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文艺家》 第1章 文艺成长系统 “来，都把这次月考的试卷拿出来，动作快一点，马上都要小高考了，一天天的一点心思都没有。” 讲台前，教英语的班主任一边说着一边捂着鼻子擦起了黑板，擦到一半突然又转过身来补充道：“连个黑板都不晓得帮我擦，你看看你们，以后能有什么出息呢？” 其他学生沉默着收起作业拿出月考试卷，唯独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陈光耀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发呆愣神。 这是，什么情况？ 做梦还是穿越了？ 作为35岁即将被公司自动优化的中年社畜，面对如此情境，心中首先迸发出的不是吃惊，害怕，无所适从，而是一种开心到爆的窃喜、感动与解脱。 这莫非就是前段时间那句火热的网络流行梗“愿你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的真实写照么？ 泪目了，本章说们都给我刷波哭！ 不过多时，一股强大的信息流涌入大脑，陈光耀只用了不到三秒钟就完全明白了。 猜的没错，确实穿越了。 不过，并不是穿越到什么离奇的异世界，当下所在的只是一个同之前十分相似的平行世界。 熟悉的同学老师都还在，可这个世界的文娱作品同知名作家，歌手，漫画家，以及演员导演都改变了。 单拿文学板块来说，四大名着《西游》《红楼》《水浒》《三国》一本没有，严肃文学中也全都换成了陌生的面孔，更别提网络小说了。 可以这么说，任何一个普通人，但凡平时对文娱板块类感兴趣，且记忆力还不错的话，穿越到这个平行世界，那基本就等同于一个工业文明对农业文明的侵入。 降维打击了属于是。 然而，陈光耀却是个例外。 平日里高频率的加班工作以及房贷压力让他完全变成了一个麻木的机器人，三十岁以前还有蛮多业余爱好的，现在嘛，纯纯的牛马一个了。 没有外力的帮助，就算重启人生了，难道就能左右的了命运么？ 就在陈光耀感叹之时，位于左手小拇指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他赶忙低头看去，上边竟然戴着一枚闪着微光的戒指。 我超，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金手指？ 【文艺成长系统正在绑定宿主……】 【绑定成功】 【宿主：陈光耀】 【性别：男】 【年龄：16周岁】 【以下为宿主的文艺各类基础天赋】 【文学lv0: 99】 【美术lv0: 50】 【音乐lv0：25】 【影视lv0: 0】 【成长规则：宿主通过对每一个艺术类别的自我学习后获得等级提升，便能够解锁相对应的宝箱，宝箱内含各类经典，畅销，史诗，传奇品质的作品母本。掉落完整版概率为125，掉落碎片版概率为9875】 【合成器：每三个母本碎片可合成一个完整版母本】 【背包：空】 陈光耀在极为仔细地阅读完系统的说明书后，不由得点了点头。 敢情这并不是那类无脑躺赢的全自动系统。 解锁宝箱等同于获得成功的方式，还需要宿主的努力。 虽然跟不劳而获相比，欠缺了些许的爽快感，但这种只要努力就会有收获的事先承诺，也比全然摸不着头脑，只能靠自己蒙着头瞎撞的人生要靠谱多了。 这样想着想着，陈光耀的思绪开始发散。 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那是一座繁华的大都会，湾区cbd核心地段的顶部大平层的客厅里，一位穿着笔挺西装的成功人士摇晃着红酒杯，视线从透明的大落地窗的霓虹夜景中朝身旁的真皮沙发上转去。 自下而上，贴着金属亮片高跟鞋的穿戴者，是一位身着米色连衣裙身形婀娜的美丽可人儿。 她可能是某位金融大鳄的富家千金； 她也可能是某位年轻有为的当红影视明星； 或许还会是一位小提琴演奏家； 说不定还同时精通芭蕾舞。 噢，她正盯着这儿看呢！ 眉眼带笑，满满的爱意。 四目相视了几秒，她开口了：“亲爱的，今晚我美吗？” 成功人士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先将手里的红酒杯放下，进而朝着前方缓缓走去。 单膝跪地后，他搀起美人的手，亲亲啵了一下。 “当然了，达林，中秋的月色同你相比都要逊色几分。” 美人听后十分淑女地莞尔一笑，然后牵着他的手放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上补充道：“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快要当爸爸啦！” …… 教室课堂里，班主任还在卖力的讲解着月考试卷，同学们也都认真地用不同颜色的水笔在每道题的每个选项旁边注释，为什么不选这个的原因。 不知道怎么了，位于教室的后排角落里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笑声。 坐在附近的同学率先觉察出来，纷纷抬起了头。 紧接着全班大多数同学都放下了手中的笔，抬头朝着笑声的发源者望去。 最后，班主任也意识到了。 空气一下子就静止了，大家都在等一个允许。 “来，陈光耀，你给我站起来！”语气中带着颤，那是愤怒到极点的外漏。 此刻，坐在倒数第二排的陈光耀还沉浸在高跟鞋，红酒杯的美梦里，一点都没有觉察出危机的来临。 就好像一片草原上，一只傻狍子正低头安心地吃着草，而不远处，就有一头母狮子佝偻着背压着脚步声缓缓逼近。 “陈——光——耀！我叫你站起来没听见吗？啊？”母狮子咆哮了。 “老师叫你呢。”同桌用手肘顶了顶，小声提醒道。 “干嘛顶我啊你，李奥。”陈光耀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面对同桌李奥的行为还有点生气。 “老师叫你站起来。” “啊？” 班主任的忍耐已经到达了临界点，将手里的试卷捏成了一个纸团用力朝这儿砸了过来。 “来，你跟我们说说，什么事情这么开心啊？说嘛，说出来跟我们分享分享。”一句非常经典的阴阳怪气。 站在板凳前的陈光耀多半是被吓傻了，也许是脑子短路出现了一些偏差，只见他一本正经，眼神中似乎还带着几分哀怨与无奈，丢出一句： “我老婆怀孕了。” （免责声明：本故事纯属虚构，所有人物故事均发生在距离地球十万八千光年的平行世界，同现实生活中的人物，团体组织均无关。） 第2章 “扶弟魔”的苦衷 话刚一出口，陈光耀立马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但可惜为时已晚。 此刻，班级的氛围就如同一滴冷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里，同学们的笑声放肆到几近癫狂，更有甚者张牙舞爪起来。 而站在过道中的班主任的脸却已经涨的通红。 “你给我拿着试卷滚出去，快一点，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笑声随着这声命令戛然而止，全班同学的目光集体看向那个角落。 陈光耀只好伸手拿起试卷，从同桌李奥的身后跨了出去，低着头往教室后门的方向走。 极短的路程，他却想了很多。 这种被训斥的口吻是那样的熟悉，仿佛同穿越前的公司领导如出一辙。 原来，有的人从出生到上学再到进入社会，从来就没有被尊重过。 不过，此刻的陈光耀并没有过于难受与悲观。 毕竟左手小拇指上的那枚戒指成了他改变人生的底气，尽管现在有点狼狈，但还是能够笑得出来的。 有底气归有底气，可人犯了错还是要及时改正并且从中吸取教训，以免今后在同一个坑里摔跟斗。 对此，他在心里的记事本的第一页上就此事总结了以下两点： 第一，虽然有了金手指，可在尚未取得成绩前万万不可得意忘形。 第二，星爷的电影确实好看，但千万不要过于沉迷，不然的话，有些经典台词潜移默化地印入大脑在日常生活中脱口而出就会整的很尬，电影可以抽象无厘头，但生活不行，切记！ 未来叱咤风云的成功人士陈总留。 …… 下课铃响了，班主任跟往常一样习惯性留堂五分钟。 教室走廊外被罚站的陈总，哦不，现在还是卑微小陈的双腿都快站麻了。 没过一会儿，班主任出来了。 “这次月考考了几分啊，这么开心？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幽默的？” “陈光耀，不是我说你。咱们班一共59个人，你这次的个人排名处在中下游，这个成绩说实在的，考个三本都是要加把劲的。” “你的家庭情况老师也了解，你要明白一点，民办三本要比公办二本每年多出掉很多钱，你的家庭不一定能够负担的起。” 班主任所说的情况句句属实。 尽管当下只是一个平行世界，可是陈光耀的家庭并没有因此发生改变。 父亲于自己小学毕业后因病离世，自私自利的母亲抛下他跟姐姐，把家里唯一的一套房子给卖了换钱跟着情人跑到了外省。 爷爷奶奶在他未出生前就离开人世了，同住在这座城市的亲戚更是避而远之，他们都嫌这家人晦气。 陈光耀从来没怪过他们，毕竟人的本性多是趋利避害且自私的。 还记得很小的时候有读过这么一本少儿读物，名字似乎是叫《增广贤文》。 其中有这么一句： “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不信且看宴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 这世道从未改变，正如太阳底下不存在新鲜事，社会的人事不过是重复以往而已。 如今的陈光耀跟姐姐相依为命。 姐姐名叫陈直肆，今年应该有25岁了，或许26，27。时间实在有些久远，记得不是很清楚。 原本在家庭尚未破裂时，姐姐念高中的成绩非常优异，考试排名从未出过年级前十。 可在父亲离世，母亲携款跑路后，生存的重担一下子就压向了这对苦命的姐弟。 考大学想都不要想，连基本的衣食住行都是问题。 然而姐姐陈直肆并没有自暴自弃，也没有同谁喊过苦，同谁叫过冤。 高中毕业后就开始打工，送传单，服务员，做销售，总之就是先把家给扛起来。 后来通过之前教过她的老师的介绍，在市少年宫里当一名书法老师，主要教小学生们练硬笔书法。 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两三千块，除去房租水电、姐弟两人的生活费、学费，所剩无几。 私下里还得接点纺织厂的私活，一个月大约还能挣到大几百块。 姐姐牺牲掉了自己的未来为弟弟的生活提供最基础的保障，不过这类勇敢坚韧无私的好女人却被后来的网民冠名了一个侮辱味道极强的词——“扶弟魔”。 陈光耀理解这些旁观者，局外人的冷漠。 毕竟早在百年前，鲁迅先生就在杂文一篇名为《小杂感》中这样写道： “楼下一个男人病的要死，那间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对面是弄孩子。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有女人在哭着她死去的母亲。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这毕竟是文人的说法，可老百姓们总结的俗语其实也是一个道理，譬如“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或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陈光耀自然知道家里的情况很困难，他并不是一个不懂情理的人。 可人收集的负面情绪多了，难免要找个方式发泄。 有些人脾气暴躁，在校园里就想着霸凌别人； 有些人内向腼腆，渐渐地就转变成了一个表演型人格，经常说些令人咋舌的话或做出一些搞怪的行为来哗众取宠博得关注； 更有些人直接放弃学业，开始同校外的社会人员厮混。 陈光耀理解他们，毕竟许多变故连成年人都接受不了，更别提正在成长发育中的孩子了。 “你别不说话，老师说这些都是为你好，如果实在有什么困难，同我说说，我会尽力帮你。” 班主任是个中年妇女，也有孩子。 她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生，难免会想起自己家里那个调皮捣蛋的儿子。 作为母亲的同理心，她一面通过批评希望他走上正道，一面又经常担心自己的某句话说重了刺痛了其敏感的自尊心。 对于眼前这个学生，她是既恨又觉得他可怜。 作为老师，有时候真的很为难。 “老师，我知道错了。这件事请你不要告诉我姐姐，我会写一份千字检讨。至于学习成绩的事，我会尽最大努力去做。” 陈光耀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表态。 “这还差不多，快回去上课。” 班主任话刚说完，上课铃声就响了。 高中学生的快节奏生活就是这样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陈光耀同老师告别后转身走进教室后门，班里的学生多投来看笑话的目光。 回到座位上后，同桌李奥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关心的问道：“她没把你怎么样？” 陈光耀听后摇了摇头，回说：“写份检讨的事。” “没事就好，诺，这是今日的下午茶，黑森林。” 李奥说着从自己的课桌里拿出一份包装精致的蛋糕，没等陈光耀说话就塞进了他的课桌。 这一堂课是数学课，讲课内容也是评讲月考试卷。 陈光耀神色有些恍惚，眼前的一切好像什么都没变。 熟悉的教室，熟悉的老师。 熟悉的同桌李奥还跟以前一样，是个乐于分享的富二代。 秋日下午三点的阳光很温暖，透过不锈钢玻璃窗落到课桌的书本上，落在学生的后背上。 陈光耀转头看了看右手旁这个眉毛浓密得像是贴在平底锅上烤焦毛毛虫一样的好友，一反常态地回了一句： “谢谢你啊。” 谁料李奥这小子一脸坏笑着伸手用力捏了一下他的大腿说道：“沙雕你。” 第3章 写份检讨就能升级！ 数学课一如既往地枯燥无聊。 陈光耀翻看着手头的月考试卷，看着满页的红叉叉和醒目的低分，不由得吊脸一红。 这成绩确实不像是一个努力用功读书的好学生该考出来的。 即便现在自己的人生得以重启，可他还是对这方面上不了心。 这并不是懒惰或是没有上进心，而是在过往的学习工作中，陈光耀通过对这个社会的长期观察后隐约能够总结出一些说不上多么正确的小规律。 在他接触到的看到的许多成功人士中，大部分都是在做自己擅长的或是自己热爱的事。 将这一点代入到学生视角来看，可能会更加直观一些。 有些学生从小就表现出超高的体育才能，普通人在体侧跑完一千米后，大多都会累的半死，脸色苍白气喘吁吁，甚至肺都要咳出来了。 可这些具备体育才能的学生却只需要稍加休息，很快就又去打篮球或是吊单杠打羽毛球了； 有些学生则更擅长数理化，面对每次考试时的收尾大题，他们总是能够快速解算出答案，更有甚者还能用不同的方法推出相同的结果； 而剩下的学生要么就是对文艺类更擅长，打小就喜欢看书写作的或是学过一两门乐器，对音乐非常敏感等等。 陈光耀就属于既不擅长体育运动，同样对数理化也不感冒，唯一可以说得上是特长的，那就是从小语文成绩特别好，除此之外还喜欢画画跟唱歌。 但除了有在校刊上发表过优秀作文外，也没能再取得更大的成就。 至于绘画同唱歌，最多也只能算是爱好者的程度，同那些极具天赋的专业人士一比还是相差太远。 可眼下情况不同了。 陈光耀得到一个外挂名为【文艺成长系统】。 他有仔细观察过当下的基础天赋，其中一类【文学lv0:99】。 也就是说，只需要再做一些微小的努力，就能够解锁一级文学宝箱，获得作品母本。 可是，这个自我学习具体指的是什么呢？ 文学类的可不可以理解成阅读相关的小说、散文、诗词？ 想到这里，陈光耀伸手在课桌左前方的一摞厚厚的书本中翻找出了语文书。 找出来后，他也不管数学老师有没有注意到他异样的行为，而是全身心地开始翻看起书里的课文。 一篇记叙文，一篇散文，一篇诗词，一篇古文。 时间过得很快，直到下课了，他也没有停止对书中内容的阅读。 眼看着到了下午倒数第二节自习课，语文书都要翻结束了，【文艺成长系统】中也未有一点响动。 是方法不对么？ 陈光耀皱起眉头，不应该啊，自我学习还能指什么呢？ 正埋头苦思时，同桌李奥又伸出手肘用力顶了过来。 “吃蛋糕了我说，你这是打算把下午茶当晚饭是，这日子也太会过了。” 李奥没等这边回话，就已经把手伸进了陈光耀的课桌里，把黑森林蛋糕给拿了出来摆到了面前。 “噢，我想等会儿再吃。” “别等啦，你搞什么啊，都四点了，自习课两节加一起不过才一个多小时，马上就吃晚饭了。” 李奥还是一如既往地乐于分享，都有些急不可耐了。 这说话的语气，让陈光耀听起来多少觉得有点怪，有一股说不上来的别扭劲。 他们两个这会儿就像是一对刚刚结婚不久的夫妻俩，李奥就是那个小媳妇。 一个劲地同自己的郎君说，快一点，到床上来，我有些悄悄话要同你讲。 而此刻的陈光耀则是刚刚忙完了白天的工作，洗完澡后累的不行，始终推辞着。 催着，推着，催着，推着。 陈光耀最后还是只好妥协，谁让哥俩感情好呢。 于是，他只能先把手头的活放下，随后拆开了蛋糕的包装纸，用一旁附赠的小叉子铲了一小块儿放进嘴里。 身旁，李奥的瞳孔中泛着亮光，焦急地问说：“怎么样，味道还不赖？” 陈光耀赶忙露出笑容来并以点头回应：“嗯嗯，挺好吃的。” “嘿嘿”李奥终于心满意足了。 这边蛋糕吃了一小半，李奥又凑过身子来：“我看你这从数学课上就开始看语文书，看到现在了还在看？你检讨不写啦？” 这一问一下子就问到了心里，陈光耀差点都把这事儿给忘了。 连忙将手中剩下的蛋糕一股脑塞进嘴巴，打开水杯猛地喝上几口纯净水咽下后，就拿出一本没有写过作业的练习簿，从上边小心翼翼地撕下两张纸。 接着深吸了口气，开始回忆英语课上的具体内容。 一想到那个出糗的画面，陈光耀竟然一下子又脸红了。 没想到两世为人，年龄加在一起都快五六十的老毕瞪，居然还会因为这么一点小事脸红。 唉，不过从另外一面来看，也算是好事，说明现在还是有羞耻心的。 等以后脸皮变厚了，心变冷了，遇到喜欢的女孩，估计也不会“红着脸躲避了”。 短暂的思维涣散之后，陈光耀扭了下脖子，拿起水笔开始在纸上写检讨。 “检讨书： 今天英语课上，因为我开小差开得分了神，所以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些喜剧电影。 想着想着，就不自觉地忘记了自己还在上课的事实。一下子没忍住，越笑越放肆，被老师您提醒后也没有及时反应过来。 直到最后还是在同桌李奥的提醒下，我才站起来面对您。 因为一下子被叫着站起来神还没有回过来，所以有点被吓着了，说了一句不得体的话。 我现在感到非常的后悔，如果有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不会说这些荒诞的话来哗众取宠。对此我向老师保证，这一次犯错一定会吸取教训，以后认真听讲……” 大约半个钟头过去了，检讨书水得实在不能再水，把一些车轱辘话颠来倒去地来回写上好几遍，到了末尾还特地增大了字与字之间的距离，终于把两张纸给铺满了。 看着眼前的胜利成果，陈光耀终于松了口气。 好久不用水笔写字，一时半会儿都觉得无法适应。 毕竟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里，大多数人不是电脑就是手机，一开始还敲键盘打字，到了后期有些人懒到直接用语音代替。 真不知道随着科技的发展，等脑接口出现，人类会不会懒成植物人了也不是没可能。 想着想着，突然不知从哪里传来一声极其细微的“叮”的提示音。 【恭喜升级！】 【解锁文学天赋一级宝箱】 【畅销品质：《老衲要还俗》碎片母本】 第4章 混血儿女神 出现在眼前的三排醒目的系统提示字实在来的有些突然，万幸这些提示除了陈光耀之外谁都看不见。 可是，这宝箱开出来的《老衲要还俗》是个什么玩意儿？ 陈光耀的记忆中对这个书名并没有什么印象，也许曾经看过，但时代久远，看过的书又太多，一时半会儿真的很难回想起来具体内容。 不过还好这本书的下方还贴心地附带了一小段作品介绍。 【《老衲要还俗》】 【品质：畅销】 【都市类系统文，连载期间获得均订过万，荣耀一星的好成绩】 噢，敢情原来是一本网文。 陈光耀这才反应过来。 随后，他移动目光牵引光标点开了这本书，因为是【碎片母本】的缘故，所以本书只能看到前五十章的内容，后续章节全都被锁定了。 因为系统规则中有说明，升级后获得的作品母本中，完整版的概率只有可怜的125，开出的宝箱奖励大概率都是碎片母本。 要么按照规则，等到凑齐三本【碎片母本】使用合成器随机合成一本【完整母本】，要么，就只能先凑合着用。 陈光耀有些纠结了，纠结的倒不是等不了开另外两个升级宝箱。 通过刚才简单的练手试验，他基本算是领悟了系统中所说的自我学习是什么意思。 说穿了，这个学习指的就是知行合一四个字。 放在具体的文学天赋这一分类下，无非就是听说读写，主要侧重在读和写。 早段时间阅览语文书里的课文，随后又通过了一篇检讨书的文字练习，尽管这两者之间并没有特别直接的联系，但都能归纳在对文字的运用上。 所以天赋【文学lv0：99】才得以升级成【文学lv1:0】。 这一本名为《老衲要还俗》的网文在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取得了一个非常不错的历史成绩。 如果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也许也不会拉胯到哪里去。 可让陈光耀纠结的点主要是，想写网文的前提也得有台能打字的电脑跟开通的网络才行。 然而目前贫困的家境，连房子都是租的老小区的两室一厅。 姐姐陈直肆光是为了姐弟俩的基础生计问题就已经竭尽全力了，作为弟弟的自己又怎么好意思开口向她索取一台电脑呢？ 陈光耀纠结的点是这个。 所以，眼下的首要问题是想办法靠自己先买一台电脑。 自习课的时间过得飞快，深秋天也黑的很早。 尽管放课后才六点二十，但是太阳已经完全淹没到地平线下，要仰头远眺得很仔细，才能在低矮民房的上屋檐窥见一撇茄红。 “喂喂喂，吃饭了我说，你还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学习不积极，连吃饭也不积极？” 同桌李奥用力地拍了一下陈光耀的肩膀，提醒道。 “啊，已经下课了吗？” 陈光耀猛然回过神，匆匆忙忙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后才发现，教室里的同学早已溜得不见踪影了，除了好友李奥还极有耐心地朝着他笑。 “对啊，不然呢？都跟你一样，看看书就能当饭吃了？” 李奥实在是有点无法理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发现陈光耀一天中发呆的时间越来越长了，而且经常别人同他讲话他也听不见。 “不好意思，走，今晚吃什么？” 陈光耀抱歉地笑了笑，顺便岔开了话题。 “吃什么？中午吃的锅盖面，晚饭要不就吃汉堡炸鸡薯条三件套？哦，对了，我昨天在那间快餐店里遇到了一个混血儿，长得巨鸡儿好看！” 李奥聊起这个格外起劲，仿佛浑身跟通了电一样“光彩照人”。 “混血儿？来旅游的老外还是什么？”陈光耀没太明白。 “不是老外，就是混血儿嘛。唉，怎么跟你说呢，她还是咱们学校的，似乎是我们一届，穿着咱们学校的校服呢。” 李奥紧忙解释说道。 “还有这样的事？” 陈光耀有点惊讶了，在他的记忆中，自己所念的这所重点高中应该是没有什么老外或是混血儿的同学的。 看来这是平行世界里多出的一些曼妙插曲。 “当然了，走快点，说不定今天还能遇到。” 李奥催促着，一同加快了步伐。 …… 学校对面的快餐店一条街。 这是一条老式居民街只有上下两层，后面紧跟着的一大片就是老城区。 房屋老旧，还是非常古早的红砖绿瓦。 走进巷子里没有目的地到处乱转，其实分不大清这里是城市还是农村。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房屋同房屋之间的联系格外紧密，而在乡下农村会间隔得很开，家家户户都会对应着空置出一片院子，但在城里就只能宽裕出一条走人的小道了。 李奥拉着来的这家快餐店并不是什么国际连锁炸鸡店，而是由一对老夫妻经营的小吃店。 里面主要卖的是汉堡，鸡肉卷，还有一些炸物。 同普遍大快餐店不一样的地方是，这家店还会卖具有当地特色的菜饭。 就是用米饭，青菜，有时候会加一些火腿咸肉的那种烩饭。 味道说不上多么美味，但也不难吃。 如果嫌口味单调，餐桌上还有沙拉酱同番茄沙司，在菜饭上挤上一点拌一拌，滋味还是可以的。 得益于这家店的所有卖品价格都相对低廉，所以每到饭点都挤满了学生。 等到陈光耀同李奥来时，狭窄店里的四张餐桌早就坐满了人。 “两份套餐打包带走，谢谢阿姨。”李奥对此倒是没什么所谓，交完钱点完单后就从店里出来了，他属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你转着脑袋在看什么呢？”陈光耀明知故问地打趣道。 李奥没有回答，他的脸色看起来有些郁闷了，双眼眯着仅有一条缝，他从这条街的街道转了一百八十度望到对面的餐饮店门口。 他在疯狂地检索着对面街道上来往的行人。 “同学，你的两份套餐好了。”店里忙着炸鸡的阿姨伸出头来同陈光耀喊道。 “哦，好的阿姨，这一共多少钱啊？”陈光耀问完准备掏钱。 “不用，那个同学已经付过了。”炸鸡阿姨提醒道。 “哦，谢谢你。” 陈光耀接过两份套餐，转身走出了快餐店。 正准备同李奥说可以回去时，他突然像是触电了一般狂吠道：“快看，在那里，看见了吗？报刊店门口！” “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陈光耀附和着，视线顺着李奥的手指望去。 街对面正在往学校方向走的一排行人中，有一对女同学。 靠外站着的是一个留着蘑菇头戴眼镜的可爱女生，而在她的右手边，同样穿着校服的女同学却留着一头到肩的金色长发。 尽管同自己隔着一条宽阔的马路，但是陈光耀还是能够清晰地看见她精致到不可方物的五官。 那位混血儿女生的四周好似围着一个光圈，那是神与凡人的界限。 第5章 参加小说竞赛！ “快，别望呆了我说，套餐拿了吗？”李奥现在急得要死，话都还没说完，就已经一个人先朝着斑马线上跑去了。 陈光耀站在原地尚没有回过神，对面街道上正在缓步前行的混血儿女生，五官好看到属实有点不真实。 只要目光不经意间一落到上面，整个人就像是被吸入进了一面油画仙境，很容易就沉醉其中难以自拔。 “喂，你当心点，来回车这么多！” 李奥根本没有听见陈光耀在身后的这句叮嘱，脑袋快速地在南北方向来回打转，确认车辆同自己还有一定安全距离后，立马加快速度冲了过去。 等陈光耀来到路口准备过马路时，车流又变得湍急了。 · 街对面，报刊店门口。 李奥独自坐在店外的长椅上叹气，等到陈光耀赶到，他也没有抬起头来。 “人呢？” “跟丢了。” “别郁闷了，先吃饭。” “没胃口。” 陈光耀看着闷闷不乐的李奥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安慰词。 思春的少年不知肚饿，但是人活着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后，陈光耀从方便袋里掏出自己的那份汉堡套餐，也不再管李奥，在他身边的位置坐下来后，大快朵颐起来。 吃到一半，兴许是炸鸡同沙拉酱的味道太迷人，装郁闷的李奥终于抵不住诱惑，也将手伸进了快餐袋里。 “你知道那姑娘叫什么吗？”陈光耀吃的差不多了，突发奇想地问道。 “谁？”李奥吃得正尽兴，脑袋压根动不起来了。 “还能是谁？就你追过来的那个混血儿呗。”陈光耀有点想笑。 “她啊？我不知道，我也才撞见过她两次。”李奥吃完了汉堡，拿出纸巾擦嘴。 “那你不找人问问，先确定是不是咱们一个年级的，然后再问问具体是哪个班的。不然就你这样随缘去撞，那得等到哪一天啊？”陈光耀觉得这孩子有点榆木脑袋。 “我昨天晚自习有问过咱们班的同学，都说不知道。我也有想去一个班一个班的去找，但下课时间拢共就十分钟，根本来不及啊。”李奥一脸无奈。 陈光耀对此更无语了。 两个人相视沉默了片刻，他突然回忆起什么重要信息。 “你晚上回去，到学校论坛上发个寻人帖不就好了，那混血妹长得那么好看，估计早在论坛里被人聊爆了。” 陈光耀想起来的就是校园贴，不过在这个平行世界中，贴不复存在，而是被一种古早的论坛给替代。 不过，用法都是大同小异。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还是你脑子灵光！”李奥不郁闷了，两条跟毛毛虫一样的粗眉毛重新舒展开来。 “得嘞，吃完了准备回学校。” 陈光耀站起身子舒展了下筋骨，准备往学校大门的方向走。 “等会儿，今天的消闲杂志还没买呢。”李奥提了一嘴，起身拐进了报刊店。 晚自习时间漫长，对于班级里的好学生，那自然是先把今天各科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按部就班地做完，剩余的时间用来预习明天的内容。 而条件中上的学生，整个晚自习的时间估计也就勉强把作业写完。 至于像李奥与陈光耀这类中下垫底的学生，晚自习时间首先是等待，拿出作业来装装样子，之后等好学生的作业完成后，借过来拷贝一下，剩余的时间就是读点课外读物，消闲杂志打发时间了。 这家报刊店只有一间门面，老板是个快七十岁的退休老头。 店里主要卖的是当日的晚报，还有各类故事小说的杂志，每到周二有卖彩印的体坛周报，到了周末则有娱乐周报。 陈光耀跟着李奥进店后，也随意地四处浏览。 在他的记忆中，购买的最多的应该是《故事会》、《猛鬼故事》、《青年文摘》、《读者》，或是专门为青少年学生量身打造的《花火》，《萌芽》等杂志。 这类书里基本都是以短篇小说为主，偶尔也会有长期连载的青春小说，不过看的人不多。 李奥来书店没有什么特别偏好，因为不差钱，基本就是每种都买一点。 “你有什么喜欢看的吗？拿过来一起算。” “不用了，你这都买完了。” 陈光耀摆摆手拒绝了对方的好意。 这真不是客气，大方的李奥平日里在教室里分享的东西每个学期至少靠近万把块，对于这块钱的杂志他根本不会放心上。 “一共56块钱。”门口老头摁着计算器说道。 “给您60，爷爷不用找了。” 李奥今天心情格外不错，连店老板也跟着沾点光了。 …… 晚上七点，晚自习准时开始。 今天的坐班老师是脾气憨厚的语文老师，在学生们的风评中非常一致的不错。 但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教学质量有多高，而是他坐班的晚自习从来不会管学生的纪律。 无论你是交头接耳还是做点与学习无关的事，他都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而是直接无视。 所以这才是同学普遍喜欢他的原因。 因此，当老师的要想博得学生们的喜爱，要么就在自我的学科教学质量中做到顶级，确保一个班上脑子最笨的学生也能考到及格的分数； 要么就完全给予学生自由，把丑话先说在前头，让学生自己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教室后排，李奥已经看杂志看得有点犯困了，最后排的几位更是干脆地直接趴在桌上睡觉。 陈光耀倒是精神头蛮好。 但也没有用在学习上。 他此刻正在快速地翻阅一本从李奥那儿拿来的《小说绘》，杂志上登载的短篇小说类型可以说包含了大家可以想象到的一切题材。 唯一的缺点就是每一篇的短篇故事，写的都不是特别完美。 创意不算特别好，主要是写的不尽兴，故事总给人一种没有讲完的错觉。 陈光耀本来是想着看书解闷的，没成想，越看越难受。 总共看完花了不到一刻钟，翻到杂志末尾正准备合上时，他突然发现原本应该登载读者留言的板块变成了一大块征文广告： “第十四届小说绘趣豆奖征文大赛火热报名中，本届招收短篇小说，字数在2000~之间，题材不限，诗歌除外。 特等奖：奖金5万元，附《小说绘》签约合约一份； 一等奖：奖金2万元； 二等奖：奖金1万元； 三等奖：奖金5000元； 优秀奖十名：奖金各1000元。 截止日期……” 陈光耀看着这一大块征文广告，脑子一下子就被击中了。 不久前还想写网文，可惜没钱买电脑。 哎嘿，这不赶巧了嘛？！ 第6章 《老衲要还俗》怎么改 找到奋斗方向固然很兴奋了，可一旦落实到具体怎么做时，就会发现眼前面临了诸多棘手的问题。 陈光耀当下的困难自不必多说，那便是到底应该写个什么样的故事呢？ 青春校园恋爱， 社会奇诡异事； 邻里家长里短， 还是科幻机械未来？ 似乎，都不太行。 因为以上四个类型，陈光耀对此脑袋是一片空白。 当中任何一个题材，脑子里的知识储备都无法凝结成一个相对清奇的灵感。 那还能怎么办呢？ 陈光耀有点苦恼地搓了搓手，不经意间才发现自己的左手上还佩戴着一枚戒指。 对了！ 不久之前才通过写检讨获得的【一级文学宝箱】还没有利用，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小心地点了开来： 【畅销品质】 【《老衲要还俗》碎片母本】 尽管这个母本只是一本“残卷”，但目前可以公开的内容也足有50章之多。 每章字数均在2000字左右，50章总计十万有余。 用来借鉴写长篇连载肯定是不够，但是花点小心思改编成一篇两万字以内的短篇故事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陈光耀的思路彻底打开。 整个晚自习的时间，他都用来阅读《老衲要还俗》的前50章内容，一边看，一边还用笔在草稿纸上对整个故事进行结构拆分。 终于，在晚自习结束前的半小时里，他把故事的大纲像庖丁解牛一样给剔了出来。 看到写满了四张草稿纸的结构推演，陈光耀出了一脑门的汗。 一旁的李奥终于睡醒了，同往常一样伸头过来看。 看了半天，好像有点没看明白，遂直接伸手从当中取了一张仔细阅读。 五分钟后，李奥的那两条粗眉毛像是受惊了一样聚拢在眉心，转头疑惑中带着惊恐地问道：“老陈，你这是想不开要出家吗？” 陈光耀：“……” 李奥见他不回话，赶紧死死攥住了陈光耀的胳膊，苦口婆心地劝道： “别介呀我说，你今年才多大啊，应该连女人的手都没碰过，怎么就看破红尘了呢？你压根也没在红尘里待过啊？” 这话从一个富二代口中说出来属实是杀人诛心了。 陈光耀一脸汗，赶紧伸手把那张草稿给夺了回来，接着慢悠悠地回道：“别搞了你，我在写小说呢。” “害，吓我一跳，老陈。写小说就写小说嘛，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难事想不开呢。” 李奥听到这里才舒心地长呼一口气，重新将头转了回去，随手找了一张报纸浏览起来。 不到一会儿工夫，他又转头问道：“写小说干嘛？” 陈光耀索性直接将那本《小说绘》杂志的最后一页翻开放到了李奥的面前，伸出两根手指在征文广告的那一块区域笃了两下。 李奥顺势望去，才明白原来是要参加小说征文竞赛。 “特等奖5万，一等奖2万，二等奖1万……可以啊这个稿费，我相信你老陈，你一定可以获得优秀奖的，到时候拿了一千块别忘记请我吃炸串！” 李奥调侃着说，他对于钱没什么概念，但是对于陈光耀的写作水平还是有点数的。 “能拿一千块也算不错了。”陈光耀自己心里也没底。 “诶，你怎么想起这出，是家里缺钱了？差多少啊，不行我借给你。”李奥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重要的事情，老陈为什么好端端地想要参加这类比赛。 “不是，就是想试试看，以前一直想写小说来着，这次碰巧有个机会。”陈光耀没有直说心里的真实目的。 “啊，原来是这样。那敢情好，像我一直就没什么想做的事。打小我妈就逼我学钢琴，但是我考到钢琴十级之后就没在碰了。有一样爱好真不错。” 李奥说到这里，脸色突然黯淡了许多。 陈光耀不理解富二代能有什么苦恼，但是因为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所以不会说出一些没情商的话，而是想着怎么安慰一下。 “不对啊，你怎么忘了，那个混血儿女生不就是你现在的爱好嘛！” “你这话说的，不过，好像确实如此啊！”李奥有点后知后觉，可能也是刚睡醒脑袋有点懵。 “等会晚自习下课后回家，千万别忘了去校园论坛里问问那个女同学叫什么，在哪个班级。” 陈光耀接着补充道。 “一定！多谢啊，老陈，你要不提醒，我又忘了。”李奥憨憨地笑着回道。 · 晚上九点四十五分，高中晚自习结束。 校门口不到五分钟，就挤满了推着自行车准备回家的学生们。 陈光耀收拾了一下小包，里面没有作业也没有书本，只有孤零零的几张草稿纸。 “老陈，明天早饭吃什么，汉堡还是手抓饼，我给你带一份。”李奥贴着肩膀问道。 “随便，你吃什么顺带就帮我带一份好了。”陈光耀没有拒绝好意。 因为有时候，领别人的人情也是一种尊重。 “那行，明天见！” 走到校门口，李奥佝着背钻进了一辆黑色的狭长豪华车里，挥手同陈光耀告别。 · 在城市东南角的一处老式小区门口， 陈光耀一路步行到这，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半。 小区大多住户早就熄了灯，只有靠里的几户还亮着微弱的光。其中一户位于三楼西边，那就是陈光耀跟姐姐陈直肆在这座城市暂时的落脚点。 老小区没有电梯，单栋建筑物只有六层。 楼道残破不堪，也没有声控灯，深吸一口气满是潮湿的霉味。 陈光耀没有手电，只能凭着窗外孱弱的月光贴着墙面一点点朝上走，稍有不注意，脚尖就会因为判断错误每一阶楼梯的间距而“乓”地撞向坚硬的水泥。 一路踉踉跄跄地摸到了三楼，陈光耀缓了口气，伸手准备敲门却发现门自己开了。 “快进来，面已经下好了放在餐桌上了。”这句熟悉但又有几分不真实的温柔女声，来自年龄不到三十的姐姐陈直肆。 陈光耀眼神呆滞地看着自己面前站着的女人，鼻子不知为何有点酸。 明明远比自己要优秀许多的她本应该赢得一个更为光明的未来，现在却要蜗居在这里，做着五六十岁的老妇人才会做的事。 “怎么了，小光？是身体不舒服吗？”陈直肆伸手撩了一下发丝，弯腰上前查看弟弟的身上有没有伤。 “没，没有，姐姐。”陈光耀的声音有点哽咽，但是靠着紧咬的牙冠克制住了。 “没事就好，吃完面碗就放在桌上，我明天起来洗。啊——”陈直肆话说到一半，疲惫地打了一个哈欠。 “知道了，姐姐。”陈光耀低头走向餐桌。 “那我去睡觉了啊，你吃完了自己放水洗澡，别忘了关热水器。”陈直肆交代完，转身朝着卧室走去，轻轻关上了门。 此刻，不大的客厅餐桌前坐着陈光耀，当他放下包看到面前冒着热气的青菜鸡蛋汤面，眼眶里的泪终于止不住地坠了下来。 第7章 她叫竹内伶子 吃完面洗完澡，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夜十一点。 陈光耀终于回到自己的卧室，眼前的一切还是记忆中的老样子。 可当下顾不得再来一次叙旧抒情，脑海中一想到征文小说竞赛的事，他立马抖擞起精神坐到书桌前打开了台灯。 此刻，摊在桌上的这几张写满了关键词的草稿纸，便是《老衲要还俗》前50章的内容梗概。 陈光耀穿越前虽然不是什么中文系历史系专业毕业的科班生，但是从小就一直保持着阅读写作的习惯。 他清楚地知道长篇连载小说跟短篇小说有着本质的区别。 长篇连载小说的本质，如果拿影视剧来做类比，其实更接近电视剧，尤其是早期高丽的肥皂剧，动不动就几百集，比较出名的要数《回村的诱惑》那类； 而短篇小说则更接近于电影，一个故事从开头到结束，差不多就是90分钟左右，该交代的人物，故事背景跟情节最终在结尾处完成一个闭环。 所以，要把这本畅销网文的前50章的故事浓缩成一则短篇，并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完成的。 陈光耀拿着稿纸来回看，这本小说的核心创意与亮点，大概可以笼统地归纳成一个和尚受不了枯燥的戒律生活而想要重回红尘的故事。 如果还要再提炼一个更为精炼的关键词，说穿了就是人的欲望。 思索着，思索着，这些原本悬浮在大脑表层，模棱两可的信息逐渐串联到一起，随后一点点凝结成一团。 有了！ 陈光耀一下子兴奋起来，他似乎想到了如何改编，如何压缩，如何加快故事的节奏。 赶忙摊开摆在一旁的记事簿，提笔在空白页面上写了如下几个大字——《沙林寺在逃方丈》。 · 次日上午九点二十，大课休时间。 高二年级教学楼前的一片空旷广场此刻已经聚满了人，一些人在当中的空地上打羽毛球，另外一些在旁边围观。 陈光耀没有出去活动，而是坐在教室原位上，继续修改着昨晚没有完成的小说情节。 “你猜怎么着，老陈？”同桌李奥一边喝着牛奶一边兴奋地问道。 陈光耀眼下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故事剧情中，压根没有听到有人在同他说话。 “诶，老陈，你猜怎么着？那个混血儿我问到了！”李奥说完干脆上手来了个“猴子捞月”，直击陈光耀的要害。 “我靠，你干嘛啊？”陈光耀痛的冷不丁甩飞了手中正在写字的水笔，双手死死捂住裆部，满脸不悦。 “那个混血儿啊！她是高二（9）班的，叫竹内伶子。我昨晚听你的去上了校园论坛，果然跟你猜的一样，关于她的贴子特别多，早就被咱们学校的这帮哥们给讨论爆了。”李奥说起这个，眉飞色舞的。 “竹内伶子？立本人？”陈光耀对这个名字有点疑惑。 “是的，但也不完全对。她的爸爸是俄瑞斯人，老妈是立本人。父母都在咱们市的一家医疗跨国企业里工作，所以她就在咱们学校借读。”李奥迫不及待地分享他昨晚搜集到的信息。 “噢，原来是这样。”陈光耀随口敷衍，他暂时对女生提不起太大的兴趣，一心只求钱。 “别介呀老陈，我还想让你陪我上楼看一看呢，我一个人不敢去。”李奥见陈光耀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情绪很是激动。 “可是，我这里——”陈光耀看着手头快要收尾的短篇小说，又抬头看了看李奥纠结的表情，最后还是决定先将手里的这些活放一放，毕竟上课时间随时都可以接着写。 “那行，先说好了，上去找人什么的，你自己开口问，别到时候还要我来说。”陈光耀先把预防针打在前头。 “没问题！我绝对不会出卖兄弟的，你看，笔跟纸都在口袋里装着呢，我就是想让你陪我去壮壮胆子。” 李奥开心地拍了拍胸膛。 · 陈光耀所就读的这所市二中，每个年级都有20个班，每层分布着四个教室，一共五层。 那位叫做竹内伶子的混血儿女生所在的班级在三楼，因为高二分了文理科，所以按照先理后文的教室顺序排列，高二（9）班是个主修史政的文科班。 大课间休息一共有35分钟，大多数学生会用这段时间去上厕所或者到学校小卖部买些零食早饭，剩余的要么呆在教室里闲聊，要么就去羽毛球场，篮球场上活动下筋骨。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趁着这段时间，同陌生的异性朋友交流一下情感，也叫搭讪。 李奥跟陈光耀顺着楼梯一路来到三楼，高二（9）班就在左手第一间教室。 走廊里闲聊的学生很多，全是陌生面孔。 陈光耀没有社恐，但是猛地一下子看到这么多陌生人还是会有些轻微的生理不适。 “我觉得她不一定在教室。” “不知道，先在门口看看，实在不行逮住一个从班里出来的学生问问不就行了。” 李奥明显更乐观一些。 两人就这样站在楼梯口观望了一阵，最后，李奥强行拽着陈光耀的胳膊朝教室的前门走，谁料同屋里出来的两个女生撞了个满怀。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奥赶紧道歉，可身旁的陈光耀却站着愣住了。 “你俩怎么回事啊，走路稍微看着点路好不好。”对面的一个女生非常不悦地抱怨道。 “不好意思，真的不好意思。对了同学，我想请问一下，你们班是不是有个叫竹内伶子的女生。” 李奥的反应明显慢半拍，因为陈光耀一早就发现，那个率先开口说话的女生旁边站着的，就是李奥要找的混血儿女生竹内伶子。 这一头显眼的金发，精致的五官，白皙的皮肤，这次距离离得近，陈光耀能够清晰地看到她的鼻梁上还点缀着一排淡淡的雀斑。 “哈哈，伶子，又是来找你的。”对面女生听见李奥的问话，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李奥眼下终于反应过来了，不曾想这小子之前都是装出来的云淡风轻，当亲眼看到那位令他着迷的美丽可人近在咫尺时，突然慌了阵脚。 迟疑了约有半分钟，李奥突然转了个口吻语气，故作旁人地同竹内伶子说道： “你好，我叫李奥，这位是我的好兄弟陈光耀。其实他暗恋你很久了，今天找到你，主要是同你要个联系方式，好认识一下，求求你务必一定不要拒绝，拜托了！” 第8章 你玩不过她的 什么？纳尼？wtf？ 陈光耀听见李奥这般胡说，虽然表面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但心里已经快要把这小子给骂到xx冒青烟了。 认识快两年的好哥们，居然比不上碰面不过两次的女同学？ 陈光耀是真的无话可说，尽管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提前给他打了预防针，可到了关键时刻还是没有半点犹豫地把自己卖了垫脚。 “你？”竹内伶子的目光从李奥的脸缓慢平移到陈光耀的脸。 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男生，个子大概在178左右，身材偏瘦； 五官说不上帅的惊人，但是因为皮肤偏白的缘故，所以会给人一种很清秀很邻家的感觉。 这是伶子对陈光耀的第一印象。 “嗯，要是你喜欢我的话，为什么还要他来告诉我？” 伶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她问完后嘴角微微上扬，接着伸手贴到陈光耀的胸前朝下一把攥住了悬挂在半空的校牌。 “高二（19）班，陈——光——耀。嗯，我记住你了。” 伶子说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在此过程中，陈光耀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开口。 他倒不是在故作矜持，而是通过这简短的接触发现，面前这个混血儿女生可不是什么单纯的傻白甜。 因为出众的外在优势，所以整个高中追求她的男生特别多。 对于如何对待一个又一个慕名前来的追求者，眼前这个姑娘早就应对地格外熟练了。 紧靠一个细微的抓校牌读姓名的小动作，便能把处在十六七岁的纯情小处男撩拨得不要不要的。 只可惜，陈光耀两世为人、年近半百的处世经历，早就对这套尚处新手村的低阶茶术完全免疫了。 “喂，老陈你怎么不回她话啊？这样，如果方便的话，不如咱们交换一下丘丘号？” 李奥急的要死，他看到好像有点要把自己给玩进去了，赶忙掏出一早就备好的纸笔，上前来同竹内伶子索要社交账号。 “好啊。”伶子答应得异常干脆。 等她在纸上写完之后，陈光耀仍旧没有开口。 大课休的时间眼看就要接近尾声，李奥一边笑着同刚刚认识的竹内伶子告别，一边紧紧跟在已经快速下楼的陈光耀身后。 “喂，老陈你等等我，刚才真的不好意思，你别生气啊！” 李奥追着道歉。 “不用，我怎么会生气呢。”陈光耀步子迈得很快，脸色却并不难看，他是真的没生气。刚开始确实有一点，但很快就理解了，小孩子嘛，这个年纪都这副德行。 “那我怎么看你不开心啊，老陈，我真的当时太紧张了。”李奥还在解释。 “我真没生气，你用不着这样。不过，我得再跟你叮嘱一句。”陈光耀下到一楼后，驻足转身猛地看向李奥。 “你说。” “那什么，这个叫竹内伶子的女生，你要想用以前追小女生的方式是完全行不通的。我话说得再直白一点，她的脑袋极其聪明，你，玩不过她的。” 陈光耀说罢伸手拍了拍李奥的肩膀，转身进了教室。 ·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放课时间，学生们分成两批，一批进了学校食堂，一批去了学校外的各类快餐店。 陈光耀因为想快点把短篇小说写上结尾，所以没有选择去吃饭，而是随便吃了个面包就接着在教室里修改小说了。 大概又过了一刻钟，吃完饭的李奥回来了。 “不是，老陈，你上午跟我说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现在还是没太想明白。” 李奥对于早前陈光耀跟他说的那句——你玩不过她的，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竹内伶子，一个压根就不缺人追的混血儿女神，你就简单地换位思考一下如果你有很多女生追的话，你会轻易地就答应其中的一个吗？” 陈光耀总算是把短篇小说《沙林寺在逃方丈》给写完了，这才松了口气同李奥闲扯道。 “应该不会，如果有很多女生追我的话，那我一定会仔细筛选，从里边找个最漂亮的。”李奥回道。 “那不就得了，你拿镜子照照你的脸，你觉得你会是她那海茫茫的众多追求者中，长得最帅的那一个吗？” 陈光耀将手头的文稿整理了一遍，随后拿着《小说绘》起身要走。 李奥听后还真的从课桌里拿出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然后有点怀疑地摇了摇头，这张脸长得不算难看，但是硬要说最帅，那属实是一个自欺欺人的普信男了。 “诶，你要去哪啊？”李奥一低头的工夫，陈光耀就快要走出教室门了。 “寄份稿件。” “别介，等等我。” · 校门口文具店门口， 陈光耀花钱买了一个信封跟一张邮票，然后按照《小说绘》上写的杂志社的地址，依次填好后仔细校正了几遍，确保没有写错邮编跟其他信息，再三确认无误后才放心地去到街边的邮箱。 “老陈，按你这样说的话，我确实没什么竞争力啊。” 李奥有点不自信了，不过话说出口没一会儿，他又接着补充道：“但是我家里挺有钱的，你觉得这方面有没有一些略微的优势？” 陈光耀将信封塞进了邮箱里，看着头顶正午的太阳还有些刺眼，随口回道： “你今天上午不是才跟我说，那个竹内伶子的爸妈都在咱们市的跨国公司上班吗？虽然跟你家开大厂的还有些差距，但是应该不会缺钱到这么财迷。” “所以你的意思是？” “没戏。” 李奥的最后一点信心都被击溃了，整个人一下子丧到了极点。 “怎么了？不至于，一个姑娘而已，等你以后上大学或者工作了，那钱的竞争力就要大太多了，到时候什么女生找不到，不就是一个混血儿嘛？以后只要你钱到位了，混八个国家的都能给你安排上。” 陈光耀赶紧上前安慰道，刚才一席话似乎对这个年龄段的小男生打击有点大。 “可是，老陈，我现在就喜欢这一个了。”李奥似乎很痴情。 “你这是要死磕的意思了？”陈光耀反问一句确认。 李奥用力地以点头肯定道。 “那也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你的颜值不算高，家里有没有钱对于高中女生其实影响不大，那还就只剩下最后一个竞争方向了。” 陈光耀非常认真地说。 “是什么，老陈？” “很简单，靠才华，在学校里出风头！” 第9章 《小说绘》主编的认可！ 靠才华，出风头六个字一出口，让原本困惑的李奥脑子更糊涂了。 其实要搁在中学时代的陈光耀，他也不大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搞清楚学生之间的这类所谓恋爱的本质。 不过在穿越前经过几次均已分手告终的恋爱经历后，大体上是可以说很透彻了。 男女之间，或者往更大的方向稍作延伸到民族与民族之间，如果一方能够对另一方产生广义的“爱”，那么本质上都可以归纳成两个字——慕强。 将这一点缩小到男女关系上，尤其是还在校园里的学生们，就变得更为明显。 大多女生喜欢的男生类型，要么是在班级里成绩名列前茅的尖子生，要么就是身体强壮的体育生，再或者就是具有文艺特长的艺术生。 当然，外形条件优越的男女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在异性竞争当中占据主导地位。 而当下陈光耀所说的靠才华出风头，就是基于这一“慕强心理”的一个直白说法，也可以解释为“强者崇拜”。 “我之前听你说，你有学过钢琴不是吗？”陈光耀的记性很好，他记得李奥有提到过这一点。 “是啊，怎么了？” “学校每年都会举办元旦晚会，如果你能够在上面小露一手，我相信当伶子同学看到的时候，一定会在心里产生一些细微的波动。等到那个时候你再去跟她表白的话，成功率至少能够比现在提高五成。” 陈光耀如是解释道。 李奥听罢明显有被戳到g点了，他兴奋到变形的五官恰好证明了这一点。 “哇，这我倒从来没有想过，我以前一直就以为追女生不过就是写情书，送点礼物加个丘丘号聊一聊就能成。” “那是小学初中，现在咱们都高二，马上就要成年了，那远古的求偶方式怎么还可能奏效？你要这样想的话，那你怎么不干脆去学孔雀到她跟前开屏跳舞算了。” 陈光耀打趣道。 “啊，也是也是。不过我好久没碰钢琴了，虽然初中就过了十级，但是仔细算来也有三年多了，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弹明白。” 李奥对此还是有点担心，但不是在弹钢琴，而是在于表白竹内伶子的成功率上。 “没事儿，现在离元旦还有三个多月，练一首拿手的流行曲绰绰有余。”陈光耀说完，脑子里忽然产生了一些联想。 他随身携带的【文艺成长系统】中，【音乐基础天赋】似乎只有可怜的25。 如果四大艺术类的升级方式都跟文学相同，那么他倒是很有必要跟着李奥多学习一下基础的乐理知识，当然如果能学会弹钢琴那就再好不过了。 · 三天后，沪上市，《小说绘》杂志出版编辑部。 眼下距离这次趣豆奖征文大赛的结果公布还有不到两天时间，公司里的编辑们全然忙做一团。 主编办公室里，不断有经过筛选的稿件被递到座位上。 “今年这一批次的稿件质量跟前两年相比，要明显地下滑不少；很多送来参赛的作品，我说句老实话，全是些连中学生优秀作文都比不上的烂货。” “吴主编，实在不行的话，要不还是找咱们杂志之前签约的那些老作者写几篇上来应付一下，把特等奖、一等奖、二等奖都内定了，然后三等奖跟十个优秀奖就挑些还能看的过去的素人投稿糊弄一下得了。” 一旁的编辑提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特等奖跟一等奖还是要从素人里挑选一个像样的，不然，今年下半年《小说绘》的销量怕是会有很大影响。我知道咱们杂志的读者中有很大一部分都对这一年一度的征文大赛结果充满期待，如果搞得太假，以后估计就很难再办，结果也一定会直接影响到咱们的销售业绩。” 吴主编掐灭了烟头回道，语气中充满了无奈。 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网络文学对传统纸媒的冲击那简直不是一般的大。 而且作为干了快二十年的老编辑，他是完全清楚这股时代的洪流是根本无法避免的。 要么及时转型做线上读物，要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杂志社去死。 所以，《小说绘》从五年前开始举办的“趣豆奖”征文大赛，其实也不过是想挽救一下销量，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主编，主编，今年的特等奖大作有了！” 就在办公室里二人正面面相觑地互发牢骚时，从编辑大厅里突然传来一个女编辑的呼喊。 “怎么了，小张？” “吴主编，您看看这一篇，这是我审稿一个多礼拜来，写的最搞笑的一篇故事了，真的绝了！” 小张编辑说着，便将手头的稿件递到了吴主编跟前。 “真有这么好，不至于？” 吴主编半信半疑，但还是随手戴上老花镜，埋头仔细阅读起来。 五分钟后， 办公室的门口已经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编辑们，但全都默契地保持沉默，就等吴主编的最后宣判。 “啧，啧，啧。” 吴主编连叹三声，随后伸手给自己点上一根烟，长呼一口顺带熟练地来了一个回龙。 “《沙林寺在逃方丈》，写得确实不错。不过，有一骨子味道太重，很明显不是素人的水平，感觉应该是个老枪的玩票作品。诶对了，这份稿件从哪里寄来的？” “我看看，寄件地址是苏木省曲州市第二中学。”小张编辑读着手里的信封正面回道。 “中学？那多半可能是个在校老师。高中生不大可能有这种水平，文笔太老道了，而且小说里写的部分情节更像是一个出社会工作过的成年人，学生不可能写出这种社会气特别重的东西。” 吴主编的判断很少出错。 还在学校上学的学生，就算是要写小说，那多半也都是写点幼稚的校园恋爱，青春文学之流罢了。 “那您的看法是？我们几个编辑都觉得，这个作者可以签约。”小张编辑接着推荐道。 “签约当然没问题，这个水平都可以在咱们杂志上开板块写长期连载了。但给奖的话，就给个一等奖好了。” 吴编辑还是在乎那三万块的差距，特等奖一般都是内定，毕竟征文大赛本来就是一种宣传的噱头而已。 “对了，小李。在下一期杂志宣传结果出来之前，你先去曲州市第二中学找到这个寄件者。如果是学校老师，那你就跟他好好聊聊，看看有没有兴趣签约咱们杂志社当个连载作者。” “如果万一，我是说万一的话，写这篇小说的作者真是个在校学生，那咱们可一定，千万不要放过这次难得的机会。” 吴主编的目光在烟雾缭绕中显得格外有神。 如果这篇出彩的小说作者真是一个在校高中生，那可一定加以最大程度的炒作一番！ 说不定，这就是《小说绘》在纸媒时代的最后一个高峰。 第10章 《沙林寺在逃方丈》荣获一等奖！ 周六上午，曲州市第二中学还是同以往一样热闹，毕竟高中生是没有双休的。 高二（19）班，这节课原本是历史课，但因为历史老师临时有事，所以由班主任代课。 她花了不到二十分钟讲解完昨日的家庭作业后，剩余的时间便留给学生们用来自习了。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陈光耀是你们班的学生吗？” 教室前门口突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正在讲台前备课的班主任应声抬头望去，看到门口总共站着三个人。 一个学校大门值班的保安大叔，一个是高二年纪的教导处主任，另外一个陌生男子约莫三十来岁。 “是的，怎么了？” 班主任下意识以为是自己班上的学生又在外边惹事了，起身之前先转头朝陈光耀的座位上瞪了一眼，随后才朝门口走。 班里的所有学生此刻全部抬起头来看，一半看门口，另外一半看一脸懵状态的陈光耀。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采，从沪上来的。额，我是《小说绘》杂志的编辑，你们班的陈光耀同学之前有给我们杂志社投过稿，因为写得非常不错，不光获得了这次征文大赛的一等奖，而且我们的主编还特地派我来想同他见上一面。” 李采率先开口自报家门。 “你当真？确定没有找错人吗？”班主任一直对陈光耀戴着有色眼镜，总觉得这样的好事不可能落在这个学生身上。 “当然不会，我特地先找到高二年级的赵主任，也是再三确认后才找来的，毕竟贵校并没有一个叫陈光耀的任课老师。” 李采说话间目光极有礼貌地带到赵主任身上，对方也微笑着以点头回应，此事千真万确。 “好的，我知道了。”班主任理清事情前因后果之后，才将身子转了回去，朝着教室里喊了一声：“陈光耀，你出来一下。” 教室后排， “老陈，你特么又惹什么事了？”同桌李奥一边给陈光耀让位置，一边担心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那男的我根本就不认识。”陈光耀仔细在大脑里搜集有关信息，但是很可惜，教室门口那个陌生男人，他完全一点印象没有。 · “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来跟他说。”李采编辑面对陈光耀的疑问，直接抢先一步接过话头。 “你好陈同学，我叫李采，是《小说绘》杂志的编辑，从沪上来的。” 《小说绘》编辑？陈光耀在心里嘀咕着，突然一道电光闪过，肯定是征文大赛的事！ “我想你应该知道了，大概在一个星期前，你有给我们杂志社投过稿参加这次征文大赛对？哈哈，现在我来提前给你公布结果，你创作的《沙林寺在逃方丈》获得了这次比赛的一等奖。” 李采编辑说完，便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信封，双手递到了陈光耀的手里。 “这是一等奖的奖金两万元。” 陈光耀接钱的双手微微打颤，他没想到一切来的这么快，这么梦幻，仿佛就跟做梦一样。 当下手头的两万块现金摸起来扎实的一匹，就好像是西餐店里卖的那种厚切牛排。 “谢谢你。” 陈光耀欣喜之余不忘了最基本的礼貌，弯腰朝向李采编辑鞠了一躬。 “害，不至于不至于的。这是陈同学你应得的。” “后生可畏！”一旁的教导主任也对此给予了高度评价。 班主任则没有说话，因为她这时候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 写篇小说就能拿两万块，她辛辛苦苦一个月的工资才不过四千五，这还是算上了早课间同晚自习的值班费。 中年妇女的眼里大体看到的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 “对了，这次来除了提前给你公布获奖结果之外，主要还是想跟你聊一下签约的事。” 李采说完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纸质合同。 “李编辑，这个签约的事，我觉得应该要好好考虑一下，毕竟陈光耀再怎么说也是一个高二学生，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小高考了，作为学生的首要任务，还是学习。” 班主任终于找到话由了，赶忙说道。 李采顿时不知道该怎么接，不过一旁的教导主任倒是十分开明，他并不认可班主任的这套说法： “学生的首要任务当然是学习没错，不过学习的最终目的也是为了能够在社会上找到一份好工作，陈同学明显就有其他学生没有的写作天赋，我倒认为这并不是一件坏事。” “我同意赵主任的看法，陈同学当下的写作水平是足够他以此为生的，只需要我们专业的编辑稍加引导，成为职业作家不是一件难事。” 李采这次前来的目的非常强，他就是希望能够通过对这个高中生获奖的运作，给《小说绘》拉去一笔足够大的社会关注。 “那你自己是怎么想的，陈同学？” 陈光耀一直保持沉默，他很清楚现在站在他跟前的三个人，除了教导主任是不带任何立场地相对客观，其他人，无论是班主任还是这位远道而来的李编辑，都有各自不好直说的目的。 “我想先看看合同内容。” 李采编辑没想到一个高中生会表现得如此冷静，不过仔细想来也不意外，毕竟那篇《沙林寺在逃方丈》的笔触跟构思，如果没有旁人给过这个孩子写作上的指点，纯靠他个人写出来的话，那这孩子一定比同龄人更早熟。 陈光耀没有再管这三位说些什么，而是十分仔细地查看起合同内容。 这是一份为期一年的连载专栏合同，字数限定是二十万字以上，最后给出的报酬是十五万保底，其中版权归作者所有。 很中规中矩的一份合同。 陈光耀本应该没有拒绝的理由，但是他手头上并没有与其要求对应的作品，更重要的一点是，就算他有，也不会选择签约传统纸媒。 因为时代的大方向是互联网，他没有必要反其道而行之。 “合同我看不大明白，而且我现在还是未成年人，如果要签合同的话还得回家征求我姐姐的意见。更何况马上就要小高考了，所以我同意班主任的看法，我作为一个学生，首要的任务还是学习。” 陈光耀编瞎话根本不带脸红的，这是作为一名职业小说家的基本素养。 第11章 开发音乐天赋！ “既然陈同学这样要求，那我也不好再勉强什么。”李采编辑的脸色忽的一下就暗沉了许多。 不过还好，对于这次曲州之行，李采也遵从了吴主编的意思，早早地做好了两手准备。 “那签约的事就暂时告一段落，如果可以的话，不知道陈同学能不能在明天抽空接受一次专访，我昨天晚上联系了曲州电视台的相关负责人，他们也同意跟我们《小说绘》进行合作。” 李采话锋一转，直接给出了他的第二选项。 签不签约倒不是重点，但是这波大的流量是一定要想办法帮杂志社吃下来的。 “嗯，我没有问题。” 陈光耀欣然接受，他对于采访什么的并不是很排斥，毕竟迟早要出人头地的，早一点习惯这种被媒体簇拥的境况绝对不是一件坏事。 教导处主任老赵也完全没有意见，因为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纯粹是一次对于本校的正面宣传。 此刻，班主任在一旁也不好做声了，毕竟连年级主任都不反对，她搁这反对的话，纯属是自讨没趣。 · 时间一晃来到中午，今日班级氛围有些一反常态。 要搁在以往的话，那同学大多早就溜得没影了，可今天却意外地留下了一半人，其中三分之二都是女同学。 “陈光耀，真没看出来啊，你还有这一手。” “你参赛的那个杂志是我们平时经常看的那个《小说绘》吗？” “就是作家木力子连载的杂志，我特别喜欢看他的青春三部曲，写得贼好看！” “奖金多少啊？两万块？我的天！陈光耀你好厉害吖~” …… 突如其来的吹捧属实有点哈人，陈光耀被这帮爱八卦的小女生围在座位中间，一时半会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除了几句极其敷衍的“哪里哪里”之外。 “行了行了，平时没见你们这么殷勤，今天搞得这么火热干嘛？我早就说了，老陈一直都是才气熏天的好。” 李奥这个时候来劲了，他见到好哥们被这样对待，似乎还夹杂了一丝吃醋的意味。 “要不咱俩先吃饭去，正好还有事要跟你聊聊。” 陈光耀也不再跟那些女生继续纠缠，转而同李奥耳语道。 “好，之前还跟你开玩笑说让你请客吃烤串的，没想到你竟然直接斩下了一等奖。老陈，今天这顿中饭我请，咱们去商场吃！” 李奥是真的为兄弟开心，一边搂着陈光耀的胳膊一边朝教室外走去。 · 市中心购物商场四楼，一间私房菜餐厅里。 “你还记得那天我跟你说的关于元旦晚会的事吗？” 等菜期间，陈光耀率先开口道。 “当然记得了，自从上次你跟我提了一嘴之后，我立马就让我妈给我在琴行找了一位最好的钢琴老师重新补课，这几天练下来基本找回了以前的手感。” 李奥坦率直言道。 “那就好。唉，我其实还想问一下，钢琴课的话，一节大概在什么收费标准？” 陈光耀想要试着升级他的【音乐基础天赋】。 “这个我不好说诶，我小学那会儿还不算贵，一个课时收费大概两百。现在好像涨价很多了，这一次请的钢琴老师只带两个月，估计怎么也得花个三四万，这还是在我有基础的情况下。” 李奥仔细回忆道。 三四万？这是真的有点贵了。 陈光耀想着自己手头的两万块，其中得先取四千买一台基础性能的笔记本电脑，剩下的留一点当生活费，还得给家里装上宽带，最后应该能剩下一万块，就都留给姐姐好了。 “怎么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老陈你也想学吗？” 李奥反应过来了。 “差不多，我其实一直对音乐这方面挺感兴趣的，想学是想学，但就目前来说，可能学费对于我有点吃不消。” 陈光耀也不藏着掖着了。 “害，我还以为多大事呢！你直接每周抽一天放学时间跟我一起去琴行不就行了，每周周日不都放半天的嘛，咱们就约好了一起去就行。诶，对了，明天要是你没事的话，就可以跟我一块儿去啊。” 李奥对此完全不介意。 “明天？明天好像不行，那个从沪上来的编辑跟我说，明天他跟咱们曲州电视台合作，要给我安排一次采访。” 陈光耀想起这茬。 “采访？电视台的采访？我勒个去，老陈，你这实在是让我都羡慕的不行了。我好像有点明白你之前跟我说，靠才华出风头是什么意思了。” 李奥恍然大悟， “唉，老陈，你是真的不知道啊，自从上次要到了竹内伶子的丘丘号加上之后，我跟她发消息，她从来就没有回过我。” 陈光耀听后没有做声，而是很自在地用筷子挑着眼前的松鼠桂鱼。 终于，捡起一大块肉塞入嘴巴后才看了一眼李奥回说：“这不是很正常么，我早就跟你分析过了，那样的姑娘从来不缺追求者。你要是没点不一样的东西，她连正眼瞧都不会瞧你一下的。” 李奥听后连连点头，伸手拿起跟前的柠檬汽水一饮而尽，汽水味甜，但入口极苦。 · 晚自习还是一如既往地在九点四十分结束。 陈光耀在回家的路上逛进了一家蛋糕店，在他的印象中，姐姐已经有四五年没有过过生日了。 他深知姐弟俩生活的不易，所以这次收到两万块稿费，除了会拿出一半交给姐姐之外，他还想帮姐姐补上一次生日。 老小区，三楼住户。 房间里还亮着灯，姐姐陈直肆还没有休息，白天在少年宫带学生已经很辛苦了，回到家后还要接着做些绣花活补贴家用。 “我回来了。” 陈光耀轻声说着推开了门。 “回来啦，我今天忘记给你煮面了，家里还有几包方便面你要吃的话我给你下。” 陈直肆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了一眼弟弟，突然发现此刻他的手里好像拎着什么东西。 “这是？蛋糕？”姐姐有点惊讶的说道。 “嗯，我特地给你买的，这个蛋糕老贵了，三百多块呢！” 陈光耀边说边开始拆外面的包装纸。 “今天是你的生日吗？好像不对？诶呦，我都忙忘记了。”陈直肆有点头晕。 “不是我的生日。我不是想着你都好几年没过过像样的生日了嘛，所以今天特地给你买的蛋糕。对了，你看看这是啥。” 陈光耀说罢，从书包里掏出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万块现金。 姐姐直肆明显不清楚状况，接过手后小心地打开来看。 “啊！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猜！” “别，小光你别吓我，是做什么违法的事了嘛？这里得有万把块？” 陈直肆此刻没有喜只有惊，吓得直接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害，姐姐你快坐下，这是我光明正大地挣来的，绝对遵纪守法。” 陈光耀一脸淡定地接着说道：“一个礼拜前我报名参加了《小说绘》征文大赛，然后今天上午那个杂志社的编辑特地从沪上到我们学校来亲自给到我手里的。” “小说绘？就是这个《小说绘》？”陈直肆在上学时也有看过这个杂志，家里的餐桌上还留有几年前的老书，现在纸张都泛黄了，只能用来当菜垫了。 “没错，而且你弟弟我明天还要接受曲州电视台的采访哦！” 陈光耀一脸神气地表演道，尽管此刻他的内心十分平静。 “真的吗？小光，小光——” 姐姐突然哽咽了，她的眼眶里闪着光，对于弟弟的突然获奖，她并没有多加怀疑而是选择了相信。 因为她深知陈光耀的为人，这一刻或许有些矫情，可是作为一个发生了如此重大家庭变故的姐弟俩，这样一份惊喜是多么的珍贵。 陈直肆上前一把抱住了弟弟，脸颊上划过了两行热泪，随后嘴角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没事的，姐姐，咱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 陈光耀轻轻拍了拍姐姐直肆的后背，极其笃定地说道。 第12章 接受电视台的采访 周日上午九点，编辑李采按照昨日同陈光耀的约定，早早地就已经带着曲州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来到第二中学等待。 办公大楼的一间宽敞明亮的会客厅里也已搭建好了一个临时的采访布景。 “都准备的差不多了，咱们开始。”穿着西服抹了发胶的精神小伙说道，他是曲州电视台的主持人。 “陈同学别再望呆了，快请坐。”一旁的李采编辑提醒道。 陈光耀显然要比自己预想的更为紧张，身旁挨着不远的补光灯让他很是局促不安。 “待会儿主持人只是按照台本简单地问你几个问题，你不用太紧张的，说得不好的话是可以重录的。”李采编辑上前贴心地安慰道。 “好，好的。”陈光耀点了点头回应道。 “观众朋友们大家晚上好，我是《曲州说事》的主持人张跃，今天我们邀请到的嘉宾是来自沪上《小说绘》杂志的知名编辑李采先生，还有咱们曲州市第二中学的高二学生陈光耀同学。” 主持人面对镜头极为自然地说出开场白。 “大家晚上好。”身旁的二人一前一后地打着招呼。 “正如大众所知，一年一度的《小说绘》征文大赛已经于上周落下帷幕，其中在此次竞赛中获得一等奖的作者便是来自咱们曲州二中的陈光耀同学，今年年仅16岁。”主持人接着说道， “李采编辑，据我所知，这次一等奖的获奖者好像是近几年来年龄最小的是吗？” “嗯，没错。陈同学的确打破了《小说绘》趣豆奖的记录，可以说是年少有为了。”编辑李采按照写好的台本内容附和道。 “哇，那是真的很厉害了。此次获奖小说《沙林寺在逃方丈》我也有看了，内容非常有趣，而且脑洞十分清奇，写了一个在寺庙里德高望重的方丈因为忍受不了多年的戒律清规，最后选择下山还俗的故事。陈同学，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要写一个这样的故事的呢？” 主持人转而向陈光耀提问。 “额，我，偶然间的一个灵感。”陈光耀当然不好意思直说是系统给的。 “好，非常官方的一个回答。”主持人尴尬地笑了笑。 “我听说，好像这次陈同学的作品是得到了咱们《小说绘》吴主编的特别认可，只是因为创作者的年龄关系吗？” “不完全是。主要是我们作为多年同文创打交道的从业者，很少有遇到年纪这么小却能够写出如此成熟作品的作者，在我们这一行其实是非常罕见的； 而我们杂志社的吴主编如此重视的原因，就是因为陈同学的笔力与构思远超同龄人，甚至同签约多年的全职作家相比，都不会逊色多少。” 李采编辑耐心地解释道，说话时眼神始终看向身边的陈光耀。 “哇，那简直是小说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啊！”主持人跟着吹起彩虹屁。 “也可以这么说。”李采附和道。 这两人在一旁一唱一和的，搞得陈光耀非常不好意思，尽管穿越前十几年的社会人经历本不会多么意外，可猛地一下被人这么吹，一时半会儿还真是有点害臊。 万幸今天的灯光很亮，把陈光耀的脸照的特别白。 “好，那我接着想请问李采编辑一个问题……” · 电视台的主要采访内容在中午放学前半小时结束了。 之后，工作人员又在校园里的几个地点补拍了一些陈光耀平时的学习同活动场所的镜头。 直到中午放学时间到，一群工作人员还在围着他俩转。 此刻，高三高二高一年级的学生们全都收拾好书包准备离开学校了，突然在校园的过道中看见这么一件新鲜稀奇的事，好多都驻足留下看热闹。 “发生什么事了？电视台的吗？” “是啊，这不就是咱们曲州电视台的主持人吗？主持那个，那个每周六晚上的节目，叫什么来着？” “《曲州说事》的张跃呗！” “对对对。” “这男生高二高三的？” “高二的，你看他们在高二年级的教学楼前面。” “这不是陈光耀嘛？他干嘛了？” “获奖了，《小说绘》趣豆奖征文一等奖。” “嚯，这么牛啊。” “哇，这个学长长得好帅！” “花痴，你看谁都帅。” “切，土狗，你就酸！” …… 陈光耀此刻被一堆人围观，而且眼看着好像人群越来越密集且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本来最开始还有些不自在的，忽然不知怎么的，他感觉到这种被包围的感觉逐渐变得舒服起来。 那是一种被早冬太阳照射后柔和温暖的舒心。 原来被人们注视与包围的体验这么棒！ 陈光耀一直有佝背的坏习惯，在此刻竟然慢慢地挺直了。 “好，今天非常感谢李采编辑，陈同学还有各位校领导的安排与配合。”电视台的栏目负责人在采访结尾时，对着身边的几位依次感谢道。 “诶，不客气，这本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我们应当配合的。”年级主任回说。 “太客气了，还是应该感谢的，要不咱们到校外找间餐馆一起吃个便饭？” “不必了？” “要的要的，这顿我来。”李采编辑圆满完成了吴主编在来之前交代的任务，当下心情十分愉悦。 “那好，就随便吃点。” 一行人收拾好随行的装备后，便坐上商务车朝学校大门的方向驶去。 · 临近晚自习前，高二（19）班里已坐满了靠近三分之二的同学。 陈光耀位子的附近又围上了一群女生。 “陈光耀，我闺蜜今天下午问我要你的丘丘号。” “还有我还有我，之前好像有加你，但是下午一找发现不知道去哪里了。” “不必了，我最近都不怎么玩的。”陈光耀委婉地拒绝道。 “哟哟哟，你这是害羞了？别嘛，我闺蜜长得可漂亮了，认识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嗯，好，最近正好我也有买新电脑的计划。” 陈光耀实在是拿这些女生没办法，最后只好依次写给她们。 人群随后散去，同桌李奥猛地凑头过来：“这些娘们也太真实了，有几个好像快一年都没来咱们这里说过话。” 陈光耀面对这样的问题显然没有多么惊讶，毕竟这就是大多数人的正常反应而已。 “这有什么的，不是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么，人本如此。对了，从下个礼拜开始，咱们的钢琴课可以提上日程了。” “知道知道，老陈，我觉得元旦晚会咱俩要是被选上了上台秀一波大的，竹内伶子八成也会跟她们一个德性！” 李奥越发明白，出风头带来的好处到底有多大了。 “不见得哦，我劝你还是别把预期拉的太高，到时候可能会失望的。” “知道知道，我不就yy一下嘛，幻想！” 二人继续有的没的地闲扯没多一会儿，晚自习铃声打响了。 与此同时，陈光耀的那枚戒指也传来一声轻微的“叮”： 【恭喜升级！】 【解锁文学二级宝箱】 【经典品质：《西游记》完整母本】 第13章 《西游记》怎么改网文 “嚯，这么快就又升级了？” 陈光耀独自盯着系统显示的一行行文字，感觉有些难以置信。 没想到这次只是写了一篇不过两万字的短篇小说就直接晋升到了【文学lv2:30】。 看来成长经验还跟作品的成功与否以及在社会上取得的影响力大小有直接关系。 不然的话，最早一篇检讨书只增长了1的经验值，而这篇《沙林寺在逃方丈》因为得了《小说绘》杂志的一等奖，所以直接增长了高达130的经验。 陈光耀似乎有点明白了系统的玩法，接着轻触点开了二级文学宝箱。 【经典品质】 【《西游记》完整母本】 这次运气爆棚，竟然开到了比例只有125的完整版。 而且还是四大名着中知名度最高的《西游记》！ 这部作品本身的高质量已经不需过多言语去夸赞，毕竟光是后人在它基础上的改编作之多就足以说明它奇高的历史地位。 在陈光耀穿越前的那个世界里，几乎每一个孩子的童年都有一个关于“齐天大圣”的英雄梦。 这么一部超越时间限制流金百年的文学瑰宝，到了这个平行世界，即使不加以任何修改地复制粘贴，应该也能够得到大众的认可。 陈光耀对此无比坚信。 于是，他缓缓翻开了书页： “第一回灵根育孕源流出心性修持大道生 诗曰： 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 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 覆载群生仰至仁，发明万物皆成善。 欲知造化会元功，须看《西游释厄传》。 盖闻天地之数，有十二万九千六百岁为一元。将一元分为十二会，乃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之十二支也。每会该一万八百岁……” 还是熟悉的味道。 几乎不需费力，陈光耀便沉浸其中。等到一口气看了五章后，他才忽然觉察出有什么地方不大对。 这本小说创作于明代，小说用语半文半白。 对于一个在初中时代开始就认真学习古文的读者来说，里边的句子对话读起来可能会在某些地方有些拗口，但大体来说还是能够理解故事所讲的内容的。 可眼下这个平行世界，习惯阅读如此写法的读者基数有多大，陈光耀并没有底。 更重要的一点是，随着互联网的兴起，网络文学的受众愈来愈多，更多的读者都更偏爱小白文。 所以，如果要将《西游记》原封不动地录入到电脑中上传至任何一家网文网站，能否过签恐怕都是个不小的问题。 毕竟对于多数的网文编辑来说，吴承恩的这套写法是绝对不符合网文规范的。 开篇不出主角，失败！ 主角没有金手指或系统，失败！ 堆设定跟描写景色咱先不聊，竟然开局写一只猴子花了这么多笔墨，失败中的失败！ 最要命的是，章首这寸土寸金的地儿还搁这写首诗？ 这是想秀文笔还是觉得自己才华多的没处儿使呢？ 还想签约？门都没有，直接下一位！ 陈光耀如是想到，《西游记》的故事绝对没有一点问题，只是承载它的语言需要与时俱进。 理由就是，时代变了！ 毕竟，古代的小说演绎多通过茶馆的说书人的口述，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故事开头需要写一首诗。 要搁评书的说法，这首定场诗主要就是用来清场子进而起到“全场肃静，故事开始啦”的通知作用的； 特别是诗后紧跟着一记惊堂木落下，茶馆或是天桥下围着凑热闹的听众必定就会静下心来，洗耳倾听。 但放到网文上，便不存在这种规矩。 综上所述，抄是要抄的，但写法得改也是一定的，而且是必须得顺应这个时代的网文写作方式才行。 那么问题来了，陈光耀当下所处的这个时代，网文到底发展到了一个什么地步？ 可惜没有手机，不能及时查阅。 但凑巧的是，同桌李奥经常有买课外读物的习惯，其中不乏一些近两年来极其畅销的网文小说的出版书。 于是，陈光耀很自然地将手伸进李奥的课桌，从里边找了几本相对较厚的小说书。 拿出来后稍微挑选了一下，确定了一本名为《灵剑风魔路》的仙侠小说。 这本书是连载于网文的龙头老大西点中文网上去年的畅销榜冠军，作者笔名是云深不知处。 陈光耀看着小说腰封上的一堆作家的联名推荐，不由得勾起回忆连连。 然后顺手打开阅读起来——果然不出所料，就是预期之中的小白文笔法。 陈光耀只是草草扫过第一个自然段，便立刻安心了下来。 这个写法学得会，问题不大。 尽管笔记本电脑还没有时间去买，家里也没有安上宽带，但手里有小一万块，都不是问题。 此前，陈光耀之所以没有答应《小说绘》编辑的签约邀请，就是因为在心里早就计划好了要主攻网络文学。 这下，有《西游记》完整母本作为最坚实的后盾，他有信心只靠一本书便在西点中文网上留名。 晚自习第一节大课接近末尾，时间已经到了晚上的七点四十。 课间休息十分钟，出门上厕所的同学很少，大多都在认真准备即将到来的小高考。 座位后排的陈光耀却与大多数学生都不同，嘴里叼只水笔眼珠四处乱转。 此刻，他的脑子在疯狂地思维风暴中，到底应该找一个什么切入点切进故事呢？ 主角又该选谁？ 唐僧，猪八戒，沙僧，不不不，这个肯定得是孙悟空才行。 那具体从哪一个故事开始讲起？从石头里蹦出来开始写？还是花果山，拜师菩提，大闹天宫？ 好像都有点问题，冲突不够简明直接。 陈光耀左思右想，不多时，他想到了一个很有画面感的情节。 那就是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刑期预满，唐三藏从不远处牵着一匹马儿路过。 对，就从这里开始写！ 陈光耀提笔落字，忽然意识到书名还没有起。 《西游记》写成网文，肯定不能叫原名。 网文需要一个浅显易懂的俗气名字，才能吸引到更多的读者点进来看。 又是一阵苦思冥想，终于，陈光耀想到了一个极其接地气的书名——《大棒打妖人》！ 第14章 被学妹追捧是种什么体验 两天后， 陈光耀利用放学时间去曲州电脑城购买了一台4500元的笔记本电脑，并且提前一天跟姐姐说明了给家里安排装宽带的事。 至此，照常晚自习结束回到家中洗漱完，走进了卧室。 登录西点中文网——注册账号——成为作家——上传作品。 整个过程一气呵成，陈光耀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对于当下网文市场的判断是否正确，但再怎么担忧也无济于事。 毕竟能不能成也得试了才知道。 《大棒打妖人》——作者：光之子 简介：这个世界有儒，有道；有佛，有妖； 龙虎师出身的孙武空幽幽醒来，发现自己被镇压在了五指山下。 刚一抬头，就瞧见眼前不知何时竟凑上来一双脚趾外露的破烂草鞋，紧跟其后便是一股刺鼻的酸菜味直冲鼻孔。 视角由此往上，来者原是一位面容白净，五官清秀的魁梧和尚，只见这秃驴鼻孔瞪人，用一副吊得要死的语调说道： “泼猴，只要你在我这《西行无酬劳自愿007保安劳务派遣合同》上摁个手印，贫僧就把你从这鸟不拉屎的不毛之地里放出来，且还予你一个自由身。” 闻罢此言，身为穿越者的孙武空满脸鄙夷，愤愤地朝前猛唾一口破沫星子，傲气十足地回道： “打工是不可能打工的，这辈子哪怕是饿死也不会打工的！” 那和尚听后眉头仅是微微一皱，并未表露出太多的吃惊，反倒是嚣张得嘴巴都快要歪到天上去了。 只见他从其后牵着的一匹小母马腰上斜挎着的一麻袋中取出一枚金色圆环，转手一鼓捣就将其死死地安在了孙武空的脑门上，接着不紧不慢地说道： “这可由不得你，此圈名为紧箍咒，一旦戴上，没有那位大人的指令是不可能脱得下来滴！从今天起，我就是你的师父，正所谓一句老话讲得好，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泼猴，还不速速叫爹？！” “我叫你x嘞个臭x。”孙武空头盖骨邦邦硬，毕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好，你不叫是？”和尚依旧不慌不忙，仿佛稳操胜券，气定神闲，胸有成竹地反问这一句以作确认。 “爷傲奈我何？！”孙武空，字行者，别号你的爷爷~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跪下认输这种说法。 “行，牛的。泼猴，你且给我听好了——偏头痛，偏头痛，偏头痛，偏头痛，偏头痛……” 三十秒后， “嘶——啊——嘶——啊，好你个死秃驴，等我出来，指定没你好果汁吃！” 三十一秒后， “爹，我滴亲爹，那什么，手印我摁还不成吗？” “服了没？” “服了，真服了，心服口服，脑袋更服！” “好，那我可得先跟你说好了，这份《西行无酬劳自愿007保安劳务派遣合同》可是你求着我签的！” “对对对，是儿子我求着爹签的。” 至此，唐三胀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地收服了第一位员工孙武空，在这之后的数月中，他又用相同的办法先后邀请了猪无能、沙无尽、蜘蛛精、玉兔精、女儿国国王、三上……等伙伴的加盟。 一场自东向西的奇妙冒险就此拉开了帷幕。” 陈光耀按照此前在学校里提前改编好的小说初稿在电脑文档中又重新录入了一遍，完成后反复校对检查错别字与修改基础语病。 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到了凌晨一点，上传的三章共计6000+的正文进入后台审核，陈光耀的眼皮也终于疲惫地支撑不住。 …… 第二天，曲州市第二中学。 中午放课，陈光耀跟同桌李奥出校门买份盖浇饭就回去了。 没成想，因为上周六晚上《曲州说事》在电视台播放的缘故，本校高一年级慕名前来的女生把高二（19）班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李奥还以为是教室里有人放火了，走到门口看着这一堆莫名其妙的女生没好气地说道：“我去，麻烦你们给让一让行吗？” 周围的女生听后有秩序地开始朝两边退，李奥皱着粗眉毛一脸疑惑，他实在是没搞懂她们这是玩的哪出。 不过等到三秒钟之后，陈光耀的出现一下子就让他全弄明白了。 “啊啊啊啊啊！就是他！” “你确定没看错？” “怎么可能？跟电视上长得一模一样好；不对，比电视上看起来要帅多了。” “陈光耀学长，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周围的高一学妹们就像是一群狂热的追星饭，当看到陈光耀出现后，除了尖叫还是尖叫。 其中一个胆子比较大的走上前来，拿出一本最新的《小说绘》，非常用心地翻到获奖作品《沙林寺在逃方丈》那页，示意在这里签名。 陈光耀面对此情此景，短时间有点吃不住。 他倒不是讨厌这些热情似火，青春活力的学妹们。 可爱是真的可爱，但是聒噪也是真聒噪。 这群热心的妹妹们就跟盛夏栖息在梧桐树上的知了群一样，要么不叫，一叫就全部跟着一起叫。 那声势之大如果对于一个留家独守的孤寡老人来说，那可能算是一种不错的借慰剂； 可要是对于一个刚刚下班吃完饭准备午休小憩一下的社畜来说，那可就是纯纯的折磨了。 陈光耀眼下有点难堪，不过他历来面对女生都狠不下心来，所以只好拿起笔在这些要签名的女生面前一一满足她们的要求。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一刻钟，手里买来的那份盖浇饭都快要凉了。 “都签了，应该没有遗漏了？”陈光耀虽然很不开心，可仍旧保持微笑着询问道。 “嗯嗯，谢谢你陈学长，我们会继续支持你的！”学妹们非常开心地回应道。 “好，我也同样感谢你们。” 陈光耀说罢朝着这些高一学妹们鞠了一躬，随后拐进教室。 熟悉的后排座位上，此刻已经堆满了各种礼物。 同桌李奥吃完饭后，就一直在帮忙整理。 其中有四束鲜花，三份果篮，两个毛绒玩偶以及一摞厚厚的纸质信封。 陈光耀彻底呆住了。 什么叫年少有为？原来这就是爱玲姐说的“出名要趁早”的内涵深意么？ 陈光耀如今是狠狠地懂了。 “老陈，你这些东西等会儿准备怎么处理？”李奥关切地问道。 “这些鲜花就送给教咱们的女老师，果篮送给男老师，玩偶我自己留着，信封先找个袋子装起来，我有时间再看好了。” 陈光耀在短暂的欣喜过后立马定了下心气。 比起这些，他眼下还要更要紧的事得做，那就是每天4000打底的网文连载小说。 第15章 新书榜双料第一！ 西点中文网在这个平行世界的网文地位，大概就类似于陈光耀穿越前的某点。 网文开创者，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 但若从作者角度来看，同样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搏斗场。 不过，陈光耀并不畏惧。 他倒不是对自己的文笔实力有多少信心，而是对《西游记》原着故事的含金量很有信心。 · 当天的晚自习结束后，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打开新买的笔记本电脑，开始照着白天的手稿朝上输入。 眼下新书字数已经累计到两万字了。 同最先开始设想的不同，陈光耀本以为作为一个纯新人，发书是根本没人看的。 不料，这本网文格式化后的《大棒打妖人》在西点中文网意外得十分融洽。 新书评论区不过三两天时间，就已经有超过四十位读者的留言了。 “这写的有点意思啊，作者大大加油，我很期待后面的故事！” “啧啧，感觉有些奇怪，这书算是个什么类型的？” “玄幻？我觉得。” “才怪嘞，这摆明了是仙侠！” “我也感觉是仙侠，但就是好像又糅杂了些其他东西，感觉更像是一个神话故事大集合。” “写的真好，感觉作者不是新人，会不会是某个大神的马甲啊？” “马甲？会不会是写《平民修仙传》的不语大大？” “不像，文风跟故事完全不是一个味道，也许真是新人。” “哪有，也有可能是别站来的大神。” “哇靠，写的这么好，怎么还没签约，编辑呢？都在干嘛？” “就是就是，换我是编辑，早就给他签了。” …… 陈光耀上传完当天的更新量后，仔细地浏览起读者朋友的评论留言。 这个年代还没有本章说这类文字弹幕，尽管只有评论，但是也能给创作者带来几分温暖。 居然没人喷我？ 陈光耀有点欠欠地想到。 也许是因为看的人太少，喷子跟键盘侠还未捕捉到目标。 等有人喷了，说明书就已经有小火的趋势了。 陈光耀这样安慰自己道，不过为什么已经快三万字了，作家后台还是没有收到签约站短呢？ 难不成，编辑们全都看不上？ 陈光耀一面是自信的，一面却又有些担忧。 低头了看了眼电脑桌面右端的日期，今天是星期五，明后两天是双休日，编辑也许没有来得及看到。 但好饭不怕晚，心急也没什么大用，再等两天。 · 周日中午放课后， 陈光耀本想着收拾一下书本就赶紧回家，就在他准备这样做的时候，同桌李奥突然拉住了他。 “作什么？”陈光耀一脸疑惑地问。 “什么作什么？你之前跟我说什么了都忘记啦？钢琴课！”李奥有点不开心了，没想到这小子的记性比自己还差。 “哦哦哦，对不起，我这段时间有点忙忘了。”陈光耀连声道歉。 之前想着为了升级【音乐天赋】，所以特别跟李奥有过说明。 希望他在上钢琴课的时候能够带一带他，虽然并不清楚这样做会不会增长经验条。 但凡事总得试试才知道。 曲州市文化路上，美得丽钢琴行门口。 李奥约的老师早就在门口迎接了，陈光耀跟着一道来的，初次见到这样高端的钢琴店，不免有些胆怯。 “别发呆了，老陈，快点，周老师已经在那里等我们了。”李奥说着拉着陈光耀往里边走。 今天是周日，钢琴行里人有点多。 来的多是一家子，看起来像是在帮着自己孩子挑选钢琴。 靠近前台的地方也聚着一些人，他们似乎是在讨论钢琴课的价格。 负责接待李奥的周老师是一位年龄约莫在三十岁左右的少妇。 长得不能算漂亮，但是皮肤特别白，五官没有什么瑕疵，穿着一套非常得体的女士西服。 “这位是？”周老师抬眼看了一下陈光耀问道。 “哦，这是我好朋友陈光耀，他也对钢琴有点兴趣，这不我带着来看看。”李奥赶紧介绍道。 “这样啊，那咱们先进去坐。” 周老师说罢带着两人走进了琴行的深处，一间隔音很好的包厢。 “今天咱们还是把上次教给你的练习曲复习一下，之后再安排后面的任务。”周老师按照固定程序走。 “不着急，老师，我想让你先给他讲讲一些基础的乐理知识。”李奥伸手拍了下陈光耀的肩膀。 “那好。”周老师放下琴谱，转而朝陈光耀这边走来。 “来，陈同学，把手伸出来。”周老师微笑着说道。 “伸手？”陈光耀有点懵。 “看看手！老陈你害羞什么，又没叫你脱裤子。”李奥在一旁开玩笑调侃。 陈光耀还在犹豫迟疑着呢，周老师就上前一把攥住了他的右手，然后极其仔细地摸了摸，捏了捏，揉了揉。 “嗯，挺不错的。手指很纤细，也挺狭长的，适合弹钢琴。”周老师鼓励道。 “是，是嘛？”陈光耀不太理解，弹钢琴真对手指有要求么？还以为这只是外行人的说法。 “当然了，对了陈同学，之前有学过什么其他乐器吗？”周老师接着问。 “没有，如果吹口哨算的话。”陈光耀稍作回忆后就给予了答案。 “哈哈，当然不算了。没事儿，钢琴其实也算是一个非常傻瓜的乐器，别看这一排密密麻麻的黑白键，但其实总共也就88个。”周老师说着将手轻轻地放到了琴键上。 “其中黑键36个，白键52个；对了，那你能看懂乐谱吗？就是分得清do，re，i，fa，l，，si吗？” 面对周老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陈光耀多少有些局促。 他小学时的音乐课好像教的是简谱，也就是，而周老师拿的钢琴谱上是挂着密密麻麻黑色蝌蚪的五线谱。 “听得清，但是认不清。”陈光耀坦白道。 “哈哈，没事的。五线谱挺简单的，来你坐到老师身边来。”周老师伸手示意站在一旁的陈光耀坐下来。 “怎么了，你脑门子上这么多汗，老师长得很吓人吗？” 周老师看到陈光耀的额头上湿哒哒的一片，关切地询问后就从钢琴台上抽了几张餐巾纸帮他擦了擦。 “没有，老师您长得很有气质。我就是有点热。”陈光耀的耳朵红了，他本质上是个内向腼腆的人，对于陌生人的初次相遇，过分的亲昵会让他感到极其不自在。 尽管穿越前有针对性地改变，但是大多数情况下还是会不可抑制地出现脸红，冒汗的反应。 “有点热？那李奥，你去把空调开一下好了。”周老师说道。 “好的。老陈，你别紧张啊，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我不在你旁边陪着呢嘛，有什么好害怕的。”李奥一边开空调一边鼓励道。 “谢谢你，我有点慢热，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老师，刚才咱们聊到哪里了？” “唱名，咱们刚刚聊了一下唱名。在钢琴谱上，写的这些是音名，也就是cdefgab。不过可能早期有些学校的音乐课教的是简谱，也就是。” 周老师继续普及这些非常基础的乐理知识。 陈光耀在一旁听着接连点头，时间一分一秒地度过。 当课程内容逐渐听懂便能投入其中的时候，【文艺成长系统】中的【音乐天赋】也在缓慢地增长着经验条。 · 傍晚黄昏，钢琴课结束。 文化路上的行人步伐匆匆，都是从各类艺术店里放课后的学生与家长。 陈光耀跟李奥站在马路上发呆。 “怎么样？今天的感觉如何？”李奥率先问道。 “还行，原来觉得钢琴课应该挺枯燥的，不过今天上下来，觉得还挺有意思的。”陈光耀实话实说。 “那就好，以后每周礼拜天的下午，咱们都一起来这里练琴。唉，想追个女生真不容易，我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开始过这种生活了。” 李奥长叹一口气，粗黑的眉毛挤在一起，说不清是开心还是忧愁。 “这有什么，如果你是追的一个普通女生，那肯定不用这么麻烦。谁让你看上那位混血儿女神了呢？没点硬功夫，人家压根连看都不想看你一眼。” 陈光耀伸手拍了拍李奥的肩膀，这回换到他来安慰了。 “你说的在理，老陈。唉，也不知道伶子同学现在有没有喜欢的男生。别到时候咱们准备好了节目，在元旦晚会上表演之后，人家已经跟别人牵上手了。” 李奥对此有点悲观消极。 “不会的，你放心。她要是这么容易被追到，早就选个男生谈恋爱了。大可放宽心地准备，其他你没法决定的事就不要去想了。” 陈光耀始终认为，人的一生，在决定去做任何事的时候，都不应该抱着必定能有所得的心态。 如果运气不错能够成功还好，但要是碰上各种意外遭遇失败与挫折的话，抱着这种心态就很容易崩溃。 对于追女生，道理也是一样的。 把能做的做到最好，之后女生若还是选择拒绝，那就不必勉强，坦然接受就好。 · 晚上十点，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照理上完晚自习回家，洗漱完后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白天练了一会儿钢琴，明显感觉精力同以往有所下降。 不过这会儿只是把事先改好的小说输入一下，花不了多少精力。 就在他切入到后台，准备上传的时候，忽然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了。 点开后台，其中读者评论一栏竟然直接红标99+！ 这是，什么情况？ 陈光耀错愕了。 系统出错了还是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昨天看的时候还是只有几个评论，这才一天多不到的时间，就有这么多人看了？ 陈光耀越想越觉得激动，但是多少还带着些许恐慌。 他害怕这些新增评论都是来喷他的。 直到点开后，快速浏览了十几个评论，这才放下心来。 “牛到爆了，这开头，我看网文五年了，从来没看过这么离奇的故事。” “塔克书单推荐来的，果然写的很独特，暂时就看到第10章，我的评价是仙草-，最起码再看个十万字，确定是不是真仙草。” “真不错，我建议作者不要日更4000了，写的这么好，不如日更一万好了！我相信作者大大一定有百万存稿的！” “希望不要崩，我在网上看小说也有些年头了。每过一两年就会有些非常有灵气的新人作者冒头，但是很多都是昙花一现；有的能写完一本，有的就只能坚持到二三十万字就写不下去了。” “奇怪了，为什么还不签约？编辑什么审美水平，质量这么高的新作，还不快点签约上推荐？不想赚钱了吗？只要签约我直接砸一个盟主！” …… 陈光耀看着这些彩虹屁，不由得脸红发烫。 好家伙，这些留言真不是有人花钱给刷的好评吗？ 假，好假。 不过之所以有这么多人看到是因为有书单收藏了么？ 陈光耀有些好奇地按照其中一位读者的留言去到书单板块找到了那位【塔克书单】，没想到还真让他看见了。 自己的这本《大棒打妖人》被收录在了年度最有潜力新人作品中，其中鲜花数量累计已经超过了500，目前排名所在新作榜的第一位。 除此之外，更加离谱的一点是，在西点中文网全站未签约新人榜中，《大棒打妖人》也占据榜首。 双料第一！ 啧啧，陈光耀有点被幸福击晕了。 他的大脑在疯狂地分泌多巴胺，那种让他感觉有点晕眩。 就像是在短时间内连续抽了四五根香烟，尼古丁过量进入大脑后，伴随着一氧化碳微量中毒的酔烟感。 后台收藏也已经突破了1000+，既然如此，那么是不是可以把日更新量拉到每天一万字？ 陈光耀如是想到。 作为一个没有读者基础的新人，暂时还没有签约，也没有什么推荐位。 那要想尽快获得更多关注的最好办法，就是加大每日更新量。 这个年代的码字写手们，日更万字的触手怪基本不存在。 能够稳定日更6000+的都属于非常罕见了。 陈光耀决定用勤奋来弥补新人的不足，于是，本来还有些疲惫感想直接倒头睡觉的他，重新打开了一个崭新的文档页。 第16章 被同班女生表白了！ 星期一，西点中文网编辑部办公大厅。 又是新的一周，尽管才早上七点半，各个工位上就已经落座了数量近半的编辑们。 其中一位公司花名为芋头的男编辑一边吃着米包油条，一边快速推动着鼠标滑轮浏览后台网页。 他这周的签约数还有最后三个名额，如果按照以往，这个目标很快就能完成。 只可惜最近一段时间，新人新作的质量有了很明显的下滑。 许多作品都处在可签可不签的尴尬位置，特别是芋头编辑所在的仙侠分组。 “你搞什么啊，这么勤快？最近我每次来上班的时候，你都已经早到有好一会儿了。”隔壁工位刚到的西瓜编辑开口调侃着芋头。 “哎，没办法啊，马上就月末了，手头上还有三个签约资格没有用出去呢。”芋头说罢，将最后剩下的一点米饭一股脑塞进了嘴巴。 随后又起身到茶水间冲了一杯速溶咖啡，正准备走时，西瓜编辑跟过来给发了一根烟。 “这么起劲干嘛，反正咱们签的新人中有九成以上都是玩票性质，有的开了个头就立马太监了，好一点能坚持到十万字。能够写到上架的，基本上扳着手指头就能数的过来。” 西瓜排解道，接着自顾自点了根烟，吞云吐雾起来。 芋头听后苦笑着点了点头，西瓜编辑说的确实都是事实。 网文这一行发展到现在，虽然同初期相比，加入了一大票创作者。 按照逻辑，本应该发展的越来越好才对。 然而，现实却并不如此。 因为前两年的网络作家富豪榜诞生，让许多过去根本不看小说，也根本没有任何写作基础的路人们注意到了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样一个高收入的职业在。 于是，许多奔着钱来的新人蜂拥而至。 只可惜，这些凑热闹的家伙来的快去的更快。 他们高估了自己创作故事的能力，远远低估了靠写文赚钱的难度。 所以，尽管这两年来创作者数量激增，但实际上能够坚持长期写作的作者反而没有网文初期的那些“用爱发电”纯靠兴趣的爱好者来的强。 芋头一只手端着咖啡杯，一只手捏着香烟，本想着抽完这根烟再去工作的，不过后来还是选择将烟别到了耳朵上，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工位。 电脑屏幕前贴满了各种颜色水笔写的便利贴，芋头是个急性子，自尊心强又不服输。 所以他一直活得像是打满了鸡血一样。 但这也没什么办法，沪上这座城市的日常开销太大了，只是靠节省根本省不下多少钱。 芋头必须要多发掘些有潜力的新人，从中拿提成才能更好地在沪上待下去。 此刻，他浏览网页的速度更快了。 “《大棒打妖人》？” 当扫到这五个字时，芋头的眼睛瞬间亮了。 “怎么回事？我周五下班的时候不记得有这本书啊，怎么今天一下子就冲到新书榜第一了？” 芋头感觉有些匪夷所思，不过很快他的心里就有了另外一个答案。 刷子！ 每个行业都不乏践踏规则作弊的“聪明人”。 网文彻底商业化后，这类新人因为扛不住写作前期无人关注的单机局面，所以就会花点钱刷一个好数据从而增加曝光度。 然而这些“聪明人”不清楚的是，刷子刷出的数据跟真实数据，在编辑后台一眼就能分清楚。 芋头先入为主地点开了这本《大棒打妖人》的后台，收藏已经累计接近两千了。 “好像不是刷子。” 芋头独自嘀咕道，随后又伸手点开了这本书的评论区。 清一色的好评！ 其中还夹杂着对西点中文网编辑组的集体申讨。 “不会？难不成是哪个老作者开的马甲吗？” 这是芋头的第二反应。 如果是纯新人，目前字数都不足五万字，他是怎么冲到新书榜第一并且获得这么多的关注度的呢？ 带着疑惑，芋头索性点开了第一章内容。 时间过得很快，《大棒打妖人》的文笔非常一般，但是故事却格外出彩。 这本姑且算作是仙侠的作品给到芋头一种直冲脑门的新奇感，这是他从业四年来未曾看见的全新故事。 “不得了，看来是幸运女神眷顾我了。” 芋头还是无法相信，竟然会有故事创作能力如此强悍的新人到了今天都没有被其他编辑发现。 于是，根本再等不了一秒钟的芋头，打开后台，向这位笔名为【光之子】的作者发出了签约邀请。 · 同一天晚上十点，曲州市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跟以往一样按部就班地吃面，洗漱，回房间码字。 就在他登录作者后台的时候，消息一栏突然闪烁着红点，其上还标注了一个数字3 “是签约站短吗？可千万别是其他消息，要是被封了什么的通知我可顶不住的。” 陈光耀额头冒汗了，他实在是太看重这本处女作的开局了。 如果是被网站忽视他倒还好接受，要是因为违反了什么规定被整个下架处理，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 毕竟他的人生还指望靠这个来赚取第一桶金呢。 “作家您好，您的作品《大棒打妖人》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签约流程请等待后续系统通知。在签约期间，请不要自主修改书名及作者名。如需改名，请尽快联系您的责编，添加责编丘丘时，请注明您的书名及作者名。 西点仙侠组【责编】：芋头 联系方式丘丘：xx” 一颗悬着的心到此终于落下。 陈光耀高兴地双手直发抖。 梦想成功了的感觉真是无比畅快，尽管这仅仅是万里马拉松上的第一步。 但是能带给新人的激励确是无限的。 接着，陈光耀收拾了下心情，按照后台提示的信息完成了签约资料的填写，随后打开丘丘号，添加了芋头责编。 五分钟后，加上了。 【芋头：欢迎新人，你好我是西点仙侠组的责编芋头，各类新人有关的提问可以点开我空间日志置顶，如有疑问，可以随时留言，爱你呦~】 陈光耀看到窗口弹出的这条自动信息，有些迟疑地停住了手指。 该发些什么好呢？ 问候还是寒暄？ 这么晚了，编辑会不会已经休息了。 应该不会，头像显示还在线。 就在陈光耀左右为难的时候，对面率先发来了询问消息。 【芋头：你好兄弟，我是芋头，你是《大棒打妖人》的作者？很抱歉我今天才看到，写的真的非常好，不知道你是不是之前有过长期写作的经历，这个故事架构老道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绝”！】 陈光耀光速扫过这一大段落，然后整个人呆住了。 不过三秒钟后他立马反应过来，《西游记》的故事能不绝吗？ 懂这东方第一奇幻巨着的含金量吗？ 跟你闹呢！ 当然，这些话并没有真的写出来，只是在陈光耀的内心吐槽罢了。 【光之子：谢谢你，我之前并没有长期写作的经历，让你失望了。】 过度的谦虚就是最狂傲的装杯。 不过这样说陈光耀心里很爽就是了。 【芋头：真的吗？哇，那你简直就是天生的小说家！哈哈，对不起，我实在是太激动了。这样，我看了一下你现在更新的内容，可以看出你似乎对于网文还是有些不大了解，写作的结构尽管是属于小白文的文风，但是跟咱们网站的大多数作品还是有些差距。不过，这都不要紧，我会帮你一点点修改的。】 【光之子：劳烦你了。我之前的确没有写过网文，看的也不是很多，如果有哪里写的格式不对，还希望编辑多批评指教。】 【芋头：唉，不至于的。你只需要继续按照这个节奏朝下写，不是我在这里吹嘘什么，今年的年度新人王绝对非你莫属。当然，有个前提是，你可千万别写到一半就写崩了，那我再怎么帮你推荐，也没有太大用处。】 【光之子：不会不会，编辑这个你放心，我还指望这本书能给我多赚点钱呢。】 陈光耀如实写到，他眼下真的很需要钱来改善他跟姐姐的居住环境。 曲州的房价现在还不算贵，毕竟只是一座三线小城市，一套崭新的百平米房子，总价大概在80万左右。 【芋头：哈哈，那我就放心了。那好，今天有点太晚了，明天开始我会优先给你安排试水推，之后所有推荐位我都会尽量给你安排，希望你千万要保持住现在的水平，只要正常发挥，绝对会让你收获一个相当意外的好成绩！】 【光之子：好的，再次感谢。那编辑你也早点睡。】 陈光耀关闭丘丘聊天窗口，长呼了一口气。 随后没有选择休息，而是打开新文档，另起一章开始接着改编《西游记》网文版。 这个故事所承载的希望，就如同那师徒四人披荆斩棘的取经路一样艰辛。 不过好处是，他知道，这条路一定会有一个好的结果。 · 星期二，中午曲州市第二中学。 陈光耀最近一周的睡眠时间严重不足，到了午休时间，他每次都不超过五分钟时间就会直接昏睡过去。 也不知怎么回事，正在深度睡眠的他突然感觉到耳朵旁边有点热。 像是有人在附近吹气。 陈光耀觉得瘙痒难耐，于是伸手去挠，不料一下子摸到了一个柔软且带着温度的手。 “谁？” “是我！夏欣。” 一个留着到肩短发的女生瞪着一对大眼睛轻声说道。 “夏欣？你干嘛？”陈光耀一下子清醒了。 奇怪了，同桌李奥跑哪里去了？ “我想跟你说点事，咱们可以到教室外边去嘛？”夏欣明显有点不好意思，她的脸颊上浮现出一片胭脂红。 “什么事不能在这里说？”陈光耀弄不明白，他是真的不清楚。 “哎呀，你怎么这么烦人啊，教室里他们都在午睡呢，你就跟我出来一下会死啊！”夏欣急了，伸手就来拉陈光耀。 “好好好，我陪你去就是了。”陈光耀对女生完全无可奈何。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走出了教室。 刚一出门，夏欣就猛地转身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陈光耀的腰，然后大喘气地一字一顿地说道：“陈光耀，我喜欢你，你能我做男朋友吗？” 陈光耀：“……”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17章 大神的宠幸！ “你先把手撒开！”陈光耀慌得雅痞，当下虽说是午休时间，但是偶尔也会有老师出来巡视查岗的。 要是不小心被哪位老师或者教导主任给发现了，轻点是写份检讨请个家长，重点直接就吃处分影响学籍了！ “我，我，你别这么凶嘛，我撒手就是了。”夏欣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内心虽然很气但是于外表现得异常害怕。 “你，你先离我远点。”陈光耀也害怕，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女生表白，而且是霸王硬上弓的那种。 “好，那我后退一步。”夏欣低着头同陈光耀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你是哪根神经搭错了？还是跟别人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来找我开涮？” 陈光耀收拾了下慌张的情绪，转而镇定地问道。 在他依存的记忆中，夏欣是个非常普通的女生。 学习成绩中等偏上，外貌条件也属于放在人堆里根本不显眼的那类，唯一的优点可能就是皮肤比较好。 既没有青春期的痘痘，也没有野蛮生长的汗毛。 虽然从高一开始就同班了，但是彼此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交集。 今天这冷不丁的告白实在是让陈光耀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有，你才神经搭错了呢！”夏欣提了提嗓子反呛道。 “那你刚才是在做什么？”陈光耀接着问。 “告白啊，你这人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有女生这么勇敢地说喜欢你，你居然这么对人家，真是不识好人心！”夏欣的胆子一点点变大，她的口气异常得理直气壮。 “那也不能上来就抱我啊，毕竟，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你不知道啊？”陈光耀装的像个正经人一样。 “呦，你还吃亏了嘛？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死板！快别扯别的了，答不答应我！” 夏欣的小脸气的红扑扑的，可以很明显地看出她现在是摒着一口气的。 “答应你什么？”陈光耀装白痴地问道，他心里的那个腹黑小恶魔此刻上线了。 还真别说，高中时代的女学生真的有点过分可爱。 不是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如果能重来，我要当立白； 至少还能写写诗词澎湃，逗逗女孩。 “答应当我男朋友啊，你这人什么记性！”夏欣又急又气，但是没办法，谁让自己看上人家了呢？ 现在主导权在对方手里，拿捏的死死的。 “嗯——不行。”陈光耀拒绝了。 “为什么？”夏欣的话语中带着颤。 “学生还是要以学业为重！”陈光耀一身正气地说道。 “学业？你？这就是你月考考班级倒数的原因？”夏欣一脸鄙夷。 “啊，这，所以嘛，我成绩这么差，更加不可以搞那些有的没的了。”陈光耀差点被干沉默了。 眼下自己糟糕的成绩实在是没脸说出这个借口，但毕竟脸皮锤炼地一次比一次厚，所以现在说出来也没什么负担。 “好，那从今天开始，我来辅导你的功课。马上咱们就要小高考了，只要你认真跟我学，保证你四门至少能够保一个4b。” 夏欣知道自己来硬的已经无法奏效了，所以打算采取曲线恋爱的方式，从帮助喜欢的人排忧解难开始。 苏木省的高考模式一直走在全国最前列。 基本上是三年一小改，五年一大改。 到了今年，高考划时代地改为两个批次。 语文、数学、英语、物理、生物、化学、政治、历史、地理九门功课分成两大类。 其中高二分科，除主课语数英之外的六门，分为一必修一选修。 那么余下四门功课就需要参加高二年级末的小高考。 陈光耀所在的高二（19）班是文科班，且是必修历史选修地理的史地班。 所以在高二第二学期末尾，就要准备物理、化学、生物、政治四门功课的小高考。 其中，考试结果分为四个等级。 d为不合格，c为合格； b为良好，a为优秀。 其中如果四门功课中有一门得d，那么该学生就将无法获得参加高考的资格，除非在来年的补考中能顺利通过才行。 而每一门中能够获得a等级的学生，单科获得可以在高考成绩中加一分，若四门全a，则可以加五分。 陈光耀目前的成绩连4c最低标准的通过都有些困难。 毕竟这小子高一就直接解放天性了，要不是后来浪子回头，估摸着高二小高考都过不了就回家种田养猪去了。 所以对于夏欣的提议，陈光耀是有点心动的。 “你当真？这不会影响你自己学习的节奏？”陈光耀出于为对方考虑，还是谨慎地询问了一句。 “不会的，我虽然成绩不算多好，但是小高考拿个3a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夏欣尤为自信地说道。 “那，那我考虑考虑。”陈光耀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因为他害怕自己一旦接受了对方的帮助，却最后没有给到对方想要的话。 岂不是变成一个人人喊打的绿茶吊了？ 不好，绿茶什么的，真是不好当啊。 陈光耀冒汗了，这件事虽说不是多么缺德的事，但是对于一向规矩做事，老实做人的他来说，还是多少会有些心理负担的。 “你考虑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夏欣又急了。 她从高一开始就一直对陈光耀有好感，但是也就止步于好感而已。 随着后续的不断了解，她越发觉得这个男生身上有种极其吸引人的特质。 要说是什么特质她也说不上来，总感觉跟他在一起就会总是很开心。 而且最近一段时间，这个小子深藏不露的另外一面彻底地被暴露出来。 年纪轻轻就获得了《小说绘》征文大赛的一等奖。 这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来说，吸引力实在是太大了。 更别说，本来就对人家有好感。 因此，从高一那年初次相识埋下的种子在这两年不到的时间里逐渐长成一棵壮硕的参天大树。 夏欣从上个月开始就有些魂不守舍。 她特别想告诉陈光耀，她有多么喜欢他。 几乎每一天都想同他见面，哪怕不说话，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也好。 至于为什么最后选在今天勇敢地告白？ 那是因为前两天，从高一高二来的女生给她的心上人又是送礼又是要签名的，弄得夏欣嫉妒心爆棚。 她害怕再不表明心意，这个臭小子就要被别的妖艳间或给拐走了。 毕竟她也知道自己并不会，也根本不属于舞弄凤臊的胭脂女子一类。 “那，那好。谢谢你。”陈光耀一被刺激就不好拒绝了。 特别是对方还是个有点强势的女生，他表现得格外懦弱与优柔寡断。 要是不小心把对方给弄哭了，那才是彻头彻尾地把事情给搞砸了。 “不用谢，咱们俩谁跟谁呢！”夏欣的小计谋得逞，语气重新又神气起来，向前一个大跨步，伸手就想要去抓陈光耀的胳膊。 “诶诶诶，你干嘛呢！男女授受不亲！”陈光耀反应可快了，好家伙，差点没注意就又被黏上了，赶紧一个迅捷的后撤步与对方拉开距离。 “好了啦，我知道了。你真是迂腐的书呆子一个！” 夏欣说是这么说，但是肉眼可见的嘴角上扬，眉眼带笑。 这一刻，她是无比幸福的。 至少，目前为止是这样的。 · 晚上十点，老小区家中。 白天的被告白一事久久盘旋在陈光耀的心门。 虽然追求者夏欣是个外表极其普通的女孩，但是那种强势的勇敢是尤为珍贵的。 至少，在陈光耀有限的生命中，他好像从来没有同任何一个女生表明过好感。 哪怕是暗示都未曾有过。 想着想着，陈光耀原本激动颤抖的心趋于平缓，等到湖面荡漾的层层涟漪渐渐归于平静之后，他突然感觉从某个极其深谙的地方，燃起了一小团火苗。 不是激情澎湃的那种，就是，就是一股极其细小的火苗。 陈光耀觉得很温暖。 原来被人喜欢了，被人表明心意之后的感觉是这样的。 陈光耀没有得意，只是觉得原本平淡的人生突然增添了几分色彩。 那几屡带着冬日阳光暖意的金黄色来自那个普通却勇敢的女孩夏欣。 “我，我真的有这么好吗？” 陈光耀敏感的心如是怀疑道，他多少还是有些无法相信。 因为夏欣的示爱同他获奖后受女生的追捧完全是两码事。 尽管并没有过丰富的情感经历，但是这二者之别，他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罢了罢了，今天的一万字还没有码完呢。” 陈光耀赶紧晃了晃脑袋，将这些杂绪摇断，另外拿出已经准备好的小说章纲，打开电脑开始今日的工作。 《大棒打妖人》已经更新到十万字了，最近的成绩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因为编辑芋头还没有来得及给安排试水推，所以评论区的书友还是之前在新书榜第一曝光时聚集的。 不过，额外的惊喜是，今天收获了本书第一个盟主。 一千块！ 陈光耀赶紧开了一个单章用以感谢，就在他照常准备上传今日份的章节时，作者后台的评论突然爆炸了。 又是一个醒目的99+，陈光耀码到一半被连续不断地消息提示音给打断，他带着疑惑点开了评论区。 没想到，《平民修仙传》的不语大大竟然大驾光临，亲自留言了。 第18章 被给予厚望的新人王！ “难得一见的新人作品，希望能够好好坚持写下去！”不语留。 这一行醒目的红色留言给陈光耀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当初获得《小说绘》趣豆奖征文大赛一等奖时的激动。 “这是真的大神么？” 陈光耀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于是，他颤巍巍地移动鼠标点开了那个昵称，结果展开的作家页真的是货真价实的白金大神不语！ “这，我该怎么回？谢谢你，还是多回一些其他的？” 陈光耀很是为难。 不回复大神肯定是不礼貌的，于是思来想去，斟酌再三后，他还是在其留言下回复了一句——万分感谢，我一定将这本书认真写完，不负大神的暖心鼓励！ 呼——回复完后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怎么的，陈光耀的身上突然获得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就像是在玩某款热门网游，意外获得了长老的buff加持似的。 就感觉，今后无论遇到再难打的boss，他都会有十足的把握战胜它。 就在陈光耀还沉浸在意外之喜中无法自拔时，来自编辑芋头的丘丘对话框突然弹了出来。 【芋头：你赶快上号看一下，有贵人驾到！】 【光之子：我看见了，编辑。评论区第一位，不语大神给我留言了。】 【芋头：对的，我就是想要跟你说这个来着。诶，你是不是跟他认识啊？】 【光之子：没有，我今年才刚刚开始写网文的，根本就不熟，别说不语大大了，咱们西点中文网上都有哪些大神我都不知道。】 【芋头：哈哈，是嘛，那你可真是傻人有傻福了。这个不语就是当年靠着一本《平民修仙传》一书封神的老牌仙侠作者。你这本《大棒打妖人》姑且也算是仙侠，感觉你要不要加一下他的联系方式，亲自跟他感谢一下。】 【光之子：这样好嘛？毕竟都这么晚了。我怕打扰大神休息。】 陈光耀没想到人一走好运，真是干什么都异常顺利。难怪说古人经常形容突如其来的天降好运就像如有神助一样。 【芋头：没事的，大神都睡得很晚，现在还不到十二点呢，这会儿老作者都在认真码字，没事的，最近不语大神没有开新书，我跟他蛮熟的，顺便做个人情，毕竟我们编辑跟真正的内容创作者还是有很大差距的，你加了他之后记得注意礼貌，以不语的为人，他很愿意帮助有才华的新人的！】 【光之子：那好，真是太谢谢你了，芋头编辑。】 【芋头：小事，都是小事，你只要认真写完就是对我最大的感谢了，到时候我还得谢谢你呢！】 陈光耀按照编辑芋头发来的联系方式，向不语大神发出了好友申请。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后…… 加上了！ 【不语本人：你好，我们已经是好友了，快点开始聊天~】 自动弹窗显示出一条新消息。 陈光耀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还在犹豫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开场白来彰显出不凡的同时还带着谦虚礼貌时，对方先说话了。 【不语本人：你是《大棒打妖人》的作者？】 【光之子：是，是的，大神。今天还真是感谢你，因为你的一条亲自留言，直接给我增长了将近三千收藏。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不语本人：害，这是哪里的话。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作为一个读者凑巧看到了这本新书而已。不是我说胡话，毕竟咱们也不认识，压根就用不着吹捧。你的这本小说，从构思到人物，说句实在的，就我长到这么大，根本就没有见过这么精妙的编排。特别是你故事中的那些奇诡之国，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光之子：大神夸得我这个小萌新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不语本人：谦虚了。诶，对了，我很好奇你本职工作是做什么的。从你目前更新的章节来看，是不是从事的是文化历史一类的，可能还涉及到一些神秘学的研究？】 【光之子：都不是，大神，我其实还是一个在校学生，今年高二。】 对面看到这行消息，直接沉默了有三分钟之久。 【不语本人：你说什么？！你没有在跟我开玩笑？兄弟，这个笑话有点开大了。】 【光之子：是真的。】 陈光耀知道空口白话，打打字很难让对方信服，于是直接打开了作者后台，把当时实名注册的真实资料的部分截图给对方发了过去。 结果，又是接近五分钟的沉默。 【不语本人：对不起，我有点被吓到了。容我抽根烟缓一缓，两分钟，两分钟之后我再跟你细聊。】 一根烟的时间过后， 【不语本人：我烟抽完了，好，现在应该换个称呼。陈同学，我今年45岁。按照年龄，应该算是你的叔伯辈的人了。 对于仙侠故事，特别是传统历史向的奇幻故事，我从小就一直很感兴趣。不过，真正开始进入职业写作，也是三十五岁之后的事了。 但今天同你相识，我整个人的三观都被重塑了。按照你给我发来的资料显示，你今年不过才16周岁。 我很难想象，一个16岁的少年郎能够有如此宏大的世界架构能力，并且对于人物塑造，剧情编排，以及，我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对于你这个师徒四人西天取经的故事，我总感觉你其实有在明里暗里说些其他东西。 但是，目前篇幅只是将将十万字出头，对于动辄百万字的网络长篇小说来看，只是一个开头而已。 不过，以我数十年的阅读写作经历来看，你写的这个故事应该会非常复杂。 对不起，容许我再点上一根烟。 …… 我真的很激动，我很荣幸能够在我的有生之年，看到这样一本充满着奇幻奇趣还不失内涵的架空巨作。 不瞒你说，最近这两年我遇到了写作瓶颈。也许是年龄到了，或者是因为不差钱的缘故，对于故事创作没有早些年那样充满激情了。 经常写着写着，就会感到莫名其妙的烦躁与不安。 但是，但是今天我突然不再纠结，不再拧巴了。 我觉得，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使命。 既然我写不出来了，那就说明我是时候退出这个舞台了。 陈同学，我现在真的很激动，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好，不管你能否理解，我都希望你务必在不影响学业的前提下，把这本小说尽量以最完美的姿态呈现到世人的眼前。 我是衷心希望的，至少我的审美还没有出现大偏差，陈同学，我话或许会说的有点重，但是，你是天生干这行的！】 陈光耀呆坐在电脑前，看着早就名利双收的老牌白金大神的一大串肺腑箴言，沉默了。 他早就知道《西游记》的含金量有多高，只是没想到在这个平行世界，仍旧能够给人带来如此巨大的心灵震撼。 陈光耀知道这是那个世界前辈们多年的辛苦结晶，但是这一世，他不会毁坏掉名着本有的色彩风味。 只要这本网文版的《西游记》能够取得该有的成绩，他一定到时候会和出版社联系，再写一个更加符合，更加贴近原着风味的版本。 【光之子：承蒙大神厚爱，我现在也很激动。今天，我同样也很荣幸能跟你相识。不语大神，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不语本人：嗯，孩子，早点休息，已经十二点了。有什么事，到了休息日咱们再好好聊聊。】 【光之子：好的大神，晚安。】 陈光耀在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后，缓缓关闭了聊天对话框。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就在他褪下外套闭眼睡觉的同一刻，同在苏木省的另外一座沿海城市，时年45周岁的不语大神紧急充值了十万元，给这本他无比看好的新人新作《大棒打妖人》打赏了一个分量十足的黄金盟！ 第19章 女流氓夏欣 周三上午九点的大课休，学生们又短暂获得了不到半小时的自由放松时间。 操场，篮球场，羽毛球场，小卖部全都聚满了人。 高中生的业余生活不能用枯燥来形容，一天中大脑可以放松的时间，除去睡觉，加起来恐怕都不足三个小时。 住宿生早上5:45准时起床，到了晚上11:00才能熄灯睡觉。 走读生也没有好到哪里去，6:40得从家里赶到学校，晚自习结束已经到了夜晚10:00，如果家离学校比较远，那多半等做完了所有的事，恐怕得靠近午夜12:00才能上床休息。 高二（19）班今日看起来同以往没有太大差别，除了陈光耀的座位旁边，多出了一个女生。 “夏欣你是不是有病啊，一下课就跑来占我位置，每次我上个厕所的工夫，你就窜过来了！” 同桌李奥站在过道上一边吃着早饭一边骂骂咧咧的。 他昨天中午不在学校，并不清楚这个女生跟陈光耀都发生了些什么了不得的事。 “要你管，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夏欣手里拿着一堆模拟考试的试卷，面对李奥的责难，她说话的口气并不处于下风。 反而感觉好像很在理的样子。 “你们快别吵了，夏欣来是帮我补习功课的，这不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小高考了嘛，我全靠自己，怕是很难通过。” 陈光耀看着面前这俩活宝，赶紧出来当个调和矛盾的老娘舅。 “哦，这样啊。”李奥应声点了点头，然后朝教室最后方的垃圾桶附近走去。 走到一半，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事情。 不对啊，这俩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猫腻。 李奥身上的八卦基因开始蠢蠢欲动，他觉得此事一定没有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于是，他假装在最后方看黑板报，其实早已竖起耳朵开始监听不远处这对狗男女的风云秘事。 “你上回月考，四门居然没有一个合格的。物理45分、化学30分、生物55分、政治59分，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得？啊，陈光耀？” 夏欣看着面前的四份月考试卷，实在是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这个分数，是个脑子正常的学生都不可能考得出来。 “我，我确实应该检讨。”陈光耀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毕竟他穿过来的时候，月考已经结束了。 “行，咱们一样样来。政治勉强算可以，只要稍微努力一下就能过。生物看起来也不是很为难的样子。那今天就先从你的最低分化学开始学起！” 夏欣说罢，伸手从带来的一摞模拟考卷中抽出了化学这门学科。 陈光耀有点不理解这个顺序安排，他觉得既然政治最好过，难道不应该先从政治开始入手么？ “为什么咱们不从政治开始？” “为什么？不从政治开始？呵，我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差生是差生的原因了。”夏欣恍然大悟。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陈光耀不大理解。 “呵，瞧你这个思维习惯。学习顺序怎么可以先从简单的开始呢？我不清楚别人，但我知道，人一天的精力都是在早上最充沛，随着课时的不断堆积，大脑就会变得越来越迟钝。所以，我从小写作业都是从最难的学科开始写，这样越到后面就越轻松。” 夏欣如是解释道。 陈光耀好像明白了，又好像没明白。 他从小的习惯并不是这样的。 作业什么的，从来都是拖到最后一刻才写。 要不是第二天要上学，那是根本没办法的事。 就算开始写作业了，也都是从最简单的文科类作业开始写起。 至于数理化，挑简单的写一写，稍微有点难度的就直接宣布放弃。 最后到学校找个老哥拷贝一下，就算完成任务了。 今天经过夏欣的这么一提醒，陈光耀才突然明白了这么一句话。 原来懒惰是一种惯性，而优秀其实是一种习惯。 “受教了，原来夏欣同学从小就是个品学兼优的三好生，我等吊车尾实在是高攀了！”陈光耀连忙吹嘘道。 “你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夏欣转头盯着陈光耀看。 而教室最后方的垃圾桶旁边，李奥也在盯着这俩人看。 看着看着，李奥的嘴角莫名开始朝上扬。 鬼鬼，有情况啊这是！ “那行，就听你的，夏老师。那我就从化学开始学起。”陈光耀点点头，然后随手翻开了模拟考卷。 “小高考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根据以往的通过率，咱们全年级上千人，最后不通过的只有个位数。 而那些家伙基本都属于根本不学的一类，所以，你只要跟着我做做这些习题，然后我再给你圈一些考试重点突击一下，别说一个月了，两个礼拜我就能让你从d等升到b等！” 夏欣非常自信地说道。 “真的嘛？那之后可真是要好好感谢你了。”陈光耀真诚地回说。 “感谢我吗？呵，那你可有的要感谢我呢。”夏欣又笑了，她的手不自觉地就开始朝陈光耀的身上探去。 最后边负责盯梢站岗的李奥都看傻了。 我滴鬼鬼，怎么一天工夫就发展到这个地步啦？ 咋滴，这就开始上手啦？ 不会，怎么之前一直都没发现呢？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啧啧，老陈你可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大情种！ 李奥一边在心里盘算着一边继续观察，身子已经开始悄悄朝前方走了。 “那你之后准备怎么感谢我？”夏欣的手搭着陈光耀的肩膀问道。 “额，请你吃顿饭，日均消费在一千元以内我都可以承受。”陈光耀最近网文的打赏钱都不止这个数了。 毕竟要是单独每个学科请个辅导老师，那四门加起来也得小五千块。 夏欣这么耐心地帮忙，花个一千块钱请客是非常合理的。 甚至都赚了！ “请我吃饭？不要，我想吃你。”夏欣说罢，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忽的朝陈光耀的脸上摸去，之后死死地捏住了他的腮帮子。 “喂！你俩搁这干嘛呢！” 李奥猛地从后方跳出来，严词厉喝道。 “我，我们没干嘛。”夏欣赶忙收起她那胡来的左手，整个人又像是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一样蜷缩在座位上，原本白皙的脸颊已经彻底红透了。 第20章 畅销榜第一 “没干嘛？好家伙，这手都快伸进老陈的脖子里了都。”李奥一脸幸灾乐祸，他算是找到乐子了。 “你别瞎说，李奥你怎么这么烦人啊！”夏欣埋怨道，随后开始惶急慌忙地收拾起手头的试卷。 “瞎说？我可全都看见了。你又是要吃老陈，又是伸手捏他的脸蛋，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你们下面一步是不是准备做些液体交换的事了？” 李奥继续煽风点火。 “快闭嘴你，烦死了！”夏欣真的生气了，她收拾完试卷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随后朝着李奥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没再说什么独自回座位了。 这一幕弄得里座的陈光耀很是为难。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唉，看来当初就不应该答应夏欣的，现在弄得这么不舒服，以后在同一个教室里得多尴尬啊。 “老陈，老陈，你们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谁追的谁啊？” 李奥见座位空了出来，赶紧坐下来后朝陈光耀的身上挤。 “没怎么，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嘛，我成绩不好，马上又要小高考了，这不是夏欣她好心，帮我补课嘛。” 陈光耀如是敷衍。 “哼，好一个补课，我看你是真把我当傻子了！你们俩刚才那般打情骂俏的，不知道还以为在拍什么校园青春恋爱剧呢，老陈，你要是喜欢人家，就敞亮点，这有啥的。” 李奥伸手拍了拍陈光耀的肩膀明示道。 “你差不多得了，搞得你好像感情经历多丰富一样。对了，你小高考都准备好了嘛？上次月考你跟我的发挥也差不了多少。” 陈光耀顺势岔开话题。 “我不急，反正到时候找几个老师突击补习一下，还有一个多月呢，急什么。” 李奥说着转过身去。 陈光耀此时有些里外不是人了，今天这事一过，应该用不了多久，全班就都知道他在跟夏欣谈恋爱了。 虽然并没有任何过线的举动发生，但就凭李奥这张大嘴，还有刚才看热闹的几个女生之后的添油加醋，绝对只会更加夸张。 青春期的少男少女们是尤为敏感的。 陈光耀深知这一点，可是他暂时还没想清楚接下来跟夏欣的相处方式，不过眼下手头还有晚上需要日更的网文章节没有准备。 所以，也顾不得在这些小事上多耗费心思。 毕竟人的精力有限，还是先挑主要矛盾解决才是。 · 晚上十点后，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按理应该先更新《大棒打妖人》的但是白天发生的事让他无法释怀，所以现在坐在电脑前的他，正在犹豫要不要跟夏欣解释解释。 【光：睡了吗？】 陈光耀点开夏欣的对话框，再三思考后，还是咬着牙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五分钟后， 【欣：没睡，怎么了？】 【光：白天的事，我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李奥他一直就这样让人讨厌，但是他本心绝对不坏的，就是偶尔有点欠。】 【欣：没事，我没有生气。】 【光：那就好，关于补习学科的事，我想了想，要不还是算了。毕竟在一个班级，到时候弄得别人说闲话影响不太好。我一个男生倒是无所谓，但是到时候就怕你会受不了。】 【欣：我不怕。】 陈光耀看着夏欣秒回的三个字后，更加为难了。 【光：不是怕不怕的问题，毕竟咱们现在还是学生，当然要以学业为主，等高考毕业了，想怎么谈怎么谈，谈一晚上不睡觉都是没有问题的。】 【欣：不睡觉？那你想的可真美！】 【光：汗（表情包），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想说，咱们不急这一年两年的。】 【欣：就急就急。陈光耀，我又不会真的吃了你，你这人怎么这样，帮你补习功课也嫌这嫌那的是？你胆子怎么这么小啊？我都不怕你还怕人说闲话！】 【光：唉，那好。那你早点休息，我还有些事要忙。】 陈光耀还是妥协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 只要女生一强势，他立马就会服软。 这个性格也不知道是天生的，还是因为从小受家庭影响。 总之，他暂时真的改不掉这个毛病。 优柔寡断的历来没有好下场，但是就目前来说，他也只能认了。 · 西点中文网上最近并没有什么特别爆炸的新书作品，除了一本仙侠分组的《大棒打妖人》。 陈光耀跟夏欣聊完后，就照常点开作者后台开始上传今日份的万字更新。 不料，一打开后台，除了跟昨日一样拥堵的99+评论外，在打赏界面同样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红色亮点。 “这是？又有人打赏了吗？” 陈光耀显然已经没有初次接受盟主打赏时的激动，因为昨天跟不语大神的交流让他觉得自己的这本《西游》网文版绝对会取得相当不错的成绩。 只是，万万没想到，今日收到的所有打赏中，竟然有一个数额十万元的巨额打赏。 陈光耀在看到那一串零的瞬间，就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了。 当场起立以表震惊。 等到心情平复后，他才看到打赏者原来就是昨日给予真诚鼓励的不语大神。 这次说什么也得亲自感谢一下了。 陈光耀连忙在社交软件上找到不语大神的头像，点开后发出一条消息。 【光之子：不语大叔，对不起我刚刚下晚自习没多久，那什么，真是太谢谢你的黄金盟打赏了，这个会不会太贵重了。】 【不语本人：哦，陈同学放学啦。没事儿，十万块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痛痒。其实这个黄金盟也不是为了打赏而打赏，主要是你现在还没有上好的推荐位，所以曝光度有限。我这一笔高额打赏可以直接帮你顶到畅销榜第一，你今天再看看收藏是不是直接爆炸式增长了？】 陈光耀看见不语大神这么说，赶紧又点开了西点中文网的首页。 果不其然，自己的那本《大棒打妖人》如今正在畅销榜第一的位置坐着，而其后压着的后九名全是西点中文网的老牌白金跟新晋大神。 “这样做不会得罪人，毕竟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同行是冤家啊。” 陈光耀在欣喜激动之余，不免又多了几分担忧。 网文行业水深，鱼龙混杂。 之前经常看到有新闻说，有作者为了争一个名次，好像都要线下真人pk了。 如今自己初来乍到就一下子把这群老人都给踩在脚下，到时候不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给算计？ 陈光耀越想越不对劲，他这时候突然又觉得好像太早出名似乎并不全然是件好事。 毕竟枪打出头鸟在很多时候，不是说说而已。 第21章 大神聊天群 深夜十一点半，西点中文网的大神群里仍旧热闹非凡。 他们不是在闲聊，多人不间断的发言讨论的正是那匹突然窜出的黑马《大棒打妖人》。 “最近这本新书各位都看了吗？” “没呢，我这两天爆更爆得日夜颠倒，两只眼睛一看到电脑显示器就开始发胀发酸，怎么了，哪本书？” “光之子的《大棒打妖人》啊！今天都冲到畅销榜第一了。” “哦，那本书啊，我觉得写的很一般啊，不知道怎么火的。” “兄弟，你没搞错，这书还一般？你可能对这个题材不太敏感，那孙子的构思吊爆了！我看到五万字左右就觉得今年新人王肯定非这小子莫属。” “有这么离谱吗？我去看看。” “今天畅销榜第一，不是销售成绩好，其实是不语老哥给砸了一个黄金盟，十万块！” “不语？不语老哥，那小子是你亲戚吗？” 群里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都在等老牌白金大神不语回话。 大概两分钟后， “哦，不是不是。那个孩子跟我没有一点关系。我就是单纯觉得书写的好而已。这种题材构思，我已经记不得有多少年没有看见过了。” “孩子？！”众人回复得极其一致。 “对，写这本《大棒打妖人》的作者光之子，其实是个高中生。” 不语大神极其淡定地回道，因为他早就受过惊吓了。 “不会，这个结果我不能接受。” “我也无语了，一个高中生能写出这样的小说，要不咱们改行先去重读个高三，哈哈，各位意向如何？” “有点离谱了，会不会是家人代笔？” 群里一个作者对此产生了怀疑。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一个高中生能写出这样宏大的奇幻史诗，那得从多小开始阅读古典类的幻想小说呢？” “你的怀疑不无道理，高中生，咱们就算他今年18岁，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学会写作文，也就是9岁，然后每年都是远超常人的阅读量与习作量，一直笔耕不辍得坚持到今天，总共也就是9年时间。” “如果这样算，那好像确实不太合理。” 群里的众多作者都对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新人产生了相同的质疑。 毕竟，同样作为文字创作者，他们拥有远比看热闹的门外汉敏感的多的直觉。 像《大棒打妖人》这样的作品，创作者竟然只是一个不到18岁的高中生，若是一无所知的路人听了，姑且会感叹一句自古天才出少年。 可这帮纯靠贩卖故事白手起家的业内专家来说，就多少有点不合逻辑了。 “要不咱们派一个代表亲自去见见他，了解一下情况？” “这，不太好。” 众人就此产生分歧。 一部分觉得应该去看看对方到底是个何方神圣，如果真是高中生本人写的，那么他们这些老炮也就只能佩服，道声牛皮； 可若是家人代笔作弊的话，那完全可以通知官方下架他的作品。 剩余的一部分虽然也怀疑，但是他们觉得不管是不是高中生写的，只要是原创而非抄袭，那么人家就是合理合法地创作挣钱。 旁人是没有干涉的理由与权利的。 就在两拨人争论不休，讨论了半天也没有讨论出个好结果时，不语大神发话了： “你们都别吵了，我有这个孩子的联系方式。如果你们信得过我，那不妨由我作为你们的代表去探探他的究竟。” “我看行，不语老哥的为人没话说。” “我也没意见，毕竟昨天的黄金盟也是不语兄花的钱，咱们其实跟那个新人压根也就没什么干系。” “那要是其他人没什么意见，不如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不语老哥，多有劳烦了！” “没事的，正好我也想认识一下那个孩子。” 不语大神为人爽快，做事干脆。 他觉得此事虽然有些蹊跷，但没有必要躲在后边说人闲话。 真金不怕火炼，到了线下见面，是珍品还是水货，试试便知。 · 时间一晃来到周日中午。 今天陈光耀的心情不是很舒畅，倒也不是出了什么大的坏事。 就是在两天前，西点中文网的老牌白金大神不语突然提议说想跟他线下见上一面。 事发突然必有妖。 陈光耀担心，会不会是新书太过抢眼而引起了大神的嫉妒心。 人性就是如此，一旦萌发了坏的念头后，连带之前发生的无关事由也情不自禁地全部关联到一起。 难不成，之前打赏的那个黄金盟也是另有所图？ 陈光耀一边收拾着书包一边如是怀疑。 “老陈，走啦，又该练琴了！”同桌李奥在一旁提醒道。 “哦，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点急事，就不跟你一起去了，带我跟周老师说声抱歉。”陈光耀回过神来同李奥解释。 “好，那我一个人去了，你自己回家的路上注意安全。”李奥招呼完就一个人先行离开了教室。 陈光耀独自收拾好书包，有些魂不定地朝校门口走。 他前两天在网上有跟不语大神确定好见面地点，因为陈光耀害怕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就让不语到他学校来接他。 一来学校所在的位置人很多，处在市中心附近； 二来校门口有保安室，如果真出现什么意外的话，陈光耀可以立马寻求帮助。 这样的计划或许在旁人看来有点小题大做，但是一句老话说得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 眼看时间就要到中午十二点半，校门口的放学的学生早就散光了，偌大的停车场前，就只孤零零地站着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 陈光耀心里想着再等上五分钟，如果没人来就自己回家了。 正当他就此打算时，从安庆路由东到西的方向驶来一辆迷彩色的城市越野车。 随后车身一个干脆地左旋转，在校门口空旷的停车场中央刹车了。 打开车门，一位身穿褐色尼龙夹克外套，戴着一副老气十足的变色墨镜的中年男子从驾驶舱上走下。 “你好陈同学，真是抱歉！刚才前面一个十字路口堵车了，我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赶到。这样，如果还没吃饭的话，不如咱们就到附近随便找家餐馆将就一下。” 不语大神为人谦和，尽管对方只是一个稚气未脱的高中生，但言词之中并没有任何的不尊重。 陈光耀此刻突然意识到是自己多想了。 看来，这位远道而来的大神，真的就只是想同自己见上一面而已。 第22章 误会解除 曲州市第二中学附近开了不少餐饮店。 不过大多都是各类速食快餐店，十户中偶尔间杂一两户家常小菜馆。 不语大神就这样跟在陈光耀的身后，走进了一家从门外看起来还算干净整洁的馆子。 “你好几位？”服务员见有客人来，紧忙拿着菜单纸笔从收银台后走来。 “噢，就我们两个。陈同学，你看着随便点好了，我都可以。”不语大神微笑着示意。 “好的。”陈光耀因是初次见面，所以还是有些不自在。 尽管对方从言谈举止都表现出一种亲和力，但是到底还是陌生人。 “松鼠桂鱼，宫保鸡丁，干锅花菜再加一份三鲜汤。” 陈光耀光速扫过菜单，从当中选了四样荤素搭配且总价并不昂贵的组合。 “好的，二位还需要喝点什么吗？饮料酒水？”服务员接着看向两人。 “酒就不用了，我开车来的，不知道贵店有没有鲜榨果汁，如果有的话，那就来两扎。”不语大神补充道。 “鲜榨果汁有的，来两扎是吗？”服务员再次确认。 不语大神点头回应。 等菜间隙，陈光耀独自低头拨弄着一次性餐具，他实在不知该开口说些什么。 不语大神也有些尴尬，只好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来，取出一根点上。 眼看一根烟快要燃闭，他才终于想起了这番前来的目的。 “陈同学，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在上学之余还能保持每日更新一万字的？” 面对大神的提问，陈光耀没有往深处细想，只是单纯地认为对方就是好奇。 于是，他顺手从旁边空座上摆着的书包里取出了一沓草稿纸，那就是每日更新前的章纲与一些重点情节。 “这些是？”不语大神有点没看明白。 “小说的准备资料和初稿。我因为要上晚自习，其实每天并没有多少时间在电脑前待着。 所以就只能先在学校里把今天要更新的大致内容，用水笔记录在草稿纸上。等到晚上下晚自习回家后，再快速地腾到电脑文档里。” 陈光耀如实说道。 “时间这么紧张吗？我看看。” 不语大神顺手将烟屁股摁灭在一旁的烟灰缸里，伸手从陈光耀的手中接过那份纸稿。 “嚯，你这大纲、结构、人物设定，剧情编排得有模有样啊！啧啧，这个世上果然是有天才的。” 不语大神看着草稿上的内容，不由得连连称赞。 陈同学的思路不光清晰，而且写得一手刚劲有力的硬笔书法。 这种认真劲头，一看就不是愚笨的孩子。 而是，一个非常早熟的小大人。 “你稍等我一会儿，我给你的这份草稿拍个照。”不语大神想起最重要的事，他那个大神群里的兄弟们还都等着结果呢。 “拍照？你想干什么？”陈光耀突然变得警觉起来，正欲伸手去夺回草稿纸，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不语大神已经拍完了。 “你到底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就为了偷拍我的初稿吗？” 陈光耀有点生气，但是他根本无法理解这么做对于一个早就名利双收的老牌大神来有什么好处。 “不是，你误会了陈同学，事情的经过其实是这样的。” 不语大神看到对方误会了，赶忙倒上一杯茶水，将之前群里面误会质疑的来龙去脉给详细地解释说明了一遍。 “原来是这么回事。”陈光耀恍然大悟。 看来，自己改编的《大棒打妖人》的确引起了业内专业人士的诸多质疑。 毕竟《西游记》的层次感与厚重度非同一般，尽管他翻译过来的白话文笔有点蹩脚，可其故事核心还是太过锋利，一下就将作为载体的文笔给撕开了一道狭长的口子，直面露出了内里的金光万丈。 “这下他们是无话可说了。陈同学，你务必一定要妥善处理好故事的高潮同收尾阶段。因为我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么精妙的故事在中断末尾出现大失误。 如果那样的话，就太可惜了一点。” 不语大神还是惜才的。 不论是《大棒打妖人》这本作品还是陈光耀这个人，他都不希望看到失败二字出现在他们身上。 “嗯，还请你放心。这本书我已经做好了详整的编排，细到每一个登场的小妖怪，我都为他们做好了相关的故事设定集，所以，直到故事结束，中途是不会出现任何差错的。” 陈光耀无比自信地回道。 毕竟《西游记》原着母本就在他系统背包里放着呢。 照着抄还能抄错不成？ “啊，那就好，那就好。我可能有些太神经质了。毕竟故事的整个操刀还得由你来做决定。” 不语大神说罢没过多一会儿，刚才点的菜就都上齐了。 “快吃，今日这一趟没白来，我会一直支持你的！” 陈光耀也不再客气，毕竟现在都过了饭点好一会儿了，肚子早就饿瘪了。 · 下午两点，二人吃完饭后又在学校门口闲聊了一会儿。 “嗯，那咱们今天就先聊到这儿。我看一下几点了。”不语大神说着抬手看了下手表，不多不少正好下午两点整。 他今天起了一个大早出发，从苏木省的东北方向一路开过来，中途堵车了四次。 如果从现在开始动身，到家估计也得晚上七点左右了。 “好，那不语叔路上小心。”陈光耀挥手示意。 “嗯，你快些回家，离晚自习还有段时间，正好用来码字了！哈哈。”不语大神笑着说道。 随后，他发动汽车小心地倒回马路上去。 整个过程中，陈光耀都站在原地保持微笑。 车里的不语全程有用余光观察着这个孩子。 他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孩子身上的某股劲头一下子就勾起了自己的一些回忆。 他开始想起多年前，是如何阴差阳错地走上网文创作这条路的。 故事其实并不复杂，说来说去就是为了一个钱字。 还记得那一年公司面临经济危机，不到半年就裁员了数百来号员工，其中有三分之二都是为公司效力了十年有余的老员工。 可那时候说裁就裁了，丝毫不讲一点情面。 当年的不语也在公司裁员名单里，丢掉工作后的他几度抑郁得想走绝路。 可家中的老人孩子捆绑纠缠着的各种牵挂，让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说放弃就放弃了呢？ 不语没有这样做，他愣是找了一份工资微薄的送货员，开始起早贪黑地给各个烟酒饭馆里送啤酒饮料百货。 白天送货，晚上回来就在西点中文网上写连载小说。 最早开始写得并不好，读者也没有几个。 直到小说连载到快四十万字都没能收获签约。 不语当时真的很想放弃，可是他又实在找不到更好的兼职。 于是就这样咬着牙硬挺着。 写着写着，他忽然不再发觉码字是一份工作，而是一个用来排解委屈与不堪现实的避风塘。 他猛地意识到，竟然只靠文字就能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而自己，一个现实生活中被裁员的失败者，到了第四维度的文字空间中，却是一个全知全能的创世神。 就这样，写作变成了他的精神支柱。 他开始回忆起早先年来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中，小说阅读带给他繁多的美好回忆。 于是，从原本不知道怎么写，开始逐渐掌握了一些基础的写作套路，再到最后他试图从读者的视角来判断故事情节的走向优劣。 最终，坚持长达三年更新不间断的新派仙侠作品《平民修仙传》一书封神。 不语成为了那一年西点中文网，乃至整个网文届的传奇佳话。 思绪忽的重新拉回现实。 不语驾驶的越野车已经开到了城市的最边缘。 他又再次想起了曲州市第二中学校门口站着的陈光耀同学，那个孩子的眼里充满着一股锐利的坚定。 应该不用多久，他必将像被逼入死角的蛮壮犀牛一般，用额头上那顶锐利的独角刺破周围的黑暗桎梏，势如破竹地重归光明。 不语真心希望并祝福着。 第23章 李奥妹妹的生日宴 周一，第二中学高二（19）班教室。 仍旧是上午的大课休时间，夏欣吸取了上次的教训，所以这回到陈光耀的座位旁讲习功课时，始终同他保持着一个恰当的距离。 李奥这会儿也比较知趣，或许是在这两个人身上不再能够找到取乐的点，所以就跟着班里的其他男生出去打篮球了。 “上周的当堂测验，你进步的好像有点快啊。”夏欣看着手里的试卷，陈光耀的化学测试得分从月考的30分一个大跨步来到了65分。 “是嘛？那多半是夏老师讲解的好。”陈光耀谦虚地回道。 “少来了，你别总是老师老师的叫，我听着别扭死了。那咱们今天就直接朝下顺延到物理怎么样？” 夏欣说罢将手头的试卷放在一边，随即打开了物理模拟卷。 “没问题，我的物理要比化学强多了。这个应该用不了多久也能及格。”陈光耀拿起笔准备开始做题。 夏欣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盯着陈光耀看。 大概沉默了有三分钟后，她才回过神来。 “陈光耀，你有喜欢的女生吗？” 面对突如其来的提问，陈光耀明显有点错愕，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来自对方的试探。 “没有啊，怎么了？” “噢，真的吗？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啊？”夏欣就着话头继续往下问。 “我喜欢什么样的女生？”陈光耀重复了一遍。 “对，你喜欢什么样的？可爱的还是成熟一点的。”夏欣插嘴道。 “不知道，我其实对这方面留意的不多。如果硬要说个什么类型的，那可能就是长得漂亮的。”陈光耀不好意思地挠挠后脑勺。 “哼，男人！”夏欣不开心了。 “额，难道你们女生不喜欢长得帅的吗？为什么要这个反应？”陈光耀迷惑了。 “才不！我们女生也不是都看脸的好。”夏欣咄咄逼人。 “假的，我经常看到咱们班的女生课余时间里，总是捧着那种彩绘的明星杂志，看那些高丽的男团，一脸花痴样！”陈光耀反驳道。 “害，那能是一回事吗。幻想是幻想，现实是现实，这个有很大差距的好。”夏欣解释道。 “真的吗？我不信。那如果，我是说如果，一个当红男明星跟我两个选项，你会选哪个？”陈光耀讨厌虚伪的人，无论是男生还是女生。 明明就喜欢光鲜亮丽的，偏要说自己更在乎心灵美，内在美什么的。 这类人最讨厌！ “选你。”夏欣回答得异常干脆。 陈光耀听后连忙将目光从夏欣的脸上移开了。 “别瞎说了，你肯定会选男明星的。” “当然不会，我怎么想的自己还不清楚吗？”夏欣特别肯定道。 “那就是你没得挑，所以只能选我了。”陈光耀继续回避。 “你怎么能这么想啊？难道你比男明星差很多吗？之前那个获奖的难不成是别人？ 陈光耀，你今年才16岁而已，都已经这么有才了。等你长大，还指不定得多优秀呢！自信一点好嘛。” 夏欣言词中除了鼓励还是鼓励，她不知道为什么陈光耀明明在某些方面那么突出，却老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男孩子就应该永远昂着头向前才对。 陈光耀不再回话。 他一时间又语塞了。 对于这类事，他暂时并不考虑。 个人的主要矛盾，还是需要放在挣钱上。 至少目前应该把大多数精力放在网文创作上。 《大棒打妖人》已经连载了快有一个月了。 根据西点中文网25万字左右上架的规则，最晚到这个礼拜五，他就需要去独自面对这本书的最终上架成绩。 是跟不语大神预期的那样一书封神，还是因为同当下网文市场的风格有隔阂，导致销售成绩并没有那么亮眼。 这个，其实陈光耀本人并没有底。 “好啦好啦，咱不说这个了。看试卷！”夏欣也看出了陈光耀的为难。 她同一开始比，已经没有那么急躁了。 对于喜欢的人，其实不必一惊一乍地快速表现。 有的时候，或许应该说在人生的大多时候，持久的陪伴才是最长情的告白。 夏欣等得起，她想让陈光耀看到更为全面的自己。 一个勇敢且认真，精明而又善良的可爱女孩。 · 临近傍晚，晚秋的夜来的比过往要早许多。 饭点将至，天已经呈现出一片灰黄。 “老陈，待会儿坐我的车，跟我去吃个饭。”李奥从座位上站起来，整理了下衣领淡淡地说道。 “吃饭？吃什么饭？”陈光耀不解。 “到我家吃饭，今天是我妹的生日，不过老爸老妈都不在，我这个当哥哥的得安排妥当些。”李奥解释道。 “你妹？亲妹妹吗？以前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陈光耀记忆错乱了，他明明记得李奥是个独生子啊。 “不是亲妹妹，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妹妹。等等我车上跟你说。”李奥说完伸手拍了下陈光耀的肩膀，然后示意跟着他走。 校门口，一辆狭长的黑色豪华车上。 “原来是这样，是你后妈带来的女儿？”陈光耀听完李奥的家庭故事，一下子就明白了。 这个妹妹是李奥后妈的女儿，三年前李奥父母离婚后就一直跟着爸爸过。 然后过了一年，家庭重组。 后妈育有一个小他五岁的女儿，现在一家四口一起生活。 “对的。我爸今天要在工厂里陪客户吃饭，江阿姨出差去了。所以家里除了我跟妹妹小雪之外，就只有开车的昌叔了。” 李奥始终保持着平静。 陈光耀听着点了点头。 原来父母婚姻不美满的家庭不止他一个。 李奥也跟他一样。 · 曲州市郊区别墅群，一户独栋别墅里。 空旷的餐厅中央摆着一张欧式长桌，上边放着一个包装极其昂贵的蛋糕。 蛋糕外围一大桌子菜，看起来像是从酒店里外卖送来的。 餐桌的座位上分别坐着四个人。 从北开始依次是管家昌叔，陈光耀，李奥以及今天生日的主人江雪。 “也没别人了，昌叔，拆蛋糕。”李奥招呼道。 “好，小雪，来，跟着叔叔一起拆好吗？”管家昌叔起身走到妹妹江雪的身边。 只见那个脸上一直挂着笑容的可爱女孩小心翼翼地扶着桌沿站了起来，她似乎在寻找什么。 陈光耀看着这一幕总觉得哪里有点奇怪。 直到他发现李奥的这个妹妹的双眼无法聚焦，两只眼睛在朝着相反的方向四处乱转时，他才猛地反应过来。 江雪的眼睛，好像看不见。 第24章 音乐一级宝箱 “来，小雪，手跟着叔叔一起。这是蜡烛，摸一摸看看。”管家昌叔极其有耐心地同江雪说道。 “这是蜡烛吗？摸起来滑滑的，闻起来香香的。”江雪小心翼翼地把生日蜡烛凑到鼻子下方，猛地嗅了一下。 这类彩色可食用蜡烛一般都会往里边加一些香料，这样燃烧起来产生的气味不会那么难闻。 “不可以吃哦，小雪。”李奥在旁边提醒道。 “哈哈，我当然知道。哥，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傻子！”江雪笑呵呵地反驳道。 “哎呀，我不是担心你嘛，要是被你妈知道了，她又得捏着我的耳朵教训我了。”李奥回道。 陈光耀此刻就这样静静地看着这对兄妹。 明明没有血缘关系，家庭重组后也没几年，为什么能够相处地这般融洽。 多半可能是因为李奥的老爸和江雪的妈妈都是一个有爱的人。 陈光耀如是想到。 “好啦，蜡烛点上了，小雪，深吸一口气许一个愿望吹灭。”昌叔将生日蛋糕上插着的十一根蜡烛依次点上，然后双手用劲将小雪从座位里朝上扶了一把。 使她能够轻松地对准生日蛋糕。 “许愿吗？让我想想。”江雪说着两只手并拢在一起。 “希望有一天，我能亲眼看看哥哥，昌叔，爸爸还有妈妈的样子。” 这话一出，管家昌叔没能忍住感性的心，鼻子跟着一酸，悄悄把头撇了过去。 身旁李奥的眼眶里也闪着光，他极其有爱地望着妹妹小雪。 “呼——” 蜡烛熄灭了，餐厅中央悬吊着的水晶灯重新亮了起来。 “快吃，老陈，咱们俩我就不跟你客气了。”李奥招呼道。 “好，我吃什么自己来，你多照顾妹妹就好。”陈光耀表示理解。 话毕，四个人开始安静地用起餐来。 饭后时间，管家昌叔给李奥跟陈光耀沏了一壶滚烫的奶茶后，便带着妹妹去了卫生间。 客厅沙发里，陈光耀同李奥坐在一块儿闲聊。 “你妹妹小雪她，一直就看不见吗？”陈光耀端起奶茶来吹了吹，顺嘴问道。 “嗯，天生的。这些年来江阿姨一直在带着小雪四处求医。主要是她年龄太小，做眼角膜手术的话风险太大，而且成功率也不高。”李奥耐心地回道。 “这样啊，那也就是说只要等她成年了，找到适合的眼角膜，还是会有很大概率恢复正常的是吗？”陈光耀接着问。 “是这样，所以小雪今天许的生日愿望之后一定会实现！”李奥对此很笃定地说道。 “那就太好了，毕竟这个世界的风景很美，如果不能亲眼看一看的话，还是太可惜了一点。”陈光耀说完，将喝了一半的茶杯放回到茶几上。 与此同时，管家昌叔也搀着妹妹小雪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咱们再休息一会儿，就得赶回去上晚自习了。”陈光耀看了下客厅东边壁纸上挂着的老式摆钟说道。 “没事的，我中午就跟班主任打过招呼了，咱们今天可以晚点回去。”李奥回说。 “啊，你想的还真周到。诶，对了，我突然想起来一首歌。”陈光耀看到李奥家的客厅西边摆着一架钢琴。 他因为妹妹小雪的生日缘故，在记忆的深处忽然蹦出来一首歌。 不是别的，正是那首《生日快乐》。 这里是穿越后的平行世界，所以这首歌并不被人所熟知。 “你家那钢琴还能弹吗？”陈光耀起身开始朝外走。 “钢琴？当然可以了，不然买着用来看的吗？”李奥笑了笑，随后也跟着站了起来。 “今天是你妹妹的生日，你又没有提前告诉我，所以一时半会儿地也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不如这样，我给小雪唱首应景的歌？” 陈光耀已经在钢琴前的平板凳上落位了。 “唱歌？老陈，你还有这手呢？什么时候学的，我怎么不知道？”李奥有些惊讶。 “害，这不还是多亏周老师教的好，我现在虽然连练习曲都没有弹明白，但是一首旋律简单的小曲还是难不倒我的。” 陈光耀顺势打开钢琴盖板。 随后深吸了口气，双手平缓地于黑白键上摸寻音符应该出现的位置。 “小雪快来！你光耀哥哥要给你唱歌啦！”李奥特别激动地转过身去，同不远处的昌叔和妹妹小雪喊道。 “啊啊啊，真的嘛，小光哥哥好厉害！”妹妹小雪也很激动，但是步伐快不起来，只能靠扶着昌叔有力的手腕朝这边走，随后于沙发前坐下了。 “这首曲子我也是很久以前听别人弹过的，具体叫什么也记不太清了。今天正巧是妹妹小雪的生日，那我就改一下应景的词，咱们就当它是一首生日祝福歌。” 陈光耀做完说明，便缓缓闭上双眼。 一面清晰的乐谱在他记忆深处由远及近地快速驶来，这首《生日快乐》就此开始演奏。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小雪，祝你光明重现。” 琴键的后颤音跟着陈光耀歌词的末尾改编同步结束。 沙发上的妹妹小雪非常平静地听完，之后嘴角又露出了一个微小的上扬弧度。 “哈哈，谢谢小光哥哥！”小雪开心地拍起手。 “不用谢，祝你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开心哦！”陈光耀从钢琴板凳上站起来，朝着沙发走去，等到了妹妹小雪跟前，半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如此祝福道。 “嗯嗯，小光哥哥也要天天开心！”小雪礼貌地回道。 李奥此刻站在一旁看着陈光耀，他忽然觉得这个朋友交的很值。 虽然二人的家境相差很大，但是交往起来却无比地轻松自在，偶尔还能从对方身上得到一些具有收获意义的闪光点。 想着想着，李奥上前来搭住陈光耀的肩膀，轻声道了一句感谢。 “老陈，咱们要做一辈子的好兄弟！”李奥动情了。 “哈哈，可以可以。不过我要当哥哥！”陈光耀幽默起来。 “不行，明明我比你早出生三个月好！”李奥也跟着油了起来。 妹妹小雪同昌叔看着这对好朋友互相开玩笑，也一同露出了笑容。 就在这时，陈光耀的双耳附近又不知怎么地传来一声“叮”。 【恭喜升级！】 【解锁音乐一级宝箱】 【畅销品质：周董《等你下课》碎片母本】 第25章 周董《等你下课》 曲州二中，高二（19）班教室，晚自习正常进行中。 教室后排座位，陈光耀低头对着文具盒发呆。 实际上，他正在查看系统不久前在李奥家中升级后获得的音乐一级宝箱。 【畅销品质：《等你下课》碎片母本】 【作曲作词演唱：周董，于2018年度1月18日以单曲形式发布】 【获得成就：2018年华人音乐盛典年度金曲奖；年末获得billboard radio cha 年度华语金曲】 这在陈光耀穿越前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校园恋爱歌。 歌词大意写的大概就是一个高考落榜的年轻人，对曾经暗恋的女生默默付出的故事。 这首歌咋听起来有点伤感，令闻声者不乏会产生一阵唏嘘与遗憾，不过这或许就是某些人青春最真实的写照。 陈光耀此刻左右转动着脑袋，他显然对此有些不知所措。 该音乐宝箱开出的是个碎片母本。 也就是说，作为一首歌只有歌词却没有乐谱。 不过万幸，陈光耀之前有听过。 只是，可能记得不是很全。 比方说，大多数人记一首歌的旋律，最容易记忆的部分就是歌曲的副歌。 这是因为大量流行歌为了好卖，就会着重在副歌部分加强听众们的记忆点。 陈光耀倒是比一般人强些。 大多数流行曲只要反复听上三四遍，之后就能完整地演唱，而且中途很少会跑调。 不过，现在为难陈光耀的其实是这首歌的前奏，间奏以及尾调。 作为一个非专业人士，想要将一首已经完成的曲子中加入过渡部分，难度不亚于再凭空另写一首了。 这可怎么办呢？ 难道只能再等着升级两次，凑齐三首歌曲的碎片母本合成一首完整版了么？ 陈光耀不想这么做。 对了，钢琴行里教音乐的周老师，这么多年的工作经验累积下来，会不会具备了作曲的能力？ 陈光耀想到这里，悄悄将头凑到了同桌李奥的身边。 “问你个事。” “什么？”李奥眼下正在聚精会神地阅读一本搞笑漫画。 “那个教钢琴的周老师，她之前是做什么的？是不是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陈光耀接着问。 “周老师？哪个周老师？哦哦哦，你说钢琴老师啊，这个我不太清楚啊，不过应该是音乐学院毕业的； 我第一次去找她的时候，她正在教小学生们声乐唱歌呢，肯定是音乐学院毕业的没错！” 李奥翻着白眼回忆道，然后十分确信地点了点头。 “诶，你问这个干嘛？是不是看上周老师了？我告诉你别瞎来，她孩子都上幼儿园了。” “快去你的，你这脑子一天天的都想些什么呢？”陈光耀用肘子狠狠顶了一下李奥的腰。 “淦，很痛的好。不是为了这个，那你找周老师做什么？”李奥皱着粗眉毛，用手揉了揉腰反问道。 “元旦晚会的事。”陈光耀非常正经地回道。 “元旦晚会？”李奥来兴趣了。 “对，还记得之前跟你说的么？要出风头才能吸引到漂亮女生的关注。所以，我打算亲自写一首歌，到时候咱们一起表演。” 陈光耀认真的语气不大像是在开玩笑。 李奥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会儿，我没有听错，你是说你要写一首歌？” “怎么？不可以吗？”陈光耀反问。 “不是，你又没有专业学过这个，怎么突然想到要写歌啊？”李奥的脑回路是正常的。 这次不正常的是陈光耀。 “你等我五分钟，我把歌词先给你写出来。” 陈光耀说罢就把头转了回去，接着伸手从文具盒里取出一支水笔，在空白的草稿纸上由上到下地开始书写起来： “你住的巷子里 我租了一间公寓 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 不好好读书 没能跟你考上一样的大学 我找了份工作 离你宿舍很近 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 才发现你不吃早餐 喔你擦肩而过 你耳机听什么 能不能告诉我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 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 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 都什么年代了 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五分钟后， 陈光耀把一整首歌的歌词全部给临摹了下来。 一直在旁边看着的李奥彻底傻眼了。 “不是，老陈，你来真的？”李奥直呼流批，这会儿工夫，一首押韵且富含画面感的校园恋爱歌词说写还就真的写出来了。 “等等，你这光有词，也没有曲啊？” 面对李奥的质疑，陈光耀只是伸手比了一个稍等，就又埋头开始书写。 不过，这次比较慢，一共花了半个小时。 “561/1561 1562/212 23 2 6/21 2 21 6 65 66 1 3/……” 陈光耀就这样一边轻声哼着调子，一边将其用简谱的形式记录下来。 每个音符对照着相应的歌词，唯一别扭的地方，就是这首歌没有前奏，间奏同收尾。 “我靠，不是！”李奥高举着草稿纸，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等等老陈，你自己都连词带曲地写完了，还需要周老师干什么？”李奥看到一半突然觉得刚才陈光耀的问题有点不对味。 “词是写完了，但是曲并没有。你特么好歹弹了这么多年钢琴，这曲子缺什么你看不出来嘛？”陈光耀就差拿着手指给李奥戳出来了。 “你再让我看看，别急。”李奥重新将草稿纸放到漫画书上认真地扫了一遍。 “我知道了，没有前奏跟衔接，收尾也没有，这只能算是个半成品，不过是属于十成已经写了九成了。”李奥确实是个大聪明，第二次就看出来了。 “对，所以我才想能不能让周老师帮我把这首歌的曲子补完。”陈光耀说出了他的目的。 “应该可以，咱们这周周末去练琴的时候顺带问问她，周老师人很好说话的，应该会答应我们。大不了，咱们去的时候给她买束鲜花。” 李奥很会来事。 “可以，那没有大问题，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了。”陈光耀信任地拍了拍李奥。 随后，二人又接着各干各的了。 临近晚自习末尾，陈光耀也顺带将今日份的《大棒打妖人》的万字章节给赶了出来。 自己的新书昨日上架。 24小时均订是2400左右，属于这一批次的中上流。 这个成绩同当时不语大神期待的有很大差距，连3000均的精品都没能达成。 说不失落肯定是不可能的。 但是，陈光耀并不灰心，因为他知道，这个精彩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毕竟《西游记》母本原着总共是87 万字，而经过网文化后，陈光耀至少会将字数给翻一倍，也就是170 万字。 这会儿小说才更新不到30万字，连五分之一都不到，根本用不着慌。 等到故事过半，才是真正评定这部作品成败的时候。 第26章 紧锣密鼓的小高考 日子一天天地过，眼看已经临近十一月中旬，高二年级的小高考，也被叫做学业水平测试的考试日期为12月10日。 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更准确地说，只剩下25天了。 曲州市第二中学的高二年级，整栋楼都比以往更安静。 即便是每天上午九点的大课休时间，也很少能够看到从这栋教学楼里走出的学生。 大家都在为了这次考试而加倍努力。 毕竟这次测试结果直接关系到一年后的高考资格，若是未能通过，那这个高中等于白念了。 当然，对于一小部分家境殷实的学生来说，通过不了还可以多花点钱去国外念个野鸡高中。 可对于剩余百分之九十九的学生来说，这是绝对不能够有第二次的必胜之试。 高二（19）班，陈光耀座位旁，夏欣又一次带着试卷来帮他复习功课。 这段时间通过二人的一起努力，在最近的一次课堂考核中，陈光耀的物理、化学、生物都已经达到了75分左右，也就是b等，仅剩下一门政治还在c等上下徘徊。 “政治算是这四门学科中最容易过的科目了，全是不需要动脑子的知识点，你只要把我之前划给你的范围重心好好背背，肯定是不会出意外的。” 夏欣极为耐心地同陈光耀说道。 “嗯，这个我知道。就是有些名词概念读起来有点拗口，我背着有点吃力。”陈光耀坦言道。 “多花点时间啊，难背就多读几遍，一边读一边用手在纸上写加强记忆，最后再把书本合起来默背一遍，怎么还能记不住哒？”夏欣说着又想伸手去捏陈光耀的脸蛋了。 不过还好忍住了。 “我，唉，我还有其他事要做。”陈光耀除了每天需要按时完成四门考试学科的作业外，还需要日更一万字的网文。 所以不论是时间同精力跟其他学生比起来，都要少很多。 “还有其他事？就不能暂时停一停吗？你这人做事怎么不动脑子的，这个考试至关重要，直接影响到你高三的高考资格。到现在其他学科的老师都给这四门考试让路，你怎么还能有事比这个重要的？” 夏欣明显生气了，她觉得陈光耀未免也太不懂事了一点。 可是，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陈光耀这人属于责任心太重，对于有些事，没有能力办成倒是还好，但是只要在能力范围内能做好的，他都会义无反顾地抗在自己肩上。 久而久之，人就活得很累。 而且总是患得患失的。 尽管穿越之后已经非常刻意地在改了，但是常言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人的性格哪有这么容易就扭过来，还是需要花大量时间去重新培养习惯与做事逻辑的。 “我知道了，这个确实是我个人的问题。夏欣你说的很对，做事还是要分清主次矛盾，毕竟事有重轻缓急。我会好好安排的。” 陈光耀说罢，想起了《大棒打妖人》更新的事。 一天一万字，在这25天备考期间大概是做不到了。 只能先把考试放在每日的中心，至于网文更新就先降到4000字的基础标准。 另外防止读者们误会，再另外开一篇单章跟他们说明。 不开心肯定还是会有的，但是大多数读者还是比较理性的。 · 深夜，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将手头的几份文件依照顺序在书桌上依次排开，并且准备了三份新买的牛皮纸文件夹。 第一份：12月10日学业水平测试四门学科的备考资料与模拟题 第二份：西点中文网《大棒打妖人》日更连载字数要求降为4000字 第三份：元旦晚会表演节目原创歌曲《等你下课》吉他与钢琴伴奏及演唱 整理好最近要做的事后，陈光耀的压力一下子就减低了不少。 此刻，他完成了今日份的网文更新，又在作者后台另外开了一篇单章。 内容就是一个自我介绍以及最近为何减低更新字数的原因。 写完后点击发布，本来以为会有读者上来谩骂的。 未曾想，不过五分钟，书评区就一下子多了靠近两百条新增评论。 “什么？作者还在上高中？” “假的，这小说怎么看都不是一个高中生写出来的，是不是为偷懒找的借口啊。” “不是的，我证明光之子说的是真的，因为我今年也要小高考，而且从这篇单章来看，作者很可能跟我是一个省份的，不对，我从一些细节能够猜出，作者应该就是苏木省的！” “我擦，牛掰，如果这是真的不是随口乱掫的谎话，那这本小说可真是牛大发了。” “惭愧惭愧，我一直看的是盗版，没想到作者只是一个高二学生。我一个快30的人了，还在天天混日子。不多说了，全订补上，另外，我也要认真开始工作了！” …… 陈光耀看着这些新增评论一时半会不知说什么才好。 因为一直在网上写作，个人信息其实最好不要随意泄露。 这下小高考一事似乎已经被有些人猜出了自己所在的省份。 万幸苏木省是一个人口大省，光是地级市就有十五个，更不要算其他县城了。 不过凡事都有两面，并非都是坏事。 今天多亏陈光耀的坦诚，本来每天能够看一万字更新的读者们，字数下降后反而没有来责骂，更多的都是让他好好准备考试，学业为重。 另外，原本很大一部分看盗版的书友也突然良心发现，从其他网站上赶过来贡献了正版订阅。 后台均订两千多只不过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就直接冲破了三千大关。 《大棒打妖人》也在今晚十二点前收获了一枚红光闪闪的精品徽章。 一直沉默着追更的不语大神在看到今晚的最新更新后，又充值了一万块以资鼓励。 而同样在仙侠分组，去年以一本《灵剑风魔路》一书封神的新晋大神云深不知处此刻也冒出水面，给陈光耀的这本书上了一个一千块的盟主。 他原本并不看好陈光耀的这种写法，因为写作天赋很高，所以自带一种与生俱来的傲慢。 但是随着字数更新，他的偏见逐渐得到改观。 特别是当今天得知，该书作者的真实身份竟然还是一个在校学生后。 他的最后一点骄傲全都风吹云散了。 除此之外，云深不知处还想加个好友，同陈光耀认识认识，交流交流更多关于故事创作的事。 第27章 忙里偷闲的约会 周四，曲州二中，高二（19）班，体育课。 从昨晚凌晨开始下起了连绵的秋雨，一直持续到了第二天仍旧未有要停止的意思。 上午第四节课是体育课，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体育老师临时安排成自由活动。 一方面，不喜欢运动的同学可以留在教室里看电影，由班长到老师办公室里拷贝的最新科幻大片放到班级投影来观看。 想要活动下胫骨的同学就被安排在了室内篮球场里，打会儿篮球或者垫垫排球之类的都可以。 陈光耀所在的重点高中有一点好处，就是无论什么时候，体育课都不会被其他学科的老师占用来教书。 这还得得益于这所学校的一位副校长。 他认为学生首先得身体健康，其次才是学业有成。 换另外一句话来说，便是“文明其精神，野蛮其体魄”。 一个健康的身体与大脑，才是一生学习工作的前提与基础。 “老陈，走，3对3。”李奥拿着篮球同陈光耀招呼道。 “行，没问题。”陈光耀最近好久没有打篮球了，再不运动感觉骨头都要生锈坏死了。 “陈光耀！你那政治都背好啦？”夏欣冷不丁地从教室里的某个角落走来。 “额，我下午再背。”陈光耀有些为难地摸了摸后脑勺。 “下午？下午不还有别的事，现在正好有空，为什么不赶紧利用起来。”夏欣说着，手头边从陈光耀的座位上取出一本政治复习资料汇总。 “呵，行啦，你老婆都发话了，还是乖乖听话！耙耳朵·陈。”李奥用余光撇了一眼夏欣，然后一脸坏笑着同陈光耀说道。 “别几把胡说八道，体育老师还在讲台上坐着呢。”陈光耀神情严肃地提醒道。 “这有什么的，行了，我不拉你去打篮球了，搞不好到时候她又来找我麻烦。”李奥面向陈光耀挑了下眉毛，同时眨了眨眼，随后就跟班里的另外几个男生去篮球场了。 “李奥这人的嘴真欠！”夏欣走到陈光耀的身边，看着教室外离去的李奥的背影，小声嘀咕了一句。 “唉，别说这个了。那咱们开始复习？”陈光耀情绪有点低落，他的心里其实还是想去跟李奥他们打篮球的。 毕竟一场酣畅淋漓的3对3半场篮球赛，很是解压。 “嗯，不过教室里面在放电影，有点太吵了，咱们去科学实践楼里的羽毛球场背？”夏欣转头看了下教室前方的投影仪，讲台旁边的两座音箱此刻正在激烈地共振。 “去外边？”陈光耀抬眼看了下楼外露天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对啊，这不是教室里面太吵了吗？”夏欣有个路人皆知的小心思，那就是她想独自跟陈光耀待一会儿。 “行，那咱们顺道去小卖部买两杯热奶茶。”陈光耀感觉有点渴，同时也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所以总是感觉身上冷兮兮的，空气还特别潮湿。 “好啊，正好要顺道经过小卖部。”夏欣同意了。 · 二人买好奶茶后就朝科学楼走。 一路上，夏欣的双眼始终在偷偷地瞟陈光耀的脸。 “怎么了？我脸上哪里脏了吗？”陈光耀发现了。 “没，没有。”夏欣慌地赶紧否认。 “害，我还以为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呢。”陈光耀伸手擦了下脸颊。 “对了，这次小高考四门功课要是全部通过，而且都达到了4b的话，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夏欣为了缓解尴尬，赶紧岔开话题。 “请你吃顿饭啊，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么？”陈光耀老直男了。 毕竟没有什么大事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 一顿不够，那就吃自助餐，买完票进去敞开肚子随便吃，吃到吐为止。 “我又不缺这一顿饭，换个别的。”夏欣对此不大满意。 “换个别的？那你喜欢什么，我送你。价格在两千块钱以内我都可以接受的。”陈光耀写书挣钱了，所以不再跟以往那样吝啬。 毕竟夏欣是真心帮助自己，哪怕多花点钱也是值得的。 “不用这么贵，而且我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夏欣哪里要礼物啊，她是想要陈光耀这个人。 并且夏欣的家里条件也不错，父亲在曲州当地的医药公司当总经理，母亲则在曲州艺术学院里教形体与表演课。 虽然跟那些开厂开公司的大老板家庭相比还是要差很多，但若是同普通工薪阶层的家庭来比，还是要富裕不少的。 所以夏欣对于物质从来没有什么感觉。 因为从小到大，父母基本上有求必应，再加上教育有方，所以并不是个势利的女生。 “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去天上摘颗星星给你？”陈光耀无奈了。 他穿越前也有过好几段恋爱经历，其中对于某个心智特别幼稚的姑娘，动不动就同他玩猜谜，平时聊天总是随便，都行，无所谓，你看着办！ 真的有把陈光耀搞怕了。 所以这一回穿越后重新再走一遭，他一定会避开同这类女生打交道。 不是耐心不够，就是已经尝过她们的苦了，所以本能地会想要回避。 “哈哈，你要是摘的到，那也可以。星星什么的，有点浪漫哦。”夏欣眼里放光了。 尽管她知道陈光耀是在同她开玩笑。 “摘不了摘不了，你给我屁股底下塞一个窜天猴，也许能飞到天上去。不过我就回不来了。”陈光耀继续展示自己的奇怪脑洞。 “那不行，我不允许你离开我。”夏欣急了，伸手去拽陈光耀的袖子。 这一下可是把陈光耀整不会了。 “喂，我好像知道我要什么了，你低头过来，我悄悄告诉你。”夏欣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什么？就这样说，这里又没人。”陈光耀没明白。 “哎呀，我叫你低头就低头，怎么那么多话呢！”夏欣伸手一把拽住陈光耀的衣领往自己这边拉。 “好好好，你别用力扯了，衣领要扯坏了。”陈光耀连忙服软，然后很自觉地把头低下来。 夏欣身高在165左右，陈光耀净身高178，加上穿的鞋子有气垫，所以妥妥的一米八。 “我想——” 夏欣说着，脸并没有朝着陈光耀的耳朵方向去，而是一个急转弯，吻住了他的嘴。 “咻——啪！” 陈光耀吓得把手中握着的奶茶给打翻了。 同时一道被打翻的，还有原本一直很平静的心。 “噗通，噗通。” 感觉心脏跳得好快，陈光耀的双耳后跟秒速红透了。 屋檐外，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空气很冷很潮湿。 但是室内羽毛球场里却烧着两团青春的火。 火苗虽小却无比炽热。 第28章 初吻丢失 一吻过后，陈光耀像是被盗圣白玉汤用葵花点穴手给定在了原地，丝毫不得动弹。 对面站着的夏欣也慌了。 她显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勇敢镇定。 此刻，室内羽毛球场旁的大理石砖上撒了一地的奶茶和珍珠，夏欣低头看了一下狼狈肮脏的地面，猛地意识到该做点什么。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去教室拿拖把。”夏欣把手里的奶茶递给陈光耀后，就一个箭步冲入了雨幕里。 留在原地静等的陈光耀头脑放空了一会儿后，魂儿终于回到了肉身。 渐渐地，也重新拥有了肢体的控制权。 他此刻受到的刺激远比预想的要大，只觉得整个身子，从头到脚都在发热，且热到发烫，感觉如果现在有个路人经过，朝他脑门上扔块冰冷坚硬的年糕，瞬间就软炸了。 “她怎么敢的啊——” 陈光耀伸手擦了下嘴，默默吐槽了一句。 随后提腿朝门外走。 室外忽的一阵冷风袭来，终于是给快要过载的陈光耀散去好大一团热量。 五分钟后，夏欣拎着拖把跟扫帚簸箕冲了过来。 “我先拖，然后你把那些珍珠打扫一下。”夏欣说话时眼睛始终不敢抬头看陈光耀，她有点做贼心虚。 “好。”陈光耀也秉持着相同的默契，等夏欣先把奶茶给拖干净，他才上前来扫沾满了灰尘的珍珠。 一阵忙活完后，二人满身是汗。 “咳咳，你还好。”夏欣关心地问了一句，但是双眼还是看向地面。 “什么还好？”陈光耀在装糊涂。 “啊呀，你烦死了，不和你说了。”夏欣害羞地先行离开了。 陈光耀又被丢在一边。 麻蛋，这姑娘也太不负责任了，夺了人家的初吻立马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光耀长叹一口气，接着摇了摇脑袋，也跟着走出了科学实践楼。 · 接下来的半天里，夏欣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往路过陈光耀的座位旁，总是会有的没的闲扯几句。 可整个下午五节课的休息时间，她都一个人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复习着功课。 即便是有其他女生找她一起去上厕所，她也摇摇手拒绝了。 女生都这样吗？ 陈光耀抬头观察了夏欣好一会儿，在心中如是问道。 既然没能力承担后果，为什么要做这样大胆的事？ 青春的懵懂？ 还是单纯的荷尔蒙支配大脑？ 啧啧，搞不懂。 陈光耀再次摇头叹息，随后也不再纠结，拿出一本写满了资料的笔记簿，翻到空白页开始写今日份的网文更新内容。 最后一节自习课上，同桌李奥把上次陈光耀交代他的事情给办成了。 也就是那首周董的《等你下课》，钢琴行的周老师果真是专业音乐学院毕业的。 在看了这首完成了九成的曲子后，花了半天工夫就给续上了前奏、间奏与尾调。 “老陈，怎么样，哥们办事靠谱不？”李奥得意地望着陈光耀问道。 “嗯，谢谢你了。”陈光耀明显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 这倒不是在装高冷，主要是今天已经受过更大的刺激了。 此刻即便看到非常完美的乐谱完整版，也全然没有欣慰的表情。 “怎么了你，感觉今天不在状态啊？”李奥察觉出了反常。 不过陈光耀并未理会，只是埋头修改着小说章节。 “额，你别不理我啊。让我想想，不会是你老婆要跟你离婚了？”李奥的脑子里总是先想到男女之事。 “别胡说，我什么时候有结婚过？”陈光耀对此不大开心。 “呵呵，那就是被人家甩了。”李奥继续瞎猜道。 “不是，哎呀这件事你别管了，跟你也没什么关系。”陈光耀不想聊这个话题。 他倒不是对李奥有意见。 他是对夏欣有意见。 为什么强吻了自己之后就装路人？ 到头来，还是因为无聊了找他寻开心？ “噢哟，好了好了，我不问了。今天晚饭吃什么？”李奥知趣地岔开话题。 “你去吃，我没什么胃口。”陈光耀冷冷地回道。 “别介呀，小心把胃给饿坏了，我爸就是因为饮食不规律，导致现在得了很严重的胃病，光是医生开的胃药就十几种。 你再怎么难受，也要按时吃饭。特别是胃这个器官跟人的心情有很大关系。心情不好更要吃饭！” 李奥是真的在关心陈光耀，而不是那种只顾玩乐的酒肉朋友，表面兄弟。 “我知道了，那你待会儿给我带份粥。”陈光耀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向无关的人乱撒气，重新整理了情绪后平缓地回道。 “这还差不多，那就给你带份皮蛋瘦肉粥？” “好。” · 深夜十点，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洗完澡就把今日的不快给忘掉一大半了。 果真现在发生的事应了他最初的判断。 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业为主。 校园恋爱都是狗屁，无非是青春期的男女为了在无聊枯燥的学习生活中，硬生生编织出的润滑油，调和剂。 一个个十几岁的小孩，哪里懂什么是喜欢，什么又是爱呢？ 倒头来还是随心所欲地做事，开心了就你侬我侬，新鲜感过了就直接装没有交集的路人。 操，早知道最早就应该拒绝她的。 陈光耀还是一如既往地暴露出性格弱点，做事前优柔寡断，左右为难。 等到事情出现一些插曲或者没有按照既定路线前行，就重新否定掉已经发生的一切，进而开始责怪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无能还没远见。 这就像是人类这个群体，总是在不断地重复过往犯过的错误与罪状。 人类从历史中收获的教训，就是从来没能从历史中吸取任何教训。 活脱脱像是一只追着尾巴疯狂撕咬的傻狗。 陈光耀想到这些，不由得伸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拍了一下，振得电脑旁的台灯都开始忽闪忽闪的。 “算了，还是先把今天要上传的网文给整理好。” 陈光耀抬手拍了下两侧脸颊，重新抖擞起精神来，开始今天的工作。 西点中文网上，《大棒打妖人》当下挂在全站畅销榜的中下位置。 虽然均订已经过了3000大关，但因为这段时间更新字数太少，所以销售成绩异常疲软。 陈光耀也暂时顾不上这些，他更新完今日的4000字后，就立马将电脑关了拿出四门需要小高考的学科资料与习题，紧张地开始备考。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三天前，西点中文网新晋大神云深不知处就已经在丘丘上向他发出了好友申请。 如今，那个放下面子来主动求加好友的傲慢大神，对陈光耀的这个行为非常不爽。 他实在不懂，一个初来乍到的新人，凭什么可以这样摆资格？ 可这件事实在是冤枉了陈光耀，他最近被学业和烂七八糟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压根没有心思在上社交软件看些什么有的没的。 一个可能朝向坏的一面的隐患就此于二人中间埋下了。 第29章 谁TM还不是个天才 清淼市，云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笔名云深不知处，代表作《灵剑风魔路》的作者本名叫赵庆，今年将将25岁。 别人正常大学毕业刚参加工作的年纪，他却已经是清淼市规模最大的文化传媒公司的创始人兼执行董事了。 他现在坐在老板桌后的座椅上抽着闷烟，两条犀利的倒八眉像是新开刃的宝剑，充满了锐气。 “一个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来的新人，还搁我面前摆架子？高中生写小说了不起啊？谁特么还不是个天才？” 赵庆愤愤地咒骂了一句，气的将刚抽到一半的烟非常随意地摔进了满是废纸的垃圾桶里。 “赵董，你这样会把垃圾桶点着的，要是没人在这可多危险呐！” 秘书王小姐刚一推门进来，就看见这个家伙又在耍性子了。 “倒点水不就得了，王思思，你别一天到晚地赵董赵董的叫，搞得好像我怎么你了一样。” 赵庆抬头朝正伸手在垃圾桶里捡烟屁股的王思思高声喊道。 “行了赵庆，嗓子矮一点，办公大厅里不少员工在上班呢。”王思思仍旧语气温和地回道。 “哼，我一个老板还需要在乎那帮打工人的心情吗？啊？一群靠我吃饭的fw饭桶，怎么了，我就要叫，我就要叫！” 赵庆的嘴脸异常可憎，如果王思思不是他的女朋友，她才不会这么有耐心地听他抱怨还没有一点意见呢。 “赵庆，不要给你脸不要脸啊，今天又是怎么了？一大早就开始撒泼卖疯？” 王思思见赵庆好话不听，脸色随即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本来柔和平静的五官一下子狰狞了起来。 她手上捡起的烟屁股被捏成了极小的一团。 赵庆见状，一个鲤鱼打挺似的坐正了身子，活像一个刚刚上幼儿园，不讲纪律被老师批评的大班儿童。 不过这也没办法，王思思在进入公司当董事长秘书前，是位职业散打教练。 赵庆虽然脾气不好，但是身子骨更差。 以前刚刚认识那会儿，因为不了解，乱开玩笑，之后把王思思给惹火了，直接抬起一脚，当场踢断了赵庆右胸三根肋骨。 按理说，这俩人的性格是根本不可能成为情侣的。 但谁让赵庆贼拉贱呢？ 越是对他百依百顺的听话姑娘他越讨厌，反倒是像王思思这种一点脸不给，生起气来直接上脚踹的女生却把他迷的死去活来。 这两人的情感故事，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恶人害得恶人治。 “你别露出那个表情好不好，我看了胸骨痛。”赵庆当场就怂了。 “原来你还是有记性的嘛。那我刚才跟你好好说话为什么不听呢？”王思思语气重归平缓，一边朝办公桌的方向走，一边顺手把烟屁股丢进了烟灰缸里。 “唉，这不是有个小子不识趣，惹到我了么。”赵庆说着唤醒了电脑桌面，把一直挂着的网页给打开了。 西点中文网——仙侠区——《大棒打妖人》——作者：光之子 “谁惹你了？”王思思不理解了，最近这一个月赵庆一直在公司待着，压根就没有出去见新客户。 “诺，这个作者。”赵庆一脸委屈地看着王思思，然后伸手指向电脑屏幕。 “他怎么了？一个小说作者，你不也是干这行的吗？”王思思看着网页上的信息，根本无法知道这人跟赵庆都发生了些什么。 “对啊，这小子是个高中生。但是小说写得非常不错，甚至连不语大哥都出来力挺他。 我前段时间一直没有注意到，也就是从上个礼拜开始我抽出点时间，把这本《大棒打妖人》的更新内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不得不说，写得确实好。” 赵庆如是说道。 “那不是挺好一件事吗？年少有为，怎么，你嫉妒人家啊？”王思思觉得这事也太离谱了。 “没有，我赵庆至于嫉妒一个高中生？老子上初中就已经在出版社龙头杂志上发表文章了，高中都特么出实体书了，我尼玛需要嫉妒他？！” 赵庆气得脸都憋红了，嗓门不经意间又拔的老高。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也是天才。我算是求求你了，说话嗓门低一点，我跟你离得这么近，耳朵都快要被震聋了。” 王思思摆出一个双手捂住耳朵的姿势，朝赵庆翻了个白眼。 “其实，我生气不是因为我妒忌。而是这个小屁孩不懂事！” 赵庆逐渐平复情绪，开始把自己前几天加对方好友却未被同意的这件事跟王思思复述了一遍。 “就为了这么点事？”王思思彻底无语了。 “什么叫这么点事？我是他前辈好不好！老子都不耻下问，礼贤下士，放低姿态地去加他好友了，加不加暂且不说，都这么多天了，居然连个回信都没有。这不是不懂事是什么？” 赵庆极其固执，而且对认准的死理一口不松。 “那可能是人家有事在忙，没有看见呢？你这人猜忌心怎么这么重？一个高中生，每天不要上学的吗？一天到晚就跟你挂网上看交友信息？” 王思思无奈地摇了摇头，赵庆这人长得帅而且少年得志，所以脾气差，心气高。 对于很多小事，稍微不顺着他的心意，就会摆臭脸，乱骂人。 在没认识她之前，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但还好心术没歪，不然也不会同意跟他交往。 现在又因为一件莫须有的事情在这里乱生闷气，属于死性不改。 总结两个字的话，就是——欠打。 “不是，我可有一直看他的更新时间，每天晚上定时定点，雷打不动的两章更新。这也不是没时间啊，为什么不上丘丘看一下信息呢？这点时间都挤不出来，怎么都说不过去？” 赵庆虽然脾气臭点，但还不至于做事不动脑子。 他已经有暗中观察这本书的更新好一段时间了，明明没有断更，也没有请假。 按照正常逻辑，每天都能上网会不玩社交软件么？ 一个学生会自律到这种地步？ 赵庆不信。 所以，他认为就是陈光耀故意的。 “行了，你起开到一边去。” 王思思不想接着跟他拌嘴，直接抬手示意赵庆从位置上离开，她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点中文网网页上，《大棒打妖人》照常更新着，非常规范的章节排布，唯独在一个礼拜前，有些突兀地多了一个单章。 王思思注意到后移动鼠标点开来看。 原来是作者因为要参加小高考，所以由原先的日更万字降低到每日四千。 “你看看，这不是因为他要参加考试了吗？你这人一天天地就在这里没事找事好了。” 王思思真想拽着赵庆的耳朵，再用两根牙签塞进他的两个眼皮里好好看看。 这么醒目的一个说明愣是装没看见。 “我知道他要考试，但是要考试为什么还能每天更新？王思思，你就没懂我说的点。算了，不想跟你说了。” 赵庆也没耐心了，又伸手从烟盒里取上一支烟，独自拿着到沙发上去抽了。 “行了，你别跟这件事纠结了。公司里最近的那个作品改编项目都谈好了吗？本职工作先做好，再去想这些额外的。” 王思思看了眼赵庆后，想到云深文化传媒公司最近一段时间新谈的影视化项目，随口提道。 赵庆没有回话，而是猛吸了口烟，眼神黯淡地朝着窗外长呼一口。 “没谈拢，他们最后又加价了，这帮孙子。”赵庆最近脾气变得格外暴躁，主要还是因为项目进展不顺。 “没事的，咱们再找下家。”王思思开解道。 “不用找了，这个项目我放弃了。”赵庆决绝地回道。 “不做了？那接下来的半年咱们怎么办？就靠那点广告策划？资金够周转吗？”王思思没懂，怎么这人又开始耍性子了。 “当然不够。但问题是，已经知道成功率不高的项目再硬着头皮做，到时候资金，人力时间全部投入进去了，失败了，咱们不还是得喝西北风？”赵庆在这一行混了七八年，论专业，王思思这个门外汉是不可能来指挥他，替公司做决定的。 “那怎么办？你这直接放弃当甩手掌柜也不是个好办法？” “所以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加这个毛小子的好友了吗？我想跟他谈谈《大棒打妖人》的影视化版权，趁着现在还没有大火，先用少量的钱吃下来。” 赵庆眼里放着光，他对于一个作品质量高低的判断极其敏锐。 这部小说的商业价值是无限的，只要合理开发，不是夸张的说，所产生的利润及其文创产品的一系列附加值，足够自己公司吃上十年都不止。 恐怕，还远远低估了！ 第30章 考试遇到碧池 当一个人全身心地投入到一件事当中，时间就会过得比往常要快许多。 三个礼拜，二十多天的时间回想一下，昨日备考的一幕幕画面依稀还在眼前。 今天是12月10日，苏木省高二年级学业水平测试的日子，也被叫做小高考。 曲州市第二中学门口，有序地停了数十辆旅行大巴。 不过，这些车并不是来接人旅游的，而是从该市总共八所高中分批次开来的。 陈光耀的考场安排比较幸运，仍旧在自己高中考试。 李奥运气就要差一些，按照学号被分配到了乡镇高中。 早上七点半，学校大门敞开，左右两侧站着十几个系着红色吊牌的老师。 陈光耀埋头走着，他的心情很紧张。 本以为再来一次，理当非常轻松自在才对。 可有一句话叫环境影响心情。 本来可能觉得这是稀松平常的一件小事，然而当周围所有人全部处于一种低气压的氛围下，你再怎么不上心，也会多少觉得有点难捱。 陈光耀感觉衣领上的纽扣系得太紧了，于是伸手去解开。 不料再一抬头，眼前冷不丁多出了一个人。 一席柔顺的金色长发，精致的五官，白皙到透出些微毛细血管的皮肤上缀着淡色雀斑。 是她——混血儿女神——竹内伶子。 她此刻正瞪着大眼睛盯着陈光耀看，表情似乎微微笑，但就是不说话。 陈光耀只用余光撇了一眼，就低头拿起手里的资料来看。 “怎么？装不认识我？”竹内伶子说着，上前一把夺过了陈光耀的资料书。 “还有一个半小时不到就要开考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复习，会不会有点太迟了呢？” 竹内伶子的口气带着挑衅意味，接着竟然把手头的资料书直接扔进了路边的垃圾桶里。 “你干什么？”陈光耀口气很冲，他知道这女生大概是个什么类型。 所以就算对方长得再漂亮，他也完全没兴趣。 因为这类女生的做事方式经常会让他感到生理不适。 “丢垃圾啊，怎么了，为什么不谢谢我呢？高二（19）班的陈光耀同学。” 竹内伶子的记性特别好，只是见过一次校牌就连人带名字全都记住了。 不过，这正是她的乐趣所在。 “我不认识你，请你把刚才丢在垃圾桶的书给我捡回来。”陈光耀伸手指着垃圾桶说道。 “哼，垃圾就是垃圾啊，都用不到了还留着干什么？你有超能力吗？能变废为宝不成？” 竹内伶子双手交叉着摆在胸前，把某个优势部位给人为放大了许多。 “碧池。”陈光耀直接开骂了。 骂完头也不回地走到垃圾桶旁，弯腰伸手进去把那本资料书给捡了出来。 万幸，上头没有粘上什么恶心的东西。 “你刚才说我什么？”竹内伶子没打算就此打住，她的兴致刚刚被吊出来，还没玩痛快呢。 “你都听到了，就不要装傻了。”陈光耀拍了拍书封上的灰尘，接着在考试教室前的花坛边找了块还算干净的砖石面坐了下来。 “哼，没看出来啊陈同学。看起来挺斯文的，没想到说话这么脏。”竹内伶子说罢居然极其淡定地在陈光耀的身旁紧挨着坐下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陈光耀也没心情看书了，直接单手撑住脖子，扭头盯着竹内伶子看。 “干嘛呀，我就打个招呼而已，至于眼神这么凶巴巴地盯着人家看嘛，我好害怕的。” “你怕什么？我还不至于动手打你。这张脸长得怪好看的，要是打坏了挺可惜的。” 陈光耀懂了，对付这类人你只要往后退一步，她就越得意。 反正考前再回顾一下知识点的计划已被打破，不如干脆想开点陪这位大小姐玩玩好了。 于是，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左手，掌心朝内将四指并拢到一起，用光滑的指甲盖沿着竹内伶子的右侧脸颊自上而下地划过。 最后，一把握住了她的右手猛地拽到自己的怀里，接着说道： “你最近是缺男人了？不要这么急嘛，等今天考完试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 陈光耀阴阳怪气地说着流氓话，目光未曾离开竹内伶子的脸半寸。 “我，呵，我会缺男人？” 慌了，竹内伶子在曲州长到这么大，还没有一个同年龄段的男生敢这样跟她说话，更过分的是居然摸了她的脸，现在还死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那你刚才扔我资料书是做什么？不就是想引起我的注意？” 陈光耀潜在人格被激发了出来，那个半阴暗半腹黑，蔫儿坏的小恶魔降临了。 “谁要引起你的注意了，陈光耀，你特么不是之前来找我说喜欢我的么？” 竹内伶子的话中带着颤音，她的眼神没有最开始那般自信了，而且被陈光耀握着的手有些抽筋，她猛地用力将其挣脱了开来。 然后用另一只手左右来回揉捏着右手被抓红的部位，进而抬头看向远方。 此刻，二人所在的花坛周围已经围上了一大群学生，其中有九成以上都是男生。 他们自然不是来看陈光耀的，那气氛未免也太焦灼了，很明显都是奔着这位罕见的混血儿女神来的。 “怎么了，人多了不好意思了？”陈光耀也意识到自己被围观了，但是对于刚才扔书事件他短时间内还无法释怀。 这个小仇得彻底地报了才行，绝对忍不到第二天。 “你在说什么啊？我不认识你。” 竹内伶子发觉有点玩过火了，立马站起身来想要逃离，但是很不幸运的是，她跟陈光耀在同一考场。 跑得了一时，跑不了这一天中的四次考试。 “别介呀，我答应你了，今天考完试就跟你约会！” 陈光耀故意放大嗓音，为的就是让周围聚集的同学全都听得到，让竹内伶子下不来台。 谁料，这个女生要远比他想的还要来势。 一般女生被这样戏耍了后，脸皮薄的当场就羞红脸找个没人的角落躲开了； 性格稍微强势一点的呢？会选择直接转过身来，走到这个令他难堪的男生面前破口大骂，再强势一些就额外附赠一记响亮的耳光； 但竹内伶子的段位显然已经到达了最强王者，再低也不会掉出傲世宗师。 她是怎么做的？ 她选择了微笑着走回来，走到陈光耀的跟前，随后踮起脚尖朝他的脸颊旁轻轻吻了一下后，贴着耳朵说了一句： “你特么给我等着！” 然后，装作什么事情都未曾发生过的样子，伸手帮陈光耀整理了下衣领和其下悬着的准考证。 全程始终眼含爱意，只是在要离开前装作不小心地狠狠踩了下陈光耀干净的球鞋，最后还要表演一个“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桥段。 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朝着教学楼东侧的公共卫生间走去。 学生围聚的中心花坛，独留陈光耀一人。 有点狼狈，有点尴尬。 但并没有输。 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罢了。 陈光耀冷笑了一声弯腰用手擦了擦留有竹内伶子鞋印的球鞋表面，随后又视若无人地看起资料书来。 但是，周围把这场戏从头看到尾的学生们全部炸了锅。 特别是男生们，他们怎么也想不通这么漂亮的混血儿女生会对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男生这么主动。 他们全都无法理解，自己同这个并不认识的陈光耀相比，到底输在了哪一点。 当中本来就跟陈光耀同在曲州二中念书的男同学更加诧异，因为外校的学生根本就不知道竹内伶子有多受人欢迎。 追求她的男生估计可以从曲州排到沪上。 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伶子同学交男朋友了呢？ 什么时候？ 因为什么？ 又到底看上了这个男生哪一点？ 本来今天是学生们小高考的日子，结果在考前还剩不到一个小时的准备时间里，全部乱了心神。 第31章 同坏女人宣战 小高考只考一天， 也就是上午两门，下午两门。 到了傍晚五点半，最后一门政治考试结束。 考场内的考生同监考老师同时松了口气。 陈光耀今天的发挥不错，四门学科的考卷中，大多都是比较基础的知识点。 这主要是因为学业水平测试并不是个淘汰赛，它的性质更接近于歌唱大赛的海选。 主要是筛掉一些过于离谱的考生，也就是那类什么都不会压根不学习的。 终考铃声打响，一直安静的考场教室里开始齐刷刷地发出翻动纸张的声音。 