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驾到：带着手机来种田》 第1章 猝死穿越 “小黑，north，你们两个从侧面包抄，注意走位！” “奇奇，你注意一下敌人的位置！” s市一个电竞俱乐部的训练室里，顾柒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滑动，还一边指挥着身旁的队友。 突然，她眼前一黑，倒在了电脑前面，身体动弹不得。 其他队员立马中止训练，围了上来。 “这……怎么办？”叫奇奇的队员小声问道，“要不要先把柒姐送医院？” “呵。”小黑冷笑了一声，“你们难道想一直听一个女人的指挥吗？” 顾柒内心：崽种！我现在就是不能动，不然有多难听骂多难听！ 可还没等她听到她的队员们想怎么对她，意识便忽然模糊了起来。 …… 再睁开眼时，顾柒的脑袋还是一团浆糊，额头隐隐作痛。 “还活着啊，算他们有点良心。”顾柒嘟囔着，从床上坐了起来。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周围的环境看起来根本就不像医院，也不像是她在俱乐部的房间，而是一间极其简陋破烂的农舍。 “该死！这群王八蛋该不会把我给卖了？”顾柒愤怒地砸了一下身下的破木板床。 “死丫头，我还卖不得你了？居然敢寻死！撞这一下吓唬谁呢？” 顾柒正想着，一个老太太拎着根棍子趾高气扬地进了屋子，嘴里还骂骂咧咧地说个不停：“看我不打死你！长本事了，竟敢辱骂长辈！” “辱骂长辈？”顾柒侧身躲过老太太手里的棍子，“我看是你为老不尊！” “你把棍子放下，打人是犯法的！”顾柒一转身下了床，离那老太太远远的，强装镇定地说道。 “犯法？呵！我打我自己亲孙女犯什么法？”老太太说着，挥起棍子朝顾柒打来。 “亲……孙女？” 顾柒一愣神的工夫，后背冷不丁地挨了一下。她这才发现，自己和老太太身上的衣服，都不像是现代的，而自己的身体，更是干瘪得过分，个头也比之前矮了一大截。 “嘶……疼！”后背的那一棍打得顾柒龇牙咧嘴。 电光石火间，顾柒的脑海中迅速闪过了灵魂三连—— 我该不会是穿越了？ 不会刚穿越就被这死老太婆给打死？ 不对，我一个电竞选手穿越到古代，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怎么生存啊？ “奶——你别打妹妹了！”还没等顾柒反应过来，一个女孩儿带着哭腔跑了进来，抱住了老太太又一次举起的胳膊。 “死丫头，滚到一边去！我做什么还轮得到你个赔钱货来管？”老太太把女孩儿一把推倒在地，又气势汹汹地朝着顾柒走过来。 顾柒也知道自己现在这具身体很弱，起身就从老太太高举的手臂下面钻了过去，拉着刚才帮她说情的女孩儿一起跑出了屋子。 一口气跑出院门很远，顾柒才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看着被她拉出来一脸茫然的女孩儿问道：“小姐姐，你有手机吗？” “手……机？”女孩儿一脸懵逼地看着顾柒，“那是什么？小七你想吃鸡了？” 顾柒挠了挠脑袋：“就是电话。” “什么话？” 看着她的反应，顾柒再一次确定，自己确实是穿越了。 不远处，一个俊美的少年看到了她们，迅速躲到了一棵树后面，他本想离开的，可是又被两个女孩儿的对话勾起了好奇心，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继续听了下去。 “算了算了，”顾柒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对了，小姐姐，这里是哪里呀，你们又是什么人？” “小七，你……不记得了吗？”那个女孩儿眼眶瞬时红了，一把将顾柒抱在了怀里。 “呃……”顾柒看着抱着自己抽泣的女孩儿，有些不知所措，“小姐姐，你先别哭……” 女孩儿半天才平复了情绪，松开了顾柒：“小七，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第2章 还好，手机还在 当然记得，老娘可是联盟里唯一一个女电竞选手！顾柒想着，却没有说出来。如果说自己是从现代来的，会被当成妖怪抓起来的？ “不记得了。”一边说着，顾柒摇了摇头，“我就记得我叫顾柒。” 女孩儿拉着顾柒的手，眼底划过一丝伤痛：“没关系的，小七。