瑞不解的问。 “先生慢慢的听我讲下去。稍后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提这段历史了。”乔樱说,“也因为徐世杰帮梁帝除掉了乔木英,梁帝甚是喜悦,便让徐世杰做了九门提督,让他掌管京畿要地。说完了徐世杰的出身,我们再说他老婆。徐世杰在云州做太守时,是取了云州韩门的大小姐,也就是现在徐世杰的夫人。云州韩门在云州可谓是名门望族。太祖皇帝还在世时,明帝为太子,封土云州。曾做了一段云州王。据说,明帝为云州王时和韩门的关系很好。明帝喜欢题字,传言,韩门中有好多物件都有明帝的题字。” “为了证实传言的准确性,我便冒充是云州人,获取了徐世杰的老婆的信任,领我去了徐府。徐府之行,果真没有让我失望。在徐府,我看到了一个‘飞天双耳瓶’,瓶底便有梁帝的题字。王爷,你想想,若是咱们把这件事情捅给皇上知道,皇上会怎么想?一个叛变过来的人,家里竟然藏着旧主的东西,莫非他要谋反吗?” 听了乔樱的这番讲述,汉王是明白乔樱的意思了。他为乔樱的完美计划而征服,更为即将要除掉徐世杰而高兴。 “如此计划,亏你想得出来。”汉王说。 “姑娘的计划是很好,可这与你写的字条有何关系?”张君瑞反问。 “刚才,只是讲述了我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便是要让皇上知道徐世杰家中藏有这么一件东西了。怎么才能让皇上知道?” “你也已经计划好了?”汉王问。 乔樱指着张君瑞手中的字条说:“我的计划便在那张字条上。其实,在我告诉王爷我要帮你除掉徐世杰时,我就派了一个人去云州了。我这个字条便是写给那个人。字条的意思是哦这里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你快把把人送来。等云州的人来了,徐世杰的死期便到了。” “王爷,你不要听她的话,她说的简直是一派胡言。”张君瑞说。 “是不是胡说八道。过几天就知道了。先生,这几天你现在府上老实的戴着。”汉王瞪了张君瑞一眼。张君瑞还想为自己狡辩,可当他看到汉王那张冰冷的面孔,他把想要说出的话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 “好,既然王爷不相信我,我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了。王爷,你杀了我。”张君瑞向前一步,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汉王扭头看着乔樱,问:“乔姑娘,你觉得该不该杀了他啊?” “张先生是王爷的老师。我觉得,就算是张先生有错,相比也是因为他对王爷的安危考虑。”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王爷,要不这件事情就算了。就当是我和先生开了一个玩笑。先生也不要嫉恨我。行吗?” 乔樱的话让张君瑞很难堪。这次他是彻底的栽在乔樱的手里。即便是自己在待在这里,也不会得到汉王的重用了。所以,张君瑞想来想去,决定离开“汉王府”。 “山人在王府待了也有一段时间了。既然王爷不再需要我了,我觉得该是到了告别的时候了。王爷,后会有期。” 第267章 告御状 大理寺的鸣冤鼓又响了。 击鼓的是一个老者,衣着破烂,满脸的沧桑。脚上的鞋子都破了,一看便是走了很远的路。老者用劲了身体里的最后一丝力气击鼓,然后,他就累的爬不起来了。 听到鸣冤鼓响后,刘贺玄第一时间开堂审案。 这次,刘贺玄之所以会如此的进入审案状态,是因为汉王派郑慕来给他打了招呼。现在,汉王是在半年的禁足期间,他不能走出汉王府,可梁帝并没有禁止汉王府里其他人等进出汉王府。所以,汉王在禁足期间,依然可是发号施令。 两天前,郑慕就来大理寺找刘贺玄了。他告诉刘贺玄,过两天会有一个从云州来的老者告状,汉王希望他能好好的审理这个案子。 有了汉王的指示,刘贺玄自然是不安怠慢了。他等了两天,终于等到汉王所说的那个从云州来的老者了。 老者被衙役提到公堂上,由于他太饿了以至于都没有力气讲话了。刘贺玄便让人拿了两个馒头,让老者吃了。老者缓了缓劲,总算是有说话的力气了。 “啪!” 刘贺玄把惊堂木拍在桌子上,两旁的衙役的“威武”之声响起了。 “下跪何人?所为何事鸣冤?”刘贺玄问。 老者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啊,顿时被惊吓住了,心里想到了说辞也说不出来了。刘贺玄举手,两旁的衙役便都静止了。 “老头,你不要紧张,你有何冤情便对本官说,本官会为你做主。”刘贺玄说。 “大人,小人冤枉啊。你一定要为小人做主。”听了刘贺玄的话,老者趴在地上,放声痛哭了。 对于老者来说,他实在是太压抑了,刘贺玄的话犹如是破冰的一缕阳光,冰破了,他心中的压抑也就发愤出来了。 老者名叫程老五,是云州程安人。程安是个小地方,距离云州城有一百多里路。当然,在云州,程安并非寂寂无名,因为这里住着一个大户,云州韩门。在大凉国,有四大豪门,分别是云州韩门,江左董家,青州柳府和鄄州高门。 江左董家是武林世家,青州柳府是官运亨通,太子太傅柳相如便是柳府的子弟;鄄州高门是太祖在朝时,封为的永久侯府。因为大凉国的老祖母便是鄄州高门人。云州韩门则是商贾之家。据说,大凉国有十分之一的财富是云州韩门。 作为大凉国最贫贱的农民,能与云州韩门相邻,对于韩老五来说是一件极其不幸的事情。伴随着韩门的财力增长,韩家人便尽可能的扩建韩府的规模。于是,在韩府周边的一些土地,都被韩家吞并了。 在韩家吞并的众多土地中,便包括了程老五。 相比于其他人的默不作声。程老五不想吃这个哑巴亏。于是,他便去云州城告状了。接过他案子的便是云州知府韩高升。 在听了程老五的一番陈述后,韩高升也没过多的犹豫,便下令让人把程老五给关押在了牢房里。罪名是污蔑他人。 被关进牢房后,程老五才想明白了,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来府衙告状。因为很明显,韩高升和韩家是一家人,自己来到韩家人侵占土地,分明是自己送入虎口了。 事实上,韩高升虽然也姓韩,但和云州韩门并非同族人。不过,人一旦有了名声,便会被人攀认亲戚了。尤其是韩高升这种从异地而来的为官之人,想要在本地站稳脚跟,是要拜访地头蛇。而云州城的地头蛇除了柳如风外,在一个就是韩门了。 韩家虽然有钱,但他们也知道,钱再多也不如朝廷有人。更何况是云州知府亲自拜访,他们也乐得顺水推舟。趁机和韩高升攀上了亲戚。 心在,竟然有人要状告韩家,韩高升自然要利用这次机会,显示自己对韩家的忠心了。所以,韩高升才会毫不犹豫把程老五给关押起来。 这一关押便是五年。五年里,韩高升之所以没有杀了程老五,韩高升是有自己的想法。他想用程老五牵制住韩家人。若是,韩家人对他甚是礼貌,韩高升也就此作罢了。若是,韩家人对不住韩高升,韩高升便要在程老五身上做文章了。 当然,韩高升不杀程老五,还有一层原因。他怕东窗事发后,自己无辜被牵连了。 对于韩高升的决定,按理来说,没有错。因为程老五被关押在监狱里五年,已经把他的心气给磨掉了。他现在唯一的想法便是快点死,因为他实在受够了折磨了。 有一句话说,人只要是活着就有希望。对于程老五来说,他的希望便是赵盼了。 赵盼来到云州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夜闯牢房。赵盼夜闯牢房的目的是和牢房的里的犯人讲故事。每个人都讲述他们为什么会进了牢房。当赵盼听过第十二个人之后,他找到了程老五。听完程老五讲述了自己的故事,赵盼当即决定,他要找的人就是程老五了。 赵盼把程老五带出了牢房。其中的过程很简单。作为向赵盼这样的江湖高手,从知府的牢房里带出一个犯人,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带出程老五后,赵盼便鼓动程老五继续状告云州韩家。程老五当然不敢了,这五年的监狱生活已经吓破了他的胆量了。 “你家里还有人吗?”赵盼问。 “之前是有。现在没有了。”程老五干涸的眼眶中忽然涌现出了泪水。他已经好久没有流泪。当赵盼问及他这个问题时,他想到自己的女儿。也就是程老五状告云州韩家的第二日,他女儿就失踪了。至今是没有下落。 “你说的那个人可是你女儿?”赵盼说,“我已经帮你查访你女儿的下落了。她是被韩家人抓走了。至于抓到哪里去了,我是没有查出来,毕竟事情都已经过去五年了。不过,我可以给你两个推测。一,你女儿被他们卖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或者是青楼,现在正遭受非人的折磨;其次,你女儿已经死了。不管哪种结果,对于你,还有你女儿来说,都是不公平的,你难道就看着你女儿受罪,而你却无动于衷吗?” “他们太厉害了,我斗不过他们。”程老五摇头说,“五年前,我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那时候,我若是不和他们斗,我女儿也就不会死了。” “五年前你都不怕,你现在又怕什么?”赵盼捏着程老五的脸,说,“你看着我的眼睛。我问你,你怕死吗?” “我想死。”程老五说。 “好,你连死都不怕,你害怕什么啊?”赵盼说,“就算是要死,在临死之前,你不想把韩家给打到吗?” 程老五被赵盼的话激起了心中的激情。只是,很快,他又认识到了残酷的现实。现实是,他根本就不可能弄垮韩家。 “整个云州城,都是韩家的天下,我又怎么能斗得过他们啊。”程老五说。 “不错,你的话我认同。整个云州城都是他们的天下,在云州城,你当然是斗不过他们了。可是,大凉国不止是云州城。你在云州城不能把他们打败,你何不去别的地方告状。”赵盼说,“这里距离大凉国的都城不算远,你走路去,也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你为何不去大凉国的都城,天子脚下,去告御状啊?” 赵盼的话让程老五看到了希望,他的眼睛里也闪烁出了光芒了。不管结果如何,他觉得,这条路,值得他一试。 第268章 抄家 在赵盼的再三鼓励下,程老五决定去京城告御状了。 为了增加程老五的成功几率,赵盼给了程老五一张纸,纸上是程安当地那些受到韩家欺负的老百姓所控诉韩家的罪恶。下面是那些人的签名,并且都还按上了手印。 从赵盼手中接过纸后,程老五“扑腾”给赵盼跪下了。 “小老儿听说书人讲江湖中有好多行侠仗义的大侠。你一定是江湖大侠。小老儿代替程安的父老乡亲,给你磕头了。”程老五痛哭流涕的说。 赵盼忙拉起程老五说:“你先别谢我。咱们这个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若是,你告倒了韩家人,朝廷把韩家人抓起来,还你一个公道了。到那时候,你再谢我也不迟。” 在赵盼的暗中保护下,程老五顺利的来到京城。他领着程老五到了大理寺门口,告诉程老五如何击鼓鸣冤,见了刘贺玄后,如何说话。等程老五把这些都记住了。赵盼便留下程老五一个人了。 程老五把程安老百姓联名写的状子交给刘贺玄。刘贺玄浏览了一遍,他让捕快把程老五带进大牢,好生看管。他则拿着那份联名状子,去找汉王了。 “这个案子,你怎么看?”汉王看过那个联名的状子后,随手把状子还给了刘贺玄。 “云州韩门,虽是大凉国的四大家族。可他们只是财力雄厚,并不干涉朝政。现在,有人告他们,王爷何不趁机敲诈他们一下。”刘贺玄阴笑道,“都说云州韩门的财产可是富可敌国。想当年,太祖皇帝要修建长城,一部分的银两还是云州韩门捐献出来。现在,王爷你正是需要银子收买人心的时候呢。” “王爷,我不赞同你这么做。”伴随着说话声,乔樱进了房间。 “姑娘有何高见?” 乔樱当面反驳刘贺玄的话,让刘贺玄很是没有面子。所以,他对乔樱说话也不再客气了。“王爷现在正急需钱来养士,现在正是一个弄钱的好时机,若是错过这个机会,恐怕就不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我并不认为这是发财的机会。”乔樱转向汉王说,“王爷可知,程老五来京告御状,便是我计划中的一部分。下一步,我便是要借着这个契机把徐世杰给除掉。王爷若是为了图谋韩门的财产而把这件事情轻易的给解决了,便失去了打击徐世杰最好的时机。难道,王爷不想要自己的人接手九门提督吗?” “徐世杰是徐世杰,云州韩门是云州韩门。就算是云州韩门的人犯了法,这也和徐世杰扯不上关系啊。”刘贺玄不解的说。 “刘大人不要忘了。徐世杰的老婆可是云州韩门的千金大小姐。”乔樱说。 “就算如你所说。那又能如何?程老五状告韩家人的那些罪。顶多只是抄没家产,并不会株连。”刘贺玄依然没有弄明白乔樱的意思。 汉王点点头说:“刘大人这话本王同意。父皇登基之初,一怒之下,株连方家十族后,便觉得株连之罪,太过血腥了。他便有意不再提及株连了。像程老五所状告云州韩门的这些罪状,父皇是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王爷,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乔樱说,“之前,我说过了,云州曾是明帝的封地。韩门又是云州的望族?他们之间会没有关系?当然是不可能了。坊间传言,明帝是喜欢题字,我随想到了徐世杰家中或许还藏有明帝题字的物件了。所以,我便跟随徐世杰的老婆去了他家。在他家里,我是找打了一件明帝题字的双耳瓶。徐世杰家中有明帝题字的物件,难道云州韩家就没有吗?”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我的下一步计划便是让大理寺受理了程老五的状子。然后,告知皇帝,让皇上下旨,抄没韩家。抄家时,若是能发现一两件明帝题字的物件。” 后面的话乔樱不说了。不过,即便是乔樱不讲,众人也都明白了。对于梁帝来说,明帝始终是他心中的一根刺。尤其是,梁帝攻陷京都后,明帝一把火烧掉皇宫,他自己却不见了踪影。这些年来,梁帝也暗中派人到处寻找明帝,只是一直没有下落。若是,从韩家搜出明帝物件,梁帝定然会勃然大怒。倒是,徐世杰也脱不了干系。 刘贺玄抱起拳头,心悦诚服的说:“姑娘,就算是诸葛在世,也想不到这么好的计策啊。” 刘贺玄本是想说这么毒的计策,但觉得毒这个词有些不妥当,便转用好字了。乔樱也看得出来,刘贺玄虽表面上恭维她,心底里却并不认可她的做法。 “我们都是汉王的人。凡是对于汉王有利的事情,我都会不计结果的去做。”乔樱说。 “刘大人。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汉王拍了拍刘贺玄的肩膀,说。 “王爷放心。下官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做好。不辜负王爷的期望。”刘贺玄信誓旦旦的说。 回到大理寺后,刘贺玄立刻上书,并把程老五交给他的白人情愿书页交给梁帝看了。梁帝看了刘贺玄的奏疏,龙颜大怒。他下旨,认命刘贺玄为钦差大臣,前去云州抓人。 带着皇上的圣旨和汉王的期望,刘贺玄声势浩大的把韩家抄了一个底朝天。当然,刘贺玄也从韩家找到几件写有明帝字的古董。刘贺玄秘密送往宫中。和乔樱所设想的一样,梁帝看到那些印有明帝字样的物件后,立刻失去了理智。他下令,但凡和云州韩家有关系的宗室,全都搜查一遍。 为了防止徐世杰把那个花瓶转移。汉王请命,亲自带人搜查徐世杰家。还没等徐世杰明白怎么回事,汉王的人就从徐世杰夫人的房间里搬回来那个双耳花瓶了。 “徐大人,这件花瓶可是你家之物?”汉王问。 “是。”徐世杰跪在汉王面前,颤抖着问,“这个花瓶是下官从云州带来,在下官的府上放了有十多年了。王爷,这个花瓶有问题吗?” “有问题吗?”汉王弯下腰,把脸凑到徐世杰面前,笑了笑,说,“有没有问题等见了皇上就知道了。” 汉王高声说:“你们都给本王听好了。把徐府的所有家眷给本王羁押起来,听候发落。若是放走了任何人,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汉王带来的“御林卫”把整个徐府给封住了。汉王自以为已经将徐府围住,连一只麻雀也飞不出去了。其不然,在汉王下令包围徐府时,有一个小厮,算是徐世杰的随从了。很是机灵,他感觉情况不妙,先跑到后院,后院有一个狗洞。他从狗洞里钻出去,一路小跑,跑到了东宫门口。 看门人自然不会让一个小厮闯进东宫了。小厮便跪在门口,一个劲的磕头,额头都磕破了,血流了一地。其中一个看门人心有不忍了,便去通报。 太子听说是徐世杰的小厮了,忙让看门人把那小厮带进来。小厮见到太子,“噗通”跪地,边磕头便求太子救徐世杰。 听到徐世杰出事了,太子大骇。 对于太子来说,徐世杰可谓是他的心腹。不然,当初,梁帝征询太子的意见,问他谁最适合做九门提督,太子也不会把这种重要差事交给徐世杰了。 现在,徐世杰出事了,对于太子来说,犹如自己的一条肩膀垮掉了。 “你先下去。本王会想办法救出你家老爷。”太子让人把那个小厮搀扶下去。随后,太子又让人把柳相如请来了。如此重要的事情,太子是要和柳相如商议后才能做出决定。 第269章 油伞连情 “殿下,你找我可是为了徐世杰徐大人的事情?”柳相如一进门,便直奔主题了。 太子见柳相如进来了,忙迎了过去。他拉着柳相如的手,神色焦躁的说:“既然太傅知道了,本王也就直说,本王想救徐世杰。” “殿下可知道徐世杰为什么被抓吗?”柳相如阴沉着脸,问。 太子稍稍一愣,说:“听人说,是云州程安的一个百姓状告韩家。这件事情闹到父皇耳朵里了。父皇一怒之下,便让人抄了韩家了。徐世杰可是韩家的女婿,自然是受到了株连。” 柳相如摇摇头,说:“殿下,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韩家鱼肉乡里,虽然会招致韩家被炒,但皇上绝对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要株连。当年,因为方先生的事情,皇上也是非常自责。他已经昭告天下,要宽厚仁政。这次,皇上忽然又要株连了,显然,事情的真正原因并非如案件表面所显示的那么简单。” “太傅可听到其他不好的传言了?”太子着急的问。 柳相如走到门口,左右看了看,院子里没有人影。他方说:“我得到可靠消息。皇上之所以会株连。是因为在抄没韩家时,找到了几件刻有明帝名号的物件。” 听了柳相如的话,太子如受到了五雷轰顶,顿时呆住了,纵使给他百次的机会,他也想不到会出现这么大的篓子。太子慢慢坐在太师椅上,缓了缓劲。 柳相如站在太子身旁,等着太子发言。好一会,太子说:“太傅,你这个消息可靠吗?” “十有八九。”柳相如点头说,“像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传的沸沸扬扬,但也不可能一点风声都不透露。其实,我也是根据其中的一个疑点判断。” “若怎是如此,徐世杰命休矣。”太子猛然从椅子上站起身,说,“不行,本王进宫见父皇。徐大人这几年做事兢兢业业,并无半分的懈怠。就算是云州韩门有天大的罪过,徐大人也不能因为是他们的女婿,就受到无辜的牵连。若真是如此,这是大凉国的损失。” 听了太子的话,柳相如寻思了片刻,说:“我赞同殿下的决定。虽然,殿下这次为徐大人求情,会有一定的危险。但相比于徐大人的九门提督的重要位置,这个险殿下值得冒。” “既然太傅也是这么认为,本王现在就进宫。” 太子送别太子太傅后,换人帮他更衣。太子带了两个随从,匆匆出了宫。在宫门口,太子正要上轿子,忽然跑来一个小孩子,有四岁左右。由于是个小孩子,太子身边的侍卫并未阻拦小孩,小孩来到轿子旁,奶声奶气的问:“坐轿子的是太子殿下吗?” 太子已经上了轿子,他正要下令起轿呢,听到小孩子的说话声,太子撩起轿门,小孩子正抬头,眨着眼睛看着太子。 “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太子急着进宫,忙吩咐侍卫说,“你把这个孩子抱走。要轻轻的抱走,不要吓到孩子。” 小男孩手里本是拿着一个小包袱,他把包袱举起来,说:“给你。” 太子殿下看着小男孩,稍微愣了一会,还是冲旁边的一个太监点头,太监从小男孩手中接过包袱的,递给太子。太子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个油纸伞。太子心中像是被电击了,忙问:“谁给你的这本油纸伞?” 小男孩用手之前前面的一家酒肆,说:“一个小姐姐。” 说完,小男孩撒腿跑了。 太子抚摸着油纸伞,寻思片刻,他走出轿子,大步朝前面的酒肆走去。有两个侍卫在太子身后,紧紧的跟随着太子。 到了酒肆门口,酒肆的老板忙迎了过了。他在这里经营多年,自然是认识了太子了。酒肆老板跪下给太子请安。太子微微抬手,酒肆老板起身,站在一旁。太子朝里张望,酒肆里并没有小男孩所说的女人,只有一个公子哥,靠窗坐着,背朝着门口。太子缓步走到哪公子跟前,当太子看到公子的面容时,便知道小男孩说的“小姐姐”便是她。 她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乔樱。 乔樱看到了太子,她并未起身,只是抬头冲太子笑了笑,说:“殿下来了。” 太子把手中的油纸伞放在桌上,他冷冷的看着乔樱,说:“你到底是谁?怎么会送给本王一把油纸伞?” “今日下雨。我怕殿下淋雨,所以,就送了殿下一把油纸伞。”乔樱说话是的表情很是平静,或者说,送给太子油纸伞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和想法。可是,对于太子来说,这把油纸伞承载了太多的意义和想法。 太子一把抓住乔樱,乔樱吃了一惊。本想躲避,可被太子攥着手。乔樱瞟了太子一眼,她的眼光在刹那间与太子的相遇时,她感觉到太子眼神的炙热。太子的眼神就像是一团火焰。 “是不是你?”太子手上的力道逐渐加大了。乔樱感觉到了疼痛。她想让太子松手,可太子已经进入了狂热的境界,他不顾乔樱的感受,一直追问:“告诉我,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殿下,你说什么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乔樱说,“我让你来,是为了徐大人的事情。” “徐大人”三个字把太子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松开乔樱的手,乔樱用手托着被太子捏痛的手腕。太子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些过激,他愧疚的说:“对不起,本王是不是把你弄痛了?” “殿下,坐。”乔樱用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 “本王还有急事要做。你有什么话快点说了,本王就不坐了。”太子不安的说。 “在我说事情之前,殿下是不是要把房间里的人撵走啊?”乔樱看了看门口的侍卫和一旁的酒肆老板。 酒肆老板经营多年,什么样的世面都见过了。他听乔樱这么说,不待太子开口,自己编随口说了一个理由,走了。太子冲门口挥挥手,门口的侍卫也后退了米。 “你为什么要送本王这把雨伞?”太子依然不肯放过这个问题。 “不就是一把普通的雨伞嘛,殿下有必要追问个不停吗?”乔樱反问。 “对于你来说,这只是一把普通的雨伞。可对于本王来说,这是……”太子一时找不到很好的词语形容了,他顿了顿,说,“总之,本王觉得,你一定知道那件事情,不然,你不会用油纸伞把本王吸引到这里来。你是知道,本王看到雨伞后,是不会拒绝你。” 掐腰看着太子,好一伙,乔樱笑了笑说:“殿下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殿下难道不记得了。上次,殿下邀请我来东宫喝酒时,殿下曾经讲述过一个故事,五年前,殿下可是在云州城外遇到了一个江湖女子,殿下送那个江湖女子一把油纸伞。对于那个江湖女子,殿下可是念念不忘。今日,事情紧急,我必须得见到殿下,为了能让殿下来这里,我就送了殿下一把油纸伞。” 乔樱顿了顿,说:“对不起,殿下,我让你失望了。” 听了乔樱的这一番解释,殿下确实很失望。他本以为,即便是乔樱不是那个江湖女子,乔樱一定也认识江湖女子。太子本想着,通过乔樱,能够找到那个江湖女子。乔樱这么一说,太子的愿望便落空了。 看着太子垂头丧气的样子。乔樱的心一半难过一半欣慰。 第270章 圣心难测 难过是因为太子的不高兴了,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长在了太子的身上。太子有半分的不悦,她自己也是知道。 欣慰则是乔樱已经彻底看清楚太子对于那个江湖女子,也就是对她那颗诚挚的心。日后,若是有机会,在她完成使命后,能够和太子结为伉俪,便是乔樱最大的幸福了。 乔樱站起身,轻轻的抚摸了太子的肩膀,说:“殿下,咱们还是说徐世杰的事情。” 乔樱的话让太子收回了心。太子心中暗叫惭愧,竟然为了儿女之情,险些忘了正事,该死,该死。 “殿下可是为了徐世杰的事情进宫面见圣上?”乔樱问。 太子看着乔樱,一脸的惊讶。 乔樱笑了笑,说:“殿下,我不是怪物,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上次,殿下邀请我来东宫饮酒。我临走前,徐世杰可是对我说了一番话通过他的那番话,我知道了徐世杰和太子的关系非同一般。现在,徐世杰出事了,殿下要去救徐世杰,自然是顺理成章了。” “那日,徐世杰对你说了什么?”太子问。 “现在,殿下不是更应该知道关系徐世杰的生死吗?”乔樱反问,“如果殿下想知道徐世杰到底对我说了什么,等殿下见到徐世杰后,你亲自问他。我现在是要告诉殿下,此刻殿下千万不用面见皇上,为徐世杰求情。” 太子伸出手,乔樱知道太子是喝水。她忙站起身,拎起桌上的水壶,倒了一杯水,并递到太子跟前。太子喝了一口水,缓了缓,问:“是汉王让你来见本王,说服本王不去救徐世杰,让父皇把徐世杰杀了。然后,汉王再推荐他自己的人上位?” “我承认,我是汉王的人。但我来这里见殿下,并不是汉王的主意。若是汉王的意愿,他是希望殿下去为徐世杰求情。这样,殿下必然会为此而受到牵连。这是汉王所最想看到了结果。但是,这个结果并不是我最想看到。” “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吗?”太子手里本是端着水杯,听了乔樱的话,气的太子把水杯狠狠的放在桌上,水杯里的水溅了出来。门外的侍卫听到房间有响动,他们以为太子和乔樱打起来了,一股脑的跑到门口。 “看什么看?都给本王退下。”太子心中的怒火发在门口的侍卫身上。侍卫被太子训斥了一句,灰溜溜的离开。 “殿下,你可知道。汉王带着人抄没徐世杰的家,从徐世杰家中抄出一个双耳花瓶。据我所知道的消息,那个双耳花瓶是徐世杰的夫人出嫁时,从娘家带来。很不幸,那个花瓶是有梁帝的题字。” 听了乔樱的话。太子大骇。 之前,太子认为,徐世杰被抓是因为受到了云州韩门的株连。这个案子的本身和徐世杰没有关系。对于梁帝来说,明帝一直是他心中的一个骨头,梁帝恨不得要把明帝所以的痕迹都给泯灭在历史的尘埃里现在,若是真如乔樱所说,徐世杰本身就藏过明帝的东西,便是犯了圣上最大的忌讳了。 太子看着乔樱,他想从乔樱的眼神中判断乔樱的话是否可靠。 “本王知道,你是汉王的客卿。你为什么要帮本王?”太子疑惑的问。 乔樱早就想到太子会有此一问了。所以,她早就想好了答案。 “因为良心。”乔樱毫不犹豫的说,“上次赈灾,让我看到了汉王的真正面目。我是汉王的客卿,我是有责任帮助汉王。可是,我不想违背良心,辅佐一个不关心百姓疾苦的昏庸之人。” 太子起身走了两步,他又回过来,拿走了桌上的雨伞,说:“谢谢你送给本王的雨伞。” “殿下。” 太子脚就要迈出房门了,乔樱忙大声叫住太子。太子回过身,看着乔樱,面色平静的问:“姑娘,还有事情吗?” 乔樱长篇大论的讲了一通,最后,太子像什么都没有听到。对于乔樱的那些话,太子表现的不至于可。乔樱不清楚太子是否听进去她的话了,是否还要去见梁帝为徐世杰求情。 “殿下还要去为徐世杰求情吗?”乔樱问。 太子上下打量着乔樱,说:“本王要做什么不做什么,没有必要告诉姑娘。” 说完,太子转身,不过,很快太子又转过身了。他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说:“姑娘,听本王一句劝,尽快离开汉王。汉王这个人,我比你更为了解,他性格暴戾,喜怒无常。你在他身边,迟早会被他伤到。好了,该说的本王都说了,姑娘你就好自为之。” 太子转身走了。 乔樱呆呆的看着太子的身影,心里有一种挫败感。经历了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的事情。乔樱已经从处理过的事情中寻到了自信。只是,在太子面前,乔樱不仅没有了自信。甚至于也没有了往日的那一份从容和淡定。 就拿刚才的事情来说,乔樱本以为,说服太子是很轻松事情。可是,太子临走的时的反应,让乔樱有些很无奈。 “起轿!” 听了乔樱的话,太子还是决定进宫。并不是太子不相信乔樱的话,也不是太子固执。太子总觉得,对于他,或者对于真个大凉国来说,徐世杰太重要了。京畿重地,九门提督可是防范皇家的安全。九门提督可是掌握五万人的兵力,若是九门提督造反,整个大凉国就完了。 梁帝正在御书房呢。太监在前面领路,太子来到了御书房门口。太监先去里面禀报,得到了梁帝的许可后,太监返回御书房门口。 “殿下,皇上让你进去呢。”太监打了拂尘说。 太子进了御书房,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后,匍匐在第说:“儿臣叩见父皇。” 领地正在龙案上批阅奏折。他听到太子请安,微微的抬头,瞟了太子一眼,面无表情的说:“起来。” “谢父皇。”太子起身,原地站着。 “冯弘,把昨日翰林院联名上书的奏折给朕拿来。”梁帝说。 冯弘忙从龙案的最远端的一摞奏折中找到了一份奏折,递给梁帝。 “皇上,你要的奏折。”冯弘双手递给梁帝。 梁帝打开奏折,审阅了一遍,说:“挚儿,翰林院的那批学士撰写《大凉实录》遇选材和删减上的麻烦,你手中可以人选,主持编撰之事?” 太子想了想,说:“儿臣府上有一个清客,名叫解缙,是大凉国的大才子,若他主持,定能顺利的完成编撰之事。” “解缙?”梁帝寻思片刻问,“可是坊间传说的大凉国四大才子?” “父皇明鉴。”太子抱拳低头,恭维的回答梁帝的话。 “朕听说,这个人恃才傲物,桀骜不驯。这种人都自命清高。他可愿意进去翰林院?”梁帝问。 “编撰《大凉实录》是功在当代,利在春秋之事。解缙时常抱怨自己的才华不能得到实现,不能流芳百世。若是他知道让他编纂《大凉实录》,他定然会欣然同意。” 梁帝点头,说:“好。这件事情朕就交给你去办。不过,朕要提醒你,要快点操作。朕要在后年迁都之前,要把《大凉实录》编纂出来。” “是,儿臣知道了。”太子又跪在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你起来。在御书房,没有外人。你我父子二人之间,不必那么多的规矩。”梁帝说。 太子起身,“嘡啷”一声,从太子身上掉出一个物件。梁帝抬头,看到地上有一个物件,忙问:“什么东西?” 第271章 大功告成 冯弘领会到了梁帝意思,不待梁帝嘱咐,便走下去,捡起地上的物件,拿给梁帝。梁帝见是一个铜板,上面还有小小的洞。在大凉国的流通货币中,铜板是最小的货币单位了,一两银子可兑换一百个铜板。太子身份如此高贵,怎么会随身携带一个铜板? 梁帝把玩了手中的铜板,问:“挚儿,这个铜板可有故事吗?” “回父皇,这个铜板是儿臣的救命恩人送给儿臣。儿臣不敢忘。”太子说。 听了太子的话,梁帝不由的又多看了眼手中的铜板。猛然,梁帝想到了,天通五年——天通是梁帝的年号——上元佳节,梁帝带着萧挚赏花灯。忽然窜出几个刺客,当时,若非徐世杰拼命保护,不只是太子,连梁帝都要被刺客杀死了。这个铜板,便是刺客刺杀太子时,刺客的剑刚好刺中了太子怀中的一个铜板。 “你是要为徐世杰求情?”梁帝收起铜板,冷冷的问。 “儿臣并无此念想。”太子忙跪下,说。 “每日,你都是要进宫给朕请安。这个铜板早不掉晚不掉,偏偏在朕抓了徐世杰后,掉了出来。皇儿,你说,这个铜板掉出来的时机太巧了。” 梁帝看着太子。太子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喘。 “你拿出铜板,无非是要提醒朕,不要忘记了徐世杰的救命之恩。”忽然,梁帝把手中的铜板丢向太子。铜板在地砖上滚动了一段距离,不偏不正,刚刚滚到太子眼下,停住了。看着地上的铜板,太子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当!!” 铜板落在地砖上,清脆的响声不仅吓了太子已经,还吓了冯弘一惊。冯弘跟随梁帝多年,还从来没见过梁帝如此动怒。 冯弘忙跪下,说:“主子,太子虽做事不周,你千万不要和太子置气啊。若是气坏了龙体,便是奴才的罪过了。” 梁帝扭头,看着冯弘说:“冯弘,你倒是个明白人了。你告诉朕,太子如何做事不周了?” “这个?” 冯弘怔住了。并不是梁帝的问题有多么难回答。而是梁帝的问题让冯弘无法回答。若是如实的回答,便是得罪了太子。若是不如实回答,便是犯了欺君之罪了。 梁帝把手中的御笔丢在冯弘的头上,冯弘忙把头垂在地上。 “朕让你如实回答。快说,不然,朕砍了你的脑袋。”梁帝怒道。 寻思片刻,冯弘决定得罪太子了。得罪太子,虽说不是好事,他日,等太子上位后,来个秋后算账,自己的脑袋便保不住了。可是,若是得罪了皇上,自己的脑袋现在就保不住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冯弘虽是太监,他也想把自己往好汉行列的凑了。 “殿下要为徐世杰求情,自当明说便是。皇上和殿下,是父子关系,血缘至亲。殿下不应该在皇上面前耍小聪明,玩小心机了。”冯弘小声的说。 冯弘的声音虽小,可一字一句都传到了太子的耳朵里。冯弘的每一个字,对于太子来说,都是一声炸雷。等冯弘把话说完。太子连连磕头,哭泣说:“儿臣该死,儿臣该死。” 梁帝看着太子,久久的没有说完。 “冯弘,你起来。”梁帝说。 “谢主子。”冯弘爬起来,眼睛却是不敢看梁帝。他垂头站在梁帝身旁。 梁帝叹了口气说:“冯弘,朕羡慕你啊。你没有跟,便没有了烦恼。你看看朕,儿子们小时候,朕多么的疼他们。现在,他们大了,翅膀硬了。便不给朕一心了。不止是不一心了,他们还想着欺骗朕,算计朕,想来,朕的心就寒了。” 梁帝的这番话更是让太子无地自容了。 “儿臣该死,儿臣该死。”太子不停的磕头,不停的哭泣。 “你起来。”梁帝说。 太子并不敢起来。 梁帝拿着龙案上的镇纸,扔在地上,怒道:“朕让你起来。” 太子忙从地上爬起来。梁帝看到太子额头上的血,心中忽然有了一丝的怜悯。再怎么说,太子都是他的儿子。舐犊情深嘛。梁帝除了是一个皇帝,他还是一个父亲。 “你可知道徐世杰犯了何罪?”梁帝问。 “儿臣听下面的人说,徐世杰的丈人在云州欺压百姓,鱼肉乡邻。”太子小声说。 “还有吗?”梁帝问。 “还有,儿臣不知道了?”太子想起了乔樱对他说过的话。今日,梁帝之所以会勃然大怒,定然是和乔樱所说的那件事情有关系。因为在梁帝心中,明帝便是任何人都不能触摸的痛。为了不把自己卷进去,太子是打定主意,打死他也不能说知道徐世杰家中藏有明帝遗物的事情。 梁帝看着太子。太子低着头,浑身发抖。 梁帝冷冷一笑,他知道,太子是不会,也不敢骗他。在他的几个皇子中,太子是最为诚实。这也是尽管梁帝非常的喜欢汉王,但也要立萧挚为太子。若不是萧挚诚实的品格,单凭当年那件事情,梁帝就把萧挚的太子给废了。 “不知道最好。”梁帝依旧用毫无表情的语调说,“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对于你来说越安全。你是太子,未来的国之储君,什么事情该做,什么话该说,你自己应该清楚。“ 顿了顿,梁帝接着说:“你既然不知道,这件事情就算过去了。对于你说的那些话,朕就当是没有听到。你走。” 太子跪下,磕了个头,转身要走。梁帝又叫住了他。太子心里一颤,他以为梁帝是反悔了。梁帝性格也是喜怒无常,反悔对于这位皇帝来说,是常有的事情。 “父皇叫儿臣还有事情吩咐?”太子问。 “把你的铜板拿走。”梁帝说,“徐世杰是朕的臣子。朕遇到了刺客,他舍命相救,是他的本分,不然朕花钱养着他干什?养兵千日,就是为了用兵一时。所以,那件事情,你不用想着感恩。明白朕的意思吗?” “儿臣明白了。”太子恭敬的说。 “去。”梁帝摆摆手,太子退出御书房。 很快,梁帝便把云州韩门的罪证昭告了天下,然后下旨,韩门三代以内的亲戚,全部斩首。 在徐世杰人头落地的那一天,汉王府是宴席大摆。因为贪墨赈灾款项,汉王被降为“五珠亲王”,并且禁足汉王府。汉王是非常的生气。现在,徐世杰被砍头,相比于自己之前所受到的挫折,这次太子受到的打击更大。 敌人力量的消减便是自己力量的增加。看到太子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汉王自然是要开宴庆祝了。 在宴席上,刘贺玄还宣布了一个好消息。经过他带头,满朝的官员联名举荐,让冯世安接替九门提督。而冯世安的父亲则是冯振轩的堂哥。轮起来,冯世安算是汉王的堂哥。 “刘大人,你这一次做的漂亮。”汉王举起酒杯高兴的说,“当你说要举荐冯世安做九门提督的时候,连本王都觉得不可思议。冯世安可是我的表哥,本王觉得,父皇不会同意刘大人的提议。不想,刘大人竟然给了本王一个惊喜,单就刘大人今日之功劳,本王就要单独的敬刘大人一杯酒。” 刘贺玄忙起身,举起酒杯,两人隔空碰杯后,都一饮而尽了。 汉王放下酒杯,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人。忙把身旁的太监叫过来,小声的嘀咕了几句。太监疾步出去了。 汉王的小动作众人都看到了。不过,大多数人并不知道,安慰接下来要耍什么花活。所以,大多数人都是用好奇的眼光看着汉王。 之所以说是大多数人,是因为宴席上锁座之人,有一人除外,这个人便是乔樱。 第272章 生死抉择 在汉王喊来太监,小声说话时,乔樱就知道,汉王是让太监去喊张君瑞了。 今日的宴席,除了张君瑞外,该来的都来了。张君瑞是个明白人,自然知道汉王举行的这个宴席,虽名义上是欢聚宴席。实质上是为乔樱的庆功宴。之前,张君瑞是和乔樱打过赌,若是乔樱成功了,他便要离开汉王府。 所以,今日的乔樱的庆功宴,对于张君瑞来说,是别人为他举行的离别宴。 在汉王派来的那个太监来到张君瑞的房间时,张君瑞已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了。太监看着张君瑞肩膀上的包袱,笑着问:“张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大凉国之大,总有山人的容身之处。公公,麻烦你转告王爷。我走了,为了避免离别的伤感,我就不当面请辞了。还请公公转告王爷,感谢他这些日子对山人的照顾。江山不该,绿水长流了,后会有期了。” 太监摇摇头,笑着说:“张先生,恐怕你是走不了了?王爷让咱家来喊你呢。张先生,走,王爷还等你呢。” 太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张君瑞寻思了片刻,只得把肩膀上的包袱放下来,跟着太监去见汉王。汉王心情倒是不错,看到张君瑞过来了,忙起身迎接。张君瑞哪能让汉王迎接他啊。所以,他看到汉王起身,忙走到几步,来到汉王跟前,施礼道:“山人不才,让王爷费心了。” “先生,你这话就不对了。”汉王用手指着酒席上的众人,说,“你看看今日宴席,宾客云集,怎么能少得了你啊。乔姑娘,你说是不是啊?” 说完,汉王冲乔樱瞟了个眼神。张君瑞看到汉王的小动作了,张君瑞太了解汉王了,他知道,汉王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所以,在汉王同乔樱使眼色的时候,张君瑞就知道汉王是要乔樱找他秋后算账了。 “乔姑娘,我输了。今日,当着众人的面,山人甘愿受罚。”张君瑞说。 “先生,当初我是和你说着玩你。你可是王爷的师傅,我哪能真的要撵你走啊。”乔樱笑道。 乔樱本是好意,她觉得,若是真的让张君瑞离开了。按照汉王的秉性,定然会派人暗中刺杀张君瑞。所以,乔樱才想着用玩笑的方式,化解他们之前的赌注。 相比于智谋,在经验上,乔樱就很欠缺了。乔樱在帮助张君瑞时,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像张君瑞这种久在江湖上闯荡的人,面子很重要。而对于张君瑞来说,他的面子是要靠自己争取,而不是别人的施舍。更不是一个女人的施舍。所以,当着众人面,乔樱的一片好心到了张君瑞这里,变成了对他的讽刺了。 “大丈夫言出必行。姑娘虽然不是大丈夫,但姑娘身为王府的客卿,定然也和我们这些俗人一视同仁了。我张君瑞既然打赌输给了姑娘,山人定然要毫不返回的去执行。所以,山人在这里只能向诸位告别了。山高水远,后会有期。”张君瑞抱拳施礼,然后转身要走。 “先生,你若是就这样走了,也太不给我面子了。”汉王冷冷的说。 从汉王的语气中,张君瑞听出了汉王的不悦。他忙转过身,不卑不亢的问:“王爷还有吩咐?” 汉王端着酒杯,走到张君瑞跟前,说:“先生来我王府也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虽说这三年我没能如弟子般好好的侍奉先生,但在礼数上,我也没让先生吃亏。先生就这么离开。是不是有些虎头鼠尾啊。” “山人也想为王爷鞠躬尽瘁。只是,山人本事不济,这里有姑娘辅佐王爷,我便也可以放心离开了。”张君瑞说。 汉王似笑非笑的说:“当初,先生来找本王时,曾说过,先生来到这里,是一次运气的使然。先生既然要离开了,何不也让运气决定先生的去留?” “单凭王爷安排。”张君瑞说。 汉王点点头,他让太监端来两杯酒,然后,汉王从身上拿出一个瓶子,打开瓶盖,把瓶子里的东西倒进其中一个酒杯里。随后,汉王又让人拿了一块布,把两个杯子蒙上。 “这里有两杯酒。一杯酒是有毒,一杯酒是无毒。现在,先生就选一杯酒。若是选中了有毒的,那便是先生命运不济了。先生若是选中了无毒的,先生便继续留在王府,为本王出谋划策。”汉王看着张君瑞问,“先生,你说我这个注意如何?” “王爷的主意很好,山人佩服。”张君瑞脸上虽无表情,心里则是惊恐不已。每个人都怕死,张君瑞也不例外。现在,命运就在他的一念之间,张君瑞不可能不紧张。 “先生,选择。”汉王笑着说。 张君瑞沉思片刻,说:“王爷,我选择左边的酒杯。” 汉王撩起红布,端起左边的一杯酒,递给张君瑞。席间的众人都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君瑞。虽然,有好人都与张君瑞认识,可在张君瑞生死攸关的时刻,没有人站出来帮张君瑞说一句话。 众人的表现让乔樱心寒。都说江湖的争斗极其残酷,朝堂上的争斗甚于江湖。 张君瑞从汉王手中接过酒杯。他先是端详了酒杯,随后,淡淡一笑,抬头把酒杯里的酒喝了。 张君瑞放下酒杯,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张君瑞并没有死。汉王大笑道:“看来老天爷并不想让先生离开啊。先生,来请上座。” 汉王邀请张君瑞入席,并且坐在了上首。 这时,安宁公主的丫鬟站在门口,不时的朝里张望。汉王让太监过去询问丫鬟有何事? 询问过后,太监回复汉王。是安宁公主要乔樱过去。 “姑娘,安宁让你过去呢。”汉王说。 乔樱忙起身离席,随着丫鬟去了“安宁宫”。乔樱走后,众人又饮了一个时辰的酒。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那些远道而来的客人陆续的离开。最后,宴席上只有张君瑞和汉王。 “王爷,经过此事,山人是彻底的佩服乔姑娘了。”张君瑞竖起大拇指说,“乔姑娘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王爷一定要将乔姑娘留住了。” “她现在可是本王的客卿了,本王还怕她跑掉?”汉王反问。 张君瑞摇摇头,说:“春秋时期,孟尝君有客卿三千多人。最后,能帮得上忙又有几人?客卿只是一个身份,并不能栓牢你和乔姑娘的关系。如果,让乔姑娘的身份做些改变,王爷有没有想过让乔姑娘的身份做些改变啊?” 汉王已有七分醉意了。他看着张君瑞,不耐烦的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了,你有话便直说,少吞吞吐吐。” “女人嘛,只有找到了归宿后,心便安顿下来了。乔姑娘的相貌并不差,王爷何不把她给……”张君瑞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即便他不说,汉王也明白张君瑞的意思了。 “你的这个建议。本王也想过。只是,本王有些担心。”汉王说。 “担心她不顺从?”张君瑞问。 “你也知道。她是受了赵王的欺负才滚顺本王。本王若是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情,本王怕他一怒之下,离开了汉王府。” “赵王哪能和王爷你相提并论啊。”张君瑞鼓动说,“她不喜欢赵王,并不代表她也不喜欢王爷。此刻,她在“安宁宫”呢,王爷,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你若是把握不住,以后就很难再有这种机会了。” 第273章 逃离汉王府 乔樱跟随丫鬟,来到“安宁宫”。 安宁早已准备了一桌宴席。她见乔樱进来,忙迎上去,笑着说:“你一个女孩子和那些臭男人在一块饮酒,是不是很别扭啊?” “没办法啊,王爷特意叮嘱了,说我是今日的主角,不能缺席呢。”乔樱把耳朵附在安宁的耳边,小声的说,“要不是王爷在场,我早就想逃跑了。” 安宁公主用手指点着乔樱的鼻子,说:“我就知道你的心思,特意让丫鬟喊你呢。” “公主,我可得好好的谢谢你。那么多男人在哪里,我浑身不自在,我正寻思想个什么法子出来呢。不想你就派人来了。”乔樱笑着说。 “快过来,我让人把酒宴都准备好了。”安宁公主说。 乔樱走到公主身旁,给公主行了个万福礼。公主一把挽住乔樱的胳膊,领着乔樱来到桌旁,宫女把凳子往外挪了挪,乔樱坐下。公主坐在乔樱对面。 “昨天晚上,王爷对我说了,要举行宴席,为你庆功。我也让下人置办了一桌酒席,今儿,我就在这里为你庆功。”安宁公主说。 “举手之劳,何谈庆功。”乔樱谦虚的说,“不过,能和公主在一起吃饭,我倒是挺开心。” “彼此,彼此。你能来我也很开心。”公主笑着说,“上次花神节,进宫以后,你便不来我这里了。若不是我派人请你,你是不是把我给忘记了?” “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没能来看公主,是我的不是。还望公主见谅。”乔樱愧疚的说。 公主伸手,摸着乔樱的手,说:“你不要误会,我是和你开玩笑呢。好了,咱们喝酒。” 安宁公主是西境人,天性豪放,而乔樱也算是半个江湖人,性格也很豪放。两个女人,你一杯我一杯,不多久,一坛子酒便喝光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乔樱有些上头了安宁公主让她的一个贴身丫鬟扶着乔樱会“荔香院”。在路上,乔樱遇到了汉王。看着乔樱醉醺醺的模样,异常的娇媚。汉王又想起张君瑞刚说过的话,他心里已然有了主意。 “你去告诉安宁,就说本王有事,今夜就不去‘安宁宫’了。”汉王对身后的太监说。 其中一个太监答应着去“安宁宫”了。另另个太监还在汉王身后站着,汉王瞟了他们一眼,不耐烦的说:“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里站着了。本王不用你们服侍了。你们该干嘛干嘛去。” 把人都支配走了,汉王转身去了“荔香院”。 乔樱行至半路,忽然觉得闹肚子,她便拐了个弯,去了附近的茅厕。等她上了茅厕回来,便看到汉王进了“荔香院”。 乔樱住进“荔香院”也有半年的时间了,汉王还从未亲自来过“荔香院”。一般,汉王若是有事情,便会让下人来这里喊乔樱。 这次,汉王亲自来了,乔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她悄悄的躲在旁边的灌木丛后,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汉王从“荔香院”出来了,从乔樱身旁经过时,乔樱能感觉到汉王的怒气。 等汉王走远了。乔樱才进了“荔香院”。 “姑娘,你怎么才来啊,王爷刚才来找你呢。”丫鬟面色着急的说。 “王爷有说为什么找我吗?”乔樱问。 丫鬟摇摇头说:“王爷来了后,就问小姐在吗?我说小姐不在。汉王就说了一句扫兴,然后就走了。” “扫兴?汉王为什么会说扫兴?”乔樱寻思,“汉王没见到我为什么会扫兴啊?难道,汉王是乘兴而来?继而,乔樱明白汉王的来找她的目的。” “如果有人问起,你就说我没有回回来。”乔樱对丫鬟说。 “若是王爷呢?”丫鬟不解的反问。 “就算是王爷问,你也是这样回答。”乔樱说,“你放心,这件事情不会牵连到你。当然,我想汉王也不定回来了。我这么嘱托你,也是以防万一嘛。” 乔樱拍了拍丫鬟的肩膀,说:“记住我说的话了吗?我走了,今晚我或许就不回来了。” 乔樱离开“荔香院”,她没有走王府的正大道,而是顺着绕墙小道,慢慢的来到了王府正门。刚好,乔樱看到郑慕正在和看门的人交谈。乔樱没敢靠近,怕被郑慕发现了她,郑慕同看门人说的话,乔樱也没有听到。不过,从郑慕说话的嘴唇动作,乔樱能看出大体的意思。郑慕是要看门人拦住乔樱的出走。 郑慕离开后,乔樱沿着原路返回。经过后院的门口时,乔樱看到送菜的老崔正从车上卸菜呢。由于王府的人多,老崔每次都是用很大的车子拉一车子的菜。乔樱眼珠子转了转,计上心来。 她快速的跑到“荔香院”,丫鬟看到乔樱回来了,惊讶到说不出话来。乔樱也没时间向丫鬟解释了,她来到卧室,一阵子的翻箱倒柜,找到了一身男人的衣服。乔樱换上衣服,又匆匆的离开了。 她来到后院时,老崔正扛着菜进了厨房,院子里没有人,乔樱快速的来到车子旁,趁着没人,她钻进车子下面,把自己挂在车轴上。 老崔把车上的才卸完,也没有检查车子,便拉着走了。 由于老崔是王府的熟人了,看门人也没有仔细检查老崔的车子,便放行了。 老崔家住在城北。大凉的都城,分为五个部分,中间的一块是皇宫,南面和东面是朝廷大员,西面是有钱人居住的地方,北面便是贫民窟了。像老崔这样的人,只能住在城北了。 老崔家还有一个女儿,老崔出门时,让老崔给她带一个红头绳。老崔经过一个卖女孩子饰品的摊铺前,停下车子,去买红头绳。乔樱趁机从车子底部钻出来。然后,快速的离开了。 乔樱径直去了赵王府。由于乔樱大半年的时间没有来了,赵王府的看门人并不认识乔樱了。 乔樱走向前,对看门人说:“我要找云萧云公子,你让他出来见我。” 看门人上下打量着乔樱,用一种鄙夷的口气说:“你谁啊?我不认识你。这里可是王府,你赶快离开。不然,我就对你不客气了。” 乔樱不想和看门人争吵,她从怀里拿出一些碎银子,塞给看门人。看门人拿到银子,态度立刻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姑娘,稍等。我这就去找云公子。” 说完,看门人便转身进去了。不多时,云萧跟着看门人出来了。由于天色较暗,乔樱又是穿着男子的衣服,云萧一时没能认出乔樱。直到乔樱喊了云萧的名字,云萧才认出来。 “乔姑娘,你怎么来了?”云萧惊讶的问。 “走,跟我来,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乔樱说。 说完,乔樱转身便走。云萧在后面喊:“喂,我说……”云萧看到乔樱并没有打算回头。他叹了口气,跟在乔樱身后,两人来到一偏僻的巷子。乔樱站住,等云萧走到跟前。 “我有件事情要麻烦你了。”乔樱说。 “我为什么要帮你?”云萧反问,“咱们两个并不是朋友。” 乔樱笑了笑,说:“正因为咱们两个不是朋友,我才来找你啊?” 云萧并不理解乔樱话里的意思。乔樱接着说:“对于我来说,朋友就是用来出卖的。咱们两个的关系嘛。”乔樱顿了顿,似笑非笑的看着云萧说:“咱们的关系应该比朋友还要牢靠。你是知道的,我手中握有你的软肋。我相信,你一定会帮我。” 云萧听出乔樱话里的意思了,乔樱是要要挟他了。因为乔樱知道他的软肋。 第274章 意想不到 云萧看着乔樱,狠狠的说:“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是有能力杀我。可是,你不会杀我。”乔樱冲云萧笑了笑,说,“一,你知道我这个人很讲信用,我说过要给你保守秘密,我就不会我所看到的事情说出去。当然,前提是你必须的帮我一个忙。其次,你知道我对于赵王的价值。即便是为了赵王,你也不会杀我。” 云萧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对于乔樱,他真的是无计可施了。在乔樱面前,他云萧就像是一个透明的人,云萧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恐惧什么,乔樱都是一清二楚。和这这种人打交道,云萧打心底都没有安全感。 “你找我来做什么?”云萧问。 “我要你劝说赵王,让赵王找我父亲,让我父亲允许我回‘乔王府’。”乔樱说。 乔樱的一句话提到了好几个人的名字,云萧寻思了片刻,明白了乔樱的意思了。他反问:“你怎么不住在汉王府了?” “我在汉王府的任务基本上完成了。在住下去也没有意义了。”乔樱说。 “你不想在汉王府住,你可以会赵王府啊。”云萧不解的问。 乔樱瞟了云萧一眼,她想不到云萧竟会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云萧能从乔樱的眼神中看出乔樱对他的鄙视。云萧想了想,也想通了其中的原因,他也为自己竟然问这样的问题而觉得丢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云萧说,“你可以直接去找赵王啊?我相信,你若是直接去找赵王,赵王也会答应你。” 乔樱摇摇头,说:“一,为了避嫌,我现在不能踏进赵王府;二,我离开赵王府的原因你是知道。我可以承若我会帮助赵王。但我不认为赵王是个好人。若不是我父亲也站在赵王这一边,我是不会帮助赵王。” “难得你能对我说实话。好,我帮你。”云萧说,“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不能保证说动赵王让他劝说你父亲,即便是赵王去劝说你父亲了,也不能保证你父亲就会让你进家门。毕竟,你从‘乔王府’出来快一年的时间了。” “你只需告诉赵王便是。后面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乔樱说,“好了,该说的我都说完了。我要走了,咱们在一起的时间越长,我的行踪越容易暴露。” 乔樱起身,走到门口时,云萧喊住了乔樱。 “今晚你住在哪里?”云萧问。 乔樱转身,看着云萧,问:“怎么?今晚你是要刺杀我吗?” 云萧瞪了乔樱一眼,愤怒的说:“我没有心情同你开玩笑。你既然不想在汉王府住了,难保汉王会派人为难你。你若是找不到安全的地方,我可以帮你找一个住处。” 云萧的一番话,微微的打动了乔樱的心。别看乔樱平日里是一副强悍的姿态,其实,她的心很柔弱,也很脆弱。她明白,只有自己变强大了哪怕是伪装成的强大,才能保护住自己柔弱的内心。 因为乔樱的心很软,所以别人哪怕对她有一点点的好,她就很容易被感动。就像现在,云萧的一番话礼节性的客气话,就让乔樱感慨不已了。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已经找到安全的地方了。”乔樱的眼睛里好像是进了东西,她揉了揉眼睛,把眼泪带了出来。 “你哭了。”云萧说。 “你胡说。我好端端的哭什么啊。”乔樱自然是不会在云萧面前承认自己的软弱了。“记住你答应我的话,我走了。” 乔樱走出酒肆后,饶了一个大圈子,确定没有人跟踪她了,她便回到了“荣喜堂”。今晚,乔樱决定住在“荣喜堂”了。 乔樱住在“荣喜堂”,是可以确保自己人生安全,但并不能让她感觉到心静。 “你做的事情风前辈都知道了。”赵盼说,“昨日,风前辈来过这里了。风前辈本是要见你呢,当面训斥你,不过,因为一件紧要的事情,风前辈走了。他留下话了,让我替她训斥你。” “你可知道,我师傅为什么事情训斥我吗?”乔樱问。 赵盼摇摇头,说:“风前辈走的匆忙,并没有告诉我。” “你这个人真搞笑。你连训斥我的原因你都不知道,你就要训斥我?”乔樱瞟了赵盼一眼,大大方方坐下,说,“在这里,我还是你们少主。即便是我做错了事情,也轮到你插嘴。” 乔樱的话把赵盼惹急了。赵盼红着脸说:“你真以为我不知道吗?我之所以不说是想给你留面子。你做的那些事情,还是我告诉了风前辈。你说,你为什么要去见太子?” 乔樱明白,赵盼今日发这么大的火气,原来是与她见太子萧挚有关。 “那天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乔樱问。 “风前辈要我问你,你为什么要劝阻太子?那天,你若是不说那些话,太子定然会去见梁帝,为徐世杰求情。到时候,梁帝便会龙颜大怒,惩罚太子。这样,赵王不就少了一个对手吗?这么好的机会,最后却因为你的一句话,太子便没有去为徐世杰求情。你能告诉我,你这么做事为什么吗?” “你觉得,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乔樱反问。 “还用问吗?当然是为了萧挚。风前辈已经把你和萧挚的关系告诉我了。她说,五年前,你和萧挚见过面,萧挚还送了你一把油纸伞。可见,萧挚对你是动情了。这次,你拿着油纸伞去见萧挚,难不成你对萧挚也动情了?” 乔樱瞟了赵盼一眼,淡淡的说:“本来,这个问题我是可以拒绝回答。但是,我不想被别人误解。更不想让别人侮辱我的名声。我问你,你可听说过华容道的故事?” “华容道,关羽放走了曹操,这个故事三岁的小孩子都知道。”赵盼说。 乔樱点点头,说:“我再问你一个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你觉得华容道关羽放走了曹操是因为诸葛亮失策吗?” “当然是了。”赵盼毫不犹豫的说,“是诸葛亮低估了关羽的仁义之心。若是换做另外的人守在华容道,曹操便插翅难逃了。” “看来你的智商只有三岁了。”乔樱说,“华容道,关羽放走曹操,并不是诸葛亮的失策,而是诸葛亮的有意为之。赤壁的一把火,已经让曹操丢盔弃甲了。若是关羽趁机杀了曹操,天下的英雄便只有刘备和孙权了。若是没有了曹操的牵制,孙权便可挥兵西下,攻打刘备了。而诸葛亮把曹操放了,孙权便会忌惮曹操了。刘备也就安全了。”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我之所以要说服太子不要去为徐世杰求情,目的便在于此。我知道,只要是太子为徐世杰求情,皇上一定会降罪太子。没有了太子的牵制,汉王便是一家独大了。到时候,汉王自然就集中力量,对付赵王了。现在,你明白我的良苦用心了吗?” 乔樱这么一解释,赵盼自然是听懂了。只是,他还是不肯认错。都说女人的第六感觉很灵验,其实男人的第六感觉也很灵验。赵盼总觉得,乔樱和太子之间是有一些外人不知道的秘密,不,或者说是一种心有灵犀的共性。 “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你信不信,我就不管了。”乔樱说,“这几天,我实在太过忙碌了。我累了,要早些休息了。阿三,你去给我打一盆洗脚水来,放在我的房间里。” 乔樱住的房间之前是清吟住过。看着房间里的一切,乔樱想到了清吟。她好久都没有清吟的消息了,也不知道清吟现在过得好不好。 胡思乱想了一番,乔樱便迷迷糊糊的进入了梦想。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太阳都升起老高了。 第275章 归来心易变 中午时分,乔樱去见云萧,云萧带给她一个好消息,赵王已经去把她告诉乔亦叟,并且,赵王已经把乔亦叟说服了。 “现在,你就可以安心的等着你父亲接你回家。”云萧说。 “我父亲可有告诉赵王,什么时候接我回去吗?”乔樱问。 “应该很快。”云萧说,“赵王说,你父亲是还要做些准备,才能接你回府。毕竟,你出来大半年的时间了,当初,你出来的时候,也是和你父亲闹得很不好,你父亲总的找了让你回府的理由。” 乔樱轻蔑的笑了笑,说:“他不是给我找理由,是给他自己找理由。我等着,明日‘乔王府’中就会有噩耗传出。” 云萧看着乔樱,乔樱冲云萧眨眨眼睛,做个一个鬼脸,说:“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你回去告诉赵王,让赵王再告诉我父亲,我住在‘华府云天’客栈呢。他去‘华府云天’客栈接我便是了。” 果然不出乔樱所料,很快,京城便流传出了一条消息,乔王妃病了,很是想念女儿。在谣言传遍京城的第二天,乔亦叟派人抬着轿子,出现在了“华府云天”客栈。 和乔樱离开王府时相比,这次乔亦叟迎接乔樱的场面更大。在离家二里之处,乔亦叟就让人红毯铺地。乔樱进王府时也是鞭炮齐鸣。 汉王萧睿不是聋子,他手底下的人早就把乔樱回王府的消息告诉给萧睿了。 “王爷,你现在相信山人的话了?”张君瑞讥笑说,“山人早就说了,乔樱就是个骗子。王爷想想,作为一个王府的千金,怎么会认识那么多的江湖人?” “就算她是个骗子,她在王府的这半年,也没有算计本王啊。”萧睿不以为然的说,“本王早就说过,本王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对本王有用,本王就会重用她。” 顿了顿,萧睿接着说:“不过,她这样兴师动众的回家了,本王若是再请她来王府可就难了。” “她只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就算她不来辅佐王爷,王爷的大业也定能成功。”张君瑞说。 萧睿瞪了张君瑞一眼,狠狠的说:“都怪本王听信了你的话。她离开王府,一定是发现了本王对她是有图谋。不行,本王要去‘乔王府’一趟,亲自问问她。” 在萧睿往“乔王府”赶来的同时,乔樱正抱着乔王妃痛哭呢。 乔樱以为,乔王妃也一样的会痛苦不已。事实上,乔王妃看到乔樱后,只是礼节性的安慰了一番。并没有像乔樱想象中的嚎啕大哭。若不是乔樱的痛哭勾起了乔王府的几滴眼泪,乔王妃甚至于连眼泪都没有流。 乔樱离开王府的最初的日子里,乔王妃是最痛苦的人。为了排解对女儿的思念,乔王府便回忆女儿的点点滴滴了。当乔王妃回忆乔樱的在乔王府的整段生活时,乔王府发现了一个拐点,在乔樱被大火烧伤之前,和被大火烧伤之后,完全就是两个人。 若是这个世上对儿女最了解的人,便是母亲了。 鉴于自己对女儿的了解,乔王妃对大火后的乔樱心生疑问了。之前,出于对女儿的爱,乔樱又时时的围绕在她身边,他没有精力去思考那些问题。当她静下来思索这些问题时,便会发现又很多破绽和马脚了。 所以,当乔樱抱着乔王妃痛哭时,乔王妃偷偷的看了乔樱后脖子处的一个美人痣。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不哭了啊,不哭了。”乔王妃推开乔樱,说,“在外这么多天,你定然很辛苦。被烧了房子又重新建好了。你还是去那边住。还有,你的丫鬟清吟不知道去哪里了。还是让小环跟着你。” 看到乔樱回来,小环心里早就乐开花了。只是,在乔樱和乔王妃诉说相思之苦时,小环没能向前去打扰她们。现在,乔王妃提到了自己的名字,小环便走了过去,拉着乔樱的手,还没有说出话,眼泪边流了出来。 乔樱拿出手帕,边替小环擦着眼泪边笑着说:“傻丫头,我不是回来了嘛,不许哭啊。” “我不哭,我不哭。”小环擦着脸上眼泪,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乔王妃对小环说:“小环啊,你服侍大小姐去她的闺房。要是还缺少什么东西,你就来告诉我。” “母亲,我走了。”乔樱给乔王府行了一个万福礼。 乔王府只是摆摆手,并没有过多的表示。看着乔王府,乔樱觉得乔王妃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异样?难道是自己露出了马脚? 回去的路上,乔樱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当然,想了一路子,她也没有想出一个头绪。 小环打开房间的门,让乔樱进去。房间是按照烧毁之前的样式重新建造,包括房间里的物品摆设,都是小环按照原来的样子摆放。 “小姐,你还喜欢吗?”小环问。 乔樱点点头,笑着说:“都是你收拾的啊?” “前天,我就听府里的让你传说你要来了。然后,我就央求王妃,后来王妃就答应让我收拾这里了。”小环说。 乔樱看着小环,小环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忙低下头。乔樱看着小环,并不是小环说错了话,而是小环的话透露出一个对于乔樱来说很重要的讯息。 小环说话时,用了“央求”这两个字。乔樱寻思,之前,乔王妃是主动的要小环跟着自己,现在,竟然是小环央求后,乔王妃才答应了。从这两个字中,乔樱感觉到了乔王妃对自己态度的极大变化。 “小姐,我是不是说错话了?”小环小声的问。 乔樱伸手摸了摸小环的头说:“不关你的事情。小环,你布置的房间我很喜欢。谢谢你啊。” “小姐,你喜欢就好,谢谢就不要说了。”小环说,“我是你的丫鬟,伺候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你老是说谢谢,我心里没有底,会认为小姐不要我了。” “傻丫头,胡说什么呢。”乔樱拉着小环的手,两个人坐在床边,乔樱说,“小环,你给我说说我离开家的这段时间,家里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家里也发生了不少事情呢。”小环想了想,说,“二小姐又去江左了,清吟也不见了。还有,紫玉死了。” “紫玉死了?”这个消息让乔樱吃了一惊。“是不是又是小娘暗中捣鬼,害死了紫玉?” 小环摇摇头,说:“小姐,你这次可是冤枉夫人了。紫玉的死和夫人是一点关系都没有。大夫说了,紫玉是因为每日吃的太多了,撑死了。” “撑死了?”乔樱觉得小环说的这个理由很可笑。不过,仔细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自己在后山时,每日都是吃糠咽菜。现在,她来到了王府,有好东西吃了,自然是毫无节制了。再者,紫玉的脑袋不好,若是被撑死,也是能说得过去。 只是,紫玉的死让乔樱心里很不舒服。当初,乔樱是看到了乔王妃受到嫣秀的欺负,想要为乔王妃出一口气,这才让她找到了紫玉,并把紫玉带回了王府。乔樱本想着,让紫玉在王府里享几年的福。可是,紫玉的死让乔樱的美好愿望落空了。莫名的,乔樱觉得自己的做法也有些欠妥。 若不是自己贸然的把紫玉带来,或许,紫玉还活着呢。尽管她在后山上生活的很卑微,也很艰苦,可相比于活着,那点苦或许就算不得什么了。 第276章 互不相容 小环见乔樱不说话,还以为乔樱是不相信她的话,怀疑嫣秀呢。 小环忙又说:“紫玉去世的那几天,一直都是王妃守着她呢。说来也奇怪,紫玉临死前,脑袋反而灵光了。她记起了以前的种种事情了。王妃向她道歉,紫玉也原来了王妃。紫玉是在王妃的怀抱里,安然的离去。我想,紫玉的死和少夫人应该没有关系。” 乔樱叹了口气说:“若真是如你所说,对于紫玉和母亲来说,都算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 “小姐,还有一个人也死了,你知道是谁吗?”小环眨着眼睛问。 “双喜?”乔樱说。 “小姐,你早就知道了?”小环问。 “我不知道。你说还有一个人也死了时,你的脸上是带着笑容。死亡可是一件恐怖而又悲伤的事情,你脸上竟然没有悲伤,我便知道,你所说的那个已经死了的人,定然是你的仇人了。所以,我就想到了双喜。”乔樱分析说。 “小姐,你分析的很对。就是双喜。”小环满脸服气的说。 “双喜怎么就死了?难道,她也是病死或者是吃多了撑死了?”乔樱问。 对于双喜,乔樱一贯的是没有好印象,现在,小环说双喜死了,乔樱心里也有一种释然。当初,双喜祸害乔樱,虽然没有成功,可她这种人品,就已经让乔樱觉得很讨厌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以德报怨。圣人还说了,君子能以直报怨便是很好。乔樱觉得自己并没有难为双喜,现在,双喜死了,自己心里高兴一下,也没有什么不对。 “当然不是了。”小环说,“双喜母亲不是病了嘛。她需要钱给她母亲看病。为了得到钱,双喜就开始偷府里的东西。后来,被夫人抓到了。夫人说要把双喜送往官府。双喜害怕了,就跳井死了。双喜跳井好几天了,是一个小丫鬟,打水的时候,发现了双喜。等人把双喜打捞上来。双喜整个身子都浮肿了。样子非常的吓人。” “好了,别说双喜了,说说乔棋。”乔樱说,“你说乔棋又去江左了?她刚从江左回来没有多久,怎么又回去了?” 小环点点头,说:“二小姐都走了好几个月了。听说,好像是小娘的母亲身子不好,让乔棋去尽孝了。” 乔棋不在王府,乔樱稍稍松了口气。没有了乔棋给她捣乱,她的日子或许还好过点。乔樱又想到了清吟,她是早就知道了清吟离开了王府,可为什么离开,乔樱并不知道。 “清吟怎么就走了?”乔樱问。 小环低着头没有说话。在小环低头的一刹那,乔樱就知道清吟的离开,其中定然是有隐情。 “小环,我可是你的主子,在我面前,你难道还要隐瞒吗?”乔樱很认真的说。 “小姐,我不是隐瞒。我觉得,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了。老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小环小声的说。 “好啊,小环。你现在竟然教训起我来了。”乔樱不悦的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是我把清吟带到了王府,现在,清吟不见了,难道我就能心安理得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小姐,我?”小环的本意是不要乔樱知道。乔樱的个性她也是知道,乔樱若是知道了,一定会找小娘质问,可乔樱现在刚回到家,小环是心疼乔樱。 “小环,我知道你的好意。可你也要理解我的心情。你和清吟都是我的丫鬟,现在是清吟不见了。若换做是你不见了,我也要弄清楚具体的原因。若是,清吟是被人冤枉了。我也要把事情的真相弄出来,还清吟一个公道。” “你不要逼问小环了。你不是想知道清吟怎么就不见了嘛。我可以告诉你。”话音未落,嫣秀摇曳着进了房间,在她身后,是心莲和心静两个丫鬟。 嫣秀进了房间,停在了门口。心静忙去里面搬了一个绣墩,服侍着嫣秀坐下。乔樱虽然看不惯嫣秀骄横的姿态,但毕竟嫣秀是她的长辈,在嫣秀面前,礼数还是不能少了。 “乔樱见过小娘,给小娘请安了。”乔樱起身,来到嫣秀跟前,给嫣秀行了个万福。 嫣秀手里拿着一个手帕,她甩了甩手帕,显然,对于乔樱的示好,嫣秀并不领情。 “现在知道给我请安了?刚来的时候,你怎么不给我请安?这就是我们王府生养的大家闺秀?传出去恐怕会把整个大凉国人的下巴给笑掉了。”嫣秀讽刺说。 “若是我没能及时给小娘请安,大凉国的人就笑话我。上次,乔棋妹妹回来时,也没有给我母亲请安啊?在这个家里,我母亲才是正主,乔棋连王妃的面子都不给,她的行为是否比我还要过火啊?”乔樱反问。 “你,你……”乔樱说的是实情,嫣秀无法反驳,她用手指着乔樱,支支吾吾,憋了好一会,也没有想到很好的说词。 “离家一年多,你这个嘴尖舌利的毛病还是没有改啊。”嫣秀说。 “彼此彼此。”乔樱笑着说,“我一年没有在家,小娘不也是没有改吗?” “你竟敢取笑我,可恶。”嫣秀怒道。 “小娘来这里难道只是要找气受吗?”乔樱问,“刚从,小娘可是说了,要告诉我清吟离开王府的原因。现在,小娘可以说了吗?” 嫣秀瞟了乔樱一眼,说:“我口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来。” 听了嫣秀话,小环就要去倒水。乔樱忙叫住小环说:“小环,小娘可是指名要我倒水呢,你就别忙活了。万一,你倒了水小娘不喝,你说,你的多尴尬啊。” 嫣秀白了乔樱一眼说:“我说不过你,我也不和你斗嘴。你要是想知道清吟怎么就不见了,你就得好好的伺候我,不然,我是不会告诉你。” 乔樱笑了笑,说:“小娘,你这么说便没有意思了。就算是你不告诉我,等你走了小环也会告诉我。不过,我知道清吟的离开一定和你有关系,我很想从你口中听到这件事情的真相。所以,这杯水,我给你倒。” 乔樱来到桌旁,拎起水壶,到了半碗子水,来到嫣秀跟前,乔樱双手举着碗,说:“我这里可是没有好茶,还望小娘能将就着喝。” 嫣秀缓缓的抬起手,从乔樱手中接过茶碗,她一手掩着嘴巴,轻轻的品了一口,随即,嫣秀把水吐了出来。 “这是什么茶水?难喝死了。”嫣秀怒道。 心静从嫣秀手中接过茶碗,她并没有放在桌上,而是随手扔到了外面。看着心静在自己面前撒野,乔樱并没有生气。 “小娘,你心里可舒服些了?”乔樱问。 嫣秀看着乔樱问:“你这话什么意思?” 乔樱笑了笑,说:“啥意思都没有。我只是想说,小娘心里舒服了,可否告诉我清吟的事情了。” “我早就说过,你带来的那个清吟就是一个祸害。”嫣秀说,“你走了没几天,清吟就得了一种病,并且还是一种很厉害的传染病。为了确保王府里的人不被清吟传染,我就让人把他给弄走了。” “弄到哪里去了?”乔樱问。 “她一个快要死的人了。当然是把她弄到乱葬岗了。”嫣秀不削的说,“幸好我发现及时,才没能让王府里其他人传染上病。” 乔樱摇摇头,说:“不可能。整个京城里并没有诱发传染病,为什么嫣秀就无缘无故的得了传染病?一定是你诬赖她。” 第277章 阴谋败露 “笑话,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我会诬赖她?”嫣秀怒道,“其实,他得了病我也不知道,是她自己说出来。你若是不信,可以问问府里的其他人。” 乔樱扭头看着小环,小环点点头,说:“小姐,夫人她没有撒谎。” 嫣秀起身,拍了拍衣服,说:“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在你走了以后,王爷就把管理的大权交给我了。以后,妮可要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啊。” 说完,嫣秀扭头走了。 “我母亲不管家了吗?”乔樱问。 小环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种事情,我们这些丫鬟哪里知道啊。” “她这次来是向我示威呢。”乔樱摇摇头说,“先不管她了。小环,你告诉我,清吟怎么就得了传染病?”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小环说。 “你就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乔樱说,“我总觉得,其中定有阴谋。我离开的时候,清吟还好好的怎么就得了传染病了。再者说了,若是清吟真的得了传染病,整个王府还不得怨恨死清吟了。你看看小娘,他刚才说这件事情时心情很平静。” “好像也不是夫人第一个知道清吟得了传染病。”小环说,“二小姐没有前,雪见说她有事情要去找清吟。清吟关着门,不让雪见进去,雪见就问她为什么,清吟说自己得了传染病,不能见人。雪见便告诉了二小姐。二小姐又告诉了夫人。” 听了小环的话,乔樱想了想,说:“也就是说,从始至终,你们都是听别人说的清吟是得了传染病,可你们没有一个人看到清吟生病后的样子,难道你就不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吗?” “小姐,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小环说,“是没有人看到清吟生病后的样子。可得了传染病的讯息是清吟自己说的,难道,她还会骗我们不成吗?” “如果,清吟不想让雪见进入房间,她想不出更好办法,只能编造说自己得了传染病了。清吟知道,雪见要是听说她得了传染病,一定不会进去。小娘本就是看着清吟不顺眼,她更是会拿着这件事情做文章,把清吟给撵走了。”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小娘若是把清吟给撵走,倒也没什么了。我就怕小娘把清吟给杀了。” 小环想了想说:“小姐,我想起来了。当时,夫人是叫了府里的四个长工,把清吟装在袋子里扛走了其中有一个长工是刘嬷嬷的男人,许三。要不,你去问问许三。” 小环说的这个讯息对于乔樱来说太重要了。乔樱让小环把刘嬷嬷找来。刘嬷嬷起初并不原意见乔樱。去年的中秋节时,乔樱逼问刘嬷嬷,让她的心情受到了很大的伤害。现在,刘嬷嬷可是听到乔樱的名字头就大了。 “嬷嬷,我家小姐的厉害你可是知道的。”小环说,“嬷嬷,你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啊。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刘嬷嬷是领教过乔樱的厉害了,她听小环这么一说,自然是不敢在推辞了。来的路上,刘嬷嬷还一再的央求小环,要在乔樱面前替她说好话呢。 “嬷嬷,这就奇怪了,我家小姐只是让你过去。你又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你怕什么啊?”小环鄙夷的问。 “小环姑娘,你就不要打趣我了。大小姐是什么样的人,你我心里都清楚。我也知道,大小姐一向看我不顺眼,这次,大小姐让我过去,一定又是没有好事情。”刘嬷嬷心有余悸的说。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小环说,“再者说了,我家小姐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啊。嬷嬷,就上次的事情,我家小姐也只是想查出真相。是你们做事不厚道,不仅害了紫玉,还诬赖王妃。若不是我家小姐心肠软,就你做的那些事情。你现在还有可能在王府呆着吗?” 小环的话都是事实,刘嬷嬷无言以对。她低着头,跟在小环身后,来到了乔樱的闺房门口。 “你现在这里等着。我进去问问小姐,她若是让你进去,我会来喊你。”小环交代完毕,便进屋了。小环给乔樱使了一个眼色,乔樱点点头,小声说:“先让她在外面等一会。老东西,上次我若不是离家,那件事情,绝对不可能这么轻易的就饶了她。” “小姐,你不知道,再来的路上,她一直要我帮她说好话。她可是从心底里怕你了。”小环小声说。 乔樱摸着嘴巴,想到一个教训刘嬷嬷的注意。她冲小环说:“你去把她给握叫来。” 小环推开房门,冲刘嬷嬷朝朝手,刘嬷嬷紧走几步,到了门口,小环小声的说:“小姐不是很高兴,你说话可得小心点啊。” 刘嬷嬷本就是心里没底,听了小环这么一说,更是六神无主了。 “大小姐心情不好,要不我改日再来。”刘嬷嬷时候。 “嬷嬷,你是不是吓傻了?小姐都知道你在外面等着呢。你在你们还可以说改日再来啊?”小环说。 “你们两个,在门口嘟囔什么呢?还不快点让刘嬷嬷进来。”乔樱在房间里催促说 小环冲刘嬷嬷试了个眼神,说:“嬷嬷,你既进去我,我还有其他的事情,就不陪你了。” 说完,小环转身跑了。留下刘嬷嬷一个人在门口心惊胆战的了。 装了壮胆子,刘嬷嬷进了房间。她没敢往里走,就在门口站住了。 “姑娘,你叫我吗?”刘嬷嬷小声的问。 乔樱没有搭理刘嬷嬷。过了一会,刘嬷嬷慢慢的抬头,看到乔樱正在倒水。桌子上放着两只杯子,乔樱把两个杯子里都加满了水。然后,刘嬷嬷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她把小瓶子的一些粉末倒其中的一个水杯里,用筷子搅拌均匀。直到这些事情都做好了。乔樱才把注意力转向了刘嬷嬷。 刘嬷嬷觉得乔樱的行为有些怪异,本能的,她想到乔樱是不是要对付她啊? “刘嬷嬷,进来啊。”乔樱对着刘嬷嬷笑了笑。 乔樱不笑还好一点,她这一笑,更是把刘嬷嬷的七魂笑走了六魄。“姑娘,我就在这里站着。你说话,我能听见。” 乔樱摇摇头,说:“今日,我和你说的事情只能是咱们两个人知道。你快点过来,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 乔樱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刘嬷嬷也就不好在僵持了。她正要走过去时,乔樱又说话了。“嬷嬷,麻烦你把房门关上吗?” 关上房门?大白天的为什么要关上房门?刘嬷嬷的第一反应便是怀疑乔樱要关上房门是否杀人灭口? 乔樱摇了摇头,叹息说:“我说的话对于嬷嬷来说真的不好使了。我要求嬷嬷做这么一点小事情,嬷嬷都不肯做吗?” 乔樱朝着刘嬷嬷走来。刘嬷嬷忙说:“姑娘,你不用过来了。我帮你把房门关上。” 刘嬷嬷转身,关上了房门。当她转身的时候,乔樱已经端着一个盘子站在她跟前了。盘子上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茶碗,碗里面都有半碗茶。乔樱看着刘嬷嬷,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啊?”刘嬷嬷问。 “请嬷嬷喝茶啊。”乔樱说,“我离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想必嬷嬷一定想我了。其实,我也很想嬷嬷,今日见面仓促,我也没有准备礼物。嬷嬷就喝一碗茶水,以表我的心意。” “既然是姑娘给我的茶水,我喝了。”刘嬷嬷端起茶水,就要喝,乔樱说:“嬷嬷,你可选好了?” 乔樱所说的后面的一句话,差点把刘嬷嬷给吓过去。 第278章 因果报应 刘嬷嬷选了一碗水,闭上眼睛,仰头喝光了。 刘嬷嬷把碗放在乔樱端着的盘子上。 乔樱看着刘嬷嬷,脸上的表情依旧是似笑非笑。“嬷嬷,你确定,你选对了?” 刘嬷嬷心里一颤,但脸上却还努力的维持着平静,说:“姑娘,两杯水难道还不一样吗?还用选吗?” “当然不一样了。”乔樱严肃的说,“嬷嬷,你刚才没有看到了吗?其中的一个水杯里是放了东西的啊。” 刘嬷嬷当然是看到了。只是,她喝水的时候,心里只顾着害怕,忘记了刚才的事情。现在,乔樱这么一提醒她,刘嬷嬷觉得事情严重了。 “姑娘,你在那碗里放了什么?”刘嬷嬷的声音开始颤抖了。 “毒啊。”乔樱依然面带笑容的说,“其中的一个碗里,我是放了‘鹤顶红’的毒。嬷嬷,你知道‘鹤顶红’吗?” 刘嬷嬷是不知道‘鹤顶红’是什么,但她听到乔樱说下毒,整个人立刻就不好了。刘嬷嬷弯下腰,把手伸进嘴里,想把刚才喝进去的茶给抠出来。 “别费劲了,已经晚了。”乔樱依旧用淡淡的语气说,“‘鹤顶红’进入人体后,立刻便随着血液流转到身体的各个地方了。你现在就等着毒性发作。” 乔樱的话断绝了刘嬷嬷生存的希望。当她知道必死无疑后,反倒是稳住了。她用手指着乔樱,骂道:“你这个下作之人,为什么要害我?” “你这话问得好。我为什么要害你?”乔樱顿了顿说,“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要加害我母亲?难道,你害我母亲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为什么要这么做吗?” 刘嬷嬷明白乔樱的意思了。她冷笑道:“姑娘,你今日让我来这里是要你王妃报仇吗?”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心里很清楚。”乔樱说,“本来,去年中秋节过后,我就该让父亲处置你。但后来,母亲说你在这里好多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想来想去,我是不能惩罚你。所以,我决定让老天爷来惩罚你。” “所以,你一只碗里是有毒,一只碗里是没有毒。然后,你让我选择?”刘嬷嬷说。 “算你明白过来了。”乔樱说,“若是老天爷决定要惩罚你,自然会让你选择有毒的那一碗了。若是老天爷不想让你死,便会让你选择没有毒的那一碗茶。” “我选错了?”刘嬷嬷问。 “不,你选对了。”乔樱说,“‘鹤顶红’的毒性发作一般都很快,你到现在都还没事。应该是老天爷觉得你还不该死既然老天爷决定让你活下去,便是要留着你的命,让你改过自新了。从今以后,希望你能做个好人,别再想着陷害别人了。” 刘嬷嬷的命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她自然是明白乔樱这番话的意思。刘嬷嬷慢慢的跪下,说:“姑娘,我错了。我现在诚挚向你,还有王妃道歉。” 乔樱摇摇头,说:“你不该给我道歉。你该给我母亲,还是死了的紫玉。不过,你既然在我面前道歉了,我会向我的母亲传达你的歉意。”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你若是真诚道歉,想改过自新,我可以帮助你。” 刘嬷嬷抬头,看着乔樱,乔樱很认真的看着她,从乔樱的目光中,刘嬷嬷觉得乔樱并没有骗她。刘嬷嬷寻思着要不要听从乔樱的话时,乔樱接着说:“你若是能过得去你心里的这一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有说。房门并没有锁,你现在便可以起身离开。当然,万事万物都有因果,你不要认为你这辈子做的恶,等你死了就没事了?你可知道,阴间还有十八层地狱呢。你在阳间做的好事或者是坏事,阎王爷哪里可是有一个账本,全都给你记着呢。” 乔樱所说的每一个字如针一般扎在刘嬷嬷的心里。刘嬷嬷沉吟了片刻,最后,她答应做好人,做好事,以弥补自己之前犯过的错误。 “你老公可是冯三?”乔樱问。 “是。”刘嬷嬷如实的说。 乔樱踱步到刘嬷嬷身后,说,“去年,我刚离开王府,小娘便说清吟患了传染性的疾病,让人把清吟装进袋子里,仍在了乱葬岗。当时,做这件事情的可是有一个叫冯三的人,应该就是你老公了。” “是。”在乔樱面前,刘嬷嬷已经不敢刷花招了。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回答乔樱的问题了。“我是少爷的奶妈,算是夫人至亲的人了。做这种事情,夫人得着靠得住的人才行,所以,她就好了我家老头子。不过,姑娘,我对天发誓,我家老头子并么有害清吟姑娘,他只是按照夫人的话做了。就算是我家老头子不做这件事情,夫人还是会找其他人去做。” “我知道你的苦衷,所以,你不用辩解。”乔樱说,“我找你来并不是追究你的责任,我只是想知道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姑娘,你是想知道他们把清吟姑娘带到乱葬岗后发生了什么吗?”刘嬷嬷问。 乔樱点点头,说:“你把你所知道的全都说出来。越详细越好,因为你说的越详细,就越能抵消你所犯下的罪过。” “那天,夫人叫了四个人冲进了清吟姑娘的房间。他们也很怕清吟姑娘身上的传染病。所以,进去后,他们四个就用袋子清吟套住了。随后,他们就抬着清吟除了王府。王府门口有一辆马车,是夫人让提前准备好了他们把清吟仍在马车上,就叫我家的驾着马车去了城外的乱葬岗。” “刚出城,天就下雨了。我家的冒雨驾着马车,一路来到了乱葬岗。他把清吟扔下马车。按照夫人的意思是把清吟姑娘仍在乱葬岗后,回来时还要用刀子把清吟姑娘杀了。” 乔樱用手拍打着桌子,狠狠的说:“小娘的心怎么如此的恨啊。” 刘嬷嬷的话被乔樱的愤怒打断了,她看着乔樱,问:“姑娘,还要往下讲吗?” “讲,继续讲。”乔樱说。 “我家的是拿出了一把刀,在他要下手的时候,看到袋子在不停的蠕动,他就想到,里面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这一刀要是下去了,一个大活人就没命了。我家的天生胆子小,平时杀个鸡的胆量都没有,让他下手杀一个大活人,更是难为他了。他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没有下得了手。” “冯三当真没有杀了清吟?”乔樱问。 “我真的没有骗你。”刘嬷嬷说,“就因为我家的没有杀了清吟姑娘,后来,夫人知道了。她就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把我家的赶回了江左。这件事情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姑娘若是不相信我的话。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 “小娘是怎么知道冯三没有杀了清吟?难道,小娘后来见过清吟?”乔樱问。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自从夫人发现我家的没有听她的话,夫人很生气,连我也受到了牵连。在我家的离开王府后,夫人也很少见我了。我知道,夫人现在也恨不得撵我走。只是,我是少爷的奶妈,夫人若是撵我走了,会被其他人嚼舌。所以,夫人就想办法,让我自己提出离开。” “你已经知道你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所以,在我说了你喝了毒酒后,你反而坦然了。因为,你觉得你现在生活是生不如死。”乔樱说。 刘嬷嬷低头没有说话。 “你走。咱们之间的恩怨比比购销了。”乔樱说。 第279章 北朝来犯 在乔樱回王府后的第三天,乔亦叟让人请乔樱到书房见面。对于这次父女会面,乔樱并不惊讶,当然她也不恐慌,因为乔樱早就预料到乔亦叟是会见她。 只不过,父女两见面后所聊的内容,出乎乔樱的意料。 乔樱进了书房,乔亦叟让乔樱关上房门。父女两人并没有过多的寒暄,乔亦叟直奔主题了。 “你是知道,若没有赵王的强行命令,我是不会让你回来。”乔亦叟冷冷说,“这大半年,你混迹京城,大杀四方。我乔亦叟可没有这么厉害女儿。” “父亲,你听我……” 不待乔樱把话说完,乔亦叟举起手,说:“咱们早就断绝了父女关系,你不要喊我父亲了。你可以用客卿的身份住在‘乔王府’。我想,对于这个身份,你已经非常习惯了。” “是,我明白了。”乔樱低着说。 “我今日叫你来,是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就像你帮助赵王和汉王那样,你住在我家,我找你帮忙,咱们两个公平交易,谁也不吃亏。”乔亦叟一再的提醒他和乔樱的关系,无非是告诉乔樱,在“乔王府”,她只是个客人。 “父亲不用老是提醒我,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乔樱本是对乔亦叟有些愧疚之情,现在,乔亦叟一再的挖苦她,让她的心里起了些许的反感。 乔亦叟点点头,说:“现在,咱们说正事。大凉国边疆告急,呼延赞领兵二十万,正在挥兵南下,大凉国边关告急,皇上想让乔夏带领迎战。你觉得,此战可赢?” “去年,呼延赞还带着使团朝觐皇上,怎么忽然就举兵来犯了?会不会情报出现了问题?”乔樱不解的问。 “情报真是无误。”乔亦叟说,“北朝刚立新君,根基不稳,朝野中有人不服。为了稳定内局,新君的谋臣便决定制造外部矛盾,以便转移矛盾的焦点。这种伎俩,是刚继位的新君常用的手段,说来也不稀奇了。” “难道他们就不怕引火烧身吗?”乔樱反问,“若是呼延赞兵败,北朝的朝野中对他们的指责会更厉害。” “他们当然明白这层厉害了。说白了,他们的这次出兵,便是一次自杀性的赌博。”乔亦叟说。 “乔夏想出征?”乔樱问。 乔亦叟点点头,说:“不只是乔夏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皇上封了乔夏‘冠威将军’,朝野中好多人都服气。本王也是想借着这个时机,让乔夏领兵,再打一次胜仗,堵住那些人的口舌。” 乔樱寻思了片刻,说:“我不建议乔夏现在带兵出征,至少现在他不能领兵阻击北朝。” 乔亦叟一愣,他看着乔樱,缓缓的问:“说出你的理由。” “我的理由有两点:一,北朝不同于西。西境国小人少,并且他们的将士也不善战,乔夏领兵西境,虽然也打了几次战役,但都是以强欺弱的战事,有些战役是我大凉的将士还未出战,西凉人便溃败了。并不是我小瞧乔夏,我只是觉得,西境几场战役,根本看不出乔夏的带兵水平。还有,因为西境的战役太过顺利了,万一和北朝的战事焦灼在一起,咱们的将士没有打过硬仗,怕是会军心动乱。”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其次,北朝是主动来犯。他们定然是做足了准备。我方是仓促迎敌,两下相互比较,在战事的准备上,我方就吃亏了。再者,北朝是游牧之民,天生好战。我觉得,这场战事对大凉国来说,会很艰苦。” “你的分析有些道理。”乔亦叟说。 “如果,能有人出面,打了头阵。等大凉国的军队遭受挫折后,再让乔夏挂帅,胜面更大。”乔樱说。 “父亲,父亲……” 书房外,乔夏在喊乔亦叟。乔亦叟正准备开房门,乔夏便推门进来了。乔夏没想到乔樱会在房间里,他看到乔樱后,微微的一愣,说:“你怎么在这里?” “好久不见了,弟弟。”乔樱笑着说。 乔夏瞪了乔樱瞪了乔樱一眼,便不搭理乔樱了。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摆放在乔亦叟身旁的书桌上。得意的说:“父亲,你猜里面是什么?” 乔亦叟看着乔夏,问:“都多大岁数了,还像小孩子?” 乔夏笑了笑,说:‘父亲,你绝对想不到。我这里面装的可是……’ 乔夏边说话边把盒子打开,盒子里是个虎符。乔亦叟看到虎符,问:“皇上找你了?” “不是皇上找我,是自己找了皇上。”乔夏自信满满的说,“朝中不是有人说我年纪轻轻,功劳不高,不配做‘冠威将军’。我这是,要证明自己,同时我也打那些人的嘴脸。” “北朝可不是西境。”乔樱插话说。 乔夏扭头看着乔樱,问:“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 “我只是提醒你,北朝的将士都是暴戾之徒,善于沙场征战。你这次最好是不要打这个头阵。不过,你现在已经拿了虎符,在说那些话已经没用了”乔樱说,“北朝朝局不稳,呼延赞一定想着尽快结束战斗。你就要反其道而行,两军交锋时,你不要急于进攻,先稳固防守,如果你能坚守三个月,北军便会不攻自破了。” “笑话。你以为你是谁?竟然教我用兵之道?”乔夏收起虎符,说,“父亲,皇上给我三日期限,三日后,我就要出征了。时间紧急,我要回去准备了。” 乔夏离开后,乔樱对乔亦叟说:“乔夏心态浮躁,轻视敌人,犯了兵家大忌。他是不会听从我的忠告了。还请父亲能劝说他。” 乔亦叟摇摇头,说:“乔夏若是有你一半的才能,我也不会担心了。只可以,你不是……” 乔亦叟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乔樱知道乔亦叟要说可惜自己不是男儿身了。乔亦叟摆摆手,说:“你走。我会找机会把你的话传递给乔夏,希望他能接受你的建议。” 乔樱回到自己的房间,小环告诉她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刘嬷嬷死了。 “什么?刘嬷嬷怎么会死了?”乔樱吃了一惊。 “听人说,刘嬷嬷心脏有病,昨天夜里,她的心脏病忽然发作,然后就死了。”小环说。 “听人说?什么意思?没有人看到刘嬷嬷的死亡吗?”乔樱问,“还有,你这话都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是夫人房间的大丫鬟琥珀说的。刘嬷嬷是夫人的人,刘嬷嬷死后,还是夫人出钱料理的刘嬷嬷的后事呢。”小环说。 停了片刻,乔樱自语说:“看来她是下定决心,要杀人灭口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小环没有听清楚乔樱的话,随问。 “没什么。”乔樱说,“走,咱们去见我母亲。” 母女的见面,没有了亲密无间的自由,多了相敬如宾的礼节。虽然,在丫鬟们的眼中,她们并没有看出来这样有什么不妥。可乔樱能感觉到,她和王妃间的距离在拉远,尤其是心的距离。两个人的心已经有了隔阂,母女的言谈也只是隔靴搔痒的交流,并不再有心与心的碰撞了。 乔樱很想找个机会,和乔王妃深入的交谈,解开乔王妃心中的疙瘩。只是,乔樱一直没有找到空闲的机会。直到第十天的中午,乔王妃忽然丫鬟喊乔樱了,她说有事情要和乔樱商议。 “母亲,我若是做的不对,有什么地方让母亲伤心了,我希望母亲能够告诉我,我会改正。”乔樱说。 “樱儿,你这话是从何说起。你对我很好啊,我并没有不满意的地方。”乔王妃说。 第280章 江左梅郎 “在母亲跟前,我不想隐瞒。”乔樱说,“我这次来家后,我觉得我和母亲之间疏远了。” 乔王妃想说话,乔樱忙举手说,“母亲,你先不要说话,你听我把话说完。我所说的疏远并不是咱们关系的疏远,而是心里的疏远。我是你女儿,我每次来见你,你就用大家的礼节来规范我,我知道,作为王府的千金,我的行为是该规范。可是,我更想见到母亲后,扑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母亲对我的爱。” 乔樱讲完,乔王妃沉默了片刻,说:“你现在长大了,不能在像小时候那样了。对了,我要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情。江左梅家不日就要进京了,你父亲想要你嫁给梅家的二公子梅郎。” “我不嫁。”乔樱说,“我又没见过梅郎,我才不嫁给他呢。” “你听我把话说完。”乔王妃说,“这次,梅郎也跟着进京了。到时候,我会安排你和梅公子见面。梅公子这个人,相貌堂堂,行为得体。并且梅家又是江左大户,你父亲认为,你嫁到梅家,不会受委屈。” “这也是母亲你的意思吗?”乔樱反问。 “女大当嫁。咱们女人,早晚都要嫁人,你现在年龄也不小了,之前,你父亲还想着能让你嫁到赵王府。现在看来,这条路是没有希望了。”乔王妃说, 乔樱明白了,他们这是变相的让她离开“乔王府”啊。 “既然母亲也觉得不错。等梅郎来了,我见见他。若是还可以,我就听从母亲的安排。”乔樱说。 三日后,乔王妃所说的那个江左梅郎登门拜访了,乔亦叟设宴款待,乔樱则站在里屋的屏风里朝外观望。她看到乔王妃所说一表人才的梅郎在乔樱看来就是一个只会夸夸其谈的富家子弟。看来,乔亦叟为了能让自己离开“乔王府”,已经不择手段了。 宴席过后,乔王妃又了乔樱去她的房间。见面后,乔王妃也不客套,直接问:“你对梅郎的印象怎么样?” “我若说不好,母亲会不让我嫁给他吗?”乔樱反问。 “你怎么会觉得不好?我觉得梅郎挺好啊。”乔王妃说,“你父亲让董家的人打听了,梅郎是老实可靠之人。咱们做女人,嫁人不就是希望自己的夫君老实,不在外沾花耳草吗?” 乔樱点点头,说:“既然母亲认为梅郎人很好,我就听从母亲的安排。” “这就对了。”乔王妃拉着乔樱的手,说,“我和你父亲都是希望你以后的日子能幸福,我们是不会害你。” 很快,整个王府的人都知道了。乔樱要嫁给江左梅家的二公子。不日,梅公子到时候就会登门提亲了。 在谣言满天飞的这几日,乔樱的反应是异常的冷静。根据乔亦叟派去暗中监视乔樱的人回报,乔樱除了偶有一次出门买了些糕点,这几日并没有出门。 下人的回报让乔亦叟松了口气,他最怕的就是乔樱暗中捣乱,破坏了这场婚约。乔亦叟只愿乔樱能在梅郎送聘礼之前,老老实实的待在家里,等梅家人把聘礼送来,乔樱就没有返回的余地了。 乔亦叟想到了这点,乔樱当然也想到了这点。 正如那个监视乔樱的人所说,在这段时间,乔樱只出了一次王府,而她出王府的目的当然不是买糕点了。乔樱进了糕点铺子,然后,又从糕点铺子的后门溜出去。她找到了赵盼,告诉了赵盼她的计划后,便返回了糕点铺子。糕点铺子和“荣喜堂”离的很近,前前后后也就一炷香的功夫,乔樱做完这些事情,拎着糕点出来时,那个监视乔樱的人丝毫没有察觉。 按照乔樱吩咐,赵盼去了“华府云天”。 “华府云天”的客人并不多。赵盼坐在靠近门口的位置,然后,他点了两个小菜,一壶酒。在他悠哉悠哉喝酒时,梅郎下楼了。 就在梅郎走到客栈门口时,赵盼把杯子里的就洒在梅郎的脸上。 “老板,你这是什么酒啊,这么难喝?”赵盼把杯子摔在地上,他站起身,一只脚踩着凳子,气势汹汹。 酒楼的老板还没赶到,梅郎先前一步,抓住赵盼的衣服,怒道:“你小子,是不是找死啊?” 赵盼缓缓的转身,上下打量着梅郎,用不削的语气说:“你谁啊?不想死的就给我滚蛋。老子我正在气头上呢,你少来烦我。” “好啊,本少爷今日便要麻烦你了。”梅郎擦了擦脸上的酒渍,后撤一步,说,“看出来了,你也是一个练家子,今日,咱们就比试比试。” 赵盼瞟了梅郎一眼,不削的说:“就你这体格,还要和我比试,我怕一拳把你打死了。” 赵盼的话是彻底的把梅郎给激怒了。梅郎一个健步,挥拳直击赵盼的面门。赵盼早有防备,在梅郎出拳时,赵盼身子侧移,轻易躲过了梅郎的攻击。 “好啊,有两下子,今日,我就陪你耍耍。” 赵盼亮出长剑,梅郎见赵盼亮出了兵器,他也拿出自己的兵器,一把峨眉刺。 “看招!!” 赵盼大喝一声,挥剑刺去。梅郎并不躲闪,而是举起峨眉刺,向前迎战。两个人你来我往,不多时,三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打着打着,梅郎便对赵盼有了好感。江湖人,遇到自己本领差不多的随手,都会惺惺相惜了。赵盼之所以要和梅郎打架,便是利用了这一点。 当乔樱告诉赵盼计划时,赵盼就想到要和梅郎打一架,然后,他们才能变成熟人。即便是不是朋友,也可以在一块喝酒的熟人。 又过了五十招,两个人的体力都有些不济了。赵盼大口喘着气,问:“还打吗?” “你要是不服气,咱们就在打。”梅郎说。 “哈哈!!!好小子,有个性,我喜欢。”赵盼大笑。 “哈哈!!”梅郎也大笑,学着赵盼说道,“好小子,你也有个性,我也喜欢。” 赵盼收起长剑,举起左手。梅郎立刻会意,他也收起了峨眉刺,举起了右手。两个人一拍巴掌,相互来了一个简单的拥抱。 “我叫赵盼。”赵盼说。 “我叫梅郎。”梅郎说。 “梅兄可是第一次来京城?”赵盼问。 “赵兄如何得知?”梅郎问。 “能坐下来边喝边聊吗?”赵盼用手指着一旁的桌子,说。 “这个……”梅郎有些犹豫。 “怎么?梅兄不给面子吗?”赵盼问。 江湖人,最看重的就是面子了。梅郎寻思,自己和赵盼交手,两人的武功不相上下。自己若是不给赵盼面子,把赵盼惹恼了。恐怕不好收场。 “赵兄这话便是见外了。好,既然赵兄说了,我就尊敬不如从命了。”两个人说说笑笑,又坐在了一起。 一旁,客栈的老板可是看傻眼了。 他先是听到了赵盼喊他,正当他要走过来时,赵盼和梅郎吵起来了。然后,两个人便打了起来。酒楼老板虽不是江湖人,但也没少和江湖人打交道。他知道,像江湖人的打架,最好还是不要靠近。以免被他们误伤。 现在,两个动刀动枪的人现在又坐在一起喝酒了。酒楼的老板这能摇头感叹了。 “客官,有何吩咐?”酒楼老板缓缓的来到赵盼跟前,小声的问。 赵盼拿眼睛上下打量着酒楼老板,好一会赵盼又拎起酒坛子,问:“这是你这儿最好的酒吗?” “这是我这里上等的酒。但不是最好的酒。我这里最好的酒是……” 不等酒楼老板把话说完,赵盼抢先说:“少废话。你就把你这里就好的酒拿来就是了。我现在要请梅兄饮酒,我要你这里最最好的酒。你听明白了吗?” 赵盼说话是虽然是看着酒楼老板,但他这句话是所给梅郎听。 第281章 釜底抽薪(一) 酒过三巡,赵盼和梅郎两个人说尽兴了。他们之间似乎有了相见恨晚之感。尤其是梅郎,简直是把赵盼当成了知音。若不是赵盼心中有鬼,一再的阻拦,梅郎甚至就要和赵盼磕头拜把子了。 梅郎的武功虽不弱。但他的江湖经验却是了了。在梅郎来京师之前,他还没怎么闯荡过江湖呢。相比于赵盼这种老江湖,梅郎在赵盼面前就是一个白痴。 “赵兄,今日能遇到了你,是我三生有幸。这杯酒,我敬你,我干了,你随意啊。”梅郎端起酒碗,摇摇晃晃的,把碗里的酒干了。 “梅老弟,你刚才说你京城除了游玩,还有一个目的。你告诉哥哥,哥哥我在京城混了十多年了。不是跟你吹牛,就在这里,还真没有我赵盼做不成的事情。”赵盼拍拍胸脯说。 “哥哥的本领老弟是我当然是信服了。不过,我这件事情,其实它并不是事情。”梅郎放下酒碗,摆了摆手,说,“嗨,你瞧我这话说的。怎么说呢,我这件事情可是一件天大的好事情。你老弟我是走了运了。” “走运了?好啊。”赵盼面对笑容,眼睛闪光,似乎,对于梅郎的喜事,他比梅郎自己还要高兴呢。“你告诉哥哥,也让哥哥高兴高兴,你是升官了还是发财了啊?” 梅郎摇摇手,笑着说:“都不是。哥哥,你在猜猜?” 赵盼端着酒碗,想了想,说:“对于男人来说,人生中的喜事只有三件,升官,发财,然后是女人。哦,莫非老弟你走了桃花运了?” “说对了。”梅郎用手指着赵盼,眯着小眼睛,说,“哥哥,我来京城是要向‘乔王府’提亲呢。前些日子,我可是去了‘乔王府’,和乔王爷一番交谈,乔王爷对我的印象很好,我啊,后日就要去向乔王府提亲呢。” “是吗?”赵盼看着梅郎,眼里放着光芒,说,“老弟,你若是娶了‘乔王府’的二小姐,哥哥我可真的是要恭喜你了。坊间留言,乔家二小姐可是天仙下凡,不但是相貌,还有身段,以及才识和性格,都是万一挑一的美人,弟弟你能娶到乔王府的二小姐,哥哥是打心底里为你高兴。” “不是,不是。”梅郎摇手说,“哥哥,你误会了。我要娶的是乔家大小姐,不是乔家二小姐。” “乔家大小姐?可是叫乔樱吗?”赵盼问。 “对啊?”梅郎有些惊讶,一般来说,大家闺秀都不会在外抛头露面,况且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在出阁之前,是不能离开闺房。可听赵盼的话语里的意思,赵盼是认识乔樱,这让梅郎很是不解。 “哥哥,你认识乔家大小姐乔樱吗?”梅郎疑惑的问。 “没有见过面,但是,关于乔家大小姐的传言哥哥我倒是听说过。”赵盼蹙了蹙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什么传言?”梅郎觉得这里面一定是有故事。他娶乔家大小姐是要三姑六聘的,娶到了梅家是要做大夫人,在这件事情上他可是不能来的半点马虎。 “老弟,你可见过乔家大小姐嘛?”赵盼没有回答梅郎的话,反问梅郎。 梅郎摇摇头,说:“乔姑娘可是没有出过门的大姑娘,我怎么可能见到她本人啊。” 赵盼顿了顿,问:“老弟,你可知道乔亦叟为什么要把女儿嫁给你啊?不是老哥我看不起你们梅家,你们梅家就算是在江左很有名气,可你们比得过董家吗?” 梅郎摇摇头。 “这就是了。像董家这么有权势的家族,他们的女儿还只是嫁到乔王府做了一个侧室。而乔樱可是乔大大小姐,是乔王妃琴生的女儿。你们两家并不门当户对。并且,江左距离京师路途遥远,无论从哪方面来说,乔亦叟都没有道理要把他女儿嫁给你啊。” 赵盼的这番话,每一字,每一句,都想一个钉子,实实在在的钉在梅郎的心中。当梅郎还在江左时,他父亲也曾对这桩婚事产生过怀疑。可是,前来说辞的人是董毕昌,董家的掌族人。并且,董毕昌的妹妹又是乔王府的侧室,对于这样一位有地位的人物,他的话自然是有力度了。 而梅郎来到京城后,乔亦叟对梅郎的态度又是极其的热情,让梅郎的心飘了起来。对于赵盼所说的那些问题,他便没有时间思索了。现在,赵盼提及了,梅郎觉得,赵盼所说的每句话都很有道理。 是啊,乔亦叟可是大凉国唯一的异姓王,他地位尊崇无比,他的大女儿,怎么会嫁给我啊?想了好久,梅郎始终无法解答这个问题。 “老弟,作为你哥哥,我当然是希望你能娶一个美丽漂亮的老婆,然后很幸福的过一辈子。所以……”后面的话,赵盼不说了。他是在等梅郎的发问,当梅郎问过他后,他才可以说,这样,更容易引起梅郎的注意。对于这些谈话技巧,还是乔樱告诉给赵盼呢。 “赵兄,所以什么啊?你快点告诉我啊。”梅郎着急的说。 “我也是听说,至于是不是真实的事情,我并不知道。”赵盼说,“老弟,你可听说过,一年前,‘乔王府’发生了火灾?” 梅郎点点头,说:“乔亦叟告诉我这件事情。” “乔亦叟有没有告诉你,着火的房间可是乔樱的闺房吗?” 梅郎摇摇头,说:“是乔樱的闺房?乔亦叟没有告诉我啊。” “他当然不会告诉你了。他是怕你知道了会产生别的想法。”赵盼说,“京城传言,当时的那一场火灾,虽然没有把乔樱给烧死,但已经把她身上大部分的皮肤都烧坏了。也就是说,现在的乔樱是一个过度烧伤的人。烧伤的病人你见过吗?” 梅郎当然见过了。他在山上跟师傅习武时,一个做饭的老妈子,不小心把厨房给点着了,大火把老妈子的头发和脸都烧坏了。虽然,那个老妈子抱住了一条命,但她整个人也变得像鬼一样了。甚至于,她的面容比鬼还要吓人。每次,赵盼看到那个老妈子,都会心惊胆战了。 梅郎又想到了乔樱。他将要迎娶的女人,若是也想那个老妈子,梅郎不敢想下去了。 “老弟,我是不愿意让你的幸福就这么断送了,我才对你说这些。你若是还想坚持迎娶乔樱,就当老哥我的这些话没有说。我只能祝福你了。”赵盼说。 赵盼的话音刚落,梅郎用拳头使劲桌子,桌上的碗筷都跳了起来,有些碗筷掉在了地上。赵盼弯腰捡起地上的碗筷,摆放在桌上。 “乔亦叟,这个老东西,欺人太甚了。”梅郎怒道,“我现在就去找他,把话说清楚,然后告诉他,老子不要他女儿了。” 梅郎起身要走,赵盼忙拉住梅郎。他当然是不会让梅郎现在就去找乔亦叟,若是梅郎和乔亦叟两人当年对峙,他的谎言立刻就被拆穿了。 “老哥,你不要拉我,我一定要去见乔亦叟。”梅郎愤愤的说。 “你去见乔亦叟,我没有意见。但是,就你现在这个样子,我是不会让你去见乔亦叟。”赵盼说,“你看看你,一副要杀人的样子,你若是见了乔亦叟,你一定会和他打起来,到时候,吃亏还会是你。” “我不怕。”梅郎说。 “我知道你是不怕。你家族呢?你要清楚,乔亦叟可是大凉国的王爷,他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能脱得了干系?” 第282章 釜底抽薪(二) 听了赵盼的话,梅郎心中的怒气渐渐的消了。是啊,他可以不顾及自己,但是不能不顾及家人。乔亦叟在大凉国的地位,要动他们梅家,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了。 “可是,我也不能就这样放过乔亦叟。”梅郎说。 “现在,你要做的事情并不是要报复乔亦叟,而是想办法让乔亦叟悔婚,你不能娶那个全身被烧成丑八怪的女人。”赵盼说。 “这很好办。我去找乔亦叟,然后告诉他,我不娶她女儿了。”梅郎说。 赵盼嘴角上扬,微微一笑,然后坐在下,伸出一根手指,冲梅郎摇了摇。梅郎看着赵盼,一脸的迷茫。赵盼说:“梅兄,你还太年轻了。你先坐下,听我说。” 此刻,梅郎已经完全相信赵盼了。他甚至认为,认识赵盼是自己走了大运,不然,不会有人告诉他这么要紧的事情。所以,当赵盼要梅郎下来时,梅郎乖乖的顺从了。 “如果你就这个样子大摇大摆的去找乔亦叟,然后你告诉他,你不要娶他女儿了。你想过会有怎样的后果吗?”赵盼问。 梅郎看着赵盼,没有说话。 赵盼接着说:“乔亦叟可是大凉国的王爷,像他这种人,是最要面子了。现在,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乔亦叟的女儿是要嫁给你了。现在,你忽然说不娶他女儿了。你简直就是直接给了乔亦叟一个巴掌。乔亦叟能饶恕你?” 梅郎想了想,赵盼的话很有道理。是他刚才心情太过急躁了,把这些事情给忘了。 “赵兄,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梅郎问。 “你相信我吗?”赵盼反问。 “我当然相信你了。”梅郎一脸真诚的说,“要不是你告诉我这些事情,我还被乔亦叟蒙在鼓里。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 “我说的话你会照做吗?”赵盼问。 梅郎点点头,说:“赵兄,你说,你要我做什么?” 赵盼拎起酒壶,把梅郎跟前的酒碗斟满酒,说:“先别急,喝完这杯酒,我就告诉你。” 赵盼说不着急,可对于梅郎来说,怎么可能不着急了。他后日就要拿着彩礼去定亲了。在定亲之前,他一定要把这件事情给解决了。所以,在赵盼给他斟满酒后,梅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了。 “退婚这句话,不能从你嘴里说出,应该是让乔亦叟说出来。这样,便没有你的责任了。”赵盼说。 梅郎想了想,赵盼的话很对,如果是乔亦叟不同意女儿嫁给他,他便不用担负悔婚的骂名了。可是,乔亦叟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拒绝他啊。 “乔亦叟当然是不会无缘无故的不让他女儿嫁给你了。像他女儿这种情况,京城人都知道了,在京都,他女儿是嫁不出去了。他好不容易找到你这样的女婿,乔亦叟还不得抓紧了。”赵盼说,“不过,话说回来了,让乔亦叟拒绝你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刚刚说了,乔亦叟是不会无缘无故的拒绝你。既然无缘无故是不行,咱们就想办法做出一些事故来,不就行了吗?” 梅郎看着赵盼,说:“赵兄,你能把话说的再详细些吗?我没怎么听的太明白。” “我问你,乔亦叟为什么要选你做他的女婿?”赵盼问。 “乔亦叟说我这个人很老实,不想其他的富家子弟,是那种整日想着吃喝玩乐的花花公子。”梅郎说。 “好,现在,咱们找到问题突破口了。”赵盼得意的说,“乔亦叟喜欢你的原因说他觉得你是个好人,不会流连于烟花巷。现在,若果乔亦叟知道你去烟花巷找女人了,他还会把乔樱嫁给你吗?” 一语点醒梦中人啊。梅郎站起身,一把抱住赵盼,激动的说:“赵兄,真的太谢谢你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办法啊。” “我是你的赵兄嘛。我想到注意也就等同于是你想到了。”赵盼说,“现在,你可以放心的在这里喝酒了。” “然后呢?”梅郎问。 “然后嘛。喝完酒,我要带你京城最有名的风月场所,烟花巷,高调的潇洒一回。”赵盼说。 赵盼的提议得到梅郎认可。两个人酒足饭饱后,便去了烟花巷。 不日前,赛飞燕从江左买来了五个含苞未放的姑娘,今日,赵盼和梅郎她拍姑娘们初次。赛飞燕早在五天前,就把消息散布出去了,京城中有头有脸的公子哥都来了。偌大的“烟花巷”的大堂都被前来的公子哥们给站满了。赵盼和梅郎只能选择在大厅的一个角落处落座了。 “老弟,今日可是你大出风头的日子了。”赵盼说。 梅郎看着赵盼,问:“赵兄是要我参与竞选吗?” “如果,你一个外来人,能够选中其中的一个姑娘,明日,你变成了京城中的明星人物了。乔亦叟定然也就知道了。他怎么可能容许还没有出阁的女儿嫁给一个在外找女人的花花公子啊。”赵盼说。 “我今日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带很多的银子。”梅郎不好意思的说。 “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等一会,姑娘们上台后你尽管选择你喜欢的姑娘,报价竞标,至于钱的问题,我会替你解决。”赵盼说。 梅郎看着赵盼,赵盼用异常认真的眼光看着梅郎。“你放心,在京城,还没有我赵盼做不成的事情呢。”赵盼拍了拍梅郎的肩膀,说。 “好,我相信你了。”梅郎说。 赛金花已经站在台上上了,她依旧是浓妆艳抹,衣着鲜艳,环佩叮当。 “各位公子少爷,请听我赛金花说两句。”赛金花说,“今日来这儿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主儿。为了回报诸位对我赛金花的赏识了,我可是花了大价钱,从苏杭买了五个绝色美人儿。本来,我是要送给在座的主儿。只是,今日来的主儿太多了,而我手上的美人儿只有五位。我也犯难了,若是给张公子,不给李公子。李公子会不高兴,若是给李公子,刘公子也不高兴了。” “我说赛金花,我们来这儿可不是看你讲话呢。你就快点把姑娘们请上来。”台下有人插话。 赛金花扭头,看到说话时礼部尚书的公子韩少爷。赛金花笑了笑,说:“韩少爷,好饭不怕晚嘛。你稍安勿躁听我讲完这最后的几句,你就可以要你得意的姑娘,共进良宵了。” “快说,快说。”韩公子催促说。 “现在的情况是姑娘少,公子少爷们多。怎么办呢?我就想到最为原始的办法。咱们用金钱定夺。等会儿,我会把五位姑娘都请到台上来,各位公子若有喜欢的姑娘,就出价买姑娘们的初次。价高者得。” 说完,赛金花拍了拍巴掌,从后面走上来五个衣着鲜艳的女子。她们的都上都蒙着薄纱。虽然不能看到姑娘们的面容,但从姑娘们走路是妖娆的身材,赵盼便知道五位姑娘都是绝世美人了。 “我把姑娘们领上了台。公子少爷们可要睁大眼睛了,我接下来,我可是要把姑娘们的面纱取下来了。”赛金花说。 赛金花从左边开始,她每取下一个姑娘头上的薄纱,下面的人便是一阵欢呼。有些人还吹着口哨。在一阵的欢呼声中,赛金花把五个姑娘头上的薄纱去了下来。 赵盼看最右边那个穿藕色散花裙子的女子,有些眼熟。只是,他一时想不起曾经在哪里见过了。 第283章 烟花巷 “老弟,你看中哪一个了?”赵盼面带微笑,小声的问梅郎。 “小弟可是初到京城,没见过世面。这里的女人,个个妖艳,小弟我都看花眼了。”梅郎不好意思的说。 赵盼笑了笑,说:“我明白老弟的意思了。老弟可是想把台上的五个美人都收归囊中?” 赵盼的玩笑话让梅郎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下头,脸有些绯红。 “老弟,我觉得最后一位身着藕色衣服的女子不错,你意下如何?”赵盼问。 “赵兄你说不错,便是不错了。”梅郎符合道。 “好,咱们说定了。”赵盼说,“前面的几个美人咱们不管。最后一个,无论如何,也要得到。” “一切听赵兄的安排。”梅郎说。 在两人交谈期间,已经有两个美人被领走了。梅郎看到有人把两千两银票直接交在赛金花手中时,梅郎心虚了。他口袋里满打满算没有一千两白银。怎么可能把台上的美人带走啊。 赵盼像是知道了梅郎的担心,他拍拍梅郎的肩膀,说:“一会,你只管出价便是了。出的价越高,别人越是会对你刮目相看。明日,你就等着扬名京师。” “赵兄,这样不妥。”梅郎说,“我身上只有一千两白银。我出价超过一千两,赛金花让我立刻拿钱,我若是拿不出来,多丢人啊。你到底有什么办法,能提前告诉我吗?也好让我心里有底啊?” 赵盼冲梅郎微微一笑,说:“天机不可泄露。有些事情,一旦提前说出来可就不灵了。怎么,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啊。” “你误会了。我意思……”梅郎看到赵盼的脸色渐渐的有些难看了,后面的有些难听的话他咽了肚子了。 又两个没人被台下的公子哥领走了。马上就是身着藕色衣服的美人了。赵盼用胳膊顶了梅郎,说:“兄弟,接下里就看你的表现了,你可得给我撑住啊。” “前面的四位美人已经找到了她的良人。最后一位,我可得好好的介绍了。”赛金花站在那位美人身旁,用手指着身旁的女子,道,“这位姑娘可是大有来历了。诸位公子们可听说过‘红颜情谷’吗?” 赛金花说出“红颜情谷”四个字台下一阵骚动。在座的人可都是这方面的玩家。虽然,他们有些人并没有离开过京城,可他们对于大凉国中最好的烟花巷,最好青楼,都是只知甚详。 甚至于,有一个叫“富贵散人”的公子哥,走遍了整个大凉国,把玩了大凉国的美人后,评定了大凉国最香艳的十个去处。赛金花的“烟花巷”在上面只能排名第四,而排名第一的便是“红颜情谷”。 如今,赛金花说最好以为美人是来自于“红颜情谷”,台下一些抱着看看玩,并没有打算出钱作乐的人也都伸长了脖子,他们是要一睹这位来自“红颜情谷”的绝世美人。 赵盼听到“红颜情谷”四个字,他立刻想起了台上这位美人的名字了。美宣,对就是美宣,赵盼暗暗的说,怪不得觉得面熟啊,原来她便是美宣。 说到美宣,赵盼还和她有过一面之缘呢。那是乔樱来到京城后,始终放心不下媚娘。她就派赵盼去“红颜情谷”打探美宣的下落。毕竟,和美宣交往的那段时间,对于乔樱来说,还算是弥足珍贵。尤其是美宣和李子明的情感,乔樱还是希望两个人最后是能走到一起。 赵盼去了“红颜情谷”后,他发现“红颜情谷”已经很冷落了。就像是一梦繁华醒来后的冷落。赵盼看到最后一个女人在收拾着一个包袱,然后,默默的转身离开。 当时,赵盼看到那个收拾包袱的人,便是美宣了。只不过,赵盼当时并没有同美宣讲话。 回来了,赵盼撒了个慌。他告诉乔樱,“红颜情谷”经营的很好,哪里的人生活的依旧很快乐。赵盼是知道乔樱让他去的目的,赵盼撒谎的目的也是为了能让乔樱更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 “红颜情谷”的名号果真好用,不大一会,就有人出价两千两白银要把美宣带走了。是时候该梅郎出手,赵盼冲梅郎使了个眼色,梅郎忙举起手,大声说:“我出两千五。” 赛金花把目光转向了梅郎,她上下打量着梅郎,并不认识。赛金花问:“这位公子,你可是第一次来‘烟花巷’吗?” “怎么?第一次来这里难道就不能出价了吗?”梅郎朗声说,“我叫梅郎,江左人。刚到京城,听说这里是京城最好玩的地方,所以,我就来了。” “我出两千八。” 有人出价高过梅郎,赛金花便把目光转移到那个人身上。梅郎看着赵盼,赵盼伸出了四个手指。梅郎明白赵盼的意思。不等别人出价,梅郎直接把价格加到了四千两白银。 “梅公子,恭喜你。四千两白银,这位美人的初次就给你了。”赛金花笑着说,“公子,拿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把美人领走了。” 梅郎当然知道,他现在就可以把美人领走了。只是,他摸了摸身上仅有的一千两银票,不知道过去后该怎么对赛金花说了。 “你过去后,领着美人就走后面的事情,我替你挡着。”赵盼小声的说。 梅郎看着赵盼,赵盼很认真的点点头。 虽然,梅郎并不知道赵盼是不是真的能提他挡得住现在的场面。可是,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自己不硬着头皮上去也是不行了。 在众人的注视中,梅郎走向台。赛金花看着梅郎,两只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对于她来说,梅郎就是她的摇钱树啊。四千两白银,对面走过来的这个人简直就是一颗摇钱树。 “梅公子,你可以把美人领走了。”赛金花说。 “我知道了。”梅郎牵着美宣的手,转身就走。赛金花一下子愣住了,等她发现事情不对头时,梅郎领着美宣已经下了台子。 “你给我站住。”赛金花大喊。 梅郎转身,问:“怎么,你要反悔吗?” “反你娘的头,你的银子呢?”赛金花问,“你把银子拿来,老娘就让你把人带走,你要是拿不出银子,哼哼……” 赛金花意识到眼前这个人恐怕是来砸场子了。对付这种人,依照她以往的经验,在气势上是不能输的。 台下的人来这人本就是抱着看热闹心态。现在,有人来砸场子了,对于他们来说,好看的来了。每个人都睁大了眼睛,等待着好戏的上演。 “少爷,你先走。这里交给我了。”赵盼走到梅郎和赛金花之间,他看着赛金花,问:“赛老板,你认识我吗?” 赛金花上下打量了赵盼好一会,摇摇头,说:“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 赵盼笑了笑,说:“赛老板当真的金光眼啊,眼睛里看到的只是钱了。那好,我在提一个人,相信赛老板一定会认识了。” 赵盼走到赛金花跟前,他把嘴巴附在赛金花的耳朵旁,小声的说:“赛老板还记得小公子吗?” 听赵盼提及小公子,赛金花吃了一惊。因为赛金花已经知道小公子的身份便是汉王了。 “你和小公子什么关系?”赛金花小声的问。 “知道小公子身份的人不会超过三个人。而我就是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你说,我和小公子是什么关系?”赵盼小声说,“我再透露给你一件事情,我是奉小公子之命来这里呢。” 第284章 满城风言 赛金花拿捏不定赵盼的话是否属实。她犹豫再三,还是同意让赵盼把人给带走了。 虽然,她觉得赵盼有七分的可能欺骗了她,但她不能因为三分的不确定而得罪了汉王。 整个大凉国的人都知道,汉王是梁帝最宠爱的皇子了。因而,在整个大凉国,还从来没有人敢得罪汉王。 对于赛金花来说,虽然四千两银子很是诱人。可赛金花还真不能拿命去换钱。银子没了还以去赚,一旦命没有了,有再多的银子也无济于事了。 “看在汉王面子上,我可以让你把人带走。不过,汉王哪里公子你能否为我带句话啊?”赛金花说。 “当然了。”赵盼拍了拍胸脯说,“我和汉王的关系你也是知道的。不要说带话了,你就算是有事情要汉王帮忙。只要是告诉我,让我去转告汉王,汉王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会同意。” “好热闹啊,今日这么多人,赛金花,你可是要发财了啊。” 一个声音从门口传来,赵盼听着耳熟,他转过身,目光穿过众人,当赵盼的目光锁定在说话的那位时,赵盼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当真是冤家路窄了。赵盼正在这里拿着汉王的名号骗赛金花,汉王竟然就出现在了门口。此刻,赵盼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王爷,你怎么才来啊,我可是想死你了。”赛金花看到了汉王,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她也不和赵盼说话,起脚就要朝汉王走去。 赵盼忙拦住赛金花,说,“赛老板,咱们的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还有其他的事情,我先走了。” 赵盼转身要走,赛金花一把拉住了赵盼。 “王爷来了。这件事情是不是要当场问问王爷啊,这样,咱们也和王爷有个交代啊。”赛金花说。 “这个,些许小事,就不用麻烦王爷了。”赵盼说。 赛金花看出了赵盼的心虚,她有了汉王撑腰,赛金花实话并不把赵盼放在眼里了。她扭动着屁股,经过赵盼时,还故意用屁股顶了赵盼。 汉王来了,其余的人便都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赛金花走到汉王跟前,行了一个万福礼,说:“王爷,我可是把你给盼来了。” “这么多人,在这里都干什么呢?让他们给我滚蛋。”汉王用折扇指着房间里的人,说。 “听到没有。王爷发话了。你们都走,都走。”赛金花挥舞着手中手帕,附和说。 房间里的人,大都是朝廷大官员的儿子,他们怎么敢得罪汉王啊。所以,听了汉王的话后,众人陆续的离开了房间。 赵盼给梅郎使了个眼神,也想趁着人多离开,不想被赛金花看到了。赛金花一把抓住了赵盼,说:“这位公子,王爷就在这里了,你能把话说明吗?” “刚才嘛,我和你开了一个玩笑呢。你怎么就当真了啊。人就在这里呢,我也不带走了。我也不打扰王爷在这儿消遣了,告辞。” 赵盼冲梅郎使了个眼色,梅郎松开美宣。跟在赵盼身后,两人走走出了“烟花巷”。 梅郎很是失望,他抱怨道:“赵兄,你的方法也不灵啊。” “虽然咱们没能把那个美人给带走。不过,你的事情咱们是做成了。”赵盼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啊?”梅郎问。 “你想想啊。你今日可是出了多大的风头啊。明日整个京城的人都会知道你的名字。乔亦叟能不知道吗?你现在就等着乔亦叟通知你退婚。”赵盼拍拍梅郎的肩膀,说,“老弟,还有没有兴趣陪我喝酒了?” “我有些累了。咱们后会有期。”梅郎有气无力的说。 赵盼的事情已经完成了,他也不想在陪着这个傻子了。之前的那一句喝酒的话不过是敷衍之语。既然梅郎说不用了,赵盼也乐得离开了。 事情按照赵盼,不,应该说是乔樱所设想的那样,一步步的进行。先是,乔亦叟听京城里人议论梅郎在“烟花巷”一掷千金的传言,然后,又是一些附加的关于梅郎不好的作风。 乔亦叟当然是不允许梅郎的行径玷污了“乔王府”的声誉,他便让管家通知梅郎,聘礼的事情就无疾而终了。 赵盼找机会,把美宣来到京城的事情告诉了乔樱。乔樱很惊讶,也很焦虑。 “什么?你说美宣来京城了?你在什么地方看到了她?”乔樱问。 赵盼便把美宣出现在“烟花巷”的事情告诉了乔樱。乔樱很不解的问:“上次,我让你去“红颜情谷”,你回来告诉我,美宣在哪里生活的很好吗?现在才多长时间,她怎么能够昏倒要来京城的‘烟花巷’了?” 赵盼低着头,没有回答乔樱的问题。在赵盼低头的那一刻,乔樱就知道,赵盼是欺骗了她。 “你这做,我真是无话可说了。”乔樱说,“我承认,你救过我多次,我很感激你。可你现在是我的下属,为什么我对你说的话,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听啊?你是觉得我不配做你的主子,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没有,你误会我了。”赵盼忙解释说,“我不告诉你,我是不想让你担心。我知道,你之身一人,进入‘乔王府’,一定是凶险重重。我怕你知道美宣的事情后,会分散你的精力。” 顿了顿,赵盼接着说:“其实,你让我去找美宣时,‘红颜情谷’就已经不行了。当我走到哪里时,我看到只剩下美宣一个人在整理着包袱。” “你不要说了。”乔樱说,“我现在要去‘烟花巷’,找美宣。” 赵盼一把拉住乔樱,说:“你就算是现在要找美宣,你也不能这个样子去啊?” 乔樱明白赵盼的意思了。“烟花巷”是个红尘场所,她一个女人若是去了哪里,将会是轰动的事情。乔樱想了想,她让赵盼在客栈等着她,回王府换套衣服。 在乔樱回王府换衣服时,小环告诉乔樱董老夫人马上就来了。府里人都去码头接人了。乔樱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小环说的董老太太是谁。随后,她想到了,董老太太定是嫣秀的母亲了。 嫣秀的母亲要来了,不要说乔樱了,连乔王妃都要去江边迎接了。只是,乔樱的心里只想着美宣了,她也来不及考虑,自己若是不去迎接董老太太,会是怎么样的后果了。 好在,王府里的人都去迎接董老太太了,乔樱来去也就自由了。 “我今日身子不舒服,你就待我迎接董老太太罢。”乔樱对小环说。 “小姐,这怎么可能啊。我只是个丫鬟,就我的身份,要是去迎接董老太太,夫人知道了,一定会认为你是故意派我去侮辱她呢。”小环说,“夫人和你的关系本来就不要。这次,你要是不去,夫人一定会认为你是故意针对她呢。” “我就是故意要针对她,她能把我怎么样?”乔樱赌气说,“小环,你就去找我母亲。” 看到乔樱意志坚定,小环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等小环走后,乔樱便动身去“烟花巷”了。赵盼早就在“烟花巷”门口早早的等着了。他看到乔樱是一身的男儿打扮,当真英姿飒爽,赵盼看的一时都有些痴迷了。 “你这身装扮太好看了。”赵盼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乔樱的身子。 乔樱被赵盼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她说,“对于这里,你应该很熟悉了。赵公子,你在前面带路,在吗进去。” 赵盼也不推诿,当真是走在了前面,大步的进了“烟花巷”。 第285章 相见相哭 刚进房门,赛金花就认出了赵盼。她远远的讽刺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没钱的赵公子啊?” 乔樱看着赵盼,打趣的问:“你经常来这里,并且不给她钱吗?” “我怎么能经常来这里啊。”赵盼忙解释说,“这事我跟你说过,上次我让梅郎在这里出风头,梅郎把风头出过了。所以……” 在赵盼说话间,赛金花走了过来,她用眼睛打量着乔樱,问:“这位公子倒是稀客,我竟然没有认出来。公子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吗?” “稀客你这里就不欢迎了吗?”乔樱打开折扇,轻轻摇动折扇,儒雅翩翩。 “当然不是。我这里什么人都欢迎,只要是公子口袋里的钱够多,即便公子是杀人犯,我也是来者不拒。”赛金花笑着说。 “老板你可真够是挣钱不要命啊。”乔樱说,“你快去给我准备一个舒服的房间,他们都说你这里服务很是好,我就来体验了。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你要知道,我可是去过‘红颜情谷’呢。” 赛金花看着乔樱,问:“公子是什么时候去了“红颜情谷”?” 乔樱想了想,说:“有大半年了。怎么,‘红颜情谷’有你认识的人吗?” “这就是了。我可是听说了,‘红颜情谷’可是已经关门了。公子说半年前去过,想必是公子运气好,在‘红颜情谷’没有关门之前去了。”赛金花说。 “你怎么知道‘红颜情谷已经关门了?’”乔樱继续追问。 赛金花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她忙打了“哈哈”,转移话题说:“公子这边请,我楼上有一个宽敞房间,公子见了一定会很喜欢。” 跟在赛金花身后,乔樱进了二楼一个靠近楼梯的房间,房间确实很大,也很亮堂。只不过,乔樱来这里并不是为了享受和舒服。他是要找美宣。 “听说你这里来了几个很不一般的美人。你能把她们给我叫来吗?”乔樱问。 “我们这里的美人都很不一般,我不知道姑娘你所说的那个美人是谁啊?”赛金花问。 “美宣。”乔樱说,“一个来自‘红颜情谷’的女人。” 赛金花听到乔樱喊美宣的名字,她的眼睛便不由的看向了赵盼。赵盼站在门口,他知道赛金花在盯着他看。于是,赵盼从怀里拿出了匕首,饶有兴趣摆弄起他的匕首了。 虽然赵盼没有说话,可赛金花明白赵盼的意思了。对于赛金花来说,有两种人她是惹不起,一种在朝的官员;另一种便是亡命江湖之人。前一种人他们根基很硬,赛金花不敢动。当然,她也动不了。后一种人更难缠,因为他们连命都不要了,做什么事情都是无所畏惧了。 “实在是抱歉。美宣现在正陪着客人呢。公子,要不我给你换一个。我们这里比美宣漂亮的姑娘多着呢。”赛金花赔笑说。 乔樱举起手,打断的赛金花的讲话。 “我说的话你是不是没有听懂啊?我就要美宣。今日,我若是见不到美宣。”乔樱脸色一沉,哼了哼说,“我不能保证我手下人是否会对你做出伤害。到时候,你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啊。” 乔樱的话算是威胁了。一旁,赵盼也在配合乔樱说:“我这把匕首好久都没有品尝到人血了。今日,我是的让我的匕首开祭了。” 赛金花看看乔樱,又看看门口的赵盼,她明白自己当前所处的局面,忙笑着说:“公子,你稍等我,这就去把美宣给你找来。” 乔樱摆摆手,赛金花匆忙的离开。 不多时,赛金花就带着美宣进来了。一开始,当赛金花带着美宣来世,美宣只当赛金花又要她去见一个普通客人。所以,在来时的路上,美宣是没有任何的准备。以至于,当美宣进屋后,忽然发现坐在床边的人竟然是乔樱。虽然,乔樱是女扮男装了,可美宣依然能一眼认出了乔樱。美宣的整个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现在,她最想见到的人便是乔樱了。 “真的……”美宣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由于太过紧张,她连话都说不太清楚了。 乔樱忙起身,走到美宣跟前,她用手摸了美宣的脸,说:“果然是个绝色佳人。”随即,乔樱转向赛金花说:“赛老板,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现在可以离开了。” 赛金花看着乔樱,笑了笑说:“公子,你可知道是真的有眼光啊。美宣是我这里最大的头牌,你今儿选美宣侍寝,这个价钱方面,恐怕会不低。” “怎么?你觉得我身上没有钱吗?”乔樱不悦的说,“本公子既然更来你这里,便不会让你为难。”乔樱给赵盼使了眼色,说:“先给她一千两银子,剩余的,等本公子我玩高兴了再给。” 赵盼才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丢给赛金花。对于赛金花来说,钱就是她的全部。只要是有人把钱给够了,她可以答应那个人的任何要求。 “赛老板,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是不是可以离开了?”乔樱说。 “我这就走,这就走。”赛金花收起银票,转身出去了。赵盼还在门口站着,乔樱对赵盼说:“你也出去。” 赵盼本也没想听乔樱和美宣的谈话。可是,乔樱就这样让赵盼出去,赵盼是有些不高兴。他觉得,乔樱依然没有把他当自己人。 不过,乔樱发话了,赵盼还是乖乖的出去了。他出去之前,并把门给带上了。 “美宣姐,真的是你啊?”乔樱一把搂住美宣,激动的说。 “乔樱妹妹,我……”美宣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一激动,便哭了起来。乔樱本是不想哭,现在看到美宣哭了,乔樱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两人抱着痛苦了好一会才忍住不让眼泪流出来。 乔樱拉着美宣的手,两个人坐在床边。美宣似乎依然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乔樱。“乔樱,你用手掐我的手。”美宣说。 乔樱轻轻掐了美宣的手背,说:“不是做梦。” “不是做梦,不是做梦。”美宣冲乔樱笑着说。笑着,笑着,美宣的眼泪又流了出来。乔樱拿出手帕,帮美宣擦拭眼泪。 美宣从乔樱手中接过手帕,边擦眼泪边说:“我不哭,再也不哭了。你知道啊?昨天晚上我做梦还梦到你了呢。” “是吗?你说说,你做了什么梦?”乔樱拉着美宣的手,笑着问。 “我梦到自己快要死了。可我不想死,我并不是怕死,而是我觉得我还有事情要做呢。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孟婆问我还有什么心事没有了解,我告诉她,我很想见你。然后,孟婆就没有喂我和孟婆汤。”美宣说,“当我醒来时,我的枕头都被泪水打湿了。我想,我这辈子恐怕是见不到你了。” “其实,我也很想你。”乔樱说,“在我离开‘红颜情谷’后,我是派赵盼去哪里看你,我想知道你们先在生活的怎么样了。可是赵盼骗了我,他没有告诉我真是的情况。我还以为,你和媚娘都生活的很好呢。昨天,赵盼忽然说他在这里看到你了。我就想办法出来,到这里来见你了。” “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太高兴了。”美宣又抱住乔樱,久久,她才松开手。 “美宣姐,你告诉我,我离开后‘红颜情谷’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我这么快垮掉了?媚娘呢?她没有回‘红颜情谷’吗?” 听到乔樱询问红颜情谷的事情,美宣缓缓的闭上眼睛。她是要平复自己的情绪,对于她来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是要好好的寻思,自己应该从什么地方可以讲起。 第286章 相信的结果 乔樱并没有催促美宣。她经历的太多了,她很能体会美宣现在的心情。美宣现在所需要的并不是言语上支持,而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一点点安静。 美宣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睁开眼睛。从美宣的眼神中,乔樱看到了坚强,一种破茧成蝶后的坚强。 “在你走后不久,‘红颜情谷’就不行了。”美宣说。她的眼睛看着窗户,窗户间还有一个缝隙,透过缝隙,美宣看到外面的一点绿,一点希望。她现在所需要,或许就是希望。 乔樱走后,美宣是负责起“红颜情谷”的日常事宜。虽然,“红颜情谷”的日常事宜并不多,但对于美宣这种天生喜欢安静的人来说,那些繁琐的事情,依然很让她头痛。 “小姐,你既然不想管理,为什么不交给王宏啊?”靑蕊看到美宣每日都为情谷中那些烂账而愁眉苦脸,她为美宣想出了一个主意。 靑蕊的这提议,立刻得到了美宣的认可。 美宣一把抱住靑蕊,在靑蕊额头使劲亲了一口,说:“靑蕊,我真的要太谢谢你了。我怎么就没有想到王宏啊。他可是媚娘最得力的助手。现在,媚娘不在了,是得让他来主持大局了。” 事不宜迟,美宣第一时间去找王宏了。王宏也很爽朗的就答应了。美宣以为,这件事情她做的非常对,可事实证明,让王宏管理‘红颜情谷’是美宣一生中所做的最为错误的一件事情。 卸下了肩膀上的胆子,美宣感觉到说不出的轻松。她让靑蕊给李子明送信,让李子明来“红颜情谷”,晚上的时候,她决定要和李子明一醉方休了。 老话说,好事成双。在当天的晚上,李子明告诉了美宣他已经在外面买了一个小院子。美宣随时都可以搬去住了。 次日,美宣便找到了王宏,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对于美宣的离开,王宏当然很舍不得了。可是,他知道,自己的权利是刚从美宣手中接过来,即便是自己并不认可,也不能当成阻拦。 “姑娘能有一个好的归宿,我当然是为姑娘感到高兴了。所以,姑娘要离开,我自然也是不能阻拦。不过……” 王宏摇了摇头,不再说话了。 “王叔,有话你就直说。我在这里也好年了,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你在我面前就不要见外了。”美宣说。 “好,既然美宣姑娘说了,我就有话直说了。”王宏说,“姑娘在这个行当也是混了好多年,对于这个行当里的规矩,我想,姑娘或许比我还要清楚。咱们这个行当,容易进来,但是不容易出去。先在,媚娘不在这里,你和我的身份是一样的,都是下人。你要走,我是不能拦你,但这个行当的规矩,我觉得姑娘不能给破了。” 美宣点头,说:“我明白王叔的意思了。王叔,你就说,我要拿多少的赎身钱才能离开这里?” 王宏寻思了片刻,说:“姑娘可是我们这里的头牌,像姑娘这样的身价,若是离开,没有三千两银子是不能够了。不过,姑娘和其他的人又不一样了。媚娘在这里时,姑娘就深的媚娘的认可。现在,媚娘不在了,姑娘在我心中,也是亲人一样的存在。这样,既然姑娘决意要离开了。姑娘就拿一千两银子。” 一千两银子对于美宣来说虽不是一个小数目,但她还是能够接受。这些年来,美宣在这里多多少少也存了一千两的银子。当天,美宣就把一千两银子交给了王宏,王宏从媚娘房间的一个贴盒子里拿出了美宣的身契,交给了美宣。他们之间,便算是两清了。 “姑娘现在就可以离开。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王宏说。 美宣看着王宏,王宏的脸上表露出来的是对美宣的尊重,可骨子里却并非如此。尤其是当美宣把银子交给王宏时,王宏在一瞬间所流露出的笑容,让美宣觉得王宏这个人算是个小人了。 “你说。什么要求,我听着呢。”美宣说。 “你自己可以离开,但你不能把靑蕊带走。”王宏说。 “为什么啊?”美宣有些不高兴了。她和靑蕊相处了好多年,两个人的关系,虽然表面上是主仆,可是,私底下,美宣是把靑蕊当成了她的妹妹。“王叔,你也说这个行当的规矩了。我若是没有记错,我们赎身离开时,是可以把自己的丫鬟带走啊。我这么做并没有违反规矩。” 王宏点点头,说:“姑娘,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你把靑蕊带走,是合乎规矩。可是,按照规矩,你的赎金是要三千两。我现在才要了你一千两。你要是想把靑蕊带走也可以,你把剩余的两千两给补上。” 听了王宏的话,美宣懵了。 她现在才怨恨自己,为什么要让王宏管理“红颜情谷”了。 美宣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可她也想让靑蕊留在这里。美宣便去找媚娘求情了。不过,王宏是不会让美宣找到媚娘,他想尽办法阻挠美宣,并且他还不时的让美宣离开“红颜情谷”。最后,没有了办法,美宣不得不放弃靑蕊,自己离开。 在美宣拿着包袱离开时,靑蕊把自己关在一个小小的房间里,她不敢出去,因为她怕和美宣分手时,自己会哭死。美宣也不想见靑蕊,她更怕自己因舍不得靑蕊而改变主意。 离开总是痛苦,但痛苦总会过去。尤其是对美宣这种感觉到已经心想事成的人来说,离开只是对过往的痛苦说拜拜,转身之后,她的生活将会无比的幸福了。 事实,并非如美宣所料。 如实的说,两个人在一起的日子还很快乐,并且,当美宣发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后,她对于这种快乐有了更为美好的期待。 只不过,现实往往比梦想要残酷。 在美宣发现自己怀孕后第五天,李家来人了,是李子明的一个远方表哥,他先是和风细雨,温言相劝,等知道美宣已经怀孕后,他不动声色的离开。 当他再回来时,他身边站着四个大汉。他们把美宣绑起来,强迫要美宣把孩子做掉。在美宣和他们争吵时,李子明出现了。起初,李子明的表现很让美宣感动,为了保护美宣和孩子,李子明甚至都要和他的那个表哥大打出手了。 最为关键时刻,李子明的父亲来了。 老头来了后,就说了一句话:你要是想奥孩子,你立马改姓,从此李家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当然,如果李子明不要孩子,老头可以说他可以把一半的家产分给李子明?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子明。尤其是美宣,当李子明的父亲让李子明做出选择是,美宣的脑袋都快要炸掉了,她并不是担心李子明的选择。她相信李子明比相信自己还要坚定。她只是怕李子明选择跟自己后生活会很辛苦。她觉得,在里面本该有一个美好的生活。 李子明的父亲讲完话后,李子明沉默了好一会。 伴随着李子明的沉默,美宣的心也渐渐的凉了。 她觉得,李子明不该沉默?像这种选择不该是立刻就能做出的吗?李子明为什么要沉默呢? “你不用想了,我来帮你选择。”美宣说。 李子明的表哥解开美宣身上的绳子,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美宣朝着一个木桩扑去,她的肚子狠狠的落在木桩上,然后,她就流产了。 第287章 鸡飞蛋打 当美宣醒过来时,她看到了守护在她身旁的李子明。 一如往常,他的脸是那么的英俊,他的笑容是那么的迷人。只是,美宣的心现在没有悸动了。那张让她神魂颠倒的脸此刻对于他来说也失去的魅力。 “你醒了。”李子明用手抚摸着美宣的额头。 美宣没有搭理李子明,她叹了口气,翻了翻身,把脸朝向里面,留给他冰冷的背。 她现在的心情很是低落。仿佛,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能提起她的兴奋了。 “我知道,你恨我,可是我还是要为自己辩驳几句。虽然,有些话你听着会认为我是撒谎。我发誓,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有半点谎言,我不得好死。”李子明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 “你死不死和我有什么关系?”美宣依旧是把脸朝向里面,有气无力的说,“我累了,你能让我歇会吗?” “好。你先休息,等你气色好了,我再来来找你。”李子明犹豫了片刻,转身离开。 美宣当然是不会等着李子明的回来。 李子明刚离开,自己就拿着一个包袱,只身回到了“红颜情谷”。 兜兜转转几个月,美宣忽然发现,“红颜情谷”才是她的家。或许,像她这样的人,一辈子注定是要留在这里了。 现在,“红颜情谷”的处境并不好。 由于乔樱和清吟的离开,“红颜情谷”一时没有了头牌,生意便暗淡了很多。为了能让“红颜情谷”能在恢复到往日的红火,王宏决定弄几个美人。于是,他找到了王宣,王宣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在两天内,就为王宏弄来了五个绝色美人。 作为回报,王宏给了王宣三千两白银。然后,王宏便让新来的姑娘们接客。哪知道,其中有一个刚烈的姑娘,宁死不从。王宏一时手重了,把那个姑娘给打死了。 很快,官府的人就找来了。 王宏为了活命,连夜逃走。在美宣回到“红颜情谷”时,“红颜情谷”正处于分崩离析的状态。 因为官府的查封,“红颜情谷”已经没有客人了。 在美宣来到“红颜情谷”时,靑蕊都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靑蕊看到美宣,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的稻草。只不过,美宣现在已经是泥菩萨过河了。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媚娘也没有露面吗?”美宣问。 靑蕊摇摇头,叹息道:“姑娘不知,从你离开,我都还没有见过媚娘呢。我听说,媚娘的儿子死了,媚娘心灰意冷,找了一个尼姑庵,出家了。” 对于这个传说,美宣相信它的真实性。因为美宣想起了她最后一次看到媚娘时的情况。当时,美宣是请媚娘回“红颜情谷”主持大局。 “乔樱离开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媚娘说,“我本是想让乔樱替我管理。现在,乔樱走了,这个担子就要落在你身上了。对你来说,着实不易。” “我能力有限。你也知道,你让我做一个校书,我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就我这两把刷子,哪能管理得了‘红颜情谷’啊。”美宣说,“媚娘,现在正是‘红颜情谷’艰难的时候,你还是回去。” 媚娘没有回答美宣的话,她转身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她的孩子,眼睛中露出慈爱的目光。 “我问你,咱们女人活一辈子图什么?”媚娘问。 美宣一愣,她没想到媚娘会问她这个问题。美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媚娘似乎也没想要美宣回答。她握着自己孩子的手,说:“其实,这个问题是我现在才想通呢。在我陪伴孩子的这几日,我忽然发现,我们女人活着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孩子吗?女人若是不能生孩子,便不能称之为女人了。” 顿了顿,媚娘接着说:“我听人说,你是要跟李公子走了?” “本是要这两天就要跟着李公子走。可现在是‘红颜情谷’的多事之秋,我现在若是丢下姐妹们不管,我心里过意不去。”美宣不想把他们间的丑事告诉媚娘,便随口撒了个慌。 媚娘叹了口气,说:“你能有这种想法,说明我当时没有看错你。你是个懂得报恩的人。我现在并不和你说报恩的事情。我现在是用女人的身份和你谈话。作为女人,你是应该离开,应该组建家庭。女人只有有了自己的孩子,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女人。” “当你有了孩子,你便知道,孩子就是你的一切了。”媚娘又把目光转向床上躺着她的儿子,幽幽的说,“大夫说,我孩子的病情越来越糟糕了。之前,我没能好好的陪着他。现在,我要做一个合格的母亲,我要寸步不离他左右。他” 媚娘把话都说到这种份上了,美宣便不能再说什么了。 她回到“红颜情谷”后,便让王宏做了“红颜情谷”的老板。只是,美宣没有料到,自己猜离开一个多月的时间,王宏就把“红颜情谷”给霍霍城现在的样子了。 美宣看着荒凉的“红颜情谷”,心里非常的后悔。 “这里还有多少姐妹?”美宣问。 靑蕊想了想,说:“还有十个。她们都是身上没有了银两,无处可去了。” 美宣想到自己包袱里还有一些银子,她让靑蕊打开包袱,拿出五百两银子,放在桌上,分成十份。说:“我也就这么多银子了,你拿去给她们。” “小姐,你把银子给了她们。你呐?”靑蕊说,“你也需要吃饭,需要银子啊。” “当初,乔樱把‘红颜情谷’交给我,再三的叮嘱我,一定不能让这里的姐妹挨饿。是我没有本事,没有经管理好。现在,我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后一点力量,让姐妹们拿着这些银子,各奔前程。”美宣说,“你别愣着了。快点拿着银子分散给楼上的姐妹。” 靑蕊见美宣已经是意志坚定了。她尽管很不情愿,但她不能违背美宣的意思。靑蕊正要收起桌上的银子。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桌上的银子你不能动。” 话音落地,便从外面进来两个捕快,一个捕快手中拿着铁链子,另一个捕快腰里挎着长剑。两人进屋后,便把屋门给挡住了。 靑蕊看看美宣,又看了看捕快腰间的挎刀,慢慢的退到美宣身后。到底是美宣见过世面,她看到捕快后,心里虽然也很害怕,但脸上并未显露慌张的表情。 “那个叫王宏的杀人犯可回来了?”手拿铁链的捕快问。 美宣摇摇头,说:“我们也好多天都没有看到他了。捕快大爷,你放心,我若是看到他,一定会告诉你们。” “大爷我今儿可是第三次来这里。大爷的鞋子都要磨破了,你却给大爷我这么一个答复。你觉得大爷我认可吗?”腰间挎着长剑的捕快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桌上的银子。 美宣随即明白了捕快的意思了。她从桌上分好的十分银子中拿出一份,递给其中一个捕快,说:‘大爷辛苦,些许银子,不成敬意。’ 捕快冷眼看着美宣,并没有伸手接美宣手里的银子。 “怎么?你们是把大爷当成了要饭的吗?”手拿铁链的捕快说。 “老孙,别跟他们废话我。我看,他们这些银子一定是来路不明。咱们给她们没收了。在带着她们两个回衙门。”腰里挎着长剑的捕快说。 “对,我也是这么认为。这里本就是一个贼窝。待在这里的人会有好人?”老孙给腰里挎着长剑的捕快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慢慢朝美宣走去。美宣是一脸恐惧,她没想到,自己刚来到“红颜情谷”,竟然就遇到这么大的麻烦了。 第288章 男人霸气 两个捕快步步紧逼,已经把美宣逼到一个角落里。关键时刻,付辛夷出现了。捕快都是人精,他们看到付辛夷腰间的长剑,便知道付辛夷的来历了。两个人使了个眼色,仓皇逃走了。 “付公子,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真的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美宣给付辛夷做了一个万福礼。 付辛夷并么有理会美宣。他踏进“红颜情谷”,便径直上楼了。美宣和靑蕊面面相觑。不一会,付辛夷从楼上下来了。 “你们这里的人呢?”付辛夷问。 “公子是要找谁啊?”美宣问。 “那个叫乔樱的女人。”付辛夷说。 在美宣面前,付辛夷并么有任何好隐瞒。他这次来“红颜情谷”,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找乔樱。上次,他花了一个夜明珠,本意是要和乔樱同床共枕。不曾想到,他被乔樱三两句话给时候懵了。他回去后,越想越觉得自己是像傻子一样被被人给耍了。所以,他这次来,就是要找乔樱讨回一个公道。 “公子,你来晚了。”美宣叹了口气说,“你看看这里,已经是残垣断壁了。你要找的乔樱早就离开这里了。” “她去哪里了?”付辛夷冷冷的问。 美宣摇摇头,叹了口气,说:“我也很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美宣说的是真心话,她真的是也想知道乔樱在哪里。对于未来,美宣已经失去了幻想。她觉得,乔樱鬼点子多,或许能解决自己眼前的困局。 乔樱自己并不知道,她身上已经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魅力。她的这种魅力所迷惑的不只是男人,还有女人。似乎,跟在乔樱的身边的人就像是找到了一个港湾,不必在为外面的风风雨雨所困扰了。 付辛夷看着美宣,从美宣的眼神中,付辛夷看出了美宣的坦诚。 “白来一趟。”付辛夷转身就要离开。 在他转身的一刹那,他看到美宣眼眶中中滚落一个晶莹的泪珠。男人,天生的喜欢怜香惜玉,尤其是在漂亮的女人面前,他们乐得表现自己的大度和成熟。 所以,当付辛夷看到美宣眼中闪现的泪珠时,他知道这个女人是遇到了难处。 “你需要我帮忙吗?”付辛夷问。 简单一句话,对于美宣来说,仿佛是这几天她所听到最温暖的话了。自从看到在李子明的绝情后,美宣已经不相信男人。现在,这个和自己毫无关系的男人,竟然说出这样的话。美宣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再也控制不住了,眼裂恣意的流了出来。 美宣的眼泪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子,隔了付辛夷的心。他转身来到美宣身旁,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美宣的肩膀。美宣则把头靠在付辛夷的胸前,肆无忌惮的哭了。 靑蕊在一旁都看呆了。 当然,除了靑蕊,还有一个人也看呆了。他就是站在门口的李子明。 李子明回到住处后,看到美宣不在。并且,她的衣服也都拿走了,李子明便想到,美宣一定是又回“红颜情谷”了,对于美宣来说,除了回到“红颜情谷”,她似乎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李子明是带着满满的歉意来找美宣。在路上,他还一直在说服自己,要真诚的向美宣道歉。虽然,他并不认为这件事情是自己做错了。可作为一个男人,他还是知道这么一个道理,和女人吵架,不管有错没错,首先要做的就是认错。 可是,李子明没想到,自己来到“红颜情谷”后,映入自己眼帘的竟然是美宣和另一个男人相互拥抱的画面。 李子明都要崩溃了。 他回头张望,看到地上有一个木棍。李子明捡起棍子,冲进房间,照着付辛夷的脑袋砸去。 付辛夷可是江湖人。他听到身后的风声,便知道有人自偷袭他。他一个侧移,让过李子明,不待李子明回过身,付辛夷一脚揣在李子明的屁股上,李子明一个狗吃屎,趴在地上。 美宣正在付辛夷的怀里宣泄情绪。她背着突然起来的变故吓到了。等她李子明从地上爬起来,美宣才意识到自己创了大祸。 “你怎么来了?”看到李子明脸上的伤痕,美宣还是很心疼,她拿出手帕,走到李子明跟前,就要给李子明擦脸上的血。 李子明扬手就是一个巴掌,狠狠的打在美宣的脸上。 美宣懵了。 并不是李子明下手太重了,把美宣打蒙了。而是美宣没有丝毫的准备,她一下子被李子明突然起来的巴掌给打懵了。她知道,是自己做得不对,可是,她想李子明在打她之前首先是要问明事情的原因。 李子明的这一巴掌让美宣想到了之前她和乔樱在一起时,李子明也曾打过她一巴掌。 “你,你为什么打小姐?”靑蕊愤怒了。她冲到李子明跟前,仰着脸质问李子明。 “你一个丫头,这里没有你说话份。你给我滚开。”李子明扬起巴掌,付辛夷一个健步冲过去,在李子明的巴掌下落中,付辛夷抓住了李子明的手腕。李子明用力的挣脱,付辛夷的手就像是一个钳子,掐住了李子明的手腕,另李子明动弹不得。 “付公子,你松开他。”美宣说。 “哼,好啊。才认识多久,竟然都付公子付公子的喊上了。”李子明瞪了美宣一眼,怒道,“美宣,你这个坏女人,我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认识你。” “不是你瞎眼了,是我瞎眼了。”美宣说,“为了你,我付出了多少。可你做了什么?李子明,今日当着付公子的面,咱们就把话说开了。从现在开始,咱们两人就一刀两断了。” “一刀两断?你说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李子明冷笑道,“美宣,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睡过的女人。没有我的允许,你是不能离开我。” “笑话,腿在我身上长着,我随时都能离开你。”美宣说。 “你敢……”李子明想了想,说,“你要是敢离开我,我便去官府告你不守妇道,让你浸猪笼。” “李子明,你是不是疯了。咱虽然在一起,可你并没有三媒六聘的娶我到你李家啊?”美宣说,“你走,我不想在看到你了。” “好啊,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是不是为了这个人才要离开我?”李子明用手指着付辛夷问。 “你胡……”美宣正想要怒斥李子明不要胡说,以免玷污了付辛夷的名声。 付辛夷则抢先说:“不错。是我看上了美宣,我要和美宣在一起,李子明,你走。” 付辛夷的话不仅让李子明大吃一惊,同样大吃一惊的还有美宣和一旁作为局外人的靑蕊。尤其是靑蕊,听到付辛夷的话后,嘴巴大张,下颚都快要掉在地上了。 “你个坏女人,我要杀了你。” 李子明又捡起地上的棍子,这次,他不针对付辛夷了。他知道自己打不过付辛夷,便冲向了美宣。付辛夷距离美宣远,当他看到李子明举着棍子打美宣时,知道要拦住李子明手中下落的棍子是不可能了。情急之下,付辛夷丢出一把飞刀。飞刀的速度当然快过棍子下落的速度了。 飞刀击中了李子明的手臂,李子明一声惨叫,手中的棍子落了下来,砸中了李子明的脚。 李子明一手捂着手臂,痛苦不已。付辛夷走到李子明跟前,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李子明,说:“今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这便是辜负女人的代价。” 第289章 福祸相依存 当着李子明的面,付辛夷拉着美宣的手。美宣没有拒绝,两人并肩的离开。 缓了一会,靑蕊才反应过来,她把桌上的银子塞进包袱里,拎着包袱,追了过去。 “小姐,你等等我啊。”靑蕊边跑边喊。 直到看不到李子明的身影了,美宣把自己的手从付辛夷的手中挣脱开。她低着头,小声说:“付公子,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你的恩情,日后,我一定会报答。” “你打算怎么报答?”付辛夷饶有兴趣的看着美宣。 听了付辛夷的问话,美宣愣住了。 是啊,付辛夷可是从李子明的毒手中救了她的性命,如此大恩大德,她该如何报答啊? 看着美宣沉默不语,付辛夷笑了笑,说:“要不,你就嫁给我。” 听了付辛夷的话,美宣的头垂的更厉害了。她红着脸说:“付公子,你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付辛夷把手放在美宣的肩膀,柔声的说,“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 付辛夷让美宣抬头,美宣并不敢抬头。付辛夷伸出手,扭着美宣的下巴,强行让美宣抬起头。美宣无处可逃,她水灵灵的眼睛注视着付辛夷。 付辛夷说:“我现在很很认真的告诉你,我要娶你。” 美宣笑了笑,她的笑很是凄惨。 “付公子,你就别取笑我了。你是知道的,我是出身‘红颜情谷’,然后又跟了李子明,我自己都嫌弃自己的身子了。我要是和你在一起,便是害了你。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这么做。” “我付辛夷不是李子明。我找女人不看出身。我现在就郑重的告诉你,我已经喜欢上你了。所以,不管你怎么想,不管别人怎么想,我就要娶你。”付辛夷说。 “付公子,你真的没有骗小姐吗?”靑蕊在一旁插口问。 付辛夷瞟了靑蕊一眼,说:“傻丫头,这种事情怎么能撒谎啊?靑蕊,你帮我说服你家小姐,让她嫁给我。” “小姐,我觉付公子人很好啊。”靑蕊说,“小姐,你就答应付公子。反正咱们现在也无处可去了。” 美宣白了靑蕊一眼,说:“给我闭嘴,你知道什么啊?” “我知道的是不多。可是,我知道付公子是比那个李子明好。平日里,亏他甜言蜜语的对你。现在,你发现他的真面目了。男人,就是靠不住。” 靑蕊说完,才忽然意识到付辛夷还在一旁站着呢。 靑蕊忙赔笑说:“对不起的,付公子,我不是说你呢。” “你不用给我道歉。不止你这么认为,我也是这么认为。男人,都是靠不住。”付辛夷说,“美宣,我也能向你保证我一辈子就对你好。但我可以保证,我绝对做不出李子明那样的事情。” 美宣可是风月老手了,通过她的判断,她觉得,付辛夷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很真诚。只是,美宣并不知道,付辛夷的真诚能持续多久。 不过,美宣转念一想,反正自己现在已经是倒霉到家了,就算是付辛夷以后对自己变心了,自己再怎么倒霉,也不会比今日更倒霉了。 只是,美宣很是好奇,付辛夷怎么会忽然就想娶她了。 “付公子,你怎么就看中我了?”美宣问。 “在你质问李子明时,我就对你动心了。”付辛夷如实的说,“我所认为,女人在男人面前一般都是待宰的羔羊。可你不一样,你竟然反抗了。你知道吗?在你反抗的那一刻,我觉得你最美丽,最潇洒了。” 付辛夷夸赞美宣时,眼睛都是放着光芒。 “你真的不会在意我的过去吗?还有,你家人也不会在意吗?”美宣小声的问。 “我是江湖人,我父亲也是江湖人。我们江湖人都是讲究敢爱敢恨。不计较那些世俗的那一套。”付辛夷说,“你现在就跟我回家,回到家咱们就结婚。” “我呢?”靑蕊问。 付辛夷瞟了靑蕊一眼,说:“你现在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了。” 听了付辛夷的话,靑蕊哭了。