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我成了金融大亨》 第1章 爷的青春又回来了 第001章爷的青春又回来了 天色刚刚破晓，李成就从梦中醒来了。醒了他也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他只要睁开眼睛，就意味着又要面对那些让他头大的麻烦事。 最近这一段日子，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他都是被人堵着怒骂。骂的那些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以至于问候他祖宗十八代的那些话都算不上什么了。 可每次听到这样的骂声，李成都是自我嘲笑一声，心说我自己都不知道我的祖宗是谁，你们骂他们有什么用。 再一个说了，骗你们钱的人又不是我，我无非是和那个骗子在一个办公室而已。现在骗子失踪了，传言已经死在国外了，你们找不到他，找我做什么？ 要说我和你们有那么一点关系，那就是那个骗子每次骗你们的时候，都会说“这件事我的同事也知道，你们放心就是。我们这么大一家银行，怎么可能会骗你们这点钱”。 可这是骗子的话啊，骗子的话你们也信，活该你们被骗。 问题是，这句话把祸水引向了李成，而且相当的恶毒。你想啊，两人在一个办公室里，李成和那个骗子穿着的又是一样的衣服，拿着一样的公文包，坐在一个样式的办公桌前面，都是一副人模狗样的模样。 而且，在衣服的左胸部和公文包上，都有着一样的logo——g&s商业银行潍州分行。灰底黑字，那是相当的显眼，也相当的让人觉得踏实。 可李成真的知道那个骗子的所作所为吗？鬼他么的才知道呢。 大凡骗子骗人的时候，都是不会让人识破的。李成这个同事也一样，如果有人识破了他的骗局，那么，李成也不至于有家不能回，而是躲在这片城乡结合部的一间出租屋里，每晚靠着喝酒把自己喝醉了入睡。 可还要去上班，不知道今日那些人是不是还堵在单位门口，等着朝他发泄一番怒火。这些人当中，李成最害怕的就是那个小老太太。 老太太满头银发，风一吹就是梅超风。也不知道她是演技爆炸还是真的怒气攻心，反正一见到李成，先是手指哆嗦的指着他，然后就跟喘不上气来一样，憋到最后咬着牙根骂出一声“畜生”，随后就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刚开始的时候，李成确实被她吓了一跳。后来，看到每次都有一位中年人在她身后恰好扶住她，李成这才放心了。 不过，李成还是害怕这些人。银发老太太是给自家女婿出头，还有一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他们可是自己被骗子骗了。所以，每次见了李成，他们的唾沫鼻涕痰泪水，那可是一个劲的朝着李成招呼。 想起这些，李成就哆嗦。 可还要去上班，像个贼一样躲躲闪闪的去上班。 在心里又诅咒了一遍那个骗子同事后，李成慢慢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李成顿时愣住了。随后，他眨眨眼，好确认自己是真的醒了过来，还是又进入了另一个梦里。 再三确认，李成觉得自己已经醒了，不是在梦里，而是------重生了！ 这个房间，李成曾经住了三年多，而且在这里留下了很多美好不美好的记忆。所以，印象十分深刻。 而且，最重要的是，那个骗子当初是李成的室友，也在这里住了三年多。而此时，那个骗子就坐在对面床上，正在专心致志的看一张报纸。 “老岳，岳研祥，是你吗？” 对面那人不吭声，还在专心看报纸。这让李成一度觉得自己还在梦里。 “老岳、老岳、你还活着？” 那人还在看报纸，只是带着怨气回了他一句，“大清早的你胡说些什么，还不赶紧起床？出大事了。” 出大事了？莫不是你骗子的身份别人识破了？不对，如果我重生了，那么你这会还不是骗子，只是一名押运员。 “出什么大事了？” 李成一边说着，一边强壮镇静，起床走到洗脸盆那里，对着镜子看自己的模样。 果然，镜子里的自己英气逼人，没有肿眼泡也没了皱纹，最让人高兴的是，自己的头发也回来了。 这可是自己年轻时的模样，逝去的时光又回来了，李成心里莫名有些兴奋。 以指代梳，整理了一下自己略显蓬松的头发，抬眼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挂历，李行便回到了——二十二岁。 至于那个骗子，对面这个骗子此时应该是二十四岁。 “悍然轰炸我大使馆，竟然说是误炸，天下不要脸的有，如此不要脸的第一次见。” 说这话的时候，骗子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哦，是这件事啊。李成当年也是参加过声讨活动的，所以，并没有觉得意外。 倒是这个骗子，此时的表现有些出乎意料。当年他是什么态度，怎么自己一点也不记得了。 “弱者受欺负，千年以来一直是这样。不是有人说过吗，武功的最高境界，就是你坐在那里，没人敢朝你呲牙。所以啊，民族当自强，国家当强大才是硬道理。” 说着说着，李成发现老岳的脸色不对，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老岳怒道：“怎么回事？好像你一点也不愤怒啊！这可是炸大使馆，还死了人，你怎么就这态度。还有，你刚才叫我什么？老岳，我有那么老吗？” 李成笑了笑，拿过一条毛巾，说道：“愤怒有用吗？难道炸回去？不如潜心工作，把自己的工作做好。以工作为矛，到时狠狠地刺向他们。” 老岳急了，正待说什么，李成又说道：“至于叫你老岳，你看看你自己，这年纪就留着一个大背头，很有伟人风范，叫你一声老岳不亏。” 老岳摸摸脑袋，顺手朝后拢了拢头发，然后不好意思的笑了。 “笑什么笑，不用上班吗？” 一听这话，老岳赶紧放下报纸，起身开始收拾。 这个工夫，李行已经梳洗完毕，然后扫了一眼四周，径直走到衣架前，将制服取了下来。 穿衣服的空档，李行扫了一眼老岳放在两人床铺中间桌子上的那张报纸，只见头版头条的位置，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北约悍然轰炸我驻南联盟大使馆”。 金融时报，是李成和老岳几乎每天都要看的报纸。不过，两人看这报，完全是因为在三四版中缝里登的股市信息。 报纸是老岳一大早去单位传达室拿的。去晚了，报纸就被传达室的人分发到各科室去了。 “哎呀，只顾得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了，忘了买豆浆油条。” “路上买，带到车上吃。今天是轮到你买了对不对？” 老岳有点疑惑地看着李成，说：“昨天是你拿的报纸，顺路买的烧饼，肉馅不新鲜，咱俩拉了一天肚子，你怎么今天就忘了。” 李成笑了笑，挥挥手说：“走，走，晚了豆浆油条也没了。” 第2章 你有证吗 第002章你有证吗 李成和老岳住的这里，叫做黄楼。 为什么叫黄楼，是因为这座小楼的外墙眼色是黄色的。这颜色的小楼，整个城市里找不出第二个。 黄楼只有两层，且是临街的位置，又是地处闹市，所以，位置便相当不错。一层是李成所属支行的一家储蓄所，二层就是李成和老岳的宿舍。 住过黄楼的人很多，现在这里只有李成和老岳住。不过，真正有资格住在这里的只有李成。老岳的家就在本市，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却愿意住在这里。 住就住，可李成每天都要闻着臭袜子味的睡觉。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后，李成突然扯住老岳，很正式的对他说：“老岳，以后要想再住在这里，你那臭袜子就不许放在屋里。” 老岳愣了一下，随后就问道：“臭吗？我怎么没闻到过。” “你自己有鼻炎你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我就问你臭不臭。” 李成懒得和他啰嗦，就加快脚步朝前走去。 黄楼离李成上班的地方很近，步行也用不了十分钟。 沿街的店铺看着既熟悉又陌生，李成便不住地朝两边看着。老岳先去买了豆浆油条，然后跑了几步就追上来了。 李成看了看他手里拎着的早点，突然就笑了起来。老岳不明所以，就问他笑什么。 李成告诉他，“一个人二十多年一直把豆浆油条当做早餐，你说可怕不可怕。” 老岳瞪了他一眼，说：“说可怕也可怕，说不可怕也不可怕。但要是让我二十年把豆浆油条当做早餐，我宁愿去死。” “为什么啊？豆浆油条不香吗？” “那肉包子和烧饼不香吗？大酒店的自助早餐不香吗？我干嘛非要和豆浆油条过不去。” 李成笑了笑，不再说话。前面已经看到支行的大楼，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只是比李成重生前最后一次见到它时，新了许多，也高大了一些。 两人通过后院的偏门进到院子里，看到保卫科长老徐正黑着脸站在院子里。 这一路上李成遇到的人，大多脸色都不好看。原因嘛，自然和大使馆被炸有关系。 一见到这两人进来，老徐就吼上了，“你俩就不能早十分钟到吗？磨磨蹭蹭的，一点保卫干部的样子也没有。” 李成没理会他的吼叫，只是端详着他。老岳却忍不住了，指着手腕说：“七点，七点上班，我们晚了吗？” 老徐是从部队转业回来的，最看不上当过兵却依然是懒懒散散的老岳，对李行这样读书出身的，倒还客气一点。 老岳刚刚说完，李成就觉得这老岳要倒霉了。果然，老徐彻底火了，朝着老岳就喷了起来。 “七点上班是不假，可现在是七点零一分，这要是在战场上，晚这一分钟我就可以枪毙你------” 老岳不服气，就在院子里和老徐顶了起来。李成懒得理他们，就四周看着，一副好奇的样子。看了一圈后，李成看到这两人还在斗嘴，就突然说道：“今天不送款了吗？” 一听这话，两人顿时停战，赶紧去枪库取枪，然后一起去了金库。 等到诸事准备妥当，连同金库的人和一名随车女出纳一起把钱箱拎到院子里后，几个人又傻眼了。本该停运钞车的位置空着，根本没有看见运钞车的影子。 这下子老徐急眼了，看了李成等人几眼，随后就朝着老岳喊道：“车呢？车去哪里了？” 老岳也急了，朝着他就喊道：“车去哪里了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管车的。” 老徐的脸刚转到李成这边，不等他喊叫，李成就抢先说：“赶紧给司机打电话，不、打传呼。” 老徐像是醒悟过来一样，赶紧从拎包里掏出一只黑色的大哥大，接着就按出去一串数字。 大清早不见运钞车这种事基本不会发生，赶巧今早碰到了，大家顿时就慌神了。最急眼的还是负责押运事务的老徐，如果营业款送不到各个储蓄所，或是送晚了，行长会吃了他。 全行上上下下就配备了三块大哥大，一块在行长手里，一块在存款部主任手里，最后一块就在老徐手里。如此重视保卫工作，一旦误事，行长肯定饶不了老徐。 现在李成看着这块黑砖头一样的手提电话，心说这玩意此时需要上万块钱，就这么一个又大又笨，还只能接打电话的东西。 不过，李成知道，这些黑砖头马上就会被轻巧的数字电话替代。 几分钟过后，老徐又接连按出去几遍那串数字，然后就开始骂开了，“传呼不回，我看他是不想干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李成有些无聊的坐在一只钱箱上，看到老徐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就慢悠悠地说：“看看运钞车在不在地下车库里，如果在，换个人开就是了------” 不等他说完，老徐就跟兔子一样朝着地下车库的入口跑去------ 过了一会儿，老徐回来了，手里拿着的正是运钞车的钥匙，“钥匙在车上，人不见了。” 李成笑了，对他说道：“劳科长您的大驾，今天就客串一把司机的工作。” 可这话刚刚说完，李成就觉得这话太不合适了。这可是1999年啊，会开车的人不多。 果然，老徐又朝着李成喷开了，“你是糟蹋我是？你知道我不会开车还说这样的话，是不是故意的？” 李成坐在钱箱上，一边躲闪着老徐的唾沫星子，一边赶紧赔礼说：“哎呀，徐科长，我哪里是故意糟蹋你，我是忘了你现在还不会开车。” 老徐没有听出这话里的毛病，还是冲着李成泻火。倒是老岳和金库的那两个人，都在偷偷笑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十几只钱箱还堆放在院子里，几个人还只能干等着。李成看到时候差不多了，就冲着唾沫星子乱飞的老徐喊道：“好了好了，我开车行不行？”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愣了片刻之后，先是老徐问道：“你，会开车？” 李成点点头，心说运钞车和小车差不多。 老岳问道：“你会开车，我怎么不知道。” 李成看了一眼，“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啊！” 老徐还是不相信李成会开车，就又问道：“你有证吗？” “什么证？” “驾驶证啊。” 李成摇摇头，“没有。” “没有------” 老徐嘬着牙花子，开始犯难了。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李成伸手从他手里拿过那串钥匙，看了看上面的标识，然后说道：“开车很难吗？今天我就客串一把司机了。” 第3章 有证才能开车 第003章有证才能开车 运钞车并不难开，相反，因为马力大，开起来还是挺省力的。 院子里如傻鸟一样站着的几个人看着李成“轰”的一声把运钞车开上来，然后调整方向，打了几圈方向盘就把车稳稳的停在车位上，顿时佩服的眼神不要不要的。 李成下车走到车后，将后门打开，然后将车上的保险柜打开。做这一切的时候，李成显得轻车熟路的，再次让老徐和老岳看傻了眼。 “出纳的活你也干？”老岳似乎刚刚认识李成一样，一脸疑惑地问道。 李成开始往车上装钱箱，抽空堵了他一句，“这很难吗？不是看看就会的事情吗？” 老岳赶紧摆手，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规定不是拿枪的不动钱，拿钱的不动枪吗？” 李成看着袖手旁观，丝毫也没有帮忙的意思的老岳，很干脆地对他说道：“什么时候分的这么清楚了？你看看这些钱箱，我拎起来都费力，你让她怎么办？” 那名随车女出纳一眼感激地看了李成一眼。老岳正待反驳，老徐忍不住了，冲着他就吼道：“你像个二大爷一样站在这里，不干活就算了，还瞎逼逼什么？” “不是，徐科长，不是你要求我们遵守规定，不-------” “不什么不？你也不看看几点了，真想误事吗？” 老岳被呛了一顿，只好赶紧帮着装钱箱。 不一会，十几只钱箱就装好了。可这时候，几个人又犯了难。按照规定，双人武装押运，还要有人在银行里值守。今天应该是李成和老岳押运，老徐值守。可司机没来，李成要开车，押运的人就少了一个。 几个人商量了一下，最后老徐接过李成的武装带，然后就黑着脸上车了。 一路顺利，给分布在城市里各处的十几个储蓄所送完款后，李成开车回到了单位。 老徐在车上接了一个电话后，就黑着脸下车，然后黑着脸去了行长办公室。老岳下车后，就上楼去了值班室。李成因为要把运钞车开回地下车库就没有下车，而那个女出纳却有意磨磨蹭蹭的落在了后面。 李成认识她，却把她的名字忘了。这一路上因为老徐在车上，几个人就几乎没有说过话，弄得李成也没法知道她叫什么。 这会李成很想跟她说几句话，却不知怎么开口。就在李成转头看着她的时候，她先开口了，“李成，你还会开车啊？” 李成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记得你是和我同一天入行的，那会你可没说你会开车啊。” “我之前还没摸过枪呢，现在不也是干了押运员嘛。” 女出纳笑了笑，然后就下车了。李成看着她苗条的背影想了又想，特别是想到刚才她下车时，自己看到她白净的左耳朵那里长着的戏称为栓马桩的肉瘤，突然想起来这女的叫什么文姬。 “文姬。”李成朝着那个背影喊了一声。 女出纳回头，然后笑了笑说道：“你还是叫我小谭。” 哦，谭文姬，李成终于知道她的名字了。 李成停好车回到值班室里，看到老岳正在吃油条喝豆浆。因为老徐的缘故，李成和老岳没能在车上进食。老徐说了，“李成无证开车，本就不对，再一边吃喝一边开车，那就是错上加错。” 所以，豆浆油条又被老岳带回了值班室。 李成喝了一口豆浆，发现还是温乎的，油条却已经凉透了，失去了脆劲。 老岳边吃边说：“卖豆浆的已经掺了一遍水，刚刚我又掺了一遍，这豆浆已经是带着豆浆味道的白开水了。” “行了行了，哪里来的这么多牢骚，有的吃就不错了。” “不是吗？你尝一尝，这豆浆哪里还有味道。” 两人边说边吃着，没多会就吃完了这顿简单的早餐。 吃完早餐照例要泡茶。这是老岳的习惯，李成和他一起工作了没多久，也被他引上了茶道。 两杯铁观音刚刚泡好，电话铃响了。老岳接起电话一听，然后就将话筒给了李成。 李成刚把话筒放在耳边，就听老徐在里面喊道：“来我这里一趟。” 李成想不出老徐找自己什么事，就赶紧去了位于同一楼层的科长办公室。 一进到老徐的办公室，老徐便破天荒的笑着站了起来，然后很热情的招呼李成坐下。 李成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不过，在记忆里，这老徐可是得了胃癌，好像就是这段时间发病的。 “科长，你的胃还好？”李成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连自己也惊呆了。 老徐愣了一下，随后就说道：“连你也看出来了？我的胃最近确实疼的------不说这事了，叫你来是告诉你一声，行长表扬你了，说你处事果断，没有耽误事情。” 李成笑了笑，说：“就这事啊？这事没什么，举手之劳。” 老徐摆手，说：“行长还说了，既然你会开车，他就让我找找关系，给你办个驾驶证。” 李成懵了下，随后又笑了，心说这可是1999年啊，这老徐真的可以给自己办个驾驶证。 “我已经给我的战友打了电话了，你准备三张照片，然后去车管所找这个人就是。” 说着，老徐递给李成一张名片。 李成接过名片看了看，发现这是车管所一位副所长的名片。李成就把名片揣进胸前口袋里，然后开玩笑的说道：“科长啊，给我办驾驶证，是不是以后开车这事就是我的了？” 老徐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说道：“小卞今早出事了，行长的意思是开除他，最低也要给他一个留行察看的处分。这件事你不要说出去，此时还是保密的。” 李成赶紧郑重地点了点头，说：“我一定保密。不过，小卞出什么事情了？” 老徐看了看门口，然后才告诉李成，运钞车司机小卞，昨夜擅自开着行里的另一辆车出去喝酒。结果出了重大交通事故，然后驾车逃跑，结果再次冲出路面，连人带车困在沟里，被交警抓了个正着。 “办公室的人已经去处理这事了，估计小卞要吃官司。行长说了，不管此事结果如何，小卞都不能开车了。” 一听这话，李成在心里骂了无数个麻麻屁，自己显摆了一下，结果就是把自己搞成了运钞车司机。 “当然，行里会重新安排人开运钞车。至于你，只能作为备用。这可是行长的意思，你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进步哦。” 李成放心了，心说这还差不多，自己有了驾驶证，就可以放心开车。而这个时候，私家车还没有普及，会开车的人不多，而自己会开车还是很吃香的。 于是，李成说道：“科长，你放心，我一定好好表现，绝不给你和行长丢脸。” 第4章 割肉 第004章割肉 李成也没有想到，老徐的能量竟然这么大。他只凭着老徐给的那张名片，自己竟然就豪不费事的拿到了驾驶证。 驾校学习，科目考试，还有学费等等都没有，李成只在那个车管所副所长的办公室里等了一个多小时，就拿到了驾驶证。 离开车管所后，李成看着并不拥堵的街道，心说大量私家车上路，是在2000年以后，特别是2005年以后，车辆购置税下调以后。 想开车上路就要学驾驶证，而学驾驶证，就要去驾校。 自己是不是该办个驾校啊？ 和那个车管所副所长聊天的时候，知道有几家挂靠在车管所的驾校，但都没什么规模。这时候办一所驾校，还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听那位车管所副所长的意思，也有办驾校的想法。李成想了想，有副所长的加持，办驾校简单，但费用是个问题。 如果自己能解决费用问题，剩下的事情估计都不用自己操心。 钱，现在需要一笔钱。 李行回到银行后，不过是午饭时分。约了老岳一起吃了饭，然后两人就一起去了证券交易所。 g&s商业银行严禁员工炒股，原因是怕员工挪用资金。但几乎每个员工都有股市账户，原因是证券交易所刚刚成立的时候，为了扩大影响，统一让所有金融从业人员开了沪深两市的账户。 虽然有账户，不意味着人人都会来炒股。再加上银行时不时地派人去股市营业厅里察看，所有，银行里炒股的人就不是很多。 但李成和老岳是个例外，这两人都是很坚强的股民。老岳自认为掌握了一套计算股票上升下降的公式，所以，他就带领保卫科的几个铁杆股民没事的时候就坐在那里算啊算的，一只巴掌大的计算器也被按得看不清数字了。 李成和其他几名同事一样，最初炒股也是受老岳的影响。后来，跟着老岳也确实赚了一些钱，这样一来，几个人对股票就更是入迷了。 不过，今天的交易大厅这里好像很反常。首先，营业厅前面没有停的满满当当，几乎插不进脚去的自行车，也没看见比上班还准时的大爷大妈们。 李成看了老岳一眼，心说自己的高光时刻到了。 进了交易大厅里后，李成看到一整面墙壁的屏幕上都是绿油油的，如同一片大草原一样，不由得笑出了声。 老岳先是震惊了一下，随后就听到了李成的笑声。 “全都绿了，你竟然能笑出来。” “不笑难道哭吗？” 老岳瞪了他一眼，然后看着大草原一样的屏幕，喃喃自语着，“我日它北约的仙人板板------” 受北约轰炸大使馆事件的影响，沪深两市跌入谷底。 看到老岳还在发呆，李成则溜达到靠着墙边摆放着的一溜交易机旁，然后输入自己永远也不会忘记的那个账号。这是沪市的账号，李成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账号输完后，李成开始输入密码。李成也不知道这密码还管不管用，只是一下一下按着按键。 六位数的密码输完后，屏幕转换，李成的眼睛亮了。 两只股票都已经套牢，基本是折了三分之一以上。但账户里还有几千块钱的闲置资金。 李成想也没想，看着那两只股票里价钱最低的那一只，便把所有资金都买了那只股票。 这是一支汽车股，此时只有三块多钱，李成买了近二千股。 买完后，李成退出交易画面，一转身，看到旁边竟然有一人。李成一看，这人竟然是老徐。 “徐科长，你怎么------”李成没有说下去，接着朝大厅正中间站着的老岳看去。 “保卫科的人炒股，在支行已经不是秘密了。与其被人怀疑，不如也加入你们的队伍。” 老徐说的很轻巧，但李成觉得这件事如果让老岳知道，以后老岳再跟老徐顶嘴的时候，肯定底气会更足。 “哦------您这是买还是卖啊？” 李成瞥了一眼老徐面前的屏幕，发现打开的正是交易画面。 “卖，全部卖掉，该割肉就割肉，不能犹豫------” “您已经割了多少肉去了？” “三万，估计割完还要加上一万。” 李成一听这话就赶紧把手捂在老徐面前的屏幕上，“徐科长，三思啊！” “思什么思，我还不知道能活几天。” 李成有点晕，心说你这是最后的疯狂吗？靠清空股市？ 问题是，我还有事情要求你办，你可不能现在就放弃自己啊！ 想了想，李成说道：“徐科长，您看今天的金融时报的财经版了吗？” “看了，就是看了才来割肉的。” 李成又晕了一下，心说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看的，竟然会生出割肉的想法。 不过，也不能怪老徐，往常人满为患的交易大厅里，此时只有自己，老徐，还有站在大厅中间发愣的老岳。 要按照往常，老岳想站在那个位置是不可能的，他只有站在边上伸长了脖子，才能看见屏幕上滚动的数字。 “徐科长，有一句话听说过吗？别人贪婪我害怕，别人害怕我贪婪。” “没有，是今早的金融时报上登的吗？” 李成一笑，说：“那么正规的报纸上怎么会登这样的话。不过，我今早也看报了，在财经版的下面，有一句话说我国股民已达七千万。” 老徐盯着李成，心说财经版上上下下我都看遍了，好像没有这句话啊！ 李成的手依然捂着屏幕，“徐科长，你想啊，七千万股民，这七千万人身后都有一个家，每家都按照三口人计算，那就是两亿多人------” 不等李成说完，老徐插话道：“我家是四口人。” “对，您家是四口人，比有些人家还多一口。我就问你，您割了四万块钱的肉，您家人知道了会不会心疼？” “心疼，怎么会不心疼。我不告诉她们就是。” 李成一乐，说：“不告诉她们是一回事，真的损失了四万块钱又是一回事。我就问你，你拿回家四万块钱，她们会不会高兴？” 老徐一挺身子，说：“高兴啊，自然会高兴。” “那就结了。你听我的，不要割肉了，再把剩余的钱全部买了股票，哪只股票跌的厉害买那只，我保证你不但已经割了的肉能回来，还能再多赚回来几万块钱的肉。” 一听这话，老徐懵了。但看到李成信誓旦旦的样子，他又有些心动。 “你保证？” “我保证。” 说完，李成把手拿开了，交易画面显露在老徐面前。 看到老徐还是有些犹豫，李成便低声说：“七千万股民，牵扯到两亿多人。而这两亿多人大部分是在城市里，值此时刻，国家会如何考虑，您自家仔细想一想。我可是听说了，财政部有扶持股市的意思。” 这话是李成自家瞎说的，多年以后，这些话也没有得到证实。但李成在1999年，确实这么说了。 第5章 不信谣不传谣 第005章不信谣不传谣 老徐走了，趁着老岳还没有发现他的时候。 临近上班的时候，老岳才跟回过神来一样，无精打采的走到李成身边。 “成子，全他么的完了，套的死死地。” “是吗？公式呢，你的公式也不管用了？” 老岳一跺脚，说：“屁的公式，碰到这种股灾，什么公式也不管用。” 李成一挥手，两人就一起朝外面走去。五月的太阳很亮，照的四周都明晃晃的。 李成眯眼看了看不远处的银行办公楼，然后低头说道：“老岳，你约莫着行里有多少人炒股。” 老岳想了想，然后说道：“明面上好像就咱们保卫科这几个人，暗地里就不好说了。肯定有，数量吗，不会太多。” 李成点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证券公司的交易所，又说道：“老岳，其实行里有几个部门估计也和保卫科一样闲，这些部门的人里面肯定有炒股的。这样，你回去以后就这样说，说股市有人疯传，国家要扶持股市，股市马上就要大涨了。此时股价在冰点，正是吸货的好机会。” 老岳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李成，然后说道：“你是疯了，让我去散布这样的谣言。你没看见股市的墙上挂着这样的条幅吗？不信谣，不传谣。” 李成笑了笑，说：“机会给你了，就看你自己能不能把握住了。” 说完，李成甩开步子就朝前走去。 老岳犹豫了一下，也赶紧追了上去。 “成子，你说的这是机会吗？我怎么越想越像是陷阱，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今天我听营业室那帮女的都在说一旦打起来，要去当战地护士。” 李成猛然转身，死死地盯着他说道：“信我就听我的，不信就当我没说。那帮小丫头尚且如此，你一个当过兵的五尺男儿竟然不相信国家，我羞与你为伍。” 说完，李成转身就走。老岳愣了，对着李成的背影喃喃自语着，“照你这话说，信你就是信国家，不信你就是不信国家，你把你自己当什么了。” 老岳话虽然是这么说的，可他回到单位后，还是有意无意的在许多人面前装作知道什么内幕消息一样，向外透漏着李成对他说的那些。 但每次说完后，他自己都感到后怕。特别是他得知有人信了他的话，已经大量补仓的时候，他更是害怕。 心里害怕，他便找李成说说。 李成听他说完后，不由得在心里笑了。 害怕，害怕就对了。你这孙子把我坑的不轻，我吓唬吓唬你怎么了。 不过，话说出来就是另一个样子了。 “真有去补仓的？” “有，据我所知还不是一个两个，存款部，储蓄部，计划部都有人去补仓。平时看着他们一个个很守规矩的样子，谁知道一个比一个能装，都背地里炒股。” “好！” 李成一声“好”，把老岳吓了一跳。他看着李成，有些担心的说到：“成子，不会坑了他们？要是真的坑了他们，他们一定会找我算账。” “不会。再说了，就是坑了他们又怎么样？你不是说了吗，不传谣不信谣，他们去补仓是他们自己的事情，挣了钱又不会给你，折了钱自然也不能怨你。” 李成这样一说，老岳就放心了。不过，放心归放心，他还是把从家里要来的那些钱，只用了一半来补仓。 很多事情都是慢慢发酵的。李成让老岳说的那些话，没几天几乎全行的人都知道了。大多数人都是半信半疑的，还有一些人直接说老岳是在胡说八道。 这样一来，补仓的那些人也开始怀疑老岳是不是胡说八道。再加上股市一直是绿油油的，这些人就沉不住气了。 沉不住气，自然就会找老岳。再加上行里一直有个传统，那就是股市不决，问保卫科的人。其实，这个人主要就是老岳。谁叫他发明了一个公式，弄得好几个人都把计算器按得按键上没了数字。 但是，让李成和老岳都想不到的是，第一个找老岳的竟然是谭文姬。 谭文姬是在电梯里堵住老岳的。平常几乎每天都有机会见面，可都不是单独相处，所以，说炒股的事情就不太合适。 “岳研祥，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可是把手里的钱都投进股市了。如果损失了，我就找你算账。” 老岳一听这话就吓蒙了。谭文姬是现金出纳，她手里的钱------老岳不敢想下去了，如果谭文姬是因为听了他的话惹了大祸，老岳自然也脱不了干系。 “你手里的钱？”老岳吃惊地看着他。 “想什么呢？我自己的钱。” “哦，放心，肯定能挣钱。” “好，就信你一次。如果挣不到钱，你就死定了。” “要是挣了钱呢？” 看着嬉皮笑脸的老岳，谭文姬竟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老岳看到电梯快到底了，就抓紧时间说：“如果你挣了钱，鹏飞大酒店，一个星期的早餐钱，你出了。” 谭文姬一咬牙，“出就出了。” 老岳却又说道：“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人的。” 谭文姬脸一红，抬手就打，还说着“你耍流氓啊！” 老岳一边遮挡，一边说：“你想哪里去了，我是说我和成子的。” 谭文姬不打了，一脸疑惑地说：“为什么是成子、哦，李成？” 老岳看到电梯已经停下了，便小声说：“实话告诉你，那些话是李成让我说的。” 说完，老岳就从刚刚开启的电梯门跑了出去。 老岳把此事告诉李成的时候，并没有说鹏飞大酒店早餐的事情。但李成和老岳都对谭文姬炒股一事感到震惊。 老岳和谁也讲股市的事情，但就是不和营业部的人讲。你想啊，营业室里每天现金进现金出的，万一哪一个人被老岳讲的诱惑了，做出后悔一辈子的事情，那老岳就是有一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瓜田李下，所以，老岳基本不招惹营业室的人。 可营业室里炒股的人很多，就连谭文姬这样的小丫头也陷进去了。 第6章 全行皆股 第006章全行皆股 自从李成有意让老岳在单位里散布“股市要大涨”的谣言后，其实一直在等一个人上钩。这个人李成一直对她念念不忘，以至于多年以后，还专门打听过她的消息。 在谭文姬找过老岳以后，陆续有人在楼梯拐弯处，洗手间，甚至是回黄楼的路上，都“恰好”遇到了老岳。 老岳此时已经豁出去了，只要有人问他股市的事情，他就拍着胸脯打保票，一口咬定股市会大涨，连续大涨。 这话不但让那些人放心，还让他们心潮彭拜的。有的人甚至都想好挣到钱以后要干什么了。 老岳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心里也十分高兴，心说不管挣钱不挣钱，先让你们高兴一下子也是好的，省的你们整日板着脸死气沉沉的，跟谁都欠你们钱一样。 照例，不管是谁找他，他都会对李成说一声。李成每次听完后，都只是笑笑，并不多说什么。 李成想等的人不是他们。 就这样又过了两三天，李成终于等到了他想等到的那个人。 这个人没有找机会去“恰好”遇到老岳，而是直接来了监控室。当时，监控室里只有李成和老岳在值班，这人敲门的时候，老岳看了一眼屏幕，就起身开门让她进来了。 这是一个特殊的人，特殊到你不知该怎样评价她才好。 这人进来后，李成就觉得眼前一亮。 “小成子，我是来找你的。”来人笑吟吟地说着。 李成坐在那里，看着她也是一笑。 老岳搬来一把椅子后，然后就有些愣怔的看着她。 “我已经知道了，岳研祥说的那些话，都是从你这里出来的。” 这人并没有坐下，而是站在门口那里，满面春风的样子。 李成没吭声，老岳也沉默着。 “呦，两个大小伙子怎么玩开深沉了。” 说着，这人朝前两步，然后就在那把椅子上很优雅的坐了下来。 李成嘿嘿一乐，老岳也笑了起来。 这人也笑了，笑起来很好看。虽然已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可只看穿着打扮，竟然也看不出她已经是奔四的年纪了。 脸面虽然好看，但毕竟带着成熟女人特有的韵味，让人看上去便不是那么青春靓丽。 这是一个对李成特别特别好的女人。从李成第一天上班，这人就对李成百般照顾，一度让李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后来才知道，她对所有人都这样，只要能帮忙的地方，她绝对会帮你。而且是不计报酬那种。 但李成还是觉得她对自己和对别人不一样。说不出为什么，李成就是觉得她对自己格外好。 难道因为自己是个孤儿？ 可自己是孤儿的事情，在支行这里知道的人几乎没有。 李成知道这种事没法问她，问就是两个人都尴尬。 三个人都别有深意的笑着，笑过后，李成就说道：“孟姐，怎么你也炒股吗？” 女人摇摇头，说：“我哪有那份闲心。” “那你------” “小成子啊，你进银行几年了？我记得你来这里工作不过才两年，怎么就突然成了股神？是不是你呆的这个环境不好啊，把你带歪了。” 说这话的时候，女人还有意无意的看了老岳一眼。老岳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回到监控后面坐了下来。 女人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怕你成了全银行所有人的公敌。” 李成脸面带笑，说道：“孟姐，全行公敌，那倒不至于。全行皆股，那倒是我想做的事情。” 孟姐愣了一下，说：“怎么，你还真想挑唆全行人都炒股啊？” 李成嬉皮笑脸的说道：“孟姐果然天资聪慧，什么事情也瞒不过你。” 孟姐柳眉一挑，说：“小成子，你果然变坏了，尽做这些出力不讨好的事情。你也不想想，一旦他们折了钱，你以后怎么面对他们。” “那万一挣钱了呢？” “挣钱他们也不给你花，你还是白搭工夫。” 李成站了起来，盯着孟姐那张好看的脸说道：“孟姐，话不能这么说。自打我进行以来，很多人都对我很照顾，其中，你是对我最好的一个。所以，我一直想找个机会回报大家。这次我让老岳在行里散布股市要大涨的风声，就是为了这个原因。” 孟姐正待说什么，李成摆手，又继续说道：“至于他们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和对老岳的信任度了。” 老岳这时候朝着孟姐摆摆手，一脸得意地样子。孟姐白了他一眼，说：“你让老岳干这事，好事也能变成坏事。” 老岳不服，朝着他努了努嘴。 李成又说道：“但是孟姐你，我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给自己挣些钱。说实话，行里哪一个人挣钱，也比不上你挣钱更让我高兴。” 这话说的，让孟姐一时间感动万分。可她还是面带担忧，再一次问李成，“你就这么有把握，这次股市一定会大涨。我可听说了，这次是全民沦陷，就连专门炒股的机构都栽进去了。” “所以说，股市一定会大涨。”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脸色坚定，是一副不容置疑的口气。 孟姐不傻，一听李成这样说，也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眼里顿时闪过一道光。 专门炒股的机构，那可一个个都是有背景的不说，还财力雄厚。他们的资金被套牢，没有不出手救市的道理。 “股市一定会涨，而且会大涨？”孟姐喃喃自语着。 “对，会大涨，涨的让人害怕。”李成肯定的说道。 孟姐站起身来，在不大的监控室里来回走了两趟，然后伸手在身上摸着。老岳见了，赶紧从衣兜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递了过去。 孟姐本来已经接过来那支烟，可一看是老岳递过来的，便又丢给了他。 随后，孟姐看着李成，语气坚定地说道：“小成子，姐就信你一次。” 李成点了点头，老岳说道：“怎么，孟姐也打算加入我们的炒股大军了吗？” 孟姐看着他粲然一笑，说：“姐哪有那闲工夫。不过，小成子的心愿，我愿意帮他达成。成人之美，姐就愿意做这种事。” 说完，孟姐转身开门走了。 孟姐走后，李成和老岳闻着监控室里淡淡的茉莉花香水味，然后就笑了起来。 老岳笑，是因为他觉得孟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已经在蠢蠢欲动了。 而李成笑，是因为他借势成功。 借谁的势？自然是孟姐的。 第7章 草原上的鲜花 第007章草原上的鲜花 孟姐，大名叫做孟姜红。大凡她这个年纪，名字里又带着红字的，一般都是出生在那个特殊的年代。 孟姜红绝对是个能量很大的人，她原先并不在银行工作，而是一家国企的女工。国企倒闭后，她就调入银行，做了一名前台柜员。 只当了半年的柜员，她就去了存款部。存款部是干什么的，顾名思义，就是为银行筹集存款的。 说起来这是一个求人的工作，几乎没人愿意干。可孟姜红不一样，她是主动要求去存款部的。 结果就是，每一年下来，她筹集到的存款最多，得到的奖金也最多。 她挣钱虽多，可她确实不炒股。按照她的说法，那就是风险太大。 她这次主动找李成问炒股的事情，最初确实是怕李成变成全民公敌。可他听了李成的话后，觉得李成说的有道理，股市一定会大涨。 可接下来，她打出去的几个电话又让她拿不定主意了。她的那些关系几乎没有看好股市的。 这李成毕竟刚刚参加工作两年，怎么就这么认定股市一定会大涨呢？可他说的那些又有一些道理，好像还真的是那么一回事。 再一个说，单位里这些人四下里议论的那个股民七千万，牵扯到的两亿人的事情，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这些都是李成说的，自己该不该相信他？ 孟姜红陷入沉思。想了好久，孟姜红觉得还是帮李成一次，有限度的帮他一次。 至于为什么帮他，一个是自己头脑一热被李成说动心了。另一个原因就是，自己心里还是觉得李成说的有道理。 至于自己，拿出万块钱玩一玩，也不是不可以。折了，就当是交学费了。赚了，就挥霍一次。 就这样，支行的人在孟姜红这位颇有人缘的人的有意无意煽动下，再一次骚动起来。他们会趁着午休的时间，去证券公司激活自己的账户，然后买入这样那样的股票。 而一些资深股民，早已经开始研究那支股票会在不远的将来，如火箭一样一飞冲天了。 全行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起来。这些事情，自然瞒不过行长。于是，他开始在大会小会上敲打这些蠢蠢欲动的人，说什么金融机构的人员不得炒股，股市有风险，一旦入市，风险自担。 可结果就是，就连一向拒绝股市的人，也开始买股票了。 好像就是有这样的人，你越不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越干什么，专门和领导唱反调。 行长无奈，只好组织一支又一支的检查组，整日里对账目和现金做检查，弄得整个单位连续加班，人人都是叫苦不迭。 而此时的股市，依然是一片大草原。 老岳已经开始躲着人走路了，孟姜红见了李成，脸上也是一副担心的样子。那个谭文姬见了李成，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整个银行里，只有李成每日笑呵呵的，如同捡到了宝贝一样。 所有的担心，都会成为账户里那串数字。 对此，李成坚信不疑。 又一个星期过去了。这一天，徐科长突然通知李成去行长办公室一趟。 徐科长的脸越来越黑了。李成先是劝他去住院，然后再问他行长找自己什么事。 老徐摆摆手，将几粒药片放进嘴里，喝了一口水后才说道：“我也不知道行长找你什么事情，可听他的口气，不像是什么坏事。” 李成放心了，就再此劝他去住院，可老徐说，等把他在股市割的肉找回来后，他就去住院。 老徐的话，让李成说不出的难受。倒不是他觉得老徐的那些肉找不回来，而是老徐的这股犟劲，实在是让人无语。 李成只好对他说：“老徐，我见过你七十岁的样子，你相信吗？” 老徐笑了笑，然后摆手示意他快走。李成也笑了笑，然后就离开了老徐的办公室。 行长办公室在五楼，李成在电梯里先是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整理制服，然后又把头发拢了拢，等出电梯以后，已经是一个精神抖擞的帅小伙了。 到了行长办公室门口，李成定定神，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咚、咚、”敲了两下门。 “进来。”声音浑厚，透着些许威严。 李成开门进去，看见支行的高行长正坐在一张硕大的老板台后面。 “高行长，您找我？” “对，是我找你。李成啊，听老徐说你车开的不错？” “嘿嘿，我瞎开的。” “瞎开可不行啊，我不是让你们徐科长给你找人办证了吗？” 李成看到高行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后又放回到桌子上，就赶紧向前一步将茶杯拿过来，走到饮水机旁又将茶杯注满了。 “高行长，徐科长找人给我办了驾驶证，为了报答您和徐科长对我的厚爱，以后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不遗余力，尽心办好。” 高行长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李成啊，可不只是给我们办事的时候不遗余力，给行里办事的时候，也要不遗余力啊。” 李成赶紧点头，说：“那是那是，我一定为支行鞠躬尽瘁。” “哈哈哈------” 一边笑着，高行长一边站了起来。矮墩墩的身子，再加上一张胖乎乎的圆脸，一对小眼睛，一副黑框圆形眼镜架在鼻梁上，让李成想到了一个电影上的人物。 “高。实在是高。” 这是那个电影人物的经典台词。 “高、高行长，您这次找我，是不是有事要我去做啊？” 高行长点点头，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桌面。 “李成啊，我的母亲今天要来，我想让你去火车站接站------” 李成拿到了高行长专车的钥匙。按照高行长的说法，他自己要赶到市分行去开会，而别的司机都有事，只好让李成这位保卫干部跑一趟了。 可李成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不说行里有五六个司机，就是现在开运钞车的小李，那可是科长老徐的外甥。 高行长是私事，估计不会让老徐的外甥去。可自己和高行长几乎没什么来往，怎么就让自己去接他的母亲了呢？ 想来想去，李成也没有想出来什么头绪，便当是高行长确实派不出别的司机，只好让自己这个非专业司机去了。 不过，李成在高行长办公室里的时候，看到高行长桌上的电脑画面，正是股市的实时行情。 一片绿，但其中夹杂着几点显眼的红色，如大草原上盛开的朵朵鲜花。 第8章 李成的过人之处 第008章李成的过人之处 李成驾驶奥迪车离开支行，沿着大街向火车站的方向驶去。 支行的位置是在市中心，火车站的位置就在市中心的南面，所以，距离并不远。 李成边开车边琢磨事情，就差点闯了红灯。一名交警盯了他一眼，李成放下车窗玻璃，朝着他充满歉意的敬了个礼。 李成穿着的可是保卫干部的制服，那名交警见了，便和气的朝他点了一下头。李成关闭车窗，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没一会儿，绿灯亮了，李成挂挡加油，奥迪车飞快的朝前驶去。行驶到一处便利店门口时，李成将车停下，然后下车朝便利店跑去------ 再回来的时候，李成手里多了一个购物袋。匆匆上车打火，奥迪车又向火车站方向驶去。 到了火车站后，李成没有把车停在停车场，而是去了车站西边的偏门。李成知道，火车站有贵宾通道，那里是可以把车开进站台的。 到了偏门那里一看，只见大门紧闭，李成便按了一声喇叭，然后就下车了。 门卫出来了，滑稽的是，这人穿的是和李成几乎一样的制服。只见这人戴着一只很旧的大檐帽，看到李成后，他下意识地正了正帽子。 看到这人这个样子，李成知道这时候需要自己装一下。 “那个，我单位有一名重要的客人需要接站，麻烦你开一下门。” 那人看看李成，然后看了一眼奥迪车的车牌，最后目光就落在李成脸上。 “你是哪个单位的？我没接到通知啊。” 李成看他说话的时候很小心，心里就有底了。 “单位吗？单位上也是刚刚才通知我，我也不清楚他们通知你们没有。” 说着，李成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证件，却只将皮面给那人看了一眼。 这是李成的公务持枪证，等于是押运员的上岗证。那人毕竟只是一名门卫，见了那个证件，再加上李成开的奥迪车的车牌，五位阿拉伯数字前面两个是零，也就不再问什么，而是去开门了。 李成上车奥迪车驶过大门的时候，李成停车，随手从购物袋里拿出一盒烟，放下车窗，然后就扔给那名门卫。 “兄弟，辛苦了，帽子该换了。” 说话的同时，李成脚下加油，奥迪车呼啸着离开了。 进到站台里以后，李成将车停好，看了一眼贵宾室那里，只见关着门，门口那里只有一名穿铁路制服的工作人员正在抽烟。 李成拿出购物袋，就朝着那人走去。 “同志，问一下，从济南方向过来的车快到了？” 那人看了一眼手表，说：“就要到了。” 李成点了一下头，然后指着贵宾室说道：“有人？” 那人摇头。李成看看左右，看到周围没人，就把购物袋递给那人。 那人愣了一下，然后打开购物袋看了一眼，“你有什么事？” 李成指了一下贵宾室门口，笑着说道：“我们领导家来了一个长辈，挺突然的，我也是才接到通知。领导还在开会，也没法联系你们，你看是不是------” “哦，这事啊！没事，反正这会也用不着，我给你开门就是。” 说着，那人扔下烟头，掏出一串钥匙，挑出一把将贵宾室的门锁打开了。 贵宾室本来是供给那些“贵宾”候车用的，李成是来接人，为什么要用贵宾室？ 这就是李成的过人之处了。李成在路上想过了，高行长已经四十多岁了，那么他的母亲肯定六十多岁了。 一个六十多岁的小老太太坐了近四个小时的火车，此时肯定已经很累了。所以，下车先休息一下，就显得很有必要。 火车进站，李成顺利的接到了高行长的母亲。小老太太显得很精神，指着李成手里的接站牌说：“小伙子字写的不错嘛。” 李成笑着说道：“阿姨过奖啦，我姓李，叫李成。我给你拿行李。” 接过行李后，李成就带着高行长的母亲向另一边走去------ 高母一愣，看了一眼向出站口走去的人流，扯了李成一下，“小李啊，咱们不出去吗？” 李成指指前面，说：“高行长怕您老坐车太累，想让您休息一下再走。” “这孩子，怎么到了还让休息一下啊。” 虽是这么说，高母立即随着李成向另一个方向走去。 贵宾室里，舒适的沙发，茶几上还摆着鲜花和水果。高母一进来，眼睛就亮了一下。李成暗暗笑了笑，随后就招呼她坐了下来。 一杯热茶摆在了高母面前。这个虽然是生活在省城，可毕竟只是一名普通小学教师的女人，这样的待遇还真的没有享受过。 “小李啊，你们高行长很忙嘛？” “忙，整天都忙大事。您看，来接您都没时间。” “给你添麻烦了。” 高母说着，眼睛又环视四周，显得有点拘束。 李成见了，知道该收场了，就说道：“阿姨先喝杯水，咱们接着就走，车就在门口，不用检票。” 高母一听笑了，端起茶杯喝了起来。 也就是在贵宾室呆了十分钟的样子，李成便带着高母离开了。李成出门后，细心地将贵宾室的门关好，然后就扶着高母上车。 奥迪车向偏门驶去，这一次，还不等车子靠近，李成就看见那个门卫小跑着去开门了。 李成按了一声喇叭，算是打了招呼，奥迪车就驶出大门------ 路上，李成一会指着右边说，“这里将来会有一座三十层的写字楼。”一会又指着左边说，“这里将来就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地方，会有一座最大的购物中心------” 李成还说，“阿姨以后再来，这里就不是这个样子啦。十年，二十年，您再来看，那就更好看了。到时，我还陪着您，好好逛一逛。” 李成一个劲的说着，把老太太高兴地闭不拢嘴。就这样，还没感觉到什么，李成已经将车停在了高行长家楼下。 高行长的爱人已经下楼等着了，看到李成下车，接着就打开后车门把老太太扶下来，便赶紧上前叫了一声“妈”。 高母答应着，然后指着李成说道：“这小伙子真不错，一起到家里歇歇。” 李成嘴上答应着，然后将高母简单的行礼取来，就随着两人上楼了。到了高行长家门口，李成将行礼递给高行长的爱人，然后说道：“嫂子，我单位里还有事，就不进去了。” 高母急了，说道：“唉，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到了家门口了又要说走。不行，吃了饭再走。” 李成连忙摆手说，“不了不了，改天有时间，我再来看望阿姨------” 高行长的爱人说道：“妈，他单位还有事情，就让他先走。” 高母无奈，只好摇摇头，说着“以后一定要来啊”。 李成答应着，转身就匆匆下楼了。 第9章 对不起各位了 第009章对不起各位了 不出李成所料，当天下午，高行长就把李成叫到了办公室。这一次，李成一进门，高行长就起身指着沙发说，“坐、坐。” 李成等高行长坐下后，才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 “李成啊，有对象了没有？” 高行长这话让李成愣住了。 看到李成愣了，高行长胖手一挥，说：“你别多心，我也就是问问。” 李成放心了，心说你这是关心下属啊！ 高行长接着说道：“李成，你觉得办公室怎么样？我觉得保卫科那里不太适合你，想给你动动地方。” 李成心里一动，可面上接着表现出来的就是惊讶的样子。 “高行长，我觉得我在保卫科干的还行，那里也------” “那里不适合你，那里的环境和氛围都不利于你成长。就这样定了，你明天就去办公室报道。” 李成的脸抽了一下，随后问道：“行长让我去办公室干什么？” 高行长估计也没想好让李成具体做什么，就想了想说道：“办公室的事情比较杂，你去了有什么干什么。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李成离开高行长办公室好一会了，还是觉得有点晕。自己鞍前马后表现了一番，换来的就是离开保卫科，去了杂事颇多的办公室，自己到底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保卫科多好啊，老徐基本上对自己言听计从，老岳等人还都等着发财呢，现在自己在保卫科，那可是神一样的存在。 保卫科清闲，估计去办公室会被杂事缠住。不过，是个人也明白，在办公室的前途绝对比在保卫科好。 就没听说哪位行长和主任是干保卫科出身的。银行的保卫科干部，那就是押运员，危险不说，基本上就是一个岗位干到头。 回到科里后，李行看看老岳，再看看其他同事，然后摆摆手说道：“对不起各位了------” 刚刚说出这一句话，办公室里这几位瞬间脸就白了。 而李成看到他们这个样子，这时候却有意停顿了一会。直到看到他们眼神里透出绝望的神色后，李成才慢慢说道：“我明天就要去办公室上班了，和兄弟们一起扛枪的日子，只有------” 李成看看表，“只有三个多小时了。” 那几位一听是这事，这才像是缓过来一样，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老岳说道：“我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高就了。恭喜啊，跳出保卫科了。” 李成一瞪眼，说：“老岳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保卫科不好吗？保卫科培养了我，这里就是我的娘家。” 另外几位保卫干部也喊道：“就是就是，岳研祥你什么意思？看不起保卫科是咋的？没有保卫科，你屁也不是------” 说着说着还不解气，几个人一拥而上，把老岳就按倒在地上，顺手还把他的衣兜掏了个干净。 “行，还有几百块钱，下班后的送行宴就算你的了。”一名保卫干部翻着老岳的钱包说道。 老岳还坐在地上没有起来，听那人这么一说，就大方地说道：“我的就我的，谁不喝扒下谁是后娘养的。” 众人报他以一片哈哈大笑声。 李成蹲了下来，看着他说道：“老岳，以后不能和你一块上下班了，也不能吃你买的早点了。不过，你妹来给你洗衣服的时候，可不能漏下我的。” 老岳手在地上一撑就站了起来，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李成，说：“你他么的是去办公室上班，又不是调走了，我妹该给你洗衣服洗衣服，哪一次漏下你的了。” 李成站了起来，说：“你不吃亏，要不是你的臭袜子味道太熏人，你妹害怕熏坏了我，哪里肯给我洗衣服。” 话一说完，众人再次大笑起来------ 笑声把老徐引来了。他一进门就黑着脸扫视了众人一遍，然后就对李成说，“去我哪里一趟。” 李成尾随着老徐进到他的办公室里以后，老徐指了指沙发，示意他坐下，然后就拿起了茶杯。 李成一见，赶紧起身抢过来，给老徐和自己都泡了一杯茶。 “李成，高行长已经通知我了，说你明白就要去办公室了，这事先也没征求一下我的意见。” 李成一听，赶紧站了起来说道：“徐科长，您别误会，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老徐抬手示意他坐下，然后说道：“你别乱想，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他如果征求我的意见，我会给你多说几句好话。” 李成放心了，说了一句“谢谢科长”。 老徐道：“谢什么？你本来就不应该来保卫科嘛。” 老徐的意思，李成明白。可自己当初来银行的时候，保卫科缺人，高行长就让自己当了押运员。 “你挺聪明的，做事也靠谱，去办公室，以后会有大把的好前程。” 看到老徐说的有些动情，李成也有些感动。于是，他站起来说道：“徐科长，不管我在哪里，以后做什么，我都不会忘记您对我的培养和宽容。” 老徐听了这话很受用，再次示意李成坐下，然后说道：“我叫你来，并不是想听你说这些的，而是想告诉你，办公室比保卫科复杂，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接着，老徐告诉李成，办公室主任姚红，是一个奸猾小人，一定要防着他些。 李成点头，算是认可了老徐的看法。 姚红这人，也是出生在那个特殊年代的人。但他是男的，一个高度近视、且秃发的男人。李成对这人很了解，了解到有时候会很恨他。 当然，这时候的李成应该是不了解姚红的。 但李成知道此时老徐和姚红有矛盾，是因为新来的运钞车司机小李。小李原先就在办公室开车，可一直是一名临时工。 老徐多次找过姚红，让他关照一下小李，姚红不但不关照，还时不时地给小李上眼药。 老徐没办法，就趁着运钞车司机小卞出事的机会，把小李弄来开运钞车。但姚红得知后找了高行长，说是“运钞车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开的，特别是让临时工开，就是违规”。 老徐当然知道让小李来开运钞车违规，可高行长知道小李是老徐的外甥，也知道老徐身体出了问题，就睁只眼闭只眼让这件事过去了。 而在这个时候，李成要去办公室工作，老徐觉得是姚红对自己使的“釜底抽薪”一招。 把自己最为看好的手下要走，那就是想看自己和保卫科的笑话。老徐是这样认为的。 李成呢，倒是没想这么多。但他知道，自己在保卫科会真的没前途。因为再过几年，所有的押运业务都会转交给专业的押运公司。 而这些整日里很清闲的保卫干部们，将会面临重新择岗的命运。 第10章 闫主任 办公室里的人并不多，在李成的记忆里，这时候姚红是主任，还有两名副主任，还有两个小丫头，专管打字复印等事务。再就是有一名水电工，几名司机。 而自己，就算是正儿八经的科员，什么也不用管，什么也要管。 对李成的到来，姚红显得很热情。他还亲自给李成安排了座位，还把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喊来，郑重地把李成介绍给他们。 李成觉得他就是多余做这些事情，都在一座楼里上班，整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里还需要这些客套。 但他知道，姚红这样做，一定是因为高行长的原因。所以，李成断定，自己来办公室，是高行长的主意，并不像老徐说的那样，是姚红在釜底抽薪。 李成放心了，知道自己没有卷进老徐和姚红的是非窝里去。同时，李成也已经确定，自己对高行长母亲做的那些事，让高行长彻底记住了自己。 “李成是人才啊，在保卫科锻炼了两年，领导慧眼识珠，就把他调到办公室里来了。这下子，咱们办公室的力量加强了，以后做事就更让领导放心了。你们都听着，以后有事情，要多多请教他------” 姚红还在飚唾沫星子，而其他人脸上已经出现了不耐烦的样子。 姚红走后，这些人才真正的露出高兴地样子。他们围在李成身边，一个个说的都是股市的事情。这个说到底涨不涨，那个说什么时候涨，七嘴八舌的，弄得李成有点头大。 李成只是听着，一句话也不说。直到他们不说了，李成才笑了笑，说：“没买的赶紧买，买了的等着就是。” 众人放心了，也就散开各自回办公室了。 这时候，李成看向闫华------ “闫主任，以后多多关照啊。” 与李成对桌，却一直没有说过话的办公室副主任闫华，此时抬眼看了李成一眼，然后微微点了一下头。 “闫主任，你买股票了吗？” 闫华的眼睛瞪大了，秀眉也挑了起来。 “闫主任，你该买些股票的，我断定就这几天，股市会------” 李成竖起一根手指，朝上方指了指。 闫华还是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拉开抽屉，在里面翻找着什么。过了一会，她拿出一本像是存折一样的东西，打开后看了看，笑着说道：“找到了。呶，这是我的股市账户和资金账户，密码就写在下面，劳驾你帮我买。” 李成愣了，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她。 李成知道闫华在办公室受姚红的排挤，一向就是沉默寡言的样子。 但她管理着银行内部的很多事情。当然，这些事情都是姚红不想管、也不屑于管的。这人为人和气，和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人缘也比较好。 姚红有独立的办公室，另一位副主任原本应该和闫华一个办公室。但是，那人是姚红要来的，是专门给姚红干活的，姚红便让他独自呆在他隔壁办公室，说是商量事情方便。 李成来了以后，姚红就把他安排在这间办公室，李成为了搞好关系，就主动问闫华买股票了没。 但他没想到，闫华竟然如此相信他。 “愣着干什么？拿去啊！” 李成起身，隔着办公桌把账户证明拿了过来。 “激活账户需要身份证是不是？需不需要本人亲自去？” 李成摇摇头，说：“不用不用，我给您代办就是。不过，闫主任有看好的股票没有？” 闫华摇头，笑着说，“你全权负责，我相信你。” 李成有点蒙圈的点了点头，然后说道：“资金账户里的钱，还需要您亲自转账。” 闫华一笑，说：“我知道啊，我做过柜员，这些事我懂。” “懂就好懂就好。” 说着，李成把那些东西放进上衣口袋里。 “李成，你以后就是办公室的人了，不能整天还穿着保卫科的制服，我这就通知服装厂来人给你量衣服。” 衣服的事情，李成知道。当初做行服的时候，姚红以保卫科发制服为理由，竟然不给保卫科的人做行服。要知道，虽然是行服，可那就是西服，且羊毛衫衬衣领带，皮带皮鞋是配套的。 最重要的是，衣服全部是毛料的，质量那是没的说。而且，还专门有干洗店给洗衣服。 不给保卫科的人做行服这件事，让自认为精明的姚红很结仇。李成觉得姚红不是疯了就是脑子进水了，怎么会得罪一帮子整日摆弄枪的汉子。 看到闫华正在拨电话号码，李成指指姚红办公室的方向说道：“闫主任，不需要和他打声招呼吗？” 闫华笑了一下，说：“不需要，你现在又不是保卫科的人了，就应该有行服。” 相比于经常脑子抽筋拉仇恨的姚主任，这位闫主任更会做人。相比于只会空口白话的姚红，闫华更让李成觉得踏实。 李成想了想，然后就一脸真诚的看着闫华，等她打完电话后，才说道：“闫主任，你最好多转些钱到资金账户里去。” 正在放话筒的手停住了。那双好看的眼睛凝视着李成，似乎在跟着李成说下去。李成赶紧又说道：“闫主任，你不要误会的意思，我的意思是------” 闫华放下话筒，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多赚些钱。” 李成颔首，道：“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闫华沉思了片刻，然后点点头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李成决定明天趁着午休的时间去趟交易大厅，不管闫华转过去多少钱，他都倾巢给她买成股票。 至于买哪一支股票，李成反而觉得不重要。因为大势所趋，如同滔滔大河激流而下，不管这河里的大鱼小鱼，都会随着河水顺流而去。 李成再次看向闫华，看到她已经开始低头办公，一缕秀发垂下，平添了几分风韵。 这是一位八岁孩子的母亲，她的老公在省城工作，听说是某个实权单位办的投资基金的副总。所以，闫华的丈夫，有一个半官办商的身份。 “闫主任，以后有事尽管吩咐，我可是会开车啊！” 闫华抬起头对着他笑了笑，脸上春光明媚。 第11章 小处看人品 李成要出差了。任务是高行长直接下达的，私事。 这是李成来到办公室的第三天，高行长让他开车把自己的老母亲送回省城去。 “我可是会开车啊！”想想这句话，李成就想笑。 李成觉得这高行长也是心大，自己的驾驶证可是徐科长找关系办出来的，他竟然就这么相信李成的驾驶技术，把自己的老母亲交到自己手里。 别的也不用多说了，既然领导信任自己，那就干！ 李成又坐进了那台奥迪车的驾驶室里。不过，这次奥迪车里放着一个信封，里面有五百块钱。李成想了想，将信封放回原处。 他知道这是高行长让他的司机给李成放的出差费用。从潍州到省城有二百多公里，有一条直达的高速公路。 这钱是高速公路、还有零星花销的费用。其实李成明白，行里的报销制度很松，只要自己拿回来的发票，肯定都能报销。 但李成决定还是不用这个钱，不能为了去一趟省城，给高行长落下锱铢必较的印象。 送高行长的母亲回家，对高行长来说是私事，对李成来说，算是公事。但李成还是换位思考，决定当做私事来办。 这样的后果有两个，一个是给高行长留下自己不计较的印象，另一个就是高行长会把更多的私事交给自己来做。 做领导的手下不缺办事的人，但他们最不喜欢的是，那些人趁着给领导办事的机会大饱私囊，弄得领导有苦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一个能把事情办好，又不至于让领导为难的人，会让领导记在心里的。 只是去一趟省城送人，李成就是把五百块钱都花了，高行长也不会说什么。而且，这样的小事也不至于像李成想的那样复杂。但小事看人品，李成还是要充分利用这次机会。 不过，这趟跑省城的费用，李成就要自己掏腰包了。 来回也就是一百多块钱罢了，奥迪车的油箱是满的，跑一趟省城绰绰有余，李成觉得也不会再有什么其它费用了。 这种花小钱，将来会见大效益的事情，李成觉得很划算。 车到高行长楼下的时候，李成意外看到了闫华。 李成是在车里，他也不知道闫华为什么会在这里，就想着是不是该和她打声招呼。正犹豫的时候，闫华已经看到奥迪车，便朝车子这边走了过来。 李成见状，赶紧下车喊了一声“闫主任。” 闫华笑着说道：“咱们就在这里等等，他们一会就下来了。” 一听这话李成懵了，心说这闫主任莫不是也来送高行长的母亲来了？ 看到李成有点愣怔，闫华问道：“高行长没说吗？我和你一起去送阿姨。” 李成摇头，说道：“没说。” 闫华笑了笑，说：“哦，以前都是我和高行长的司机去送的。” 李成笑了，知道这一趟自己一分钱也不用花了。 行里的财务制度规定，副主任有二百块钱以下的报销权力。闫华和自己一起去省城，路上的费用自然她会负责。 这高行长没有给自己表现的机会啊！李成有点失望，但也由此知道，高行长这人心思缜密。 坐汽车不是坐火车，况且路途也不算近，有一个女的陪着他的老母亲说说话，照顾一下吃喝拉撒，总比一个大小伙子强很多。 想到这里，李成问道：“闫主任，你带水杯了吗？” 闫华拍了拍她那只看上去价值不菲的皮包，说道：“带了，你当我是第一次出门啊！” 李成笑了笑，道：“带了就好，我不知道您也要去，所以，车上只给高行长的母亲准备了一只水杯。” 听到这话，闫华愣了一下。这时候，她似乎才真正明白，眼前这人是个处处都动心思的人。 这似乎和李成的外表不符啊！明明是一个颜值和性格都不错的小伙子，却如女人般、不，比女人还要心细，这种人天生就是在办公室工作的材料。 再有一个就是，这人说的股票一事，看来是背地里是下了很大的工夫。小事上尚且如此用心，大事肯定也错不了。 此时，闫华已经有点后悔，没有往股市的资金账户里再多转一些钱。 今日是来不及了，已经听到高行长夫妇下楼的声音。明天，明天再转一些钱，就十二分的相信这个李成一次。 闫华心里想着，脚下已经迎着高行长等人走去------ 高母和闫华在车上坐定后，李成转脸看着她们，笑吟吟地问道：“阿姨，闫主任，您二位都不晕车？” 两人赶紧说道：“不晕不晕，你放心开车就是。” 李成笑了笑，一边扎紧安全带一边说道：“好，我就开车了。” 话音刚落，奥迪车就轻快地滑了出去------- 直到上了高速公路以后，李成才知道高行长为何要让自己送高母回家。 原因是自打上次李成把高母从火车站接回高行长家以后，高母就一个劲的说李成不错，是个难得的小伙子。 等她想回省城的家的时候，她就让高行长派李成去送她回去。她不知道李成不是司机，那天李成也没有说自己是临时被高行长抓的差。 李成正在开车，听到高母和闫华说着自己，就从后视镜那里看了一眼高母。他觉得这个面目和善的老太太，算是自己的贵人。 闫华满面含笑的听高母唠叨着，等她说完了，闫华才说道：“阿姨，你怕是不知道？这李成不是高行长的司机，是我们办公室的工作人员。” 高母一听愣了下，随后就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呀，你看，我还把他当成司机了，你们高行长也不说。不然，我也不会------” 李成这时候才说道：“阿姨，就算我不是司机，我也愿意送您。” 高母一听，眉眼含笑的看着李成，随后又看看闫华，说道：“前面快到服务区了？” 闫华赶紧说道：“李成，前面服务区停车。” 李成“哎”了一声，便放慢了车速。 服务区里，高母和闫华从卫生间里走出来后，并没有急着上车，而是一边慢慢走着一边聊着。 也不知高母说了什么，只看见闫华一个劲的点头不说，还眉眼间都笑的厉害，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李成已经早早地出来等着了，并趁着这个时间，把高母和闫华的水杯都加满了。等他将水壶放回后备箱以后，才看见两人有说有笑、如同一对亲密无间的母女一般回来了。 见此，李成再一次相信，这个闫华才是高行长真正的心腹。姚红，虽是表面上深得高行长信赖，实则是高行长在各种报告材料上，依赖姚红那支笔而已。 第12章 省城啊 近三个小时的车程，说不上很长也说不上短。到了省城已是中午时分，高母一边看着外面的街景一边说道：“小李啊，你没来过省城？在潍州的时候，你给我当向导，来了省城我给你指路。” 李成腮帮子抽了两下，心说我能告诉你我曾在这座省城做牛做马一样的生活了三年，都是拜你那位当行长的儿子所赐吗？ g&s商业银行的省分行，每年都要从市一级的分行和所属支行抽一些“劳力”。劳力这词是李成他们私下里说的，以此来表示对省行频繁抽人干活的不满。 估计是因为省行的那些大佬们有些看不起从基层抽来的这些人，所以，用起这些人来就当做牲口一样使唤。 说牲口都是轻的，牲口还喂点草呢。而那些被抽来的人，要自己想办法吃饭，最操蛋的还是住的地方也要你自己解决。 说起来就很没人性了，可这就是这家银行的做派。 更操蛋的是，省行不缺钱，可就是不把钱花在这些人身上。 大量抽人上来干活，如果管吃管住，势必每年都会发生一大笔开销。 不知道是省行的人心疼这一大笔开销，还是财务制度不允许，反正省行一点也不负责这些抽来的人的费用。 于是，各分行和支行只好自己出钱给这些人报销吃住费用。这办法刚开始还行，有的人还把一些杂七杂八的发票混进去报销。行里体谅大家不容易，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报销了，弄得大家都挺满意的。 可后来财务制度严了，又加上这种抽人的事情成了常态，而且还发生了报销了绝对不该报销的费用的事情。于是，就有人建议发定额补助，每天固定就是那么多。 这办法看起来挺好，可就是有一样，大约是领导怕补助多了，大家伙再去过于“高档”的场所消费，就把补助的数额定的很低。还说这样是为了大家和大家的家庭好。 更可气的是，去省行出劳力的这半年，单位只负责报销一次往返的费用。 这事弄得大家很生气。你想啊，不管是男的女的，这半年当中都不可能不回家？ 好，交通费用自己担了。可稍微住的像样一点，吃的好一点，就要自己往里面贴钱，更别说那些喝酒抽烟，还有特殊爱好的了。 大家也不是花不起这个钱，就是这事太让人憋气了。 就这样，没有人再愿意去省行做劳力。 大家都不肯去怎么办？轮着来呗，轮到谁谁去，每人半年，谁也别逼逼。 说好的是这样，可有一年轮到李成去当劳力，半年期满后，高行长硬是不派人去换李成，生生的让李成像驴一样在省行拉了三年的磨。 那三年，生活上还好说，可工作量太大，愣是把李成累的瘦了十多斤。最操蛋的是，李成在省城没有朋友，下班后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精神也有点受到摧残。 但李成咬牙硬是挺了过来，也就留住了自己的工作。 不然，高行长等着他的必然是那句“不干就辞职”。 高母一句话，勾起李成的无限仇恨。 李成瞥了一眼后视镜里高母那张白胖的脸庞，淡淡地说了一句，“是啊，我是第一次来，还请阿姨帮忙指路。” 在高母“左拐右拐，向东向西”的指挥声中，最后李成把车停在了一处大门口。李成看了看这里，像是某个单位的家属院。 “唉，老李，把门开一下，是我回来了。”高母探出头去，朝着门卫喊道。 “呦，是杨老师回来了。” 门卫说着，将铁门哗啦啦的打开了。 奥迪车驶进院内，又在高母的“左拐，到头右拐，好就是这里”的声音中停在了一座楼前。 李成在路上已经得知，高母要去的是高行长的哥哥家。但高母一直没说这里是哪个单位的家属院。 好像闫华也不知道，只见她下车后一边搀扶高母下车，一边还四处打量着。 “终于到家了，你们吃了饭再走啊。”高母下车后说道。 李成看看闫华，发现她正在看自己，像是想听听他的意见一样。 李成知道，这个饭无论如何也是不能吃的。 于是，李成说道：“阿姨，下次，这次就不吃了。” 高母一听就不高兴了，埋怨道：“你这个孩子怎么这样，大老远的送我回来，吃一顿饭怎么了？” 李成正待解释，闫华说道：“阿姨，不是不吃，是高行长交代了一点公事，需要我们去省行一趟。” 高母皱眉，问道：“真的？” 李成和闫华都说道：“真的、真的------” 高母有些不高兴了，嘟囔道：“你们高行长也真是的，搂草打兔子，说是专门派人送我回来，竟然私下里给你们安排了工作。” 李成和闫华都笑了，闫华道：“阿姨，高行长就是这样，什么时候也忘不了工作，您就多担待他些。” 高母摇摇头，笑了，然后拉着闫华的手说道：“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你可要记得我给你说的那件事啊！” 闫华拍着她的手说道：“忘不了，忘不了，您老交待的事情，我怎么会忘了。” 高母放心了，饶有深意的看了李成一眼，眼里是一副满意的样子。 将高母送上楼以后，李成和闫华下楼，坐进了奥迪车的前排。 李成转头看着她，说道：“高行长真的安排咱们去省行了吗？” 闫华笑了，说：“不这样说，咱们就要留下来吃饭。我倒是没什么，就怕你------” 李成见她话说半截不说了，就问她“怕我什么？” 闫华却只是笑着说让他开车，要带他去吃顿好的。 闫华要带李成去的那个地方叫做“燕翅皇”，是省城一家比较高级的酒店。只是，闫华的方向感极差，地方也不熟，最后还是李成自己找到的那个地方。 停好车走到酒店门口一看，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里，看到他们后就笑了。 “来，李成，认识认识你姐夫。” 闫华拉了他一下，笑吟吟地说道。 第13章 姐夫 “姐夫？” 李成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站在面前这人是闫华的丈夫。 李成赶紧伸手，笑着说道：“姐夫好。” 闫华的丈夫叫李辉，他伸手握住李成的手，笑呵呵的说道：“路上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路上有闫姐陪着，一点也不辛苦。” 李辉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笑了起来。 就这样一句闫姐，让李成和闫华有了超越同事关系的关系。 三人进到包间里后，李成看到这是一间可容纳十多人吃饭的房间，以为还会有别的人来，可李辉却说道：“随便坐，就咱们三个。” 李成看了看这间金碧辉煌的雅间，心说只有三个人吃饭，这排场可够大的。 闫华像是已经见惯了这种场面，就在主座那里随意坐了下来，还招呼李成坐在他身边。 李成谦让了一番，最后就被李辉硬是了他和闫华中间的位置上。 左手边是闫华，右手边是李辉，李成瞬间明白了，今日这顿饭一定和自己有关。 三人刚刚坐定，只见两名穿着高雅，长相和气质都不俗的服务员端着菜进来了。 李成瞅瞅这两位服务员，心说三个人吃饭，叫了两名服务员，这李辉可是够能摆谱的。 菜确实是好菜。没一会，李成面前就摆满了鲍鱼、海参、鱼翅等高档菜品。 有几个菜李成也不认识，好在那两名长得很好看的服务员每摆好一道菜，就很贴心的报一次菜名。 这时候，李辉说道：“给你们讲个笑话啊，有一次我和几位老总去南方，吃饭的时候上了一道菜，可服务员别的菜名都报，就是不报这道菜的，你们知道是为什么吗？” 李成大约知道他要讲的笑话是什么了，可这时候是绝对不能显摆自己知道的，所以就摇了摇头说：“姐夫，你说为什么？” 估计闫华是真不知道，就说道：“是你讲故事，问我们做什么。” 李辉笑了笑，说道：“有一位老总看到服务员不报菜名，就问她这道是什么菜。那个服务员只是笑，却坚决不说。这下那位老总急了，就非让人家说，还说不说菜名就不结账。” 闫华问道：“那服务员说了吗？” 李辉看到菜上的差不多了，就说道：“先吃，回头再说。” 李成一听就笑了，闫华则皱眉看着自己的丈夫，撒娇说道：“你看你这人，把人家的胃口吊起来了，就不说了。” 李辉和李成都笑了，那两个服务员也露出浅浅的笑意。 “快说，你看这两位小姑娘也等着呢。” 说着，闫华指指那两位服务员。 李辉则笑道：“我看是你想听？” 说完，李辉大手一挥，说了声“倒酒”。 李成一听倒酒急了，赶紧说道：“我开车呢。” 李辉将他面前的酒杯拿过来，大大咧咧的说：“没事，喝一点没事。” 不知怎么的，李成脱口说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李辉和闫华都愣了一下，然后就笑了起来。 笑过后，李辉说道：“好，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那么今天咱们就不开车了。” 李成一听正待说什么，闫华却抢先说道：“明天回去。” 李成愣了，似乎是不明白她的意思。可闫华从旁边的座位上拿过自己的手包，然后从里面拿出一部手机。 李成看了一眼，摩托罗拉数字电话，比行里那两部模拟机要好太多太多了。 看不出来，这个不堪言笑的女人竟然深藏不漏啊！ 数字电话已经出来了，虽然价钱不菲，可人们头沉的是高昂的电话费用。全球通，每月固定月租六十，打电话接电话每分钟五毛钱。 头一热买一部手机没什么，可打不打电话都要每月缴六十块钱，这和很多人的消费观念不符。 滴滴滴滴----- 闫华按了几下按键后，就把手机贴在脸上。过了一会，电话通了，闫华正要说话，李辉却突然示意她把电话给他。 闫华也不多问，隔着李成把手机递到李辉手上------ “高行长吗？是我，李辉------” 几句客套话以后，李辉说想让闫华在省城住一晚上，不知道高行长在电话那边说了什么，李辉便笑着说道：“还是高行长体谅手下啊。我在这里谢过高行长了，等您来省城一定和我说，我请您吃饭------” 电话扣了以后，李辉对李成说道：“现在好了，可以喝了？” 话说到这里，事做到这里，李成已经没了拒绝的余地。于是，茅台的香味慢慢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来，第一杯酒，欢迎李成来省城------” 一瓶酒很快见底了，李辉又让人打开第二瓶。这时候，闫华说道：“别光顾着喝酒了，你那个笑话还没说完呢。” 此时李辉脸上放光，朝胳膊上撸了撸衬衣袖子，说道：“好，我就继续说那个笑话------” 李辉说：“那个服务员被那位老总逼得没办法，就用蹩脚的普通话说，这道菜叫龟蛋。” 听到这个菜名，闫华怔了一下，李成则暗暗笑着，心说果然是那个自己已经听过的笑话。 “龟蛋？怎么还有这样的菜名。” 说着，闫华给李成夹了一只基围虾。 “没听说过？听我说，后面还有呢。老总听到这菜名的时候，表现的和你一样。可那位服务员又说了，以前报这菜名的时候，有人说是骂人。 我们老板就说以后别说龟蛋了，说鳖蛋，可客人还说是骂人。我们能怎么办，只有不报这菜名了。” 笑话似乎是讲完了，可闫华和李成都没笑。李辉似乎是知道这个笑话不可笑，就斟满酒杯说道：“服务员说完后，我们那位老总说了，龟蛋，鳖蛋，不就是王八蛋嘛，有什么不能说的。” 噗嗤，闫华终于笑了出来。李成也笑了，然后端起了酒杯。 两瓶酒下肚，三人已经像是真正的亲人一样。 你能说酒不是好东西吗？美酒下肚，李成已经和李辉勾肩搭背，也和闫华真的像是亲姐弟一样了。 似乎是觉得气氛已经搞好了，李辉又和李成干了一杯后，脸红脖子粗的说道：“弟弟啊，我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说实话。” 李成看着凑在他眼前的这张脸，闻着扑面而来的酒气，微微一笑说道：“姐夫啊，你是不是要问我股票的事情啊？” 李辉顿时愣了，估计他没有想到李成喝到这个份上，脑子还这么清醒。 闫华看着李成，脸上虽是红扑扑的，却也露出一丝疑惑。 “股票，可以大胆买，多买。以后怎么样我不敢保证，但这次我可以保证，只会赚不会赔。” 李成红着脸，像是街头卖狗皮膏药包治百病的商贩一样喊道。 第14章 亲姐夫 李成的那些话，让闫华夫妇俩不是不放心，而是很不放心。 他俩觉得李成说的是醉话，可看李成的样子，酒是喝的多了点，可绝对没有喝醉啊。 李辉看了闫华一眼，闫华会意，看似随意夹了一点菜放在嘴里嚼着，一边有意无意的说道：“你拿什么保证啊？” 李成并没有喝醉，此时他心里已经确定今日这顿饭的目的和股票有关。 终于引出一条大鱼来了！ 李成心里狂喜，脸上却是纤毫不露。 这李辉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省里一家实权单位所属投资公司的副总，要说没有两下子，也不会被某位“伯乐”相中，从小小的潍州市调到省城来。 李成知道，这李辉的仕途很好，夫妻关系也十分和睦，属于妥妥的人生赢家。 但此时李成看中的是他手中掌控的大量资金，还有他的背景。 高行长为什么给李辉面子？那是因为李辉手里掌握的大量资金。 李成所在的支行，存款量一直雄踞分行所属十一家支行之首，其原因除了因为有孟姜红这位能量巨大的人物，更重要的就是高行长通过李辉调剂资金，让存款额高居不下。 没存款则没钱放贷，不放贷则无利润，说到底银行就是一个钱贩子，和菜贩子没什么本质的区别。 闫华看似随意的一句“你拿什么保证”，让李成明白自己刚才说的过于狂妄了。不过，李成并不是趁着酒劲这么说的，而是深思熟虑的结果。 “人品。”李成说的很确定。 “人品？” 闫华和李辉都瞪大了眼睛。 “对，就是人品，我的人品。”李成语气更是坚定地说道。 闫华和李辉都是暗暗倒吸了一口冷气。两人已经把自家的钱几乎都投进股市了，可到头来只换来李成一个“人品”。 这人品可靠吗？ 看到这二人越来越疑惑的眼神，李成微微一笑，说道：“只要你们相信我的人品，这次就一定能赚钱。” 这话说的，让闫华和李辉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两人对视良久，最后都是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李成让闫华买股票，多买股票，闫华在和李辉通电话的时候，就把这件事说了，还把单位里流传的那些话告诉了李辉。 李辉听了闫华告诉他的那些话，特别是什么“国家扶持股市，七千万股民，牵扯到最少两亿多人”的那些话，顿时让他心中一动。 对时事很敏感的他觉得这些话似乎有道理，可这时候的电影频道里整天放的都是抗美援朝的电影，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片愤怒的情绪里，就让他又有些怀疑那些话了。 再一细问，得知那些话就是从李成那里流传出来的。对背景一事一向很看重的李辉，就觉得李成背后肯定有关系，一些能量很大的关系。 可等他再一细问闫华，闫华把李成的现状和表现说了以后，李辉顿时失望了，觉得一个银行的押运员不会有什么大的背景。 最终让李辉决定见李成的，是闫华最后关头说的一句话，“我觉得这小伙子很可靠，他让我多买股票的时候，眼神很真诚。” 就是这句话，让李辉决定见李成一次。 “兄弟啊，实话告诉你，我们有一大笔投资就在股市里。当然，你也知道，此时说不上全军覆没，至少也是丢盔卸甲溃不成军了。” 说着，李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脸上的神色也是说不出的落寞。 其实，股市投资的事情不是他负责的，而是他们公司另一位副总。但李辉觉得这次是一次机会，一次从众多副总中脱颖而出的机会。 负责股市投资的那位副总，此时已是焦头烂额，满脸沧桑，每天电话都打爆了。 要知道投进股市的那些钱，可不仅仅只是投资公司自己一家的，还有投资公司的人从众多单位和个人手里筹集来的。 赚了钱皆大欢喜，赔了钱谁也不高兴。那些金主嘴上不说，至少以后李辉等人再去筹集资金的时候，信任度会大打折扣。 本来嘛，有钱不放银行，而是交到你们手里，就是图个安全和高利息。至于你们用那些钱做什么，这些金主又不愿意过问，也不想过问。 但有一点，就是年底的分红或者是高额的利息，一分钱也不能少。 但是，这些钱现在赔了，不仅仅是赔了，还赔的太他么的吓人了。 股市突然如瀑布一般连日倾泻，搁谁谁也跑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资本以每天百分之十的速度消失。就在前几天，股市里已经出现一元一股的股票了，真是到了烂白菜价。 就在李辉回想这些焦头烂额的事情时，李成却拿起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口，然后并不急着咽下去，而是在嘴里品了品滋味后，才让那口微辣却带着浓香甜味的酒液顺着咽喉流进肚子里去。 随后，李成一边把玩着那只小巧的酒杯，一边慢悠悠的说道：“被人贪婪我害怕，别人害怕我贪婪。” 此话一出，在座的另两位脸上的神色各是不同。先说闫华，说实话，这种话她是第一次听到，一时间还没琢磨出什么意思。 但她觉得李成如此年轻，却说这样深奥的话，确实是挺厉害的样子。 而李辉听了这话后，却是在慢慢琢磨着，想要把这句话的意思想明白。 估计是酒喝的太多，他的脑子转的就慢一些。 过了好一会儿，李辉才说道：“我明白了，那里……” 李辉指指上方，然后继续说道：“不可能放任股市这样，一定会想办法救市。如果是这样，你说的那些话就很有道理了。当然，你刚才说的那话，恰恰说明此时是建仓的良机。” 李成笑着点了点头，说：“姐夫终归是明白人，其实就是我不说，这种事你也能想明白。” 李辉笑了起来，心说你要是不说，我根本就不敢下决心建重仓。要知道股市暴跌以后，自己可是专门找了那些专家和行业里的投资人，他们可都是集体看衰的啊！ 想到这里，李辉突然拍了拍李成的肩膀，过分热情的说道：“弟弟，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弟弟了，有事尽管开口，我不在跟前，找你姐也成。” 李成斜眼看着他，笑嘻嘻的说道：“这么说，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姐夫了？” “对对，亲姐夫。喝酒喝酒。” 两人如此模样，让坐在一旁的闫华看的一愣一愣的。 吃过饭后，李辉将一部摩托罗拉手机交到李成手里，说是一点心意，就当是见面礼了。 第15章 办公室主任怎么样正的那种 从省城返回时，已经是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 李成先在支行附近停车，然后闫华下车，不紧不慢的朝着支行那里走去。 李成在车里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同时也看到她那只小巧的背包在一下一下的敲打着她的腰胯，就觉得此时的闫华挺有一番风韵的。 这个女人真不错啊！可接着，李成就在心里骂道，什么不错，这可是自己亲姐姐一样的人。 赶走自己心里的肮脏想法后，李成挂档加油一气呵成，奥迪车便向另一个方向疾驶而去------ 李成要去的地方是同事张大河的家。这个张大河被派往省行出劳力，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回家了。 昨晚李成住在省城，看到李辉给他安排的酒店离gs商业银行的省分行很近，就想着这里有支行派来出劳力的人。 于是，李成就去了省分行一趟。到了那里一问，果然支行的张大河在这里。 以前，李成和张大河的关系不错，两人年龄也差不多，进银行工作的时间也相差没几天，属于狐朋狗友。 于是，李成就把他叫了出来，两人又喝了一顿酒。 张大河也是单身，本来三个月一轮的工作，张大河主动要求在省行呆半年，此举被单位的人赞为“仗义”。 可李成觉得这张大河此举不仅仅是因为他自己是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单身狗，也不仅仅是出于仗义。 果然，两人喝酒的时候，张大河说，自己在省城过的很愉快，如果李成不来找他喝酒，他就会和一帮纨绔出去玩去了。 他还告诉李成，说自己现在在省行混的不错，还结交了几个朋友，让李成有事说话。 看着他乐不思蜀的模样，李成心说本来是一个苦差事，到了这张大河这里竟然成了美差。果然，事在人为，就看你如何操作了。 看着他的得意样子，李成笑着说道：“不好意思啊，耽误你去寻欢作乐了。” 张大河摇头，醉眼朦胧的说道：“你想歪了，寻欢作乐的是他们，我只是陪着。” 李成笑了笑没说话，知道这张大河志向远大，眼光盯着的是主任行长等职位。 当然，有志向是好事。可张大河这种操作，陪吃陪喝陪玩，确实是李成玩不来的。 这顿饭张大河无论如何也不让李成结账，说自己在这家店是记账的。喝完酒后，两人摇摇晃晃的向李成住的酒店走去。 走在璀璨的街灯下，张大河搂着李成的肩膀，很有诚意的说道：“李成，还是你够意思。我在这里呆了三个多月了，还没有人来看过我。还是你够意思，够哥们，够哥们情义……” 情义无价。第二天，李成就拿了张大河三个月没洗的一大包脏衣服，然后去李辉那里接了闫华就打道回府了。 到了张大河家，李成把脏衣服交给张大河的母亲，然后说，“大河在省城很好，人也吃胖了，让您和张叔不要挂念。” 李成的母亲看着那一堆脏衣服，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最后憋出一句“这小畜生还想着我们啊”。 李成又安慰了张母几句，就想赶紧赶回支行去。可张母却拉住他，一定要让他吃了饭再走。 李成不肯，推说单位有事，改日再来拜访。张母无奈，只好松开手，却又是一副不甘心的样子。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成猜到是有事情，就问她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 张母道：“听说，你带头炒股？” 李成一听愣了，心说什么时候传出这话来了？还传到这位老太太耳朵里了。 看到李成发愣，张母就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是听我家老头子说的，你别放在心上。我也就是问问------” 李成一笑，干脆说道：“问什么问，买就是了。” 张母一愣，但看到李成不是开玩笑的样子，就笑着说道：“好，买买买------” 辞别张母后，李成开车走在回支行的路上。在路上李成想了又想，就觉得这件事挺滑稽的。 张母知道此事并不奇怪，因为他的丈夫，也就是张大河的父亲在市分行工作，还是信贷部的副主任。 自己那些话，还有鼓动别人炒股一事，竟然传到了市分行。想到这里，李成带着笑意骂了一句“妈妈的，赚钱的好事传千里啊！” 回到支行的第一件事，李成就是找了高行长的专职司机，将奥迪车交给了他。 至于那只装了五百块钱的信封，李成也一分钱不少的给了他，另外还捎带着把这次来回的高速公路收费票据也一起给了他。 这人看看信封里的钱，然后看了看李成，似乎没明白他的意思。 李成笑了笑，说道：“你是司机，去报销就是。” 这人还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埋怨道：“我知道报销啊。可信封里的钱没少，我报销以后还要给你送钱，你这不是脱裤子放屁，给我找麻烦嘛。” 李成知道这人的意思是，你用了信封里留下的钱，再把票据给他，只要票据和钱数附和就行了，就省的他报销完后，再给李成送钱。 李成笑着说道：“我脱裤子放屁，怎么会给你找麻烦？要说麻烦，是你自己去报销了，钱也留给你了。我就问你这麻烦你要不要？” 那人顿时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后就犹豫着说道：“这、这钱是你花的，我怎么能要？” 李成招招手，让他靠近些，然后小声说道：“我不是专职司机，报销高速公路的费用不合适。再说，我去省城是私事，就更不应该报销了。这票据我留着没用，你自己找个机会把它报销了，别浪费了。” 李成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这人就犹豫着说道：“那我就留下了？” 李成摆摆手，脸上也是鼓励他的样子。这人就笑着把票据收起来了。 未了，他还故作神秘的说道：“高行长最近总是说你不错。” 李成说了声“谢谢哦”，就转身离开了。 对这位司机的小聪明，李成自然心知肚明。白得了一百多块钱，换来他所谓的“泄密”，李成觉得值了。 而李成想让他做到的，就是让掌管签字报销权力的姚红，知道自己去省城的事情。 腹黑吗？确实腹黑。 李成想的是，既然自己有了一位亲姐姐，那就给她一个见面礼。 办公室主任怎么样？正的那种。 第16章 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有一种情况下，人们是很容易焦躁的。那就是知道有一个好事要来，却迟迟不来的时候，这种等待是最难受的。 李成已经在好几个人脸上看到了这种焦躁神色。李成断定这些人肯定买了不少股票。说不定把家里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 但是没人问李成股市何时爆发。因为他们觉得李成如果真的知道什么时候股市会疯涨，那李成就真的是神了。 到今日为止，人们相信的还是李成说的那些话。 其实，人们已经越来越相信李成说的那些话了。因为就在这段日子，证券大厅的那面大屏幕上，在满屏的绿色中，已经渐渐有一些股票变成红色的了。 星星点点的红色点缀在大草原上，人们看见后，心里便是莫名的欢喜。 于是，李成又在一些人脸上看到了这种如同怀春的色彩。李成还是微笑的模样，每日楼上楼下的忙着。 激动人心的时刻就要到来了。心里虽是激荡不已，可李成表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每逢大事有定力。记不清是哪位贤人说过这样的话，可李成却深深地记在心里了。 就在人们惴惴不安的时候，股市终于开始爆发了，爆发的很突然。 这天开市的时候，证券公司营业大厅的大屏幕上，突然之间就是一片红，鲜艳如红旗展开一般。 只可惜的是，没有几个人见到这个奇迹。因为此时的大厅里，依然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个人。 可接下来，人们就陆陆续续的从四面八方涌进营业大厅。 对每一名股民来说，他们可是时时刻刻牵挂着自己的股票啊！ 可对李成来说，股市突然爆发这件事，早已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所以，得知股市爆发后，李成只是笑了笑，然后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去了。 也是在突然之间，支行里的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神秘起来。人们都是面带喜色，交头接耳的低声交谈着。 而李成就成了支行里最受欢迎的人。无论他走到哪里，人们都是笑脸相迎不说，还会用钦佩且带着深深感激之意的眼光目送他离开。 还有一些目光就更有意思了。这些目光一般是来自一些妙龄少女，比如谭文姬这种。 对此，李成只是笑笑，一副云淡风轻、超脱尘世的样子。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眼光都是这样。李成就在某些人脸上看到了一些不友善的眼光。 李成知道，这些人都是因为买少了，或者是没买股票。 其实，这会买也来的及，无非就价钱高出那么一点而已，没有买到抄底价而已。 李成是手里没钱了，如果有钱肯定还会买一些。 至于没买股票的那人，其实就一个人，那就是办公室主任姚红。他成了整个支行唯一没有买股票的人。 此时整个支行上上下下的人见了面，都是神神秘秘的小声说，“买了吗？买了吗？” 而很多人的回答也是千篇一律的“买了买了，就是买的少了些。” 唯独姚红，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成了那个最可怜的人。 可气人的是，偏偏也有不长眼的人这样问他。这样，姚红就很生气很生气。 于是，生过气以后，姚红就去找了高行长，说是前几年上级专门下过文件，说是金融从业人员严禁炒股。 还说，此时支行里炒股成风，人人都不安心工作，怕出什么问题。 高行长听了这些话后，就让他把那份文件找出来，然后按照文件上的规定，出台一个通知。 说完这话后，姚红还没有走，高行长就问他还有什么事。 姚红正拿着记事本记着高行长交代的那些事，听到高行长问他，就抬头看着高行长，似乎是很纳闷的问道：“就这些吗？” 高行长似乎有些不悦，说：“还能怎么样？把他们都开除了吗？开除了他们，你去做柜员，我去点票子，这样行不行？” 姚红一听高行长的语气不对，就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不是开会强调一下……” 高行长一挥手，说：“开会，开什么会？我每天大大小小的会还少吗？” 姚红一看势头不妙，赶紧合上记事本溜了。 姚红不傻，他出门前已经看到高行长桌子上的电脑显示的是股票行情。 高行长是不是也在炒股？想到这里，姚红被吓出一身冷汗。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哆哆嗦嗦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略微定了定神的姚红开始思考对策。 高行长让出的通知肯定是不能出了。既然高行长也炒股，再出这样的通知就是给高行长难堪。 想了又想，姚红觉得自己真他么的是个傻子。 傻坐着没用，姚红准备做点事，好挽回刚才在高行长那里留下的恶劣印象。 可就在这时，高行长的司机满面春风的进来了，“姚主任，这是最近我出差的单据，请你签字。” 说着，司机老谭将一摞粘贴好的票据放在姚红面前。 见是高行长的司机老谭，姚红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拿起放在桌上的那一摞票据，然后翻看起来。 其实，姚红每次都会这样看，一则显得他负责任，二则好知道高行长大约行程。 但姚红无论看到哪一张票据，也不管这票据有没有问题，他都不会问，都会在上面签上自己的大名。 他知道问也没用，最后都要签字，干嘛找不痛快。再说，这老谭口风很紧，就是问他，他也会往高行长那里推。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姚红在翻看那些票据的时候格外认真，这就让老谭觉得很不爽。 “姚主任，高行长还等着我出车呢。”说着，老谭拿起桌上那支笔，作势要递给姚红。 姚红没有接笔，而是拿着最下面的那两张票据说道：“高行长前两天去省城了吗？” 老谭看了一眼那两张票据，就很随意地“嗯”了一声。 姚红看了他一眼，然后翻了翻桌子上的台历，然后说道：“不对啊，高行长那两天都在市分行开会，怎么会去省城？” 老谭知道再说假话就没意思了，毕竟眼前这位是办公室的主任。于是，老谭装作刚才没看明白的样子，拿过单据看了看，然后说道：“哦，是我记错了，这两张去省城的高速公路票据，是我替李成报销的。” “李成去省城了？”姚红有些吃惊的说道。 要是自己没有记错，高行长前两天可是告诉自己，高行长让李成去做点事情，可没说是去省城啊！ “去了，是开我的车去的。” 第17章 哄死人不偿命 李成前两天去了省城，而且是开着高行长的专车去的。 这件事让姚红觉得很不舒服。按理说自己是办公室主任，那么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应该给自己打个招呼才是。 这李成才来办公室几天啊，竟然就成了高行长的人。 一股浓浓的醋意在姚红心里升腾起来。 又想到岳研祥等人上蹿下跳的挑唆全支行的人买股票，背后也是因为这个李成，姚红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李成谈谈了。 司机老谭拿着签好字的票据走了，临出门的时候顺嘴说了句“姚主任买的那支股票啊？我买的那支可是涨停了。” 姚红胡乱摆摆手，然后又继续坐在那里生闷气。 可他毕竟是当了多年的办公室主任，还不至于被这些事情搞乱了脑子。 思来想去，姚红觉得真的有必要和李成谈一谈。 至于谈什么，自然是股票。 这天临近下班时，姚红给李成打了一个内线电话，说是有事找他。 等李成放下电话出了办公室后，看到姚红已经站在走廊上。 “姚主任，你------” “跟我走。” 说完，姚红就朝着电梯那边走去。 姚红带着李成直接离开支行，朝着黄楼方向走去，李成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就一脸纳闷的跟在他后面。 姚红走过大街穿小巷，最后站在了一座门面甚是平常的店铺前。 “这家店我和高行长常来，今天就请你在这里吃饭。” “姚主任请我吃饭？” 姚红点点头，笑意满满的说道：“怎么，不行啊？我可是听说支行的人排队请你吃饭啊。” 李成赶紧摇头，说道：“不是不是，他们主要是请岳研祥他们吃饭，是捎带着我的。” “呵呵，捎带着你？那我今天就专门请你，只请你一人。” 说着，姚红就带头朝店铺里走去。 李成确实没来过这家小酒店。进到里面后，李成才看到这里另有乾坤。不起眼的门脸只是表面，里面却是装修豪华，而且每个单间都各有特色。 姚红是这里的常客，他一进来就有人给他带路。 李成看着水族箱里的活鱼活虾，还有其它的海鲜，心说这姚红还挺会享受的。 到了单间里坐定后，姚红对服务员说道：“老规矩就成。” 服务员答应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 这个时候，姚红拿起茶壶想要给李成倒茶。 李成赶紧拦住他，抢过茶壶先给他倒了一杯。 “姚主任，怎么今天想起请我吃饭了？我还想着哪天找个机会，请您吃顿饭呢。” 姚红听到这话笑了笑，说道：“谁请谁都一样，我虽然是主任，可更多的时候也就是你们的大哥而已，大家都是兄弟姐妹，分什么彼此。” 李成笑了，看着姚红那张长脸，说道：“姚主任待手下如兄弟，我们必然以诚相报。” “真的吗？” “真的。” 姚红又笑了，说道：“那我问你，高行长让你去省城，你怎么不跟我打声招呼？” 李成一愣，赶紧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我还以为高行长给你打过招呼了。不然，您就是借我一个胆，我也不敢开着高行长的专车去省城啊！” 姚红明白了，这李成确实去省城了。 要说这姜还是老的辣，一句话就让李成承认去省城了。 姚红有些得意，心说你李成毕竟还嫩啊！ 当然，得意之余，姚红还没有蠢到问李成去省城干什么。他想要知道的，是闫华是不是也一起去省城了。 太巧了。姚红发现闫华那两天也没上班，不过，闫华的假是高行长代请的。 这事情就严重了，副主任和新来的办公室科员一起去了省城，竟然是高行长让去的，那就------ 姚红没有敢再想下去。但他一定要知道闫华是不是也去了省城，且是和李成一起去的。 直接问，当然显不出姚红的手段。于是，姚红开始问李成股票的事情。 当他告诉李成他自己没有买股票的时候，李成的表现让姚红很吃惊。 “什么？姚主任没买？你真的没买吗？还是买了不好意思告诉我？” 看着瞪眼快要跳起来的李成，这一瞬间，姚红觉得这李成好像真的在为自己着急。 他摇摇头，赶紧从恍惚状态中回复过来，然后说道：“你真觉得我该买啊？” “姚主任觉得不应该吗？你看今日支行那些人，哪一个不是笑模样？就连门卫室那个平时卷烟叶抽的老何，今天也破天荒的买了一盒中华烟。” 其实，老何买中华烟是想塞给李成，被李成好说歹说的拒绝了。 连老何都买中华烟了？姚红觉得真是见了鬼了。 老何是姚红的远亲。因为姚红的关系，在支行看大门。 “唉！也怪我，我以为老岳他们的工作做得很透彻了，没想到还是把最不应该拉下的人拉下了。” 李成一脸悔恨的说着，让姚红又是一阵恍惚。 “也怪姚主任您，我就在办公室，您怎么就不问问我。如果您问我，我就是硬拉着您，也要把您拉到证券大厅去-------” 这话说的，几乎让姚红有些感动了。 这时候，服务员来上菜了。姚红看到她拿来的是一瓶五粮液，就虎着脸说道：“拿错了？” 服务员看了看手里的酒瓶，有些纳闷的说道：“没错啊，姚主任不是交待说上五粮液吗？” “那是你听错了，我说的是茅台------” 几杯酒下肚后，姚红似乎是忘了闫华的事，只是觉得这李成还真的不错，肯为他人着想。 李成也不含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然后就在餐巾纸上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推到姚红面前说道：“明天，你明天就去买这支股票。” 姚红看了看那串数字，知道这是股票代码。然后又看到旁边还有几个数字，就问李成是什么意思。 “集合竞价的时候，你就写这个价钱，不然买不到。” “买不到？” 姚红有些吃惊，心说还有买不到的股票，这简直是逆天了。 李成点头，说：“明日开盘就涨停，你怎么会买到？所以，集合竞价的时候，你直接写这个价钱才有希望买到。”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李成是真心后悔啊，当年就是因为自己没钱，所以就没有重仓持有这支股票。 可李成也知道，自己写的这个价钱姚红买不到。 因为这个价钱和涨停的价钱差着一分钱。 李成永远记得这支股票，这支让自己掘了第一桶金的股票。 不过，这支股票后来因为虚假报表的事情，被证监会处罚不说，股价也是一蹶不振，多年以后就st了。 第18章 兄弟 李成把写着数字的餐巾纸放在姚红面前，姚红却只是扫了一眼，似乎是并不是很看重此事。 但李成觉得他这是装的，现在整个支行的人都和过年、不，过年是花钱，现在都是日进斗金发了横财的样子，所以他们个个都是喜气洋洋的。 姚红不可能不受刺激，因为几乎没有人跟钱有仇。 钱这个东西，你不能说它是最重要的，却像是韩信带兵多多益善为好。 姚红能超脱世俗，不把钱当一回事吗？ 打死李成也不相信。 果然，趁着李成闷头对付一只大螃蟹的时候，姚红给李成倒了一杯酒，然后顺手牵羊的把那张餐巾纸拿到了一个不容易被水渍弄湿的地方。 李成装作没看见他的小动作，虽然姚红做这事的时候，是很随意的样子。 这顿饭吃的很愉快，两人也喝了不少酒。姚红趁着酒劲对服务员说道：“看清楚了，这位是我的小兄弟，以后他来吃饭别忘了打折。” 李成装作酒喝多的样子，乜斜着眼说道：“打几折啊？九九折还是八八折？” 服务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就看着姚红说道：“姚主任，我去问问老板，看他给打几折。” 服务员的话，让姚红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于是他很干脆地说道：“问什么问？以后他来吃饭，直接记在我的账上就行了。” 皆大欢喜。两人摇摇晃晃的离开酒店，走在灯红酒绿的大街上。 潍州市此时已经开始大规模的城市建设，到处都展现着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姚红搂着李成的肩膀，带着醉意说道：“兄弟啊，让你来办公室是来对了，你这样的人才就应该在办公室。保卫科是个什么地方？那是粗人呆的地方。” 李成也迎合他说道：“是啊，感谢主任收留我，让我离开了那个地方。你放心，以后我就在你的麾下，为你征战四方。” 姚红哈哈大笑起来，同时还拍着李成的肩膀，脸上甚是得意地样子。 李成听着他的笑声，也闻到了姚红身上的酒气，心里却暗暗冷笑着。 李成恨姚红，从进入银行工作的第一年就恨他。 当初李成刚来银行的时候，认识了一个在银行实习的大学生。 这个大学生家境不好，但人很聪明，做事也勤快，工作也十分认真。支行很多人对他的印象很好，都觉得他实习结束能进入银行工作就好了。 可进入这家银行工作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也不是仅仅表现好就行了，背后需要做很多很多工作。 当然，如果他家境富裕，或是有一个有权势的亲戚，这件事自然就好办多了。 问题是，这名实习生除了学习好，工作认真以外，上面说的这些跟他都不沾边。 半年的实习期快结束的时候，这名实习生心里苦闷就找李成聊天，一股脑的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 李成这人天生就是个富有同情心的人，可让这人留在银行工作这么大的事情，李成也帮不上忙。 想来想去，李成给他说了一个主意，那就是做出点比较特别的贡献，别人没想到的那种。 那名实习生听了李成的话后，想了好一会也想不出自己能做出什么比较特别的贡献。倒是把自己这半年在支行干的那些脏活苦活累活都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就觉得心里委屈，委屈就忍不住哭了起来。这人一边哭还一边说自己的母亲如何不容易，一人干着两份工作，才供他把大学读完。 还说就业不容易，如果真的能留在支行工作，他的母亲以后就不用受苦了。 话说的可怜巴巴的，让李成觉得心里很难受。虽然难受，李成还是等这人把心里话都倒了出来以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主意是我出的，你还没问我是什么主意，怎么就自己哭上了。” 这话让那人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可同时这人眼里也是一亮，觉得这名过于年轻的保卫干部似乎有什么办法帮助自己。 “哥，如果你能帮我，以后你就是我的恩人，不，我全家的恩人。” “哥什么哥？我还比你小两岁呢。” “那以后你就是我兄弟。” 李成笑了笑，然后把自己想出来的那个办法告诉了他。 于是，就在第二天，这名实习生就恭恭敬敬的给办公室主任姚红递交了一份合理化建议书。 姚红看后心里大喜，觉得这件事大有文章可做。 可他表面上却显得很平静，将合理化建议书放下后，对那名实习生说道：“你的实习期快要结束了？你放心，你的实习报告我亲自给你写。” 就这样，一份实习报告就把这名实习生打发了。 这名实习生离开支行的时候，见到李成那是欲哭无泪，李成心里也很难受，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才好。 最后，实习生可怜巴巴的走了，李成也难受了好一阵子。 让李成没想到的是，就在这名实习生离开支行后不久，一份署名姚红和保卫科科长老徐的合理化建议书，就报给了市分行。 市分行如获至宝，当天就派专人赶往省城，向省分行的领导专门做了报告。 而这一切，不但是那名实习生，就连当时在保卫科工作的李成都不知道。等李成知道自己当初想出的合理化建议已经开始发酵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 那一天，李成突然发现一家储蓄网点在连夜赶工，更换柜台旁边的通勤门。李成问过网点的主任以后，才知道是省分行的领导要来看看。 看什么？就是看那份合理化建议书上说的那扇缓冲门。 缓冲门？李成愣了，心说这不是我想出来的吗？ 于是，李成一番调查，才知道那份合理化建议书已经易名变成了姚红和老徐的了。 两人无耻到连缓冲门的名字都没有改，这让李成十分生气。 可生气有什么用，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小伙子，和一个实习生，怎么会玩过姚红和老徐这种老奸巨猾的人。 说起来还是年轻啊，不知道江湖上的险恶。 李成知道了内幕，却有话说不出来。因为，缓冲门的事情虽然是他想出来的，可他却为了帮助那名实习生，让实习生说是他自己想到的。 眼看着姚红和老徐荣誉加身，李成却只能吃个哑巴亏。 好在缓冲门最后被全国所有金融网点采用，最后还成了硬性要求，保护了许多坐在柜台后面的银行职员，使他们不至于被歹徒伤害，李成的目的算是最终达到了。 本来是一举两得的事情，就是被这个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姚红毁了，李成如何会不恨他。 “兄弟啊，以后有事尽管说。” 姚红步履蹒跚、如同梦呓一般说着。 李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口是心非的说道：“放心，有事我一定说。” 第19章 阳关大道 姚红真的把李成当做自己人了。 第二天，他就去了从来没有去过的证券交易大厅。 不过，他却没有买到那支股票。他是按照李成写的价钱挂了一万股，可开盘后成交价只比他挂的价格高了一分钱。 大屏幕上一片红，姚红眼睁睁的看着那支股票封在涨停板上，后悔的连连跺脚。 交易大厅里跺脚的不少，都是因为挂的价钱低了而没有成交的人。 姚红从衣兜里小心翼翼的掏出那张餐巾纸，再三确认，自己确实是挂的李成写的那个价钱。 这李成也不怎么样嘛，判断失误，让自己没能买上股票。 一边嘟囔着，姚红一边把餐巾纸装回衣兜。转脸看了看大屏幕，他想了想却没敢出手买别的股票。 从来没有碰过这东西，心里没底，还是回去问问李成再说。 姚红很小心，来交易大厅的时候，竟然是带着口罩的。可就是这样，他还是被人认了出来。 那人认出姚红以后，就朝着人群里挤了挤，姚红也就没有看到这人。 回到支行后，姚红赶紧把李成找来，然后拿出那张餐巾纸，指着那上面的数字说，“李成，低了一分钱，没买上。” 李成看看餐巾纸，然后猛地拍了一下脑袋，装作懊悔的样子说道：“哎呀，我这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竟然忘了四舍五入了。” 姚红瞪大了眼睛，“啊”了一声，心说这样的低级错误你也能犯。 李成又说道：“不过也不要紧，毕竟才两块一毛一，你明天再去，直接挂两块三毛二，这次肯定能买上。” 姚红想想也只能这样了，心说也怪自己，没有给李成检查一下“数学作业”。 略一沉吟，姚红又有点担心地问道：“还能挣钱？” 李成笑了，说：“姚主任，这才哪到哪，放心买就是。” 一听这话，姚红乐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李成就要回办公室，姚红破天荒的站起来送他。 李成出门的时候，装作随意的说道：“咱们也就是小打小闹的，那些专业投资股票的，看准了出手又狠又毒。不过，他们一向不拿自己家的钱炒股，都是别人的钱。” 姚红也说道：“就是就是，西方那位股神好像就是这样。” 李成知道他说的是那位大凡谈论股票的书，必然提到的那位。于是，他就笑着说道：“姚主任也看投资方面的书啊？” 姚红一愣，有些尴尬的说道：“看着玩看着玩……” 李成微微一笑，转身就走了。 李成不知道姚红内心的的欲望会不会被自己激发起来。但就眼前来看，一向以遵守规则为荣的姚红开始买股票，并且开始看有关股票方面的书，说明他的心理已经转变，或者说他的本性就是如此。 开局不错，鱼儿已经开始咬饵了。这姚红估计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也幻想过股神，幻想着发财发大财。 想到这里，李成开心的吹起了口哨。可接着李成就不吹了，办公重地嘛，自然要稳着点，不能崩了人设。 第二天，姚红在开市前就到了交易大厅。 大厅里早已挤满了人，还有不自觉的人在抽烟。一向对抽烟很反感的姚红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废了很大的劲，他才挤到一台微机前。 按照李成说的那个价钱，他在键盘上一番操作，挂了一个大单。 做完这一切后，姚红心里莫名有些紧张。开市后，他赶紧察看自己的账户，发现持仓那一栏里有了一串数字。 终于买到股票了，而且是整整一万股。看着持仓账户里那些数字，姚红有些激动，似乎自己就要发财了。 结果是，姚红确实发财了。只不过是一笔小财而已，两千多块钱。姚红看着一夜之间得到的两千多块钱，心里更是激动不已。 说实话，在此之前，他最大的外快就是稿费，最多的一笔二百块钱。 为了写那些枯燥乏味的专业文章，他几乎是整晚的点灯熬油掉头发，脑袋已经是地方支持中央了，估计没几年就是妥妥的秃子。 还有一次外快，姚红一直不认为是外快，而是自己的聪明才智所得，那就是因为缓冲门的事情，得了两万块钱的奖金。 可这种奖金，这一辈子也就得这一回了。 炒股票，一点也不费事，两千多块钱一夜到账，这太他么的太爽了。 姚红越想越高兴，全然忘了一件事，稿费和炒股没半点关系，拿这两件事比较，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 还有，这两千多块钱此时还是账面数字，姚红竟然也认为已经是自己的了。 心里高兴，姚红又约了李成喝酒。李成想起姚红喝多了的样子心里就厌恶，所以，答应的就不是很痛快。 姚红觉察到了，以为李成有事，就连忙说着改天也行。他这样一客气，李成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于是，二人又去了那家饭店，然后喝的醉醺醺的晃荡在大街上。 在送姚红回家的路上，李成暗暗发誓，自己这是最后一次和姚红喝酒。 在酒桌上，估计是觉得李成是自己人了，这姚红也就有些本性暴露，言谈举止一点也不像他平日里那样。 看着得意忘形的姚红，李成确定他是一名伪君子，贪财好色还会装逼。 李成相信，这样一个人不用自己给他使劲，他自己就会像下坡的驴一样，顺着李成给他指的阳关大道一路狂奔下去。 李成给姚红吃的第一个甜枣，会让姚红的心思都转移到股票上。但是，没有永远涨的股票。而且，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此时进入股市，有点赌的意思。 只是，这时候的风险小一些罢了。 股市中常有人说，“会买的是徒弟，会买的是师傅，会空仓的才是师爷爷”。像姚红这种新手，一旦把握不住自己，最后的结果很可能就是套牢。 李成利用去那家饭店吃饭的机会，已经了解到姚红在这里签的单子每月都在上万元。 李成断定，姚红手里掌握着一笔钱，说不定就是支行办公室的小金库。 如果姚红的贪欲打开，说不定姚红就会挪用小金库里的钱去炒股。只要他被套牢，等着他的就是免职的下场。 这就是李成给姚红指的阳关大道。 至于姚红会不会上道，那就看他的造诣了。还是那句话，股市有风险，入市需谨慎。 第20章 心里的痛 那晚李成回到黄楼时已是深夜时分。还没有上到二楼的时候，李成听到卫生间里有洗衣机发出的声音，就知道是老岳那个妹妹又来给老岳洗衣服了。 李成喊了一声，老岳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李成朝他吼道：“老岳，你能不能长点心？深更半夜的，你就不能让咱妹妹歇一歇吗？” 老岳看了一眼从卫生间闻声跑出来的岳小云，有些委屈的说道：“天地良心，她洗的可都是你的衣服……” 不等他说完，李成拔脚就朝卫生间跑去…… 完了，李成的内衣内裤，还有鞋垫袜子，此时都泡在水里。 岳小云进来了，说了一句“我哥的都是我洗，你怎么倒不好意思了”。 李成心说这是不好意思的事情吗？是你再这么洗下去，就有人把你当成我的女朋友了。 当我的女朋友也不是不行，可问题是你最后嫁的人是老岳。 岳小云最后嫁给了老岳？没错，她确实嫁给了老岳。因为她不是老岳的亲妹妹，两人没有血缘关系。 李成不想坏了这段姻缘，就对挽着衣袖准备下手洗衣服的岳小云说道：“以前洗就洗，以后你不要洗了。” 岳小云眼一蹬，说：“为啥？以前不给你洗你死乞白赖的喊我亲妹子，现在给你洗，你又这么多事。怎么，是我洗的不干净还是你现在有人洗衣服了？” 李成一边说着“都不是”，一边把自己那些内衣内裤什么的划拉到一边去了。 “那是为什么？”岳小云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李成心说以前不知道你和老岳会在一起，现在知道了，我肯定不能插一杠子啊！ 岳研祥进来了，冲着李成递了一个颜色，两人就出了卫生间。 “小云她们储蓄所被查了。” 从卫生间出来后，岳研祥小声说道。 李成愣了下，“被查了？什么事？” 岳研祥看看卫生间那里，然后说道：“还能是什么事，防范意识不强，安全意识不够，执行制度有漏洞……” “行了行了，就说什么事。” “小云出入缓冲门的时候，没有做到先关再开，被正好暗访的市分行保卫处的人看见了……”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狠狠地骂道：“活该。” 岳研祥懵了，有些愣怔的看着他。 不知何时已经从卫生间里出来，此时就站在离两人不远处的岳小云突然哭咧咧的说道：“李哥，你怎么这样啊？我白给你洗了一年衣服了。” 李成转身看着她，说道：“小云，你进出柜台不按照规定关闭缓冲门，那就是找死。不但会害死自己，还会害死同事，你们储蓄所在郊区……” “好了好了，我哥已经训我了，还说等你回来会给我想办法。没想到，你比我哥还可恨，说的还难听。” 说完，岳小云一甩衣袖，作势要走。 这会李成才明白过来这岳小云为何这么晚还在这里。于是，他拦住岳小云，然后冷着脸说道：“你走了你们主任会饶了你吗？” 岳小云一听这话就乖乖地站住了。事情是她惹出来的，被处罚的是她们储蓄所。 小云的主任说了，如果岳小云摆不平此事，市分行罚储蓄所多少钱，她就双倍扣岳小云的。 岳小云一听这话傻眼了，别的储蓄所被处罚的事情她听说过，那可是真罚钱啊，最低的都罚了五千块钱。 双倍，那就是一万块，自己的工资加奖金一年也到不了一万块啊！ 李成知道储蓄所主任这些套路。所以，当知道岳小云被暗访的查获后，也就猜出小云的主任会用这一招来平事。 这时候的李成虽然不像姚红那样满嘴说醉话，但是酒也没少喝。此时站在二楼栏杆后面，看着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李成就有点晕乎，看着挺吓人的。 岳研祥看到他这样，赶紧拉着他向宿舍走去。 “小云的事情，你帮着想想办法。” “有什么办法？你有钱，你替她交罚款好了。” “这……” 岳研祥像是吃了黄连一般，张嘴说不出话来。他确实有钱，但此时也都在账面上。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岳，你知道缓冲门的事情吗？” 老岳本来就在保卫科工作，一听李成问他缓冲门的事情，顿时来劲了，“那谁不知道，是姚红想出来的，老徐完善的。两人得了一笔奖金不说，市分行还要调他们去分行工作。不过这两人都没去，说是在基层工作更能做出贡献。” “屁，一派胡言，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岳研祥懵了，不知李成为何这样骂那两位。 其实李成骂完那两人后，顿时就后悔了。可话已经出口，李成只好又说道：“老岳，我问你的是缓冲门的作用，你说这些干什么？尽惹我生气。” 老岳觉得这李成绝对喝多了，不然，怎么会骂了前任领导和现任领导。 “缓冲门的作用嘛，我就这么跟你说，现在所有营业场所的人，都念叨姚红和老徐的好，说他们是他们的保护神。” “滚，我让你说这个了吗？我问你，我让你说这个了吗？” 看着暴跳如雷，脸红脖子粗的的李成，老岳有点害怕，就弱弱地说道：“难道你让我说的不是这个？” 李成也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听什么了，就没好气地说道：“你说呢？” “我觉得是这个，缓冲门的作用不用说谁也知道。你知道的啊，姚红和老徐我都不喜欢，不过，这两个人能做出这件事来，我还是很佩服的-------” “滚，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 老岳真的走了，不过，他是给李成买夜宵去了。岳小云还在这里，还有事求这位大神，老岳只能委屈自己一下。 岳小云给李成端了一杯水来，然后就气咻咻的坐在那里看着李成。 李成看了她一眼，说道：“写个保证书，三千字那种，深刻一点。” 岳小云懵了，随后问道：“什么？” 李成提高了音量，再次说道：“我说，你写一份保证书，保证以后再也不犯同样的错误。” 岳小云大眼睛眨了眨，接着就像是明白了一样，憨笑着说道：“李哥，我明白了，我这就写------” 第21章 老徐 就在岳小云找李成的第二天，李成拿着岳小云写的那份三千字的保证书，去支行找了老徐。 老徐见到李成，那是一个高兴啊，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一些。 李成也没客气，直接把保证书放在他面前，然后说道：“劳您大驾，去一趟市分行找保卫处的人，把岳小云违规的事情摆平。” 老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可接着脸上又有了笑意，“这事啊？这事我知道，昨天李处长来电话了，把我好一顿尅。” “您俩是老乡？” “什么老乡，差着一百多里地呢。” 李成笑笑，心说你可是动不动就说和市分行保卫处李处长是老家挨着老家的老乡，现在怎么不是老乡了？难不成你二人的老家都搬家了？ “徐科长，一百里地也不算远啊，毕竟都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李成啊，你是不知道，岳小云做的这件事可不是小错误，那是------” “我知道我知道，可她毕竟已经认识到了错误，您也不能眼看着她不管是？再说，市分行处罚岳小云，您脸上也不好看是不是？” 老徐不说话了，一脸黑脸拉的和驴脸差不多。其实，他和市分行保卫处的李处长私人关系很好，两人确实是老乡。 但岳小云是岳研祥的妹妹，老徐和岳研祥的关系不太融洽，就不愿意管岳小云的事情。 可李成说，岳小云是支行的人，市分行处罚岳小云就是处罚支行。如果这件事不尽快平息，被高行长知道了，老徐这个保卫科长就没做好。 老徐听到高行长，果然脸色就不一样了。他知道李成说的对，岳小云这件事要尽快摆平，不然，市分行真的处罚下来，自己的脸上也不好看。 明摆着，自己平时监督督促失职，这才发生岳小云违规事件。 老徐又想了一会儿，然后脸色缓和了一些，看着李成说道：“我这就去市分行一趟。至于李处长给不给面子，那就看运气。” 李成笑了，说：“您徐科长出面，谁敢不给面子？再说，您这次炒股不但把割的肉都找回来了，还抱了一整根猪腿回家，人气正旺，做啥啥成，岳小云这件事肯定能摆平。” 老徐也笑了，说道：“猪腿的事情整的大家都知道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这个老徐听了李成的话，被套住的股票就没有继续割肉。结果，这一阵子不但涨了回来，还赚了一点钱。老徐深知股市的水深，所以也就平仓出局。 可不巧的是，那天他买了一整根猪腿回家被人看见了，于是，老徐炒股挣了钱买整根猪腿的故事，就在整个银行里传开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股票的事情，然后李成话头一转，把话题转到缓冲门的事情上来了。据李成所知，老徐和姚红交恶，就是因为缓冲门的事情。 当初那名实习生交给姚红的合理化建议书上，只写了缓冲门的作用，并没写他是怎么想出这个主意来的。其实，这个实习生也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因为这根本就是李成的发明。 所以，当姚红去询问专职保卫工作的老徐，问他这缓冲门可行不可行的时候，老徐在肯定之余，就问姚红怎么会想出这么好的一个办法。 姚红告诉他，自己就是那么想、想、想，结果就想出来了。 可老徐听了这话后，就有点不高兴，心说自己是保卫科长，整日就琢磨这些安保工作了，结果，自己没想出这么一个好主意，倒是让整日坐在办公室里的姚红想出来了。 难道说脑袋上头发少的人就一定是动脑子多的人吗？ 老徐顿时觉得自己这个保卫科长有点不称职，被姚红压了一头。 估计是姚红看到老徐脸上有点不愿意的样子，就很大方的说，既然自己咨询了老徐，那么老徐就算是参与发明的人。 就这样，姚红和老徐的名字都出现在那份合理化建议书上。 最后的结果就是，姚红和老徐荣誉加身，还各得了两万块钱的合理化建议奖金。 让人喷粪的是，姚红这次买股票的钱，大部分就是那次的奖金所得。 而老徐的两万块钱，也是拿去炒股了。只不过先是被他割肉了，最后又赚了回来。 李成觉得，缓冲门的事情已经如此，但这二人因为此事得的奖金，一定要吐出来。 “徐科长，您和姚主任的关系不太融洽，到底是为什么啊？我在办公室工作已经快一个月了，也没发现姚主任有什么大毛病。” “年轻，你太年轻了，还看不出姚红的为人。当年因为缓冲门的事情，姚红想趁机去市分行，我觉得自己在这件事上没出什么力气就没去。结果，姚红不愿意了，从此以后就对我有了成见。” 李成明白了，这俩人狗咬狗了。 话说到这里，李成觉得可以问那个问题了。 “徐科长，您真的相信缓冲门的事情是姚红想出来的吗？” “不相信，他整日瞎忙，哪会想到缓冲门的事情。” 李成又问道：“既然不相信他，您为什么还和他一起------” 李成没说下去，他想让老徐自己说。 老徐说：“缓冲门确实有作用，你也知道，在此之前，几乎每年都有储蓄所被歹徒抢了的通报。气人的是，每次歹徒都是从通勤门那里进去的。 自打有了缓冲门，这种事一次也没发生。所以，姚红一给我看那份建议，我心里就是一喜。管他从那里弄来的，反正有用就行。” 李成点点头，心说事情全部清楚了，姚红是无耻，这老徐捡了个便宜。 “徐科长，我记得您说股票的事情了解后就要去住院，是不是？” 老徐点点头，说道：“明天，明天就去。” 李成又说道：“做手术？” 老徐微微点了点头。 李成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把缓冲门的真相告诉他。 看到李成还像是有事的样子，老徐就问道：“你还有别的事情吗？有事快说，不然就------” 李成微微摇头，心说还是算了，毕竟缓冲门已经用上了，起到了它该起的作用，这就足够了。 而老徐，如果他的病能控制住，估计也不会再上班了。 就让他安度余生。 第22章 李成的建议 岳小云要请李成吃饭，李成想了想就把老岳也喊上了。三人去的就是姚红带着李成去的那家饭店，进去后李成先观察了一下，然后选了最边上的一个单间。 岳小云显得很高兴，因为市分行只给了她一个警告处分，罚钱的事情也就算了。 李成原来还想着这顿饭钱挂账，可看的岳小云的得意样子，就故意点了几个贵一些的菜，然后让岳小云付账。 不按照规定使用缓冲门是一件要命的事情，李成要让她记住教训。 三人吃到高兴处，不知怎么的就把话题转到缓冲门上了，岳小云说：“姚主任就是一个天才，能想出缓冲门这事。” 李成一边剥虾一边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悠悠地说道：“缓冲门的想法，来自潜艇在水下时，潜水员可以进出潜艇。你们想一想，潜艇在水下，开门就要进水，所以，就会有一个单独的空间，潜水员进去后，关闭进去的那扇门，然后再打开通向海里的那扇门，这就叫做封闭式进出。” 李成将剥好的大虾放进嘴里嚼着，咽下后又说道：“储蓄所原来的通勤门是单扇门，你们进出的时候，容易被歹徒钻了空子。 改成缓冲门以后，单扇门成了双扇门，你们进出的时候总有一扇门是关着的，歹徒也就没了机会。你们知道吗？就在咱们支行改造缓冲门的时候，外地的一家储蓄所就是因为柜员进出的时候被歹徒钻了空子，两死一伤，被抢走了十万多块钱。” 两人都听的愣了，心说缓冲门已经使用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些事情。 李成又说道：“钱不重要，可死了两个人，这就太可惜了。” 两人都是默默点了点头，岳小云还说道：“李哥，你放心就是，我以后一定注意，再也不犯这样的错误了。” 李成笑了笑，说：“以后你想犯也没机会了。” 两人一听这话都是愣了，老岳急了，说道：“难道要把小云调离岗位？” 李成笑了，说：“你想的美，柜员多累啊，还想着调岗，你也敢想。” 岳小云说道：“李哥，既然不是调岗，那你怎么说------” 李成微微一笑，说道：“我已经正式向市分行发了建议书，建议在缓冲门上加装语音提醒装置。所以，只要你开了一扇门不接着关闭，它就会一直叫唤。” 两人一听都是很高兴的样子，岳小云赶紧给李成倒了一杯酒，说道：“李哥，我就知道你不简单，竟然能想出这个办法。” 老岳却笑着笑着皱起了眉头，他看着李成，突然说道：“你刚才说缓冲门的想法，来源于潜水艇在水下人员进出。那么我问你，你觉得姚红和潜水艇有关系吗？” 李成没有说话，知道这时候老岳已经怀疑缓冲门的想法，应该和自己有关。李成的书桌上有很多书，其中就有很多有关军事方面的书。 而且，李成的床边一直摆着一本军事杂志，封面上就是一艘正在潜航的潜水艇。 李成不说话，岳小云急了，她嚷嚷着“姚主任头上都快秃了，不是说聪明的脑袋都不长毛嘛。” 老岳瞪了她一眼，说：“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 岳小云回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再说话了。这时，李成慢慢说道：“是不是姚红想出来的已经没有关系了，重要的是，有了缓冲门以后，小云她们安全了。” 这话说的，让岳小云看李成的眼神里，多了很多的意思。 老岳不是傻子，此时他已经猜到当年缓冲门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里面还有别的事情。可李成不说，他知道再问下去也没用。 “兄弟，我敬你一杯。”说完，老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成也一饮而尽，然后他放下酒杯，说道：“小云这次犯错误，让我想起这缓冲门还有缺陷，所以，加装语音提醒装置就很有必要。也就是说，小云的这次错误犯得很有价值。” 岳小云有点得意，可接着就不好意思的说道：“李哥，我就把你刚才这话当做批评鼓励了。所以，我再敬你一杯。” 李成没有举杯，说道：“女孩子家家的，喝那么多酒干什么，别喝了。” 岳小云急了，替李成端起杯子来，嚷嚷着“看不起我是不是？今天不把你喝醉不算完。” 老岳心里佩服李成，又加上最近李成让他赚了很多钱，他就想找机会感谢李成。 可李成一直推脱有事，老岳总觉得是个事。有了今天这样的机会，他怎么会放过。所以，听岳小云这么一说，也趁机起哄，非要让李成再喝一杯不可。 一杯肯定不够，最后，兄妹二人把李成架出了饭店。 五月，是潍州市一年中最好的时候，街上的人就特别多。三人走在街上，看什么都觉得顺眼。 其实，人多数时候，都是心情动物。心情好了看狗屎也顺眼，心情不好，看什么也不顺眼。 三人的心情都很好。岳小云心情虽然复杂，可确实心情很好。老岳就更不用说了，狠狠地赚了一笔钱不说，还发现了李成这个人才。 而李成心情好，是因为一直憋在心里的一件事，让他真正的放下了。 当然，姚红不算，姚红今后成什么样子，那就看他自己的了。李成只管着给他指路，走不走李成绝对不会硬拉着他。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向黄楼的方向走去------ 第二天，李成的建议书就有了回音。 这天李成刚走进办公室，闫华就对他说：“市分行保卫处李处长来电话了，说领导很重视你的建议，让加紧落实，领导会尽快检查落实情况。”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就这些？” 闫华愣了一下，随后就笑着说道：“你还想怎么样？奖金？还是表彰？” “不是，李处长就说了这些？” “哦，他还说了，说你们支行尽出这样的人才，把一个缓冲门打造的如此完美。” 李成笑了，说：“这不像是李处长说的话啊！” 闫华也笑了，说：“他就是这个意思，我又加上我的赞美了。”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完后，李成给老岳打内线电话，让他去电子城一趟。 第23章 小生意 老岳现在心甘情愿的给李成跑腿。 李成让老岳去的地方，是市里最大的一家电子市场。 但这里现在卖的最多的竟然是bp机，再就是数字手机，模拟手机还有，但明显已经不多了。 这时候的bp机价格已经如落西山，到了交了服务费就送机的阶段。模拟手机还有市场，但已经很少有人问津。 此时买卖最好的是数字手机。不管是哪个品牌，柜台前都或多或少的站着人。 李成前两天来过，也看了这些在他眼里已经过于笨重的数字手机。 李成知道，1999年，是一个发生巨变的年头。 就通讯手段来说，数字手机会包揽天下。 可李成来这里的目的不在手机上，他想看的是电脑。不过，这时候的电脑让他看了就冒火。 大头机，笨重的机箱，蜗牛速度的处理器，顿时让他起了过几年再投资电脑的想法。 李成来电子城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一个能加工闭门提醒器的地方。最后。李成在一个修理电脑的店铺里，遇到了一个人。 李成看他有些面熟，这人却是一副对李成爱理不理的样子。 李成实在想不起这人是谁了，看了看他冷冷清清的店铺，只好说道：“我想和你谈一笔生意。” 说完，李成指了指他店铺窗户玻璃上写的电子配件。 这人看看李成，大约是觉得李成过于年轻，即使有生意也不会是什么大生意。 于是，这人说道：“小店只做批发，零售拐弯左转。” 这么拽吗？看你店铺里也没人啊！ 李成笑了笑，说道：“我这笔生意很大，但要求也很高，你要是能接下来，十万、二十万，甚至一百万也不在话下，就看你的本事了。” 这人一听，就上上下下打量了李成几眼，然后有些嘲讽道：“你吹牛逼？本事我有，就看你是什么生意了。” 李成也不在意，只是打量着他的店铺，最后看着柜台上摆着的电脑和那些乱七八糟的配件说道：“只看你桌上这个样子，估计也不是干大事的人，告辞。” 说完，李成转身就走，这人就不愿意了，拦住他说道：“你把话说明白了，我这里怎么了，你就说我不是干大事的人。” 李成说道：“你的店铺面积不大，位置也不好，这服务态度嘛，也不咋的。还有，你修电脑就修电脑呗，干嘛把桌子上弄得这么乱，让别人看见必然怀疑你的技术。” 那人被李成说懵了，心说修电脑不就是这样吗？乱一些很正常啊！ 李成又说道：“心中有天下的人，做事必然井井有条，做人必然谦恭有加。跟你这么拽的人，必然一辈子只能守着这个小店铺。” 说完，李成就要离开。 那人更不愿意了，拉着李成说道：“你今天是来找事的是？把话说清楚了，不然，你别想离开。” 李成笑了笑，然后转身坐在了那把脏兮兮的椅子上。 这人站在李成对面，有些蒙圈的看着李成。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个小伙子今天到底想要干什么。 李成在打量这人的店铺时，就早已经看到这人放在桌边的营业执照，也看到了那个名字。看到那个名字，李成才想起来自己为何会看到这人脸熟。 所以，李成就对这人说了那些在别人听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人以傲气出名。但这人却是潍州市第一家电脑公司的创办人。 但也是因为此人过于高傲，他的电脑公司最终在电脑公司遍天下的大潮中破产。 李成打算重新打造他，就从打掉他的傲气开始。 李成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不说，这人就有些急了。他看着李成，却不知道从何说起。 李成说的对啊，心中有天下的人，做事肯定要井井有条，做人也要谦恭有加。可自己生就的臭脾气，再加上自己的技术在这座电子城里是数一数二的，所以，拽点也是可以的。 只是，自己这里的买卖真的不行，都是同行搞不定的活，才会给自己。而自己这里很少有顾客进来。 买卖做成这样，虽然钱也没少挣，可却不像个事。 这位文质彬彬的小伙子说话挺刺激人的，可也像是一个能做事的人。 “你是做什么的？”那人问道。 “我在银行工作。”李成说道。 一听银行两个字，那人知道李成手里肯定有生意。 银行是使用微机较早的单位，如果能做他们的生意，钱自然会赚到。 “找我什么事？” 这话一说，李成就知道他这里为何生意少了。 “老板，我是来谈生意的，你是不是应该倒杯水，递根烟啊？” 这人看着笑嘻嘻的李成，真的去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李成说道：“我不抽烟，要不，我去买一盒。” 李成笑着说道：“我也不抽。” 这人一愣，心说你找抽啊！ 李成继续说道：“开门做生意，视顾客如上帝。笑脸相迎，端茶倒水，求的是一个财。就你拽的跟二大爷似的，谁会搭理你。” 这人忍了忍，终究没有发火。这种拽人都知道，遇到这种敢数落他们的，一定是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不然，数落完人就走，怕是要挨揍。 李成说完后，这人没有吭声，李成也不想再说他了，就从衣兜里掏出一张纸，展开后说道：“这是我画的图纸，你看看能看懂不。” 这人接过图纸看了看，然后说道：“这东西简单。不过，你画的太差劲了。” 李成笑了，就对他说道：“一天时间，拿出一个样品来，行不行？不行我就找别人。” 这人收好图纸，然后有些轻蔑的看着李成说道：“整个潍州市，能一天时间做出这东西来的人只有两个，我，就是其中一个。” 李成笑道：“那另一个呢？” “我师傅。不过，他此时病重，不接活了。” 李成点点头，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今日老岳来找的人，就是这位拽人。 老岳按照李成说的地方，顺利找到这人，然后拿到了一只手工制成的闭门提醒器。 老岳看着手里这玩意，心说李成是先想好了做这闭门器，还是提出建议以后，才找人加工的这东西。 不过，不管怎么样，老岳知道李成这笔买卖一定会赚钱。 缓冲门已经全国普及，这闭门提醒器需要的量就一定很大。而市场上之前没有这玩意，李成让人搞出这东西，那就是独家买卖。 “这东西的成本是多少钱？” 拽人回答：“十块钱。不过，找南方的电子厂大量的做，估计成本会降一半。” 老岳懵了，心说这东西再做的精致点，一只几十块钱，银行是肯出的。 可临来的时候，李成告诉他，这是一笔小生意。 第24章 蝇头小利 老岳带着那只闭门提醒器回到支行后，就把这东西交给了李成。他还告诉李成，这东西的成本最高也就是十块钱。 李成笑了，说：“看来我这个建议属于低成本高效益啊！” 老岳说：“可以高成本的……” 他又把电子城那人的话对李成复述一遍。 李成摇头说：“就十块钱购买，一分也不能多。至于他去南方加工，那是他的事情，咱们就给他十块钱。” 老岳有些搞不懂李成了，疑惑地说道：“十块钱，那你挣什么钱？” 李成道：“挣什么钱，我说要挣钱了吗？” 老岳懵了，急忙说道：“不挣钱你忙这东西做什么？” 李成笑了笑，说：“你格局太小了。还有，你也不想想，这东西是我建议安装的，也是我找人制作的，如果我在里面搞事情，将来就会有人拿这件事说事。” 李成想想也是，支行也好，市分行也好，都是人际关系复杂，屁事很多的地方。而且，有些人过于闲着没事，就会专门给别人找麻烦。 李成到手的钱不拿，要么是看不上这点小钱，要么就是格局很大，不图眼前的蝇头小利。 说实话，老岳此时很佩服李成，觉得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同时，他又觉得可惜，这么好的挣钱机会就这样放弃了。 就在老岳对李成既佩服，同时也有点失望的时候，就听李成说道：“其实，也不是不能挣钱，就是要挣得巧妙些……” 老岳的顿时发出了贼光。 李成告诉他，闭门提醒器不能做文章，但安装这东西的时候，是需要安装费的。 听到这里，老岳已经开始激动了。 老岳的父亲是水电工，现在自己开了一家店面，每天带人奔波在这座城市里，做着与水电有关的事情。安装一个小小的闭门提醒器，对老岳的父亲来说那是小菜一碟。 老岳激动，还因为他觉得这李成够意思，能想着自己的父亲，有了好机会没有忘记自己。 “兄弟，我明白了，我这就给我爹打电话，问问他安装这东西要多少钱。” 李成点点头，然后就带着那只闭门提醒器去了市分行。 第二天，在市分行李处长等人的监督下，老岳的父亲亲自动手，将那只闭门提醒器安装在岳小云所在的那家储蓄所的缓冲门上。 老岳的父亲操作的时候，李成、老岳、岳小云都站在旁边看着。对面站在的就是市分行李处长带着的几个人。 李成是做为支行的人，同时也是做为建议者站在这里的。老岳则是代表支行保卫科出面，保卫科长老徐还在医院里，所以，老岳就成了代表。 其实，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安装闭门提醒器的人是老岳找来的。 至于岳小云下班还没回家，是因为她父亲和哥哥都在这里。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李成也在这里。 岳小云跑前跑后的给李处长和李成他们端茶倒水，一脸笑吟吟的忙着，看着很喜庆。李处长见了，就格外多看了她两眼。 李成则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时不时地还和老岳的父亲开几句玩笑。 “岳叔啊，您可要安装好了，这里面可坐着您闺女啊！” 老岳的父亲脾气很好，一边干活一边说道：“李成啊，这事我肯定要干好了。不说我闺女坐在里面，就说你想出来的这个东西，我也要让它起作用。” 李处长听到这两人的对话就笑了，然后招手让李成过去。 李成走过去后，李处长小声说道：“李成，高行长说请吃饭，等这里完事后你也一起去。”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就我吗？” 李处长愣了一下，不知怎么回答才好。请客的是高行长，自己带着李成丝毫没问题，可要是再把老岳一家子都带去，好像有些不合适啊！ 这时候，老岳的父亲突然说了一句“好了，可以试一试了”。 李处长赶紧说道：“好，就试一试。” 于是，除了岳小云之外，几个人都站在大厅外面。岳小云站在柜台里面，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然后打开里面那道门…… “请注意关门，请注意关门……”闭门提醒器响了起来。 众人都笑了，岳小云站在两道门中间，然后回身把刚才开启的那道门关闭，声音停止。 岳小云打开第二道通向大厅这边的门，闭门提醒器再次响了起来。 成功了，众人都高兴地鼓起掌来。 这个时候，做为站在这里的最高领导李处长是要讲几句话的。 掌声停止后，李处长走过去仔细看了看安装好的那个闭门提醒器，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这缓冲门总算是完美了……” 不等他说完，老岳就带头鼓起掌来……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李处长负责向市分行领导和有关部门汇报，而支行老岳则负责闭门提醒器和闭门提醒器的安装监督工作。 好像没李成什么事一样，可所有人都知道，李成的大名会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那些领导们一次次的在各种场合提起。 这就足够了，对李成来说足够了。上千人的单位，被领导能记住名字的没多少，更别说像李成这样的办公室小职员了。 事情做的漂亮，所有人都很高兴，高行长似乎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虽然他忙的没有亲自去那家储蓄所现场观摩，可他总算是赶到酒店请客了。 在李成的要求下，老岳一家子，还有储蓄所其他两位没有下班回家的同事，都一起去了酒店。 高行长见状十分高兴，觉得这李成很会办事。事情明摆着，安装闭门提醒器只有等储蓄所下班，现金和票据被押运走了以后才能做。 这样一来，就会耽误这些人下班吃饭。李成把他们一起叫来，实际上是给了高行长一个关心爱护下属的机会。 说实话，高行长还真的没有想到这事。高行长看到人来的比较多，就让人安排了一个大房间。 房间里两张桌子安排的满满的。酒好菜好，所有人都吃喝的很满意。 李成坐在气氛热烈、酒菜味弥漫的大厅里，心里想的却是姚红在干什么？这种陪酒的场合怎么会缺了他？ 第25章 补刀 “姚红这个办公室主任不太称职啊！” 这句话不是李成说的，当然也不是高行长说的。如果是他说的，这高行长也就忒没水平了。 这句话是市分行保卫科的李处长说的。李处长说这句话的时候，时机把握的那是相当相当好。 高行长的酒量不如当过兵的李处长。李处长敬酒，高行长连说“不行了不行了……” 李处长就想起以前喝酒时，经常替高行长喝酒的姚红来了。没看到姚红，李处长就说了上面那句话。 这话说完，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变的有些诡异起来。这一桌的人，除了李成、老岳，还有高行长，其余的都是李处长带来的人。 而李处长今天上午的时候，带着两名同事去医院探望了支行保卫科长老徐。 老徐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后竟然像是顿悟了一般，将许多事情都看淡了。老乡李处长来看他，顺便把李成建议安装闭门提醒器的事情说了，还说这个李成脑子就是聪明。 老徐听了这话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就把当年缓冲门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老徐还说，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缓冲门的事情是姚红想出来的。事情明摆着，姚红根本对保卫安全工作不感兴趣，怎么会突然觉察出原来的通勤门有隐患？ 还有，当年的建议书和图纸他都看了，那上面的笔迹根本就不是姚红的。 李处长一听就皱了眉头，就问老徐到底是谁想出来的缓冲门。 老徐躺在病床上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确定是谁。不过，能想出闭门提醒器的人，当年就不会想出缓冲门吗？老李，谁的孩子谁上心啊！” 老徐的话，顿时让李处长心里有了心结。 当年缓冲门的事情搞的那么大，不单单是本行，整个金融系统，还有有关部门都惊动了。最后，缓冲门做为一项必备的安保设备，责成所有金融网点必须安装。 因为措施得力，且效果明显，而且成本不高，所以只用了半年时间，缓冲门就在全国推广开了。 可现在，当年的建议人竟然…… 怎么说好呢？李处长知道这件事不能再追究下去了，如果真的查出来姚红不是真的建议人，而是剽窃别人的想法，那这件事就成了丑闻。 李处长懵了好一会没有说话，老徐也是连声叹息。最后，李处长对老徐说了一句“好好养病，不要多想”，然后就离开了病房。 李处长心里明白，不管当年是谁想出来的缓冲门这个主意，此时都不能再细究了。不然，很多人，包括自己的脸上都不好看。 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淡化缓冲门，把闭门提醒器宣传出来，这才是自己的工作亮点，也是整个市分行的工作亮点。 想到这里，李处长觉得这次没人剽窃了。因为李成是把建议书亲自交到自己手上的。而且，这闭门提醒器也是李成找人做的，今天等储蓄所下班后就要安装实验了。 还是这个李成靠谱啊！李处长暗暗说道。 而且，他不但觉得李成靠谱，还觉察出老徐对李成的印象也很好。不然，病重的老徐也不会在病床上还极力为他说好话。 看来这个小伙子不错。想到李成的好，李处长又想起了姚红，就觉得这姚红也太不是东西了，当年竟然耍了这么多的人。 心里恨姚红，却又不能说出来，李处长就在喝酒的时候，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此话一出，酒桌上的人都是各怀心思。高行长没有觉察出李处长话里有话，就说道：“姚红最近家中有事，我就没让他来。改天还是我请客，把他也叫上，一定陪李处长喝痛快了。” 李处长放下酒杯，淡淡的说了一声“再说”！ 这时，李处长一名手下说道：“我今天好像看见姚主任了，就在证券公司门口。” 李成瞥了这人一眼，心说你这是给姚红补刀啊！不过，再补一刀也好。 李成站了起来，端起酒杯说道：“李处长，不管姚主任来不来，今天高行长在这里，肯定能陪您喝好。这杯是我敬您的，感谢市分行的领导加班检查工作。” 说完，李成一饮而尽。李处长脸上有了笑意，高行长也觉得李成这杯酒敬的是时候。 饭桌上的气氛再次活跃起来，但李成已经成了焦点。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所有人都喝了不少酒。散席后，众人纷纷离开，高行长把李成留下了。 “你们姚主任最近到底在干什么？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竟然也找借口不来。” 李成当然知道姚红此时在做什么，可直接告诉高行长那就成了打小报告。李成不想和姚红撕破脸，所以就对高行长说道：“我只知道姚主任的孩子最近有什么事情，别的就不知道什么了。” 高行长的脸色缓和了一些，说道：“哦，是这样，他也没对我说孩子的什么事啊！” “估计他不想拿这种小事打扰您，所以，就------” 高行长点了点头，然后嘱咐李成平时多干点，分担一下姚红的压力。 李成答应着，将他送上车去。 奥迪车走了，李成松了一口气，然后朝着酒店停车场暗处喊道：“出来，他走了。” 老岳和岳小云走了出来，两人看着李成都是傻笑着。 李成看着他二人摇摇头，说道：“你俩不陪着你爹回去，等在这里做什么？” 两人几乎是同时说道:“等你啊！” 李成一摆手，说：“走。” 三人朝着黄楼方向走去。路上岳小云趁着酒劲总是有意无意的朝着李成肩膀上靠，李成躲了几次，最后干脆让老岳拦了一辆出租车。 出租车停下了，岳小云却一甩头发，咯噔咯噔的朝前走了。 李成朝老岳喊道：“没事的时候管管她，别让她总是想七想八的。” 老岳一瞪眼，说道：“我能管的了她吗？我家谁能管的了她？” 李成正待说话，出租车司机喊道：“你们还走不走？” 老岳一挥手，意思是让出租车走，司机骂了一句“有病”，然后“轰”的一声就跑了。 第26章 你的运气来了 姚红正做着他的股神大梦。 欲望都是一点点被勾起来的，姚红的股票账户里，每天都会增加的数字，让姚红做起了发财梦。 姚红其实不忙，至少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忙。早在一年前，他就找了一个文科毕业的大学生替他写那些报告。 这个大学生来银行后，被分配到储蓄所工作，每天点钱点的心烦。后来，姚红找到他，让他来了办公室，专门写材料报告。 这人文笔很好，姚红又找了高行长，就给他弄了一个办公室副主任的职务。 想必这人心里是十分感激姚红的，就这么甘心做了姚红的专用“御笔”。 这人，不能过于闲着没事，闲着就要出毛病。这姚红也一样，每天处理处理支行的日常工作后，就有大把的时间用在琢磨人上。 他最终还是知道了闫华和李成一起去省城的事情。对于这样喜欢琢磨事情的人，这样的事情当然瞒不住他。况且，李成还有意让他知道了个大概。 知道此事后，姚红心里有些失落，原先这样的事情，可都是他出面做的。最近又因为孩子上私立学校的事情不太顺利，让他就有些心烦。好在股票还在涨涨涨，让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一些。 既然仕途有碍，那么做一名富翁也是好的。就这样，姚红越来越对股票感兴趣了，竟然还把老岳发明的公式搞到手里，私底下也开始把计算器按得啪啪作响。 自觉掌握了股票的规律以后，姚红增加了投资。只是，增加的资本金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他掌管的小金库里的。 小金库没账，姚红觉得用这些钱炒短线十分安全。事实上，他确实用这些钱挣了一些钱。 挣了多少？反正孩子上私立学校的钱已经足够了。 姚红尝到了甜头，决心在这条阳关大道上一路走下去了。 姚红的变化，李成都看着眼里，高行长也觉察到了。于是，高行长私下里找了姚红，让他专心工作，家里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他，他帮着解决。 姚红挺感动的，嘴上连连说着好好好，可出了高行长的办公室就去了证券大厅。 倒是李成这一阵子好事连连，先是市分行的表彰，后来就是支行的奖励。再后来，省分行也给了李成一个嘉奖。 李成已经把股票清空。因为他知道，不离开股市，你就永远也不能说自己是赚了还是赔了。 此时李成连本金和挣的钱一共有五万块。五万块到底有多少钱，潍州市此时的房价在每平方八百块钱左右。 但李成知道，潍州真正的房时代还没有到来。这时候的开发商和买房子的人都很少。 很多单位此时要么是福利分房，要么是集资建房，还有就是拆迁的房子，人们的眼光还没有转到房子上来。 这时候买房子，估计等到房价涨起来，房子也变成老破小了。 去bj买个四合院吗？ 对不起，那只有bj户口的才能买。再说，五万块钱也不够啊！ 李成又去了电子城一趟，这一次，那个很拽的家伙见了李成后就是点头哈腰的。结果，他又被李成训了一顿。 “你这是干什么？见到金主了，挣到钱了，所以就没了骨头了？” 这人快要被李成搞疯了，心说我到底该表现出一个什么样子来，您才觉得合适啊？ “为商者，欲成大器，必童叟无欺，以诚待人，货真价实。如此，方可挺直腰杆，不以奴相换生意。” 李成半白半文的这些话，又让这人连连点头称是。 看这人正常点后，李成拿出两万块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 这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就赶紧说道：“闭门提醒器的钱，银行已经给了啊！你这是------” 李成像个二大爷似的说道：“投资，我看好你了。” “投资？” “对，投资你的电脑公司。” 这人也是痛快，将桌子上的钱拿起来掂了掂，然后说道：“就算你百分之十的股份。” 李成一脸嘲讽的看着他，也不说话。这人看到李成这个样子，就又说道：“要不，就百分之十五？” 李成还是不说话，这人就又说道：“十八？” 李成叹了一口气，装作失望的样子站了起来，一边伸手拿那些钱，一边还嘟囔了一句“终究还是没什么格局啊”！ 这人拿钱的手一边躲着一边说道：“好了好了，就百分之三十。” 李成盯着他的眼睛，果断地说道：“百分之四十九。” “你------” “我怎么了？我早就问过了，你这店铺是租的，你除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工具，你这里最值钱的就是你的技术。” 这人撇了一下嘴巴，算是同意了李成所说的话。 李成又说道：“平时你从同行手里捡点剩饭吃，我都替你不值。” 这人脸红了，头也低了下来，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李成又说道：“你知道你身上还有一个值钱的地方是什么吗？” 这人抬头看着李成，一脸不知道的样子。 “饿死不打工。这话是不是你说的？既然有这个骨气，干嘛不努力些，把生意做的大一些。” “我、我、我努力了，可运气不好，所以------” “什么叫运气不好？我现在就站在你面前，你的运气就来了。” 这人瞪眼看着李成，好像不相信他似的。可想到李成带给他的那笔生意，他又觉得这李成好像真的是他的福星。 李成给他的那笔生意，让他赚了不少钱。赚了钱以后，他才真的开始拽了起来。只是，他不敢在李成面前拽而已。 但他觉得李成这人心挺黑的，拿着两万块钱就想占自己这个电脑公司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别看这个店铺小，可挂着的却是正儿八经注册的电脑公司。 大鹏电脑公司，法人杜大鹏。 就在这个杜大鹏愣神的时候，李成从手包里掏出早已拟好的合同，“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然后说道：“你自己看明白了，然后晚上七点去吉祥酒店找我，咱们共商公司发展大计。” 说完，李成就昂头挺胸的走了。 第27章 控股股东 吉祥酒店，就是那家隐蔽在小巷深处，姚红让李成签单的酒店。虽然李成可以在这里签单，可李成不想和姚红发生那些说不明白的事情。 所以，李成来归来，可每次都是自己买单。不过，酒店老板给他了一个折扣——八折。 晚上七点钟，这座地处渤海之滨的城市依然喧闹，而这时候，吉祥酒店的好处就显露出来了。毕竟地处小巷子里，所以就安静的很。 李成一直搞不明白姚红和高行长为什么选择在吉祥酒店喝酒，总觉得不仅仅是因为这里的菜味道不错，也不仅仅是因为这里隐蔽些。 只有今天李成在这里等人的时候，李成才明白，原来这里可以让人心静。 说不上是什么原因，或许是复古风格的装修，也可能是窗外爬满一整面墙壁的牵牛花，或许是大堂里放着的古筝曲子。 服务员给李成端了一杯茶过来，笑吟吟的朝着李成点了一下头。李成朝她笑了笑，然后就看向窗外。 此时还差几分钟七点，李成决定多等这人五分钟，七点零五分那人不来，李成就决定离开，并不再和这人有任何交际。 李成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的时候，听到大堂的门那里响了起来。抬头一看，那个杜大鹏风风火火的进来了。 看到李成就坐在大厅里，杜大鹏快步走了过来，说道：“没晚了？路上自行车掉了链子。” 李成看了看大厅里挂着的那只表，时针正指在七点的位置上。而恰巧的是，李成的手机也响了起来。 李成朝着杜大鹏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掏出手机指了指，意思是我先接电话。 看到手机，而且是数字手机，杜大鹏看李成的眼神就有点服气的意思。 在电子城里，这种小巧的摩托罗拉的价钱可不低，更厉害的是月租费和通话费，打进打出都是一分钟五毛钱。 不过，杜大鹏发现最近买数字手机的人突然多了起来，听说买手机的人很多是炒股挣了钱的。 而且最近在人多的地方，突然就会听到手机铃声，还会看到有人故意在人多的地方从怀里掏出手机，然后只是简短的说句“我不回去吃饭了”，就匆匆挂了电话。 杜大鹏每次看到这样的事，总是觉得那些人很牛，而在李成眼里这就是妥妥的装逼行为。 估计是心态不同，李成就很少使用手机，而他十位数的手机号码，也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 李成压低身子接电话，尽量让桌子挡着自己。这种接电话的方式，在杜大鹏眼里就很怪很怪。 杜大鹏觉得李成就应该一边接电话，一边在大厅里走来走去，而且要大声讲话。李成这种躲着人的接电话方式，让杜大鹏觉得李成这人过于低调了。 就在杜大鹏腹诽李成接电话的方式的时候，李成已经扣了电话，坐直了身子。看到杜大鹏还傻乎乎的站在那里，李成就笑道：“怎么还不坐下，是不是我打电话的方式不对，惊着你了？” 杜大鹏赶紧坐了下来，还连连说着“不是不是……” 李成笑了笑，然后招手让服务员上菜。这时候，杜大鹏拿出李成留给他的合同，双手递给了李成。李成接过来看了看，杜大鹏已经签字用印了。 李成就点点头，将合同收了起来。自己已经是大鹏电脑的控股股东了，两万块钱就买了一个股东，李成觉得太便宜了。 杜大鹏愣了下，说：“这合同你都拿着吗？一式三份------” 李成道：“哦，我都拿着。” 杜大鹏不甘心，说道：“我不该有一份吗？” 李成摇头，说：“不不不，还是我都拿着比较好。” 杜大鹏也不再坚持，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一口喝了下去。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没有谈任何事情，只是专心吃着饭。 等吃饱以后，李成才说道：“你收拾收拾，明天就出发，去国内最大的电脑公司，买下他们的代理权。” 杜大鹏瞅了他一眼，说了声“钱呢”？ “钱的事情你不要管，你只管和他们敲定价钱。” 杜大鹏点点头，知道自己真的遇到贵人了。他不是没想过拿下几个品牌，或者是某个品牌的电脑代理权。 他甚至还想过，就是拿不下省级代理，就是那些一个地级市的代理也行，再不济拿下一个更小的代理也行。 可他打听了一下，不管是哪一级的代理权，他都出不起高昂的代理费。 李成看着窗外，突然说道：“你看到没有，街上已经出现网了。用不着多久，电脑这东西就是居家必备之物。所以，你不但要买下代理权，还要买下一个、或者几个处理器，内存条，电源等相关设备的代理权。” 杜大鹏点点头，随后问道：“你也懂电脑？” 李成哼了一声，说：“以后是个人就懂一点电脑知识。” 九十年代末期，电脑已经进入品牌机和自组机并行的时代。李成让杜大鹏买下品牌机和处理器的代理权，就是两路并行，鱼与熊掌兼得。 杜大鹏此时已经对李成佩服的五体投地，他也没想到眼前的这个银行小职员竟然还知道cpu内存条这些东西。 既然面前这人也是个明白人，杜大鹏就没有不听的道理。 两人又就具体问题商量了一下后，李成对他说道：“现在眼光盯在电脑上的人很多，你要想比他们做得好，就要把售后服务做好。只要售后做好了，你的东西价钱贵一点也没关系。反正就要让本市的电脑界提起大鹏电脑，就是信誉和质量的保证就行了。” 杜大鹏听的很认真，还让服务员拿了纸笔认真的记了下来。 事情都谈完后，杜大鹏说他今晚回去就收拾收拾，明天一早就南下。 李成说“好”，为了鼓励他，李成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只要你好好干，明年这个时候再来吃饭的时候，我保证你是开着桑塔纳来的。” 杜大鹏的眼睛瞪了起来，这个只有一辆除了铃铛不响，其它地方都响的自行车的总经理，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成的话。 不过，他心里隐隐觉得眼前这人已经将他扶上马，还送了他一程。 桑塔纳不敢想，有辆摩托车也行啊！杜大鹏在心里想着。 第28章 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 李成在和杜大鹏见面的时候，接的那个电话是闫华打来的。 闫华在电话里告诉他，“你姐夫回来了，想和你聚一聚”。 因为李成要和杜大鹏商量事情，所以就约好晚上一起喝茶。 李辉开车带着李成去喝茶的那个地方叫品茶小筑。李成倒是知道这个地方，但听人说这里喝茶倒是也行，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楼上的那几间麻将室。 在路上李辉告诉李成，去那里喝茶他没有叫别人，但肯定会遇到熟人。 果然，到了那里后两人刚进门，就有一个胖子突然“哎呦”了一声说道：“这不是李总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提前给老哥打个招呼，我好为您接风洗尘啊！” 说着，这人一边朝前走着，一边伸出一双胖手。李辉只伸出一只手，那人双手握着这只手狠狠地摇晃了几下。 “韩总，你可是越来越富态了。”李辉笑着说道。 “哈哈哈……托李总的福，这一阵子诸事顺利，哈哈哈……”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 胖子拉着李辉的手不肯放开，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李辉则微微笑着说道：“哦，忘了介绍我这个小兄弟了。李成，在银行工作。” 胖子松开手，转而握住了李成的手，一边晃着一边说道：“我姓韩，李总不好意思说，我自己说，我就是韩大鸭子。你是李总的小兄弟，也就是我的小兄弟。” 李成看着这个胖子，心说你就是韩大鸭子啊，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我可是吃过你家不少的土炉烤鸭啊！ 在潍州市有一道美食，早在八十年代就被评为名吃，那就是韩家土炉烤鸭。 据传，这韩家的祖上是京城烤鸭店里的烤鸭师父，后来遇到乱世，就从京城回了故乡潍州，也就把烤鸭的手艺带了回来。 当然，此事真假只有这韩家的人知道，毕竟一道美食加上一个背景故事，也是能让这道美食增加些神秘味道的。 “我是李成，韩总好！”李成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好好好……”韩总嘴上说着，手已经松开了，头却转向李辉这边。 李辉见状说道：“我和这位小兄弟还有点事，韩总你看……” 韩总这时候才说道：“李总先忙李总先忙，我回头再去看您。” 李辉对着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朝着楼梯走起去。 在他身后，那位韩总喊道：“服务员服务员，李总的账记在我身上。” 李成听到喊声后低声笑了出来，走在前面的李辉听到笑声回头说道：“他就是这样，唯恐别人不知道是谁来了似的。” 李成跟在后面，抬头说道：“这韩总也是在这里喝茶吗？” “他来这里也喝茶，也打麻将，就看是办什么事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上到了二楼，李辉朝着走廊另一边走去，然后停在了一处门前。 李辉拧了一下门把手，结果门没开。李辉愣了一下，随后有点尴尬的说道：“是不是他们忘了提前把门打开了。” 话音刚落，就听楼梯那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两人转头看去，看到楼梯那里出现了一个穿旗袍的女人。 那女人身材高挑，手指上挂着一把钥匙，一边朝这边走着，一边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看李总，接了电话就想着把门提前开开，可忙着忙着就忘了。不是韩总吆喝，我就要惹的李总生气了。” 声落人到。从楼梯那里到这处门口不过十几步远，这女人却恰到好处的说完了这些话。 女人微微屈身打开房门，然后闪在一旁请李辉和李成进房。 李辉先没有进去，而是对着她说道：“翁总今晚很忙？我看外面停的车不少。” 女人满是歉意的一笑，说：“平时都用不到我的，可今晚……” 她没说下去，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李辉笑了笑，也不多问就走了进去。 李成朝着她点了一下头，也跟着走了进去。 “这里还好？”李辉放下手包，环视着房间说道。 李成看到这是一间茶室，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茶台，几张座椅，一面摆着几本书的书架，还有几颗绿植，简单却让人舒服。 李成走到茶台前，摸了摸茶台，说道：“不错不错，在这里喝茶很贵？” 李辉摇摇头，笑着说道：“如果单喝茶，那就太贵了。” 李成想了想，就明白在这里喝茶应该不叫喝茶，而是以茶为媒。 茶外之意不在茶，而在江湖事。 李辉指指上面，说：“上面有麻将室，想去玩两把吗？” 李辉摇头，说：“我觉得在这里喝茶就很好。” 李辉笑了，然后开始动手泡茶。 李辉的动作很娴熟，洗茶煮水的也像是那么回事。 可李成觉得这种地方不是应该有那种小臂如春藕般白嫩，还有着一双纤纤玉手的小娘子伺茶吗？ 正想着呢，李辉说道：“我喜欢泡茶，这时候最容易让人心静下来。” 李成这才知道，人家不是用不起小娘子，而是喜欢这样。 李成用公道杯分别给李成和自己斟了一杯茶，然后说了声“请”。 茶确实是好茶，清香沁人。 喝过两杯茶后，李辉拿过手包，从里面掏出一张存折。 “哦，这是给你的。” 李成接过存折，打开看了一眼，发现存折上确实是自己的名字，而存款额却是99。 李成笑了，说：“姐夫怎么也相信千年虫的事情。” 李辉端着茶杯的手停了下来，说：“怎么，不应该赶赶这个时髦吗？” 说完，两人都笑了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满世界都在说千年虫的事情。说是电脑上的时间只到1999年，如果到了2000年，电脑会崩。 这种事在银行系统是传说的最玄乎的。毕竟，现在存钱取钱都要在电脑上操作一番。 可银行系统的人都知道，除了电脑里存着的资料，其实还有一套手工书写的资料。即使电脑真的中了千年虫的病毒，凭着手工记录的台账，也不会出现差错。 可世界上从来就不缺那些想入非非的人。他们专门去银行存钱，存款数额也故意存全是9的数额。 一时间，银行里出现大量9999元，99999元，999900元，甚至999元的存单。这些存款人都希望一旦银行的电脑中了千年虫病毒，自己的存款就能变成由无数个9组成的数额。 异想天开。不过，李成也故意存了一笔钱，数额是1999，00元。 当时给他办理这笔业务的是岳小云，她便戏谑李成说：“人家存的都是带9的，你怎么只有三个9？还有一个一，你看我哥就存了999999元。” 李成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心说我能告诉你我是在纪念公元一千九百九十九年吗？ 第29章 茶外之意 李辉给李成的这笔钱，说是信息费。他们投资公司有这项开支，李辉就以这个名目给李成送了一笔钱。 李成心说这算是什么信息啊！不过，他知道李辉的公司在这次股市行情里大赚特赚了一笔。而且，李辉此时已经是这家公司的第一副总。 当初股市暴跌，投资公司顿时陷入危机。 他们身后那些金主得知他们的钱被套牢后，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一个个都是要么打电话，要么亲自去公司，话里话外都是不管投资公司用他们的钱干什么，但到期后的本金和高额利息，一分也不能少。 这样就很不讲理了，可这些人都是能量巨大的人，就是投资公司也不好得罪他们。 多亏李成讲的那些有关股市的话，让李辉决定搏一把。结果，就有了今天的见面。 此时李成却有点为难。他拿着那张存折，心说这钱拿还是不拿？ 李成知道这钱是李辉真心送给自己的，拿了就是拿了，没什么后患。 可李成决定不拿这些钱。他把存折放回到李辉面前，然后说道：“我那算是什么信息费啊？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李辉看了一眼存折，说：“嫌少？” 李成赶紧摆手说道：“不不不不，是太多了，我不能要。” 李辉笑了，觉得是这么大一笔钱吓着了他。 “瞎猫碰上死耗子。有这样的瞎眼猫嘛，竟然全都说中了。扶市，股民数量激增，就连从不涉足股票的人，也整天谈论k线阳线阴险，好像一个个都是资深投资家一样。” 说完，李辉笑了起来。 李成也笑了，笑过后说道：“姐夫，你知道我最佩服你什么吗？” 李辉给他倒了一杯茶，说道：“什么？我身上还有你佩服的事？” “当然。比如说，你能在股市一片大草原的时候，听从闫姐的话，把自家所有的钱都投进了股市。要知道，整日和我在一齐工作的那些人，他们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 李辉笑了笑，算是同意了李成的说法。 李成又说道：“还有，你所在的投资公司被套牢后，是你抓住时机力挽狂澜。就你这气魄和胆量，也是我应该学习的。” 李辉又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说，你不要这笔钱，到底想让我为你做什么？” 李成从怀里掏出那份合同，隔着茶台递给了李辉。李辉接过去后，仔细地看了起来。 看完后，李辉再看李成，眼里竟然是另一种神色了。 “你要做电脑的生意？” 李成点点头。 李辉想了想，然后说道：“省城倒是有一家很出名的电脑公司，现在我们用的就是他们的电脑。不知道你对他们的产品感不感兴趣。” 李成知道他说的是那家起步不久，却很高的电脑公司。 “这家电脑公司我知道，我想先从代理他们的产品开始。只是，这代理费和代理权------” “那个你不用操心，我们公司和他们有业务，我具体和他们谈就是。” 李成乐了，心说有你们这个官方背景的投资公司出面，这家电脑公司的代理权是妥妥的拿下了。 李辉在商言商，拿起那张存折说道：“既然你不肯收这笔钱，我就用这笔钱给你鸡生蛋蛋生鸡好了。” 李成更乐了，心说这钱放在你手里，对我来说是效益最大的。 李辉将存折放在一边后，又说道：“李成，你在银行上班，知道做什么最有前途吗？” 李成笑了笑，说道：“当然是银行家啊！” 李辉愣了，心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这也不怪李辉，他虽然在投资公司工作，可说到底还是在体制内，根本就想不到什么银行家。况且，此时中国的金融行业是四大国有银行的天下。 “银行家，这好像不太好实现？” “理想，算是理想。理想终究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李成的话让李辉又笑了起来，他觉得自己这个兄弟可爱起来还是蛮可爱的。 “你先在支行办公室工作着，回头我会找机会和高行长谈一谈，总要给你一个职务才好。” 李成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只说了一句“那就谢谢姐夫了”。 李辉的能量李成知道，他要是出面，高行长无论如何也会给他面子。 支行每个月底和季度底，还有半年低和年底，都要考核存款数。 这个存款数很重要，直接影响到可贷款额。所以，这个存款额一直是每家银行最为关键的工作任务。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任务，自然就要分派在每个员工的头上。支行除了有孟姜红这种专门筹集存款的人有任务之外，每个员工脑袋上的任务数额也很大。 这种事很让人头疼，一边工作还要一边想着到哪里去筹集存款，真是想想就让人发疯。 知道这活不好干，所以各家银行给的奖励也很高。支行现在的奖励就是万分之十，也就是说，只要你筹集到一万块钱的存款，支行就奖励给你十块钱。 十块钱好像不多，可要是你筹集到一百万存款，一千万，一个亿呢！ 高行长上个季度底就筹集到了一千万存款。而这一千万的存款，就是这个李辉帮他筹集的。 而最操蛋的是，这一千万只在支行呆了一个晚上，连二十四小时也不到，到了第二天，也就是次月一号就划走了。 这样的事情，高行长经常干。 李成觉得这李辉就是高行长的金主。 想到这些，李成觉得这时候让李辉去找高行长为自己说话，好像时机还不成熟。 于是，李成做思考状，沉吟片刻说道：“姐夫，我才来银行工作两年多，这时候你去找高行长让他给我职务，好像挺难为他的。而且，你为这个事找他，我怕对闫姐也不好。” 李辉倒是没想这么多，他一挥手说道：“没关系，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是副科级了。” 李成看着他，笑着说道：“我怎么能和你比啊，你是高材生，还是高干子弟，我只是------” 不等他说完，李辉就说道：“好了好了，等过些日子我再找他。” 李成却急忙说道：“别啊，你要抓紧时间找他。” 李辉愣了下，随后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第30章 嫩藕白酥手 什么意思，一边说不让自己去找高行长，一边又让自己抓紧时间去找高行长，李辉有点糊涂了。 再看李成，却不慌不忙的给两人都倒了一杯茶，然后说了声“姐夫，喝茶”。 李辉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就看着他。 李成将茶杯放下后，才不急不慢的说道：“姐夫，姚红姚主任最近不怎么安心工作，高行长已经对他有了意见。保卫科徐科长做完手术后，肯定是不能上班了。这样，我觉得闫姐可以动动位置了。” 李辉皱了一下眉头，说：“你是说办公室主任的位置？” 李成点头，说：“姐夫不用害怕闫姐当了主任以后会很忙，其实支行没有多少事情。我会帮着闫姐处理一些杂事，这样也累不着闫姐，家里的事情也不会耽误了。” 李成轻飘飘的几句话，让李辉听了后心里很舒服，他觉得这李成真的懂事，怎么说呢？少年老成，做事沉稳周全，是个能干大事的人。 李辉沉吟片刻，随后笑着说道：“李成，有你帮着你闫姐，我肯定放心。你也放心，再过一段时日，我就给你弄一个副职当当。” 李成笑了，端起茶杯两人碰了一下。 想谈的事情已经谈完了，接下来李辉要跟李成说的，就是这品茶小筑。 李辉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没多会，那个给房间开门的女子就来了。 她进门的那一霎那，李成突然觉得这间茶室的氛围竟然变了，多了几分雅致，也多了几分温柔。 这是一个气场强大的女子。 李成在心里想着。 “这位是翁总，是这处茶楼的主人。”李辉笑着介绍说。 这位翁总给李辉开门的时候，李成虽然也打量了她几眼，可毕竟没有仔细看，再加上走廊的灯光过于柔和，所以就没有看的很清楚，只觉得这女人也就是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会人就站在他面前，李成才真正看到了这人的优雅美丽。 “翁总好，我叫李成。”李成伸手说道。 “哦，是李总啊！刚才怠慢了，不好意思哦！” 说着，这女人伸出一只玉手。 真的是玉手，白净滋润，如羊脂玉一般。李成握了一下那只手，紧接着就和触电一样松开了。 女人的嘴角上扬了一下，随后就看向李辉，说道：“李总，您这位朋友年轻有为啊！” 李辉笑道：“那倒是，你可能还不知道，就是他一再说股市要猛涨，我们才下决心进入的。” 一听这话，翁总那双好看的杏核眼转到李成这边来了。 她笑吟吟的看着李成，眼神里是满满的佩服。 “这么说，我们可都是沾了这位小李总的光了。” 李成明白了，这位翁总也在这次行情里下了重资，或者说，她在李辉那里也有资金运作。 但李成觉得前者的可能性大一些。因为在来这里的路上李辉说过，很多人听了他的话后，都在这次行情里赚的盆满钵满的。 比如，两个刚刚进到茶楼里碰到的那个韩大鸭子，在这次行情里挣的钱，比他卖一年烤鸭挣得还多。 而李成说的那些有关股市的话，那段时间也是这处茶楼里热议的话题。 “是啊，翁总这次发财，最应该感谢的就是他。” 李辉笑呵呵的说着，然后请两人都坐下来。 翁总坚持不肯坐在宾客的位置上，她一个劲的说着“自己才是这里的主人，那就该招待两位贵客”。 