你不记得了，我再讲给你听就好。” 她拉着顾柒的手来到村子里的小河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她是顾家孙辈的第七个孩子，因为是个女孩儿，老太太不喜欢，家里也就没人给取名字，只是小七小七的叫着。 顾小七今年刚满九周岁，而面前的女孩儿叫顾怡，是她的姐姐，今年十一岁。至于刚才那个一脸凶相的老女人，就是她们的奶奶，没错，是亲奶奶。 顾小七的父亲在家里排行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以及一个妹妹。 在这个家里，由于顾家老太太的偏心，他们一家活干的最多，但是遭受的待遇，却是非打即骂，两个女孩经常吃不饱饭，还要饿着肚子去干活。 如今已是深秋了，家里的收成不好，顾家老太太自然又怪到了三房一家的头上。 前不久，顾家老太太背地里收了李员外的三两银子，把顾小七卖给了李员外家当丫鬟。 一开始小七的父母也不同意，但是架不住家里的老太太和两位嫂子的劝说，都说小七去有钱人家当丫鬟，虽然是伺候人的活，却也能吃饱穿暖，每个月还有月钱拿。 说的多了，顾家三房夫妻两个倒也同意了。 可顾家老太太和李员外才定好了把小七送去的日子，村长家的丫头陈香香就到顾小七面前嚼舌头根子，说李员外家每年都送进去十几个有点姿色的丫鬟，这些丫鬟进府后都是员外老爷的玩物，用不了半年，员外老爷腻了，就会把她们卖到楼子里去。 小七的爹娘本以为是陈香香那丫头吓唬小七的，可托人一打听，这事竟然是真的，只不过老太太眼里只有钱，根本不在乎他们三房的孩子的生死，给瞒下了。 这个李员外可是县太爷的小舅子，家里自然得罪不起，可是自己若是真的被卖到楼子里，父母也会跟着背负一辈子的骂名。 为了不被偏心眼的奶奶给送过去，这顾小七心一横，撞墙自尽了。 顾小七倒是走的轻松，可她死了之后，穿越过来的顾柒却还得为这事发愁。 明天就是李员外来接人的日子了，老太太可是放了狠话，顾柒要是死了，就算是抬，也要把尸体给抬到李员外家。 想到李员外的嗜好，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尸体那啥，顾柒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咕噜噜——” 还没想到办法，顾柒的肚子开始先抗议起来。看着顾柒略带尴尬的神色，顾怡拉过顾柒的手：“小七，我先带你回家吃点东西，你别说惹奶奶生气的话，她就不会打你的。毕竟这是你在家里待的最后一天了……” 一边说着，顾怡又红了眼眶。 顾柒看着顾怡的样子，她眼底的心疼不像是装出来的，可在这样的封建小家庭里，顾怡人微言轻，根本无法把小七从这个火坑里拉出来，小七就这样死去了，换成她来代替小七的人生。 “滴滴滴——”熟悉的提示音突然在顾柒的脑海中传来。顾柒一愣，随即想到这是古代。 多半是自己幻听了，她想着，一边跟着顾怡往家里走去。 又过了一会儿，“滴滴滴”的系统提示音再次响了起来。 顾柒本能地屏息凝神，却差点被吓坏了：“这这这……这不是我的手机吗？” 看着脑海里和自己前世使用的一模一样的手机，顾柒停下了脚步。 顾柒走在前面，没听清楚她说什么，追问道：“什么鸡？小七，你要是想吃鸡，回去我求求奶奶……” “没有，姐姐，不用求她。”顾柒收回了脸上震惊的表情，上前拉住了顾怡的手，“我不馋。” 顾怡却只以为妹妹是懂事，眼眶不由自主地又红了。 穿越之后有个爱哭的姐姐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顾柒在心里默默吐槽着，嘴上却没说什么。 到家之后，她借口头晕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下休息。当然，她确实也头晕，头上撞墙留下的伤还没好。但更主要的是，她想看看那个手机是怎么回事。 “我多半是疯了！这可是古代！”顾柒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闭上了眼睛，集中意念。 脑海中的手机果然还在，不过却没有实体。顾柒试着用意念操控手机，成功了！ 手机的电量显示为20，内存只有1gb，手机自带的应用商店里除了一款名为“烟雨江南”的游戏，别的什么都没有。 