她肆无忌惮的眼泪让付辛夷有些慌神。他本是想和靑蕊开个玩笑,没想到他把这个玩笑给开大了。 “别哭了,别哭了。我和你开玩笑呢。”付辛夷忙说,“你当然是跟着你家小姐了。” 好一会,靑蕊才停止了哭泣。付辛夷看着美宣,说:“跟我回京城。我想给你一个盛大的婚礼,让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你美宣是我付辛夷的妻子。” 美宣点点头。 “真的吗?你真的就这么答应了吗?”付辛夷有些不敢相信了。他以为,美宣就算是要答应,也是会考虑一会。出乎他的意料,美宣竟然毫不犹豫答应了,对付付辛夷来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 “我这个人心肠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会拐弯抹角。”美宣说,“咱们可以在一起交往一段时间,如果咱们都满意彼此,我就跟你结婚。若是不合适,我就当是交了你这个朋友。” 不待美宣说完,付辛夷就把美宣抱起来,转了好几圈,然后,付辛夷就开始亲吻美宣。 美宣也没少和李子明接吻了,可她从未从李子明哪里感受到如此激烈,而又如此狂热的问。付辛夷的一个吻,仿佛是要把整个世界都献给了美宣。 天渐渐要黑了。付辛夷带着美宣去城里客栈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启程,离开青州。 当三人回到青州城时,付辛夷便被人给盯上了。付辛夷是沉浸在爱情的甜蜜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一步步的朝他逼近。 到了客栈后,付辛夷要了两个房间。一个大房间,一个小房间。大的房间是他和美宣两个人居住。小的房间是靑蕊住。 吃过晚饭,两个人就去房间睡觉了。 心心相印的两个人,初次同床共枕,又是第一次。其中的激情自然是无法控制了。付辛夷一夜大战七个回合。到最后,付辛夷都有些疲惫了。他趴在美宣的身上,抚摸着美宣说:“你是第一个让我丢盔弃甲的女人。” 美宣一手抚摸着付辛夷的头发说:“你也是第一个让我飘飘欲仙的男人。” 两个人相视一眼,忍不住嗤嗤发笑了。 当一个人心情最愉悦的时候,便是他警备最为放松的时候。作为一个江湖人,付辛夷是明白这个道理。只不过,美宣对于他来说,太诱人了。 有时候,诱人的东西会成为致命的陷阱。 在付辛夷和美宣相对微笑时,在付辛夷最没有防备时,从外面冲进来四个黑衣人。之所以用“冲”这个词,是因为这些人是把房间冲破,直直的就进来了。 当付辛夷感觉到事情不妙时,黑衣人的兵器已经招呼在付辛夷身上了。转眼间,付辛夷的手筋脚筋都被砍断了。 突然的变故,吓坏了美宣。不过,当她看到付辛夷受伤后,她不顾自己的安危,趴在付辛夷的身上,用自己的身子挡着黑衣人的兵器。 这时,李子明进来了。黑衣人都退到李子明身后,美宣瞬间明白,这些黑衣人都是李子明找来的杀手。 “李子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美宣展开双臂,挡在付辛夷身前,说,“一切都是我的错,和付公子没有关系。” “当然一切都是你的错了。”李子明走到美宣跟前,挥手打了美宣一巴掌,狠狠的说,“之前,我是恨不得要杀了你。但在我来这里的路上,我忽然改变了注意。恨一个人并不一定要杀了她。因为杀了你对你来说太过便宜你了。恨一个人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不是吗?” “你想怎么样?”美宣看着李子明,眼神中露出惊恐的目光。 第290章 痛苦的陪伴 李子明看着美宣,他是眼睛让美宣觉得阴森恐怖。美宣低下头,不敢看李子明的眼睛。对于美宣来说,曾经,那么柔情的眼睛,此刻却如冰冷的刀子,挖着她的心。 “你不是很想和这个人在一起嘛。很好,我成全你。”李子明把眼光转向付辛夷。付辛夷因为过度的痛而昏了过去。“我不杀他,我留着他的命,让他像个废物一样,只能在床上躺着。你不是很喜欢他吗?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照顾他一辈子吗?哈哈!!” 靑蕊在隔壁房间里听到这个房间里的争吵声,她便走了过来。 “小姐。”靑蕊看到美宣坐在地上,还有地上躺着的付辛夷,靑蕊跑过去。她虽然不能帮助到美宣,但她可以陪着美宣哭。 “我还正想问你这个丫头片子跑哪里去了?你出现的正是时候啊。” 李子明从其中的一个黑衣人的手中拿过剑,然后,一剑刺向靑蕊,长剑穿过清吟的胸口,靑蕊低头看着穿膛而过的剑锋,她微微一愣,然后,就死了。 “靑蕊,靑蕊。”美宣大喊着,扑了过去。她紧紧的抱着靑蕊的,放声大哭。 好一会,美宣才止住的泪水,她放下靑蕊的尸体,缓缓的站起身,眼睛直直盯着李子明。若是眼神可以杀人,清吟已经把李子明碎尸万段了。 “你恨的人是我,为什么要杀无辜的人?”美宣问。 “不错。我和她的确是无冤无仇,但是,她是你的人。所有,她必须死。我就是让你知道,是你害死了她,我要你背负着愧疚活下去。哈哈!!!!” 说完,李子明冲美宣吐了一口唾沫,转身走了。 美宣就抱着靑蕊的尸体,呆呆的坐到天亮,她也哭到了天亮。 当太阳从窗户射进房间时,付辛夷醒来了。 他全身的筋脉都断了,整个人就像一滩泥烂在地上。对于他这种心情高傲的人来说,是不能忍受这种生不去死的折磨。 “美宣,我救你帮我一个忙,好吗?”付辛夷皱着眉头说。 “你说什么呢。我就是你的人了,你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你要我做什么直说就是了。”美宣说。 付辛夷说,“美宣,你拿起地上的剑,杀了我。” 美宣泪眼婆娑的看着付辛夷,悲苦的问:“付公子,你不要我了吗?” “对不起。”付辛夷说,“我刚说了,这辈子要好好的照顾你。恐怕,我是要食言了。美宣,李子明说的话,我大体的也听到了。我这辈子说不可能站起来了。我不想像废人一样的躺在床上。所以,你还是把我杀了。” 美宣想了想,说:“好。你决定要死,我不拦着你。我先去买点东西,等我买东西回来,我就把你杀了。” “你要买什么去?”付辛夷问。 “砒霜。”美宣说,“你既然不想活了,我当然是要成全你了。你不活了,我活着也就没了意思。所以,我是要买回来砒霜。在杀死你之前,先服下砒霜。等你死了,我也死了。咱们两个就能永远的在一起了。你说,我这个的注意可好?” “你,你为什么这么傻啊?”付辛夷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好久没有流泪了。似乎,他从急事起,都还没有流过眼泪。对于像他这样的江湖人,更相信男人流血不流泪。 当然,像他这样不善于流泪的人一旦流泪了,泪水便如泄洪的江水,一发不可收拾了。 付辛夷的泪水也把美宣的泪水给勾引出来。她趴在付辛夷的身上,两个人一同大哭。 哭虽然不能解决问题,但可以缓解情绪。并且,当她们都哭累了,便会静下来思索下一步的行动。 “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不想活了,我不会拦着你。你前面死了,我随后就会跟着你死。”美宣说,“你要是想活着,我会陪你活下去。不管前面的路有多么的坎坷曲折,只要是你能陪伴在我左右,我啥都不怕。” 美宣的话让付辛夷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念。他冲美宣眨了眨眼睛,算是接受了美宣的提议。美宣给客栈老板一些银子,她让客栈的老板找了一辆马车。美宣驾着马车,一路奔赴京城。 到了京城后,美宣就带着付辛夷回家了。付辛夷的父亲并不在家。家里面只有四面徒壁的房屋,什么都没有了。美宣带来的那些银子很快就花完了。为了生活,美宣只能重操旧业了。 美宣打听到,京城最有名的地方是“烟花巷”。到了“烟花巷”,美宣的美貌很快就吸引了赛金花。赛金花付给美宣五百两银子,算是买了美宣的身子。美宣拿着那些钱,请了一个丫鬟,剩余的钱她交给付辛夷后,美宣开始在“烟花巷”接客。那只,来“烟花巷”的第一天,美宣就被赵盼认出来。 听到美宣啰里啰嗦讲完,乔樱的眼神湿润了,她没想到,再着不到一年的时间里,乔樱竟然经历了过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到乔樱流眼泪,美宣忙说:“我现在都不流眼泪了。眼泪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作用。我现在要坚强的活着。” 乔樱忙把眼泪擦掉,说:“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吗?” 美宣摇摇头,说:“谢谢你,乔樱。我能看到你就很高兴了。” 美宣的倔强和坚强让乔樱很感动。她想了想,说:“带我去见见付辛夷。当初,我和他也是有过一面之缘呢。” “我知道。”美宣笑着说,“付辛夷去‘红颜情谷’便是要找你呢。不然,我们不可能相识呢。他要是知道你会看他,他一定会很高兴。” “认识他你后悔吗?”乔樱问。 美宣低下头,没有回答乔樱的话。 “对不起,我是不是不该替这个问题。”乔樱说。 “没有。我只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知道,我现在可忙了,我觉得一天的时间对于我来说都不够用呢。我那还有时间想这些事情啊。不过,你现在提起了,你让我想想啊。”美宣当真认真的想了好一会,说,“我要是说后悔,你是不是会骂我心底不纯啊?” 乔樱拉着美宣的说:“美宣姐,其实,我要说的是每个人遇到这种事情都会和你是一样的想法。所以,你说后悔,我能理解。但你后悔后还可以坚持,我很是佩服你。就你这份坚持,我不知道能有多数人能够做到。” “谢谢你。”美宣说。 乔樱起身走到门口,她让赵盼把赛金花喊了过去。赛金花进屋后,赔笑道:“公子,你不满意吗?” “我很满意。”乔樱说,“我想说的我现在要把美宣姑娘带走。你开个价。” “带走?”赛金花睁大眼睛,问,“这位公子,你还不知道,美宣可是我这里的头牌,为了她,我可是花费了……” “你怎么这么多废话。”赵盼在一旁说,“我家公子说的话还不清楚吗?你快点说了我家公子拿出多少钱,可以带着美宣离开这里。” “公子你应该知道多少钱啊?”赛金花看着赵盼说,“之前,你不是说了,要拿出四千两白银吗?现在,我还是这个价格。只要你们能拿出四千两白银,我就让美宣跟你们走。” 乔樱点点头,说:“好。明天,我会拿着四千两白银来这里找你要人。我现在就让美宣住在这里了,我没有来之前,你若是让美宣掉一根头发,我绝对不会饶你。” 第291章 灭顶之灾 乔樱还是“乔王府”的大小姐,要她从王府里拿出四千两白银并非难事。但是,现在乔樱并不想从王府拿这些钱了。 他来王府后的种种,已经让她隐约的觉得,王府了的人已经开始怀疑她是身份了。 想来想去,乔樱只能让赵盼做一次贼了。好在京城中都是大富大贵之家,赵盼趁夜色潜入了三户人家,便盗取了五千多两银票。乔樱用四千两白银把美宣从“烟花巷”赎出来后,剩余的一千两白银送给美宣,维持她的生活。 本来,乔樱是想要去看看付辛夷,并且,乔樱跟着美宣来到大门口。美宣让乔樱在门外等着,他进去后,很快就出来。 “他不想见我。”乔樱看到美宣失望的脸色,便已经知道了结果。 美宣点点头,说:“乔樱,真对不起。” “你千万别这么说,我能理解他的苦衷。”乔樱说。 临别前,乔樱拉着美宣的手说,“在京城,我比你早来一些时间。我也知道,你在这里是没有亲人和朋友。平时,你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就去‘荣喜堂’告诉赵盼。他会帮你。” 美宣拉着乔樱的手,眼中流泪,依依不舍。 “咱们都住在了京城之中。相互间见面也方便。这次离别并不是生死之别,你也不用过于的悲伤了。”乔樱说。 有些话,一旦说出来,便成为谶言。 乔樱自认为,她和美宣都是在京城呆着,相互间距离不远,见个面是很方便了。她哪里能想得到,她和美宣分手回到王府,立刻就有“御林卫”的人把王府围困住了,并且,“御林卫”把王府的男人都抓走了,女捐门被关在后院的柴房里,听从发落。 王府的女眷,哪里经历过这种变故,当她们看到“御林卫”拿着明晃晃的兵器时,早就吓得两腿发软,鬼哭狼嚎了。 此刻,嫣秀也没有往日里所具有的气焰,她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卷缩在柴房的一脚,瑟瑟发抖。乔王妃和嫣秀状况差不多。自从被关进柴房里,乔王妃就不停的祈祷老天爷的保佑。 一天一夜过去了。把守柴房的“御林卫”已经换了一拨人。柴房里被关押的王府女眷们像是被人忘记了。都一天多了,也没有人给她们送食物。 平日里,她们都如娇艳的花朵,没有经历过风霜的摧残。现在,她们都如同霜打的茄子,都焉了。 “樱儿,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乔王妃问。 “母亲,你不用害怕。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是不会有人为难咱们。”乔樱扶着乔王妃的后背,安慰说。 “你父王一直兢兢业业的辅佐皇上。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啊?”乔王妃坐在地上,虚弱的说,“难道,‘乔王府’就这样轰然倒塌了吗?” “母亲,你不要杞人忧天了。”乔樱说,“现在,咱们都不明白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老是在这里疑神疑鬼也于事无补。我想,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知道朝廷为什么要把王府的人抓起来。” “你可有注意?”乔王妃问。 乔樱想了想,说:“我在想办法出去。” “可是,外面那么多‘御林卫’看守,你怎么出去啊?”乔王妃问。 乔樱想了想,她想到一个主意,小声的告诉给乔王妃。乔王妃看着乔樱,疑惑的问:“可以吗?” “试试。”乔樱说,“总比在这里坐以待毙的好啊。” 乔王妃寻思片刻,点点头。乔樱找到一个最不起眼的丫鬟,同她交换了衣服。为了让计划不发生意外,乔樱决定要和嫣秀透个底,她怕嫣秀趁机从后给她来一刀,她就前功尽弃了。 “小娘,咱们都被困在这里,应该说,咱们算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乔樱说。 “你想说什么?”嫣秀问。 “我希望你能抛弃对我的成见。咱们能够团结一心,想办法度过当前的难过。”乔樱说。 嫣秀瞟了乔樱一眼,说:“王爷到现在都没有被放出来,应该是‘乔王府’的灭顶之灾了。王爷都没有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有没有办法总要试一试。万一成功了呢。”乔樱说。 “想试你自己试。和我说什么?”嫣秀问。 “我希望,等一会小娘不要说话。”乔樱说,“咱们都被困在,和外界失去了联系。我出去了,打探清楚皇上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起来。然后,在想解决的办法。” 嫣秀看着乔樱,一脸的质疑。 “你要是跑出去了,你还会会回来救我们?”嫣秀问。 “我当然要回来了。你可以觉得我不会管你。但我总不能不管我母亲。”乔樱说, “嫣秀,事到如今,你就相信樱儿。”乔王妃说,“不管她的办法是否能成功,总比咱们都在这里坐以待毙好啊。你说呢?” 嫣秀看着乔樱,寻思片刻,觉得乔王妃话不无道理。她极不情愿的点点头。乔樱舒了口气,她走到乔王妃身旁,小声的说:“母亲,可以开始了。” 乔樱的话音刚落,乔王妃就昏倒了。乔樱猛烈的拍打房门:“来人啊,救命啊,要死人了,救命啊。” “吵吵什么?在不老实的呆着,老子把你们全部杀掉。”有一个从门缝里朝里观望。 “官爷,王妃昏倒了,你你快去请大夫。”乔王妃的丫鬟婉儿焦躁的说。 门外站守的两个御林卫相互对视了一下,心里有所担忧。虽然,他们接到的命令,是让他们看守柴房,不让里面的人跑出去。可他们听说房间里昏迷的是乔王妃,他们怕一旦乔王爷没事,而乔王妃因为没有得到及时的治疗而发生意外,他们的小命可就是没有了。毕竟,乔亦叟是大凉国唯一的异姓王,他的地位在哪里摆着呢。 “我在这里把守着门,你进去看看什么情况。”房门左边的御林卫说。 “你去,我在外面把守。”房门右侧的御林卫说。 左边那个个头稍微矮点的御林卫推门进屋。他看到乔王妃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婉儿跪在乔王妃跟前,不停的抹眼泪。 “到底怎么回事?”矮个御林卫问。 婉儿看到御林卫,像是看到了救星,用哀求的语气说:“官爷,王妃快不行了,你快去请御医。” “胡说,你们现在可都是犯人。还想请御医?想什么呢。”矮个御林卫不削的说。 “王妃的房间有药,要不你替我们拿药去。”婉儿接着说。 “我哪里知道王妃要吃的药在哪里啊?”矮个御林卫问。 “你不知道,我跟你去。”婉儿说。 “不行,你太机灵了,不能让你去。”矮个御林卫环视着房间的众人,最后,他把目光落在乔樱身上。因为他看到乔樱双手抱着膝盖,乖乖的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蹲着。她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傻子。 “就是她了。”矮个的御林卫用手指着乔樱说,“你给我起来。” 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乔樱,乔樱却像是没有听到,依旧抱着膝盖,在角落里蹲着。 矮个御林卫走过去,朝着乔樱的屁股踢了一脚,怒道:“你是个聋子吗?” “官爷,我娘说我是个傻子,我不是聋子。”乔樱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冲着矮个御林卫傻笑。 “你,跟我去拿药。”矮个御林卫见乔樱说话前后不搭,更加确定她是一个傻子了。 “官爷,她就是个傻子,你让她跟你去拿药,她找不到啊。”婉儿说。 “你给我闭嘴。”矮个御林卫用手指着婉儿,怒道,“老子想让谁去就让谁去,你要是再多嘴,老子杀了你。” 第292章 代父出征 跟在矮个御林卫身后,乔樱来到了乔王妃的房间。 进了房间,乔樱假装寻找东西,在房间里一阵的翻腾。不一会,乔樱找到了一个小瓶子,瓶子里是“蒙汗药”,当初,乔樱送给了乔王妃,让乔王妃防身只用。乔王妃做梦都不会想到,送给她的蒙汗药能在关键时候救了王府人的命。 乔樱把蒙汗药瓶子她拿到矮个御林卫跟前,打开瓶盖,问:“官爷,你闻闻,这是药吗?” 矮个御林卫下意识的闻了闻。随后,他一脸的懵逼。 “你真是个傻子,我又没吃过药,怎么知……” 后面的“道”还没有说出来,矮个御林卫直挺挺的倒下了。乔樱把矮个御林卫的衣服脱下来,换在自己身上,然后,她把人脱到床底下,藏起啦。 乔樱来到门口,从门缝里朝外张望,四下无人,她小心的走出了房间。 在她来的时候,已经观察到院子里每一个出口处锦衣卫的站位了。乔樱记得,在后院哟一个侧门,非常的隐蔽,御林卫们是不可能知道那个侧门,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她要从那个小门里出去。乔樱想了好久,都没能相处很好的办法。因为要走到那个侧门,就要经过柴房,而柴房门口是要一个御林卫在把守。 柴房前是一片坦途,乔樱只要出去,一定会被那个御林卫发现。 乔樱用手敲打着脑袋,她的脑袋都要炸掉了,依然没有想到很好的解决办法。她觉得,自己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棘手的问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那个被“蒙汗药”迷倒的御林卫快要醒了,乔樱身旁的危险越来越大了。就在乔樱准备要放弃时,她的脑袋忽然闪现一道灵光:为什么非要绕过那个御林卫啊,自己手中是有蒙汗药,也可是直接走上前,先把那个御林卫给解决掉。 打定主意,乔樱深深吸了口气,朝着那个御林卫走去。由于天色将晚,光线昏暗,乔樱走路时又是低着脑袋。所以,那个御林卫只是看到衣服,根本没有想会有人冒充御林卫。 “怎么就你自己回来了?那个跟你一块去的人呢?”御林卫问。 乔樱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只要是一说话就会露馅。乔樱紧走进步,到了御林卫跟前。乔樱拿出小瓶子,打开盖,递给御林卫。御林卫的下意识反应是接过小瓶子。 然后,乔樱抬起头。 御林卫发现乔樱不是自己同伙时,已经晚了。蒙汗药发作,御林卫倒在地上。乔樱也来不及把御林卫给藏起来。她飞快的跑到后院的侧门,推开侧门,出了王府。然后,乔樱换上自己的衣服,径直去了“荣喜堂”。 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乔王府”被围困了,“荣喜堂”的人知道乔樱也在王府,他们都很担心乔樱的安危。 尤其是赵盼,当他得知消息后,第一反应就像跑去“乔王府”,把乔樱给救出来。在赵盼出门前,阿三拦住了赵盼。 “公子,少主聪明过人,不会有事,你在等等。”阿三说。 赵盼在着急和紧张中度过了一天的时间。当他再次提议去救乔樱时,阿三没有阻拦。赵盼刚走出“荣喜堂”的大门,便迎见了乔樱。 “少主,你要是再不来,赵盼可是就闯入王府了。”阿三说。 “你对我就这么没有信心吗?”乔樱问。 “不是我,是赵盼。”阿三说。 “阿三,你知道梁帝为什么要派御林卫围困‘乔王府’吗?御林卫的头敬士本已经把乔亦叟抓走,都一天多了,没有消息。”乔樱问。 阿三摇摇头,说,“我不知道。不过,少主你也不用着急。过一两天,自然会有风声流出来。” “你说的都是废话。”乔樱说,“在过了一两天,大事已定了。整个‘乔王府’就会轰然倒塌了。我现在就是要知道梁帝到底是为什么把乔亦叟抓起来,我才有可能救王府的那些人啊。” “少主,我不同意你的观点。”赵盼接口说,“你现在刚从‘乔王府’逃出来,算是离开了虎穴,你怎么可能还要回去啊?再者说了,你本就不是乔亦叟的女儿,乔亦叟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 乔樱瞪了赵盼一眼,说:“你这话我不乐意听。什么我现在逃出来了就和‘乔王府’没有关系了?我是在王府里生活将近半年的时间,对于哪里的人,我都熟悉了,我难道能眼看着他们被砍头?” 一说到砍头,乔樱的脑海中浮现出乔王妃被拉到刑场的场景。乔樱的心就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很痛。赵盼说的都是实话,对于乔亦叟和乔王妃来说,她只是他们冒充的一个女儿。可以说,从血缘上,他们是路人。可是,乔樱可是喊了乔王妃一年多的母亲,但从这方面,乔樱就不允许自己眼看着乔王妃被杀而自己不去营救。 赵盼见乔樱沉默不语,还以为是自己的话把乔樱给说服了。赵盼又说:“所以,这件事情,你最好不要管了。” “这件事情,我非管不可。”乔樱抬起头,坚定的说,“不谈情感。从事实出发,我现在还是乔亦叟的女儿,若是梁帝要诛杀乔王府的人,他能放过我?还有,我和师傅指定的计划是辅佐赵王,乔亦叟是赵王的帮手。现在,乔亦叟若是死了,赵王无疑是断了一条胳膊。赵王的势力将会受到很大的挫败。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都必须去救乔亦叟。” “可是……” 不等赵盼要说出后面的话,乔樱举手,阻止了赵盼的发言。 “没有什么好说了。”乔樱说,“我是你的主子。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赵盼,你今晚去大理寺,我想,刘贺玄一定知道乔亦叟为什么被抓。” 当乔樱发火后,赵盼便服软,不仅因为乔樱是赵盼的主子,更重要是乔樱是赵盼最喜欢的人。男人的强大只是对于敌人和陌生人。当他遇到自己喜欢的人时,便会乖顺的像一个孩子。 赵盼是去过大理寺了。这次,赵盼再去便是轻车熟路了。赵盼飞檐走壁,来到刘贺玄书房的房顶,他掀起两片瓦,看到刘贺玄正伏案写字。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刘贺玄写完字,便把写好的字夹在桌案上的一本书里,转身离开。等刘贺玄走远了,赵盼溜进书房里,找到刘贺玄所写的字,他放进怀里,快速的离开了。 回到“荣喜堂”,赵盼把字张交给乔樱。乔樱打开,是一份奏折,弹劾乔亦叟。看了刘贺玄的奏折,乔樱大骇。 赵盼虽然没有看奏折,但从乔樱便把的脸色中能看出事情的重大。 “怎么了?”赵盼问。 乔樱拿纸张的手垂下来,好一会,乔樱才缓过劲。说:“乔夏兵败,投降了北朝。刘贺玄弹劾乔亦叟说乔亦叟有叛国之嫌,他建议梁帝要诛杀乔府所有人。” “乔夏是大凉国的将军,他投降北朝。这可是梁帝组委忌讳的事情。看来乔亦叟要完蛋了。”赵盼说。 “不行,我得去找汉王。”乔樱把刘贺玄的奏折收起来,放在袖口里,说,“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得去汉王府。” “你私自离开汉王府,汉王正在找你呢。你现在去汉王府,是自投罗网,就汉王那个暴脾气,他一定会杀了你。”赵盼说。 “管不了那么多了,现在,只有汉王才能救出乔亦叟了。”乔樱说,“阿三,我记得你书架上有一本《奇门之道》的书籍,你给我拿来。” 第293章 临危不乱 阿三走到书架前,找到了乔樱所需要的那本书,阿三转身递给了乔樱。 乔樱把书皮撕掉,然后,她让赵盼拿了一支笔,在书面上写了‘诡辩天机’四个字。阿三看着乔樱,不解的问:“少主,你这是作什么?” “事情紧急,只能用它先糊弄一下了。” 乔樱拿着书,又向阿三要了一百两银子,便去了汉王府。此刻,已经是子时了。王府门口的两个看门人也在打盹。乔樱走到门前,“啪啪”的拍打大门,把看门人给惊醒了。看门人抬头,看到一个美丽的女子深夜来访,心里便有了一丝的诧异。 “大半夜的,你找谁啊?”其中一个身材相对矮小的看门人问。 乔樱从怀里拿出阿三给她的一百两银子,递给看门人。在大凉国,一百两银子是可以足够一个人生活一辈子。看门人做梦都不曾梦到过有一日他会拥有一百两的银子。乔樱也知道,在这种事情,要想让看门人给她通报,只能用银子砸了。 老话说,人为财死嘛。 “你这是什么意思?”从乔樱拿出那些银子出来,看门人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桌上的银子。 “你帮我找一个人,这些银子就是你的了。”乔樱说。 看门人抬头抬头看着乔樱。乔樱冲他微微点头。看门人知道乔樱没有骗他。随后,他的眼光又落在银子上了。 “你要找谁?”看门人问。 “张君瑞。”乔樱说,“这两人都叫他张先生。” “你为什么要找他?”看门人问。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情了,不然,我我大半夜的也不会敲门不是。”乔樱说。 “他要是不见你呢?”看门人问。 “你这里有笔吗?”乔樱问。 看门人拿出笔和一张纸,乔樱在纸上写了“诡辩天机”,然后,乔樱把纸交给看门人,说:“你把这张纸交给张先生,他看到后就会来见我了。” 看门人看着纸上的四个字,这四个字他是一个都不认识。他狐疑的问:“能行吗?” “你就把这张纸交给他。若是他不过来,我也不会怪你。”乔樱说。 乔樱都说的这么明白了,看门人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他收起桌上的银子,拿着纸,走了两步,说:“我不在这里,你别乱跑啊。” “你放心去。我不会乱跑。”乔樱说。 看门人拿着纸便去找张君瑞了。 张君瑞已经睡着了,看门人把张君瑞喊醒后,张君瑞很不高兴。因为每个人都是有起床气,更何况是深更半夜了。 “大半夜的,你把山人叫醒,是王爷找山人吗?”张君瑞推开房门,边揉着迷蒙的眼睛,边问。 “不是。先生,有一个姑娘要我送给你一个字条……”看门人把字条递给张君瑞,张君瑞打开字条,当他看到字条上“诡辩天机”四个字,他整个人像是被浇了一桶的冷水,整个人立刻清醒了。 “她在哪里?”张君瑞问。 “在王府门口呢。”看门人说。 张君瑞一把推开看门人,连鞋子都来不及提了。便小跑着来到门口。乔樱看到张君瑞过来,笑着说:“张先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你胆子不小啊。你竟然摆了汉王一道,汉王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他现在正派人全城找你呢,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张君瑞冷冷说。 “先生倒是一个冷静之人。若是我,现在就直奔主题了。”乔樱笑着说。 张君瑞自然明白乔樱话里的意思了。似乎,在乔樱面前,每个人都是透明人。张君瑞所佩服也正是乔樱的这一才能。老话说得好,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若是一个人能够看清她的对手,她便会立于不败之地了。 “你把《诡辩天机》拿来了?”张君瑞问。 “我若是不带来,我也不敢见先生了。”乔樱从身上拿出《诡辩天机》的,递给张君瑞。张君瑞接过去,翻开书,他看到里面全是兵法阵法,似乎很是深奥。对于《诡辩天机》这本书,张君瑞是没有见过。他师傅也没有见过,他只是听他师傅说,得到《诡辩天机》便能无敌于天下了。至于是如何无敌于天下,张君瑞并不知道。 “我离开王府是给先生拿秘笈了。先生要在王爷面前为我开脱啊。”乔樱说。 张君瑞合上书,说:“你的话我能相信,汉王能相信吗?” “汉王能不能相信,还不全在先生的一张嘴了。”乔樱说。 “你让我帮你在汉王跟前圆过去?”张君瑞问。 “先生果然是个明白人,和先生说话,当真是件愉快的事情。”乔樱说,“我说了,我离开王府是为了先生。等一会,王爷若是责备我时,先生可是要替我说话啊。” 张君瑞点点头,说:“好。看在你送我这本书的份上,山人会在帮你说话的时候帮你。” “有先生这句话我便放心了。”乔樱说,“先生,你带我去见王爷。” 张君瑞看着乔樱,问:“乔姑娘,你开玩笑。现在都是子夜了,王爷早就睡了,你要去见王爷?就王爷那暴脾气,山人还想多活几年呢。” “我可是有很要紧的事情见王爷。”乔樱说,“这件事情关系到王爷能否登上皇位。先生可以在门口等着我,我去喊醒王爷,先生在一旁陪着我就是了。” 张君瑞见乔樱说的如此的慎重,他也摸不清楚乔樱葫芦里卖了什么药了。 在张君瑞犹豫之际,乔樱拉着张君瑞去了“安宁宫”了。乔樱知道,汉王一直是在“安宁宫”就寝。张君瑞一个男人,是不能进去。他就在院子的门口等着。乔樱进去后,看到宫殿门口有两个丫鬟在打盹。乔樱轻轻的咳嗦了声,打盹的丫鬟醒了。 “乔姑娘,你怎么来了?”丫鬟紫菱惊讶的问。 “紫菱,你能把安宁公主叫醒吗?”乔樱问。 紫菱连连摇手,说:“不可以,不可以。王爷在里面呢。他们刚睡着,你现在要是把王爷吵醒,可是会被杀头啊。” 乔樱知道,让紫菱把汉王喊醒是不现实,如今,她只有用暴力的方式了 “王爷,王爷。我是乔樱,我有事情找你。”乔樱大声的喊。 乔樱忽然的大声嚷嚷,快把紫菱吓死了。紫菱忙用手捂住乔樱的嘴巴。只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乔樱的安歇喊话已经被汉王听到了。也把汉王吵醒了。 汉王非常生气。他的愤怒中不只是因为半夜有人把他吵醒了,他很生气;还有一层原因,是他听到了乔樱的名字。这几天,汉王最想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找到乔樱,将这个女人杀死。现在,乔樱自投罗网了,汉王也不管是大半夜了。他忙起床,并说:“看着乔樱,别让她跑了。” 乔樱当然不会跑了。她在“安宁宫”门口等着汉王出来。汉王是出来了,手里还拿着剑,他用剑指着乔樱,怒道:“你个骗子,还敢回来。本王杀了你。” 说着话,汉王举剑就朝着乔樱刺来。安宁公主在后面大声喊:“王爷,手下留情啊。” 安宁撕裂的声音在宁静的夜空中很是震撼人心。汉王认识安宁这么久了,他还从未见过安宁流泪,更不要说像现在这样撕心裂肺的呐喊了。 倒是,是安宁撕心裂肺的喊声让汉王对乔樱手下留情了。汉王的剑锋划着乔樱的衣服穿过。乔樱直直的站着,身子没有一丝的颤抖。 汉王并没有因为安宁公主的一句话就打算放过乔樱。他把剑架在乔樱的脖子上,说:“你最好给一个能说服本王的理由,不然,本王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了。” 第294章 说服汉王 “我深更半夜的敢来见王爷,便是抱定了必死之心。王爷杀死一个不怕死的人,有意义吗?”乔樱问。 “你这个人诡计多端。本王不会相信你的话。”汉王的手腕慢慢的用力,剑锋已经划破乔樱脖子上的皮肤,有血渗出来,安宁看到了乔樱脖子上的血。她跑到汉王跟前,恳求说,“王爷,我相信乔姑娘不会骗你,你就饶了她。” “安宁,她这个人诡计很多,你千万不要相信她的话。”汉王说。 “王爷看中难道不是我的诡计多端吗?”乔樱说,“公主,对不起。上次我离开时没能和道别,让你担心了。” 安宁公主委屈巴巴的看着汉王,汉王不忍让安宁难过,他把剑拿下来,对乔樱说:“你跟我来。” 乔樱走到安宁身旁,朝安宁报以淡淡的笑,她是用笑容告诉安宁,她现在很好,不用安宁担心。 安宁伸手拉着乔樱,说:“王爷虽然脾气暴躁,可他是个好人,你耐心的向他解释,他不会为难你。” 乔樱不想反驳安宁。当然,乔樱觉得,就算是现在可以审判汉王,她对安宁说汉王的坏话,安宁一定也不会相信。不管汉王多么的邪恶,可对于安宁来说,他是一个好丈夫。 乔樱跟着汉王出了“安宁宫”,张君瑞在宫院的门口等着他们呢。 汉王看到张君瑞,说:“怎么?你是要给她求情了?” “王爷若是要杀她,我乐意补上一刀。”张君瑞说。 汉王伸手拍拍张君瑞的肩膀说:“我会让你随心所愿。” 三人来到汉王的书房。汉王把墙上挂着的那把剑取下开,他虽然没有拔剑出鞘,但汉王的用意乔樱是明白了。乔樱从怀里拿出刘贺玄写的奏折,递给汉王。 汉王愣了愣,还是从乔樱手里接过纸张。他粗略的读完,怒道:“你的本领很大啊,竟然能潜入大理寺了?怎么,你让我看这个东西什么意思?你是在向我示威吗?” “王爷,我大晚上的急着要见你,是求你赶快去让人告诉刘贺玄,这封奏折万万不能让皇上看到。”乔樱说。 汉王看着乔樱,冷冷的说:“本王差点忘了。你可是乔亦叟的女儿啊。你弟弟,就是那个乔夏,堂堂的‘冠威将军’,刚和北朝的反贼打了一个照面,然后就溃败了。现在,你弟弟成为北朝的阶下囚了。父皇已经下令逮捕‘乔王府’的所有人了,你怎么成了漏网之鱼了。” “乔夏叛国的事情,可有证据?”乔樱问。 “北朝的使者已经拿着乔夏写的投降书信来见父皇了。”汉王怒道,“你可知道,在书信中,乔夏不仅恬不知耻的卖主求荣,他还要大凉国向北朝称臣。简直岂有此理。” “难道满朝的文武百官都没有怀疑过这封书信有诈吗?”乔樱反问,“若这封书信真的出自于乔夏之手,难道乔夏写这封书信的时候就没有考虑过若是梁帝看到书信后的后果吗?” “怎么?你今夜急着见我本王,难道是为了你弟弟求情吗?”汉王问。 “当然不是。虽然,没有证据能证明乔夏是叛国了。但同样没有证据证明乔夏没有叛国。再者,乔夏兵败是事实,单凭这一点,便可以斩首了。所以,乔夏是死有余辜。我今夜来见王爷,我是发现了其中的战机。若是,王爷能把握住战机,便可逆风翻盘,向阳而生了。” 汉王扭头看着张君瑞,问:“她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王爷,她诡计多端。我觉得,咱们没有必要听她的。反正,她已经是罪人了。王爷就把她抓起来,交给大理寺,和‘乔王府’的那些人,一并发落了。”张君瑞说。 张君瑞说这些话时,乔樱并不生气。乔樱知道,张君瑞在变相的帮助她。轮聪明,乔樱和张君瑞不相上下。所以,在汉王走出“安宁宫”时,汉王对张君瑞说的那句话中,乔樱和张君瑞就知道,今晚,张君瑞是不可能要为乔樱帮腔了。 现在,张君瑞只有正话反说了。他们都是了解汉王的个性,汉王是最不受人摆布,更不习惯接受别人的意见。别人越是说东,汉王越是往西。所以,当张君瑞竭力的要汉王处死乔樱,汉王越是不是杀乔樱。 “诡计多端?”汉王笑了笑,说,“诡计多端好啊。本王最喜欢诡计多端的人了。先生是要我处死你,不过,本王有好生之德。你要是能说服本王,本王就不杀你了。” “刚才,我说了。对于王爷来说,这是一次战机。”乔樱说,“乔夏兵败,朝野中一片哀鸿。现在,王爷若是站出来,提议领兵打仗,皇上会怎么看待王爷?不用我说,王爷你自己也能想得到。” “这就是你说的战机?”汉王冷笑道,“本王何尝不想带兵打仗。不过……” 汉王用眼光扫了张君瑞。张君瑞忙接话说:“是我说服不让王爷出征。” “先生能说服王爷放弃出征的打算,是正确的决定。”乔樱说,“实不相瞒。在得知乔夏要带兵出征时,我父亲也询问过我,当时,我也建议不让乔夏出征,因为我知道,不管是谁出征,这第一仗都是要失败。现在不一样了。” “如何就不一样了?”汉王问。 “北朝对大凉国出兵的目的是要吸引他们国内人的目光。让内在矛盾转化成外在矛盾,利于新皇的统治,现在,他们胜利了,基本的目的他们是达到了,我若是没有说错,他们的人现在是把精力用在了内斗上了,这是其一;其二,咱们刚刚兵败,属于哀兵,哀兵有时候更容易取得胜利;其三,乔夏刚领兵平复了西境,他便以为自己是天下无敌了,这次失败,打击了咱们大凉军人的骄傲,让他们更为务实了;第四,北朝是游牧民族,他们的国力跟不上大凉,大持久战自然是不行。他们也是了解到了这一点,若是你的运气不错,等你统帅的大军到了北边的国境时,呼延赞已经退兵了。” 听完乔樱所说的四点,汉王注视着张君瑞。 “王爷,乔姑娘分析的这四点我同意。”张君瑞说。 寻思了片刻,汉王说:“好。既然你们两人都同意了,本王就赌一把。明日,本王就上书父皇,请命带兵。” “我觉得,王爷你亲自上书,倒不如让刘大人上书举荐你。这样,万一发生意外,你还有后路嘛。”乔樱说,“王爷即刻派人,告诉刘贺玄,让他把弹劾乔亦叟的奏折,改成荐举你做大将军的奏折。” 乔樱说完,汉王并没有即刻表述自己的观点,而是直直的盯着乔樱。 “王爷觉得我的意见不好吗?”乔樱问。 “本王觉得你的意见,很好,不过,本王听出来你可是有私心啊。”汉王说,“本王最烦人在我面前耍花招了。” “我觉得,乔夏不会背叛皇上。这其中一定是有误会,说不定还会有阴谋。若是,王爷能留着我父亲的性命,等王爷凯旋归来,再揭穿那个人的阴谋,王爷便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击了。若是乔夏真的叛国,也可等王爷归来后处置乔王府的人。”乔樱说。 “你能找到诬陷乔夏的人?”汉王问。 “谣言是从北朝传来,我想,只有去北朝,才能找到真相。”乔樱说,“所以,这次出征,我要跟着王爷。” 第295章 虚惊一场 当乔樱提议她要去前线时,汉王和张君瑞两个人都是吃惊已经。女子出征,他们还从未见过,也从未听说过。不过,当他们想到眼前的这个人是乔樱时,他们又不会觉得惊讶。 “我觉得可以。”张君瑞说,“姑娘足智多谋,姑娘跟着去,这场仗王爷是赢定了。” “本王若是出征,父皇定会派一个他身边的人跟着我。你一个女人,跟在我身边不方便。”汉王说。 “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女扮男装,跟随军医的队伍里。再者说了,我多少也会些医术,也算是为这次争战出一份力。”乔樱说。 汉王看着乔樱,乔樱一脸的坚定。汉王寻思,若是把乔樱放在京城,他也不放心。倒不如让她跟着。凭着她的才智,关键时刻,或许能帮到他。 三人商议后,汉王决定亲自出征。 他派人去找刘贺玄,把想法告诉了刘贺玄。次日早朝,刘贺玄上表奏折,让汉王领兵出征。梁帝征求了汉王的意见后,便封汉王为“破虏将军”,领兵二十万,进攻北朝。 出征前,梁帝是要下旨是要杀了乔亦叟的全家,以振军威。汉王忙提议,出征前见血不祥,会有血光之灾。他建议,等他凯旋归来时,再处置乔亦叟。 现在,汉王已经是“破虏将军”了,梁帝不能不给汉王面子。当着众大臣的面,梁帝便同意了汉王的建议,等汉王凯旋归朝,在处置乔亦叟了。 选定了吉日,三声炮,汉王身穿铠甲,胯下是宝马良驹。手持长矛,他大喊一声:出发。 汉王领着二十万的军队,从“德胜门”出城,奔赴战场。汉王获胜心切,一路快速行军,不出一月,便到了前线战场。 汉王在两军相距三十里处安营扎寨。 乔樱虽化身军医,可她也不时的进出汉王的军帐,为汉王提些建设性意见。比如,这次安营前,乔樱就觉得汉王的决定太过冒进了。 大凉的军队是日夜兼程,行走了一个月,已经是人累马疲了。而北朝的军队是以逸待劳了。并且,汉王安营的地方,三面辽阔,若是北朝的军队晚上来袭,大凉的军队定是不敌。 乔樱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了汉王。汉王听后,嗤之一笑。他让乔樱不要担心,他自有妙计。 正如乔樱所预料,北朝军深夜突袭,不过,汉王设下了埋伏。伏击了一百多名北朝人,北朝人铩羽而归,汉王大获全胜。 北朝人走后,汉王在将军营帐中大摆宴席,庆祝胜利。当然,乔樱也被汉王请去了。她并不是参与欢庆,而是接受汉王的奚落。 “乔姑娘,怎么样?见识到本王的厉害了?”汉王高举着酒碗,大声的问。 “王爷不觉得北朝军败的有些蹊跷吗?”乔樱问。 “败便是败了,有何蹊跷?”汉王不悦的问。 乔樱想了想,说:‘刚才,北朝人撤退时我也看到了。有句成语,兵败如山倒。北朝人若是真的被打败了,他们溃败时应该是溃不成军,队形散乱。可是,我只是看到他们离开。并没有看到他们的队形散乱。所以,我觉得,他们是诈败。’ “诈败?”汉王看着乔樱,冷笑问,“你告诉本王,他们为什么要诈败?” 诈败的原因当然是诱因汉王,让汉王产生轻敌之心。乔樱忽然觉得,北朝军中一定有大凉的人,不然,他们不会对汉王的性格有如此准确的了解。 乔樱想了想,如果自己如实的说出北朝军是要汉王骄傲,这话恐怕,不,是一定会让汉王不敢高兴。现在,自己身边都是汉王的人,乔樱很难预料汉王动怒后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怎么不说了?”汉王追问,“是不是无话可说?你可知道,你刚才的言语本王可以说你是扰乱军心。按照军令,本王现在就可以把你逐出营帐,乱棍打死。不过,本王今夜心情好,就不和你一般见识了。” 随即,汉王放下酒杯,对两旁的将领说:“你们退下,本王乏了。你们也好好的休息,明日,本王要一鼓作气,歼灭北朝军,生擒呼延赞。” 众将领陆续离开,乔樱也跟在其中要离开。汉王忽然喊住了乔樱,说:“乔姑娘,你现在可是军医,本王的肩膀有些不舒服,你过来给本王诊治。” 乔樱站在原地没动。营帐里只有乔樱和汉王两个人了。 汉王大声问:“你在哪里站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啊?” 乔樱抬起头,看到汉王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睛看着她,乔樱明白了,汉王让她留下来,并非是要她疗伤。显然,今晚,汉王是要吃定乔樱了。 乔樱一步步的朝汉王走去。她尽量的走慢些,好让自己能有更多的时间相处解决当前的困局的办法。 营帐本就不大。乔樱走的再慢,不出半柱香的功夫,还是来到了汉王跟前。乔樱问:“王爷,你那里不舒服?” 汉王冲乔樱笑了笑,然后伸手抓住乔樱的手。乔樱想躲闪,但汉王的大手像钳子一样,死死的抓住乔樱,让乔樱无法逃脱。 “王爷,你,你要做什么?”虽然,乔樱早就知道汉王要做什么,可当汉王抓住她时,他仍然还是说出了这句多余的问话。 “孤男寡女,你说本王要做什么?”汉王笑着说,“今晚,你若是从了本王,你便是大凉国的王妃了,如此荣耀的地位,你难道不想要了?” 乔樱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汉王说:“能做王爷的妃子,我当然很乐意。只是,今夜恐怕不行。” “为什么不行?”汉王说,“在这里,我是大将军,这里的人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我说可以就可以。” “王爷,你没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说,我今晚若是从了你,便对不起安宁公主了。”乔樱说出这句话时,眼睛是盯着汉王。她绞尽脑汁,也只能想到用安宁钳制汉王。只是,安宁能否钳制住汉王,就要看汉王有多么的在意安宁了。对于这一点,乔樱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听了乔樱的话,汉王的眼光微微柔了,乔樱知道,汉王眼神中哪一丝柔是汉王对安宁的爱。 “安宁很是大度,她能原谅我。”汉王不解的问。 “王爷,你错了。”乔樱说,“安宁是王爷的妃嫔,是王爷最在意的人。安宁也是最喜欢王爷,最在意王爷了,不是吗?” “当然是了。”汉王说,“安宁对本王的爱本王能感觉到,不用你在这里提醒本王。今晚,本王只想和你发生点故事。” 汉王用力拉了乔樱,乔樱一个没站稳,身子倒向汉王,汉王趁机搂住乔樱。随即,汉王,低头,就要亲吻乔樱,乔樱忙用手挡住汉王的嘴。 “王爷,你听我把话说完。若是,我说完了,你觉得这样做很合适,我会顺从你。”乔樱说。 汉王低头看着乔樱,乔樱冲汉王眨了眨眼睛,汉王松开乔樱,说:“好,反正你也逃不出本王的手掌心,本王就听你把话说完。” 乔樱站起来,整了整自己的衣衫,说:“王爷你也知道,我和安宁的关系很好。安宁曾经说过,等我找到了心爱的人,一定要第一个告诉她。安宁是个单纯的女人,正因为她的单纯,才那么的可爱和天真,我若是没有说错,王爷喜欢安宁,也是因为她的单纯和天真。” 汉王点点头。 乔樱接着说:“我现在不能和王爷在一起的根本原因,就是我不能欺骗安宁。王爷难道想看到安宁被人欺骗后忧伤的面容吗?” 乔樱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这句话才说到了正点。乔樱是笃定汉王心里很在乎安宁,才会觉得,为了不让安宁难过,汉王会放过她。 第296章 兵败如山倒 乔樱的话让汉王沉思了片刻。 趁机,乔樱又接着说:“王爷,其实我也不想让你为难。你是知道,我来这里是要查清楚我哥哥乔夏到底有没有叛国。在没有查清楚乔夏之前,我现在身份还是罪人。王爷若是和我这个有罪之人发生了关系,王爷回朝后如何向梁帝解释?” 乔樱所提出的两个问题,对于汉王来说,都是不得不去面对的问题。他寻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难道就没有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现在的处境王爷是知道了。我现在除了依靠王爷,已经是无处可去了。对于王爷来说,我还不是那个煮熟的鸭子吗?” 乔樱冲汉王抛了一个媚眼。 汉王点点头,说:“好。本王这次先放过你。不过,你要给本王记住了。等回朝后,我就向安宁要了你。到时候,你若是再敢逃走,我杀了你全家。” “我还指望王爷救我全家人的性命呢,我怎么会逃脱啊。”乔樱说。 汉王摆摆手,放乔樱离开了。走出营帐,乔樱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她的心可是一直悬着,万一,她不能说服汉王,她又该怎么办?想来想去,乔樱觉得自己就算是死,也不能让汉王玷污自己的身子。因为她已经把身子交付给太子了。 次日,汉王让人击鼓叫战。 呼延赞列队迎战。汉王和呼延赞交战了三场,呼延赞三次都失败了。汉王指挥大凉军,掩杀过去,呼延赞带领北朝军撤退了五十里,方安营扎寨。汉王趁机收复了呼延赞侵占的小城云归。 收复的云归后,汉王纵容进城的军人进行了半天的抢劫。 与此同时,汉王又在城门头大摆宴席。乔樱站在汉王身后,看着汉王手中越来越大酒碗和越来越迷离的眼睛,乔樱觉得,汉王离失败也是越来越近了。 北朝反攻的那一刻终于来了。整个大凉的军队中,只有乔樱知道呼延赞会反攻,所以,整个大凉国的人,也只有乔樱为北朝的反攻做好了准备。 乔樱做的准备不是迎战,而是逃跑。 当大凉军被被北朝人打的丢盔弃甲时,只有乔樱一个人是拿着包袱心静但并不心慌的逃走。 只是,乔樱忘记了一件事情,兵败如山倒,就算她自己做好的逃跑的准备,别人并没有做好。在慌乱中,她的这种准备也无济于事了。 所以,逃跑的路上,乔樱被一个士兵撞到了,那个士兵刚好又压在乔樱的身上,把乔樱给砸昏倒了。 等乔樱醒过来,战事已经结束了。她想爬起来,她身上有个尸体,乔樱挣扎好一会,才顶开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尸体。 又缓了一会,乔樱抬起头,她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然后就是一些北朝人手里拿着长矛,正在寻找没有死的人。他们再补上一矛,乔樱听到一声又一声的哀嚎,她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北朝人正慢慢的向她靠近,乔樱闻到了死亡的气味越来越近了。她把头紧紧的埋在地上,并且尽量的让自己不呼吸,她像装扮成一具尸体,骗过北朝人。 越来越近了,乔樱能听到他们的脚步声了。 乔樱紧张到心脏都快要不跳动了。 她觉察到有一个站在她跟前。乔樱的感觉很对,有一个北朝人站在乔樱跟前,那个北朝人正在寻思,是不是要给眼前的这个“尸体”来上一矛头。 北朝人用脚踢了踢“尸体”,“尸体”没有反应,北朝人转身要走。忽然,他又转过身了,最终,他举起了手中的长矛。就在北朝人手中的长矛要落下时,“尸体”忽然站起来了。 北朝人吃了一惊,但他毕竟是个战士,见识过死人,也杀过人。惊讶过后,北朝人又举起了长矛。乔樱忙说:“我要见呼延将军。” 北朝人手中的长矛在距离乔樱的心脏一寸处停了下来。 他带着乔樱去见呼延赞了呼延赞看着乔樱,他并没有认出乔樱。直到乔樱把扎着的头发解下来,呼延赞才发现,女扮男装的人竟然是乔樱。 “乔姑娘,怎么会是你啊?”呼延赞从虎皮椅子上站起身,走到乔樱跟前,他双手搀扶起乔樱。 乔樱忙说:“大凉败军,阶下之囚。让将军见笑了。” “姑娘的智谋我是知道。一定是萧睿不听从你的话,所以才兵败。”呼延赞说。 “在将军面前我不敢说假话。将军派兵偷袭凉国军营时,将军诈败,我就知道了将军计谋便是让萧睿心生骄傲,包括萧睿攻打云归时,将军弃城逃跑,目的也是如此。”乔樱顿了顿,说,“萧睿占领云归后,我曾建议让萧睿一面整顿军纪,一面加固云归的防守。只是,萧睿并不听从我这个小小军医的话。” “也幸亏萧睿没有听从姑娘的话。”呼延赞说,“若是萧睿按照姑娘的话,加固了云归的城墙,我的计划便落空了。” 乔樱点点头,说:“我明白了。你出城时可是把某一处城墙给松动了?难怪,你们会字如此短的时间就攻破城门,萧睿还在睡梦中就你们就已经进城了。” “刚才,我听姑娘说是依军医的身份呆在萧睿身边,莫非姑娘会医术?”呼延赞问。 乔樱点点头,说:“我不敢说我的医术有多高强,一般的病症还算嫩解决。” “太好了。”呼延赞笑道,“我夫人已经病了好几天了。我请了好几个大夫,都束手无策。姑娘快点随我去夫人的房间,看看我夫人的病状。” 也不管乔樱是否允诺,呼延赞就拉着乔樱去了他夫人的房间。进了房间后,乔樱简直不敢相信,作为北朝的大将军,呼延赞夫人的房间竟然如此的简陋,简陋到让乔樱大跌眼镜。 一张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床上也没有流苏,而是粗布的帐子。床边有一个丫鬟,面带愁容,垂首而立。 丫鬟看到呼延赞,微微弯膝,鞠了一躬。呼延赞问:“你主子睡了吗?” “刚刚睡下。”丫鬟说。 丫鬟的话音刚落,帐子里传来呼延赞夫人的声音了。 “是夫君来了吗?” 接着,乔樱看到一双手,撩开帐子。与其说那是一双手,不如说是鸡爪,苍白,瘦弱,指甲很长,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那双手都不该是一个人的手。 呼延赞忙走过去,抓住他夫人的手。女人似乎是要坐起来,呼延赞忙用手按住女人的肩膀说:“大夫说了,你不易活动,还是躺着。” “大夫的话也不定可信。”女人说,“要是大夫的话可信,我早就可以下床走路了。” “几日,我给你找了一个好大夫。”呼延赞说,“有她在,你的病一定能好。” “夫君,你就别宽慰我心了。你把咱们北朝最好的大夫都找来了,还是没能医治好我的病。我已经看开了,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如果,老天爷要带我走,我不害怕了。”女人。 呼延赞忙用手捂住女人的嘴巴说:“夫人,别说这样的话了。我不答应,就算是老天爷也不能带走你。” 呼延赞安抚了他夫人,转过身时,乔樱看到呼延赞眼中的泪水。乔樱的心一震,鼻子有些酸了。她实在是想不到,像呼延赞这样只会千军万马的大将军,竟然会为了女人流眼泪了。 呼延赞扭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又把头扭过去。原来,他扭头擦泪,只是不想让他夫人看到他哭泣的样子。 第297章 千年灵草 “夫人,我这次给你抓了一来自个中原的大夫。她的医术可高明了,一定能医好你的病。” “夫君,你找来的那些大夫那个不都是这样说。” “这个人和他们不同,她用性命向我担保,一定能医治好你的病。”说完话,呼延赞扭过头,朝乔樱朝朝手。 乔樱走到床边,她撩起帐子,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已经瘦骨嶙峋了。并且,由于常年的疾病,女人脸色蜡黄,活像一个死尸。 看到女人的相貌,乔樱心中又是一惊,她很难相信,眼前她所看到的,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就是呼延赞的老婆。且不说呼延赞的老婆现在生病了,但从女人的面部轮廓中,乔樱觉得,就算是呼延赞的老婆不生病,她也不是一个美人。对于这样一个长相普通的女人,呼延赞何以当成手心里宝贝? 呼延赞用手碰了乔樱,问:“姑娘,你怎么了?” 乔樱忙回过神,随口说:“看到尊夫人,我想起了我的一位故人。” 女人的眼睛倒是很明亮,她的眼睛绕过乔樱,看着乔樱身后的呼延赞,问:“夫君,这位姑娘可就是你说的神医吗?” 显然,女人并不认可乔樱的本领。 乔樱并不生气。她只是淡淡的说:“神医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疗。不是神医,或许也可以医好病人。看病需要运气,有些病人,合该在我手中给医好,就像夫人这样,也说不定呢。夫人,你说是吗?” 女人笑了笑,说:“姑娘,你的嘴巴好会说话。我喜欢听你说话。我现在不能起床,就不能见礼了。姑娘担待啊。” “你是将军夫人,我不过是个被俘的小兵,夫人这话可是打我的脸了。”乔樱说,“好了,夫人,咱们看病。” 乔樱让呼延赞离开。她一番望闻问切,对女人的病知道的十有八九了。 “夫人,你先歇着。我出去和将军说几句话。”乔樱说。 “你不用出去。”女人说,“我们北朝人和你大凉人不同。我们性格开朗,能够看透生死。所以,关于我的病,你在这里说便是了,没有必要躲避我。” 乔樱抬头看着呼延赞。呼延赞点头,说:“你有话直说,你就算是不告诉我夫人,告诉我。若是我夫人问我,我也不能对她撒谎,不是?”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吗?”乔樱问。 “对于我们北朝人来说,谎言便是谎言,没有善意和不善意之说。”呼延赞说,“好了,姑娘,有话你就直说。” “既然将军这么说了,我就有话直说了。”乔樱顿了顿说,“我先不说夫人的病症如何治疗,我先说夫人的病是如何引起。” 听了乔樱的话,呼延赞微微点头。他觉得,但从乔樱这两句话,便能断定乔樱是一个好大夫。但从把脉就能看出病原的大夫并不多,至少呼延赞之前请的那些大夫便没有这份本领。 “先生请讲。”呼延赞赞同的说。 “夫人之前怀过身孕。可惜没有成,我若是没有猜错,孩子夭折是已经有七八个月大了。孩子夭折后,夫人应该是没有在意自己的身体,应该是在孩子夭折一个月后,夫人又淋了一场雨。淋雨后,夫人便全身乏力,卧床不起了。” 乔樱讲完,呼延赞一下子跳了起来,他张开双臂,本想是抱住乔樱,在拥抱的一刹那,呼延赞意识到乔樱是个女子,便收住了手,他用拳头使劲的砸自己的巴掌。 “太对,姑娘,你说的太对了。一切都像是你亲眼看到。”呼延赞激动的说,“姑娘,你既然知道我夫人的病因了,你是不是就可以治好我夫人的病了?” “夫人的病,本来也不算是多么严重的病。只是,因为拖延了这些日子,反而使病情加重了。再者,你找来的那些大夫,是药三分毒,夫人服用他们的药,反而是加重的病情。综合来说,要医治好夫人的病,除了有合适的药材,还需要夫人的配合和运气。总的来说,夫人的病可以医治好,但要看运气了。”乔樱说。 “这么多年,我夫人都是吹斋念佛。我相信,观世音菩萨一定会保佑她。”呼延赞说。 “在云归附近,有一座山,叫做归来山。山上有一种草药,名为‘阴鸷草’,我现在去采集‘阴鸷草’,然后给夫人配制药。”乔樱说。 “‘阴鸷山’虽不高,但山势险峻,并且山里有野兽出没,我派人保护姑娘去。”呼延赞说。 “不用。”乔樱摇手说,“‘阴鸷草’是一种很罕见的草,这种草怕人,去的人多了,会吓到她。到时候,即便是采来了,也会有损药性。将军若是怕我跑了,就让这个丫鬟跟着我。”乔樱说。 乔樱看中了呼延赞的意图,呼延赞笑了笑,略显尴尬的说:“姑娘,你真的误解的我的意思了。我相信姑娘的为人,姑娘说是要把我夫人的病治好。姑娘当然不会中途而跑了。只是,让一个丫鬟跟着你,是否人手太少了?” “将军若是相信我,便让丫鬟跟着我。将军若是不相信我,便自己跟着我。”乔樱冷冷的说。 呼延赞见乔樱的态度很是决绝。他想了想,同意了乔樱的建议。乔樱让丫鬟拿了一把镰刀,一个竹篓,跟着乔樱去了“归来山”。 “归来山”在云归城的北面,距离小城有十多里路,所以,出了城,便能看到山了。正如呼延赞所说,云归山并不高,但山势险峻。乔樱来到山脚,看到仅有一条小道蜿蜒着通往山峰,小道也因为长时间没人行走了,路面上长满了苔藓,走向去,很是湿滑。 丫鬟背着竹篓,一步一滑,走了没有一百米,丫鬟就摔了三次了。 “姑娘,这么难走,我是上不去了。”丫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说。 “上不去?”乔樱说,“你家主子的病能不能治好,靠的就是‘阴鸷草’。为了那家主子,你也得给我爬上山。” 乔樱的话起了作用。其实,每个丫鬟对于他们的主子都是有很深的情感。尤其是这个丫鬟从小就跟随女人。她们之间的情感,已经超出主仆了。这几日,女人生病,丫鬟每天都在哭,眼睛都要哭瞎了。现在,有机会能医治好女人了,丫鬟想了想,自己绝对不能放弃。 丫鬟缓了缓劲,站起身,说:“姑娘,咱们走。为了主人,我一定会爬上山。” 乔樱走到丫鬟跟前,她接过丫鬟背着竹篓,自己背上了。丫鬟忙说:“姑娘,我不累,你还是让我背着。” “我是在山上长大。像爬山路我已经很习惯了。”乔樱说,“你就别给我争了,好好的走你的路。” 两人又行了半个时辰,到了半山腰。乔樱放下竹篓,她从丫鬟手中接过镰刀。说:“你给我在这里等着,我去那边找草药去。” 乔樱来到一处断崖,她看到断崖的背面有“阴鸷草”,乔樱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翻越过去,她采集了一些“阴鸷草”,临走时,乔樱被旁边的有一株“千年灵草”,乔樱很是兴奋。她小心的走过去,看着这颗传说中的“千年灵草”,乔樱正要采集,忽然她又放弃了。她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阶下囚。没有一点的自由,自己就算是采集了“千年灵草”,也一定会被呼延赞拿去。与其给别人做嫁衣,倒不如先让灵草在这里生长着,等日后有机会了,自己再来采集。 第298章 医者仁心 带着草药,乔樱和丫鬟回到云归时,天已经晚了。呼延赞站在城门口,眼睛都要望穿了。在他最为失望的时候,看到了乔樱背着竹篓朝城门走来。呼延赞忙从城门楼上跳下来,大步的迎了过去。 “姑娘辛苦了。”呼延赞说。 “王爷,对不起。” 乔樱一刹间起了玩心,她想逗逗呼延赞,便撒了谎。呼延赞看着乔樱,笑着说:“姑娘何处此言?” “难道王爷就这么确定我是采到了‘阴鸷草’?”乔樱问。 “姑娘是有大本领的人,我相信姑娘会采集到‘阴鸷草’。”呼延赞说。 乔樱让丫鬟取下竹篓,递到呼延赞面前,呼延赞看到竹篓里有一些不起眼的小草。呼延赞疑惑的问:“莫非这些草就是‘阴鸷草’?” “你别看它不起眼,它的本领可大了。”乔樱拿起一片“阴鸷草”,说,“单就这一片草叶,人一旦服用了,便能把体内的血管冰住。” 听了乔樱的话,呼延赞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 “一片叶子就这么厉害。姑娘采集这么多的叶子,若是都给我夫人吃了,你这不是要了她的性命吗?”呼延赞狐疑的问。 “怪我没有把话说清楚,让将军虚惊了。”乔樱说,“我意思是说,咱们身体健康的人服用了它,会让血液郁结。可夫人体内本就存了很大的湿气,湿气属于阴,要想治好夫人,首先要把夫人体内的湿气祛除。‘阴鸷草’是极为阴冷的草,我要以毒攻毒,祛除夫人体内的湿气。” 听了乔樱这么一解释,呼延赞心里稍稍的安定了。医理中以毒攻毒的道理,呼延赞多少也听说过。 呼延赞领着乔樱回到了他在云归居住的临时府邸。乔樱又开了一些草药,呼延赞派了一个大夫,把那些草药给抓来了,乔樱配置好后,便拿去让丫鬟煎药了。 在丫鬟煎药时,呼延赞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宴席。乔樱也是饿了好几天了,她看到宴席上的羊腿后,肚子里“咕咕”乱叫了。 北朝风俗,宴席开始前,主人要陪着客人喝三碗酒。乔樱肚子本就是空着的,现在三碗酒下肚,她的头就有些发蒙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呼延赞为乔樱安排了一个房间,乔樱回房间休息了。 一宿无话,次日中午,乔樱才醒过来。她洗了脸,便去了女人的房间。呼延赞也在房间里。他看到乔樱后,便高兴的说:“姑娘,你的药起作用了。我夫人喝了你的药,身子不那么痛了,并且今日看起来也有精神了。” 乔樱走到床边,她撩起帐子,看到女人的脸果真是有些红润。乔樱终于松了口气,现在,她知道自己配置的药是起作用了。 “夫人的病已经有些日子了。得坚持服用药,若是没有意外情况,一个月左右夫人的病就能祛除了。”乔樱说。 “我以为,我是闯不过这场灾难了,不想却是姑娘救我的命。姑娘当真就是下凡的观世音菩萨啊。”女人说。 “夫人别这么说。将军说夫人平时都是吃斋念佛,我想一定是夫人的诚心感动了菩萨。像夫人这样的好人,是要活一百岁呢。”乔樱说。 三个人正说着话呢,忽然一个士兵闯了进来。他单膝跪地,说:“将军,发生了大事情了,你快去看看。” “姑娘,你在这里陪着我夫人。我出去看看。”呼延赞转身离开。 女人朝乔樱招手,乔樱走到床边,女人指了指床,说:“姑娘,你坐在这里,咱们说说话。” 乔樱乖顺的坐在床边,女人拉着乔樱的说:“姑娘可是中原人?” 乔樱点点头,如实的说:“是。我是大凉人,跟随汉王出征,汉王兵败,我就被呼延将军俘虏了。” 女人忙解释说:“姑娘你误会了,我并非要说你是俘虏。我是想说,其实,我也是中原人。” 乔樱看着女人,像是看到了一个怪物。女人笑了笑,说:“你为什么用这种眼光看我?” “太不可思议了。”乔樱说,“北朝和大凉国是世仇,虽然这两年,两国之间没有交兵,可大凉人都是恨北朝人。夫人怎么就嫁给了呼延将军?” “我就不明白了。大凉人和北朝人有什么不同啊?为什么他们非要把同样的人分成大凉人和北朝人啊?”女人叹了口气说,“大凉人有好人,也有坏人。北朝人有坏人,也有好人。我就是被大凉的坏人陷害,差点丢了性命。好在我名不该死,遇到了呼延将军。然后,我们两个就一见钟情了。后来,呼延将军告诉我,他是北朝人,我也就跟着他来到北朝。” “人生难得一知己。夫人能够在最好的年华遇到将军,上天真的是待夫人不薄。”乔樱说。 “是啊。老天爷能让我遇到呼延将军,我觉得就是老天爷对我恩赐。你可知道,呼延将军很在意我。他娶了我之后,竟然发誓不再娶别的女子了。” “所以,因为你的孩子不在了,你才心存恨意。你恨自己为什么没能保住孩子。”乔樱接口说。 乔樱的话说中了女人的心事,女人缓缓的闭上眼睛,眼泪流了出来。这么多的日子,她都没人可以吐露心事,在呼延赞面前,她不想让自己的失去烦扰到他,在丫鬟面前,她也不想流泪。 乔樱拍了拍女人的肩膀,说:“我能明白你内心的愧疚,我也知道你所面临的压力,只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你心里不高兴,你又能怎么样?你的孩子会回来吗?还有,若是你死了,呼延将军会高兴吗?” 乔樱的话句句打在女人的心上,女人的眼泪更是肆无忌惮了。 丫鬟听到女人的哭声,忙从门口跑过来。乔樱对着丫鬟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并对着丫鬟招手,示意让丫鬟离开。丫鬟犹豫了片刻,默默的退了回去。 乔樱之所以让丫鬟离开,她是要给女人一个发奋的空间。可以想象,女人是呼延赞的手心宝,呼延赞一定是嘱咐下人们好好的照顾女人。由此,乔樱便推断下人一定是寸步不离的跟着女人,尤其是,女人生病了,丫鬟们更是寸步不敢离开了。 只是,人需要的不是陪伴,而是独处。只有在独处的时候,她的眼泪才能流出来,她心里的郁结解开了,也是利于她的疾病的恢复。 女人哭了好一会,乔樱只是在一旁默默的看着,不讲道理,也不劝说。 女人哭累了,心里也稍稍的敞亮了。 “我若是没有说错,你应该好久都没有哭泣了。”乔樱说。 女人缓缓的睁开眼睛,很认真的看着乔樱,说:“我是越来越佩服你了,你小小的年纪,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说出来这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我细心罢了。”乔樱说,“我们做医生的,讲究望闻问切。望便是看了。我要用自己的双眼看到普通人所不能看到的东西,我才能给你治病,不是吗?” “哭出来,我心里确实敞亮了。”女人说,“你一定是老天爷派来的菩萨呢。” 乔樱笑了笑,说:“我们每个人都不是菩萨,但只要我们每个人心里都装着菩萨,这个世界便会很美好。只是……” 乔樱顿住不说了。 “姑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在我面前,有话你就直说。”女人说。 “我承认,呼延将军是个好人。或许,他还是一个好将军。但他并不是菩萨。”乔樱说,“夫人是有菩萨心肠,为什么不让将军也多些慈悲之心啊?” “你是怪罪我夫君发动战争了?”女人问。 乔樱点点头,说:“我一路走来,看到的是漫山遍野的尸体。夫人可曾想过,对于那些死去的人,他们的父母,又会怎样的看待将军啊?” 第299章 呼延赞的算盘 “你是要我劝说让我夫君退兵吗?”女人问。 “其实,这样对两个国家都有好处。”乔樱说,“汉王这次兵败了,打了梁帝的脸。梁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派更多的人来。到时候,死的人会越来越多。不管是大凉人,还是北朝人,他们都是菩萨所要度化,所要拯救的人。夫人,你是菩萨心肠,难道你就眼看着那么多的人死去吗?” “你不用逼问我夫人。有事情你可以直接和我谈。”话音未落,呼延赞进了房间。 乔樱站起身,说:“将军,夫人的病情已经好转了,按照现在的药方服用,不出半个月,便可痊愈了。” 呼延赞点点头,没在说话。乔樱知道呼延赞是要她离开了,乔樱很知趣的走出了房间。不多时,呼延赞也走了出来。 “姑娘,恐怕又要麻烦你了。”呼延赞说,“军营中有瘟疫肆虐,我已经通知军医去控制了,但效果并不好。我想请姑娘去看看。” “那么多军医都无能为力了,我恐怕要也不行。”乔樱虽然给呼延赞的老婆看病,因为呼延赞的老婆不是军人。现在,呼延赞要乔樱给那些当兵的看病,作为一个大凉人,乔樱从心里是拒绝的。 “话不可能这么说。我夫人的病还不是你给看好了。”呼延赞说,“姑娘,你若是能将这场瘟疫给遏制了,咱们可以做给交易。” 乔樱看着呼延赞,不解的问:“你知道我想要什么吗?你就要和我我交易了?” “刚才,你和我夫人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是要我撤兵。我答应你,你若是控制住这场瘟疫,我就撤兵。并且,在我撤兵之前,我可以送给你一个大礼。”呼延赞一脸的微笑。 “将军的礼物也不要太大了,我怕自己承担不起。”乔樱说。 “我知道,姑娘是辅佐赵王的谋士。虽然,我不知道姑娘为什么会跟着汉王来,但我可以肯定,姑娘一定不是汉王的人,不然,在我偷袭云归前,姑娘就会死荐汉王了。”呼延赞顿了顿,接着说,“现在,梁帝的三个儿子都在争夺王位。相比于其他两人,赵王根本没有任何优势。如果,赵王能带兵打一次胜仗,梁帝将会对他另眼相看。” 乔樱的心一动,她隐隐的明白呼延赞的意思了。 “怎么样?我可以把这份礼物送给姑娘,然后,姑娘转交给赵王。到时候,赵王一定会感激姑娘了。”呼延赞说。 “我怎么又确定你这一步不是计谋呢?”乔樱反问。 “我的人有三分之一传染瘟疫。就算是赵王不来,我也是要撤兵。与其被瘟疫击败,倒不如送给赵王一个人情。”呼延赞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你心底忽然涌现出了善意了。”乔樱说。 “我也不是白白的送给赵王这份礼物。我的条件是赵王登基后,能够把云归已北的地方划分给我们。”呼延赞说,“这里,本就是我们的牧场,是你们太祖皇帝侵占了我们的土地。现在,我要赵王还给我们,也不算强人所难。我想,赵王一定会答应我这个要求。” “我不是赵王肚子里的蛔虫。赵王怎么想,我做不了决定。”乔樱说,“你既然求我了,我可也帮你尽力的帮你抑制住瘟疫。如果,我成功了,我还真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希望你能如实的告诉我。” 呼延赞点点头,说:“我答应你。只要你遏制住瘟疫的传播,不要说问我一个问题,便是两个,三个,我也会回答你。” 一些被瘟疫传染的兵都集中在一个大帐里,隔离了。帐子四周是燃烧的艾草和野菊花。在帐子门口,站着一个人,用纱巾蒙着嘴巴。乔樱走到门口时,那个人拿了纱布,递给乔樱。乔樱并没有接。呼延赞已经把嘴蒙上了。 “姑娘,你不怕被传染吗?”呼延赞问。 “单层纱布是无法防御瘟疫。”乔樱说,“一般的瘟疫都是靠吐沫和血液。只要是有良好的自我保护意识,便不用戴纱巾。” 听乔樱这么说了,呼延赞也把自己嘴上的纱巾取了下来。 帐子里,有两排的床,床上躺着被瘟疫感染的士兵。有的士兵病情轻,只是脸上有红疹,有的士兵病情重,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了。 十多个军医忙着煎药,喂患者服药。还有个医生在为患者针灸。 乔樱来到一个病种的患者跟前,她翻开患者的眼睑,又让患者吐出舌头,随后,乔樱又掀开被子,看了病人的身体。 乔樱走出了帐子,眼睛看着天空,沉思了好久。呼延赞就在乔樱身后站着,他知道,乔樱正在想事情,他也不敢打扰乔樱。 “或许可以一试。”乔樱说。 “姑娘相处解决瘟疫的办法了?”呼延赞问。 “在仙山,我看过一本书,上面记载了古代历史上的几次比较大的瘟疫。我看了患者的病情,觉得与其中的一种名叫‘热病’的瘟疫差不多。我现在就按照‘热病’配药,希望我能成功。”乔樱说。 呼延赞忙招呼人拿来了笔墨纸砚。乔樱把纸铺在地上,她弓着腰,写了十多种中药。等纸上的墨干了。乔樱把纸交给呼延赞,说:“王爷,你拿去让其他的大夫看看,我这个药方可行吗?” 呼延赞把帐子里的十多个大夫叫出来。他把乔樱写的方子展示给他们。十多个大夫轮流看了一遍,有人说药方不错,可以一试。有人说,药方里的药太过猛烈的,若是用错药,会让患者立即毙命。两方的人一番的争吵,最后还是没人能拿定注意是否要按照乔樱的药方煎药。 “先煎几副药试试。”呼延赞说,“若是有效果了,再多煎嘛。” 十几个大夫拿着药方煎药,乔樱跟着呼延赞去了呼延赞居住的将军府。呼延赞摆了一桌的宴席,款待乔樱。三杯酒下肚,乔樱要说出她来这里的目的了。 “将军,你可知道我的身世吗?”乔樱问。 “在我眼中,姑娘犹如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怎么会知道姑娘的身世呢?”呼延赞说。 “其实,我父亲是乔亦叟。”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呼延赞吃了一惊。对于,乔亦叟,呼延赞是有所听说,毕竟乔亦叟是大凉国的唯的异姓王。当年,梁帝“靖难”时,乔亦叟可是立了悍马功劳。对于这个乔王爷,呼延赞还是心存胆怯。幸好这两次领兵打战的不是乔亦叟,不然,呼延赞也没有十足把握能赢乔亦叟。 “姑娘是乔亦叟的女儿?我当真是走眼了,这么久了,竟然都不曾知道。”呼延赞抱拳说。 乔樱摆摆手,说:“我告诉将军我的身身世的目的是要说你们抓来的‘冠威将军’乔夏是我的弟弟。我现在对将军的要求便是我要见我弟弟。” “恐怕要让姑娘失望了。”呼延赞说。 “怎么?将军刚答应我的话,莫非现在就要反悔吗?”乔樱冷冷的说,“我们中原,可是有一句古话,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将军可是统帅千军万马的大人物,更不能说话不算了。” “我当然不会反悔了。”呼延赞说,“姑娘要见乔夏乔将军,可乔夏并不在我这里啊。” “什么?乔夏不在你这里?难道你没有抓到乔夏啊?”乔樱吃了一惊,急忙反问。 “我和你弟弟是有过交手,并且,你弟弟也兵败了。可他并没有落在我的手里啊?”呼延赞说。 第300章 一封书信 乔樱傻眼了。乔夏没有落在呼延赞手里,就不存在投降叛国了。可是,那封书信是谁写的?又是谁要诬陷乔夏? 乔樱本以为,来到这里,就能把事情给弄清楚了。不管乔夏有没有投降,只要是把事情的真相给弄清楚,乔樱觉得她也就不亏欠乔王妃了。 “姑娘有心事?”呼延赞问。 “有人说我弟弟投降北朝了。梁帝大怒,已经把我家人全部关押起来了。我来这里,就是要弄清楚我弟弟有没有投降北朝。现在,你却告诉我你没有见过我弟弟。我弟弟去哪里了?又是谁写的那一封信?”乔樱一脸的迷茫。 呼延赞叹息说:“也不是我说你大凉朝皇帝坏话。梁帝他太自以为是了,从来不明从别人的劝说。并且,他的脾气还很暴戾。这次,他们你家人全都抓起来,对于你的家人来说,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梁帝……”乔樱冷笑两声,不再言语。 呼延赞看着乔樱,说:“姑娘的冷笑别有深意啊。姑娘要是有大胆的计划,可以告诉我。我会助姑娘一臂之力。” “你如何帮助我?”乔樱反问。 “这就要看姑娘有多大的胆量了。”呼延赞说,“梁帝暴戾,姑娘若是用强硬的手段救你的家人,我现在就可以借给你兵马,让你带着兵马杀赴大凉国的京师,逼迫梁帝把你家人交出来。” “将军这是要陷我于不仁不义啊。”乔樱说,“梁帝再怎么暴戾,在怎么凶残,他都是大凉国的君主,而我是大凉国的臣民。我可以不服他,我也可以报复他。但这都是我大凉国内自己的事情。关起门来,我们自己人之间可以解决。我若是领着北朝的人围攻京师,我不但是大凉国的罪人,我还是历史的罪人。我待将军一片赤诚,将军为何要害我啊。” 乔樱的一番话,说的呼延赞无言以对了。呼延赞只有“哈哈”一笑,化解了他的尴尬。 “我向姑娘请罪了。”呼延赞说,“大凉国不只是男儿铁骨铮铮,像姑娘这般的女人,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酒过三巡后,乔樱有些上头了。呼延赞叫来一个士兵,领着乔樱去房间里睡觉了。到了半夜,乔樱口渴了,起来喝水时,她发现呼延赞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并且,乔樱隐隐的听到从呼延赞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乔樱打了个机灵,一下子睡意全无了。 乔樱之所以会对呼延赞房间的谈话感兴趣,是因为乔樱听到呼延赞房间里有一个人说话的声音是江南口音。也就是说,和呼延赞会面,秉烛夜谈的人是大凉国来的人。 当今,两国交兵,呼延赞又是北朝的大将军,大凉国的人怎么会半夜的来见呼延赞?换句话说,来见呼延赞的那个人,定然是大凉国的奸细了。 进而,乔樱想到了乔夏。乔夏没有投降北朝,显然,是大凉国人有意诬陷乔夏。乔樱心想,若是抓到这个奸细,或许就能找到诬陷乔夏的人了。 乔樱不会轻功,她不敢贸然的靠近呼延赞的房间。乔樱只有在自己房间里,趴在门口盯着呼延赞的房间。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呼延赞的房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人,身上穿着黑衣服,头上也用黑布蒙着,像个幽灵般,很快就消失于夜幕之下了。 呼延赞回到房间,呆了半柱香的功夫,他也离开了房间。估摸着呼延赞走远了,乔樱悄悄的推开自己的房门,她把头弹出去,左右张望,并没有发现人影。乔樱小心的走出房间,顺着墙角,慢慢的来到呼延赞的房间门口。乔樱伸手推了推,没有推动,乔樱便知道呼延赞是从里面把门反插上了。 乔樱并不慌张,她摸出一把匕首,一边撬门,一边观察四周的情况。 不多时,门开了,乔樱闪身进后,她又把门反插上。乔樱不敢点灯,她只有摸索着往里走。还好,过了一会,她的眼睛可以适应房间的黑暗后,她可以隐隐的看到一些东西了。 乔樱来到书桌前,她见书桌上有一本书,乔樱打开书,书里夹着一封信。乔樱忙把那封信收起来,快速的离开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乔樱把房门插上,她拿出信,从头到尾念了一遍后,吓得她脊梁骨冒冷汗。这封信是萧睿写给呼延赞。信中,萧睿说他诈降卖给呼延赞一个人情,他希望日后呼延赞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惊吓过后,便是惊喜。乔樱知道,有了这封信作证,萧睿便再也不可能翻身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如何能把这封信给拿出去。 明日,呼延赞若是发现书信不在了,乔樱便是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了。若是不拿着书信,单凭嘴说,是没有人会相信自己的话。想来想去,乔樱决定模仿萧睿字迹写一封信,留给呼延赞。 好在乔樱在仙山时,老神仙教给她一些模仿别人字迹的诀窍。虽然,乔樱在短时间内是无法写出和萧睿一模一样的笔迹。但乔樱觉得,自己的笔迹蒙骗呼延赞,还是绰绰有余了。 乔樱写完,又悄悄的把自己写的那封信放回到呼延赞的房间了。 次日一早,乔樱便要离开。呼延赞是不让乔樱走。呼延赞的意思,是要等到他夫人痊愈后,再放乔樱离开。乔樱心里藏着事情,她自然是想着越快离开越好了。 “这样。姑娘在呆七天,七天后,我夫人的气色好些了,我就让你走。”呼延赞说。 呼延赞都这么说了,乔樱也不好意思反驳了。 乔樱的判断正确,在使用乔樱的药方后,瘟疫得到了控制。现在,乔樱最关心便是将军夫人的病情了。先是,将军夫人服用了乔樱的药后,是有所好转。连续服用了四天,效果又不明显了。乔樱也调试了一些药方,依然不见成效。 呼延赞有些坐不住了,他对乔樱的用药也产生的怀疑。呼延赞给乔樱三天的期限,若是三天内,乔樱还不能让将军夫人有起色,他就要对乔樱不客气了。 思来想去,乔樱觉得,不是自己的药有问题,应该是将军夫人的情绪不对头。乔樱是曾开导过将军夫人,但效果不是很明显。乔樱觉得,应该把这件事情交给呼延赞去做。 乔樱告诉呼延赞了自己的担心后,呼延赞沉吟片刻,说:“你确定是我夫人的情绪不佳所导致?” “治病不仅需要药,还需要病人的配合。一般来说,我们所理解的配合,只是说配合吃药,配合治疗。其实,这种配合只是简单的配合。思想上的配合才是最主要。现在,夫人的情绪不佳,甚至有些厌生的情绪。设想一下,一个人对生不抱有希望了,她的病如何能好啊。” 呼延赞认同乔樱的说法,可是,他并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夫人的情绪好起来。 “你主意多。你给我出一个主意,我百分百的配合你。”呼延赞说。 “夫人之所以有厌生的情绪,是因为她觉得对不住你。夫人是江南人,思想里是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夫人不能生育,感觉是对不住你。夫人想着,只有她去世了,你才能娶一个女人,为呼延家族传宗接代了。”乔樱说。 “她怎么这么傻啊。就算是她不在了,我也不会娶别的女人。”呼延赞说。 “将军,夫人若是听了你的话,她的病定是不会好了。”乔樱说,“我的注意是要你在娶一个妃子。只有这样,夫人的病才能好。” 呼延赞低头不语。 “如果,将军想要夫人活下去,就按照我的话做。”乔樱说。 第301章 赵王出征 在北朝呆了三个月,呼延赞终于同意乔樱会大凉了。离开大凉,乔樱一个人,悄悄的来到了大凉的都城。乔樱在第一时间去去见赵王了。 汉王出征时,赵王是听说乔樱也跟着出征,赵王很是气愤,他当时发誓,等看到乔樱,一定取她性命。汉王兵败回来快一个月了,一直没有乔樱的音信,赵王还以为乔樱是死在战场了。 看到乔樱完好的站在自己面前,赵王只顾得高兴了,竟也忘记了自己当初的诺言了。 “你来我这里的时候,可有人看到你吗?”赵王问。 乔樱摇摇头说:“没有。” “父皇已经下旨了,一个月后,要在午门,将你们全家斩首。现在,你全家人都被关押在天牢了。现在,全京城都在通缉捉拿你呢。”赵王说,“所以,你在我这里不能呆太长的时间。我的府邸中是有汉王的人。万一让汉王知道你的行踪,你就死定了。” “我知道,汉王现在是恨死我了。”乔樱说。 “汉王兵败归来,虽然父皇没有惩罚他。但父皇对汉王已经非常的失望了。我听汉王身边的谋士张君瑞说,汉王是听了你的鼓动才贸然的用兵。汉王把这次兵败的责任推到饿你的头上。”赵王说,“你和你父亲曾经帮过我,我没有能力把你父亲救出来,但我不能眼看着你也被抓进天牢。