李辉于是将泡茶的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和李成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女人泡茶的手法那就不是李辉能比的了，先前李成想的嫩藕白酥手，现在都看到了不说，还让李成看的有些眼花缭乱。 杯碗叮当有声，水汽温润，很快三杯香茶就摆在各自面前。 “请，请用茶。” 女人没有说喝茶，而是用了一个“用”字，这让李成觉得这人挺特别的。 李成端起茶杯，还没喝就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李辉却一口就把茶喝光了，然后放下茶杯说道：“翁总手艺又进步了。” 翁总莞尔一笑，又给他倒了一杯。 李成喝了茶水后，就看向李辉。 李辉摇摇头，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术业有专攻，我那是闹着玩的。” 一样的茶，一样的水，这女人泡出来的茶却是另一个味道。 “李总怎么谦虚上了？好像我来这里是抢你的风头一样。”翁总开玩笑地说着。 李辉笑道：“茶是我的，水是你的，滋味却不一样，到底是谁不会泡茶啊！” 一听这话，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下起了雨。雨水淋在窗玻璃上，让外面的灯光变的更是朦胧了。 三个人的心情都很好，有说有笑的，李辉则把话题引到李成的生意上来。 “翁总，我这位朋友想做电脑生意，不知翁总这里有没有合适的资源。” 李辉说的这些话，李成注意到他不再称自己为他的兄弟，而是说他的朋友。 那么，李成断定李辉和翁总之间，应该是那种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或者说，李辉很尊重这个翁总。 一个开茶楼的女人，让李辉这样的人也很尊重，看来这位翁总是很有来头的人。而不是自己原先想的那样，这翁总或许就是阿庆嫂那样的人物，笑迎八方人，来的都是客。 翁总看向李成，笑着说道：“想不到李总还是电脑专家，我这里也有电脑，可没人会用，我只好用来排雷了。” 李成说道：“专家谈不上，但是想做这方面的生意，所以，还请翁总给留意一下。” 翁总点了点头，说：“资金还是货？” 李成愣了下，李辉则赶紧说道：“资金就不劳翁总操心了，主要是货源，最好是品牌机。” 翁总笑了，说：“你看，在李总面前说资金，是我班门弄斧了。” 李辉笑了笑，李成却记住了她前面说的资金。但是李辉已经谢绝了她的资金，自己就不好再说什么。 翁总又看了李成一眼，就很痛快地说道：“好了，两位李总交代的事情，我一定放在心上。” 李辉点了点头，说：“那我先谢谢翁总了。” 李成也说了声“谢谢”。 翁总笑了，说：“客气什么，都是一家人。” 接着，她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左右看了看，说：“我的名片没带在身上，要不……” 李辉顺手拿过手包，取出纸笔给了她。翁总朝着李辉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拿起笔刷刷刷的写了起来。 第31章 比钱更好使的东西 翁总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和手机号码。 李成接过这张纸以后，看到上面写着的名字是“翁小筑”，默读了几遍以后，李成就笑了。 翁小筑和李辉似乎已经料到李成会这样，看到他笑了，两人便心有灵犀一般对视了一眼。 翁小筑苦笑着摇头说道：“唉！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我很少告诉别人我叫什么。” 李成说道：“这名字很好啊。陆游有首诗，放翁小筑寄江郊，屋破随时旋补茅。暮看白烟横水际，晓听清露滴林梢。生来不啜猩猩酒，老去那营燕燕巢。 目断鹿门三太息，庞公千载可论交。最厉害的是最后这一句，庞公千载可论交。翁总开的是茶楼，交的是天下朋友，恐怕最希望的就是结交到庞公这样千年可交的朋友。” 两人都笑了，李辉还说道：“雅致，真的雅致。叫你这么一说，以后翁总就可以放心大胆的说自己这名字的出处了。” 翁小筑也是心花怒放的样子。随后她摇头说道：“唉！我爸当年就是看到这首诗，看到翁小筑这三个字不错，才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可他就不会这样解释这个名字。对了，你们不知道我小时候他们叫我什么？” 李成和李辉都笑了，却没有说话。 翁小筑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就有些害羞的说道：“我就知道你们能猜到。” 两人都笑出声来了。 又喝了几杯茶后，李辉就带着李成离开了茶楼。 在回去的路上，李辉说：“茶楼那里你可以常去，去那里的人要么是商，要么是官。虽说那里是喝茶打麻将的地方，可喝几杯茶，打几圈麻将，很多事就能办成。你那么聪明，这些事我不必多说，你自然会懂。” 李成看着车窗外面，心说我怎么会不懂呢？这种茶楼里的交际，其实就是饭局交际的更深一层。 “还有，我在茶楼的那个房间你也可以用，我已经和翁总说好了。” “谢谢姐夫了，我以后会常来喝茶。” 正在开车的李辉听了这话后，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然后他半认真半开玩笑的说道：“喝茶，谈事，打麻将都行，就是不要有什么别的心思。” 李成瞥了他一眼，说：“姐夫你说什么呢？她都半老徐娘了，我会有什么心思。” 李辉转过一个弯道，说道：“没心思就好，我可是看见你盯着她不放。” 李成微微摇了摇头，说：“姐夫，你去茶楼是谈事情，我去茶楼可真的是喝茶去了。既然是喝茶，碰到翁总这样的茶娘，自然要多看几眼。不过，我看归看，心里想的都是茶韵茶味。” 李辉笑着摇了摇头，说：“茶娘？你也真敢说。” 李成转脸看向他，说道：“有什么不敢说的？” 李辉只是笑了笑，并不多说什么。但李成心里明白，那个翁小筑绝不是只是一个茶娘。 但她此时在李成眼里就是一个茶娘，一个泡茶时最有韵味的茶娘。 看这样的女人泡茶，不仅能赏心悦目，还是一种心灵上的享受。李成决定没事的时候常去看看翁小筑，就看她泡茶，余事不问。 “品茶小筑这里，不要和你闫姐多说什么，至于什么原因你懂的。” 李成笑了笑，说：“男人的秘密只有男人懂。” 李辉也笑了，说：“别想歪哦，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李成说道：“我懂我懂，你不是怕闫姐多心嘛。” 李辉点了点头，说：“今天我把你要做电脑生意的事情对她说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信心反馈回来。你自己可以酌情处理，还有，我拒绝翁总要给你投资，实际上是为了你好。” 李成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心说我正在筹集资金，她要是给我投资不是正好么？ 李辉又说道：“这世界上没有的午餐，除非是你的亲爹亲妈做的饭。翁总的资金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你的生意不好，最后必然是一个大麻烦。” 李成明白了，李辉这是在给自己灌输风险意识。于是，他说道：“资金的事情我自己想办法，不会用翁总的钱。” 李辉看了他一眼，说：“你有什么办法？你把股票清仓，不是只有五万块钱吗？这点钱好像也不好干什么？” 李成笑了笑，心说你只知道我手里只有五万块钱，却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欠着我的人情，而又有多少人相信我。 有时候，人情比钱要好使，而他人的信任，更是金钱换不来的。虽然，这些人都是因为炒股挣了钱，而相信自己的话。 “问你话呢，你倒是说啊？” “姐夫，你信不信我能筹集到资金？” 李辉笑了笑，说：“哦，忘了你是在银行工作了，估计你可以想办法贷款。” 李成一听这话就说道：“你可拉倒。我那个大鹏电脑公司就是一个空壳，要抵押没抵押，要信用没信用，说穿了和一个皮包公司没什么区别，根本就不符合贷款的规定。” 李辉愣了下，随后问道：“那你怎么办？” 李成看着前面的车突然亮了刹车灯，就赶紧喊道：“刹车刹车------” 李辉猛地一脚踩住刹车，奥迪车发出一声刺耳的刹车声后，停在前车的后面。 李辉瞅瞅前面，吐了一下舌头，说道“好险。” 李成却根本没在意，说道：“虽说我那个公司要信用没信用，要抵押没抵押，可是我们公司有人，有了一个特别的人。” “那人就是你？确实挺特别的。” “姐夫，闫姐没跟你说吗？我现在在我们支行可是萌宠一样的人物。” “那又怎样？” 说着，李辉挂挡起步，奥迪车轻快地向前驶去。 “那意味着他们都喜欢我，相信我，对我的话深信不疑。换句话说，此时我在支行的信用那是杠杠的，比五星级信用企业还有信用。” 李辉明白了，这李成要集资。 “你给他们开出的条件是什么？” “利息，高额利息。既然都是银行的人，他们自然对利息更感兴趣。” 李辉问道：“有多高？” 李成看着外面，坚定地说道：“比同期存款利息高一倍即可。” “一倍？” 李辉笑了，觉得这李成有点异想天开。 第32章 最为冷静的人 在李辉看来，李成这个所谓的高息，那就是骗人的。只比银行同期存款利息高一倍，这样的条件，他是搞不来钱。 李辉手里能调动的资金，利息最低的也是银行同期利息的五倍。而他听了李成的话，杀进股市的那些钱，竟然是十倍利息。 不这样没办法啊，股市暴跌，投资公司的大部分资金被套牢，李成要想再筹集资金入市，那就要开出更诱人的条件，才可以搞到钱。 只是这样做风险极大，李辉是冒着被开除的风险博了一把。好在他赢了，在李成那些话的鼓动下。 “一倍是不是少了点？既然你觉得开电脑公司能挣钱，为什么不把借钱的条件开的高一些。” “不低了，他们得知是两倍利息，已经是一个个乐的屁颠屁颠的了。” 李辉不相信，斜了他一眼说道：“怎么可能？” 李成则笑着说道：“姐夫不信是不是？不信你看着就是。” 李辉一脸不屑的样子，道：“我是不信，就有这条件能搞来钱，打死我我也不信。” 李成看着越来越近的黄楼，指了那里说了一声“姐夫，快要到了”。 李辉在黄楼前面停下车，李成一边开车门下车，一边说道：“姐夫，你终究还是不相信我。” 说完，李成就下车了。 李辉坐在车上摇了摇头，心说你以为筹集资金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可随后他想起李成在这次股市行情中的表现，他又觉得这李成好像不是说着玩玩的。 如果只用一倍的利息筹集到资金，那是最好不过的事情，自己所在的投资公司的那些客户若是也肯只要一倍的利息，那么，公司的效益可就要翻倍了。 “唉，这个李成，真要是搞不到钱，自己只好出面给他弄些高息贷款了。”李辉自言自语着，开车回家了。 黄楼里，老岳还没有睡下，依然在等着李成。 李成回来后，老岳从床上翻身坐起来，一脸兴奋地说道：“成子，成子，你让我做的事情有回音了。” 李成先是坐了下来，然后开始脱鞋换鞋，“说说，反馈怎么样”？ 老岳朝前凑了凑，说道：“你的理论再次显现威力，他们听了后都是连连称赞。” 李成笑了，说了声“哦，真的吗？” 老岳点头，然后就把自己是如何放风声说，“没有永远不涨的股市，也没有永远涨的股市，炒股的精髓就在于知道什么时候入市，什么时候知道离开”等等这类话，在支行说了以后，支行的人的反应说了一遍。 李成听得很仔细，听完后就笑着说道：“他们知道这些话是你从我这里听来的吗？” 老岳扇了扇手，说：“成子，好像你的脚比我的还臭。” “少废话，快说。” “成子，你是知道的，就你现在在支行的名气，我就是说出再牛逼的话，也没人相信是我说的，他们也会认为我是从你这里听来的。” 李成一笑，道：“那是我对不起你了？要不，我就说这些话都是你自己想的，也就这么说了？” 老岳赶紧摆手，道：“别、别，你可别害我。你要真这么做了，我就没法在支行混了。” 李成笑了一下，然后就陷入沉思。刚才老岳告诉他，支行的人已经得知李成清空了自己的股市账户，还说了刚才老岳说的那些话后，都是从股市疯涨带给他们的狂热中冷静了下来。 股神李成已经清空账户，那么，作为他们这些随大流的是不是也应该见好就收啊？ 可此时股市依然疯狂。特别是最近这段日子，就在证券大厅门口那里，有人摆了两只硕大的音箱，只要到了上班时间就“哞哞”的放牛叫声。 这牛叫声一直会持续叫到股市开市。只要从那里经过的人，都会听着这牛叫声各奔东西。 而支行的人却从老岳那里听说，李成把这牛叫声叫做“疯牛”。 牛市已经成了疯牛，李成的话让他们再次冷静下来。 于是，胆大的人开始频繁出入股市，就是想着一旦出现下跌行情，他们就迅速割仓离市。而胆小一些的人，则想着见好就收，找了机会把股票卖了出去。 而那个一直说自己没那闲工夫炒股的孟姜红，则在听了老岳的话后，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股票全部卖了。 虽然第二天这些股票依然上涨。于是，就有人说她卖早了，该挣的钱没有挣到。 可孟姜红瞪眼瞅着那人说道：“那你说我该什么时候卖？如果今天不涨而是跌了呢？你会怎么说？说我昨天就该卖了吗？” 那人怎么会知道该什么时候卖，能知道这种事的，支行除了李成之外，再无第二个人。 可李成不想让他们到了最后时刻再卖。那样，他们就会整日缠着李成，让他不得安宁。 李成一直再想一件事情，那就是银行的钱为什么不能炒股。银行的钱其实是储户的钱，银行用这些钱放贷也好，建立基金也好，目的都是为了挣钱。 可就是不能直接拿来炒股。即使是股市疯涨，处在卖到便是赚到的时候。 其实李成知道，银行手里的巨量资金一旦进入股市，那对股市来说就是灾难。那些钱进入股市，股市就会得疯牛病，离开股市，那对股市来说就是抽筋拔骨。 一个国家的股市如果一会跟疯牛一样，一会跟快死了一样，那就不是活跃经济而是闹着玩，更不用说什么杠杆作用了。 这就是银行的钱不能直接进入股市的原因。 而具体操作银行的这些钱的人，就是银行的员工，如果他们一旦在股市尝到甜头，特别是现在这种危险最小的甜头，对有些人来说同样是灾难。 股市开启疯涨模式后，李成一直在犹豫要不要搞一把大的。可想来想去，李成决定还是不做了。 李成不想那么做的原因很复杂，其中一个原因就是他害怕有人会东施效颦，把他想出来的这个手段学了去。 而只要有人这么干，一旦把握不住自己，最终妥妥的蹲大狱。 李成觉得自己能在如此巨大的诱惑面前把握住自己，自己就是普众疯狂之下最为冷静的人。 第33章 不想带坏别人 在炒股的那些办法里，有一个叫做打短线的操作手法。意思就是快进快出，看准了出手一次，狠狠地赚一把。 使用这种手法的人，要么是炒股高手，要么就是他的资金来源有问题。 在刑法中有一条罪名，叫做“挪用公款罪”，其界定的手段就是你挪用的那笔资金，到底是不是公款。 但一笔公款经过高手的一番操作后，就能变得不公不私，任由他们使用。这其中就少不了在银行间周转往来，而银行的人在里面就会起到关键作用。 李成控股了一家电脑公司，还有李辉这样可以筹集到资金的大佬。还有银行的渠道，真的想操作一番也不是不可以。 但这种事是潘多拉的魔盒，一旦有了第一次，很难有人不做第二次。而俗话说到好，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 即使李成可以做到不湿鞋，但李成不敢保证像老岳这样的人可以光着脚上岸。 而李成最怕的还是，一旦这样的办法被操作资金周转的关键人物，也就是银行的人知道后，会把他们的贪欲之心勾起来。 几乎每一个银行工作人员在上岗的时候，都听培训老师说过这样的话，“银行的人眼里可以有钱，手里可以摸钱，但心里不能有钱”。 李成有时候会站在二楼窗户那里看谭文姬他们给运钞车上装钱。那一袋袋的现金，一箱子一箱子的硬币，在他们眼里就是普通的货物，被他们一袋袋的扔进运钞车的保险箱。 还有，李成做押运员的时候，有时候网点很忙会误点，李成他们就会抱着枪坐在一捆捆钱上，看出纳员把一扎扎的百元大钞打成捆。 那些出纳员有时候忙不过来，看到李成他们闲着没事，就会让他们帮忙捆钱。而李成他们为了早一点下班，也会乐意帮助他们。 所有人做这些事情的时候，都是随随便便的样子，就像是瓦工砌墙，手里拿的是一块块转头，而不是一万一捆的钞票。 所有人心里都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人对这些钱有一丝一毫的其它想法。 这一切都很美好，李成不像破坏这些美好。所以，即使李成知道打短线也不会出任何问题，他依然没有让李辉想办法给他调集一笔资金，然后运作进入股市。 李成觉得自己骨子里还是一名银行员工，该有的操守一定要有。 李辉曾说过，他给高行长筹集的存款，都是一些央企国企的资金。一家企业去哪里存款，是企业的自由。但这些钱进了某某公司，即使是李辉所在的投资公司，那么也需要一个合法的说法。 否则，这就是非法挪用公款。 但是，钱一旦进了银行的存款户头，只要几个关键岗位的人沆瀣一气，这笔钱第二天出现在股市也不是特别难办的事情。 这也是全支行上上下下的人都为股票疯狂的时候，高行长组织了一个又一个检查组查账的原因。 李成却不怕这样的查账。自打李成手里有了大鹏电脑公司以后，如果李成真的想挪用一笔钱进入股市，那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是，雁过留声，即使李成做的再巧妙，事后也不会瞒过柜台前坐着的那些银行员工。而他们只要仔细想想李成的操作，就会明白这里面的窍门。 但这窍门说不定不是窍门，也许是魔鬼设下的圈套，他们一旦这么做了，事情顺利还好，如果遇到股市暴跌，或者是那家存款的企业突然用钱，事情必然会暴露。 一旦事情暴露，那家企业的财务人员，还有那些想效法李成的银行员工，面对的都是牢狱之灾。 李成不想给他们做这样的榜样，也不想带坏他们，所以即使手里有大鹏电脑公司这块招牌，最后还是决定好好经营它，而不是利用它做非法暴富的事情。 可运作公司就需要钱，需要大笔大笔的钱。李辉不让他用翁小筑的钱，李成此时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高息借钱，不，高息吸引人来投资。 对外面那些人来说，李成是在高息借钱。但对李成自己来说，他做的这件事是高息吸引人来投资。 都是搞钱，这两者有区别吗？区别大了去了。 高息借钱很简单，那就是到期连本带息还给人家就是。好借好还，再借不难。 高息吸引人来投资就不一样了，到期只付给利息，本钱是不用还的。 李成想做到的是后面这一条，让支行这些人给自己的公司投资。 大鹏电脑公司如果想发展下去，就需要一笔能长久使用、稳定且数额很大的资金。 其实，李成控股大鹏电脑公司以后，第一个想到的是请李辉给他投资。但李成想了想，李辉的公司做的都是短期投资，而自己需要的是长期资金。 所以，李成最先ps了李辉的公司。在品茶小筑认识翁总后，不等李成和她探讨一下资金的问题，李辉先把翁小筑ps了。 这一点李成心里有点生气，他觉得好翁小筑这样的美女谈钱的事情，估计会很有趣。 但过于老练的李辉，估计怕李成吼不住翁小筑，第一时间就拒绝了翁小筑的好意。 李成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而这个办法的关键人物就是这个说自己的脚比他的还臭的老岳。 思考了许久，李成看着老岳说道：“你刚才说什么？你没法在支行混了？” 老岳愤然道：“是啊，我要是说你说的那些话是我自己想出来的，肯定在支行就没法混了。”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你还愣着干什么，知道我脚臭还不快去打洗脚水？” “早打好了，就在暖瓶里呢。” 说着，老岳起身，把李成的洗脚盆和暖瓶都拿了过来，还给李成把洗脚水顺手兑好了。 李成一边伸脚试着水温，一边说道：“老岳，明天你再放出去一个消息，就说有一个能挣一倍利息的机会，看大家感兴趣不。” 老岳瞅了他一眼，说：“李成，你是不是闲的蛋疼，干嘛总想着给他们谋福利。” “诶呦，好烫，再给兑点凉水。” 老岳起身给他兑了一点凉水后，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李成把脚再次伸进盆里，然后一脸享受的样子不说，还发出舒服的哼哼声。 看到老岳还在看着自己，他就意味深长的说道：“老岳啊，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话你听说过没有？” 第34章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李成发达了吗？ 现在的李成满打满算身上也只有几万块钱，离发达还有一段距离，一段远远的距离。 所以，他的话就惹来老岳的一顿挖苦，“达则兼济天下。那也得等你发达了再说。” 此时李成身上微微出汗，正是泡脚最舒服的时候，听了他的这话也不反驳。 老岳说的对啊，一个身上只有几万块钱的小职员，说什么达则兼济天下的话，那就是笑话。 但笑话归笑话，放在李成身上就不是笑话了。 李成知道，因为自己的鼓动，支行的人在股市低迷的时候入市，现在听了老岳的话已经抛出股票的，全部是获利的。 不算那些现在还没离场的，是全部获利。虽然有多有少，但每一个人都挣到了钱。 挣得谁的钱啊？就是后来入市的那些人的。 股票的意义在于投资，获得的利润应该是所投资的上市公司的分红。 而现在是炒股，简单点说就是逢低买进，逢高卖出，获取中间的差价。 什么上市公司的前景，所从事行业的利润高低，还有那些上市公司的经营水平等等这些影响利润的因素，很少有人去研究。 现在炒股，只要记住一条定理就行，那就是不要做最后一个接盘侠。 但人们容易迷失，特别是顺利的时候，炒着炒着就成了最后一个接盘侠。 李成能记住股市发生的大事件，却记不住股市中每只股票发生的大事件。很多的股票都会发生这样那样的大事件，而每一次大事件都会套牢一帮人。 所以，李成才趁着获利清仓离开了股市。 这是1999年，中国的经济马上就要踏入快车道，给每个人的机会也很多，没必要吊在股市一颗树上。 这也是李成决定经营电脑公司的原因。 同时，李成也不想让自己这些同事当接盘侠。特别是那些对他深信不疑的同事。 被人信任很重要，它会让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幸福感。李成最近就常常沉醉在这种幸福感里，觉得浑身上下都跟泡脚一样舒服。 李成决定让这种幸福感延续下去，所以，要达则兼济天下，带着自家这帮信任自己的同事一起发财。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信李成，发大财。 “明天，你就放出风声去，说是有一个投资的机会，可以获得比银行同期利息高一倍的利息。”李成一边擦脚一边说道。 “你还真打算给那些人谋福利啊？”老岳有些不愿意的说道。 谁实话，老岳对李成给单位其他人谋福利这事，多少有点不高兴。 这李成和他住在一间宿舍里，自己的妹妹给他洗衣服，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伺候他洗脚了。 当然，这李成不错，股市要涨的消息先告诉了自己，还给自己的妹妹平事，还捎带着给自己的老爹找了事做。 说起来，这李成也算是自家的财神。既然是自家的财神，哪有帮别人的道理。 老岳虽然对李成的做法有意见，但他相信李成，毫无条件的相信。李成说一倍利息的事情，他还没问李成要做什么，就先相信李成能做到。 老岳同时也相信支行还有很多人也和他一样相信李成。 “怎么叫那些人？他们是我们的同事，也是我们的兄弟姐妹，这次有了发财的机会，难道就不带着他们一起玩了吗？” 老岳想想也是，上次股市的事情，李成想方设法说服人们去买股票，这不就都赚了钱嘛。 “好，我明天上班就放出风声去，看他们感不感兴趣。” “不用像上次那么卖力，这次只带着绝对信任我们的人一起玩。” 老岳乐了，说：“好，就该这样。我就怕姚红也跟着玩。” 听到他说姚红，李成就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这一次一定要带着姚红。当然，他如果执意不跟着玩，咱们也不强求。” “为什么一定要带着他？”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赶紧睡。” 老岳似乎还有什么事，看到李成已经开始脱衣服了，才像是想起来似的问道：“成子，你说的这一倍利息的事情，到底是什么事？我家老爷子能不能和咱们一起玩。” 李成确实有些打盹了，喝茶的兴奋劲已经过去了。听到老岳的问话后，就打着哈欠说道：“改天再说是什么事。要是你家老爷子愿意，就跟着一起玩。” 老岳高兴了，这才开始脱衣服准备睡觉。他的老爷子这次炒股也挣了一些钱，而且也和他一样清仓离场，那些钱已经稳稳地落在自己腰包里了。 这些钱现在用不着，存在银行里就那点死利息。要是有赚一倍利息的机会，那当然不能错过。 有这想法的人很多。第二天老岳按照李成的吩咐放出“一倍利息”的风声以后，来找老岳的人竟然出乎意料的多。 这一次，老岳只是简单地说：“是李成想要给大家谋福利，到底做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 其实，在来找老岳之前，很多人已经猜到他背后是李成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来找他。 现在他们知道是李成要给大家谋福利，一个个虽说没有举双手赞成，可嘴上却一个劲地说着“还是这李成够意思，有了好事总是想着大家”。 就这样，老岳手里有了一个初步的名单和一份大约的资金数额。 很快，这份名单就到了李成手里。李成仔仔细细的看过后，觉得和自己当初估算的人数差不多。 但是，这资金数额却差的有点多。 “他们就这么相信我吗？”李成指着名单上的那个数字问道。 老岳一脸得意地样子，说道：“阿，他们就是这么相信你。” 李成再次看了看名单，又问道：“他们这么有钱吗？” “阿，就是这么有钱。” “名单上是一百三十一人，资金数额却是三百五十三万，没搞错？” 老岳大大咧咧的坐了下来，说道：“没错。现在你再加上三个人，我、我爹，还有岳小云。资金数额嘛，你再加上八十万。” 一听这话，李成顿时晕了一下。 第35章 李成的篮子 老岳一家人竟然一次可以拿出八十万块钱，李成觉得自己小看了老岳和他的家人。 看到李成有点晕，老岳就大咧咧的说道：“这就晕了？实话告诉你，这些钱就是听了你的话，我们全家买股票挣得。当然，这里还有近二十万的本金。” 李成定定神，然后说道：“既然是这样，本金你就不要给我了，这次你家就投资六十万。” 老岳瞪眼说道：“怎么，你是嫌弃钱多还是我家的钱不好使？” 李成赶紧说道：“不是不是，都不是，是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老岳爽快地说道：“别废话，我想过了，以后投资就认你这个篮子了。” 李成沉吟两秒，然后说道：“这个篮子如果露底了呢？” 老岳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认了，就当做炒股赔了。” 李成点点头，有点感动地说道：“既然你这么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老岳摆摆手，说：“说这些干啥，你我是兄弟，要彼此信任才是。不过，话说回来，你筹集这么多钱到底要做啥？” 李成招招手，让他靠近点，然后附耳对他说了些什么。老岳越听越激动，最后竟然是乐的一个劲拍李成的肩膀。 李成一边躲闪一边说着“别闹别闹，上班呢”。 老岳收手，看着李成一个劲地傻笑着。 李成又嘱咐了他几句，然后就让他走了。 老岳走后，李成再次看着那份名单，却没有看到姚红的名字。 想了想，李成决定去找他一次。 正要出门，闫华却推门进来了，“哦，李成，正要找你呢。” 李成看到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就笑着说道：“姐，不在家里多陪两天姐夫，怎么今天就来上班了。” “他不用陪，忙着呢，闲不住。” 李成嘴里呵呵着，随着她回到办公桌前。 “李成，有人告诉我，你在集资……” 不等她说完，李成突然摆手指指门那里。 接着，就听见走廊里有脚步声朝着这边过来了。只听这皮鞋踩地的塔塔声，两人都知道来的是姚红。 果不其然，姚红随后推门进来了，看到闫华后愣了一下，随后就说道：“两位都在啊？” 闫华和李成都很有礼貌的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后请他坐下。 姚红也不坐，就站在两人对面说道：“有这么一件事，我那里接到了市分行的通知，说是李成建议安装的那个闭门提醒器，省分行要组织其它地市的分行来观摩学习。我和高行长汇报了，高行长指示咱们办公室要十分重视这件事，让开一个协调会。” 一听是这件事，李成就看了闫华一眼。闫华是办公室副主任，自然要先表态。 闫华听完姚红的话后，其实心里很高兴。要知道这闭门提醒器可是李成想出来的，这次省分行组织其它地市的分行来现场观摩学习，可是李成露脸的好机会。 于是，闫华笑着说道：“这是好事啊！不管对咱们支行还是市分行都是好事，姚主任就安排工作，我一定全力支持。” 李成也说道：“我一定全力协助两位、不三位主任的工作，让干啥就干啥，绝无二话。” 姚红笑了笑，说：“我可是听说你挺忙的啊！” 李成一听这话，心说听你这语气好像对我有意见啊！ 于是，李成说道：“我那是瞎忙，现在有事做了，我就全力以赴做好三位主任安排的工作。” 姚红点了一下头，说：“那你先下个开会通知，通知保卫科，储蓄部，还有各个储蓄网点的负责人，今天下午三点，不，四点在支行会议室开会。” “好嘞，我这就打电话通知他们。” 说着，李成开始在办公桌上找那本通讯录 给李成交代完工作后，姚红看向闫华，说道：“闫主任，我记得你请了两天假，怎么今天就来了？” 闫华说道：“事情办完了，我就回来上班了。” “哦，闫主任的工作态度很好，值得我们学习。” 要是这话姚红是开着玩笑说，闫华也不至于反感。可姚红板着脸，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闫华看着就心烦。 于是，闫华说道：“我就当姚主任是表扬我了。” 姚红说道：“我就是在表扬你啊！” 闫华柳眉一挑，说道：“是吗？我怎么没听出来。” 姚红急了，说道：“你……” 正在打电话的李成看到这两位要斗嘴了，就赶紧插话道：“两位主任，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们汇报一下，不然，以后我怕你们埋怨我。” 两人都看向李成，李成放下电话，说道：“前一段时间，我让老岳鼓动大家炒股，就是因为大家平日里对我挺照顾的，我就想回报大家一次。” 说道这里，李成有意停顿了一下。 随后，李成瞅了一眼电话簿，接着又说道：“可是炒股这种事情风险很大，今天赚钱明天说不定就被套牢了，挺折磨人的。所以，我就又找了一个项目，想带着大家挣点不用操心，风险也极小的钱。” 听到这里，闫华已经知道李成要说什么了，就白了他一眼坐了下来。但姚红听的很入神，特别是听到“不用操心，风险极小”这样的字眼时，脸上的表情更是好奇了。 李成已经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说我要说的这件事，老岳已经煽乎的全支行上上下下的人没有不知道的，就连在家休假的闫华都知道，你堂堂一个办公室主任竟然没人告诉你，你做人很失败啊！ 一边在心里腹诽着，李成一边继续说道：“不知二位主任有没有兴趣？如果有兴趣，大家就一起玩怎么样？” 李成说完了，姚红一指他，圆形黑框眼镜后面的小眼睛顿时放光了，“李成，把你说的这个项目详细写一个计划书给我，我给你看看是不是有投资价值，回报率是多少，符不符合资本运作的规律模式。对了，还有风险控制，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风险小……” 李成和闫华两人都是惊了，两人傻傻的看着口吐白沫的姚红，心说这人算是魔怔了。 第36章 契机 姚红终于走了，李成答应给他写计划书，他才满意地走了。 姚红出门后，李成看着闫华，闫华看着李成，两人眼神里都是惊惧的样子。 这人毁了。 两人几乎都是这样想的。 李成知道姚红最近迷上了投资股票，整天抱着那些教人如何炒股的书看个没完没了。不仅仅是这样，他还一次次的买进卖出实践着他从书中学来的那些知识。 可李成明白，股市处于牛市，特别是疯牛市的时候，只要不是个傻瓜，基本都会挣钱。所以，那些知识在这个时候基本上是没用的。 但姚红不这样认为，他认为他找到了炒股的妙招，比老岳那个计算公式还要准的妙招。所以，自觉已经是股票投资专家的姚红，整日就沉醉在他新的身份中自我陶醉。 毁掉一个人就是这么简单，教他赌博，教他炒股。这两件事有一个共同之处，那就是投机心理。而且是带着很大刺激性的投机心理。 人性的弱点之一，不知道见好就收，不死不休的作下去。 这个人性弱点，在姚红身上显现无余。 但是人家姚红说什么也是读书人出身，所以，他作的就很文雅，整日把那些所谓的专家写的理论知识挂在嘴上，还时不时地去保卫科和老岳等人理论一番。 两人沉默许久，闫华突然叹了一口气，说：“你姐夫说，是你让他找高行长，想把我扶正。” 李成抬眼看着她，说：“姐，你这话说的可有点怪啊！” 闫华想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然后就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李成说道：“你也看到了，现在姚红这个样子，你不觉得该站出来力挽狂澜吗？” 闫华摇头说道：“可他毕竟没有影响工作……” 李成接着说道：“他马上就要影响工作了。” 闫华柳眉一挑，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成指指桌上摆着的电话，说道：“他说通知保卫科，储蓄部，各储蓄网点的负责人来开会，时间是下午四点。 可你记得吗？下午四点是这些部门最忙的时候，有很多事都需要这些负责人现场签印授权。如果让他们来开会，今天整个支行都不能及时下班，而且运钞车也不能及时回到金库，就成了夜间押运，这是违规操作。” 李成这样一说，闫华瞬间就明白了。姚红让召集的这个会议，因为选择的时间不对，不但会打乱整个支行的运行规律，而且还因为支行的运钞车不能及时回来，市分行监控中心也不能下班，而是盯着屏幕上的那个亮点。 如此一来，市分行保卫处必然会找支行的麻烦。 “这姚红在想什么呢？怎么选了四点开会，哪怕提前半小时也行啊！” 说着，闫华拿起话筒就要给姚红打电话。 李成伸手按在她手上，说：“你准备怎么跟他说？” 闫华看着他说道：“我就问他，这开会的时间是谁定的。” 李成笑了，说，“是他自己定的，你忘了他说开会时间的时候，先是说的三点半，后来又改成四点的。” 闫华想了想确实是这样，这也说明开会时间是姚红定的。如果是高行长定的，姚红就不会记错。他有个小本本，会把高行长的指示一字不漏的记下来。 “他怎么会选了这么一个时间。” 闫华一边埋怨着，一边放开了话筒。 李成一脸狡黠模样，看着她说道：“姐，你真的不知道吗？” 闫华一愣，说：“知道什么？” 李成笑了笑，低声说道：“这姚主任几乎每天下午都会出去，时间嘛，就在三点左右，上下各半个多小时的样子。” 闫华眉头一皱，说：“嗯？这是怎么回事？” 李成坐了下来，继续登记电话号码。闫华拍了一下桌子，瞪了他一眼。 李成抬眼看了她一下，然后不紧不慢的说道：“前一段日子，支行很多人都会在这个时间段找借口出去……” 不等李成说完，闫华瞬间就明白姚红每天这个时间出去是为什么了。 姚红去的地方是证券公司的营业大厅，也就是炒股的地方。 虽然知道了姚红去哪里，闫华还是不明白姚红为什么要去那么久。于是，她问道：“证券公司就在街道对面不远的地方，他用得着去那么长时间了嘛？” 李成已经把要打的电话号码都集中记在记事本上了，听到闫华这样问，就笑着说道：“姚主任以前去股市，被市分行的人看到了，他怕影响不好，毕竟是办公室主任，上班时间去炒股像什么样子。所以，他不去对面那家证券公司，而是去开发区那家……” 闫华明白了。开发区那家证券公司离这里很远，这一来一去时间可就长了。 “这姚红，为了炒股的事情，竟然影响工作，还是严重影响工作。” 李成说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闫华愣了一下，随后就摇头说道：“总算是还没有影响工作，还可以救一下。” 李成指了指已经记好的电话号码，说道：“你可想好了，我这边电话一旦打出去，可是会决定你俩谁是办公室的一把手。” 一听这话，闫华脸色一变，伸了伸手又收了回去，那意思像是拿不定主意，这电话到底该不该打。 李成看到她犹豫的样子没良心的笑了。闫华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生气似的坐了下来。 李成觉得她生气的样子挺好看，就多看了一会才说道：“这种事不能直接请示高行长，屁大点事也烦他，他肯定会说办公室的人都是吃干饭的，什么事也让他操心。” 闫华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这种事情她比他明白。 “还有啊，姚红没说是谁主持会议，看意思就是他传达市分行的通知。所以，不能去问高行长。” 闫华实在忍不了了，朝他喊道：“好了好了，你就说怎么办。” 李成笑了，说道：“简单啊，不过你要做好和姚红发生冲突的准备。” 闫华瞅着他，眼神更是迷茫了。 第37章 三点 李成开始打电话了，按照他摘录的电话号码，挨个给要参加会议的人打电话。 闫华坐在他的对面，李成每打一个电话，她都是一脸揪心的样子。 弄到最后李成看不下去了，就对她说道：“姐，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你这个样子我不好发挥。” 闫华眼一瞪说道：“你还要发挥成什么样子？我明白了，你比你姐夫心眼还多，以后那个高------” 说到这里闫华突然不说了，李成还等着呢，看她不说了就问她高什么？ 闫华顿了下说道：“以后那个高行长怕是也要败在你手下。” 李成笑了一下，嘲讽道：“高行长？高行长是老狐狸了，谁能斗过他？” 闫华叹了一口气，趴在桌子上，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李成。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成觉得自己真的没法工作了，就起身过去对她说道：“你回家，反正快到下班时间了，说不定姐夫在家里等着你吃饭呢。” 闫华知道自己在这里什么也干不成，就干脆听了李成的话，起身站了起来走了。 闫华走后，李成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然后继续拨打电话。 “喂，储蓄部吗？我找丁主任，哦，您就是丁主任啊？不好意思，没听出来是您的声音。哦，您感冒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声音都变了，听着像是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的声音。哦，不是不是，是真的，真的像二十来岁的声音------” 想必李成这些马屁话对面那个已经四十多岁的丁主任听了很受用，接下来李成就看见李成一个劲的说着“哪里哪里，丁主任您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情。哦，您要给我介绍对象啊？是您的亲侄女------” 几乎每一通电话都是这样，李成和电话对面的人说着那些听起来像是废话，却言语间透着几分亲切。 最后，李成会郑重地通知他们，“今天下午三点，在三楼会议室召开会议，由主任传达市分行的通知，以及高行长对通知的批复。” 三点。对，就是三点，而不是姚红交待的四点。 这就是李成利用姚红做事不周全，工作马虎的漏洞，给闫华创造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的最终结果，肯定是姚红找闫华大吵一架。 明摆着，开会时间从四点改成了三点，肯定不能说是李成改的，只能说是闫华发现开会时间与银行的结账时间有冲突，所以就改了开会时间。 更厉害的是，三点这个时间，姚红正在开发区的那家证券公司大厅里，没法赶回来开会。 这样一来，给那些人开会传达通知的就只能是闫华。 总之，李成就要利用姚红工作不仔细的这个漏洞，给闫华树立工作负责，想事情全面，做事干脆利落的形象。 至于最后避免不了的争吵，闫华其实不在乎，两人斗嘴是经常的事情，多吵一次，或者是最后再吵一次根本就无所谓。 这件事李成利用的很巧妙。但有一个关键的地方，就是改了开会时间，为什么不通知姚红。毕竟，他是办公室主任，是他来负责开会事宜的。 接下来，继续看李成的表演。 李成数过要打的电话，共有十八个。其实，李成在摘录这些电话号码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如何应对姚红最后的问责。 所以，他首先给那些四十岁左右，平时话多的大妈们打电话。这样，一通电话说下来，怎么也得十几分钟的样子。 结果，李成只通知了两位大妈级别的人后，就到了上午下班时间。 到了下班时间，李成也没有离开，而是叫了办公室的打字员去给自己买了吃的，然后继续打电话。 李成知道，那些储蓄网点中午是不休息的。但是他们的负责人，也就是主任都会回家。于是，李成给那些网点打电话的时候，同时给那些主任打了传呼。 每次打传呼的时候，李成都要嘟囔一声“这操蛋的通讯手段”。 是啊，确实操蛋。 主任们配发的都是汉显传呼机，李成就要对着服务台的小姐姐字正腔圆的说着开会通知。 当然，李成还会给网点接电话的人留话，让他们转达电话内容。 就这么一折腾，到了上班时间，李成才打了一半电话。 但不管是谁看见李成，都知道他忙了一中午，忙着下开会通知。 谁叫支行的网点多呢，下通知的手段又落后，时间用的多也是正常的。 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李成起身透过窗户看向车棚，看见姚红正在开自行车的锁。 李成笑了，回到办公桌前继续打电话。这是最后一个电话，接电话的是保卫科的临时负责人老岳。 老岳成了保卫科的临时负责人，全都是李成的功劳。他让老岳的父亲负责安装闭门提醒器，这老岳自然成了和他父亲沟通的人。 支行有什么要求，也是通过老岳和他父亲沟通。一来二去，支行保卫科有什么事情，领导们自然就会想到老岳。 老岳虽是滑头，可对待工作还算是认真。再加上李成经常嘱咐他要认真一些，老岳比以前就认真了许多。 就这样，老岳就成了保卫科的临时负责人。 “老岳，今天下午有个会议，是传达省分行的通知，你现在是保卫科的负责人，一定不要忘了参加会议，记得带着笔记本，最好早十分钟进入会议室。” 平时老岳和李成开玩笑习惯了，李成给他打电话，又是楼上楼下打电话，老岳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开玩笑的机会。 于是，老岳在电话那头说道：“成子啊，怎么高升了以后，也开始给我打官腔了？这种开会的通知，你叫人喊我一声就行了，你就别癞蛤蟆上街，硬充迷彩小汽车了。” 李成在电话里笑道：“我不正式一点，你就不把自己当颗葱。你现在好歹也是负责人了，虽然是临时的，可现在保卫科的事情您说了算不是？我一个个小小的办公室科员，虽说此时就站在你脑袋上面，可对你这种马上就要成为科长的人，也要客气点不是------” 两人一来一去的说着，最后还是老岳坚持不住了，问道：“几点开会？” 李成看看手表，时针已经指向两点五十的位置。于是，他沉着说道：“三点正。” 第38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一） 李成准备撂下电话的时候，听到老岳在电话那边喊了一声，“卧槽，屎快拉裤子里了才告诉我------” 李成一脸坏笑的放下电话，然后给姚红打手机。不出所料，姚红的电话关机。 这人就是这样，对手机的概念还是停留在模拟阶段。以前的模拟手机动不动的就没电了，这姚红怕也怕这数字手机没电，所以是经常关机。 李成接着给他打了一个传呼，但没有留言。没有等着姚红回电话，李成转身就向姚红的办公室走去…… “砰砰”敲门，“砰砰砰”很大声的敲门，敲的旁边办公室的人都出来了。 “你们谁看见姚主任了？”李成朝着他们喊道。 这些人都是一脸很懵逼的样子摇了摇头。 李成一脸着急的样子说道：“坏了坏了，开会时间改了，姚主任还不知道。” 他这样一说，接着就有人说道：“别急别急，我给他打电话……” 李成说了声“快去”，然后就朝着自己的办公室跑去…… 李成心急火燎的样子，这一层楼的人都看见了。 看到他急成这样子，他们也急了，一个个都是打电话的打电话，去别的楼层找人的找人，还有的直接给传达室打电话问姚红出去了没有，更有甚者，竟然跑到卫生间去找姚红去了。 李成回到办公室后，听到电话铃声响着，正待接电话，铃声却停了下来。李成瞅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就回拨了那个号码。 接电话的果然是姚红，电话一接通，李成就听到一片嘈杂声，这姚红果然去了股市。 接着，李成就急呼呼的说道：“姚主任，您不在支行啊？” 姚红已经看到汉显传呼机上的内容，知道会议时间已经更改。所以李成一问他，他就火了，在电话那头喊道：“谁改的开会时间？” 李成嗯嗯了两声，一副想说又不好说的样子。姚红急了，就又问了一遍。 李成这才吞吞吐吐的说道：“您先回来，回来我详细汇报给您。” 姚红显然不能接着回去，此时他离着支行远着呢。电话那边沉默了，李成也没有扣电话，就这么等着姚红。 过了有两分钟的时间，姚红说道：“你通知闫主任，开会时间不变……”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急了，说道：“开会的人都到了，让他们干坐着等一个小时，他们会用唾沫星子把办公室淹了。” 估计姚红这时候才想到那帮大妈不好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这样，让闫主任替我主持会议，让他把高行长的批示着重传达，一定要……” 李成把话筒拿的离耳朵有一段距离，他不想听那些屁话，只想知道姚红回来后，怎么和闫华算账。 话筒里没声音了，李成朝着话筒里说道：“您放心姚主任，我一定把你的话带到，我会告诉参会的人，您有急事需要处理，所以，会议主持人临时换了。” 姚红在电话那边说了几声“好好好”，然后两边都扣了电话。 放下话筒后，李成盯着话筒看了一会，这才拿起记录本离开了办公室。 到了三楼会议室以后，李成看到来开会的人并没有到齐，心说果然不出所料，只要不是高行长亲自主持会议，这些大佬就不是那么上心。 闫华正在会议室里，看到李成来了，就招招手让他过去。 两人站在一个角落里，闫华的脸上还是一副担忧的神色。李成见了就说道：“欲要成大事，必须心定。” 闫华瞟了他一眼，说：“我倒是想心定，可我这心里噗通噗通的，定不下来。” 李成笑道：“这就对了，不噗通你就麻烦了。” 一听这话，闫华无奈的笑了笑，说道：“我早就来了，可不敢进办公室，怕看你打电话。” 李成笑了笑，一边和陆陆续续进来的人打着招呼，一边说道：“姚红已经不适合做办公室主任了。他的心思都在炒股上，时间长了，咱们支行办公室的工作必然会落在后面。到时候，他会更难堪。” “可用这办法……” “这办法怎么了？是他自己作的，又不是我们让他作的。姐，你想一想，四点开会，就是咱们不改时间，这些人也会让他改时间。与其如此，不如利用此事给姚红一个教训，让他收心好好工作。咱们这是在帮他，不是害他。” 李成说完后，看到闫华还在看他，就皱了皱眉。 闫华回过神来，幽怨地说道：“明明是一个阴谋，硬生生让你说成是挽救他了。” 李成笑了，说道：“姐，打起精神来，呆会你要好好主持会议，还要养足精神，等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骤雨。” 闫华苦笑着摇了摇头，看到人来的差不多了，就朝主席台那里走去…… 会议内容本来就不复杂，闫华心里有事，所以开会的时候，她讲的就很简短，也很全面。 比如，各部门的协调问题，还有那一天的接待问题。因为闭门提醒器是李成建议安装的，又是他找人定做的，所以，李成就成了这件事的主角。 闫华要求他们只要是牵扯到闭门提醒器的介绍和使用方法，都和李成协商一下再说。会议开了半个多小时，闫华宣布散会。 开会的人都走了以后，闫华和李成收拾东西也准备回办公室，这时候，会议室门口那边响起塔塔的脚步声…… 来了，姚红来了，两人都看向那边，在等着那场暴风骤雨。 可塔塔的脚步声停了下来，过了几秒钟，塔塔声再次响起，不过，是朝着离开的方向。 李成和闫华都愣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是一脸纳闷的样子。 随即，两人赶紧拿起桌上的记录本等物品，朝着会议室外面走去。 到了走廊里后，看到姚红正一边走一边打电话。两人也不好过去，就袖手站在走廊这边，看着姚红悄声细语的打电话。 不用问也知道，姚红是和高行长在通话。只有和高行长通话的时候，姚红才是这种柔声细语的样子。 李成趁着姚红转身的时候，朝着闫华摇了摇头。闫华一脸无奈的笑了笑，倒是没之前那样担心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成突然明白了，这闫华虽然没有把更改会议时间的事情告诉姚红，但一定告诉了高行长。 这个女人不是表面上这么简单。李成在心里想着。 第39章 这个女人不简单（二） 两人站在走廊里等了好一会儿，姚红的电话终于打完了。只见他盯着手机的屏幕，估计是对方先扣了电话，姚红才松了一口气一样合上电话的翻盖。 一转身，看到李成和闫华站在走廊这头，姚红的脸色就不好看了。 三人就隔着走廊这么看着，谁都没有说话。 这时候，电梯上来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是办公室的打字员。她看到走廊里是这副景象，顿时不知怎么办好了。 只见她慌乱的看了看这三位，接着就准备离开，李成赶紧喊住她，对她说道：“把会议室打扫一下。” 那名打字员一听，就像是遇到大赦一样赶紧去了会议室。 走廊里再次剩下这三位，李成觉得这样过于滑稽，就赶紧说道：“姚主任，这是会议记录，请您审阅。” 李成一边说一边朝他走去…… 姚红顺势下台，接过李成的会议记录边看边向电梯那里走去…… 一场尴尬就这样化解，但李成知道，矛盾越来越深了。 姚红没有和闫华为更改会议时间的事情争吵，是因为闫华中午回家后越想越觉得心不安，就和高行长说，姚主任安排的会议时间不合适，她想提前一个小时。 高行长一听姚红安排的时间是四点，差点就骂出声来。听到闫华想改时间，就一口答应了。不过，他没忘了嘱咐闫华，通知姚红一声。 闫华放心了，但她给姚红打手机，姚红的手机关机。于是，闫华就给他打了一个传呼，可姚红却不知为什么没有给她回电话。 姚红没有回电话，倒是正中闫华的下怀。其实，闫华是找了一个杂货铺的公用电话给姚红打的传呼，而她也知道，整日很忙的姚红基本不会给不认识的号码回电话。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姚红有火发不出来。心里有火，姚红就看什么也不顺眼。 办公室其他人都有意躲着他，只有李成在他身边，和他说着开会的事情。 李成说完开会的事情以后，又一脸惋惜模样的说道：“姚主任，支行这次给你配了手机，电话费也不需要你负担，您怎么就不开机呢？” 姚红掏出手机放在桌上，然后指着手机说道：“忙起来就忘了充电，索性关机，觉得有传呼机也误不了事。” “您怎么能忘了充电呢？不是有两块电池吗？” “两块都忘了充电。” 李成叹了一口气，心说你这样不行啊，动不动就忘了充电，这手机算是白给你配了。 最近一个月，支行彻底淘汰了通话质量太差的模拟机，购买了一批数字手机。 这一次支行很大方，给每个部门的负责人都配了手机。办公室的负责人是姚红，手机自然就是他的。 保卫科特殊，这次配了两部手机，一部随着运钞车，另一部就在临时负责人老岳手里。 其实，现在支行很多人都有手机，只是他们不常用，平时要么是静音震动模式，要么和姚红一样，是关了机揣在身上的。 李成和闫华都有手机，平时也是调在在震动模式上。 “您今天就误事了，我给你打手机您关机，我觉得您平时上班很守时，没事也不出去，就想等等再给您打。结果，要通知的人太多，想到给您打手机的时候，已经两点多了。不得已，我打了传呼后就赶紧去找您，谁曾想您竟然不在办公室。这样我才急了，满世界的找您……” 李成絮絮叨叨的说着，姚红一脸平静的听着。 李成说完后，姚红说道：“你说这么多是什么意思？我又不怪你。再说，有人对我说了，你中午一边啃面包一边打电话，忙的连休息的时间也没有。” 李成赶紧说道：“是啊是啊，我现在肚子还不舒服，都是面包闹的。” 姚红看了他一眼，李成从他眼神里没有看出他要请吃饭的意思，就小声说道：“要不，下班后咱俩去喝两杯？” 姚红被他气乐了，说道：“喝、喝什么喝？高行长今天给我打电话，说是晚上……” 姚红没有说下去，他和李成之间虽说关系不错，可还没有到了什么事都说的地步。李成不能多问，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就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李成看着闫华，看了好一会才指了指她说道：“姐，我就知道你不简单，没想到你现在连斗嘴都懒的和他斗了。” 闫华问道：“他和你说了？” 李成知道自己猜对了，闫华果然给高行长通了气。 “还用说吗？他不找你开战，自然是高行长找他了。不然，今天这场战争谁来了都挡不住他。” 闫华笑了，心说你心眼虽然多，可毕竟年轻，不知道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 这时候，李成看了她一眼，慢悠悠的说道：“高行长对姚红安排的会议时间不满意，那是必然的。就是不知道高行长表扬你没有？如果这时候姐夫约高行长吃顿饭，你替代姚红出任主任，应该有了八成把握。” 闫华问道：“那另外两成呢？” “剩下的两成看天意。” “去你的，哪来的这些神叨。今晚下班去我家，你姐夫说今晚在家里吃饭，你也去。” 李成今晚有事，就婉言谢绝了她。 闫华笑了笑，说道：“不去你会后悔的。” 李成微微歪头看着她，一副天真无邪的样子，然后慢慢说道：“你不是说我姐夫在家吃饭嘛，我不去怎么会后悔。” 闫华当时没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正待说什么，可突然就明白了什么，就笑着骂道：“你这个坏小子，年纪轻轻的怎么这么肮脏。” 李成哈哈笑着，然后说了声“我走了”，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今晚李成要见一个人，这人已经在李成的传呼机上留了十几条信息。 但操蛋的是，传呼机上的地址一会一变，弄得李成也搞不明白到底要去哪里。 好在最后一条信息来了，说的是一个确切的地址，并说这是正确的，其它的都不对。 李成对此只能苦笑着摇摇头，心说一个地址都能搞得如此复杂，可见今晚不是什么好事。 第40章 十八曲巷1号 按照传呼机上留的地址，李成提前到了那个地方。 之所以提前，是因为李成怕天黑了以后，这里更是难找。 不过，当李成看到眼前这个地方的时候，却是疑心重重，并对将要见面的这个人生出一股怨气。 这是一片老城区，房屋低矮破旧，街道狭窄，有一处地方还污水横流，弄得路人无处下脚。仔细看看，还可以看见蚊子苍蝇在飞舞。 李成小心地绕过这里，心说这里实在是不像吃饭的地方。再次看看传呼机上的地址，确实是这里，李成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朝巷子深处走去…… 别看这里破旧不堪，却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做这里叫十八曲巷。 之所以叫做这个名字，是因为传说这条巷子曲里拐弯的地方有十八处。 曾有人好奇专门来这里转过，看看是不是十八个曲里拐弯的地方。可那人转来转去的也没数清楚，自己还迷了方向。 也不怪那人迷了方向，想想，一条巷子有十八个地方都是曲里拐弯的，那么这条巷子该有多难走？ 李成一度觉得给自己留言这人是不怀好意。不过，想到给自己留言这人，李成又觉得她没什么坏心眼。 一个热心肠、且每次都愿意帮助自己的人，怎么会有坏心肠呢？况且，人家说是请吃饭，还能以吃饭为由头，把自己骗到这里来骗------骗什么？自己没什么钱，只有几分好模样，能让人惦记的也就这一点了。 一边胡乱想着，一边看着门牌，终于，看到了一扇门的门楣上的“十八曲巷1号”的字眼。 就是这里了。再看看周围，也只有这一家，像是这条巷子最里面的一家。 “砰、砰、砰”，李成在那扇黑漆大门上敲了三下。 里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门打开后，露出孟姜红那张俏脸。 “来的挺早的吗？还以为你过些时候才来呢。” “这地方我没来过，从来也没来过，所以，就提前来了，怕找不到还得麻烦你去接我。” 是的，这地方李成从来也没来过，无论是什么时候。不过，李成听说过十八曲巷的事情，知道很多人对拆了十八曲巷很惋惜。 “怎么会找不到呢？巷子最里面这家就是。快进来，进来说话。” 孟姜红闪身，将李成让了进来。 进到里面后，李成看到这里是一处院子。让他惊奇的是，院子里竟然有假山和很多绿植。 这是一处中式院落，虽是陈旧，却更有韵味。 “这是你家？”李成吃惊地问道。 “我哪里有这样有钱的祖宗。”孟姜红笑着说道。 李成“哦”了一声，转眼看向院子里的房屋。这里的房屋就是北方的民居，只是高大一些，屋檐下多了几根粗大的柱子。 “这家以前一定是城里的富户。”李成指点着说道。 “那是，开着三家工厂呢。进去，看看谁在里面。” 李成愣了一下，他想不到这里还有别人。 “发什么楞啊，进去。” 说着，孟姜红先走了进去。 李成一脸狐疑的跟着她进到屋里，可四下里看了看，却没看见人。 他正要问孟姜红，孟姜红却喊道：“来了，李成来了，你是不是出来打个招呼啊？” “好呀，我就来。” 一道侧门后发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听到这声音，李成便是有些吃惊。 翁小筑，她怎么会在这里？ 转眼看向孟姜红，孟姜红只是笑着，似乎就是要看李成的吃惊样子。 “李成，李总。” 翁小筑一脸浅浅的笑意，出现在李成面前。 “翁总，想不到你在这里。” “我也想不到，那晚的李总就是李成啊！” 那晚不管是李辉还是李成，都没有说李成在银行工作。既然是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去的品茶小筑，那就应该是一个生意人的身份。 所以，至始至终，翁小筑知道他面前的李总叫李成，却不知道他是在银行工作的李成。 “哦，那晚没有说我在银行工作，翁总就把我当做正牌的李总了？” “是啊，那晚谈的很愉快，还下雨了。你走了以后我就想，这位李总这么年轻，谈吐也文雅，还把我的名字重新找了个说法，真是让人------快乐！” 说到这里的时候，一旁站在的孟姜红已是满脸疑惑地样子。 李成看着翁小筑，也看到了孟姜红的样子，就在心里想着这翁小筑说的这些话，是不是让孟姜红误会了？ “翁总，您是不是说的慢一点，好像我孟姐已经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翁小筑转脸看向孟姜红，果然看到她的脸色不对。于是，翁小筑笑着说道：“你想什么呢，我说的就是他和李辉去喝茶的那晚啊！” 孟姜红知道她说的是那晚，可这话听起来却不对。于是，她疑惑地问道：“难道你就不能换个说法，比如，这李成给你留下的印象很好，而不是她让你快乐。” 翁小筑一听就笑了，打了她一下说道：“孟姐说话很文艺嘛！” 说完，三人都笑了。 李成实在是没有想到，孟姜红竟然认识翁小筑。不过，这也没什么奇怪的，孟姜红这人本来就神神秘秘的，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让人琢磨不透。 两人不说彼此之间的关系，李成是绝对不会问的。这两个女人对李成来说，都不是平常的女人，她们想告诉你的，一定会告诉你。而不想告诉你，你问也是白问，还落个好奇心太重的名声。 她们让李成来这里，确实是请他吃饭。至于原因吗，自然是为了感谢李成让她们在股市狠狠地赚了一笔钱。 孟姜红告诉李成，原来打算找一个好一些的酒店请他吃饭。可后来找来找去，翁小筑都不满意，最后才决定选在这里。 这里是翁小筑外婆家的祖宅。她说，请李成来这里吃饭才合适。 李成想不出来来这里吃饭怎么会合适。虽然这里庭院深深，打扫的也很干净，屋里的家具也是很少见的红木古典家具。 “这可是我家的祖宅，我外婆曾说过，请重要的人吃饭，家里是最好的地方，这样显得对客人更是尊重。” 第41章 昔日王谢堂，今日百姓家 李成环顾着这间陈旧、却很是干净整洁的房间，心里心里也是颇多感慨。 他想着当年这里出入的也是一些达官贵人，富甲豪商，就生出一股“昔日王谢堂，今日寻常百姓家”的感觉。 翁小筑说了，这是她外婆的家。当年，在这座还是县城的城里，她家可是数得着的大户人家。三家工厂，十几家商铺，雇工数百。 翁小筑的外公感念这些雇工不易，就让他们在自家外面属于自己的土地上筑屋居住。 当年这里还不是这样，至少这里不是这么曲里拐弯的。后来，外面住的人私搭乱建，几十年下来，就有了曲里拐弯的十八曲巷。 几十年前的旧事了，翁小筑说的时候脸色平静，不悲不喜，似乎这一切不是发生在这里。 一顿饭吃完后，已是夜晚。 李成看看外面，觉得这小巷子里的路灯不会太亮，就对这两位喝的脸色通红的女子说道：“两位姐姐，是不是该走了？巷子里不好走。” “走？为什么要走？”翁小筑疑惑地看着他。 李成心说这位真的喝大了，不走还住在这里吗？ 这里虽然看着干净，可毕竟是一座百年古宅，在这里吃一顿饭无所谓，住在里面可有点瘆人。 “是啊，走什么走？今天就住这里了。”孟姜红也带着醉意说道。 看看孟姜红，再看看翁小筑，李成心说完了，这两位就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想着，李成站了起来，抱拳说道：“二位姐姐，早点安歇，在下告退了。” 两人愣怔怔地看着他，看到他真的想走，就甩着手说道：“走走，不送了……” 李成懵了一下，心说就不挽留一下下吗？看到两人又打开了一瓶酒，李成赶紧逃一样的跑了。 吼不住啊！三个人已经喝了三瓶酒，可两位还没有喝够，再喝下去必然会乱套。 李成不是什么柳下惠，可他也绝不会和孟姜红、翁小筑这样不知根底的女人牵扯太深。 这两人的水很深，李成知道自己的道行还浅，没有那根定海神针。 即使自己是重生的又怎样？除了有点先知先觉的本事，自己不过是一名银行职员。 还得继续修炼啊！ 李成一路走着，一路在坑坑洼洼的小巷子里走着。 巷子里的路灯果然很暗，和蜡烛光几乎没什么两样。李成想起那片污水，所以就走的很小心。 可千小心万小心，李成还是踩进了那片污水。险些滑倒在地的李成好不容易站稳后，突然想起了那个墨菲定律——你越不想发生的事情，越会发生。 回到黄楼后已经十二点了，李成轻手轻脚的打开门，可听到老岳的鼾声后，李成干脆放开手脚，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忙活。 这一夜，李成第一次失眠。失眠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今晚这顿饭。 第二天，李成起床后觉得头疼，就嘱咐老岳不要给自己买饭了。 正准备出门的老岳看着他，一脸狐疑地问道：“昨晚你干什么去了？几点回来的？为什么头疼？” 李成胡乱摆摆手，说道：“你怎么这么多事事？” 老岳盯着他说道：“洗头房那种地方你少去，听说最近查的厉害，你------” “滚！”一只枕头飞向老岳。 老岳一闪身跑了。 李成心说我还用去洗头房那种地方吗？要是我愿意，昨晚我就不回来了。 想到昨晚的事情，李成赶紧起身收拾，准备去上班。 去的早了点，一走进大门，李成就看见老岳等人表情严肃地守在运钞车旁，看着谭文姬一个人费力地把钱箱装上运钞车的保险箱。 李成看了看老岳，准备进入办公楼。 谭文姬看见了，就朝他喊道：“李成、李成，你跑到办公室去了，就再也没人帮我装车了。” 李成停了下来，摇摇头说道：“谭文姬，我不是跑到办公室去的，而是被调去的。还有，他们不肯帮你装车，你只有两个办法解决，一个是让你们主任换人，换个男的，还必须是有力气的男的。 再一个就是，你累了可以歇一歇，不用这么着急，反正送完钱你也没什么事。他们就不一样了，要守监控，要去网点巡查，还要和市分行报告今日押运的情况，还要------” 不等李成说完，老岳就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俯身拎起一只钱箱，重重地放在运钞车上------ 李成笑了一下就走了，身后传来谭文姬“哈哈哈”的笑声。 到了办公室以后，李成先是打开饮水机，然后就坐在一旁等着。饮水机发出“嗡嗡”的声音，李成顿时又想起那个翁小筑来。 这个翁小筑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女人开着一处往来皆贵人的茶楼，整日周旋在那些人当中，肯定不是普通的女人。 还有孟姜红，她和翁小筑早就认识，两人还好的和亲姐妹一样。俗话说物以类聚，孟姜红已经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了，可见翁小筑身上的迷更多。 就在这么想着的时候，走廊里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李成以为是闫华、或者是打字室的小姑娘来了，就起身拿过水杯，在饮水机上接了一杯开水。 脚步声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李成知道来的不是闫华。门是虚掩着的，如果是闫华来了，就会直接推门进来。 “咚咚”，那人在门上敲了两下。 李成喊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竟然是孟姜红。 “孟姐，你------怎么来了？” “看你说的，你这里又不是不能来，我怎么就不能来？” “不是，我的意思是------” 李成看看门口那里，接着说道：“你不是喝多了嘛！” “谁喝多了？你不要造谣好不好。” 说着，孟姜红坐了下来，端过李成的那杯水就喝了一口。 “烫死我了，也不知道兑点凉水。” 李成拿过水杯，又去饮水机那里接了一点凉水，然后把水杯递给了她。 “孟姐，你真的没喝多吗？” 李成已经闻到她香水味掩盖下的酒味。 “你要不走一准会喝多。可你走了，就我们两个人喝一点意思也没有。” 一听这话，李成暗暗庆幸，心说自己幸亏走了。不然，那------ 只想想也挺刺激的。 “孟姐，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啊？可先说好了，如果是喝酒的事情，今天就算了，我头还疼着呢！” “喝酒？昨晚不是喝过了吗？我今天找你是因为昨晚光顾得喝酒了，把正事都给忘了。” “正事？你们找我有正事？我怎么不太相信啊！” 孟姜红伸手拍了他一下，然后说道：“翁小筑说，她有一个朋友是做电脑生意的，想和你认识一下。” 李成一拍桌子，说道：“我就说嘛，她找我肯定是生意上的事情。” 第42章 生意嘛，就是要往大里谈 再次和翁小筑见面，就是在她的茶馆里。这一次，翁小筑没有亲自泡茶，而是让她的一名茶娘给在座的各位表演了一番凤点头。 凤点头，就是茶娘端着茶壶给那些比拇指肚大不了多少的茶杯斟茶。只见茶娘手端茶壶一上一下的点着，细如锦线一般的茶水就依次将几只茶杯倒满了。 无一滴茶水落在茶杯外面，而每只茶杯里的茶水都是一样多。 此为公道。翁小筑以此开场，似乎是在寓意这次商谈是以公道为基础的。 李成看向她，眼中含着赞许之意。翁小筑明白李成已经知解她的意思，报以浅浅一笑。 一切都在不言中。 “李总，杨总的电脑生意做得很大，在南方市场上占的比重也很大。杨总也有意进入北方市场，得知你是做电脑生意的，就有意和你合作。”翁小筑微微笑着说道。 坐在李成对面的那个瘦子就是杨总。翁小筑说完后，他就朝着李成点点头，好像并不是很热情的样子。 李成知道他为什么不热情。大鹏电脑公司此时只是一个空壳，自己筹集的那些钱也还没有到位，而自己也过于年轻了，在这位四十多岁的杨总面前，显得就更是年轻了。 现在社会上的空壳公司很多，那些董事长经理什么的，都是把印章带在身上，走到哪里合同签到哪里。最后，能不能守约全看造化。 翁小筑早已告诉李成，这位杨总代理的是一家国外品牌的电脑。李成知道这个品牌，也用过这个品牌，也知道这个品牌的电脑有一段时间占据了市场很大一部分份额。 和杨总合作是应该的，李成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谈下这笔生意。 于是，李成直接问道：“杨总，你直接说，拿到本省的代理权多少钱。” 李成说完后，发现在座的几个人都是愣了。 估计这几位根本就没见过开场就这样问的。在这位杨总眼里，李成就是一个白痴，上来就把谈判的主动权给了对手。 翁小筑更是吃惊，她知道李成的公司的情况，本来还想着怎么帮李成把价钱压低呢，可这李成上来就显得很被动，让她也不好从中周旋了。 孟姜红就坐在李成身边，此时从背后狠狠地拧了李成一把。 杨总的助理看着李成，竟然是有点嘲笑的意思。 这一切都被李成看在眼里。他笑了一下，心说干嘛问本省的？干脆直接问华东地区的不好吗？ 于是，李成又问道：“只代理本省的，似乎不值得杨总亲自出马。既然杨总不远千里来了这里，咱们要谈，干脆就谈华东地区的代理权。” “华东地区，六省一市？”杨总问道。 “对。做生意嘛，能做多大做多大。而且，今天杨总要是和我谈好了，也省的再去其它地方跑了。省下的时间四处玩玩，然后回家陪陪家人不是更好吗？”李成微笑着说着，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杨总想了想这李成说的也对，可他此时已经怀疑李成的实力了。 当初翁小筑和他联系的时候，只说是本省的代理权，可想不到这个年纪轻轻的李总，此时要谈的竟然是华东六省一市的代理权。 “李总，华东地区的代理权，可是一笔大生意啊！请问，你有这样的实力吗？” “实力？不就是钱吗？翁总没有告诉你吗，我可是银行的员工。” 杨总一听这话竟然笑了，说道：“李总毕竟年轻啊！你是银行的员工，可不代表银行的钱都是你的啊。” 李成也笑了，说道：“银行的钱虽然不是我的，可银行二百多名员工的钱，此时就在------哦，几点了？” 李成突然这么一问，在场的几个人都赶紧看了一眼手表。 “哦，七点。”翁小筑最先说道。 李成点点头，说道：“半个小时前，银行二百多名员工给我筹集的钱，已经被我那些同事加班存进了大鹏电脑公司的账户。这只是第一笔钱，如果我需要，他们，还有她们，还会把更多的钱存进这个账户。” 李成说的第二个她们，指的是翁小筑和孟姜红。不过，这只是为了谈生意，李成不会真的让她们给他筹集资金。 原因吗？自然是这种不知根底的钱，李成不会用。 李成的气势已经镇住了杨总。这位杨总在生意场上也是老手了，说实话，他还真没遇到李成这样的。 开场就直入主题，开公司的钱是单位同事给凑的。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一个对做生意的人来说尤其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缘。 好人缘是用热心和信用换来的。这李成开场就直奔主题，说明这人肚子里没有那些弯弯绕，也就是为人直爽仗义。 单位的同事肯给他凑钱做生意，说明他们从心里相信他。如此有信用的人，做生意的人都很喜欢不说，还十分放心和他打交道。 杨总原先表情不佳的脸开始变得缓和，李成看在眼里，接着又说道：“杨总，如果你愿意，此时就可以去银行验资。你放心，我的同事会等着我们。” 杨总一听这话脸色就很好了，他冲着李成点点头说道：“验资嘛，我看明天也行。我相信李总和翁总，也相信你的那些同事。” 在座的人都笑了，接下来的谈判主要就是代理费的问题。 杨总开出的价钱是一个省区一百万。这样，六省一市就是七百万。 七百万，对此时的李成来说真的太多了。 李成一共筹集了五百二十万块钱。第一次的时候，李成筹集了三百五十万，再加上老岳家的八十万，一共是四百三十万。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人找他，李成又筹集到了九十万。 可杜大鹏来电话说，他已经谈妥了一个品牌的电脑代理权，对方开价是一百一十万。不过，杜大鹏说，他有信心一百万把代理权拿下来。 李成今天下午就给他汇去了一百万。 这样，李成手里只有四百二十万。 四百二十万和七百万的差距太大，李成觉得自己要和这位杨总好好谈一谈了。 第43章 求个公道价格 “杨总说的这个价钱嘛，倒也公道……只是，这里面有一个小问题，那就是你说的这是大包大揽的钱。” 大包大揽，杨总自然明白。可现在做生意就是这样，不大包大揽，怎么会找到代理人？况且，代理合同上就是这样写的，你不能收了人家的钱，就只供货不管售后服务？ 特别是电脑这种高端行业，在人们眼中属于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行业，你要是不搞好售后服务，估计没人肯买你的代理权。 杨总说道：“李总这话的意思是……我可以不大包大揽？” 李成笑了笑，说：“售后服务是一件很麻烦很麻烦的事情，杨总收的代理费估计一半要花在这上面。” 杨总摇摇头，说：“用不了这么多的。” “哦，三分之一总要有的？” 杨总没有吭声。 三分之一，何止啊！ 其实，无论什么行业，售后这一块都花钱很多。现在市场不成熟，很多公司无法将售后这一块委托给当地。 杨总的公司也一样，现在的售后服务，还是他的公司在承担着。这一块的花费，别说是代理费了，就是每年的利润也要被占去一大块。 对售后这一块杨总其实是很头疼的，他知道电脑这东西很怪，有时候好好的突然会死机，会蓝屏，还会不启动。 其实，这些问题都不大，可用户会疯了一样打售后电话，只要自家这边处理的慢一点，用户一准会向工商部门投诉。 花钱，还闹心，这就是杨总做电脑生意以后最头疼的事情。 李成直接谈到这个问题，让杨总顿时对他有了新的看法。这李成不是外行，至少不像他的年龄那样，不像是没经过风雨的人。 杨总想了想，要是这李成真的不用自己管售后服务，那么，自己可真的是省心省力省钱了。 不过，售后服务直接影响销售量，和自己所代理的这个品牌的口碑，一旦出现问题，国外总公司那里一定会找自己的麻烦。 而最重要的是，售后这一块总公司是给钱的。虽然钱不够用，但也是不小的一笔钱。如果李成不用自己的售后，是不是自己也不用给李成这笔售后的钱了？ 商人之间谈生意，就和攻城略地一个道理，计较起来以后，一块破砖头也要争，更别说是一座城池了。 杨总一直没说话，李成知道他是在心里权衡利弊。所以，李成也不着急，他对着那位茶娘点点头，意思是再来一次“凤点头”。 李成似乎是在用这个办法告诉杨总，公道啊！我让你一尺，你是不是该让我一丈？ 看着好像不公道的样子，其实这样很公道很公道了。 如果这笔生意谈成，李成就算是三级代理商了。他的货就要由这位杨总供给，但价格不会很低。 当然，比起零售价钱来，这个价格让人见了也是很吃惊的。可这有一个前提，那就是销量。销量越大，拿货的价钱就越低。 压力在李成这边，杨总的一丈，其实也就是李成的一尺。 这样说好像就很公道了，不然，杨总也不会露出他并不灿烂的笑容。 杨总已经决定了，售后这一块他会按照惯例，也是合同上的约定，给李成培训一些技术人员。 但是，除此之外，他不再无偿给李成提供任何帮助。而且，他还要改变代理合同上的内容，专门就售后重新拟定条款。 至于保障自己代理的这个品牌电脑的市场名声问题，杨总也有了办法，而且是很厉害的办法。 “李总，售后服务这一块，既然你不想要，我也没办法。当然，代理费我可以给你打个折，以显示我和你合作的诚意。” 李成盯着他问道：“打几折？” 杨总毫不犹豫地说道：“九九折。” 李成一听差点恼了，心说你这诚意远远不够啊，还需要我给你继续挖掘挖掘。 在杨总看来，九九折已经不少了，总价七百万，九九折可就是一次让了七万块钱，不少了。 这时候，翁小筑看了孟姜红一眼。今晚孟姜红是给李成站场子的，在杨总眼里，孟姜红就是李成公司的人。 孟姜红知道自己该出马了，只见她笑了笑，然后说道：“杨总，请喝茶。” 杨总朝她点了一下头，端起了茶杯。 等杨总喝过一杯茶后，孟姜红才说道：“杨总这么大的生意，肯屈尊来我们这个小地方谈生意，我们其实都很感动，也很感激杨总给我们的机会。” 杨总笑了笑说道：“好说好说，翁总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 孟姜红莞尔一笑，说道：“好啊，既然是朋友，那就好商量。其实就是我们李总不说售后的事情，您这个九九折是不是也……” 孟姜红没有说下去，而是一脸遗憾的微微摇了摇头。 杨总明白她的意思，生意场上开价还价正常的很，自己开口七百万，是你们这位李总没还价，怎么这会倒怨我了。 不过，自己刚才说的九九折，好像确实少了点。 杨总也挺干脆的，再次开口说道：“九五折。” 孟姜红又说道：“杨总啊！您看看，翁总也在这里，总要让她给朋友一个交代？” 话音刚落，就听翁小筑咳了一声。 杨总看向翁小筑，再看看孟姜红，只说了一声“好说好说”，却不说怎么个好说法。 李成一直笑眯眯地看着他，心里却努力压着怒火。 谈判开始的时候，李成没有像菜市场上的小贩一样和这位杨总讨价还价，是因为他知道这样的效果不大，而是还费口舌。 所以，他说了那个最大的筹码，也就是售后服务这一块。 李成知道，售后服务越来越重要，也越来越让商家头疼。自己把这一块解决了，这杨总能偷着笑出来。 可事实证明，杨总心里偷着笑，嘴上却是一个铜板也不肯多让。 这样就很不公道了，李成看着杨总那张脸，越想越气。于是，他不等孟姜红再次和杨总扯皮，就站起来说道：“都饿了？先吃饭去！” 说完，李成率先站了起来。 第44章 酒风不正经 李成带着他们去吃饭的那地方，就是韩大鸭子的土炉烤鸭店。平日里这里一向很忙，特别是到了饭点的时候，基本上每桌都要换两三拨客人。 李成他们来的时候早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所以这里的人并不多，也不再是嘈嘈杂杂的样子。 翁小筑早已经给韩大鸭子打了电话，李成等人到的时候，韩大鸭子就迎了出来。 不忙的时候，韩大鸭子基本上可以照顾到每个客人，当然一忙起来他就谁也顾不得了，就是亲妈来也顾不上。 李成今日是有意把吃饭的地方选在了这里。也是故意先谈事后吃饭，让这位杨总先灌一肚子茶水，饿的难受的时候再来吃饭。 这样，杨总以往与其他人谈判的节奏就会被打乱，从而被李成牵着鼻子走。 韩大鸭子的烤鸭店出名归出名，但是门脸实在不怎么样。不但不怎么样，还显得有点小气。 看着那个早点铺子一样的门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般的饭店。其实，很多来过的人都知道，这就是一个一般的饭店，除了烤鸭好吃，别的没什么特点。 选择在这里吃饭，翁小筑其实是不同意的。可李成想吃这里的烤鸭，他的那些同事也喜欢吃，李成就坚持把吃饭的地方定在了这里。 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韩大鸭子一直想好好的请李成吃一顿饭，可一直没有机会。李成就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机会，不然这韩大鸭子总给他打电话。 烤鸭店里的大堂不是很大，只能摆三张桌子。但此时这三张桌子旁坐着的都是李成的同事，他们加班把李成筹集的那些钱存进了大鹏电脑公司的账户，完事后就按照李成的安排来到这里吃饭。 李成进来的时候，他们纷纷站了起来，大声和他打着招呼，有喊李成名字的，也有喊他李哥的，还有的直接喊他李主任…… 大堂里此时显得很热闹，李成也和他们打着招呼，脚下却没停，跟着韩大鸭子上了二楼的单间。 这是烤鸭店最好的一个单间，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空着的，只有韩大鸭子认为可以进来吃饭的人，他才会打开这个单间。 李成知道这件事，刚开始知道的时候，李成还觉得这韩大鸭子事多，故意提升自己烤鸭店的逼格。 可今晚走进这个单间以后，李成觉得这韩大鸭子能把生意做的如此红火，绝对不单单是靠着烤鸭的滋味，而是真的动了心思。 单间里是参考了什么皇家宴会厅的布置，不管是家具还是餐具灯具，都是复古风格的。 看着这些精致的有些过分的物件，李成笑着说道：“韩总，你这里是老佛爷用御膳的地方！” 韩大鸭子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把李成等人按照宾主分别安排座位坐下了。 “李总，还有在座的各位贵客，今日时辰已晚，咱们话不多说，韩某在此献丑了。” 说完，韩大鸭子两臂平举，接着，就见跟在他后面的那位小姑娘给他扎上了一条白色镶着金龙的围裙。 接着，小姑娘又揭开他面前盖着的那只金属食盒…… 食盒揭开后，露出一只烤的油滋滋、眼色红润、十分诱人的烤鸭。韩大鸭子拿刀在手，开始亲自片鸭子。 这时候，翁小筑小声对杨总说道：“这是本店待客的最高礼节，是李总特意安排的。” 杨总朝着李成点点头，李成也朝他点了一下头。 韩大鸭子的刀功十分了得，只片刻之间，那只烤鸭就只剩一只骨架子。而片好的鸭肉，则片片都是铜钱大小，如鱼鳞一样整齐地摆在白瓷盘里。 “诸位，请用膳。”韩大鸭子说完后，就离开了房间。 那名小姑娘已经给李成等人倒好酒，然后就守在一旁。李成看到菜已齐备，就端起酒杯说道：“第一杯酒，欢迎杨总。” 众人端起酒杯，然后相互之间碰的“叮当”有声，李成则和杨总碰了一下后，仰头将一整杯白酒全部喝了。 杨总懵了，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不是、不是你们喝酒之前，一般都先讲好规矩的吗？” 李成笑了一下，说：“那是接待一般客人，今晚你是皇帝，谁敢跟你讲规矩。” 杨总看看手里的酒杯，又看看李成，一副为难的样子。 李成倒是很体贴他，说道：“杨总不必为难，能喝多少喝多少，我不会逼你喝酒，你放心好了。” 杨总放心了，他来这里以前，听人说过这里的人喝酒比较猛，酒风要不正经。所以，他暗暗提醒自己，千万不能和他们拼酒。 李成不逼他喝酒，他确实挺意外的。杨总端着酒杯，很小心的喝了一口…… 等他放下酒杯的时候，看到除了自己那个助理，其他人看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头。 他愣了一下，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就赶紧摸了一下。 这时候，孟姜红才说道：“杨总，你和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也这样吗？” 说着，孟姜红端着酒杯，模仿他刚才喝酒的样子。 杨总一看她的样子，顿时就有些羞愧。女人模仿他像女人，那得有多女人？况且，模仿他的还是孟姜红这种自带娘炮味道的女人。 杨总脸色顿时变得通红，有些羞愧难当的意思。 丢人丢大了，自己这不是不远千里跑来丢人了吗？ 他看向李成，李成眼神里的意思那就更多了，简直是不敢让人直视。 杨总懵了。可他不能怪任何人，人家一口一杯，照顾你让你随意，是你自己过于拿捏，显得自己很女人啊！ 怨谁啊？要怨只能怨自己，过于警惕那个喝酒很猛的事情了。 李成看看差不多了，招手让小姑娘把酒倒满，然后举杯对杨总说道：“再次敬杨总。不过，这次你大气一点，桌上有女士，咱们好歹爷们一点。” 说完，李成一仰头，一杯酒又下肚了。 杨总再次懵了。这会他才明白，说是不逼自己喝酒，只是嘴上不逼而已。 可桌上那几位好看的女人都在看着他，他如果再像娘们一样的舔一口，估计今后别想在这几位面前抬头了。 心一横，杨总将一杯酒全部喝了下去。 “啪、啪、啪、啪”的掌声响了起来------ 李成说道：“杨总，买卖不成情义在，你这样就对了嘛。咱们该喝酒喝酒，该吃菜吃菜。来，咱们补上刚才的那杯。” 说着，李成亲自给他把酒倒满了。 第45章 人品更重要 其实，李成不想在酒桌上让杨总出丑。他更愿意两人喝着茶，一边聊天一边把生意谈成了。这样，似乎很有儒商的风范。 可这位杨总实在是算不上儒商，在谈生意的时候就像是挤牙膏，气的李成只好用了最传统的方式和他谈了一次。 杨总彻底喝大了。就连他那位助理也被孟姜红灌得五迷三道，一个劲地喊孟姜红大姐。 大姐？孟姜红恼了，又给她灌了两杯。 酒桌上就这几个人，没有给杨总灌酒的只有翁小筑。她在这次谈判中属于中间人的身份，所以，她不好很明显的帮助谁。 但她替杨总喝了一杯，当然，在杨总给李成敬酒的时候，她也替李成喝了一杯。 酒喝成这样，显然没法继续谈下去。李成也不想乘人之危，所以，当杨总喝的站不住的时候，李成让人把他送回了宾馆。 谈判第二天继续。这一次，地点选在了杨总住的那家宾馆的小会议室里。 这一次，杨总不再绷着了，而是本色出演。 看到杨总一副随意的样子，李成心说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可以给人剥皮啊！ 杨总再看见李成的时候，笑起来就显得很真诚。估计他还记得昨晚他喝多了，抱着李成喊兄弟的事情。 可李成根本没把那事当回事，男人酒后说的话，听听就是了，不必当真。 杨总那位助理看到孟姜红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的叫了她一声“孟经理”。 孟姜红看着这位岁数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笑着说道：“你还是叫我大姐，今天完事后，大姐带你逛逛这里的美景。” 那助理一听，顿时红了脸。孟姜红也是绝了，走过去亲热地搂着她的肩膀，顺手就把一个小盒子放进她的挎包里。 “这是纪念币，人民银行发行的，拿着玩。” 其实，这些纪念币都是金质的，值不少钱。 有了昨晚的酒宴，今日双方的关系就融洽了许多。 谈判开始后，杨总主动说道：“既然李总把最让人头疼的售后服务接了下来，那么，代理费这块我就要让一些。” 李成问道：“让多少？” 杨总略一沉吟，说道：“九折，不能再少了。” 李成点点头，说道：“倒也公道。不过，今天我想和你谈的是，有关这六省一市的事情。” “嗯？”杨总皱起了眉头。 “是这样，咱们原先说的六省一市，只是一个行政概念。可你我是做生意，看事情就要全面一些，你说对不对，杨总。” 杨总不知道李成最终要说什么，就说道：“做生意嘛，赚钱是最重要的。看事情全面一些，有助于赚钱，那是当然的。” 李成点点头，说道：“好，既然杨总这样说，我就继续说下去。” 李成又说道：“咱们谈的这六省一市，经济水平和人口数量，都相差很大。这样，对电脑的需求也就很大。我相信，杨总如果和这些省市的代理人谈代理费，他们不可能不提到这个问题。” 杨总没有说话，算是同意了李成的观点。同时，他心里也是一颤。 “所以，杨总的九折，应该是在每一个省市的具体代理费上面打九折，而不是总价七百万的九折。当然，我不能赚杨总的便宜。这是我提出的每一个省市代理费的具体数额，请杨总过目。” 说着，李成将一张纸放在杨总的面前。 杨总已经彻底服了这个李成，每一步都走在了他的前面。你以为他的九折是看在和李成酒后称兄道弟的份上说的吗？ 如果是那样，杨总就不是杨总了。他可是拿下那个品牌电脑中国代理权的人，只凭财力是做不到这一点的。 杨总的九折，就是一个打包价格的九折。他当然知道各省市的经济水平和人口数量不一样，如果他一家家去谈，最后的价钱肯定是不一样的。 所以，无论好坏一起打包给这个李成，是最好的办法。 可只过了一夜，这个李成就提出了这个问题，倒是让他挺意外的。 杨总仔细看过那张纸上写的价格，还有各省上一年的gdp，人口数量，平均收入，最重要的是，李成还在上面列出了上一年度其它品牌电脑的销售数量。 杨总看完后已经惊呆了。这上面的一些东西，他也没想到过做一个调查研究。 不过，他倒是可以照葫芦画瓢，再去总公司的时候也搞这么一份资料，给那些高鼻子蓝眼睛的家伙看看，省的他们总说自己只知道卖电脑，也不做市场调查研究。 杨总心里佩服李成，面上却不能露出来。他把那张纸又推到李成面前，说道：“你搞这么一个东西，无非是想让我让价而已。” 李成把那张纸又推了回去，说道：“你可看好了，有两个地方我出的价钱可比咱们谈的高啊。” 杨总怎么会看不到，那是两个经济水平和人口都比较高的省份。 “还有，这一市虽然地盘小，可经济总量不小，人口素质也比较高，所以，我出的价钱比某个省份还高。杨总，我这样出价，你总不能说我是想让你让价？” 杨总点了点，知道李成这价钱出的很公道。 “杨总，做生意讲究三赢，也就是你挣钱我挣钱，用户满意，这样的买卖才有意思。可要做到这一点，就要花心思研究，看看具体怎么操作最好，你说是不是？” 杨总没说话，而是靠在椅背上陷入沉思。李成这次出的价钱，比他答应的九折还低一些。 但是，杨总是生意人，讲究的是买卖长久，而不是一锤子买卖。 当初，有人从他这里买去一个省份的代理权，然后就依靠各种各样的关系倾销电脑。 当然，电脑卖出去是好事，大家都挣钱。可那人显然不是真正的生意人，卖出电脑挣了一大笔钱后就不管了，把麻烦都留给了杨总这边。 杨总找到他，问他为什么撒手不管，这人却告诉杨总，关系用完了，电脑卖不动了。 这杨总差点气疯了，只好重新找了代理商。而那人给他的高额代理费，他都用来给那人擦屁股了，最后还倒贴了不少。 所以，找代理商这件事，有时候人品更重要。 第46章 大鹏展翅 李成是做过功课的，在见这位杨总之前，李成利用互联网查到了杨总代理的电脑在华东地区并没有代理商，也查到了那些数据。 当然，有一些东西李成没有查到。比如，其它品牌电脑的销售量。不过，这个可以编。 就这样，这份真真假假的分析数据就到了杨总手里。谁能说这是一份不真实的报告，互联网上都查不到的东西，一般人又能去哪里查。 杨总又拿起来那张纸，再次细细地看了起来。他一边看一边考虑着，样子很是深沉。 李成也不打扰他，只是小口啜饮着咖啡。孟姜红和那名助理坐在一旁，也是安安静静地看着这边。 一杯咖啡喝完了，杨总终于放下手里那张纸，然后朝着李成伸出一只手，“李总，希望我们能合作愉快”。 李成握住那只手，微笑着说道：“谢谢杨总。我们一定会合作愉快的，而且会做到三赢。” 坐在旁边一直看向这边的孟姜红和那名助理都笑了。两人同时起身，都朝着对方伸出了手。 事情就这样谈妥了。接下来就是一些签合同和具体操作的事情。 这时候，孟姜红又帮了李成的大忙，和杨总那名助理一齐跑前跑后的忙着打印合同，商讨条款安排签约仪式等事项。 到了中午时分，杨总执意要请客，李成知道他害怕喝酒，就帮他选了宾馆的西餐厅。 第二天一早，正好是星期天，签约仪式正式举行。 说实话，仪式很简单，主持人就是翁小筑。李成和杨总签完字后，孟姜红就将一瓶红酒打开，给来的人都倒了一杯酒。 “祝合作愉快，祝两位老总发财，干杯！” 说完，翁小筑率先举起了酒杯。 合同顺利签署，李成最终拿下了华东六省一市的代理权，价格是六百一十万，比杨总说的九折还低一点。 但这份合同上约定，售后服务这一块杨总不负责。他只负责先期培训，等培训过的技术人员回去后，杨总就只负责供货。 对这样一份代理合同，翁小筑和孟姜红都很担心。对此，李成只是笑了笑，没有过多的对她们解释。 李成知道，互联网时代已经到来，现在很多大学都开设了计算机系，而修理电脑这种事情，以后不再是什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情。 倒是这个杨总，把售后这一块甩给李成，实际上是丢了给他自己的公司在市场上建立良好口碑的机会。 商者，信誉为先。 李成没有杨总那么大的财力，可以拿下电脑巨头在中国的代理权。但他可以创造一个服务至上的口碑，让大鹏电脑公司异军突起。李成觉得这才是这次谈判最大的收益。 傍晚时分，杜大鹏来电话说，他虽然没有用一百万拿下另外一个品牌电脑的代理权，但是，对方多给了他一个cpu，还有内存条的代理权。 放下电话后，李成知道自己又要筹集资金了。 这一次，李成不好再朝着自己这些同事下手。虽然他们可能会再次给李成投钱，可李成知道，这样容易被人误会，也容易被人怀疑自己这样一次次筹集资金有什么企图。 毕竟，现在股市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那些同事们还想拿点闲钱在股市玩一玩。 合同约定，七天之内李成要把代理费打入杨总公司的账户。可李成现在只有四百二十万，还要打给杜大鹏十万。这样，李成手里的资金就有二百万的缺口。 孟姜红知道李成资金的情况，看到这二百万的缺口，孟姜红就问李成是不是需要帮忙。 李成摇了摇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看到他这个样子，又想到这李成办法很多，孟姜红也就不替他操心了。 翁小筑得知李成缺钱后，就私下里找到他，说是她可以投这二百万。 李成断然拒绝了她，还说她这是捡现成的便宜。翁小筑知道李成已经猜到她的心思，就笑了笑只好作罢。 本来嘛，你翁小筑这时候投资，就是俭现成便宜。 大鹏电脑公司现在拿到了那个品牌电脑的代理权，而且还是华东地区的，只要是个明白人就会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虽然这个大鹏公司表面上只有两个人，投资的人也只有李成和杜大鹏。可不要忘了，李成手里的钱都是从支行的人手里筹集的。现在说是借款，以后，说不定李成一高兴就让他们变成股东了。 李成依靠支行这些人起步，自然以后也要回报他们。这时候翁小筑投资二百万，就会影响李成后面的操作。 翁小筑的钱，能不用就不用，这是李辉曾经告诉他的话。可毕竟有二百万的资金缺口，难道李成会去找李辉吗？ 李辉手里的资金成本太高，不符合李成这种刚刚起步的公司，所以，李成也不会找他。 李成要找的是自己工作的支行。做为一名金融从业人员，他认为贷款才是最好的办法。 以前没法贷款，大鹏电脑公司就是一个空壳子，李成不能拿这么一个空壳子去贷款。 现在不一样了，大鹏电脑公司的账户上有数百万资金，他手里，还有法人杜大鹏手里还有代理合同，还有两家路人皆知的电脑公司的授权书。 有了这些东西，如果在银行借不到钱，那么，这家银行可以去死了。 三天后，杜大鹏回来了。他见到李成后，一脸兴奋地把自己和人如何谈判，又是怎么让他们搭上了一些电脑配件代理权的事情说了。 而李成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杜大鹏说够了，捧着茶杯猛喝了一气后，李成才把那份和杨总签的代理合同放在了他面前。 杜大鹏看到合同上的公司，还有代理的品牌，还有所代理的区域，顿时惊的差点掉了下巴颏。 他看向李成，李成不等他说出话来，就先说道：“大鹏，你可以展翅飞翔了……” 杜大鹏简直要乐疯了，做为一个电脑奇才，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的未来已经开启了。 二话不说，杜大鹏保住李成就来了一口。李成被他这么措不及防地来了一下，赶紧推开他说道：“你他么的乐疯了是！” 杜大鹏笑着说道：“不乐疯才他么的怪呢！” 李成摇摇头，说道：“你现在赶紧办几件事，第一件是先把公司办起来……” 第47章 不是什么好事 大鹏电脑公司正式挂牌成立。办公地点也从原先电脑城最不显眼的角落，搬到了现在临街的位置。 新地址还在电脑城，不过是这里最好最大的那座二层楼。不仅仅如此，李成还让杜大鹏把店面门口重新装修，换了一个现代感十足的风格，让人看了后眼前就是一亮。 与此同时，杜大鹏高薪聘请的会计也上岗了。 这位会计有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双度数很高的眼镜架在鼻梁上，说话的时候还不时地朝上推一下镜框。 “我姓梁，高粱的梁，有中级会计师证书------” 李成对这人很满意，于是就把账目全部交给了他。 梁会计上岗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着李成写的申请贷款的报告去了李成所在的那家支行。 李成在报告首页写道：所谓信贷，就是信用贷款。大鹏电脑公司新近成立，与贵行是第一次合作，所以，大鹏电脑公司当立信经营…… 报告交给支行信贷部后，很快就进入流程。 其实，杜大鹏更喜欢让谭文姬继续管理公司的账目，可被李成瞪了他两眼之后，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乖乖地去人力市场聘请了这位已经退休但闲不住的会计。 谭文姬是支行的员工，还是现金出纳，而且是在金库中作。前两天李成一时半会找不到人，所以让她管理公司的账目。 现在公司正在走入正规，再让谭文姬干这个会计，那就是害她。 银行这个地方毕竟有些特殊，一些很奇葩的规矩，到了这里就是正常的。比如，不和社会上复杂背景的人来往这一条，李成就一直搞不明白什么是复杂背景的人。 但是，这个规定却一直存在着，好像很多年以后，被一些特殊的机关也采纳了。 其实，这条规矩最根本的意思是，不要让社会上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认识他们的机会把银行员工拉下水。 银行有巨额的钱款，还有十分重要的票据等物品，一旦出事那就是震惊全国的大事。 比如，现在老岳他们的日子就不好过，基本上是天天学习，日日自查。 每次看到老岳他们下班后不能回家，而是一脸苦逼的等着上级部门来给他们上课，李成凭空就生出一股庆幸感，觉得自己离开保卫科是明智的选择。 离这里数百公里以外的一家银行出事了，问题还是出在保卫科的人身上。所以，整个金融系统的保卫人员就要一起吃药。 这一天李成离开支行刚刚走到黄楼附近，就听到传呼机响了起来。李成看看上面显示的号码是高行长办公室里的，就赶紧在杂货铺的公共电话回话。 电话通了后，高行长让他回支行找他。李成放下电话，有点搞不明白这高行长要做什么。 转身要走，李成突然想起什么来，赶紧从衣兜里摸出一枚一元的硬币放在了电话机旁。 “嘿，你这是干什么？”从里间出来的店老板喊道。 “哦，大叔，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是市话不是长途。” 李成看了一眼那个市话一分钟五毛的牌子，心说也就是几秒钟的时间，一块钱足够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留钱干什么？” 五十多岁的店老板好像有点急了。 李成看到他的样子，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来该说什么了。 自己回了一个电话，留了一块钱很正常。难道要跟这个店老板说，自己花钱打电话错了，就应该用了白用？ 李成瞅瞅那枚白花花亮眼的硬币，然后伸手拿了回来，然后做出要走的样子。 让他惊讶的是，店老板没有急眼，而是一脸笑眯眯的模样，好像还很开心的样子。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成觉得自己就是顺手再从这个小店里那点东西，好像这店老板会更高兴。 也就是这么一想，李成没有顺手牵羊的习惯。相反，遇到小商小贩他还会多给几个钱。 出来后，李成回头看了看这间不起眼的杂货铺，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硬币，硬是不相信这是真的。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高行长还在办公室等着他。 李成走进支行的院子里后，看到支行保卫科的那些人正在老岳的带领下，聚在一起抽烟。李成看了看他们，一个个都像是犯人在放风。 他们看到李成又回来了，就纷纷和他打着招呼。李成敷衍了他们两句，就赶紧进了电梯。 闫华没走。 进到电梯里后，李成在心里想着。 刚才在院子车棚里，李成看到闫华的踏板摩托还停在那里，就断定闫华还没离开支行。 李成摸出手机，很快就调出闫华的手机号码来。可他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有给闫华打电话。 电梯继续上行，眼看就要到了高行长所在的楼层，李成还是没有想出来高行长到底为什么找他。 “叮”，电梯停下了，李成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了整头发衣服，快步走下电梯。 到了高行长办公室门口，李成敲了两下门，然后接着就听到里面有人喊道“进来”。 李成推门进去，看到里面不但有高行长，还坐着另外两个女人。 其中一个正是闫华，而另一位李成只见过一面，是真的只见过一面。 这人是支行的副行长，可支行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她。听说，她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开会的路上。 “听说姓侯。” 这是人们说起这位副行长时，说的最多的话。 但李成见过她一面，所以知道她是本行的副行长。 于是，李成和高行长打过招呼后，又对着她说道：“侯行长好。” “哦，李成。” 侯行长合上面前的文件，看着李成说道。 “我是李成。” “老高啊，和这照片上不像嘛。” 高行长打了个呵呵，坐在办公桌后没有说话。 李成也不知道今天这是怎么了，就看了闫华一眼。 闫华面部平静，如象牙雕刻的一般。但她双手动了动，李成看到了她面前摊开的纸笔，顿时瞬间明白这是领导要和自己谈话。 不是什么好事情。李成在心里说着。 第48章 谁眼红了 “李成，坐。”侯行长指了指茶几对面的椅子说道。 李成转脸看了一眼高行长，高行长坐在办公桌前沉默着，好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 李成坐了下来，面对着两个女人。 “李成，这个时间把你叫回来，你应该明白我的、哦，我们的良苦用心？”侯行长说道。 一听这话，李成确认了，把自己叫了不是什么好事情。事情明摆着，如果是好事，必定是正常上班的时候找自己谈话。 “领导用心良苦，我十分感激。只是，我不明白您、哦，您们如此用心良苦是为了什么。” 侯行长怔了一下，闫华咬了咬嘴唇。 估计是李成的态度惹了她，她有点不高兴地说道：“李成，你怎么会不明白啊？如果我们上班的时候找你谈话，对你影响不好。” 李成也不明白自己最近做错什么事情了，惹了这位整日不见踪影的侯行长。但李成知道她还兼任支行的纪检组长，还是市分行的纪检委员。 所以，李成的态度端正了些，话也说的客气了一点。 “侯行长，哦，还有高行长，闫副主任，刚才我说的话有点过分了，我给您们道歉。不过，我真的不知道您们为什么这个时间找我，还请领导明示。” 说完，李成挨个看了看这三位领导，脸上的表情像极了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可高行长一直耷拉着眼皮，只是看着桌上的什么东西。闫华也不看他，只是摆弄着面前的纸笔。只有侯行长，看到李成的委屈样子后，脸上滑过一丝丝嫌弃的样子。 李成心里明白，今日不管是什么事情，自己要对付的只有侯行长一个人。 明摆着，高行长对这次谈话根本不感兴趣。至于闫华，那是比亲姐姐还亲的姐姐，肯定不会针对自己。 只要高行长对这次谈话不感兴趣就行了，他是一把手，他不感兴趣的事情，这侯行长就掀不起什么大浪来。 就在李成想事情的时候，侯行长说道：“李成，今天我是代表支行和你谈话，你也不要觉得有什么委屈，事情说清楚了对谁都好，你说是不是？” 李成点点头，说：“侯行长说的是，不管什么事情，说清楚了最好。侯行长，您问，只要我知道的，绝对不会隐瞒。” “这就对了嘛，不管怎么样，先要有个好态度才对嘛。” “那是那是，侯行长说的太对了。其实，我就是受您的教诲少了，如果我每天都能见到您，时时感受到您关注的眼光，估计就没有今日谈话这件事了------” 不等李成说完，闫华就咳了一声。李成和侯行长都看向她，闫华一脸歉意的点了点头，起身倒了两杯水，分别放在了侯行长和李成面前。 李成谢过她后，就微微低头看着茶几上冒着热气的水杯。 刚才他嘲讽侯行长整日不来支行上班，估计在座的人都听了出来。闫华故意打断他不让他说下去，是因为侯行长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了。 侯行长有点尴尬，她看着李成，似乎是在压抑心里的怒气。 就在气氛很压抑的时候，高行长突然说道：“李成，今天把你叫来，是因为有人举报你私自在外面办公司。你是知道的，不管是总行还是省分行，还有市分行，都对员工在外面办公司有严格规定，那就是禁止，严格禁止。” 一听是这件事，李成彻底放心了。不过，高行长说完后，李成还是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 我办公司不假，可公司并不完全是我的，我只是一个持股人，不过是持有的股份多了些而已。 再说，那些规定我又不是不知道，规定上明明写的是从事会计、现金出纳、票据交换、金库管理等几个重要岗位的人严格禁止参与办公司、办工厂等其它商业行为，可不是说的禁止所有人办公司。 而且，这都是隔年老黄历了。现在，就是社会上的一些管理部门也提出停薪留职办三产，办实业，我一个办公室的工作人员，不管钱也不管账，凭自己的实力办公司怎么了？ 碍着谁的事了？吃了谁家的米了？动了谁的奶酪了？还是，谁眼红了？ 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以后，李成看着侯行长，不，是盯着侯行长，具体说是盯着侯行长涂得血红的嘴唇。 李成见到她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侯行长是生喝鸡血了吗？把好好的一个嘴巴凃成这样。 人家孟姜红也喜欢涂颜色深的口红，可人家请教过化妆师，知道该怎么涂这种深颜色的口红。 可你侯行长就不一样了，一定是东施效颦，看到别人涂了好看，就觉得自己这样也好看，岂不知你的皮肤粗糙了些，脸色也深了些，嘴唇涂得这样鲜艳，容易被人误会。 听老岳说过，城南一些小巷子里到了黑夜，就会有一些穿的很暴露，还把嘴唇涂得通红通红的“大姐姐”出出入入。 这侯行长今天穿的是支行发的行服，看上去就正规一些。如果她穿的露一些，让她去城南的小巷子里走一圈，估计也能招来几个“顾客”。 高行长说完后，李成一直没有说话，这在侯行长眼里，就成了李成在想对策。 就在她想打断李成的思路，想让李成无法狡辩的时候，李成突然开口说道：“侯行长，我以为我犯了什么生活作风的问题呢，原来是我办公司这件事啊？” 侯行长一愣，随即问道：“你以为呢？什么，你生活作风的问题？” 李成装作失言的样子，赶紧摆手说道：“没有没有，我哪里有什么生活作风的问题。再说，都什么年代了，单位还管这种事。” 侯行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瞪眼看着李成，却又发不出火来。 这时候，闫华突然用笔敲了一下桌面，脸色严肃地说道：“什么年代了？就是什么年代也不能有生活作风问题。单位可以不管，可这牵扯到法律意识和道德观念，什么时候也要洁身自好，不能胡来。” 李成看着她，这会真的是满腹委屈无处述说的样子。 第49章 就这么简单 李成很委屈的看着闫华。这一次他不是装的，所以，看上去就是楚楚可怜的样子。 闫华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一软，就换了一副口气说道：“李成，你还年轻，不能自毁前程，今天找你谈话是为你好，有了领导的帮助，你进步会快一些。至于举报信里说的那些事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李成撇了一下嘴巴，心说还是你会说话，好话坏话都让你说了。 “闫主任说的对，我一定虚心接受领导的批评指正。至于举报信说我私下里办公司，我认为举报不实，属于诬告。” 侯行长眉头一皱，说：“怎么，你不承认自己私下里办公司？” 李成点点头，说道：“是的，不承认。因为我不是私下里办公司，而是正大光明的办的。” 此话一出，另外三人都是一惊，就连一直低头看文件的高行长也转头看向李成。 而闫华却在心里骂了他一句，心说你低调点能死啊！ 侯行长却是真的吃惊，她没想到这李成会如此高调承认办公司的事情。 承认了，侯行长反而不知道下面该怎么进行了。她最擅长的是循循善诱，让谈话对象一点点放松警惕，最终防线崩溃，鼻涕眼泪一大把的哀求她。 凭着这个本事，她奔走于各地，让一个个触犯红线的人崩溃在她面前。而这李成却剑走偏锋，如此高调承认自己办公司的事情，一时让她不知道下一步流程该怎么走了。 沉默，安静，办公室里的气氛再次压抑起来。 侯行长看了看高行长，看到他如老僧入定一样，就在心里骂了一句“老滑头”。再看李成，正在盯着自己看呢。 这小子是在故意挑衅自己？侯行长看着李成想着。 侯行长毕竟是老江湖了，怎么会在李成这种刚刚上班才两年多的新人面前示弱。 只见她目光严厉，回盯着李成说道：“正大光明？正大光明就有理了吗？正大光明就可以漠视规章制度了吗？正大光明就……” “侯行长，这里是我的办公室，不是大清朝的金銮殿，你总说这正大光明做什么？弄得我脑子里全是那块匾。” 高行长说的那块匾，就是辫子戏里常常出现的那块传说藏着传位诏书的牌匾，此时还珠格格正在热播。 侯行长突然被高行长打断，她转而看着高行长，等他说完后，侯行长说道：“高行长，你看李成这个态度，弄了一个正大光明就觉得他有理了。” 高行长摇摇头，说道：“别急嘛，有话慢慢说，听听他是怎么个正大光明的再说。” 既然高行长这么说了，侯行长只好对着李成说道：“你说说，你是怎么正大光明的办公司的。” 李成喝了一口水，然后说道：“那我就说了？” 侯行长瞪了他一眼，李成赶紧说道：“侯行长，哦，还有高行长、闫主任，你们是知道的，我是一个孤儿……” “什么？你是孤儿？”侯行长说着，拿起面前那些纸张翻看着。 她手里拿的是李成的档案。这是她每次和人谈话时的习惯，为的就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她只顾着看李成有什么背景了，却忽视了李成是一个孤儿。 “哦，这上面父母一栏果然是空着的。哦，这里还有，说你是福利院长大的，还说……哦，你确实是孤儿。” 侯行长只顾着低头看档案了，全然没有发现另外三人看她的眼光里都是有了嫌弃的意思。 人家是孤儿不假，用得着你一遍遍说了嘛？ 侯行长抬头，看到李成又在盯着自己，就放下档案说道：“哦，你继续说。” “我是孤儿，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后来有幸来到支行工作，所以内心对支行，对支行的人都充满了感激之情。” 说到这里，李成转头对着高行长点点头，然后又对着闫华点了点头。 随后，李成又盯着侯行长说道：“这做人，不能忘本，要知道感恩。所以，我常常想着如何回报咱们支行，回报这些把我当做亲人的同事们。” 说到这里，李成一副满怀深情的样子，让老江湖侯行长也看不出真假来了。 李成继续说道：“这不想着想着机会来了嘛，你们都知道的，那个混账王八蛋悍然轰炸我们的大使馆，还说是误炸，这帮眼睛长到屁股上的家伙，撒谎都不会------” 说着说着，李成就是一副气愤填膺的样子。那三位也是恨恨地样子，像是要和与李成同仇敌忾一般。 李成双拳紧握，似乎正在压抑自己的火气，闫华见了说道：“李成，这件事暂且不说了，现在你说说自己的事情。” 李成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后来，股市暴跌，没了人气。咱们都是金融从业人员，自然知道股市是咱们国家经济的晴雨表，是咱们国家发展经济的必要措施。结果，股市里没人了，没人去投资了，你说你见了心痛不心痛？就说心痛不心痛？” 另外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那天我去了股市，我见到了空无一人的交易大厅，也见到了大屏幕上一片绿色。说真的，我难受的要死，有一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闫华瞥了他一眼，把这句话记在了谈话记录上。 李成沉默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说道：“光难受有什么用？咱要做点事情啊！不然，光嘴上喊爱国有什么用，还不是只会打嘴炮。所以，我就让人去买股票，大量的买股票……” 这时，侯行长打断他说道：“慢着，李成，你让人买股票，就不怕他们赔了钱找你算账吗？” 面对侯行长的质问，李成做大义凛然的样子，说道：“不怕。因为我相信没人会赔钱。” 侯行长一脸不相信的样子，说道：“嗬，当初你就这么有把握啊？” 李成笑了笑，说道：“有，真的有把握，因为我从来没有这么自信过。” 侯行长讥笑道：“为什么？” 李成朝前凑了凑，语气坚定地说道：“因为，我相信我们的国家。” 侯行长眉头跳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就这么简单？” 李成点头，依然盯着她说道：“就这么简单！” 第50章 成己达人 李成说完就这么简单后，不等侯行长再问，紧接着就又说道：“侯行长，您觉得很复杂吗？” 侯行长刚要说什么，可瞬间就意识自己无论怎么回答，她相信李成都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等着她。 比如，她同意李成的观点，那么李成肯定就会得意，接下来估计就要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走了。如果她不同意李成的观点，李成说不定会在这个高大上的问题上与她纠缠到明天。 想到这个问题后，侯行长在心里冷笑了一声，心说你把问题越扯越远，以为就能蒙混过关，那你就太小看我了。 于是，侯行长说道：“哦，这个问题先说到这里，咱们还是说说你办公司的事情。” 李成不愿意了，赶忙说道：“别啊，侯行长，这是起因，不说清楚了后面的事情就说不明白。俗话说有因有果，您不能只看结果不问起因？” 侯行长看着他没有说话，脸上虽然是波澜不惊的样子，可胸部却在起起伏伏。 有那么一瞬间，侯行长真的想把水杯砸在李成那张长得不错的脸上。 以前，她和很多很多触了红线的人谈过话。那些人面对她的时候，要么百般狡辩，要么垂首流泪，要么连声认错，可就是没遇到李成这样的。 这李成真的不一样，这小子狡辩的时候，专门拿那些高大上的事情说事，让你没法反驳他，也没法说他是在狡辩。 “小狐狸。” 侯行长看着李成，在心里说道。 “李成，简单点说，天不早了，我和闫主任还在这陪着呢。” 估计是高行长看不下去了，敲了两下桌子说道。 李成赶紧朝他点点头，说：“好，我简单点说。” 于是，李成就把自己是如何煽动支行的人买股票的事情大体说了说，然后重点说了让大家见好就收的事情。 见好就收，就是李成让人清仓出局这件事。这件事估计侯行长不知道，听到这里的时候就多问了几句。 李成告诉她，股市开始暴涨以后，股民也开始重拾信心。此时，不管是国家还是人民，都从伤痛中站了起来，这时候，就应该是急流勇退的时候。 “事了拂衣去。” 说着，李成还作势甩了甩衣袖。 侯行长看到李成这个样子，顿时又气又笑。 在她看来，李成这是把自己说成救了股市的英雄，就是恬不知耻。 “这么说，股市上涨，股民重拾信心，都是你的功劳了？” 侯行长有些嘲讽的意思，李成却没在意，只是慢慢说道：“有国家，有千千万万个李成，还有千千万万个像我的同事一样的人，股市就不会完蛋。” 这话说的，让侯行长也没法反驳，她只好又问道：“既然股市高涨，你还不是带着大家撤了，好像就是捞了一把就跑了啊。” 李成一听这话又不愿意了，他盯着侯行长说道：“侯行长，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今天您有耐心，我可以把这件事好好给您汇报汇报。” 侯行长想了想，哼出一个“说”字。 于是，李成又告诉她，自己之所以在股市高涨的时候带着大家退出，是因为这时候股市已经涨起来了，用不着这些在最低潮的时候逆流而上的人了。 李成说完后，侯行长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这时候，她真的不知道李成说的是真是假，至少只看表面，是绝对看不出来他说的真假。 沉思了好一会，侯行长终于想起来自己今天为什么要找李成谈话了。 侯行长暗暗骂了自己一句，心说还是被这小子牵着鼻子跑了。 “李成，还是说说你办公司的事情。” “我正要说呢！” 侯行长瞥了他一眼，心说我该信你吗？ 李成接着说道：“其实，我办公司这件事，就是因为有了前面炒股这件事。您是知道的，大家投资股票都挣了钱了，只是有多有少而已。这次挣不到钱的人，估计这辈子只有啃咸菜的命了。” 这话侯行长赞成，她虽然没有买股票，可她家人和朋友有买的，还都挣了钱。所以，她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结果，她就看到李成、闫华，甚至高行长都一脸诧异的看着她。这时候，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紧端起水杯喝水来掩饰自己的窘态。 李成这人比较厚道，看到她放下水杯后，起身给她又接了一杯水。 “侯行长，刚才我说到哪里了？” “哦，说到大家都挣钱了……” “对，大家都挣了一些钱以后……” 看着李成又滔滔不绝的讲了起来，侯行长觉得又被李成牵着鼻子了。 “大家挣了钱以后，其实我才真的怕了……” “什么什么，你怕了？你怕什么？怕大家有钱吗？” 李成点了点头，一副很严肃的模样。 侯行长愣了，心说别人有钱他害怕，这是什么道理？难道不是你攒动他们炒股的，难道他们这次挣了钱，不是听了你的话？ 侯行长有些想不明白了。 其实道理很简单，支行几乎所有人，就连看大门的大叔，还有许多和支行的人有各种交集的人，都在这次股票行情下赚了一些钱，这就让李成有些后怕。 他们当中很多人以前是不碰股票的，这次在自己的煽动之下，轻而易举地挣了很多钱，对一些人来说，不亚于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谁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人生出潘多拉之心？如果一旦有人被股市诱惑了，认为炒股挣钱来的容易，从而生出非分之想，那么，对这个人和他所从事的职业来说，都是致命的。 不要忘了，这些人是在银行工作，每日手里要经过上百成千万的现金票据。还有，支行有金库，有守卫金库的武器------ 李成不敢想下去了，如果有一个人因为这一次炒股生出贪欲之心，从而发生什么恶果，那么，李成觉得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所以，李成要引导他们，让他们手里的钱有个好的去处，同时，也让他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投资，而不是以为炒买股票就是投资。 就这样，李成出于各方面的考虑，出面找了一家公司，让他们把钱投进了这家公司。 李成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完后，端起面前的水杯一饮而尽。 “这么说，你是在成己达人了？” 侯行长死死地盯着他，表情严肃地说道。 第51章 上了黑车 “成己达人？我可没有那么高尚，我只想回报我这些同事，而不是毁了他们当中的某一个。” 说这话的时候，李成是盯着侯行长的。 侯行长的嘴明显抽了一下。她觉得这李成把她当成自己的敌人了。 李成口口声声的说为了他的那些同事，可自己就坐在他面前，好像他没把自己当做他的同事啊！ 草率了，真的草率了，事先没有好好调查一下。如果自己真的处理李成，得罪的可是全支行的人。 全支行的人？侯行长看了看身边坐着的闫华，又看看坐在办公桌后面的高行长，这时候，她突然明白了，明白为什么今天这次谈话高行长一上来就是不尽心的样子。 原来，你们早就知道李成的事情，估计，李成办公司你们也出了钱出了力？ 侯行长觉得自己被耍了，被自己的同事耍了。没人告诉她这些事情，就是高行长和闫华也没有告诉她。 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在侯行长的心中升起。其实，她冤枉这两个人了，她之所以不知道是因为这是李成第一次把心里话说出来。 但侯行长就是觉得自己被抛弃了，被自己的同事抛弃了。 可她还想挣扎一下。于是，她说道：“李成，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办的公司，你毕竟是办公司了。所以，你必须给我、哦，给支行写一份报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写清楚了。到时，怎么处理你，我、或者是高行长会通知你。” 事情到了这里，似乎李成应该离开了，可李成一点也不想走。 李成不想走，是因为他起身倒水的时候，无意间看到高行长看的那份文件，正是大鹏电脑公司的贷款申请。 李成急需要这二百万块钱，此时，离合同规定的打款时间只剩三天了。 “高行长，侯行长，闫主任，你们看天已经这么晚了，又是我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是不是一起吃个饭，以表达我的歉意。” 李成说完后，看到高行长微微笑了一下。而闫华却是像没听到这话一样，只是整理着那份谈话笔录。 侯行长呢，则瞪着李成，一副不相信似的样子。 你可是谈话对象啊，如果这时候和你去吃饭，那成什么样子了。 可高行长没有表态，侯行长也不好多说什么。 “那个，李成啊，饭今天就不吃了，我和侯行长还有事情。” 李成又看向闫华，闫华合上笔记本，说了句“家里孩子还等着呢，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走了”。 说完，闫华起身离开了这里。 李成见状，只好对着高行长和侯行长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就走了。 出了高行长的办公室后，李成就朝着电梯那里走去。果然，闫华还在等电梯。 李成小声叫了一声“姐”，闫华看也没看他，对着电梯门说道：“还知道我是你姐啊？你这么做怎么没事先给我打个招呼。” 李成很想跟她说，自己只是这么想的，此时还没有做。可电梯上来了，李成伸手挡着电梯门，让闫华先进电梯。 进了电梯以后，李成按下一楼，然后才说道：“我那只是设想，只有时机成熟了才会给大家说明白。谁知道那个侯行长今天不依不饶的，逼得我全说出来了。” 闫华笑了笑没有说话，很快，电梯就到了一层。两人出了电梯后，李成看到天色以晚，就对闫华说道：“姐，我送你回去，我有车钥匙。” 闫华摇摇头说道：“不用了，我骑摩托车。” 说完，闫华朝着车棚走去。 李成看着闫华上车打火，然后轰的一声就把摩托车骑到了自己面前。 “上车，跟我回家吃饭。” 李成看看那辆踏板摩托，笑了笑说道：“算了，我看老岳他们办公室的灯还亮着，我等等他。” 闫华看了他一眼，拧动油门，摩托车轰的一声就走了。 其实，李成很想跟着闫华去吃饭。可他心里有事，他要等着高行长，把贷款的事情落实了。 李成走进地下车库，走到那辆黑色的桑塔纳跟前，掏出车钥匙打开了车门。 这辆车最近一直没有人开，因为这就是那位运钞车司机私下里开出去肇事的那辆。 李成发现了这辆闲置着的车后，就把钥匙从姚红那里要了过来，然后自己出钱修了修。 但他很少开它，除非是遇到急事的时候。 李成扭动车钥匙打火，然后就把车开出地库。 李成没看到高行长的奥迪车等在院子里，所以断定高行长走的时候，一定会自己打车。 李成坐在车里安静地等着，也就是过了十多分钟的样子，李成看见侯行长从办公楼走了出来。 李成知道侯行长家离这里不远，不然，他会好心的送送她。 谈话归谈话，送她归送她，不能因为她找自己谈话就不把她当领导了。 又过了几分钟，高行长出来了。李成启动车子，快速滑到他的身旁。 “高行长，我送送您？”李成隔着车窗说道。 “哦，李成啊，你还没走？” “没呢，正等着您呐。” 高行长笑了笑，拉开后边的车门坐了进去。 李成转动方向盘，车子朝着大门开去。 “高行长，给您道个歉，我给您添麻烦了。” 高行长没有说话，李成通过后视镜看到他只是笑了笑。 看来他的心情不错，倒是一个说话的好机会。李成将车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唉，李成，走错了？你不是去过我家嘛。”高行长看着外面说道。 “嘿嘿，高行长，您整日忙成那样，我想和你说说心里话，想请您吃个饭都没有机会。难得今日您上了我的黑车，我还不好好的伺候您一次啊！”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是一脸坏笑的样子。高行长坐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脸。如果看到了，估计真的会以为上了一辆黑车。 桑塔纳行驶在街道上，高行长看着外面飞速划过的大树，只好无奈地笑了笑说道：“李成啊李成，你怎么就这么多的鬼名堂啊！” 李成笑了，脚下加油，桑塔纳快速地朝着与高行长家相反的方向驶去------ 第52章 韩总眼里的李成 李成带着高行长去的还是那家土炉烤鸭店，吃饭的房间还是那间豪华的不像样子的单间。 其实，李成对这种排场没什么兴趣，可有些人就吃这一套。比如，先前那个杨总，还有眼前这位高行长。 韩大鸭子片完鸭子，说了一声“请用膳”以后，就很有礼貌的离开了。李成让那位服务小妹也离开，心说总共就两人吃饭，用不着这么麻烦。 看上去高行长确实饿了，不等李成说几句客套话，他自己先拿起薄饼卷上烤鸭，放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吃着。 看到嘴角那里沾着黄酱，依然在大口朵颐的高行长，李成心说平时这高行长看上去高大上的样子，说到底终究还是普普通通的饮食男女啊。 “吃啊，你怎么不吃？”高行长一边卷着烤鸭一边说道。 李成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高行长，喝一杯怎么样？” 高行长倒也爽快，放下卷饼说道：“喝一杯就喝一杯。” “叮”的一声，两人碰杯后一饮而尽。 随后，两人就开始吃喝起来，席间两人一句别的话也没说，只说着一些吃喝上的事情。 这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两人吃的都很高兴。 吃过饭以后，李成和高行长来到外面，李成刚要打开车门，高行长说道：“你喝酒了，我不坐这车了。” 李成愣了一下，猛然想起前些日子因为开运钞车的那名司机酒后驾车，造成重大交通事故的事情。 可这时候也没代驾啊！李成反应很快，接着就说道：“我不是要开车，我拿点东西。” 高行长点点头，说：“打车走。” 李成顺手从车里拿了一点东西，然后就赶紧看向街道两侧。 已经很晚了，街上没什么行人，只有零星驶过的几辆车。好在还有出租车，李成拦了一辆，然后请高行长上车。 高行长上车前看了一眼手表，说了声“呦，已经这么晚了”。 李成点头道：“我给领导添麻烦了。” 高行长摆摆手，然后就进到出租车里。 “李成啊，事情都好说。你好好工作，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侯行长，她这人不错。” 说完，高行长就靠在椅背上了。 李成赶紧说道：“是是，高行长，我一定按照您说的做。” 然后李成将车门关上，出租车就开走了。 李成看着出租车的尾灯消失在远处，然后说道：“韩总，谢谢你了啊！” 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李成身边的韩总说道：“李总，看不起我是不是？您肯来我这里，就是给我面子。” 李成笑了笑，转身看着他说道：“韩总客气了，大家都是兄弟，以后就应该彼此照应着点才是。” 韩大鸭子赶紧点头说道：“对对，大家是兄弟，以后客气话就不说了。你以后有事，尽管开口就是，只要我韩大鸭子能办到的绝无二话。” 李成笑了笑，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来，说了声“结账”。 韩总没有接那张银行卡，而是有些生气的看着李成。 李成不紧不慢的说道：“韩总，亲兄弟明算账，你做的是生意，我来吃饭是照顾你的生意，这生意往来哪有不要钱的道理。” 韩总想想也是，就回头招呼一个服务员过来，把银行卡拿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那名服务员出来了，双手将银行卡和账单都一齐递到李成面前。李成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揣进衣兜里。 韩总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他可是暗中嘱咐过那名服务员，饭钱是折半收的。 其实李成知道韩总肯定会给自己打折，而且这折扣还很大。他之所以故意不看，是想故意让韩总遗憾。 “韩总，上次你到底赚了多少钱，可以和兄弟透个实底吗？”李成问的是他炒股挣得钱。 这杨总经常去品茶小筑打麻将，在麻将桌上听说了这次行情要井喷，于是就投重资进入股市。 其实，他根本不懂炒股。但越是这样的人，遇到行情好的时候，挣得钱越多。 道理很简单，便宜的东西多买，一旦涨起来出手就是。所以，这次股票行情，这杨总挣了很多很多钱。 但他知道自己是怎么挣到这些钱的，那是因为他在麻将桌上听了李辉的话，而后来他又知道这李辉是听了李成的话。 这样一来，李成在杨总眼里那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虽然是神一样的人问他到底赚了多少钱，杨总还是犹豫了。 看到他为难的样子，李成笑了笑说道：“不方便说就不要说了，其实我是有一个项目，想让杨总参与一下……” 不等李成说完，杨总快速说道：“三百万，赚了三百万！” 李成点点头，心说你确实是个做生意的料，看准的事情敢下狠手。 没办法，人家杨总的烤鸭生意好，手里边有钱，所以投入股市的钱也多，碰到这种行情只能闭着眼挣钱了。 李成走到那辆桑塔纳旁边，拿出车钥匙说道：“杨总会开车吗？” 杨总的大脑袋摇的像个拨浪鼓。 李成又问道：“杨总想学开车吗？” 杨总点点头。 李成笑了笑，突然一脸狡诈模样的说道：“那你为什么不去学？” 一听这话，杨总似乎被勾起火来了。他告诉李成，不是不想去学，而是去了，可去了后看到教练在骂人，杨总觉得自己好歹是个总，总不能让那些脾气火爆的教练指着自己的鼻子骂？ 所以，他连学费也没有要就不去了。 听完后，李成笑了，笑的前仰后合的，弄的杨总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够后，李成看着他说道：“办一所驾校。” 杨总没听清楚，就问了句“什么”？ 李成拍了拍那辆桑塔纳，再次说道：“办一家驾校，你愿意投资吗？” 杨总自打去过那一次驾校，方向盘的边还没摸着呢，就已经对驾校深恶痛绝了。如果不是李成说办驾校，估计谁跟他这事他都会跟谁急。 李成在他眼里是神，所以，李成的话他就会听。 “投，一定投。” 李成说了声“好”，转身就要离开。 杨总喊了一声“这车你不开了吗”？ 李成头也不回，摆摆手喊道：“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 第53章 有缝的鸡蛋 自从和那个让侯行长头疼的李成谈过一次话后，侯行长家里发生了一件怪事。 那就是每天到了晚饭时间，就有一名长相甜美，说话也好听的姑娘来她家里送烤鸭。 刚开始的时候，侯行长和她的家人还以为是哪个想求她办事，或者是不安好心的人送的，所以，她先是拒绝了。 可当那名说话声音柔美动听的姑娘告诉她，这烤鸭是她们店里新开发的产品，是送给顾客品尝的，最后还要给出意见的时候，侯行长便笑着把烤鸭收下了。 如此这般三天以后，侯行长觉得不对劲了。 当然，并不是烤鸭的滋味不对劲，而是这件事有些不对劲。 这烤鸭看上去不便宜，还带着很多的配菜，哪家饭店会如此大方，一送就是连续三天，还只是给自己家送。 侯行长心里疑惑，就在烤鸭的包装袋上找到了烤鸭店的电话号码，然后就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后，侯行长听出来接电话的正是给她家送烤鸭的那个姑娘。听到侯行长是问送烤鸭的事情，那姑娘就问她是不是吃腻了？ 连续三天吃烤鸭，侯行长也确实吃腻了。听到对方这么说，侯行长就顺坡下驴说自己确实吃腻了，并让对方不要再送了。 对方答应了以后就扣了电话。对方扣下电话以后，侯行长才想起来自己给人家写的意见还没说呢。 侯行长是个认真的人，不能吃了人家的烤鸭连个意见也没有。于是，她又拨打了那个电话。 这一次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侯行长愣了一下，就问这是不是烤鸭店的电话。 对方说是，接着，对方还对她说道：“侯行长，我的声音您也听不出来了吗？” 侯行长懵了一下，心说自己什么时候在烤鸭店也有熟人了。可刚才那人说话的口音，自己确实听着有点熟悉。 就在侯行长回想这人是谁的时候，电话那边那人说道：“侯行长，您好，我是李成。” “李成？你怎么在那里？”侯行长失声喊道。 李成告诉她，自己和烤鸭店的老板是朋友，所以就在这里。刚才也是帮忙接电话，没想到正好接到了侯行长打来的电话。 侯行长半信半疑的扣了电话，想好的品尝意见自然也是忘了说了。 李成说的是真的吗？要是真的那才是见鬼了呢！ 自从高行长看似无意的说，让李成有空的时候去看看侯行长，还说侯行长这人不错，李成就琢磨着高行长这话的意思。 很显然，高行长是想让李成和侯行长搞好关系，至少不要像现在这样明显对立起来。 可李成打听了一下，这侯行长基本上不上班，几乎没人知道她的为人怎么样。 李成有点发懵，心说还有这样摸鱼的。别人混日子摸鱼，至少还下到河里，这位就厉害了，站在河边鱼儿就跳到她手上了。 李成从办公室的内部资料里查到了侯行长家的地址，也查到了她家的电话号码。接下来，李成就开始了他的骚操作，让韩大鸭子的烤鸭店每天晚上给侯行长家送烤鸭。 当然，送烤鸭的小姑娘说的那些话也是李成教的。 是骡子是马，总要拉出来遛一遛！ 侯行长是副行长，还兼任支行的纪检组长，一封没有署名的检举信就让她忙了半个晚上，所以，李成就要看一看这侯行长到底是不是没缝的鸡蛋。 结果，白给的东西侯行长不但吃的很舒心，还一连吃了三天才觉得不对劲。 想想！一只烤的黄里透红，外酥里嫩的烤鸭，还有份量十足的配菜，只看一眼就知道价格不会低。 一般人听了小姑娘说的那些话，吃一次或许觉得是正常的，吃两次估计就要犯嘀咕了，第三次估计打死他们他们也不会轻易吃了。 而这侯行长却一连吃了三次，可见，这人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人。 烤鸭店里，李成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然后就笑着把话筒放回原处。 这时，韩大鸭子走了过来对他说道：“明天还送吗？” 李成笑道：“不用送了。” 韩大鸭子也不多问，然后问李成今晚是不是一起喝几杯。 李成今晚有事，要给杜大鹏他们送行，定的吃饭的地方就是小巷子里的海鲜馆。所以，李成抱歉地说道：“改天，正好驾校的事情有眉目了，到时候一起坐下来谈一谈。” 韩大鸭子一听驾校的事情有眉目了，顿时就有点兴奋。他突然抱住李成转了几圈，然后大呼小叫的说李成是他的兄弟，亲兄弟。 李成也不挣扎，随他闹够后才说道：“既然是兄弟，我就多说几句，省得你以后抱怨我。” 韩大鸭子一听这话愣了，傻乎乎的看着李成。 李成说道：“你上次赚了三百万用了几天时间？” 韩大鸭子想了想，随后说道：“十天左右。” 李成略一沉吟，说道：“那你投进股市的钱大概在三百五十万到三百七十万之间。” 韩大鸭子懵了，心说你怎么知道这事的，这我可和谁也没说啊！ 财不外露，话不说死，这是老韩家的祖训啊！ 可面对李成，他只好低声说道：“三百六十万，一次投进去的……” 看着他故作神秘的样子，李成心说这很难算吗？当时的行情就是这样，几乎连续拉涨停，只要炒过股票的都会算。 “是啊，三百六十万，只用了十天就赚了三百万，是不是很刺激很过瘾啊？”李成用调侃的语气说道。 韩大鸭子一个劲地点头，还说着“过瘾过瘾真他么的过瘾……” 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样子，李成又说道：“可你知道吗？股市暴跌的时候，有人跳楼自杀了。” 韩大鸭子听说过这种事，所以李成说完后，他嘿嘿笑着说道：“那是他们活该，没有碰到兄弟你这样的神人。” 李成的脸抽了一下，心说这人毕竟是赌徒心理，只相信自己能赢，不相信自己会输，这样的人投资驾校合适吗？ 看着韩大鸭子，李成心说有时间的时候一定要敲打敲打他，让他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投资。 第54章 温柔的陷阱 大鹏电脑公司的贷款终于批下来了。 消息是高行长亲自通知李成的。他对李成说，他不敢不批这笔贷款，如果他不批，那就是得罪全支行的人。 话是开着玩笑说出来的，可李成从他的话里听出几分认真的意思。 给李成集资的人多达二百多人，几乎囊括了支行所有的人，可就是没有高行长和姚红的。 当然，那位神龙无影的侯行长也不在其中。 对没有参与自己计划的这几位，高行长、侯副行长，李成都觉得没什么，人家毕竟是领导，参与这种事情说出去不好听。 唯独姚红，当初李成还特别嘱咐老岳，一定要把他拉进来。可最后姚红还是没有参与李成的集资计划。 为此，李成还对老岳发了一次火。 结果，就出了匿名举报信的事情。 姚红为人心胸狭窄，且有些阴险，就是他面对面和你笑着说话的时候，说不定心里就在算计你。所以，把他拉进来，是让他闭嘴的最好办法。 可老岳没有把事情做成，这就把侯副行长引了出来。 但这姚红也够搞笑的，侯副行长说“是支行有人举报说”，那不就是把你出卖了嘛。 虽然侯副行长说那是一封匿名信，就连闫华也没见到，这不就更说明写信的人就是你这位唯一没有参与集资的人吗？ 笑的人肚子疼。 让李成觉得更可笑的还有，那边高行长批了贷款，这边自己还要写自己是如何办公司的报告。 这份报告要交到侯副行长手里，不管她怎么处理此事，这报告必须写，毕竟该走的流程必须要走。 李成在这份报告中先是写道：我寻找到了一家公司，并且与他的法人达成协定，吸纳了支行大部分人手中的闲置资金。 此举虽说和总行、省分行、市分行的有关规定相悖，但这可以让支行那些在股市里赚了钱的人收心，不至于每日惶惶然揪心于股市，稍有涨跌他们便无法安心工作------ 写到这里的时候，李成很得意自己的文笔，觉得颇有些古风古意。不过，李成也知道这样写好像是给自己脸上贴金。所以，他也没忘了检讨一下自己。 当然，我这样做不能说对，但也不能说错------ 极尽狡辩，就是不能说自己触碰了红线。 最后，李成还写道：纵观支行放出去的那些巨额贷款，不良者居多，呆账居多，又有几人看到了其中的原因？ 今时今日，很多工矿企业频临破产，而我行依然按照老一套的规章制度发放贷款，全然没有风险意识------ 曾有人这样形容银行，说银行就是晴天借给你雨伞，雨天把雨伞收回来的人。这样说好像把我们银行说的很坏，可若是仔细琢磨琢磨，这里面就存在一个风险管控的问题------ 李成洋洋洒洒的写着，最终把一个检查报告写成了银行要具有风险管控意识，并要寻找新的经济增长点的发展报告。 估计无论谁看了李成这份报告，也绝不会看出这是李成的检查报告。 李成呢，好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报告交给了侯副行长。侯副行长拿着七八张纸订在一起的那份报告有点傻眼了。 谁实话，那晚她虽然让李成写报告，可那是当时的情形逼得，她也没指望李成能认认真真的写这份报告。 毕竟是一封匿名检举信，李成写一份检查报告也就说的过去了。可她没想到，李成不但写了，还写了这么多字。 “李成，这是你写的？”侯副行长一度认为李成是为了凑字数从哪里抄来的。 “是啊，是我一个字一个字的写的，侯行长，您可要认真看啊，不然，我这一上午就白忙活了。” 说着，李成还甩甩手腕，一副累着了的样子。 侯副行长翻了翻那几页纸，看到从头到尾都是碳素笔写的，心里莫名对李成就有了一点好感。 不管怎样，人家写东西还是比较认真的。不像某些人那样，不管写什么都是字大如斗，看着好几页纸，通篇读下来没多少字。 “好好，我一定认真看。” 说着，侯副行长拿着报告坐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侯副行长看到李成还没有走的意思，就有些纳闷地问道：“你还有事吗？” 李成抬抬手，说道：“侯行长，您今天的口红很好看。” 侯副行长已经四十多岁了，被一个毛头小伙子说好看，还是说口红好看，心里是何其震惊。 她愣愣的看着李成，一时间竟然不知说什么好了。 李成呢，却转身低头朝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着“好看，是好看”。 这让侯副行长简直是无地自容。因为就在昨天，那个孟姜红突然找到她，说是好久没有见到她了，想两人一齐逛逛街，说说话。 因为都是女人，而且岁数差的不大，再说孟姜红这人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和任何人很快成为好朋友。况且，两人很早就认识，只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圈子，所以就很少见面罢了。 于是，两人一齐吃了饭，一齐逛街，然后一齐去了一个美容院。 等两人一齐出来的时候，都是光彩照人，年轻了很多的样子。 当然，孟姜红和美容院的美容师也没忘了给侯副行长上一课，那就是如何选用适合自己的口红。 可今天，这李成就说自己的口红好看，他是真的看着好看，还是有所指？ 联想到自家吃的那些烤鸭，还有李成今日的举动，侯副行长突然觉得自己掉进了李成设的陷阱里了。 侯副行长呆呆地坐在那里想了许久，最后竟然笑着骂了一声“这小子真是个妖孽”。 可以看出来，李成做的这些事情，侯副行长并不讨厌。 如果说这是李成给侯副行长设的陷阱，那么在侯副行长眼里，这也是一个温柔的陷阱。 烤鸭的事情，李成不是事后找自己解释过了嘛，说是烤鸭店要上新口味的烤鸭，但怕新口味的烤鸭不受欢迎，于是，就想找几个人试吃。 这件事让李成知道了，他就对烤鸭店的老板说：“我们支行有一位见多识广，去过全国各地，吃过各种风味烤鸭的领导。如果让她试吃，只要看她能连续吃几次，就能知道这新口味的烤鸭受不受欢迎了。” 结果，就有了吃烤鸭的事情。可侯副行长觉得这李成出的主意太正了，绝对是一个好主意。当然，这是指的烤鸭这件事。 第55章 心声 匿名举报信的事情，果然不出李成的所料，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本来嘛，匿名举报这种事本来就是可查可不查的事情。侯副行长认真了一次，结果，就连她自己也觉得当初有点自己找事的意思了。 但李成写的检查报告却留在了市分行，从专管纪检的人手里，转到了某位领导的桌子上。 估计有人觉得与其把这份报告当做是检查报告存档，不如当做建议更有价值。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做这件事情的人，算是一个有良心的人。至少，这人对得起自己的工资。 等杜大鹏带人去了杨总那里学习以后，李成终于有时间可以好好和姚红聊一聊了。 在去找姚红之前，李成先看了看最近股市的走向。不出所料，一路狂奔如疯牛一样的股市，已经开始回调了，而且回调的力度很大，有些股票的价格已经接近于腰斩了。 想一想就知道，初期进入股市的那些人，哪一个不是赚的盆满钵满的，到了后期这个单该谁买？当然是那些后来进入股市的人。 可如果没有人进入股市，那么，股市迎来的就是一轮暴跌。所以说，股市最重要的是人气，没有人气就是再健康的股市也撑不住。 而此时的股市说句不好听的，那就是你赚我的钱，我赚你的钱，就看谁比谁精罢了。 姚红精吗？他在支行可是被人称为人精的。 但是，进了股市的姚红却十足是个憨憨。 其具体表现为，赚钱的时候不跑，而是觉得会赚更多。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想跑也跑不了了。 姚红手中持有的一支股票，曾经跟过山车一样上去下来数次，把姚红搞的差点精神崩溃了。 如果是别人遇到这种情况，估计高手可以连续操作几波，一波一波的赚钱。就是新手遇到这种情况，也会跟受惊的兔子一样，等股票涨起来立即割仓出局，弄个落袋为安，省的每天提心吊胆的。 可姚红是个优柔寡断的人，再加上他做事的时候一贯顾此失彼，遇到这种情况那只有等死的份了。 自从李成接触股票，他就得出一条真理级别的观念，那就是钱进了股市，就不能当做自己的钱了。 只有这样，才能心无旁骛的杀伐果断，在险境中求财。纵观姚红这个人，这些他都做不到啊！ 所以，李成断定姚红已经被套了。不但被套，而且被套牢了。 股市就是这样，往往在你觉得最没有风险的时候，它就狠狠地教训你一下。 李成约姚红见面的地方就是那家两人都可以签单的酒馆。李成也想约他去别的地方的，可他害怕怕生性多疑的姚红不去。 毕竟是做了举报他人的事情，姚红心虚是肯定的。而且，他举报的是李成，这种恩将仇报的行为，就更让他心虚了。 李成是他踏入股市的引路人，也是第一个让他从股市掏了第一桶金的人。但事情往往就是这样诡异，有些人你越对他好，最后他就越恨你。 此时，姚红就恨李成，而且不是一般的恨，是那种咬牙切齿的恨。 当李成来约他吃饭的时候，姚红的眼睛瞪得像牛眼一样，在眼镜片后面发出一股股寒意。 李成装作没看见的样子，还拿起姚红放在桌子上的那支钢笔摆弄了几下。 “姚主任，很久没一起吃饭了，估计你也有话想对我说，您看，是不是给彼此一个机会啊？” 姚红盯着他，就那么盯着他看着。最后，姚红几乎是咬牙说道：“六点，不见不散。” “好，不见不散。” 说完，李成转身走了。 两人都是比较守时的人，到了六点正，两人就面对面坐在他们以前喝酒的那张桌子旁。 今天的饭菜是李成点的，点菜的时候他没有像以前那样遵循姚红的意思，而是随便要了几个菜。 两杯酒斟满，李成端起酒杯说道：“姚主任，敬你一杯。” 姚红直勾勾的看着他，说道：“不要叫我姚主任。” 一听这话，李成暗暗笑了，心说这姚红估计还不知道匿名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是他写的了。 李成放下酒杯，低声问道：“姚主任，我不叫您主任，难道叫您姚行长？” “你……”姚红突然指着他喊道。 李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看看周围。 姚红收回手，然后端起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李成又给他倒了一杯，姚红看了李成一眼没有吭声。 李成放下酒瓶，慢悠悠地说道：“姚主任，喝那么猛干什么？小心伤胃。” 姚红瞪了他一眼，然后愤愤然的说道：“最近你没觉得你做人做事都很过份吗？” 说这话的时候，姚红双眼如炬，似乎要看透李成的五脏六腑。 李成一听这话乐了，呵呵笑着给他夹了一块酥鱼，还说了声“姚主任尝尝，他家的新菜”。 酥鱼是放在姚红面前的碟子里的，可此时姚红却觉得李成是把这块酥鱼塞到了他的喉咙里，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想到李成自始就是这副乐呵呵的模样，不管自己说什么也没有激怒他，姚红觉得这李成终于修炼成精了。 当初，就不应该让这只笑面虎去办公室啊！悔之晚矣，这家伙已经不怕自己了。 其实，他想的不对，李成自始至终都没有怕过他。 “姚主任，您刚才说我做人做事都过分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您听到什么对我不友好的事情了。” 这让姚红怎么说呢？最近支行一直在传说，当年缓冲门的事情不是姚红发明的，而是李成发明的。 不然，李成怎么会又想出一个闭门提醒器的事。当然，这只是传闻，并没有人当面问过姚红。 还有一件事，姚红已经隐隐约约的觉得自己要给闫华让位置了。这件事是他自己的感觉，和通过一些迹象发现的。 不过，这件事应该算不到李成头上来？可姚红却发现自打李成来到办公室以后，闫华不像原先那样闲事不管，一副怎么着都行的样子，而是经常会主动过问办公室的各项工作，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也不嫌烦了。 谁给了她动力？又是谁让她焕发了光彩？李成，一定是李成！ 听闻，这李成和闫华私下里竟然以姐弟相称。可见，这李成帮了闫华。 想不到打了一辈子猎物，最后竟然被一只小猫头鹰啄了眼睛。 这是姚红的心声，是不能说给李成听的。 第56章 傻子也赔不了这么多 李成问过他那些话后，姚红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他咬牙说道：“没有，没有听到有人说你不好。” 李成心说那是肯定的。当然，除了你之外。你嘴上不说我不好，可你会写啊，还是匿名的那种。 李成给自己夹了一点菜，然后说道：“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人写匿名信举报我，说我私下里办公司。天地良心，我那样做还不是为了大家伙吗？你看，就有人不知道我的好心，这不就写信告我，弄得我写了一上午检查。好在领导们英明，没有再追究这件事……” 李成絮絮叨叨的说着，全然不顾姚红那张脸此刻已经变得如蒸熟的螃蟹。 “姚主任，吃个螃蟹，听他们说这是新到的海货。” 李成说着，把一只缺了一条大钳子的螃蟹放在姚红面前。 “呦，少了一只钳子，我给您换一只。” 说着，李成又要把这只螃蟹夹走。 姚红拿起筷子按住那只螃蟹，说：“就这样。” 李成抬眼看着他，意味深长地问道：“真的就这样吗？” 姚红点点头，伸手把这只螃蟹的另一只钳子也掰了下来。 两人都是人精，自然知道这话里话外的意思。 姚红没法再找李成的麻烦了，李成那些话里已经透漏出他知道是谁写的匿名信，也说了领导不会再追究。这显然是告诉姚红，别再做这些没用处的事情了。 话不说破，彼此留个面子。两人开始喝酒吃菜，几杯酒下肚后，李成就问他股票的事情。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姚红就跟吃了枪药一样。 只见他“啪”的一声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扯着嗓子就喊道：“全然没有遵循市场规律，全然没有监管机制，全然没有股票该有的特点，全然没有……” 李成挥手打断他，说道：“行了行了，你是不是全然赔了？” 姚红懵了一下，随后说道：“也不是全赔了，我只要不卖，就算不上赔了。” 一听他这样说，李成就没良心的怼道：“你自欺欺人啊！” 可不是自欺欺人嘛，姚红认为他投进股市的那些钱，只是变了一种方式存在着，但还是他的。 他不服气地说道：“怎么叫自欺欺人啊，你看，我虽然被套牢了，可只是资金缩水了，并不是赔了，早晚有一天……” 李成有些不耐烦了，没好气地说道：“行了行了，赔了就是赔了，说什么也是赔了。” 姚红不吭声了，突然他拍了自己的秃头一下，“唉”了一声说道：“这可如何是好，孩子上私立学校的钱也拿不回来了。” 李成看看周围，然后靠近他小声问道：“姚主任，你说实话，到底赔了多少？” 姚红犹豫了一下，然后伸出一只手，岔开五指…… 李成点了一下头，心说还不算多。 可接着，他就看见那只手掌翻了一下。李成懵了一下，心说你竟然赔了十万块钱，这种行情下，就是傻子也赔不了这么多。 可让李成更加惊呆的是，那只手掌又翻了一下------ 李成已经没有反应了，只是盯着那只手掌看着。 好在那只手掌只翻了这最后一下就不动了。李成伸手抓住那只手掌，有些吃惊的说道：“十五万，你赔了十五万？” 姚红点点头，一脸苦相的说道：“算不上赔，只是账上缩水了十五万。” “滚你的蛋！” 李成将那只手用力甩开了。 “唉！” 姚红叹了一口气，开始挠没剩几根头发的脑袋。 李成看着他，此时心里并没有幸灾乐祸的想法。当初，他让姚红炒股，说实话就是为了今天。 可今天真的到来了，李成心里只有悲哀。 姚红落到这个地步，和李成当初想的一样，姚红绝对不是一个见好就收，能拿得起放得下光明磊落的人。 心地狭隘，自私自利，诱惑之下全然不顾一切，你姚红真的不值得可怜。 “李成，还有什么办法？”姚红突然伸手抓住他喊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是有，你能听吗？”说着，李成将他的手掰开了。 “听听，这次一定听你的……” 李成知道姚红的家境并不好，他是家里的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他上大学出来后，用心钻营，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可这一切，都马上就要烟消云散了。 因为，他赔的这十五万块钱里面，其中有他挪用的小金库里的钱。 看到李成还在沉思，姚红讨好般的说道：“李成啊，老岳找我给你的公司集资，我不是不想集，是因为我手里实在没有钱了。” 李成瞪了他一眼，说：“那你就写匿名信告我？” 姚红赶紧摇头，说：“不是不是，我写信告你，是因为闫华……” 李成一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别说了，你就是小鸡肚肠，见不得别人进步。” 姚红不吭声了，可过了一会他又说道：“李成，终归要想个办法救我，不然……” 李成叹口气，说了声“难啊”！ 姚红垂下脑袋，心里明白李成说的“难”到底有多难。 他知道李成是最早清仓的。虽说挣了些钱，可能挣多少？一个刚参加工作两年的新人，能攒下多少本钱炒股？ 支行那些人倒是都挣了钱，可也没见他们当中哪个人分给李成一些。其实，在这一点上姚红挺佩服李成的，有钱的时候大家一起赚，而不是自己吃独食。 只可惜，自己不听他的，才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李成面上是一副为难的样子，其实，心里并不觉得有什么为难的。 因为他知道，姚红手里那些股票虽说被套牢了，可要看是在什么价位套牢的。 现在股票的价格比起以后来说，相当于地板价。但是，这里有一个时间问题，姚红的孩子快要交学费了，他如果不能把钱拿回去，他老婆就要收拾他。 还有，小金库里的钱，他如果不补上，高行长也绝对不会饶了他。 当然，高行长不会明着整他，肯定会找一个借口把他打入地狱。 李成看着神色悲哀，一脸可怜相的姚红，突然笑着说道：“姚主任，你看了那么多关于投资的书，知不知道有一个叫做不良资产处置的事情？” 一听这话，姚红的眼睛顿时瞪得比牛眼还大。 第57章 崩了 说实话，姚红这人挺爱学习的，也喜欢看书，可就是书看的太多消化不了，把脑子还整的潮乎乎的。 但这不影响他知道不良资产处置的事情。毕竟，他已经在银行工作了多年，耳染目濡，也知道不少业务上的事。 不良资产处置的办法有很多，其中国外国内使用的办法都不同。但有一点一样，那就是只要资产不良了，处置过后比腰斩还要惨。 前两年，国外出现一个次贷危机的事情，实际上就是处置不良资产，打折太少的后果。如果折扣多一些，估计不会发生危机。 姚红听到李成问他不良资产处置的问题，下意识地怔了怔，似乎是明白了李成的意思。 他呆呆地看着李成，怎么看怎么觉得这李成像一只笑面虎，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成知道他又想歪了。于是，李成斜了他一眼，说道：“你又想哪里去了？姚主任，不是我说你，你这人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容易想多了，最后只能害了你自己。” 姚红平日里整天揣摩领导意图，慢慢就养成了别人说一，他能想到三的习惯。这会李成拿此事挖苦他，他只能苦笑着说道：“唉！你不懂啊，不这样有时候就不明白领导的真正意图。” “唉！也是够难为你的，这个主任当的不容易啊！” “确实不容易啊，高行长想法很多，野心也很大，我这里……伴君如伴虎啊！” “行了，说说不良资产的事情！” 姚红回过神来，此时，他觉得他最大的危机，好像就是李成强加给他的。 很显然，李成这时候提处置不良资产的事情，就是针对自己手里的那些股票的。 姚红的心痛了一下，他知道李成是在乘人之危，趁着他缺钱的时候，想把他手里的股票打折后收走。 可又有什么办法呢？现在清仓出局，自己连原先投进股市一半的钱也拿不回来，如何面对家人，如何补上小金库里的钱？ 内忧外患，那是会逼死人的。现在，姚红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会炒股炒的跳楼了。 沉思，再沉思，姚红最后终于狠下心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 李成愣了，撇了他一眼说道：“就哪样啊？” 姚红也不多说，拿起酒杯狠狠地喝了一口，然后说道：“我总共投进去三十万，其中有我自己的七万，另外的钱都是……唉，不说了，你就说准备出多少钱，打包价。” 说这些话的时候，姚红心里紧张的很。他之所以肯对李成说实话，其实是想告诉李成，不要太心黑，总要让他把小金库里的钱补上。 至于他自家的那七万，唉，再说。 李成明白了，姚红的低价是二十三万。拿二十三万买此时市值只有十五万的股票，估计谁买谁脑子进水。 李成的脑子没有进水，就是进水了他此时也没有二十三万块钱。所以，李成听完这话后只是笑了笑，然后开始吃螃蟹。 李成这一笑，差点把姚红吓死。他以为李成是嫌弃价钱太高，所以对这笔交易不感兴趣。 可他能怎么办？这是底线了，他能接受的最大底线。 他傻了一样的看着李成，心说您别总是吃啊，想怎么办总的给个话啊，大爷！ 李成还是像个二大爷一样旁若无人的吃着，把一只螃蟹拆解的零零碎碎，就连最隐蔽处的肉都被他抠出来吃了。 他越是这个样子，姚红越是着急。最后，姚红一把按住李成的手，眼神里充满绝望地说道：“二十，二十万。” 李成撇了他一眼，把他的手拿开，说道：“你傻了，小金库的钱不管了？” 姚红什么也顾不得了，说道：“我、我，我再去找人借一些。” 李成笑了笑说：“那好，你去借！” 姚红一听这话又傻眼了。 他炒股的七万块钱，里面就有他借的钱。他若是再去借，估计没人会借给他。 再说，三万块钱，对此时的工薪阶层，就是银行这种收入较高的地方来说，也是一笔大钱。 毕竟，姚红此时的工资刚刚一千块出头。李成的月薪加上所谓的误餐补助等，也不过才八百多。 这时候的银行收入高，是因为银行福利好，每年的年中和年终的时候，都会有一笔奖金。 这两笔奖金加在一起，和全年的工资相差无几。效益好一些的支行，或者是市分行，这两笔奖金都能超过工资收入。 即使是这样，三万块钱对依靠工资收入的人来说，依然是一笔很大的钱。 姚红彻底绝望了，他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看到李成伸手又要拿螃蟹，姚红忍不住了，低声哀求道：“兄弟，少吃点，那东西性凉。你是我亲兄弟，你就不能说句话啊？” 李成放下螃蟹，然后拿起纸巾一边擦手一边说道：“在咱们支行，和我称兄道弟的除了老岳只有你，还有一个和我以姐弟相称。” 姚红的眼睛眨了几下，瞬间就明白李成的意思了。这李成还在为匿名信的事和他过不去。 姚红写匿名信，告的虽然是李成，其实针对的是闫华。他认为闫华敢问鼎主任一职，其实是因为有李成这个弟弟帮她。 所以，找不到闫华的毛病，敲打敲打李成也能出出气。可现在，李成明显拿这事捏自己啊！ “兄弟啊，那件事是哥哥做的不对，我在这里给你道歉了……” 李成眼一瞪，道：“只道歉啊？” 姚红晕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你还想让哥哥怎么办？哥哥都这个样子了……” “挽回影响啊！你是不知道，侯行长和我谈话的时候，把我当做坏人了。而且，她找我谈话的事情，现在全支行也知道了，对我的名声……” “好好好，明天我就去找侯行长，把匿名信的事情说清楚……” 话说到这个份上，李成不好再绷着了。再这么绷着，估计姚红不但会喊他亲大爷，还会彻底崩溃了。 “姚主任，哦，以后不能叫你姚主任了，应该叫你哥哥对不对？” 一听这话，姚红彻底崩了。 第58章 打劫前一定要喊一声吗 他要把我最后一点脸面也拿走！ 姚红死死盯着李成，在心里这么想着。 姚红的最后一点脸面，就是他现在的职务——办公室主任。 要说姚红这人举一反三的本事就是大，李成只说了几句模棱两可的话，他竟然就猜到了李成的意思。 确实是这样，李成知道李辉已经找了高行长，而高行长也已经觉察到姚红最近反常的厉害。 反常必有妖啊！高行长虽然还不至于查一查姚红有什么问题，但已经有了和他谈一谈的想法。 至于让姚红让位，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交给闫华，那也得有一个合适的理由才是。 高行长老奸巨猾，他不会为一个姚红得罪李辉，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李辉让姚红记恨他。 所以，找一个机会谈一谈，敲打敲打姚红是必须的。可高行长太忙，忙起来就把这件事放在脑后了。 李成久久看不到高行长有什么动作，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这件事办了。 说实话，李成这种趁你病要你命的作法很无耻。可想想当年姚红对待那个实习生的作法，还有他在这次炒股过程中过于贪婪的本性，李成觉得自己是在拯救他。 在银行工作不同于在其它地方，要做到万千钞票在眼前在手中，心中却要视它们为废纸。 只有达到了这种看起来很脱俗的境界，这些每日面对着一捆捆钞票的人才不至于犯错误。 这么一说，李成好像是在做好事啊！ 如果他不是为了想让闫华当办公室主任，李成这次还真的是在做好事。 姚红沉默了许久，李成则是一副不着急的样子，只是盯着盘子里的最后一只大螃蟹。 姚红虽然思绪万千，但他知道这件事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了。刚才他在一急之下，自己承认了挪用小金库里钱。 那可是二十多万，如果高行长翻脸无情，会让他死的很惨。如果他答应李成的条件，主动让出主任一职，那么，这件事就会有人替他摆平。 脸面比起那个很惨的下场来，自然脸面就不重要了。于是，姚红看着李成，在心里骂了他一声“妖孽”，然后就低声下气的说道：“李成，不，兄弟，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一听这话，李成抬眼便看着他，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很真实，于是就招手让服务员过来，对她说道：“今天让他签单。还有，这只螃蟹给我打包。” 服务员答应着，赶紧拿了账单和打包袋过来。姚红接过账单仔细看着，他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在这里签单了。 说实话，他在这里不知道签了多少次单了，可哪一次也没像今天这样仔细看过。 心中感慨万千，最后却只能发出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 姚红凭着最后一点定力，龙飞凤舞地在账单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就怔怔地看着李成。 李成却避开他的眼光，装作整理衣服的样子站了起来。 “你、你就这么走了？” 姚红此时像极了一个怨妇，如同看着吃饱了抹嘴就走的丈夫。 李成“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不走，难道在这里和你说那几十万块钱的事情吗？” 姚红想想也是，这里毕竟不是一个谈大事的地方。 李成和姚红去的地方就是姚红的办公室。在去支行的路上，李成发了一个短信，还没走到支行，李成的手机就收到了回信。 李成打开短信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只显示了一个“好”字。李成愣了一下，心说这么简单吗？ 两人在姚红的办公室坐下后，姚红要给李成泡茶，李成说了声“等一等”，姚红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就只好坐在李成对面干等着。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时间，门卫打来电话，说是外面有人找姚主任，问是不是放人进来。 接电话的姚红不知道谁会这么晚来找他，可看到李成朝他点了点头，他就对着话筒说道：“让他进来！” 两人继续坐着等着，没多久，就听到走廊里传来“咯噔咯噔”高跟鞋走路的声音。 姚红一脸疑惑地看向李成，他心里害怕是闫华来了。可想到刚才的电话，他就觉得是自己吓自己。 这时候，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人就是闫华了。 李成已经站了起来，笑着看着门口…… 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只见她身材高挑，穿着得体，面容靓丽，嘴角还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看到李成，她只是笑着点了一下头，然后就把一个纸袋放在李成面前。随后，她对着姚红很有礼貌地点了一下头。接着，她又看向李成，微微一笑后就转身离开了。 姚红简直懵了，如果不是办公室里留下的淡淡香水味，他几乎不相信刚才进来过如此靓丽的一位美人。 “发什么愣呢？”李成觉得姚红这样子很好笑。 姚红回过神来，赶紧看着李成。李成指指姚红身后的保险箱，说道：“小金库？” 姚红点点头，然后转身掏出钥匙…… 李成看向别处，听到保险柜发出“咔哒”一声后，李成才转过脸来。 姚红看着几乎空了的保险柜，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李成瞅了瞅保险柜然后看向姚红，做出惊呆的样子说道：“大哥啊，你可真是牛逼啊，竟然都挪用了。” 姚红快要哭出来了，说：“一次拿一点，一次拿一点，谁知道最后就……” 李成摇摇头，心说这就是典型的贪官心理。总想着拿一点没事，最后就捅个大窟窿。 “来，你坐下，我说你写。” 姚红坐到桌前，铺开一张信笺，然后拿起钢笔。 “本人因炒股亏损，自愿将本人股市账户里的股票和用于股市转账的银行账户转让给……这地方先空着，回头我自己写上。” 姚红“哦”了一声，然后等着李成继续说下去。 李成却不说了，看到姚红还在看着他，李成说道：“愣着干嘛，签字按手印啊！” 姚红懵了，心说多少钱还没说好呢，自己就把股票和账号都给了别人，你当我是傻瓜啊！你就是打劫，也不能不先吆喝一声？ 第59章 亏了还是赚了 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看到姚红像是要生吃了自己的样子，李成白了他一眼，在心里这样想着。 我能生抢你的嘛，如果我让你写的过于详细，一旦某一天出点什么事，那不就是害了你吗？ 别忘了，你挪用的虽然是见不得光的小金库里的钱，可不管怎么说，这些钱属于公家的钱，也就是支行的钱。 李成说道：“我在救你啊，这时候写的越简单，以后你的麻烦越小。” 姚红一听这话顿时呆住了。他愣怔地看着李成，觉得李成说的对极了，这样做都是为他好。 可同时，他也觉得李成如此年纪能有这般心机，确实和他的年龄不符啊！ 何止是妖孽，简直是魔头。 虽是这样在心里腹诽着，可姚红却也是满满的感激之意，“兄弟啊，让你费心了，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点。” 李成瞥了他一眼，挖苦道：“平时拿习惯了？觉得和拿自家的一个样子。” 姚红大囧，赶紧说道：“没有没有……” 李成“切”了一声，然后让他签字按手印。 姚红按完手印后，一边扯过一张纸巾擦手，一边就问李成如何交割股票和账号。 李成让他把东西拿出来，然后把密码都写在上面。 “就这样？” 估计是姚红觉得过于简单了。 李成白了他一眼，装作认真的说道：“要不，咱们搞一个交接仪式？” 姚红赶紧摆手，连声说着“不用不用……” 李成将那些东西收进一只信封里，然后看着他慢慢说道：“你我都是明白人，说实话，咱们这件事连这个协议也不用写。但就怕某人哪天想不开了，再搞出来一点麻烦事，所以，还是签个协议比较好。” 姚红赶紧说道：“那是那是。” 其实，此时他恨不得没有这份协议。这样，他挪用小金库里的钱炒股的事情，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弭。 不对，这李成已经知道了，怎么会神不知鬼不觉呢？这个魔头，现在算是把我攥在手心里了。 这时候，李成拿过刚才那个女子带来的纸袋，然后从里面掏出一捆钱，然后又掏出一捆…… 姚红看呆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么多钱就这么被一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拎着送来了。 “这里是二十五万，你点一下。” 李成将捆好的钱推到姚红面前。 “二十五万？” 估计数额已经超过姚红的心里预期，他一时半会儿的不敢相信。 “你拿了这里的二十三万，自己投了七万，现在股票市值只有十五万。也就是说，我现在是拿二十五万买你只有十五万市值的股票，你难道还不愿意吗？” 姚红怎么会不愿意，他简直是太愿意了。于是，他赶紧伸手将那些钱搂到自己面前，唯恐怕李成反悔一样。 李成看道他这个样子，说了声“看你这样子就跟没见过钱一样”。 姚红一边分出二十三万块钱，一边说道：“兄弟，你是不知道啊，自打这保险柜空了，我这里就整天提心吊胆的。哦，对了，咱们去吃饭的那里，这几天也经常给我打电话，让我去结账。可不知道今天他们见了我，为什么不提结账的事情了。是不是……” 李成白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呢？没有我他们会放过你。” 姚红赶紧说道：“谢了谢了，兄弟，真的谢谢你，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行了行了，少说那些没用的。你记住了，我给你的这二十五万里，有两万是让你给孩子交学费的。你不要再拿去炒股了。” 姚红一听这话，心里顿时觉得不是个滋味。这李成真的不错，给填了窟窿，还记得自己孩子上学的事情。 “兄弟……” 姚红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还有，你现在还亏着五万，我之所以不帮你把这五万补上，一则是让你知道，你确实做错了事情。二则，是让你记住这个教训，对你以后做人做事都有好处。” 一听这话，姚红差点就给李成跪下了。 没道理啊！自己亏的钱，这李成来补上。他肯帮忙把自己拉上悬崖就已经是自家祖坟冒青烟了。 姚红看着李成，突然给他鞠了一躬，然后说道：“兄弟，我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以后，只要你用得着我，我一定万死不辞。” 李成摆摆手，说道：“行了行了，已经这么晚了，各回各家好了。” 事后，曾有人问李成，拿二十五万买市值十五万的股票是不是亏了。 李成告诉这人，不亏！因为买的是股票啊！ 既然是股票，它就有升值空间。当然，也有下跌空间。 但是，就目前股市的走向来看，用不了多久，这些股票就会升回原先的价位。只要持有一段时日，这些股票会在原有价位的基础上，上升十几个百分点没什么问题。 这样一算，这些股票会获利近五万多块钱。这个收益，已经是很好的收益了。 那人听了李成的话后，微微笑着给李成倒了一杯茶，然后笑吟吟地说道：“既然是这样，你干嘛把这样的好事让给我，干嘛不自己做。” 李成瞅了她一眼，说道：“我这不是回报你嘛。你给我把杨总请来了，让我拿下了那些代理权，我一直没有想出如何回报你。这次有这么一个机会，就让你挣几个小钱，也算是还了你一个人情。” 那人笑了，笑的很好看。 其实，李成只说了表面上的原因。实际上他根本一次拿不出二十五万。再说，李成这是借力打力，顺带收拾姚红的同时，也还了这人一个人情。 但李成最大的收益却是，闫华会当上办公室主任，而他自己以后就是一个相对自由的人了。 什么最可贵？自由啊！ 每一个上班的人都被时间约束着，被上级监督管理着。 李成在办公室虽说没多少事情，可毕竟要给姚红面子，每次外出也好，请假也好，都要看姚红那张别人欠他钱一样的脸。 而闫华当上主任就不一样了，李成只要给她打个招呼，就会有大把的时间忙别的事情。 自由啊！真是上班族最可贵的东西。 第60章 新人 一个多月以后，翁小筑来到李成工作的这家支行外面。 她打电话让李成出来，等见到李成后，她把一只信封交到他手上，然后说道：“六万，全部清仓后净赚了六万。” 李成捏了捏那只信封，觉得比自己当初交给她的时候厚了一些，就笑嘻嘻地说道：“那恭喜翁总了，一个多月的时间，收益就达到了两个多点。其实，再晚几天清仓，你还能多赚一些。” 翁小筑说道：“你忘了你曾说过的话了，见好就收。我可不能像你们那位主任似的，抱在手里就不放了。” 李成笑了笑，然后晃了晃手里的信封说道：“这里的一万块钱是怎么回事？” 翁小筑笑了，眼睛弯成好看的月牙状，“咦，不愧是在银行工作啊，看也没看就知道里面是一万块钱啊！” “我问你这钱是怎么回事？” “给你的，就算是……好处费。” 李成将钱从信封里抽了出来，然后放到她手里说道：“这件事的风险在你这边，如果股票没涨，现在我都不好意思见你。” 翁小筑把钱又放到李成手里，然后笑吟吟地说道：“当初你不是说了嘛，有风险但不大。再说，这些钱就是亏了又能怎样？上一次我可是赚了……” 翁小筑不说了，捂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李成也不好问她到底赚了多少，就拿着那一万块钱说道：“好，我暂且收下了。” 翁小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听说你又搞了一点事，怎么这次没带我玩啊？” 李成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你说你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子，话说的怎么这么别扭啊，什么叫我又搞了一点事啊？还有，就知道玩，岂不知大好时光都玩没了。” 一听这话，翁小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李成看着她的背影发了一会儿呆，心说一句玩笑话而已，你怎么就玩不起了。 接着，李成看着手里的信封和那一万块钱，然后就向设在支行大楼一层的营业大厅走去。 李成是从正门进来的，所以，一进门就有一个人仪式感很强的对他说道：“请问您办理什么业务。” 李成晃晃手里装着那一万块钱的信封，说：“存钱。” 这时候，那人已经看清楚进来的是李成了，就笑着喊道：“李哥，你逗我玩？” 李成看到这个披着绶带，身姿挺拔的人是谭文姬，就笑着说道：“是你逗我？” 谭文姬不好意思地笑了，然后说道：“李哥，个人存款不在这里办理，要去储蓄所。这里只办理对公业务。” 李成微笑着等她说完，才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哎呀，原来是这样啊！看来我走错地方了。” 谭文姬这时候才明白过来李成是在逗她玩。 于是，她又羞又恼的说道：“李哥，你怎么这样啊。” 大厅里还有来办业务的人，李成不好再跟她逗下去，就对她说道：“我不是来存钱的，我只是来看看。” “看看？看谁啊？” 李成没说话，目光看向现金出纳柜台…… 谭文姬似乎明白了，她凑近李成小声地说道：“他来了后，我轻松了很多。” 李成板着脸说道：“可不许欺负他啊！” 谭文姬不愿意了，嚷着“谁敢啊，怎么说也是当过主任的人。” “小声点。” 谭文姬赶紧捂嘴，然后指了指角落那边的柜台。 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李成看见姚红正在清点零钞。只见他把一叠叠零钱按照面值分开，然后又一叠叠的清点着…… 李成看了一会儿，看到他点钱的时候还不时地在水盒里沾沾指头，西服袖子上也加了套袖，看上去认真极了。 李成看到他清点的差不多了，就用力敲了敲防弹玻璃…… 正在专注点钱的姚红被吓了一跳，猛然抬头看见是李成，便硬生生地把火气压了下去。 “兄、哦，李成来了？有什么事吗？”姚红凑近防弹玻璃下面的槽口说道。 李成看着他说话的样子，心说这是哪个脑残想出来的这个办法。虽说付钱的时候安全了，可里面和外面的人都跟猪吃食一样凑在这槽口上说话，也是让人无语了。 看到李成有点发愣，姚红就又问了一遍。 李成回过神来，也像猪吃食一样靠近槽口说道：“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适应不适应。” 姚红在槽口另一边说道：“还行还行，自从我来支行，就一直在办公室工作，这会也尝尝在一线工作的辛苦。” 李成一听这话，心说还行，这态度还挺端正的。 其实，姚红并没有被李成一棍子打死。虽然他主动找到高行长，要求辞去办公室主任一职，去营业部做一名普通柜员。 但高行长绝对不能答应他。如果答应了，那么，就会有铺天盖地的各种说法涌来。 想想，一个在外人看来做的好好的、并没有犯什么明显错误的办公室主任，突然去了一线点钞票去了，能让人生出多少想法。 所以，高行长同意他辞去主任一职，但让他去营业部做了一名副主任。高行长宣布此事的时候，说这是中层领导轮岗。 至于姚红为什么降了半级，那是因为他不懂营业部的业务，只能一边学习一边进步。 不过，虽然姚红没有一落到底，但他时刻记着李成的吩咐，那就是好好做人好好做事。 所以，他到了营业部以后，基本上没把自己当做副主任，而是把所有的累活脏话都包了。 特别是搬运很重很重的钱箱，姚红基本上都是一个人搬，弄的谭文姬高兴的一批。 这些事情李成都知道。所以，李成一定要来看看他。 没有看他笑话的意思，这样的事李成干不出来。 姚红还是不放心，再次问道：“兄弟，真的没事啊？” 李成摇头道：“没事没事，我就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你。” 姚红放心了，可接着他就埋怨道：“你吓我一跳，好不容易点清楚了，这会也忘了数了。” 李成看看他桌上的那堆零钱，然后就想到了谭文姬。出纳岗位最不愿意干的活，就是清点那些又脏又破的零钱。这样的事情，一般都是交给新入职的人来做，并美曰其名“磨性子”。 还说没有欺负他，这清点零钞的事情原先不都是你们做吗？你们这是明显欺负“新人”啊！ 第61章 我不是吓唬你啊 看到姚红又要重新清点那些烂乎乎的零钱，李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啊！” 姚红摆摆手，意思是不让李成打扰他。 李成还非要打扰他一次，李成又用力地敲了敲防弹玻璃，这次姚红更没准备了，结果，手里的零钱就乱了。 姚红看看李成，又看看那些零钱，然后说了声“你故意的”。 李成点点头，姚红就愣住了。 接着，他就看见李成拿出一个信封，从里面抽出一张纸…… 那张纸打开后，姚红看到正是自己写的那张转让股票和银行账户的协议书，顿时紧张的向两旁看了看。 好在同事们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人注意这边。 姚红放心了，对着李成张了张嘴，却没出声。 李成知道他已经看清楚这张纸了，就一下一下地把这张纸撕碎了。 姚红懵了，要不是两人中间隔着厚厚的防弹玻璃，估计姚红就要大喊几声“为什么为什么……” 李成将碎纸团在手里，然后把信封和纸团都放进槽口，说道：“清仓了，这些东西已经没用了。” 姚红一脸疑惑地从槽口里拿出信封打开看了看，里面正是他的股市账户和银行活期存折。 但是，和这些东西在一起的是一万块钱。 “这钱……” “钱是给你的，留给孩子上学用。” 姚红懵了，可接着他就把钱放进槽口，说道：“这钱我不能要，你已经帮了我……” 李成懒得再凑到槽口那里说话，不等姚红说完转身就走了。 姚红看着李成的背影，心说这人不是妖孽，也不是魔头，这可是活菩萨啊！ 李成走到门口那里的时候，看到谭文姬正在有口无心的对着进来的人说着那些套话，就不由得笑了。 