这款游戏是一款模拟经营类型的手机游戏，因为游戏里的自由度高和画风精美，一经上线，就深受广大玩家喜欢。游戏的操作难度不高，主要玩法是建设自己的城市，如果规划好了，就能把城市打造成玩家心目中的样子。 “这是怕我太无聊，给我解闷的吗？”顾柒虽然疑惑，但还是点击了应用商店里游戏简介旁边的下载按钮。 这款游戏顾柒以前在闲暇的时候玩过，因此并不算陌生。过了几分钟，游戏下载好了。 她先按照新手任务，在自己的第一座城市的地上建造了一栋民宅、一块农田和一个餐馆。 民宅的建造时间很短，只需要10秒。民宅建好之后，会自动入住一个居民，顾柒就有了一个能帮她工作的劳动力。 而农田和餐馆属于基础设施，不需要建造时间，都是立即完成的。 看着居民们开始生产和建造，她满意地点了点头：“再等五分钟，就有4000铜钱的任务奖励了！果然没有什么游戏能难倒我这个电竞天才少女！” 城市里可以建设的民宅数量是根据城市繁荣度来决定的，繁荣度每提高一级，就能增加一栋民宅。 而在游戏初期，建造属于娱乐建筑的望火楼，用以增加城市繁荣度最划算。 以顾柒对这个游戏的了解，和她在最短时间内的计算，很容易得出结论——在这个游戏里，想要最快时间内提升城市等级，前期一定要积攒足够多的劳动力，利用新手期的优势来尽可能多地储备资源。 可还没等她验收自己的成果，系统便突然弹出了一个通知——“您的电量已不足10，请及时充电”！ 第3章 充电 “充……充电？”顾柒整个人都愣住了，“这么快就没电了？我去哪充电啊……” 紧接着，系统又弹出一条提示—— “预计剩余可使用时间——5分钟。手机停止使用后可自行补充电量，每5分钟可回复10的电量。” 5分钟充10的电，充满的话就需要50分钟，可照这个耗电速度，充满了也连一个小时都玩不到。顾柒在心里默默计算着。 “太坑了！”顾柒从手机系统里退了出来，默默地叹了口气，“这破手机怕不是知道我前世是猝死的，故意给我设了个防沉迷系统？” “不过好在任务都已经在进行中了，就算不退出来，也只是干等着。过十分钟再进去看看，到时候就有三个任务奖励可以领了。”顾柒嘟囔着，又躺回到了硬邦邦的床上。 过了一会儿，顾怡也终于忙完了家里的活，给顾柒端了一碗粥进来。 “小七，你从昨天晕倒之后就没吃过东西，一定饿了？”顾怡说着，把粥给她递了过来，“快把粥喝了。” 碗里的东西说是粥，但却差不多和水一样清澈，里面根本就没有几粒米。看着那个叫顾怡的女孩儿并不惊讶的表情，顾柒不难猜出，顾家干活最多的三房一家，每天吃的不外乎就是这个。 默默地把所谓的粥喝掉，顾柒看着顾怡的眼睛，问道：“姐姐，奶奶说让我去李员外家，那你呢，爹娘呢？”这话说出来，顾柒的心底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甘，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七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最后一点情感。 顾怡有点不敢直视顾柒的眼睛，半晌之后才回答：“小七，爹娘也是没办法。在这个家里，所有人都得听奶奶的。爹他……他不能不孝。” 顾柒带有一点希望的眸子又暗了下去：“所以，小七才是多余的，才活该被卖掉吗？” 看着顾柒落寞的神色，顾怡似乎是被触动了，心一横，说道：“小七，等到半夜的时候，姐姐偷偷带你走，我们离开村子，去别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姐姐以后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哪怕我们去乞讨，只要想办法活下去，好吗？” 顾柒看着顾怡，听着她下定决心的话，眼里有些不可置信。 顾怡见她没应声，又继续道：“再过三年，等姐姐及笄了，就能嫁人了，到时候哪怕嫁到别的村去……” “姐姐，”顾柒打断了她的话，“你放心，我会带你过上好日子的，也会带你离开这个吃人的家。”这句姐姐，顾柒叫的心甘情愿。 在这个家里，顾怡是目前唯一一个让她感受到温暖的人。 听到顾柒的话，顾怡终于绷不住哭出声来：“小七，怎么办啊，小七！为什么我们这么命苦，生到了顾家！” 之前为了照顾妹妹的情绪，她就算想哭，也一直在尽力地憋着，如今终于忍不住了。