陈光耀在座位上静等监考老师，按照顺序依次收答题卡、试卷、草稿纸。 竹内伶子的位置在他的斜对角，老师刚一宣布可以离场了，她就面带一种异样的神情拿着透明文具袋朝陈光耀这边走来。 “一起吃个饭？” “好啊，吃什么？”陈光耀收拾整理完文具站起来后，极其随意地回道。 期间连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因为他知道这是一场表演游戏，就看哪边先崩溃求饶。 所以，做戏一定要做全套。 “那就食堂。”竹内伶子自打进入曲州二中以来，就没进学校食堂吃过一次饭。 但今天破了例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食堂里学生最多，而且还有老师。 “我没有饭卡，换个地方。” 陈光耀不是撒谎，他真没有。 饭卡所有学生都能办，但主要对象是住宿生；走读生要么回家吃饭，要么就去校外的餐饮街，大多情况都用不上。 “我问我同学借一张就行了，快点，她都在教室门口等我们了。” 按照竹内伶子示意的方向，门外露天广场中央，临近教学楼走廊的一棵香樟树下，果真站着一个女学生。 而且不是别人，就是之前一直同竹内伶子结伴而行，留着蘑菇头的可爱女生。 她叫邱敏，是竹内伶子的闺蜜。 “今天考得怎么样，伶子？你，你这是——”邱敏正常挥手打招呼，却发现今天伶子的身旁多了一个男生。 这个男生她见过，而且很熟悉。 他不就是那个早些时间获得《小说绘》趣豆奖征文大赛一等奖的陈光耀么？ “我考得还行，呐，跟你介绍一下，他是陈光耀，我，男朋友。” 伶子说话时还故意用肩膀靠了靠陈光耀。 这个举动令陈光耀只想作呕。 碧池果真都是同一所职业技术学院培训出来的。 这种技巧到底是怎么做到在各个平行世界同步的呢？ 陈光耀摸不着头脑。 “你好，我是高二（19）班的陈光耀。” 但一码归一码，演技绝对不能输。 “啊，你好你好。”邱敏懵了。 “小敏，咱们一起去食堂吃饭，你有带饭卡的？” “带了呀，怎么今天突然想吃食堂了，你之前不是说食堂里阿姨烧的菜，狗都不——” 邱敏话没说完，就被竹内伶子用手给捂住了。 “别瞎说，待会儿咱们还要吃饭呢。” “我知道了，那去二楼，一楼人太多。”邱敏明白了。 “不，就去一楼。”竹内伶子反驳道。 她的目的太明显了。 就差当众直接说出口了。 陈光耀心知肚明，他就是很好奇，这个碧池准备待会儿在食堂表演什么才艺。 茶艺？ aybe。 · 曲州二中，一楼食堂里。 果真如邱敏所说，堆满了密密麻麻的人。 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集油腻、烩菜、米饭蒸汽混合的怪味。 食堂的厨房门口还站有穿着吊带皮裤的大叔，一脸猥琐地边笑边抽烟。 每个取餐窗口，都传来相同刺耳的阿姨吆喝声： “同学，次什么啊？啊？这个，辣个，这个再来一点？啊呀，这个菜莫有了哇，给你舀点这个凑合一下好伐？” 非常强大的气场扑面而来。 乖巧单纯的学生只能被迫地点头、接受，随后像个机器人一样将饭卡凑到刷卡机上，发出“哔”的一声。 陈光耀所在的队伍，人还算少，但依次数来，前面也有接近二十个人。 竹内伶子到底还是娇生惯养的小公主，哪里受得了这种罪，满脸的嫌弃藏不住，只好皱着眉头伸手捂住鼻子。 “怎么，不舒服啊，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吃？” 陈光耀发现了，赶忙过来关心道。 “不，我没事，就在这里吃。”竹内伶子被这话一激，立马将手放下，重新挤出一个勉强的笑。 “轮到我们了！”邱敏站在最前边，转身朝身后二人喊道， “吃什么？” “你看着打，晚饭没什么胃口。”陈光耀回道。 “你呢，伶子？” “我跟他一样。” 于是，阿姨给三人打了三份一模一样的饭菜。 · 在食堂过道里大概徘徊了有三分钟，才终于在靠近后门出口的前端发现一个空位。 落座后，陈光耀不顾二位女生就先吃了起来。 邱敏也开动了，但是吃得很慢。 她从在教学楼那会儿就一直悄悄打量这两个人。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就是这两个人的行为以及对话都非常的别扭。 根本不像是一对刚刚恋爱的新人。 反倒是，有点像结了仇的冤家似的。 不过，她作为伶子的好闺蜜，即便真的看出些什么，也不好当着两人的面讲，所以就只好保持沉默，随时准备接话了。 “你怎么不吃啊？”陈光耀都快干完一半了，这边竹内伶子还是一筷子没动。 “我，我不太饿。”其实是心里嫌这饭菜恶心。 “别浪费啊，要不你问阿姨要个方便袋带回家喂狗？” 陈光耀开始发力了。 “我家没养狗。”竹内伶子没听出好赖话。 “那就带回去喂猪。”陈光耀继续加大攻势。 “我家也没有养猪！”伶子意识到了。 “那还是自己吃，毕竟你这么可爱的猪猪女孩，怎么可以不吃饭呢？” 陈光耀说着就上手了。 他这次没有用力，只是伸出左手到伶子的右脸颊上轻轻捏住一小块，然后左右来回抖了抖。 这一幕，让对面坐着的邱敏看到，一下子没绷住。 “噗”的一声，把嘴里的饭菜全都喷了出来，其中一片菜叶子还旋到了竹内伶子的发带上。 当下，竹内伶子的愤怒值已达9999了。 第32章 不锈钢甩棍 “陈光耀，你怎么可以，这样！” 竹内伶子猛地从塑料长板凳上站起，她没有选择辱骂来发泄这股愤怒的情绪。 而是用埋怨，并且非常自然地从眼眶里挤出了两滴泪水。 至此，以陈光耀所在的餐桌为圆心，约莫三十张餐桌间隔为半径的一片扇形范围内的学生，职工以及零星几位老师全都安静下来。 他们全将目光投向这里。 “我哪里又惹到你了么？我改还不行吗？” 竹内伶子说完台词，直接调转身子朝出口走，路途中还假惺惺地左脚绊右脚。 本在对面看戏的邱敏反应过来了，她立马放下筷子追了出去。 走之前还特别压低嗓音，叫陈光耀下次注意。 全场一片唏嘘中还间杂着诸多难听的词汇。 有嫉妒，有抱怨，亦有辱骂。 陈光耀都听见了，但没有作任何失态的动作。 只是埋头将三份不锈钢餐盘里剩余的饭菜统一归纳进一个当中，然后收拾完后走到碗筷区放好。 接着始终沉默直到走出食堂的后门。 他笑了。 · 晚自习第一节课，高二（19）班教室。 考完试后，同学们全都格外轻松，今日负责值班的是脾气温顺的语文老师。 他懂学生们的心思，所以根本没有管纪律，甚至还同靠讲桌的一排学生聊起天来。 剩余的其他同学，要么看起了课外书，要么趴在桌子上养神。 有些胆子大的低头玩手机。 另外一些八卦爱好者在聊今天发生的一件大事。 高二年级最受欢迎的女生竹内伶子恋爱了，而且对象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班上的陈光耀。 这个消息很快也传到了同桌李奥的耳朵里。 他有点难受，其中还夹杂了几分羡慕几分不解。 但是陈光耀又是自己为数不多的几个好朋友，所以他一直装作无事发生似的看着漫画书。 实则内心翻江倒海。 “你怎么不问问我关于伶子的事？” 陈光耀写完今日网文的第一章后，放松地伸了个懒腰，随后转身同李奥问道。 “我不知道该问什么。” 李奥放下漫画书说道。 “老陈，你为什么总是做些令我，也让大家完全意想不到的事。从写小说，到在征文大赛上获奖； 之后又跟着我学钢琴，结果不到一个月就能自己写歌，问题是写得还很像样； 再到最近跟夏欣暧昧，搞些有的没的； 直到今天，你居然跟竹内伶子谈起了恋爱。 我，我真的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李奥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地全部倾泻出来。 陈光耀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微笑着看向手头的草稿纸。 他知道一时半会儿很难把所有事情的细枝末节同李奥说清楚。 但是不讲一点的话，他同李奥的关系，怕是会产生巨大的隔阂。 也许，有一定概率就此别过；成为路人还是个好结果，就怕翻脸成仇家。 “我跟伶子，其实是在演戏。” 陈光耀思忖了一会儿，说话了。 “演戏？哼，老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会相信这个？” 李奥笑了。 “不管你信不信，但我说的是真的。今天上午考试前，我跟她发生了一点小冲突，之后我说了些难听的话刺激了她，然后没过多久，伶子就宣布我是她男朋友了。” 陈光耀平静地娓娓道来。 李奥摇了摇头，沉默。 “我知道你不会信的，但这就是事情的真相。我可以同你直说，我对竹内伶子没有兴趣，包括咱们班的夏欣，也完全没有要跟她们在一起的想法。” 陈光耀说罢，重新摊开一张空白的草稿纸，开始接着前面写接下去的小说内容。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找这两个女生的乐子？” 李奥语气变了。 “你误会我了。要找乐子，也是这两个女生在找我的乐子。” 陈光耀对之前发生的所有事都看得格外真切。 两个被学业困扰到无处宣泄的女生，需要对生活重拾勇气，所以找个顺眼又好说话的男生排解空虚罢了。 小孩子，哪里懂什么是爱？ 一时的新鲜感，好玩而已。 “说得好像你还受委屈了。算了，不聊了。” 李奥不想说话了，他对陈光耀很失望。 · 第一节晚自习结束，中途有一刻钟的休息时间。 老师散场后，高二（19）班教室的门口开始逐渐聚集了许多人。 他们中最核心的一部分，是竹内伶子的追求者，另外跟着一道来的，看热闹的居多。 “陈光耀，哪个叫陈光耀？”一个身条粗壮的黑胖子带头进来找事。 同桌李奥率先反应过来，当他起身看到那个黑胖子后边跟着根本看不到数量的尾巴后，十分谨慎地把手伸进了书包里，从中抽出一根不锈钢甩棍。 拿到手后悄悄将其别在了后腰上，走上前去。 “找他干什么？”李奥的个子比陈光耀还要高些，约莫185的样子。 因为发育的晚，所以在小学初中读书时，没少受人欺负。 渐渐地，他学会了自我保护。 这根别在后腰上的不锈钢甩棍就是他被打了好多年后，选择的应对办法。 尽管不文明，又暴力，还有一定的危险。 但是格外好用。 至于真的一时激素上脑下手重了，他也不怕。 李奥家有的是钱。 “就你特么叫陈光耀啊？”黑胖子鼻孔看人，尽管李奥的个子比他高挺多，但是未曾有要退缩的意思。 “我不是，但是我警告你们不要在学校惹事。”李奥说完朝前迈了一步，低头用脑门顶住了黑胖子的额头。 “李奥，这事跟你没关系。” 陈光耀前脚跟后脚，上前一把把李奥给拽了回来。 “我是陈光耀，各位同学，找我有什么事吗？” “哼，来，你跟我们出来。”黑胖子上手就来拉陈光耀的衣领。 但是被李奥给挡住了，他直接从后腰抽出那根不锈钢甩棍，紧紧地顶住了黑胖子的腹部。 “说话就说话，你这猪脑袋今天不想被开瓢，最好还是把态度放端正一些。学生来学校是学习的，不要学社会上的人做事。 第一，你学不会； 第二，你特么也玩不起。” 第33章 解围的篮球队队长 李奥带着不锈钢甩棍放的狠话，对于一些硬骨头，恐怕是没什么效果的。 可惜，黑胖子身后的跟班尾巴，有接近九成五都是没用的草包。 他们本来就没想做什么，只不过是人多壮胆，然后借着众人之势来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而已。 “李奥，把甩棍收起来，都是一个学校的同学，没必要搞得这么紧张。” 陈光耀说着上前握住了那根不锈钢甩棍，他倒不怕出事。 主要是这件事本来就跟李奥没有关系，他一个外人何必把核心矛盾揽在自己身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真遇到些不讲道理的nc，起了冲突的话，轻则学分警告，重则开除学籍。 这一件原本连个屁都算不上的小事，犯不着。 “你别几把在这里装好人，我们来找你，你心里没点数？”黑胖子可没想找个台阶下。 他仔细看了看李奥跟陈光耀，觉得两个人有很明显的差距。 陈光耀个子要稍微矮一些，而且从长相来看，应该属于比较好说话的那种。 所以，黑胖子决定硬到底。 “呵呵，那这位同学，我陈某人到底做了什么，废得着这么多人一起结伴来看我么？” 陈光耀走出了教室，来到走廊里。 抬眼一瞧，外边围着百来号人。 高矮胖丑，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 看来女生长得漂亮也不见得都是好事，瞧瞧这帮追求者，有一个长得像人么？ 陈光耀笑了，不是他心里优越。 就算他没跟竹内伶子搞了今天这一出，就这些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下水道生物，那更加不可能配得上了。 “你到现在还在装？在学校食堂里，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把伶子弄哭，然后也没跟上去道歉，你觉得这件事你做的很对？” 黑胖子说话咬牙切齿的。 不过，在叫伶子的名字时却格外温柔，仿佛真的是她的宝贝一样。 陈光耀想吐了。 但忍住了。 “我不道歉又有什么问题吗？竹内伶子是我的女朋友，她再怎么样，也是主动来追我的。你们又都是她的什么人？同学还是朋友，还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 陈光耀心平气和地问，本来他想说这些家伙是不是伶子家养的狗，可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毕竟这句话要是说出来了，今天这件事就别想着好好解决了。 “我们是伶子的坚实支柱！陈光耀，谁给你的脸，伶子什么时候又成了你女朋友了？” 黑胖子说这句话是心虚的。 “我不是，难道你是？今天上午就在这个广场上，伶子可是当着很多人的面亲了我哦！如果你没看见或是没听说，不妨随便找个人问问。” 陈光耀一下就找到了事件的根本核心。 也就是道德至高地。 只要他跟伶子表面情侣关系能被人承认，那么这些外人，就算是狂热的追求者，也不好在道理上找他的麻烦。 毕竟，人家郎才女貌，轮得到你们这帮妖怪来反对？ 你配吗？ 黑胖子被干沉默了。 这发连环击一并还附带禁锢效果，这么粗壮的糙汉子愣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不知道该怎么接。 上午考试前发生的事，很多人都知道。 不光是曲州二中，就连同当时在场的外校学生也全部看在眼里。 自己又该怎么反驳呢？ 好像，根本就没法反驳。 除非，竹内伶子当场出来否认。 “陈光耀，我是你女朋友，你就可以侮辱我了吗？” 女主登场了。 竹内伶子原来一直就混在看热闹的学生堆里，她是来看陈光耀出洋相的。 没成想，这帮追求者全是满脑肥肠的好色之徒，好色就不说了，问题是脑子还笨。 连找麻烦都不会找。 “哟，你怎么来了？” 陈光耀很意外，但他心中对此又产生了新的联想。 感情，这一出好戏都是设计好的。 竹内伶子为了报那摸脸之仇，从开始就一直在酝酿，直到傍晚在学校食堂里上演一出梨花带雨的戏码，最后顺理成章地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 没有任何一种女人比长得好看的碧池更懂男人的心。 所以，因为有把握，竹内伶子才能得意且自信地同陈光耀说出那句——你特么给我等着。 “陈光耀，你不要以为我多么在乎你，你瞪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追我的男生有多少。如果你不珍惜，我随便就可以，不对，我立马就能找到下一任！” 竹内伶子是在给她的狗们喂狗粮了。 这是发起进攻的信号。 “好啊，那你不如现在就把我甩了。我觉得今天这个胖哥挺不错的，要不你们俩在一起？” 陈光耀没在怕的，他立刻找到了竹内伶子话语中的漏洞。 想要借刀杀人？ 那就顺着你的意思走，眼前这位黑胖子满脸痘痘，头发看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天没洗了，要是漂亮的竹内伶子能够当场亲他一口，陈光耀跪下来给这俩人磕头都行。 就怕你不敢！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我从今往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竹内伶子慌乱了，她可不想在黑胖子的疙瘩脸上重演上午跟陈光耀的画面。 如果这样做了，她一定会做上一整年的噩梦。 “伶子，伶子！” 黑胖子和其后一众追求者看到竹内伶子气呼呼地立场后，赶紧高喊着要去追。 只不过，没一个人正敢上的。 众人的女神再一次被冒犯了，他们这些犬奴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黑胖子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本来还有些担心害怕的。 这一刻，因为伶子的离场，彻底解放了他脖子上的项圈。 只见一个迅猛的直拳挥出，陈光耀的鼻子当场喷血了。 “你们想干什么？” 李奥在一旁终于看不下去，拿着甩棍就要上去揍这帮憋怂。 可惜，寡不敌众。 众人忽的像是一堆山鸡群里撒了一把面包虫，全然围作一团。 看起来像是在打架，其实就是人推人，互相挤，嗓子倒是喊得震天响。 陈光耀被黑胖子单防，他不想打架。 这绝对不是害怕。 只是因为，他还有牵挂的人。 现在是晚上八点不到，家里的姐姐陈直肆可能才从少年宫下班到家，匆匆忙忙地随便吃点就又开始做针线活。 背后站着这样一个勤奋且爱他的女人，陈光耀怎么可以在学校惹事？ 就在场面陷入一片混乱时，从篮球场附近走来一小队人，大约十来个。 他们是曲州二中校篮球队的队员。 当中，领头的大高个足有两米，身材魁梧，干练的肌肉就像是一副贴身铠甲一般。 他刚刚结束完今日的训练，正带着队友喝着冰镇汽水有说有笑。 流着一脑门子的汗正打算回教室好好休息一下，没成想眼前发生了这么一堆糟心的事。 “你们特么在这里干什么？啊？”带头的大高个队长叫吴正义，也是高二（19）班的。 他跟陈光耀是小学同学，以前还做过一段时间的邻居。 那个时候陈光耀的家庭还没有破裂。 当吴正义拿着换下来的脏t恤擦着脑袋时，他看到了被堵在后门口的陈光耀，出于之前的友谊，他喊了这么一嗓子。 全场人都安静下来了，他们面面相觑，非常懂事地给这帮校篮球队队员让路。 所以，有的时候，你不得不承认，肌肉特么就是真理。 第34章 夏欣哭了 “妈的，一大坨人堵在这里干什么？都没事做了？”吴正义见这乌泱泱的一群人还是没有要散场的意思，又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补了一句。 人群中，有识趣的朝外边走。 渐渐地，一个接一个，围在广场上一大帮子的跟班和看热闹的陆续散开。 最后只留下临近几个班的同学，还有黑胖子的核心队友。 “你看什么看，我说的人不包括你是？” 吴正义觉得有点搞笑，面前站着的那个黝黑胖子居然一动不动的。 他两步跨上去一把拽住了黑胖子的衣领，吼了一句：“欠打？” 黑胖子有点晃神了，眼前这个魁梧得如同猩猩般的大高个他认识。 校篮球队的主力队员兼队长吴正义，因为身体极其夸张的优秀素质，现在在队内主打中锋。 而他身后站着的一队人，分别是一米九八的大前锋，一米九的控球后卫，一米八五的得分后卫以及一米七五的小前锋。 一个个肌肉附体，从头到脚都朝外扩撒着扑鼻的荷尔蒙。 “没，没有，我不是来找你的。”黑胖子服软了，不过他并不想就这样放过陈光耀。 “找我兄弟麻烦也不行！” 吴正义一眼就看出这黑胖子是在找陈光耀的麻烦，所以非常上道地给之前的好友解围。 “哎哎哎，老吴，你特么跟这个山芋废什么话，干他就完事了。” 身后一米七五的小前锋，别看个子小，脾气贼拉暴躁。 他就不懂了，居然还有这么不懂眼色的人。 都已经给台阶下了还不下，非得拳头上脸出点血才肯回头？ “光耀你没事？” 吴正义转头看了下门口站着的陈光耀，他细心地发现其鼻孔下方淌着两条早已凝固的紫褐色血斑。 “没事，流了点鼻血而已。呸，咱们打篮球那会儿，手指骨折不比这个严重？” 陈光耀不想把事情闹大，毕竟待会儿就要上课了。 教学楼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马上就要来了。 “行，你们赶紧从哪里来回哪里去，以后别让我在高二（19）班门口撞见你们，听懂了吗？” 吴正义的目光由远及近地扫过那一排人。 “懂，懂了。” 黑胖子这下知道再不收场，面前这帮篮球队的体育生一定会把他的脑袋当篮球给扣进广场中心栽着的香樟树树杈里。 于是，带着他一起来的同学，小跑着离开了。 小前锋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在对方临走前，找了一个离自己最近的上前就是一个猛踹解气。 “行了，你们也都各回各班，从明天开始，训练增加半个小时，元旦后的市高中联赛就要开打了，别特么再跟之前那样混日子。” 吴正义看这件事终于结束了，转身同他的队友们说道。 “知道了，队长！老吴，我明天早上有点事，能不能晚点到。” 小前锋走上前来想要拍一下吴正义的马屁。 “滚你丫的，就你小子最会偷懒。” 话撂没一分钟，上课铃打响了。 · 今日的一场风波终于有了妥善的结尾。 陈光耀心神未定。 他从见竹内伶子的第一面起，就知道这个女生不好惹。 可还是远远低估了对方作妖的能力。 如果知道会有今天这样的事发生，他是打死都不会去反击竹内伶子。 就因为上午摸了一下脸，后续牵扯进了前前后后百来号人。 而且还顺带欠了好几个人的人情。 同桌李奥就不说了，这个朋友，不对，是兄弟！他没有因为一个女人而彻底同自己翻脸。 反而在事情找上门来后，第一个上去帮忙。 然后是曾经的小学同学兼发小吴正义，尽管到了高中，二人没有走的很近。 但是过往的纯真友谊，人家还是记在了心里。 当这场闹剧发生时，没有装作一个路人。 而是利用自己职位的优势，带着篮球队的朋友吓退了那帮憋怂。 陈光耀对此心存感激，在这节晚自习开始到一半，他就递纸条给后排独座的吴正义打招呼，提议校篮球队队员一个月的饮料钱他包了。 吴正义也是个非常爽快的人，露着牙齿大笑着点头同意了。 剩余的不到半小时里，同桌李奥难得地先开口道：“老陈，你好像没有骗我。” 陈光耀还在用餐巾纸擦着鼻子，那黑胖子下手有点重，鼻梁虽然没有被打歪，但是里边破了好多毛细血管。 “什么？” “竹内伶子的事，你确实没有骗我。” 李奥目睹了全过程，他第一次看见那个漂亮的混血儿女神居然会是这般嘴脸。 他到底还是年轻了。 “唉，事情都过去了。你要是还准备追，那就追好了。反正我已经给你趟过一次水了，你注点意。” 陈光耀不想聊那个碧池，他觉得今日会造成这么大困扰，主要是因为自己明知故犯。 早些时候明明可以有很多种方法避免，可最后还是意气用事，自以为是地耍了些小聪明，结果到头来牵扯了几位无辜的朋友。 “我不想追了，但是元旦晚会还是照常参加。” 李奥好像找到了新的方向。 “哦？为什么？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就要死磕这一个了么？唉，别轻易放弃啊，我跟你不一样。人家这样闹，是因为我上午得罪她了，你跟竹内伶子又没有发生什么摩擦，她不会这样搞你的。” 陈光耀没想到最早苦口婆心地有劝过李奥，对方不是一个简单的女孩。 如果要追求，特别是近距离接触相处后，在心机这一块儿一定会吃大亏。 不料，自己被人揍了一脸鼻血后，反倒是把李奥给打醒了。 “我不喜欢她这种性格。行了，这个女生的事咱们就当过了，以后先为自己着想。额，你之前写的那首歌《等你下课》，我前段时间每天回家都会弹上一小段。说实话，还挺上头。” 李奥岔开话题。 “那当然了，你也不看看是谁写的。” 陈光耀所指的肯定不是自己，而是年少有为，才气逼人的周董。 “哈哈，看你那得意样，不至于。” 李奥也终于打开了心扉。 兄弟二人因为一个女生所产生的隔阂似乎是消除了。 · 晚上，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照例更新完每日章节后，登录了快有一个月没上的丘丘。 结果，一打开，扑面而来弹出了几十个好友申请。 发出者都是同一个人——云深不知处。 “这是？哪位？” 陈光耀给鼻孔塞了两张餐巾纸，一头雾水地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陌生的昵称发呆。 不对，感觉在哪里看见过。 陈光耀闭眼开始在脑海中搜集跟他有关的信息。 不多时，一本书浮现在了眼前——《灵剑风魔路》！ 这个难道，不会？ 陈光耀隐隐有种预感，但不是好的预感。 他认出了这个笔名，正是最早在李奥那里有借来看过的仙侠畅销小说的作者。 怎么突然来加我呢？ 陈光耀不记得之前有跟这位大神作者产生过交集，于是他带着不解打开了《大棒打妖人》的网页端，一边查看更新章节，一边在粉丝值排行榜上随意地浏览。 结果，一个相同id的昵称出现在盟主序列里。 糟了！坏事了。 原来又是一个像不语大神热心的前辈，唉，最近实在是被考试忙得焦头烂额，没想到居然错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陈光耀越想越后悔，赶紧点击了同意。 五分钟后，好友终于加上了。 但是对方不在线。 现在时间又太晚了，陈光耀也不好意思打扰，思前想后考虑了半天，还是敲开对话框，发了一句谢谢。 · 周日中午，高中生难得的半天休息开始。 按照原计划，陈光耀还是要跟李奥一同到文化路上的钢琴行找周老师练琴，不过，许久没有搭理自己的夏欣鬼搓搓地出现在了二人面前。 她是来找陈光耀的。 “你又想干什么？” 陈光耀不想搭理女生了，谁也不想搭理。 无论是眼前这个帮过自己复习功课的夏欣，还是那个得了公主病，一副高高在上姿态的竹内伶子。 女人，都是祸害。 “我想找你说点事。” 夏欣说话的声音很低，看上去情绪也同样低落。 “我不想听，咱们以后还是别来往了。”陈光耀说罢就拍了下李奥，示意赶紧走。 “别，我知道我之前对你做的事有点冲动，但是你听我解释！” 夏欣想要挽留。 可陈光耀并没有驻足停下。 这时，一旁的李奥说话了：“你还是跟她把事情说明白，毕竟夏欣跟那个伶子还是有本质上的不同的。她可没有找人来搞你，相反的，小高考前是谁天天挤出自己的时间来帮助你复习功课，老陈，你可别当负心汉啊！” 陈光耀听罢，也想起了夏欣的好。 李奥说的在理，夏欣确实跟竹内伶子是截然相反的两种女生。 一类就是纯纯的绿水池，另一类是真心愿意为所爱之人奉献的好女孩。 只是，方式有待商榷。 “那行，我留下来跟她把事情说明白，你先去周老师那儿，等会儿我自己打车去。” 陈光耀跟李奥打好招呼。 “行，你跟她好好说。没必要，都是一个班的同学。” · “昨天发生的事我都知道了。”空荡的教室里，学生都走了。 只留下夏欣跟陈光耀两人。 “什么事？”陈光耀漫不经心地玩着自动铅笔。 “竹内伶子的事。”夏欣回道。 “哦。”陈光耀极其敷衍。 “你别这样，陈光耀。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无论是学习成绩还是外表长相，竹内伶子都要比我优秀很多。”夏欣接着说。 “你清楚就行，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你也没必要揪着不放。”陈光耀一回忆那晚发生的糟心事，鼻子就痛。 “我没有揪着不放。我就是想跟你表个态。陈光耀，我是真心喜欢你。所以我才愿意帮你复习小高考的四门功课，那一天下午，我强吻了你，这个确实是我做的不对。之后，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我只是慌了，不晓得该怎么做才好。” 夏欣说着，说着，语气里莫名带了哭腔， “毕竟，你是我的初恋。我从来没有这样勇敢。” 陈光耀察觉出情况不对，他打心底不讨厌夏欣，之前愿意一直跟她一块儿玩，也是因为他清楚夏欣的为人性格。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会变得这么复杂。 “你别哭，我对不起你。咱们还要相处一年半，小高考结束后精力就要全部放在高考准备上，或许你是真的很喜欢我，但我实在不希望你把人生最宝贵的一段时间，全部浪费在莫须有的所谓爱恋上。” 陈光耀作为过来人，他清楚地明白看似美好纯真的校园恋爱本质上是多么的经不起推敲。 夏欣是个聪明人，她应该要理解一个人的一生，这种学生间的喜欢是多么的渺小且不重要。 “我知道，但是真的喜欢一个人，怎么，怎么可能抑制得住！” 夏欣说完这句话就哭了。 哭得特别大声。 整个教室全都跟着一起颤动。 陈光耀低下头皱起眉毛，他真的好怕姑娘在他面前哭。 一哭心就软。 可是，感情的事从来都需要两个彼此喜欢，同样用心相处的人才配拥有。 夏欣做的很好，是他陈光耀不配。 第35章 恋爱教父之劝学篇 哭声持续了快有一刻钟了，从最初的磅礴大雨，到伴有雷闪电鸣的中雨，最后变成了一抽一吸的连绵细雨。 夏欣还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陈光耀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了。 李奥课桌上的餐巾纸已经见底了，陈光耀觉得再不说点什么的话，接下去就只能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夏欣擤鼻涕了。 “好受点了么？我看你眼眶跟鼻头都哭红了。” 陈光耀抽出最后一张纸巾递给夏欣时说道。 “还不都是你害的。” 夏欣说着抬眼看了一下陈光耀。 “我错了，我不应该在你面前卖弄风-骚的。这样，你也不至于对我爱的死去活来。” 陈光耀一本正经地开着玩笑，特别是假装沉重地皱起眉毛的样子搭配这句话，整个画面看上去十分滑稽。 夏欣一下没忍住，破涕为笑了。 “原来你知道啊，谁让你一天到晚地现，我喜欢上了你，到头来还是我的不对了。” 夏欣的情绪开始好转。 “对不起，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争当一个遵守男德的好男孩，不会这么easy（随便）了。” 陈光耀说罢朝夏欣鞠了一躬。 “你干嘛啊，神经病！” 夏欣伸手轻轻在陈光耀弯腰下来的后脑勺上拍了一下。 “我特么是死了吗，你给我鞠躬。” 这自然是句玩笑话，不过陈光耀听后没有反驳，而是选择上前两步，张开双臂将夏欣给搂在了怀里。 “过去的事都是我的不对。按理说，我本应该避免这么多麻烦的，可是有时候情绪到了，我就丧失理智了。” 陈光耀这句话是在说穿越后二世为人的意思。 夏欣可能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夏欣，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姑娘。而且你有不属于你这个年龄的勇敢，我非常欣赏且佩服你。 同你比起来，我所做的许多事都显得幼稚许多。但是这并非我本意，也绝对不是想要在你身上找乐子。 只是，我自出生以来十几年里养成的习惯，它已经潜移默化地变成了我性格中的一部分。 我看得很清楚，但是改变需要时间。” 夏欣在陈光耀的怀里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 此刻她感觉到格外温馨，是喜欢的男孩才可以给到的安全感。 “你之前对我做了这个，我要还回来。” 陈光耀说罢，伸手捧着夏欣的脸，然后对准了她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 “好了，咱们两不相欠了。” 夏欣对此颇感失望，她捏起拳头用力地在陈光耀的胸口捶了一拳，说道：“我当时亲的不是这里，重来！” 陈光耀听后没有照做，而是重新把她搂紧怀里，同时伸手在夏欣的后背轻拍了三下后松开了。 “好了，咱们坐下来，你听我说完最后一段话，时候也不早了。” 陈光耀伸手示意夏欣坐到李奥的位置上。 夏欣照做了。 “我知道你对我的喜欢是认真的，所以我之前接受你对我的善意也是认真的。 但我觉得，你在我身上找到的东西可能并不是爱，而是一种新鲜感与荷尔蒙交杂的复合情愫。 当然，有些人会把这个误当成是爱，可在我看来，并不能算。 至少，它最多也只能算作是爱的一部分。” 陈光耀非常严肃地在跟夏欣说明他对爱的理解。 “你我认识的时间不长，真正开始近距离相处的时间恐怕也就是小高考前的两个月不到。 在这么短的时间接触下来，彼此之间最多也就只能了解一个大概，而这种大概还多半靠伪装与表演组成。” 夏欣对此没有异议。 “更何况咱们才十六七岁，极短的人生阅历，拢共也没遇到过几个人。就算产生了喜欢也都停留在表面。 可人的本质其实是一具复杂的多面体，他可能在你面前是这样的，在别人面前又换做另一面。 如果要全面地了解一个人，仅靠两个月的时间完全不够。 那这样想来，所谓的喜欢又何尝不是一种想当然的冲动呢？” 陈光耀说罢看着夏欣，她似乎有话要说，可被陈光耀这么一盯着，心神又乱了。 “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想要喜欢一个人，想要同一个人接触交往是非常正常的行为举动。 不过，在学生时期，尤其是不到两年就要高考的黄金时段，全将它浪费在了一场没有结果的冲动中，是不是有些过于儿戏与不懂事了？” 陈光耀将话题引到重点。 “如果高考后，你仍旧对我保持现在的好感，那我不会拒绝同你交往一段时间看看。但是现在的话，还是不要了。” 陈光耀说罢朝着夏欣露出一个善意的笑。 “有句老话叫识时务者为俊杰，夏欣你是俊杰，我相信你一定能够明白我的意思。” 夏欣听后点了点头。 她自然知道，高中生的时间非常紧张。 “所以，如果你我之间真的存在真爱，那就不用急这一会儿。又假如两年后你对我丧失了这种冲动，那你更应该庆幸当初没有在我身上浪费过多时间。” 陈光耀想说的话都跟夏欣说明白了，他觉得校园里的一场恋爱游戏自然是美妙的，可如果它会影响到另一个人的前途。 那陈光耀一定不会作任何犹豫，上前果断地拔断这台游戏机的电线。 “我都听明白了，陈光耀。说实在话，你比我想象的还要美好。希望，希望高考后我还能像现在这样喜欢你。” 夏欣语气终归平淡地说道。 她自然不可能一下子就全看开了，但是正如陈光耀说的那样，有些事不做会后悔，但是另外一些事，做了一定不后悔，这两者之间孰轻孰重，她理当分清楚看明白。 一时的荷尔蒙冲动上头，当时确实是爽了，舒服了，解压了，幸福了。 但随后牵连而产生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所造成的各种可能向坏的结果，恐怕是夏欣所不能承受的。 到时候在哭，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站出来像陈光耀今天这样有耐心地安慰自己。 到那时，怕是只会传来同学间的嘲讽，老师的唏嘘叹息以及家长无止境的谩骂。 夏欣怕了，她对于某些事物的敬畏之心尚存，还不至于让感性全然占据大脑。 “那好，早点回家，都已经下午四点了。” 陈光耀抬头看了下教室黑板上方悬着的挂钟提醒道。 眼下离晚自习还有不到三个小时，他可能还来得及赶到钢琴行，为元旦晚会的海选节目做准备。 第36章 五十万就想买我的版权 深夜十点，老小区家中。 前段时间因为小高考的事耽误了不少更新，仙侠新作《大棒打妖人》在西点中文网上的销售榜排名已经掉出了一千名开外。 陈光耀每月的稿费也逐步走低，上个月只拿了不到五千块钱。 “是时候回归日更万字的节奏了！” 陈光耀尽管有些失落，但他坚信勤能补拙。 于是，打开文档照着事先准备好的初稿开始了高强度的码字工作。 大约四十分钟后，挂在后台桌面的丘丘突然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陈光耀余光瞥见了，遂顺手点开来看。 原来是不久前新加的好友——云深不知处发来了消息。 【云深不知处：你好，请问是《大棒打妖人》的作者本人么？我是《灵剑风魔路》的作者，有些事想找你聊一聊，不清楚现在是否有空？】 【光之子：你好你好，真是不好意思，前段时间一直在备战小高考，所以您发来的好友申请我一直都没有时间点同意，抱歉。】 【云深不知处：哪里，学生肯定是要以学业为重的。那不知道你现在方便吗？我想要跟你谈的事情恐怕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 陈光耀看到对方发来的这条信息迟疑了片刻后，坦诚地回道。 【光之子：啊，那是这样的话，可能需要等我把今天的更新内容写完，不过你放心，最多不会超过一个小时。待会儿我写完了再敲信息回你。】 【云深不知处：好的，是在准备更新今日份的章节是？那我不打扰了，你先忙，我反正睡得很晚，等你哦~】 【光之子：感谢理解，我尽快。】 陈光耀关闭了对话框。 他并不明白这位西点新晋大神有什么事要找到他这个初次入行的小白萌新聊？ 还非得今晚这个时间点。 原本陈光耀还以为这位大神也只是跟不语叔一样，不图回报地支持新人后辈，可就方才的几句极其官方的问候来看，兴许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 陈光耀赶紧左右摇晃了下脑袋，把这些琐事给抛至脑后，重新沉浸到故事剧情中，键盘上的十指随即飞快地起舞。 · 五十分钟后，陈光耀完成了今日的万字更新，终于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后起身走出卧室上了个厕所。 再回来后，正准备关电脑，桌面后台挂着的丘丘又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还是那位云深不知处。 【云深不知处：我看完你今天更新的最新章节了，写的真好！】 陈光耀猛然想起之前答应过人家的事，连忙回到位置上坐下。 【光之子：哈哈，跟云深大神的佳作相比，还是要逊色许多的。】 【云深不知处：哪里的话，你这本《大棒打妖人》是我今年在西点中文网上看过的作品中，最让我眼前一亮且读后余韵十足的故事，我觉得只要你能够保持这个水准到完本，今年仙侠区的新人王绝对非你莫属。】 【光之子：借您吉言，我一定好好努力。另外我有句话想问，不知云深大神这么晚等我，到底是想跟我聊些什么？】 陈光耀实在受不了这样虚伪的相互吹捧，连忙让对方有话直说，别在这里弯弯绕绕了。 都是在网上写小说的，就词汇量跟脑洞，如果互相吹彩虹屁，怕是能一来一回到明天早上九点都吹不完。 【云深不知处：啊，那好。我也就简短截说，其实，我想找你聊聊这本《大棒打妖人》的版权售卖。】 陈光耀看到对方发来的这条消息，直接瞪大了双眼。 好家伙，一个作者向另外一个作者要买对方的版权？ 这是什么鬼剧情。 小说都不敢这么写，问题是对方怎么会想到这样的事，难不成这位云深不知处除了在网上写小说之外，在现实生活的工作中，还经营着出版社的生意么？ 【光之子：版权？你是说我这本书的版权么？】 【云深不知处：没错，是这样的。不瞒您说，我本职工作其实有经营一家规模还可以的文化传媒公司，除了利用空余时间在西点中文网上搞创作之外，还要忙活各类作品的改编项目。因为我特别看好你的作品，所以想着，是否可以就此谈一谈。】 陈光耀迟钝了。 他仅靠这一消息，就能判断对方不是个单纯的内容创作者。 因为《西游记》的商业价值，早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中，就已经被无数次地证明过。 如果非要用钱来衡量这本古典东方奇幻的商业价值，那恐怕起步得十个亿级别，这都少算了。 陈光耀眼下很好奇，对方会开出一个什么价格。 【光之子：这，我真是没想到。因为本人也是第一次在互联网上写小说，没想到这才写了不到故事全剧情的三分之一，就有人来找我聊版权售卖了。您难道不怕我后续写崩了么？】 【云深不知处：当然，也是有考虑的。所以，我想用一个相对低风险的价格买下您这本作品的全版权。】 陈光耀看到这里笑了，好聪明的商业头脑。 好处全让他想到了。 现在《大棒打妖人》在西点中文网上的排名绝对是没有任何开发价值的，这么早买下全版权所开出的价格，一定是低的可怜。 这一点是个人都能猜得出来。 陈光耀当下好奇的是，对方具体能够开到多少。 【光之子：原来如此，那您打算用多少钱买下我这本书的全版权呢？】 【云深不知处：……，我打算出五十万。】 五十万？ 买《西游记》的全版权？ 你在逗我？ 陈光耀哭笑不得，真是聪明过头了。 【光之子：这样啊，真没想到您能开出这么高的价格。五十万在我所居住生活的城市，都能买半套三居室了。不好意思，您开出的价格太高了，我现在还在上学，所以暂时不考虑售卖。】 对方沉默了。 大约过了有三分钟，云深不知处才重新开始输入。 【云深不知处：好，我表示理解。不过，我希望你能记住我，如果之后有想售卖版权的意向，随时可以联系我。】 陈光耀点了点头。 【光之子：嗯，我知道了。对不起，我明天还得早起上学，就先聊到这里，睡了，晚安。】 【云深不知处：晚安。】 · 同一天同一时刻，距离曲州市数百公里远的清淼市，云深文化传媒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 赵庆气得当场把老板桌上的烟灰缸给砸了。 第37章 元旦晚会海选前的准备 小高考的成绩一般是在考后两个礼拜，也就是大概半个月时间。 曲州二中这一段时间里，学生同老师都格外轻松。 因为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要迎来一年一度的元旦晚会了。 高一高二高三年级具有才艺天赋的学生，都希望能够在这场晚会中表现自己。 当然，从小专业学艺术的学生在整个学校占比不足05，更多的都是业余爱好者。 但不乏当中存在真正的才子才女们。 12月16日，由高二年级音乐教职组代表齐老师负责，元旦晚会的海选在当日晚上六点半，图书馆所在的艺术教学楼一楼阶梯教室举行。 陈光耀同李奥准备的原创曲目《等你下课》也已经练习了有小一个月。 因为在陈光耀的记忆中，这首校园恋爱歌的伴奏主乐器似乎是吉他； 所以他为了表演更加贴近原作的风味，还特地到曲州文化路上的吉他店里花费一千五百块买了一把入门吉他，另又交了两千块学费，将这首歌中最简单的吉他和弦给学会了。 当然，由于是临时抱佛脚，所以弹起来并不怎么流畅。 为了海选时不露怯，陈光耀只在整首歌中弹奏不超过一分钟，其余时间的伴奏都由李奥的电子琴为主。 海选前一天晚上，艺术楼里灯火通明。 总共五层楼的二十个房间里全部亮起了灯。 这是来自高中三个年级的参赛选手们在做最后准备。 二楼第一间教室里，陈光耀跟李奥在加紧排练。 “你的手没事，都摁出血泡了。”李奥关心的说道。 “说实话，这个疼痛远超我的预想。早知道练习吉他要受这种罪，我特么就不装这个杯了。唉，我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 陈光耀坐在电子琴旁，低头小心地吹着左手食指、中指还有无名指上鼓起的血泡。 “干脆用牙签把里面的血水给挤出来，你这样每次摁下去都要痛一次，依我看，长痛不如短痛，牙一咬眼一闭，忍一忍就过去了。” 李奥在旁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此提议道。 “你特么说的倒是容易，我刺破了血泡，不是直接把肉给摁上去了？” 陈光耀抬腿给了李奥一脚。 “艹，又不是我逼着你学的。这首歌没有吉他伴奏哪里不能听么？”李奥抬手拍了拍大腿外侧的鞋印，然后满脸不屑地回道。 “唉，就这样，反正还不知道能不能过海选呢。我刚才来的路上，看见十几个音乐艺术生也在这里练，咱们这种纯业余的跟他们相比，比赛胜率应该不高？” 陈光耀有点没自信了。 “不不不，是你业余行，我初中就过钢琴十级了。不要把我跟你混为一谈。” 李奥确实练了很多年钢琴，只是中间因为升了高中后精力不够用才停的。 “那就再休息五分钟，最多不超过十分钟，咱们再开始。” 陈光耀考虑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把手指上的血泡给挤破。 然后抽了几张干净的湿纸巾十分马虎地给包裹住。 · 《等你下课》第二十四遍预演。 陈光耀的吉他越来越流畅，起先还需要看着吉他谱来找位置，练着练着已经全部记住了。 李奥正常发挥，双手在电子琴上野蜂飞舞。 毕竟之前的底子厚，对于这样简单的流行歌旋律，只需稍微练习几次，就了然于胸了。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和你不期而遇……” 空旷的教室里回荡着陈光耀的歌声。 虽然唱的不专业，但是强在音色还不错，非常有青春气息。 这首歌前半段由陈光耀演唱，中间部分由李奥来衔接，最后一段副歌二人合唱。 因为二人对于音乐都有着浓厚的兴趣，且本身天赋也不低，所以越练习越默契。 不多时，到了第一节晚自习下课，二人还沉浸在歌曲中叙述的爱情故事里无法自拔。 教室外匆匆路过的学生中，每次都会留下几个，一批又一批地，几分钟内就聚集了靠近二十个看热闹的。 “诶，这是哪首歌？为什么从来没听过？” “不知道，我没听过。” “是不是许山高的？” “不是，我老山高粉，所有歌都会唱，里面绝对没有这首。” “风格有点像，但是确实不是。” 人头间越来越频繁的交谈，弄得门口闹哄哄的。 此时，从隔壁练习房走出一位染着一头紫发的女生。 她叫孙柔嘉，是高二（6）班的艺术生。 本来学生是不允许搞这些漂染，烫发，奇装异服的，可惜孙柔嘉的妈妈凑巧是曲州二中的五位副校长之一，所以年级主任看在她妈的面子上，给开了绿色通道。 “你们都聚在这里干什么？”孙柔嘉出门想去楼下的小卖部买瓶水喝，不料一出门，过道走廊里全被人给堵住了。 “啊，是柔嘉啊。诶，你也是为元旦晚会做准备吗？”众多学生中靠外的一个熟人认出了孙柔嘉，于是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不，不是的，我就是每天正常练练架子鼓。元旦晚会什么的，我不是很感兴趣。” 孙柔嘉从小学开始就参加各类区、市、省的艺术竞赛和演出，对于这种业余的校内学生自嗨，她看不上。 “害，我还以为你也要准备表演呢，如果明天海选都是你们这种专业艺术生参加，那我们肯定都要被淘汰了。”熟人同学实话实说。 “哈，不至于的。我肯定不会抢你们难得一次的机会，不对，应该是难得两次，因为高三还会有一次。” 孙柔嘉打完招呼就准备绕道离开，但凑巧陈光耀跟李奥演唱到了《等你下课》的副歌部分。 她敏感的耳朵一下子就捕捉到了。 出于一种对音乐的本能直觉，她听出这首歌的伴奏没有节奏。 也就是缺少一个强烈的节拍器。 尽管曲调本身已经相当完整，但对于一个从小对节奏乐耳濡目染的艺术生来说，她有点强迫症。 因此本打算下楼买水的她，愣是回过头挤进了人群里。 第38章 女架子鼓手孙柔嘉 教室后门口，孙柔嘉愣是左挤右推搡地从人群最后方硬生生钻到了最前面。 屋里，一个面容白净清秀的男生正在弹着吉他，后方坐着一位浓眉毛的干练男生在流畅地弹着电子琴。 二人的配合相当默契，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歌词，到了后半部分的合唱段落，还知道一个唱主调，一个配和声。 乍一听，倒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叮铃铃”第二节晚自习课的上课铃声打响了，本来围在教室门口看热闹的学生逐渐散去。 孙柔嘉不受限制，所以仍旧留在教室里看着。 她从小因为经常演出的缘故，所以一点都不畏生。 最早还是在门口站着听，听了大约两分钟后，干脆就直接走进来找了个就近的座位坐下了。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有人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当你收到情书，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一首歌结束，陈光耀赶紧松开受伤的手指，猛地撕开敷在伤口上的湿巾纸，果不其然，出血了。 撕开的时候，最紧贴的部分还同手指上的表皮粘连在了一起。 那酸爽的痛麻感，老谭酸菜看了都忍不住感叹一句地道。 “怎么说，这一遍是不是比之前感觉要好很多？” 陈光耀没有注意到教室里多了一个人，自顾自地转头同身后的李奥问道。 “确实好很多，我觉着咱俩今晚都很在状态啊，照这个势头，明天晚上的海选一定可以稳稳地拿下！” 李奥对此非常自信。 “啧啧，依我看，多少还是差点意思的。” 坐在一旁的孙柔嘉发话了。 陈光耀跟李奥被这突如其来的陌生女声给吓了一大跳。 大晚上的，别瞎搞好不好。 等二人意识到发出声音的不是幽灵而是活人后，一齐转头朝门口方向看了过去。 不远处的课桌前坐着的是一个染着紫发的女生，长得还不赖。 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 就是装扮属实有点非主流了，上半身纯黑色的漆皮棒球服，身下配了一条黑色带漏洞网格的紧身裤。 正在翘着二郎腿抖着腿，脚上穿的是一双老式邮差风格的大头长筒皮靴。 “你是，你又是哪位啊？” 陈光耀先开口问，这特么到底是从哪里窜出来的，是来给他们俩找茬的么？ “一个潇洒的路人，你们两个别管我，继续练你们的。” 孙柔嘉就没把自己当外人。 “不是，大姐，你到底是干嘛的，大晚上的我们哥俩受不了这种，求求你还是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李奥也慌了，他对于混混小子倒是不怕，就怕这种嬉皮士风格的小太妹。 “瞧你俩这出息，我叫孙柔嘉，隔壁练习架子鼓的艺术生。你俩看起来是不是高二的？我是高二（6）班的。” 孙柔嘉摇了摇头，感叹这俩小伙个子不低，胆子倒是小的出奇。 “高二（6）班？哦哦，我们是高二（19）班的。你也是来为元旦晚会海选做最后准备的吗？” 李奥这下放心了，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起来了。 “不，我对那玩意儿不感兴趣。我就是正常训练，架子鼓你们玩过吗？” 孙柔嘉说罢，从座位上起身，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你这吉他新买的？薄膜都没撕掉，也太能凑合了。” 孙柔嘉先来到陈光耀的身边，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吉他，拿到跟前打量了一下后就把贴在吉他表面的薄膜给撕掉了。 强迫症对于这种小细节是真的忍不住。 “诶，你干嘛啊，我不撕掉是为了之后若是出问题还可以到店里去退掉的。” 陈光耀急了，这女生怎么这么自来熟啊？ “害，一把入门吉他才值几个钱？弄坏了我赔给你就是了。” 孙柔嘉不屑地一抬手又把吉他给扔了回去。 接着，我行我素地继续走到李奥的电子琴旁。 “大姐，您又有何指示，请说，我的电子琴不怕被搞坏，随便按，您今天开心就好。” 李奥对这类女生是刻在基因里的害怕，看见孙柔嘉走过来了，连忙起身给让出座位。 “哈哈，你小子有点搞笑，不至于不至于，我就随便看看。” 孙柔嘉嘴上是这样说，但身体却诚实得不要不要的。 一屁股又在电子琴后坐了下来。 “/211 551/711 1 123……” 没想到，孙柔嘉只是在门口听了那么一小会儿，就把这首《等你下课》的副歌部分的旋律给一个音符不错的全记住了。 而且单手在电子琴上流畅地弹完，节奏感好的不敢相信。 “你不是说你是练架子鼓的么？怎么还会弹电子琴？” 李奥傻眼了。 陈光耀也同样惊讶，这特么原来是一位天才音乐少女啊。 “啊，哈哈，是不是没有错。我主练的的确是架子鼓，但是电子琴小时候无聊的时候玩过几次，没劲，太柔了跟个娘们似的，不给劲。” 孙柔嘉弹奏完，便起身朝着讲台上摊开放着的乐谱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 “哇哦，这歌看起来很不错啊，诶，有点奇怪。这歌是谁唱的，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看样子也不像是老歌啊？” 孙柔嘉发现这张乐谱上没有作曲跟作词人的名字，也没有写演唱者是哪位。 “你当然不可能听过了，这歌是我兄弟自己写的，原创歌曲跟你闹呢！” 李奥说着伸手一把搭住了陈光耀的肩膀，表情十分嚣张，当然是故意在孙柔嘉面前装的。 “自己写的？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也是艺术生吗？” 孙柔嘉不怎么去上文化课，所以从高二开始几乎整天都待在这栋艺术楼里，除了上厕所，去小卖部买零食和外出吃饭外。 “不是，我不是艺术生。我叫陈光耀，他是李奥，我们俩都是高二（19）班的文科生。” 陈光耀这才自我介绍道。 “文科生？高二（19）班？让我想想，哦，你们是史政班的？” “不对，是史地班。”李奥纠正道。 “那很可以啊，为什么不走艺术生这条路呢？都能自己写歌了，这么强的天赋去学文科，文科出来能干什么？ 教书还是给人端茶倒水？ 当保安、送外卖、或是蹲街头卖报纸？” 孙柔嘉的性格太强势了，这跟机关枪式的炮语连珠，把陈光耀那一丢丢的自尊心彻底射穿了。 破防了要，人艰不拆！ “只是突然的一个灵感，之前并没有学过，姑且当个爱好。” 陈光耀如是解释道。 “噢，那行。不过，我要跟你就这首歌说道说道。 你这歌，啧啧，不是，我对你没有恶意啊。 写的么挺像样，而且在风格上我觉得比现在很多所谓的流行歌手都要厉害。 唯独，缺少一个重要点你没有。” 孙柔嘉说到重点了，她就是为了这个来的。 “什么重点？”李奥跟陈光耀同样好奇。 “节奏感。你们俩的伴奏没有节奏乐器，这都没有发现？” 孙柔嘉一脸汗。 “额，确实没有这个条件。其实我这个吉他还是最近一段时间现学的。” 陈光耀坦诚地说道。 “看出来了，我就没见过哪个吉他手，弹吉他前连包装薄膜都不撕的。诶，那你们有没有时间让我来给这首歌加个乐器伴奏？” 孙柔嘉兴趣上来了，她最近练架子鼓练得贼无聊。 “架子鼓？”李奥反应过来。 “可以，不过我觉得也许沙锤比较适合前半段，进入副歌可以稍微加进架子鼓来点缀一下，增强旋律的重点。” 孙柔嘉早就把这首歌的旋律在脑海中过了好几遍，架子鼓配整首歌的话，多少会有点喧宾夺主了。 从吉他起调头，之后电子琴进入，中间这段加入沙锤的沙沙声，特别有那种校园青春恋爱歌的氛围。 那个画面孙柔嘉都能一并想象出来，一个落满了金黄色银杏叶的校园小道上，一对正青春的男女同学前后走着，一个跟在另外一个的身后。 学生时代的互相喜欢大体就是如此青涩。 所以，沙锤最合适！ “那你俩赶紧收拾收拾到我那儿去，就在你们隔壁，速度，还有一个半小时放晚自习，搞快一点能够练上七八遍！” 孙柔嘉说走就走。 陈光耀跟李奥还没有一下子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家给安排的明明白白。 “怎么说？老陈，你来决定。” “决定什么决定，你脑子怎么长得。这个女生专业搞音乐的，把她拉进来，明天晚上六点半的海选，咱还怕选不上？” 陈光耀的脑子就是要更活络一点。 “行，那你帮我搬一下电子琴。” · 教室隔壁，孙柔嘉收拾了一下堆在课桌上的外卖餐盒，然后跑到一楼的小卖部买了三瓶水又风尘仆仆地赶回来。 “你们俩怎么这么墨迹，一个破电子琴还要两个人抬，醉了。” 孙柔嘉看了眼陈光耀跟李奥，嘴上是很嫌弃，但还是上前帮着搭把手。 收拾完后，又给二人递了瓶水。 “ok，那咱们直接进入主题，陈光耀是，你用吉他先起调。” 孙柔嘉指挥起来。 但陈光耀却在原地愣住了。 他的左手手指此刻血已经止不住地淌了一个手掌。 “我去，你这干什么了，手指头也能来大姨妈的吗？” 孙柔嘉走进一看，被红果果的一大片粘液给吓了一大跳。 “不是，就是这几天强度拉太高了，手指头吃不消，起了血泡我给戳破了。” 陈光耀皱着眉头解释道，但是手指头上的伤痛让他额头上直往外冒冷汗。 “啧啧，你就为了去元旦晚会上装个杯露个脸，对自己可是真狠啊。” 孙柔嘉这么说陈光耀，可自己双手手腕关节上却缠裹着有些微微泛黄的橡皮贴。 练架子鼓更加不容易，手腕很容易因为用力过度而受伤。 “你等会儿，我这里有医药箱。” “来，把手给我。” 孙柔嘉从放在讲台下的医药箱里拿出了几个创可贴，一瓶碘伏水以及一小瓶塑料棉签。 “这点伤倒是不严重，你也不要大惊小怪的。我那帮从小练吉他的哥们，手指上全是一层厚厚的黄色老茧。 最早开始练吉他确实会这样，等到时间久了，血泡慢慢变成老茧，你再按的时候就不会痛了。” 孙柔嘉一边仔细地帮陈光耀消毒包扎，一边如是安慰道。 “我看你手上的伤也不轻啊？” 陈光耀注意到了孙柔嘉双手手腕上贴的橡皮膏药问道。 “这个家常便饭，每天训练不能停，虽然有的时候也会吃不消，但是谁让我这么喜欢呢。 路是自己选的，过程中所遇到的所有问题都可以接受。” 孙柔嘉帮陈光耀包扎完，便随手把用过的棉签丢进课桌上堆成一座小山的外卖盒里。 “你这天天吃外卖啊，垃圾盒也好收拾收拾了。” 这回轮到李奥来找孙柔嘉的茬。 “要你管？到时候保洁阿姨顺带路过会帮我带下去的。先别说这个了，趁着时间还早，赶紧试一遍。” 孙柔嘉瞪了李奥一眼后，就在教室东南角的架子鼓后落座了。 就这样，今晚因为偶然或是缘分结识的三人，为了明天元旦晚会海选顺利过关，集中起注意力全神贯注地排练起来。 第39章 海选开始 晚自习结束前十五分钟，练习教室里，陈光耀、李奥还有坐在角落的孙柔嘉已经排练地精疲力竭了。 “怎么样，是不是比你们俩最初的伴奏要强多了？” 孙柔嘉说着从架子鼓后大跨步走到教室的讲台前，伸手拿起还剩三分之一不到的矿泉水，仰起头来一股脑全灌进了嗓子眼里。 喝完后大喘了口粗气，接着左右耸了耸肩又甩了甩手，最后十分慵懒地伸展了下腰。 活像一只怠惰的黑猫。 “的确好听很多，这叫什么老陈，这特么就叫专业！” 李奥赶紧上前来吹捧一下孙柔嘉。 “快得了，你小子拍别人马屁怎么这么自然？” 孙柔嘉笑着看了看李奥，然后接着补充了一句： “你特么不会是看上我了？” 这话可是把李奥吓得不轻，赶忙直摇手晃脑袋地回说： “不敢不敢，我绝对没有这种龌龊的想法！我可以对天发誓！” “哈哈，跟你开玩笑呢，一边儿玩去！” 孙柔嘉说罢大大咧咧地走到陈光耀跟前，上去一把握住了他那只受伤的左手。 “让我看看，是不是又出血了。” “没事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陈光耀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手往回缩了缩，毕竟才刚认识没多久。 “你说说你们这群男生，为了出个风头真是不择手段！到底图些什么呢？还不是为了吸引几个脸蛋漂亮的嫩妹好当女朋友。” 孙柔嘉一眼识破真相。 李奥听罢有些羞耻地耷拉着脑袋，假装自己并不是这样想的。 遂伸手拿起孙柔嘉早就喝干了的矿泉水瓶，凑到嘴边假模假式地作口渴状，实则是为了缓解内心的尴尬而做的假动作。 “唉，没办法，这其实也是一种本能。” 陈光耀如是说道。 异性之间相互追求，可不就如同动物园里开屏的孔雀么？ 人再怎么高级，说到底也还是一种动物而已。 “行了，我看过了，血已经止住了。你等会儿放学之后回到家里，这只手千万别碰水。 诺，这瓶白药你带回去，睡觉前涂上一点，不用涂多。然后打开创可贴晾一晚上，明早应该会愈合不少，早起记得再涂一次。” 孙柔嘉说得很认真。 陈光耀一直有在细致地打量面前这位初次相识的女生。 好像，跟外表所展现出的泼辣与不靠谱有点不同。 第一次见到时，还以为孙柔嘉是个不学无术的太妹。 可这一小会儿工夫，他又发觉，这女生其实做事相当认真。 尽管性格有点像个假小子，但是偶尔也会朝外扩散一些女子的独特魅力。 总之，是一位内心藏着一个丰富世界的才女。 “跟你说话呢，陈光耀。你在看什么，我脸上有药啊？” 孙柔嘉一抬头看见陈光耀眼神直愣愣地在盯着自己看。 “哦，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你其实还挺温柔的。跟刚才有点不一样。” 陈光耀坦诚地回道。 “我，温柔？你眼睛瞎了！” 孙柔嘉立马露出一副傲娇的表情，将陈光耀的左手用力地甩了回去。 “诶呦！” 结果伤口磕到了吉他上，陈光耀痛得喊出了声。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孙柔嘉连忙道歉。 “没事，我其实也没那么痛。” 陈光耀说了谎话。 “喂，你为什么这么照顾我啊，是不是也看上我了？” 陈光耀觉得这女生挺好玩的，是开得起玩笑的那一类人，所以也模仿着不久前她开李奥玩笑的说辞同孙柔嘉复述了一遍。 “哈哈，你可真逗！” 孙柔嘉没有正面回答。 因为她确实对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男生颇有好感。 当然，不是因为长相符合自己的审美。 而是，这个没有经过专业音乐学习的文科生，竟然能够自己作词作曲。 这样的才华，对于一个从小音乐伴随成长起来的女生来说，很难不产生一些羡慕和欣赏的好感。 不过，也只仅限于好感。 孙柔嘉可不是那类缺爱的女生，见人一面就轻松地喜欢上，爱上了。 那这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一点。 对于认识一个完整全面的人，所需的唯一条件就是时间。 所以啊，孙柔嘉只是想跟陈光耀交个朋友。 至于另外的，可能会发展出的更进一步的友谊，那得看她的心情。 · 当晚，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回到卧室，打开了电脑。 《大棒打妖人》在恢复到日更万字的更新量后，已经从24小时畅销榜的一千名开外，一路冲回了全站五百名内。 之前一直存着养书不看的读者们又重新开始追更。 “感觉写的越来越好了，原本我以为到了五十万字左右一定会崩的，毕竟作者从未写过网文。” “最近的剧情真是精彩！我倒是有点担心，这会不会已经是整本书的高潮了？” “打赏五百块支持作者，之前看到光之子还是个在校高中生，最近一定累坏了，叔叔给你五百块，去买点营养品补充一下。” “看得好爽，建议作者继续加大每日更新力度！已全订支持。” …… 陈光耀看着最新的读者留言，甚是感动。 不过，西点中文网到底是高手如云，本以为有《西游记》作依托，这本书可以大红大紫的。 可就目前看来，似乎距离最早的期待还有不远的距离。 什么时候能够登上畅销榜前十呢？ 陈光耀对此有些迷茫，但是他还是对这本东方奇幻的故事抱有信心。 接下去耐心地把故事娓娓道来，真金不怕火炼！ 孙大圣被压五指山五百年，自己这才连载了多长时间，半年都不到，根本不用这么心急。 · 次日傍晚，一年一度的曲州二中元旦晚会海选开始了。 艺术教学楼一楼阶梯教室里，坐满了人。 当然，全校不可能有多达一千号人参加海选，其中有至少五分之四的同学都是来看热闹的。 陈光耀和李奥早早地在最前排占好了位置，总共三个座位眼下却只坐了两个人。 “孙柔嘉呢？她怎么还没到。” “她还在外面吃饭呢，估计再等一会儿总归要赶回来的。” 陈光耀同李奥解释道。 “咱们是多少号？” “34号，不急，你看评委老师都还没到齐，先看看其他参赛选手都是什么水平。” 对于这次海选，虽然已经多了一位得力干将孙柔嘉，可是他们二人还是有点心虚。 毕竟整个元旦晚会只安排了二十四个节目，其中还有四个是留给老师的。 也就是说，今晚一共一百三十号参赛选手，最终只能入选六分之一不到。 这个难度说高不高，但也绝非随随便便就能入选。 第40章 奇形怪状的参赛选手 傍晚六点五十，阶梯教室内所有评委老师都已就位。 后排看热闹的学生也已经散去了三分之二。 留下的大部分都是准备参赛的选手们，当然也不乏一些胆子特别大的学生翘掉晚自习都要来看个热闹。 “孙柔嘉怎么还没来，她晚上吃的啥要这么久。”李奥有点着急。 “慌什么，一号选手都还在准备呢，咱们至少还有一个小时才轮得到。” 陈光耀倒是让他放宽心。 孙柔嘉既然昨天答应好了，而且又极其热心地为他们的节目提建议，所以一定不会放这俩人鸽子。 如果真是不上心的话，当初完全没必要进来同他们闲聊掺和。 · 五分钟后，海选开始了。 “一号选手，张家季同学，表演节目诗朗诵《我们的青春》，二号选手请做好准备。” 负责报幕的老师用一口端正的播音腔对着话筒说道。 “不是，诗朗诵？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个？” 后排座位开始有学生忍不住吐槽。 “那你就属于格局小了，你不知道最后做决定让咱们去留的可是那一排老师。诗朗诵只要内容正能量，基本很容易入选。毕竟咱们还是高中生。” 一位似乎熟知评委老师喜好的同学对此持有相反意见。 三分钟过后，一号选手表演完毕。 全程极富感情的诗朗诵非常流畅自然，而且到了情绪高涨处还获得了一位评委老师的拍手叫好。 “不是，看这个架势，像是通过了呀？” 李奥看傻眼了。 淦，这特么都行啊？ “好的，谢谢张家季同学的表演，我们通过简短的交流意见，恭喜你，入选了！” 评委老师说罢，齐刷刷地拍手鼓励道。 “糟了，被这小子摸到版本答案了。” “啊这，那咱们现在临时改节目还来不来的及啊？” “改什么改？诗朗诵已经有了，元旦晚会上总共只有二十四个表演节目，他们肯定是要最大程度地保持节目的多样性，你这脑子真是木头做的。” 等待表演的学生中又开始交流起来。 “二号选手孙亚、李昊宇同学，带来的节目是相声《全家福》，三号选手请做好准备。” 报幕老师说罢，从演讲台的东侧走上来两个穿着长褂的男学生。 一个矮瘦子方脸，一个高胖子圆脸。 从他们二人的服装、气质上看出，整的好像还挺专业。 “相声历来入选的概率都是最大的，只要这俩别瞎说八道，基本上是稳稳地通过。” “这个倒是实话。每一届元旦晚会，都至少有两到三段相声节目，这类喜剧表演形式太吃香了。” “哎呀，我特么好慌啊，感觉这次来参赛的选手中，我都不用细想，肯定是唱歌的最多了。毕竟每个人都长了一张嘴！” 此话一出，许多空手而来，且只带了手机，p3播放器插着耳机线的学生全都不淡定了。 目光从这堆正在准备的选手当中扫去，好像唱歌的占了一半以上。 “老陈，咱俩的竞争对手太多了，不过毕竟演唱的歌曲是原创，所以应该会加分不少？” 李奥对此有点怀疑。 “或许，可你别忘了孙柔嘉，她那么专业的架子鼓手，应该评委里有老师认识。说不定就这层关系在，只要没有出现太大演出失误，入选是没问题的。” 陈光耀一是把票压在《等你下课》的质量上，另外一票就是把它压在了专业架子鼓手孙柔嘉的身上。 “唉，希望孙柔嘉别放咱俩鸽子，不然看今晚这些参赛选手的质量，能不能入选咱们还真不好说的。” 李奥等的过于心焦了，时不时地就抬头看阶梯教室的大门。 左右两扇门都朝内敞开着，可是屋外却只能看到黢黑一片，一点亮光都没有。 李奥的心已经凉了半截。 “好的，感谢孙亚和李昊宇同学带来的相声，表演得非常好。诶，我有点好奇，你们是有专门学过这个吗？看你们的表演很是轻松写意，感觉经验蛮丰富的。” 评委老师对此很是好奇。 “咳咳，不瞒您说老师，我跟李昊宇从初中就有拜师，算到今天，已经跟随老师学相声快四年了。” 矮瘦子孙亚一边咳嗽一边如是说道。 “哇哦，这么优秀吗？好的，再次感谢你们带来的专业相声表演。我们老师的一致意见是全票通过！” 又是一阵掌声响起。 “接下来是三号选手朱凯，他给我们带来的也是一段相声表演，但是是评书选段《斩仙桥》，请四号选手做好准备。” 报幕老师说完，从教室过道一摇一晃地走过一个吨位看起来起步三百斤的大胖子。 后排看戏的同学中有几位嘴巴不是很干净地嘲笑起来。 “好家伙，这还真是字如其名，真是一头猪啊。” “声音小点，小心人家过来一记重锤，把你打出屎来。” “怕了怕了，不过怎么又是相声，搞什么啊，我看这个应该选不上。他的表演顺位有点差，前面那一对专业的太亮眼了，这个评书？我觉得够呛。” 学生们继续认真地分析与点评道。 大胖子朱凯也在这纷纷议论声中走到了讲台前开阔的木地板上，吨位确实有点离谱了，一上去，直接都能清楚地听到咯吱咯吱的脆响。 · 这段评书从开头到现在，一共都说了快十分钟了，可大胖子朱凯好像还没说到关键剧情。 尽管他口条清晰，咬字精准，但是学生和老师全都失去了耐心。 “对不起，我打扰一下，请问朱凯同学，你这节目总共有多长时间啊？” 评委老师忍不住了。 “额，一共全说完的话，大概在半小时以内。” 朱凯一字一句地回道。 “啊？！这么长。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咱们的元旦晚会总时长一共就三个半小时，所以你这节目一上的话，肯定会超时的。当然老师认为你的表演非常出色，只是元旦晚会可能有点不大合适。 抱歉，希望你能够理解。” 评委老师站起身来，十分委婉地解释道。 “我知道了，老师。” 大胖子朱凯很有礼貌地朝着评委老师和在场的同学们弯腰鞠躬，然后又笨拙地走下台去了。 “我靠，终于被淘汰一个了。” “确实是因为时长太久了，说实话，这胖哥们人看起来有点离谱，但评书说的真的挺好的，至少我是听进去了。” “是啊，还是那句老话说得对，人不可貌相！” 海选节目继续进行中…… “接下来，有请十九号竹内伶子同学，她带来的节目是一首立文歌曲《樱花之恋》，请二十号选手做好准备。” 评委老师话还没说完呢，整个阶梯教室就全是起哄声。 没办法，只能怪这个混血儿女生长得实在太哇塞了。 一头纯天然的金色长发配着白皙透光的紧致肌肤，而且那五官那脸型，那身材都是极品中的极品。 引起全体男生疯狂的集体轰动是相当合理的。 毕竟，谁还不是一个视觉动物呢？ “呵，她居然也来了。”李奥悄悄嘀咕了一句。 “唱歌吗？我倒是觉得，她更适合跳舞。这么好的先天条件跟她在咱们学校的人气，穿的清凉一点，在元旦晚会当晚跳个独舞，不管是什么类型的，保准可以再引起一次全校轰动。” 陈光耀淡淡地说道。 毕竟，在他之前同竹内伶子发生的小摩擦和大冲突之后，对于这个女生的心理和性格有了一个大致的判断。 实际上，竹内伶子非常享受这种被人追捧的感觉。 二人谈话间，教室里的音箱开始响起了歌曲伴奏，《樱花之恋》开唱了。 三分钟后，评委老师并没有宣布结果，可是全场男生全都自发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鼓掌一边哈赤哈赤地吼叫“唱的太棒了，我滴女神！” “哼，这帮男的真是一群发情的公苟，吃相过于难看了。” 李奥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对那些急于表现的男生们十分嫌弃道。 “哈哈哈，你特么还有脸说别人。最早不知道是谁喜欢得死去活来，要不是你，咱俩也不会来参加元旦晚会了。” 陈光耀调戏着李奥，挥拳在他的肩膀上用力捶了一下。 “害，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这不是当初瞎了眼吗？还不允许我犯错了么？” 李奥开始狡辩。 “不至于，其实竹内伶子也没有多坏。我觉得，如果你的外貌条件也跟她一样出众，兴许你的优越感比她还强。毕竟，一天到晚地走到哪里，都有一群狂热的追求者议论，这事搁在谁身上，都不会不膨胀的。” 陈光耀对过往的事有些看开了。 女神嘛，心气高才正常。 谦虚的都是凤毛麟角的极少数，而且有些表面谦虚的，多半在心中还是一样的自傲。 只是有的人喜欢直接表现出来，有的人性格没有这么张扬而已。 “好的，感谢竹内伶子同学带来的歌曲表演。嗯，老师实话实说，伶子同学还希望不要生气。因为我刚才细致地看了一下今晚的参赛选手的节目表演单，有将近五分之四的节目都是歌曲表演，所以，很抱歉，你未能入选。” 评委老师认识这个混血儿，所以说话有考虑到对方的承受能力。 在场的很多男生在听到这个结果后，一个个表现得比自己被淘汰还要难受。 “没事的，女神，你是最棒的！加油！” 他们害怕竹内伶子伤心，赶紧大声安慰道。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评委老师。” 竹内伶子说话的声音一颤一颤的，但这可不是伤心，而是愤怒。 但是她历来擅长表演，所以不了解的人多半会以为这是沮丧到要哭泣的打颤。 陈光耀一直有在仔细观察，如果不是这么多老师在场的话，这个大小姐一定又要不顾情况地耍性子了。 只是，今晚这个场合不允许，所以竹内伶子在鞠躬完后就静悄悄地从阶梯教室门口离开了。 后续看热闹的一众舔狗们，全部像是饿坏了的样子，也一溜烟地追了出去。 “孙柔嘉是不是吃饭没带钱啊，我快吐了，这眼看就要到我们了，到底还能不能行了。” 李奥要发疯了，现在已经轮到二十号选手表演了。 如果之后十几位都是上台表演唱歌的话，那估计都不用半个小时，就一定会轮到排在34号的陈光耀和李奥。 时间不等人啊。 “没事的，大不了就咱俩上，有什么的，海选不需要那么正式，我相信咱们这首歌会入选。李奥，这就是一场校内的元旦晚会，就算进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处。你何必看的这么严重呢？咱俩又不是去参加综艺选秀，淡定，淡定！” 陈光耀赶紧伸手拍拍李奥的后背，他真怕这兄弟一口大气没喘上来，一下子昏在座位上。 讲台前开阔的场地上，参赛选手的表演进度肉眼可见地加快了！ 第41章 虽迟但到的原创大秀 “感谢张新宇同学的歌唱表演，非常抱歉，你未能被入选今年的元旦晚会。” 评委老师说罢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台上的男生听罢有些沮丧地说了声谢谢老师，然后就低着头朝大门口走。 “下面有请34号参赛选手，陈光耀、李奥和孙柔嘉给我们带来的原创歌曲《等你下课》——” 负责报幕的评委老师看到原创歌曲四个字时突然愣住了，现在高中生这么厉害了么？都能自己写歌了。 “诶，三位同学怎么还没上台？是没有到场吗？” 评委老师一起转过身朝后看，在场的其他学生也都东张西望地寻找着。 “老师，我们在这里。不好意思，因为电子琴有点重。” 李奥跟陈光耀慢悠悠地抬着电子琴，由于最近的过道太狭窄，他们只能绕了一圈来到阶梯教室最前端的空地。 等到二人把电子琴放好，台下同样准备演唱歌曲的学生全都开始感叹，要不要这么专业？ “哇，这两位同学，你们是准备自己用乐器伴奏是吗？” 这次元旦晚会的总负责人，也是高二年级教音乐的齐老师很是欣赏地问道。 “是的，老师。因为这首歌是老陈——额，陈光耀同学自己写的，所以我们只能自己来伴奏。” 李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如是回答道。 “谁写的？是你身边的这位同学吗？” 齐老师眼里放光了。 他除了给高二年级的班级上音乐课之外，还自己带了十几个练习声乐的艺术生。 在他的记忆中，好像从来没有在艺术教学楼里碰到过这个男生。 因为面孔很生。 “是我写的老师。”陈光耀说着点了点头。 “好的，那接下来就请开始你们的表演——”齐老师伸手示意。 “老，老师，其实我们还有一个成员没有到。” 李奥出了一头的汗，他太紧张了。 “还有一个？哦，是孙柔嘉是？我认识，练架子鼓的那个女生。”齐老师对这个副校长的女儿很熟悉。 就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的间隙，突然，阶梯教室的大门口传来一阵嘈杂的对话。 “快点，快点，哥几个，我叫你们晚上多吃点，多吃点，现在抬个架子鼓都这么费劲。真是醉了！” 一个熟悉的女声出现在了众人耳边。 “我去，可算是来了，我滴老祖宗诶！” 李奥一转身就眼尖的看到门口抬着架子鼓旁边站着的紫发女生，赶紧小跑着过去帮忙。 “你怎么到现在啊，不是吃个饭吗？” 李奥帮着搬了个小凳子，转头同孙柔嘉埋怨地说道。 “害，我一个人不是不好拿这些零零散散的组件嘛，所以就请这几个哥们吃了顿饭。那家餐馆上菜太慢了，所以耽误了，抱歉抱歉。陈光耀人呢？” 孙柔嘉轻声地跟李奥解释。 “不隔那站着么？好了，赶紧落座，就等你了。” 几个人总算是把乐器安排妥当了，在场的老师和其他同学全程小声议论着。 他们都很好奇，一个高中生能写出什么的原创歌曲。 恐怕多半是来搞笑的。 “喂喂喂，喂喂喂。” 陈光耀站在主唱麦克风后，轻声试了试音。 收音没问题，于是又拨动琴弦弹了一个基础和弦，这是在试吉他上别着的小麦克的收音情况。 很好，一切顺利，没有出问题。 “各位老师同学好，接下来请欣赏我们带来的原创歌曲《等你下课》。” 陈光耀礼貌地报幕完，转身同弹电子琴的李奥还有一旁不远落座的架子鼓手孙柔嘉点头示意。 他们俩也都以点头回应已经准备好了，演出就此开始。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跟你一样的大学。 我找了份工作，离你宿舍很近，当我开始学会做蛋饼，才发现你不吃早餐。 喔~你又擦肩而过，你耳机听什么，能不能告诉我……” 三人按照昨晚排练时预演的那样，先由陈光耀的吉他起头，接着孙柔嘉用沙锤打着节奏，等唱到第一句歌词时，李奥的电子琴进入。 全程配合非常默契，没有出一丝磕磕绊绊。 陈光耀唱的也很稳，字词间将一幅美好的校园恋爱呈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坐在第一排最中心位置的齐老师一边摇着头一边轻声跟着哼，他陶醉在了动听的旋律里。心中的惊喜毫不保留地显露在脸上。 在他心中，陈光耀三人的演出绝对是今晚到目前为止最优秀的参赛节目，没有之一！ 后排还剩下不到八十位的选手们也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尤其是一些同样选择了歌唱表演的女同学，她们彻底被台上认真演唱的陈光耀给迷住了。 “这未免也太优秀了，他是高几的？” “好像是高二的，你不认识吗？就是之前曲州电视台来采访的那个学生啊！” “什么？你是说这个男生就是在《小说绘》上写《沙林寺在逃方丈》的那个陈光耀吗？我的天呐，这是什么神仙？” 女生一脸花痴，激动地用手捂住嘴，口水要流出来了都。 台上，不知不觉中，歌曲悄然进入最后收尾阶段。 “躺在你学校的操场看星空，教室里的灯还亮着你没走。记得，我写给你的情书；都什么年代了，到现在我还在写着。 总有一天总有一年会发现，有人默默地陪在你的身边。也许，我不该在你的世界；当你收到情书，也代表我已经走——远。” 电子琴最后一个白键敲出的回音通过麦克风在音箱里共鸣。 “谢谢大家。” 陈光耀领着李奥和孙柔嘉一起给坐着的老师同学鞠躬。 随后，偌大的阶梯教室上空持续地回荡着长达两分钟的掌声。 “太棒了，陈同学，你写的这首歌非常好。原谅齐老师是教音乐的，短时间内很难快速地想到各种华丽的修饰词，但是我真的由衷地感到开心。恭喜你们，成功入选元旦晚会的表演。” 齐老师亲自点评完，他身旁的年级主任悄悄将头凑了过去，又耳语了几番。 “王主任，你确定要这样安排吗？” “嗯，我觉得之后选手带来的演出节目，不会比他们仨的原创歌曲表演更优秀了，这回听我的，虽然我没有专业学过音乐，但我一直是个称职的听众。我为咱们曲州二中能有这样有才的学生感到发自内心的欣慰与自豪。” 年级主任的这番说辞确实是真情流露了。 “好，还请三位同学稍等一下。刚才王主任跟我说，他决定把你们的这场表演安排到元旦晚会的压轴演出，也就是倒数第二个节目。” 齐老师如是说道。 “这是，真的吗？老师！我靠，老陈牛皮！” 李奥过于兴奋到说了一个敏感词汇，赶紧捂住了嘴。但是整个身子来回扭动地已然失态了。 “太感谢了，诸位评委老师，我们一定不辜负大家的认可。” 陈光耀又单独鞠了一躬，身后站着的孙柔嘉难得地露出了笑。 她对于这个纯业余的音乐爱好者所持有的好感度又再次往上升了几格，好像，就快要突破友谊的分数线了。 第42章 烤串、啤酒和少女的芳心 演出结束后，已近晚上八点半，艺术教学楼旁分外安静，现在还属于第二节晚自习课进行中，曲州二中几栋教学楼里灯火通明。 陈光耀和李奥帮着孙柔嘉安置好架子鼓就准备离开。 当走到练习室门口时，陈光耀突然想起了什么。 这一次元旦晚会海选，孙柔嘉不求回报地帮助了他们很多。 而他俩除了口头感谢并未有任何实际表示，甚至李奥一度还责怪孙柔嘉今晚的迟到。 “你待会儿还有事吗？” 陈光耀转身问道。 孙柔嘉坐在角落，她准备趁着晚自习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再最后练习一下架子鼓。 眼下，她除了要在元旦晚会上给陈光耀和李奥助演外，还得同时准备除夕夜在曲州文艺中心的市跨年晚会。 所以，仔细想来，时间似乎挺紧张的。 “怎么了，你俩还有事找我啊？” 孙柔嘉一脸疑惑地问。 “没事没事，我就是想请你吃个宵夜，毕竟今天还没好好谢谢你的帮忙。” 陈光耀解释道。 “请我吃宵夜？现在？你们俩不用去上晚自习了吗？” 孙柔嘉怀疑地问。 “嗯，这次参加元旦晚会海选的可以不用上晚自习。”陈光耀回道。 “这样啊，那吃什么？” 孙柔嘉这是同意了。 “吃宵夜？老陈，你请客啊？” 李奥本来都已经走出教室五米开外了，一听到屋里传来吃宵夜的字眼，立马就转身走回来了。 当然，他并不缺这一顿饭，而是他对陈光耀的突然大方产生了怀疑。 就这小子这段时间的表现，可一点都没有高一那会儿认识的时候老实。 一会儿是班里的夏欣，一会儿又是混血儿竹内伶子的，老陈绝对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大情种。 而且还有点滥桃花。 “嗯，我请客。”陈光耀点了点头。 “那到底吃什么啊？” 孙柔嘉说着放下了手中的鼓棒，走到陈光耀的跟前盯着他看。 “吃烧烤怎么样？” 陈光耀以前每当有高兴的事情就会找上三两好友去烧烤摊喝啤酒吃烤串，顺带抬头望着天抽烟，吹吹牛什么的。 “可以啊，今天晚上我请那几个哥们吃饭的时候只顾催他们干活了，菜都没吃几口就紧忙赶过来了。” 孙柔嘉一回忆起那家餐馆磨洋工的上菜速度就来气。 “啊，原来是烧烤啊。对了，我晓得最近在酒街前面一条路新开的网红烧烤店，不如我们打个车去？” 聊起曲州的一切吃喝玩乐，没有比李奥更明白的懂哥了。 陈光耀对此没有异议。 · 酒街前的一条美食街，临近十字路口开了一家占了足有六间门面，上下两层的烧烤店。 名字叫魂火烧烤，看装修确实是网红风格。 就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欢迎光临~烤串都在这边，想吃什么自己选。” 一位女服务员看到又来了三位客人，一边招呼着一边逆转身子将陈光耀他们带到放有各式烤串的冷藏柜前。 “你们想吃什么自己挑，最好先少拿一些，等吃完了不够再选，避免浪费。” 陈光耀尽管已经写网文挣钱了，但是还不至于跟个暴发户一样，吃什么都买一碗倒一碗。 这样的心态，就算真的一时有钱，也多因为浮夸不着调的做事方式而将钱财散尽。 “嗯，这个我熟的。对了，要不要来点酒？”李奥端着不锈钢餐盘提议道。 “不大好，咱们还没成年呢，喝什么酒啊。”陈光耀有些担心。 “喝低度数的啤酒，绝对没事的。”孙柔嘉也想喝，毕竟玩架子鼓的女生怎么会拒绝啤酒？ “那行，少拿几瓶，这天太凉了，喝多了胃不舒服。” 现在已经是十二月份了，如果天气暖一点，那倒是无所谓。 “嗯，就拿六瓶啤酒，一人两瓶总归喝的下？”孙柔嘉说着话的工夫已经走到装啤酒饮料的冷藏柜前了。 “行，对了帮我拿一瓶橙汁，谢谢。”陈光耀补充了一句。 · 烤串已经点好，陈光耀三人选择坐在了室外的遮阳伞下，因为屋里有很多人抽烟，李奥受不了烟味，于是选在了外边。 一刻钟后，服务员端来了几份烤串。 陈光耀遂用起子开了三瓶啤酒，分别递给了李奥跟孙柔嘉。 “今天十分感谢孙柔嘉同学极其专业的架子鼓助演，这顿烧烤代表我跟李奥的真心诚意。” “哈哈，不用这么正式，土不土啊你。搞得咱几个跟那些失意的中年男人一样，别这样。依我看这顿烧烤不如用来预祝元旦晚会的压轴表演圆满完成！” 孙柔嘉一条腿踩在一旁空着的金属三脚凳上，拿起一瓶啤酒话刚说完就仰起头来旋进了胃里。 “大姐，您是真牛皮，喝啤酒怎么也跟喝矿泉水一样猛啊？”李奥握着酒瓶瑟瑟发抖。 他有点后悔了，刚才就不应该嘴贱说要喝酒的。 大冬天的，喝啤酒找虐么不是。 “我喝不了这么快，最多一半。”陈光耀看孙柔嘉这么爽快，提前打好招呼，然后举起酒瓶喝了一大半。 啧，透心凉得头皮都发麻了。 “可以啊，老陈，你这基本也算是全干了。那我也——” 李奥拿起酒瓶，也想学着孙柔嘉旋进去，谁晓得刚一倒置酒瓶，因为没能顶住那股强烈的二氧化碳，像个大呲花一样溅射得到处都是。 陈光耀跟孙柔嘉在一旁看得直接绷不住了，一个拍着膝盖，一个乐得直跺脚。 “哈哈，你也太逊了！就这水平也好意思说喝酒啊，太逗了李奥。”孙柔嘉笑得肚皮痛。 “害，可惜凡事没有早知道。”李奥伸手抖了抖衣服领口，刚才有啤酒滋进去了，特别凉。 一场未曾料到的小插曲收尾后，三人开始吃烤串，顺便有的没的闲扯。 “诶，陈光耀，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会想到要写歌的，你真的从来没有专业学过吗？”孙柔嘉对此非常好奇。 “真没有，我之前学钢琴也是占了李奥的光。但是我倒是一直都对音乐挺感兴趣。”陈光耀这样说，他自然不能跟这俩人坦白。 自己是个穿越者，还外带了一个文艺成长系统。 开关就在自己手上带着的那枚戒指里。 “这样啊，诶，我看到你有戴戒指，怎么戴在小拇指上啊？” 孙柔嘉注意到了，但是她关注的重点是，有些人戴在小拇指上是表示目前单身；但还有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独身主义。 “没有，就是一个普通的装饰品，因为就小拇指戴的下。” 陈光耀有点惊讶，这枚戒指竟然别人也看得到，万幸系统界面是自己独享的。 “噢噢，那你以后有兴趣向专业音乐人方向发展吗？” 孙柔嘉接着提问，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对一个男生这么好奇。 “专业音乐人？也许会，这还得看我以后对音乐能学到什么程度。” 陈光耀如实回道。 毕竟这个文艺成长系统需要宿主的自我努力。 “哈，你别紧张，我就随便问问。因为我哥哥就是一个独立唱作人，而且在柴鱼云音乐上还有点小名气。” 孙柔嘉也是第一次同外人讲她家里人的事。 “嚯，果然基因很重要，妹妹是天才架子鼓手，哥哥是独立唱作人，啧啧，羡慕了。”李奥继续拍孙柔嘉的马屁。 “你又来了，我又不是你老板李奥，你何必呢？说老实话，你到底是不是暗恋我，李奥，我觉得你铁暗恋我！” 孙柔嘉说着，将手里吃完的水煮毛豆壳朝李奥的方向丢了过去。 “啊呀，没扔着。你说我暗恋你？请你放宽心，我绝对没有一点念头。不过，我敢打赌，咱们仨之间，肯定有一个人对另外一个人有些非分之想！” 李奥暗示的是一旁的陈光耀。 但谁晓得孙柔嘉误会了，她看陈光耀的眼神有些躲闪。 不过，嘴上还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一分。 “哈哈，那肯定是你们哥俩互相喜欢呗，这有啥的，咱们这个年代允许！快，啵一个！” 孙柔嘉说完这句，眼神悄悄撇了一眼陈光耀。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可爱。 第43章 元旦跨年晚会 两周时间一晃而过，小高考的成绩也出来了。 今年曲州二中超常发挥，高二整个年级二十个班将近一千五百位学生中，只有三个倒霉蛋没能通过。 其中一个当场拿到成绩单就直接退学了，后续得到的消息是进了工厂流水线上三班倒； 另外一个因为家底阔绰，所以选择出国镀金； 最后一个比较淡定，他选择明年高考前跟着下一批学生再考一次。 高二（19）班全部通过，所以教室里洋溢着浓浓的幸福感。 陈光耀盯着昨天发下来的成绩单，两个2b，也就是四门功课全部达到b等。 虽然没能得到加分，但是比起两个月前还在d等徘徊的他来说，已经算是最完美的结果了。 “李奥，你待会儿中午吃饭的时候陪我去一趟电脑城。” 陈光耀知道这次能够顺利通过多亏了夏欣的无私帮助，所以不管对方怎么想的，他都得花点钱为她准备一份答谢礼物。 “电脑城？你家里电脑坏啦？不是才买没多久吗？” 李奥有点不解，心想老陈这是天天拿电脑干什么了，不会是上了什么不该上的网站中病毒了？ “没有，我想买一台平板电脑。” 陈光耀为夏欣挑选的礼物是学生党利用率最高的学习工具，当然也可以用来娱乐。 “这样啊，没问题。”李奥爽快地答应了。 · 中午吃过饭后又过了一刻钟，教室里逐渐都坐满了学生。 陈光耀跟李奥一路从外边飞奔进来，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一个用牛皮纸包好的大方盒，最上面还心细地别了一张明信片。 夏欣此刻正在自己座位上写作业，不知不觉中突然发觉眼前的光线被莫名其妙地挡了一片，作业本都灰暗了。 下意识一抬头，发现陈光耀就站在旁边。 “你，你干嘛这样看着我笑？”夏欣左右转动脑袋，有些心虚地看了看周围的同学随口说道。 “诺，这是给你的，希望你能满意。” 陈光耀说完就把平板电脑给放到了夏欣的作业本上，然后没再多说什么就直接离开了。 夏欣右侧的女同桌一看到有人给送礼物，立马八卦地凑上脑袋来问：“什么礼物啊？哈哈，夏欣，你还说他跟你没点什么？” “别瞎说，我真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夏欣现在很懵，但是心里不免会开始瞎想，莫非是陈光耀良心发现，这回是来主动追求自己了？ 不过，当她看到那礼盒上的明信片后就瞬间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是因为学业水平测试四个科目获得b等而特意送来的答谢礼物。 “哇，好重啊，这里面装的是什么？香水吗？”女同桌好奇地单手拿起来掂了掂。 “不知道，拆开看看。”夏欣说罢，就从文具袋里取出一把剪刀，沿着牛皮纸上的虚线给划开了。 随后，露出了一个银白色相间的大方盒。 “哇，是今年最新款的平板电脑诶！没看出来，陈光耀可以啊，哈哈，夏欣你干脆毕业后就嫁给他算了。”女同桌又说笑了。 当然，心里肯定是羡慕得不行了。 夏欣看到礼物是平板电脑后，第一反应不是激动，而是觉得陈光耀太瞎来了。 同学间送礼物的话，稍微意思意思就可以了。 哪有一出手就直接送两三千块钱的平板电脑的。 于是，她看上去有点生气地拿着平板电脑盒走到陈光耀的座位前，伸手想要还给他。 “什么意思？不喜欢吗？”陈光耀抬头看到这个架势有点没弄明白。 不过好在之前有跟老板打过招呼，一周内是可以无条件全款退货的。 “不是，是你送的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夏欣解释道，这份礼物她当然很满意，其实就算陈光耀只给她买束花或是送本小说书，她都会欢喜得不得了。 “贵重吗？其实还好，我是因为你帮我复习了那么多功课，就算我等价去请老师补课，也不止这个数。” 陈光耀接过平板电脑从座位里跨了出来后，又将它递回给了夏欣。 “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一份心意，夏欣，如果你还把我当个朋友，这个平板你务必一定收下，不然我以后再也不会搭理你了。” 陈光耀真的希望对方收下，这样他才不欠人情；如果这次拒绝的话，以后真不知道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才能还上。 “好，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谢谢你咯。”夏欣不想失去陈光耀，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有机会的。 “嗯，行了，把它好好放好，千万别弄丢了。”陈光耀又提醒道。 “好，我待会儿送到班主任办公室去，让她帮我代管，晚自习放学前再去拿。”夏欣也怕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被人偷了就不好了。 一个班级，从小学到高中，难免会遇到几个藏着黑心思的同学。 “啊，这样最好！”陈光耀也认可地点了点头。 · 晚上十点半，老小区家中。 《大棒打妖人》自陈光耀小高考结束后就又恢复到日更万字的节奏，随着最近一段时间的稳定更新，订阅成绩稳步增长，当下已经从24小时畅销榜的五百名冲到了前三百。 而负责这本书的责编芋头看到不断增长的追读数据，也在这一周给《大棒打妖人》安排了一个曝光度特别高的【编辑力推】位置。 希望它能够借着这股东风一路扶摇直上，最好是能在年底冲到网站首页的前十五名。 那样的话，芋头过年前收到的奖金与提成就能充裕地过个肥年了。 · 日子一天天地过，12月份发生了很多事，转眼就到了月底最后一天。 也就是曲州二中一年一度的元旦跨年晚会。 艺术教学楼的顶楼演播大厅里，从上午九点开始就聚满了彩排表演的学生和负责这次活动的老师。 陈光耀、李奥和孙柔嘉也在现场踩点。 他们三人的演出节目《等你下课》被安排在了整场晚会的倒数第二个顺位，也就是压轴演出。 按照这次的彩排顺序安排，陈光耀估计得等到下午一点左右。 “这个地方怎么这么大啊？我去，感觉可以坐下五千人都不止。” 李奥抬头在会场后门口放眼望去，真没想到曲州二中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这栋楼最早是曲州市文艺中心，后来二中搬校址，从郊区搬到市中心后，就把这栋老楼给包含在内了。” 孙柔嘉在一旁热心解释道。 这其实还是因为早些年城市开发，在曲州南边又建了一个新的文体会馆，所以才把这栋老楼给废弃掉的。 “这样啊，哇，全校三个年级都来看元旦晚会的话，那场面可不比一个中等规模的演唱会了。老陈，你紧张不？” 李奥从没参加过任何演出，钢琴等级考试也就是在一个房间里坐几个评委老师而已。 “我还好，主要是到晚上台下全都关了灯，咱们又看不见观众的脸，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光耀在这有一会儿工夫了，因为在大楼最顶层的缘故所以几乎是全封闭式的场馆。 没有窗子就没有阳光能透进来，到了晚上的话只会更黑。 所以，完全没必要做过多的担忧。 “哈哈，瞧你那怂样，李奥，想出风头还胆子这么小，可真有你的。” 孙柔嘉在一旁嘲笑道。 很多时候，是真的搞不懂男生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 “害，我哪能跟您比呢，天才音乐少女从小就经历过大大小小各种演出，我就一土狗，您跟我比，那是自降身份！” 李奥赶紧吹捧回去，心里希望孙柔嘉别再老拿自己开涮。 陈光耀的脸皮厚心也敞亮，多开开他的玩笑不好吗？ 孙柔嘉自然是不会这么做的，因为她一旦对某个男生有了点好感，反而会在他面前刻意地收敛。 这就像有人说，一个人如果突然性情大变，不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或挫折，很有可能是心里有喜欢的人了。 第44章 惊爆全场 冬夜黑的极快，明明才下午五点出头，太阳便被地平线给整个吞没了，泄不出一丝光。 虽然天是越来越冷的，但曲州二中今夜的气氛却格外火热。 毕竟，就快要跨年了。 艺术教学楼顶层，老师跟同学们正在做最后的准备。 这间宏大的演播剧场一年才用到这么一次，但过往的凄凉感却在这一天被彻底冲刷殆尽。 大红色的丝绸带子于座位上方三米高的位置错落交织，簇成一张喜庆的网。 灯笼、气球、五颜六色的碎纸亮片还有演出舞台上空悬着的一颗布灵布灵的闪光球。 眼下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一个半小时不到，在场的人员忙活完，便由食堂那边派来的阿姨给每个人分发盒饭。 陈光耀、李奥还有孙柔嘉坐在靠后排的位置上，一边用筷子在盒饭里挑挑拣拣，一边四处张望被布置好的场景吐槽闲聊。 “你快别挑了，都是肥肉。赶紧扒两口垫垫完事了。” 李奥看见孙柔嘉对盒饭挑三拣四的样子，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 食堂送来的盒饭，又特么不要钱，还要什么自行车。 “不是，这菜怎么吃啊？算了，我点个外卖好了。陈光耀，你要吃什么？” 孙柔嘉说着把盒饭放到一边，从上衣夹克外口袋里掏出手机，看着陈光耀问道。 “谢谢，我不用了，这盒饭我觉得还行。” 陈光耀对吃的东西没什么太大兴趣，只要别是变质的腐坏食物都能往下咽。 “行，你俩可真能凑合。” 孙柔嘉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下单了一份无骨炸鸡。 “唉，不知不觉又一年过去咯，过完年我就17了！” 李奥吃完盒饭进入贤者时间，望着眼前满是热闹的景象，不由得如此感叹道。 “17怎么啦？17也找不到女朋友。”孙柔嘉补上一刀。 杀人诛心了属于是。 “我靠，大姐求你了，别再伤害我了，我跟你多待一天，都觉得抑郁病情就加重了一分。” 李奥是真的难受。 “17了，嗯，一年又一年。感觉日子都没怎么过，就要成年了。”陈光耀也把盒饭吃完了。 他倒是对未来无比憧憬与向往，毕竟这是第二次人生的起步阶段。 全然没有李奥话语中的那种萧瑟感。 “喂喂喂，你俩搁这干嘛呢？扮演失意落魄的诗人是？要不要给你俩再温两碗黄酒？” 孙柔嘉摸着额头说道，她无法理解这么开心的日子干嘛搞得这么沉重。 “你懂什么？这叫男人成熟前最后的夜晚。”李奥莫名文艺了起来。 “哈哈哈，你别搞了，整的像个大才子似的。胸无点墨！” 孙柔嘉乐出声来。 “那也比你好，你连胸都没有，飞机场！” 李奥出人意料地反击了。 “你特么再说一遍？飞机场是，你看我不把你脑袋敲出个直升机专用停机坪！” 孙柔嘉生气地掏出她别在后腰上的两根鼓棒，挥手用力地朝李奥的头上劈过去。 中途，被陈光耀一把给抓住了。 “行了，别闹了，刚才老师朝咱们这里看了一眼，那眼神不大友好。” “好，好。李奥，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你再瞎说八道，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孙柔嘉说完还是抬腿朝李奥的屁股上踢了一脚。 谁让李奥这么没眼力劲，竟然攻击她的软肋。 那能叫飞机场吗？难道就不允许人家发育的晚一些么？吃你家大米了这么操心！ 三人嬉闹间，剧场最前端的大门口，中部出口以及最后方的出口开始有学生朝里进。 元旦晚会还剩不到半小时开演，从高一高二高三，以各个班级为单位的同学们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分别从三个不同的入口依次按照班级顺序落座。 陈光耀三人一看情况不妙，赶紧收拾了下盒饭跟垃圾，弯着腰朝舞台后方的准备室里走去。 · 晚上六点半，曲州二中元旦跨年晚会正式开始。 剧场的灯在倒数三秒后同时熄掉，最前方的舞台上亮起刺眼的光球，随着两边事先安排好的礼炮响起，空中肆意飞舞着彩色碎纸片。 四位穿着晚礼服画着有些浮夸妆容的主持人从幕布后走了出来。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们，同学们，大家晚上好。” “新的钟声，新的一年，新的祝福，新的期待；” “2012年在成功和收获中的喜悦中渐渐远去了， 2013年的钟声即将敲响。” “回首往事，我们满怀豪情； 展望未来，我们重任在前。” “送你一千个祝福，祝福里有我的万语千言； 送你一万个祈祷，祈祷里是我晶莹的杯盏。” “我的祝福飘在长风里，如歌如梦； 我的祈祷飘在雪花中，如诗如画。” “一夜高风凋碧树，凋不了青春不灭的火焰； 满地余霜露凝香，凝不住你绝美的年华。” “在这笑声与歌声汇成的海洋； 在这永恒与希望筑就的圣地。 我们欢聚在一起！” “让我们手牵手，肩并肩；让我们跳起来，唱起来；歌唱春天，歌唱未来，歌唱我们美好的明天！” “2013年曲州第二中学元旦跨年晚会现在开始！” …… 后台准备室里挤满了人，场外时不时地传来台上节目的表演声，观众的欢笑声和掌声。 陈光耀三人在休息的沙发前再一次把今晚要用到的演出乐器依次调音试音，确定再三无误后，才放心地坐下休息。 “你对这样的情景应该已经很熟悉了？毕竟经常要演出。”陈光耀闲来无事，转头同孙柔嘉搭话道。 “我？是啊，别看舞台上布置的挺好看，基本每个剧场的后台都特别简陋，白墙加大理石地，不知道地还以为我们活在上个世纪。” 孙柔嘉抖着二郎腿随意地回道，可一转头看见陈光耀在盯着自己的破洞牛仔裤看，立马不好意思地坐端正了。 “你这大冷天的，把膝盖露在外面不难受吗？” 陈光耀不是多管闲事，他看到孙柔嘉的膝盖都冻红了。 “额，习惯了。”孙柔嘉有点难为情地伸手去遮。 “老陈，你用手给她揉揉就不冷了。” 李奥把脑袋凑过来补上一句，他一直怀疑陈光耀对孙柔嘉有意思，所以一有机会他就会调戏两个人。 “别听他的，我没关系的。” 孙柔嘉一个假小子，眼下居然露出了淑女的娇羞。 “我这里还有三个暖宝宝没拆，你要不先拿两个盖着。” 陈光耀说着从带来的吉他包里拿出两个递给孙柔嘉。 “哦，行，反正现在晚会才刚刚开始，等轮到我们的话，起码还有三个小时。” 孙柔嘉低着头伸手把暖宝宝接了过来，毕竟谁让那位主任发话要他们仨压轴呢。 现在仔细琢磨一下，其实是吃大亏了。 毕竟早点演完早点休息！ “诶呦，老陈，你可真是个大暖男呢！”李奥在一旁开始了。 “这还有一个，你要不要？”陈光耀知道李奥在开玩笑。 “诶，孙柔嘉，我有点事想问你。”李奥接过暖宝宝，但兴趣并不在这上头。 “你又要干什么？”孙柔嘉还记着这小子说他飞机场的事呢。 “不是我要干什么，我其实是想问你，你觉得老陈怎么样？”李奥越过陈光耀跟孙柔嘉问道。 “额，什么怎么样？”孙柔嘉说起这个就敏感了。 不对啊，自己好像没有对陈光耀表现出过分的殷勤，有嘛？怎么不记得了。 “就是，当你男朋友你觉得怎么样？反正我看你也一直一个人。咱们跨年完就17了！我嘛，注孤生咯，但你俩还是可以努力一下的。” 李奥发觉调侃撮合自己认识的朋友竟然是件这么有意思的事，难怪有那么多大妈阿姨喜欢当红娘。 “说什么呢你，李奥你今晚是哪根筋搭搓了？”陈光耀觉得有点离谱了。 “就是，我发觉你脑子有点问题的。”孙柔嘉也帮腔道。 “哈哈哈哈，嗯嗯，你看看你俩，动作语气都出奇地一致，太有夫妻相啦！” 李奥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走开了，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下面就看老陈能自由发挥到什么程度了。 “你别太介意，李奥就是开个玩笑。”陈光耀赶紧同孙柔嘉解释。 “我知道，不是怕你误会么。”孙柔嘉这话说得可有点虚。 “唉，也不知道外面表演得怎么样了，我都有点困了。”孙柔嘉不久前刚把外卖炸鸡吃完，现在是真的有点累。 毕竟大脑的部分血液都跑去胃部帮助消化了。 她这样想着想着，整个身子就不自觉地朝陈光耀的一边靠了上去。 谁晓得，还真睡着了。 …… “喂，孙柔嘉醒醒了，还有最后两个节目就轮到我们了。” 迷糊中，孙柔嘉发觉有人在同他说话。 “啊，怎么了？我去，我怎么睡着了？！”孙柔嘉猛地惊醒，发现自己竟然就这样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光耀已经在给乐器挪位置，而李奥正弯着腰对着她的头拍手。 “这两天排练确实弄得人挺累的，没什么大事，你休息休息等会儿正好全力发挥！” 陈光耀如是鼓励道。 “时间过得真快，我一醒过来才看到这个准备室居然就剩咱们仨了。” 孙柔嘉赶紧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十分钟后，负责节目调配的老师推门而入。 “快，准备搬东西，还有两分钟就到你们了。” “好的老师，我们知道了，这就来。” · 舞台前，幕布缓缓落下。 负责报幕的男主持人缓步走到台前，“接下来，请各位欣赏由高二（6）班的孙柔嘉同学，高二（19）班的李奥、陈光耀同学给我们带来的原创歌曲演唱——《等你下课》。” 报幕结束，台下响起了机械般的掌声。 毕竟学生跟老师们已经鼓了三个小时了，兴致已然不大。 不过，一听到是原创歌曲，很多平时关注音乐或是对流行歌感兴趣的学生们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原创歌曲？我没听错。” “这个陈光耀是之前那个写小说得奖的那个吗？还是同名了。” “就是那个在《小说绘》征文大赛上拿奖的，高二（19）班的嘛我记得。上次曲州电视台的人不就是在他们班门口取得景么？” “哇，这小子有点牛皮轰轰啊，又是写小说又是写歌的。” “谁知道呢，跟特么开了挂似的。” 男同学们多是随意地调侃，女生们就完全不同了。 