李成知道营业大厅每天都派那些模样气质出众一些的女员工轮流做引导员，估计今天是轮到谭文姬了。 可她这样有口无心、见到有人进来就喊一声的样子，明显就是敷衍了事啊！ 李成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冲着她后面喊了一声“王主任”。 谭文姬赶紧转头，看到后面并没有人，回头就打了李成一下。 李成一边躲闪一边又喊道：“王主任、王主任。” “你还骗我。” 说着，谭文姬又朝李成挥起拳头。 “谭文姬，你干什么呢！” 一声雷吼，吓得谭文姬竟然是哆嗦了一下。 营业部的王主任从另一边走了过来，他先是朝着李成点了一下头，接着就冲着谭文姬吼道：“上着班呢，你这样打打闹闹像个什么样子。” 谭文姬低着头朝一边躲去，王主任似乎还不算完，又要喷她，李成赶紧拉住他，对他说道：“王主任，我有一件事要找你……” 李成和王主任说的就是“猪吃食槽口”的事情。李成告诉他，不过是安装一个两边都能说话的话筒的事，怎么就没人想到，非要两边的人都趴在槽口那里跟“猪吃食”那样说话呢。 估计王主任也深有感触，一听李成这样说顿时大喜，就问李成这样的话筒哪里有卖的。 李成给他写了一个电话号码，说：“你找这人，就是买不到他也能给你做出来。” 王主任拿着杜大鹏的电话号码高高兴兴的走了，也就把谭文姬的事情忘了。 王主任走远后，谭文姬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悄声说道：“李哥，晚上我请你吃饭哦！” 李成笑着对她说道：“没空。不过，我告诉你，姚红已经在支行工作十多年了，他不算新人，以后不用磨他的性子。” 被李成拒绝，谭文姬就不高兴了，嘟着嘴说道：“谁磨他的性子了，是他自己主动要做的。” 李成愣了一下，转头看向角落那个柜台。这姚红真的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了。 拒绝了谭文姬的邀请，是因为李成今晚有约。 不要以为是哪个美女，约李成的是那个韩大鸭子，地点就在烤鸭店。 两人一见面后，李成就问道：“你是不是把办驾校的事情告诉翁总了？” 韩大鸭子愣了一下，然后仔细想了想说道：“不会是我在茶楼打麻将的时候，把这事顺嘴说了？” “你问谁呢？” “怎么，有麻烦？” 李成摇摇头，就问他办驾校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韩大鸭子赶紧拿出一些资料来，然后说道：“城南那家印染厂我已经去看了，地方很大。就他们原先堆废料的地方，办一家驾校已经足够了。” 李成拿着那些资料看着，心说印染厂早就亏损的不像话了，倒闭是早晚的事情。而且，造纸厂最大的债主就是李成所在的那家支行。 李成看完那些资料后，说道：“城东还有一家录音机厂，你抽空也去看看。” “我还是觉得这造纸厂的地点最好，地方也大，还不用费事整理。录音机厂那个地方周围人太多，咱们办的是驾校，万一哪个愣小子不长眼------” “韩总，一家驾校，一家超市不好吗？” 韩大鸭子一时没明白李成这话的意思，反应过来以后才说道：“李总的意思是，再办一家超市？” 李成朝后一靠，笑着说道：“怎么，韩总对办超市不感兴趣啊？” 韩大鸭子哈哈一乐，说道：“只要挣钱，我对什么也感兴趣。” 李成斜了他一眼，说道：“韩总，你这思想很危险啊！” 韩大鸭子嘿嘿笑着，说道：“我指的是不犯法的事情，犯法的事情我老韩不做。老韩家祖训，财不外露，话不说死。其实后面还有两句，犯法的事不做，欺负人的事不干。” 李成点点头，说道：“你家的祖训和别人家的不太一样啊。” “嘿嘿，可以随时加的。我这辈加上的，就是我儿子辈，孙子辈，重孙子辈的祖训。” 李成一听这话被他逗乐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过以后，李成看着他正色说道：“韩总，既然想做事情，那不如做大点。现在造纸厂和录音机厂都面临倒闭。我不是吓唬你啊，未来十年，咱们整个市里，倒闭的厂子会达到上百家。” 韩总一听这话愣了，心说这么多厂子都要倒闭，那那些工人以后吃什么？我的烤鸭又卖给谁去？ 第62章 被当成贼了 李成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此时，市里的很多企业都面临着这个时代的冲击，旧的经营观念，还有旧的经营模式，都让那些老牌国企面临着亲所未有的危机。 就拿印染厂来说，这家企业除了经营困难，还面临着另外一个危机，那就是排污问题。 潍州市有一条自南向北穿城而过的河流，可近些年由于就坐落在这条河边上的造纸厂，几乎成了一条臭水河。 结果，印染厂越是增加产量，河水就越臭，最后，竟然惹得住在河边的市民堵着大门骂他们。 但它最大的危机还是贷款，数额巨大的贷款。也不知道是印染厂的领导还是银行的领导脑子进水了，或者他们的脑子都进水了，反正，印染厂一次次贷款，银行就一次次放款，全然没有风险意识。 李成曾听一位信贷员曾说过，说是印染厂的领导认为只要搞来贷款，就觉得自己这个领导做的称职。 好像银行的钱就是他家的利润，好像银行的钱不用还一样。 确实，这些钱最终是不用还的。就在李成让韩大鸭子去印染厂看过以后的一个星期，一个破产清算小组进驻了印染厂。 没过多久，印染厂的财务审计报表就出来了，资不抵债，银行的本金和利息最终一分钱也不会收回来。 高行长作为破产清算小组的成员，那一阵子忙的几乎见不到人，弄得李成只要有事就要一趟趟往印染厂跑。 这一天，李成拿着一份需要高行长签字的急件，开车来到了印染厂。印染厂坐落在河边，有一条不宽的道路专门通向厂子大门。 可今天李成开车刚刚拐进这条道路，就觉得有些异常。以往他来到时候，路上几乎看不见有人走往，可今天道路两边多了许多骑自行车或是步行的人。 李成认识他们的工装，知道这些人都是印染厂的工人。 李成最近一直在关注印染厂的事情，他知道明天就是印染厂开破产宣布大会的日子，可今天这里就来了这么多的人，肯定是不正常的。 最让李成觉得疑惑地是，印染厂很早就停产了，工人也很早就不来上班了，这些人为何还要来？而且还穿着工装，且都是穿的整整齐齐的， 李成继续开车前行，等转过最后一个弯的时候，李成瞬间明白那些人是来干什么来了。 印染厂的大铁门还和原先那样关闭着，只开着旁边的一扇边门。而现在，不管是大门外面还是边门那里，都坐着一些穿着印染厂工装的人，而这两扇门都关着。 而且，还有人不断地加入他们。那些刚刚走到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沉默不语，然后就在那些早已坐在这里的人旁边坐了下来。 李成停住车，呆呆地看着他们。估计是因为李成是开车来的，这些人就把李成也当成破产清算的人了，便齐齐地看着这边。 李成知道大门这里是走不通了，可看的身边放着的急件，李成想了想就拿着那份急件下车了。 下车后，李成看了看那些坐在地上的工人，然后就转身走了。 李成知道，就现在的局面，自己进不去，估计高行长他们肯定也是出不来。 不如翻墙，在来这里的路上，李成看到印染厂的围墙外面有一颗长歪了的大树。大树歪向的的那边正好靠近围墙。 李成走到这颗大树这里后，前后看了看没什么人，于是，他把急件揣进怀里，就开始爬树------ 上到围墙上以后，李成看着围墙的那一边，不由得抽了一口冷气。足有三米多高，李成知道就这么跳下去后果不太好意料。 可除了爬墙，显然今天想进到印染厂里面去是不可能的了。 李成考虑再三，最终还是转过身子，慢慢把脚放了下去------ 李成算了算，自己身高一米七八，再加上自己的胳膊，估计在两米多。只要自己双手这样扒在墙上，身体放开，双脚离地面最多也就是一米左右。 这样的距离，还不至于把自己摔着。 就在李成刚刚展开身体，正准备松手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双腿被人抱住了，同时还有人喊道：“队长，快来啊，抓住一个贼------” 李成一惊之下，双手松开，结果，李成就砸在那人身上------- 结果，李成被这人赶过来的同事抓了起来。 李成有点晕，指着自己胸前的铭牌对他们说：“见过带着这东西当贼的吗？” 这些人是护厂队的，他们看了看李成的铭牌，其中那个被人喊做队长的中年汉子说道：“带着这东西就不是贼了吗？我们厂子最近可一直闹贼，都是从这里爬墙进来的。” 一听这话，李成是又气又笑，便拿出那份急件说道：“看看，这是什么？贼会带着这东西来你们这里偷东西吗？” 中年汉子凑近些，仔细看了看那份红头文件，然后就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是银行的？” 李成拍拍身上的土，然后挺直身子说道：“我是来找我们领导的，快点带路，别耽误事。” 这队长倒也听话，对着那几名手下说道：“我带他去厂办，你们继续守在这里。” 没人带路，李成还真的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印染厂占地很大，里面的树木很多，还有厂房仓库什么的，看上去有些杂乱无章。 在经过一处空场的时候，李成问道：“这里是不是就是废料场？” 那队长点了点头，说：“我刚刚进厂的时候，就在这里上班，那时候------” 不等他说完，李成打断他说道：“今天你的同事都在外面静坐示威，你是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如果我不是穿着这身皮，我还不是一样和他们坐在一起” “发工资吗？” 那队长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说道：“我一直拿着二百块钱的生活费，他们拿的是一百块钱，他们不用上班，我和我的那些弟兄二十四小时轮班。” 李成已经看到他曾来过的那个办公楼了，就对那人说道：“好了，不用带路了，我自己可以过去。” 队长摇摇头，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继续朝前走着。 一看他这样子，李成就“嘿”了一声，说道：“你还真的把我当做贼了？” 第63章 认真点 李成见到高行长的时候，他正在开会。 李成只在那间有些破旧的会议室门口站了一会儿，高行长就看见了他。只见他跟旁边坐着的一个胖子低声说了点什么，然后就起身朝门口这边走来。 等他走到门外后，李成低声说道：“高行长，有一个急件需要您签字。” 高行长“哦”了一声，接过那份文件看了起来。李成拿着签字笔等着，同时竖着耳朵听会议室里传出来的声音。 会议室里谈的正是工人堵门的事情，他们正在商量如何答复工人提出来的要求。这时候，高行长从他手里拿过签字笔，刷刷的签好字后，将文件还给李成。 这时，他才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成，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身上怎么这么脏？” 李成看看自己沾着土的衣服，说道：“爬墙进来的。” 高行长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然后掏出一根烟抽了起来。 李成看了看他的脸色，知道他是想趁着这个机会在外面多呆一会。 于是，李成说道：“高行长，如果没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 “走？还爬墙吗？咱们是债主，你什么时候听说债主爬墙的？再说，这里的围墙这么高，你要是摔了怎么办？” 李成想想也是，就赶紧说先不走了，就在这里陪着高行长。随后，他又沉吟了两秒，低声说道：“高行长，不是说欠债的是大爷吗？” 高行长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就把烟头狠狠地摔在地上，有些愤怒地说道：“一分钱拿不回来，还要给接手这里的再发放一笔贷款，他们当银行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李成知道他说的是那个善后方案。市里有关部门为了给印染厂擦屁股，搞了一个“拉郎配”的方案。 “拉郎配”是高行长说的，意思就是让一家表面上看起来效益不错的企业，接手印染厂这个烂摊子。 问题是，那家表面上看起来不错的企业，实则是欠债累累，全靠银行的贷款活着。 李成问道：“工人为什么堵门。” 高行长看了一眼会议室那边，说道：“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听到风声，说是接手这里的那家企业，只要四十岁以下的工人，四十岁以上的不接手。这不，闹的不但四十岁以上，就是四十岁以下的也来了。” 李成明白了，四十岁以上的来堵门，是因为没人要他们了，至于四十岁以下的来，可能是帮着他们的同事要个说法，顺便发泄发泄心里的或怨气。 李成叹了一口气，说：“皮球最后还是踢到咱们支行，不，踢到您这里来了。” 击鼓传花，最后一棒落在高行长手里的事情，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先前，市里就搞了这么一次，银行的钱全部都打了水漂不说，最后还搭进去一大笔贷款。 所以，高行长这一次心里有一万个不愿意。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权力部门的人压他，市分行的领导也找他，弄的他整天就是焦头烂额的，倒像是他欠了钱一样。 看见高行长又点了一根烟，李成说道：“烟抽多了不好。” 高行长像是没听见一样，狠狠地抽了两口，然后把烟头仍在脚下狠狠地碾着。 “高行长，工人堵门不是坏事。” “哦？” “你想啊，四十岁以上的工人他们不要，这个善后方案就不能执行，您也用不着……” 高行长一听这话，看了看会议室那边，然后指了指不远处的那颗大树。 李成会意，就随着他往大树那边走去。到了大树下面，李成说道：“接手这里的那家企业，其实比起这里来也好不了多少，只要上次的贷款用完了，下场和这里一样。” 李成说的这些高行长也知道，而且知道的更详细。所以，李成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李成继续说道：“与其一次次这样难受，不如想个办法把这里利利索索的解决，最好形成惯例，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情，都依照这个办法解决。” 高行长一听这话，就说道：“你这些话说了也是白说，最后也没说出个办法来嘛！” 李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就是提了一个解决思路，办法还是要靠您们这些领导来想，我一个小职员，哪里能轮到着我说话。我也就是跟您说说，真的到了那里面，谁肯听我的啊！” 说着，李成指指会议室那边。 高行长哼了一声，心说要是他们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还用得着被堵在这里出不去吗？ 就在两人在这里说话的工夫，只见那个带着李成来这里的护厂队队长，带着两名穿工装的人朝会议室那边走去…… 高行长一看，就说了声“工人代表来了”，然后就走了。 李成没地方去，就跟在他后面去了会议室外面。这时候，那名护厂队队长看到他了，就朝着他走了过来。 站到李成面前后，他一脸歉意地说道：“刚才那事对不住你了。” 李成赶紧说道：“没事没事，是我先爬墙的。不过，看你们也不容易，这个局面下还把厂子保护的好好的，也算是对得起这家厂子了。” 一听这话，这名队长就有的说了，拉着李成就把印染厂的前世今生说了个够，最后还把他和他那些兄弟是如何不容易的说了一遍。 “你说也怪了，厂子不行了，来偷东西的竟然都是原先厂子里的人。你说，抓住他们我能怎么办？最后还不是让他把东西放下，然后好言好语的把他送走。” 听到这里，李成附和道：“是啊是啊，都不容易，哪能那么认真。” 那人又说道：“就是就是，还是你这位兄弟说的对，不能太认真了。” 李成接着又说道：“可不认真真的害死人啊！” 队长一听这话愣了，问李成这话怎么说。 李成说道：“我的意思是，遇到他们偷东西的事情你可以不认真，但大事必须认真。比如，在你们这些人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你们就要认真点。这样，你们才不至于将来吃不上饭。” 第64章 前世没仇，今世就做兄弟好了 这个时期，正值下岗的高峰期，社会上就流传着一些说法，说是哪里哪里有人下岗后吃不上饭，带着全家自杀了。 其中，李成听到的最惨的事情是，有一个下岗工人的孩子想吃肉，可这名下岗工人没钱，最后就卖了家里最值钱的电视，给孩子买了肉。 等孩子吃完后，这名下岗工人就带着孩子自杀了。 所以，李成让这名快要下岗的工人认真点，因为这人看上去也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显然也快要下岗了。 认真点？怎么认真？ 那名护厂队队长一脸懵圈地看着李成，显然是没有明白李成的意思。 看他有点发懵，李成指了指大门方向说道：“不管怎么样，他们提出自己的诉求没错，也算是认真地为自己的前途争了一次。” 这话说的模凌两可，至于这位队长能听出来什么意思，那就看他自己的悟性了。而李成绝对不能把话说的太明白，如果说的太明白，估计最后的下场不会太好看了。 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明白了没有，只见他点点头，然后问道：“请问您贵姓？” 李成赶紧摆手说道：“不用这么客气，我姓李，单名一个成字，成功的成。” “哦，李师傅，您是在银行工作？” “是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这人不好意思了，嘴张了几下没说出话来。 李成猜着他有事想说，就问他说：“师傅，您贵姓啊？” “不敢说贵，不敢说贵，我姓林。” 李成听到他姓林，联想到他们路过废料场的时候，这人说他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就是看守废料场。所以，李成就开玩笑的说道：“莫非大哥就是看守大军草料场的林教头？” 这人愣了一下，随后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成赶紧朝着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人赶紧捂住了嘴巴。 不过，这样一来，两人就熟悉了许多，这人也就把他刚才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原来，这人想让李成帮他找个工作，比如，去银行看大门之类的工作。 李成看着他，就这么一直看着他，直到把他看的心里发毛了以后才说道：“你这体格，你这年龄，你就甘心看一辈子大门？” 这人有些消沉地说道：“那有什么办法，别的我也不会干，能看好大门就不错了。” “你认真点行嘛？为自己认真一次能死啊？” 这人又愣了，心说我就是认真找你帮忙找工作啊！你突然变脸是怎么回事？ 李成又说道：“林大哥，你身体这么强壮，正是做事的时候。看什么大门？等这里的事情了结后，你来找我，我有的是事情让你做。到时候，你别说事情太多就行。” 这人一听乐了，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李师傅，你说的这话是真的吗？” 李成一本正经地问道：“林师傅，你我前世有仇吗？” 那人懵了一下，说道：“前世……咱俩前世有什么仇啊？再说，前世，谁知道自己的前世是谁啊！” “那好，咱们前世没仇没怨，今世咱们就做兄弟好了。” 就这样，李成在这里认了一个大哥。 这大哥原先在印染厂就比较讲江湖义气。所以，工厂停产后，他就做了护厂队的队长。 现在，他成了李成的大哥，但他对这个在银行工作，而且看上去比实际年龄成熟一些的兄弟，心里是极其佩服的。 人家没有看不起自己，还主动提出做兄弟，就这一点来说，这人就很讲江湖义气。如果能倒过来，自己宁愿叫他大哥。 “李哥，不李兄弟，你说，我那些同事这样闹，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李成摇头说道：“他们又没犯法，抓他们干什么？” 这人放心了，可接着又皱眉说道：“可总这样在外面坐着也不是个事啊，这帮当官的谁会给他们说话。” 李成瞅了他一眼，说道：“他们他们，是你们。” 这人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那些人当中的一员。 李成看看手表，看到已经快到下班时间了，就想着再不把手里的那份急件送到市分行去，估计市分行办公室那个半老徐娘又要朝着自己发飙了。 于是，他对林队长说道：“大哥，我有急事需要回去，你看……” 李成的意思是，这位大哥能不能帮自己再爬一次围墙。可这位林队长看了看四周，然后说道：“你跟我来就是。” 一听这话，李成就知道这里有后门。果然，在一处堆着杂物的地方，林队长看看四周没人，就开始动手搬那些杂物。 李成赶紧帮忙，但林队长说什么也不让，说是弄脏了衣服，回了单位不好看。林队长还告诉李成，印染厂还有其它两处门口，可因为停产后用不到了，再加上看护的难度，所以就把其它两处门口都封死了。 这里原先有一处小门，不过早就不用了。说话的工夫，杂物被一点点搬走了，露出一扇小铁门。 铁门上的锁头已经锈的不像样子了，林队长只试了试，还没有开始砸，锁头没开，挂锁头的门鼻子就掉了下来。 “嘿，省事了。”说着，林队长用力一拉，整个铁门都掉了下来。 林队长懵了一下，然后对李成说道：“兄弟，快走，呆会被我的那些同事看见，他们一准会从这里进来。” 李成说了声“好”，然后先是探头看了看，然后回头说道：“林大哥，你和你那些同事都记住了，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说完，李成跨出铁门，朝着路左边走去。 刚才李成已经看到了，这扇铁门就在自己停车那地方的后面。 李成走到车子那里后，看到门口这里坐着的人更多了，已经坐到离自己的车很近的地方。 李成知道这印染厂有一千五百多职工，看了看眼前这些人，李成估摸着最少来了八成以上。 看到李成出现在车子旁边，那些本来就闷坐在这里的人，就把目光都看向他。 在这么多的复杂目光注视下，李成也有点慌了。 他赶紧打开车锁，然后开门…… 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你想进去吗？你能进去吗？” “什么？”李成看向人群那里。 人人都在看着他，人人都可以是刚才说话那人，可就是没人搭理他。 第65章 坑大哥日常 李成看看没人理自己，就低头又要上车。这时，那个洪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能进去吗？” 李成有点恼了，心说我怎么就不能进来了？我现在就进来让你看看。 这么想着，李成一屁股就墩坐在驾驶座上…… 李成刚刚坐好，正待拧动车钥匙打火，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惹上事了。 只见前面原本坐着的人，此时竟呼啦啦的站了起来，如山一样向他压过来…… 李成愣了一下，心说我上错车了吗？可自己开来的就是这辆车啊！ 就在李成发蒙的时候，那些人已经来到车边，还有人开始拍车窗玻璃。 李成彻底傻眼了，他实在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怎么了，自己又如何惹了他们。 车窗被拍的“砰砰”作响，李成在里面也坐不住了，生怕车窗被拍坏，便赶紧硬生生地推开了车门。 “各位师傅们，你们到底有什么事情，这车是公家的，拍坏了要------” 李成没有说完，他怕说完了会刺激到这些看起来有些愤怒的人。 李成下车后，这些人反而不拍车了，一个个都是死死地盯着他。 看到他们安静了一些，李成又说道：“各位师傅，你们到底怎么了？我和你们也没什么过节啊。” 这时候，就听有人说道：“只要你想进去，那就是和我们过不去！” 一听说话的声音，李成知道这人就是刚才喊话那人。李成看向他，看到这人有五十来岁的年纪，脸色红扑扑的，像是喝过酒一样。 “老师傅，我没想进去啊。我是准备走的，你们误会我了。”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喊道：“郝师傅，不要信他的，他就是想冲进去。” 李成又看向这人说道：“你凭什么不相信我说的？要不，你们让开，现在我就倒车回去。” “不能相信他，他就是想开车硬冲进去。” 李成有些晕了，心说这人怎么就认定自己一定要进去了。 想了想，李成拿出那份急件，说道：“我来这里是找我们的领导签字的，现在，字已经签好了，所以，我要走了。” 说着，李成把急件上高行长签字的那一页给他们看了看。当然，李成是用手捂着上面的内容的。 这样一来，这些人总算是相信李成的话了。那位郝师傅离李成很近，看的也最明白，所以，他朝着李成的车后喊道：“他不是想进去，大家让开。” 李成收好文件，重新坐回车里。可就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有人一拳打在车的前盖子上。 “你下来!”砸车那人指着李成吼道。 李成晕了一下，心说自己是往枪口上撞啊！ 我干嘛要说签字这事？我干嘛要说签字这事？ 一说这件事不就证明自己已经进去过了吗？ 李成再次下车，看着砸车的那人说道：“车是公家的，你砸坏了必须赔。” 那人也不示弱，指着李成喊道：“看你人模狗样的，竟然敢骗我们。我就问你，我们一直守在这里，还有人看见你离开了，你怎么进去的？你拿那么一个假玩意骗我们，你当我们好骗啊？” 李成看着这人，知道现在已经不是自己进不进去的问题了，而是这些人明显是心里有怨气，现在找了个理由发泄。 没道理啊！我又没让你们下岗，也没有吃你们厂的一顿饭，也没有把你们的厂子搞黄了，你们拿我出气显然是找错了对象。 李成看看后面，然后对着他们喊道：“我确实进去了，你们厂在那边还有一个小门，现在你们过去还来得及。” 那些人都看向李成走过来的那边，这时有人喊道：“对了，我想起来了，那里确实有扇小门。” 这人喊过后，只见这些人也不管李成了，都一窝蜂的朝着那边跑去------ 问题是，李成也走不了了，整个道路上都是人，李成根本没办法掉头。 这时候，那位郝师傅突然对李成说道：“你这车要紧不？要不，我找人给你修修？” 李成看到他说的挺诚恳的，就看了看那处说道：“算了，又不碍事，不用麻烦郝师傅了。” 李成这样一说，郝师傅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就拍了拍李成的肩膀说道：“刚才不好意思了，我那位徒弟就这个火爆性子，其实，他们针对的不是你。” 李成点点头说道：“没关系，没关系，知道你们心里不好受，我不怪你们。不过，郝师傅，你们这样也不是办法，最好和他们好好谈一谈。” 郝师傅的脸色变了，说道：“谈个屁，从腊月谈到现在，最后就落个四十岁以上的不要。你说，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是啊，郝师傅，没这样的道理，好像他们就可以永远年轻，永远不老一样。” “对嘛，你这小伙子说话就在理。我倒是希望他们永远年轻，永远不老。” 李成一听这话笑了，心说这老师傅骂人不带脏字的。 看到那边的人明显少了，李成知道他们一定是从那扇小门进去了。于是，李成对着老师傅打了个招呼，就想掉头离开这里。 这时候，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喊道：“兄弟兄弟，他们都从这里进去了。” 李成回头一看，正是那位林大哥跑了过来。 李成赶紧招手喊道：“进去就进去呗，又不是你放进去的，你着急什么。” 林队长跑了过来，看到李成和郝师傅站在一起，就先是对着郝师傅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这厂子没法护了，他们这一冲进去，估计走的时候都不会空着手。” 不等李成说话，郝师傅吼道：“好你个林教头，让你护厂，你就跟这些吃不上饭的工友较劲了。他们今天绝不会拿厂里的东西，他们就是想当面问一问苟厂长，到底怎么安置大伙。” 李成不想掺和这些事情，趁着他俩说话的时候，赶紧调转车头离开了。 在经过那扇小门的时候，李成看到还有人往里面走着，就在心里说道：林大哥，这次兄弟对不住你了。不过，让他们进去是好事，肯定是好事。 第66章 计划启动 那一天，高行长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了。不过，这是李成后来听说的。 那些工人冲进厂子里后，事态就有些失控。最后，原本定下的破产清算大会第二天也取消了。 印染厂的事情再次搁置，除非能拿出一个更妥善的办法。这是李成希望看到的事情，也是李成想达到的目的。 高行长估计是累着了，第三天才去支行上班。李成得知他来了以后，就从桌子上随便拿了一个文件夹，去了他的办公室。 见到高行长后，李成自然要先拍拍他的马屁，慰问慰问他，什么领导受了惊吓啊，辛苦了等等。高行长先是享受了一番被吹捧的滋味，然后就问李成有事吗？ 李成将文件夹放在他面前，说是这两天攒下的文件，需要领导一阅。 高行长点点头，并没有急着看那些文件，而是对他说道：“李成啊，那天在印染厂，你给我说的那个思路，这两天我想了想，觉得你说的有道理，可就是不具体，你能不能动动脑子，想出一个方案来。” 李成一听这话顿时心里激动无比。从印染厂回来后，李成最想听到的就是这句话。但是，李成不能表露出来，他不想让高行长误会他有别的想法。 虽然，他确实有别的想法。但事情未成之前，他就要一直苟着，装作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样子。 于是，李成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道：“高行长，你看哦，那天我也就是看你心情不好，顺嘴这么一说，哪曾想您还当真了。” 高行长不愿意了，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李成，我那天可看你不像是顺嘴一说，倒像是用了心思。别啰嗦，从现在起你什么也别干了，抓紧时间给我出个计划，我要拿到清算小组去汇报。” 李成还想装一下，可看到高行长已经开始看文件了，就赶紧离开了他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李成想了想，然后就又去了隔壁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就是原先闫华和李成一齐办公的地方。闫华成了正主任后，不愿意搬到姚红原先用的那间办公室，于是，李成就主动搬到隔壁去了。 李成进来后先是给她的杯子里倒满水，然后才说道：“姐，高行长让我写份报告，这几天你就不要安排我做其它事情了。” 闫华看着他，等他说完后才说道：“写报告不是有曹副主任吗？怎么让你写了。” 李成笑了笑说道：“事关重大，曹主任干不了这事。” 闫华也不多问，只是说了声“好”，然后又嘱咐他说：“以后在办公室里，不能喊我姐，让别人听见不好。” 李成点点头说道：“好，我知道了，姐。” 说完，李成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后，李成打开电脑文档，打开一个文件后，改了一些地方，然后另外存了起来。 猜猜李成这时候写好的东西是存在哪里的？是软盘，是动不动就读不出来的软盘。 防备软盘读不出来，李成将一份文档分别存在两张软盘里，然后就把软盘放在了抽屉里。 先不急着打印出来，趁着这个时间，李成要出去一趟。 在去韩大鸭子的烤鸭店的路上，李成给孟姜红打了一个电话，让她也去烤鸭店一趟。 孟姜红的时间很自由。相反，她如果每天都呆在办公室里，领导反而会不高兴。 因为，孟姜红干的是给支行筹集存款的事情，需要揽存人员去那些有钱的大户那里耐心做工作。这些揽存人员不出去，意味着他们就不努力工作。 孟姜红的交通工具主要是那辆支行配给她的踏板摩托车。原先给她配的是一辆白色的轻便摩托车，也不知道这孟姜红是怎么想的，自己又换了一辆高档货，且还是大红色的。 就在李成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就看见孟姜红像风一样的飞了过去。李成是第一次在路上见她骑车，看到她不管不顾红绿灯，且车速如此之快，李成忍不住骂道：“你是嫌命长是不是？” 到了烤鸭店以后，李成一见到孟姜红就吼道：“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有你这样骑车的吗？风风火火闯红灯啊！” 此时，电视剧《水浒》热播，大街小巷都是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歌声。 孟姜红懵了一下，她还是头一次见李成发这么大的火。 “又没有什么车，不就是骑车快了点嘛，你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李成算是服了她了，李成真的想告诉她，不远的将来，刚才她闯红灯的那个路口，就是这座城市最拥堵的地方。 可这时候说这些话是没用的，于是，李成缓了缓，换了一副口气说道：“原本想让你出面做驾校的副校长，可你如此漠视交规，想必教出来的学员也好不到哪里去。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揽存专员。” 孟姜红一听这话不愿意了，嚷嚷着说道：“别啊，驾校的事情我都运作了一个多月了，要不是你坚持要在印染厂那里办，现在我和老韩早就是校长副校长了。” 韩大鸭子也在旁边说道：“就是就是，我和孟校长一起办驾校，得劲的很，李总就不要换人了，还是让孟校长当副校长。” 李成听他这话说的毛病不小，就忍不住笑了。他这一笑，孟姜红和韩大鸭子也笑了起来。 不过，李成决定了，等驾校开班以后，自己要亲自教交通安全课。 闲话少说，李成让他二人坐好，然后把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李成说完后，韩大鸭子表态，他一定会赶紧买进教练车，卡车和小客车都买，一定会在李成规定的时间内搞定这件事。 而孟姜红则表态，她一定会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尽早把驾校的手续办妥。而且，她会亲自去找老徐在车管所当副所长的那位战友，和他商谈两家合办驾校的事情。 事情安排好了以后，李成心说接下来就要看自己的了，能不能把印染厂收入囊中，就看自己精心炮制的那份报告了。 正想着呢，孟姜红突然问道：“你真的不想带着翁小筑玩嘛，她可是问了我好几次，也想参与一下。” 第67章 冉冉升起的新星 听到孟姜红说翁小筑也想掺和进来，李成就看着孟姜红，想了想后说道：“下次，下次带着她一起玩。这次没有名额了。” 可以想象，这话如果被翁小筑听到了，那脸色该是一个什么样子。所以，孟姜红也就没打算把这话告诉翁小筑。 明摆着，李成的计划里，就根本没有考虑翁小筑。 吃过午饭后，三个人就各忙各的。李成回了支行，孟姜红又骑着那辆红色的踏板摩托车风风火火的闯九州去了。 而韩大鸭子又去了品茶小筑，他上次在那里认识了一个机电公司的人，那人做的正是汽车贸易的买卖。 李成回到办公室后，从抽屉里拿出软盘，然后就去了曹主任的办公室。 这时候打印机还没有普及，支行办公室唯一的一台打印机就在曹主任这里。至于为什么放在这里，那是因为曹主任用的次数较多。 而别人，包括打字员打好的材料，来这里打印前，可以方便曹主任审核。 看到是李成来了，曹主任很客气地和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就问他有什么事。李成晃晃手里的软盘，曹主任便笑着接了过来。 软盘插进电脑卡槽里后，只听见一阵吱吱嘎嘎的声音，随后，曹主任就摇头说道：“打不开啊！” 李成又将另一张软盘交给他。曹主任开玩笑道：“呦，有备份啊！” 李成也笑着说道：“有备无患嘛。不过，曹主任平时都是一副不堪言笑的样子，弄的我们也不好意思找你，也不敢和你开玩笑。可看你刚才的样子，真的像是一位大哥哥。” 曹主任笑了笑说：“谁愿意整天板着脸，跟别人都欠你钱一样。这不都是……” 曹主任没有说下去，李成明白他的意思，心说近墨者黑，近赤者朱，这话一点也不假，人是可以影响身边的人的。 姚红原先就是一副欠钱脸的样子，弄的这曹主任也整日装深沉。 曹主任操作一番后，这次文档打开了。看到是一份善后计划书，曹主任有些纳闷地扭头看了李成一眼。 “是高行长、高行长让……你明白的。” 也不知道这曹主任明白没有，反正他极其认真地看了起来。 打印前的所有材料都要经过曹主任审核。这是闫华当上办公室主任后定下的规定。 闫华的意思很明白，那就是从支行出去的材料，不允许有病句，错别字，逻辑不通等过于明显的错误。 按照闫华的话来说，那就是树立办公室的良好形象，免得别人说办公室效率不高，连发出来的文书也是毛病很多。 当然，让闫华这样做的是李成。算是建议，建议闫华这样做，以此打造一个和原先不一样的办公室。 原先姚红唯上不唯下，基本上把别的科室的人都得罪光了，弄的别人骂姚红的时候，捎带着把办公室也骂了。 现在闫华做了主任，就打算重新塑造办公室的良好形象。于是，李成就根据自己现在的工作，提出了这个请曹副主任审核所有材料的事情。 结果，运作了一段时间后，市分行数次表扬支行办公室的文书质量高，而其它科室也对办公室改变了看法。 曹主任啪啪啪啪的在键盘上敲了起来，他一边打字一边说道：“没什么毛病，就是改了几个专业术语。这是你写的？水平蛮高的啊！” 李成一边看着修改过的那些地方，一边乐呵呵的说道：“谢谢曹主任夸奖，改天我一定来你这里，好好请教请教你。” 曹主任准备打印了，问道：“要几份？” 李成也不知道高行长需要几份，就犹豫着说道：“三份，三份。” 曹主任笑了笑说道：“给你打五份，有备无患嘛。” 李成一听笑了，连忙说道：“曹主任，改天请你吃饭哦。” 曹主任一本正经地问道：“哪天啊？” 李成愣了一下，随后就说“今天，今天下班以后，我来找你。” 曹主任将打印好的材料整理了一下，然后又一份份的装订好了，最后分别装进几只大信封里，起身交给李成后说道：“李成啊，饭就不吃了，以后如果你发达了，别忘了我就行。” 曹主任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的样子，弄的李成也不知道他这话是真是假。 不过，李成倒是很认真地点了点头，说道：“古有一字之师，今天曹主任给我改了好几个地方，那您就是我的老师。你放心，弟子一辈子也会记住老师的。” 曹主任拍了拍李成的肩膀，也不多说什么，把他送了出去。 李成走了以后，曹主任突然觉得自己对刚才的事情感触颇深。 他又仔细看了看李成写的报告，发现这李成还真的是个人才，不仅把印染厂的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还从各个方面阐述了他那个方案的可行性和可借鉴性。 曹主任觉得，如果清算组能按照李成的方案解决印染厂的事情，那将是最妥善的方法。 曹主任又一次看着电脑屏幕上的那些字，“金融是血脉，是经济这个大躯体里流淌着的血脉。至于这些血是用针管子注入，还是生喝下去，那效果肯定是不一样的。如果让某一家企业吃进印染厂，银行再配套发放一笔贷款，那这血就是被那家企业生喝了进去。最后，就是变成了屎尿而已……” 看到这里，曹主任笑了。他原本想把“屎尿”两字改了，可他一想李成用的这两字妙极了，就用这两个有味道的字刺激一下那些大佬们有什么不好？这样他们才能触及心灵，印象深刻，好好想一想李成的方案。 曹主任将文档关闭，然后抽出软盘放进抽屉的最里面。在他心里，这李成就是支行将要冉冉升起的一颗新星，与其它星星绝对不一样的新星。 而李成此时在做什么？他出了曹主任办公室后，就直接跑到卫生间里了。 看到卫生间没人，李成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大鹏，你赶紧注意一下，估计市场上很快就要出现一个叫做u盘的东西，干什么用的？你不是学电脑的嘛，怎么干什么用的也不知道？ 就是软盘的替代品，比软盘好用，存储量也大。你注意一下信息，一旦有了，你就拿下它的代理权。还有，公司里不是来了一批名牌打印机吗？你给我这里送一台，就送到我们曹主任那里，他用的那台快老掉牙了，简直对不起我精心写的材料……” 第68章 都是人才啊 高行长拿到李成给他写的计划书后，先是大约看了一遍，然后又看了一遍，最后又看了一遍。 三遍看完，他指着计划书说道：“这是你写的？” 李成点头“嗯”了一声。高行长看着他，似乎是在判断李成这话的真假。 看到李成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样子，高行长确定这东西是李成写的了。 要说曹副主任看完李成这份计划书以后，觉得李成是一颗正在冉冉升起的新星，那么，此时李成在高行长心里，就是一个被埋没的人才。 当初怎么就让他去了保卫科呢？高行长想了又想，也没想起来当初是如何决定让李成去保卫科上班的。 “计划书写的很好，至少对咱们支行十分有利。我这就去市分行一趟，把这个计划书交给市分行的有关领导。哦，还有，这上面屎尿两个字似乎不妥，你看是不是------” “高行长，这两个字是我故意这么用的，曹副主任看了后也没有改。我觉得，这样可以增加这份计划书在领导们心里的印象。” 高行长点了点头，心说曹副主任看了没改，估计就是不用改了。 这些年，不管是大会小会，还是呈送给上级分行的草料，几乎都是出自曹副主任的手，高行长对曹副主任的笔头子还是很信任的。 “印染厂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工人已经闹到了市府。所以，这事要尽快拿出一个方案。李成啊，如果你的方案通过了，你就是这次破产清算的功臣。” 说完，高行长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去市分行一趟。 李成帮他把手包拿来，然后说道：“功臣不功臣的倒是不重要，重要的是让咱们的贷款不要变成屎尿。” 高行长皱了皱眉头，说：“我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啊！” 李成笑了笑，又说道：“还有，这件事能妥善解决，高行长您也就可以轻松轻松了，用不着这样每天心烦了。” 高行长道：“就是就是，你看我的头发，这一阵子又掉了不少。” 李成看了看，说：“确实掉了不少，您看，您的桌子上也有。” 高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但愿这方案能通过，大家也少操点心。” 李成说着“对对”，接着又说道：“这份方案打印了五份。看来还是不够用，我这就去曹主任那里，让他帮着再多打几份。” 高行长一听就说道：“对对，至少要二十份。还有，你告诉曹主任，如果打印机不行，可以再去买一台。” 李成连忙说“好”，然后就给高行长打开门，随着他一齐出去了。临出门前，李成还没忘了帮高行长把门锁上。 高行长走后，李成离开窗户，然后看着空荡荡的走廊想着心事。 计划的第二步已经完成，现在就看高行长是市分行汇报的结果了。 刚才高行长说印染厂的工人已经去了市府，这是李成没有想到的。不过，他离开印染厂的时候，对那名“林教头”说，让他们为自己的事情认真一次，看来他们真的认真了一次。 这一次，将极大地促进李成的计划实施。 李成又去了曹主任那里。 见到曹主任后，还不等他说什么，曹主任就拉着他说道：“李成，这打印机是怎么回事？” 李成看了一眼那台崭新的打印机已经连在曹主任的电脑上了，就笑着说道：“你先别问打印机是怎么回事，我就问你好用不。” 曹主任赶紧坐了下来，然后鼠标飞点，连声说道：“好用好用，你看现在打出来的文件，字迹清晰，速度还快，也不撕纸了，比原先那台强的太多了。” 李成心说能不强嘛，几千块钱呢。 曹主任接着说道：“这打印机好用是好用，可这台电脑新装了打印程序后，好像慢了许多。” 李成一脸黑线的瞅着他，心说我可不能做主给你换电脑，这东西更贵。 看到李成的脸色，曹主任赶紧摆手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别误会了啊。” 李成笑了，说：“打印机的事情，高行长已经说了，让你换一台。所以，你就放心用，回头会有人来支行结账，你不用管。至于你这台老掉牙的电脑，以后有了机会，我一定再给你换一台。” 曹主任一听这话，赶紧说着“好好好------” 随后，李成让他把那份计划书再打印二十份。 没想到曹主任一听这话，接着就从抽屉里拿出几个大信封说道：“这台打印机刚送来的时候，我就用它打了这份计划书试了试。” 李成接过那些大信封，问道：“二十份？” 曹主任摇摇头，说道：“三十份。你的计划书我看了，估计会用到这么多。” 李成点点头，心说这曹主任真的是个人才，颇有些先见之明的眼光啊。 计划书被李成拿回自己的办公室。当然，他把其中的一份交给了闫华，还对她说，“这东西你也看看，如果看着没什么毛病，就给姐夫寄过去。” 闫华翻了翻那份计划书，看的也不是很仔细，但她说道：“你直接给他寄去，就说是我让你寄的。” 李成朝她笑了笑，便又去忙去了。闫华就这一点好，有些事情你不用说的很明白，她就知道你想干什么。 李辉是李成这个计划里关键的一环，李成觉得这时候是跟他通个气的时候了。 而此时的高行长，正与市分行的领导一起，在赶往市府的路上。 五份计划书，现在不仅仅是高行长手里有，就连市分行的两位领导也是人手一份。而他们的文件袋里，放着的还是李成的计划书。 很显然，文件袋里的计划书是呈送给有关部门的领导的。 这天傍晚，就在李成硬拉着曹副主任去那家小巷子里的饭馆吃饭的时候，一个有关印染厂的紧急会议在市府连夜召开。 会议的主题就是讨论李成写的那份计划书的内容。而这一切，李成都还不知道，还在和曹副主任称兄道弟的喝的痛快。 “曹哥，干了这一杯，咱们以后就是兄弟了。” “做兄弟一定要喝酒吗？难道两肋插刀不行吗？” 两人都是喝多了，喝的露出了各自的江湖气。 第69章 李成在和印染厂的护厂队队长，也就是那位林教头聊天的时候，林教头告诉他，印染厂的产品并不是卖不出去，而是一直卖的都不错。 可为什么还是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里面的原因那就太多太多了。其中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供应商拿不到货款，就不给印染厂供应原材料了。而且，那些买印染厂产品的商家，因为印染厂无法给他们供货，也纷纷按照违约起诉印染厂。 就这么的，吃不进来，拉不出去，生生把印染厂饿死了。而出现这种状况的根本原因是，印染厂把大量的资金用于基建，购置高档车。听林教头说，厂里的头头们整日胡吃海塞，游山玩水，也是用的厂里的钱。 李成相信林教头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大凡一个企业从高峰走到低谷，基本都是这个路数。但李成在计划书里并没有这么写。因为他知道这些只是表象，是一家企业在膨胀的时候基本都犯的通病。 这种事那些大佬们比他知道的清楚，所以，李成只写那些他们不知道、或者是想不到的原因。 李成的计划书里这样写到，经营企业就如同行船，企业如一艘巨轮行驶在商海里，行驶日久，船身底部就会长满藤壶，让已经陈旧的巨轮不堪重负，最终搁浅于沙滩。 所以，企业应当定时减负，清除这些附着在巨轮身上的藤壶。这样，这艘巨轮才能行驶于巨浪之中，却依然马力十足的前行。 当然，这藤壶是什么，李成也没有忘了加以说明。说实话，这段话让那些大佬们感触颇深。但他们印象更深刻的，还是李成写的“血变成屎尿”。 只是，虽然参加这次紧急会议的大佬们对这份计划书印象深刻，可此时除了高行长，还没人知道这份计划书是李成的杰作。 这份计划书是以支行的名义呈送的，所以，在座的所有人都认为这是高行长、或者是高行长和他的手下搞出来的。 好像李成这是做了一件为他人做嫁衣的事情。其实不然，这份计划书得到了参会大佬们的一致赞同，并当场决定按照这份计划书里提到的方案处置印染厂。 这样一来，李成心里那个计划，离目的更近了一步。这样算来，李成似乎是赚了。 可李成得知自己的方案就要执行的时候，心里并没有觉得有什么高兴的。虽然，高行长看他的眼光里，充满了赏识和喜爱，可李成还是不高兴。 因为，他觉得如果不是自己想搞事情，印染厂的事情并不难解决。 他想起那天坐在地上的那些工人，还有憨厚的郝师傅。这郝师傅事后专门来了一趟，将二百块钱放在传达室就走了，说是给李成修车的钱。 这些人就是这样，总是在你想不到的时候，就这么感动你一下。当然，这钱李成不能要，他把钱压在了办公桌的玻璃板下面，时刻提醒自己，做人做事要有良心和底线。 李成另外找了一个信封，把五百块钱装在里面，然后就放在身上。总会见到他们的，等见到他们，李成会把这钱给郝师傅。 印染厂只给他们发百十块钱的生活费，想必他们的日子不好过。都说血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可这话放在这些工人身上，就不是那么合适。 他们名义上是工厂的主人，可那些大佬们什么时候问过他们的意见。可雪崩以后，被大雪压住的却是他们。 李成感慨了许久，然后就收拾好东西，去了高行长办公室。 “李成，你的方案里说，印染厂必须迁址，迁到城外去，市里的领导已经同意，并已经开始协调此事。还有，你说的土地溢价还债，这个办法也得到了他们的赞许，可就是操作起来有些难，估计还要等一些日子才会有结果。” 听了高行长这些话，李成暗暗说道：不会等很久的，因为这件事是我提出来的。 高行长继续说道：“不过，印染厂债务巨大，咱们支行又是排位在最后面的债权人，就算是溢价卖地成功了，估计也没有余钱偿还贷款。” 说到这里的时候，高行长叹了一口气。李成却又在心里说道：您别失望啊，这不是还没到最后关头嘛！ “唉！原先投进去的那些钱，算是打了水漂了。不过，总比原先那个方案好，不至于在一条河里掉进去两次。” 高行长说的一条河里掉进去两次，指的是原先那个方案里，支行要再拿出一笔贷款给接手印染厂的那家企业。那家企业状况堪忧，估计这钱给了他们，下场就是再次打水漂。 看到高行长有些灰心，李成安慰他说：“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那些钱没了就是没了，审计报告上已经写了，资不抵债。总有人要吃亏的。除非……” 李成不说了，只是看着他。 “除非什么？” “除非印染厂的土地溢价很高，足以还请所有的欠债。” 高行长一听这话就是连连摇头，心说可能吗？印染厂的土地评估只有六百万，现在李成提出的溢价方案通过，当时商量的是按照溢价一倍，也就是一千二百万出让。 可那些大佬们觉得一千二百万太多，怕没人接手，就又商量了一个不是那么刺激人的价钱，也就是九百九十九万。 高行长听到这个价钱的时候，差点就说出“你们是在赶时髦啊，等着千年虫把这些钱变成无数个九吗”这样的话。 当然，像高行长这种身份的人，是绝对不会在那样的场合说这样的话的。一旦这样的话从一位银行行长嘴里说出来，势必在社会上引起很大的反响。 估计会有一股慌乱的情绪在社会上蔓延，或者是银行里突然多出许多存款额全是“9”的账户。 实际上，高行长对九百九十九万的事情很生气。他觉得溢价一倍最合适，至少这算是溢价，可那些人在溢价后又打了一个折，他觉得这就很对不起李成的这个方案了。 但这件事高行长说了不算，定价权不在他手里。 第70章 以利趋之 九百九十九万，还不够它还其它债务的呢，怎么会轮到还银行的钱？ 银行的钱就是孙子。作为印染厂最大的债主，但在清偿顺序里却是最后一个债务人，高行长虽然知道这是规定，可还是十分生气。 “九百九十九万，估计也就是够给工人发拖欠的工资的。”高行长有些无奈地说道。 李成听到这九百九十九万的数额，也是差点就笑出来。可同时他也在心里感慨着，印染厂那地盘足足有一千多亩，现在就是溢价也只有九百九十九万，真是白捡啊！ 这是1999年，印染厂那块处在市中心位置，且依山傍水的土地能值这些钱，真的已经是很高很高了。 李成问道：“高行长，接手土地的那家找到了吗？” “正在找，听说有不少人对那块地感兴趣。不过，这事不归咱们管，不用费心。” 李成心说别啊，你要是不管这事，我这些日子不是白忙活了嘛。 “高行长，价高者得之，咱们支行的钱总不能像扔进水里的石头，连个水花也看不到？就算是打了水漂，咱们也要看到水花啊！” 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高行长已经不用为清算破产的事情操心了，他现在最应该操心的就是那笔巨额贷款。 按照常规作法，这笔钱会上报到最高层的金融管理部门，然后核销。核销的意思就是这笔钱不存在了。没了，彻底没了，从国民经济的大帐里清除了。 这样看，好像对支行没什么损失，这笔债务最后成了国家买单。 但是，这里牵扯到一件事，那就是高行长会很麻烦。他要写很多的报告，还要跑很多的相关部门。当然，这些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这笔钱会影响他的进步。 特别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高行长一直想去市分行工作，而且他看中的那个职位现在已经空出来了，就等着他做出一点可圈可点的事情，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踏上新的台阶。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印染厂的问题让此事搁置了下来，你说他能不掉头发吗？ 空出来的职位不会等人，随时都会有人补上。高行长知道，就算是上级不追究这笔贷款的事情，但等他核销完这笔贷款，他再想上位，那就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了。 高行长有一个算不上毛病的毛病。那就是他烦恼的时候，有用手梳头发的习惯。每次遇到烦心事的时候，他就以手指为梳子，用力地捋头发。 这会他就是这样，狠狠地在脑袋上梳理了几下后，桌子上又出现了几根落发。 高行长看了看那几根头发，然后捻起一根看着李成说道：“当初这块石头要扔进水里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今天这个结果。” 说完，高行长将那根头发捻做一团，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 然后，他又说道：“你说价高者得之，现在就是这九百九十九万他们都不肯出，怎么价高者得之？” 李成一听这话愣了一下，心说九百多万买一千多亩位于市中心的土地，这么便宜的买卖怎么会没人做？除非他们是故意压价，想用更低的价钱拿下那块土地。 果然，高行长又告诉李成，对那块地感兴趣的人不少，可是他们都说那块地不值那么多钱，所以，他们就这么抻着，迟迟定不下来。 得知没人接手那块土地的原因后，李成顿时是又惊又喜。惊的是那些人如此短视，这么便宜的土地竟然还嫌贵。喜的是既然没人接手，自己可就省事多了。 原先还想着让高行长出面协调一个拍卖会，此时看来用不着了。 “高行长，我记得印染厂前前后后一共从咱们支行贷了一千七百万对？” 高行长点点头，说：“这只是本金，利息还有四百多万。” 利息？这时候了还说什么利息，大肥羊都被人家吃了，你还惦记着那张羊皮。 “高行长，利息就不要考虑了。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把印染厂的土地出让出去。这样，印染厂迁址的事情就好说了。还有就是，这一千七百万贷款，是核销了好，还是盘活了好。” 一听这话高行长顿时愣了。因为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市分行终于同意他把这一千七百万贷款核销了。 虽然这件事做起来很麻烦，对高行长的影响也很大，还耽误他上位。但这笔账只能核销，没有别的办法了。 就如同你把钱借给了一个人，这个人突然死了，他的房子也塌了，还留下了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你能怎么办？除了自认倒霉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可如果这个时候突然有人说，这笔账烂不了，还有救，你说你激动不激动？ 高行长此时就很激动，可以说激动的有点手脚哆嗦。因为李成告诉他，这一千七百万贷款烂不了，还有救。 接着，李成就把他想出来的那个主意说了出来。激动不已的高行长听完李成的话后，竟然是许久没有说出话来。 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李成竟然能想出这样逆天的主意。可他随后就冷静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李成说道：“九百多万都没人要，一千七百万恐怕就更没人要了。还有，就算是有人要，我又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傻子，肯接手一千七百万的债务？” 李成笑着说道：“试试啊，您还没去找，怎么就知道找不到。高行长，您别忘了，接手这一千七百万的债务是有条件的，那就是印染厂搬迁和重新开工的启动资金，要由支行有条件贷款给他们。只有按照我说的这个主意去做，支行原先贷给印染厂的钱，才有可能盘活。” 高行长想想也是，李成的那个方案已经顺利通过，并且已经进入实质性操作阶段。这一次李成出的这个主意，说不定也能行。 世界这么大，谁知道哪里突然就冒出一个傻子来，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高行长沉思片刻，觉得可以去试一试，如果李成这个主意能行，最大的收益人是自己。 盘活一千七百万的死账，又解决了一千多工人的吃饭问题，无论从哪方面说，这都是可圈可点的工作成绩。 而这个成绩足以让他踏上新的台阶。 第71章 谁也不是傻子 就这样，在李成的竭力鼓动下，高行长带着希望又踏上了游说各方大佬的征途。 而李成呢，则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想着高行长说的那个傻子。 谁是傻子啊？其实谁也不傻。虽然印染厂九百多万的地盘没人肯要，其实，不是那些人不想要，而是这些人是在给各方施加压力，想用更少的钱拿下那块土地。 李成觉得一次能拿出上千万资金的人，肯定都不是一般人。这些人的实力势力李成都拼不过，到了最后，肯定是以象征性的一个价钱把印染厂的土地转让给某位大佬。 这种事情李成看得多了，也深知这里的套路。李成相信，就现在的形势，就是自己拿出比九百九十九万还多的钱，恐怕那块地也落不到自己手里。 而且李成还相信，拿下那块地的人，根本用不着花九百多万。这就是现实，一个让人不能不面对的现实。 况且，李成没有九百多万。 既然没办法和他们拼实力势力，那就拿一千七百万的债务把他们吓跑好了。 想到这里，李成笑了，还自言自语的说道：“你们厉害不假，可你们不知道，我有一家银行做靠山。” 李成说的银行，正是他自己工作的这家支行。此时，李成正凭借先知先觉的能力，驱使着高行长在为他奔波四方。 李成只是一个小职员，哪有本事去游说各方大佬。只有那个能量不容小觑的高行长出面，才能让李成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 借势！对，就是借势。自己的实力不行，那就借助别人给自己开路好了。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李成也不开灯，只是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黑暗中，李成双目炯炯有神，直视夜空。 一千七百万要盘活，驾校要办成，印染厂的土地也一定要拿到手。至于在一片新土地上即将诞生的那个印染厂------ 想到这里的时候，李成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高行长的能量果然了得。在他的努力斡旋之下，一千七百万贷款的事情再度被提到议事日程上来。 明摆着，既然有机会盘活，为什么还要核销？况且，这件事不是小事，既然最大的债主提出来了，那些执掌印染厂命运的大佬们就要考虑考虑。 最后，考虑的结果就是，只要有人肯接手这块债务，那么，印染厂的土地就是谁的。 不要忘了，原先这块地只要九百多万，现在如果有人肯接手一千七百万的债务，还有银行肯为了印染厂的新生贷款六百万，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条件，让那些大佬没法不改变主意。 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这个方案落实，印染厂的事情才算是真正不留后病的解决了。印染厂的工人一直在闹，有时候他们还会静坐堵路，此事再不解决，就会有更多的人头疼。 所以，高行长带着新的方案上门游说的时候，那些大佬不仅同意了这个方案，还为了尽快解决此事，决定无偿拿出一块土地用于建立新的印染厂。 这个结果和李成写在纸上的那个方案略有不同，但和李成心里那个方案竟然是一模一样。 现在，高行长也好，市里的那些大佬也好，缺的就是一个傻子了。 就在与此事有关的所有人都在寻找这个傻子的时候，一个傻子竟然主动跳了出来。 这一天上午，一个西装革履，气度不凡的人走进支行，点名要见高行长。 高行长在百忙之中接待了他。可见面后，这个傻子把名片递给高行长的时候，高行长竟然愣了。 这个傻子就是大鹏电脑公司的杜大鹏。高行长对他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今日一见，竟然就让他有些惊呆。 看到高行长有些惊呆，杜大鹏就直接了当地说道：“印染厂的债务我们大鹏电脑公司接了。” 高行长回过神来后就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才说道：“你把李成叫来。” 明明就在一座楼里办公，而且李成还是他的下属，他却让杜大鹏把他叫来。杜大鹏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李成就来了。 高行长看到李成，先是没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着。李成迎着高行长复杂的眼光，却是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那样子像极了一个英雄。 就这样两人对视了许久，最终高行长还是败下阵来，无奈地指了指办公桌前的那把椅子说道：“坐，李总。” 从这一天开始，高行长才真正的看清楚李成，也就是在这一天开始，高行长才觉察出李成是么是他的福星，要么就是他的克星。 也是从这天开始，高行长不再把李成当做下属看待，而是当做……怎么说呢，两人的关系开始变得十分复杂微妙，以至于高行长一直想用他的亲侄女来让两人的关系明确化。 “高行长，你总不会认为真的会有人拿着一千七百万把那笔贷款还上？” “你当我傻啊？我在银行工作了快三十年了，还没有见到过有人一次还款一千七百万。” 行了，这件事就这么谈妥了。在两个专业人员眼里，此事就是这么简单。 这样看，好像李成不用准备一千七百万啊！ 事实上，李成确实不用准备这么多钱。如果真要准备这么多钱，李成也就不会一直盯着印染厂不放了。 可高行长好像知道李成拿不出一千七百万，却也不认为李成是在骗他，这就有点奇怪了。 奇怪吗？一点也不奇怪。 高行长不是说了嘛，他从业近三十年，还从没有看到有人一次性还款一千七百万。 其实，他这话说的夸张了点，他不但没见过那些贷款企业一次还一千七百万，就连一次还一百七十万也没有见过。 这样说好像挺奇怪的，难道银行贷出去的钱真的不用还吗？ 想什么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呢？银行不是慈善机构，借钱怎么能不还。 但实际上，还真的不用还，至少不用借了多少钱到期就一定要还多少钱。 这样说就更奇怪了是？没有什么奇怪的，因为这时候能从银行贷款的都是国企，而银行也是国家的，银行就有义务支持这些国企。 所以，第一笔贷款到期后，企业如果还不上，那么，只需要走个贷款手续，这笔贷款要么成了新的贷款，要么就会展期，反正不用立即还款。 但是，银行这样做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贷款利息必须准时交给银行，差一天也不行。 所以，如果李成接手这一千七百万的债务，实际上只要按时付这些钱的贷款利息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拿出这么多钱来把这笔贷款还上。 如果是这样，难道这一千七百万就真的不用还了吗？ 放在别人身上，或许就这么一年一年的拖下去，最终再次成为死账，再次进入核销程序。 但李成不会这样做，这钱他一定会还。只不过，要等几年以后。 但是，李成这样做银行一点亏也没吃。银行本身就是钱贩子，只有贷出去的钱越多，银行的利润才会越高。 当然，这是建立在良性循环的基础上，而不是像印染厂这样，最后要靠卖地搬迁来解决这些债务。 其实谁也不是傻子，只是各人都有各人的账要算罢了。 第72章 听我的就不难了 自今日起，大鹏电脑公司就要为一千七百万的贷款还利息了。 每月还多少钱呢？三十二万。 这个数额是李成和高行长谈判的结果。 说实话，在这件事情上，李成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高行长也不是锱铢必较的人，两人之间就贷款利率的问题谈判的时候，就有意相互谦让。 这恐怕是谈判桌上少有的事情，好像都在为对方着想。最后，还是高行长业务精熟，说印染厂是困难企业，所以享受相关的利息优惠。 既然大鹏电脑公司接手的是印染厂原先的债务，那么继续享受优惠好了。 李成还能说什么，只好就听他的了。 其实两人心里都觉得赚了便宜。高行长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李成拿到了印染厂土地的使用权。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所以，合同重新签订后，事情便进入快速运行阶段。 市里将一块位置偏僻，刚刚整理出来的地块划给了印染厂。李成去看过一次，闻着这里的气味不对头，一问才知道，这里原先竟然是垃圾场。 想到这里是市里无偿划给印染厂的，所有人，包括李成都不好再说什么。倒是郝师傅他们都很兴奋，因为，一个新的印染厂就要诞生了，他们的饭碗也有了着落。 不过，这个印染厂有了新的债务，那就是高行长给他们发放的六百万配套贷款。 在发放这笔贷款的时候，李成又给高行长出了一个主意。 高行长现在对李成出的这些主意，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总觉得听了李成的话，自己就有被利用的感觉。可不听李成的话，他心里又不踏实。 纠结来纠结去，最后他还是让李成说了那个主意。 李成说：“六百万投进印染厂，如果想要不发生现在印染厂发生的那些烂事，那就要规范操作。” 规范操作？怎么个规范操作法？ 李成说：“新印染厂的土地是市里无偿划拨的，目的是为了安置那些工人。所以，六百万贷款无法用这地块做抵押。如果，我是说如果，一旦印染厂又搞黄了，这六百万会不会又打了水漂。” 高行长冷笑了一声说道：“这还用问，别说六百万，就是再多的钱也要打水漂。” 李成又说道：“高行长，您是一位资深金融管理者，您就忍心让这种金融怪像一次次重演吗？” 李成这话问的，让高行长很伤心。谁愿意看到钱打了水漂啊？不管这钱是谁的，谁也不愿意让这钱打了水漂。 可有什么办法？虽然有贷款制度，最近几年也重新做了规定，比如贷款抵押，贷款担保等制度。可真的执行起来难度就大了去了。而且，那些经营不善的企业相互间担保，跟没有担保没什么两样。 “我太难了！”高行长叹息着说道。 “听我的就不难了。”李成笑着说道。 高行长斜眼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模样，心说我知道听你的就不难了，可我想知道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说说看。” 李成说，“让印染厂找一家靠谱的企业给他们做担保。” 高行长一听这话就生气了，心说你这话跟没说一样。 可李成接着又说道！“他们找不到，我倒是可以给他们联系一家。” 这时候，高行长才明白李成的用心。于是，他说道：“你不会是想让你那家电脑公司给他们担保？我告诉你，印染厂那里已经是溢价了，你再让电脑公司做担保，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啊？” 在高行长眼里，印染厂原先的土地根本不值一千七百万。大鹏电脑公司接过一千七百万的债务，实际上就是用印染厂的土地做抵押，等于是贷款一千七百万。 而高行长同意李成这样做，一则是情况特殊，二则，是因为高行长正处在一个敏感的时期，他想把此事早一点了结。所以，他也就同意了李成的方案。 毕竟，那一千七百万原先是打了水漂的，这时候能收回来一点是一点。至于以后怎么样，反正他已经快要离开这个位置了，以后爱咋样咋样，都不会找到他的头上。 但高行长毕竟从业多年，最起码的底线还是有的。如果李成再用印染厂原先的土地做抵押，给新的印染厂做担保，在高行长眼里，李成做的就有些过分了。 “我说用大鹏电脑公司做担保了吗？我说了吗？” 显然，高行长说他过分，李成不高兴了。 高行长愕然，道：“嗯？这么说，你不是用电脑公司做担保？”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当然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银行的，怎么会做这么离谱的事情。” 高行长瞥了他一眼，心说你绕来绕去，最后把印染厂那么一大片地绕到你手里去了，难道还不够离谱的吗？ “我的意思是，找一家靠谱的公司，国字号的，怎么样？” 看着李成忽闪着的眼睛，高行长明白李成已经早就计划好了。于是，他笑了笑说道：“行啊，你去信贷部找赵主任，具体的你们谈就是。” 高行长已经不想再淌这趟混水了。虽然，这河水已经渐渐清澈透明，他也不想再碰了。 受不了啊！ 他实在受不了李成一会一个主意，然后他就要一趟趟的去游说各方。 反正尘埃已经落定，其它的小事就让手下人去做。他要去市分行一趟，去为自己的事情用点心出点力。 李成走后，高行长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 其实，他也不知道李成为那六百万贷款找担保，是出于公心还是私心。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笔贷款有担保就比没有好。 银行的观念也在转变，正从政策性向商业性转变。而担保贷款必将是大势所趋，李成这次主动给印染厂找担保单位，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至少符合银行利益，为银行今后的发展，做出了表率作用。 这个也可以写进自己的工作报告里啊！这李成再厉害，毕竟还是支行的人。 想到这里的时候，高行长突然笑了，然后喃喃自语道：“李总，我是不是走之前应该提拨提拨你啊！” 第73章 新时代 高行长要提拨人了，支行的气氛顿时变的诡异起来。高行长去市分行担任副行长的事情已经基本上定了下来，临走前，他要突击提拨一些人，以此来感谢那些为他鞍前马后出过力的人。 可他想来想去，最后竟然觉得那个李成好像对他出力最大，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候帮他一下。可李成刚刚来支行工作两年多，在这个看重资历的地方，突然提拨他好像有点不合适。 就在高行长想着怎么想个办法让李成进步的时候，高行长突然得到消息，说是李辉所在的那家投资公司控股了那家新的印染厂。 高行长放下电话后愣了好一会儿。他隐隐约约的觉得李辉的公司控股新印染厂一定和李成有关系。 沉吟片刻，他拿起电话打给了李成。没多会，李成就来了。他见到高行长后就笑着说道：“恭喜高行长，贺喜高行长，马上就要去市分行履新了，我们的靠山就更强大了。还有，高行长，您去了市分行，那才是真正的高行长呐。” 高行长阴沉着脸，瞪眼看着嬉皮笑脸的李成没有说话。李成早就看到他脸色不对了，只是装作没看见而已。 看到高行长的杯子空着，李成拿起水杯给他接了一杯水。他一边接水还一边说道：“我再给我们敬爱的高行长接杯水。以后再想给您接水，怕是轮不到我了。” 高行长听不下去了，吼道：“你有完没完？” 李成笑了笑，把水杯放在他面前说道：“好好，我不说了，您说。” 高行长向前倾身说道：“李辉的公司控股新印染厂的事情，你知道不？” “知道啊！就连新厂的名字也是李辉他们起的，叫做新时代印染股份有限公司。” 起名的事情高行长刚才已经知道了，但他想知道的是李辉的公司控股新时代印染厂的事情，李成是不是又在里面倒腾了什么事。 高行长问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我能怎么看，站在一边看着呗！” 高行长瞪了他一眼，然后靠在椅子背上没有说话。高行长不相信李成会站在一边看着，纵观他在印染厂破产这件事上前前后后的表现，他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我记得你说过给那笔贷款找一家担保单位，你是不是就是找的李辉他们公司。” 李成点点头说道：“就是他们公司，省属部门的投资公司，还有比让他们做担保更可靠的吗？估计没有了。” 这话高行长赞同，可这做担保的公司突然成了东家是怎么回事？还有，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了自己才知道，你们就这么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种种疑问从高行长的眼中射出来，最后都落在李成的脸上。李成抹了一把脸，似乎要把高行长投在他脸上的疑问都抹去一样。 然后，他坐了下来慢悠悠的说道：“李辉是我找来的不假，他答应为那六百万做担保也不假。可让人家担责任也得让人家看看这个新印染厂到底是什么样子才行。咱们总不能空口白牙就把这么大的责任落在他们身上，人家也是有制度的，也是有各种考核的。” 高行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手却慢慢伸向头顶…… 李成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说我今天一准不让你掉头发。就在高行长的“指耙”快要摸到那些稀疏的头发时，李成快速说道：“所以，李辉来了，带着为咱们支行、也带着为您分忧为您增光的想法来了。” 高行长的手指突然停住了，他怔怔地看着李成，好像没有明白李成这话的意思。 李成看到他的样子，心里暗笑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高行长，您马上就要高升了，可以说您在支行的任期内，做出的成绩很大，也做出了突出的贡献。不然，上面的领导也不会提拨您做市分行的副行长，对？” 这话说的高行长心里乐滋滋的，可就是不好在脸上表露出来。 李成继续说着，他告诉高行长，当李辉得知要让他所在的这家投资公司给印染厂的六百万贷款做担保的事情以后，就连夜从省城回来了。 他甚至连家也没回，第一时间就去了那座正在建设中的印染厂。到了那里了解了一下印染厂的现状后，李辉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作为投资公司的副总，他见过大大小小无数的项目，但还真的没有见过像印染厂这样邋遢的项目。 “邋遢是李辉的原话。”李成重点强调了一下。 高行长继续沉默，李成就继续说道：“李辉说新印染厂邋遢，那是因为他在那个垃圾场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后说的。” 高行长有些忍不住了，突然说道：“说重点。” 李成被他吓了一跳，就皱眉说道：“高行长，您还没去上任呢，怎么脾气就这么大了？” 高行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李成就赶紧笑呵呵的说道：“您别着急，马上就说到重点了。这不是李辉看了印染厂的现状不太满意嘛，就对我说，这个项目他不能做担保。 而且他还断定，这个厂子投产无期，就算是投产了，用不了几年还会像老厂一样，再次面临破产的局面。高行长，您说李辉说的这些话，是不是有点一票否决咱们辛辛苦苦的那番努力啊！” 听到这里的时候，高行长身子动了一下，脸色再度变的难看起来。他知道李辉说的这些话是对的，和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打了多年交道，自己早就修炼出了一项技能，那就是判断一家企业好坏的本事。 印染厂虽然搬迁重建，可管理层还是以前那些人。虽然厂长换了，可新任厂长是从原先的管理人员里面任命的。这种换汤不换药的做法，必然会把原先印染厂的一些弊病延续下去。 最后，新的印染厂会步入老印染厂的后尘，再一次成为市里和银行的麻烦。 高行长咳了一声说道：“李辉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可是，作为咱们银行，管不了那么多。” “所以啊，带着满腔热情来此的李辉心有不甘，一定要为咱们支行做点事情，也一定要为家乡做点事情，就去找了市里有关部门，搞了一个控股有限公司。现在，新印染厂的全称是新时代印染股份有限公司，简称新时代印染厂。” 第74章 交换 李成说完后，高行长琢磨了琢磨，好像这里面还真没李成什么事。不过，他不相信李成会没事。 但是，这会他也不想管这件事了，不管印染厂也好，李辉搞的那个控股公司也好，还是李成又在里面捣鼓了些什么，他都不想管了。 因为再过三天，他就要去市分行任职去了。现在，他想跟李成说的，是李成未来的职位。 “李成啊，最近辛苦你了，你看我就要离开支行了，你……” “请客，必须请客，把支行的人都叫上，大家一起热闹热闹，就当是给您送行了。” 高行长怔了怔，心说我是这个意思吗？但是他又不能拒绝李成的这份好意，于是就笑着说道：“谢谢，谢谢，请客的事情我安排，我要说的是，老徐，保卫科老徐……” “咋了，他不行了吗？我前些日子去看过他，医生说他可以出院了啊，怎么就……” 话还没说完，李成看到高行长的脸色不对，就赶紧闭嘴了。 高行长有些无奈地说道：“李成，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话？” 李成做委屈样，微微低头说道：“这不是知道您要离开了，我心里不好受嘛。” 一听这话，高行长瞬间就有些感动，刚想安慰李成两句，看他突然觉得李成这话说的有点问题，就打消了安慰他的念头。 “李成啊，我是去市分行工作，不是离开了。” 李成忽闪着两只眼睛，说道：“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高行长摇摇头，懒得再和他废话，就干脆说道：“老徐在病床上打来电话，说是对保卫科科长这个位置放心不下。” 李成一副钦佩的样子说道：“徐科长身在病榻，还一心想着自己的工作，是我们学习的好榜样。” 看到高行长又在用异样的眼光看他，李成就赶紧闭嘴了。 “你或许误会了老徐的意思。老徐的意思是，保卫科科长的职位，交给别人他不放心，只有交给你他才放心。” 李成瞪着一双看起来天真无邪的眼睛，就是这么看着高行长。高行长从这双眼睛里，看不出李成是感激还是别的什么意思。 其实，早些时候，老徐早就透漏出他想推荐李成当保卫科科长的意思。当时李成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个保卫科科长的职位，说实在的李成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这次听高行长这样说，说实话他心里是抗拒的。李成不愿意被某个具体工作牵制住自己，他现在在办公室做个逍遥派就很好。 李成现在想知道的是谁来接替高行长的位置。有风声说，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侯行长要上位。 如果这消息是真的，侯行长原先副行长的位置就空了出来。当然，李成还没有膨胀到想做副行长，他之所以关心副行长的位置，实际上是为闫华着想。 闫华已经在办公室工作了十多年，光副主任就干了七八年。直到李成把姚红引入“歧途”以后，闫华才当上主任。 事实证明，闫华这个主任干的很称职。不管这后面李成出了多少力，但表面上都是闫华的功劳。 办公室主任升格为副行长，应该不算过分！ 李成觉得不过分，高行长也觉得不过分。 别忘了，高行长所在的支行，这几年存款数额在十几家支行里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在这个存款为王的时代，这一项为高行长升职可是能起到巨大作用的。 而造就这个局面的就是闫华的丈夫李辉。李辉所在的公司有大量的资金，放在哪家银行也行，那就不如放在自己老婆所在的那家银行好了。 所以，当李成拒绝了老徐的好意，也拒绝了高行长的美意后，就直接了当的说出“一旦侯行长扶正，能不能向市分行举荐闫华接替副行长的职位”。 听完李成的话后，高行长明白了，这是一场交换，是李成、闫华、李辉三人所做的一切的交换。 如果这个交换能达成，那么，自己就不欠他们任何东西了。而这三个人所做的一切，足以换一个副行长的职位了。 况且，举荐闫华做支行的副行长，对支行和自己来说，是一件百利无一害的事情。 高行长放心了，他原先最头疼的就是如何安排李成，现在，李成主动提出这个条件，他反而安心了。 高行长并没有急着答应李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说道：“李成，你和侯行长的关系怎么样，上次她找你谈话，也是她职责所在，你不要因此对她有意见。” 李成摆手道：“没有没有，她是领导，也是为了我好，我巴结她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对她有意见。” 高行长点点头，说：“没意见就好，不然，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李成笑了笑，明白了高行长这话的意思。 明白人不用多说什么，事情就这样谈妥了。 李成站起身来，他已经听到外面有人在等着见高行长。这个时候，有些人心里是很着急的，都在等着高行长的一句话。 出了高行长办公室以后，李成对着等在外面的那些人打了个招呼，就步行向楼上走去…… 在上楼的时候，李成给老岳发了一个短信，让他去天台找他。 天台这里是李成俯瞰街景的地方，只要没事的时候，他都会上来站一站。 李成迎风而立，头发就像是黑色的火焰一样舞动。 老岳到了后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说道：“你又需要冷静冷静了吗？” 李成猛然回头，吓了老岳一跳。 “老岳，保卫科的工作你到底能不能干好？” “能、能不能干好，李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人说什么了。” 李成看了看四周，说道：“刚才我在高行长那里看到保卫科的小商。我记得他有个舅舅是高行长的同学对不对？” 老岳一拍脑门说道：“对，对，他是有个舅舅在省分行工作，小商能来这里工作就是他舅舅办的。” 李成默默看向远处，心说到底帮不帮老岳。 老岳暂时代理保卫科科长一职已经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他干的不算是出色，但也没出什么差错，李成一心想给他弄个科长干干。 可小商突然蹦了出来，显然这事就有了不小的难度。 第75章 大丈夫能屈能伸 老岳这人怎么说呢？平时看他大大咧咧的，可关键时刻对李成却是能帮尽帮，两肋插刀绝没有问题。 李成对他是又爱又恨。如果没有老岳骗人那事，李成完全可以和老岳成为铁杆兄弟。 可现在的老岳还不是骗子，不但不是骗子，对李成还十分忠诚。看着老岳满怀期待的眼神，李成狠了狠心说道：“老岳，这次放弃，咱们不为难他了。” 老岳呆了，眼神也瞬间暗淡下来。 李成完全理解老岳的心情。这人没有当过官还罢，一旦当过官，以后又做不成官了，那就是两种心情。 这就和吃梨子一样，只有尝过才知道梨子的滋味。问题是老岳很喜欢梨子的滋味，李成说放弃，不亚于杀了他一样。 果然，老岳回过神来以后，朝着李成就喊道：“放弃？凭什么放弃？就是因为小商有一个当官的舅舅吗？” 李成吼道：“难道这还不够吗？” 老岳哑然，心说真是日了狗了，忘了身边还藏着一个高官的亲戚。 想起平时小商畏畏缩缩的跟在自己后面的样子，老岳就气不打一处来。 “如果小商当科长，我就不在保卫科干了。” “你想干什么？前边柜台点钞，你有姚红的耐心吗？去办公室，你有我这么那么吗？去信贷部，你懂信贷业务吗？去……” 老岳听不下去了，一挥手说道：“好了好了，我哪里也不去了，再说下去，我就成了你眼里的废物了。” 李成朝他走着，边走边吼道：“什么废物，什么废物？你老岳怎么自暴自弃啊！不就是一个科长吗？不，还是副的，人家老徐还没有免职，你看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跟着我干大事。” 一顿狂喷，老岳被生生地逼着后退了五六步。他站稳后，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成说道：“你脾气最近见长啊，比股票长的都猛。” 李成瞪了他一眼，走回到原先的位置，任凭呼啸而过的大风把头发吹成火焰。 被李成一顿狂喷之后，老岳心里已经不是那么难受了。他觉得李成说的对，何必计较一个副科长，只要跟着李成，想发财就发财，想当官就当官。 算了，当官就不想了，李成自己也只是一个小职员而已。但是，老岳愿意跟在这个小职员后面，鞍前马后的为他征伐四方。 “李成，成子，我想通了，这个副科长就让小商干好了。我就和以前一样，做好份内的事情就行。” 一听这话，李成的脸上有了笑意，他转身对老岳说道：“你这样说就对了嘛，何必计较一个副科长的职位。你看这里。” 李成指指前方，继续说道：“以后，这里会出现一座三十多层的高楼。那里，会出现一座人挤人的商场。你说，这世界越来越精彩，你计较一个副科长的职位，是不是也太没有胸怀了。” 老岳看着他指着的那些地方，那个以后会出现一座三十多层的高楼的地方，现在是一片低矮的平房。而将来要出现一座人挤人的商场的地方，是一家只有两层楼，且面积不大的商场。 这些会是真的吗？别人这样说，老岳会当成那人是放屁，但李成这样说，老岳就会相信。 “我，我要去那里，去那座三十多层的高楼里，做一名保卫科长。” 一听这话，老岳就打了他后脑勺一下。老岳笑着说道：“我开玩笑呢。不过，我相信有一天我会坐在那座高楼的顶层，坐在宽大的老板台后面。” 李成扭头看着他问道：“坐在老板台后面干什么？” “看监控啊！” “滚你的，看你这点出息。” 两人说笑打闹着，离开了天台。 安抚下老岳后，李成去了侯行长办公室。 现在有风声说侯行长要接替高行长的职位。不过，这只是小道消息，所以，来侯副行长这里示好的人还几乎没有。 李成走到门口的时候，听到侯副行长办公室里有动静，就没有停下，而是径直朝前走去------ 他走过去没一会儿，就听到侯副行长办公室的门开了，随之传来两人的说话声------ “侯行长，您留步，我走了------” 是闫华的声音，李成没有回头，却放慢了脚步。没一会，闫华就走了过来。 “是不是想去拜望新行长，听到里面有人就没进去啊。” 李成故意没看她，看着前面说道：“姐，我可没有你的消息灵通，这么早就来拜望新行长了。” 闫华笑了笑，说道：“我哪有那闲心来拜望新行长，我也是才知道她要升官了。” 李成停了一下，问道：“这么说，是她自己告诉你的？” 闫华点点头，继续朝前走着。两人走到电梯那里的时候，都是看着电梯门没有说话。 李成伸手按了下行的按键，然后转身就朝回走去----- 闫华笑了笑，这时候，电梯来了，闫华就进了电梯。 李成站在侯副行长办公室前犹豫了一下，随后就“咚咚”敲了两下门。 “进来。”侯副行长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愉悦感。 李成推门进去，侯副行长看到他，就笑着说道：“你有事吗？” 李成回身关好门，然后转身说道：“我是来给侯行长道喜的，听说您就要接替高行长了，我听了后很高兴，所以，就过来看看您，看您有什么需要。” 李成说这些话的时候，一个劲地在心里说着大丈夫能屈能伸，暂时低头是为了将来挺胸昂头。 自打上次的匿名信事件后，李成就对这位侯副行长没什么好感。 虽说侯副行长吃了烤鸭，享受了几天送餐服务。后来，孟姜红又在李成的授意下，带着侯副行长体验了一把穿衣打扮的潮流后，对李成的成见改变了不少，可李成依然不喜欢她。 人与人之间的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如果第一印象不好，就要多花很多的工夫才能改变过来。 李成现在就处在这种境地。虽然匿名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可两人之间还是存在隔阂，深深的隔阂。 李成想把这隔阂变得浅一些，但他根本就不打算让这隔阂彻底消失。因为他知道，想让一个偏执的女人改变看法，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第76章 你有毒啊 听李成说完那些违心的马屁话后，侯副行长说道：“是你们闫主任让你来的？” 李成赶紧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是我自己想来看看您。” 侯副行长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她皱眉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当行长的？”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是我猜的。” “猜的？” “嗯，猜的。” 侯副行长笑了一下，有些不相信似的看着他。 李成朝前走了两步，说道：“其实，很多人都猜到您要当一把手了。您看，您德高望重，关心下属，最重要的还是您一身正气，还有管理水平，是个人就能想到这行长的位置一定是您的。” “呵呵，是他们都这么想，还是只有你一个人这么想啊？” 估计是李成的马屁话起了一点作用，侯副行长的话里已经有了开玩笑的意思。 “是大家都这么想。所以，您当上行长以后，我们都觉得咱们支行会有新的气象。” 李成说完后，侯副行长指了指她办公桌对面的那张椅子。 李成坐下后，她说道：“李成，我知道你很能干，也知道你这里------” 侯副行长指着自己的脑门，一脸说不出什么滋味的样子。 李成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道：“我，天生就这样，闲不住，总想做点事情。所以，就给您添了一些麻烦。但我以后不会了，以后侯行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无二话。” 侯副行长对李成表忠心的话很满意，破例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水。李成赶紧起身，毕恭毕敬地接了过来。 “李成啊，其实我对你的印象还不错。你看，你原先在保卫科，后来去了办公室，还有，我发现几乎全支行的人对你都是赞不绝口哦。” “哪里哪里，我就是喜欢咱们支行，喜欢咱们支行的人，所以啊，这全部心思都用在工作上了。至于我这点进步，还不都是在您的教导之下取得的嘛。” 这话说的真是违心啊！但李成只能这样说，侯副行长马上就要当一把手了，李成以后再想想驱使高行长那样驱使她，就必须和她搞好关系。 再说，李成下一步的计划需要她的帮助。 侯副行长知道李成是在奉承她，所以，李成说完后，她就敲了一下桌面，说道：“李成，我不管你以前怎样，我就看你以后怎样。” 李成也拍了一下桌子，说道：“行，您瞧好，看我以后是怎样给您鞍前马后出力的。” 侯副行长笑了笑，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李成知道自己该走了，可他知道侯副行长毕竟是老江湖了，就凭几句好话还得不到她的信任。 于是，李成站起来说道：“不知侯行长对开车这件事怎么看？” 侯行长愣了，一脸疑惑地瞅着他，显然没明白李成的意思。 李成指指桌面上的一份杂志，侯行长看了一眼，便恍然大悟的说道：“哦，你说的是自己开车啊？我没兴趣，再说，我也用不着自己开车。” 李成想想也是，这侯副行长当了行长后，高行长的奥迪车就是她的专车了。既然有专车，她何必要自己开车呢？ 李成拿起那份杂志，看着封面上那个驾驶着敞篷跑车的金发女郎说道：“这是自驾游，就是自己开着车，想去哪里去哪里，沿途看风景，吃好吃的，玩好玩的，那些发达国家的人经常这么做，也是一种时尚生活。他们还有一种车，叫做房车，里面可以吃饭睡觉，还可以洗澡------” “什么，在车里洗澡？” “是啊，不仅洗澡，还能游泳呢。改天我送你一本杂志，上面写的很详细。” “行，你把杂志拿来我看看。” 显然，李成这番话引起了侯副行长的兴趣。 “侯行长，现在咱们支行，哦，还有市分行，可能所有的女的一个会开车的也没有，不知道侯行长想不想当第一个会开车的女行长？” “第一个会开车的女行长？” 李成点头，又说道：“对，就是第一个会开车的女行长。您想啊，您要是自己开着车去出席各种场合，车门一开，从驾驶座下来的是一位光彩照人的女行长，是不是更能引起别人的注意？更让人觉得眼前一亮？而您那种自信，那种潇洒，那种------反正那一刻您瞬间会瞬间压倒一切。” 侯副行长笑了，说道：“李成啊，你这是想让我出洋相。” 李成也笑了，把杂志放回桌面上，然后说道：“如果侯行长对开车感兴趣，只要您告诉我一声，其它的我来安排。” 侯副行长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他。李成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走了。 走廊里很安静，李成看到没人，就朝着自己扇了一巴掌。 这巴掌打的不重，却也发出一声脆响。 丢人啊！自己跑到一位半老徐娘、且口红涂得难看的女人面前摇尾巴。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李成在心里暗暗发誓。 李成离开侯副行长这里后，没有回自己的办公室，而是径直去了闫华那里。 一进门，李成就端起闫华的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就吐在了废纸篓里。 闫华惊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是中了哪门子邪。 “姐，这杯子不能要了。” 说完，李成把水杯就扔进了纸篓里。 闫华看看废纸篓子，再看看李成，就一脸愤怒地说道：“你有毒啊？” “我中毒了。” 说完，李成就气呼呼地在闫华对面坐了下来。 闫华仔细看看他的脸，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事情一样，失声喊道：“你、你和她------” 闫华没说下去，李成也不知道她想到哪里去了，就说道：“你怎么了？我和她怎么了？” 闫华摇摇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 李成也不在意，对她说道：“我明明让孟姜红带着她去了美容院，专门找人教她怎么打扮，怎么涂口红。可你今天也看见了，她又把她的那张嘴弄得跟喝了鸡血一样。” 闫华一脸惊愕的听着，心里更是震惊万分。 她觉得这李成一定是出卖色相去了。不然，怎么会一进门就漱口，还把自己喝水的杯子都扔了。 侯副行长确实不会打扮，也不会用口红，可你朝她下嘴那就太过分了。 下嘴就下嘴，还嫌弃人家恶心，那你就更不是个东西了。 越想越气，闫华从桌上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就朝李成砸去------ 第77章 李董 一场误会。 等李成好不容易把事情的原委讲清楚后，闫华就哭笑不得的说道：“你就是矫情，不过是说了些瞎话，至于跑我这里来漱口吗？” 李成很严肃地摇了摇头说道：“姐，你是不知道，我在她面前说那些瞎话的时候，心里很难受，有点想吐的感觉。出了她的办公室后，我越想越生气，心说我刚才怎么像一条狗一样，朝着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摇尾巴。” 闫华瞥了他一眼，说：“越说越不像话了，照你这么说，凡是对着领导说几句好话的人，都成了狗了。” “我没那么说，但我就是不想做舔狗。” “不想做你也做了。” 李成无语了。因为闫华说的对，自己不想做也做了，且做的很彻底。 看到李成有点消沉，闫华打了一个电话，没一会那名打字员就端着两杯水进来了。 打字员走了后，闫华说道：“行了，不想做也做了，就别多想了。以后还要在她手下做事，关系太僵了也不行。” 李成抬头看着她，说道：“她找你什么事？就是为了告诉你她以后就是你的上司了吗？” 闫华点点头，说道：“你不会想到？她把我叫去，就是直接告诉我，她马上就是行长了，让我以后听她的。” 李成哼了一声，心说自己没有看错那个女人，一点城府也没有。 这时，闫华又说道：“好了，咱们不说她了。你姐夫让我转告你，你放在他那里的那十万块钱，他给你投进印染厂了。” 前面说过，李辉为了答谢李成极力让他投入重金炒股，所以挣了钱后，就以信息费的名义，给李成送了十万块钱。李成当时没要，李辉就把钱当成是李成放在他那里的，作为以后找个合适的机会投资的本金。 “哦，这件事我知道啊，姐夫怎么还让你转告我。” “你听我说完嘛------” 闫华告诉李成，李辉考察过新的印染厂后，果然发现那里和李成说的一样，设备过于老化，工艺也过于落后。而银行贷给印染厂的那六百万，根本不足以让印染厂重新开工。 于是，他就按照李成出的那个主意，开始着手办理在新印染厂实行股份制的事情。 李辉是省属单位投资公司的副总，而在新印染厂搞股份制，又是一个多方得利的事情。所以，这件事办起来就十分顺利。 新印染厂总股份是六百万股。这是李辉根据银行贷款的数额提出来的，各方大佬没有一个反对的。 因为他们都明白，那块地本来就是为了安置印染厂的工人无偿划拨的，现在竟然算作股份了，那就是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结果就是，李成所在的投资公司控股百分之三十。市里以土地入股，占百分之十。其余百分之六十里面，印染厂的工人总共占股百分之二十，而余下的百分之四十，被李辉打散，分别落在三十个人的名下。 这三十个人里面就有李成。 李成投入的是十万块钱，在这三十个人里面是最多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李辉所在的那家投资公司成了新印染厂的老板。市里的国有资产部门成了印染厂第二大的股东，也成了新印染厂董事会的成员。 而李成在个人占有股份里面是最多的一个，成了新印染厂的执行董事。 “祝贺你，荣升李董。”闫华开玩笑的说道。 其实李成知道最后就是这个结果。但他还是说道：“谢谢姐夫，谢谢你，让我那十万块钱终于有了大用处。” “谢什么谢，都是自家人。” 李成嘿嘿笑了笑，心说自家人也要明算账的。 “哦，你姐夫还说，那些工人里面有人不愿意入股，放出风声说，要去找有关部门。” 李成知道这件事，那个林教头和郝师傅都打电话说过这件事。其中，郝师傅就不愿意入股，还是李成专程找了他一趟，给他讲了入股的好处和道理，临走还把那只装着五百块钱的信封留下了。 “怎么还有人不愿意啊？你这就给姐夫打电话，让他转告那些工人，两年，就两年时间，只要他们这两年老老实实的，干不干活不要紧，只要不闹事就行。 两年后如果他们还不愿意入股，印染厂额外发给他们每人八百块钱。但是，他们拿了钱后，就再也没有入股的资格了。” 李成说完后，发现闫华一脸蒙圈的看着他，他就催促道：“发什么楞啊，你倒是给我姐夫打电话啊！” 闫华把电话往李成这边推了推，然后说道：“我怕我说不明白，你还是自己打给他。” 李成撇了一下嘴巴，一边嘟囔着“给你一个和姐夫说话的机会你都不要”，一边抓起话筒。 结果，李辉听完李成的话后，也是懵了。 李成只好说道：“你就这样转告他们，不然，这个股份公司的事情就要泡汤。怎么，不太规范？这时候还说什么规范，我这个执行董事说话不好使是不是------” 闫华苦笑着看着他打电话，心说自己认的这个弟弟怎么就这么奇葩，想出一出是一出。 李成放下电话后，看到闫华在看着自己发愣，就对她说道：“发什么愣？你说只要投入八百块钱，就能成为一家前景不错的公司的股东，这种便宜事到那里找去，他们还不愿意，还要闹事。你说到哪里讲理去。” 闫华指指自己的额头，说道：“你以为他们都像你一样，这里------很发达。”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闫华却越看他越觉得这李成特别。 刚才她已经听明白了，李成那个两年后给不愿意入股的人发八百块钱的事情，实际上是在帮助那些人，再给他们一次做股东的机会。 你想想，如果两年后印染厂的效益不错，这些人看到了希望，也看到已经入股的同事拿到了分红，自然会主动入股。 还有，这次入股需要交八百块钱。那些工人已经很久没有领到工资了，其中有些人确实很困难，真的拿不出这八百块钱来。 李成的这个对赌协议，实际上也是在帮助这部分拿不出钱来的工人，这样他们就可以两年后再入股。 这李董，心地还挺善良的嘛！ 第78章 禽兽不如啊 三天后，高行长履新市分行的副行长，侯副行长正式接任他的职位，高升为支行的行长。但是。闫华的副行长任命却迟迟没有下来。 李成原本想找高行长问一问，可闫华说什么也不让他去。最后弄的李成有点恼了，就问闫华到底想不想当这个副行长。 看到李成真的恼了，没办法，闫华就把支行马上就要来一位副行长的事情告诉了他。李成听完后愣了，心说事情怎么会这样，难道那天自己表达的不够明白，还是这高行长没把自己的话当真？ 反了他了，我们三个人给你出了汗马之力，你竟然拍拍屁股就走了，毛都没有留下一根。 再说，高行长临走的时候，突击提拨了几个人，就连保卫科的小商也成了副科长，自己这边以三人之力推出闫华，这高行长竟然也视而不见，简直是丧了良心。 李成越想越气，就有了找高行长当面问一问的想法。他看向闫华，发现她面色平静，好像并没有为这件事生气。 李成觉得她这表情很可疑，就问道：“你不生气吗？” 闫华瞥了他一眼，说道：“生气有用吗？” “没用。” 闫华又看了他一眼，就看向窗外。 李成盯着她看了一会，觉得闫华这表情不是平静，而是在掩饰什么。李成觉得自己在没把事情搞清楚之前就去找高行长，那就是愚蠢。 于是，李成先仔细回想了一下那天他和高行长之间的对话，看看有什么没把事情说明白的地方。 他仔仔细细的想了三遍，始终觉得那天两人已经把话说清楚了。虽然没有说的过于明显，但双方的意思至少都领会了。 事情没有出在自己这边，那就是出在高行长那里了。还有一个就是，闫华这里肯定也知道些内情。 李成起身给闫华换了一杯热水，然后就直截了当地说道：“姐，他是不是对你提出额外的要求了？” 闫华猛然转头，怔怔地看着李成。一看他这个样子，李成就明白这里面一定有事。 于是，他又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闫华咬了一下嘴唇，十分不情愿地说道：“前天，前天傍晚他打电话给我，说是一起吃个饭……” “你去了？” “我去了。” “后来呢？” “我跑了。” 李成放心了，但还是狠狠地骂了一声“禽兽不如”。 “不要告诉你姐夫，不然……”闫华眼巴巴的看着他说道。 李成没有说话，心里却想着该怎么办？显然是因为闫华没有落入高行长的魔爪，高行长记恨在心，就没有举荐闫华当副行长。 李成就想不明白了，这高行长脑子是进水了吗？闫华背后站着李成李辉，都是对他帮助极大的人，他怎么会冒出如此龌龊的禽兽想法，竟然去碰闫华。 “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李成自言自语的说着。 闫华把事情告诉李成后，突然觉得自己心里好受了一些。看到李成又在琢磨事情，她怕李成又要搞出点什么来，就对他说道：“李成，事情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多想了。那个副行长的职位，其实我也不是那么稀罕。” 听到闫华这样说，李成不愿意了，他瞅着她说道：“这不是你稀罕不稀罕的事情，是高行长耍我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的事情。你说，他能高升，是不是咱们也给他出了力？特别是姐夫，对他帮助特别大。没想到，他嘴上说着和姐夫是朋友，是兄弟，背后竟然对兄弟的女人下手……” 不等他说完，闫华就喊道：“行了，李成，别说了，我这里刚刚好受一点，又让你说的难受了。” 李成赶紧说道：“姐，你赶紧喝口热水，喝口热水就不难受了，热水治百病。” 闫华瞪了他一眼，可还是端起了水杯…… 李成双手托腮，趴在桌子上看着她，心里却在想着怎么收拾一下那个禽兽。他知道这件事不能告诉李辉，如果一旦告诉李辉，事情就会失控。 想了一会，李成突然问道：“副行长是谁？” 闫华随口说道：“副行长就是副行长啊，怎么还问副行长是谁？” 李成有点懵，心说这闫华肯定是受刺激了，竟然这样回答自己。于是，他又一个字一个字的问道：“我是问新来的副行长是谁。” 闫华愣了一下，随后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忘了你还不知道是谁来接替侯行长原先位置的了。是付宁，原先在市分行工作。” “付宁？副行长，付副行长？” 闫华笑着点了一下头。 “不认识。” “你是不认识她，不过高行长和她很熟。” 李成眨了眨眼问道：“他们有多熟？” 闫华说道：“有多熟我不知道，不过，听说付宁离婚的事情，和高行长多少有点关系。” “付宁离婚？付宁是……女的？” 闫华一听这话就被气笑了，说道：“闹了半天，你连付宁是女的都不知道啊！” 李成瞪眼看着她说道：“没人跟我说这付宁是女的啊，我这不是听你说了，才知道咱们支行的两位领导都是女的。” 闫华咳了一声，心说如果付宁不来，我要是当了副行长，支行不一样还是有两位女行长吗？ “这组合挺奇葩啊！我还没听说哪个支行正副行长都是女的呢！” 说完，李成还咂咂嘴，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闫华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越看越生气，心说你一个劲地鼓动我当副行长，是不是没把我当女人看啊？ 看到闫华看自己的眼神不对，李成突然意识到什么，就嘿嘿一笑，说道：“除非这个组合里有我姐。不然，这个组合就是奇葩组合。” 闫华一听这话忍不住就笑了，这两天的郁闷不平也散去了不少。于是，她说道：“李成，事情已成定局，你就不要多事了，反正我也没吃亏，这件事就让它这么过去。” 李成没说话，心说就是你们这样忍让，才培养出一个个像高行长这样的禽兽。我可不惯着他，山高路远，咱们走着瞧！ 第79章 准备抢人头 看到李成还是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闫华不放心，就又嘱咐了他几句，无非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什么的。 李成只是听着，也不反驳她，直到闫华觉得李成听进去这些话了，她才有点犹豫的说道：“有一件事，不知道这时候说合适不合适。” 没想到李成直接呛了她一句“不合适”。说完，李成就走了。 李成气鼓鼓的回到办公室以后，没一会儿，曹副主任就来了。李成起身请他坐下，然后就坐在他对面，等着他说话。 现在这曹副主任和李成之间是标准的酒肉兄弟，两人几乎每个星期都要喝大一次。所以，这两人现在已经没有丝毫上下级的观念了。 “兄弟，闫主任让我告诉你，明天你去市分行一趟，把市分行分给咱们的人接来。” “就这件事？” 曹主任点点头，可接着又说道：“哦，她让你早一点去，别让其它支行把男的都抢走了。” 李成一边答应着一边在心里琢磨着，刚才如果闫华是想说这件事，好像也用不着那么犹豫？ 看到李成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曹主任喊道：“嘿，你认真点，这次你一定要早点去，两个名额，最好都要男的。实在不行，一个也行。再不来个男的，咱们支行简直是打不开谱了……” 李成赶紧答应着，然后问他还有什么事。曹副主任做了个喝酒的动作，李成说道：“戒了。” 说完，他起身就把曹副主任推了出去。 曹副主任走后，李成就有点兴奋了。要去市分行抢人了，一年一度的抢人头，想起来就让人兴奋。 想当年，自己也是被人生抢到这家支行来的。只是，自己不知道看着高大上的银行，竟然还存在抢人头的事情。所以，当那个来市分行抢人的老徐恶狠狠地冲向自己的时候，自己本能的朝他踹了一脚。 想起来就好笑，老徐挨了一脚后，竟然还是不管不顾地扑向自己…… 现在，自己要去抢人头了，可别碰上哪个二货也给自己一脚。 李成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当年老徐挨了那一脚，真的就是白挨不说，还得给李成赔笑脸。 这老徐是不是贱啊，挨了李成的踹，还得对着李成笑，莫非老徐脑子进水了吗？ 老徐的脑子里肯定没有进水，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这些年银行里缺男的。 没错，银行缺男的。此时李成所在的这家支行，男的只有四成，女的竟然达到了六成。 这是一个男少女多的地方，是一个男的比女的吃香的地方。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很多，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银行在外人眼里是一个工作比较轻松，适合女孩子工作的地方。 所以，各方大佬们就拼命把自家的女孩子往银行里塞，最终就造成银行缺男人的局面。 其实，银行里很多工作是女孩子干不来的。比如，保卫科科长老徐手下缺人，他求了高行长无数次，让高行长给他配一个男的。 最后，高行长和市分行打了无数交道。最终，市分行答应给他们分配一个男的。可同时市分行的人事处也告诉高行长，这次从省里分来的男的很少，你们要早点来，不然就被别的支行抢走了。 高行长问他们分来几个男的，他们说就一个。高行长气的撂下电话后就把老徐叫来，指示他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男的抢来。不然，保卫科以后别想再要人了。 就这样，老徐亲自带队，去市分行挨了李成一脚后，还是陪着笑脸把李成当宝贝一样抢了回去。 可让李成无语的是，自己这个宝贝只是被抢之前还能摆摆架子，一旦进了支行，那就是苦力，直接去保卫科当了三班倒的押运兼守库员。 你想想，一个连每天搬运重达三四十斤的钱箱的人都是女人的支行，来了一个男的还不得当驴使唤。 李成暗下决心，这次一定早点去，说什么也要给支行抢两个男的来。李成知道别的支行也会早去抢人，所以，李成就想着有什么办法，可以让那些人抢不过自己。 想了好一会，李成觉得还是沿用老办法好了，那就是带着保卫科的人一起去。这次抢的男的，肯定有保卫科要的人。现在他们那里严重缺人，老徐住院，李成去了办公室，所以，这次分来的人，肯定要给保卫科一个。 想到这里，李成给老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来自己这里一趟。 老岳来后，李成把要去市分行抢人头的事情说了一遍，老岳顿时兴奋地在李成面前摩拳擦掌了一番，还捎带着练了一套军体拳。 李成告诉他，“别着急，明天无论如何也要抢两个爷们回来，两个不行，最少也要抢一个”。 老岳道：“没说的，你看着，看我是怎么一手一个把他们抢到你面前来。” 李成怕他大意轻敌，就又说道：“你先别吹，别的支行肯定也会派出精兵强将，咱们最好还是想个办法，做到万无一失。” 说着，李成铺开一张白纸，拿笔在上面画了起来。 老岳凑过来一看，看到李成画的是市分行办公楼的地图。李成画好后，指着那张图和老岳说了好一会。老岳不断点头，也不断笑着，可见，李成想的办法还是可以的。 两人商量好后，老岳突然想起从今天开始，他已经不是保卫科的临时负责人，就对李成说道：“是不是跟小商、哦，商副科长打个招呼。毕竟，这次抢来的人是分给保卫科的。” 李成撇了他一眼，道：“商副科长今天刚刚上任，想必忙的不可开交。像这种小事情就不要打扰他了，你就替他分忧得了。” 老岳一听就哈哈大笑起来…… 老岳走后，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李成突然想起闫华说的那话，“有一件事，不知道这时候说合适不合适”。 她让曹主任转达的是公事，她想说的估计是私事？或者说，这是一件公私参杂在一起的事情。 这么想着，李成再次看向桌上那张地图。 第80章 高兴的太早了 第二天一大早，就连保卫科的人还没上班，李成和老岳就早早地来到了支行。 进到院子里后，李成让老岳等着，他去开车。李成进到地下车库里后，走到自己平日停车的地方，竟然看到车位是空的。 李成瞬间懵了，想不出这辆车怎么会不见了。地下车库里灯光明亮，一眼扫过去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情况。 李成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还在里面走了一个来回，发现支行其它车辆都在，唯独没有那辆桑塔纳的影子。 想到支行上次出了运钞车司机私自开着桑塔纳出去发生事故的事情，李成心说不会是谁私自把桑塔纳开走了？小车班里可是有这辆车的钥匙的。 想到这里，李成飞一样跑出车库，到了上面以后就朝着老岳喊道：“赶紧去查监控，车不见了。” 老岳一听，赶紧就朝着设在二楼的监控室跑去…… 这边李成去了传达室，问值班人员看没看到桑塔纳出去。 值班人员告诉他，昨晚看到桑塔纳出去了，这人看见开车的不是李成，还觉得有点奇怪。 李成问是谁开的车，那人说是小车班的人。接着，那人还告诉李成，车上坐着的人就是新来的副行长。 李成谢过他后，又打内线电话把老岳叫了下来。老岳下来后，李成就把桑塔纳被人开走的事情说了。 老岳听了也是一愣，心说昨天是那个副行长报到的日子，连全行大会还没召开，竟然晚上就有了配车，这真他么的是老母猪上树，自己头一次见。 李成知道桑塔纳的下落后，倒是不担心这辆车了。 平时这辆车自己用着，一旦出现上次司机私自开出去造成事故的事情，自己是要负责的。 现在知道是小车班的人开走的，车上坐的又是付副行长，那就跟自己没关系了。 李成现在急的是，没有车，怎么去市分行抢人头？总不能到了市分行抢到人后，让他们和自己步行回来？那样，也太给支行丢脸了。别的支行可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实力和诚心，都是派最好的车去接人的。 再说，那些人看到这家支行连一辆接人的车也不派，说不定就直接去别的支行了。 不行，车一定要有。再说，时间不等人，没车走着去市分行，很可能就落在别的支行后面了。 看到李成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老岳说道：“李成，马上要下雨了，咱们拦出租车？” 李成指着外面说道：“那些出租车知道这个时间没人用车，都在家里睡觉呢！” 其实李成说的不对，这个时间还有一些出租车停在酒店外面趴活呢，只是没在街面上扫街而已。 老岳急了，喊道：“那怎么办？” 李成想了想，突然又朝着地下车库跑去…… 老岳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也跟着跑了下来。李成跑到那些车跟前，挨个拉着车门子，结果，运钞车的车门没锁，钥匙也没拔下来。 李成将车门关闭，心说这辆车不能用。自己要是把它开走了，估计侯行长明天就会把自己开除了。 这时，李成突然听到老岳喊道：“李成，李成，这辆车没锁。” 李成转头看去，只见停在最里面的那辆海狮面包车的车门被老岳打开了。 李成赶紧跑了过去。走近后，就闻到一股酒臭味和香水味参杂在一起的恶心味道向他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吐出来。 李成干呕了两声，然后捂着鼻子探头向车里看去，只见地板上有一滩白的红的掺杂在一起的呕吐物。 李成赶紧缩回脑袋，捂着鼻子说道：“估计是昨天给付副行长接风，用这辆车去酒店喝酒了。” 老岳也捂着鼻子说道：“一定是这样。这车不能用，太他么的恶心人了。” 李成指着驾驶室那边说道：“看看钥匙在不在，这车里面这个样子，估计司机被熏的连车门也顾不得关，停下车就跑了。” 老岳一脸不情愿地样子，但还是拉开驾驶室那侧的门看了看，“李成，钥匙在上面”。 李成深呼了一口气，心说就它了。 几分钟后，李成开着这辆味道很重的面包车行驶在大街上。老岳坐在李成旁边，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一条毛巾，撕成两半后，给李成和自己一人做了一个只能捂住鼻子的口罩。 两人就这么用毛巾捂着鼻子，开车急速向市分行跑去……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像疯了一样来回摆动。两人心里都很急，都在骂着那个付副行长。 老岳说道：“这女人谱挺大的啊，刚来就有了专车，也不知道侯行长是怎么想的。” 支行副行长一般不配专车，这已经是支行多年的惯例。可那位付副行长一来，就把这个惯例打破了。 李成一边集中精力开车，一边说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以后做事的时候小心点，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大大咧咧的了。” 老岳捂着鼻子，唔唔了两声后觉得不得劲，就说道：“我知道了，这个女人不好办。” 李成转动方向盘让车转过一个弯以后，才说道：“好办不好办，要办过以后才知道。” 一听这话，老岳就眼神奇特地看着李成。 李成就像是知道他这样看自己似的，看着前面说道：“看我干什么？你还没和她办过事，又怎么知道她难办？” 老岳想想这话说的也对，就想着自己是不是想歪了。 这时候，李成突然说道：“快到了，按计划行事。” 老岳瞬间兴奋起来，说了一声“看我的”！ 面包车驶进市分行大院以后，老岳看着空荡荡的院子，高兴地喊道：“李成，看来其它支行的人还没来，咱们是最早到的。” 其实，刚刚进到院子里，李成瞅见空荡荡的院子就觉得奇怪，心说自己虽然来的早，可也没早到哪里去。其它支行一定会有先来的，可这里空荡荡的，怎么一辆车也见不到？ 正想着呢，李成看到前面大楼门口的遮雨台下站着两个人，等面包车驶近一些后，李成突然没好气的说道：“你高兴的太早了？” 第81章 无论如何也不放过你 车在离遮雨台下停了下来，透过车窗，可以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的和一个女的站在遮雨台下，两人旁边都放着行李箱。 雨刷刮过去又刮回来，李成和老岳就这么坐着，呆呆地看着前面。 突然，车前面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朝着他们招了招手，李成和老岳对视一眼，便各自开门下车了。 两人下车后，才突然想到自己鼻子上还捂着毛巾，便赶紧都扯了下来。 但他们的滑稽样子已经被面前那两人看到了，他们便几乎是同时笑了出来。李成和老岳就像是两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一样，就站在那两人面前听着他们的笑声。 笑声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那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就止住笑声，瞬间变脸，朝着他们吼道：“出什么洋相？来抢人还是抢钱啊？来得晚就算了，还搞成这副模样，不像话！” 李成和老岳低着头乖乖地挨训。不乖不行啊，这人就是市分行的人事处处长，是个没人敢得罪的角色。 当年李成和老岳就是被他这样带着，亲手交给了支行来抢人头的人。 这人训完话后，李成陪着小心说道：“梁处长，我们来晚了点，是不是那个……就没了？” 说话的时候，李成看了一眼梁处长身边站着的那个女孩子一眼。 别说，这女孩子还挺漂亮的，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别的支行抢走。 支行来这里抢人的规律是，有男的先抢男的，男的抢不到就抢模样好看，身材高挑的女的。没办法，银行营业大厅里需要这种养眼的女子。 “什么这个那个的，就是让你们抢人闹的，害的我六点就要来上班……” 支行抢人的时候过于凶猛，比打篮球的时候都热闹。市分行这里毕竟是办公的地方，一大群人在这里吱哇乱叫不合适。所以，梁处长就规定接人这天要早来，和正常工作时间错开。 李成偷偷瞅了一眼手表，不过才六点一刻，就在心里骂着其它支行，真是比公鸡起的还早，下手比杀手还狠。 “好了，就这样，你们来晚了，想要的人已经被别的支行接走了。你们回去告诉侯行长，不是我不照顾你们，是你们确实来晚了。” 一听这话，李成和老岳就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嘴都是动着，却没有发出声来。看口型，就知道是一句脏话。 梁处长又说道：“哦，这位是高芹芹，你们接走。” 李成和老岳都看向那位长的不错的女孩子，可都是没有说话。梁处长不高兴了，说道：“怎么，不想要？实话告诉你们，要不是她……” “梁叔叔别说了。”女孩突然扯了扯梁处长的衣袖。 梁处长点点头，又朝着李成和老岳吼道：“愣着干嘛，赶紧拿行李。” 老岳一听赶紧就去拉行李箱，李成却问道：“两个，不是分给我们两个人吗？” 李成这样一说，梁处长就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哦”了一声，然后说道：“那位也来晚了，还在我那里填表，你们等一会，估计她马上就下来了。” 这时候老岳已经把两只行李箱都搬上了车，听到梁处长说还有一人没下来，就满脸期待的看着楼内。 果然，没一会儿，厚厚的玻璃门那边出现一个女孩子。自动门打开后，女孩微微低头跑了出来，看到梁处长后就说道：“处长，表格都填好了。” 梁处长点了一下头说道：“这两位是支行派来接你们的，你们跟他们去。” 女孩给梁处长鞠了一躬，然后就看向地面，发现行李箱已经不见了，她就看向李成这边。 李成看着这位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的女孩顿时愣了。 这时，老岳说道：“行李已经装上车了，两位请上车呗！” 那位高芹芹一听，就朝着梁处长说道：“梁叔叔再见，有空我再来看您。” 梁处长笑了笑，然后朝着他们摆了摆手。 后面出来的那个女孩并没有急着上车，她等到高芹芹来到车门边上后，才准备跟在她后面上车。 可就在这时，就听那个高芹芹惊叫着喊道：“这是什么味啊！这车是拉过屎吗？” 最后的结果就是，那条毛巾被撕成了四根长条。李成他们每人一根缠在鼻子那里，然后在梁处长充满怒气的眼神里，李成开车匆匆驶离市分行。 看着车尾扬起的水花，梁处长无奈地摇了摇头。 在回支行的路上，老岳时不时地回头看向后座上的两位女孩。 可每次他这样做的时候，李成就会瓮声瓮气的说道：“岳小云。” 最后弄的老岳恶狠狠地看着他，也瓮声瓮气的喊道：“岳小云。” 后面那两位女孩看到他们这样，虽然不明白他们这是什么意思，可也不想问他们，两人都是捂着嘴巴，只是用眼神交流着。 路不远，李成又把车开的飞快，没多久面包车就驶进支行的后院。 车停稳后，老岳刚刚跳下车准备替后面这两人开门，就见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了，那两人就匆匆忙忙地冲了下来。 下车后，两人一边大口呼气，一边赶紧把捂在鼻子上的毛巾撕了下来。 看到李成已经下车，那位高芹芹就朝他吼道：“你这车真的拉过屎。” 一听这话，李成差点笑出来。 高芹芹吼完李成后，转脸对老岳说道：“带我们去报到。” 老岳一边笑着，一边开始从车里拿行李。 倒是另一位女孩，对着李成轻声说了声“谢谢师傅”。 师傅？李成怔了一下，随后就明白她是把自己当成司机了。 老岳一手拉着一个行李箱，带着两人就朝办公楼后门走去。 这时候，李成突然对着走在后面的那位女孩喊道：“艾一。” 女孩“哎”了一声，然后回头看着他。 李成说道：“告诉前面那位，让他先带你们去会议室休息一下，还没到上班时间呢。” 女孩点点头，正待回头，李成又说道：“我叫李成。” 女孩笑了一下，说道：“谢谢你，李师傅。” 说完，女孩回头走了。 可走了两步以后，李成看到她顿了一下，随后又急忙走了。 李成看着她苗条的背影，心说这次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你了。 第82章 前女友 李成谈过几次恋爱，但印象里最深的只有两次。一次就是被他称为前女友的那次，其次就是与他妻子的那次。 而李成的前女友就是这个叫艾一的女孩。艾一被李成当成唯一的前女友，可见她在李成心里的份量有多重。 就在李成站在那里发呆的时候，老岳突然从楼里跑了出来。 “李成，你在车上总提我妹妹的名字干什么？是不是提醒你自己你已经有我妹妹了，就不会对这两位美女有别的想法了？你说是不是，是不是？” 李成不说话，只是摇摇头，心说我是在提醒你，你将来的老婆就是你妹妹。 看到李成不说话，老岳又喊道：“我告诉你啊，这两个你一个也不许和我抢，都是我的，我的！” 李成看不起他重色轻友的样子，就死死地盯着他看着，直到把他看的心里发毛了才说道：“你妹妹现在是你妹妹，以后是你妹妹，以后永远是你妹妹。” 老岳笑道：“是啊，她永远是我妹妹怎么了，也不能以后嫁给你了，就不是我妹妹了。” 李成一听这话就笑了，心说前两天拿岳小云开了个玩笑，这老岳还不依不饶的样子，今天见了两位大美女，就直接把妹妹送给我了。 “嫁给我？白送的不要。”说完，李成就要离开。 老岳不高兴了，紧走几步搂住李成的肩膀，一边用力一边说道：“我妹妹哪点不好？哪点不好，你前两天不是还夸她衣服洗的干净嘛！” 李成被他搂的难受，就一边挣扎一边喊着，“老岳，你拿你妹妹换她们，回头我见了你爹肯定告诉他。” 老岳一听更不干了，直接把李成抱了起来…… 两人闹了一会儿，老岳把李成放开，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闹了，问你点正经事。你说，是那个高芹芹好看，还是那个……咦，那个叫什么，怎么忘了问了。” “艾一。” “什么艾、艾一？” 李成瞪了他一眼，重重地说道：“那个女孩叫艾一，这个艾，这个一。” 李成在手心里写着艾一两字。 “哦，艾一。李成，百家姓里有这个姓吗？” “自己查去。” 说完，李成就走了。 不走不行啊，自己身上和老岳身上这气味简直是让人恶心。 今天下雨，回来的时候也不能开车窗，几个人就这么坐在令人作呕的车里一路回来了。说实话，这几位没有吐在车里已经算是够能忍的了。 李成回到办公室以后，赶紧洗了洗脸，然后又换了另外一套行服。这时候，他听到走廊里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李成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石英钟，离上班时间还有半个小时，知道是闫华来了。 闫华当上主任后，每天都是提前半个小时上班，已经成了习惯。 接着，李成就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李成一边整理衣服，一边想着怎么跟她说今早发生的事情。 这一次分配给各支行的人，里面男的比以往几次要多几名。只要不是去的最晚，一个男的总是能抢到的。 可今天这事办的，竟然一个男的也没抢回来。 事前，李成是做了充分准备的，包括和老岳做的那些预案。可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桑塔纳被人开走了。 李成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一个妥当的说法。 他可以把实情告诉闫华，但闫华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去汇报给新上任的侯行长。李成不想把这个难题留给闫华，毕竟，是自己的工作出了纰漏。 折腾了一早上，就接回来这么两个带着味道的女孩，李成越想越气，最后就笑了出来。 李成又看了一眼石英钟，闫华已经进到办公室里十分钟了。估计她该收拾的已经收拾了，这时候可以去敲门了。 进到闫华的办公室里以后，李成把今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对她说了一遍。最后，李成说道：“这件事没办法找借口，也不能说是因为桑塔纳被开走了。毕竟，这辆车是公车，也没有指定我使用。所以，你给侯行长汇报的时候，就说我去晚了就是。” 闫华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完后，她才问道：“人呢？接来的人在哪里？” 李成指指上面，说道：“先把她们安排在小会议室里了。” 李成和闫华进到小会议室里的时候，看见那两个女孩子正在连蹦带跳的挥舞胳膊。见到闫华和李成进来，她们赶紧站好，然后就不好意思的笑了。 看到她们这个样子，闫华愣了一下，随后问道：“你们是在做操吗？” 两个女孩一听这话就同时看向李成。 于是，李成就把那辆车里面是个什么样子说了一遍。 闫华听完后就说了声“胡闹”，然后就对那两个女孩说道：“你们这样也去不了味啊！跟我来，你们这样怎么见人。” 说着，闫华转身就走，路过李成身边的时候，她嗅了嗅鼻子，然后说道：“知道把自己弄的没味道了，就想不到怎么帮帮她们。” 李成一听这话就满脸委屈的看着闫华，可看到那俩女孩都恶狠狠地瞪着他，他便赶紧做出一副诚心接受批评的样子。 既然人已经交给了闫华，那就没李成什么事情了。李成想着孟姜红说驾校那边的场地已经整修好了，就觉得应该催催韩大鸭子，问问他买的那些车改装好了没有。 李成刚刚回到办公室，曹副主任就进来了，他一见到李成就说道：“到底是没有抢到男的啊，又带了两个女的回来。看来，下一次应该派咱们支行最漂亮的女孩子去，看看能不能吸引来一两个男的。” 李成朝他嚷道：“有本事你去。” 曹主任摆摆手，说道：“听说抢人的场面很凶猛，我一介文人看不得那个场面。” 李成说了声“关门”，曹主任知道他有话要说，就回身把门关上，然后坐到了李成对面。 李成问道：“老曹，你知道昨晚给付副行长接风的事情吗？” 曹副主任点点头，说道：“中层干部以上，除了我全部去了。” 李成有点纳闷，问道：“你为什么不去？” “兄弟，你老兄我喝酒是看对象的，我决定这辈子除了你，我和谁也不会举杯共饮。这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 李成斜眼瞅着越说越兴奋的曹副主任，心说你这辈子如果没有我，估计这个副主任就干到退休算了。 第83章 驾校 李成虽然是大鹏电脑公司最大的股东，却很少去管电脑公司的事情。他知道那个杜大鹏是个仅仅比电脑天才差一点的人物，所以，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这是最明智的事情。 但有一件事情，李成是一定会过问的。那就是每个月的月初，大鹏电脑公司的那名会计都会抱着账本来向李成汇报工作。 每次李成看过账本后，那个杜大鹏要么挨一顿骂，要么就会受到李成的表扬。 大鹏电脑公司已经走上正规，现在不仅仅是卖电脑和相关的配件，现在已经开始研发软件。 杜大鹏在这方面是有天赋的，这个原先靠吃别人的剩饭惨淡经营的人，现在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了。 所以，他对李成制定的发展计划和战略规划都是百分之一百的赞成，并毫无怨言的执行。一句话，干就完了，背后有李成呢！ 新时代印染股份有限公司那里，李辉专门聘请了经理，李成也不用操心。倒是林教头和郝师傅会时不时地给他打个电话，告诉他一些管理层不知道的事情。 这两位都已经入股，每人执有印染公司八百股股份。鉴于以前老印染厂带给他们的教训，这两位对新的印染公司特别用心。 就这样，李成会时不时地给那位聘请来的经理打电话，把自己这位执行董事的意见告诉他。 因为资金充足，印染公司的建设速度很快，估计到年底的时候，第一条生产线就可以投产。 印染公司这边是这个情况，并不用李成多操心什么。李成现在最操心的是驾校这边，因为那里的管理者是个人投资最多的韩大鸭子。 让一个连车都不会开的人当驾校校长，李成觉得自己也是喝醉了以后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但让韩大鸭子做校长，却是李成深思熟虑以后的决定。李成想过了，大鹏电脑公司现在是负债经营，又接了老印染厂的债务，如果再去贷款，那么负担就会加重，就会影响正常的经营。 而韩大鸭子手里的资金充足，让他做校长，他手里的钱就是他投资驾校的钱，就是经营资金。当然，韩大鸭子如果不用心经营，亏的钱就是他的。 至于办驾校的场地，也就是老印染厂的土地，李成已经说了，租给驾校使用，租金每年一块钱。 韩大鸭子对这一块钱的租金很是疑惑。他曾问过李成，要么正儿八经的付租金，要么白用，这一块钱是怎么回事？ 李成当时怼他说，“印染厂那块地每月付给银行的利息就要32万，如果付租金，你打算给多少？” 这样一说，韩大鸭子就不吭声了。商人重利，能省下的钱自然要省下。 虽然是不吭声了，可韩大鸭子还是在心里嘀咕着，难道这场地就白用吗？还是从李成的股份分红里出？ 可李成仗义啊，只有驾校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驾校办的再好，一个月也分不到32万？ 想来想去，这件事就成了他心里的疙瘩。可他不敢问李成，他知道问李成恐怕就是三个字，“你别管”。 所以，他就找了一个机会，把心里的疑问告诉孟姜红了。孟姜红告诉他，“你别管，李成自有办法。” 得，问了还是白问。 难道李成傻吗？驾校这边用着印染厂的土地，电脑公司付着银行利息，这样的买卖谁肯做？ 李成就肯做。李成已经规划好了，印染厂有一千多亩地，驾校根本就用不过来，李成打算拿出沿街的那一块，开办本市第一家烧烤城。 至于烧烤城的利润，李成觉得够银行利息就行了。这样好像李成还是没什么明显的收益，其实，李成觉得这时候没收益是正常的。 驾校如果付租金，利润就会减少很多。利润太低，韩大鸭子办驾校的热情就会减少。而李成的计划里，这驾校是一定要办下去，一定要越办越大才好。 不能为了眼前的小利，毁了将来的大利，这就是李成的打算。 至于烧烤城，那是为了减轻电脑公司的负担。李成这样做，最终目的就是把印染厂的土地控制在自己手里。只要土地在自己手里，眼前这些都不是事。 李成在驾校只有百分之十的股份，这还是韩大鸭子等人力劝的结果。要是按照李成自己的意思，拿百分之五的股份意思意思就得了。 可韩大鸭子等人不让啊，说主意是李成出的，计划也是李成谋划的，场地也是李成安排的，最重要的是诸多关系也是李成让孟姜红出面打点的，只拿百分之五的股份，他们心里难受。 于是，李成就勉强答应，拿了驾校百分之十的股份。孟姜红拿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她这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李成和韩大鸭子商量后的结果。 李成那一次去车管所办理驾驶证的时候，发现老徐那个战友和孟姜红很熟悉。老徐现在卧床不起，没办法给李成鞍前马后的跑腿，所以，以后让孟姜红出面和车管所打交道就十分必要。 驾校和车管所的关系太密切了，这一块搞不好，这驾校是办不好的。就这样，孟姜红不但有了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还成了驾校的副校长。 后来，韩大鸭子等人要求李成给驾校起个名字。可李成是个起名废，就想了好一会儿，最后才决定驾校的名字是“银通驾校”。 这名字得到了韩大鸭子和孟姜红的一致赞同。因为这里有一个银字，代表着财富和李成孟姜红是银行的人。 至于通字，对驾校来说怎么解释都不错。路路通，财运通，平安通，四面八方各种通。 至于银通驾校的名字和韩大鸭子没什么关系，孟姜红是这样说的，“总不能弄个鸭字放在校名里？这是驾校，谁会愿意在这里学完车后，开车和鸭子走路那样不稳当。” 这话说的，简直是让韩大鸭子哑口无言。 今天是驾校开业的日子，李成并没有打算去，他并不喜欢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就想着有韩大鸭子和孟姜红两人就可以了。这两人都喜欢那些面上的东西，而且都精于应酬。 可孟姜红打电话说，“翁小筑要来，而且是第一个报名学开车的，你这位教务长是不是该见她一面啊？” 这样，李成就不能不去了。 第84章 小葱拌豆腐 银通驾校的开学仪式办的很像样。从主街到大门，沿路都挂了印有银通驾校字样的旗帜，吸引着人们顺着挂旗的道路一路走到驾校门口。 韩大鸭子也是豁上了，派了自家的店员派发传单，说今日报名学开车，送烤鸭腿两只。这广告打的，瞬间让银通驾校的大名就被人们记住了。 今天韩大鸭子的商界朋友，翁小筑那里的各路精英，还有当初处理印染厂破产事宜的大佬们，还有几名穿制服的人，反正来了不少人，仪式搞的很隆重，把印染厂沿着河边的那条路堵的水泄不通。 看到这一切，李成再次觉得自己让孟姜红当驾校的副校长，还给了她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这件事是正确的。 不说跑各个部门办开办驾校的手续，就是今天来这里的这些大佬们，估计李成出面也很难把他们请来。 把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自己只管理好这些专业的人就好了。这是李成的经营理念。 市里一个部门的头面人物第一个讲话，接下来是车管所的那位副所长讲话，最后是校长韩大鸭子讲话，再最后就是这些人都去了酒店。 热闹过后就是寂静，李成独自走在宽阔的停车场里，挨个看着那些教练车。崭新的教练车一共有二十辆，已经符合二级培训机构的标准。 就在李成看着那些教练车的时候，就听到有人喊了一声“李总”。李成循声看去，看到是翁小筑在叫他。 “哦，他们都去酒店了，翁总怎么没去啊？” “去酒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一个学员去算怎么回事。不过，李总怎么没去，这么好的机会，你这位教务长也不露露脸合适吗？” 话刚说完，翁小筑就看到李成就那么一脸平静地看着她。 目光如秋水，直到把翁小筑看的有点不好意思了，李成才露出一丝丝微笑。翁小筑瞪了他一眼，随后也笑了，笑的很开心的样子。 其实，两人都是喜欢清静一点的人，那种闹哄哄的场合能不去就不去。 翁小筑走过来后，李成指着一辆车说道：“你就用这辆车学习，我准备亲自给你当教练。” 翁小筑看了一眼那辆车，说道：“这辆车的车牌怎么和别的车的不挨着啊？” 李成看着这辆挂着“1999学”的车牌，心说这是我让孟姜红专门这样办的。原因嘛，就不能告诉你了。 “用这辆车学开车，我保证你学出来以后技术好，安全意识高，以后开车不吃罚单。” 翁小筑不懂车，听见李成这样说，就对李成如此用心挺感动的。于是，她说道：“饭总得要吃的？今天我请客，就当是拜师宴了。” 李成也确实饿了。再说，自己来这里就是因为孟姜红让自己来陪这个翁小筑，所以，吃她一顿，给她一个面子。以后自己就是他师傅了，想想也挺有意思的。 李成和翁小筑去吃饭的地方就在河边，简简单单的一个小饭店。李成一眼看中了靠窗的位置，就不管不顾的走了进去。 翁小筑没有办法，就跟着他走了进去。 两人坐下后，翁小筑看看桌面倒也干净，也就不再说什么。但她还是把筷子勺子等餐具放进开水里泡着。 李成就像是没看见她这样似的，拿着菜单看着。 看了一会，李成转头对正站在收银台前算账的老板说道：“九转大肠，鱼碎，红烧肉，两碗米饭。” 翁小筑一脸幽怨地看着他，直到李成点完菜，把菜单放在桌上后，她才有些生气地说道：“那上面没有别的菜吗？” 李成笑了笑，按住菜单说道：“你说的哦，你请客，我自然要点我爱吃的东西。” 翁小筑缩回拿菜单的手，有些撒娇般的说道：“一点也不绅士，不知道问问我吃什么啊？” “我给你点了啊。” “什么？” 李成笑道：“白米饭一腕。” 翁小筑怒了，伸手打了他一下。 也不怪翁小筑生气，李成点的这些都是重口味的菜。特别是那道鱼碎，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这道菜，听说是用的海鱼内脏做的。爱吃的人很喜欢吃，不爱吃的人一听这原材料就退避三舍。 这些菜上来还需要一段时间，趁着这个时间两人就说起了今天驾校开业的事情。 李成说：“想不到韩总今天讲话的时候，一点也不像是开饭店的，倒是真的像个企业家。” 翁小筑看了他一眼，说道：“你只知道他今天表现不错，可不知道他为了今天的讲话忙了好几天。” “怎么，他是提前彩排过的？” “孟姜红找了电视台的人，专门给他指点过。” 李成“哦”了一声，心说这两人可是够尽心的，驾校交给他们算是找对人了。 李成又说道：“翁总，怎么突然想起学开车来了？” 翁小筑想了想之后说道：“也不是突然想起来的，之前也想学来着，可一直忙。现在你们办了驾校，我自然要捧场。” 李成点点头说道：“会开车以后会很方便，现在你不知道会开车的好处，以后你就知道了。” 翁小筑笑道：“前几天孟姜红说，你的车被别人占了，弄得你开着一辆------是真的吗？” 李成也笑了，说道：“是真的。不过那辆车不是我的，是支行的。我平时也就是用用，现在没有了，以后再去你那里就要打的了。” 两人说话的时候，菜一道道端了上来。翁小筑看着那些菜就发愁，李成却指着那些菜说道：“吃吃，别客气，这大肠的滋味不错，鱼碎也够味------” 翁小筑恶狠狠地瞅着他，把米饭一粒一粒的往嘴里送。 李成大口朵颐了一阵后，看到翁小筑一口菜也没吃，心说毕竟是她请客，自己这样戏弄她也不好，于是，李成又让店老板上了一道鸡蛋紫菜汤和小葱拌豆腐。 小葱拌豆腐是最后端上来的，李成指着这道菜说道：“翁总，吃完这顿饭，你我可就是师徒关系了。” 翁小筑看了一眼那道菜，然后继续吃着自己碗里的白米饭。然而，她在心里说道：李成，你用的着和我分的这么清楚吗？ 还小葱拌豆腐，从你踏进品茶小筑的那一刻起，你我就说不清楚了。 第85章 禽兽的侄女 李成从市分行接来的那两个女孩高芹芹和艾一，一个被分配在办公室，一个去了营业部接替谭文姬。 李成得知这两人的去向后，心说应该把她们调换一下，看着壮实一些的高芹芹去拎钱箱，艾一留在办公室更合适。 有一天，李成和曹副主任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曹副主任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这是侯行长的决定。” 既然是侯行长的决定，那么只能暂时这个样子了。于是，李成就去了营业室一趟，当然，他是去找姚红的。 见到姚红后，李成把他拉到一个角落里，对他说道：“刚刚分来的那个艾一，就是接替谭文姬的那个。” 姚红“哦”了一声说道：“你找她啊？她在金库里正在和谭文姬办交接，我去叫她出来。” 李成摆手道：“我不找她，我是要告诉你，她刚刚参加工作，钱箱又多又重，你平时是不是能……” 不等李成说完，姚红就说道：“明白明白，我多照顾着她点就是。” 李成笑了，说：“那谢谢姚哥了。” 姚红瞪了他一眼，说：“什么姚哥姚姐，你能不能和以前那样，叫我老兄啊？” “行，老兄，就这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李成就要离开。 姚红伸手拉住了他，笑着说道：“老弟，你给我说实话，那天你们去接人，是真的去晚了，还是故意去晚了？” 李成知道姚红这样说，是因为自己和老岳接来的是两个美女。 说实话，姚红这样问，代表了支行大多数人也想这样问。在他们眼里，两个单身狗去市分行接人，那还不朝着长的漂亮，还有一双大长腿的下手啊！ 可李成是那样的人吗？老岳是李成也不是，毕竟，支行太缺男人了，李成还是以大局为重的。 于是，李成斜眼看着姚红，说道：“我要说那天我们为了咱们支行尽了犬马之力，你相信吗？” 姚红呵呵一乐，摇了摇头说道：“不信。” 李成知道他不会相信，谁叫他这时候来找姚红照顾艾一，姚红不误会才怪呢！ 李成想了想又说道：“好，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我问心无愧。” 说完，李成就走了。 姚红看到他很认真的样子，心说难道大家真的误会他们了吗？这么想着，姚红就摇摇头去了金库。 可第二天一早，就发生了一件颠覆姚红想法的事情，让姚红再次对李成和老岳去接人这件事起了疑心。 因为他看到那个一向不帮着出纳员搬运钱箱的老岳，竟然帮着第一天上岗的艾一把钱箱装进运钞车的保险箱。 姚红惊愕，谭文姬更是生气，趁着老岳不防备，头就狠狠地踢了他一脚。结果，老岳就成了今早大家嘲弄的对象。 老岳却一点也不在乎，还说自己帮着搬钱箱这事，是从李成那里学的。他还说：“当年李成还和我们一起扛枪的时候，就说过帮出纳搬钱箱没什么，谁叫咱们是爷们呢！” 他的话再次引起大家的嘲笑，其中一个押运人员还说道：“李成是这样说过，可你今天才照着他的话做，这动机可就不好说了，至少背离了李成这话的初衷。” 再次被人揭了老底，老岳彻底崩了，只见他拎起钱箱，一只只的迅速往车上放着，弄的艾一等人一点也插不上手，只好在旁边干瞅着。 老岳真的心态挺崩溃的，那个高芹芹分去了办公室，听说还是和李成在一间办公室。事情明摆着，近水楼台先得月，除非李成不下手，如果下手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于是，他把眼光就盯在了艾一身上。说实话，这个艾一更好，毕竟比那个高芹芹多了几分柔美。 “啪、啪、啪……”一只只沉重的钱箱放进了车里，没一会儿，三十多只钱箱就装车完毕。 “出发！”老岳喊了一声后，就闷头上了车。 其余几人也赶紧上车。今天车上多了一个人，那就是谭文姬。她要带着艾一熟悉工作，等艾一知道流程以后，她就要去储蓄所上班了。 新人先从最累最苦的工作做起，这是支行的老传统了。可这件事并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就可以不走流程，比如那个高芹芹，就去了工作相对轻松的办公室。 但是，这种不走流程的事情，也能让人猜到这些人都是有关系的人。 李成也是这样想的，自从高芹芹来到办公室，他就想着这个高芹芹背后有什么样的背景。 当然，在市分行接人的时候，李成已经听到她喊梁处长为梁叔叔。那么，他们两个家庭之间，就一定有很密切的关系。 鉴于这个高芹芹以后每天就要和自己对桌办公，李成不想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所以，李成就给张大河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在省分行那里打听打听，高芹芹到底有什么来头。 很快，张大河就给李成回了电话。张大河来电话的时候，高芹芹正在办公室里收拾自己的东西，李成看了她一眼，就拿着手机去了卫生间。 张大河告诉李成，高芹芹是高行长的侄女，也就是高行长二哥的孩子。 高行长的二哥？李成从没有听说高行长还有一个二哥。张大河又告诉他，高行长的二哥早就去世了，他的这个侄女是跟着高行长的大哥一起生活。 李成现在明白了，高芹芹是高行长的关系，换句话说，是那个禽兽的侄女。 李成接完电话后回到办公室，看到高芹芹已经把办公桌收拾好了，正在给自己的手抹油脂。 李成懵了一下，想起自己在卫生间接电话的时候，听到洗手间那里有人洗手，说不定就是这个高芹芹。 李成赶紧回想了一下，看看自己有没有说过什么。 正想着呢，就听高芹芹说道：“你是不是在卫生间打电话了？” 李成看看手里的电话，笑了一下就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嗯，我奶奶说你人不错，我看也一般嘛，没什么特别的。” 一听这话，李成顿时想起高行长的母亲来，那个对自己过分热情的老太太。 第86章 孙女婿 李成仔细回想了一下当初送高行长的母亲回省城的那件事。想来想去，李成觉得那件事很可疑。 毕竟高行长是有专车司机的人，却突然让自己去送他母亲，这件事本身就不合理。 看着一脸得意样子的高芹芹，李成问道：“你奶奶是怎么说我的？” 高芹芹一边收拾她那些瓶瓶罐罐，一边说道：“我奶奶说，她发现了一个不错的小伙子，人机灵，会办事，还能说会道的，特别是对老年人十分友好。” 李成斜眼看着她，心说你奶奶不缺老伴？怎么这么夸人啊！ 接着高芹芹又抱怨道：“可第一次见面你就弄了我一身臭味……” “打住，别说了，再说别人真的以为我是用拉粪的车去接的你们。” “啪”的一声，高芹芹随手就把一支笔丢了过来。 “瞎说什么呢？车里那么脏，干嘛不弄干净了再去。” 李成已经没有和她说话的欲望了，看到桌上的文件夹，他就赶紧拿起来说道：“这里有一份文件，需要送给侯行长和付行长批阅。你去还是我去？” 高芹芹就是再任性，在李成面前再傲气，这会也知道她应该去。于是，她接过文件夹转身走了。 高芹芹走后，李成就去了闫华的办公室。一进门，李成就问道：“高芹芹是高行长的侄女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闫华点了点头，问道：“你知道她是他的侄女了？” 李成“嗯”了一声，然后说道：“这高芹芹是故意的，总是显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一副牛逼哄哄的样子。” 闫华指指对面的椅子，示意李成坐下，“我这里马上就好了，你先坐一会。” 说着，闫华的手指就在键盘上敲了起来。 李成坐了有七八分钟的样子，闫华就说了声“好了”，然后她起身走到窗前，朝着后院看了看说道：“李成，你记得上次我们去省城送高行长母亲的事吗？” “记得啊，怎么了？” 闫华转过身来，看着李成说道：“那次去省城，并不是高行长让你去的，而是他母亲非要让你去送她。不然，高行长怎么会让你去送，你又不是司机。” 李成愣了下，问道：“为什么？” 闫华笑道：“这要问你自己了，你到底对老太太用了什么手段，把老太太哄的非要让你做她的孙女婿。” 一听这话，李成就惊叫道：“什么什么？孙女婿，这都哪到哪的事啊？” 闫华只是笑着，转脸又看了一眼窗外。 李成看到她这个样子，就指着她说道：“这件事你也参与了是不是？把你弟弟送给别人做孙女婿，这样的事情你也做的出来。不是说天下所有的姐姐都是扶弟魔吗？怎么到了你这里成了胳膊肘子朝外拐了？你这叫什么，卖弟求荣？” 闫华只是笑着，等他说完后才说道：“那时候你还不是我弟弟呢。老太太看好了你，非要让我用用心，我能说什么，只好答应她呗！” 李成朝她瞪眼喊道：“你……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那个时候我连这个高芹芹都没见过，我怎么对你说？” 李成想想也是，就是闫华告诉自己了又能怎样？自己还能阻止高芹芹来支行工作吗？ 高芹芹能来支行，并非是别的支行没有看好她，而是她非要来这里罢了。 闫华又说道：“现在呢，高芹芹你也见到了，事情你也清楚了，成不成你自己决定。还有，高行长是高行长，高芹芹是高芹芹，你不要把他们混在一起。还有，高行长的母亲说了，只要你俩成了，去省城还是留在这里，你们自己决定，她都会让人给你们安排的好好的。” 李成一听这话就恼了，心说我李成还用得着搞这种裙带交易吗？去它的省城，去它的高行长，去它的去它的，我李成的前途自己说了算，用不着去抱那个畜生的大腿。 闫华看到他的脸色，就知道这件事没戏。这样一来，她反而放心了。她不想李成以后和高行长的家人有什么牵扯。毕竟，高行长的人品太差，那个高芹芹也过于张扬了，和李成不对路子。 于是，她好言说道：“好了好了，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就行了。现在交给你一个任务，你过来。” 李成走到窗边向外看去，只见后院有人正在分鸡蛋。 “看到老程了吗？有人反映他分鸡蛋的时候，故意捣乱，用没底的纸篓装鸡蛋……” 闫华说的这件事李成知道。姚红去了营业部以后，营业部全体人员就忍痛含眼泪把他们的一个人送给了办公室，说是还办公室一个人情。 被他们送到办公室的这个人是就是老程，男的。支行缺男的，营业部更缺男的，如此珍贵的男人被当做还人情的礼物送到了办公室，是个人就知道这里有猫腻。 结果，闫华一调查才知道，这位老程最近又犯病了，每天带着酒壶上班，时不时地就拿出来喝两口。 这行径在营业部这种对外窗口部门是相当恶劣的。况且，老程还是出纳，平日里做的最多的工作就是清点钞票。 怎么说呢？老程这种行为就和酒后驾车是一个性质的。鉴于他经常酒后点钞对不上账，连累大家下不了班，营业部的王主任就找他谈了好几次。 可这老程依然我行我素，照样在上班时间喝酒抽烟，全然成了营业部的二大爷。 结果，姚红主动去了营业部后不久，营业部的王主任就忍痛把老程给了办公室。 虽然老程是男的，虽然营业部缺男的，他们还是把老程给了办公室。 这个麻烦给了办公室后，闫华也拿老程没什么好办法。让他去别的部门，别的部门宁愿把女人当男人用，也不要老程这个奇葩。 没办法，闫华就把老程交给了李成，让李成管着他一点，平时能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做也不要紧，只要不喝酒惹事就行。 于是，李成当晚就带着老程去喝酒了。一顿酒喝完，老程就和李成开始称兄道弟，还说整个支行的人，包括那个高小鬼，高小鬼是老程给高行长起的绰号，他只服李成一人。 还说李成没私心，事事想着大伙，不像高小鬼，鬼的跟玻璃猴子一样，做了坏事也抓不住他。 那晚老程说，李成听，最后老程就在黄楼睡了一晚。 第二天，李成就把分鸡蛋的事情交给了他。鸡蛋是支行的福利，一个月就分一次，老程就是再奇葩，一个月分一次鸡蛋总分不错？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老程依然能玩出花样来。 第87章 我就是欺负你 李成和老程喝酒的时候，曾问过老程怎么还没有结婚，毕竟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 估计也就是李成问他这话，要是换一个人，老程当场就能和他翻脸。 老程告诉李成，当年，也就是他和李成这么大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会计。可后来，那会计出事了，现在在监狱里服刑。 出事的原因就是，这名会计按照高行长，不，当时他还不是行长，是营业部的主任，按照高主任的指示，转了几笔账。 可就是这几笔账，让她成了一个走私团伙的成员，最后被判了刑。 老程曾查过那几笔账，表面上并看不出什么来，可出事了，高主任就矢口否认，把责任全推到了这名会计身上。 对此，老程耿耿于怀，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老程的性格变了，变得与他人格格不入。 老程经常去看那名会计，她的刑期还有五年，等到五年之后老程就和她结婚。 老程说完这件事后，李成就不再认为老程是刺头了。老程行为是有点怪异，比如不分季节的穿风衣，还有上班喝酒。 但李成明白，老程是用这种方式抗议，抗议当年他的爱人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老程恨营业室的人，特别是会计岗位的人。他认为当年那几笔账划转的时候，还有人在里面做了手脚。 可当年的会计制度不完善，有人就是钻了这个空子，而那几笔账的经办人就是那名会计，最后只能是她承担后果。 这些已经是陈年往事，如果李成不问他，估计他一辈子都不会说了。 自那以后，老程和李成的关系就很好，老程用没底的纸篓装鸡蛋的事情，李成知道，可知道了也不多说什么。 一个月五斤鸡蛋，大筐来，然后老程用称分出五斤一份，然后放进个人拿下去的纸篓里，然后，这些人就带着装满鸡蛋的纸篓回家。 这是一个没有包装过度的时代，就是鸡蛋也没有装在纸箱里。 李成站在窗户后面看着老程在分鸡蛋，也看到他把一些人的纸篓换成没底的纸篓。可闫华毕竟是主任，这种事李成可以不管，有人反映了她就要管。 李成看了一会就说道：“我去看看。” 临走的时候，李成还把闫华的纸篓也带走了。 到了后院以后，李成喊了一声“老程”，然后就把纸篓放在了地上。 老程一看是李成，就把纸篓拿到身边，开始往里面装鸡蛋。李成看了看，老程是专门捡大一点的鸡蛋装的。 “老程，下班后去喝两杯怎么样？” “好好。” 老程嘴上答应着，手上却依然忙着。 李成仔细看了看，发现老程做起事来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当然，这是他愿意干的事情，所以他就会认真干。 李成看了一眼那些已经装好了的纸篓，心说今天不知道是谁倒霉了，肯定一拿纸篓，就会把鸡蛋漏出来。 “老程，人要往前看，心里不能总别扭着，总别扭着不好。” 老程的手停了下来，李成走过去蹲下来，继续往纸篓里装鸡蛋。 “老程，好好工作，努力赚钱，等你那个她回来，我给你们办婚礼。”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依然没忘了装鸡蛋。 这时候，李成看到老程的手有点哆嗦了。 李成又说道：“不就是再等几年吗？这几年你也熬过来了，你也不想她回来后看到是一个变态的老程？” 一听这话，老程彻底崩了，竟然不顾有人来拿鸡蛋，顿时嚎啕大哭起来------ 那些来拿鸡蛋的人觉得奇怪，怎么这个老程还会哭啊？平时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谁多说他两句他都跟谁急，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李成说什么了，把他弄出眼泪来了。 李成站起身来，示意他们拿了鸡蛋就走。然后李成找出那几个没底的纸篓，把里面的鸡蛋往空着的筐子里捡。 老程哭了一会就不哭了，看到李成在捡鸡蛋，他也过去捡了起来。 两人都没说话，没多会就把鸡蛋重新捡回筐子里。李成拿起那几个没底的纸篓，一边朝着放垃圾的地方走去，一边说道：“好好的纸篓，非要搞坏了不可，这可是国有资产啊！” 老程则重新拿来几个纸篓，开始往里面装鸡蛋。 李成知道，以后不会再发生没底的纸篓装鸡蛋的事情了。 李成在院子里装鸡蛋的事情，有两个人都看到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李成总想着有什么事没做，就看看桌子上，然后看看正瞪眼看着他的高芹芹。 “怎么这个样子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说着，李成继续看着周围。 “屎，你手上有屎。” 李成看了看手掌，顿时想起来自己捡过鸡蛋后，竟然忘了洗手。 “很脏吗？这可是劳动人民的手。” 说着，李成还朝着她挥挥手。 高芹芹惊叫着朝后退去，还一边喊着“我要告诉我奶奶，她看错你了------” 李成笑着去了洗手间，回来后就问道：“你告诉你奶奶了没？” 高芹芹气咻咻的说道：“打电话没接。” 李成坐了下来后，指着面前的水杯说道：“办公室守则第二条。” 高芹芹瞪了他一眼，但还是起身给李成接了一杯开水。 “李成，我告诉你啊，你说的这办公室守则我问过了，闫主任和曹主任都说没听说过，估计你是骗我的。” 李成笑了笑，说道：“他们没听说过，是我没有告诉他们。而且，我实话告诉你，这办公室守则只在这间办公室有用。” 高芹芹彻底恼了，指着李成吼道：“李成，你怎么这样？欺负我刚来不懂是？” 她原想着李成会辩解几句，没想到李成却说道：“对，我就是欺负你不懂。凭什么你一来就到办公室，别人就要去拎钱箱子。” 高芹芹急了，指着李成说了好几声“你、你、你------” 李成却不慌不忙的喝起水来，还故意发出很大的声音。 高芹芹看到他这个样子，更是生气，最后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按下了一串数字。 “三叔，我是芹芹啊，有人欺负我------” 第88章 李师傅 李成看着高芹芹按下的那串数字，知道这是高行长的手机号码。所以李成就在心里想着，不这样刺激你一下，引不出你后面这只禽兽来。 高芹芹喊出那句有人欺负他的话后，估计高行长那边问她是谁欺负她了，高芹芹就带着怒气喊道：“李成，就是那个李成欺负我。” 喊过这一句话后，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李成也猜不出对面高行长会怎么说，反正高芹芹的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委屈，最后就是像要哭了的样子。 李成现在希望高行长让他接电话，可等了一会儿，高芹芹却神情落寞的放下了电话。看她的样子，李成觉得这高芹芹是挨了一顿训。 高芹芹放下电话后，一脸委屈的看看这里，看看那里，最后目光就落在李成脸上。 这时候，李成好死不死的竟然对着她笑了起来。这下子高芹芹再也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嚎啕大哭起来。 哭声很大很凄惨，李成有点受不了，又怕被人听到误会，就赶紧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刚刚来到走廊上，李成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李成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禽兽，知道是高行长来电话了。 李成没有立即就接电话，而是走到卫生间那里后才按下接听键，“高行长好”！ 高行长上来就说道：“李成啊，听说高芹芹在你那里，她是我的侄女，从小任性惯了，你多担待点，她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你可以教她，但态度要好点，毕竟女孩子嘛，脸皮薄……” 李成只是静静地听着，他在等高行长最后那句话。高行长唠唠叨叨的说了一通后，终于说道：“李成啊，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这时候，李成突然说道：“高行长，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有一件事需要您帮忙。” 估计高行长没有想到李成会这么直接，在电话那头愣了一下，随后才有些不情愿地说道：“什么事，你说。” 于是，李成就把自己要说的事情说了一遍。电话那边再度沉默了一会，然后，电话就扣了。 李成听到电话里已经是忙音后，就也扣了电话。此时，李成还不知道高行长会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不过，李成说的那件事情符合大局利益，只要高行长不是脑残，就一定会按照他说的去做。 李成把手机放回兜里，然后转身想回去看看高芹芹哭的怎么样了。可一转身，就看见高芹芹肿着两只眼睛站在他后面。 李成被吓了一跳，正待吼她两声，就听高芹芹“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奶奶说，她要和你谈谈。” 一听这话，李成倒是不好意思了。毕竟，老太太为人还是比较和善的，自己不忍心像怼高芹芹那样怼她。 李成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你奶奶她老人家可好？最近身体怎么样，最近下雨比较多，让她没事不要出门……” 高芹芹听到这些话，顿时又气又笑，就朝他喊了声“你走开，我要洗脸”。于是李成就趁机溜了。 搬出你叔，又搬出你奶奶，你一家三代就打算和我过不去了是？ 李成没有回办公室，心想反正快下班了，不如叫着老程去喝酒去。 到了院子里后，李成看到老程还在分鸡蛋。不过，老程今天脸上有了笑容，给那些人拿鸡蛋篓子的时候，也是客客气气的样子。 但那些人好像还不习惯，接过篓子后都是一脸疑惑的样子。 快要下班了，所以来拿鸡蛋的人就很多。李成看到他有些忙不过来，就走过去帮忙。 李成蹲在地上，随手拿过一只纸篓，然后就快速的往里面装鸡蛋。 觉得差不多了，李成就把纸篓放在称上，看到五斤多点的样子，李成就把纸篓拿下来放在地上，然后喊一声“谁的，可以拿走了”。 “谢谢哦！” 李成抬眼看去，看到拿鸡蛋的这人是艾一。 李成对她笑了笑，说道：“工作，还习惯？” 艾一说道：“早先已经实习过一段时间了，没什么，早就习惯了。” 李成笑了笑，然后又拿过一只纸篓开始装鸡蛋，艾一看到他很忙的样子，就说了句“我走了，李师傅”。 话音刚落，旁边十几个等着拿鸡蛋的人就笑了起来。 艾一不知道他们笑什么，就转头看着那些人。这时，有人说道：“你新来的？咱们这里的人都叫他李成，也有叫他成子的，比他晚来银行的，都叫他李老师。不知道你这李师傅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是一名老员工，对论资排辈的事情看的很重。 艾一听了这话后，有些慌乱的说道：“我、我见他开车来着，他不是司机吗？” 那些人听了这话后又笑了，有一个和李成岁数差不多的人说道：“成子会开车不假，可他不是专职开车的啊！” 艾一一听这话就脸红了，赶紧说了声“对不起”，就慌忙转身走了。 那些人又想笑她，却发现李成正瞪眼瞅着他们。 “她叫我李师傅怎么了？我就喜欢她叫我李师傅怎么了？有那么好笑吗？” 看到李成这个样子，那些人都闭嘴了，有的则拿着自己已经装好鸡蛋的纸篓离开了。 李成和老程抓紧时间，没多会就把这些人都打发走了。看着剩下的那些鸡蛋，李成说道：“先放回仓库里。” 两人把剩下的几筐鸡蛋抬回仓库，李成看到里面还有上次剩下的半框鸡蛋，就对老程说道：“以后改一下，不发鸡蛋了，改成鸡蛋票，自己去超市提。” 老程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可想到自己现在就干这点事，以后改成鸡蛋票，是不是自己就无事可干了。 李成说道：“你业务很好，只是心里有怨气不想好好干罢了。只要你心里放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再回营业室就是。” 老程想想也是，自己本身就是业务部门的，留在这办公室也没什么事情，还不如回营业部呢。 只是，自己是被营业室的人“送”出来的，再想回去他们能要自己吗？ 再看李成，似乎已经想到老程在担心什么，只见他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有我呢。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他们会欢天喜地的把你请回去。” 第89章 改造老程的第一步 李成想改造老程，有这想法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起初，他是想让老程重振雄风，像个男人一样活着。 后来，李成得知艾一接了随车送款的工作后，李成就想让老程接过艾一现在的工作。 出纳岗位缺男人，原先仅有的两个男人就是营业部的主任和老程。姚红去了营业部以后，老程就被送了出来。 原因是姚红太能干，老程太操蛋。把老程改造改造送回去，营业部出纳岗位就有了三个男的，这老程自然就要干随车送款的活。 这个工作起的要比鸡早，下班要比驴晚，而且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无休，天天如此。所以，谭文姬宁愿去储蓄所上班，也不愿意干这个随车送款的工作。 艾一接过这个工作后，李成觉得除非再来新人，否则艾一就要一直干下去。 但是，女孩子干这个活毕竟太吃力，钱箱太多太重，估计是个女孩子干上几年，都能变成女汉子。 那天因为没有抢到男的，谭文姬害怕没人接替她的工作，见到李成的时候就半开玩笑半认真的打了李成一拳。 从这一拳的力度来看，谭文姬比其他的女孩力气要大很多。李成可不想艾一以后这么有力气，不然一旦两口子吵架，被她两拳就干晕了。 所以，为了以后的幸福，现在就要改造老程。 李成决定，改造老程的第一步，就从戒酒开始。 戒酒之前先猛喝一顿，这是那些想戒酒的人的惯常做法。李成也不例外，下班后就带着老程去了巷子里的那家酒馆。 和老程喝酒不能有外人，不然，他一定会发飙。所以，李成谁也没叫，打算自己今晚就是喝吐了，也要把老程陪好，不，喝倒。 酒菜上齐，李成也是豁出去了，将两瓶五粮液在自己和老程面前各放了一瓶。 按照李成的想法，今晚是要喝茅台的，又不是没有那个实力。可没想到这酒馆里没有了，说是假货太多，最近就没敢进货。 于是，李成对老程说道：“看到了吗，这茅台早晚会作妖。以后茅台股份上市，你不要管多少钱一股，你只管买就是。” 老程有点不信，问道：“茅台酒会上市？” 李成点点头说道：“会的，而且会成为第一支过千元的股票。” 老程有点吃惊，但看到李成根本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于是他就信了。 李成又说道：“所以，今晚喝完这顿酒，明天你就戒酒，把喝酒的钱攒起来，以后买茅台股份。” 老程点点头，一副很认真的样子。 一人一瓶五粮液，个人喝个人的，谁耍诈谁是四条腿爬的。 两人开始拼酒了，不到半个小时，各自面前的酒瓶就空了。李成和老程喝了不止一次酒了，对对方的酒量都了解。所以，这两人都知道对方的酒量和自己都差不多，都是一斤左右的量。 要说有差别，那就要看各自喝酒时的心情，还有喝酒之前做的事情。 韩大鸭子曾经告诉李成一个小窍门，就是喝酒之前吃点东西，最好是馒头火烧之类的面食。但是千万不要吃面包之类的甜食。 至于为什么，韩大鸭子也不知道。但韩大鸭子试过，这样喝酒不伤胃，酒量还大了许多。 今晚喝酒之前，李成就吃了半个烧饼。当然，李成吃这个烧饼并不是因为要和老程拼酒，而是他真的饿了，看到有人买了烧饼就厚着脸皮要了半个吃了。 现在，这半个烧饼的威力就显现出来了，一斤酒下肚，李成略有醉意，但是老程说话已经开始大舌头了。 “李、李、成子，你够……够意思，以后、以后……” 李成酒后很有风度，别人不管说什么，他既不插话，也不打断，就是聆听。 一句话老程说了几分钟才说完，等他说完后，李成说道：“一人再来半斤怎么样？” 老程虽然喝多了，可一听再来半斤，瞬间就懵了一下。 李成也不多说，招招手让服务员过来，让她再拿一瓶酒来。酒拿来后，李成拿过两只玻璃杯，然后咕嘟咕嘟把两只玻璃杯都倒满了。 再看酒瓶，已经是空了。李成还伏下身子看了看两只玻璃杯，看到里面的酒是一样多，他才拿起一杯放在老程面前。 “一口闷，怎么样？” 老程又晕了一下，心说反正是喝多了，再多又能怎样？ “感、感情深，一、一口、闷……” 话是这样说，老程却怎么也端不起来那只玻璃杯了。 李成端杯等着他，老程看到他这样，就伸手又试着拿酒杯。 李成看他这个样子，知道他已经喝的看不清楚，就说道：“看准了，别洒了。” 老程两只手出动，终于端起了酒杯。 “干，为了兄弟感情，为了伟大的桥。” 李成这样说，老程就不得不喝了。即使喝下去就是死，他也必须要喝了。 老程最喜欢的电影就是南斯拉夫的电影《桥》。巧的是，李成也喜欢这部电影，而且能用口哨把电影里的歌曲完整的吹出来。 上次喝酒的时候，李成一曲“啊朋友再见”，让老程热泪盈眶，击节合奏，就此两人成为知己朋友。 现在李成提议为伟大的桥干杯，两人心里都是感慨万千。 别忘了，现在是1999年，不久前，南斯拉夫人民还站在桥上，用身体保卫他们的大桥。 啥也别说了，喝！ 两人同时仰头，一杯酒都进到肚子里去了。 李成喝完酒后，把玻璃杯重重地放在桌上，然后努力让自己端坐着，不要失态。 再看老程，一杯酒下肚，只在座位上坐了半分钟不到，就一头歪倒在地上。 酒馆的人走了过来，把老程扶起来后转头问李成，“送医院吗？” 李成摇摇头说道：“不、不用，你、打这个电话，让接电话的人来、来接我们。” 说着，李成把手机递给那人。那人看了一眼手机，只见电话已经拨出去了。 那人打电话的工夫，李成看着对面的老程，心说今天不喝的你大小便失禁，你是不会记住戒酒这件事的。 第90章 菩萨心肠，龌龊手段 来接李成和老程的人是老岳。但是，那辆出租车的司机一看到老程的样子，瞬间加油就跑了。 老岳看着跑远的出租车，狠狠地骂了一句脏话，然后就转眼看向李成。 李成也晕啊，但他还是看到了酒馆门口放着的三轮车，就指了指三轮车，那意思是就用这个东西。 老岳无奈，只好把老程放进三轮车的后斗里，然后跟酒馆的老板说了一声，就蹬着三轮带着两个醉汉走了。 按照事先李成的安排，老岳带着他们去的地方是人民医院对面的那家小旅馆。这里平时住着的都是来看病和陪床的人，所以，价格高，但卫生条件却不是很好。 李成选择这里，是因为这里离医院近，一旦老程有什么不测，送医院方便啊！ 老岳背着老程进了事先开好的房间，李成也摇摇晃晃的跟了进来，随后，旅馆的老板也跟了进来。 那老板指着歪倒在床上的老程正待说什么，老岳抢先说道：“他喝醉了，明天你过来，损坏什么我们陪什么。” 那老板还不放心，看了看房间里那台小电视，又看看那张床，老岳就说道：“行了，你就说，留多少押金合适。” 老板岔开五指，意思是五百块钱。 老岳二话不说，掏出钱包就数出五百块钱给了他。老板走后，李成指指暖壶，老岳过去看了一眼，就说道：“我出去买点矿泉水。” 老岳走后，李成赶紧跑进卫生间一顿猛吐。吐出来后，李成觉得好受多了，打开水龙头低头漱口后，然后又把马桶冲了，还打开窗户通了风。 等老岳回来的时候，李成已经像是没事人一样，正坐在老程对面，观察老程的呼吸。 老岳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有点奇怪，把一瓶水扔给他后，就说道：“成子，你行啊，把老程喝成这德行，你这会却一点事也没有。说实话，你是不是搞鬼了。” 李成拧开瓶盖，然后咕咚咕咚猛喝了一气后，说道：“和老程喝酒用得着搞鬼吗？他是实在人，我就实在喝呗。” 老岳不信，一边摸了摸老程的颈部，一边说道：“实在喝你能这样？你的酒量我又不是不知道，一斤或许没事，一斤半准有事。” 李成也不明说，只是指了指老程说道：“他没事？” 老岳扯过毛巾被给老程盖上，说道：“没事，呼吸还算平稳。” “今晚咱俩倒班睡，盯着他一点，防备呕吐物进气管。” 老岳说了一声好，然后就让李成先睡，他后半夜睡。 李成哪里睡得着，他歪靠在床头上，看着酒气熏天的老程，心说这老程可以啊，喝成这个样子也没大小便失禁。 眉头一皱，李成突然想出一个能让老程记一辈子的糗事。可这件事做起来挺龌龊的，李成不想亲自动手，就看向老岳，似乎有话要说的样子。 老岳早已看到他的样子，看到他盯着自己不放，就说道：“你又想做什么？” 李成指了指床头柜上不知谁放在那里的清凉油。 老岳看了一眼清凉油，然后回头问道：“怎么，蚊子咬你了？咬哪了，我看看。” 李成摆摆手，说道：“没有蚊子咬我。是老程，你给老程的脚心抹点清凉油。” 老岳不知道为什么要给老程的脚心抹清凉油，李成说是防备蚊子咬老程的脚心。 老岳半信半疑，就嘟囔着说道：“给他盖上不就完了，干嘛要给他抹清凉油，臭烘烘的，谁知道他洗不洗脚。” 李成说道：“你帮他抹上就是。再说，他脚心凉快了，睡觉就踏实，酒也醒的快一些。” 老岳想想也有道理，就给老程脱了袜子，然后把清凉油抹在他的两个脚心那里。 “抹好了，给他盖上吗？” “不用，就风凉着。” 做完这件事后，李成才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成听到外面走廊里已经有了说话声，就赶紧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八点多了。 再看老程，哪里还有他的影子。李成心里一惊，赶紧找老岳，发现他正趴在床尾那里睡得像是死猪一样，嘴角还留着口水。 李成使劲踹了他一脚，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老程不见了。” 一听老程不见了，老岳顿时清醒了，他看向老程昨晚睡觉的那张床，除了卷成一团的毛巾被，哪里还有老程的影子。 “坏了，这老程不会是半夜上厕所走丢了？” 李成觉得也有这种可能。毕竟，老程对这里不熟悉，迷路也不是不可能。 “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找去啊！”李成对老岳喊道。 老岳“哦”了一声，就准备出去。这时候，李成看见老程的鞋还在地上，就又说道：“他的鞋还在这里，人肯定走不远。” 两人赶紧向门口走去，可还没出门，就听到卫生间里有人说话。李成赶紧拉住老岳，指着卫生间说道：“老程好像在这里。” 老岳一听，就一把把卫生间的门推开了。然后他一步就迈了进去，可紧接着就又退了回来。不但人退了回来，老岳还随手把门关上了。 此时，李成已经闻到了一股臭味。 “成子，没法看啊，老程在里面------” “在里面怎么样？” 老岳指指卫生间的门，那意思是你自己去看。 李成脑补了许多画面，可推开卫生间的门以后，他还是大吃了一惊。只见老程蜷缩在马桶旁，基本上是一丝不挂的。 李成又看了看旁边，只见老程的衣服已经被扔在一旁，好像都沾着屎尿。 什么好像，其实就是沾了屎尿，他自己的屎尿。 老程大小便失禁了。 为了不让老程过分难堪，李成赶紧关上卫生间的门，然后让老岳去给他买衣服，从里到外全都买。 老岳走后，李成听到老程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李成，这辈子咱们要想还做兄弟，你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李成说道：“行，我保证烂在肚子里。我不但保证我自己还替老岳保证。” 李成说完后，就听老程在里面说道：“这他么的都是什么事啊，这辈子再也不喝酒了。” 第91章 岂曰无衣 等老程穿了老岳买回来的新衣服，和李成一起走在回支行的路上时，老程显得有些落寞，走路也提不起精神来。 看到老程心灰意冷的样子，李成心说这次让他出丑，估计以后谁再在他面前提“酒”字，他肯定会和谁急眼。 看来第一步的改造计划已经完成了，现在开始第二步。 李成改造老程的第二步，就是给老程树立对未来生活的信心。 老程是单身狗，他单身的原因是在等着那名女会计出狱。所以，李成就打算在这方面下手。 李成转脸看了看他，然后说道：“老程，你女朋友还有几年就出来了，可她出了那事，工作肯定就丢了，以后你们有什么打算吗？” 老程一扬头，说道：“老天饿不死瞎眼的麻雀，到时候再说。” 李成又说道：“老天是饿不死瞎眼的麻雀，可有些人的眼光却能杀死你们。” 老程知道李成说的是人们歧视那些坐过牢，特别是坐过牢的女人。于是，他问道：“你呢？你也是那些人吗？” 李成摇摇头。 老程说道：“如果在这里待不下去了，我就带着她远走高飞，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李成道：“何必呢，你们的家人都在这里，你们一走了之，谁来照顾他们？” 老程瞪着一双眼睛茫然看着李成，似乎没了主意。 李成笑了笑说道：“老程，你还是没有把我当兄弟啊。” 老程愣了，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没有把你当兄弟了？” 此时正到了一处十字路口，李成停了下来，等着绿灯。 老程又问了一遍，李成才慢悠悠地说道：“兄弟嘛，就该相互帮助才是。你还没问过我有什么办法，就急着带老婆跑路，显然已经忘了我是你的兄弟。” 老程眨了眨眼睛，接着就问道：“兄弟，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成看到已经变了绿灯，就朝前走去。老程赶紧跟了上来。 