她一把将顾柒抱在怀里，另一只手小心地护住她额前的伤。 大概是哭声惊动了堂屋的老太太，那道尖利的声音又在外面响了起来：“一天到晚哭哭哭，哭丧呢？我可还没死呢！” 紧接着，一道拘谨的男声开始辩解：“娘，六丫头舍不得她妹妹，两个孩子不懂事，您别气坏了身子，我去说说她们。” 声音的主人随后进了屋，顾怡松开了顾柒，擦了一把眼泪：“爹。” 来人正是顾怡和顾柒的父亲，顾有祥。 他看了顾柒一眼：“小七，你醒了？” “你也别怪你奶，她年纪大了，又是长辈。你……而且你明天就要走了。” 顾柒的眼底划过一丝失望：“爹，我头晕，我要休息了。” 她躺到床上背对着顾有祥和顾怡，闭上了眼睛，一边听他们说话，一边又回到了脑海里，打开了手机。 手机的电量已经恢复到了20，还能用10分钟，之前的生产和建造也全部完成了。 “获得蔬菜——52个，菜肴——75个。” “一级林场建造完成。” “您有新的任务奖励可领取——6700铜板，20个补天石，100个木材。” 根据顾柒对这种模拟经营类游戏的了解，到了后期，货币一定会紧缺，而物资则可以随时生产，所以能早攒钱一定要早攒钱。 虽然顾柒的心思在游戏里，但是她也在听顾怡和顾有祥在说话。 “爹，明天真的要让李员外把小七带走吗？”顾怡几乎是在哀求顾有祥，“咱们顾家还没穷到要卖孩子，你让奶奶把银子还回去，行吗？” 第4章 换银子 “六丫头，她是你奶奶，也是我娘。既然娘都已经决定好了，我说什么她都不会听的。”顾有祥说着，无能为力地叹了口气。 “可是，爹！你就不心疼小七吗？你想过小七过去之后会被怎么对待吗？”顾怡继续问道，语气也激烈了一些。 “这……唉！说不定李员外是个好人呢。”顾有祥说着，语气里却充满不确定，“六丫头，这话以后你就不要再说了，你奶奶不爱听。” 顾有祥说完，就起身要走：“你娘还在田里干活，等着我给她带吃的过去呢。六丫头，你好好看着妹妹，别让她再做傻事了。” 看着顾有祥走到门口的身影，顾怡声音有些沙哑地开了口：“爹，我真想小七昨天就撞死在家里！小七走了，是不是下一个就轮到我了？你猜猜看我能卖多少钱？” “六丫头，你别多想，你奶不会的。”顾有祥说完，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不敢再看这个女儿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女儿今天的眼神让他觉得格外心虚。 “我也没办法啊，娘说的话我只能听，我不能不孝啊！我也心疼小七，但是这都是没办法的事。”顾有祥一边拍着自己的胸脯顺气，一边给自己的无能开脱。 在游戏世界里的顾柒完成了农田的生产后，手机的电量只剩下16了。她又进行了一次农田生产，提交了任务，之后游戏等级就升到了3级。 顾柒看了一眼自己在游戏中的产量，和手机所剩不多的电量，无奈地叹了口气：“唉！要是这些东西能变成真的该有多好，那我就不用绞尽脑汁想办法逃走了。” 话音刚落，系统又一次弹出了一条通知——游戏中的物品可兑换为实物，您的手机等级为lv1，兑换比例为1000：1。 特殊物品兑换比例如下： 补天石——一钱银子； …… 后面的内容还没等顾柒看完，手机的电量便自动耗尽，黑屏关机了。 补天石是游戏里除铜钱以外的另一种道具，目前只能任务获得，可以加速生产，加快建筑速度。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兑换成实际的银两。 “这这这……”顾柒一时间有些激动，“所以，我真的可以靠这个游戏给自己赎身了？” “小七，你在说什么？”顾柒突然从床上坐起来，把顾怡给吓了一跳。 顾柒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边还有个姐姐，略微收敛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姐姐，是不是把银子还给李员外，我就不用去给他家当丫鬟了？” 顾怡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可是小七，我们去哪找三两银子啊？” “会有办法的。”顾柒坚定地说着，一边握住了顾怡的手。 手机关机了，没充好电之前，一时半会儿也打不开。顾柒只能凭借自己的记忆来计算。