有犯花痴的，有心里默默期待的，也有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 比如之前跟陈光耀有过摩擦的竹内伶子。 她之前也去参加了元旦晚会海选，但是被刷下去了。 没想到这个臭小子却成功选上，竟然还被安排在了倒数第二个做晚会压轴表演。 那些评委老师可真是特么瞎了苟眼。 而另外一个同样跟陈光耀有关系的女生却是截然相反的态度。 夏欣在座位上非常安定地期待着。 因为她一早就发现这是位潜力无限的宝藏男孩。 会写小说，会写歌，而且还幽默风趣，待人接物都表现得很有家教。 至少到目前为止，这个男生是她遇见过的男同学中，最完美的男友人选。 舞台上，幕布缓缓升起。 站在最前方背着吉他的是主唱陈光耀，左后方是负责电子琴伴奏的李奥，右后方的架子鼓后只能看见一头紫毛的是孙柔嘉。 “同学们老师们，大家晚上好。接下来请欣赏我们仨为大家带来的原创歌曲表演——《等你下课》。” 陈光耀再次做完自我接受后，抬手拨动了吉他琴弦。 前奏伴随沙锤的沙沙声响起，歌词中的故事娓娓道来。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能与你不期而遇……” 电子琴在第一句歌词唱出的同时进入，三人默契的配合浑如一张由专业录音室出品的成品唱片。 台下的男生女生还有第一次听这首歌的老师们，全都惊讶地发出“哇”的感叹。 掌声忍不住响起，随后为了不干扰演唱又都快速地结束。 今晚之前表演过的节目在这首原创歌曲面前，都变得黯淡无光。 剧场中心位置的摄像机全程记录着一切，座位中一些带了手机的同学也忍不住拿出来进行拍摄录制。 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未曾想过，自己的学校里竟然还藏着这样的才子。 跨年晚会的气氛在《等你下课》的尾调中达到节日的最高潮。 放肆的欢呼声与经久不止的掌声雷动交织在一起。 这一刻，陈光耀突然发觉，原来人生还能遇到这样的风景。 他的心里，一张清晰的人生蓝图就此缓缓展开了。 第45章 音乐二级宝箱 元旦休息一天后，2号曲州二中正式进入为期末考试准备的紧张节奏里。 陈光耀元旦假期好好地睡了个懒觉，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太累了。 整个人都像是被掏空了一样，一个人得分成三个人用。 还记得前天晚上表演回到家里，洗完澡后身子直接瘫软在床上，第二天早上一直睡到中午才起。 万幸有个难得的休息日，不然还真是要顶不住了。 · 上午大课休时间，高二（19）班门口彻底爆炸了。 没错，因为那晚最后压轴表演中，陈光耀、李奥和孙柔嘉的演唱令诸多高一的学弟学妹们疯狂。 高三的学长学姐要紧张备战高考，所以没时间分心。 可高一就不同了，从初中升学上来不久，哪里顶得住如此多才多艺的学姐学长？ 后来也是听孙柔嘉在一次晚饭闲聊中透露的，她所在的艺术教学楼的练习房里，曾经最高记录一起来了一百多个男生给她写情书贺卡； 更有些感性激动的小学弟当场痴情表白，全程都是留着鼻涕眼泪，可算是把孙柔嘉给吓得不轻。 不过最后，全被她用鼓棒恐吓着给轰走了。 而陈光耀所在的教室门前就没这么幸运了，他跟李奥都属于对女生狠不了心的那类人。 面对教室门口乌泱泱站着的女同学，他俩除了面面相觑的无奈对视，就只剩陪着笑脸挨个拒绝之后还得交代上一句好好学习。 等好不容易把这些狂热的女追求者们哄走后，陈光耀同李奥已经彻底无语了。 “老陈，我觉得你最早跟我说的出风头，感觉也不像是什么好事。我突然意识到，其实竹内伶子也挺可怜的。” 李奥看着自己面前和隔壁陈光耀的桌子上堆满了一座小山高的情书和礼物后，如是感慨道。 “哈哈，你自己选的嘛，大哥！” 陈光耀调侃道，他倒是接受的很快。 “这些东西咱们怎么处理，直接丢掉不合适？”李奥坐下来后，看着面前的这堆爱的箴言，实在是有点害怕了。 “丢掉干嘛？你反正一天到晚地也没什么事情做，与其花钱去买课外书看，不如把这些情书一个个拆开看看，那些可爱的妹妹们是如何赞美你的。这样不挺有意思的么？” 陈光耀已经动手整理起来。 好家伙，目测得有五六百封情书。 “哇，我怎么有点厌恶女生了呢。早知道，早知道我就该老老实实地什么都不做。” 李奥直接趴倒在了桌上，感叹地同时伸手用力地挤捏着明信片。 “别介呀，刚才那么多女生问你要联系方式，难道就没有一个入你的法眼？不至于，我看到好几个学妹还是挺漂亮的，就是看起来还像个小孩子。” 陈光耀这样说的目的自然不是鼓励李奥去谈恋爱，只是单纯地好奇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算了，就没一个好看的。” 李奥到底是只能看上竹内伶子的富二代，因为一早就把审美拉到最高级，所以现在面对这么一大票的追求者，反而内心微毫不动。 “那你要求属实是有点太高了，不如你中午试着去找竹内伶子聊聊，说不定元旦晚会之后对你有了特别的好感也不一定哦。” 陈光耀又在挖苦李奥了。 “快别扯那个女生了，我现在谁都不想。对了，既然咱们跟孙柔嘉这么玩得来，为什么不就此组一个乐队呢？” 李奥经过这场元旦晚会的计划到准备，再到演出之后，似乎整个人已经从一个青春期里懵懵懂懂的少年成长为一个有了奋斗目标的男子汉了。 他发觉唱歌表演这件事的有趣程度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当然，这绝对不是喜欢那种受人追捧的虚荣感，而是表演本身所带来的一种强烈的成就感。 李奥认为自己的努力得到了他人的肯定，这种幸福感难以言表。 总之，就是感觉人生在那一刻到达了高潮。 “组乐队？我们仨？然后呢？” 陈光耀把眼前的一堆礼物信封明信片收拾得差不多了，转过头来看。 他从李奥的表情以及说话的语态中能够判断出，对方绝对不是在开玩笑。 好像挺当回事地在这么说。 “就是组乐队呗，孙柔嘉不是经常有演出么？而且她哥还是一个独立唱作人，咱们说不定也可以走这条路。” 李奥直接把未来的路都寻思明白了，反正参加高考也就是为了考上一个好大学。 而考个好大学无非就是获得一个被社会需要的文凭与技能，最后也是为了更好地工作与生存罢了。 既然已经知道事情的过程与目的，那么还不如选择一条自己更加感兴趣也更能够全身心投入进去的路去努力奋斗，兴许成功的可能性还更大。 “艺术的路应该很不好走的，我觉得还是再等等。” 陈光耀想让李奥别这么心急，毕竟这一行他们根本不了解。 孙柔嘉倒是很在行，不过那也是人家从小就开始培养，她的天赋和经历是无法复制的。 “害，我也就是这么一说，等礼拜天咱们找孙柔嘉玩的时候再跟她好好了解一下，她那个哥哥现在过得怎么样。” 李奥主要还是担心走音乐这条路会不会连饭都吃不饱。 因为此前他有关注过一些乐队的成立初期，不是住地下室就是睡天桥的。 日常的一日三餐全靠偶尔到酒表演或是直接在大街上卖唱赚来。 刚开始的时候，肯定很多人还是能够挺住的，可是等到这样的日子过久了，每天都在为吃住烦恼，人会不会又开始对过去自己所选择的路进行怀疑呢？ 当然，李奥的家境十分优渥，只要他爸不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的话，家里的财产完全够他什么都不干花到死。 可那样跟宠物一样无聊空虚的人生，不是李奥的追求。 “也行，其实我对独立音乐人的生存状态也挺好奇的，在没名气之前的那一长段时间里，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陈光耀在某些方面也跟李奥是相同的考虑，所以他们俩才能在一起玩这么久却从来没有红过脸。 · 晚自习期间，陈光耀继续在为《大棒打妖人》的更新写着章纲与故事重点。 李奥则在一旁拆情书看，时不时地在脸上露出吃惊，嫌弃与痴笑无缝切换的表情。 这学期还剩最后一个月，班级里的氛围越来越紧张，毕竟期末考就在眼前。 不过，陈光耀倒是对这些不是很上心。 他目前的重点仍旧是将网文创作放在第一位，先挣够稿费改善他和姐姐陈直肆的居住环境，之后要怎么选择，再看再想再做决定。 【恭喜升级！】 【解锁音乐二级宝箱】 【经典品质：学友哥《情书》完整版母本】 不料，戒指又传来了升级的提示音。 这一次，获得的奖励是一首老歌《情书》。 陈光耀对此不是很有印象，进而点开系统页仔细查看具体信息。 【《情书》】 【作词：姚若龙作曲：戚小恋于1996年6月12日发行】 【获得成就：港岛电台第十九届十大中文金曲优秀国语歌唱奖】 “啊，这年代未免也太久远了。” 陈光耀查看信息之后才发现原来是一首老掉牙的歌，这可有点为难了。 但好在这首歌是个完整版母本，不然若是又跟上次给了一个歌词不给曲子的碎片，那就算是彻底完球了。 因为上次那首周董的《等你下课》陈光耀听过，而这首发表在1996年的港岛老歌，他连名字都没有听说过。 可是，这首歌该怎么利用呢？ 在当下这个年代里，由自己一个高中生写一首上世纪风格的老歌，未免违和感也太强了。 算了，先看看歌词到底写的是什么内容。 如果只是年轻男女的情情爱爱，那倒是还有挽救的余地。 毕竟通过这段时间跟孙柔嘉的接触下来，陈光耀了解到了一些有关编曲的知识。 其实很多歌曲之所以听起来跟时代不符，并不是说歌词老气，作曲老气，而是编曲的风格已经被快速更迭的时代给淘汰了。 而同样一首歌，如果采用两种完全截然不同的编曲方式，最后给听众带来的绝对是两种霄壤之别的体验。 于是，陈光耀一边这样思索着这首新得到的奖励该如何利用，一边移动目光点开了《情书》的歌词单。 “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 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 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 忘了爱要两个同样用心的人 你醉了脆弱得藏不住泪痕 我知道绝望比冬天还寒冷 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 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 你带着他唯一写过的情书 想证明当初爱得并不糊涂 他曾为了你的逃离颓废痛苦 也为了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喔 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 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往往过得都不怎么幸福 哦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喔 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 紧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 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 你醉了脆弱得藏不住泪痕 我知道绝望比冬天还寒冷 你恨自己是个怕孤独的人 偏偏又爱上自由自私的灵魂 你带着他唯一写过的情书 想证明当初爱得并不糊涂 他曾为了你的逃离颓废痛苦 也为了破镜重圆抱着你哭 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封情书喔 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 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往往过得都不怎么幸福。 哦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喔 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 紧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 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 ” 十分钟后，陈光耀查看完了歌词，这才缓了口气。 太好了，还好是一首纯粹的情歌。 这样的歌词无论在哪个时代都不会有任何违和感，只要正值青春的少男少女们还对恋爱保有美好的憧憬与期待，那这样的情歌就一定会有市场受众的。 · 接下来的时间里，陈光耀先将手头完成了一半的《大棒打妖人》的万字更新细纲给写完。 之后才找来几张空白的草稿纸，一边照着系统里的歌词跟乐谱，将这首《情书》给完整地拷贝了下来。 一旁的李奥终于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时间把上午那些学妹们送给他的情书和明信片里的内容给看完了。 正一脸幸福地伸懒腰呢，仰头习惯性地撇了一眼陈光耀的方向，想看看他在忙些什么。 本以为这会儿工夫，老陈又在写小说，可看着看着他握笔扭动的姿势不大对劲。 感觉怎么像是在画逗号？ 李奥好奇地伸头去看，不料，又被他发现陈光耀在写歌了。 而这次的歌名非常凑巧，竟然就叫——《情书》。 第46章 巴拉巴拉弹幕网 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全面到来，人们的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了巨大变化。 小到平时的休闲娱乐，大到生活、旅行和工作的方式都被彻底改变了。 巴拉巴拉弹幕网，便是应运时代所向而产生的一家集视频、文字与直播一体化的综合性质泛娱乐网站。 因为开创性地发明了弹幕这种新奇的互动方式，所以深受当下年轻人的喜爱。 钱小明同学便是这座网站上的诸多骨灰级用户之一。 平时课余之外除了在上头看视频直播，也会试着上传一些日常生活中发生的趣事，不过并不如那些专业的自媒体，他的拍摄工具只是一台简陋的手机。 曲州二中今年的元旦晚会令很多同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自然并不是因为什么有趣的相声选段，也绝非那些尴尬抒情的慷慨诗朗诵。 而是由孙柔嘉、李奥和陈光耀带来的原创歌曲——《等你下课》。 钱小明也是这所曲州二中的学生，但他要比这三人都高一级，今年高三。 按照常理来说，他并不可能有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用作学习之外的事。 可钱小明并非一个普通高考生，他在高二升高三的第一学期中段，选择了走传媒生这一条路。 而且给自己规划的方向有二，一是广播电视编导，另外一个就是电影导演专业。 综上，对于普通学生来说，这样的行为必定是不务正业； 可对于一个未来立志于搞视频传播的传媒生，钱小明反而是在做正确的事。 · 元旦晚会当晚的节目有很多，可钱小明只选择性地录取了一个。 巴拉巴拉弹幕网后台，《等你下课》整段表演视频正在上传中。 钱小明一边耐心地等待，一边登录了曲州二中的校园论坛。 他将自己把这段视频上传到了网站的事写成了一篇贴子，目的并非要同校友们炫耀，而是希望他们能够帮忙去点个赞，投个币和加个收藏，若是还能够转发一下就更好了。 毕竟，想要让这段视频被更多人看到，必须熟悉网站自有的一套推荐规则。 那便是，点赞投币收藏三连的次数越多，登上巴拉巴拉弹幕网首页推荐的机会就越大。 【曲州二中在线的同学们，务必点进来看一下，有要事相求！】 一条最新的贴子于晚上22:00准时发布，这个时间点正好是曲州二中三个年级的走读生下晚自习后回到家的时间。 贴子只在论坛中间停留了一分钟不到，就立马被十几个眼尖的同学给顶到了第一页最顶端。 【吃鱼的猫：什么情况？标题党？】 【咕嘟咕嘟：我靠，这不是那谁吗？小明同学，门卫大叔说你妈妈给你送来了最爱的忘崽流奶，赶紧去校门口提！】 【拉风的狗：诶，楼主，这个链接网站点过去，怎么是咱们的元旦晚会？】 有一个认真看贴子的同学发现了，他伸手点开了钱小明发布的信息当中末尾涵盖的一条蓝色乱码，发现直接跳到了巴拉巴拉弹幕网去了。 【小明同学：对对对，就是这个，赶紧帮忙三连一下，这个视频质量绝对能上音乐区热门的！】 钱小明刷着贴子回复道。 【拉风的狗：下次一定！不是，我三连了。老钱，没看出来啊，你这账号居然已经有靠近两万关注了，说，这个视频到时候播放量高了，你是不是可以拿到钱？】 【小明同学：拿个锤子的钱，这网站又还没上市，纯属为爱发电好不？】 【吃鱼的猫：我的我的，我眼瞎了没有看全楼主的说明，可以啊，这个不是那仨的原创歌吗？还别说，我当时也想录来着，可惜手机忘在教室里了。】 【小明同学：哈哈，还好我早有准备，对了看完视频记得三连一下哦，笔芯爱你呦~】 【吃鱼的猫：三连可以，爱我你就算了，（嫌弃表情包）】 【咕嘟咕嘟：等会儿，怎么才这点工夫，你那视频的播放量就已经破五万了，小明我看你这视频大概率要火！】 随着这条贴子的楼层被越盖越高，曲州二中论坛在线的校友们全都帮着前去巴拉巴拉弹幕网三连和刷播放量。 当然，高中玩论坛的还是少数，但大多数同学都有玩丘丘的习惯。 所以，机智的钱小明看到这条贴子火了之后，赶紧发动看到这条消息的校友把这个贴子的链接复制粘贴到他们所在的班级群里。 就这样，一传二，二传四，四传一千六。 今晚，曲州二中的走读生全都加入到了这批自来水中，把《等你下课》的表演视频给冲上了巴拉巴拉弹幕网音乐区排行榜的前十五名。 而原本学习工作之余，热衷于熬夜刷视频的该站用户中，对音乐感兴趣的朋友都好奇地点开来看。 谁晓得，不看不知道，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视频上飞速而过的弹幕从一条小溪流逐渐汇聚成江河，最后全部归流进了汪洋大海。 “哇哇哇哇哇，这也太好听了，想跟那个敲架子鼓的紫发姐姐贴贴~” “我超，弹吉他的小哥哥好帅，能不能做我男票” “这歌可以啊，这特么的真的是高中生吗？为什么同样的年纪，我却还侧卧在床上玩手机？汗颜~” “歌词写得好有画面感，当年还在学校里时，老夫也曾经这样执着地追过一个女生。可惜芳华逝去，我已经成了三个孩子的妈了。” “这三位同学一定是专业学音乐的？业余爱好能做到这种程度吗？什么自古天才出少年！” “啧啧，我敢打赌这视频不出一个礼拜保准要火遍全网，今年一整年都没出什么好玩的网络梗，还好年底有了一个《等你下课》” “哈哈哈，我在视频里看上去怎么这么猥琐啊？” 其中一条弹幕的发出用户似乎是这个视频里的当事人。 当然，首先排除陈光耀，这个时间点他还待在卧室里疯狂地敲键盘码字呢。 所以，大概率是李奥和孙柔嘉两者中的一个。 李奥今晚睡得很早，因此发这条弹幕的正是夜猫子孙柔嘉。 曲州市一片高档小区里，孙柔嘉的家中。 客厅里仍旧亮着灯，沙发上相对坐着两个人。 留着紫发正刷着手机的女生是孙柔嘉，对面高脚凳上正专心致志地弹着吉他的年轻男人是她的哥哥，也就是之前提到过的独立唱作人——孙岩栋。 第47章 播放量破百万！ “哥，你还在忙吗？” 孙柔嘉看完视频，从沙发上站起来扭动了下脖子，看到不远处的哥哥孙岩栋还在用铅笔修改着乐谱便轻声地问了一句。 “怎么了？有事吗？”孙岩栋将手里的铅笔放回乐谱架上，转身反问道。 “我想给你看个视频，不知道会不会打扰到你。” 孙柔嘉想要把《等你下课》的演出视频跟哥哥分享。 “好啊，这才耽误多会儿工夫，什么视频？” 孙岩栋答应完，便干脆起身将吉他放到空置的沙发上，缓步走到孙柔嘉的身边，低头朝手机屏幕上看去。 “是我们元旦晚会的演出，你听听看，这首歌写的怎么样。” 孙柔嘉说着一把将连在手机孔上的耳机线拔掉，将其调成了外放模式。 孙岩栋伸手接过手机后异常平静地观看着，四分钟后。 “很不错，作曲成熟，歌词写得也很符合学生时代那种爱情的氛围。这首歌是你写的吗？” 孙岩栋以为这是妹妹的创作。 “不是，我根本不懂怎么写歌，编曲的话还勉强凑合。这歌是里边弹吉他的男生写的。” 孙柔嘉说起来表情很是得意。 作为哥哥的孙岩栋看着妹妹有些反常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视频里站在最前边弹着吉他顺带兼职主唱的清秀男生，心里忽然想明白了一些事。 “你，是不是喜欢他？” 孙岩栋试探性地问道。 “也，也说不上喜欢。就是挺有好感的。” 家里没有外人，哥哥又是自己从小到大陪伴着成长的亲人，所以孙柔嘉并没有遮掩撒谎，而是直接承认了。 “有好感不就是喜欢么？这个男生很优秀啊，作词作曲都是他一个人包圆了？” 孙岩栋有点好奇，一个高中生有这样成熟的商业性流行歌曲的创作能力，老实说太夸张了。 “嗯，我就帮他稍微加了点节奏。” 孙柔嘉说着抿了抿嘴，这可不是假小子能做出来的娘炮动作。 “哦，是这样啊。那他也是曲州二中的音乐艺术生？” 孙岩栋有点对这个男生感兴趣了。 “不，不是不是。他是文科生，音乐是业余爱好。” 孙柔嘉连忙挥手否认。 “业余爱好？那，之前是不是有学过乐器？但肯定不是学的吉他，他这指法看起来挺别扭的，看上去像是个初学者。而且弹的都是非常基础的和弦。” 孙岩栋今年29岁，从11岁学吉他起，一直到今年已经坚持了18年之久。 对于其他的吉他玩家，他很容易就看出这个人掌握的熟练程度。 视频中的陈光耀，很明显就是一个初学者。 “学没学过我不是很清楚。但哥你猜对了，他这吉他确实是最近才学的，就为了这首歌特意学的。” 孙柔嘉仔细回忆了一下，突然又想起了一些信息，遂补充说道： “噢，他好像之前还学过一段时间钢琴，其他我就真不知道了。” 孙岩栋听后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只是最近才开始接触音乐的一些专业乐器，就已经能够具备这么成熟的作词作曲能力。 莫非，真有天才一说么？ 孙岩栋不太相信。 毕竟他跟妹妹的所谓天赋，一是源自父母的基因。 他们兄妹俩的母亲早年是一位美声歌唱家，现在在曲州市二中当副校长。 而他们的父亲，年轻时候有玩过乐队，现在虽然在外省经营专业乐器的生意，已经不碰音乐多年，可毕竟早年的经验在那儿。 其二，就是父母从小就有对他跟妹妹孙柔嘉刻意地引导与培养，所以才有了一个独立唱作人的哥哥孙岩栋和一位专业的架子鼓手妹妹。 那，这位男生极其短暂的音乐积累，是如何一下子就爆发出这样成熟的创作能力？ 至少在孙岩栋这个过来人的眼光里，是解释不通的。 除了一个答案，那就是天才。 “这个礼拜的周末你们学校是不是照常休息半天？” 孙岩栋产生了一个念头，他想同这个男生认识一下。 “对啊，就放半天。”孙柔嘉如是回答。 “那，你可不可以邀请他到咱们家来玩？”孙岩栋没有明说。 “额，这不好，万一人家有事呢？”孙柔嘉不好意思了。 “有事就另外再约，你明天先替我去问问，当然你见面时还是以你的名义来邀请。” 孙岩栋第二个念头，当然也是想帮妹妹点忙。 “我，我拉不下脸。”孙柔嘉在外面从来不是这个做事风格。 邀请男生到家里玩，若是被传出去了，那可不定得怎么说她呢。 “哈哈，是不是害怕他拒绝你？” 孙岩栋笑了，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似乎都是这个样子。 一件极其细微的小事，都要在心里翻来覆去考虑很久，最后多半是不敢付诸实际。 毕竟，哪有人喜欢孤独，无非是害怕失望罢了。 “我不是怕这个啦，哥，你就别勉强我了。” 孙柔嘉的情绪产生了波动，她有点不悦地朝后仰倒在了沙发里，眼神四处张望。 “那还是我亲自去你们学校一趟好了。” 孙岩栋也不愿意逼自己的妹妹，他反正周末没有事。 “别，我去，我去还不成吗？” 孙柔嘉一听自己的哥哥这样说，立马就转变了态度。 她担心过去在学校里的所作所为全被哥哥给发现了，还是自己去问。 至少，能够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好，咱们可说定了。” 孙岩栋伸手上前示意妹妹孙柔嘉同他拉钩，因为从小二人有什么约定，都是这样做的。 · 凌晨一点，巴拉巴拉弹幕网仍旧有高达五百万的用户在线。 今天音乐区新上传的一个视频爆炸了。 原本从十点左右的十几万，一直持续发酵到现在的九十多万，眼看还有不到三万的播放量就要破百万了。 而这个名为《等你下课》的原创歌曲表演视频的评论区下方更是累计了约3万+的评论。 曲州市，钱小明同学的家中，一个留着寸头的高三男生彻底失眠了。 他当下瞪着双眼看着天花板，时不时地就拿起手机来刷一遍视频的播放量，顺便查看最新的弹幕留言。 明天，明天中午一定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那三个当事人。 最好，要是能够再做一次真人采访的话，那恐怕后续视频的播放热度还能持续很久。 一个未来的传媒生如此在心里盘算着。 毕竟，所谓的传媒，主要指的就是大众传播学。 如何让大众看到他们想看到的，绝非是什么说不清的玄学。 而是一门正经存在且有体系的专业科学，里头装着关于人内心最深处的原始欲望跟未曾被捕捉到的潜意识。 要想搞彻底把它搞明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第48章 好像流川枫 周六晚自习前半小时，高二（19）班仅有冷清的十几个人。 其中，陈光耀坐在座位上照例写着当日网文更新的细纲，李奥则在一旁看着前几天老陈新写的那首情歌《情书》。 “你实话跟我说，是不是以前被哪个姑娘伤过心啊？” 李奥看到一半，忍不住打岔道。 “什么鬼？你又哪根筋搭搓了？李奥，我发现你最近好像有点活跃啊？” 陈光耀没有停下手中的笔，只是觉得最近这段时间，李奥的闲话有点太多了。 “不是，这特么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我说的是你写的这首歌的歌词。” 李奥立马摆正坐姿，十分严肃地拿起歌词单来细致地分析起来： “咱就先说这首《情书》的副歌部分——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份情书，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往往过得都不怎么幸福。 可惜爱不是忍着眼泪留着情书，伤口清醒要比昏迷痛楚；紧闭着双眼又拖着错误，真爱来临时你要怎么留得住。” 陈光耀没懂这歌词是怎么看出自己被女生伤过心的。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吗？都这么直白了，就差你直接写自己被人甩了。” 李奥的阅读理解能力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呵呵，情歌歌词可不就这两种写法，要么是伤感落魄的失意者，要么就是获得爱情颇感幸福的得意人么？” 以陈光耀穿越前听过的那么多首流行歌中，至少有百分之九十的歌词大意都逃不过一个爱一个情字，其中根据曲风又可以粗略划分为悲情跟喜悦。 这首经典老歌《情书》就属于悲情类的情歌。 “我当然知道这个了。但是我说的是，你要是没有那种刻骨铭心的痛，怎么能写出这样的歌词来？ 哦，对了。还有你之前写的那首《等你下课》，那不就是一个活脱脱的舔狗没有舔到自己喜欢的女生后懊恼的真心话么？” 李奥说起来头头是道的，感觉对男女之事颇有研究。 “哈哈，你说说你，为什么不把这股劲头用在学习上？”陈光耀无奈地笑了。 “学习？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好，还有脸说我。咱们半斤对八两。” 李奥不爽了。 就在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谁也不想吃亏地掰头时，李奥的后脖颈突然被人用力地捏了一把，从疼痛感中能清楚地感知到这家伙的手劲不小。 陈光耀也觉察出有人走过来了，于是一转身便发现李奥的身后站着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柔嘉。 “聊什么呢？火药味这么浓？” 孙柔嘉说着又伸手用力地拍了拍李奥的肩膀，可算是报了之前这小子说自己是飞机场的仇了。 “哎~呦，姑奶奶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李奥一听到是孙柔嘉的声音，浑身就条件反射似的起鸡皮疙瘩，整个人几乎是从座位上弹出去的。 赶紧退到一边，把板凳给孙柔嘉让了出来。 “不用了，我找陈光耀说点事，说完就走。”孙柔嘉隐含的意思是想要让他单独跟她出去聊。 “原来是找我的吗？那你有什么事情就直说。”陈光耀没有往其他地方想。 孙柔嘉没有回话，她转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奥正一脸猥琐地看着她，心里准备说的那件事就死活出不了嗓子眼。 大概沉默了有一分钟，她感觉这样也不是个事，就又开口对李奥说道： “你回避一下。” 李奥听后秒懂，立刻低头鞠了个躬，撒开腿就朝后门口走。 一边离开的路上还在心里窃喜，看来这两人的事要成了。 “什么事情不能当着李奥的面说啊，是要说他的坏话吗？” 陈光耀收拾起手头的文稿，如是问道。 孙柔嘉站在原地扭扭捏捏，考虑了一会儿才在李奥的座位前坐下了。 “不是，哎呀，这事儿怎么说呢。就是，我想让你明天中午放学的时候，去我家玩玩。” 孙柔嘉终于鼓起了勇气。 毕竟这句话从一个女生嘴里说出来，实在是有点五味杂陈。 倘若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这样讲，那大多数人都会觉得，这是人家尖子生邀请你去家里补习功课。 但换做孙柔嘉这样一个太妹类型的艺术生来说，这都不用过多联想，可不就是为了男女那点事吗？ 所以，这才是此前在家里的时候，孙柔嘉想要拒绝哥哥孙岩栋的真正原因。 “去，你家里玩？” 陈光耀呆住了。 不是，这才认识了多久，就邀请去家里了。 虽然之前李奥也请自己去他家里做客，但那次是为了陪他妹妹过生日。 今天孙柔嘉的突然邀约，难不成是她也有一个妹妹要过生日？ 一想到妹妹，一想到日。 陈光耀的耳根立刻就红了。 有些东西一旦懂了，看到某些字眼人就忍不住地朝它的歧义方向摸索。 所以，还是单纯一点好。 “怎么？你是不是没时间。没事的，我们可以找下个礼拜再约，不着急。” 孙柔嘉也是紧张了，对于这个坐客邀请的缘由，她完全可以跟陈光耀打开天窗说亮话，没必要弯弯绕绕，模棱两可的。 除非，她是想故意引起对方的误会。 只能这样解释才通顺。 “我有时间的，当然有时间。最近又不用准备什么其他事，难得的半天休息怎么会没时间。” 陈光耀赶紧答应道。 当然，绝对不是急不可耐地想要品尝夏娃的苹果，只是他害怕拒绝后令孙柔嘉难堪。 “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中午我来找你。” 孙柔嘉话一撂下，就立刻起身离开了。 · 第二天中午放学时间，陈光耀收拾了下文稿便在座位上等，李奥在一旁故意放慢动作。 他知道昨天孙柔嘉跟老陈说了些什么，所以今天这会儿，就故意等着她来的时候准备调侃一番。 “李奥，你等会儿下午准备做什么？” 陈光耀等的有些无聊，遂随口一问。 “不做什么，就吃个饭然后回家躺一会儿呗。” 李奥说话时的目光始终看向后门外的人流。 二人又大概等了五分钟，随着放学的学生都散的差不多，不远处的空地上逐渐出现一个一身嬉皮士装扮，头上染了个紫毛的女生。 孙柔嘉来了。 “走，我哥车已经停在校门口附近等了。”孙柔嘉只走到门口，便伸头进来同陈光耀说道。 谁料，李奥竟然也在。 他现在的表情看上去别提多欠揍了。 “啊，老陈，你们这是准备去哪里啊？”李奥故意装白痴地问道。 “额，去孙柔嘉家里。”陈光耀不好找借口。 “噢，这样啊，那要注意点哦，小心擦枪走火！” 李奥口嗨完立刻背上包冲出教室，当跟孙柔嘉擦肩而过的时候还特意做了一个鬼脸。 气得孙柔嘉又是一记飞踢，可惜这次没踢着。 “咱们走，你刚才说你哥来接我们？”陈光耀走到孙柔嘉身边如是问道，他以为刚才自己的耳朵幻听了。 “嗯，其实这次邀请你来我家，主要是我哥哥想要见你。”孙柔嘉终于把话说明白了。 “你哥？” 陈光耀再次愣住，不是，看来情况比预想的还要严重。 之前顶多就是情侣间发生的那些难以启齿的小事，可这见家里人是什么意思？ 不是来真的？ 应该不至于的。 陈光耀连忙伸手拍了下脑袋，试图制止脑子继续胡思乱想。 · 曲州二中的校门口，距离大概有一千米远的一家快捷酒店门口停了一辆精致的老爷车。 车身全被黑漆包裹，除了车门上印有一个墨绿色的奇怪logo，像是一把吉他。 车门外，一个身穿棕色毛呢外套，下配紧身牛仔裤的青年男子正斜靠在车门上抽着烟。 他就是孙柔嘉的哥哥孙岩栋。 “哥，我们来了。”孙柔嘉一看到哥哥孙岩栋就立马挥手打招呼。 紧跟在后的陈光耀第一次见大舅子，惊奇地发现孙柔嘉她哥帅得有点过分了。 精致的瓜子小脸，留着一头破碎的斜刘海。 半耷拉着眼睛，很是忧郁地靠着汽车车门抽烟，那画面活脱脱像是一页少年漫画中的男主角。 看着看着，陈光耀突然想起一个人。 当然，还是漫画中的虚构角色。 这眼前不远处站着的男人，跟《灌篮高手》里的流川枫出奇地一致。 “嗯，你们来了。这就是你跟我说的那个陈光耀同学？” 孙岩栋将手里快抽完的香烟丢在脚边踩灭后，又在外套表面拍了拍才将手伸向陈光耀。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孙柔嘉的哥哥孙岩栋，你可以直接叫我岩栋。” “岩栋哥你好，我是陈光耀，初次见面，你好你好。” 陈光耀赶紧两只手来握，这回凑近了点看，不得不更加感叹，五官不仅好，皮肤更是没话说。 “那赶紧上车，外边风还挺大的。”孙岩栋说着帮两人打开了车子后座的侧门。 · 高档小区，孙岩栋兄妹的家里。 “你要喝点什么？”孙柔嘉走到客厅的双开门冰箱前，转身同陈光耀问道。 “就矿泉水。”陈光耀坐在沙发上很不自在，他发现孙柔嘉的哥哥正在盯着自己看。 “好，哥，你喝什么？” “哦，我暂时不需要。”孙岩栋说罢，就从沙发前的茶几上拿起一份文件看了看，然后把他递给了陈光耀。 “这首歌写的很好，最近你在视频网上火了，有听说吗？”孙岩栋率先打开话题。 陈光耀接过文件来看，原来是《等你下课》的乐谱，而且是电脑打印的，其中简谱还被替换成了五线谱。 “我在网上火了？”陈光耀有点没弄明白。 难不成对方说的是网络小说的事，不应该啊，这事儿除了自己跟姐姐陈直肆，还有同桌李奥外，就再没有跟别人说过了。 孙柔嘉都不清楚，她哥哥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对啊，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上。当然，现在的排名已经降下去了。但是在前几天差点冲到首页的前三位。”孙岩栋对此有点意外，没想到当事人竟然一点都不关心。 “原来是这样，我平时不怎么上网看视频。”陈光耀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噼里啪啦弹幕网，他有点老土了。 “嗯，你可以现在看一下。”孙岩栋打开手机里的客户端，找到了那个元旦晚会的视频后将其递给了陈光耀。 五分钟后， “这是谁拍的？” 陈光耀看完倒是没有对网友们的狂欢而感到过度惊喜，毕竟这首歌的原作者周董的故事比任何小说都要励志且传奇。 他的作品不在年轻人当中受到追捧才奇怪。 “不清楚诶，应该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不然怎么能够录到那天的元旦晚会？”孙柔嘉拿好水走了过来。 “先不聊这个了。其实今天邀请你到我们家做客，是我的主张。”孙岩栋将话题引到他想要了解的正事上。 “嗯，我有听孙柔嘉说过。”陈光耀点点头。 “我有仔细地拆解过你的这首歌，虽然旋律比较简单，但是写法非常成熟。不知道我妹妹她有没有跟你说过我的工作，其实我是一位独立唱作人，现在常驻在柴鱼云音乐。” 孙岩栋如是介绍自己。 “有听说，柴鱼云音乐？那很厉害啊。”陈光耀知道这是一家日活量非常夸张的音乐网站，其上有许多独立音乐人。 娱乐圈的歌手要发布新歌，也会第一时间选择在这家网站上发表。 “我今天其实挺想了解一下你对于音乐的态度。孙柔嘉她说你过去并没有专业学过音乐，但从这首歌的完整度上来看，绝对不是一个初入音乐圈的新人所能创作出来的。” 孙岩栋说着停顿了片刻，他在考虑措辞尽量不要冒犯到对方，毕竟陈光耀只是一个高中生。 “当然，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这首歌的原创真实性，而是想问你除了这首歌之外，还有没有写过其他作品。什么样的都行，未完成的deo（小样）也可以。” 孙岩栋的推测非常有科学依据。 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一下子就从0突破到100 而是此前默默地试验了很久。 只不过当这类天才出现在大众眼前时，带来的作品已经非常成熟了，所以才会给人造成一种好像是突然获得的错误印象。 “其他作品么？”陈光耀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也太幸运了，还好之前解锁了音乐二级宝箱，不然还真不知道这会儿该怎么往下接。 于是，他拿出随身携带的小包，从里面拿出了《情书》的乐谱。 “之前也写过一些，但是都是随意地乱哼哼。这首歌是前几天刚写的，也不知道在你这样的专业音乐人眼里算不算及格的作品。” 陈光耀故作谦虚地说道。 “最近才写的？我看看，请稍等片刻。”孙岩栋太惊讶了，他连忙接过那份手写的乐谱，将目光仔细地落在每一个音符以及其下同位的歌词上。 孙柔嘉也很意外，她先是看了一眼陈光耀，发现对方并没有看自己后，才低头朝哥哥手里拿着的乐谱看去。 十分钟后， 孙岩栋的表情有些复杂，他先是将乐谱平缓地放到茶几上，然后伸手捂住了脸。 由上至下地抚摸按压了一下面部皮肤后，做了一个深呼吸。 他对这首名为《情书》的流行歌没有什么特别的评价。 因为，写的根本挑不出一丝毛病。 无论是作曲还是作词，都成熟得让人想骂脏话。 凭什么一个非专业音乐的高中生，能够具备这么骇人的创作能力。 难道，只能用天赋异禀来回答么？ 起初，孙岩栋对这个男生的原创能力是持有怀疑态度的。 可等对方把这第二首歌掏出来递到他眼前时，再多的质疑就都没有一点意义了。 也许，这就是人与人之前的差距，亦或者称之为世界的参差。 “写的很好，同《等你下课》相比，在作词上甚至要更加细致些。” 孙岩栋如实回道。 因为自己是专门吃这碗饭的，对于大多数独立音乐人来说，通过多年的刻意训练，在作曲上基本都不会有太大问题。 无非是风格的差异，又或是文艺版的自我表达还是为了迎合市场的商业制作的区别。 可难点在于一个音乐创作者，能够同时具备作词与作曲的能力。 在这首陈光耀最新创作的《情书》中，歌词写得尤为出色。 这个出色不能够简单地理解为押韵，而是既要朗朗上口，还要贴合旋律的情绪，又要向听众们讲述一个故事。 以上三个条件缺少一个，对于一个作品来说都是不完整的，至少是不优秀的。 通过这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孙岩栋发觉眼前这个男生，他的文字天赋甚至还要高过他的作曲能力。 判断条件正是这首《情书》的歌词。 整首歌总共压了三个不同的韵母，这就是作词的能力区分。 很多歌虽然听上去从头到尾都押韵，但是只是压一个字的韵母。 而这首《情书》却变换着压了三个不同字的韵母。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陈光耀的词汇量非常大，不光大，还能够在他的脑海中从这些字眼组成符合情绪的词汇，最后同时做到押韵。 强的有点过分了！ 孙岩栋写了几年歌，尽管也有刻意地加强作词能力，但大多时候的成品看上去还是非常稚嫩青涩的。 甚至很多时候都需要借助押韵词组网站的帮助，写出来的歌词都是牵强附会的无病呻吟。 不细究还好，若是一旦仔细分析推敲歌词大意，就会发现前后连起来完全狗屁不通。 根本就不知道作词者到底想通过这些句子表达些什么。 因为有过经历，所以才更加佩服对方的才能。 孙岩栋不是那种喜欢用浮夸的修饰词来夸赞他欣赏的人，而是更愿意实质性地帮助到他们。 “看过你写的这首新歌，我产生了一些想法。当然，这些想法还是要听听你本人的意见。 陈光耀同学，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或者说你是否有意向成为一个专业的独立唱作人？” 孙岩栋思忖了很久，他打算借用自己在柴鱼云音乐的优势，帮助这个极赋才华的年轻人上路。 “独立唱作人？是跟岩栋哥一样的独立唱作人么？” 陈光耀当然有过这样的设想，只是一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又从哪里入门罢了。 “对，我之前被柴鱼云音乐官方邀请入驻时，认识了他们公司里的一位负责人。如果你也有这样的想法，我可以做一波顺水人情。” 孙岩栋不是在客气，他是真的想把陈光耀推荐给柴鱼云音乐。 “真的可以吗？可是，我并不太懂具体要怎么做诶。” 陈光耀完全是门外汉，不过他有过网文的写作经验。 在当今这个互联网主导的现代社会中，如果你立志成为一个职业作家，那么再按照以往的老路子去走传统出版，结果一定是凉凉。 因为读者受众的阅读习惯早就改变了，现在还有多少人会去书店买本实体书看呢？ 大家都是在移动智能端上阅读新闻和小说。 换做一个音乐人也是一样的，难不成再到大街上去演出等着星探来发掘么？ 这样做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几率渺茫。 “当然可以，对于具体的操作方式你完全可以放宽心，我会帮你安排妥当。你到时候只需要准备一个用来发歌的用户名，之后的一切都由我来帮你完成。” 孙岩栋说罢伸手拍了拍陈光耀的肩膀，示意他不用过多担心。 毕竟对于孙岩栋来说，帮助妹妹孙柔嘉喜欢的男生，也是在间接地帮妹妹增加对方的好感。 此刻，站在一旁一直保持沉默的妹妹孙柔嘉的心里全然乱了。 她在听完哥哥孙岩栋同陈光耀的对话后，心底对这个多才多艺的男生的好感已然突破友谊的分数线，直冲到恋人的中端。 只是，她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追，至于如何去追求一个男生，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更令她苦恼的一点是，陈光耀会喜欢自己这样的非主流女生么？ 尤其是在某个最有异性吸引力的部位，她输的很彻底。 第49章 艺术学院的大姐姐 周一，高二（19）班。 陈光耀通过昨日下午与孙柔嘉哥哥的一番对话，令他学到了很多，主要有以下两个重点： 首先是关于音乐创作如何变现的一条可以尝试的路。 那就是跟写网文一样，找到一家日流量最大的网站作为日后上传发布新歌的平台。 古人经常喜欢用千里马与伯乐来形容人才与发掘者之间的某种微妙关系。 不过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如果你真的具备某些方面的才能，与其等着被人发现，不如自己先行动起来。 而具体的方式放到眼下，那便是找到一个好的平台。 一个平台就相当于一条开阔的赛道，而一众赛马于之竞赛。 倘若你真是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何必还苦苦执着于等一个有眼光的伯乐？ 只需要迈开腿跑起来，用不了多久，自然就将同一起跑线上的其他竞争者远远地甩在身后了。 其次，广交朋友也同样重要。 若是当初在元旦晚会排练时没有虚心接纳孙柔嘉的建议，那之后陈光耀、李奥也不会和她成为朋友，自然就不可能遇到他哥哥——一个专业音乐人的引荐。 · 中午放学吃饭时间，陈光耀已经有好久没有同李奥出校门吃过饭了。 上一次的在外聚餐，还是请孙柔嘉吃烧烤的那回。 “今天中午找家餐馆好好吃一顿，我请客。”陈光耀同李奥说道。 “你请客？发生什么事了？哦，我明白了。这是你跟那位大人的订婚宴是？” 李奥又开始了，但他会这么想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若是一个女生没有想要同你发生点什么，怎么会好端端地邀请你到家里做客呢？ 这怎么都不好解释。 “吼，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就不请客了。” 陈光耀不太喜欢李奥开这样的玩笑。 孙柔嘉从未有明示过想要同自己开始一段关系，而且平时相处也都跟最普通的朋友一样，没有任何越界行为。 她跟夏欣是全然不一样的。 当初，夏欣的所作所为就算是一个情感白痴也能看出对方是刻意地在向你献殷勤，又是无偿补课，又是找单独的相处机会后强吻。 孙柔嘉从认识第一天到现在，就没有过任何反常的举动，完全就是她本来的我行我素的嬉皮士风格。 “别别别，你都说好了，那是我错了，我等你们官宣的那一天。”李奥假惺惺地道歉。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可是把一切都看得真真的。 老陈跟孙柔嘉没点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无非是其中某一个人还在死要面子逞强罢了。 可惜的是，李奥的判断确实不错，但猜错了正在逞强的对象。 · 校门口，今日是礼拜一，按理说曲州市区的四所高中的学生都应该在正常上学才对。 可偏偏在校大门的西侧停车场后边聚了一堆穿着时尚又惹火的年轻姑娘，看年龄应该还是学生。 但从着装的大胆风格中判断应该不是初高中生，而是年长一些的大学生。 陈光耀跟李奥走出校门后向左转，一边聊天一边看着路朝前走。 突然，前方不远的距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停车场旁的空地上约莫有三四十个大学女生在原地挥手乱蹦。 其中，站在最前排的两位手里还拉着一条横幅，上头写的好像是“等你下课”四个大字。 眼尖的李奥看见了，直接愣在原地不动，顺便伸手拽住了陈光耀的袖子。 “怎么了？”陈光耀没懂。 “又——特么来了。” 李奥上次已经被高一痴狂的学妹们搞过一次了，这次眼前站着的那帮大姐姐，他是打心底害怕。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年轻成熟的大学女生可比高一的小妹妹敢玩多了。 李奥不可能不怕，他今年还是个孩子。 陈光耀顺着尖叫声的方向望去，果真看到了那条横幅。 不过，他心里产生的第一个反应是疑惑。 随后，他回忆起了昨日下午在孙柔嘉的家里，她哥哥孙岩栋给他看的那条视频后，猛然间全明白了。 这些大学女生都是从网上慕名赶来的。 “哇，真人看起来更帅诶~” “嗯嗯，皮肤好白好软的样子，来弟弟，让姐姐揉一揉，捏一捏~” “嘉怡，你别瞎搞，他俩还是未成年，应该没记错的话，都还在上高二呢。” “怕什么，还有一年不就成年了？别害怕哦，弟弟，姐姐等得起~” “唔唔唔，还是年轻的弟弟有味道。” “来签个名，嗯，就签在我t恤这里。”一位大姐姐手指向了自己的胸膛。 “草，都警告过你了，嘉怡，别特么瞎搞！带坏未成年人。” 这群大学女生就这样完全不顾陈光耀跟李奥的想法，自顾自地嗨起来了。 就这样被这些大姐姐们近距离亵玩了一番后，二人的发型和校服全都凌乱了。 “啊，我们是曲州艺术学院的，在网上看了你们元旦晚会的视频。早上九点就来了，可惜你们学校的那个门卫不让进。” “那，就谢谢两位弟弟咯。” “等等，来，陈光耀弟弟，加姐姐一下手机号好嘛？” “嘉怡，你又乱来！” “哎呀，我先存着怎么了？万一他明年高中毕业后被你们这帮老妖婆捷足先登了呢？不允许我先是？都是公平竞争的好不。” 陈光耀看着眼前这群来自艺术学院的大学生姐姐，心里不免产生了一些想法。 学艺术的都是这种形状的么？那自己好像上错船了。 不过，他又联想起了孙柔嘉的打扮，忽然又释怀了。 “姐姐，你们完事了没有，我们还没吃饭呢，等会儿还得回学校去。”一旁的李奥被折磨的一点脾气都没了。 但是架不住接近半小时的被玩弄，他的肚子饿得实在是顶不住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这就走，今天真是多有打搅了。 你俩应该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对不起，真是不好意思，姐姐们今天实在是有点开心过头了。” 带头的一个穿着超短裤嗨丝的漂亮女生连忙跟陈光耀二人鞠躬道歉。 就在他俩以为这场闹剧终于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其中一位姐姐又冲过来在两个男生的脸颊上各亲了一下才满意地离开。 人群中又传来了女大学生们的嬉闹声：“嘉怡，你这是在玩火！”“你管不着，姐乐意~”。 五分钟后， 校门口孤零零地站着两个可怜人。 陈光耀同李奥本打算中午找个馆子好好吃一顿的，结果现在一人在路边摊上要了一份手抓饼外带一瓶汽水，表情一副被透支的样子，十分低落地朝校门里走。 第50章 非正式访谈 高三年级教学楼，一楼传媒班里同往常一样冷清。 全年级靠近两千个高考生中，只有不到二十位学生选择了这条路。 毕竟，在大多数的学生家长心里，除了考个二本起步的公办大学外，其他路子都是瞎搞。 只有那些本来就在社会上混得不错的家长，才会从心底发自真心地支持孩子去选择一条自己认为对的路。 钱小明就是这样鲜有的幸运儿之一。 但他选择走传媒生这条路绝不是为了逃避繁重的学业与紧张的高考氛围，而是发自内心地对它感兴趣。 午休时间，传媒班里过半的学生都在睡觉，钱小明却在教室后排跟两位同伙正低头鼓捣着些什么。 “小明，你确定要这么干？” “废话，那天的视频播放量你俩没看见是，累积到今天，已经破了两百万大关了。咱们不趁热打铁的话，这股热度就要过去了。” 钱小明一边组装着新买的稳定器一边同另外两个同学说道。 “可是，我们上次有去找过那个音乐艺术生，好像叫什么孙柔嘉的，脾气可特么暴躁了。 已经好好地跟她说明想要做一次非正式采访，但人家压根不鸟我们。” 原来这仨人有去试过一次，但是被当事人之一拒绝了。 “视频里总共不是有三个人么？另外两个也都试过了？” 钱小明装好了相机稳定器，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如是问道。 “没有，你是不是拎不清啊？另外那两个男生是文科班的，平时都在上课，哪里能抽得出半个小时来接受咱们的采访？ 咱特么又不是跟曲州电视台一样的正规单位，人家为毛要给面子呢？” 这位同学话说得倒是不错。 跟艺术生孙柔嘉不同，陈光耀和李奥平时都在班级里正常上课，从早到晚的，几乎所有时间都被占用了。 根本就不可能从这密集的排课间隙找到半个小时以上的访谈时间。 就算那俩男生本人愿意，他们班的班主任也一定会替他俩拒绝的。 “你呀你呀，还是不动脑子。下午放学到晚自习之间一共有靠近一个小时的时间，花点钱点个外卖送到教室里，然后提高效率加快拍摄节奏，不就搞定了？” 钱小明是真的服了眼前这俩草包。 “我靠，那你这么聪明上个礼拜为什么不自己去？现在又特么是周一了。”一个同学反驳道。 就知道说别人，自己也没照这样做啊。 “我不用写采访稿的么？你真以为电视里的那些访谈节目都是随意发挥的？事前不用做好充足准备的？” 钱小明说着，就从课桌里掏出来一份a4纸甩在了那两个同学的脸上。 “你还真写了？钱小明，你可以啊。” “不然呢？好了，那个相机借到没有？” “借到了借到了，王老师让咱们小心点使，五万多块呢。” “晓得了。哦，对了，你俩记住，是下午最后半节自习课前十五分钟，咱们出去，然后我上次去踩过点，那俩男生坐在靠后排，到时候去后门口等。” 钱小明说完抬手看了眼胳膊上的手表，时间还很充沛，准备先带着他们把采访稿过一遍。 · 下午四点四十五分，冬令时的最后一节课的放课时间要比之前早很多。 按照先前制定的计划，钱小明已经带着另外两位传媒生绕过了广场，一路从高三年级教学楼来到了高二年级教学楼。 并且躲在了高二（19）班后门旁边的楼梯间里。 “我擦，吓死我了，刚才咱们来的路上，有一个看起来像是年级主任的男的站在一棵树底下抽烟，差点以为他要朝我们这边走。” “哦，你是说那个地中海是？不是的，那老师是教政治的。” “行了，你俩说话小点声，来，再往里边去一去，一楼的走廊太扎眼了，一个不注意就容易被来往上下的老师给逮住。” 钱小明半蹲在楼梯下的一个存放扫帚簸箕的狭窄角落，如是同另外两个招呼道。 十五分钟后，下课铃声准时打响。 “速度！冲！” 三人赶紧朝高二（19）班的后门口冲去，不料，跑在最前边的两个家伙跟里屋冲出来的同学撞了个正着，全都仰面朝后摔在了地上。 钱小明在后面看着有点揪心，不过这个小插曲却意外地打断了后续学生们出门的速度。 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哪个哪个？小明，到底是哪两个，我特么脸盲，认不出！” “就那俩，一个皮肤很白稍微矮一点，一个皮肤略黑高一点，两条眉毛老粗的那个。”钱小明站在后面指挥道。 “啪”的一声，两位高三年级的传媒生把去路给堵了。 站在教室里的陈光耀跟李奥二脸懵逼，他们没搞懂这是准备做什么。 三十秒后，李奥一下子反应过来，他悄咪咪地跟陈光耀耳语道： “妈的，估计又是竹内伶子的舔狗，别慌，我去背包里拿甩棍，你先稳住他们！” 陈光耀听后微微点了点头，于是谨慎地朝后退了一步。 上次就是跟那个黑胖子靠的太近，被对方偷袭了一拳。 “你好你好，我们是高三传媒班的学长，今天来找你主要是想要做一次非正式采访。你是陈光耀同学对？” 钱小明从后面径直向前走来，非常友善地伸出手来握。 李奥刚走到一半，听见情况不对，就停住了脚步转身看去。 好像是自己想多了。 “你好，学长，不知道你们找我是想要采访些什么？” 陈光耀完全是糊涂状态，因为他对眼前这三个高三年级的学长完全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哦，如果方便的话，不如咱们坐下说。” 钱小明伸手示意大家不如先找个位置坐下来。 毕竟，等会儿还得接受采访呢，先把气氛给稳住。 陈光耀听从对方的话，在最后一排同学的空座位上坐下，然后眼神示意李奥过来，目前来看没什么大问题。 “是这样的，不知道你们之前有没有听说过巴拉巴拉弹幕网？”钱小明开始把事情的经过娓娓道来。 整个过程被浓缩精简后，只用了两分钟就全部说清楚了。 “哦，原来那个视频是你们拍的？”陈光耀跟李奥恍然大悟。 他们还正疑惑今早那帮曲州艺术学院的大学生姐姐是怎么找来的，感情是眼前这仨人搞的鬼。 “对对对，非常抱歉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不知道有没有给你的日常学习生活带去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钱小明说话的语气和态度非常好，这是因为之后还得有求于这俩男生。 “麻烦，你说呢？” 李奥憋了一肚子气，今天中午那帮烧牌大姐下手是真的不含糊，他到现在都觉得两边的腮帮子火辣辣的痛。 “别这样，学长肯定也是为我们好。” 陈光耀就要成熟多了，就算心里有任何不满，当着别人的面也会强行克制住这股情绪，做到无事发生过的淡定。 “那真是非常抱歉，咱们长话短说。” 钱小明说着，转头给了另外两个传媒生一个挑眉动作。 之后，那俩就动手在教室后排空置的地方支起了一个三脚架，又从一个黑色大包里拿出了一个看起来很昂贵的相机。 “这是？”李奥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很是排斥，他现在是真的讨厌出风头这三个字，而且是发自心底地厌恶。 “别别别，你们拍他别拍我，那什么，老陈，我先去吃饭了，你要吃什么我帮你带。”李奥说着就准备走。 “哦，晚饭的事，我已经安排妥当。刚才还没下课之前，就已经帮你们点好了外卖，应该最多不会超过一刻钟就能送过来了。” 钱小明赶紧补充道，万幸这事他早有准备。 “这——”李奥愣在原地，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还执意要出去就有点太不给面子了。 “那你们要问些什么，赶紧开始。等过会儿我们班的同学吃好饭回来了，人一多你们就不好拍了。” 陈光耀贴心地提示道。 距离大部队用完晚餐，最多还剩半个小时。 “那行，咱们直接开始。” 钱小明也不再闲话，随手掏出一早写好的采访稿，正了正衣领后，示意一旁的同伙把相机镜头的盖子给打开。 · “巴拉巴拉弹幕网的朋友们大家好，我是小明同学。今天非常荣幸地请到了上一个热门原创音乐视频的创作者兼表演嘉宾陈光耀同学。” 钱小明说罢伸手示意，一旁操作相机的学长将镜头往另一边微微移动。 “大家好，我是《等你下课》的作者陈光耀。” “嗯，可能跟大家猜测的不大一样。陈光耀同学并非是一个从小受过专业音乐训练的艺术生，而是曲州市第二中学高二年级的文科生。这一点想必大家听后都会感到十分惊讶？” 钱小明继续稳步推进采访的内容。 “那接下来，我主要是精选了上期视频中，热心网友们对陈光耀同学的一些好奇而提出的问题。 我从中精选了十个点赞数量最多的，还希望陈光耀同学能够依次给予到网友们一个满意的回答。” “好，没问题。”陈光耀对着镜头点了点头。 他现在已经对相机镜头完全没有恐惧和紧张感了，毕竟早些时候，曲州电视台的采访可要比这几位学长的正规很多。 通过一对比，他自然会应对地更从容一些。 “那咱们开始，第一个问题：请问陈光耀同学，对于这首歌的创作初衷是什么？是不是之前有追求过一位心仪的女生，但对方没有接受你的真诚告白而产生的创作灵感呢？” 陈光耀听后沉默了。 他倒是也想问问周董。 当初在高中不好好学习就算了，连追个妹纸还追不到。 又是租公寓又是做蛋饼的。 擦肩而过都不敢对视，竟然不立马把握机会表白，还突发奇想地想知道对方耳机里播放的歌曲是什么？ 难不成是《告白气球》吗？ “额，并没有这样的过往经历。我个人在业余时间非常喜欢看小说。在初中的时候有大量阅读过青春文学，在看久了之后，发现大家的校园生活似乎都有过或多或少的暗恋经历。所以在构思歌词的时候，自然而然地就这样写了。” 陈光耀编瞎话越来越熟练了。 “好，那咱们接下来问第二个问题，请问陈光耀同学，你未来的人生规划中，有没有想要成为一个职业歌手呢？毕竟这首歌曲在网络上好像非常受欢迎的样子。” 这个问题陈光耀自然有想过，而且考虑过很多次。 最早还在想着要不要带着升级获得的宝箱奖励去找个选秀综艺试一试。 但在很幸运地同孙柔嘉的哥哥孙岩栋短暂的接触后，他有了新思路，那就是以独立唱作人的身份在柴鱼云音乐上发歌。 “嗯，这个问题我有想过，至于要不要成为职业歌手，我暂时还没有考虑清楚。不过，应该用不了多久，我就会再次出现在诸位的视野中。下一次，我会准备充分。” 钱小明对于这个答案非常地满意，因为这样说的意思，就是暗示之后还有继续采访的机会了。 “好的，那我们一起期待陈光耀同学的下个原创作品。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哇哦，这个问题有点尖锐哦。不过我喜欢。 请问陈光耀同学，在上次元旦晚会表演的视频中，那个在后方敲架子鼓的紫发女生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是情侣吗？” 钱小明的这个问题一出口，站在相机镜头外看戏的李奥差点笑出声来。 好家伙，还是网友给力，会来事。 老陈跟孙柔嘉的事，他都换着花样明示暗示了快一百遍了，可这俩愣是把嘴巴闭得老紧，就像是一道铁门似的，用撬棍来掰都不好使。 这会儿在这期之后要被发布到网上的采访视频里，看老陈还能装多久。 “嗯，可能我的回答要让大家失望了。那位紫发女生叫孙柔嘉，她是我现实生活中的好朋友。我们能够认识，也是因为都对音乐感兴趣。至于情侣，那肯定是不存在的。 毕竟我们现在还都是高二年级的学生，首要任务肯定也只能是备战高考，所以并不是。” 陈光耀回答得老滴水不漏了，主要他在想，这个视频一旦被上传到网上，那就意味着什么人都可以看。 万一里边有曲州二中的老师呢？ 这不是被抓个正着，当个典型了？ 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无辜的孙柔嘉来说，都必须否认。 哪怕，两个人真的有点什么，也得这么回答。 “好，好。陈同学说的非常对，学生的任务一定是顾好学业，等高考后想做什么，只要在法律允许下，都可以。那咱们接下去问第四个问题。” …… 第51章 柴鱼云音乐邀请入驻 沪上市cbd中心地段，柴鱼云音乐公司总部。 独角兽新星计划负责人办公室外大门紧闭，今日来了一位客人。 “岩栋啊，你有什么事完全可以在电话里跟我聊就行，何必亲自从曲州跑一趟呢？”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穿着一席格子西服的微胖中年人陪着笑脸说道。 他叫魏腾，是柴鱼云音乐在三年前设立的独角兽新星计划的总负责人。 “主要是也很久没有来公司了，顺便来看一看魏总，不知最近工作还忙吗？” 单人沙发上坐着的年轻帅哥便是孙柔嘉的哥哥，独立唱作人孙岩栋。 “害，有什么忙不忙的，还跟以往一样呗。对了，你已经有快一年多没有发新歌了，是生活里有什么事耽搁了么？这可不像是你一贯的做事风格啊。” 魏腾当年看中孙岩栋的原因，就是他年轻有为，而且原创歌曲的创作速度非常快。 在常驻柴鱼云音乐之后，公司接到的四五个商单，主要是为网络游戏跟手游写宣传歌曲。 魏腾先找了几个熟悉的老朋友，可结果全都不讲情面地被拒绝了，令他十分难堪。 还好在最后关头孙岩栋帮他顶了下来，一次又一次，不光创作速度快，而且成品质量令甲方非常满意。 因此二人的关系非常好，就算长时间不联系，再次见面也不会生分。 “主要是我想跟你推荐的这个音乐人，他现在还在上学。”孙岩栋也不废话，直接开始讲此次前来的重点。 “学生？如果未满十六周岁的话，就算要入驻，那合同也得由他的监护人来签。难道？” 魏腾突然想到，孙岩栋这次要推荐的小家伙不会是自己的妹妹？ 因为在最初同他认识后不久，就知道了孙岩栋还有一个亲妹妹，依稀记得也是走的音乐这条路，好像是敲架子鼓的。 “哦，不要误会了，魏总，不是我妹妹。”孙岩栋连忙解释。 “害，就算是你妹妹，只要作品符合大众的审美，有商业价值的话，这都不是问题。” 魏腾倒不是担心这个。 孙岩栋在沙发上沉默了一会儿，他在想该怎么跟魏腾介绍陈光耀。 一个非音乐专业的高二学生，学的还是文科。 钢琴学了没多久，吉他更是一团糟。 创作全靠乱哼哼，这类天赋异禀的特例人才，如果直接说明的话，可能反而会给对方一种不靠谱的印象。 于是他坐在座位上沉默了几分钟，突然想到了那个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上的视频。 “魏总，我这次来想给你推荐的人选，其实就是一周前在视频网上一个原创歌曲表演的当事人。” 孙岩栋说着就拿着手机走到办公桌旁，向魏腾递了过去。 “这是？”魏腾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耽误几分钟，看完后魏总您自行判断，多的也就不说了。” 孙岩栋说罢，干脆帮魏腾在电脑端找到了这个视频，点开播放后，就默默地退到一边。 五分钟后， 由孙柔嘉、李奥和陈光耀演唱的《等你下课》接近尾声，视频里纷纷响起了掌声和呐喊声。 显示器外，魏腾也情不自禁地拍手鼓起掌来。 “啧啧，唱的不错，这歌是原创？就靠三位高中生？” 魏腾很难接受自己亲眼看到的这个事实，因为这两年来，他所负责的独角兽新星计划签约的几位原创音乐新人的作品质量，实在是一言难尽。 而如今孙岩栋给他播放的这首歌，几乎是将那些所谓的唱作人吊起来打。 “等会儿，岩栋，这首歌是这三位学生一起创作的，还是？” 魏腾看到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 此次孙岩栋前来，到底是要给他推荐一个人，还是面前视频里的这三位学生组成的一个组合。 “就是最前边弹吉他的那个男生，他叫陈光耀。” 孙岩栋在一旁热心地回道。 “陈光耀？哦，今年满16周岁了吗？” 魏腾非常关心这个问题，毕竟很多学生的家长，也就是法定监护人的思想有时候真的非常死板。 即便他这位大音乐公司的负责人亲自出面说明，在很多时候，还是会被那些具有音乐天赋的孩子家长给否认拒绝。 这样的事在魏腾不长的职业经历中，发生的频率并不在少数。 “满16周岁了。” 孙岩栋其实并没有问过陈光耀他的年龄，但他知道自己的妹妹孙柔嘉今年17周岁，按理同一年级的学生通常情况下，年龄差距不会超过一岁，超过两岁的都属于上学晚的那类了。 “那就好。可是，岩栋啊，你也知道，像这样突然在某个时段爆火网络的新人并不少。我们这个独角兽新星计划看重的并不是这样偶然的昙花一现，而是需要像你一样，具备长时间持续音乐创作能力的人才。” 魏腾一句话，既把当下公司的主要战略规则给说明白了，暗中又捧了一下孙岩栋的音乐原创能力。 “这个我其实也清楚。这个孩子并不是偶然地写出了这一首歌，其实最近一段时间，他又创作了一首新歌，只是还在半成品阶段。我的手机里有我自己弹唱的一小段deo，如果您觉得这孩子不错，可以再试着听一下。” 孙岩栋做事非常小心谨慎，他倒不是对魏腾的人品不放心，而是在可以保护陈光耀作品版权的前提下，做人才引荐。 这样就算失败了，这首歌的完整版也不会被轻易泄露。 作为一个同样靠创作音乐吃饭的独立唱作人，他对于版权保护的意识尤为敏感，主要是年轻的时候吃过几次亏。 “最近写的新歌？当然要听，不耽误的。” 魏腾的眼里开始放光了，即便他的近视眼镜足有啤酒瓶底那么厚，但也丝毫不影响面部表情所呈现出的惊喜。 一分钟后， “这首歌，似乎要比《等你下课》更成熟一些。岩栋你实话跟我说，这真是那个孩子写的，还是你自己写的？” 魏腾产生了怀疑，毕竟他听过的歌实在是太多了。 虽然从作曲上或许还有些难区分，但是显而易见，极容易看懂的歌词通常很能说明创作者的真实年龄。 “当然是陈光耀同学创作的，我没有必要跟你撒谎，毕竟这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孙岩栋坦言道。 “那我，明白了。” 魏腾点了点头，开始陷入思考。 他对于真正具有音乐才华的年轻人是绝对不会拒绝的，只是作为独角兽新星计划的总负责人，他所需要考虑的问题非常多。 如果某一环出现问题，公司上面问责下来的话，他是难辞其咎的。 “那不如这样，我愿意给这个孩子一个机会。这首未完成的新歌就先不聊了，稍后我会让唱片制作组的小刘过来，咱们先把这首《等你下课》重新在录音棚里录制一遍，然后以他的名义上传到柴鱼云音乐的【火爆新歌】栏目，如果反响好，那这个孩子我一定签。” 魏腾考虑再三后，决定用一个最小的成本做代价去测试。 也就是让市场，让听众的耳朵去做决定这个叫陈光耀的孩子的去留。 等到歌曲录制完成，也正式上传之后，到底有无商业价值，在日活量破千万的平台一试，结果自然出来了。 这样做的好处是既为公司省了不少资源，也同时给到孙岩栋最能让他信服的答复。 “可以，我完全没问题。” 孙岩栋答应得很爽快，因为当初他来柴鱼云音乐也接受过相同的考验。 · 三天后，曲州市第二中学。 高二（19）班教室外，孙柔嘉带着他哥哥孙岩栋在路边的花坛旁等陈光耀出来。 三分钟后，李奥跟着陈光耀一起从教室里朝外走。 “有什么事找我吗，岩栋哥？”陈光耀心里猜到，这次孙柔嘉的哥哥亲自来学校找他，一定是当初答应要引荐到柴鱼云音乐的事出结果了。 “嗯，就是咱们上次在家里聊过的。上个礼拜我飞了一次沪上，见到了柴鱼云音乐的一位负责人。在跟他推荐了你之后，他答应愿意给你一次机会。” 孙岩栋随后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的经过全都跟在场的三人复述了一遍。 “重新录制？”李奥惊讶地感叹道。 “对，不过这次不需要你们来用乐器伴奏了，柴鱼云音乐有专业的录音棚和老师，你们只需要决定一下，演唱是由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或者柔嘉，你也可以加入到一起。” 孙岩栋转身看了一眼妹妹说道。 “还是别了，这歌的歌词都明写了是个可怜的舔狗故事，我可从来没有舔过谁。”孙柔嘉说完，很是不自信地看了一眼陈光耀。 这次说不好，她可真得当一次舔狗了。 只是，暂时还未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那不如就还是由我跟李奥一起演唱，反正最早也是我们俩唱的。配合都已经很默契了。” 陈光耀仔细地回忆了一下，周董的这首《等你下课》好像也是两个人演唱的。 只是另外一人的名气太小，他完全不记得了。 “好，既然你们做好了决定，那这个礼拜周末去跟老师请半天假，咱们再飞一次沪上。” 孙岩栋如是说道。 · 周末，沪上。 孙岩栋带着陈光耀跟李奥来到了柴鱼云音乐旗下的专业唱片公司的录音棚里，找到了之前有过合作的几位专业老师。 经过多次磨合，修改意见，一个全新版本的《等你下课》最终完成了。 当成品播放的时候，陈光耀跟李奥两个人都傻眼了。 “我去，这个真的是我的声音吗？未免也太好听了？”李奥率先绷不住了，他低头凑到陈光耀的耳边小声说道。 “确实有点离谱的，咱们唱的明明非常业余，可在这位专业的调音师的二次加工下，直接升华了。” 陈光耀也很感慨。 他想着想着，突然发现，在穿越前听过的某些歌手唱片。 明明听起来非常优秀也极其悦耳，可到了现场版后直接直线拉胯。 虽然在演出事故后，会有公关文发稿来洗说是歌手当天身体出现了问题，或是状态不佳什么的。 可在陈光耀看来，那多半就是他的真实水平。 只是当初在录音棚里录歌的时候，调音师帮他修饰地太多了。 以至于给听众造成了某种假象。 “今天真是太麻烦各位老师了。”孙岩栋在工作结尾后同在场的所有工作人员依次鞠躬致谢。 “都是分内的工作，岩栋啊，你自己的新歌要加快进度了，我在柴鱼云音乐等了好久，你那些忠实粉丝在前年出的那首歌的评论下，留言都已经超过五千了。” 一位现场的录音师如是调侃道。 “一定一定，我今年再怎么推辞拖延，也一定会发布新歌的。” 孙岩栋最近一段时间的创作状态非常差，每次写完一首歌，都会忍不住地不停修改。 改到后面直接就选择废弃。 时间久了，不知不觉中就陷入了一个怪圈，或者说是一个恶性循环中难以自拔。 他本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可突然出现的陈光耀让他眼前一亮。 这段时间的两首新歌也侧面刺激了他的创作欲。 自己的新歌应该也会在短时间里跟听众们见面。 “没什么事的话，那我们就先走了。” “好，再会，今年等你！” …… 三天后，柴鱼云音乐新增了一位原创歌手。 他的作品歌单里只孤零零地躺着一首歌，歌名叫做《等你下课》。 第52章 无名之辈一匹黑马！ 周六晚，柴鱼云音乐app上的【火爆新歌】栏目一次性速递了十五首最新原创单曲。 其中排在前三位的都是在柴鱼云音乐粉丝关注量超过五百万的超人气歌手。 而位列第四位的并非什么当红艺人或是流量明星，而是一位连道都未出的娱乐圈路人所带来的《等你下课》。 按理来说，一个新入音乐圈的无名之辈本不应该排到这么靠前。 之所以这次【火爆新歌】栏目的歌曲顺序被这样安排，还是因为独角兽新星计划的总负责人魏腾的特别关照。 虽然当时在办公室里跟孙岩栋讨论的时候，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并没有多么看好。 可毕竟魏腾是个念旧情的人，孙岩栋曾经不止一次地帮他解过围，那么这一次便换到他来还这份人情。 · 当晚七点半，柴鱼云音乐的在线听众人数再次轻松地突破了一千万。 本周六的【火爆新歌】栏目成为了这些学生党上班族在周末听歌消闲的必点选项。 榜单第一位，是五年前从《开心男声》歌唱选秀比赛脱颖而出的冠军歌手卞成风，这次带来的全新单曲名为《风接着吹》。 上线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评论就超过了1w+。 毕竟多年的粉丝积累，取得这个成绩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位列第二名的，是来自港岛的女唱作人芬迪·张，虽然出道稍晚，但超强的现场唱功硬实力以及高质量的歌曲原创能力，让她的人气在这两年里总能居高不下。 这一次新年单曲是一首为科幻片量身打造的推广曲《浩瀚星空》。 上线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也取得了5k+的及时评论。 排到第三名的，跟以上两位青年歌手不同，这是一位在歌坛打拼多年的前辈——阿蒙。只是他已经有将近七年的时间没有发布新专辑了。 后来通过媒体的报道大众才得知，原来这位曾经的实力唱将一直饱受胃病的折磨，处在半退圈边缘的这几年时间都在医院积极地接受治疗。 直到今年才重新复出。 而这一次推出的单曲，是一首国外翻唱的情歌，名为《别离》。 上线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评论仅200+。 取得这个结果也可以理解，毕竟当下的听众主力早已经更换了一波人，当年阿蒙的粉丝如今或许都已成家立业了。 榜单其他新歌的收听情况大多相差不大。 唯一有些特别的，便是处在第四位的一个叫做陈光耀的独立唱作人，他的个人首页里信息未知，其下作品也只有这一首《等你下课》。 在如今这个全民浮躁，无法静下心来的时代，听众听歌基本平均只会给到一首歌十五秒时间的试听机会。 大多歌曲连前奏都没有放完，就被没有耐心的听众给狠心划走了。 所以，测试结果非常扎心但又很真实，今天被特地安排在了第四顺位的《等你下课》，在靠近两个小时的上线时间里，仅获得了不到两位数的及时评论。 此刻身在柴鱼云音乐公司办公室的总负责人魏腾，对于看到这样的结果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打心底非常想帮孙岩栋这个忙的，但残酷的商业市场给予的反馈未能如他所愿。 · 深夜十一点，一个转机正在悄悄酝酿着。 柴鱼云音乐之所以能够在众多音乐软件中脱颖而出，靠的就是其评论区的玩梗趣味以及完善的社区互动能力。 常见的音乐app为什么大多都不温不火？这是因为它们大多都只给听众提供了单向服务。 什么意思？ 即软件开发者认为听众只有听歌这唯一的单向需求，而没有在听完歌后进行评论的互动需求。 而柴鱼云音乐的开发公司立马意识到了，人本质上是社群动物。 无论是玩网络游戏，线上聊天还是视频直播，其实都是在为了满足人的社交需求。 于是，他们针对性地放大评论区的重要性，再花钱上各种热搜头条去吸引好跟风又拥有大把无聊时间的年轻人。 久而久之，这个会营销又懂客户需求的后发者一路追赶，最终完成了逆袭。 因为有趣的评论区存在，不但吸引了许多段子手，同时也成为了一大票失意者用来倾诉现实不满的树洞。 这两年来，也不知从哪里带来的一股抑郁风，似乎人不得一下抑郁症都会显得跟不上潮流了。 而柴鱼云音乐的评论区便十分自然地成为了重灾区。 每晚十一点到凌晨两点，就是这帮不知真伪的“病友”们集体发病的时刻。 在这些家伙的眼里，周六晚的【火爆新歌】歌单栏目跟往常一样的臭不可闻。 榜单第一，评论破万？呵呵，花钱刷的好评罢了。 实际歌词空洞无病呻吟，作曲简单，编曲老土，实在是无法理解这群追捧者的审美能力，真是有点可怜。 榜单第二，实力港岛女唱将？得了，无非是矮子里面拔高个，音乐圈一届比一届烂罢了。 这两年出了一个芬迪·张，就立马被吹捧得不要不要的，听她的歌还不如找个怀旧歌单，好好看看上个世纪末的天王天后是如何神仙打架的。 榜单第三，乐坛老前辈励志复出？既然身体刚好，还是找个轻松的工作混混日子得了。 都一把年纪了，还跟这些正处在当打之年的年轻人竞争，脸都不要了。 …… 病友们自己在现实生活中过的不如意，到了网上只会越演越烈。 素质，道德？ 不存在的，根本就没有一点下限。 这群负能量满满的家伙就这样在柴鱼云音乐里四处游荡，活像一具具被抽掉灵魂的行尸走肉。 很快，他们点开了榜单第四位——《等你下课》。 “陈光耀？什么勾八玩意儿？哪个村里跑出来的乡批？” “等你下课，这歌名也太土了。” “都上线快四个小时了，评论区依旧冷冷清清。这位歌手的经纪公司，没钱运营就别玩音乐圈了，去小区当个保安不好吗？哦，原来是独立唱作人啊，对不起，打扰了。” “等会儿，我觉得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 评论区越叠越多，不知不觉中，也不知道这帮病友的负面情绪已经全吐空了，还是出了什么其他意外，他们当中竟然有不少人开始耐心地将这首无名者的新歌从头到尾地听了一遍。 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一遍听后似乎有点意犹未尽，手指在播放模式上方犹豫地停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选择调成了单曲循环。 而这首歌的评论区画风也悄然发生了转变。 病友一号：“我承认你有几分姿色，但是如果我40岁，我一定离婚去娶你； 如果我30岁一定分手去娶你，如果我20岁我一定不顾一切地去追你， 可是我现在只有7岁，正面临开学的一年级压力，原谅我这一次，对不起，辜负了你。” 病友二号：“我曾经为了恋爱，考了一个离她近的高中和大学，后来发现只是感动自己而已。” 病友三号：“你敢相信吗，天黑送我回家，感冒给我买药，照顾我，每天都会发早安晚安，就是一个这样的人，知道分手那天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没有爱过我。” 病友四号：“我的爱是冷冰冰，是说反话，是阴阳怪气，是心里偷偷减分。” 随着病友们此起彼伏地发表内心的真实听后感，《等你下课》竟然在半个小时内，将评论顶到了999+。 于是，本来对于这位没有名气的新歌手尚存偏见的正常听众，也忍不住好奇心，决定花上几分钟，好好地从头到尾听上一遍。 时间又悄然走过了四分之一小时，正常听众似乎也产生了一些波动。 这首歌词颇感遗憾的舔狗之歌，触动了这些年轻人被封存了许久的内心深处。 他们的校园生活，好像也都有两三件关于爱而不得的故事。 正常人一号：“你说下课送我回宿舍，我从晚自习就开始化妆，只为了和你牵手走那几分钟的路。” 正常人二号：“半夜听到这首歌，就好像回到当初一样，下课趴在桌子上装睡，等她来找我，一抬头就是她对着我笑。” 正常人三号：“后来啊，我学了物理才知道原来我透过车窗偷偷看你的时候，只要我能看到你的眼睛，那么你也一定会看得到我的眼睛。” 正常人四号：“什么时候暗恋才能变成热恋呢？” …… 评论区越来越多的熬夜听众加入，他们都各自发表着曾经经历过的那些遗憾，或埋怨，或憎恨，当然也有一些已经释怀了。 “高中喜欢的那个女孩子今天拍了婚纱照，而我还是单身。” “我不是暗恋，我是明恋，可是他不爱我。” “比起敷衍我更喜欢简简单单的拒绝。” “等到的终是遗憾。” “暗恋就是失恋。” “和我谈个恋爱，求求了。” …… 凌晨一点，柴鱼云音乐的在线人数仍有高达八百五十多万。 一首名为《等你下课》的新歌开始被安排在了社区的歌单推荐里，而大多单主给这首歌写的推荐词也都选用了这首歌的歌词，要么照搬不动，要么稍加改编。 【放学我们一起走好吗？】 【我唱这么走心，却走不进你心。】 【高中三年我为什么，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没考上一个中意的大学。】 【恋爱不会影响学业，失恋才会。】 今晚，在这一波又一波的不同听众的推波助澜下，本来都被宣判“死刑”的《等你下课》，出人意外地冲到了本周六【火爆新歌】栏目的榜单第一。 它既是无名之辈，也是一匹黑马。 第53章 录入年度必听歌单榜 周日，沪上，一处单身公寓内。 魏腾昨晚喝了点酒，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多才倒床入睡。 一整晚的睡眠质量都不好，老是睡睡醒醒，偶尔还会喘不过气来。 在他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好像还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孙岩栋在办公室里同他大发脾气。 辱骂他是一个不讲情分的黑心商人，眼睛里边只看得到钱。 魏腾在这个梦里一直保持沉默，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可是，给一个毫无资源、也没有签约任何经济公司的学生唱作人，他所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早上八点半，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了魏腾的床上，他感到又热又渴。 恍惚中，似乎耳畔还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 但是魏腾没有作出任何反应，因为他以为自己还在做梦。 直到这铃声持续了一分钟停下后，又再次响起来时，他才猛地从床板上坐了起来。 “啧，周末特么地是谁给我打电话？” 魏腾的情绪很糟糕，他这段时间光是应付工作就已经很累了。 只身一人在沪上打拼，老婆孩子父母都远在北岛市。 中年男人的苦闷无处发泄，只能将其寄托在每日100l一次的酒精上。 “喂，找我有什么事？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周六周日都不允许给我打电话！” “不，不是，魏总，你今天还没有登录柴鱼云音乐看一看吗？就是前两天你特意叮嘱我让安排位置的那首歌《等你下课》，炸了！” 魏腾听到对面传来的这句话后，不是惊喜，而是开始怀疑自己一定还在梦里。 因为从昨天下午六点开始，他就一直守在公司办公室里等着【火爆新歌】栏目更新，直到八点后一切尘埃落定，他才十分失落地从公司打车回到住处，一个人在客厅里喝起了闷酒。 可眼下，手机麦克风里传来的这个消息，仿佛全部按照最初的设想一样不可思议地发展着。 这让失眠了一整晚的魏腾根本不敢相信。 “是你没睡醒还是我没睡醒？大早上的耍人有意思吗？” 魏腾直接发飙了。 “不，不是，我怎么敢呢？魏总，你现在就可以切换一下手机界面，亲自登录柴鱼云音乐看一看昨天的那个新歌榜单，我等你。” …… 魏腾的双手开始发抖了，他知道这个直系下属是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来戏耍自己的。 只是，他有点想不通，为什么昨天明明看到的真实情况是无人问津的寥寥几人。 仅仅过了一晚上，加起来恐怕勉强12个小时就直接爆炸了？ 是孙岩栋亲自下场推荐了么？ 那也不可能，虽然他在柴鱼云音乐上的人气还不错，但也只是在冷门小众领域有那么一票不到三四万的忠实粉丝。 昨日的火爆新歌栏目里，跟《等你下课》竞争的可都是当下在音乐圈里炽手可热的新星。 他们不光有专业的经纪公司帮助运营，而且歌手本身的实力也很强劲。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魏腾摇晃了下还微微刺痛的大脑，伸手切换了手机操作页面，点开了柴鱼云音乐app。 三十秒后， 当他将手机凑到眼前反复来回扫了十几遍，确定登顶新歌榜首的不是什么《风接着吹》，也不是《浩瀚星空》和《别离》后，魏腾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 差一点扭到了陈年老腰。 “怎么样魏总，我没骗你？”手机麦克风再次传来下属的声音。 “嗯，这个结果我非常满意。你今天还在公司加班是？” “不是，魏总，我昨晚就没回家，在公司里睡的。”社畜十分委屈地回道。 “那你在公司等我，我大概，最多不超过三个小时赶到。咱们到时候聊。” 魏腾挂断电话，伸手从床头柜上取下眼镜。 正准备拉开衣柜找衣服时，他忽然想到了孙岩栋。 于是，立马又从床上取回手机，点开了通讯录。 …… “喂，是岩栋吗？” “谁？哦，魏总啊，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周末大早上的打电话给我？” 远在曲州的孙岩栋也还没起床，从声音中不难听出，意识还很迷糊。 “是这样的，岩栋。昨晚，你推荐的那首《等你下课》的测试结果出来了，你猜怎么着？” “已经出来了？不会被淘汰了？”孙岩栋虽然很失望，但这个结果也能够接受。 “不是，岩栋，这首歌炸了！直接超过了那个什么卞成风，还有芬迪张，登顶这次火爆新歌歌单排行榜第一！” 魏腾语气非常激动，他昨晚做的那个噩梦终于没能实现。 看来老人老话说的对，梦里梦到的事情都是反的。 “第一？魏总，你不会是在安慰我？” 孙岩栋也是一样的无法相信，毕竟他对当下音乐圈不算特别了解，但卞成风和芬迪张的名气他还是清楚的。 陈光耀再怎么天才，还不至于直接碾压这两位人气王。 “怎么会呢？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可以打开手机，点开柴鱼云音乐，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魏腾说的话听起来好像很耳熟。 “好，魏总你等我一会儿。” 麦克风沉寂了三十秒有余，之后传来了孙岩栋的欢呼声。 “怎么样？我没骗你？” “是，魏总。这次这件事你实在是帮了我太多，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这一年多时间也没有发布一首新歌，说来真是惭愧。” “害，咱俩之间不存在这些。你刚出道的那几年，已经做的非常好了。新歌不着急，现在这个时代，还是看质量的多！” 魏腾这两年在独角兽新星计划中签约了好几位所谓的流量新人，可结果给予到他的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这一次，又是孙岩栋帮了他的大忙。 如果继续这么一直颓废下去，柴鱼云音乐的高层怕是会失掉耐心，直接把他给踢了。 “好了，岩栋，我别的也不跟你多聊。这首歌如今取得了这么夸张的市场反馈，那我也一定要把握住时间，等我去到公司制定好完善的运营计划后，咱们再聊！” 魏腾挂断电话，这一次他信心满满。 只要有热度，只要听众有意愿。 那么之后的所有流程就都会进行的非常顺利。 第一步是直接将这首《等你下课》录选到今年春节档的年度总结栏目，也就是年度必听歌单榜。 这个榜单的含金量不用多形容，那几乎就是整个互联网的年度热门音乐的权威参考书。 第二步自然就是拍摄v。 毕竟陈光耀是一个还在上学的纯素人，没有在任何场合露过面的话，适当的包装是不可缺少的。 一张清晰的造星计划在魏腾的脑海中如是罗列出来。 失意了两年多的他，必须牢牢把握住这次机会。 第54章 MV拍摄计划 1月18日，曲州二中高二年级的期末考试已经全部结束了。 上午最后两节课，各个班级都开始在班主任老师的安排下，分工有序地开始大扫除。 “老陈，孙柔嘉他哥也太猛了，柴鱼云音乐那种专业音乐人发表作品的地方，也能托关系把你搞到榜首啊？” 李奥跟陈光耀在教室后排扫着地，他俩就着最近新发生的事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瞎扯。 “我也不知道。那个榜单是不是只要花钱就能上？” 陈光耀后来在孙柔嘉的通知下，有在家里登录了柴鱼云音乐。 通过检索找到了上期火爆新歌的历史成绩，其中挂在榜一的正是他跟李奥在沪上录音棚里重新录制的《等你下课》。 “那也不至于能超过人家专业的经纪公司？孙柔嘉为了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李奥还想着这点破事呢。 “别乱说，我跟孙柔嘉就是普通朋友。李奥你能不能不聊这个了？”陈光耀真的无语。 之前他说竹内伶子或是夏欣陈光耀不会反驳一句，因为确实是有事发生。 可自己跟孙柔嘉压根就是清清白白的一对普通朋友，为什么老是喜欢无中生有呢？ “行行行，普通朋友。诶，老陈，我总觉得这一波入驻柴鱼云音乐，搞不好你还真能年少成名。 毕竟，之前写小说得奖的事也就是在咱们当地的几所学校里有了一点小波动。可这个音乐平台面向的范围那可就太大了。” 李奥说着放下了扫帚，他前几天有仔细看过《当你下课》的评论区，说老实话，如果那些1w+的评论不是孙柔嘉她哥花钱请水军刷的假评论，而是一个又一个真实网友自己敲出来的。 那可就，太特么离谱了！ “我以前在某本书里看到一句话说是出名要趁早，虽然现在还没懂为什么，但如果真能年少成名的话，那就坦然接受呗。” 陈光耀对此丝毫不排斥，反而非常欢迎名利二字。 世人匆匆忙忙、慌慌张张的，可不就都为了这碎银几两么？ “那你是真的牛皮，我可受不了那些陌生人像得了病似的往我身上扑，可吓人了！” 李奥的性格跟陈光耀不同，他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接受所谓出风头后带来的许多关注。 但是之前发生的两三次事件让他明白，这些东西只是徒增累赘与烦恼。 “一个人一个活法，自己喜欢就行了。”陈光耀倒是觉得这没什么。 人的一生到底该怎么过才算成功，才算精彩？ 就陈光耀两世为人大概五十年的人生经历来看，或许能简单地用一句顺口溜来概括： 活着就是胜利，挣钱只是游戏； 健康必是前提，快乐才是真谛。 毕竟人赤条条地来，又赤条条地走。 所拥有的最后也带不走，想要守护的也终究离你而去。 那么，人生这不长不短的几十载，其实就是一场单向旅行。 努力往更高的地方攀爬，看一看不同阶层的风景。 最后站到山顶时，能够畅快地喊出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就算意外落到山脚下，或是跌到更凶险的低谷也不必妄自菲薄。 游戏人生嘛，从头再来一遍就行。 · 中午放学时间，陈光耀跟李奥收拾好书包准备分别，不料，教室门口站着两位熟悉的朋友。 一个是孙柔嘉，另外一个是她哥哥孙岩栋。 “岩栋哥，你好。” “你好，你们俩还没吃饭？走，咱们四个一起找个餐馆，我有大事要跟你们说。” 孙岩栋非常开心，因为之前柴鱼云音乐的魏腾已经有跟他通过电话，主要是为了如何包装陈光耀一事。 目前已经由公司敲定的就是《等你下课》的v拍摄计划。 预计在两三天后，沪上那边会派来一支专业团队到曲州二中里取景。 “什么大事？”陈光耀反问道。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柴鱼云音乐的事咯。”李奥反应很快，不过他其实更好奇，孙柔嘉胁迫她哥哥给这个榜单砸了多少钱？ 在一堆职业歌手和专业经纪公司里冲到第一位，怎么说也得一套房子？ 恐怕曲州的房价还配不上，起码也得苏木省省城金闵市的一套大平层。 “咱们到餐馆里细说，主要到时候可能还得跟你们学校的负责人聊一聊。” 孙岩栋没有直接说明，当下正好是饭点，不差这点工夫。 · 市中心一家高档中餐馆的包厢里。 陈光耀、李奥、孙柔嘉和她哥孙岩栋四个人坐在一个足够容纳二十人的大房间，硕大的圆桌上摆满了菜。 “岩栋哥，这菜也点的太多了！”陈光耀觉得就算是三个男的敞开肚子吃，估计也就能消灭一半。 “没事，吃不完打包。”孙岩栋不在乎这点。 “哥，你到底要说什么事情啊？”孙柔嘉在一旁有点不开心了。 因为李奥这小子的座位故意把她跟陈光耀给隔开了。 “柴鱼云音乐的事你们都知道了？” 三人听后一了点头。 “嗯，那就好。我上次去见的柴鱼云音乐的负责人魏总，他所主要负责的是一个叫做独角兽新星计划的项目。 这个计划的初衷就是在社会各个渠道去发掘拥有音乐原创能力的年轻人。 我当年其实也是被这样选中的，只是那时候公司内部还没有正式把这个项目确定下来。” 孙岩栋开始从头到尾把每个重点细节同在场的三位高中生一点点掰开揉碎了说清楚。 确定每一处都解释明白后，他才把话题引到了《等你下课》的v拍摄上。 “不是，岩栋哥？你这话的意思也就是说，老陈这首歌的成绩是真实的，而不是水军刷出来的？” 李奥得知真实结果后，直接呆住了，但还是没有忍住向孙岩栋问道。 “对，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不仅仅是我，包括陈光耀，在最初的定位就不是偶像歌手或是流量歌手。 那种重资本的运营模式，普通的经纪公司是吃不消的，就算是柴鱼云音乐也是跟其他公司按照投资占比大小分成地进行合作。” 孙岩栋耐心地解释道。 “也对，因为如果刷钱的话，根本就不现实。”李奥这样一寻思，倒也终于是想通了。 “嗯，接下来就是沪上那边的意思。刚才等菜的间隙，魏总跟我在维信上确定了，三天后，他们会派来一支业界非常专业的v制作团队到你们学校取景拍摄。魏总的意思是让我再挑选一个v女主角。” 孙岩栋说罢，身子朝后微微一仰，他的目光顺势转到妹妹孙柔嘉的身上。 一旁坐着的李奥跟陈光耀也跟着看了过去。 “不是，你们都看我干嘛？哥，你不会是想让我给陈光耀当女主角？” 孙柔嘉心里开心得不行，但是因为个人性格不同导致，她的外部情绪却是完全相反的嫌弃与厌恶。 这或许就是小太妹。 “怎么了？你不愿意吗？”李奥插话道。 “当然了，你要是喜欢当你去当好了。”孙柔嘉假装郁闷地双手交叉到胸前。 “我倒是想啊，可是人家v导演到时候肯定也不允许啊。”李奥反呛道。 “为什么呢？柔嘉，你是不喜欢出镜，还是对陈光耀有意见？”孙岩栋作哥哥的心里知道妹妹是在硬撑。 因为她在家里可完全不是这副状态。 “没意见，就是不想出镜。”孙柔嘉如是说道。 “好，那我也不强迫你了。到时候，咱们到了学校再选？或者，陈光耀，你有什么合适的女生人选吗？”孙岩栋话锋一转，他想试探一下对方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 “我来选吗？这个，一时半会儿地还真不好做决定。”陈光耀对v完全不了解。 也不知道那些专业导演的眼中，需要一个什么外形条件的女生。 “哈哈哈，我知道老陈的意思。他就是看中你妹妹了，岩栋哥！”李奥早就知道这俩准定有事，要么是老陈单恋孙柔嘉，要么就是孙柔嘉跟老陈互相都有意思。 不过就刚才孙柔嘉的反应来看，多半是老陈一厢情愿了。 “这样吗？柔嘉，你要不就答应了，你看陈光耀这么在意你，都不好意思推荐其他女生。” 孙岩栋懂了，立马开始做妹妹的思想工作。其实在他当哥哥的眼里，陈光耀算是一个非常不错的男生。 跟那些平时同孙柔嘉厮混的玩摇滚的，玩说唱的男生一比的话，要纯粹许多。 “我就是不想出镜，哥，你就不要强迫我了。”孙柔嘉继续说着反话。 但在这个过程她的眼神已经不止一次地朝陈光耀的方向偷瞄了。 “行，那咱们就先不聊这个了，吃饭。” 孙岩栋也是拿妹妹没办法。 在家里明明都说了对陈光耀有好感，每次聊起对方的时候总是眉飞色舞的像个缠人撒娇的小猫。 可一到外人面前，就立刻装作一副高冷又傲慢的样子，甚至若是再继续追问下去，她还要伸出爪子来挠你。 除非自己想转变，不然别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 三天后，曲州二中。 今天是高二年级期末考试出成绩的日子，19班教室里，老师给每位同学发完成绩条，便就这次的成绩在全年级的排名情况开始了严厉地训话。 陈光耀跟李奥的期末考结果依旧同之前一样，正常水平发挥，总分成绩介于三本与专科之间。 教室外，高二教学楼的空旷广场上，突然开来了三辆银灰色的商务车。 不多时，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了十几个装束打扮有些另类的男女。 其中最后下车的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中年男人，便是这次专程从沪上赶到曲州来拍摄v的名导——沙青。 “这学校看起来还挺有感觉的，那三栋教学楼一看就是上个世纪末的建筑风格，这两栋全是玻璃窗的估计也没建成几年。左右来回一看，有种割裂感，但很美。” v导演下车后习惯性地点了一根烟，跟身旁的助理说道。 “曲州二中的吴副校长等会儿就到，他们让咱们原地等一会儿。” “行，那先把遮阳棚还有设备拿出来准备着，如果进展顺利，全部搞定应该不会超过晚上九点。毕竟只是一首学生写的小情歌。” 沙青在来学校之前已经在车上反复把《等你下课》给听了几十遍。 拍摄一般的v不用专业编剧来写剧本，全由导演随意发挥。 音乐向的宣传视频，主要不是讲一个故事，而是为了适配歌曲的旋律和歌词来营造一种氛围感。 它跟电视剧或者电影的拍法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类比，大概就跟广告片的难度差不多。 或者换句话来说，v就是一首歌的广告片。 一刻钟后， 曲州二中的吴副校长，也就是孙柔嘉的妈妈赶到了。 “你好，沙导。这么远从沪上赶来，舟车劳顿，一会儿要不先一起吃个饭？”吴副校长寒暄道。 “你好你好。吃饭就不用了，我们是带着任务来的，中午就点份盒饭就行。对了，这次在贵校采景，不知道有什么禁忌？” 沙青这样问的内在含义是，他担心等会看中的一些地方学校不允许拍摄，或者会打扰到高三学生学习什么的。 “嗯，基本上都可以拍，不过这栋楼靠里的那一栋高三教学楼附近就不要去拍摄了，原因嘛相信沙导应该能够理解。”吴副校长回道。 “行，当然理解，咱们都是这样过来的。诶对了，那个叫陈光耀的男生在哪儿呢现在？” 沙青等了半天，还没看到男主角的影子。 “陈光耀同学是高二（19）班的，啊，就在你们面前的这间教室。” “还在上课是？” “不是，今天是来拿期末考试成绩单的，一会儿下课就放寒假了。” “那还真是赶巧了，大伙儿，就都再耐心地等一会儿。” · 半小时后，高二年级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铃声打响。 整栋教学楼传来了学生们的喧闹声。 这会儿工夫，孙岩栋也和妹妹孙柔嘉从家里赶来。 高二（19）班的教室里热闹了好一会儿，才开始从里往外走出学生。 陈光耀跟李奥知道今天还有拍摄v的事，所以都待在座位上没有动。 直到同班学生都散地差不多，只留下了几个打扫卫生的之后，他们才缓缓朝门外走去。 谁晓得，那帮从沪上赶到的专业拍摄团队，早就在广场上等了。 “就是他，沙导，那个白净的男生。”吴副校长伸手指给沙青看。 “不错，长得挺有范儿的，很适合当男主角。没想到这么大点年纪就已经如此有才了。” 沙青不是在说场面话，因为这首歌在柴鱼云音乐的火爆程度，他是亲眼看过的。 不然，总公司也不至于如此费心费力费财地请他来为一个素人拍v了。 “陈同学你好，初次见面，我是这次来为你的那首《等你下课》专门从沪上赶到曲州来的沙青导演。 真是没想到，我们还真跟你写的歌词一样，整个剧组的人都在一起等你下课呢！” 沙青为了活跃现场气氛，即兴地开了一个小玩笑。 在场的众人听后都跟着哈哈大笑，当然也不知道到底好不好笑，反正导演先笑了。 “沙导你好，初次见面。”陈光耀也礼貌地回道。 “岩栋啊，上次魏总应该有跟你说过，我准备的v拍摄内容，一共就只需要两个角色。一个自不用多说，就是这位陈小帅哥，那个女主角的人选，你有没有帮我确定下来？” 沙青转身同孙岩栋问道，他俩之前有过几次合作，是老相识。 “这个，实话是还没确定好。本来是准备让我妹妹上的，可是她不愿意。” 孙岩栋伸手搭在了一旁孙柔嘉的肩膀上，把她朝外推了推。 吴副校长，也就是这对兄妹的妈妈，看到眼下这个情况，本来是想插嘴提一句让自己的女儿出个镜的，没想到这不争气的女儿自己拒绝了。 心里那是一个生气啊，可当着外人的面，只好尴尬的陪笑。 “哦？你妹妹？”沙青低头向孙柔嘉看去。 面前站着的孙柔嘉仍旧是那身小太妹的装扮，不过人倒是长得挺漂亮的。 沙青觉得只需要换身素一点的符合高中女生气质的外套，甚至可以直接穿校服。 无奈对方对此不感兴趣，他作为导演的也不好强迫。 不然传出去，又要说他沙导玩潜规则了。 这也真是可笑，一个拍v的也能潜么？潜水。 “是真的非常排斥镜头吗？”沙青导演还是看在孙岩栋的面子上再次争取了一下。 “嗯，她不愿意就别勉强了。”孙岩栋很疼自己的妹妹。 “好，那有没有其他合适的女生人选，最好外貌出众一点的。”沙青接着问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着假装思考或到处张望寻找的样子。 这时，一个推着自行车准备离校的男生从这一群人前经过了，他的耳朵很灵敏。 一听到外貌出众的女神，他就如同巴浦洛夫养的狗一样，条件反射地喊出了那并不令人意外的四个大字——竹内伶子。 第55章 竹内伶子作MV女主角 “同学，你说什么？” 沙青听到了。 而且听得很清楚，四个字竹内伶子。 “我说的是竹内伶子，导演。您不是说要找一个外形出众的女神嘛？她就是我女神！” 推着自行车的舔狗说起这个，可来劲了。 在场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反应，拍摄团队的工作人员是因为压根就不认识这个被称作女神的学生，而认识竹内伶子的陈光耀和李奥，他俩没做声则是因为之前有过节。 “她不是国人吗？怎么名字听起来像是立本人？”沙青一直想问，只是最开始有点不好意思。 “是混血儿，导演，长得可带劲了！” 舔狗继续吹捧道，说罢干脆就在路当中把自行车原地用脚撑给立住，之后再把书包丢在后边的铁框里，极其自来熟地朝这边走。 “这……那，她现在人在学校吗？”沙青一听到是混血儿脑子立马清醒了。 v作为广告片，肯定是希望有更多人看的。 有什么能比一个混血儿女主有噱头，更能吊足人胃口还牢牢地吸引住观众眼球的最佳人选么？ “在啊，估计还在教室里整理课本呢，我是她隔壁班的，导演，要不我帮你去叫她？” 舔狗说着就准备朝高二教学楼一楼的楼梯方向走，不料，竹内伶子已经牵着她好闺蜜的手从楼上下来了。 “啊啊啊啊，就是她，导演您快看！” 沙青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朝楼梯附近望去，只看了五秒后，他直接摘下了墨镜。 一个字，顶！ 两个字，好顶！ 三个字，顶中顶！ “就她了。”沙青四十多岁人的人了，还是差点当场失态。 “导演，您不再考虑考虑了吗？其实，我也有一个女神。” 李奥一看女主角竟然选了竹内伶子，立马出来插嘴意图阻止。 “哦？你的女神也是混血儿嘛？”沙青礼貌地同李奥搭话道。 “额，两省混血算不算？”李奥就是耍个宝。 “哈哈，同学你还挺幽默。如果没有比她更漂亮的女生的话，就这么敲定下来。 小王，你去跟那个伶子同学把咱们要拍摄v的经过仔细地同她说一遍，态度语气都要温柔，千万不要强迫人家。” 沙青对美女一向很温柔很照顾。 “好的，沙导。” · 万万没想到，一向高傲的竹内伶子非常轻易地就答应了。 整个剧组现场，有三个人的脸色非常难看，用一句粗鄙的老话来形容，那就是如丧考妣。 陈光耀、李奥低头苦笑。 而站在孙岩栋身边的孙柔嘉的双手在裤子口袋里悄悄攥紧了。 她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只感觉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酸味。 特别是看到那个叫竹内伶子的脸上满是得意又轻浮的笑时，她恨不得上前给那女生来上一脚。 “好，既然伶子同学也答应了，那下面就由我来给大家说一说戏。” 沙青满面红光，他年轻那会儿学摄影，为的就是多认识一些漂亮女孩。 现在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了，但仍旧不忘初心。 “老陈，真没想到咱还有这一天。你能顶住吗？”李奥看陈光耀的脸色不大好看，连忙小声安慰道。 “没事。”陈光耀一脸冷漠。 他也觉得太扯淡了，难道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不是冤家不碰头么？ 不过，这只是一个简短的v，而且他俩又都是学生，拍摄内容肯定都是简单地走走过场。 而且，这首《等你下课》本来也不是什么情侣之间的热恋，一首爱而不得的歌曲中，男女主角也基本形同路人。 剧组中心，沙青还在激情地说着自己的拍摄计划，以及两个角色分别要做什么动作，又需要做些什么表情。 站在人群角落的孙柔嘉越听越难受，终于，她支撑不住地转身跑开了。 