所以,今晚我就当没有看到你,你也没有在我府中出现。你要尽快的离开京城,找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起来。” 听了赵王的一番话,乔樱给赵王跪下了。 “你这是作什么?”赵王惊问。 “我是平民,王爷冒着王位的危险包庇我这么一个平民,王爷大恩大德,我真不知道该如何的报答王爷。”乔樱说。 赵王摆摆手,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别人都说本王不仅人情,其实,那些话都是对本王的误解。本王只是让你知道,你只要是尽心尽力的帮助本王,本王就不会亏待你。” 赵王的话说的很漂亮,实际上,他之所以救乔樱,还都是为了他自己。之前,那个算命的跛足道人又出现了,跛足道人再三的提醒赵王,一定不能让赵王生命中的贵人消失。不然,赵王的好运也将会随着那位贵人的消失而一并的消失。 “王爷,我深夜来见你,是要送给你一个天大的礼物。”乔樱把呼延赞对她的承若告诉了赵王。 赵王看着乔樱,并没有言语。对于乔樱的话,赵王是心存惶恐。连寒武这种善于领兵打仗的人都铩羽而归了。他萧冈带兵出征,还不被他们打得一塌糊涂啊。 “你有没有想过,万一这是呼延赞的计谋呢?他故意让我派兵,然后在来个一网打击。如此,整个大凉国的士气可都被他打压下去了。两军交战,贵在士气,呼延赞再趁虚而入。到时候,我的罪人了。” “我王爷告诉王爷了,我被呼延赞俘获的那段时间,云归刚好发生瘟疫,北朝的军人有一半都得了瘟疫。虽然,现在他们已经把瘟疫控制住了。但的瘟疫的那部分士兵的体能是没有恢复。呼延赞不会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是认为,呼延赞是真的要帮助你。”乔樱说。 “他是北朝的人,他为什么要帮助我啊?”赵王问。 “当然,呼延赞不会白白的帮助你。他说了一个条件,就是等你登上王位后,要把云归以北的地方划给北朝。” 不等乔樱把说完,赵王便暴跳如雷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是萧氏子孙,大凉国的每一寸土地都是太祖浴血奋战打下来,我若是和呼延赞做了这笔交易,我还有何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王爷的心情我是能理解。只是,我觉得王爷还是应该遵从现实。”乔樱说,“现实便是,云归已北的地方已经被北朝占领了。我觉得,呼延赞所要的之不过让他出兵的合理化。咱们大凉国修筑长城的目的便是防御北朝。这些年,北朝之所以会不断侵犯我朝边境,便是因为我们的边境无险可守,完全暴露在北朝的铁骑之下。若是,我们能固守在长城以内,虽然我们会舍弃一部分的土地,但我们换取的却是永久安稳。” “不妥,不妥。”赵王连连摇手说,“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再说了,我是不会和呼延赞合作。” “王爷,这可是你翻盘的唯一机会了。”乔樱说,“梁帝身体已经每况愈下了。现在是时间不等人,你若是不抓住这唯一的机会,你就彻底的没有希望了。退一步说了,我们先答应呼延赞,等你登基后,你完全可以反悔啊。” 乔樱的最后一句话点醒了赵王。赵王眼睛一亮,乔樱接着说:“王爷,自古以来,成王败寇。等你成功了,拥有了绝对的权力,你不但可以反悔,你还有出兵攻打北朝啊。” 赵王想了想,说:“我带兵打仗,你跟随吗?” “我当然雅跟着王爷了。”乔樱说,“王爷,我可以向你立一个军令状,这次,若不能凯旋归来,我任凭你处置。” “本王相信你。”赵王说,“我现在就去写奏折,明日早朝时,我要上书父皇,领兵打仗。” 连着吃了两次败仗,这是大凉国开国以来,还从未有过的羞辱。若不是年事已高,身体不好,梁帝都要挂帅亲征了。 在得知汉王惨败后,梁帝让冯弘写了一张悬赏的告示,凡是大凉的子民,如谁能带兵者,杀退呼延赞,封万户侯,赏金千两。 告示贴出去好几天了,并未有人前来应征。其实,梁帝也知道,不可能有人来应征,他这么做是要打朝堂上那些文武大臣的脸。平日里,他们在朝堂上,讲起大话,可是面不改色。现在,轮到他们为国家出力,却没有一个人出头, 文武百官也都明白梁帝的用意,这几日上朝,每个人都低着头,少了往日的高谈阔论,变得谨慎和胆怯了。 在每个人都诚惶诚恐的时候,赵王忽然上书要带兵打仗,文武百官们像是看到了救命之星。他们纷纷跟着赵王上书,赞同赵王带兵挂帅。 梁帝实在是也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只有把最后的希望放在赵王身上了。 梁帝给了赵王十万精兵,封赵王为“兵马大元帅”,在赵王出征前,梁帝警告赵王,此次出征,不要想着大打败呼延赞。只要是能守住北方的门户,让呼延赞突破不了长城,对于赵王来说,便是立功了。 乔樱又扮成军医,跟在队伍里。这次,她还带着赵盼一同前去。乔樱让赵盼跟前,并不是要赵盼保护她的生命安全,她是想着,万一呼延赞变卦了,乔樱想让赵盼去偷袭呼延赞。擒贼先贼王,若是赵盼能偷袭成功,只要是呼延赞伤了或者是死了,北朝军定会大乱。 半个月,赵王领兵来到前沿阵地。 赵王没有打过仗,对于领兵之道是一窍不通。也正因为赵王什么都不懂,他才更能听从乔樱的话。乔樱先让赵王日夜兼程快速行军。距离云归三百里时,乔樱又让赵王减缓行军速度,缓缓前行。在距离云归五十里,乔樱让赵王做了一道防御工事,然后又前行了三十里,安静扎寨了。 第302章 捷报频传 安下营寨后,赵王叫来乔樱到他军营大帐,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是要通知呼延赞了。”乔樱说。 “我写一封书信,给呼延赞吗?”赵王问。 “万万不能。”乔樱说,“万一书信被别有用心的拿走了,便会成为别人攻击你的证据了。这种时候,行事要万分的小心。要不让云萧亲自去一趟,把王爷的想法告诉呼延赞。” “王爷若是不跟着去,呼延赞会相信我吗?”云萧问。 “你可以拿着一个能够证明王爷身份的物件去见呼延赞。”乔樱说。 赵王忙把随身带着的玉佩解下来,交给云萧。当天夜里,云萧便去见呼延赞了。云萧走后,赵王在忐忑中等待云萧回来。子夜时分,云萧回来了,他给赵王带来了很好的消息。按照呼延赞的安排,明日,呼延赞会上前叫阵,赵王只管派兵迎战。到时候,呼延赞会诈败,然后撤兵,把云归让给赵王。 赵王把乔樱找来,他让云萧把呼延赞的话又讲述给乔樱听。随后,赵王问:“你觉得呼延赞的话可信吗?” “咱们现在已经骑上老虎了,不管呼延赞的话可信与否,咱们都必须前行了。”乔樱说,“不过,为了预防呼延赞使诈,咱们还是要做一些部署。我是这么认为的,咱们要兵分三路,王爷你领着中路大军和呼延赞对峙,依照计划行事,我领着左路大军,在三里后的一个小山坡上埋伏。若是呼延赞挥军掩杀,王爷只管带兵撤退。等撤退到小山谷,我领着伏兵杀出来,打呼延赞一个措手不及。” “这才两路兵马,第三路呢?”赵王问。 “第三路兵马让云萧带领。当云萧看到呼延赞的兵出城追杀赵王时,云萧先按兵不动。等呼延赞的兵全部出城了,云萧带着右路兵马杀奔云归,夺去云归城。呼延赞的家眷都在云归城呢。只要是云萧控制了云归,呼延赞就必须听从咱们的话了。” 听了乔樱的这番部署,赵王大喜。 “好计谋。就算是呼延赞要返回,就姑娘的这番计策,也能打的呼延赞一个落花流水了。若是咱们这次能够取胜,本王就上奏折,让父皇释放了乔王府的人。”赵王说。 乔樱忙给呼延赞磕头,说:“王爷的大恩大德,我在这些先行谢过了。” “先不要谢我。我只说只有当我们打了胜仗,我才有资格为你父亲求情。若是我不能取胜,一切都是空谈。”赵王说,“好。为了明日的战斗,你们两个都好好的休息。生死成败,在此一举了。” 赵王伸出手掌,云萧把手掌放在赵王的手掌上,乔樱也把手掌放在上面。 三人同时大喊:“必胜,必胜。” 回到自己的营帐后,乔樱让赵盼进来。行军中,赵盼是化身成一个负责保护乔樱安危的小兵。乔樱晚上睡觉,赵盼就在外面守候。对于赵盼的付出,乔樱是能够看在眼里。只是,她无法把赵盼对她的这份关爱化成爱情。 有些人,明明是一直陪伴在左右,却无法成为爱人,或许,这就是所谓的爱情。 “明日,你跟在赵王身后。”乔樱说。 “为什么?你是要我保护赵王吗?”赵盼问,“我不同意,我来这里的目是保护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明日,我很安全,不用你保护。”乔樱说,“我已经告诉赵王我的计划了,明日我们会兵分三路,赵王率领的中军最为重要。明日,你就跟在赵王身后,若是呼延赞帅兵杀来,你就寻找机会,刺杀呼延赞。这也是我要你跟我来的目的。” “你呢?你在哪里?”赵盼问。 “我会率领一队兵马,埋伏在三里后的山谷。”乔樱说,“记住我的话,到时候,呼延赞帅兵掩杀的时候,你什么都不用管,就看准呼延赞,即便是不能杀了呼延赞,能伤了他,也是好的。” 交代完赵盼后,已经是三更了。乔樱和衣睡了一会,她就听到外面的战鼓响了。随即,云萧跑来告诉乔樱,呼延赞领着北朝的兵在前方叫阵呢。 乔樱去见赵王,按照晚上的计划,乔樱领着一万多人,去了山谷埋伏,云萧也领了一万多人,去云归城西的小山埋伏。赵王带着剩余的七万多人,前去迎战。 两军叫擂,摆开了架势。呼延赞是一字长舌阵,赵王按照乔樱的安排,摆出了二龙戏珠阵。呼延赞先让一个将领前去叫阵,赵王左右观望,在他右边,一个姓风的先锋,请命出战。赵王点头同意,风先锋拿着丈八长矛,拍马杀入敌营。两方的将领在两军阵前,杀了十个回合,北朝的将领忽然打马来到赵王跟前,赵王以为北朝的将领是要行刺他,心里惊恐不已。北朝将领却是在赵王耳旁说一句话:“可以进攻了。” 还没等赵王明白怎么回事,北朝的将领风一样的跑了。风先锋在后面紧追不舍,北朝将领大喊:“好小子,有两下子,老子认输了。” 随即,北朝将领跑回了自己的阵营里。此刻,赵王明白北朝将领话语中的意思了。他大手一挥,喊道:“将士们,给我杀过去啊。” 赵王骑着汗血马,一马当先,他身后的将士们也都争先恐后的冲过去。北朝的兵看到梁军来了,一窝蜂的后撤了。赵王不费一兵一卒,打败了呼延赞,并占领了云归。 随即,赵王写了捷报,八百里快递送往京师,梁帝看到捷报,龙颜大悦。他给赵王下旨,让赵王乘胜追击,把呼延赞彻底赶回北朝。呼延赞倒是很配合,他一路撤退了二百多里,给足了赵王的面子。 半个月后,赵王班师回朝。梁帝率领文武百官,在凯旋门口亲自迎接赵王。当真百官的面,梁帝封赵王为“五珠亲王”,并享受和太子一样的礼节。一时间,朝野之士,都对赵王刮目相看了。赵王府门口也渐渐的热闹起来了。 赵王没有忘记答应乔樱的事情,他上书梁帝,要梁帝放了赦免了乔亦叟。梁帝虽然很不情愿,但因为赵王此次的功劳太大了,梁帝正在乎赵王呢,对于赵王的要求,梁帝觉得可以理解。 万寿宫,梁帝伏案阅读,冯弘在一旁小心的伺候。趁着梁帝眯眼小憩时,冯弘在一旁小声的问:“万岁,你真的就答应放了乔亦叟?” 梁帝瞟了冯弘一眼,问:“怎么?你又别的想法?” “奴才没有。奴才只是听说,乔亦叟之前可是和赵王走的很近。现在,赵王给乔亦叟求情,会让别人觉得,赵王是有私心。” “别人?你告诉朕,那个别人是谁啊?”梁帝问。 冯弘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跪下,自掌嘴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你如何该死了?”梁帝冷冷的问。 “奴才不该过问朝政。”冯弘不停的叩头,说。 “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要这么做?是不是有人逼迫你,还是有人给了你好处?”梁帝看着冯弘,面无表情的说,“你在朕身边呆了二十多年了,这些看来你什么都么有学到啊。” 顿了顿,梁帝说“说,是谁让你说这些话?是汉王还是太子?” “主子,是奴才自己想好了,奴才知道,说出来一定会惹主子不高兴,可奴才要是不说,便是对不起主子了。”冯弘说。 梁帝看着冯弘,久久没有说话。冯弘就在地上趴着,他身上的汗都把衣服浸透了。梁帝踱步到大殿门口,然后,梁帝又踱步过来,站在冯弘的跟前。冯弘能够看到梁帝黄色的鞋子,当然,他还能感受到梁帝身上撒发出的威严的杀气。 “说下去。”梁帝说,“朕倒要听听,你冯弘是如何为朕着想了。” 第303章 化险为夷 冯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他现在的心很慌,但他必须让自己保持冷静。他知道,自己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将关系到他的生死存亡。 “赵王大捷,立下了不世之功。主子你欣赏赵王,整个大凉的人都看在眼里。现在,赵王已经成为那些人的众矢之的了。有些人,巴不得赵王出现一些差错,趁机把赵王踩下去。若是主子你准了赵王的奏折,他们便会以此做文章,为难赵王了。”冯弘说。 说完,冯弘又趴在地上,等待梁帝发话。只是,冯弘等了好久,梁帝就是不说话。冯弘也不敢抬头看梁帝,他脊梁骨直冒冷汗。 “你起来。”梁帝的声音像是从天边飘来,很是缥缈,不过,对于冯弘来说,这个声音给了他希望。 冯弘忙从地上爬起来,他看到梁帝已经坐在龙案前,正翻看奏折呢。冯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舒了一口气。 “赵王可曾找过你?”梁帝问。 冯弘连忙摇头,说:“奴才从来没见过赵王。” 梁帝放下手中的奏折,看着冯弘说:“朕相信你的话。不过,朕还是要提醒你,千万不要像外面的那些大臣一样,胡乱的站队。整个大凉国,也只有你和朕一心了,若是你再背叛了朕,朕会很失望啊。” 听了梁帝的话,冯弘又跪下了。他边磕头边说:“主子,奴才是个无根的人。外面的人投靠王爷们,是想着为他们的子孙找靠山,奴才没有后代,奴才自然是不需要哪些所谓的靠山了。奴才的这条命是主子给的,奴才这辈子就是跟着主子了。” 梁帝看着冯弘,慢慢的说:“你这话朕相信。是啊,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要为子孙后代找靠山,你没有后代,这也是朕相信的原因。” 随即,梁帝又说:“你怎么又跪下了,起来。” 冯弘小心的站起来。 “刚才,你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不过,考虑问题要全面。你只想到了朕这么做会给赵王带来不好的影响,朕觉得,朕若是答应了赵王,把乔亦叟发出来,朕倒是看看,会有谁先跳出来咬赵王。打草惊蛇未必是坏事。”梁帝说。 “主子圣明。奴才愚钝,没有想到这层关系。”冯弘说。 “你若是聪明,这个位置便让你来坐了。”梁帝顿了顿,说,“还有一层,赵王刚踏进权利圈,他身边应该有得力的帮手。乔亦叟之前和赵王走得近,若是,赵王能在这件事情帮助了乔亦叟。朝野中的人便会认为,赵王是个有情义的主子。因此,赵王的人脉也就开了。” “主子圣明。”冯弘说。 “你去拟旨。放了乔亦叟。不过,”梁帝顿了顿说,“在没有弄明白乔夏是否真的叛国之前,乔亦叟的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要乔家人全部禁足在乔王府,没有朕的允许,不许擅自外出。” 乔亦叟走出天牢时,赵王亲自迎接。乔亦叟拉着赵王的手,感动的老泪纵横。 “乔王爷,让你受惊了。”赵王说。 “王爷,我都知道了。若不是你从中相救。我一家老少早就没命了。”乔亦叟说。 “哎。虽然本王也是出了一点力气。但如实的说,整个事情都是你女儿乔樱从中斡旋。我可不敢居功啊。”赵王笑着说,“难得乔王爷有一个好女儿,当真是让人羡慕啊。” 回到王府,乔亦叟便让人喊乔樱到他书房。乔樱正在乔王妃的房间里。这次变故,对于乔王妃来说,可谓是九死一生。乔王妃已经知道乔樱为了营救乔家人,深入北朝,并且险些遇难。 乔王妃拉着乔樱的手,自责的道:“樱儿,你为这个家做了这么多的事情,我还曾怀疑过你。我真是对不起你啊。” 听了乔王妃的话,乔樱吃了一惊。因为乔王妃话里含着一个信息,“怀疑”?什么意思?难道乔王妃已经知道了乔樱的身份,知道乔樱这个女儿是假冒了? 可是,如果乔王妃知道乔樱是个冒牌货,她为什么不找真正的乔樱?那个才是她的亲女儿啊。 “母亲,你这么说就让我无地自容了。”乔樱说,“你是我母亲,我是乔家的女儿,我救你,还有咱们家的人,都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乔王妃看着乔樱,虽然乔王妃没有说话。乔樱还是从乔王妃的目光中读出了问句:是吗? “母亲,都怪我没本领,让你在监牢里遭受那么大的罪。”乔樱自责说。 乔王妃拉着乔樱的说:“你别这么说,咱们全家能够活着走出天牢,都已经很幸运了。” 乔樱看着乔王妃憔悴的面容,她知道乔王妃在监牢里没少吃了苦,乔王妃年事已高,应该让乔王妃好好的休息了。 刚走出乔王妃的房间,乔亦叟的贴身小厮便来请乔樱过去了。 跟随小厮,乔樱来到了书房。乔亦叟正坐在书桌前发愣。也就是几个月没有见,交易所明显憔悴了好多。乔樱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头发胡须都白了的人竟然是乔亦叟。这要是在大街上,乔樱看到乔亦叟,一定不敢相认。 “父亲。”乔樱站在门口,喊了一声。 “你来了。”乔亦叟收起心神,冲小厮摆摆手,小厮转身离开。乔樱扶着桌子,艰难的站起身,看着乔亦叟苍老的样子,乔樱鼻子一酸,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我听赵王说,你跟去了北朝?”乔亦叟问。 乔樱点点头,说:“其实,我是去了两次。头一次,我是跟着汉王。汉王兵败,我被呼延赞抓住了。好在,我会一些医术,治好了呼延赞老婆的病,呼延赞才把我放出来。” 说完,乔樱忽然后悔了。她看到身份可是乔亦叟的女儿,乔亦叟的女儿是不会医术,乔亦叟是知道的。乔樱却说自己治好了呼延赞老婆的病,万一,乔亦叟问起,乔樱还真没有想好该如何回答了。 也不知道是乔亦叟没有注意到乔樱话语中的破绽,亦或是乔亦叟故意回避。他并没有问乔樱会医术的问题。乔亦叟只是想知道乔夏现在在哪里,他到底有没有叛国。 “你可见到了乔夏?”乔亦叟问。 乔樱摇摇头,说:“回禀父亲的话。我去北朝的目的就是想弄清楚乔夏到底有没有叛国。从一开始,我就觉得这件事情很蹊跷。若是乔夏叛国,他怎么会给梁帝写那样的信,难道,乔夏就不知道梁帝看到信后会将乔王府的人全部杀掉吗?” 乔亦叟点点头,说:“你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也是这样想的。乔夏没有理由写那样的一封信啊。” “我想,我去北朝,见到乔夏当面问清楚。只是,在北朝,我并没有见到乔夏。我问呼延赞了,呼延赞说,他是把乔夏给击败了。但呼延赞并没有抓住乔夏。也就是说,乔夏现在只是失踪了,并没有叛国。”乔樱说。 “是有人陷害乔夏,陷害乔王府。”乔亦叟说。 乔樱点点头,说:“陷害乔夏的那个人一定就在乔夏身边,不然,他不会知道乔夏兵败并且还失踪了。到底会是谁啊?” “其实不难想象,朝野中人都知道,我和赵王走得很近。所以,我觉得陷害乔夏的人不是太子便是汉王。不过,乔夏和太子的关系不错。所以,太子不可能陷害乔夏。” “是汉王萧睿?”乔樱问。 乔亦叟点点头,说:“一定是汉王。汉王这个人心狠手辣,这次,他没能除掉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他一定还会有后续的动作。所以,这几天你就不要出去了。汉王府有很多的杀手,我怕汉王会对你动手。” 第304章 探寻清吟 乔亦叟担忧不无道理。乔樱住进王府没几天,便有杀手潜入王府了。好在,庆凌还在王府。虽然庆凌对乔樱没有好感,可有人来王府行凶,庆凌不能袖手旁观。行凶的人武功着实不错,庆凌和那个人一番交手后,最后才落荒而逃,庆凌追出了京城后,让那个人逃走了。 “庆先生,多谢你了。” 庆凌回头,看到乔樱已经站在他身后了。他刚和凶手一番较量,耗费了他不少的体力。是以,连乔樱出现在他身后他都没有发现。 “大小姐,惊扰到你了。”庆凌说,“现在没事了,我已经把凶手给撵走了。大小姐可以回房安心的睡觉了。” 说完话,庆凌转身要走。乔樱忙说:“庆先生,你见过清吟吗?” 乔樱的话让庆凌打了一个冷战。好在,庆凌久经江湖,很是老道。他虽然心里惊慌,脸上却是平静如水。 “大小姐,你说什么?我还有事情,我就先走一步了。”庆凌转过身,就要离开。 乔樱知道庆凌不会承认的。但是,乔樱觉得清吟的失踪一定和庆凌有关系。 上次,乔樱从刘嬷嬷嘴里得知清吟并没有死。后来,刘嬷嬷的意外死亡,乔樱第一个怀疑到就是嫣秀下的手。其实,嫣秀杀了刘嬷嬷,是一招臭棋。她这是间接的告诉乔樱,她是做贼心虚了。 后来,乔樱把嫣秀身旁的丫鬟心静给堵在一个角落里。乔樱也不和心静废话,直接拿出了匕首,夹在心静脖子上,在乔樱的逼问下,心静说出了她是跟着嫣秀去了一个小院子,她看到清吟在一个小院子住着。 在乔樱的威胁下,心静带着乔樱去了那个院子。院子还在,但已经没有人了。乔樱看到院子里还有门口有污迹,乔樱仔细辨别,像是血。乔夏便想到了是不是清吟的血? 后来,乔樱找到这个小院子之前的主人,一个老者。老者说,他是把院子卖给了一个青年公子。乔樱便把乔夏的相貌描述给老者,老者听后连连点头,说:“就是他?怎么,姑娘认识这位公子吗?” 确定是乔夏买了院子,清吟又住在院子里,乔樱便想到了清吟一定是和乔夏在一起了。进而,乔樱就明白了为什么飘絮要进屋时,清吟不让飘絮进屋了。当时,一定是清吟和乔夏在房间里,清吟怕飘絮进屋后看到了乔夏,才来了一个缓兵之计。 只是,清吟并不曾想到,嫣秀会利用这个理由,将她赶出王府。 清吟命大,遇到了刘嬷嬷的丈夫,没有下死手,清吟才从乱葬岗上捡了一条命。然后,乔夏知道清吟活着,乔夏就买了小院子,两个人苟且的过着。后来,嫣秀发现了清吟和乔夏的苟且,嫣秀一定是又派人杀清吟了。 对于乔樱来说,王府中最让她觉得神秘的人就是庆凌了。庆凌给乔樱的印象便是每日的喝酒睡觉,然后无所事事。乔樱让赵盼打听庆凌的来历,赵盼跑回了江左,费了好多的功夫,才打听出庆凌的本是嫣秀的师兄,嫣秀嫁到“乔王府”,庆凌也跟了来。 想来想去,乔樱想到嫣秀最信任就是庆凌了,杀人可是很危险的事情,一定是要交给最信任的人去做了。乔樱本想着问庆凌,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耽误了。 现在,庆凌就站在她面前,乔樱是不能让庆凌走了。 “庆先生,你不用急着逃避,我没有别的意思。清吟是我的丫鬟,我花了银子把她买回来。现在,她不见了,我总要知道她是死是活?她要是死了,我总的找到她的尸体。” 庆凌看着乔樱,久久没有说话。乔樱也没有催促庆凌,她知道,庆凌一定会给她一个答复。 “大小姐,大晚上的你对我说这些话是为了什么?”庆凌问。 “庆先生,虽然我平日里并未和你说过话。但我知道你是一个爽快人。既然做了就应该承认便是了。我说了,清吟是我的丫鬟,若是她死了,我只是想知道她的尸体在哪里。主仆一场,我想祭奠她,仅此而已了。”乔樱说。 “我没有杀你的丫头,我可以发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她自己跳江了,至于她的尸体在哪里,你就要去问龙王了。”庆凌说。 乔樱点点头,说:“打扰你了。” 说完,乔樱转身离开。看着乔樱的背影,庆凌很诧异。他本以为,乔樱是想替清吟讨还一个公道呢。庆凌甚至都做好了万一乔樱向他发难,他该怎样应对了。 可是,乔樱最终的反应让庆凌有些措手不及。难道,她真的只是想知道清吟尸体的下落吗? 庆凌心中充满的疑问。带着这些疑问,他去找嫣秀了。 嫣秀最近的心情很不好,因为她儿子乔夏至今都没有下落。 “刚才,有刺客闯进王府,我把刺客给撵走了。”庆凌在门外说。 “撵走便撵走。何必来告诉我啊?”嫣秀冷冷的说。 “刺客是来刺杀大小姐。我把刺客撵走后,大小姐出来了,她问我一些关于清吟的事情。我想,她应该知道是我杀了清吟。”庆凌说。 “所以呢?你就巴巴的来告诉我?”嫣秀反问。 “我是让你防备着大小姐。我怕大小姐会为了清吟的事情,报复你。”庆凌说。 房门开了,嫣秀站在门内,她看着庆凌说:“你为什么不连她也一块杀了?” “她可不是清吟。”庆凌说,“听说,你们能够走出天牢,她没少出了力。王爷现在很是看中她。我若是把她杀了,恐怕会惹怒王爷。到时候,在牵连到你,我于心不忍。” 顿了顿,庆凌告诉嫣秀,可以利用刺客行刺乔樱的这件事情,劝说乔亦叟把乔樱撵出乔王府。只要是出了乔王府,乔樱的死活都与他们无关了。 嫣秀觉得庆凌的这个想法,不错,她便去找乔亦叟了。 乔亦叟被禁足在王府,不能外出,他多余的时间便呆在书房里看书练字了。 嫣秀是知道乔亦叟在书房里,她也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进去。乔亦叟并没有抬头。他是从门口飘过来的浓浓的胭脂味判断出是嫣秀来了。 嫣秀缓缓的走到乔亦叟身旁,乔亦叟热不住打了一个喷嚏。他已经好久没有和嫣秀同床了,对于嫣秀身上的气味,乔亦叟有些陌生了。 “老爷,你是感冒了吗?”嫣秀问,“现在天气渐渐转凉了,你也该多穿些衣服啊。还有就是晚上,会更为冷,下人们照顾不周,要不,你就去我房间睡。” 嫣秀挽着乔亦叟的胳膊,像个小鸟,把头靠近乔亦叟胳膊上。乔亦叟没有办法写字了,他放下手中的笔,扭头看着嫣秀,忽然,乔亦叟看到嫣秀的头上有了一根白发,乔亦叟的鼻子一酸,之前对嫣秀的厌恶渐渐被怜惜之情替代了。 岁月不饶人啊。乔亦叟心里感慨,当初,他骑着高头大马把嫣秀从江左带来时,嫣秀还是一个调皮的女孩子。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嫣秀把大把的青春年华都交给了自己。作为丈夫,乔亦叟的心里还是有稍稍的亏欠。 第305章 江左瘟疫 “你不说在房间里休息,来这里干什么?”乔亦叟停下手中的笔,抬头看了嫣秀一眼,不冷不淡的问。 嫣秀忽然给乔亦叟跪下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眼泪却流了出来。 乔亦叟紧走两步,来到嫣秀跟前,弯腰把嫣秀搀扶起来。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难过,我也难过。都怪我,夏儿小时候,是我让他习武,让他读兵书,我希望他能够像我一样,领兵打仗,光宗耀祖。” “王爷,我是夏儿的母亲,我最了解夏儿了。夏儿虽说有些胆小怕事,但他绝对不会投降北朝。这一定是有人陷害夏儿。王爷,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夏儿啊。”嫣秀说。 “夏儿是你的儿子,当然也是我的儿子。我也不希望夏儿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可是,我现在被皇上禁足在王府,是不能出去。我就是想救夏儿,我也没有办法啊。”乔亦叟皱着眉头,无奈的说。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夏儿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嫣秀边说边抹着眼泪。 乔亦叟走到嫣秀身旁,他伸手拍拍嫣秀的肩膀,说:“孩子大了,不由父母。若是夏儿真做出叛国的事情,咱们就当是没有他这个儿子了。你不是还有棋儿嘛。我写信一封信,让棋儿回来,在家陪着你。” “不,不能让棋儿回来。”嫣秀即刻拒绝了乔亦叟的提议。 乔亦叟看着嫣秀过激的反应,不解的问:“为什么?难道你不想念棋儿吗?” “我是想念棋儿。可是,你也知道,咱们家现在并不安全,我不想棋儿来到家里,受到伤害。”嫣秀说。 “你是说昨晚的刺客?”乔亦叟问。 嫣秀点点头,说:“王爷既然知道昨天晚上的刺客,王爷当然也应该知道刺客来王府的目的是行刺乔樱了。我并不知道乔樱离开王府的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事情。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我管不了。可是,她现在把灾难带到了家里,我就不能袖手旁观了。王爷,你难道愿意看到为了一个乔樱,而让整个王府的人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吗?” 乔亦叟看着嫣秀,问:“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乔樱撵出王府吗?” 嫣秀没有说话,算是承认了。 乔亦叟笑了笑,说:“你一大早晨的来找我,我还以为你只是为了夏儿的事情。说来说去,你是想把乔樱撵走。你可知道,乔夏的事情并没有结束。皇上为什么要把我们放出来吗?” 嫣秀摇摇头。 “因为赵王为我们求情了。”乔亦叟接着问,“你又知道赵王为什么要为我们求情吗?” 嫣秀没有回答。乔亦叟也不准备要嫣秀回答了。 乔亦叟接着说:“因为是乔樱帮助赵王,才让赵王打败了北朝呼延赞的军队,也就是说,咱们能平平安安的走出天牢,是因为乔樱。且不说你还是乔樱的小娘,但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救了咱们,是咱们家的救命恩人,你就能把她赶出王府,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吗?” 乔亦叟动怒了,嫣秀自然是不敢插嘴了。 她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低着头,委屈的站在,双手搓弄着手帕。乔亦叟瞟了嫣秀一眼,说:“你还在这里愣着干嘛?难道,你还要更好的理由要把乔樱撵走吗?” 被乔亦叟训斥一顿,嫣秀心里很是憋屈。当然,更让她难过的是乔亦叟对乔樱的态度。之前,虽然乔樱在王府也是飞扬跋扈,但乔亦叟不想现在这样宠着乔樱。瞧乔亦叟刚才对乔樱的态度,嫣秀觉得,以后自己更是不可能动得了乔樱。 被乔亦叟训斥后,嫣秀是老实了几日。当乔亦叟的言语被她遗忘掉后,嫣秀又开始琢磨着整蛊乔樱了。她天生就是那种要强而又报复心理极强的人。她始终认为,乔樱的存在是“乔王府”中不安定的原因,只要是把乔樱撵走,乔王府就安全,到时候,自己就可以把乔棋接来了。所以,嫣秀又很牵强的想到,是乔樱的存在阻碍了乔棋的回归。 为了对付乔樱,嫣秀是做了一些必要的准备。只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对付乔樱时,从遥远的江左传来一个噩耗。 乔王府的人都被禁足了,不能出去。只有庆凌可以来去自如了。嫣秀日常的生活用品和化妆品都是庆凌出去帮她买。这日,庆凌把嫣秀所要的东西给了嫣秀后,庆凌转身离开时的速度稍稍的有些迟疑。 “你还有事情要告诉我?”嫣秀问。 庆凌跟随嫣秀多年,对于庆凌的个性和习惯,嫣秀早就莫得一清二楚了。在庆凌转身时,嫣秀看出了庆凌的迟疑,进而,嫣秀知道,庆凌一定是有事情要告诉自己。 “没什么事情。”庆凌说。 “你现在也学会在我面前撒谎了?”嫣秀说,“别人不了解你,我还能不了解你?毫不夸张的说,你的眼神一转,我就知道你想说什么。” 听了嫣秀的话,庆凌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最爱的人,能够如此的了解他,也算是对他这么多年精心的陪伴她身边保护她所取得的报酬。可是,他又为自己感到悲哀。难道,他发愿说要守护她一辈子,图的只是她对自己的了解吗? “你到底说不说,你要是不说,我可就生气了。”嫣秀翘着嘴巴,在庆凌眼中,这个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还是那个好撒娇的小女孩。 “我想告诉你江左的事情。”庆凌说,“我又觉得没必要告诉了,我怕我说了,你会胡思乱想。”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嫣秀不悦的说,“快点告诉我。这几日心情不好,你就别再折磨我了。” “我为你买胭脂时,有一个从江左逃难来的人说,江左发生了大瘟疫。好多人……” 庆凌的话还没有说完,嫣秀一步冲上前,她双手紧紧的抓着庆凌的胳膊,睁大眼睛说:“你听说说的?江左发生了瘟疫?什么时候事情了?我父亲,对了还有乔棋都在江左……” 嫣秀松开庆凌,就往外跑。庆凌一把拉住了嫣秀,问:“你要干什么去?” 庆凌的话把嫣秀问住了。因为嫣秀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去?她听到乔棋在江左会被感染瘟疫,她心里那种不安和恐惧是油然而生。她只是本能的想冲出去,冲到乔棋身边,保护她。 可是,庆凌的话问住了她,也让她认清了现实。乔棋是在江左,自己却连王府的门都不能出去,又如何跑到江左去保护她啊。 “我该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嫣秀不停的搓弄着双手,说,“夏儿已经不见了。我不能再失去棋儿了。” “朝廷已经派御医去江左了。相信,哪里的瘟疫很快就被控制住了。”庆凌说,“你要是不放心,我可以去江左,把二小姐给你带回来。” “你现在就去。”嫣秀说,“我给你拿银子,你路上一定不要耽搁。你到了江左,就把棋儿给我带回来。” “我现在就走,你就在家等我的好消息。”庆凌也没有收拾行李,当然,他也没有要嫣秀的银子。他只身一人,带着一把剑,便走了。 庆凌离开的第二天,嫣秀依然心神不定。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找乔亦叟,希望乔亦叟可以动用朝中的权力,把乔棋弄回来。 乔亦叟看到嫣秀后,便知道嫣秀的来意了。 “你回去,乔棋的事情我已经另有安排了。”乔亦叟说。 乔亦叟所说的另有安排是让乔樱去江左。乔亦叟想起乔樱曾说过,她在云归时,也经历了一场瘟疫。乔亦叟便想到或许乔樱能够化解这场瘟疫呢。于是,乔亦叟就暗中告诉了赵王,让赵王开了一个方便之门,让乔樱出了“乔王府”。 第306章 偏向虎山行 本来,赵王是要派两个大夫跟随乔樱一同前去江左,那两个大夫在出城后,便找不同的理由跑掉了。现在,关于江左的瘟疫,流传的谣言都是残忍恐怖。像乔樱这样明知山有虎偏上虎山行的人毕竟属于少数。 渡江时,赵盼赶来了。 他是要跟着乔樱去江左,负责保护乔樱的安全。乔樱心想,此去江左,定然危机重重,让赵盼跟着,倒也是不错的选择。 “你可以跟着我,但是,咱们两个必须要约法三章。”乔樱说。 “你说。只要是让我跟着你,不要说约法三章,便是约法十章,我也答应。”赵盼说。 “首先,你要明白咱们两个关系。我是你的主子,你对我,不能有非分只想。”乔樱是个明白人,她知道赵盼对自己的情感,她也正视这份情感,但是她不能接受。因为她并不喜欢赵盼,她并不是个自私的人,但对待情感,她必须遵循自己的内心。 既然不爱,就不能给对方希望。乔樱想把两人的这份情感扼杀在摇篮里。事实上,她差点就要做到了。 “还有吗?”乔樱的话让赵盼有些失望。 “听说江左的瘟疫来势汹汹,到了江左后,你必须听从我的安排,不能擅自行动。”乔樱说。 赵盼点点头,答应了。 两人走水路,扬帆起航,不几日,便到了江左。弃舟登岸后,乔樱发现这里的瘟疫比传说中的还要厉害。乔樱所到之处,基本上是十室九空了,有些地方,整个村子的人都不见了。乔樱所看到的是荒凉和恐惧。 若真的是有人间地狱,乔樱觉得这里便是人间地狱了。 来到了江左城,城门已经关闭。赵盼前去撞门,从城门头上探出一张面孔,整个脸被纱布蒙了起来,说起话来瓮声瓮气, “打开门,我们要进城。”赵盼在下面大声的喊。 “别人都想着出城,你们确定要进城?告诉你们,你们若是进来了,就别想出去了。”城上的人用眼睛上下打量着赵盼,他是把赵盼当成傻子了。 “打开城门,我是大夫,要进城看病。”乔樱说。 不多时,那个人下来,并把城门打开。城门里站着好多人,他们看到城门开了,都想冲出去,但官兵们手里拿着长矛,把他们给挡住。等乔樱和赵盼进城后,城门重新关闭,骚动的人群才算重新安静了。 乔樱先去了董家。她来的时候,乔亦叟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要乔樱务必把乔棋给带回来。乔亦叟求她时,乔樱看到乔亦叟的苍老的面容和花白的胡须,她忽然觉得乔亦叟很是可怜。乔夏犯事,乔棋再有个三长两短,对于乔亦叟来说,可谓是致命的打击。 在江左,董家可谓是名门大户了,乔樱很容易就找到了董府。当赵盼看到董府的高门大院后,也不紧倒吸了口冷气。 “好气魄啊。”赵盼说,“一个商人,府邸竟然比京城的二品大员还要壮观,当真是耀武扬威的习惯了。” “董家可不只是商人,他们还是江湖人呢。你也是江湖人,应该听说过董毕昌的名字。”乔樱说。 “我并没有和董毕昌交过手,对于江湖的那些传言,我并不相信。”赵盼说,“董毕昌的自己的武功或许是很厉害,但董家的后人就不行了。董毕昌收的徒弟也不多,现在,提及董家,在江湖上的名字已经没有那么响亮了。” “我们现在可是客人。等会你见了董老爷子,一定要毕恭毕敬啊。”乔樱说。 “我知道了。”赵盼答应着,便前去敲门。不多时,大门打开,门内站着一个老者。他的眼睛应该是有些问题,看人时头向前探着,赵盼看到老者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因为老者的形象让他想到了乌龟。 “你们是谁?来这里找谁啊?”老者问。 “我们来自京城,我是乔王府的人,我叫乔樱。我要找董老爷。”乔樱笑着说。 “哦,你是乔王府的人啊。快请进来。”老者把乔樱让进去,并带着乔樱来到了客厅。老者让乔樱和赵盼爱客厅等候,他去喊人。不多时,董启才进屋了。 乔樱看到董启才,忙笑着说:“懂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乔大小姐,你怎么来了?”看到乔樱,董启才很惊讶。因为现在都是江左城的人往外面跑,像乔樱这样在这个时候从京城来江左,在董启才看来,不是傻子,便是疯了。 “我父亲不放心乔棋,让我来了。”乔樱说,“乔棋呢,我怎么没看到乔棋啊。” 提到乔棋,董启才的脸色变得难看了。乔樱心里一沉,她隐约的感觉到,乔棋应该是出事了。 “乔棋是不是病了?”乔樱问。 董启才点点。 “带我去看看。”乔樱要求道。 董启才带着乔樱,穿过所有的庭院,来到后院的一个小房间,房间的门窗都是用棉被蒙住了。董启才在距离房屋十多米处便停止不前了。 乔樱看着密封严实的房屋,又看着董启才,问:“什么意思?你们把乔棋关在房间里就不管了吗?” “也不是。一日三餐还是有人送去。姑娘,你不能怪我们。这里的瘟疫是在太厉害,听说外面每天都要死好多人。我们这样对乔棋已经很不错了。要是让官府的人知道了,他们就会把乔棋拉走,让她自生自灭。” 乔樱冷笑道:“等我回京城后,我会把你们做的好事告诉父亲。” 乔樱从自己身上撕下一块布,蒙住嘴巴,就要进去,赵盼一把拉住了乔樱。 “你可想好了。她毕竟不是……” 董启才在一旁,后面的话赵盼没有说出来,不过乔樱已经知道赵盼要说的是毕竟乔棋不是她亲妹妹,她完全没有必要为了乔棋而冒险。 “乔棋是我的妹妹,我必须进去。”乔樱大声的说。 董启才被乔樱的说话声给惊到了。他想不通,他们又不是聋子,乔樱为什么要这么大的声音说话。赵盼知道,乔樱大声说话只不过是向乔樱表明她坚决的态度。 “我也要跟你进去。”赵盼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 乔樱白了赵盼一眼,问:“你进去干什么?” “我当然……” 不等赵盼把话说完,乔樱忙接口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不过,你放心,瘟疫不像你们想象的那么厉害。只要是在合理的范围内,接触患者,是不会被感染。你就在外面等着我,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让你做呢。” 安抚完赵盼,乔樱便推门进去。由于房间的门窗都被堵死了,里面没有一点的光线,虽是白天,依然阴沉昏暗,并且,乔樱有一种窒息之感,穆然,她脑海中又浮现出小时候,不,应该是六年之前,她时常做的那个梦,密闭的空间,四处都是流动的血,她想跑,但腿被绊住了。她想呐喊,喉咙被人掐住了。 乔樱弯着腰,大口喘气。缓了一会,乔樱忙跑出房间。赵盼迎过去,紧张的问:“怎么了?你还好?” 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乔樱烦躁的心顿时平复了。她看着董启才说:“你们房间包裹的这么严实,你们这是要憋死乔棋啊?不要说乔棋现在生病了,即便是没有生病,她在这个房间里,也会被闷死。赵盼,你把外面的棉被全部给我取下来。” 第307章 姐妹情深 听了乔樱的安排,赵盼就要取窗子和门上的棉布,董启才忙拦住了赵盼,说:“不能取啊。万一瘟疫传播了,我们这里的人都要死。” “房间里的人可是你表妹啊。”乔樱用手指着房间说,“你难道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在里面吗?” “我当然不想让表妹死了。可是,瘟疫太厉害了。我也没有办法啊。”董启才说。 乔樱看着董启才,董启才面部表情坚决,似乎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乔樱给赵盼试了一个眼色。赵盼身手敏捷,趁着董启才不备,一个箭步绕过董启才,把窗子上的棉被取下。房间顿时亮堂了。董启才知道自己的武功不如赵盼,他用手指着赵盼,丢下一句狠话,转身走了。 乔樱让赵盼守在门口,她蒙上嘴巴,又进屋了。这次,乔樱看到了床上的乔棋,乔棋面色苍白,眯着眼睛,身体时不时的颤抖着。 “乔棋,乔棋。”乔樱用手轻轻的触碰乔棋的胳膊。 缓缓的,乔棋睁开眼睛。她看到了乔樱,“哇”的哭了出来。边哭边喊:“姐姐救我,姐姐救我。” 乔棋的一声姐姐,把乔樱的心都给喊碎了。之前,乔棋老是找茬,乔樱对乔棋是没有任何的好感。这次,若不是乔亦叟苦苦的哀求,乔樱也不会答应来江左。现在,听到乔棋喊她姐姐,乔樱心中对乔棋的那些恨,全都消失了。 这一刻,乔樱似乎就是乔棋的姐姐。 乔樱拿出手帕边为乔棋擦着眼泪边安慰说;“不要怕,我是来接你回家。小娘和父亲都很想你呢。” 安抚好乔棋的情绪,乔樱又为乔棋诊断了病情。乔樱发现,这次的瘟疫和她在云归见到的瘟疫从病发后的表现来看,似乎是差不多。但是,有一点乔樱想不通,云归的那场瘟疫,死亡率听不高,为什么这里会死那么多的人? 好在,乔棋是前天才得了瘟疫,感染不算太严重。只不过是因为董家人把她关在这个房间里,让她产生了恐惧感。现在,乔樱安抚了乔棋的情绪,乔棋的精神还算不错。 “姐姐,我不会死?”乔棋问。 “你喊我姐姐了,我怎么能够让你死啊。”乔樱拍了拍乔棋的肩膀,说,“你又不知道我的厉害。就算是阎王爷要来拉你,我也会把阎王爷打跑。” 乔樱的话当然是笑话了,可是,乔棋听到后心里却是温暖的。她紧紧的抓着乔樱的手,从乔棋手心里传递出的温度,乔樱能够感受到乔棋对她的信任和依恋。 “你先休息。我出去开一个药方。”乔樱起身要离开时,乔樱抓住了乔樱,说:“姐姐,你不要丢下我啊。” “傻丫头,我不会丢下你。”乔樱用手轻轻的敲了乔棋的脑门。 乔樱走出房间,赵盼忙迎过去,问:“怎么样了?” “病情倒不是很严重。不过,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抑制病情办法。我现在要去府衙,找从京城来的御医,和他们商议一下对策。”乔樱说,“你就在这里看着乔棋。董家的人咱们是指望不上了。” “樱儿,你来江左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也好让人去接你啊。”乔樱看到一个身材略微肥胖的中年人,身着华服,朝她笑着走来。 乔樱虽没有见过此人,不过,她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董毕昌了。 “舅舅一向忙碌,我就不敢打扰舅舅了。”乔樱给董毕昌做了一个万福礼。 “这几日,城中瘟疫传播的厉害。官府的人要我们这些乡绅前去配合,我也就没在府上。我是刚听说了棋儿也感染瘟疫,心中着实焦急啊。”董毕昌说,“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要好好的照顾棋儿,不能出现丝毫的差错。” 听了董毕昌的话,赵盼冷笑道:“董大侠,我倒是很少见多怪了。我还真是第一次见过你所说的好好照顾就是把人仍在这么一个小房间里,不管不问吗?” “这件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是我儿子董启才擅自做主。我已经把他给两位带来了,两位想怎么惩罚他就怎么惩罚他。他这件事情做的实在是太过分,我绝对不会为他辩护。”董毕昌拍拍巴掌,两个下人压着董启才走了过来。董启才的双手被绳子反绑在后面。 “混账东西,竟然做出这样不近人情的事情,我今日打死你。”董毕昌扬起手掌,照着董启才的脸就是一巴掌。 董毕昌似乎还不解恨,他又把董启才推到乔樱跟前,说:“侄女,你来。这小子太气人了,你帮我杀了他。” 乔樱点点头,说:“既然舅舅决意要这么做,我就帮舅舅一回了。” 乔樱拿出匕首,慢慢的走到董启才跟前,董启才的眼睛看着乔樱手中的匕首,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表哥,我就像知道,你把我妹妹关在小黑屋时,你有没有想过,她可是你亲表妹啊。你做这件事情时,你的心难道不自责吗?”乔樱把手抵在董启才的心脏处,董启才浑身颤抖,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对不起了,表哥。”乔樱说着话,举起匕首,把董启才身上的绳子给割断了。董启才是毫发无损。 虽然,董启才是毫发无损。可乔樱的这一行径确实快把董启才的心给吓出来了。一旁的董毕昌看到乔樱举起匕首的那一刻,他的心脏也快要出来了。 虽然,他嘴上说的大义凛然,可心里并非如此想。乔棋被关在小黑屋,其实是董毕昌的主意。现在,这件事情被人知道了,董毕昌当然是不能承认了,他只有拉着他的儿子做挡箭牌了。、父子两人刚才是演戏呢。他们想着乔樱看到他们的表演后,会心动,然后饶恕了董启才。哪知道,乔樱竟然当真了,所以,在乔樱举起匕首的那一刻,董毕昌可是都不敢看了。 乔樱收起匕首,笑着说:“我刚才和表哥开了一个玩笑。表哥,没有吓到你?” “没有,没有。”董启才嘴上说着没有,额头上的汗却是被吓出来了。董启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推到董毕昌身后。 “大侄女,我已经让厨子准备好酒席了。走,咱们去客厅,你这一路的舟车劳顿了,我是该为你接风洗尘了。”董毕昌说。 “舅舅,我又不是外人。你无需客气。”乔樱转身对赵盼说,“你就在这里看着。我妹妹若是要找我,你就去前院喊我。” “赵公子跟随大侄女,这一路也是辛苦了。再者说了,到了这里便是到了家了。你和赵公子都不要客气了。赵公子,你也去。”董毕昌说。 “他若是去了,这里无人照料啊?”乔樱说。 “你放心,我已经找了几个丫鬟,她们马上就过来伺候棋儿了。”董毕昌的话音刚落,就走来了是哪个丫鬟。她们走走停停,显然是极不情愿。乔樱能够明白她们的担忧。她们自然是怕自己被感染了瘟疫。 “你们几个,把人给我照顾好了。至于钱,到时候我不会少你们的。若是你们照顾特别好,我还会给你奖励。” 不只是看在了钱的份上,还是因为怕董毕昌,被董毕昌叫来的三个丫鬟,乖乖了去了房间,伺候乔棋了。 “大侄女,现在有人伺候棋儿了。可以让赵公子跟咱们一块去了?”董毕昌问。 乔樱点点头,说:“既然舅舅这么热情,我是无话可说了。”乔樱看着赵盼说,“舅舅让你去,你还不谢谢舅舅。” 第308章 亲人的背叛 赵盼冲董毕昌抱拳,嘴上说是谢谢。但从他神情中,董毕昌并没有冠绝到赵盼对他的敬重。董毕昌并不在意,他有自己的打算呢。 董毕昌挽着赵盼的胳膊,大笑着来到了前厅。 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在董毕昌面前,乔樱自然是不能坐在上首了。为了活跃气氛,董毕昌又叫了府里的几个清客,大伙儿一块饮酒。 酒过三巡,乔樱的脑袋有些发蒙。随即,她就趴在桌上,晕晕乎乎的睡着了。 “我这是怎么了?”话音未落,赵盼也趴在桌上了。 董毕昌给董启才使了个眼色,董启才晃了晃赵盼,没有反应。董启才笑着说:“爹,他们都着道了。” 董毕昌沉着脸,说:“快点把他们两个给我抬走,要尽快的处理了。不要让别人抓住了把柄。” “父亲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董启才冲董毕昌阴沉着笑了笑。随即,董启才就要搬动赵盼。 就在董启才的手接触到赵盼的刹那,赵盼忽然跳了起来,还没等董启才明白怎么回事,赵盼已经反扣住董启才了。董启才还想反抗,赵盼已经拔出了长剑,架在赵盼的脖子上,怒道:“你要是再敢动,我手中的剑可就不客气了。” 董启才吓懵了。 不只是董启才懵了,董毕昌也懵了。 当然,让董毕昌发蒙的事情还在发生。本是已经昏倒了的乔樱坐在了起来,乔樱擦了擦嘴上的水渍,摇头说:“舅舅,配合你演戏当真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啊。” 董毕昌到底是老狐狸了。虽然他心里非常的不安,但脸上却是异常的平静。甚至于,在他观看乔樱时,脸上还带着笑容呢。 “樱儿,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董毕昌问。 乔樱用手指着董启才,说:“舅舅,你能解释我表哥刚才是干什么吗?” “啊,你是我你表哥啊。”董毕昌恍悟道,“他是看到赵公子喝晕了,想把赵公子抬到房间里睡觉。赵公子,你是不是误会我儿了?咱们都是熟人,你快把剑放下。” 董毕昌边说话边朝着赵盼走去。赵盼忙说:“”你给我站住,你要是再敢一步,哦手中的剑可就要见血了。 赵盼狠狠瞪了董启才一眼。董启才是个软蛋,在赵盼的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时,他就害怕了。现在,听到赵盼的恐吓,董启才早就乱了分寸。 “爹,你快救我啊。爹。”董启才喊。 乔樱站起身,说:“舅舅,你现在是不是一肚子的疑惑啊,你明明是在我酒杯下了药,我怎么就没有被迷晕啊?” “樱儿,舅舅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董毕昌说,“咱们都是喝的一样的酒,怎么你的酒里就有蒙汗药啊?不可能,不可能。” 乔樱端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董毕昌说:“舅舅敢把这杯酒喝了吗?” 董毕昌看了看乔樱,又看了看桌上的那杯酒,没有行动。 “舅舅怎么不说话?是不想说话,还是无话可说了?”乔樱放下酒杯说,“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现在,事情已经清楚,舅舅没必要做缩头乌龟。” “你怎么就发现了我的计谋?”董毕昌算是默认了。 乔樱笑了笑,说:“在你邀请这三位清客来陪我喝酒我就觉得不对劲了。我可是你的侄女,我一个女孩子来你家吃饭,你怎么会想到用男人陪酒啊?” 不待董毕昌说话,乔樱接着说:“是了,你一定是怕我发现酒里面有蒙汗药,所以,你在下药时,就下的量小了一点,可是,你又怕我喝了酒后不会昏倒。你就叫了几个能喝酒的人。这样,便是双管齐下了。你认为,你的这个计谋很保险。” “之前,乔棋在家里,老是说你很聪明。我还不相信。我想,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女子,能聪明到哪里去啊。今日一见,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董毕昌说,“没错。我让他们来,就是想在酒场上的管你灌醉。现在,计划失败了,我只能采用强硬的手段了。” “我就猜到你计划失败后,一定会恼羞成怒的。所以,在喝酒之前,我就告诉了赵盼,让他装醉。等董启才靠近赵盼时,我再让他伺机抓住你儿子。现在,你儿子可是在我们手上,难道舅舅还要一意孤行吗?”乔樱反问。 “就算我现在放你出去,你也不可能活着离开江左。”董毕昌说,“江左城瘟疫横行,你离开我家,一定会死于瘟疫。” “我很想知道,舅舅为什么非要杀我?难道只是为了灭口吗?”乔樱反问。 “难道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你死吗?”董毕昌反问。 “常言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今日才真正见识到你的厉害了。你为了封锁消息,竟然不惜牺牲三个人的性命。”乔樱摇头说,“当我看到乔棋被你你们关在黑屋时,我就觉得你这个人是有问题。那时候,我想,毕竟你是乔棋的舅舅,我就对你网开一面不和你计较了。现在,你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可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哈哈!!”董毕昌大笑道,“好猖狂的丫头。我本是想把你们扔到外面,让你们自生自灭,现在,你知道了这么多的事情,我是不能让你活着走出房门。” 董毕昌给三个清客使眼色,他们纷纷亮出兵器,把乔樱和赵盼包围起来。乔樱对赵盼说:“既然董大侠不想要他儿子的性命了,赵盼,你就快点动手。” “主子,听你的。”赵盼阴森森的说,“小子,明年今日就是你的祭日了。去死。” 赵盼就要下手,董毕昌忙喊:“手下留情。” 赵盼等的就是董毕昌这句话,他并非真的要杀董启才,因为他知道,杀了董启才,他和乔樱都逃不掉了。董启才活着,对于他来说,才有利用的价值了。 “董大侠,你还有话要说吗?”赵盼问。 “你先把我儿子放了。咱们好说好商量。”董毕昌说。 “舅舅,你要是早这么说,我也不用让赵盼大费周章。你看看,我表哥的脸都吓得发白了。这是何必呢。”乔樱走到董启才跟前,挑衅的用手在董启才脸上摸了一把。 董毕昌闯荡江湖多年,今日竟会栽倒一个小女人的手里,着实让他颜面扫地了。 “你放了我儿子,咱们一切都可以好说。”董毕昌说。 “你给我们准备一辆马车,然后把乔棋放在马车上。等我们离开了董家,我自然就会把董启才放了。”乔樱说。 董毕昌点头说:“好,你们等着,我去给你安排。” 其中一个清客跟着董毕昌走了。在路上,那个清客不解的问:“先生,你为什么要听那个丫头的安排啊。只要是你一句话,我就用暗器把赵盼打死,懂公子不就安全了。” 董毕昌停住脚步,扭头看着清客,问:“你的暗器能有几分把握打死赵盼?” 清客想了想,说:“有九分。” “剩余的一分呢?”董毕昌反问,“我要的是十成十的把握。你既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我就不能拿着我儿子的性命让你去赌。” “可是,我们若是把他们放走,你的所有计划便前功尽弃了。”清客说。 董毕昌冷笑道:“就算我放他们走出董家,他们也走不出江左城。况且,他们还要带着一个病人,能往哪里跑?我不过是让他们多活几日罢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嘛。” 至此,清客算是明白董毕昌的用意了。清客再次向董毕昌发誓,只要是能用得着他之处,他会赴汤蹈火。董毕昌点点头说:“你放心,能用得着你的地方,我一定不会客气。” 第309章 飞扬跋扈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董毕昌养着他们这些清客,为的就是让他们关键时刻赴汤蹈火嘛。 不多时,董毕昌准备好了一辆马车,并让那三个丫鬟把乔棋抬到马车上。赵盼一手拉着董启才,一手把剑架在董启才的脖子上,乔樱则紧紧的跟着赵盼。其后不远处,便是董毕昌和他请来的清客们了,他们都手拿兵器,虎视眈眈的跟着乔樱。 赵盼知道,他们是在寻找一击制敌的机会。所以,从客厅到大门这段路程,虽然不远,但对于赵盼来说,却像是走了半个世纪,耗费了赵盼大半的经历。 乔樱掀起车帘,看到乔棋在车上躺着。她跳上马车,并让赵盼也上来。赵盼松开董启才,但他的剑依然架在董启才的脖子上。 “主子,走。”赵盼说。 乔樱挥动马的缰绳,马车飞奔而去。赵盼的剑也离开了董启才的脖子,董启才身子一软,摊在地上。其余的人要去追马车。董毕昌挡住了他们。 “就让他们多活两天了。带着一个瘟疫的病人,朝廷的人也不会放过他们。”董毕昌说。 董毕昌明白这个道理,乔樱自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 她驾着马车,绕着云州城转了一圈,最终找到一个最为偏僻恍悟的小院子。小院子住着一对老夫妇,都快要入土了。乔樱给了他们十两银子,让他们让出一个房间,让乔棋住进去。 “虽然逃出了董府,但咱们现在并不安全。”赵盼说,“董毕昌是江左的地盘,董毕昌想在江左城杀个人,依旧是易如反掌。” “董毕昌并不怕咱们活着。而是怕咱们活着离开云州城。”乔樱说,“所以,我认为,董毕昌没有必要立刻就要除掉咱们。他是知道,乔棋现在病了,咱们是出不了云州城。” “你说,咱们下一步怎么做?”赵盼问。 “你在这里守着乔棋,我去府衙,找朝廷来的御医,商议控制瘟疫的方法。”乔樱说。 “你这个想法太天真了。”赵盼说,“那些人可都是从皇宫里出来的御医?你什么身份?一介草民,他们会和你交流?”赵盼讽刺说。 乔樱听出了赵盼的讽刺之意,但乔樱无法反驳,因为赵盼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乔樱还是想去试试,因为这是她所能想到的救乔棋的唯一办法了。 “我自有办法让他们接受我。”乔樱拍拍赵盼的肩膀说,“我什么样的风浪没有经历过。就眼前的困难,我不会放在眼里。” 既然乔樱打定了注意,赵盼知道自己是不可能劝动乔樱回头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乔樱出发之前,告诉乔樱凡事小心了。 乔樱在去府衙的路上,设想到府衙门口一定是有重兵把守。然后,乔樱想着该如何进去。一路上,乔樱想到了三种办法, 可当乔樱来到府衙门口时,她看到四门大开的府衙,愣住了。她路上所设想的那些办法全都用不上了。乔樱略微的寻思,就大摇大摆了进了府衙。 府衙内,公堂上全是得了瘟疫的病人。 乔樱站在门口,看到御医们忙碌的身影。脑海闪现,乔樱眼前浮现她在云归时的画面。 由于病人太多,大夫人手不够。乔樱便找了一条纱巾,蒙住嘴巴,跑去帮忙了。等忙活完了,其中的一个大夫才发现他们的队伍中多了一个人,并且还是一个女人。 “姑娘,你也是朝廷派来的大夫吗?我怎么不认识你啊?”那个人问。 “我只是一个游街的郎中,可不是朝廷派来的御医。”乔樱说。 那人点点头,说:“原来是义务帮忙啊。真是谢谢你了。好了,现在这里的病人都吃完药了,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我听说张院判也来了,我可以见张院判吗?”乔樱问。 那人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说:“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异想天开了。” 随即,那人从怀里拿出一些银子,递给乔樱说:“这些就当是你的酬劳了。” 乔樱看着那人手里的银子,并没有去接。那人有些尴尬,他瞪了乔樱一眼,问:“怎么?你是嫌少吗?” “我本以为,太医院出来的大夫,都是顶尖高手。今日一见,不过尔尔。单就先生这双眼睛,望闻问切中的望字,恐怕先生就不达标了。”乔樱讽刺道。 乔樱的话把那人给惹怒了。要知道,他们这些从太医院走出了的大夫,本就会目空一切了。他之所以还能给乔樱一些银子,还能同乔樱说两句话,对于他来说,已经算是压低身价了。哪知,乔樱不仅不领情,竟然还出口侮辱他。 听了乔樱的话,那人顿时怒了。他把手中的银子朝乔樱丢了过去,乔樱没有防备,银子狠狠的砸在乔樱的脸上,顿时,血流了出来。对于乔樱的受伤,那人不仅毫无歉意,并且还幸灾乐祸道:“不知廉耻的东西,让你知道我们的厉害。” 乔樱用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没有生气,也没有恐惧。 “好手段啊。不亏是太医院出来的大夫,看病的本领不怎么地,伤人的本领当真是我们这些赶脚医生所不及。”乔樱高声的说。 在乔樱和这人对话时,已经有其余的大夫注意到乔樱了。只不过,两个人说话的态度并不过激,他们也就没当回事。直到乔樱脸上流血了,那些人才围了过来。 “胡大夫,你是朝廷派来的御医。你怎么能和一个庸医吵架啊。你这不是自降身段嘛。”一个年龄大的大夫向前劝说。 “老师,你不知道。她说话可难听了。”胡大夫用手指着乔樱,怒道,“她骂我也倒没有关系了。可是,她是骂咱们太医院的所有御医,你说说,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胡大夫很聪明,他一句话便把自己同乔樱的矛盾上升到乔樱和整个太医院的矛盾,一时间,所有的御医都看着乔樱不顺眼了。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个庸医,说话怎么这么张狂啊?”另一个身材消瘦的御医不削的说。 看着所有的御医都在七嘴八舌的议论自己,乔樱站在原地,神情自若。仿佛,所有人讨论的事情都与她无关。 那个年龄大的御医盯着乔樱看了好一会,才说:“姑娘的修养当真是让老夫佩服。单就姑娘这份修养,老夫相信姑娘就不是一般的庸医了。” “老师,你怎么夸赞起她了。”胡大夫不悦的说,“我看她就是一个骗钱的乡野郎中。” “你给我闭嘴。”老医生动怒了。所有人都不说话了。 老医生走到乔樱跟前,说:“作为一个医生,首先是要让自己心平气和。遇到再大的问题都不能手忙脚乱,更不能心烦气躁。只要心地平和了,才能做到更准确的望闻问切。我已经观察过姑娘了。这么多人都在议论姑娘,姑娘却能做到面不改色,心不跳动。单就这份心安神定的修养,老夫便是不及了。” “老先生过誉了。我不过是受到了侮辱多了,见怪不怪了。”乔樱说,“老先生,你可知道张院判在哪里吗?我想见张院判。” “张院判正在里面陪一个重要的人,一时不能出来见姑娘。姑娘,你有事情的话告诉老夫也是一样。”老医生说。 “敢问老先生,你可找到了控制瘟疫的药方了?”乔樱问。 第310章 太子的忧患 乔樱的触及到老御医的心事,他们来这里快一个月了,所有办法的都想到,但就是没有控制住瘟情。现在,乔樱问起这事,老医生不仅摇摇头,黯然的说:“我们来这里快一个月了。也试着配制了一些药方,但效果并不理想。我们现在所能做到便是让得了瘟疫的人,控制住瘟疫在体内的快速发展。” “天始三年,云州也曾发生过一次瘟疫。根据医书记载,那次的瘟疫病发状和这次的瘟疫差不多。”乔樱说。 “呵呵!”胡大夫笑道,“我以为你有多大的本领啊。原来只是拿着一本医书到处行骗了。告诉你,你所说的天始三年的那场瘟疫,我们都知道。还用你在这里卖弄吗?” “你既然知道那场瘟疫,我问你,那场瘟疫是如何控制住了?”乔樱问。 “当然是凛冬将至的一场大雪了。”胡大夫说,“大雪的到来,阻止了瘟疫的传播。” 乔樱把目光转向老医生,问:“老先生,你也是这么认为吗?” “医书上是这么记载。难道,姑娘知道一些医书上所没有记载的事情?”老医生问。 “据我所知,在凛冬到来之前,发生了一件很残忍的事情。因为一个御医的一时疏忽,使得安置病人的房间着火了。结果便是所以感染瘟疫的人全部都被烧死了。然后,一场大雪不期而遇,大雪过后,那场瘟疫便消失不见了。于是,朝中那些喜欢歌功颂德之人,便把这份功劳根于太祖的仁慈,感动了上天。” “难道不是吗?” 一个声音从里屋传来,打断了乔樱的讲话。随即,走来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房间里的大夫见到那个男子,都弓腰行礼。乔樱猜测,这个人便是张院判了。 乔樱推测很正确,来的这个就是这里官位最高的大夫张院判了。 张院判用眼睛打量着乔樱,冷冷的说:“怎么不说了?你刚才讲的很精彩嘛。继续说下去啊。” “其实,我们都忽略了一个事实。如果不是那场莫名其妙的大火,单凭一场大雪,能够消灭那场瘟疫吗?”乔樱的目光从房间里所有的御医脸上扫过后,接着说,“现在是六月份,再期待大雪降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再者,因为天气炎热,才使得瘟疫的扩散非常的迅速。我觉得,咱们应该从那场瘟疫中获取一些经验。” “你觉得?你是谁啊?”张院判问,“你知不知道,你让我们这么多人在这里听你讲话,但我我们多少时间嘛?有这些时间,我们可以就多少患者吗?一个人无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无知后自己并不知道,并且还洋洋得意,到处炫耀。” 张院判的话引得众人轰然大笑。 乔樱并不生气。她依然面色平静的说:“张院判可以无视我的话,但我想问张院判,你找到控制瘟疫的方法了吗?” 乔樱的话激怒了张院判,他来江左也已一个月了,却一直没有研制出有效药方,现在,他背负很大的压力,不知是朝廷中给他的身体上的压力。还有他精神上的压力,他可是张院判啊,大凉国中最厉害的医生,现在却束手无策。她总觉得会有人在背后耻笑他,现在,乔樱竟然当着他的面问出这个问题,他认为这是乔樱对他赤诚裸的嘲笑。 “你是何人?竟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大放厥词?来人,把她给我叉出去。”张院判怒道。 一旁的胡大夫就等着张院判这句话呢,随后,他就和其他几个大夫,一起动手,把乔樱推到了院子里。乔樱并不打算就此放弃,他想最后为自己争取一点机会。 “瘟疫还在蔓延,整个江左城人心惶惶。张院判你不能只顾及自己的颜面而枉顾百姓的性命。”乔樱大声的说,“我有过预防瘟疫的经历,或许我可以帮你一些忙啊。” 乔樱的争吵声引来了一个人,刚才那个老中医所说很重要的人。当那个很重要的走出来时,乔樱立刻觉得自己有希望了。因为那个很重要的人是太子殿下。 “张院判,发生什么事情了?”太子萧挚问。 “殿下,一个疯女人,一直在这里纠缠不清,我让人把她给叉出去。不想惊动了殿下。”张院判转身吩咐院子里的人说,“还不快把那个人给弄走。影响了殿下的休息,你们可吃罪的起吗?” “好一个太子殿下啊,瘟疫肆虐,民不聊生。他就能安然的睡得着觉吗?”乔樱反问。 “你们把那个女人给本王松开。”太子听乔樱说话的声音有些耳熟。 太子发话了,那几个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几个人松开乔樱。乔樱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服,大步走向前。太子这才认出张院判口中的疯女人竟然是乔樱。 “乔姑娘,你怎么会在这里?”太子惊讶的问。 “殿下,你怎么也在这里?”乔樱反问。 “这里发生了瘟疫,本王寝食不安,想来这里出点绵薄之力。”太子说,“难道姑娘也是心系这里的瘟疫吗?” “殿下是储君,未来的大凉国的皇帝。殿下心系子民,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我一介草民,没有那么大的愿力,也没有那么大的愿心。我来江左是看我妹妹,不想就被困在这里了。”乔樱说。 “不管怎样,既然是在这里相遇了,便是缘分。姑娘,进屋说话。” 太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乔樱也不客气,大摇大摆的就进去了。从那些太医身旁经过时,乔樱还挑衅的撇了撇的嘴巴,气的那些太医可是火冒三丈。不过,现在乔樱可是太子邀请的客人,他们干生气,也拿乔樱没有任何的办法。 乔樱进屋后,张院判也跟随着进去了。 分宾主落座,太子便询问其乔樱和张院判争吵的缘由了。张院判正要回答,太子忙说:“先生,你先让乔姑娘说。” “瘟疫都发生了一个多月,依然还肆无忌惮。我觉得,张院判们应该广招天下良医,一起商议遏制瘟疫的药方。”乔樱朗声说。 听了乔樱的话,太子把脸转向了张院判。张院判本以为乔樱会说自己的事情,不想乔樱开口就把问题给上升的到国家安危,人民生存的高度了。在太子面前,张院判是不能说错话,所以,对于乔樱的猛然出击,张院判还真一时没有想到很好的措辞。不过,太子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他便是想躲也躲不过去了。 “这个嘛,其实姑娘的担心下官也曾想过。”张院判边说话边思索着,“只是,下官觉得,姑娘的建议不太可行。一者,跟随下官来的都是大凉国最好的大夫,他们都束手无策,别的大夫想必也想不也不会比他们厉害;二者,江左可是瘟疫之地,别人都避之不及呢。怎么还会有人主动来这里。” 萧挚觉得张院判的话有些道理,点点头说:“先生考虑的着实周到。只是,这里的瘟疫一日不能解除,本王心里便一日不安。” “殿下身份尊贵,不应该来这里。”乔樱说。 “本王是萧氏子孙,大凉国的子民便是本王的子民。现在,本王的臣民有难,本王怎会袖手旁观?”萧挚说,“本王来的时候,已经向父皇立下军令状了,不能控制瘟疫,本王绝不会去。” 萧挚说完,张院判起身跪下,附身说道:“都是下官无能,让殿下受委屈了。” “你们在这里也辛苦了。本王都看在眼里了。他日,消除瘟疫,本王回京后,一定上奏朝廷,为你们请功。”萧挚说。 第311章 寒腥草 “若是能遏制了这场大瘟疫,便是殿下不为张院判请功,皇上也能看在眼里。”乔樱朗声说,“现在,我觉得张院判最该做的事情是尽快的想出办法,让瘟疫不再扩散了。” “张某不才,寻思了一个月,还未找到很好的方法。姑娘若是有好的医方,可否拿出来啊?”张院判早就受够了乔樱冷言冷语的嘲讽了,他这次逮住机会,彻底的还击一次了。 乔樱还真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张院判,说:“这是我在云归时,记录的那场瘟疫,或许对先生是有帮助。” 张院判打开乔樱递给他的纸张,从头至尾,详细的看了一遍,惊道:“姑娘去过云归?” “想来是我命运不济。我去云归时刚好赶到那场瘟疫。所以,我也算是那场瘟疫的见证者了。”乔樱顿了顿,说,“虽然云归和江左相距甚远,但两场瘟疫的发生其中相距不到半年的时间,若说它们之间没有关系,我是不会相信。” “云归的那场瘟疫,据我所知道的,发生很是突然,结束也很突然。只是,这里的瘟疫都一个多月了,却无明显的减弱迹象,相比于云归的那场瘟疫,这里的瘟疫似乎更为凶猛。”张院判边寻思边说。 “云归属于北方,天气寒冷。病毒的传播自然是慢了。而这里确实三伏天气,是病毒滋生的温床,更利于病毒的传播了。”乔樱说,“还有,刚才我之所以提及天始三年的场瘟疫,我觉得,那场瘟疫之所以被遏制,并不是大雪,而是大火。” 张院判边踱着步子边寻思道:“冰火交融,能够杀死瘟疫。” 乔樱点点头,说:“院判果然是院判,一句话便将我所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了。” “你的这个想法很有意思。或许,真如你所说,冰火交融,能够杀死瘟疫。可现在才是三伏天气,要等到下雪还有三四个月。恐怕这里的百姓等不起啊。”张院判说。 “医书上记载,有一种叫“寒腥草”的毒药,人服用后会冻结人体内的七脏六腑。” 不等乔樱把话说完,张院判插口问,“你想让病人服用‘寒腥草’?”随即,张院判摇摇手说:“不行,不行。‘寒腥草’是剧毒,人服用后半个时辰便会毙命。” “‘寒腥草’的毒性之剧在于它的毒性发作快,而不是它的毒性持续时间之久。若是,能够让病人度过‘寒腥草’剧毒的发作期,或许可以利用‘寒腥草’之寒气,把患者体内的病毒给杀死。”乔樱分析说。 张院判想了想,说:“加入‘还阳草’。” 乔樱点点头,说,“‘还阳草’具有补虚之功效。服用‘寒腥草’后,体内的五脏六腑必然受到损伤,然后,身体将会很虚弱,加入‘还阳草’,可以让病人在身体虚弱是保持心脏的跳动。” “事不宜迟,现在就去采集‘寒腥草’。”萧挚说。 “江左城外有个静山,山上是有‘寒腥草’。这里的病人还需要张院判的护理。采集‘寒腥草’的事情就交给我。”乔樱说。 张院判双手抱拳,对乔樱行了一个大礼。 “我替这里的百姓谢谢姑娘了。”张院判说。 “悬壶济世,是我等医者的本分。我虽不是名医,但心中却牢记名医的使命。所以,先生不用谢我。当然,我也不谢先生了。”乔樱笑着说。 “我在这里没有事情可做。姑娘,我跟你采药去。”萧挚说。 乔樱扭头,看着萧挚,问:“殿下确定要去?静山虽不高,但山势险要,并且,山上还有猛兽出没。殿下金枝玉体,还是不要冒险了。” “姑娘不怕冒险,我一个大男人会怕冒险?”萧挚说,“生病的都是本王的子民,本王若是不为他们做些什么,本王来江左便失去了意义。” 乔樱见萧挚意志坚定,她也就不在劝说。 “殿下既然要去。我在外面等候,殿下可要快点出发啊。”乔樱说。 乔樱出去后,找张院判要了一个竹篓,一个铲子,这是挖药材所必备的工具。不多时,萧挚出来了,他一身便服打扮,头发竖起,完全就是一个风流倜傥的公子哥。看到俊美的萧挚,乔樱有些走神了。 萧挚用手在乔樱的眼帘晃动着说:“乔姑娘,想什么呢?” “没有。”乔樱回过神,笑了笑说,“殿下,咱们走。” “你看我都穿成这个样子了。你就不要叫我殿下了。”萧挚说,“今日,我的身份不是太子了,我真是你乔姑娘的一个小跟班。” 乔樱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萧挚,问:“殿下,你确定你今日要做我的小跟班?我可要告诉我,我这个人很凶啊。你要是做我的跟班,可要经受住我对你的摧残啊。” 萧挚伸手,在乔樱脑袋上敲了一下,说:“走,乔大小姐,在不去太阳下山之前咱们就赶不回来了。” 乔樱的心一下子乱了。 萧挚大步的走在前面,乔樱愣了会,忙追过去,说:“你这人,不是说要做我的跟班。你替我背着竹篓啊。” 不知怎么地,乔樱这么一个强势的女人,在萧挚面前,忽然就变得小女人。她像小女人一样撒娇,也像小女人一样的欢笑了。平日的冷酷和机敏都不见了。 出了城,乔樱在萧挚面前更是没有拘束之感了。在乔樱的带领下,萧挚也放下了太子的身份,和乔樱一起打闹说笑了。 走了有里路,乔樱累了。萧挚便让乔樱坐在溪边,他找了一个芭蕉叶,去小溪里打水。看着萧挚认真的样子,乔樱的心猛然一动。他觉察到,自己梦寐以求的幸福时光竟然就是现在了。 阳光正好,爱人相伴。幸福在左,快乐在右。 乔樱的心开始悸动了。她的脸也莫名的变得绯红了。以至于当萧挚端着水来到她面前时,萧挚都不敢看她搅娇若桃花的脸蛋了。 萧挚把水递给乔樱,便把目光转向了一边。乔樱只能看到萧挚的侧面,他深邃的目光望向天空、乔樱能感觉到他的满腹心事。为国为民为爱人。 “你还想着那个女人呢?”乔樱问。 萧挚扭头,瞟了乔樱一眼,又把头转过去。他没有回答乔樱的话,但从他的神情中,乔樱能够读懂一二。 “如果不做太子,你最想做什么?”乔樱问。 “你还别说,我真的有想过这个问题。”萧挚说,“我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一个没人的地方,建一座草庐,傍山而居。闲听花开花落,静看云卷云舒。” “你一个人吗?”乔樱问。 “一个人不好吗?”萧挚反问。 “我不喜欢一个人。”乔樱说,“就算是再美丽的景色,一个人欣赏也太孤独了。不过,我也不喜欢人多,人太多了就没了那种意境最好是两个人,有说话伴,又不会觉得孤单。” “你这个想法很好。只是我这辈子是没有这么好运了。”萧挚叹了口气说,“有些人觉得我是大凉国的太子,是何等幸运,得等的荣耀。只是,他们都不曾知道作为太子的辛苦和无奈。如果有可能,我真的不想生在帝王家。” “我理解你的痛苦和无奈。”乔樱说。 萧挚扭过头,很认真的看着乔樱,问:“你真的了解我?” “我觉得,你是一个很敏感的人。有时候,一片落叶,一朵飞云,都能惹起你严重的泪水。像你这样多丑之人,应该是个诗人,而不是太子。”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萧挚的猛被撞击了。他好久没有这种痛彻心扉的感受了。 第312章 被人追杀 对于前朝的君主,萧挚最同情李煜了。不仅是因为李煜的才华,还有李煜的遭遇。每当想到李煜,萧挚就有心领神会之感。他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担心自己未来的命运会像是李煜那样,成为一个亡国之君。 现在,乔樱的话在萧挚听来,无疑像是一个谶语了。 看到萧挚低头不语,乔樱以为是自己的话伤到萧挚,忙赔礼说:“殿下,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萧挚摇摇头,冲着乔樱微微一笑。乔樱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两个人并肩而坐,有那么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在说话,气氛有些尴尬,为了缓和气氛,乔樱想了想,问:“如果,你在见到那个女孩,你怎么办?” 萧挚摇摇头,说:“天下之大,我想不可能在见到她了。对于我来说,她就是一场梦。一场有始无终的梦。当你做了一个美梦,你是希望就让这个美梦藏在你心里,还是希望这个梦继续下去?” “当然是要继续下去了。”乔樱毫不犹豫的说,“既然是美梦,就没有不继续下去的道理啊。” “可是,如果继续下去,美梦有了一个坏的结局。是不是你连原本拥有的美梦也都没有了?”萧挚问。 乔樱明白萧挚这个人最大的缺点便是患得患失了。而作为君主,是要有雷厉风行的手腕和斩钉截铁的态度,可是,像萧挚这样的个性,他活着一定很累。 “咱们走。”乔樱起身说,“天黑之前,咱们尽量是要返回城里。” 萧挚站起身,先一步抢过竹篓,自己背上。乔樱则像一个小女孩,跟在萧挚,继续赶路。穆然,乔樱看到路旁的树枝微微颤动。乔樱用手轻轻的拉了拉萧挚的衣襟,然后用眼睛示意让萧挚看那个抖动的树枝。 “有人跟踪我们。”萧挚说。 萧挚的话音刚落,就有四个黑衣人从树林里飞出来,他们把乔樱和萧挚包围住了。乔樱张开双臂,挡在萧挚跟前。 “殿下,他们来者不善,等一会,一有机会你就跑。”乔樱小声的说。 萧挚一个大男人,他哪能让乔樱保护他啊。他一把拉过乔樱,自己挡在乔樱身前,说:“他们针对的是我,我吸引他们后,你借机逃走。” 乔樱抬头看着萧挚,他那柔弱的身躯在乔樱眼中瞬间高大了。虽然是强敌环绕,乔樱并不害怕。她觉得,有萧挚保护她,她什么都不会恐惧。 四个黑衣人亮出了兵器,慢慢的朝萧挚靠近。萧挚手里没有兵器,他从乔樱手中拿过采药用的铲子,狠狠的说:“我警告你们,你要是再往前走,我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萧挚的狠话只是惹得对方一阵哄笑。他们是知道萧挚的底细了。 “你们可是汉王派来的?”乔樱大声问。 四个黑衣人怔了怔,相互对视了一眼,又缓缓的朝萧挚走来。双方相距只有不到一丈的距离了。 “杀!!!” 其中一个黑衣人大喊一声。其余的三个黑衣人也都提剑朝萧挚刺来。与此同时,四条白练从天而降,四条白练赶在长剑刺到萧挚前,卷住剑刃。随即,四个白衣人挡在萧挚身前。四个黑衣人和四个白衣人打斗在一起。萧挚拉着乔樱,一路狂奔。 两人都跑不能再坚持下去了,才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那个四个白衣人是保护你的侍卫?”乔樱问。 “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萧挚说,“真是太危险了,要不是他们四个及时赶到,咱们两人都要成为黑衣人的刀下鬼了。” “这场刺杀行动是早有预谋啊。”乔樱说,“殿下,咱们还是赶快回城。” “还没有采到‘寒腥草’,怎么就回去啊?”萧挚问。 “我怕前面还有杀手。”乔樱说,“采药固然重要,但你的性命更重要。我先陪你回城,然后,我一个人去采药。” “不行。”萧挚毫不犹豫的否决道,“我说好了要和你一起采药,怎么可能半途而废。” “可是,前面真的很危险啊。”乔樱不安的说。 萧挚站起身,看着前方的路,傲然的说:“就算前面有千军万马在等着我,我也一定要去。这是大凉的国土,我是大凉的太子,难道,在自己的土地上我会怕他们吗?” “刚才,我提到汉王,那四个黑衣人一愣。很显然,他们是有些吃惊。我推测,一定是汉王派人来追杀你。”乔樱分析说。 萧挚点点头,说:“我也想到是萧睿了。因为杀了我,萧睿是最得益的人了。” “不可能,不可能。”乔樱连连摇头说,“他如果这么做,真的是太吓人了。” 萧挚看着乔樱,疑惑的问:“你想到了什么?” “我只是推测。”乔樱说,“云归的那场瘟疫和这里的瘟疫相距不到三个月,难道是巧合吗?历史上,还从未有过会在如此短的时间发生两次瘟疫呢。” 萧挚睁大眼睛,看着乔樱。他明白乔樱的意思,只是,乔樱的推测太可怕了。他不敢相信萧睿会是这样的人。他知道,萧睿冷血无情,为了达到目的会不择手段,可是,他依然不敢相信萧睿会为了除掉他而把云归的瘟疫带到江左。 “不要说了。”萧挚说,“这只是你的推测,在没有十足的证据前,千万不向外人泄露此事。萧睿可是大凉的汉王,若是此事宣扬出去,黎民百姓反感不只是萧睿了。” 乔樱明白萧挚的担忧。她叹了口气,说:“这件事情我也就在你面前说说。对于别人,我是一个字都不会提及。” “如此甚好。”萧挚说,“现在,瘟疫发生,国难当头,如果你的推测传出去,一定会激起民变。乔姑娘,大凉国千百万的生灵可就在你的一句话啊。” “你可以杀了我啊。这样,不就更安全了。”乔樱歪着头说。 萧挚伸手摸了摸乔樱的脑袋,苦笑道:“咱们都陷入绝境了,你还有心情还玩笑啊。” “我没有开玩笑。”乔樱很认真的说,“如果是汉王,他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一定会这么做。” “我不是汉王。再说,我相信你。”萧挚说。 萧挚的话让乔樱很是感动。在江湖中,最为稀罕的东西便是信任。一个人若是要得到别人的信任,势必要付出很多的努力。可是,乔樱和萧挚在一起也没有多长时间,萧挚竟然会如此的相信她,乔樱很是感动,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乔樱的眼泪到底没有流出来,并不是她的坚强,而是她的恐惧。因为刚才追杀他们的黑衣人又来了。这次,只有两个黑衣人了,一个黑衣人的腿瘸了,另一个衣衫凌乱,衣服上还有点点的血渍。