铜钱的实物的兑换比例为1000：1，她所获得的6700个铜钱也只能兑换出六文钱。 按照这1000：1的比例，想通过游戏里获得的铜钱凑够剩余的一两银子，根本就不可能。就算手机能24小时续航，想在游戏里攒够一百万的铜钱，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完成的。 至于补天石，如果她没看错，一个补天石就能兑换成一钱银子，那20个补天石就是二两银子。 等到手机开机了，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任务能获得补天石，顾柒想着，伸出手在顾怡面前晃了晃：“姐姐，你相信我，我不会被卖掉的！” 其实不怪顾怡不相信她，毕竟顾柒现在只是一个小丫头片子，别说三两银子了，在顾家老太太的眼皮底下，就算藏一个铜板都不可能。 看着顾怡还是有些着急的神色，顾柒只能说些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姐姐，为什么爹和娘一起去干活，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只有爹一个人回来？” “这个……小七你不记得了，奶奶说，两个人一起回来，中午地里就没有人干活了，是浪费时间，娘回来她又怕娘偷拿着吃的给咱们两个吃，所以只让爹回来。”顾怡解释道。 “不过就算这样，爹娘两个人也还是吃不饱，家里二十亩地的活，都得咱们一家干。”对于家里的情况，顾怡倒是没有隐瞒，她也希望妹妹能多了解一些。 “那家里的其他人呢？不是还有大伯二伯吗，还有堂哥堂姐他们……”虽然大概也知道是老太太偏心，顾柒还是故作疑惑地问。 “大伯家的大堂哥要读书，堂姐将来要嫁到镇上的，不能干粗活，奶奶说在家里绣绣花就行了。”顾怡说着，眼神里带着明显的落寞，“大伯说大堂哥将来是要做举人老爷的，出去干活有辱斯文。” “至于二伯一家，倒是没什么不干活的理由，但总能想办法躲出去就是了。” 第5章 顾家一家子 果然，顾家一家子都是好吃懒做的，只有三房一家子勤勤恳恳地干活，养活着一大家子人。二房虽然爱躲懒，但也不是每次都能躲出去，最可气的还是大房。仗着大儿子在镇上读书，每天在家里颐气指使，仿佛真是举人老爷一般。 “所以大堂哥现在是秀才？”顾柒问道。 顾怡的脸色变了变，摇了摇头：“不是，他连童生都没考上，不过大堂哥嘴甜，总能哄得爷爷奶奶给他拿钱买书。” 和顾怡聊了一会儿，50分钟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手机的系统也发来了提示。 “姐姐，我还有点头晕，想先睡一会儿，”顾柒想去游戏里看一眼，找了个借口。 顾怡点点头：“好，你安心睡，爹娘回来了，我再叫你。” 顾柒侧过身躺着，闭上眼又进入到了游戏的世界。 充电这50分钟的时间，所有的生产都早就已经完成了，顾柒一上线先收获了150个菜肴，52个蔬菜和52个木材，之后又进行了一次林场的生产，完成了林场生产三次的任务，获得了任务奖励——500个铜板，100个木材。 接着，顾柒又盯上了下一个任务——建造一个鱼塘。开始建造之后，顾柒又派了一个居民分别去升级一栋民宅，另一个居民餐馆生产菜肴。 由于等级只有三级，所以建造鱼塘是现在能做的唯一一个任务，后面的任务要等到等级提升了才会刷新出来。 鱼塘的建造时间是十分钟，1级民宅升级到2级的时间也是十分钟。在游戏里，不管是建造还是生产，完成时都会有经验值产生。 顾柒算了一下，十分钟后，林场和餐馆生产完毕，民宅升级完成，鱼塘建造完成，再提交了任务，获得的经验就够升到4级了，因此她并没有心急。至于补天石，后面的任务一定还会得到的。 游戏里有成就系统，不过成就系统需要等级到达5级才会开放，所以现在看不到成就系统里的奖励。 耐心地等了十分钟之后，鱼塘建好了，领到了100个肉类的奖励。林场和餐馆的生产也完成了，其中一个1级民宅也升到了2级，城市里的居民人数也随之增加了一个。 等级达到了四级，新的任务也随之而来—— 拥有一个2级农田，奖励200铜板。 拥有三个农田，奖励1000铜板。 拥有一个2级林场，奖励300铜板。 拥有三个林场，奖励800铜板，100菜肴。 建造一口水井，奖励3个补天石。 …… 提交了一些标注着“已完成”字样的任务后，顾柒毫不犹豫地先选择了建造水井的任务，毕竟补天石能更快地兑换成银子。 