整个过程中，一直心细关照妹妹的孙岩栋见状，赶紧追了上去。 · 艺术教学楼前的一处圆形喷泉花坛上，孙柔嘉独自坐在背阴的一面。 “柔嘉，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孙岩栋也跟着坐了下来，一边关切地嘘寒问暖，一边伸手在轻轻地抚着妹妹的后背。 “你别碰我！” 孙柔嘉一把将哥哥的手给推开了。 “不是，你既然这么喜欢陈光耀，为什么不跟他一起拍个v呢？这有什么的，你是觉得喜欢他很丢脸？” 孙岩栋看到现在，也有点看不懂了。 “你懂什么？” 孙柔嘉说着，疯狂用牙齿嘶咬着嘴唇。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或许，是因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主动喜欢过一个男生。 “你口渴吗？我去小卖部给你买瓶水。” 孙岩栋知道现在不能强迫妹妹做任何事，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不要管。 孙柔嘉没有回应，她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用力地挤压着，收缩得比以往要更快。 她有点喘不上气了，可是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眼下正是大中午，1月份冬天的气温不高，但有太阳挂在头顶尖也不会冷到哪里去。 但孙柔嘉还是主动选择坐在了背阴面。 她害怕看到阳光，因为只要体表一感受到温度，她的脑子里就会立刻浮现出竹内伶子的那张得意的笑。 “表-子，臭表-子！” “不要脸的杂-种。” 孙柔嘉开始辱骂，各种难听的字眼、词汇，句子从她的嘴里一一蹦出。 可这些话骂得越狠，她就越难受。 这些脏话反倒变成了刀尖朝内的暗器，一下又一下，将她全身一处不漏地扎透了。 整个人就如同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你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吗？陈光耀。” 愤怒只是自卑者的保护壳。 孙柔嘉开始哀求似的自言自语。 她的脑中逐渐浮现起了过往与陈光耀在一起的画面。 第一次在隔壁相遇，他在弹着吉他； 为了出风头，不惜练吉他练到手指出血泡，啊，是我给你包扎的。 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 孙柔嘉回忆着，回忆着，她的嘴角又露出了一丝笑。 你当时说我为什么要对你这么好，这么关心？ 是不是喜欢你。 我没否认，你的脑子怎么就这么呆呢？ 一定要我先说吗？ 那你就做好准备失去我好了。 去跟那个杂-种拍v！ 第56章 失踪的孙柔嘉 《等你下课》的v拍摄得异常顺利。 导演沙青本以为怎么也得拍到晚上九点左右，没想到下午五点半就全部搞定了。 曲州二中的广场中心，剧组人员忙活完了都各自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吃着刚刚送到的外卖。 是本地特色灌汤包。 “这次，还真是感谢两位同学了。”沙青话说了一半，身体本能地向右转去看向了竹内伶子， “尤其是你，伶子同学。不知道你过去是否有过拍摄经历？为什么面对镜头的时候能够做到这么自然？” “没，没有导演，这是我的第一次。”竹内伶子说着假装害羞地咬了下嘴唇。 沙青一看到这个状态下的伶子，哪里还顶得住，心里直呼么得命！ 万幸，自己的脑袋上罩着鸭舌帽，鼻梁上也挂着一副方框墨镜，将面部表情遮住了一大半。 其实他的目光根本就没从竹内伶子的脸上移开过一秒。 “啊，那真是太厉害了！伶子同学，不是沙叔叔乱说话，以你的这个外形条件，真的是天生吃这碗饭的。不晓得你未来高中毕业了，有没有考艺校的想法？” 沙青开始了。 “艺校？我倒是从来没有想过。不知道，沙导演能不能仔细同我说说。”竹内伶子不光人长得漂亮，脑子更是绝顶聪明。 她虽然今年才17岁，但对于男人的那点花露水、小心思是拿捏的死死的。 这个拿捏，可不光是对同年龄段的学生，只要是跟她接触一个小时以上的任意男人，伶子立刻就能在心里将对方归类。 是沉默不多言的老实人，还是假装绅士的油腻男，从谈吐，肢体动作以及气质可以非常轻易地得到结果。 面前这个沙导演，正是后者。 “这个，短时间里还真不好解释清楚。不过，艺术这条路不好走，长得漂亮的女生一抓一大把。但你跟她们不一样，你有那些女孩根本无法比拟的独特优势——异域风情。” 沙导说到异域风情这个词时，全然一副眉飞色舞的老色坯状。 “啊？！真的嘛，导演你也太会夸人了！说的我脸都红了。”竹内伶子假装双手捂脸，身子来回扭动。 沙青被这一举动给彻底征服了，不过再怎么忍不住，也至少得等上一年。 “没有，我沙青从来不骗女生。对了，要不咱们俩互相留个联系方式，如果一年后你有意愿报考艺校，可以到时候联系我。” 沙青说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来。 “嗯，那到时候希望导演还能够记得人家。”竹内伶子说完还朝沙青眨了一下左眼，给了一个极其暧昧的k~ “一定，一定。” “导演，你们等会儿吃过饭就要出发去沪上了？”竹内伶子写完联系方式后，又故作关心地问道。 “嗯，对。今晚要赶回去给片子做一下后期，顺便跟公司那边交接一下。” 沙青不知道对方这是还要问什么。 “那咱们拥抱一下，再见又不知得什么时候了。”竹内伶子说完就张开了双臂。 “额，好，好啊。” 沙青又怎么会拒绝这样的好事呢。 于是，二人礼貌性地拥抱在一起。 而这个过程中，竹内伶子十分心机地用某个优势部位紧紧地挤压了一下导演，并且来回做了两遍。 在这个动作的间隙，伶子有非常清楚地听到沙青导演咽口水的声音，随后她的嘴角得意地上扬了。 “导演，那明年沪上见咯~” “嗯，好的，你这样的天赋不走艺术这条路，那就太可惜了！”沙青抓着伶子的手还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此刻，站在一旁的陈光耀彻底无语了。 但他并没有作任何举动，只是觉得有点好笑，随后走到放外卖的简易桌上取了一份灌汤包，到李奥坐的地方去吃了。 · “老陈，不得不说，这个竹内伶子确实有点东西的。我觉得她倒是挺适合走这条路，胆子大又豁得出去，未来当个女明星还不是轻轻松松。” 李奥也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呵，确实对男人有一套。换做是我的话，我做不到。不觉得恶心吗？” 陈光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还是佩服竹内伶子的。 “哎呀不聊这个了，就这样放寒假咯！老陈，你过年准备干嘛，要没事的话不如跟我去苍南岛。 曲州多冷啊，还这么潮湿。去那个南洋小岛上晒日光浴，喝喝椰子汁，看看沙滩上的外国美女，还不是美滋滋。” 李奥家在苍南岛上有套别墅，基本上每个冬季都会去岛上过冬。 “你这样说的我倒是有点心动了，但我还是得在曲州待着，我得陪陪我姐。” 陈光耀当然羡慕了，但每个人的每一阶段都不同，倒也没有必要非得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 “也是，你姐也挺不容易的。不过老陈，就凭你的才能，出人头地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李奥不是在兄弟面前说好话，而是这段时间发生的种种出他意料之外的事已经能够证明老陈确实有才能，还舍得吃苦。 这样的人不成功，谁成功呢？ “借你吉言，到时候我也去苍南岛买套别墅。”陈光耀回道。 “可以的，到时候咱俩做邻居！” · 转眼来到晚上六点，天已经彻底黑了。 沙青带队的v拍摄剧组也跟校方负责人吴副校长道别后，开着三辆商务车离开了曲州二中。 高二（19）班的教室灯还亮着，陈光耀在把这个学期一些没用的考卷整理整理丢掉，李奥在一旁等着准备一起走。 “陈光耀，你们还在啊。问你们个事，有看见孙柔嘉吗？”孙岩栋突然从后门进来，看神态与说话的语气好像很慌张的样子。 “没有啊，岩栋哥，她怎么了？”李奥率先回道。 “孙柔嘉我中午看到，她不是很早就走了吗？”陈光耀回忆了一下，如是说道。 “是这样没错，但发生了一些其他事，我该怎么跟你们说呢。”孙岩栋有点为难。 过了两分钟后，他决定跟陈光耀说明孙柔嘉喜欢他的前因后果。 当然，李奥很知趣地先离开了。 “不可能，岩栋哥，她那天一起吃饭的时候，好像对我还挺有意见的。” 陈光耀想起了那天在餐馆包厢里吃饭的时候，孙柔嘉因为v选女主角的事情，发了一点小脾气。 “哎呀，我妹这人脾气是有点怪，虽然跟她长到这么大，有些事也都亲眼看过，可这次都跟之前不同。我也弄不懂，但她喜欢你是真的，在家里的时候，柔嘉她亲口承认的。” 孙岩栋既着急又担心，也顾不得妹妹那点隐私了。 “岩栋哥，听你这样一解释，我也开始迷茫了。”陈光耀对于这个消息的意外来临，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在他心里，孙柔嘉是个好姑娘。 虽然外表装扮会给到一个不靠谱，小太妹的刻板印象，但是初次见面时帮自己包扎伤口的画面还清晰在眼前。 若她真是一个由内到外的嬉皮士疯婆子，绝对不可能有那样细腻的举动。 “我，陈光耀，其实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不想再客套些什么了。你就实话跟我说，你对我妹妹孙柔嘉，到底是个什么感觉？” 孙岩栋只能寄希望于陈光耀能够接受妹妹的喜欢。 “挺，挺好的。”陈光耀有点排斥被人追问这样的感情问题。 “那，你愿意跟她交往看看嘛？不用说谎话，也不要在意我跟她的这层关系。只是，交往。” 孙岩栋尽量不逼陈光耀。 “我……”陈光耀犹豫了。 因为之前的两段因为女生所引发的糟心事，让他在现阶段多少有些忌惮与担心。 毕竟，他的心智成熟过，可孙柔嘉今年才17岁。 “算了，我也不强迫你接受了。咱们现在先在学校里找找，如果实在找不到，就到学校外柔嘉她可能去的地方挨个找。 这孩子，怎么想到玩失踪呢，她妈妈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孙岩栋决定还是先把孙柔嘉现在到底在哪里给确认清楚，冬天大晚上的，要是真遇到点什么事，他这个当哥哥得内疚一辈子。 “好，我们分头找。” 陈光耀立刻背上书包，熄掉了教室的灯关上门后，跟孙岩栋朝着两个相反的方向快步奔去。 · 曲州二中的高一高二年级已经放假，整个校区内只有高三教学楼跟老师所在的办公大楼亮着灯。 陈光耀不知道孙柔嘉平时喜欢在学校的哪里玩，只好先把高二教学楼的一楼找了个遍，特别还去女厕所里看了看。 没人。 再往上的楼层已经被一楼的楼梯铁门给锁住，教学楼与教学楼的通道也早早地被学校保安给封锁了。 所以孙柔嘉可能出现的地方，要么是办公大楼，要么就是高三教学楼。 或者还会去操场，篮球场之类的。 但那地方太空旷了，只要一扫就能立马发现。 孙柔嘉还不至于这么愚蠢。 于是，陈光耀同孙岩栋再次接头，一个找办公大楼，一个找高三教学楼。 半个小时过去了，结果是都不在。 “还能在哪儿？这孩子，手机也关机。真的急死人了！”孙岩栋开始生气了。 “岩栋哥，你先别着急，孙柔嘉之前有没有喜欢去的商场或者咖啡店，会不会在那里待着？” 陈光耀倒是认为当下最不应该慌的就是寻找的人。 因为孙柔嘉肯定不至于做什么傻事，现在大多情况应该会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独自待一会儿。 陈光耀在穿越前每次遇到特别郁闷的糟心事时，要么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睡觉，要么就干脆找个大排档喝个宿醉不醒。 第二天，全当无事发生，便能再次对生活鼓起勇气了。 “商场？咖啡店？这，曲州七八个大商场，咖啡店少说得几十家，我们两个人肯定也找不到的。现在一共失踪的时间也就不到八个小时，报案也不成立。” 孙岩栋一琢磨，更着急了。 “会不会已经到家了？这样，岩栋哥你先去家里看看，我另外去学校附近的餐馆挨个找找。孙柔嘉她一定不会做傻事的，你务必放宽心。” 陈光耀先稳住孙岩栋，然后独自背着包走出校门。 这么大的曲州城，靠一双人力腿得找到什么时候。 孙柔嘉，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么折腾自己啊？ 陈光耀想不通，因为他从来不是恋爱脑。 就算喜欢上一个女生也会保持着分寸，对待再深的感情在一些原则问题上始终保持理性主义。 因为，陈光耀的灵魂，本质上是自由且自私的。 爱情，只是锦上添花，绝非失去了就活不了了。 可能，这也是男女的差异所在。 · 晚上九点，陈光耀沿着热闹的商业街独自走着，他已经不是在寻找了。 而是在思考孙柔嘉过去的所作所为，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首先可以排除竹内伶子的类型，因为那个混血儿其实跟陈光耀有一些雷同，都很聪明但也极其自私。 只不过一个演技太浮夸，而另一个更加会通融。 接着是夏欣，如果孙柔嘉能跟她一样勇敢，也不至于一个人玩失踪躲起来撒闷气了。 所以，孙柔嘉就是孙柔嘉。 一个内外差别巨大的女生。 陈光耀有些清晰了，她其实就是那类喜欢说反话的小作精。 可能有点公主病？ 还是因为这是她的第一次？ 陈光耀恍然大悟，他想起了自己在学生时代第一次暗恋女生的过往经历。 突然，像是一道雷击刺透了大脑皮层。 原来，人各自不同，又在某个时刻极其相似。 陈光耀停下脚步，他的心里出现了一个目的地。 不是学校，也不是什么商场咖啡店。 如果真的喜欢，喜欢的难过到想死都不愿意开口的话，就一定会去这个地方了。 路边，一辆空载的计程车被拦下。 “小伙子，准备到哪里？” “师傅你好，你知道一家网红烧烤店吗？好像叫魂火烧烤。” 陈光耀同司机师傅说道。 “魂火烧烤？哦哦哦，我晓得了，是不是在酒街靠过去点？” “对，师傅。还麻烦你开快一点，我急着去见一个人。” “快一点？”师傅转头瞪了一眼陈光耀。 “有，有问题吗？” “没问题，但你先把安全带给我系好了。” 第57章 咱们交往吧！ “一共34块。” “给你50，师傅不用找了，谢谢你。” “喂，小伙子！” “真不用找了，师傅。” “不是的，你给我的是张20的！” “抱歉抱歉，天太黑了，我没看清颜色。” 陈光耀匆忙地换了一张五十元纸币给司机后，立马拿着包朝酒街后的烧烤店方向奔去。 · 魂火烧烤今日的生意一如既往的红火。 店里楼上楼下坐满了人，店外左侧的烧烤架上烟气肆意，右侧的遮阳伞下却孤零零地坐着一个人。 孙柔嘉一个人孤独地在靠角落的座位上坐着。 面前堆了四五盘早就被风吹凉了的烤串，但一口未动。 桌角横七竖八地还躺着十几瓶被喝空的大绿棒子。 “小姑娘，你这些烤串需不需要再帮你热一下？” 一位正准备出门拿烤串的女服务员注意到了孙柔嘉，看这姑娘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于是过来搭话道。 “不用麻烦了，等会儿你们拿去给狗吃！”孙柔嘉的脸颊红红的。 她没有喝醉，只是不想清醒。 “别呀，小姑娘。哎呀——”女服务员不小心把一个啤酒瓶给碰碎了。 “不用管了，姐姐，你去忙你的。哦，对了，再给我来一箱啤酒，要冰过的！” 孙柔嘉摇摇晃晃地喊道。 “还要喝吗？小姑娘，现在都已经快1月底了，这个天喝冰镇的，胃阿能吃得消？”女服务员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吃得消，怎么吃不消，再冷的我也喝得下去。” 孙柔嘉憋着一肚子的火，这点低温啤酒又能浇的灭什么。 · 十字路口转角，陈光耀一路飞奔过来，他刚一探头，就看到了魂火烧烤店门外的遮阳伞下那桌，斜坐着一个紫发女生。 “还真在这里。” “孙柔嘉！” 这一声喊出去，第一时间看过来的是那个女服务员。 “小姑娘，是喊你的吗？” “谁，谁喊我了，我怎么没听见呢？” “那个小伙子，他过来了。” 孙柔嘉慢悠悠地回过头去，结果看到了一个她现在最不想见的人。 “你怎么在这儿啊？好巧，我也准备来吃烧烤的。” 陈光耀原本准备像大人一样责怪孙柔嘉的这番莫名其妙地玩失踪，可一看到她脸上满是泪痕的红色眼眶时，一时间猛然反应过来。 于是，他装作这是一个巧合。 “你……你也想吃烧烤了吗？”孙柔嘉本想发作的，可听陈光耀说罢，立刻摆正了坐姿。 “对啊，今天开始就放寒假了。本来是想喊李奥一起的，但是他说天太冷了，就不出来了。” 陈光耀说着，低头看向桌上的烤串。 总共有五盘满满当当的，但是都原封不动地摆着。 再用余光瞥了一下桌角，一排乱七八糟的啤酒瓶，都见底了。 “服务员你好，有没有热饮？” “有的，牛奶，豆奶还有果汁。”女服务员立刻回道。 “那每样都来一杯，顺便帮我把这些烤串都去热一下，麻烦你了。”陈光耀转身站起如是同服务员交代道。 孙柔嘉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没有说话。 “怎么啦，看我干什么？你点了又不吃，到时候浪费了多可惜。哦，对了，我刚才出来的时候忘记跟我姐姐打招呼了，你能把你的手机借我一下嘛？” 陈光耀想到还在寻找的孙岩栋，立刻编了一个借口问孙柔嘉要手机。 “在我外套左边的口袋，你自己拿。”孙柔嘉故意这样说。 “好。” 陈光耀上前来一把抱住了孙柔嘉，然后从左边的口袋掏出手机。 果真关机了。 “有密码吗？” “没有。” “好。” 陈光耀开机后，朝远处走了几步。 在通讯录里找到了备注哥哥的用户名后，打了过去。 嘟嘟嘟…… “喂？柔嘉吗？！” “是我。” “哦，陈光耀！你找到我妹妹了？在哪里？” “在一家烧烤店，岩栋哥，你别担心了，现在正跟我一起吃烧烤呢。没事的，就稍微喝了点啤酒。” “在哪里，哪家烧烤店？要不要我去？” “不用了，岩栋哥，我有些事要跟柔嘉她单独说。等到该说的话都说完了，我就打车把她送回来。” “好，好！陈光耀，这次太谢谢你了，我先去了家里没找到，又跑到学校去找她妈妈，然后两个人沿着学校两条快餐店的路挨个问，愣是没找到。还是你聪明。” “嗯，岩栋哥你先歇会儿，今晚柔嘉她回家后你还得好好照顾她呢，先养会儿神。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就先挂了。” “好，你俩，都好好的。” …… 电话挂断后，陈光耀又故意提高嗓门来了一句“姐，嗯，我不会玩到太晚的，好，你先睡。” 演完戏后又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走了回来。 这个时候，女服务员也端着热饮走来了。 “你喝什么？”陈光耀看着眼前的三杯不用颜色的饮料，一杯纯白色，一杯淡黄色，一杯橘黄色。 “我，喝不下了。”孙柔嘉意识清醒了，她觉得肚子好胀。 “那拿一杯暖暖手，这天坐外边也是想的出来。1月份了啊！”陈光耀拿起牛奶朝孙柔嘉的面前递了过去。 孙柔嘉迟疑了片刻，还是将两只冰冷的手凑了上去。 嘶——好烫。 “放寒假啦，柔嘉，你这个假期准备做什么？诶，我还记得你之前说要准备演出的？” 陈光耀找个话题开始闲聊。 “嗯，市春节联欢晚会，我去给一个歌手伴奏。”孙柔嘉回忆着说道。 “都准备好了吗？” “差不多。” “那之后呢，表演完之后准备做些什么？”陈光耀接着问，然后端起一杯淡黄色的豆奶喝了一口。 “不知道。”孙柔嘉一直看着陈光耀，她的心里好受一点了。 “哦，我也不知道做什么。不如，咱们一起在曲州逛逛？我平时挺喜欢去逛书店的，好像最近在东区开了一家带咖啡店的书店，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 陈光耀之前上学的路上有路过。 新开了应该不到一个月。 “书店？好，好啊。”孙柔嘉最讨厌看书了，但是陈光耀说了一起去，那去什么地方并不重要。 “嗯，我其实一直有些事想跟你说，只是有点担心如果跟你说了的话，怕是朋友都做不了了。” 陈光耀低头看了看豆奶，又在心里把要说的话重新编排了一下。 孙柔嘉沉默了，她猜不到对方要说什么。 为什么说了后就连朋友都做不了了。 难道是陈光耀准备转学了？ 还是要离开曲州了。 “你怎么不做声啊，不想听吗？”陈光耀转头看了一眼孙柔嘉。 “没，没有，我在等你说。”孙柔嘉有些慌张地低下了头，她现在不敢跟陈光耀对视。 “好。其实，我一直都想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什，什么？” “就是，你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男生？”陈光耀说着又再次喝了一口豆奶。 “我不知道。你什么样子你自己不知道吗？还问我？我又不是你妈。”孙柔嘉的说话方式逐渐回归正常。 “当然知道了，这不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毕竟，人都会有点自恋倾向，我的自我评价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陈光耀开着玩笑说道。 “哈哈，臭不要脸！”孙柔嘉笑了。 “你看，我就猜到你要这么回。” “真的吗？那你还能猜到什么？不如，猜猜我喜欢什么样的男生？”孙柔嘉开始试探。 “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玩音乐的吗？”陈光耀反问，手里捧着的豆奶已经要喝光了。 “对，肯定得要懂音乐，还有呢？” “会写歌？” 孙柔嘉沉默了。 她有点害怕陈光耀接着往下说。 一条接一条，一块又一块，可最后拼出的那张照片却不是陈光耀。 “又怎么了？猜错了？那我自罚一杯。你这牛奶还喝不喝，不喝我喝了。” 陈光耀上前来拿，孙柔嘉只抓了一小下，就立马松开了。 又是一杯牛奶下肚。 “啊，大冷天的还是喝热饮舒服，哇，烧烤也热好了。趁热吃，趁热吃。” 陈光耀看着一盘接一盘的烤串被送上了桌，也不顾孙柔嘉，独自一人吃起来。 “你没吃晚饭啊，来蹭我的烤串。”孙柔嘉用一只手撑起头来，微微倾斜了一个角度看着陈光耀说道。 “对啊，走的急没带钱，还好遇见你了，不然今晚我准备吃完了就跑，来一顿霸王餐多刺激。” 陈光耀说完这句话，正在一旁烤串的光膀子大汉转头朝后看了这边一眼。 孙柔嘉看到了，又笑出了声。 “你瞎说什么呢，你看那师傅都回头来看你，你要是敢吃霸王餐，人家肯定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霸王！” “是吗？我瞅瞅。”陈光耀也转头过去看了一眼烧烤师傅。 好家伙，膀大腰圆的，一拳估计能把自己直接打死。 “不敢吃了，不然我估计得赔条命在这里。对了，咱们刚才说到哪儿了？” 陈光耀火速解决了一盘，伸手拿了几张餐巾纸擦完后同孙柔嘉问道。 “额，你猜我喜欢什么类型的男生啊。”孙柔嘉翻了翻白眼回忆道，似乎是这个。 “行了，我也不想猜了。反正你看上的男生一定很优秀。我就不操这个闲心了。” 陈光耀这句话当然是故意这么说的，为的就是再次看一下孙柔嘉的反应。 “那可不一定。”孙柔嘉心里想的人就坐在面前，一个白吃白喝的傻子。 “也对，毕竟再聪明的姑娘也会有看错眼的时候。诶，你还记得我最早跟你说什么了吗？” 陈光耀准备说正事了。 “什么？”孙柔嘉哪里还记得。 “我就是想问，你觉得我怎么样。你又不肯说，我就只好岔开话题了。不过，我觉得如果说了真做不成朋友，那也是命。” 陈光耀话毕，伸手一把抓住了孙柔嘉的手，冰凉冰凉的。 “你，愿意同我交往看看嘛？” “别不说话啊，我脸上有药啊？” 陈光耀的最后一句话出口后，一下子刺穿了孙柔嘉一直伪装着的坚强。 她的眼里逐渐闪烁起微弱的光来，但那是幸福的外溢。 “有。”孙柔嘉回道。 “不是，我问你的是，你愿意同我交往吗？”陈光耀不是要这个答案。 孙柔嘉笑了，但是她握着陈光耀的手却很紧。 “你想追我？哈哈，你凭什么会觉得我能看上你啊？” 孙柔嘉在说反话，但这一次很明显。 因为一个讨厌你的人，怎么会一边否认你，一边还攥着你的手紧握不放呢？ “凭什么？我想想。” 陈光耀看了看桌上的烧烤，还有两杯已被喝空的饮料杯以及另外一杯满满当当的橘黄色果汁。 于是，他慢慢地拿起那杯温热的果汁，在两个空杯里各倒了一半。 其中，一杯留给自己，一杯送到了孙柔嘉的面前。 “今夜的月亮弯弯，烧烤店外的烟气缠缠绵绵缠缠。我呢，把这杯果汁分你一半，希望之后的日子里，不管是欢喜还是忧愁，咱俩都能一起分担。” 这是陈光耀对孙柔嘉的告白词。 有点委婉，但很符合他一贯的做事风格。 就如同立本作家夏目漱石会【i love you】翻译成【今晚月色真美一样】，真正的喜欢会害羞，会踟蹰，会掩饰，会顾左右而言他。 孙柔嘉害羞过，踟蹰过，掩饰过，更是无数次地顾左右而言他。 一句又一句辨不清是真是假的反话，在很多时候都让陈光耀分不清楚对方是喜欢还是讨厌。 可是，今天这一次极其突然的失踪，全让他看清楚了。 眼前这个姑娘，是多么喜欢自己。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分我一杯果汁就想要我整个人？陈光耀，你是真傻缺还是故意使坏？” 孙柔嘉拿起杯子左右晃了晃。 “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 陈光耀将脸凑了上去。 孙柔嘉直接不敢呼气了。 “你要干嘛？” “别问，你先回答我，愿意还是不愿意？” “看你表现。” 孙柔嘉说完，将杯子里的半杯果汁一饮而尽。 答案已经很清晰了。 陈光耀也没再追问，直到半杯果汁下肚，孙柔嘉的手才终于恢复了温度。 而传导热量的来源，正是陈光耀那颗真诚的心。 第58章 造星计划 四天后，由沙青导演拍摄的《等你下课》v正式登录柴鱼云音乐。 截止到今天上午九点，24小时播放量累计为157万。 公司总部，独角兽新星计划负责人办公室，魏腾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实时数据，一边微笑着摇头。 他没有想到，事情进展地竟然会这么顺利。 根据之前孙岩栋提供的那个未完成的deo不难看出，这个叫陈光耀的高中生确实是一个具有原创音乐能力的少年天才。 只是，现在让魏腾稍感烦躁的是，到底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方式来将这个才子推向大众视野。 首先可以排除的是偶像歌手或是流量明星的那一套运作模式，因为公司总部每年给独角兽新星项目下拨的资金非常有限。 即便之后的两年里，魏腾不再新增哪怕一个独立唱作人的话，这些资金也不够陈光耀去烧半年的。 所以，魏腾能够想到的最好的出道方式就是借助选秀节目。 眼下，全国知名度相对较高的选秀综艺大概有以下四种类型： 第一类：《开心女声》以及《开心男声》，这是最早出现的选秀节目，当年还处在电视小灵通时代的时候，《开心女声》曾创下过非常辉煌的收视率冠军。 尤其是到了决赛给最后六位选手短信投票，全民男女老少几乎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为心仪的选手拉票。 有些狂热粉宁可得罪人，甚至花钱求亲朋好友把手机借来，也要达成目标票数。 而《开心男声》在两年后以原班人马、相同的模式在电视台推出后，仍旧引起了全国范围内不小的轰动。 第二类：《加力好声音》，这是当《开心女声》的选秀模式在各大地方卫视烂大街后，由余吭卫视从国外引进的全新选秀模式。 因为其独到的盲选环节，背对着的四位导师只能从参赛选手的声音来辨别是否要转身，给观众带来了很大的新鲜感。 但《加力好声音》之后因为版权风波，不得不更名后，人气直线下降。 后来，也有尝试过更换常驻的导师，但颓势已显，无力回天。 魏腾当年也有持续关注，他认为《加力好声音》的落寞，并不是节目的模式出了问题，而是多种问题综合在一起导致的。 第一，肯定有版权争议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二，是因为观众已经对这类模式产生了审美疲劳，新鲜感早就在两季推出后就被彻底满足了； 第三，参赛选手的质量不断下滑，哪怕是到田里种粮食，也需要时间等？ 可在《加力好声音》爆火后的四年里，节目组一年一届，每年暑期档都准时准点地推出，过度地开发了国内的潜力歌手资源； 导致到了第五季时，精心挑选出来的选手几乎就是ktv麦霸的水平，观众大多只看了一两期，就丧失了追更的动力。 第三类：《美迪好歌曲》，这个选秀节目几乎就是照搬《加力好声音》的编排模式，只是在参赛选手上做了些小改动。 《加力好声音》着重点在选手的唱功，无论是专业的学院派，还是隐藏于民间的高人，都需要他具备非凡的演唱能力； 而《美迪好歌曲》的着重点在于选手带来的原创歌曲，是否好听，是否能够满足市场需要所带来的商业价值。 至此，别看只是一个微小的改动，一经推出后又立刻引起了全民性的再次追捧。 当然在接连推出三季后，还是遭遇了跟《加力好声音》相同的命运。 选手资源被过度开发，一个优秀的唱作人的成长需要时间。 第四类：电视时代以一种凄惨荒凉的姿态迎接了自己的黄昏，网络综艺全面来临。 因为观众的生活方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这当然要得益于智能机的成功普及； 学生党上班族几乎每时每刻，只要一有时间就会掏出手机来看； 依稀记得当年的畅销杂志中还曾有一篇十分应景的文章，意思是人类接下来进入的不是青铜时代、白银时代和黄金时代，而是屏奴时代！ 因此各大互联网公司开始找到曾经没落的地方卫视编导组，由大公司提供资金，过去的节目制作组提供专业的人才。 再结合国外热门的综艺模式进行本土化改编，《创作aoa》诞生了。 它的模式并不新颖，几乎可以说就是《开心女声》的古早版本的细微变动。 只是通过一轮又一轮的比赛晋级后，由观众推选出来的选手不再是以冠军、亚军、季军来区分； 而是以一个团体的形式呈现。 其中，因为每个团队的分工不同，已经获胜的选手们还要再次竞选出c位，这样一来一回又是一波眼球与资金的双重收割。 …… 以上四种综艺模式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更迭，都逐渐淡出了观众的生活圈。 魏腾知道，若是把陈光耀就这样随随便便地送进任何一个综艺栏目组，结果都不大可能在全国范围内引起广泛关注。 到时候钱花了，时间精力也都消耗了却反响平平的话，无论是对于魏腾还是柴鱼云音乐的独角兽新星计划来说，都将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 因为，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就这样，本来还在为刚刚上线的v不错的播放成绩而高兴的魏腾再次皱起了眉头。 沙发旁的茶几上，烟灰缸里也由空到满，直至整个办公室里全被烟雾给吞噬了。 “对了，上次腾达集团旗下锋利传媒的郑总好像有跟我说过一件事。” 魏腾突然回忆起了上次在一个互联网交流大会上遇到的郑总。 他曾在私下有透露过，锋利传媒将在2014或2015年推出一个全新的选秀节目，只是当时还在拉投资当中，那会儿，郑总曾和自己交换过联系方式。 他表示，如果对这个项目感兴趣的话，可以询问一下柴鱼云音乐的高层，锋利传媒是愿意与之达成战略合作关系的。 无论是出资还是提供选手人选，都可以。 眼下，已经到了2013年的1月，如果郑总那边进展的顺利，那么最早在明年年初，这个全新的选秀模式就将被推出跟大众见面。 魏腾一想到这里，赶紧将手机界面切换到通讯录，丝毫没有犹豫地按下了呼叫选项。 …… 第59章 小明工作室成立！ 曲州市郊区，一处纺织工厂的废弃仓库里，站着三个人。 “小明，你确定要把这里改成工作室吗？我去，你可真特么会挑地方，噗~” 一个穿着绿色加绒运动套装的卷毛男生如是说道。 他叫楚可，是跟钱小明一个班的传媒生，之前去高二（19）班采访陈光耀时，他是负责拿相机的那个，也就是三人小队的摄影师。 “我倒是觉着还行，看起来虽然脏了点，破了点，地方偏僻了点。但也并非一无是处，毕竟不要钱嘛！” 接话的男生穿着大红色羽绒服，他叫冯义，外号龅牙。 在三人小队里的分工是对外交涉，眼下这间不到一百五十平米的仓库，或者也可以叫杂物间，就是冯义找他开服装厂的阿姨要来的。 “行了，赶紧干活。对了，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站在角落拿着扫帚清理垃圾的钱小明说完，就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张被对折了一半的硬纸。 “我靠，可以啊，小明，工作室的营业执照都办下来了？你这办事效率我楚少认可了！” 楚可看完后又递给了一旁的龅牙。 “小明工作室，什么意思？我俩呢？”冯义好像有意见了。 “哎呀，你俩是真无知，注册工作室是不要钱的，叫谁名有区别吗？ 那你们要是在意，完全可以改成卷毛工作室或者龅牙工作室，我没意见。” 钱小明一脸无语地解释道。 “别，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开了一家发廊还是牙科诊所呢！就叫小明，非常接地气。” 楚可摆了摆手，他们仨玩了这么长时间，钱小明从来没在钱的事上亏待过他们。 所以，冯义刚才也就是开个玩笑。 “小明啊，你先别急着打扫。我其实一直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就怕我说了你可能会不开心。” 卷毛楚可有点为难地试探道，原来他一直以为钱小明就是为了明年的考试在做准备，可这几天的动作下来，让他有一种不大秒的感觉。 这小子好像特么地要来真的。 “有话就说，有屁也别憋着。”钱小明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 “就是，我，哎呀，也不是。怎么说呢？咱们这又是借相机拍视频，又是找废弃房搞工作室的，时间、钱都花了，但是也不见得有什么回报？这到底是图什么呢？ 如果只是为了熟练技巧，掌握技术，完全没必要搞得这么认真？” 楚可走到仓库门口，整个人一半在屋里，一半在阳光下，就如同他此刻挣扎的内心。 一半因为钱小明不错的为人想留下，一半又因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没有目的的穷忙想退出。 “你先打扫，等仓库全部清干净后，我再跟你细聊。” 钱小明看到楚可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而是很认真的样子，于是便正了正颜色如是回道。 “行，那咱们忙完了，你还得请我俩吃炸鸡。”楚可又外加了个条件。 “没问题，一人一份无骨炸鸡。” …… 一个半小时后，原本乱七八糟，满是纺织废料和灰尘的小仓库被彻底地清理干净了。 东西两面的窗户虽然有点陈旧，但万幸玻璃没破。 龅牙冯义又找厂里的女工要来一块干净的纺织布，提了一桶水，将两面满是泥黄色的玻璃窗里里外外擦洗了四遍。 昏暗的房间里瞬间溢满了冬日橙黄色的阳光。 “我去，可特么累死爷爷了。” “别说，嘿，这样一打扫，看起来竟然还挺像样的。”楚可最初的偏见消失了。 “嗯，行了，辛苦二位了。我刚才跟你们俩扯完淡就已经下单了三份炸鸡，应该现在也快要送到了。 冯义，你等会儿外卖到了去门卫那儿拿一下；对了，去的时候顺便把这包烟带上，给里边看门的几个保安大叔发一发，说话的时候客气点。” 钱小明说着，就从裤兜里掏出一包软装哗子。 “行，反正咱们不出意外的话，得经常到这里来，跟看门的大叔搞好关系还是很有必要的。” 冯义秒懂小明的意思，接过香烟后就离开了。 “行了，楚可，你刚才的问题我这会儿有时间回答你了。” 钱小明在仓库外的一排长凳上坐了下来，顺手从脚跟附近拿起了一个保温杯，打开后喝了一口茉莉花茶的同时眼神瞬间放空，他这是在歇力养神。 “小明，我不是对你有意见。我这个人就是，只要遇到的事情想不明白，就会选择先放一放。因为稀里糊涂地做事到最后肯定没有好结果。” 楚可也在一旁的空位上坐了下来。 “我理解。因为我也是这样的人。”钱小明回道。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认真地搞个工作室，咱们毕竟还没高中毕业啊。”楚可开始提出他的不解。 “是啊，是没高中毕业。但是做事跟年龄有必然关系吗？ 就比方说，一个人18岁，他就必须高中毕业去上个大学； 然后大学毕业22岁，就一定得找个工作； 那到了快30岁，是不是就得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 最后，到了平均寿命74岁的时候，就得立马去死了呢？” 钱小明这番话说完，给一旁的楚可给整不会了。 这回答的是个啥啊？ 越听越糊涂了。 “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可能是我没有问清楚。我的意思是，咱们做工作室也好，拍视频上传到网上也好，总归得图一点什么？ 名气的话现在确实有了一点了，但大部分都特么是陈光耀的呀，他是才子，咱们这么做不是在给他人添嫁衣吗？” 楚可对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事，很看不顺眼。 那个高二（19）班的陈光耀确实在视频网上火了，可那个网站的播放量再高也没有一分钱可以拿。 现在的情况还不是拿不到钱，是还得往里搭钱。 “我知道了。”钱小明立刻了解了楚可为难的根本原因。 “你是觉得，咱们这是在做无用功，对吗？” “难道，不是吗？”楚可反问。 钱小明缓缓摇了摇头，笑了。 “你学传媒了是为了什么？” “我嘛？就是为了考个好大学呗，毕竟高考那座独木桥的竞争太激烈了，学传媒的话，应该相对比较容易考一个不错的大学，因为咱们这个专业的分数要低于文理科。” 楚可坦诚地回答。 “那之后呢？出来干什么？”钱小明接下去问。 “找工作呗，哎呀，暂时还想不到那么远。”楚可有点头疼了。 “哈哈，没事，我替你回答。找工作的根本目的就是为了挣钱。那你是觉得去找个公司打工赚得多，还是自己当老板赚的多？”钱小明换了一种更加直白的方式来引导楚可。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当老板赚的多啊，我都不用举什么大公司的例子。你就看看咱们这间服装纺织厂。那些男女工人一个月撑死了也就四五千，但是这个厂的老板年利润起码五百万。”楚可连忙说道。 “嗯，你说的不错。但是，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钱小明接着引导。 “为什么？老板比工人厉害呗。”楚可还是学生思维，这个问题他一个高中生必然无法探寻到问题本质。 “其实我还想接着问你老板为什么比工人厉害，但是我想了想，还是不卖关子了。” 钱小明话说了一半，干脆从长板凳上站了起来，将身子背面对着阳光，转身后接着说道： “咱们这个社会里，几乎所有跟钱扯上关系的事，都无非逃不出三个关键词。 第一，是风险；第二，是成本；第三，是回报。 刚才你举的这个纺织厂的例子中，老板比工人挣得多，是因为老板比工人多付出了两个条件。 也就是老板需要承担更高的风险，而且还需要在最初办厂时，拿出一笔启动资金作为开始的成本。 如果一时半会儿拿不出开厂的钱，他就需要去银行抵押资产来贷款，这等于不光付出了高成本，还同时增加了高风险。” 楚可有点听明白了，也就说老板比工人的回报高，是因为他承担了更大的风险以及前期付出了更多的成本。 “我好像听懂了。但是，这跟你做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楚可其实还没懂。 “难道，你不觉得，咱们这间工作室，其实跟一间工厂的最初模型是相似的么？” 钱小明如是回道。 “好像，确实是一样的。只是，咱们还无法挣到钱，对么？”楚可恍然大悟。 “对。但，不用着急。因为根据我对于未来的判断，咱们这个被称作自媒体的职业，一定是在可以预见的五到十年当中，整个商业市场里最大的风口。” 钱小明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格外坚定。 “真的吗，可是，我实在搞不懂该怎么赚钱。投放广告？还是播放量可以等量换钱？ 但问题是，咱们现在上传的那个巴拉巴拉弹幕网就是一个各类视频爱好者交流的兴趣驿站罢了，怎么看都跟挣钱搭不到边？” 楚可虽然对钱小明说的那些名词不是很熟悉，但是对于巴拉巴拉弹幕网，他算是从最早建站开始就已经有关注了。 这个网站发展到今天，无非就是玩的年轻人比较多。 “哈哈，其实不光是现在，可能两三年内都挣不到钱。但，这个网站的创始人很聪明，他对于未来趋势的判断在我看来，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钱小明不光是这个网站的骨灰级玩家，空闲时候还喜欢研究它是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这个程度的。 在钱小明有限的知识体系中，这个世界最聪明的商人不生产商品，他们花费最大的时间与精力去搭建一个平台。 只要这个平台有足够的关注度，也就是现在所谓的流量，那么就不愁没钱赚。 而，第二聪明的商人才生产内容。 这个内容不仅仅可以指实物商品，也就是日常生活所需要的，当然也包括本身没有太大价值的奢侈品，钻石一类。 同样也可以指代钱小明现在正在做的事，也就是传媒，虽然看上去只是拍拍视频上传，好像什么都没有生产，但却满足了一部分人的需求。 这个需求很复杂，但换个通俗易懂的词就是人的所有欲望。 所以，钱小明丝毫不担心未来的根本原因便是，他知道只要自己拍摄的内容能够持续不断地满足一部分人的欲望，那么挣钱只是时间早晚的事。 “可是，小明。你跟我聊到现在，还是没说怎么挣钱啊？”楚可有些不耐烦了。 “你刚才不是有提到一个人吗？”钱小明反问道。 “陈光耀？你是说，他会给我们付工资？”楚可有点不敢相信，但在看到钱小明点了点头后，立马开心地咧开了嘴。 “真的吗？他会给我们付工资？小明，他亲口跟你说的？”楚可不停追问。 “没有，陈光耀没有跟我说过这件事。”钱小明否认了。 “那你提他干什么？”楚可又迷糊了，现在人一会儿清醒一会糊涂的，都要晕掉了。 “因为陈光耀的身上有很明显的商业价值，而且在可以看见的未来，他会有更大的价值。 而我们现在，作为最先开始针对他原创歌曲报道的独立视频频道，只要继续一期一期的把视频做下去； 那么，以后肯定会有另外的人来联系我们。而这另外的人，就必须给我们的劳动成果付费。” 钱小明说完，走到楚可的身边，伸手给他的肩膀揉了揉捏了捏。 “放心，我不会瞎来的。所有的事情，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楚可听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此刻，去纺织厂门卫处拿外卖的龅牙冯义回来了。 “快快快，赶紧的，新出油锅的无骨炸鸡！” “我靠，我都快饿昏过去了，小明刚才还跟我一顿念经。虽然我没怎么搞明白，但是多少也确定了一件事。” 卷毛楚可戴上一次性手套后，在纸盒里捏出一个沾满了甜辣味酱汁的去骨鸡块，停在了半空中。 “什么事？”冯义跟钱小明同时问道。 “就是啊，咱们接下来的时间里，就逮着那个叫陈光耀的家伙，使劲薅他毛就完事了！ 大道理我不懂，但小明刚才跟我解释了，抓住陈光耀，咱们以后就不愁钱花了！” 冯义听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钱小明，然后三人一块儿放肆地笑了。 第60章 曲州文化局的合作契机 周六晚九点四十，曲州文化局文化艺术事业部门所在的办公室里依旧灯火通明。 “蒋部长，我有点急事找你。” 一个穿着藏青色工作服的年轻男人神色慌张地走到办公室最靠里的一个位置，同坐在座位上正在翻文件档案，留着花白胡须的中年男说道。 “你没看见我在忙吗？有什么事，不会先思考一下自己能不能处理就来问？ 最近新招进来的这几批年轻人真是个顶个的烂，读了那么多年的书到底有什么用呢？” 蒋部长根本没打算听一旁的男青年接下去准备说到底是什么急事，就先习惯性地怼了回去。 男青年对此有点不知所措，但事发突然，如果不立马通知蒋部长的话，之后所产生的后果，他一个新来没多久的根本承担不了任何责任。 于是，他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直说了： “蒋部长，其实这件事是关于今年曲州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的。” “什，什么？你再说一遍？” 蒋部长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那两个留着厚重眼袋的黄眼珠子瞪得就快要掉出来了。 “曲州电视台那边的负责人刚刚来电话，说是，一个节目出了问题。” 男青年继续说道。 “出问题了？呵，我也是服了，今天已经几号了？今天已经几号了你告诉我！” 蒋部长边说，边伸手拿起桌上一沓看完了的资料薄重重地朝下砸了三次。 整个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全部停下了手头的工作，安静到只能听到各个座位脚下，电脑主机用来散热的风扇疯狂旋转所发出的“嗡嗡”声。 “蒋部长，我也知道除夕夜还剩总共不到两个多礼拜。 但是电视台那边的原话是，本来被安排在晚会当晚十点四十五分出场的当红男子偶像歌手——苗家豪，因为今天下午的晚会排练意外受了伤，现在已经被紧急送去医院治疗了。” 男青年刻意把这句话中的“受伤”和“医院”两个词加了重音，意在强调。 “受伤了？” 蒋部长的火突然熄灭了，毕竟不管做什么文艺演出，对于演出人员的生命安全永远是放在第一位的。 有些意外根本就不是人为可控的，如果对着这样的事情乱发脾气，就会显得他这个部长很幼稚很不通情理。 蒋部长抬手摸了摸鼻子，他开始思考该怎么办。 “那人现在要不要紧？在哪家医院？” “在曲州三院，也是刚送去不久。部长，我们需要去看一下么？”男青年低声问道。 “离得不远，你开车，路过水果店的时候记得停一下。” 蒋部长知道现在说什么都解决不了问题，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到医院看一看。 如果那位叫苗家豪的艺人没有受很严重的伤的话，那同三院的医生耐心地把事情给说明白，希望能够在除夕夜前的一周内康复出院。 “好的，蒋部长。那你等会儿出去的时候把外套穿上，我刚才下楼去拿文件的时候，外边还挺冷的。” 男青年暖心地提醒道。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开车。” · 曲州三院，住院部四楼408-病房。 “邹姐，我早就跟你说过了，这个晚会不要接不要接，你就是不听；现在倒好了，我受伤了，你满意了？” 病床上，一个脸上涂着一层厚且惨白的粉底，五官画了极其浮夸妆容的男人正斜靠着坐在病床上，同站在窗口附近的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女人抱怨道。 “我满意什么？苗家豪，你至于么？手指撞到舞台中间布置的装饰木板，就那么稍微磕碰了一下，立马就躺地上装晕了。 你这让晚会节目组的那些在场的工作人员怎么看我？还好我跟他们扯谎说你之前右手骨折没多久，所以这一下又影响到旧伤了。” 胖女人叫邹四妹，是苗家豪的经纪人。 “哼，什么叫手指撞到装饰木板上轻轻磕碰了一下？你没长眼睛吗？这手指都撞弯掉了好不好，噢哟，你又没有被撞到，当然可以站在那边吹着暖风说清凉话了。” 苗家豪虽然个子接近一米九，身材看上去也十分结识，但是说话的腔调跟举手抬足间的动作都显得非常的，非常的淑女。 不晓得不认识的，还以为这是什么大家闺秀在跟老妈子撒娇呢。 “你不要这样一副死腔样子地跟我讲话，这次晚会如果你不能照常演出，一来一回你知道要损失多少钱吗？ 苗家豪，你今年已经29岁了，也好稍微懂点社会规则，人情世故了。不要一天到晚的还跟个孩子一样。 对，没错，你现在确实人气很高，但那些粉丝不会给你发钱，你大部分收入的重要来源就是商演，到底懂不懂事情的轻重缓急？” 邹四妹从小的脾气都非常好，不然也不会入行做明星的经纪人。 但是，这个在她接近十年的职业经纪人的过往经历中，苗家豪是她遇到过的最离谱的男明星。 其中，还包括邹四妹在初入行时带过的一个年仅12岁的女童星，那个孩子都比这个年近30岁的成年人懂事。 “你又来了，你最懂了行？我反正不管，赶紧叫车，我明天就要回沪上。” 苗家豪直接选择性地屏蔽掉刚才邹四妹说的那一大段话，反正他现在就只想罢演回家过年。 “行，这次我依旧答应你的要求，但是今年春节过后，你赶紧换别人，我是伺候不了你了。” 邹四妹最近这一年半已经被折磨到崩溃边缘了，她今年四十三岁，钱早就赚够了。 宁可之后去带一些名气小一点，更加懂礼貌一点的十八线艺人，也不想再碰这类任性的男公主了。 “噢哟，又同我放狠话了。好牛啊，邹姐。行，我也答应你。叫车，赶紧的。” 就当二人在封闭的病房里吵得不可开交时，门外的过道走廊里传来了响动。 “崔医生，你实话跟我说，那个叫苗家豪的病人到底是受了什么伤？怎么严重到一下子就住院了？” 走廊外，文化局的蒋部长和今年新入职的新人站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面前如是问道。 “啧，这个。蒋部长啊，我也知道曲州今年的春节联欢晚会临近，你很着急。 但是对于病人的病情，我实在是没法同你透露，这是我作为医生的基本职业素养。你就，别再难为我啦。” 年近七十的崔医生上前拍了拍蒋部长的肩膀，然后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后，就转身回办公室值夜班去了。 “蒋部长，他人现在不就在这间病房里么？咱们自己进去看看不就都清楚了？”新人在一旁提醒道。 “也好，对了，放在车后座上的两个果篮你拿了吗？” “在手里呢。” “好，那咱们进去，一定记住保持礼貌。” 二人再三确认完，就准备推门而入，不料，门却被从外向里地拉开了，之后从病房里走出了一个胖女人。 “走错了？对不起，打扰了。”蒋部长太紧张了，赶紧跟对方打招呼示意。 “没错啊，蒋部长，就是这间病房，四楼408嘛” “你确定？” “他说的没错，您是来找苗家豪的？”病房门口的邹四妹把门带上后，从中插话道。 “是，是的。你是？你是他的经纪人？”蒋部长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连忙在脸上堆出笑容，上前一步伸手要握。 “是，我是艺人苗家豪的经纪人邹四妹，您直接叫我小邹就好。”邹四妹从二人所穿的职业装不难猜到，二人应该是文化局负责文化艺术演出部门的。 因为一旁提着两个果篮的那个年轻男人的左胸口上就别了一个小徽章。 “对对对，我是主管曲州文化艺术演出一切大小事务的蒋自省，你叫我老蒋就好，我看着年纪要比你大很多。” “不不不，蒋部长，我这样称呼的话未免也太失礼了。诶，我看到这位小帅哥还带了两份果篮，是给苗家豪的吗？”邹四妹岔开话题。 “是的，我们一从曲州电视台那边得到消息，就立马从办公室开车过来了。因为走的实在太着急，就只能在路过的水果店里给你们买一些简单的新鲜水果了。” 蒋部长一边说着，一边伸头想从病房门中间的那块透明玻璃窗朝里看。 他实在是有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无论是从言谈还是举止都极其礼貌的邹经纪人，偏偏就要把他俩堵在门外呢？ 这是受了多大的伤，只能在门口说。 连进去看一看都不行？ 害怕伤口感染？ “那，不如我们进去把果篮放好后，再问问苗先生的伤势怎么样了。 毕竟，这一次曲州市春节联欢晚会都是由我们文化艺术部门组织负责的，所以中间出了任何问题，我们都需要最快时间的了解，然后还得立刻把它解决掉。 因为，现在距离除夕夜已经没多少天了。” 就这样只能站在门口干瞪眼的蒋部长心里那叫一个急啊。 如果对方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士，他早就不顾一切地推门而入了。 只可惜男女有别，他一个当部长的不好瞎来。 “理解理解。恐怕，我可能要给到二位一个听起来不是太好的消息。我家艺人苗家豪，已经确定要退出今年的曲州市春节联欢晚会了。 我在这里先替苗家豪跟二位说一声对不起，后续的工作都将由我全权负责。 再等一会儿，公司就会派车来接他回沪上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明天上午九点，我会亲自到您所在的部门同您把事情说清楚，还请二位理解，见谅。” 邹四妹流畅地说完一套官方说辞后，面朝蒋部长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得知这个结果后，蒋部长心里的那团火是彻底压制不住了。 但医院这个地方很特殊，所以他选择了一个相对温和的方式来发泄。 只见他从一旁站着的新人手里拿过一个果篮，伸手用力刺破透明薄膜，然后从当中取出一个红皮蛇果，咬牙切齿地在上边恶狠狠地啃了一大口，然后，又把它放回了果篮里。 最后，双手朝前，一把扔向了对面站着的邹四妹怀里，头也没回地朝电梯方向走去。 · 曲州三院广场停车场，一辆黑色轿车上。 蒋部长坐在后排座上抱头沉默。 他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这个时间点，还能找谁来顶住那个晚会空荡。 问题是，现在还不是随便找个人顶上就能奏效的。 本来今年曲州市的春节联欢晚会还是跟过去一样，只是简单地操办一下，走个过场。 但最近一段时间，准确地说是曲州市这一年多来正在进一步地城市发展当中，为了能够吸引到更多的外来人口，特别是外来年轻人。 文化局的各个部门不可谓是不尽心尽力。 城市宣传片，网络直播，以及一年三到四次的大型文艺汇演，都是为了给新来到曲州的外来人口一个印象，那就是，这座曾经的古朴小城，如今已经发展成了一个现代化、年轻化、时尚化的新城市。 所以，这也就是为什么一个地方卫视的春晚会不惜花大价钱去邀请像苗家豪这样在年轻人当中人气极高的偶像艺人助阵。 为的就是在晚会直播当晚，给到曲州的年轻人一个，这个城市正青春而且非常开放，愿意接受一切新鲜事物的信号。 可是，眼下出了这么糟心的一档子事，作为主要负责人的蒋部长心里有多难受、多痛苦，恐怕没人能够感同身受。 “实在不行，就取消算了。我反正是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小刘，要不你来给我想个办法。” 一阵苦闷的沉思之后，蒋部长竟然意外地记起了坐在驾驶室的那个新人的姓。 要知道，大多数新人在入职文化艺术部门两三年里，都只能被蒋部长称呼为“那个谁”或者“喂喂喂”的。 此刻，坐在方向盘后的刘鹏十分激动地咽下一口唾沫。 他这段时间里也一直在脑海中为这个问题前前后后考虑了很久，最后，他抬手给外套里的衬衫衣领解开了一个扣子，转头对蒋部长说道： “您最近有上网么？咱们曲州市的第二中学，一个叫陈光耀的高二男生，在一个年轻人最爱的视频网站上爆红了一把； 而且我还意外地发现，他在一个叫做柴鱼云音乐的当红音乐平台上，以独立唱作人的身份发表了一首歌，现在的及时评论已经超过5w+了，v的播放量也已经累计到250w+了！” 第61章 一个巧合 “曲州二中，陈光耀？”蒋部长完全一脸懵， “你的意思是说，咱们市的一个高中生在网上火了？” 刘鹏也不再空口说白话，他干脆直接掏出手机来，依次打开了巴拉巴拉弹幕网和柴鱼云音乐两个app之后，将其向前伸去递到了蒋部长的手里。 “这是什么？我年纪大了，看不太懂。”这两个年轻人最常玩的手机应用软件属实是戳到了蒋部长的知识盲区了。 “部长，您只需要在这两个app的最上端，找到一个像是放大镜一样的图标，点击一下它就会跳出一个搜索引擎。” 刘鹏开始充当起语音助手的功能。 蒋部长一边听着，一边伸出一根被烟熏得蜡黄的手指，颤巍巍地点了一下，“然后呢？” “然后你就在上边输入【陈光耀】三个字，它就会跳出相关的视频和信息。” 刘鹏接着说道。 蒋部长将输入法切换到手写模式，然后在上边依次写下陈——光——耀。 写完后，又将手机翻转对向刘鹏，希望他给确认一下字有没有输对。 “就这个，部长，您亲自看一下，这个孩子在年轻人中的影响力能不能满足您的要求。” “好，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把这个视频挨个看一看。” 蒋部长说罢，便按照顺序依次从曲州市第二中学2013年元旦跨年晚会《等你下课》演唱——《等你下课》创作人的问答环节——柴鱼云音乐年度必听歌单榜——《等你下课》v一个接着一个认真地查看起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蒋部长额头下那对紧皱的眉毛一下子松弛了。 “没想到，咱们曲州竟然还有藏着这样的人才？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唉，最近的工作实在是太忙了。” 蒋部长说着笑着，摇了摇脑袋一脸惊喜地看向前排驾驶座上的刘鹏。 “小刘啊，这次如果事情办妥了，给你记大功！” “谢谢蒋部长，我就是做了些分内的事。” “诶，怎么这个时候谦虚起来了？啧，可咱们现在该怎么联系这个叫陈光耀的高中生呢？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已经放寒假了？” 蒋部长一想起来学生放假的事，就又有点发愁了。 要是早一点还在学校的话，那找起来可就太方便了。 “这事儿不用您操心，我有办法。” 刘鹏说着，从蒋部长的手里小心翼翼地拿回了手机，将其切换到巴拉巴拉弹幕网，点开了一个叫做【小明同学】的用户名，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 周一上午，孙岩栋与孙柔嘉的家中，陈光耀也在。 “前两天柴鱼云音乐的魏总给我发消息，他说你的那首《等你下课》的点播量非常好； 如果按照这个趋势继续增长下去，一年后你光是靠这首歌的版权收益恐怕就能突破六位数。” 孙岩栋开心地同陈光耀说道。 “版权收益？我不是太懂这是怎么一回事，听众听歌，难道我是能够从中分到钱的吗？” 陈光耀对于这类音乐版权的收益情况完全是一片空白。 “对，在柴鱼云音乐上，一首歌每当被点播一千次，大概就可以分到12元。因为你现在没有签约任何经济公司，属于独立唱作人，所以这首《等你下课》的版权还在你自己手上。 至于这些被动播放的钱都会每一年结算一次。” 孙岩栋开始同陈光耀普及一些基础知识。 “哇，这么好嘛？也就说我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要这首歌一直有人听，那么我就等于是躺在沙发上都能挣钱的意思咯？” 陈光耀有点憋不住了。 但因为他的现任女友孙柔嘉就紧紧的靠在身边，所以不可以露出任何猥琐的表情，必须得在喜欢的人面前保持优雅。 “瞧把你高兴的，你是不是现在就只想躺着了？” 孙柔嘉在一旁插话道，她这个曾经的小太妹因为恋爱了，性格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原本一头紫毛加纯黑色的嬉皮士装扮，现在竟然把头发给染黑了回去，而且外套也换成了更偏休闲风的棒球服加牛仔裤。 “当然不会了，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你忘了？我的自我评价是百年难遇的旷世奇才！赚钱只是顺带的事。” 陈光耀也有了些许变化。 相较以前，变得更自信、更外向了。 “行了行了，哥你听听他这说的大话，以后要是办不到的话，你可得出来当证人。到时候看你还能这么臭不要脸么？” 孙柔嘉虽然是在同哥哥孙岩栋讲话，但是目光始终锁定在陈光耀的侧脸。 坐在对面高脚凳上的孙岩栋一直沉默着微笑，他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颇感幸福，但又不免产生了些许感慨——年轻真好啊。 “对了，这件事的确值得庆祝。但魏总还交代了我一件更重要的事，那就是你的新歌。” 孙岩栋说起正事。 因为陈光耀的第一首歌《等你下课》的热度正处在顶峰中，这个时候如果能够在一个较短的间隔期内衔接到下一首原创歌曲的话，那么也许就能让原本只是对陈光耀有点印象的路人，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年龄还未满18周岁的天才唱作人。 “我的新歌？岩栋哥，你是说那首《情书》么？” 陈光耀的表情重归正经后问道。 “对，就是这首《情书》。” 孙岩栋说完，将一旁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拿到手上，分别给陈光耀和孙柔嘉发了一份。 “你最初把乐谱拿给我看了后，我就私下里反复弹了好几遍。一开始是用吉他，后来又切换到钢琴，但是演唱后的效果都不太令我满意。 或者换句话说就是，这首歌有点偏成熟了。跟你之前的《等你下课》一对比，感觉两者之间至少相差了十岁。 《等你下课》给我的感觉就是一种极其单纯的校园恋爱故事，一个男孩喜欢上了一个女孩，暗自努力却没有直面告白的勇气，过程很青涩但也让人颇感唏嘘。 可这首《情书》却给我一种年近三十岁的情感失意人在对后来人做一些可能有用的爱情忠告。” 孙岩栋说着，干脆在二人面前清唱了一小段： “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 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 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 忘了爱要两个同样用心的人。” “好听！太好听了！”孙柔嘉赶忙鼓掌捧场道。 陈光耀也在一旁感叹，专业音乐人的嗓子确实不是盖的。 相同的一段歌词从孙岩栋的嗓子里传出来的，不再是一首简单的流行情歌，而是直接演绎出了一段极具画面感的故事。 “所以，我在想能不能通过一些新颖的编曲方式，来让这首略偏成熟的歌听上去变得更加俏皮一些。” 孙岩栋随后打开了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在其中的一个音乐编曲软件里调出了一个文件。 “这是我最近一周内完成的《情书》编曲伴奏，你们可以听一下。” …… 四分钟后，伴奏结束。 陈光耀跟孙柔嘉似乎还陶醉在刚才慵懒却轻快的曲调中没有回过神来。 “岩栋哥好厉害，本来一首略微有点悲情的《情书》，被你这么一编曲后直接变得像是完全不同的另外一首歌。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陈光耀连忙追问。 “其实很简单。我只是适当加快了整首歌的节奏，顺便在其中引入了一些电子乐元素。” 孙岩栋如是回道。 “哦，原来如此。”陈光耀真听懂了。 让哀曲变欢歌的最有效方式就是加快歌曲的节奏，毕竟伤心的人别听慢歌。 “如果你本人没意见的话，不如到时候就采用这个伴奏版本怎么样？” 孙岩栋在寻求陈光耀的意见。 “好。岩栋哥专业的，我以后还得多跟着后头学习才是。” 陈光耀是真心想学。 “当然没问题，你这么聪明，应该很快就能上手。” 孙岩栋伸手拍了拍陈光耀，之后便准备起身去上个厕所。 不料，孙柔嘉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谁给我打电话啊？” “可能是你老妈？赶紧接，她在沪上估计是想要交代你什么事。” 孙岩栋停下脚步后说道。 这对兄妹俩一到寒暑假，家里就只剩下他们俩了。 老爸常年在外出差，老妈平时在学校，到了寒暑假就得去沪上参加乐团表演，毕竟年轻的时候是专业学美声的。 “不是老妈的手机号，这个号码我不认识啊。”孙柔嘉看着来电显示上的陌生号码一脸不耐烦道。 “接一下，万一认识呢？”孙岩栋觉得接一下电话又不会耽搁多少工夫，而且也有可能是老妈的手机没电了，借朋友打来的。 “喂，你找谁？” “你好，我是之前有找过你的那两个高三学长，我叫冯义。” “冯义？”孙柔嘉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张脸，一个是卷毛，另外一个是龅牙。 这俩人之前因为元旦晚会表演的事曾去艺术教学楼找过她，说要进行一个什么非正式采访，当时被孙柔嘉直接拒绝了。 只不过，拒绝的方式有些不大文明。 “对，就是那次去找你，想跟你约个访谈的。”电话那头解释道。 “不约，上次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了吗？怎么还直接打我电话了。等等，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码的？”孙柔嘉突感背后一凉。 这个人信息也太不安全了。 “是我，你好，我叫钱小明。你的手机号码是我托人找到你之前组的摇滚乐团，一个叫老虎的主唱给我的。”电话那头换了声音。 “钱小明？你又是？”孙柔嘉疑惑了。 但这一句“钱小明”却让身边的陈光耀想起来一些事。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当初到高二（19）班里找他和李奥拍摄视频的那三个学长当中，其中带头的一个寸头学长，就叫钱小明。 “我就是之前在元旦晚会把你还有高二（19）班的陈光耀、李奥同学的演出视频上传到巴拉巴拉弹幕网的视频主，当然，现在也被叫做播客。”钱小明在电话那头一通解释。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孙柔嘉有点想挂电话了。 “是这样的，因为我这边只有陈光耀的丘丘号，没有他的手机号码，昨天晚上到今天上午，一直在给他发消息，但是他并没有回我。 所以实在没办法，就想着，你和李奥同学有没有可能联系到他。” “我明白了，你打电话就是为了找陈光耀的是？那还真是赶巧了，他人现在就在我旁边。你们自己聊。” 孙柔嘉直接把电话递给了陈光耀。 “找你的。” “找我的？” 陈光耀直接瞪大眼睛，好家伙，现在还能这么找人的吗？ 不过仔细一寻思也是，自己现在还没有手机。 “喂你好，我是陈光耀。” “你好你好，我是之前采访过你的那个钱小明，高三传媒班的。” “哦，是钱学长啊。不知道你这么急着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嗯，确实是有急事。昨天早上大概七点钟，咱们市文化局的一个工作人员联系到我，说是希望让我想一想办法找你，他们今年组织的曲州市春节联欢晚会，想要邀请你作表演嘉宾，当然，是有酬劳的。” 钱小明简短截说。 “你的意思是文化局找我？让我上今年的春晚？”陈光耀整个人呆住了。 虽然这个春晚不是全国性的那个上亿人收看的大春晚，只是曲州地方卫视的小春晚。 但这个消息也足够骇人了。 站在附近旁听的孙岩栋兄妹俩也同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 “对，如果你今天中午或者下午有空的话，咱们可以到文化局前面的东兴路上，一个叫枫糖咖啡店的地方聊聊。先在这里同你说声对不起，但这件事真的挺着急，毕竟除夕就快到了。” 钱小明的最后一句话是帮文化局的人说的，毕竟，刘鹏这次找他办事是给了钱的。 “好，我吃过午饭，大概下午一点到。” “嗯，到时候还是打你这个号码，下午见。” 嘟嘟嘟…… 第62章 两位天才唱作人的初次合作 客厅里，陈光耀同孙柔嘉两人面对面看着，沉默了好一会儿。 站在一旁的孙岩栋才突然反应了过来，他想到了一个好主意。 “光耀，这上春晚可是个绝佳的宣传机会，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先去上个厕所。” …… 一分三十秒后， 孙岩栋从厕所里出来了。 “岩栋哥，你拉链没拉。” “噢，不好意思，太着急了。”孙岩栋紧忙背过身去处理一下安全门。 陈光耀跟孙柔嘉见状相视一笑。 “文化局的工作人员来找你上春晚？如果对方不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碰运气，而是内部已经确定了留给你这个名额的话，那可一定得把握住。” 孙岩栋方才因为憋尿意外产生的一个点子，便是让陈光耀在曲州春晚上表演这首还没有正式同大众见面的新歌——《情书》。 “岩栋哥，你不妨把话说得再明白些。”陈光耀坦言道。 “你还记得不久前我跟你说柴鱼云音乐那边希望你能尽快准备好新歌么？我的意思是，直接在这次曲州春晚上初演《情书》； 之后再同时登录柴鱼云音乐平台，这样等于把今年除夕夜收看了这档晚会表演的部分观众给拉到了专业的音乐发布平台上。” 孙岩栋如是解释道。 陈光耀这么一听，一下子就懂了。 这不就是引流么？ “我明白了。不如干脆这样，下午同他们在咖啡店里见面的时候，岩栋哥你和柔嘉都跟我一块儿去？” 陈光耀想着与其让自己一个人去，倒不如带上具有丰富演出经验的孙岩栋。 而且，孙柔嘉今年也要作为表演嘉宾登台表演，尽管只是为一个歌手做架子鼓伴奏。 “好，下午我们跟你一起去。” · 下午一点，东兴路436号枫糖咖啡店里。 二楼雅座，一个总共可以容纳十人左右的半包厢里，现在坐着八个人。 而这八个人分别来自三个地方。 首先是陈光耀、孙柔嘉和孙岩栋； 再来是钱小明、冯义和楚可； 最后坐在背窗位置的是文化局的蒋部长同刘鹏。 “你好，这是我们工作室新印的名片。”钱小明先起身给陈光耀他们分发名片。 陈光耀双手接过后一看，一张纯白色的硬纸片中央用黑体字写着【小明工作室】。 “钱学长，一个月不到的工夫，你们居然连工作室都开起来了？” “嗯，这还多亏了你。那两个关于你的视频现在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上的热度很高，之后还希望能同陈同学继续合作下去。”钱小明如是回道。 “你就是陈光耀？”蒋部长从众人落座后就在一直观察这个眉清目秀的高中生。 真没想到，见到真人时，竟然觉得对方自带一种特殊的气质。 当然，这绝非是牵强附会的强捧，而是某种快要溢出的才华之气所现。 “对，您是？”陈光耀看到面前这个胡子都白了的大爷，赶紧起身主动跟对方握手。 “哦，我就是文化局主管文化艺术大小事务的蒋自省，你叫我蒋叔就好。”蒋部长连忙自我介绍道。 “蒋部长，你好。这次能够被您看中，实属我的荣幸。” “诶，哪里是你的荣幸。能够邀请到你这样的少年才俊，是我们文化局的荣幸。不对，你是我们曲州市全体市民的骄傲。” 蒋部长这番话绝对出自真心。 一个高中在校生能够凭借一首原创歌曲在当今眼花缭乱的互联网上掀起一场不小的风波，已经不能用天才来形容，这应该被叫做是一种奇迹。 “蒋叔这样夸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回才好，只能说声谢谢了。”陈光耀学起了之前竹内伶子的那一套。 但他可不会像那个烧牌去跟蒋部长拥抱着蹭一蹭。 不是做不到，只是因为那个行为实在是太恶心了。 “好，咱们也不浪费时间。其实这次邀请你来上曲州春晚，主要是希望你能够帮忙救个急。” 蒋部长说罢，便示意身旁的刘鹏把之前艺人苗家豪受伤退演的经过同在场的所有人复述了一遍。 “原来是这样，我来之前还在琢磨，明明现在已经距离除夕也不到12天的时间，按理说晚会彩排早就进行好几遍了。这个时间点突然邀请新的嘉宾，实在是太匆忙、太紧迫了。” 坐在陈光耀身旁的孙岩栋如是感慨。 虽然得知这次被邀约只是一个被作为替代品来救场的，但这并不会影响到春晚露脸所带来的绝佳宣传效果。 “对，我跟小刘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同你坦诚直说。不过经过再三考虑后，我们还是决定，同你们实话实说。 毕竟，这也是咱们第一次合作最起码的诚信体现。” 蒋部长说着这段话的时候颇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本来是不打算说的，但经过刘鹏的提醒后，艺人苗家豪来曲州参加演出的事早就已经被电视台对外宣传出去了，到时候就算想瞒也根本瞒不住。 反而是直接说明了相对好一些。 当然不说，对方之后也一定能够理解。 “那，现在主要就是你的问题了。陈光耀同学，不知道在这么短的准备时间里，你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个什么样的节目。 我跟小刘的看法是，不如就把那首在网上很火的《等你下课》再到现场表演一遍。” 蒋部长说着，同刘鹏互相看了一眼，似乎是在交换确认意见。 “嗯，我确实也是这样想的。不过，我最近这段时间又完成了一首新歌。而且，今天还带来了一个初期版本，岩栋哥，不如你放给大家听一下？” 陈光耀转身示意一旁的孙岩栋。 只见他从随身携带的白色笔记本包里取出电脑，打开后点开了一个音乐文件。 那是由他自己编曲演唱的版本。 而此刻，对面坐着的钱小明三人中，冯义悄悄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根录音笔，将其紧紧地贴在了木质桌台下。 五分钟后，歌曲播放结束。 蒋部长的表情非常满意，只是他发现这个演唱者的声音怎么听都不像是陈光耀的声音。 “诶，这个版本是谁唱的？好像听起来很专业啊？” “哦，蒋部长，这个版本是我唱的。”孙岩栋赶紧接话道。 “你是？不好意思，刚刚介绍过我又忘记了，年龄到了，还请理解包容。” 蒋部长边说边伸手捂住额头。 “没关系，可以理解。我叫孙岩栋，现在也在柴鱼云音乐上发表原创音乐作品，这是我的个人主页。” 孙岩栋说着，将电脑切换到了柴鱼云音乐的pc端界面。 蒋部长和刘鹏同时看去，孙岩栋现在的关注者已经超过了50w，而且他的头像下还有一排介绍，2003年年度最佳原创新人。 “这，不知孙先生，今年？”蒋部长这是想问孙岩栋年龄。 “29岁。”孙岩栋平淡地回道。 “那2003年就发表歌曲的话，那年你才19？”蒋部长发现了意外之喜。 没想到面前这位相貌出众的帅哥，竟然还这么年少有为。 他现在的心情实在是过于激动了。 因为一个原本计划中被妥善安排好的艺人苗家豪的退演，一下子却得来两位少年音乐天才加盟。 这两位的宣传身份难道不正是当下曲州市文化局想要对外宣传的那类全新面貌吗？ “不如这样，孙先生，这次曲州春晚你和陈光耀同学干脆搞个二人组合，一起表演这首新歌如何？” 蒋部长的语气极为真诚，他迫切想得到对方的肯定回复。 孙岩栋当然乐意了，不过他还是假装转身同陈光耀对视了一眼后，稍作犹豫着回道： “那，好。” 第63章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曲州卫视春节联欢晚会倒计时还有11天。 在昨日同文化局的蒋部长将此次受邀参加晚会的事彻底聊清楚后，第二天一大早，陈光耀便和孙岩栋开始了紧张的节目排练。 曲州电视台大楼，25楼2503号练歌房内。 “光耀，《等你下课》你还需要再练习一遍吗？”手里拿着吉他的孙岩栋转头向陈光耀询问道。 这一次二人带来的表演节目是歌曲串烧，时长总共只有四分钟。 所以前一分半时间里是由陈光耀个人独唱《等你下课》的一小段，而后两分半的时间里，便由他和孙岩栋两人合唱新歌《情书》。 “不用了，这首歌我太熟了。岩栋哥，咱们还是抓紧时间把《情书》好好练个几十遍。” 陈光耀确实对周董的歌非常熟悉，穿越前在公司加班基本就是靠着三样东西抗神： 一个是苏打味的爆珠香烟，一个是西柚口味的碳酸汽水，最后一个便是周董专辑里全部歌曲的循环播放。 “那行，我先用吉他给你伴奏，咱们边唱边调整。” 孙岩栋说完，便抬手拨动了琴弦。 · 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大概就唱了不到四遍，中途因为配合很不默契，所以经常抢对方的歌词。 中午午饭时间，在楼下练完架子鼓的孙柔嘉上来了。 “你来啦？彩排什么的都还好？”陈光耀正吃着盒饭，抬头间看到紧闭的大门被人给推开了。 来者不是电视台的工作人员，而是他的小女友孙柔嘉。 “嗯，我那边没任何问题，我的专业实力应付这种小场面还不是绰绰有余？”孙柔嘉笑着说完，便把来时带来的一份外卖盒递到了陈光耀的面前。 “这是？”陈光耀不解地问道。 “我点的烤生蚝。”孙柔嘉小心地拆开外边包裹着的一层保暖锡箔纸。 “大中午的就吃生蚝，也太顶了点？”陈光耀笑了，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急啊。 “啊？你不喜欢吃吗？我还特地挑了外卖平台上好评率最高的这家店，以为你喜欢吃呢。” 孙柔嘉有点不开心了。 因为她很喜欢吃生蚝，无论是新鲜的配蒜泥柠檬汁，还是这种加了粉丝上火烤的，她都一样喜欢。 当一个人刚开始同另外一个人交往时，往往会把自己中意的东西当成礼物送给对方。 这是一种最为本能地关于爱的分享。 陈光耀一向很敏感，他很擅长捕捉别人的微表情，当看到孙柔嘉微微皱起的眉头后立马咧着嘴笑着说道： “没有，没有，我也很喜欢吃。” 于是，赶紧放下扒了一半的盒饭，伸手端起烤生蚝来，拿起一个就放到嘴边吸。 因为刚送来没多久，生蚝里的汤水异常烫嘴，一下子把陈光耀的嘴唇都给烫破了。 “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孙柔嘉在一旁有点心疼。 “岩栋哥，你要来点吗？”陈光耀看到孙岩栋在一旁耐心地吃着盒饭，突然意识到自己有点不礼貌。 “额，我就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那什么，我到厕所去抽根烟，你俩慢聊。光耀啊，下午一点我再回来。” 孙岩栋将已经见底的快餐盒丢到垃圾桶里，然后同陈光耀眨了眨眼后，就伸手从裤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头也没回地出门去了。 屋里，就只剩下一对正处热恋中的小情侣，空气中除了烤生蚝的蒜泥味香气，还有一股令人羡慕嫉妒恨的恋爱酸臭味。 “光耀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孙柔嘉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慢慢朝陈光耀的座位前靠近，最后分开腿，一屁股坐在了陈光耀的身上。 同他面对面，距离近到彼此之间呼气都可以感受的到。 “不是你这，这不是在家里，你稍微收敛一点。要是被工作人员看到了，我们这个姿势也太不文雅了。” 陈光耀有点做贼心虚地一边说，一边侧过身子去看前面紧闭的大门。 “怕什么？我跟你是确认了关系的男女朋友，这也过分吗？”孙柔嘉伸手捏住了陈光耀的耳垂。 “不过分，不过分，先让我把外卖盒放下。” “诶，刚才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你之前答应我做的一件事，是不是忘了？”孙柔嘉接着问。 “什么事？”陈光耀被这么一追问，直接大脑空白。 “那次，你说要带我去那个什么新开的书店喝咖啡的，看，你还是忘了。那天晚上你是不是为了跟我表白随口编的？”孙柔嘉记性很好。 或者说，如果一个人足够喜欢你的话，你曾经说过的每一句话，她都会牢牢地记在心里。 “哦，你是说那个书店的事啊。没有，我还不至于这么龌龊。当然没有忘，只是这两天不是岔出来这个晚会的事么？等到演出结束后，咱们找一天去？” 陈光耀回想起来了。 “那，不如就2月14日，情人节你带我去你最喜欢的书店，怎么样？”孙柔嘉早就在心里安排好了。 “2月14日？今年是2月10号过年，行，没问题。”陈光耀想了一想，这一天确实没什么事。 “嗯，这样还差不多。” 孙柔嘉说完还没有要起身的意思，而是就这样双手捏着陈光耀的耳垂，两个眼睛直愣愣地盯着陈光耀看。 如此大概看了有一分钟，脸便慢慢超前凑了上去。 “喂，我刚吃完大蒜。”陈光耀慌忙中想要伸手上前阻止，不料却被孙柔嘉一把给拿捏住了。 “没关系，我不嫌弃。” 话毕，二人接了一个漫长的热吻。 “我靠，没看出来啊，你怎么这么会啊？老实坦白，你之前到底交过几个女朋友？” 孙柔嘉抬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唇，半开玩笑地质问道。 “反正你不是第一个。”陈光耀也没正经回道。 “厉害啊，情圣是？那我要当最后一个。”孙柔嘉有点认真地说着这句话。 陈光耀沉默了。 “喂，你怎么不说话啊？好嘛，是不是还惦记着那个什么伶子？”孙柔嘉的一段极其糟糕的回忆被沟了出来。 “她？我跟她根本就不是一路人。”陈光耀果断否认。 他刚才没有承诺的原因不是因为心里还另有喜欢的人，而是在穿越前的人生经历中他知道，学生时期的恋爱是最不靠谱的。 男生女生可以在一天内确认关系，同样也能因为一件非常细小的事当场分手。 陈光耀两辈子加起来五十出头了，自然看得很清，这种在未来充满了变数的不确定性的承诺，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答应的。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孙柔嘉接着问。 “因为，因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只要我跟你在一起一天，我都会在这一天里百分百地爱你。” 陈光耀想了一会儿，觉得这个年龄段的姑娘多半还是会幻想，在不远未来的某一天，一定会有一个盖世英雄架着七彩祥云来娶她。 只不过，这个英雄极有可能是只身高不足一米四的猴子。 第64章 知名女演员江书雪 下午三点，练歌房里仍旧不断传来陈光耀跟孙岩栋的弹唱声。 屋子朝外的大门此时半掩着，一个身影站在间隙后有好一会儿了，直到屋里的《情书》进入尾调，那人才把门轻轻推开一定距离，慢步走了进来。 “哇，这首歌太好听了，嗯，这是你们自己写的吗？” 一个极其温柔的陌生女声说道。 陈光耀和孙岩栋同时抬头，发现屋里突然多了一位画着精致妆容，上身穿着白色休闲西服的美女。 “你，你是不是演过那个《花家儿女》的江书雪？”孙岩栋只看了一眼便立马认出了这个意外来客。 “对，是的，哈哈，我现在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我花芝芝，谢谢你，叫出了我的本名。” 江书雪说着便在二人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了。 陈光耀在一边完全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因为他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叫什么江书雪的女演员，至于孙岩栋说的那部《花家儿女》的电视剧，他就更没看过了。 那是什么题材的？是跟《家有儿女》同类型的情景喜剧还是那种最为普通的家庭伦理片。 不过，有一说一，眼下离陈光耀不过半米之隔的距离看这位女演员的五官和皮肤，只能感叹一句，如果是纯天然的话，那可就太完美了。 “江老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也是来参加今年曲州卫视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吗？” 孙岩栋十分好奇，江书雪虽然不是一线女明星，但就在电视剧这一块，不说一线也至少是准二线的女演员。 这种咖位的女艺人怎么会这么平易近人地在电视大楼里到处瞎逛，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对，我三个月前受到节目组的邀请，来出演一个小品。你们两个也是来参加春晚的吗？不对，我晚会彩排都看了不下十遍了，可一次都没有见过你们啊？” 江书雪如是回忆道。 “哦，我们两个是来救急的。前几天不是有一个男艺人因为彩排受伤退演了么？” “啊，你说的是苗家豪是？哈哈，他退演了？不是，你们不知道吗？那个男的就因为手指在演出舞台上的道具木板上碰了一下，就直接躺在地上装晕了。 当时我们在一旁备演的时候撞见了，都快笑死了。” 江书雪说起这段趣事，又差点憋不住了，但为了维持住形象，连忙伸手捂住嘴，假装咳嗽一下掩饰过去了。 “怎么会这样？”孙岩栋和陈光耀的脖子像是被根针扎了一样，互相看着露出了同款不可置信的表情。 “对，就是这样，但你们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们的。唉，不过也没关系，当时在场好多人都看见了。” 江书雪用一个小事把三人之间的聊天氛围打开后，她终于可以问到最关心的问题了。 “喂，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你们一起唱的这首歌叫什么？是你们自己写的吗？” “这首歌吗？这首歌叫《情书》，是我身边这个男生写的，他叫陈光耀，至于我的话，江老师，你就叫我岩栋就行。” 孙岩栋如此同江书雪介绍道。 “你写的？我的天呐，你今年才多大啊，看起来应该还在上学？”江书雪连忙做出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演员的表演似乎已经变成了一种惯性。 “对，我今年上高二。”陈光耀淡定地回道。 “好厉害，我高二那会儿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呢，学也没好好上，最后只能考艺校当演员了。诶，岩栋，你刚才说这首歌叫《情书》对嘛？” 江书雪再次确认道。 “对，就叫《情书》。怎么，有什么问题吗？”孙岩栋没明白一个歌名有什么好惊讶的。 “这也太巧了！悄悄跟你们说，今年暑期档，大概七八月份的样子，我出演的新作品就叫《情书》，是一部爱情题材的大电影。” 江书雪方才感到惊讶的原因就是，天底下竟然会发生这么巧的事。 自己因为无聊从休息室到走廊里瞎逛想放放松来着，结果路过这个房间时，意外听到了一首极其抓耳动听的旋律。 于是，就情不自禁地靠着门边偷听完了一整首歌。 “电影？江老师，你不是专业拍电视剧的吗？” 孙岩栋的记忆应该没有出现差错，在他的印象里，江书雪除了那部大热的《花家儿女》之外还拍过几部评分挺高的都市题材电视剧。 一旁的陈光耀也有点好奇，按理来说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其实应该算是两个各自独立的体系，电视剧演员和电影演员也是两种不大相同的职业。 一般能跨行来回出演的演员，基本上要得极其出名或专业能力特别优秀才行。 “嗯，之前确实都是拍电视剧的。这不，一个偶然的机会找到我。在看完剧本后，我发觉女一号的角色定位非常合适，就顺利地接下来了。” 江书雪说话时眼神四下乱看，有点不大自信。 因为她说谎了。 之所以能够从一个电视剧二线女演员直接跨入电影行业出演女一号的根本原因，还是因为在两年前，江书雪同一位苏木省头号家电销售集团的老总结婚了。 所以，这部同名的电影《情书》，其实是由江书雪的老公全程出资，只是单纯地为了捧一下新进门的老婆，支持一下她的演艺事业罢了。 当然，这事儿对外人可不能随便说出口。 “哦，这样啊。”陈光耀同孙岩栋明白了。 “那，陈同学，你这首歌的版权还没有卖出去？”江书雪极其关心地询问道。 “对，其实都还没正式发表呢。”陈光耀不清楚为什么这个漂亮的大姐姐要问自己关于版权的事。 莫非，又是一个想要趁着歌曲没火，低价先吃过去然后赚差价利润的“聪明人”？ “啊，这样啊。我是在想，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花钱买下你的这首歌，做电影主题曲。当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话也没关系。” 江书雪假装很轻松的样子，其实心里自然是期望对方能够立马答应下来的。 毕竟，要是她完全无所谓的话，就压根犯不着进来聊这么半天废话了。 “这？有点太突然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陈光耀极其为难地转头看向孙岩栋。 希望他能给提提意见。 “江老师，你的意思是希望获得这首《情书》的使用权？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没有太大的问题，只要价格合适，你拿去做电影主题曲还是宣传曲都是可以的。” 孙岩栋这下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演员会莫名其妙地进门来找他俩扯闲天了。 敢情，从一进门就带着强烈的目的来的。 不过不要紧，如果对方所说的大电影真能在今年暑期档准时上映，那这不等于是花钱帮陈光耀做宣传，侧面打响了这位少年天才的知名度了么？ 如此想来，又有什么拒绝的理由呢？ “对，是这个意思，不如咱们交换一下名片？” 江书雪说着再次露出笑容，但这次并不是职业式假笑，而是发自内心愿望达成后难以掩饰的喜悦。 第65章 突然的新歌爆料 曲州市郊区某服装纺织厂里，小明工作室。 “你确定要这么干？” “对啊，不然当时偷录来做什么？” “可是，这会不会有点不道德。” “行业规则，没什么道德不道德的。” “可咱们不是狗仔啊？” “能挣钱，就算当狗仔又怎么了？” “我觉得，还是不大行。能不能换个方式挣钱？” “能。” “怎么做？” “出门左转，进服装厂车间里当裁缝，三班倒，一个月3000块。” “那，还是当狗仔。” …… 办公桌后，冯义在跟楚可做思想工作。 一旁站着的钱小明，在白板前用油墨水笔画一些看不懂的数据图。 “上传好了没有？”钱小明画完图转头问道。 “还，还没有。小明，咱们是上传到哪个账号？是大号小明同学吗？”楚可有点不太确定地问道。 “不是，昨天不是跟你说再创建一个小号的吗？”钱小明当然知道独家爆料这种事一定得用三无号。 不然，万一有什么麻烦事找上门来，好立刻删号跑路。 “哦，知道了。”楚可赶紧一顿操作。 五分钟后，那天在枫糖咖啡厅里偷录的《情书》音频被做了些声音处理后，再加上后期制作成了时长三分钟的新歌爆料。 “小明，标题怎么起？” “标题？” 钱小明稍微犹豫了一会儿后接着回道： “就写《天才唱作人陈光耀独家新歌爆料！》” “明白了。” 楚可打完视频标题，随即点击上传。 · 24小时后，巴拉巴拉弹幕网中的娱乐区与音乐区，有一个相同的视频被顶上了首页热门。 一个时长仅有3分钟，全程无画面的奇怪视频却被网友们来回点击了一百五十多万次，视频下方的评论更是直接盖到了5w+： “我靠，这就是天才吗？《等你下课》才出来多长时间，就又写新歌了？” “陈光耀，永远的神！” “哇哦，我觉得这首歌比之前的要成熟很多诶。” “确定是他的新歌吗？我怎么感觉前后两首的个人风格差这么多呢？狗仔要是瞎说八道，全家不得hoe！” “哈哈，陈同学怕是失恋了喔。” “弟弟不哭，快到姐姐怀里来。” “楼上你特么男的！” …… 又是一天过后，柴鱼云音乐独角兽新星计划办公室里，也同样收到了这个消息。 “魏总，这？这是您安排的？” “什么我安排的？让我看一眼。” 魏腾从员工手里夺过手机，在巴拉巴拉弹幕网的本周热门视频里找到了这个新歌爆料视频。 然而只看到一半，他脑门子上的汗就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魏总，要不帮您把空调温度调低一点，我看您都出汗了。”员工在旁边关切地献殷勤。 “别扯这没用的。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这首歌的确就是陈光耀还没发布的新歌。” 魏腾其实只听了一个前奏，基本就已经确认了。 但还是打算欺骗自己，接着往下听。 结果到了副歌部分，整个人直接傻眼。 “魏总，会不会是他自己爆料的？毕竟，这样比较容易引起话题讨论，也算是预热方式的一种。” 员工赶忙安慰道。 “唉，我肯定不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但是上周，我跟拍《茉莉女孩》的张导吃了一顿饭。他今年暑期档有一个新片要上，是个爱情电影。 好巧不巧，这电影居然也叫《情书》，现在他们制作组正在找合适的歌曲用来做电影主题曲。 我当时立刻就想到了陈光耀的这首新歌，然后就把之前孙岩栋给我的一小段deo给张导过了一遍耳，结果人家喜欢得不得了，当场拍板就要这首，出多少钱都没问题。” 魏腾真是没想到，本来一个天作之合，已经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结果半路上竟然杀出了这么一档子破事。 “啊？还有这么巧的事？那怎么办？这不等于是提前曝光了？张导会不会不要了。”员工也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感叹道。 “不，张导选择陈光耀的这首歌，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同名。而是这首歌的歌词以及旋律都同他拍的新片意外得符合。所以，张导才答应的这么痛快。” 魏腾知道这个项目是稳稳拿在手里的，眼下担心的就是恐怕价格要往下降很多。 “那魏总，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没事，我先打个电话给岩栋，问问他那边是怎么个情况，怎么出了这种事提前招呼都不打一下的。” 魏腾多少有点埋怨孙岩栋的意思，毕竟关系到钱。 · 深夜十点，曲州孙岩栋家中。 他正准备洗个澡睡觉，结果放在沙发上充电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你好。” “岩栋啊，你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电话刚一通，立刻传来了魏腾的指责声。 “魏总？什么怎么回事？”孙岩栋完全茫然状。 “新歌！陈光耀的新歌被人爆料了，就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上，现在还在首页热门上挂着呢！” 孙岩栋听后立马切换手机界面，点开了弹幕网查看情况。 果真，一则名为《天才唱作人陈光耀独家新歌爆料！》的视频在热门第三位挂着，累计播放量已经超过了两百万。 他也很是意外。 “魏总，我看到了，可是这不是我做的。”孙岩栋连忙在电话里同对方解释。 “是吗？那是不是陈光耀自己上传的？” “不会的，这几天我跟他一直在一起，为我们曲州当地的电视台做春晚表演。而且我们已经决定在晚会当天表演这首新歌。 哦，对了魏总，前两天还发生了一件事。那个演《花家儿女》出名的电视剧女演员江书雪您知道吗？” 孙岩栋突然想起这个重要的事，这两天一直在电视台大楼做节目彩排，已经忙忘了，本来当天晚上就要跟魏腾说的。 “江书雪？是不是演花芝芝的那个？我有点印象。” “对，她跟我们在电视台大楼里偶遇。这样说也不准确，其实是她主动找到我和陈光耀，说是她今年有个新的爱情电影要在暑期档上院线，希望能够付费获得这首歌的使用权，因为那部电影也叫——” “《情书》！对不对？”电话那头魏腾很是激动，他发现这件事的巧合多到离谱了。 “您怎么知道？魏总，难道说她也跟你联系了？”孙岩栋很意外。 “不是她，是这部电影的导演，我前几天跟他吃了个饭，他说他们正在找合适的主题曲，当时我手机里正好有你之前给我的那段deo，就当场放给他听了，结果非常满意。” 魏腾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娓娓道来。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新歌爆料会不会有影响？” “影响是肯定有的。本来我都打算给张导多开点价，但是这个突然的爆料直接影响到我后续的报价了。算了，这件事也不能怪你们。 这样，既然你们也决定在晚会上表演，不如你在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抽空找陈光耀录一段完整的版本发到沪上，我去联系一下制作组，直接就跟你们同步上线柴鱼云音乐。” 魏腾的脑子很活络，第一方案保密吃高价的战略失败了，那就干脆早点发布把热度炒起来，到时候也同样不会少赚。 “行，我到时候联系一下曲州电视台，借用他们的录音棚简单录一下。” 孙岩栋答应道。 “好，没问题。哦，对了，岩栋啊，这次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能够做出这样的事，肯定是你们身边的人，赶紧仔细想想，以后一定要提防这类事情的再次发生！” 魏腾严肃地提醒道。 “我明白了，抱歉，给魏总惹麻烦了。” 孙岩栋很客气地回完，脑海中立刻浮现了当初的那个谈话场合。 总共八个人，两个是曲州文化局的。 另外三个也是曲州二中的高中生。 等等，好像是叫什么小明工作室？ 孙岩栋一下子明白了。 不过，念在对方是还在上学的学生，这件事就不计较了。 只是以后再有类似的合作，绝对要避开第三方人员。 哪怕是牵线搭桥的也不行。 第66章 学友哥《情书》 距离曲州卫视春节联欢晚会还剩最后3天时间，上午十点，电视台大楼。 孙岩栋把昨日柴鱼云音乐魏总交代的事情同陈光耀复述了一遍，于是整个上午，二人都在电视台的录音棚里录歌。 因为早些时候已经练习了许多遍，再加上孙岩栋全程的耐心指导下，陈光耀的唱功也有了极其明显的进步。 可能多半是由于陈光耀先天的音色非常优秀，尽管并不能唱高音，可对于一般性的流行曲，只要稍微把握一下歌曲的情绪，便能轻松写意地驾驭。 中午十一点半，录音棚进入吃饭休息时间。 陈光耀一边擦汗一边从录音棚里走了出来。 “岩栋哥，这一遍怎么样？” “嗯，已经非常好了。你的进步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看来你本身对于音乐旋律是非常敏感的。” 孙岩栋如实称赞道。 “哈，是嘛？”陈光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嗯，先吃饭，下午我跟那几位老师再仔细聊聊，尽量在晚上六点前把这个版本给发回公司。因为魏总交代了，他希望这首新歌的时间与咱们晚会播出的时间同步发表。” 孙岩栋说完，便带着陈光耀去吃饭了。 ·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七点。 曲州电视台大楼的最顶层，晚会演播厅里依旧灯火通明。 今天是彩排的最后一遍，如果不出意外，从明天开始，节目组外包的公司就要来布置舞台了。 观众席的座位上已经临时被安排上了满满当当的观众，他们大多是来自附近小区的居民，还有一些大学的学生以及当地支柱企业的员工。 按照时间顺序，陈光耀和孙岩栋的出场时间是晚上十点四十五分，算是晚会的小高潮，因为这个时间段是观众收看电视的黄金时间。 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在十一点半前收看晚会，同家人朋友聊聊天； 等距离跨年前的半小时，不光是曲州市，只要是没有禁放烟花爆竹的城镇乡村，家里的男性长辈都会出门放炮仗庆祝，以此洗去旧年的歹运。 当然，受到春节影响的其他国家，比如立本，也会有类似的庆祝活动。 比如在陈光耀小时候，他就看到知名小色坯动画《蜡笔小新》里，野原新之助会捧着一碗炒过的黄豆，在一户建的客厅里撒，一边撒一边朝门外走； 同时嘴里还会喊着“妖怪滚出去，福神请进来。”这样的吉祥话。 而同样在少女漫画《樱桃小丸子》里也有类似情节，只不过小丸子家的庆祝方式是吃黄豆。 只要你今年多少岁，就需要对应吃多少颗黄豆。 还记得小丸子的爷爷樱友藏似乎已经七十多岁了，但热情的小丸子丝毫不顾爷爷年纪大了牙口不好，仍旧从碗里非常耐心地数出七十几颗黄豆。 结果吃着吃着，爷爷的牙磕坏了，最后小丸子灵机一动想到一个好主意，那就是用石臼将炒黄豆锤成粉末，这样就只需要直接吞服了。 可剧情的最后还是闹出了一桩喜剧，爷爷因为黄豆粉末被呛得直咳嗽，以至于不大的客厅里喷得到处都是。 · 晚上十点四十三分，上一个小品表演结束，舞台中央灯光全部熄灭。 在场的观众们都很期待，因为之前有听说这次曲州卫视请到了流量明星苗家豪，本来不情愿来看晚会彩排的年轻女观众，甚至花钱都要来提前一睹偶像的风采。 只可惜，在下一个节目开场前，主持人突然在一旁宣布了一个坏消息。 那就是艺人苗家豪因伤退演，而负责顶替这个时间段的表演嘉宾是来自曲州二中的陈光耀同学以及柴鱼云音乐知名独立唱作人孙岩栋先生。 消息一出，位于观众席最左侧的一块方阵传来止不住的唏嘘声，因为这里坐着的都是苗家豪的粉丝。 而另外一边，曲州艺术学院以及师范学院的女大学生中却引起了一片不小的欢呼。 “啊啊啊啊！我的光耀弟弟，居然是你！可惜当时没要到你的联系方式。一定要加油哦，我还等着你高中毕业后来娶我呢！” “嘉怡，你稍微注意点影响，你看那些师范生都在看你呢！” “看我怎么了？我提前警告你们这些未来的女老师，我家光耀还是个孩子，你们可不准跟我抢，小心以后毕业去当老师了，我一个一个实名制举报你们！” 一旁坐着的师范女生被吓坏了，全都一边点头表示知道了，一边还摇着手意思是绝对不会做这样有辱师德的事。 十点四十五分，节目开始，舞台幕布重新升起，一束白色的光柱照到最中央，一个身穿一席黑色西服的男生坐在高脚凳上，怀里还抱着一把吉他。 前奏响起，熟悉的《等你下课》随之而来。 “你住的巷子里，我租了一间公寓，为了想与你不期而遇……” 因为这首歌已经在曲州市的年轻观众里有了不小的知名度，所以在场的一些观众伴随着陈光耀的歌声一同跟唱。 一分半后，歌曲在第一段结尾戛然而止。 在场的观众一同愕然，他们以为是后台出播放事故了，全都交头接耳地小声讨论。 结果，紧跟着在舞台的右侧，缓步走来了一个身穿白色西服的美男子——流川枫，不，是孙岩栋。 当灯光将这位帅到惊人的脸全部盖过后，观众席的女花痴们开始嗷呜嗷呜地咆哮了。 当然，一些中老年女观众也露出了羞涩的表情，她们在想这个帅哥现在结婚了没，如果还是单身的话，自家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倒是还没有找到如意的夫家。 在观众的欢呼声逐渐止息后，舞台周遭的音箱响起一首陌生却极其抓耳的旋律。 慵懒的架子鼓和轻快的电子乐巧妙结合，前奏结束后，一首名为《情书》的新歌出现在众人的耳畔。 “你瘦了憔悴得让我好心疼，有时候爱情比时间还残忍；把人变得盲目而奋不顾身，忘了爱需要两个同样用心的人…… 哦可惜爱不是几滴眼泪几份情书喔 这样的话或许有点残酷 等待着别人给幸福的人 往往过得都不怎么幸福。” 歌词精准而押韵，旋律传达的情绪似乎有些悲情但又多了几分坦然。 在场的观众全部沉浸在《情书》所勾勒出的爱情画面里。 特别是一些中老年观众，他们莫名觉得这首歌有亲和力，似乎就是产自他们还年轻的那个时代。 四分钟到了，灯光熄灭，幕布缓缓下降。 然而观众席里却传来经久不息的掌声与喝彩声。 舞台后场备演的演出嘉宾里，江书雪却意外地听哭了。 她看着那个表演时些许腼腆的陈光耀，让她不经意回忆起大学时追过的导演系男神。 那个男神不光精通戏剧文学，同时还会写歌画画。 记得那年秋天，男神邀请她到自己租住的出租屋里，希望江书雪能做他的模特。 结果，会错意的江书雪上前给了对方一巴掌。 事后，她很懊恼，但可惜一切都晚了，现在的江书雪已经嫁入豪门。 而那位男神毕业后顺利做了导演，拍摄过《茉莉女孩》。 今年暑期档上线的那部叫做《情书》的爱情电影剧本，写的其实就是张导和江书雪的故事。 只是，除了他们两个当事人，再无他者可知。 第67章 曲州卫视春节联欢晚会 时间过得很快，一年又迎来了尾声。 大年三十晚上，曲州城的街道和商铺格外冷清，人们此刻全都待在家里； 喝酒、抽烟、说笑、聊天，把过去一年所经历的烦心琐事同身边最亲近的人吐槽； 孩子拿着热乎的红包开心地在屋里到处乱跑，大人们此刻也无暇管束他们。 