看得出来,刚才他们和白衣人激战非常的惨烈。白衣人却没有跟过来,乔樱推测,四个白衣人应该都死了。 不等黑衣人靠近,萧挚就拉着乔樱的手狂奔。他们休息了一会,又恢复了力气。一口气跑出了两三里路,乔樱以为可以把黑衣人给甩掉了。她一回头,又看到黑衣人在他们后面徐徐的赶来。 尽管黑衣人是经历也一场大战,可他们是习武之人,会轻功。乔樱和萧挚两个普通人怎么可能把黑衣人给甩掉。 两个人就没头没脑的在前面跑,黑衣人就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前。当他们跑到路的尽头时,乔樱和萧挚都傻眼了,因为前面是个悬崖,他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第313章 跌入悬崖 萧挚和乔樱被黑衣人赶到了悬崖边。两个人是插翅难飞了。 萧挚看着乔樱,很无奈的说:“对不起,乔姑娘,我连累你了。” 乔樱忙用手捂住萧挚的嘴,说:“我不许你说这样的话。其实,我……” 乔樱本想说出她自己的身份,告诉萧挚,她就是那个穿红衣的小女孩。可当乔樱张开嘴巴时,她脑海有浮现出那个小黑屋,她在师傅和她父皇灵位前所立下的誓言。 大仇未报,何以为家。 萧挚挡在乔樱身前,对走来的黑衣人说:“我知道,你们要杀的人是我。乔姑娘是无辜。我希望你杀了我后,能放乔姑娘一条生路。” 两个黑衣人对视了眼,其中那个断腿的黑衣人阴笑道:“你们两个人,都得死。” 黑衣人举着剑,慢慢向他们靠近。乔樱看看凶残的黑衣人,又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万丈悬崖。她小声的说:“殿下,敢跟我赌一把吗?” 萧挚看着乔樱,不明白乔樱意思。乔樱冲萧挚眨了眨眼睛,萧挚冲乔樱点点头。萧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相信乔樱,因为他确实是没有听明乔樱在讲什么。可萧挚又是真实的点头了,他觉得,他就应该相信乔樱,毫无理由的相信。 蒙面人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乔樱拉着萧挚的手,小声的说:“等我喊一二三,咱们一块往下跳。” 萧挚明白乔樱的意思。乔樱是要他跟着跳悬崖,萧挚忍不住回头看了看悬崖,下面是云雾缭绕,深不见底。 “你确定要跳下去?”萧挚问。 “跳下去尚且有活命的机会。若是被他们抓住,就是死路一条了。”乔樱说。 萧挚点点头,说:“好,我相信你。” 关键时刻,能把性命交付给自己,单就萧挚对乔樱的这份信任,就足以让乔樱感动了。 乔樱在心中默念一二三后,然后大喊:“跳。” 两个人手牵着手,纵深跳下悬崖。两黑衣人忙跑到悬崖边,看着深不见底的悬崖,两黑衣人相互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得意的笑容。他们认为,乔樱和萧挚从这么高的地方跳下去,是必死无疑了。 事实上,如果黑衣人知道乔樱和萧挚从悬崖上跳下去,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之伤,他们两个一定会气的吐血而亡。 乔樱之所以会选择跳悬崖,并不是因为绝望了,走投无路了,想要寻死。她是在经过一番考量后,觉得跳悬崖生的几率更大些。乔樱衣襟仔细观察四周的地形了,她发现,峭壁上有许多的老树和杂草,这些杂草在他们下降时会起到一定缓冲作用。并且,乔樱看到了老树,便想到了落叶。她推测,谷底一定是有很厚的落叶,当他们加速坠落时,落叶会起到缓冲作用。也是可以保护他们。 在仙山时,老神仙告诉乔樱,这个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成功,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失败。一个成功的道路上都要经过很详细的计算。乔樱相信自己的计算和推测。 所以,在两人平安着陆后,乔樱的反应很是平静。萧挚则有劫后余生的狂喜。他抱着乔樱,不停的转圈。 “我们没死,太好了,我们没死。”萧挚大笑说。 “你是太子,未来的皇帝,真龙天子,你怎么会死你。”乔樱说。 萧挚放下乔樱,神情有些黯然。好一会,萧挚抬头看着乔樱,说:“我要是告诉你,我不想做太子,我也不想当皇帝,你相信我吗?” 乔樱点点头,毫不犹豫的说:“我相信你。” 萧挚看着乔樱,问:“你回答前就不考虑考虑吗?” “我为什么要考虑啊。”乔樱说,“你不是也相信我吗?你把性命都交给我了,我为什么还要怀疑你啊。” 萧挚叹了口气说:“真希望你就是她啊。” 乔樱装作没有听到萧挚的讲话。她不能再和萧挚在男女之情的话题中绕来绕去了,乔樱怕自己会一不小心就说出了自己的身份。她必须的转移话题了。 “咱们四处找找,看有没有出口啊。”乔樱说,“天黑前,咱们得出去。” 峡谷很深,鲜有人来,便没有人走的小道。两个绕着峡谷转了大半天,也没有找到出口。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乔樱无奈的说:“今晚咱们恐怕要在这里过夜了。” 萧挚是太子,一生中都是居住在东宫,对于这种野外的生活,他倒是很兴奋,丝毫没有被困于此的恐慌和不安。 “我可是第一次在外面过夜,今晚注定是个难忘的夜晚。”乔樱已经升起了篝火,萧挚坐在篝火旁,笑着说。 “对于你们这个高贵的人来说,偶尔的一次野外体验当然是幸福。我们这些常年瓢泊在外的人,时常的在野外过夜,也就没有新鲜感了。”乔樱说。 “你不是乔王府的大小姐吗?你怎么会时常的在野外过夜啊?”萧挚反问。 乔樱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好一会,乔樱才慌乱的说:“殿下,你听错了,我不是说的自己,我是说那些江湖人。” “你怎么会知道那些江湖人都是在野外风餐露宿啊?”萧挚问。 “听书啊?”乔樱睁大眼睛,像是看到一件很奇怪的事情,问,“殿下,你难道没有听过先生说书吗?就是在京城的天桥上啊。” 萧挚是有带着小厮出去过皇宫,他也在天桥上见到过有说书的老者。所以,对于乔樱的这个解释,萧挚不再怀疑了。 “殿下,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找食物。”乔樱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 “这里荒山野岭,那里来的食物啊?”萧挚抬起头,看着乔樱,不解的问。 “你在这里等着就是了。一会你就知道了。”乔樱跑出去,不一会,她拎着一只野生的小鸡回来了。乔樱很熟练的把鸡毛推掉,然后把鸡放在火堆上烤。约莫半个时辰,烤鸡的香味便飘溢出来。 “好香啊。”萧挚吸着鼻子,说。 乔樱撕下一个鸡腿,递给萧挚。萧挚看到上面黑乎乎的不敢吃。乔樱笑了笑,自己咬了一口,说:“食物没毒,你放心的吃。” “我不是这个意思。”萧挚说,“食物这么脏,也不用洗洗吗?” “当然不能洗了。一洗就不好吃了。”乔樱说,“你尝尝,我敢向你保证,这个鸡腿绝对比你在皇宫里吃到的所有食物都要好吃。” 萧挚拿起鸡腿,小心的咬了一口,然后洗洗的品尝。果然,乔樱没有骗他,鸡腿确实好吃,萧挚一阵狼吞虎咽,把鸡腿全部吃完了,最后,他打了一个饱嗝,说:“这个鸡腿太好吃了,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才不告诉呢。”乔樱说,“烤鸡腿是我的独门技艺呢。” “我越看你越觉得你不像是大家闺秀。你说说,你也大家闺秀怎么会烤鸡腿啊?”萧挚说。 “你是不知道我小时候处境。”乔樱边说着话边把手中的鸡腿递给萧挚。 萧挚摇摇手,说:“我吃饱了。你说说,你小时候是什么处境啊?” 乔樱放下鸡腿,眼睛望着远处,她做出一副幽怨的样子,叹了口气说:“小时候的时候,不提也罢。” “反正咱们在这里也出不去,没有事情可做,你就说说嘛。”萧挚催促说。 “小时候的事情了,过去好多年,你让我想想啊。”乔樱抬头,做出冥想的样子,她并不是在想小时候的事情,她是在想该如何编造小时候的事情。 第314章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父亲把我送出了都城,送到了我外婆家。我外婆虽然也是大户人家,但和‘乔王府’是不能相提并论了。” “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送到你外婆家?”萧挚问。 乔樱早就想到萧挚一定会问她这个问题,所以,她也早就想到了该如何回答萧挚的话了。 “因为我父亲娶了我小娘。”乔樱说,“我小娘是江左董家的大小姐,出身是比我母亲稍许的高贵。我父亲娶了小娘后,就不待见母亲了。在我小娘怀孕的时候,我得罪了小娘,父亲为了安抚小娘,就把我送出去了。所以说,我所知道的这些野外技能都是我在外婆家学会了。”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萧挚感叹说。 “什么意思?”乔樱问。 “就当时的你来说,被父亲送到外婆家,你一定会很伤心。可就现在的你来说,你那段在外婆家的经历,并不是一件痛苦的事情。相反,你的那段经历,丰富你的人生,让你变得和其他京城中的那些大家闺秀不一样了。”萧挚说。 萧挚的话是很有道理,只是,因为乔樱所说的一切都是谎言。当乔樱看到萧挚很认真的给自己讲道理时,乔樱总觉得萧挚的样子有些滑稽。 “噗嗤!!!” 看着萧挚,乔樱没有忍住,笑出声来。 萧挚很不解的问:“你笑什么?是不是我的话说的不对啊?” 乔樱摇摇头,说:“没有啊,看你认真的样子就像一个可爱的大男孩。” 乔樱的话也把萧挚给斗笑了。他是这个帝国最尊贵的孩子,从小,他听过数不尽的赞美的话,乔樱刚才给他的赞美是他这么多年所听到的最为特别的话。 萧挚看着乔樱,跳跃的火光中,乔樱是那么的美丽,美丽的让萧挚感觉到一丝神圣。此刻的乔樱就像周敦颐笔下的爱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夜渐渐的深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乔樱闭上眼睛,却久久的不能入睡。耳旁是“噼噼啪啪”的木柴灼烧的声音,还有细细的微风,这些平凡的声音此刻听在乔樱的耳朵里,却像是一个个跳动的,幸福的音符。 静谧空气中弥漫着甜甜的味道。乔樱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像是花的香味,又像是蜂蜜的甜味。 乔樱缓缓的睁开眼睛,她看到萧挚正在看着她呢。当萧挚发现乔樱看他时,他忙闭上眼睛。只是,萧挚的闭眼动作还是慢了,被乔樱发现了。乔樱并没有说破。如此美好的气氛,乔樱不想打破它。 次日醒来,乔樱发现自己趴在了萧挚的身上。萧挚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动弹。他看到乔樱抬起头,笑着说:“你醒了。” 乔樱摸着脑袋,一脸迷茫的问:“我怎么会在这里啊?” 她记得昨晚睡觉时,他们两个是分开睡了。怎么睡了一夜两个人就跑到一块去了?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乔樱却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篝火已经熄灭了。两个人相互搀扶着站起来,已经耽误了一个晚上了,两个人心里都想着城里的瘟疫病人,时间对于那些人来说,便是生命。他们不能再多耽搁了。 “咱们分头找出路。这样更快些啊。”乔樱说。 萧挚认可了乔樱的提议。两个人分头行动后,很快乔樱便找到了一个出口。出口极其陡峭,并且还很难走。但好歹总算是有一些的希望了。 “我先上去。”萧挚说,“等我上去,确认安全了,你再上去。” 萧挚的话让乔樱很是感动。女人,天上喜欢被男人保护。以前,乔樱的强势,只不过是没有自己心仪的男人保护她。现在,跟在萧挚身旁,乔樱乐意做个小女生了。 萧挚笨手笨脚的爬上去,他从上面甩下一根绳子,让乔樱拉着绳子,攀援上去。乔樱上去后,萧挚有是先爬上去,如是再三,两人费了九牛之力,总算是爬上了山谷。 两人稍稍休息,便有马不停蹄去找“寒腥草”了。“寒腥草”天生寒气,喜欢生长在山峰的背阴处。乔樱带着萧挚,绕到山峰的背阴,乔樱看到半山坡有浓浓的戾气,她知道哪里便是有“寒腥草”了。 “殿下,你在这里等着我。”乔樱说,“那边一定有‘寒腥草’,我去采一些,马上就回来了。” “让我。”萧挚说,“我是男人,力气比你的大。你在这里等着我。” “‘寒腥草’是有毒的,你不熟悉它的毒性,万一碰到了,会是要命的。”乔樱说,“我是大夫,我知道怎么采集。” “你可要小心啊。”萧挚叮嘱说。 乔樱从萧挚手里拿过竹篓,被在自己身上,便去了。约莫半个时辰,乔樱采集了一竹篓的药,然后沿着原路返回了。 萧挚在下面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看到乔樱,忙迎过去说:“你要是再不下来,我就要上去找你了。” “殿下真的就这么在意我吗?”乔樱笑着问。 萧挚也觉得自己对乔樱的关心有些过头了。他忙咳嗦了声,把话题岔开说:“我是想着城里的病人都还等着你采的药呢。” “我知道了。”乔樱噘着嘴说,“走,殿下,若是贻误了你的子民们的病情,我可就吃罪不起了。” 萧挚知道乔樱是说的气话,他笑了笑,没有回话。 一路无话,两人回到府衙,乔樱便和张院判一起商议“寒腥草”的用量了。讨论后,乔樱和张院判商议出一个比较合理的用量。他们熬好了药后,在给病人喂药时,却又陷入了困境。因为对于“寒腥草”的使用,两个人都没有把握,第一个服用药的人,便成了做实验的小白鼠。乔樱是想着,既然是不能确定的事情,就应该把真是的状况告诉病人,让他们自己选择。 张院判则认为,不应该告诉病人。因为他怕万一出现了意外,会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反正,除了这个方法,咱们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他们也应该知道,咱们已经是把他们活马当死马医了。就算是出现意外,殿下也不会怪罪咱们。”张院判说。 “这不是怪罪不怪罪的问题。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乔樱说,“我们是大夫,我们的责任是治病救人,而不是草菅人命。” “姑娘,你这话严重。” 乔樱的话把张院判惹怒了,张院判高声的说,“姑娘,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草菅人命了?” 乔樱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忙解释说:“院判,你听我说,我意思是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想知道,我也认为没有必要知道。我的原则还是为了病人考虑,不要告诉他们事实真相。”张院判说,“我是院判,在这里,我说了话多少还是算数。” “张院判,我觉得乔姑娘的话也不无道理。”萧挚说,“对于‘寒腥草’的使用,咱们都是第一次。‘寒腥草’又是剧毒,万一用量方面把握不准,把病人给毒死了。虽然,病人不会知道,但是,你的良心能过得去吗?” “殿下的意思?”张院判问。 “我的意思是把事实告诉病人。让他们自己选择了。”萧挚说,“每个人都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萧挚都同意乔樱的观点了,张院判自然是无话可说了。张院判低着头退下。萧挚看着张院判说:“这件事情由我去说。我相信,定会有人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第315章 药到病除 作为大凉国的太子,萧挚的演讲水平绝非常人所比。在他一番声情并茂的劝说之下,当场便有十七个人原意以身试药。 十七个人服用药后,先是有过一段时间的剧烈疼痛,忍受之后,他们的病情渐渐的稳定了。这是一个好的兆头,乔樱认为他们的研制出的药方起了作用。于是,乔樱讨要了一些药材,便离开了府衙。她心里还想着乔棋呢。 “我们还能见面吗?”太子站在乔樱身后,问。 乔樱的脚都要跨出门口了,听了太子声音,她站在了门口,但乔樱没有回头。 “或许……”乔樱也不知道她这三个什么意思。但是,除了这三字,她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回答了。 乔樱一天一夜没有回来,赵盼都快要疯了。要不是乔棋病重,不能离开。赵盼早就去府衙找乔樱了。 “当初,你离开的时候也没有说去那么久啊。”赵盼不悦的说。 “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结果还算好。”乔樱把拿来的药交给赵盼,让赵盼拿去煎药。乔樱去房间里看乔棋。 才一天多没有见,乔棋明显的憔悴了。看着床上怯弱的乔棋,乔樱心里很不滋味。以往,在乔王府,乔樱乔棋给乔樱的印象是强势,不讲理,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不顾别人的感受。现在,乔棋褪去那个强硬的外壳后,是女性天生的柔和美了。 “姐姐,我会死吗?”乔棋孱弱的睁开眼睛,小声的问。 “傻丫头,你怎么会死啊。”乔樱说,“我已经拿药来了,赵盼正给你煎药。等你吃了药,你的病就好了。所以,你现在要做的就是乖乖的躺在这里,不能胡思乱想啊。” 乔棋伸出手,拉着乔樱的手说:“姐姐,对不起。” 说话间,乔棋的眼泪流了出来。乔樱忙拿出了手帕,替乔棋擦着眼泪,说:“好好的,不许哭啊。你看看,你哭的时候好丑啊。” “姐姐,之前我那样对你,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啊?”乔棋问。 “因为你我妹妹啊。”乔樱说,“你刚才不是喊我姐姐了嘛。我既然是你姐姐,就要照顾好你这个妹妹啊。” “药来了。”赵盼端着药进来了,乔樱从赵盼手中接过药,说,“你悄悄的去董家看看,董毕昌接下来会有怎样的行动。咱们要做到知己知彼嘛。” “看什么看啊,我直接把董毕昌杀了就行了呗。”赵盼说。 “你确定你能打的过董毕昌?”乔樱反问。 “一百招之内,我肯定能把董毕昌拿下。”赵盼自信满满的说。 “一百招?你当董家养的那些清客都是傻子吗?一百招之内你没有拿下董毕昌,那些人都会把你杀了。”乔樱说,“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能做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就老实的去打探消息便是了,至于怎么对付董毕昌,我会想出办法。” 乔樱再三叮嘱了,赵盼是不敢造次了。他换了一身衣服,拿着长剑,便走了。等药差不多不烫嘴了,乔樱先扶着乔棋坐起来,然后用汤匙一口一口的喂乔棋把药喝完。 “我真的不敢相信,我舅舅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乔棋愤愤的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还是个孩子,许多事情,不像你看到那么简单。”乔樱问。 “我在他家住了好久。之前,我自认为是了解他。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不敢说了解他了。”乔棋说。 “其实,对于你舅舅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是一点都不惊讶。”乔樱说。 “为什么啊?”乔棋问。 “还是别说了。”乔樱叹了口气,说,“我怕我说出来,你会不高兴。” “说,姐姐。”乔棋拉着乔樱的胳膊,央求说,“反正我现在是恨死舅舅了,他就算说舅舅多么恶心的话,我也不会生气。” “其实,从小娘的身上就能想到你舅舅是怎样的一个人。”乔樱说,“我知道,当着你的面说小娘的坏话,是很不礼貌。可是,你仔细想想,小娘这些年在王府中所作出的那些针对乔王妃的事情,哪一件不都是小娘无中生有,编造出来。” 乔棋点点头,说:“姐姐,对不起。” 乔樱有些惊讶,她看着乔棋,说:“我说你母亲的坏话,你不生我气吗?” “这两日,我躺在床上,睡不着觉的时候,我也想到了家里的那些事情。以前,是我光认定我母亲是我最亲近的人,她所做的事情都是正确的。现在想想,我母亲有些事情确实过分了。”乔棋说,“姐姐,我先替我母亲给你道歉了。” “你能想通我很高兴。”乔樱说,“等你回到王府,你要劝劝小娘,不要在和乔王妃作对了。一家子要和和气气。还有,乔王妃年龄大了,日后若是我不在王府了,你也要替我照顾王妃啊。” “姐姐,你要去哪里啊?”乔棋问。 “我只是说如果。”乔樱说。 乔樱是想好了,他这次回去后,便要离开“乔王府”了。发生了乔夏这样的事情,对于“乔王府”来说,已经是一次沉重的打击了。乔樱可不想日后自己再连累了到“乔王府”。 不算风陵渡是否同意,乔樱都决定要离开“乔王府”了。 “对了,姐姐。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乔棋小声的说,“我在这里看到清吟了。” “什么?你看到清吟了?”听到乔棋提及清吟的名字,乔樱立刻来了精神。自从庆凌哪里得到清吟落水的消息后,乔樱始终就认定清吟不会死。现在,从乔棋这里得知清吟的消息,对于她说,算是一个惊喜了。 “应该是一个月前了,云州还还没有发生瘟疫呢。我看到清吟和我表哥一块出了董家。当时,我只看到一个背影,觉得像是清吟。我就问我表哥,我表哥是死活不承认。”乔棋说。 “董启才?”乔樱点点头说,“好,我知道了。你快点躺下休息。” 乔樱守在乔棋身边,等乔棋睡着后,乔樱便去找小院的主人,那一对老人了。乔樱又给了他们一些银子,让他们好好的照顾乔棋。 “姑娘,你之前给我们的银子足够多了,我们不能再要你的银子了。”老者看着乔樱手里的银子,并没有伸手去接。 “老伯,你就拿着。”乔樱把银子塞到老者的手里,说,“我有事情要出去一小会,我妹妹睡着了。等她醒过来,还要麻烦老伯帮我照顾妹妹呢。” “姑娘放心去。我和老伴一定会照顾好你妹妹。”老伯说,“这个银子……” “老伯,你就收下。我走了。”乔樱把银子扔给老伯后,便来到自己的房间。他换了一身男装,用纱巾蒙上脸,便出去了。 好在,城里瘟疫肆虐,好多人都是蒙着脸。乔樱的这身打扮在城里也不显得突兀了。 乔樱来到董家门口,她左右巡视,并么有发现赵盼。乔樱看到董家大门的左侧,有一个小酒馆。乔樱便去了那个酒馆,乔樱刚到酒馆门口,赵盼忽然就出现了。 “少主,你怎么也来了?”赵盼问。 “事情有变。我现在要你做一件事情。”乔樱说,“咱们今天要把董启才给抓住。” “为什么要抓董启才啊?”赵盼不解的问,“董家权力最大的是董毕昌,咱们要抓也得抓董毕昌啊。擒贼先前擒王。还是你教给我的计策呢。” “刚才,乔棋告诉我,她在董家看到清吟和董启才在一起了。我怀疑董启才把清吟给藏起来了。”乔樱说。 “乔棋说了,她只是看到那个女子的后影像是清吟。你怎么就肯定清吟是和董启才在一起了?”赵盼不解的问。 “因为我在‘乔王府’的时候就发现董启才对清吟有意思了。”乔樱说。 第316章 调虎离山 “可是,我还是不相信乔棋的话。”赵盼反驳说,“你告诉供我,庆凌向你发誓,说他看到清吟投江了。一个跳了江的人还怎么能活着啊?” “别人是不可以。但我相信清吟可以。”乔樱说,“在庆凌说清吟投江时,我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讯息给砸懵了,没有想那么多。后来,我仔细想了想,庆凌说他在杀清吟前,是清吟自己提出要投江而死。既然同样是死,为什么还要投江?显然,清吟是有办法投江后逃生了。你可知道,我师傅虽然没有收清吟为徒弟,但她也指点了清吟一些处事的道理。我师父那么要强的一个人,清吟经过她的指点,定然不再是以前的那个清吟了。” 乔樱的讲的这些道理,赵盼并不十分的认可。但乔樱让他做的事情,他却不能拒绝。 “我刚从董家出来。还真如你所说,董毕昌养的那几个清客,都还是厉害人物呢。我差一点就被他们发现了。”赵盼说,“要抓董启才,首先得把董启才引出来才能有机会。” 乔樱想了想,她来到小酒馆里,找酒馆的老板借了笔墨纸砚,乔樱把纸铺在柜台上,写了一行字。随后,她看到一个做杂活的小伙计,年龄不大,十多岁左右。 乔樱把小伙计叫过来,她从身上摸出一些碎银子,给个那个小伙计,说:“你把这封信替我送到对面的董家,这些银子都是你的了。” “他们家的人都很凶,我不敢去。”小伙计说。 “你只是把信放在门口就可以了。”乔樱说,“他们不会发现你。” 酒馆老板过来了,他从乔樱手里取过银子,说:“让你去你便去,拿来的那么多废话啊。” 乔樱的话小伙计可以不听,但老板的话他就不能不从。小伙计拿着乔樱的信,小心的来到董家门口,他四下张望了,并没有发现人影。他急忙把手里的信扔进去,转身就跑。 小伙计这么一炮,把门房里的看门人给引出来了。看门人先是注意到地上的信了,当他捡起信,再观察送信人时,小伙计已经跑进了酒馆里。 乔樱摸了摸小伙计的脑袋,说:“做的漂亮,辛苦你了。” 随后,乔樱和赵盼坐在门口,悠闲的品着小酒。赵盼狐疑的问:“你确信董启才会上你的当吗?” “你等着便是了。我敢保证,一炷香内,董启才一定会出来。”乔樱信誓旦旦说。 乔樱刚说完这句话,董启才就出现了。他是戴了一个斗笠,急匆匆的离开了董家。乔樱站起身,说:“走,咱们跟过去。” 两个人跟在董启才身后,穿过了三条街道。董启才拐弯进了一个小胡同里。乔樱不会轻功,怕被董启才发现了,她在胡同门口等着,让赵盼跟踪董启才。赵盼想着要在乔樱面前露一手,他没有远远的跟踪,而是径直朝董启才走去。 董启才感觉到了赵盼的杀气,他转过身,赵盼已经到了他跟前。还不能董启才弄明白怎么回事,赵盼已经出招了。董启才只能狼狈的躲避。赵盼得势后,更是不给董启才还手的余地。 在董启才看到赵盼后,他心中就产生了恐惧,赵盼又是如此凌厉的进攻,董启才更是乱了阵脚。 赵盼的剑一招快过一招,十招后,董启才已经放下兵器,投降了。 “懂公子,咱们又见面了。”赵盼把剑架在董启才的脖子上,笑着说。 “赵盼,你,你想干什么?”董启才结结巴巴的问。 “两天不见,我想你了啊。”赵盼说,“走,懂公子,咱们找个地方,好好的叙叙旧。” 董启才柑橘到赵盼笑容中的杀意,他不敢推诿,只能跟着赵盼走了。 乔樱还在胡同口盘算着赵盼能不能追上董启才呢。赵盼就抓着董启才来了。赵盼笑着说:“怎样?我是不是很厉害啊?” 乔樱瞟了赵盼一眼,怒道:“谁让你抓他了?” 赵盼一愣,不解的问:“你不是说要抓住他,询问清吟的下落吗?” 乔樱摇了摇头,说:“你知道我为什么写那个字条吗?” “什么?那个字条是你写的吗?”董启才大声的质问。 “你给我闭嘴。”赵盼瞪了董启才一眼,董启才乖乖的低下头。 “我不明白。”赵盼说,“在酒馆里,你明明是说要抓住董启才。我现在帮你抓住了,你怎么又说不要抓住他啊?” “我写那个字条的目的是要引诱董启才去见清吟。咱们两个在后面跟着他,不也就找到清吟了。现在,你把他抓住了,咱们还得逼问他说出清吟的下落,不是多此一举吗?”乔樱说。 赵盼这次明白乔樱的用意。不过,现在都把人抓来了,只能用第二种方法,逼问董启才了。 “逼问人的事情,你交给我做就行了。”赵盼说,“我会让这小子很快就开口说实话了。” 随即,赵盼扭头看着董启才,问:“刚才,我和我主子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董启才慢慢的抬起头,看着赵盼问:“我是该说听到了还是说听不到啊?” 赵盼掐住董启才的脖子,怒道,“你老实交代,你把清吟姑娘藏在哪里了?” “清吟姑娘?”董启才仿佛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他看着乔樱,一脸的茫然,“乔姑娘,清吟也来到江左了吗?” “你倒是挺会演戏啊。”乔樱说“懂公子,我之所以没有逼问你,我是想给你一个机会。这个机会对你来说,来之不易,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 乔樱走到董启才跟前,她用手捏着董启才的脸,狠狠的问:“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把清吟藏在哪里了?” “我真的没有见过清吟。”董启才说,“两位,你们要是不相信我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起誓。我要是骗你们,就天……” “你给我闭嘴。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啊,会相信你的狗屁誓言?”赵盼拿剑的手微微用力,董启才感觉到脖子上赵盼手腕的力道,他快要窒息了。 “疼,疼。赵公子,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董启才皱着眉头,哀求说。 “我是想和你有话好说。可你不配合啊。”赵盼说,“我在问你最后一遍,你要是还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可就不客气了。” 乔樱叹了口气说:“看来懂公子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赵盼,你上次不是刚学会怎么剥人皮。现在,就用在懂公子身上。” “主人,我就等你这句话了。”赵盼冲董启才眨了眨眼睛,说,“懂公子,走,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边说这话,赵盼边拉着董启才就走。董启才见赵盼是要动真章了,他忙求饶道:“我说,我说。” 赵盼转身,冲乔樱笑了笑。乔樱走向前,说:“这才是我所认识的董启才嘛。逞英雄的行为,你怎么可能做啊。” 乔樱拍了拍董启才的肩膀,说:“懂公子,走。你现在就带我们去。” “我告诉你们地址,你们自己去。”董启才说。 乔樱摇了摇头,说:“那可不行。你不跟我们去。万一清吟有个三长两短,我该找谁算账啊?老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不想跟我们去,是不是你心里有鬼啊?” “怎么会啊。”董启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我出来的时候和我父亲说了,要半个时辰回去。我怕我回去晚了,我父亲带着人找我,万一发现你们的行踪,可就不好了。” “你放心。你父亲发现我们的行踪,敢派人跟踪我。我会立刻把你的头颅送给你父亲。”赵盼阴阴的笑了笑,董启才暗暗的吐了吐舌头,只得乖乖的领着乔樱和赵盼去他藏匿清吟的地方。 第317章 庆凌之死 在这里,用藏匿这个词并不准确。董启才安排清吟住在了江左城中一个偏僻的小院子里。但并不是董启才藏匿了清吟,而是清吟自己选择居住在哪里。 院子很是偏僻,比乔樱找的院子还要偏僻,若不是董启才带路,根本不可能有人会知道清吟藏在哪里。董启才来到门口,他先是敲了三下门,停了一小会,他又敲了三下,然后又停了一小会,又敲了三下。 “来了,来了。”院子里有个女人的说话声。 乔樱听到那人的说话声,便知道是清吟了。多日不见,乔樱听到清吟的声音格外的觉得亲切。 门开了,清吟探出头。她先是看到董启才和他脖子上的剑,清吟吃了一惊,当她看到赵盼和乔樱时,又是吃了一惊。 虽然,清吟是两次的惊讶。但她这两次的惊讶心情是不一样。头一次的惊讶,是害怕,第二次便是兴奋了。 “小姐,真的是你吗?”清吟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他忽然张开双臂,就要朝乔樱扑过去。不过,在清吟扑向乔樱时,掠过一个黑影。黑影速度如剑,在乔樱抓到清吟的手之前,把清吟掠走。 清吟还么有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落在黑影人手里了。 “又是你。” 乔樱看到抓住清吟的人竟然是庆凌时,吃了一惊。 “乔姑娘,别来无恙啊。”庆凌冷声说道。 “庆叔,你别伤害清吟啊。她可是我的人了。”董启才紧张的说。 “少爷,这个女人心不在你这里,天下女子多得是,你何必留恋她啊。”庆凌说。 “是啊,天下女子多得是。你又何必留恋嫣秀啊?”乔樱反问。 嫣秀已经结婚,庆凌认为,他和嫣秀的情感属于上辈人的事情了。不想乔樱竟然也知道,庆凌很是尴尬。 “你给我闭嘴。”庆凌怒道,“少爷,今日我要对不住你了,这个人我必须得带走。” 乔樱的目的就是要激怒庆凌。这样,她才有机会救出清吟。 庆凌并不上当,他不打算和乔樱纠缠,带着清吟要走,董启才急了,他小声的对赵盼说:“你还不去阻挡庆凌。他可是要把清吟带走了。” 赵盼看着乔樱,乔樱给赵盼使了个眼色。赵盼心领神会,他松开董启才,朝庆凌扑去。庆凌忙把清吟挡在胸前。赵盼怕伤到了乔樱,便中途收招。 “庆凌,我警告你。你要是伤到清吟,我和你没完。”董启才怒道。 “少爷,对不住了这是老爷的注意。今日,我不能听你的话了。你若是怪罪我,日后,我自然会在老爷面前给你道歉。” 庆凌把剑抵在清吟的后背,狠狠的说:“你们给我让开,不然我现在就杀了他。” “一个江湖剑客,威胁一个手无寸铁的女人,传出去你也不怕丢人。”乔樱说。 “虽然,我做的这件事情确实有些丢人,但我并太担心会传扬出去。”庆凌说,“在江左城,我不认为你们能逃出老爷的手掌心。今日,我势单力薄,就先让你们多活两天。” 庆凌压着清吟,已经走到了门口。 庆凌带着清吟,走出门口。赵盼紧紧跟着庆凌,但因为庆凌有清做挡箭牌,赵盼也不敢贸然的出手。赵盼瞟了乔樱一眼,乔樱也皱着眉头,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我们走。”乔樱对赵盼说。 赵盼一惊,忙问:“你们不救清吟了吗?” “她只是我的一个丫头,我犯不着拼了命的救她。再者说了,清吟现在是你的人了,着急的应该是你,而不是我们。”乔樱说。 乔樱态度的忽然变化让庆凌很是不解。庆凌本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乔樱转身说不救清吟了。庆凌心里稍稍有些失望。 在庆凌微微失望时,他的精力也微微的有些的扩散。清吟抓住了这个机会,从头上拔下了一个簪子,朝着庆凌刺去。由于庆凌和清吟相距太近了,当庆凌发现清吟的簪子朝他刺来时,她想躲避已是不能了。清吟的簪子扎在庆凌的手背上。庆凌的不能反映,是观察自己的手。 与此同时,赵盼的剑朝庆凌刺去。当庆凌听到剑风之声,想要抬头观看时,赵盼的剑已经刺进庆凌的心脏。 从清吟偷袭庆凌到赵盼出招,其中只不过是瞬间的功夫。当庆凌发现自己上当后,一切都已经晚了。 赵盼拔出剑,庆凌晃了晃,倒地死了。 虽然董启才痛恨庆凌杀清吟,但毕竟董启才是自家的人,看到他被杀,董启才心里很不好受。还没等董启才缓过神来,赵盼的剑已经指着董启才的胸口了。 清吟忙走过去,拦在董启才身前,说:“赵公子,求你别杀懂公子了。” “怎么?不舍得了?”赵盼问。 “不是。”清吟摇头说,“懂公子曾救了我一命,我不能眼看着他被杀而袖手旁观。” “所以,你也是要救他一命了?”赵盼反问。 “做人要恩怨分明。懂公子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答。”清吟看着赵盼,目光很坚定。 “我若是不同意呢?”赵盼继续面无表情的问。 “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清吟把眼睛一闭,脖子胸脯往前一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赵盼扭头看着乔樱。乔樱说:“就放他走。” 赵盼收起剑,董启才稍稍的松了口气,他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乔樱说:“懂公子,你走。下次,要是再让我们遇到你,可就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董启才看着清吟,问:“你不跟我走吗?” 清吟摇摇头,说:“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你对我的恩情我会铭记在心。” “你自己要保重啊。”董启才丢下一句话,撒腿跑了。 乔樱走到清吟跟前,拉着清吟的手,说:“这段时间,让你受苦了。” 这段时间,清吟可谓是多次从鬼门关前经过,差点就要阴阳相隔,对于她来说,哪能是一个苦字所能说的。只是,现在她已经不是那个心理脆弱,遇人都要诉苦的小女人了。 好歹,她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让她知道一些她之前所没有想清楚的问题,碧如,只要是想活着,人就不会死。 清吟抿着嘴,笑着笑,说:“我都已经习惯了,也就不觉得苦了。再者说了,风前辈说过,做人要享受得了幸福,也要吃得了苦。” 赵盼拍了怕清吟的肩膀,笑着说:“刚才你竟然敢偷袭庆凌,可以啊,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了。” “哪里啊。要不是小姐提醒,我哪里想到会行刺庆凌啊。”清吟说。 “主子提醒你?我怎么不知道啊?”赵盼一脸茫然的问。 “我刚才说清吟已经死过一次,意思是要清吟置之死地,然后才能获得新生。清吟领会了我的意思,便动手行刺庆凌。”乔樱笑着说,“不过,你的反应也挺快。庆凌一受伤,你就出击了。我还担心你吗两个配合会出现问题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 “就我这出剑的速度,在江湖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快过我。”赵盼得意的说。 乔樱笑着摇摇头说:“夸你一句你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小姐,你怎么也来到江左了?”清吟问。 “哎,说来话长啊。”乔樱叹了口气说,“你先说说,你怎么就来到了江左了?之前,我可是听庆凌说你是投江了。” 第318章 两个女人 “小姐既然知道我投江,想必也知道我在‘乔王府’所经历的那些事情了?”清吟反问。对于乔王府的那些遭遇,清吟一直耿耿于怀。 “我是大体的了解了些,但是,我还是想听你亲口告诉我。”乔樱说。 “既然我已经做出来了,我就不怕被人知道了。我不知道小姐你了解了多少,是否知道我和乔夏有过一段交往啊?”清吟问。 赵盼并不知道清吟过去那段经历。当他听到清吟和乔夏有过一段交往好,很是惊讶。他睁大眼睛看着清吟,鄙夷的说:“真没想到你这个心机还很重啊。” “你就尽管讽刺我。”清吟不削的说,“我就是心机很重,我和乔夏在一起就是想要过好日子。反正,你们眼中,我已经是一个坏女人了。” “你错了,你的愿望落空了。”赵盼得意的说,“乔夏通敌叛国,整个大凉国都在捉拿他呢。恐怕,你这个乔王妃是做不成了。” 赵盼说完,还冲清吟眨了眨眼睛,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你给我闭嘴。”乔樱呵斥了赵盼,然后转身对清吟说,“我能理解你的苦衷。我离开王府后,你一定过得很不如此。我想,你这么做也只是想让自己在王府生存下来。” 乔樱能说出这样的话,清吟很欣慰。不过,对于赵盼的反驳,她也不打算辩解。清吟明白,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真相和事实。只要自己知道,别人怎么想,无关紧要。 乔樱拍了拍清吟的肩膀,说:“走。看到你没事,我也就放心了。” 随即,乔樱让赵盼找了一辆车,她和清吟坐在车上,赵盼在前面驾驶马车。上车后,清吟叹了口气说,感慨说:“小姐,你可知道,我真的没想到我此生还能见到你。” “说说你为什么要选择投江,和投江以后的事情。”乔樱说。 “当时,庆凌是要杀我。因为嫣秀知道了我和乔夏在一起。嫣秀当然是不可能让她儿子和一个下贱的丫鬟混在一起了。”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坚持和乔夏在一起?”乔樱问,“你不要说你这是为了贪图以后的荣华富贵。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人。” 清吟顿了顿,说:“我若是不这样做,乔亦叟就会撵我出王府了。” “其实,我和乔夏在一起也只是一时的冲动。在你走后不久,乔亦叟就让人通知我,让我赶快离开王府。而当时,刚好乔夏知道了这个消息。他便去房间找我了,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我便迷失了自我。” “我算出来了,你和乔夏在房间里厮混时,乔棋的丫鬟飞花来敲门,一定是乔夏不限让下人知道你们两个关系。他央求你,你想啦想去,就想到恐吓飞雪了。”乔樱说,“其实,你说自己得了传染病,这个主意简直是糟糕不能再糟糕了。” “我也是过后才想到,我犯了一个很严重的错误。”青清吟低着头说。 “从一开始,你就没有想好要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只是看到了乔夏对你有好感,你就想着要利用乔夏了。其实,每个问题的解决办法都不是一种。譬如,在乔亦叟要撵你离开王府时,你可以去找乔王妃说情。”乔樱分析说。 清吟连连点头说:“我也是过后才想到可以找王妃求情。” “只是,当你说了自己有传染病后,王妃也不敢收留你了。”乔樱无奈的说。 “嫣秀的动作很快。当天的晚上,她就找来四个人,把我装进袋子里,然后扔到乱葬岗上了。”轿窗子处有一个缝隙,她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个缝隙,看的很认真,仿佛她的全部注意力倒放在那个小洞上了。以至于让乔樱很难察觉清吟心里真实的想法了。 乔樱忽然觉得自己对清吟的担心是多余了。现在清吟已经早就不是那林家小小姐林仙儿了。她现在的能力,完全可以自我保护了。 对于清吟的这种变化,乔樱说不出是好还是不好。 “幸好,乔夏还算有些良心,那天晚上,他也去乱葬岗了。把我救了回来。”清吟眨了眨眼睛,她忙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她的动作很隐蔽,但还是没能逃过乔樱的眼睛。 “你对他动心了?”乔樱问。 “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对他动心。不过,那一刻,我看到他是我真的很感动。你是不知道,那晚的雨很大,他整个人就站在我面前。被雨淋的像一个落汤鸡。当他紧紧的把我拥在怀里的时候,我的心确实很暖和。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爱?”清吟反问。 “或许是。”清吟的话让乔樱想到了萧挚,想到了五年前的那个落雨的下午,在萧挚把油纸伞递到她手里时,她的心同样是暖了。 “小姐,你也有难忘的人吗?”清吟看着乔樱,问。 “没有,你不要胡说。”乔樱的目光闪烁的说。 “若是,以前我看不出来。现在,我也算是有些经验了。小姐,你骗不了我了。”清吟拉着乔樱的手,温柔的说,“你可知道,你刚才的样子很向往,也很甜蜜。你一定是想到了那个人,不然你的脸上也不会放着光芒。小姐,你就告诉我一些你和那个人的事情呗。就一点点。” “我的事情不值一提,说出来也不浪漫。”乔樱说。 “说说嘛,说说嘛。我要听。”清吟摇晃着乔樱,非要乔樱说。 乔樱想了想,说:“好多年前了,那时候我还是江湖高手呢。我再去云州的路上,当时,我是冒雨而行。然后,他就出现了。他从马车里下来,递给我一个油纸伞,然后冲我笑了笑,就走了。” “就这么简单?”清吟问,“我不相信,难道,你们两个都没有说话吗?” 乔樱摇摇头说:“我和她当时都不认识。当然是没有说话了。” 清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我知道,就因为他送给你一把伞,所以你就记住他了?” “也并不是因为一把伞我就记住他。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送给我雨伞啊?我们素昧平生。他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想着想着,他这个人就印在我我的脑海里。”乔樱说。 “所以,你现在就忘不了了?”清吟笑着问。 乔樱笑了笑,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确切的说,乔樱心里放不小萧挚的真正原因是乔樱在成为“人蛇”时,萧挚曾给她的鼓励和哪一个馒头。只是,乔樱觉得,那件事情是属于她和萧挚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别人。 “你现在可见过那个人吗?”清吟问。 乔樱先是一愣,然后摇了摇头。 “你一定见过那个人了。”清吟用手指着乔樱,说,“小姐,你骗不了我,你一定是见我那个人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骗你?”乔樱反问。 “因为在我问完你问题后,你愣了啊。”清吟说,“你一定在犹豫,要不要告诉我。最后,你选择了不告诉我。不说就算了。我知道,你是怕我把你的白马王子给抢走。” “死丫头,说什么呢?”乔樱见清吟取笑她,便伸手去挠清吟。清吟边笑着边躲开了乔樱的袭击。 “清吟,你不知道了。主子心中的白马王子可就是我呢。”赵盼撩起车帘,把头伸进来说。 清吟冲赵盼做了一个鬼脸,说:“赵盼,咱能点自知之明吗?我不是我打击你,就算全天下的男人都没了,小姐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第319章 一台戏 “清吟,你过分了。”赵盼在前面驾着马车,乔樱和清吟在车里的谈话,他是听到了。他本来就很生气,现在,清吟又当面讽刺他,更是让他受不了。 看到赵盼生气,清吟也算是报复了刚才赵盼取笑她的仇恨。于是,清吟故意的“哈哈”大笑。 “你给我转过去,老实的驾你的马车。”乔樱说。 赵盼摇了摇头,转过身,专心致志的驾车了。 “你现在的嘴巴比我还厉害了。”乔樱说,“你怎么讲着讲着自己的事情,就扯到我身上去了?快点,你告诉我,你怎么就来到了江左,并且和董启才在一起了。” 清吟坐稳后,用沉重的语调,说:“我跟乔夏回到京城后,乔夏便在外面给我找了一个院子。我也知道,我是回不去王府了,像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人,只能依靠乔夏了。” “你可以去‘荣喜堂’啊。”乔樱说,“反正,你也是去过那里,那里的人你也都认识。你去‘荣喜堂’,阿三他们不会不收容你。”乔樱说。 清吟自嘲的笑了笑,说:“小姐,你用了一个词,收容。是啊,我要是去了‘荣喜堂’,便是被被人收容。我不想被人收容,再者,风前辈让我来京城的目的是进‘乔王府’配合你。我被乔亦叟撵出来了,对于风前辈来说,我的任务是失败了,我怎么还有脸去‘荣喜堂’啊?” 乔樱本想反驳她,说她所讲的都不是正当的理由,都是借口。可是,乔樱转念一想,既然清吟不想去,自然是心里有她自己的理由。就算是她所说的那些理由都不属实,但自己也没有必要反驳她。 “所以,你就和乔夏在一起了?”乔樱说。 “乔夏有自己的事情。他一个月也就有两次的时间去那个小院子。大部分时间都还是我一个人住着。”清吟说,“也不知怎么地,嫣秀就发现了我。她就拍庆凌去杀我了。临死前,我提出一个要求。我不想死的难堪,我就让庆凌同意我跳江。” “你是觉得,相比于其他的死亡方式,跳江后你还有一定生存可能。”乔樱说。 清吟点点头,说:“小姐,还是你了解我啊。” “你现在是越来越坚强了。”乔樱说,“临死前,你还能保持冷静的心智,然后计算每一个死亡方式可以生存的概率,不能不说,你的这种临危不乱的能力,我不如你。” “置之死地而后生嘛。当你把自己当成一个死人后,你便不会恐惧了。”清吟说,“我的运气还算不错。我跳江后,逐流而下,来到了江左。救我的人竟然是董启才。在王府里,我就知道董启才对我有了爱慕之心,现在,我更是利用他对我的爱慕,掌控了他。让他为我所用了。” “你和他没有哪方面关系吗?”乔樱问。 清吟摇摇头,说:“小姐,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虽然在‘红颜情谷’里做过,但我对自己的身体还是非常的爱惜。我怎么可能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啊。” 看到清吟有些不高兴了。乔樱忙给她道歉。清吟摇了摇手,说:“我也不知道哪个庆凌怎么会知道我住的地方,竟然追到了江左来杀我了。” “你以后有何打算?”乔樱问。 清吟想了想,问:“小姐,赵盼刚才说乔夏通敌叛国,是真的吗?”清吟问。 “我也不知道。”乔樱说,“我也想知道乔夏到底有没有叛国。我就去云归。可是,我没有找到他。按照呼延赞的话说,乔夏是被冤枉了。可是,他现在整个人都消失了。谁又能替他说话啊。” “我想替他说话。”清吟沉吟着说,“要不是乔夏,我就死在乱葬岗了。他救了我一命,现在,他遇到了困难,我不能见死不救。” “现在乔夏消失了。你就算有救他的心思。可你该怎么做啊?”乔樱反问。 “我要去找乔夏。”清吟说,“小姐,我想好了。我要去北朝,找乔夏。然后,我把他带回来,让大凉国的人都知道,他不是叛徒。” 乔樱看着清吟,清吟的语气很坚定,态度很认真。乔樱知道清吟已经做出了决定。乔樱本想着让清吟跟着她,因为乔樱能够预感到未来的路一定会很难走。身边多一人便多了一个帮手。可清吟说要去找乔夏,乔樱也还能同意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乔樱不能因为自己的计划而让别人放弃理想。 “你打算什么时候走?”乔樱问。 “等可以出城了,我就走。”清吟说。 说话间,已经到了临时居住的小院子了。赵盼停住马车后,清吟和乔樱下了车。刚进了院子,乔樱就看到老者着急冲她招手。 “姑娘,你可来了。你妹妹死活的要找你,我都劝说了一个时辰了,她就是不听。”老者说。 清吟扭头看着乔樱,不解的问:“小姐,你怎么又多了一个妹妹啊?” “你傻啊。他说的是乔棋。”乔樱说。 “乔棋?她怎么可能在这里啊?她舅舅家可是江左鼎鼎大名的董府啊。她不说居住在舅舅家,来这里找罪受吗?”清吟问。 “你们出去,我不想见你们。我要找姐姐,我要找姐姐。”清吟和乔樱在院子里就听到乔棋的声音了。乔樱忙走进房间,说:“你一个大人了,又哭又闹,你也不嫌丢人啊。” “姐姐,你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乔棋看到乔樱,忙紧紧的抱住乔樱,眼泪流了出来。 看到乔棋流泪,乔樱才想起乔棋也只有十四岁,还是一个小姑娘。只不过,乔棋在王府里,太强势,让乔樱错误的把乔棋当成大的人。 “不哭了,补不哭了。”乔樱边用手帕给乔棋擦眼泪边说:“我不是回来了嘛。不许哭了。” 乔棋搂着乔樱,好一会才松开手。 “姐姐,你去哪里了?”乔棋问。 “我,我去找你舅舅了。”乔樱说,“我要问问你舅舅,为什么要杀我们。难道,你不想知道你舅舅为什么要杀你吗?” “我知道原因。”乔棋说,“一定是我得了瘟疫后,舅舅把我扔在了小屋里。他怕我回到京城后,向父亲告状。” “你倒是挺明白啊。”乔樱用手刮了乔棋的鼻子,说,“早知道我就不去问他了。” 这时,清吟和赵盼进来了。乔棋看到了清吟后,忙用手指着清吟,说:“姐姐,你怎么把她给带来了,她可是和董启才一伙的啊。” “二小姐,真是世事无常啊。在王府的时候,你是那样的飞扬跋扈。没想到你也有今日啊。”清吟笑着看着乔棋,有些幸灾乐祸了。 “姐姐,她骂我。”乔棋愤怒的说。 “清吟和你开玩笑呢。” 乔樱扭过头,冲清吟使了一个眼色。清吟本想还要讥讽乔棋几句,可她看到乔樱不高兴,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是啊,二小姐。我和你开玩笑呢。你不会因此而记仇。”清吟装在胆小可怜的样子,说。 “好了,清吟你去帮老伯做饭。我们都饿了。”乔樱说。 “小姐,做几个人的饭啊?”清吟眨了眨眼睛,问。 “你说呢?”乔樱反问。 “我是想问问二小姐着生病了,还能吃饭吗?二小姐要是食不下咽,我就不做二小姐的饭了。我怕是做多了浪费。”清吟说。 清吟之所以一直针对乔夏,她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所受的苦难全都来自乔棋。当初,要不是乔棋的丫鬟飞雪忽然他去她房间,自己也不会撒谎。 甚至于,清吟觉得,飞雪去自己的房间,都是乔棋的安排。 她吃了这么多的苦,现在看到乔棋了,要不是乔樱在场,清吟甚至于都有上前打乔棋的冲动了。 第320章 做回自己 清吟去厨房帮老婆婆做饭了。乔樱和乔棋说了会话,乔棋身子还没有完全恢复,有些疲惫了。乔樱伺候乔棋睡下,她也去厨房了。 “需要我帮忙吗?”乔樱问。 清吟正在切茄子,乔樱看到清吟切的茄子块,笑着说:“清吟,你有没有做过饭啊?” “小姐,你还真问对了。我啊,从小还真有没有做过饭你。你今日让我来帮阿婆做饭,完全就是赶鸭子上架啊。”清吟说。 “也是啊。你从小就是大小姐,哪里做过饭啊。”乔樱从清吟手中接过菜刀,清吟看乔樱切菜的动作,有模有样。切出来的菜也是非常的好看。 “小姐,还是你厉害,什么都会做。”清吟说。 “我哪能和你相比我。我是苦命丫鬟出身。小时候,在山上跟着师傅习武时,多数情况都是我给师傅做饭。后来,孟婆来了,我才不做饭了。”在清吟面前,乔樱完全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身份。 提及孟婆,乔樱心里忽然有了些许的愧疚。因为她觉得,自己好久都没有想起孟婆了。虽然没有知道她的心思,但良知和情感告诉她,这是不对的。对于她来说,孟婆无疑就是她的母亲,她怎么可能忘记孟婆啊。 乔樱没说话,清吟也没有说话。清吟不说话并不是她想到了亲人。而是乔樱的话在清吟听来,有些讽刺的意味。若是在以前,别人说她是大小姐,她一定会乐意的接受。现在,林家大小姐的头衔对于她来说就像是她想摘掉却始终摘不掉的耻辱。 乔樱把茄子切完了。她看到清吟怔怔的站着。 “你怎么了?”乔樱问。 “没什么?”清吟强行让自己挤出一点微笑。只是,她并没有看到她脸上挤出的笑容了。与其说是笑容,倒不如说是冰冻的记忆。 乔樱直直的盯着清吟,清吟被乔樱看的不好意思,她低下头,双手不停的搓弄着手帕。 “你跟我来。”乔樱拉着清吟走出了厨房。“其实,对于你,我是有一个建议,只是一直不敢说。现在,我觉得你变得坚强了,是可以说了。” 清吟抬头,看着乔樱问:“小姐,你说。我听你呢。” “我觉得你应该恢复你原来的名字。你是林仙儿,是林家的大小姐,你不是清吟。”乔樱说,“清吟不是你,林仙儿才是你。从我认识你到现在,我始终把你当成林仙儿。” “我也想恢复我林仙儿身份,可是,我怕现在我玷污了林仙儿的名字。在我的记忆中,林仙儿是美好的存在,她容不得玷污。”清吟说。 “没有人能玷污你。除非你自己玷污自己。”乔樱说,“其实,你所了解的我也并非是真正的我。每一个人都有难以忘记的过去。对于那些痛苦,你可以藏在心里,但你没有必要否定那些过去。如果,我为了隐藏过去就改名字,我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名字。”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名字是父母给的,就像是咱们的身体。咱们没有必要憎恶名字,就像咱们没有必要憎恶咱们的身体。你现在已经很坚强了。如果你父亲天上有知,他也一定会很欢喜看到你现在的样子。” “我真的要回改名字吗?”清吟问。 “在你离开‘红颜情谷’时,我就想着要你改名字。后来,师傅要你做我的丫鬟,我想着,林仙儿怎么能做丫鬟啊。所以,我就没让你恢复名字。现在,你不再是我的丫鬟了,你也没有必要做清吟了。”乔樱很认真的说。 乔樱的这番话很让清吟受用。因为她始终不认可自己是乔樱丫鬟的这个身份,她骨子里都是有小姐的念头。只不过,当乔樱喊她清吟的时候,她便用安慰自己,做丫鬟的是清吟,不是林仙儿。 清吟点点头,说:“好,我听你的从现在起,我就是林仙儿了,不是清吟了。” “就是嘛。以后,你就是我的仙儿姐,你也别喊我小姐了。”乔樱说。 林仙儿拉着乔樱的手,欢喜的说:“小姐,我听你的。” “乔姑娘,乔姑娘。有人给你送来一封信。”老伯拿着信朝乔樱走来。 “谁给我的信啊?”乔樱问。 “一个小伙子。不过,我不认识。”老伯说。 乔樱从老伯手里接过信,但她没有打开,而是急匆匆的跑去了门口。乔樱跑出大门时,那个送信的人已经走了。门口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影。 乔樱失望的返回院子。她打开信,上面只有四个字:速来府衙。 是萧挚的笔迹,乔樱忙把心收起来。她告诉林仙儿,自己有事情出去一趟,乔樱是要他们吃饭的时候,不用等她了。 赵盼在房间里喝闷酒。林仙儿回屋后,赵盼问乔樱去哪里了。林仙儿说乔樱接到一封信,然后就走了。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啊。”赵盼把杯子摔在桌上,怒道。 “你也没有问我啊?”林仙儿说。 “清吟,你是不是要报复我啊?”赵盼问。 “一,我现在不叫清吟了,我是林仙儿。以后,你要喊我林仙儿;二,我这个人虽然是个女人,但我不小肚鸡肠。更不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报复别人。”林仙儿怒道,“赵盼,亏你还是江湖剑客了,我看你怎么就不像是个男人了。”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怎么就不是男人了?”赵盼反问。 “我知道,你喜欢乔樱。不,应该说你很喜欢乔樱。可是,乔樱对你一直不冷不热。你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吗?”林仙儿问。 林仙儿竟然一下子说出了赵盼的心病,赵盼立刻没了底气。他低着头,叹了口气说:“她心里有人了。”随即,赵盼用手使劲砸了桌子,狠狠的说:“若是让我知道那个人,我一定把他杀了。” “有句话,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在乔樱的眼里,你就是那个很自律,不敢做坏事的护花使者。乔樱就会觉得,你保护她,你对她好,是应该了。她心里便不会把你往情侣方面想了。如果,你能更进一步,确定了你们两个的关系。我想乔樱对你的态度会有所改观。”林仙儿说。 赵盼听出林仙儿是话中有话,当然,他从林仙儿的话中,也听出了希望。对于赵盼来说,他已经绝望了好久了现在竟然有一丝希望出现在他面前,他当然是很想把握住了。 “你把话说具体点,我该怎么做啊?”赵盼问。 “你,你什么你啊,我可是有名字啊。”林仙儿板着脸说,“就你这态度,你说我会告诉你吗?” “好,我要怎样你才肯告诉我?”赵盼问。 “至少你得说句好听话,我可是你比大,难道,你喊我一声仙儿姐,对你来说,就是很困难的事情吗?”林仙儿说。 “你早说啊。”赵盼起身,来到林仙儿跟前,有模有样的行了一个礼,然后毕恭毕敬的说,“仙儿姐,我求求你了。你就告诉我。” 林仙儿抿着嘴巴,笑了笑说:“你这个态度还算不错。好,看你真诚的样子,我就告诉你。” 顿了顿,林仙儿说:“要想让乔樱记住你,你只有伤害她。还有一句话,爱之深,恨之切。反过来说,恨之切,便会爱之深。” “伤害她?怎么伤害她?”赵盼问。 “你真是一个傻子?”林仙儿摇头苦笑说,“女人最在意便是清白了。若是,你夺去了她的清白,她就算不同意和你在一起也不行了。因为她没有别的选择了。这就是老话所说的生米做成熟饭了。” 赵盼看着林仙儿,问:“你这是要害我。我若是这么做了,乔樱会杀了我。” “你既然怕死,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林仙儿说。 第321章 返京 林仙儿露出鄙视赵盼的表情。赵盼冷笑道:“你不用拿话激我。我行走江湖多年,脑袋都是别在腰带上,我可能怕死吗?” “那你怕什么?”林仙儿反问。 赵盼顿了顿,担忧的说:“我怕我这样做了,我和乔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你觉得你现在和乔樱的关系很舒服吗?”林仙儿发问,“我没有暗恋过别人,不知道暗恋的滋味。可是,我就想问你,与其得不到的每日看着,好受吗?” 林仙儿见赵盼低头不语,她想着赵盼应该是动了心思。林仙儿之所以要说动赵盼得到乔樱,是因为她心里的那份妒忌。她想着,自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了,她老是觉得乔樱看她的眼光很是异样。若是乔樱也不是处子之身了,两个人的地位或许就平等了。 “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主子。”赵盼说。 “你可是知道她去哪里了?”林仙儿问。 “你可是她最好的朋友?难道,她没有告诉你吗?”赵盼面带微笑,林仙儿却觉得,赵盼的笑并非是好意的笑。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仙儿不悦的问。 “什么意思,你自己体会。”林仙儿是站在门口,赵盼出门时,经过林仙儿身旁,他扭着头盯着林仙儿说,“你的那点心思瞒不过我。你想想,如果我把你的话告诉了乔樱,她会怎样?” “你?”林仙儿瞪大了眼睛,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赵盼。 赵盼笑了笑,说:“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告诉乔樱。至于你,我希望你不要在背后打乔樱的注意。你要是敢让她受伤,我就要你的命。这就是爱一个人所要做的事情。” 说完,赵盼扭头离开了,留下林仙儿自己在风中凌乱。 赵盼知道乔樱一定是去府衙了。他来到府衙后,却不想进去了。因为他看到府衙里躺着好多的病人,赵盼虽不怕死,但他也不想无缘无故的就惹上瘟疫。 乔樱是来过府衙,但现在她并不在府衙。 那个字条是萧挚写给乔樱,字条上只有一句话,是让乔樱尽快的去府衙,下面没有写名字,也没有写让她府衙所为何事。但就是简一句话,乔樱便能看出是萧挚的意思了。 乔樱来到府衙时,萧挚正在门口焦躁的张望呢。他看到乔樱后,忙迎过去,说:“姑娘,你可算来了。” “殿下,你这么急着找我可是有重要的事情?”乔樱问。 “京都出事了,我马上要回去。不过,瘟疫还没有完全控制,我要姑娘来,是想让姑娘在这里多多费力了。”萧挚说。 “殿下要回京城了?”乔樱不解的问,“殿下不是说过,瘟疫不消除,便不会京师吗?” “这个!”萧挚顿了顿,说,“其实,我也想着等控制住瘟疫后再回去。只是,父皇下旨了,让我现在就赶回去。我也是没有办法,这里的事情还要拜托给姑娘了。” “这里有张院判在,殿下应该可以放心。”乔樱说。 “张院判在这里我自然是放了。不过,本王想着多一个总是要好些了。”萧挚搓弄着双手,说。 乔樱看着萧挚,萧挚像是怕被乔樱发现心事似的,默默的低下头。 其实,萧挚让乔樱来的真实目的只是想在走之前想看乔樱一眼。对于这种无理的要求,萧挚当然是不能直白的说出来了,所以,他就找到一个自认为很理所应当的理由了。 乔樱是何等聪颖,她自然是看出了萧挚的小心思,但乔樱并不打算拆穿萧挚小心思,乔樱很享受萧挚小小谎言,她觉得,这个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小秘密了。 “殿下是要会京城,我倒是有个小小要求,希望殿下能够答应我。”乔樱说。 “哦,姑娘请说。”萧挚抬头,看着乔樱说。 “我有一个妹妹,也要会京城。殿下若是方便,可否带着哦妹妹一同回京城啊?”乔樱听萧挚是要回京城,她便想到了林仙儿了。 林仙儿的愿望是要去北朝找乔夏。乔樱便想着要林仙儿先回京师,再由京师去北朝。 萧挚点头,说:“可以啊。你就去把你妹妹叫来。我在城门口等着你。” 见萧挚同意了,乔樱便回去喊林仙儿。林仙儿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走了,她也没来及收拾行李,便拿着一个包袱,跟着乔樱去了城门口。 萧挚的车队早就在城门口等候。萧挚站在车旁,朝城内张望。乔樱只是要林仙儿回京城,她并没有告诉林仙儿是要跟着谁回城。当林仙儿看到萧挚站在车旁时,林仙儿瞬间明白了乔樱和萧挚的关系了。 “你昨天说的那个送你油纸伞的人就是太子殿下。”林仙儿说。 “我已经和殿下说了,带着你会京城。到了京城,殿下会为你准备你去北朝所需要的物品。以后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乔樱说。 “殿下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吗?”林仙儿问。 “此去北国,天高水长,你自己可要照顾好自己啊。”乔樱说。 林仙儿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了,你可要照顾好自己啊。” “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当然可以好好的照顾自己。”乔樱拍了拍林仙儿的肩膀。 林仙儿跟着乔樱走到萧挚跟前,萧挚搓弄着双手,说:“乔姑娘,我就要走了,你可有话带给乔王爷?” 乔樱摇摇头说:“不用了,多谢殿下。仙儿我就拜托你了。” 萧挚撩起车帘,林仙儿上了车。萧挚又看着乔樱,在乔樱没有来之前,他是想了好少的话,现在竟然一句也说不出来。 “殿下,上车。”身后的侍卫说。 萧挚又看着乔樱最后一眼,最后,他狠下心。转身离开。看着车队渐渐的消失,乔樱的心也是感慨万千。 终于看不到车队了,乔樱转身,她看到赵盼正在她身后站着。 “你怎么来了?”乔樱问。 “我担心你。”赵盼说,“咱们杀了庆凌,董毕昌不会放过咱们。我怕你落在董毕昌的手里。” 乔樱点点头,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咱们回去。” 路上,赵盼犹豫半天,一直想开口,但一直没有开口。乔樱问:“你想问我为什么要把林仙儿送走了?” “林仙儿可是风前辈送给你的帮手。咱们好不容易找到她,你怎么就放她走了啊?”赵盼不解的问。 “人各有志。她有她的事情要做。我不能因为师父的一句话,就剥夺了他的人生自由。”乔樱说。 “话虽是如此。风前辈哪里你怎么交代?”赵盼问。 “师父那边我去解释。”乔樱说,“我想着,此地不宜久留。咱们也应该尽快的离开这里。” “什么时候走?”赵盼问。 “越快越好了。”乔樱说,“我是这么打算,你先出城,出城后找一辆马车,在城门口等着我。我和乔棋慢慢的出城。出了城咱们再城外的五里山口会和。” “为什么不一块出城?”赵盼不解的问,“你城外找马车还不如在城里找马车好找一些呢。找到马车,我可以拉着乔棋啊。乔棋现在病情还未痊愈,躺在马车上不是更好吗?” “你说的这些我也都想好了。”乔樱说,“不过,现在可是非常时期。瘟疫还没有完全控制住,你说像乔棋这样的病人,他们会让出城?” 赵盼想了想,事实确实如此。为了防备瘟疫的扩散,城门口早就贴了告诉,在瘟疫没有得到彻底的控制时,城里的人都不许出去。 第322章 妙计出城 回到小院,乔樱看到乔棋已经可以下地,扶着床边在自己房间里走路了。 “没想到你的身子恢复的倒是挺快啊。”乔樱走过去,搀扶着乔棋,说,“明日,你的身子在硬朗些,咱们就会京城。” “真的吗?”乔棋拉着乔樱的手,欢喜的说,“姐姐,我早就想着回家。我这些日子不在家,母亲一定是很想我了。” “是啊,你是小娘的掌中宝,小娘自然是想你了。”乔樱用手点着乔棋的鼻尖,说,“回家后,你一定要说服小娘,别让小娘找乔王妃的麻烦了。” “我知道了。姐姐。”乔棋拉着乔的胳膊说,“你可是我的亲姐姐,王妃也就是我的亲妈了啊。” “你这张嘴巴啊。真是会说。我始终是说不过你。”乔樱推开乔棋说,“你在这里坐着,我去给你煎药。” “啊,还要喝药啊?太苦了。姐姐,我能不能不喝了啊?”乔棋偎依在乔樱身旁,拉着乔樱的胳膊,撒娇说。 “不信。”乔樱板着脸说,“你要是不喝药,我就不带你离开这里了。” 听了乔樱的话,乔棋吐了吐舌头。像个小女孩,乔樱忽然觉得,生命里有一个妹妹,其实挺好。她很享受那种保护人后所带来的快乐。之前,她是想保护林仙儿,可林仙儿比她大,又很有主张,乔樱只能作罢了。现在,乔棋的出现,弥补因林仙儿的离开而失落感。 又过了两天,乔棋的身子虽没有完全的恢复,但下地走路是不用乔樱扶着了。乔樱便安排赵盼去城外找马车。她和乔棋要在早晨离开江左城。 “为什么要选在早晨出城?”赵盼不解的问。 “因为早晨刚开城门,看守城门的人脑袋定然不是十分的清醒了。”乔樱说,“再者,很少有人会盘查一个早晨走出城门的人,不是吗?” “姐姐,你太厉害了,连这些都想到了?”乔棋看着乔樱,一脸的崇拜。 赵盼早就习惯了乔樱的无敌强势,所以,对于乔樱的这些推断赵盼是见怪不怪了。 “你跟着我,以后还会让你看到我更厉害的样子呢。”乔樱用手在乔棋鼻子上刮了刮,笑着说。 “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乔棋说,“小时候,我记得你这个人和木讷,我母亲还说你就像个傻子呢。现在,谁要是说你是个傻子,他就是个傻子了。” “你是喜欢以前的傻子啊,还是现在的我?”乔樱看着乔棋,问。 “我可以不回答你的问题吗?”乔樱反问。 “臭丫头,你倒是学聪明了。”乔樱用手点着乔棋的鼻子说。 “我现去城外找马车了。明日,我还用来城里接你们吗?”赵盼问。 “不用了。”乔樱说,“你找到马车后,便在城外等着我们。我和乔棋会一早的出城。” 赵盼答应着,转身走了。看着赵盼的身影,乔棋赞叹的问:“姐姐,他是你什么人?为什么这么听你的话啊?” “我救过他的性命。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听我的话,你觉得很奇怪吗?”乔樱反问。 乔棋当然是觉得奇怪了,对于乔樱现在的所作所为,她都觉得很奇怪。可是,要是让她说清楚乔樱怎么奇怪了,或者说乔樱的这些奇怪行为为她造成了什么损伤,倒是也没有。所以,乔棋也只能对乔樱这些奇怪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乔樱便喊乔棋起床了。乔樱起床后,便和老伯打了个招呼,她们两个也没有多少东西可以收拾。 当她们走到城门口时,城门刚刚打开。来往的人还不多。看着城门口稀稀疏疏的行人,乔樱意识到自己一大早出城是个错误的决定。 很显然,冷冷清清的城门口,忽然出现两个大美人一同出城,是有些惊艳了。 只是,她们两个已经来到城门口了,在想回去,也不可能了。再者,乔樱和赵盼说好了,是要一早出城。若是她早晨出不去,赵盼一定会杀回来。就赵盼那暴脾气,乔樱还真说不准赵盼到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情呢。 “你就跟着我。看守城门的人问你话,你别说,让我回答。”乔樱小声的对乔棋说。 “我就当哑巴呗。”乔棋说。 “你不止是个哑巴。你还是个聋子呢。”乔樱说。 乔樱用手捂着嘴巴,表示从现在开始,她不再说话了。 两个人还没有走到城门口,看守城门的人就朝他们走过来了。 “站住,站住。你们两个什么人,大早晨的出城有什么事情啊?”看守城门的是个大胖子,肥头大耳,眼睛倒是不大,有些像老鼠眼,乔樱看到此人,心中便产生了反感。 “我们是要出城。”乔棋说。 乔棋刚说完话,便想起了乔樱对她的叮嘱。她看了乔樱一眼,忙用手捂住嘴巴。 “我知道你们要出城,你们两个出城干什么去?”老鼠眼上下打量着两人,色眯眯的问。 乔棋摇摇头。 “我让你回到我的话呢。”老鼠眼盯着乔樱问。 乔棋依然是摇头。 “军爷大哥,我妹妹牙痛,不能说话了。我来回答你。”乔樱说,“我们出城是有些急事。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们出去。” 乔樱冲老鼠眼抛了一个媚眼,老鼠眼不吃这一套,依然态度强硬的说:“你不知道吗?现在是禁止出城。你们赶快给我回去,别在这里给我找麻烦了。” 乔樱见老鼠眼对于色相没有兴趣,她便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悄悄的塞进老鼠眼手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老鼠眼问。 “啥意思都没有。”乔樱说,“军爷大哥,你就放我们出去,反正现在门口也没有别人。我们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去,对你来说,是没有一点的坏处啊。” 老鼠眼掂量着手中的银子,他四下看了看,除了他们三个人,还真的就没有人了。 老鼠眼忙把城门打开了一条缝,乔樱拉着乔棋,从门缝里挤出去。 “我只管放你们出去,你们要是进不来,可不能找我了。”老鼠眼说。 “军爷大哥放心,后面的事情我们不会麻烦你了。”乔樱拉着乔棋,急急忙忙的离开了城门口。前行了三里路,乔樱看到赵盼,在一辆马车旁站着呢。 赵盼也看到了乔樱,他忙迎过来,说:“我都等了你们一个时辰了,你们要是再不出来,我可是就要杀进去了。” “我姐这么厉害。怎么会出不来啊?”乔棋说,“姐姐,咱们上车。” 乔樱摇摇头,说:“赵盼,你驾着马车先走,我和乔棋找个地方躲一会。” “为什么啊?”赵盼和乔棋不约而同的问。 “你们觉得董毕昌就这么轻易的放我们走了?”乔樱反问道,“直觉告诉我,董毕昌一定会在附近伏击我们。我让赵盼驾着马车先走,就是把董毕昌引开。从这里到江边还有五十里,有两条路,一条是大道,一条是小道。赵盼就驾着马车从大道走,尽量要招摇过市。我和乔棋走小道。” “你们两个走路,乔棋能坚持下来吗?”赵盼问。 “附近是有一个村庄。我和乔棋在哪里稍作调整后,我会在找一辆车子,我们就从小道走了。走小道时间会久一些。所以,若是你到了江边后,就等着我们。当然,你也不定比我们先到。万一董毕昌在路上拦截你呢。” “他敢出面我就杀了他。”赵盼说。 “董毕昌当然不会一个人了。他董府养了那么多的清客,现在正是仰仗他们的时候。我要说的是,你千万别和他们正面冲突。你想办法,尽量的牵制住他们,不让他们发现马车是空的。你越是和他们纠缠的时间久了,我和乔棋安全。”乔樱说。 第323章 暗度陈仓 事情的进展和乔樱的推测完全的吻合。赵盼驾着马车从大路飞驰时,遇到了董毕昌的埋伏。董毕昌亲自出马,带着他儿子,还有三个清客。 赵盼牢记乔樱的话,不和董毕昌正面冲突,只是想办法的驾着马车逃离。 董毕昌的目标也很明确,他出现后便攻击马车。只要是马车里面的人死了。他认为计划就大功告成了。 一番纠缠,赵盼驾着马车,成功的突围。但是,他马车上却被董毕昌刺了好几剑。 “爹,怎么不追了?”董启才看着远去的马车,不解的问。 “车里没人,咱们中计了。”董毕昌看着手中的长剑,剑体上并没有血渍,他懊恼的说,“我刚才刺了亮剑,车里若是有人,我剑上是该有血渍。但我刺过之后,却像是刺到空气。糟糕,他们一定用了‘调虎离山’了。” “乔樱带着乔棋从另外的一条路走了?”董启才问。 “从京城到码头,是有两条路。赵盼是走这条路引诱我们。乔樱便会选择走另外一条小道了。乔棋的身子刚刚恢复,她们一定走不快,我自己去小道追击她们,你们几个人追杀赵盼。记住,要一个活口都不要留。”董毕昌再三的重复。 几个人分开行动。董毕昌之所以要亲自去捉拿乔樱,他是从心底把乔樱当成了最厉害的对手了。董毕昌也清楚,能够想到“调虎离山”这个注意,一定就是乔樱了。 董毕昌已经好久没有遇到过旗鼓相逢的对手,所以,对于这次追击乔樱,他心里倒是有了稍稍的兴奋。就像是多年的猎手终于遇到了心仪的猎物。 对于城外的地形,董毕昌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他马不停蹄,从来到了一个叫“马蜂窝”的村子。这里是去往码头的必经之地。 询问过后,董毕昌知道乔樱和乔棋刚离开不久。于是,他又马不停蹄的赶往码头了。 一路上,董毕昌并没有追上乔樱。到了码头后,董毕昌和其余的人汇合,他儿子董启才受伤了,并且伤势还不轻。 董毕昌虽然很想抓住乔樱,但儿子的伤让他放心不下。权衡再三,董毕昌还是决定先给儿子疗伤了。 董毕昌之所以没有发现乔樱,是因为乔樱躲了起来。乔樱和乔棋故意在“马蜂窝”招摇过市,让村子里的人都看到她来过了。然后,乔樱就带着乔棋悄悄的躲起来了。 “我们为什么不走了?”乔棋不解的问。 “董毕昌一定会追过来。”乔樱说,“咱们躲过董毕昌后再走。” 乔棋看着乔樱很是不解的问:“你不是说,咱们用‘调虎离山’,赵盼把董毕昌引走了吗?他怎么还会来啊?” “董毕昌人多,就赵盼自己。双拳难敌四手,何况是那么多的高手。我想赵盼一定招架不住董毕昌的攻击,随后,他就会露出破绽了。”乔樱分析说,“董毕昌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他看到我们两个不在马车里面,自然会想到咱们走另外一条路了。” “我明白了。”乔棋恍悟道,“你之所以要我在村子里大摇大摆的走,就是让村子的人认为咱们两个已经来过,并且离开村子了。” 乔樱用手刮了乔棋的鼻子,说:“你倒是挺聪明嘛。” “当然了,你是我姐姐嘛,我……” 乔棋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乔樱便用手堵住了乔棋的嘴巴。乔棋一脸的迷茫。这时候,乔棋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了,乔樱按着乔棋的头,让她低下头去。与此同时,一匹飞驰的马从她们身边跑过了。 等马跑过后,乔樱松开乔棋。乔棋看着远去的马屁,她看到骑马人的背影很是眼熟。 “那是我舅舅吗?”乔棋问。 “一定是你舅舅。”乔樱站起身,说,“好了,咱们走。” 两个人悄悄的来到了村子。乔樱找了村头一户人家,带着乔棋溜进去。屋里只有一个老婆婆,在床上躺着。 “是老头子来了吗?”老婆婆喊。 “婆婆,你猜猜我是谁?”乔樱说。 老婆婆从床上坐起来,乔棋怕被老婆婆发现了,忙让自己蹲下。乔樱却站着不动,乔棋使劲的拉乔樱。乔樱小声的对乔棋说:“她是个瞎子。” 乔棋一愣,问:“你怎么知道?” “咱们刚来村子时,我就注意这户人家了。有一个老伯临走前说,老婆子,你眼神不好,我不在家,你就别下床了。所以呢,我就知道她一定是个瞎子了。” “你们两个嘀咕什么呢?”老婆婆问。 “老婆婆,你还没猜出来我是谁呢。”乔樱说。 老婆婆想了想,说:“听你的声音,像是村西老胡家的闺女。你是胡大妮吗?” “老婆婆,你真厉害,我就是胡大妮。”乔樱说,“老婆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家啊,老伯去哪里了?” “你说我家老头子啊,他出门了。”老婆婆说。 乔樱看到床头有一堆的衣服,她忙拿了两件。老婆婆听到了乔樱拿衣服的声音,忙问:“姑娘,你干嘛呢?” “老婆婆,你的衣服都脏了,我帮你洗洗。”乔樱说。 “孩子,使不得啊。衣服脏了让我家老头子洗就是了,哪能麻烦你啊。你第一次来我家,可不能让你帮着洗衣服。”老婆婆说。 “老婆婆,你就别见外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帮你洗衣服呢。我爹说了,你眼睛不好使,咱们都是在一个村子住着,我帮你洗衣服也是应该啊。” 乔樱边说这话边把那些衣服抱到了院子里。乔棋跟着出来了。她看着衣服,不解的问:“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啊?咱们不是要去码头吗?你怎么帮别人洗衣服了?” “你个傻瓜,我怎么会帮她洗衣服啊。我是要借用她的衣服穿呢。”乔樱说,“咱们穿成这个样子,太惹人注意了。所以,咱们要穿上他们的衣服,化妆打扮一下了。我要不是说洗衣服,怎么能把这些衣服弄出来啊。” “好。我真的是跟不上你的智商啊。”乔棋叹了口气,很无奈的说。 两个人换上衣服后,乔樱从身上拿出一些银子,放在了床边,算是对老婆婆的补偿了。打扮后的两个人,就像是两个村姑了,不要是董毕昌了,连村里人都觉得她们是很熟悉的自己人了。 到了中午,两人来到了码头。赵盼已经在码头等候多时了。他看到乔樱和乔棋的一身打扮,惊讶的她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你们两个这身打扮,董毕昌就算和你们走对面,也一定认不出你们来。”赵盼笑着说。 “你看到董毕昌了吗?”乔樱问。 “看到了。”赵盼说,“我把他儿子打伤了,他带着儿子回城了。船只我也找到了,咱们快点上床。” 赵盼在前面带路,三个人上了船。一路风顺,三天后,三个人到了京城。上岸后,乔樱拉着赵盼,到了无人的地方,说:“你去打探一下,东宫发生什么事情了?” “东宫?”赵盼看着乔樱,有些摸不清头绪。 乔樱点点头,说:“乔王府的人都还在禁足期间。我不能随便出走王府。你打听清楚后,告诉我。我觉得,太子遇到了麻烦。” 赵盼看着乔樱担忧的样子,心里有些不乐意了。他觉得自己是吃醋了。自己喜欢的女人竟然对另一个人上心。赵盼不吃醋才是不正常呢。 虽然赵盼心里极其不愿意做这件事情,但他不能决绝乔樱。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愿,答应了乔樱的要求了。 第324章 家道变故 赵盼走后,乔棋走了过去。她拉着乔樱的衣袖,撒娇的问:‘姐姐,在你心里,我是不是还是一个外人啊?’ “你是我妹妹,怎么会是外人啊?”乔樱笑着说。 “可是,你和赵盼说话,为什么不让我听啊?”乔棋撅着嘴巴问。 “我是告诉他,以后做事情不要那么的莽撞了。”乔樱说,“他是个江湖人,很要面子,我要是当着你的面训斥他,他一定会不高兴。所以呢,我才把他拉到一边去了。” “姐姐,那个人到底是谁啊?我感觉你们两个的关系非同一般。还有,他武功那么高,你怎么会救了他的命啊?”乔棋问。 “臭丫头,你胡说什么啊。我和他的关系很平常了。他是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我呢,就当他是朋友了。”