过了路口后，李成才停住脚步，转眼看着他说道：“老程，等嫂子出来，就去电脑公司上班，那里的人都很和善，没人会看不起她。” 李成说完后，看到老程也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就又说道：“怎么，看不起电脑公司啊？实话告诉你，现在电脑公司的效益很好，那里的人不比你挣得少。” 李成说的是实话。因为李成的果断，买下了三个名牌电脑华东地区的代理权。又赶上普及电脑的大潮，所以，电脑公司的效益那是好的不要不要的。 而今后，人们会越来越离不开电脑，电脑公司的效益只能是越来越好。 看到老程还是不说话，李成就摇摇头说道：“好，既然看不上电脑公司，那就去驾校，或者是烧烤城上班。我保证她的收入不会比你差，好不好？” 李成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已经看到老程的面部表情在慢慢变化着。他的脸先是抽搐了两下，然后嘴巴就咧开了，接着两行眼泪也流了下来------ “李成，兄弟，你干嘛要对我这样？没人想搭理我，也没人看得起我，只有你-------呜------” 看到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当街痛哭，李成心说让你感动一次还真的不容易。 “好了好了，在大街上哭什么？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嫂子一回来，我就给你们操办婚礼，蜜月结束，立即上班。你说，我安排的怎么样？这一条龙的服务怎么样？我就问你怎么样？” 老程边哭边点头，鼻涕眼泪一大把的，让人看了也有点心酸。 “嗯，既然你同意了，那么，咱们去理发？” “理发？李成，我同意了你的安排，和理发有什么关系？” 李成看了看老程的披肩长发，心说你以前就这个样子坐在柜台后面，有时候还戴着一副墨镜，知道是你有毛病，不知道的还以为银行弄了个瞎子在上班。 别说营业室的人看不惯你把你“送”了出来，就是我是你们领导，也要把你送走。 但是，这话不能对老程说，说了老程又要发飙。以前就有人这么说他，他一生气就把单位发的行服卖了，又买了一件式样和颜色都和行服差异很大的衣服，还说这样就不会被人误会了，就不会给你们银行丢脸了。 看他这话说的，好像他穿着自己卖的这件衣服就不会被人知道他是银行的人似的。 那段时间，只要有上级来检查工作，营业部的王主任就要给他放假。 为了不让他当街发飙，李成是这样对他说的，“老程，假如，我说的是假如啊。有一天，营业大厅里冲进来一帮劫匪，嚷嚷着要打劫。结果，劫匪打劫未成，反而被包围了。最后，劫匪撕掉伪装，混在人群里往外跑，如果恰巧你也在人群里，你说，警方会先抓谁？这剧情港剧里经常有，你自己脑补一下。” 老程看过那些警匪剧情的港剧，知道那些劫匪里一般都有一个留长发的家伙，也经常被警方第一个击毙。 所以，李成这么一说，他就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长发，说道：“你不说我还把这事忘了，看来留长发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李成摇头，说道：“你说的不对，应该是在银行工作的男人留长发、且不穿统一的行服，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老程赶紧点头说道：“对对，你说的对，咱们去理发。” 李成带着他就近去了一家理发店，看着老程坐在椅子上，长发随着理发师的剪刀飘然落地，李成心里是感慨万千。 这老程留长发有留发明志的意思。今天自己设法让他剪了，是让他面貌一新，重新做人。当然，如果不是自己的那点私心，自己这样做真的是全心全意的帮助老程。 理完发的老程精神了很多，也帅气了很多，李成看了看他穿的衣服，说道：“老程，单位发的衣服你卖了，你要想回营业室工作，必须、一定要穿统一的行服。” 老程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看了看现在穿的衣服，摇了摇头说道：“我把行服卖给门口收破烂的了，已经没有衣服穿了，怎么办？” 李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穿我的，咱们是兄弟，岂曰无衣，与子同袍。” 第92章 不能内卷 在李成的不懈努力下，在闫华的具体操作下，老程回到营业室工作了。这件事顿时成了支行的大新闻，还有人好事，专门跑到营业大厅去看老程，是不是还和原先一个样子。 没法不成为新闻啊，原先这货可是人见人烦，狗见了都要绕道走的。 可他就是回了营业室，还接替艾一的工作，成了随车送款的。这件事让老岳很不爽，觉得自己失去了和艾一打交道的唯一机会。 现在他有点明白李成为什么要让老程戒酒，又是为什么要把老程打扮人模狗样的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艾一身上。 于是，老岳去找李成，问他是不是看上了艾一。 老岳去的时候，李成正在指导高芹芹怎么在局域网上处理公文。两人挨得很近，李成还时不时地用手按住高芹芹搭在鼠标上的手，给她指点着什么。 看到李成正在手把手的教高芹芹，老岳更是生气了，心说你自家碗里有，干嘛还要惦记着锅里的？ 李成早已看到老岳来了，也看到了他那张苦瓜脸，心里就猜到他为什么来找自己。于是，他今天就格外耐心地教高芹芹，手把手的教，让老岳就那么干等着。 十几分钟过去后，高芹芹已经会用局域网办公了，李成也觉得没什么可教的了，这才问老岳有什么事情。 老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所以也不好发火，就只能朝他摆摆手，说道：“出来，我有话说。” 李成才不会跟着他出去呢，这老岳是当兵的出身，听说在部队的时候还杀过猪，一旦两人说崩了，李成怕他把自己按在地上捶。 李成看了老岳一眼，然后拍了高芹芹一下，说道：“这位是老岳，岳研祥，你们认识呵。” 高芹芹抬眼看了老岳一眼，笑了一下然后继续盯着电脑屏幕。 李成又说道：“老岳是行伍出身，还立过功。老岳，把你立功的事情和高芹芹说说，上次我说的不明白，高芹芹还挺喜欢听的，你自己和他吹、不，和她说。” 老岳愣了一下，想不出李成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成则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说道：“愣着干什么？人家高芹芹可是有英雄情结的，去，把你立功的事情好好跟她说说。” 说完，李成还推了他一下。 这时候再看高芹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们呢！ 李成确实和高芹芹说过李成立功的事情。但李成说来说去也没有说明白李成是怎么立功的，但高芹芹却对老岳一直在部队喂猪，却立了三等功的事情很感兴趣。 老岳一脸蒙圈的走到高芹芹对面去了，而李成则趁机溜了。 出了办公室以后，李成就去了营业大厅。艾一现在的岗位是会计，负责企业的转账汇款存款等业务。 李成是从营业大厅的正门进去的，刚刚进去，就被营业部的王主任看见了。他喊了一声“李成”，然后就指了指旁边。 李成走了过去，笑着说道：“王主任，有事吗？” 王主任指指旁边的座位，说道：“你先坐。” 李成坐下后，王主任靠近他说道：“李成，我听说老程回营业部工作，是在你那里写了保证书，说是再不好好工作，他就主动辞职。” 李成看了一眼出纳岗位那边，然后说道：“怎么，他又整幺蛾子了？” 王主任赶紧摇头，说道：“没有没有，他现在不光不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还变得、变得------” 显然，王主任真的对老程看不透了。 李成接过他的话说道：“变得出乎你们意料的好，对不对？” 王主任点了点头，说：“就是就是，他现在不但把自己的工作做得很好，还主动帮着别人干活。这在以前，起码在我来营业部以后，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李成笑了笑说道：“王主任，人都是会改变的，你就别操心了，现在你有了能挑重担的人，难道不好吗？” 王主任一听这话顿时连连点头，说着“就是就是，现在我终于不用犯愁了”。 以前，他几乎每天都要被谭文姬叨叨几句，说什么“人家一个女的，整天跟搬运工一样，还不如去工地搬砖呢”。 李成站起身来，又说道：“好了，王主任你就大胆放心的用老程就是，他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王主任也站了起来，说道：“就是就是，我也没想到他去你们办公室呆了一段时间，竟然就脱胎换骨了。” 李成笑道：“我们办公室是什么地方？那是专门打造精英的地方。” 王主任笑了，拍了他一下说道：“好了，别吹了，我知道是你帮了老程。李成，此事做得好，我一定要向侯行长提出表扬你。” 李成一听这话急了，说道：“王主任你可不要这样做，我可不想踩着同事的脑袋得表扬。” 王主任一听这话愣了一下，随后就点头说道：“说的也是，老程以前那个样子没人管，其实是我失职。” 一听这话，李成赶紧说道：“王主任可不能这么说，老程以前确实混蛋。你那么忙，管着那么多的事情，哪能整天和他较劲对不对？” 王主任也说道：“就是就是，整天忙工作了，哪有时间管他啊！” 李成说着“是啊是啊”，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李成就往艾一那边走去。此时，李成心说老程的事情并不难办，就是给他一个希望就行。 这很难吗？原先的高行长、这个王主任，还有其他的领导，只要有一个人和老程好好聊聊，知道他心里的症结所在，老程都不会像以前那样，整天都是一副跟谁都过不去的样子。 “李成。” 一声呼唤，把李成拉回到现实中来。 “哦，艾一啊，你现在在这个岗位上啊。” 李成装作不知道艾一已经调岗的样子。 艾一笑着说道：“是啊，我调岗了，上个星期的事情。怎么，你不知道？” 李成摇摇头，说道：“不知道，我以为你还在金库呢。” 艾一笑了，说道：“可岳研祥对我说，我调岗是你搞的鬼。” 李成一听这话就在心里说道：老岳，你完了，我这就找你爹去，让他把你妹妹嫁给你。 第93章 告黑状 本着不能和老岳发生因为女人而翻脸的原则，李成去了老岳父亲的店铺。 现在老岳的父亲已经不用亲自出门干活了，而是雇了几个人，又把店铺扩大了许多，除了干一些安装水电暖的小工程，同时还卖着一些管子弯头建材之类的材料。 李成去的时候，岳大叔正在盘点存货，弄的一身的灰尘。看到李成来了，他高兴地喊道：“成子来了，你等一下，我这就好了。” 李成赶紧说道：“岳叔你别急，我没事，我就是路过这里进来看看你。” 岳大叔十分热情，赶紧三下两下弄好手里的事情，然后就走到前边来了。 “成子啊，有段时间没去家里吃饭了，今天去，我让你大娘给你做红烧肉。” 李成笑道：“改天，今天忙。” 说着，李成把给岳大叔买的茶和酒放在了桌上。 岳大叔看到这些东西有点生气，说道：“成子，不是我说你，你以后还要娶亲成家，怎么花开钱了这么大手大脚的，不知道节约着点。你来我这里还用买东西了吗？不买东西进不来门是？” 李成赶紧陪着笑脸说道：“不是不是，岳叔您误会了，我不是好久没见你了嘛，就一直想来看看你，所以就……您收下，不然我以后不来了。” 岳大叔一听这话，就把东西收了起来。接着，他又问道：“成子，最近怎么样啊？工作顺利不，吃饭咋样？总吃外面的饭也不是个事，也该成家了。” 李成说道：“还行还行，已经习惯了。至于成家这事不着急，倒是老岳，不、岳研祥，您要放在心上了，他最近可是有点着急了，好像……” 岳大叔一听这话急了，赶紧问道：“研祥怎么了？他是不是惹祸了？” 李成赶紧摆手说道：“没有没有，他工作认真着呢，您放心。他就是最近……岳叔，您见过猫狗发情，他好像就到了发情期一样，见了好看的小姑娘就朝前凑。岳叔，您是不是该催着他成亲了，不然，这岳小云……” 一提岳小云，岳大叔果然急了。这岳小云可是岳大叔的心头肉啊！ 前面说过，岳小云和岳研祥不是亲兄妹，岳小云是岳大叔收养的孩子。收养岳小云的时候，岳小云已经五六岁了。 虽然是收养的，可岳大叔一家人拿岳小云比岳研祥还要亲。但岳小云从不持宠傲气，反而还十分懂事，只要回家就帮着岳大娘干活。 相反，亲生的岳研祥回家后却像个二大爷一样，吃饭都要让别人一遍遍的叫着。为此，岳研祥没少被岳大叔收拾，这也是岳研祥住在李成那里的原因之一。 岳大叔心疼乖巧懂事的岳小云，那是疼到了骨子里。在他心里，这岳小云嫁给哪个男人他都不放心，除非是嫁给自己的亲儿子，或者是李成。 但他知道，李成和岳小云之间更像是兄妹，而不是两口子。所以，岳大叔就一直催着岳研祥娶岳小云。 岳研祥不干啊，他不是看不上岳小云，而是觉得这件事有些离谱，所以就躲在李成那里，经常的不回家。 李成曾问过他，为什么不娶岳小云，岳研祥告诉李成，“和她太熟，下不去手”。 现在，李成就要让岳大叔出面，逼着岳研祥对岳小云下手了。 “这小子，反了他了，竟敢背着我另找别人，你看我不……” 说着，岳大叔站了起来，左右看了看，像是要找件称手的家伙，现在就去收拾岳研祥。 李成赶紧起身拦住他，说道：“岳叔别急、别急，他一时半会还不会给你带个儿媳妇回家。” 岳大叔却说道：“哼！等他带回去就晚了。” 李成又劝道：“晚不了晚不了，您这会已经知道了，肯定晚不了。” 岳大叔一听这话，说道：“对，晚不了。成子，谢谢你哦，不然，这小子指定把她妹妹甩了。” 李成告黑状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于是，他就准备起身告辞。岳大叔不肯让他走，非要拉着他去喝两杯，李成好说歹说才脱身走了。 出了岳大叔的店铺后，李成就在心里说道：老岳，这回看你爹怎么收拾你。 李成没有回支行，而是直接去了驾校。 驾校现在的学员已经到了二百多名，后面还有要报名的。李成再三嘱咐韩大鸭子，每次只收二百人，分做两批。 第一批一百人学完理论知识后，就跟车学习驾驶技术，另外一百人开始学习理论知识。这样，驾校就可以一直保持二百名学员。 学费是1880元，这个数字是驾校和车管所商量以后的结果。 李成算过，从第一批学员进来，到第三个月结业，以后每个月都有一百名学员进来。这样，每个月的学费收入就是18万。 而驾校最大的成本是教练车，韩大鸭子买的都是新车，车价也高。李成算了算，即使是这样，最多两年，韩大鸭子投入的钱就能全部收回来。 因为，这时候的人工工资不高，汽油更是便宜的让人咋舌。李成在郊区发现了一家单位内部的加油站，油价每升只有一块七毛钱。而且，驾校的车去加油，还可以先记账。 每次新学员入校，第一堂安全理论课都是李成来讲。而李成的开场白永远是“开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讲完课以后，李成看到时间还早，就决定再去亲自教韩大鸭子，孟姜红，还有翁小筑开车。 这是李成答应过他们的事情，所以，李成一定要践约。 李成没有想到，这三位里最有车感，学的也最快的竟然是翁小筑。每次李成表扬她的时候，她都会说“是李总教的好”。 李成虽然对自己的开车技术很自信，可他还是看出来了，这翁小筑很灵透，学东西很快。教这样的人开车是一件愉快的事情，所以，每次两人在车上的时候，心情都很愉快。 最让李成头疼的竟然是韩大鸭子。这货要么低档大油门，要么就是高档不给油，把车开的一窜一窜的，愣是开出了兔子逃跑的感觉，次次让李成恶心的差点吐了。 次数多了以后，李成就会和颜悦色的对他说，“韩校长，这车可是您出钱买的，你把它搞坏了的话，就是砍自家的摇钱树。” 李成这样说过以后，韩大鸭子再开车的时候，竟然就是缩手缩脚、和没见过世面的小媳妇一样了。 第94章 李教练的问题 这一天，恰巧翁小筑也来了。李成觉得是孟姜红给她打了电话，不然，一般这个时间段她是不会来的。 李成心想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今天就把你们放在一块教。 于是，几个人都上了那辆车号是“1999”的教练车。韩大鸭子坐在驾驶座上，翁小筑和孟姜红坐在后面，李成则坐在教练座上。 驾校的练车场地很大，是绕着一座没有拆除的厂房修的。平时练车的时候，学员们就开车围着这座大厂房绕圈圈。 当然，李成知道他们的驾驶水平，就让人用废旧轮胎把厂房圈了起来，防备他们开车撞上去。 韩大鸭子启动汽车，挂档松手刹，鸣喇叭打转向灯都没什么问题，可就是起步的时候又是一窜一窜的，弄的坐在后面的两个女人都骂了他一句。 李成也想骂他，可想到这韩大鸭子说以后只开自动挡的车，绝不开带离合器踏板的车，李成也就懒得骂他了。 车子刚刚开出去有几米远，李成猛地一脚刹车，就把车停住了。后面两个女人又骂了起来，李成说道：“是我踩的刹车。” 两个女人同时闭嘴，韩大鸭子也被晃了一下，就问李成有什么事。 李成指了指他那边的倒车镜，说道：“我怎么没看见你观察后面就起步了啊？” 韩大鸭子赶紧说道：“我看了我看了，我眼小，你可能没看见我看了。” 李成说道：“你看了吗？还是我没注意到你看了。” 韩大鸭子又急忙说道：“看了看了，两边都看了，你不信问她们，她们肯定看到了。” 李成摆摆手，说道：“看了就好，我相信你，走。” 韩大鸭子“哎”了一声，接着就挂档起步…… 李成一脚又踩在刹车上，后面那两位同时发出一声惊呼，韩大鸭子则一脸纠结的看着李成，不知道这李成到底要咋样。 “你这次起步没有看反光镜观察后面。” 韩大鸭子快疯了，赶紧说了声“我错了”，然后按照规范操作再次起步。 车子朝前窜了几下后，总算是平稳上路了。说实话，韩大鸭子经过李成多次教练，现在车开的比以前好太多了。 可李成需要他练出感觉来，而练出感觉来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一次一次的开着车绕圈圈。 绕了两圈后，李成问道：“听说你扩大招收学员的数量了，每个月多招了五十人，是不是？” 韩大鸭子不好意思地说道：“来找我的人太多，我只好……” 李成断然说道：“不行，学开车不是你烤鸭子，多放一只少放一只都能烤熟，都是一个味道，别人吃了也不会说什么。这开车不一样，一定要保证质量，人太多车太少，他们的学习时间就太短。所以咱们现在还不能扩招，不能让他们出去后做马路杀手。” 韩大鸭子赶紧说道：“是、是，你说的对，这开车不是干别的，一点也不能糊弄。” 李成笑了笑说道：“这就对了，咱们要打造品牌，决不能糊弄。” “那多招的五十个人退了吗？” “退什么退？把他们分散开，匀到后面几期去，慢慢消化。” 韩大鸭子一听这话就高兴地喊道：“好嘞，一定照办。” 车子继续绕圈，后面那两位已经有点受不了了。 李成看了她俩一眼，然后转头对瞪眼开车的韩大鸭子说道：“韩校长，给你出个考题。前面有一个人，还有一条狗，你说，你压哪个？” 韩大鸭子看看坐在旁边的李成，心说这李教练出的这考题有点缺心眼啊，难道我不压狗还压人啊？ “压狗，压狗没事，压人要赔钱……” “啪”，李成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然后对着他耳朵吼道：“你该刹车、刹车，你懂不懂？” 后面两位哈哈大笑起来，韩大鸭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说道：“明白了，人和狗都不能压。行，李教练我知道了，你说下一个题，我肯定能答对。” 李成指指前面，说道：“听好了啊，你开车飞驰而来，却发现前面道路分叉了。左边这条道路上有七个人，右边这条路上有三个人，请问你该走哪条路？” “左边七个，右边三个，那我肯定走右边啊，右边人少好走……” 韩大鸭子说着说着，发现李成正在用异样的眼光看自己，就有些迟疑地又说道：“怎么，不对吗？人少的地方肯定开车安全啊。” 李成叹了一口气，喊了声“停车”。车猛地停住了，李成身子猛地前倾，顿时又觉得恶心起来。 李成匆匆开门下车，韩大鸭子也打开车门下了车，看到李成向一边跑去，韩大鸭子喊道：“怎么，我又答错了吗？难道走中间？可中间也没路啊！” 李成捂着嘴指了指刚刚下车的翁小筑和孟姜红，然后就趴在废轮胎那里就吐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让韩大鸭子很伤心，觉得是自己练开车竟然把教练练吐了。 孟姜红说道：“韩总，你看你，你把教练都弄成这样了，今晚是不是请客给他补一补啊？” 韩大鸭子看看李成那边，然后转脸看着孟姜红说道：“什么也不说了，今晚烤鸭店，想吃啥吃啥。不过，孟校长，你说刚才我答的对不对，我怎么看李总这样子，我答的好像恶心着他了。” 孟姜红不客气地说道：“把好像去掉，你就是恶心着他了。” 韩大鸭子赶紧问道：“那正确答案是什么？” “问小筑。” 一直盯着李成那边，想过去给他拍几下后背，又觉得不合适的翁小筑，突然听到有人叫她，就赶紧说道：“怎么了，什么事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韩大鸭子和孟姜红都笑了。笑过后，孟姜红说道：“韩总说今晚请客。还有，他问你李成在车上问的那个问题，答案是什么。” 翁小筑听完就笑了，对韩大鸭子说道：“韩总，这要看您是去姥姥家还是奶奶家。” 韩总一听愣了，说道：“我姥姥家在河东老庙街，我奶奶家在河西李家巷，这跟我走哪条路有什么关系啊？” 孟姜红已经知道答案了，看到韩大鸭子还是不明白，就对他说道：“你傻啊？走哪条路不是要看去哪里吗？跟路上人多人少没什么关系。” 这样一说，韩大鸭子就明白了。只见他猛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然后说道：“他这些问题都是从哪里来的？要是考试那天也是这样的题，这辈子我甭想有证开车了。” 第95章 怼她 表面上看，李成一直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没事就招惹招惹老岳，指点指点高芹芹，要不就去营业大厅站在艾一的柜台前，说几句笑话逗她开心。 要不是答应老程在戒酒期间李成也陪着他，李成就会和曹副主任纵酒谈论天下大事。 但这些只是表面，实际上李成很忙。杜大鹏那边经常有事找他，驾校那边虽然有孟姜红主持，韩大鸭子负责日常管理，可李成还是要时不时地去一趟，指点一下工作。 最省心的倒是新的印染厂那边，李辉找的那个经理很给力，印染厂那边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这样，李成这个执行董事就没有多少事情可做，但一个星期怎么也要去一趟。 但这些还是表面现象。实际上李成内心很着急，他一直在等一个机会，想要把录音机厂那块地拿下来。 李辉曾问他为什么一定要拿下录音机厂那块地，是不是也像拿下印染厂那块地一样，再开办一所驾校。 李成则摇头说道：“那块地周围人口密集，在那里开驾校，恐怕不合适。” 当时李辉就说道：“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实话，你要那块地干什么。” 李成告诉他，那里人口密集，又靠河，开一家超市最合适。李辉一听就乐了，说“省城的超市很火，人流很大。这市里还没有一家像样的超市，一旦你的超市做成了，肯定会挣钱”。 李成摇头道：“不是我的超市，而是大家的超市。” 李辉问这话怎么讲。李成说道：“就凭我一个人，这超市还开不起来。所以，接下来我要借助大家的力量，一起开超市，这超市自然就是大家的。” 李辉明白了，又是股份制。 于是，他说道：“你说，需要我做什么。” 李成笑了笑说道：“现在还用不上你啊，等着。” 李辉也笑了，说道：“好，我等着，一旦需要我的时候，我一定全力以赴。” 李成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就对他说“等消息就是”。 可这一等就是几个月，不但李成着急，李辉心里也着急的很。 越着急越有事，李成的烧烤城那边也出了状况，杜大鹏接二连三的给李成打了好几个电话，闹得李成开会的时候也不安心。 李成又一次从厕所回来后，主持会议的付副行长说道：“我是不是讲的不好啊？怎么有些人一到我说起工作纪律的时候就上厕所啊！” 她的话引起一阵哄堂大笑，参会的人员都看向李成。 李成的座位是在最后一排，他看了看大家，然后笑着说道：“肚子受凉了，黄楼那里条件不好，不像高芹芹她们住的那里，什么东西都给配上了。咱们支行还是不缺男的，因为根本就不把男生宿舍当回事啊。” 李成说完后，就有人说道：“李成说的对，黄楼太老了，条件确实不好。咱们支行就应该一视同仁，不能搞三六九等。” 这人说完后，接着又有人说道：“干脆让李成搬到高芹芹她们那里去，咱们支行男的里面只有他一个人住宿舍，怎么就不能让女宿舍那边挤出一间房子来，让李成住啊。” 眼看这些人越说越离谱，曹副主任看不下去了，就说道：“李成一个大小伙子，住女宿舍合适吗？我看不如这样，把黄楼整修一下，该配的东西都配上，像洗衣机空调什么的，支行也不差这几个钱，您说是不是，付副行长。” 一说到不差钱上，人们都看向付副行长。付副行长的脸红了一下，随后她就说道：“咱们今天是说工作纪律的事情，怎么扯到给李成整修宿舍的事情上来了。” 人们不吭声了，有人在心里说道：今天这工作纪律的会议，针对的恐怕就是李成？全支行谁不知道，李成经常性的外出，有时候半天都不见人影。 李成的电话又在口袋里抖了一下，李成悄悄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杜大鹏的发来的短信，说是烧烤城那边彻底停工了。 李成心里着急，可付副行长又说个没完没了，李成就有点生气，瞅着付副行长的眼神就不太对头。 付副行长看了他一眼，接着又看了他一眼，最后就忍不住了，突然对着李成说道：“李成，你瞅什么？” 李成瞬间换了一副纳闷的样子，看着她说道：“没瞅什么啊？付副行长问我瞅什么是什么意思？开会的时候不都是看着领导讲话，以表示我们对您的尊重吗？难道我要低着头，跟不敢见人一样才对吗？ 再说，我也没做什么亏心事，干嘛要低着头啊！还有，如果这样看您也有错，那就是我的眼睛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照您定的规矩，是不是又要扣我的钱啊？” 又有人笑了起来。不过，他们都是压低了声音偷着笑的。 也不怪李成怼付副行长，这位付副行长来了以后，整天就是瞅着这里不顺眼，那里要整改，一高兴还让大家星期天来打扫卫生。 最可恨的是，她竟然戴了白手套去摸各个办公室日光灯灯罩的背面。一旦有灰尘，必然会扣这个办公室里的人的钱。 其中，李成被扣过，曹副主任被扣过，就连闫华也被扣过。另外还有很多人被扣过，你想啊，谁没事会去擦日光灯的灯罩背面。 如此招人恨，可见支行的人有多不喜欢她。 有知道的人说，这位付副行长有洁癖。 有洁癖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你把这毛病带到工作场合来就不合适了。 现在，众人忍她已是很久，李成这番明显是嘲讽她的话，让大家心里都很高兴。 但也有人为李成担心，怕付副行长以后会给他穿小鞋。 闫华转头看向李成，眼神里就是一副担忧的样子。 李成说完后，突然就捂着肚子说道：“哎呀，又不行了，付副行长，我又要去厕所了-----” 说着，李成捂着肚子又跑出了会议室。 这次没人发笑，都是看向了付副行长。只见付副行长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喊了一声“散会”，就甩手走了。 众人长出一口气，也纷纷离开了会议室。 第96章 门牌很重要 李成在卫生间里听到散会的声音后，就等人们都走了以后，才匆匆赶往烧烤城那边。 老印染厂的这片土地跨度极大，有一段围墙就在一条沿街路旁。这条街是本市的一条主要街道，李成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这里只有一段围墙显然太浪费了。 于是，等到老印染厂的土地到手后，李成就开始策划把这里的围墙拆掉，然后建成烧烤城。 为什么要做烧烤城？因为投入低，利润高，入门难度也低。 李成一共规划了99个摊位，还给各个摊位都配上了烧烤炉和排烟机。虽然这时候对环保的要求还不高，可李成还是尽量做到低排放。 99个摊位分做三排，整整齐齐的排列在这片空场上。从这里向南，就是老印染厂的两排厂房，驾校就在厂房的另一边。 这些摊位早就开始施工了，现在都已经完工，就等着把围墙拆除，然后开门营业。 可没想到的是，今天施工队去拆除围墙，竟然被城管的人阻止了。 城管啊，不是刚刚才成立两个月吗，怎么就拿烧烤城下手了？再说，拆除围墙的手续早就办好了，烧烤城也办了营养执照，李成想不出城管是拿什么理由阻止拆除围墙的。 到了那里以后，李成看到施工队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坐在一旁抽烟喝水拉闲话，而几名穿制服的人就站在刚刚打开的围墙豁口那里，正和杜大鹏说着什么。 看到李成来了，杜大鹏赶紧说道：“我老板来了，你们和他说。” 说完，杜大鹏就跑到李成身边小声说道：“说咱们没有申请门牌号，以后难管理。” 李成问道：“就这？” 杜大鹏看了一眼那几个人，说道：“可能还有别的原因，我一时半会的也琢磨不出来，你去对付他们，我先回去了，公司还有一大堆事呢。” 李成让他先去忙，说这里他来处理。杜大鹏走后，李成慢悠悠的走到那几个人面前，然后说道：“各位辛苦，给你们添麻烦了，不好意思。” 这几个人里面，只有一个人看着和李成岁数差不多大，另外几个都岁数都要比李成大一些。 其中有一个黑脸汉子，看上去有四十岁左右的样子，看了李成一眼，然后指着那处豁口说道：“你们在这里开大门，虽然有手续，可没有门牌号，以后就没法管理。所以，你们还不能开门。” 李成也不知道这门牌号到底归哪里管，但听他这样一说倒是挺有道理的样子。 于是，李成想了想说道：“这门牌号去哪里办理？” 黑脸汉子说道：“不知道，不归我管。” 一听这话李成愣了一下，心说你们这是大禹他爹治水啊，只知道堵不知道疏通啊！ “那今天我们这门就开不了是？” 估计听到李成的语气不对，这几个人都看向李成，眼神也更冷了。 李成顺着豁口向里面看了一眼，然后指着里面说道：“这里有99个摊位，其中，有一半是租给那些下岗工人的。他们前三个月免租金，以后的租金也会减半收。我们这样做，是给市里减轻负担，让咱们的城市里多点温暖。你们能不能看在这件事的份上，先让我们施工，我回头马上去办门牌号的事情。” 黑脸汉子看了看豁口那边的摊位，依然板着脸说道：“不行，说什么也不行。” 李成心说给你脸了是？好说好道的就不行了是？这施工队耽误一天你知道多少钱吗？烧烤城开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总不能让那天来吃烧烤的人爬墙进去！ 李成压了压火气，又说道：“我们的营业执照上写着烧烤城的地址是老印染厂旧址，你已经看到了？” 黑脸汉子看看手里的文件夹，说：“刚才那位杜经理已经给了复印件。”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用老印染厂的门牌号？” 李成一说完，那几个人都笑了，但他们明显是在嘲笑李成。 那个和李成岁数差不多的人说道：“你这里用了老印染厂的门牌号，我问你那边的门口用哪个？总不能都挂一样的。” 李成心说一样的也没什么啊，本来这里就是一家，最多那边是88号，这里就挂88甲好了。 不过，李成没有这样说，他知道只要这样说，他们就会让他办了88甲再说。李成知道今天这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这边开工了，就懒得再和他们废口舌。 于是，李成走到那些施工人员那边，找到他们的头后说道：“你去买条烟，再买一些水，让你的人就在这里等着。” 说着，李成掏出二百块钱给了他。这人很高兴，朝着自己的手下挥了挥手里的钱，然后就派人去买东西了。 李成又对他说道：“工钱不会少你们的，等会我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就是。” 工头说道：“强拆的话，这工钱……” 李成笑道：“强拆干什么？我们这里又不是违章建筑，等会让你们做好事。” 说完，李成就走到一旁去打电话去了。 工头看着李成，心说做好事？做好事给钱就行，我们出来干活就是为了挣钱，管你好事还是坏事，给钱就行。 李成打完电话后，就走到一处阴凉处站着。那些穿制服的人也是跟李成耗上了，让人去车上拿了水，然后就在豁口那里喝着。 没多会，买水的那人回来了，他先是拿着一盒烟和一瓶水走到李成那边，李成接了水，让他把烟送到穿制服的那些人那边。 那人走到那些人旁边后，将烟放在豁口那里，转身就走了。那些人倒也不客气，拆开烟就抽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等着，除了李成，没人知道到底在等什么。 也就是过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李成突然朝着一位坐在三轮车的老太太招了招手，然后喊道：“奶奶，奶奶，我在这里。” 老太太看到李成后，就拍着骑三轮车的那位女子说道：“那边，那边，我孙女的同事在那边。” 第97章 救兵 坐在三轮车上来到这里的是谭文姬的奶奶。这老人家没有别的爱好，平时就喜欢让保姆骑着三轮车拉着她四处转悠。 李成听谭文姬说，她奶奶已经换了三辆三轮车，四个保姆了。但就是这样一位看着极为慈祥的老太太，当年可是骑马跨枪打过小鬼子的。 最近老太太住的干休所里，突然兴起一股风来，那就是在自家院子里盖杂物房。第一家盖了以后，第二家看着不错，也盖了一个。紧接着，第三家、第四家------ 谭文姬的奶奶是最后一家。原因是老太太节约惯了，不肯花钱买材料，就整天和保姆在城里转悠，今天捡两块砖，明天拾半片瓦。 家人看她玩的挺高兴，也不阻止她，都想着盖不盖杂物房是小事，老太太不高兴就是大事。 今天，李成给谭文姬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手里有大批砖头，让谭文姬问问她奶奶是否感兴趣。 结果，才过了大半个小时的时间，老太太就坐在三轮车上，指挥保姆杀过来了。 李成把她扶下三轮车后，老太太看着李成说道：“小伙子长的还行，配我们家文姬绰绰有余。” 李成赶紧说道：“奶奶，你家文姬看不上我。” 老太太愣了一下，随后说道：“这丫头眼睛瞎了。” 李成懵了一下，心说这老太太可够干脆的。正待扶她，老太太一甩手说道：“不用扶，腿脚利索着呢！你说，你那砖头在哪里？” 李成指指豁口那里，然后说道：“我让人帮你……” 不等他说完，老太太就说道：“不用，我俩就成。” 李成看向保姆，发现她也是一脸苦笑的样子。 保姆随着老太太向豁口那里走去的时候，李成朝着朝这边看的工头招招手，工头就叼着烟跑了过来。 “去，派两个人帮着老太太拆砖。” 工头愣了一下，李成又说道：“拆砖，你懂不懂，把砖块从围墙上一块一块的拆下来。” 工头明白了，把烟蒂仍在地上，赶紧就去了他手下那边。 豁口这边，那些穿制服的看到一个老太太带着一位中年妇女过来了，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但他们都看见李成和这位老太太说话了，就觉得这老太太是李成找来的救兵。 可这老太太这年纪，还有她是坐着一辆很久的三轮车来的，能有什么本事让我们撤兵？ 就在他们胡乱想着的时候，老太太已经带着保姆过来了。 老太太过来后，看着豁口那里说道：“嗯，不错不错，比我捡的那些好。” 这时候，黑脸汉子问道：“老人家，你有什么事吗？” 老太太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哦，你是在这里看大门的啊！这会不用看了，你们去凉快地方歇一歇。” 这几位穿制服的一听老太太说他们是看大门的，顿时就相互看了一眼，心说我们穿的就这么像看大门的吗？ 看到老太太已经开始捡砖头，黑脸汉子急了，问道：“老人家，你这是干什么？” “捡砖头。” “捡砖头干什么？” “盖房子。” 黑脸汉子愣了，心说这老太太不会是精神不正常？ 再看那位保姆，已经开始从豁口那里拆砖了。黑脸汉子赶紧问道：“你做什么？” 保姆没吭声，看了老太太一眼。 老太太仰头看着黑脸汉子说道：“怎么，这砖头是你的？” 黑脸汉子摇头，说：“不是。” “那是你们的？”老太太指着另外几个人说道。 那几位也赶紧摇头。 老太太放心了，说道：“我就说，我孙女不会骗我，这砖头就是她同事的。” 保姆又开始拆砖头，两名施工队的人也过来帮忙。 这时候，黑脸汉子不干了，他指着保姆说道：“停下停下，不许拆了，还有你俩，过来凑什么热闹？” 黑脸汉子说话的时候，老太太正蹲在地上整理那些砖头，听到他让人停下来，老太太突然说道：“你们拆就是，今天怎么着也得把盖房子的砖凑够了。” 黑脸汉子一听这话，就上去推了那名施工队的人一下，然后说道：“当我们傻是不是？他搬出老人来帮忙拆墙，就以为我们不敢管了是不是？” 那名工人停下了，保姆则看着老太太说道：“首长，人家不让我们拿这里的砖头。” 老太太站了起来，看着黑脸汉子说道：“我再问你一遍，这砖头是不是你们的。” 刚才保姆一声“首长”，已经让黑脸汉子懵了，这会老太太带着杀气的话，更是让他有点慌了。 他看看身后的同事，然后问那位保姆，“你刚才叫她首长，请问她是什么首长？” 保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她是什么首长，只知道所长见了她都要敬礼，叫要叫声首长好。” “所长？什么所长？” “干休所啊，新河路的干休所……” 黑脸汉子懵了，心说怎么惹到那里的人了。黑脸汉子知道，那个干休所里只住着十户人家，听说最小的也是师级。 惹不起惹不起，赶紧离开再说。黑脸汉子转身招招手，带着那几名手下就离开了。 经过李成身边的时候，他低声说道：“算你狠，找了这个老太太来替你挡事。” 李成也不多说什么，只是笑着看他。黑脸汉子心里不忿，又要说什么，就听对讲机里传来呼叫声…… 黑脸汉子听了听，是让他回去，就带着手下上车走了。不过，临走的时候，他在车窗后喊道：“我就不信你能让一个老太太帮你把整面墙都拆了。” 李成朝他摆摆手，很有礼貌的说了声“再见”。 这时候，李成的手机响了，是孟姜红打来的。接通后，孟姜红说道：“城管局刚刚成立，穷的椅子都是用的旧的，你让我送他们两台电脑，我只给了他们一台，他们就说不管那边了，弄好以后去他们那里备个案就行。” 李成扣了电话，心说一台电脑也成，以后这里开业，人来人往的，肯定少不了麻烦他们。 看到老太太正要搬砖，李成赶紧朝她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喊着“奶奶，您别动，我来搬……” 第98章 踩着锅台上炕 第二天，李成刚刚走进支行后院，就被人猛地拍了一下。回头一看，拍他的人是谭文姬。 “李成，你昨天和我奶奶都说什么了，我晚上回家后，被她好一顿数落不说，老太太还说我眼睛瞎了，身边有那么好的小伙子不找，到底要找个什么样子的。你说，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我的眼睛瞎没瞎，是我的眼睛瞎了还是你的眼睛瞎了------” 谭文姬说着，李成听着，直到谭文姬说完了，李成才说道：“我没和老太太说什么，就是帮她搬砖，还让人把砖头都送你家去了------” 不等李成说完，谭文姬又火了，朝着李成嚷嚷着“你把那么多砖头送我家去干什么？本来我奶奶去捡砖头这件事就是玩，现在好了，你送了那么多去，老太太就一个劲的念叨盖房子的事情了。你说，我怎么给她盖？” 李成被他喷了一顿后，想了想就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打完后，谭文姬懵了，说道：“你真的让人去给他盖房子。” 李成一本正经地说道：“真的。老太太喜欢的事情，一定、必须给她办了。” 谭文姬有些抓狂了，懵了一会儿说道：“完了，我以后不能回家了。” 说完，谭文姬就跑了。 李成看着她的背影笑了，心说这下子你更说不清楚了，老太太就这回不但会说你眼睛瞎了，还会说你的心被猪油蒙上了。 被猪油蒙了心，这话是做他的李成给老太太搬砖的时候，听老太太说的。 当时李成告诉老太太，说烧烤城可以让下岗工人上岗，让他们可以吃上饭。 老太太就就说，“能让人吃上饭的事情，他们也拦着，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明天就是烧烤城开业的日子，李成要亲自去把老太太请来，请她吃一顿烧烤。 “李成，侯行长叫你。” 李成抬头一看，是高芹芹在三楼办公室的窗户那里喊自己。 李成知道没什么好事，昨天开会时自己怼了付副行长，估计她去告状了。 李成朝着高芹芹喊了一声“我上个厕所就去”。 高芹芹说道：“懒人上磨屎尿多。” 说完，她就把窗户关上了。 李成故意磨蹭了一会，才去了侯行长办公室。敲门进去后，李成看到信贷部的杨主任也在这里，就觉得不是付副行长告状的事情。 “李成，你先坐下。”侯行长的脸色还可以。 李成坐了下来，侯行长说道：“刚才杨主任说，处置印染厂资产的时候，高行长是听了你的主意，这才让一千多万的贷款活了，现在已经正常收息，是吗？” 李成点点头，说道：“侯行长，这件事您知道啊，我记得有一次您还问过我。” “哦，是吗？你看我这记性，竟然一点印象也没了。” 说着，侯行长还笑了笑。 李成说道：“行长事情繁忙，忘事也是正常的。” 杨主任也说道：“就是就是，我最近就经常忘事。特别是录音机厂的事情，闹得我经常忘了别的事情。今早就是，明明吃了早饭，走到早点铺的时候，竟然又买了一份带来了。” 话一说完，三个人都笑了起来。 李成说道：“杨主任，你这就叫做废寝忘食？” 说完，三人又笑了。 笑过后，侯行长咳了一声，李成和杨主任都知道她要将正经事了。 “现在有这么一个情况，录音机厂破产后，支行报上去的方案是核销他们的贷款。你们也知道，这是一贯的做法，也是最省心的做法。可这次市分行否决了这个方案，而且态度还很坚决。” 李成看了杨主任一眼，杨主任点了点头说道：“录音机厂贷款九百万，这是本金，利息是一百七十三万。录音机厂总共清算了四百五十万，显然咱们支行又成了冤大头。” 一千零七十三万。 李成在心里默念着这个数字。 侯行长说道：“这回冤大头做不成了，市分行不知为什么，坚决不让咱们核销这些钱。” 李成知道为什么啊，这是高行长出力了，听了自己的话。 因为闫华没有从了高行长，高行长就没让闫华当上副行长。这件事被李成知道后，就和高行长答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此事闫华这边不再追究，但高行长不能让录音机厂走核销程序。 录音机厂走了核销程序会怎么样？如果走了核销程序，录音机厂的资产就会由市里处置，就没银行什么事了。 如果是这样，李成再想插手录音机厂，那就一点机会也没了。 现在，机会来了，来的很突然。 侯行长又说道：“杨主任，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是不是找找省分行的关系，继续走核销程序。” 杨主任挠了挠头，有些为难的说道：“这样不好？隔着市分行去找省分行，这可是瞒着锅台上炕啊。” “瞒着锅台上炕？怎么讲？” 侯行长对杨主任的这句俗语不太明白。 “意思就是，锅台是市分行，炕就是省分行。咱们饶过市分行直接找省分行，步子迈的太大，容易劈叉。” 侯行长明白了，就笑了一下。 这时，李成说道：“既然瞒着锅台上炕不行，咱们踩着锅台上炕不就是了。” 话一说完，侯行长和杨主任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踩着锅台上炕，意思不就是踩着市分行去找省分行吗？ “怎么个踩法？”杨主任先问道。 侯行长也接着问道：“对啊，你打算怎么踩、不，怎么------嗯？” 李成笑了笑说道：“很简单，直接踩就是。不是市分行不让咱们走核销程序吗？咱们就让市分行给咱们支行一个正式的说法，然后咱们拿了这说法去省分行，让省分行给咱们一个说法。” 李成说完后，侯行长看看杨主任，杨主任也看看她，两人都笑了起来。 笑过后，侯行长指了指李成说道：“李成啊李成，都说你鬼精鬼精的，果然就是有办法。昨天付行长还来告你的状，说你扰乱会场秩序，还冒然顶撞她。我看只要用心工作，这会议啊，检查卫生什么的，就是耽误时间。” 第99章 见一个不想见的人很难 月色昏暗，行人稀少。在一处居民大院的外面，李成坐在驾驶室里，无聊的看着外面昏暗的街灯。 李成是在等人，等那位高行长回家。 高行长自从去了市分行工作以后，竟然整日忙的连高芹芹见他一面都难。李成试着和他约了两次，他都以没时间为由，让李成等他的电话。 李成知道，如果自己听他的话，老老实实的等电话，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于是，李成让高芹芹打听一下，看看高行长晚上回家不回家。高芹芹以为李成晚上要去拜访她三叔，就说自己也想去。 李成就对她说道：“我找你三叔是谈正事，你去做什么？” 高芹芹自从被李成怼了几次以后，已经不是那么骄横了。再加上李成脾气上来以后，连付副行长也敢顶撞，高芹芹就有点怕他。 高芹芹还发现，支行的人几乎没有说李成不好的，相反，很多人一提起李成都是很欣赏的样子，她也就不敢再把李成看成是一般的人。至少，她不敢再像刚来的时候，在李成面前摆她是高行长侄女的架子。 而李成看到高芹芹有些改变以后，突然对她就好了起来，工作上那是能帮就帮，业余时间还会叫着她和艾一等人一起吃饭看电影。 一来二去，李成在高芹芹的心里就彻底变样了，变得像是一个暖男的样子。这时候，她有些服自己的奶奶了。觉得奶奶的眼光果然不错，这李成确实不错，至少要比岳研祥这样的人强太多了。 今天下午李成让她打听高行长晚上回不回家的时候，高芹芹就想着和李成一起去看看自己的三叔。 可没曾想她的要求被李成一口拒绝了。高芹芹有点生气，可又不好发作出来，就慢慢按着高行长爱人的手机号码。 眼看就要按到最后一位数了，李成伸手按住了话机的开关。高芹芹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一脸惊讶的看着他。 李成说道：“你想去也不是不可以，可我不会和你一起上去。” “为啥？” 高芹芹瞪着一双大眼睛，有些惊讶地问道。 李成说道：“是这样，虽然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你三叔了，可我还真的不想见他。要不是有事找他，是公事哦，我才懒得去找他呢。” 高芹芹撇了撇嘴，心说你又在利用我。 李成接着说道：“我知道你也好久没见到他了，今晚如果他回家，我就陪你去一趟，你自己上去看他，我在车里等你。还有，这里有点东西，你去看他空着手不好。” 说着，李成打开矮柜的柜门，拿出两斤包装的很精美的茶叶来。 “这是翁、哦，一位朋友送给我的，你带给你三叔，就说是你给他的礼物。” 高芹芹算是彻底服了他了，这个李成总是先拿针扎你一下，随后就会往你口袋里塞蜜糖。 高芹芹看着桌上的礼物，心说包装的这么好，肯定很贵。贵不贵的李成不知道，这是翁小筑顺利考出驾驶证以后，送给他的谢师礼。 就这样，李成开车带着高芹芹，来到了高行长家。高芹芹已经上楼和高行长的爱人聊天去了，李成则坐在车上，无聊的等着高行长。 高行长今晚回来，这是高行长的爱人对高芹芹说的。官越大越难见，这高行长只是去了市分行当副行长，支行的人再想见他，已经是很难很难了。 李成又看了一眼仪表台上的液晶显示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这高行长还没回来。 李成又一次看向小街的尽头，这时候，两道刺眼的车灯光射了过来…… 那辆车很快就开了过来。车停下后，司机匆匆下车，打开了另一侧的后门…… 从车里出来的是一个矮矮的胖胖的男人，只看身影就是高行长。 李成没有下车，直到看到高行长快要走进院门，那辆车“呼”的一声开走后，李成才赶紧拿着文件袋开门下车。 “高行长。” 李成喊着，几步就走到了院门外面。 高行长转身一看是李成，就有些诧异地问道：“你在这里干什么？” 李成晃了晃手里的文件袋，说道：“这东西你明天会用到，我怕误事，就连夜送来了。” 高行长“哦”了一声，也不问这到底是什么，接过文件袋转身就要走。 李成已经闻到他身上发出的酒气，心说这高行长喝酒了，可不要明早起来就把事情忘了。 于是，李成又说道：“高行长，这是有关录音机厂的贷款及贷款利息不走核销程序的答复，是从市分行和您的角度写的，也就是说，这是市分行的意见，您最好看一看，或许明天就要用上。” 高行长愣了愣，似乎是没听明白李成的话。李成看了看周围无人，就拉着高行长向车旁走去…… 高行长确实喝的有些多了，李成一拉他，他就随着李成走到车旁。 李成打开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两瓶水来，拧开瓶盖后，李成喝了一口，然后就猛地喷在高行长脸上…… “啊！唔、唔……你干什么？” 高行长虽然喝的有些多了，可也没到人事不省的地步。李成朝他脸上喷水，他还是很生气很生气的。 可还不等他生气，李成就压低声音，但语气坚定地说道：“高行长，事关重大，你今晚一定要好好看看这里面的报告，最好把它看明白了。” 高行长还是第一次听到李成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他就有些迷茫的看着李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可高行长毕竟是高行长，江湖人称高小鬼，那是精的不要不要的，不管什么情况下，他总能做出对他最有利的选择。 这一次也一样，面对李成冷冷的目光，他又一次做出了明智的选择，“好，今晚我就看”。 李成笑了，把另外一瓶水拧开，递到他面前说道：“高行长请喝水。” 高行长面无表情的接过水瓶，转身朝着院门走去…… 这时，李成朝他喊道：“哦，高芹芹在您家，这么晚了，就让她在您这里住下，我就先走了。” 高行长也不转身，也不回话，只是举举水瓶，算是听到了李成的话。 李成笑了笑，然后就上车走了。 第100章 一个负责任的人 第二天，侯行长和杨主任去了市分行，请市分行的领导给他们一个不核销录音机厂贷款的说法。 让他们惊讶的是，他们刚刚说完来意，市分行主管信贷业务的副行长，也就是高行长，冷着脸把一份材料给了他们。 侯行长接过材料看了一眼，发现正是她想要的说法。她把材料给了杨主任，杨主任看到后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 侯行长已经看到高行长的脸色不好看，于是，就起身告辞。 两人在回支行的路上，侯行长突然说道：“市分行是不是早就知道咱们要来要个说法啊，不然，这材料这么会出现的这么及时？” 正在看材料的杨主任说道：“好像是这样，侯行长，你看这材料上写的，一味核销就是推卸责任，是对资金不负责任的举措。长期以往下去，势必引起不良的社会反响和国民经济的重大损失。这帽子扣得挺大啊！” 侯行长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前面。 杨主任又说道：“哦，这里还写着，出现呆账坏账，不是想着怎么去盘活这些呆账坏账，首先想到的就是核销，这就是对金融事业的不负责任。” 侯行长忍不住了，说道：“行了，以前核销了那么多，也没见谁说过不负责任的话。” 杨主任抬起头来，看着她说道：“侯行长，您忘了吗？高行长没去市分行前，可是咱们支行的行长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侯行长突然意识到，职位不同，思考问题的角度就不同。 原先高行长走核销的路子，那是为了让支行的账面上好看，不至于出现那么多的呆账坏账。现在他是市分行的领导了，自然用不着为支行的账面考虑，而要考虑所谓的社会反响和国民经济了。 侯行长有些郁闷，心说自己还要不要踩着市分行去找省分行。 当她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以后，杨主任却说道：“去啊，必须去。侯行长您想想，咱们走核销程序对咱们支行最有利，虽然市分行是这个意见，咱们可以把市分行的意见和咱们的意见一同报给省分行。然后，请省分行定夺，这样，咱们还有一半的机会。” “这样合适吗？”侯行长有些担心地说道。 “合适，很合适。咱们的上级虽然是市分行，可咱们的业务是相对独立的。既然出现了呆坏账，就要按照程序处理。如果省分行也不同意，那么，咱们就可以请省分行给咱们出个主意，这件事该怎么办才好。” 杨主任一口气说完后，就在心里骂了李成一句。 他为什么骂李成？这都要怪李成太粗心了，这份材料是在曹副主任那里打印的，自然留下了曹副主任那台打印机的痕迹。 什么痕迹？那就是字迹清楚，格式规整。而且，这份材料上的语言也带有曹副主任的风格。比如，这样不负责任，那样不服责任，就是曹副主任常用的语句。 杨主任这一阵子经常去曹副主任那里打印文件，所以，对那台打印机的印象很深，觉得这台打印机是全天下最好用的。 所以，综合考虑，他就知道是李成在里面搞鬼了。 曹副主任不会对录音机厂的坏账感兴趣，感兴趣的只有出主意说“踩着锅台上炕”的李成。 但杨主任喜欢李成在里面搞鬼。杨主任是干信贷工作的，从他手里核销的呆账坏账那可就太多了。 每次核销呆坏账，杨主任其实心里都很难受。因为银行的钱是老百姓和各个企事业单位存在这里的，银行把它们贷出去，最后没了。 钱没了，虽说可以核销，可老百姓来取钱，你总不能说您的钱银行贷给别人了，收不回来了，您担待着点，就不要取钱了。 如果是这样，银行的人都活不过三十岁。 钱还要给存钱的人，这钱就要从别的地方出，反正不能凭空造出来。 在杨主任心里，核销的结果就是放水，米少了就加水，最后老百姓喝的米汤就稀了。 杨主任是从骨子里反对核销的，可他面对呆坏账的时候，也没有别的办法。特别是最近几年，怎么就这么多的呆账坏账呢？ 李成搞得这些不负责任，其实也是他想说的话。虽然，这个不负责任的人里面，也有他一个。 可他依然要怂恿侯行长去省分行汇报情况，看是不是能走核销程序。因为，这是一名信贷主任的职责。 但同时，他也想找李成好好聊一聊，看看李成到底是打的什么鬼主意。如果这个鬼主意真的不用核销掉那笔贷款，他会极力帮助李成，把这笔贷款盘活。 杨主任想做一名负责的人，很想做一个这样的人。 但侯行长不想做这样的人。因为她觉得只有走核销程序，那笔贷款才不会压在她的身上。 既然你高行长核销了那么多的贷款，我核销一笔又能怎样？你说我不负责任，那么，请问你当年又是怎么负责的？这些钱不都是你当支行行长的时候放出去的吗？ “杨主任，你准备一下材料，明天我们去省分行。” 说完，侯行长就微微闭着眼睛，一副想心事的样子。 杨主任说了一声“好”，却拿出手机发了一个短信。 这天下午下班后，李成按照约定，早早就来到了那家小巷子里的酒馆。 杨主任来的时候，李成已经点好菜，还给杨主任要了一瓶酒。杨主任坐下后，打开瓶盖就要给李成倒酒，李成赶紧拦住他说道：“暂时戒了，以后再说。” 杨主任愣了一下，随后想起支行传说的李成为了促使老程戒酒，自己也陪着他。 于是，杨主任说道：“是不是为了老程啊？我也是服了你啦，硬是让老程活的像个人一样了。” 李成笑道：“他本来就是人啊，是大家伙一直不把他当人，他才变成那样的。” 杨主任笑了笑，说道：“既然你不喝，我也不喝了。” 李成赶紧夺过酒瓶，说道：“别啊，你要是不喝，怎么和我说说你心里的那些话啊。” 说完，李成就给他倒了满满一杯酒，然后说道：“酒要满，茶要浅，是兄弟，一口闷。” 第101章 酒壮英雄胆 此时酒局上最流行的一句话是，“感情深，一口闷”。李成却来了一句“是兄弟，一口闷”。 李成在杨主任的心里印象很好，而且李成有钱一起赚的做法，也让支行的人，包括杨主任都发过一笔小财。 这时候，杨主任也有几万块钱在李成那里赚双倍利息呢！ 兄弟是什么？就是一起发财一起挨刀的。 杨主任端起面前的酒杯，李成则端起茶杯，两人碰了一下，然后会意一笑，都是一饮而尽。 三杯酒喝过以后，杨主任问道：“李成，你说实话，高行长那里有份材料，是不是你给他的。” 李成抬眼看着他，说道：“你说的是哪一份啊？” 杨主任晕了一下，心说你到底给了他几份啊？ “就是关于录音机厂贷款核销的那一份。” “哦，那个啊？是我给他的。” 杨主任心说果然是你搞的鬼。但杨主任想问的是，李成这份材料上说不远的将来，将会有150多家企业破产。 杨主任心惊啊，虽然他出于本职工作对那些企业都有所了解，也知道以后会有越来越多的企业破产。 但多达150多家，他还是不敢相信。更让他惊心的是，李成的那份材料上还写着，这150多家企业，基本上都是本支行的贷款客户。 这就不能不让人怀疑人生了。杨主任心说如果李成说的是真的，自己后半辈子就只能干一件事了，就是一次次的参加破产清算会议，最后再一次次的核销这些企业的贷款。 杨主任看着李成，有些不敢相信似的问道：“李成，我问你，你说不远的将来，会有150多家企业破产。你这样说是为了增加你那份材料的力度，还是真的知道它们一定会破产？” 李成笑了笑说道：“你说呢？他们的账目你又不是没看过，你觉得他们还能撑多久。” 杨主任还是不信，喃喃说道：“那也不至于到了150多家？咱们支行总共才管着三百多家企业，也不能破产一半？” 李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以为剩下的那一半就保险了吗？十家存一就不错了。” 李成说的没错，当年那些企业，最后撑下来的不到二十家。这二十家能活下来，也大都改制为股份制和私企，名存实亡罢了。 杨主任更不信了，突然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算卦吗？” 李成笑了，说道：“杨主任你怎么会这么说？你看我像算命的吗？” 杨主任喝了一口酒，心说你煽动大家一起炒股的时候，大家可没少说你懂算卦那些事。 李成接着说道：“杨主任，其实你比我更明白，一股大潮正在汹涌而来，我们正在进入一个前所未有的时代。不管你愿意不愿意，我们都将被裹挟进这股大潮中。 杨主任，新的时代已经来临了，等到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纷纷破产的时候，你以为还会有人批准你去搞核销这种把戏吗？” 杨主任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感慨万千。他知道李成说的对，现在一家两家企业破产，还可以走核销程序。等大量企业破产的时候，这核销……显然已经不合适了。 别人真金白银的存进银行，银行又真金白银的放进企业。最后这些真金白银没了，可这些真金白银还要还给那些把钱存进银行的人。 想想这个过程就可怕。因为一个城市这样，一个省这样，全国呢？这后面要有多少真金白银来填补这些窟窿？ 杨主任不敢想了，再想这稀粥就只剩下清水了。 杨主任摇摇头说道：“唉！你说的再有道理，这次录音机厂的事情，你不是还是怂恿侯行长去省分行报核销吗？” 李成笑了，说道：“我不那样说，她又要怀疑我在里面搞事情了。” 杨主任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可你就是在里面搞事情了啊！万一省分行批准核销，我看你怎么办？” 李成嘿嘿一笑，说道：“放心，省分行不会批的，除非侯行长通过私人关系，找了某位说了算的大佬。不然，省分行一定会尊重市分行的意见，不准支行搞核销。” “你就那么有把握吗？实话告诉你，侯行长已经让我准备了礼物，就是打算走私人路线。” 听了杨主任的话后，李成心说这顿饭今晚吃的是时候，他一直担心的也是侯行长走私人路线。这样，录音机厂的贷款一定会被核销。 不过，杨主任把这件事说出来，那就是泄密。 李成假惺惺的说道：“你把这件事告诉我不合适？” 杨主任看了他一眼，说道：“你不想知道这件事吗？” 李成老老实实的说道：“想，太想了。” 杨主任不说话了，只是专心喝酒吃菜。李成这边却有点犯难，心说这可怎么办？ 侯行长在省分行的关系人是谁，就连杨主任也不知道。估计明天去了省分行，这杨主任就是负责汇报具体情况的。 李成想了一会儿，然后问道：“杨主任，你给他们买的什么礼物？” 杨主任停下吃喝，看着李成突然笑了。 李成在心里骂了他一句“老狐狸”，然后心说这坏点子非要我说出来才行吗？ 杨主任说道：“两套嵌银餐具，最贵的那种。” 李成一听就在心里说道：这侯行长也是拼了，竟然买了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过，李成知道有杨主任出面，这两套嵌银餐具是打折的。因为那家造嵌银餐具的厂子，也是支行的贷款户，还是国企。 “东西呢？” “现在在我的办公室里，明早走的时候带着。” 李成“哦”了一声，然后伸手把剩下的半瓶酒拿了过来。 “咦？你不是暂时戒酒了吗？” 看到李成给自己杯子里倒酒，杨主任有些纳闷的问道。 李成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后，看着酒瓶里还剩下的那些酒说道：“我看你喝不完，替你喝点。” 说着，李成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了一杯。 杨主任也不知道他是抽什么风，就愣愣地看着他。李成连喝三杯后，才把余酒均匀的给自己和杨主任倒上。 “是兄弟，一口闷。” “叮当”一声，两人都是一饮而尽。 酒壮怂人、不，酒壮英雄胆。 李成不能不喝点酒啊！不喝点酒，是干不出下面将要干的缺德事的。 第102章 送礼的学问 第二天一大早，杨主任从自己的办公室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然后就赶紧下楼了。 此时，杨主任心里慌得一批，整个人都是心神不定的样子。 可此时上班还早，就连保卫科的人也没来。院子里静悄悄的，人影也见不到一个。杨主任看了一眼手表，然后就出了院门，站在路边等着。 差五分七点的时候，杨主任看到侯行长那辆奥迪车行驶过来。 车到跟前后，稳稳的停在了杨主任面前。杨主任似乎还在犹豫着什么，司机已经下车打开了后备箱。 杨主任知道没有退路了，走过去把手里的东西放进后背箱，然后就走到前面，拉开了车门。 “侯行长早！” 打过招呼后，杨主任在副驾驶座坐了下来。 奥迪车再次行驶在街道上。独自坐在后座上的侯行长突然抽了两下鼻子，说道：“杨主任，昨晚又喝酒了？” 杨主任有点尴尬的笑了笑，说道：“被工作愁的睡不着，就喝了一点。” “一点？不止一点！” 杨主任又笑了笑，没有说话。 奥迪车风一样的朝着高速公路驶去…… 暂且不说侯行长一行去省分行的事情，先说说李成这边。 李成今天上班来晚了，他可并不是因为睡得晚才来晚了，而是因为心虚，怕来早了碰见杨主任。 虽然明知道杨主任等人会早走，可李成还是磨磨蹭蹭的晚了半个小时才上班。 想想自己昨晚干的那事，李成就觉得自己够无耻的。 不过，杨主任好像十分赞成自己的举动，这样一想，李成的心里就稍稍安定了一些。 “李成，你迟到了！” 突然响起的喊声，吓了李成一跳。 李成不用看，也知道是那位付副行长喊自己。 李成将手机放回衣兜，然后看着从办公楼里出来的付副行长。 说实话，这位付副行长长的还行，身材苗条，皮肤白皙，一张瓜子脸，眉眼都长的很像样。如果这人不是整天板着脸，她的朋友会很多很多。 “付副行长，今天不是您主持工作吗？您不在办公室处理日常工作，专门等在这里抓迟到的不太好？”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让付副行长更是生气了。 “你严肃点，哪次说你你哪次都是这样，你就没点自尊心吗？” 一听这话，李成瞬间变脸，可怜巴巴的说道：“自尊心这东西有用吗？要是有用，以后谁说我我就哭，谁批评我我就上吊自杀，谁……” 付副行长瞬间头大，不等李成说完就喊道：“行了，你有完没完？” 李成赶紧住嘴，依然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 付副行长拿李成那是真没办法，每次和他交锋，最后李成都能气的她半天缓不过来。 去侯行长那里告状，侯行长好像还特别欣赏这个李成，次次给他找理由开脱。而且，最可气的是，只要自己一针对他，整个支行的人好像都和自己过不去的样子。 付副行长就想不明白了，这个整日一有空就跑出去，把劳动纪律当成摆设的家伙，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 其实，她如果再深入调查一下就明白了，李成在给整个支行的人挣钱。当然，除了侯行长和她之外。 李成可是能给大家挣来双倍利息的人，别人怎么会说他不好呢？ 付副行长气鼓鼓的上楼了，她要听李成的话，主持今天的日常工作。 李成则又溜了，明天就是烧烤城开业的日子，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李成已经正式通知过全支行的人了，明天烧烤城开业，大家一定要去捧个人场。当然，不白去，烧烤管够。 而且，他还特别嘱咐谭文姬，一定要带着她奶奶去。谭文姬害怕她奶奶拿她和李成说事，就赌气说，“奶奶牙口不好，吃不了烧烤。” 李成就一脸得意的对她说，“你放心，那里有烤豆腐，保管咱奶奶能咬动。” 这句话，又差点气的谭文姬抓狂。 李成到了烧烤城处理了一些杂事以后，看了看手表，已经快九点半了，就在心里想着，杨主任一行已经到了省城了？ 正想着呢，就听见手机响了。李成掏出手机一看，是张大河来的电话。 李成知道，侯行长他们已经到了省分行了。李成按下接听键，说道：“大河……” 张大河在电话那边说道：“我看到侯行长他们到了。” 李成又嘱咐了他几句，张大河就连声说着“放心放心，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李成就笑着说道：“你妈可说了，你向来大大咧咧的，容易误事。” 张大河一听就不愿意了，嚷嚷着说道：“你甭听老太太的，她就是想我了，想让我回去。你告诉她，这个月我就回去。” 李成说了声“好”。张大河又说道：“还有，我回去就跟着你混了，有什么好事你可不能忘了我。” 李成笑道：“哪一次我忘了你了？不都告诉你了吗？” 张大河也笑了，说道：“就是就是，还是你够哥们，不像这里的那些混蛋，喝酒的时候忘了我，结账的时候想起我来啦……” 李成又和他聊了几句，就告诉他早些回来，你妈想你想的厉害，经常说话的时候就把我当成你，还对着我喊你的小名。 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张大河又说道：“李成，我知道你经常去看他们，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这件事。” 李成说道：“你可拉倒，回来以后不要拉着我整天喝酒就行了。” 电话那边哈哈大笑起来，随后，电话就扣了。 李成让在省分行出“劳工”的张大河，一定要搞清楚侯行长的礼物是送给谁的。 这件事不难，张大河只要和侯行长的司机聊几句，就能把侯行长的礼物送给了哪位大佬打听清楚。张大河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份机灵劲。 不是有杨主任跟着吗？干嘛还要找张大河？ 李成明白，这种事情侯行长是不会让杨主任做的。 正常操作是，侯行长和杨主任正常汇报工作，侯行长的司机就把礼物放在那位大佬的专车上。 送给谁了，杨主任绝对不会知道的。这是领导们送礼的学问，绝不会多让一个人知道。 第103章 行长疯了 张大河办公的地方，是在省分行办公楼五层一个北向的房间。从这个房间的窗户这里可以俯瞰后院，可以直接看停车场那里。 他已经在这里站了好一会了，和李成通电话的时候就站在这里。他看到侯行长的司机停下车后，就匆匆进了办公楼。 也就是过了有十几分钟的工夫，司机又出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张大河看见这个人以后就笑了，心说侯行长的关系原来是他啊！ 接着，他又看到侯行长的司机打开那辆奥迪车的后备箱，拿出那两件礼物后，就和那人一起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张大河知道，那边一般是省分行的司机停车的地方。张大河出了办公室，走到楼梯那里给李成打了一个电话。 “成子，是孙副行长，我看到他的司机了。” 这边李成接到张大河的电话后，知道侯行长的关系是孙副行长，还知道孙副行长根本就不分管信贷业务，悬着的心就放下了一半。 事情明摆着，侯行长想让孙副行长干涉别的分管领导的业务，只要孙副行长不用心给她出力，侯行长的希望就要落空。 这是侯行长上任以后遇到的最大的事情，面对一千多万的死账，她表现的很积极，一心想着把这笔账核销掉。 其实，这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操作。李成相信不管是谁当行长，面对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会选择对自己，对支行最有利的方法，那就是核销。 可李成想在里面搞事，他知道只要核销了，他自己就一点机会也没有了。 只有阻止核销，才能把录音机厂的土地控制在手里。这是最好的办法，也是最好的时机。 李成相信，只要不核销贷款，自己就有办法把土地拿下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李成再一次接到张大河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李成，侯行长一行已经离开省分行了。 李成扣了电话后，心里莫名有点紧张。他想给杨主任发一条短信，想问一问他们给省分行领导汇报的情况。 可想到杨主任和侯行长现在正在一辆车上，或许有些不方便，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李成回到了支行。看到他走进办公室，高芹芹拿起桌子上的一份文件就要对他说什么。可这个时候，恰巧李成的手机响了。 李成朝她打了一个手势，然后就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杨主任来的电话。 李成刚要接听，猛然想起杨主任还没回来，按照时间来算，他们应该还在半路上。 手机依然在响，《青春舞曲》的旋律听起来很是好听。李成犹豫了一下，随后就按了接听键，然后朝外走去…… 在他身后，高芹芹猛地把文件摔在桌上，然后“哼”了一声，又坐回到座位上。 电话接通后，杨主任上来就说道：“李成，侯行长疯了……” 李成心里一惊，赶紧问他怎么回事。杨主任说，从省分行出来后，这一路上都挺好，侯行长也是有说有笑的，可十几分钟以前她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省分行的孙副行长打来的。 接了这个电话后，侯行长整个人都不好了。到了一个服务区后，她就独自一人下车，在那边转来转去的。杨主任和司机也不敢靠近她，只好就这么不远不近的看着她。 杨主任说完后，李成沉吟两秒，然后说道：“估计她转一会就行了，你看到她，不要让她出事。等你们回来，我负责把她哄高兴了就是。” 事已至此，杨主任也没有别的办法，就只好说道：“那就这样，回去后我给你打电话。” 扣了电话后，李成脑补了许多场面，想象着那位孙副行长和侯行长通电话的时候是什么样子。想了好几种场景，最后的结果都是侯行长疯了。 李成暗暗笑着，心说不管怎么样，核销的事情算是完蛋了。事情明摆着，侯行长发疯，肯定是她找的那位大佬拒绝了她的要求。不仅仅如此，李成觉得侯行长的那个关系以后也不牢靠了。 至于为什么拒绝，原因只有李成自己知道。杨主任知道一半原因，但他胆小，虽然昨晚也喝了不少酒，可他依然胆小，不肯知道李成做的那件事的全部。 当然，要是知道了全部过程，杨主任今天就不会这么淡定，就会一直心神不宁的。 李成又回到办公室，高芹芹这次见到他就说道：“李成，你一走就是一天，一走就是一天，把我自己丢在这里，面对这么多事情，你说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你倒是说啊？” 李成挠了挠额头，说道：“小点声，左右都有人呢，让人听见以为我抛妻弃子，独自去吃喝嫖赌去了。” 高芹芹一听这话顿时苦笑不得，指着桌上的文件说道：“付行长上午就让我把文件拿来了，说是让你抓紧时间送到市分行去。可你一直不见人，我给你打传呼，可你的传呼机在抽屉里响，给你打手机，可我连你的手机号码也不知道，你说，你让我怎么办？” 李成不地道的笑了笑，先是看了看桌上的文件，然后说道：“这东西不着急，明天、哦，明天休息，下个星期再送去也不晚。倒是你也够笨的，你不会去问问别人，闫主任，曹副主任都知道我的手机号码。” 高芹芹不愿意了，指着李成说道：“你、你自己误事还怨别人笨，哪有你这样欺负人的。” 看到她又要哭出来的样子，李成赶紧说道：“好了好了，是我不对，不要生气了，今晚我请客，你也一起去好？” 高芹芹赌气说道：“不去！我不去当电灯泡。” 李成笑笑说道：“今晚不带艾一。” 高芹芹愣了一下，可接着就说道：“那我更不能去了，万一你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呢。” 李成坐了下来，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今晚一起吃饭的有侯行长，杨主任、闫主任、孟副主任……” 李成把名单说完后，高芹芹还是没有明白李成让她去是什么意思。 看到她还是不明白的样子，李成只好说道：“你是不是真傻啊？支行一把手，办公室一把手，信贷部一把手，还有几位副职都参加的宴会，我让你去是不是给你机会啊？” 高芹芹也不傻，李成这么一说，她就明白李成是在培养她，让她和支行的领导们拉近关系。 扎你一针，再给你糖吃的事情，李成又做了一次。 第104章 众星捧月 傍晚时分，在韩大鸭子的烤鸭店，李成、闫华、孟姜红等人都到了。 韩大鸭子已经知道是李成请客，早早就把那间摆着“御席”的房间打开了。 闫华和高芹芹等人没有进来过，一进到这里面后，显然是吃了一惊。她们都没想到，外面看起来并不奢华的烤鸭店里，竟然会有如此金碧辉煌的一个房间。 再看李成，此时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 闫华看了他一眼，心说自己这位弟弟现在玩的挺大啊，看样子这种地方也是常来常往的。 这时候，李成说道：“韩总得知侯行长要来吃饭，所以特意打开了这个房间。所以，咱们都应该谢谢韩总，让我们沾了侯行长的光。” 原来是这样，闫华觉得自己误会李成了。这时候，孟姜红说道：“李成这话应该等侯行长来了再说，你现在说，好像是在澄清什么事一样。” 李成撇了她一眼，干脆地说道：“侯行长没心思听我拍她马屁，等会她来了，咱们想办法把她哄高兴了，一起愉快地过一个周末，好不好？” 众人都乐呵呵的说着“好好好……” 孟姜红还说道：“吃完饭以后，都去练歌房，我请客。” 她这样一说，大家更是高兴了。就在大家说笑的时候，闫华突然小声问道：“李成，侯行长怎么还没到？” 李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说道：“十分钟，再有十分钟他们就到了。” 闫华点了一下头，说道：“那我们先下去接一下？” 李成点点头，就率先站了起来。 众人都下去后，就站在烤鸭店外面灯光明亮处等着。 估计是烤鸭店这边很少有这样亮眼睛的事情，站在外面的这几位女子都是面容姣好，衣着大方得体，一看就是写字楼里的白领。而那几个男的也都是一副精神小伙的样子，所以就引来了很多人的眼光。 韩大鸭子隔着玻璃门看到这些人站在外面的样子，心说这就叫做蓬荜生辉？ 再看自家那些服务员朝外面看着的服务员，韩大鸭子就说道：“别看了，当初你们要是好好读书，或是有个好爹，这会不也是这个样子嘛！” 那几个服务员一听这话，就赶紧去忙着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时候，一道灯光晃过玻璃门，韩大鸭子看到一辆黑色的奥迪车开了过来，心说这贵客终于来了，就赶紧招呼两个服务员站在门口，等着给这位贵客开门。 外面，奥迪车停下后，高芹芹赶紧打开车门，然后闪在一边等着侯行长下车。 侯行长却愣了，她看着外面站着的闫华等人，一时间竟然有点迷糊。 路上，杨主任只说是回来的太晚了，来这里随便吃点便饭，可看这架势，不像是随便吃点的样子。 正犹豫着，就听杨主任说道：“侯行长，是办公室的人安排的，他们知道您今天受累了，就想……” 杨主任没有说下去，但侯行长已经明白了，心说这是他们想给自己接风洗尘？ 侯行长下车后，高芹芹就接过她的包，然后闪在了一边。闫华则向前一步，轻声说道：“行长辛苦了，这边请！” 侯行长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昂首挺胸朝着烤鸭店大门走去。 不等她走到门口，烤鸭店的两扇玻璃门就打开了，接着就响起“欢迎光临”的声音。 侯行长继续走着，前面有一位服务员带路，侧后则是闫华等人众星捧月一般的簇拥着她。 这时候，大堂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看向这边，他们眼中的惊讶和羡慕，都让侯行长觉得此时自己就是这里最亮眼的明星。 先前的委屈荡然无存。是的，自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可比起这时候来那些委屈算什么？自己终究是一些人眼里最重要的人。 李成则和杨主任走在这群衣着鲜艳的女人们后面。李成还帮着杨主任拿着包，然后恭恭敬敬的请他先行半步。 杨主任知道这是做给别人看的，就做出一副气宇轩昂的样子。只是，他一边走一边低声和李成说着侯行长路上发疯的事情。 据杨主任说，因为汇报工作的事情很顺利，又加上侯行长找了私人关系，所以，省分行的那位分管信贷业务的副行长，虽然没有当场答应侯行长可以核销那笔贷款，但话语间对侯行长的意见是支持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众人已经进入那间“皇家御宴”，杨主任只好停住不说了。 众人落座后，高芹芹亲自端了一杯热茶放在了侯行长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行长，您先喝杯茶。” 侯行长看了她一眼，然后对她笑了一下。高芹芹很高兴，有些脸红的回到自己座位上，然后，她看了李成一眼。 可惜，李成正歪头和杨主任说着什么，根本没看到这些事情。 韩大鸭子看到客人都到齐后，就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了他的表演。 这时候，李成却悄悄朝着那位站在一旁的服务员招招手。服务员过来后，李成问道：“司机安排好了吗？” 服务员小声回道：“李总您放心，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好了。” 李成点点头，轻轻说了声“谢谢”。服务员笑了一下，然后又站回原处。 这一切，都被杨主任看在眼里。 杨主任心里真是感慨万千啊！他觉得这李成确实是个人才，做事的时候即符合大道，又关注小节。 这样的人不多，至少杨主任没碰到过。一般情况下，很多人能做大事，可往往就忽视小节。 而有些人就过分关注小节，做大事的时候则是稀里糊涂的。 比如那个付副行长就是这样。今天上午，自己和侯行长还在路上呢，这付副行长就打电话告李成，气的侯行长一句话也没说就扣了电话。 李成很难管吗？还用得着你一位副行长亲自管他了吗？真是闲的蛋疼。 不，付副行长是女的，应该说真是逼事事多。 韩大鸭子表演的很卖力，也很精彩。等他把最后一句“请各位领导用膳”说完后，侯行长竟然带头鼓起掌来。 李成看到这些后，心说今晚就算自己给她请罪，谁叫自己作妖把她弄的差点疯了。 第105章 男人的精彩 在李成的一手策划之下，侯行长终于把今天的不愉快彻底抛在了脑后。 本来嘛，她精心给孙副行长准备了礼物，可她还没到家，孙副行长就打电话说，核销的事情省分行不批，你们支行必须按照市分行的意见办理。 最可气的是，孙副行长还在电话里说，“你们那里出的红木嵌银餐具，用的是假红木，以后不要拿出来现眼了”。 他懂红木吗？这红木嵌银餐具，可是得过国家大奖的产品，从外面买要好几千块钱一套，怎么会是假的？ 事情没办成，精心挑选的贵重礼物被人说是假货，你说侯行长能不疯嘛！ 可这一切都是怎么发生的，除了李成之外，只有杨主任知道一个大概。 昨天晚上，得知杨主任准备的礼物是两套价值不菲的红木嵌银餐具后，李成就知道侯行长这次去省分行，大概齐能把核销的事情办成。 于是，他就想出了一个缺德的主意，那就是来个掉包计，彻底把侯行长的计划搅黄了。 也许是这个主意过于缺德，李成就喝了不少酒，然后酒壮英雄胆，在杨主任不干涉，也不支持，也不明确反对的情况下，去一家店铺买了两套高仿的红木嵌银餐具，放进了礼品盒里。 那个孙副行长果然识货，侯行长还没到家，就已经看出这礼物是假货，并对侯行长连讽带刺，让侯行长差点就疯了。 现在李成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对着那两套掉包出来的真货犯了愁。 这东西该怎么处理？昨晚仗着酒精的作用，干起坏事来的时候也没想那么多，今天事情有了结果，李成反而犯了愁。 想来想去，李成就打开文件柜，把这两套很是精美的红木嵌银餐具放了进去。 李成是独自回来的，他们在烤鸭店吃完饭以后，孟姜红就带着他们去了练歌房。李成明天还要早起，就悄悄地离开了。 今天的暖心行动不错，侯行长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和闫华、孟姜红等人玩的不亦乐乎。 本来嘛，她们的岁数都差不多大，本来就有很多共同语言。相反，李成和她们的话题就不多。再说，几个男的都陆续离开了，自己跟着她们算怎么回事。 就让她们疯一次，放纵一次。平日里她们西装板正，脸上也是职业化的笑容，难得有一次展露本性的机会。 李成相信，等她们玩过这一次后，以后一定还会找机会再玩第二次、第三次------ 李成今天还有一个发现，那就是侯行长和付副行长两人之间不是那么和谐。 这是在酒酣耳热之际，侯行长自己把路上付副行长给她打电话，说李成不服从管理，实际上就是告李成的状的事情说了出来。 当然，侯行长并不是想批评李成，而是说付副行长也不看看时机，自己正在为支行的大事奔波，她却拿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她。 由此，李成知道这两个女人尿不到一个壶里。 两个女人怎么会尿到一个壶里呢？她们根本就没有那功能啊！ 想到这里，李成就笑了起来。 看看已经快十一点了，李成给闫华发了一个短信。没多会，闫华就回了一个短信，上面说玩的正高兴呢，不让李成打扰她们。 看到这短信，李成又笑了，心说你们是真的玩疯了。 于是，李成又回了一个短信，说是不要忘了，明天烧烤城开业的事情。 这次闫华没有回信，李成等了一会便起身关灯，离开了办公室。 外面夜色斑斓，李成独自走在回黄楼的路上。 看着两边的街景，李成不由得感慨万千。 这是一座不错的城市，李成看到过她的将来，也知道她就要发生的变化。所以，李成一直都在心里想着，自己会让这座城市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适合人们生活。 在今晚的酒宴上，李成曾怂恿侯行长学开车。侯行长对开车这件事好像不太感兴趣，就纳闷的问李成，“我学开车有什么用”？ 李成就告诉她，“不远的将来，城市会巨变，道路会更宽阔。那时候，人们开车上下班是常态，女人开车进进出出也是平常事”。 说完这些，李成发现在座的女士们都听的挺认真。 于是，李成就文艺了一把，充满感情的说道：“感谢这个时代，让你们将来有了更精彩的生活。你们想一想就会知道，你们自己开着车，听着喜欢的音乐，带着家人，带着宠物，去西部看戈壁，去云南看风花雪月，去看高山大海，去邂逅陌生的人，去看别人的生活，那该是怎样的生活？” 其实李成这话说的有毛病，但除了高芹芹之外并没人听出来。 事后高芹芹曾问过李成，“怎么叫让我们将来有了更精彩的生活？难道将来你们男的就不精彩吗”？ 李成听了这话后就想笑，心说将来我们男的活的很累，精彩都是你们的。不过，我再陪你们累一次也无所谓，谁叫我是男的，自身就带着建功立业、为女人打天下的属性。 男人可以做很多事，很多大大小小的事。可属于他的精彩，就在那个欣赏他的女人身上。 这样说好像过于武断。但事情就是这样，无论一个男人怎么努力，只有他最爱的那个女人欣赏他，他才觉得这努力有价值。 夜深人静，李成想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高举双臂喊道：“谁是最欣赏我的那个人？” “吱呀”一声，一辆出租车竟然在李成身边停了下来，“师傅，坐车吗？” 李成赶紧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不坐不坐，前面就到了。” 那司机看了李成几眼，突然笑着说道：“李教练，原来是你啊。上来，我送你回去，。” 李成低头看了看这名司机，认出这人是驾校最早毕业的那批学员中的一个，自己给他们上过安全教育课。 于是，李成拉开车门坐了上去，对他说道：“走，带着我溜一圈，让我看看你的技术怎么样。” 那司机说了一声“好嘞”，然后就挂挡起步，出租车便驶进灯火阑珊的远处------ 第106章 给行长上一课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烧烤城所在的这条街道上已是人来人往，比往日的人流量突然多出了好几倍。人们都知道，这些人当中的许多人都是奔着烧烤城来的。 报纸和电视上都说了，烧烤城开业大酬宾，买十赠十，也就是说买十块钱的羊肉串吗，再送十块钱的。 另外，还有抽奖节目，只要来吃烧烤的人，每桌都可以参加一次抽奖。除了买十赠十以外，奖项分别是五五折，六六折，八八折和白吃。 广告做的到位，奖项又有些标新立异，一时间整个城市都轰动了，一大早这里就挤满了人。 十点十八分，烧烤城正式开业。只见李成拿着引火器点燃第一只烧烤炉，然后这引火器就被摊主们接力般的传了下去，依次点燃其它的烧烤炉。 一时间烟火升腾，看上去很是壮观。 开业仪式很简单，但让人印象深刻。这附合李成的想法，那就是有钱花在刀刃上，用不着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韩大鸭子和孟姜红都出主意说，是不是请一位有些分量的人来讲个话，剪个彩。李成说，用不着，这里最有分量的人就是咱们，还有这些摊主。 这话被那些摊主知道了以后，他们都是有些感激。因为他们知道，买十赠十里赠送的十，还有各种奖项的费用，最后都不用他们承担，而是由李成这边承担。 这等于是李成又一次给他们做了广告，是在实打实的帮他们挣钱。特别是那些只用一半租金租下摊位的那些下岗工人，他们更是感谢李成。 所以，李成要求他们保证质量，保证卫生，待客热情，服务周道，他们都是很痛快地签了保证书。 九十九个摊位上很快就坐满了人。还有一些没有抢到座位的，就站在周围等着。 摊主们看到今日来到人这么多，一个个都是使出全部的本事，争取将生意额做到最大，同时也拉住一些回头客。 这样一来，烧烤特有的香味一时间弥漫四周，引来了更多的人。 看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李成心说这烧烤城的生意算是成功了。 于是，李成走在各个摊位之间，和那些摊主开着玩笑说，“天下事，大事小事就没有一顿烧烤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解决，那就两顿、三顿。” 摊主们一个个都忙着满头大汗，听到他说的话后，都是哈哈笑着说道：“就是就是，吃烧烤办大事------” 不仅仅是这些摊主，就是那些食客听了李成的话后，也是哈哈大笑着说道：“对，一顿不行就两顿，吃烧烤喝啤酒，做大事------” 场面火爆，生意兴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这里成为了这座城市的中心。 李成要的就是这样，只有把这里打造成商业繁华的地方，这里才会越来越值钱。 李成知道，等将来人们越来越重视环保的时候，这座烧烤城就要面临关闭的危险。所以，这里的摊位设置的都十分简单，遮阳棚、能移动的烧烤炉，矮卓矮凳，都是低投入高产出。 如果真的到了关闭的那一天，搬就是了，只要这个烧烤城的名声在，到了哪里也不愁没生意。 88甲烧烤城。这是李成给烧烤城申请的门牌号，也是这座烧烤城的品牌。 李成巡视完毕后，就走到一处临时设置的烧烤炉那里。今天，李成要亲自动手，给支行的人做一次烧烤。 李成独家制作的酱料，还有各种肉串，鸡翅、海鱼、还有答应给谭文姬她奶奶做的豆腐，等等食材早已备好，就等李成大显身手了。 做烧烤并不难，只要是一个吃货，多多少少都会那么两下子。李成撸起袖子开始烤制的时候，老岳等人就发现了一个不一样的李成。 有人说过，正在专心做事的男人最可爱，这其中就包括正在下厨的男人。只见李成熟练地拿起一把烤串，然后就放在炭火上烤着，一边烤还一边不断地给烤串上刷酱料。 动作娴熟，既专心致志，又没忘了和周围的人热情地打着招呼，让支行的人再度刷新了对李成的看法。 一个顾家过日子的好男人。 李成这样子，惹得岳小云不断地朝着老岳嚷嚷“你什么时候也像李成一样，给我做顿饭吃也好啊”！ 而谭文姬的奶奶已经不知道冲着谭文姬说了多少遍“你就是瞎眼了------” 今天翁小筑也来了，可她和支行的人除了李成和孟姜红之外都不熟，就一直没有靠近，只是拉着孟姜红站在远处看着。 支行的人来的很多，可他们大多数等不及李成的烧烤烤熟，就已经去了那些摊主那里。等着吃李成的只有老岳、孟姜红、杨主任和曹副主任等人。 李成一边烤着肉串，一边看着左右，心说这侯行长怎么还不来？不会是昨晚玩得太疯，今天起不来了。 正想着呢，就有人在后面拍了他一下。李成回头一看，竟然是闫华还有侯行长。 “呦，两位领导姗姗来迟，待会可要多喝几杯啊。” 闫华看了侯行长一眼，然后说道：“你看他，这时候像不像一个练摊的主？” 侯行长笑了，说道：“没发现啊，这大小伙子还会烤串。” 李成笑道：“做烧烤小意思。侯行长，你们坐，马上就好了，待会尝一尝我的手艺。” 侯行长和闫华笑着说“好啊好啊”，然后就坐在老岳给她们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 今天李成让闫华一定要把侯行长请来，是因为李成要以吃烧烤为由，给她上一课。 烤了盘以后，李成把烤炉交给一个来帮忙的学员，然后也去了侯行长那一桌。 坐下后，李成先是和侯行长等人喝了一杯啤酒，然后说道：“侯行长，咱们银行有两大难，揽存和处理呆坏账。其中最难的还是揽存，这呆坏账还可以通过各种手段，比如核销、兼并、改制解决。 但揽存没有别的办法，只有靠孟主任他们，还有支行全部人马出动，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争取完成每年的任务指标。我说的对不对，侯行长。” 侯行长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对，干咱们这一行，难的就是揽存。没有存款，就没有贷款。没有贷款就没有利润，没有利润，咱们的工资奖金都要泡汤。” 侯行长说完后，就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107章 成了香饽饽 侯行长原先当副行长的时候，压力根本就不大。再加上她经常不来上班，支行的事情就管的很少，以至于很多人都没有见过她。 过去高行长在支行做行长，这人很能干，各项业务都抓的很紧，特别是最让人头疼的揽存业务，他每年也能超额完成任务。 这样一来，更显得当时的侯副行长可有可无。现在侯行长是行长了，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压在了她身上，让她一时有些不适应。 而那位有洁癖的付副行长原先就不懂业务，现在也只能管管办公室和保卫科，对其它业务上的事情一点也帮不上忙。 对此，侯行长对市分行，还有付副行长一直都有意见。李成刚才说的那些话，让侯行长觉得这付副行长好像还不如这个办公室的一般人员懂得多。 就在侯行长显得心事重重的时候，李成突然指着烟火缭绕的那边说道：“九十九个摊位，每个摊主都在咱们支行开设了存款账户。如果生意不错，我估计到了年底的时候，最少能给咱们支行增加一千万的存款……” 不等李成说完，侯行长就有些愣了。因为她知道，就是孟姜红他们这些专职揽存人员，每年的任务也不过是日均五百万。 李成搞了这么一个烧烤城，就给支行能增加揽存一千万，这可太行了。 她有些不相信似的问道：“李成，真有这么多吗？” 李成点点头，说道：“这还是保守估计。看今天中午这个客流量，如果能保持住，这些摊主到了年底，每人给咱们支行贡献二十万存款不成问题。” “二十万？” 侯行长有点吃惊。她看了看四周，心说就是一个烧烤，竟然能挣这么多钱？ 如果真的像李成说的那样，九十九位摊主，每人二十万的存款，那可就是近两千万的存款余额，这可太行了。 侯行长看着李成，突然笑着说道：“要是到了年底真的和你说的那样，支行能增加存款余额两千万，先进个人和奖金都少不了你的。” 这话一说完，桌上这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孟姜红和翁小筑就坐在旁边桌上，这边桌上说的话她们都一字不落地听到了。 孟姜红看着翁小筑，然后眨眨眼小声说道：“趁着侯行长高兴，我把李成弄到我们存款部去。” 翁小筑低声说道：“弄到你那里去干什么？他在办公室不是挺好的吗？” 孟姜红靠近她耳边说道：“弄到我那里去，还不是为了替你看着他，免得被别人拐走了……” 不等她说完，翁小筑就狠狠地锤了她一拳。孟姜红呵呵笑着，然后端着酒杯来到侯行长这边。 “侯行长，我敬您一杯，感谢您一直对存款部的支持和照顾。” 侯行长笑道：“怎么，你昨晚敬的还少啊？今天咱们就随意点，吃吃烧烤，说说话，给李成捧捧场好了。” 孟姜红说道：“侯行长说的太好了，咱们今天就随意一点。不过，昨晚的事情是昨晚上的，今天是今天的，您说什么我也要敬您一杯，不然后面的话我不好说。” 侯行长含笑看着她，心说看来非喝不可了。她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都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孟姜红说道：“李成曾给我们存款部出了一个主意，说是与其四处求人来咱们支行存钱，不如自家开源，培养存款源。” 侯行长听到“存款源”三个字，又想到这烧烤城，不由得眼睛一亮，就转头看着李成说道：“你搞的这个烧烤城是不是就是存款源之一啊？” 李成点点头，说道：“还有驾校，还有……哦，以后我慢慢给您汇报。” 侯行长点点头，说道：“李成这个思路不错啊！我听说有培养税源这种事，可就是没想到培养存款源。可见，我的脑子不如李成灵活啊！” 话一说完，李成等人都笑了。 孟姜红又说道：“既然侯行长也赞同李成的做法，您看，像李成这种人才，放在办公室是不是屈才了，能不能把他调到我们存款部……” 不等她说完，闫华急了，杨主任急了，营业部的王主任也急了…… 闫华抢先说道：“孟主任你是什么意思？李成在我们办公室怎么就是屈才了？你问问曹主任，现在我们办公室有多需要他。你想把他要走，我绝对不会答应。” 杨主任一听闫华这样说，就有些失望的说道：“我本来还想让李成去我们信贷部的，可看闫主任这个样子，算了，我不抢他了，免得以后两个部门之间起矛盾。可李成对资产处置这一块很有办法，不去我们那里似乎说不通。” 王主任也说道：“我们那里的情况你们都清楚，缺男的，一直缺男的。可我也不是谁都要，我觉得只有李成去最合适。可现在这样子，好像闫主任那里也离不开他，杨主任那里也想要他，侯行长，这会就看您的了，您说，李成去哪里最合适。” 王主任说完后，大家都看向侯行长，似乎李成的去哪里只是侯行长一句话的事情。 可侯行长知道，她此时让李成去哪里也不合适。她认为李成是综合性人才，无论去哪个部门只能发挥一个方面的才能，而她想让李成的全部才能都发挥出来。 侯行长想了一下，然后笑着看向李成，“李成啊，你成了咱们支行的香饽饽了。你看你多受他们喜欢，一个个都想要你，弄得我倒是为难了。这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把你给了孟主任，我就得罪杨主任王主任。同理，把你给了他们，我就要得罪孟主任。你说，我该怎么办？” 侯行长一直没说闫主任，李成已经明白侯行长的意思了。所以，侯行长说完后，李成赶紧端起酒杯，对他们说道：“感谢各位主任对我的厚爱，弄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去谁那里也行，可从大局考虑，我觉得我还是留在办公室最好，这样，我基本上谁的忙也可以帮上，你们说是不是？” 说完，李成举杯，一脸笑意的看着他们。 第108章 祝队长和他的队友 李成说完上面的话后，就一直端着酒杯，做出要给在座的各位敬酒的样子。 可这些人都不想喝这杯酒，倒不是他们不想给李成这个面子，而是他们觉得李成太鬼了，说是谁的忙也可以帮，那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谁的忙也可以不帮。 但有两个人除外，那就是侯行长和闫华两人。李成不离开办公室，最高兴的就是她们。 谁也想身边有一个得力的手下。这李成办事利索，还很会办事，这两位谁也不想让他离开办公室。 不说闫华了，就说侯行长。这办公室往大里说是给整个支行服务，往小里说就是给领导服务，也就是给侯行长服务。 所以，办公室有李成，侯行长觉得心里踏实。倒不是办公室主任闫华不给力，而是这李成办事更让人觉得安心。 看到另外几位主任都像是不情愿的样子，侯行长首先举起酒杯说道：“好，既然是李成这样说了，那咱们就尊重他的意见，还让他留在办公室好了。” 侯行长这样一说，此事就这么定下来了，那几位主任还能说什么，只好纷纷举杯说道：“领导说了算……” 都有点怨言，侯行长也听了出来。所以，这杯酒喝完后，侯行长就要离开，还说自己在这里你们放不开，正好家里还有事，自己就先走了。 临走的时候，侯行长还看了闫华一眼。闫华会意，从挎包里拿出一只红包，对李成说道：“侯行长的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李成赶紧胡乱擦了擦手，起身把红包接了过来，还一个劲地说道：“谢谢侯行长，谢谢闫主任……” 侯行长笑了笑，就和闫华一起走了。 李成把她们送出烧烤城，看着她们上车离开后，就打算回去继续陪着客人喝几杯。就在他刚要转身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一个熟人，就是那个前两天阻止他拆墙的黑脸汉子。 再看他旁边，站着的还是那天来这里的那几个人。 李成知道今天这里来的人太多，估计这几位是来这里维持烧烤城外面的秩序，怕别的小商小贩趁机来这里摆摊。 黑脸汉子这时候也看到了李成，看到李成正在看他，他就木然点了点头，算是和李成打了一个招呼。 李成朝他笑了笑，然后就朝着他们走去…… 黑脸汉子姓祝，梁山伯与祝英台里的那个祝。祝队长就负责这一片的管理，这件事李成早已经打听清楚了。 这条街因为是这座城市的主街，平时来往的人多，小商小贩就多，这祝队长平时就很忙，有时候还要和小商小贩吵架。 所以，祝队长的脾气就不太好。上一次在李成这里碰了一个软钉子，回去后他的老大又让他对拆墙的事情睁只眼闭只眼，弄的他心里挺郁闷的。这次见了李成，他目光就不是那么友好。 李成却丝毫也不在乎，走到他面前说道：“祝队长，还没吃饭？你看都这个时间了，进来吃点东西。” 祝队长平时也是走到哪吃到哪的主，如果不是和李成有拆墙这回事，估计不用李成叫他，他也会带着手下进去吃饭。 可先前发生了一点不愉快的事情，这时候舔着脸进去吃饭，祝队长还觉得有点别扭。于是，祝队长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不行不行，我们正在执行任务，不能离开这里。” 李成也不勉强，只是对另外几人说道：“轮班进去吃饭，不要都离开，免得被小商小贩们看见，又跑过来占道经营。” 另外几人一听李成这样说，都已经心动了。再说，一大早就来这里了，这时候确实饿了。 还有，今天在这里站着实在是太折磨人了，特别是肚子饿的时候，闻见烧烤的香味，那就是杀人诛心。 他们看了黑脸汉子一眼，黑脸汉子没有吭声。李成则一手拉着一个，就把这两位带走了。 接下来就不用李成管了，这两位匆匆吃饱后，赶紧就把黑脸汉子和另外两人换了进来。 祝队长带着两名手下坐下后，李成安排人给他们端了一些肉串鸡翅，烤韭菜等，还给他们送过去了几瓶啤酒。 又过了一会儿，李成才端着酒杯走了过来，“祝队长，今天辛苦了，来，我敬你们一杯。” 看到李成如此客气，祝队长心里已经对他没什么成见了。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事，拆墙那件事对他来说就是一件芝麻小事。 不过，李成找了一个老太太来，轻而易举的就把他们弄走了，让他很没面子罢了。 但今天李成给足了他面子，不仅主动请他们进来吃饭，还亲自给他们敬酒。那么，这面子就找回来了。 祝队长很高兴，还借花献佛的回敬了李成两杯，说是祝烧烤城生意兴隆，财源广进。 既然这人给脸就要脸，李成一高兴，就把祝队长最头疼的一件事帮他解决了。 祝队长最头疼的是什么事？就是这条主街上小商小贩占道经营的事情。 每天早上从天不亮开始，这里就摆满了地摊。祝队长他们倒不至于天不亮就来赶人，可他们必须七点就要出动，在早高峰之前就要把小商小贩赶走。 这些日子下来，祝队长这些人苦不堪言，真的是起的比鸡早，挨得骂比秦桧还多。 祝队长也想了很多办法，想让这些小商小贩分流，可这些人就认准了这里，宁愿和祝队长打游击也不肯离开这块宝地。 现在李成说他有办法解决此事，祝队长瞬间激动万分，拉着李成就说道：“李总，你要是能把这事解决，以后我的辖区里，不管你有什么事，给我打个招呼就行。什么110、119、122、120……” 不等他说完，李成赶紧说道：“打住打住，我今天开业，你能不说这些非紧急不能找的单位吗？” 祝队长笑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李总，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告诉你这些单位我都熟，经常一起开联席会议的。” 李成也笑了，说道：“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我说帮你就一定会帮你。等今天忙完了，咱们细说好不好？” 祝队长和他的两名队友都赶紧点头说道：“好好……” 第109章 白吃 李成给祝队长解决事情的办法就是，把那些占道经营的小商小贩都请到烧烤城里面来。李成说了，不要他们的摊位费。但他们只能在靠近东边围墙那一段摆摊。 祝队长一听这话，差点就激动的给李成当场跪下。原先他也找了很多地方，想把那些小商小贩请到那里去。可那些地方要么要钱，要么就嫌弃他们扰民，最后都无果而终。 李成肯拿出地方来安置这些小商小贩，说实在的，是祝队长他们烧了高香。从此以后，他们的工作至少要轻松一半不说，还不用那么早上岗了。 “李、李总，说好了不要钱？”祝队长还是有些不相信。 李成就纳闷了，心说是不是自己过于年轻了，怎么自己一说点真事，这些人都要再三问自己。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李成觉得自己是不是留点胡子比较好。 “不要钱。明天一早，我就找人把那边平整一下，把花坛和绿植都挪走，给他们空出地方来。不过，虽然不用收钱，可必须登记，还要固定摊位，这样他们才不会为了摊位吵架。” 听了李成这话后，祝队长觉得今天真是天降祥瑞了。一个让他挨了无数次批评，一个闹得他睡不好觉，吃不下饭的大问题终于解决了。 “李总，不用你找人。这件事我们来办就行，明天一早，我就让我的队友来这里，把地方整好了，然后让他们进来------” 李成笑着点了点头，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 表面上看，此事是李成好心，既帮了祝队长又帮了那些小商小贩。可往深里说，这里面的猫腻就大了去了。 这些小商小贩能存在的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他们卖的东西都是市民每日不可缺少的东西。而且，还可以和他们讲价，又在上班的必经之路上。 所以，这些小商小贩实际上做到了“便民”。而李成一直都相信，不管是什么生意，只要能做到被大众认可，基本都赚钱。 可李成又不收小商小贩的钱，那么，李成怎么在这件事里面赚钱？ 孟姜红这样问过他，韩大鸭子也这样问过他，只有翁小筑捂着嘴一直在笑。于是，李成指指翁小筑说，“让她告诉你们”。 说完，李成就去忙别的事情了。 翁小筑说道：“你们傻啊？把那些小商小贩弄进来，那些买东西的人不就进来了嘛。” 这样一说，两人瞬间明白了，这李成是在积攒人气，让那些人变成烧烤城潜在的客人。 “我就说嘛，李成就不会做折本的生意。”韩大鸭子说道。 “韩总，哦，韩校长，好话都让你说了呗，是谁刚才还说白白把地方让别人用的？”孟姜红戏谑道。 韩大鸭子有些不好意思了。最近，他突然不喜欢人们叫他韩总，而是喜欢人们叫他韩校长。他发现这韩校长的称呼好像更让人们对他另眼相看。 “孟副校长，你就别说了，你刚才不也是没明白李总的意思嘛。” “我不明白是因为我确实不明白，而你不明白是装明白------” “好了好了，你俩别争了，都这么晚了，这里的生意还这么好，李成那边肯定很忙，你俩也不想着去帮帮他，总是在这里争什么。” 翁小筑的话提醒了这二位，他们赶紧看向李成那边，只见李成站在灯火通明处，正背手看着那些烟火气十足的摊位。此时的他，更像是一位将军，正在看着这场战斗最后的结局。 “不用我们帮他，他事事都想在了前面，倒是省了我们很多力气。” 韩大鸭子说完，看向李成的眼光里又是多了几分佩服和尊重。 孟姜红也说道：“此生有幸，可以遇到这么有意思的人，可以让我再次发光发热。” 说完，孟姜红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孟姜红原先在企业工作，作为一名女工，她总是不安心工作，总觉得自己这辈子应该做一些大事。 这些事与钱没什么关系，但她就是不想那么平庸的过完这一生。于是，她工作的那家企业完蛋后，她第一时间选择了重新寻找工作。 百般求人，就差给人跪下了，最后，她进了银行工作。最初她只是一名柜员，每天坐在防弹玻璃后面点钱做账。 半年后，她又不安心了。正好支行成立存款部，她就第一个报名去了存款部工作。 存款部的工作富有挑战性，孟姜红觉得此时才是她正常发挥的时候。可日久天长，她又觉得这存款部的工作过于简单了。 就在她有些消沉的时候，李成出现了，把她带进了时代的大潮之中。 孟姜红相信，跟着李成，这一辈子她都不会觉得无聊。 “嗯，明天那个祝队长就要带人来清理地方了。我看不如这样，咱们现在就把那块地方规划一下，等祝队长他们来的时候也好整理。” 孟姜红这样一说，韩大鸭子和翁小筑都极为赞成。三个人说干就干，找了几根树枝就去了东边墙边。 这边李成已经觉得没什么事了，烧烤城这里开局不错，以后只要用心经营，这些摊主会发财，自己这边的租金收入也会稳定。所以，李成叫过一个人来，又对他详细交代了一番，就打算回去。 这时候，他发现标号为66号的摊位前，有人起了争执。李成心里一沉，就赶紧走了过去------ 到了摊位那里后，李成先是站在人群后面看着，只见一个面相凶恶的小伙子拿着一张纸条，对着摊主喊道：“白吃，你看清楚了，这上面写着白吃------” 摊主是一名下岗工人，他一边手脚麻利的烤着肉串，一边说道：“兄弟，我认识字。可你这张白吃不是我们的。” 小伙子的声音更大了，把手里的纸条抖得刷刷作响，同时喊道：“谁说不是你们的？就是从你们的盒子里掏出来的。” 看到这里，李成明白了，肯定是这小伙子听说有白吃这回事，就自己写了一张“白吃”的纸条，说是从摊主的抽奖盒子里拿出来的。 白吃？我看你就是一个白痴！李成一边想着，一边分开看热闹的人，向摊主那里走去------ 第110章 我的地盘我做主 李成分开围观的人，走到那位摊主身边。李成知道，这件事不能在这里闹起来，一旦闹的太大，影响生意不说，也会让烧烤城的名声受损。 开业第一天顾客就和摊主打架，怎么说也不合适。即使这位顾客是有意挑事，李成也决不能让他在这里闹起来。 李成知道这位摊主的脾气不太好，先前下岗多时，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可以干的长久一些的事情，估计对那位小伙子的挑衅行为，他是在尽最大的努力忍着。 李成拍拍摊主的肩膀，摊主回头一看是李成，就急着要说什么的样子。李成朝他使了个眼色，他便闭上了嘴巴。 “小伙子，让我看看你那张奖券。” 走近了以后，李成才看清楚这货还染了头发，也说不上是什么颜色，反正挺潮流的。 小伙子看着李成，把纸条在李成面前晃了一下，说道：“你是哪根葱，敢管老子的事情。” 李成瞪了他一眼，一伸手就把纸条拿了过来。看了一眼，果然不是这里的奖券。 “哦，这张奖券不是这个摊位的，是那边那个摊位的。” 说着，李成指指他刚才过来的那边。 小伙子愣了一下，心说这可是自己瞎写的，目的就是找事，让这个摊主以后给自己交点钱，保个平安。 怎么这人过来说是另外一个摊位的，难道是巧合了，自己正好写了那边摊位上的奖券？ 这时，李成又问道：“周师傅，他吃了多少钱的烧烤？” 周师傅看了一眼那边，说道：“三十块钱的烧烤，五十块钱的酒。” 这时候李成才注意到，这染发小伙不是一个人来的，那边还坐着五六个人。 于是，李成说道：“好了，周师傅不用管这事了，既然他们抽到了白吃，就让他们白吃好了。” 周师傅一听这话，眼睛就看向旁边的菜刀，那意思是不行今晚就揍这些丫挺的。李成拿眼神制止了他，然后对染发小伙说道：“去那边，既然抽到了白吃，去那边签个字就可以免单了。” 染发小伙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李成，他看了一眼坐在那边的同伴，心说我还怕你不成。于是，他夺过那张纸条，然后像挥舞旗帜一样挥着那张纸条，大呼小叫的喊着“领奖去喽，领奖去喽……” 人们让开一条路，李成就和这人朝外面走去。染发小伙的同伴此时也站了起来，尾随着李成他们走了。 周师傅不放心，将烤的半熟的肉串交给老婆，然后趁着他老婆不注意，将菜刀揣进怀里，说了声“我去看看就回来”，然后也跟了过去。 李成带着这人走到自己做烧烤的那地方后，指了指那张已经空出来的矮桌说道：“今晚还想吃点什么，我给你烤。反正你已经抽的白吃了，不如就吃个痛快。” 说着，李成在已经快要熄灭的烤炉上又加了几块木炭。 染发小伙犹豫了一下，随后说道：“不，不吃了，你不是说签字吗？在哪里签，签完了我好走。” 这时候，他的伙伴们已经来了。李成也不回答他，只是低头吹着烤炉中的余火。慢慢地，余烬复燃，烟火也慢慢升腾起来。 李成抬起头来，眯着眼看着染发小伙说道：“看到了吗？烧烤这一行每天烟熏火燎的，挣得是辛苦钱。” 染发小伙白了他一眼，说道：“关我屁事，你们既然说抽到了白吃，那就要说话算数。” 李成笑了笑，接着又摇了摇头，然后拿起六串鸡心，就在刚刚引燃的炭火上烤了起来。 一边烤，李成还一边往上面死命的刷辣椒酱。结果，这几串鸡心就被辣椒酱整个糊了起来。李成像是还不甘心一样，又在上面撒了一层辣椒面。 这下子，周围这几个人，包括李成都被呛的咳嗽起来。 染发小伙恼了，冲着李成喊道：“你有完没完，没事爷走了。” 一听这话，李成拿起火钳“啪”的一声拍在烤炉上，然后就冷冷地说道：“走？今晚这事还没完，你想往哪里走？” 染发小伙的同伴一听这话，立即就围了过来，指着李成喊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李成也不着急，而是把火钳放回原处，顺手拿过来一只盘子，把烤的半生不熟的鸡心放了上去。 “这是我请你们吃的，乖乖吃完没事。如果不吃，你们今晚一个也走不了。” 一听这话，那几个人更是火大了，染发小伙的手指头都快要指到李成鼻子上了。 “你他么的和谁这样说话？你也不出去打听打听，我们哥几个是干什么的，这条街上谁他么的敢朝我们呲牙……” 李成拨开他的手指，然后慢慢说道：“外面的事情我不管，你们现在在这里，可是站在我的地盘上。有句话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就是我的地盘我做主。” 染发小伙大约是不想和李成叨叨了，李成刚一说完，这家伙就对着他的同伴喊道：“给他卸一条胳膊，看他还敢这样说话不……” 不等他说完，李成突然吼道：“你们真的活够了是？” 喊话的时候，李成面相凶狠，很是吓人。这几个人原来看着李成文质彬彬的样子，说话又是慢声细语的，就觉得他好欺负。 可没想到李成瞬间发怒，而且还怒气十足，令人胆寒。 几个人犹豫了一下，正想着是不是真的冲上去给李成卸掉一条胳膊，就听到他们身后传来一阵……这声音挺熟悉啊，像是他们平日里威胁别人时发出的声音一样。 几个人瞬间转头，看到他们身后的退路已经被一帮穿着一样衣服的人堵死了。 不仅仅是堵了他们的后路，那些人手里都是双刀在手，而且这两把刀还在相互摩擦着，发出一阵阵“沙沙”的声音，像是磨刀一样。 磨刀霍霍，且人数众多。染发小伙和他的伙伴瞬间怂了，知道今晚碰到比他们狠的人了。 这时候，李成突然说道：“吃，不吃咱们就不能好好说话了。” 第111章 狠人 吃还是不吃？这是一个容不得他们思考的问题。 事情明摆着，不吃完这些涂满辣椒面，且烤的半生不熟的烤鸡心，他们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染发小伙知道今天碰上硬茬子了，一狠心，再一咬牙，就拿起一根烤鸡心吃了起来…… “啊！啊……啊啊……”一边喊着一边吃着，一只脚还在地上胡乱跺着。其他几个人也是一样，都跟在吃烧着了的火炭一样。 李成冷冷地看着他们，心说你们只是想白吃一顿倒也没什么，可你们是典型的街混子，还跑到这里来装大爷，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刚才李成围观这个染发小伙为难周师傅的时候，已经听到旁边有人说这个染发小伙外号叫“二毛”，是这一带出名的小混混，最擅长打架，而且是不怕死的那种。 二毛怕死不怕死，李成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李成真的想看看这个二毛到底怕死不怕死。 挺有意思的，蝼蚁尚且贪生，今晚碰上一个不怕死的人，也算是长了见识了。 过了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二毛等人已经吃完辣椒、哦，辣烤鸡心了。只见他们一个个都像是三伏天的狗一样伸着舌头，眼睛也在四处打量着。 李成知道他们是在找水，就故意拿起一瓶水喝了一口。几个人立即都盯着他，眼睛里都有祈求的意思。 李成朝着二毛招招手，二毛就走了过来。他走近以后，李成说道：“你这脑袋上染的是什么颜色啊？跟顶着一头屎一样。” 二毛“啊”了一声，可接着就拿手在嘴边扇风，可见已经是辣的没法说话了。 李成又故意等了一会，才把手里的水瓶递给他。二毛拿到水后，仰头就朝嘴里灌水，没一会水瓶就空了。 李成瞪了他一眼，然后从旁边又拿出几瓶水，给了他一瓶后，又把其它几瓶扔给了另外几人。这几个人慌忙接住水瓶，然后连喝带漱口，就跟几辈子没见过水一样。 等他们折腾了一番后，李成才勾勾手指头，让二毛靠近点，“二毛，你是叫二毛”？ 二毛点了点头。李成又说道：“听人说你打架不怕死，是真的吗？” 二毛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不知道这会该怎么回答李成。李成又问了他一遍，他才犹犹豫豫的说道：“怕死不怕死，要看遇到什么事了。今天遇到你们，不怕死也不行啊！” 一听这话，李成就哈哈大笑起来。李成一边笑着还一边拍着二毛的肩膀说道：“二毛，这才哪到哪啊，你就怂了吗？你看，你的弟兄们都看着你呐，你怂了，他们以后还会服你吗？” 二毛抱着一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想法，赶紧说道：“怂了怂了，真的怂了。” 李成心说我信你才怪呢，你这个街混子坏的很。这会这么容易就说怂了，转头就会给这烧烤城放一把火。 李成想的没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时候的人们好像是突然之间脾气就变得很暴躁，一句话说不好就动拳头，两人在大街上撞了自行车都要打一架。 这些人还是平时看着正常的人。如果是惹了二毛这种街混子，那你就算是踩了屎了，就是把屎擦干净了，臭味一时半会也去不了。 二毛属于那种遇强则软，遇软则硬的人。说他打架不要命，那是因为他知道对方惜命，只要他自己做出一副拼命的架势，别人肯定就会怂罢了。 但他这时候认怂，就是为了逃走。然后，他就会想出更坏的主意，让烧烤城无法营业。 李成早已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今晚他是不会让二毛轻易离开这里的。 李成指着东边说道：“二毛，你看东边墙角下面，那几个人在干什么？” 二毛个子矮，他踮起脚朝东边看去，这边亮那边暗，所以他就看的不是很清楚，但也看到有人在那边晃来晃去的，像是在做什么事情。 “看、看不清楚。” “实话告诉你，他们在挖坑，挖可以活埋了你们几个人的坑。” 李成这样说，二毛肯定是不会相信的。如果李成说狠狠地揍他们一顿，他肯定相信。李成说活埋他们，二毛听了后差点笑出声来。 “你吓唬我的？我们六个人，你活埋了我们，你就不怕犯法吗？” 李成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你们还知道犯法？你们整天在街上打架斗殴，欺行霸市，还堵人家下晚自习的小姑娘，这时候说犯法，你要脸不要脸。” 这时候，二毛才知道面前这人已经知道他们的老底了。可他不相信李成敢活埋他们，所以，他就昂着头，做出一副你不能把我怎么样的架势。 李成又说道：“你以为你们丢了还会有人找啊？只要没人找，把你们喂了狗都没事。” 李成这样说，二毛反而更不怕了，他觉得自己丢了一定会有人找。可李成接下来的话，就让他不能不考虑一下了。 李成接着说道：“其实，把你们活埋了以后，我只要去报案，就说你们在这里闹事，和我们打起来了。然而，你们很勇猛，把我们打伤了，伤的很重那种，然后你们就跑了。这样说，估计找你们的人会有，但找不到你们就很正常了。” 这时候正是半夜时分，吃烧烤的人都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这里已经安静了许多。 二毛看着摊位上的灯陆续熄灭，先前那种灯火通明的样子，此时也变得乌漆墨黑，他心里就有些害怕了。 这地方自从印染厂搬走后，基本上就成了空城。白天还好，晚上还没有开烧烤城的时候，里面就黑乎乎的，各种小东西还窜来窜去的，还发出各种各样的怪叫声。 如果面前这人真的让人把他们几个打晕，然后随便挖个坑埋了，好像还真的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二毛突然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狂喊着“大哥、不，亲爹，不，爷爷，您饶了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另外几人一看二毛这个样子，也纷纷跪下朝着李成磕头。 李成这会还真的生气了，心说你这个二毛就是个二货，你也不想想，这里人多嘴杂，我敢把你们活埋了吗？ 真的是坏事做多了，遇到狠人就以为遇到比自己更坏的人了。 第112章 真的不来了 李成面带嘲笑，看了看这几个跪在地上磕头的人。等他们磕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成才说道：“起来。” 二毛一听，赶紧爬起来就想跑。可他刚一转身就看见那些穿着一样衣服，手持双刀的人正怒目看着他。 这二毛久在街面上混，十几岁就敢打成年人，也是个谁见了都头疼的主。可这会他真的怂了，面对几十把菜刀，彻底怂了。 手持双刀的这些人都是烧烤摊的摊主。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身份，那就是他们都是下岗工人。 当初李成这里招商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敢想能在这里开烧烤摊。是李成让人找了他们，还给他们找了师父，手把手把他们教给他们烧烤技术。 等他们出徒了，李成就给了他们摊位。而且，头三个月不收摊位费，以后也是减半收取。 这种恩德，这些人都记在心里。今日李成是没说话，如果李成说把二毛等人的胳膊卸了，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让二毛等人残废了。 二毛今晚真的惹了不该惹得人。他来这里捣乱，想收点保护费，那就是虎口拔牙，是从这些下岗工人的碗里抢饭吃。 二毛再次跪了下来。这一次，李成没有说话让他起来。等二毛又磕了不少头以后，李成才挥挥手，示意周师傅他们散了。 周师傅不放心，拎着菜刀走到李成身边，低声说道：“这小子坏得很，今晚不狠狠收拾他一顿，他以后肯定还会来找事。” 李成摆摆手，说道：“没事，他敢来咱们就敢活埋了他。” 周师傅说话的声音虽小，二毛也听见了，李成的话他也听见了。于是，二毛原地转了一圈，又朝着李成和周师傅磕起头来。 “两位爷爷，我再也不来了，你们就放过我------” 李成笑了笑，对着周师傅挤了一下眼睛。 “二毛，你们起来。”李成说着就先坐了下来。 二毛抬起头，灰头土脸的样子。 “起来起来，这边坐。” 李成指指矮桌那边。 二毛起来了，可他不敢坐下，只是偷眼看着周师傅手里的菜刀。李成见了，就对周师傅说道：“带着他们散了，赶紧收拾收拾，忙了一天了，早点回去歇着。” 周师傅还是不放心，李成就起身劝道：“没事没事，我就是和这几个兄弟聊聊天，肯定没事。” 周师傅没办法，就朝着另外那些菜刀大汉招了招手，然后就朝着自家摊位走去。 看到他们走后，李成坐了下来，然后又拿出几瓶啤酒说道：“来，咱们喝一杯。” 二毛这几个人也不知道李成又要干什么，都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喝是不喝。 李成也不多说，把啤酒挨个启开，然后把酒瓶塞到他们手里。 “今晚有缘，咱们就算是认识了。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成，是这里的老板。” “哦，是李老板。李老板好，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跑到您的地盘上来闹事，是我们不对，您大人大量，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二毛说完后，拿着酒瓶也不知道该不该此时敬李成。李成和他碰了一下，然后就仰头喝了一口啤酒。 二毛等人见状，也赶紧喝了起来。 李成知道这些人恶习难改，也就不会做对牛弹琴的事情。所以，一瓶酒喝完后，李成说道：“既然今晚一起喝酒了，那么，以后咱们就算是认识了。外面的事情我不管，但这里面，你们来吃烧烤我欢迎，给你们打折也行。但是，他们生存不易，这烧烤摊后面是他们一家老小的命。我这样说你们懂不懂？” 二毛这几个人赶紧连连点头说着“懂、懂、懂------” 李成笑道：“真懂还是假懂？” 二毛赶紧说道：“真的懂了，他们一家都靠烧烤摊活命。” 李成点点头，又说道：“你们敢不让他们一家活下去，他们真的敢跟你们拼命。外面的人都说你打架不怕死，实话告诉你，真不怕死的是他们，他们为了家人，真的敢用菜刀砍人。” 李成说的都是真的，这些下岗工人以前为了生存，都多多少少都触犯过法律。李成是在一次企业座谈会上听说了他们的事情，这才挨个把他们找来，给了他们一个烧烤摊。 二毛这种假不怕死的，今晚碰上这些真不怕死的，能毫发未伤的坐在李成面前，真的是要感谢李成。 二毛又说道：“李、李老板，以后我们真的不来闹事了，这条街我们也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李成笑了笑，说道：“别不来啊，你们来吃烧烤我还是欢迎的。不过，可不能再干白吃的事情啊！” 二毛不好意思地抓了一把头发，说道：“不来了，不来了，真的不来了。” 李成心说你们还敢来吗？周师傅他们的菜刀可不是闹着玩的，他们急眼了真的敢砍人。 二毛带着手下走了，灰溜溜的走了。他们走了以后，李成就看向东边，心说那几个人到底在那里做什么，这么晚了也不知道回家。 “嗨，你们几个，在做什么呢？” 听到李成的喊声，孟姜红等人都朝这边看着。 李成朝他们招招手，这三位就朝着李成走来。 他们走到近前后，李成问道：“都下半夜了，你们怎么还不回去，跑去那里做什么？” 韩大鸭子说道：“这不是把那里画一画，看看能画出多少摊位嘛。” 孟姜红和翁小筑一边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笑着。 李成看了看这三位，心说这件事还用着你们亲自动手了吗？明天、哦，今天祝队长他们自己就办了。 可话说出来就不是这样了。李成说道：“那里杂草丛生，说不定有蛇------” “啊！” 孟姜红和翁小筑都惊叫起来。 韩大鸭子却乐了，说道：“确实有蛇，就从我脚上爬过去，然后去了孟校长和翁总那边。” 他这样一说，两个女人顿时就跳了起来------ 这时候，最后一个摊位的灯光也熄灭了，这里只有一盏灯还亮着，显得即冷清又有些诡异。 李成看了看这道灯光，说道：“乌漆墨黑的，不像是城市的中心，倒像是荒郊野外。” 韩大鸭子看着李成，心说这李总不会是又在打什么主意？ 第113章 没好处的事情也要做 李成认为，一座城市必须有它独特的魅力，才可以吸引人们在此驻足，在此宜居。这就像一个人一样，没有丝毫魅力是吸引不了别人的注意的。 自打烧烤城开业以后，李成就常常想着那里，想到那里夜深人静的时候，漆黑一片的场景。 可就目前来看，李成还没有实力把那里打造成这座城市最繁华的地方。李成无数次的想着，那里将来应该是购物、餐饮、娱乐、商务、甚至是网红们聚集的地方。 是这座城市的人，还有来这座城市旅游的人，必须到的地方。确切的说，那里应该是这座城市的心。 每次想到这些，李成都有点激动，觉得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很多。 此时，这座城市的格局在慢慢变化着，逐渐加宽的街道，越来越多的高楼，越来越多的人，都让李成觉得自己这个打造城市的心的计划，可以提前规划了。 不过，在打造这颗心之前，李成先要解决一件事，那就是录音机厂的事情。 前面说过，在录音机厂这件事上，李成搞了一个很无耻的小动作。这直接导致支行决定录音机厂的贷款不走核销程序，而是要将这笔贷款盘活。 就在这段时间里，市分行和支行联合与市里有关部门进行了数次商讨，最终，支行提出来的计划被市里采纳，那就是录音机厂的土地设备折价转让，转让金交给市里。 另外，录音机厂原先的贷款不核销，债务依然存在。也就是说，录音机厂没有破产，只是被市里转让出去了。 这个方案看起来比处置老印染厂的方案要简单的多，也容易操作。但有细心的人发现，这个方案虽然看起来既简单又容易操作，但实际上存在着很大的问题，甚至比处置老印染厂难办的多。 为什么难办？因为这里牵扯到了人。这一次，市里没有拿出土地安置录音机厂的工人。也就是说，谁接手录音机厂，谁就要把这些工人一起接过去。 录音机厂有七百多名工人，据说已经两年多没有发过工资了。现在谁接手录音机厂，谁就要面对这七百多张嗷嗷待哺的嘴。 这件事挺吓人的。最先吓跑的就是原本有意接手这里，想把这里改造成超市的百货公司。 百货公司也是李成所在的那家支行的客户。与其它企业客户不同的是，百货公司是盈利单位，每个月的贷款利息都会按时交付给支行。 李成还发现一个现象，那就是支行这些客户里，商业单位要明显好于工业单位。 在商品大潮的冲击之下，商业单位的盈利能力明显要好于工业单位，特别是轻工业单位。从计划经济改为商品经济，从商品经济改为市场经济，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就是另一种形式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哦，绕远了，现在回头继续说录音机厂的事情。李成得知百货公司被吓跑以后，心里顿时是乐的一批。 他原先最害怕的就是百货公司插一杠子。现在好了，本市一个对录音机厂感兴趣的单位也没了。 这边李成高兴的不要不要的，可市里和支行侯行长都同时犯了难。 没人肯接手录音机厂，那转让录音机厂的方案就要落空，市里就要和支行商讨新的方案，或者是再出台几个优惠条件。 比如，降低转让费，或者是免除几年的税金，再或者，支行是不是可以部分核销贷款等等。 可种种优惠条件里，就是没有提如何安置工人的事情。市里也难啊，现在濒临破产发不出工资来的单位一天比一天多，哪里也不愿意再增加七百多张等饭吃的嘴。 之前市里有大佬提出把这七百多位工人分散，硬性分给市里的十多家企业。可还没等公布方案，录音机厂的这七百多人就把市里的大门堵了。 有人问他们为什么不愿意分散安置，他们当中大部分人都说，去了别的地方就是后娘养的，再说，那些单位就好吗？还不是也在等着破产。 也有人眼泪汪汪的说，自从参加工作就在录音机厂，和这里有感情了，哪也不想去，就想在这里等死…… 这些话无论让谁听了心里都不是滋味。所以，市里就出台了那个转让方案，可结果就是把有意接手这里的百货公司吓跑了。 就在百货公司被吓跑了以后，市里和支行继续协商，最后经过多轮会谈，终于又出台了一些优惠条件。 市里为了表示诚意，这次提出接手录音机厂的企业，市里可以免除三年的税金。支行一看市里这么大方，也表示只要有企业或者是个人接手录音机厂，支行可以免除那九百万贷款的利息。 李成得知这两项优惠条件后，心说市里和支行一个比一个鬼啊！ 市里说免除三年税金，不过是空口白牙的好处。录音机厂那里要想改造成一处仓储式超市，没有两年多的时间根本就开不了业。所以，免除三年税金，等于是没有免除。 支行说免除录音机厂以前那九百万贷款的利息，更是一句嘴上说说的干人情。本来本金都没了，这时候还说自行车干什么？ 两边都很鬼，李成想要的好处一点也没要到。可这件事李成下决定是非做不可的，有好处要做，没好处也要做。 所以，优惠条件公布后，李成就以个人名义上交报告，说要接手录音机厂。 此举不亚于一场地震，顿时引起市里那些大佬们的关注。接着，李成的底细也很快被人挖了出来。 这时候人们才知道这李成不仅仅是大鹏电脑公司最大的股东，而且还是新印染厂的独立董事。当然，人们也知道了他是88甲烧烤城的法人。 直到最后，人们才知道这人还是银行的一名普通员工。 这时候是1999年，这时候各个单位都鼓励人们经商办公司，有很多单位还办了第三产业。 但李成所在的单位是银行。银行有特殊性，所以，上级分行就派人来调查了一番。 结果发现李成只是在办公室工作，他现在的工作既不动钱也不动账，最重要的是他也早已离开保卫科，现在也不动枪了。 既然李成不具有危害银行资金的条件和便利，此事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第114章 李成提交了要接手录音机厂的报告后，才把自己做的这件事告诉韩大鸭子和孟姜红等人。 结果，这些人一听李成要接手录音机厂，顿时觉得李成疯了。 “弟弟，我的亲弟弟，你是不是发烧了？发烧的话咱们去医院，不用去录音机厂，那里治不了病。” 说着，孟姜红还装模作样的伸手摸着李成的额头。 李成把她的手拨开，说道：“我这样子像发烧吗？” 孟姜红说道：“像像，太像了。” 李成白了她一眼，转头对韩大鸭子说道：“韩总，以前我跟你说过在那里办超市的事情，你现在怎么看这件事？” 韩大鸭子摸着下巴颏，一脸沉思状的说道：“怎么看？等着看你的笑话呗。” 李成“哼”了一声，然后讨好般的对翁小筑说道：“翁总，您看------” 翁小筑摇摇头，做伤心状的说道：“我看你是病了，病的不轻。” 李成撇撇嘴，然后一脸深沉地望着窗外，沉默许久之后才突然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你们终究还是不理解我。” 此话一出，孟姜红等人都是相互看了一眼，随后这三位就哈哈大笑起来------ 李成有点奇怪，心说自己只是说了自己的真实感受，有这么好笑吗？ 看到李成一脸疑惑的样子，孟姜红说道：“其实，你想把那里弄成超市，我们都觉得你的眼光是对的。可你想过没有，七百多名工人你要同时接手，听说他们已经两年多没有领到工资了，你说，你是不是给自己找麻烦。” 李成坐了回来，然后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茶，说道：“麻烦不麻烦的，现在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韩大鸭子说道：“硬上可不行啊，你手里有多少钱？我敢保证，只要你出现在那里，那些人就会围着你要他们的工资，谁叫你现在是他们的老板呢。” 李成挠了挠头，心说我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要工资的事情，原本想着让市里从转让费里拿出一部分钱来，先把工人的工资发了。可谁会想到市里这么抠门，拿根本没影的税金做好人。 “我手里的钱，每一分都有用处。实在是挤不出给他们发工资的钱了。所以------” “所以，你就盯上了我们。” 说这话的是翁小筑。 李成看着她，心说你要是真的想帮忙，先借我一些钱也是好的。 可翁小筑说完这话后，就专心喝茶，权当刚才她没有说那句话一样。 李成有点失望，再次看向韩大鸭子。 韩大鸭子赶紧摆手说道：“你别指望我，你也知道，投进驾校的钱还没收回来，我这里实在是------缺钱，很缺钱。” 李成瞪了他一眼，心说你屡次不听我的，每次都多招收学员，投进去的钱恐怕早就收回来了。没良心，也没眼光。 这时，孟姜红说道：“弟弟啊，姐这里还有点私房钱，要不然你先拿去用？” 李成眼睛一亮，问道：“有多少？” 孟姜红想了一下说道：“怎么着也有十几二十万。” 李成一听才这么点钱，就撇嘴说道：“回头我就告诉姐夫，说你把家里的钱都祸祸了。不然，你手里不会只有这么点私房钱。” 孟姜红瞪了他一眼，说：“我都说了是私房钱了嘛，又不是我家里的钱。” 李成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嚷嚷着说道：“你的意思是你的私房钱就不是你家的钱，是不是？我就问你，你是不是你家的人？如果你是你家的人，那么你的钱就是你家的钱，你家的钱也是你的钱，只不过------” 不等他说完，孟姜红就嚷道：“只不过什么？我的钱就是我的钱，我家的钱肯定也是我的钱，没有什么只不过。” 李成的倔脾气也上来了，对着孟姜红就喊道：“我说的意思就是这个意思，是你自己理解不了------” 孟姜红也喊道：“我有私房钱怎么了？我又不是你，自己吃饱了全家不饿。我告诉你，等你结婚你就知道了，自己有点私房钱是有好处的------”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吵吵个没完没了，听的韩大鸭子和翁小筑都是笑的前仰后合。最后，翁小筑实在是忍不住了，对着这二人说道：“好了好了，不是说录音机厂的事情吗？你们两个怎么吵吵起来了。” 这时，这两人才像是醒过来一样，顿时都是有些傻眼了。随后，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他俩笑完后，翁小筑说道：“李成，你算过没有，录音机厂到底欠那些工人多少钱？” 李成伸出一只手掌，在翁小筑面前晃了晃。 “五百万？好像不是很多啊！” 翁小筑的意思是七百多名工人，两年的工资才五百万，实在是不多。 李成解释道：“录音机厂的效益一直就不好，所以他们的工资就不高。” 翁小筑明白了，随后说道：“但是，五百万对你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李成点点头，心说不仅仅是对我来说，对在座的你们来说，恐怕也是一笔巨款。 “不过，我现在不需要五百万，只要有二百五十万就够了。” “嗯？你的意思是------只给他们发一年的工资？” 翁小筑说完后，发现李成竟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于是，她就有点心慌意乱。 可李成接着就换了他平时那副笑吟吟的模样，这让翁小筑莫名有点失望。 这时，李成说道：“要说翁总，还真的不是一般人，竟然把我心里想的说了出来。” 翁小筑一听这话顿时有点哭笑不得，心说这很难猜吗？五百万的一半就是二百五十万啊！ 李成又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先给他们发一年的工资，以表示我这个新老板的诚意------” 这三个人一听这话都笑了，心说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啊，那些工人说了，谁接手录音机厂谁就必须给他们发拖欠的工资。不然，谁也别想拿走录音机厂一根毫毛。 李成继续说道：“剩下的二百五十万，我准备这样处理------” 第115章 原来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成告诉孟姜红等人，其余的二百五十万，他打算让那些工人当做股金入股。这样，眼前就可以减少二百多万的资金压力。 而且这样做还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以后这些工人的收入也会大大提高，而他们在新的工作岗位上也会更加努力工作。 可这三个人听到李成的话后，都是连连摇头，说李成过于天真了。孟姜红还说，“你忘了印染厂的事情了吗？现在还有一些工人没有入股，你以为录音机厂那些人就比他们的觉悟高吗？” 李成说道：“我知道肯定有人不愿意，所以先给他们发一年的工资。这样，入股的人肯定会多一些。至于实在是不想入股的，我也不强求，还是老办法，发给他们工资就是。” 孟姜红等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也只能这样了。 韩大鸭子说道：“二百五十万，凑一凑还是能凑出来的。但我觉得最难办的还是这些工人的工作问题是，就算是你开超市，你又能用多少人？总不会七百多人全用？” 韩大鸭子说的这件事，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如果不明确给那些工人一个说法，告诉他们以后还有工作可做，恐怕李成连录音机厂的大门都进不去。 那些工人现在最害怕的事情就是，工厂成了别人的，他们被一脚踢走。 李成挨个看了看这三位，然后说道：“其实你们不知道，不管我们现在做什么，最后都是为了让大多数人过上幸福的生活……” 李成这样说，就显得有些高大上了。而这三位明显觉得李成说的这些和他们没有具体的关系。 从韩大鸭子的角度考虑，他开烤鸭店也好，炒股也好，办驾校也好，都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挣钱，挣很多很多的钱。 你要问他挣了钱做什么，他会告诉你用钱生钱，再去挣更多的钱。李成知道对这种挣钱机器不用多说什么，说多了他也听不明白。 但他觉得孟姜红和翁小筑应该是可以听明白的。可等他说完后，他发现她俩也有点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 李成顿时就有点晕，心说我还是高看了你们一眼。李成想到了资本的嗜血性，这两人虽然看起来温柔可人，可她们赚钱的时候，那可是真的比男人下手都狠。 就说上次李成鼓动人们炒股那件事情，很多大老爷们都是问了再问，犹犹豫豫的样子。而眼前这两位，听说拿定主意后，基本上都是把全部的身家都投了进去。不仅仅如此，这两位还按照自己资金一半的比例借了钱。 可想而知，她俩当初的孤注一掷，带给了她们什么样子的高额利润。 孟姜红说自己有一二十万的私房钱，李成估计这点钱也就是她每个月的零花钱。 还有翁小筑，上次李成让她买断姚红手里的股票，从李成给她发信息，到她拎着二十多万现金站在李成面前，不过才短短的半个多小。可见，她手里的钱有多么富裕。 既然这二位不理解自己的远大志向，李成也不想多说什么高大上的事情了。于是，就又对他们说道：“七百多人，很多吗？等进入正轨以后，这些人还不够用的呢。” 翁小筑瞟了他一眼，说道：“超市有一个突出特点就是，用工比较少。所以，你那七百多人，你真的用不了那么多。” 李成看了她一眼，心说你小看我了，我见过的超市可比你见过的多的多。可李成说出来的话却是，“你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你们不知道？录音机厂的工人也有一个特点，这和我们支行有点像，那就是女工比男工多……” 话没说完，李成发现眼前这三位看自己的眼光有点奇怪。于是他就拍了一下桌子说道：“你们想什么呢？你们以为我是看那些女工可怜，才接手录音机厂的吗？” 那三位顿时做恍然大悟的样子，韩大鸭子还说道：“哦，我们误会你了，原来你不是那样的人。” 李成也是醉了，朝着他嚷嚷着“我是什么样子的人？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们说。” 三人都是打着呵呵，就是没人回答他。李成突然觉得自己挺无趣的，好不容易把录音机厂拿下来了，现在却好像走进死胡同里了。 钱的事情能解决，人的事情也能解决，可李成就是觉得心里有什么事情在堵着一样。 李成瞬间没了和他们说话的想法，于是就闷头喝茶，也不再理会这三位。看到李成这个样子，那三位又是相互看了一眼，眼里都是一副看了李成笑话后的得意劲。 过了一会儿，孟姜红说道：“行了，看把他气的，快要变成气死牛了。” 李成跟没听见一样，故意大声大声的喝茶。 “这会又成水牛了。” 翁小筑说完后，三人都笑了起来。 李成看也不看他们，伸手拿过公道杯，自斟自饮着。 李成视他们如无物的态度，到底是让韩大鸭子绷不住了，他伸手拿过李成的茶杯，说道：“行了，别喝了，待会还要吃饭呢！” 李成头也不抬的说道：“像我这种人不配吃饭，只配喝茶。” “行了行了，兄弟，别生气了好不好？老哥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三百万入股超市，怎么样啊？” 李成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就看向孟姜红。 孟姜红也笑着说道：“我准备的不多，也就是二百万。” 李成笑了，心说五百万了，前期资金基本解决了。 正在等着李成问自己的翁小筑等了一会，看到李成没有问自己，就说道：“嗨！你怎么不问我呢！” 李成转头看着她，说道：“谢谢翁总的友情支持。” 说完，李成就转回头去，和韩、孟两位说着什么。 翁小筑瞬间变脸，心里明白李成这次还是不带着她玩。 翁小筑就想不明白了，怎么李成次次都不让自己参与他的项目。难道自己的钱就不是钱吗？还是这李成有别的想法？ 她仔细想了想，就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李成的时候，这李成是和李辉一起来这里的。 想到李辉，翁小筑就笑了笑，心说解铃还须系铃人。李成一次一次的不带自己玩，肯定是李辉说了什么。 第116章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翁小筑有时候是个很爽快的人。这一点李成知道，孟姜红也知道。 所以，和这样的人一起合作，或者是玩耍应该是不累，且省心。 比如说孟姜红，自打认识翁小筑之后，两人很快就成了闺蜜。虽然两人差的岁数有点多，也不影响这两人成为好朋友。 所以，不但翁小筑搞不明白李成为何不愿意带着自家玩，就连孟姜红也觉得李成太过分了。 但是李成真的过分吗？李成不觉得自家过分。因为他一直记得李辉告诉他的话，那就是“这世界上没有的午餐，除非是你的亲爹亲妈做的饭。翁总的资金不是那么好用的，一旦你的生意不好，最后必然是一个大麻烦”。 什么样的麻烦李成不知道，但李辉这样的人都说是麻烦，李成觉得还是少招惹翁小筑比较好。 不过话又说回来，李辉说的是一旦生意不好，要是生意好呢？是不是就可以用翁小筑的钱？ 这个问题李成想过很多次，并且，他还拿姚红手里的股票实验过一次，结果，这翁小筑赚了钱以后，还给了李成一万块钱的好处费。 李成觉得这翁小筑还行，至少是个敞亮人，挣了钱，不管多少，还知道和别人分享。 这样的人可以把生意做大做强，和这样的人合作应该是很省心，也很愉快的事情。 就在李成一直纠结到底带不带翁小筑玩的时候，翁小筑已经打通了李辉的电话。 “李总，怎么开了一上午的会啊！”翁小筑上午的时候打过几次电话。 “是翁总啊，抱歉，上午主持了一个会议，事情有点多，结果就忘了给您回电话，不好意思啊。” 电话那头李辉说的是实话，最近他们那里的生意比较好，就想联合几家有实力的单位，想把投资公司做大一些。 “没关系，李总，知道您忙。” “哦，翁总有什么事情吗？” 翁小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李总，您家那位小李总，就是李成，您最近和他联系过吗？” 估计是李辉没有想到翁小筑问的是李成，顿了一下说道：“哦，李成啊，他怎么了？” 翁小筑笑了一下，心说这李辉嘴还挺严实的，没回答自己的问话，倒是反问起自己来了。 于是，翁小筑笑着说道：“他没事，现在挺好的，昨天还来我这里喝茶了。” “哦，那就好。翁总，我这个小兄弟岁数小，又能折腾，有些事情你可要能帮就帮啊！” “李总客气了，这是自然的，您的小兄弟就是我的------哦，我的朋友，自然能帮就帮。只不过，他好像对我有什么成见，不想让我帮他。” 李辉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心说这李成还挺听话的，自己告诫他不要轻易让翁小筑插手他的生意，他还真的不让翁小筑插手。 可翁小筑还在电话那边等着，李辉也不能多想。于是李辉说道：“翁总，是不是你多心了，也许他根本就不需要你帮他。” 翁小筑明白了，李成不愿意带着自己玩，就是李辉在后面说过什么。翁小筑笑了笑，说道：“也许是我多心了。不过，李总，我是真的想帮助他，特别是他这次搞得超市项目，我很感兴趣。如果有可能，还请李总您帮我说句话，让李成这次也带着我发个小财好不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李辉还能说什么？于是，李辉就答应了她，说有机会一定帮她说说。 翁小筑却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好像日子就不错，我这边艳阳高照，是个好天气。不知道李总那边怎么样？是不是好天啊？” 电话那边李辉摇了摇头，心说你这是吃定我的小兄弟了。沉吟片刻，李辉说道：“翁总，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看看他需要不需要您的帮助。” 翁小筑说了一声“谢谢”，随后就扣了电话。 其实，这时候翁小筑心里很乱，她也不想和李辉再多说什么。如果再多说下去，她怕自己就把心事露出来了。 翁小筑很欣赏李成，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欣赏。可她知道李成对自己并没有别的想法，按照孟姜红的说法，就是李成已经看上了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女孩子。 女孩子？自己也曾是女孩子，如果不是遇到一个负心汉，自己不也是花前月下，黄昏院落，和心上人两情相悦吗？ 唉！终究是遇到李成晚了，而自己又早生了几年。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不对，是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 可自己老吗？还不到三十岁，难道女人的青春就只有短短的几年吗？ 就在翁小筑愤愤然的时候，李成的电话打了过来。 电话接通后，李成开口就说道：“翁总，你准备二百五十万。” 说完，李成那边就扣了电话。 翁小筑瞅着手里的电话愣了一会，她并不是不明白李成的意思，而是觉得这李成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想让自己参与他的计划。 只是，他好像是在等一个人让他这么做而已。有了这个人的话，他就好像有了借口。 翁小筑摇摇头，心说这李成毕竟是一个老实人，他的姐夫李辉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其实，这李辉根本就不如李成有远见。 想到这里，翁小筑笑了笑，随后就去准备资金去了。 翁小筑回到她设在顶楼的那间豪华办公室里以后，然后就端坐在老板椅上想了一会。随后，她站了起来，走到一面墙壁前，看着那张油画。 这是一张从俄罗斯带来的油画，听说是一个落魄的艺术家的藏品。翁小筑看着上面在滔天巨浪里航行的那艘双桅帆船，还有在帆船边搏击巨浪的海鸥，心里顿时彭拜不已。 做生意就像是在浪中行船，稍有不慎就会船翻人亡。但翁小筑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位好船长，这位船长一定会驾驶帆船闯过一处处恶浪。 “二百五十万，李成，你小看我了。我知道你是在探我的家底，看我能不能一次拿出这点钱来罢了。” 说着，翁小筑按动墙上的一个开关，旁边的一处暗门开了，露出一道深邃的通道------ 第117章 五个六 转眼就到了九月。这一天，随车出纳员老程从运钞车上下来后，就急匆匆地跑进金库，从里面推出一辆推车来。 这辆推车是李成去了办公室以后，根据他见过的各种推车式样，然后加以改进，让人做出来的。 这辆推车经过老程等人的实践检验，众人一致确定它更适合搬运钱箱。对此，不管是营业部的王主任还是姚红老程等人，都是赞不绝口，说李成才是真正为他们着想的人。 老程今天搬运的钱箱比较特殊，是他一早就去人民银行的金库提的。 姚红也过来帮着搬运钱箱，两个人一起把那三个封扎严实，上面喷着外人根本看不懂意思的字符的钱箱搬到推车上后，姚红问道：“就这么多吗？” 老程朝他挤挤眼，小声说道：“按照规定就是一人一张，我找了一个同学，又多要了一些，凑了这么三箱。” 姚红一听大喜，赶紧和老程一起把钱箱推到金库里去了。 这天上午，支行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纸币，建国五十周年纪念钞。 当时李成不在，回来的时候看到一张纪念钞端端正正的摆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就看了坐在对面的高芹芹一眼，问道：“要交钱吗？” 高芹芹故意不看他，一边操作电脑一边说道：“嗯，等值交换。” 李成笑了笑，拉开抽屉拿出五十块钱，丢给高芹芹后说道：“给，拿去买糖吃。” 高芹芹一把抓住钱，咯咯笑着说道：“李成，你也有上当的时候……” 李成笑了笑也不多说什么，只是拿着那张纪念钞仔细看着。看到李成这个样子，高芹芹知道自己又被李成骗了。 李成肯定早就知道这纪念钞是发的，不用交钱去换。可他还是装作不知道，让她高兴了一下。 可自己只是高兴这么一下下，但可能会后悔很长时间。高芹芹把钱丢回李成这边，然后说道：“李成，你真没意思。” 李成看也不看她，只是说道：“我不要这张。” 高芹芹愣了一下，赶紧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给我的就是这张……” 李成说道：“我要你那张，和这张一样的那张。” 说着，李成抖了抖手里的纪念钞。 一听这话，高芹芹着急了，连忙说道：“李成，支行只给我发了一张，你怎么好意思要我的。” 李成哪里用得着要她的，他这样说就是为了逗一逗高芹芹。 “不给是不是？不给就算了，就当我没说。” 说完，李成就不看她了。 看到李成这个样子，高芹芹有些犹豫了，心说不过就是一张纪念钞而已，送给他又能怎样？ 想罢，高芹芹赌气打开抽屉，拿出一只信封后走到李成旁边，“拿去，送你了”。 李成仰脸看着她，别说，从这个角度看，这高芹芹就是另一个样子，也挺好看的。 “看什么呢？拿着。” 说完，高芹芹就走回到自己那边。 李成把那五十块钱又给她丢了回去，然后说道：“不是白要你的，是换你的。” 高芹芹心里不痛快，就冷着脸说道：“不要。” 李成笑了笑，从信封里抽出高芹芹那张纪念钞，看了看之后说道：“嗯，你这张比我那张值钱。” 高芹芹赶紧看向他，问道：“你怎么知道比你的值钱？不都是一样的吗？” 李成举起那张纪念钞，指着上面的字冠号说道：“你这张后面是同号的，看到没有，五个六，差一个就六个六了。” 高芹芹根本就没注意这个，她把办公室所有人的都领来以后，就随手发了下去，没想到自己这张的号码竟然是五个六。 “很值钱吗？” 高芹芹有点不舍得了。 “很值钱很值钱。” 说着，李成还像是怕高芹芹会要回去一样，赶紧把那张纪念钞放回信封。 看到他这样，高芹芹撇撇嘴，心说进了狼嘴里的肉，哪有再抢出来的机会。 看到高芹芹有点不高兴的样子，李成笑了笑，也就不再逗她玩了。 他把信封丢回她那边，说道：“君子不夺人所爱，拿回去。” 高芹芹看了他一眼，然后就拿起信封，把纪念钞抽了出来…… 可抽出来的是两张。高芹芹看着李成，李成笑着说道：“我这张也送给你了。” 高芹芹对李成的大方倒是习惯了，她奇怪的是李成什么时候把他自己这张纪念钞也放进信封里去了。 高芹芹挺高兴的，白得了一张纪念钞。可李成又说道：“其实，值钱是值钱，也值不了多少钱，二十年以后，也就值三百多块钱。” 二十年以后值三百多块钱，高芹芹听着挺高兴的，毕竟升值七倍还是挺高的。可随后一想升值七倍要二十年，高芹芹又失望了。 “不至于，毕竟是咱们国家发行的第一张纪念钞，和第一张邮票应该差不多？。” 李成笑了笑，心说大部分人都是你这样理解的。可这次发行量很大啊，听说今天市面上就有人大量抛售，一张只加五毛钱就可以买到。 多说无益，李成对她说道：“收藏的，毕竟这是最有意义的一张纪念钞。” 高芹芹点点头，小心地把那两张纪念钞放回信封，然后放进抽屉里收好。 看到李成又要出去，高芹芹说道：“你又要去哪里？付行长已经来过一次了，看到你又不在，她脸色就不好看。” 听到这个付行长又来查岗了，李成就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你是不是闲的蛋疼，整天过来过去的查岗算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盯上我了？如果是盯上我了，今天我就让你看个够。 李成看了一眼桌子上，看到文件夹在高芹芹那边，就说了句“把那个给我”。 高芹芹以为他要去找领导签文件，就说道：“该找领导们签的文件都签了，现在这里已经没有……” “别废话，把它给我。” 高芹芹把文件夹递给他，李成拿过文件夹往腋下一夹，就朝外走去…… 高芹芹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这人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估计付行长又要头疼了。 “唉！您惹他干什么呢？”高芹芹自言自语的说着。 第118章 多看她一眼 李成气呼呼的去了付副行长的办公室。敲门的时候，李成还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等里面的人喊了一声“进来”，李成瞬间变脸，又是平时那个笑吟吟的样子了。 进去后，李成看到里面没有别人，就把文件夹打开，对付副行长说道：“副行长，这里有几份文件需要您签一下。” 付副行长看到进来的是李成，就觉得有点奇怪，心说他怎么来了？平时不都是那个高芹芹来找我签字吗？ 看到李成已经打开文件夹了，付副行长就拿起桌上的签字笔。 李成翻开几页纸，看了一眼后说道：“哦，这份签过了。” 接着，李成又翻了翻，说道：“这份也签了……那是哪一份呢？” 一边说一边翻找着，全然没看见付副行长的脸色已是变了。 “李成，工作怎么这么不仔细？文件都能搞错，你还能干点啥。” 正在低头翻找文件的李成听到这话后，“啪”的一声就把文件夹合上了。然后，李成慢慢抬起头来，双眼就死死地盯着付副行长的眼睛。 这时候，办公室里突然安静的要命，就连付副行长越来越重的呼吸声都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付副行长也觉得奇怪，刚开始李成拿眼睛盯着她的时候，她只是觉得李成是想发火可又不敢发出来，就只好用这种拿眼睛盯人的办法出气。 付副行长觉得自己不能示弱，被下属拿眼光盯几眼就怂了，那以后还怎么管理他们。所以，付副行长就很勇敢的迎着李成的眼光，与他对视着。 但是她忘记了，这种眼睛对眼睛，也就是常说的瞅你咋地的事情，一般都是如下情景：一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边盯着盯着就会打起来。 二是意见不合者，这种对视就是针尖对麦芒，谁没底气谁输。 这第三嘛就有意思了，那就是情人之间的对视。 这种对视要么就是火上浇油，要么就是含情脉脉，让双方要么就是想动手痛打对方一顿，要么就是都有点想入非非的意思。 可付副行长和李成对视的时候，却出现了第四种情景。那就是付副行长在李成的眼睛里看到了一股幽怨，一股委屈，还有一点倔犟。 付副行长有点奇怪，心说这么明净的一双眼睛里，怎么会有如此复杂的内容？ 就在她好奇地盯着这双如秋水般清澈的眼睛看着的时候，她发现这眼神又变了，变得只有温柔，如春水一样的温柔。 付副行长瞬间心里一动，说不出是怎么回事，反正她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可她还是喜欢看着这双眼睛，直到这双眼睛发出些许疑惑，付副行长才觉得自己有些失态。 她赶忙挪开视线，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眼睛同时也看向窗外。 这时，李成突然轻声说道：“副行长，我走了。” 付副行长也不看他，动了动手指头，说道：“哦，你走。” 李成轻轻转身，轻轻开门关门。来到走廊里以后，李成长舒一口气，心说我就不信治不了你了。 李成之所以对付副行长这样，是因为李成想起一个笑话来。那就是一名女生为了让她的班主任讨厌自己，就给她的班主任写了一封情书。 这次是换了一名男生，给他的女上司示爱，想必效果要比那名女生想要的效果要好的多。 李成从付副行长微微发红的脸上已经看出来了，付副行长的心里已经乱了。 李成觉得以后付副行长不会再有意针对自己查岗了。至少，最近这段时间她不会让她自己继续去做那些讨厌的事情了。 当然，李成向来对出卖色相这种事不齿，不管是男人女人，李成都看不起。 李成刚才的所作所为难道就不是出卖色相吗？李成自己认为不是，他认为自己是用目光击败了一个逼事比较多的女人。 至于这目光是温柔还是犀利，属于战术问题，并不一定是李成真实的心里表露，自己只是多看了她一眼而已。 好无耻啊！ 虽然给自己找了无数个借口，说自己不是以色相逼人，可李成还是骂了自己一句。 付副行长很可怜的，当初她男人在外地工作，听说一年也回不来几次，最后两人就离婚了。 李成觉得谁要是招惹她，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不过，好像高行长就不怕麻烦，有传言说付副行长离婚这件事，就和高行长有关。 李成也就是在电梯里的时候这么一想，他向来对那些八卦事件不感兴趣。 出了办公楼以后，李成赶紧看了看时间，心说今天是自己和录音机厂的工人正式见面的日子，去晚了他们肯定觉得他们这个新老板在摆谱。 “李成，我们已经准备好了。” 喊他的是老程。 李成看到老程是站在运钞车后面喊他的。老程的旁边还站着老岳，李成微微摇了摇头，走过去有些无奈地说道：“至于吗？就那么一点钱，至于你们这么大动干戈吗？” 老程笑着说道：“谁说不至于？录音机厂也是咱们支行的客户，给客户服务好，也是我们的义务。” 李成的嘴角抽了一下，说道：“好好，随你们便。” 说完，李成就在老岳的护持下，钻进运钞车里。 坐的车里以后，老岳和另一名保卫人员一左一右坐在李成身边，老岳还拿起gps的话筒，煞有介事的对监控中心汇报说，“支行洞洞六号运钞车，现在执行给录音机厂运送现金的任务，请中心批准。” 随后，扬声器里传出“批准，注意安全”的声音。 老岳放下话筒，朝着李成挤挤眼，一脸得意的样子。 李成苦笑着摇头说道：“等到了那里，你俩不准跟着我，老程跟着我就行了。” 老岳问道：“为什么？” 李成闭上眼睛，靠在后背上说道：“我怕别人会误会，以为我是被你们押到那里去的。” 老岳道：“误会什么？你本来就是我们押去的。你现在是客户，带着现金的客户，也是我们保护的对象。” 客户带着大额现金离开银行，银行有时候会派押运人员和运钞车护送。只是，李成的现金有点少，根本就不够派人护送的资格。 可老程和老岳都说，“三万多块钱的建国五十周年纪念钞，就该派人派车押运，这是对建国五十周年的尊重”。 这样说，好像也是很有道理的呵！ 第119章 新的高度 李成等人要去的地方就是录音机厂。在这之前，李成只在外面绕着厂区走过一圈，这一次，他是第一次进到厂子里面，也是第一次和全厂职工见面。 两扇破的不能再破的铁门打开后，运钞车开了进去。李成隔着运钞车狭小的窗户，可以看见外面那些人脸上的喜悦神情，也可以听见他们的欢呼声…… 这时候的李成心里有些感动，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十分有意义的事情。运钞车停下后，老岳下车，示意那些想靠过来的人不要靠近。 估计是老岳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样子唬住了他们，那些人都在离运钞车十几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这时候，老岳示意李成下车。李成瞅了他一眼，心说你搞的这么神神秘秘的干什么？还能把自己搞的再生猛些不？ 下车后，李成就听到人群里有人说道：“这新厂长就是大气，用运钞车拉着钱来给咱们发工资了。” 李成看了那人一眼，发现这人的个头很高，站在那里很突兀，像是鹤立鸡群的样子。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带头鼓起掌来。顿时，数百人都是热烈响应，气氛顿时热闹起来。 李成朝着他们频频招手，身后一左一右跟着两个持枪大汉，颇有些大佬检阅自己队伍的样子。 事后录音机厂有人这样形容李成这天的出场，说是“我们那位新老板第一次来的时候，那是带着武装保镖，坐着装甲防弹车来的------” 掌声持续了有分钟的样子。掌声停下来后，一个穿白衬衫的矮胖子跑了过来，可他不敢离李成太近，就在离李成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朝着李成喊道：“李总，李老板，按照您的吩咐，我把大家都叫来了。共七百一十二人，实到七百零五人。” 这个矮胖子就是录音机厂原来的副厂长，姓孙，叫孙福林。厂长早已经另谋高就，现在这里是他负责。 “孙厂长，你靠近点说话，这么远费嗓子。” 孙厂长看了看李成旁边那两位，就又朝前走了两步。 “孙厂长，不是让你把人都找齐吗？怎么还缺了五个？” “哦，是这么回事，这五个人里面，有两个已经办了调动手续，去了新的单位。还有一个病了，现在正在住院。还有一个去了外地没回来，最后这一个……也就是杨师傅，因病昨晚突然去世了。” 李成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是一副凝重的样子，他对孙厂长说道：“这里结束后，你带我去杨师傅家里一趟。” 孙厂长点了点头，说道：“行，我记住了。” 李成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就把开会地点选在这里，我看这里挺宽敞的，天气也不错，秋高气爽的。” 孙厂长有些为难，说道：“车间那里已经布置好了，临时改在这里，麦克风电线什么的都得重新布置……”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不用重新布置，我们自己带来了。” 孙厂长愣了一下，心说这新老板还挺奇葩的，连麦克风都带来了。 李成走到运钞车驾驶室那边，让司机将话筒递给他。司机将警报器上的音量键开打最大，然后把警报器上的话筒给了李成。 李成按下开关，“喂”了一声后，觉得音量音质还行，就继续说道：“我叫李成，以后就是你们的新厂长。当然，如果你们以后愿意叫我李成，我也很高兴。” 说到这里，李成停了一下。随之，热烈的掌声就响起来了。 掌声停下后，李成继续说道：“首先，我们默哀三分钟，为昨晚因病去世的杨师傅。” 说完，李成率先肃立低头。数百工人顿时安静下来，也都是静立默哀。 三分钟后，李成抬头继续说道：“逝者已逝，生者当努力前行，好好生活，方不负这一生。下面，我要告诉大家的是，录音机厂以前拖欠你们的工资，由我来承担……” 不等李成说完，掌声和嗷嗷的叫声就响彻云霄。新老板要给大家发拖欠的工资的事情，孙厂长事先已经放出来风声了。不然，今天这些人不会来的这么齐。 可当李成亲口说出来后，这些人才真的相信这件事是真的，他们真的可以领到工资了。 这些人一边鼓掌一边喊叫着，有的人还流下了眼泪…… 接下来，李成也没法再说什么了，就开始发钱！ 于是，这些两年多都没领到工资的人，都从老程手里领到了一张写着他们的名字，存着他们一年工资的活期存折。另外，他们每人还领到一张建国五十周年的纪念钞。 对此，李成是这样对他们解释的，这张存折以后就是他们的工资存折，以后他们的工资就会准时打在这张存折上。 至于现在这上面为什么只有一年的工资，李成说，“此事过两天会开会专门说明。但请你们相信，无论如何，剩下的工资会在一年以内打在这张存折上”。 对于每人领到的那张纪念钞，李成的说法是，这是他给大家的见面礼。正逢五十周年大庆，他给每人送一张纪念钞，意思颇多，个人自己去体会。 工人们都很高兴，拿着那张纪念钞看个没够。虽然这次只领到了一年的工资，但他们依然高兴，觉得这位新厂长是个说话算数，一言九鼎的人物。 而李成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也觉得自己这三万多块钱花的很值。 昨天他让老程想办法给他兑换一些纪念钞的时候，老程还以为李成是要囤积纪念钞，然后再炒一把热度挣点钱。 今天得知李成是把纪念钞发给工人，老程对李成更是佩服了。不过，他觉得就是李成不给这些工人送这份见面礼，这些工人也会喜欢李成。 但李成私下里告诉他，“他们两年多没有领到工资了，还去市里堵门闹事，想必心里的怨气很大。我送给他们纪念钞，就是让他们就记住，生逢这个时代，不一定会事事如意，但无论如何也要记住，我们生在中华，当爱她如生命……” 听完这话后，老程顿时对李成的看法又提升了一个新的高度。 第120章 少有的好人 那天，李成还去了那位去世的杨师傅家。看到杨师傅一家四口住在狭窄的宿舍里，李成心里很是难受。 他得知杨师傅的儿子已经考上大学，心里就高兴了些。毕竟，杨师傅去世之前，已经知道自己的儿子考上大学了。 李成把带来的钱交给杨师傅的爱人，然后对她说道：“杨师傅虽然走了，但他的工资我会一分不少的发给你们。这些是他一年的工资，还有我的一点心意，您先收好。” 杨师傅的爱人拿着那些钱，顿时感动的说不出话来了。 李成又说道：“杨师傅还有一年的工资没有发，厂子里其他人的也没发，但您放心，这钱一分钱都不会少了您的。” 杨师傅的爱人点点头，眼泪已是流了出来。 李成从兜里掏出纸巾递给她，然后说道：“您家的情况我已经看到了，如果您相信我，我想，杨师傅剩下的那一年工资，我想让它成为股金。这样以后您可以每年都领到钱，不知道您愿意不愿意。” 说完，李成还看了一眼杨师傅的儿子。 股金，估计是杨师傅的爱人根本就不懂这股金是什么，她就扭头看向自己的儿子。杨师傅的儿子也就是刚刚高中毕业，虽然也听说过股金，可真的遇到这种事，他还真的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娘俩犹豫着的时候，杨师傅的老父亲突然说道：“你们还想什么？这位李领导你们看不出来吗？是天下少有的好人，他的话你们听着就是，吃不了亏、咳、咳、咳------” 话说的太急，老爷子又咳了起来。 李成赶紧走到床边，把他扶起来后，一边拍着他的后背，一边说道：“老人家别着急，别着急，这入股的事情要自愿才行。” “我、咳，我不懂什么入股的事情，可我知道、知道听好人的话就、就没错。” 话虽简单，可道理很深刻。李成看着这位瘫在床上，已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心说你说的对啊，听好人的话没错。 杨师傅的爱人赶紧说道：“好，李领导，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反正这个家就这个样子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李成起身说道：“大嫂，话不能这么说，我知道杨师傅生前工作很努力，可就是录音机厂的效益一直不好，你们的生活才遇到了困难。我相信，只要咱们一起努力，会有好日子等着咱们，您说，是不是啊？” 杨师傅的爱人点了点头，眼泪又流了出来。 李成又看向杨师傅的儿子，说道：“知识改变命运。你现在是家里的顶梁柱了，以后要努力学习，让你家人过上好日子。” 杨师傅的儿子用力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大哥哥。 李成又安慰了他们几句，还把自己的手机号码给了他们，让他们有事情的时候一定要告诉他。 随后，李成对跟着来的孙副厂长说道：“孙厂长，你带人帮着他们把杨师傅的后事料理好，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孙厂长点着头说“好好，李总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办好”。 李成离开杨师傅家后，看到杨师傅他们住的这里是录音机厂在八十年代盖的宿舍。经过多年的风吹雨打，这里已是破烂不堪。 倒是有几颗大槐树长的很高大，枝叶繁茂，让这个院子里有了一处阴凉的地方。 这几颗大槐树下面，此时都聚集着一群人，他们当中有很多人都见过李成。看到李成从杨师傅家出来后，他们都是朝他招手示意。 李成朝着他们点了点头，看到那个大个子也站在一颗树下，就朝他走了过去。 今天工人们领存折的时候，李成已经知道他姓高，叫高树林。李成觉得这名字挺有意思的，这人长得高，又姓高，倒是巧了。 “高师傅，你也在这里啊？”李成笑着说道。 “哦，李厂子，我也在这个院子里住，这里住的都是录音机厂的职工。我家就在那边，李厂子要不要去坐坐？” 李成笑着说道：“不了，今天来不及了，改天我再来，好好看看这里。” 这些人都笑了，连旁边树下的那些人也围了过来。 李成又说道：“杨师傅不在了，以后他家中有什么事情，你们多照顾着点。” 人们纷纷说道：“那是自然，都是老邻居了，哪能不帮着点------” 李成看着这些淳朴的工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就要离开。 这时候，那个高树林突然说道：“李厂长请留步，我们想问您一点事。” 李成停了下来，然后看着他说道：“是不是入股的事啊？” 高树林点了点头，旁边有人说道：“是啊，是啊，刚才您在杨师傅家里说，要把他一年的工资当做股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李成暗自笑了笑，心说自己刚刚在杨师傅家里说的话，这才转眼之间就传了出来。不过，李成在严师傅家的时候，早已经看到杨师傅家窗外站着一些人。 李成没有回答这些人，而是看了看周围，说道：“你们这个院子不错啊，虽说旧了点，可毕竟是独门独院的平房。这要是在京城，那可就是妥妥的四合院啊！” 这些人已经在这里住了多年，早就受够了这里冬天没有暖气，夏天屋里潮湿的苦。一听李成说这里不错，就纷纷说着这里的不好之处。 “哎呀，李厂长您是不知道，住在这里就是受罪。您看，我胳膊上这些疱，都说不上是什么东西咬的了------” 伸在李成面前的是一位胖胖的女人的白胖胳膊。李成看着这只胳膊，觉得是个小生物就会喜欢在这上面咬一口。 还有人拉起裤腿，让李成看她腿上的疤痕，弄得李成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 但至始至终，李成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嘴角还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这时候太阳已是西斜，大槐树在地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而李成恰巧站在这影子中间，于是，从别的地方看过去，李成就如巨人般在地上拉出了一根长长的影子。 第121章 录音机 品茶小筑，李成专用的那间茶室里，桌上摆着一台老式的录音机。说这台录音机的式样老，是相对于李成来说的。 对李成来说，这东西就是一个古董。现在市面上到处都是从南方那些电子工业发达的地方运过来的cd机，还有vcd和dvd，人们已经对录音机失去了兴趣。 想当年，三转一响可是年轻人结婚时的标准配置，其中这三转中的一转就是录音机。录音机厂曾经很红火，出的梅花牌单卡、双卡录音机也是畅销大江南北。 只是，他们没有跟上时代的步伐，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到了今天这种连饭都吃不上的局面。 李成按下录音机上的一个按键，放在卡槽里的磁带转了起来，接着，录音机里就传出“你总是心太软、心太软”的歌声。 这时候，坐在茶桌旁的这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对他们来说，现在听听录音机，好像还不算是过时的事情。 “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为了让家里人给我买一个单卡的录音机，我竟然骗家里人说我是用它学英语。” 翁小筑说着，还自嘲般的摇了摇头。 孟姜红问道：“你家人给你买了吗？” 翁小筑再次摇了摇，说道：“怎么可能啊，那时候这东西要一百多块钱，哦，还是那种比这个简单的多的那种。” 孟姜红笑了笑，说道：“我拥有的第一台录音机是单卡的，还是进口货，是结婚的时候置办的。那时候下班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听录音机，还跟着录音机里的舞曲学跳舞。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是快乐的很。” 韩大鸭子把录音机的音量关小了一点，然后说道：“你们都不知道？我开第一家烤鸭店的时候，就是买了一台录音机厂出的录音机，那时候我认识厂里的一个人，就搞了一个内部价。然后我就把录音机摆在店门口，每天放流行歌曲招揽顾客------” 一台录音机勾起了这几个人的无限回忆。其中，翁小筑想起了自己懵懵懂懂的高中时代，孟姜红回想起了她新婚时的无限甜蜜，韩大鸭子则想起了他捞第一桶金的时候，那种艰辛和不易。 而李成，却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属于自己的录音机。记得第一次听到这录音机里放出的歌声的时候，还是在福利院的食堂里。 “啪”，李成按下按键，录音机里的歌声停下了。 “三位，你们现在谁还想要这东西，我那里有的是，随便拿。” 翁小筑等人都是纷纷摇头，说着“你自己留着，我可不要------” 李成又说道：“不要就算了，我打算让人把它们送到乡下大集上，五十块钱一台全部处理了，再搭上几盘流行歌曲的磁带。” “呵，李总这是卖磁带搭上录音机啊！”韩大鸭子笑着说道。 “那你说怎么办？仓库里还有三千多台，总不能都扔了。” 李成摸了摸那台录音机，心说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去乡下赶集都不一定能处理掉。 李成已经去本市的市场上去看过了，现在市面上还有少量录音机卖。但都是样式新颖，体积也很小的机型，像这种笨重但音质不错的机型基本上见不到了。 如果送到乡下赶集，说不定人们会图便宜买这么一台。毕竟，这种录音机是带着收音机功能的，就是不听磁带，当做收音机听也不错。 “我看去乡下赶集的办法不错，不如咱们星期天的时候就去乡下，摆摊卖录音机怎么样？” 孟姜红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不知道她又想到了什么事情。 翁小筑说道：“不至于？我看这机器挺好的，就是式样老了点，还是便宜一点卖给那些音像店。” 韩大鸭子也说道：“就是，我认识一个开音像店的老板，我这就打电话问问他，看他要不要。” 就在韩大鸭子准备打电话的时候，李成说道：“我刚才白送给你们，你们都不要，你们想想还会有人买这东西嘛。” 韩大鸭子想想也是，就把手机放在了一边。 “三千多台，整整一个仓库堆得满满的。所以，尽快把它们处理了，能收回多少钱就收回多少钱。不然，怕是真的就要扔了。” 说着，李成打开录音机的卡槽，拿出里面那盘磁带看了一眼，又说道：“盗版，满大街都是。以后这东西也会消失的。” 翁小筑说道：“是啊，现在人们都是用cd机听歌，那东西的音质比这个好。” 李成看了她一眼说道：“cd机以后也会过时。你们别看那东西现在动辄就是几百上千的，用不了多久就没人买了。” 翁小筑赶紧问道：“那我想听音乐了怎么办？” 李成一边摆弄着那盘磁带，一边说道：“这要看你是在哪里听。如果是在家里，那选择就多了，电脑和音箱的组合，专门的播放器。如果是在车里，cd、u盘、专门的听歌软件。当然，最方便的还是它，不过，你需要一副价值很高的耳机。” 说着，李成放下磁带，拿起韩大鸭子的那部手机晃了晃。 三个人都是听愣了，他们相信李成说的是真的，但没有想到以后听歌的方式会有这么多的选择。 孟姜红说道：“这么说，录音机以后真的要成为古董了？” 李成点点头，说道：“这是它最后的光荣时刻。以后，它只存活在你们的记忆里。” 一听这话，三人都是感慨万千。毕竟当年一台价值不菲的录音机伴随他们度过了许多快乐的日子。 看到三人的感慨样子，李成敲了一下桌面说道：“嗯，录音机的使命算是结束了，可造这些录音机的人现在还等着吃饭呢。诸位，对于我们将要建成的这个超市，你们都有什么想法，现在可以说说了。” 三人相互看了看，韩大鸭子首先说道：“我没有什么高见，听你的就是。” 李成瞥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叫听我的就是？你可是股东之一，你有义务为超市发展出谋划策。” 韩大鸭子摸了一下脑门，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还是听你的好了，你让我出钱我就出钱，让我出力我就出力。哦，你不是想派人去乡下赶集卖录音机吗？我去好了，反正驾校要人有人，要车有车------” 一听这话，李成、翁小筑和孟姜红都无奈地笑了起来。 第122章 将来的超市 三人笑了一会之后，李成说道：“既然你这位大股东说听我的，那我可就说了啊！” 韩大鸭子说道：“说，你说，我们听着就是。” 李成接着：“好，那我们接下来做这么几件事，一个是孟校长要去联系一下鹏飞大酒店，那里有专门培训服务人员的老师。” 孟姜红愣了一下，问道：“咱们开的是超市，又不是酒店，联系他们做什么？” 李成笑着说道：“这你就不懂了？录音机厂里女工占大多数，其中二十岁到四十五岁之间的占大多数……” 没等李成说完，翁小筑就突然问道：“你想干什么？” 李成被她吓了一跳，随后李成又有些愣了，心说我想干什么？看你这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好像我是打算让这些女工去从事不良职业一样。 “我想干什么？反正和你心里想的不一样。” 李成话音刚落，翁小筑就骂道：“你流氓。” “流氓？” 韩大鸭子和孟姜红都看向翁小筑，翁小筑瞬间脸红。这两人也像是明白了什么，都看着她哈哈大笑起来…… 翁小筑也有些尴尬，随后也笑了起来。 李成敲了一下桌面，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干嘛呢？这可是股东大会啊！你们这样子好嘛？” 三人赶紧收住笑声，依然脸面带笑的看着李成。 “哦，李成你说，我们听着呢！”孟姜红说道。 “不许再打岔了。” “不打了不打了……” 李成继续说道：“孟姐你去联系酒店的培训老师，就说你这里有四百多名女工，让培训老师分批次对她们轮训，只教给她们基本的接待礼仪和化妆。 