没多久，客厅里开始响起主持人字正腔圆的吉祥祝福语，一年一度的春晚开始了。 · “岩栋哥，晚会是现场直播的？要是我到时候紧张唱错了怎么办？” 陈光耀在晚会后台化妆间里担忧地问。 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么隆重的现场直播晚会，跟之前接受电视台采访完全是两码事。 “没事的，咱们都已经练了那么多遍，只要按照彩排时百分之七十的水平发挥，就算成功。 反正今晚有名的演员歌手那么多，又有谁会在意咱们这种连十八线艺人都算不上的家伙呢？” 孙岩栋如此安慰道，毕竟一个网络红人跟那些正规从演艺圈里出道的歌手明星相比，在大众里的知名度还是太小了。 当然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现在还会通过电视机收看春晚的观众和那些用网络收看或是压根不看春晚的，根本都是没有半点交集的三批人。 所以，陈光耀的紧张完全是多余的。 “啊，说的也是。是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陈光耀听孙岩栋这样一说，立马就意识到了。不过，之前心里产生的紧张绝非害怕，而是一种强烈的想要证明自己的冲动。 因为之前努力练习了很多遍，所以在只有一次机会的晚会舞台上，陈光耀希望以最完美的状态去呈现。 拥挤的化妆间里，即将登场的舞蹈演员们化好妆一个接着一个出去了，而承接在陈光耀与孙岩栋演出顺序后边小品的表演嘉宾江书雪带着两位女助理走了进来。 “诶，这么巧？你们也在？”江书雪看到陈光耀立马就微笑着同二人打招呼。 当然，她的目光只在孙岩栋上略微停滞了一秒，便立刻落回了陈光耀的身上。 三天前的那场彩排中，江书雪心底的某个情愫被一点点勾了出来。 但她清楚，对于陈光耀莫名的亲切感只是因为她在怀念过去。 “江老师，你今天很漂亮。”孙岩栋客套道。 “这话说的，好像我昨天很丑似的。诶，陈光耀，你以后准备专门写歌当音乐人还是有其他想法？” 江书雪一边在被女助理补着妆，一边侧目同陈光耀搭话。 “我？暂时还不知道。也许会当音乐人，不过，这个舞台可能有点小。” 陈光耀坦诚道。 他这样说绝对不是看不上独立唱作人这条路，只是因为得益于文艺成长系统的助力，他的目标是在四大艺术领域做到顶流。 “舞台有点小？哈哈，别说你年纪一点点的，野心倒是大的可怕。” 江书雪笑着调侃道。 “野心大吗？可是这个社会不就是这样现实，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男人一事无成的温柔。” 陈光耀已经活过一次了，他深知人到中年还未能在自己所在的行业里有所建树，做不出成绩的后果，将面临着什么。 没钱？没有爱情？不，是所有人的不屑与轻视。 哪怕是一同上过学的同窗，还是从小穿着开裆裤就玩在一起的发小。 只要你混得不如他们，那么在杯酒交错的饭局里，你连插话的资格都没有。 特别是在公司聚会里，跟你同级别的员工敬酒，都会特意跳过你。 因为不尊重弱者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 江书雪听后沉默了。 她的脸颊此刻火辣辣地在烧，明明身旁这个高中生同自己的生活没有一点交集，可他这说话的语气腔调，竟和那个男人是如此地相似。 江书雪的确是个势利的女人。 可不势利就意味着平庸，平庸就意味着对生活的抗风险能力孱弱，孱弱就意味着随时会被突然袭来的挫折击倒。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一个不到三十的姑娘会选择嫁给一个六十出头的老头。 无非是对方能够慷慨地给予同龄男人无法拿出的优渥条件。 “不聊这个了，今晚你们的演出准备得怎么样了？陈光耀，这应该是你第一次上这么正式的晚会？紧张不？” 江书雪岔开话题来掩饰自己内心的慌张。 “确实是第一次。刚才很紧张，不过现在好多了。” 陈光耀说完站起身来，走到一旁的沙发旁一把拿起吉他后又坐下，独自弹起了《情书》的旋律。 化妆间外很热闹，屋里的五个人却极其默契地一同保持安静。 他们都在听着这首歌的吉他演奏版，3分钟后，陈光耀极为轻松地放下吉他，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 “接下来，请大家欣赏由独立唱作人陈光耀、孙岩栋为大家带来的歌曲串烧——《一封准备等你下课后再交给你的情书》。” 男主持人报完幕后缓缓退场，舞台中央坐着一个拿吉他的男生。 陈光耀看到正对面的摄影机闪着红色信号灯，这是示意他看过去。 一个颇为温暖的左扬微笑后，他低头看向了吉他琴弦。 《等你下课》的前奏于芬芳的指法下四溢传开…… · 同一时间，沪上，柴鱼云音乐总部，工作人员一边看着曲州卫视的春晚直播，一边在准备同时上线的新歌《情书》。 魏腾站在后面作双手捂嘴状，他有点紧张。 倒不是在担心陈光耀和孙岩栋的表演出错，而是对于陈光耀这个新人，他看得太重了。 所以，一旦绞尽脑汁为他铺好的每一步中出现任何差错，魏腾都可能接受不了。 毕竟独角兽新星这个项目还能续命几年，全都得看陈光耀的创作储备还有多少。 十点四十九分，柴鱼云音乐的首页推送更新了。 排在第一位的就是新晋独立唱作人陈光耀的新歌《情书》。 上线一小时后，评论极其夸张地突破了5k+。 魏腾看到这个成绩后忍不住长呼了一口气，但现在还没时间庆祝，他立马拿起电话按下一个号码， “小杨，微薄热搜买好了没？嗯，就现在，对，第一位。” 第68章 上微薄热搜了！ 大年三十晚上，是全民可以彻底放松的狂欢夜。 网里聚着昔日很难在一起玩游戏的好友，他们从学生时代的开黑舍友到现在都到了三十而立之年。 很多都在外地工作，只有每年的春节年假才得以返回曲州老家。 夜市依旧热闹，今晚本就是个不眠夜，商人小贩与其待在家里，不如出来多挣点。 今晚的百姓是豁达的，是包容的，是不计较的，是完美无缺的。 平日里的压抑了一整年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全部抛在脑后，哪怕平时十块一碗的清水汤面涨价到二十，客人们也丝毫不在乎。 因为过年了，今夜的主旋律有且只有一个，那便是开心就好。 · 互联网上各大娱乐社交平台的流量暴增，很多对于春晚完全无感的年轻人在近两年也加入到了观看大军中。 当然，不是为了看春晚。 而是，为了挑刺吐槽。 这种现象在微薄平台上尤为严重，很多博主甚至以此为业开办了工作室，一部分人负责盯着各大卫视的春晚直播； 另一部分则负责快速开动脑筋，在早就准备好一年的网络热梗素材里挑选出最适合的配以加工成表情包。 于是，微薄热搜榜也就顺其自然地成了点击量最多的排行榜。 此刻已经临近午夜十二点，挂在排行榜第一位的不是那些大众耳熟能详的明星、歌手，而是一个只在小范围内掀起波澜的陈光耀。 【这首《情书》也太好听了！】 很多好奇的年轻网友都忍不住点开了这排大红色的词条。 点击后跳转的便是柴鱼云音乐的官方微薄。 当下被置顶的正是陈光耀的《情书》链接。 于是，这一波感兴趣的年轻人就被这样引流到了柴鱼云音乐平台。 而此刻，这首《情书》的评论区已经突破了1w+。 “码的，大过年的竟然给我推这首歌，老子今年32岁了，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收到过一封情书。” “单身狗听着情歌还要被你们这帮无良听众秀告白故事，实在是一发暴击！” “还记得当年我写给你情书的时候还是在初中二年级，时间悄然已过，我如今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妈了。” “鄙人不建议给文学素养较高的女孩子写情书，因为她们动三分感情就能写出十二分的意。” “我超，这不是唱《等你下课》的那小子么？居然又出新歌了？” “陈光耀，我们曲州二中的骄傲！” “自古表白多白表，从来情书难书情。” …… 柴鱼云音乐总部的魏腾看到持续不断的流量涌入，独自坐在办公室里抽烟的他终于欣慰地笑了。 办公桌前摊着外卖餐盒，今晚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处理妥当，魏腾将酒柜里封藏了一年的红酒给起开了。 落地窗外，沪上西区开始放起烟花海。 魏腾端着高脚杯站在窗前远眺着北岛市的位置，那是家的方向。 · 曲州市郊区纺织厂，小明工作室意外地亮起了灯。 钱小明、冯义和楚可各自在家里吃完年夜饭后，便一同打车奔赴这里。 他们将完整版的《情书》连同当晚曲州卫视陈光耀和孙岩栋的表演视频剪辑到了一起，制作好后便立刻上传了大号【小明同学】。 今日的审核极其迅速，以往需要24小时以上的等待时间，到了除夕夜这天直接三分钟便通过了。 · 巴拉巴拉弹幕网的主要用户构成是在校学生，下到小学生，大到博士后，全都喜欢在这个没有广告污染的网站里遨游。 眼下是大年三十除夕夜，也同样是学生党放寒假的日子。 他们除了流连于昔日热爱的各类番剧鬼畜视频中，也对新上热门榜的视频感兴趣。 毕竟，学生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凑热闹跟风，什么火他们就一同奔赴到那里去扎堆，生怕上学后在班级里没有可以作为谈资的共同话题，因此而被孤立。 眼下，一个名为《情书》的音乐娱乐类视频冲到了首页排行榜前十位，播放量跟着秒数直线增加，很快就轻松突破了一百万。 这样惹眼的数据很容易就吸引到一些平日里对它本来不大感兴趣，但是除夕夜当晚的空闲时间太多而无所事事的人。 比如，一个在巴拉巴拉弹幕网关注用户超70万的大播客【爱昆虫的柳儿】就是被这样吸引而来的。 “情歌？搞什么，现在小孩子是真的早熟。”柳儿独自待在书房里看着电脑屏幕不屑地自言自语道。 不过，她那攥着鼠标的手指还是很诚实地点击了播放。 很快，一首悦耳轻快的旋律从双侧音箱的网格缝隙里滋出。 柳儿的双腿竟情不自禁地跟随着视频里轻快的电子乐鼓点一同抖了起来。 “呵，没想到还挺好听。呀，这人年纪看起来怎么这么小？还在上高中？” 柳儿眼下看到了视频的后半段，那是曲州卫视的春晚表演选段。 站在舞台右侧的黑西服男生正是今年刚17的陈光耀。 “如玉啊，老爸可以进来吗？”书房的门突然被人敲响。 门外响起的说话音是柳儿的老爸。 “啊，没事，爸你进来。”柳儿随手将视频点了下暂停。 “诺，这是你今年的红包。” “哇，老柳你可以啊，这么厚？不怕你媳妇到时候发现了给你家法伺候？”柳儿摸着快要胀破的大红包，开心之余不忘了跟老爸调侃道。 “嘘，千万不要告诉你妈，不然肯定给你没收了。” “行，我就替你暂时存着，有急事随时给你拨款。”柳儿说着把红包给塞进了睡衣兜里。 “对了，如玉啊。老爸明年要被公司派去外地，可能得常驻。我刚才跟你妈一起吃饭的时候仔细商量了一下，不如咱们仨一起去。顺便帮你办理一下转学。” “转学？去哪儿？”柳儿很是惊讶。 “苏木省曲州市。” “苏木省？好地方啊。只是，我家里那些养的爬宠怎么办？乌龟的话倒是还好，主要是蛇蝎蜥蜴需要天天喂的。”柳儿不仅是个专业的昆虫标本类视频的播客，上学外的时间还有养很多冷血动物。 “一起带过去呀！如果老爸在分公司发展的好，在当地买个房子也没有问题。” “嗯，那好。我没意见。”柳儿的关心重点不在这上头。 “那行，谢谢如玉同学对老爸工作的理解与支持，等到了曲州，老爸到时候再给你买一个大礼物，鳄鱼怎么样？” “鳄鱼？”柳儿的眼里发光了。 “嗯，我看到国外很多爱好者都养那种跟小泰迪差不多大的鳄鱼，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只要你喜欢，老爸都买给你。” “啊，我知道。那谢谢老柳了。”柳儿赶紧起身一本正经地给一旁站着的老柳作了一个揖。 “行了，那我走了，你稍微把控下时间，不要玩到太晚，明早还得到爷爷奶奶家拜早年呢。” “知道啦，我心里有数。” 柳儿说完重新点开了视频，她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来，因为眼下正在观看的这个歌唱节目竟然就是苏木省的曲州卫视。 第69章 曲州市十佳青年候选人 大年初一，新年。 昨晚春节联欢晚会举办地极其成功，不光全场所有演出节目没有出现丝毫失误外，还让曲州卫视的收视率从全国倒数一下冲进了前20名。 这得得益于孙岩栋与陈光耀的意外加入。 柴鱼云音乐平台，《情书》的评论已经覆盖到5w+，其中有至少两万个评论是来自曲州本地居民。 他们平日里虽然也关注娱乐板块，可当在如此专业的音乐平台上看到了自己家乡的歌手时，那种意外之喜与骄傲是难以言表的。 “陈同学，加油。” “阿姨永远支持你！” “鲜花~鲜花~，这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没想到这么有才！” …… 叔叔阿姨们的评论十分真实，在这个年轻用户占据主导的音乐平台中，实在是显得过于清奇了。 · 下午三点，曲州市文化局，会客大厅。 陈光耀、孙柔嘉还有她哥孙岩栋正坐在沙发上耐心地等待。 因为昨晚表演结束后，文化艺术部的蒋部长特意交代刘鹏来通知他们，第二天下午三点前到这里，需要把表演的酬劳亲自交到他们手上。 不多时，走廊里传来了响动，会议结束了。 蒋部长跟刘鹏一边有说有笑着朝三人所在的沙发方向走来，其中刘鹏的右手上还拎着一个纸包，上边印有文化局的图案。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临时又加开了一个总结会，大过年的还让你们等了这么久。” 蒋部长非常不好意思地同三人打招呼致歉。 “没有没有，我们也才刚到没一会儿。”孙岩栋赶紧起身同蒋部长握手。 “这次合作的结果，文化局的各位领导表示非常满意。他们也是第一次注意到咱们曲州市竟然还有这般能耐的天才少年。所以，今天叫你们来，除了是结劳务费之外，还要宣布一个好消息。” 蒋部长说完，便先用眼神示意一旁站着陪笑的刘鹏把那个装了20万现金的纸包给到陈光耀和孙岩栋的手里。 等到交接完毕后，蒋部长接着说道： “通过刚才的会议讨论后，我们一致同意，陈光耀同学成为2013年曲州市十佳青年候选人。” 蒋部长话刚一结束，刘鹏便立刻带头鼓掌。 弄得坐在沙发上发呆的孙柔嘉吓了一跳。 而陈光耀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他有点受宠若惊了。 可之前完全没有此类得奖经历，所以陈光耀只好站起来走向蒋部长鞠了一躬，回了一句谢谢。 “哈哈，陈同学这是在向我要红包的意思了，没事，我正好随身带了。诺，这是你的；啊，这位女同学，这是给你的。” 蒋部长非常大方地把原本准备好在今晚团圆饭里给亲戚小孩准备的压岁钱红包先给了陈光耀和孙柔嘉。 二人接过后赶紧再次感谢。 “好了，咱们这儿也没什么事了。今天真是辛苦三位在年初一还特地跑一趟，以后咱们合作的机会还很多，客套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就祝三位新年快乐！” 蒋部长脸上露出了笑容，这是他这一整年来最轻松的，也是最真诚的笑。 “新年快乐，蒋部长。” · 孙柔嘉家中， 孙岩栋将这次春晚演出的现金酬劳20万元逐张清点好后，只从里面取了一万块，便把剩下的19万全部交给了陈光耀。 “岩栋哥，你这是？” “没事的，你现在还小，用钱的地方比我多。” 孙岩栋出生于富庶之家，从小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 其他孩子19岁还在为学业晋升纠结的时候，他已经独自出社会工作赚钱了。 不说那些原创歌曲的版权分成费以及表演出场费，单单为那些网游公司和手游公司写广告推广曲的收益就已经超过了七位数。 所以，他作为长辈，也算是陈光耀的半个引路人。 在钱上面，完全没有一点多余的想法。 拿个一万块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知道岩栋哥是照顾我，可是一万块也太少了，要不还是五五分。” 陈光耀是真的不好意思自己独拿这剩下的19万。 毕竟孙岩栋不为所图地帮了他太多，那些关于音乐知识，行业技术经验的分享若是用金钱来衡量，怕是连二十万都不止。 “真不用，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嘛？哈哈，你留着，毕竟现在有女朋友了，开销大。” 陈光耀听后转头看了一旁的孙柔嘉，她的眼神有些微妙。 “好。” “嗯，时候也不早了，今天是大年初一，趁天还没黑，早点回家。” · 老小区，东三楼。 陈直肆正在给家里做大扫除。 “姐，你人呢？”陈光耀发现家门敞开着，客厅里却没有人。 “我在卫生间刷马桶呢，你饿吗？饿的话冰箱里有新买的牛奶面包。” “我不饿，待会儿咱俩出去吃？” 陈光耀说着拐进了卫生间，姐姐陈直肆正穿着围裙，戴着橡胶手套卖力地刷着马桶。 “出去吃？今天大年初一，每家酒店餐馆应该都爆满？” “没事儿，总归会有空闲的酒店的，实在不行加钱嘛。” 陈光耀知道姐姐节俭惯了，但是他现在已经有挣钱的能力，从此以后不必在如此拮据地精打细算过日子。 更何况大过年的，吃顿好的也是很正常的。 “哈哈，你怎么一股干工程的暴发户的腔调，小光，姐知道你现在厉害了，但是做人一定要有敬畏心，不要有钱了就什么都不怕了。” 陈直肆知道弟弟光耀最近这半年里经历了很多同龄人极难取得的成绩。 只是，从古至今少年得志的人不在少数，如果不立定脚跟处事的话，很可能会走向歪路。 “我？暴发户？没有，姐你别乱说。哦对了，你刷完马桶到客厅来一下，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陈光耀话说一半就先走了。 五分钟后，陈直肆洗完手后来到客厅沙发前，看到茶几上堆着三沓厚厚的红色纸钞。 整个人惊得变成了木头人。 “这是文化局给的演出酬劳，一共是20万，岩栋哥拿了一万，我拿了一万，剩下18万都是你的。” 陈光耀解释完，姐姐还是没有动。 “啊呀，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姐，你之前想买的化妆品护肤品，首饰衣服什么的，尽管买。不够的话，我还有。你弟我啊，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唯独不缺的就是才华！” 这句话说完，陈直肆终于有反应了。 只见她上前一把捏住了陈光耀的两边脸蛋子，又爱又嫌弃地回道：“小孩子家家的，不许这么跟你姐说话。这钱我给你留着，以后还得上大学讨老婆呢！” “啊，别捏了，我知道错了。” 陈光耀赶紧求饶，随后同姐姐拥抱在一起。 或许，在他这一生里大概率会遇到很多女人，但心里最重要的位置，永远是留给这个默默付出，丝毫不抱怨，独自抗下一切的姐姐。 她在陈光耀尚年幼的眼眸里，是一位散着光与温暖的英雄。 第70章 情人节礼物 年后，曲州市恢复了以往的繁忙。 上班族一般只能休息一个礼拜，制造业稍微好一些，可以等到正月十五后才开工。 而当下最悠闲的，肯定是还在上学的学生了。 从前天晚上开始，曲州出奇地下起了大雪。 而且一下就是两整天，一直持续到2月14日清晨，雪才彻底停了。 这个有着千年历史底蕴的古城全境被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鹅绒羽衣。 商户也都开张了，店里的员工全都开始拿出清雪工具扫起各自门前的积雪。 陈光耀吃完早饭后就来到了孙柔嘉所在的小区门口等，之前约好了要一起过情人节。 “呀，你已经到了？哈哈，你这帽子还挺可爱。”孙柔嘉从小区里走出来，看到陈光耀正站在绿化带前跺脚哈气。 “你不冷吗？穿这么点衣服。”陈光耀说着打量了一下孙柔嘉今日的穿搭。 上身是白色羽绒紧身服，下面居然穿了一条短裙配条纹棉袜，左臂上还挂着一个粉色小包。 “冷什么？等会儿不是要去书店喝咖啡么？” “对啊，但是我看你这根本就抵不住寒风啊，下雪的时候确实很暖和的，但是雪停了太阳出来后，一旦开始化雪，那估计得直接零下。初中物理你没学过啊？” 陈光耀嘴上虽然有些埋怨的意味，可手还是很自然地将孙柔嘉搂到了怀里。 “这不是有你吗，我的光。哈哈，换做半年前的我，绝对不会说出这么恶心的话，鸡皮疙瘩都掉了。便宜你了，陈光耀。” 孙柔嘉确实因为恋爱变了一个人。 小太妹变成了小公主。 谁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只是你还没遇到那个心上人罢了。 · 市区北部，一家新开的书店与咖啡店的联合体门前。 “哇，没想到咱们曲州市民竟然这么爱学习，怎么这么多人？”孙柔嘉站在门前如是吐槽道。 “锤子爱学习，你看那些装模作样的家伙，还不是在玩手机。”陈光耀一眼就发现了盲点。 “手机。啊，陈光耀，你今天跟我过情人节怎么两手空空的？礼物呢？”孙柔嘉因为自己准备了礼物，可对方乍看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礼物？我出来陪你就是最好的礼物了！”陈光耀跟孙柔嘉熟络之后，就特别喜欢逗对方。 情人节的礼物肯定准备好了，就在陈光耀的内袋里，是一对白金耳钉。 “呵，行。我不喝咖啡了，回家了。”孙柔嘉假装要走。 “那你走，屋里的小姐姐好多，那我就把礼物送给人家咯。”陈光耀没有搭理，直接就朝书店大门走。 “喂，陈光耀！你这人怎么这样？” 孙柔嘉站在原地骂骂咧咧完，还是赶紧跟着一同进门了。 · 店里很安静，除了咖啡机磨咖啡豆的声音，和几位新来的顾客点单的说话声外，就什么也听不到了。 陈光耀站在价目表上看了有一会儿后，给自己点了一杯红茶，然后孙柔嘉挑了一杯拿铁。 此刻，一楼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二人稍作犹豫便选择了去向二楼。 “哇，这么多书啊？哎呀，不行了，头开始疼了。”孙柔嘉看着二楼整齐排列的古咖色书架上满是五颜六色的书后，直接产生了生理不适。 她这辈子看过最厚的一本书还是上小学那会儿翻过的字典。 “咱们就坐靠窗的那个位置，二楼好冷清。果然一楼的那帮家伙就是来蹭空调和wifi的，放着大把的资源不利用。” 陈光耀小声吐槽完，便独自走向了标有外国小说提示牌的区域。 孙柔嘉则在承重柱前的杂志报纸里随意地挑了一本时尚类的女装杂志，便先落座了。 五分钟后，一楼的服务员把二人点的拿铁和红茶送到，陈光耀也从书架区捧着厚厚的一摞小说书走了过来。 “不是，大哥，你拿这么多是准备在这里待一整天啊？”孙柔嘉无语了。 “没有。这里的书是可以买的。你没看到我选的这些里有三分之二都是带薄膜的么？就这一两本是在这儿看的，下面七本是带走的。你慌什么呀，大冷天还想去哪里。” 陈光耀说罢就坐下看书喝茶了。 二人就这样相对而坐。 陈光耀在低头认真地看外国小说，时不时点点头，因为看到了精彩部分； 而对面的孙柔嘉完全心不在焉，她一直在盯着陈光耀看。 大概又过了五分钟，她先坐不住了。 于是，从随身携带的粉色小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盒子。 看样子，像是数码产品。 “喂，先停一下。呐，给你的情人节礼物。” 孙柔嘉说着把礼盒朝前推了一下。 陈光耀连忙合上书，有些欣喜地伸手拿起了盒子。 很有分量，再仔细看了看上边的信息后，原来是一部最新款的冰菓4s。 目前市场售价在5999元，完全是手机里的奢侈品。 “不是，这也太贵重了？”陈光耀知道孙柔嘉家里不缺钱，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礼物，还是有点意外。 这倒不是自卑，而是一种意外的欣喜。 原来，自己在对方心里的位置这么重。 “我早就发现你没手机了，马上都18的人了，怎么能没有手机呢。有的时候想找你聊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孙柔嘉如是解释为何挑选这个礼物的原因。 “嗯嗯，确实有心了。唉，跟你的礼物一对比，就显得我这人有点抠门了。” 陈光耀说完，便伸手拉开上衣拉链。 这一动作直接把孙柔嘉吓了一大跳。 不是，真送人啊？ 倒，倒也不是不行。 只是，不可以在这里。 孙柔嘉有些脸红，她刚准备伸手制止，却发现陈光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巧的红色棉盒。 “你有给我准备礼物？” “那不是废话吗？不然出来过什么情人节？随便找个面馆吃份炸酱面配糖蒜就好啦。” 陈光耀还在贫嘴。 孙柔嘉没有接话，她此刻已经开心得不行了。 会是什么呢？ 戒指？ 不对，还没到那一步。 就这样在无数次猜测中，孙柔嘉缓缓打开了棉盒，淡黄色的丝绸垫子中央落着两滴闪着银白色光的“眼泪”。 “啊，是耳钉！”孙柔嘉忍不住声音大了点，万幸二楼本就没几个人。 “嗯，我看你之前带的那些款式实在是太土了。当然，不是说你的审美不行。只是那个时候的你，走的是非主流嘛，我懂。但现在，你就适合配这俩白金耳钉。” 陈光耀说完便起身来到孙柔嘉身旁，伸手小心地帮她把原来的黑色耳钉给取了下来，然后抽了两张纸巾擦拭了一下耳垂。 最后，依次从左到右地将这两枚“眼泪”给注入了“眼眶里”。 第71章 《木子晚报》记者来访 《木子晚报》为苏木省级报刊，也是国内发行量最大的晚报都市报。 单日发行量高达200多万，系苏木省第一，国内报业第四，世界报业排名第21位。 可以这样说，在互联网还未全面来临的那个时代。 《木子晚报》就等于大多数老百姓的微薄、头条、娱乐八卦杂志、体育周刊、故事汇的一众集合体。 不光内容多，而且价格亲民，早些时候一份足有一厘米厚的报纸只需要五毛钱，后来随着物价上涨才上升到一块。 今年春节期间发生了很多社会事件，但多数并不算稀奇。 唯独在苏木省的曲州市出了一个大新闻。 时年17岁的男子高中生以一首原创歌曲登上了微薄热门，另外还在柴鱼云音乐与巴拉巴拉弹幕网两个年轻人主导的平台里获得了不小的网民关注。 曲州市新怀区丽晶大酒店，四楼404号客房内。 杨德昌正坐在书桌前一边点着烟，一边听着录音笔整理着昨日在文化局同蒋部长的采访对话。 他是15号早上从省会坐火车赶到的曲州。 作为《木子晚报》资历最老的记者之一，杨德昌此次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要约这位年少成名的陈光耀同学做一次人物专访。 · 中午十点，正在卧室码字的陈光耀忽然接到一通电话。 来电者是孙柔嘉，但要找他的却另有其人。 “你是说《木子晚报》的记者要来采访我？”陈光耀刚刚写完4000字更新，准备吃个早饭休息一会儿。 “对，是文化局那个叫刘鹏的找的我。然后我就给你打电话了，他的意思是最好中午一起吃个饭。” “吃饭？好，你要一起来吗？”陈光耀将《大棒打妖人》的最新章节上传后，便合上了笔记本电脑。 “我，我就不去了。毕竟人家是《木子晚报》的记者，要是他回去一通胡编乱造的，到时候恐怕全省人民都认识我了。还是，你一个人去。” 孙柔嘉知道高中生如果被公开谈恋爱的话，一定会遭到大众的批评责骂。 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行，地址你等会发短信给我。” 陈光耀收到采访的饭点地址后开始洗漱换衣服，这一次的采访不比曲州电视台，因为流量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所以，他必须严肃对待。 · 二人约的饭店不在什么高端的场所，它的地址就在杨德昌所住的丽晶大酒店往前过一个路口，名叫全素斋，是一家专门用素菜经过烹饪调味后做成荤菜味道的特色饭馆。 中午十一点半，陈光耀打车赶到。 全素斋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中年男子，国字脸，鼻梁上架一副银色无框眼镜，正低头抽着烟。 “你好，我是陈光耀。” “哦，你好你好，我是《木子晚报》的记者杨德昌，非常抱歉。虽然我想了很多种办法，尝试去联系你所在的学校老师，但最后还是没能找到直接联系你的方式。” 杨德昌说话的嗓音非常沙哑，像是声带被撕裂了一样。 不过据陈光耀的初印象判断，应该是烟抽太多了卡痰引起的。 毕竟十年以上的老烟枪不需要看牙齿或者皮肤，只需要距离他一米五左右，便能极为轻易地嗅到一股浓烈的烟味。 整个人可以说都被熏透了。 “那行，咱们赶紧进去，二楼309包厢。”杨德昌伸手示意。 二人互相礼让三回后才一起走进了大门。 · 包厢里，圆桌上已经摆上了四道菜，分别是素红烧肉，素松鼠桂鱼，素佛跳墙以及素红烧狮子头。 陈光耀是第一次来吃这种全素馆子，本以为味道肯定会很难吃，没想到除了个别菜能很明显吃出原本素菜诸如香菇、韭菜、洋葱的本味外，大多还是做得以假乱真的。 二十分钟后，陈光耀吃得差不多了。 对面一同用餐的杨德昌看到对方将筷子和碗放到一边后，便也匆忙吃了最后几口。 “陈同学，你觉得刚才吃过的这几道菜里，最中意的是哪个？”杨德昌非常自然地问道，与此同时，一旁的录音笔已被打开。 “最中意的？嗯，我想想。松鼠桂鱼。”陈光耀眼光再次扫过他刚才尝过的几道菜后如是回道。 “哦，是嘛。额，为什么呢？是因为它模仿的最好？” “不是，我就偏爱酸甜口。”陈光耀坦诚地回道。 杨德昌听后点了点头，伸手从烟盒里取出了一根烟准备点上。 只是，他在点烟的最后时刻却又把火机给放下了。 过程中，陈光耀并没有阻止他，这让杨德昌觉得有些奇怪。 “你抽烟么？” “我？以后多半会抽，但现在还未成年。”陈光耀不懂这个问题的用意在哪里。 “那你介意有人在你身边抽烟么？” “不介意，实在忍受不了我会选择离开。” “这是为什么？难道不应该制止我么，毕竟这个行为影响到了你。” 杨德昌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记者，在给人物做专访时绝对不会跟个新人菜鸟一样直接进入主题，而是以日常生活中的琐事为切入口，循序渐进地慢慢引导。 “哈哈，不能因为影响到我了就要制止。社会上的人形形色色这么多，与其要求别人，不如改变自己。”陈光耀已经听出对方的每一个提问都并非问题本意。 “好，也许陈同学是个习惯忍耐的人。”杨德昌说完便点上了烟，猛吸了一口，烟只进不出。 陈光耀听罢没有否认，而是起身伸手从杨德昌的烟盒里也取出了一根，随后叼在嘴上，很是熟练地点上后便轻轻吸了一小口。 “咳咳”，这副17岁的身体还是产生了排斥反应，但等到第二第三口过肺后，就不咳嗽了。 “你会抽烟？”杨德昌看到陈光耀熟练的抽吐很是惊讶。 “一看就会了，这还用费什么工夫么？”陈光耀只将烟抽到了三分之一就掐灭在了烟灰缸里。 “这可不见得。”杨德昌也把烟给掐灭了。 此刻，他对于眼前这个17岁的高中生有了一些改观。 陈光耀并非是一个善于忍耐的人，而是一个学习能力与适应能力极强的家伙。 “抽烟是陋习，不仅费钱还伤身体。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被禁止？”杨德昌继续就着小事提问。 “或许是因为人的欲望不可控制。就算没有烟，也会有其他替代品。”陈光耀如是说道。 杨德昌沉默了，这个回答让他有点意外。 但仔细想到自己之前收集的关于陈光耀的资料，除了今年春节档在网上引起广泛关注度的《情书》之外，之前还写了一首原唱歌曲名为《等你下课》。 而在更早些时候，这个小子还在《小说绘》征文大赛上获得了一等奖。 17岁，会写小说，还会作词作曲演唱。 如果没有幕后团队作推手，仅仅靠他自己，那这样的孩子的家庭出生一定不一般。 所以，杨德昌不打算再继续待在包厢里提问，而是想要去陈光耀的家里看看。 “不清楚陈同学是否方便，我想见一见你的家人。”杨德昌说的很委婉。 “我家里现在没有人。”陈光耀实话实说，姐姐陈直肆一早就去少年宫上班了。 “那方便到你在曲州常去的地方走走吗？”杨德昌听出对方是在拒绝家访，所以也不强求，转而从生活方式上再往深处挖掘。 “还是去我家，毕竟我平时也不怎么出去玩。”陈光耀说罢便率先起身了。 “好。” 第72章 少年老陈 老小区，陈光耀家中。 从进入这间小区大门开始，一直紧跟在后边的杨德昌就产生了许多疑问。 因为这座小区的破败程度有些夸张，首先是小区里的水泥地面，坑坑洼洼很不好走； 再次是小区里的住宅，普遍只有六层高，而且很多住户的外墙已经脱落，内里的红砖直接暴露在外边。 如果不是在城里，这样的房子哪怕放到镇子上或是乡村，也只有在贫困户家中才能看到。 这样的出生，是从哪里获得的艺术培养资源呢？ 写小说倒是不需要钱，可学音乐的话，据杨德昌之前采访过的几位当红明星的经历来看，他们大多出自非富即贵的家庭。 毕竟有句老话是这样说的，一代学数理化，二代学金融，三代才能学艺术。 客厅里，杨德昌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抽烟。 他本来准备了许多问题要问，可当他进屋后看到墙上挂着的一个中年男人的黑白相片时。 这些问题便全被咽回了肚子里。 “杨叔，你要喝什么？”陈光耀在厨房烧开水，准备泡茶。 “白水就行，当然如果有绿茶的话就更好了。” 杨德昌是老烟民，许多长期抽烟的人都有喝绿茶的习惯，因为绿茶可以有效降低尼古丁对身体造成的伤害，而且可以降火。 “好，有绿茶的。” · 茶泡好后，杨德昌决定把提问设置得简单直白一些，这倒不是想要减少工作量。 而是一般这样家庭的孩子，多半会比较敏感。 所以关于家庭内部的问题，能不问就尽量不要问。 毕竟，过去是不存在的虚幻泡影，人只能好好活在当下，才能更好地展望未来。 这次专访的内容需要做一些更改，杨德昌很想听听陈光耀是如何计划自己的人生的。 于是，他端起茶杯准备喝一口绿茶，不料还是太烫了只好先放下。 “陈同学，你对于自己的未来有什么明确规划吗？毕竟你现在已经获得了不小的关注，如果走商业艺人这条路，我想，应该会有许多经纪公司愿意向你抛出橄榄枝。” “嗯，暂时还没有想好。不过我其实并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只是签约了柴鱼云音乐平台的独立唱作人，后续也会有一些合作。”陈光耀坦诚直说。 这些都是事实，没必要掩藏什么。 “哦，这样啊。也对，毕竟你现在还没高中毕业。”杨德昌说罢伸手端起茶杯来又想喝茶，可杯子到嘴边试了一试，还是烫。 “陈同学，我下面要问的这个问题，也许会有些许敏感。我不清楚，你对于这样的出生条件有何感想，是否会时常产生责怪或抱怨的负面情绪？” “负面情绪每个人都会有，这其实跟家境没有必然联系，我觉得还是跟人的欲望有关。 如果一个人的能力远远大于欲望，那么他必然就会经常性地感受到幸福与满足； 而当他的能力等于欲望时，也不会产生过多的负面情绪； 至于杨叔你说的责怪与抱怨，主要是一个人的能力远远低于他的欲望所带来的。” 陈光耀说到一半，端起了自己的红茶， “至于过去的事，说再多也没什么用。就像你拿着一杯刚用开水泡好的茶，尽管很渴，但是很烫，所以你还是会选择放下不是吗？” 杨德昌听到这句话后，猛地被击中了什么。 这个道理，他也是到三十九岁才真正认识到的。 作为《木子晚报》资历最老的几个记者之一，他会经常性地患得患失。 这倒不是因为能力达不到，而是害怕原地踏步。 因为内心太在乎每次专访报道后的社会反响以及领导的直接评价。 但就算结果不如预期，报社也不至于就把自己开除了；更何况每一次的人物专访，杨德昌总是非常认真地准备，到外地采访也会提前一晚出发，所以根本就不存在没有尽力这一说。 说穿了，还是因为自己没能在两者间找到一个平衡点。 “你回答得很好。人确实不能在对现实失望后，就躲进过去。活在梦呓中把过去想象得光辉灿烂、借此聊以自-慰，到最后也只怕是自欺欺人了。” 杨德昌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 但他对陈光耀这个年仅17岁的高中生有了更多的期待。 这孩子不光是比同龄人有能力，而且他的人格很独立很成熟。 这种成熟并非全由痛苦的某段经历带来的，而是一种天生非凡的悟性。 就比如不久前在全素斋里的那一幕，陈光耀学抽烟只用看一眼，就明白了过肺的原理。 这种透过表象直面本质的能力并非谁人都具备，所以当时杨德昌回答的是“这可不见得。” 因为杨德昌见过的庸人太多了。 “陈同学，那如果万一你以后不再受到社会的广泛关注，亦或者，是在取得巨大成绩后的突然跌到，你到时又会准备做些什么呢？” 杨德昌同样也见过许多陨落的天才，其中能够重新获得对生活的勇气并开启新一段人生的，几乎为零。 “顺其自然。如果真的发生了意外坠落到人生的谷底，那就从力所能及的小事做起。 因为在我看来，人这一生大体上就是一场追求快乐的单向旅程。 而快乐的来源无非于两种，一种是当下的快乐，一种是可期待的未来的快乐。 所以，我的感受就是当一个人处于人生的高峰时，就尽可能地享受生活； 而到了人生的低谷，就去寻找可预见的快乐，也就是希望。” 陈光耀非常平静地说道。 对于生命他早就看得很开了，尽人事听天命，一切顺其自然。 但这顺其自然绝非是两手一摊的不作为，而是竭尽全力后的不强求。 “你对于人生的解读我倒是头一回儿听，对于你而言，人生的本质是快乐对吗？” 杨德昌这样问的原因是在于，他觉得人的本质其实是孤独。 “当然，很多人都说自己活着没什么意思，找不到人生的方向也没什么意义。我觉得这种话的另外一层含义就是你现在不快乐嘛，那既然不快乐就去寻找快乐不就好了。 因为长远来看，我们都会死，唯有快乐永恒。” 陈光耀的这番话说完，杨德昌觉得很满意。 此次曲州专访到此结束。 · 两天后，《木子晚报》当天的a3面人物风云录板块刊登了记者杨德昌采访17岁年少成名陈光耀的完整版文章。 而这一页的主标题却只有非常简洁的四个朱红大字——《少年老陈》。 第73章 日更两万 寒假还剩下不到十天时间。 自接受了《木子晚报》的专访过后，陈光耀就一直闷在家里，连一日三餐也都是以外卖或速食食品为主。 《大棒打妖人》经过近五个月的连载，如今字数已经累计到140万字。 从上架两千多的均订一路艰难地攀爬，现在已经成功突破了7000均订。 这个成绩在当下的西点中文网里，已经处于第一梯队了。 但陈光耀并不满足。 他有个计划，那就是想要靠这本网络小说的稿费在曲州市买一套三室一厅的二手房。 如今稿费累计已达四十三万七千，但距离这个目标还差三十多万。 如果算上给姐姐的十八万，那也需要再赚至少二十万稿费才行。 于是，在寒假最后的时间里，陈光耀准备日更两万。 · 早上四点半，天还未亮，陈光耀就已经在洗漱间待着了。 2月份的天气依旧寒冷，苏木省南部的冬季格外潮湿，还没有暖气。 但陈光耀为了让大脑快速清醒，没有选择用热水，而是直接拿仅有几度的自来水洗脸。 这样做的好处是，虽然凉到脸皮痛，但大脑能够一瞬间在半睡半醒的朦胧状态下激活。 早饭只吃半片面包，因为吃多了就会犯困影响码字状态。 卧室里，陈光耀的手指在键盘上飞速起舞，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就到中午了。 家里还剩下一些泡面和速食水饺，陈光耀很懒，他决定泡一杯泡面凑合一下。 餐桌前，面桶上压着火腿肠、卤蛋和泡椒凤爪。 这种吃法其实并非陈光耀独创，而是在穿越前跟一位游戏主播学的。 这个游戏主播的成名故事还有点励志。 小胡初中毕业15岁便辍学了，原因很简单，喜欢打游戏荒废了学业。 没能考上高中，但年龄尚小又不能直接工作，所以父母便花钱将他送到了大城市去上了一个技校。 跟他一同前去的是发小阿凯，长他几岁，同样也是个游戏痴。 技校的日子很好混，转眼两年毕业后就要参加工作了。 小胡和阿凯当了低端码农，干了半年后觉得太辛苦，于是决定另谋出路。 修手机、卖电脑什么工作相对轻松些就尝试去做，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就在这一年，一款名为《英熊联盟》的即时对战游戏出现在了大众的视野里。 小胡和阿凯作为两个资深游戏痴，必然不会轻易错过。 很快，二人凭借着出众的游戏天赋，在其中一个大区登顶成为王者千分路人玩家。 同年年底，游戏直播行业在一款主打语音聊天的软件被推出。 很多职业玩家和高分路人玩家都在其上开有直播间，而收入多通过接广告或开设网络店铺售卖键盘鼠标以及肉松饼。 小胡有点眼馋，他觉得自己玩得也很棒，这个游戏直播似乎没有什么门槛，所以他决定试试。 但发小阿凯不这么认为。 因为这一年中，在早期视频网站的播客频道里，一类教玩家如何掌握上分英雄的教学类视频的播放量很高。 阿凯觉得做游戏教学类视频更有出路。 于是，二人选择各走各的路，谁能走出来，另外一个人就转过来帮忙。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但这句老话隐去的部分是，哪一条路都不好走，每一条路的入口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小胡的初次直播非常惨淡，在线观看人数是个位数。 因为在这个直播平台上，有太多的前辈与职业明星了。 这就好比是一个刚刚提签的新秀球员直接进入nba球场，赛场上全是传奇球星，不光球技好而且经验丰富，篮球场馆里的观众也都是为他们而来。 游戏直播也是一个道理。 小胡有些郁闷，他和阿凯住在同一个地下室，两张床摆在当中，墙边依次放着两台电脑。 这些天里，阿凯的游戏教学视频也同样播放惨淡。 两个不过十七八的年轻人再一次产生了放弃的想法。 可是，二人一回忆起当初在黑心公司里一天远超12小时的码农生活，以及站在寒风中发传单的日子后，便开始犹豫。 如果放弃这条路，又该去向哪里？ 小胡和阿凯很迷茫。 就像《挪威的森林》结尾处，那个经历了许多事后却仍旧无法在他身处的这个社会中，找寻到一个合适位置的渡边彻一样。 再试试看？小胡吃着泡面如是问阿凯。 那就再认真试一年。 于是，小胡和阿凯打电话问家里要了些钱，他们从大城市的地下室搬回了老家省会。 租了一个两室一厅，又配了两台高配的电脑以及摄像头用以直播。 可是一个月后，情况依旧没有发生好转。 小胡很难受，他觉得自己高超的游戏水平并没有问题，甚至比一些职业玩家都要更出色。 可无奈对方比自己先走了好几步。 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吗？ 机会，往往只有用心的人才能发现。 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小胡停播了。 他开始把自己当做一个观众，每天在不同的时间段观察各个直播间的流量情况。 两个礼拜后，他发现了问题所在。 大主播普遍是在每天的黄金时段也就是晚上八点左右开播，然后就会一直持续到凌晨。 就算最早下播的，也会熬到十二点。 小胡的直播时间也是在这个时段，如果从观众的角度出发，明明有明星主播看，为什么要去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人呢？ 问题找到了，接下来是想解决办法。 小胡又接着看了一个礼拜的直播，他发现在每天凌晨四点后到中午十二点的这段时间里，直播平台上开播的主播很少，基本没有几个。 因为大主播都休息了，观众里的大部分也选择休息或者去逛其他直播间了。 经过三天思考后，小胡决定在这个冷清的时间段试一试。 就算还是没什么人，那也比在晚上黄金时段跟大主播死磕要好。 于是，第三个月，小胡每天早上四点准时起床，之后去卫生间里用冰凉的自来水拍脸。 一边拍一边自我催眠，你一定会成功的！ 凌晨段的游戏平台其实仍旧有不少的观众，因为很多都是学生党，本来就没什么事情做。 如果大主播下播了，他们也不会选择直接睡觉，而是再玩两把游戏到中午吃个午饭再睡。 小胡的直播间只持续播了三个星期，情况便发生了质的转变。 凭借着高超的游戏理解以及幽默风趣的直播内容，吸引到了很多看完大主播兴致未消的观众。 久而久之，他们就认识了这个看起来有点猥琐有点蠢的男主播。 三个月后，小胡彻底红了。 他的直播观看人数一下跃至平台第一，可这个时候阿凯的教学视频仍旧鲜有人问津。 按照二人最初的约定，谁混好了另外一个就来帮忙。 小胡欣然接受了阿凯的加入，于是二人组成游戏直播相声组合。 在这个全网唯一的游戏平台里，成功登顶。 后来熟悉他们俩的观众喜欢称小胡为蠢驴，而阿凯也被叫做阿瘟。 以上这一段便是洞主和凯哥的奋斗故事。 思绪逐渐收聚，餐桌前，陈光耀吃完了泡面。 他选择稍作休息，便又开始了今日的网文更新。 陈光耀在穿越前本不是一个自律且愿意吃苦的人，他那过去的人生虽然没有多么华丽出彩，但也不至于惨到住不起房，吃不上饭。 而在穿越后，因为系统的助力，他走上了一条未曾走过的路。 不得不说，要比想象中的艰辛，但收获也同样比想象中的更丰富。 如果一个正在迷茫期不知走向何处的年轻人，想要成为一头特立独行的猪，区别于沉默的大多数，那他必须去走那条少有人敢走的路。 陈光耀这样认为，是因为在经济学中有一个名词叫“窄门思维”。 大多数人更愿意去从事一些入门简单的工作，这些工作往往初看像是一扇“宽门”，可你一旦进入就会发现里面早已经站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哪怕想往前再迈出一步，都会非常困难。 而少有人敢走的路，虽然初看像是一扇“窄门”，可一旦进入后，越往前走，你就会发现与你同行的根本就没有几个人，前方完全是一片宽阔的平地。 · 今晚十一点，西点中文网的24小时畅销榜上，《大棒打妖人》一路从30名开外像是开了挂一样朝前冲。 只是一天时间，便跻身在首页才能看见的全站排行榜第十五位。 第74章 争夺全站前十 日更两万的强度显然要比陈光耀想象的还要痛苦。 尽管还有《西游记》作为母本参考，可每日高频率的用脑导致他的睡眠质量非常差。 反应总结起来便是多梦易醒，偶尔还会出虚汗。 · 四天后，西点中文网的畅销榜排行再次发生变化。 《大棒打妖人》凭借着远超同批作者的日更新字数跃居全站24小时畅销榜第十一位。 大神作者群里，很多平时潜水的作者此刻有些看不下去了。 “不是，这小子开挂了？一天写两万是怎么做到的？” “我觉得这个什么光之子绝对是个职业工作室，不语老哥上次去多半是被骗了，男子高中生？估计是工作室老板的儿子。” “确实非常离谱，我最多一天也就爆更过一万字，那一天中我基本上就只最后完工后吃了一顿饭。这小子一天写两万，最搞的是，他这本书的内容质量根本就不是那类无限循环装杯打脸的快餐文。” 群里出来抱怨怀疑的作者越来越多，他们都有过类似的经历，所以在保证剧情高质量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么快的更新速度，只能有一个解释。 那就是作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队。 “不语老哥在吗？你要不再去问问？” 有人在群里了不语大神，但是十分钟过去了，对方也没有出来回应。 苏木省的一座发达的沿海城市，不语大神的家中，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追看陈光耀的这本《大棒打妖人》。 目前从情节来看，像是已经要接近尾声了。 对于大神作者群里的那些发言，他全都看在心里。 但是，去年同陈光耀的见面，让他完全不会对这个孩子有半点怀疑。 因为当时是亲眼看过那份手写的大纲与结构的。 如果真的是工作室所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所以临近当晚七点，不语大神非但没有质疑，反而在自己的核心粉丝群里帮着宣传了一波，希望跟着他一起去给陈光耀打榜。 · 次日上午，曲州，老小区内。 陈光耀总算是结束了今日的更新量，手机聊天软件里发来了孙柔嘉的信息。 她想约陈光耀第二天去曲州市的香海公园里玩，这两天天气很好，温度有很明显的回升，特别是到了大中午，可以直接脱掉羽绒棉袄，只穿一件羊毛衫也不会觉得冷。 【我最近在码字，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们还是去书店喝咖啡。】 陈光耀不想直接回绝孙柔嘉的邀请，但是这一边的网文也不好就此停下。 眼下正是冲榜的关键时刻。 而且最重要的是，西游记的故事即将进入尾声。 因为当初为了把故事网文化，陈光耀选择了从孙悟空被压在五指山下，唐僧来解救的桥段开始写起。 而前面石猴出世、拜师菩提、齐天大圣大闹天宫等精彩情节全部没有交代。 这样省去倒是不会影响故事的完整度，但对于孙悟空为何被如来压在了五指山下，诸多追看的书友都产生了好奇。 其实，这也是很多书友坚持每天追更的最主要的一个原因，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经过仔细思考后，陈光耀决定在小说的最后部分增加一段回忆情节，以斗战胜佛的视角来再将怹（tan，尊称，同您用法一致）的故事以《西游记》原着的写法，稍作修改的复刻一遍。 【好啊，你这又是再给杂志社写稿吗？】 陈光耀写网络小说的事，似乎只有李奥和姐姐陈直肆知道，孙柔嘉并不清楚。 【不是，是在网上写连载小说，中午吃饭的时候给你看。】 陈光耀回完就赶紧将笔记本收拾好放进了背包里。 · 仍旧是那家集咖啡与书店一体的地方，还是二楼。 因为今天是工作日，所以不仅是二楼，一楼也没几个人，除了几个看上去也是学生模样的在玩手机。 孙柔嘉看起来有些不开心。 两个人在外边一起吃了中饭后，就直接到了店里。 而陈光耀全程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旁的手稿在笔记本电脑上“啪塔啪塔”地敲着键盘。 “你这个写了多长时间了？”孙柔嘉一个人坐着实在是有些无聊。 最后，还是忍不住地说话想要打断。 “什，什么？” 陈光耀没听清。 “我刚才问，你写这个网络小说多长时间了？”孙柔嘉又耐心地问了一遍后，干脆端着椅子坐到了陈光耀的身边。 然后看了看电脑屏幕上的文字，只是几秒她就不行了。 白底黑字密密麻麻的，看着眼睛疼。 “多长时间了？让我想想啊，大概就是小高考前一两个月开始的。”陈光耀仔细在脑中搜索关键信息。 应该就是在《沙林寺在逃方丈》获得了《小说绘》一等奖后的时间，因为也是那个时候获得的系统文学宝箱奖励。 “啊？那你得写了多少字了？”孙柔嘉惊讶地张大嘴巴。 “你手机里有西点读书app吗？没有的话下载一个，然后搜索《大棒打妖人》或者光之子都行。” 陈光耀做完说明后，立刻恢复到码字状态。 一旁的孙柔嘉默默地下好软件后，在西点读书的搜索界面输入了“光之子”三个字。 结果，直接跳出来一本累计字数高达140万字的仙侠小说。 她很惊讶，因为这是孙柔嘉从小到大见到过的最多字数的小说。 而这些字竟然就是陈光耀通过键盘一个一个敲出来的。 “你写这个是不是能赚钱？” 孙柔嘉自己研究了一会儿西点读书后，看到了其中有什么订阅和打赏排行榜，包括评论里也有读者在议论，便好奇地问道。 “是，写两千字大概可以分到五分钱，订的人越多，赚的就越多。现在我这本书的稿费差不多已经靠近五十万了。” 陈光耀最近的更新发力不光让他获得了订阅的大幅度增长，甚至还多出了十几个盟主。 而那些盟主的头像清一色的挂着两个字便是——不语。 陈光耀知道，这一定是不语大神在暗自帮助他冲榜。 去年的见面，二人消除了误会。 而且不语大神也是在这本书的新书期就一直热心支持的唯一一个白金大神。 对于前辈的这般不求回报的支持，陈光耀眼下所能做的，就是把《西游记》的核心精华一字不落的按照网文的语言进行转述。 这样便是对于不语大神一路以来的帮助最好的回馈。 毕竟，早就财富自由的不语并不缺钱。 “诶，这个畅销排行榜是不是就是按照每本书的销售成绩来安排的？” 孙柔嘉在西点读书里找到了一个非常显眼的排行榜，从上往下一扫，在第十一位的就是陈光耀的作品。 “嗯，我现在一天更新两万字，就是尽量在开学前冲进全站前十，当然如果可以问顶的话，那就最好不过了。毕竟一旦开学了，我每天的码字时间就非常有限了。” 陈光耀说罢转头看了一下孙柔嘉，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 孙柔嘉也回了一个笑，她突然发现认真的男生看起来真的太帅了。 可是，自己对于小说这些的完全是一窍不通。 等等，畅销榜的存在不就跟那些歌手出新专辑粉丝们帮着打榜是一个性质吗？ 孙柔嘉一下子反应过来，既然是男朋友要冲进全榜前十，那么自己为什么不帮一把呢？ 这样想着想着，孙柔嘉打开了自己的支付云软件，查看了余额还有五万多块后，直接往西点中文网里充值了四万五千块。 一次性全部打赏给了《大棒打妖人》。 至此，这本书瞬间上升到了全站第八名。 第75章 孙悟空的回忆录 寒假还剩下最后两天时间。 陈光耀的码字速度越来越快，从最初的一天两万字，到现在已经可以每天再往上加五千。 而西点中文网，一直负责这本书的责编芋头，也为陈光耀争取到了一个大封推和屏闪。 这俩最具含金量的推荐位同时给到一本书，在西点这两年的历史中是未曾有过的。 《大棒打妖人》一本有些另类的仙侠小说在经历了接近五个月的长期连载后，终于落到了结尾处。 然而书评区很多读者并不满意，因为到现在，作者光之子还是没有交代，为什么孙悟空当年会被镇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 对于这个疑问，陈光耀早已有了准备方案。 于是，在之后的时间里，一个以孙悟空的第一视角为故事讲述方式的番外篇开始更新了。 “我祖籍东胜神洲傲来国，无父无母，乃一颗顽石所化。 虽是一副猴身，却长了一颗人心。 在我生长的地方，也同样生活着一群与我样貌相似的同类。 不过，它们衣不蔽体，居无定所，全仰仗一个叫做天的家伙吃饭。 我想不通，凭什么活着还要看天的脸色？ 于是，经过尝试与寻找，终于在一处名为花果山水帘洞的地方帮它们找到了一个暂时的庇护所。 猴子猴孙因为这件事异常感激我，全都推举我为众猴之王，还起了一个尊称叫“美猴王”。 我很高兴，因为我觉得能够为我的同胞们谋福祉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只可惜，好景不长。 某一天，族群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猴子死了。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除了生，还有死。 我当时很害怕，也很慌张，我不想死。 之后，为了寻求不死之法，我去过很多地方。 最后得知，在一个叫做西牛贺洲灵台方寸山的地方，有一位法力高深的菩提祖师有解决之法。 遂，我孤身前去。 · 路途中，我经过了一个小岛，岛上住着很多人。 他们看我的眼色不大对，有害怕有嘲笑，这让我很不舒服。 到了中午，我肚子很饿。 这里没有果树桃林，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店家。 我有些怀疑地走进了其中一家，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店小二神色慌张地走来问，客官您要吃点什么？ 我回说有没有水果，香蕉桃子苹果都行。 店小二笑了，其余在场的客人也都跟着笑。 我不知原因。 之后，店小二见我为难，便说你可以看看店里的菜木牌，可是我并不认字。 很快，又有新客人到店。 来者是一位壮汉，他同小二说来一份面条。 我听到了，于是也赶紧跟着学说，也给我来一份面条。 几分钟后，面条到了。 我赶紧伸手去抓着吃，却不料这个叫面条的东西不仅烫而且滑溜溜的抓不住。 周围的客人又笑了。 这一次，我却知道了原因。 原来，他们吃面条需要借助一个叫筷子的东西。 而身旁的那个壮汉，看着笨拙，手指却异常灵活，在筷子的帮助下，他不到一分钟就把碗里的面条给吃光了。 见他吃完，我隐约悟到了其中的奥妙，便也有样学样。 可，怎么抓就是抓不住。 客人们见我狼狈，喝酒吃菜间全都仰着身子在笑。 他们说，今儿真是稀奇，居然见到一个猴子在学人吃面条。 也是在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原来我跟他们不一样。 我是猴子，他们是人。 · 后来，我如愿抵达斜月三星洞，见到了那位法力高深的菩提祖师。 我请求他收我为徒。 他问，我为何要学法术。 我回，我想长生不老，我不想死。 菩提祖师听后拒绝了我。 我虽不知原因。 但心里明白决不能就这样走。 因为如果学不到法术，回去的最终结果必将是和那上了年纪的老猴子一样，死。 不行，我得留下。 若菩提祖师执意不教，那我便偷学。 时间一天天地过，或许是因为我的坚持感动了他，菩提祖师答应收我为徒，还给我起了一个人名——孙悟空。 夜半三更，师父自述他精通百家法术，让我随意挑一样学。 其中有道字门的三百六十旁术，术字门的请仙扶鸾、趋吉避凶； 流字门三教九流的看经念佛、朝真降圣，静字门的参禅打坐、戒语持斋； 动字门的采阴补阳、攀弓踏弩等等。 我全都看不中，既然不远万里来此地学法，那必定要学最厉害的才行。 师父听后和蔼地笑了，他似乎对我的回答很满意。 之后的三年里，我不仅学会了长生不老术，还习得七十二般变化； 师父额外另教了我一门飞行之术，唤作筋斗云。 此云意为一念成佛，即心念一动，翻一个跟斗，便能飞行十万八千里。 分别之日，我很是不舍，可师父却再三叮嘱我，之后绝不能在人前卖弄法术，而且出了师门便不可同人提起他，否则必定让我万劫不复。 我虽不知原因，但仍旧很感激他。 · 回到花果山后，我发现水帘洞竟然被一个自称混世魔王的腌臜霸占。 一怒之下，我用法术涅灭了它，顺便还得到了它的武器——一口金环大刀。 此后的时间里，我运用法术在傲来国收集来许多兵器，依次将之分给我的猴子猴孙们。 并且在闲暇时间里，还教会了它们如何使用兵器防身自保。 可收来的兵器繁多，却未有一件趁我心意。 之后，有猴子猴孙说，在大海深处一个叫东海龙宫的地方，藏有诸多绝世珍宝。 我听后大喜，遂，再次孤身前往。 东海龙宫是东海龙王的领域，他对我的到来很是不悦。 但迫于我高深的法力，只好强装笑颜地拿出一件件兵器任我挑选。 在这一件件劣等货色全被我挨个折断后，龙王无奈最终交代其实还有一件天降神兵名为定海神针，重达一万三千五百斤。 只要能拿得动，便就随意送我了。 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这件兵器格外趁手，不轻不重刚刚好。 而且它还能伸缩自如，可大可小，真不愧为如意金箍棒。 在此之后，其他海域的三位龙王还分别赠予我凤翅紫金冠、锁子黄金甲、藕丝步云履作为披挂。 当时的我意气风发，回到花果山后广交朋友，先后同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狮驼王、猕猴王、禺狨王，结拜为七兄弟。 似乎，我活得比人更好。 · 时年342岁，我的阳寿已尽，原来当初菩提祖师教予我的并非长生不老术而是延年益寿法。 这让我很无奈。 但，我很清楚我不想死。 于是，从别处听来，这世道其实分有三界，上为天庭，中为人间，下为地府。 而人间所有生物的生死其实都由阎王的生死簿掌控。 我听闻后大吃一惊，原来解决之法在这里。 到了地府，阎王得知我的来意断然拒绝我的要求，可我哪里忍得了。 同样降世出生，在人间的生物却要被你随意执笔、掌控生死。 我想不通，这究竟凭什么？ 于是，我销毁了那本记载了我与花果山在世猴子猴孙的生死簿后愤然离开地府。 可，祸患就此埋下。 · 阎王上天庭将所有事禀告给三界主宰玉皇大帝，想要派人捉拿我。 但来到花果山的却是一位名叫太白金星的老头，他长得同教我法术的师父很像。 他说，玉皇大帝并非不通情理，此事说小不小说大不大，天庭给了台阶，只要我肯低头，便可在上界封我一官职名为弼马温。 当时的我同意了。 天庭15日后，我发现这官职并非什么大官，竟然只是一个喂马的匹夫。 一怒之下，我打出南天门回到花果山，两个独角大王来投奔，还建议我自封“齐天大圣”。 之后，玉皇大帝知道我反下天宫，先后派出天界诸神下凡捉拿我。 可无论是位居高职的托塔李天王，还是前部先锋巨灵神，亦有三头六臂的哪吒三太子都无可奈何我。 这一番乱战全胜后，似乎是这个叫做“天”的害怕了。 那个长得很像我师父的白胡子老头再次来到花果山，不仅认可了“齐天大圣”的称号外还让我掌管蟠桃园。 我闻后大喜。 因为，活着终于不用再看“天”的脸色了。 · 在我还在人间时，我时常会想，天上的神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是否也能跟我一样吃桃子，喝美酒。 等到我天庭待了有一段时日后，才发现原来神仙的快乐程度，我一个猴子根本想象不到。 他们不仅能够无视时间的尺度，而且非常善于寻欢作乐。 蟠桃大会看心情召开，还有诸如嫦娥般美貌的仙女在冒着白烟的舞台中央跳舞。 他们笑着，起舞着，仿佛人间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此刻的我一直待在蟠桃园里，直到七仙女来为晚会采蟠桃才得知，有这样的事居然不通知我堂堂齐天大圣孙悟空？ 我左思右想，这究竟是凭什么？ 于是，我吃蟠桃，喝仙酒，尝仙丹。 你不允许的，我统统都要。 除此之外，我还要砸烂你们的桌子，掀翻你们的餐台。 吃不下的好东西肯定得带给尚在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们尝尝，酒醉之下，我重返人世间。 玉帝得知此事后震怒，立刻命李靖率十万天兵天将带十八架天罗地网，来擒拿我。 九曜恶星，五个天王、哪吒三太子，皆成了我的手下败将。 · 之前，一同赴蟠桃宴的观音菩萨得知后立刻派出他的弟子惠岸行者助战，惠岸不敌； 后又推荐玉帝外甥显圣二郎真君来拿我。 这厮并不一般，与我大战了三百回合竟不分高下； 无奈，我只好变化神通与之斗法。 结果梅山六兄弟趁花果山后方空虚，放火烧山； 我无心恋战，只得变化逃走。 而那二郎神穷追不舍，经过一天苦战，观音欲用净瓶助二郎神擒拿我，被太上老君阻止，换金刚琢丢下，至此我被众神擒回天庭听从发落。 到了斩妖台正当问斩，谁知我因先前偷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变成金刚之躯，所以多种刑罚均无效果； 最后太上老君只好把我带到兜率宫冶炼七七四十九天，然而适得其反竟让我练成一双火眼金睛。 重获自由身之后，我一怒之下蹬倒火炉，把老君捽了个倒栽葱。 又大闹天宫，使用金箍棒东打西敌，一时间无一神可挡。 直至打到通明殿，与王灵官战到一处，佑圣真君派遣三十六员雷将我重重包围。 正在争斗时，如来佛祖出现。 那是一位望不到边的巨人，他只是轻轻一掌，便把我死死地压住不得动弹。 至此，五百年后，才被一位从东土大唐而来的圣僧解救。 可我活了这么久，以至被封号斗战胜佛。 却仍旧不明白，不想死难道有错么？ 第76章 《大棒打妖人》登顶 寒假最后一天。 曲州老小区家中，陈光耀独自躺在床上，双目无神地看向残破的天花板。 《西游记》网文改编版的《大棒打妖人》于今日中午11:49分完结。 具体成绩，陈光耀还没有来得及去看。 或者说，对于这本书的最后销售结果，他已经无所谓了。 毕竟，在这长达五个月的连载时间里，他仿佛就如当年的吴承恩一样，将这段取自民间的不朽经典又从头再走了一遍。 古有庄周梦蝶，今有光耀忆承恩。 原来创作是这种感觉。 陈光耀此刻虽然精疲力竭，食欲全无，但大脑却获得了前所未有的畅快和愉悦。 在穿越前，陈光耀有看过一本国外的闲书。 其中，那位叫马斯洛的作者，在书中提到了这样一个新奇的理论。 那便是之后在大众视野里广泛出现的《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 在他的理解中，其实人这种动物的一生，大体都是为了以下这七种需求在不断奋斗。 第一层，被称为生理需求，也是最底层需求，其中包括吃喝拉撒睡等。 这一需求的目的只是为了维持自身生存，也就是活着的字面意思； 第二层，被称为安全需求，其中最好理解的就是每个人都想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这一需求的目的是为了保障每个人的安全稳定，免除对未知恐惧的威胁； 第三层，被叫做归属与爱-社交需求，其中包括与血脉家人的亲情，在工作学习中认识的朋友之间的友情，以及与那位命中注定之人的爱情。 这一需求的目的是作为一个人的本能，想要同他人建立情感联系摆脱孤独所带来的寂寞空虚冷，毕竟人是社群动物； 第四层，被叫做尊重需求，其中不仅是指广义上的社会地位，同样也包括你在家庭中，学校里以及工作的公司等不被人轻视、侮辱。 这一需求的目的其实是因为每个人在社会中除了想要获得外部的成就认可，同时还需要自我内部的价值肯定； 第五层，被叫做求知需求，其中不仅仅是指上学读课本，还包括了等步入工作后对于专业技能的提高学习。 这一需求的目的是为了让每个人的能力和自己的认知相匹配，避免眼高手低，好高骛远的情况发生； 第六层，被叫做审美需求，这个审美不光是指男女自恋、化妆打扮，还包括对整个世界一切美好事物的追求。 这一需求的目的也是人对于真善美追逐的内在本能，当然也可以理解为好奇心； 第七层，被叫做自我实现需求。当一个人将以上所有需求都通过自我努力一一实现后，是否就可以去死了呢？ 答案是不会，人的求生欲是无法控制的本能。 所以当一个取得了世俗意义上大成功的人依旧不会满足，他们会选择继续发挥自身潜能，不断完善自己。 比如说，股神巴非特依旧在每天工作，房地产大亨李嘉城九十岁高龄依旧奋斗在一线； 云南红塔山集团的缔造者褚十健在晚年出狱后仍旧选择到山上承包林地种橙子，最后推出了褚橙这一全国闻名的水果品牌； 万科集团的老总王氏在财富自由后选择了去尝试各类极限运动，52岁登顶珠穆拉玛峰，59岁再一次登上珠峰，并创下了世界基尼斯纪录。 …… 所以在现在的陈光耀看来，这一世他得活得像职业登山运动员一样，一座山爬完后站到山顶伫立远眺，发现在不远处仍有一座更高更险峻的大山在等待着他。 这便是古人常说的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的另一种诠释。 · 下午四点，西点中文网迎来了全站读者的大狂欢。 《大棒打妖人》以其超凡脱俗的想象力，将师徒四人的西天取经之路描绘的既奇诡又不失幽默风趣成功问顶。 尤其是作者光之子在本书第一章设置的悬念，于整本小说完结后的番外篇才将谜底缓缓揭开。 众人看完后全部惊愕住了。 读者中的许多书友都是有长达十年以上的小说阅读历史，而这本突然窜头的新人新作所带来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奇妙体验，令他们如酷夏畅饮一杯冰可乐一样痛快，又如寒冬细品一杯热红茶一般回味无穷。 此刻，一千块的盟主打赏，一万块的白银大盟，十万块的黄金总盟仿佛如事先约定好了似的，一个接着一个此起彼伏。 把整个西点中文网震得满天响。 · 而之前一直质疑声不断的大神作者群里，此刻也只剩下祝贺与佩服。 “我收回我之前说的话，全国不会有任何一家网文工作室能写出这样的作品。” “或许，这就是世界的参差。我特么写了快十五年的连载小说，却被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小屁孩碾在地上打。没劲，下本书构思好了都不想写了。” “不语老哥看人的眼光还是独到的，我记得这本书在才签约不久几万字的时候，您就已经亲自留言表示看好了。” 群里又有人开始不语大神，但对方依旧没有回复。 此刻，在苏木省的一座沿海城市，不语本人的家中，阳台边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正站着抽烟。 他的脸上堆着幸福的笑，一边抽烟一边还在跟他维信上的好友发消息安利。 不语一早就看出陈光耀的天赋异禀，可万万没想到，这本书居然能写得这么绝。 那么，如果刚出道就如此锋芒毕露的天才，他之后又会给大众带来什么样的故事呢？ 是真正满腹经纶的大才，还是仅仅因为偶然灵光乍泄的一夜昙花呢？ 不语眼下不好说，但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只需要静静地等待陈光耀后续的步伐便可全然知晓了。 · 晚上九点半，陈光耀利用空闲的下午时间同女友孙柔嘉去了一趟公园散心。 在路上，他从孙柔嘉的口中得知，自己的这本《大棒打妖人》已经成功登顶，获得了西点中文网的24小时畅销榜榜首。 并且均订也打破了西点接近20年来的最高成绩，4w+订阅的王者高度。 而等到现在，一直负责为陈光耀安排推荐位以及辅助他修改文风的编辑芋头也在丘丘上联系了他。 这一次不是打字，而是一通语音电话。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的十二天王之一，西点主编组已经决定好了。其中仙侠区的获选者，就是你这本《大棒打妖人》。” “啊？是吗？那真是太感谢了。”陈光耀故意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回道，而其内心的激动高潮早在这本书写完的那一刻便已经完全得到满足了。 “是的，哎呀咱俩还用说这种客套话？小伙子，下本好好写，只要稳住这本书的水平，第二本直接升大神约！”电话那头的芋头极其激动地说道。 “好，芋头编辑，我一定不负你这样看好我，但我只能说下一本尽量做到。” 陈光耀挂完语音通话后，开始担心起下一本准备写什么的时候，系统戒指突然传来了那声熟悉的“叮”~ 【恭喜升级！】 【解锁文学三级宝箱】 【经典品质：《封神演义》完整版母本】 第77章 《封神演义》怎么改网文 “《封神演义》？” 陈光耀的脑袋如同小马达一样嗡嗡乱响，这本出自明代的神话历史小说可以说是陪伴了他童年很长一段时光。 即便这次系统给的不是完整版母本，而是碎片版，他也能够按照一些关键词将小说的大概故事情节给默写下来。 只是，这本同样年代久远的古典派写法，肯定是不符合当下网文的流行趋势的。 毕竟，在陈光耀的这五个月的接触了解下来，他对于网文的本质又有了一些新的理解。 网络小说，首先是属于通俗文学，本质是商品，价值是让人民群众在工作学习之余用以娱乐放松的消遣文学。 所以，文字越轻松，字里行间越幽默风趣的故事通常会传播得很广。 而那种黑深残的，揭露社会阴暗面的，甚至是一比一复刻现实的故事就很难受到读者的青睐。 这跟人的素质或喜好完全无关，就像一个人如果想要考取一个好的大学，那么他就应该去看专业的学科辅导书籍，以及做大量的针对练习才对。 难道有人指望去看几本漫画杂志书就能来应付考试么？ 因此，娱乐性、趣味性，或者用爽感这个词来形容才最为贴切。 而最早的网文模板可以具体追溯到哪一本小说呢？ 对于这个问题，很多网文老作者的心中都有不同的答案。 但陈光耀想到的不是什么仙侠作品，而是金庸的最后一本作品《鹿鼎记》。 很多人肯定会奇怪，这本非传统新派武侠小说跟网文有个鸡毛关系？ 但，人们忽视了一点。 那便是《鹿鼎记》是如何做到用第三人称视角的写作方式却写出了浓浓的代入感的呢？ 没错，答案在于主角韦小宝的细致人设。 韦小宝的人物性格，大概可以粗略地概括为以下四个方面： 第一种，是非常善于使用精神胜利法。 即便明明在一件事上吃了大亏，可嘴上仍然自我欺骗说对方才是输家。 这类性格普遍存在于底层老百姓中，而本质则是弱小者麻木的自我安慰。 但如果只有这一种性格，那么韦小宝就不可能这么讨喜，反而变成了鲁迅笔下的阿q了。 所以，金庸紧随其后给了第二种性格——光辉人性。 韦小宝乍看确实是一个无德无行的路边二流子，但他却比许多道貌岸然的君子要真。 想要什么便直说，想做什么也从不遮遮掩掩。 他的个性几乎就可以说是几千年来老百姓性格的集合品。 尽管他没有多好，但是他和广大读者很像，善良但不完美。 光有以上两种性格，仍旧只能是个路人，而不能做故事的主角。 所以，接着就有了第三种性格——深谙官场厚黑学。 这个与其说是一类性格，倒不如说是金庸给韦小宝额外开的一个金手指，也可以理解为现在网文的外挂系统。 虽然只是一个出身最底层的平民，但却深谙上流社会的升级法门。 这便是韦小宝能够当任主角的最重要一环。 以上，有了自我欺骗的精神胜利法，便于在故事剧情中增加笑料； 又具备了同广大读者一样的光辉人性，还被赋予了一个远超故事中常人所难及的厚黑法典秘籍。 是不是还缺了点什么？ 任何一个故事，都需要一条主线。 而大多主线其实都可以归纳为主角的个人奋斗目标。 因此，韦小宝的第四类性格便是爱慕虚荣，贪财好色。 综上，一个复杂却真实的小人物被十分立体地塑造了出来。 韦小宝可以是你，也可以是我，更可以是路边你看到的任何一个平凡的过客。 但这类小人物却构成了一个庞大的民族。 这个看似随意的人设才是《鹿鼎记》经久不衰，一登场上市便风靡全国的最根本原因。 · 那《封神演义》，或者民间俗称的《封神榜》又写了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陈光耀对此很清楚，他都不需要点开这本书翻开一页就能用一段话来概括完全。 《封神演义》全书只有一百回，写的其实是武王伐纣的故事。 前三十回着重写纣王的暴虐，姜子牙归隐，文王访贤，得姜子牙之辅佐，武王才完成讨伐纣王的大业； 而后七十回主要写商、周两国的战争，并且掺杂有宗教的斗争； 阐教帮助周，截教帮助商，各显道术，互有杀伤，结果截教失败，纣王凶而自焚，武王夺取天下，分封列国，姜子牙回国封神，使有功于国的人和鬼各有所归。 这是一本在原有历史的基础上进行的魔改。 陈光耀已经了解了网文的本质，表面上是第三人称写法，其实确是用主角的视角来给读者进行代入的真“第一人称视角”。 那如果一字不改地将其复刻到网文平台上，还能否引起同之前《西游记》一样的爆炸成绩呢？ 答案是，否定的。 因为读者很难代入到这本书的任意一个角色。 姜子牙，一个白胡须飘飘的老者，尽管有法力有智谋，却和当今的网文读者有巨大的年龄代沟。 而《封神演义》的二元对立，也并非当下网文众多龙傲天升级流的任何一类故事结构。 所以，必须得改。 而且，得彻彻底底地大改。 眼下已经接近午夜十二点，卧室里仍旧亮着灯。 陈光耀双手负于后腰间，在不大的房间里来回踱步。 主角必须要帅，主角必须果敢勇猛； 但出身不能高贵，必须是个贫贱且不移的潜力股才能得到大多读者的喜爱。 至于故事整体也不能再是阐教与截教的斗争，得是主角一人与这群法力高强的神的战争才行。 十五分过后，陈光耀猛然想到一个绝佳的点子。 《封神演义》故事末尾，姜子牙回国封神三百六十五位。 那么，是否可以改成封神榜已经被排好，而一位初出茅庐的新人想要重新挑战这原有既定的秩序呢？ 这个奇妙点子很容易联想到反抗者孙悟空，但这也正是《西游记》令人着迷的根本所在。 陈光耀的思绪越来越清晰，他感觉灵感在不断地外泄。 终于，重新坐回电脑桌前，在桌面上新建了一个文本文档。 【书名：《万神之劫》】 而故事简介只有极其精炼的一句话：我，就是这诸天万神的劫！ 第78章 女转校生柳如玉 2月25日，曲州二中高二年级开学了。 陈光耀到的很早，他昨晚因为想新小说导致睡眠质量特别差，但人却很精神。 因为上一本《大棒打妖人》将将完结不久，所以他并不急着开新书。 至少得修整一个月，等到四月初把这本网文版的《封神演义》整理好大概的故事剧情再上传到西点中文网上去。 新学期接下来的几周，陈光耀打算利用周末的空档时间，去本地几个比较大的房产中介店看一看，为自己和姐姐找一个还算不错的二手房。 《大棒打妖人》截止昨日晚上十二点，稿费累计为一百二十七万。 陈光耀的购房资金在一百万以内，余下二十七万做生活紧急备用金。 · 今天，高二（19）班教室里格外热闹，同学们过了一个新年后，大多有些发福了，但也有可能是因为穿的太多显得人比较臃肿。 李奥一个寒假没见感觉又长高了一点，进教室一看到陈光耀就跟磁吸石发现了铁块一样咻的一下飞了过来。 “真有你的，老陈，这个春节你可是十足风光了一把，我在苍南岛都见到路边的杂货店在放你的那首新歌《情书》。” 李奥说的是实话，这首改编版有些慢摇有些电子乐结合的上世纪学友哥的大作，深受45岁以上的叔叔阿姨们的喜欢 “真的假的，苍南岛也听我唱的歌？”陈光耀不大相信。 “你这话说的，好像苍南岛是什么蛮夷之地一样。国际知名的度假圣地跟你闹呢，还能没有网？” 李奥说这话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就该拿手机录一段下来的，这样陈光耀看了之后肯定嘚瑟的不行了。 “也是，我的。我先入为主了。” 陈光耀说完，原本吵闹得快要翻天的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就像是一个小伙子待在卫生间里看猫片正起劲呢，不小心把耳机拽掉了，直接满格音量公放后的那种突然。 果不其然，是班主任进来了。 不过，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学生。 一头漆黑过肩的长发配一身长款白色羽绒服，整个人被屋外透进来的阳光照的，好像在发光。 坐在最后排的陈光耀因为靠窗户的原因，有点看不清那女生的长相。 于是，伸手挡在眉心间，眯起眼睛后重新打量。 结果，整个人呆住了。 这个陌生女同学的长相有点太离谱了。 鹅蛋脸加白皙的肤色，古典美人的标致长相。 柳叶眉杏花眼，高挺又狭长的鼻梁下一对不薄不厚的精致朱唇。 嘶，陈光耀猛然间想起来两个人。 当然，都是在他穿越前的绝世大美女。 两位还都来自宝岛，一个叫王祖贤，一个叫胡因梦。 而讲台旁站着的那个高冷黑长直，就是这两位绝世大美女的完美结合体。 · “好了，我晓得你们刚过完年后很兴奋，但是现在已经是高二下学期了，基本就等同于高三预备役。还不好好想想心思，刚开学第一天又要逼我发飙是？嗯？” 班主任还是老样子，口头禅永远是那句经典的——一天到晚的，还不好好想想心思！ 教室里的男女同学赶紧坐端正，听从班主任的批评与指示。 “嗯，在开班会之前啊，我要先给大家介绍一位新同学——那，你给大家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好吗？” 班主任话说一半就凑到那个陌生女生跟前，微笑着很是和蔼地问道。 “好。” “大家好，我叫柳如玉，今年18岁。” …… “完了？”李奥没忍住，小声哔哔了一句。 心里却疯狂吐槽，这算是哪门子的自我介绍。 讲台前，班主任也有点尴尬，不过她知道新来的同学肯定多少会有点紧张。 所以也没有勉强这位叫柳如玉的女转校生接着继续说下去，而是示意她先找个位置坐下来。 “诶，那就去第四小组好了，就那个陈光耀跟李奥后边的空位上。” 班主任转头在教室里左右来回看了好几遍，最终只发现就第四小组的后面还有俩没人做的空位。 “好。” 柳如玉说话的声音很柔，跟外形显示的那种高不可攀有些违和。 她听后点了点头，便拿着包朝陈光耀和李奥座位的方向缓缓走了过去。 当路过二人身边时，特意还看了一眼坐在靠窗位置的陈光耀。 落座后，班主任重新按照程序开始讲新学期的那点陈词滥调。 大概过去了十五分钟，学校的规章制度、新学期的各项目标以及学生最基本的纪律规则统统都讲完了，接下来的时间便是新学期大扫除。 话毕，班主任拿着课本走出门外同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交谈起来，那男人个子很高，而且长得也很有味道。 陈光耀出于无聊地扫了几眼，发现那男人好像和这个新来的女转校生柳如玉有几分相似之处，多半可能也许大概，就是她的爸爸了。 “喂，新来的，你哪里的？”李奥一看班主任已经离开，立马调转身子回头和这位大美人搭讪。 “之江省的。”柳如玉很有礼貌地回道，音色依然很柔。 “哦，那就靠着苏木省很近啊，开车走高架的话最快估计一个小时就到了。诶，那你听得懂我们曲州话不？” 李奥倒也不是没话找话说，主要是苏木省的南部，沪上市以及之江省的东北部说的方言都属于一个古语分支。 所以，虽然离得有一些距离，但都能正常交流，个别字词有些出入而已。 “你说一句，我听听。”柳如玉回道，表现出很友好的样子。 “那让我想想。嗯，就这句——哈子莫娃，哈衣大西瓦！” 李奥说的可不是什么立本话，而是古语，至于为什么有点相似，那是因为立本曾经是这片区域古国的儿子辈，当年不光学去了部分语言，连所谓的和服其实也叫吴服。 “是不是，鞋子没坏，鞋带先坏的意思？” 柳如玉能听懂，但不是很确定。 因为她家里除了老爸、爷爷奶奶之外自己和老妈都不说方言了。 “对，对对对！哈哈，有点意思啊。对了，我叫李奥，很高兴认识你。这位大哥是我们曲州二中的活宝——不是，是我们曲州的大明星！陈光耀。” 李奥有点自来熟地跟柳如玉介绍完后，伸手一把重重地拍在了陈光耀的右肩上。 本来没打算认识交流的陈光耀也只好出于礼貌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说道： “你好，柳如玉同学，我是陈光耀。” “你好。” 柳如玉听后也微微一笑。 大年三十那晚老爸说要来曲州转校后不久，她就上网搜了曲州一共有几所高中。 在经过仔细筛选后，特意要求老爸把自己安排进曲州二中的高二（19）班。 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亲眼见见这个年少成名的男同学。 到目前为止，还不赖。 原本以为本人会是那种特别装的小屁孩，没曾想说话还挺亲和的。 柳如玉一边如是想着，一边打开了书包，从里面拿出一个漆黑的塑料盒。 那是她特地从老家带来的心肝宝贝，就是想当面送给陈光耀当见面礼的。 盒子里装的不是什么之江特产，而是一条粉红色的蛇。 第79章 你的裤兜里有条蛇！ “哈哈，老陈瞧你这怂样，是不是怕孙柔嘉知道了干你啊？” 李奥从没见过陈光耀这副状态。 到底是有对象的人了，知道把握分寸。 孙柔嘉？ 柳如玉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心里咯噔了一下。 很明显这是一个女生的名字，而且看李奥调侃的意思，多半还是女朋友。 “不至于，我只是有点慢热。早晚都会认识的嘛。” 陈光耀不喜欢看见一个女生就扑上去插科打诨地献殷勤，搞得好像跟被关在寺庙里上百年的老方丈一样饥渴。 当然，李奥说的也不错，他现在有正式女朋友了；所以对于其他的女生，尤其是长得特别漂亮的那类一定要保持距离。 柳如玉在后边坐着没有说话，但礼物既然都拿出来了，也没有再收回去的必要。 于是，她正了正略微有点慌张的情绪，开口了： “这是我从之江带来的礼物，送给你的，陈光耀同学。” 柳如玉的这番举动，第一批感到吃惊的不是陈光耀本人，当然也不是同桌李奥，而是那些准备好大扫除的男女同学们。 他们脸上的表情全是不可思议的震惊，毕竟没想到一个这么高冷贵气的美女，在跟男生认识的第一天就会送礼物？ 不过仔细一寻思后也不觉得奇怪，毕竟陈光耀名声在外，追他的年轻女生、漂亮的海了去了。 虽然没有柳如玉这么惊艳脱俗就是了。 “送，送我的礼物？” 陈光耀一脸懵，不是，初次见面就送礼物？ “我们之前难道认识吗？” 陈光耀开始怀疑，是不是在哪里欠的风流债，可是不对啊，人家是隔壁省来的，鞭长莫及啊！ “你不认识我，但我认得到你。之前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上，有看过你的表演视频。” 柳如玉将送礼的原因娓娓道来。 “哈，好家伙，到底是大明星了嗷。隔了一个省都要为你准备礼物，诶？不是，柳如玉同学，你不会是特地为了陈光耀才转学的？” 李奥在跟着陈光耀混了半年后，脑子明显要活络多了。 刚开始像个呆头鹅，现在不光会看人脸色，居然还会推理了！ 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属实是开了大窍。 “没有。我转学是因为我爸爸的工作，才全家一起都跟过来的。” 柳如玉赶紧解释。 她的确是对陈光耀有点兴趣，但还不至于到这种地步。 为了一个男生跨省转校？那就不是正常人能干出的事，用土话讲的话——那不成十三点了么。 “啊，那谢谢你了。我，我等会儿中午出去吃饭的时候，也还你一份礼物。” 陈光耀接过盒子这样说道。 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但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好心。 再者也不好欠人情，所以回送一份礼物是应该的。 “不打紧的，其实，我这个有很多。” 柳如玉说着，伸手指了指陈光耀怀里的那个盒子。 “有很多？送的什么啊这是？来，打开让我看看呢。” 李奥的好奇心被勾出来了，之江省的特产都有啥？ 龙井？火腿？发糕？白茶？ 黄酒？肉粽？丝绸还是水蜜桃？ 不对，好像都不是。 这塑料盒子未免也太小了点，茶叶一般不是都用铝盒装的么？ 哪有用塑料盒装的。 而且，这外面还扎了一排透气孔。 李奥越看越迷糊，伸手就要打开。 柳如玉看见这一幕连忙想开口阻止，但李奥还是快她一步。 …… 一声尖叫。 很难想象，李奥竟然也具有美声歌唱家的潜在基因。 这一嗓子吼的整个高二教学楼全都听见了。 （19）班教室里的其他同学还以为李奥被阉割了呢，全都一脸茫然地看向那个角落。 陈光耀的心脏也被这一声完全没有预料的尖锐吼叫给吓停了半拍。 他不懂看见什么了这是，至于吗？ 不料，李奥此刻完全就跟一个花容失色的小家碧玉一样把两只手缩到胸前，猛然朝后退了七八步，嘴唇都吓白了。 “啊啊啊啊！老，老陈，那玩意儿爬出来了。 在，就在你的裤兜上！” 盒子里的粉红色小可爱眼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它从之江省坐了5个多小时的长途车来到这里，大白天的开什么盒子啊，怪刺眼的。 粉红小蛇本来没有受到什么惊吓，只是很自在慢悠悠地在盒子里游来游去。 直到，李奥的那声尖叫，属实是给它整不会了。 它以为是栖息地出现了危险目标，所以，就连忙直起身子朝外探。 这里不知是哪里，但在它的视角里，眼前是一片赤红黄色。 那是热源显示的信号。 在蛇的红外线感应器下，正前方出现了生命体。 周围一圈是颜色较淡的蓝绿色，然后是微微泛黄，最后正中央是赤红一块！ 是食物？ 小蛇如是想到。 正巧也好几天没吃饭了。 会是什么呢？ 看大小似乎是小鹌鹑或者小麻雀之类的。 虽然羽毛多，而且肉也少，但毕竟是送上门来的，就不要挑三拣四了。 粉红小蛇确定了要将其拿下，就径直朝小麻雀的方向游了过去。 …… 陈光耀听李奥说了玩意儿一词，整个人立马不好了。 因为那个惊悚的应激反应，以及都不敢直呼它的大名，必然就一定是龙了！ 龙，也叫大蟒、四脚蛇。 完全是人为捏造的动物。 而现实里，跟这类传说生物以及伏地魔享受同等待遇的，就只能是蛇了。 大多数人对蛇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 陈光耀也一样，更何况他的生肖属相还是老鼠。 这一来一去，等于是被这玩意儿克了两次，天克！ “你别搞啊，李奥，大冬天的哪来的蛇，呵——” 陈光耀还在骗自己，眼下正月十五都快过去俩礼拜了，还搁这冬天呢。 虽然但是，还是要直面残酷的现实。 陈光耀猛地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如年久失修的机械齿轮一样朝下格拉格拉地缓缓移动。 呵，什么都没有，纯属是人吓人了。 陈光耀低头没有发现蛇的踪迹。 正当他以为是虚惊一场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腰间裤带上有一截很细很细的粉白相间的锥体。 曹，不是。 陈光耀认出了那是蛇的尾巴。 三秒后，高二（19）班第二位男高音登场了。 陈光耀整个人是从板凳上弹飞出去的，等于是原地起跳扣篮的动作。 柳如玉在后边坐着对眼前这一幕，是既感到抱歉又觉得好笑，但又要维持人设，便始终只是静静地看着这出好戏。 如此剧烈的晃动，草丛间正在寻觅食物的粉红小蛇决定立刻拿下！ 于是，它张开了它那血盆小口，露出了一对月牙白色的利齿。 朝着草丛间那只受惊的小麻雀就是啊呜一口。 ——悄悄，是别离的笙箫；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第80章 有点凉 当陈光耀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的病房里了。 周围没有人，但可以听到门外有说话声。 “医生，这蛇没有毒的。它就是一种宠物蛇，全名应该是叫粉红玉米蛇。” “我知道。但陈同学他是过敏体质，而且被咬的伤口处在非常……，所以至少得住院一个礼拜，看看后续还有没有其他不良反应。”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这事儿主要还是怪我手贱。当时就不应该强行打开那个盒子的。” “行，那你们两个谁来签个字，陈同学问题不大，不用太担心。只是可能会有些不大方便，尽量让他少喝点水。” 医生说完后，李奥便跟着去签字了。 柳如玉独自一人在病房门口待着，她的心里满是愧疚。 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她有点不敢进去面对陈光耀，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儿后，选择在房门口左侧的蓝色塑料椅上坐了下来。 此刻，从过道东边方向走来了一个端着白色不锈钢托盘的年轻女护士。 她走到305与306号病房的中端停顿了一下，抬头确认了几遍后，才推门进来了。 306号病房里，只有陈光耀一个人。 年轻女护士进门后就伸手一把将聚在床头柜北侧的淡蓝色遮帘给拉了起来，然后把不锈钢托盘平稳地放在病床末端的推拉桌上后，牙齿稍微用力地咬了一下下嘴唇，之后抬头看着靠在墙壁上正在发呆的陈光耀一脸坏笑地说： “把裤子脱了。” “什，什么？” 陈光耀猛地清醒过来，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多了一个人。 “给你换药啊，想什么呢？” 年轻女护士今年芳龄不过20，跟陈光耀也没差几岁。 而且这个男生在曲州现在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状况，所以女护士表面正经得不行，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咱，咱们医院没有男护士吗？” 陈光耀意识到自己被那条蛇给袭击的部位十分尴尬，尽管他清楚大多数医院都是女护士居多，男护工基本屈指可数后，还是嘴硬地回问了一句。 “没有。啊呀，护士和医生一样，不分男女的，快点，听话。” 年轻女护士忍不住了，想要伸手帮忙。 “我，我自己来，有点痛。” 陈光耀知道没有第二选项，只好牙一咬心一狠把病号服给褪了下去。 年轻女护士看着眼前的一幕，眼睛直接亮了。 但她毕竟是专业的，就算再好笑也不能笑出声来。 于是，她开始帮忙把伤口外面的纱布给一点点拆掉。 陈光耀疼的眯起了眼睛，凸(艹皿艹)，扯到肉了。 “呀，怎么肿的这么大？你也真是的，怎么能让蛇跑进这个地方来的？不怕以后找不到女朋友啊？” 年轻女护士开始用棉签对伤口处进行消毒，同时也有些担忧地说道。 “意外，纯属意外，我也没有想到。她送我的礼物居然会是一条蛇。” 陈光耀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他只希望护士姐姐搞快一点。 大腿怪凉的。 五分钟后，药换好了。 但女护士并没有要走的意思。 “咱们不如加个丘丘，反正医生说了，你最少还得住院一个礼拜，正好这周都是我值班。有什么事情，你好及时联系我。” 陈光耀听后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把枕头旁的手机拿出来，将自己的丘丘号给对方看了一眼。 医院病房床头柜是有呼叫键的，女护士心里在想什么，陈光耀自然清楚的很。 只是眼下，不好说不。 毕竟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加好了。嗯，我叫小熏，今年不到20额，单身。” 这个叫小熏的女护士长得很娇嫩，她其实参加工作没两年。 对于眼下这样难得的机会，她必须得争取一下，万一呢？ “啊，你好。我是陈光耀，今年也不到20不过，我有女朋友了。” 陈光耀坦诚直说。 “噢，那好。嗯，张医生让我告诉你，尽量少喝点水。” 小薰护士脸上写满了失望，但又没什么办法。只好委屈地抿了抿嘴唇，端着医用托盘朝门外走了。 · 与此同时，孙柔嘉和她哥哥孙岩栋进来了。 “呀！耍流氓啊你，陈光耀。你这是什么姿势？” 孙柔嘉进病房后看到病床前挡着一面蓝色遮帘，也没多想就伸手用力一拉，结果看到了非常辣眼睛的一幕。 其后跟着的孙岩栋倒是没有受到惊吓，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但又看到陈光耀一脸衰样，正了正颜色后关切地问道： “光耀，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岩栋哥你们来了啊？” 陈光耀说完，才将病号服小心地穿了起来。 “对，李奥不久前打电话告诉我的，怎么会出这种事啊？开学第一天被蛇给咬了？” 孙柔嘉想不明白，教室里怎么会有蛇？ “意外，一场意外。” 陈光耀不想责怪柳如玉和李奥，毕竟这样奇葩到没有任何逻辑的突发性事件，并不受人为控制。 “那，医生怎么说？”孙岩栋接着问。 “哦，他说住院观察一周，如果没有其他不良反应的话，就可以出院了。” 陈光耀刚才听到了李奥、柳如玉和医生在病房外的对话。 “这样的话，也就是没什么大问题了，还好那蛇没有毒。不然——” 孙岩栋转头看了一眼妹妹。 “不然我就跟你分手了。” 孙柔嘉开玩笑地接过话头。 “分手？行，那我再找个护士姐姐当女朋友好了，又温柔又体贴。” 陈光耀不愿意吃嘴上亏，也开玩笑地回道。 “行啊，那咱们走，哥。” 孙柔嘉说着就转身拉孙岩栋要走。 但，孙岩栋明显还有事情要同陈光耀说。 “光耀，额，柴鱼云音乐那边有个新活动。就在下个月3月8号，在省会要搞一场哈麦皮音乐节，是个啤酒厂商赞助的，人家指名要你出席。出场费开到了50万，魏总让我问一下你的意见。” “50万？！” 陈光耀不可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对，不用跟公司对半分，50万就是直接给到你个人的。赞助商主要是想让你在音乐节上再唱一次《情书》。” 孙岩栋如是说道，毕竟今年春节期间，这首新歌《情书》着实是大火了一把。 所以眼尖的厂家已经开始利用这股尚未散尽的余热来为自己的产品做宣传了。 “我，我没意见。可以。” 陈光耀最近正有买房子的打算，本来预算是一百万买套三居室的二手房，如果这50万到手的话，完全够买一户带电梯的新房了。 毕竟就是出席唱首歌的工夫，完全找不到一个拒绝的理由。 “好，那行，你先休息，到时候我再找你。” 第81章 音乐三级宝箱 孙岩栋说完话就先行离开了。 孙柔嘉还留在病房里。 “很痛？” “不痛的，已经麻了。” 陈光耀这时候还搁这秀幽默呢。 “那你联系家里人了没有，现在都快六点半了。吃晚饭了吗？” 孙柔嘉端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了陈光耀的床边。 “还没，不过我告诉我姐了，她晚上下完班应该会过来看一下我。啊呀没事的，人都在医院里，医生护士都在值班，不用太担心。” 陈光耀说着伸手帮孙柔嘉撩了一下头发。 “我知道。但是，还是有点。” 孙柔嘉说着将头轻轻靠在陈光耀的肩膀上，活像一只黏人的小猫。 “啊，你要是也没吃饭的话，不如就点个外卖好了。我突然想吃热干面了。” 陈光耀肚子真饿了，已经感觉人都有点发慌了。 “行，我来点。” “没事，我来。诶，那什么，下个月音乐节，你要不跟我一起去？对了，3月8号是星期几啊，我瞅一眼。” 陈光耀打开了手机的日历表，3月8号正好是礼拜天。 “巧了，是周末，你跟我一起去，正好我还没去过省城呢。” “好啊，就一天还是？不会要在那里住一晚。” 孙柔嘉想住一晚的，但是故意说反话。 “住一晚就住一晚呗，我又不会乱来。” 陈光耀倒是想，但是目前条件不允许啊。 “你敢？不怕彻底废了？那我肯定不要你了。” 孙柔嘉说着伸手在陈光耀的胸前轻轻捶了一下。 “这么狠啊，那我待会儿一定得跟医生特别关照一下，让他给我用最好的进口药。毕竟，这事儿挺严重的。” 陈光耀开着玩笑，同时在手机上把单下好了。 “对了，你如果明天来的话，能不能带一把吉他给我，我正好要练习练习准备一下。这一周住院的话，等于出院的时候没两天就要去参加音乐节了。” 陈光耀算了一下日子，今天是2月25号，今年不是闰年，所以只有28天。 今天不算，到月底就是3天，还得在3月份待四天，出院就已经下个月5号了。 “行，我把我哥不用的吉他给你带一把来。” · 第二天中午，昨晚陈光耀的姐姐陈直肆下完班后，大约在八点半的时候到达曲州三院。 给陈光耀买了点橙子，虽然是亲姐，但听完这场意外事故的前因后果后，还是非常不矜持地当场嘲笑起弟弟的弟弟来。 这把陈光耀着实给弄郁闷了。 “换药啦~” 小薰护士又端着托盘进来了。 这一次，陈光耀已经非常自觉的做好了准备工作，同时双手抱头，眼神中充满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 “你别这样看着我，有点奇怪。” 这回换到小薰护士不好意思了。 陈光耀听后还嚣张地挑了挑眉毛。 他算是明白了，有些事啊，只要当事人不尴尬，那尴尬的就是看客。 等药换好了之后，没多久，孙柔嘉带着吉他进来了。 “你怎么又这样？是不是上瘾了？” 孙柔嘉再次看到《月下遛鸟图》忍不住吐槽道。 “不是，护士刚给我换完药，先敞开一会儿，让风吹吹，顺便给这个兄弟放个假。” 陈光耀等了一会儿，才重新穿好病号服。 “诺，你要的吉他。” “谢谢啦。” 陈光耀接过手后，立马在琴弦上找到《情书》的和弦位置。 “你伤了臃肿得让我好肉疼， 有时候大了比小了还要残忍； 把我变得麻木而魂不守神， 忘了病要养一个礼拜才能出门~” 一首即兴改编版的《情书》通过陈光耀精准的演唱在病房里四散开来，一旁站着的孙柔嘉听笑了。 这个男生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怎么样？我这即兴改编得还不赖？要不到时候音乐节上，我就唱这个版本？” 陈光耀停下拨弦的手，一本正经地同孙柔嘉问道。 “去你的，人家是正规的啤酒节音乐会，你在现场给你的小弟弟唱情歌是？那在场的嘉宾们还怎么喝得下去啤酒啊，真能想得出来。” 孙柔嘉赶紧否定道。 “害，我这不就是开个玩笑么？话说，这刚开春就搞什么啤酒节，未免也太急了一点。” 陈光耀没懂，一般啤酒节起码也得等到五六月份才开。 3月份，苏木省的天正冷呢。 “这个啊？我听我哥说，好像是要推出新产品，似乎是果啤？如果等到其他厂家也都开始开音乐会了，那受到的社会关注就要小很多了。毕竟咱们国家的啤酒牌子很多的，几乎每个省都有一个当地的牌子。” 孙柔嘉想问题就要稍微全面一点。 陈光耀听后点了点头，表示学到了。 之后，他摆正了坐姿，打算从头开始，把《情书》正经地演唱一遍。 · 三分钟后，歌声进入到收尾处，306号病房外此刻站了好几个人。 其中有一两个女护士，其余的多是在走廊上散步的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 陈光耀的自弹自唱结束后，房门口意外地响起了掌声。 “啊这？刚才沉浸地太厉害，没想到这么多人围观啊？” “好了，练一练把吉他收起来，可以准备吃饭了。” 孙柔嘉把点好的外卖盒依次打开，然后帮着把吉他放到一旁的空床上。 就在这时，陈光耀的系统戒指突然又传来一首清脆的“叮”~ 【恭喜升级！】 【解锁音乐三级宝箱】 【畅销品质：周董《阳光宅男》碎片版母本】 “又升级了？” 陈光耀看着系统提示字，没忍住说了出来。 还好在一旁忙活的孙柔嘉没有注意到。 “嘶，碎片版母本。还好，这首《阳光宅男》我听过。看着歌词写乐谱问题不大。” 陈光耀穿越前是个老杰迷了，毕竟每次加班晚上都是听着周董专辑抽着烟。 就算偶尔有几首不是很热门的歌曲会遗忘，但只要给他点上一根烟，大脑就立马自动开始播放起那首歌的旋律。 别问，问就是巴浦洛夫的条件反射。 “柔嘉啊，你能去问护士姐姐要一支笔和几张纸来吗？” “怎么了？你要写小说啊？” 孙柔嘉知道陈光耀还有一个隐藏身份，那便是西点中文网上的签约作者。 “不是，我又有了一个新灵感，是歌，我想写歌。” 陈光耀如是解释。 “那行，你先吃饭，我去帮你拿。” 孙柔嘉帮忙将饭菜端到陈光耀的推拉桌上后，就离开病房去拿纸笔了。 眼下，陈光耀看着系统显示的歌词，开始轻声哼着这首《阳光宅男》的旋律。 似乎是这样唱的—— “钥匙挂腰带皮夹插后面口袋 黑框的眼镜有几千度来海边穿西装裤 他不在乎我却想哭 有点无助他的样子像刚出土的文物……” 第82章 周董《阳光宅男》 “……让我们乘着阳光，海边冲浪，吸引她目光；不要怕露出胸膛，留一点汗，你成了型男。让我们乘着阳光，看着远方，别当路人甲；让美女缺氧，靠在你肩膀，我微笑在你旁边撑伞。” 十五分钟后，陈光耀在白纸上将整首歌的歌词加乐谱完整地复写了下来。 一旁正吃着饭的孙柔嘉看到陈光耀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便好奇地将头凑了过来。 “这就写完了？这么快的吗？让我看看。” 孙柔嘉半信半疑地将手稿拿过来，只粗略看了十几秒，便禁不住张大了嘴巴。 “好流畅啊，你好像真是个天才诶！” 陈光耀对于这番夸奖并没有露出太浮夸的表情，只是偶尔会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在他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周董会不会也是从其他平行世界穿越过来的外挂选手呢？ 毕竟在演艺生涯十几年里，为大众带来的原创歌曲不仅质量高而且产量大，陪伴了至少三代年轻人的成长。 当然，这只是一种调侃。 天才历来都是特别离谱的存在。 这首《阳光宅男》发表于2007年11月2日的专辑《我很忙》中。 根据系统里显示的资料来看，并没有获得什么很好的奖项。 这是因为周董写这首歌的契机，是他看到当时的社会里有很多年轻人深受抑郁症的困扰，而自己也由于上一张专辑的低质量遭受到了娱乐媒体的群体嘲讽。 多是说他江郎才尽之类的，所以结合了这么多消极负面的因素之后，周董并没有选择自怨自艾，更没有去责怪谁，而是默默自我消化掉这些不好的情绪，接着写了这首非常欢快正能量的歌曲《阳光宅男》。 出发点很直白，就如歌词中写的一样，让我们乘着阳光，看向远方，别当路人甲。 人生的路还很长，目光始终要长远一些。 一个人之所以会痛苦，多半是因为他没有高度。高度不够，看到的都是问题；格局太小，纠结的就总是那些鸡毛蒜皮了。 陈光耀当下的处境虽然没有多么糟糕，但也确确实实被一场意外搞得心情颇有些郁闷。 正巧解锁的音乐三级宝箱，让他除了收获惊喜之外，还得到了几丝安慰。 “诶，那你这首歌打算叫什么？好像还没起名字啊。” 孙柔嘉将整首歌看完了，对此发出疑问。 “嗯，就叫《阳光宅男》，跟我现在的处境很相似嘛，哈哈。” 陈光耀穿着病号服坐在床上龇着牙笑着回道，窗外正午的阳光正好照在他的脸上。 “确实有点。没想到被蛇咬一口还能激发你的灵感，要不你以后写不出来了，就养条蛇让它咬一下就好了。” 孙柔嘉调侃道。 “养什么蛇啊，你来帮我咬一下不也一样。” 陈光耀没正行地回道。 孙柔嘉听后迟疑了十几秒后才听懂了陈光耀话里有话，原本白皙干净的脸颊刷的一下子就红透了，伸手上前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锤了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哈哈哈哈，我的，我就是开个玩笑。诶，对了，你觉得要不就在音乐节的时候顺带把这首歌也在现场唱一下好了。毕竟这个季节会去参加啤酒音乐节的游客，肯定是年轻人居多，这首歌这么轻快，应该会反响不错。” 陈光耀想起正事来。 “嗯，我也这样觉得。要不，晚上让我哥来一趟跟你研究研究怎么编曲？” 孙柔嘉表示赞成。 “啊，那敢情好，上次岩栋哥教我的编曲软件，我还没怎么弄明白，正好再跟着学习学习。” · 晚上六点，孙岩栋带着一个电脑包和两副耳机从病房门外走了进来。 “岩栋哥来了啊？”陈光耀看见后赶紧打招呼道。 “嗯，我听柔嘉说你又写新歌了？这效率够可以的啊，有我当年刚出道时候的架势了。” 孙岩栋说着，便将随行的电脑包给放到了病床上的推拉桌上。 “乐谱呢？拿来我看一眼。” “好。” 陈光耀把中午写的《阳光宅男》的手稿给孙岩栋递了过去。 