乔樱用手敲着乔棋的脑壳,说,“还有,我真的是他的救命恩人。你就被胡乱猜疑了。” “连舅舅都不是他的对手。他武功应该很厉害,怎么会受伤啊?”乔棋疑问道。 “谁规定了武功高就不会受伤了吗?”乔樱反问,“乔棋,我告诉你啊,我是偷偷的跑出王府玩的时候,看到他受伤,便帮他买了一些药,说起来只是举手之劳。但他们江湖人讲究有恩必报,所以他才会一直跟着我。但是,这件事情父亲并不知道,所以,他回家后,一定不能告诉父亲啊。要是父亲知道了我不听他的话,无故外出,又要训斥我了。” “好,我知道了。”乔棋见乔樱不打算说实话,他也不想着问了。乔棋换了口气,说,“姐姐,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好的小跟班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我会老老实实的听你的话呢。” 两个人有说有笑,到了“乔王府”大门口,乔樱看到门口还有“御林卫”把守呢。乔樱并没有告诉乔棋“乔王府”已经被朝廷监控起来了。乔棋看到门口站着“御林卫”,心里很是奇怪。 “姐姐,他们是什么人?怎么在咱们家门口站着啊?我离家的时候,并么有发现他们啊?”乔棋问。 乔棋说着就要走过去。乔樱一把拉住乔棋,小声说:“你跟我来。” 乔樱拉着乔棋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松开乔棋。乔樱不解的问:“姐姐,你是怎么了,咱们都到家了。你为什么不让我进去啊?” “其实,在你离开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在江左,因为你病了,我没有告诉你。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这些事情了。”乔樱顿了顿,便把乔夏传言通敌叛国,朝廷封锁乔王府的事情告诉了乔棋。 听了乔樱的话,乔棋一下子崩溃了。 “怎么会是这样啊?我要去找我母亲,我要回家。”乔棋就要往家跑。 “你给我冷静。”乔樱拉着乔棋说,“皇上有旨,不许乔王府的人出入王府,现在,你和我都出来了,不等于说‘乔王府’的违抗了圣旨嘛。你可知道抗旨是什么罪过吗?严重些是要满门抄斩。” 乔樱的话并非恫吓之言,乔棋虽然年龄没有乔樱大,可这些道理她还是明白了。 “可是,我们该怎么办啊?”乔棋问,“姐姐,我有点害怕。” 乔樱搂着乔棋说:“你放心,跟着我,我不会让坏人伤害你。” 乔樱想来想去,她决定带着乔棋去赵王府。当然,乔樱并不敢从正门光明正大的进去了。她领着乔棋走了王府的后门。这次,后门也是有人把守了,两个人身上还穿着从老婆婆哪里得来的破衣服,看门人自然是把她们两个当成了要饭的叫花子了。 乔樱和乔棋还没走到门口,门口的护卫便挥着手,脸的厌恶的说:“走开走开,臭要饭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胡乱的闯入,小心你们的小命啊。” 乔棋可是王府大小姐,平时人们都是对她毕恭毕敬,她哪里受到过这种的侮辱啊。顿时,心中来了火气,乔樱看到乔棋的眉毛跳起来,便知道乔樱是要惹事了,乔樱一把拉住乔棋,她暗暗的给乔棋使了饿眼色。 “姐姐,你看他们……” ‘你给我闭嘴。’乔樱瞪了乔棋一眼,乔棋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的退到乔樱身后。乔樱走向前,面带笑容,说,“两位大哥,我们是云萧云公子的亲戚,我们从乡下来,你就让我们见见云公子。” “云公子的亲戚?”护卫用眼睛上下打量着乔樱,一脸鄙夷的说,“云公子会有你们这样的亲戚?真是不可思议了。我知道你们这种人,就是胡乱攀亲呢。” “我真的没有骗你。”乔樱举起手指说,“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发誓。” “嘚嘚,我没时间和你啰嗦。”护卫用手指着路旁的一棵树,说,“你们啊,就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 “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乔棋怒道,“你知道吗?我可是忍你好久了。你要是在说话这么难听,我可就对你不客气了。” 听了乔棋的话,护卫笑了。 他拔出剑,走到乔棋跟前,用剑指着乔棋的胸口,说:“你倒是说说,你要怎么样啊?我倒是想看看,你的不客气能把我怎么样呢?” 乔棋本是气话,说过后她就有些后悔了。现在,她看到护卫手中的长剑,心里更是打颤了。 “大哥,我妹妹不懂事。你别和她一般见识。”乔樱赔笑说。 “你给我闭嘴。”护卫怒道,“你们把我惹怒了,现在却又怂了?好啊,要我饶恕了你们也可以,你两个给我跪下磕个头,我若是看着高兴了,我就饶了你们。” 乔棋看着乔樱,不知所措了。乔樱也一时想不出办法了。她从护卫的眼神中看到了不可改变的决绝。对付这样一根筋的人,乔樱还真想不到很好的办法呢。 就在乔樱无能为力时,一顶轿子停下了。轿帘子撩开,乔樱看到轿子里坐着的容贵妃后,乔樱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 “怎么回事?”轿子旁的丫鬟雪见问。 “回贵妃娘娘,来了两个叫花子,奴才正要把她们撵走呢。不想惊扰了贵妃娘娘,奴才该死。”护卫说。 “你是该死。”容贵妃说,“你去找你的主领死去。” 护卫像是没有听明白容贵妃的话,他抬头看着容贵妃,一脸茫然。 “你耳朵聋了吗?贵妃娘娘让你领死去呢。你没有听到了吗?”雪见怒道。 “是。”护卫弯着腰,一步步的退下。 等护卫离开了,容贵妃方问:“乔姑娘,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 乔樱这才向贵妃娘娘行了个礼,说:“乔樱给娘娘请安了。” 乔棋还没从方才的惊愕中缓过神来,她直直的站着,没有动。乔樱忙拉了乔棋,憔悴这才想起来,忙行了一个万福礼。 “这位是谁啊?”容贵妃问。 “她是我妹妹,乔棋。”乔樱说。 容贵妃点点头,说:“你还没有告诉本宫呢,你们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啊?” “这个,说起来一言难尽了。娘娘能带着我们进去吗?进去后,我慢慢告诉你。” 乔樱不想在外面久留,是怕被汉王的人发现。乔樱虽然没有看到汉王派来的奸细,但她身心,汉王一定是派了人在赵王府监视赵王府呢。说不准,还会有太子的人呢。 “跟本宫来。本宫正要去‘孝安堂’呢。”容贵妃放下轿帘子,乔樱和乔棋跟在轿子后面,去了“孝安堂”。 第325章 话里话外 乔樱刚跟着容贵妃到了“孝安堂”,容贵妃让乔樱和乔棋喝茶,乔棋虽然生在王府,也算是见过世面。可此刻在容贵妃面前,她依然局促不安。 不一会,赵王来了。 “你不应该在江左吗?怎么跑回京城了?”赵王问。 “江左的瘟疫已经控制住了。我想着在江左呆着也没有意义了,便回京城了。”乔樱说。 这时,萧冈看到乔樱身旁站着的乔棋,不等萧冈发问,乔樱忙介绍说:“这是我妹妹乔棋。乔棋,快见过赵王。” 乔棋从乔樱身后走出来,给赵王行了一个万福。赵王只是简单的摆了摆手,乔棋又站在了乔樱的身后。赵王走到容贵妃前,给容贵妃行叩拜之礼,容贵妃笑着说:“皇儿,这位乔姑娘当真是你的福星啊。” “母妃,我和乔姑娘有些事情要谈,所以……” 不待赵王把话说完,容贵妃忙说:“你和乔姑娘忙你们去,不用管我了。” 乔樱让乔棋留在“孝安堂”,陪着容贵妃,她跟着萧冈,去了前院。萧冈领着乔樱直接去了他的书房,并把云萧叫来,把守书房的房门。 “汉王主动出击了。”赵王说。 乔樱一愣,随口问:“汉王又找你的麻烦了?” 赵王摇摇头,说:‘倒不是我的麻烦,是太子的麻烦。不过,这件事情若是处理不好,恐怕我也有麻烦了。’ 赵王在书房里来回踱步,有些局促不安。 “王爷能把事情说的详细些吗?”乔樱问。 “本王知道也并不多。大致是太子举荐了解元编纂《太祖实录》。这个解元,就是一个书呆子,他在写父皇时,把靖难解释为蓄谋之举。汉王的人便抓住这一点,举报了解元,父皇大怒,已经把解元打入天牢。并且,还把太子禁足东宫,等待下一步的发落。”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一件好事情啊。”乔樱说,“太子和汉王相斗,得益的人是你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赵王说,“那个解元,有一个侄子,叫做解超,本王曾姐解超交往过,若是父皇深挖下去,把解超抓起来,本王便会解释不清了。” “这么说来,王爷确实有点小麻烦了。”乔樱寻思片刻说,“那场突变,一直是梁帝的心头之痛。他是不愿别人提及的。若是谁提及那件事情,便是动了他的底线。谁都说不定到时候梁帝会做出多么疯狂的举动。” “所以,本王现在是有些害怕啊。”赵王说,“本王能有现在的荣耀,实属不易,本王可不愿因为这点事情而受到牵连。你可以好的解决办法?” 乔樱摸着嘴巴,想了想,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件事情,就只有王爷去做了。” “我?”赵王用手指着自己,对于乔樱的话,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本王要是能处理这个麻烦,本王也就不会找你了。” “王爷,你先别着急。你听我把话说完。”乔樱说,“这件事情的根源在于解元。只要是皇上不处置解元,王爷便不会被牵扯出来了。” “怎么可能不处置解元啊?”赵王摇头说,“父皇训斥解元的时候,本王就在现场。本王是看到了父皇火冒三丈。你刚才也说了,解元这次是触碰了父皇底线了,他怎么可能逃脱。” “解元这件事情,看似严重,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他触碰了皇上的底线。所以,每个人都不敢说,甚至于不敢去想。任由皇上处置。但是,这件事情仔细想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若是汉王的人不捅出来,谁都不知道。”乔樱看着赵王,忽然不说了。 “你看我干什么?快点说下去啊。”赵王催促道。 “王爷,你觉得不觉得,整件事情就是汉王的一个阴谋啊?”乔樱问。 “本王当然知道这是汉王在背后捣鬼了。”赵王说。 “现在,除了皇上,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汉王在捣鬼。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捅给皇上,你觉得皇上会责罚你吗?”乔樱问。 赵王想了想,没有说话了。 乔樱接着说:“其实,现在由你上书最为合适了。一,皇上有三个儿子,汉王和太子已经被牵扯其中了,你若是上书平息此事,皇上会认为你是顾及手足情意了。二,皇上当时惩罚解元,定是在气头上的愤怒之举,过后皇帝必定后悔,这件事情,若是不动声色的让它过去,任何人都不会在想起当年的靖难了,现在,是汉王的人把皇上不愿意提及的事情又摆在桌上了,皇上能高兴吗?” “所以,我觉得,王爷你上这个奏折,可以从皇上角度,建议皇上冷处理这件事情。明着,可以把解元放了,暗地里在处置他是一样的可以泄愤。但这样以来,对于王爷来说,便解除了后顾之忧。” 听了乔樱的话,赵王寻思片刻。然后点点头,说:“还是你有主见啊。本王现在就写奏折。” “王爷,你先写着奏折,我去‘孝安堂’和贵妃娘娘说几句话。”乔樱说。 “母妃这几日心情不太好,你是个主意很多的人。我给你一个任务,你要把贵妃给本王逗笑了,本王会赏你。”赵王说。 乔樱答应了赵王,便去“孝安堂”了。到了孝安堂,乔樱发现赵王的担忧完全是多余。因为乔棋早就把容贵妃给逗得开怀大笑。 “乔姑娘,你过来听听,你这个妹妹说话也太搞笑了。”容贵妃边用手帕擦着嘴角边说。 “乔棋,你又在贵妃娘娘面前胡说什么呢?”乔樱板着脸,训斥道。 “姐姐,我没有胡说。我就是给贵妃娘娘讲了两个笑话呢。贵妃娘娘,是不是很好笑啊。”乔棋说。 “你这个丫头,古灵精怪的。”容贵妃用手点了乔棋的脑袋说,:“本宫说太喜欢你了。要不本宫和你父亲乔亦叟说声,让你进宫。” “娘娘抬爱,妹妹她自然是不敢推诿。只是,我家现都还被皇上禁足呢,别说让妹妹进宫了,现在我父亲她都不能出门了。”乔樱说。 容贵妃点点头,说:“你家的事情本宫多少也知道一些。都怪你那个哥哥乔夏,皇上待他不薄,他为何要投降敌国?真是让人心不通。” “对于乔夏这件事情,我从一开始心中就有疑问。为了弄清楚,我就去了北朝,据我自己所看到的,事情的真相并非如此。”乔樱顿了顿,说,“确实,咱们大凉国出现了叛徒,不然,乔夏也不会那么快就兵败了。但是,那个叛徒不是乔夏。” “不是乔夏?会是谁啊?”容贵妃问。 乔樱从怀里拿出一个手帕,里面包裹的是她在呼延赞居住时,拿到的一封信。乔樱交给容贵妃说,“这封信的主人才是真正的大凉国奸细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容贵妃问。 乔樱便把自己在云归居住的那几天告诉了容贵妃。最后,乔樱说:“贵妃娘娘,只要是找到这封信的主人,严加审查,便能找到那个奸细。” “你把这封信交给我又是什么意思?”容贵妃不解的问。 “信的背后主使,我已经猜个差不多了。我想,这封信若是经过别人的手转交给皇上,我怕中间出现纰漏。所以,我想把这封信给贵妃娘娘呢,由你亲自交给皇上。”乔樱说。 “后宫是不能干政。你让我把信交给皇上,皇上若是问起这封信从何而来,本宫又该如何回答?”容贵妃问。 “此事关系到大凉国的安危。难道贵妃娘娘想袖手旁观吗?”乔樱顿了顿,接着说,“若是此信被皇上采纳了,赵王在朝中的地位,或许又要更进一步了。” 第326章 王妃之死 乔樱的最后一句话说动了容贵妃,为了赵王,容贵妃是可以涉险。 三天后,御林卫统领敬士本把监视乔王府的御林卫给带走了,至此,宣告乔王府的人可以随便进出王府了。对于被封锁两个多月的乔家人来说,这是一件好事。不过,这件好事所带来的惊喜并没有持续太久,乔王妃的忽然生病让乔王府的上空又愁云惨淡了。 这几日,乔樱并未在乔王府居住。一者,赵王上书后,神情恐慌,他总是怕万一发生变故,所以便留了乔樱在赵王府。二者,王府解禁后,乔亦叟派人去赵王府请乔棋回家,但并没有明说让乔樱回家,乔樱觉得乔王府的人并不欢迎她,所以,她就赌气不回去了。 乔棋在回去后,一直的劝说让乔樱跟着她一块回家。 “姐姐,你不回家,是不是有其他的原因啊?”乔棋问。 “你这个丫头,胡说什么啊。”乔樱说。 “我没有胡说,我就是觉得,你有事情瞒着我。”乔棋说。 乔樱用手点了乔棋的脑袋,说:“你啊,就别多想了。你不是想小娘了嘛,你就快点回家。我想,父亲不待见我,或许还是因为上次的事情生我的气呢,正好,你回家后,也帮我劝劝父亲。若是父亲不生气,我就回去,好不好?” 乔棋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劝说乔樱,她只有先答应着,自己回家了。乔樱本想着,在赵王府住几天,她就去‘荣喜堂’了,因为乔樱觉得,她的身份如何对于赵王来说已经不重要了。自己为赵王做了那么多的事情,赵王应该知道,一个人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做多大的贡献。 乔棋回家后的第二日,小环便来赵王府找乔樱了。 “小姐,快点回家啦,王妃快不行了。”小环急切的说。 “你说什么?王妃不行了?怎么不行了?” 乔樱抓着小环的肩膀,问。由于乔樱太过紧张了,用力过度,抓痛了小环。小环皱着眉头,说:“小姐,你松手,我好痛啊。” 乔樱忙松手,说:“你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小姐,你回家就知道了。”小环说,“王妃想见你最后一面呢。” 乔樱也顾不得和赵王打一声招呼,便跟着小环急匆匆的回乔王府了。乔棋正在王府门口张望呢,她看到乔樱,忙迎了过去,说:“姐姐,你可来了,我都等你好长时间了。” “乔棋,我母亲怎么样了?”乔樱问。 乔棋摇摇头,说:“我母亲说我的身子骨弱,王妃的病重,怕把我给传染了。就没有让我去。” “所以你就……”乔樱本想训斥乔棋。可当她看到乔棋眼角的泪痕时,乔樱便把后面的话收住了。乔樱觉得,乔棋的悲伤是真实的。只不过,嫣秀从中发难,乔棋又不得不听罢了。 两个人并肩来到乔王妃的房门口,乔樱推开房门,乔棋还在犹豫要不要进去。 “你在外面等着就是了。”乔樱说。 “姐姐,你生我的气吗?”乔棋问。 “怎么可能呢。我知道你也有难处。王妃生病,你是难过了,因为我看到你眼眶的泪水了。仅此就够了。”乔樱拍了拍乔棋的肩膀说,“好了,别多想了。要不你回去,一会我去‘潇湘阁’找你。” “姐姐,我等你啊。”乔棋答应着离开。 乔樱推门进去,丫鬟们都守在大厅里。她们看到乔樱来了,纷纷围了过去。 “你们怎么在这里?我母亲呢?”乔樱问。 “王妃不让我们呆在里面,她要我们在这里等着小姐呢。”小桃说,“小姐,你进去。王妃在里屋等着你呢。” 乔樱看着三个丫鬟,不知道她们三个都在这里站着,是王妃的注意,还是她们三个人搞鬼 绕过屏风,乔樱来到里屋。床上的帐子放了下来,乔樱缓缓的走到床边,小声的喊:“母亲,你睡着了吗?我是乔樱,我来了。” “乔樱啊,你来了啊。”乔王府是声音有些苍白,还有些底气不足。 乔樱忙撩起帐子,她看到乔王妃在床上躺着,脸色煞白,呼吸急促。乔樱忙抓住乔王妃的手,她能感觉到王妃的手极其的冰凉,明显是血气不足的症状。 “母亲,你有失血吗?”乔樱说,“母亲,你别害怕,我这就去帮你抓药。” “孩子,你终于来了,看到你,我就放心了。”乔王妃说。 乔樱掀起被子,她惊呆了,乔王妃的腹部缠着厚厚的绷带,但是血已经把绷带给殷红了。 “母亲,你都流血了,为什么不去请大夫啊?”乔樱起身,就要出去给乔王妃请大夫,乔王妃一把拉住了乔樱。 “樱儿,不要去,求求你,不要去。”乔王妃眼睛里有泪水流出了。 乔樱心里一酸,眼泪也流了出来。干脆,她趴在乔王妃身上,哭了一会。乔王妃用手抚摸着乔樱的脑袋,说:“好了,好了。我知道我自己的身子,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母亲,到底是谁伤了你?”乔樱坐直了身子,看着乔王妃,问。 “汉王的人。”乔王妃说。 “汉王?”乔樱吃了一惊,说,“他们也太大胆了,怎么敢在京城行凶啊?” “或许他们是狗急跳墙了。”乔王妃说,“我这次找你来,是有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樱儿,你听我的一句劝,赶快离开京城。你惹不起汉王,汉王想要杀你,谁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了。”乔樱说,“是不是汉王的人是来王府杀我,然后被母亲遇到了。他们就动手杀了母亲?” 乔王妃点点头,说:“你说的也对也不全对。汉王是派了人来王府杀你。但他们并不知道你不在王府住了。他们就在王府搜了一个遍,并没有找到你。于是,他们就来找我,让我告诉他们,你的下落。” “你没有告诉他们。”乔樱说。 乔王妃叹了口气说:“你是我女儿,我怎么能把你交给一个杀手啊。” “母亲!!”王妃的这句话彻底是把乔樱给惹哭了。乔王妃艰难的抬起胳膊,抚摸着乔樱说:“孩子,人总有一死,我年纪都这么大了,是到了该死的时候了。所以,你就更不应该哭了。” 乔樱伤心并不只是知道乔王妃快要不行了。她是觉得,王妃都是要死的人了,自己还要不要隐瞒自己身份? 虽然,假装是王妃的女儿,能够在王妃临死前,给王妃一些安慰。可是,欺骗一个快要死的人,乔樱总觉得自己做的并不对。自己不应该这样做。 想来想去,乔樱还是决定要乔王妃实话。尽管乔樱知道她的实话会伤到乔王妃,也会让自己的处境变得更为艰难,也更为尴尬,但她还是要说出来。她觉得这样做是对死者最大的尊重。 “母亲,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其实我是……” “其实你是不舍的我,是不是?”不等乔樱把话说完,乔王妃便把话接了过去。乔樱看着乔王妃,一脸的迷茫。 “母亲,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不能在……” “不要说了。”乔王妃说,“有些事情烂在你心里便是了。这个世上,何谓真假?真作假时假为真嘛。现在,你就是我的女儿了。其他的话你就不要再说了,好不好?” “母亲,你是知道了吗?”乔樱问。 第327章 决然出击 “知道不知道又有什么关系呢。”乔王妃淡然的说,“其实,有过一段时间,我也很痛苦,我不知道我该怎么接受你。后来,我想通了。你来这段时间,并没有给我该带丝毫的困扰,甚至于,在你的陪伴,我的快乐更多了,这便足够。” “可是,我还是为这个家带来的麻烦。”乔樱说。 乔王妃摇摇头,说:“麻烦不是你带来的。其实,有些事情,别人知道的比你所想象还要多。我一个妇道人家,并不知道其中的厉害,但我觉得,孩子,你和我一样,都只是一盘棋上的一个子,你并不能掌控全局,更不看清不周遭的为危险。” “母亲,你这话什么意思?”乔樱不解的问。 “我只是让你以后注意,不要被别人算计了。”乔王妃说,“孩子,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了她,你能替我好好的照顾她吗?” 乔王妃已经把话说明了,乔樱不能再装了。乔樱点点头,说:“我记住母亲的话了。我一定会找到她,并且好好的照顾她。她就是我亲人了。”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乔王妃叹了口气说,“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让三个丫头都进来。我要沐浴更衣了。在我离开时,我也要漂漂亮亮的离开。” “母亲,要不我给找御医。”乔樱说。 乔王妃抓住乔樱的手,说:“不用了。王府的御医都走了。你要找医生,只能从外面找了。汉王的人一定还在监视着王府,他们若是知道我没有死,定然会有后续的动作了。” 对于乔王妃的话,乔樱并不相信。但是,她要去给乔王妃寻医的愿望随着王妃去世而落空了。 按照大凉的规制,乔王妃去世,是要在王府停棺三日,京中大小官员都来吊唁了。只是,乔家刚出了乔夏这个逆贼后,乔亦叟不敢大张旗鼓的置办丧事了。 他只是让全家人吊唁了一日,便将乔王妃匆匆的安葬了。乔王妃去世了,乔樱更是没有居住在乔王府的心思了。当她说出要搬走时,乔亦叟并没有说一句哪怕是虚情假意的要挽留她的话。 “你想好去哪里了吗?”乔亦叟问。 “京城之大,总有容身之处。”乔樱说。 乔亦叟回头看了乔樱一眼,说,“是啊,京城之大,何处不可容身啊。” 乔樱本想着,乔亦叟会说些让她在外注意身体之类的关切之言。不想乔樱等了半天,乔亦叟没有说任何安慰的话。 乔樱穆然想到乔王妃去世前说过,有些事情,别人所知道的比她所要想到的还要多。此刻,乔樱多少有些明白乔王妃的意思了。 离开王府后,乔樱便住在了“荣喜堂”。乔樱来“荣喜堂”的次日,风陵渡便来了。此次,风陵渡依然满脸的怒容,她把乔樱叫进了地下密室。 “你又犯错了,你知道吗?”风陵渡问。 “弟子知道。”乔樱如实的回答。 风陵渡摇了摇头,说:“看来你是真的喜欢萧挚了。” “师傅,你误会弟子了。弟子之所以要把解元救出来,是因为不想因为解元的事情牵连到赵王。”乔樱忙分辨说。 “解元的事情会牵连到赵王吗?”风陵渡扭头盯着乔樱,说,“就算是解元的事情可能会牵扯到解宝,但处理这件事情有很多种办法啊。比如说,可以派人把解宝杀了。再比如可以买通狱卒,让解元死在监狱里。有那么多种办法,你为什么鼓动赵王用最笨拙的办法啊?” “因为弟子觉得……” “你是觉得,其他的办法不能为太子开罪。”不等乔樱把话说完,风陵渡忙抢话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千万不要为情感所累,你就是不听。” “师傅,弟子并没有为情感所累。”乔樱说,“萧挚并不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会对萧挚讲出我的身份。我们的两个的缘分,在我们那个擦肩而过的早晨,就已经结束了。我不会在对他动任何的情感了。” “你能管得住你的心吗?”风陵渡反问。 乔樱低头不语。 风陵渡抚摸着乔樱的肩膀,语气柔和的说:“咱们女人,一生的劳累于一个情字。一旦动了情,便会一生一世的跟随。不像是男人,可以在情中自由的出入。” “师傅,弟子向你发誓,弟子不会动情了。”乔樱抬头,看着风陵渡,很认真的说。 “你怪师傅吗?”风陵渡用手抚摸着乔樱的脑袋,问。 “师傅,是你养育了我弟子。你就是弟子的再生父母,弟子怎么敢怪罪师傅。弟子也知道,师傅这么做都是为了弟子呢。” 风陵渡点点头,说:“你能这么认为,我很高兴。既然你把我当成了父母,作为父母,自然是要为了子女的幸福着想了。其实,抛开萧挚的太子身份,但就是他这个人,应该是所有女人心仪的对象。若是,你能和他在一起,为师也是非常高兴。” “师傅,我都说了,不会和他在一起。你就不要用这样的话考量我了。”乔樱说。 “傻丫头,我说的可是正经话。”风陵渡说,“若是,萧挚身为太子,你自然是没有机会和他在一起了。若是,萧挚不做太子了,你和他隐居山林,出双入对,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不也是很好的选择吗?” 乔樱看着风陵渡,她是隐隐的听懂了风陵渡的话,但还有一点她没太懂,她希望风陵渡能给她更好的解释。 “我的意思就是,如果你想和萧挚在一起,你就不能让他做成太子。”风陵渡说,“这次,你做了这件愚蠢的事情,我可以原谅你,但我要警告你,像这样的事情,你以后不能再做了。” “弟子知道了。”乔樱说。 风陵渡叹了口气,说:“每次来,为师都要叮嘱你几句,这样做着,为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为师总感觉,你和为师之间的关系有些生疏了。为师你往你以后不要做这样的事情了,你这样做,为师真的很为难。” “师傅,弟子还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乔樱说,“弟子决定,要搬出乔王府了。” “乔亦叟发觉你了?”风陵渡问。 “乔亦叟没有明说,可弟子能从乔亦叟的眼神中,感觉到他是对弟子起疑心了。”乔樱说,“还有,在乔王妃去世时,对弟子说了一番话。当时,弟子不甚明白那番话的意思。现在想想,一定是乔王妃在提醒弟子了。” “说下去。”风陵渡冷冷的说。 “弟子所能体会的便是这些。当时,乔王妃病情很重,有些话她并没有说完。弟子不知道,并不敢妄自揣摩。”乔樱说。 风陵渡看着乔樱,乔樱并不惧怕风陵渡的眼光,她也回望着风陵渡。师徒两人对视的那一刻,谁都没能猜透对方的心思。 乔樱也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就觉得对不住风陵渡。因为她心里是有一些还不成熟的想法,她是想着要告诉风陵渡。可就在她张嘴的那一刻,她忽然改变了注意。 无形中,就像是有一个人呵斥住了她。记忆中,她似乎是看到过那个人,黑色的身影,总是很神秘的样子。尤其是那次她要跳悬崖时,那个黑衣人曾经组织过她。她清晰的记着呢。 “我看你有些累了,你休息去。”风陵渡说。 “是,弟子告辞了。”乔樱转身走了一步,她又转过身,问,“师傅,弟子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按照你的计划进行。”风陵渡说,“时间紧迫,是该使出你的杀手锏了。这次,一定不能让汉王翻身。” “弟子知道了。”乔樱说。 第328章 被洗脑 和风陵渡的一席长谈,让乔樱放下了思想包袱。现在,是他们整个计划的关键时刻,她更是要轻装上阵了。 风陵渡离开后,乔樱寻思了大半夜的时间,把接下来自己要做的事情计划周全。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哐当!!” 一声巨响,把乔樱从睡梦中给惊醒了。 当乔樱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时,赵盼和阿三都已经站在院子里了。外面是冲天的火光,嘈杂的人群,以及“哐当,哐当”的撞击大门的声音。 “怎么回事?”乔樱问。 “汉王的人来了。”赵盼说,“阿三,你守在这里,我带着少主离开。” 阿三点点头,说:“赵公子,你快点带着少主离开。我来挡着他们。” 乔樱环视了四周,说:“汉王的人把整个院子都包围了,我又能往哪里跑?再说了,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就凭咱们三个人,只想着逃跑,是跑不掉。” 说话间,大门已经被外面的人撞开了。一群人手拿兵器,冲了进来。为首是郑慕和张君瑞,张君瑞高声喊:“汉王有令,院中的人,格杀勿论。” “杀啊!!!” 郑慕拔出长剑,带头杀将过去。赵盼亮出兵器,和郑慕厮打在一起。 阿三带着乔樱,急忙返回到房间里,然后阿三关上房门,正在他要去搬桌子,顶住房门时,外面的人已经冲来了。阿三挡着房门,不敢离开。外面的人推了房门,并没有推动,不只是谁,捅了一剑,正好捅中阿三的心脏。阿三一口鲜血喷出。 “少主,对不起。我不能保护你了。”话毕,阿三的身子晃了晃,倒地了。 随即,房门被外面的人推开。 赵盼一边同郑慕交手,一边留意着乔樱。当他看到房门被推开时,他急攻两招,撤身来到房间里,挡在乔樱身前,和冲进来的侍卫一阵的厮杀。 张君瑞站在门口,冷冷的说:“乔姑娘,我劝你们还是放下兵器,乖乖的投降。付偶抵抗结果会让你们死的更惨。” “张先生,你乱传汉王的旨意,难道就不怕汉王知道了,杀了你吗?”乔樱大声的问。 “你胡说八道。汉王让我来就是要杀了你。”张君瑞时候。 “赵盼,你住手。”乔樱说。 “少主,不行。我住手了他们会杀了你。”赵盼边打边说。 “郑慕,让你的人住手。”乔樱说,“你们已经把整个房间都包围了,难道还怕我逃跑吗?” “你们都给我住手。”郑慕大声的说。 围攻赵盼的人都停住了,赵盼也收了长剑,但他没有离开乔樱,依然是守在乔樱身前,虎视眈眈的看着郑慕。 “郑将军,不能听她的话词女子善于妖言惑众,万一让她跑了,咱们都不好向王爷交代啊。”张君瑞说。 “你们好几百人都围在这里,我一个弱女子,能往哪里跑啊?”乔樱面不改色的说,“张先生,你之所以不让我开口说话,恐怕是别有用心。” “你胡说八道”张君瑞怒道,“郑将军,不要听她胡说,汉王有令,抓到乔樱,格杀勿论。” “张先生,不是我挑你的理,你这句话便有漏洞。汉王是要抓我,还是要杀我?”乔樱反问,“我和汉王之间,并无恩怨,他为什么要杀我?当然,他是要抓我,我倒是可以理解。郑将军,你要是能确保我的安全,我可以跟你去见汉王。” “你要跟我去见汉王?”郑慕反问。 乔樱点点头,说:“你就算是不来,我也要去找汉王了。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是要向汉王解释清楚呢。即便是汉王要杀我,我也要汉王亲自动手。不然,有些人会冒着汉王的名声胡乱非为,坏了汉王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乔樱说话时,眼睛一直盯着张君瑞。 “你这话什么意思?”张君瑞怒道,“我对汉王忠心耿耿,天地可鉴。” “我又没有说先生,先生何必动怒啊。”乔樱笑了笑说,“郑将军,咱们走。” “少主,你不能跟他们走啊?”赵盼扭头看着乔樱,说。 乔樱拍了拍赵盼的肩膀,很自信的说:“你放心,我找算命先生算过了,我今年不会死。” 乔樱越是超然洒脱,赵盼心里越是不安。当然,赵盼不安还有另一种情绪作怪。他一直相信,男人是用来保护女人,他也渴望自己能够像大多数的男人一样,给乔樱最大的呵护。可是,每当乔樱遇到危险时,所需要不是赵盼的保护,而是他对她的信任。 她太过自信了,也太过强势了。赵盼想起了林仙儿说过的那句话,总有一天,他会失去她,然后,两手空空,一无所得。 乔樱等着赵盼让步,可赵盼的身子并没有移动,他就像是一堵墙,挡住了乔樱,也挡住了自己。那堵墙并不是他的身子,是他的心魔,无法消除,可又无法释然的心魔。 “阿三不在了。你要守在这里。说不定哪一天我要回来了,你可不许不在啊。”乔樱对赵盼眨了眨眼睛,说。 乔樱的话给了赵盼一点点的心里期望,他至少知道自己所要等待的意义和重新活下去的意义了。 “你记住你的话。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赵盼说。 “我答应你,我会回来。”乔樱说。 赵盼侧身,乔樱走到郑慕跟前,她看着郑慕,说:“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双手绑上吗?” 郑慕看着乔樱,问:“你会逃跑吗?” “你觉得我若是逃跑,绳子能绑得住我吗?”乔樱反问。 “走。”郑慕说,“我是把命交给你了。你若是想害我,我也没有办法。” 乔樱笑了笑说:“我本是打算要害你,听你这么一说。我不好意思这么做了。毕竟,咱们在一起共事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可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你是吗?” “如果你被王爷砍了头,我会独自一个人喝三坛子酒。”郑慕说。 “谢谢你了。”乔樱和郑慕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了。等众人都出去了,张君瑞才转身要走。不料,他还没有走出房间,赵盼的剑架在张君瑞的脖子上了。 张君瑞缓缓的转身,看着一脸阴沉的赵盼,恐惧的问:“你,你想干什么?” “我想杀了你。”赵盼说。 张君瑞本是非常害怕,可当赵盼说出这句话时,张君瑞忽然不害怕了。他知道,虽然赵盼咬牙切齿的说要杀了他,但他知道,当赵盼说出这句话时,赵盼便不会杀他了。 真的要杀一个人,是不会告诉他。 “为了乔樱?”张君瑞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啊。你还年轻,我可以理解,为了一个女人杀人,对于你们这些江湖侠客来说,是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情。只是,即便你杀了我,你能够得到她吗?” 赵盼低头不语。张君瑞却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我不是傻子,更不是瞎子。刚才,你和乔樱讲话时,我都看在了眼里。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在她心里,是没有你的位置。即便是你为她杀人,你为她牺牲,到最后,你所得到的也不过是她一句并不是出自于真心的安慰的话罢了。” “你的话有点多了。”赵盼说。 “好。我不说了。如果你想清楚,你就杀了我。如果,你还没有想清楚,你可以留着我的性命。”张君瑞说。 “留着你的性命对于我来说,有什么好处?”赵盼反问。 第329章 命悬一线 “我可以帮你得到你所想要得到的东西。”张君瑞绕着赵盼转了一圈,笑了笑,说,“比如,女人。” “我知道你心中所想。”赵盼冷声说,“你嫉妒乔樱的才华,一直想把她除掉。而我,是我乔樱的护花使者,咱们两个永远是敌人,你帮不了我,我也不需要你的帮助。” 张君瑞摇摇头,说:“你说错了。我是嫉妒乔樱,但不一定非杀了她。” 赵盼盯着张君瑞。张君瑞笑了笑,说:“我嫉妒乔樱,是因为她在汉王面前太过强势,盖过了我的光芒。一个女人,相夫教子才是正当的营生。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不管你怎么想。对于你,我只有一点,你不许伤害乔樱。”赵盼说,“否则,你就算是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我只能答应你不杀她。但我会把她赶出汉王府。如果,你愿意帮我的忙,我也可以帮你的忙。”张君瑞说,“对于你来说,得到是乔樱这个人,而现在的乔樱就像是一只老虎。你只有拔掉她的牙齿,你和她在一起,她才不能伤到你。不是吗?” 赵盼品味的张君瑞话,是有些道理。张君瑞轻轻的拿下脖子上剑,然后,他弹了弹衣领,用很轻松的语气说:“赵公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你这样,一心为了他人,最后你又能得到什么?只是一句她对你感恩的话啊?” 张君瑞拍了拍乔樱的肩膀,说:“大道理我已经告诉你了,至于怎么做。你自己掂量着办。” 张君瑞转身要走,赵盼醒过神,又把剑架在张君瑞的脖子。张君瑞又站住了。 “你真的要杀我吗?”张君瑞问。 “你的话我会考虑。”赵盼说,“不过,我的话你也要考虑,你要是敢动乔樱,天涯海角,我也要杀了你。” “我记住你的话了。”张君瑞说,“我是一个俗人,贪恋红尘,更是怕死。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杀了乔樱。但是,我并不能保证汉王不会杀她。所以,在我临走之前,我还是要提醒赵公子,你要尽快的要乔樱离开汉王府。对于她和你,都是最好的选择。” 赵盼收起长剑,张君瑞匆忙的离开。 当张君瑞回到汉王府时,乔樱和郑慕已经到了好一会了。郑慕把乔樱绑在了大厅,他去书房找汉王萧挚了。 此刻,萧挚正和刘贺玄,冯世安在书房商议重要事情呢。郑慕敲门时,汉王正摔了一个茶杯了,郑慕推开房门,碎了的茶杯片有一个滚落在门口。房间里气氛凝重,郑慕站在门口,也不敢说话了。 好一会,汉王抬头看了郑慕,问:“带来了?” “王爷,乔姑娘就在门口呢。”郑慕说。 “好啊。看我不宰了她。”汉王从墙上取下一把长剑,气冲冲的跑出去了,郑慕跟在汉王身后,两人前后脚的来到了客厅。 乔樱被郑慕绑在了一把椅子上。汉王进屋后,拔出长剑,就朝着乔樱刺去。 乔樱瞪大眼睛,直直的盯着汉王。一旁的郑慕替乔樱捏了一把汗,他知道,汉王脾气暴躁,对于他来说,杀一个人不比捏死一只蚂蚁费事。 汉王的剑在距离乔樱的眉头一厘米的地方停下了。并不是汉王心软了,而是乔樱的目光让汉王犹豫了。 汉王杀过很多人。他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在杀人方面,他还是比较有经验。根据他自身的经验,人在将要死的时候,因为紧张和恐惧,都是闭着眼睛。但是,乔樱和那些人不一样,她是看着萧挚的剑刺来,甚至于,在萧挚的剑刺来的时候,乔樱都没有眨一下眼睛。 萧挚很好奇。最终,他的好奇心决定他先要问清楚原因在杀乔樱。 乔樱此举也是冒着极大的风险。 乔王妃去世时,已经明确的告诉乔樱,汉王会杀她。但她还敢冒着风险来见汉王,是因为乔樱已经把见汉王后所会遇到了一百零八种情况都想过了。包括,汉王若是一见面,便是要杀她时,她该如何应对。 对于汉王的这个人,乔樱已经了解的八九不离十了。汉王的优点很多,缺点也很多。在他诸多的缺点中,有一个缺点是乔樱无法忽视,便是自大并且好奇心很重。 乔樱刚才睁大眼睛,反其道而行,便是利用了汉王的好奇心。只要是汉王不在第一时间杀她,允许他开口说话,乔樱便知道自己死不了。 “王爷,多日不见,别来无恙。”乔樱脸上没有丝毫的惊慌,甚至于,看到汉王的剑,乔樱还笑了笑。 乔樱竟然冲汉王笑了笑,汉王更是愤怒了。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事情对于乔樱来说,像是一场儿戏。 “你不怕死?”汉王问。 “怕死。”乔樱毫不犹豫的回答。 “我刚才要杀你,你为什么不害怕?”汉王问。 “我知道王爷不会杀我。”乔樱冷静的说,“王爷性格是很暴躁,但王爷不是昏庸之人。王爷是知道,杀了我只能暂时的消解你心中的怨气。但与你长远计划没有丝毫益处。相反,留着我的性命,或许能帮王爷一点小小的忙呢。王爷是个聪明的人,其中的厉害关系,不会不知道。” 张君瑞已经赶来了。他站在门口,目视着房间里所发生的事情。 汉王收起长剑,说:“本王暂时不杀你,但不代表本王不杀你了。本王是要留着你的命,慢慢的折磨你。”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是大凉人,王爷想杀我,我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王爷还不是顺手就把我抓到了。”乔樱说。 “你知道最好。”汉王说。 “我当然知道了。”乔樱说,“王爷竟敢在京城中派人去围攻乔王府,堂堂的大凉国王爷乔亦叟王爷你都不放在眼里,还有什么事情是王爷你所不敢做的呢。” “你来见我,是要为乔亦叟抱不平吗?”汉王问。 “我若是真的为父亲抱不平,我便不会来找王爷。我就直接去大理寺,击鼓鸣冤了。”乔樱说,“我今日来找王爷,是为自己抱不平。我很想知道,王爷为什么要杀我?” “你背叛了王爷,王爷当然是要杀你了。”张君瑞站在门口说。 乔樱瞟了张君瑞一眼,说:“即便王爷没有要杀我的心思,有先生在一旁的鼓动,恐怕王爷也会起了杀我心思了。” “本王做事情还需要听别人的话吗?”汉王怒道,“当初,你鼓动本王帅兵出征,可是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兵败。结果你,本王可是一败涂地了。回朝后,父皇将本王好一顿的训斥,本王都要颜面扫地了。” “当初,我是警告过王爷。可王爷太过自傲了,才中了呼延赞的计谋。”乔樱说,“我说的百分百的胜利,是要王爷按照我的方式进军。如果,王爷把这次战事的失败怪罪到我的身上,我无话可说。” “你当然无话可说了。”张君瑞说,“事实已经注定,一切都是你的责任,你还有何话可说?王爷,乔樱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你若是不将她杀了,恐怕难以服众啊。” “先生所说的众恐怕只是你自己。”乔樱冷声说道,“我承认,我上次的计谋是失败了,可是我之前的计谋可都是成功了。难道就因为一次失败,就要全盘否决我吗?” “好了。郑慕,你先把她压下去。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情,我再想办法折磨她。”汉王冲郑慕摆摆手,郑慕过去把乔樱给拉走了。 第330章 特别的照顾 郑慕又把乔樱领进了“荔香院”,她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来这里了,对于这里的一切,她是既熟悉又有些陌生。 房间并没有人住过,房间里好多东西都已经蒙尘了。也正因为没有人来过她的房间,才让房间的布局和她离开时一样,看到这些布局,乔樱觉得有些熟悉。 陌生是因为之前跟着她的两个丫鬟不在了。郑慕又叫来了两个丫鬟。一个个头高点的,叫做迎冬,个头矮点的叫做送夏。 “她们两个可都是会武功。所以,你在这里最好还是老实的呆着。”郑慕临走前说。 “之前的那两个丫鬟去哪里了?”乔樱问。 郑慕本是走到了门口,听到乔樱的话,他缓缓的转过身子,瞟了乔樱一眼,冷冷的说:“你那么聪明,我觉得,你不该问这个问题。” 乔樱怔了怔,说:“她们死了。” “今天晚上,你很走运。我跟了汉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当他拔出了剑,还能有人从他的剑锋下存活。”郑慕说,“我希望你能记住这次教训,不然,死的人不只是你,还有她们两个。” 郑慕的眼光扫了一旁的两个丫鬟。 郑慕走后,乔樱安排迎冬和送夏打扫房间的灰尘。她想出去,到院子里转转。乔樱刚要打开房门,送夏就出现在她身边了。 “王爷吩咐了,不许姑娘出房间。”送夏面无表情的说。 乔樱扭头看着送夏,送夏并不惧怕乔樱,她也盯着乔樱。乔樱相信了郑慕的话,这两个人根本就不是汉王送来的丫鬟,而是监视她的人。 乔樱并没有生气。她知道,冲她们两个人发火是无济于事。他转身回去,看到桌上有一个水壶。乔樱拎起水壶,水壶里并没有水。 “你们能帮我打一壶水吗?”乔樱问。 迎冬和送夏对视了眼。迎冬说:“我去。” 迎冬出去打水,房间里只有乔樱和送夏两个人。乔樱并不口渴,她之所以要把两个人丫鬟分开,她是要各个击破。 “你来王府几年了?”乔樱问。 送夏正弯腰整理床铺,并没有回答乔樱的话。 “王爷是派你们来监视我,但他也派你们来照顾我。你就这样对我不理不睬,你就不怕有一天,我得势后,告你的状吗?” 送夏停止手里的活,扭头看了乔樱一眼,又转过身重新干活。她就是不搭理乔樱。 “你不相信王爷会重用我?”乔樱说,“如果,王爷不重我,早就把我杀了。他也不会派你们两个人跟着我了。做人要为自己留一些退路,你也是江湖人,想必是明白这个道理。” “我来王府五年了。”送夏说。 送夏说话了,乔樱心里便有了底气。她起身,慢慢的走到送夏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气定神闲的说:“五年了?时间不短了。可你现在也只是一个供人驱使的丫鬟,你甘心吗?” “人各有命,有什么不甘心啊。”送夏说。 “命运有我不有天。”乔樱说,“你信不信,我现在虽然是汉王的阶下囚,但我用不了三天,我就得让汉王把我当成座上宾。” “我听说过你的故事。”送夏转过身,看了乔樱一眼,说,“在王府,不,应该说在京城,你都是一个传奇的女人。出身高贵,却选择自己出来打拼。不顾及别人的评价,勇于展示自己的才能。以前,我只是听人说起过,古代有一个勇敢的女人叫做花木兰,她上阵杀敌,丝毫不逊色于男人。花木兰我是没有见过,但我见到你了。” “我是不是比你想象中的要漂亮啊?”乔樱笑着说。 送夏点点头,说:“想象中,你应该是拥有三头六臂,再不济也是一个冷血杀手。不想真实的你却是一个懦弱的女人。” “像我这样懦弱的女人都能够成功。你更没有理由自暴自弃了。”乔樱说。 送夏本是要拿起桌上水壶,清洁桌上的灰尘呢。听了乔樱的话,送夏忽然顿住了,她拿起水壶的手停在了半空。 乔樱拍了拍了送夏的肩膀,说:“我理解你的难处。所以,我会支持你。” “你调查过我?”送夏问。 乔樱摇摇头,说:“咱们可是初次见面。在郑慕介绍你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你的名字,我怎么可能调查你啊。” “你怎么知道……” “每一个会武功的女人都有一个悲惨的童年。”乔樱说,“当然,每一个会武功的人都是有一个梦想。你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对于你来说,现实有点残酷。你努力了这么多年,依然只是王府的下人,你当然是不甘心了。这便是你的难处。” 送夏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可她心里着实震撼。因为乔樱所说的话,句句属实。 送夏出身在农家。当然,出生在农家对于她来说,并非是最大的不幸。她最大的不幸是她上面有一个姐姐,下面有三个妹妹。而她的父母只想要一个男孩。 于是,在送夏五岁的时候,被送去地主家做了丫鬟。她是一个心气很高的人,注定在别人家里是要受气。后来,她在被打后,进行了反击。结果,便是差点被地主家的人打死。 当然,她并没有死。在她奄奄一息的时候,一个江湖人救了她。这个人就是她师傅,她师傅对她并不友好。如果说,他这辈子最恨的人,她会把师傅排在第一位。 好在,在她成年后,她师傅死了。 然后,她就回家了。她希望,父亲能接纳她。当她两手空空的进了家门后,她父亲的话又狠狠的伤了她。 “女人,终究是没有用。” 于是,再次走出家门后,她发誓,一定要混出个人样,让父亲对她刮目相看。 “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想要在这个世界里面出头,太难了。”送夏说。 “当初,我也是这么认为。”乔樱说,“当我自身变得强大了,强大到任何人看到你,都很畏惧你的时候,你便不认为这是男人的世界了。你想不想成功?” “你要我跟着你?”送夏问。 “你很聪明。武功也很高,理应取得很好的成就。”乔樱说,“你跟着我,不能够保证你会有多大的成功。但我可以保证三年后,你至少不会比现在差。” 送夏默默的不说话。 “对于你来说,这是一个关系到命运的选择。所以,我不会强求你。”乔樱说,“迎冬应该要回来了。” 乔樱的话音刚落,迎冬便拎着茶壶回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要回来了?”迎冬问。 “从这里到茶房有五百米,按照正常的速度,来回要一炷香。可你是习武之人,你的步伐是要比别人快。所以,对于你来说,只要半柱香就够了。”乔樱说。 送夏和迎冬对望了眼,她们两个的眼神中明显是多了对乔樱的钦佩。 迎冬把水壶放在桌上。送夏拎起水壶,倒了杯水,递给了乔樱。迎冬瞪了送夏一眼,因为在乔樱来之前,她们是商量了,要给乔樱冷脸。 现在,送夏竟然主动给乔樱倒水了,让迎冬心里很不爽。迎冬并不知道,在她离开的这段时间,乔樱已经说动了送夏的心了。 第331章 安宁的喜好 两天两夜,乔樱都没有离开过“荔香院”了。 迎冬和送夏两个人轮流在房间里跟着乔樱。送夏还好些,因为乔樱和她交了心。乔樱的目的是要给送夏洗脑,让送夏变成自己人。但送夏对汉王的惧怕超出了乔樱的想象。尽管乔樱一再的劝说,送夏就是乔樱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关系。 在不能成功感化送夏之前,乔樱对于送夏的这种关系也是认可。至少,在送夏跟着乔樱时,她是可以让乔樱走出房间,到院子里游玩。而不像迎冬跟随乔樱时,乔樱只能在房间里。每当乔樱要走出房门时,迎冬就会用监狱里牢头看犯人的眼光,审视乔樱。 迎冬的性格就像她的名字里的冬字一样,固执,冷漠。 从送夏哪里,乔樱也多少听到,迎冬也有着一个悲惨的童年。当然,即便是送夏不说,乔樱也能想的到。想她们这种下等的女人,都是有着悲惨的经历,不然,好人家的女孩子都是会当成公主一样的看待。 和送夏不一样,迎冬是把别人在她童年时对她的伤害转化成攻击别人的理由了。 “咱们都是女人,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啊?”乔樱问。 迎冬瞪了乔樱一眼,就在乔樱认为她像往常一样默不作声时,迎冬给了她一句冷冷的答复。 “我生活的不幸,我也不想看到别人生活的快乐。既然都是女人,为什么你要活得比我快乐啊?”迎冬的话听得乔樱心里打颤。 老神仙曾经告诉过乔樱,自古以来,圣人们对于人心都有善与恶的辩论。有些人是认为人之初,性本善。有些人是认为,人之初,性本恶。乔樱是相信人性的本来善良。但是,听了迎冬的话,乔樱对于的自己的观点是有所改观了。至少,并不是所有的人是人之初,性本善了。 乔樱已经知道迎冬的恶是根子里的东西,她也不再想着要让迎冬改变了。每当迎冬跟着她的时候,乔樱便乖乖的在房间里呆着。送夏跟着她时,她便到院子里游玩。 送夏认为,乔樱是在房间呆着闷了,所以才要到院子里透透气。 其实,乔樱来到院子里,是别有目的。从“安宁宫”到前院是要经过她的“荔香院”。乔樱在院子里就是等待着安宁从她房间经过。 功夫不负有心人,乔樱终于等到了这一个时刻。当是时,她正和送夏在院子里掐花。乔樱就听到院子外面一阵衣服的“窸窣”之声。乔樱便知道是安宁公主从外面经过了。乔樱忙找了一个理由,把送夏给支开后,她拿出一个小纸团,丢了出去。 乔樱的推测分毫不差,从外面路过正是安宁公主。 这两日,汉王的气色很不对,安宁公主正准备去前院看看汉王呢。不想,就有一个东西,不偏不正,砸在安宁的头上。 安宁公主低头一眼,是一个小纸团。她便不动声色的捡了起来。趁着下人不备的时候,安宁公主打开纸团,上面写了一首诗: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 “是乔樱。”安宁公主看到这句诗后,脑海中所想到的人便是乔樱了。之前,安宁说过,她之所以要嫁给汉王,有很大补个原因,便是她对中原的问话很是向往。尤其是中原人写的那些诗词。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听到我的哥哥读一首诗,当我听到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的心怦然动了,我就像是听到了多年以来,一直要寻找的声音。后来,我是从哥哥那里得知,他读的是唐诗,来自遥远的中原。” “我想,中原一定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不然,是不会产生美丽的诗篇。于是,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向往着要来中原了。当听说中原的一位皇子要来西境找一位妃子时,我便主动提议要来中原了。” “但当我来到中原后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中原人有好多都不会诗,尤其是女人,她们说女子会针织女工才是正体呢。所以,我来到中原后,并没有学到梦寐以求的诗,我很苦恼。” 听了安宁公主的讲述,乔樱和好笑,也很同情安宁公主。她本以为,安宁公主嫁到中原是因为两国之间政治联姻的牺牲品。没想到安宁公主竟然主动的来到中原。 乔樱会的诗篇不多,但教给安宁足够了。在乔樱所教授的所有诗篇中,安宁公主最喜欢的便是: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却有情了。 现在,这张字条写着这句诗,明显就是乔樱在墙的那一边了。只是,安宁不明白,乔樱回来了,为什么不去找她呢? 寻思间,安宁公主来到了书房门口。房门是关闭了,但她能听到了房间里的呵斥之声。接着,便是杀伐之声。 对于汉王的暴戾,安宁已经习惯了。她让跟随自己的丫鬟退下,她知道,不管在什么时候,汉王是不会冲她出气。但跟随她的丫鬟就不好说了。曾经有一次,汉王当着她的面杀了一个丫鬟。原因只不过是那个丫鬟放茶碗时发出了声音。 “砰砰砰!!!” 安宁轻轻的敲门。 “谁啊?”汉王怒道。 “是我,安宁。”安宁公主细声细语的回答。 汉王推开房门,看到安宁后,脸上露出了愉悦的笑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没有人会相信,刚才大发雷霆之人和现在面对微笑,温柔可亲之人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安宁,你怎么来了?”汉王问。 “你两日没有去我那里了,我放心不下,便来看你。”安宁说。 “我没事,你回去。”汉王挡在门口,不让安宁进去。 汉王越是防备着安宁,越是挑弄并且逗玩了安宁的好奇之心。安宁笑吟吟的看着汉王,问:“夫君,你不让我进去吗?” “我怕会吓到你。”汉王说。 “我不怕,”安宁依旧笑吟吟的说,“做你的妃子这么多年,别的本领不敢说有多厉害。胆量倒是练得很大了。不管是什么样的场面,我都不会畏惧,更不会害怕。” 汉王寻思片刻,也不好拂了安宁的意,他便让开一条道路,让安宁进去。进屋后,安宁就看到一个女子横卧在房间里,女子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从里面直接留到了门口。 安宁是见过死人,也见过汉王杀人。可像这个女子这样的惨死,安宁可是头一次看到了。她急忙跑出门口,用手捂着嘴巴。安宁想呕吐,可是,她干咳了好几下,只是吐出来一些酸水。 汉王走到安宁身后,轻轻的拍打着安宁的脊背,说:“我说了,不让你进去,你便是不听。” 好一会,安宁用手帕擦了擦嘴巴,说:“我没事了。” “你先回去。我一会找你去。”汉王说。 安宁点点说,“我等你啊。” 汉王搂着安宁,在安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说:“我一定会去找你。” 有了汉王的承若,安宁并回“安宁宫”了。在经过“荔香院”时,安宁忽然有了一个打算,她让丫鬟在前面带路,她绕到了“荔香院”的正门。 “荔香院”的大门是关着的。安宁走向前,推了推,没有推动。这是,过来一个护卫说:“公主,王爷吩咐了,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放肆,这可是公主,你也敢阻拦。”丫鬟板着脸,训斥道。 “属下不敢阻拦,只是,这是汉王的意思。”是为单膝跪地,说。 第332章 左右摇摆 安宁走到护卫跟前,冷冷的说:“抬起头来。” 护卫不知安宁要做什么,但安宁发话了,他不敢不听。他在王府也有三年了,自然是知道安宁可是汉王最心爱的女人。惹恼了安宁,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护卫抬起头,还没等护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啪啪啪!!”,他的脸上挨了三巴掌,瞬间,护卫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掌印。 护卫惊呆了。不只是护卫,跟随安宁的丫鬟也惊呆了。她们可是一直跟随着安宁。在她们都记忆中,安宁一直是安静温柔的存在。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的打人,就算是下人犯错了,安宁也很少大声的训斥。 看着地上跪着的护卫,安宁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伸出手,本想是拉起那护卫,可转念又想到了乔樱。 “不行,我必须让自己强硬下去。”安宁心里默默的说。然后,她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打你了。”安宁说。 安宁的这句话比刚才的一记耳光还要厉害。护卫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很快,护卫的头破了,地上有血流出。 安宁看着惶恐不安的护卫,心中有些不解。对于她来说,她刚才说的只是事实,她打了护卫,照理护卫应该去到汉王跟前投诉自己,自己趁机闯进去。这是安宁的计划。 丫鬟撤了撤安宁的衣服,小声说:“主子,你别逼他了,你会把他逼死。” “我没想过要他死。”安宁说,“我只是想进去。” “咱们现在就可以进去。”丫鬟用胳膊捅了捅安宁。安宁看着匍匐在地的护卫,稍稍的犹豫,安宁跨步从护卫身旁绕过去。护卫依然趴在地上,安宁走远了,她回头看了眼护卫,护卫还在哪里趴着。 “他们没有看到咱们进来吗?”安宁看着丫鬟,不解的问。 “你是主子,他们怎么敢管你啊。”丫鬟说。 对于丫鬟的话,安宁多少有些理解了。不过,她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她看到乔樱朝她走来了。乔樱身后跟着送夏和迎冬。 迎冬几次想拉乔樱的衣服,拦住乔樱,因为汉王给她们都指令,不让乔樱出屋。送夏用眼神阻止了迎冬的行径。 昨夜,送夏和迎冬交谈了一个晚上,她们谈到过去,现在,最后,她们展望了未来。 “对于未来,你可有想法?”送夏的话穿过黑暗,送到迎冬的耳边。 “当然了。我可是发誓要成为一个女强人呢。”迎冬信心很足的说。 “怎样才算一个女强人?”送夏接着问。 “你不是也想成为女强人吗?你怎么问起我这个问题了?”迎冬不解的问。 “你先回答我的话。”送夏说。 “当然是名扬天下了。”对于这个问题,迎冬思考了好多次了。她和送夏的遭遇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她有一个爱她的母亲。但母亲为了保护她,在她三岁的时候死掉。 她母亲临终前,告诉她说:“你一定要活下去,让你父亲,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你觉得,咱们跟着王爷能成为强人吗?”送夏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出,迎冬稍稍的犹豫,说:“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天,汉王让我杀人了。他身边的一个侍女,原因是侍女倒茶时,不小心溅到王爷的手了。王爷对侍女一阵拳打脚踢。我刚好从他房门前路过,看到了。王爷招我进去,把那个侍女杀了。” “所以呢?”迎冬不解的问,“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迎冬还是没有明白送夏的意思。送夏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王爷特不敬重女人。咱们也是女人,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王爷会像杀了那个侍女一样,把咱们两人也杀了。” “你想多了。”迎冬说,“咱们怎么能和那两个侍女相比啊。咱们可是他的杀手,他还用得着咱们呢。” “万一那一天,他用不着咱们呢。”送夏忙插口问。 送夏把迎冬问住了。与其说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倒不如说她不敢想这个问题。 “狡兔死,走狗烹!” 迎冬没有听过这句话,但她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各人做各人的打算。好一会,迎冬问:“你想怎么办?” “你觉得乔樱怎么样?”送夏问。 迎冬本是和送夏肩并肩,规规矩矩的躺着,听了送夏这句话,她立刻翻身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送夏,虽是深夜,送夏不能看到迎冬的眼神,但送夏能感觉到迎冬眼神的毒辣。 “告诉我,乔樱是不是把你给收买了?”迎冬阴阳怪气的问。 “你胡说什么呢。”送夏翻了身,给迎冬一个后背。迎冬翻身躺下,幽幽的说:“我可告诉你,汉王最恨有人背叛他了。汉王的手段你也知道,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我觉得,乔樱就是我梦想想要成为的人物。”送夏说,“你仔细想想,京城可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乔樱却能在这个大江湖里翻云覆雨。不要说她一介女流了,就是男人也很少有人办到。” 迎冬想了想,说:“她确实有些本领,可和汉王相比,还是差一点,不然,她也不可能落在汉王手里不是?我可是听说了,汉王是铁了心要杀她。她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可不能和她混在一起。” “你还没看出来啊。”送夏叹了口气说,“汉王若是真的要杀她,还会容她活到现在?咱们只管好好的服侍她,在不得罪汉王的同时,咱们也不能得罪她。保不齐那一天汉王又重用她了,到时候她来个秋后算账,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迎冬寻思着,送夏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她不肯服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困了,就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此刻,迎冬从送夏的眼神中想到昨晚两人的谈话,送夏明显是不要阻止乔樱。迎冬想了想,乔樱也没出院门,犯不着惹她动怒了。 对于迎冬奇怪的举动,乔樱看到了,但她并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安宁来了。 “真的是你。” 安宁一把抱住乔樱,乔樱在安宁怀里,能感觉到安宁的力量,并通过安宁的力量,感知到她对已经的思念。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乔樱亦是动情了。 好一会,乔樱才从安宁怀里挣脱开,她拉着安宁的手,两个肩并肩,走到了上房。安宁吩咐跟随她来的丫鬟关上房门,迎冬抢先一步,用手推着房门,不让丫鬟关门。 “主人。”丫鬟说。 安宁回头,看到了迎冬,她并不认识迎冬,转身看着乔樱,说:“她是你的人?” “可别这么说,我消受不起。”乔樱说,“她们都是汉王派来的人。明着,她们是丫鬟。其实,她们都是监视我的人。也就是公主你来了,她们才稍稍的安分。你是不知……” 不待乔樱把话说完,安宁插口说:“乔姑娘,你犯不着和她们置气。等我回去,告诉王爷,让王爷责罚她们。” 安宁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迎冬和送夏都还是听到了。她们常年在王府中,自然知道安宁在汉王心中的分量了。若是安宁真的央求汉王,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没了主意。最后,送夏深深吸了口气,向前一步,她是要祈求于乔樱的谅解了。 第332章 左右摇摆 安宁走到护卫跟前,冷冷的说:“抬起头来。” 护卫不知安宁要做什么,但安宁发话了,他不敢不听。他在王府也有三年了,自然是知道安宁可是汉王最心爱的女人。惹恼了安宁,对自己没有任何的好处。 护卫抬起头,还没等护卫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啪啪啪!!”,他的脸上挨了三巴掌,瞬间,护卫的脸上出现了红色的掌印。 护卫惊呆了。不只是护卫,跟随安宁的丫鬟也惊呆了。她们可是一直跟随着安宁。在她们都记忆中,安宁一直是安静温柔的存在。不要说像现在这样的打人,就算是下人犯错了,安宁也很少大声的训斥。 看着地上跪着的护卫,安宁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伸出手,本想是拉起那护卫,可转念又想到了乔樱。 “不行,我必须让自己强硬下去。”安宁心里默默的说。然后,她把伸出的手缩了回去。 “你去告诉王爷,就说我打你了。”安宁说。 安宁的这句话比刚才的一记耳光还要厉害。护卫趴在地上,不停的磕头。很快,护卫的头破了,地上有血流出。 安宁看着惶恐不安的护卫,心中有些不解。对于她来说,她刚才说的只是事实,她打了护卫,照理护卫应该去到汉王跟前投诉自己,自己趁机闯进去。这是安宁的计划。 丫鬟撤了撤安宁的衣服,小声说:“主子,你别逼他了,你会把他逼死。” “我没想过要他死。”安宁说,“我只是想进去。” “咱们现在就可以进去。”丫鬟用胳膊捅了捅安宁。安宁看着匍匐在地的护卫,稍稍的犹豫,安宁跨步从护卫身旁绕过去。护卫依然趴在地上,安宁走远了,她回头看了眼护卫,护卫还在哪里趴着。 “他们没有看到咱们进来吗?”安宁看着丫鬟,不解的问。 “你是主子,他们怎么敢管你啊。”丫鬟说。 对于丫鬟的话,安宁多少有些理解了。不过,她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问题,她看到乔樱朝她走来了。乔樱身后跟着送夏和迎冬。 迎冬几次想拉乔樱的衣服,拦住乔樱,因为汉王给她们都指令,不让乔樱出屋。送夏用眼神阻止了迎冬的行径。 昨夜,送夏和迎冬交谈了一个晚上,她们谈到过去,现在,最后,她们展望了未来。 “对于未来,你可有想法?”送夏的话穿过黑暗,送到迎冬的耳边。 “当然了。我可是发誓要成为一个女强人呢。”迎冬信心很足的说。 “怎样才算一个女强人?”送夏接着问。 “你不是也想成为女强人吗?你怎么问起我这个问题了?”迎冬不解的问。 “你先回答我的话。”送夏说。 “当然是名扬天下了。”对于这个问题,迎冬思考了好多次了。她和送夏的遭遇差不多,唯一不同的地方,她有一个爱她的母亲。但母亲为了保护她,在她三岁的时候死掉。 她母亲临终前,告诉她说:“你一定要活下去,让你父亲,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对你刮目相看。” “你觉得,咱们跟着王爷能成为强人吗?”送夏的声音又从黑暗中传出,迎冬稍稍的犹豫,说:“你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从来没有想过,不知道怎么回答。” “白天,汉王让我杀人了。他身边的一个侍女,原因是侍女倒茶时,不小心溅到王爷的手了。王爷对侍女一阵拳打脚踢。我刚好从他房门前路过,看到了。王爷招我进去,把那个侍女杀了。” “所以呢?”迎冬不解的问,“这不是常有的事情吗?” 迎冬还是没有明白送夏的意思。送夏叹了口气,说:“你有没有,王爷特不敬重女人。咱们也是女人,你就没有想过,有一天王爷会像杀了那个侍女一样,把咱们两人也杀了。” “你想多了。”迎冬说,“咱们怎么能和那两个侍女相比啊。咱们可是他的杀手,他还用得着咱们呢。” “万一那一天,他用不着咱们呢。”送夏忙插口问。 送夏把迎冬问住了。与其说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倒不如说她不敢想这个问题。 “狡兔死,走狗烹!” 迎冬没有听过这句话,但她明白这个道理。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各人想各人的心事,各人做各人的打算。好一会,迎冬问:“你想怎么办?” “你觉得乔樱怎么样?”送夏问。 迎冬本是和送夏肩并肩,规规矩矩的躺着,听了送夏这句话,她立刻翻身起来,眼睛死死的盯着送夏,虽是深夜,送夏不能看到迎冬的眼神,但送夏能感觉到迎冬眼神的毒辣。 “告诉我,乔樱是不是把你给收买了?”迎冬阴阳怪气的问。 “你胡说什么呢。”送夏翻了身,给迎冬一个后背。迎冬翻身躺下,幽幽的说:“我可告诉你,汉王最恨有人背叛他了。汉王的手段你也知道,你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我觉得,乔樱就是我梦想想要成为的人物。”送夏说,“你仔细想想,京城可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混在一起。乔樱却能在这个大江湖里翻云覆雨。不要说她一介女流了,就是男人也很少有人办到。” 迎冬想了想,说:“她确实有些本领,可和汉王相比,还是差一点,不然,她也不可能落在汉王手里不是?我可是听说了,汉王是铁了心要杀她。她都是要死的人了,你可不能和她混在一起。” “你还没看出来啊。”送夏叹了口气说,“汉王若是真的要杀她,还会容她活到现在?咱们只管好好的服侍她,在不得罪汉王的同时,咱们也不能得罪她。保不齐那一天汉王又重用她了,到时候她来个秋后算账,咱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迎冬寻思着,送夏的话倒也有些道理。只是,她不肯服软,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我困了,就结束了她们的谈话。 此刻,迎冬从送夏的眼神中想到昨晚两人的谈话,送夏明显是不要阻止乔樱。迎冬想了想,乔樱也没出院门,犯不着惹她动怒了。 对于迎冬奇怪的举动,乔樱看到了,但她并不在意。她所在意的是安宁来了。 “真的是你。” 安宁一把抱住乔樱,乔樱在安宁怀里,能感觉到安宁的力量,并通过安宁的力量,感知到她对已经的思念。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乔樱亦是动情了。 好一会,乔樱才从安宁怀里挣脱开,她拉着安宁的手,两个肩并肩,走到了上房。安宁吩咐跟随她来的丫鬟关上房门,迎冬抢先一步,用手推着房门,不让丫鬟关门。 “主人。”丫鬟说。 安宁回头,看到了迎冬,她并不认识迎冬,转身看着乔樱,说:“她是你的人?” “可别这么说,我消受不起。”乔樱说,“她们都是汉王派来的人。明着,她们是丫鬟。其实,她们都是监视我的人。也就是公主你来了,她们才稍稍的安分。你是不知……” 不待乔樱把话说完,安宁插口说:“乔姑娘,你犯不着和她们置气。等我回去,告诉王爷,让王爷责罚她们。” 安宁的声音不是很大,但迎冬和送夏都还是听到了。她们常年在王府中,自然知道安宁在汉王心中的分量了。若是安宁真的央求汉王,她们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两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全都没了主意。最后,送夏深深吸了口气,向前一步,她是要祈求于乔樱的谅解了。 第333章 心生慈悲 乔樱只是开个玩笑,她并非真正要惩罚送夏。 对于送夏的遭遇,乔樱亦是同情。 “公主,她们也不宜,你就当我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乔樱拉了一个凳子,让安宁坐下。乔樱忙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字条,想到我在这里了?” 安宁瞪了门口的送夏和迎冬眼,怒道:“你们准备一直听下去吗?” 送夏很知趣,她拉着迎冬离开,迎冬一脸的不悦,不过,在安宁面前,她也无计可施。 两人离开后,安宁让丫鬟关上房门。“你也退下。” 房间只有乔樱和安宁两人了,安宁拉着乔樱的手,急切的问:“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被王爷软禁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解释。” 乔樱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对王爷的忠心从未改变。公主,我要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传达我对王爷的忠诚。” 安宁点点头,说:“既然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就把心放宽。我这就去找王爷,让他把你放了。” 安宁说做变去做了,效果也很明显。午后,郑慕便来找乔樱了。 “王爷要见我了?”乔樱说。 “你倒是神通广大啊。”郑慕说,“还从未有人能在惹怒王爷后,又能全身而退。” 郑慕用眼睛打量了乔樱好一会,接着说:“王爷有令,让你去书房。走。” “你先出去等我片刻,可以吗?”乔樱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郑慕说,“王爷正在书房等你呢。” “我知道。所以,我动作会很快。”乔樱冲郑慕笑了笑,说。 “你又要耍什么手段?”郑慕知道乔樱的诡计,他怕乔樱玩过了火,连累了自己。之前,郑慕一直认为汉王府中张君瑞本领最大了。可张君瑞曾在一次醉酒后,再三的告诫郑慕,千万不要招惹乔樱。 “世上三样东西最为毒辣,蝎子尾,黄蜂针,女人心。尤其是乔樱,她就是百毒之首,为了你性命的安全,你千万不要招惹她。” 这是张君瑞的原话,郑慕始终记得呢。此刻,乔樱又做到了在郑慕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便是从汉王的怒威下全身而退,若非是有独特的本领,焉能完成?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片刻,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做什么?”郑慕问。 “王爷要见我,是我的荣幸。我总不能拖拖拉拉的去见王爷。”乔樱笑着说,“你也知道,容颜对于女人来说,可比性命都要重要。” 郑慕盯着乔樱,他寻思了片刻,点头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快点打扮。” 郑慕离开房间,乔樱让迎冬关上房门。送夏打开梳妆盒。乔樱冲送夏招手,说:“你们两个过来。” “你不梳妆吗?”送夏问。 “我从不依靠男人,所以也不需要用美貌取悦男人。”乔樱说。 迎冬冲乔樱撇了撇嘴,然后做了一个鬼脸。乔樱看到了迎冬的小动作,但她并不想揭穿迎冬。虽然迎冬时时和她作对,可乔樱心底喜欢迎冬却比送夏要多些。隐隐的,乔樱觉得迎冬的性格有点像自己,这也是乔樱决定再给她们两人一次机会的原因。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时间会慢慢证明我的话是否正确。”乔樱瞟了送夏一眼说,“我之所以把郑慕支开,是想最后送给你们两个一句话,女人,千万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你们认为最强硬的靠山,总归有一天,靠山会倒掉。到时候,落下的泥土会将你们掩埋。” “所以呢?”迎冬盯着乔樱,问。 “所以什么?”乔樱不解迎冬的意思。 “你难道不接着说,我们现在的靠山不稳固,不如让我们投靠你,你能带给我们荣华富贵。”迎冬说。 乔樱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我现在自身都还难保,哪里会成为你们的靠山。好,你们若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听。如果觉得没有道理,就当我胡言乱语。” 乔樱打开门,郑慕在门口站着呢。郑慕看到乔樱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很显然,乔樱没有梳妆打扮。郑慕张了张嘴巴,想问乔樱为什么要骗他,话都到嘴边,郑慕又咽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乔樱会用一百个理会回答他,无论哪一个理由,他都无法反驳。 既然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多此一举呢。 “走。”乔樱说。 郑慕带着乔樱走出了‘荔香院’,便让乔樱一个人去汉王的书房了。对于汉王府,乔樱也算是熟悉了,她自己去汉王的书房,也不会迷路了。 乔樱来到书房门口,她看到房间里亮着灯,隐隐的,房间里有弯腰的举动,并且乔樱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呻吟之声。乔樱虽是少女,可对于男女之事,多少是知道了,一想到汉王和女人在房间做那样的事情,乔樱的脸瞬间红了。 但既然来到了门口,乔樱又不能不进去。 她敲了敲房门,房间里的人停止了动作。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房门开了,从房间里跑出一个女子,坦胸胸脯,头花凌乱,女子跑出去时低着头,乔樱并未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 汉王坐在檀木圆桌旁悠闲的喝茶,他只穿了里面的衣服,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汉王看到乔樱进屋,并不觉得尴尬。 “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乔樱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地面,说。 汉王笑了笑,说:“你来的很是时候。” “王爷找我所为何事?”乔樱依然站在门口。 “我有些累了,你帮我揉揉肩。”郑慕用命令的口气说。 乔樱寻思了片刻,还是乖乖的走到汉王的身后,用手轻轻的敲打汉王的后背。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汉王问。 乔樱在为汉王揉肩时,心里却想着安宁呢。之前,乔樱一想到安宁那么漂亮,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嫁给了萧睿这样的人,乔樱为安宁感到惋惜。现在,乔樱不仅要为安宁感到悲哀了。因为就在一墙之隔,萧睿竟然和别的女人苟合,如果安宁知道,将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啪!!!” 汉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桌上。乔樱这才回过神。她看着汉王凝重的脸色,忙问:“王爷是叫我吗?” “本王刚才问你话时,你想什么呢。”汉王问。 “我在想,如何利用现在有利的局势,为王爷谋取更大的好处呢。”乔樱说。 汉王听出来,乔樱这是话里有话。他让乔樱停下来,汉王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乔樱,说:“接着说下去。” “我在江左时,听闻太子出事了。” “太子的清客解元奉命编撰《太祖实录》,因忤逆了圣意,被抓进天牢了。你说的可是这件事情?”汉王问。 “王爷可有何打算?”乔樱问。 “本王又能有何打算。”汉王叹了口气说,“之前,本王北伐失败,父皇已经不待见本王了。说来不怕你笑,本王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父皇了。本王就算是有想法,又能如何。” “皇上耳目遍及京城,王爷有想法也不一定要面见皇上,当面陈述。”乔樱说,“解元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至于是大是小,关键是在于王爷你的操作了。” 乔樱的话引起了汉王的兴趣,他把头伸过去,问:“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乔樱点点头,说:“对于王爷来说,这次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王爷若是能把握住,便能一举而击垮太子。未来,东宫之位,便是王爷的了。” 第333章 心生慈悲 乔樱只是开个玩笑,她并非真正要惩罚送夏。 对于送夏的遭遇,乔樱亦是同情。 “公主,她们也不宜,你就当我和你开了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乔樱拉了一个凳子,让安宁坐下。乔樱忙转移话题说,“你是不是看到了那个字条,想到我在这里了?” 安宁瞪了门口的送夏和迎冬眼,怒道:“你们准备一直听下去吗?” 