完成基本培训后，你再和商业学校联系，听说那里开设促销课程了，咱们这些女工以后要转行去超市工作，不学点基本的销售知识肯定不行。” 李成说完后，这三人才明白李成对那些女工做的事情是上岗再培训的事情。翁小筑更是不好意思了，看着李成的眼神里充满了歉意。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就是以后她们不愿意在超市工作，她们也可以因为参加培训多了一个能吃上饭的本事。” 李成说完后，三人都是频频点头，都说李成这样做很好，一则可以安排录音机厂的人再就业，二则超市建成后，不用再招收员工了。 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好办法。不过，录音机厂不仅仅只有这年龄正合适的四百多名女工，还有三百多年龄已经超过四十五岁的女工，和一帮子大老爷们，难道这些人李成就不管了吗？ 于是，韩大鸭子问道：“其余的人怎么办？总不能都安排在超市工作？比如，年龄过大的女工，还有五十多岁的老爷们，这些人你打算怎么安排？” 其实在这之前，李成早已经算过无数次了，觉得自己办的这个超市虽然规模很大，可用工实在是不用很多，满打满算有五百人就足够了。 这还是李成尽量多安排人的结果。可超市的模式就是这样，不需要特别多的人，又兼具购物方便，一次性购齐的特点。所以，超市才越来越普及，最后成为购物的主流模式。 当然，李成也想到了将来的网购给实体店带来的冲击。不过李成不怕，因为他见过成功的吃住玩购物一体的超市模式。 而有些东西是网购做不到的，比如，人们需要一个人员聚集的地方，那地方可以玩，可以住，还可以购物，最重要的是可以让人放松心情，在休息日和下班之后，有一个可以聚会玩耍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现在这座城市里缺一个现代化的超市。如果李成不提前布局，那么，百货公司就要捷足先登，利用他们手上成熟的资源，将这桶金捞走。 所以，李成想办的这个超市，并不是一般意义上的超市。它的功能会越来越完善，最后成为一座城市的地标。 想法虽然不错，可李成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音机厂的工人里面，现在还有二百多人面临没有合适的岗位的问题。 李成拿食指沾了一点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225，然后说道：“其实，现在只有这二百五十五个人没有合适的岗位。这二百多人里面，有十七人今年就可以退休。这样咱们的压力就小了一点。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老弱病残，这才是最让人头疼的事情。” “这么多的老弱病残？” 韩大鸭子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李成点点头说道：“录音机厂的前身是电子管厂，说起来那里也是一个老牌大厂了。几十年下来，就积攒下这么多的老弱病残。” 韩大鸭子说道：“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咱们养着他们？” 李成看了他一眼，说道：“录音机厂的土地和厂房现在都是咱们的，你总不能把好东西都拿走了，不好的就扔了？” 韩大鸭子说道：“不是还有巨额债务吗？他们欠的钱现在不是咱们在还利息嘛！” 一听这话，李成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对这三位股东说道：“哦，通报你们一件事，咱们建超市的贷款是由新生印染股份有限公司担保的，你们知道就行，不用多问多想。” 对贷款啊，担保啊，还有其它有关银行的事情，韩大鸭子向来不操心，他觉得李成本身就在银行工作，这些事李成比他明白的多，听他的就是，他自己只要相信李成就行。 翁小筑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李成的这一步计划她已经想到了。连环担保，连环贷款，一毁俱毁，一荣俱荣。 不过，这是现在最好的办法。孟姜红毕竟是在银行工作，她听到李成说是新印染厂给超市担保，就有点担心地问道：“印染厂那边也有债务，现在又给超市担保，是不是……空手道啊？” 李成说道：“放心，还有给印染厂担保的，不是什么空手道。这些都是实业，银行的贷款就要给这些实业服务才正常。” 孟姜红“哦”了一声，也不说话了。 其实，如果不是录音机厂原先的贷款，李成完全可以用土地抵押贷款。可录音机厂现在是负债累累，用土地已经贷不到钱了。 也就是说，录音机厂现有的这块土地，价值竟然还不到九百万。每次想到这件事，李成就觉得可笑。 第123章 心软是有限度的 在城市里最值钱的是什么？那就是地段好的土地。 录音机厂的位置在居民区，周围人口众多，还有一些单位也在那里，不管李成在那个地方开超市还是开酒店，客流都不是问题。 这么好的地段，竟然还不值九百万，李成觉得这是自己捡到的一个大便宜。 有人会说既然土地这么便宜，那么盖房子啊！盖房子一定挣钱。 李成会说别犯傻了，盖房子不过是挣一次大钱而已，开发成商业区，那可是每天都挣钱的。 竭泽而渔，还是放水养鱼，李成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 李成对竭泽而渔，还是放水养鱼的决定，并不代表他就不想盖房子。相反，他现在就想盖房子，而且是一副非盖不可的样子。 这件事和超市没什么关系。所以，李成就一直和原来录音机厂的那位孙副厂长商量，要把录音机厂的宿舍区拆了重建。 孙副厂长对李成的决定很赞成。但他知道这件事不太好办，就一直有意推诿扯皮，让李成对他很是恼火。 但李成知道，没有这位孙副厂长出头，这件事不太好办。录音机厂的人虽然对李成十分佩服，可真的去拆他们的老窝，估计他们当中有些人会把李成骂个狗血喷头。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看着好，他看着也不错，但就是有人会反对，而且反对的理由极其奇葩。 比如说，录音机厂的宿舍区里刚刚传出要拆了重建的消息，就有人说如果有人敢拆他家，他就吊死在自己家里。 有人问他为什么反对拆了重建，这人竟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李成听到这些传言后，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心说你那里怕是连狗窝都不如？ 那片宿舍区建的比较早，属于这座城市最早的一批工人宿舍。后来周围建房子的时候，已经不建造这种平房了，而是建楼房，所以地面垫的就高了一些。 结果，录音机厂的宿舍区因为比周围地势低，就成了一个积水潭。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是很潮湿，就是在秋天也会潮湿，更别说夏天的雨季和冬天了。 自从李成去过一次录音机厂的宿舍后，回来就总想起那些被各种小生物咬的疙瘩连片的胳膊和大腿。 想胳膊大腿这种事李成是不会说的，不然又被人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虽然孙副厂长一直推诿扯皮，李成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和他谈一次。但问题是孙副厂长的家并不在那里，所以，他就不是很着急。 这一天李成没什么事情，就再一次给孙副厂长打了一个电话。 孙副厂长来了以后，一见到李成就说道：“超市那边进度很快，现在已经在安装配套设施了。按照这个进度，过年之前开业不成问题。” 其实这些事李成都知道，可他听了孙副厂长的话以后，还是表扬了孙副厂长，说他负责任，每天都盯在工地上，劳苦功高。 孙副厂长则说这是他应该做的，他也想早点让超市开业。他还告诉李成，去乡下赶集的人，已经卖出去一大半的录音机了，他们想问问李成，可不可以再便宜一点，这样，他们也可以提前完成任务。 对这件事，李成也答应了他们，毕竟每天下乡赶集是个辛苦事，早点卖完也好。 等孙副厂长都说完后，李成问道：“宿舍区那边的事情怎么样了？民意调查完成了吗？” 孙副厂长挠了挠头，有些为难地说道：“我正要汇报这件事呢，您倒是先问起来了。是这样的，调查问卷发下去后，大多数人都愿意改造。可也有人当场就把问卷撕了，说是绝不会同意改造。” 李成问道：“这人的理由呢？不会又是那个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那人？” 孙副厂长一副没办法的样子，说道：“不是他还会是谁？” 意料之中的事情，李成也没觉得奇怪。于是，李成又问道：“还有谁不愿意？” 孙副厂长赶紧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然后翻开一页说道：“就这几位，不过，我觉得这几位不是不想拆，而是觉得他们吃亏了。” 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李成看也没看，只是盯着孙副厂长说道：“你有什么办法，可以说出来听听。” 孙副厂长看着他说道：“我也没什么办法，他们说的都挺有道理……” “有个屁的道理！你以为我没做过调查吗？那个说金窝银窝不如他自己那个狗窝的人，不就是看着录音机厂完蛋了，马上就找了关系调走的那个吗？我还听说他调走的时候，把一名女工也一齐调走了。 既然他不想和录音机厂一起共命运，他就没有权利阻扰宿舍区的改造。换句话说，不能因为这一只死老鼠坏了录音机厂大部分人的汤。” 李成说的义正言辞，孙副厂长听的一脸懵逼的样子。他心里想着，那人可是有关系的啊，得罪他总是不好。 他想提醒李成两句，可他看到李成此时的样子，估摸着也听不进去，就只好说道：“李总，话虽这么说，可那是他的房子，咱们总不至于给他强行拆了？”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李成，李成心说我不给你强行扒了，别人给你扒了总行？ 李成看着孙副厂长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他拿起孙副厂长的那个小本本，说道：“你去告诉这几位，就说咱们研究过了，他们的待遇和录音机厂的工人一样，都是三室一厅。” 孙副厂长一听这话顿时大吃一惊，他呆呆地看着李成，心说如果是这样的话，这几位可就是赚了大便宜了。 不过，这几个人里面有他的小舅子，孙副厂长吃惊之余，心里也是高兴的一批。 说实话，这种老宿舍区里的情况很复杂。那里居住的人，除了录音机厂的人以外，因为历史原因还住着几家身份不明的人。 说他们身份不明，是因为他们都不在录音机厂上班，却和录音机厂的某些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说孙副厂长的小舅子，就是孙副厂长把自己的房子转让给他了。现在登记的房屋所有人是孙副厂长小舅子的名字。但很少有人知道这人是孙副厂长的小舅子。 另外几家的情况还复杂，以至于没人能说清楚这几家是因为什么原因住在这里的。 但是，这几家一定和录音机厂的人有关系，只是发生这关系的时间过于遥远，没人能捋清楚罢了。 出于大局出发，李成给了他们一个相同的待遇，就是为了让他们不阻扰改建。 “如、如果是这样，那这些人必然无话可说了。” 孙副厂长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看着李成说道。 “好，你去告诉他们一声，就说这是咱们的底线，如果他们还不愿意，咱们就让人改规划图纸，绕过他们几家就是。” “是是，我这就去告诉他们一声。” 说完，孙副厂长就迫不及待地想走。可刚刚走到门口，他又转身问道：“那家呢？那家怎么办？也这样告诉他吗？” 李成知道他说的是“狗窝”那家，就笑了一下说道：“那家你不用管。” 孙副厂长走后，李成自言自语的说道：“我就是再心软，总也有个限度！” 第124章 高树林 几天以后，就见一名穿着打扮都很时髦的年轻人，腋下夹着几张图片，拎着一桶浆糊走进了录音机厂的宿舍区。 没多会，录音机厂的宿舍大门口那里，还有那几颗大槐树身上，都被人贴上了一些印刷精美的图片。 这些图片上是几幢样式新颖的住宅楼。这些住宅楼墙体的颜色也很好看，不再是这座城市中常见的那些灰色外墙。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几颗大槐树也在图片上。有细心的人看了看它们的位置，发现这些大槐树还在原来的位置上。 “槐香园，这里以后就叫槐香园。”那人指着图片上的一行字喊道。 人们瞬间激动起来，都是笑着跳着，好像他们明天就要住进图片上的房子里一样。 然而，他们接着就看见贴图片那人又在大槐树上贴了一张布告。 布告上写着，因为此院中的某户人家极力反对宿舍区改造，而他家的位置又处于此院中的中间关键位置，以至于无法重新规划。所以，这处槐香园将来的的规划只能让大家看看罢了。现在正式通知各家各户，此宿舍区不再改造重建，大家散了！ 人们瞬间懵逼，一连看了几遍，还是不太相信这布告上的话。 这时，有人说道：“快问问贴这东西的那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一看，哪里还有那人的影子。 那个个子很高的高数林突然说道：“甭找了，这布告上有乐家超市的大印，你们都忘了吗？咱们现在已经是乐家超市的人了。” 他这样一说，这些人就明白了，这是自己的单位派人来贴的告示。 这下子不再改造重建的事情已经坐实，这些人瞬间如坠地狱，一个个的都跟傻了一样。 突然有人喊道：“我的新房子，我的槐香园啊……” 也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那个挨千刀的啊！你自己跑了，干嘛还要祸祸我们……” “唉！白白高兴了这么长一段日子，最后还是要住在……唉！不说了，没福气啊！”一名早已退休的老工人摇头叹气说道。 说来也怪，一大早就阴沉沉的天空，此时突然下起雨来。这下子，人们更是生气了，都想着家里这下子更潮湿了，蚊虫也更多了。 越想越气，这些人也不回家，就站在大槐树下面护着那几张图片告示，唯恐怕雨水把它们打湿了。 “我说，这样不行啊，咱们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肯为咱们着想的厂长，咱们不能让一个人坏了咱们的大事。要不，咱们就选几个代表，去见一见李厂长。我听说他人很好，肯定会见咱们的。” 高数林的话顿时引起大家的一阵反响。其中有一名三十多岁的女工说道：“李厂长绝对是好人，你们还记得不，他来咱们这里的时候就站在这颗树下面，咱们说话的时候，他听的可仔细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他一定会给咱们盖房子……” 不等她说完，就有人“是啊是啊”的回应她。接着，又有人说道：“不如这样，你和高数林就去找找咱们李厂长，看看他是不是真的不想给咱们盖房子了。” 可接着又有人说道：“你是糊涂了还是傻了啊？不是李厂长不想给咱们盖房子，而是咱们这院里那一家不想让咱们住新房子。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李厂长连房子的样式都让人贴出来了，这告示上说……” 不等他说完，高数林就说道：“我看，咱们也不用去找李厂长。咱们就去找那家人，让他们答应改造重建。这样，李厂长才会给咱们盖房子。” 这些人一听这高数林说的对啊，只要那家人答应了，这房子不就能盖了吗？ 于是，这些人也顾不上雨水连连，从大槐树上揭了图片和告示，就在高数林的带领下，朝着那户人家那边走去…… 到了那家人院门外以后，人们看到院门紧闭，还加了一把大锁。这些人顿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都看向高数林。 高数林拍了一下院门，然后翘脚朝院子里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道：“看来有些天没回来了。” 高数林和这家是邻居，他这样说别人自然相信。于是，有人问高数林怎么办。 高数林也没什么办法，就想了想说道：“只好去他单位找他了。” 好像也只能这样了。雨越下越大，脚下已经开始积水了，人们就打算回家。 这时，突然有人在远处喊道：“快来人啊！我公公昏过去了……” 高数林一听是杨师傅爱人的声音，就赶紧拔脚朝那边跑去…… 杨师傅去世后，他老父亲的病情就时好时坏，高数林平时也没少来帮忙。可这一次进到杨师傅家里，高数林差点就滑倒在地。 仔细一看，原来杨师傅的爱人只顾着病人了，下雨的时候忘了把院墙下面的阴沟堵死，外面的雨水就倒淌进了院子里，然后又淌进了屋里。 这会也顾不上这些了，高数林一边喊人去骑三轮车，一边抱了病人就要出门。 “高师傅，你说要不要通知孩子回来？”杨师傅的爱人哭着说道。 高数林也不知道该不该把孩子叫回来，就说道：“我先送老爷子去医院，叫不叫孩子回来，你自己决定。” 这时候，有人已经把三轮车骑了过来，高数林和工友们一起，把病人放在三轮车上，然后他拼命蹬着着三轮车冒着大雨走了。 这一去就折腾到晚上十点多，高数林总算是回家了。 此时他已经是身心疲惫，饥渴难耐。可开门进到院子里后，他就看到满院子的水，进到屋里也是水。 这下子高数林彻底崩了，死命一拳就砸在了墙壁上。 “咚”的一声，整面墙壁似乎是动了一下。高数林被吓了一跳，他看着那面墙，心说不会塌了！ 就在这时，估计是电线老化，再加上漏雨连电，墙面上呲呲啦啦的冒了一阵火花后，屋里的电灯就灭了。 高数林懵了好一会儿，然后摸黑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刺啦一声打着了火------ 火光中，杨树林的脸有些扭曲，但仔细一看，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股诡异的笑容。 第125章 房子怎么塌了 这一夜风雨交加。李成回到黄楼的时候，已是十点多了。他匆匆洗漱完毕后就上床准备睡觉。 自打老岳不在这里住了以后，李成睡觉的时间早了点。以前十点多的时候，正是老岳最兴奋的时候，他不和李成聊到半夜是不肯罢休的。 现在老岳来这里住的时间已经很少了，他大部分时候都被岳小云管着，已经不再是一个自由的单身狗了。 对此，李成深感抱歉，觉得老岳失去自由，就是因为自己去和岳大叔聊天后的结果。 李成躺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的就渐渐进入梦乡。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手机的震动声把李成惊醒了。 李成朦朦胧胧的摸起手机，看了一眼上面的来电显示是孙副厂长的手机号码。 李成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李总，出事了……” 李成瞬间清醒，一边听着电话，一边匆匆起身…… 半个小时以后，李成就出现在录音机厂的宿舍区。 看着在昏暗的灯光下冒雨站在这边等着自己的那些人，李成问道：“有人受伤吗？” 一名女工走向前说道：“高数林，高数林被砸伤了……” “人呢？有没有危险。” “已经送医院了……” 李成看了看身旁，没有看到孙副厂长的影子，就对那名女工说道：“赶紧招呼大家都出来，防备再有房屋倒塌。” 女工说道：“都出来了，就是没地方避雨，都在大树下面站着呢。” 李成朝着大槐树那里看了一眼，然后说道：“这样不行，会受凉的。” 说完，李成拿出手机打了几个电话，然后对那名女工说道：“你想办法和医院那边联系一下，看看高数林的伤势严重不严重。” 说完，李成把手机给了她。这时候，有人喊道：“孙厂长来了。” 李成转身看去，只见孙厂长正深一脚浅一脚的朝这边跑来。 “深更半夜，又下着大雨，不好打车……” 李成顾不得和他多说什么，就指着大槐树那边说道：“现在的情况是，他们不能回家，要想办法先安置他们。” 孙副厂长有些为难，心说这里有上千号人，我到哪里去安置他们。 李成又说道：“我是这样想的，老弱妇孺先去宾馆住一夜，等雨停了再说。” 孙副厂长点了点头，说道：“好好。” 李成看到他说完“好好”后就没话了，就忍不住问道：“孙副厂长，你是不是应该现在就去联系宾馆，然后把他们带过去啊？” 孙副厂长猛然醒悟，赶紧说道：“好好，我这就联系地方，我和机械厂的老李是朋友，他那边的招待所不错，价钱也不高，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说着，孙副厂长掏出手机开始联系他的朋友。 在孙副厂长联系招待所的这个时间，那名女工已经和医院那边联系上了，她告诉李成，高数林没什么大事，就是需要留院观察一下，毕竟他脑袋上有伤口。 李成放心了，然后又让这名女工去通知大槐树下面的那些人，准备去招待所过夜。 孙副厂长联系好了以后，告诉李成，机械厂那边的招待所可以提供六十个床位……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说道：“不要管床位，你就问他们能提供多少房间。” 孙副厂长又开始打电话，这个工夫，李成的手机响了。接起来后，韩大鸭子在电话那边说道：“兄弟，我的人全部到齐，最多二十分钟就可以赶到你那边。” 李成说了声“好”，然后就扣了电话。可接着，又有电话打进来，这次来电话的是老岳，他告诉李成，他马上就要到了。 李成扣了电话后，看着雨中闹哄哄的那些人，心说今晚就来一场大转移！ 孙副厂长那边联系妥当以后，就告诉李成招待所那边可以提供二十个房间。 李成说道：“还不够，继续联系。” 孙副厂长赶紧说着“好好”，然后就又开始打电话。 等他打完电话后，李成让他过会带人去看一下，是不是还有人呆在家里没有出来。 孙副厂长走后，李成才朝着大槐树那边走去…… 看到李成过来了，这些人就有些激动。他们纷纷说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然后就怒骂那个不同意改造重建的人，好像今夜发生的事情，都是那人的缘故。 李成依然是静静地听着，等他们嚷嚷够了，李成才说道：“今晚先安排大家去别的地方过夜，你们放心，这里由孙厂长带人给大家看家，什么也不会丢的。” 那些人正要再说什么，突然几道刺眼了灯光射了过来，李成说道：“这是来接大家的车，现在听我的命令，老人、孩子和孩子的母亲先上车，其他人先等等，后面还有车来这里。” 来的是清一色的驾校教练车。他们在韩大鸭子的带领下，全员出动，依次开进宿舍区，接了人以后就匆匆开往机械厂的招待所。 这边李成等人送走一车又一车的人，等二十辆教练车都走后，老岳又带着十几辆出租车来了。 老岳见到李成后就说道：“就找到这么多车，不行就多跑几趟好了。” 李成点了一下头，又开始安排人们上车离开这里。等这些车走了以后，李成看着还在等着的这些人，心说这样太慢，还是派人出去找一找周围可以住宿的地方，看看能安置多少人。 于是，他叫过来那名女工，让她去外面看看，能不能就近再找些能住人的地方。 女工答应了一声就要走，李成看到她只打了一把花伞，就赶紧叫住她，然后把自己的雨衣给了她，“记住，不要计较价钱，只要房间。” 女工看着他点了点头，然后在脸上抹了一把，把花伞递给李成后转身就走了。 这时候，孙副厂长回来了，他告诉李成已经没人留在家中，每一家他都看过了。 李成点了点头。孙副厂长说完后，又看了看周围的人，然后就拉着李成向一边走去…… “李总，我怎么觉得那些房子塌的有点奇怪，像是有人故意弄塌的……” 第126章 人心齐泰山移 “什么，你说什么？” 听完孙副厂长的话后，李成有些吃惊的喊道。 孙副厂长赶紧做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然后看了一眼大槐树那边的人，继续说道：“李总，或许是我想多了，不过，也不能这么巧，塌了的房屋正好是高数林和那人家的。你说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一听这话，李成就一脸嫌弃的看着他，然后说道：“高数林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你说，这件事不是巧合又是什么？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巧合，谁来问都是巧合，你明白不明白？” 孙副厂长也是当了多年领导的人，李成这样说他岂能不明白。于是，他就连连点头说道：“明白明白，这就是巧了，谁叫他们下雨的时候没有堵死阴沟，雨水倒灌进来，把墙泡塌了也正常。” 李成没有说话，心说你说的也对。早先这里下雨的时候，各家各户就要堵死院墙下面的阴沟，不让外面的雨水趟进院子里来。 你或许要问阴沟堵死了，院子里的雨水不就趟不出去了吗？确实是趟不出去了，要靠住在这里的人用簸箕抄出去。 所以，每次下大雨这里就忙得很。忙着堵阴沟，忙着朝外面抄水。正常的时候还行，生活废水可以从阴沟流出去进入下水道，下大雨的时候排水不畅，各家各户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堵死阴沟，防止雨水倒灌。 你说说就是这样的生活条件，李成想给他们改善一下，都有人极力反对。当然，对这种所谓的聪明人，李成向来不惯着他。 既然你有本事调走，就不要享受录音机厂现在的待遇。走就走，还带走了一名女工，你他么的是有老婆的人，干嘛还要诱惑人家小姑娘。 想想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李成宁愿给那几个不是录音机厂的人一样的待遇，也不想给这个所谓的聪明人一样的待遇。 现在好了，这人的房子也塌了，和高数林的房子一起塌了，李成觉得这就是天意，活该这人倒霉。 “咦，那边是怎么回事？”孙副厂长突然看着宿舍区大门口那边说道。 李成赶紧转头看去，就看见一辆大公交车正开了进来------ 不一会，公交车就开到了大槐树那边。车门打开，一个穿着红色雨衣红色雨鞋的人下来了。 这人看到李成就喊道：“李成，你让我找车接人，这辆车怎么样？够用的了？” 李成看着她笑着说道：“孟姐，你可够猛的，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大家伙。” 孟姜红一边招手让人上车，一边说道：“深更半夜的我到哪里去找车？后来就找了我的一个朋友，哦，就是现在开车的这位。她说公交公司有车，这不就开来了嘛！” 李成走到驾驶室那边，抬头一看，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女子正坐在那里。看到李成过来了，她打开车窗伸出头笑着说道：“这位就是李总？真是百闻不如一见，长的蛮英俊的嘛！” 李成瞬间脸红，赶紧说道：“谢谢啊！大半夜的打扰你了。” 女子一摆手，说道：“谢什么，本来也要出来试车的，就当是试车了。” 原来，公交车下班后，有故障的车就要连夜修理。这个女子就在修理厂上班，孟姜红找了她以后，她就开着刚刚修好的大公交来帮忙了。 李成再三谢过她以后，就赶紧帮着人们转移。这时候，韩大鸭子的教练车，还有老岳找的出租车都回来了。于是，更多的人就上车走了。 李成看着在大雨中忙着的这些人，不由得在心里说道：人心齐泰山移。 忙完以后，已经到了早上四点多钟。李成看着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的天空，心说这下子卖录音机的那些钱算是搭进去了。 李成让人赶乡下大集卖录音机，总共卖了十几万块钱。这次转移这些人，出租车要给钱，住宿要给钱，吃饭要花钱，李成决定这些钱就从卖录音机的钱里面出。 李成把孙副厂长叫过来，又嘱咐了他几句，让他带人把这里看好，给大家看好门，不要丢了东西。 孙副厂长让李成放心，说是这里就交给他好了。 李成知道天亮以后，市里有关部门肯定会来调查房屋倒塌的事情。想着自己不愿意和他们多啰嗦，李成就告诉孙副厂长，市里有关部门来人后，你要照实告诉他们房屋倒塌的原因。 孙副厂长不傻，他知道如何照实说。于是，他就让李成放心，说他无论如何也要从市里要点救济款。 李成笑了笑，心说孙副厂长熟悉这里的情况，又当了多年的副厂长，这些事交给他办是最合适的。 诸事安排妥当以后，李成又看了这里一眼，就和孟姜红一起坐进了韩大鸭子的教练车。 转移那些人的时候，韩大鸭子是亲自开着一辆车来的。现在他开车已经很熟练了，有时候还兼职一下教练的工作。 “送你回去吗？”韩大鸭子问道。 李成扭头看了一眼坐在后座的孟姜红，说道：“你们不饿吗？” 折腾了一晚上，谁会不饿啊！李成又说道：“去机械厂的招待所，听老孙说，那边的早餐不错，咱们去尝尝。” 一听这话，另外两人都笑了。韩大鸭子说道：“搂草打兔子，你是想去看看住在招待所的那些人？”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那边住的都是老弱妇孺，咱们去看看他们，我有点不放心。” 韩大鸭子笑了笑，发动汽车朝外面开去…… 轻车熟路，韩大鸭子已经忘了自己这一晚上，从招待所这里到录音机厂宿舍那里来回跑了多少遍。 没多久就到了招待所这里，李成下车后就急忙朝里面走去…… 韩大鸭子和孟姜红下车后，韩大鸭子指着李成的背影说道：“看到没，咱们这位小兄弟心地善良，本性淳朴啊！” 孟姜红一听这话笑了，说道：“你可别惹他啊！如果惹他，他可是谁也不怕的。” 韩大鸭子嘟囔着说道：“我惹他干什么？现在我把他当财神供着呢！你没看见驾校的墙上挂着他的照片嘛！” 孟姜红笑了笑，心说你把李成的照片挂在那里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想罢，孟姜红把雨衣脱了放进车里，然后也朝着招待所里面走去…… 第127章 做大事的人 招待所的餐厅里。那些被转移到这里的人，有一部分人就暂时安置在这里。 招待所一时之间腾不出太多的房间，就只好先让带着小孩的和一些老人去了房间，留在这里的都是年轻一些的女人。 李成进来后，看到有人还趴在桌上上睡觉，就自觉放轻了脚步。有人看到李成来了，就要和他打招呼，李成也示意她们不要说话。 那些人就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让李成放心，她们都好。 李成看了看这里的环境，觉得孙副厂长找的这个地方还不错，宽敞明亮不说，温度也适宜。 墙壁上挂着的石英钟已经指向五点整，李成看到有一名服务员走了进来，就赶紧拦住她说道：“你们经理在吗？” 服务员刚要说话，却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忙了一夜，就睡了一个小时。” 李成笑了笑说道：“都一样，我也是一夜没睡。” 服务员看了他一眼，笑道：“你也是录音机厂的？” 李成说：“是，我也是那的。” 服务员接着告诉他，“我们经理不在，不过，六点多他就会来。” 李成“哦”了一声，然后又问她几点开饭。这名服务员笑了笑说道：“平时是七点，现在嘛……” 说着，她指了指那些在这里休息的人。 李成想了想说道：“这样，你们正常时间开饭，开饭之前把她们叫醒。还有，她们吃饭的费用记账，到时候我派人来和你们结算好不好？” 服务员看了一下时间，说道：“开饭前把她们叫醒没问题，就是这吃饭的费用，我做不了主。您还是等我们经理来了亲自和他说。” 李成说了声“好”，这位服务员就笑了笑，然后在餐厅里巡视了一圈就离开了。 这时候，孟姜红从卫生间出来了，看到李成傻站在这里，就说道：“开饭时间还早，咱们是不是先去别的地方看看？” 李成想着驾校那边还安置着一帮老爷们，就说道：“去驾校那边看看。” 就这样，李成和韩大鸭子等人就忙了大半个上午。等把所有安置点都看了一遍后，三人才坐下来吃早饭。 早饭是在路边一家早点铺子里吃的，油条豆浆包子小咸菜摆了半张桌子。可真的吃起来，这几个人又吃不下去了。 李成勉强吃了两根油条，喝了一碗豆浆，就已经觉得再也吃不动了。韩大鸭子和孟姜红也一样，都是没有吃多少东西。 三人看着桌上剩下的食物，孟姜红突然说道：“以为你们这两个大老爷们能多吃点，结果就给我剩了这么多。” 韩大鸭子说道：“饿过头了，吃不下去……” 李成喊道：“打包。” 说完，李成就站了起来。这边孟姜红忙着打包，李成就和韩大鸭子来到外面。这时候雨已经停了，只是天阴的厉害，看上去还要下雨一样。 “再下雨，那些人更别想回家了。”韩大鸭子望着天空说道。 李成抬头看着头顶上乌云笼罩的样子，心说这房子我盖定了，谁再敢阻扰这事，我就干谁。 “韩校长，联系你认识的那兄弟俩，就说我要和他们谈一笔生意。” 韩大鸭子说了一声“好，我回去就给他们打电话”，然后拉开车门，请李成上车。 这时候，孟姜红拎着大包小包的走了过来，李成赶紧给她拉开车门，说道：“谢谢你请客啊，改天我请你们。” 孟姜红说道：“改天是哪天？” 李成笑着说道：“改天就是哪天方便就是哪天。” 孟姜红哼了一声，说：“那就是遥遥无期了。” 三人笑着，随后就上车离开了这里。 傍晚时分，李成如约来到了烤鸭店。这一次，李成只选了一个普通的单间。 请客的是李成，所以孟姜红一进门后就很夸张的说道：“啊呀呀，原来以为想要吃李总一顿要等到猴年马月呢，没想到李总这么快就兑现承诺了。怎么，李总今天方便啊？” 李成笑着说道：“方便，今晚太方便了。” 几个人说笑着坐了下来，没一会，韩大鸭子带着两个人进来了。 这两位见到李成后十分热情地握住李成的手，连声说着“李总好，李总好，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年少有为，比照片上更帅气”。 李成愣了一下，问道：“你们见过我的照片？” “是啊是啊，在驾校的墙上……” 这时，韩大鸭子干咳了几声，李成看了他一眼，说道：“改天去你那里看看，怎么我这一段日子没去，照片都挂在墙上了。” 韩大鸭子赶紧说道：“改天请你去吃饭。” 说完，韩大鸭子就招呼众人落座。 孟姜红偷着笑了一会，就转头对坐在旁边的老岳说道：“看到了，李成才是驾校的灵魂人物。” 老岳这一段日子也在驾校学开车，他一直以为李成就是在驾校玩玩，属于没事的时候去讲个安全教育课的业余老师。 可他在驾校墙壁上看到了李成的照片，还以为是李成自己挂在那里显摆的。现在，他知道是韩校长挂的，也知道驾校和李成之间的关系很密切。 “孟姐你是知道的呵，我去学开车，学费还是你给我打折的。” 孟姜红点头说：“是啊，八折。咱们支行的人都是这个价钱。” 突然，老岳愤愤然的说道：“可你知道不知道，我去学开车之前问过他，能不能照顾一下，少收点学费。你知道他是怎么对我说的吗？” “怎么说的？给你全吗？” 孟姜红这样一说，老岳更生气了，只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他说，驾校那里他说了不算，找他不如找你。现在我才知道，连韩校长都听他的，他竟然还骗我说他说了不算，简直是不拿我当兄弟……” 孟姜红越听越想笑，心说李成说的没错啊，驾校那里他说了是不算，可韩校长就是愿意听他的，把他当财神供着啊！ 反过来想，李成不过于干涉驾校的业务，这不说明李成明白事理，知道那些事情该管，那些事情不该管吗？ “老岳啊，以后再有学开车这种事，你找我就行了。这些小事你就不要麻烦李成了。你看，李成现在关心的是上千人的住房问题，他是做大事的人，你就不要瞎叨叨了。” 老岳看着孟姜红，随后又看向李成那边，越看越觉得孟姜红说的对，这李成就是干大事的人，自己确实有些瞎叨叨了。 第128章 空手套白狼 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话题就转到了盖房子这件事上面来了。 在此之前李成有几个选择，一个是找本地一家建筑公司，最近这家公司干了许多旧城改造的工程，按说改造重建录音机厂宿舍区的事情用这家公司最合适。 但李成专门抽出时间去看过这家公司改造过的那些地方，也看了他们盖的那些“火柴盒”，觉得他们有些糊弄，估计再过那么十几年，这些“火柴盒”就会被人们称为老旧楼房。 后来，李成又看了另外一家公司盖的房子，觉得这家公司盖的房子比上一家的好一点，可也仅仅是好那么一点而已。 在回来的路上，李成看到了一家单位刚刚竣工的住宅楼，顿时就被吸引住了。 这是一座高层住宅，外观和里面的装饰都很新潮，有点符合他的心理预期。 可李成只是在这里逗留了一会，并没有联系盖这座大楼的人。这座城市真正的房地产时代还没有到来，李成知道自己现在看到的这些项目要么是政府的旧城改造项目，要么就是单位内部最后一次的福利房。 李成手里并没有盖房子的钱，而录音机厂的人也一直认为李成给他们改善住房条件，是单位给他们的福利。 对他们的误解，李成并不想过多的去解释。毕竟，福利分房这种事已经延续了几十年了，他们的观念不会立即改变也正常。 李成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这种误解中把房子盖起来。盖房子的钱李成是没有的，但房子一定要盖，这就是李成想要做到的事情。 既然没有盖房子的钱，李成就不能找上面那几家公司，找了他们也没用，谁会给拿不出钱来的人盖房子呢？ 没钱想办事，这有点难。 所以，李成就找了这兄弟二人。 这兄弟二人手里有一家建筑公司，可没有揽到什么业务，只好跟在本地的那些建筑公司后面干点零活。说不好听的，就是蹭饭，蹭那些有头有脸的建筑公司的饭。 后来，这兄弟二人不知道怎么打听到品茶小筑的，就经常去那里喝茶，一来二去就认识了韩大鸭子。 后来，韩大鸭子说录音机厂的宿舍想改造，这二位就信誓旦旦的对韩大鸭子说，他们的建筑公司可以做这事，而且质量绝对比别的建筑公司好。 他们怕韩大鸭子不相信他们，还把他们在外地盖的房子的照片，还有他们的执照等都拿了来，一一给韩大鸭子看了。 再后来，这些东西就到了李成手里。于是，李成从那些照片里面选了自己比较中意的一张，让人做成图片贴在了录音机厂宿舍那里。 等李成下定决心要盖房子的时候，李成就想到了这兄弟二人。 不过李成心里也没底，因为他没有盖房子的钱。所以，今晚宴请这二位的时候，李成先和他们拉了拉关系，好让这二位知道自己要空手套白狼的时候，不是那么火大。 “二位，我相信你们能把房子盖好，也想让你们来盖我们的房子。只不过，咱们这次盖房子，和你们以往盖房子有点不一样。” 李成说完这话后，就笑眯眯的看着他俩。 这两位听到李成说想让他们盖房子，顿时高兴的一批。可听说有点不一样以后，他俩就相互看了一眼，然后那个老大说道：“李总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是要盖的房子不一样吗？你放心，我手里有现成的图纸，你想要那个样式的都行，我们保证给你盖好。” 李成摇摇头，说道：“不是房子的样式，而是这流程咱们得改一改。” 那人愣了一下，问道：“流程？这流程怎么改？不一直都是那样吗？” 这个时候盖房子的流程是，先给钱，然后盖房。后来，发生房子没盖好就拿钱跑人的事情，就改成了先给一部分钱，等房子竣工验收后，再付清余款。 也就是因为这样，后来又发生了房子竣工，余款不结清的事情。而且，这直接导致以后拖欠工程款成了常态。再后来这种情况越演越烈，最后导致国家不得不出台一些硬性规定来规范工程款结算的问题。 那人问完后，就一直盯着李成。这时候李成心里也很矛盾，觉得自己要给建筑行业开一个不好的先例了。 李成想了想，突然举起酒杯说道：“我先敬二位一杯。” 说完，李成先干为敬，一仰头把酒喝了。这二位有点懵了，但还是把酒喝了。 在座的各位都知道李成手里没有盖房子的钱，可他们也知道李成是一定要盖房子的。这种事他们真的帮不上忙，此时不管说什么，他们都觉得对李成没什么帮助。 李成让他们来是陪客人喝酒吃饭的，可他们觉得自己是来看李成难受的。 李成确实有点为难，但也不至于难受。他看了看在座的各位，心说房子盖成盖不成，就看今晚自己要脸不要脸了。 李成放下酒杯，然后看着这兄弟二人说道：“实话告诉你们，这次你们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直接关系到你们以后能不能在这里站住脚跟。” 这两位一听这话都愣了，他们怔怔地看着李成，都是一副傻了的样子。 这两位白手起家，从在建筑工地打工开始，到现在拥有一家建筑公司，说实话还是有些本事的。 可这几年建筑行业竞争很厉害，他们的公司就有点竞争不过那些老牌国企。于是，他们就从南方来到了这里，觉得这个地方建筑市场空间大，竞争不是那么激烈。 可他们没有想到这里的市场还不成熟，他们一家外地公司根本就没有单独得到项目的机会。所以，他们就一直跟在那些本地公司的后面蹭饭。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手下的人要吃饭，好不容易建立的公司还要生存。 李成说他们能不能站住脚跟，实际上是击中了他们的命脉。 愣了一会后，那位老大说道：“李总，你的意思是，只要我们能把房子盖起来，我们就能在这里站稳脚跟？” 李成点点头，说道：“对，你们只要能把我们的房子盖起来，以后这里的建筑业绝对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第129章 李财神 兄弟二人中的老大听完李成的话后，转脸看了那个老二一眼，两人接着就笑了起来。他们觉得盖房子并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毕竟自己干的就是这一行，属于是轻车熟路的事情。 可他们没有注意到李成说的是“我们的房子”，重点是“我们的”这三个字。 “李总，你说的这个事情是小意思啦，盖房子我们两个最内行，只要你这边定下来，三天之内，我们就可以开工……” 老大南北腔交替的话，让李成听的有些别扭。老大说完后，老二也说道：“家兄说的也是我的意思。李总您放心，房子的事情您就交给我们好了，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李成知道这两位没有明白自己真正的意思，也不想再和他们绕圈子，就干脆说道：“你们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只要你们能把我们的房子盖好，你们在这里就能站稳脚跟。重点来了，是我们的房子。” 说着，李成还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这两位当然知道是李成他们的房子，可他们就是不明白李成为何要一再强调这件事。 难不成这位李总害怕房子盖好后就不是他们的了吗？不至于，这位李总虽然年轻，可看上去十分稳重，还是一位厂长，他的话肯定是有别的意思。 老大一脸纳闷的看着李成，接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来什么似的，他看了看在座的其他人，然后小声说道：“李总，您的意思我明白，您放心好了，规矩我懂。” 只看他这个样子，李成就知道他想到别的地方去了。 于是，李成笑着说道：“屁的规矩，在我这里只有一个规矩，就是把事情做好，尽量做到最好。” 一听这话老大更懵了。他明白李成不是想要回扣，就有点纳闷的看了他弟弟一眼，那意思是说今天碰到一个不要回扣的人，这可不多见啊。 老二会意，连忙说道：“李总，事情我们是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可您一直说我们的房子，是不是你们的房子还有什么别的特别要求啊？还请李总明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一定尽力做到，就像您说的规矩一样，尽量做到最好。” 李成朝着老二点了点头，心说从现在开始，事情才真正的进入正题。 “我再敬两位一杯，还是老规矩，我先干为敬。你们几个，别干看着了，陪着喝一杯。” 说完，李成一饮而尽，其他人也纷纷喝了。只有这兄弟二人有点犹豫，他们隐隐约约的觉得，喝完这杯酒以后，会发生一些让他们为难的事情。 等他们喝下这杯酒以后，李成说道：“房子是一定要盖的，钱也是没有的，两位张总，你们看这件事怎么操作才好。” 这两位一听这话顿时傻眼了，要不是他们对李成早就有所了解，估计他们听完李成这话后，会把李成当做是地皮无赖耍流氓。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李成这边的人都看向这兄弟二人，这兄弟二人则一脸懵逼的看着李成。 房间里静的出奇，空气也像是凝固了一样。这兄弟二人自打出道从来没有遇到这样不要脸的客户，这一次算是开了眼了，竟然遇到了想吃白饭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老大才跟醒了过来一样，结结巴巴的说道：“李、李总，你是和、和我们开玩、玩笑的？” 李成不说话，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他。老二说道：“既然不是开玩笑？李总，您能详细说一说吗？” 李成看了看他们，然后又看了看其他人，这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现在我们手里确实没有盖房子的钱，可录音机厂宿舍区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昨晚还发生了房屋倒塌事件。所以，房子是一定要盖的。盖房子的钱……”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看到其他人的眼睛都瞪得溜圆。于是，李成改口说道：“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没钱了。” 众人一听，纷纷都是摇头苦笑，心说今天你这顿饭算是白请了，没钱还想让人家给你盖房子，做梦呐！ 就是你每天请他们吃烤鸭，他们也绝对不会给你盖房子的。 此时，这兄弟二人已经有了要走的意思。明摆着，这个生意不是谈不成，而是根本就没法谈。 就在这二人站起身来准备告辞的时候，李成突然说道：“你们忘了我说过的话了吗？” 二人都是一愣，心说你这一晚上说的话多了，没一句是我们想听到的，谁知道你指的是哪句话。 李成接着说道：“我说过，你们只要能把我们的房子盖好，就一定能在这里站稳脚跟，稳的不能再稳的那种。”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是一副不容置疑的语气，任谁听了，也不能不想想这话里的含义。 这兄弟二人也一样。李成说完后，他们就相互看了一眼，然后脸上都是一副犹豫的样子。 这时，李成又说道：“坐下，刚刚开始谈事情，你们就要走，一点也不尊重你们的客户。” 两人本来就有点犹豫，李成这样一说，他们就顺势又坐了下来。 李成回手拿过来一只文件袋说道：“规划图纸方案都在里面，需要的费用也在里面列出来了。你们拿回去好好看看。如果你们想做这件事情，告诉我一声就行。如果不想做，把东西拿回来，我再去找别家做。” 说完，李成就转头看着其他人说道：“今天就到这里，散席。” 说完，李成率先站了起来。那兄弟二人也赶紧起身，李成请他们先走，二人客气了一下，就随着韩大鸭子先离开了。 出来后，韩大鸭子说道：“二位，恭喜了啊！” 两人有点迷糊，就问他恭喜什么，这生意好像根本就没办法做。 韩大鸭子笑着说道：“你们去我的驾校的时候，不是看到墙上的照片了吗？” 两人点点头。韩大鸭子又说道：“我那是供财神呢！” 说完，李成拉开车门，请这两位上车。 两人迷迷糊糊的上了车，车开出去很久以后，那个老二才突然说道：“我好像明白韩总的意思了。” 老大赶紧问道：“他是什么意思？” 老二指了指手里的文件袋，说道：“韩总那意思是不是说，财神看中我们了，我们就要按照财神的意思办。” 老大一听，顿时觉得自家兄弟说的有道理。财神垂青自己，岂有拒绝的道理？ 第130章 契机与模式 仅仅过了两天，张家兄弟就主动约李成吃饭。 这一次，请客的地点还是韩大鸭子的烤鸭店，在座的还是上次那几个人。 韩大鸭子很给这兄弟二人面子，主动打开了那间“御膳”室，这让那兄弟二人就有些感动。明摆着，这位韩总是在帮他们。 其实，这间金碧辉煌的雅间要比普通单间贵的多，一样的饭菜，这里可是要加价百分之三十的。 即使是这样，这兄弟二人也觉得值。因为，此时李成在他们心里就是财神一样的存在。请财神吃饭就要在这样的地方才行。 喝过几杯酒以后，那位老大说道：“上一次因为没能明白李总的好意，差点误会了李总，这次就当是给李总道歉了。” 说完，兄弟二人起身举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成也把酒喝了，然后放下酒杯说道：“想通了？” “想通了想通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具体操作，还请李总指点一下。” 李成示意他们坐下，然后说道：“既然你们想通了，这件事就好办了。不过，你们能想通这件事，我倒是挺佩服你们的，说明你们还是有眼光的。” “哪里哪里，比起李总来，我们这就是小巫见大巫……” “嗯？” 老大愣了一下，随后带着歉意说道：“哦，不是，是差得远差得远，我们还要跟着李总学习，把眼光放长远一点。” 李成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这就对了嘛，人不可只谋一时而不谋一世。你们想一想，等录音机厂这些人住进宽敞明亮的大房子以后，他们会四处炫耀，说他们一分钱没花，单位又分给他们福利房了。” 兄弟二人都点头说着“是啊是啊，他们肯定会高兴------” 李成又说道：“其实，最应该高兴的人应该是你们。你们可能还不知道，像录音机厂宿舍这样的地方还有几十家。 这些单位根本没有能力改善他们的住房条件，等他们得知录音机厂这样的单位竟然都能盖新房子以后，必然也会要求他们的单位也改善他们的住房条件，这就是攀比心理。他们有了这种心理，你们的市场就会做大。” 兄弟二人都点了点头。最近这两天，他们对着李成给他们的那些文件已经悟了很久，已经把李成说的这些事情都想明白了。 所以，李成这样说的时候，两人只是点头说“是”。但他们今天想知道的是，李成怎么帮着他们把市场做大。 他们很清楚，只有把录音机厂的宿舍盖好了，以后他们才会有越来越多的业务。 但是，不管是眼前的录音机厂，还是李成说的那些单位都没钱，却硬是要盖房子，属于赶鸭子上架，想想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说不可能那是因为没有李成。现在有李成，自然这件事就成为可能的事情了。 李成又说道：“现在的建筑公司就是建筑公司，别人出钱，他们出力，然后大楼就盖起来了。咱们现在改一改，钱和力气都是建筑公司出，我们只要房子，你们觉得这个模式怎么样？” 两人没有吭声，其实心里都觉得这个模式不怎么样。不怎么样的原因是，他们没有钱，没有盖房子的钱，就只能单纯的靠出卖力气赚钱。 当然，他们也知道如果自己的公司有钱，李成说的这个模式就是再好不过的了。因为按照李成说的这个模式，那最后的利润一定要比单纯的出力气盖房子要高出许多许多。 其实，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李成是在慢慢把他们培养成房地产公司。让他们从单一的盖房子，转变为综合性的土地开发公司。 1999年以前，房地产并不火，原因就是福利分房和半福利分房。这样，除了国营的城市建设公司以外，这座城市根本就没有专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 就是有专门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也没有用，因为你拿不到土地，土地都被市里专门搞土地的城建公司拿走了，你怎么搞房地产开发？ 所以，李成另辟蹊径，以录音机厂的宿舍区为契机，利用这兄弟二人的建筑公司，准备打造自己的房地产开发公司，顺带着把录音机厂的宿舍改造重建了。 简单点说就是，这样做，李成可以正大光明的绕开市里的城建开发公司，自己来盖房子。 不然，李成就要把钱全额交给城建公司，然后由他们来给录音机厂的职工盖宿舍。 如果只是这样也好，李成就不用费事了。可问题是李成没钱，所以，城建公司就不会给录音机厂的工人盖房子。 可李成是一定要给工人改善住房条件的，所以，李成就找了这兄弟二人，想利用他们的资质和公司，达到自己的目的。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老大才说道：“李总，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这个模式嘛，我们也赞成。只是这钱，我们实在是没有这么多。 不过，我们知道李总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在银行工作，想必李总是有意给我们解决资金问题。要是这样，我们兄弟二人那就真的是遇到贵人了，以后我们就是忘了祖宗，也不会忘了李总这位大贵人……” 话还没说完，在座的孟姜红等人就笑了起来。而李成只是苦笑着摇头，心说你这样说可有点认钱不认祖宗了。 那位老大也不好意思地笑了，老二则看了他这位兄长一眼，随后满脸笑容的说道：“让李总见笑了，我阿哥就是这样的人，想到什么说什么，您不要见怪。” 李成笑了笑，说道：“二位都是爽快人，说话直些没什么。我这里有一个具体的方案，你们如果同意，改天咱们就签合同。” 说完，李成接过孟姜红递过来的文件袋，交到了那位老大手里。 老大想打开文件袋看看，李成说道：“这个不急，你们回去慢慢看，好好商量一下。如果同意，就告诉我一声。” 老大点头，将文件袋仔细收好，然后就举杯说道：“我们兄弟二人再敬李总一杯，来到贵地，能结识李总这样的青年才俊，是我们兄弟二人的福分。” 李成举杯和他们碰了一下，然后三人都是一饮而尽。 后面就比较轻松愉快了，几个人吃着聊着，不知道怎么就把话题转到了驾校上面，这让李成又想起韩大鸭子挂自己照片的事情。 于是，李成问道：“韩校长，你除了挂我的照片之外，还挂了谁的照片。” 韩大鸭子这次一点也不慌张，咽下嘴里的饭菜后才说道：“除了你的，还有孟校长的，还有我的。” 孟姜红一听这话就看了他一眼，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李成又问道：“你挂这些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 韩大鸭子嘿嘿笑了几声，然后说道：“创始人呗！还能有什么意思。李总，孟校长，我，银通驾校的创始人。” 韩大鸭子说的很自豪，弄的李成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旁边那兄弟二人听了韩大鸭子的话后，那个老大突然说道：“李总，如果您不介意，我也想在我们那里挂您的照片……”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扔了筷子喊道：“介意，我相当介意。韩校长，你今晚就把那些照片拿下来，以后再也不许挂了。” 第131章 最重要的持股人 李成给那兄弟二人的方案里是这样说的，以这兄弟二人的建筑公司为基础，组建新的建筑公司。 在新公司里，这兄弟二人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而李成提出来的这方占百分之五十一。兄弟二人的建筑公司也更名为新家园建筑开发股份有限公司。 这样看好像那兄弟二人吃亏了，自己的公司没了不说，在新公司里还只占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 实则不然，李成这么善良的人，怎么会让他们吃亏？按照李成的说法，这叫做做大做强，好迎接即将到来的建筑狂潮。 在建筑领域里，小公司没什么前途，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只能是跟在别人屁股后面蹭饭吃的角色。 对这个道理，在建筑领域打拼了多年的这兄弟二人深有体会。他们也想把业务做大，不想再跟讨饭一样求爷爷告奶奶的找那些大佬要点工程做。 要想成功发财，只有走李成给他们指的阳关大道。 一句话，信李成得永生！ 新公司和快就成立了。让人觉得奇怪的是，新公司的董事长竟然是翁小筑，而不是李成。 所有参与过此事的人都觉得这有点不可思议，觉得这董事长即使不是李成，也绝不会是那个翁小筑。 有人问李成为什么董事长不是他，而是那个开茶馆的翁小筑。李成的回答简单明了，“我没钱”。 韩大鸭子对李成这个理由很是怀疑。在他的心目中，这李成是可以变出钱来的。 他不相信李成说的没钱，还以为是翁小筑用了什么手段，这才当上董事长的。 “没钱？没钱你不会贷款啊？不会借啊？再不行集资也行。干嘛忙了这么长时间，新成立的公司成了别人的。是不是因为翁总长的漂亮，你有什么想法啊？” 面对韩大鸭子一连串的问话，李成只好跟他解释说，这次不能贷款，因为没有抵押的东西，也没有担保单位。 韩大鸭子想想也是，这次是盖房子，需要的钱很多不说，房子最后要分给那些住户，自然不能抵押给银行。 至于没有担保单位，韩大鸭子就说道：“是驾校不能担保，还是电脑公司不能担保？再不济还有印染公司，烧烤城，不行就拿超市做担保……” 他一边说，李成一边摇头。这样，韩大鸭子就知道这些地方都不能做担保。 实际上，这些地方还真的不能做担保了。这些地方本身都有贷款，又是相互担保的。这里面只有韩大鸭子的驾校没有贷款，也没有给其它地方做担保。 但驾校的本钱刚刚回来，韩大鸭子也刚刚有收益，再让他给新家园公司做担保，李成于心不忍。 再说，新家园公司需要的资金很多，只一个驾校做担保，那就是为难银行。李成认为，作为一名银行工作者，最起码的底线是不能坑银行。 想来想去，李成最后找了翁小筑。你翁小筑不是想玩嘛，这次就玩个大的，看你有没有胆量。 就这样，新家园公司顺利成立，李成的股份分配方案也顺利通过。 虽然李成说他没钱当不上董事长，可李成却成了持股人。 在成立这家公司之前，李成就把话说的很明白。那兄弟二人持股百分之四十九。其余的百分之五十一，由出资人翁小筑占百分之三十一，李成占百分之二十。 明眼人只要一看到这个持股比例，就明白这里面李成是最为关键的人物。 在这个公司里，如果李成帮助那兄弟二人，就可以制约翁小筑。李成若是帮助翁小筑，就可以制约那兄弟二人。 等韩大鸭子等人看出这里面的蹊跷来以后，韩大鸭子就说李成这是在玩三国演义。 孟姜红就问他李成像三国演义里面的哪一个人物。韩大鸭子就说李成有点像刘备，也有点像孙权，还像是曹操。 最后气的孟姜红就锤了他一拳，问他到底像谁？ 韩大鸭子想了想说道：“司马懿和诸葛亮的合体。” 孟姜红却说道：“屁的合体。李成就是李成，是我们的福星财神。” 能不是福星财神吗？李成那百分之二十的股份，里面可是有孟姜红和韩大鸭子的钱。 以后公司盈利分红，这两位可就赚了。当然，如果公司办砸了，这两位的钱也就算是打了水漂了。 不过这两位说了，能赚钱最好，如果折了，折了就折了，天下哪有只赚钱不赔钱的买卖。 新家园公司成立以后，李成就开始着手准备盖房子了。 有了那一夜房屋倒塌的事情，所有手续办起来都是十分顺利。 不但如此，孙副厂长还从市里有关部门要到了一项优惠条件，那就是新房子的水电暖等配套设施的费用，全部予以减免。 这让李成挺高兴的，省下了几十万块钱的配套费，这可不是小数目。 搬家的通知发下去以后，这里的住户都开始忙了起来，一时间这里就是一副热火朝天的热闹景象。 这个时候，李成还抽空见了一个人。这人就是在录音机厂完蛋之前调走那人。 这人一见到李成就说道：“我的房子是高数林故意弄塌的，你要给我做主，不然我就要去告他……”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说道：“你愿意去哪告就去哪告。实话告诉你，你明知道下雨不赶紧回家把阴沟堵死，最后导致雨水进了院子把房子泡塌了，还连累了高数林和他的房子，我们不告你就不错了，你还想告高数林，是不是吃错药了啊？” 那人一听就灰溜溜的走了，他怕再说下去，李成答应给他置换的房屋就会更小。李成已经说过了，别人都是三室一厅，只给这人两室一厅。 原本李成只想给他一室一厅的，可后来看了看新房子的图纸，上面没有这么小的房子，李成就让他赚个便宜算了。毕竟，他在录音机厂宿舍区里有这么两间平房。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李成最后去看了一眼这里。 夕阳西下，这里都是披了金色的光芒，倒是比前几次来的时候好看了许多。 白天的喧闹已经停止，搬家的人也都走的差不多了。此刻这里安静的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李成在这里走了一圈以后，最后他依然站在那颗大槐树下面，如巨人一样看着这片就要发生巨变的地方。 这是一个新的，这个必将给这座城市带来新的变化。 对此，李成深信不疑。 第132章 高人的话岂能不信 李成一般情况下是不来驾校的。除非是新学员入校，或者是某个特殊的人来学习开车。每到这个时候，李成都是要来这里的。 今天却是一个例外，既不是新学员入校的日子，也没有特殊的人来学习，李成却一大早就来到驾校。 李成是来检查工作的，他觉得自己有一段日子没来这里，韩大鸭子有猴子占山为王的意思。 果然，李成刚刚走进教学楼，就在走廊里看到了一面照片墙。李成挨个看过去，看到的都是那些优秀学员的照片，其中还有翁小筑的。 李成在她的照片前面站了一会，照片中的翁小筑看起来美丽可人，一双生动活泼的眼睛似乎正在看着李成。 李成朝她笑了一下，继续朝前走去。到了走廊尽头以后，他没有看到自己的照片，就心说韩校长还是比较听话的，看来他已经把自己的照片取了下来。 二楼就是韩校长等人的办公室，李成的办公室也在这里。这座楼原先是老印染厂的办公楼，现在已经成了电脑公司的资产。 李成顺着楼梯刚刚上到二楼，猛一抬头，瞬间被吓了一跳。只见就在二楼正对着楼梯口的那里，自己的一幅巨照就挂在墙上。 李成知道了，他们说的照片就是这张。李成看着照片上因为放的过大而有点虚化了的自己，脸上就不由得抽了两下。 再看看照片下面，还好没有摆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李成在自己的照片前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拍的这张照片。李成拿出手机，想给韩校长打一个电话，可就要拨出去的时候，李成又扣了电话。 李成心想既然韩校长一再不听自己的，执意要把照片挂在这里，是不是还有别的含义？ 果然，等韩校长到了的时候，看到李成站在这里在看自己的照片，韩校长就有些忐忑不安的说道：“我没有听你的把照片取下来，说真心话，是我真的不想取下来。” 李成有点奇怪，就问他为啥不想取下来。 韩校长说道：“你不经常来这里，把你的照片挂在这里，我们就可以时时刻刻看到你……” 个人崇拜，妥妥的个人崇拜。但李成根本不相信他的鬼话。 韩校长还说道：“我现在发现我有点离不开你了，几天见不着你，这心里就有点发慌……”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赶紧问道：“你有这种感觉多久了？” 韩校长说道：“倒是也没多久。” 李成又问他和谁说过这事？韩校长说他连孟姜红都没有告诉过。 李成瞅着他，心说这货的性取向正常，怎么还会见不到自己就心里发慌呢？莫非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情，让他产生误会了？ 李成看着韩校长那张油光满面的脸，突然，他发现韩校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可接着，这丝笑意就不见了。 李成明白了，这货是在耍弄自己。于是，李成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对他说道：“老韩，你这是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 “嗯，我也觉得我病了，是这里的病。” 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处。 李成看着他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就想笑。 “老韩，你这是病，得治，还要抓紧时间治。我看不如这样，你把手里的业务都交给别人，我专门陪你去看病。 咱们本市治不好就去首都，再不行就去上海，去国外也行。咱们现在有这个条件，又不是没实力。你放心老韩，既然你这个病是因我而起，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到这里的时候，韩校长已经知道李成识破了他的谎言。只见他一边点头“嗯嗯”着，一边就朝楼梯口那里挪步…… 李成怎么会让他溜掉，只见李成猛然朝他扑了过去，三两下就把他的脑袋夹在了腋下。 韩校长一边夸张地喊着“饶命”，一边使劲扑腾着。李成则一边笑着一边说道：“赶紧说实话，为什么挂这照片。” 老韩没有李成强壮，被李成拿的死死的。扑腾了一会后他就没劲了，一面喊着“饶命”，一面说只要放开他，他就告诉李成为什么挂他的照片。 李成放开了他，韩校长一边整理头发一边说道：“我好歹也是一校之长，被你夹住脑袋算怎么回事？” 李成笑道：“老韩，你很虚啊！” 韩校长笑了笑说道：“虚？想当年我也是上山能擒虎，下海能捉鳖的……” “行了行了，你还是说说照片的事情。” 韩校长知道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给李成一个说法了。于是，他一摆手说道：“兄弟，这边坐，听我细细道来……” 原来，韩校长挂李成的照片并不是心血来潮，也不是像他说的那样，他看不见李成心里发慌。而是他找过高人指点，那位高人说，这李成不是一般人。 怎么不一般那高人没说，他只让老韩把李成当财神供着就行。 老韩说到底就是一个生意人，对这位高人的话还是信的。 但那位高人也没说怎么供着李成，于是，老韩就按照传统做法，找来李成的照片挂在了这里。 他毕竟没有昏了头，没在李成的照片下面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韩校长说完后，李成倒是无话可说了。毕竟，这是人家老韩的信仰，李成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李成说道：“你愿意把我的照片挂在那里吓唬人，我也没办法。不过，你记住了，千万不要摆别的东西。” 韩校长一听赶紧说道：“你放心你放心，我每天也就是对着照片行一个注目礼，别的什么也不做。” 李成盯着他问道：“没鞠躬？” “没有没有……” 李成放心了，就问他照片是哪里来的。 韩校长笑了笑说道：“从你们银行的光荣榜上揭的，然后又找人放大了……” 李成想了好一会也没想起自己什么时候上了光荣榜，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不过，李成今天来还有别的事情，不仅仅是来教训老韩的。 于是，李成又说道：“韩校长，今天我来这里是要告诉你一件事，一件挺烦人的事……” 第133章 心软还是心硬 李成告诉韩校长，自己的两位领导要来学开车。 韩校长说道：“这是好事啊！” “好个屁！” 李成接着告诉他，这两位领导几乎是同时给他打了招呼，说是要来这里学开车。 这倒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李成所在的支行，再加上市分行和别的支行的很多人，听了李成的话后，有很多人来这里学习过开车。 现在，学开车已经成了一件时尚的事情，当然，这种时尚只流行在一些收入较高的人群中。而更多的人来这里学开车，就是为了学习一项吃饭的技能。 “一齐来就是，还是老规矩，学费打折，随到随学……” 李成瞅了他一眼，说道：“如果就是这么简单，我还用得着亲自来一趟了吗？” “那你是什么意思？给她们学费全免，还是不用学，直接给她们办证？” 李成一听这话就火了，朝着他吼道：“对了，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件事呢，你自己倒是说出来了。” 韩校长一看苗头不对，赶紧说道：“咱们先说你领导来学开车的事情，那件事不急。” 李成知道哪件事急哪件事不急，但为了照顾看书的书友，就先说领导学车的事情。 “好，就先说她们来学开车这件事。我的意思是……” 原来，自从李成给侯行长等人描绘了一个自驾游的情景后，侯行长等人还真的被打动了。 侯行长现在虽然有专车，可有些时候事事都要依赖司机，也觉得毕竟有那么点不方便。就这样，她就起了学开车的念头。 既然想学开车，那自然就要找李成。学费打折不打折侯行长一点也不在乎，毕竟，现在管的不严，她的很多花销都是可以报销的。 她学习开车最大的问题是时间安排上。她太忙，能抽出来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她要求李成给她谋划谋划，看看怎么办才好。 李成上次坑了她一下，差点把她弄的疯了。自那以后，李成就一直觉得亏欠她点什么。这次她主动提出要求，李成肯定是要尽力帮忙的。 可问题是这边前脚李成刚刚答应侯行长，后脚付副行长就给李成打电话说，她要去驾校学开车，让李成安排一下。 李成听她这么说，说实话有点发懵。因为付副行长已经很长时间没有“骚扰”他了。 李成想了想，觉得付副行长突然想起学开车这件事，有继续“骚扰”他的意思。 前文说过，付副行长以前经常找李成的麻烦，还有点看不惯李成。 后来，李成用了一个极为有杀伤力的招数，就是用一往情深、且略带幽怨的眼光看了她一次。 就这一次，李成彻底把付副行长打败了，彻底让那位离婚了的女人乱了心思。 说实话，李成用这样的招数对付一个单身的女人有点缺德。可当时李成在一气之下也就没有多想，就对付副行长使出了这一招。 结果，这一招放在付副行长身上很好使，彻底把她的傲气打没了。 但是，李成这样做的后果就是，付副行长经常会给他打电话。虽然大多数都是公事，可话里话外都包含着别的意思。 这让李成后悔不已，觉得自己当时那样做确实有点损人不利己。后来，李成实在被她逼急了，就公开说艾一是自己的女朋友。 这样一来，付副行长给他打电话的次数虽然少了，但高芹芹却要闹着调走，再也不肯和李成在一间办公室里了。 李成对此也是无可奈何，瞬间没了往常的潇洒样子，而是在这三个女人面前有点抬不起头来了。 唉！都是心软惹的祸。 每每想起这些事情，李成就会这么埋怨自己。 现在，两位行长都要来学开车，还都点名让李成教她们开车，李成就觉得这时间不太好掌握不说，还有那位付副行长也不好应付。 但这些事情不能对韩校长说。所以，他就让韩校长想个办法，看是不是能给付副行长找一个稳重点的教练。 至于侯行长，只能是李成亲自教了。 韩校长倒是没觉得这是什么复杂的事情，驾校有二十多名教练，稳重点的还不好找。 于是，韩校长拿出一本花名册，翻开看了一会说道：“老刘，刘教练最稳重。而且他这一届的学员少，让他教你们那位逼事事多的副行长最合适。” 一说老刘，李成顿时说道：“好，就是他了。” 这老刘好啊，退休后不肯歇着，看到驾校招聘教练，就带着他三十年的开车经验来了。 最重要的是，老刘人品好，对学员的态度也好，还极有耐心。他教付副行长，付副行长估计没什么意见。 “既然你同意让老刘教她，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今天就通知老刘，让他早做准备。” 李成点了点头，心说自己怎么跟付副行长说啊？付副行长学开车的很大一个原因，就是想让李成亲自教她。 “还有你们那位侯行长，还是老办法，给你一辆教练车，你们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学。” 李成又点了点头。 这时候，韩校长看了一眼手表，说道：“烧烤城那边开始营业了，走，我请你吃烧烤。” 李成却没有动弹，只是云淡风轻的看着他。 韩校长知道李成还没有忘记那件事，就只好笑着说道：“李总，兄弟，我的亲弟弟，就那么一次，你就不要计较了好不好？” 李成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一看他这个样子，韩校长知道李成又开始较真了。 他知道李成一旦较真，那可是说什么也没用的。既然说什么也没有用，韩校长干脆就不说了。 他又坐回到办公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塑料皮面的小本本，翻开看了一眼后，就扔到了李成面前。 李成拿起来看了一眼，确认无误后，李成就伸手拿起桌上的打火机，然后打着火，把那个塑料皮面的小本本烧了…… 办公室里顿时弥漫着一股难闻的味道。韩校长看着慢慢烧着的那东西，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神色。 那东西烧的差不多的时候，李成把余烬扔进烟灰缸，然后脸色冰冷的说了声，“下不为例”。 韩校长的脸抽搐了一下，心说再有下次，估计你就要像烧这东西一样，也把我活活烧了。 第134章 咱们共进共退 李成烧的那东西是一本驾驶证。驾驶证的主人李成并不认识，但他却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有来这里学习，却让韩校长给他办了一本驾驶证。 对这样的行为，李成是坚决反对的。驾驶证不是别的证件，你不经过系统的学习，然后拿着一本靠开后门弄来的证件开车上路，说你是马路杀手一点也不过分。 因为驾校和车管所的关系，韩校长有能力给人办出驾驶证来。驾校成立之初，李成就已经警告过韩校长和孟姜红，让他们千万不要做这种事情。 孟姜红知道李成自己的驾驶证，是支行保卫科老徐通过他的战友给办的。但她没有想到李成会如此强烈的反对开后门办驾驶证。 李成对他们说，现在办假证的很多，但假证就是假证，仔细辨认还是能看出来的。你们如果通过车管所的关系，给没有来这里学过开车的人办驾驶证，你们说他的驾驶证是真的还是假的？ 两人当时都说驾驶证是真的。因为是车管所发出来的，怎么会是假的。 但李成说，这张驾驶证虽然是真的，可它比假的还害人。 拿假证开车的人最怕出事，所以，他们开车的时候一般都很小心。 但拿着你们给他的这种驾驶证的人就不一样了，他们觉得这证件是真的，所以开车的时候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可他们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开车，这开车技术就不怎么样。胆子大，再加上技术不怎么样，最后就是害人害己。 李成这样说过以后，驾校这边的人为了不让那些人害人害己，就从来没有利用驾校和车管所的关系，给那些没时间来学习，或者是屡考不过的人办过驾驶证。 可人在江湖飘，有时候也有身不由己的时候。韩校长就遇到了一个很难拒绝的人，于是，他就第一次通过私人关系，给那人办了一张驾驶证。 可没想到这件事接着就被李成知道了，在他还没有来得及把驾驶证给那人之前，就被李成把证件烧了。 烧完驾驶证以后，李成说道：“老韩，我知道这人的情况，也知道你是想帮助她。可老韩你想过没有，你这样帮她是害她。” 韩校长挠了挠脑门，有些为难的说道：“她跟了我三年了，现在家里遇到点事情，我不好不帮她------” 李成说道：“帮助人有很多种方式，你却用了最不好的方式。你想过没有，她拿着你给她开后门办的驾驶证，开着她家的货车上路，如果、我是说如果出了事情，你说你是帮她还是害她？” 韩校长想了想，知道李成说的对。于是，他有些后悔的说道：“当时我也没想这么多，看她开车也行，可就是考试的时候紧张，考了两次都没通过，我就------” 李成想了一下说道：“紧张是？这样，你让她来这里，我亲自给她当教练，什么时候她不紧张了，什么时候我亲自去给她补办驾驶证。” 韩校长看了他一眼，心说早知这样，你干嘛把证件给烧了，最后还不是得再给她补证。 李成像是猜到他会这样想似的，指着烟灰缸里的灰烬说道：“烧了这张驾驶证，是表明我们的态度，那就是绝不容许开后门办证。给她补办，是因为她的档案里已经是合格的状态，已经不用再考证了。” 李成这样一说，韩校长已是心服口服。他想到李成平时很忙，就说道：“这样，我让她再多来几次，让别的教练再带带她就是。还有，补证的事情还是我去办，你这么忙，就不要为这点小事操心了。” 李成不肯，说道：“再忙这件事我也要亲自做。你犯下的错误，我要亲自弥补，这样你才不会犯第二次。” 韩校长还能说什么？只有请李成吃顿烧烤了。 两人去了离这里不远的烧烤城以后，李成选了上次二毛他们闹事的那个摊位。 两人坐下后，李成看着周围说道：“人气挺旺啊！” 韩校长一边给李成摆餐具，一边说道：“当初你让外面的小商小贩进来，现在好了，这里每天都是人满为患。” 李成看了一眼忙的头都顾不得抬的周师傅一眼，然后笑着说道：“老韩，你就说这里的生意怎么样？” 韩校长从旁边的筐子里拿出两瓶啤酒，一边开启瓶盖一边说道：“能不好吗？你没看他们忙成什么样子了，就是你来了都没人招呼你。” 李成一边看着闹哄哄正在吃烧烤的人，一边说道：“我来了算什么？顾客来才是硬道理。” 一听李成这话，韩校长就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极了。当初我刚开始开烤鸭店的时候，来吃饭的也不多。把我急的啊，心说是我烤的烤鸭不好吃，还是要的价钱太高了？” 说着，韩校长又打开一瓶酒放在了桌上。 李成把那瓶酒向一边放了放，然后问道：“后来呢？你的生意是怎么好起来了的？” 韩校长说道：“后来，我就在烤鸭店门口搞了一个品尝的活动。可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吃的人都说好吃，可就是没人掏钱买，你说气人不气人？” “砰”，韩校长又打开了一瓶酒。 李成急了，喊道：“喝完再开好吗？” 韩校长笑了一下，说道：“今天是星期天，来这里的人多，待会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开这么多酒了。” 李成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可想到自己因为没时间，这里都是让他管理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韩校长继续说道：“你把这里交给我管理，你知道我最怕什么吗？” “怕什么？怕把这里管的倒闭了？” “不是，是怕这里的生意越来越好。” 他这样说，李成就觉得太奇怪了。 虽说烧烤城这里韩校长没有股份，可他也不至于嫉妒这里的生意好？ 韩校长又说道：“生意太好，你一定会扩大规模。这样，我那驾校是不是就要搬家啊？” 原来是这样。李成说道：“你放心好了，要是搬家就一起搬家，不搬家就都在这里，咱们共进共退好不好？” 第135章 万物皆可烤 韩校长的担心不是没道理。这些日子他已经看到烧烤城这里的生意好的一塌糊涂，人们下班后来这里吃烧烤喝啤酒已经成了习惯。 而且，李成还亲自发明了一道菜，就是用本地海里面出的一种拇指大的花蛤蜊做烧烤。 这种拇指大的花蛤蜊因为个头太小，本来是那些做海产品生意的商贩挑出来不要的东西。但被李成发现后，就用它当做了烧烤原料。 做法也很简单，就是把它们洗干净，然后放进水里养大半天，让它们吐干净泥沙。再然后就是把它们放在板锨上，对，你没看错，就是那个用来铲土挖泥的铁锨。 铁锨直接放在炭火上烤，什么佐料也不加，就这样生烤。 等到花蛤蜊都张开口以后，这道菜就算是完成了。 原汁原味，就这样端上桌。 滋味嘛，那还真的没的说，鲜的让人欲罢不能。而且，吃完这个生烤花蛤蜊以后，很多人都发现自己在床上的时候比以前生猛了许多。 就这样，很多人来这里的时候，这道生烤花蛤蜊就是必点的一道菜。就算是来吃饭的男人没点，他的女人也会指着大板掀说着“点这个点这个------” 这道菜火了以后，市场上原本没人要的这种花蛤蜊就成了抢手货，那价格愣是超过了那些大一些的花蛤蜊。 有人说李成发明了这道菜，直接导致做花蛤蜊生意的商贩发了财。李成却不以为然，而是对着那些烧烤摊的摊主说道：“万物皆可烤。” 结果，李成这句让他们开动脑筋的话，又直接导致这些摊主一个个绞尽脑汁的想着还有什么可以烤着吃。 后来，这里就出现了烤素菜，烤豆腐，烤各种蘑菇，烤水果，烤各种虫子------反正是你能想到和想不到的，这里都烤。 最后的结果就是，来这里吃烧烤的人越来越多，但凡看到新品上市，他们都要尝一尝。 韩校长曾说过这样的话，“只要能吃的东西，在烧烤城里都可以找到。不过，这里只有一个吃法，那就是烤”。 李成则说道：“烧烤城嘛，那就是什么也要拿来烤一烤，不好吃就算了，好吃就吃，而且要烤着吃。” 现在烧烤城的生意好的一塌糊涂，每个摊主都挣得盆满钵满的，先前定下的摊位费已经是毛毛雨。 就韩校长对李成的了解，他知道李成绝对不会中途涨摊位费。所以，这就让韩校长不能不担心李成会扩大烧烤城的规模。 而烧烤城要想扩大规模，那就要压缩驾校现在使用的场地。 没办法啊，驾校签的是租用场地的合同，而且租金只有一块钱。 韩校长心里十分怀疑，当初李成只收驾校一块钱的场地租金，是不是就是知道烧烤城的生意会火，到时候他让驾校再让出一些地方来，自己也不好多说什么。 李成信誓旦旦的说，烧烤城一定会和驾校共进退，这让韩校长顿时放心了。 其实，李成明白这烧烤城开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因为生意太好，摊位又多，每天都是烟熏火燎的，老远就能看见这里冒出来的黑烟。 而驾校在这里也不合适。虽然驾校在这里开办，可以方便来学开车的人就近学习。可毕竟这是驾校，带有一定的风险。开在市中心终究不合适。 但李成现在只能把烧烤城和驾校都开在这里。至于原因嘛，一个是他暂时没有合适的地方。二是他要培养这座城市的人，培养他们喜欢吃烧烤，让他们心里知道银通驾校。 这样以后不管烧烤城开在什么地方，他们都会去吃。而他们以后想学开车的时候，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银通驾校。 虽然烧烤城和驾校都已经不在这里了，他们依然只认这两个地方。 李成这种做法，实际上是在打造品牌效应。不要小看烧烤城和驾校，这种生意都是属于投资小，见效快，且效益特别好的生意。 得到李成的承诺后，韩校长放心了。他看着桌上摆着的啤酒说道：“兄弟，今天没有外人，就咱们两个人。难得咱们今天都有时间，再说我也很久没有和你好好聊一聊了------” 不等他说完，李成就打断他说道：“你直接说，今天这酒怎么喝？” 韩校长嘿嘿一笑，说道：“兄弟懂我。我的意思是这样，咱们搞一个烧烤节，主要的节目就是拼酒怎么样？” 李成看着桌子上依次摆着的十几瓶啤酒，心说你这是想先拿我开练啊！ “烧烤节这个主意不错，我看行。至于主要节目就是喝酒，是不是单调、也低俗了一点。” “那你说怎么办，我都听你的。” 李成想了想说道：“既然是烧烤节，肯定就要在烧烤上做文章。不如这样，咱们设立几个奖项，像什么最美味菜品奖，创新菜品奖，还有最佳烧烤师奖等等。 还有，注重和顾客互动，比如让他们亲自参与烧烤食物，然后评选出烤的最好的，以后来这里吃烧烤可以打折等等活动。至于拼酒嘛，作为一个项目好了。” 韩校长一听李成说的这些都很好，就接连点头说“好好------” 然后，他又说再仔细商量一下，一定要把这个烧烤节办好。 李成也答应了，但同时告诉他，自己这一阵子很忙，烧烤节的事情只能靠他们了。 韩校长爽快地说道：“行，你放心，我们一定办的妥妥的。” 李成心说烧烤节这主意好啊，以后无论烧烤城搬到哪里去，这烧烤节也可以一直办下去。最好，把它办成本市的一个地方性节日。 “行了，兄弟，我想说的都说完了，咱们开喝！” 李成瞅着他说道：“就这么喝吗？” 韩校长愣了一下，说道：“哦，可不就是这么喝嘛。” 李成敲了一下桌面，说道：“你家请人喝酒就真的只喝酒不吃菜啊？” 韩校长一听这话，拍了一下脑门说道：“哎呀，你看我都忘啦。” 只见他扭头看了看，然后就喊道：“周师傅，上板掀。” 只听那边有人喊了一声“来了”，接着就看见那位摊主和她的老婆，一人端着一只大板掀过来了------ “今天咱们不吃别的，就吃这小花蛤蜊。”韩校长满脸笑容的说道。 李成饶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拿起一只还在冒着热气的小花蛤蜊，放进嘴里慢慢吸允着。 第136章 装晕 李成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高芹芹要调走的事情。如果是当初高芹芹刚来的时候说想走，李成会巴不得她快些走。 因为那时候的高芹芹自持她三叔是高行长，所以她就傲气的不行，对李成也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 后来，李成或明或暗的收拾了她几次，高芹芹就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人了。现在，李成好不容易把她调教的能顶起事来了，她就想调走，李成觉得她是辜负了自己的一片好意。 而且，她一旦调走了，李成怎么办？办公室的日常工作又多又杂，高芹芹如果走了，这些事都会又压在李成身上，李成再想过现在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是绝对不可能的了。 为了自己的自由，李成觉得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高芹芹离开。 当然，李成也知道想让高芹芹留下，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和她谈恋爱。 但李成已经心有所属，岂能骗高芹芹这种对他单恋的人。李成不想做渣男，也不想和高芹芹有工作以外的任何关系。 最后，他想了想，能让高芹芹留下的办法还有一个，就是让她觉得这里还有值得她留下的东西。 这东西最好是一个人，一个能让高芹芹喜欢的人。可除了自己，谁又能让高芹芹喜欢呢？ 李成把自己周围的单身狗都过了一遍，竟然发现一个合适的人也没有。 高芹芹过于傲气，一般的人根本压不住她。而压不住她的傲气，她就看不起那人，也就不会喜欢那人。 高芹芹身上有这种受虐倾向，让李成很是无语。 因为高芹芹已经打了请调报告，又找了他的三叔高行长。所以，侯行长让李成这一阵子钉在办公室里，唯恐高芹芹突然走了，办公室里的杂事没人管。 李成突然之间就觉得不自由了，和外界的联系也主要靠电话。 这一天，李成在电话里处理了一些外面的事情后，就把电话放回桌上，然后看向一脸幸灾乐祸的高芹芹。 “高芹芹，以前我就一直觉得，你不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现在一看，你确实不普通。你看，你前脚打了请调报告，后脚侯行长就给我下了死命令，一步也不许离开这里。你厉害啊，真的厉害。” 高芹芹哼了一声，说道：“现在知道我对你有多重要了呵？不过没关系，你可以把艾一弄来，让她每天给你处理这些事情，你继续出去满世界的浪。” 李成笑了笑，心说艾一可是业务型人才，放在这办公室就是浪费。 李成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看着高芹芹说道：“非走不可吗？成不了那个做朋友也是好的，再说，咱们这里不错，以后还会更好，你就舍得离开我们------” 不等他说完，高芹芹就打断他说道：“对了，你不许挽留我哦。我知道你的手段，你想把我留下肯定就会有办法。我警告你啊，不许在背后搞鬼。” 李成如被人窥破心事一样，顿时脸抽抽了两下。稍停了一会，李成又说道：“我没有搞鬼，虽然我很想让你留下来。说实话，你刚来的时候确实讨人嫌。可和你处久了，觉得你这人还真不错。” 高芹芹瞅着他，然后问道：“怎么不错了，说出来让我听听。” “坦荡，大方，待人热情。最重要的是，抗造------” 话没说完，高芹芹就劈头扔过来一本书。 “我抗造还不是拜你所赐？人家也是女孩子，凭什么整天被你当做牲口用？你也不想想，我整天守在这里忙这忙那的，你整天都不见人，我凭什么这么做？” 高芹芹唠叨的时候，李成把那本书翻开，然后就捂在脸上，好像已经没脸见她了一样。 等她唠叨够了，李成突然把书放了下来，笑嘻嘻地说道：“你还记得那个张大河不？就是那个一直在省分行帮忙工作，最近才回来的那位。” 高芹芹想了想，这人倒是见过，但印象不深。 “你提他干什么？” “我突然想起来，他曾问过我你的名字为什么叫高芹芹。” 高芹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李成笑了笑说道：“我说，你喜欢吃芹菜，所以叫------哎哟！” 又一本书扔了过来，这次正好打在李成的脑袋上。 李成捂着脑袋慢慢滑落在地上，高芹芹先是懵了一下，随后就惊声喊叫起来------ 可接着，高芹芹就喊不出来了，她看到李成又捂着脑袋，扶着桌子腿慢慢站了起来------ “不要乱喊，待会就说我自己摔的------” 高芹芹捂着嘴巴，眼睛瞪得溜圆，看着李成手指间流出的鲜血。 这时候，听到喊声的曹副主任进来了，看到李成脑袋流血就赶紧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李成摆摆手，说道：“不小心滑到了，脑袋碰了一下。” 曹副主任一听就说道：“我去拿急救包，小高赶紧打电话要车。” 高芹芹这时候才回过神来，赶紧抓起桌上的电话。 曹副主任跑了出去以后，李成说道：“不要害怕，估计伤的不重，待会让曹副主任先给包扎一下。” 李成说的轻描淡写的，让高芹芹更是慌得不行。这时候她也不知怎么办了，看着李成还在摸头上的伤口，就突然说道：“李成，如果你以后成了傻子，我养你！” 李成正待说什么，曹副主任回来了。他拿着一只急救包，三下两下撕开后，就把里面的纱布拿了出来。 “我先临时给你止血，待会到了医院再好好检查检查。” 李成没有吭声，任凭曹副主任在他脑袋上缠着纱布。 高芹芹这会也冷静了下来，她赶紧打电话给小车班，让他们派车到院子里等着。 这时候，闫华也来了。她看到一头纱布的李成，顿时失声喊道：“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 曹副主任赶紧说道：“不小心滑到了，磕了一下。” 闫华一听，赶紧说道：“赶紧送医院去。曹主任，辛苦你一下背上他。小高，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按电梯------” 几个人都在忙乱着，李成突然觉得自己这血没有白流，起码高芹芹暂时走不了了。 想到这一点，李成干脆做出很虚弱的样子，软踏踏的趴在了曹副主任的后背上。 他这个样子顿时把闫华吓了一跳，只听她大声喊着“李成、李成，你可不能晕过去啊”！ 第137章 我不走了 李成住院了。住院以后的李成才发现自己的伤势竟然牵动了这么多人。 从他进入观察病房开始，来这里探望他的人竟然是络绎不绝，好长时间都没有中断过。以至于病房里的那个小护士一度以为这个年轻病人是什么大领导。 后来她得知李成就是一名普通的银行小职员后，就以为李成的父母或许是什么大官。所以，她对李成就是照顾有加，几乎是隔几分钟就会进来一次询问李成的感觉。 李成很想告诉她自己的感觉还行，可他周围一直有来看他的人，特别是高芹芹还守在这里，李成只好违心的告诉她，“晕，就是头晕”。 这样一来，小护士来这里的次数就更多了。高芹芹也更是内疚，总是眼泪汪汪的看着李成，像极了李成的女朋友。 李成害怕她这个样子被艾一看到，就数次让她回去。可高芹芹犯了倔犟脾气，说什么也不走，还说李成不出院她就一直守在这里。 后来，李成只好趁着上卫生间的机会，让那个小护士把病房里的人都赶走了。 人都走了以后，艾一就来了。估计她来的很急，进了病房后脸还是红扑扑的，看上去很是好看。 李成看到她以后就笑着说道：“没算错账？” 一听这话，艾一就轻轻打了他一下，然后说道：“都怨你，非让我下班以后再来，弄得我心神不宁的，出了好几处差错。要不是王主任帮忙，我现在还来不了呢！” 说着，艾一把带来的水杯毛巾拖鞋等住院用的东西，都一一放好。李成看着这个极为心细的女孩，笑着说道：“明天就出院了，搞这么麻烦干什么。” 艾一说道：“这不是还要住一晚上吗？” 说完，她坐在李成身边，摸了摸他头上包着纱布的地方，然后有些心疼的说道“怎么就摔倒了呢？这么不小心。” 李成也不想告诉她真相，就说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摔倒了。 艾一已经从王主任那里知道李成只是皮外伤，住在这里就是留院观察，现在看到李成一副没事人的样子她也就放心了。 看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艾一就问李成想吃什么。李成告诉她韩校长会让人送饭来，她就不要忙了，只在这里陪自己说说话就行。 于是，两人就开始互撒狗粮，弄的那名小护士每次过来看一眼后，心里都是酸酸的。 最后，估计是看到李成有说有笑的样子，小护士就觉得这个病人根本不像是头晕，也就不愿意来看他了。 第二天，李成出院后就直接去上班了。 来接他的老岳劝了他好一会，看到他态度很坚决，就抱怨说：“平时也没见你这么认真，这会倒是认真起来了。” 李成告诉他，“我只有正常上班了，别人才会真的放心”。 李成说的别人，就是那些来医院看他的那些人。 没理由自己装晕，让这些关心自己的人跟着操心。 按照李成的意思，昨天下午就应该出院，可他很享受被艾一照顾的感觉，这才到了第二天才出院。 李成出院后，最感到放心的人估计就是高芹芹了。她几乎是一夜没睡，整个晚上都想着李成。 而且，她对李成一直不说他是如何受伤的事情，心里也是感动的不行。 虽说是两人闹着玩，可把别人的脑袋砸破了就说不过去了。再一个，她看到李成受伤后，支行上上下下的人对李成都是关心有加，就更觉得李成不说他受伤的实情，其实是在保护她。 李成真的不错，自己的奶奶看人还是有点眼力劲的。只可惜，自己没有那个福分，就是自己整天面着对他，他也没有看上自己。 要么是自己无能，要么就是李成真的对自己无感。高芹芹越想越伤心，甚至觉得就是因为自己和李成一直在一个办公室呆的太久了，这才让李成久看生厌，把自己当成哥们了。 高芹芹一夜辗转反侧，朦朦胧胧的就到了天明。第二天，她刚刚进到办公室里，就看见李成正在伏案办公。 高芹芹愣了一下，虽然她知道李成今天出院，可这才刚刚上班，李成竟然就来了，这也太敬业了？ “李成，你没事了吗？” 李成抬头指着脑袋上的帽子，说道：“没事了。你看这帽子怎么样，艾一送我的。” 李成笑嘻嘻的说完后，继续埋头办公。 高芹芹看着李成头上的那顶帽子，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李成看不上她了。事情明摆着，李成受伤后，自己这个“凶手”只知道眼泪汪汪的看着他，而人家艾一该想到的都想到了。 虽然是一顶普普通通的帽子，可自己就输在这顶帽子上了。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李成出院后脑袋上顶着一块纱布不好看，需要一顶帽子？ 高芹芹这时候对艾一有些服气了。原先她觉得艾一比起自己来，身份背景都差一些，还不如自己灵活。现在看来，这小妮子是深藏不露，心思缜密，自己是比不上她的。 大意了，真的大意了。高芹芹心里的失落感更强了，她默默地坐了下来，双眼无神的看着李成。 李成似乎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于是就一边匆匆写着什么，一边说道：“高芹芹，如果你真的想走，我也不拦着你了。俗话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要是能去市分行更好，要是去别的支行，我看就没必要了。” 高芹芹没有吭声，只是看着这个自己也不知道离开他好，还是不离开他好的男人。高芹芹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会痛苦，但是离开这里，估计也不会舒服。 这时候，李成已经写完了，只见他把写好的东西放进一只信封，然后把信封推到高芹芹这边。 “高芹芹，这是我按照领导们的意思，给市分行人事处梁处长写的信。上面把你的表现和为什么要离开这里的原因都写的清清楚楚的了。你拿着这封信去市分行交给梁处长。” 高芹芹把信封拿了起来，然后抽出里面的信。她只看了一会儿，就突然把信放在桌上说道：“李成，我不走了……” 第138章 我不干了 李成到底在信里写了些什么，竟然让高芹芹放弃了要调走的想法。 原来，李成在那封信里面写到，“梁处长，高芹芹之所以想要调走，并不是她不能胜任自己的工作。相反，她的工作几乎毫无瑕疵，并多次得到各级领导的表扬。 而高芹芹超越一般人的工作能力和工作热情，正是我们支行不可或缺的。我们相信，支行得高芹芹是幸事，失高芹芹则是憾事。 但我们支行毕竟上升空间有限，高芹芹有意去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华，我们应当鼎力支持，尽力帮助她。所以，对高芹芹的离开，我们支行全体人员一方面深以为憾，一方面又衷心祝福她，祝福她在新的岗位上工作顺利……” 平平淡淡的一封信，可字里行间都是爱啊，顿时让高芹芹看到了自己的价值。她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一些普普通通的工作，到了李成那里就是“毫无瑕疵”。 还有，得高芹芹是幸事，失高芹芹则是憾事。虽然高芹芹也知道这是夸大之词，但此时看到这些话，就让她倍感欣慰。 人都是需要被别人认可的。而高芹芹此时更需要别人对她的工作能力的认可。因为她是高行长的侄女，又是在办公室这种清闲部门工作。所以，别人经常拿她的身份说事，并不看她的工作能力如何。 而李成一句“毫无瑕疵”，足以让高芹芹满足。确实是毫无瑕疵，没有耽误过一次工作，也没有出过一次差错。 虽然这都是李成促使的，但表面上确实都是高芹芹做的事情。 李成奉行的宗旨是尽量把事情做好，尽最大的努力做好。所以，高芹芹就被他逼的差点成了一个完美主义者。 高芹芹有时候觉得自己很委屈，事情做的再好，别人看她的时候依然还是盯着她的身份。 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支行有一个老规矩，就是新人都要去营业室历练一番再说。而高芹芹一来到这里就直接去了办公室，这就不能不让人说三道四了。 李成没少听别人说过高芹芹，所以，李成对高芹芹就格外严格，事事都让她尽量做到最好。 李成这样做，一是让高芹芹知道，办公室也不好混。二是让高芹芹去掉傲气，把工作做好，也让那些人少说她一点。 李成这种堵别人嘴的作法，其实刚开始的时候高芹芹是很反感的。她不知道李成的用心，直到她一次次被领导们表扬，她才明白李成是在帮助她。 听到高芹芹说不走了，李成就说道：“你可看清楚了，这是侯行长和闫主任让我代表咱们支行给你写的总结。虽然是我代笔，那上面可是侯行长和闫主任都签过字的。” 高芹芹知道这封推荐信的事情肯定是李成搞的，也知道自己拿着这样一封推荐信去市分行，她那位梁叔叔也就有了足够的理由把她留在市分行。 她知道这是李成又一次在帮助她，想帮助她去市分行。高芹芹看向李成的眼神里就有了感激的意思。 不过，高芹芹又想到能让侯行长和闫主任都在这封信上签字，而且是事先签字，这李成也是够厉害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李成在这上面写的天花乱坠，那两位也是同意的。高芹芹已经想明白了，就是她去了市分行，虽然有高行长和这封推荐信给她背书加持，她顶多也就是做一份清闲的工作。 然后，她会再一次被人误解没什么工作能力，再一次被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高芹芹相信，别的地方不会再有李成这样的人。当然，没有李成这样的人，说不定也就没有像李成这样肯真心帮助自己的人了，也就没有了像李成这样让她又恨又爱的人。 这其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可高芹芹只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里就作出了最终的选择。原因是李成有一次对她说，人在面临多重选择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尊崇内心的选择。 当时李成这样说完后，又补充说，“其实，这就是命运的召唤”。现在，高芹芹决定听从内心的召唤，留在这里。 于是，高芹芹再一次说道：“谢谢你们对我的谬赞，我决定不走了。我倒是要看看，你和艾一能走到哪一步。” 李成看着已经恢复往日神态的高芹芹，心说你不走了，就是想看我和艾一能不能走到最后，你这是在赌气？ 但是，高芹芹既然不走了，李成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所以，李成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又可以继续出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这么想着，李成竟然又习惯性的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出去一趟。 “你是又要出去吗？” “哦，有点事，我出去一趟。” 高芹芹瞬间觉得自己刚才说不走了，显然是有点过于草率了。很明显，这李成好像就等着自己说不走了，他好继续出去浪。 李成已经收拾好东西了，然后对她说道：“下个月市分行要统一分房子了，你把支行全体人员的名单，还有他们参加工作的时间，现在所从事的岗位都统计好。对了，市分行虽然下通知说只统计结婚的人，你不要管，把没结婚的也统计上。” 这件事很早高芹芹就知道了，现在李成这么一说，她就从桌子上摆着的一摞纸里拿出两张，说道：“我是按照市分行的要求统计的，你又让我把人都统计上，我这又要重新再做。要不你来做，今天就别出去浪了。” 李成赶紧走到门口那里，说道：“让你做你就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对了，你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了，要是错过这一次就是错过一辈子……” 还没说完，李成已经走了出去。高芹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了，心里还在想着李成刚才说的最后一次福利分房的事情。 银行的福利一向不错，每隔八年十年的总会分一次房子。老员工和领导们会搬去新房子，工龄短的员工会分到旧一些的房子。如此循环，几乎是每一个结婚了的员工都有房子住。 可李成说这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高芹芹就有点不相信了。虽然有风声说这次分房子要拿钱，可也有人说拿钱不假，但是要和工龄职务，还有各种奖励挂钩，算下来也拿不了几个钱。 这李成不会是急着登记结婚？现在登记结婚，是可以参加分房子的。他和艾一都在银行工作，属于双职工，还可以挑到好一点的楼层。 想到这里，高芹芹把报表狠狠地摔在桌上，大喊了一声“我不干了”。 第139章 美人茶 李成确实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在李成的记忆里，这一次确实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虽然这次分房要交钱，可一个参加工作十年，又是在普通岗位上的员工，经过计算，在加上各种优惠后，只需要交一万多块钱就可以分到一套两居室。 现在，已经有很多单位都是用这种方式分房。所以，银行这次分房也是一样，要符合大局。这种分房方式有一个名称，叫做“房改”。 房改以后，但凡想要住房子，就要花钱了。而中华大地上的房地产高潮也快要到来了。 李成匆匆赶往品茶小筑，他已经托人约了市分行的基建处长在那里见面。为了这次统一分房，市分行专门成立了一个分房办公室，市分行的基建处长就是分房办公室的副主任。 至于主任，是由市分行的一把手，也就是行长兼任的。这种兼任说明市分行对这一次分房的重视，但具体管事的还是这位基建处长。 李成到了品茶小筑后，翁小筑就指着楼上说道：“已经来了，就在你那间茶室里。” 李成点了一下头，然后说道：“中午饭就定在韩校长那里，你作陪好不好？” 翁小筑笑着点了一下头，说道：“你这个样子，倒是和以往有些不一样啊。” 李成知道她指的是自己戴帽子的样子，就有点无奈地说道：“没办法，头上还有一块纱布，不戴帽子挺吓人的。” 翁小筑伸手把李成的帽子摘了下来，看了一眼后说道：“还是戴着。在医院的时候看着没什么，怎么出院了看到这纱布这么刺眼。” 说着，她又把帽子小心地给李成戴在脑袋上。 “上去。” 说完，李成就率先向楼上走去。 市分行的基建处长姓皮，与他十分热络的人都叫他老皮。当然，李成不能这样叫他，如果这样叫他，他会不高兴的。 这老皮很能讨领导的喜欢，其中有一个传说，是说他一旦接到领导的电话，说要去工地上看一看，这个老皮就会在领导到了之前，先跑到工地上去。 然后他会故意在墙上蹭一身土，等领导到了以后，他再从工地的房子里跑出来，一副亲自监工，事事都亲力亲为的样子。 这样，领导们都挺喜欢他的。再说，这人是基建处长，管着市分行系统所有的建设项目，有传言说他家的地下室里有一个巨大的保险柜，里面都装满了钱。 他家中很有钱，李成是相信的。但说他把保险柜放在地下室里，那就是造谣了。 可以放钱的地方多了，现在存款又不是实名制，他把钱存在哪个银行不行？干嘛非要放在防盗系数很差的地下室里。 今天皮处长肯拨冗莅临，都是高行长的面子。李成要见他的借口是，新家园公司想从皮处长那里要点工程做。 有高行长的面子，再加上有业务要谈，所以，皮处长就早早来到这里，等着和李成见面。 李成进到茶室里的时候，看到这位皮处长正盯着茶娘的脸看，就用力咳了一声。 皮处长早就知道来人了，可他平时被那些建筑商惯坏了，所以，李成咳了一声后，他才转脸看了李成一眼。 紧跟着李成进来的翁小筑说道：“这位就是李成，李总。” 李成伸手说道：“皮处长好，我来晚了，请皮处长见谅。” 皮处长伸出白胖的手，只和李成略微碰了一下就收了回去。 “哦，你就是李成啊？高行长说你要想见我，你自己倒是来晚了。” 看着皮处长一脸的傲气，李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市分行向来有个不好的传统，那就是无论阿猫阿狗，只要是市分行的，见了下面支行的人就自觉高人一等，颇有见官高一级的意思。 这位皮处长更甚，现在见了李成更是觉得自己比李成这个支行的一般人员高三等。 李成心里生气，可面上却一点也没露出来。他看着皮处长那张营养过剩的胖脸说道：“我是来晚了，等会吃饭的时候，我自罚三杯好不好？” 说着，李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请皮处长坐到原来的位置上。 这时，翁小筑也说道：“李总是该罚，待会我也自罚三杯，谁叫我把皮处长独自一人留在这里，自己跑去处理别的事情了呢。” 翁小筑说完后，皮处长的脸色好看了些，他指指正在表演茶艺的茶娘说道：“谁说我是独自留在这里的，这里不是还有她嘛。” 翁小筑看了那位茶娘一眼，说道：“你下去。” 皮处长愣了，正想问为什么让这位茶娘离开，翁小筑却接着说道：“皮处长身份高贵，自然是由我来亲自奉茶。” 这句话简直是说到皮处长心里去了。他看着翁小筑优雅地坐下，然后沏茶摆盘，那眼睛就没有离开翁小筑的脸。 李成在旁边看的真切，心说这时候就是翁小筑给他下点毒药，这家伙也能喝下去。 “皮处长请，李总请。”翁小筑将茶杯分别放在他两人面前。 皮处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接着就夸张的喊道：“好、好，翁总泡的茶，确实比刚才那位泡的好喝多了。” 李成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说道：“还是皮处长懂茶啊！这铁观音经过翁总的手后，那是别有一番滋味。” 皮处长又喝了一口，随后也说道：“对对，是别有一番滋味。” 翁小筑浅浅一笑，接着就开始使出她泡茶的手艺，好好地让皮处长欣赏了一番。 几杯茶下来，皮处长已经没了刚才的骄横模样，话里话外也是与李成和翁小筑熟络了许多。 这时候，李成的手机响了一声，李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随后就说道：“茶已经喝了，咱们去吃饭？” 没有不饿的道理。李成选择这个时间喝茶，再加上翁小筑的茶艺，那就是“美人茶”。 美人茶是李成叫出来的。意思是美人泡茶，你不好意思不喝。但这个时间喝茶，容易让人饿。 饿了就要吃饭，吃饭就要喝酒。饭吃了，酒喝了，也就好谈事情了。 第140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 李成之所以要请皮处长吃饭，并不是想要真的从他手里要点工程做。现在录音机厂宿舍那边的改造工程忙得很，新家园公司哪里还需要从皮处长这里捡剩饭剩菜。 可皮处长不知道啊，他还以为李成会求着他，求他给新家园公司一些工程项目。所以，吃饭的时候皮处长依然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对这种人，李成一向都不惯着他，而是想办法调理他。 于是，李成决定先捧着他，一直把他捧到天上去。 “皮处长，我听支行的老人说，您当年也做过押运员啊。” 说这话的时候，李成很恭敬的亲自给他倒了一杯酒。 皮处长说道：“噢，他们还记得这件事啊？当年那条件可不像现在，一辆四处漏风的吉普车就是运钞车，冬天冷夏天热，路也不好走，贼还他么的贼多，每天都是提心吊胆的。” 说完，皮处长还像是往事不堪回首一样，微微摇了摇头。 李成看着年近半百的皮处长，心说当年也不是你一个人如此辛苦，那些与你年纪差不多的人不是都这么过来的嘛。 但你皮处长却是被人在背后编段子最多的一个。什么地下室里的保险箱，野猪蹭树一样故意弄脏衣服，非茅台不喝，非进口雪茄不抽…… 传言很多，有真有假。李成觉得就看皮处长这副德行，估计那些传言有大部分都是真的。 李成看了翁小筑一眼，翁小筑会意，端起酒杯说道：“皮处长，刚才听您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您当年有多么不容易。您也是为我市金融事业发展有功劳的人，我敬您一杯。” 皮处长端杯说道：“功劳谈不上，但疲劳却是真的。” 说完，他就是一饮而尽。 李成又给他倒了一杯酒，说道：“皮处长海量，真的是大人大量，我以后要以皮处长为楷模，认真工作，大口喝酒，更要大方做人。” 皮处长一听这话就哈哈大笑起来，然后他看着翁小筑说道：“翁总啊，你别看这李成年轻，学东西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李成和翁小筑也跟着笑了起来。 酒桌上最怕的事情就是冷场。要想不冷场，最好的办法就是劝酒，只要让客人喝的嗨起来，其它的事情就好说了。 所以，李成每奉承皮处长一次，翁小筑就会和他喝一杯。就这么的，两人像一个狙击小组一样配合默契，指哪打哪，最后把皮处长打的舌头都大了。 李成看了一眼旁边放着的三个茅台空瓶，心说该是差不多了？再看皮处长，那样子好像还能喝一点。 能喝李成也不让他喝了。后面还有正经事要说，不能让他喝醉了。李成凑到皮处长面前，喷着酒气说道：“皮处长，皮大哥，你说，接下来咱们怎么喝？” 其实皮处长已经喝大了。只是，他久经酒场，把控力比李成这些人强一些罢了。 他醉眼朦胧的看着李成说道：“小老弟，你说怎么喝咱们就怎么喝，老哥听你的。” 李成笑道：“听我的啊？要是听我的咱们就不喝了。” “不喝了？”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下去，我给皮大哥安排的节目就没法办了。” 皮处长听到李成说还给他安排了节目，就以为是洗脚房或者是练歌房。这个时候，这两项活动一般都是喝完酒以后必须安排的项目。 估计是皮处长去这两个地方的次数太多了。于是，他就摇头说道：“不去不去，没什么意思，还是去翁总那里喝茶。” 李成看了翁小筑一眼，那意思是皮处长这人还是有点品味的，知道你那里好。只不过，李成给他安排的项目虽然也是去品茶小筑，但却不是喝茶。 现在听皮处长想去翁小筑那里，李成就高兴地说道：“巧了，我给皮大哥安排的节目，就是去翁总那里。” 皮处长有点疑惑地看着他，李成起身说道：“走，咱们就去翁总那里好了。” 品茶小筑二楼。在一间装修雅致的麻将室里，李成，翁小筑，韩校长，还有皮处长四人摆开了方城。 现在流行一种行贿方式，就是打麻将。皮处长进到这间麻将室里以后，瞬间就明白李成要做什么了。 他想着李成在酒桌上说，要请他照顾一下翁总的新家园公司，要是他手里有工程的话，是不是可以考虑和新家园公司合作。 可当时皮处长想了想，现在他手里还真的没有什么像样的工程让新家园公司做。早先还行，十几幢宿舍楼，还有一家支行的装修工程，那可都是大工程啊！ 但皮处长不会说自己手里没什么工程的，在他嘴里永远也不会说手里没有工程。没大工程还没有小工程吗？ 想到李成背后的关系，他多少都要给新家园公司一点工程做的。毕竟，他后面有高行长的面子，而皮处长自己又是一个很圆滑的人。 所以，他当时就在酒桌上答应李成，会把一家储蓄所的装修项目交给新家园公司。他还告诉李成和翁小筑，那家储蓄所的场地不算大，装修预算却有二十万。 当然，这是预算，最后他会按实际费用和新家园公司结算。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怎么做就看李成这边的了。 可李成听完他这些话以后，只是说了声“明白了”，然后就接二连三的和他喝酒，全然没有提回扣的事情。 还是翁小筑对他说道：“谢谢皮处长的照顾，咱们就按照规矩来，一定不会忘了皮处长的好处。” 现在来到麻将室，皮处长觉得自己的好处要来了。果然，几圈麻将打完后，皮处长面前已经放了一万多块钱。 皮处长知道这只是小意思。二十万的工程，他起码要拿到两万块钱才对。 麻将继续打下去，等到皮处长又莫名其妙的糊了一把后，李成突然说道：“呦，皮处长又糊了啊！” 皮处长得意地说道：“手气好，没办法。一家一百，赶紧拿钱。” 李成等人一人拿出一百块钱给了他，然后李成说道：“皮大哥，听说下个月咱们银行要分房子了啊？” 皮处长一边把钱收进面前的小抽屉里，一边说道：“是啊，快要分房子了。噢，李成，你结婚了没有，要是没结婚赶紧结婚，我给你分房子。” 第141章 规矩就是规矩 皮处长说要给李成分房子，但前提是李成必须结婚。 李成心说自己结婚这件事不着急，再说自己也不可能为了一套房子就逼着艾一和自己结婚。 他转眼看向翁小筑，却发现翁小筑正眼神热辣辣的看着自己。李成的目光并没有停留，扫过她的脸以后，就看向正在码牌的韩校长。 韩校长似乎是点了一下头。可如果不是盯着他仔细看，估计没人会看见他点头。 韩校长是翁小筑“无意间”拉来凑桌的。当时三缺一，皮处长又不肯叫人来，翁小筑就说韩校长有空，不如把他叫来。 就这样，四人坐到了牌桌前。 自从韩校长来了以后，李成一直装作和他不认识的样子，但翁小筑却要做出和韩校长很熟悉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个样子？其实，这里面的学问很深。 皮处长在进到这间麻将室里之前，他并不知道要打麻将的事情。直到他进来后，他才知道李成他们这是要拉着他打麻将。 打就打，皮处长也是老搬砖的了。况且，他猜到李成等人是想通过打麻将故意输钱来“孝敬”他。 可是只有三个人，凑不成一桌。所以，李成就让皮处长找个他自己认为可靠的人来凑桌。 如果是随便找个人来，皮处长能让人把这处茶楼挤的满满的。可皮处长心里想的是“赢钱”，这种赢钱的事情怎么好让他的熟人知道。 于是，皮处长就让李成找人。李成知道这时候自己是不能找人的。不是不找不到人，而是李成这时候找人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因为李成需要一个和自己“不熟悉”的人。但这人必须是和翁小筑很熟悉的人。 所以，找人的事情就落在翁小筑身上。就这样，翁小筑叫了一个局外人来，也就是驾校韩校长。 韩校长来到以后，翁小筑对皮处长说道：“韩校长是办驾校的，皮处长如果有兴趣学开车，可以找韩校长帮忙。” 皮处长对开车没什么兴趣，他现在就对赢钱有兴趣。几圈麻将打下来，除了韩校长糊了两把，其它的时候都是皮处长糊了。 皮处长很高兴，觉得李成和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翁总，都是懂规矩的人。所以，当李成看似无意间问起分房子的事情后，皮处长就很爽快的说，只要李成结婚了，房子的事情包在他身上。 可是，今天李成找他并不是为了给自己弄套房子，而是为了已经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的老程。 当初李成答应老程，只要他那位心上人回来，李成就给他们举办婚礼。 可后来李成又得知一件事情，那就是老程独自一人照顾着三位母亲。 三位母亲？对，就是三位母亲。一个是老程的母亲，另一个是老程母亲的母亲，也就是老程的姥姥，再一个就是他心上人的母亲。 李成得知此事后，对老程就有了新的看法。但老程从来没有对除了李成之外的任何人说起他家里的事情。 李成曾跟着老程去看过这三位住在一起的母亲。到了那里一看，这才知道为何这三个人会住在一起。 老程的姥姥因为年老体衰需要坐轮椅。原本老程和老程的母亲一起照顾她，可事情就是这样悲催，老程的母亲有一次推着老程的姥姥出去遛弯，结果一不留神踩空了，伤到了骨头，现在也坐上了轮椅。 至于老程那位心上人的母亲，原本身体就不好，丈夫与她离婚，女儿入狱，接二连三的打击就让她的身体垮了，也早早就坐在轮椅上了。 三个坐在轮椅上的人，都需要老程照顾。老程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于是，老程就干脆让这三个人住在一起，相互间也有个照应，这样照顾起来也方便些。 现在老程一家四口住的是老程母亲单位七十年代分的房子。这处两居室虽然是一楼，可是不够老程一家住的，弄得老程只好住在院子里的偏房里。 李成看到这些后，心里很不是滋味。当他知道银行又要分房子了以后，就一直琢磨着怎么给老程弄一套房子。不然，等他的心上人出狱，银行早就不分房子了。 按照正常情况，像老程这个年龄的人，只要是结婚了的，早就已经分房子了。 必须让老程搭上最后一班福利分房的车，哪怕是别人挑剩下的旧房也行。 这件事办起来很难。还没有结婚的人挺多，如果老程能分房子，那些还没有结婚的人也会去要房子。 李成也一度有些犹豫，但想到老程家现在的情况，李成就想着不管怎么样，先给老程弄套房子再说。 今天请皮处长吃饭也好，打麻将也好，李成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给老程弄房子。 既然话题已经说到分房子的事情上了，接下来，李成等人的所作所为都要围着分房子这件事转了。 李成暗暗和韩校长打过招呼后，翁小筑就说道：“人家李成把人看的比房子重要，他才不会为了房子匆忙登记结婚呢！” 皮处长看了翁小筑一眼，说道：“他那是没找对人，如果他的对象是翁总这样的，估计没有分房子这件事，他也早早就登记结婚了。” 话一说完，李成等人都笑了起来。笑过后，李成又问道：“皮处长，没结婚就不能分房子吗？就没有例外吗？” 皮处长摇摇头，说道：“硬性规定，谁也不能改变。所以啊，你想这次要房子，还是赶紧登记结婚，婚礼办不办无所谓，我就认结婚证。” 皮处长说这话的时候，李成随便摸了一张牌，看也不看又随手打了出去。 此时他在心里想着，我打听到的情况可不是这样，我可听说有几套房子一直是被市分行领导的亲戚们占着。 虽说那几套房子的位置偏僻一点，可也是银行的房子。 想着，李成又摸起一张牌…… “错了，这里。”皮处长指着一溜码的整整齐齐的麻将牌说道。 李成把摸起来的那张牌放回原处，笑着说道：“哦，不能乱摸。这规矩就是规矩，就是玩牌的时候也不能坏了规矩。我说的对，皮处长。” 皮处长摸牌出牌，笑着说道：“是啊，不能坏了规矩。老话说得好，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第142章 牌桌上的规矩 听到皮处长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话后，李成笑了笑，然后开始认真打牌。 结果，这一局下来韩校长糊了牌。四个人依然有说有笑，输钱的给的也很痛快，赢钱的也收的很坦然。 对皮处长来说，偶尔别人胡几把牌那是应该的。不然，把把都是自己胡牌，那有什么意思。 虽说打麻将的目的不是娱乐，可该做的戏一定要做足才好。有输有赢，那才像回事嘛！ 接下来的这一局韩校长又赢了。在给钱的时候，皮处长说道：“韩校长的手气不错啊，能在牌桌上赢我钱的人可不多啊！” 韩校长笑了笑，说道：“承让承认，今天沾了皮处长的光了。以前我打麻将那可是把把输，不信你可以问翁总。” 翁小筑一边给钱一边说道：“是啊，韩校长在我这里的外号就是韩老输，不管输多少钱，都给的很痛快。弄得来这里玩的人都喜欢和他打麻将” 皮处长笑了，李成等人也笑了。于是，继续打牌。 这一局，韩校长又赢了。这一次皮处长有点坐不住了，他看看李成，又看看翁小筑，心说你们找的这人是专门来赢我的？ 李成也装作看不懂的样子，一脸纳闷的看向翁小筑。翁小筑却像是没看到他们一样，正在专心码牌。 而韩校长却说道：“打牌就专心打牌，我今天手气好，你们要让我回回本。” 一听这话，李成就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咱们改天再玩。” 说话的时候，李成还朝着皮处长使了一个眼色。皮处长明白李成的意思，也跟着说道：“是啊是啊，今天我还有别的事情，咱们改天再玩。” 皮处长说话的时候，李成已经站了起来，皮处长也想站起来，韩校长却猛地拍了一下牌桌。 “刚才你们还一个个的说什么没有规矩就没有方圆，这会怎么就忘了牌桌上的规矩了？” 看着脸色不对的韩校长，皮处长突然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侵犯。而李成则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赶紧坐了下来。 两人都想到了一个不是规矩的规矩，那就是输家不发话，赢家不能走。这是牌桌上不成文的规矩，基本上打牌的人都知道，也都会遵守。 明摆着，皮处长赢了一万多块钱，这里面有很多是韩校长输给他的。韩校长输了钱，怎么会让皮处长一走了之。 可皮处长今天打麻将就是为了收钱，韩校长突然冒出一句“牌桌上的规矩”，顿时让他有些火大。 他看看李成，正待发火，就看见李成摆摆手，示意他安安稳稳的坐着。 接着，李成看向韩校长说道：“韩校长，你输不起是？不是我们不懂规矩，是皮处长今天真的有事。要不，您输的钱我给你，你先让皮处长走好不好？” 韩校长一听这话竟然火了，他又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喊道：“你看不起谁呢？你看不起谁呢？我老韩在这里输的钱没有上百万也有几十万了，什么时候让人给过一分钱了------” 这时候，该是翁小筑出面的时候了，毕竟，这位此时脾气暴躁的韩校长是她招来的人。 “韩校长，注意你的身份，你毕竟是校长，人家皮处长好歹也是银行的处长，您说话就不能客气点吗？” 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韩校长就像是被点着的爆仗一样，顿时就炸了。 只见他呼的一声就站了起来，指着皮处长就说道：“处长算什么？知不知道这牌桌上没父子？别说是处长了，就是局长厅长我也见过。他们赢了钱想走，也要先问我老韩一声。我老韩不答应，他们也得陪我打到天亮。” 翁小筑一听这话，再看老韩的样子，就皱着眉头走到一边去了。 这时候的皮处长已经快要晕了。说实话，纵横麻将桌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老韩这样的人。 他再一次看向李成，眼里已是有了乞求的意思。皮处长真的不想再待在这里了，这叫什么事啊？本想通过打麻将收点好处费，竟然冒出来这么一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 吵架是肯定吵不过老韩了，再说这种事情也不能吵。皮处长只有靠李成来给他解脱困境了。 看着韩校长不依不饶的样子，李成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说道：“韩校长你说，怎么才能让皮处长走。” 老韩指着麻将桌说道：“接着打。” 李成说道：“要是还是你输了呢？” 老韩也不含糊，爽快地说道：“输了活该。” 李成又说道：“打几圈？” 老韩想了想说道：“既然皮处长还有事，我也不难为他了，咱们一把定输赢。点炮就算事，点炮的十万，其余两家五万。当然，玩不起你们也可以现在就走。” 说完，老韩就坐了下来，一脸幸灾乐祸的样子。 李成看向皮处长，脸上的意思是要不咱们现在就走？ 翁小筑也走到皮处长面前，轻声说道：“皮处长您走，不要和韩校长一般见识，回头我和他算账就是。” 皮处长再次站起身来，看了老韩一眼就准备离开。这时，老韩突然说道：“呦，堂堂银行的大处长还真的玩不起啊？您可想明白了，您这一走，这两位就要给我二十万啊！” 皮处长一听这话火了，指着老韩就骂道：“你想抢钱是不是？凭什么他们要给你二十万？” 老韩也不解释，只是看了看李成和翁小筑。 皮处长赶紧看向这二位，只见这两位都是一脸深沉的样子。 翁小筑的脸色有些难看，她指了指门口说道：“皮处长您走，今天的事情都怨我，就应该我来善后。” 李成也说道：“韩校长说的是这里打牌的规矩。不过没关系，您走您的，我和翁总善后就是。” 皮处长看到这两位的样子，心说我堂堂一个处长，需要你们给我善后吗？ 所谓财大气粗，钱壮怂人胆。皮处长毕竟是被人传说家里地下室里面藏着保险柜的人。 要说比别的他可能没有，要说比谁的钱多，估计他还真的不服这个嚣张跋扈的韩校长。 “走？我说要走了吗？打牌！”说着，皮处长又坐了下来。 第143章 一炮双响 皮处长坐下来以后，看着坐在他对面的韩校长说道：“就按照你说的，一把定输赢。不过，要玩咱们就玩把大的，二十万一把，谁点炮谁拿，怎么样，敢玩吗？” 看着虎视眈眈的皮处长，老韩也不含糊，只听他冷笑了一声后说道：“行，你说怎么玩就怎么玩。别说是二十万一把，就是二百万一把我今天也和你玩定了。” 李成一听这两位杠起来了，就赶紧说道：“二位冷静，二位冷静，咱们就是玩一玩的，小赌怡情，你们怎么还当真了。再说，二十万一把，我也玩不起啊！” 皮处长这时候已经犯了牛脾气，听到李成说玩不起，就很豪气地说道：“李成的钱我出了。” 老韩也不肯甘拜下风，就看了翁小筑一眼，说道：“翁总那份我来出。” 李成看到这两人的架势，心说这就开始了吗？ 可李成不想让他们当这种好人，也不想占他们的便宜，于是就对他们说道：“谢谢皮处长了，俗话说的好，愿赌服输。我那份不用您出，我自己来想办法。再说，我万一赢了呢？” 翁小筑也说道：“我那份也自己出，谢谢韩校长的好意，我心领了。” 两人看了看他们，都点了点头。李成和翁小筑此时知道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就相互看了一眼，然后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洗牌码牌，房间里只有麻将牌“啪啪”的磕碰声，四个人都是一言不发，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现在的局面是，虽然是四个人玩牌，实际上是皮处长和老韩对赌。李成一边拿牌一边看着翁小筑，此时翁小筑面无表情，只是取牌码牌，看上去很专心的样子。 再看看另外两人，虽然都是一副谁也不服谁的样子，可脸上都是露出一丝紧张的神色。 李成心里实际上是想笑的，明摆着，三家吃一家，除非这皮处长运气好的爆炸。不然，他一定是会输的。 “红中。” “碰。” 牌局就这么开始了。这一次李成打的很专心，再也不像刚开始那样胡乱出牌了。那时候，他就是想让皮处长赢钱，所以，除了老韩打的认真点以外，李成和翁小筑实际上都是在随便出牌。 这一局就不一样了，输了可就要给皮处长二十万，无论是李成还是翁小筑，都不想把做事的成本搞的这么高。 至于韩校长则不是很在乎。他一直看不上皮处长的嚣张样子，李成给他下的任务是一定要赢皮处长，他觉得那就赢得越多越好，最好赢得皮处长倾家荡产。 翁小筑说老韩在这里的外号叫“韩老输”，这话没有说错。老韩来这里打麻将，一半是娱乐，一半是为了交际。所以，什么时候该输几个钱，什么时候该赢，他一向都把握的很好。 几轮牌摸下来，场上的气氛更是紧张了。这时候，每个人基本上都已经成牌，就等着最关键的那一张牌了。 四个人都在等那个倒霉蛋，或者说是自己的幸运星。 李成和翁小筑两人，每次出牌的时候都有点担心，两人倒不是怕输钱，主要都是不想输给皮处长。 皮处长和老韩两人出牌的时候，那就是胆战心惊的了。两人都怕给对方点炮，输钱是小事情，主要是面子上输的更惨。 牌局打成这样，四个人都觉得挺刺激的。 李成再一次看向坐在对面的翁小筑，发现翁小筑也正在看他。李成就苦笑着摇了摇头，翁小筑也是如此。 两人这样子似乎就是被逼着打这样的牌局一样。李成打麻将的水平基本上全靠天意和运气，翁小筑虽然是这里的主人，但她更多的时候是经营茶道，打麻将的水平却是谁也不知道的。 皮处长打麻将的水平李成已经见识过了，这人的水平一般，想胡牌基本靠喂。 这也不怨他，谁叫他养尊处优自废武功的。平时他打麻将的时候，基本上就是有人找个借口给他送钱罢了，他也就懒得动脑子了。 不过，这种事也不好说，毕竟这里面还有运气和天意。 一张张麻将牌被打出去，眼看着桌上码好的牌越来越少，几个人心里更是紧张了。 不过，这四个人里面，皮处长是最紧张的那一个，这时候他脸上已经有汗水流下来了。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虽然他不差钱，可一把就输出去二十万，说出来也是很惊人的。 最气人的还是，如果是输给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韩校长，那皮处长会气的睡不着觉。 此时，皮处长竟然希望是李成、或者是翁小筑赢。如果是这两位赢了，皮处长心里还会好受一点。 又是一轮牌出完，现在轮到皮处长出牌了。皮处长看了看桌面上的牌，心说自己观察的很仔细，对手可能需要的是条子，只要自己不打条子，对手就不会胡牌。 皮处长定定神，伸手摸起一张牌------- 怕啥来啥，皮处长摸起来的竟然是一张九条。 这张九条对他没用。于是，他看了看桌面，觉得这张牌虽然是条子，可风险不大。因为此时桌面上已经有人打出来一张九条。 但皮处长已经忘了这张九条是谁打出来的了。打牌高手，其实就是记忆力很好的人。他们能几乎记住每一张牌是谁打的，然后推断出对方的牌面。 皮处长这种靠打麻将收钱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这种功夫了。所以，皮处长就觉得这九条风险不大。 “啪”，这张九条被皮处长放回到桌面上。 “九条。” 皮处长刚刚说完，就瞬间发现对面那人的神色不对头。 “胡了。”韩校长喊道。 皮处长一听，顿时如同坠入深渊一般，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韩校长把那张九条拿过去，然后就把面前的牌推到了。 李成凑过去一看，韩校长的牌是清一色的条子，等的正是六九条。 “韩校长，你牛啊！我这样截你你都能胡，果然是运气爆棚啊！” 说着，李成把自己的牌也推到了，三人一看，竟然也都是条子，而且他手里还有两张九条。 翁小筑心细，仔细看过李成的牌面后，顿时就惊的捂住了嘴巴。 李成一看她这个样子，就赶紧伸手想把牌哗啦乱了。韩校长觉察有异，赶紧伸手挡住李成的手，而后又仔细看了看李成的牌…… 看了一眼后，韩校长就说道：“皮处长，还是你牛啊，一炮双响……” 第144章 厚颜无耻皮处长 一炮双响，指的就是有人打出一张牌，结果有两个人胡牌。 皮处长就是这么倒霉，一张九条让韩校长和李成都胡牌了。 而且让人惊讶的是，李成手里有两张九条，韩校长叫的是边张，也就是说，如果皮处长把这张九条拿在手里，这两位今天就胡不了牌了。 这皮处长是有多倒霉！ 李成到底是于心不忍，看到韩校长胡牌以后，就不想让别人知道他也是胡九条的牌。 可韩校长却发现李成也胡了，就说皮处长牛，来了个一炮双响。 这种事情不多见，但经常打麻将的人大多都遇见过。皮处长懵了好一会儿，才像是缓过神来一样说道：“怎么会这样？” 韩校长斜眼看着他，说道：“咋样啊？你不是都看见了嘛，你点了两家的炮。” 皮处长看向李成，李成赶紧捂住自己的牌，说道：“我这个不算数，韩校长那个才是胡了。” 一听这话韩校长反而不愿意了，他瞪着李成说道：“李总，你是怎么回事啊？胡了就是胡了，什么叫做不算数？如果皮处长就是不打这张九条呢？你我今天就没有胡牌的机会了。” 李成正想要说什么，翁小筑估计是看不下去了，突然说道：“跟你们玩牌真累。” 说完，她就起身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大老爷们儿，都是大眼瞪小眼的样子。 这时候谁也不说话，不管是胡了牌的老韩，还是输了的皮处长，三个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看着桌上的牌。 也就是过了十来分钟的样子，翁小筑回来了。只见她进门后把一只袋子放在韩校长面前，然后就说道：“数数，二十万，一分不少。” 老韩看了她一眼，然后就从袋子里拿出两捆捆扎的整整齐齐的百元大钞。三个老爷们儿都看向翁小筑，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翁小筑冷冷地说道：“皮处长是我们请来的客人，韩校长是专业打麻将的？你既然赢了，就拿着钱走人。” 场面顿时一度有些难堪，在座的三个大老爷们儿顿时觉得自己的脸被这个女子打的啪啪作响。明摆着，人家翁小筑才是真正场面上的人。 皮处长正待说什么，翁小筑一抬手说道：“皮处长，您什么也不用说，今天的事情都怨我，自然由我来处理。” 韩校长看着那些钱，也想说些什么，翁小筑不等他开口就说道：“韩校长，你也不要多说什么了，打牌有打牌的规矩，这钱如果你不拿，以后就不要再来这里了。” 韩校长一听这话，把钱放回袋子里，然后拎着袋子就走了。 这下子，皮处长更是尴尬的不行了。输钱的是他，提议二十万一把的也是他，可最后出钱的竟然是这个看起来柔弱的女子。 皮处长的脸皮就是再厚，他也不可能就这样一声不响的离开。他看了看翁小筑，又看看李成，然后说道：“其实，这钱该我出。” 翁小筑摇头说道：“不是该谁出的问题，是这个韩校长太过分了，今天就让他知道知道，这里是讲规矩的，赢了你就拿钱走人，输了也不要怨天怨地。” 既然翁小筑这样说了，皮处长那些抱怨的话也没办法说出来了。 于是，他也仗义了一次，对翁小筑说道：“这钱算我借你的，以后咱们合作，我保证你能挣到四十万。” 李成一听这话就在心里笑了，心说你还真是不折本啊，打麻将输的钱用工程来顶。 翁小筑客气了两句，然后就请皮处长去别的房间喝茶。 三人又去了李成那间茶室，坐下后，翁小筑亲自泡茶。趁着这个时间，皮处长对李成说道：“李成，你够意思啊，不然我就要输四十万了。” 李成知道他说的是自己不胡牌的事情，就摆手说道：“皮处长，我就是胡谁的牌，也不能胡你的牌啊！对不对？” 皮处长一边说着“是啊是啊”，一边又转头看着翁小筑，“翁总，工程的事情你放心，你们先把装修储蓄所的事情接下，后面有了工程咱们再说。” 翁小筑又一次谢过他以后，接着又说道：“皮处长，除了这工程上的事情，还有一件事我想求您，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皮处长向后靠了靠，然后拢了拢头发说道：“翁总客气了，咱们现在是什么关系？都是自己人，有话你说就是，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 翁小筑一听这话，就笑吟吟的把一杯茶放在他面前，然后说道：“皮处长，那我可就说了啊？” “说说……”皮处长端起茶杯说道。 翁小筑看了李成一眼，说道：“要不，还是你说！” 李成做出一副为难的样子，看着她说道：“你这不是难为皮处长吗？你不知道银行里的情况，这种事情很难办的，我看还是别说了，难为人不好。” 翁小筑正待说什么，皮处长却抢先说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你不说怎么知道是不是难为我。” 翁小筑也说道：“是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是不是难为皮处长。是，皮处长。” 翁小筑笑脸如花，看起来十分好看。皮处长顿时来了精神，也笑着说道：“翁总说的对，难不难为我，你总要说出来让我听听！” 李成看看他二人，然后说道：“那我可真的说了啊？” 皮处长和翁小筑只是笑着，看也不看他一眼。 李成又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像是下了狠心一样说道：“皮处长，你给我们支行那个老程分一套房子？”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皮处长端着茶杯正在喝水，一听到李成是让他给老程分房子，他就差点把水洒了。 “老程？你们支行那个上班装瞎子的老程？” 听了皮处长这话后，李成心说老程啊，你当年的糗事可是广为人知啊！ “对，皮处长，就是那个老程，不过，他现在工作很积极，上班也不戴墨镜了。听他们主任说，现在他们一天也离不开老程，这老程……” 不等李成说完，皮处长就说道：“你别说了，要是别的人我还没有什么印象，这老程我可清楚的很，他还没结婚，就不能分房子。” 皮处长说完后，李成就看着翁小筑，然后苦笑着摇头说道：“你看，我就知道是难为皮处长！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说了，你还非逼着我说，这不是难为皮处长吗？” 翁小筑赶紧说道：“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对，咱们不说这事了。今天皮处长来一次不容易，咱们还是想想晚上吃什么。” 接着，她又看向皮处长，说道：“皮处长，您想吃点什么，今晚就让李成请客好了。” 第145章 故事讲得再好也没用 翁小筑说出让李成请客的话后，皮处长突然问道：“翁总，你和老程是什么关系？怎么你俩给他要房子？” 翁小筑说道：“我和老程根本就不认识，是李成整天在我耳边叨叨这个老程这样，老程那样，弄得我不得不听罢了。” 皮处长放心了，说道：“哦，那就是没关系啊。” 翁小筑说道：“是没什么关系，一个和三个母亲在一起生活的男人和我能有什么关系呢？” 皮处长愣了下，随后问道：“你说什么？一个和三个母亲生活在一起男人？” 翁小筑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随后看了李成一眼说道：“您还是问他，这话是他对我说的。” 皮处长看向李成，李成慢慢喝着茶水，脸色却是越来越凝重的样子。 李成这样子，让皮处长顿时觉得这李成要说一个悲惨的故事了。 李成放下茶杯，然后慢慢说道：“皮处长你有所不知，这世界上就有这样的傻子。老程以前是什么样子，您也有所耳闻，可您相信吗？他已经照顾一个和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五年了。” “五年了！” 李成重复这三个字的时候，还伸出巴掌在皮处长面前晃了晃。 “想必这五年对老程来说很难熬？毕竟，他是一个不怎么会照顾人的人，当初他面对着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的时候，他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多大的精神力量，才能说出阿姨，以后就让我来照顾您。” 皮处长听的有点迷糊，翁小筑却已经是湿了眼眶。 “这是一位和老程没什么具体关系的母亲，是老程把她接到自己家里的。咱们再说说另外两位母亲，这两位母亲和老程的关系就简单多了，其实一个就是老程的亲生母亲，一个就是老程亲生母亲的母亲------” 不等他说完，翁小筑就埋怨道：“李成，皮处长在这里，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李成撇撇嘴巴，说道：“反正帮不了老程了，好说歹说都是说，你就让我说个够好了。” 翁小筑有些幽怨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脸看向皮处长，笑着说道：“皮处长不要怪他，那个老程已经成了他的心病了。” 皮处长已经听明白了，知道是老程这么着和三个母亲住在一起。 可他不知道这和房子有什么关系，正待问李成，就听李成突然笑着说道：“老程也是真的傻啊！自己本身就照顾着两个坐在轮椅上的人，后来又加上一个，真是一个是推着，三个也是推着，就是不知道老程长着几只手呵。” 皮处长又听明白了，这三个母亲都是坐在轮椅上的。 接着，他又听李成充满感情的说道：“其实，我佩服这样的傻子，如果我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会做这样的傻子。当然，我在做这样的傻子的时候，是不会拒绝别人对我的帮助的。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老程。他可是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帮他的，都是我自己多事，想帮他要一套房子，哪怕是别人不稀罕的旧房子。这样，老程就不用住在院子里的偏房里了------” 李成说这些话的时候是动了真感情的，所以，翁小筑又一次湿了眼眶。不过，翁小筑还认为，这李成讲故事的水平还是蛮高的。 皮处长这时候才算是真的听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老程家的房子不够住，所以现在住在院子里的偏房里。 这偏房------作为基建处长的皮处长明白，这偏房大多数都是原先放杂物的房子，又小又破不说，还冬天冷夏天热，那里怎么能住人呢？ 皮处长觉得自己家的地下室都比老程住的偏房好。 “好了，我说完了，不说了。这件事说出来我也就不那么郁闷了。” 说完，李成把茶杯放回翁小筑面前，又说道：“请上茶。” 翁小筑有些无奈地看着他，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李成端起茶杯，喝的有滋有味的，似乎他刚才讲的那件事是个笑话。 好像还真的是个笑话，因为他看到皮处长嘴角带着笑意，根本就没有被李成说的那些事情感动。 指望你流两滴鳄鱼泪是不可能的了。李成看着他在心里想着。 皮处长确实对老程的“悲惨生活”不感兴趣。他见过比老程还要生活不易的人，老程毕竟还有工作，且收入还不低。这城市里有很多下岗的人，哪个不是上有老下有小，有谁可怜他们？ 所以，老程的故事对皮处长没用。 但是，皮处长却想真的给老程弄一套房子。 不是皮处长有良心，是因为房子的事情是李成提出来的。皮处长欠李成和翁小筑的人情，就在不久前，翁小筑还给他垫付了二十万块钱的赌资。 而李成能胡牌不胡，这就是人情，是皮处长欠的人情。 所以说，故事讲得再好也没用，今天不管李成找什么理由要房子，皮处长都会帮忙。 就在李成想着再用一个什么办法让皮处长答应给房子的时候，皮处长突然说道：“李成啊，想要房子不难，我早就说过了，我只认证不认人。” 只认证不认人？ 李成顿时想起皮处长在这之前说的那话来，“办不办婚礼没关系，我只认证”。 李成只是想了有几秒钟的时间，突然就对着皮处长笑了起来------ 皮处长知道李成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就一本正经地说道：“按照规定来，不能作假啊！” 李成说道：“明白明白------” 这天，皮处长酒足饭饱走后，李成和翁小筑走在华灯璀璨的街道上。 天气已经转凉，李成和翁小筑两人吹着凉风，觉得还挺醒酒的。 翁小筑问道：“皮处长拿走的那一万多块钱，你怎么处理？” 李成摸了摸凉丝丝的鼻头，说道：“先让他拿着，毕竟他给了新家园一个装修项目。那个储蓄所我知道，巴掌大的地方，却批了二十万装修费，估计利润不会少的。” 翁小筑点点头，说道：“我明天就让老大去看看。” 老大，就是那兄弟二人里的老大，这人精通装修业务。 李成说了声“好”，随后又说道：“你说是不是巧了，皮处长自己说的二十万，老韩放在你那里的钱正好也是二十万。你说，这是不是天意啊？” 翁小筑笑着摇摇头，说道：“就是巧了而已，哪有那么多的天意。” 李成猛地站住了，很认真地对她说道：“有些事情确实是天意啊！” 第146章 硬币的正面 风卷落叶，小巷子里四下无人。 李成和老程走进小巷，只见他二人两人的打扮几乎是一样的，都是穿了一件浅色的风衣，头上都是戴着一顶帽檐压得很低的礼帽。 这种打扮若是放在四十年代的上海滩，估计就是最为新潮的打扮。而放在1999年的潍州市，这两位就显得格外扎眼。 打扮成这样完全都是老程的主意，他那里向来不缺这种旧式衣服。至于他让李成也穿成这样，按照他的话来说，那就是“咱们干的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事情，最好穿的神秘一点”。 可这样打扮，李成硬是传出了上海滩许文强的风格。老程则没有周力的样子，按照李成的话来说，老程更像是军统特务。 两人走进小巷子里以后，李成就故意放慢了脚步，让老程走在了自己前面。 事情是老程联系的，自然由老程来接头。李成作为陪同，只是来给他壮胆的。 小巷子很长，两人走了一会儿，才看到前面一处房屋的墙角处站着一个穿西装的中年人。 看这中年人的样子是在等人，老程就回头看了李成一眼，李成就朝他点了点头。 于是，老程走过去压低声音说道：“天王盖地虎。” 那人瞅了老程一眼，估计是觉得老程不像什么正常人，就转身向另一边走去------ 老程看到这人走了，就回头看着李成。李成看了看周围没有别人，就用眼神示意老程跟上那人。 老程紧走几步，不一会就追上那个中年人。这次不等老程说话，他就听见那个中年人说道：“东西带来了吗？” 老程一听赶紧说道：“带来了带来了。” 说着，老程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那个中年人伸手就把信封夺了过去，然后说道：“看到那棵大树了吗？上面有个树洞，后天还是这个时候，东西就放在树洞里。” 说完，中年人突然加快脚步，急匆匆地走了。 老程站在原处观望的时候，李成走了过来。他拍拍老程的肩膀说道：“走，回去。” 老程望着远处说道：“他不会骗我？” 李成看到那人已经消失在小巷里了，就再次说道：“骗你也正常。不过，你还有别的办法吗？” 老程转头看着李成说道：“没办法，没有任何办法。” “那不就结了，等着。” 老程还在担心，他又看了看远处，然后说道：“我去那棵树那里看一下，他说后天把东西放在树洞里，我看看有没有树洞。” 李成看向前面，果然看到一棵老槐树。 两人走到大树下，看到这棵大树的树干上，在一人多高的地方果然有个树洞。 老程仰头说道：“后天你还要再陪我来一次。” 李成笑了笑说道：“行，我就再陪你来一次。” 两人在回去的路上，老程有些担心地说道：“李成，咱们这样做算不算犯法啊？” 李成说道：“算啊，怎么不算？” 老程默然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突然说道：“要不就算了，我这就联系这人，说我不做了。” 李成想了想说道：“老程你可想好了，这个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你现在收手就意味着你要继续住在偏房里。而且，等你那位回来后，你和她结婚的时候，可能会没有住的地方。” 李成的话让老程陷入两难之中。说实话，老程自从上小学开始，就连偷拿同学铅笔的事情都没做过，现在竟然花钱让人给他办假证，还是办假结婚证，对他来说这个心坎有点难过。 老程想了又想，最后就说道：“李成，要不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 李成摇摇头，说道：“我可以帮你，但这件事我不能给你拿主意。” 老程彻底没主意了，抬头看着天空喊道：“听老天爷的。” 喊完，老程掏出一枚硬币，然后朝天上扔去------ 老程用劲大了点，这硬币就扔的有点高。好巧不巧的是这时候突然刮过一阵风，风里还夹杂着沙尘。老程和李成两人虽然都盯着那枚硬币，可这阵风都让他们闭眼了，等那枚硬币落下来后，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 “听声音是落在这里了啊，怎么就找不见了？”老程一边扒拉着树叶子一边说着。 李成也听见硬币是落在这边了。这时候他一边擦眼睛一边说道：“你扔那么高做什么？你不知道头上三尺有神明啊。” 说完，李成也低头找硬币，结果也没看见那枚硬币的影子，于是就抬头说道：“算了，不找了，现在你有第三个选择了。” 老程抬头看着他，有些诧异地问道：“第三个选择？” “对，除了继续让那人作假证和就此收手以外，你又有了第三个选择，那就是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 李成点头，道：“对，顺其自然。到了后天，你如果真的想去树洞那里你就去。如果真的觉得不想去、或者是觉得不能去，你就不去。” 老程想了想觉得李成说的对，到了后天自己说不定就不这么纠结了，到时候再说。 “行，就听你的，后天再说。” 说完，老程就继续朝前走去。 老程走后，李成却看见在老程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有一枚硬币。 李成走过去俯身捡起那枚硬币，心说不知道老程是不是真的没有看见这枚硬币，还是发现这枚硬币不是他想要的那一面，便装作是找不到这枚硬币了。 李成也不知道在老程心里，这枚硬币的正反面分别代表什么。于是，他将硬币握在手心里，然后快步朝老程追去------ 李成追上他后就问道：“老程，你想要的是哪一面？” 老程也没多想，随口就说道：“正面。”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在他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只是，李成不会再问下去。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老程就会继续纠结。 李成快走两步，突然转身挡在他面前，然后把手掌伸开，那枚硬币出现在老程面前。 “老程，是正面。” 说完，李成把硬币放在他手里，转身就走了。 第147章 负负得正 老程其实是很想趁着这次分房子的时候，给自己弄一套房子的。可他知道分房子的规定，不分给没有结婚的人。他是单身，所以就没有分房子的资格。 但李成找到他，说是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他分到房子，那就是老程有一本结婚证就行。 李成说的很简单，就是一本结婚证。老程听了后很懵逼，心说这结婚证好像不好弄？再说，他喜欢的那个女人还在大狱里没出来，他怎么弄结婚证？ 问李成，李成只是摇头，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老程知道李成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他说结婚证的事情，想来想去就想到办假证这件事情上了。 于是，老程准备好了必要的东西，然后在一处公共厕所的墙上记下了一个办假证的电话。这就有了两人身穿风衣，头戴礼帽去小巷子的事情。 可回来的路上，老程却后悔了，觉得这是一件犯法的事情。在老程办假证的这件事上，李成说不上是支持，也说不上是反对。但老程突然后悔，让李成很是生气。 事情明摆着，李成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皮处长那边搞定。如果老程就此住手，李成给他弄房子的计划就破产了。 李成相信老程很想要房子，之所以后悔，不过是他心理作祟。所以，李成最后又鼓励了他一次，说那枚硬币落下以后是正面。 老程他说他想要的是正面，那肯定就是他希望是正面，希望自己有房子。 就这样，老程再一次受到李成的鼓励，第三天独自去那条小巷子里拿回自己想要的东西。 很快就到了下个月。这一天，皮处长刚刚上班，老程就去了他的办公室。一进门，老程把一个大信封放在了皮处长桌子上，一句话也没说就走了。 皮处长不认识老程，但这一阵子来这里找他的人很多，给他留下东西的人也很多。所以，皮处长也没有多想，就拿起那个信封把里面的东西拿了出来------ 结果，皮处长看到的就是一本崭新的结婚证。皮处长看了看结婚证上的名字，然后就拿出手机给李成打电话。 “李成啊，你说的那人是不是叫程浩然？” 电话这头，李成已经猜到老程肯定是去过皮处长那里了，就回答说：“是啊，皮处长。老程是不是去过您那里了？” 皮处长哼了一声，说道：“牛的跟大款一样，放下东西就走了。” 李成笑道：“他就是这样，皮处长您担待一下。” 皮处长说道：“这件事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就这样。” 李成赶紧连声说着“谢谢”，还约他改日一起吃饭。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后，就各自扣了电话。 李成扣了电话后，默默地坐了好一会，高芹芹看到他心事重重的样子，走路的时候都是轻手轻脚的。 过了许久，李成突然说道：“高芹芹，我问你一件事，如果一个人用错误的方式去改变一件错误的事情，你说这人算不算犯错误？” 高芹芹对这种脑回路很急的问题向来转不过弯来，只见她一脸愣怔的看着李成，好像没有听明白李成说的是什么。 看到她这个样子，李成摇了摇头，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李成知道，自己刚才那个问题够高芹芹琢磨一天的了。李成去的是老岳那里，这个老岳为了搭上最后一班福利分房的车，已经和岳小云登记结婚了。 李成进到他办公室里的时候，就看见老岳正在上网，打开的qq聊天页面上，老岳打出的话是，“你是gg还是”。 “啪”，李成拍了他一下，然后说道：“怎么，在网上撩妹子呢？” 老岳回头看到是李成，就笑着说道：“快看我加的新网友，资料上说是一个十八岁的妹子，还是咱们本市的。” 李成弯腰看了一眼电脑屏幕，说道：“人家也不理你啊。” 老岳说道：“嫌弃我打字慢呗。不过，我这个qq号不错，后面带着两个八。” 李成站起身来，说道：“以后用不了多久就有视频聊天了，打字慢也无所谓。” 老岳问道：“什么是视频聊天？” “对方能看见你，你也可以看见对方。” “这么神奇吗？” 李成点点头，决定把老岳的这个qq号回头就告诉岳小云。 “诶，成子，你好久不来这里了，今天来有事吗？” “有点事------” 李成告诉老岳，这次分房子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以后，单位不会再盖房子了。 老岳觉得李成说的不太可能，以后单位不盖房子了，那些还没结婚的人怎么办？到了他们结婚的时候，岂不是没有房子住吗？ 李成说道：“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以后单位不会再盖房子了。” 听完这话后，老岳竟然笑了。他一边笑还一边说道：“要是你说的是真的，我这不是赚了大便宜吗？” 李成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你是赚了大便宜了，我呢？我的房子在哪里？” “结婚啊，结婚了这次就可以分房子。最好咱们住对门，这样我去你家吃饭也方便点。” “嗯，住对门这个主意不错，以后找岳小云告状的时候也方便点。” 一听这话，老岳就笑着推了李成一下，然后又很认真地说道：“李成，不行你就赶紧和艾一登记。要是以后真的不盖房子了，你们总不能结婚后住在黄楼里。” 李成笑道：“住黄楼里干什么？那里虽然条件不错，可毕竟离街道太近，有时候很吵的。” 老岳在黄楼里住过很长时间，就点点头说道：“是啊，那里想睡个懒觉都难。可是，你要是不赶紧结婚，就只能和艾一住那里了。” “唉！”李成叹了一口气，然后趴在桌子上盯着前面，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一看他这个样子，老岳就问道：“怎么，艾一不愿意啊？” 李成左右晃了晃脑袋，说道：“我没有问过她，毕竟我们才认识几个月，谈婚论嫁还早了点。” 老岳一脸不屑的说道：“早？我老爸老妈结婚前根本就不认识，不也这么过来了吗？” 李成斜眼看着他，说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能跟现在一样吗？” “那你想怎么样？这可是分房子啊，这可是你说的，这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以后就没有这种好事了。” 李成又叹了一口气，然后才慢慢说道：“你说，如果我用一个错误去改变一个错误，算不算是做错事？” 老岳把李成这句话重复了好几遍，最后才说道：“负负得正？” 第148章 单身狗也要分房子 老岳的脑子就是比高芹芹的灵活，一句“负负得正”，就把李成那个既绕口又烧脑的问题说明白了。 既然是“负负得正”，那么李成就要和老岳多说点什么了。李成招招手，一脸诡异的样子。 老岳知道他这是要说点什么了，就赶紧把椅子朝李成那边靠了靠，然后就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李成说道：“老岳，你上班几年了？” “六年。” “岳小云呢？” 老岳想了一下说道：“四年多了。” 李成撇了撇嘴巴说道：“我只有两年。” 老岳有点奇怪，心说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你看啊，老岳，如果现在高芹芹这种只上了不到半年班的人，突然结婚了，是不是就可以参加分房？而老程这种大龄青年只要不结婚，这辈子都别想分房子了，对不对？” 老岳点头说道：“是啊，如果艾一结婚了，一样可以参加分房。” 李成瞪了他一眼，说道：“别扯艾一，她想结婚只能和我结。” 老岳笑道：“好好，不说艾一，就说你想说什么事情。” 李成朝他招招手，两人再次靠的近一些后，李成才说道：“你不觉得这样很不公平吗？” 老岳愣了一下，没想出来这里有什么不公平。结婚分房子，好像是天经地义的？没结婚就分房子，这好像才不公平。 “李成，我觉得你的想法不正常。结婚分房子正常，不结婚分房子才不正常。你想啊，如果我和我家岳小云没结婚，正好单位分房子，是不是我们可以一人分一套、嗯？李成，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了，你是想和艾一一人分一套房子是？” 李成瞥了他一眼，说道：“难道不行吗？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人，一人分一套房子不行吗？” 一听这话，老岳瞬间觉得这个李成昏了头了。单身狗参加分房子可能吗？还一人一套，你俩不结婚一套房子也分不到。 “李成啊，我知道这一阵子你挺累的，忙了这边忙那边，忙完那边还有烧烤城，还有电脑公司都要你操心。累了你就歇歇，要不你让我给你分担一点，咱们不能为了挣钱把脑袋瓜子搭上，最后变成一个傻子。” “你才傻呢！为了分房子和岳小云领证结婚，你不知道婚姻是爱情的产物吗？合着你们是为了房子才结婚的是不是？” 老岳一副不服气的样子，说道：“不都是这样吗？这一阵子领证结婚的多了，不都是为了能分房子嘛！” 李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被房子绑架的婚姻不会幸福。” 老岳说道：“这就是你不和艾一凑这个热闹的原因？” 李成摇头说道：“婚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不能受这些外因的干扰。” “那你就等着在黄楼和艾一水到渠成！” 李成心说要是能把黄楼分给自己倒好了。那里临街，以后会很值钱的。 李成决定不和老岳绕圈子了，因为他接下来的想法，还要靠老岳去实现。 “老岳，听我的，先不要把结婚证交到分房办公室去。” 看到李成突然认真起来，老岳顿时心里一震，意识到李成说的一人一套似乎是真的。要是一人一套，自己和岳小云岂不是就有两套房子了吗？ 如果自己和岳小云要门对门的房子，岂不是吵架以后可以各回各家，自找清静吗？ 想法很美好，老岳的脸上就现出向往的神色。 “老岳，你听到了没有？” “噢，听到了，听到了，我不去交结婚证就是。” 李成又说道：“你不但不能去交结婚证，还要……” 接着，李成又叽叽咕咕的在老岳耳边说了好一会，把老岳听的一会呲牙咧嘴的，一会又是一副惊喜异常的样子。 李成说完后，老岳就是一副兴奋的样子，他对李成拍着胸脯保证，说是这件事他一定会办好。 李成点点头，然后就离开了老岳的办公室。 刚刚回到办公室，高芹芹见到他就说道：“李成，你说的那个用错误的方式改变一个错误，是不是犯错误，我觉得不是。咱们打个比方说，我犯错了，错的很厉害。 你为了挽救我，说是要娶我，结果，我得救了，到最后你却没有娶我。虽然你骗了我，可我不认为你是犯错了……” 李成斜眼看着她，一直等她说完后，才摇摇头坐回到自己那里。 “我说错了吗？”高芹芹问道。 “没有，你这样理解也对。不过，老岳有个更简单的说法，那就是负负得正。” 高芹芹想了想说道：“咦，这样理解也对啊！”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嗯，老岳正在联络一帮单身狗，说是要参加分房子。我已经报名了，你报名不？” 高芹芹愣了一下，说道：“我？我刚刚参加工作还不到半年，再说，市分行有明确规定，没结婚的不分房子，我……” “你就直说，报名不报名？” 高芹芹又想了想，然后问道：“艾一加入吗？如果艾一也报名，我也报名。” 李成笑了一下，然后拿起电话拨通了老岳的电话，“艾一和高芹芹也支持你。” 说完，李成就把电话放下了。 “这就……行了吗？” 看高芹芹的样子好像有点后悔。 “啊！难道你想去亲自告诉他吗？”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样……没事？” 李成笑道：“人多无罪，到时候你只要听老岳的就行了。” 估计是高芹芹还是有些担心，只见她在那堆文件里翻找了一会，然后就抽出一份文件来。 “李成，这上面可是说了，此次分房……” 不等她说完，李成就严肃地说道：“此次分房是咱们单位最后一次分房，我认为在房源充裕的情况下，只要现在还在职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单身，都应该分房子，而不是只给结了婚的人。” 高芹芹也想有自己的房子啊！这样，她就不用住集体宿舍了。 再说，她也不想整天都看到艾一，总觉得艾一并不是表面上那样老实。 “那咱们单位的房源充裕吗？” “充裕啊！肯定充裕，不然我、噢，老岳也不会号召所有的单身狗要房子啊！” 第149章 结婚证上的名字 为了这次分房，市分行专门成立了一个分房办公室，地址就在新近完工的那处宿舍的一排平房里。 这一阵子，这里从早到晚都是人来人往的，可今天来这里的人格外多。 从早上上班开始，皮处长就发现今天来的这些人有些奇怪，看上去都很年轻不说，还一个个都是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皮处长觉得有些奇怪，就专门把负责收材料的人叫过来，问她这些人来干什么。 负责收材料的这位小姑娘也是刚刚参加工作不久，这次分房子也没有她的份。听到皮处长问那些人来干什么，小姑娘就说道：“来咱们这能干什么？要房子呗！” 皮处长点了点头，心说来要房子正常。这一阵子收资料核实资料，过几天就要公布分数，然后就要按照分数排出挑选房子的号。 这就叫排号分房，是一个延续了很多年的传统。 皮处长又问道：“他们送来的材料你看过了吗？合不合乎要求？” 小姑娘原本就是从别的支行抽调过来帮忙的，哪里知道那些人送来的资料合不合乎要求。于是，她就说道：“我也不知道合不合乎要求，反正我都一一登记了，也把他们的材料留下了，回头您亲自审核就是。” 说完，小姑娘转身就走了。 皮处长看着她的背影，心说每次分房子自己就要掉几斤肉。参加分房的人太多，还要一个个给他们算分，即伤脑筋又费力气。 虽然从各个支行都抽了人手来帮忙，可大的决定还要自己出面拍板。不仅仅如此，还有那些打过招呼的领导，他们交代的事情自己也要精心安排，这样才能不显山不露水的把事情办了。 好在这次房源很充足，自己这边只要把挑选房子的顺序排好了，剩下的事情就简单多了。 想到这里，皮处长出了自己这间办公室，朝设在一个大房间的办公室走去。 就在这时，他看见一辆运钞车突然开了进来。皮处长只是朝那边瞥了一眼，他知道有人会顺道过来送材料。 果然，运钞车停下后，从车里匆匆下来一个小伙子。下车后，这个小伙子就急匆匆地朝着收材料那间办公室跑去…… 皮处长继续朝着那间大办公室走去，可走了两步后他突然停了下来。他转身又朝那个小伙子看去，只见小伙子已经进了那间办公室。 皮处长等了一会儿，小伙子出来了，皮处长喊道：“大河，是你吗？” 小伙子站住脚，看到是皮处长喊他，就笑着说道：“皮叔叔好。” 皮处长看着一身武装的张大河，有些诧异地问道：“大河，你不是在省分行帮忙吗？怎么……干这个了？” 张大河笑嘻嘻的说道：“皮叔叔，我早就回来了。我们支行缺押运员，我回来后就先当押运员了。” 皮处长“哦”了一声，然后说道：“你给谁送材料来了？” “给我自己啊！” 说完，张大河指指正等着他的运钞车就跑了。 皮处长有点发懵。他和张大河的父亲不但是老同事，还是老朋友。张大河来送材料，而且是分房子的材料，那么就是说张大河结婚了。 想到这里，皮处长自言自语的说道：“老张你可不够意思啊！儿子结婚也不说一声。” 说完后，皮处长还摇了摇头。可接着，皮处长就觉得此事有点不对头。因为他早上出门的时候，碰到张大河的父亲了。 他清清楚楚的记着张大河的父亲说，“儿子死活不愿意结婚，看来这次分房子没戏了”。 当时皮处长还安慰他说：“别急嘛，这次没资格，还有下次嘛。” 可这才过了几个小时，张大河就来交材料了，难道他已经登记结婚了吗？ 想到这里，皮处长急忙向收材料的那里走去。 张大河交来的材料还没有收起来，那个小姑娘正在登记。 皮处长指着那本结婚证问道：“这是刚才张大河送来的？” 小姑娘头也不抬的说道：“他说他叫张大河，我也不认识他。” 皮处长把这本结婚证拿起来，看到照片上的男的正是张大河，女的则长的很漂亮，再看名字，叫做关之琳。 “关之琳？这名字好像听过嘛。不过这张大河倒是挺有本事的，找了这么漂亮的一个媳妇。” 说着，皮处长把结婚证放下，然后就走了。 在他背后，那个负责登记材料的小姑娘已经是笑的一抽一抽的了。 这几天她登记的材料上，不但有关之琳，还有赵雅芝，胡慧中，利智等众多明星的名字。当然，她也看见了许多诸如周润发、刘德华、张国荣、黎明等明星的名字。 不过，她自己就不一样了，她的另一半的名字是周星星。 这些出现在结婚证上的名字，都被她一一登记在册。当然，每次登记的时候，她都是憋着笑的。 皮处长继续朝着那间大办公室走去，他要看看进度如何，是不是能在定下来的日子分房子。 工作量极大，现在还有来送材料的，时间要抓紧了。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突然，一张纸片飘了过来，皮处长一脚踩住它，看到是一张残缺的明星画片后，皮处长就抬起脚，准备让它继续飘走。 可就在松开脚的时候，皮处长看到画片上有两个字——之琳。 皮处长愣了一下，随后一脚就踩在那个女明星的脸上…… 皮处长简直是要气疯了。经过多次比对，他确定张大河结婚证上的那名女子就是关之琳。 虽然发现这张结婚证有问题，可皮处长还是压住火气，先是给张大河的父亲打了一个电话。 张大河的父亲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就说等张大河下班回来以后问问他。 皮处长放下电话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再一次去了收材料的那里。 “你把这几天收的材料，特别是结婚证都找出来。” 小姑娘也不多说，走到文件柜那里拿出来两个纸箱。 “都在这里了，你看！” 看她的样子，好像早就知道皮处长要来看这些东西一样。 第150章 单身狗的狗窝 皮处长看到装满两个纸箱的结婚证，心里不由得有些吃惊。要知道以前有房子的人，这次只是按照分数调整，是不用提供结婚证这种材料的。 只有新参与分房子的人，才必须拿结婚证来证明自己结婚了，已经有了分房子的资格。 竟然有这么多人结婚了。皮处长看着这些结婚证，不由得想起老程拿来的那本结婚证。 那个小姑娘把纸箱放在桌子上以后就离开了，皮处长坐在她的位置上，拿起了一本结婚证。 翻开一看，皮处长差点就气歪了鼻子。这本结婚证上的女方是银行的人，她的配偶竟然是叫周闰发。 再看相片上的人，分明就是那个家喻户晓的大明星。皮处长把这本结婚证丢在一边，然后又拿了一本…… 这一本正常点，男方是银行的人，皮处长还认识这个人。女方叫张小芳，看照片上女方的模样儿不错，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一样。 但这个张小芳的打扮有点奇怪，像是古装一样。皮处长仔细看了看，突然就开口骂了起来，“你他么的什么时候变成御弟哥哥了……”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张照片上的女方就是西游记里女儿国的国王。 皮处长又看了几本，发现这些结婚证都明显是假的。 皮处长呆了，他想不出这些人送来这些作假如此明显的结婚证到底是什么意思。 办假结婚证这种事情，皮处长知道，也授意某些人办过。可他看到的那些假结婚证做的都跟真的是一样的，而且那上面的人都是真人真名。 眼前这些做工不怎么样，还都是假名字假人的结婚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就是为了分房子吗？”皮处长拿起一本结婚证在手上拍着。 可这样的结婚证属于一眼假，肯定是不能通过审核的。既然他们知道不能通过审核，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皮处长想了好一会也没想出一个结果来，而此时外面已经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皮处长看到屋子里已是黑了，这时候才想起来那个小姑娘没有回来。皮处长起身把房间里的灯打开，然后看着桌上那些结婚证开始犯愁。 如果是别人遇到此事，此事就不是难事，只需要把这些假证件没收，然后把那些交假证件的人交给他们所在的支行就行。 不管是市分行，还是城区这五家支行，毕竟都是一家单位，这种事情内部处理是最好的选择。 可皮处长却没法这样做。因为就在他的手里，还有三本假结婚证。其中一本就是老程给他的，另外两本则是某位领导授意他给某人办的。 如果采用上面的办法处理，他手里这三个人也没法分房子了。皮处长陷入两难之中，看着眼前那些假结婚证更是火大。 就在皮处长独自在那里生气冒火的时候，李成则和老岳守在一台电脑前忙着。 老岳听了李成的话后，就组建了一个qq群。qq群的名称就叫“单身狗的狗窝”。 在这个群里，老岳是群主。此时他正按照李成的授意，给那些单身的人发消息。 “假证件的事情估计老皮已经知道了，诸位要有思想准备，做好被各自单位领导谈话的准备。” 下面一片应和声，有说“谈就谈呗，反正领导说什么自己听着就是”。 也有的说“为了房子，打死不吭声”。 这是李成事先让老岳告诉他们的话，那就是一旦事情败露，坚决做到一言不发。 等群里的人纷纷表态以后，老岳又发消息说，“如果领导威胁你们停职做检查，或者是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你们不要怂，还是一言不发，坚决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下面又是一片应和声，还有人说考验自己意志力的时候到了，就是去了有关部门自己也绝不说一句话。 看到大家的态度如此坚决，老岳反而有点不放心了。于是，他就问李成，“领导不会真的把你们这些单身狗交给有关部门？” 李成斜了他一眼，说道：“你傻啊！把我们都交出去，谁来干活？” 老岳想想也是，一百多人呢，都交了出去，银行就没法正常开门了。 “是啊，把他们都交出去，谁干活啊！你就不一样了，在不在都一样。” 一听这话，李成顿时就是一脸黑线。老岳给李成也办了一张假结婚证，不过，上面的人都是真的，而且还是用的真照片。 老岳自己却没有交结婚证。不是他不想交，而是李成认为他没必要交。 老岳手里的结婚证是真的。正常情况下，只要他交上去，这次就可以分到一套房子。他和岳小云都在银行工作，属于双职工，分数自然比其他人高一些，分的房子也会好一点。 可李成对他说，“如果单身狗都可以分房子，只要不把结婚证交出去，你和岳小云就可以每人分到一套房子……” 这话极有诱惑力，老岳就决定加入单身狗的行列，为单身狗们谋福利。 “李成，我知道你这个办法可以把老皮逼疯。但让他给单身的人分房子，似乎还是不太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你们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件事就能做到。” 李成说的很有信心，老岳又习惯性的相信他。于是，老岳就问他下一步怎么办？ 李成说道：“不着急，先看看老皮怎么办再说。” 于是，老岳再一次群发消息，告诉大家一定要稳住，只要稳住，房子就会朝大家招手。 消息发出去以后，群里顿时打住一片稳住稳住的字样。看到大家的信心很高，老岳就又鼓励了大家几句，然后就下机了。 老岳退出自己的qq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他就转头看着李成说道：“昨天有一个主动加我，我看她的网名是跳舞的小天鹅，就通过了。没想到聊了几句之后，她竟然约我见面。” 李成说道：“你答应她了？” 老岳摇头，“没有，答应了就不告诉你了。” 李成心说算你聪明，那个跳舞的小天鹅就是岳小云。 “没答应就对了。不过，你的网名不错啊，青蛙王子。估计是你这个网名让小天鹅想起什么来了。” 老岳想了想说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李成点点头，说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151章 发现一本真的 皮处长发现的那些假结婚证，现在已经摆在市分行领导的面前。 围坐在会议桌旁的市分行这几个大佬，看着放在桌子上的那些假结婚证，一个个都是很惊讶的样子。 等皮处长汇报完他的发现后，这几位大佬都相互看了几眼，然后他们就从那些证件里抽出几本来看着------ 看了一会儿，他们的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 皮处长估计这些上交假结婚证的人要倒霉了。 果然，最大的大佬发话了，“逐个登记，让他们所在的支行严肃处理此事。” 其他几位大佬没有说话，皮处长等了一会才说道：“这里面也有咱们市分行的人。” 几位大佬都看向他，最大的那位大佬又说道：“让他们所在的部门处理。” 皮处长点了一下头，然后看向那些大佬里的一位。 那位长着浓密头发，戴着眼镜的大佬看到皮处长看向他，就轻轻咳了一声说道：“我看是不是这样，这件事牵扯到的人太多，还有咱们市分行的人，咱们是不是先调查一下，看看是不是有人在里面搞事。还有，这次分房子的方案已经公布了，好像下面的人意见很大，说什么凭什么市分行的人就要多加十分。我看，是不是先暂停分房，把假结婚证的事情，还有下面意见很大的事情都解决以后，再分房子也不迟。” 最大的那位大佬看了戴眼镜的这位大佬一眼，心说你又和我唱反调了。大大佬又看向高行长，高行长明白这时候是该他说话的时候了。 市分行有五位正副行长，高行长屈居老五，眼镜大佬则排在第二位。 高行长看看老三老四，看到这两位没有表态的意思，就清了清喉咙说道：“两位领导说的都有道理，搞事情的人，咱们肯定要处理，房子也一定要分，这件事的内幕，咱们也一定要调查清楚。我认为这几件事并不矛盾，可以同时进行嘛！” 高行长这样一说，大大佬和二大佬都很满意。开会虽然是解决问题的，可如果意见不统一，这会就没法开下去了。 这时候就需要高行长这种人来几句模凌两可的话，再加上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所有人就会满意。 于是，会议结果就是，由高行长负责调查假结婚证的事情，还有下面人意见很大的事情。分房子的事情照常，还是由大大佬牵头，具体的事情还是由皮处长负责。 在座的人都认为这个会开的很成功，也很有意义。原先的方案没有改变，麻烦事也有人出面解决了。 散会！ 一百多本假结婚证被皮处长送到了高行长的办公室。同时，皮处长告诉他，这里面或许有几本是真的，但他没能力甄别，是不是请人来看一看。 高行长不同意，他告诉皮处长说，“你还嫌这件事不够丢人现眼的吗？你想想，银行分房子，一下子冒出这么多假结婚证来，你让别人怎么说咱们？咱们是银行，是应该让老百姓信任的地方，如果这件事泄露出去，咱们的名誉和信任度都会受影响……” 皮处长走后，高行长看着眼前这些结婚证，心说这件事情只能自己做了。他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然后拿出一只放大镜，然后就翻开一本结婚证------ 这本不用细看高行长也知道是假的。因为这上面女方的人名竟然是梅兰芳。 “有没有搞错啊？人家虽然演的是旦角，可人家是男的。” 说完，高行长将结婚证上男方的名字记下来，然后就把这本结婚证放在了一边。 在高行长的火眼金睛之下，又有几本假结婚证被找了出来。这几本虽然做的很像是真的，可上面的名字都似乎是在提醒他，这本结婚证就是假的。 高行长心里也开始纳闷了，心说这些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若是想骗取分房资格，好歹做事认真一点，你这样随便找个明星的名字，这不是告诉别人这结婚证有问题吗？ 百思不得其解。高行长摇摇头，喝了一口浓茶，继续看这些结婚证。 眼前这一本好像是真的。高行长看到这上面的名字很正常，照片也正常，高行长仔细看过后，心说终于找到一本真的。 可就在他把这本结婚证放在另一边后，高行长突然觉得还是小心点好。于是，他拿起放大镜，再次仔细看了起来------ 这一次，高行长终于发现了破绽。他发现这本结婚证用的纸张好像有问题，上面的花纹似乎不对头，有些地方的纹路不清晰。 不要小瞧高行长的甄别能力，作为一名银行从业者，辨别假币的能力那是有的。在高行长的心里，像结婚证这种具有法律效力的东西，应该做的是很精致才对。 虽然不如人名币那样精致，但起码不能这么马虎，连纹饰也不清晰。 pass，这本结婚证也被他归入假货的行列。 高行长心里挺得意的，觉得这么真的一本假结婚证，终究没有蒙混过关。 带着略微得意的心情，高行长又拿起一本结婚证…… 翻开后，高行长看到上面的人名和照片，顿时愣了一下。 高行长看了一会，突然喃喃自语道：“终究是没成啊！” 高行长看到的这本结婚证，是李成和艾一的，这两个人高行长都知道。 他虽然不认识艾一，但高芹芹没有少在他面前提到过这个名字。所以，高行长突然看到这两个人的结婚证，心里先是为自家侄女惋惜，然后就想着自己怎么向自家老娘交代。 当初，自家老娘让孙女放弃留在省城的机会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和李成结缘。结果，李成和那个艾一结婚了。 高行长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自己还是大意了，对自家侄女关心太少，这才让李成投入艾一的怀抱。 心里甚是失望，再加上李成他认识，艾一也算是熟人，高行长也没仔细看这本结婚证的真假，就把它归入到真的的里面。 