五分钟后， “挺清新的，节奏也很轻快，是r and b风格的吗？”孙岩栋看完后作出如是评价。 “嗯，带一点，不过应该还是属于流行摇滚。”陈光耀回道。 “那我大概知道要一个什么效果了。强鼓点加电子琴，副歌部分贝斯进入，应该会比较适合。” 孙岩栋一边思索着一边说完，便立刻打开了电脑里的编曲软件，开始初次尝试乐器的编排。 陈光耀则在一旁认真地看，前几次没有看大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这次得用心留意每一个细节。 半小时后，《阳光宅男》的第一版编曲搞定了。 “差不多先这样，这歌我也没有上手唱过，可能对于部分间奏的停顿还有点问题。毕竟这里是医院，不好乱来，还是要遵守公关场合不能大声喧哗的基本规则的。” 孙岩栋眼下完成的版本完全是看着乐谱在大脑里用各种乐器模拟出来的版本，所以肯定做不到特别精确。 “你先听听看，有什么问题说一下，我回去再改改。” “好。” 陈光耀答应完，便将连接在笔记本端的一副耳机给戴上后，闭眼开始享受。 …… 啧啧，孙岩栋不愧是少年天才，这个初次版本的韵律基本就跟周董的版本一模一样，除了前奏和尾调有些明显的差异外，大体上可以说是复原了《阳光宅男》那股欢快的流行摇滚风。 “真不错！岩栋哥，我要的就是这个感觉。” 陈光耀朝着孙岩栋竖起一个服气的大拇指。 “好，那我回去再跟着唱几遍做些细化调整。额，你这首歌是打算直接在柴鱼云音乐上发还是？” 孙岩栋如是问道，他在想如果陈光耀没有异议的话，那等歌曲准备的差不多，就可以提前几天跟沪上那边联系了。 流行歌的新歌发布基本都是一个流程，登录一个热门音乐平台，如果有条件就同步上线歌曲v。 当然，也可以去找最近要播出的电视剧或者动画片、电影什么的做广告推广曲或是主题曲和插曲。 总之，就是什么流量大，那就去那里宣传。 “岩栋哥你不是说我下个月要受邀去参加音乐节的么？我想，能不能跟主办方联系一下，原来的那首《情书》照常唱，额外再把这首新歌带着演一遍。我其实是这样想的，参加音乐节的年轻人很多，宣传效果应该会很不错。” 陈光耀对孙岩栋坦白了自己的计划。 “你这个想法很好啊，主办方什么的只要你别问他们要加钱，肯定是一百个同意，他们还巴不得你多唱几首呢。” 孙岩栋回道，看来陈光耀彻底开窍了。 懂得如何自我宣传，是成为一个商业唱作人的第一步。 毕竟，不管是歌曲还是艺人本身，他们的本质都是商品。 所以，大众才会经常在娱乐圈里看到人设这个词，目的不是别的什么高深莫测的专业知识，只是为了便于进行销售而已。 第83章 参加苏木省省会音乐节 一周的住院观察很快就结束了。 陈光耀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只是上厕所的时候还有点折磨。 就是感觉局部火烧火燎的。 在这住院的后五天时间里，孙岩栋天天都会过来一趟，每次来都会带来一个新打磨过的编曲版本。 陈光耀对此很是佩服，孙岩栋对于音乐的认真态度，对于每一个节奏点的执着较真精神让他学到了很多。 做人，怎么算成功，陈光耀目前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判断。 可做事，怎么算拼尽全力，他在孙岩栋的身上得到了答案。 · 3月6号，上午，孙柔嘉的家里。 陈光耀出院后并没有直接返校，而是索性跟班主任又请了五天假做调整。 如果按照以往的调性，这个假肯定是不会被批准的。 可陈光耀是特例，因为他正在走的这条路其他学生完全不可复制，更何况曲州二中的校方以及年级主任都非常认可且支持，所以班主任才相对包容地给他开了绿灯。 “8号下午两点音乐节准时开始，光耀，如果不想着急忙慌地赶，不如7号，也就是明天下午你就可以早一点出发了。” 孙岩栋如是说道。 因为他从出道开始，就一直保持了一个习惯。 凡是离开曲州去外地做商业演出的时候，他都会提前一天去到那个城市，在当地找些热闹的美食街逛逛，吃点东西晚上再稍微喝一点小酒，确保晚上能够睡个好觉。 这样等到第二天演出的时候，就不会影响到表演时的状态了。 “好啊，反正我已经跟班主任请好假了。柔嘉，你考虑好了没有，要不跟我一起去？” 陈光耀坐在沙发上，转头看向身旁的孙柔嘉。 她的眼神有点躲闪，毕竟自己的亲哥就在跟前。 “一起去，金陵好玩的地方挺多的，好吃的也很多，当地人做鸭子一绝。” 孙岩栋看出了妹妹的心思，所以干脆开口帮她同意了。 “行，那我们到酒店要开两间房。” 孙柔嘉还是有点担心，所以保险起见她这样说道。 “当然了，不然你还想晚上跟我一起睡啊？” 陈光耀调侃道。 “你——”孙柔嘉无语了。 孙岩栋看着这俩人，不禁又泛起了回忆连连。 他在上高中那会儿，也谈过一个女朋友，同样也是学音乐的艺术生。 只是，最后因为各自选择的人生方向不同，在高中毕业后，就和平分手了。 “行了，那岩栋哥，你再帮我过一遍？我感觉我在唱这首歌的副歌部分时，总觉得有点用不上力。” 陈光耀话题一转，说到在音乐节上要演出的这首新歌《阳光宅男》。 “用不上力？我猜可能是肺活量不够。如果你以后准备走全职业的路，最好养成每天跑步的习惯。 或者可以在家里买一台跑步机，一边开着慢速跑步一边唱歌，最多不用一个月，你的气息就很稳了。” 孙岩栋把自己的一些经验同陈光耀分享道。 “啊，还能这样？学到了。” 陈光耀头一次听说还有这样的练习方法，果真是外行看热闹，内行有门道了。 3月7号下午一点半，曲州市老火车站。 陈光耀和孙柔嘉带着两个小包以及一把吉他，在候车厅里同送他俩来的孙岩栋挥手告别。 2013年的曲州，高铁仍旧在规划中，虽然已经确定了要在城市开发区和郊区北部建两个高铁站，但等彻底完工后最起码也得等到2014年中旬了。 所以当下坐老式绿皮车的话，就算买的是特快，也得一个半小时才能从曲州到达省会金陵。 · 同一天下午四点半，陈光耀和孙柔嘉成功抵达金陵，并在主办方开好的酒店里安置好了行李。 因为孙柔嘉是临时加塞进来的，所以负责带他俩进酒店的女经理有点不知所措。 尽管再开一间也不会要多少钱，但最后在陈光耀的坚持下，还是选择住了一间豪华商务套间。 里面有三间卧室，一个客厅还配有厨房。 “你别紧张，我伤还没痊愈，不会乱来的。” 陈光耀看着坐在沙发上情绪有些不大对的孙柔嘉解释道。 “我不是担心这个。就是，刚才那个姐姐看我的表情有点奇怪。”孙柔嘉小姑娘的面子还是薄的。 “这有什么的，我们又不是在嘎姘头（搞破鞋），正当男女情侣，就算住一间房又怎么了？” 陈光耀如是安慰道。 “啊呀，你这人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啊。好了，我肚子饿了，不想跟你说这个。” 孙柔嘉起身准备朝房门口走。 “金陵是个好地方啊，除了夏天太热外，基本没什么缺点。” 在陈光耀穿越前的记忆里，当地除了在早期的城市建设有点乱有点破之外，其他方面诸如文化底蕴之深以及百姓的排外程度之低来说，在全国都属于名列前茅的大城市了。 当然，也有人会调侃金陵是个大农村，不过这也侧面说明了这座千年古都的包容度之大。 “那咱们晚饭吃什么？烤鸭、盐水鸭？还是鸭血粉丝汤？” 孙柔嘉在很小的时候有来过金陵一次，好像是因为爸爸的生意才来的。 但当时似乎只有五六岁，所以现在基本上没什么印象了。 “好啊，只要你能吃的下，看到什么就买什么呗。” 陈光耀对此没有异议。 · 晚上六点，城市街道上来回穿梭着下班的市民。 2013年的时候，私家车还不多，马路上大多都是小电驴，还有那种三个轮子的红皮蹦子。 陈光耀牵着孙柔嘉的手在满是梧桐树的人行道上漫步。 右侧边的各类餐饮店里客人进进出出，时不时还会传出几句不怎么雅观的粗鄙之语。 不过这绝对不是在骂人，只是当地的方言就是这样说的。 好像有人还总结过金陵话，一句话里一个不雅词开头另外一个不雅词结尾，基本可以套所有的句式。 “吃什么想好了吗？” 陈光耀问。 “我想买点这个。”孙柔嘉的目光被一间很是古朴典雅的点心店招牌给吸引住了。 “莲湖糕团店？”陈光耀顺势看过去。 “嗯，买一点先吃着，然后再去吃烤鸭。”孙柔嘉回道。 “好。” 陈光耀走上前去要了两盒招牌桂花夹心小元宵和五颜六色不知道具体名字的糕点。 于是，二人便一人端着一盒，边吃边走。 晚上七点，天完全黑了，梧桐树干上捆着的灯光带开始发出银白色的温和亮光。 此刻这对小情侣间的氛围颇有些跨时空的浪漫。 可谓道，树是梧桐树，城是金陵城。景是秦淮景，人是心上人。 第84章 两个孙柔嘉 3月8号上午九点半，金陵酒店里。 陈光耀昨晚跟孙柔嘉在一家老字号烤鸭店里吃完晚饭，又去庙街逛了逛。 买了点糖葫芦和臭豆腐之类的小吃，回到酒店时已经接近十一点了。 此刻，客厅里只有陈光耀一个人在摆弄吉他。 孙柔嘉似乎还没起床。 “诶，你醒了啊？我还以为你还在睡觉呢。” 陈光耀刚弹了不过三分钟，便看到前方的卧室房门被打开，孙柔嘉揉着眼睛披头散发地走出来。 “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啦，不是说好的下午两点才开始吗？” 孙柔嘉还没睡够，一边说着还连连打着哈欠。 “嗯，刚才主办方的负责人周哥让我最好在十一点之前过去看看现场，所以我就先起来了。” 陈光耀说完，也不再弄吉他，而是起身将它小心地塞进包里。 “酒店有早餐的，你饿不饿，要不下楼去吃点？” “不饿，昨天有点吃撑了，晚上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肚子不舒服。” “哈哈，去拉个屎就好了。谁让你甜的辣的烫的冰的一股脑全往胃里灌，这能舒服才怪了。” “你——注意素质！” 孙柔嘉不再跟陈光耀有一句没一句地瞎扯，而是赶紧到卫生间去洗漱一下。 二十分钟后，酒店一楼大厅。 音乐节主办方派来的专车已经在门口等了，司机师傅看起来年龄不是特别大，约莫四十出头。 “你，你是不是那个，那个唱《情书》的小伙子？” 陈光耀刚一钻进副驾驶，身旁的司机大叔便十分热情地问道。 “啊，对。叔叔，你也听过我的那首歌啊？” 陈光耀尴尬地笑了笑。 果然，学友哥的受众大多已经到这个年纪了。 “那可不，噢哟，你都不知道这首歌有多火，我们司机群里的朋友上个礼拜聚餐，后来到ktv里，基本上每个人都想单独唱一遍才过瘾。” 司机大叔如是回忆着说道。 陈光耀不知道该回什么。 因为，二者年龄确实相差有点大，一是不大好找共同话题，二来也不好乱开玩笑。 对于这类大自己好几轮的叔伯辈的陌生人，不管对方说什么，保持微笑就完事了。 “诶，你叫什么来着？不好意思啊，我还真有点忘了。” “陈光耀！”后座的孙柔嘉特别骄傲地喊道。 “对对对，这名字起得好，有水平，小伙子果然有出息。” 司机大叔捧场道。 但陈光耀听后倒是回忆起了一段有些泪目的往事。 他跟姐姐的名字都是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取得，姐姐叫陈直肆，他叫陈光耀。 姐弟两个的名字取自——直而不肆，光而不耀。 这是父亲对于这双儿女的期待。 · 中午十二点半，专车一路从酒店开到了金陵西城边靠郊区的一处森林公园门口。 今天是周末，而且天气也很不错，虽然是中午，但公园里靠入口处的几块大草坪上已经落坐了不少市民。 大多都是三口之家带孩子出来野餐，或是放风筝的。 专车在门口的喷泉转盘外围转了一个圈之后拐进了北侧的一条狭窄的小道。 接着，又大约开了五分钟，才到达了一处豁然开朗的森林腹地草坪广场。 “到了，你们下车后直接去到那个已经搭好的舞台后边，那里停着十几辆房车的，负责人都在那边。现在应该正好在吃午饭。” 司机师傅送达后，不忘了关照陈光耀道。 “好的，谢谢叔叔。” 二人下车后，便朝着表演舞台方向处走。 果真，绕过舞台的正面，后方从左往右有序地停着靠近十五辆b级房车，其中有三辆特别大，远比明星专用的保姆车还要大。 陈光耀站着盯看了很久，才判断出，那车应该是用大卡车的后车厢改的。 “你好你好，是陈光耀？”身旁忽然传来一个陌生的男声。 陈光耀猛然回过神，发现眼前站着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帅哥，他应该就是这次全程负责音乐节的周哥了。 “是，是周哥吗？你长得好帅啊，真人比维信头像上的照片还要靓仔！” 陈光耀连忙跟对方握手，同时还说了几句客套话。 “哈哈，是嘛。诶，你们两个有吃中饭吗？如果饿的话，可以先拿盒饭稍微垫一下，反正等下午音乐节开的时候，美食美酒管够。” 周哥看了一眼陈光耀身旁的孙柔嘉，心里大概懂了这肯定是带来一起的女友，于是连忙吩咐女助理去给拿了几瓶水。 “谢谢。” 孙柔嘉接过后回道，然后目光四处打量了一下。 今天音乐节来的嘉宾中并没有一些大众知名度很高的歌手明星，大多都是活跃于地下的小众乐队或是独立音乐人，但名气要远远低于自己的哥哥孙岩栋很多。 这番看来，如果单从最近一段时间的人气来看的话，似乎，陈光耀成了这里最大的“腕儿”了。 “你饿不饿，在酒店里没吃，现在都快一点了，先弄点盒饭，或者去拿点水果垫一下。待会儿我上台表演了，就没时间照顾到你了。” 陈光耀看孙柔嘉的注意力有点不集中，于是走到她身边说道。 “我还好，诶，这里的乐队你认识吗？” 孙柔嘉从小就是专业玩架子鼓的，后来还加入了曲州当地的一个摇滚乐队，所以对于国内大多数同行，她都有所耳闻。 “我，我不认识。平时基本不怎么关注这些。” 陈光耀顺着孙柔嘉示意的方向看去，注意力却被其中两个有点怪咖的乐队吸引住了。 第一个乐队的成员们穿着普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而且妆化的也很奇葩，这种风格活像陈光耀穿越前曾听过的二手玫瑰； 第二个乐队就相对要正常一点，成员们都穿着一身全黑的制服，上衣马甲前面还镶着两排闪着银色光泽的大铆钉，只是脸上却涂着五颜六色的喷绘颜料。 这个风格，陈光耀想不起来像国内的哪只乐队，倒是和穿越前国外的一个知名乐队有点接近，那便是酷玩ld py乐队。 “喂，你是陈光耀？”突然，陈光耀的身后被人给用力地推了一把。 他很是生气地转过身来想看看是谁这么不懂礼貌。 不料，转过身后看到的这个女生竟然长得和孙柔嘉非常像，只是打扮风格明显不同。 或者更准确地说，这个女生更像是当时还处于小太妹风格的孙柔嘉。 陈光耀傻眼了。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第85章 岁当明星是种什么体验 “你是？” 陈光耀说这话时有点结巴。 “不记得我了？哈哈，小学三年级你还在芳草镇上念书的时候，我是你同桌啊。” 对面那个女生接着说道。 同桌？ 陈光耀在很小的时候的确是住在老家镇子上的，等到了四年级才全家搬到曲州城里。 可是，对于眼前这个长得和孙柔嘉极其相似的女生，他却全然没了印象。 “姜珊，这样不会还记不起来？” “姜珊？”陈光耀用力地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的相关信息，终于，他想起来了。 小学三年级的女同桌确实就叫姜珊，只不过那个时候她明明是一头跟男生相差无几的短发。 怎么，现在长成这样了？ 真有女大十八变一说？ “啊，我记得你。你现在变漂亮了好多，像个女生了。” 陈光耀故意这样没情商地说话，因为身边孙柔嘉的小手已经伸过来挽住他的胳膊了。 “你好，我是他女朋友孙柔嘉。” “噢，女朋友？可以啊，陈光耀，还记得你小学那会儿跟我说个话都会脸红半天！” 姜珊虽然外表长成了一个大姑娘，可是说话语气和肢体动作依旧和男孩无异。 简直就跟早期的孙柔嘉没有一点区别。 真是太离谱了。 “诶，那你怎么会到金陵来？难不成也是参加音乐节的？” 陈光耀有点好奇地问。 “不是，我就是周末放学来这儿玩的。你离开镇子去城里后，我也跟着我爸妈来了金陵。行了，就是碰巧遇到你来打个招呼，我朋友他们喊我了。走了啊，待会儿看你秀翻全场！” 姜珊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这一段突然的插曲弄得陈光耀人有点晕乎乎的。 “那女生不会是你小学时候的小女友？”孙柔嘉有点吃醋了。 “？？？锤子女友，我小学三年级才多大，不至于的。”陈光耀连忙否认。 “那你一脸便秘样。而且，我在旁边一直没想说，你没发觉她跟我长得很像吗？说老实话，是不是以前你暗恋过她，然后现在找我是当替代品的？” 孙柔嘉语气有点咄咄逼人。 有时候，不得不佩服恋爱中女人的联想能力。 “这，还真不好说。” 陈光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索性玩起了谜语人。 “你——” 孙柔嘉气得把手给甩开了，独自一个转身就朝放着啤酒烧烤的餐台处走去。 陈光耀连忙想去跟，不料，又被一群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学生给拦住了。 “你，你是不是唱《等你下课》的那个陈光耀啊？！” “啊啊啊啊，真是他真是他，他那个元旦晚会的表演视频还在我网站收藏夹里呢，等会儿我找出来再确认一下。” 围过来的七八个女学生看年龄不好判断，但应该是介于初中生与高中生之间。 “给我们签个名？男神，求求你了。” “对，给我们签个名。我们都是在网上看到这次啤酒节的宣传上写你会来，才特地打车过来看的，还好刚才眼尖遇到你了。” 女学生们开始跟陈光耀撒娇了。 “好，一个一个来，签哪里？” 陈光耀接过其中一个女生递过来的油性记号笔问道。 “签衣服上！”一个身材有点火辣的女生走来将自己的白色t恤给拉了起来，还好位置很正常。 “好。”陈光耀三秒内完事后就准备走。 “诶，还有我们呢！”剩余的女生也有样学样，不过她们带了迷你笔记本，类似于便签纸那个大小。 陈光耀没法拒绝，便依次认真地写了近十遍自己的名字。 不得不说，有点累了。 很难想象以后大火后，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怎么办？ 十几个还好说，要是几十个几百个，那还让不让人活了。 陈光耀在心里默默吐槽道，诶，有了。 与其被动地被人要签名，不如回曲州的时候去刻章店里找老师傅给自己的名字做一个印章。 这样再出席类似的商演时，只需要随身带个印泥盒就行了。 真是聪明！ 果然，人类社会能够不断进本的根本原因还是在于生活中无数次想偷懒推动的。 · 下午两点，由全国着名畅销啤酒公司之一主办的哈麦皮音乐节准时开始。 节目主持人是苏木卫视的当家综艺主持，是个光头中年男人。 舞台下原本还分散于各处喝酒吃东西聊天的观众全都慢慢开始朝这里聚拢。 后台处，陈光耀作为开场嘉宾已经化好了一个淡妆，同时由工作人员装戴好了麦克风收音装置。 今天现场演出配有专业乐队，陈光耀之前有将《情书》和要发布的新歌《阳光宅男》的乐谱提前给到他们做准备。 “ok，朋友们，下面，请各位一起跟我大声呼喊这位从曲州远道而来的大明星的名字——陈光耀！” 光头主持人非常卖力，最后几乎是嘶哑着叫出来的。 这一发巨吼宛如一团带着火焰的棉花坠入了堆满了高度酒精的仓库，砰的一声，全场被瞬间点燃了。 欢呼的巨浪让走上舞台的陈光耀很是晕眩，这是他第一次参加这样的音乐节。 跟学校里的元旦晚会或是电视台的春节晚会截然不同，音乐节的现场更加疯狂，几乎可以说是百无禁忌的欲望释放。 它是专属于年轻人的撒野广场。 “金陵的朋友大家好，我是陈光耀。接下来，就由我做开场，为大家演唱这首可能有很多人听过的《情书》。” 歌曲前奏响起，在场的观众确实有至少三分之二的人都有听过，因为当伴奏来到歌词部分时，许多人都能跟着旋律一起唱。 陈光耀借助于麦克风与音箱的增强扩散都很难盖住他们的附和声。 四分钟后，《情书》无失误地正常演唱结束。 可观众们的兴致并没有得到满足，因为今天来的大多数人认识陈光耀的作品，并不是这首春节期间才在网上火起来的《情书》，而是最早发布在柴鱼云音乐上的《等你下课》。 于是，很自然的，舞台下的观众们开始起哄，特别是女观众们的声音尤其大。 她们都想在现场再听一次那首充满了青春期遗憾的《等你下课》。 “谢谢大家的热情捧场，但今天其实我并没有准备演唱这首歌。 倒不是跟大伙儿摆架子装大腕，其实是因为我近期又写了一首新歌。所以，接下来请大家一起欣赏我的这首新作——《阳光宅男》。” 陈光耀介绍完，便朝着身后的乐队老师鞠了一躬后，迈步走到了立式麦克风前，一把握住了吉他。 第86章 选你做代言人！ “钥匙挂腰带，皮夹插后面口袋 黑框的眼镜有几千度，来海边穿西装裤 他不在乎，我却想哭 有点无助，他的样子像刚出土的文物 他烤肉，竟然会自带水壶 写信时用浆糊 走起路一不注意就撞树 我不想输，就算辛苦 我也要等，我也不能让你再走寻常路 我决定插手你的人生 当你的时尚顾问，别说你不能 让我们乘着阳光，海上冲浪 吸引她目光 不要怕露出胸膛，留一点汗 你成了型男 让我们乘着阳光，看着远方 别当路人甲 让美女缺氧，靠在你肩膀 我微笑在你旁边撑伞 ……” 强烈的鼓点配合着欢快的电子琴与贝斯，这首《阳光宅男》只将将演唱了三十秒，在场的男女观众便立刻坠入进旋律中嗨翻了。 陈光耀在演唱间奏等待的短暂时间里，目光始终落在舞台下的这群人中。 这，就是音乐的力量么？ “喔对了，对女生用心疼 约会要等，讲笑话不能闷 别太冷，像我一样就刚好 对爱的人，接吻要深 拥抱要真 来电显示给个甜蜜的昵称 穿着要个性，这只是刚刚入门 接下来你还要会弹钢琴会写歌会双节棍 头脑清楚，不能迷糊 我要将你彻底改造基因重组大变身 ……” · 3分40秒的新歌放送，欢乐时光总是转瞬即逝。 当舞台后方的乐队老师停止演奏后，整个森林公园都似乎在这一刻同时静止了。 陈光耀的额头上全是汗，呼吸异常急促。 这首歌很难唱，不光音调高而且节奏十分紧密，全程基本听不到一点气口。 “谢，谢谢大家。” 鞠躬，鞠躬，还是鞠躬。 陈光耀的表演结束了，而场下的观众情绪似乎才刚刚被调动起来。 光头主持人上台做衔接，开始介绍下一个登场的表演嘉宾。 · 舞台右侧角落，此次音乐节的负责人周哥正在和哈麦啤酒公司的广告策划人王安聊天。 “真不错，没想到现场演出效果这么好！这钱花的值，王总，你怎么看？” 王安没有说话，他的大脑仍旧停留在刚才那首《阳光宅男》的激情旋律中没有出来。 “王总？”周哥以为现场的吵闹声太大，于是又贴近些重复了一遍。 “诶。我觉得，当然，也是一时的想法。我刚才认真听了一下他演唱的歌词。不光有趣，而且反应了一种年轻人对待生活积极向上的乐观态度，这其实和我们哈麦啤酒的理念是一样的。 ” 王安缓缓说道。 此刻他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能不能考虑让陈光耀做今年哈麦啤酒酷味果啤系列的代言人。 “王总，难得见你这么认真。怎么？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周哥察言观色的能力一直不弱。 “这样，你带我去见一下陈光耀，我突然有点事想要跟他谈一谈，不要误会，跟合作相关。” 王安如是说道。 “现在？” “对，如果可以的话，就现在。” · 舞台后方的房车里， 陈光耀正在接受化妆师为他卸妆，孙柔嘉则在一旁陪着。 “你觉得我今天表演得怎么样？” “挺好的，感觉你心情不错啊，是不是刚才见了小学时的女同桌，让你心花怒放了？” 孙柔嘉还记着那事呢。 “不是，她真是我同桌。小学三年级能干什么？” 陈光耀无语了。 “哼，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主要是这也太巧了，一个没什么交集的小学同学居然会跟我长得这么像。化妆师姐姐，你评评理，如果你的男朋友找了一个和你很像的新女朋友，你会不会觉得那个女生是你的替代品？” 孙柔嘉开始牵扯起无关的路人进场了。 女化妆师听后只是微笑着做着自己本分的工作，小孩子的恋爱，她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实在不好评价什么。 因为无论说什么，结果都不会太好。 “啊呀，柔嘉，你就别为难别人了。这事儿到底怎么了？我真是想不通了，不就是偶遇了一个熟人么？至于纠结到现在嘛？” 陈光耀直男思维惯了，他实在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要在这样一件小事上大做文章。 就算他跟姜珊真的在小学时段有些什么，但那不也过去了么？ 毕竟伟大的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曾经说过：过往诸事，皆为序章。 人不要总是活在过去，唯一能把握的就是现在。 “过不去了，你，你等会儿带我去见见那个什么姜的，我要亲自问她，有没有喜欢过你。” 孙柔嘉的猜忌心很重，或者说她的占有欲很强。 对于眼前这个男生，她不仅想要现在和以后，甚至于过去的生活片段，也要干涉。 如果非要问为什么，那只能回答，这是孙柔嘉的初恋。 每个人的第一次的意义都不会特别简单。 尤其是对于像她这样的女生来说，初恋的重要性堪比生命。 这也是为什么以往总会看到一些学生因为失恋打击就选择轻生了。 或许能够理解是心智的不成熟，但多半是因为对于眼前的这份青涩的爱产生了过多的期待。 就当房车里因为初恋这点小事而充斥着难以呼吸的低气压氛围时，车门口来人了。 是负责人周哥以及哈麦啤酒公司的王安。 “你今天的表演实在是太够劲了，陈光耀同学！” 周哥立马上前恭维道。 “哈哈，是嘛？我之前一直担心演出效果不在状态，所以前段时间都有做认真准备。您能满意，我这钱才拿的踏实。” 陈光耀已经卸完妆了，伸手拿了几张干净的纸巾，擦掉面颊两侧多余的卸妆水如是回道。 “当然，这次演出的劳务最多不超过24小时就会打到你当初给我们预留的银行卡里。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哈麦啤酒的活动策划人王安先生。” 陈光耀顺势望去，周哥身旁站着的一位中年男子满是一副儒雅随和的样子。 看起来很是面善。 “你好，王总。” “你好。额，不知道陈光耀同学，现在有没有签约经纪公司？” 王安这样问的原因是，如果有签约的话，那这个合作可能就需要跟经纪人谈。 “没有，我现在还是独立唱作人，没有签约第三方。” 陈光耀微笑着回道。 “这样啊。那，不知道陈同学有没有兴趣当我们哈麦啤酒的代言人呢？当然，只是为期一年的新品代言人，不需要做太多的工作，代言费200万如何？” 王安一直是直来直去的性格，只要他看中了的项目或是品牌代言人，从来都是立刻报价，绝不拐弯抹角。 “代言人？” 陈光耀重复了一句，接着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柔嘉。 第87章 年少成名习惯就好！ “你看我干嘛？人家问你呢。” 孙柔嘉没给好脸，她现在可没工夫考虑这个问题。 “那，具体都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陈光耀吃了闭门羹，转而露出尴尬的笑容同王安问道。 “其实也不用做什么，咱们不如先加个联系方式。”王安说着掏出了手机。 二人互相添加完好友和联系方式后，接着就啤酒代言人一事做更细致的探讨。 哈麦啤酒的销售大本营就在华东地区，今年为了扩大市场范围，推出的这一款酷味果啤主要分两个类型。 第一种就是正常酒精度数的精酿啤酒，细分的话属于艾尔啤酒中的ipa； 大多数当今市场上卖的大绿棒子在啤酒分类中其实叫拉格啤酒，是从15、16世纪开始流行起来的工业化啤酒，优点是便宜、气足，缺点是寡淡如水，香气还不如马尿； 而后来出现在消费者视野中的所谓精酿啤酒，在啤酒具体分类中被叫做艾尔啤酒，当中还细分有世涛、ipa、小麦； 很多人喝过的黑啤就属于棕色艾尔，而更深一点的叫做世涛，加入水果等清新酿酒原料的属于ipa，而白啤也被叫做小麦啤酒。 哈麦啤酒公司今年推出的第二种，其实就是纯粹的碳酸饮料，只是为了口感接近原酒味道而特地在当中加入了少量的麦芽汁，使其喝上去有啤酒的滋味，实际并没有一点酒精度数。 因为考虑到陈光耀现在的身份仍旧是一个未成年高中生，所以王安最后决定，让他担任第二种果啤的代言人。 并且，约定好了拍摄广告片的时间为四月五号，即清明假期。 “那就这样说好了，到时候我打你电话，还在金陵。”王安如是说道。 “好，王总。” 陈光耀说罢朝对方微微鞠了一躬。 只要这个项目正常合作完成，为期一年的代言费就有足足两百万。 两百万的现金完全足够在曲州当地买一套位置还算不错的大平层了。 但，陈光耀并不打算将其用在改善住房条件上。 而是，决定将这笔钱用在自制v上。 早前，《等你下课》的v由柴鱼云音乐那边帮忙拍摄完成，过程中陈光耀一直在观察他们的工作流程。 只能说，专业程度相对一般，甚至不如专业电影学院导演系学生拍摄的毕业作品。 这是因为，v的完成效果主要靠后期。 所以，陈光耀的计划就是将第一首发表的《情书》与这首《阳光宅男》的v自己出钱分别补拍一下。 然后完成后不光上传到柴鱼云音乐平台，还要借此高调入驻巴拉巴拉弹幕网。 为的不是钱，而是流量。 在这个年轻用户占主导的视频网站上提前埋下种子，为的是以后更长远的影视歌画全面商业化做准备。 · 3月10号，曲州。 孙柔嘉已经有一天没有搭理陈光耀了，没想到因为在金陵偶遇了一个小学同学，竟然会给二人之间造成这么大的隔阂。 陈光耀很无奈，但他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猜忌心已经埋下，除了等孙柔嘉自己想明白这根本就不算事，不然的话，最后很可能导致分手。 这也是为什么经常有人形容17岁的少男少女们是处于雨季的原因，那是因为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很容易胡思乱想，阴晴不定。 经常为了一点莫须有的事生闷气。 孙柔嘉的反应很正常，可陈光耀是过来人，他绝对不能跟着无理取闹。 眼下还在假期中，但陈光耀并没有在家里待着，而是选择主动联系了之前有过合作的小明工作室。 中午用完午饭后，陈光耀在市中心的一家快捷咖啡店里将钱小明给约了出来。 “学长，最近还忙吗？” 陈光耀上前主动打招呼。 “不忙，我们传媒生没那么重的升学压力。” 钱小明实话实说。 “羡慕了。嗯，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想请你帮我个忙，当然是有偿帮忙。” 陈光耀也不再拐弯抹角的，直接选择进入正题。 “不知道，钱学长会不会拍摄v？” “v？” 钱小明听后皱起了眉头。 这完全是一个新门类，虽然自己在闲暇时间有研究过电影的拍摄流程，从写剧本到找场地再到确认演员等一系列步骤他都很清楚。 而流行歌曲的v制作属于是全然没有接触过的新课题。 “对，之前不是有专业团队来我们学校帮我拍摄过吗？我也不知道那天你在不在，但就我一个外行人的观察来看，v的拍摄并不难，感觉有点像是婚纱摄影公司拍摄的那类ppt视频一样，主要难点其实是在后期。” 陈光耀就此展开解释说明道。 “啊，这个我知道。但是，毕竟这关系到最后要上专业的音乐平台。 如果你执意让我来拍，其实我是不怕的，但如果要考虑到最后的成片效果是否能够达到你的预期； 或者说在你准备上线的平台上能否引起足够的关注度和话题度，这个我不能跟你保证。” 钱小明把丑话说在前头，钱不钱的真无所谓，就怕到时候拍得不好再来找话说。 这是他最最无法忍受的。 “没有这么严重，钱学长，你担心过头了。嗯，这样，我这两天分别把我要拍摄的v歌曲写两个短篇故事剧本，到时候拿给你看。 你要是觉得能拍，那就跟我试一试，如果觉得不行，那我再找专业团队来。 怎么样？” 陈光耀做事向来喜欢做两手准备，一是先用最低成本的解决方案，如果能够达到及格水准那么就选这一条； 那如果低成本下拍摄的成品效果很差，就再花钱找专业团队来拍摄。 这是非常典型的老妪买菜，货比三家方案。 “你要是这样说的话，那我就不能不同意了。主要还是担心最后会对你造成什么负面影响，毕竟你现在可是咱们曲州的大红人了。” 钱小明说着场面话，但心里对陈光耀本人是非常看重的。 毕竟，这间只有三人成员的工作室未来能不能进化成为一家专业的传媒公司，陈光耀这个潜力股在能力允许的情况下一定得把握住才行。 “好，那咱们两天后再联系。” 陈光耀说完，伸手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 对于之后的人生规划，他似乎抓到了一些方向。 第88章 自导MV计划 3月12号，上午九点。 陈光耀用两天时间分别为《阳光宅男》与《情书》写了两篇总字数不过4000的短篇故事。 其一，是写一个普通上班族，懦弱内向，面对喜欢的女生不敢表白而陷入无尽的痛苦时，受到男主也就是陈光耀饰演的角色的鼓励，重新获得了爱人的勇气。 其二，便是一个受过情伤，与之前爱人因为生活琐事被迫分手后重新看开人生，进而对年轻人给予的一些恋爱箴言。 故事写的很直白，但这很符合通俗商业市场的要求。 v并不需要多么精彩的故事，只需要能够符合歌曲本身所传递的情绪进行相匹配的表达就行。 · 曲州二中校门口的一家私家咖啡店里，钱小明带着他的两个伙伴冯义、楚可一同前来。 陈光耀将剧本的复印版本分别给三位一人分发了一份。 五分钟后， “怎么样，这个故事能拍吗？” 陈光耀面前的咖啡还冒着热气。 “嗯，难度不是很大。我有信心。” 钱小明第一个看完了故事剧本，发出如上评价。 “小明，我觉得第一个故事写的很好，第二个的话，多少差点意思。” 身旁的龅牙冯义对此有不同意见。 “具体差什么？” 陈光耀反问。 “写的太空了，虽然v只需要表现出一个意境，但是同你写的第一个剧本相比的话，明显看了之后没有什么代入感。总觉得像是很随意的敷衍。” 冯义如是解释道。 他是个纯粹的电影爱好者，所以看v剧本也会非常本能地用审视电影剧本的眼光来做判断。 “你说的这个确实存在。可能是因为我的经历还不够丰富，以至于没法写出贴近歌词想表达的那种对爱的理解。” 陈光耀这样回道。 《情书》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很像一个三四十岁的情场失意人大彻大悟后的内心独白，而陈光耀在穿越前的几段感情经历，都没有如此地刻骨铭心。 或者说，没有被女人伤过心，所以不知道这个词作者的那种感受是从何而来的。 “那，咱们要不先把第一个拍了。《情书》的v或许可以往后延一下，反正也已经上线有一段时间了。” 卷毛楚可认为既然第二个剧本还需要打磨修改，不如先把完成度很高的第一剧本给拍了。 “也行。” 陈光耀同意了。 · 下午一点，四个人在就近的一家中餐店里用完了简单的午餐后，就着还未喝完的饮料开始探讨起来。 “《阳光宅男》这个故事其实只需要找三个人来演主要角色就行了，路人甲什么的可以直接省略掉。v的拍摄要求适当降低问题不大。” 冯义率先开口说道。 “三个角色？那主角肯定就是得找一个看起来很老实很内向的四眼仔，女主的话一定要找个漂亮而且有气质的大美人，另外一个角色，嗯、就找个看上去很像富二代的追求者好了。” 楚可也跟着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钱小明眼下一直没有说话，他倒是没有考虑剧中角色的选角问题，而是想着这一段故事得去哪里拍？ 肯定不能是学校。 因为这首歌并不是校园主题，而更接近于进入社会后工作了的上班族们。 男主角的人设很明显就是公司里最不起眼的那类男职员，没有存在感，也没有显赫的家庭条件，纯纯的一个路人甲。 只是，有那么一点善良温柔。 而女主嘛，不用说，只需要找个名副其实的花瓶就成。 男配，富二代的人设，谁来演都差不多。 “我在想，咱们得去哪里取景呢？我其实想把v的拍摄地点定在一个公司的办公室里。” 钱小明思忖了半天终于开口了。 “办公室？” 陈光耀想到了李奥。 因为李奥家里在曲州郊区开了一个很大的制造业大厂，而且厂里也配有三栋办公大楼。 既然这个故事剧本里需要一个富二代的配角人设，那么找李奥这个真富二代来饰演不是本色出演么？ 二来，还能顺便要一个办公室做拍摄场地。 可谓是一石二鸟了。 “怎么了？有难处？”钱小明知道一般的公司是不允许外人到里面进行拍摄的。 除非你跟这家公司的老板认识。 “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李奥你们都认识，就那个浓眉毛。” “认识，就是经常跟你在一起的那个小伙是？” 钱小明想起来了。 “对，他家里开厂的，办公室什么的都有。” 陈光耀回道。 “啊，富二代啊？哈哈，他倒是挺低调的，没看出来。那既然如此的话，不是把配角男二号和拍摄场地都敲定了吗？” 钱小明很开心的说道，这一下子就解决了两个问题。 “嗯，李奥来演男二。女一男一得找谁来演呢？” 陈光耀继续在脑海中想熟悉的人。 上一次《等你下课》中的v是找竹内伶子饰演的女主角，但那次是由柴鱼云音乐的人敲定的，他不好多说什么。 这一次自己花钱来拍v，肯定不会再找那个势利的碧池。 孙柔嘉怎么样？ 可惜，还在闹情绪。 但，陈光耀还想试试。 于是，他跟在座的三人示意了下后便走出门去给孙柔嘉打电话了。 …… 电话拨通了，然而孙柔嘉没有接。 一分半后，陈光耀有点无奈地想要挂断，对面却意外地传来了说话声。 “干嘛？打我电话。” “你还在生气啊？是这样的，我现在在计划拍摄新歌v，想找你来演女一号。” 陈光耀稍作停顿，就立刻切入正题。 “v？是《阳光宅男》吗？”孙柔嘉的情绪好很多了。 “对，想找个大美女来演女一号。你，你有兴趣吗？” 陈光耀接着说道。 “哼，大美女你不去找那个混血儿？我又不是大美女。”孙柔嘉是真的记仇。 “啊呀，上一次是柴鱼云音乐那边的人做决定，我又不好多说什么。但这一次是我掏钱，我掏钱就得让你来演女一号！” 陈光耀赶紧拍一拍女友的马屁。 “哼，那是不是还要潜规则我啊？我可不想陪你睡。”孙柔嘉被逗笑了。 不过，她本人对于这类事情是完全提不起一点兴趣。 “不用不用，你别开玩笑了。到底愿不愿意？”陈光耀能听出对方的情绪有所缓和了。 “不愿意，你找别人。我真不是生你的气，就是这种抛头露面的事情，我已经厌倦了。” 孙柔嘉耐心地解释道。 “那好，你现在还在学校是？今晚一起吃个饭。” “嗯，那你来艺术楼二楼接我。” “好。” 陈光耀挂完电话，心里舒缓了许多，却又添了几分忧愁。 孙柔嘉不愿意，总不能真去找竹内伶子？ 这，实在是命硬学不来弯腰。 要是去求那个碧池，可不得多赛脸呢。 陈光耀连忙摇了摇脑袋。 诶，大美女的话，自己班上不就有一个么？ 胡因梦和王祖贤的青春结合版，柳如玉啊！ 第89章 柳如玉当选女一号 同一天下午三点二十，陈光耀同钱小明他们分别后，便独自来到高二（19）班教室里。 “我超，老陈，你那个终于养好啦？” 李奥刚一见面就立马开口调侃道。 “对对对，那个不痛，月月轻松！” 陈光耀也嬉皮笑脸地回道。 同时，目光一直在教室里找柳如玉的身影。 奇怪，人到哪里去了？ “今晚来上晚自习吗？”李奥接着问，他这一个多礼拜没有同桌的日子实在是太难捱了。 真希望陈光耀可以早点回来跟他吹吹牛聊聊天排遣寂寞的青春。 “不，我来找个人。柳如玉呢？” “她？去上厕所了，要么就去小卖部了。诶，老陈你是不知道，好家伙，前几天一到中午和晚自习前的那段休息时间，其他教室的那帮兔崽子全挤在咱们教室后门口。” 李奥如是回忆着说道。 自从19班来了一个貌若天仙的转学生后，下课时间就没怎么清净过，全是一帮有色心没色胆的舔狗来观赏，有点猪八戒看嫦娥那味了。 “害，这不很正常。柳如玉长得那么漂亮，确实给他们开了眼了。但是，人家怎么可能看得上啊。” 在陈光耀的心里，柳如玉的美貌程度甚至要比竹内伶子更高，原因的话，可能就是同文同种带来的优势。 一个是金毛混血儿，一个是白肤黑长直。 如果一定要选的话，也许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后者，想找新鲜感的除外。 “诶，这不回来了嘛，敢情是去小卖部了。”李奥刚一回头，就看见柳如玉拿着一袋薯片从后门走了进来。 陈光耀也应声转过身来，接着连忙快步走上前去，下课时间只有短暂的十分钟，他得快点把事情跟柳如玉说清楚。 于是，整个人直接粗鲁地把柳如玉给半路上拦了下来。 还没等对方开口说话，就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薯片。 “你，你干嘛？”柳如玉弱弱地问道。 她再次见到陈光耀是有愧疚感的，毕竟如果不是当初她带了一条蛇来教室，他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罪。 “不干嘛，跟你说点事。” 陈光耀看到手里的薯片是自己最爱的鸡汁番茄口味后，没忍住伸手进去抓了一把边吃边瞪着柳如玉看。 “你要是想吃的话，我再给你去买一包。”柳如玉贴心地说道。 “没事儿，诺，还给你，我就尝个味道。”陈光耀又把薯片给递了回去。 然而，内里已经空了三分之二。 “我最近在计划拍摄新歌v，但是缺个女主角，你如果有兴趣的话，来帮我个忙好不好。有酬劳的！” 陈光耀长话短说。 “v？”柳如玉知道面前这个清秀的帅哥是个名声在外的大明星，只是没想到竟然不光会写歌，连v都能自己拍。 同样的年纪，居然如此多才多艺。 心底的那种少女的爱慕之情几乎是无法抑制地开始乱蹦。 只是，柳如玉知道陈光耀已经有女朋友了。 当小三插足这种事，她就是去死也不可能干的出来。 “怎么了嘛，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当女主角可惜了。” 陈光耀看柳如玉没动手里的薯片，就又很自来熟地把它给拿回来接着吃里面的碎薯片。 “可是，我完全不懂表演诶。”柳如玉这样说当然是在谦虚了。 毕竟她在巴拉巴拉弹幕网可是一个粉丝关注量接近百万的大播客，对于视频的拍摄，文本写作以及后期剪辑配音，完全是熟得不能再熟了。 “没事，你就是站那儿露个脸瞪个眼，撇个小嘴都好看得不得了。你就来帮帮我，我很少求人的。” 陈光耀也没想到自己会这样说话。 柳如玉同样也惊呆了，男生竟然也会撒娇的吗？ 若是换做别人，她现在肯定让对方滚了。 可是，陈光耀的话，就完全不同了。 毕竟，绝大多数人都有双重标准的。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见到心仪的对象就害羞的不说话。 “好，好的。也算是放蛇咬你的间接道歉了。” 柳如玉对陈光耀有愧疚，亦有喜欢，拒绝肯定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答应了之后也不可能有在一起的可能。 除非，他分手恢复单身才行。 柳如玉这样想着，又发觉得不好意思再看陈光耀的眼睛，赶忙转身回座位了。 “啊，你答应我了的。到时候别放我鸽子啊！这个薯片挺好吃的，我明天买一包还你。” 上课铃打响，陈光耀话说得极快，那小嘴像是问别人借来的，着急去还一样。 · 下午四点半，陈光耀按照约定来到艺术楼二楼，女友孙柔嘉所在的练习教室。 “哟，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漂亮啊？”陈光耀看到孙柔嘉今日的蓝白色休闲款连衣裙配运动长袜，赶紧夸赞道。 “v的角色都选好了？”孙柔嘉嘴角只稍微上扬了一下，便立刻板着个脸问道。 “嗯，男二号是我兄弟李奥，女一号刚刚敲定了，我们班那个新来的转校生，柳如玉，你见过吗？”陈光耀问道。 “我知道，大美女嘛，学校论坛上都是咱们学校里的那些猥琐男偷拍的侧脸照片。长得确实很漂亮，比我漂亮多了。”孙柔嘉不开心了。 “但是没有你有才啊，美女在才女面前，根本没法比！”陈光耀说罢从后边一把搂住了孙柔嘉的腰。 “别碰那里，我怕痒。”孙柔嘉指的是腰两侧。 “哦，对不起。走，吃晚饭了。”陈光耀拿出手机来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要五点了。 等会儿全校学生一下课，又得挤的不行了。 “好，我收拾一下。诶，对了，你刚才还没说男一号谁演呢，难不成是你自己？” 孙柔嘉想起这茬。 “对哦！哎呀，我给忙忘了。不不不，男一号需要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内敛腼腆的宅男才行。嘶，这个人设其实还挺好找的。就是，如果去找一个不认识的同学的话，多半会比较尴尬。” 陈光耀又开始纠结了。 在19班里这样的男生有吗？ 好像还不少。 戴眼镜的不说几十个，也有十几个。 但是老实内向的，好像不多。 基本上都很外向开放，偶有两个也是闷骚类型的。 陈光耀皱着眉头认真回忆着那一张张熟悉的脸，终于，他想到了一个班级里的尖子生。 农牧云同学，虽然不戴眼镜，但是长得非常朴素，成绩很好，每次大考就没出过年级前十。 只是家里条件很差，父亲是农民工，母亲是个智力有问题的残疾人。 所以，农牧云同学经常一个学期永远穿着藏青色的校服。 好像也不怎么爱洗澡，身上有一股难闻的味道。 这个人选，似乎再合适不过了。 陈光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可问题是，对方会同意吗？ 毕竟，这样家庭出生的孩子都异常敏感。 陈光耀早年间也一样，只是后来自我调整过来了。 农牧云的话，至少目前看来，仍旧非常胆小怕生。 “我知道找谁了，但，又怕他不愿意。” 陈光耀看着孙柔嘉说道。 “谁？” “我们班的一个尖子生，就是家庭条件有点糟糕，比我家好不到哪里去。” “你不挺阳光的吗？说不定人家也是一样的，可能把精力都用在学习上了。” 孙柔嘉会这样说，是因为她不清楚陈光耀的过去。 之所以现在看起来这么自信，这么开朗，是因为曾经那个害怕孤独黑暗、懦弱胆小的陈光耀已经被彻底杀死了。 现在面前站着的这个意气风发的17岁少年，是经历了痛苦蜕变后的全新版本。 第90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下午六点出头，校外一家中餐店里，陈光耀和孙柔嘉刚刚吃完饭。 二人牵着手又在步行街上散了一会儿步，最后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停下了。 “你要喝吗？”孙柔嘉转头看陈光耀。 “奶茶？额，帮我多买几杯。”陈光耀忽然想到之后还得回趟19班，去找农牧云，于是便想着给班里的几个要好的带几杯奶茶。 一杯给李奥，一杯给夏欣，一杯给柳如玉，还有一杯给农牧云。 “几杯？” “四杯。”陈光耀算明白了。 “你一个人喝的完吗？” “不是，我给别人带的，v的事情还得找人家帮忙呢。” “噢，我明白了。” 孙柔嘉恍然大悟，于是进店要了四杯最贵的。 · 晚上六点三十分，陈光耀和孙柔嘉在艺术楼分别后，便独自一人朝高二教学楼走。 19班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多都是在插科打诨地扯闲篇。 “李奥，喝奶茶。”陈光耀递了第一杯出去。 “哟，你怎么又来了？干脆来这上晚自习算了。”李奥接过奶茶，拿吸管用力地捅了下去。 “不了，找人说完事还得回去干正事呢。哦，忘记跟你说了，我最近要拍个v，你来给我演个角色。” 陈光耀看到柳如玉的座位上没有人，便放了一杯在她课桌上。 “什么角色？” “富二代。” “艹，你丫的对我有成见。我就不能演个风度翩翩的大才子吗？”李奥朝陈光耀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没有成见，这不是本色出演么？对了，到时候跟叔叔商量一下，拍摄地点我想找个公司办公室。” 陈光耀如是说道。 “没问题，小事。”李奥说着，低头看了看陈光耀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 “你这两杯准备给谁啊？” “哦，一杯给夏欣，另外一杯求人办点事。” 陈光耀话没撂完，就朝夏欣的座位方向走了过去。 “请你喝奶茶，不客气。” 坐在座位上正在和几个女同学聊天的夏欣突然被陈光耀递了一杯奶茶，整个人直接开心的两眼放光了。 “这么好啊？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 夏欣对这个男生的喜欢还是在的，而且丝毫未减，只需要一点火星，那团干草就能立刻重燃。 “没有，就是顺路带的。对了，你看到农牧云了吗？我怎么没找到他人呢？” 陈光耀在班级前排座位上一个个扫过来，没有发现那个木讷的好学生。 “他估计是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了，数学课代表很忙得好伐。”夏欣如是解释。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教室前门口一个留着邋遢短发、身材有点健硕的校服男生捧着一沓试卷走进来了。 农牧云，今年17岁，曲州市北域镇花甲村人。 成绩优异，就是人有点太内向了。 基本在教室只写作业或者看书，从来不跟同学聊天。 陈光耀看到后立马拿着最后一杯奶茶走了上去。 “请你喝奶茶。” “唔。”农牧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心里是欣喜的。 他的眼神很慌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没事，你别紧张，我跟你聊点事。”陈光耀帮他把试卷给接了过来，然后依次分发给各个小组。 “咱们到教室后座聊。” 陈光耀凑近了之后果然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酸臭味，但是依旧选择搭上了肩膀报以友好的笑容。 “唔。”农牧云点了点头。 · 柳如玉座位旁边，陈光耀让农牧云坐了下来。 “喝啊，奶茶不趁热喝。来，我给你打开。”陈光耀能看出他的局促不安，可能，也许这是农牧云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奶茶。 “吸管小心点吸，容易烫着。”陈光耀再次嘱咐道。 “唔。”农牧云还是傻傻地回了一个语气词。 “我找你是想帮我一点小忙。这个礼拜天你有空吗？不用多长时间，最多半天就成。” 陈光耀接着聊起正事。 “唔，没、没什么事。”农牧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都说钱是人的胆，在学生时期，只要细心观察就不难发现。 班级里行事作风非常嚣张狂妄的，多半家里有钱有势； 而那种特别胆小内向的，多半家里条件很糟糕。 “嗯，那就好。我最近要拍一个音乐v，打算让你来演男主角。女主角就是你旁边的这个大美女。” 陈光耀说着眼神看到一旁的柳如玉，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是，你别这样看我，你俩又没有什么亲热戏，怕什么？” 陈光耀赶紧解释。 柳如玉这才缓了口气，接着喝奶茶看书了。 “怎么样？拍完了之后有钱拿的，不白干，还包你两顿饭。” 陈光耀边说边观察农牧云的微表情。 不难看出，对方是心动了的。 只是，好像还是自卑心作祟，不好意思当面答应下来。 “没事，我全程都在的，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我你还不放心啊？” 陈光耀继续鼓励道。 “行吗？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农牧云听后抬头看了陈光耀一眼，这个男生很优秀，当然不是指的学习成绩。 而且从高一开始同班，就从来没有在教室里跟其他人发生过矛盾，也不会去欺负弱小。 相反，对于不公平的事还挺喜欢站出来帮着弱势一方说话。 这样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农牧云愿意帮忙，只是，他担心自己会做不好。 “嗯，我也不逼你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陈光耀看出对方在犹豫。 “不，不是，我可以试试。” 农牧云连忙解释道。 “是嘛？哈哈，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农牧云同学！” 陈光耀长缓了一口气。 “嗯，没什么事了，别这么紧张，我不吃人的。” 农牧云听后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手里的奶茶只喝了一小口。 在离开前同陈光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对酒窝。 这男生看起来竟然同周董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身材更状，脸型更方正一些。 打扮打扮，也挺帅的。 而且竟然还有欧美审美里边的屁股下巴，在陈光耀的记忆中，好像饰演美漫超人的男演员都是这种轮廓。 农牧云走后，一旁的柳如玉赶紧把窗户给打开来通通气。 但是，她并没有跟某些女生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或是嘴巴里蹦出些不干不净的词，只是抬手帮着把一旁的凳子给推回了课桌下。 这一幕被陈光耀和李奥看在眼里，这个就叫家教。 第90章 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下午六点出头，校外一家中餐店里，陈光耀和孙柔嘉刚刚吃完饭。 二人牵着手又在步行街上散了一会儿步，最后在一家奶茶店门口停下了。 “你要喝吗？”孙柔嘉转头看陈光耀。 “奶茶？额，帮我多买几杯。”陈光耀忽然想到之后还得回趟19班，去找农牧云，于是便想着给班里的几个要好的带几杯奶茶。 一杯给李奥，一杯给夏欣，一杯给柳如玉，还有一杯给农牧云。 “几杯？” “四杯。”陈光耀算明白了。 “你一个人喝的完吗？” “不是，我给别人带的，v的事情还得找人家帮忙呢。” “噢，我明白了。” 孙柔嘉恍然大悟，于是进店要了四杯最贵的。 · 晚上六点三十分，陈光耀和孙柔嘉在艺术楼分别后，便独自一人朝高二教学楼走。 19班教室里已经人满为患了，大多都是在插科打诨地扯闲篇。 “李奥，喝奶茶。”陈光耀递了第一杯出去。 “哟，你怎么又来了？干脆来这上晚自习算了。”李奥接过奶茶，拿吸管用力地捅了下去。 “不了，找人说完事还得回去干正事呢。哦，忘记跟你说了，我最近要拍个v，你来给我演个角色。” 陈光耀看到柳如玉的座位上没有人，便放了一杯在她课桌上。 “什么角色？” “富二代。” “艹，你丫的对我有成见。我就不能演个风度翩翩的大才子吗？”李奥朝陈光耀比了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没有成见，这不是本色出演么？对了，到时候跟叔叔商量一下，拍摄地点我想找个公司办公室。” 陈光耀如是说道。 “没问题，小事。”李奥说着，低头看了看陈光耀手里还拿着两杯奶茶。 “你这两杯准备给谁啊？” “哦，一杯给夏欣，另外一杯求人办点事。” 陈光耀话没撂完，就朝夏欣的座位方向走了过去。 “请你喝奶茶，不客气。” 坐在座位上正在和几个女同学聊天的夏欣突然被陈光耀递了一杯奶茶，整个人直接开心的两眼放光了。 “这么好啊？你是不是又有什么事求我？” 夏欣对这个男生的喜欢还是在的，而且丝毫未减，只需要一点火星，那团干草就能立刻重燃。 “没有，就是顺路带的。对了，你看到农牧云了吗？我怎么没找到他人呢？” 陈光耀在班级前排座位上一个个扫过来，没有发现那个木讷的好学生。 “他估计是去老师办公室拿作业了，数学课代表很忙得好伐。”夏欣如是解释。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教室前门口一个留着邋遢短发、身材有点健硕的校服男生捧着一沓试卷走进来了。 农牧云，今年17岁，曲州市北域镇花甲村人。 成绩优异，就是人有点太内向了。 基本在教室只写作业或者看书，从来不跟同学聊天。 陈光耀看到后立马拿着最后一杯奶茶走了上去。 “请你喝奶茶。” “唔。”农牧云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心里是欣喜的。 他的眼神很慌乱，像是犯了什么错一样。 “没事，你别紧张，我跟你聊点事。”陈光耀帮他把试卷给接了过来，然后依次分发给各个小组。 “咱们到教室后座聊。” 陈光耀凑近了之后果然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酸臭味，但是依旧选择搭上了肩膀报以友好的笑容。 “唔。”农牧云点了点头。 · 柳如玉座位旁边，陈光耀让农牧云坐了下来。 “喝啊，奶茶不趁热喝。来，我给你打开。”陈光耀能看出他的局促不安，可能，也许这是农牧云长这么大第一次喝奶茶。 “吸管小心点吸，容易烫着。”陈光耀再次嘱咐道。 “唔。”农牧云还是傻傻地回了一个语气词。 “我找你是想帮我一点小忙。这个礼拜天你有空吗？不用多长时间，最多半天就成。” 陈光耀接着聊起正事。 “唔，没、没什么事。”农牧云小心翼翼地回答。 都说钱是人的胆，在学生时期，只要细心观察就不难发现。 班级里行事作风非常嚣张狂妄的，多半家里有钱有势； 而那种特别胆小内向的，多半家里条件很糟糕。 “嗯，那就好。我最近要拍一个音乐v，打算让你来演男主角。女主角就是你旁边的这个大美女。” 陈光耀说着眼神看到一旁的柳如玉，她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不是，你别这样看我，你俩又没有什么亲热戏，怕什么？” 陈光耀赶紧解释。 柳如玉这才缓了口气，接着喝奶茶看书了。 “怎么样？拍完了之后有钱拿的，不白干，还包你两顿饭。” 陈光耀边说边观察农牧云的微表情。 不难看出，对方是心动了的。 只是，好像还是自卑心作祟，不好意思当面答应下来。 “没事，我全程都在的，有什么问题你就跟我说。我你还不放心啊？” 陈光耀继续鼓励道。 “行吗？就当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农牧云听后抬头看了陈光耀一眼，这个男生很优秀，当然不是指的学习成绩。 而且从高一开始同班，就从来没有在教室里跟其他人发生过矛盾，也不会去欺负弱小。 相反，对于不公平的事还挺喜欢站出来帮着弱势一方说话。 这样的男生，怎么看都不像是坏人。 农牧云愿意帮忙，只是，他担心自己会做不好。 “嗯，我也不逼你了，明天我再来找你。” 陈光耀看出对方在犹豫。 “不，不是，我可以试试。” 农牧云连忙解释道。 “是嘛？哈哈，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农牧云同学！” 陈光耀长缓了一口气。 “嗯，没什么事了，别这么紧张，我不吃人的。” 农牧云听后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手里的奶茶只喝了一小口。 在离开前同陈光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对酒窝。 这男生看起来竟然同周董有那么几分相似之处。 只是，身材更状，脸型更方正一些。 打扮打扮，也挺帅的。 而且竟然还有欧美审美里边的屁股下巴，在陈光耀的记忆中，好像饰演美漫超人的男演员都是这种轮廓。 农牧云走后，一旁的柳如玉赶紧把窗户给打开来通通气。 但是，她并没有跟某些女生一样露出厌恶的表情或是嘴巴里蹦出些不干不净的词，只是抬手帮着把一旁的凳子给推回了课桌下。 这一幕被陈光耀和李奥看在眼里，这个就叫家教。 第91章 MV开拍 周末，中午。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陈光耀此次要拍摄的v主要演员男一号农牧云、女一号柳如玉以及男二李奥全部到位。 而钱小明工作室的三人也都带着设备在高二（19）班教室前等好了。 “大家先吃个饭，具体的拍摄细节，咱们边吃边聊。” 陈光耀看了面前的这几个人，眼下正是饭点，于是如是说道。 · 曲州二中门口常去的那家中餐店客人不多，因为高中生都放假了。 包厢里，陈光耀将之前写好的剧本复印件依次分发给三位主演。 “没有台词啊？怎么就是1234？”李奥拿到剧本看了一眼，人直接傻掉。 “本来也不是拍电影啊，v有没有台词很重要吗？主要看我给你们写的那些表演动作。” 陈光耀解释道。 故事的大致剧情都在他的脑中，给到三位演员的剧本，只是为了帮助他们更好地表演而已。 “也是，到时候后期加上歌曲的声音，也压根听不见了。” 李奥也反应过来了。 “行，你们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吃饭。本来就是一个不到四分钟的短视频，不用整的很严肃。对了，牧云啊，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再让服务员去做。” 陈光耀看着坐在角落位置的农牧云的表情非常奇怪，而且脑门上出了许多汗，连忙关切地问道。 “唔，就这样，挺好。”农牧云尴尬地笑着回道。 “那行，不够再点嗷，不差钱。” 陈光耀最近确实挣到钱了。 上次音乐节的劳务费已经打到银行卡里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 这次v的拍摄成本，去掉事前答应好给钱小明的五万块之外，最多也就再花个一两万就行。 毕竟场地是好兄弟李奥友情赞助的。 · 饭后，餐馆门口开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司机不是别人，正是李奥的管家昌叔。 “办公室已经给你们找好了，都收拾干净了。” “是嘛？昌叔你办事效率真可以的。行了，大伙儿都上车。”李奥上前来跟昌叔搭话，接着帮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其余人按照顺序依次进入。 汽车沿着市区相对拥挤的马路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行驶。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来到了李奥家所开办的工厂。 “这规模也太大了？李奥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以后不得靠你接班啊？” 陈光耀也是第一次到工厂来，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边。 工厂大门后方是一个花卉喷泉转盘，随后就是一栋大概五十米高的青蓝色玻璃办公大楼。 一左一右还分别竖着二三十米的两栋大楼。 其后就是用金属板盖成的工人车间，一排接着一排，粗略来看至少有十几个。 “我才不接班呢，一天到晚的陪客户喝酒，我顶不住的。” 李奥摆了摆手，他老爸因为长年累月地忙工作，患有很严重的胃病。 上个月才去的沪上检查，因为胃痛得异常严重，一度以为是胃癌，直到彻底检查完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但这事之后，李奥的老爸就再也不亲自陪客户了。再大的客户，也会提前跟对方解释说明清楚。 · 随后，一行人在昌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事先为他们腾出的一间用不到的宽敞办公室。 “行，那咱们也废话不多说了，直接开始第一场戏。” 陈光耀说完，便安排农牧云换上了一件格子衫另外还戴上了眼镜，这样看起来就很有呆板木讷的理工男的既视感。 而剧情角色中，还需要一个顶头上司。 陈光耀本来还有些为难，结果发现一同前来的昌叔正好没事做，便让他出演这个临时的角色。 二十分钟后，第一场戏拍完。 钱小明将视频导入电脑里开始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穿帮镜头后，便将其保存下来。 随后的时间里，众人就按照剧本里写的故事剧情一个一个场合地拍摄。 由农牧云扮演的普通公司职员，偷偷暗恋着大美女柳如玉。 虽然对方很有礼貌，也未拒绝，可农牧云始终不敢跟对方表明心意。 这个时候，由李奥饰演的富二代出场了，他也同样被大美人柳如玉给勾去了魂。 但，纨绔子弟历来敢爱敢恨，不同于木讷老实的农牧云，李奥选择强势告白。 只可惜，柳如玉家里也同样不缺钱，对于这类男生类型她很是嫌弃。 故事就此打断。 画面切入到陈光耀，他的角色是一位鼓励宅男去学会打扮展现自己魅力的恋爱导师。 一边唱着歌一边摆着酷酷的pose。 而在他一番耐心的指导和调教下，农牧云开始学会穿搭，也同样在下班到家之后坚持健身。 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下午， 经过大改造重获新生的农牧云手捧着一束道具花来到大美人柳如玉的面前，非常勇敢且自信地示爱了。 故事结局以美人欣喜的笑收尾。 一个非常老掉牙的青蛙变王子，或者说是男版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可却很符合歌词演唱的内容。 · 晚上六点二十，所有的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了。 过程进行的要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 柳如玉和李奥的演出自不必多说，两位都是本色出演，没什么难度。 让陈光耀感到惊喜的是，农牧云的发挥。 这个男生虽然之前表现得极其内向，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天资聪颖，悟性非凡的天才。 他对于陈光耀提出的诸多要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理解完之后，还能一等一地将其呈现出来。 属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许，能够在应试教育中冲刺到年级前十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差。 而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舞台。 拍摄结束后，陈光耀单独找到农牧云，同他聊了很多。 因为这个男生的身上有陈光耀过去的影子，他之所以会选择再多说一些可能会得罪人的废话。 绝非是要好为人师地教别人做人，而是希望农牧云可以尝试着去做些改变。 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陈光耀过去的一些人生经历中得到了这样一个小经验。 那便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世人眼孔浅薄得多，只看到皮相而看不到骨相。 你就算真有才有能力，穿着寒酸且不爱干净，同样不会有人看得起你，甚至还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光耀给了农牧云一个红包，里面是两万块现金。 虽然不多，但足够他高中剩下的时间里，改善一下衣食条件。 第91章 MV开拍 周末，中午。 按照之前约定好的，陈光耀此次要拍摄的v主要演员男一号农牧云、女一号柳如玉以及男二李奥全部到位。 而钱小明工作室的三人也都带着设备在高二（19）班教室前等好了。 “大家先吃个饭，具体的拍摄细节，咱们边吃边聊。” 陈光耀看了面前的这几个人，眼下正是饭点，于是如是说道。 · 曲州二中门口常去的那家中餐店客人不多，因为高中生都放假了。 包厢里，陈光耀将之前写好的剧本复印件依次分发给三位主演。 “没有台词啊？怎么就是1234？”李奥拿到剧本看了一眼，人直接傻掉。 “本来也不是拍电影啊，v有没有台词很重要吗？主要看我给你们写的那些表演动作。” 陈光耀解释道。 故事的大致剧情都在他的脑中，给到三位演员的剧本，只是为了帮助他们更好地表演而已。 “也是，到时候后期加上歌曲的声音，也压根听不见了。” 李奥也反应过来了。 “行，你们看一下要是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先吃饭。本来就是一个不到四分钟的短视频，不用整的很严肃。对了，牧云啊，你看看你喜欢吃什么，再让服务员去做。” 陈光耀看着坐在角落位置的农牧云的表情非常奇怪，而且脑门上出了许多汗，连忙关切地问道。 “唔，就这样，挺好。”农牧云尴尬地笑着回道。 “那行，不够再点嗷，不差钱。” 陈光耀最近确实挣到钱了。 上次音乐节的劳务费已经打到银行卡里了，不多不少正好五十万。 这次v的拍摄成本，去掉事前答应好给钱小明的五万块之外，最多也就再花个一两万就行。 毕竟场地是好兄弟李奥友情赞助的。 · 饭后，餐馆门口开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司机不是别人，正是李奥的管家昌叔。 “办公室已经给你们找好了，都收拾干净了。” “是嘛？昌叔你办事效率真可以的。行了，大伙儿都上车。”李奥上前来跟昌叔搭话，接着帮着拉开后座的车门，其余人按照顺序依次进入。 汽车沿着市区相对拥挤的马路一路朝着西南方向行驶。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来到了李奥家所开办的工厂。 “这规模也太大了？李奥你家就你一个儿子，以后不得靠你接班啊？” 陈光耀也是第一次到工厂来，放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边。 工厂大门后方是一个花卉喷泉转盘，随后就是一栋大概五十米高的青蓝色玻璃办公大楼。 一左一右还分别竖着二三十米的两栋大楼。 其后就是用金属板盖成的工人车间，一排接着一排，粗略来看至少有十几个。 “我才不接班呢，一天到晚的陪客户喝酒，我顶不住的。” 李奥摆了摆手，他老爸因为长年累月地忙工作，患有很严重的胃病。 上个月才去的沪上检查，因为胃痛得异常严重，一度以为是胃癌，直到彻底检查完后才发现是虚惊一场。 但这事之后，李奥的老爸就再也不亲自陪客户了。再大的客户，也会提前跟对方解释说明清楚。 · 随后，一行人在昌叔的带领下来到了事先为他们腾出的一间用不到的宽敞办公室。 “行，那咱们也废话不多说了，直接开始第一场戏。” 陈光耀说完，便安排农牧云换上了一件格子衫另外还戴上了眼镜，这样看起来就很有呆板木讷的理工男的既视感。 而剧情角色中，还需要一个顶头上司。 陈光耀本来还有些为难，结果发现一同前来的昌叔正好没事做，便让他出演这个临时的角色。 二十分钟后，第一场戏拍完。 钱小明将视频导入电脑里开始从头到尾地检查一遍，确认没有穿帮镜头后，便将其保存下来。 随后的时间里，众人就按照剧本里写的故事剧情一个一个场合地拍摄。 由农牧云扮演的普通公司职员，偷偷暗恋着大美女柳如玉。 虽然对方很有礼貌，也未拒绝，可农牧云始终不敢跟对方表明心意。 这个时候，由李奥饰演的富二代出场了，他也同样被大美人柳如玉给勾去了魂。 但，纨绔子弟历来敢爱敢恨，不同于木讷老实的农牧云，李奥选择强势告白。 只可惜，柳如玉家里也同样不缺钱，对于这类男生类型她很是嫌弃。 故事就此打断。 画面切入到陈光耀，他的角色是一位鼓励宅男去学会打扮展现自己魅力的恋爱导师。 一边唱着歌一边摆着酷酷的pose。 而在他一番耐心的指导和调教下，农牧云开始学会穿搭，也同样在下班到家之后坚持健身。 终于，在某年某月的某一天下午， 经过大改造重获新生的农牧云手捧着一束道具花来到大美人柳如玉的面前，非常勇敢且自信地示爱了。 故事结局以美人欣喜的笑收尾。 一个非常老掉牙的青蛙变王子，或者说是男版灰姑娘的童话故事。 可却很符合歌词演唱的内容。 · 晚上六点二十，所有的拍摄已经全部完成了。 过程进行的要比想象中的更加顺利。 柳如玉和李奥的演出自不必多说，两位都是本色出演，没什么难度。 让陈光耀感到惊喜的是，农牧云的发挥。 这个男生虽然之前表现得极其内向，但实际上却是一个天资聪颖，悟性非凡的天才。 他对于陈光耀提出的诸多要求都能以最快的速度理解完之后，还能一等一地将其呈现出来。 属实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也许，能够在应试教育中冲刺到年级前十的孩子，做什么事情都不会太差。 而是，缺少一个机会，缺少一个舞台。 拍摄结束后，陈光耀单独找到农牧云，同他聊了很多。 因为这个男生的身上有陈光耀过去的影子，他之所以会选择再多说一些可能会得罪人的废话。 绝非是要好为人师地教别人做人，而是希望农牧云可以尝试着去做些改变。 这是为什么？ 因为在陈光耀过去的一些人生经历中得到了这样一个小经验。 那便是，佛靠金装，人靠衣装，世人眼孔浅薄得多，只看到皮相而看不到骨相。 你就算真有才有能力，穿着寒酸且不爱干净，同样不会有人看得起你，甚至还会增加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光耀给了农牧云一个红包，里面是两万块现金。 虽然不多，但足够他高中剩下的时间里，改善一下衣食条件。 第92章 《阳光宅男》登陆B站 周一下午两点，由陈光耀牵头出资，小明工作室拍摄剪辑制作的《阳光宅男》v正式完成，并随即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中登陆了。 上传的用户是一个全新的账号，名字就叫陈光耀。 三个小时后，视频审核通过。 也许是因为周一的缘故，点击量并不多。 陈光耀在吃晚饭的时间里不停地刷新播放界面反复查看，尽管有钱小明的官方账号帮忙转发了一下，可截止到目前为止，仅有二十几万播放，评论与弹幕总计也未能超过一千。 “不应该啊，玩这个网站的不都是死宅男吗？” 陈光耀戴着有色眼镜，本以为周董的这首歌一登陆应该会立刻引起大范围的关注才对，结果现实却完全反着来。 一旁正在吃着炒牛河的李奥也一头雾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巴拉巴拉弹幕网的app后，找到相关视频点开来看，果然，播放量非常惨淡。 “柴鱼云音乐那边上线了吗？”李奥想起这茬。 或许是因为专业音乐平台没有上线，所以热度没能起来。 “还没有，岩栋哥跟我说，速爆新歌下一期被安排在五月一日劳动节了，所以最近先不急着上线。” 陈光耀如是回道，本来是准备在两个平台同步上传的，但柴鱼云音乐的魏总觉得新歌发布得如此频繁不是好事，最好等一等，能在一个日活量相对较大的时间点推出效果会更好。 “那，那你这是不是发早了？” “也许，唉，算了。就先这样，反正暂时不指望它赚钱。清明节还要去拍个广告片，到时候哈麦啤酒公司的推广应该能够帮着起来。” 陈光耀这样一想后，似乎有点可以接受了。 市场从来都是阴晴不定的，特别是流行歌曲这种东西，一时一个风气，不仅难以捉摸而且离谱。 在陈光耀未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里，经常会在短视频里莫名其妙地火起来一些n年前的老歌，只不过是编曲版本变了一下，立马就再次爆火了。 这是真的不好说，大众的喜好就是这么难把握。 “诶，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下个月期中考试之后，就要分班了。艺术班，也就是美术班开始报名了，你有没有兴趣转成美术生？”李奥忽的岔开话题，转头问道。 “美术生？就是画画的是吗？” 陈光耀记起来了，确实在高二年级的下学期中段，会进行一次分班，也就是想要给少部分文化课成绩不怎么好的，但是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的学生一个机会，转而走美术这条路。 “是啊，学了美术之后会轻松很多，文化课随便上上都能考个不错的大学。”李奥本人有转美术的想法，所以想着陈光耀能不能也跟他一起。 “这个我知道。可是，学美术应该要多花很多钱，另外我感觉考个艺术类的大学不好就业啊，总不能毕业去街头摆摊子给路人画素描？” 陈光耀更担心的其实是后者。 现在轻松了，以后就遭重了。 “哈哈，你搞什么哦，老陈。你这又是写小说又是写歌的，还怕毕业找不到工作。毕业之后随便写点东西，不就够你吃一辈子了？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你要考虑的就是，对画画有没有兴趣。” 李奥觉得陈光耀有点太保守了，或者说，对自己的才华不够自信。 “额，你这说的倒也是。” 陈光耀看着眼前的一盘还未怎么动的香肠炒面，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点。 他随身携带的【文艺成长系统】中，还有两个艺术大类并没有开发。 一个是【影视】，一个就是【美术】。 按照之前这半年的摸索下，他大概了解了系统是怎么一个升级规则。 如果这两个艺术分类也相差不大的话，那么期中考试后转学美术，不是正好能够带着升级一下美术天赋的等级么？ “李奥，你打算转美术是嘛？” “对啊，不然我说它干嘛？” “那，那我也跟你一起转美术生好了。” 陈光耀确定了，他的目的很纯粹。 “可以，那咱们说好了，你别到时候又变卦。”李奥确定完好兄弟也能陪着一起，立刻开心地大口吃起剩下的炒牛河来。 陈光耀也相视一笑后，伸手拿筷子在香肠炒面上挑了一挑。 如果确定要学美术的话，钱可还得多赚一些。 虽然目前已经有百万存款，可其中大部分是准备留着买房子的。 另外，如果清明节的广告片拍摄顺利的话，还能够再进账200万。 看起来很充裕，可坐吃山空的感觉总有点让人发慌。 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连载网文了。 陈光耀在脑海中想到那本网文魔改版本的《封神演义》，哦不对，进入西点中文网后就得叫《万神之劫》了。 那就，再休息一个礼拜，然后挑个周一跟编辑芋头说一声，发新书！ · 晚上十点，曲州二中晚自习已经放课有一会儿工夫了。 曲州市中心一处公寓内，柳如玉暂时的家中。 卧室，电脑屏幕前还亮着光。 作为巴拉巴拉弹幕网的百万级大播客【爱昆虫的柳儿】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有上传新视频了。 前一段时间发的搬家动态下，催更的评论已经累计破万。 “不是，又是一个鸽子？” “老婆，我滴老婆，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啊。” “柳儿已经工作了，估计是换住所，等她稳定下来，一定会开始更视频的，大家别慌。” “不知道，我听柳儿的声音感觉并不老啊，但是身材好的离谱，像个成熟的大姐姐。” …… 柳如玉看着这些评论留言心中也有些抱歉，最近转学后的这段时间里，为了适应新生活，一直在调整状态。 可到底还是有些水土不服，曲州要比她老家还要潮湿。 身上总是会起一些红红的疹子，倒是也不痒。 有在休息天去过医院，医生说是过敏了，可她最近都没有瞎吃什么东西，按理说应该不会过敏才对。 柳如玉拿着医生开的软膏，小心的地给胳膊上的疹子上一点点地擦拭，之后随意地翻看着巴拉巴拉弹幕网的首页。 对了，之前陈光耀说要把v上传到这里的，今天应该已经发了？ 柳如玉忽然记起来这事儿，赶紧打开搜索条敲下了《阳光宅男》四个字。 结果，跳出的视频异常冷清，跟之前《等你下课》时的热度完全是两个量级。 “这就过气了吗？” 柳如玉自言自语道。 “额，或许是没人帮着宣传？那，不如——” 柳如玉想的是，干脆用自己的大号帮忙转发一下说不定会有效果。 但是，心里又不想被陈光耀他们给认出来。 怎么办呢？ 柳如玉很纠结，最后，她决定把自己账号的昵称给改掉，【爱昆虫的柳儿】很容易就联想到柳如玉三个字，要是改成【爱昆虫的大妞】就完全ok了！ 说干就干，更换完用户名的百万级大播客【爱昆虫的大妞】在深夜十一点转发了《阳光宅男》的v视频，同时还附带了一句评价“炒鸡好听捏~”。 第92章 《阳光宅男》登陆B站 周一下午两点，由陈光耀牵头出资，小明工作室拍摄剪辑制作的《阳光宅男》v正式完成，并随即在巴拉巴拉弹幕网中登陆了。 上传的用户是一个全新的账号，名字就叫陈光耀。 三个小时后，视频审核通过。 也许是因为周一的缘故，点击量并不多。 陈光耀在吃晚饭的时间里不停地刷新播放界面反复查看，尽管有钱小明的官方账号帮忙转发了一下，可截止到目前为止，仅有二十几万播放，评论与弹幕总计也未能超过一千。 “不应该啊，玩这个网站的不都是死宅男吗？” 陈光耀戴着有色眼镜，本以为周董的这首歌一登陆应该会立刻引起大范围的关注才对，结果现实却完全反着来。 一旁正在吃着炒牛河的李奥也一头雾水，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了巴拉巴拉弹幕网的app后，找到相关视频点开来看，果然，播放量非常惨淡。 “柴鱼云音乐那边上线了吗？”李奥想起这茬。 或许是因为专业音乐平台没有上线，所以热度没能起来。 “还没有，岩栋哥跟我说，速爆新歌下一期被安排在五月一日劳动节了，所以最近先不急着上线。” 陈光耀如是回道，本来是准备在两个平台同步上传的，但柴鱼云音乐的魏总觉得新歌发布得如此频繁不是好事，最好等一等，能在一个日活量相对较大的时间点推出效果会更好。 “那，那你这是不是发早了？” “也许，唉，算了。就先这样，反正暂时不指望它赚钱。清明节还要去拍个广告片，到时候哈麦啤酒公司的推广应该能够帮着起来。” 陈光耀这样一想后，似乎有点可以接受了。 市场从来都是阴晴不定的，特别是流行歌曲这种东西，一时一个风气，不仅难以捉摸而且离谱。 在陈光耀未穿越过来的那个世界里，经常会在短视频里莫名其妙地火起来一些n年前的老歌，只不过是编曲版本变了一下，立马就再次爆火了。 这是真的不好说，大众的喜好就是这么难把握。 “诶，对了。有件事忘记跟你说了，下个月期中考试之后，就要分班了。艺术班，也就是美术班开始报名了，你有没有兴趣转成美术生？”李奥忽的岔开话题，转头问道。 “美术生？就是画画的是吗？” 陈光耀记起来了，确实在高二年级的下学期中段，会进行一次分班，也就是想要给少部分文化课成绩不怎么好的，但是家里条件还算不错的学生一个机会，转而走美术这条路。 “是啊，学了美术之后会轻松很多，文化课随便上上都能考个不错的大学。”李奥本人有转美术的想法，所以想着陈光耀能不能也跟他一起。 “这个我知道。可是，学美术应该要多花很多钱，另外我感觉考个艺术类的大学不好就业啊，总不能毕业去街头摆摊子给路人画素描？” 陈光耀更担心的其实是后者。 现在轻松了，以后就遭重了。 “哈哈，你搞什么哦，老陈。你这又是写小说又是写歌的，还怕毕业找不到工作。毕业之后随便写点东西，不就够你吃一辈子了？这不是你应该担心的，你要考虑的就是，对画画有没有兴趣。” 李奥觉得陈光耀有点太保守了，或者说，对自己的才华不够自信。 “额，你这说的倒也是。” 陈光耀看着眼前的一盘还未怎么动的香肠炒面，忽然想起了一个关键点。 他随身携带的【文艺成长系统】中，还有两个艺术大类并没有开发。 一个是【影视】，一个就是【美术】。 按照之前这半年的摸索下，他大概了解了系统是怎么一个升级规则。 如果这两个艺术分类也相差不大的话，那么期中考试后转学美术，不是正好能够带着升级一下美术天赋的等级么？ “李奥，你打算转美术是嘛？” “对啊，不然我说它干嘛？” “那，那我也跟你一起转美术生好了。” 陈光耀确定了，他的目的很纯粹。 “可以，那咱们说好了，你别到时候又变卦。”李奥确定完好兄弟也能陪着一起，立刻开心地大口吃起剩下的炒牛河来。 陈光耀也相视一笑后，伸手拿筷子在香肠炒面上挑了一挑。 如果确定要学美术的话，钱可还得多赚一些。 虽然目前已经有百万存款，可其中大部分是准备留着买房子的。 另外，如果清明节的广告片拍摄顺利的话，还能够再进账200万。 看起来很充裕，可坐吃山空的感觉总有点让人发慌。 也许，是时候重新开始连载网文了。 陈光耀在脑海中想到那本网文魔改版本的《封神演义》，哦不对，进入西点中文网后就得叫《万神之劫》了。 那就，再休息一个礼拜，然后挑个周一跟编辑芋头说一声，发新书！ · 晚上十点，曲州二中晚自习已经放课有一会儿工夫了。 曲州市中心一处公寓内，柳如玉暂时的家中。 卧室，电脑屏幕前还亮着光。 作为巴拉巴拉弹幕网的百万级大播客【爱昆虫的柳儿】已经有三个礼拜没有上传新视频了。 前一段时间发的搬家动态下，催更的评论已经累计破万。 “不是，又是一个鸽子？” “老婆，我滴老婆，你去哪里了，我找不到你啊。” “柳儿已经工作了，估计是换住所，等她稳定下来，一定会开始更视频的，大家别慌。” “不知道，我听柳儿的声音感觉并不老啊，但是身材好的离谱，像个成熟的大姐姐。” …… 柳如玉看着这些评论留言心中也有些抱歉，最近转学后的这段时间里，为了适应新生活，一直在调整状态。 可到底还是有些水土不服，曲州要比她老家还要潮湿。 身上总是会起一些红红的疹子，倒是也不痒。 有在休息天去过医院，医生说是过敏了，可她最近都没有瞎吃什么东西，按理说应该不会过敏才对。 柳如玉拿着医生开的软膏，小心的地给胳膊上的疹子上一点点地擦拭，之后随意地翻看着巴拉巴拉弹幕网的首页。 对了，之前陈光耀说要把v上传到这里的，今天应该已经发了？ 柳如玉忽然记起来这事儿，赶紧打开搜索条敲下了《阳光宅男》四个字。 结果，跳出的视频异常冷清，跟之前《等你下课》时的热度完全是两个量级。 “这就过气了吗？” 柳如玉自言自语道。 “额，或许是没人帮着宣传？那，不如——” 柳如玉想的是，干脆用自己的大号帮忙转发一下说不定会有效果。 但是，心里又不想被陈光耀他们给认出来。 怎么办呢？ 柳如玉很纠结，最后，她决定把自己账号的昵称给改掉，【爱昆虫的柳儿】很容易就联想到柳如玉三个字，要是改成【爱昆虫的大妞】就完全ok了！ 说干就干，更换完用户名的百万级大播客【爱昆虫的大妞】在深夜十一点转发了《阳光宅男》的v视频，同时还附带了一句评价“炒鸡好听捏~”。 第93章 成为肥宅励志战歌 次日中午，巴拉巴拉弹幕网首页上，一首名为《阳光宅男》的音乐类视频被顶上了首页音乐区分类排行榜第十五名。 昨晚柳如玉的那一下骚操作，直接给陈光耀的这个视频拉了一大波流量。 因为贪恋柳如玉的身材之窈窕，所以关注她的b站用户中，只有少部分是来看爬宠昆虫的，更多的都是小色胚，目的非常的下贱，就是希望在视频里看到柳儿那若隐若现的s形曲线。 所以，柳如玉的百万关注中，活粉的占比非常高。 而且其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单身狗。 对于在心里每天晚上都会yy的女神所推荐的视频，他们说什么都要点进去看看。 更不用说柳如玉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更新视频了，各种被压抑的欲望促使下，这一大帮用户先后点进来观光。 本来也没打算看多少时间，直到v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样貌极其漂亮的女生时，他们全都惊呆了。 这个女生的身材绝对不比柳如玉差，甚至在紧贴的包臀裙与都市丽人ol的制服下显得格外惹火。 虽然只是一首旋律很简单的流行歌，乍听觉得很一般，但谁让v女主身材和脸蛋都这么有料呢？ 所以，原本播放量仅有可怜二十万的视频，只用了不到12个小时，就被刷到了百万级别。 评论区也全被一些臭不要脸的用户给占领了。 “咳咳，哥几个今天不去学穿搭，学瑜伽，来听歌陶冶情操了是？”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妹纸看着怎么有点像柳儿呢？” “谁是柳儿？” “诶，柳儿怎么改名了，艹，爱昆虫的大妞是什么鬼啊。” “别说，这歌听着还挺上头的。” “啊，这不是陈光耀嘛？这个用户名如果不是盗用的话，那莫非是本人？” “陈光耀？唱《等你下课》的那个是？《情书》似乎也是他唱的。” 评论里的画风逐渐回归正常，本来是讨论女主身材的，逐渐朝着陈光耀转去。 “不对，这首歌在柴鱼云音乐上搜不到啊，我特么黑胶会员，第一首歌就已经关注了陈光耀，最近没有给我推送新歌啊。” “我去看过了，确实没有登陆柴鱼云音乐。什么情况，是跟公司闹矛盾了吗？这是要自立门户的意思？” “锤子自立门户，我家陈光耀本来就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好，他在柴鱼云音乐上也是独立唱作人。” …… 评论区疯狂地讨论中，热度被越顶越高。 又因为被百万级别的大播客给亲自转发了，所以平日里经常跟柳如玉有互动的同级别的大播客也好奇地点开了这个视频。 结果，等到了下午五点时，这首《阳光宅男》竟然登顶了。 不是音乐区登顶，而是在巴拉巴拉弹幕网全站登顶。 · 曲州二中，高二（19）班教室。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这是！” 李奥吃过晚饭一边剔着牙，一边刷着弹幕网上的鬼畜视频解闷，结果被近八百万的《阳光宅男》给吓到了。 身旁的陈光耀正在闷头写着《万神之劫》的细纲，他已经在为下周一的新书发布提前做准备了。 “挖槽，你还搁这写什么呢，快看，v爆了！”李奥像是突发羊癫疯一样，疯狂地摇动陈光耀的右胳膊。 “怎么了？搞得一惊一乍的。什么v爆了？”陈光耀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小说男主在跟苏妲己勾栏听曲，隔窗吹——的美丽画面。 “《阳光宅男》啊！”李奥直接端着手机屏幕给陈光耀看。 这一下，脑子里衣衫褴褛的苏妲己立马飞了，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昨晚我记得咱们看的时候才二十多万啊，不会是柴鱼云那边给我刷的播放量？” 陈光耀不可置信地说道。 “好像不是，你看看评论区，全尼玛是这网站的大播客，好家伙，粉丝关注两百多万的潮男大boy也给你留言了，表示非常好听！” 陈光耀顺着李奥的话顺势一个一个扫过去，好像还真是出了鬼了。 评论区前二十位全是巴拉巴拉弹幕网上有头有脸的大播客。 有专门做游戏视频的潮男大boy，奋斗的c君，怕上火爆王老菊等； 还有专门做数码产品测评的科技美雪，搞机君； 另外连冷门类的爬宠播客爱昆虫的大妞，猫小弟，三个大狗也来发表了中肯的评价。 陈光耀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巴拉巴拉弹幕网的官方在后台给上了一个分量十足的推荐位，又或者确定了这个账号确实是自己本人，所以额外给的福利呢？ 陈光耀当下被幸福彻底击晕了，这种成就感很难用言语形容。 不过，他倒是确定了早些时候的一个判断。 那就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巴拉巴拉弹幕网绝对是国内日流量、用户忠诚度以及最具互联网原创话题制造度最高的视频网站。 别的不说，来这里起家就对了。 此刻，前排坐着的陈光耀和李奥高兴地又搂又抱，就差面对面亲个小嘴了。 后排也在刷着手机的柳如玉偷偷露出了笑，其实这一切的背后，除了她用大号帮忙转发了一下之外，还在今天早上八点多，跟之前在巴拉巴拉弹幕网比较熟的几个大播客发了私信。 让他们帮忙给转发一下带一波热度。 于是，才有了今天《阳光宅男》直接登顶首页所有视频的盛大局面。 ·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这股莫名刮起的热度仍旧未有散去。 相反的，因为歌词的积极正能量，巴拉巴拉弹幕网有许多深受肥胖困扰的宅男们纷纷拍下fg视频，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一下班或者一放学就回家里待着，而是选择积极地面对生活。 不光要减肥，还要管住嘴。 另外，面对暗恋的女生也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而是勇敢地表明心意。 大不了就被拒绝，但总比当个怂包要好。 一周时间里，这首充满了积极正能量的v视频被屡次恶搞成了不同版本，但目的并非只是为了恶搞，而是传达不同观众在看完这个视频后的真实想法。 这首原本由周董写下送给困在抑郁症里不能自拔的年轻人的励志歌曲，在这个平行世界中，同样激励鼓舞了一批原本消极对待生活的人。 陈光耀巴拉巴拉弹幕网的关注，仅仅因为这一个视频，就累计突破了三十万。 同时还收到了官方认证的红黄logo。 · 与此同时，远在沪上的柴鱼云音乐总部，负责人魏腾在看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波没能预料到的大热度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被外人给抢占去了呢？ 魏腾现在很生气，当即就给孙岩栋打了电话。 第93章 成为肥宅励志战歌 次日中午，巴拉巴拉弹幕网首页上，一首名为《阳光宅男》的音乐类视频被顶上了首页音乐区分类排行榜第十五名。 昨晚柳如玉的那一下骚操作，直接给陈光耀的这个视频拉了一大波流量。 因为贪恋柳如玉的身材之窈窕，所以关注她的b站用户中，只有少部分是来看爬宠昆虫的，更多的都是小色胚，目的非常的下贱，就是希望在视频里看到柳儿那若隐若现的s形曲线。 所以，柳如玉的百万关注中，活粉的占比非常高。 而且其中有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单身狗。 对于在心里每天晚上都会yy的女神所推荐的视频，他们说什么都要点进去看看。 更不用说柳如玉已经有将近一个月没有更新视频了，各种被压抑的欲望促使下，这一大帮用户先后点进来观光。 本来也没打算看多少时间，直到v视频里出现了一个样貌极其漂亮的女生时，他们全都惊呆了。 这个女生的身材绝对不比柳如玉差，甚至在紧贴的包臀裙与都市丽人ol的制服下显得格外惹火。 虽然只是一首旋律很简单的流行歌，乍听觉得很一般，但谁让v女主身材和脸蛋都这么有料呢？ 所以，原本播放量仅有可怜二十万的视频，只用了不到12个小时，就被刷到了百万级别。 评论区也全被一些臭不要脸的用户给占领了。 “咳咳，哥几个今天不去学穿搭，学瑜伽，来听歌陶冶情操了是？”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这妹纸看着怎么有点像柳儿呢？” “谁是柳儿？” “诶，柳儿怎么改名了，艹，爱昆虫的大妞是什么鬼啊。” “别说，这歌听着还挺上头的。” “啊，这不是陈光耀嘛？这个用户名如果不是盗用的话，那莫非是本人？” “陈光耀？唱《等你下课》的那个是？《情书》似乎也是他唱的。” 评论里的画风逐渐回归正常，本来是讨论女主身材的，逐渐朝着陈光耀转去。 “不对，这首歌在柴鱼云音乐上搜不到啊，我特么黑胶会员，第一首歌就已经关注了陈光耀，最近没有给我推送新歌啊。” “我去看过了，确实没有登陆柴鱼云音乐。什么情况，是跟公司闹矛盾了吗？这是要自立门户的意思？” “锤子自立门户，我家陈光耀本来就没有签约经纪公司好，他在柴鱼云音乐上也是独立唱作人。” …… 评论区疯狂地讨论中，热度被越顶越高。 又因为被百万级别的大播客给亲自转发了，所以平日里经常跟柳如玉有互动的同级别的大播客也好奇地点开了这个视频。 结果，等到了下午五点时，这首《阳光宅男》竟然登顶了。 不是音乐区登顶，而是在巴拉巴拉弹幕网全站登顶。 · 曲州二中，高二（19）班教室。 “我勒个去，什么情况这是！” 李奥吃过晚饭一边剔着牙，一边刷着弹幕网上的鬼畜视频解闷，结果被近八百万的《阳光宅男》给吓到了。 身旁的陈光耀正在闷头写着《万神之劫》的细纲，他已经在为下周一的新书发布提前做准备了。 “挖槽，你还搁这写什么呢，快看，v爆了！”李奥像是突发羊癫疯一样，疯狂地摇动陈光耀的右胳膊。 “怎么了？搞得一惊一乍的。什么v爆了？”陈光耀没反应过来，满脑子都是小说男主在跟苏妲己勾栏听曲，隔窗吹——的美丽画面。 “《阳光宅男》啊！”李奥直接端着手机屏幕给陈光耀看。 这一下，脑子里衣衫褴褛的苏妲己立马飞了，不见踪影。 “怎么回事？昨晚我记得咱们看的时候才二十多万啊，不会是柴鱼云那边给我刷的播放量？” 陈光耀不可置信地说道。 “好像不是，你看看评论区，全尼玛是这网站的大播客，好家伙，粉丝关注两百多万的潮男大boy也给你留言了，表示非常好听！” 陈光耀顺着李奥的话顺势一个一个扫过去，好像还真是出了鬼了。 评论区前二十位全是巴拉巴拉弹幕网上有头有脸的大播客。 有专门做游戏视频的潮男大boy，奋斗的c君，怕上火爆王老菊等； 还有专门做数码产品测评的科技美雪，搞机君； 另外连冷门类的爬宠播客爱昆虫的大妞，猫小弟，三个大狗也来发表了中肯的评价。 陈光耀没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不是巴拉巴拉弹幕网的官方在后台给上了一个分量十足的推荐位，又或者确定了这个账号确实是自己本人，所以额外给的福利呢？ 陈光耀当下被幸福彻底击晕了，这种成就感很难用言语形容。 不过，他倒是确定了早些时候的一个判断。 那就是在可以预见的未来，巴拉巴拉弹幕网绝对是国内日流量、用户忠诚度以及最具互联网原创话题制造度最高的视频网站。 别的不说，来这里起家就对了。 此刻，前排坐着的陈光耀和李奥高兴地又搂又抱，就差面对面亲个小嘴了。 后排也在刷着手机的柳如玉偷偷露出了笑，其实这一切的背后，除了她用大号帮忙转发了一下之外，还在今天早上八点多，跟之前在巴拉巴拉弹幕网比较熟的几个大播客发了私信。 让他们帮忙给转发一下带一波热度。 于是，才有了今天《阳光宅男》直接登顶首页所有视频的盛大局面。 ·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这股莫名刮起的热度仍旧未有散去。 相反的，因为歌词的积极正能量，巴拉巴拉弹幕网有许多深受肥胖困扰的宅男们纷纷拍下fg视频，意思是从现在开始，他们不会一下班或者一放学就回家里待着，而是选择积极地面对生活。 不光要减肥，还要管住嘴。 另外，面对暗恋的女生也不会再跟以前一样唯唯诺诺，而是勇敢地表明心意。 大不了就被拒绝，但总比当个怂包要好。 一周时间里，这首充满了积极正能量的v视频被屡次恶搞成了不同版本，但目的并非只是为了恶搞，而是传达不同观众在看完这个视频后的真实想法。 这首原本由周董写下送给困在抑郁症里不能自拔的年轻人的励志歌曲，在这个平行世界中，同样激励鼓舞了一批原本消极对待生活的人。 陈光耀巴拉巴拉弹幕网的关注，仅仅因为这一个视频，就累计突破了三十万。 同时还收到了官方认证的红黄logo。 · 与此同时，远在沪上的柴鱼云音乐总部，负责人魏腾在看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波没能预料到的大热度怎么能就这样轻易地被外人给抢占去了呢？ 魏腾现在很生气，当即就给孙岩栋打了电话。 第94章 音乐四级宝箱 当天晚上九点半，孙岩栋在家里的客厅里正在为自己的新歌修改着曲子，就在他为副歌部分的几个音符的使用是否恰当纠结之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猛烈振动起来。 “谁啊，这么晚了打我电话？” 孙岩栋正烦躁着呢，对此很是不爽，但在看到来点显示是沪上的魏腾后，立马调整了下情绪，按下了接通。 “喂，是岩栋？” “啊，怎么了魏总？” “不是，陈光耀那小子最近在搞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下一首新歌《阳光宅男》被安排在五月一日的速爆新歌栏目，他倒好，不知道找谁拍了个v上传到巴拉巴拉弹幕网上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魏腾的口气非常冲，似乎想要骂人，但因为接电话的是孙岩栋，所以强忍着克制住了。 “v？你是说，光耀他自己拍了一个v上传到视频网站上去了是嘛？” 孙岩栋对此事并不知情。 因为此前，他仅从陈光耀的口中得知，要将新歌在哈麦啤酒音乐节上首次曝光，可后续的拍摄v计划是全然不了解的。 “敢情你也不知道？呵，这小子能耐比你大多了。自己去看看，已经挂在首页每周必看榜好几天了。” 魏腾有点无语了。 孙岩栋听后，立马在笔记本电脑里打开了巴拉巴拉弹幕网，果真，首页非常醒目的滑动视频推荐的第一页就是陈光耀的《阳光宅男》v。 他接着点进去看了三十秒，拍的居然还挺专业的。 “看到了？”魏腾从麦克风里听到了这边的音乐播放声接着问道。 “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发布新歌不是越多热度越好嘛？” 孙岩栋当然知道魏腾现在在为什么生气，无非是这一大波本来应该由柴鱼云音乐吃下的流量，现在竟然如此便宜地就给了一个都没有上市的非盈利弹幕网。 “岩栋，你是过来人。一首歌的运营规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热度高当然是好事，可是这些用户都是弹幕视频网的，有多少能够转来柴鱼云呢？” 魏腾听到孙岩栋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恼火了。 “是，魏总，您说的在理。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光耀当时签的只是一份独立唱作人入驻平台的基础合同，他的作品所有版权包括独家发布平台的合约都没有签，所以，对于之后的新歌，他想要选择在哪个地方首发，柴鱼云音乐都没有权利干涉？” 孙岩栋实话实说，他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 既然陈光耀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也没有签任何独家合同，那么柴鱼云音乐有什么资格去管他想在哪里发歌呢？ 就算热度被弹幕网给吃掉了，那也不干你的事。 “对，岩栋。当时确实没有签独家，但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么？” 魏腾把陈光耀看的很重，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事先还不提前通知，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我的面子不值钱。魏总，我能听出你现在还在情绪上，不如找个时间，我叫陈光耀来跟你连个视频聊一聊，看看他本人有无意愿签约柴鱼云的独家合约，如果他愿意，那么到时候这个v是可以删除下架的。 如果他不愿意，那以后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您也没有必要生气。犯不着的。” 孙岩栋完全明白，但是做事一码归一码，签了合同那就是违约，没签的话怎么来都是陈光耀的自由。 “行，那不如就这个礼拜天好了，中午，你帮我安排一下。” 魏腾的情绪也逐渐得到缓和，毕竟陈光耀还是个孩子，要是来硬的，别一拍两散转到其他音乐平台，那可就是拣了芝麻丢西瓜了。 “好，没问题的。” · 同一天晚上，曲州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在卧室里刚刚洗漱完，准备接着写《万神之劫》的细纲。 不料，手机上传来了几条孙岩栋发来的短消息。 【岩栋哥：光耀啊，你那个v的事情，柴鱼云音乐的魏总看到了有些不舒服。他让我通知你，在这一个礼拜的周日中午，你到我家来，跟他来个线上视频，谈一谈独家发布合同的事情。】 陈光耀看着最为关键的一条信息后，心里产生了一些波动。 【陈光耀：好，我知道了。】 但并没有在维信上多说什么，只是先答应了下来。 至于独家发布的要求，他肯定不会答应。 因为一旦签约了，那就意味着宣传的渠道变得单一，本来是可以在全网自由选择的，这样一来，以后所有的新歌发布只能认准柴鱼云音乐，等于是自断手足了。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为了利益最大化必然得选择最符合切身利益的选项。 当然，对于柴鱼云音乐来说，签独家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而不签独家，是为了陈光耀的利益最大化。 做人，何必要处处为他人着想？