送夏很知趣,她拉着迎冬离开,迎冬一脸的不悦,不过,在安宁面前,她也无计可施。 两人离开后,安宁让丫鬟关上房门。“你也退下。” 房间只有乔樱和安宁两人了,安宁拉着乔樱的手,急切的问:“怎么会是这样,你怎么被王爷软禁了。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你告诉我,我去帮你解释。” 乔樱叹了口气,说:“这件事说来话长了。不过,我对王爷的忠心从未改变。公主,我要你来,就是希望你能帮我传达我对王爷的忠诚。” 安宁点点头,说:“既然我知道这件事情,你就把心放宽。我这就去找王爷,让他把你放了。” 安宁说做变去做了,效果也很明显。午后,郑慕便来找乔樱了。 “王爷要见我了?”乔樱说。 “你倒是神通广大啊。”郑慕说,“还从未有人能在惹怒王爷后,又能全身而退。” 郑慕用眼睛打量了乔樱好一会,接着说:“王爷有令,让你去书房。走。” “你先出去等我片刻,可以吗?”乔樱问。 “你不要得寸进尺啊。”郑慕说,“王爷正在书房等你呢。” “我知道。所以,我动作会很快。”乔樱冲郑慕笑了笑,说。 “你又要耍什么手段?”郑慕知道乔樱的诡计,他怕乔樱玩过了火,连累了自己。之前,郑慕一直认为汉王府中张君瑞本领最大了。可张君瑞曾在一次醉酒后,再三的告诫郑慕,千万不要招惹乔樱。 “世上三样东西最为毒辣,蝎子尾,黄蜂针,女人心。尤其是乔樱,她就是百毒之首,为了你性命的安全,你千万不要招惹她。” 这是张君瑞的原话,郑慕始终记得呢。此刻,乔樱又做到了在郑慕看来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便是从汉王的怒威下全身而退,若非是有独特的本领,焉能完成? “我可以在外面等你片刻,但你必须告诉我,你要做什么?”郑慕问。 “王爷要见我,是我的荣幸。我总不能拖拖拉拉的去见王爷。”乔樱笑着说,“你也知道,容颜对于女人来说,可比性命都要重要。” 郑慕盯着乔樱,他寻思了片刻,点头说:“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你快点打扮。” 郑慕离开房间,乔樱让迎冬关上房门。送夏打开梳妆盒。乔樱冲送夏招手,说:“你们两个过来。” “你不梳妆吗?”送夏问。 “我从不依靠男人,所以也不需要用美貌取悦男人。”乔樱说。 迎冬冲乔樱撇了撇嘴,然后做了一个鬼脸。乔樱看到了迎冬的小动作,但她并不想揭穿迎冬。虽然迎冬时时和她作对,可乔樱心底喜欢迎冬却比送夏要多些。隐隐的,乔樱觉得迎冬的性格有点像自己,这也是乔樱决定再给她们两人一次机会的原因。 “你们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不过,时间会慢慢证明我的话是否正确。”乔樱瞟了送夏一眼说,“我之所以把郑慕支开,是想最后送给你们两个一句话,女人,千万不能相信任何人。哪怕你们认为最强硬的靠山,总归有一天,靠山会倒掉。到时候,落下的泥土会将你们掩埋。” “所以呢?”迎冬盯着乔樱,问。 “所以什么?”乔樱不解迎冬的意思。 “你难道不接着说,我们现在的靠山不稳固,不如让我们投靠你,你能带给我们荣华富贵。”迎冬说。 乔樱笑了笑,说:“你想多了。我现在自身都还难保,哪里会成为你们的靠山。好,你们若是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听。如果觉得没有道理,就当我胡言乱语。” 乔樱打开门,郑慕在门口站着呢。郑慕看到乔樱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变化,很显然,乔樱没有梳妆打扮。郑慕张了张嘴巴,想问乔樱为什么要骗他,话都到嘴边,郑慕又咽下去了。他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乔樱会用一百个理会回答他,无论哪一个理由,他都无法反驳。 既然问了也是白问,何必多此一举呢。 “走。”乔樱说。 郑慕带着乔樱走出了‘荔香院’,便让乔樱一个人去汉王的书房了。对于汉王府,乔樱也算是熟悉了,她自己去汉王的书房,也不会迷路了。 乔樱来到书房门口,她看到房间里亮着灯,隐隐的,房间里有弯腰的举动,并且乔樱还听到一个女人的呻吟之声。乔樱虽是少女,可对于男女之事,多少是知道了,一想到汉王和女人在房间做那样的事情,乔樱的脸瞬间红了。 但既然来到了门口,乔樱又不能不进去。 她敲了敲房门,房间里的人停止了动作。过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房门开了,从房间里跑出一个女子,坦胸胸脯,头花凌乱,女子跑出去时低着头,乔樱并未看清楚那女子的容颜。 汉王坐在檀木圆桌旁悠闲的喝茶,他只穿了里面的衣服,脚上连鞋子都没有穿。汉王看到乔樱进屋,并不觉得尴尬。 “我来的不是时候了。”乔樱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地面,说。 汉王笑了笑,说:“你来的很是时候。” “王爷找我所为何事?”乔樱依然站在门口。 “我有些累了,你帮我揉揉肩。”郑慕用命令的口气说。 乔樱寻思了片刻,还是乖乖的走到汉王的身后,用手轻轻的敲打汉王的后背。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吗?”汉王问。 乔樱在为汉王揉肩时,心里却想着安宁呢。之前,乔樱一想到安宁那么漂亮,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子,却嫁给了萧睿这样的人,乔樱为安宁感到惋惜。现在,乔樱不仅要为安宁感到悲哀了。因为就在一墙之隔,萧睿竟然和别的女人苟合,如果安宁知道,将会是何等的伤心啊。 “啪!!!” 汉王把手中的杯子重重的摔在桌上。乔樱这才回过神。她看着汉王凝重的脸色,忙问:“王爷是叫我吗?” “本王刚才问你话时,你想什么呢。”汉王问。 “我在想,如何利用现在有利的局势,为王爷谋取更大的好处呢。”乔樱说。 汉王听出来,乔樱这是话里有话。他让乔樱停下来,汉王起身,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乔樱,说:“接着说下去。” “我在江左时,听闻太子出事了。” “太子的清客解元奉命编撰《太祖实录》,因忤逆了圣意,被抓进天牢了。你说的可是这件事情?”汉王问。 “王爷可有何打算?”乔樱问。 “本王又能有何打算。”汉王叹了口气说,“之前,本王北伐失败,父皇已经不待见本王了。说来不怕你笑,本王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到父皇了。本王就算是有想法,又能如何。” “皇上耳目遍及京城,王爷有想法也不一定要面见皇上,当面陈述。”乔樱说,“解元这件事情,可大可小。至于是大是小,关键是在于王爷你的操作了。” 乔樱的话引起了汉王的兴趣,他把头伸过去,问:“你已经想好该怎么做了?” 乔樱点点头,说:“对于王爷来说,这次可是难得的好机会,王爷若是能把握住,便能一举而击垮太子。未来,东宫之位,便是王爷的了。” 第334章 出其不意 对于萧睿来说,乔樱的话太过诱人了。 住进东宫,可是萧睿毕生的愿望。现在,乔樱能够帮萧睿实现这个愿望,萧睿的脸因兴奋而发红。 “你坐下详细的把你的计划告诉本王。”汉王扶着乔樱,坐在他刚才做过的太师椅上。乔樱知道汉王此刻是有求于她,她反倒是拿起了架子。 乔樱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子,汉王立刻领悟出乔樱的意思,他拎起水壶,为乔樱倒了一杯水,乔樱品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放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汉王听了乔樱的讲述后,怅然了好一会,说:“你这个计划太过冒进了。” “王爷无需出面。一切由我在幕后操作。就算计划失败,受到责罚也是我一个人。到时候,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牵扯到王爷。”乔樱说。 “你冒死为我做这件事情,有何企图?”萧睿问。 乔樱笑了笑,说:“我早就说了,我的这点小心思是不能瞒过王爷的慧眼了。既然王爷问起了,在王爷面前,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只希望,王爷以后不要找乔王府的麻烦了。” “本王答应你。”汉王朗声回答。 “还有……”乔樱冲汉王笑了笑,说,“日后,王爷登上了九五之尊时,还要念及我的功劳,永葆乔王府一世的荣华。” 乔樱的这个要求有点出阁,不过,萧睿认为乔樱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人之常情。乔樱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把自己的欲望说出来,萧睿一定不会相信自己。 “你放心,你若是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情,等我登上了大位,我奉你父亲为亲王。”汉王说。 “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乔樱说,“王爷,我现在就去做去了。” “你一个人,本王不放心。”汉王推开房门,让外面的太监把郑慕找来,汉王说,“这几天,就让郑慕跟着你。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乔樱知道,萧睿还是对他心存忌惮,他让郑慕跟着自己,便是要时时的监视自己了。 “如此便有劳郑公子了。”乔樱朝郑慕施礼,说。 郑慕忙还礼,道:“姑娘严重了。” 次日一早,乔樱便带着郑慕离开了汉王府。 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乔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会去胭脂店瞧瞧,一会又去声乐房听小曲,出来时,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乔樱送给郑慕一串,郑慕一个大男人,哪能在街上吃糖葫芦,所以,他把乔樱给他的糖葫芦扔给了一个乞丐。 “姑娘,王爷是让我跟着你做事情呢。你这都闲逛了大半天,你几时才能行动?”郑慕问。 “我已经展开行动了啊。”乔樱抬头看着郑慕,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郑慕,说,“难道,郑公子认为我这大半天是一直在闲逛吗?” “难道不是吗?”郑慕反问。 “既然公子不相信我,我也懒得和公子解释了。”乔樱说,“我有点饿了,公子,咱们去吃饭。” 不等郑慕说话,乔樱扭头大步离开,郑慕只能在忍着气,跟在乔樱后面。穿过两个街道,来到一个大茶馆门口,乔樱停住了,抬头看着茶馆上“百味人生”四个大字,若有所思。 “郑公子,你身上有钱吗?”乔樱扭头问郑慕。 郑慕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问:“这些够吗?” 乔樱从郑慕手里躲过去,拿在手上,颠了颠了,说:“差不多够了。咱们进去。” 说这话,乔樱就进了茶馆。郑慕在后面问:“你不是饿了吗?怎么来茶馆了?” “咱们先茶碗茶,听会书,再去吃饭。”乔樱边说着边进了茶馆。茶博士早就迎了过来,乔樱让茶博士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在他们的对面,便是说书的高台了。 茶馆里的客人已经不少了。等茶博士把茶水端上来,从后面走来一个穿青色长衫,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老者走到台前,用手中的醒木敲了方桌,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咱书接上回,高祖斩白蛇后……” 高祖斩蛇起义的故事,郑慕已经听过好多回了,早就不觉得新鲜了。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眼睛看着乔樱,乔樱对于这段评书也没什么兴趣。等说书人讲完一节后,回到了后面。乔樱起身,说:“你在这里等我。” 郑慕不知道乔樱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乔樱吩咐了,他只能听从。 乔樱跟着说书人来到了后面。说书人坐下,端起水杯,正要喝口水,喘口气,他看到了乔樱走进来。忙把端起的水杯重新放在了方桌上。 “姑娘,你找谁?”说书人问。 “我找你。”乔樱说。 说书人拿眼睛上下打量乔樱,好一会,说:“恕在下眼拙,在下倒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姑娘了。” “咱们没有见过面,你自然想不起来了。”乔樱说。 “哦。”说书人恍悟道,“既然姑娘不认识在下,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你这一天说书能挣多少钱?”乔樱问。 听了乔樱的话,说书人犹豫了片刻。他们这个行当,挣得都是面子前。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要面子的。一般来说,他们一天挣多少钱是不让别人知道。挣得多,别人会羡慕,同行会嫉妒;挣得少了,自己面有面子。所以,他们都很反感别人问他们的收入。 只是,眼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问她了,说书人觉得,要是拒绝了,便是没有了爱美之心。 再者说了,男人,很少能够拒绝一个美女的要求。 说书人说了一天挣的钱数。乔樱点点头,随后,乔樱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这些够你一个月的收入。”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说书人有些不知所措。十两银子应该算是说书人两个月的收入了。所以,对于说书人来说,十两银子不算是小数目了。乔樱一出手就给他这么多银子,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他寻思,乔樱一定有很困难的事情要他做。 说书人没有动桌上的银子。他抬头看着乔樱,说:“姑娘要我帮忙?” “一点小忙,你先把银子收下。”乔樱说。 说书人摇摇头,说:“姑娘先说要在下做什么。在下若是能帮,一定会尽力,到时候,在收取银子。在下若是做不到,这些银子,还是要物归原主呢。” “我要借用你的台子,讲三天的评书。对于你来说,不算是难事。”乔樱说。 说书人呆住了。当他看到桌上的银子时,他以为乔樱定会让他做很难办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乔樱要他做违法的事情呢。殊不知,乔樱竟然是要借用他的台子,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不敢相信乔樱会提出这样不合常理的要求。 说书人看着乔樱,没有说话。 “怎么样?”乔樱问。 好一会,说书人才缓过来。为了缓和自己刚才尴尬的表情,说书人笑了笑,说:“姑娘,你能告诉我在下为什么吗?” “我是一个评书爱好者。我经常来这里听你说评书。久而久之,我心中就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亲自站在台上,说一段评书。”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说评书啊。”说书人说, “所以我才给你钱啊。”乔樱说,“我借用你的台子,然后化妆成男人,哦就说三天的评书,过足我想说评书的瘾。你别告诉任何人,这些银子便是你的了。” 第334章 出其不意 对于萧睿来说,乔樱的话太过诱人了。 住进东宫,可是萧睿毕生的愿望。现在,乔樱能够帮萧睿实现这个愿望,萧睿的脸因兴奋而发红。 “你坐下详细的把你的计划告诉本王。”汉王扶着乔樱,坐在他刚才做过的太师椅上。乔樱知道汉王此刻是有求于她,她反倒是拿起了架子。 乔樱拿起桌上一个空杯子,汉王立刻领悟出乔樱的意思,他拎起水壶,为乔樱倒了一杯水,乔樱品了一口,把杯子放在桌上,放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汉王听了乔樱的讲述后,怅然了好一会,说:“你这个计划太过冒进了。” “王爷无需出面。一切由我在幕后操作。就算计划失败,受到责罚也是我一个人。到时候,我一定守口如瓶,不会牵扯到王爷。”乔樱说。 “你冒死为我做这件事情,有何企图?”萧睿问。 乔樱笑了笑,说:“我早就说了,我的这点小心思是不能瞒过王爷的慧眼了。既然王爷问起了,在王爷面前,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我只希望,王爷以后不要找乔王府的麻烦了。” “本王答应你。”汉王朗声回答。 “还有……”乔樱冲汉王笑了笑,说,“日后,王爷登上了九五之尊时,还要念及我的功劳,永葆乔王府一世的荣华。” 乔樱的这个要求有点出阁,不过,萧睿认为乔樱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是人之常情。乔樱也知道,自己若是不把自己的欲望说出来,萧睿一定不会相信自己。 “你放心,你若是帮我做成了这件事情,等我登上了大位,我奉你父亲为亲王。”汉王说。 “有王爷这句话,我就放心了。”乔樱说,“王爷,我现在就去做去了。” “你一个人,本王不放心。”汉王推开房门,让外面的太监把郑慕找来,汉王说,“这几天,就让郑慕跟着你。有他在你身边,我也就放心了。” 乔樱知道,萧睿还是对他心存忌惮,他让郑慕跟着自己,便是要时时的监视自己了。 “如此便有劳郑公子了。”乔樱朝郑慕施礼,说。 郑慕忙还礼,道:“姑娘严重了。” 次日一早,乔樱便带着郑慕离开了汉王府。 行走在京城的街道上,乔樱像是没事人一样,一会去胭脂店瞧瞧,一会又去声乐房听小曲,出来时,她买了两串冰糖葫芦,乔樱送给郑慕一串,郑慕一个大男人,哪能在街上吃糖葫芦,所以,他把乔樱给他的糖葫芦扔给了一个乞丐。 “姑娘,王爷是让我跟着你做事情呢。你这都闲逛了大半天,你几时才能行动?”郑慕问。 “我已经展开行动了啊。”乔樱抬头看着郑慕,用不解的眼神看着郑慕,说,“难道,郑公子认为我这大半天是一直在闲逛吗?” “难道不是吗?”郑慕反问。 “既然公子不相信我,我也懒得和公子解释了。”乔樱说,“我有点饿了,公子,咱们去吃饭。” 不等郑慕说话,乔樱扭头大步离开,郑慕只能在忍着气,跟在乔樱后面。穿过两个街道,来到一个大茶馆门口,乔樱停住了,抬头看着茶馆上“百味人生”四个大字,若有所思。 “郑公子,你身上有钱吗?”乔樱扭头问郑慕。 郑慕从身上拿出一些碎银子,问:“这些够吗?” 乔樱从郑慕手里躲过去,拿在手上,颠了颠了,说:“差不多够了。咱们进去。” 说这话,乔樱就进了茶馆。郑慕在后面问:“你不是饿了吗?怎么来茶馆了?” “咱们先茶碗茶,听会书,再去吃饭。”乔樱边说着边进了茶馆。茶博士早就迎了过来,乔樱让茶博士找了一个最好的位置,在他们的对面,便是说书的高台了。 茶馆里的客人已经不少了。等茶博士把茶水端上来,从后面走来一个穿青色长衫,年龄约莫五十岁左右的老者。老者走到台前,用手中的醒木敲了方桌,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咱书接上回,高祖斩白蛇后……” 高祖斩蛇起义的故事,郑慕已经听过好多回了,早就不觉得新鲜了。他坐在那里,百无聊赖,眼睛看着乔樱,乔樱对于这段评书也没什么兴趣。等说书人讲完一节后,回到了后面。乔樱起身,说:“你在这里等我。” 郑慕不知道乔樱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但乔樱吩咐了,他只能听从。 乔樱跟着说书人来到了后面。说书人坐下,端起水杯,正要喝口水,喘口气,他看到了乔樱走进来。忙把端起的水杯重新放在了方桌上。 “姑娘,你找谁?”说书人问。 “我找你。”乔樱说。 说书人拿眼睛上下打量乔樱,好一会,说:“恕在下眼拙,在下倒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姑娘了。” “咱们没有见过面,你自然想不起来了。”乔樱说。 “哦。”说书人恍悟道,“既然姑娘不认识在下,姑娘找在下所为何事?” “你这一天说书能挣多少钱?”乔樱问。 听了乔樱的话,说书人犹豫了片刻。他们这个行当,挣得都是面子前。也就是说,他们这些人都是要面子的。一般来说,他们一天挣多少钱是不让别人知道。挣得多,别人会羡慕,同行会嫉妒;挣得少了,自己面有面子。所以,他们都很反感别人问他们的收入。 只是,眼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问她了,说书人觉得,要是拒绝了,便是没有了爱美之心。 再者说了,男人,很少能够拒绝一个美女的要求。 说书人说了一天挣的钱数。乔樱点点头,随后,乔樱从身上拿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说:“这些够你一个月的收入。” 看着桌上白花花的银子,说书人有些不知所措。十两银子应该算是说书人两个月的收入了。所以,对于说书人来说,十两银子不算是小数目了。乔樱一出手就给他这么多银子,有道是,无功不受禄,他寻思,乔樱一定有很困难的事情要他做。 说书人没有动桌上的银子。他抬头看着乔樱,说:“姑娘要我帮忙?” “一点小忙,你先把银子收下。”乔樱说。 说书人摇摇头,说:“姑娘先说要在下做什么。在下若是能帮,一定会尽力,到时候,在收取银子。在下若是做不到,这些银子,还是要物归原主呢。” “我要借用你的台子,讲三天的评书。对于你来说,不算是难事。”乔樱说。 说书人呆住了。当他看到桌上的银子时,他以为乔樱定会让他做很难办的事情。他甚至想到乔樱要他做违法的事情呢。殊不知,乔樱竟然是要借用他的台子,这件事情对于他来说,太简单了。简单到他不敢相信乔樱会提出这样不合常理的要求。 说书人看着乔樱,没有说话。 “怎么样?”乔樱问。 好一会,说书人才缓过来。为了缓和自己刚才尴尬的表情,说书人笑了笑,说:“姑娘,你能告诉我在下为什么吗?” “我是一个评书爱好者。我经常来这里听你说评书。久而久之,我心中就有一个愿望,就是能够亲自站在台上,说一段评书。” “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女人说评书啊。”说书人说, “所以我才给你钱啊。”乔樱说,“我借用你的台子,然后化妆成男人,哦就说三天的评书,过足我想说评书的瘾。你别告诉任何人,这些银子便是你的了。” 第335章 环环相扣 “啪!!!” 醒木拍下,堂下众人皆惊。 台上站着一小个男子,身材瘦小,娇俏的脸上有几根稀疏的胡须。 “此人是谁?” 台下听书的皆是熟客,他们并不认识台上这位弱小的青年,纷纷转头议论。 直至老者出现在台上,众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老者身上。 老者走到青年身旁,青年瞟了老者一眼,并微微的点头。老者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这位是我小徒,今日初次登场,还望各位爷海涵。” 众人这才明白,老者是要让他徒弟说书练胆呢。 青年拍动醒木,朗声说:“诸位,我师傅善说斩白蛇起义的故事,您老也听个差不多了。我今日就不凑热闹了。我要另开新书,说一段诸位没有听过的故事。” 顿了顿,青年接着说:“我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大明朝,对于这个朝代,想必诸位都有所听说,我讲的这一段故事有一个名目,‘靖难之变’,想当初,明太祖的三儿子燕王坐守燕京……” 青年抑扬顿挫的声音把众人给拉了进去。唯有郑慕,他虽也全神贯注的听讲,但他的心思并未放在故事里,而是放在说书人的身上。 在青年出场的时候,郑慕就看出所为的说书人,其实就是乔樱。 乔樱的诡计多端,郑慕是早就知晓,绕是如此,当郑慕看到乔樱化身说书人时,依然难掩心中的惊讶。若不是汉王再三的告诫他,要配合乔樱行事,万不得已,不能干涉乔樱,郑慕便会冲上台子,当场问个明白了。 一连三天,乔樱的表现越来越自如,前来听她说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就在乔樱风头正劲的时候,乔樱忽然消失了。 在乔樱消失的第三天,来了四个人,自称是禁卫军,把说书人带走了。 说书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京城中百万平民一员,皇帝身边的禁卫军怎么会找到他?他甚至怀疑他们搞错了,亦或是他觉得那四个人撒谎,他们根本就不是禁卫军。 可能,说书人做梦都想不到,那四个人不仅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连逮捕他的命令都是梁帝下达。 建安殿,灯火辉煌,焚香阵阵。 梁帝正伏案批阅奏折,冯弘小碎步走到梁帝身旁。他并没有打扰,安静的等着梁帝批阅完奏折,伸懒腰之际,冯弘小声说:“皇上。” 梁帝瞟了冯弘一眼,淡淡的问:“人带来了?” “在殿外等候呢。”冯弘赔笑道。 “让他进来。”梁帝说。 冯弘直起腰,大声的喊:“宣九门提督冯世安进殿。” 话音未落,冯世安快步走进建安殿。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后,匍匐在地。梁帝拿眼睛审视冯世安,冯世安直觉脊梁上有好多蚊子在爬,很是难受,但他不敢动。皇帝威严让他坐立不安。 “最近你都做什么了?”梁帝问。 “微臣深居简出,并未有越轨之举。”冯世安小心的说。 梁帝提高了音量,道:“朕问你,九门提督所职何在?” “掌管京城治安。”冯世安说。 梁帝冷笑道:“最近,京城的新闻你这个九门提督可听说了?” 冯世安不知梁帝所指何事,他不敢贸然的回答,只能把身子弯的更厉害,脸都要贴到地上了。 “大胆奴才,皇上问你话呢,快点回答。”冯弘大声的斥责。 别看冯世安是九门提督,官居三品,在梁帝面前,他还真的不如冯弘呢。冯弘斥责他,便是代表了梁帝斥责他。 冯世安用衣襟擦了擦额头上汗珠,小心的问:“微臣不知万岁想听什么新闻,故不敢贸然回答。微臣怕冲撞了万岁。” “你听到什么便说什么。”梁帝道。 冯世安想了想,说:“‘崔安楼’走水,京兆伊不及灭火,指使数十名烟花女子流落街头。”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你倒是挺上心啊。”梁帝道,“还有呢,接着说。” “还有,户部侍郎房文实之子在赌场和人殴斗,被京城的泼皮打死了。”冯世安小声的说。 “还有吗?”梁帝问。 “还有,还有,臣实在不知了。”冯世安猜不透梁帝的心意,他想,在这样下去,自己会被逼疯。倒不如就此打住,观察梁帝的态度了。 梁帝从书案上拿出一个奏折,仍在地上。道:“你自己看。” 奏折距离冯世安还有一丈远,冯世安像狗一样爬过去,双手拿起奏折,用颤抖的手打开奏折。当他读完奏折里的内容后,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从头冷到了脚。 “你怎么看?”梁帝问。 “是臣的责任,臣甘愿受罚。”冯世安叩头道。 “你是有责任,朕也不会轻饶你。但朕现在不会问罪你。朕要你揪出来,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三天,朕给你三天时间,你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能做到吗?” “臣现在就去‘百味人生’茶馆抓人。”冯世安道。 “人朕已经给你抓来了。你现在就把他带走。”梁帝给冯弘使了个眼色,冯弘拍拍手,进了两个禁卫军,压着说书人。 冯世安从禁卫军手中接过人,带着回府了。冯世安先让人把说书人关在死牢,他马不停蹄,去找汉王萧睿。 “审问一个小小的说书人,还用向我禀报?”汉王不悦的说,“本王举荐你做九门提督,是想着要你为本王做大事情。” “王爷,这件事情看似很小。可其中所牵扯的人物却不小。”冯世安说,“王爷想想,刚不久,解元入狱,还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解元之所以能出狱,还不是因为有太子的担保,并且当时那件事情还未扩散,圣上也不愿过多的人知道,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放了解元。” 顿了顿,冯世安接着说:“如今,一个说书人都在讨论那件事情,可见,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了。如果,能把说书人和解元牵扯在一起……” 冯世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汉王已经领悟到了冯世安的言外之意了。 “冯大人不亏是王爷的得力助手。这么快就领悟到其中的门道了。”伴随着说话声,乔樱进来了,郑慕跟在乔樱后面,乔樱进屋后,他并没有进来,而是双臂抱剑,立在门旁。 “你来多久了?”汉王问。 “刚到。”乔樱说。 “不可能。”汉王质疑道,“你若是没有偷听冯世安的讲话,你怎会知道?” “王爷,你难道忘记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个计划了吗?冯大人所讲述的事情,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乔樱说。 “莫非,那个在外造谣生事的说书人就是你?”汉王问。 乔樱点点头。 至此,郑慕明白乔樱在茶馆里假装成说书人的真正目的了。 “冯大人,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乔樱问。 “审问说书人,让他往解元身上咬。”冯世安说。 “道理是没错,只是,审讯说书人的人不应该是你。”乔樱说,“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汉王的人,你若是做这件事情,会给人一种汉王有意打压太子的嫌疑。若是,让太子的人去审问这个案子,不是更妙吗?” 冯世安看着萧睿。萧睿点头说:“你可以人选了?” “京兆伊杨芳硕可是太子的人。京兆伊的职责也是管理京城的治安,由他审讯这个案子,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乔樱说。 “我该如何回绝?”冯世安问。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交付冯世安,冯世安接过后,脸色顿变。 第335章 环环相扣 “啪!!!” 醒木拍下,堂下众人皆惊。 台上站着一小个男子,身材瘦小,娇俏的脸上有几根稀疏的胡须。 “此人是谁?” 台下听书的皆是熟客,他们并不认识台上这位弱小的青年,纷纷转头议论。 直至老者出现在台上,众人才把注意力集中在老者身上。 老者走到青年身旁,青年瞟了老者一眼,并微微的点头。老者清了清嗓子,大声说:“这位是我小徒,今日初次登场,还望各位爷海涵。” 众人这才明白,老者是要让他徒弟说书练胆呢。 青年拍动醒木,朗声说:“诸位,我师傅善说斩白蛇起义的故事,您老也听个差不多了。我今日就不凑热闹了。我要另开新书,说一段诸位没有听过的故事。” 顿了顿,青年接着说:“我的这个故事发生在大明朝,对于这个朝代,想必诸位都有所听说,我讲的这一段故事有一个名目,‘靖难之变’,想当初,明太祖的三儿子燕王坐守燕京……” 青年抑扬顿挫的声音把众人给拉了进去。唯有郑慕,他虽也全神贯注的听讲,但他的心思并未放在故事里,而是放在说书人的身上。 在青年出场的时候,郑慕就看出所为的说书人,其实就是乔樱。 乔樱的诡计多端,郑慕是早就知晓,绕是如此,当郑慕看到乔樱化身说书人时,依然难掩心中的惊讶。若不是汉王再三的告诫他,要配合乔樱行事,万不得已,不能干涉乔樱,郑慕便会冲上台子,当场问个明白了。 一连三天,乔樱的表现越来越自如,前来听她说书的人也越来越多了。就在乔樱风头正劲的时候,乔樱忽然消失了。 在乔樱消失的第三天,来了四个人,自称是禁卫军,把说书人带走了。 说书人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是京城中百万平民一员,皇帝身边的禁卫军怎么会找到他?他甚至怀疑他们搞错了,亦或是他觉得那四个人撒谎,他们根本就不是禁卫军。 可能,说书人做梦都想不到,那四个人不仅是皇帝身边的禁卫军,连逮捕他的命令都是梁帝下达。 建安殿,灯火辉煌,焚香阵阵。 梁帝正伏案批阅奏折,冯弘小碎步走到梁帝身旁。他并没有打扰,安静的等着梁帝批阅完奏折,伸懒腰之际,冯弘小声说:“皇上。” 梁帝瞟了冯弘一眼,淡淡的问:“人带来了?” “在殿外等候呢。”冯弘赔笑道。 “让他进来。”梁帝说。 冯弘直起腰,大声的喊:“宣九门提督冯世安进殿。” 话音未落,冯世安快步走进建安殿。三跪九叩,山呼万岁后,匍匐在地。梁帝拿眼睛审视冯世安,冯世安直觉脊梁上有好多蚊子在爬,很是难受,但他不敢动。皇帝威严让他坐立不安。 “最近你都做什么了?”梁帝问。 “微臣深居简出,并未有越轨之举。”冯世安小心的说。 梁帝提高了音量,道:“朕问你,九门提督所职何在?” “掌管京城治安。”冯世安说。 梁帝冷笑道:“最近,京城的新闻你这个九门提督可听说了?” 冯世安不知梁帝所指何事,他不敢贸然的回答,只能把身子弯的更厉害,脸都要贴到地上了。 “大胆奴才,皇上问你话呢,快点回答。”冯弘大声的斥责。 别看冯世安是九门提督,官居三品,在梁帝面前,他还真的不如冯弘呢。冯弘斥责他,便是代表了梁帝斥责他。 冯世安用衣襟擦了擦额头上汗珠,小心的问:“微臣不知万岁想听什么新闻,故不敢贸然回答。微臣怕冲撞了万岁。” “你听到什么便说什么。”梁帝道。 冯世安想了想,说:“‘崔安楼’走水,京兆伊不及灭火,指使数十名烟花女子流落街头。” “对于这方面的事情,你倒是挺上心啊。”梁帝道,“还有呢,接着说。” “还有,户部侍郎房文实之子在赌场和人殴斗,被京城的泼皮打死了。”冯世安小声的说。 “还有吗?”梁帝问。 “还有,还有,臣实在不知了。”冯世安猜不透梁帝的心意,他想,在这样下去,自己会被逼疯。倒不如就此打住,观察梁帝的态度了。 梁帝从书案上拿出一个奏折,仍在地上。道:“你自己看。” 奏折距离冯世安还有一丈远,冯世安像狗一样爬过去,双手拿起奏折,用颤抖的手打开奏折。当他读完奏折里的内容后,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窿里,从头冷到了脚。 “你怎么看?”梁帝问。 “是臣的责任,臣甘愿受罚。”冯世安叩头道。 “你是有责任,朕也不会轻饶你。但朕现在不会问罪你。朕要你揪出来,这件事情的背后之人。三天,朕给你三天时间,你要给朕一个满意的答复,你能做到吗?” “臣现在就去‘百味人生’茶馆抓人。”冯世安道。 “人朕已经给你抓来了。你现在就把他带走。”梁帝给冯弘使了个眼色,冯弘拍拍手,进了两个禁卫军,压着说书人。 冯世安从禁卫军手中接过人,带着回府了。冯世安先让人把说书人关在死牢,他马不停蹄,去找汉王萧睿。 “审问一个小小的说书人,还用向我禀报?”汉王不悦的说,“本王举荐你做九门提督,是想着要你为本王做大事情。” “王爷,这件事情看似很小。可其中所牵扯的人物却不小。”冯世安说,“王爷想想,刚不久,解元入狱,还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解元之所以能出狱,还不是因为有太子的担保,并且当时那件事情还未扩散,圣上也不愿过多的人知道,所以就睁只眼闭只眼,放了解元。” 顿了顿,冯世安接着说:“如今,一个说书人都在讨论那件事情,可见,已经是纸里包不住火了。如果,能把说书人和解元牵扯在一起……” 冯世安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汉王已经领悟到了冯世安的言外之意了。 “冯大人不亏是王爷的得力助手。这么快就领悟到其中的门道了。”伴随着说话声,乔樱进来了,郑慕跟在乔樱后面,乔樱进屋后,他并没有进来,而是双臂抱剑,立在门旁。 “你来多久了?”汉王问。 “刚到。”乔樱说。 “不可能。”汉王质疑道,“你若是没有偷听冯世安的讲话,你怎会知道?” “王爷,你难道忘记了我之前告诉你的那个计划了吗?冯大人所讲述的事情,只是我计划的一部分而已。”乔樱说。 “莫非,那个在外造谣生事的说书人就是你?”汉王问。 乔樱点点头。 至此,郑慕明白乔樱在茶馆里假装成说书人的真正目的了。 “冯大人,下一步你准备怎么做?”乔樱问。 “审问说书人,让他往解元身上咬。”冯世安说。 “道理是没错,只是,审讯说书人的人不应该是你。”乔樱说,“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汉王的人,你若是做这件事情,会给人一种汉王有意打压太子的嫌疑。若是,让太子的人去审问这个案子,不是更妙吗?” 冯世安看着萧睿。萧睿点头说:“你可以人选了?” “京兆伊杨芳硕可是太子的人。京兆伊的职责也是管理京城的治安,由他审讯这个案子,也算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乔樱说。 “我该如何回绝?”冯世安问。 乔樱从身上拿出一样东西,交付冯世安,冯世安接过后,脸色顿变。 第336章 顺水行舟 “审讯说书人,查出幕后真凶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现在若是不做,这便是违抗圣旨了。往小了说,我是被要杀头,往大了说,这可是要抄家。姑娘,你这不是害我嘛。”冯世安皱着眉头说。 “大人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咱们都是帮王爷做事,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乔樱说。 “冯世安没有冤枉你。他若是真的照你的意思做了,父皇还真就会杀了他全家。” “王爷,大人!”乔樱抱拳,道,“若是冯大人因不可抗拒的原因,不能审理此案呢。” 冯世安眉头一挑,他听得出来,乔樱这是话里有话。他忙冲乔樱抱拳,恳切的说:“还请姑娘指点!” “大人若是突发重病,口不能言,脚不能动,难道皇上会让这么一个人审讯说书人吗?”乔樱冲冯世安笑了笑,随即,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子,递给冯世安。 冯世安微微一愣,旋即接过去。他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清香,让他神情为之一震。 冯世安从瓶子里倒出一个白色的药丸,问:“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昏迷的药丸。”乔樱说。 “你这是……” 乔樱知道冯世安要说什么,所以,不待冯世安把话说出来,乔樱忙接口说:“冯大人先别激动,听我慢慢的把详情告诉你。我这个药丸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冯大人服用后,只会昏迷日,等说书人的案子结了后,药效便消失了。” 萧睿沉吟片刻,说:“就按乔樱的话做。” 汉王发话了,冯世安自然是不敢拒绝了。冯世安拿着药回到家,按照乔樱告诉他的方式,当天晚上,冯世安就吃了药。 由于只有冯世安自己知道此事,家里人以为冯世安死了,都是惶恐不已。很快,梁帝在京城布下的探子便知道了。梁帝也在当日的下午知道了此事。 “你觉得冯世安这是在唱哪一出戏?”梁帝低头踱着步,眼睛盯着地上的游龙戏凤的纹路。 冯弘就在后面跟着梁帝,梁帝没有看冯弘,但冯弘知道梁帝是在冲他说话。对于这件事情,冯弘可不敢信口开河了。冯弘寻思片刻,说:“奴才愚钝,看不出来。” “朕也没有看出来。”梁帝说,“你去汉王府,传朕的旨意,让汉王去看望冯世安。然后进宫汇报。” “喳!!” 冯弘带着梁帝口谕去了汉王府。 对于冯弘的到来,萧睿吃了一惊。自从他带兵北伐失败后,梁帝已经冷落他将近三个月,现在,冯弘亲自来汉王府,萧睿知道事情非彼小可。 萧睿忙去让人喊乔樱。乔樱是不能见冯弘,她就藏在客厅后的屏风,萧睿是想让乔樱在第一时间知道冯弘的来意,然后为他出谋划策。 “不知公公驾到,有失远迎了。”萧睿在客厅门口抱拳道。 在萧睿跟前,冯弘是不敢拿架子。他慢走几步,到了门口,双膝跪地,道:“奴才冯弘,见过王爷。” 萧睿只是抬抬手,说:“起来。看座。” “万岁还等着奴才回去呢。奴才就不坐了。”冯弘说,“奴才来,只是传达万岁的一句话。” 萧睿忙跪下。冯弘清了清嗓子,道:“朕已知晓,冯世安突发疾病,朕命令汉王替朕去提督府,看望冯世安。钦此!!” 汉王谢恩领旨后,冯弘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冯弘的身影,萧睿愣住了。梁帝巴巴的派身边最得意之人来,就是为了告诉让他去看望冯世安,到底,莫非,梁帝看出了门道? 萧睿想不透,他冲着屏风后喊:“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未落地,乔樱从屏风后转出来。她走到门口,朝着冯弘消失的方向张望。汉王扭头看着乔樱,好一会,汉王问:“方才冯弘的话你都听到了?” “皇上的消息倒是十分的灵通啊。这么就知道冯世安病倒了。”乔樱说, “京城中到处安插着禁卫军,他们都是父皇的耳目。可以说,整个京城,父皇想知道任何事情都能知道。”汉王说。 “包括咱们昨天的商议的计划?”乔樱反问。 “昨日,咱们商议之时,我已经在房间外十丈安插了自己的人。禁卫军自然是进不来。”萧睿说。 “既然王爷这么有把握,王爷也就犯不着紧张了。”乔樱说,“冯世安是王爷的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不会不知道。”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冯世安忽然得病,皇上自然心生疑虑。你作为冯世安的靠山,皇上想知道冯世安生病是否与你有关。” “本王如何做才能脱清关系?”汉王着急的问。 “王爷为何要撇清关系?”乔樱反问。 汉王不明白乔樱话语中的意思,他看着乔樱。乔樱忙接着说:“王爷现在若是急着撇清关系,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既然皇上想知道王爷的态度,王爷就把态度传递给皇上了。说书人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解元触怒皇上,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咱们所做的,只不过是照事实办事。王爷又有何惧?” “既然不惧,你又为何要让冯世安装病避嫌?”汉王反问。 “避嫌是为了不避嫌。”乔樱说,“冯世安这么一闹腾,皇上一定明白王爷的难处了。自然,皇上的心也就会偏向王爷了。” 汉王摸着下巴,寻思了片刻,渐渐的,他明白了乔樱的意思。汉王猛然抬头,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他张开双臂,就要朝乔樱扑去。 “乔姑娘,你真是女诸葛啊。本王有你在身旁,何愁大事不成?” 说话间,汉王就要去抱乔樱。乔樱身子左倾,巧妙的躲过了汉王的熊抱。 “王爷,皇上还等着你的回话呢。你现在应该去提督府了。”乔樱说。 乔樱的拒绝,让汉王有些尴尬,不过,乔樱的话很有道理,汉王也就顾不得尴尬了,他去后院的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坐着马车,带着一个御医,便去提督府了。 此刻,提督府已经是乱作一团了。冯世安除了有个正妻杨氏,还有四房的姨太太。冯世安没出事时,这些女人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柴米油盐的生活问题。现在冯世安躺在床上,她们考虑到自己的未来,才发现,离开了冯世安,她们是一无所有。 所以,那些女人们一整天都在冯世安的卧室门口,摸鼻子掉眼泪。 汉王先去了冯世安的卧室,看了看躺在床上冯世安,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像是喝醉了酒,脸红扑扑的,呼吸一切都很正常。 随后,汉王又叫来了冯世安的正妻杨氏。 “本王让御医看过了。冯世安虽病的突然,但无性命之忧。这几日,你好生看着你家夫君,不出五日,定能醒来。”汉王说。 汉王的话算是给了杨氏一个定心丸。杨氏随即把汉王的话传达下去,那些正在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听到靠山无恙,便抹去了脸上的泪,回到房间,摸牌去了。 离开提督府,汉王没有回汉王府,径直去了皇宫。冯弘正在神武门站着呢。他看到萧睿后,忙迎过去,笑着说:“王爷,你可算来了,皇上正在‘东华殿’等你呢。” 萧睿让冯弘在前,他跟着来到了“东华殿”。 第336章 顺水行舟 “审讯说书人,查出幕后真凶是皇上交给我的任务,我现在若是不做,这便是违抗圣旨了。往小了说,我是被要杀头,往大了说,这可是要抄家。姑娘,你这不是害我嘛。”冯世安皱着眉头说。 “大人把我想象成什么人了?咱们都是帮王爷做事,说起来咱们也算是朋友了。我怎么可能把你往火坑里推啊。”乔樱说。 “冯世安没有冤枉你。他若是真的照你的意思做了,父皇还真就会杀了他全家。” “王爷,大人!”乔樱抱拳,道,“若是冯大人因不可抗拒的原因,不能审理此案呢。” 冯世安眉头一挑,他听得出来,乔樱这是话里有话。他忙冲乔樱抱拳,恳切的说:“还请姑娘指点!” “大人若是突发重病,口不能言,脚不能动,难道皇上会让这么一个人审讯说书人吗?”乔樱冲冯世安笑了笑,随即,她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白瓶子,递给冯世安。 冯世安微微一愣,旋即接过去。他打开瓶盖,闻了闻,一股清香,让他神情为之一震。 冯世安从瓶子里倒出一个白色的药丸,问:“这是什么?” “可以让你昏迷的药丸。”乔樱说。 “你这是……” 乔樱知道冯世安要说什么,所以,不待冯世安把话说出来,乔樱忙接口说:“冯大人先别激动,听我慢慢的把详情告诉你。我这个药丸没有任何的副作用。冯大人服用后,只会昏迷日,等说书人的案子结了后,药效便消失了。” 萧睿沉吟片刻,说:“就按乔樱的话做。” 汉王发话了,冯世安自然是不敢拒绝了。冯世安拿着药回到家,按照乔樱告诉他的方式,当天晚上,冯世安就吃了药。 由于只有冯世安自己知道此事,家里人以为冯世安死了,都是惶恐不已。很快,梁帝在京城布下的探子便知道了。梁帝也在当日的下午知道了此事。 “你觉得冯世安这是在唱哪一出戏?”梁帝低头踱着步,眼睛盯着地上的游龙戏凤的纹路。 冯弘就在后面跟着梁帝,梁帝没有看冯弘,但冯弘知道梁帝是在冲他说话。对于这件事情,冯弘可不敢信口开河了。冯弘寻思片刻,说:“奴才愚钝,看不出来。” “朕也没有看出来。”梁帝说,“你去汉王府,传朕的旨意,让汉王去看望冯世安。然后进宫汇报。” “喳!!” 冯弘带着梁帝口谕去了汉王府。 对于冯弘的到来,萧睿吃了一惊。自从他带兵北伐失败后,梁帝已经冷落他将近三个月,现在,冯弘亲自来汉王府,萧睿知道事情非彼小可。 萧睿忙去让人喊乔樱。乔樱是不能见冯弘,她就藏在客厅后的屏风,萧睿是想让乔樱在第一时间知道冯弘的来意,然后为他出谋划策。 “不知公公驾到,有失远迎了。”萧睿在客厅门口抱拳道。 在萧睿跟前,冯弘是不敢拿架子。他慢走几步,到了门口,双膝跪地,道:“奴才冯弘,见过王爷。” 萧睿只是抬抬手,说:“起来。看座。” “万岁还等着奴才回去呢。奴才就不坐了。”冯弘说,“奴才来,只是传达万岁的一句话。” 萧睿忙跪下。冯弘清了清嗓子,道:“朕已知晓,冯世安突发疾病,朕命令汉王替朕去提督府,看望冯世安。钦此!!” 汉王谢恩领旨后,冯弘大摇大摆的走了。 看着冯弘的身影,萧睿愣住了。梁帝巴巴的派身边最得意之人来,就是为了告诉让他去看望冯世安,到底,莫非,梁帝看出了门道? 萧睿想不透,他冲着屏风后喊:“你可以出来了。” 话音未落地,乔樱从屏风后转出来。她走到门口,朝着冯弘消失的方向张望。汉王扭头看着乔樱,好一会,汉王问:“方才冯弘的话你都听到了?” “皇上的消息倒是十分的灵通啊。这么就知道冯世安病倒了。”乔樱说, “京城中到处安插着禁卫军,他们都是父皇的耳目。可以说,整个京城,父皇想知道任何事情都能知道。”汉王说。 “包括咱们昨天的商议的计划?”乔樱反问。 “昨日,咱们商议之时,我已经在房间外十丈安插了自己的人。禁卫军自然是进不来。”萧睿说。 “既然王爷这么有把握,王爷也就犯不着紧张了。”乔樱说,“冯世安是王爷的人,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了。皇上不会不知道。”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冯世安忽然得病,皇上自然心生疑虑。你作为冯世安的靠山,皇上想知道冯世安生病是否与你有关。” “本王如何做才能脱清关系?”汉王着急的问。 “王爷为何要撇清关系?”乔樱反问。 汉王不明白乔樱话语中的意思,他看着乔樱。乔樱忙接着说:“王爷现在若是急着撇清关系,便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了。既然皇上想知道王爷的态度,王爷就把态度传递给皇上了。说书人的事情是真真切切的存在,解元触怒皇上,也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咱们所做的,只不过是照事实办事。王爷又有何惧?” “既然不惧,你又为何要让冯世安装病避嫌?”汉王反问。 “避嫌是为了不避嫌。”乔樱说,“冯世安这么一闹腾,皇上一定明白王爷的难处了。自然,皇上的心也就会偏向王爷了。” 汉王摸着下巴,寻思了片刻,渐渐的,他明白了乔樱的意思。汉王猛然抬头,眼睛里冒着兴奋的光芒。他张开双臂,就要朝乔樱扑去。 “乔姑娘,你真是女诸葛啊。本王有你在身旁,何愁大事不成?” 说话间,汉王就要去抱乔樱。乔樱身子左倾,巧妙的躲过了汉王的熊抱。 “王爷,皇上还等着你的回话呢。你现在应该去提督府了。”乔樱说。 乔樱的拒绝,让汉王有些尴尬,不过,乔樱的话很有道理,汉王也就顾不得尴尬了,他去后院的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坐着马车,带着一个御医,便去提督府了。 此刻,提督府已经是乱作一团了。冯世安除了有个正妻杨氏,还有四房的姨太太。冯世安没出事时,这些女人们从来没有考虑过柴米油盐的生活问题。现在冯世安躺在床上,她们考虑到自己的未来,才发现,离开了冯世安,她们是一无所有。 所以,那些女人们一整天都在冯世安的卧室门口,摸鼻子掉眼泪。 汉王先去了冯世安的卧室,看了看躺在床上冯世安,整个人的状态还不错,像是喝醉了酒,脸红扑扑的,呼吸一切都很正常。 随后,汉王又叫来了冯世安的正妻杨氏。 “本王让御医看过了。冯世安虽病的突然,但无性命之忧。这几日,你好生看着你家夫君,不出五日,定能醒来。”汉王说。 汉王的话算是给了杨氏一个定心丸。杨氏随即把汉王的话传达下去,那些正在哭哭啼啼的女人们,听到靠山无恙,便抹去了脸上的泪,回到房间,摸牌去了。 离开提督府,汉王没有回汉王府,径直去了皇宫。冯弘正在神武门站着呢。他看到萧睿后,忙迎过去,笑着说:“王爷,你可算来了,皇上正在‘东华殿’等你呢。” 萧睿让冯弘在前,他跟着来到了“东华殿”。 第337章 东华殿 “东华殿”本属内宫的一个偏殿,圣祖的时候,建造“东华殿”,是为了方便自己召见群臣。后来,明帝把“东华殿”当做上朝前,召见重要大臣碰面的地方。梁帝入京后,觉得“东华殿”碍眼,就封了“东华殿”。三年前,皇宫忽然走水,养心殿被大火烧了大半,在修建养心殿时,梁帝移驾到了“东华殿”。后来,养心殿建造好了,梁帝又移驾到了养心殿。“东华殿”便一直闲着了。 萧睿想不明白,梁帝为什么要在“东华殿”召见他? 寻思间,萧睿已经来到了“东华殿”门口了,冯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王爷,万岁就在里面呢。奴才就不进去了。” 萧睿又是一惊。 冯弘可是梁帝心腹。从梁帝登基,冯弘就跟着梁帝,到如今三十多年了。可以说,梁帝对冯弘的感情超过了他们这些太子们了。 现在,梁帝就让把冯弘拒之门外,只召见自己。是信任他,还是…… 萧睿不敢往下想了。 “王爷,快进去。万岁等着你呢。”冯弘催促道。 “吱吱!!!” 萧睿推开厚厚的房门。他抬起脚,正要往里迈腿时,才发现他的腿已经软了。若不是他扶着门旁,整个人就要瘫痪在门口了。 “既然来了,就快点进来。”梁帝在大殿内说。 萧睿扶着门框进了“东华殿”。梁帝又道:“把门关上。” 萧睿转身,使劲全身的力气,才把厚厚的大门关上。当萧睿转过身时,他看到梁帝正端坐在一个蒲团上,蒲团画着八卦图,梁帝就坐在八卦图的阴阳交汇处。在蒲团四周,点着一圈的蜡烛。梁帝的容颜在众蜡烛的照应下,更加的威严和神秘了。 “儿臣叩见父皇。”萧睿忙匍匐在地,他的头杵着地面,冰冷的地面让他的脑袋稍稍的清醒些。 “朕有七个儿子。朕一直觉得,你最像朕了。做事果敢,一往无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不敢正视朕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还是,朕难从一开始就看走眼了?”梁帝的声音不大,但萧睿听出梁帝话语中的愤怒。 萧睿忙抬起头,看着梁帝说:“儿臣愧对父皇,所以才不敢正视父皇。”萧睿说。 “你做了对不起朕的事情?”梁帝问。 “儿臣特来领罪。”萧睿说。 “说说听,你怎么对不起朕了。”萧睿听得出,梁帝的语气已经有所缓和了。他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冯世安发病,是儿臣的主意。儿臣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儿臣不敢狡辩,只求父皇惩罚儿臣。”萧睿说。 梁帝冷笑道:“朕刚说你的胆子变小了。你倒是立刻做出一件让朕刮目相看的事情。你可知道,冯世安是奉了朕的旨意去查案。你却让冯世安诈病,怎么,你想和朕作对?” “儿臣绝无此意。”萧睿又匍匐在地,诚恳的说,“儿臣只是想着不让冯世安坏了皇家亲情而已。儿臣从未想过违背父皇的旨意。儿臣此举,若是让父皇觉得有抗旨之意,儿臣不敢狡辩,儿臣只求一死。” “动不动就让朕杀了你。在你眼中,朕就是一个暴君吗?”梁帝问。 萧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不敢搭话,唯有把头吹的更低了。 梁帝慢步到萧睿跟前,静静站了半柱香的功夫。梁帝方说:“你说,你此举是不想让冯世安坏了皇家的亲情,这话怎么说,你起来,给朕说清楚。” 萧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低着头,说:“冯世安找过儿臣了。他告诉儿臣要审讯一个说书人,而说书人所犯之罪,定会牵扯到解元。解元是太子的清客,若因此而得罪太子,实不是儿子所愿。毕竟,冯世安是儿臣的人,儿臣不想让冯世安审理此案,但又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思来想去,儿臣只有出此下策了。” “说书人牵扯出解元,解元牵扯到太子。依此案,将太子一举击败,难道不是你的心愿吗?”梁帝把脸凑到萧睿的跟前,小声的说。 听了梁帝话,萧睿忙又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儿臣绝无此意。儿臣若有此心,天诛地灭。” “在朕面前,你不必起誓。”梁帝说,“朕说过,在朕的孩子中,你最像朕了。朕或许不理解太子的心思,不理解赵王萧冈,但朕自认还是理解你。” 梁帝用手拍拍萧睿的肩膀,说:“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在‘东华殿’召见你吗?” “儿臣愚钝。想不出来。”萧睿如实的说。 “三十年前,这里可是明帝的住所。朕打进京城后,一度心生惶恐。所以,朕派人把‘东华殿’给封了。三年前,养心殿起火,朕迁居此,有天晚上,朕就在这里,能到了明帝。当朕看到他失落而又苍老的样子,朕一下子不想通了。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朕只是拿走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他又有何歉意?” “父皇天生神威,是天选之子。明帝篡改圣祖遗诏,自当遭受天谴。”萧睿说。 “朕看过了解元编撰的《太祖实录》。如是说,实录上所说之事都还算符合事实。朕之所以动怒,是解元太不知理。朕让他编撰的实录是要给大凉的子民看。老子说,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当以愚之。有些事情,不应该让老百姓看到。不然,便会不利于咱们的统治。” “解元不知道这个道理。太子竟然也不知道这个道理。”梁帝摇了摇头,说,“之前,太子求情,让朕放了解元。朕不想把事情弄大,就答应了太子的请求。谁知道,解元这个人,顽冥不化,朕饶恕了他,他却变本加厉了。” “或许咱们都弄错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只是说书人,与解元无关,更与太子无关。”萧睿说。 “一个说书人,哪里知道这些道理。他还编撰出一个大明朝,历史上,哪有什么大明朝。说书人这是指桑骂槐呢。若不是解元在后面捣鬼,一个连考场都没有进去过的落魄之人,哪里会明白这些道理。”梁帝狠狠的说。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衷了。父皇让儿臣做什么?”萧睿问。 “你现在想明白,不回避了?”梁帝反问。 “此事关系大凉的江山,儿臣不敢为了小情而误了大事。如果,儿臣因此而担了恶名声,儿臣认了。”萧睿狠狠的说。 梁帝拍拍萧睿的肩膀,说:“方世安忽然生病,倒也解决朕的顾虑。当初,朕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情交给冯世安办理。朕相信冯世安能查清楚,但冯世安毕竟不是萧家人。咱们家的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插手。朕正为此事头疼,你无意间帮了朕的忙。” 顿了顿,梁帝接着说:“这件事情由你去做。你就放胆的去查。若是牵扯到解元,太子敢阻拦。你也不用顾忌兄弟之情了。” “儿臣明白了。”萧睿抱拳施礼道。 梁帝扭头看着萧睿,好一会,梁帝说:“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儿臣不知。”萧睿说。 “你太喜怒露于色了。”梁帝说,“朕刚说了让你大胆的去做,你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看得出来,你等朕的这句话,已经好久了。” 萧睿的心思被梁帝说穿了,他感觉到了不仅是尴尬,还有恐惧。在梁帝面前,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够耍心机。萧睿此举便是犯了梁帝的大忌了。 萧睿忙跪下,哀求道:“儿臣该死,儿臣,儿臣……” 萧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低着头,迎接梁帝对他的惩罚。 第337章 东华殿 “东华殿”本属内宫的一个偏殿,圣祖的时候,建造“东华殿”,是为了方便自己召见群臣。后来,明帝把“东华殿”当做上朝前,召见重要大臣碰面的地方。梁帝入京后,觉得“东华殿”碍眼,就封了“东华殿”。三年前,皇宫忽然走水,养心殿被大火烧了大半,在修建养心殿时,梁帝移驾到了“东华殿”。后来,养心殿建造好了,梁帝又移驾到了养心殿。“东华殿”便一直闲着了。 萧睿想不明白,梁帝为什么要在“东华殿”召见他? 寻思间,萧睿已经来到了“东华殿”门口了,冯弘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王爷,万岁就在里面呢。奴才就不进去了。” 萧睿又是一惊。 冯弘可是梁帝心腹。从梁帝登基,冯弘就跟着梁帝,到如今三十多年了。可以说,梁帝对冯弘的感情超过了他们这些太子们了。 现在,梁帝就让把冯弘拒之门外,只召见自己。是信任他,还是…… 萧睿不敢往下想了。 “王爷,快进去。万岁等着你呢。”冯弘催促道。 “吱吱!!!” 萧睿推开厚厚的房门。他抬起脚,正要往里迈腿时,才发现他的腿已经软了。若不是他扶着门旁,整个人就要瘫痪在门口了。 “既然来了,就快点进来。”梁帝在大殿内说。 萧睿扶着门框进了“东华殿”。梁帝又道:“把门关上。” 萧睿转身,使劲全身的力气,才把厚厚的大门关上。当萧睿转过身时,他看到梁帝正端坐在一个蒲团上,蒲团画着八卦图,梁帝就坐在八卦图的阴阳交汇处。在蒲团四周,点着一圈的蜡烛。梁帝的容颜在众蜡烛的照应下,更加的威严和神秘了。 “儿臣叩见父皇。”萧睿忙匍匐在地,他的头杵着地面,冰冷的地面让他的脑袋稍稍的清醒些。 “朕有七个儿子。朕一直觉得,你最像朕了。做事果敢,一往无前。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都不敢正视朕了,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还是,朕难从一开始就看走眼了?”梁帝的声音不大,但萧睿听出梁帝话语中的愤怒。 萧睿忙抬起头,看着梁帝说:“儿臣愧对父皇,所以才不敢正视父皇。”萧睿说。 “你做了对不起朕的事情?”梁帝问。 “儿臣特来领罪。”萧睿说。 “说说听,你怎么对不起朕了。”萧睿听得出,梁帝的语气已经有所缓和了。他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冯世安发病,是儿臣的主意。儿臣这是犯了欺君之罪,儿臣不敢狡辩,只求父皇惩罚儿臣。”萧睿说。 梁帝冷笑道:“朕刚说你的胆子变小了。你倒是立刻做出一件让朕刮目相看的事情。你可知道,冯世安是奉了朕的旨意去查案。你却让冯世安诈病,怎么,你想和朕作对?” “儿臣绝无此意。”萧睿又匍匐在地,诚恳的说,“儿臣只是想着不让冯世安坏了皇家亲情而已。儿臣从未想过违背父皇的旨意。儿臣此举,若是让父皇觉得有抗旨之意,儿臣不敢狡辩,儿臣只求一死。” “动不动就让朕杀了你。在你眼中,朕就是一个暴君吗?”梁帝问。 萧睿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不敢搭话,唯有把头吹的更低了。 梁帝慢步到萧睿跟前,静静站了半柱香的功夫。梁帝方说:“你说,你此举是不想让冯世安坏了皇家的亲情,这话怎么说,你起来,给朕说清楚。” 萧睿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擦了擦脸上的汗珠,低着头,说:“冯世安找过儿臣了。他告诉儿臣要审讯一个说书人,而说书人所犯之罪,定会牵扯到解元。解元是太子的清客,若因此而得罪太子,实不是儿子所愿。毕竟,冯世安是儿臣的人,儿臣不想让冯世安审理此案,但又找不到可以拒绝的理由。思来想去,儿臣只有出此下策了。” “说书人牵扯出解元,解元牵扯到太子。依此案,将太子一举击败,难道不是你的心愿吗?”梁帝把脸凑到萧睿的跟前,小声的说。 听了梁帝话,萧睿忙又跪下,诚惶诚恐的道:“儿臣绝无此意。儿臣若有此心,天诛地灭。” “在朕面前,你不必起誓。”梁帝说,“朕说过,在朕的孩子中,你最像朕了。朕或许不理解太子的心思,不理解赵王萧冈,但朕自认还是理解你。” 梁帝用手拍拍萧睿的肩膀,说:“你知道,朕为什么要在‘东华殿’召见你吗?” “儿臣愚钝。想不出来。”萧睿如实的说。 “三十年前,这里可是明帝的住所。朕打进京城后,一度心生惶恐。所以,朕派人把‘东华殿’给封了。三年前,养心殿起火,朕迁居此,有天晚上,朕就在这里,能到了明帝。当朕看到他失落而又苍老的样子,朕一下子不想通了。天下本就是强者的天下,朕只是拿走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对他又有何歉意?” “父皇天生神威,是天选之子。明帝篡改圣祖遗诏,自当遭受天谴。”萧睿说。 “朕看过了解元编撰的《太祖实录》。如是说,实录上所说之事都还算符合事实。朕之所以动怒,是解元太不知理。朕让他编撰的实录是要给大凉的子民看。老子说,古之善为道者,非以明民,当以愚之。有些事情,不应该让老百姓看到。不然,便会不利于咱们的统治。” “解元不知道这个道理。太子竟然也不知道这个道理。”梁帝摇了摇头,说,“之前,太子求情,让朕放了解元。朕不想把事情弄大,就答应了太子的请求。谁知道,解元这个人,顽冥不化,朕饶恕了他,他却变本加厉了。” “或许咱们都弄错了,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只是说书人,与解元无关,更与太子无关。”萧睿说。 “一个说书人,哪里知道这些道理。他还编撰出一个大明朝,历史上,哪有什么大明朝。说书人这是指桑骂槐呢。若不是解元在后面捣鬼,一个连考场都没有进去过的落魄之人,哪里会明白这些道理。”梁帝狠狠的说。 “儿臣明白父皇的苦衷了。父皇让儿臣做什么?”萧睿问。 “你现在想明白,不回避了?”梁帝反问。 “此事关系大凉的江山,儿臣不敢为了小情而误了大事。如果,儿臣因此而担了恶名声,儿臣认了。”萧睿狠狠的说。 梁帝拍拍萧睿的肩膀,说:“方世安忽然生病,倒也解决朕的顾虑。当初,朕一怒之下,把这件事情交给冯世安办理。朕相信冯世安能查清楚,但冯世安毕竟不是萧家人。咱们家的事情怎么能让一个外人插手。朕正为此事头疼,你无意间帮了朕的忙。” 顿了顿,梁帝接着说:“这件事情由你去做。你就放胆的去查。若是牵扯到解元,太子敢阻拦。你也不用顾忌兄弟之情了。” “儿臣明白了。”萧睿抱拳施礼道。 梁帝扭头看着萧睿,好一会,梁帝说:“你知道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儿臣不知。”萧睿说。 “你太喜怒露于色了。”梁帝说,“朕刚说了让你大胆的去做,你脸上便露出得意的笑。看得出来,你等朕的这句话,已经好久了。” 萧睿的心思被梁帝说穿了,他感觉到了不仅是尴尬,还有恐惧。在梁帝面前,没有人敢,也没有人能够耍心机。萧睿此举便是犯了梁帝的大忌了。 萧睿忙跪下,哀求道:“儿臣该死,儿臣,儿臣……” 萧睿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他只能低着头,迎接梁帝对他的惩罚。 第338章 太子的难日 出乎萧睿的意料,梁帝并没有责备他。 梁帝用手拍了拍萧睿的肩膀,说:“这件事情,你要好好的处理,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回王府的路上,萧睿一直思索梁帝的话,但一直想不明白梁帝真正的意思。 到了王府,萧睿第一时间叫来了乔樱。乔樱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萧睿呢。她做了这么久的计划,至于能否成功,就在接下来的一步了。 而萧睿的态度对于乔樱来说极其的关键。 “王爷,恭喜你了。”乔樱站在门口,朝萧睿抱拳,笑着说。 萧睿心情烦躁,他不耐烦摆摆手,说:“本王快要烦死了。何喜之有?” “难道是我弄错了。皇上没有把说书人这个案子交给王爷吗?”乔樱很是不解的摇摇头,说,“不应该啊。莫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吗?” “你早就知道父皇让我审理这个案子了?”萧睿反问。 “我不是知道。我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乔樱说,“王爷,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啊?” “说。”萧睿面无表情的说。 乔樱踱步的窗子口,她瞟了眼窗外的落叶,然后转过身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皇上不会把案件交给冯世安。换句话说,冯世安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王爷才是整部棋局的核心。” “连本王你都不交实底?”萧睿怒了。 萧睿觉得乔樱耍了他,所以,他怒了。 在京城,亦或是整个大凉国,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现在,乔樱不仅耍了手段,还在他面前当众羞辱了他。这要是依照萧睿的暴脾气,乔樱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睿之所以没有杀乔樱,是因为乔樱现在对他来说还用利用的价值。当乔樱失去了价值,萧睿会对乔樱毫不客气。 “王爷息怒。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乔樱安抚萧睿说,“我若是提前告诉了王爷,王爷在皇上面前还能心安理得吗?” 乔樱的这句话把萧睿给问住了。 不待萧睿回答,乔樱接着说:“王爷,你是知道。皇上善于察言观色。他若是知道了你身上有猫腻,我想,王爷就恐怕回不来了。” “你如何知道这个案子父皇不会嫁给冯世安?”萧睿反问。 “这个案子关系到皇家的颜面,皇上怎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一个外人啊。老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皇上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乔樱说。 萧睿看着乔樱,像是第一次见到乔樱一样,眼睛中充满的惊讶。萧睿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在乔樱面前要端起王爷的架子。可是,乔樱一次次的征服了他,不能不让他位置震惊。 就拿方才乔樱这番言语,萧睿之前可是在“东华殿”听到皇上说过,现在,乔樱也这么说。萧睿不敢相信,乔樱的见解竟然和梁帝不谋而合。 “皇上还叫我去了‘东华殿’,这又该如何解释?”萧睿问。 乔樱忙冲萧睿抱拳施礼,说:“我又要恭喜王爷了。” “在本王面前你少打哑谜。”萧睿怒道,“本来不喜欢别人在本王面前拐弯抹角。” “‘东华殿’可是前帝明帝居住的宫殿。大凉国的子民都知道,皇帝已经下旨封了‘东华殿’。其中的原因,我想王爷比我更清楚。”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现在,梁帝重新开启了‘东华殿’,说明他已经能够正视那段历史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帝向王爷传递一个很好的态度。” “接着说下去。”萧睿已经被乔樱的话吸引了。他向前倾着身子,努力的让自己听清楚乔樱所讲述的每一个字。 “现在,大凉国的合法继承人便是太子了。王爷若是登上九五之尊,便只有一个途径,谋反。” “闭嘴。”萧睿怒道,“你可知道,就你这句话,已经将你全家株连了。” 萧睿虽然时常有谋反之心,可是,当这个词从乔樱嘴里说出,却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乔樱笑了笑,并不以为然的说:“王爷不让我,我就换一个词,靖难。对于这个词,王爷恐怕更不陌生了。” 萧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乔樱接着说:“皇上在‘东华殿’召见王爷,便是向王爷透露了一个消息。一旦太子有误国的行为,王爷便可以学梁帝了。” “当真如此?”萧睿反问。 乔樱寻思片刻,说:‘除此外,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若真是这样,父皇是相信本王的能力了。”萧睿说,“怪不得,父皇曾再三的说,在他众多皇子中,只有本王最像他了。” “皇上在王爷审理说书人案子时,表露自己的态度,便是给了王爷一个办案的方向。这个案子,不管是牵扯到谁,王爷都可以大胆的去做了。” 乔樱的这番解释便是给了萧睿一个定心丸了。事不宜迟,他决定亲自审理,由于萧睿没有审理的职权,他只能先把说书人押送到大理寺,然后,他再去大理寺的公堂上审理此案。好在,大理寺卿沈易博是汉王的人,汉王进出大理寺,并无人阻拦。 第一次审理,说书人老实交代了他收了一个女子的十两银子,才让那女子上台说书,至于那女子说书的内容,他自己并不知道。 沈易博见说书人不肯招,决定用刑。萧睿阻止了沈易博的提议。 “王爷,像他们这种刁民我是见多了,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他们不会老实就范。”沈易博说。 “我要的不是他,而是他上面的人物。至于他知否知道那个青年的说书内容,我不敢兴趣。”萧睿说,“你问他,那个假冒男子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说书人跪在地上,想了好一会,他想起来了。 “那个人自称是‘忘川阁’的人。”说书人说。 “‘忘川阁’是什么地方?”萧睿问。 一旁的沈易博忙回答说:“王爷,‘忘川阁’是城外的一个废弃的亭子,听说,太子的清客解元居住在哪里。” 听了沈易博的解释,汉王笑了。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口供呢。 说书人之所以知道“忘川阁”,是因为乔樱曾有意无意透露过这个地方。乔樱的目的很明确,只有再次的把解元拉下水,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马不停蹄,汉王让沈易博派了十多个官差,包围了“忘川阁”。在“忘川阁”里,沈易博搜来了一些沈易博的收稿,通过哪些收稿,汉王找到了解元早就不臣的举动了。 更为让汉王兴奋的是在“忘川阁”找到了太子写给解元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没什么,无非是问好,和一些讨论诗词。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给解元写信了。有了这些信,便能坐实太子是和解元一伙了。 汉王把从“忘川阁”搜到的文章还有太子的书信送到了宫里。 很快,整个案子有了了结。 解元被关押在大牢内,等待秋后处决。 因太子包庇解元,影响甚坏。梁帝撤去了太子的身份,改封为陈留王,即日起离京,前去陈留上任。 一时间,整个京都哗然了。 陈留可是在大凉国的边陲,是最为贫瘠,最为偏僻了。梁帝竟然封曾经的太子位陈留王,这是实打实的流放了。 太子府的客卿和门客们知道萧挚没有起复的希望,纷纷鸟兽散了。堂堂的东宫,一夜之间,仿佛是变了个天。前天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圣旨一下,瞬间是人影全无了。 第338章 太子的难日 出乎萧睿的意料,梁帝并没有责备他。 梁帝用手拍了拍萧睿的肩膀,说:“这件事情,你要好好的处理,不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回王府的路上,萧睿一直思索梁帝的话,但一直想不明白梁帝真正的意思。 到了王府,萧睿第一时间叫来了乔樱。乔樱也一直在房间里等着萧睿呢。她做了这么久的计划,至于能否成功,就在接下来的一步了。 而萧睿的态度对于乔樱来说极其的关键。 “王爷,恭喜你了。”乔樱站在门口,朝萧睿抱拳,笑着说。 萧睿心情烦躁,他不耐烦摆摆手,说:“本王快要烦死了。何喜之有?” “难道是我弄错了。皇上没有把说书人这个案子交给王爷吗?”乔樱很是不解的摇摇头,说,“不应该啊。莫非,中间出了什么差错吗?” “你早就知道父皇让我审理这个案子了?”萧睿反问。 “我不是知道。我只是有百分之八十的胜算。”乔樱说,“王爷,我说了实话你可不要生气啊?” “说。”萧睿面无表情的说。 乔樱踱步的窗子口,她瞟了眼窗外的落叶,然后转过身说:“其实,我早就知道皇上不会把案件交给冯世安。换句话说,冯世安只不过是我计划中的一个棋子。王爷才是整部棋局的核心。” “连本王你都不交实底?”萧睿怒了。 萧睿觉得乔樱耍了他,所以,他怒了。 在京城,亦或是整个大凉国,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耍手段。现在,乔樱不仅耍了手段,还在他面前当众羞辱了他。这要是依照萧睿的暴脾气,乔樱早就身首异处了。 萧睿之所以没有杀乔樱,是因为乔樱现在对他来说还用利用的价值。当乔樱失去了价值,萧睿会对乔樱毫不客气。 “王爷息怒。听我慢慢的给你解释。”乔樱安抚萧睿说,“我若是提前告诉了王爷,王爷在皇上面前还能心安理得吗?” 乔樱的这句话把萧睿给问住了。 不待萧睿回答,乔樱接着说:“王爷,你是知道。皇上善于察言观色。他若是知道了你身上有猫腻,我想,王爷就恐怕回不来了。” “你如何知道这个案子父皇不会嫁给冯世安?”萧睿反问。 “这个案子关系到皇家的颜面,皇上怎么会把这个案子交给一个外人啊。老百姓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皇上自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乔樱说。 萧睿看着乔樱,像是第一次见到乔樱一样,眼睛中充满的惊讶。萧睿也不止一次的告诫自己,在乔樱面前要端起王爷的架子。可是,乔樱一次次的征服了他,不能不让他位置震惊。 就拿方才乔樱这番言语,萧睿之前可是在“东华殿”听到皇上说过,现在,乔樱也这么说。萧睿不敢相信,乔樱的见解竟然和梁帝不谋而合。 “皇上还叫我去了‘东华殿’,这又该如何解释?”萧睿问。 乔樱忙冲萧睿抱拳施礼,说:“我又要恭喜王爷了。” “在本王面前你少打哑谜。”萧睿怒道,“本来不喜欢别人在本王面前拐弯抹角。” “‘东华殿’可是前帝明帝居住的宫殿。大凉国的子民都知道,皇帝已经下旨封了‘东华殿’。其中的原因,我想王爷比我更清楚。” 顿了顿,乔樱接着说:“现在,梁帝重新开启了‘东华殿’,说明他已经能够正视那段历史了。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梁帝向王爷传递一个很好的态度。” “接着说下去。”萧睿已经被乔樱的话吸引了。他向前倾着身子,努力的让自己听清楚乔樱所讲述的每一个字。 “现在,大凉国的合法继承人便是太子了。王爷若是登上九五之尊,便只有一个途径,谋反。” “闭嘴。”萧睿怒道,“你可知道,就你这句话,已经将你全家株连了。” 萧睿虽然时常有谋反之心,可是,当这个词从乔樱嘴里说出,却是惊出了他一身的冷汗。 乔樱笑了笑,并不以为然的说:“王爷不让我,我就换一个词,靖难。对于这个词,王爷恐怕更不陌生了。” 萧睿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乔樱接着说:“皇上在‘东华殿’召见王爷,便是向王爷透露了一个消息。一旦太子有误国的行为,王爷便可以学梁帝了。” “当真如此?”萧睿反问。 乔樱寻思片刻,说:‘除此外,我再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了。’ “若真是这样,父皇是相信本王的能力了。”萧睿说,“怪不得,父皇曾再三的说,在他众多皇子中,只有本王最像他了。” “皇上在王爷审理说书人案子时,表露自己的态度,便是给了王爷一个办案的方向。这个案子,不管是牵扯到谁,王爷都可以大胆的去做了。” 乔樱的这番解释便是给了萧睿一个定心丸了。事不宜迟,他决定亲自审理,由于萧睿没有审理的职权,他只能先把说书人押送到大理寺,然后,他再去大理寺的公堂上审理此案。好在,大理寺卿沈易博是汉王的人,汉王进出大理寺,并无人阻拦。 第一次审理,说书人老实交代了他收了一个女子的十两银子,才让那女子上台说书,至于那女子说书的内容,他自己并不知道。 沈易博见说书人不肯招,决定用刑。萧睿阻止了沈易博的提议。 “王爷,像他们这种刁民我是见多了,不给他们一点苦头吃,他们不会老实就范。”沈易博说。 “我要的不是他,而是他上面的人物。至于他知否知道那个青年的说书内容,我不敢兴趣。”萧睿说,“你问他,那个假冒男子的女人是什么来历?” 说书人跪在地上,想了好一会,他想起来了。 “那个人自称是‘忘川阁’的人。”说书人说。 “‘忘川阁’是什么地方?”萧睿问。 一旁的沈易博忙回答说:“王爷,‘忘川阁’是城外的一个废弃的亭子,听说,太子的清客解元居住在哪里。” 听了沈易博的解释,汉王笑了。这才是他最想要的口供呢。 说书人之所以知道“忘川阁”,是因为乔樱曾有意无意透露过这个地方。乔樱的目的很明确,只有再次的把解元拉下水,才能达到她的目的。 马不停蹄,汉王让沈易博派了十多个官差,包围了“忘川阁”。在“忘川阁”里,沈易博搜来了一些沈易博的收稿,通过哪些收稿,汉王找到了解元早就不臣的举动了。 更为让汉王兴奋的是在“忘川阁”找到了太子写给解元的书信。书信的内容没什么,无非是问好,和一些讨论诗词。