看着这第一本真结婚证，高行长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第152章 谈话进行式 市分行所辖的十五家支行，有五家是在城区。 这么多年以来，这五家支行的员工和市分行的人都是一起分房，所以，高行长手里那些假结婚证就牵扯到这六个单位。 高行长说此事不能交给有关部门处理是对的。一百多本假结婚证，一旦交出去必然会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 而这件事如果传到社会上去，高行长所在的这家银行必然会声名狼藉。设想一下，银行的人结婚证都可以弄假的，万一那些存单也是假的呢？只想想就吓得人冒冷汗。 想到这件事的致命后果，市分行的几位大佬意见就很统一，那就是由高行长负责，在内部悄悄地处理，打枪的不要。 经过一夜的努力，一百多人的黑名单已经被高行长列了出来。然后，这一百多人又按照他们所在的支行，被分成了六部分，分别列在六张信纸上。 高行长是市分行的副行长，而市分行那几个交假结婚证的人，自然是由他来谈话。 除了市分行这几个人，高行长还特意看了看李成所在的那家支行那些交假结婚证的人。结果，除了那个名字很熟悉的艾一他没见过，其他的那些他都认识。而且，他的亲侄女高芹芹也名列其中。 昨天他发现高芹芹的结婚证以后，第一时间就给她打了电话，问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结果，高芹芹吞吞吐吐的说，“三叔您就别问了，再问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高行长再三问她，甚至在电话里凶了她，可高芹芹只是不吭声，问急了就是反反复复的一句话，“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高行长被她气的差点犯了高血压，最后只好气呼呼的扣了电话。 城区五家支行的行长都被高行长叫到市分行来了。 高行长通知他们来开会的时候，没有说是假结婚证的事情。所以，这几位支行的行长到了市分行的小会议室里以后，还彼此开着玩笑。 其中有一名支行行长见到侯行长后，就笑着问她，“听说你正在学开车，学的怎么样了，是不是哪天拉着我们出去转一转啊？” 侯行长这人其实还是很大方的，她笑着对那人说道：“我敢开，你们敢坐吗？” 这几位行长一听这话，先是愣了一下，随后都哈哈大笑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高行长冷着脸进来了。几个人赶紧站起身来，纷纷朝着高行长打招呼。 高行长随便嗯了几声，然后就示意他们坐下。五个人等高行长坐下后，才纷纷坐了下来。 高行长从文件夹里拿出几张纸，然后对这几位说道：“来，认认这些人，看看我搞错了没有。” 这几位愣了下，还是侯行长先站起来走到了高行长身边。 高行长从那几张纸里抽出一张，说道：“看仔细了，是不是你们支行的人。” 侯行长一脸诧异地接过那张纸，然后就看了起来。 没错，都是自己支行的人。而且，这上面还有高行长的那位侄女。 其他几位也走了过来，纷纷从高行长手里接过一张纸看着。 过了一会儿，高行长说道：“都是你们的人？如果没写错，你们都坐回去。” 几个人又都坐了回去，但坐下后都是一脸不明白的样子。 “下面，我宣布会议纪律。这次会议不记录，不外传，除了你们几位，这次的会议内容只有几位市分行的领导知道……” 看着高行长一脸严肃的样子，几位支行行长先后都把面前的笔记本收了起来。 会议时间很短，但要求却很明确，那就是让他们回去找那些交假结婚证的人谈话。 高行长的要求是，此事不要扩大，最好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不扩大倒是好办，就是这悄无声息地解决，好像是不太好办。五位支行行长一脸无奈地离开市分行，各自返回自己所在的支行。 这简直是平地一声雷。这几位行长事先一点风声也没听到，手下竟然有人做出这种事情来，而且还像是群体性事件。 自己这当行长的一点也不知道，想想就觉得有点匪夷所思。 侯行长回到支行后，再次看了看这份名单。看了一会儿后，侯行长就想好了先找谁谈话。 看到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后，侯行长心里很难受。总共十三个人，只有张大河一个男的。 擒贼先擒王，就先找这个张大河谈话。侯行长决定把这些人一个个叫来谈话，这样，引起的震动就会小得多。 侯行长随即拨通了保卫科的电话，让张大河来她的办公室一趟。也就是几分钟的时间，张大河就出现在侯行长的办公室里。 看着身穿防弹背心，头上还戴着钢盔的张大河，侯行长愣了一下。 张大河倒是先说话了，“侯行长，十分钟后我要去押运现金，请您有话快说。” 还说什么说，十分钟哪里会够？侯行长瞪了他一眼，就让他走了。 张大河也是讲究，出门前还给侯行长郑重地敬了一个礼。 张大河走后，侯行长突然觉得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毛孩子成熟了很多。 印象里，这个张大河可是顽皮的很，在大院里属于小霸王一类的角色。 顾不上多想，侯行长把下一个谈话目标放在了谭文姬身上。 这谭文姬参加工作已经三年多了，这次也搞了一出假结婚证的事情，让侯行长觉得很是意外。在她的印象里，谭文姬性格温顺，属于老实孩子那种。 没想到，人不可貌相，谭文姬这种老实巴交的人也做出造假的事情来了。 谭文姬已经去了储蓄所上班，接到通知后，谭文姬就赶紧打车来了支行。 谭文姬一进到办公楼里，就看见李成正站在大厅里。 谭文姬喊了他一声，李成看到是谭文姬，就走过去低声说道：“十分钟以前，张大河被侯行长叫去了，他估计是结婚证的事情暴露了，就趁着押款时间到了溜了。” 谭文姬赶紧说道：“我也是侯行长叫来的。” 李成示意她小声点，然后说道：“你看，马上就四点半了，你明白了吗？” 谭文姬看了一眼手表，笑着说道：“明白，她要是逼我，我就哭。” 李成笑了笑，摆摆手让她走了。 李成在心里想着，不知道侯行长会第几个找他谈话。 昨晚高芹芹已经把她叔叔，也就是高行长问她结婚证的事情告诉李成了，李成就断定今日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只是，他不知道老岳给他弄得那本结婚证，已经被高行长归入真结婚证的行列里了。 第153章 幕后黑手 谭文姬进到侯行长办公室里以后，打过招呼后就毕恭毕敬的站在侯行长面前，那样子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 看到她这个样子，侯行长一度以为高行长那个名单弄错了，那上面就不应该有谭文姬的名字。 可侯行长看过谭文姬的那本假结婚证，在那上面，谭文姬的配偶叫张国荣。侯行长心里气的不行，可看到谭文姬老实巴交的样子，又不忍心吼她。 侯行长一脸严肃模样的看着她，谭文姬则微微低头，双手相交，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侯行长和颜悦色的问道：“小谭，知道我为什么叫你来过来吗？” 谭文姬抬眼看着侯行长，说道：“我们主任通知我来见您的时候说，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侯行长一听这话，差点被她气乐了。 “你们主任还说什么了？” 谭文姬摇摇头，随后又是低头垂眉的样子。 侯行长叹了一口气，说道：“小谭，你结婚了吗？” 谭文姬摇头。 侯行长又问道：“既然你没有结婚，我怎么看到一张结婚证上有你的名字和照片，而且结婚照上还是张国荣啊？” 谭文姬抬头看了侯行长一眼，然后说道：“我喜欢张国荣。” 侯行长拍了一下桌子，说道：“我没问你喜欢不喜欢张国荣，我是问你这张结婚证是怎么回事。” 谭文姬再次低头，不语！ 侯行长又问了一遍，谭文姬就像是哑巴了一样，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 侯行长有点火了，她站起身来走到谭文姬身边，就在她耳朵旁说道：“谭文姬，你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我知道你不是做这种事情的人，你老实告诉我，是谁让你做的。” 谭文姬微微侧身，似乎是在躲着侯行长。 看到她还是不回答自己的问话，侯行长真的火了，她在谭文姬身边转了两圈，说道：“这件事情的后果很严重，你以为你不说话就能躲过去吗？我告诉你，此事不说明白，我就停你的职。” 这话说完后，侯行长就发现谭文姬慢慢转过脸来，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她。 随后，就看见谭文姬一撇嘴，两行眼泪就流了出来…… “侯行长，您快停了我的职，储蓄所的工作没法干，每天累的要死不说，还要被人骂。就是储户不骂，我们主任也会骂我，您今天把我叫来，我就不能结账，我不结账，全部的人都要等着我，到时候骂我的人就更多了……呜呜……” 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谭文姬，侯行长心说你挨骂怪我咯！ 不过，谭文姬这些话也提醒了侯行长，马上就要到结账时间了，谭文姬不回去，显然会影响他们那边结账。 侯行长只好说了声“你走”，谭文姬瞬间收敛哭相，朝着侯行长鞠了一躬，转身就要离开。 侯行长又喊了一声“回来”，谭文姬就愣在了那里。侯行长转身从桌子上拿起一包纸巾，然后给了谭文姬。 谭文姬接过纸巾后就赶紧走了。侯行长叹了一口气，心说找了两个人都没什么结果，接下来，应该找一个不用结账、或者是押款的人。 侯行长又看了看那张黑名单，最后就拨通了李成办公室的电话。 李成桌上的电话响了的时候，李成正在接听手机。手机是谭文姬打来的，告诉他侯行长找她谈话的事情。 李成看到座机上显示的是侯行长的电话，就赶紧挂了手机，然后拿起座机话筒…… “侯行长好！” “哦，是李成啊。” 估计是李成经常不在办公室，所以侯行长听到是李成接的电话有点意外。 “侯行长，是我。” “高芹芹在吗？让她接电话。” 李成看了一眼对面坐着的高芹芹，然后就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她去卫生间了，等她回来我通知她给您回电话。” 侯行长说道：“不用回电话，让她来我这里一趟。” 说完，侯行长就把电话扣了。 这边李成放下电话后，高芹芹就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难不成轮到我了嘛？” 李成说道：“还有几分钟的时间，你可以先定定神。” 高芹芹大口呼吸着，似乎是稳定自己的心神。 李成倒是有点不明白了，照理说，假结婚证的事情暴露出来以后，侯行长最应该找的人是自己才对，怎么她先找了张大河，再找谭文姬，又找高芹芹，就是不找自己呢？ 这可有点看不起我了，我和您的关系那可是师徒关系，您不是应该先找我了解一下情况吗？ 正想着呢，就听高芹芹突然说道：“李成，我去了。” 李成看着她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就笑着说道：“放轻松点，你这个样子跟上刑场一样。侯行长就是找你谈话，又不是开除你，搞得这么紧张干什么。” 高芹芹点点头说道：“好，轻松点，见到她以后我一句话也不说。” 李成刚想说“好”，可突然想起侯行长没有先找自己谈话的事情，就赶紧说道：“也不是一句话不说，你看看侯行长还会找谁谈话。咱们这边可是有十几个人的，我好通知他们，让他们早做准备。” 高芹芹说了声“好”，然后就整理了一下衣服走了。高芹芹走后，李成给老岳打了一个电话------ 不等电话接通，老岳那边就扣了电话。不多会，李成就收到一条短信，“正在押款，短信联系”。 李成想起来押运现金的时候，是不能占用电话线路的。于是，李成就回了一条短信，问他通知群里的兄弟姐妹了没有。 老岳回短信说，消息发了，但估计是上班时间，不会是所有人都能收到。 李成放下手机，心说就是没人收到也无所谓，昨晚早已经提前预警了。 现在李成担心的是，就怕有人受不了某位行长的淫威，把qq群的事情说出来。 当然，没几个人知道群主就是老岳。按照他们现在的水平，也查不到老岳这个幕后人物。 只要老岳安全，自己这个真正的幕后黑手就会很安全。在这件事情上是不能当出头鸟的，此时出头，必死无疑！ 第154章 我三叔弄错了 高芹芹也被侯行长宣召到办公室里来了。 进来后，高芹芹就挤出一副笑脸说道：“行长您找我啊？” 侯行长点了一下头，估计是看在市分行高行长的面子，她随后就十分客气地指了指靠窗的沙发那边，示意高芹芹坐下。 高芹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虽是坐下了，却只坐了半个屁股，让人看上去就是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侯行长看着正襟危坐的高芹芹，心说毕竟是自己身边的人，只要她老实交代，就不会把她怎么样。 侯行长起身接了一杯水，然后走到沙发这边放在高芹芹面前。高芹芹赶紧欠身，侯行长轻轻扶了她的肩头一下，让她再次坐了下来。 等这一系列怀柔动作做完后，侯行长才在高芹芹面前坐了下来。 “高芹芹，上班多久了？” “差五天就满四个月了。” 侯行长笑了一下，心说算的这么仔细，肯定是参与搞事的时候不知道算了多少遍了。于是，侯行长又问道：“适应现在的工作吗？” 高芹芹没有接着回答，心说我是适应不适应呢？没有李成，自己工作上肯定没有像现在这样得心应手。 可有李成，这心里就堵几天又舒坦几天，挺折磨人的。 于是，她似乎是有些无奈地说道：“还算是适应！” 侯行长愣了一下，说道：“什么叫还算适应啊？我看你工作挺出色的，其他人也挺喜欢你，说明你的工作能力不错嘛！” 高芹芹悄悄撇了撇嘴，心说那个该喜欢我的人又不喜欢我。 “小高啊，你看你叔叔是高行长，你在我这里工作的也不错，我相信再过几年，你肯定会有一个大的进步。你有这么好的前程，你是不是应该珍惜啊？怎么就突然搅到假结婚证的事情里去了呢？” 侯行长说完后，就看见高芹芹突然是一副惊讶的表情。 “侯行长，您说什么？假结婚证？什么假结婚证啊？” 侯行长懵了，她怎么也没想到高芹芹竟然不知道假结婚证的事情。可看她的样子，似乎又不像是装的。 侯行长再次问道：“高芹芹，你不知道假结婚证的事情吗？” 高芹芹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啊！” 说这话的时候，高芹芹眼神清澈的看着侯行长，让侯行长丝毫也看不出她是在撒谎。 其实，高芹芹此时心里却在骂着，该死的李成，是你给了我撒谎不脸红的勇气。 侯行长觉得事情有异，起身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张纸看了一眼，然后又坐回沙发这边说道：“高芹芹，你看，这是高行长亲自写的名单，这上面有你的名字。” 高芹芹接过这张纸看了看，果然看到了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名字不奇怪，可为什么上面没有李成的名字？ 高芹芹又看了一遍，心里就把这些名字都记住了。 “我三叔弄错了。” 说完，高芹芹就把那张纸还给了侯行长。 高芹芹这句话就是一语双关。她认为上面没有李成，就是高行长弄错了。 她知道老岳也给李成办了一张假结婚证，可李成的名字却没出现在这里，那就是高行长弄错了。 侯行长听到高芹芹说“我三叔弄错了”，还以为是高芹芹说她自己的名字出现在黑名单上，是高行长弄错了的结果。 问题是侯行长见过写有高芹芹名字的那本假结婚证，虽然她没有记住高芹芹的配偶是哪个明星，但确实有这么一本写有高芹芹名字的假结婚证。 高芹芹对此事矢口否认，侯行长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过了一会儿，她觉得还是再确定一下比较好。于是，她当着高芹芹的面，给高行长打了一个电话。 高行长的回话让侯行长更是迷茫了。高行长告诉她，他发现高芹芹的假结婚证后，第一时间就找了她，可她说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同时，高行长还要求侯行长，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 侯行长放下电话后，有些无奈地看着高芹芹，心说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假结婚证的事情吗？ 这时候，高芹芹似乎是在印证她的想法，再一次说道：“假结婚证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请侯行长为我主持公道，一定要把恶心我的那个人找出来。对了，这人既然给我办了结婚证，我是不是就可以找他要个老公啊？” 侯行长一听这话就笑了。但同时她也知道已经没办法和她谈下去了。于是，侯行长就挥挥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高芹芹赶紧站了起来，走到门口那里的时候，还回身给侯行长微微鞠了一躬。 侯行长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突然觉得有点奇怪。谭文姬离开这里的时候，也是给自己鞠躬来着。再早一些的张大河没有鞠躬，却给自己敬礼。 这些人平时都不是这个样子。虽然他们对自己很尊敬，可平时遇见，也是微微一笑，道一声“好”罢了。 鞠躬这种礼节，似乎是用不着？ 有事情，一定是有事情。 就是这个一口否定自己不知道的高芹芹，也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侯行长是纪检组长出身，一般的分析能力还是有的。她再一次看了一遍黑名单，心说这些人早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自己问他们当中的哪一个人，他们都不会对自己说实话的。 但侯行长不相信这些人里面就没有怂蛋。如果没有，说明自己对他们太客气了。 侯行长的目光在这十几个人名里找来找去，最后就锁定在一个人的名字上。 侯行长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笨，怎么就没早点找这个小董呢？ 这个小董有一个亲戚在省分行工作，那人就是侯行长的后台，也就是上次她去送礼，被李成调包成仿制品后，差点让侯行长疯了的那位。 这个小董应该是个怂蛋。自从她通过关系当上出纳科的副科长后，工作能力一直不怎么样，还经常被以岳研祥为首的保卫科人员怼来怼去的，一点领导能力也没有。 要不是自己一直挺她，她这个副科长早就是名存实亡了。想到这里，侯行长决定和这位小董好好谈谈。 侯行长正想拨通出纳科的电话，突然又想起来这个时间正是现金入金库的时间，出纳科的人肯定都在忙着入库。于是，侯行长放下电话，决定等等再说。 可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接到付副行长的电话。 在电话里，付副行长告诉她，单位内部突然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有很多人为了能参加此次分房，都办了假结婚证…… 第155章 大佬们的会议 扣了付副行长的电话后，侯行长就在心里想着，终究还是透漏出去了。 其实，这件事透漏出去也很正常，牵扯到这么多人，又加上各支行行长都在找黑名单上的人谈话，一传十十传百，用不了多久就能传遍整个单位。 侯行长觉得这件事需要重视一下。不然，传到外面去以后，银行的声誉受损是小事，一旦引起有关部门的重视，就会引来一些麻烦事。 想到这里，侯行长一边在心里骂着那些交假结婚证的人，一边拨通了高行长的电话。 让侯行长没有想到的是，高行长也接到了报告，说的正是假结婚证的事情在员工间广为流传的事情。 两人碰了碰情况，最后高行长决定，先不要找那些人谈话了。现在最要紧的是，否认有假结婚证这件事。 高行长并且要求侯行长，赶紧再次嘱咐已经谈过话的人，让他们管住嘴，什么也不要说。 放下电话后，侯行长又给谭文姬打了一个电话，再次嘱咐她，不要把谈话的内容透漏出去。 给谭文姬打完电话后，侯行长又给高芹芹也打了电话。 高芹芹接完电话后，就是一脸诡异的看着李成说道：“被你猜着了，不让外传，打死也不能说。” 李成只是笑了笑，然后就忙着收拾东西下班。 事情都在意料之中，高芹芹从侯行长那里回来后，说名单上没有李成的名字，李成就有点纳闷，心说难道高行长放过自己了吗？还是高行长没有发现那本结婚证也是假的？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明白，而老岳又不断地传回其它支行谈话的结果。 侯行长想的没错，这些人里终归是有怂蛋的。有人在领导的威胁恐吓之下，已经说出了qq群的事情。 老岳说，“情况紧急，要想个办法阻止谈话了”。于是，李成授意老岳，把假结婚证的事情透漏出去，最好散播的面积大一些。 但李成同时嘱咐老岳，千万不能对外人说起这件事情。所谓外人，就是银行以外的人。 就这样，假结婚证的事情在银行内部开始发酵，没多久就传到高行长和侯行长等人的耳朵里。 事情紧急。于是，在下班之前，市分行和各支行都下了一个口头通知，说假结婚证的事情纯属子虚乌有，各位员工要以大局为重，不信谣不传谣…… 谣言止于智者。银行的大多数员工都知道假结婚证的事情传出去以后没什么好结果，所以，大多数人都自觉地相信这条口头通知。 普通员工可以这样，但对高行长等人却不能装作此事没有发生。于是，市分行的几位大佬又一次在下班后坐进会议室里。 会议内容是如何妥善解决这件事。按照惯例，这种会议一般是由大大佬先发言定下调子，然后其他几位大佬再根据这个调子唱戏。 现在大大佬没有发言，别的大佬自然不能先说话。大大佬不发言，是因为他觉得这件事过于蹊跷，前脚刚定下来找名单上的人谈话，后脚谣言就满天飞舞，这也太快了点。 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要尽快解决。不然，传到社会上去就是大事。 “这件事，影响很坏。照理说，应该找出此事后面的罪魁祸首，严肃处理。但此事已经失控……” 说到这里，大大佬十分严肃地看了其他几人一眼。这几位如老僧入定，眼观鼻，鼻观心，都是静静地听着。 “现在，咱们必须将这件事的影响压到最低……” 行了，调子定下来了，其他几位大佬就有得说了。 二大佬，也就是那个戴眼镜的大佬说道：“我同意将这件事的影响压倒最低。但同时，我认为必须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大大佬只是听着，心里却说着，你说的倒是容易，追究一百多人的责任，不就等于向外界宣传假结婚证的事情吗？ 二大佬继续说道：“咱们银行是一个有着优良传统的银行，自从建行以来，就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这次他们的所作所为，性质相当恶劣不说，还开了一个不好的头。以后如果有人效仿，那影响就更坏了------” 义正言辞，真正的义正言辞。可就是一句有用处的话也没有。 在座的人都明白，二大佬是在和大大佬唱反调。大大佬说要把影响压倒最低，二大佬嘴上说同意，可他接下来说的这些话，没有一句是管用的不说，还一再强调要追究当事人的责任。 一贯唱反调。大大佬在心里说道。 二大佬说完后，三大佬和四大佬都看向高行长。这两位已经养成了习惯，那就是遇到不好办的事情，都一贯推向主意多，又肯用心做事的高行长。 高行长又习惯性的一贯不让，看到这两位自动放弃发言权，就咳了一声说道：“我同意两位领导的意见。这件事必须把影响压到最低，最好是销声匿迹。当然，如果在形势允许的情况下，我们也一定要追究这些人的责任，特别是那个始作俑者，一定不能放过他------” 现在，这几位大佬都已经知道了qq群的事情。而且，他们也知道那位始作俑者的网名叫做“青蛙王子”。 接下来，高行长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件事情是因为此次分房引起的，我的意见是，最好将分房子的时间提前。只要分房的事情结束了，这些人也就没什么指望了，也就不用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从另一个方面说，提前分房，就是把影响降到最低的一个好办法------” 高行长说完后，几个人都看向大大佬。按照平时的做法，如果大大佬没什么意见，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大大佬似乎是在思考，几个人都很有耐心，就这么等着他表态。过了好一会儿，大大佬说道：“我同意高行长的意见。不过，这件事要和皮处长通通气，看他那边是不是准备好了。如果准备好了，就提前分房子。” 高行长点了一下头说道：“散会后我就联系皮处长，看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如果还没准备好，就给他加派人手，赶紧准备。” 高行长说完后，大大佬看了看其他三人，看到他三个都没说话，就说道：“那这件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等高行长和皮处长联系过后，咱们再定具体的分房日期。” “好。” “好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156章 分数和排名 市分行各位大佬定下的分房日期，竟然就在三天以后，也就是本周的周六周日两天。 通知正式下达后，很多人都觉得有些意外。因为就在前几天，皮处长还说这次是大调整，参与分房的人太多，总也要个把月的时间才能准备好，让大家耐心等待。 这可好，没过几天就下通知要分房子了。 分就分，毕竟是好事，人们虽然觉得这件事有点突然，但心情都还不错。 周六一大早，皮处长办公的那地方就来了一拨又一拨的人。他们当中不但有排名在前二百五十名以内的人，还有一些排名在后面的人也来了。 而且，来这里的人还大多都带着家人。 分房子是大事，带着家人来参谋参谋也正常。可就是来的人太多，没多会就把这里挤得水泄不通。 这秩序就有点乱。于是，皮处长站在一处高些的地方，大声喊着“二百五、二百五十号以内的到这边来，其余的人不要影响工作------” 人们听到他的喊声后都笑了，有人就对着那些二百五十号以内的人喊道：“二百五，你们都是二百五十号以内的------” 分房子是一件高兴的事情，那些排名在二百五十名以内的人也不生气，只是笑着回应说，“你们都是二百五十名以外的，干嘛这么着急，耐心等着------” 说说笑笑的，跟过年一样。 分房办公室把此次参与分房的一千多号人分成了四部分，周六上午给一号到二百五十号的人分房。下午则是二百五十一号到五百号，以此类推，这样就不是那么乱了。 今天上午只给二百五十号以内的人分房。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但是还是来了很多看热闹、或者说是想提前来看看的人。 其实，分房的顺序号已经下发到市分行的各部门，和城区的五家支行了。那些有资格分房子的人早就知道自己是多少号，又是什么时候来分房子。 但他们都像是不放心一样，偏偏一大早就来这里凑热闹。 其实他们都明白，这二百五十号以内的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里面除了一部分离退休的老领导，大多都是现任的领导和各部门的头头脑脑们。 就拿高行长来说，他分房子的排名在第十位，前面除了市分行的四位大佬，还有五名担任过市分行的领导，但是已经离退休的人。 第十名，高行长对这个名次很满意。如果他不是调入市分行工作，他的排名估计在一百名以外。因为他看到侯行长的排名就在一百五十几名上。 这次有专门给领导们盖的房子，高行长这个名次可以分到一套相当好的房子。 所以说，有人喜欢当官是有原因的，那真的是一件相当实惠的事情。 侯行长一大早也来了。她看到这里的人出乎意料的多，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毕竟，分房子是大事，有些人在家里是坐不住的。 侯行长一边朝前走着，一边和熟人打着招呼。快走到摆在空场上的那一溜桌子前的时候，她就被人群挡住了。 侯行长听到皮处长在人群那边声嘶力竭的喊着“叫到号的再过来，没叫到号的等等，不要影响工作人员工作------” 侯行长想到自己是一百五十一号，估计还要等一会，就转头看了看周围，然后向她认识的一个熟人走去------ “张主任，你也来了。”侯行长喊道。 那人看到是侯行长，就赶紧朝她招招手，然后指了指旁边。 侯行长走过去后，这位张主任就和她一齐朝后面走了几步。 “侯行长，你排在多少号啊？”张主任问道。 “一百五十一，您呢？肯定是在我前面？” 张主任没有回答，心说你这排名也太靠后了点？ “侯行长，我记得你参加工作的时间就比我晚两年，但你现在的职位和我平齐，虽说当行长的时间不长，可排名这么靠后，好像不对？” 说实话，这次分房子排名很玄幻，好多人都不知道这排名是怎么算出来的，只好和那些与自己工龄职位年龄差不多的人相比较，看看是不是给自己搞错了。 就这几天，无论是市分行的人，还是支行的人，只要见了面就谈论这个排名的话题，还真的把李成他们搞的那个假结婚证的事情淡忘了。 不能不说高行长的鬼点子多，一招提前分房子，就把人们的注意力转移了。 侯行长和张主任，也就是张大河的父亲都在一个院子里住，两家之间来往的还挺密切。现在张主任说她的排名不对，侯行长就直接说道：“我也知道不太对，可我自己按照方案算了好几遍，发现我的分数和公布的分数是一样的。” 分数确定分房子的名次，也就是排号。分数的来源则极为复杂，比如，担任各部门主要领导的人，每担任领导一年则加一分，不满一年按照一年算。 还有，得到过支行表彰的加一分，市级分行表彰的加三分，得到过省级分行表彰的加五分------- 另外还有工龄分，职务分，还有岗位分等等等等，让人看了后有些头大。 估计是张主任没有给自己算过分，但他知道自己的分和排名。按照自己的分和排名来看，侯行长的排名过于朝后了。 “似乎这分数和排名没什么关系啊！”张主任看着分房子的那边若有所思的说道。 “诶，张主任，你怎么这么说？难道你在市分行那边听到了什么吗？” 这张主任可是市分行信贷部的主任，手里可是有实权的。他这样说，侯行长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 张主任听到的事情多了，可他不能都告诉侯行长。两家的关系不错是不错，可有些事情还是不能说。 “侯行长，你不觉得这次分房子有些匆忙吗？” 侯行长因为参与处理过假结婚证的事情，知道市分行的那几位大佬为什么要提前分房子。但这件事她也不能说，因为高行长交待过她，此事不能外传。 参与处理假结婚证事件的支行行长有五人，高行长只把提前分房子就是为了消弭影响的事情告诉她了，所以，她不能说出去。 “匆忙是匆忙了一些，可还好，你看大家都挺高兴的------” 一听侯行长这样说，张主任只是笑了笑，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第157章 有问题 简短地说了这么几句话后，侯行长和张主任都是默不作声的看着分房子的那边。 皮处长的扩音器里不断地传出叫号声，也不断地有人走过去，也有人走过来。 说是分房子，其实就是在图纸上看好自己选中的房子，然后在上面签字领钥匙罢了。 这次要分的房子除了这里这些新盖的楼房，还有三处以前盖的宿舍。 但今天早上来的这些人都是奔着新房子来的。这处院子里一共有二百八十八套房子，六幢六层的宿舍楼从南到北依次排开，崭新而且气派。 这处宿舍是位置最好的一处，相比另外三处，这里地处市中心，周围学校、医院、市场等都有，特别是这里有一处小学，是市里的重点小学。 今天上午来挑房子的人都很高兴，比其他人都要高兴。事情明摆着，房子有二百八十八套，今早来选房子的人只有二百五十人。也就是说，他们今早都可以选到这个院子里的房子。 高行长等人是不用亲自来这里选房子的，他们的房子面积大，是给他们专门盖的，他们只要按照顺序，在皮处长送到他们面前的图纸上签字就行。所以，这二百八十八套开始分的时候，就变成二百七十八套了。 没人会计较这件事。当领导的有特权，可以先分房子，而且可以分大房子，早已是不成文的规矩，没人会头硬到去计较这件事。 九点多钟的时候，张主任听到皮处长喊到了一个号码，就转头对侯行长说道：“哦，到我了，我先过去了。” 侯行长已经听到刚才的号码是八十号，现在听到张主任说轮到他了，心里不由得一怔。 自己只比张主任参加工作晚两年，这分房子的排名竟然差了这么多。自己是一百五十一号，张主任竟然是八十号，差了将近一倍。 “到你了是？你先去。” 说完，侯行长心里就有些酸溜溜的。 没法不伤心啊！这次分房子，市分行明确规定在市分行工作的人，可以加十分。 也就是说，即使张主任和侯行长两人的各项评分指标一样，张主任因为是市分行的信贷部主任，也会比在支行当行长的侯行长多十分。 你们市分行的人就天生高人一等吗？侯行长在心里骂道。 其实，自打这个分房子的方案一出来，最受争议的就是这一条。那些在基层支行工作的人早就不知道骂了多少次了，侯行长当时也骂过这条规定。 但当时骂归骂，心里酸溜溜的感觉还没有这么浓重。现在看到这规定竟然这么厉害，可以让只比自己上班早两年的张主任排在第八十名上，侯行长的心里何止是酸溜溜的，简直是打翻了油盐酱醋糖罐子，各种滋味都掺和到一起来了。 都怪自己工作太忙了，没有把心思放在分房子的事情上。不然，自己找找人，可以把分数弄得高一点。 侯行长和张主任现在住在一座楼上，两家还是对门。侯行长确信，这次调整住房后，张主任家一定会在一个好楼层。 而自己家说不定就要在更高的楼层上了。越想越气，越想越伤心，侯行长差点就骂了出来。 大约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侯行长听到喊一百号，就朝分房子的那边看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侯行长顿时惊得目瞪口呆的。 因为她看到付副行长朝皮处长招了招手，还听到她喊着“来了来了------” 付副行长是一百号？如果自己没记错，她比自己上班还晚。再说，她是副行长，不是部门的主要领导，就这一点来说她就比自己的分数要低。 可她竟然是一百号！侯行长气的差点晕了过去。 要说她刚才和张主任比分数，因为有那个高人一等的规定，侯行长也只是生气而已，并没有觉得自己吃了多大的亏。 吃亏的又不是她一个，所有在支行工作的人都吃亏。 但付副行长的分数比她高，那她就忍不了了。人都是这样的，富豪不会和乞丐比谁的钱多，但一定会和另一位富豪比。 侯行长也一样，她可以忍受市分行那个高人一等的规定，也可以和张主任计较谁的分高分低，但绝对忍受不了比自己职位低，且在同一支行工作的付副行长的分数比自己高。 副行长比正行长的分数高？不是这计算分数的方式有问题，那就是人有问题。 侯行长忍不了了。但她知道这里不是发火的地方，也不是发火的时机。所以，她走到一处更偏僻的地方，然后就拿出了手机。 侯行长的电话是打给高行长的。电话接通后，侯行长直接说道：“付副行长的排名怎么会在我的前面？好像她的工作年限，和现在的职位都不如我？” 电话那头的高行长似乎是愣了，有那么一会竟然没有说话。侯行长继续等着，她在等着此时专管分房子这件事的高行长给她一个解释。 过了一会儿，高行长说道：“侯行长，付行长这件事是这样，因为她在去你们支行任职之前，是在市分行工作，所以，统计分数的时候，她还在市分行。这样，她的排名在你的前面也就不奇怪了-------” 说的挺有道理的样子，但侯行长知道这是谎言。因为她清清楚楚的记得，付副行长去支行工作后，分房子的方案才下来。 也就是说，付副行长在市分行工作的时候，还没有开始统计分数，付副行长怎么就会按照市分行工作人员的待遇，凭空多加上十分？ 侯行长有些火了，她不顾高行长是她的上级，大声说道：“高行长，好像不对？我记得付副行长是来了我们支行以后，市分行才下发的分房方案啊！怎么付副行长就被多加了十分呢？” 说这些话的时候，侯行长故意把“付副行长”四个字说的很重，像是有意提醒高行长，她是副行长，比我的官小。 在平常的时候，人们称呼那些副职的时候，并不会把“副”字带出来。这样，一则显得尊重对方，二则省事。 如果真的要说出“副”字来，那一定是要强调什么。 侯行长就是这样，她要让高行长知道，她这个正职的分数竟然比副职的还低，这就有问题。 第158章 三楼西户 真的有什么问题吗？没问题才见鬼呢！ 只是，知道这个问题的人不多罢了。但李成却成了“有幸”知道的人里面的一个。 先不说李成，还是先说说侯行长。侯行长说完上面的话后，就等着高行长给她一个说法。 高行长这种老滑头怎么会给她一个说法。要是高行长真的给她一个说法，那他就不是高行长了。 “侯行长，付行长是市分行派去的副行长，她的分数是分房办公室的人计算的。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分房办公室询问，具体的事情都是他们负责的。” 说完，高行长就扣了电话。 侯行长这个气啊，心说大家都说你俩有一腿，看来是真的啊！ 侯行长甚至认为付副行长的这个高分数，就是高行长一手操作的。 但侯行长没有证据，要是按照高行长的说法，人家付副行长的分数是按照市分行的人计算的，那么，付副行长最少也会比她高十分。 简直是没有天理了！侯行长愤愤地想着。 看着不远处那些兴高采烈的人，侯行长心说这里面到底有多少人的分数有问题啊！ 这时，她看到张主任正朝另一边走来…… “张主任，老张。”侯行长喊道。 张主任看到是侯行长喊他，就转身朝她走了过来。 “老张，你选的几号楼，几层？” “六号楼一单元，二楼东户。” 侯行长愣了一下，说道：“金三银四，你干嘛不选三楼四楼。” 张主任看了看手里的钥匙，说道：“我倒是想啊！可也得有啊！” 一听这话，侯行长更懵了，心说张主任排名第八十位，不管前面的人怎么选，他最少可以选到四楼。 “三楼没了，四楼也没有吗？”侯行长有些不相信。 张主任掂了掂手里的钥匙，说道：“你不相信是？我也不信，可就是没了。” 说完，张主任环顾四周，嘟囔了一句，“大河怎么还不来，说好带着他妈来看新房子的……” 侯行长再次愣了。事情明摆着，一共六幢宿舍楼，每幢楼四个单元，除了一号楼的三楼四楼是专门给领导准备的大户型以外，另外五幢楼都是一样的。 四十户三楼，四十户四楼，就是排在张主任前面的人专门选三楼四楼，那么，张主任也可以选到最后一户四楼。 竟然没有四楼了，这不科学啊！ 看着张主任似乎是正常的表情，侯行长突然问道：“张主任，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猫腻吗？” 张主任呵呵一乐，说道：“你我都参加工作多少年了？二十多年了？咱们见过的猫腻还少吗？” 侯行长脸上的肉哆嗦了一下，心说这老张说的对啊，这种搞猫腻的事情太多了，人们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虽然是这么想的，可心里还是不忿。侯行长又说道：“老张，你知道吗？我们支行付副行长的分数比我的还高，刚才已经叫到她的号了。” 张主任说道：“哦，我看见她了，在那边选房呢！” 这时候侯行长已经不是那么气愤了。因为张主任排名靠前，不也是没选到三楼四楼嘛！ 付副行长虽然是先选房，估计也就是二楼五楼罢了。 侯行长这时候已经对好楼层不抱希望了，心说只要不是楼顶和一楼就行。 楼顶太热，一楼夏天多蚊蝇，人们都不喜欢这两个楼层。 “侯行长，你是一百五十几号来着？” “一百五十一。” 张主任指了指分房子的那边，再次说道：“刚才已经叫到一百四十几号了，马上就到你了……” 侯行长赶紧说道：“那张主任你先忙着，我自己在这里等等就好了。” 张主任点了一下头，说：“好，好，我看见大河和他妈了，我先走了。” 张主任走后没多久，侯行长就听到皮处长的扩音器里传来“一百五十一号，一百五十一号……” 于是，侯行长赶紧朝那边走过去…… 院子的空场处，一溜排开了五张桌子，就跟大排档一样。 皮处长和一些工作人员就坐在桌子后面，看到侯行长过来了，皮处长看了一眼手里的排名表，说道：“一百五十一号，侯行长。” 侯行长说道：“是我，一百五十一号。” 侯行长和皮处长认识，但因为没有工作上的交际，所以两人只是认识，并不是很熟。 皮处长看了看侯行长，笑着说道：“侯行长想选几号楼啊？” 其实这六幢楼是从南到北依次排着的，选哪一幢也无所谓。所以，侯行长更关心的是楼层。 侯行长说道：“哪座楼也行，我想先看看楼层。” 皮处长笑了笑，看了看桌子上摆着的那些图纸，突然把面前放着的几张纸挪开，下面就露出了一张图纸。 这是一张标着楼层和户号的图，侯行长看到上面已经写了一些名字，但其中三楼二单元的西户却空着没有写名字。 侯行长以为自己看错了，就抬头看向皮处长。皮处长却说道：“怎么，没有你喜欢的楼层吗？” 说着，皮处长的手指还在空着的那里点了一下。 侯行长也不是傻子，虽然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她还是赶紧拿起笔在皮处长指的那里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好，选好了去那边拿钥匙。” 说完，皮处长在一张扑克牌大小的纸片上写了一串数字，然后把纸片交给了侯行长。 侯行长捏着那张纸片，晕晕乎乎的就朝领钥匙的房间走去…… 迷迷糊糊的把纸片交给工作人员，侯行长就拿到了一串哗哗作响的黄铜钥匙。 钥匙拿在手上有一种沉甸甸的感觉。这时候，侯行长才从迷迷糊糊的状态中醒过来。 侯行长看着手里的钥匙说道：“我这是哪一户的钥匙？” 负责发放钥匙的是一位小姑娘，她听到侯行长这样说还以为是自己发错钥匙了。 她看了一眼侯行长给她的纸片，又拿过钥匙看了一眼上面的贴牌，说道：“没错啊，二号楼二单元三零二室。” 这时候，侯行长才知道自己的新房子是二号楼的二单元，而且是三楼的西户。这是她喜欢的楼层，也是她喜欢的西户。 第159章 家 侯行长拿着那串钥匙，心里说不上是想笑还是想哭。 她走在这处崭新的院落里，看着平整的水泥地面，看着一幢幢新楼房，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就觉得这件事太魔性了。 就在这之前，她还以为自己最多也就是能选到五楼或者是楼底，二楼她都没敢想。 可没想到，自己竟然选到了三楼。慢着，真的是自己选的吗？ 侯行长仔细想了想，她觉得这三楼不是自己选的，而是皮处长给她选的。 皮处长？侯行长转头看向分房子那里。可惜，那些选房子的人挡住了她的视线。 侯行长知道自己和皮处长不熟，根本指望不上皮处长给她开后门。于是，侯行长竟然想着是不是自己给高行长打的那个电话起作用了。 但她又想了想，觉得好像不太可能。自己又不是付副行长，还不至于让高行长为她说话。 再说，自己和高行长通话的时候，态度并不好，高行长不对自己有意见就不错了，那里还会帮她。 百思不得其解，侯行长只能感谢老天爷了。 可就在侯行长想来想去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声。侯行长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收到了一条短信。 侯行长打开短信，看到这样一句话，“恭喜侯行长分得二号楼二单元三零二室”。 再看发短信的人，竟然是李成。 侯行长愣了，自己拿到新房钥匙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李成就来了这么一条短信。 不用多想，自己能分到这套房子，一定和李成有关。 去它的分数，去它的排名，这一切不过都是表面功夫而已。 想毕，侯行长紧紧握着那串钥匙，大步朝二号楼走去…… 发短信的人正是李成。皮处长在第一时间通知他，说侯行长的房子已经选好了。于是，李成就第一个发短信祝贺她。 李成原来只想着给大龄单身狗老程弄套房子。再后来，李成就想让单身的人也搭上最后一次福利分房的车。 可再后来，李成和皮处长熟的称兄道弟以后，就得知分房子的那些猫腻了。于是，李成让皮处长帮忙，给侯行长分一套她心仪的房子。 这件事对皮处长来说不难，比给单身狗老程分房子要容易的多。于是，皮处长就很痛快地答应了。 这就有了虽然侯行长的排名在张主任后面，但也选到了三楼的事情。 李成让皮处长这样做，并不是只想讨好侯行长。他这样做，原因有二，一是告诉所有分房子的人，分房子这件事里面有猫腻。 侯行长排在一百五十多名，竟然可以选到三楼，就问张主任那些人心里气不气？ 只要他们生气，就会有人倒霉。 二一个就是，李成想补偿一下侯行长。毕竟，侯行长被他坑过。李成知道她差点疯了以后，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就找了这样一个机会补偿她一下。 再说，各路神仙找皮处长走后门的多了去了，根本就不差李成一个。如果没有那么多人走后门，张主任也不至于排名八十，却只选到了一个四楼。 两天后，分房子结束。 这天是星期一，人们一上班就在谈论房子的事情。 李成这边也一样，曹副主任没有分到新盖的房子，但却从他现在住的六楼调到了三楼，这让他很满意。 而姚红没有参与此次分房，因为他的孩子还要就近上学，新房子那边他分不到，不如干脆不动。 闫华没有加入讨论，她住的是李辉单位的房子。所以，她没有资格分房。 最难受的是老岳，他听了李成的话，就没有上交结婚证。结果，痛失分房子的资格。 见到李成的时候，老岳的脸色很难看。李成看到他脸色不好，就带着他又上到楼顶上。 这是两人经常来说话的地方，视野开阔，大半个城市可以尽收眼底。 李成朝远处看了看，然后说道：“老岳，就算你交上结婚证，你觉得你可以排到多少名。” 老岳瞪着他说道：“如果你帮我找皮处长开后门，我也可以分到不错的房子。” 李成心说那倒也是。皮处长还问自己来着，想要哪里的房子，要第几层。可因为自己的结婚证是这个老岳办的，自己就没好意思再麻烦皮处长。 李成看着他，就这么看着，直到把老岳看的心里有点发毛后，李成才做惋惜状的说道：“格局小了，老岳，你的格局太小了。” 老岳哼了一声说道：“你格局大，假结婚证都分了房子，我这真的你却不让我交上去，害得我回家被岳小云骂。” 李成笑道：“她骂你什么了？” 老岳知道他想知道什么，就没好气的说道：“她没骂你，只骂我跟着某人瞎搞，最后把房子搞没了。” 李成叹了一口气，说道：“她还是骂我了。你们两口子都埋怨我，都不理解我的苦心，我看错你们了……”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倒是把老岳弄的不好意思了。于是，老岳赶紧说道：“不是不是，李成，我还是相信你的，岳小云一介女流，她哪里懂老爷们的心思……” 就这样，老岳的愤怒被平息了。 这天，老程还专门抽空来了李成这里一趟。他见到李成后就说道：“李成，今晚我请客，地方随你选。” 李成只是笑了笑，摆摆手让他走了。 老程选的房子离他母亲家很近，走着也就是几分钟的路程。他选房子的时候，不挑楼的新旧，也不挑楼层，就挑地方。 市分行有一处八十年代建的宿舍，离老程母亲家很近，老程就选了这里。 楼虽然旧了一点，但老程很满意，他以后不用住偏房了。而他的心上人回来后，两人也有家了。 所谓家，就是相亲相爱的人聚在一处可以栖身的地方。这个栖身的地方，就叫做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老程走了后，楼道里随之响起他的破锣嗓音。 曹副主任走进李成的办公室，指着外面说道：“老程又犯病了吗？” 李成笑道：“没有，他这是高兴的。” 曹副主任根本就不知道老程分房子的事情。他有些纳闷的说道：“他高兴什么？捡到钱了？” 李成笑道：“差不多，反正是捡到宝贝了。” 第160章 都挺高兴的 也是这一天，侯行长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想要找李成问个明白。不然，她就是住进新房子里以后，心里也不会踏实。 侯行长选了一个快要下班的时间，给李成打了一个电话。李成接到电话后，很快就来到了侯行长的办公室。 侯行长让李成坐在靠窗户的沙发上，然后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李成装作受宠若惊的样子站了起来，侯行长就开玩笑地说道：“跟我客气什么，你好歹也是我师傅啊！” 侯行长学开车的时候，是李成亲自教的她。所以，侯行长有时候会开玩笑叫他“李师傅”，或者是“李教练”。 一句玩笑话，顿时让气氛变得轻松起来。李成已经猜到侯行长为什么找他，他其实也为那天发短信的事情后悔。 没必要发那条短信，就让侯行长糊涂着挺好。 “嗯，李成，我这次分房子的事情，是不是你在后面……” 侯行长没有说完，心想自己堂堂一个行长，分房子的时候竟然是眼前这个毛头小子帮了大忙，这有点说不过去啊！ 李成看到她不说了，就笑着说道：“侯行长，有些事情，看破不说破，对咱们都好。” 一听这话，侯行长心中顿时释然，觉得一直压在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没了。 她很相信李成，相信李成做的事情绝对是有道理的。 没了心事的侯行长看上去放松了很多，她端坐在对面沙发上，拢了拢短发说道：“听说你分了一个楼底，怎么样啊？潮湿吗？” 这一阵子突击结婚的很多，都是为了分房子。所以，侯行长也以为李成和艾一为了分房子，也抓紧时间登记结婚了。 其实，李成最怕的就是侯行长问这件事，因为他和艾一根本就没有结婚。 没办法，将错就错，于是李成说道：“还好。虽然是一楼，可带着一个小院子。其实我住在哪里也行，黄楼就挺好的，可惜那里被定为集体宿舍，不参与分配。主要是艾一，她喜欢住带院子的一楼，说是可以养花种菜。反正屁大一点的地方，随她折腾。” 说完后，李成和侯行长都笑了。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李成就离开侯行长的办公室，回到了自己那里。 看到他回来了，高芹芹就气鼓鼓的看着他，好像李成辜负了她一样。 李成知道她为什么这个样子，于是就说道：“有点耐心好不好？你看人家老岳，手里拿着真结婚证都不着急，你那是批发价搞来的假货，急什么急？” 高芹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恶狠狠地说道：“别拿老岳当挡箭牌，我知道背后黑手是你。要是你耍我们，我、我就住你家去。” 李成笑了笑说道：“行啊！住我家去我没意见，只要艾一同意就行。” 一说到艾一，高芹芹就哼了一声，不再理她了。 其实，李成心里很着急，本来是想给所有的单身狗搞房子。可弄到现在，自己有房子了，别人都上了黑名单。这事做的有点不仁不义不说，还对不起高芹芹，更对不起老岳。 要是岳大叔知道老岳没有要房子，估计会打死他。 可事情总要有个过程，昨天才刚刚分完房子，有些事情发酵起来总要有个时间！ 酒越陈越香，事越沉淀越大。等着，一定会给你们一个说法的。 这天下午下班后，李成和艾一来到自己的新家。 昨天李成他们是最后一批挑选房子的人。其实到了最后，已经是选无可选了，就剩下这些位置很好，可年代久远的房子。 这个院落里只有四幢楼，最高的是四层。比起老程那里来，这里的年代还要久。 李成却很喜欢这里，得知自己没有上黑名单以后，李成就把要重新分配的这几个地方都转了一圈，最后，他觉得就是这个院子最好。 当然，这是相比另一个更早建成的院子说的。李成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就凭自己和艾一的工龄算出来的那点分数，也只能在这两处院落里选房子。 要是他让皮处长搞鬼，给他也在新房子里搞一套，估计所有人立马就炸了。 引起众怒的事情不能做，要做也得有那个实力。 什么实力？让人敢怒不敢言的实力。 李成选中的这套房子，现在还有人住在里面。不过，这人也选了别处的房子，比这套新一些，也大一些，只是在老程的那个院子里。 看到李成和艾一，得知他们已经选了这套房子，两人还拎着橘子香蕉等水果，这个已经退休五年，平时几乎没人来看过他的老人顿时有些激动的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把李成和艾一让进房子是以后，老人就开始忙着泡茶洗水果。李成和艾一不想麻烦老人，就赶紧拉着他坐了下来。 老人坐不住，非要亲自招待他们，艾一就替他泡了茶，还洗了水果。 市分行要求所有人一个月以内搬入新家，老人以为李成和艾一是来让他腾房子的，就对李成说道：“用不了一个月，只要我选的那个房子的人搬了，我立即就搬家。我独自一人住，没那么多东西，搬家不麻烦。” 李成看了看这里，东西虽然不多，但因为只有一室一厅，也摆的满满当当的。 “老前辈，我们不是来催你搬家的，你不用着急。” 老人一愣，就指了指他和艾一说道：“你们不急着成亲吗？” 李成和艾一相互看了一眼，脸色都有点红了。 李成说道：“不急不急，您慢慢收拾就是。什么时候收拾好了，您什么时候搬家。到时候我来帮你。” 老人挺感动的，一个劲地让李成喝茶，让艾一吃水果。 李成看他是一个挺实诚的老人，就问他这个房子怎么样。一说起这个房子，老人顿时有点兴奋，却也有点无奈。 原来，老人有一个儿子，现在在外地工作，平时基本上不回来。可一旦回来，这里住的就有些拥挤。 所以，老人虽然喜欢这个带着小院的房子，但为了儿子回来能住的宽敞点，就要了另一处院子里的两室一厅。 “这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已经养了十几年了，我把它们都留给你们，你们好好养着，我……” 老人没有说下去，一副不舍的样子。 第161章 有恒产则有恒心 分房子这件事结束了，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人们依然上班下班，做着与往日一样的事情。 但有人知道，这平静只是表象，此时越是平静，后面的暴风雨就会来的越猛烈。 天气已经转冷，李成和艾一再一次来到他们的房子这里，给小院里的花修剪了枝叶不说，还给它们罩上了塑料大棚。 这样，这些花就不用费劲搬进屋里，在小院里就可以过冬了。 这些花草现在的主人还是那位退休老人。此时，他已经做好了简单的饭菜，看到李成和艾一忙完了，就喊他们进来吃饭。 李成和艾一将剩下的铁丝等杂物收拾好，就进到屋子里。 “土豆炖牛肉，我最拿手的菜。”老人指着桌上的大盆说道。 看着冒着热气香喷喷的饭菜，两人都是面带喜色。 “香，真香！” “老人家，你这可是大厨水平啊！” 老人哈哈笑着，然后拿出一瓶白酒，一瓶红酒，说道：“这白酒已经放了十几年了，红酒是我儿子拿回来的，说是什么法国庄园的，咱们今天就尝尝怎么样。” 说完，老人又去厨房拿什么去了。 土豆炖牛肉散发着浓郁的香味，酒香弥漫，原本有些冷清的屋子里顿时就是一股家的味道。 李成看向艾一，发现艾一的眼睛有些湿润。于是他就小声说道：“这道菜我也会做，等咱们结婚了，我天天给你做。” 艾一笑了笑，轻轻擦了擦眼角说道：“你是想把我喂胖了？” 李成“嗯”了一声，说道：“胖点好，有肉感，摸起来……哎呦！” 老人闻声喊道：“怎么了？” 李成一边揉着被艾一掐疼的地方，一边喊道：“没事没事，就是我媳妇想吃肉了。” 老人笑着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三只高脚杯，“想吃就吃嘛，在我这里客气什么。” 三人坐下后，艾一又伸手在李成大腿上狠狠掐了一下。李成忍着疼没有吭声，依然和老人谈笑风生。 艾一瞬间后悔，又伸手在掐的那地方揉了揉。这一揉，倒是让李成有点坐不住了。 这时候，老人说道：“李成啊，上次你们来的时候，院子里还有花开着，这才几天啊，就要准备过冬了。” 李成先敬了老人一杯酒，然后才说道：“是啊，转眼十几天过去了，树上的叶子都落了一大半了。” 老人看了一眼窗外，说道：“这些日子，院子里的老伙计们都在谈论这次分房子的事情。” 李成对这件事挺感兴趣的，就问他那些人都是怎么说的。 老人说道：“还能怎么说，都说这次分房子不公平。” 一帮退休的人说这次分房子不公平，倒是让李成觉得挺意外的。这次分房子的方案上，可是对离退休人员很照顾的。 “视同在职”，只这一条，就可以让他们的分数很高很高。 李成有些纳闷地问道：“老前辈，我记得这次分房子，专门提到了离退休人员，说是视同在职。只这一点，你们的工龄分数就比在职的高很多。难道这样还不公平吗？” 老人笑了笑说道：“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要是有人想搞鬼，谁也挡不住他们。” 这话说的也对，李成就在里面搞鬼了。 “你看看啊，这院子里的老李头，那可是四九年就参加工作的。可这次分房子，他竟然排在了三百名往后，你说他能服气嘛！还有老赵，也是这个情况……” 老人絮絮叨叨的说着，李成和艾一两人则默默听着。最后，老人突然有些神秘地告诉李成，说是有人写信告状了。 李成心说这不奇怪啊，就这次分房子的事情，没人告状才奇怪呢！ 等老人说完后，李成说道：“老前辈，你可能还不知道，这是最后一次福利分房了，下一步就是房改，也就是把房子变成个人的……” 住了快一辈子公房的老人愣住了，他虽然也听人说过住房私有化的事情，可他总觉得这件事离他还远，也就不是那么当回事。 现在李成也这么说，他倒是真的当回事了。 “你是说，这房子以后就是个人的了？” 李成点点头说道：“对，个人的了。” 老人抬头看了看这处房屋，似乎是还是不信。 “老人家，有恒产则有恒心。住房私有化是大势所趋，以后单位分房子的事情，就成为历史了。” 此时，住房依赖单位，还是每个上班的人固有的想法。几十年的习惯不可能一下子改变，特别是眼前这位老人，听到李成这么说以后，那真是一脸的震惊加不相信。 他问道：“单位不分房子了，以后人们住哪里？” 李成又给他倒了一杯酒，然后说道：“买，买房子住。” “买？买谁的？” 老人这样一问，李成倒觉得不好回答了。 就李成所知，现在本市还没有一处像样的楼盘出售。老人问买谁的，还真的是无处可买。 李成想了想说道：“以后单位不分房子了，就会有人盖房子卖。这就像咱们吃的土豆炖牛肉一样，咱们想吃，就有人种土豆，就有人养牛。也就是说，有需要就有人经营。” 老人还是半信半疑的，他指了指旁边说道：“照你这么说，以后这房子就是你、哦，你们的了？” 李成点头，看了艾一一眼后说道：“这中间还有一道环节，那就是房改，就是给单位交钱，把房子买下来。” 老人愣了一下，说道：“我那房子也要交钱吗？” 李成点了点头。老人脸上的表情挺复杂的，似乎是对交钱这件事想不明白。 李成再次说道：“老前辈，交钱以后，房子就是你的了。既然是你的，以后就是你儿子你孙子的，你想想，这样是不是很合适啊？” 李成这样一说，老人瞬间想明白了。公房，他死了以后是要交回单位的。房子是个人的以后，就是他的私有财产，就和他存在银行里的钱一样，是可以留给儿子孙子的。 这样一想，老人就高兴了。他笑吟吟地举杯说道：“李成啊，没想到你这么年轻，竟然知道的这么多。比这院子里的老头子们懂的多多了，他们整天就知道瞎唧唧，一点正事也不知道……” 第162章 正经事 那帮老头们虽然整天是瞎唧唧，但有时候也做点正经事。 这不，就在分完房子半个月以后，省分行突然派了纪检人员进驻市分行，说是有退休的老人反映分房子的时候有人弄虚作假，致使有些老人没有分到好的房子。 这种有人告状的事情，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就看你怎么处理了。 于是，开完第一次情况说明会以后，市分行的那位大大佬亲自设宴请省分行来的那两人吃饭。 说不好听的，这种老子检查儿子工作的事情，几乎没人会认真对待。只要吃好喝好玩好，基本上就没什么下文了。 宴会是设在本市最好的鹏飞大酒店。大大佬带着市分行的几位大佬，还有市分行纪检部门的人，和省分行派来的这两位纪检人员进行了十分友好的切磋。 从酒量到美食，从美食到景点，从景点到人文景观，话题很多，场面也是热烈。最后，省分行那两位就不知不觉的被喝的趴下了，然后又被市分行的人送到了早已开好的房间里。 酒店大厅里，大大佬和高行长坐在角落里的沙发上，都是有了醉意。但他们此时还不能走，他们要等省分行那两人确实睡下以后才会离开。 虽说应付这种检查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两人也早已是轻车熟路，可还是小心点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大大佬微微闭着眼睛，白皙的胖脸像是煮熟的螃蟹颜色。 突然，许久没有说话的大大佬说道：“老高，你明天安排办公室的人，去看望一下那些退休人员。不行就搞个联谊会，让大家聚一聚，吃顿饭，再搞个门球比赛，书法大赛什么的，弄的丰富多彩点。让他们有所乐，有所为，省得他们给咱们找麻烦。” 高行长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明天就让办公室的人安排。只是，他们明天未必会走，看望退休人员的事情，是不是过几天再说。” 大大佬知道高行长说的他们就是省分行的那两人。于是，他睁开眼睛说道：“明天我过来，哦，你也过来，咱们陪他们吃顿早饭，然后就派车把他们送回去。对了，多给他们带点土特产，省的他们回去后说咱们小气。” 高行长说了声“好”后，两人就都不想再说话了。这一天说的够多的了，已经是累的嘴皮子也不想动了。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两名市分行的纪检人员下楼了。他们走到大大佬身边悄声说道：“行长，他们已经休息了，咱们的报告也留下了。” 大大佬看了高行长一眼，然后说道：“撤。” 他和高行长走了，两位工作人员却留了下来。大大佬的意思是，万一那两位有什么需要，找你们也方便点。 这两位肯定是不能在大厅里坐一夜啊，两人商量了一下，就各自开了一个房间去休息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也就是快十二点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突然停在了酒店大厅门口。 站在门口那里的门童打开车门，从车里出来一位穿着得体，仪容端庄的中年女人。 接着，从驾驶室那边又出来一个年轻人。 这时候，只见一个穿着皮夹克的男子匆匆走出大厅，走到从奥迪车上下来的这两人面前后，对着那位年轻人说道：“1101，1103。” 说完，还把一张门卡给了年轻人。 做完这些后，穿皮夹克的男子就走了。 那名中年女人看了皮夹克一眼，就说道：“这不是张大河吗？” 年轻人笑着说道：“就是他。” 说完，年轻人就请女子进入大厅。 半夜时分来酒店的正是李成和侯行长。可不要乱想哦，他俩来这里是做正经事的，真正的正经事。 原来，李成得到省分行来人的消息后，就第一时间找到了侯行长。 见到侯行长后，李成开门见山，丝毫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就问侯行长帮不帮他。 侯行长也不知道他到底想让自己帮他什么，就让他先说是什么事情。 李成也不瞒着掖着，直接就告诉她那些单身狗想要房子，不仅仅是本支行的单身狗，而是包括市分行和另外四家支行的所有单身狗。 侯行长一听是这事，顿时就想起前些日子的假结婚证事件。 当时侯行长看着李成，突然明白那件事就是李成搞出来的。 可就是知道是他搞出来的又能怎么样？自己分房子的事情还多亏了李成。 可李成说的这件事她帮不了他啊！ 于是，本着还给李成一个人情的想法，侯行长好言好语的说道：“李成啊，假结婚证的事情刚刚平息，你就不要再跳出来搞事了。万一抓你一个典型，只怕你工作都保不住了……” 李成说道：“你以为假结婚证的事情真的过去了吗？” 侯行长心说不是吗？前些日子大家都忙着分房子，房子也都分下去了，那些交假结婚证的人还搞事情干什么？ 李成接着说道：“据我所知，至少有十个人用假结婚证分到了房子。” 一听这话，侯行长顿时大吃一惊。在她的想法里，假结婚证已经都甄别出来了，已经没有假结婚证了。 “你说的是真的？” 李成点了一下头。 侯行长知道李成说是真的，那一定就是真的。 因为她知道面前这个李成就是假结婚证事件背后的黑手。 想到李成办事的能力，侯行长知道李成说有十个人用假结婚证分到了房子，那就一定有十个人，不，最少十个人得手了。 震惊之余，侯行长心说大意了，不，是负责处理假结婚证事件的高行长大意了。 不过，侯行长此时竟然莫名其妙的生出一股快感。 高行长工作失误，自己怎么会高兴？侯行长也觉得有点奇怪。 侯行长又说道：“李成啊，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我好像也帮不了他们什么？再说，你自家已经分到房子了，管那么多干嘛。” 李成心说就是因为我自家分了房子了，我才要给那些单身狗弄房子。不然，他们会吃了我的。不过，话说出来就是另外一个样子了。 “侯行长，你是饱肚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李成告诉她，以后就没有福利分房这种好事了。可那些单身狗，比如高芹芹，张大河，谭文姬等人，过个一年两年的说不定就要结婚了。 难道我们不给他们早点准备好房子吗？到时候他们因为没有婚房结不成婚，必然会影响工作…… 第163章 儿子犯错老子怎么办 李成这些话说的，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就连侯行长都觉得这李成真是想别人所想，一心为了别人做事。 但她觉得自己还是帮不上李成的忙。事情明摆着，房子都分完了。再说，单身狗是不分给房子的。 但李成告诉她，房子有，不但有，还有挺多的呢！ 侯行长懵了，心说自己怎么不知道还有房子？ 其实，她不知道很正常。她又不是管房子的皮处长，哪里会知道银行到底有多少住房。 但是，李成却知道。这都要感谢那位皮处长，在酒桌上吹牛皮的时候，竟然把市分行的家底都说了出来。 那些地方李成都去看过。估计当年在这家银行工作的人还不多，所以，市分行就在一些地方零零碎碎的弄了一些住房。 其中倒是有个地方规模大一点，有这么两幢楼。其它的那些，要么是一座楼里的一个单元，要么就是其中的几户。 后来，市分行开始集中建房，住在那些零碎地方的住户就陆陆续续搬到了新房子里。而这些空出来的住房就成了集体宿舍。 再后来，盖的房子越来越多，就是集体宿舍也搬到了更新一些的房子里，这些房子也空了出来。 再再后来，这些房子就被人淡忘了，只存在基建科的账目里，却很少有人会问起这些房子的事情。 看看，这就是一个不缺住房的单位，人们也就不在意这些闲置的房子到底怎么样了。 但李成知道这些房子现在是什么情况。当李成把这些房子，还有这些房子现在的情况说了以后，侯行长更是惊呆了。 她是万万也没想到啊，那些房子竟然会那样处理。 于是，当李成再一次要求她利用认识省分行那两名纪检人员的便利，面见他们说明真正的问题时，侯行长就一口答应了。 别忘了，侯行长是干纪检的出身，她当支行行长之前，还出于职责所在，找李成谈过话呢！ 至于怎么见到那两位纪检人员，那就简单多了。李成断定市分行的那些大佬会宴请他们，至于在哪里请客，最大的可能就是本市最上档次的鹏飞大酒店。 于是，李成让张大河去鹏飞大酒店蹲守。张大河很善于做这种事情，这就有了李成和侯行长来到鹏飞大酒店以后，张大河出来迎接他们的事情。 张大河给李成的房卡是另外一个房间的。进到房间里以后，侯行长就开始拨打内线电话。 侯行长虽然已经知道来的人是谁，可她也不确定这么晚了，那两人会不会见她。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那边也没人接听。于是，侯行长又拨打了另外一个房间的电话。 这一次倒是很快就接听了。只是，对面那人一听到是女声，就来了一句“老子不需要”，接着就扣了电话。 侯行长有点尴尬，接着就又拨打电话------ 这一次，电话通了以后，侯行长就把话筒给了李成。 李成拿过话筒就说道：“孙主任您好，是我们侯行长找您。” 话筒那边没有动静，似乎是那位孙主任正在发愣。 李成举着话筒静静等着，过了一会，话筒那边的人说道：“我不是孙主任。” 李成愣了一下，侯行长也听到了话筒里的声音，她正待说话，李成却先说道：“哦，对不起，您是杨主任？可能是房间搞错了。杨主任，我们侯行长就在旁边，您方便和她说话吗？” 估计是这位杨主任喝的也有些多了，他镇定了一下，随后才说道：“哦，你们过来。” 李成赶紧把话筒交给一直靠近听着的侯行长，侯行长接过话筒说道：“杨主任，我是小侯啊，您还记得我吗？” 看着徐娘半老的侯行长说自己是小侯，李成差点就笑了出来。这时候不是笑的时候，李成也贴近话筒听着。 电话那边说道：“记得记得，前几年咱们一起去南方办案，你吃的那个东西叫什么来着，闻着就是一股臭味，跟吃了屎一样------” 李成赶紧闪到一边，觉得有些话自己还是不听为好。 侯行长却笑着说道：“那是榴莲，不懂不要瞎说，什么跟屎一样------” 两人叙了一下友情，趁着那位杨主任高兴，侯行长说道：“是这样的，我有些事情想给两位领导汇报一下，挺重要的。您能不能和孙主任都过来一趟，我们就在1110房间。” 杨主任说道：“好，我这就叫着老孙一起过去------” 得知那两位要过来后，李成赶紧抓紧时间泡茶。茶泡好后，李成又看了一眼早已让张大河准备好的水果点心，心说这一夜够他们吃的了。 事实证明，李成这样准备确实是对的。那两位被市分行的人灌了很多酒，回到房间以后都吐了。李成给他们准备的这些东西，倒是很合他们的意。 就这样，四人坐在一处，整整谈了两个多小时。这两位一边吃一边记录，不知不觉就写了整整两页纸。 等李成和侯行长把要说的话都说完后，这两位看着纸上记得那些东西，却开始犯难了。 按照纪律，他们不会告诉侯行长他们来此调查的是什么问题。可侯行长已经知道他们是为了那些退休人员的告状信来的。 但侯行长和李成告诉他们的，竟然是比退休人员状告的事情更严重的事情。 这就让他们有些为难了。他们是省分行的人，这省分行和市分行就好比是父亲和儿子。儿子犯了小错，做老子的自然要警告他，说不定还要不轻不重的打两下屁股。 但是儿子犯大错，难道做老子还真的要把他绑起来吊着打，打的他半死不活吗？ 李成和侯行长都看到了他俩的为难样子。李成看了侯行长一眼，那意思是我没说错，这事只要说出来，他们一定会为难的。 侯行长干过他们干的事，自然明白这两位现在的心情。于是，她笑着说道：“给两位领导反映这问题，并不是想让省分行追究他们的责任。毕竟，这件事让市分行的主要领导知道了，他也会很为难。” 那位杨主任听到她这么说，就有些诧异地问道：“那侯行长告诉我们这些事情，又是什么意思？” 侯行长看了一眼李成，说道：“还是让我们支行的李成说，他说的更清楚------” 第164章 玩套路的老手（感谢冯忠的月票和打赏） 侯行长让李成说，并不因为仅仅是李成说的更明白，而是这件事只能让李成来说。事情是他挑起来的，他不说谁说？ 李成说道：“两位领导，你们是为了退休人员的告状信来的，回去后肯定要给你们的领导一个交代。” 孙、杨两位主任都点了点头。 李成继续说道：“如果我猜的没错，市分行已经给你们准备好了报告，你们回去后只要交给领导，这趟差事就算是完活了，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对？” 孙、杨二人没有说话，心里都想着这年轻人倒是对这里的套路门清。 李成又说道：“市分行的报告上是怎么说的？无非就是说，这次分配住房，时间紧任务重，工作中难免有失误的地方。”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故意停了下来，看这两人的反应。看到他们都没有否定的样子，李成继续说道：“市分行还会说，他们会对退休人员反映的问题加以重视，会想办法尽量让他们满意。只是，此次分房牵扯到的人很多，而房子已经分配下去了，要是重新计算分数，再次调整，必然会引起混乱，会引起更多人的不满。” 说到这里，孙、杨两位主任其实是挺服李成的，他说的都对，这些话都在市分行交给他们的报告上。 不会是市分行的报告这小子看过？ 就在两人都有些怀疑的时候，李成又说道：“他们还会说，如果是这样，市分行的工作必然会十分被动，还会影响到日常工作。所以，市分行经过郑重研究，决定在下一次分配住房的时候，再行调整……” 这两位简直是服了，都在心里说着，要是这李成没有看过那个报告，那么，这小子以后就是玩套路的一把好手。 其实，就这点屁事还用李成亲自看到那份报告吗？就是拿屁股想，李成也知道市分行的报告上写的就是这些套话空话。 玩套路，李成比他们多二十年的经验。 李成说完后，那位杨主任说道：“退休人员告状的事情，最后的结果估计也就是这个样子了。不过，你和侯行长汇报的那些事情，我们……” 说着，杨主任看了看孙主任，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看到他们的为难样子，李成笑着说道：“我们怎么会让两位领导为难呢。” 这两位瞬间看向李成，心说难道你们告诉我们那些事情，不是为难我们吗？ 有些事情，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 李成看了一眼侯行长，看到她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又说道：“你们看啊，那些事情我们市分行的领导也未必知情。如果冷不丁的突然冒出这么一档子事情，估计他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心里一定也和你们两位领导一样，很为难很为难。” 这两位没有说话，心里都明白这是李成在为市分行的某些人开脱责任。以他们工作多年的经验，市分行的某些领导不知道那些事情才怪呢。 李成继续说道：“所以，这件事还是悄悄地处理比较好。这样，就把处理此事的主动权给了市分行的领导。 而你们，作为来这里督促某些人改正错误的上级领导，即不得罪市分行的人，回去后也可以用这件大事掩盖住告状信这种小事，还可以在你们的领导面前留下会处理事情的美名。” 这就是交换条件了。李成要求他们悄悄处理他和侯行长说的那些事情，一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侯行长，二是想达到自己的另一个目的。 如果这件事张扬的太大，就没了回旋的余地。到时候，说不定事情的走向就是李成能控制住的了。 看到这两位还在犹豫，李成说道：“没人喜欢有事情发生，特别是那些领导们。像咱们这种直辖关系，说不定哪天市分行的领导就会去省分行任职，而省分行的人也会来这里当领导。彼此留一点面子，以后也好见面，你们说是不是？” 听完这话后，这两位再次对视了一眼。两人心里都是想着，只要你们不死咬着那些事情，我们处理起来就好办多了。 他们先前之所以为难，就是怕李成和侯行长非得要个说法。不然，谁会没事找事，深更半夜的跑到这里来反映问题。 如果是这样，他们就只有一个处理办法，那就是拖，无限期的拖下去。把面前这两位拖得失去耐心，没了脾气，那么他们反映的问题，最终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如果是反映问题的人都不在乎处理结果，也不想把事情闹大，那么，这件事处理起来就容易多了。 杨主任和孙主任需要交换一下意见，两人相互看了一眼，多年养成的默契，让他们彼此都读懂了对方的心理。 杨主任说道：“我们身为纪检监察人员，本身就有职责查办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不管有没有人举报他们，只要我们知道了，都不会坐视不管……” 虽然是套话，可从杨主任嘴里说出来，不但是很有气势，还正义满满的。 侯行长对这些话很熟悉，以前她也经常这样说，就像那个有名的告知一样，“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说的每句话都可能作为呈堂证供”。 杨主任的套话说完后，孙主任接着说道：“根据你们二位的举报，我们将对你们举报的内容进行核实。一旦发现你们举报的内容属实，我们将依照有关规定严肃处理。但是，如果发现你们举报的内容不实，我们将追究你们的责任……” 孙主任说完这些话后，李成和侯行长都明白，这就算是正式进入程序了。 两人将谈话笔录放在李成和侯行长面前，侯行长拿起笔，准备在上面签字。 李成却突然挡住她，然后说道：“让我签！” 李成的意思是让他一个人当这个举报人。 侯行长觉得他挺仗义的，可刚才谈话的时候，是他们两个人一起谈的，孙、杨两位主任记的也是和他们两个人谈话的内容。现在只让李成一个人签名，那就是不合乎规定。 侯行长虽然挺感动的，但还是说道：“你和我都要签名的，谁也不能不签。” 李成缩回手，自嘲道：“这下好了，成了一条线上的两个蚂蚱了。” 侯行长笑了一下，一边签名一边说道：“你以为这是闹着玩啊！这是很严肃的事情。” 李成接过笔，在侯行长的名字下面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把笔还给杨主任。 杨主任把笔收起来，看了看两人的签名，然后就笑呵呵的说道：“这样就师出有名了。不过你们放心，这东西只有我和孙主任见过，等事情了结了，你们……懂的啊！” 说话的时候，杨主任意味深长的看了侯行长一眼。侯行长岂能不知道这里面的猫腻，这样的事情她以前也干过。 所以，杨主任说完后，她就笑着说道：“让两位领导费心了，你们放心，我们绝不会忘了你们。” 侯行长一说完，这两位就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起来。 李成看着他们的笑脸，心说这两位真是两个老滑头，怕查办此事有后患，就先弄了一个后路。 什么后路？就是李成和侯行长签名的那东西。 有了这个东西，这两人就可以放心大胆地查办那些事情了。事后如果有人问起他们来，他们就可以说是根据有关人员举报，而不是无事生非。 第165章 人丢了（再次感谢大佬冯忠的推荐票） 第二天一大早，市分行的大大佬和高行长就一起来到了酒店。一进到大厅里，就看见昨晚留在这里的那两人正坐着大堂的一个角落里。 看到高行长等人进来了以后，这两人就赶紧起身朝这边走来。 他们走到近前后，高行长问道：“他们还没下来吗？” 其中一人好像是没睡好，一开口先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才说道：“还没有，估计昨晚喝的太多了，还没起床。” 高行长笑了一下说道：“你们真的以为他们喝多了吗？这两位的酒量在省分行是出名的大，昨晚他们虽然喝的不少，也不至于让他们起不来床。” 那人一听就赶紧说道：“我这就给他们的房间打电话。” 两人一起转身朝服务台那边走去。高行长转脸看着大大佬说道：“早餐就在这里吃，给他们的东西也准备好了，吃完饭就送他们回去。” 大大佬点了一下头，然后面无表情的朝着另一边走去。 两人刚刚坐定，就看见去打电话那两位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两人到了跟前后，其中一人靠近高行长身边附耳轻声说道：“电话打过了，他们好像都没在房间里……” 高行长愣了一下，随即问道：“没在房间里？没在房间里是什么意思？” 高行长的意思是，他们没在房间里是去哪了？是出去遛弯去了，还是去吃饭了，还是有什么别的事情。 “问过服务台了，说是没注意他们去哪了，客人太多，进出的人也多……” 不等他说完，高行长就不耐烦的说道：“行了，你别说了。季主任，你看你们办的这是什么事啊？客人都不见了，你们这时候才知道。” 季主任正要解释，高行长已经拿出手机，说道：“我给他们打电话。” 高行长拨出电话后，就耐心等待着。可他一连给杨主任和孙主任打了几次，他们都没有接电话。 高行长觉得有点奇怪，就看向大大佬。一直沉默不语的大大佬这时候才说道：“不会出什么事情？” 这句话提醒了高行长，他知道这大酒店里可是有小姐姐的，不会是那两位被小姐姐缠住了，走不了了吗？ 可一想也不对，找小姐姐玩耍一般就在各自的房间里，不至于累的连电话也不接。 高行长看向季主任，说道：“去，找服务员开门看一下。” 季主任说了声“是”，正要转身就走，高行长又叫住他说道：“你自己去，记住，看见什么也当是没看见。” 季主任又不傻，赶紧又答了声“是”，然后就独自走了。 高行长转脸看到和季主任一起的那人，就没好气的说道：“你也别站在这里了，赶紧四处找找，看看他们是不是在这周围溜达。” 那人答应一声赶紧走了。这时，大大佬说道：“老高，你说他们会去哪里？” 高行长哪知道他们一大早会去哪里，就仔细想了想昨晚上喝酒的时候，这两人说过什么想去的地方没。 可想了想后，高行长就自言自语的摇头说道：“不可能，不可能，他们就是想去哪里，也得让咱们的人陪着。” 大大佬看到高行长答非所问，就再次问道：“老高，他们不会是去找那些写信的人去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高行长觉得大大佬说的也不是不可能。 省分行这两人是为了告状信的事情来的，如果他们对昨晚给他们的报告不满意，说不定真的会去找写信的人，亲自去了解情况。 想到这里，高行长突然埋怨道：“他们怎么还认真起来了？这种事情值得这么认真吗？” 大大佬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昨晚忙到那么晚，今早又起了一个大早，饭没吃，人也不见了，还在这里干坐了半个多小时了，他心里已经是相当的恼火了。 “这样，高行长，你在这里处理这件事，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不能再等了……” 就这样，大大佬走了。高行长心里明白，这是把麻烦事都丢给自己了。 “老滑头！”高行长看着大大佬的背影骂了一句后，就赶紧开始打电话喊人。 在高行长的电话指令下，市分行的几个人分赴那几个有可能写告状信的退休人员家，看看杨主任和孙主任是不是去找他们了解情况了。 昨晚喝酒的时候，孙、杨两位主任已经透漏出是退休人员写的告状信。当然，他俩还没有无耻到把名字告诉高行长等人。 不过，高行长那些人一合计，就大约划出来谁会干这种事情。毕竟，退休后还愿意管闲事的就只有那么几个人。 这边高行长刚刚放下电话，季主任就回来了。他看着高行长说道：“高行长，他们没退房，手机都在房间里。” 高行长愣了一下，心说人不在房间，手机却留在房间里，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高行长也像是没有办法了的样子，季主任小心翼翼地说道：“高行长，要不……报警？” “报警？”高行长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说道：“这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就想着报警，你是嫌弃还不够乱啊！” 季主任被喷的灰头土脸的，想躲又不敢躲，一脸懵逼的样子。 高行长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意识到这里是酒店大厅，来往的人很多，这样说话不合适。于是，他就压低声音说道：“你们昨晚是留在这里的，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吗？” 季主任害怕被他再喷一顿，于是就实话实说，告诉高行长他们昨天是开房间住在这里的。 高行长被他气的肝疼，低声吼道：“我知道你们是开房了，我问你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这下子季主任确实害怕了。因为他和他的同事想着十一楼的客房价钱贵一些，就想着给市分行省点钱，就在五楼开了两个房间。 得知他俩是住在五楼以后，高行长彻底火了，他恶狠狠地低声骂道：“让你们留下的意思你不明白吗？市分行什么时候差你们住宿的那几个钱了？该花的不花，不该省钱的时候，你们一个个都是为单位着想的样子……” 第166章 眼见为实 骂他有个屁用，反正现在是人找不到了。高行长冲着季主任发了一通火后，随后就冷静了下来，他握着手机四处张望着，心里断定省分行来的这两人不会出什么别的事情。 如果他们出事了，酒店这边一定会通知他。如果他们没出什么意外，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去了他们想去的地方。 他们想去的地方或许就是那些写告状信的退休人员家里。想到这里，高行长看了一眼手机，心说怎么还没有消息反馈回来？ 就在高行长等消息的时候，一辆黑色的桑塔纳悄然停在一处老旧的楼房前面。车里坐着的正是从省分行来的孙、杨两位纪检人员。 他们隔着车窗看了看外面这幢楼，杨主任说道：“这座楼看上去有些年岁了。” 坐在驾驶座上的李成回头说道：“就是因为这是一座老楼，才没人关注这里，也就给了某些人中饱私囊的机会。” “李成，你说这一整座楼里住的都是外人，没有一个是银行的人，可能吗？” 杨主任有点不相信。这座楼虽然只有三层高，可也是三个单元，共有十八套房子，此时里面住的都不是银行的工作人员，这就有点扯蛋了。 李成说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两位领导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嘛！” 孙、杨两位主任笑了笑，然后就开车门下车。 两人下车后，都是穿着一件印有“燃气”两字的工作服。这衣服是李成给他们准备的，他们已经穿着这样的衣服，去“检查”了另外两处李成让他们检查的地方。 这是第三个地方，也是最后一个地方。 两人对冒充燃气检查人员入户调查这种事已经熟悉了，这次根本不用李成带路，他们自己就走到一楼一户人家门口。 敲过门后，一个老太太打开了门。 杨主任说道：“大娘，检查一下煤气。” 大娘一听是检查煤气的，赶紧说道：“哎呦，你们可来了，这两天我闻着有煤气味……” 孙、杨两位有点发懵，心说这还真的给她看看，别是煤气泄漏了？ 杨主任比孙主任年轻几岁，于是他就跟在老太太后面去了厨房。 孙主任则打量着这处房子，然后就和坐在屋子里的一位老头聊了起来，“大爷，您家收拾的不错啊。” 老头倒也客气，一边起身给他倒茶，一边说道：“还行还行，你喝水。” 孙主任摆手说道：“不喝了不喝了，大爷，听您的口音，您好像不是当地人啊。大爷，您在哪里工作啊？” 老人说道：“我是js的，前些年才来了这里……” 老人说完后，杨主任也从厨房出来了。孙主任看到他衣服上蹭的油灰，心说这是真的当了一次修煤气的。 “没什么大事，就是煤气灶有点堵了。”杨主任一边擦手一边说道。 孙主任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说道：“好了，咱们走。” 这对老夫妇却很热情，非要留他们坐一会。 坐一会？坐一会就坐一会。孙主任想着这对老夫妻已经在这里住了好几年了，估计对这里的情况很了解，和他们聊一聊也不错。 于是，孙主任对着杨主任使了个眼色，两人就坐了下来。 外面，李成坐在车里看着这座楼，心说住在这里的人都不是银行的人，如果一旦哪天让他们腾退房子，他们又要去往何处？ 这座楼前面还有一座一模一样的楼，此时住在那里面的也不是银行的人。 想到这里，李成又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干的这件事或许会让很多人没地方住了。 但是，想到这些快要被人遗忘了的房子，现在是某些人中饱私囊和以权谋私的工具，李成又觉得自己做的对。 现在住在这里的人，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住在这里的，但从根本上来说，他们都不应该是住在这里的人。 这些都是银行的资产，他们利用和某些人的关系就可以住在这里，就是侵犯国有资产。 又等了大约半个小时的时间，孙、杨两位出来了。他们一边回首和那对老夫妻告别，一边朝着这边走来。 上车后，两人几乎是同时收敛笑容，脸色都是变得有些严肃。 李成也不多问，开车迅速离开了这里。 李成没有问他们是不是再找几户人家核实一下，而是立即就离开了，是因为李成从他们的脸色上已经看出来了，用不着再费事调查了，这两人已经相信李成和侯行长说的那些事情都是事实。 果然，车开出去不久，杨主任就说道：“李成，你和侯行长说的那些事情，确实是真的，看过的这些地方，住的都是与银行无关的人。” 李成没有接话，杨主任也不再多说什么。事情明摆着，下面就要想着该怎么悄悄地处理此事了。 孙、杨两位主任都明白，李成昨晚说的对，没人喜欢有事情发生，特别是那些领导们。所以，他们就要悄悄地把这件事情摆平。 不然，市分行的领导们会抓狂，省分行的领导也会为难。这件事不是存在一天两天了，都有很多年了，却一直没人发现，也没人制止，显然是有人失职。 两人都在想着，一定要将此事悄悄地处理掉，不要让更多的人难堪。 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们，他们做的这工作，虽说职责就是查办那些违法乱纪的人。但更多的时候，他们充当的是消防员的角色。 为领导们分忧解难啊！ 很快，李成就开车来到了鹏飞大酒店。 李成选了一个角落把车停了下来。他没下车，而是从副驾驶那边把两套价钱不菲的嵌银餐具递到后座那边。 “两位领导，这是我们侯行长的一点心意。你们都是老熟人了，侯行长虽然不做纪检工作了，可她一直没有忘了你们。” 孙、杨两人谦让了一下，就把礼物接了过去。 这两套嵌银餐具就是李成上次调包下来的那两套。现在把它们送给这两位，也算是把它们处理了。 孙、杨两人一出现在酒店大厅里，一直在这里急的团团乱转的高行长第一时间就看到了他们。 高行长看到他们突然出现在大厅里，顿时如同见到久别的亲人一样。 他在心里骂了一句脏话，就快步朝着他们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喊道：“哎呀呀，两位大主任，你们可回来了，我们已经等了你们半天了。” 第167章 心里都有鬼啊 高行长等人在酒店等了多久了？从早上八点直到现在，足足等了近三个小时。 这样一来，高行长原先的计划全泡汤了。 原先他打算和这两位一起吃顿早饭，然后就送他们离开。送他们回省城的车都准备好了，可现在已经快上午十一点了，就这样把他们送走，显然是说不过去。 于是，高行长准备再请这两位吃一顿，然后顺便再问问这两位一大早到底去哪里了。 这两位刚才说他们只是出去逛了逛，顺便买了一点这里的特产。高行长虽然看见他们提着的东西，但高行长却不相信他们只是出去逛了一圈。 出去逛街却不拿手机，显然是不想让人找他们。高行长确定，这两位一大早出去，肯定是没干好事。 但他们到底做什么去了，高行长也实在是猜不出来。 高行长有点担心，怕他们出去是调查别的事情了。 虽然他们是为了退休人员的告状信来的，但谁也不敢肯定他们身上就没有别的使命。 市分行这次分房子的事情闹的沸沸扬扬的，动静确实大了点，但愿不要再出别的事情。 高行长一边想着，一边在大厅里等那两位下来。刚才那两位说是上去拿东西，和高行长随便说了几句话后就进了电梯。 高行长知道事出反常，决定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好好和这两位交流一下，看看他们到底是为什么事情来这里的。 想到这里，高行长给大大佬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人已经回来了。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是还有别的事情。 大大佬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似乎是思考还会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们一大早就玩失踪。 过了一会儿，大大佬说道：“高行长，你换个地方请他们吃顿饭，不要总在酒店吃。你用点心思，看看他们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我就不过去了，你替我给他们解释一下。” 高行长说了声“好”，等大大佬扣了电话以后，他才收起电话。 就在他想着去哪里请孙、杨二人吃饭的时候，大大佬却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香榭”，可以说是这座城市最早也是最好的会所。 高行长决定选那里做为请客吃饭的地方，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要不是他觉得孙杨两位今天早上的行为过于异常，他才不肯动用香榭这种平时只有他一个人的时候才去消遣的地方。 一前一后两辆车驶出大酒店，拐进向东的一条大街。 高行长看了看后面，心里想着这次宴请人不易多，但就是他和季主任两人，怕是有点冷场。 于是，高行长就想着再把谁叫来比较合适。想了想，高行长竟然觉得谁来也不合适。 明摆着，自己想知道孙、杨两位到底想干什么，来的人如果和孙、杨两位不熟悉，反而会起到相反的作用。 于是，他就想到了侯行长。这侯行长以前可是干纪检的，还是个女的，和孙、杨两位也熟悉，把她叫来陪客人吃饭，还是很合适的。 高行长给侯行长打了一个电话，然后把吃饭的地方告诉了她。为了让侯行长能及时赶到，高行长还让司机故意绕了一圈，等他知道侯行长已经出发了以后，他才让司机赶往香榭。 香榭坐落在本市的开发区，这地方现在开发的力度还不大，所以这里就显得很僻静，空荡荡的街道上也没什么人和车。 李成和侯行长却对这地方很熟悉。前些日子，侯行长练习开车的时候，李成就找了这么一个没什么车，路却很宽的地方让侯行长练习开车。 李成刚刚把车拐向通往香榭的那条路，侯行长就认出了这里。 “李成，这地方不就是我练习开车的那条路吗？” 李成把车开的飞快，已经远远地看到前面的车了。 “侯行长，就是这里，你看前面就是高行长他们的车。” 坐在后座的侯行长朝前探了探身子，果然看到前面有两辆黑色的奥迪车。 侯行长靠了回去，觉得心里还是有点忐忑不安。 高行长突然打电话让她陪同客人吃饭，侯行长还以为是高行长知道了昨晚的事情。后来，她听到高行长说话的语气很正常，就断定高行长找她就是为了陪客人吃饭。 可高行长最后说的那句话，让侯行长再次有点不安心了。 高行长说，“你们这些干纪检监察的人，做事情都是神神秘秘的，让人不太好琢磨啊！” 这本来是高行长为了发泄心里的不满随意说的话，可侯行长心里有鬼，听了这话后就有些不安。 于是，她就把李成叫了来，让他当司机陪着自己去陪客人吃饭。 李成一听是高行长让侯行长去陪客人吃饭，而且陪的客人就是孙、杨两位，差点就笑了出来。 侯行长看到他想笑却又不敢笑的样子，就问他这事很可笑吗？ 李成说道：“侯行长，想睡觉有人送枕头啊！” 送枕头？我看是送刀子！ 于是，两人上车后，在路上侯行长把自己的担心说了，那就是一旦高行长等人知道是她和李成对孙、杨两人说的那些事情，还是李成一大早开车拉着他们去调查的。那么，自己和李成就会死的很惨。 侯行长说完后，李成笑着说道：“侯行长，你后悔了啊？” 侯行长摇摇头，心说后悔有什么用，做都做了。 再说，市分行基建处那些人也太不像话了，自己是堂堂一个支行的行长，分房子的时候竟然多亏了这个李成，自己才分到满意的房子，这也太离谱了。 还有，付副行长凭什么比自己的分数高？就因为她比自己年轻，比自己长的漂亮吗？ 屁的漂亮，自己是没用心打扮，要是打扮起来，比她要好看的多。 侯行长毕竟是女人，这女人的嫉妒心起来了，那是轻易压不下去的。 侯行长说道：“李成，到了那里你不要多说话，听听他们是怎么说的。” 李成回答道：“是，侯行长，我什么也不说。” 很快，李成开着的这辆车就追上了前面那两辆车。 这支小小的车队在高行长的带领下，一溜烟的拐进了一条内部道路。 第168章 香榭这个地方 香榭这地方，是一个来开发区投资的老板开的。 据说，这个老板现在很有钱，身家已经是上亿了。 其实，知情人都知道，这个老板说是来投资，其实就是依靠开发区的优惠政策，用了很少的一点钱就拿到了一大片土地。 然后，他用这片土地做抵押，从高行长手里贷了一大笔钱。 后来，这里就有了这么一处叫做“香榭”的会所。 至于他为什么这么有钱了，却只有高行长知道内情。 会所只有三座三层的小楼，都是欧式的，看上去雅致的很。每座小楼前都是喷泉雕塑，让人乍一看以为是来到了异域。 周围则都是草地树木，这会虽然天气已经转凉，草地却依然绿意盎然，让人看了后很是舒服。 高行长确实很会选地方。孙、杨两人下车后看到眼前的情景，脸上都露出惊讶的样子，好像是觉得这个小城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李成的车紧跟着后面这辆奥迪车停了下来。侯行长刚要开门下车，李成突然说道：“等一下。” 侯行长一愣神的工夫，车门已经被一位穿着长裙的女孩子打开了。随后，女孩将手挡在车门上面，请侯行长下车。 这时候，侯行长明白李成为什么要让她等一下了。想着自己还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伺候过，侯行长心说自己还是土气了。 下车后，这几位坐车的都被穿长裙的女孩子请入小楼。而开车的这三位则在一个穿着白色衬衣，红色马甲，带着一顶红色圆帽的年轻人的指引下，把车开到小楼的另一边去了。 车停好后，年轻人等李成等人下车后，就很有礼貌地说道：“先生，请这边走。” 李成知道他是把自己当成司机了，就对他说道：“你带他们去那边，我去那里。” 说着，李成指指刚才侯行长他们去的那座小楼。 这年轻人很机灵，一听李成这么说，再加上他发现李成的气质和穿着也不像那两位专业司机一样，就赶紧陪着笑脸说道：“哦，对不起，先生，请您跟我来。” 说完，他侧身指路，然后就带着李成向那边走去。 小楼里面奢华的不像样子，金色的装修加上象牙白色的家具，都让这里看上去高贵典雅。 李成只在厅堂这里停了一下，打量了四周一眼的工夫，就有一位穿长裙的女孩子微笑着把他带到了二楼上面。 吃饭的房间，是一个具有欧式复古风格的地方。李成进来后，按照那个女孩的指引，坐到了侯行长旁边的位置上。 一张大大的橡木桌子，只坐了六个人，显得过于冷清了一点。 李成抬头看了看坐在孙主任旁边的高行长一眼，没想到高行长也正在看他，两人的目光就对上了。 这时，那个穿长裙的女孩过来给李成围上餐巾，然后又给他倒了一杯白水。 高行长说道：“李成，有些日子没见了哦。” 李成笑着说道：“高行长好，你好像胖了些哦。” 高行长笑了，说道：“是嘛？去市分行以后很忙，没想到还胖了，看来还是不忙啊。”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李成等人也随着他笑了起来，刚才有些冷清的气氛顿时就变得热闹一点了。 笑过后，高行长说道：“我先介绍一下啊，这位是省分行的孙主任。” 这里表面上只有李成是和孙主任第一次见面，所以，只有李成朝他点点头，说了声“孙主任好”。 “杨主任，也是省分行的。” 李成再次笑着说道：“杨主任好。” 高行长又说道：“其他人就不介绍了，都是老熟人了。对了，这位是李成，原先是我的手下，现在是侯行长的手下，我们支行的青年才俊。你们二位还不知道？就是全国金融系统推广的缓冲门，还有闭门提醒器，就是他搞出来的。” 孙、杨两位主任一听这话，脸上顿时露出一副钦佩的模样。 杨主任的老婆就在储蓄所当主任，以前没少说过缓冲门的事情，还说有了缓冲门，她们才真正安全了。 于是，杨主任首先站了起来，隔着侯行长伸过手来说道：“我代表我爱人谢谢你！” 李成赶紧起身握住他的手，说道：“杨主任言重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杨主任说道：“不不，绝对应该谢谢你，你是不知道啊，我爱人他们储蓄所安装完缓冲门以后，与他们隔着一条街的另一家银行的一个储蓄所就被抢了。 歹徒打死了两个人，还抢走了十几万块钱。据说，他们原先准备抢我爱人他们那里，看到缓冲门那里根本没机会冲进去，才抢了另外一家没有按缓冲门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 说着，杨主任握着李成的手又使劲晃了晃。 李成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说实话，这还是李成第一次知道缓冲门救人的事情。 看到杨主任有些激动的样子，高行长也很高兴，就笑着说道：“杨主任，待会你单独表示一下。这会你先坐下，我给你讲一讲这缓冲门后面的故事。” 杨主任松开李成的手，然后招呼李成坐下。李成不肯坐，非要等他坐下才坐。两人客气了一番，还是侯行长站起来把杨主任按在椅子上，随后李成等侯行长坐下后，才坐了下来。 持骄而不傲。 李成这样做，已是让在座的人都是另眼相看了。 这时候，第一道菜已经端上来了，是一道开胃菜。 高行长先招呼众人喝了一口红酒，然后就开始吃菜。 其实，这几位都不习惯吃西餐。所以，第一道菜吃完后，高行长就对那个女孩子说道：“把你们张总叫来。” 女孩点了一下头，说了声“好”，然后盈盈一笑就离开了。 高行长说道：“都不是外人，今天咱们就随意一点，待会让张总把这里的美食都上来，咱们边吃边谈，怎么样？” 杨主任也不想整这种洋景，就笑呵呵的说道：“好，咱们就来个西餐中吃。” “西餐中吃？好好好------”高行长高兴地说道。 侯行长暗自笑了一下，然后就拿餐巾仔细擦了擦嘴角。 第169章 先干为敬 李成知道侯行长为什么笑，她是笑高行长是个土鳖。既然是来了这里，干嘛还要搞什么西餐中吃。 不一会，那位张总来了。这人中等身材，看上去在四十岁左右，脸上最出色的是那两道眉毛，又黑又浓，就是短了一点，看上去就有点滑稽。 高行长又介绍了一圈人，然后就让张总把菜都上来。估计是张总也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情，就回身对着跟在后面的那个女孩说了几句，女孩就走了。 随后，张总对着房间里的人依次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刚才有事情，没能亲自迎接各位领导，请领导们多多包涵。” 众人都是客气地说道没关系，张总客气了。唯独高行长说道：“张总，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啊，连我们来了都见不到你。” 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张总看上去有点尴尬。 李成仔细观察着，觉得这高行长和这位张总之间的关系很特别，不仅仅是商家和客户的关系。 那边张总说道：“确实是怠慢了各位，所以，我给各位准备了一点小礼物，已经让人放在车上了。” 他这样一说，李成才想起来先前进入这座楼的时候，那位服务生把他的车钥匙要走了的事情。 这时，高行长又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开玩笑的啦，张总怎么还认真起来了。” 张总笑道：“领导说的话，我不能不认真啊！” 说话的时候，两名上菜的服务员进来了。那位穿着长裙的女孩帮着她们把菜品依次摆在高行长等人面前。 李成看着面前摆着的澳洲龙虾和螃蟹等菜品，心说这里的消费怕是别的地方没法比的。 张总说道：“各位请慢用，这些都是我今早派人去机场接的新鲜海鲜。” 菜硬酒好，桌上的气氛更是好了。 觥筹交错，酒过三杯，桌上的人话就多起来了。 这时候，杨主任突然问道：“高行长，你说李成那个缓冲门后面还有故事，是不是现在讲一讲啊！” 高行长一听，赶紧放下手里的蟹腿说道：“你看，我怎么把这事忘了。” 说完，他在餐巾上擦了几下手，然后示意那个长裙女孩把酒倒满。 李成却赶紧看了侯行长一眼。因为说好了的，李成不能多说话，只带着耳朵听。 李成看向侯行长，侯行长明白他的意思，就抢先说道：“高行长，那件事牵扯到姚红，是不是……” 侯行长的意思是，是不是给姚红留点面子。毕竟这姚红是高行长当支行行长时的办公室主任。 当年姚红贪别人的功劳，说是他想出来的缓冲门，可是风光的一次。 后来，姚红在李成的用心“帮助”下，从办公室主任成了金库的搬运工。还是在李成的帮助下，渡过了一次经济危机。 所以，姚红良心发现，主动说明当年的缓冲门是李成发明的，而他自己却是仪仗职务上的便利，做了一个贪功者。 这需要很大的勇气，也足以说明姚红彻底改变了。 侯行长说完后，只见高行长大手一挥，说道：“当年他做了错事，还骗了我，让我现在想起来就生气，不用给他留面子。” 说完，高行长举杯对着杨主任说道：“杨主任，先干了这杯，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杨主任很想知道缓冲门后面的事情，所以，他也让人把酒倒满，举起了酒杯。 高行长又看着孙主任说道：“孙主任，难道你不想听听吗？” 孙主任无奈地笑了笑，说道：“你这是一石二鸟啊！” 说着，他也举起了酒杯。 “叮当，叮当”两声脆响后，高行长等人就是一饮而尽。 喝完这杯酒以后，高行长就把当年李成是怎么为了帮助那名实习生，又是怎么发明缓冲门，最后姚红又是怎么主动说了当年的事情的，统统说了一遍。 孙、杨两位都听的有点入迷，高行长说完后，他们都看向李成，都是想不到这个李成竟然是这样的人。 “年少有为，年少有为……”杨主任说着，让人把酒杯倒满了。 高行长马上说道：“李成，还愣着干什么，等着上级领导给你敬酒吗？” 其实，李成这时候有点走神。 他想起当初姚红主动找到高行长和侯行长，把当年的事情说出来以后，李成曾找过他，埋怨他不事先给自己打声招呼。 姚红却说道：“当年那个实习生找我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在帮他。整个支行除了你李成，就没人会想出缓冲门这种东西来。善有善报，该是你的荣誉就是你的。恶有恶报，该我承担的后果就要由我来承担。” 姚红说的也对啊，这荣誉最终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头上。而姚红，最终要在众人的白眼里，默默地洗心革面，重新打造自己的人设。 侯行长碰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长裙女孩走过来给他把酒杯倒满，李成赶紧端起酒杯，站起来说道：“承蒙各位领导厚爱，我只是做了一点小事，你们就给了我莫大的荣誉，我简直是受之有愧。” 高行长说道：“要是当年知道是你想出来的缓冲门，说什么我也要给你重奖。” 李成赶紧谢过他，然后又继续说道：“高行长，侯行长，还有杨主任，孙主任，季主任，你们都是我的贵人，没有你们，就没有我的现在和将来。这一杯酒，道不尽千言万语，几句话，说不完千般感谢。我先干为敬，请领导们随意。” 说完，李成就是一饮而尽。 一桌人都愣了。随后，高行长等人都是拿起杯子，也一饮而尽。 孙主任放下酒杯后说道：“李成啊，刚才高行长是一石二鸟，你这是一石群鸟啊！” 众人哈哈大笑，笑声消停后，侯行长笑道：“孙主任，什么鸟啊鸟的，说的咱们都像是长了翅膀似的。” 众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笑过后，杨主任说道：“要是真长了翅膀也好，那就可以振翅高飞，瞬间看遍城中景。而不是像我和孙主任一样，一上午的时间，才转了三个地方。” 说这话的时候，杨主任有意无意地看了李成和侯行长几眼。 这话说完后，桌上的气氛顿时有点凝固。 高行长请客吃饭的目的，主要就是想知道孙、杨两人一大早到底去哪里了，去干了什么。 现在，杨主任主动说起早上出去溜达的事情，怎么能不让高行长瞬间心动？ 第170章 我们有李成 高行长先前之所以没有提起这个话题，是因为他觉得孙杨两人的酒喝的还不够量。 酒没有喝够，是因为这次喝的是进口的红酒。高行长选择喝红酒，是因为红酒喝起来顺口，能让人放松警惕，不知不觉的就会喝过量。 但红酒后劲大，也能让人醉的更厉害。到时候，就是孙、杨两人酒量再大，也会醉的一塌糊涂。只要他们醉了，高行长就会从他们嘴里套出话来。 所以，高行长一直在观察着，看看他们到底喝的怎么样了。无奈，这两人酒量确实不是吹的，他们一人已经喝了两瓶红酒了，可看上去还跟没事人一样。 这点酒还不至于让他们什么都说，但他们却主动说起来一大早失踪的事情，高行长也不好断定杨主任接下来说的是不是实话。 高行长决定再找个理由让他们喝几杯，总要让他们一人喝到三瓶酒以上，这酒才喝的差不多能让他们的嘴巴松一点。 想罢，高行长说道：“我们这里虽然也是地级市，可比起省城来那是差的远了。两位领导一大早就去逛街，估计也看不到什么好看的东西。还是这样，等吃完饭以后，我带着你们四处转转，好好看看这里。” 说完，高行长举杯又说道：“敬两位领导一杯。” 杨主任没有端杯，而是笑着说道：“高行长，敬两位领导……一杯，合适吗？” 高行长一听，心说这可是你自家找上门来的，可怨不得我了。 高行长再次说道：“一人一杯，行了？” 于是，高行长和他们一人喝了一杯。 李成看着他们跟牛饮水一样的喝红酒，心说这么好的酒算是糟蹋了。 高行长又说道：“侯行长，见到你的老朋友了，不表示一下心意吗？” 侯行长的酒量并不大，先前已经喝了几杯，这会酒劲已经上来了。听到高行长点名让她敬酒，侯行长就有点为难。 但为难也不能表现出来。侯行长看了一眼满满一高脚杯的红酒，然后红着脸说道：“我真的真的是……想给在座的每一位领导都敬三杯酒。不这样，我真的是无法表达我见到各位领导后的激动心情。” 这话说的，好吓人啊！每人三杯，你自己就是十几杯，你还要不要命了。 但在座的人都是酒桌上的常客，知道侯行长也就是这样说说罢了。她肯定还有别的话要说，说不定她接下来就要说自己的酒量不好，尽最大的努力意思意思罢了。 果然，侯行长又说道：“无奈，我长的不漂亮，酒量也不行，恐怕要让各位领导失望了。” 说到这里，侯行长故意停了下来。看到高行长正要说什么，她又赶紧说道：“但我们有李成啊！他可以替我表达心意啊……” 坐在她身边的李成歪头斜眼的看着她，心说你这样就要把我牺牲了吗？ 高行长已经看出侯行长喝大了，心说她也没什么战斗力了，不如跳过她，直接让李成上。 “李成，你现在是侯行长的手下，以前是我的手下，你说，你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上呗！李成一招手，穿长裙的女孩就过来了。 “倒满。” 酒杯倒满，李成站了起来说道：“这杯酒，先敬杨主任。” 李成敬酒，杨主任没有不喝的道理。两人“叮当”碰了一下酒杯，都是仰头一饮而尽。 “好好好……”众人都是鼓掌齐呼。 李成谢过杨主任，再次让人把酒杯倒满。 “孙主任，我敬您一杯。我干了，您随便。” 说完，两人碰了一下酒杯，李成再次仰头一饮而尽。 孙主任犹豫了一下，杨主任就说道：“老孙，这可是李成敬你的，你好意思随意啊？” 孙主任说道：“你小看我了啊，区区一杯酒，不在话下。” 杨主任笑道：“那你等什么，喝呀！” 孙主任指指嗓子那里，说道：“酒气上来了，稍等！” 众人一听都笑了起来，孙主任则在大家的笑声里，仰头把酒都喝了。 “痛快痛快，好久没有喝的这么尽兴了。” 孙主任坐下来以后，大声喊着。 高行长心说行啊，李成这张牌好使，那就再使一次。 “李成啊，你刚才是代表自己表示的心意。侯行长说了，我们有李成。你懂这句话的意思吗？” 李成心说你们不把我喝死不算完是不是？ 于是，李成大声说道：“懂，太懂了。” “那你接下来怎么表示？” 李成心说怎么表示？给你们表示一个大的，不然你们会没完没了的。 看到长裙女孩已经给每个人都倒满了酒，李成就朝她招招手，等她过来后，李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进门的时候，看到你们厅堂酒柜上有一个大个的高脚杯，就是跟小孩子脑袋那么大的那个。” 说着，李成还两手做圆比划着。 女孩轻轻笑着说道：“那是我们的观赏杯，是水晶的。” 李成做出一副惊讶的样子，说道：“呀！水晶的啊！” “是的，先生。” “去，把它拿来。” 女孩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李成再次笑着说道：“你把它拿来就是，我们想观赏观赏，难道不可以吗？” 女孩没有遇到这种事情，可她反应很快，李成说完后，她犹豫了一下，很快就看了高行长一眼。 看到高行长只是朝这边看着笑着，女孩就微笑着说道：“好的，先生稍等，我这就去拿。” 女孩走后，高行长等人都看向李成，李成则大咧咧的说道：“那只酒杯不错，个头大，通透，富贵气十足，可摆在那里没什么用。” 这几位除了高行长，都没有注意到那只大高脚杯。现在李成这么一说，他们都有了想看看那只高脚杯的想法。 不一会，长裙女孩回来了。在她身后跟着的就是那个穿红马甲的服务生。服务生戴着白手套，仔细地端着那只与小孩子脑袋差不多大的高脚杯。 高脚杯摆在桌子中间，几个人都仔细看着，都觉得这杯子确实和李成说的那样，通透，富贵气十足。 就在众人对着那只水晶高脚杯评头论足的时候，李成突然说道：“姑娘，麻烦你一下，把它倒满。” 第171章 豪饮 倒满？ 桌上几个人都是一脸惊讶的看着李成。 长裙女孩有点懵，倒不是她怕没有酒，而是这只水晶高脚杯过于名贵，拿它来喝酒，一旦出了问题她会有麻烦。 女孩再次看向高行长，高行长脸上的表情虽是有点惊讶，可似乎是已经猜到李成的用意，就用眼神示意那女孩，就按照李成说的做。 “咕咚咕咚咕咚------” 一瓶半红葡萄酒倒入水晶高脚杯里。 这时候，人们才像是突然明白了李成的用意，他们看着发出琥珀光色的红酒是那样的诱人，那样的让人赏心悦目，心说原来这酒倒入这水晶高脚杯里是这样的好看。 几个人看着摆着他们面前的这只盛满红酒的高脚杯，都是发出轻微的赞叹声。 “这红酒就该放在这样的水晶杯里。”侯行长欣喜地说道。 “是啊是啊，这红酒放在这里面，好像更上档次了嘛。”杨主任也说道。 就在众人被这只高脚杯再次吸引了目光的时候，李成突然很煞风景的说道：“这酒再漂亮也是拿来喝的。” 几个人再次看向他，高行长笑着说道：“怎么，李成，你打算把它们都喝了啊？” 李成笑了笑说道：“也不是不可以，努力一下还是行的。” 这可就有点吓人了。虽说这几位的酒量，喝一瓶半红酒都不成问题。可那得细水长流，一口一口，或是一杯一杯的喝，在不知不觉之间才行。 这李成倒好，想一口吃个胖子。 这里面除了侯行长，其他几人都不知道李成真正的酒量。高行长虽说有耳闻李成挺能喝的，但是除了这一次，他之前从来也没有机会看到李成喝酒。 桌上这几位都来了兴趣，杨主任说道：“李成，你真的可以喝吗？” 孙主任也说道：“你不要逞能啊，吹牛皮可不好。” 只有侯行长比较有良心，她转脸看着李成，说道：“李成，你已经喝了不少了，再喝可没人背你回去。” 李成心说我还用你背我回去吗？你还看不出高行长和这里的关系很好，而这里的环境也不错，醉了自然有人安排休息。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谢谢各位领导的关心。不过你们不要误会啊，我可没说是一口气把它喝完。我的意思是，我敬在座的各位领导每人一杯。你们可以随意，但我敬完这一圈后，这杯酒我必须喝完。” 李成说完后，高行长这几个人都是懵了。桌上除了李成，还有高行长、侯行长、孙、杨两位主任，再就是那个打酱油的季主任。 五个人，也就是说李成必须五口、或者是五次把这满满一水晶杯的酒喝完。 你就是一头牛也不能这样喝啊！对于这个过于扯蛋的喝酒方式，这几个人都在心里给予了否定。 但他们对李成却是十分佩服，也觉得这李成确实实在，是个不玩套路的人。 但高行长不想放过这个让孙、杨两人喝酒的机会，不过他也不想让李成就此牺牲。所以，他看了看在座的这几位，说道：“看到了？你们都看到了，这就是我、哦，还有侯行长培养出来的人。喝酒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心机也没有啊！” “是啊是啊------” 另外几人都随和道。 高行长又说道：“咱们也不能欺负老实人是不是？我看还是这样，这一大杯的酒，还是李成来喝，谁叫他年轻呢------” 这还不叫欺负老实人？不仅仅是李成这样想，其他几位也是这样想的。 “不过，咱们也不能只喝一杯，这样，显得咱们这些当领导的也太不大气了。咱们就喝三杯，周易有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咱们就连干三杯，怎么样？” 高行长说完后，就把目光落在杨主任脸上。 杨主任看了孙主任一眼，那意思是再喝三杯，你还顶得住吗？ 孙主任比杨主任大几岁，但两人的酒量都差不多，属于那种可以豪饮的人。 他看看高行长，再看看那只盛满酒的水晶杯，说道：“李成豪爽，高行长有仁者之心。如果咱们不喝，就是辜负了他们的美意。” 孙主任一说完，高行长就朝着长裙女孩一招手，说道：“备酒！” 长裙女孩迅速从酒架上又取下几瓶酒，然后就出去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女孩回来了，后面跟着那个红马甲。两个人开始拧瓶塞，桌上这几位则都是沉默的样子。 所有人都知道，这一轮酒喝过后，这场酒宴就要结束了。 该说的话要赶紧说，该表达的意思要赶紧表达。 等高行长等人面前的酒杯倒满后，李成很小心地把水晶杯抱了起来------ “姑娘，这个很贵？摔了会让我赔？” 女孩只是笑着，两手却帮李成托着杯子底部。 就在众人笑着的时候，李成看向杨主任，“杨主任，感谢你舟车劳顿来到我们这里，第一杯敬您！” 说完，李成的嘴巴贴近杯沿，狠狠地喝了一大口。 杨主任一饮而尽，接下来就是孙主任，再就是高行长、季主任、侯行长。 一轮喝完，水晶杯里的酒少了三分之一的样子。 桌上这几位的脸都是比先前更红了。 李成趁热打铁，开启第二轮豪饮方式------ 第二轮喝完后，高行长觉得可以说几句话了。 “还有一杯，我先插个小插曲。” 众人默许，高行长又说道：“先吃一点东西怎么样？这么新鲜的海鲜，可不能浪费了啊！” 众人都笑了起来，可无奈肚子已经撑得慌了，就是想吃也吃不下去了。 高行长象征性的吃了一点，然后说道：“杨主任，孙主任，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害的你们大老远的从省城来这里，我先代表市分行给你们道个歉。” 杨主任喝的也有些多了，一听高行长说的是道歉的话，他就埋怨道：“高行长，你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们谁跟谁啊？要是不来这一趟，我怎么知道这个李成就在你们这里。” 高行长看了一眼脸红脖子粗的的李成，然后笑着说道：“是啊，可见这是坏事变成了好事。” “嗯？什么坏事？高行长，对于告状这种事，你可不能理解成坏事啊！” 久未做声的孙主任突然这样说道。 第172章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 孙主任好似无意间说出了他们来此的秘密，高行长就看了一眼侯行长，又看了看李成。 说好的保密，说好的没调查清楚之前不得外传，怎么你自己却守着两个无关的人说了出来。 看到高行长有点愣了，孙主任说道：“退休人员写信告状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再说，侯行长以前也是干纪检的，就是说了也没事。” 高行长又看了一眼李成，心说这还有一位没有干过纪检的人，你把来调查的事情说了出来，终究不合适？ 现在有个不好的传统，那就是只要省分行来人调查什么，市分行这边总能传的沸沸扬扬的，好像专门有人想看谁的笑话似的。 所以，但凡上级派人来调查什么，一般市分行这边都要刻意保密，省的被无关人员知道后传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看到高行长看向李成，孙主任说道：“他知道了也不要紧，退休人员告状的事情，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倒是我们调查到的另外一件事，需要专门和高行长沟通一下。” 说完，孙主任看了看杨主任。杨主任也点了点头，心说再不进入正题，自己这边就被李成喝趴下了。 他现在觉得李成是故意给他们灌酒，逼他们按照计划做事。 听了孙主任的话后，高行长有点心惊啊！ 果然不出所料，这两人身上还有别的使命。看来，调查退休人员告状的事情是假，想调查别的事情是真。或者说，搂草打兔子，两件事都要查。 心惊归心惊，高行长却并不慌张。因为孙主任说了，需要专门沟通一下，那么，无论是什么事情，都有了挽救的余地。 看来今天这酒没有白喝啊！他们到底是把来这里的目的说了。 高行长看了一眼李成，再看看他面前水晶杯里剩下的酒，心说今天无论结果如何，你李成都是首功一件。 转过头去，高行长说道：“孙主任，杨主任，沟通的事情过会再说。你们看，李成的第三轮酒还没有敬完，咱们是不是继续啊？” 孙、杨二人一听这话差点骂出来。说实话，他们真的是一点也喝不下去了。再喝，今天非趴在这里不可。 两人求救一样的看向侯行长，却看到侯行长已经趴在了桌子上。 再看季主任，这人正靠在椅背上，显然已经醉了过去。 好像这第三轮酒只能是这几个还勉勉强强能坐住的人喝了。 孙、杨二人看向李成，想让李成不要喝了。可没等开口，高行长突然赌气一样说道：“今天这三轮酒怎么也要喝下来，不然，咱们都对不起李成。” 说完，高行长端起酒杯说道：“从我开始，干！” 高行长喝下的第三轮酒的最后一杯。 李成其实也有点喝懵了，看着高行长喝了后，只好捧起水晶杯猛喝了几口。 这下，孙、杨二人也不得不喝了。不过，杨主任倒也实诚，他对李成说道：“李成，你的心意我们领了。咱们就不一个一个的喝了，我和孙主任一块和你喝一杯。但是，你可以随意，不用把酒都喝了。” 怎么会随意呢？李成捧着那只硕大的酒杯，一仰头就把剩下的酒“咕嘟咕嘟”全喝了。 看到李成喝完后，一直守在李成身边的那个穿长裙的女孩，就赶紧把酒杯接过去，然后就放在了另一边。 李成瘫了一样的坐在椅子上，冲着高行长嘿嘿笑着。 孙、杨两位摇摇头，苦笑着把酒喝了。 这会，桌上的人都消停了。 但凡还有几分意识的，都想说点什么。无奈酒劲上来了，都是看着别人嘿嘿傻笑着。 高行长算是这几位当中意识最清醒的，原因是他本身酒量就大，再一个就是他一直抓着酒桌上的主动权，让这人喝，那人喝，他自己却躲过去了好几杯酒。 高行长知道，这时候是和孙、杨两位谈话最好的时机。 酒后吐真言啊！只是，这真言不能让别人听到。 高行长招招手，长裙女孩就赶紧走了过去。 “你，安排她、还有他、他，休息一下。”高行长手指分别点过侯行长、李成和季主任。 女孩答应一声，赶紧去找人帮忙了。 李成却醉眼朦胧的说道：“我还行，我还能喝------” 高行长没理他，然后看了一眼那个来打酱油的季主任一眼。 唉！比起李成来，你可是太没用了。 长裙女孩回来了，这次，她带着三位穿红马甲的小伙子。 李成看到她进来以后，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一副随时就能摔倒的样子。走在最前面的长裙女孩一看，赶紧过去把他先扶住了。 其余的红马甲们把侯行长和季主任扶起来，连扶带架的跟在长裙女孩后面朝外面走去------ 李成个子高，长裙女孩虽然也有近一米七的个头，可她毕竟力气小，李成的胳膊搭在她的肩上，压得她有些直不起腰来。 可出了房间以后，李成突然就胳膊拿了下来。女孩瞬间轻松，但还是有些诧异地看着他。 李成指指后面的侯行长，对她说道：“把她照顾好就行了，我没事。” 说完，李成还像是要证明自己没有喝多一样，径直朝前走去------ 再不快走，怕是要吐在这里了。 房间里最后只剩下高行长和孙、杨两位。 高行长说道：“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两位大主任，可以说说你们早上去哪里了。” 杨主任喝的确实太多了，他朝着高行长摆摆手，意思是待会再说。 高行长等了会，没见穿长裙的那个女孩回来，就自己起身给孙、杨两位都倒了一杯水。 孙、杨两位坐在那里，都是眯缝着眼睛，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高行长倒也不急，看着他二人在心里说道：你们不说个明白，今天就别想出这个门。我不能把你们绑在这里，却能让你们醉的走不出去。 这时候，高行长觉得酒劲也起来了，就赶紧坐回到自己那边，然后也迷瞪的眼睛。 酒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可就是不能多喝，多喝了以后，轻则难受，重则伤身、不，伤心啊！ 第173章 明天再说 高行长迷迷瞪瞪的想着心事，不知不觉的竟然睡着了。 房间里另外两位也好不到哪里去，没多会两人都发出了鼾声。 那个长裙女孩安顿好侯行长后，回到这里看到房间里是这个样子，就悄悄把门关好离开了。 她走过一处走廊窗户的时候，随意朝外面看了一眼，看到那个叫李成的正站在那处喷泉雕塑旁。 想着他在房间里装醉，来到外面却像是没事人一样，女孩笑了起来。 这时候，那位张总走了过来，看到女孩正看向外面，就朝外面瞅了一眼，然后在她身后说道：“这人就是李成。” 女孩转过脸来，说道：“张总，他喝酒很厉害。” 张总已经知道李成打三轮的事情，就说道：“自古豪杰皆善饮。这李成被人说成是股神，倒是有点意思。” 女孩笑了一下，随后说道：“听说他是品茶小筑的常客。不知道他和那位翁小筑是什么关系。” 张总靠近窗户，看着在雕塑前站着的李成，说道：“听说新家园公司实际上是李成搞起来的，可他却让翁小筑当了董事长，这就有点意思了。” 女孩说道：“还有那所驾校，还有烧烤城，还有北郊那个印染公司，对了，大鹏电脑那边他也有股份。” 张总点点头，说道：“大鹏电脑公司是他起家的地方。你看他像个有钱人吗？” 女孩笑道：“有钱人是什么样子？你这样的吗？每天吃素，酒也不喝，像个苦行僧一样。” 张总呵呵一笑，说道：“挣钱只是我的爱好罢了，跟我的生活无关。” 女孩听了这话后，只是浅浅一笑，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黄昏，睡了一觉的高行长先醒了。醒了以后，高行长看着房间里两个还在酣睡着的人，心说这事弄得，事情还没办成，自己先睡了一觉。 看了看那两人，高行长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走到他们身边后拍着杨主任的肩膀喊道：“醒醒，醒醒------” 杨主任睁开眼睛，看到是高行长在喊他，就挣扎了两下，又闭上了眼睛。高行长知道他已经醒了，就拍着他的肩膀说道：“晚饭咱们喝点白酒。” 杨主任瞬间睁眼，朝着他嘟囔道：“还喝啊？你不是想让我死在这里？” 高行长笑了笑，然后就开始拍孙主任的肩膀。 孙主任其实已经醒了，可他不愿意睁眼。高行长拍了他两下，他就闭着眼说道：“高行长，酒就不要喝了，稀饭是不是可以安排上啊？” 高行长哈哈大笑起来，然后说道：“行，咱们就稀饭咸菜。” 说完后，高行长看着满桌狼藉，心说是不是换个房间。 这时候，房门开了，那个长裙女孩走了进来。 “高行长，咱们换个房间。” 吃晚饭的房间就在隔壁。这里面已经摆好了十几盘精致的小菜，旁边的一口砂锅里，熬着的正是滚烫的稀饭。 女孩说道：“高行长，这是李成让安排的，他说如果您不满意，就让我重新安排。” 高行长说了声“很好”，然后就问她李成和侯行长在哪里。 女孩说道：“他们已经走了。” “走了？” 高行长心说走了也好，反正不喝酒了，也用不着他们了。 随后，他又问季主任在哪。 女孩说道：“季主任还没有睡醒，已经叫了他一次了，是不是再叫他一次。” 高行长皱了皱眉，说道：“不用了，让他睡。” 女孩说了声“好”，然后就动手给他们盛稀饭。 高行长坐下后，心说这季主任干啥啥不行，喝了那么一点酒就起不来了。带你来是陪客人的，谁知道你是来睡觉的。 孙、杨两位像是真的饿了，坐在那里埋头喝着稀饭。 三个人吃的都挺舒服的，饱受酒精折磨的胃也像是缓过劲来了。 吃完一碗稀饭后，高行长说道：“两位，今天没有招待好你们，对不住了啊。” 杨主任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道：“高行长客气了，今天我很高兴。有时间你去省分行，我请你喝酒。” 高行长说了声“好”，然后就不说话了。 孙、杨二人看到他的样子，知道他是有心事，两人就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高行长，还记得我说的那话呢？”孙主任说道。 高行长心说能忘了吗？万一你们查的是要紧的事情，就要有人吃不了兜着走了。 杨主任也说道：“高行长，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早我们去看了三个地方------” 等杨主任说完那三个地方的名字，高行长已经糊涂了。 他一脸疑惑地说道：“两位，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三个地方原先是我们的宿舍。你们去哪里干什么？难道有熟人住在那里吗？” 杨主任摇了摇头，说道：“高行长，那三个地方不是原先是你们的宿舍，而是现在也是你们的。” 高行长怔了一下，随后说道：“对对，现在也是我们的，只不过那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人了。” 杨主任又说道：“高行长好像对那里很熟悉啊。” 高行长点了一下头，说道：“我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在那些地方住过一段日子。” “那么，高行长知道那三个地方现在的状况吗？”孙主任问道。 “状况？孙主任，你是问那些房子的好坏？”高行长实在是想不出那些房子会有什么值得这两位悄悄去一趟的。 “不是，是里面的住户情况。” 问到这里，杨主任和孙主任都已经断定，那些房子发生的事情，与这位高行长无关。 这就是他们问话的艺术。不要以为他们是在瞎问，他们的每一句话的用词都很有玄机。 比如说孙主任问到“房子的状况”。如果高行长知道那些房子现在的情况，而他要想隐瞒，必然会说不清楚，而不是问房子的好坏。 “里面的住户？这我还真的不知道。不过，好像那些地方已经空出来了？” 高行长确实不知道那三个地方的具体情况。他刚刚到市分行工作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哪里会知道那里的情况。 “哦，高行长既然不知道，那么我们明天去你们市分行再说。” 说着，杨主任就站了起来。 高行长再次懵了，心说费了半天劲，差点喝的胃出血，你就给了我一个明天再说？ 第174章 还真是一件麻烦事 高行长可不想把事情拖到明天去。如果是那样，他这一夜就别想睡觉了。 高行长看看他们，然后说道：“既然明天再说，今晚就住在这里。楼上就有房间，这里虽然比不上大酒店，可也比大酒店清静。” 杨主任看了孙主任一眼，孙主任点了点头。“好，那就再住一晚上，高行长，你今天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明天不要忘了派车来接我们。” 高行长说了声“好”，其实心里想着的是，今晚甭想睡觉了。 离开香榭后，高行长就带着还没醒酒的季主任，一路风驰电掣的回到主城区。 皮主任已经接到高行长的电话，早已经在约定好的地方等着他了。 到了两人见面的地方，高行长看了一眼季主任，骂了他一声“废物”，然后就让司机送他回家。而他自己却独自向品茶小筑走去…… 皮处长与高行长约好的见面地点正是品茶小筑。自从他来过这里几次后，皮处长就喜欢上了这里。当然，不管他是来喝茶，还是打麻将，都不肯和那个赢了他钱的韩校长坐一桌。 在他眼里，韩校长这种暴发户简直是一点档次也没有，根本就不配来品茶小筑这种高雅的地方。 在他看来，来这里的人，虽说是非富即贵，可这富也要富的上档次，而不能是韩校长那种暴发户的嘴脸。 高行长进来后，皮处长赶紧起身迎接，随后两人进入一间茶室。 “老皮，你们基建处是不是负责管理所有的房子？我是说，包括那些现在空着的房子。”刚刚坐下，高行长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正在给他倒茶的皮处长一听这话，手就哆嗦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桌上。 高行长看到他这个样子，就觉得这皮处长一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皮处长放下公道杯，然后就有些恼怒地说道：“我就知道有人想搞我，我就知道有人想搞事，我就知道……” 高行长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断他说道：“行了行了，你能不能把你知道的那些跟我说说。” 皮处长早已经知道省分行来人调查分房子的事情，也知道高行长正在处理这件事情，可他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情。 所以，皮处长听到高行长问空房子的事情，就以为省分行的人调查的就是这件事。 于是，他不打自招，说道：“高行长，这几天我听到一些谣传，说是我们基建处把空余的宿舍都租了出去，钱都进了基建处的小金库。” 高行长愣了一下，心说还有这种事情？不过，深知本系统风气向来如此的高行长，知道有时候所谓的谣传，恰恰是事实。 “高行长，你是知道我的，这些年为了咱们单位的基建事业，辛辛苦苦兢兢业业的干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眼看就要退休了，也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就有人散布谣言说我把那些空房子都出租了，租金放入小金库用于自己花销。 高行长，你说这扯不扯？基建处又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怎么会那么做……” 看着喋喋不休的皮处长，高行长已经大致明白孙、杨二人是为了什么事情一大早玩失踪了。 “皮处长，你实话告诉我，那些空房子到底是什么情况？” “哦，那些空房子……” 皮处长欲言又止的样子，让高行长更确信这里面一定是有事情。 高行长站起身来，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看看，那些空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皮处长哪里敢带着他去看。于是，皮处长赶紧站起身拉住他说道：“高行长，高行长，你不要急嘛，这里面的事情挺复杂的，你听我慢慢说……” 高行长又坐了下来，皮处长也坐了下来，然后说道：“高行长，你刚来市分行任职不久，有些事情你可能不知道。” 高行长一脸不屑地说道：“所以你们就欺负我，当我是傻子。” 皮处长赶紧陪着笑脸说道：“不敢不敢，主要是这一段日子太忙，有些事情就没有来得及汇报。” 高行长冷笑了一声，心说我不问你，你是永远不会说的。 “高行长，事情是这样的……” 皮处长说完后，高行长才意识到这件事的复杂。 原来，市分行的这些宿舍，自打空出来以后，就被某些人盯上了。于是，他们找到皮处长，说是自家父母或者是兄弟姐妹没地方住，想临时借住一段时间。 刚开始的时候，皮处长觉得那些房子空着也是空着，他们借住几天也行，于是就答应了他们。 可后来的事情就不是他想的那样了，他发现他借出去的那些房子被人租出去了，有人做了二房东。 皮处长虽然知道了这些事情，可他也不敢去管。那些人能从他手里借出房子来，自然都是能管着他的人。 后来，皮处长看到还有些空着的房子，于是就一不做二不休，干脆也租了出去。至于收到的租金，皮处长竟然全部落入自己的腰包里了。 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他就把所有的事情都退给那些当初借房子的人。反正那些人都是大佬，也没人管他们，皮处长就搞了一个浑水摸鱼。 当然，高行长问起他来的时候，他也是把事情都推给那些大佬了。高行长听完后，脸色就变的很难看了。 倒不是他觉得某些大佬吃相过于难看，而是觉得这件事有些麻烦。 事情明摆着，这么多年下来，这租金肯定不是一笔小数目，如果有人揪着不放，估计某些人的日子就有“判头”了。 皮处长说的那些大佬，有的是已经退休的副行长，也有在职的副行长和中层领导。高行长知道，他接下来做的事情就是“灭火”，不能让这件事发酵起来。 没人愿意出事，除非这件事对自己有利。高行长作为市分行排名第五位的副行长，明白这件事暴露出来，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明显的好处。 而他如果能悄无声息地把这件事解决了，反而会对自己更有利。他知道上级领导喜欢的是会做事的人，而不是把大家都搞的很被动的人。 想到这里，高行长拿出手机，然后对皮处长说道：“门外等着去。” 皮处长知道他要给重要人物打电话，赶紧就知趣的走到门外，并轻轻把门关上了。 第175章 屁也不是 高行长的电话是打给大大佬的。在电话里他告诉大大佬，说孙、杨两位早上失踪，和市分行那些原先空着的，但现在住满了人的房子有关。 让他没想到的是，大大佬听了这话后，竟然是丝毫也没有吃惊，而是在电话里告诉他，孙、杨两位来这里，就是为了调查退休人员告状的事情，没有别的使命。 至于突然冒出来的空房子事情，估计是他们来了这里以后，有人向他们反映的。 高行长听到这里的时候，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心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事情只能是出在昨天晚上，孙、杨两位回到房间以后。 季主任和他的人确实是废物。高行长在心里说道。 “老高，你还在听吗？” “在听在听，你说。” “老高，我已经找了他们的分管领导，他们领导也答应让他们不要追究此事。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冒出来了，咱们就要认真对待。我的意思是，总要让大家的面子上都过得去才行。” 说到这里，大大佬就不在继续说了。 这就是领导的艺术，话不说死，让下属自己去领会。如果下属做对了，那就是领会了领导的意图。反之，如果下属做错了，那就是下属没有明白领导的指示，这口黑锅就要自己背。 高行长也是从一般工作人员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岂能不明白这里的道道。所以，大大佬说完后，高行长就说道：“孙主任和杨主任那边的工作我来做。至于那些房子，你看是不是想个办法补救一下，毕竟，那些人能把这件事反映到孙主任和杨主任那里去，也可以反映到有关部门那里去。” 高行长之所以这样说，就是要告诉大大佬，有些事情他可以做到，有些事情他做不到。事情明摆着，空房子那边的事情就是一个雷，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炸。 高行长可以堵住孙、杨两位的嘴，可没法堵住举报此事的人的嘴。要是他们把此事反映到有关部门去，事情肯定会很麻烦。 孙、杨两位虽然是纪检监察人员，可他们毕竟是银行的人，说到底也是自家人。而那些有关部门则不一样了，他们要是认真起来，说不定有人就要吃不要钱的饭了。 电话那边还在沉默着，高行长握着手机的手已经是汗津津的了。过了好一会，大大佬才说道：“告诉皮处长，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的时间，让他把那些空房子，不，是住了外人的房子，全部清出来……” 高行长扣了电话，心说你早这样说不就行了嘛！高行长朝门口那边喊了一声，一直等在门口外面的皮处长推门进来了。 “皮处长，上面说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让那些地方变回原样，也就是全部清空……” 皮处长一听这话差点就晕了过去。他心说别说是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月，不，一年，恐怕他也没办法把那里清出来。 据他所知，那些地方有些房子已经转手几次，谁是最早的租户都搞不清楚了。 皮处长觉得一个星期的时间，他也就是可以把他私自租出去的那些房子收回来。大不了退那些人租金，甚至多退一点就是。 而其余的那些房子，他就没有什么把握了。当初觉得他们就是借住一段时间，皮处长就随便给了他们一些房子。 现在他也想不起来谁谁借了几套，又是借的哪几套了。 一户一户的去问吗？看来只能是这样了。 看到皮处长好一会没有表态，高行长就生气地说道：“老皮，皮处长，给我一个准话，你能不能做到？” 皮处长努力了好一会，还是无奈地说道：“高行长，这时间太紧了，不好办啊！” 高行长吼道：“不好办也得办。不然，这件事以后会更麻烦。” 皮处长怎么会不知道以后会更麻烦？可他再有几年就退休了，虽然先前他早就知道那些房子会有麻烦，他也懒得操心这事。 所以，他知道以后会有麻烦，也当做不知道罢了。 现在这件事突然冒了出来，看来这麻烦是躲不过去了。 于是，他咬咬牙说道：“高、高行长，我尽力。” 高行长走了。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起因，所以，今晚他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在空房子这件事上，他清白的很。至于搞定孙、杨二人也不难，他们把此事说出来，就是想给市分行的人一个灭火的机会。 如果他们真的想追究此事，就不会说出来。 高行长走后，皮处长却犯了难。他还在想着一个星期的事情，想来想去，他也没想到一个好办法。 皮处长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出了房间，来到一楼大厅里。结果，他就好死不死的碰到了那个他根本不想见到的韩校长。 皮处长不想搭理这人，就连个招呼也没打，抬头朝着门口那边走去。 韩校长却抢先一步挡在了他面前，然后笑着说道：“皮处长，怎么见了面招呼也不打一个。” 皮处长不想和他纠缠，就说道：“哦，是韩总啊？刚才我没看见你。” 韩大鸭子也不生气，闪到一边说道：“皮处长请慢走，有空常来！” 皮处长哼了一声就朝外走去。出来以后，皮处长看看远处的街灯，再看看这边横七竖八停着的车辆，心说这个时候去找一把手，让他给自己宽限一段时间肯定是不合适。 想着他以往和大大佬之前牢不可破的关系，再想到他刚才连自己的电话都不肯接，皮处长竟然有些伤心。 屁大点事，就不肯接电话了，可见自己在他眼里屁也不是。皮处长一边骂着，一边看自己的专车在哪里。 估计是皮处长的司机在车里等的时间太长就睡着了，皮处长走到车旁敲了敲车窗玻璃，他才猛然醒了过了。 这人是皮处长的亲戚，是皮处长利用职权把他弄到自己身边开车的。 皮处长拉开车门坐到后座上，司机启动车辆就走。开出一段路以后，司机从反光镜里看到皮处长好像很消沉的样子，就没话找话的说道：“大舅，我看到支行那个李成了。” 皮处长没吱声，司机又说道：“他开着一辆桑塔纳，也去了品茶小筑……” 第176章 都是亲人啊 一听李成也在品茶小筑，皮处长先是“哦”了一声，可紧接着他突然吼道：“你怎么不早说？” 司机脸上抽搐了两下，心说我这不是看大舅你不太高兴，想转移一下你的注意力，没想到你竟然还吼我。 “你也没问我啊？” “回去！” 皮处长的车又开回品茶小筑。 再次走进大厅，皮处长迎面碰上的又是韩校长。 看到皮处长又回来了，韩校长就笑着说道：“呦，这是忘拿什么了，不会是钱？” 皮处长不想理他，就对着一位服务员说道：“李成呢？他在哪个房间。” 服务员只是笑着，并不回答他的话。 旁边的韩校长说道：“你懂不懂这里的规矩？” 皮处长这才想起来，品茶小筑这里不找人。 皮处长瞅了韩校长一眼，随后拿出手机…… 李成接到皮处长的电话后，看着坐在对面的翁小筑说道：“皮处长要上来，你想不想见他。” 翁小筑不喜欢这个油腻腻的皮处长。不过，她想起皮处长毕竟是给了一个不错的装修工程，就点了点头说道：“见他一面也好，正好可以谢谢他。” 李成说道：“谢他干什么？按道理说，他现在还欠着你一笔钱呢。” 李成说的是上次打麻将的事情。李成做了一个局，让皮处长欠了一笔人情债。 两人说话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脚步声。门开后，皮处长垂头丧气的走了进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李成连忙起身招呼他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茶。 翁小筑也起身从卫生间里给他拿了一块温热的湿毛巾，让他擦擦脸。 皮处长用毛巾捂在脸上，顿时觉得好受了一点。 “皮处长，晚饭吃了吗？”李成问道。 皮处长心说我吃个屁啊！老早就接到高行长的电话，害的自己等了他一个多小时，错过了晚饭时间。 “皮处长，你之前不是在我这里等人吗？怎么，人没等到，还是事情没谈好？还是对方让你生气了。”翁小筑也关切地问道。 皮处长能说什么啊？面对两个和他认识还不到一个月，却对他甚是关心的朋友，皮处长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那些与我称兄道弟的，都是想从我这里捞好处的。人家李成和翁总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想从我这里捞好处，可人家做的都是人干的事情，真的把我当亲人对待。 想到这里，皮处长再次把毛巾捂在脸上。 这时候他听到李成说道：“翁总，让人给皮处长准备一点吃的，我看他好像没吃饭，还很疲劳的样子。” 翁小筑答应了一声，随后就起身走了。 皮处长把毛巾放了下来，然后看着李成说道：“李成，老哥这里有麻烦了------” 等皮处长把高行长找他，还有空房子那边的事情都说了以后，李成心说自己今天下午才从香榭那里回来，没想到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啦。 “皮处长，你说是上面的领导让你一个星期就把房子恢复原样？” “是啊，一个星期。他也不想一想，当初他们借房子的时候，说的可是暂住一段时间。现在好了，他们成了常住不说，事情还怨到我头上来了。” 李成心说不怨你怨谁啊？你是基建处长，管着那些房子，那些人找你借房子你答应了，这些年他们也没少给你好处。 就说你这个基建处长的位置，有多少人想把你拿下来，可他们有一个成功了的吗？你虽然顶着无数的传说谣言，不也照常是官照做，钱照收吗？ 其实，你一点也不冤。 再说，你私自租出去的那些房子呢？虽然你刚才没说这里有你的事情，可租金确实是落进你自己的口袋里了。 把你交给有关部门处理也不为过。 当然，李成还不想这样做。毕竟，这皮处长现在还有用处。 于是，李成做出一副为他担心的样子说道：“皮处长，你打算怎么办？还有，我能帮你什么忙？” 皮处长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就是操作起来有点难。” 李成正待问他是什么办法，翁小筑进来了。在她身后跟着一个服务员，手上端着的盘子里放着一些饭菜。 李成赶紧将皮处长面前的东西收了一下，翁小筑就亲自把饭菜摆在他面前。 估计是皮处长饿极了，看到那些精致的小菜，和一小碗香米饭，禁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李成说道：“皮处长，你先吃饭，有话吃完后再说。” 翁小筑也说道：“就是，皮处长，天下的事也得吃了饭以后再说。您先吃，不够还有。” 皮处长感激地朝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就大口开始吃饭------ 李成和翁小筑对视一眼，那意思都是也不好立即走开，只能看着这位皮处长呼哧呼哧的吃饭了。 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皮处长就把那些饭菜一扫而光。 看着正在喝茶的皮处长，翁小筑问道：“皮处长，您吃饱了吗？不够我再让她们送来。” 皮处长咽下嘴里的茶水，然后说道：“够了够了。” 于是，翁小筑笑了一下，就把食盘收了，然后端着食盘走了。 房间里只有李成和皮处长二人，皮处长打了一个饱嗝后说道：“李成，我想的这个办法，只有翁总的新家园公司出面才好操作。我知道你和她的关系不一般，你看，你是不是帮帮老哥，把这件事解决了。你放心，以后我肯定忘不了你们。” 李成也不知道他想让新家园公司做什么，就说道：“皮处长，你总得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皮处长拍了一下脑门，说道：“你看，我都急的糊涂了------” 皮处长是基建处长，最熟悉的事情就是搞工程。于是，他就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给那三处宿舍搞点工程。 什么工程？其实就是断水断电断路，简称三断工程。 他觉得只要这三断工程一开工，住在那里的那些人自然就会搬家。 他是基建处长，找个理由开工没问题。况且，他知道大大佬那里，也许正需要他这么做。 可当他把自己的这个想法说出来以后，他就看到李成脸上露出一股嘲笑的意思。 皮处长有些纳闷，心说自己这主意不好吗？这可是自己绞尽脑汁才想出来的办法，而且，这个办法不得罪人。 可看李成的样子，好像自己这个主意很蠢啊！ 第177章 良药 皮处长说的这个三断工程，在李成看来屁都不是。断了那三处地方的水电路，你皮处长也真敢想，就不怕有人把你吃了。 李成知道皮处长是真的没办法了，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脑子进水的主意。所以，皮处长说完这个脑残主意后，李成就是一脸嘲笑的样子。 皮处长看到他的样子，有些纳闷地说道：“我这主意不好吗？” 李成毫不客气地说道：“皮处长，你也是堂堂一个处长，怎么会想出来这么一个烂的不能再烂的骚主意？” “这主意真的很烂吗？” “真的很烂，但凡有点脑子的人也不能这样玩。” 皮处长一脸的失望样子，然后就看着李成不做声了。李成也这么看着他，心说你不开口求我，我就不告诉你该怎么办。 两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翁小筑进来后，两人才挪开视线。 皮处长不想让翁小筑知道他已经陷入困局，所以，他看到翁小筑坐了下来，心里就更是着急了。 李成看到他的神色变化，心说这人的自尊心还挺强，不想在一个女人面前显示自己已经没办法了。 但你想找人帮忙，总要做出一个求人的态度来？想到这里，李成说道：“皮处长，你看这时间也不早了，我就先走了，你有事就和翁总谈！” 说着，李成起身就要离开。 皮处长急了，赶紧站起来拦住李成，然后说道：“这办法还没想出来，你怎么能走。” 李成摇摇头说道：“你那个事情我也没办法，死局，无解。” 李成这样一说，皮处长更急了，他顾不上翁小筑还在旁边，一把拉住李成的衣袖就说道：“兄弟，兄弟，你就给老哥哥想个办法！我知道你脑子灵光，你说咱们整个银行，谁不知道你脑子好使？你就帮帮我，以后你但凡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绝无二话。” 看到皮处长已经拉下老脸求自己了，李成也就不好意思再绷着了。于是，他又坐了下来，对皮处长说道：“办法嘛，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道你肯不肯豁出去。” 皮处长眨眨眼，说道：“豁出去？豁出命去吗？” 李成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怎么会让你豁出命去，我的意思是，估计你要豁出这张脸去了。” 皮处长摸了一下脸，然后说道：“这张老脸已经快要掉在地上了，豁出去就豁出去，李成，你就说怎么办！” 李成看了一眼翁小筑，翁小筑就笑着说道：“行，你们谈，我走了。” 翁小筑走后，李成靠近皮处长说道：“皮处长，你想不想把这件事变成好事？” 皮处长愣了一下，随后说道：“好事？你跟我开玩笑？这种事还能变成好事。” “能，只要你肯豁出你这张脸去，就一定能。” 皮处长还是半信半疑的，他看着李成，不知道他想怎么把这件烂的不能再烂的事情变成好事。 李成喝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看啊，皮处长，那些房子出了这样的事情，显然是领导们不愿意看到的事情。而你作为主管这件事的人，最后这口黑锅一定会扣在你脑袋上。” 李成说到这里停了下来，皮处长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心说这是一定的，今天给领导打电话，他都不肯接，显然是想抛弃自己。 对那位领导来说，这就是屁大的一点事情，他竟然就撒手不管了，真真的没良心。 李成又说道：“皮处长，你知道拔出萝卜带出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皮处长怎么会不知道？他觉得领导不接他的电话，就是不想当这块烂泥巴。 李成接着说道：“所以说啊，你要不想当萝卜，就要抓紧时间，把空房子的事情解决。” 皮处长一脸的着急模样，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我也想啊！这不是没办法嘛！” 李成觉得皮处长的情绪已经被自己调动的差不多了，估计听了自己的办法后，就会头拱地豁出老脸也要去办。 于是，李成朝他摆摆手，示意他靠近点。 皮处长伸过脑袋来以后，李成说道：“皮处长，你还记得假结婚证的事情吗？” 皮处长怎么会忘记这件事，要不是出了这件事，市分行还不至于这么匆忙的分房子，他也就不至于挨那么多的骂。 “记得啊！那怎么会忘了。” “现在，咱们就这么办……” 当李成对着皮处长的耳朵说出自己的办法来以后，皮处长先是有些惊讶，可后来就是一脸高兴的样子。 李成说完后，皮处长脸上就是一副兴奋的样子，他拍着李成的肩膀说道：“李成，我就知道找你没错。要不是我的司机看到你，我都忘了找你想个办法了。” 说完，皮处长就哈哈大笑起来。 看着有点得意忘形的皮处长，李成说道：“你也不要高兴的太早，这事要想成功，你还要费点劲儿的。” 皮处长又拍了李成一下，然后故作神秘的说道：“李成，你小看你这位老哥哥了。实话告诉你，我干这基建处长已经快二十年了，平时找我帮忙的人多了去了。哦，就是那个高行长，之前他当支行行长的时候，也没少麻烦过我。不过，他现在是市分行的副行长，有些事情就不好提了。我现在……” “以前高行长找你办过什么事？”李成冷不丁的插了一句。 皮处长愣了一下，随后就觉察到自己说多了。于是，他挥了一下手说道：“也没什么大事，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现在不提了。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我出面求他们，他们一定会听我的。” “这么确定吗？” “没问题，他们都欠我的人情。” 李成笑了笑说道：“事不宜迟，那你就赶紧去办。” 皮处长起身，然后就离开了。 他走后，翁小筑就进来了。看到李成正在自斟自饮，她就开玩笑的说道：“你又给皮处长灌什么汤药了？我看他比来的时候精神了许多啊！” 李成看了她一眼，笑着说道：“一副能让他做点好事的药，简称良药。” 第178章 还有这种好事 皮处长确实是豁出去了。这天晚上，他给大大佬来了个守株待兔，终于在半夜时分堵住了大大佬。 月黑风高，皮处长突然出现在刚下车的大大佬面前，把大大佬吓了一大跳。 皮处长已是做好了挨骂的准备，可没想到大大佬见到是他，只是有些生气地说道：“你搞什么啊？半夜三更的不回家，在这里扮鬼玩啊！” 皮处长心说再见不到你，我只有去做鬼了。收租金事小，就怕自己到时候咬不住牙，大事小事的都秃噜出来，到时候就不仅仅是自己做鬼了。 “行长，我一直给您打电话，您不接啊，我只好来这里等你了。” “哦，我一直在开会，就没接你的电话。你有什么事情找我？” 皮处长心说高行长给你打电话你接了，到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就开会，骗谁啊！ 不过，这只是皮处长的心里话，现在他做出一脸谄媚的样子，靠近大大佬说道：“行长，高行长说，让我一个星期之内把空房子的事情解决好，还说是您下的命令……” “对啊，是我说的。皮处长，不是我说你，你看你都干的是什么事啊！” 皮处长低下头，有些后悔的说道：“行长，我辜负了你对我的信任。不过，这件事也不能全怪我，他们当初找我借房子的时候，只说是住一段时间就走，谁他么的能想到他们竟然赖在那里不走了。我……” 不等他说完，大大佬就严厉地说道：“皮处长，不要找借口了，实话告诉你，省分行来的人对房子被占的事情很重视，高行长也在尽力和他们沟通。你赶紧按照我说的去做，这件事就不至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皮处长一脸无奈的样子，“一个星期的时间，我做不到啊！” 大大佬又说道：“做不到也得做。不然，到时候你吃不了兜着走。” 看到大大佬有些火了，皮处长赶紧挤出一副笑脸说道：“行长您别急嘛，我没说不做啊！我的意思是这样，一个星期的时间，显然是不行，我看不如这样……” 皮处长压低声音对着大大佬说了好一会，大大佬听完后，眉头紧锁，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皮处长见状，就换了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说道：“行长，不这样做，那些房子的事情就会没完没了。如果我因为这点小事被他们搞进去，那后面的事情就没法说了。” 大大佬火了，吼道：“你胡说八道什么？谁说要把你搞进去了。” 皮处长心说还用谁说嘛，是个人就明白这件事如果不压住，后面就会出大事。 大大佬吼了他一声后，此时也冷静下来了。他知道皮处长的担心是对的，也知道皮处长是个软骨头。 所以，他仔细想了想，觉得刚才皮处长说的那个办法也行，至少以后有人问起来的时候，有一个可以拿上桌面的说法。 而且，他对自己说的那个一星期就把那些房子清空的要求也有些怀疑。别说是皮处长，恐怕就是自己亲自上阵也做不到。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就再帮帮这个皮处长，帮人就是帮自己，省得这件芝麻小事最后成了大事。 想到这里，大大佬说道：“嗯，皮处长，这样，我明天一早就召开会议，争取让你说的那个方案通过。不过，这件事前所未有，估计某些人会反对。而且，最早找你借房子的就是这些人，所以，你今晚还要……明白吗？” 皮处长一听这话赶紧说道：“明白明白，我今晚就去找他们。” 说着，皮处长打开随身带着的手包，然后左右看了看后，就从里面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塞在大大佬手里。 随后，皮处长就头也不回的朝着停在远处的专车走去…… 这一夜，皮处长比夜猫子还要忙。除了高行长，他一连拜访了三位副行长家，给每位副行长送的都是一样厚的信封，说的也是一样的话。 做完这些后，皮处长倍感疲惫，车到了他家门口的时候，他竟是在车里坐了大半个小时才下车。 第二天，在市分行的办公会议上，第一件事就是审议关于给没有结婚的人分房子的事情。 参加会议的几个人，除了高行长之外，都没有觉得这件事有什么奇怪的。 虽然，自从有了分房子这件事开始，就没有给单身狗分房子的先例。而且，不管是在哪一份有关分房的文件上，都明文规定单身的人不参与分房子。 况且，有些单位的内部文件上还明文规定，女方，即使是结婚了也不分房。好在银行还没有这么操蛋，至少没有说不给结婚的女人分房子。 坐在会议桌旁的人，只有高行长一个人觉得今天审议的内容过于奇怪。不过，等他看到大大佬和其他几位脸上的神色过于正常以后，高行长就想到了皮处长。 想到皮处长，他就想到一个星期的时间清空房子的事情。 给单身的人分房子，高行长觉得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这些人早晚都要结婚，到时候不用再费事给他们分房子了就是。 但是，给单身的人分的是此时还住着人的房子，高行长就觉得这件事过于诡异了。 想不明白的事情不能过早发表意见。况且，他的意见此时不重要，因为另外三位副行长出奇一致的拥护大大佬的决定，反而是高行长犹豫不决，显得和他们离心离德的样子。 会议很快就结束了，高行长因为还要陪孙、杨两位，所以就想赶紧离开。 没想到大大佬却叫住了他。等会议室里的人都走了以后，大大佬说道：“皮处长的这个提议很好，与其让那些房子空着，不如分给那些没房子的单身工作人员。这样既不浪费资源，以后也不会再出现借房子赖着不走的事情，你说是不是？” 大大佬这样说也对，可高行长想不明白的是，把住着人的房子分给他们是什么意思。所以，大大佬说完后，高行长只是点了一下头。 大大佬笑了一下，又说道：“高行长，我记得你的侄女也是单身？那么这次分房子她就有资格。谁能想到啊，刚刚才参加工作几个月，竟然就分了房子，到哪里去找这种好事啊！” 说完，大大佬哈哈笑着走了。 高行长看着他的背影，心说你说的还真对，谁他么的能想到还有这种好事啊！ 第179章 完美的结果 孙、杨两位主任确实要走了，他们的领导已经给他们打了电话，说是不要多管闲事，市分行的事情就让市分行的人自己处理好了。 孙、杨两位本来就不想蹚这趟浑水，他们是在侯行长和李成的要求之下，才故意做出很重视空房子的事情。 现在，他们两人已经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是收好处的时候了。 当然，这两位给侯行长和李成的说法是，市分行的领导找了他们的领导，他们的领导不让他们管这件事。 对这个说法，早就在李成的预料之中。现在的人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遇到事情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 李成预料只要孙、杨两位透漏出他们已经知道空房子的事情，市分行的领导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人平事。 李成也不想追着此事不放，倒是侯行长知道孙、杨两位屈于某些领导的淫威，做出让步的时候，恨恨地说道：“没骨气。” 李成心说你有骨气？当年你查办我的时候，不也没少吃韩校长家的烤鸭嘛！ 当然，话说出来以后就变成这个样子的了。 “侯行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侯行长对此也深有领会，于是，她也就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而李成的心里却是很得意，因为这潭死水已经被搅动起来，还起了不小的漩涡。 市分行开会的事情，李成在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知道这个会议也就是走个过场，皮处长的提议一定会通过。 如果不能通过，就有人睡不安稳了。 不过李成觉得市分行的那个说法很有意思，说是“为了照顾单身工作人员的生活，好让他们更加努力工作，市分行的领导们决定，将剩余的房子分给单身人员------” 这样说好像一点毛病也没有，有了房子住，他们就没了后顾之忧，肯定会好好工作，以此来报答领导们的关爱。 给所有单身狗弄套房子的事情，李成好像已经做成了。当然，如果这些房子里没有住人，这件事肯定是做的很圆满。 静下心来的李成，思前想后的想了很久，觉得这件事做的太不容易了。 动用的心思最多，动用的人也最多，好在达到了目的，倒也值的。 接下来，李成就要想着怎么让那些占着房子的人退房了。 再说市分行这边，将空房子分给那些单身的人以后，高行长等人就赶紧去了一趟省分行。 他们找到孙、杨两位主任，然后给了他们一个非常正式的报告。 报告上说，那些很久之前就空置着的房子，在最后一次分房的时候，已经全部分给了本单位的人。 至于那里面住着的那些人，都是以前因为历史原因，借住在里面的。现在，房子已经分给了他人，那些借住的人自然会腾退房屋。 经查，那些房屋不存在私自出租的行为，也没人在里面私自收取租金等费用------ 孙、杨两位看了这份报告后，都是笑了笑，然后就把报告还给了高行长。 高行长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杨主任说道：“我们本来就没有立案，你们交来这份报告，反而是不打自招------” 不打自招？高行长愣了，心说你们在我们那里的时候，可是把这事说的玄乎的很，闹得我们很被动不说，有些人还怕的要命。 看到高行长一副索然无趣的样子，杨主任又说道：“当然，确实有人向我们反映这个事情。但你们知错能改，还改的很及时，这样做就对了嘛，咱们的目的不也就达到了嘛！难道非要弄得沸沸扬扬的才好吗？” 高行长一听这话就呵呵一乐，但心里想着的却是到底是谁向他们反映的这件事？ 他知道孙、杨二人是不会告诉他反映此事的人是谁。这两人喝了酒口风都很紧，况且现在这个官僚样子，那就更不肯说了。 “唉！忙了这么久，竟然是这个结果。”高行长把报告放回包里。 “这个结果不好嘛？”杨主任突然说道。 高行长愣了一下，随后就想到这个结果确实不错。 消除了一个隐患，好多人可以安心睡觉了。单身的人也分了房子，皆大欢喜。 最重要的是，自己作为处理此事的人，可以说是完美地把此事了结了。 “好，好，这个结果最好不过了。”高行长笑着说道。 “就是嘛，这可是谁也想看到的结果，能不好吗？”杨主任也笑着说道。 还能说什么，高行长只能告辞回去了。可孙、杨两位却怎么也不肯让他走，非要请他吃饭。 高行长不好硬走，就答应了他们。结果，两人带着几名手下一齐上阵，就把高行长这边的人喝了个烂醉如泥，算是报了一箭之仇。 等高行长他们的车走了以后，杨主任看着渐行渐远的车子说道：“这才完美嘛！” 孙主任也说道：“对，这才是最完美的结局。只要那个李成不来，任他们谁来咱们也不惧。” 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孙主任突然说道：“老杨，你说李成和侯行长找咱们，是不是真的不想让别人占公家的便宜？” 杨主任说道：“那还有假？侯行长也干过纪检工作，她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了那股犟劲谁也拦不住。至于李成，我看他是真的正直。这样的小伙子已经不多了，凤毛麟角啊！” 孙主任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看未必。刚才在酒桌上，高行长说，这次空房子的事情，最终导致市分行把房子都分给了单身的人。我在想是不是李成也想要房子，就绕了这么一圈，把咱们也绕进去了，最后他得到了房子。” 一听这话，杨主任就笑了起来------ 然后他说道：“老孙啊老孙，看来你对李成还是不了解啊。你不知道，李成已经结婚了，就在他们市分行分房子之前。 所以，单身人员分房子的事情跟他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倒是这个高行长，我听他说，他的侄女这次也分了一套房子。” “他的侄女是单身？” “对，单身，参加工作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 听了杨主任的话后，孙主任若有所思的看向车子消失的方向，然后摸着下巴沉吟道：“原来是这样------” 第180章 让他们滚蛋 老岳最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鉴于他这种复杂且矛盾的心理，他见到李成的时候，就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李成却只是瞥了他一眼，然后就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丝毫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 老岳走到他面前坐了下来，然后随手把高芹芹摊开的东西扫到一边去了。 李成听到动静，就白了他一眼后说道：“你干嘛动她的东西？” 老岳看了看那些东西，然后就装作奇怪的样子说道：“李成，我动她的东西怎么了？我又没有给她弄坏。” 李成用手里的笔点了一下桌面，说道：“弄乱了也不行。” “好啊，李成，我就知道你偏向她，你看她分的那套房子，楼层好干净不说，里面还没住人。你再看看我分的那套，一楼不说，里面还住着一对老夫妻，还不如我家岳小云分的那套，至少那里没有住人……” 等老岳说完后，李成瞥了他一眼说道：“看你这点出息，怎么，你还不满足啊？” “满足个屁，一楼蚊子苍蝇多，还堵下水道。李成，我就是过于相信你了，才把挑房子的事情全权委托给你了，可你------” 老岳说不下去了，满脸委屈的样子。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你怨我啊？谁叫你的分数没有排在前面，轮到你的时候，只能选这套房子了。” 老岳一听这话立即就蹦了起来，他指着李成说道：“你是不是装糊涂啊？我就问你是不是装糊涂？我让你帮我挑房子，不就是看你和那个老皮好的跟亲哥们似的吗？” 李成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老岳指着自己的那只手，老岳一看，赶紧把手收了回来。 “你想让我给你走后门啊？” 老岳哼了一声道：“你说呢？” 李成笑了笑，放下手里的笔，然后语重心长的对他说道：“老岳，咱们能不能别搞这一套啊，都是兄弟支行的单身兄弟姐妹，咱们可不能做煮豆子烧豆萁的事啊！” 老岳还是不服气，嘟囔着说道：“至于吗？就是分个房子，怎么还弄到煮豆子上了。再说，我就不相信高芹芹没找人。不然，她排名倒数，怎么会分的房子比我的还好。” 天地良心，这次分房子，不管是皮处长还是李成，都没有在里面搞事。不但他们没有在里面搞事，就是那些经常插手这种事情的大佬们，也没有在里面搞事。 可以说，这是市分行有史以来分房子最公平的一次。 “老岳，我他么的也没想明白这件事。大家都是看着图纸按照排名选的房子，谁知道竟然还有漏网之鱼，还竟然被高芹芹捡到了，真是想不明白啊！” 李成都想不明白的事情，老岳自然就不会费力去想了。 就这样，他相信李成没有帮高芹芹，这样，他心理也就自然平衡了。 可李成还想教训教训他，不然，这小子就会没数。于是，李成就对他说道：“老岳，咱们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想想，要不是我不让你交结婚证，现在你和岳小云哪里来的两套房子？ 还有，你只知道埋怨我，可你想过没有，你和岳小云都在一楼，虽然不是一个单元，但你俩是邻居。只要把里面打通，是房子不够大还是院子不够宽敞？我看你是贪得无厌，索求无度，早晚走向当骗子骗人钱财的道路……” 被李成狠狠地喷了一顿以后，老岳彻底没脾气了，最后就是一脸贱贱的样子，求李成给他想个办法，怎么能让那对老夫妻搬走。 其实，李成这两天也在想着这件事。只不过，他想的是怎样让所有占着房子的人都搬走。 李成知道，房子分完贴出公告来以后，有一些人已经搬走了。这些人都是从皮处长手里租的房子，皮处长私下里给他们退了租金，还多退了一点，这些人就开始搬家了。 现在还占着房子的不肯走的人，估计都是有点背景的人。他们先前觉得这是公家的房子，公家也不好意思把他们怎么样。 但这其中有些人知道市分行把房子分给个人以后，这些人就知道占不住了，也就打算尽快搬家。难办的是那些在这些房子里住了很长时间，从心里认定这些房子就是他自己了的那些人。 这些人多多少少都和市分行的某些人有点关系。当然，这里面的关系很复杂，就是皮处长也说不清楚。 总之，房子已经分给个人了，至于能不能住进去，好像市分行根本不会管，只有那些分到房子的人自己想办法了。 李成让老岳在单身狗的qq群里发了这样一条消息，“先和占着房子的人好好谈谈，如果他们就是赖着不走，将房号发到群里来”。 时至今日，反馈回来的消息是，竟然有近三十套房子里的人，还是不肯腾退房屋。 不幸的是，老岳分到的那套房子里的人也在其中。 李成已经将这三十多户人家的人，按照年龄做了个分类。他把年龄小一些的做为第一类人，对这类人，李成决定采取果断措施，坚决让他们滚蛋。 于是，这天下午下班后，以老岳和张大河等人为主力的一支队伍出发了。 他们是专门去找那些占着房子，且年龄小一些的人去的。他们出发前，李成再三嘱咐他们，第一家一定要谈成，不然，后面的就更不好办了。 老岳问李成为何不去，李成说道：“从表面上看，我已经不是单身狗了。所以，如果我出面，那就是出师无名，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老岳心说我早已经不是单身狗了，不也得去要自己的房子吗？ 老岳等人出发后，李成就开了付副行长的车，悄悄地先去了那里。 付副行长现在是李成的徒弟，她练习开车的车，就是她的这辆专车。不过，李成要想用车，她从来也不会拒绝。 其实李成不愿意用她这辆车，原因是自打这辆车成了付副行长的专车以后，这里面就整日充斥着一股散不出去的香水味。 每次李成开完这辆车以后，都害的他要和艾一解释大半天。 车子停在了一条小街旁，从这里可以看到街旁这座楼。李成落下车窗看向三楼，那里就是分给张大河的那套房子。 此时，一个姓林，且传说是在体校练摔跤的运动员就住在里面。 就在李成坐在车里仰头看着那里的时候，张大河等人骑着自行车浩浩荡荡的过来了…… 第181章 有话好好说 看到张大河等人越来越近，李成就将车窗关闭，深色的车窗贴膜让外面匆匆而过的人看不清车里面的坐着的是什么人。 等自行车队伍进到院子里后，李成转头说道：“这些人里面，除了张大河带着几分狠劲，其他都是跟着捧人场的。” 坐在后座的孟姜红说道：“也不一定，你看岳研祥还穿着制服呢，说不定也能唬住那个练摔跤的。”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刚才看到张大河他们，李成发现他们人数虽然不少，但一个个看上去都是文质彬彬的样子，一看就是拨拉算盘珠子的人。 让他们算账可以，让他们吓唬人怕是适得其反。 不过也不一定，他们是在为自己的房子而战，是为自己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利益而战，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照样有出拳的勇气。 孟姜红又说道：“李成，你这招可有点损啊！他们打赢了，练摔跤的搬家，他们打输了，就可以告那人占人房屋，还打伤房主。你这招可够狠的啊！” 李成嘿嘿一笑，说道：“不一定会打起来。咱们人多，练摔跤的又不是三头六臂，见到这么多人，说不定立马就怂了。” 孟姜红说道：“但愿！不然我就有得忙了。” 李成嘿嘿一乐，说道：“孟姐就是仗义，不管什么时候也是帮着你这帮兄弟姐妹，我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算是有福气了。” 孟姜红伸手打了他一下，说道：“你少说那些好听的。我问你，存款部的主任职位空出来这么久了，你说过来帮我，怎么还不过来。” 存款部的主任退休以后，孟姜红就想让李成去存款部工作。她还说主任可以让李成当，她这个副主任一点意见也没有，只要李成肯去就行。为此，她还专门找过侯行长。 结果这件事过去大半个月了，李成这边也不肯给她一个准话。 李成说道：“孟姐，不是我不想过去帮你，你那边上班自由，来去没人管，其实我是很想去的。可你知道吗？侯行长早就给你物色了一个人选。她说你这几年工作成绩显着，这次正好主任一职空出来了，她就想让你当主任。至于副主任的人选，就是刚刚过去的那个张大河。” “张大河？” “对啊，就是他。侯行长说，张大河为人大方，又喜欢与人打交道，正是你那边需要的人……” 李成还没说完，孟姜红就要开车门下车。李成赶紧问她干什么，孟姜红说道：“我得看看去，万一张大河被那个摔跤的弄残废了，我到哪里再去弄个帮手……” 说着，孟姜红已经打开了车门。 李成赶紧拉住她，说道：“你先不要去，这次是个机会，正好可以看看张大河的办事能力，看他以后是不是适合存款部的工作。” 孟姜红愣了一下，随后说道：“你今天让他们来这里是故意的？” 李成摇头说道：“他们必须来，房子是分给他们的，以后这些房子就是他们个人的，他们必须为自己的利益而战。” 孟姜红看着李成略带严肃的神色，心说为了一套破房子怎么弄的跟打仗似的。 就在这时，李成的手机响了。李成拿起手机一看，是张大河打来的电话。 “大河来电话了。” 说完，李成就接通了手机。 孟姜红的脸也贴了过去，耳朵靠近手机听着。 张大河在电话里吼道：“李成，他说他死也不会搬家，还说这房子是他姥爷的------” “他姥爷是谁？” 张大河说了一个名字。 李成赶紧挂了电话，然后就给皮处长打了一个电话。皮处长告诉李成，市分行是有这么一个叫这名字的人。不过，这人十年前就死了。 李成又问他这人死之前是不是住在这里。皮处长说，怎么可能住在那里，那人好像是刚刚搬家不久就去世了。不过事情过去太久，皮处长记得也不是那么扎实了。 扣了电话后，李成又给张大河打了过去。在电话里他告诉张大河，那人的姥爷早就搬到别的地方去了，那房子现在就是你的。 一听这话张大河就有底气了。不过，他告诉李成，楼上楼下都来人了，都想看看这件事是怎么处理的。 李成说道：“好啊，你就让跟你去的那些会计出纳什么的分做两帮，一帮跟楼上的人讲，一帮跟楼下的人讲。 让他们发挥平时与客户沟通时的水平，告诉那些占着房子的人，房子不是他们的，让他们腾退房子。不然，下一步就不会这么好好说话了。” 张大河说了声“好，就这么办”。 李成又告诉他，说话的时候一定要和气，就是说狠话也不要用狠劲。总之，就是有话好好说，有理不在声高。 张大河在那边愣了一下，心说这怎么做？你是不是给我们做个样子看一看。 扣了电话后，李成对孟姜红说道：“如果张大河能让练摔跤的那位高手给他腾出房子来，你就算是捡到宝了。” 孟姜红明白这话的意思。因为她做的那个工作，主要就是让那些有钱的大客户把钱存到支行去。 但是，这市里又不是只有你一家银行，人家凭什么把钱存到你那里去？ 凭什么？凭的就是孟姜红等人耐心细致的与他们沟通，凭的就是他们锲而不舍的工作态度。 干这个工作，如果没有一点敬业精神还真的干不下去。 孟姜红看着外面，眼睛一直盯着三楼的窗户。 突然，孟姜红说道：“李成，他们不会真的打起来了？” 其实，李成已经看见那扇窗户后面的人影晃动的厉害，像是有人正在动手的样子。 可他此时还不想插手此事。因为张大河没来电话求援，而李成也想看看小时候被人称为“混世魔王”的张大河，是不是雄风不减当年。 “应该没什么事。听人说张大河小时候把这个院子里的窗户砸了一个遍，现在还没开始砸玻璃，肯定没什么事……” 不等李成说完，两人就看见那扇玻璃突然碎了…… “卧槽，真的开始砸玻璃了……” 李成一边喊着一边开车门下车…… 第182章 谁也不能占着你们的家 李成和孟姜红两人急忙下车，又急忙朝着那座楼跑去------ 到了单元门口一看，两人都傻眼了。只见这里已经是堵满了人，根本就挤不进去。 李成看到外围这些人都不是银行的人，就猜到这些人是现在住在这里的人。于是，李成大声喊道：“都让开都让开，银行领导来了。” 这些人听到后面有喊声，都纷纷转头看着。而李成和孟姜红就做出一副领导的派头，李成还指着他们喊道：“赶紧让开，如果上面出了人命，就追究你们的责任。” 这些人一听上面要出人命了，也就赶紧闪开，给李成和孟姜红让出了楼梯。 李成和孟姜红赶紧朝上面走去，到了二楼的时候，他们看到张大河带来的那帮会计出纳都站在这里，李成就对他们说道：“堵住楼梯，不要让下面的人上来。” 这些人当中有认识李成和孟姜红的人，他们看到是李成和孟姜红来了，就纷纷喊道：“李成，孟主任，你们上去，这里有我们------” 李成和孟姜红三步并作两步，很快就来到三楼。 东侧房屋的门开着，里面传来“哎呦呼哧”的声音。两人知道，这是真的打起来了。 李成赶紧进门，看到不大的客厅里，张大河正和一个赤膊男子在摔跤。 他们旁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正是老岳。 看到李成和孟姜红上来了，老岳就奇怪地问道：“你们怎么来了？” 孟姜红正要说话，李成制止住她，然后说道：“我们正好路过，就上来看看你们谈的怎么样了。” 老岳指指被赤膊大汉压在身子底下的张大河，说道：“这不正谈着嘛！” 李成心知有异，但看老岳的样子，这时候也不能多问，就看着张大河说道：“哦，没谈好，被碾压了。” 张大河已经看到李成了，无奈他正在全力对付这个赤膊大汉，就瓮声瓮气的喊道：“只有一个结果，要么这房子归他，要么我死在这里。” 李成一听就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张大河，你小时候砸人家的玻璃，上树掏鸟窝，不是挺机灵的吗？