难不成以后人家挣多点钱还会分点给你不成。 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不是陈光耀的风格。 简短的插曲过后，陈光耀的写作思路受到些许影响。 本来还写着挺顺畅的，突然就卡壳了。 算了，今天就先不写了。 陈光耀叉掉了文档，转而打开了浏览器登录了巴拉巴拉弹幕网。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这首《阳光宅男》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爆火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会有一个导火索才对。 于是，陈光耀开始在评论区一个一个找线索。 终于，在浏览了接近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爆火的最初引线。 原来，是一个叫【爱昆虫的大妞】的大播客在当晚转发评论了一下，所以才为v引去了第一波大流量。 “爱昆虫的大妞？” 陈光耀看着这个id觉得有点奇葩，点开她的个人主页后发现，原来是个爬宠博主。 目前累积已经发布了三百多个视频，里面的内容基本就是介绍各类稀奇的昆虫科普以及许多饲养玩法。 不光有大众比较常见的独角仙一类的甲壳虫，还有壁虎一类的守宫和蜥蜴，甚至连蝎子、蜘蛛和花蛇都有。 “一个姑娘玩这么大啊？” 陈光耀看着视频里的那堆冷血动物不禁汗毛直起，可还别说，这个大妞的身材可真有点棒的离谱了。 【爱昆虫的大妞】的这几百期视频里，凡是播放量超百万的，都是因为播客本人有身材出镜。 而且，每次穿的衣服都非常的性感，几乎是看一眼就会做春梦的类型。 不愧是财富密码级别的剪辑。 陈光耀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而且声音听着也好像似曾相识。 不过，好看的女生大多相似，丑陋的却各有不同。 陈光耀没有多想，又看了几期视频后，脑子还是很兴奋，于是干脆点开了音乐区随便找了几个排行靠前的翻唱视频。 就在这时，系统戒指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叮~的提示音。 【恭喜升级！】 【解锁四级音乐宝箱！】 【经典品质：徐怀钰《我是女生》完整母本】 第94章 音乐四级宝箱 当天晚上九点半，孙岩栋在家里的客厅里正在为自己的新歌修改着曲子，就在他为副歌部分的几个音符的使用是否恰当纠结之时，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开始猛烈振动起来。 “谁啊，这么晚了打我电话？” 孙岩栋正烦躁着呢，对此很是不爽，但在看到来点显示是沪上的魏腾后，立马调整了下情绪，按下了接通。 “喂，是岩栋？” “啊，怎么了魏总？” “不是，陈光耀那小子最近在搞什么？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下一首新歌《阳光宅男》被安排在五月一日的速爆新歌栏目，他倒好，不知道找谁拍了个v上传到巴拉巴拉弹幕网上去了，这是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魏腾的口气非常冲，似乎想要骂人，但因为接电话的是孙岩栋，所以强忍着克制住了。 “v？你是说，光耀他自己拍了一个v上传到视频网站上去了是嘛？” 孙岩栋对此事并不知情。 因为此前，他仅从陈光耀的口中得知，要将新歌在哈麦啤酒音乐节上首次曝光，可后续的拍摄v计划是全然不了解的。 “敢情你也不知道？呵，这小子能耐比你大多了。自己去看看，已经挂在首页每周必看榜好几天了。” 魏腾有点无语了。 孙岩栋听后，立马在笔记本电脑里打开了巴拉巴拉弹幕网，果真，首页非常醒目的滑动视频推荐的第一页就是陈光耀的《阳光宅男》v。 他接着点进去看了三十秒，拍的居然还挺专业的。 “看到了？”魏腾从麦克风里听到了这边的音乐播放声接着问道。 “嗯，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发布新歌不是越多热度越好嘛？” 孙岩栋当然知道魏腾现在在为什么生气，无非是这一大波本来应该由柴鱼云音乐吃下的流量，现在竟然如此便宜地就给了一个都没有上市的非盈利弹幕网。 “岩栋，你是过来人。一首歌的运营规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热度高当然是好事，可是这些用户都是弹幕视频网的，有多少能够转来柴鱼云呢？” 魏腾听到孙岩栋如此无所谓的态度，更加恼火了。 “是，魏总，您说的在理。不过，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陈光耀当时签的只是一份独立唱作人入驻平台的基础合同，他的作品所有版权包括独家发布平台的合约都没有签，所以，对于之后的新歌，他想要选择在哪个地方首发，柴鱼云音乐都没有权利干涉？” 孙岩栋实话实说，他是个喜欢讲道理的人。 既然陈光耀没有签约经纪公司，也没有签任何独家合同，那么柴鱼云音乐有什么资格去管他想在哪里发歌呢？ 就算热度被弹幕网给吃掉了，那也不干你的事。 “对，岩栋。当时确实没有签独家，但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么？” 魏腾把陈光耀看的很重，所以出现这样的事情事先还不提前通知，这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我的面子不值钱。魏总，我能听出你现在还在情绪上，不如找个时间，我叫陈光耀来跟你连个视频聊一聊，看看他本人有无意愿签约柴鱼云的独家合约，如果他愿意，那么到时候这个v是可以删除下架的。 如果他不愿意，那以后再有这样类似的事情发生，我觉得您也没有必要生气。犯不着的。” 孙岩栋完全明白，但是做事一码归一码，签了合同那就是违约，没签的话怎么来都是陈光耀的自由。 “行，那不如就这个礼拜天好了，中午，你帮我安排一下。” 魏腾的情绪也逐渐得到缓和，毕竟陈光耀还是个孩子，要是来硬的，别一拍两散转到其他音乐平台，那可就是拣了芝麻丢西瓜了。 “好，没问题的。” · 同一天晚上，曲州老小区家中。 陈光耀在卧室里刚刚洗漱完，准备接着写《万神之劫》的细纲。 不料，手机上传来了几条孙岩栋发来的短消息。 【岩栋哥：光耀啊，你那个v的事情，柴鱼云音乐的魏总看到了有些不舒服。他让我通知你，在这一个礼拜的周日中午，你到我家来，跟他来个线上视频，谈一谈独家发布合同的事情。】 陈光耀看着最为关键的一条信息后，心里产生了一些波动。 【陈光耀：好，我知道了。】 但并没有在维信上多说什么，只是先答应了下来。 至于独家发布的要求，他肯定不会答应。 因为一旦签约了，那就意味着宣传的渠道变得单一，本来是可以在全网自由选择的，这样一来，以后所有的新歌发布只能认准柴鱼云音乐，等于是自断手足了。 只要是个脑子正常的人，为了利益最大化必然得选择最符合切身利益的选项。 当然，对于柴鱼云音乐来说，签独家是为了他们的利益最大化。 而不签独家，是为了陈光耀的利益最大化。 做人，何必要处处为他人着想？难不成以后人家挣多点钱还会分点给你不成。 看别人眼色过日子不是陈光耀的风格。 简短的插曲过后，陈光耀的写作思路受到些许影响。 本来还写着挺顺畅的，突然就卡壳了。 算了，今天就先不写了。 陈光耀叉掉了文档，转而打开了浏览器登录了巴拉巴拉弹幕网。 他其实一直很好奇，这首《阳光宅男》究竟是如何在一夜之间爆火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一定会有一个导火索才对。 于是，陈光耀开始在评论区一个一个找线索。 终于，在浏览了接近半个小时后，他找到了爆火的最初引线。 原来，是一个叫【爱昆虫的大妞】的大播客在当晚转发评论了一下，所以才为v引去了第一波大流量。 “爱昆虫的大妞？” 陈光耀看着这个id觉得有点奇葩，点开她的个人主页后发现，原来是个爬宠博主。 目前累积已经发布了三百多个视频，里面的内容基本就是介绍各类稀奇的昆虫科普以及许多饲养玩法。 不光有大众比较常见的独角仙一类的甲壳虫，还有壁虎一类的守宫和蜥蜴，甚至连蝎子、蜘蛛和花蛇都有。 “一个姑娘玩这么大啊？” 陈光耀看着视频里的那堆冷血动物不禁汗毛直起，可还别说，这个大妞的身材可真有点棒的离谱了。 【爱昆虫的大妞】的这几百期视频里，凡是播放量超百万的，都是因为播客本人有身材出镜。 而且，每次穿的衣服都非常的性感，几乎是看一眼就会做春梦的类型。 不愧是财富密码级别的剪辑。 陈光耀看着看着，突然觉得有几分眼熟。 而且声音听着也好像似曾相识。 不过，好看的女生大多相似，丑陋的却各有不同。 陈光耀没有多想，又看了几期视频后，脑子还是很兴奋，于是干脆点开了音乐区随便找了几个排行靠前的翻唱视频。 就在这时，系统戒指忽然又传来了一声叮~的提示音。 【恭喜升级！】 【解锁四级音乐宝箱！】 【经典品质：徐怀钰《我是女生》完整母本】 第95章 首次使用合成器！ “我是女生？” 陈光耀看着系统给的这首歌直接麻了。 什么鬼啊这是。 哪个年代的老歌了这是，唱这歌的女歌手都估计可以当奶奶了。 于是，陈光耀一边无语着一边点开了这首新歌的具体资料信息。 【《我是女生》】 【音乐风格：pop流行】 【发布日期：1998年3月25日】 【收录专辑：《第一张个人专辑》】 【取得成就：“平民天后”徐怀钰的成名作，凭着这首歌横扫了华语乐坛，火遍两岸三地。销量突破100万，获得白金唱片，乐坛的神话现象级作品。】 陈光耀看着这一大段醒目的资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首歌发布时，自己好像还在穿开裆裤呢。 当然，肯定也是有听过的。 而且歌曲中那句魔性的歌词十分抓耳好记，似乎是“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只是，这首歌给到当下17岁的陈光耀，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是系统暗示走一走女装大佬的路线？ 玩点很纯很暧昧的反串风格是嘛？ 陈光耀苦笑着摇了摇头，顺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天然“黑丝”美腿，这身体条件扮女装的话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或许，只能先放着了。 对了，到时候如果有其他歌手需要，也可以将它转手卖掉换点名气和小钱钱。 陈光耀如是想到，毕竟歌是死的，人是活得，变通一下就行了。 经过思考后，陈光耀选择将这首新歌给放到了背包里。 之前得到的宝箱奖励也都还在背包中。 【背包：碎片版母本《老衲要还俗》、完整版母本《西游记》、碎片版母本《等你下课》、完整版母本《情书》、完整版母本《封神演义》、碎片版母本《阳光宅男》以及完整版母本《我是女生》】 不知不觉中，累积的碎片版母本已经有三个了。 陈光耀又打开系统界面仔细看了看，发现此前一直存在着的合成器到现在还没有使用。 虽然也不懂合成后最终会出现什么作品，但是看规则只要三个碎片版母本经过融合，是百分百必出一个完整版母本的。 只是，作品类型是随机的。 也就是说，得到的母本可能是音乐类的，文学类的；也可能是美术类的，或是影视类的。 陈光耀想了想，决定先不管那么多了，试着玩一次就知道了。 于是，他伸手将碎片版母本《老衲要还俗》、碎片版母本《等你下课》以及碎片版母本《阳光宅男》一起添加到了合成器中。 一段华丽的旋转过度动画之后，系统界面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这让陈光耀想起了炉石传说开卡包的画面，有一说一，还有点小激动。 是传说橙卡还是紫色史诗，或者是悲惨的蓝天白云呢？ 陈光耀屏住呼吸点开了， 【恭喜首次合成成功！】 【史诗级完整版影视母本《女驸马》】 “啊？！” 陈光耀看呆了。 这又是什么电影？ 女驸马？ 不是个戏曲吗？ 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初代凡尔赛教主女驸马，好像是黄梅戏的经典选段。 陈光耀凭借着过往的记忆开始回忆检索关键词，没有记错啊，《女驸马》确实就是黄梅戏里最为出名的一个选段。 甚至戏曲唱词陈光耀都能哼出那么一两句。 似乎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陈光耀回忆到这里，干脆点开这个史诗级别的影视资料查看起来。 果真，里面就有附带一个音乐包。 正是黄梅戏《女驸马》的唱词：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三分钟后，陈光耀全部看完了。 这唱词写的让普通人看了真是来气，实在是太能装了。 为救如意郎君离开老家，随便去参加个科考就中了状元？ 这么轻松的吗？为毛现在考个二本都这么费力。 古代状元那不得是全国统一卷下的高考第一啊？ 陈光耀酸了。 接着看下去，就更加受不了了，人人都夸我是潘安貌。 得了，不光天赋异禀，而且长得还有惊人的容颜。 不愧是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 到了唱词后半段还来个反转。 这样一个如意状元郎，居然是个女儿身！ 而且人家还看不上娶公主当驸马爷，对于世俗名利更是嗤之以鼻。 心里所向往的，只是同心仪的李公子做一对比翼鸟。 陈光耀摇头叹气，尽管只是个戏曲唱词，可看着就是很不舒服。 至于，这部史诗级别的影视作品也并非是胡编乱造的水货。 而是确确实实上过院线的电影！ 【《女驸马》】 【片长：99分钟】 【上映时间：1959年】 【基本信息：由徽省第二届戏曲汇演安庆地区代表团黄梅戏剧团编剧，刘琼导演，严凤英等人联袂主演的戏曲电影。 讲述了冯素珍和李兆廷自由相爱，婚后由于家境败落，继母逼退婚。素珍被迫进京应试，中状元，被招驸马。洞房之夜将实情告知于公主，帝赦免之罪，冯李终成眷属。】 啧啧，好一段爱情佳话！ 陈光耀看完故事梗概后很是感动。 像这样类似的故事，其实中外有过许多。 只是，有的是以悲剧结尾，有的是以大团圆结局收尾。 像比较知名的当属梁山伯与祝英台，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同一个故事核。 甚至许多欧洲的童话故事也大多类似，无非是加入了些许的奇幻魔法元素。 什么《青蛙王子》、《灰姑娘》、《白雪公主》等等。 都是为了歌颂人间的美好爱情。 全世界老百姓们统一的对于世间真善美的追逐。 陈光耀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没有点开这部时长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再看一遍。 眼下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半，选择上床睡觉的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这部片子进行重新翻拍的话，那么要怎么改才能符合当下现代城市生活下的老百姓们，爱看的故事呢？ 穿越？无厘头？ 陈光耀一下子联想到了两部作品，一个是由沈腾马丽主演的《夏洛特烦恼》，另外一部就是周星驰巩俐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 或许，等以后具备了一定的资金和导演能力，陈光耀也能像以上两部叫好又叫座的大电影一样，将这部《女驸马》稍加改编重新上映院线。 只是，时机未到，现在还是先睡觉罢。 …… 第95章 首次使用合成器！ “我是女生？” 陈光耀看着系统给的这首歌直接麻了。 什么鬼啊这是。 哪个年代的老歌了这是，唱这歌的女歌手都估计可以当奶奶了。 于是，陈光耀一边无语着一边点开了这首新歌的具体资料信息。 【《我是女生》】 【音乐风格：pop流行】 【发布日期：1998年3月25日】 【收录专辑：《第一张个人专辑》】 【取得成就：“平民天后”徐怀钰的成名作，凭着这首歌横扫了华语乐坛，火遍两岸三地。销量突破100万，获得白金唱片，乐坛的神话现象级作品。】 陈光耀看着这一大段醒目的资料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这首歌发布时，自己好像还在穿开裆裤呢。 当然，肯定也是有听过的。 而且歌曲中那句魔性的歌词十分抓耳好记，似乎是“你不要这样的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只是，这首歌给到当下17岁的陈光耀，是个什么意思？ 莫非是系统暗示走一走女装大佬的路线？ 玩点很纯很暧昧的反串风格是嘛？ 陈光耀苦笑着摇了摇头，顺势低头看了下自己的天然“黑丝”美腿，这身体条件扮女装的话实在是太辣眼睛了。 或许，只能先放着了。 对了，到时候如果有其他歌手需要，也可以将它转手卖掉换点名气和小钱钱。 陈光耀如是想到，毕竟歌是死的，人是活得，变通一下就行了。 经过思考后，陈光耀选择将这首新歌给放到了背包里。 之前得到的宝箱奖励也都还在背包中。 【背包：碎片版母本《老衲要还俗》、完整版母本《西游记》、碎片版母本《等你下课》、完整版母本《情书》、完整版母本《封神演义》、碎片版母本《阳光宅男》以及完整版母本《我是女生》】 不知不觉中，累积的碎片版母本已经有三个了。 陈光耀又打开系统界面仔细看了看，发现此前一直存在着的合成器到现在还没有使用。 虽然也不懂合成后最终会出现什么作品，但是看规则只要三个碎片版母本经过融合，是百分百必出一个完整版母本的。 只是，作品类型是随机的。 也就是说，得到的母本可能是音乐类的，文学类的；也可能是美术类的，或是影视类的。 陈光耀想了想，决定先不管那么多了，试着玩一次就知道了。 于是，他伸手将碎片版母本《老衲要还俗》、碎片版母本《等你下课》以及碎片版母本《阳光宅男》一起添加到了合成器中。 一段华丽的旋转过度动画之后，系统界面闪着耀眼的金色光芒。 这让陈光耀想起了炉石传说开卡包的画面，有一说一，还有点小激动。 是传说橙卡还是紫色史诗，或者是悲惨的蓝天白云呢？ 陈光耀屏住呼吸点开了， 【恭喜首次合成成功！】 【史诗级完整版影视母本《女驸马》】 “啊？！” 陈光耀看呆了。 这又是什么电影？ 女驸马？ 不是个戏曲吗？ 难不成自己记错了？ 初代凡尔赛教主女驸马，好像是黄梅戏的经典选段。 陈光耀凭借着过往的记忆开始回忆检索关键词，没有记错啊，《女驸马》确实就是黄梅戏里最为出名的一个选段。 甚至戏曲唱词陈光耀都能哼出那么一两句。 似乎是“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陈光耀回忆到这里，干脆点开这个史诗级别的影视资料查看起来。 果真，里面就有附带一个音乐包。 正是黄梅戏《女驸马》的唱词： “为救李郎离家园，谁料皇榜中状元； 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好哇、好新鲜哪。 我也曾赴过琼林宴， 我也曾打马御街前； 人人夸我潘安貌， 原来纱帽照哇、照婵娟哪。 我考状元不为把名显， 我考状元不为做高官， 为了多情的李公子， 夫妻恩爱花好月儿圆哪。” 三分钟后，陈光耀全部看完了。 这唱词写的让普通人看了真是来气，实在是太能装了。 为救如意郎君离开老家，随便去参加个科考就中了状元？ 这么轻松的吗？为毛现在考个二本都这么费力。 古代状元那不得是全国统一卷下的高考第一啊？ 陈光耀酸了。 接着看下去，就更加受不了了，人人都夸我是潘安貌。 得了，不光天赋异禀，而且长得还有惊人的容颜。 不愧是超凡绝伦的人中龙凤。 到了唱词后半段还来个反转。 这样一个如意状元郎，居然是个女儿身！ 而且人家还看不上娶公主当驸马爷，对于世俗名利更是嗤之以鼻。 心里所向往的，只是同心仪的李公子做一对比翼鸟。 陈光耀摇头叹气，尽管只是个戏曲唱词，可看着就是很不舒服。 至于，这部史诗级别的影视作品也并非是胡编乱造的水货。 而是确确实实上过院线的电影！ 【《女驸马》】 【片长：99分钟】 【上映时间：1959年】 【基本信息：由徽省第二届戏曲汇演安庆地区代表团黄梅戏剧团编剧，刘琼导演，严凤英等人联袂主演的戏曲电影。 讲述了冯素珍和李兆廷自由相爱，婚后由于家境败落，继母逼退婚。素珍被迫进京应试，中状元，被招驸马。洞房之夜将实情告知于公主，帝赦免之罪，冯李终成眷属。】 啧啧，好一段爱情佳话！ 陈光耀看完故事梗概后很是感动。 像这样类似的故事，其实中外有过许多。 只是，有的是以悲剧结尾，有的是以大团圆结局收尾。 像比较知名的当属梁山伯与祝英台，英国剧作家莎士比亚写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都是同一个故事核。 甚至许多欧洲的童话故事也大多类似，无非是加入了些许的奇幻魔法元素。 什么《青蛙王子》、《灰姑娘》、《白雪公主》等等。 都是为了歌颂人间的美好爱情。 全世界老百姓们统一的对于世间真善美的追逐。 陈光耀因为时间太晚了，所以没有点开这部时长一个半小时的电影再看一遍。 眼下已经到了凌晨十二点半，选择上床睡觉的他开始思考这样一个问题。 如果这部片子进行重新翻拍的话，那么要怎么改才能符合当下现代城市生活下的老百姓们，爱看的故事呢？ 穿越？无厘头？ 陈光耀一下子联想到了两部作品，一个是由沈腾马丽主演的《夏洛特烦恼》，另外一部就是周星驰巩俐主演的《唐伯虎点秋香》。 或许，等以后具备了一定的资金和导演能力，陈光耀也能像以上两部叫好又叫座的大电影一样，将这部《女驸马》稍加改编重新上映院线。 只是，时机未到，现在还是先睡觉罢。 …… 第96章 为《明日之星》选秀做准备！ 周日上午，孙岩栋家中。 按照之前的约定，陈光耀来到这里与远在沪上的魏腾视频通话，谈一谈是否要签约独家合同的事。 客厅沙发前，陈光耀打开一听苏打汽水喝了一口，略微有些紧张。 他在思考一旦当面拒绝后，恐怕多半会影响到后续在柴鱼云音乐的推荐资源。 可是，不拒绝的话，就等于是自断前程。 将后续很多发展的通道给自行了断了。 “嘟嘟嘟嘟……” 笔记本电脑弹开了视频邀请，一旁的孙岩栋伸手点了同意。 “魏总，你好。” “魏总，您好。” 陈光耀跟在孙岩栋后打了个招呼。 视频里的魏腾本来脸色不大好看，但等见到二人的真容时，还是露出了一个勉为其难的职业式假笑。 接着迟疑了几秒钟，他开口了： “光耀啊，这v的事，你其实是可以提前告诉我的嘛，为什么要私自做决定呢？” “不好意思魏总，我前段时间有点太忙了，没有考虑得太周全。如果给你和公司带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陈光耀态度很好，但这不意味着之后就要与之妥协。 “道歉就算了，也没有这么严重。这样，我今天找岩栋约你来，就是想谈一谈之后作品的独家发布平台。毕竟，我很看好你的未来。” 魏腾直接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魏总，我暂时对要不要走职业音乐人的路还有些拿不准。所以，您说的这个独家合约，我应该不会考虑。” 陈光耀没有犹豫，选择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诶，不用这么快地做决定。这件事可以再商量的嘛。光耀，不瞒你说，我已经和腾达传媒的负责人商量好了，在2014年暑期档，我们柴鱼云会和他们一道办一场盛大的网络选秀节目，而你就是我推荐给他们的参赛人选。” 魏腾作为一个公司高官，画大饼这手艺用的非常熟练。 陈光耀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把自己未来一年的计划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选秀？ 那倒是一个曝光量很大的渠道。 “啊？魏总，没想到您会考虑得这么周到。2014年暑期档的话，不就正好是我高三毕业？” 陈光耀如是问道。 “对，也是有把你学生的身份给考虑进去了。怎么样，独家合约的事，或许可以少签几年。 先签个一年也行。” 魏腾开始让步。 “一年？” 陈光耀犹豫了。 但为了之后能够参加那场选秀，以一年的独家合约做交换条件，似乎并非是一个合不来的买卖。 这一年中，发布的新歌未知，也不一定就都能引起广泛的关注。 倒是在柴鱼云的话，因为有一批固定的骨灰级听众，至少能够兜底。 陈光耀转头看了看孙岩栋，希望他能帮着权衡一下利弊，出点意见。 “我觉得可以签一年试试。”孙岩栋很明白。 不管陈光耀以后是否要全职走这条音乐创作之路，一场规模很大且资金充沛的选秀综艺，都是异常难得的好机会。 一旦错过了，再想等下次的话，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所以，孙岩栋赞成用一年的独家发布合约来换之后的这个难得的曝光机会。 “嗯，那魏总，我听岩栋哥的，同意签约一年独家。” 陈光耀肯定地回道。 “好，那我明天派人将合同的复印件邮寄给你们。嗯，新歌《阳光宅男》的话，还是照常上五月一日的速爆新歌栏目。” 魏腾这样说的原因是，如果今天陈光耀不肯签独家合约，不光是2014年的选秀计划泡汤，同样的，原本在柴鱼云为他量身准备的各类推荐资源也会全部一并取消。 毕竟，没有了利益的鱼，就没必要花大代价来捧了。 “嗯，那不打扰了。” 对方挂掉了视频通话。 客厅里，陈光耀和孙岩栋相靠坐着，没有说话。 一直在卧室休息的孙柔嘉出来了。 她看到二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 “一年独家？其实也还好。反正巴拉巴拉弹幕网还没有上市，尽管有热度，但是不能提供实际的收益。光耀，我觉得没有很严重啦。” 孙柔嘉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发表了如上评价。 “对，这个我知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打算签的。但是魏总他说了那个选秀的事，我一下子又想改变主意了。 只要明年能够照常参加那场选秀的话，我觉得少一个渠道增加热度，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光耀也有考虑到事情的轻重缓急。 而孙岩栋此刻在头脑里思考的却已然不是这个问题。 “按照魏总的说法，由业内互联网巨头腾达集团和柴鱼云音乐联合推出的综艺，想必宣发资源肯定是最顶级的。如果这样来看，那光耀，你可能得早点做准备。” 孙岩栋考虑的是，如此难得的机会送到眼前，但也得有能力把握住。 如果把握不住，那还不如没有。 “早点准备？从现在开始？” 陈光耀没太明白。 “对，就从现在开始准备。歌唱综艺选秀，一般分为几个类型的参赛选手。一种是外貌出众的，适合走唱跳路线走偶像歌手的路； 一种是演唱专业能力强劲，适合走实力歌手路线； 还有一种，就是外貌和演唱实力都很一般，但有特别的创作才能，这类歌手往往是一档选秀综艺的冠军不二之选。” 孙岩栋凭借着过往的经验如是跟陈光耀解释。 在他关注过的几档很有话题度的国内选秀来看，几乎全部都是有唱作才能的人获得冠军。 这是因为，一旦具备了独自写歌作曲的能力，等于是能给到未来要签约的经纪公司省去一大笔钱。 不用再去花钱找专业作曲人和作词人来帮忙打造，相反，还能靠卖歌来增加收入。 在孙岩栋看来，陈光耀目前的所有条件综合起来看，恰恰就是这第三类。 只要准备得充足，且原创歌曲质量够硬能打，那么一旦参加了节目之后，从海选到十六强、八强到四强争冠，几乎是可以一路碾压过去的。 “岩栋哥，你的意思，我得从现在开始，就为这档八字还没有一撇的选秀综艺准备原创歌曲是么？” 陈光耀有点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更擅长什么。 “对，稍等一会儿。” 孙岩栋开始计算一个常规选秀比赛，大概需要进行几轮pk。 海选可以唱已经发表的作品，十六强一首新原创，八强一首，四强一首，冠军争夺一首。 也就是起码得准备四首新歌。 保险起见，最好准备五首。 “你从今年开始到明年暑期，能不能再写五首新歌？” 孙岩栋考虑清楚后，如是说道。 “五首？不算之后要在柴鱼云音乐发表的歌曲是嘛？” 陈光耀觉得可能有点难度，但有系统的加持，如果日后加大学习力度，或许升级速度还能拉高。 “对，强度可能有点大。毕竟许多职业唱作人，一首原创专辑准备四五年的都有。” 孙岩栋看出了陈光耀的为难。 “没问题，我可以试试。只是，恐怕以后得经常来跟着岩栋哥多学习一点专业的创作技巧了。” 陈光耀眼神很笃定，毕竟有挂，不是很虚。 “这个当然，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吃得了这个苦。五首原创新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很难的事，我相信你的实力。” 孙岩栋说着伸手拍了拍陈光耀的肩膀，以示鼓励道。 第96章 为《明日之星》选秀做准备！ 周日上午，孙岩栋家中。 按照之前的约定，陈光耀来到这里与远在沪上的魏腾视频通话，谈一谈是否要签约独家合同的事。 客厅沙发前，陈光耀打开一听苏打汽水喝了一口，略微有些紧张。 他在思考一旦当面拒绝后，恐怕多半会影响到后续在柴鱼云音乐的推荐资源。 可是，不拒绝的话，就等于是自断前程。 将后续很多发展的通道给自行了断了。 “嘟嘟嘟嘟……” 笔记本电脑弹开了视频邀请，一旁的孙岩栋伸手点了同意。 “魏总，你好。” “魏总，您好。” 陈光耀跟在孙岩栋后打了个招呼。 视频里的魏腾本来脸色不大好看，但等见到二人的真容时，还是露出了一个勉为其难的职业式假笑。 接着迟疑了几秒钟，他开口了： “光耀啊，这v的事，你其实是可以提前告诉我的嘛，为什么要私自做决定呢？” “不好意思魏总，我前段时间有点太忙了，没有考虑得太周全。如果给你和公司带去了不必要的麻烦，我在这里给你道个歉。” 陈光耀态度很好，但这不意味着之后就要与之妥协。 “道歉就算了，也没有这么严重。这样，我今天找岩栋约你来，就是想谈一谈之后作品的独家发布平台。毕竟，我很看好你的未来。” 魏腾直接进入正题。 “是这样的，魏总，我暂时对要不要走职业音乐人的路还有些拿不准。所以，您说的这个独家合约，我应该不会考虑。” 陈光耀没有犹豫，选择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 “诶，不用这么快地做决定。这件事可以再商量的嘛。光耀，不瞒你说，我已经和腾达传媒的负责人商量好了，在2014年暑期档，我们柴鱼云会和他们一道办一场盛大的网络选秀节目，而你就是我推荐给他们的参赛人选。” 魏腾作为一个公司高官，画大饼这手艺用的非常熟练。 陈光耀听到这个消息很是惊讶，没想到对方把自己未来一年的计划都给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选秀？ 那倒是一个曝光量很大的渠道。 “啊？魏总，没想到您会考虑得这么周到。2014年暑期档的话，不就正好是我高三毕业？” 陈光耀如是问道。 “对，也是有把你学生的身份给考虑进去了。怎么样，独家合约的事，或许可以少签几年。 先签个一年也行。” 魏腾开始让步。 “一年？” 陈光耀犹豫了。 但为了之后能够参加那场选秀，以一年的独家合约做交换条件，似乎并非是一个合不来的买卖。 这一年中，发布的新歌未知，也不一定就都能引起广泛的关注。 倒是在柴鱼云的话，因为有一批固定的骨灰级听众，至少能够兜底。 陈光耀转头看了看孙岩栋，希望他能帮着权衡一下利弊，出点意见。 “我觉得可以签一年试试。”孙岩栋很明白。 不管陈光耀以后是否要全职走这条音乐创作之路，一场规模很大且资金充沛的选秀综艺，都是异常难得的好机会。 一旦错过了，再想等下次的话，还不知道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所以，孙岩栋赞成用一年的独家发布合约来换之后的这个难得的曝光机会。 “嗯，那魏总，我听岩栋哥的，同意签约一年独家。” 陈光耀肯定地回道。 “好，那我明天派人将合同的复印件邮寄给你们。嗯，新歌《阳光宅男》的话，还是照常上五月一日的速爆新歌栏目。” 魏腾这样说的原因是，如果今天陈光耀不肯签独家合约，不光是2014年的选秀计划泡汤，同样的，原本在柴鱼云为他量身准备的各类推荐资源也会全部一并取消。 毕竟，没有了利益的鱼，就没必要花大代价来捧了。 “嗯，那不打扰了。” 对方挂掉了视频通话。 客厅里，陈光耀和孙岩栋相靠坐着，没有说话。 一直在卧室休息的孙柔嘉出来了。 她看到二人的表情有些不对劲，于是连忙问发生了什么。 …… “一年独家？其实也还好。反正巴拉巴拉弹幕网还没有上市，尽管有热度，但是不能提供实际的收益。光耀，我觉得没有很严重啦。” 孙柔嘉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发表了如上评价。 “对，这个我知道。其实，我本来并不打算签的。但是魏总他说了那个选秀的事，我一下子又想改变主意了。 只要明年能够照常参加那场选秀的话，我觉得少一个渠道增加热度，也不是不能接受。” 陈光耀也有考虑到事情的轻重缓急。 而孙岩栋此刻在头脑里思考的却已然不是这个问题。 “按照魏总的说法，由业内互联网巨头腾达集团和柴鱼云音乐联合推出的综艺，想必宣发资源肯定是最顶级的。如果这样来看，那光耀，你可能得早点做准备。” 孙岩栋考虑的是，如此难得的机会送到眼前，但也得有能力把握住。 如果把握不住，那还不如没有。 “早点准备？从现在开始？” 陈光耀没太明白。 “对，就从现在开始准备。歌唱综艺选秀，一般分为几个类型的参赛选手。一种是外貌出众的，适合走唱跳路线走偶像歌手的路； 一种是演唱专业能力强劲，适合走实力歌手路线； 还有一种，就是外貌和演唱实力都很一般，但有特别的创作才能，这类歌手往往是一档选秀综艺的冠军不二之选。” 孙岩栋凭借着过往的经验如是跟陈光耀解释。 在他关注过的几档很有话题度的国内选秀来看，几乎全部都是有唱作才能的人获得冠军。 这是因为，一旦具备了独自写歌作曲的能力，等于是能给到未来要签约的经纪公司省去一大笔钱。 不用再去花钱找专业作曲人和作词人来帮忙打造，相反，还能靠卖歌来增加收入。 在孙岩栋看来，陈光耀目前的所有条件综合起来看，恰恰就是这第三类。 只要准备得充足，且原创歌曲质量够硬能打，那么一旦参加了节目之后，从海选到十六强、八强到四强争冠，几乎是可以一路碾压过去的。 “岩栋哥，你的意思，我得从现在开始，就为这档八字还没有一撇的选秀综艺准备原创歌曲是么？” 陈光耀有点明白了，他知道自己更擅长什么。 “对，稍等一会儿。” 孙岩栋开始计算一个常规选秀比赛，大概需要进行几轮pk。 海选可以唱已经发表的作品，十六强一首新原创，八强一首，四强一首，冠军争夺一首。 也就是起码得准备四首新歌。 保险起见，最好准备五首。 “你从今年开始到明年暑期，能不能再写五首新歌？” 孙岩栋考虑清楚后，如是说道。 “五首？不算之后要在柴鱼云音乐发表的歌曲是嘛？” 陈光耀觉得可能有点难度，但有系统的加持，如果日后加大学习力度，或许升级速度还能拉高。 “对，强度可能有点大。毕竟许多职业唱作人，一首原创专辑准备四五年的都有。” 孙岩栋看出了陈光耀的为难。 “没问题，我可以试试。只是，恐怕以后得经常来跟着岩栋哥多学习一点专业的创作技巧了。” 陈光耀眼神很笃定，毕竟有挂，不是很虚。 “这个当然，只要你能坚持下来，吃得了这个苦。五首原创新歌对于现在的你来说，不是很难的事，我相信你的实力。” 孙岩栋说着伸手拍了拍陈光耀的肩膀，以示鼓励道。 第97章 《万神之劫》连载！ 周一，陈光耀昨日同孙岩栋的交谈至此仍旧余韵未散。 在后续的了解中得知，柴鱼云音乐与腾达集团在2014年将要推出的选秀综艺暂定为《明日之星》，目前赞助已经拉到了三分之二，三位评委嘉宾也已经确认了两位。 这不再是八字未有一撇的空中楼阁，而是板上钉钉必定完成的项目。 陈光耀心里清楚，是否能够从中脱颖而出，一举成名，完全取决于自己后续能够带来什么质量的原创歌曲。 当然，这个计划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今天，也就是眼下首要完成的事，便是之前同西点中文网的芋头编辑商量好的新书《万神之劫》发表。 这本脱胎于《封神演义》的网文版，已经完成了所有大纲细纲及人物再设定。 中午十二点，正式上线。 因为上一本书《大棒打妖人》的成绩斐然，所以网站在这一本的新书期给了许多推荐资源。 在新书发布的当天，就安排了一个app移动端屏闪，同时还精心地设计准备了一个互动游戏。 意在勾起读者们的阅读兴趣。 当下，新书将将发布了三万字不到，可评论区却已经盖楼盖到1000+。 “光之子新书《万神之劫》，我只看了前三章，评价是，爽到爆！” “这本我觉得不如打妖人，感觉世界观有些单薄，对于这类龙傲天爽白文不是太有感觉。” “我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作者也需要休息，调整创作思路。上一本太过优秀，灵感应该不会这么频繁的涌现，可以理解。目前已经读到评价是良草+。” “还是神魔小说，一样的味道。光大大的文风我很喜欢，西点独此一家。” …… 高二（19）班教室里，陈光耀看着这些热闹的评论心头很是欣喜。 虽然他也清楚《封神演义》跟《西游记》原作本来就存在很大差距，但如果只是改成网文来看，质量是完全够的。 虽然龙傲天装杯爽文已经被大神写烂了，但目前可以看到的是，这个题材这个写法的受众还是非常广的。 因为任何一家门店，客人总是不停地在走，却同时有不断地有人来。 只要一直持续更新，可能会有一些旧书的老读者离开，但也一定可以吸引到新读者。 对此，陈光耀并不是很担心这本书的成绩。 即使扑街了，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毕竟，写作本身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赛跑，没有速成一说。 文风文笔只会越练越好，但前提是要用心写好每一章每一个字。 · 下午一点，西点中文网的新书榜第一不出意外地由陈光耀的《万神之劫》登得首席。 同时，因为上本书的积累，所以今日还达成了两个成就徽章，一个是众星捧月，累计当日达成了一万次打赏，另一个是一字千金，其中还是不语老哥花了重金打赏了一万元，即白银盟。 随后的时间里，因为打赏和推荐的双重引流，这本新作的收藏很快就突破了五万大关。 评论也随之水涨船高。 只是，评价呈现两极分化。 一部分读者认为，这本新作的质量太低，完全不像是《大棒打妖人》的作者写出来的。 另外一部分读者却持相反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批读者正巧就是龙傲天爽白文的受众，他们对于一个凡人为了挑战固有秩序而跟天上诸神叫板的套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对于这种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故事来说，真是不能再适合。 而西点的大神聊天群里，也就此发表了各自的评价。 【光之子新书发了，诸位都看了吗？】 【谁？】 【写打妖人那小子，高中生，又开新书了，还是神魔题材。】 【哦，看了几章，一般性，我觉得不如你写的仙侠好看。】 【哈哈，我也觉得一般，故事结构太简单了，单一的升级打怪，完全是古早写法。鸡肋，现在热度这么高，还不是因为他上本累计的读者很多，不然的话，他要是换个新马甲来写，绝对凉凉，我不是酸啊。】 【不语老哥又去打赏了，真可以的。】 【啊，又打赏了吗？不语大哥，我发书你都没有这么积极，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别瞎搞，恶心不？】 【不嘛不嘛，呜呜呜。】 …… 大神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闲聊，但大多数作者对于光之子的这本新作的看法还是有交集的。 对于这些从人海中杀出来的老前辈，普遍认为这本《万神之劫》属于很平庸的作品。 创意一般，文笔嘛，相较于第一本《大棒打妖人》倒是肉眼可见地进步了不少。 不过这也很正常，字数写多了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 所以，这一次大神没有过多发表不友善的评论，毕竟这样的作品他们也能写。 不嫉妒所以也就没有那么招人恨了。 ·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六点，曲州二中的学生们正在吃晚饭的时候。 陈光耀今日没有同李奥一起，而是选择了陪女友孙柔嘉。 他俩选在一间挺有格调的精致餐厅里，今天是孙柔嘉的生日。 陈光耀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因为确实是临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孙柔嘉才跟他说起这事儿。 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不过，都是老夫老妻了，没了最初恋爱时的那种新鲜劲，以至于用饭之间二人也没怎么互动。 三个月的热恋期已过，再往下全看各自的发挥。 如果还有点责任心，那么多半会坚持个一年已经算很不错了。 反正到了毕业季还是要挥手说拜拜。 学生时期的恋爱就是如此，刚坠入热恋时你侬我侬，等到三个月之期一到，本来还有兴致拉个小手看个电影啵个小嘴什么的，现在基本就是在社交软件上偶尔聊聊天。 陈光耀能看出孙柔嘉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减少，远没有过年那会儿的冲劲了。 自己倒是还好，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跟孙柔嘉在一起的日子。 有个人喜欢，有个人在意确实要比孑然一身要温暖有滋味许多。 “光耀，我要跟你说个事。” 孙柔嘉放下筷子，语气有些严肃。 “怎么了？”陈光耀还在吃着意面，抬头挑眉问道。 “我妈说，她已经给我安排好国外的高中了，等到五月份，我就要去米国了。” 孙柔嘉淡淡地说道。 “米国？” 陈光耀手里的叉子掉了。 第97章 《万神之劫》连载！ 周一，陈光耀昨日同孙岩栋的交谈至此仍旧余韵未散。 在后续的了解中得知，柴鱼云音乐与腾达集团在2014年将要推出的选秀综艺暂定为《明日之星》，目前赞助已经拉到了三分之二，三位评委嘉宾也已经确认了两位。 这不再是八字未有一撇的空中楼阁，而是板上钉钉必定完成的项目。 陈光耀心里清楚，是否能够从中脱颖而出，一举成名，完全取决于自己后续能够带来什么质量的原创歌曲。 当然，这个计划需要从长计议，急不得。 今天，也就是眼下首要完成的事，便是之前同西点中文网的芋头编辑商量好的新书《万神之劫》发表。 这本脱胎于《封神演义》的网文版，已经完成了所有大纲细纲及人物再设定。 中午十二点，正式上线。 因为上一本书《大棒打妖人》的成绩斐然，所以网站在这一本的新书期给了许多推荐资源。 在新书发布的当天，就安排了一个app移动端屏闪，同时还精心地设计准备了一个互动游戏。 意在勾起读者们的阅读兴趣。 当下，新书将将发布了三万字不到，可评论区却已经盖楼盖到1000+。 “光之子新书《万神之劫》，我只看了前三章，评价是，爽到爆！” “这本我觉得不如打妖人，感觉世界观有些单薄，对于这类龙傲天爽白文不是太有感觉。” “我倒是觉得还好，毕竟作者也需要休息，调整创作思路。上一本太过优秀，灵感应该不会这么频繁的涌现，可以理解。目前已经读到评价是良草+。” “还是神魔小说，一样的味道。光大大的文风我很喜欢，西点独此一家。” …… 高二（19）班教室里，陈光耀看着这些热闹的评论心头很是欣喜。 虽然他也清楚《封神演义》跟《西游记》原作本来就存在很大差距，但如果只是改成网文来看，质量是完全够的。 虽然龙傲天装杯爽文已经被大神写烂了，但目前可以看到的是，这个题材这个写法的受众还是非常广的。 因为任何一家门店，客人总是不停地在走，却同时有不断地有人来。 只要一直持续更新，可能会有一些旧书的老读者离开，但也一定可以吸引到新读者。 对此，陈光耀并不是很担心这本书的成绩。 即使扑街了，他也完全可以接受。 毕竟，写作本身是一场漫长的马拉松赛跑，没有速成一说。 文风文笔只会越练越好，但前提是要用心写好每一章每一个字。 · 下午一点，西点中文网的新书榜第一不出意外地由陈光耀的《万神之劫》登得首席。 同时，因为上本书的积累，所以今日还达成了两个成就徽章，一个是众星捧月，累计当日达成了一万次打赏，另一个是一字千金，其中还是不语老哥花了重金打赏了一万元，即白银盟。 随后的时间里，因为打赏和推荐的双重引流，这本新作的收藏很快就突破了五万大关。 评论也随之水涨船高。 只是，评价呈现两极分化。 一部分读者认为，这本新作的质量太低，完全不像是《大棒打妖人》的作者写出来的。 另外一部分读者却持相反意见，原因很简单，因为这批读者正巧就是龙傲天爽白文的受众，他们对于一个凡人为了挑战固有秩序而跟天上诸神叫板的套路喜欢的不要不要的。 对于这种为他们量身打造的故事来说，真是不能再适合。 而西点的大神聊天群里，也就此发表了各自的评价。 【光之子新书发了，诸位都看了吗？】 【谁？】 【写打妖人那小子，高中生，又开新书了，还是神魔题材。】 【哦，看了几章，一般性，我觉得不如你写的仙侠好看。】 【哈哈，我也觉得一般，故事结构太简单了，单一的升级打怪，完全是古早写法。鸡肋，现在热度这么高，还不是因为他上本累计的读者很多，不然的话，他要是换个新马甲来写，绝对凉凉，我不是酸啊。】 【不语老哥又去打赏了，真可以的。】 【啊，又打赏了吗？不语大哥，我发书你都没有这么积极，是不是不爱我了？】 【你别瞎搞，恶心不？】 【不嘛不嘛，呜呜呜。】 …… 大神群里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闲聊，但大多数作者对于光之子的这本新作的看法还是有交集的。 对于这些从人海中杀出来的老前辈，普遍认为这本《万神之劫》属于很平庸的作品。 创意一般，文笔嘛，相较于第一本《大棒打妖人》倒是肉眼可见地进步了不少。 不过这也很正常，字数写多了自然而然就练出来了。 所以，这一次大神没有过多发表不友善的评论，毕竟这样的作品他们也能写。 不嫉妒所以也就没有那么招人恨了。 · 时间一晃来到晚上六点，曲州二中的学生们正在吃晚饭的时候。 陈光耀今日没有同李奥一起，而是选择了陪女友孙柔嘉。 他俩选在一间挺有格调的精致餐厅里，今天是孙柔嘉的生日。 陈光耀没有来得及准备礼物，因为确实是临了下午放学的时候，孙柔嘉才跟他说起这事儿。 完全没有一点准备。 不过，都是老夫老妻了，没了最初恋爱时的那种新鲜劲，以至于用饭之间二人也没怎么互动。 三个月的热恋期已过，再往下全看各自的发挥。 如果还有点责任心，那么多半会坚持个一年已经算很不错了。 反正到了毕业季还是要挥手说拜拜。 学生时期的恋爱就是如此，刚坠入热恋时你侬我侬，等到三个月之期一到，本来还有兴致拉个小手看个电影啵个小嘴什么的，现在基本就是在社交软件上偶尔聊聊天。 陈光耀能看出孙柔嘉对自己的兴趣正在减少，远没有过年那会儿的冲劲了。 自己倒是还好，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跟孙柔嘉在一起的日子。 有个人喜欢，有个人在意确实要比孑然一身要温暖有滋味许多。 “光耀，我要跟你说个事。” 孙柔嘉放下筷子，语气有些严肃。 “怎么了？”陈光耀还在吃着意面，抬头挑眉问道。 “我妈说，她已经给我安排好国外的高中了，等到五月份，我就要去米国了。” 孙柔嘉淡淡地说道。 “米国？” 陈光耀手里的叉子掉了。 第98章 和平分手，无缝衔接 “你，没事？” 孙柔嘉看到陈光耀如是反应，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那你这话的意思是，跟我提分手？” 陈光耀重新将叉子拿起，提了口气反问道。 “对。” 孙柔嘉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没办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路线已经被母亲大人安排妥当。 去米国读高中，然后顺利进百克利音乐学院，学成归来，再由家里给安排好工作。 因为自己不如哥哥孙岩栋优秀，能够靠着才华吃饭，所以对于这样一条较为安稳的路，孙柔嘉当时并没有拒绝。 主要是自己也没有想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那，这顿饭就是咱们最后一顿了？” 陈光耀原本以为再来一次，不会将感情看的太重。 可真当面前的姑娘同他明示分手时，多少还会有些不舍得。 毕竟，在同孙柔嘉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留存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初次相遇，到深夜烧烤店告白。 一件件，一幕幕全在脑海，仿佛就在昨日。 “对不起，我，对不起。” 孙柔嘉当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光耀了，这是她的初恋。 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初心动的男生，现在竟然会由自己来提分手。 到底还是心智不成熟，孙柔嘉说完这话眼眶里就有泪水滋出，随后并没有再作逗留，而是起身拿着包就离开了。 眼下，只有陈光耀一人还在。 餐桌上点的菜基本没怎么吃，陈光耀抿了抿嘴唇，深吸了口气后接着吃起盘子里还剩下不到一半的西红柿肉酱意面。 又过了五分钟，一名面带微笑的女服务员悄然走来。 她示意说，刚才一个姑娘已经买过单了，问陈光耀需不要将剩余的菜打包。 “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陈光耀回以微笑，然后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满嘴通红的番茄酱，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 曲州二中，高二（19）班教室，晚自习期间。 陈光耀趴扶在课桌上闭眼休息，今日负责坐班的是语文老师。 李奥在一旁看着闲书，等到第一节课下课铃打响了，他才意识到好像同桌已经睡了有一整节课了。 “诶，老陈，放学了，可以回家睡了。” 李奥轻轻拍了拍陈光耀的胳膊肘，如是开玩笑道。 “啊？这么快？” 陈光耀猛然抬头，看了眼教室，还是以往热闹的景象，再看到李奥的嬉皮笑脸，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捉弄自己了。 于是，又满是沮丧地趴下去了。 “喂，搞什么啦？”李奥没懂，干嘛这么死气沉沉的。 难不成是生病了？ “你到底怎么了，老陈？”李奥接着问。 他很担心好兄弟的状态，如果是生病了，那赶紧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没什么事。”陈光耀敷衍道。 “你没什么事不起来写你的小说？平时这个点，估计已经几千字的手稿写完了都。”李奥知道老陈一定有事，所以硬是逼着对方说出口。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 陈光耀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矫情了，他干脆抬头坐正了，之后转头看向李奥严肃地说道： “孙柔嘉她五月份就要出国去了。” “出国？去哪里？”李奥吃了一惊，两条眉毛跳到了额头中央。 “米国，家里给安排好了，去接着念两年高中。”陈光耀淡淡地说。 李奥听到这里，一下子反应过来，敢情是被分手了。 “那，那你没事现在？” “害，说没点情绪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也交往了好几个月。”陈光耀强颜欢笑。 他其实真的有点不舍得。 毕竟，无论是孙柔嘉还是她哥哥孙岩栋，对自己都像是手足之亲一样，非常照顾。 如今没有任何事先准备的分手，确实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行。我也没谈过恋爱，也没被人甩过。所以安慰你是不存在的。要不这周周末，咱们去ktv嗨皮嗨皮？” 李奥想到，或许去个吵闹的地界疯一次，这点糟心事就全忘记了。 “算了，我还得赶稿子。毕竟又发新书了。” 陈光耀终于记起正事了，此刻上课铃重新打响，他便扭了扭脖子，重新摊开笔记簿，就着昨天写的故事细纲接着往下写。 后座，一直有在留意的柳如玉旁听了全过程。 她当下内心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涌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分手了，换句话说，那便是可以下手了。 柳如玉一边笑着一边用牙齿咬了下嘴唇，随后从手边的便利贴中撕了一张粉红色的纸，在其上写了一句话后搓成了一个纸球，朝陈光耀的课桌位置上丢了过去。 · “什么玩意儿？李奥！” 陈光耀正集中注意力呢，突然一个冷不丁的东西飞了过来，他本能地以为是李奥在搞鬼。 “啊？不是我，你后边那位给你的。”李奥转身看了下柳如玉，果然，对方正在跟自己使眼色。 “柳如玉？” 陈光耀有点奇怪，但还是将纸团拆开了。 【这周末，我爸要带我去水产市场买礼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呗。】 “水产市场买礼物？” 陈光耀看傻眼了。 “有没有空？” 柳如玉拿水笔一头轻轻顶了下陈光耀的后背。 “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陈光耀回过来问。 “因为你长得很可爱。” 柳如玉的语气很嗲，这一句带着撒娇似的告白，把李奥给看得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刚走，这第二位就无缝衔接了？ 陈光耀不是傻瓜，他能听懂柳如玉话里的意思。 毕竟在穿越前，有个姑娘当时同自己告白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 在陈光耀打过交到的女生类型中，有那么一类女生真心喜欢上一个男生后，不会像花痴一样地夸你帅，而是形容你很可爱。 这在国外也很常见。 如果一个外国妞对你感兴趣，她多半不会说你很hand（帅气），而是会说你很cute（可爱）。 可爱，是对一个人最高的形容词。 将它稍作引申的话，就是你这个人可以爱，可以被她爱的意思。 “喂，到底有没有空？” 柳如玉看陈光耀不回话，便又紧跟着重复道。 “有。” 陈光耀看着眼前正撒着娇的黑长直，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好。那你可不准反悔。” 柳如玉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便低下头去看书写作业了。 第98章 和平分手，无缝衔接 “你，没事？” 孙柔嘉看到陈光耀如是反应，皱起眉头有些担心地问道。 “嗯。那你这话的意思是，跟我提分手？” 陈光耀重新将叉子拿起，提了口气反问道。 “对。” 孙柔嘉知道有些事情注定没办法改变，自己的人生路线已经被母亲大人安排妥当。 去米国读高中，然后顺利进百克利音乐学院，学成归来，再由家里给安排好工作。 因为自己不如哥哥孙岩栋优秀，能够靠着才华吃饭，所以对于这样一条较为安稳的路，孙柔嘉当时并没有拒绝。 主要是自己也没有想好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那，这顿饭就是咱们最后一顿了？” 陈光耀原本以为再来一次，不会将感情看的太重。 可真当面前的姑娘同他明示分手时，多少还会有些不舍得。 毕竟，在同孙柔嘉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留存了许多美好的记忆。 初次相遇，到深夜烧烤店告白。 一件件，一幕幕全在脑海，仿佛就在昨日。 “对不起，我，对不起。” 孙柔嘉当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陈光耀了，这是她的初恋。 可是万万没想到，最初心动的男生，现在竟然会由自己来提分手。 到底还是心智不成熟，孙柔嘉说完这话眼眶里就有泪水滋出，随后并没有再作逗留，而是起身拿着包就离开了。 眼下，只有陈光耀一人还在。 餐桌上点的菜基本没怎么吃，陈光耀抿了抿嘴唇，深吸了口气后接着吃起盘子里还剩下不到一半的西红柿肉酱意面。 又过了五分钟，一名面带微笑的女服务员悄然走来。 她示意说，刚才一个姑娘已经买过单了，问陈光耀需不要将剩余的菜打包。 “不用了，我吃不下了。” 陈光耀回以微笑，然后抽了一张面巾纸擦了擦满嘴通红的番茄酱，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 曲州二中，高二（19）班教室，晚自习期间。 陈光耀趴扶在课桌上闭眼休息，今日负责坐班的是语文老师。 李奥在一旁看着闲书，等到第一节课下课铃打响了，他才意识到好像同桌已经睡了有一整节课了。 “诶，老陈，放学了，可以回家睡了。” 李奥轻轻拍了拍陈光耀的胳膊肘，如是开玩笑道。 “啊？这么快？” 陈光耀猛然抬头，看了眼教室，还是以往热闹的景象，再看到李奥的嬉皮笑脸，这才意识到对方是在捉弄自己了。 于是，又满是沮丧地趴下去了。 “喂，搞什么啦？”李奥没懂，干嘛这么死气沉沉的。 难不成是生病了？ “你到底怎么了，老陈？”李奥接着问。 他很担心好兄弟的状态，如果是生病了，那赶紧请个假去医院看看。 “没什么事。”陈光耀敷衍道。 “你没什么事不起来写你的小说？平时这个点，估计已经几千字的手稿写完了都。”李奥知道老陈一定有事，所以硬是逼着对方说出口。 “哎呀，也没什么大事。” 陈光耀也意识到自己有点矫情了，他干脆抬头坐正了，之后转头看向李奥严肃地说道： “孙柔嘉她五月份就要出国去了。” “出国？去哪里？”李奥吃了一惊，两条眉毛跳到了额头中央。 “米国，家里给安排好了，去接着念两年高中。”陈光耀淡淡地说。 李奥听到这里，一下子反应过来，敢情是被分手了。 “那，那你没事现在？” “害，说没点情绪是不可能的。再怎么说也交往了好几个月。”陈光耀强颜欢笑。 他其实真的有点不舍得。 毕竟，无论是孙柔嘉还是她哥哥孙岩栋，对自己都像是手足之亲一样，非常照顾。 如今没有任何事先准备的分手，确实一时半会儿很难接受。 “行。我也没谈过恋爱，也没被人甩过。所以安慰你是不存在的。要不这周周末，咱们去ktv嗨皮嗨皮？” 李奥想到，或许去个吵闹的地界疯一次，这点糟心事就全忘记了。 “算了，我还得赶稿子。毕竟又发新书了。” 陈光耀终于记起正事了，此刻上课铃重新打响，他便扭了扭脖子，重新摊开笔记簿，就着昨天写的故事细纲接着往下写。 后座，一直有在留意的柳如玉旁听了全过程。 她当下内心没有丝毫的怜悯，反而是涌起一种莫名的兴奋与激动。 分手了，换句话说，那便是可以下手了。 柳如玉一边笑着一边用牙齿咬了下嘴唇，随后从手边的便利贴中撕了一张粉红色的纸，在其上写了一句话后搓成了一个纸球，朝陈光耀的课桌位置上丢了过去。 · “什么玩意儿？李奥！” 陈光耀正集中注意力呢，突然一个冷不丁的东西飞了过来，他本能地以为是李奥在搞鬼。 “啊？不是我，你后边那位给你的。”李奥转身看了下柳如玉，果然，对方正在跟自己使眼色。 “柳如玉？” 陈光耀有点奇怪，但还是将纸团拆开了。 【这周末，我爸要带我去水产市场买礼物，你有时间陪我一起去呗。】 “水产市场买礼物？” 陈光耀看傻眼了。 “有没有空？” 柳如玉拿水笔一头轻轻顶了下陈光耀的后背。 “为什么要我陪你去？” 陈光耀回过来问。 “因为你长得很可爱。” 柳如玉的语气很嗲，这一句带着撒娇似的告白，把李奥给看得愣住了。 这是什么意思？一个刚走，这第二位就无缝衔接了？ 陈光耀不是傻瓜，他能听懂柳如玉话里的意思。 毕竟在穿越前，有个姑娘当时同自己告白的时候，说的也是这句话。 在陈光耀打过交到的女生类型中，有那么一类女生真心喜欢上一个男生后，不会像花痴一样地夸你帅，而是形容你很可爱。 这在国外也很常见。 如果一个外国妞对你感兴趣，她多半不会说你很hand（帅气），而是会说你很cute（可爱）。 可爱，是对一个人最高的形容词。 将它稍作引申的话，就是你这个人可以爱，可以被她爱的意思。 “喂，到底有没有空？” 柳如玉看陈光耀不回话，便又紧跟着重复道。 “有。” 陈光耀看着眼前正撒着娇的黑长直，怎么能忍心拒绝呢？ “好。那你可不准反悔。” 柳如玉的嘴角微微上扬，随后便低下头去看书写作业了。 第99章 养鳄鱼的黑长直你敢爱吗 周末，中午放学。 曲州二中校门口满满当当的学生和家长。 陈光耀在几个小摊子前跟李奥在吃着炸鸡柳，不多时，柳如玉走上前来，孤身一人。 “你，你不是说你爸会来吗？” 陈光耀看着柳如玉如是问道。 “啊，我爸他公司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是钱已经先给我了。” 柳如玉支支吾吾地解释。 很明显，从最开始就没有要找她爸来的意思。 毕竟，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可能会让家长来插一脚。 “行，那我们打车去，还是坐公交？” 陈光耀接着问。 “走着去，不远。” 柳如玉有事先查过曲州的水产市场的具体位置，就在老菜市场旁边，还临着花鸟宠物市场。 “好，那李奥，我们先走了啊，晚自习见。” 陈光耀挥手同李奥道别。 · 一路上，柳如玉始终很谨慎地贴着陈光耀的左手边走，时不时地会伸手撩头发。 陈光耀倒是没有太留意，主要是一路上路过的同校学生，有很多人在看他跟柳如玉。 当然，一部分是看陈光耀的，好歹是个曲州年少得志的大明星；另外一部分以男生为主，眼神中可以很明显看出来一股酸味。 毕竟，柳如玉妥妥的校花级别的长相，是诸多男同学的梦中情人。 只可惜，现在这个情人有对象了，还是他们怎么都比不上的陈光耀。 二人就这样匀速走着，兜兜转转，过了五个十字路口。 终于，到达了曲州水产市场门口。 “你要来这里买什么？买鱼买虾还是买海鲜？回去做菜吗？” 陈光耀看到眼前一副脏乱的景象和络绎不绝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妈，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来这里买个宠物。” 柳如玉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回道。 因为她从小的爱好就跟大多数孩子不一样。 童年时期，同年龄段的女生大多玩的是洋娃娃和毛绒宠物，可柳如玉偏偏对癞蛤蟆青蛙、蛇、壁虎这类爬虫感兴趣，甚至还敢上手去抓。 后来有一次被老爸发现，吓坏了，当场制止。 结果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最后，爸妈都没辙了，只能屈从妥协。 等到了初中阶段，柳如玉的闺房里就摆满了各种透明的培养箱。 从花蛇、蝎子、蜘蛛以及蜥蜴，甲虫都有。 这个独特的爱好在有些时候也会令柳如玉头疼，甚至在学校里被当做奇葩和另类看待。 后来，互联网上兴起了播客网站，最早从马铃薯视频网开始，柳如玉就在上边注册了视频号，利用周末休息的时间，将自己的这些当家宝贝一一拍摄上传。 很快，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积累了二十几万的关注。 之后几年时间里，因为马铃薯视频网被收购整合，新兴的弹幕视频网崛起。 柳如玉就自然地将重心转移到了巴拉巴拉弹幕网了。 “宠物？你来水产市场买宠物？” 陈光耀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因为面前这堆湿冷黏糊糊的画面，让他回忆起了那条裤兜里的粉红小蛇。 不会，不会。 柳如玉不会是来这里买蛇的？ 陈光耀嘴唇白了，与此同时，觉得某个部位凉飕飕的。 “嗯，到了你就知道了。很可爱的，还是进口的。” 柳如玉指的是鳄鱼——宠物鳄鱼。 鳄鱼的性情十分凶猛，其实是不适合做宠物的。 但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物质越来越丰富的同时，许多人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空虚。 于是，最常见的猫猫狗狗已经不能满足人的需求，开始有人养猪，但好歹猪的智商不低，比狗要高许多，而且性格温顺，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可人的欲望是无上限的，只要能够获得刺激与新鲜感，那么大多数人敬而远之的冷血动物是否也有宠物化的可能？ 只要有市场，有需求，就会有人参与到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业。 蛇类，蝎子蜘蛛蜈蚣，蜥蜴。 以至于到最后，鳄鱼也被人盯上了。 柳如玉今天准备买的宠物鳄鱼类型，便是来自于国外的泰鳄。 泰鳄属于鳄科动物的一种，体长3——4米左右，性格凶猛。不同于凯门鳄鱼和扬子鳄，最多只会长到2米。 这类鳄鱼被当做宠物养，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宠物饲养玩法。 因为鳄鱼没有迷你一说，只要不断地喂食肉类，一旦长到1米左右，就不能再饲养了，因为成年鳄鱼非常危险。 所以，大多数的所谓将鳄鱼当做宠物来养，只是单纯地饲养危险程度相对较低的鳄鱼幼体。 也就是从40养到1米的这个过程，能够让主人获得一种征服冷血动物的成就感。 可真当鳄鱼拥有了致命的攻击能力后，大多饲养主就会将其转手卖给屠宰场。 柳如玉在此之前做了很多资料研究，她原本以为市面上会存在那种长不大的宠物鳄鱼，可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全是黑心商人的骗局。 就跟宠物猪兴起时，许多黑心商家把普通的花猪幼崽画上条纹冒充荷兰猪一样。 · 到了约定好的商铺门口，湿漉漉的墨绿色水泥地上摆着五六个大红色的脚盆。 当中的一个里面爬着好几条像是变色龙大小的“蜥蜴”，一个个一动不动，呆呆地张着嘴巴，就跟假玩具一样。 陈光耀认出来这玩意儿应该可能多半大概是鳄鱼。 当他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柳如玉时，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可爱！” 可爱个啊可爱。 这玩意儿的咬合力不是开玩笑的，大多数鳄鱼的咬合力在2000——4500磅左右。 如果陈光耀不小心被这玩意儿给咬一口，那就是风吹鸡蛋壳，鸟去人安乐了。 “你来水产市场，是为了买条鳄鱼当宠物？” 陈光耀尽管已经猜出了结果，可还是不可置信弱弱地问了一句。 “对啊，哈哈，怎么了嘛？不可爱吗？我觉得你长得就跟鳄鱼很像。” 柳如玉说完，便走进店里跟正在抽烟的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给我选一条最活跃的。” “好嘞。啊，小姑娘，养大了记得再卖给我，我有渠道好转手。” “没问题，呐，钱给你。” 水产店外，陈光耀像个痴呆儿一样看着眉飞色舞很是兴奋的柳如玉，心里产生了一些逃避退缩的念头。 他在想，这个女生，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了为好。 毕竟，能够驾驭鳄鱼、蛇蝎的黑长直，一旦在交往过程中出现了矛盾吵架，很难想象对方会使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对待自己。 “那个，柳如玉，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陈光耀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肚子不舒服？啊，可能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个好东西，生拌活章鱼！就在隔壁，很近的。” 柳如玉瞪着大眼睛，狭长的睫毛噗呲噗呲地扇着。 但送来的不是暧昧的秋波，而是一根根锋利的铁刺。 仿佛还在示意陈光耀说——这样的我，你爱了吗？ 第99章 养鳄鱼的黑长直你敢爱吗 周末，中午放学。 曲州二中校门口满满当当的学生和家长。 陈光耀在几个小摊子前跟李奥在吃着炸鸡柳，不多时，柳如玉走上前来，孤身一人。 “你，你不是说你爸会来吗？” 陈光耀看着柳如玉如是问道。 “啊，我爸他公司临时有事，来不了了，但是钱已经先给我了。” 柳如玉支支吾吾地解释。 很明显，从最开始就没有要找她爸来的意思。 毕竟，这么好的独处机会，怎么可能会让家长来插一脚。 “行，那我们打车去，还是坐公交？” 陈光耀接着问。 “走着去，不远。” 柳如玉有事先查过曲州的水产市场的具体位置，就在老菜市场旁边，还临着花鸟宠物市场。 “好，那李奥，我们先走了啊，晚自习见。” 陈光耀挥手同李奥道别。 · 一路上，柳如玉始终很谨慎地贴着陈光耀的左手边走，时不时地会伸手撩头发。 陈光耀倒是没有太留意，主要是一路上路过的同校学生，有很多人在看他跟柳如玉。 当然，一部分是看陈光耀的，好歹是个曲州年少得志的大明星；另外一部分以男生为主，眼神中可以很明显看出来一股酸味。 毕竟，柳如玉妥妥的校花级别的长相，是诸多男同学的梦中情人。 只可惜，现在这个情人有对象了，还是他们怎么都比不上的陈光耀。 二人就这样匀速走着，兜兜转转，过了五个十字路口。 终于，到达了曲州水产市场门口。 “你要来这里买什么？买鱼买虾还是买海鲜？回去做菜吗？” 陈光耀看到眼前一副脏乱的景象和络绎不绝的爷爷奶奶大叔大妈，实在是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是，我来这里买个宠物。” 柳如玉有些不大好意思地回道。 因为她从小的爱好就跟大多数孩子不一样。 童年时期，同年龄段的女生大多玩的是洋娃娃和毛绒宠物，可柳如玉偏偏对癞蛤蟆青蛙、蛇、壁虎这类爬虫感兴趣，甚至还敢上手去抓。 后来有一次被老爸发现，吓坏了，当场制止。 结果并没有好转，反而愈演愈烈。 最后，爸妈都没辙了，只能屈从妥协。 等到了初中阶段，柳如玉的闺房里就摆满了各种透明的培养箱。 从花蛇、蝎子、蜘蛛以及蜥蜴，甲虫都有。 这个独特的爱好在有些时候也会令柳如玉头疼，甚至在学校里被当做奇葩和另类看待。 后来，互联网上兴起了播客网站，最早从马铃薯视频网开始，柳如玉就在上边注册了视频号，利用周末休息的时间，将自己的这些当家宝贝一一拍摄上传。 很快，三个月不到的时间，就积累了二十几万的关注。 之后几年时间里，因为马铃薯视频网被收购整合，新兴的弹幕视频网崛起。 柳如玉就自然地将重心转移到了巴拉巴拉弹幕网了。 “宠物？你来水产市场买宠物？” 陈光耀突然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因为面前这堆湿冷黏糊糊的画面，让他回忆起了那条裤兜里的粉红小蛇。 不会，不会。 柳如玉不会是来这里买蛇的？ 陈光耀嘴唇白了，与此同时，觉得某个部位凉飕飕的。 “嗯，到了你就知道了。很可爱的，还是进口的。” 柳如玉指的是鳄鱼——宠物鳄鱼。 鳄鱼的性情十分凶猛，其实是不适合做宠物的。 但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物质越来越丰富的同时，许多人的精神世界却越来越空虚。 于是，最常见的猫猫狗狗已经不能满足人的需求，开始有人养猪，但好歹猪的智商不低，比狗要高许多，而且性格温顺，倒也没什么太大的毛病。 可人的欲望是无上限的，只要能够获得刺激与新鲜感，那么大多数人敬而远之的冷血动物是否也有宠物化的可能？ 只要有市场，有需求，就会有人参与到任何一个意想不到的行业。 蛇类，蝎子蜘蛛蜈蚣，蜥蜴。 以至于到最后，鳄鱼也被人盯上了。 柳如玉今天准备买的宠物鳄鱼类型，便是来自于国外的泰鳄。 泰鳄属于鳄科动物的一种，体长3——4米左右，性格凶猛。不同于凯门鳄鱼和扬子鳄，最多只会长到2米。 这类鳄鱼被当做宠物养，其实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宠物饲养玩法。 因为鳄鱼没有迷你一说，只要不断地喂食肉类，一旦长到1米左右，就不能再饲养了，因为成年鳄鱼非常危险。 所以，大多数的所谓将鳄鱼当做宠物来养，只是单纯地饲养危险程度相对较低的鳄鱼幼体。 也就是从40养到1米的这个过程，能够让主人获得一种征服冷血动物的成就感。 可真当鳄鱼拥有了致命的攻击能力后，大多饲养主就会将其转手卖给屠宰场。 柳如玉在此之前做了很多资料研究，她原本以为市面上会存在那种长不大的宠物鳄鱼，可了解了之后才发现，全是黑心商人的骗局。 就跟宠物猪兴起时，许多黑心商家把普通的花猪幼崽画上条纹冒充荷兰猪一样。 · 到了约定好的商铺门口，湿漉漉的墨绿色水泥地上摆着五六个大红色的脚盆。 当中的一个里面爬着好几条像是变色龙大小的“蜥蜴”，一个个一动不动，呆呆地张着嘴巴，就跟假玩具一样。 陈光耀认出来这玩意儿应该可能多半大概是鳄鱼。 当他一脸震惊地扭头看向柳如玉时，没想到对方居然开口问了一句：“怎么样，可爱！” 可爱个啊可爱。 这玩意儿的咬合力不是开玩笑的，大多数鳄鱼的咬合力在2000——4500磅左右。 如果陈光耀不小心被这玩意儿给咬一口，那就是风吹鸡蛋壳，鸟去人安乐了。 “你来水产市场，是为了买条鳄鱼当宠物？” 陈光耀尽管已经猜出了结果，可还是不可置信弱弱地问了一句。 “对啊，哈哈，怎么了嘛？不可爱吗？我觉得你长得就跟鳄鱼很像。” 柳如玉说完，便走进店里跟正在抽烟的老板聊了起来。 “老板，给我选一条最活跃的。” “好嘞。啊，小姑娘，养大了记得再卖给我，我有渠道好转手。” “没问题，呐，钱给你。” 水产店外，陈光耀像个痴呆儿一样看着眉飞色舞很是兴奋的柳如玉，心里产生了一些逃避退缩的念头。 他在想，这个女生，最好还是不要招惹了为好。 毕竟，能够驾驭鳄鱼、蛇蝎的黑长直，一旦在交往过程中出现了矛盾吵架，很难想象对方会使用什么残忍的手段来对待自己。 “那个，柳如玉，我肚子突然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 陈光耀皱着眉头如是说道。 “肚子不舒服？啊，可能是饿了？我带你去吃个好东西，生拌活章鱼！就在隔壁，很近的。” 柳如玉瞪着大眼睛，狭长的睫毛噗呲噗呲地扇着。 但送来的不是暧昧的秋波，而是一根根锋利的铁刺。 仿佛还在示意陈光耀说——这样的我，你爱了吗？ 第100章 与离异少妇的酒会闲聊 时光荏苒，一晃就到了清明节前夜。 按照此前跟哈麦皮啤酒公司王总的约定，陈光耀已经坐上了去往省会金陵的火车。 · 傍晚六点，金陵星级酒店的一间客房里，聚了六七个人。 “光耀，最近生活学业都还好？”王总上前来客套。 “嗯，还是老样子。这次拍摄广告片，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准备的吗？前两天在维信上问你，你跟我说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但我还是有点慌。” 陈光耀坐在沙发上，话毕，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水。 “哈哈，没什么可慌的。明天到了拍摄片场，你就全明白了，放轻松。” 王总如是回道。 广告片的拍摄其实比音乐v还要简单，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在于契合产品的那句slogan（产品标语）。 能否靠着一个创意短片，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目标受众记住这个产品的主打卖点才是广告片的重点。 而这一部分都由创意总监和导演决定，所以陈光耀只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人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诶，现在才几点就想着睡觉了？公司今天特地还为你专门搞了一个欢迎晚会，还要再等会儿，大概在七点左右，酒店三楼利尔玛顿餐厅里，你现在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派人来带你过去。” 王总说着伸手看了下手表，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欢迎晚会？王总费心了。” 陈光耀客气地回道。 “这有什么，都是分内的事。好了，光耀，你就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咱们晚会上见。” · 晚上七点一刻，金陵酒店三楼利尔玛顿餐厅里。 陈光耀由一名女助理领过来，等到进了餐厅后，看到了里面满满当当的人。 这次欢迎晚会是自助餐形式，东南角方向由厨师现场配餐，西北方向则整齐地布置了十来张餐桌。 陈光耀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后，越发感到难受。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王总多半是说谎了，这个晚会并不是专门了欢迎自己来的，而是哈麦皮公司的内部酒会。 估计，多半还是谈合作的。 因为陈光耀在门口大概观察了几分钟，发现来的人相互碰面时都格外客气，这种状态一看就知道双方此前并不认识。 “你是，陈光耀？” 突然，冷不丁的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陈光耀慢慢转过去，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士。 看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皮肤保养的很好，脖子上戴着一串乳白色的珍珠项链，椭圆的耳垂上分别戴着翡翠色的装饰物，整个人有一种贵气。 “您是？” “噢，你叫我李姐就行。我不是什么明星，就是受邀来参加酒会的普通员工。” 李姐，全名李诗琪，是哈麦皮啤酒公司的主要投资人之一。 今年36岁，离异。 早年嫁了一位主做珠宝翡翠的秃头富商，三年后对方出轨学生妹后被李诗琪抓了个现行，然后果断离婚，分走了对方一半的家产。 现在单身，个人兴趣就是关注娱乐圈的各类新露脸的小鲜肉明星。 陈光耀的各项标准正好符合这位李姐的狩猎要求。 所以，今天的这场酒会，第一目的，其实是哈麦皮公司借机拉合作伙伴的，第二目的就是这位女投资人的小心机。 李姐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陈光耀，只是忌惮对方是在校学生的身份，所以不好私下约。 “普通员工？李姐一定是谦虚了，我看您这打扮，最少也得是个管理层。” 陈光耀这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面前这位站着的女士怎么看都像是上流社会出来的，毕竟装束可以借，但那股由心里散发出的自信与稳重是借不来的。 “哈哈，咱们不聊这个了。诶，你怎么不去拿吃的。来，我带你去，别不好意思，就跟在家里一样。” 李诗琪说着就上前来一把牵住了陈光耀的手。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厨师的东南方向走。 “吃虾吗？”李诗琪转头问。 “额，过敏。” “海里的虾也过敏吗？” “海里的？不过敏。河里的过敏。” “呵，你小子的身子倒还挺金贵。” “喝酒吗？” “不了。” “未成年？今年几岁了？” “17” “那没事儿，喝点香槟好了，跟汽水一样。”李诗琪说着从一旁的酒桌上拿了两杯香槟。 “咱们找个地方坐，那些人都是来谈生意的，很无聊。” “嗯，看得出来。” 陈光耀对于这位女士的热情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 或许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缘故。 也或者是因为李诗琪长期的积淀，在待人接物上始终会优先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二人取完餐后，就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你一个人来的？” “什么？” 陈光耀吃着小点心，满嘴的奶油，抬头反问道。 “我是说，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嗯，我从曲州坐火车来的。” “噢，诶，我之前听小王说，你好像有女朋友了？” 小王？ 陈光耀一听到这个称呼，立马就意识到眼前这个李姐估计是个在公司里有大分量的人物，不然别人都客气地称呼王总的人，到了她嘴里竟然变成了小王？ 敢情，果然是个富婆了。 “额，之前有，现在被分手了。” 陈光耀如实回答。 “分手了？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她要去米国念书了，没办法，读完高中读大学，一来一去估计得六七年。和平分手。” “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那你怎么想的？” “我？” 李诗琪看陈光耀的眼神格外惹火，像是要现在就把他给生吃了。 “我的话，前一阵子还挺难受的，现在的话已经看开了。学生时代的恋情就是这样，大多没结果。” 陈光耀对于眼前这位年龄相差足有一轮的姐姐没有任何防范，毕竟他并不会认为对方能有什么企图。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想去米国深造一下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赞助你。” 李诗琪聊到这里不再遮掩，她的目的很纯粹。 “米国深造么？嗯，没什么想法。” 陈光耀对这个没兴趣。 当此话出口后，对方眼里的失落毫不掩饰地一点点流露出来，陈光耀猛然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原来李姐话里有话啊！ 第100章 与离异少妇的酒会闲聊 时光荏苒，一晃就到了清明节前夜。 按照此前跟哈麦皮啤酒公司王总的约定，陈光耀已经坐上了去往省会金陵的火车。 · 傍晚六点，金陵星级酒店的一间客房里，聚了六七个人。 “光耀，最近生活学业都还好？”王总上前来客套。 “嗯，还是老样子。这次拍摄广告片，有什么需要我提前准备的吗？前两天在维信上问你，你跟我说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准备，但我还是有点慌。” 陈光耀坐在沙发上，话毕，有些不自在地喝了口水。 “哈哈，没什么可慌的。明天到了拍摄片场，你就全明白了，放轻松。” 王总如是回道。 广告片的拍摄其实比音乐v还要简单，最关键的部分就是在于契合产品的那句slogan（产品标语）。 能否靠着一个创意短片，在最短的时间里让目标受众记住这个产品的主打卖点才是广告片的重点。 而这一部分都由创意总监和导演决定，所以陈光耀只是一个纯粹的工具人而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诶，现在才几点就想着睡觉了？公司今天特地还为你专门搞了一个欢迎晚会，还要再等会儿，大概在七点左右，酒店三楼利尔玛顿餐厅里，你现在可以先休息一下，等会儿我派人来带你过去。” 王总说着伸手看了下手表，大概还有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 “欢迎晚会？王总费心了。” 陈光耀客气地回道。 “这有什么，都是分内的事。好了，光耀，你就先休息休息，等会儿咱们晚会上见。” · 晚上七点一刻，金陵酒店三楼利尔玛顿餐厅里。 陈光耀由一名女助理领过来，等到进了餐厅后，看到了里面满满当当的人。 这次欢迎晚会是自助餐形式，东南角方向由厨师现场配餐，西北方向则整齐地布置了十来张餐桌。 陈光耀站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发现这里的人一个都不认识后，越发感到难受。 而且，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就是，王总多半是说谎了，这个晚会并不是专门了欢迎自己来的，而是哈麦皮公司的内部酒会。 估计，多半还是谈合作的。 因为陈光耀在门口大概观察了几分钟，发现来的人相互碰面时都格外客气，这种状态一看就知道双方此前并不认识。 “你是，陈光耀？” 突然，冷不丁的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陈光耀慢慢转过去，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色晚礼服的女士。 看年纪大概在三四十岁左右，皮肤保养的很好，脖子上戴着一串乳白色的珍珠项链，椭圆的耳垂上分别戴着翡翠色的装饰物，整个人有一种贵气。 “您是？” “噢，你叫我李姐就行。我不是什么明星，就是受邀来参加酒会的普通员工。” 李姐，全名李诗琪，是哈麦皮啤酒公司的主要投资人之一。 今年36岁，离异。 早年嫁了一位主做珠宝翡翠的秃头富商，三年后对方出轨学生妹后被李诗琪抓了个现行，然后果断离婚，分走了对方一半的家产。 现在单身，个人兴趣就是关注娱乐圈的各类新露脸的小鲜肉明星。 陈光耀的各项标准正好符合这位李姐的狩猎要求。 所以，今天的这场酒会，第一目的，其实是哈麦皮公司借机拉合作伙伴的，第二目的就是这位女投资人的小心机。 李姐想找个机会认识一下陈光耀，只是忌惮对方是在校学生的身份，所以不好私下约。 “普通员工？李姐一定是谦虚了，我看您这打扮，最少也得是个管理层。” 陈光耀这点识人的眼光还是有的。 面前这位站着的女士怎么看都像是上流社会出来的，毕竟装束可以借，但那股由心里散发出的自信与稳重是借不来的。 “哈哈，咱们不聊这个了。诶，你怎么不去拿吃的。来，我带你去，别不好意思，就跟在家里一样。” 李诗琪说着就上前来一把牵住了陈光耀的手。 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厨师的东南方向走。 “吃虾吗？”李诗琪转头问。 “额，过敏。” “海里的虾也过敏吗？” “海里的？不过敏。河里的过敏。” “呵，你小子的身子倒还挺金贵。” “喝酒吗？” “不了。” “未成年？今年几岁了？” “17” “那没事儿，喝点香槟好了，跟汽水一样。”李诗琪说着从一旁的酒桌上拿了两杯香槟。 “咱们找个地方坐，那些人都是来谈生意的，很无聊。” “嗯，看得出来。” 陈光耀对于这位女士的热情丝毫不觉得尴尬，反而有种莫名的心安。 或许是因为对方长得好看，身材又好的缘故。 也或者是因为李诗琪长期的积淀，在待人接物上始终会优先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二人取完餐后，就找了个靠角落的空位置坐了下来。 “你一个人来的？” “什么？” 陈光耀吃着小点心，满嘴的奶油，抬头反问道。 “我是说，你今天是一个人来的？” “嗯，我从曲州坐火车来的。” “噢，诶，我之前听小王说，你好像有女朋友了？” 小王？ 陈光耀一听到这个称呼，立马就意识到眼前这个李姐估计是个在公司里有大分量的人物，不然别人都客气地称呼王总的人，到了她嘴里竟然变成了小王？ 敢情，果然是个富婆了。 “额，之前有，现在被分手了。” 陈光耀如实回答。 “分手了？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她要去米国念书了，没办法，读完高中读大学，一来一去估计得六七年。和平分手。” “这样啊？那确实没办法。那你怎么想的？” “我？” 李诗琪看陈光耀的眼神格外惹火，像是要现在就把他给生吃了。 “我的话，前一阵子还挺难受的，现在的话已经看开了。学生时代的恋情就是这样，大多没结果。” 陈光耀对于眼前这位年龄相差足有一轮的姐姐没有任何防范，毕竟他并不会认为对方能有什么企图。 “我不是问你这个，我是说，你有没有想去米国深造一下的想法。如果有的话，我可以赞助你。” 李诗琪聊到这里不再遮掩，她的目的很纯粹。 “米国深造么？嗯，没什么想法。” 陈光耀对这个没兴趣。 当此话出口后，对方眼里的失落毫不掩饰地一点点流露出来，陈光耀猛然反应了过来。 好家伙，原来李姐话里有话啊！ 第101章 “这样吗？那好。” 李诗琪面对陈光耀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她有点意想不到。 原本还蛮主动的问话突然间哑火了。 陈光耀也看出了对方的尴尬，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话题，二人便自顾自低头吃着盘里的食物。 很快，酒会接近尾声。 那位此前说好要来打招呼的王总也一直没有出现。 利尔玛顿餐厅陆续有人散场。 陈光耀酒足饭饱后就准备早点回酒店休息了。 李诗琪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上前来搭话。 “你住几号？” “什么？” “额，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再跟你聊一会儿。” 李诗琪紧张了。 “啊，好。” 陈光耀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跟着回自己的房间创造一点独处的机会。 · 酒店客房里。 李诗琪在单人沙发前落座，双眼很慌张地四处扫。 “你要喝什么？我看你一直在咽口水，是口渴了么？” 陈光耀拿着电水壶准备烧一些热水。 “没，没有，你房间里空调温度打太高了，我有点热。” 李诗琪说着褪去了丝织短衫，伸手擦了擦额头。 果真，冒汗了。 “啊，那我把温度调低一点。” 陈光耀说罢，走到显示屏前，将热空调的温度又往上增加了两度。 “你明天是要拍广告片是嘛？” “对。” “拍完就回去了么？” “对啊，不然呢，怎么，你要留我啊？” 陈光耀突然的主动令李诗琪更慌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全然被这个十七岁的男子高中生给看穿了。 “没，没有。回去还要上课是嘛？” “嗯。” 陈光耀安置好热水壶后径直走到李诗琪的座位前，一屁股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李姐，你今晚好漂亮。” “啊？你说什么？” 李诗琪的双耳红了。 “我说你好漂亮，比我前女友有味道多了。” 陈光耀如实回道。 “你，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李诗琪三十六年来，第一次被一个高中生撩拨，心里彻底乱了。 恍惚间，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十七岁。 眼前这个皮肤白皙，剑眉风目的俊美少年宛如学生时代暗恋的男神一样让她难以自拔。 “你现在还口渴吗？” “有，有点。我感觉好热。” 李诗琪的感觉没有错，陈光耀故意把空调温度给升温了。 “要不，你去洗个澡？” 陈光耀伸手摸了摸李诗琪的耳垂。 “洗澡？” 李诗琪有点晕眩。 她何止想洗澡呢现在。 “我看你的嘴唇有些起皮了，好干燥啊，有没有带润唇膏？” 陈光耀的手又漫游到了李诗琪的嘴唇前，伸出食指在起皮的部位小心地碰了碰。 接着，还未等李诗琪作出反应，便猛然将头凑上去。 三秒后，李诗琪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呼气异常急促。 “额，陈光耀，我觉得咱们的发展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李诗琪怕了。 “太快了？我这还没开始呢？” 陈光耀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你明天还得拍摄广告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嗯，还是加一下维信，有空再聊。” 李诗琪今晚有点不在状态。 自从离异财富自由后，她一直通过各种渠道与方式为平淡的生活找刺激。 只是，今天遇到了陈光耀后，她的那股子寂寞空虚忽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一切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 或者换言之，是比她期待的还要美好。 美好的有些虚假，这令她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从最早的期待到中段的迟疑直到末尾的害怕。 她慌神了，她有顾虑了。 “好，李姐，那你早点休息。” 陈光耀的嘴角微微上扬。 本以为对方段位有多高呢，没想到这点小手段就接不了了。 实在是有些扫兴。 客房里书架一层的电水壶发出“呜呜呜”的汽鸣声。 水开了。 “要不，喝杯茶再走？” 陈光耀还在试探。 “不了不了，我有点困了。晚安，晚安。” 李诗琪拿起自己的丝织短衫匆忙地披在身上，连忙打开房门离开了。 陈光耀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冷笑着摇了摇头。 · 第二天的广告片拍摄异常顺利，果真同王总说的一样，陈光耀全程就像是一个工具人一样。 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导演让他摆什么pose，他就摆一下。 让他微笑，他便微笑。 到了拍摄后端，在《阳光宅男》的bg下说出了哈麦皮果啤的广告宣传语后，完美落寞。 下午一点，陈光耀在拍摄片场简单吃了一顿便饭。 又跟在场的工作人员闲聊了一会儿后，便由公司备好的车送至金陵火车站。 两点半的火车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曲州。 路上，昨晚加上好友的李诗琪在维信上发来一张照片。 是陈光耀在酒店用餐时的样子。 一嘴的奶油，眼神呆滞。 【你什么时候拍的？】 【哈哈，你发呆的时候。】 【快删了，这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不删，下次你来金陵找我，我再删。】 【下次？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五一劳动节不放假吗？】 【放啊。】 【那你五一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我昨晚那么明示了，你不还是拒绝了我。】 【什么呀，我想请你吃饭。】 【我不缺这一顿。】 【那你缺什么？】 【缺你。】 …… 对方沉默了。 陈光耀却笑了。 【我不想跟你保持这种关系，我到年龄了。】 李诗琪动情了，昨晚的陈光耀让她一下子焕发了青春，今年36岁的少妇居然想认真谈一场恋爱了。 尽管，这个想法很是离谱，但女人历来就是这样。 感性到没有逻辑，说喜欢便喜欢上了。 【什么到年龄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没说你。我是说，我想跟你正常交往，从朋友开始的那种。】 【哼，追我的女生很多，李姐，你有什么优势吗？】 【我不差钱。】 【我也不是虚荣的男孩，我能自己挣钱。】 【这个我知道。】 【那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能看上你。】 【直觉。】 【直觉？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没有拒绝你，我只是想把那一刻留到适合的时候。】 【适合的时候？】 【嗯，因为，我喜欢主动。】 第101章 “这样吗？那好。” 李诗琪面对陈光耀的回答有些不知所措，她有点意想不到。 原本还蛮主动的问话突然间哑火了。 陈光耀也看出了对方的尴尬，只是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话题，二人便自顾自低头吃着盘里的食物。 很快，酒会接近尾声。 那位此前说好要来打招呼的王总也一直没有出现。 利尔玛顿餐厅陆续有人散场。 陈光耀酒足饭饱后就准备早点回酒店休息了。 李诗琪在一旁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上前来搭话。 “你住几号？” “什么？” “额，如果你方便的话，我想再跟你聊一会儿。” 李诗琪紧张了。 “啊，好。” 陈光耀知道对方话里的意思，无非是想跟着回自己的房间创造一点独处的机会。 · 酒店客房里。 李诗琪在单人沙发前落座，双眼很慌张地四处扫。 “你要喝什么？我看你一直在咽口水，是口渴了么？” 陈光耀拿着电水壶准备烧一些热水。 “没，没有，你房间里空调温度打太高了，我有点热。” 李诗琪说着褪去了丝织短衫，伸手擦了擦额头。 果真，冒汗了。 “啊，那我把温度调低一点。” 陈光耀说罢，走到显示屏前，将热空调的温度又往上增加了两度。 “你明天是要拍广告片是嘛？” “对。” “拍完就回去了么？” “对啊，不然呢，怎么，你要留我啊？” 陈光耀突然的主动令李诗琪更慌了。 她没想到自己的一点小心思全然被这个十七岁的男子高中生给看穿了。 “没，没有。回去还要上课是嘛？” “嗯。” 陈光耀安置好热水壶后径直走到李诗琪的座位前，一屁股坐在了单人沙发的扶手上。 “李姐，你今晚好漂亮。” “啊？你说什么？” 李诗琪的双耳红了。 “我说你好漂亮，比我前女友有味道多了。” 陈光耀如实回道。 “你，你突然说这个干嘛？” 李诗琪三十六年来，第一次被一个高中生撩拨，心里彻底乱了。 恍惚间，仿佛自己也回到了十七岁。 眼前这个皮肤白皙，剑眉风目的俊美少年宛如学生时代暗恋的男神一样让她难以自拔。 “你现在还口渴吗？” “有，有点。我感觉好热。” 李诗琪的感觉没有错，陈光耀故意把空调温度给升温了。 “要不，你去洗个澡？” 陈光耀伸手摸了摸李诗琪的耳垂。 “洗澡？” 李诗琪有点晕眩。 她何止想洗澡呢现在。 “我看你的嘴唇有些起皮了，好干燥啊，有没有带润唇膏？” 陈光耀的手又漫游到了李诗琪的嘴唇前，伸出食指在起皮的部位小心地碰了碰。 接着，还未等李诗琪作出反应，便猛然将头凑上去。 三秒后，李诗琪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呼气异常急促。 “额，陈光耀，我觉得咱们的发展会不会有点太快了？” 李诗琪怕了。 “太快了？我这还没开始呢？” 陈光耀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那什么，你明天还得拍摄广告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嗯，还是加一下维信，有空再聊。” 李诗琪今晚有点不在状态。 自从离异财富自由后，她一直通过各种渠道与方式为平淡的生活找刺激。 只是，今天遇到了陈光耀后，她的那股子寂寞空虚忽然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一切发展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 或者换言之，是比她期待的还要美好。 美好的有些虚假，这令她短时间内难以接受，从最早的期待到中段的迟疑直到末尾的害怕。 她慌神了，她有顾虑了。 “好，李姐，那你早点休息。” 陈光耀的嘴角微微上扬。 本以为对方段位有多高呢，没想到这点小手段就接不了了。 实在是有些扫兴。 客房里书架一层的电水壶发出“呜呜呜”的汽鸣声。 水开了。 “要不，喝杯茶再走？” 陈光耀还在试探。 “不了不了，我有点困了。晚安，晚安。” 李诗琪拿起自己的丝织短衫匆忙地披在身上，连忙打开房门离开了。 陈光耀目送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冷笑着摇了摇头。 · 第二天的广告片拍摄异常顺利，果真同王总说的一样，陈光耀全程就像是一个工具人一样。 或者说更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导演让他摆什么pose，他就摆一下。 让他微笑，他便微笑。 到了拍摄后端，在《阳光宅男》的bg下说出了哈麦皮果啤的广告宣传语后，完美落寞。 下午一点，陈光耀在拍摄片场简单吃了一顿便饭。 又跟在场的工作人员闲聊了一会儿后，便由公司备好的车送至金陵火车站。 两点半的火车在一个半小时后到达曲州。 路上，昨晚加上好友的李诗琪在维信上发来一张照片。 是陈光耀在酒店用餐时的样子。 一嘴的奶油，眼神呆滞。 【你什么时候拍的？】 【哈哈，你发呆的时候。】 【快删了，这样子实在是太蠢了。】 【不删，下次你来金陵找我，我再删。】 【下次？那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五一劳动节不放假吗？】 【放啊。】 【那你五一来找我。】 【找你干什么？我昨晚那么明示了，你不还是拒绝了我。】 【什么呀，我想请你吃饭。】 【我不缺这一顿。】 【那你缺什么？】 【缺你。】 …… 对方沉默了。 陈光耀却笑了。 【我不想跟你保持这种关系，我到年龄了。】 李诗琪动情了，昨晚的陈光耀让她一下子焕发了青春，今年36岁的少妇居然想认真谈一场恋爱了。 尽管，这个想法很是离谱，但女人历来就是这样。 感性到没有逻辑，说喜欢便喜欢上了。 【什么到年龄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没说你。我是说，我想跟你正常交往，从朋友开始的那种。】 【哼，追我的女生很多，李姐，你有什么优势吗？】 【我不差钱。】 【我也不是虚荣的男孩，我能自己挣钱。】 【这个我知道。】 【那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能看上你。】 【直觉。】 【直觉？那你昨晚为什么要拒绝我？】 【我没有拒绝你，我只是想把那一刻留到适合的时候。】 【适合的时候？】 【嗯，因为，我喜欢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