但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太子给解元写信了。有了这些信,便能坐实太子是和解元一伙了。 汉王把从“忘川阁”搜到的文章还有太子的书信送到了宫里。 很快,整个案子有了了结。 解元被关押在大牢内,等待秋后处决。 因太子包庇解元,影响甚坏。梁帝撤去了太子的身份,改封为陈留王,即日起离京,前去陈留上任。 一时间,整个京都哗然了。 陈留可是在大凉国的边陲,是最为贫瘠,最为偏僻了。梁帝竟然封曾经的太子位陈留王,这是实打实的流放了。 太子府的客卿和门客们知道萧挚没有起复的希望,纷纷鸟兽散了。堂堂的东宫,一夜之间,仿佛是变了个天。前天是车水马龙,门庭若市。圣旨一下,瞬间是人影全无了。 第339章 城外殇别 城外十里有个“折柳亭”。 相传,这是京城父母们送别儿女的地方。太祖起兵推翻前朝暴政前,城中的男子到了十三岁,便要被朝廷抓走去南蛮挖金。其中有一个杨姓的父亲,送别儿子去南蛮时,来到了此处,临别前,吟诵了一句: 折柳难掩三春晖,何日报的寸草心? 因而,此处便被叫做“折柳亭”了。 “折柳亭”之前只是一个小小草屋,太祖建国后,知道了这个故事。便出资修建了一个亭子,并在亭子周边种植了上百棵的柳树。 太祖此举的用意是要老百姓不忘前朝的暴政,让老百姓感恩他的仁慈,然后拥护他的王朝。 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太祖建造“折柳亭”的初衷,“折柳亭”只是离京之人送别伤感之处了。 凄风,苦雨。 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 车夫是个六十岁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赶着一两瘦马拉的车子。 刚出城,马车停了。一只手撩起了车门的帘子,冲老者喊:“刘福,怎么不走了?” “夫人,有人拦路。”刘福说。 轿门撩起的大了些,从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当然,只是一闪而过,轿门落下,那张脸被挡在轿门后面了。 “皇兄,我大早晨的来这里送你,你难道不肯下车一见?”萧睿从马上跳下来,大步的走向马车。 马车上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留王萧挚。 太子变成陈留王,整个大凉国,最为得意之人便是汉王萧睿了。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十多年。只是,当这一刻到来时,他却出奇的平静。 “王爷,你的目的达到了,你难道就不高兴吗?”乔樱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送送太子,不,是陈留王了?”萧挚问。 “王爷是要去看陈留王的笑话?”乔樱反问。 “哈哈!!”萧睿得意的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本王就是想看看曾经高高在上,威风无比的太子,落魄后的样子了。” 随即,萧睿找来了郑慕,他让郑慕打听到太子明日一早出京。萧睿便一大早去城门口等候太子的马车了。 在美艳妇女撩起马车的时候,萧挚就看到了萧睿。他也知道萧睿挡他道路的目的了。太子起身,要下马车,女人拦住太子,说:“你怎么能去见他?” “他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见?”萧挚反问。 “你可知道他见你的目的?”女人问。 “当然知道。”萧挚说,“他既然想看我的笑话,我就满足他的心愿。不然,我离京后,他定会寝食不安。” 萧挚撩起了车门,冲萧睿抱拳,道:“皇弟这是来送我吗?” “皇兄,此去陈留,天高路远,你身子单薄,可要小心啊。”萧睿说。 “皇弟的话我记住了。”萧挚说,“皇弟还有事情吗?天不早了,我该赶路了。” 萧睿勒马让路,刘福驾着马车,缓缓而行。萧睿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郑慕在萧睿身后,冷冷的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萧睿回头,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郑慕。说:“你跟着乔樱有所长进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他只是被贬,还是一位王爷,你可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属下明白。”郑慕答应着,打马离开。 马车缓缓的来到“折柳亭”。 乔樱站在“折柳亭”,冲着马车赶来的方向,望眼欲穿了。 乔樱比萧睿还早来了。她知道,萧挚去陈留,定是要经过“折柳亭”。乔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当她看到了萧挚的马车时,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云烟。 看着缓缓而来的马车,乔樱有些恍惚。 五年前,十三岁的她,一身的红衣,仗剑天涯,接连挫败当世众多高手,可谓是意气风发,无处左右。 然后,她就在那个阴雨蒙蒙的中午,遇到了萧挚。同样的马车,同样的赶车人。不同的,是自己的心境。 马车越来越近了,乔樱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厉害了。 当马车经过她的身旁时,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机缘巧合的事情发生了,灰蒙蒙的天空落下了细雨,点点滴滴,把前尘往事都卷了进来。 马车在停下来,刘福从马车跳下来,走到乔樱跟前,说:“请问姑娘去陈留是从前面那条路?” 刘福用手指着前面的两条岔路口。 乔樱没有搭理刘福,她缓步走到马车旁,说:“公子,前路迢迢,多是阴雨,送你把雨伞。” 车门撩起,出现在乔樱面前的不是萧挚,而是美艳夫人。她瞟了乔樱一眼,没好气的说:“谢过了,我们无缘无故,收起你的雨伞。” 美艳夫人的态度惹怒了乔樱。乔樱正要发作,萧挚出现了。他看到乔樱,先是一愣,随即说:“是你。” “殿下,是我。”乔樱说。 “你弄错了。”萧挚面色冷峻的说,“我现在是陈留王,你可以喊我王爷,或者是萧公子。” “公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等乔樱把话说完,萧挚怒道,“你是在这里羞辱我吗?你的主子刚把我羞辱了一顿,怎么,你们主仆觉得不过瘾。所以,你也来了?”、 显然,萧挚是把乔樱当成一伙的人了。 顿了顿,萧挚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你高兴了。” “易经有云: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公子难道不认为,跌入谷底正是厚积薄发之时吗?”乔樱说。 “刘叔,咱们走。”萧挚瞟了乔樱一眼,然后放下了车门。从萧挚的眼神中,乔樱看出了厌恶和鄙夷。 显然,萧挚是极度的痛恨乔樱。 乔樱的心在滴血,她很想告诉萧挚,自己就是那个当年拿红伞的女孩。他对她是有大恩,她的心都交给他了,她怎么会害他啊。 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她这么说,谁会相信呢? 马车渐行渐远了。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乔樱的泪水像断了线珠子,一颗颗的落下来,混在雨水里,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哭着哭着,没有雨水落下了。乔樱抬头,看到了一把油纸伞,红色的油纸伞。 她的心微微一动。 乔樱回头,看到给她打伞的人是赵盼。赵盼的脸铁青,但他的眼光很温柔。 “你怎么来了?”乔樱问。 “我是不是不该来?”赵盼反问。 乔樱瞟了赵盼一眼,说:“好,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心被他带走了。你明白吗?” “我现在追去,把你的心要回来。”赵盼说。 乔樱笑了笑,神情凄惨。赵盼本想还要说风凉话,可当他看到乔樱的样子,不忍心说下去了。 顿了顿,赵盼小声的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斩草除根。”乔樱说。 赵盼不明白乔樱的意思。 “汉王是个狠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萧挚落魄了,汉王一定不错错过这个机会。此去陈留,山高路远,保不齐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乔樱抬头看着赵盼说,“我现在命令你跟着萧挚的马车,暗中保护萧挚去陈留。萧挚平安到达陈留,你再赶回来。” “我不想去。”赵盼说,“你知道,我……” “我知道。”乔樱说,“不过,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你就听我的话。你要是觉得我的话对你来说不重要了,你可以不去,我不会怪你。” 第339章 城外殇别 城外十里有个“折柳亭”。 相传,这是京城父母们送别儿女的地方。太祖起兵推翻前朝暴政前,城中的男子到了十三岁,便要被朝廷抓走去南蛮挖金。其中有一个杨姓的父亲,送别儿子去南蛮时,来到了此处,临别前,吟诵了一句: 折柳难掩三春晖,何日报的寸草心? 因而,此处便被叫做“折柳亭”了。 “折柳亭”之前只是一个小小草屋,太祖建国后,知道了这个故事。便出资修建了一个亭子,并在亭子周边种植了上百棵的柳树。 太祖此举的用意是要老百姓不忘前朝的暴政,让老百姓感恩他的仁慈,然后拥护他的王朝。 久而久之,人们忘记了太祖建造“折柳亭”的初衷,“折柳亭”只是离京之人送别伤感之处了。 凄风,苦雨。 一辆马车缓缓出了城。 车夫是个六十岁的老者,有气无力的赶着一两瘦马拉的车子。 刚出城,马车停了。一只手撩起了车门的帘子,冲老者喊:“刘福,怎么不走了?” “夫人,有人拦路。”刘福说。 轿门撩起的大了些,从里面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当然,只是一闪而过,轿门落下,那张脸被挡在轿门后面了。 “皇兄,我大早晨的来这里送你,你难道不肯下车一见?”萧睿从马上跳下来,大步的走向马车。 马车上坐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陈留王萧挚。 太子变成陈留王,整个大凉国,最为得意之人便是汉王萧睿了。为了这一刻,他等了十多年。只是,当这一刻到来时,他却出奇的平静。 “王爷,你的目的达到了,你难道就不高兴吗?”乔樱问。 “你说,我是不是该去送送太子,不,是陈留王了?”萧挚问。 “王爷是要去看陈留王的笑话?”乔樱反问。 “哈哈!!”萧睿得意的道,“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不错,本王就是想看看曾经高高在上,威风无比的太子,落魄后的样子了。” 随即,萧睿找来了郑慕,他让郑慕打听到太子明日一早出京。萧睿便一大早去城门口等候太子的马车了。 在美艳妇女撩起马车的时候,萧挚就看到了萧睿。他也知道萧睿挡他道路的目的了。太子起身,要下马车,女人拦住太子,说:“你怎么能去见他?” “他就在外面,为什么不见?”萧挚反问。 “你可知道他见你的目的?”女人问。 “当然知道。”萧挚说,“他既然想看我的笑话,我就满足他的心愿。不然,我离京后,他定会寝食不安。” 萧挚撩起了车门,冲萧睿抱拳,道:“皇弟这是来送我吗?” “皇兄,此去陈留,天高路远,你身子单薄,可要小心啊。”萧睿说。 “皇弟的话我记住了。”萧挚说,“皇弟还有事情吗?天不早了,我该赶路了。” 萧睿勒马让路,刘福驾着马车,缓缓而行。萧睿看着远去的马车,脸上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笑。郑慕在萧睿身后,冷冷的说:“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萧睿回头,用眼睛上下打量着郑慕。说:“你跟着乔樱有所长进啊。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不过,你给我记住了,他只是被贬,还是一位王爷,你可得小心行事,千万不能露出马脚。” “属下明白。”郑慕答应着,打马离开。 马车缓缓的来到“折柳亭”。 乔樱站在“折柳亭”,冲着马车赶来的方向,望眼欲穿了。 乔樱比萧睿还早来了。她知道,萧挚去陈留,定是要经过“折柳亭”。乔樱有一肚子的话要说,可当她看到了萧挚的马车时,所有的言语都化成了云烟。 看着缓缓而来的马车,乔樱有些恍惚。 五年前,十三岁的她,一身的红衣,仗剑天涯,接连挫败当世众多高手,可谓是意气风发,无处左右。 然后,她就在那个阴雨蒙蒙的中午,遇到了萧挚。同样的马车,同样的赶车人。不同的,是自己的心境。 马车越来越近了,乔樱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厉害了。 当马车经过她的身旁时,她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 机缘巧合的事情发生了,灰蒙蒙的天空落下了细雨,点点滴滴,把前尘往事都卷了进来。 马车在停下来,刘福从马车跳下来,走到乔樱跟前,说:“请问姑娘去陈留是从前面那条路?” 刘福用手指着前面的两条岔路口。 乔樱没有搭理刘福,她缓步走到马车旁,说:“公子,前路迢迢,多是阴雨,送你把雨伞。” 车门撩起,出现在乔樱面前的不是萧挚,而是美艳夫人。她瞟了乔樱一眼,没好气的说:“谢过了,我们无缘无故,收起你的雨伞。” 美艳夫人的态度惹怒了乔樱。乔樱正要发作,萧挚出现了。他看到乔樱,先是一愣,随即说:“是你。” “殿下,是我。”乔樱说。 “你弄错了。”萧挚面色冷峻的说,“我现在是陈留王,你可以喊我王爷,或者是萧公子。” “公子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等乔樱把话说完,萧挚怒道,“你是在这里羞辱我吗?你的主子刚把我羞辱了一顿,怎么,你们主仆觉得不过瘾。所以,你也来了?”、 显然,萧挚是把乔樱当成一伙的人了。 顿了顿,萧挚说:“你的目的达到了,你高兴了。” “易经有云:否极泰来,物极必反。公子难道不认为,跌入谷底正是厚积薄发之时吗?”乔樱说。 “刘叔,咱们走。”萧挚瞟了乔樱一眼,然后放下了车门。从萧挚的眼神中,乔樱看出了厌恶和鄙夷。 显然,萧挚是极度的痛恨乔樱。 乔樱的心在滴血,她很想告诉萧挚,自己就是那个当年拿红伞的女孩。他对她是有大恩,她的心都交给他了,她怎么会害他啊。 她这么做,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他。她这么说,谁会相信呢? 马车渐行渐远了。直到再也看不到马车的影子,乔樱的泪水像断了线珠子,一颗颗的落下来,混在雨水里,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水了。 哭着哭着,没有雨水落下了。乔樱抬头,看到了一把油纸伞,红色的油纸伞。 她的心微微一动。 乔樱回头,看到给她打伞的人是赵盼。赵盼的脸铁青,但他的眼光很温柔。 “你怎么来了?”乔樱问。 “我是不是不该来?”赵盼反问。 乔樱瞟了赵盼一眼,说:“好,你不是想知道我和他什么关系吗?我现在就告诉你,我的心被他带走了。你明白吗?” “我现在追去,把你的心要回来。”赵盼说。 乔樱笑了笑,神情凄惨。赵盼本想还要说风凉话,可当他看到乔樱的样子,不忍心说下去了。 顿了顿,赵盼小声的问:“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 “斩草除根。”乔樱说。 赵盼不明白乔樱的意思。 “汉王是个狠人,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现在,萧挚落魄了,汉王一定不错错过这个机会。此去陈留,山高路远,保不齐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乔樱抬头看着赵盼说,“我现在命令你跟着萧挚的马车,暗中保护萧挚去陈留。萧挚平安到达陈留,你再赶回来。” “我不想去。”赵盼说,“你知道,我……” “我知道。”乔樱说,“不过,你要是还当我是你的主子,你就听我的话。你要是觉得我的话对你来说不重要了,你可以不去,我不会怪你。” 第340章 观音庙 太子落马,之前依附太子的人纷纷投靠汉王门下。在张君瑞的建议下,汉王对投诚之人非常的大度。即便是之前和汉王有过节的太子近身谋士,汉王也欢喜着接纳。 为了表达自己与民同乐的精神,汉王在王府大摆宴席,白天是高朋满座,夜里是处处笙歌。 乔樱并未参加汉王摆设的宴席。之前,郑慕邀请过乔樱三次,乔樱都找借口推辞了。 此刻,乔樱正在“安宁宫”陪伴安宁呢。 安宁最近很苦恼。虽然汉王是她的夫婿,是她生命的全部,可汉王的快乐并没有感染到安宁。 安宁的不安,或者说苦恼,来自于冯贵妃的一番话。 前些日子,安宁进宫给冯贵妃请安时,冯贵妃用手抚摸着安宁的肚子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儿媳,只可惜……” 后面的话冯贵妃没有说,她把手从安宁身上挪开。安宁看着冯贵妃。冯贵妃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安宁知道冯贵妃对她不满,可安宁不知道不满的原因。回到汉王府,一直闷闷不乐。她在中原生活这些年,知道了作为一个儿媳的首要责任是讨好婆婆。 而安宁的婆婆又是冯贵妃,这让安宁的压力更大。 “主子,我知道贵妃娘娘不开心的原因。”紫菱小声说,“只是,我怕……” 紫菱低下头,不言语了。 安宁从紫菱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她双手扶着紫菱,急切的问:“你怕什么啊?快说啊。” “我怕主子听了后会生气。”紫菱小声的说。 “快点说啊。”安宁摇晃着紫菱的肩膀,说,“紫菱,你是要急死我吗?” 紫菱摇了摇嘴唇,眨着眼睛寻思了片刻,说:“好,主子,我说的话要是不中听,你也别怪我,我这都是我为你好。” 安宁诚恳的点点头。 “主子,你可主意到,贵妃娘娘跟你说话时她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肚子上吗?”紫菱问。 安宁回想三天前见冯贵妃的场面,还真是如此。当时,冯贵妃让安宁靠着她坐,随后,冯贵妃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安宁的肚子上。安宁觉得,冯贵妃的动作没什么不妥,她也并未深思。此刻,紫菱再次问提起,安宁不知道紫菱所指了? “其实,贵妃娘娘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她不高兴,是因为你没能为王爷诞下一个王子。”紫菱说,“主子你来汉王府也年的时间了,可你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汉王又说了,要立你肚子的孩子为长子。在你没有生下孩子前,汉王是不和其他的嫔妃要孩子。” 紫菱这么一说,安宁恍然大悟了。 可她明白后,却是更为不安了。 何尝冯贵妃想要孩子,安宁自己也想要孩子。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汉王也算恩爱,怎么就没有孩子呢? 乔樱看到安宁,便看出安宁的忧伤了。对于安宁,乔樱是打心底里疼爱,安宁的忧伤,便是她的忧伤了。 “公主,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乔樱作势挽了挽衣袖,一副要与人打架的样子。 安宁看到乔樱搞笑的样子,“噗嗤”笑了。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难处,又不高兴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乔樱用手抚摸着安宁的手背,诚挚的问。 “乔樱,你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知道。”安宁把之前见冯贵妃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乔樱。乔樱身为女人,但也能理解安宁的心情。 乔樱看着安宁,忽然,她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在乔樱的计划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汉王府将会变成人间炼狱。乔樱自然是不想让安宁涉足,所以,在来“安宁宫”的路上,乔樱一直想着用什么办法让安宁离开汉王府。 现在,乔樱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乔樱笑道,“就这点小事情,也值得你愁眉苦脸?” “你还是个女孩子。自然不明白我的心情了。”安宁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孩子是个致命的打击。尤其是生活在王府中,我能感觉到贵妃娘娘眼神的凌厉。” 安宁紧紧的抓着乔樱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京城三十里路,有一个观音庙。听说很灵,凡是不会生育的女人去哪里祈求,送子观音便会为她送来一个孩子。公主,要不你去试试?”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安宁寻思片刻,说:“要不问问王爷。” “王爷现在事情多。像这样的小事情就不用烦他了。”乔樱说,“公主,你要是想清楚,咱们现在就去。” “你陪我去吗?”安宁用期盼的眼睛看着乔樱。 “当然了。”乔樱爽快的说,“我不陪着你也找不到啊。” 在乔樱的催促中,安宁让紫宁找了马车。乔樱又让紫菱帮着收拾行李,把安宁平日穿的衣服都用包袱包裹了,带上。 “咱们就去拜拜观音,用得着带这么东西吗?”安宁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解的问。 “当然用得着了。”乔樱说,“你不知道,观音庙是在一座山的顶峰,上面很冷,你这么弱的身子,要不是多带点衣服,怎么能行啊。” 安宁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不过,乔樱的话安宁不想反驳。于是,安宁叹了口气,让紫菱照着乔樱的话做了。 不多时,紫宁回来了。她已经找好了一辆马车,就停在王府门口。乔樱让紫宁把马车停放在王府的侧门。四个人从王府的侧门,上了马车。 一路驰骋,天黑之前,到了观音庙。 正如乔樱所说,观音庙是建造在一座山峰之上,乔樱扶着安宁,走走停停,到了山上,已经是日暮西山了。 庙门口正对着残阳,观音庙三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中有些黯然。庙门紧闭,乔樱敲了好久,才从里面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尼姑。 “我要见你们主持。”乔樱说。 尼姑侧身,让四人进了庙门。庙内是野草横生,非常的荒芜。看得出,这里很少有人来。安宁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乔樱说来此的人甚多,可眼前所见,并非如此。 安宁用手拉了拉乔樱的衣服,乔樱扭头瞟了安宁一眼,小声说:“不用怕,有我呢。” 乔樱的回答让安宁哭笑不得。安宁来这里是求子呢,她怎么会害怕了。 众人到了一个客房,尼姑让安宁和紫菱紫三人在客房等候,乔樱跟着尼姑去了内院。 内院有一个房间,比前院的客厅稍小。乔樱来到房间门口,从房间内飘出的香火味呛住了乔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姑娘,你进去,我就不去了。”尼姑说, 乔樱冲尼姑施礼后,等尼姑离开,乔樱径直推开房门。房间里烟火缭绕,乔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适应了。 烟雾中,有一个老尼,盘腿坐在蒲团上,眯着眼睛,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敲着木鱼。 乔樱来到老尼跟前,双膝跪地,毕竟毕竟的磕了一个头。说:“嬷嬷!” 老尼手中的木棍停下了。随即,老尼缓缓的睁开眼睛,打量着乔樱,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老尼的语气平静,但乔樱知道,老尼是责备她呢。乔樱起身,拉着老尼的胳膊,瞬间,乔樱变成了一个调皮的小孩子。 “嬷嬷,我知道我最近没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乔樱摇晃着老尼的胳膊,笑着说。 老尼瞟了乔樱一眼,不悦的说:“是最近吗?你这一走,五年零三个月没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去问问风陵渡,她到底想怎么样。” 第340章 观音庙 太子落马,之前依附太子的人纷纷投靠汉王门下。在张君瑞的建议下,汉王对投诚之人非常的大度。即便是之前和汉王有过节的太子近身谋士,汉王也欢喜着接纳。 为了表达自己与民同乐的精神,汉王在王府大摆宴席,白天是高朋满座,夜里是处处笙歌。 乔樱并未参加汉王摆设的宴席。之前,郑慕邀请过乔樱三次,乔樱都找借口推辞了。 此刻,乔樱正在“安宁宫”陪伴安宁呢。 安宁最近很苦恼。虽然汉王是她的夫婿,是她生命的全部,可汉王的快乐并没有感染到安宁。 安宁的不安,或者说苦恼,来自于冯贵妃的一番话。 前些日子,安宁进宫给冯贵妃请安时,冯贵妃用手抚摸着安宁的肚子说:“你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好儿媳,只可惜……” 后面的话冯贵妃没有说,她把手从安宁身上挪开。安宁看着冯贵妃。冯贵妃叹了口气,并摇了摇头。 安宁知道冯贵妃对她不满,可安宁不知道不满的原因。回到汉王府,一直闷闷不乐。她在中原生活这些年,知道了作为一个儿媳的首要责任是讨好婆婆。 而安宁的婆婆又是冯贵妃,这让安宁的压力更大。 “主子,我知道贵妃娘娘不开心的原因。”紫菱小声说,“只是,我怕……” 紫菱低下头,不言语了。 安宁从紫菱的话中,听出了言外之意。她双手扶着紫菱,急切的问:“你怕什么啊?快说啊。” “我怕主子听了后会生气。”紫菱小声的说。 “快点说啊。”安宁摇晃着紫菱的肩膀,说,“紫菱,你是要急死我吗?” 紫菱摇了摇嘴唇,眨着眼睛寻思了片刻,说:“好,主子,我说的话要是不中听,你也别怪我,我这都是我为你好。” 安宁诚恳的点点头。 “主子,你可主意到,贵妃娘娘跟你说话时她的手一直放在你的肚子上吗?”紫菱问。 安宁回想三天前见冯贵妃的场面,还真是如此。当时,冯贵妃让安宁靠着她坐,随后,冯贵妃很自然的把手放在安宁的肚子上。安宁觉得,冯贵妃的动作没什么不妥,她也并未深思。此刻,紫菱再次问提起,安宁不知道紫菱所指了? “其实,贵妃娘娘已经明确的告诉你了。她不高兴,是因为你没能为王爷诞下一个王子。”紫菱说,“主子你来汉王府也年的时间了,可你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汉王又说了,要立你肚子的孩子为长子。在你没有生下孩子前,汉王是不和其他的嫔妃要孩子。” 紫菱这么一说,安宁恍然大悟了。 可她明白后,却是更为不安了。 何尝冯贵妃想要孩子,安宁自己也想要孩子。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和汉王也算恩爱,怎么就没有孩子呢? 乔樱看到安宁,便看出安宁的忧伤了。对于安宁,乔樱是打心底里疼爱,安宁的忧伤,便是她的忧伤了。 “公主,谁惹你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你出气。”乔樱作势挽了挽衣袖,一副要与人打架的样子。 安宁看到乔樱搞笑的样子,“噗嗤”笑了。但随即想到了自己的难处,又不高兴了。 “公主,你这是怎么了?”乔樱用手抚摸着安宁的手背,诚挚的问。 “乔樱,你不是外人。我也不怕你知道。”安宁把之前见冯贵妃的情况全都告诉了乔樱。乔樱身为女人,但也能理解安宁的心情。 乔樱看着安宁,忽然,她脑海中冒出一个想法,在乔樱的计划中,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汉王府将会变成人间炼狱。乔樱自然是不想让安宁涉足,所以,在来“安宁宫”的路上,乔樱一直想着用什么办法让安宁离开汉王府。 现在,乔樱找到了一个很合理的借口。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乔樱笑道,“就这点小事情,也值得你愁眉苦脸?” “你还是个女孩子。自然不明白我的心情了。”安宁说,“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没有孩子是个致命的打击。尤其是生活在王府中,我能感觉到贵妃娘娘眼神的凌厉。” 安宁紧紧的抓着乔樱的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离京城三十里路,有一个观音庙。听说很灵,凡是不会生育的女人去哪里祈求,送子观音便会为她送来一个孩子。公主,要不你去试试?”乔樱说。 听了乔樱的话,安宁寻思片刻,说:“要不问问王爷。” “王爷现在事情多。像这样的小事情就不用烦他了。”乔樱说,“公主,你要是想清楚,咱们现在就去。” “你陪我去吗?”安宁用期盼的眼睛看着乔樱。 “当然了。”乔樱爽快的说,“我不陪着你也找不到啊。” 在乔樱的催促中,安宁让紫宁找了马车。乔樱又让紫菱帮着收拾行李,把安宁平日穿的衣服都用包袱包裹了,带上。 “咱们就去拜拜观音,用得着带这么东西吗?”安宁看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不解的问。 “当然用得着了。”乔樱说,“你不知道,观音庙是在一座山的顶峰,上面很冷,你这么弱的身子,要不是多带点衣服,怎么能行啊。” 安宁心里还是有些狐疑。不过,乔樱的话安宁不想反驳。于是,安宁叹了口气,让紫菱照着乔樱的话做了。 不多时,紫宁回来了。她已经找好了一辆马车,就停在王府门口。乔樱让紫宁把马车停放在王府的侧门。四个人从王府的侧门,上了马车。 一路驰骋,天黑之前,到了观音庙。 正如乔樱所说,观音庙是建造在一座山峰之上,乔樱扶着安宁,走走停停,到了山上,已经是日暮西山了。 庙门口正对着残阳,观音庙三个大字在夕阳的余晖中有些黯然。庙门紧闭,乔樱敲了好久,才从里面走出一个上了年纪的尼姑。 “我要见你们主持。”乔樱说。 尼姑侧身,让四人进了庙门。庙内是野草横生,非常的荒芜。看得出,这里很少有人来。安宁心里不免有些嘀咕,乔樱说来此的人甚多,可眼前所见,并非如此。 安宁用手拉了拉乔樱的衣服,乔樱扭头瞟了安宁一眼,小声说:“不用怕,有我呢。” 乔樱的回答让安宁哭笑不得。安宁来这里是求子呢,她怎么会害怕了。 众人到了一个客房,尼姑让安宁和紫菱紫三人在客房等候,乔樱跟着尼姑去了内院。 内院有一个房间,比前院的客厅稍小。乔樱来到房间门口,从房间内飘出的香火味呛住了乔樱,忍不住打了两个喷嚏。 “姑娘,你进去,我就不去了。”尼姑说, 乔樱冲尼姑施礼后,等尼姑离开,乔樱径直推开房门。房间里烟火缭绕,乔樱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才适应了。 烟雾中,有一个老尼,盘腿坐在蒲团上,眯着眼睛,一手放在胸前,一手敲着木鱼。 乔樱来到老尼跟前,双膝跪地,毕竟毕竟的磕了一个头。说:“嬷嬷!” 老尼手中的木棍停下了。随即,老尼缓缓的睁开眼睛,打量着乔樱,说:“你还知道回来啊。” 老尼的语气平静,但乔樱知道,老尼是责备她呢。乔樱起身,拉着老尼的胳膊,瞬间,乔樱变成了一个调皮的小孩子。 “嬷嬷,我知道我最近没来看你,你是不是生气了?”乔樱摇晃着老尼的胳膊,笑着说。 老尼瞟了乔樱一眼,不悦的说:“是最近吗?你这一走,五年零三个月没来了。你要是再不来,我可就要去问问风陵渡,她到底想怎么样。” 第341章 王府动乱 “不能怪罪我师傅。”乔樱说,“其实,这么多年,师傅对我很好。之所以没能及时的来看你,是我的责任。你知道,我活着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当年,风陵渡把你带走,我是赞同。当年我太年轻了,面对不公时,我是满腔的愤怒。我愿意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公平和正义。我也的确把公平和正义放在了第一位。为了正义,什么都可以抛去。哪怕是性命,我的性命,还有你的性命。” 老尼姑顿了顿,接着说:“十年来,我独守青灯,一心向佛的过程中,我渐渐的参悟到一个道理。何谓公平?何谓正义?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嬷嬷,你怎么了?你没事。”乔樱被老尼姑的话说迷糊了。她觉得,嬷嬷的脑袋一定是烧坏了,乔樱伸手,想摸摸老尼姑的脑袋是否被烧坏了。 老尼姑用手挡住了乔樱的手。 “你不用试探我,我没有发烧,我也没有糊涂。你静下心来,听我慢慢的把话说完。”老尼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蒲团。乔樱乖乖的坐下。 “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历史也是强者自己书写的。可是,那些所谓的强者如今安在?再大的坟头最终都是被青草覆盖。” “佛经中有句话: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意思是说,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活在当下,生活最深的感悟是享受每一丝的阳光。而所谓的仇恨,正义,相比于当下的存在,都不重要了。” “嬷嬷,我知道你的话一定是有道理。可我不能接受你的意见。希望你能理解。”乔樱小声的说。 “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老尼姑有些动容了,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可她不想让乔樱看到,便扭过头,默默的拭去眼泪,说,“我听说,和你一同来的还有三个姑娘。” 乔樱这才把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老尼姑。最后,乔樱再三叮嘱说:“嬷嬷,你一定想办法留住安宁。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在她嫁给汉王的那一刻,她已经被牵扯进去了。”老尼姑说,“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她日后未必感激你。” “我不知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乔樱说,“当下,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安宁公主。” “乔樱姑娘,乔樱姑娘。”方外传来了紫宁的声音,乔樱再三叮嘱道:“嬷嬷,拜托你了。她们来找我,我走了。” 乔樱推开房门,说:“紫宁,我在这里呢。” 紫宁喊了两声,不见乔樱回应。她认为乔樱不会在里面,她正要扭头回走时,被乔樱叫住了。紫宁回过身,看着乔樱问:“乔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家主子找你呢。” 乔樱跟在紫宁身后,来到了客厅。安宁正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坐立不安。她看到乔樱,忙迎过去,说:“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观音娘娘在后院呢。不能随便进去,我正在央求这里的主持呢。” 乔樱说话间,老尼姑已经站在了门口了。 安宁用手指着老尼姑,说:“她就是主持吗?” 乔樱扭头,看到了老尼姑,忙说:“主持,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你就让我们拜拜观音菩萨。” “随我来。”老尼姑面无表情的说。 主持走在前面,乔樱扶着安宁,跟着去了后面的大殿。 相比于前院的混乱和恍悟,大殿倒是很干净。一座一丈左右的观音泥塑像立在大殿中央,前面点着两根相当的大的蜡烛。地上铺着几个铺垫。 乔樱小声的对安宁说:“里面的便是送子观音了,公主,你去祈求观音娘娘,我在这里等你。” 紫宁扶着安宁,在观音像前磕了三个头。 离开时,老尼姑问:“姑娘若是真的想求观音送子,贫尼可有一个主意,姑娘试过,一定能成功。” “什么办法?”安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尼。 “持斋修行。”老尼姑说。 安宁不明白,看着乔樱。 乔樱忙说:“主持师太,你就详细的告诉我们。我们不远来此,当然是心满意成了。” “姑娘住在这里,潜心的陪伴观音娘娘七天。七日后,姑娘离开,便大功告成了。”老尼姑说。 “就这么简单?”乔樱反问。 “姑娘能做到吗?”老尼姑没有搭理乔樱,眼睛盯着安宁,问。 安宁犹豫不决。 乔樱忙说:“当然没问题了。” “乔樱,我……” 不等安宁把话说出来,乔樱拉着安宁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公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我可是听说了,师太不是要求所有人留宿寺庙。她一定是看你面相有缘,才想着要帮你呢。” “我要在这里七天呢。”安宁说,“七天不回去,王爷会……” “七天很容易就过去了。”乔樱说,“你想想,七天后,观音娘娘送给你一个大胖小子,以后,贵妃娘娘便不会厌恶你了。难道不好吗?” 乔樱的话让安宁想到了冯贵妃的眼睛,安宁不仅暗暗的打了一个冷战。 “好,我听你的话。可我在这里,王爷不知道,他会着急。”安宁说。 “没关系,你就在这里潜心的侍奉观音娘娘,我回王府替你报信。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 最终,安宁被乔樱说服了。她留下来陪伴观音娘娘,紫菱和紫宁两个人留下来服侍安宁。乔樱返回汉王府。 此刻,王府已经乱做一团了。 远远的,乔樱看到禁卫军把汉王府给围住了。对于这个现象,乔樱并不惊讶。或者说,禁卫军包围汉王府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看来是容贵妃把那个东西交给梁帝了。”乔樱心里暗暗的说。 乔樱来到王府门口,就有一个禁卫军走过来,大声的呵斥道:“皇家禁卫,闲人速速离开。” 乔樱用手指着王府的大门问:“我是府上的丫鬟,算是闲人吗?” “你是府上的人?很好,你给我进来。”禁卫军拉着乔樱,乔樱脚步踉踉跄跄。禁卫军把乔樱丢进王府后,重新关上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内,极其的安静。 想到一天前,这里还是花天酒地,热闹非凡。当真是天壤之别了。乔樱嘴边撇了撇,脸上露出不削的神情。 顺着中庭大道,乔樱往后院走。半道遇到了张君瑞。张君瑞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神情恍惚,他边走边扭头张望。不小心和乔樱撞了一个满怀。张君瑞一屁股蹲在地上,乔樱也后退了两步。 当两人看清对方的面孔后,都大吃已经。同时用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怎么是你?” 张君瑞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迅速的捡起地上的包袱,从包袱里掉出一块黄金。张君瑞又慌张着把黄金塞进包袱里。 乔樱用手指点着张君瑞,冷笑道:“我可都看到了啊。” “你看到又能怎样?”张君瑞凶狠的盯着乔樱,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这么做也没有错。” “你还嘴硬。”乔樱伸手拉着张君瑞的衣襟,说,“我现在若是把你送到王爷跟前,你说王爷是杀了你,还是刮了你啊?” “王爷?”张君瑞冷笑道,“王爷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哎,不对,我看你是从外面进来。你已经逃出王府了,为什么要进来啊?” “我是王爷请来的客卿。王爷有难了,我可不像你,背着主子逃跑。”乔樱说。 “随便你怎么讽刺我。我不生气。”张君瑞说,“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忠心耿耿,你去救王爷。告辞!” 第341章 王府动乱 “不能怪罪我师傅。”乔樱说,“其实,这么多年,师傅对我很好。之所以没能及时的来看你,是我的责任。你知道,我活着不只是为了我自己。” “当年,风陵渡把你带走,我是赞同。当年我太年轻了,面对不公时,我是满腔的愤怒。我愿意相信这个世上还有公平和正义。我也的确把公平和正义放在了第一位。为了正义,什么都可以抛去。哪怕是性命,我的性命,还有你的性命。” 老尼姑顿了顿,接着说:“十年来,我独守青灯,一心向佛的过程中,我渐渐的参悟到一个道理。何谓公平?何谓正义?我一直没有想明白。” “嬷嬷,你怎么了?你没事。”乔樱被老尼姑的话说迷糊了。她觉得,嬷嬷的脑袋一定是烧坏了,乔樱伸手,想摸摸老尼姑的脑袋是否被烧坏了。 老尼姑用手挡住了乔樱的手。 “你不用试探我,我没有发烧,我也没有糊涂。你静下心来,听我慢慢的把话说完。”老尼姑用手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蒲团。乔樱乖乖的坐下。 “自古以来,便是弱肉强食。历史也是强者自己书写的。可是,那些所谓的强者如今安在?再大的坟头最终都是被青草覆盖。” “佛经中有句话: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意思是说,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活在当下,生活最深的感悟是享受每一丝的阳光。而所谓的仇恨,正义,相比于当下的存在,都不重要了。” “嬷嬷,我知道你的话一定是有道理。可我不能接受你的意见。希望你能理解。”乔樱小声的说。 “没有什么理解不理解。你现在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老尼姑有些动容了,她的眼泪流了出来,可她不想让乔樱看到,便扭过头,默默的拭去眼泪,说,“我听说,和你一同来的还有三个姑娘。” 乔樱这才把来这里的目的告诉了老尼姑。最后,乔樱再三叮嘱说:“嬷嬷,你一定想办法留住安宁。她是一个善良的人,我不想把她牵扯进去。” “在她嫁给汉王的那一刻,她已经被牵扯进去了。”老尼姑说,“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她日后未必感激你。” “我不知道。日后的事情日后再说。”乔樱说,“当下,我要做的就是保护安宁公主。” “乔樱姑娘,乔樱姑娘。”方外传来了紫宁的声音,乔樱再三叮嘱道:“嬷嬷,拜托你了。她们来找我,我走了。” 乔樱推开房门,说:“紫宁,我在这里呢。” 紫宁喊了两声,不见乔樱回应。她认为乔樱不会在里面,她正要扭头回走时,被乔樱叫住了。紫宁回过身,看着乔樱问:“乔姑娘,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家主子找你呢。” 乔樱跟在紫宁身后,来到了客厅。安宁正在客厅内来回走动,坐立不安。她看到乔樱,忙迎过去,说:“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啊?” “观音娘娘在后院呢。不能随便进去,我正在央求这里的主持呢。” 乔樱说话间,老尼姑已经站在了门口了。 安宁用手指着老尼姑,说:“她就是主持吗?” 乔樱扭头,看到了老尼姑,忙说:“主持,我们来一趟不容易,你就让我们拜拜观音菩萨。” “随我来。”老尼姑面无表情的说。 主持走在前面,乔樱扶着安宁,跟着去了后面的大殿。 相比于前院的混乱和恍悟,大殿倒是很干净。一座一丈左右的观音泥塑像立在大殿中央,前面点着两根相当的大的蜡烛。地上铺着几个铺垫。 乔樱小声的对安宁说:“里面的便是送子观音了,公主,你去祈求观音娘娘,我在这里等你。” 紫宁扶着安宁,在观音像前磕了三个头。 离开时,老尼姑问:“姑娘若是真的想求观音送子,贫尼可有一个主意,姑娘试过,一定能成功。” “什么办法?”安宁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老尼。 “持斋修行。”老尼姑说。 安宁不明白,看着乔樱。 乔樱忙说:“主持师太,你就详细的告诉我们。我们不远来此,当然是心满意成了。” “姑娘住在这里,潜心的陪伴观音娘娘七天。七日后,姑娘离开,便大功告成了。”老尼姑说。 “就这么简单?”乔樱反问。 “姑娘能做到吗?”老尼姑没有搭理乔樱,眼睛盯着安宁,问。 安宁犹豫不决。 乔樱忙说:“当然没问题了。” “乔樱,我……” 不等安宁把话说出来,乔樱拉着安宁的手,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说:“公主,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我可是听说了,师太不是要求所有人留宿寺庙。她一定是看你面相有缘,才想着要帮你呢。” “我要在这里七天呢。”安宁说,“七天不回去,王爷会……” “七天很容易就过去了。”乔樱说,“你想想,七天后,观音娘娘送给你一个大胖小子,以后,贵妃娘娘便不会厌恶你了。难道不好吗?” 乔樱的话让安宁想到了冯贵妃的眼睛,安宁不仅暗暗的打了一个冷战。 “好,我听你的话。可我在这里,王爷不知道,他会着急。”安宁说。 “没关系,你就在这里潜心的侍奉观音娘娘,我回王府替你报信。我相信,王爷一定会尊重你的决定。” 最终,安宁被乔樱说服了。她留下来陪伴观音娘娘,紫菱和紫宁两个人留下来服侍安宁。乔樱返回汉王府。 此刻,王府已经乱做一团了。 远远的,乔樱看到禁卫军把汉王府给围住了。对于这个现象,乔樱并不惊讶。或者说,禁卫军包围汉王府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 “看来是容贵妃把那个东西交给梁帝了。”乔樱心里暗暗的说。 乔樱来到王府门口,就有一个禁卫军走过来,大声的呵斥道:“皇家禁卫,闲人速速离开。” 乔樱用手指着王府的大门问:“我是府上的丫鬟,算是闲人吗?” “你是府上的人?很好,你给我进来。”禁卫军拉着乔樱,乔樱脚步踉踉跄跄。禁卫军把乔樱丢进王府后,重新关上了王府的大门。 王府内,极其的安静。 想到一天前,这里还是花天酒地,热闹非凡。当真是天壤之别了。乔樱嘴边撇了撇,脸上露出不削的神情。 顺着中庭大道,乔樱往后院走。半道遇到了张君瑞。张君瑞怀里抱着一个包袱,神情恍惚,他边走边扭头张望。不小心和乔樱撞了一个满怀。张君瑞一屁股蹲在地上,乔樱也后退了两步。 当两人看清对方的面孔后,都大吃已经。同时用手指着对方,异口同声的说:“怎么是你?” 张君瑞忙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迅速的捡起地上的包袱,从包袱里掉出一块黄金。张君瑞又慌张着把黄金塞进包袱里。 乔樱用手指点着张君瑞,冷笑道:“我可都看到了啊。” “你看到又能怎样?”张君瑞凶狠的盯着乔樱,说,“大难临头各自飞。我这么做也没有错。” “你还嘴硬。”乔樱伸手拉着张君瑞的衣襟,说,“我现在若是把你送到王爷跟前,你说王爷是杀了你,还是刮了你啊?” “王爷?”张君瑞冷笑道,“王爷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这些琐碎的事情。哎,不对,我看你是从外面进来。你已经逃出王府了,为什么要进来啊?” “我是王爷请来的客卿。王爷有难了,我可不像你,背着主子逃跑。”乔樱说。 “随便你怎么讽刺我。我不生气。”张君瑞说,“我没时间和你废话了。你忠心耿耿,你去救王爷。告辞!” 第342章 说服汉王 “先生就这样出去?” 看着张君瑞狼狈而去的背影,乔樱大声的问。 “我说了,你可以去告诉王爷,我带着金银走了。”张君瑞说。 “先生要走,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乔樱顿了顿,严肃的说,“我和先生相识一场,不能见死不救。” 乔樱话里有话,张君瑞转过身,盯着乔樱。 “我刚才外面进来,王府已被禁卫军围住。先生这样出去,可谓是飞蛾扑火。”乔樱说。 张君瑞晃了晃包袱,笑着说:“我有这些东西,你难道没听说过钱能通神吗?” 张君瑞不想耽搁时间,便转身离开了。 乔樱转身,径直去了内院。 内院被王府的铁甲军围守严密。郑慕暗中统领,他看到乔樱,跳了出来。 “姑娘这是去哪里了?王爷光等姑娘,都快急死了。”郑慕道。 “带我去见王爷。”乔樱说。 郑慕在前带路,乔樱一路跟随,到了正门口,郑慕立在门口,说:“我就不进去了。姑娘请。” 郑慕推开房门,乔樱进屋后,郑慕把房门带上。房间极其的阴暗,乔樱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偌大的房间只有汉王一个人,坐在檀木桌前,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拎着酒壶,头发有些凌乱,满身的酒气。 乔樱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朝汉王走去。 汉王听到乔樱的脚步声,他忽然扬起手中的剑,放在乔樱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让乔樱打了一个冷战,不过,乔樱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王爷这是要杀我吗?”乔樱问。 “你还有脸来见本王?”汉王没有回答乔樱的话,而是反问乔樱。 “怎么?王爷也希望我像张君瑞张先生那样卷着黄金逃走吗?”乔樱冷冷的问。 “当初,你夸下海口,帮我谋取皇位。现在,本王却成了阶下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汉王质问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乔樱说,“就因为王府外那些禁卫军,就把王爷吓傻了?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觉得自己看走眼。当初,我认为王爷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大丈夫。不想区区的禁卫军就让王爷手足无措了。王爷如此胆小,还怎么能成事啊。” “你知道个屁。”汉王收起长剑,怒道,“禁卫军归父皇统领。朝中的人都知道,禁卫军出动,便是代表了父皇的意思了。现在,禁卫军包围了我的王府,自然是父皇要将我拿下了。” “之前,皇上还看好王爷,怎么转眼间就要将王爷拿下?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乔樱反问。 汉王把桌上的一道圣旨丢给乔樱。乔樱阅览后,反问:“王爷,勾结北境,密谋叛国,这可是大罪。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本王从来没有勾结过北境。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本王。等本王查出背后陷害之人,本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汉王挥舞着拳头,狠狠的说。 乔樱默默的收起圣旨,放在檀木桌上,小声的说:“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找到幕后之人,而是确定皇上是否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父皇自然是相信那人的话了。”汉王怒吼道,“如若不然,怎么会下圣旨,怎么会派禁卫军包围王府。” “若是这样,事情便难办了。”乔樱皱着眉头,幽幽的说。 乔樱的话,便是压垮汉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汉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 乔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疾步走到汉王身旁,小声的说:“王爷,还有一线生机。” 汉王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芦苇,他立刻来了精神。 “说下去。”汉王用手抓着乔樱胳膊,急切的问。 “破釜沉舟。王爷,你府上有多少铁甲军?”乔樱问。 “三百。”汉王说,“你想做什么?” 随即,汉王明白乔樱的意思了,他连忙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父皇身边光是禁卫军就有五千,还不算包围后宫安全的铁甲军。我这三百人冲不出王府就会被杀完。” 乔樱摇头,冷笑道:“王爷怎么把冯世安给忘了。当初,若不是你的扶持,冯世安能坐上九门提督。冯世安手中可是掌管三万禁军。若是这三万人冲进皇城,五千禁卫军不是对手。”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京城中还有一万多的御林卫呢。现今,御林卫的统领是敬小本,他和冯世安的关系可不一般。让冯世安说服敬小本,应该不难。有了一万的御林卫,你何愁大事不成。”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汉王道,“在京城西五百里,可是驻扎着三万虎贲军。京城有变,他们三日内便能赶到京师了。到时候,冯世安的禁军还有敬小本的御林卫会被全部消灭。” “不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是王爷把事情想复杂了。”乔樱坐在汉王对面,认真的分析道,“禁军冲进皇城,你可就掌控了皇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那些虎贲军还不都得乖乖的听你的话。” “退一万步讲,你不还有一个舅舅嘛。你舅舅冯振轩可是云州都督,他手中的云州军也不是吃素。你在行动时,派一个人去云州报信。我想,你舅舅一定会领军支援你。” 萧睿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樱,知道乔樱把话说完,他才淡定的问:“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王爷,你这话可就诛心了。”乔樱身子后撤,一本正经的说,“在我的计划中,从未想过要考这种方式帮助王爷登基。但是,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个退路,不是吗?” 汉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乔樱。显然,对于乔樱的解释,汉王并不信服。 “好。我就如实的告诉王爷。”乔樱叹了口气说,“当初,我之所以要扶助王爷,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能成功。我唯一的底气便是你舅舅手中的十五万云州军。” 乔樱交了实低,汉王便不猜疑乔樱了。 对于乔樱的提议,汉王是有些心动,只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起兵谋反那可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王爷,不能在犹豫了。”乔樱说,“你现在的敌人不只是那个暗中看不到的黑手,还有时间呢。禁卫军围困王府,你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而对于那个暗中的黑手来说,你便是笼中鸟儿,你的命可是在别人的手里。当然,我敢向王爷保证,那个人一定绞尽脑汁的想杀死你。” 乔樱说完,汉王用手重重的砸了桌子,他站起身,缓缓的来到门口,用手指着天空,狠狠的道:“父皇,这可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孩儿不义了。” 随即,汉王转身,问:“下一步怎么做?” 乔樱起身,走到汉王跟前,说:“找个人出去,告诉冯世安。今天晚上,让他带人杀进王府,解你之围。然后,你带领禁军,杀赴皇宫,软禁皇上。” “你去把郑慕找来。”汉王道。 乔樱到了内院门口,用汉王的名义,叫回了郑慕。汉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郑慕。郑慕听了后,无比的惊讶。但是,汉王是他的主子,汉王决定这么做了,他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武功高,你逃出的王府,那些人拦不住你。”汉王从身上拿出大印,交给郑慕说,“你把这个交给冯世安,他便相信你了。” 第342章 说服汉王 “先生就这样出去?” 看着张君瑞狼狈而去的背影,乔樱大声的问。 “我说了,你可以去告诉王爷,我带着金银走了。”张君瑞说。 “先生要走,我自然不会阻拦。不过……”乔樱顿了顿,严肃的说,“我和先生相识一场,不能见死不救。” 乔樱话里有话,张君瑞转过身,盯着乔樱。 “我刚才外面进来,王府已被禁卫军围住。先生这样出去,可谓是飞蛾扑火。”乔樱说。 张君瑞晃了晃包袱,笑着说:“我有这些东西,你难道没听说过钱能通神吗?” 张君瑞不想耽搁时间,便转身离开了。 乔樱转身,径直去了内院。 内院被王府的铁甲军围守严密。郑慕暗中统领,他看到乔樱,跳了出来。 “姑娘这是去哪里了?王爷光等姑娘,都快急死了。”郑慕道。 “带我去见王爷。”乔樱说。 郑慕在前带路,乔樱一路跟随,到了正门口,郑慕立在门口,说:“我就不进去了。姑娘请。” 郑慕推开房门,乔樱进屋后,郑慕把房门带上。房间极其的阴暗,乔樱的眼睛好一会才适应了房间的光线。偌大的房间只有汉王一个人,坐在檀木桌前,一手拿着长剑,一手拎着酒壶,头发有些凌乱,满身的酒气。 乔樱深深的吸了口气,缓步朝汉王走去。 汉王听到乔樱的脚步声,他忽然扬起手中的剑,放在乔樱的脖子上。冰冷的剑刃让乔樱打了一个冷战,不过,乔樱很快就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王爷这是要杀我吗?”乔樱问。 “你还有脸来见本王?”汉王没有回答乔樱的话,而是反问乔樱。 “怎么?王爷也希望我像张君瑞张先生那样卷着黄金逃走吗?”乔樱冷冷的问。 “当初,你夸下海口,帮我谋取皇位。现在,本王却成了阶下囚,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汉王质问道。 “我并不这么认为。”乔樱说,“就因为王府外那些禁卫军,就把王爷吓傻了?若真是如此,我倒是觉得自己看走眼。当初,我认为王爷是泰山崩于前而不乱的大丈夫。不想区区的禁卫军就让王爷手足无措了。王爷如此胆小,还怎么能成事啊。” “你知道个屁。”汉王收起长剑,怒道,“禁卫军归父皇统领。朝中的人都知道,禁卫军出动,便是代表了父皇的意思了。现在,禁卫军包围了我的王府,自然是父皇要将我拿下了。” “之前,皇上还看好王爷,怎么转眼间就要将王爷拿下?王爷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乔樱反问。 汉王把桌上的一道圣旨丢给乔樱。乔樱阅览后,反问:“王爷,勾结北境,密谋叛国,这可是大罪。你怎么能这么做啊?” “本王从来没有勾结过北境。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本王。等本王查出背后陷害之人,本王一定将他碎尸万段。”汉王挥舞着拳头,狠狠的说。 乔樱默默的收起圣旨,放在檀木桌上,小声的说:“现在问题的重点不是找到幕后之人,而是确定皇上是否相信了那个人的话。” “父皇自然是相信那人的话了。”汉王怒吼道,“如若不然,怎么会下圣旨,怎么会派禁卫军包围王府。” “若是这样,事情便难办了。”乔樱皱着眉头,幽幽的说。 乔樱的话,便是压垮汉王的最后一根稻草了。汉王颓然的坐在椅子上,大口的喘气。 “完了,一切都完了。” 乔樱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转过身,疾步走到汉王身旁,小声的说:“王爷,还有一线生机。” 汉王像是一个溺水之人,看到了一根芦苇,他立刻来了精神。 “说下去。”汉王用手抓着乔樱胳膊,急切的问。 “破釜沉舟。王爷,你府上有多少铁甲军?”乔樱问。 “三百。”汉王说,“你想做什么?” 随即,汉王明白乔樱的意思了,他连忙摇头说:“不可能,不可能。父皇身边光是禁卫军就有五千,还不算包围后宫安全的铁甲军。我这三百人冲不出王府就会被杀完。” 乔樱摇头,冷笑道:“王爷怎么把冯世安给忘了。当初,若不是你的扶持,冯世安能坐上九门提督。冯世安手中可是掌管三万禁军。若是这三万人冲进皇城,五千禁卫军不是对手。” 乔樱顿了顿,接着说:“京城中还有一万多的御林卫呢。现今,御林卫的统领是敬小本,他和冯世安的关系可不一般。让冯世安说服敬小本,应该不难。有了一万的御林卫,你何愁大事不成。” “你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汉王道,“在京城西五百里,可是驻扎着三万虎贲军。京城有变,他们三日内便能赶到京师了。到时候,冯世安的禁军还有敬小本的御林卫会被全部消灭。” “不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是王爷把事情想复杂了。”乔樱坐在汉王对面,认真的分析道,“禁军冲进皇城,你可就掌控了皇上。挟天子以令诸侯,到时候,那些虎贲军还不都得乖乖的听你的话。” “退一万步讲,你不还有一个舅舅嘛。你舅舅冯振轩可是云州都督,他手中的云州军也不是吃素。你在行动时,派一个人去云州报信。我想,你舅舅一定会领军支援你。” 萧睿面无表情的看着乔樱,知道乔樱把话说完,他才淡定的问:“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了?” “王爷,你这话可就诛心了。”乔樱身子后撤,一本正经的说,“在我的计划中,从未想过要考这种方式帮助王爷登基。但是,凡事都要给自己留一个退路,不是吗?” 汉王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乔樱。显然,对于乔樱的解释,汉王并不信服。 “好。我就如实的告诉王爷。”乔樱叹了口气说,“当初,我之所以要扶助王爷,并且信誓旦旦的说能成功。我唯一的底气便是你舅舅手中的十五万云州军。” 乔樱交了实低,汉王便不猜疑乔樱了。 对于乔樱的提议,汉王是有些心动,只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要不要这么做。毕竟,起兵谋反那可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王爷,不能在犹豫了。”乔樱说,“你现在的敌人不只是那个暗中看不到的黑手,还有时间呢。禁卫军围困王府,你对外界的情况一无所知。而对于那个暗中的黑手来说,你便是笼中鸟儿,你的命可是在别人的手里。当然,我敢向王爷保证,那个人一定绞尽脑汁的想杀死你。” 乔樱说完,汉王用手重重的砸了桌子,他站起身,缓缓的来到门口,用手指着天空,狠狠的道:“父皇,这可是你逼我这么做的。既然你不仁,就别怪孩儿不义了。” 随即,汉王转身,问:“下一步怎么做?” 乔樱起身,走到汉王跟前,说:“找个人出去,告诉冯世安。今天晚上,让他带人杀进王府,解你之围。然后,你带领禁军,杀赴皇宫,软禁皇上。” “你去把郑慕找来。”汉王道。 乔樱到了内院门口,用汉王的名义,叫回了郑慕。汉王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郑慕。郑慕听了后,无比的惊讶。但是,汉王是他的主子,汉王决定这么做了,他是没有选择的权利。 “你武功高,你逃出的王府,那些人拦不住你。”汉王从身上拿出大印,交给郑慕说,“你把这个交给冯世安,他便相信你了。” 第343章 起兵造反 夜,无风,星疏。 戌时一刻,鼓楼的钟声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三声一组,一共五次,暗含九五之尊,代表着皇家之威严。 鼓声闭,城内便要宵禁了。唯有三两处的烟花楼中,一些吃醉酒无法归家的荡子,和红娘们嬉笑缠绵。 一条阴沟,臭气熏天。半个京城的臭水都从这里流过。水面上,漂浮着一堆堆的垃圾。对于流浪狗来说,这些垃圾是他们的美味佳肴。 一条赖皮狗正在臭水沟旁啃着骨头。 “砰,砰,砰。” 地面一阵晃动,野狗缓缓的抬起头,随即,它的狗眼有了变化。先是从认真,到迷茫,到恐惧。 在野狗恐惧的那一刻,一道寒光飞过。狗头飞了。 杀死狗的人是冯世安,他身着铁甲衣,手拿寒光剑。在他身后,是一千的禁军。此刻,他正秘密行军,向汉王府逼近。 王府外的禁卫军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们是又困又乏,一些人正等待着同伙前来换岗呢。按照他们以往的出勤经验,过了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换岗。 他们虽然也是一条狗,但他们这条狗是皇帝饲养的狗,可金贵呢。平日里,他们都是好吃好喝的在皇宫里呆着,像今晚这样饿肚子,他们还从未经历过。 冯世安的禁军像夜猫一样,慢慢的逼近王府了。这些人亮出手中的兵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禁卫军,眼睛冒光了。只待冯世安一声令下,他们就蜂拥而出了。 这一千人全都是冯世安的心腹。也可以这么说,这一千的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今晚的这一刻。 要知道,和禁卫军作对,便是同皇上作对。起兵谋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冯世安在做了九门提督后,他便挑选了一些死囚犯,秘密的安插在禁军中了。这些人犯得都是死罪,冯世安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冯世安了。 “呜呜呜…………” 冯世安吹响了口哨。口哨声惊动了附近老槐树上的几只野鸟。也惊到了围困王府的禁军。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出动了禁军给宰了。 干净利索,一百三十个禁卫军,全部一命呜呼。 冯世安带着禁军,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汉王萧睿正倚门而望,他看到了冯世安,像是看到了亲人,大步跑过去,张开双臂,给了冯世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冯世安忙增脱开,后撤一步,跪在萧睿面前,道:“臣冯世安甘愿听从王爷调遣。” 萧睿拍着冯世安的肩膀,道:“很好,很好。今夜只有,你便是本王的开国之臣了。到时候,本王要封你一个大大的官职,让你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爷,事不宜迟。咱们该行动了。”乔樱在后面催促道。 萧睿赶到王府大门口,看到外面的禁军,转过身,问:“你带了有多少人?” “一千。”冯世安说。 “什么?一千?”听了冯世安的话,汉王后撤一步,身子晃了晃,郑慕眼疾手快,忙扶住汉王,汉王才没有摔倒。 皇宫内有五千禁卫军,冯世安却带来了一千人,怎么可能攻进皇城啊。 乔樱明白汉王的担忧,她替汉王说:“冯大人,你怎么带这么一点人手啊。京城里不是有三万禁军嘛。你怎么知带来了一千啊?” “姑娘有所不知。攻陷皇城,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不能确定三万禁军都与我一心。但这一千人是我的死士,我对他们确信不疑。” 冯世安的话让萧睿意识到他们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冯世安虽是九门提督,他有权利调动三万禁军,但他不能够确定三万禁军都和他一心。万一临阵有一两个叛变,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大事便不妙了。 “说到底,咱们是师出无名啊。”萧睿有些泄气了。 乔樱寻思片刻,说:“既然无名,咱们就给它找一个名字呗。” “这事说着简单,但坐起来可就难了。况且,咱们必须得在今夜拿下皇城。不然,全都完蛋。”冯世安说。 乔樱转身对郑慕说:“依你的轻功,闯进皇宫不算难事。” “你让我刺杀皇帝?”郑慕反问。 乔樱忙摇头说:“当然不是。你可以闯进皇城。但皇帝身边全是大内高手,你连期近皇帝身边都不容易,怎么可能刺杀皇帝。我的意思是,你进了皇城后,便选皇宫中最高的楼房,然后放一把火。等大火烧起来,冯大人便师出有名了。” 冯世安明白乔樱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借着保卫皇帝的名义闯进皇宫?”冯世安说。 “问题的关键是闯进皇宫。进了宫后,由你的一千死士带头,杀将进去,到时候人多混乱,其余的人一定会跟着做。”乔樱说。 冯世安看着汉王说:“王爷,这倒是个好主意。” 汉王郑重的点点头,说:“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 郑慕先去了皇宫,冯世安会提督府,调动三万禁军。汉王也把王府的三百铁甲军召集起来,他手拿方天画戟,气宇轩扬,威风凛凛。 在汉王召集铁甲军时,乔樱悄悄的溜了出王府。在王府后墙偏僻处,站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看到乔樱,迎了过来。 “姑娘,我等你好久了。”黑衣人露出了脸,竟是赵王的贴身侍卫云萧。 “都准备怎么养了?”乔樱问。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虎贲军在距京城五十里安营扎寨了。”云萧说。 “你现在就去告诉赵王。让他带着虎贲军往京城赶。鱼儿已经上钩了。”乔樱说,“还有,你告诉赵王,虎贲军只可驻守在城门外,千万不能踏进京城,千万,千万。” 云萧不明白乔樱为什么不让虎贲军进城,但乔樱说了,云萧只能照着乔樱的原话,转述给赵王了。吩咐完云萧,乔樱便回到了汉王府。她赶到汉王府时,正看到汉王跨在高头大马上,准备出发呢。 “王爷,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咱们出发。”乔樱说。 汉王指了指身旁的一匹小马说:“姑娘,你坐在本王身边,看着本王如何杀奔皇城。” “王爷,我就不去了。”乔樱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在王府陪着安宁公主。” 提及安宁公主,汉王想到自己都一天多没有看到安宁了。王府被禁军围困,自己的心思全在保全自己的性命了,竟然把安宁给忘了。随即,汉王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把安宁给吓傻了。倒不如让乔樱留在王府,照顾安宁,也省得自己担心了。 “你可要替本王好生照看安宁。”汉王说。 乔樱点头说:“好的,王爷,我就在这里祝王爷旗开得胜了。” 带着安宁的祝福,汉王领着禁军奔赴皇宫了。等看不到汉王的军队了,乔樱默默去了“安宁宫”。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按理说,乔樱应该感到欣慰。可是,等汉王的兵马离开后,她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落寞,仿佛心被掏空了,空落落的,整个人很缥缈。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 对于自己的行为,乔樱有些拿不定了。她知道,汉王此去,一定会把皇宫弄个血流成河。而自己,难道不就是那些无辜冤屈亡灵的罪魁祸首吗?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乔樱小声的追问自己。只是,她也没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 第343章 起兵造反 夜,无风,星疏。 戌时一刻,鼓楼的钟声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三声一组,一共五次,暗含九五之尊,代表着皇家之威严。 鼓声闭,城内便要宵禁了。唯有三两处的烟花楼中,一些吃醉酒无法归家的荡子,和红娘们嬉笑缠绵。 一条阴沟,臭气熏天。半个京城的臭水都从这里流过。水面上,漂浮着一堆堆的垃圾。对于流浪狗来说,这些垃圾是他们的美味佳肴。 一条赖皮狗正在臭水沟旁啃着骨头。 “砰,砰,砰。” 地面一阵晃动,野狗缓缓的抬起头,随即,它的狗眼有了变化。先是从认真,到迷茫,到恐惧。 在野狗恐惧的那一刻,一道寒光飞过。狗头飞了。 杀死狗的人是冯世安,他身着铁甲衣,手拿寒光剑。在他身后,是一千的禁军。此刻,他正秘密行军,向汉王府逼近。 王府外的禁卫军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他们是又困又乏,一些人正等待着同伙前来换岗呢。按照他们以往的出勤经验,过了十二个时辰,便会有人换岗。 他们虽然也是一条狗,但他们这条狗是皇帝饲养的狗,可金贵呢。平日里,他们都是好吃好喝的在皇宫里呆着,像今晚这样饿肚子,他们还从未经历过。 冯世安的禁军像夜猫一样,慢慢的逼近王府了。这些人亮出手中的兵器,眼睛死死的盯着那些禁卫军,眼睛冒光了。只待冯世安一声令下,他们就蜂拥而出了。 这一千人全都是冯世安的心腹。也可以这么说,这一千的人的存在,就是为了今晚的这一刻。 要知道,和禁卫军作对,便是同皇上作对。起兵谋反,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来。冯世安在做了九门提督后,他便挑选了一些死囚犯,秘密的安插在禁军中了。这些人犯得都是死罪,冯世安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他们便死心塌地的跟着冯世安了。 “呜呜呜…………” 冯世安吹响了口哨。口哨声惊动了附近老槐树上的几只野鸟。也惊到了围困王府的禁军。那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被出动了禁军给宰了。 干净利索,一百三十个禁卫军,全部一命呜呼。 冯世安带着禁军,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府。汉王萧睿正倚门而望,他看到了冯世安,像是看到了亲人,大步跑过去,张开双臂,给了冯世安一个大大的拥抱。 冯世安忙增脱开,后撤一步,跪在萧睿面前,道:“臣冯世安甘愿听从王爷调遣。” 萧睿拍着冯世安的肩膀,道:“很好,很好。今夜只有,你便是本王的开国之臣了。到时候,本王要封你一个大大的官职,让你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王爷,事不宜迟。咱们该行动了。”乔樱在后面催促道。 萧睿赶到王府大门口,看到外面的禁军,转过身,问:“你带了有多少人?” “一千。”冯世安说。 “什么?一千?”听了冯世安的话,汉王后撤一步,身子晃了晃,郑慕眼疾手快,忙扶住汉王,汉王才没有摔倒。 皇宫内有五千禁卫军,冯世安却带来了一千人,怎么可能攻进皇城啊。 乔樱明白汉王的担忧,她替汉王说:“冯大人,你怎么带这么一点人手啊。京城里不是有三万禁军嘛。你怎么知带来了一千啊?” “姑娘有所不知。攻陷皇城,可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不能确定三万禁军都与我一心。但这一千人是我的死士,我对他们确信不疑。” 冯世安的话让萧睿意识到他们面临着一个大问题。冯世安虽是九门提督,他有权利调动三万禁军,但他不能够确定三万禁军都和他一心。万一临阵有一两个叛变,到时候,兵败如山倒,大事便不妙了。 “说到底,咱们是师出无名啊。”萧睿有些泄气了。 乔樱寻思片刻,说:“既然无名,咱们就给它找一个名字呗。” “这事说着简单,但坐起来可就难了。况且,咱们必须得在今夜拿下皇城。不然,全都完蛋。”冯世安说。 乔樱转身对郑慕说:“依你的轻功,闯进皇宫不算难事。” “你让我刺杀皇帝?”郑慕反问。 乔樱忙摇头说:“当然不是。你可以闯进皇城。但皇帝身边全是大内高手,你连期近皇帝身边都不容易,怎么可能刺杀皇帝。我的意思是,你进了皇城后,便选皇宫中最高的楼房,然后放一把火。等大火烧起来,冯大人便师出有名了。” 冯世安明白乔樱的意思了。 “你是要我借着保卫皇帝的名义闯进皇宫?”冯世安说。 “问题的关键是闯进皇宫。进了宫后,由你的一千死士带头,杀将进去,到时候人多混乱,其余的人一定会跟着做。”乔樱说。 冯世安看着汉王说:“王爷,这倒是个好主意。” 汉王郑重的点点头,说:“事不宜迟。现在就行动。” 郑慕先去了皇宫,冯世安会提督府,调动三万禁军。汉王也把王府的三百铁甲军召集起来,他手拿方天画戟,气宇轩扬,威风凛凛。 在汉王召集铁甲军时,乔樱悄悄的溜了出王府。在王府后墙偏僻处,站着一个黑衣人。黑衣人看到乔樱,迎了过来。 “姑娘,我等你好久了。”黑衣人露出了脸,竟是赵王的贴身侍卫云萧。 “都准备怎么养了?”乔樱问。 “都按照姑娘的吩咐,虎贲军在距京城五十里安营扎寨了。”云萧说。 “你现在就去告诉赵王。让他带着虎贲军往京城赶。鱼儿已经上钩了。”乔樱说,“还有,你告诉赵王,虎贲军只可驻守在城门外,千万不能踏进京城,千万,千万。” 云萧不明白乔樱为什么不让虎贲军进城,但乔樱说了,云萧只能照着乔樱的原话,转述给赵王了。吩咐完云萧,乔樱便回到了汉王府。她赶到汉王府时,正看到汉王跨在高头大马上,准备出发呢。 “王爷,现在已经是丑时了。咱们出发。”乔樱说。 汉王指了指身旁的一匹小马说:“姑娘,你坐在本王身边,看着本王如何杀奔皇城。” “王爷,我就不去了。”乔樱说,“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我还是在王府陪着安宁公主。” 提及安宁公主,汉王想到自己都一天多没有看到安宁了。王府被禁军围困,自己的心思全在保全自己的性命了,竟然把安宁给忘了。随即,汉王想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一定把安宁给吓傻了。倒不如让乔樱留在王府,照顾安宁,也省得自己担心了。 “你可要替本王好生照看安宁。”汉王说。 乔樱点头说:“好的,王爷,我就在这里祝王爷旗开得胜了。” 带着安宁的祝福,汉王领着禁军奔赴皇宫了。等看不到汉王的军队了,乔樱默默去了“安宁宫”。 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按理说,乔樱应该感到欣慰。可是,等汉王的兵马离开后,她感到的不是欣慰,而是落寞,仿佛心被掏空了,空落落的,整个人很缥缈。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 对于自己的行为,乔樱有些拿不定了。她知道,汉王此去,一定会把皇宫弄个血流成河。而自己,难道不就是那些无辜冤屈亡灵的罪魁祸首吗? “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啊?”乔樱小声的追问自己。只是,她也没能给自己一个确切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