怎么这会被人家压制了？” 张大河听到砸玻璃掏鸟窝，突然灵机一动，趁着赤膊大汉略微松手的机会，突然出手，一把就抓住了赤膊大汉的命根子------ “唉哟，握草------” 张大河的力气也不小，他抓住这人的关键部位以后就是再也不肯撒手了。 李成看到败局已经翻转，就笑着说道：“你们好好谈，我们走了。” 老岳一听李成要走，就赶紧起身说道：“行，你们走，这里的事情我们能搞定。” 看到老岳笑嘻嘻的样子，李成知道他们一定会搞定。 于是，李成转身就走。可看的孟姜红虽然是一脸惊讶，可还是看的津津有味的样子，就拉了她一把，说道：“别看了，少儿不宜。” 孟姜红打了他一下，嬉笑着说道：“你说谁是少儿。” 李成笑了笑，说道：“这场面就是少儿他妈也不宜啊！” 说完，李成就朝外面走去------ 两人走到楼道这里后，李成对着那些堵在楼梯这里的人说道：“里面胜负已定，房子必将是张大河的。” 这些人一听，都是嗷嗷的欢呼起来------ 李成又说道：“谁也别想占着你们的家不走，谁也不行！” 一听这话，这些人就像是被打了强心针一样，再次欢呼起来。 他们自动闪开一条路，目送着李成和孟姜红走了。 到了外面后，孟姜红说道：“你可够损的，给大河支那么下作的招数。” “我有吗？那是大河自己机灵，突然想到了这招猴子偷桃。” “猴子偷桃？不是掏鸟窝吗？” 李成不想再和她开这种少儿不宜的玩笑，就说道：“反正不管叫什么，某人都看的津津有味的，拉着都不肯走------” 不等说完，李成又是挨了孟姜红邦邦两拳。 这天晚上，在烧烤城的一个摊位上，李成、孟姜红、老岳，还有张大河坐在一张桌子旁，其余那些会计出纳们也坐在其它桌子旁。 看着鼻青脸肿的张大河，李成说道：“为了你自己的狗窝，值了。” 张大河的鼻孔里还堵着棉球，说话声音就瓮声瓮气的。 他说道：“值了，那小子答应明天就搬家。如果他敢不搬，我就去清了他的老窝。” 李成笑道：“他再不搬家，怕是要断子绝孙了。” 一听这话，众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后，老岳说道：“李成，你们是不知道啊！我们敲开门的时候，那小子正拿着这么大一个哑铃，吓了我们一跳。” 张大河说道：“是吓了你一跳，我根本就没害怕。我是回自己的家，我怕什么？” 孟姜红听着张大河说话难受，就说道：“大河，你别说了，多吃点肉串补一补。” 张大河拿起一支肉串吃着，一边吃还一边说，“真香”。 “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孟姜红说着，又给他面前的盘子里放了一把肉串。 这时，老岳又说道：“跟那小子说好话他不听啊。于是，大河就说了，这样，你不是练摔跤的吗？正好我以前在这个院子里也是摔跤王，咱俩就摔一跤试试，如果你赢了，我转头就走，你愿意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唉，大河，当时你是这么说的对？” 张大河正在吃肉串，就点着头唔唔了两声。 李成觉得不对，就说道：“我记得我和孟姐进去的时候，大河躺在地上说，只有一个结果，要么这房子归他，要么我死在这里。我没记错？” 孟姜红点点头，说道：“我也听到了。” 张大河咽下嘴里的肉串，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凭什么我走？我就是死在那里也不可能走。” 李成明白了，说道：“所以，你就根本没打算走，而是拼死也要和他耗到底。” 张大河点点头，说道：“我知道第一次出马不能输。如果输了，后面这些人就没信心把房子要回来了。所以，我就打算和那小子死耗，耗得他答应腾房。” 李成看了孟姜红一眼，说道：“这股拼命的劲头，把他放在你们存款部说实话有点屈才啊！” 第183章 夜半歌声 这一晚，李成等人在烧烤城这里吃喝到了半夜，几乎所有人都喝多了。李成也喝了很多酒，眼看车是开不成了，就干脆把车留在这里，然后直接跳上老岳的自行车后座。 车子歪歪扭扭的行驶在午夜无人的街道上。孟姜红本想打车，可看到李成坐着自行车走了，她就看了看周围，看看还有谁的自行车可坐。 孟姜红毕竟年龄大一些，她知道这帮人喝多了以后，能正常骑自行车的人不多。正看着呢，张大河骑着一辆五成新的自行车过来了。 “孟、孟姐，我送你。” 孟姜红看着鼻青脸肿的张大河，说道：“你，行吗？” 张大河喷着酒气说道：“吗字去掉，你要相信我的骑车技术。” 孟姜红看他说话还算正常，就抓住他的衣服侧身坐在后座上。张大河单脚用力，自行车就朝前走去…… 没一会，午夜寂静的街道上，就传出一阵阵的自行车铃声和吆喝声。 几十个人的自行车队伍也是挺壮观的，李成回头看着后面，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带兵出征的将军，而老岳就是给自己驾驶战车的士卒。 这感觉不错啊！想着，李成拍拍老岳的后背，突然就冒出这么一句，“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 老岳扭头，“啊？什么？” 李成喊道：“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 老岳明白了，于是仰头大喊：“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已经追上来的自行车队伍里的人，听到老岳的喊声后，也七嘴八舌的喊着“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 李成听着他们的喊声，心说一个个都是壮志满怀啊！ 这帮人吟诗作对，一路笑哈哈的前行，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老岳猛然停车，后面的自行车队伍也停了下来。 这时候，嬉闹声突然停止，因为他们都看到一个穿着破衣烂杉的人正大摇大摆的穿过路口…… 这人挺胸昂头视李成等人如同无物，眼睛甚至都没有朝这边看一眼。 这人过去后，老岳突然说道：“李成，你说这人快乐吗？” 李成说道：“这你得去问他。” 老岳嚷道：“他一个精神不正常的人，我问他做什么。” 李成说道：“老岳，你不是鱼不知鱼之乐，说不定他比我们现在都快乐。你看他刚才藐视一切的样子，很有王者风范啊。” “也是啊，你看刚才他那个样子，咱们这么多人，他看都不看不看一眼。” “是啊，只有内心强大到极点的人，才会不为外界干扰。” 老岳一边用力蹬着自行车，一边气喘吁吁的说道：“李成，咱们说的是那个精神不正常的家伙吗？我怎么觉得咱们在谈论一个得道高僧啊！” 李成说道：“这两者从本质上来说，其实区别不大，都是不想过咱们俗人过的日子，精神层面也不和咱们在一个层次上。” 老岳说道：“你这样说好像也对。你看咱们今天忙的这些事情，张大河为了房子和那个练摔跤的死磕，差点就死在那里。不就是一套房子嘛，值得拿命去争。” 李成说道：“你不了解张大河，他虽然不缺房子住，可他一心想独立，想逃出他父母让他觉得窒息的关爱。” “让他觉得窒息的关爱？” “是啊，你不知道？只要张大河回家，他父母就和他唠叨个没完。” “我父母也和我唠叨，我也就是觉得烦而已，还不至于想逃跑。” “张大河的母亲想抱孙子都想的快发疯了，张大河现在连女朋友都没有，你说他在家里的日子会好过吗？” 一听这话，老岳就说道：“那他的日子就很惨了。” 李成又说道：“还有一些人现在住在集体宿舍里，他们做梦都想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不是每个人都和我一样有黄楼可住，只要你不去祸祸我，那里还是很舒服的。” 老岳笑了一声说道：“以后就是想祸祸你也没机会了，我和岳小云成家了，你和艾一……对了，李成，你不打算和艾一去领一张真的结婚证吗？现在你手里的那张可是假的啊！” 李成想了想说道：“等忙过这一段时间。艾一喜欢有一个自己的小家，我也喜欢有一个家。” 老岳说道：“我们都想有一个自己的家。” 说完，他竟然唱了起来，“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 这就算是开了头了，后面骑着自行车的这些人，又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这不是一首适合合唱的歌，却被他们唱出了另一种悲壮凄凉的感觉。 这一刻，李成觉得自己给他们弄房子的事情做对了。从今往后，不管这些平时西服革履的银行小职员们来自哪里，他们都在这座城市扎根了。 一套房子就能让他们有这么大的归属感，这也是李成先前没有想到的事情。而且，李成相信不管前面的阻力有多大，他们也一定会要回来属于他们自己的房子。 这件事不用多操心了，只要他们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下去，房子一定会回到他们手里。 想到这里，李成不由得笑了起来。 老岳听到笑声说道：“李成，换门这个主意不错，就是怕那些人不让换。” 李成说道：“没事，换门的事情是皮处长出面。如果他们不让换，皮处长还有别的招数对付他们。” 老岳笑道：“换门不给他们钥匙，这主意也是绝了。” 李成也笑着说道：“这主意算什么啊？人家皮处长原先还打算给那里断水断电断路呢。” “呵呵，这招厉害，要说干坏事还得是皮处长厉害。” 李成心说自己也够厉害的，一次订了一百多扇新款防盗门，由翁小筑的新家园公司出面安装。 因为这些房子现在还属于是银行的公房，皮处长就以房屋老旧，门窗破损为由，由市分行出钱给那些房子更换新门窗。 李成告诉皮处长，防盗门换好后，如果那些人还不肯搬家，接着就更换窗户。 不过，这窗户只拆不换。接下来的这个冬天，这些房子都会没有窗户。 这招挺损的，所以，知道这个计划的只有皮处长和翁小筑。 第184章 忙忙碌碌的年底 转眼之间就到了年底。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银行最忙的时候。 对那些欠着贷款利息的客户，信贷部的人要抓紧时间催讨。存款额没有完成年度计划的，存款部的人就会抓住最后的时间，赶紧去筹措一些…… 各部门的人都在忙着，每天都是一副很忙碌的样子。相比而言，李成这边就比较轻松，估计是看他过于清闲，侯行长就把他给“卖了”。 “支行下面所有的部门，你一个部门去帮三天忙，他们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听到这话后，李成的脸抽搐了几下。虽然办公室的工作不忙，可是他自己的事情却忙得很。 从侯行长办公室出来后，李成就去了闫华那里。 等他把侯行长让他去各部门帮忙的事情说了以后，没想到闫华柳眉一挑笑着说道：“哎呀，李成，这是好事啊！” “好事？我怎么没有看出来是好事？” 闫华又说道：“你知道曹副主任来办公室之前在哪里工作，又是干什么的吗？” 李成说道：“在储蓄所点钱呗。” 闫华又问道：“这之前呢？” 李成想了想，好像没人对他说过曹副主任在这之前是干什么的。 “他之前在营业部呆过，再之前还在信贷部工作过------” 闫华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好像明白闫华为什么说去那些部门帮忙是好事了。 最近市分行下了一个通知要求，说是以后各支行提拨中层领导，必须经过民意测评。对测评不合格的，坚决不予任用。 李成心说侯行长让自己去各个部门帮忙，不会是让他去刷名声？ 可自己这名声还用的着去刷了吗？几乎全支行的人都在自己手里拿到了高一倍的存款利息，自己在他们心里就是财神一样的存在，这名声能不好嘛？ “姐，不至于？就我这名声，还用靠给他们帮忙来换取吗？” 闫华摇头说道：“你想什么呢，去帮忙和你的名声有什么关系。侯行长的意思是让你熟悉一下各部门的业务，以后提拨你的时候，也不至于让人说你没有干过真正的业务。” 这话说的也对，此时李成除了保卫科和办公室之外，还真的没有在“动账”的部门工作过。 银行的工作人员，怎么会没有“动过账”呢？就是高行长和皮处长等人，刚参加工作的时候，也是整天趴在桌子上做账的。 “姐，我知道了，我先去孟主任那里，听说他们那边存款额缺口挺大的，我就去帮他们跑跑客户，给咱们支行多弄些存款来。” “行，你去。记住啊，每个部门只呆三天，不要多呆也不要少呆。” “好，我记住了。” 从闫华这里走了以后，李成就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是不忙，其实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工作要做的。 李成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给高芹芹，然后拿了手包就要走。 高芹芹叫住他，对他说道：“李成，我搬家了。” 最近搬家的人特别多，都是因为那些占着房子的人受不了冬日的寒风滚蛋了的缘故。 这些单身狗搬家后一般都会和李成打个招呼。高芹芹也搬家了，这就算是和李成打了一个招呼。 李成笑了笑，然后说道：“好，我知道了。” 说完，李成就要离开。高芹芹又喊住他，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李成愣了下，问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是哪个意思？” 两人说的那个意思的意思是，先前不管谁搬家，只要告诉李成后，李成就会给他们送一份贺礼。 这礼物并不是很贵重，就是一口电饭锅。这东西很实用，李成觉得比送花送盆景什么的实惠。 电饭锅挺好啊，即新潮又实用，这高芹芹不要电饭锅，还想要什么？ “李成，按照我们家乡的风俗，搬家是要烧炕的……” 她这样一说，李成就明白了。于是，李成说道：“哪天烧炕告诉我一声，我叫上老岳、大河，还有艾一，咱们一起吃顿饭。” 高芹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不烧了，我就冻死在里面。” 看着变脸比翻书还快点高芹芹，李成笑了一下就走了。其实李成不是不明白，他怕自己去给高芹芹烧炕，最后两人会一起滚了热炕头。 烧炕就算了，还是让人给你送一只电饭锅！ 存款部的办公室在二楼。这个二楼是个好地方，左侧走廊这边就是李成最早工作过的保卫科，右侧这边则全是存款部的办公室。 估计是大家都在忙着，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孟姜红的办公室传来一阵阵说话声。李成走到孟姜红的办公室门口，敲了两下门，孟姜红就在里面喊了一声“请进”。 李成推门进去，看到孟姜红桌子上摆着两部座机，一部手机，而她左右手开弓，一手拿着一只话筒。 忙成这样了吗？平时过于清闲的李成，觉得孟姜红这样子还真是少见。 看到进来的是李成，孟姜红朝沙发那边努了努嘴，那意思是让李成自己坐下。 李成朝她点了一下头，算是打了招呼，然后就坐了下来。 孟姜红打电话的样子很生猛，只见她对着左手的话筒吼了一声“不行，今天必须到账”。 然后接着把话筒捂在身上，又对着右手边的话筒用甜的发腻的嗓音说道：“刘局长，我知道您那边年底用钱的地方多，这不是也没让你多存嘛，就一千万，过了年底就行……” 李成饶有兴趣的看着她，觉得她这个样子可不多见。 孟姜红现在已经是存款部的主任了，她为了显示自己这个新主任的能力，非要把支行给存款部下达的存款指标超额完成一倍。 原本是没问题的，可谁知一个高速公路工程公司最近突然大量提款，支行的存款额顿时直线下降，把孟姜红急的心急火燎的，就差给那些年底想带着现金回老家过年的民工跪下了。 李成又坐了一会，看到孟姜红还是没有打完电话，于是，他就悄悄起身，轻轻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李成去的是营业部，他找到艾一，让她给他看一下那个高速公路工程公司这几天的账目。 第185章 姐挣扎了 艾一这里也是忙得很，这时候来办理业务的人特别多，忙的艾一几乎连起身上厕所的时间都没有。 李成过来的时候，看到柜台外面围着的那些人，心说今天艾一又不能正点下班了。 得知李成要看高速公路工程公司的账目，艾一就抽空对他说，“你看一下现金账，就在左边柜子上。” 看到艾一忙得厉害，李成就自己把账本找出来，然后翻到后面几页------ 不看不知道，当李成看到几乎三页纸上登记的都是那个公司现金支票的记录，顿时明白孟姜红为什么急眼了。 李成又看了看这些现金支票登记的日期，发现这些支票都是最近三天登记的。李成觉得这很不正常，就想再问问艾一，可看的艾一忙得几乎头也不抬的样子，李成就打消了那个念头。 李成拿过纸笔，匆匆记了起来。 记完后，李成把账本放回原处，然后拿过艾一的水杯拧开杯盖看了一眼，发现水还是满的，就凑到艾一耳边小声说道：“记得喝水啊，热水。” 艾一抬眼看了他一眼，然后笑吟吟地冲他匆匆点了点头。 一切都在不言中，李成乐呵呵的走了。 回到孟姜红的办公室里以后，李成看到孟姜红侧身趴在桌上，只有右手还拿着电话。 李成心说你这是累成狗了啊！ 终于，孟姜红的话筒耷拉了下来，然后她斜眼看着李成说道：“李成，完了，他们一分钱也不肯帮我。” 李成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道：“缺口有多大？” 孟姜红如同瘫了一样，有气无力地说道：“昨天的数额，还差一千万。” 李成想了想说道：“是指标差一千万，还是指标的一倍差一千万？” 孟姜红苦笑着说道：“哪里还敢想一倍的事情啊？是支行下达的指标还差一千万。” 李成心说这回差的太多了，支行给存款部下达的年度任务是日均存款三千万，现在成了两千万，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可不好办了。 李成大略算了一下，要想把存款额拉回日均三千万，从今天到年底那一天，每天就要存进五千万。这样，今年最后这个季度的日均存款额才不会受到影响。 “没有那么大的胃，非要吃那么多的饭，这下牛皮吹大了？” “李成，你少说风凉话。你赶紧让你那个电脑公司把他们所有的钱都存进来，这样或许会好一点点。” 李成白了她一眼，说道：“你还不如让韩校长把教练车都卖了，多少也可以帮帮你。” 孟姜红眼睛一亮，说道：“也行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办法。” 说着，孟姜红起身又抓起了电话。 李成赶紧抢过话筒，说道：“我看你是真的急糊涂了，你也不想想，把教练车都卖了，还开什么驾校。” 孟姜红“呜”了一声，然后双手在脑袋上乱抓一气，顿时就像是一个疯婆子一样。 看到她确实是急疯了的样子，李成拿出那张纸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存款怎么下降的，咱们是不是找找那个工程公司啊？” 孟姜红斜眼看着那张纸，然后说道：“你当我没去找嘛？昨天一天我都在那里，冻得跟个傻逼一样，可你也看到了，今天他们又提走了五十万，还是分三次提走的。” 李成已经看到了那三笔用现金支票提款的记录。但他还是问道：“他们提款的理由是------” “那不都写着嘛，工人工资，材料款，租赁款。” “他们非要集中在年底前这几天集中支付吗？” 孟姜红说道：“工程公司就是这个样子，大额款项都是年底支付。” 李成又问道：“这个客户是由谁来负责的？” “这是蒋主任的客户，他退休后就由我来负责。可没想到，我刚刚接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出了这事。” “以前出过这种事吗？” 孟姜红想了想，说道：“出过，但没有下降的这么厉害。稍微努力一下，就能拉上来。” 李成沉吟片刻，然后拿起桌上的那张纸，对孟姜红说道：“这样，咱们去接上蒋主任，一起去那个公司一趟。” 孟姜红摇摇头，说道：“没用的，自从他们开始提款，我就给蒋主任打过电话，蒋主任说是亲自去了一趟，可你看，一点作用也没起。” 李成想了想，觉得要想把存款额拉上来，还得是这家公司出力。 年底各家单位都用钱，又快要到大结算的日子了，所以，现在去找哪家单位也起不了大的作用。 就在李成思考的时候，孟姜红突然说道：“没办法了，我只能去找侯行长用一次老办法了。” 既然孟姜红说是老办法，那一定就是以前用过，还是经常用。但这个老办法违规，而且风险很大。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没人敢这样做的。现在，孟姜红已经没了丝毫办法，就想到了这个老办法。 这个老办法就是，在年底之前突击下放贷款，然后让贷款的客户把钱再存回开在支行的账户里。这样，贷款就变成了存款。 说实话，如果存款指标差的很少，用这个办法也不是不可以。左手进钱右手出钱，反正银行玩的就是这种游戏。 但是，这游戏违规，而且有很大的风险。 因为这笔钱是作为贷款发放出去的，为了不违规，肯定不能转眼就收回来，总要在客户的账面上呆那么一段日子。 如果这段日子这客户缺钱，或者是摊上了官司，这钱很可能就成了不良贷款，最后就是打了水漂。 李成向来反对这种做法，为此他还跟信贷部的主任专门探讨过此事，两人都认为这样做就是犯罪。 可现在孟姜红快要被逼疯了，她完不成任务，就等于整个支行完不成任务。而支行完不成任务，市分行就不会给支行发奖金，支行所有人的收入就会受到影响。 孟姜红不想被整个支行的人骂，就只能去求侯行长用这个老办法来填补存款缺口。 可让孟姜红万万没想到的是，她刚刚说出找侯行长用一次老办法的话，李成就用藐视的眼光看着她，然后讥笑道：“这就怂了吗？这就想着投机取巧了吗？这就------这就不想再挣扎一下了吗？” 孟姜红斜眼看着他，摇摇头说道：“姐挣扎了，可姐真的没办法了啊！” 第186章 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 李成总觉得那家高速公路工程公司这几天的行为过于异常。这家公司的资金很雄厚，正在建设的也是一条重点高速公路。 按道理来说，他们没必要集中在这几天大量提款，还都是用现金支票取走的现金。 他们这样提取现金，其实对支行的压力很大。营业部不但要一次次的去中心金库提款，老岳他们也要一趟趟的往返于中心金库和支行的金库之间。 二楼几乎见不到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看到孟姜红却是已经没办法了，李成说道：“孟姐，其实你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孟姜红耷拉着眼皮，好像没有听到这话一样。 李成又说道：“你还没问我来你这里干嘛呢。” 孟姜红抬了一下眼皮，说道：“你来有事啊？” 李成一本正经地说道：“奉侯行长的指示，我来你这里帮助工作，时间是三天。” 孟姜红一听这话眼睛就亮了一下，随后她赶紧看了一眼手表，然后指着手表说道：“都这个点了，今天不算事啊！从明天开始，你给我在这里呆足三天……” “你这不是赖皮嘛，离下班还早着呢。” “我不管，今天就是不算。” 李成也不想和她争这件事，就说道：“好，今天就算友情帮忙。” 孟姜红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你打算怎么帮我？” 李成问道：“张大河他们呢？去哪了。” 孟姜红道：“还能去哪啊！一个个都忙着四处找人帮忙，总不能让大家的奖金泡汤了。” 李成心说市分行这帮人也是够狠的，把存款和奖金挂钩，弄得下面这些人一个个都是压力山大。 “让张大河回来，咱们一起去工程公司，我总觉得这件事不太正常。” “诶，有什么不正常的？” 说着，孟姜红拿起桌上的电话。 李成没说话，只是盯着桌上那张纸看着。 张大河回来后，李成已经和孟姜红已经下楼站在后院等着他了。 张大河下车看到李成和孟姜红都穿着厚衣服，孟姜红还戴着一顶绒帽，就笑着说道：“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孟姜红说道：“昨天差点被冻死，今天穿的厚一些。” 孟姜红这样一说，张大河顿时明白孟姜红这是又要去那家工程公司。 他看向李成，李成说道：“走，就去那里。” 张大河赶紧拉开车门，让李成和孟姜红坐进去后，他才走到副驾驶座那边坐下。 车子驶出支行，一路朝南驶去…… 那家工程公司的项目部是在一处村子里，离城市挺远，有四十公里的样子。 因为正在建高速公路，通向那边的道路就有些拥挤。李成他们的车一路上走走停停，几乎用了两个小时，李成他们才到了那里。 项目部是租了村口一户人家的房子，车子停下后，孟姜红指着大门口说道：“等一下，听听有狗叫声没有。” 几个人坐在车里并没有听到狗叫的声音，孟姜红才说道：“进去，狗儿没在院子里。” 三人下车，先后走进了这处小院。其实，这家工程公司在市里有一处办公的地方，可他们管事的人一直住在这个项目部，就害的孟姜红只能来这里找他。 三个人早就在车上商量好了，孟姜红和张大河和这里的人都认识，李成今天就要冒充办公室的副主任。 动员客户存钱这事就是这样，你要显得很重视他们才行。只有给足了他们面子和好处，他们才肯把钱存在你所在的银行。 按照孟姜红的意思，李成今天的身份应该是办公室主任。这样，才显得重视他们。 可李成听了这话后，就乜斜着眼睛看着她说道：“你看我这张脸，像是主任嘛！” 孟姜红和张大河就很仔细地看了看李成这张显得过于年轻的脸，随后两人都摇摇头，说道：“不像主任，倒像是走后门当上的副行长……” 工程公司在这里负责的是一位副总经理，这人有五十多岁的年纪，很瘦，但很精神。 “这位是李总，这位是李主任。”孟姜红给他们二人做了介绍。 李成伸手握住这位李总的手，然后说道：“呀，是本家大哥啊！” 这位李总也笑哈哈的说道：“呀，是本家的小老弟啊！” 说完，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 这时候，送李成他们来这里的司机进来了。他拎着一些蔬菜水果，进来后就把这些东西放在了一旁。 李总看着那些东西后问道：“这是……” 李成说道：“知道你们这里买东西不太方便，就给你们带了一点新鲜蔬菜和水果。年底了，去谁家也不能空着手，对，李总。” 李总笑了笑，然后招呼李成等人坐下。 屋子中间摆着一张方桌，这里就是李总临时办公的地方。 随后，李总朝外面喊了一声，就有人进来把东西拿了出去。紧接着，李总就开始给李成等人泡茶。 对于李成等人的来意，李总是心知肚明。因为孟姜红他们昨天已经来过一次了。今天他们又带了这个过于年轻的办公室副主任来，李总觉得无非是想再努力一次罢了。 就在李总泡茶的时候，李成看到墙角那里摆着的一只火炉，突然就想起福利院来了。 李成起身走了过去，拎起上面放着的水壶，看着炉膛里跳跃的火焰，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暖意。 李总看到他这个样子，就笑着说道：“李主任，没有见过这火炉啊？” 李成将水壶放回去，然后笑着说道：“小时候下雪的时候，就喜欢呆在这火炉旁边。” “哦，李主任的家在……” “福利院，我是福利院里长大的孩子。” 李总“哦”了一声，然后招呼李成坐下喝茶。四人围坐在桌旁，谁也没有提起存款的事情，只是聊着一些闲话。 没过多久，李总就说道：“你们来一次不容易，昨天孟主任说什么也不肯留下吃饭，既然今天李主任来了，就在我们这里吃一顿便饭再走好了。” 孟姜红不想留在这里吃饭，按照她的意思，是把这位李总带到市里去吃饭的。 可李成却抢先说道：“好呀，今天就在这里吃饭，打扰李总了。” 李总手一挥说道：“谈不上打扰，多几副碗筷而已。” 随后，李总就出去了。 屋里，孟姜红说道：“在这里吃什么啊？再说，这里是他的主场，咱们有些被动啊！” 李成说道：“在这里他才肯放心喝酒，去了市里，说不定他就会拿捏着不肯放开。” 第187章 不按套路来啊 李成他们来之前就已经商量好了，到了这里以后，先不要谈存款的事情，而是直接把李总请到市里去。 然后，他们就和这位李总好好地切磋一下酒量。再然后，就会叙叙友情。再之后，就要求他停止提款，最好再存回一部分钱来。 这就是临来时，孟姜红和李成商量好的计划。 可李成一句“今天就在这里吃饭”，就彻底地把整个计划打乱了。 孟姜红看向李成，眼里那意思是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李成却起身站在窗前，朝外面看着。 看了一会后，李成转脸说道：“孟姐，你先在这里坐一会，我和大河出去走走。” 孟姜红可不想出去挨冻，再说三个人都走了，李总回来后见不到人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孟姜红说道：“嗯，你们去。穷乡僻壤的有什么可看的，小心有狗。” 李成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和张大河出去了。 到了外面，李成看了看村子那边，又看看通向工地的那条路，然后就朝着那条路走去。 张大河不知道李成要干什么，但他也不多问，只是和他并排走着。 两人在坑坑洼洼的路上走了一会，就看见迎面开过来一辆拖拉机------ “突突突……”拖拉机冒着黑烟挣扎着驶近李成他们。 李成朝着开拖拉机的人招招手，拖拉机停了下来。李成看到开拖拉机这人是当地老乡的打扮，就问他是不是在高速公路那边干活。 这老乡看到李成和张大河两人穿的都很板正，还以为他们是哪里下来视察工作的领导，就赶紧告诉李成，他确实是在高速公路的工地上干活。 李成又问他拖拉机是谁的？这人眼里露出一丝怀疑的神色，李成见状，就让张大河给了他一根烟，还帮他点着了。 老乡看到这俩人还挺客气，就告诉李成拖拉机是自己的，是工程公司包了他的拖拉机，每天给路基上运土。 李成问他工程公司一天给他多少钱，这人犹犹豫豫的不肯说。 李成就又问他工程公司包拖拉机的钱给了吗？老乡摇头说道：“钱过了月底才会给。” 李成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然后就让他走了。 拖拉机“突突突”的冒着黑烟走了，李成却看向远处那些正在施工的人。 张大河猜到他还想去那边，就说道：“我回去把车叫来。” 李成摇摇头说道：“这路太差了，车不好走。咱们还是走走，难得能来乡下看看。” 于是，两人就朝着施工的地方走去…… 等李成和张大河回到李总这间办公室里后，看到桌上已经摆了几个盛满饭菜的洗脸盆。 看到李成回来了，李总就说道：“我们平时就是这样吃饭。这里条件有限，做饭的也是雇了村子里的大嫂。不过，别小看这位大嫂，做的饭可不错。” 李成看着盆里冒着热气的饭菜，闻着饭菜冒出来的香味，心说这量可够大的啊！ 李总又说道：“今天你们运气好，正好村子里有人杀猪，我就让人整了一些。” 外面天气寒冷，屋里热气腾腾。李成等人闻着煮肉的香味，禁不住都有点流口水了。 李总却不急着开饭，他看了看手表，说道：“还有几个人一会就到，咱们稍微等一下。” 李成看着盆里的肉，说了声“不急不急……” 也就是过了十几分钟的时间，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李总说了声“来了”，接着就有人走进了屋子里。 李总起身给他们相互介绍了一下，李成才知道这三位都是李总的手下，都是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其中一个就是负责财务的科长。 人到齐了就开饭，一帮人呼呼啦啦地坐了下来，顿时把这张桌子围得满满的。 李总的一名手下早就从桌子底下拖出了一箱白酒。李成看了一眼，发现这酒还是名酒。 说是条件有限，可喝酒的东西一样也不缺。没一会，每人面前的高脚杯里就倒满了白酒。 李总的手下还在开酒瓶盖子。李成心说这帮人看样子都挺能喝的，不过，再能喝也不至于把一箱白酒都喝了？ 一瓶酒正好能倒满四杯，李总那个手下却开了四瓶酒。李成伸脚踢了踢桌子下面，发现桌子下面好像还有酒。 这可是高度酒啊！就算这里的人再能喝，一人一瓶也就到顶了？ 正想着呢，就看见开瓶盖那人又低头弯腰的从桌子底下拖出一箱酒来------ 李成看了一眼孟姜红，发现她也正在看他。李成冲她笑了笑，然后就看向李总。 李总看到准备的差不多了，就指着那几个洗脸盆说道：“吃吃，赶紧吃……” 说完，李总自己先拿起一块拳头大的骨头啃了起来…… 再看他的三名手下，也一个个都是大口朵颐，就好像是饿极了一样。 李成他们有点傻眼了。以前没见过这样的啊，哪有上来就开始啃骨头的，不都是先说两句场面话，然后碰杯，然后喝酒的吗？ 不按套路来啊！ 看到李成等人还在犹豫着，李总再次说道：“吃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李成朝着孟姜红和张大河点了一下头，然后率先从洗脸盆里拿出一块骨头啃了起来------ 孟姜红毕竟是女人，这样上来就啃骨头的事情她是下不去嘴的。 那位李总看到她还在犹豫，就又一次说道：“吃吃，趁热快吃。” 孟姜红就扭扭捏捏的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看着孟姜红的矜持样子，李总只是笑了笑，依然大口啃着骨头。 李成和张大河虽然也经常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可那都是和熟人在一起喝酒的时候。到了这样的场合，他们一般还是按照套路来的。 可今天这位李总上来就啃骨头，他的三名手下也是这样，李成和张大河就本着入乡随俗的想法，干脆也开始啃骨头了。 别说，这骨头就是香！ 屋子里除了这几位啃骨头的声音，竟然丝毫也听不到碗筷碰撞的声音。 孟姜红看着六个大男人啃骨头的样子，心说这哪里是吃饭啊，这是上山当了土匪！ 第188章 一个字，就是干 六个土匪、哦，是六个大男人埋头啃着骨头样子，看上去很是滑稽，好像他们的全部心思都在手上的骨头上。 可要细细看来，就会发现他们虽然都是吃骨头，吃法却是不一样的。 李总和他的手下那是狂吃，就连骨髓也不肯放过，都是咂的滋滋有声。李成和张大河略微文雅点，两人毕竟是客场，多少还要收敛着点。 所以，两人吃的很仔细，也很慢。等李总他们把手里的骨头啃的干干净净的以后，李成和张大河手里的骨头不过才啃了一小半。 这时候，那位李总扫视了众人一圈，然后突然拿起面前的酒杯说道：“我敬你们一杯。” 李成等人赶紧放下手里的骨头，也都端起面前的高脚杯。 “干！” 李总说完，举杯仰头，整整一杯白酒就一口喝了下去。 三两酒，一口闷，这种事情李成也没少干过。不过，那都是在有思想准备的情况下，也是提前吃了东西垫垫的时候。 这会虽然也吃了几口肉，毕竟也就是几口而已。 李成斜眼看着李总，心说早知道你来这一手，我就多啃几口肉吃了。 “干！” 李总的三名手下也是一饮而尽。 李成知道，今天这第一杯酒不一口喝了，下面的什么话也不用再说了。 李成倒不担心自己，他看了一眼张大河，张大河虽然有点懵了，但李成隐隐约约看到他有那么一丝丝兴奋的神色。 再看孟姜红，此时就是一副彻底傻眼了的样子。孟姜红的酒量很难说，心情好的时候，一斤白酒不在话下。 可今天她的心情不好，又没有事先啃几口骨头垫垫，估计这杯酒喝下去就直接倒了。 李成有点同情的看着她，她则看着那位李总，脸上的意思是你不是在开玩笑？ 人家李总确实是没有开玩笑。他为人比较直爽，最看不上酒桌上的那套规矩。 所以，但凡他请客吃饭就是这个套路。吃的时候猛吃，喝的时候猛喝，不玩虚的，就玩你实在不实在。 李成先喊了一声“干”，然后就是仰头一饮而尽…… 张大河也说了声“干”，随后就是仰头喝酒…… 轮到孟姜红了，孟姜红知道这杯酒躲不过去了，心说死在这里算了。然后一闭眼一仰头，三两白酒就下肚了。 这时候，李总的脸色就变的很友好了。不是所有来他这里喝酒的人，都能像李成他们这么痛快的把三两高度白酒一口喝下去的。 就在这时，李总的手下迅速又给每个人面前的杯子倒满了酒。 这时候李成似乎是已经明白了这位李总的喝酒路子了，就蛮有兴趣地看着他，看他接下来这酒怎么喝。 “吃菜吃菜！”说着，李总拿起了汤匙…… 这会孟姜红也不绷着了，拿起汤匙就开吃。 可仅仅只吃了两口，那位李总再次端起酒杯，说了声“干”！ 这次别说是孟姜红了，就是李成和张大河也在心里骂了李总一句麻麻批。 可这杯酒还是得喝，不喝就是不够意思。不够意思，就没法和李总谈事情。 麻麻批的，这才开席多会啊？六两高度白酒下肚了。 李成瞅了一眼已经启开瓶盖的酒瓶，心说也不知道这位李总到底是多大的酒量，就这么喝下去，估计自己这边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对方四个人，估计都是酒量大的人。不然，李总也不会把他们叫来陪酒。而自己这边实际上只有两个半人，孟姜红六两白酒下肚，此时已经败象显露。 想到这里，李成决定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 如果最后的结果都是败了，至少这样能给对方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这样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方也要在心里掂量掂量这边的份量。 于是，李成说道：“李总，咱们两家合作了已经快两年了，不知道李总对我们的服务满意不？” 李总转眼看着李成，突然说道：“喝了这一杯。” 李成愣了一下，但随后就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没问理由，也没有犹豫，倒是弄得这位李总有点不好意思了。这样，李总就不得不回答李成的问题了。 “你们的服务嘛，我们还是很满意的。他们每次去你们那里回来，也总是说你们会优先给我们办理业务。” 说着，李总看向那位专管财务的人，那人也点了点头。 李成又问道：“既然如此，你们如此频繁的提取现金，是不是应该事先给我们打个招呼，我们也好早做准备啊。” 李成没有提存款下降的事情，是因为他总觉得工程公司几天时间就提走了上千万的现金，这件事有点不太正常。 李总看了一眼那位财务人员，那人“哦”了一声，说道：“李主任，这件事是这样的，我们每年到了这个时候，都要支付工人工资和设备租赁费，还有各个合作方的欠款。所以，动用的资金数额就比较大。这件事你们蒋主任知道，你们可以问他。” 李成心说要不是我们今天来这里，我也就信了你的话。可我已经去工地上问了，不管是你们的工人，还是租赁的设备，你们向来都是过了月底才付钱的。 这才中旬，而你们上个月的费用已经支取过了，这次说是支付十二月份的费用，是不是急了点？ 此事过于蹊跷，但李成知道再问下去就会有人尴尬。这位财务主管不是说了嘛，这件事蒋主任知道，不如就问问蒋主任好了。 李成也是酒精上头，他掏出手机，直接拨了蒋主任的号码。 电话接通后，李成直接说道：“蒋主任，侯行长对高速工程公司最近大量提取现金的事情有疑问，就派我和孟主任他们来了工程公司一趟。现在李总他们就在这里，你是不是把他们提取大量现金的事情说一说。”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随后，电话就扣了。 李成看着手机笑了笑，然后端起酒杯说道：“李总，这件事不谈了，到此为止。我知道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想必各位都很想家。 所以，我代表我们支行，诚心邀请各位，新年的时候去我们支行做客，两家可以开一个联谊会，增进一下感情，好不好？” 说完，李成和他们一一碰杯，然后就是一饮而尽。 第189章 狗大户 酒喝到个时候，李成已经是喝了四杯酒，算起来已经是一斤多白酒下肚了。 那个李总见到李成这个喝法也是暗暗称奇。酒量大的人他见的多了，但李成不仅仅是酒量大，而且是来者不拒，一点胆怯的意思也没有。 其实李成心里也是慌得一批，如果再这么喝下去，估计出糗的就是自己了。 好在他不怕喝酒的样子镇住了李总，李总也就不敢再和他喝下去了。 算了算，这几位除了孟姜红，最少的也喝了八两白酒。 李总指着桌上的饭菜，又一次的说道：“吃吃，吃菜。” 这一次，他的意思真的是吃菜。只是，这些人肚子里装满了酒，哪里还有胃口吃东西啊！ 简直是造孽啊！好好的饭菜不吃，非要灌一肚子酒，真真的是活受罪呀。 回来的路上，一路颠簸，一路吐，除了李成，张大河和孟姜红两人吐了一路，也骂了一路。 到了市里的时候已经快半夜十二点了，三人各自回家，约好明天一早上班再说。 第二天，三人在孟姜红的办公室会齐，还都带着些许倦意。可没办法，事情紧急，三人就坐下来开了一个小会。 孟姜红说道：“昨晚的酒算是白喝了，什么也没问出来。” 言下之意，有点埋怨李成的意思。张大河昨晚也喝了不少，李成专心对付那个李总，他自己对付李总的三名手下，也被灌了不少酒。 听了孟姜红的话后，他有点不服，就说道：“不一定是白喝，只要他们今天不继续提款了，咱们昨天就没白遭罪。” 孟姜红正待争辩，李成突然摆手示意他们不要吵，然后仔细听着走廊里的动静。 走廊里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还有老岳的骂声，“还让不让人活了？这刚刚回来又要出动，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李成看了张大河一眼，张大河就起身开门出去了。李成对孟姜红说道：“估计你说对了，昨晚咱们白遭罪了。” 没一会，张大河回来了，对他们说道：“完了，工程公司继续提款……” 这下子，不但孟姜红瞬间抓狂，就连李成也火了。 “走，下去看看。” 说完，李成率先走了出去。 营业大厅里，今天来提款的正是昨天一起喝酒的那位财务主管。他看到李成等人朝他走来，便十分客气地朝着李成他们点了点头。 李成却没那么客气，走过去直接问道：“你们账户里还有一千多万，你是不是打算全部提走啊？” 那位主管没有吭声，沉默即是肯定。 李成又说道：“这样，你也别提现金了，弄得我们很忙不说，还不安全。你干脆转账，这样大家都省点力气。” 那人看着李成，然后默默打开随身带着的包，从里面拿出一本支票来…… 孟姜红一见，赶紧把李成推到一边，然后就是一个劲地给那人说好话。 如果这个人真的把账户里的钱都转走了，估计侯行长也会立即抓狂。 孟姜红心说李成毕竟是年轻啊！又没有干过存款部的工作，不知道这帮狗大户在存款部这里，就是一帮二大爷一样的存在。 那人被孟姜红好言好语的劝了几句，就一脸得意地看着李成，然后把支票薄放回到包里。 李成这个气啊，要不是张大河拉着他，他非过去踹他两脚。 李成已经确定高速工程公司的人为什么这么做了，他们明显是去了另一家银行开户了。 可他们平时没少吃也没少拿支行的东西和钱。所以，为了那点面子，就采用老鼠搬家的方式，一点一点的把钱提走，然后存入新开户的那家银行。 只是，临近年底，那家银行也想提高业绩，就让工程公司加快转款速度。 工程公司还想要点脸，就不肯用支票转款，就采用提现金的方式转走资金。 可这样一来，李成他们支行就无端多了许多工作。 在李成看来，你们不想合作了就痛快地说一声，这样搞就是蛤蟆皮糊脸上了，既不要脸还恶心人。 孟姜红劝的那人不生气以后，就赶紧拉着李成走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孟姜红说道：“李成，你疯了吗？敢得罪他们，我们可是一直把这些狗大户当爷爷一样敬着呢！” 李成气还没消，指着外面说道：“他们不想在咱们这里当爷爷了，你不用再敬着他了。” “欸，什么意思？李成，你把话说清楚了。” 李成又指着南边说道：“昨天喝酒的时候，那个李总明明答应我年底前不提款了，可今早他的手下就又来提款。 还有，我昨天问了他们工地上的人，不管是工资还是设备租赁费，一般都是过了月底再结账。所以，我推断他们是不想留在咱们支行了。” 孟姜红想了一下，随后就说道：“我们被人偷了桃子了？” 李成点点头，说道：“十有八九是这样。” 偷桃子，指的是自家的客户被别人撬了。 被人偷了桃子这种事情，以前发生过多次。所以，一些重要的大户在支行开户的事情，有些时候是需要保密的。 但是这种保密的程度很有限，如果别的银行想知道，那也是容易的很。 但是高速公路工程公司这种大户很特殊，他们因为不是常驻本市的机构，所以都是在驻地附近的银行开设一个临时户。 他们在支行这里开的只有基本的结算户，而且开户的时间也不长。所以，这个有钱的大户一般不会引起别的银行的注意。 可这家狗大户还是被撬了，这就说明有人向别的银行透漏了这家狗大户的基本情况。 谁透漏出去的？李成觉得就是那个蒋主任。 不然，他前脚退休，后脚这家狗大户就开始疯狂提款做何解释？ 孟姜红也想到了蒋主任。可她不敢相信这件事是蒋主任干的。蒋主任虽说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可他工作还算是踏实，平时也没有发现他做什么对不起支行的事情。 “不会？他不至于前脚退休，后脚就砸咱们的碗？”孟姜红喃喃自语着。 第190章 内鬼 蒋主任，支行原先的存款部主任。生平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玩麻将，听说此人有连续修长城三十六小时的记录。 李成和孟姜红，还有张大河三人商量好了，暂时不把自己的怀疑报告给侯行长，而是先接触一下蒋主任再说。 高速公路工程公司，此时是存款部最大的客户，他的去留直接影响存款部的业绩，也影响到支行所有人的收入。 对这样的客户流失，侯行长一定不会愿意，而支行所有人也不会愿意。 但李成觉得这个狗大户走了就走了，干嘛还要求他们。很明显，他们要走，就是挖他们的那家银行给出了更好的条件。 而这个更好的条件，李成他们也是心知肚明，那就是所谓的存款鼓励金。 这个存款鼓励金有多种叫法，比如奖励，比如筹款费用，其中有一个最好理解的就叫做“好处费”。 李成问过孟姜红，工程公司那边，存款部一直是以万分之二的比例给他们“好处费”。 这笔钱一年下来也不是小数，孟姜红他们就是靠这笔钱，维持着手里的很多客户。 但是，最近几年这笔开销却是越来越大，原因就是竞争厉害，你出到千分之二，我就给千分之三，就这样，好处费越来越多，成了银行里一个不公开的秘密。 甚至成了很多人捞金的手段。 最开心的就是那些狗大户了。他们仰仗手里有大笔资金，就可以把多家银行耍的团团转。而他们，则来个价高者得之，好处拿到手软。 这件事在李成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 银行就是靠贷款过日子的地方，可你想把钱贷出去，总要手里有钱？ 即使你有钱，也不能把钱全部放出去。因为还有一个叫做存款准备金的东西，这东西是按照比例留存的。 也就是说，你手里有一百块钱，可能只能贷出去七十块钱，甚至更少。 所以，要想多挣钱，就要多放款。要想多放款，就要有更多的存款。 高行长曾说过这样的话，“银行只有两个关键地方，一个是存款，一个是保卫”。 这是他守着上级保卫部门的领导时说的。 他还这样说过，“银行只有两个关键地方，一个是存款，一个是信贷”。 这是他守着上级信贷部门的领导说的。 当然，他还守着其它某某部门的领导说过“银行只有两个关键地方，一个是存款，一个是某某”的话。 高行长这句话虽然是场面话，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知道银行的关键部分，那就是一定要有存款。 一个银行没有存款，那就不能称其为银行。 这样一说，就知道那些狗大户在银行面前有多牛逼了！ 现在，狗大户要走，李成却不着急，孟姜红就觉得这李成业务还是不精啊！ “李成，就是蒋主任说了实话，咱们还有机会把工程公司拉回来吗？” 李成想也没想，直接摇头说道：“就咱们现在的条件，几乎没有可能把他们拉回来。” 孟姜红心说也是，自己这边的存款鼓励金一直控制在千分之二上，支行肯定也不会拿出更多的钱了。 支行在这方面的精神向来是，钱只是笼络他们的手段之一，最重要的是和他们建立牢不可破的感情。 这种不肯多出钱，靠感情弥补的办法，被孟姜红称作“用爱发电”。 不过也不一定，如果这个狗大户确实对支行很重要，说不定侯行长会多拿出一点钱来挽留他们。 当孟姜红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后，李成则说道：“如果再有人出比咱们高的好处费，咱们怎么办？继续提高好处费的比例吗？” 孟姜红心说这显然不行，你高我也高，最后就是各家吃亏，狗大户得利。 李成又说道：“高速公路工程公司的存款额，能达到日均上千万，确实是很好的客户。但是，他们要想利用他们这个条件坐地涨价，那咱们也不能惯着他。” 孟姜红愁容满面的说道：“不惯着他们又能怎么样？咱们也没有别的东西让他们就认准咱们这里。” 李成心说是啊，各家银行的业务能力都差不多，对这些狗大户来说，就看哪家出钱最多罢了。 这个行业的潜规则，最终害的还是自己。 就在李成想着心事的时候，车已经停在蒋主任家楼下。 李成看了看外面，说道：“昨天我守着李总给他打过电话，他一声不吭就挂了，所以，我确定这件事和他有关。” 孟姜红觉得这蒋主任刚刚退休，以前还是自己的老主任，就说道：“还是我和大河上去，毕竟你一出面，好像就是代表侯行长来兴师问罪的。” 李成想想也是，昨天自己就打着侯行长的牌子吓唬他来着。 孟姜红和张大河上楼了以后，李成闲着无事，就下车在这处院子里溜达着。 这处院子就是新盖的那处宿舍，侯行长和张大河的父母家都在这个院子里。 李成看着这个哪里都很新的院子，心说这里可比其它那几处宿舍好多了。 但是，李成相信，用不了几年，那些旧宿舍那里就要比这里还好。 马上就要房改了。只要房改，这些宿舍不管新旧都是个人的了。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延续了几十年的公房消失。 公房消失，人们再想住房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买商品房。 轰轰烈烈的房地产时代马上就要来了，到了那个时候，银行起的作用会更重要。甚至可以说，没有银行的参与，房地产时代就不会到来。 而狗大户们依然还是狗大户，只要银行存在，他们就可以坐地讨价。 正想着呢，李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李成，蒋主任想请你上来一趟。” 问清楚楼层房号后，李成就朝着楼梯口走去。 蒋主任请我上去，估计是昨晚给他打电话的事情让他害怕了。 如果是这样，这个内鬼就一定是蒋主任。 蒋主任家住的是三楼。李成暗自想了想，就凭蒋主任的工作年限和退休前的职务，他肯定要不到三楼。 这个老皮，估计是又拿了这个蒋主任的好处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李成已经来到三楼------ 第191章 干嘛要偷啊 蒋主任家中很干净，到处都透出一股新装修的味道。李成知道，这个时候人们对装修污染的问题还没有重视，装修完后，顶多就是散散味就搬进来了。 家具也是这样，簇新但是味道也大。李成坐下后打了两个喷嚏，然后不好意思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蒋主任笑了笑没有说话，给他倒了一杯茶后，就有点局促不安的坐在了李成对面。 李成喝了一口茶，然后就看着他，许久没有说话。 这样一来，屋子里的气氛就有点尴尬。孟姜红有点看不下去了，就轻轻咳了一声。 李成这才说道：“蒋主任，退休后遇到什么难事了吗？” 蒋主任摇了一下头，可随后就点了点头。李成也不着急，继续喝茶，还发出很大的声音。 最终蒋主任绷不住了，突然拍了一下大腿说道：“我就知道他们说话不算数……” 李成看着快要哭出来的蒋主任，说道：“先别急着抱怨，先把事情说清楚。” 蒋主任摸了一把眼睛，然后说道：“你昨晚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早晚会露馅。就是你们今天不来找我，我也打算去找你们……” 李成突然一拍茶几，吼了一声“说重点”。 蒋主任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说道：“说重点说重点……” 原来，蒋主任搬到新家后不久，就风闻要房改了。他原本不信，可皮处长告诉他，李成也说过房改的事情。 李成在支行就是神一样的存在，蒋主任觉得既然李成也说过这话，估计这件事就是真的。 蒋主任上了几十年班，住了几十年的公房，想着以后公房要变成私房了，他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但是，蒋主任这人想的还是比较周到的，他早早就准备了一笔钱，就是准备房改的时候交房款用。 这件事蒋主任做的还是不错的，未雨绸缪，倒是有点先见之明。可事情坏就坏在他退休了，这是他自己说的话。 当时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怼了他一句，“这和你退休有什么关系？继续说重点”。 蒋主任的重点就是，他退休后就有了更多的时间打麻将。 说到这里的时候，李成已经明白了，蒋主任打麻将输钱了。 “输了多少？” “三万……” 李成看着这个两鬓斑白的老主任，心说是麻将这么好玩，还是玩麻将的人好玩啊？ 一问之下，果然，蒋主任的新牌友都是女的，他的钱就是输给了她们。 蒋主任这时候的退休金是五百多块钱。可见，输了三万块钱的蒋主任有多伤心。 李成在心里骂了他一声“活该”，然后就说道：“是哪家银行找的你？” 蒋主任说了一家银行的名字。但他同时告诉李成，不是人家找的他，是他主动联系的对方。 李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孟姜红也是一副怨恨的样子。 “条件呢？” “千分之四，其中有我的千分之一。” 听到这里，李成也不想再问下去了。千分之一的好处费，就让蒋主任把整个支行所有人的利益出卖了。可见，支行的人在蒋主任心里屁也不是。 这时候孟姜红也顾不上他是自己的老主任了，开口就埋怨道：“老蒋，你怎么这么糊涂，为了你自己的那点好处，就把我们至于死地，你难道不知道工程公司的钱对咱们支行有多么重要吗？” 蒋主任也有点后悔，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没什么办法。 事情已经清楚了，再呆在这里已经没什么意思了，李成招招手，就准备带着孟姜红和张大河离开。 蒋主任却拦住了他，说道：“李成，看在咱们多年的交情上，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侯行长。” 李成本来就没有打算告诉侯行长，蒋主任已经退休了，告诉她有什么用？所以，这件事也只能是这样了。 李成厌恶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就走了。 出来以后，李成对孟姜红和张大河说道：“你们看到了没有，蒋主任吃支行的喝支行的，结果玩了几次麻将，就把支行卖了。” 孟姜红抬头看看蒋主任家那里，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脸想不明白的样子。 张大河则愤愤然的说道：“就该告诉侯行长，给他一个处分。” 李成道：“有用吗？他已经退休了，这种不痛不痒的处分，只对咱们有用。” 孟姜红说道：“李成，现在怎么办？是不是咱们也提高鼓励金的比例，再把工程公司拉回来？” 李成讥讽道：“自相残杀吗？让工程公司这个狗大户渔翁得利？” 孟姜红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让大家一年到头白干，最后连奖金也拿不到？咱俩倒是不在乎这点奖金，可大河他们呢？还有艾一，还有别的人，总不能让他们白干？” 李成想了想，心说现在再去拉新的客户肯定不容易，这时候每家银行都把自己的客户看的死死的，只要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全力以赴的冲上去。 再说，市里哪家单位有钱大家都知道，偷别人家的桃子，别人家也会偷你家的桃子。这样偷来偷去的就成了内卷，最后两边都落不到好处。 不过，偷工程公司的这家银行，倒是可以下手。虽说是老蒋主动联系的你们，可你们上来就把鼓励金涨了一倍，这就下手太歹毒了。 老蒋已经说了，那家银行是一家地方上的商业银行。所以，他们做事的时候就比较灵活，没有支行这么死板。 “孟姐，老蒋说的那家商业银行你熟悉不？” “熟悉，我认识他们行长。” “诶，你怎么会认识他们的行长？” “还不是老蒋，他和那的行长是哥们，以前一起吃过饭。” 李成又问道：“那你知不知道他们手里有哪几家大户？” 孟姜红想了一下，说道：“倒是没听他们说过。不过，可以去问问咱们的交换员，看看他们都收哪家的支票就行了。”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好，你尽快查清楚，最好把他们最大的大户查出来。” 孟姜红说了声“好”，然后就问道：“你是不是打算偷他们的桃子？” 李成摇头，笑着说道：“干嘛要偷啊？我要用咱们的实力把他家的大户拉到咱们这边来。” 第192章 筹钱 孟姜红去了营业部，找了会计科的那个专门做票据交换的交换员，然后两个人忙了半天，就把那家商业银行的几个像样点的大户找了出来。 李成看着这几个大户的名单，里面没有高速公路工程公司，于是就想到老蒋给那家银行出的主意，那就是只提现金。这样，这些钱去了哪里，支行这边就不知道。 “老蒋你这个叛徒！”李成咬牙切齿的说道。 孟姜红已经看了好几遍名单了，她觉得这里面的这些大户，哪一个也比不上工程公司。 她指着那些名单说道：“这往来账也没多少啊！最大的一笔才二十万，好像都比不上工程公司那边。” 李成已经挨个琢磨了一遍，最后就把目光落在一家通讯公司上。 “就这家，他家的基本账户是在咱们这里，这个户头估计是被商业银行拉过去专门开设的存款户。” 孟姜红看了看，说道：“拉这家也不是不行，就是这家的大头本来就在咱们支行，这个户头上估计没多少钱，我怕费了半天劲，最后偷了一个不熟的桃子。” 李成说道：“管他桃子熟不熟呢！咱们就是要偷，就要摆明咱们的态度。不然，那家商业银行还以为咱们不知道他偷了咱们的桃子呢！” 这时候孟姜红才明白李成的意思，敢情这不是为了存款，而是为了出气啊！ 于是，孟姜红说道：“李成，你冷静一下，现在没时间和他们斗气。” 李成却朝她伸出三个指头，说道：“昨天不算数，我还在你这里呆三天。现在已经过了大半天了，还有两天多。你觉得我这两天不给你一个结果就会放心走吗？” 孟姜红想想也是，李成还在自己这里呆两天多，如果到期后就这样离开，那就是什么忙也没有帮上。 行了，不用多说什么了，就按照李成的意思来。 孟姜红去了那家通讯公司，她要找这家公司的老总，让他下令把存在商业银行的钱转到支行去。 李成告诉她，“如果他们肯转钱自然好，如果难办，也要让商业银行知道，我们已经对你家的客户动手了。” 这有点宣战的意思，就连孟姜红也知道，最后最受益的就是这家通讯公司。 但李成已经这样说了，孟姜红就要这样做，因为她知道李成这样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个时候，孟姜红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不是很担心存款任务完不成的事情了。她觉得只要有李成在，任务就一定能完成。 心情放松，孟姜红的状态就回来了。所以，孟姜红就跟打了鸡血一样，风风火火地走进那家通讯公司老总的办公室------ 孟姜红走后，李成则带着张大河再一次找到了蒋主任。 这一次，李成没有上楼，而是把蒋主任叫到院子里。 看着院子里的人，李成说道：“蒋主任，你做的那件事性质有多坏，我就不多说了。一旦被他们知道，你知道的，这个院子你就没法呆了，是个人就会说你是吃里扒外的叛徒。” 蒋主任确实害怕了，他的老婆孩子都住在这里，一旦人们骂他，也会捎带着骂他的家人。 糊涂啊！确实是糊涂了，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 蒋主任后悔死了，突然就扇了自己一巴掌。 巴掌声很响，瞬间引得几个人朝这边看过来。张大河朝他们摆摆手说道：“没事没事，蒋叔脸上落了一只蚊子……” 李成踢了他一下，说道：“你家蚊子冬天出来咬人。” 接着，李成看着蒋主任又说道：“蒋主任，后悔没用，做都做了。你要是还想以后我们见了你喊你一声主任，还想住在这个院子里，现在你就要听我的。” 蒋主任一愣，问道：“听你的？” 李成点点头，说道：“不是让你干坏事，就是想让你把你干过的那件缺德事再干一次……” 蒋主任听完后，心说这还不是让我干坏事啊？不过，这会他没得选择，只能听李成的安排。 就这样，两路人马派出去以后，下面的事情就要李成亲自来做了。 他先是给翁小筑打了一个电话，问她新家园公司那边的资金宽裕不。 翁小筑说，“手紧”。 李成笑了笑，说道：“准备收钱。” 翁小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就在电话那边说道：“好呀！” 又是不问缘由，也不问为什么，这让李成有点感动的同时，再一次下定决心，以后绝不用这样的事情麻烦翁小筑。 李成的下一个电话是打给杜大鹏的。电话接通后，杜大鹏就说道：“哥，我正准备给你去电话呢，没想到你快了一步。” 李成说道：“你找我什么事？” 杜大鹏说是“好事……” 原来，杜大鹏他们开发的一个门禁软件推销出去了，一次就卖了五万块钱。 他在电话里高兴地告诉李成，“比卖电脑挣钱啊！” 李成在电话里告诉他，“还是那句话，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硬件软件都要用心做……” 最后，李成告诉他，把所有钱都打到新家园公司的账户上。 杜大鹏在财务上一贯依赖那个做事十分认真的退休老会计，听李成说是钱的事情，他就说了声“你等一下”，然后就把手机给了正好就在旁边的老会计。 李成向来对这位做事情一丝不苟的老会计十分尊重。所以，知道对面接电话的人是那位老会计以后，李成就十分客气地问他现在公司账面上可以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老会计立即就说出了一个数额。然后，李成问他把这些钱打到新家园公司的账上是否违规。 老会计说道：“只要用途正常就不违规，否则银行那边不给转账。” 李成知道资金往来是受监管的，虽然这监管未必有效，但老会计是绝对不会触碰红线的。 李成想了想说道：“购房款，就按照购房款给新家园公司打款。” 老会计知道这个理由可以，但五百多万全打过去，公司运营就要受到影响。 于是，老会计多问了一句，“全打过去吗？” 李成知道他的意思，就问他没有这些钱，公司能坚持多久。 老会计想了想，说道：“最多能坚持一个星期。” 李成就说道：“行，那就全部打过去！” 第193章 诱饵 接下来，李成分别让烧烤城，还有印染公司那边分别给新家园公司各打了一笔钱。 算下来，新家园公司的账户上已经有了近八百万的资金。 这样还不算完，李成又去了烧烤城一趟，动员那些摊主存钱。那些摊主现在手里都很有钱，不过他们用不着的钱，早已经被孟姜红吸收为存款了。 现在李成又让他们存钱，他们就是一副为难的样子。 李成说道：“挤挤再挤挤，说不定还能挤出一点来。” 于是，各位摊主就尽力挤了挤，每人竟然又挤出来一万多块钱。 事后，有人说李成把他们当成奶牛了。 就这样，李成好歹凑了一千万的资金。 这些钱都在新家园的账户上，李成觉得还是不够，就给驾校韩校长打了一个电话。 韩校长听说李成要用钱，二话不说就给李成拿来了两张存单。李成看到这两张存单加起来只有五十万，就对他说还不够。 韩校长也没有问李成用钱干什么，就跑到翁小筑那里找了几个牌友，结果，一下子就搞到了二百万。 李成还不算完，觉得既然要搞就搞一次大的，这一千二百五十万显然还是少了点。 韩校长问李成还需要多少钱，李成说，“怎么也得七百多万。” 韩校长想了想说道：“倒是有这么一笔钱，不过，那人想让我问问你，肯不肯用她的钱。” 不用韩校长多说，李成也知道那人是翁小筑。韩校长去品茶小筑找牌友筹集资金，翁小筑不可能不知道是李成在用钱。 但李成不想用翁小筑的钱，就说道：“我这又不是什么正经事，还是不用她的钱了。” 韩校长听了这话有点懵，心说不是什么正经事，你倒是想起来用我们的钱了。 看到韩校长有点懵，李成就解释说，“这钱只用几天，估计收益很小，所以，就不打扰她了。” 韩校长问道：“收益小？有多小？比活期存款的利息还少吗？” 李成笑道：“比那多多了。” 李成说完后，突然发现韩校长的眼睛一亮，接着就听他说道“兄弟，你早说啊，既然比活期利息还高，那就是收益很高了------” 韩校长让李成放心，七百多万包在他身上了。 韩校长走后，李成看着他的背影，心说应该把老韩弄到存款部去，这人好像能筹集到存款。 李成想的没错，韩校长确实能筹集到存款。 韩校长是本地人，他又是在街面上做生意的人。这样，他和周围的邻居和常来吃饭的人关系就很好。 韩校长当了驾校校长后，更是结识的人多了。于是，韩校长回去后就广发消息，说是有一个能挣点小钱的机会，虽然是小钱，但是也比银行的活期利息高出许多。 结果，让韩校长想不到的是，这天的整个下午，他的烤鸭店就和储蓄所差不多、不，比银行的储蓄所还要热闹。 其实，李成也是没有想到韩校长会这样干。这种发动群众，用高息揽储的事情，严格来说是违法的。 但韩校长做事很利索，说是筹集七百万就是七百万，多一分钱他也不肯收，弄得几位老太太都和他红了脸。 那些退休的大爷大妈，还有一些贪图小便宜的人把钱给了他以后，韩校长都给他们写了借条，并写上了这么一句话，“期限七至十天，利息高出银行同期存款利息”。 妥妥的高息揽储。但是，人们就是这么奇怪，他们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人，也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要想当骗子是很容易的，只要你把利息说的高高的，绝对会有人上当。 这种事就不多说了，反正上过当的人很多。估计以后还会有，因为那些拿高回报诱惑你的人，大多数都是你信任的熟人。 话说李成这边，既然韩校长把事情大包大揽了过去，李成就有时间做别的事情了。 到了下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李成查了一下新家园公司的账户，看到上面已经有了二千万的资金。 于是，李成给翁小筑打电话，说是如果有人请她吃饭，就先答应下来。 结果，翁小筑听到李成这样说，先是咯咯咯的笑了起来，然后就告诉李成，说是刚刚有人来过她那里，说是晚上请她吃饭。 李成心说这么快吗？这个蒋主任也是立功心切啊！ 于是，李成让她先别说那人是干什么的，先让他猜猜看。 翁小筑就说道：“你猜。” 李成沉吟两秒，然后说道：“那我猜人也是银行的，对不对？” 翁小筑在那边笑着说道：“恭喜你，答对了。” 李成说道：“我还猜着，今晚和你们一起吃饭的还有我们支行的蒋主任。” “你又答对了。不过，李成，你到底在做什么？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算是我安排的。不过你记住，你现在是狗大户了，不管他们说什么你也绷着点。 还有，只要他们提到账户上这两千万，你就说这笔钱是工地上工人的工资，还有供料商的建筑材料款，过几天就要付出去。” 翁小筑说道：“好，我记住了。你今天给新家园的账户上打了那么多钱，就是为了今晚的饭局吗？” 李成看了看周围，然后说道：“对，那些钱是诱饵，今晚你就是渔翁。我能不能吃到鱼就看你的了。” 其实翁小筑对银行的业务也很熟悉，虽然她不知道李成到底想干什么，但是李成想吃鱼，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做到的。 “行，我一定让你吃到鱼。不过，李成你说实话，为什么不用我的钱？” 李成说道：“小筑，但凡我还有办法就不会用你的钱。” 翁小筑已经为用自己钱的事情和李成叨叨过好几次了。所以，李成这么一说，她也懒得再和他叨叨。 李成等了一会后，随后又嘱咐道：“别的话不用多说，你拿出狗大户的气势来镇住他们就行，其它的事情都听蒋主任安排。” 翁小筑有点不耐烦了，在电话那边说道：“行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不就是去演戏吗？我天生戏精附体------” 第194章 搂草打兔子 这天晚上，有两场与李成都有关的饭局同时在鹏飞大酒店举办。 请翁小筑吃饭的是那家偷桃子商业银行的副行长，这人姓辛，辛苦的辛。 他为了显示诚意，就把饭局安排在了本市最高档的鹏飞大酒店。李成是得知翁小筑吃饭的地方是鹏飞大酒店后，才让孟姜红也把饭局定在了这家酒店。 当然，怕两边的人碰到尴尬，吃饭的房间并不在一层楼上。 孟姜红请的客人是那家通讯公司的老总。因为都是老熟人了，所以，这桌人坐下后就是有说有笑的。 李成还是以办公室副主任的身份亮相，巧的是这位老总以前也做过办公室主任一职，而且，他当办公室主任的时候，仅仅比李成大三岁。这样的话，两人见面后就有点惺惺相惜的样子。 “李主任，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是一个小科员。没想到你却坐上了办公室主任的位置，真是后生可畏啊！” 说完，这位已经快五十岁了的老总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随着他笑了起来，等笑声停下后，李成说道：“我这算什么啊？一个副主任罢了。我听说刘总从副主任到正主任只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这才是我们这些副主任的楷模。我们这些做副职的，当以刘总为榜样，争取更大的进步才是。” 这马屁拍的，让孟姜红都觉得润物无声。 刘总再次哈哈大笑起来。在他的仕途中，他最为看重的就是从副主任到正主任的那次调整。可以说没有那一次调整，就没有他的今天。 今天，他是这座城市人人都想认识的人。 移动通讯公司的老总啊！吉祥号，还有各种内部优惠话费套餐，此时对人们都有极大的吸引力。 刘总笑过后，对李成说道：“李主任，孟主任说你二十二岁了，你有那么大嘛？我怎么看你也就比高中生成熟点啊？” 一听这话，李成赶紧说道：“呀，刘总表扬我了，说我长的嫩，这可得喝一杯。” 说完，李成起身给刘总敬酒。 刘总愣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我是看你长的过于年轻了，没想到你还得意上了。” 说着，刘总举杯和他碰了一下，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口。 这时候，孟姜红说道：“刘总，你别看李主任年轻，我们支行有很多事情都要靠他呢！” 刘总“哦”了一声，说道：“这很正常嘛，他是办公室主任，又年轻，自然事情就多一些。” 孟姜红又说道：“刘总你看，今天好不容易把你从百忙之中请了来，我和李主任他们都很感激你给我们的这次机会。你看，咱们都是朋友，您是不是帮帮我们，让我们渡过难关啊？” 孟姜红说完后，刘总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陪同他来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是通讯公司的财务科长，四十多岁的样子，长得很白净，这样，就给她增添了几分姿色。 此时，她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李成，刘总看她的时候，她就没有注意到。 挨着她的孟姜红悄悄用腿碰了她一下，她才赶紧转过脸去。 孟姜红小声说道：“赵姐，刘总好像有话要说。” 被孟姜红称为赵姐的这人又看向刘总，刘总就笑着说道：“赵科长，又在给你外甥女相亲啊！” 话音刚落，除了李成和张大河两人，其他人都是哄堂大笑起来…… 李成发现他们笑的时候，都是看向自己和张大河这边。 笑声消停点以后，刘总又笑着说道：“最近我们赵科长魔怔了，不管去哪里都盯着那些年轻小伙子看个没够。这样很容易被人误会的，是不是啊！” 这下子，人们又笑了起来，就连李成和张大河也笑了。 赵科长有点难为情，摆手说道：“你们别以为我是犯了花痴，我是替我家外甥女着急……” 估计孟姜红知道这件事，只见她拍着赵科长的胳膊说道：“都怨我都怨我，赵姐早就让我替她注意一下身边有什么可靠的小伙子，然后替她问一声。可我最近被工作上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的，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后了。” 说完，孟姜红还做出一副悔之不及的样子。 刘总见了，就笑着说道：“既然是你忘了赵科长托付给你的大事，那就自罚一杯！” 孟姜红二话不说，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赵科长正待阻止，可看到孟姜红已经喝了，就赶紧给她夹了一口菜。 孟姜红放下酒杯后说道：“赵姐，也是巧了，我很早之前就想把张大河介绍给你外甥女，今天他正好也在，你看他合适不合适。” 坐在李成左边的张大河顿时懵了，心说你这样就把我卖了啊！ 其实，赵科长早就把李成和张大河看了好几遍，也在心里做了比较。她觉得这张大河不错，可李成更合她的心意。 但是，自从她第一次看见李成后，孟姜红就告诉她李成已经结婚了。 下手晚了，这个孟姜红没把我的事情当回事。这是她听说李成已经结婚后，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嘛？也行。要是李主任没结婚就好了，我觉得我那个外甥女一定会看上他……” 这话说的，让张大河别提有多有尴尬了。这话惹的众人又笑了起来。 李成心说一点正事还没谈呢，倒是成了一场没有女主的相亲大会。 突然，赵科长问道：“李主任，你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在我们公司，好像二十二岁就结婚的小伙子可不多啊！” 李成没法回答她的问话，总不能说自己和艾一结婚，那是老岳给办的？ 李成犹豫了一下，就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说道：“被逼的被逼的……” 众人再次大笑。但赵科长也不好再问他是怎么被逼的了，其他人也只能脑补一下了。 是父母逼的，还是奉子成婚，只能随他们去想了。 张大河此时尴尬的很，他觉得这赵科长那个“也行”确实有点伤人。 在他看来，这个赵科长自持是狗大户家的财务科长，现在就是在欺负人。 他悄悄碰了李成一下，然后朝着赵科长那边瞄了一眼，那意思是这姓赵的可有点气人啊！ 李成也觉得赵科长有点过分，可他突然想起张大河的父母一直催张大河结婚的事情，心说如果这位赵科长的外甥女条件不错，顺便给张大河介绍个女朋友也不错啊！ 搂草打兔子，两不耽误。 于是，他对赵科长说道：“我们这位张主任其实比我好的太多了。赵科长，如果我是你，我一定让他做我的外甥女婿……” 话还没说完，张大河已是恶狠狠地瞪着李成了。 第195章 兄弟啊 张大河很生气，心说咱们不是为了公家的事情请客吃饭吗？怎么在饭桌上就把我卖了？ 他还想着，孟姜红和李成都是一路货，拿自家兄弟换存款，为了业绩连自己兄弟都卖了。 他在饭桌下面狠狠地踢了李成一脚------ 可他却踢空了，显然李成早有防备。 他看向李成，李成却面不改色的正在介绍他的好处------ “大河是我的好兄弟，为人实诚不说，还特别讲义气。人家都说兄弟是拿来卖的，但这话放在我和大河之间就不对。我决定了，如果大河和赵科长的外甥女成了，他们婚房的装修我全包了------” 麻麻屁的，张大河这时候已经无话可说了。 李成这些话却引来了刘总和赵科长的一致好评。他们觉得这李成确实够意思，真的待兄弟很够义气。 谁也想有这么一个好兄弟，你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会不声不响的帮你，给你找女朋友，给你装修房子，给你------ 如果不是张大河知道李成手里有一家装修公司，张大河听了这话后，无论如何也要和赵科长的外甥女结成夫妻。 就在张大河恨不得立即掐死李成的时候，李成又说道：“嗯，赵科长，我看你长得很好看，而且周身都散发着一股雍容富贵的气质，想必您外甥女长得也不错？” 赵科长一听这话，顿时就是一副开心的样子，“李主任，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年轻就当上主任了，嘴甜啊！” 说完，她就笑了起来------ 饭桌上的气氛更好了，赵科长顾不得喝酒吃菜，一个劲地说着自家外甥女的好。 李成听了一会，觉得她外甥女好像确实不错，可为什么这么难找对象，不会是有别的事情？ 李成想了想，突然问道：“赵科长，大河今年二十五岁、不，马上就二十六岁了。请问您外甥女多大了呀？” 赵科长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这外甥女，以前光顾着学习了。这不，上完本科又上研究生，上完研究生又读博士，这找对象的事情就耽误了，今年她已经------二十九岁了。” 话音刚落，人们都看向张大河------ 张大河看着众人，脸上却是一副与自己无关的样子。 众人又看向李成，李成则呢喃着说道：“女大三抱金砖------” 一听这话，大家都高兴了。 张大河心说这件事好诡异啊，他们给自己介绍女朋友，却看李成的脸色，真是奇了怪了。 大家都很高兴，孟姜红则趁机说道：“刘总，赵姐，你们看，今天这顿饭没有白吃？外甥女的事情解决了。” 赵科长高兴，刘总也高兴，两人都是笑着说道：“好好，今天算是没有白来一趟。” 就这样，赵科长当场拍板，明天就去那家偷桃子的商业银行一趟，把存在那里的钱都转到李成他们支行去。 李成一听也很高兴，就就桌子下面狠狠地踢了张大河一脚。 张大河很机灵，知道李成这是让他表态。张大河其实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可赵科长已经答应转钱了，他此时不说点什么，回头李成能饶了他，孟姜红也不会饶他。 于是，张大河站了起来，端着酒杯说道：“赵科长，我敬您一杯！” 赵科长很高兴，看着人高马大的张大河，心说这小伙子虽然长得不如李成耐看，也不如李成有气质，但身体要比李成壮实，看着也憨厚的很，估计自己那个挑剔的外甥女会满意。 于是，她也端起酒杯说道：“张主任，不，我以后还是叫你大河。回头我把我外甥女的手机号码给你，你俩先电话联系，她现在不在这里，还在外地上学。” 张大河也就是稍微犹豫了一下，李成就狠狠地掐了他一下。张大河只好说道：“行，赵科长，我回头就把我的手机号码也给你。” 随后，两人碰杯，都是一饮而尽。 李成今晚挺高兴的，觉得不但把那家商业银行黑了一道，还顺便给张大河找了一个女朋友。这样，他再见到张大河的父母的时候，他们就不会缠着他，让他给张大河找个对象了。 好，真好。李成笑意满满，觉得还可以再扩大一点战果。 “嗯，刘总，赵科长，现在咱们两家都不是外人了，那我就说点心里话了。”李成放下筷子，煞有介事的说道。 “你说你说------”刘总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说道。 “是这样啊，马上就到年底大结算的时间了，每年到了这个时候，我们银行过年就跟过关一样，别说是我们的领导了，就是我们这些小兵也要脱一层皮。” “嗨，都一样，你以为我们就不怕过年底吗？每年一到年底，这指标那考核的，弄得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也是焦头烂额的。” 刘总说完后，李成就故作惊讶的样子说道：“呀，没想到你们这种垄断企业也怕过年底啊？我还以为你们到了年底只管数钱就行了。” 说完，李成就笑了起来，孟姜红等人也笑了。 刘总笑了几声后，说道：“李主任，你是不是还想让我们帮忙啊？” 李成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不是有点得寸进尺了？” 刘总笑着说道：“你说呐？” 李成又是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然后说道：“没办法啊，全支行的压力都在孟主任和我的身上。如果今年的存款任务完不成，全支行的人都要喝西北风。” 刘总显然不相信他的话。他笑着看了看李成，然后指了指酒杯说道：“这样，李主任，我看你挺能喝的，今天咱们就来个喝酒换存款好不好？” 一听这话，孟姜红赶紧看向李成------ 李成今晚已经喝了不少酒了。她害怕李成真的会用喝酒来换存款，如果那样，她觉得李成能把自己喝过去。 “刘总------” 不等孟姜红说完，李成挥手打断她，然后说道：“刘总，你说，怎么个喝法？” 刘总指着高脚杯说道：“一杯一百万。” 李成拿起面前的高脚杯看了看，说道：“刘总，一杯一百万，好像我赚了你的便宜。不如这样，一杯五十万。” 一听李成这样说，刘总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就说道：“行，你厉害。我也不能赚你的便宜，咱们就一杯酒八十万，怎么样？” 李成笑道：“这还带讨价还价的啊？” 第196章 本色出演 就在李成喝酒换存款的时候，酒店另一层楼的一个雅间里，那位商业银行的辛副行长正在殷勤地敬酒。 坐在主客位置上的是翁小筑，她一颦一笑间都显得优雅动人，每次别人敬她酒的时候，她都是浅浅一笑，眉眼间便透出来一股亲和力。 辛副行长觉得这位漂亮的不像话的女老板似乎是一位很好说话的人，就觉得那位蒋主任给他介绍的这位客户不错，无论是财力还是人品都不错。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辛副行长就打算把话题转到了存款的事情上。 因为事前蒋主任已经对他说过，这位翁总是建筑公司的老板，手里有两千多万的资金放在支行的账户里一直没动。 别的不用多说什么，辛副行长明白，蒋主任已经成功的把高速公路工程公司策反到商业银行去了，这一次，他再次出卖他工作过的支行，要把翁总的建筑公司也策反到商业银行去。 蒋主任这样做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那千分之一的好处费。 于是，辛副行长答应蒋主任，好处费的提成比例不变，依然是千分之四，其中有蒋主任的千分之一。 “翁总，我看你很年轻啊！这么年轻就有了一家建筑公司，真是让人佩服啊！”辛副行长再一次殷勤地给翁小筑夹菜。 翁小筑笑了笑，说道：“我看辛行长年龄也不大啊，不也是当了行长了吗？” 辛副行长呵呵一乐，说道：“我哪里能比得上翁总，我都快到不惑之年了，翁总正当年轻，还有大好的前途啊！” 翁小筑故作惊讶地说道：“哦，辛行长三十多岁了吗？我还以为你也就是二十八九呢！” 辛副行长笑了一下，心说都说漂亮的女人没脑子，这位翁总也一样。她也不想想，我要是二十八九岁怎么会当上副行长。 “翁总说笑了，我今年已经三十九岁了，比起你们来，我已经老了。” 他这话说完后，就听到蒋主任重重地咳了一声。辛副行长赶紧看向他，然后笑着说道：“哎呦，忘了这里还坐着一位老前辈了，对不起对不起……” 蒋主任心说我看你喝的有点多了。两人是多年的哥们，经常在一起喝酒打牌，所以，蒋主任看到辛副行长有点失态，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但是，蒋主任一直记着李成的嘱咐，就想赶紧把事情定下了。 “辛行长，翁总我给你请来了，事情成不成你自己跟她谈。作为老哥们，我可是最后一次帮你了。我年纪大了，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了。” 辛副行长虽然面上有点喝多了，其实心里清醒的很。只不过，他见到翁小筑这样既有钱又漂亮的女人，心里就有点痒痒罢了。 蒋主任说完后，辛副行长突然拍了翁小筑放在桌上的那只手一下，然后大声说道：“翁总，只要你把钱转到我们这里来，你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户，可以享受最好的服务，拿最高的鼓励金……” 翁小筑不动声色的把那只手收了回来，等辛副行长说完后，她才说道：“早知道辛行长这样看得起我们，我们就把账户开在你们那里了。” 辛副行长大喜，赶紧说道：“现在也不晚啊！你们明天就去开户，我亲自让人给你们办理。” “好，我明天就派人去开户。” 辛副行长高兴坏了，赶紧端起酒杯又敬了翁小筑一杯。 翁小筑喝了一口酒，然后放下酒杯后说道：“我刚才听辛行长说，这钱一定要放在账户上过了年底才行，我就怕我们那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用钱，这件事不好说死啊！” 辛副行长这一阵子四处求人帮忙，就是为了让那些人把钱存在他们银行，然后安安稳稳的过了年底那一天。 这样，这存款才是有效存款，才能决定来年第一季度的贷款额度。过不了年底，就是再多的钱存几天就转走，对银行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 “这个……”辛副行长有点犹豫了。 随后，他看向蒋主任，那意思是翁小筑说的是真的吗？还是她想提高好处费的比例。 蒋主任知道此时是他表演的时刻，只见他先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翁总那个账户我看过，上面确实有两千多万，好像已经存了一段时间了？是不是，翁总？” 翁小筑知道这些钱不过是李成今天刚刚筹集到的，但她为了配合蒋主任的表演，就很确定的说道：“是啊，存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付出去，是工人的工资款，还有一部分设备租赁费和建筑材料费。具体的要问我的财务主管，要不，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 说着，翁小筑就转动身子，似乎在找自己的挎包。 辛副行长赶紧说着“不用不用，翁总说的我怎么会不信……” 话虽这样说，辛副行长心里还是犯起了嘀咕。 一旦翁小筑公司的钱转到自己那边去，可没等过了年底就提走了，自己不就白忙一场吗？ 还有，蒋主任已经和他说好了，好处费要提前给，也就是只要钱到了商业银行，好处费就要给翁小筑。 好处费这件事怎么说呢，有提前给的，也有事后给的。 相比较而言，提前给的反而更扎实。一般那些狗大户拿了钱以后，怎么也会让他们的钱在账户上呆到银行要求的时间。 反而是事后给的那些，一般都是因为不敢保证那些钱能在账户上呆一段时间，所以才事后拿钱。 这已经成了银行和狗大户之间的一条潜规则，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并不用多说什么。 翁小筑这个却是一个特例，她不敢保证年底之前不用那些钱，但还要先拿好处费，这就不能不让辛副行长多琢磨琢磨了。 想了又想，在心里权衡过利弊后，辛副行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然后很豪气地说道：“今天我们就交翁总这个朋友了。不管你们什么时候用钱，我们一定积极配合。但是，该给的好处我们一定要给。我们就是要让翁总看看，跟我们打交道有多痛快。” 翁小筑一听这话，顿时就是嫣然一笑，心说李成有鱼儿吃了。 她端起酒杯，对着辛副行长说道：“感谢辛行长，肯为我们客户着想，我敬您一杯。” 辛副行长傻吗？为了一笔不知道能不能用上的钱，却要付出一大笔好处费。 事实上辛副行长比谁都精明，他已经想过了，此时距离年底不过才一个多星期的时间，他就是拖也要把翁小筑公司那笔钱拖过年底去。 这样，他今年的存款任务就可以超额完成了。来年，他就有机会成为正行长。 无利不起早，为谁辛苦为谁甜。就怕是辛副行长辛苦一顿子，最后白白辛苦一场罢了。 第197章 你长点心吧 李成这晚上到底喝了多少酒，就连一直暗暗给他计数的孟姜红都糊涂了。 反正李成是超常发挥，最后喝的那位刘总告饶才完事。 这一顿酒喝完，通讯公司不但答应把存在商业银行的钱都转到李成他们支行去，还额外答应再增加存款一千万。 狗大户，这才是真正的狗大户。 散席后，李成等人把刘总和赵科长送上车，然后双方挥手告别。刘总他们的车消失在车流中以后，李成拿出手机，给翁小筑发了一个短信。 没一会儿，翁小筑回了一个短信，说是他们这边也结束了，让李成在酒店咖啡厅等她。 李成看过短信后，就对孟姜红说道：“你和大河先回去，我这边还有一点事情。” 孟姜红不放心他，说道：“你喝了那么多酒，还是一起走。” 不等李成说什么，张大河却笑了起来…… “孟姐，你没发现给李成倒酒的那个服务员搞鬼啊？” 孟姜红一愣，心说服务员搞鬼我怎么会知道。 张大河又说道：“那个服务员偏向李成，给他倒的都是水……” 孟姜红现在明白了，怪不得李成十几杯不倒，原来是服务员在暗中帮了他。孟姜红却又有点后怕，心说一旦被刘总他们发现李成喝的是水，李成的形象就毁了。 李成这时候却慢悠悠地说道：“你们以为我愿意喝凉水啊？我的肚子现在还在咕噜咕噜的乱叫呢！” 两人一听都笑了起来，等他们笑过后，李成又说道：“这个服务员就是录音机厂的人。她们是在大酒店这里学习礼仪的，大酒店有时候也会让她们帮忙当服务员。” 李成这样一说，两人都想起来李成的那个培训计划。 录音机厂被李成接手后，李成就在录音机厂的厂址上盖了一座仓储式超市。 而录音机厂的女工，很多就被送到大酒店这里参加培训，好完成从女工到超市服务员的转变。 “嗬，怪不得那个服务员帮你呢，原来是她们的李厂长来了啊！”孟姜红打趣道。 李成笑笑没有说话，张大河却一把抓住他说道：“李成，你先别走，你说你今晚给我当媒人是不是真的？” 李成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什么真的假的？你不是把手机号码都给了你小姨了吗？” 张大河嚷道：“什么小姨？什么小姨？我那是配合你的工作，谁想和一个比我大三岁的博士谈恋爱啊！” 说着，张大河一边捶着李成，还一边吆喝着。 李成不如张大河强壮，只好一边躲闪一边说道：“张大河，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长点心，别整天想三想四的了，好好的谈一场恋爱不好吗？” 这话似乎是戳到了张大河的痛处，张大河顿时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傻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这李成是怎么知道了自己的秘密。 孟姜红本来懒得管他们，现在看到他们突然不打闹了，反而觉得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怎么不打了？”她走过来问道。 李成还想着翁小筑那边，就朝着张大河那边呶呶嘴，说道：“你去问他。还有，以后中午吃饭的时候，不许再去饭米粒。” 说完，李成就转身走了。 这边孟姜红愣了一下，心说这都哪跟哪啊？怎么中午就不能去饭米粒吃饭了？你不是也经常去吃饭吗？ 怎么，你可以去，我们就不能去啊？那饭店还成了你们家的了啊！ 孟姜红腹诽着，然后走到张大河面前说道：“大河，不管他，咱们走。” 张大河还是跟傻了一样，直到孟姜红拉了他一下，他才跟是醒过来一样，随后就带着哭腔说道：“他怎么就知道了啊！” 孟姜红不明所里，就说道：“你问谁啊？什么他怎么就知道了啊？” 张大河朝着李成的背影喊道：“李成！我说的是李成。” “李成知道什么了啊？” “知道……你管的着嘛！” 说完，张大河就气鼓鼓的走了。 孟姜红顿时有些凌乱，心说这年轻人的世界自己是真的想不明白了。 随后，她对着张大河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然后把手插进衣兜里就走了。 李成来到大酒店一层的咖啡厅里后，看到翁小筑已经来了。此时，她正坐在一张靠近窗户的桌子旁。 李成悄悄走了过去，然后就突然坐在了她面前。翁小筑却丝毫也没被惊着，只是指了指那块大玻璃。 李成看了一眼，发现是玻璃反光，早把自己的影子映在那上面了。 李成笑了笑，问道：“怎么样？鱼儿上钩了吗？” 翁小筑转过脸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红脸蛋说道：“你是不是应该先问问我喝了多少酒啊！” 李成看着她娇艳的脸蛋，心说这样子也蛮好看的。 于是，李成就多看了几眼，翁小筑作势要打他，李成也假装躲闪，还说道：“今晚犯小人，总是招人打。” 翁小筑道：“你说谁是小人，你说谁是小人……” 李成赶紧说道：“嘘……小声点，那边还有人呢！” 翁小筑朝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道：“我刚才看到张大河在外面捶你，是不是他喝醉了？” 李成笑道：“他要是真的喝醉了就不捶我了。还是先说说你那边，顺利吗？” “顺利，太顺利了……” 翁小筑绘声绘色的把表演过程对他说了一遍，李成心说这翁小筑还挺会演戏的。 李成还想到了那位这蒋主任，心说他这回彻底完了，估计这件事过后，他就是再去找那个辛副行长出卖信息，辛副行长也不会相信他了。 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就要断了他的念想，让他以后不能也不敢再帮着别人偷桃子。 不然太吓人了，在支行存款的狗大户他都清楚，说不定哪天他就偷走一个。 “这么说，那个辛副行长咬钩了？” “咬了，只要明天公司的人去他那里开户，然后把钱转过去，好处费他就会亲自给我送来。” 李成一听笑了，说道：“这钱你就拿着，作为你本色出演的出场费好了。” 一听这话，翁小筑就笑着骂道：“滚，你才是本色出演呢！这钱我不要，回头我放在茶室里，要不要是你的事情，反正我不要。” 李成心说你不要就不要，这钱就给韩校长一部分，他弄来的那些钱可都是答应给人家利息的。 第198章 尿遁 夜色撩人，还飘了点雪花，咖啡厅里的灯光又很暧昧。 翁小筑晚上多喝了几杯，这会就有点上头。她脸色通红，眉眼带笑，看着李成的时候就有几分撩人的样子。 说实话，翁小筑此时的这个样子，是个男人就很难把持住。李成也一样，要是今晚他喝的也是酒而不是凉水，估计他二话不说就带着翁小筑上楼了。 可他喝了很多杯凉水，再加上他这一阵子喝酒太多，抵抗力下降，这会他的肚子不但咕噜噜的乱叫不说，而且还有喷薄而出的意思。 这就很让人难堪了，李成也不敢说自己想拉肚子。如果说了，不但太煞风景，而且翁小筑可以拿这件事笑他一辈子。 “小、小筑，我去趟卫生间……”不等说完，李成起身就跑了。 翁小筑看着他的背影，轻轻说了声“怂货，这就怕了，这才哪到哪啊”！ 她不知道李成是真的在闹肚子，还以为李成是架不住她撩，找借口躲了。 翁小筑拿起手机，编了一条短信发给了李成，“月色撩人，李成尿遁”。 发完这条短信后，翁小筑拿起挎包就走了。 等李成从卫生间扶着墙出来，哪里还有翁小筑的影子。他心想翁小筑一定是走了，就在心里说道：走了就走了，省的以后两人见面后不好相处。 不过，李成也有些遗憾，心说毕竟是这么好的机会，竟然被拉肚子破坏了。 第二天，因为闹肚子的缘故，李成起的晚了些。等他到了孟姜红的办公室以后，看到孟姜红早就来了。 李成面无表情的说了声“孟姐早”，然后就去拿水杯。 孟姜红却没有理他，只是盯着窗外，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李成心说她不应该生气啊！她应该很高兴才是。 昨晚上把存款的事情解决了，存款部的任务也完成了，她怎么还是这副生气的样子？难道是刘总那边说话不算数？ 不能啊，昨天说的好好的，他们也答应的很痛快，不至于一夜之间就变卦了？ 李成接了一杯水，然后在孟姜红对面坐了下来。这样，李成就挡住了孟姜红的视线。 孟姜红偏了偏身子，还是朝外面看着…… 突然，李成知道她在看什么了。于是，李成故意挡住她，说道：“你知道张大河的事情了？” 孟姜红收回视线，转而盯着李成，慢慢说道：“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昨天一个劲的说不让我们去饭米粒吃饭，到底是什么意思啊？闹的我一晚上都没睡好，今儿一上班，我就盯着那边看，你猜猜我看到谁了？” 李成还用猜了吗？前些天他也是这样看向对面那家叫做“饭米粒”的饭馆，才证实了张大河的秘密。 李成转头看了一眼，说道：“你是说张大河又去那里了？” 孟姜红点了点头。 李成叹了一口气，心说张大河算是魔怔了。 李成又说道：“这样，等中午的时候，咱俩去饭米粒一趟。” 孟姜红抬了一下眼皮，说道：“我不去，我害怕见到那个妖精。”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孟姜红突然问道：“对了，你昨天不走，是不是去见翁小筑去了？” 一说起昨晚的事情，李成觉得肚子又开始闹腾了。于是，他捂着肚子说道：“我要是说我没走，就是去拉屎了，你信吗？” 孟姜红瞪了他一眼，说了声“我信你个鬼”。 到了中午时分，张大河破天荒的没来叫李成和孟姜红去吃饭。李成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他说他回家了，还特别强调说是回的他父母家。 李成放下电话后，就有些犹豫地说道：“孟姐，还去对面那家饭馆吗？” 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孟姜红说道：“去，干嘛不去，不能让那个妖精祸祸张大河。” 李成心说这种事咱们管不了，也只能劝劝张大河罢了。 可孟姜红一定要去，李成就只好陪着她去了那家叫做“饭米粒”的小饭馆。 其实，李成和孟姜红都是这里的常客，饭店的老板娘也认识他俩。 只是，在不知道张大河和这位瘦的离谱的女老板有瓜葛之前，李成和孟姜红还是比较喜欢这位做饭很好吃的老板娘的。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比张大河岁数要大很多的老板娘，背后竟然干这种事情，竟然把张大河迷的神魂颠倒，每天上班前都要先来这里一趟，然后再去上班。 李成和孟姜红进到饭馆里面后，看到来吃饭的人挺多，但支行的人占了有一半的样子。 相互间打过招呼后，李成和孟姜红就坐到唯一还空着的那张桌子旁。 两人刚刚坐下，那位老板娘就过来了，“两位，今天想吃点什么？” 老板娘虽然瘦，但脸上的化妆品却一样也不少，把整张脸涂的让人看上去很假。 孟姜红看着她，随后又看向李成。李成说道：“就按照老样子来。” “好嘞！”老板娘喊了一声后就走了。 孟姜红拿起桌上的茶壶，给李成和自己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我刚才又仔细看了看她，实在看不出她有哪点吸引人。” 李成喝了一口茶，说道：“有一句话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估计这两人看对了眼，就看哪哪好，到了一天不见就不行了的地步了。” “说的也是。当年我和我家那位谈恋爱的时候也是这样，都说我俩不般配，可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李成的肚子又开始咕噜了，李成捂着肚子说道：“昨天的凉水喝多了，今天肚子还难受。” 这时候，孟姜红才真的相信李成昨晚没和他们一起走，确实是因为肚子难受。 “要紧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早晨艾一给我找了药吃，比昨天已经好多了。” 孟姜红“哦”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你打算怎么办？” 李成看着刚才老板娘去的那边，说道：“还能怎么办？等人少点了和她谈谈呗！总不能让她和张大河这样下去，以后这俩人说不定都会毁了。” 孟姜红点了一下头，说道：“要是她能听咱们的就好了。”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不听也得听。不然，她这家饭馆就别开了。” 第199章 海鲜疙瘩汤 饭菜上桌后，李成基本上是没动筷子。孟姜红吃的也是没滋没味的，两人都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那个老板娘数次走过他们桌旁，看到桌上的饭菜基本上没怎么吃，就以为是今天的饭菜做的不合他二人的胃口。 于是，老板娘亲自下厨，给他们做了一道海鲜疙瘩汤。 看到这道菜后，李成突然有了胃口，将疙瘩汤盛到小碗里，拿勺子一口一口吃着…… 孟姜红也盛了汤喝着，老板娘见了就暗自笑了笑。 喝了两碗汤以后，李成觉得舒服了许多，他扯过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角，然后说道：“现在，我好像知道张大河为什么和她扯不清楚了。” 孟姜红抬眼看着他，问道：“为什么？” 李成看了站在台后面的老板娘一眼，然后回头说道：“你还记得大河在省分行帮忙的事情吗？” “记的，别人三个月，他愣是呆了一年。”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这期间我去省城的时候，看过他一次，那次他请我吃饭的地方，也叫饭米粒。当时，也有这么一道海鲜疙瘩汤。张大河说这是老板娘最拿手的一道汤------” 孟姜红一听这话就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他们在省城就……” 李成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是说道：“有一点可以肯定，她把饭店搬到咱们这里来，一定和张大河有关。” 孟姜红更是惊呆了，她没有想到这里面的事情这么复杂。但她确定李成一定知道的比自己多，所以她就看着李成，就像是李成脸上写着答案一样。 李成却扭头看着这家小店里吃饭的那些人，心说这里的买卖不错，要是这位老板娘不肯和张大河断了关系，自己是不是就要想办法把这里的买卖搅黄了？ 李成知道，张大河和老板娘的事情是他们的私事，自己和孟姜红根本就没有插手的义务。 但是，张大河的母亲曾找过李成，让他一定要把大河看好，再给大河找个正儿八经的对象。 也就是大河的母亲找过李成后，李成才开始注意张大河。结果，李成就发现了张大河的秘密。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张大河隐藏的再深，做母亲的也依然觉察到了他的事情。 这就是一个母亲的天性，她的心思全都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李成感念大河母亲的不易，这才决定管一管这件闲事。 想一想历史上那些棒打鸳鸯的事情，李成就觉得自己这是出力不讨好。不过，这野鸳鸯打了也就打了，省得以后弄的没法收拾。 “孟姐，待会你和她谈谈，毕竟你们都是女人，好说话一点。” 孟姜红瞪眼指指自己，然后又指着李成说道：“我和她谈？李成，你也想的出来，就是因为我也是女人，才知道这件事有多伤人……” 一听这话，李成就笑着说道：“孟姐，你也被伤过吗？你不是说你和你的老公是初恋吗？” 孟姜红自知失言，就有些恼怒地冲着李成吼道：“滚！” 李成笑呵呵的站了起来，说了声“好，我滚”。 孟姜红接着就是一副哀求的样子，说道：“你走了我怎么办？” 李成故意不理她，然后走到另一桌吃饭的人那里，俯身和他们说了几句什么。 接着，孟姜红就看见那桌吃饭的人纷纷起身，结账后走了。老板娘也看到了这一幕，就有些惊讶的看着李成。 而李成已经向下一桌吃饭的人走去…… 就这样，在这里吃饭的几桌客人都走了，李成把饭馆外面挂着的“营业中”招牌拿了进来，顺手还把门关上了。 这一切，都是在孟姜红和那位老板娘惊愕的眼神中进行的。 李成坐回到孟姜红这边，心说自己这是干的什么事啊！简直是砸人家的饭碗。 孟姜红不知道李成想干什么，但李成这番操作确实出乎她的意料。 那几桌客人有些就是支行的人，李成让他们离开，他们肯定会听李成的。但是，还有两桌客人不是支行的人，但他们也走了，这就让孟姜红觉得有点奇怪。 “你想干什么？”饭堂里很安静，孟姜红就压低声音问道。 李成却只是安静地坐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饭馆的那名服务员想要收拾桌子，老板娘却制止了她，然后就朝李成这边走来…… 她走过来后，顺手拉过一把椅子，就坐在了李成和孟姜红中间那里。 随后，她看着李成说道：“李成？对？” 李成朝她点了一下头。老板娘又看向孟姜红，说道：“你是大河的主任，对？” 孟姜红习惯性的朝她伸出手，说道：“我姓孟，孟姜女的孟。” 老板娘和她握了一下手，说道：“我叫杜雪，杜鹃花的杜。” 孟姜红点了一下头。 这个叫杜雪的女人又转脸看向李成，“你们来吃过很多次饭了，今天咱们才算是正式认识啊！” 李成没说话，孟姜红也不好装哑巴，就胡乱嗯嗯了两声。 杜雪看着桌上的饭菜，说道：“今天的饭菜不合你们的口味吗？我看你们几乎没怎么吃，要不要我重新给你们做一份？” 孟姜红赶紧说道：“不麻烦你了，我们已经吃饱了。” “哦，那今天的单就免了！以后常来，我一定好好招待你们。” 杜雪如此客气，孟姜红反而不习惯了。她赶紧摆手说道：“不用不用，我们……待会结账就好了。” 杜雪笑了笑又看向李成，说道：“李成，你对我的客人说，老板娘今天有事，想早些关门。请问，我到底有什么事啊？” 李成瞟了她一眼，说道：“你确实有事，而且是大事。” 杜雪眉毛一挑，笑着说道：“那你说说，我有什么大事？” 李成伸出两根手指，说道：“两件事，一件是你的买卖会越来越好。另一件事情是，你的买卖会越来越不好。你选！” 李成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一股江湖气。 但让他想不到的是，这位杜雪却还是一副笑吟吟地样子，说道：“这好像是一回事！都是事关我的生意。”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你这样理解也行。” 第200章 小娘们气性太大 李成说完上面那句话以后，就只是玩弄着手里的那只茶杯。 茶杯的质地很细腻，不是那种通常的大路货。李成从这点看出来，这个杜雪做事情很认真，或者说是偏执。 就怕这种做事过于认真的人啊！他们认准了的事情，轻易是不肯回头的。 杜雪其实对李成早有耳闻。不然，她也不会看到李成赶走她的客人，还说那些江湖狠话的时候，依然是笑吟吟的样子。 那个张大河整日在她耳边叨叨李成这样李成那样，弄的杜雪对李成一点也不陌生。再加上李成他们经常来这里吃饭，杜雪虽然没有和李成说过什么话，但杜雪就是觉得李成不是陌生人，还觉得他很亲近。 而且，李成这人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所以，李成就是把话说的再狠，杜雪也没觉得有多少恶意。 这样一来，李成就唬不住她。倒是孟姜红看到她笑吟吟的样子，心里就有些生气。 孟姜红心说我们在和你谈正事呢，你总是这么笑着算什么事？ 于是，孟姜红脸色一变，说道：“杜雪，你知道我是张大河的领导，那么，你就应该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杜雪愣了一下，说道：“你们不是经常来吗？难道今天来是有别的事情？” 孟姜红知道她是在装糊涂，就唬着脸说道：“刚才李成说的那两件事，你想选哪一个？” 杜雪说道：“这就是一件事，无非是我答应了你们的条件，你们就会还像以前那样来照顾我的生意。如果我不答应，李成就会像刚才赶人一样，把来这里吃饭的人都赶走，让我的生意做不下去。” 说到这里，杜雪看了看李成，然后又说道：“对我来说这就是一件事。对你们来说是两件事，继续来吃饭，或者是砸我的饭碗。” 听她说完后，李成心说真是丑人多作怪，这杜雪长的不漂亮，却聪明的很。 孟姜红看向李成，那意思是这杜雪说的对吗？ 李成刚刚点了一下头，杜雪却突然说道：“请问，我到底得罪你们哪一个了？你们这样对待我。” 孟姜红看向李成，心说恶人还是你来做！ 李成看向杜雪，因为距离近，杜雪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李成心说年龄大十几岁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大问题，但问题是杜雪有老公，这就对张大河太不公平了。 “杜雪，咱们在省城见过一次？那次是大河带我去你的饭店吃饭，你还记得吗？” 杜雪点点头。 半年前的事情她还记的，说明那时候张大河就已经和她有了来往。 可知道了这些又能怎样？这杜雪把饭馆都开到这里来了，而且就在张大河回支行工作后不久，这就让李成觉得这件事其实不像自己想的那么好办。 两人的感情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想把这块泥巴里的土和水分开，需要强烈的阳光。 李成觉得自己就是这道光。 “那天，我觉得你做的饭菜滋味好极了，特别是最后上的那碗海鲜疙瘩汤，让我印象很深刻。” “那时候我那边的生意很好，你吃的饭菜都是大厨和我亲自做的。不像现在，我只能找个新手，然后手把手的教他。” 李成“哦”了一声，心说原来是这样。这杜雪宁愿生意不好，也要来这里，是吃定了张大河啊！ 难度加大了，李成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让她和张大河分开。 就在李成想着怎么办合适的时候，杜雪突然说道：“你说，什么条件？” 李成和孟姜红都愣了。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李成就说道：“你和张大河不合适。为什么不合适我就不多说了，你自己懂。所以，你只要不和张大河来往了，你的生意就可以照常做，而且我保证，以后会越来越好。 当然，你要一意孤行，非要赖着张大河不可，我们也没办法。但你这个饭店可能就没什么人来吃饭了。” 李成一口气说完后，顿时觉得像是放下了千金重担，心里感到轻松了许多。 唉！这种事情真的不应该管啊！得罪人不说，也折磨自己。 再看杜雪，听完李成的话以后，就是微微低头，手指也在桌面上抠着…… 一下，一下，一下…… 李成眼睁睁地看着她把桌面上的漆抠破，然后露出了木色，然后就成了红色------ 孟姜红看不下去了，一把抓住她的手，从旁边抽了一张餐巾纸就捂在那根流血的手指上。 李成心说完了，这小娘们气性太大，这件事只能从长计议。 孟姜红一边给她包扎，一边说道：“你有话就说，只要我们能做到的一定帮你。你和桌子较劲干什么，要是指甲盖掉了就难看了……” “让张大河来。” “什么？” “我说，让张大河自己来说，找你们来干什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此时，杜雪脸上泪痕道道，说话也没了先前的柔和，而是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看到杜雪有些扭曲的脸，李成觉得自己今天闯祸了。 李成想了想，觉得也只有让张大河来收拾残局了。 于是，李成拿出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李成让他来饭馆一趟，张大河却在那边说道：“你不是不让我去那里嘛，我不去！” 李成没办法，就说自己和孟姜红都在这里，没钱结账，老板娘不让他们离开。 这根本骗不了张大河，他在电话里说道：“李成，你不要骗我了，我知道你和孟姐去了她那里。怎么样？知道她的厉害了！” 李成能说什么呢？现在他才知道，张大河早就知道把自己和孟姜红要来这里。而且，说不定他还把自己要来这里的事情告诉了这个杜雪。 李成有点恼了，心说两人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我还不信了，今天我非让你们分开不可。不然，你妈非得气死不可。 “张大河，你不用来了。” 说完，李成就扣了电话。 电话是守着杜雪打的。扣了电话以后，李成就看着她说道：“你有一个八岁的女儿，现在就住在张大河分的那套房子里……” 不等李成说完，杜雪突然厉声喊道：“李成，你想干什么？你敢动我女儿一下，我就和你拼了……” 第201章 我太难了 看着几乎就要扑上来的杜雪，李成心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过，李成同时也知道了这个杜雪最大的软肋。 李成起身闪到一边，看着气呼呼的杜雪，故意做出很凶恶的样子说道：“你以为你把她藏在那里就没人知道了吗？实话告诉你，张大河把她带回家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知道了又能怎么样？李成，我和大河都很尊重你，你不要欺负我们。” 李成心说我才懒得欺负你们呢！可不欺负你们不行啊，不欺负你们，你们就把那个老太太气死了。 张大河的房子里住着一个小女孩，这个杜雪也会经常过去，这样，这件事就传到了大河母亲耳朵里。 可想而知，老太太得知自家宝贝儿子和一个带着娃的女人来往是什么心情。 李成看着杜雪，心说不欺负你们还真的不行。 “杜雪，你和大河真的不合适，你就不想一想，你这片雪花落在河水里……” 李成突然不说了，觉得再说下去好像这两人就融为一体了。 杜雪好像被李成的这个比喻吸引了，她看着李成，似乎在等着他说下去。 想想就很美，冬日河水结冰，皑皑白雪落下，长河变玉带，然后春天融为一体，然后就一起流向远方。 李成突然叹了一口气，觉得今天自己干的这事真不是人干的事情。 “我太难了。”一声叹息后，李成就是一副悲伤的样子。 孟姜红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就觉得这李成是真的太为难了。想当初接下老印染厂，接下录音机厂，盖超市，办烧烤城，开驾校，给录音机厂的工人盖房子，还有筹集存款…… 一件件事情，哪一次见李成为难过？ 可这件事让他为难成这个样子，孟姜红就觉得这张大河和杜雪太他么的欺负人了。 孟姜红真的想把张大河和杜雪叫到一块，然后让他们跪在自己面前，她狠狠地扇他们一顿。 倒不是因为这俩人干的事情离谱，而是他们让李成为难成这样，孟姜红就不高兴。 孟姜红很厌恶的把杜雪拨拉到一边去，好像是再也不想看到她的样子。 “李成，我们走。咱们就不该管这件事，回头让行长找张大河谈话就是。他这种和有夫之妇来往的行为，根本就不适合当副主任，也不适合从事现在的工作……” 孟姜红这些话与其说是对李成说的，更想是故意说给杜雪听的。 李成也说道：“是啊，大河的父亲是市分行的中层领导，估计也会受这件事牵连，领导是做不成了，准备提前退休……” 两人边说边朝外面走着，杜雪却愣在了原地。 一个女人的心思其实是很难琢磨的，你也不知道最能触动她心弦的是哪件事哪句话。 孟姜红和李成只能这样试探她，看看她是不是真的肯为张大河着想。 两人回到办公室后，李成看了一眼桌上的台历，然后就说道：“孟姐，你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我想早点去信贷部，他们那边……” 不等他说完，孟姜红就说道：“欸，说好的三天，这才第二天你就想走，不行。” 李成指指对面张大河的办公室，说道：“我不想看到他。” 孟姜红知道，张大河和杜雪的事情，真的是让李成为难了。不然，李成不会这么急着离开存款部。 可存款部的难关已经过去了，现在的指标已经完成，再把李成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 孟姜红想了想说道：“要不这样，你不是肚子不舒服吗？回家休息一天，然后再去信贷部。” 李成摇头说，“不用了，大家都忙，我在家也呆不住。” 孟姜红心说你还认真起来了，谁不知道你是整个支行旷工最多的人。 不过，大家对李成经常旷工的事情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因为他们知道，李成很忙，忙的都是大事。 现在就是那个喜欢管闲事的付副行长也不管他旷工的事情了。她不管那就更没人管了。 孟姜红说道：“你愿意去就去。刚才营业室已经来电话了，说是通讯公司一次就转过来了三千万，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 李成点了一下头，心说那条吞了鱼饵的鱼儿，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孟姐，高速公路工程公司那边你也不用操心，他们回头还会乖乖地回来。还有就是张大河那边，咱们总要想个办法，不然，他妈肯定还会来找我。” 孟姜红点了一下头，心说张大河的母亲也是认准了李成了，看来非要逼着李成搅了张大河的好事。 这他么的是好事吗？一个相貌堂堂的小伙子，和一个有老公的半老徐娘打的火热，还替人家看孩子，这张大河是犯了哪门子的邪？ 孟姜红越想越气，就拿起电话想把张大河找来。 李成不让，说道：“咱们今天去的有些冒失，他们的事情肯定不是这么简单，回头我再让人打听一下，看看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我总觉得张大河和这个杜雪来往，不仅仅是两人相互喜欢对方这么简单。” 孟姜红现在一想这件事就头疼。李成说完后，她就说了声“好”，然后就站了起来，要送李成出去。 可这时候，李成和孟姜红都听到对面办公室有开门声。两人知道是张大河来了，李成就故意等了一会，等听到关门声以后，李成才开门出去。 孟姜红一直把李成送到电梯那里，看着李成这样躲着张大河，孟姜红心说这李成确实太难了。 明明是在做一件正确的事情，可现在就像是做了亏心事一样，还要躲着那个张大河。 “叮。”电梯下来了。 李成进去后，孟姜红说道：“李成，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为难过。实在不行，我去跟张大河的母亲说一声，就说咱们管不了这事。” 李成摇摇头，说道：“开弓没有回头箭，这件事我管定了。张大河现在可以骂我，以后他就会感谢我。” 说完，李成松开开门键，电梯门关闭。 孟姜红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回头走了。 第202章 雪中送炭 信贷部在六楼。这里要比存款部那里热闹多了，电话铃声，杨主任等人的说话声，充斥着整个楼层。 信贷部是一个大部门，人很多。李成一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就高兴地喊着“李成来了、李成来了------” 杨主任他们已经知道李成要来帮忙的事情，也已经知道李成协助孟姜红把存款任务完成的事情。所以，李成的到来，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而且，李成比计划的时间早来了一天，更是让他们高兴万分。 这个节骨眼上哪里的事情也很多，多一个人就显得很重要。 不过，人家信贷部这时候忙归忙，但人家的待遇好，早就有客户给他们送来了水果瓜子，还有各种饮料，还有一罐罐的咖啡。 一名信贷员把李成按在沙发上，然后指着茶几上的零食说道：“你自己吃，杨主任一会就过来了。” 李成笑着说道：“好好，我自己来，你去忙。” 那人笑了一下，又坐到一台电脑前忙了起来。 李成看着眼前那些水果，几乎把整面茶几都堆满了，就在心里想着，这信贷部就是牛啊！ 存款部那里清水冷灶，这里却是跟过年一样，简直是天壤之别。 李成拿起一只橙子慢慢撕着，一名信贷员看见了，就从桌上拿了一把水果刀过来。 李成谢过他后，就用水果刀把那只橙子分成四份，然后吃了起来------ 别说，这橙子还真甜。李成看到桌上还有很多橙子，就干脆多拿了几只，想着待会下去送到营业部艾一那里去。 就在这时候，杨主任来了。他看到李成手里的橙子，就说道：“放下放下，我那边给你留了一筐，就等你来吃呢！” 一听这话，李成赶紧把手里的橙子放下，起身就跟着杨主任去了他的办公室。 进到杨主任的办公室里以后，李成顿时就傻眼了。只见他这里不但放着整筐的橙子，还放着一些不太常见的南方水果。 “你的，都是你的，回头我让人给你放在车上------”杨主任指着那些水果说道。 李成笑道：“杨主任，这么大方啊？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 杨主任坐下后说道：“你先坐下。” 李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后，杨主任把一份报表递给了他。李成接过报表一看，是信贷部的应收利息和实收利息报表。 李成看了看最下面的两个数字，发现差额不是一般的大。 李成把报表还给杨主任，说道：“差的有点大啊！” 杨主任把报表放在桌上，然后探身过来说道：“兄弟，就从这上面下手怎么样？” 李成摇了摇头，说道：“难！” 一听这话，杨主任就有点泄气，他靠回到椅背上，说道：“我知道很难，可侯行长下了死命令，非要再增收一千万的利息。可你也知道，咱们支行的大多数客户都是半死不活的企业，你让我怎么办？” 李成知道，这些半死不活的企业在接下来的几年间，都会走上破产、改制、兼并、或者是出售的道路上去。 这时候，这些企业别说是偿还贷款利息了，就是给工人发工资都难。 “咱们支行之所以收不上利息来，最大的原因就是以前咱们是本市所有国营企业的专职贷款银行。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不是你这个信贷部主任收不上利息来的问题。” 杨主任听了这话后，脸色稍稍好看了些。他觉得李成说的这话还算是讲理，侯行长就不一样了，为了各项指标，为了她的脸面，就知道逼着自己去要利息。 她也不想一想，能躺在家里收利息，还用得着这么多人整天没日没夜的加班啊！ “李成，那你说怎么办？侯行长非要这一千万的利息，否则，她和市分行没法交代。” 李成想了想说道：“一家能用得上的企业也找不出来了吗？” 杨主任在桌上的一叠报表里找了找，然后把其中一张塞到李成手上，说道：“你找找看，但凡你能找出一家用得上的，我立马给它放款。” 两人说的“用得上”的企业，就是经营效益还行的企业。这样，年底之前给这家企业发放一笔贷款，然后再接着回收一笔利息，这样，年底收取利息的任务就有可能完成。 当然，这样做严格来说是不合规的。但也没有什么大毛病，很多银行完不成任务的时候都会用这一招。 李成看着报表上列出的那些企业，心说这上面除了那几家和自己有关的企业，其它的都不像是能“用得上”的企业。 那些用不上的企业，也就是效益不好的企业，现在是万万不敢给它们发放贷款的。一旦放款，以后就是呆账坏账，早晚还要收拾这个烂摊子。 比如，这上面那家灯泡厂。上面说它已经负债两千七百万，截止到上个月，他们欠息已是一千一百二十三万。 也就是说，这家灯泡厂自从贷款以后，几乎就没有还过银行利息。这是拿银行的经营性贷款过日子了啊！ 此时要是给它放一笔贷款，估计他们会乐的发疯。但是，利息嘛，就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了。 信贷部的这工作，虽然看起来风光，但好像比存款部要难干的多了。 李成把报表放回桌子上，然后指着录音机厂的名字说道：“就这家。” 杨主任看到是录音机厂，就摇头说道：“我不能给你雪上加霜啊！” 李成接手录音机厂的时候，可是把它的负债也一起接了。此时，如果再给录音机厂发放贷款，李成的负债就会加大。 这样，虽然李成可以按时付给支行利息，可杨主任担心一旦李成那家超市经营不善，那么，等着李成的就是破产清算。 杨主任一脸担心地看着李成，李成则笑着说道：“什么雪上加霜，你要是现在给录音机厂发放一笔贷款，那就是雪中送炭。” 杨主任笑了，说道：“你们那个超市我看了，现在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估计年前就能开门营业。但是，你们还没有这么大的体量，可以接手这么大一笔贷款。” 一听这话，李成就笑着说道：“谁说我要把钱放在超市了？我拿它盖房子不行吗？” 第203章 五千万算什么 “盖房子？” 杨主任亲手核发过上亿元的贷款，可还从来没有发放过用于盖房子的贷款。 “李成，你说的盖房子是不是你的那家超市？可超市的主体工程已经完工了啊，你现在要这么多钱干什么？” “谁说我要钱是盖超市了？我说的房子是用来住的房子，也就是现在正在改造中的录音机宿舍。” 杨主任的眉头皱了起来，说实话，他觉得用贷来的钱盖宿舍，是一种违规行为。国有四大行里，此时有专门贷款用于基础建设的银行，而自己所在的这家银行，主要的业务对象就是本市的工商业企业，并不包含基础建设贷款。 “李成，这怕是不行？咱们支行的业务里没有这一项。”杨主任摇头说道。 一听这话，李成就笑着说道：“死脑筋了？杨主任，我一直认为你和别人不一样，是一个开拓型的领导，浪里行舟如履平地，虽然头疼的事情很多，可依然没能让你掉一根头发。可我今天才发现，你也是一个墨守成规，不会在绝地里闯出一条生路的人。” 说完，李成还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杨主任听了这话后有点哭笑不得，但他还是摸了一把自己浓密的头发，心说自己可没少掉头发，只是自己的头发多，每天掉那么几十根看不出来罢了。 “李成，我知道你胆子大，也敢想敢干。可你也得体谅我的难处，每笔贷款的用途都是要审批的，就是我同意放款，侯行长那里能不能批还是两回事呢。” “侯行长那里你不用管。咱们作为下属，就应该为她分忧解难。我就问你，侯行长这是第一次当行长，要是指标完成的不好，她会高兴吗？” 杨主任摇了一下脑袋，说道：“她肯定不会高兴。但是，李成------” “不要但是了，杨主任，现在你听我的没错，赶紧走程序，争取在年底之前把贷款放下去，然后，我们会提前还一笔利息，让你和侯行长都不用为收利息的事情难受了，这才是正事。” 李成说完后，杨主任就沉默了。他知道，现在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就他现在的这些客户，想要再增收一千万的利息，就是吸那些客户的骨髓也做不到。 沉默了一会，杨主任突然手背打手心，对着李成说道：“李成，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啊？咱们按照规定发放贷款，明知道有些贷款放出去就是打了水漂，可还是要放款。难道银行的钱就是大风刮来的，一分钱的本钱也没有吗？” 李成笑道：“放款是对的，收不上来也是对的，都是规定的错误，以后会好的。咱们不要着急，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就是。” 杨主任想想也是，就拿起算盘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李成看着他娴熟地拨拉着算盘珠子，心说这打算盘可以干银行工作的基本功啊，只可惜，等到各种计算机软件普及，算盘就要退出历史舞台了。 杨主任的这架算盘不错，看上去好像是红木的，等过一阵子就把它要来。 就在李成看着那架散发着光泽的算盘发愣的时候，杨主任突然说道：“这样，我给录音机厂发放一千五百万贷款，然后你从大鹏电脑公司那边以提前还利息的名义，年底前还利息三百万，烧烤城那边三百万，录音机厂那边一百万------” 杨主任把还利息的单位分为三处，这样可以让账面上好看很多，不至于让人说前脚放贷款，后脚就回收一千万的利息，就是违规操作。 李成说了一声“好”，然后就准备让大鹏电脑公司的那位老会计出面，把这件事操作一下。 “哦，李成，刚才我忘了问你了，你说你要钱是盖宿舍，是不是想等超市盈利以后，慢慢把这笔钱消化掉啊？” 杨主任觉得这么一大笔钱都给录音机厂的工人改造宿舍了，以后李成想要还钱，那就只能从超市的利润里出了。 李成只是笑了笑，心说这笔钱还用得着慢慢消化吗？等那批房子盖完，这笔钱可就是翻倍回来了。不过，这笔钱李成也没有打算把本钱还给支行，而是打算鸡生蛋蛋生鸡，让这笔钱发挥更大的效益。 “杨主任是不是担心我到时候还不上钱啊？你放心，这笔钱我就用快要完工的超市做抵押，你就一百个放心。” 杨主任听了这话后只是笑了笑，他觉得那家超市好像不值这么多钱。况且，那家超市现在背负着录音机厂以前的债务，再加上这一笔钱，好像有点资不抵债的样子。 李成看他没有说话，知道他可能是觉得那家超市的分量不太够用，就又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了，前几天有人找过我，说要出三千五百万买那家超市。” 杨主任眼睛一亮，问道：“你卖了？”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要卖早就卖了，而且不是三千五百万，而是五千万。” 杨主任大吃一惊，心说那家超市虽然在本市是第一家，可也不至于有人肯出五千万买下来？ 李成看到他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就拿出手机翻出一条短信，然后把手机递给了他。 “李总，购买超市一事还请您再考虑一下，本集团诚意购买，五千万可考虑------” 杨主任念完短信内容后，看到发信息的手机号码是外地的，就半信半疑的把手机递了过来------ 李成没接手机，而是喊道：“看日期，发短信的日期。” 杨主任赶紧看了一下发短信的日期，看到这条短信是两个月以前发来的。 这下子杨主任信了，知道李成说的超市可以卖到五千万是真的。 “五千万买一家超市，这家集团可是够有钱的。”杨主任把手机放到李成手上。 李成把手机放在桌上，有些不屑地说道：“五千万算什么？或许只是一年的利润罢了。” 杨主任一听就惊呆了，心说超市的利润怎么会这么大？ 李成告诉他，那家集团是专门经营超市的，在全球多个国家都有超市，数量达到了上万家。而且，李成相信有一天他们也会来这里开超市的。 所以，李成要把那家超市做到最好，让那些国际连锁超市来一家倒一家，让他们在这里站不住脚。 第204章 不能喝血 李成给杨主任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番超市的前景，杨主任被李成的话打动了，也就对将要发放的那笔贷款没了顾虑。 只是，他告诉李成，这笔钱要经过侯行长的批准才会放款。 对这件事李成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笔钱里有要回收的利息，侯行长一定会迅速批复的。 两人又就这笔钱如何具体操作商量了一下，然后杨主任又说道：“李成，我这里现在还有一个大麻烦，就是重机厂……” 重机厂，拥有职工上万人，是本市最大的国有企业，也是支行最大的客户。 不过，这个客户是支行的累赘，支行的历任行长，包括信贷部主任，都不愿意管重机厂的事情。 但重机厂的基本账户就在支行。所以，重机厂的很多事情，特别是贷款等事情就要通过支行来办理。 现在杨主任面临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重机厂的贷款利息又是一年没还了，欠息已是高达四千万。 侯行长下令，让杨主任无论如何也要收回一部分利息来，不然，侯行长去市分行汇报工作的时候不好说话。 第二个问题是，不知道重机厂找了哪里的关系，竟然又从省分行贷了七千万贷款，给工人发拖欠的工资。 因为这七千万是贷款，自然是由支行信贷部监管。现在，这七千万已经到账，杨主任命营业部暂时先不要放款。 杨主任告诉李成，“七千万，现在已经打到重机厂的账户上了，是省分行指定贷给重机厂的，同时也指定由咱们来监管……” 李成心说还监管个屁啊！省分行这是提醒支行，不要打这些钱的主意。重机厂欠息的事情，你们自己想办法。 重机厂工人很多，李成也知道他们已经近一年没有发工资的事情了。而且，因为重机厂一直效益不好，听说还拖欠了很多人、而且是离退休人员的医药费。 李成估计这七千万是重机厂为了让工人有钱过年，不知用了什么办法从省分行贷出来的钱。 李成说道：“杨主任，侯行长给你的任务，你只能完成一项，那就是老老实实的把这七千万送到重机厂去，让那些一年都没发工资的人有钱过日子。” 杨主任当然知道这个钱不能动，虽然他下令让营业部先暂时不要支付这笔钱，但他知道这笔钱一分钱也不能扣下来当做利息。 只要他下令扣钱，重机厂的工人就敢堵了支行的大门。 李成又说道：“这笔钱虽然咱们不能扣，但是，咱们一定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是银行不是福利院，这笔钱虽然是用在发工资上了，可他们早晚都要还。连本带息，一分钱也不能少。” 杨主任听了这些话以后只是笑了笑，道理谁也懂，可做起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侯行长那边不好交代啊！” 杨主任对重机厂的事情向来头疼，但他知道重机厂根本就拿不出一分钱的利息来。所以，他也就对那笔七千万的贷款就这样放给重机厂心有不甘。 李成想了想以后说道：“我记得重机厂有一所技校就在河边，对不对？” 杨主任点了点头，说道：“你说的是重机厂自己办的那所技校？现在早就没能力招生了，听说早已经闲置起来了。” “就它了，你通知重机厂，让他们把技校抵押给咱们支行。只有抵押完成，咱们就放款。” 杨主任一听这话愣了，心说你倒是什么也不嫌弃，重机厂的地皮厂房设备已经抵押了个遍，你现在又让我打那所技校的主意，可那所技校值七千万吗？ 李成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就又说道：“有点总比没有好，那所技校的位置不错，这样，侯行长去市分行汇报的时候也有话可说。” 杨主任想想也是，利息收不回来，有这么一所技校做抵押，多少也算是大家都在工作中尽心尽力了。 于是，杨主任守着李成的面，给重机厂的财务科长打了一个电话，把李成刚才说的那些意思以支行的名义告诉了重机厂的人。 在等待重机厂的回复期间，杨主任告诉李成，信贷部这边没什么大事了，反正收不上来的利息就是收不上来了，就是逼死那些企业，他们也拿不出钱来了。 李成就告诉杨主任，要尽快做抵押，不管是那些企业的厂房土地，还是机器设备，都要尽快做抵押。 不然，等这些企业的问题爆出来，市里有关部门插手，最后的结局都是破产。而破产清算，最吃亏的就是银行。 杨主任明白这个道理。而且，他也知道走破产清算的路子，最操心出力的就是自己。所以，他认为李成的建议很好，觉得抵押这件事应该走在前面。 这样，如果这些半死不活的企业破产了，银行作为最大的债主，手里拿着的资产也最多。 而且，那些企业的资产都做了抵押以后，破产不破产，就不是市里有关部门一家说了算的事情了。 杨主任想了好一会，觉得李成建议的这件事，比收利息还要重要。 “李成，你这个建议很好，等过完年底，我就组织人清点一下所有的贷款户，把没做抵押手续的全部补齐。我就不信了，欠钱不还还成了好事。” 对那些企业来说，欠钱不还还真的是好事。 比如重机厂这次搞来的这笔贷款，以后怎么还，拿什么还，恐怕没人会考虑。但是，重机厂的所有人都会说这是一件大好事。 大家拿到了拖欠的工资，离退休人员的医药费也有了着落，谁能说此事不好？ 银行的钱，此时在很多人心里，那就是国家的钱。国家的钱，好像是可以白花的。 李成说道：“对，以后没有抵押，坚决不发放贷款。管你是什么企业，来头有多大，背景有多深。只要没有抵押担保，一分钱的贷款也不能发放。贷款不还就是喝血，喝国家和老百姓的血。” 李成认为，金融是经济的血脉。如果这血脉不健康，经济就会不健康。 钞票虽然是印钞机印出来的，但赋予它钱的价值以后，它就是和血液一样重要的东西。 喝血的事情不能干，不管是什么理由，都不能喝血。 第205章 扶贫款 大约过了半个多小时，重机厂那边回电话了。 李成看了看手表，心说重机厂为了早点拿到那笔七千万的贷款，一定是答应把技校抵押给支行了。 果然，杨主任接完电话后告诉他，重机厂答应马上办理抵押手续。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既然这七千万马上就要打水漂了，咱们不如搞一个仪式，欢送省分行的这七千万贷款变成扶贫款。” “扶贫款？” “对，贷款变成扶贫款，这种事也就是咱们能做出来。” 这话李成是笑着说的，可他心里却很难受。 银行是一个筹集社会资金，然后将资金如输血一样，输给那些因为缺少资金而无法正常经营的企业。 这样，银行靠存贷利差产生利润，企业也因为有了经营资金而焕发生机。 可现在全变了，银行贷出去的钱别说是本金了，就是利息也收不回来。而企业只要能贷到钱，就如同他们创造的利润一样，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这件事已经成了常态，所以，不管是李成还是杨主任，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不过，杨主任对李成说的那个仪式挺感兴趣的。 “七千万，最省事的是发现金……” 李成说最省事的是发现金，可能会有人说打在那些人的银行账户里不行吗？那不是更省事吗？ 错，此时正值年底结算时期，银行的每个人都忙的团团转。 而重机厂的一万多人几乎一年都没拿到工资了，只要钱到了他们的工资账户里，他们都一时间就会涌入银行的各个营业网点，把账户里刚刚打进去还没放热乎的钱取出来。 这样一来，每个网点就会工作量大增，是平时的业务量的几倍。 而且，支行在重机厂的厂区里就有一处代办点，那里的工作人员就是重机厂的财务人员。 所以，为了不给在一线的工作人员增加工作压力，不影响年终决算，李成建议杨主任利用重机厂的那处代办点，给重机厂的人发现金。 至于那个仪式嘛，就需要侯行长出面协调一下了。 等李成把具体的事情说了一遍，杨主任竖起大拇指说道：“李成，高，实在是高！” 李成却很严肃地说道：“一定要让重机厂的人记住我们，记住我们支行曾在他们最困难的时候，无私的拉了他们一把……” 要不是李成让重机厂把那所技校抵押给支行，杨主任就信了李成这些话了。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晚饭时间。杨主任知道李成在每个部门帮忙三天的事情，所以，他就打算剩下的时间带着李成去各家企业转转，看看还有没有可能再“诈”出来一点利息。 于是，他很爽快地说道：“走，饭米粒，我请客。” 一听到饭米粒，李成就想起那个杜雪，又想起张大河来了。 李成捂着腮帮子说道：“算了，你这边别的事情我也帮不上忙了，今晚反正全支行都加班，估计办公室订了工作餐，我就去营业部。” 杨主任一听到营业部就笑了，他拍着李成的肩膀说道：“什么时候办喜事啊？” 李成瞅着那些水果篓子水果箱子说道：“总要先去见见艾一的爸妈？到时候听听他们的意见再说。” “行，到时候我就作为男方家的长兄出面，总不能让兄弟丢了面子。” 李成赶紧谢过他，但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杨主任顺着他的眼光看了一眼，就笑着说道：“你的，你的，全是你的……” “派两个人帮我搬到营业室去呗！” 杨主任一听这话就笑了，说道：“行行，我这就派人给你送去。李成，你这是借花献佛啊！拿着我们信贷部的东西，去拍王主任的马屁。早晚有一天，我把艾一弄到我们信贷部来，让你以后也拍我的马屁……” 李成也笑道：“好啊，你把艾一弄到你手下来，我以后每天都请你喝酒。” 两人说说笑笑的，朝着电梯那边走去…… 营业部这边怕是整个支行最忙的地方了。李成进来的时候，先是被地上摆着的一只只钱箱挡了一下，随后就看见王主任在皱着眉头打电话。 点钞机的哗哗声，算盘珠子和键盘声也交织在一起，让李成感到这是一个伟大的转折时期。 李成已经进来一会了，竟然没人注意到他。李成抬头看了一眼监控，然后朝着镜头招了招手。 接着，李成就看见那只镜头左右摆了两下。李成知道，老岳他们依然在坚守岗位。 这时候，信贷部的两个年轻人进来了，他们搬着那些水果箱子，进来后就把水果箱子放在一边，然后和李成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开了。 人人都在忙着，李成觉得自己就是一个闲人。 李成又朝着监控镜头摆摆手，然后指了指那些水果箱子。这次镜头上下晃动着，好像是说明白了。 李成朝着镜头笑了一下，然后看向艾一那边…… 艾一那边多了一个文件柜一样的东西，李成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见艾一的脑袋。 艾一的长发已经盘了起来，在脑袋后面打了一个发髻。这让艾一看起来成熟了许多，也更增加了几分女人的韵味。 李成又看向王主任，看到他还在打电话，就安静地站在原处等着。 营业室这里不能乱走动，堆的东西太多，大多数都是账本等，一旦碰乱了，那就是给他们忙中添乱。 这时候，老岳进来了，他见到李成后说道：“刚才侯行长来电话，说是八点开会，你知道是什么事吗？” 李成是从信贷部过来的，不知道侯行长为什么要召集开会，就对他说道：“我不知道开会的事情，我是从杨主任那边过来的。” 老岳“哦”了一声，然后指着那些水果箱子说道：“我都搬走了。” 李成打了他一下，说道：“想得美，一箱，你拿一箱回去给弟兄们。” 老岳笑着说了声“好”，就走过去搬了一箱要走。 这时候王主任打完电话过来了，看到老岳搬着水果箱子要走，就赶紧喊道：“放下放下，进了我的门就是我们的，你想拿走，我同意了吗？” 第206章 营业部的工作 老岳搬着一箱橙子，一边躲着王主任，一边笑着说道：“李成让拿的，是李成让拿的……” 王主任看向李成，李成说道：“是信贷部杨主任送我的，我看大家都忙着加班，就拿来给大家吃。” 王主任闹了一个大红脸，他还以为这是支行统一给各部门分的福利。 “信贷部就是牛逼啊，我们这里忙成这样，也没见有人送水果来。” 李成笑了笑，一边示意老岳赶紧离开，一边对王主任说道：“都一样都一样，大家都忙，有人送水果大家一起吃，没人送咱们就自己买，绝不能亏待了大家。” 一听这话，王主任赶紧叫过来一名员工，让他去买水果瓜子等零食。 那名员工走后，王主任说道：“要不是你提醒我，我都忘了。” 银行过年底如同过年，水果瓜子等零食绝对不能缺了。营业部的人最多，所以，零食也准备的最多。 李成看了看这里的忙碌样子，问道：“王主任，我是来帮忙的，三天，这三天你可以随意使唤我。” 王主任早就知道李成轮流去各部门帮忙的事情，现在听他这么一说，就不怀好意地说道：“真的吗？怎么使唤你都行？” 李成点点头，心说你来，反正这营业部就没有我能插上手的活。 营业部的工作专业性很强，不经过培训，一般人是没法上手就干的。 李成心说三天时间，估计熟悉业务就要一个月的时间，这三天也就是能帮着他们搬搬东西罢了。 “呵呵，李成，这可是你自找的，我这里正好有一项工作缺人呢……” 看着王主任幸灾乐祸的笑脸，李成后悔的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王主任又说道：“李成，游乐场的钱明天就到，你好好准备准备，这件事就交给你了。” 说完，王主任乐呵呵的走了。 李成看着他的背影，心说自己怎么会这么倒霉，正好碰到游乐场来交款。 多想无益，李成赶紧去了艾一那里，把王主任让自己干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成说完后，艾一已经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李成，你说你在信贷部再呆两天多好，干嘛要急着来这里？这下好了，王主任正发愁抓不到人呢，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李成瞅了她一眼，说道：“我这不是担心你太累，想早点过来帮帮你嘛！” 艾一看了看面前的微机和账本报表等，说道：“李成，你又没干过业务，你来能帮我干什么？” 李成拿起一只橙子，说道：“给你搞好后勤保障，想喝水就有水，想吃水果就有水果，想……” 没等他说完，艾一伸手就捂在他嘴上。 “李成，你这样不是拉仇恨吗？让我这些姐姐们见了，不得整天说我啊！” 李成握住艾一的手，说道：“谁爱说谁说，谁叫她们没人心疼呢！” 此话说完，李成立即感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恶意。 “行了啊！李成，你跑到这里秀恩爱来了是不是？你没看见我们一个个忙的头都抬不起来啊！还拿这些酸的掉牙的话刺激我们。”与艾一邻座的一个大姐姐说道。 李成撇了她一眼，心说最恶心人的事情我替你们干了，这会抽空秀一下恩爱怎么了？ 虽是这么想的，李成还是起身拿了一些水果，挨个放在那些忙的头也不抬的人桌上。 艾一知道李成明天会很忙，就让他早些回去休息。李成不想回家，他只想着等艾一下班后一起回去。 就这样，李成坐在艾一旁边，也不再打扰她，只是拿着一本账本翻看着。 过了一会儿，送饭的人来了，李成赶紧起身帮忙，然后就和营业室的人一起在这里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餐。 吃过饭以后，李成继续看账本，直到艾一他们下班。 第二天，李成早早就到了支行，然后就站在院子里等着。陆续来上班的人看到他这个样子，都很好奇的问他站在这里做什么。 李成也不多说，只是晃晃手里拿着的口罩和蘸水盒。 没多久，一辆皮卡车开进来了。 皮卡车上下来一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子，她见到李成后就问道：“请问李成李主任在吗？” 李成指指自己的鼻子，说了声“李主任不知道在哪，李成在这里”。 那女子顿时笑了，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指着皮卡车说道：“已经和你们王主任联系好了，这是第一车，后面估计还有三车。” 李成此时脸上已是黑线满满，只见他默不作声的接过女子递过来的一个文件夹，然后在翻开的那一页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卸哪里？”女子问道。 李成指指院子西北角一处房子。 女子指挥皮卡车倒了过去，李成看到皮卡车停好了，就无精打采的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这是支行的一处仓库，里面还放着信贷部杨主任他们去皮鞋厂拉来的皮鞋。 这些皮鞋是皮鞋厂用来顶利息的，听说顶的价钱都挺高。杨主任是不想要皮鞋的，可皮鞋厂的人说，钱没有只有鞋，再晚来一步，鞋也没有。 杨主任没办法，就把皮鞋拉了回来。其实这些皮鞋质量很好，都是正经货，那家皮鞋厂也是正规企业，只是经营多年，包袱巨大，陷入了死循环里了。 李成看了一眼这些皮鞋，心说这东西挺占地方的，不如处理了算了。 这时候，皮卡车上下来的三个人已经开始卸货，李成指挥他们把东西卸在仓库一角，然后就走到院子里。 见到那位女子后，李成问道：“这是你们游乐场攒了多久的零钱啊？” 那女子笑着说道：“有些年了，好像从游乐场开业到今天的，都在这里了。” 李成白了她一眼，女子就赶紧陪着笑脸说道：“李主任，您别瞪我啊，我也不想这样，可这么多钱堆在那里也不是个事对不对？” “美女，年底啊！你知不知道年底啊？” “知道，知道你们忙，我这不是想着给你们支行增加一些存款嘛！” 一听存款两个字，李成顿时没了脾气。 “谢谢你的好心哦。” 说完，李成就向办公楼走去。 第207章 一地零钱 就在李成向办公楼方向走着的时候，身后那名女子突然喊道：“李主任李主任，你不监督着点吗？” 李成头也不回的喊道：“不用，你信任我们，我也信任你们。还有，不要叫我李主任，我不是主任。” 那女子看着李成的背影，心说这人还挺有意思的。不过，昨天那位王主任让她称呼这个李成为李主任，这女子就一定会称呼李成为李主任。 皮卡车把车斗里的麻袋包卸下后，就一溜烟的走了。今早他们还要再来两次，所以就有抓紧点时间。 这边李成找到杨主任，问他仓库里那些皮鞋怎么处理。估计是杨主任这一阵子太忙，就把皮鞋的事情忘了。 李成问他皮鞋的事情，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拍着脑门说，“哎呀，你看我忙的，早把这事忘了。” 接着，他又说道：“还有红酒，正宗法国进口的红酒，在另一间仓库里……” 这是另一家企业用来抵偿利息的。 李成一听这话，心说你们信贷部也真是不容易，怎么混到了有啥要啥的地步。 “李成，帮个忙，把它们都处理了，这样年底前还能增加一点利息收入。” 李成撇了他一眼，问道：“单价多少？” 杨主任在桌子上翻出一本笔记本，翻了几页后说道：“皮鞋是八十，红酒一百二，哦，还有一批毛呢料子，是毛纺织厂的利息……” 等杨主任说完后，李成说道：“这就是你们信贷部收的利息啊？” 杨主任点了一下头说道：“这还算是好的。你知道钢厂的人是怎么说的？他们说，你们要钢材不？要不给你们送几车去。” “你要了吗？” “傻子才不要呢！可就是临时还没找到地方放，总不能拉到支行来？那像什么话。” 行，还知道把支行变成杂货铺不像话。 于是，李成说道：“钢材就送到录音机厂宿舍工地去，那边正需要钢材，该怎么算钱就怎么算。” 杨主任一听这话大喜，赶紧说道：“行，我这就给钢厂打电话，让他们多送一点……” 李成笑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 杨主任给钢厂打完电话后，又对李成说道：“李成，你看皮鞋和红酒，还有毛呢料子，你是不是也替我操心一下，我这里实在是太忙了，没时间处理这些东西。” 李成点了一下头，算是答应了。 可李成知道那些东西不好处理，倒不是质量不好，而是价钱太高。如果低价处理，那就是利息损失。这些东西都代表着一大笔利息，降价处理肯定是不行的。 李成想了想，觉得这件事还是请示一下侯行长比较好。 侯行长这里也很忙，不断地有人进进出出的，其中还有很多外面的人。 高芹芹此时负责接待工作，看到李成来了，她就招手让李成进来。 这间办公室与侯行长的办公室相邻，高芹芹这一阵子就在这里办公。 李成进来后，她就问道：“李成，你轮到哪个部门了？还有几天回来？” 李成现在在营业部，可杨主任又交代了一些工作，所以，李成就告诉她，自己分身了，一半在信贷部，一半在营业室。 高芹芹以为李成在逗她玩，就白了他一眼，然后指了指隔壁，说道：“你来见侯行长啊？告诉你，现在没门。” 李成笑了笑，心说小丫头现在成了管家婆了。李成也不多说，拿起桌上的纸笔刷刷写了起来。 没一会，李成把写好的材料给了高芹芹，说道：“麻烦你有时间的时候转交给侯行长，我今天很忙，就不等着了。” 说完，李成就走了。 高芹芹拿着那张纸看了看，突然就是眼睛一亮，心说这可是好事啊，自己可得赶紧把李成写的这材料送给侯行长。 这么想着，高芹芹就仔细听着侯行长那边的动静，心说只要里面的人出来，自己就先进去把材料交给侯行长。 这时，又来了两个想要见侯行长的人，高芹芹赶紧招呼他们坐下，然后给他们端了两杯水来。 接着，高芹芹就笑吟吟地告诉他们，“侯行长那边还有客人，请二位稍等一会儿。” 这两人看着端庄大方的高芹芹，觉得就是多等一会儿也没事。 又过了一会儿，侯行长那边的门响了一声，高芹芹赶紧起身出去，看到先前进去的那人已经出来了。 高芹芹将这人送到电梯那边，然后微微含笑，目送他进入电梯。 高芹芹做这些事情似乎是有点天赋，虽然李成也经常教她，可高芹芹那种与生俱来的大方得体和高雅气质，却是没人教给她的。 送走那人后，高芹芹回到办公室，先是对等着的那两人抱歉一笑，然后说道：“请二位稍侯，我这就去通报侯行长。” 两人赶紧欠身说着“好好……” 高芹芹拿了李成写的那东西，就去了侯行长那边。 支行院子里，李成看着皮卡车卸下最后一车麻袋包，又看着那位长得不错的女子笑吟吟地上了车，然后两人相互挥挥手，皮卡车就开出了院子。 李成走进那座仓库，看着堆了一地的麻袋包，心说自己这次有事干了。 李成解开一只封着口的麻袋，然后用力提起麻袋的底部，麻袋里的零钱就掉了出来------ 零钱，全是零钱，甚至还有一分的硬币。 看着那些散乱在地上的零钱，李成觉得自己被王主任坑了。 这上百只麻袋包里的零钱都要清点出来，那么，李成估计要点到明年。 李成看着那些零钱发了一会呆，然后就掏出手机给王主任打了一个电话。 王主任倒也仁慈，电话接通后就首先说道：“钱到了是？我这就派人和你一起清点------” 李成二话没说就扣了电话。他知道这时候谁也忙，就是王主任派人来，估计也派不出几个人。 果然，王主任派来的人是老程，而且只有老程一个人。 老程告诉李成，金库那边也很忙，他只是过来帮忙，等运钞车回来了，他就要回金库干活。 李成想了想，觉得就自己和老程两人，这些钱今年是清点不完了。可不清点出来，这些钱就不能入账，也就不能作为支行的存款任务。 沉吟片刻，李成拿出手机拨通了办公室主任闫华的电话------ 第208章 爱钱，但不贪钱 在电话里，李成告诉闫华，抽调各部门一切可以抽调的人，每天来仓库这里清点零钱，争取在三天以内将堆满这间仓库的零钱清理完毕。 当然，李成还告诉闫华，让曹副主任带着照相机过来，把大家清点零钱时的样子记录下来，以备后用。 闫华向来对李成言听计从，所以她也没多问，就着手安排人去清点零钱。 每人每天两个小时，去了后听李成安排。这是闫华对抽调的人说的话。 虽然每个人都很忙，但是，闫华抽调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是行政人员，每天两个小时还是能抽出来的。 就这样，这些人断断续续地来到仓库，每天在这里清点那些零钱。 这个工作十分枯燥，也很脏，空气中不但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怪味，还有飘着一些绒毛状的灰尘。 李成给他们准备了口罩，也准备了马扎，这些人就坐在这里，默默地清点着这些零钱。 李成干的也很认真，他把那些一分二分五分的硬币选出来，然后摆在面前的模板上，等模板满了，他就把硬币取出来，然后用白纸包成一筒一筒的。 其他人也一样，只不过他们有的人专门清点一毛二毛五毛、或者是一元两元的纸币罢了。 这些零钱里甚至找不出一张五元的纸币来，可见游乐场那里收到这些零钱后，只是记账，然后就把它们一股脑的放进了麻袋里。 通过这些零钱，李成判断这家游乐场是赚钱的。 果然是小朋友的生意好做。市里那些企业一家家的都还不上利息，人家游乐场经营多年，只零钱就赚了这么多。 想到市里那些企业，李成就想起昨晚他在艾一那里看到的那些账目。 李成判断，有几家企业快要坚持不住了。比如，那家灯泡厂，只从他们的银行往来账目来看，它已经是巨亏。 灯泡厂的位置在这座城市的西边，紧邻着这座城市，算是边缘地区。 还有一家蓄电池厂，只从银行往来账目上看，它比灯泡厂更烂。但蓄电池厂的位置却要比灯泡厂好多了，竟然是在市中心偏北的那条街边。 李成就想不明白了，这种蓄电池是铅酸电池，属于重污染行业，当初怎么就建在了市里。 李成想了想，觉得应该找时间和杨主任谈一谈，让他把这两家企业的抵押办好。 这两家企业已经处在破产的边缘，随时都有可能进入破产程序，支行应该在市里宣布它们破产之前，赶紧将这两家企业的地皮和设备做好抵押。 不然，一旦市里宣布它们破产，支行贷给它们的钱，就会再次打了水漂。 “李成，想什么呢？”老程突然喊道。 李成转头看向他，朝他点了一下头，然后继续整理那些硬币。 “李成，知道我平时有多难了？”老程再次说道。 李成说道：“不干不知道，一干吓一跳。现在我知道你每天清理那些零钱该有多费心了。” 老程把几张揉搓的不像样子的纸币小心地顺齐，然后说道：“你看这些钱，虽然破成这个样子了，只要经过咱们的手，它们就可以再次流通。” 李成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认为咱们从事银行工作的人就应该这样，爱钱，但不贪钱。” “哈哈哈------”李成的话引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正撅着屁股给众人拍照的曹副主任听到李成这就话后，突然兴奋地喊道：“李成，你把你刚才那句话再说一遍。” 李成看着他手里的傻瓜相机说道：“曹主任，你手里拿的是照相机，又不是录音机，我再说一遍你也录不下来。” 曹主任说道：“我不是像录下来，我是想听你再说一遍。” 李成倒也痛快，把口罩往下一拉，说道：“银行的人，爱钱，但不贪钱。” 曹主任对李成竖起大拇指，说道：“好，李成说的好，等这批零钱清点完后，我的新闻稿里，李成说的这句话就是灵魂。” 众人一听都哈哈笑了起来，点钱的速度也更快了。 三天，整整三天，别人每天只来两个小时就行，而李成从头到尾都是在这里清点这些零钱。 但让人高兴的是，几十麻袋的零钱终于清点完毕了。 看着那些已经捆扎成捆，还有一筒筒的零钱，李成和参加清点工作的人都有些激动。 曹主任的闪光灯几乎就没有停下过，他拍那些零钱，也拍李成等人。 得知这件耗费人力，更耗费心血的工作终于完成后，侯行长也来到了仓库这里，亲自看了那些零钱，也看了李成等人。 “李成，你们辛苦了。”侯行长也有点激动。 李成却说道：“辛苦倒是辛苦，要是这里不放着那些皮鞋，我们干活的时候也宽敞点。” 一听李成这样说，侯行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赶紧说道：“哎呀，你看我倒是忘了，你给我的那份报告我已经批了------” 李成一听就高兴地喊道：“分鞋，大家分鞋，还有红酒，法国进口红酒------” 就这样，支行每人分到了两双质量很好的皮鞋，还有两瓶红酒。 当然，这些皮鞋、红酒抵偿的那部分利息，就由支行来出了。 说实话，支行的福利还是不错的，每年到了年底的时候，都会发一些东西给大家。 李成让侯行长把皮鞋和红酒分给大家，然后拿福利费当做利息，这样，这些皮鞋和红酒不至于去低价处理，支行也有了利息收入，大伙也高兴。 至于那些毛呢料子，侯行长也答应做成统一样式的行服。反正已经到了更换行服的时间了，既然有现成的布料，就用它们制作行服好了。 发福利的消息很快就传遍全支行，大家都很高兴，但李成高兴过后，却看着那些兴高采烈的人在心里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内部消化这些物资。 要改变信贷结构，再也不能给那些频临破产的企业贷款了。若是再给它们贷款，那就是拿鲜血喂蚊子。 喝了你的血，还要让你难受。 最重要的是，这些蚊子喝了你的血，到了冬天还是会死。 第209章 血汗钱不能欠（感谢疾风战士的月票） 游乐场送来的钱虽然是零钱，可他们有账，上面记录着这些零钱的总额是二十一万七千八百五十六元四角八分。 而李成他们经过三天的清点，前后总共有三十多人参与了清点工作，最后清点完毕后，正好和游乐场的账目符合。 这不能不说是个奇迹。整个支行的人里面，这些零钱的总钱数只有李成自己知道，最后的数额出来后，李成也觉得这是一个奇迹。 而游乐场的那名财务主管得知数额与账目相符合后，顿时对李成露出了钦佩的神色。 “李主任，谢谢你们了，这些零钱我们都不愿意清点，没想到你们不但清点了，还一分钱也不差，你们支行的工作效率和敬业精神真的让我们很佩服。” 李成则没好气地说道：“少说这些没有的，以后你们能不能及时清点零钱，不要给我们增加这么大的工作量。” “好好，我们以后一定及时清点，再也不会积攒这么多零钱了。对了，我们领导得知你们用了三天时间就把这些零钱清点完了，为了感谢你们，就让我带了一些游乐园的门票，请你们有时间的时候去玩。” 说着，女子打开挎包，将厚厚的一本游乐场门票交给李成。 李成也不客气，接过门票后又说道：“你们那边还有钱没有？要是有钱就存在我们这里。” 女子笑道：“有啊！我今天来就是给你们存钱来了……” 李成一听挺高兴的，就赶紧给孟姜红打了一个电话，让她接待一下这位女子。孟姜红下来后，把女子请走了，李成看到老程他们还在搬运那些零钱，就赶紧走过去帮忙。 就在李成把一箱钱搬上推车的时候，手机响了。李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是翁小筑来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翁小筑说道：“李成，距离年底还有三天，是不是可以让工人要钱了？” 李成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日期，就对她说道：“好呀！可以让他们去要钱了。记住，闹得越厉害越好。” 今年天气寒冷，录音机厂宿舍那边已经停工了，但是工人还没有离开，就等着翁小筑给他们发工资呢！ 这天中午时分，翁小筑他们设在录音机厂宿舍工地的办公室外面，突然被上百名工人围住了。 翁小筑这时候并不在那里，新家园公司的另外两名经理，也就到那兄弟二人被堵在了那里。 到了下午时分，工人们依然没有散开，得知公司想要过了年底才发工资以后，工人们就将外面的那条街道也堵了。 这下子，那兄弟二人急眼了，就再次给翁小筑打电话，让她无论如何也要来一趟。 这时候翁小筑表现的很不近人情，先前这兄弟二人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还让他们好言劝说那些工人，让他们不要着急，工资过了年底就会发。 这会事情有点失控了，翁小筑反而说道：“那些工人大岁数都是你们带来的，这个时候他们堵路，你们就有责任。赶紧劝说他们回去，工资过了年底一定发，让他们再等两天------” 这兄弟二人也不知道翁小筑问什么一定要坚持过了年底再发钱。明明公司账上有钱，现在发给那些工人又怎么了？ 这兄弟二人明白，这工地停工，工人就待不住了，要是一直有工作做着，就是拖欠几天工资他们也不至于着急。 归心似箭。做过工地的人都知道，一旦工地停工，工人们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带着钱回家。 现在很多工地都存在拖欠工资的事情，新家园公司虽然没有拖欠过他们的工资，可他们就这么闲着，不能及时拿到钱回家，心里也就开始着急了。 果然人太闲了不是什么好事。况且，这些工人很多是跟着那兄弟二人来这里打拼的，家不在本地，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就更想着拿到工钱回家。 被工人堵住的那条街道虽然不是主路，可来往的车辆和行人也很多。这里堵住了，相邻的那两条街道顿时出现了拥堵的现象。 这样，就引起了有关部门的注意。 得知是新家园公司的工人堵路，建筑主管部门就打电话把新家园公司的法人，也就是翁小筑招了过去。 翁小筑去了以后，结果戏剧性的一幕就出现了。 找翁小筑谈话的那两位大佬，竟然都是品茶小筑的常客。 于是，一场原本很严肃的谈话，就成了朋友之间的闲聊。 三人从股票谈到喝茶，又从喝茶谈到打麻将，最后，还是有位大佬忍不住了，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翁总，堵路是大事，不管怎么样，是不是让你们的工人回去啊？” 最近工地欠钱的事情发生的太多了，这位大佬以为翁小筑那里也和别的地方一样，也是没钱发给工人工资，这才引起堵路的事情。 翁小筑喝了一口茶，然后笑着说道：“既然您说话了，我这就去银行提钱，给工人发工资。” 那人一愣，说道：“你有钱？” 翁小筑道：“有啊！我没说我们公司没钱啊！” 那人怔了一下，有些纳闷地问道：“既然翁总的公司有钱，干嘛还要拖着工人的工资不发？” 翁小筑笑了一下说道：“年底到了，不管是公司也好，个人也好，都缺钱，都想拿到自己该得的那份。可钱是有数的，这样就形成了三角债，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最后就是工人不能及时拿到辛苦钱。” 那两位大佬听到这里都是点了点头。他们最近也很头疼，整天就是协调这些债务，可今天还是发生了工人堵路的事情。 “有人对我说过，工人的工钱不能欠。他们家中或许就等着他们的工钱过日子呢，你不给他发钱，他们会用生命讨薪。这些血汗钱就是他们家中老人的药，孩子的学费，妻子的柴米油盐------” 翁小筑说这些话的时候，是有些动了感情的。当初李成告诉她这些话的时候，就怕新家园公司也出现拖欠工资，发生逼得工人爬塔吊的事情。 这两位大佬听的也很认真，其中一人还拿着原本想要记录和翁小筑谈话内容的记录本，匆匆在上面写着翁小筑说的这些话。 翁小筑最后说道：“所以，我建议你们去找找市里的领导，看看能不能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重点解决工地上欠薪的问题。不然，堵路的事情还会发生，你们只能像消防员一样，哪里起火灭哪里。这样，你们很被动啊！” 听到这里，这两位都是点了点头，觉得翁小筑的建议很好。 而翁小筑已经完成了替李成带话的目的，看到他们听进去这些话了，就款款一笑，起身想要离开------- 第210章 奇迹 就在翁小筑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那两位建筑监管部门的大佬又把她留下了。他们觉得翁小筑说的对，与其哪里冒火灭哪里，还不如成立一个机构，专门解决欠账这个让人头疼的问题。 早先三角债厉害的时候，市里也成立过一个专门的机构。可后来因为没起什么大的作用，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出现了工人堵路的事情，那么就不能不重视起来了。再说，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这两位大佬就不用这么头疼了。 不然，只要是建筑工地上出事，市里的大佬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他们。 两人商量了一下，也不管翁小筑愿不愿意，直接就带着翁小筑去了上级领导那里。 可即使是市里的大佬们同意成立一个专门的机构，那也需要时间。眼下工人还在堵路，这件事情才是最急需解决的事情。 于是，翁小筑当着那几位大佬的面，给新家园公司的会计打电话，让她去那家商业银行取钱，然后给工人把工资结清。 翁小筑放下电话后，在坐的各位大佬都是舒了一口气。现在他们终于放心了，堵路的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接下来，这几位就成立专门机构的事情做了一番探讨。此时，翁小筑做为企业代表也发表了意见。 她说的那些话无非就是李成曾经告诉过她的那些话，她只是做为一个转述人，把这些话递到了上层领导面前。 其实翁小筑自己也很烦欠账的事情。好在新家园公司的资金在李成的努力下，还是比较充裕的，这让她少了很多麻烦。 相比之下，另外几家同样是搞工程的公司就很麻烦。要么是欠材料商的钱，要么就是发包方资金不到位，弄的他们整日也是焦头烂额的，到处借钱过日子。 借钱，就又出现了新的债务。于是，这些公司又陷入了新的债务，最后就成了循环债，竟然比三角债更难处理。 而此时的新家园公司就显得一枝独秀，除了这次堵路事件，竟然从没有发生债务纠纷。 这可以说是一个奇迹。而没有李成，没有李成身后的这家支行，这个奇迹就不可能出现。 等翁小筑把新家园公司的财务状况，还有本市建筑领域出现的问题一一详细汇报给各位大佬以后，这些大佬的脸上都是露出既钦佩又惊讶的神色。 “翁总，想不到啊！你一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子，竟然能把一家从事建筑行业的公司打理的这么成功，真的是了不起啊！相比那几家老牌公司，新家园公司可以说是民营企业的新星。” 一位年长的大佬说完后，翁小筑赶紧说道：“谢谢领导的夸奖。新家园公司做的还远远不够，我们的经营理念是打造我们的城市，打造我们的新家园，让我们的城市更美，让人们的居住环境更好。要想达到这个目标，我们还离不开各位领导和广大市民的大力支持。” 或许是翁小筑从李成那里搬来的这些理念过于新颖，这些大佬听了后都是愣了。过了好一会，在那位年长的大佬的带领下，他们才噼里啪啦的鼓起掌来…… 等掌声停下后，翁小筑抓紧时间说道：“现在，欠账问题很严重，其中欠薪问题最为恶劣，我做为一家建筑公司的总经理，应该尽最大的努力不让此事发生，可还是发生了堵路的事情。对此，我要做出检讨，保证以后绝不发生此类问题。” 在坐的大佬们都是点了点头，觉得这位翁总很有水平，识时务懂大局，很有企业家的风范。 翁小筑又说道：“其实，市里也可以在成立专门机构以前，先给有关单位下发一个文件，告诉他们欠薪的危害，同时督促他们尽全力保障工人的工资，总要让工人有钱过年不是。” 那位级别最高，年纪最大的大佬听了这话后点了一下头，然后环视着在坐的各位说道：“翁总这个建议很好，等此次座谈会结束后，可以先下发一份通知要求，让那些建筑企业，还有业务主管部门，还有银行等金融机构，要全力保障工人的工资，让他们有钱过年，有钱回家……” 这时，翁小筑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众人都看向她，就连正在讲话的那位大佬也看向她。 翁小筑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然后一脸歉意的说道：“不好意思，是公司会计来的电话。” 在座的人都知道翁小筑让公司会计去银行取钱发工资的事情，现在听到是会计来电话，都赶紧示意翁小筑接电话。 翁小筑接起电话来以后，听到会计在那边说道：“银行不让我们取钱，说是和你有协议，咱们的钱只能过了年底才能取……” 翁小筑说道：“你把工人堵路的事情告诉他们了吗？” 会计说道：“说了，他们还是不让取钱。” 翁小筑说了声“我知道了”，然后就扣了电话。可没等放下电话，手机又开始震动起来…… 翁小筑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是商业银行那位辛副行长来的电话。 翁小筑没有接这个电话，而是对在坐的人说道：“银行不让取钱，说是过了年底才能取。” 那位年长的大佬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这是什么规定？怎么你们的钱什么时候取还要他们说了算？不是存款自愿，取款自由吗？” 翁小筑还是比较有良心的，没有趁此机会给辛副行长插一刀子。 她解释道：“那家商业银行也有难处，想把我们公司的钱留下过一个年底，这样，他们的指标就好看一些……” 不等翁小筑说完，那位年长的大佬就怒了，他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喊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想着指标好看？难道工人堵路就好看吗？简直是没有大局观。” 翁小筑无言，微微低头看着手机。 这时候手机又震动起来，那位大佬说道：“接电话，告诉他，钱一定要给你们。否则，出现任何后果都由他们负责。” 翁小筑赶紧说了一声“好”，然后就按下接听键…… 第211章 人品很重要啊 电话接通后，不等翁小筑说话，那边的辛副行长就心急火燎的说道：“翁总，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你们公司的那笔钱在我们这里放到明年，怎么今天你们公司的会计非要取钱？还说是你让她来的……” 翁小筑将手机挪开，让手机与耳朵保持十几厘米的距离，似乎是不愿意听到辛副行长的聒噪声。 等辛副行长说完了，翁小筑才把手机放回耳边，轻声说道：“辛行长，我正在市里参加一个由市领导组织的座谈会，是关于欠薪问题的。市里的领导下令让我取钱，我也没办法。现在领导就坐在我对面，要不，让领导亲自和你说一声？” 翁小筑说完后，只听到话筒里传来的呼吸声。 翁小筑等了一会儿又说道：“辛行长，再说咱们事先说好了的，我们公司的钱可能随时有用，能不能帮上你们也不一定。所以，今天这钱一定要取。” 说完，翁小筑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那位年长的大佬严肃地看了看其他人，说道：“有些人，就是不知道孰重孰轻，看不清形势。我看翁总说的下发一份文件的事情很及时，也很必要。不然，有些人会只顾及自己单位的利益，忘了那些工人的利益。” 一份文件有多大的效力？那要看发文件的是哪个部门，又是为了什么事情。 这天下午，本市所有的企业，还有银行等金融机构，都接到了市里下发的通知。通知要求，要全力保障工人的工资发放，不得拖欠工资，不得发生因拖欠工资引起的公众事件…… 画重点，就到不能发生因拖欠工资引发的公众事件。 接着，有关部门的人员就抓紧时间走访检查各处建筑工地，开始深入了解工人工资的发放情况和各家企业的欠债情况。 因为发生了堵路事件，市里的大佬们对这次检查很重视。所以，他们就责成那些企业，有能力发工资的单位，必须在年底之前把工人的工资发下去。而对暂时没有能力发工资的建筑公司，市里则协调资金，让工人先拿到工资再说。 就这样，新家园公司工人的堵路事件，直接导致了一场全市范围的清理拖欠工资的事情。 那些在工地上辛辛苦苦劳作了一年的建筑工人们笑了，这些来自于边远地区的人深刻感受到了这座城市的温暖。 而市里有关部门的大佬们虽然忙了一阵子，可想到责成那些企业给工人发工资这件事，终究比处理堵路那样的事情要轻松点，也都觉得这样挺好。 况且，这件事牵扯到民生民心，还有他们的工作成绩。所以，他们做事的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把不好的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这也算是防微杜渐。 在这次事件中，大多数人都很高兴，只有一人很生气很生气。 这人就是那家商业银行的辛副行长。这时候用赔了夫人又折兵来形容他一点也不为过。 新家园公司的钱取走了。接下来，接到通知要求的高速公路工程公司也把钱取走了。 最让辛副行长生气的还是此时距年底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这样，他既没有时间也更没有能力再去挖别人的墙角，偷别人家的桃子了。 气急败坏的辛副行长想来想去，发现从自己这里走掉的两个大客户竟然都和蒋主任有关。 “就算是给工人发工资，也用不了那么多钱？” 辛副行长想来想去，就开始怨恨蒋主任。 他认为这是蒋主任脚踏两条船，吃了东家吃西家，专门利用年底各家银行揽储的机会，在里面狠狠地赚了一笔好处费。 可这种事情他是没法找蒋主任对质的。没证据不说，还牵扯到客户，一旦闹大了就成了行业内的笑话。 心有不甘，辛副行长还是给蒋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只是，电话那边始终没有人接听。 这下子，辛副行长更是认定自己被蒋主任耍了。 当李成得知新家园公司和高速公路工程公司的钱都离开那家商业银行后，就笑着说了声一声“活该”。 这个“活该”是说给辛副行长的，谁叫他出高价挖别人墙角偷别人家的桃子，就应该让他落个鸡飞蛋打的下场才行。 都说商场如战场一般残忍，这金融界的玩起心眼来了，更是手段毒辣。 辛副行长升官是没指望了，损失了那么多的好处费，等着免职！ 最可笑的是那家高速工程公司，他们把钱从商业银行取出来给各方结算过后，竟然又找到孟姜红，要求重新建立业务关系。 孟姜红想起被他们那位李总灌了一肚子酒的事情就来气。可这是客户，对待客户要想春风一般温暖。 于是，孟姜红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好啊，可你们这时候来存钱，我们已经没有鼓励金了，一分都没有了。” 高速工程公司的那位财务主管说道：“鼓励金不鼓励金的无所谓，主要是我们李总想和你们李成主任喝酒了……” 原来，上次李总和李成他们喝过酒以后，就觉得还是李成他们支行做事靠谱。不说别的，只看李成他们喝酒时的爽快样子，那是来者不拒，让喝多少喝多少。 想想就痛快，来这里修高速公路快两年了，还没有遇到像李成这样的酒友。 不仅如此，人家李成喝酒很实在，也不搞鬼，那是实打实的喝，绝不废话。 酒品如人品。这个李总就觉得还是李成等人实在。再加上孟姜红他们一直对高速工程公司比较照顾，李总就趁着这次清欠工人工资的机会，干脆又命令手下把钱转回李成他们支行了。 这样看来，李成那晚上拼命喝酒还是有用处的。至少，李总欣赏李成，同时也信任李成所在的支行。 人品很重要啊！在那些格局大的人眼里，人品比金钱要重要的多。 皆大欢喜。支行各项指标都已经超额完成，侯行长很高兴，再加上孟姜红、杨主任和王主任等人都来找侯行长，说是李成去帮忙的那几天，确实起了很大的作用。 侯行长听了更高兴了，觉得李成挺争气的，自己也没有看错人。 当然，李成还有一个部门没有去，那就是保卫科。按理说，这保卫科李成是不用去的，他本身就是从那里出来的，再说那里现在不缺人，李成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侯行长也觉得李成没必要去那里，可李成告诉她，自己非去不可。再问李成原因，李成则告诉她，自己不但要去，怕是侯行长也要去。 第212章 这一天 重机厂要发钱了。这是大事，不管对重机厂那些已经半年多没有拿到工资的人，还是支行的人来说，这件事都是大事。 且不说重机厂的人，他们已经半年多没有发工资了，现在要发钱啦，他们的心情可想而知。而对支行来说，这次需要动用的现金高达七千多万，也是从来没有的事情。 如此大事，怎么会少了李成还有侯行长的参与？当然，这种参与是带有目的性的。 对李成来说，他想让重机厂的人记住今天，记住今天这个雪中送炭的日子。 而对侯行长来说，这是一个极好的出彩机会。等曹副主任把这个极为出彩的机会加以润色，那么，侯行长等人的形象就可以出现在本市的报纸和电视新闻上。 这对侯行长的仕途有很大的帮助。所以，当李成说出自己的想法以后，侯行长心里很高兴，面上却没有显露出来。 但她脸上的细微表情变化，李成早已看出来了。所以，李成就在心里说道：你就装！其实你心里已经乐的一批了！ 一路绿灯，诸事准备完毕。 第二天，天空却下起了鹅毛大雪。一大早就来到支行的李成瞅着灰蒙蒙的天空，心说这可真成了雪中送炭了。 这时候有人对他说道：“李成，侯行长来了。” 李成转身看去，只见侯行长的奥迪车缓缓驶进大院。李成赶紧走过去，等车挺稳后，李成打开车门，侯行长下车了。 “李成，今天下雪，要多注意安全哦。” 李成说了声“知道了”，然后就请侯行长向另一边走去…… 这是通向金库的入口，侯行长走过来的时候，值班人员赶紧起立敬礼。而早就打开摄像机的曹副主任则一直跟在侯行长等人的后面…… 穿过不长的走廊，侯行长等人来到金库门前。在这扇门后面，可是放着七千多万的现金。为此，老岳他们还增加了值班人员。 按照李成的剧本，侯行长走到金库门口的时候要停下来。这时候，曹副主任要给侯行长一个特写镜头。 但实际情况却是，侯行长虽然停了下来，可曹副主任的镜头一靠近她，侯行长看到黑乎乎的镜头像炮筒子一样对着她，她竟然有些紧张了。 这一紧张，估计出现在画面上的形象就不符合曹副主任的预期。于是，曹副主任有些为难的看向站在一旁的李成。 李成抬手指指手表，那意思是赶时间，这个镜头可以补拍。 侯行长拿着金库钥匙的手有点哆嗦，竟然试了几次才把钥匙插进锁眼。 李成看到了，心说补拍补拍，等完事后再回来补拍算了。 按照剧本，钥匙插进锁眼后就停止拍摄。因为再拍摄下去，就要泄密了。 现在的金库管理员是姚红和老程。这两人分别执掌金库的a、b钥匙。管理金库钥匙这件事很有意思，只要你拿了a钥匙，这辈子就不能碰b钥匙了。 同样的道理，拿b钥匙的人这一辈子也不能碰a钥匙。 等侯行长演完插钥匙的情节，带着其他人离开这里后，姚红把钥匙拔了下来，然后重新插进锁眼。 姚红这样做，其实更像是一种仪式。每天开启金库，关闭金库，现在已经成了姚红的日常工作。 所以，把这件事搞成仪式，其实对姚红来说是对这份工作的敬重。这事都怨李成，李成曾告诉姚红，管理金库很重要，放在古代那更是了不得，丢一两银子都要杀头。 这样，姚红心里莫名就有了阴影，工作的时候就是小心再加小心，平时他掌管的那把金库钥匙也是从不离身。 老程手里的钥匙也插进锁眼，然后两人同时拧动钥匙，然后开始转动密码锁…… 金库厚重的金属门打开了，映入眼帘的是堆在地上的一只只麻袋。 钱太多，只能装在麻袋里了。这时候，过来帮忙的王主任等人也随着姚红和老程进到金库里，开始往手推车上装麻袋…… 等到两辆手推车上都装满了麻袋，姚红等人就开始向金库外面推车。 这时候，按照剧本，曹副主任就要开始摄像。等侯行长等人过来帮忙推车以后，曹副主任打开了摄像机…… 李成今日是以押运员的身份出场。今天要押运的钱太多，支行的两辆运钞车都要一齐出动，李成还要求派出护卫车辆。 这样，需要的人手就多，李成就要再一次做押运员。押运员需要头戴防弹头盔，身穿防弹马甲，腰间还带着撸子，看着挺威风的。 纷纷扬扬的大雪中，这些麻袋包被分别装在两辆车上。等车上的保险箱关闭后，李成走向第一辆护卫车，然后坐在了驾驶座上。 这辆车只有李成和曹副主任两人。李成不想过多的占用人手，很多事就只好自己亲自干了。 鸣笛两声，打开双闪，打开车顶上的红色警灯，漫天大雪中，这支小小的车队就出发了。 其实，重机厂离支行的距离并不远，只隔着两个路口，也就是四五公里的路程。 雪天行人稀少，车队很顺利的到了重机厂门口。 “李成，你快看！”曹副主任喊道。 其实李成早已看到了，所以车速就慢了下来。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这大雪天的这里来了这么多人，还是出乎李成的预料。 等在大门口的这些人主动让开了一条路，李成开车进入厂区，这时，那些人突然开始鼓掌…… 雷鸣般的掌声啊！ 说实话，这时候李成有点激动，他看着外面，看着那些在大雪中迎接他们的人，眼睛竟然有些湿润了。 刚刚停下车，曹副主任就一边喊着“这我可得录下来”，一边就打开车门下车了。 后面的三辆车依次停下以后，李成等人开始戒备。人们还在鼓掌，而代办点的门口，也早已排起一溜长长的队伍。 李成看了一眼排队的人，发现排在前面的都是一些老人。 侯行长也下车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赶紧迎了过来…… 这时候，李成和老岳等人表现出了很高的专业素质。他们围在运钞车后面，手放在腰间的撸子上，眼睛扫视着四周，保护着姚红等人卸下那些装满钱的麻袋包…… 天降瑞雪，这里却是一片欢腾声，这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记住了今天。 第213章 灵魂人物 不出李成所料，曹副主任拍摄的这部专题片，经过市电视台的剪辑和修饰后，立即成了本市电视台的头条新闻。 侯行长着实在广大观众面前露脸了一把。特别是她迈着优雅的步伐，将金库钥匙插进金库大门的那一刻，定格，特写，让很多人都记住了她这张虽然不漂亮，但尽显银行女高管气质的脸。 当然，在这部专题片里露脸第二多的就是李成。 曹副主任是把李成当做男主角来拍的。所以，整部专题片里李成风采尽展，特别是他全副武装警戒的时候，听说支行许多人看到这里的时候，那是欢呼声一片。 其实，李成专门嘱咐过曹副主任，让他多拍拍姚红等人，毕竟，七千万块钱都要经过他们的手，才能发到那些工人手里。 但曹副主任是有私心的。他表面上说是要全面体现支行对重机厂发工资这件事的重视，不管是出境的侯行长，还是姚红李成等人，他都要如实记录，一个也不能缺了镜头。 可结果却是，李成只比侯行长少一个镜头，而姚红等人的镜头就更少了。为此，李成曾专门找过曹副主任，说这样不合适，毕竟工作是大家一齐干的，最后自己这个配角的配角成了男主，这样对不起大家。 曹副主任却一脸狡诈的说道：“李成，这是电视台的意思，他们说你的形象很好，多给几个镜头，可以提升整部专题片的逼格……” 李成根本不相信电视台的人会说这样的话。因为“逼格”这个此时还有点另类的词，是李成告诉曹副主任的。 专题片已经在电视台播出了，此时谁也没办法再改变。就这样，李成全副武装英姿飒爽的样子，深刻地留在了人们的印象里。 特别是重机厂的人，在他们很多人的心里，那天鹅毛大雪中那个傲然挺立在雪中的年轻人，看上去就让人心生敬意。 专题片播出以后，整个支行，包括市分行的领导们都很高兴。毕竟，在这部专题片里侯行长没有少说市分行领导们的好话。 但实际上这件事与市分行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当初支行的人手不够，侯行长曾请市分行支援，市分行的高副行长竟然说眼下他们那边也很忙，让支行自己克服一下困难。 好在李成熟悉业务，让张大河和谭文姬都参与到此事中，再加上自己开护卫车，这样才把此事做的很完美。 运筹帷幄啊！这需要对整个业务流程，还有人手安排十分熟悉，才能在整个支行忙的不可开交，而又遇到大雪天气的时候，将七千万元的巨款顺利地发放到一万多名工人手中。 侯行长在专题片中这样说道：“此次支行承担给重机厂发放七千万元工资的任务，得到了市分行领导和兄弟支行的大力支持。在此，我代表支行的各位员工，感谢市分行的领导，和对此事付出努力的各位……” 不知道高行长看到这里的时候心中作何感想。 李成已经结束帮忙的任务，在这年的最后一天回到了办公室。 今天会很忙，每个人都知道会很忙很忙。但今早的气氛却很奇怪，到处都是静悄悄的，似乎人们都在等着那个时刻的到来。 小至个人，再到一个家庭，大至一座城市，再到一个国家。这一年到底挣了多少钱，是赚了还是亏了，总要算一算账！ 各金融机构和各部门的年终决算，就是要看看这个结果到底如何。所以，这一天很多人会很忙很忙。 李成今天的任务却很杂。按照闫主任的话来说，就是“哪里需要去哪里”。这样，李成觉得自己今天就是一个打杂的。 所以，趁着还没人指派自己做事，李成先带着几个人把支行所有办公室里都备了两桶饮用水。这样，等大家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可以及时的喝到水。 此举甚得人心，就有很多人见了李成直接喊他“李主任”了。李成也懒得纠正他们，只是笑着摆摆手，然后就忙别的事情去了。 一个单位是应该有那么几个灵魂人物的。这些灵魂人物必须具备让人想起他们来的时候，就会安心，就会会心一笑的基本条件。 而李成此时已经具备了这个条件，成了整个支行第一无二的灵魂人物。 支行所有人都相信，李成的升迁是早晚的事情，最大的可能就是办公室副主任。 但孟姜红和杨主任对此另有看法。他们认为按照李成的业务能力，他最应该是去他们业务部门。这样，李成才会发挥出最大的能力。 上午十点钟的时候，李成接到了闫华安排给他的第一个任务，给大家安排午饭晚饭，还有夜宵。 李成赶紧先询问了一下侯行长和付副行长这两位的意见。然后又问了一下闫主任杨主任等中层领导的意见。 结果，他们的意见出奇的一致，那就是安排的好一点。毕竟大家今天都很出力，也忙了一年了，今天就让大家尽量吃的好一点。 李成心说这不难啊，只要肯花钱，吃饭的事情是最好办的。 因为每个人的业务不一样，所以，中午吃饭的时间也不会固定。于是，李成就把吃午饭的地点选在了离支行最近的那家酒店。 那里的自助餐每人是五十八块钱。李成看了看他们的菜品，然后让他们再单独安排一些好菜，价格也给提到了七十八一位。 酒店的人觉得李成挺大方的，脸上的笑容就更灿烂了。 “我们支行的人好认，看，他们都穿着这样的衣服。” 说着，李成指着自己的衣服还有衣服上的log。 李成来这里吃过饭，这里的人有认识他的。所以，酒店那位认识他的那人就笑着说道：“李主任，您放心好了，我们一定接待好您们支行的人。”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让他们随意吃，回头我按照人数来结账。” 酒店那人连忙笑道：“好好……” 安排好午餐后，李成心说晚餐是个麻烦。 因为那时候人人都在加班，根本不可能有时间出来吃饭。按照支行以前的传统操作，都是让外面的商铺送包子等方便食物。 李成决定今年改一改，看看能不能让大家在有限的时间里，吃的更好一点。 第214章 一个打杂的人 李成一心想着让大家吃的好一点，想来想去，竟然就想到平时大家经常去吃饭的那家“饭米粒”。 自从上次和饭米粒的老板杜雪谈了一次话以后，李成就再也没有去那里吃过饭。 按照孟姜红的说法就是，李成如果去吃饭，杜雪一定会朝饭菜里吐唾沫。 毕竟李成那天说的话带有威胁的意思，杜雪这样做也正常。 这一阵子张大河也是对李成爱理不理的样子。这让李成很生气，觉得自己纯粹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可李成很怕张大河的母亲对着自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哭诉，求他无论如何也要劝劝张大河，和那个妖精一样的女人断了来往。 杜雪是妖精一样的女人吗？在李成看来未必，毕竟杜雪要是真的是妖精，李成是降不住她的。 “饭米粒”已经歇业了，就在李成和杜雪谈过话后的第二天。 为什么歇业？李成猜着是和自己与那次的杜雪谈话有关。但李成相信，就是她不歇业，客人也会少一大半。 因为李成早已让人放出风去了，让大家最近不要去饭米粒吃饭。至于原因嘛，不解释就是最好的原因。 李成安排好午饭的事情后，就很不情愿的给张大河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没接，李成接着又打了第二遍。 第二遍依然没接，李成火了，又迅速打了第三遍。 李成心说就给你三次面子，你如果再不接电话，今天、不，今天没空，明天我就去找你父母，让你父母狠狠地收拾你一顿。 就在李成觉得张大河还不会接电话的时候，张大河接了电话，而且很不情愿的说了声“什么事”？ 李成很想骂他，但今天日子特殊，李成没时间骂他。 “大河，杜雪在哪里？” 张大河搞不清楚李成找杜雪干什么，就没有吭声。 李成等了一会没听见他说话，就直接说道：“有这么一件事情，今天咱们支行所有人的晚饭我想让杜雪负责，你看看她能干不能干……” 不等李成说完，那边张大河就扣了电话。 李成愣了一下，刚刚骂了一声麻麻批的，就看见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打开短信一看，上面只有一个电话号码。 李成笑了一下，然后就按照这个号码打了一个电话。 杜雪其实就在店里，她不开门营业确实是因为那天李成和孟姜红找了她。 她害怕自己和张大河的事情真的会影响到张大河。因为那天孟姜红和李成都说了，要让侯行长找张大河谈话。 杜雪心里很乱，就没了开门营业的心情。可今天她却接到了李成的电话，这让她又是心里一惊。 李成倒也没说别的，电话接通后就直接说道：“二百六十份盒饭，档次要高一些，你能在晚饭之前准备好吗？” 杜雪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话道：“可以。”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好，到时候我派人去取。” 杜雪又说了一声“可以”，此事就算是定了下来。 很奇怪不是吗？两人都没有说价钱的事情。 但李成就是认定杜雪做的盒饭一定不会差，不但不会差而且她绝对不会漫天要价。 至于杜雪，她一定会把盒饭做的很好，且价钱也会很公道要合理。 这件事有点微妙，似乎是两人都想通过这件事改善一下关系，也都想通过这件事表明自己的态度。 两人都是醉翁之意，心思不在这些盒饭上，却要通过一顿味美价廉的盒饭来告诉对方，自己没有恶意，只是都有难言之隐罢了。 放下电话后，李成心说自己也是醉了，订饭都要费这些心思，简直是自找苦吃。 晚饭定下后，李成就要考虑年夜饭的事情了。 不过这件事不急，因为支行历年以来这顿“年夜饭”都是在半夜十二点吃。这样一来，那些累的恨不得立即睡觉的人，有很多就不会去吃饭。 只有在快结束年终决算的时候，统计一下想去吃饭的人以后，再和酒店商量订饭的事情了。 李成安排完吃饭的事情以后，就去闫华那里对她汇报了一下。 闫华听李成说完后点了点头说道：“行，这样办很好。大家都很辛苦，吃的好一点也是应该的。” 李成笑嘻嘻的说道：“没有超过标准？” 闫华瞪了他一眼，说道：“你说呢？” 李成呵呵一乐，然后问闫华还有什么事情。 闫华拿起桌上的一张纸说道：“按照以前的惯例，下午有市里的领导和金融管理部门的人来慰问。侯行长的意思是留他们吃饭，你看看安排在哪里比较合适。” 李成想了想说道：“去鹏飞大酒店，那里档次高，接待他们比较合适。” 闫华笑道：“我的意思也是安排在那里。这样，等下午他们来了以后，你也帮着接待一下。” 李成说了一声“好”，然后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高芹芹还在侯行长那边帮忙，办公室里就李成一个人。 趁着这个空闲的时候，李成给杜大鹏那边打了一个电话，问他最近的经营情况。 杜大鹏那边也很忙，刚刚和李成说了没几句话，李成就听到他那边有人去了。 杜大鹏匆匆说了句，“李总，你就放心，现在的情况很好，比你先前说的还要好。” 说完，杜大鹏就放下了电话。 李成心说能不好嘛，现在各个单位也好，学校也好，还有很多家庭都在普及电脑，这电脑公司的生意正是蒸蒸日上的时候。 接着，李成又给超市那边打了一个电话，嘱咐他们注意安全，越是到了最后收尾的阶段，越是要注意。 在超市工地那边负责的是原录音机厂的副厂长老孙，他在电话里保证，他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工地这里，坚决抓好安全工作。 李成很满意，嘱咐了他几句后，又说道：“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以后还有更重要的工作需要你来干，千万要保重身体哦！” 一听这话，孙副厂长受宠若惊，已经激动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李成知道，自己这句许愿的话，可以让孙副厂长死心塌地的工作。 没办法啊！李成太忙，大多数的工作都需要孙副厂长这样的人来做。所以，李成会时不时地鼓励一下孙副厂长等人，给他们鼓鼓劲。 李成不是神，他也需要别人的帮助才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现在的李成看上去就是一个打杂的人，但所有了解内情的人都明白，这个打杂的人马上就要当官了。 第215章 火头军副主任 李成所在的这家支行，有头有脸的人物就那么十几个。他们要么是行长，要么是中层领导。 这十几个人都认为李成可以进入他们的行列，那么，李成被提拨不过是时机问题。 也就是说，现在只要找一个恰当的时机，李成就可以绕过那些繁琐的提拨程序，直接进入管理层。 很多人都在给李成创造这个时机，包括让李成给大家安排吃饭的事情，还有参与到接待工作中来，都是为了给李成积分。 不这样不行啊，无论是市分行还是各个支行，在这之前都没有把一个刚刚参加工作两年的人，提拨到管理层的先例。 在银行这种地方混，有时候资历是很重要的。李成现在什么也不缺，缺的就是大佬们最为看重的所谓资历。 其实，李成认为资历就是个屁。你要是真的注重资历，那么很多在一线兢兢业业工作的人，都应该进入管理层。而实际情况却是，进入管理层的人大多数都没有在一线工作的经历。 一线工作就是一个坑，只要进去了就很少有人能跳出来。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来支行慰问的人到了。李成等人又是忙了一阵子，等客人去小会议室坐下后，李成等人才算是歇了一口气。 每年到了年底这一天，这种慰问都是不可缺少的。一般情况下，这种慰问有两个意思，一个就是真的来看望一下百忙之中的员工们。 再一个就是交代一些事情，一些牵扯到大局观的事情。 这些事情很大，只有行长一级的人物才可以知道。 来支行慰问的人里面有市分行的高副行长。他是陪同市里的大佬，还有金融管理部门的大佬来的。 李成没有让高芹芹进去端茶倒水，而是找了文印室的一位小姑娘。 高芹芹现在很像是侯行长的秘书。但只是像而已，支行没有设置秘书职位，高芹芹的身份就是办公室文员。 其实，让高芹芹进去端茶倒水很合适，她的气质和外貌都足以彰显支行的水平，也能让那些大佬们眼前一亮。 可李成深知高副行长心理十分阴暗，怕他看到自己的亲侄女在这里做端茶倒水的事情，从而迁怒于某人。 还是谨慎些好，李成就在最后关头让文印室的那个小姑娘换下了高芹芹。 当然，李成没有对高芹芹直接说明原因，而是找了一个借口把她打发走了。 事后，得知李成这样做的侯行长也是心惊了一下。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细节，心里就十分感谢李成的细心。 想到高副行长的为人，侯行长心说高芹芹做任何事情都很认真，也没有那些唧唧歪歪的事情。 倒是她这个亲叔叔，看到自己的侄女在支行竟然做端茶送水的事情，估计面子上会觉得不好看。 侯行长得知李成换人的事情是闫华告诉她的，时间就在侯行长把高副行长等人送走以后。 侯行长在吃饭的时候没有看到李成，就问闫华李成现在在哪里。 闫华说道：“李成忙前忙后的顾不上吃饭，估计这会在吃饭。” 侯行长知道今晚来这里吃饭的人多，李成做为接待人员肯定会很忙。 就在两人说话的时候，李成竟然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 侯行长看到他后，就笑吟吟地问道：“李成，你吃饭了没有。” 李成笑了一下，说道：“今晚支行定的盒饭不错，我打算回去吃。” 侯行长笑了，这时候闫华已经招手让奥迪车开过来了。 “一齐走，我也没吃饱，咱们回去吃盒饭去……” 侯行长的话引起闫华和李成都笑了起来。 其实陪大佬们吃饭是一件苦差事。饭桌上每个大佬都要指点一番江山，做为陪客只能陪着笑脸听。 同时，眼神还要专注，哪位大佬说话就把目光落在哪位大佬脸上，这样才显得尊重。 这样一来，这陪同客人吃饭的人大都吃不饱。 回到支行后，早已接到电话的高芹芹把三份放在保温泡沫箱里的盒饭拿出来，摆在侯行长这三人面前。 李成迫不及待的打开盒饭，看到里面的菜品确实出乎意料的好。 这时候，侯行长和闫华也打开了盒饭，看到里面的菜品后，都是吃了一惊。 “李成，这盒饭很贵？” 李成看着侯行长，心说贵点也值了。 李成看了一眼三份一样的盒饭，说道：“侯行长，咱们先不说贵不贵，尝尝味道再说。” 闫华也说道：“先吃吃看。” 盒饭里有几只大虾，个个都有二十多厘米。里面还有一根烤的颜色很诱人的鸡腿，看上去就做的很用心。 凉菜菜则是凉拌芹菜，绿油油的泛着光，看上去就是很好吃的样子。还有一道老醋白菜，摆的很整齐，同时还在微微冒着热气。 这时，高芹芹说道：“侯行长，主食有米饭和花卷。我建议您吃米饭。” 侯行长看向她，问道：“这米饭有什么特别的吗？” “吃了您就知道了。” 说着，高芹芹打开一盒米饭，放在侯行长面前。 一股香味扑鼻而来，侯行长闻到了稻米和香米掺杂在一起发出的清香味道。 侯行长拿起筷子吃了起来，每吃一道菜就点一次头，脸上的表情也是很享受的样子。 “李成啊，如果这盒饭不是很贵的话，你这件事就做的很好很好了。” 一听这话，正在吃饭的李成和闫华都抬起头来。 李成说道：“不会贵的。做这盒饭的是咱们对面的饭米粒，我想让那里的老板来做咱们的食堂，就是不知道你们两位领导同意不同意。” 侯行长和闫华都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是对视了一眼。 说起支行的食堂来，那简直都是泪啊！ 支行原先是有食堂的，而且配置还不错，当年也是投入了大量的资金。 可就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管是谁管理食堂，最后都是干黄了。 一个往里面贴钱的食堂也能干黄了，这就很让人无语了。 所以，支行干脆把食堂关了，弄的大家中午的时候只能出去吃饭。 “饭米粒的老板会来帮我们办食堂吗？”侯行长有些疑惑。 闫华也说道：“是啊，李成，食堂虽然是贴钱的，可要是挣得不多，人家肯定是不会来的。” 李成笑了笑，说道：“她会来的，食堂也一定会办的很好。虽然不能让大家每天都吃上这样的饭菜，但至少能让大家满意。” 至少能让大家满意？这可是办食堂的最高要求了。 侯行长和闫华还是有些不相信，但她们想让李成试试。 如果食堂重新办起来，大家也满意的话，那么，李成就是给自己争取了一个提拨的契机。 支行历来的传统，为了保障大家的生活，会专门配置一名副主任管理食堂。这个副主任常常被人戏称为火头军副主任。 现在，办公室副主任只有曹副主任一人。但他明显不会管理食堂，吃食堂还差不多。 这样，支行就可以名言正顺的设置一位副主任。况且，自打闫华升格为主任后，支行一直缺一名副主任。 李成的资历虽然短，但他做一名只管理食堂的副主任，估计市分行还是能批准的。 第216章 我向来心善 说起来也真是无语，纵然是李成这样的人才，想要当一个芝麻大小的火头军副主任，此时也要市分行的领导批准才行。 这种僵尸模式，李成认为一定要改正，不然，会有很多人才被埋没。 过完年底后，年终决算总算是完成了。不管这数据怎么样，反正支行这边的各项指标都完成的很好。 这样一来，市分行对支行就很满意。 侯行长受到了表扬，回来后心情极好，就开始操作李成当副主任的事情。 侯行长认为李成当副主任，最大的障碍还是李成的资历太浅。 想想也是，一个刚参加工作两年的人，就要当副主任了，容易让人联想到这件事后面有什么猫腻。 所以，侯行长先没有急于上报市分行，而是让李成赶紧把食堂办起来。这样，就可以堵住很多人的嘴，省得到时候有些人说三道四的。 李成再一次来到饭米粒。进门后，李成看到这里吃饭的人不多，就选了一个靠着窗户的座位。 从这里可以看到对面支行的办公楼，以前杜雪就常常坐在这里发呆。 杜雪走了过来，她一手拿着菜单，一手拿着一支笔。 “我不是来吃饭的。” 杜雪愣了一下，随后转身就走。 李成赶紧叫住她，又说道：“你能不能别这么小家子气啊？不想要钱了？” 李成说的钱，就是杜雪给支行送的那些盒饭钱。 杜雪转身坐了下来，然后就这么看着李成。 “今天来吃饭的人不多啊！” “拜你所赐，少了一大半的客人。” 这一大半的客人，就是李成他们支行经常来吃饭的那些人。 李成笑了笑，说道：“这样下去，恐怕你连房租也挣不回来啊！” 杜雪咬了咬嘴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李成装作没看见，又扫了周围一眼，然后说道：“杜雪，你相信天上掉馅饼这件事吗？” 杜雪一听这话，起身就要离开。 李成又说道：“孩子快要上学了？还没有联系好学校？还有，这里的房租快要到期了，你是租还是不租呢？” 杜雪又坐了下来。 李成心说我还拿捏不住你了吗？果然拿孩子说事就是好使。 “杜雪，你听好了，这件事你只要回答行不行就行了。我只说一遍，你好好听着，别总板着脸看我，这样我容易说错话。” 杜雪还是板着脸盯着他看，一副我就这个样子，你能拿我怎么样的意思。 李成看她还是这个样子，干脆不说了，也这样盯着她看，直到把杜雪看的微微偏转脑袋以后才说道：“这样就对了嘛，你别说，你这侧脸比正脸好看多了。” 杜雪顿时就有些苦笑不得。 这一阵子她被李成那天说的那些话闹的吃不好睡不好，再加上张大河这一阵子有意躲着她，她的心情就极度不好。 李成这句开玩笑的话，倒是让她有点绷不住了。 就在她想转脸面对李成却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时候，李成说道：“好了，不开玩笑了，现在说正事……” 杜雪心说谁跟你开玩笑了？你怎么这么迷之自信，以为谁都宠着你啊！ 虽是这么想着，杜雪却转过脸来，一本正经地听李成说话。 李成把食堂的事情说完后，又告诉杜雪，说你孩子上学的事情包在他身上了。 而且，支行那个食堂的位置临街，并不耽误杜雪继续做生意。 李成说了那么多的好处，其实让杜雪最动心的还是孩子可以就近上学，还有以后不用租房做生意了。 但杜雪明白，李成把这么多的好处给了她，必然是有条件的。 当李成说完后，杜雪就冷冷地说道：“说，你有什么条件？” 李成摇头，说，“没条件。” “你会这么好心？” “我向来心善，不信你可以问……” 李成没有说出张大河的名字，杜雪却猜到了李成的意思。 “让我俩分开对不对？” 一说到这件事上，李成又开始为难了。 说实话，这种恶人不好当，李成宁愿去搬砖也不想当这个恶人。 “也不能这么说？以后就做朋友不好嘛？” 杜雪不吭声了，心里顿时就是百般纠结，千般思虑，万般难舍。 李成也很难受，张大河和杜雪之间是真情，却是孽缘。 李成已经搞清楚了，杜雪是有丈夫的，这张大河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第三者。不管杜雪的丈夫有多混蛋，此时张大河都是第三者。 李成犹豫了好久，又说道：“先这样，或许等你以后离婚了，还有机会……” 李成没有说下去，其实他和杜雪都明白，这以后的机会大约就是说没机会了。 还能怎么办？万一哪天杜雪的那个混账丈夫找了来，就是给张大河一刀也是正常操作。 李成也托人想找到杜雪的丈夫，可杜雪的丈夫踪迹不定，很难短时间内找到他。 现在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先让张大河和杜雪分开，其它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了。 杜雪默然无语，李成见了也挺难受的。在这件事上李成能做的事情不多，只能尽力帮助她罢了。 说到底，杜雪也很可怜，是一桩不幸婚姻的受害者。 “如果你愿意，今天下午五点以前告诉我一声。” 说完，李成起身欲走。 杜雪却猛然抬头说道：“我愿意！” 李成听了这话觉得有点别扭，就皱了皱眉说道：“好，明天一早你去我们支行找我。” 李成回到办公室不久，已经好几天没和李成说话的那个张大河竟然来了。 看到高芹芹也在办公室，张大河就对着李成说道：“上去，我有话要说。” 上去的意思，就是去楼顶天台，那个李成经常去的地方。 这种形势下，李成是万万不敢去那里的。 谁知道这个张大河会不会脑子进水，做出什么让他终身后悔的举动来。 李成摇头，然后指指另一边摆着的一把椅子。 张大河一脸鄙视他的样子，说道：“你不是特牛逼吗？怎么怂了。” 李成再次摇头，慢慢说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张大河，你终究不理解我的好心。” 第217章 李副主任 李成貌似深沉的样子，只把张大河唬住了三秒钟。三秒钟过后，只见张大河愣接着就掏出了手机…… 手指舞动，没一会李成的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 李成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大河这家伙在面对面的给自己发短信。 呵呵，还能这样。李成看了看短信内容，发现上面只有两个字，“跪了”。 李成抬眼看了看他，心说这就跪了吗？是刚才自己故作高深的样子，还是自己为杜雪做的那些事情？ 李成回短信，“免礼”。 张大河再次发短信，“真心跪了”。 李成回短信，“兄弟，真的免礼”。 张大河又发短信…… 李成又回短信…… 两人的手机“叮叮”的响个不停，把坐在李成对面的高芹芹看的一愣一愣的。 看他们的样子，高芹芹知道这两人是在互发短信。 还有这种操作？这不是嫌弃自己碍事嘛！ 于是，高芹芹起身说道：“那我走？” “好啊！” 李成和张大河几乎是一起说的。 看这两人头也不抬的样子，高芹芹瞬间生出一股被抛弃的感觉。 高芹芹气鼓鼓的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把门重重地闭上了。 砰的一声后，李成和张大河都哈哈大笑起来…… 几天的尴尬到此化为乌有，两人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却因为一个女人的恼怒和解。 张大河还想怎么样？李成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是人就不会再找李成的麻烦。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但话题始终没有落在杜雪身上。 就张大河来说，李成给杜雪做的这些，他绝对做不到。但是，如果张大河要想做到这些事情，是可以求李成帮他的。 而李成也一定会帮助他。虽然李成不看好他们，但却会帮助他们。 只可惜，张大河想不到为杜雪做这些事情，而李成却替他想到了。 张大河在心里彻底给李成跪下了。 支行的食堂顺利开业。别说，杜雪做餐饮还真是合适，食堂被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饭菜的水平也高，人们都说李成有眼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食堂经理。 李成没有骄傲，心说杜雪合适不合适还要看她以后的表现。食堂这里是有蹊跷的，最能考验这位经营者的良心。 按照协议，支行食堂的一层可以对外营业。也就是说，一层这里是可以正常经营的饭店，二层才是李成他们吃饭的地方。 杜雪如果有良心，她就可以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状态，让食堂和一层的饭店两边都做到最好。 这要看她以后怎么做，李成不急于下结论，他会慢慢观察。 毕竟，食堂办起来以后，侯行长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市分行报请李成当副主任的事情。 在此之前，侯行长已经分别请高副行长和市分行人事处的梁处长吃了两次饭。 请这两位吃饭的时候，李成都参加了，地点就在支行新开张的食堂里。 先说请高副行长吃饭那一次。高副行长在支行当行长的时候，也有几次想把食堂再办起来的想法。可无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到食堂重新办起来了，且办的很好，饭菜也很合口味，高副行长真的有些高兴。 等他知道这是李成办成的这件事情以后，他就口头答应帮李成说话。而梁处长来吃饭的时候，得知侯行长想提拨的人是李成，直接就告诉侯行长，他赞成侯行长的决定。 这就让侯行长和李成等人有些奇怪了。原先，他们最担心的可是梁处长这里不答应的。 市分行人事处专门管理人事调配升职等事情，李成要想当副主任，是绝对绕不开梁处长这边的。 再说，一旦李成初审通过，梁处长他们还要下来考察李成。可以说，这梁处长在李成当副主任这件事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这可是在没喝酒没送礼物的情况下啊！ 但梁处长就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没说任何理由，只说正常报请就行，他这边没问题。 这样一来，侯行长和李成等人在高兴之余，就觉得欠了梁处长很大的人情。 其实，梁处长事后对人说过这样的话，“李成这样的人，能留在咱们银行就是给银行面子。” 如果真的像梁处长说的这样，区区一个支行的副主任，其实是委屈了李成。 梁处长说的是实话，但李成留在银行却不是给银行面子，而是他离不开银行。 随着时代的发展，各行各业都在经历巨变。银行也一样，李成愿意身处其中，在这次巨变中成就自己。 一个月以后，支行正式任命李成为办公室副主任。李成真的成了李副主任。 说实话，李成虽然高兴，也只是高兴了那么一会。倒是他身边这些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兴奋。 进阶的第一步而已。李成看着那些兴奋的人在心里说道。 李成当上副主任以后，最高兴的就是闫华了。她就把办公室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分工，曹副主任还是搞他那一套，文字宣传打印室。 而其它的工作都由李成来管，闫华自己则是总管。总管的意思就是，什么业管，什么也可以不管。 按照闫华的话来说，这叫能者多劳，谁叫李成年轻呢！年轻人就应该多干一点，这样才容易成长。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弄的别人也无话可说了。 李成正式上任以后，杜雪就找到他，说是支行往各个网点送午餐的人经常误事，网点的人经常反应送去的饭凉了，还有洒了汤的事情发生。 李成听杜雪说完后，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快递，想到了差评，想到了送外卖。 不过，此时说这些还早，李成先要解决网点的人及时吃饭的问题。 出现杜雪说的这些问题，明显是办公室送饭的人不负责，还有就是网点多，即使送饭的人快马加鞭，最后吃到饭的人也不满意。 李成想了想说道：“杜经理，咱们这么办好不好……” 说着，李成扯过来一张本市的地图。 第217章 李副主任 李成貌似深沉的样子，只把张大河唬住了三秒钟。三秒钟过后，只见张大河愣接着就掏出了手机…… 手指舞动，没一会李成的手机就“叮”的响了一声。 李成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发现是张大河这家伙在面对面的给自己发短信。 呵呵，还能这样。李成看了看短信内容，发现上面只有两个字，“跪了”。 李成抬眼看了看他，心说这就跪了吗？是刚才自己故作高深的样子，还是自己为杜雪做的那些事情？ 李成回短信，“免礼”。 张大河再次发短信，“真心跪了”。 李成回短信，“兄弟，真的免礼”。 张大河又发短信…… 李成又回短信…… 两人的手机“叮叮”的响个不停，把坐在李成对面的高芹芹看的一愣一愣的。 看他们的样子，高芹芹知道这两人是在互发短信。 还有这种操作？这不是嫌弃自己碍事嘛！ 于是，高芹芹起身说道：“那我走？” “好啊！” 李成和张大河几乎是一起说的。 看这两人头也不抬的样子，高芹芹瞬间生出一股被抛弃的感觉。 高芹芹气鼓鼓的走了，出门的时候，还把门重重地闭上了。 砰的一声后，李成和张大河都哈哈大笑起来…… 几天的尴尬到此化为乌有，两人没有因为一个女人翻脸，却因为一个女人的恼怒和解。 张大河还想怎么样？李成已经对他仁至义尽了，做兄弟做到这个份上，是人就不会再找李成的麻烦。 两人又说了一会闲话，但话题始终没有落在杜雪身上。 就张大河来说，李成给杜雪做的这些，他绝对做不到。但是，如果张大河要想做到这些事情，是可以求李成帮他的。 而李成也一定会帮助他。虽然李成不看好他们，但却会帮助他们。 只可惜，张大河想不到为杜雪做这些事情，而李成却替他想到了。 张大河在心里彻底给李成跪下了。 支行的食堂顺利开业。别说，杜雪做餐饮还真是合适，食堂被她打理的整整齐齐的，饭菜的水平也高，人们都说李成有眼光，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食堂经理。 李成没有骄傲，心说杜雪合适不合适还要看她以后的表现。食堂这里是有蹊跷的，最能考验这位经营者的良心。 按照协议，支行食堂的一层可以对外营业。也就是说，一层这里是可以正常经营的饭店，二层才是李成他们吃饭的地方。 杜雪如果有良心，她就可以找到一个最佳的平衡状态，让食堂和一层的饭店两边都做到最好。 这要看她以后怎么做，李成不急于下结论，他会慢慢观察。 毕竟，食堂办起来以后，侯行长已经有了足够的理由，去市分行报请李成当副主任的事情。 在此之前，侯行长已经分别请高副行长和市分行人事处的梁处长吃了两次饭。 请这两位吃饭的时候，李成都参加了，地点就在支行新开张的食堂里。 先说请高副行长吃饭那一次。高副行长在支行当行长的时候，也有几次想把食堂再办起来的想法。可无奈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现在看到食堂重新办起来了，且办的很好，饭菜也很合口味，高副行长真的有些高兴。 等他知道这是李成办成的这件事情以后，他就口头答应帮李成说话。而梁处长来吃饭的时候，得知侯行长想提拨的人是李成，直接就告诉侯行长，他赞成侯行长的决定。 这就让侯行长和李成等人有些奇怪了。原先，他们最担心的可是梁处长这里不答应的。 市分行人事处专门管理人事调配升职等事情，李成要想当副主任，是绝对绕不开梁处长这边的。 再说，一旦李成初审通过，梁处长他们还要下来考察李成。可以说，这梁处长在李成当副主任这件事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这可是在没喝酒没送礼物的情况下啊！ 但梁处长就是很痛快地答应了，没说任何理由，只说正常报请就行，他这边没问题。 这样一来，侯行长和李成等人在高兴之余，就觉得欠了梁处长很大的人情。 其实，梁处长事后对人说过这样的话，“李成这样的人，能留在咱们银行就是给银行面子。” 如果真的像梁处长说的这样，区区一个支行的副主任，其实是委屈了李成。 梁处长说的是实话，但李成留在银行却不是给银行面子，而是他离不开银行。 随着时代的发展，各行各业都在经历巨变。银行也一样，李成愿意身处其中，在这次巨变中成就自己。 一个月以后，支行正式任命李成为办公室副主任。李成真的成了李副主任。 说实话，李成虽然高兴，也只是高兴了那么一会。倒是他身边这些人，看上去比他还要兴奋。 进阶的第一步而已。李成看着那些兴奋的人在心里说道。 李成当上副主任以后，最高兴的就是闫华了。她就把办公室的工作重新进行了分工，曹副主任还是搞他那一套，文字宣传打印室。 而其它的工作都由李成来管，闫华自己则是总管。总管的意思就是，什么业管，什么也可以不管。 按照闫华的话来说，这叫能者多劳，谁叫李成年轻呢！年轻人就应该多干一点，这样才容易成长。 说的很有道理的样子，弄的别人也无话可说了。 李成正式上任以后，杜雪就找到他，说是支行往各个网点送午餐的人经常误事，网点的人经常反应送去的饭凉了，还有洒了汤的事情发生。 李成听杜雪说完后，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快递，想到了差评，想到了送外卖。 不过，此时说这些还早，李成先要解决网点的人及时吃饭的问题。 出现杜雪说的这些问题，明显是办公室送饭的人不负责，还有就是网点多，即使送饭的人快马加鞭，最后吃到饭的人也不满意。 李成想了想说道：“杜经理，咱们这么办好不好……” 说着，李成扯过来一张本市的地图。 第218章 认了一个外甥 李成说的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出租车去给各个网点送饭。 这个办法杜雪也想到了，可这样费用就要增加，杜雪就没有这样做。 李成却说道：“十几个网点，只有三个离的远一点。其它的都不远，都在五公里的范围内。你说这样能多花几个钱？” 杜雪看着李成在地图上画出来的送饭路线，心说这样送饭，每次只要四辆车就够了。先前支行的人自己去送饭，只有一车一人，显然送的会很慢。 李成又在抽屉里扒拉了一会，然后拿出一摞名片给了杜雪。 杜雪看了看名片上的内容，发现都是出租车司机的电话。 杜雪也不知道李成怎么会有这么多出租车司机的电话，还以为是李成常常坐出租车呢！ “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从银通驾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生。你把送饭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误事。至于费用，你和他们谈好，他们去送饭的时候还可以带客，也可以带客的时候顺路送饭，这样他们就不会多要钱。” 杜雪现在知道为什么李成让出租车司机送饭，而她即使想到了这一点也做不到。人家李成有很多徒弟开出租车，看在李教练的面子上，他们不好多要钱的。 杜雪笑了，心说自己只想到让出租车司机送饭，却没想到怎么减少费用。 她抬眼看着李成，心说这个年轻的副主任真是特别啊！好像什么也能做到的样子。还有，他自己很有钱，这支行也不缺钱，但他花钱的时候还是很节省的，并没有因为有钱就不计成本的做事情。 这样的人可以做大事。该花钱的时候敢花钱，该节省的时候知道节省，这样的人能做成大事。 就在杜雪想着心事的时候，李成说道：“嗯，就这样！你先运行一个月，如果送饭的费用太高，我再想办法好了。” 这话有了送客的意思，杜雪便起身走了。 送饭这件事对杜雪来说是大事，对李成来说就是一些琐事。支行的事情很多很杂，百闫华所赐，现在都是李成来管。 就在杜雪要出门的时候，李成突然又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了，你孩子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就在南大街那所小学，今年九月开学的时候，他就可以去上学了……” 杜雪一听就愣在了原地。南大街的那所小学可是本市的重点学校，平常人家的孩子是很难去那里读书的。 而且，那所小学离这里很近，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 杜雪一副要流泪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才说道：“谢谢你！” 李成笑了一下，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忙别的事情了。 杜雪走后，李成看着窗外的积雪，心说这件事多亏翁小筑了。 翁小筑那里有一个经常去玩的老头，听人说这老头以前是教委的副主任，现在退休了。 李成想给杜雪的孩子办上学的事情，就盯上了这个退休老头。 老头很傲气，从来不和韩校长那种商人打麻将，只和李成这种在单位工作，或者是那些退休的人玩。 李成就奇了怪了，心说你不和老韩那样的人打麻将，你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李成就找了一个机会问他原因，这才知道这老头以前教书，后来当校长，再后来就当了教委副主任。 至于他不和韩校长他们打麻将，是因为他看不上韩校长他们那副暴发户的嘴脸。 对此，李成呵呵一乐，心说韩校长他们一不偷二不抢，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虽然他们是暴发户，可他们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 你看上看不上他们都不要紧，反正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至于他来这里打麻将这件事，说起来就有意思了。 老头原先真的只是来喝茶的，因为他喜欢品茶小筑这个名字。可来了几次以后，他就被几个他教育界的朋友拉到麻将桌上了。 打了几次麻将后他就上瘾了，一个星期总会来个三四次。 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李成就想在麻将桌上故意输给他一些钱，好让他给杜雪的孩子办上学的事情。 可翁小筑不让，说是这老先生自尊心很强，好像当领导的时候还挺正的，和你们市分行的皮处长不是一类人。 李成想想也是，就决定不拿钱侮辱这位老先生了。 于是，李成就和这位退休老头大谈人生理想，还有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李成还说自己当年没有读书的机会，要是能多读几年书，现在怎么也当上正主任了，而不是一个副主任。 老头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说“读书不是为了当官，而是为了中华之崛起”。 李成赶紧说道：“对对，是为了中华之崛起。但是，我要是当上更大的官，岂不是能更好的为中华做事吗？” 老头愣了一下，心说这年轻人说的也对。自己当年只做到副主任的职位，要是能当上正主任，岂不是可以更好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吗？ 看到老头似乎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李成又做出遗憾的样子说道：“当年我读书也行，可就是没有遇到好老师，这才耽误了自己的前途。要是我当年遇到您老人家，不是我吹牛，清华北大我也可以考上。” 这话半真半假，李成当年确实没有遇到好老师。那个英语老师除了会打人就是会骂人，弄得李成他们只要上英语课就逃学。 老头听了李成的话以后也很遗憾。他觉得李成这人不错，当年读书肯定也好，至于没有上清华北大，都是没有遇到自己这样的老师的缘故。 “你还年轻，可以再继续学习啊！”老头很真诚的说道。 李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现在我工作很忙，哪有时间学习啊，只能指望下一代了。” 老头问道：“李副主任有孩子了？” 李成摇头又点头，老头没明白他的意思，李成就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孩子，算是我的------外甥。挺聪明的，会背一百多首诗，可就是不是咱们本市人，上不了好的小学。” 老头不傻，说到这里他已经知道李成的目的了。 于是，老头问道：“你这外甥想上哪所小学啊？” 李成赶紧说是南大街那所。 老头笑了，说“好办，那里的校长就是我的学生------” 第218章 认了一个外甥 李成说的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让那些出租车去给各个网点送饭。 这个办法杜雪也想到了，可这样费用就要增加，杜雪就没有这样做。 李成却说道：“十几个网点，只有三个离的远一点。其它的都不远，都在五公里的范围内。你说这样能多花几个钱？” 杜雪看着李成在地图上画出来的送饭路线，心说这样送饭，每次只要四辆车就够了。先前支行的人自己去送饭，只有一车一人，显然送的会很慢。 李成又在抽屉里扒拉了一会，然后拿出一摞名片给了杜雪。 杜雪看了看名片上的内容，发现都是出租车司机的电话。 杜雪也不知道李成怎么会有这么多出租车司机的电话，还以为是李成常常坐出租车呢！ “这些出租车司机都是从银通驾校毕业的，也算是我的学生。你把送饭的事情交给他们，他们一定不会误事。至于费用，你和他们谈好，他们去送饭的时候还可以带客，也可以带客的时候顺路送饭，这样他们就不会多要钱。” 杜雪现在知道为什么李成让出租车司机送饭，而她即使想到了这一点也做不到。人家李成有很多徒弟开出租车，看在李教练的面子上，他们不好多要钱的。 杜雪笑了，心说自己只想到让出租车司机送饭，却没想到怎么减少费用。 她抬眼看着李成，心说这个年轻的副主任真是特别啊！好像什么也能做到的样子。还有，他自己很有钱，这支行也不缺钱，但他花钱的时候还是很节省的，并没有因为有钱就不计成本的做事情。 这样的人可以做大事。该花钱的时候敢花钱，该节省的时候知道节省，这样的人能做成大事。 就在杜雪想着心事的时候，李成说道：“嗯，就这样！你先运行一个月，如果送饭的费用太高，我再想办法好了。” 这话有了送客的意思，杜雪便起身走了。 送饭这件事对杜雪来说是大事，对李成来说就是一些琐事。支行的事情很多很杂，百闫华所赐，现在都是李成来管。 就在杜雪要出门的时候，李成突然又说道：“哦，忘了告诉你了，你孩子上学的事情解决了，就在南大街那所小学，今年九月开学的时候，他就可以去上学了……” 杜雪一听就愣在了原地。南大街的那所小学可是本市的重点学校，平常人家的孩子是很难去那里读书的。 而且，那所小学离这里很近，也就是几百米的路程。 杜雪一副要流泪的样子，忍了又忍，最后才说道：“谢谢你！” 李成笑了一下，朝她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忙别的事情了。 杜雪走后，李成看着窗外的积雪，心说这件事多亏翁小筑了。 翁小筑那里有一个经常去玩的老头，听人说这老头以前是教委的副主任，现在退休了。 李成想给杜雪的孩子办上学的事情，就盯上了这个退休老头。 老头很傲气，从来不和韩校长那种商人打麻将，只和李成这种在单位工作，或者是那些退休的人玩。 李成就奇了怪了，心说你不和老韩那样的人打麻将，你来这里干什么？ 于是，李成就找了一个机会问他原因，这才知道这老头以前教书，后来当校长，再后来就当了教委副主任。 至于他不和韩校长他们打麻将，是因为他看不上韩校长他们那副暴发户的嘴脸。 对此，李成呵呵一乐，心说韩校长他们一不偷二不抢，凭着自己的本事挣钱，虽然他们是暴发户，可他们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 你看上看不上他们都不要紧，反正以后这样的人会越来越多。 至于他来这里打麻将这件事，说起来就有意思了。 老头原先真的只是来喝茶的，因为他喜欢品茶小筑这个名字。可来了几次以后，他就被几个他教育界的朋友拉到麻将桌上了。 打了几次麻将后他就上瘾了，一个星期总会来个三四次。 知道这些事情以后，李成就想在麻将桌上故意输给他一些钱，好让他给杜雪的孩子办上学的事情。 可翁小筑不让，说是这老先生自尊心很强，好像当领导的时候还挺正的，和你们市分行的皮处长不是一类人。 李成想想也是，就决定不拿钱侮辱这位老先生了。 于是，李成就和这位退休老头大谈人生理想，还有对未来幸福生活的向往。 李成还说自己当年没有读书的机会，要是能多读几年书，现在怎么也当上正主任了，而不是一个副主任。 老头一听这话就不愿意了，说“读书不是为了当官，而是为了中华之崛起”。 李成赶紧说道：“对对，是为了中华之崛起。但是，我要是当上更大的官，岂不是能更好的为中华做事吗？” 老头愣了一下，心说这年轻人说的也对。自己当年只做到副主任的职位，要是能当上正主任，岂不是可以更好的施展自己的才华吗？ 看到老头似乎是同意了自己的观点，李成又做出遗憾的样子说道：“当年我读书也行，可就是没有遇到好老师，这才耽误了自己的前途。要是我当年遇到您老人家，不是我吹牛，清华北大我也可以考上。” 这话半真半假，李成当年确实没有遇到好老师。那个英语老师除了会打人就是会骂人，弄得李成他们只要上英语课就逃学。 老头听了李成的话以后也很遗憾。他觉得李成这人不错，当年读书肯定也好，至于没有上清华北大，都是没有遇到自己这样的老师的缘故。 “你还年轻，可以再继续学习啊！”老头很真诚的说道。 李成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说的容易做起来难。现在我工作很忙，哪有时间学习啊，只能指望下一代了。” 老头问道：“李副主任有孩子了？” 李成摇头又点头，老头没明白他的意思，李成就告诉他，“有这么一个孩子，算是我的------外甥。挺聪明的，会背一百多首诗，可就是不是咱们本市人，上不了好的小学。” 老头不傻，说到这里他已经知道李成的目的了。 于是，老头问道：“你这外甥想上哪所小学啊？” 李成赶紧说是南大街那所。 老头笑了，说“好办，那里的校长就是我的学生------” 第219章 寸金不让 李成的这个副主任当的实在是有点惨。在别人看来，这办公室好像就是他一个人顶着，闫主任和曹副主任都跟不存在一样。 其实这很正常，一个科室只能有一个像李成这样的人，而办公室闫华和曹副主任两人都很乐意让李成出头。那么，李成就是办公室的灵魂人物。 这个灵魂人物是什么也要干的，诸般杂事，皆有李成亲力亲为。 这样一来，李成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艾一的意见就越来越大。 早先两人还可以一起回家一起上班，用比翼双飞共枕同宿来形容他们一点也比过分。 现在艾一睡了李成才回家，早上艾一醒了李成已经走了，艾一的怨气就大了。 这天艾一这边不忙，但是不忙也没时间去楼上找李成，所以艾一就给李成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夫君，昨夜不知你几时归家，今早又不知几时离家。娘子夜夜独守空房，夫君可曾还记得娘子？” 接到艾一短信的时候，李成正带着两个人修发电机。市里有一条街的电路出了故障，支行的两个网点断电，急需发电机应急。 这两台小型发电机有段时间没用了，从仓库里抬出来后，竟然都启动不起来。李成看到短信，笑了。 然后他给艾一回短信，“娘子，夫君新近当官，故而要兢兢业业做事，有怠慢了娘子的地方，还请娘子体谅。今日天寒，还请娘子多喝热水。” 喝热水喝热水，跟热水包治百病一样。艾一回了一条短信，“热水暖身不暖……” 李成看到这条短信，脸面抽搐了两下。 看到那两人还是束手无策的样子，李成心想是不是把这两台发电机送到修理厂去。 可那样费时间，网点急需用电。李成看了看发电机的构造，觉得它们和摩托车的机器原理应该差不多。 “油路，看看有没有油。” 一人赶紧打开油箱盖子看了看，“李主任，有油。” “把火花塞拧下来。” 那人又开始拧火花塞。 李成又说道：“你们平时怎么修摩托车的就怎么修这玩意。” 那两人明白了，就赶紧忙了起来。 李成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要多多少少的懂一点机械原理，要有一点动手能力。 这两人都是办公室的水电工，动手能力有，可就是没修过发电机。 李成就觉得奇怪，这两人平时都是骑摩托车上下班，本身又是水电工，怎么就不会修发电机呢？ “李主任，火花塞拧下来了。” 李成看了看火花塞，其实他也看不出好坏来。 李成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换了。” 那两人赶紧把发电机的火花塞都换了。 然后李成一撸袖子，抓住发电机的启动拉绳用力一拉，发电机哆嗦了一下，似乎有启动的样子。 李成又拉了一下，发电机就突突突的吼叫了起来。 两名水电工都对李成竖起了大拇指，脸上也是一副佩服的样子。 “赶紧送过去。” 说完，李成就走了。 水电工竟然不会修发电机，看来要组织他们学习学习专业知识了。 李成洗过手后就回到办公室里，刚刚坐下，座机就响了起来。 李成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信贷部杨主任找他。 “李成，蓄电池厂要破产了……” 李成放下电话就去了杨主任那里。 见到李成，杨主任就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说道：“市里刚刚来的通知，说是要召开蓄电池厂的破产会议，让咱们支行派人参加。” 李成看到开会的时间是在明天，就问道：“蓄电池厂的资产做完抵押了吗？” 杨主任点了点，说道：“刚刚做完抵押，市里就要破产，看来此事怕是和咱们去做抵押有关。” 李成也点了一下头，说道：“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了。” 杨主任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看来有人想把贷款变成烂账，让贷款烂在这口锅里。”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吃相难看，就不要怪咱们手狠。” 杨主任知道蓄电池厂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工人也是下岗的下岗，自谋出路的自谋出路。只要不牵扯到人的事情，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杨主任咬牙说道：“对，这次咱们寸金不让，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成瞪眼瞅着他，笑着说道：“寸金不让？行，杨主任你说的好，说出了咱们的原则。” 杨主任嘿嘿一乐，心说支行的贷款已经坏了太多太多的了，要不是李成一直给自己灌输银行的钱也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说没了就没了的观念，自己这次一定又是走破产清算，最后核销的程序。 老百姓的钱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血汗堆积起来的财富，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烂在一口大锅里了呢？ “李成，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开会。” “行，我和你一起去。不过我那边挺忙的，我先去安排一下，下午给你一个准信。” 从杨主任办公室出来后，李成就去了付副行长那里。 说实话，整个支行李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她了。这位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付副行长，此时迷上了健身操，没人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蹦蹦跳跳的。 可悲催的是李成的办公室就在她下面，李成深受其害，就决定给付副行长找一个正常点的爱好，起码不这么烦人的爱好。 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再敲门，里面的蹦跶声停了下来。 “进来。” 李成推门进去，看到付副行长脸色红润，倒是挺好看的，看来健身操也是有点用的。 李成笑着说道：“付行长，在健身啊！” 付副行长扯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说道：“李主任，有事吗？” 李成又笑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有一种更好的健身方式，特别是对女人更好，叫做瑜伽，不知道付行长听说过没有？” 付副行长听说过瑜伽，可只在电视里看过，她去学健美操的那里没人教。 “瑜伽啊！在电视上看过，确实挺好的，好像练瑜伽的人身体的柔韧度都比较好。” “对对，这女人身体柔韧点看上去更好看……” 说着，李成掏出几张光碟…… 第219章 寸金不让 李成的这个副主任当的实在是有点惨。在别人看来，这办公室好像就是他一个人顶着，闫主任和曹副主任都跟不存在一样。 其实这很正常，一个科室只能有一个像李成这样的人，而办公室闫华和曹副主任两人都很乐意让李成出头。那么，李成就是办公室的灵魂人物。 这个灵魂人物是什么也要干的，诸般杂事，皆有李成亲力亲为。 这样一来，李成回家的时间就越来越晚，艾一的意见就越来越大。 早先两人还可以一起回家一起上班，用比翼双飞共枕同宿来形容他们一点也比过分。 现在艾一睡了李成才回家，早上艾一醒了李成已经走了，艾一的怨气就大了。 这天艾一这边不忙，但是不忙也没时间去楼上找李成，所以艾一就给李成发了一条短信，“亲爱的夫君，昨夜不知你几时归家，今早又不知几时离家。娘子夜夜独守空房，夫君可曾还记得娘子？” 接到艾一短信的时候，李成正带着两个人修发电机。市里有一条街的电路出了故障，支行的两个网点断电，急需发电机应急。 这两台小型发电机有段时间没用了，从仓库里抬出来后，竟然都启动不起来。李成看到短信，笑了。 然后他给艾一回短信，“娘子，夫君新近当官，故而要兢兢业业做事，有怠慢了娘子的地方，还请娘子体谅。今日天寒，还请娘子多喝热水。” 喝热水喝热水，跟热水包治百病一样。艾一回了一条短信，“热水暖身不暖……” 李成看到这条短信，脸面抽搐了两下。 看到那两人还是束手无策的样子，李成心想是不是把这两台发电机送到修理厂去。 可那样费时间，网点急需用电。李成看了看发电机的构造，觉得它们和摩托车的机器原理应该差不多。 “油路，看看有没有油。” 一人赶紧打开油箱盖子看了看，“李主任，有油。” “把火花塞拧下来。” 那人又开始拧火花塞。 李成又说道：“你们平时怎么修摩托车的就怎么修这玩意。” 那两人明白了，就赶紧忙了起来。 李成觉得做为一个男人，要多多少少的懂一点机械原理，要有一点动手能力。 这两人都是办公室的水电工，动手能力有，可就是没修过发电机。 李成就觉得奇怪，这两人平时都是骑摩托车上下班，本身又是水电工，怎么就不会修发电机呢？ “李主任，火花塞拧下来了。” 李成看了看火花塞，其实他也看不出好坏来。 李成装作很内行的样子，“换了。” 那两人赶紧把发电机的火花塞都换了。 然后李成一撸袖子，抓住发电机的启动拉绳用力一拉，发电机哆嗦了一下，似乎有启动的样子。 李成又拉了一下，发电机就突突突的吼叫了起来。 两名水电工都对李成竖起了大拇指，脸上也是一副佩服的样子。 “赶紧送过去。” 说完，李成就走了。 水电工竟然不会修发电机，看来要组织他们学习学习专业知识了。 李成洗过手后就回到办公室里，刚刚坐下，座机就响了起来。 李成接起电话一听，原来是信贷部杨主任找他。 “李成，蓄电池厂要破产了……” 李成放下电话就去了杨主任那里。 见到李成，杨主任就把一份文件放在他面前说道：“市里刚刚来的通知，说是要召开蓄电池厂的破产会议，让咱们支行派人参加。” 李成看到开会的时间是在明天，就问道：“蓄电池厂的资产做完抵押了吗？” 杨主任点了点，说道：“刚刚做完抵押，市里就要破产，看来此事怕是和咱们去做抵押有关。” 李成也点了一下头，说道：“动了某些人的奶酪了。” 杨主任若有所思的说道：“是啊，看来有人想把贷款变成烂账，让贷款烂在这口锅里。” 李成哼了一声说道：“他们吃相难看，就不要怪咱们手狠。” 杨主任知道蓄电池厂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工人也是下岗的下岗，自谋出路的自谋出路。只要不牵扯到人的事情，事情就会好办一些。 杨主任咬牙说道：“对，这次咱们寸金不让，看看他们怎么说。” 李成瞪眼瞅着他，笑着说道：“寸金不让？行，杨主任你说的好，说出了咱们的原则。” 杨主任嘿嘿一乐，心说支行的贷款已经坏了太多太多的了，要不是李成一直给自己灌输银行的钱也是老百姓的钱，不能说没了就没了的观念，自己这次一定又是走破产清算，最后核销的程序。 老百姓的钱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血汗堆积起来的财富，怎么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烂在一口大锅里了呢？ “李成，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开会。” “行，我和你一起去。不过我那边挺忙的，我先去安排一下，下午给你一个准信。” 从杨主任办公室出来后，李成就去了付副行长那里。 说实话，整个支行李成最不愿意见到的人就是她了。这位平时没什么存在感的付副行长，此时迷上了健身操，没人的时候就在办公室里蹦蹦跳跳的。 可悲催的是李成的办公室就在她下面，李成深受其害，就决定给付副行长找一个正常点的爱好，起码不这么烦人的爱好。 敲门，里面没有反应。再敲门，里面的蹦跶声停了下来。 “进来。” 李成推门进去，看到付副行长脸色红润，倒是挺好看的，看来健身操也是有点用的。 李成笑着说道：“付行长，在健身啊！” 付副行长扯过一条毛巾擦了擦脸，说道：“李主任，有事吗？” 李成又笑了一下，说道：“我听说有一种更好的健身方式，特别是对女人更好，叫做瑜伽，不知道付行长听说过没有？” 付副行长听说过瑜伽，可只在电视里看过，她去学健美操的那里没人教。 “瑜伽啊！在电视上看过，确实挺好的，好像练瑜伽的人身体的柔韧度都比较好。” “对对，这女人身体柔韧点看上去更好看……” 说着，李成掏出几张光碟…… 第220章 我们不同意 第二天一早，李成和杨主任就赶到了会议地点。 开会的地方是鹏飞大酒店的会议室。 今天来开会的人很多，蓄电池厂如果要破产，就会涉及到很多的方面。 今天各方面的头面人物都到了，如同食腐鹰鹫。 李成相信，会议室里这上百人，只有自己和杨主任是来保护这块腐肉的。其他人都是想在这块腐肉上最后啄上一口。 李成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心说今天吊毛也不会让你们叼走一根。 转头看看杨主任，李成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杨主任拍拍公文包，点了一下脑袋。 李成笑道：“我怎么看你有点紧张啊？” 杨主任摸了一把额头，“热的热的……” 会议室里暖气很足，是有些热。 “不用紧张，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杨主任瞅瞅李成略显稚嫩的脸，心说你不这样说我反而好一点。 做为最大的债主，也就是李成所在的这家支行，通知上只让来两个人参加会议。 以前这种会议都是支行的主要领导和信贷部主任来参加。侯行长昨天一早听完杨主任的汇报后，本来是要参加会议的，可市分行也有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求她参加。 于是，侯行长就打算让付副行长和杨主任参加今天的破产会议。 杨主任不想和付副行长一起来这里开会，主要是他觉得付副行长来开会就是应付差事。 蓄电池厂破产，牵扯到支行的一大笔贷款，是不能应付差事的。 可侯行长确实没有时间，杨主任就口头答应和付副行长一起来开会。 但他却把李成叫去，说是让李成和他一起去开会。 于是，就有了李成给付副行长送碟片的事情。 在家好好练瑜伽不好嘛？反正这样的会议你也发表不了什么高见。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市里和主管部门的大佬，李成和杨主任也只能坐在台下。 不过，组织会议的人还算明白事理，把李成和杨主任安排在第一排就座。 台上讲话的大佬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台下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 他们知道今天的会议是吹风会，后面还有的是事情要处理。所以，一个个都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但李成却不一样，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好像唯恐漏下哪一句话一样。 台上讲话的那位大佬数次把目光看向他，而李成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还在埋头做笔记。 大佬在台上看的清楚，下面这些人虽然面前都摆了纸笔，可像李成这样认真做笔记的几乎没有。 主席台这里就是看的清楚啊！下面这些人在干什么，这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竟然还有睡觉的。大清早睡觉，昨晚加夜班了吗？ 大佬继续讲话，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至少朝着李成这边看了四五次。 上午十一点，终于轮到杨主任上去发言了。 杨主任是最后一个上去发言的。以前这种情况下，支行的人上去讲话，无非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意思就是全力配合市里的决定，把支行贷给破产企业的钱核销了。 简单点说，就是银行的贷款不要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是鹰鹫食肉，其实就是各方最后分尸。 但银行没有资格分食这块腐肉。说不好听的，与其说是分破产企业的尸，不如说是分银行贷款最后剩下的一点钱。 杨主任已经坐在主席台的发言位置。他手里拿着的是他昨晚和李成通宵写出来的发言稿。 坐下后，杨主任看到下面的人，心里就有点紧张。他看向坐在前排的李成，看到李成脸上是一股坚毅的神色。 想到昨天自己说的“寸金不让”，还有李成对此话的高度评价，杨主任的心神安定下来，然后看着下面的人，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各位，你们吃惯了腐肉，这次骨头渣子你们也吃不到了。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我代表我们支行发表对蓄电池厂破产一事的意见。经过我们认真核算，还有请示省分行市分行的有关领导，我们决定，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也就是说，我们支行方面，不同意蓄电池厂就这样破产------” “哗”的一声，底下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些等着吃腐肉的人，听到杨主任说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都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早已定下了吗？不是说只走一个过场，接下来就进入清算阶段吗？ 怎么现在银行的人竟然不同意？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底下沸沸扬扬的声音响成一片，杨主任已经没法继续发言。主席台上的那些大佬也懵了，他们先是盯着杨主任看着，最后便是相互之间拿眼神交流着。 一个支行的主任他们或许根本就看不在眼里，但杨主任说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是经过市分行和省分行的领导决定的，这样，他们就不能不重视了。 之前没有协调过吗？最早发言的那位大佬看向具体操作此事的那人。那人也有些糊涂了，仔细想了想，然后-----好像还真的没有和银行方面的人协调过此事。 以前搞破产这事的时候，基本上是市里定下来以后，通知银行一声就行了。没想到这次银行当真了，竟然公然反对市里的决定。 就在杨主任等着下面的喧哗声小一点，他继续发言的时候，主持会议的那人走了过来，伸手就把麦克风关上了。 “杨主任，领导让你先下去。” 杨主任知道已经没办法继续发言了，就干脆起身走了下去。 他刚刚离开，那人就打开麦克风高声喊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次会议时间另行通知。” 杨主任也不用再坐回来了，就站在李成对面说道：“走。” 李成笑着站了起来，也说道：“走呗！” 两人正要离开，就见主持会议那人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对杨主任说道：“杨主任请留步，领导要见你。” 杨主任看向李成，李成说道：“你去，我在车上等你。” 那人又看向李成，说道：“你是李成副主任？有领导也要见你。” 李成瞅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干嘛不一块说？ 第220章 我们不同意 第二天一早，李成和杨主任就赶到了会议地点。 开会的地方是鹏飞大酒店的会议室。 今天来开会的人很多，蓄电池厂如果要破产，就会涉及到很多的方面。 今天各方面的头面人物都到了，如同食腐鹰鹫。 李成相信，会议室里这上百人，只有自己和杨主任是来保护这块腐肉的。其他人都是想在这块腐肉上最后啄上一口。 李成看着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心说今天吊毛也不会让你们叼走一根。 转头看看杨主任，李成说道：“准备好了没有？” 杨主任拍拍公文包，点了一下脑袋。 李成笑道：“我怎么看你有点紧张啊？” 杨主任摸了一把额头，“热的热的……” 会议室里暖气很足，是有些热。 “不用紧张，我就坐在这里看着你。” 杨主任瞅瞅李成略显稚嫩的脸，心说你不这样说我反而好一点。 做为最大的债主，也就是李成所在的这家支行，通知上只让来两个人参加会议。 以前这种会议都是支行的主要领导和信贷部主任来参加。侯行长昨天一早听完杨主任的汇报后，本来是要参加会议的，可市分行也有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求她参加。 于是，侯行长就打算让付副行长和杨主任参加今天的破产会议。 杨主任不想和付副行长一起来这里开会，主要是他觉得付副行长来开会就是应付差事。 蓄电池厂破产，牵扯到支行的一大笔贷款，是不能应付差事的。 可侯行长确实没有时间，杨主任就口头答应和付副行长一起来开会。 但他却把李成叫去，说是让李成和他一起去开会。 于是，就有了李成给付副行长送碟片的事情。 在家好好练瑜伽不好嘛？反正这样的会议你也发表不了什么高见。 九点钟，会议正式开始。 主席台上坐着的都是市里和主管部门的大佬，李成和杨主任也只能坐在台下。 不过，组织会议的人还算明白事理，把李成和杨主任安排在第一排就座。 台上讲话的大佬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台下的人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 他们知道今天的会议是吹风会，后面还有的是事情要处理。所以，一个个都是漫不经心的听着。 但李成却不一样，一支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好像唯恐漏下哪一句话一样。 台上讲话的那位大佬数次把目光看向他，而李成就像是没看见一样，还在埋头做笔记。 大佬在台上看的清楚，下面这些人虽然面前都摆了纸笔，可像李成这样认真做笔记的几乎没有。 主席台这里就是看的清楚啊！下面这些人在干什么，这里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的。 竟然还有睡觉的。大清早睡觉，昨晚加夜班了吗？ 大佬继续讲话，接下来的半个小时，他至少朝着李成这边看了四五次。 上午十一点，终于轮到杨主任上去发言了。 杨主任是最后一个上去发言的。以前这种情况下，支行的人上去讲话，无非就是表明一个态度，意思就是全力配合市里的决定，把支行贷给破产企业的钱核销了。 简单点说，就是银行的贷款不要了，你们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要不怎么说是鹰鹫食肉，其实就是各方最后分尸。 但银行没有资格分食这块腐肉。说不好听的，与其说是分破产企业的尸，不如说是分银行贷款最后剩下的一点钱。 杨主任已经坐在主席台的发言位置。他手里拿着的是他昨晚和李成通宵写出来的发言稿。 坐下后，杨主任看到下面的人，心里就有点紧张。他看向坐在前排的李成，看到李成脸上是一股坚毅的神色。 想到昨天自己说的“寸金不让”，还有李成对此话的高度评价，杨主任的心神安定下来，然后看着下面的人，在心里说道：对不起了各位，你们吃惯了腐肉，这次骨头渣子你们也吃不到了。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我代表我们支行发表对蓄电池厂破产一事的意见。经过我们认真核算，还有请示省分行市分行的有关领导，我们决定，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也就是说，我们支行方面，不同意蓄电池厂就这样破产------” “哗”的一声，底下的人顿时一片哗然。 这些等着吃腐肉的人，听到杨主任说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都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不是说早已定下了吗？不是说只走一个过场，接下来就进入清算阶段吗？ 怎么现在银行的人竟然不同意？这工作是怎么做的？ 底下沸沸扬扬的声音响成一片，杨主任已经没法继续发言。主席台上的那些大佬也懵了，他们先是盯着杨主任看着，最后便是相互之间拿眼神交流着。 一个支行的主任他们或许根本就看不在眼里，但杨主任说蓄电池厂不走破产清算的道路，是经过市分行和省分行的领导决定的，这样，他们就不能不重视了。 之前没有协调过吗？最早发言的那位大佬看向具体操作此事的那人。那人也有些糊涂了，仔细想了想，然后-----好像还真的没有和银行方面的人协调过此事。 以前搞破产这事的时候，基本上是市里定下来以后，通知银行一声就行了。没想到这次银行当真了，竟然公然反对市里的决定。 就在杨主任等着下面的喧哗声小一点，他继续发言的时候，主持会议的那人走了过来，伸手就把麦克风关上了。 “杨主任，领导让你先下去。” 杨主任知道已经没办法继续发言了，就干脆起身走了下去。 他刚刚离开，那人就打开麦克风高声喊道：“今天的会议就开到这里，下次会议时间另行通知。” 杨主任也不用再坐回来了，就站在李成对面说道：“走。” 李成笑着站了起来，也说道：“走呗！” 两人正要离开，就见主持会议那人匆匆走了过来，低声对杨主任说道：“杨主任请留步，领导要见你。” 杨主任看向李成，李成说道：“你去，我在车上等你。” 那人又看向李成，说道：“你是李成副主任？有领导也要见你。” 李成瞅了他一眼，心说你这就是脱了裤子放屁，干嘛不一块说？ 第221章 吼不住啊 其实，李成错怪了这位会议主持人，因为要见他的那位大佬，和要见杨主任的那位不是一个人。 要见李成的这位大佬是市里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也是上次见翁小筑的那个人。 李成的名字他是听翁小筑说的。今天他讲话的时候，看到李成在很认真的做笔记，就看了一眼参会人员名单，结果就看到了李成的名字。 参会人员名单上，李成的名字后面写着副主任，这位大佬就以为李成是支行的信贷部副主任。 他要见李成，并不是因为李成做笔记认真，而是他想起翁小筑对他说过，“新家园公司的经营宗旨是，稳健经营，多方共赢。这是我们公司一位股东的话，他叫李成……” 这位大佬知道今天他见到的这位李成不是和翁小筑说的李成重名，因为翁小筑当时没有隐瞒李成的身份。 “哦，这李成这么年轻啊！” 这位大佬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李成后，在心里感叹着。 会客厅里，李成面对那位大佬，心说副市长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大佬仰头看着李成，说道：“李成，久闻大名，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老头子呢！哈哈哈……” 李成也笑了，随后就说道：“领导并不老啊！看上去也就是五十……七？” 大佬愣了一下，心说你看的挺准啊！ 带李成进来的那位秘书看到大佬的样子，赶紧说道：“领导整日操劳，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李成知道自己把领导的岁数说大了，就赶紧说道：“呀，不好意思，李成眼拙，没看出领导还年轻着呢！” 其实，这位大佬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了。这也不怪李成，这位大佬的岁数改过，他的实际年龄确实已经五十七岁了。 大佬不愿意再谈年龄的事情，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李副主任，请坐。” 李成谢过他后，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秘书给李成端了一杯茶来，然后就出去了。 “李副主任，听说你是新家园公司的股东，还是烧烤城的法人，哦，录音机厂的厂长也是你？还有咱们市里最大的一家电脑公司，听说你也是那里的老总。” 李成笑了笑，心说你打听的挺明白啊！ “报告领导，您说的都对。” 大佬笑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李成，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就搞出来这么多的名头。 “请问领导，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想问我蓄电池厂的事情？” 大佬根本就不想问他蓄电池厂的事情，那件事有具体的人操作，根本不用他具体过问。 市里濒临破产的企业多了去了，哪一家都要他来具体过问，估计会有人说他是七十岁的人了。 大佬用手指拢了拢头发，说道：“蓄电池厂的事情，有具体分工的人负责。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个企业家协会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企业家协会，李成就知道翁小筑那天说的话起作用了。 李成笑道：“这件事啊？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市里的各种企业越来越多，当然，这里面良莠不齐，一个皮包一枚公章也算是公司，是个人就说自己是总经理。” 大佬静静看着他，等着李成继续说下去。 “为了我市各家企业的健康发展，也为了咱们这座城市的税收和经济发展，成立一家企业家协会难道没有必要吗？” 大佬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行业自律？”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不仅仅如此，还可以形成合力，把有前途的企业做大做强。不然，今天这家企业倒闭，明天那家企业破产，咱们吼不住啊！” “吼不住？” “嗯，吼不住，非把咱们累死不可。” 大佬点了点头，觉得李成说的对。可一家企业家协会就能解决这些企业破产的事情吗？大佬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李成看出大佬脸上的疑惑，就又说道：“企业的事情，交给企业家来解决。这样，似乎是更专业一些。当然，我没说政府部门在这里就无事可做，毕竟监督指导，还有各种企业无权干涉的事情，还是要由你们这些市里的领导来管的。” 大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觉得李成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按照李成说的这些去做，他这边就可以省心了。 省点心不好嘛？想想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他就头疼，不是一家啊！而是上百家，几乎涉及到本市所有的国字号企业。 大佬又想到了新家园公司，还有那家几乎无人不知的烧烤城，对了，还有本市最大的那家电脑公司，还有搬迁到郊外，已经转为盈利单位的那家新印染厂。 哪一家不是经营的红红火火，哪一家不是给本市贡献了较高的税收？ 做为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他当然喜欢本市的企业都是像新家园公司，像大鹏电脑公司那样的企业。 不管什么字号的企业，只要能贡献税收，只要能促进经济发展，就是好企业。 稳健经营，多方共赢。说的对，说的好，做企业就应该这样。 大佬看向李成，眼里透出和善的目光，“李成啊，今天的会议说的是蓄电池厂破产的事情。你们银行方面的意见是不同意。既然你们银行不同意，我看这件事可以放在过了春节以后再说。”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好，领导的决定非常英明。破产不破产的，都不要影响大家高高兴兴过年才好。 ”大佬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自己当时也不赞成春节之前搞这事，可那些人非说事不宜迟，晚了市里的压力会大，各方面也会吃亏。 吃啥亏呦！明显最吃亏的是人家银行方面，你们无非是想让银行放弃一些权利，好处理蓄电池厂罢了。 “李成啊，就这样决定好了，年后你们银行拿出一个意见来，咱们再看看蓄电池厂的事情怎么解决才合适。还有，企业家协会的事情，我看可以办，你是不是先搞一个章程，然后报到我这里来。” 李成赶紧说着“好好好”，然后就站起身来。 大佬却说道：“一起吃饭！” 第221章 吼不住啊 其实，李成错怪了这位会议主持人，因为要见他的那位大佬，和要见杨主任的那位不是一个人。 要见李成的这位大佬是市里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也是上次见翁小筑的那个人。 李成的名字他是听翁小筑说的。今天他讲话的时候，看到李成在很认真的做笔记，就看了一眼参会人员名单，结果就看到了李成的名字。 参会人员名单上，李成的名字后面写着副主任，这位大佬就以为李成是支行的信贷部副主任。 他要见李成，并不是因为李成做笔记认真，而是他想起翁小筑对他说过，“新家园公司的经营宗旨是，稳健经营，多方共赢。这是我们公司一位股东的话，他叫李成……” 这位大佬知道今天他见到的这位李成不是和翁小筑说的李成重名，因为翁小筑当时没有隐瞒李成的身份。 “哦，这李成这么年轻啊！” 这位大佬确定面前这人就是李成后，在心里感叹着。 会客厅里，李成面对那位大佬，心说副市长找自己是什么意思？ 大佬仰头看着李成，说道：“李成，久闻大名，没见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和我一样的老头子呢！哈哈哈……” 李成也笑了，随后就说道：“领导并不老啊！看上去也就是五十……七？” 大佬愣了一下，心说你看的挺准啊！ 带李成进来的那位秘书看到大佬的样子，赶紧说道：“领导整日操劳，看上去要比实际年龄大一些。” 李成知道自己把领导的岁数说大了，就赶紧说道：“呀，不好意思，李成眼拙，没看出领导还年轻着呢！” 其实，这位大佬看上去足有六十多岁了。这也不怪李成，这位大佬的岁数改过，他的实际年龄确实已经五十七岁了。 大佬不愿意再谈年龄的事情，指着旁边的沙发说道：“李副主任，请坐。” 李成谢过他后，就在他旁边坐了下来。秘书给李成端了一杯茶来，然后就出去了。 “李副主任，听说你是新家园公司的股东，还是烧烤城的法人，哦，录音机厂的厂长也是你？还有咱们市里最大的一家电脑公司，听说你也是那里的老总。” 李成笑了笑，心说你打听的挺明白啊！ “报告领导，您说的都对。” 大佬笑了一下，仔细看了看李成，心里还是不太相信这么年轻的一个人，怎么就搞出来这么多的名头。 “请问领导，您找我来有什么事情？是不是想问我蓄电池厂的事情？” 大佬根本就不想问他蓄电池厂的事情，那件事有具体的人操作，根本不用他具体过问。 市里濒临破产的企业多了去了，哪一家都要他来具体过问，估计会有人说他是七十岁的人了。 大佬用手指拢了拢头发，说道：“蓄电池厂的事情，有具体分工的人负责。我找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个企业家协会是怎么回事？” 一说到企业家协会，李成就知道翁小筑那天说的话起作用了。 李成笑道：“这件事啊？我是这样想的，现在市里的各种企业越来越多，当然，这里面良莠不齐，一个皮包一枚公章也算是公司，是个人就说自己是总经理。” 大佬静静看着他，等着李成继续说下去。 “为了我市各家企业的健康发展，也为了咱们这座城市的税收和经济发展，成立一家企业家协会难道没有必要吗？” 大佬面无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行业自律？”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不仅仅如此，还可以形成合力，把有前途的企业做大做强。不然，今天这家企业倒闭，明天那家企业破产，咱们吼不住啊！” “吼不住？” “嗯，吼不住，非把咱们累死不可。” 大佬点了点头，觉得李成说的对。可一家企业家协会就能解决这些企业破产的事情吗？大佬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 李成看出大佬脸上的疑惑，就又说道：“企业的事情，交给企业家来解决。这样，似乎是更专业一些。当然，我没说政府部门在这里就无事可做，毕竟监督指导，还有各种企业无权干涉的事情，还是要由你们这些市里的领导来管的。” 大佬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觉得李成说的这些话很有道理。如果真的按照李成说的这些去做，他这边就可以省心了。 省点心不好嘛？想想那些半死不活的企业他就头疼，不是一家啊！而是上百家，几乎涉及到本市所有的国字号企业。 大佬又想到了新家园公司，还有那家几乎无人不知的烧烤城，对了，还有本市最大的那家电脑公司，还有搬迁到郊外，已经转为盈利单位的那家新印染厂。 哪一家不是经营的红红火火，哪一家不是给本市贡献了较高的税收？ 做为主管经济工作的副市长，他当然喜欢本市的企业都是像新家园公司，像大鹏电脑公司那样的企业。 不管什么字号的企业，只要能贡献税收，只要能促进经济发展，就是好企业。 稳健经营，多方共赢。说的对，说的好，做企业就应该这样。 大佬看向李成，眼里透出和善的目光，“李成啊，今天的会议说的是蓄电池厂破产的事情。你们银行方面的意见是不同意。既然你们银行不同意，我看这件事可以放在过了春节以后再说。” 李成点了一下头说道：“好，领导的决定非常英明。破产不破产的，都不要影响大家高高兴兴过年才好。 ”大佬笑着点了点头，心说自己当时也不赞成春节之前搞这事，可那些人非说事不宜迟，晚了市里的压力会大，各方面也会吃亏。 吃啥亏呦！明显最吃亏的是人家银行方面，你们无非是想让银行放弃一些权利，好处理蓄电池厂罢了。 “李成啊，就这样决定好了，年后你们银行拿出一个意见来，咱们再看看蓄电池厂的事情怎么解决才合适。还有，企业家协会的事情，我看可以办，你是不是先搞一个章程，然后报到我这里来。” 李成赶紧说着“好好好”，然后就站起身来。 大佬却说道：“一起吃饭！” 第222章 做不做鹰鹫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李成和杨主任回到支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回来，两人就去了侯行长的办公室。 侯行长见到他两人后笑了，说道：“行啊！蓄电池厂破产的事情停下来了，你们两个人首功一件。” 两人都笑了，杨主任说道：“这件事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没有领导们的支持，这件事也做不成。” 侯行长点了一下头，心说昨晚自己和市分行还有省分行的领导们可是沟通了大半夜啊！ 侯行长看向李成，说道：“李成，你昨晚一个劲地说，蓄电池厂还有救，现在不能破产。现在破产的事情暂时停了下来，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了啊？” 李成笑了笑说道：“想法嘛，倒是有一个，就是怕你们听了以后不高兴。” 侯行长笑道：“不用给我们打预防针，你就说！” 杨主任也说道：“是啊，我和侯行长可是担了风险的，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可就太对不起我们了。” 李成笑着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来。 “这是我写的有关蓄电池厂的报告，现在就正式交给你们两位领导。” 说着，李成把报告很郑重的放在侯行长面前。 侯行长看了看报告，说道：“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杨主任伸手拿过报告，边看边说，“李成啊，你这是留了一手啊！” “算不上留了一手，毕竟大体意思我昨天都对你们两位领导汇报了。” 侯行长问道：“你报告上的内容和市里的领导说了吗？” 李成和杨主任与副市长吃饭的事情，杨主任已经打电话告诉侯行长了。但李成和那位副市长的谈话内容侯行长并不知道。 李成摇头，说道：“不能和他把底牌亮出来。在他那边是另一种操作。总之，这次一根头发也不能让别人拿去。” 侯行长和杨主任不太相信李成的话。 蓄电池厂贷款一千五百万，欠息三百多万，即使不破产，他们的土地厂房机器等加在一起也不够还债的。 况且，蓄电池厂还有别的债务，不只是欠支行一家的债。 侯行长说道：“市分行的意见是，利息就不要想了，本金嘛，能收回来五成以上就行。” 也就是说，市分行领导的意见是，蓄电池厂的贷款利息可以不要了，一千五百万的本金，能要回来七百五十万就行。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李成暗暗叹息。 不过，这次市分行的领导还算是硬刚了一次，顶住压力硬是不同意蓄电池厂破产。 李成知道，只要支行这边确定能拿回来七百五十万的本金，市分行就会拉着省分行一起硬刚，绝对不同意蓄电池厂破产，以此来支持支行下一步的计划。 支行的计划也就是李成的计划。但李成也没想到市分行的要求竟然这么低，只要拿回来本金的一半就行。 李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说的“一根毛也不能让别人拿走”的话。 七百五十万的本金，还有三百多万的利息，加在一起可就是一千多万啊！ 不让别人拿走，自己拿走不行嘛？李成十分纠结，拿与不拿是个大问题。 看到李成的纠结模样，侯行长还以为是市分行提出来的要求太高，于是她很体谅的说道：“要是你们为难，觉得五成以上太高，我可以再去和市分行那边沟通，让他们把要求放低点……” 李成这时候只要点个头，侯行长就会去市分行斡旋，市分行也一定会把要求降低。 毕竟不是李成和杨主任力争，支行这些贷款怕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现在有机会拿回来，那是能拿回来一点是一点，谁还会计较能拿回来多少钱。 李成更是纠结了，嗯嗯啊啊的说不出来话。侯行长和杨主任都觉得奇怪，就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李成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不能做鹰鹫。 “侯行长，不用去市分行沟通了，五成，最少五成。” 侯行长笑了，要是李成真的能从一家差点进入破产清算程序的企业里拿回一半的贷款本金，那么，侯行长可以说是本年度最佳行长。 不仅仅是最佳行长，什么优秀啊，劳模啊，各种荣誉称号都是她的。而这些东西，就是她再上一层楼的台阶。 “李成啊，不要勉强，毕竟蓄电池厂早已经资不抵债了。” 侯行长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假惺惺的。 李成却很郑重的说道：“五成，最少五成。” 杨主任看着他们，心说这两人可都够假的啊！ 杨主任毕竟是内行人，再加上他多次操作企业破产清算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李成对他的影响。 所以，不管是侯行长有些虚情假意的话，还是李成看似如赴汤蹈火般的决断，还是内心喜悦的一批，都被他看到了，也猜到了。 两人回到杨主任的办公室坐定后，杨主任问道：“五成，你打算只给咱们支行五成？” 李成斜眼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太狠了，是？” 杨主任摇头，说道：“没想到你和那些食腐肉的没什么区别，不，比他们还狠。”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狠吗？原本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的，现在最少要拿回七百五十万，还说我心狠，简直是没良心。 再说，你以为我会真的把其它的贷款留在自己的口袋里吗？ 你真的是小瞧我了，区区几百万我还看不在眼里。 侯行长说的五成，不过是意外之喜。这样，李成就可以有更好的计划。 “杨主任，侯行长刚才已经说了，我暂时在你们这里办公。你赶紧给我找一间办公室，我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看着一本正经的李成，杨主任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叹了一口气，起身出去给他安排办公室。 这边李成翘起二郎腿，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可他么的能清静清静了，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弄得我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 第222章 做不做鹰鹫 这顿饭吃的时间有点长，李成和杨主任回到支行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回来，两人就去了侯行长的办公室。 侯行长见到他两人后笑了，说道：“行啊！蓄电池厂破产的事情停下来了，你们两个人首功一件。” 两人都笑了，杨主任说道：“这件事也不全是我们的功劳，没有领导们的支持，这件事也做不成。” 侯行长点了一下头，心说昨晚自己和市分行还有省分行的领导们可是沟通了大半夜啊！ 侯行长看向李成，说道：“李成，你昨晚一个劲地说，蓄电池厂还有救，现在不能破产。现在破产的事情暂时停了下来，你到底有什么想法，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了啊？” 李成笑了笑说道：“想法嘛，倒是有一个，就是怕你们听了以后不高兴。” 侯行长笑道：“不用给我们打预防针，你就说！” 杨主任也说道：“是啊，我和侯行长可是担了风险的，你要是把事情搞砸了，可就太对不起我们了。” 李成笑着坐了下来，然后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几张纸来。 “这是我写的有关蓄电池厂的报告，现在就正式交给你们两位领导。” 说着，李成把报告很郑重的放在侯行长面前。 侯行长看了看报告，说道：“你这是早有准备啊！” 杨主任伸手拿过报告，边看边说，“李成啊，你这是留了一手啊！” “算不上留了一手，毕竟大体意思我昨天都对你们两位领导汇报了。” 侯行长问道：“你报告上的内容和市里的领导说了吗？” 李成和杨主任与副市长吃饭的事情，杨主任已经打电话告诉侯行长了。但李成和那位副市长的谈话内容侯行长并不知道。 李成摇头，说道：“不能和他把底牌亮出来。在他那边是另一种操作。总之，这次一根头发也不能让别人拿去。” 侯行长和杨主任不太相信李成的话。 蓄电池厂贷款一千五百万，欠息三百多万，即使不破产，他们的土地厂房机器等加在一起也不够还债的。 况且，蓄电池厂还有别的债务，不只是欠支行一家的债。 侯行长说道：“市分行的意见是，利息就不要想了，本金嘛，能收回来五成以上就行。” 也就是说，市分行领导的意见是，蓄电池厂的贷款利息可以不要了，一千五百万的本金，能要回来七百五十万就行。 果然是财大气粗啊！这么多钱说不要就不要了。李成暗暗叹息。 不过，这次市分行的领导还算是硬刚了一次，顶住压力硬是不同意蓄电池厂破产。 李成知道，只要支行这边确定能拿回来七百五十万的本金，市分行就会拉着省分行一起硬刚，绝对不同意蓄电池厂破产，以此来支持支行下一步的计划。 支行的计划也就是李成的计划。但李成也没想到市分行的要求竟然这么低，只要拿回来本金的一半就行。 李成有些后悔，后悔自己刚才说的“一根毛也不能让别人拿走”的话。 七百五十万的本金，还有三百多万的利息，加在一起可就是一千多万啊！ 不让别人拿走，自己拿走不行嘛？李成十分纠结，拿与不拿是个大问题。 看到李成的纠结模样，侯行长还以为是市分行提出来的要求太高，于是她很体谅的说道：“要是你们为难，觉得五成以上太高，我可以再去和市分行那边沟通，让他们把要求放低点……” 李成这时候只要点个头，侯行长就会去市分行斡旋，市分行也一定会把要求降低。 毕竟不是李成和杨主任力争，支行这些贷款怕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 现在有机会拿回来，那是能拿回来一点是一点，谁还会计较能拿回来多少钱。 李成更是纠结了，嗯嗯啊啊的说不出来话。侯行长和杨主任都觉得奇怪，就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李成纠结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不能做鹰鹫。 “侯行长，不用去市分行沟通了，五成，最少五成。” 侯行长笑了，要是李成真的能从一家差点进入破产清算程序的企业里拿回一半的贷款本金，那么，侯行长可以说是本年度最佳行长。 不仅仅是最佳行长，什么优秀啊，劳模啊，各种荣誉称号都是她的。而这些东西，就是她再上一层楼的台阶。 “李成啊，不要勉强，毕竟蓄电池厂早已经资不抵债了。” 侯行长说这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假惺惺的。 李成却很郑重的说道：“五成，最少五成。” 杨主任看着他们，心说这两人可都够假的啊！ 杨主任毕竟是内行人，再加上他多次操作企业破产清算的事情，最重要的还是李成对他的影响。 所以，不管是侯行长有些虚情假意的话，还是李成看似如赴汤蹈火般的决断，还是内心喜悦的一批，都被他看到了，也猜到了。 两人回到杨主任的办公室坐定后，杨主任问道：“五成，你打算只给咱们支行五成？” 李成斜眼看着他，说道：“你是不是想说我太狠了，是？” 杨主任摇头，说道：“没想到你和那些食腐肉的没什么区别，不，比他们还狠。” 李成笑了笑没有说话。 狠吗？原本可是一分钱也拿不回来的，现在最少要拿回七百五十万，还说我心狠，简直是没良心。 再说，你以为我会真的把其它的贷款留在自己的口袋里吗？ 你真的是小瞧我了，区区几百万我还看不在眼里。 侯行长说的五成，不过是意外之喜。这样，李成就可以有更好的计划。 “杨主任，侯行长刚才已经说了，我暂时在你们这里办公。你赶紧给我找一间办公室，我好全身心地投入工作。” 看着一本正经的李成，杨主任想笑又笑不出来，只好叹了一口气，起身出去给他安排办公室。 这边李成翘起二郎腿，仰头看着天花板说道：“可他么的能清静清静了，整天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弄得我一点空闲时间也没有。” 第223章 都是我的人 没有当这个副主任以前，李成的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如果好好规划一下，可以说李成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可当上这个副主任以后，李成就发现有很多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这样，李成的时间就很紧张，弄的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就连艾一也是经常埋怨他。 但李成知道，这是他前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这有点像打怪升级，只有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去，扎扎实实的走下去，才会修成正果。 李成蜷缩在这间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渐渐睡着了。这一阵子太累，中午又喝了几杯酒，李成确实觉得有些疲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主任也是忙的很，就没有注意李成在不在办公室里，等他想起李成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黑天了。 他也不确定李成走了没有，就走到那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杨主任拧了一下门锁，发现是锁着的。 “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打个招呼。” 杨主任转身走了。 屋子里，艾一正静静地趴在李成身上，一只手却捂在李成的嘴上。等杨主任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把手拿开。 李成喘了几口气后说道：“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用得着这样背人吗？” 艾一一瞪眼，“你还知道我们是合法夫妻，我问你，要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又打算等我睡着了再回家？” 李成嘿嘿一笑，说道：“哪能呢？这不是太累了嘛！” “累？刚才你可不像是累的样子。” “我累不累的先不说，可现在明显是你很主动啊！” 一听这话，艾一赶紧起身坐在李成的腿上，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先别说我，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笑了，老实交代，做什么美梦了？” 李成想了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没做梦，就逗她说，“好像是梦到一个美女，这不睁开眼就看见你在我面前……” 不等他说完，艾一就在他脸上掐了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灯红酒绿的，还有……对了，你是不是梦到那个翁小筑了？” 李成撑起身子说道：“天地良心，我要是梦到她了，天打五雷轰。” “那你是梦到谁了？” “我谁也没梦到好不好。累的跟狗一样，真能梦到一个美女就好了……哎呦，轻点轻点……” 艾一松开手，接着又在李成被掐的地方揉着------ “我说，杨主任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说是？” 看着艾一充满挑逗的眼神，李成点了点头，说道：“嗯，他就是来搅咱们的好事的。” 艾一接着说道：“现在，他走了，好像整个大楼里的人都走了，咱们是不是……” 说着，艾一再一次扑了上来……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然后就在沙发上相拥而眠。 腊月十八，这是李成专门让人选的日子。 这一天，在原来的录音机厂的厂址上建成的那家仓储式超市，今天就要开业了。 在这之前，本市只有两家超市，但规模都不大，都是原先的百货商场改建的。 李成的这家超市就不一样了，规模庞大不说，还首次在超市里安装了扶手电梯。 这在本市是一个稀奇玩意，有人见了以后说，“大城市商场里有的东西，咱们这里也有了。” 李成听了这话后说道：“咱们这里不就是大城市吗？正儿八经的地级市，怎么就不是大城市了。如果不是，那我辈就应该更加努力，把我们的城市建成大城市……” 这话被那位来剪彩的副市长听到了，他就对着李成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 开业仪式很隆重，毕竟有一位副市长加持，超市就在无形之中增加了逼格。 在此之前，李成已经让人广发传单。传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开业这天所有商品打九折，并且有抽奖活动。 另外，今日充值可以成为超市的会员，会员另有福利------ 一系列的促销措施，一系列的招揽顾客的手段，让这家超市的名字顿时广为人知。 乐家，这是李成给超市取的名字。 李成给超市规划的经营宗旨是，满足每一个家庭的购物需要。 超市开业的时机很好，正好临近过年，所以购物的人就很多。 李成看准时机，又派人去游说各个单位，让他们购买超市的购物券发给职工。 而市分行和所属的十几家支行，也都在李成的努力下，将年货的事情交给了乐家超市。 超市有一处地下停车场。这停车场很大，当时负责超市建设的人曾对来视察的李成说，“停车场建这么大没啥用，不如在这里多建几处仓库实用。” 对此，李成只是笑了笑，心说再过几年，恐怕这个停车场就显得太小了。 李成深知，今后没有停车场的超市，没有停车场的饭店，没有停车场的宾馆，都会经营困难。 超市在开业前，李成就高薪挖了百货公司的一位副总过来。 李成和他还签了一份年终奖励合同，也就是说，年终盈利越多，此人的奖金就越高。 这位副总在百货公司的时候，属于那种有劲没处使的人。后来，他发现李成在这里建超市，就力主百货公司把超市买下来。 结果，百货公司这里的人只和李成接触了一次，得知李成无意出卖超市，就不再理会超市的事情了。 这人被气的不行，也就更不愿意给百货公司出力了。 李成得知此事后，就干脆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钱，把他挖到这里当了总经理。 但李成有话在先，“人财物大权都交给你，唯一有一件事你做决定前要和我商量。” 这人先是被李成的豪气镇住了，随后就问李成是哪一件事。 李成告诉他，就是他想辞退哪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先告诉自己一声。 这人以为超市里有李成的朋友或者是熟人，李成一定是怕他辞退人的时候，把那些人误伤了。 于是，他就让李成给他一个名单，告诉他那些是李成的人。 李成指着他桌上的花名册，笑着说道：“那上面的人都是我的人。” 这人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李成的意思。 视员工如家人！ 这样的老板，可以跟着他干一辈子。 第223章 都是我的人 没有当这个副主任以前，李成的时间还是比较宽裕的。如果好好规划一下，可以说李成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可当上这个副主任以后，李成就发现有很多事情不在他掌握之中。这样，李成的时间就很紧张，弄的每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就连艾一也是经常埋怨他。 但李成知道，这是他前行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这有点像打怪升级，只有一步一个台阶的走下去，扎扎实实的走下去，才会修成正果。 李成蜷缩在这间新办公室的长沙发上，渐渐睡着了。这一阵子太累，中午又喝了几杯酒，李成确实觉得有些疲倦。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杨主任也是忙的很，就没有注意李成在不在办公室里，等他想起李成来的时候，外面已是黑天了。 他也不确定李成走了没有，就走到那间办公室前轻轻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杨主任拧了一下门锁，发现是锁着的。 “什么时候走的，也不打个招呼。” 杨主任转身走了。 屋子里，艾一正静静地趴在李成身上，一只手却捂在李成的嘴上。等杨主任的脚步声消失后，她才把手拿开。 李成喘了几口气后说道：“我们是合法夫妻，你用得着这样背人吗？” 艾一一瞪眼，“你还知道我们是合法夫妻，我问你，要是我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又打算等我睡着了再回家？” 李成嘿嘿一笑，说道：“哪能呢？这不是太累了嘛！” “累？刚才你可不像是累的样子。” “我累不累的先不说，可现在明显是你很主动啊！” 一听这话，艾一赶紧起身坐在李成的腿上，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先别说我，我进来的时候看到你笑了，老实交代，做什么美梦了？” 李成想了想，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做没做梦，就逗她说，“好像是梦到一个美女，这不睁开眼就看见你在我面前……” 不等他说完，艾一就在他脸上掐了一下，“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整天在外面灯红酒绿的，还有……对了，你是不是梦到那个翁小筑了？” 李成撑起身子说道：“天地良心，我要是梦到她了，天打五雷轰。” “那你是梦到谁了？” “我谁也没梦到好不好。累的跟狗一样，真能梦到一个美女就好了……哎呦，轻点轻点……” 艾一松开手，接着又在李成被掐的地方揉着------ “我说，杨主任来的真不是时候，你说是？” 看着艾一充满挑逗的眼神，李成点了点头，说道：“嗯，他就是来搅咱们的好事的。” 艾一接着说道：“现在，他走了，好像整个大楼里的人都走了，咱们是不是……” 说着，艾一再一次扑了上来…… 两人折腾了好一会，然后就在沙发上相拥而眠。 腊月十八，这是李成专门让人选的日子。 这一天，在原来的录音机厂的厂址上建成的那家仓储式超市，今天就要开业了。 在这之前，本市只有两家超市，但规模都不大，都是原先的百货商场改建的。 李成的这家超市就不一样了，规模庞大不说，还首次在超市里安装了扶手电梯。 这在本市是一个稀奇玩意，有人见了以后说，“大城市商场里有的东西，咱们这里也有了。” 李成听了这话后说道：“咱们这里不就是大城市吗？正儿八经的地级市，怎么就不是大城市了。如果不是，那我辈就应该更加努力，把我们的城市建成大城市……” 这话被那位来剪彩的副市长听到了，他就对着李成的背影暗暗点了点头。 开业仪式很隆重，毕竟有一位副市长加持，超市就在无形之中增加了逼格。 在此之前，李成已经让人广发传单。传单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开业这天所有商品打九折，并且有抽奖活动。 另外，今日充值可以成为超市的会员，会员另有福利------ 一系列的促销措施，一系列的招揽顾客的手段，让这家超市的名字顿时广为人知。 乐家，这是李成给超市取的名字。 李成给超市规划的经营宗旨是，满足每一个家庭的购物需要。 超市开业的时机很好，正好临近过年，所以购物的人就很多。 李成看准时机，又派人去游说各个单位，让他们购买超市的购物券发给职工。 而市分行和所属的十几家支行，也都在李成的努力下，将年货的事情交给了乐家超市。 超市有一处地下停车场。这停车场很大，当时负责超市建设的人曾对来视察的李成说，“停车场建这么大没啥用，不如在这里多建几处仓库实用。” 对此，李成只是笑了笑，心说再过几年，恐怕这个停车场就显得太小了。 李成深知，今后没有停车场的超市，没有停车场的饭店，没有停车场的宾馆，都会经营困难。 超市在开业前，李成就高薪挖了百货公司的一位副总过来。 李成和他还签了一份年终奖励合同，也就是说，年终盈利越多，此人的奖金就越高。 这位副总在百货公司的时候，属于那种有劲没处使的人。后来，他发现李成在这里建超市，就力主百货公司把超市买下来。 结果，百货公司这里的人只和李成接触了一次，得知李成无意出卖超市，就不再理会超市的事情了。 这人被气的不行，也就更不愿意给百货公司出力了。 李成得知此事后，就干脆出了一个他无法拒绝的价钱，把他挖到这里当了总经理。 但李成有话在先，“人财物大权都交给你，唯一有一件事你做决定前要和我商量。” 这人先是被李成的豪气镇住了，随后就问李成是哪一件事。 李成告诉他，就是他想辞退哪个人的时候，一定要先告诉自己一声。 这人以为超市里有李成的朋友或者是熟人，李成一定是怕他辞退人的时候，把那些人误伤了。 于是，他就让李成给他一个名单，告诉他那些是李成的人。 李成指着他桌上的花名册，笑着说道：“那上面的人都是我的人。” 这人愣了一下，随后就明白了李成的意思。 视员工如家人！ 这样的老板，可以跟着他干一辈子。 第224章 文武韬略 超市运行良好，比李成他们预想的要好很多。 理念正确，手段得力，又有专业的人员打理，超市不火才怪呢！ 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 李成高新聘请的那位总经理看到超市火爆，就想着加一把火。于是，他就想着在小年这一天搞一个特价鸡蛋活动，给火爆的超市再添一把火。 为此，他事先让人准备了五百份鸡蛋，到了小年这一天每份鸡蛋只卖一块钱。 一块钱十个鸡蛋，这广告打的，瞬间就在本市的大妈大爷群里炸开了。 所以，到了小年这一天，超市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超市的副总，也就是原录音机厂的副厂长老孙，看到眼前这长长的队伍，还有正源源不断朝着这边走来的老头老太太，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恐惧。 他赶紧给李成打了一个电话。李成在电话里得知这边的情况后，顿时脑补了一下那边的情景。 好熟悉啊！鸡蛋促销。 孙副厂长，哦，现在已经是孙副总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害怕，李成也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李成赶紧赶到超市这里。 到了后，李成知道孙副总为什么害怕了。只见超市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不说，还他么的特粗。 排队是好事，这样就是有秩序。可队伍过于粗壮且还是两支队伍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这是要发生挤踏的前奏。 李成看了一眼手表，知道离超市开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队伍已经拐到马路上了，几名交通管理人员正在疏通道路。 李成转头问道：“只准备了五百份鸡蛋？” 孙副总靠近他，低声说道：“只有五百份。” 李成心说眼前这些人已经超过一千人了。 这还是小事，一旦超市开门，这些老头老太太朝前拥挤，那么，就会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 “刘总来了吗？” 刘总就是李成聘请的那位总经理。 “他正在路上。” “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找供货商，再送一批鸡蛋来。” 孙副总赶紧打电话，而李成则看着眼前这两支长长的队伍，在心里想着，仅仅是满足鸡蛋供应还不行，最重要的是维持好秩序。 想了想之后，李成在心里说道：这大过年的，可千万别出什么麻烦事。 看到孙副总已经打完电话了，李成就让他去超市里喊员工出来，还要带上纸笔公章。 十几分钟后，孙副总带着人来了。李成交代了一番，这些人就分成好几个小组向排队的人那边走去…… 孙副总带着这些员工，走的队伍跟前后，就开始给老头老太太们发盖了公章的纸片。 他们在发纸片之前，都会问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句话，“今天要蛋还是明天要蛋，今天一块钱十个，明天就是十一个。” 有老太太问：“后天呢？” 回答就是“十二个”。 而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则是十七个。 这些喜欢贪便宜的老头老太太们犹豫了，而超市的员工也像是等不及了的样子，看到他们还在犹豫，则向后面走去…… 老头老太太们急了，纷纷喊着“我要明天的蛋……” “我要后天的蛋……” “我要年三十的……” 迅速发给鸡蛋票，迅速疏导他们离开…… 超市的员工分成的这十几个小组，把这样把两支长长的队伍截成了好几节。 这样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老头老太太们疏散开了。 李成看到有些老头老太太走了，还有的没有离开，而是等着超市开门后购物，就嘱咐孙副总，“超市今天正常时间开门，让门口的迎宾人员注意安全，不要挤着这些老人。” 孙副总答应了一声，赶紧安排人增加迎宾人员数量。 这个时候，那位刘总经理来了。 “李总，好险啊！孙总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辛亏您来了，不然会出大事的……” 看着大冷天额头还在冒汗的刘总，李成严肃地说道：“想办法增加客流量是好事。可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是不是应该多过几遍脑子，看看是不是合适。” 刘总羞愧难当，一个劲地说着“李总批评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后一定多想想再做……” 李成知道他经营商场很有经验，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看到他确实后怕了，就拍了他肩膀一下，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不过，你这个鸡蛋促销的办法真的不错。你看，他们很多人都没走，是不是觉得既然来了，不如买点东西再走啊！” 刘总看向排着队很有秩序的向超市慢慢走动的人流，说道：“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达到了吸引顾客的目的。李总，你以前说你没有经营超市的经验，我不信。就今天发生的危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化解了，我觉得这不是经验问题，而是你有大将军之才。” 李成呵呵一笑，心说你以为你说几句拍我马屁的话，我就不处罚你了吗？ “刘总，今天的事情当引以为戒，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咱们就按照合同上说的办。” 刘总看到瞬间变脸的李成，心里在害怕的同时，又觉得这李成不仅仅是有大将军之才，还有文官的阴鸷。 离开超市后，李成就去了录音机厂宿舍工地。 临近过年，工地已经放假了。 在这里看门的是原来录音机厂的几名残疾职工。超市那边用不到他们，李成就暂时把他们安排到这里上班。 这几个人看到李成突然来了，紧张之余却又一个个的看着李成傻笑。 李成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 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还笑着说道：“李厂长，你好像瘦了很多啊！” 李成摸了一下脸，说道：“瘦了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瘦了瘦了……” 其他几人也说道。 李成笑了起来，说道：“瘦点健康。倒是你们几个，怎么看起来胖了不少啊！” 这几个人嘿嘿笑着，拄着拐杖那人说道：“都是托了李厂长的福啊！给我们安排了工作，特别是我这个瘸子，谁会用一个瘸子啊？可你李厂长就不一样了，让我这个瘸子在工地登记出入的人员车辆，我这……” 这人说不下去了，眼里也是隐隐有泪。 李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他们说道：“记住，一起打拼，一起过好日子。致富路上一个也不能少。” 第224章 文武韬略 超市运行良好，比李成他们预想的要好很多。 理念正确，手段得力，又有专业的人员打理，超市不火才怪呢！ 腊月二十三，北方的小年。 李成高新聘请的那位总经理看到超市火爆，就想着加一把火。于是，他就想着在小年这一天搞一个特价鸡蛋活动，给火爆的超市再添一把火。 为此，他事先让人准备了五百份鸡蛋，到了小年这一天每份鸡蛋只卖一块钱。 一块钱十个鸡蛋，这广告打的，瞬间就在本市的大妈大爷群里炸开了。 所以，到了小年这一天，超市还没开门，门口就已经排起了长长的队伍。 超市的副总，也就是原录音机厂的副厂长老孙，看到眼前这长长的队伍，还有正源源不断朝着这边走来的老头老太太，心里顿时觉得有些恐惧。 他赶紧给李成打了一个电话。李成在电话里得知这边的情况后，顿时脑补了一下那边的情景。 好熟悉啊！鸡蛋促销。 孙副厂长，哦，现在已经是孙副总了，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害怕，李成也觉得有些隐隐不安，总觉得会出什么事情。 于是，李成赶紧赶到超市这里。 到了后，李成知道孙副总为什么害怕了。只见超市门前排了长长的队伍不说，还他么的特粗。 排队是好事，这样就是有秩序。可队伍过于粗壮且还是两支队伍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这是要发生挤踏的前奏。 李成看了一眼手表，知道离超市开门还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这时候，队伍已经拐到马路上了，几名交通管理人员正在疏通道路。 李成转头问道：“只准备了五百份鸡蛋？” 孙副总靠近他，低声说道：“只有五百份。” 李成心说眼前这些人已经超过一千人了。 这还是小事，一旦超市开门，这些老头老太太朝前拥挤，那么，就会发生严重的踩踏事故。 “刘总来了吗？” 刘总就是李成聘请的那位总经理。 “他正在路上。” “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找供货商，再送一批鸡蛋来。” 孙副总赶紧打电话，而李成则看着眼前这两支长长的队伍，在心里想着，仅仅是满足鸡蛋供应还不行，最重要的是维持好秩序。 想了想之后，李成在心里说道：这大过年的，可千万别出什么麻烦事。 看到孙副总已经打完电话了，李成就让他去超市里喊员工出来，还要带上纸笔公章。 十几分钟后，孙副总带着人来了。李成交代了一番，这些人就分成好几个小组向排队的人那边走去…… 孙副总带着这些员工，走的队伍跟前后，就开始给老头老太太们发盖了公章的纸片。 他们在发纸片之前，都会问那些老头老太太一句话，“今天要蛋还是明天要蛋，今天一块钱十个，明天就是十一个。” 有老太太问：“后天呢？” 回答就是“十二个”。 而到了大年三十那一天，则是十七个。 这些喜欢贪便宜的老头老太太们犹豫了，而超市的员工也像是等不及了的样子，看到他们还在犹豫，则向后面走去…… 老头老太太们急了，纷纷喊着“我要明天的蛋……” “我要后天的蛋……” “我要年三十的……” 迅速发给鸡蛋票，迅速疏导他们离开…… 超市的员工分成的这十几个小组，把这样把两支长长的队伍截成了好几节。 这样做，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把老头老太太们疏散开了。 李成看到有些老头老太太走了，还有的没有离开，而是等着超市开门后购物，就嘱咐孙副总，“超市今天正常时间开门，让门口的迎宾人员注意安全，不要挤着这些老人。” 孙副总答应了一声，赶紧安排人增加迎宾人员数量。 这个时候，那位刘总经理来了。 “李总，好险啊！孙总已经把情况都告诉我了，辛亏您来了，不然会出大事的……” 看着大冷天额头还在冒汗的刘总，李成严肃地说道：“想办法增加客流量是好事。可做出任何决定之前，是不是应该多过几遍脑子，看看是不是合适。” 刘总羞愧难当，一个劲地说着“李总批评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后一定多想想再做……” 李成知道他经营商场很有经验，也不想打击他的积极性，看到他确实后怕了，就拍了他肩膀一下，换了一副笑脸说道：“不过，你这个鸡蛋促销的办法真的不错。你看，他们很多人都没走，是不是觉得既然来了，不如买点东西再走啊！” 刘总看向排着队很有秩序的向超市慢慢走动的人流，说道：“虽然有惊无险，但也达到了吸引顾客的目的。李总，你以前说你没有经营超市的经验，我不信。就今天发生的危机，你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化解了，我觉得这不是经验问题，而是你有大将军之才。” 李成呵呵一笑，心说你以为你说几句拍我马屁的话，我就不处罚你了吗？ “刘总，今天的事情当引以为戒，下次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咱们就按照合同上说的办。” 刘总看到瞬间变脸的李成，心里在害怕的同时，又觉得这李成不仅仅是有大将军之才，还有文官的阴鸷。 离开超市后，李成就去了录音机厂宿舍工地。 临近过年，工地已经放假了。 在这里看门的是原来录音机厂的几名残疾职工。超市那边用不到他们，李成就暂时把他们安排到这里上班。 这几个人看到李成突然来了，紧张之余却又一个个的看着李成傻笑。 李成招招手，示意他们靠近些。 几个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拄着拐杖的人还笑着说道：“李厂长，你好像瘦了很多啊！” 李成摸了一下脸，说道：“瘦了吗？我怎么没觉得啊！” “瘦了瘦了……” 其他几人也说道。 李成笑了起来，说道：“瘦点健康。倒是你们几个，怎么看起来胖了不少啊！” 这几个人嘿嘿笑着，拄着拐杖那人说道：“都是托了李厂长的福啊！给我们安排了工作，特别是我这个瘸子，谁会用一个瘸子啊？可你李厂长就不一样了，让我这个瘸子在工地登记出入的人员车辆，我这……” 这人说不下去了，眼里也是隐隐有泪。 李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看着他们说道：“记住，一起打拼，一起过好日子。致富路上一个也不能少。” 第225章 副秘书长 李成曾提出过成立企业家协会的事情。此事得到了那位副市长的支持，没过多久，在那位副市长的关照下，企业家协会的事情终于批下来了。 李成看到企业家协会的登记证书上，负责人这里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就有些疑惑。 原先，他是想召集愿意加入的人开个会，然后选出负责人来的。 可颁发证书的人告诉他，没有负责人就不能登记。不能登记则说明企业家协会还不是合法机构。 李成瞬间觉得此事陷入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循环中。 算了，不用管这些了，以后再改选就是。 年前，李成广发英雄帖，让那些想参加协会的人入会，然后趁着春节临近，搞一个联谊会，增加增加感情。 腊月二十九，联谊会在鹏飞大酒店的大会议室里如期举行。 来参加会议的有那位副市长，还有各行各业的头头脑脑们。 这次，李成作为企业家协会的副秘书长坐在了主席台上。 怎么是副的呢？对不起，正秘书长一职由工商管理部门的一位大佬兼任，这就是监督指导管理。 副的不副的李成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本市的企业家能形成合力。这样，那些濒临破产的企业才有的救。 市里的有关部门已经下过通知，也做过动员。所以，那些国字号的企业领导是最早加入协会的人。 另外一些就是各种股份制企业和一些皮包公司的人了。 股份制企业的人觉得加入协会会增加人脉，皮包公司以为加入协会，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企业家了。 李成倒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经过企业登记的单位，他基本上都同意他们加入协会了。 为此翁小筑曾讽刺他，“巧克力豆和羊屎蛋都要。” 李成对此付之一笑，心说你不知道，羊屎蛋也有羊屎蛋的用处。 现在，这些巧克力豆和羊屎蛋都汇聚一堂，正在专心听李成讲话。 或许是李成身上的光环太多，在这些人眼里，李成就是一个迷。 这些人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李成很神奇，不但是多家企业的股东，而且还是本市新开的那家超市的董事长。 说起这家超市，这些企业家们就是恨的牙根痒痒。 真真的羡慕嫉妒恨啊！ 现在逛乐家超市已经成为时尚。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不用说了，几乎是天天会去。就是年轻人吃饭约会，也会选在乐家超市。 每天超大的客流量，每天价值千万的货物进出，让这些人都明白，超市就是一个聚宝盆，一个吸金的宝地。 甚至有人放言，这座城市所有的钱，都会在乐家超市转一圈，才会去别的地方。 这样说就有点过了。但超市每天的现金流量还是超大的，证据就是孟姜红他们已经不用专门出去筹集存款，而是专门协助超市这边，每天把大量的现金存进李成所在的支行。 “双赢。”这是侯行长得知有了稳定且可靠的存款来源后说过的话。 仅仅是双赢吗？对此，李成只是微微一笑。 对李成出任企业家协会的副秘书长，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心服口服的。 “李成年轻怎么了？你有本事给这座城市贡献大量的税收吗？李成接手的这些企业，现在都是盈利单位，已经给市里交税了。你们当中有几个人能做到？你们不伸手管市里要钱就不错了。” 这是当时几位自认为资格很老的厂长经理，得知李成是协会副秘书长以后心里不服，就找到那位副市长。结果，被那位副市长这么喷了一顿。 纯粹是找不痛快，以为李成搞的这个企业家协会还是那些有名无实但有好处的东西吗？ 只要挂个名就有好处。吃惯了，以为什么也可以吃，还要紧着让他们先吃，哪有这种道理。 李成得知有人找过副市长，想干协会的副秘书长以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写了一个协会理事名单，就在这次会议上公布了。 翁小筑，超市刘总，电脑公司杜大鹏等人都名列当中。 有意见吗？有意见就看看交税的情况，正好税务部门的人也在这里。 没意见，都没意见那就是同意了。 就这样，企业家协会好像成了李成的另一家控股公司。 没办法啊，李成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有人搞不清状况，非要插一杠子不可。 不过，李成还是比较厚道的，又把两位国字号企业的厂长列在理事名单里。 其中一人就是重机厂的厂长。对于重机厂，李成一直是另有想法。 联谊会开的很成功，李成还给每位来开会的企业家都准备了礼物，一个刻着企业家协会成立的水杯。 这些人很喜欢这件纪念品，特别是那些皮包公司的老总，好像下一次他们去谈生意的时候，拿着一只这样的水杯，就说明他是企业家了一样。 会议定下协会的宗旨，“精诚团结，共谋发展，把本市各家企业打造成优秀企业。” 最后那位副市长又说道：“现在本市各家企业正处于转型期，各位企业家大有可为，希望大家在协会的带领下，顽强拼搏，力争上游……” 好，力争上游。 李成决定过了春节以后，就把蓄电池厂拍卖了。 蓄电池厂只有走拍卖的道路，才能再次焕发生机。 李成知道以后会有大量的汽车进入家庭，而汽车上有一个东西是必须有的，那就是蓄电池。 这家蓄电池厂的历史很悠久，最早是给船舶配套生产蓄电池的。可后来历史包袱太多，又加上经营不善，这才陷入困境。 但这家厂子的技术工艺都很好，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春天到来。 李成决定帮助它坚持一下，让它起死回生。 在这之前，李成只看上了它那块位置很好的土地。 后来，李成觉得工业兴市更好，这才改变主意，要把蓄电池厂救活。 可这是一家高污染企业啊！ 所以，李成还要想办法解决它的污染问题。 为此，李成专门托人找了大学的教授，然后和那位教授签了一份解决污染问题的合同。 当那位教授得知李成这么重视环境问题，就专门来了一次。 结果，李成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这位教授心甘情愿的为他制定解决污染问题的方案。 李成是这样说的，“我们不能为了今天的饭碗，毁了子孙后代的青山绿水。” 第225章 副秘书长 李成曾提出过成立企业家协会的事情。此事得到了那位副市长的支持，没过多久，在那位副市长的关照下，企业家协会的事情终于批下来了。 李成看到企业家协会的登记证书上，负责人这里写的是自己的名字就有些疑惑。 原先，他是想召集愿意加入的人开个会，然后选出负责人来的。 可颁发证书的人告诉他，没有负责人就不能登记。不能登记则说明企业家协会还不是合法机构。 李成瞬间觉得此事陷入先有蛋还是先有鸡的循环中。 算了，不用管这些了，以后再改选就是。 年前，李成广发英雄帖，让那些想参加协会的人入会，然后趁着春节临近，搞一个联谊会，增加增加感情。 腊月二十九，联谊会在鹏飞大酒店的大会议室里如期举行。 来参加会议的有那位副市长，还有各行各业的头头脑脑们。 这次，李成作为企业家协会的副秘书长坐在了主席台上。 怎么是副的呢？对不起，正秘书长一职由工商管理部门的一位大佬兼任，这就是监督指导管理。 副的不副的李成倒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本市的企业家能形成合力。这样，那些濒临破产的企业才有的救。 市里的有关部门已经下过通知，也做过动员。所以，那些国字号的企业领导是最早加入协会的人。 另外一些就是各种股份制企业和一些皮包公司的人了。 股份制企业的人觉得加入协会会增加人脉，皮包公司以为加入协会，他们就是正儿八经的企业家了。 李成倒是来者不拒，只要是经过企业登记的单位，他基本上都同意他们加入协会了。 为此翁小筑曾讽刺他，“巧克力豆和羊屎蛋都要。” 李成对此付之一笑，心说你不知道，羊屎蛋也有羊屎蛋的用处。 现在，这些巧克力豆和羊屎蛋都汇聚一堂，正在专心听李成讲话。 或许是李成身上的光环太多，在这些人眼里，李成就是一个迷。 这些人早就打听清楚了，这李成很神奇，不但是多家企业的股东，而且还是本市新开的那家超市的董事长。 说起这家超市，这些企业家们就是恨的牙根痒痒。 真真的羡慕嫉妒恨啊！ 现在逛乐家超市已经成为时尚。那些老头老太太们不用说了，几乎是天天会去。就是年轻人吃饭约会，也会选在乐家超市。 每天超大的客流量，每天价值千万的货物进出，让这些人都明白，超市就是一个聚宝盆，一个吸金的宝地。 甚至有人放言，这座城市所有的钱，都会在乐家超市转一圈，才会去别的地方。 这样说就有点过了。但超市每天的现金流量还是超大的，证据就是孟姜红他们已经不用专门出去筹集存款，而是专门协助超市这边，每天把大量的现金存进李成所在的支行。 “双赢。”这是侯行长得知有了稳定且可靠的存款来源后说过的话。 仅仅是双赢吗？对此，李成只是微微一笑。 对李成出任企业家协会的副秘书长，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心服口服的。 “李成年轻怎么了？你有本事给这座城市贡献大量的税收吗？李成接手的这些企业，现在都是盈利单位，已经给市里交税了。你们当中有几个人能做到？你们不伸手管市里要钱就不错了。” 这是当时几位自认为资格很老的厂长经理，得知李成是协会副秘书长以后心里不服，就找到那位副市长。结果，被那位副市长这么喷了一顿。 纯粹是找不痛快，以为李成搞的这个企业家协会还是那些有名无实但有好处的东西吗？ 只要挂个名就有好处。吃惯了，以为什么也可以吃，还要紧着让他们先吃，哪有这种道理。 李成得知有人找过副市长，想干协会的副秘书长以后，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写了一个协会理事名单，就在这次会议上公布了。 翁小筑，超市刘总，电脑公司杜大鹏等人都名列当中。 有意见吗？有意见就看看交税的情况，正好税务部门的人也在这里。 没意见，都没意见那就是同意了。 就这样，企业家协会好像成了李成的另一家控股公司。 没办法啊，李成也不想这样，可就是有人搞不清状况，非要插一杠子不可。 不过，李成还是比较厚道的，又把两位国字号企业的厂长列在理事名单里。 其中一人就是重机厂的厂长。对于重机厂，李成一直是另有想法。 联谊会开的很成功，李成还给每位来开会的企业家都准备了礼物，一个刻着企业家协会成立的水杯。 这些人很喜欢这件纪念品，特别是那些皮包公司的老总，好像下一次他们去谈生意的时候，拿着一只这样的水杯，就说明他是企业家了一样。 会议定下协会的宗旨，“精诚团结，共谋发展，把本市各家企业打造成优秀企业。” 最后那位副市长又说道：“现在本市各家企业正处于转型期，各位企业家大有可为，希望大家在协会的带领下，顽强拼搏，力争上游……” 好，力争上游。 李成决定过了春节以后，就把蓄电池厂拍卖了。 蓄电池厂只有走拍卖的道路，才能再次焕发生机。 李成知道以后会有大量的汽车进入家庭，而汽车上有一个东西是必须有的，那就是蓄电池。 这家蓄电池厂的历史很悠久，最早是给船舶配套生产蓄电池的。可后来历史包袱太多，又加上经营不善，这才陷入困境。 但这家厂子的技术工艺都很好，只要再坚持一下，就能等到春天到来。 李成决定帮助它坚持一下，让它起死回生。 在这之前，李成只看上了它那块位置很好的土地。 后来，李成觉得工业兴市更好，这才改变主意，要把蓄电池厂救活。 可这是一家高污染企业啊！ 所以，李成还要想办法解决它的污染问题。 为此，李成专门托人找了大学的教授，然后和那位教授签了一份解决污染问题的合同。 当那位教授得知李成这么重视环境问题，就专门来了一次。 结果，李成只用了一句话，就让这位教授心甘情愿的为他制定解决污染问题的方案。 李成是这样说的，“我们不能为了今天的饭碗，毁了子孙后代的青山绿水。” 第226章 明白人 李成一直相信蓄电池厂会被自己救活。为此，他曾和重机厂的厂长聊过多次，希望两家在业务上可以合作。 重机厂此时也面临转型，他们原先的产品已经被市场淘汰了，现在也是犹豫不决，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发展好。 李成知道重机厂不可能破产，他们有上万名工人，一旦破产就会产生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不破产是好事，至少对支行来说是好事。一旦破产，那简直是一个大麻烦。 李成告诉重机厂的厂长，“淘汰掉过时的产品，直接引进新的生产线。你们是重机厂，可以考虑柴油发动机，车用，船用，还有柴油发电机。我查过资料，咱们国内这样的厂家不多，竞争不大，你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李成相信，一个能从省分行搞来七千万发工资的单位，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也一定会得到各方的有利支持。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方向，如果有人给他们指明方向，他们就会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 李成还告诉他，“今后，我们神州大地上高速公路四通八达，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会来往如梭。你想一想，一旦你们生产出高效的柴油发动机，还愁卖不出去吗？” “还有，祖国的海域辽阔，海路畅通，我们一定会走出去，就像是明朝的郑和一样。你说，我们的巨轮还会是用风帆做动力吗？” 重机厂厂长摇头，他相信李成说的是对的，也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都会实现。 “你们就发展柴油机，特别是高效柴油机，车用船用，边远地区发电用。你想想，你们的市场有多大？” 李成给他描绘了一幅灿烂的美景，可这位厂长担心的却是手里的研发力量不足。 在李成和他聊天之前，他们也想过朝着高效柴油机的方向发展。毕竟，这样转型的成本最小，他们现有的很多工艺都可以用上。 可他们确实缺少专业人才，总觉得难度太大，就迟迟定不下发展方向。 当他把重机厂的难处说了以后，李成指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观念要转变，企业转型发展，你们做领导的首先要转变观念。” 这人看着李成，想起眼前这人就是给工人发工资的那天，在漫天大雪中傲然挺立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就是面前这个李成啊！ 看看这个李成，他经手的几个企业此时都是生机勃勃的，银行的业务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还是企业家协会的秘书长。人家这脑子就是转的快，脑子转的快挣钱就快。 重机厂厂长下定决心，决心以后要以李成为榜样，脑子转的快一些。这样，或许重机厂真的能重新焕发生机。 李成又说道：“你们不是缺人才吗？可以引进人才啊！国内国外的都行，再把你们那所技校办起来，让工人们回来参加培训，提高他们的工作技能。” 厂长点了点头，心说技校那边现在你们支行说了算，不是我想用就能用的。 李成看出他的意思，又告诉他，“为了表示我们对你们的支持，技校那边你们可以继续使用。” 厂长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感激的样子。 李成又说道：“听说你们厂里有一百多名高级技师，这么宝贵的财富你别让他们闲着啊，把他们都弄到技校去，让他们教徒弟。他们的技术都很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李成知道高级技工这件事，是因为烧烤城那边就有重机厂的人打工。 好的设计，再加上高水平的加工技术，就是好的产品。 重机厂要想重生，这些一线高级技工绝对不能流失。 句句在理啊！厂长看着年轻的李成，心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厉害，金融、工业、还有行业管理都是内行。 而李成则看着他在心里想着，这人原先只是重机厂的第三副厂长，老厂长退休后，这人突然就成了厂长。 很多人不服他，可他一下子就弄来了七千万元给工人发工资。至此，此人便奠定了他的厂长地位。 他能弄来七千万元，就一定有人脉帮着他们重机厂转型。只要自己给他指明方向，他们一定会撸起袖子加油干。 沉吟片刻，这位厂长说道：“李秘书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都说搞企业难，那是没有遇到明白人指点。现在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按照你说的去做，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初步计划……” 李成相信他能做到，毕竟这是一个有本事搞来七千万贷款的人。 这样，李成就算是给蓄电池厂找到了一个潜在的客户。 但这是小事，蓄电池厂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那个负责污染问题的教授告诉李成，经过他的详细了解，他发现蓄电池厂现有的地方，安装储污设备不够用。 一听到这个情况，李成顿时愣了一下，心说这难道是天意吗？ 自己本来不想弄蓄电池厂的土地，谁知道歪打正着，蓄电池厂的土地竟然不够用。 这就怪不得自己了，这下子自己不想吃下蓄电池厂土地也不行了。 李成决定把蓄电池厂也迁到城外去。 重新制定了计划以后，李成又拿出了一个详尽的计划书，分别交给了市里的有关部门，还有市分行和支行的领导那里。 现在李成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等那些大佬的批复。 这是李成第一次用企业家协会的名号做事。一旦成功，那么，这个企业家协会就会成为有实际用处的单位。 而李成以后再做事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很特殊的身份——既不是官商，也不是民商，而是各种身份的复合体。 有一个合适的做事身份很重要。作为一个深谙国情，明白这里面明的暗的的门道的人，李成知道自己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合适的身份。 以后的事情会越做越大，李成不可能一直利用别人为自己做事，很多时候他也要站到前面来。 而他现在的复合体身份，足以让他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那都是人们的焦点。 就在李成安心等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杜大鹏突然打电话说想要见他。 李成想了想，自己前几天才和杜大鹏吃过饭，而且把他灌的当场就喷了。 难道他现在缓过劲来了，想要报仇吗？ 虽是这么想的，李成还是问他在哪里见面。 杜大鹏说，“选一个你熟人最多的地方……” 第226章 明白人 李成一直相信蓄电池厂会被自己救活。为此，他曾和重机厂的厂长聊过多次，希望两家在业务上可以合作。 重机厂此时也面临转型，他们原先的产品已经被市场淘汰了，现在也是犹豫不决，不知道朝哪个方向发展好。 李成知道重机厂不可能破产，他们有上万名工人，一旦破产就会产生一系列的社会问题。 不破产是好事，至少对支行来说是好事。一旦破产，那简直是一个大麻烦。 李成告诉重机厂的厂长，“淘汰掉过时的产品，直接引进新的生产线。你们是重机厂，可以考虑柴油发动机，车用，船用，还有柴油发电机。我查过资料，咱们国内这样的厂家不多，竞争不大，你们还有机会东山再起……” 李成相信，一个能从省分行搞来七千万发工资的单位，一旦确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也一定会得到各方的有利支持。 他们现在缺的就是方向，如果有人给他们指明方向，他们就会朝着那个方向走下去。 李成还告诉他，“今后，我们神州大地上高速公路四通八达，满载货物的重型卡车会来往如梭。你想一想，一旦你们生产出高效的柴油发动机，还愁卖不出去吗？” “还有，祖国的海域辽阔，海路畅通，我们一定会走出去，就像是明朝的郑和一样。你说，我们的巨轮还会是用风帆做动力吗？” 重机厂厂长摇头，他相信李成说的是对的，也相信在不远的将来这些都会实现。 “你们就发展柴油机，特别是高效柴油机，车用船用，边远地区发电用。你想想，你们的市场有多大？” 李成给他描绘了一幅灿烂的美景，可这位厂长担心的却是手里的研发力量不足。 在李成和他聊天之前，他们也想过朝着高效柴油机的方向发展。毕竟，这样转型的成本最小，他们现有的很多工艺都可以用上。 可他们确实缺少专业人才，总觉得难度太大，就迟迟定不下发展方向。 当他把重机厂的难处说了以后，李成指指自己的脑袋瓜子，说道：“观念要转变，企业转型发展，你们做领导的首先要转变观念。” 这人看着李成，想起眼前这人就是给工人发工资的那天，在漫天大雪中傲然挺立的那个年轻人。 那个年轻人就是面前这个李成啊！ 看看这个李成，他经手的几个企业此时都是生机勃勃的，银行的业务也是拿得起放得下，还是企业家协会的秘书长。人家这脑子就是转的快，脑子转的快挣钱就快。 重机厂厂长下定决心，决心以后要以李成为榜样，脑子转的快一些。这样，或许重机厂真的能重新焕发生机。 李成又说道：“你们不是缺人才吗？可以引进人才啊！国内国外的都行，再把你们那所技校办起来，让工人们回来参加培训，提高他们的工作技能。” 厂长点了点头，心说技校那边现在你们支行说了算，不是我想用就能用的。 李成看出他的意思，又告诉他，“为了表示我们对你们的支持，技校那边你们可以继续使用。” 厂长点了点头，脸上是一副感激的样子。 李成又说道：“听说你们厂里有一百多名高级技师，这么宝贵的财富你别让他们闲着啊，把他们都弄到技校去，让他们教徒弟。他们的技术都很好，以后会有大用处。” 李成知道高级技工这件事，是因为烧烤城那边就有重机厂的人打工。 好的设计，再加上高水平的加工技术，就是好的产品。 重机厂要想重生，这些一线高级技工绝对不能流失。 句句在理啊！厂长看着年轻的李成，心说这人怎么就这么厉害，金融、工业、还有行业管理都是内行。 而李成则看着他在心里想着，这人原先只是重机厂的第三副厂长，老厂长退休后，这人突然就成了厂长。 很多人不服他，可他一下子就弄来了七千万元给工人发工资。至此，此人便奠定了他的厂长地位。 他能弄来七千万元，就一定有人脉帮着他们重机厂转型。只要自己给他指明方向，他们一定会撸起袖子加油干。 沉吟片刻，这位厂长说道：“李秘书长，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都说搞企业难，那是没有遇到明白人指点。现在我明白了，我这就回去按照你说的去做，一定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初步计划……” 李成相信他能做到，毕竟这是一个有本事搞来七千万贷款的人。 这样，李成就算是给蓄电池厂找到了一个潜在的客户。 但这是小事，蓄电池厂那边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那个负责污染问题的教授告诉李成，经过他的详细了解，他发现蓄电池厂现有的地方，安装储污设备不够用。 一听到这个情况，李成顿时愣了一下，心说这难道是天意吗？ 自己本来不想弄蓄电池厂的土地，谁知道歪打正着，蓄电池厂的土地竟然不够用。 这就怪不得自己了，这下子自己不想吃下蓄电池厂土地也不行了。 李成决定把蓄电池厂也迁到城外去。 重新制定了计划以后，李成又拿出了一个详尽的计划书，分别交给了市里的有关部门，还有市分行和支行的领导那里。 现在李成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等，等那些大佬的批复。 这是李成第一次用企业家协会的名号做事。一旦成功，那么，这个企业家协会就会成为有实际用处的单位。 而李成以后再做事的时候，就有了一个很特殊的身份——既不是官商，也不是民商，而是各种身份的复合体。 有一个合适的做事身份很重要。作为一个深谙国情，明白这里面明的暗的的门道的人，李成知道自己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合适的身份。 以后的事情会越做越大，李成不可能一直利用别人为自己做事，很多时候他也要站到前面来。 而他现在的复合体身份，足以让他无论出现在什么场合，那都是人们的焦点。 就在李成安心等消息的这段时间里，杜大鹏突然打电话说想要见他。 李成想了想，自己前几天才和杜大鹏吃过饭，而且把他灌的当场就喷了。 难道他现在缓过劲来了，想要报仇吗？ 虽是这么想的，李成还是问他在哪里见面。 杜大鹏说，“选一个你熟人最多的地方……” 第227章 生命里的贵人 熟人最多的地方？ 李成觉得自己熟人最多的地方那就是单位。 这地方喝酒好像不合适？ 李成断定杜大鹏找自己不是为了喝酒。 问杜大鹏是什么事情，杜大鹏死活也不肯说，只说你选地方好了。 于是，李成就让他来支行找自己。 杜大鹏说，“行，就支行了。” 李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就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下班以后。 李成心想，你只说是熟人最多的地方，又没说让那些熟人在场，我这样安排也合适。 傍晚六点，支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他们看到李成还站在院子里没走，就以为他又是在等加班的艾一。 “李主任，又在等艾一啊？” “是啊是啊------” 李成敷衍着他们。 他们都在想着，这李主任真不错，已经是副主任了，愣是没有给自己的老婆艾一换个岗位。 在他们看来，以李成现在的地位，给艾一换个岗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大鹏来了，不是李成看到的他，而是这些下班正走出大门的人。 杜大鹏经常来支行，支行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可今天的杜大鹏不一样，不再是开着那辆老掉牙的捷达车，而是开着一辆崭新的桑特纳。 桑塔纳的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不过，这辆奥迪车和侯行长坐的那辆有点不一样，好像屁股那里要圆滑一些。 下班的人打量着这两辆新车，还和开车的杜大鹏打着招呼。 两辆车先后开进院子里，李成这才看到杜大鹏。 再看看这两辆新车，李成突然明白杜大鹏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找杜大鹏合作的时候，杜大鹏是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去见李成的。当时，李成告诉他，只要听他的，一年以后保证让他开上桑塔纳。 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杜大鹏已经开上桑塔纳了。 至于那辆黑色的新奥迪车------ “李总，当初你在我那间狭窄的门店里，十分豪气的甩给我两万块钱。其实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还从没有拿到两万块钱------” 李成站在原处，背手挺立，就这么看着他。 杜大鹏继续说道：“后来，你说我只要听你的，我就会开上桑塔纳------”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大鹏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李总，今天我开上桑塔纳了。这要感谢你，我生命里的贵人------” 院子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那些下班的人也不着急走了，都站在李成身后看着。 “李总，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杜大鹏是玩电脑的，脑子不笨，我知道感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买了这两辆车。大鹏不敢专享，桑塔纳我开，奥迪车敬献给李总------”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大鹏已经是泪流满面，说不出来话了。 李成依然是看着他，冷峻的脸上却慢慢有了笑意。 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啊！ 李成微微一笑，朝着杜大鹏点了一下头。 杜大鹏再也忍不住了，急走几步，然后就猛地抱住了李成。 旁边站着的人开始鼓掌，啪啪的掌声回响在院子里。 李成有了自己的车，真正意义上的私车。 孟姜红看过这辆车以后，一个劲的说，这车比侯行长的专车还要高级。 李成说道：“以后你也会有专车，比这辆还要高级。” 孟姜红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有这个财力。 李成又说道：“可以买一辆，这样出门的时候也方便点。” 孟姜红想了想后，说道：“等等再说，我不是你，要是买车会有点招风。” 李成笑了一下，心说再过几年，等人们都买了车以后，这个院子里就停不下那么多车了。 孟姜红也很够意思，亲自去找了那位车管所副所长，给李成搞了一个00888的牌子。 “本来想给你弄一个00008，或者是00088的牌子，可这两个牌子都没了，就弄了这个三个八的。” 李成瞅着这个牌子，心说这可有点招摇啊！三个八，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好事成双。就在李成开上奥迪车后的第二天，市里的批复下来了。 大佬们一致同意李成的计划，并且以企改的名义，给蓄电池厂新批了一块土地。 李成看了看新厂址的位置，然后就亲自开车带着那位老教授实地看了一圈。 说实话，这块地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竟然是在一片盐碱滩上。 那位教授看过新厂址后却很高兴，一个劲地对李成保证，他可以把污染降到最低。 酸碱中和吗？李成觉得市里把这块兔子不拉屎的的地方给蓄电池厂，是因为这里的土地不值钱。 老教授告诉他，“确实是这样，这里的土地不值钱。但这里的空气中有碱性离子，即使蓄电池厂生产的时候再注意，依然会产生酸性离子。这样，空气中的酸性离子和碱性离子中和，才是真正做到污染性最低------” 行，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既然老教授都这么说了，那么，新的蓄电池厂就是这里了。 土地有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李成下一步的操作了。 李成决定开一个拍卖会，内部的拍卖会，拍卖的标的物就是蓄电池厂的股份。 李成再一次广发英雄帖，这一次，来的人更多了。 拍卖会，且是拍卖的是股份，说什么也要来看看这件新鲜事。 拍卖会由李成亲自主持，他先是把蓄电池厂的现状，和市里已经同意搬迁蓄电池厂，还有已经拨付土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随后，李成又说道：“蓄电池厂是一家历史悠久的企业，曾经为我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状它陷入几乎破产的状况，作为在座的每一位企业家，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李成环视众人，然后又说道：“今天如果我们坐视蓄电池厂完蛋，今后如果诸位的企业一旦陷入绝境，就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共同发展，合作共赢，是本协会的办会宗旨。所以，我在此诚恳呼吁各位当中有实力、有魄力、有眼力的企业家，能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中勇于举牌，认购蓄电池厂的股份。” 稍停了一会，李成看着他们突然笑着说道：“当然，我会和你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会首先认购一万股------” 第227章 生命里的贵人 熟人最多的地方？ 李成觉得自己熟人最多的地方那就是单位。 这地方喝酒好像不合适？ 李成断定杜大鹏找自己不是为了喝酒。 问杜大鹏是什么事情，杜大鹏死活也不肯说，只说你选地方好了。 于是，李成就让他来支行找自己。 杜大鹏说，“行，就支行了。” 李成不知道他想干什么，所以就把见面的时间定在了下班以后。 李成心想，你只说是熟人最多的地方，又没说让那些熟人在场，我这样安排也合适。 傍晚六点，支行的人陆陆续续下班了。他们看到李成还站在院子里没走，就以为他又是在等加班的艾一。 “李主任，又在等艾一啊？” “是啊是啊------” 李成敷衍着他们。 他们都在想着，这李主任真不错，已经是副主任了，愣是没有给自己的老婆艾一换个岗位。 在他们看来，以李成现在的地位，给艾一换个岗位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杜大鹏来了，不是李成看到的他，而是这些下班正走出大门的人。 杜大鹏经常来支行，支行的很多人都认识他。 可今天的杜大鹏不一样，不再是开着那辆老掉牙的捷达车，而是开着一辆崭新的桑特纳。 桑塔纳的后面跟着的是一辆黑色的奥迪车。不过，这辆奥迪车和侯行长坐的那辆有点不一样，好像屁股那里要圆滑一些。 下班的人打量着这两辆新车，还和开车的杜大鹏打着招呼。 两辆车先后开进院子里，李成这才看到杜大鹏。 再看看这两辆新车，李成突然明白杜大鹏来找自己是什么意思了。 当初找杜大鹏合作的时候，杜大鹏是骑着一辆破旧的摩托车去见李成的。当时，李成告诉他，只要听他的，一年以后保证让他开上桑塔纳。 现在还不到一年的时间，杜大鹏已经开上桑塔纳了。 至于那辆黑色的新奥迪车------ “李总，当初你在我那间狭窄的门店里，十分豪气的甩给我两万块钱。其实你不知道？在此之前，我还从没有拿到两万块钱------” 李成站在原处，背手挺立，就这么看着他。 杜大鹏继续说道：“后来，你说我只要听你的，我就会开上桑塔纳------”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大鹏的声音开始哽咽起来。 “李总，今天我开上桑塔纳了。这要感谢你，我生命里的贵人------” 院子里的人已经越来越多了，那些下班的人也不着急走了，都站在李成身后看着。 “李总，吃水不忘挖井人，我杜大鹏是玩电脑的，脑子不笨，我知道感恩，所以，我就自作主张买了这两辆车。大鹏不敢专享，桑塔纳我开，奥迪车敬献给李总------”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大鹏已经是泪流满面，说不出来话了。 李成依然是看着他，冷峻的脸上却慢慢有了笑意。 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啊！ 李成微微一笑，朝着杜大鹏点了一下头。 杜大鹏再也忍不住了，急走几步，然后就猛地抱住了李成。 旁边站着的人开始鼓掌，啪啪的掌声回响在院子里。 李成有了自己的车，真正意义上的私车。 孟姜红看过这辆车以后，一个劲的说，这车比侯行长的专车还要高级。 李成说道：“以后你也会有专车，比这辆还要高级。” 孟姜红对此深信不疑，因为她有这个财力。 李成又说道：“可以买一辆，这样出门的时候也方便点。” 孟姜红想了想后，说道：“等等再说，我不是你，要是买车会有点招风。” 李成笑了一下，心说再过几年，等人们都买了车以后，这个院子里就停不下那么多车了。 孟姜红也很够意思，亲自去找了那位车管所副所长，给李成搞了一个00888的牌子。 “本来想给你弄一个00008，或者是00088的牌子，可这两个牌子都没了，就弄了这个三个八的。” 李成瞅着这个牌子，心说这可有点招摇啊！三个八，你确定不是故意的？ 好事成双。就在李成开上奥迪车后的第二天，市里的批复下来了。 大佬们一致同意李成的计划，并且以企改的名义，给蓄电池厂新批了一块土地。 李成看了看新厂址的位置，然后就亲自开车带着那位老教授实地看了一圈。 说实话，这块地离市区实在是太远了，竟然是在一片盐碱滩上。 那位教授看过新厂址后却很高兴，一个劲地对李成保证，他可以把污染降到最低。 酸碱中和吗？李成觉得市里把这块兔子不拉屎的的地方给蓄电池厂，是因为这里的土地不值钱。 老教授告诉他，“确实是这样，这里的土地不值钱。但这里的空气中有碱性离子，即使蓄电池厂生产的时候再注意，依然会产生酸性离子。这样，空气中的酸性离子和碱性离子中和，才是真正做到污染性最低------” 行，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既然老教授都这么说了，那么，新的蓄电池厂就是这里了。 土地有了，剩下的事情就要看李成下一步的操作了。 李成决定开一个拍卖会，内部的拍卖会，拍卖的标的物就是蓄电池厂的股份。 李成再一次广发英雄帖，这一次，来的人更多了。 拍卖会，且是拍卖的是股份，说什么也要来看看这件新鲜事。 拍卖会由李成亲自主持，他先是把蓄电池厂的现状，和市里已经同意搬迁蓄电池厂，还有已经拨付土地的事情告诉了大家。 随后，李成又说道：“蓄电池厂是一家历史悠久的企业，曾经为我市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现状它陷入几乎破产的状况，作为在座的每一位企业家，都不应该袖手旁观。” 说到这里，李成环视众人，然后又说道：“今天如果我们坐视蓄电池厂完蛋，今后如果诸位的企业一旦陷入绝境，就不会有人伸出援手。” “共同发展，合作共赢，是本协会的办会宗旨。所以，我在此诚恳呼吁各位当中有实力、有魄力、有眼力的企业家，能在接下来的拍卖会中勇于举牌，认购蓄电池厂的股份。” 稍停了一会，李成看着他们突然笑着说道：“当然，我会和你们一起同呼吸共命运，会首先认购一万股------” 第227章 股份认购大会 李成首先认购一万股，这可是活生生的广告啊！ 现在在本市的企业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跟着李成走，一定有肉吃。 于是，这些企业家们纷纷举牌，开始认购蓄电池厂的股份…… 拍卖会不是价高者得之吗？李成怎么会先认购了一万股，这好像不公平啊！ 这就是李成的精明之处。蓄电池厂现在已经是资不抵债，如果正常拍卖，恐怕达不到李成想要的结果。 于是，李成办的这个拍卖会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拍卖会，而是一个股份认购会。 但想要认购股份的人依然要举牌，每举一次牌就是一万股。至于股价，一股只有一块钱。 也就是说，股价是固定的，这些人争的是股份数量。 这时，翁小筑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李成赶紧喊道：“新家园公司的翁总，再次认购一万股。” 举一次牌就是一万股，翁小筑已经举了两次牌。 这次拍卖股份很公平啊！一次一万股，想多买就多举几次牌。 开场前李成已经说了，“今天来的都是本市的企业家，都是本市企业界的精英大佬。这次拍卖结束后，我会组织成立一个企业家精英俱乐部，要想成为俱乐部的会员，必须是精英里的精英才行……” 这些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明白，李成说的那个精英里的精英，就是翁小筑这种举了一次又一次牌的人。 于是，举牌的人和举牌的次数越来越多，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李成这位主持人就有点应接不暇了。 但李成不会改变这种拍卖方式，因为他十分明白下面这些人的心理。 有自己的加持，这些人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蓄电池厂会不赚钱。 相反，这种认购股份的办法，竟然成了他们露脸的机会。 此时人们人前显贵的办法很少，最多就是坐的车有多高级、又和哪位大佬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 而某某人的车多少钱，是什么牌子，认识哪位掌权的大佬，就是此时人们比阔气最常用的路数。 在这种心理下，就有一部分人宁愿负债也要搞一辆好车坐着，说是谈生意的时候成功率要高很多。 可今天这里济济一堂的都是生意人，这点伎俩谁不清楚啊？所以，在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带节奏下，这些人开启了人前显贵的节奏。 李成忙的几乎没有片刻的空闲，他不时地在某人的名字后面加一笔，然后再看一眼自己的那个本子…… 有人想过去帮忙，李成也是婉言谢绝，这让熟悉他的翁小筑和韩校长等人都觉得奇怪。 台上，李成挥汗如雨，一名酒店的服务人员拿了热毛巾走了过去…… 台下的人看着这位年轻的秘书长，心说这人一点官架子也没有，而且重要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 下午一时，拍卖会结束，众人涌向自助餐厅吃饭。 而李成等人则没走，看着几乎瘫痪在椅子上的李成，翁小筑有些心疼的说道：“又不是没人，干嘛一定要自己从头站到尾，这样不累吗？” 李成笑了笑说道：“你不懂，其实我心里很担心，怕认购的股份数量不够……” “现在够了吗？” 李成无力地点点头。 “那休息一会就去吃饭？” 李成再次笑着点了点头。 蓄电池厂总负债两千多万，这还不算支行给他们免掉的利息。 这次拍卖会，三百多人总共认购了两千五百万股，已经达到了李成的心理预期。 有了这笔钱，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李成先是找了另外两家贷给蓄电池厂钱的银行，要求他们免息。 那两家银行知道蓄电池厂的现状，也知道李成正在拯救蓄电池厂。听完李成的免息要求后，两家银行的代表都觉得李成这人够意思啊！ 李成把他们的本金救活了，仅仅是要求他们免息，这可太够意思了。 不管是哪家银行，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企业破产。 因为那样，银行这边就是血本无归。 所谓破产，破掉的最大债务就是银行的贷款。 两家银行都很痛快地同意了李成的要求。 而且，他们还答应李成，原先的贷款不收回，继续贷给蓄电池厂。 李成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开玩笑的说道：“你们就不怕再次成为呆坏账吗？” 那两家银行的代表相视一笑，然后说道：“别人嘛，我们肯定要收回来的。你不一样，你本身就是银行的人，自然明白不能把贷款当做血喝了的道理。” 李成笑了，不能把贷款当血喝了的这话，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银行业的圭皋。 这两家银行的事情搞定后，李成回到支行，然后和杨主任一起面见侯行长。 按照以前商量好的，李成只要能给支行拿回来七百五十万的贷款本金，支行和市分行就会想办法放弃另外七百五十万的贷款本金。 毕竟，没有李成的操作，连这七百五十万也拿不回来。 可李成还是决定把总额一千五百万的贷款本金都还给支行。 这个决定让杨主任很吃惊，侯行长更是吃惊。 听完李成的话以后，杨主任吃惊之余，觉得李成这人怕是他见过的最有品格的一个人了。 而侯行长此时视李成已如同天人。 这仅仅只是不贪财吗？不，这是一个人最高贵的品格，是信义，是对事业的忠诚……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几乎同时涌现在侯行长的脑子里。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侯行长觉得李成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贵人，是老天专门派来帮助她的。 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寺庙里烧柱香。这么想着，侯行长看着李成的眼神里就是极尽温柔。 李成哪里受得了这个，他详装喝水，顺势把头低了下去。 侯行长温柔地说道：“李成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杨主任也说道：“李成，原先我还以为你想留下另外七百五十万，没想到你竟然……我误会你了，也小看你了，对不起啊！” 李成撇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想留下七百五十万啊！” 杨主任一愣，李成又看向侯行长，说道：“侯行长，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吗？我的要求就是这七百五十万……” 话要说到明处，李成想留下这七百五十万，就一定会让支行把这七百五十万重新贷给蓄电池厂。 第227章 股份认购大会 李成首先认购一万股，这可是活生生的广告啊！ 现在在本市的企业界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跟着李成走，一定有肉吃。 于是，这些企业家们纷纷举牌，开始认购蓄电池厂的股份…… 拍卖会不是价高者得之吗？李成怎么会先认购了一万股，这好像不公平啊！ 这就是李成的精明之处。蓄电池厂现在已经是资不抵债，如果正常拍卖，恐怕达不到李成想要的结果。 于是，李成办的这个拍卖会就不是严格意义上的拍卖会，而是一个股份认购会。 但想要认购股份的人依然要举牌，每举一次牌就是一万股。至于股价，一股只有一块钱。 也就是说，股价是固定的，这些人争的是股份数量。 这时，翁小筑举起了手中的牌子，李成赶紧喊道：“新家园公司的翁总，再次认购一万股。” 举一次牌就是一万股，翁小筑已经举了两次牌。 这次拍卖股份很公平啊！一次一万股，想多买就多举几次牌。 开场前李成已经说了，“今天来的都是本市的企业家，都是本市企业界的精英大佬。这次拍卖结束后，我会组织成立一个企业家精英俱乐部，要想成为俱乐部的会员，必须是精英里的精英才行……” 这些参加拍卖会的人都明白，李成说的那个精英里的精英，就是翁小筑这种举了一次又一次牌的人。 于是，举牌的人和举牌的次数越来越多，场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李成这位主持人就有点应接不暇了。 但李成不会改变这种拍卖方式，因为他十分明白下面这些人的心理。 有自己的加持，这些人一点也不担心这个蓄电池厂会不赚钱。 相反，这种认购股份的办法，竟然成了他们露脸的机会。 此时人们人前显贵的办法很少，最多就是坐的车有多高级、又和哪位大佬一起吃了一顿饭而已。 而某某人的车多少钱，是什么牌子，认识哪位掌权的大佬，就是此时人们比阔气最常用的路数。 在这种心理下，就有一部分人宁愿负债也要搞一辆好车坐着，说是谈生意的时候成功率要高很多。 可今天这里济济一堂的都是生意人，这点伎俩谁不清楚啊？所以，在某些人别有用心的带节奏下，这些人开启了人前显贵的节奏。 李成忙的几乎没有片刻的空闲，他不时地在某人的名字后面加一笔，然后再看一眼自己的那个本子…… 有人想过去帮忙，李成也是婉言谢绝，这让熟悉他的翁小筑和韩校长等人都觉得奇怪。 台上，李成挥汗如雨，一名酒店的服务人员拿了热毛巾走了过去…… 台下的人看着这位年轻的秘书长，心说这人一点官架子也没有，而且重要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确实是个干实事的人。 下午一时，拍卖会结束，众人涌向自助餐厅吃饭。 而李成等人则没走，看着几乎瘫痪在椅子上的李成，翁小筑有些心疼的说道：“又不是没人，干嘛一定要自己从头站到尾，这样不累吗？” 李成笑了笑说道：“你不懂，其实我心里很担心，怕认购的股份数量不够……” “现在够了吗？” 李成无力地点点头。 “那休息一会就去吃饭？” 李成再次笑着点了点头。 蓄电池厂总负债两千多万，这还不算支行给他们免掉的利息。 这次拍卖会，三百多人总共认购了两千五百万股，已经达到了李成的心理预期。 有了这笔钱，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多了。 李成先是找了另外两家贷给蓄电池厂钱的银行，要求他们免息。 那两家银行知道蓄电池厂的现状，也知道李成正在拯救蓄电池厂。听完李成的免息要求后，两家银行的代表都觉得李成这人够意思啊！ 李成把他们的本金救活了，仅仅是要求他们免息，这可太够意思了。 不管是哪家银行，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企业破产。 因为那样，银行这边就是血本无归。 所谓破产，破掉的最大债务就是银行的贷款。 两家银行都很痛快地同意了李成的要求。 而且，他们还答应李成，原先的贷款不收回，继续贷给蓄电池厂。 李成想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可他还是开玩笑的说道：“你们就不怕再次成为呆坏账吗？” 那两家银行的代表相视一笑，然后说道：“别人嘛，我们肯定要收回来的。你不一样，你本身就是银行的人，自然明白不能把贷款当做血喝了的道理。” 李成笑了，不能把贷款当血喝了的这话，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没想到，现在已经成了银行业的圭皋。 这两家银行的事情搞定后，李成回到支行，然后和杨主任一起面见侯行长。 按照以前商量好的，李成只要能给支行拿回来七百五十万的贷款本金，支行和市分行就会想办法放弃另外七百五十万的贷款本金。 毕竟，没有李成的操作，连这七百五十万也拿不回来。 可李成还是决定把总额一千五百万的贷款本金都还给支行。 这个决定让杨主任很吃惊，侯行长更是吃惊。 听完李成的话以后，杨主任吃惊之余，觉得李成这人怕是他见过的最有品格的一个人了。 而侯行长此时视李成已如同天人。 这仅仅只是不贪财吗？不，这是一个人最高贵的品格，是信义，是对事业的忠诚…… 乱七八糟的一大堆，几乎同时涌现在侯行长的脑子里。 甚至有那么一瞬间，侯行长觉得李成就是自己这辈子的贵人，是老天专门派来帮助她的。 明天无论如何也要去寺庙里烧柱香。这么想着，侯行长看着李成的眼神里就是极尽温柔。 李成哪里受得了这个，他详装喝水，顺势把头低了下去。 侯行长温柔地说道：“李成呐，有什么要求，你尽管说！” 杨主任也说道：“李成，原先我还以为你想留下另外七百五十万，没想到你竟然……我误会你了，也小看你了，对不起啊！” 李成撇了他一眼，说道：“我是想留下七百五十万啊！” 杨主任一愣，李成又看向侯行长，说道：“侯行长，你不是问我有什么要求吗？我的要求就是这七百五十万……” 话要说到明处，李成想留下这七百五十万，就一定会让支行把这七百五十万重新贷给蓄电池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