接着，她又安排两个居民去升级农田和林场，另外两个居民分别去鱼塘和农田进行生产。 水井的建造时间为30秒，顾柒把其他居民安排好之后，水井已经建造好了。领到了3个补天石的任务奖励之后，她总算是安心了一些。 紧接着，顾柒又建造了一个仓库，扩充储物容量。 与此同时，水井完成一次生产，领取了任务奖励——2个补天石。 “一共有25个补天石了，还差5个就能给自己赎身了！” 先把补天石换成银子，试试能不能成功。顾柒想着，在右上角的货币界面点击了一下补天石，果然找到了“兑换”的入口。 “是否将25补天石兑换成二两五钱银子。”系统弹出了提示框。 顾柒毫不犹豫地点了“是”的选项。 紧接着，屏幕中间出现了一个进度条。顾柒屏住呼吸盯着那个进度条，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兑换成功。”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又一次出现了系统提示。 顾柒只觉得手里多了点东西，悄悄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银子！ 好在顾怡以为她在睡觉，并没有朝她看，不然一定会吓坏了的。 看到手里实打实的银子，顾柒总算是放心了，又回到了游戏里。 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手机上明晃晃的“低电量提示”，没错，手机又只剩10的电量了，还能使用五分钟。 她赶紧趁这几分钟把所有建造完成和生产完成的项目验收，领取任务奖励。 此时城市里已经拥有了3栋二级民宅，一共七个可供差遣的居民。除去有两个居民还在建造林场，其他的居民都处于空闲状态。 顾柒用最快的速度给他们安排了工作——两个居民去建造锯木厂，一个居民去林场生产，一个居民去升级第四个民宅，最后一个居民去餐馆生产。 安排完这些的顾柒，又看了一眼自己的仓库和货币，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剩下的任务，手机就又黑屏关机了。 第6章 要被卖了 手机一旦关机了，只有充满电才能重新开机。而顾柒因为头上还没好的伤，也确实头疼，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顾柒是被屋外压低声音的争执声吵醒的。 “媳妇，你要是真把小七给送走，娘那边我怎么交代啊？” “我不送走，难道要我眼睁睁看着你们把小七往火坑里推？” “可是娘一定会让我休了你的，而且员外老爷家明天就来人了……” “顾有祥，你们顾家少了三两银子就活不下去了？她让你休，你就干脆休了我算了！” “媳妇，我不能不听娘的……”顾有祥的声音不知为何突然又坚定了，“我是不会把小七送走的，咱们三房不能再惹娘不高兴了！” 接着，外面就又没了声音。 按照之前顾怡的说法，林氏是少有的好脾气，和顾有祥成亲这么多年，就算吃尽了苦头，也从没抱怨过，如今竟然这么硬气地跟他吵了起来。 看来，慈母爱子,非为报也。 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经全黑了。顾柒正准备进游戏里再想办法搞点钱出来，一个人影摸进了姐妹俩的屋里。 顾柒忍住没出声，也没动。那个人影凑了过来，轻轻将姐妹两个摇醒。正是她们的娘亲，林氏。 “娘？”姐妹两个对林氏的出现很是意外。顾怡本来就没敢睡，正琢磨着半夜叫醒妹妹，带着她离家出走呢，看到林氏进来，心里咯噔一下。 “怡儿，你们现在就走，带着小七去舅舅家。”林氏小声地安排着，“白天娘已经托人带过口信了，小七你到了舅舅家之后，明天一早就跟大舅家的表哥林大木成亲。” “小七成亲后，怡儿你不要急着回来，先在舅舅家躲一躲，万一明天李员外来接人，没接到小七，你奶奶又不肯赔钱，娘怕……”林氏说着，叹了口气，“是娘没用，不过小七你放心，两个舅舅人都很好，嫁给表哥之后，他们也会拿你当亲生女儿的，以后就不会再受委屈了。” 顾柒听着林氏给自己的安排，不由得有些心惊。 这还是自己那个老实听话好脾气的娘吗？顾家的死老太婆竟把娘逼成这样，让她把自己才九岁的女儿送去嫁人。 不过按照现在的形式，嫁给知根知底的表哥，确实比被送进员外家给人糟蹋要强。 “娘，这件事爹知道吗？”顾柒的嗓音有些沙哑。 林氏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我之前跟他说过了，你爹他不同意。你们出门的时候小点声，一定不能让人听见。” “娘，明天奶奶会打死你的！”顾怡低声喊了出来，眼眶又湿润了。 “不会的，孩子，不会的，”林氏安慰着两个孩子，声音有些颤抖，“明天你奶要是让你爹休了我，那我就也回娘家，咱们可以在舅舅家暂住一段时间。要是你奶只是打我一顿，就不气这件事了……” “到时候反正小七你也嫁人了，那李员外总不能强抢，娘尽早给怡儿也定个好人家，总好过让你奶再惦记。” 顾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拉住了林氏的手：“娘，是不是只要有银子，我就不用去给员外当丫鬟了？” 林氏点了点头：“可是小七，咱们去哪找那么多银子？这些年我给你们姐妹俩偷偷攒的嫁妆，都不到一两银子，人家员外给的可是三两……” 顾柒感受到了林氏的确是真心实意地在为自己着想，也不再继续犹豫了。 她拉过林氏的手，把白天在系统里兑换出来的二两五钱银子塞到了林氏的手里。 “娘，加上这些呢？”顾柒看着林氏的眼睛问道。 看着出现在手里的银子，林氏有些不敢相信，她把银子拿起来仔细看了看，激动地哭了出来：“这回够了，小七！娘的小七！咱们不做丫鬟了，也不嫁人了！” 哭过了，林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有些不解地问：“小七，这银子……” “娘，你先拿着，过了明天再说。”顾柒一边安慰着林氏，一边打哈哈，“姐姐，你也一直都没睡，应该困了？咱们先睡觉，别的事，都等到明天再说。” 手里有了银子，母女三个心里都不慌了，林氏把银子都藏在了姐妹两个的房间里，又回到自己的房间，而顾怡也能安心睡觉了。 对于明天自己的那个恶毒奶奶能不能放过三房一家，顾柒心里虽然没底，但是却也没那么怕了。 她重活一世，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得到了久违的亲情，不知不觉中，顾柒已经把林氏和顾怡列到了自己亲人的范畴里，并下定决心要守护她们了。 至于顾有祥那个便宜爹，顾柒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只期望他不要跟自己对着干就好。 暂时不缺银子，顾柒倒也不急着去游戏里换钱，就只是上游戏把已经生产完成的作物收了一下，又重新给居民安排了工作，领了任务奖励，之后就睡觉了。 明天一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可得养足了精神。 第二天，顾柒和顾怡早早地就起了，洗漱穿戴好之后就待在屋里没有出去。大概是觉得顾柒就在这个家里待最后一天了，老太太也没像往常一样大吼大叫地让她们出去干活。 顾有祥起床之后到两姐妹的房间里看了一眼，发现两个孩子都在房间里，松了口气。大概是怕林氏真的把两个孩子送走，自己没法跟老娘交代？ 顾柒猜到了顾有祥的心思，又在心底狠狠地把顾有祥鄙视了一番。 过了没多久，顾家还没吃早饭，李员外家派的人就到了。 第7章 赎身 虽然只是来接一个丫鬟，但是员外府却来了一个粗使婆子和一个小厮。 毕竟李员外恶名在外，被卖到员外府的姑娘，大多都会想着逃跑。 顾家老太太热情地把人迎到了屋里，又叫顾有祥去把顾柒叫出来。 顾有祥进了姐妹俩的房间，看着顾柒，搓了搓手，还是开了口：“小七，员外老爷派人来接你了，你跟爹出去。” “我不去。”顾柒说着，低下了头，敛去了眼底的失望。 “小七，你不去的话，咱们没有钱赔给员外老爷的……”顾有祥听到女儿的话，有些为难地看着她，似乎在埋怨她的不懂事。 “顾家真的连三两银子都没有吗？”顾柒问着，抬头看向顾有祥。 她也不等顾有祥回答，自顾自地说着：“没关系的，爹，顾家没有，我有，我总能为自己赎身？” “你！你怎么能藏私房钱呢？快把钱给你奶奶，不然你奶奶又该恼咱们了！”顾有祥听说顾柒有钱，非但没有为不用卖女儿感到高兴，反而指责起她来。 林氏听到了动静，也推开门走了进来，眼眶红红的。 “顾有祥，是你女儿的一辈子重要，还是你娘的三两银子重要？”她红着眼，质问顾有祥。 “这……当然是女儿重要……”顾有祥嗫嚅着，“可是，小七她藏私房钱，也是不对的。” 顾有祥根本没想过问问顾柒这么多钱是哪来的，只想着把钱交给他老娘，好让老娘高看自己一眼。 “现在女儿都要被卖去别的地方折磨死了，你却只想着你娘的钱，连女儿的生死都不顾了吗？” “难道你还想让小七再撞一回墙，想让我们娘仨一起死在你们顾家吗？” 林氏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逼问着顾有祥。顾有祥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选择哪边。 “阿梅，你别为难我……”顾有祥憋了半天，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林氏出嫁前的闺名叫林梅，刚嫁到顾家的时候，顾有祥会叫她阿梅，但是他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了。 林氏听了也没有多高兴，只是点了点头：“好，我不为难你，我带着我的两个孩子一起走，以后和你顾家都没关系了。” “这三两银子，是孩子最后的命了，我只求你把这钱还给李员外。” “可是这是顾家的钱。”顾有祥还是固执地坚持着。 “这才不是顾家的钱！”顾怡把顾柒护在了身后，狠狠地推了顾有祥一把，“这是娘借来给妹妹赎身的！” 看着发狠的顾怡，顾有祥终于没有再坚持下去，叹了口气走出了房门。 “娘，小七说她不去当丫鬟。”顾有祥小声地跟顾家老太太说。 “她说不去就不去？她个小赔钱货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是她老子，绑也得给她绑出来！”顾家老太太恼了，一把抓在顾有祥脸上，顾有祥却不敢吭一声。 一旁的粗使婆子却看不下去了，她也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心甘情愿地把亲孙女、亲女儿往李员外府这个火坑里卖的人家。 “老姐姐，我瞧着你家也不像是穷到揭不开锅的，你这孙女要是不想去，你就把钱退回来，我们也好早点回去交差。” “退钱？你做梦！”顾家老太太说完，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又赔着笑脸道，“你放心，这贱丫头就是一时想不开，今天肯定能让你们把人带走。” 老太太的话音才刚落，林氏就带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娘，我跟员外家的人说几句话，成吗？” 老太太倒也没阻拦，点了头。 林氏拉着员外家的粗使婆子到了院子里，把藏在袖子里的三两银子塞到了那婆子手里：“之前我婆婆卖小七的时候，收了你们员外府三两银子，这银子我还给你，你们回去，以后她奶奶再说卖，你们也别答应了，行吗？” 见那婆子不吱声，林氏握住她的手，哀求道：“算我求你了，我的女儿就是我的命啊……” 那婆子诧异地看了林氏一眼，半晌才把银子收起来：“好，既然钱退回来了，这孩子就还是你们自己家的。” 老太太在堂屋等了半天，才见林氏自己一个人回来。 “人呢？”她伸着脖子向林氏身后看去。 “我给打发走了，钱我退给他们了，”林氏淡淡地道，“娘，小七是我女儿，咱家还没穷到要卖儿卖女呢。” “你哪来的钱？”老太太一听林氏给了钱，气得差点跳起来，“好啊，顾有祥！你看看你媳妇，有钱不知道孝敬老娘，把钱拿去给个赔钱货赎身！还真是好样的！” “娘，那钱是阿梅借来的，”顾有祥开口解释了一句，“这事我也不知道，而且钱都给人家了。” “借来的？”老太太的情绪平复了一点，“你们三房自己借的钱，就自己想办法还，到时候还不上，你们自己去卖儿卖女，可别来找我！”说完，又狠狠地瞪了林氏一眼。 顾有祥急忙点着头，林氏却早已不在乎那边母子俩的态度，带着孩子回了房间。 紧接着，屋外又传来了老太太的声音：“顾有祥，你看看她们，还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吗？我今天不把她们打死，我……” “娘，没事，奶奶要是敢打咱们，咱们就跑，她追不上的。”顾柒握住林氏微微颤抖的手，安慰她道。 感受到女儿手心里的温度，林氏的心也平静下来了。 不就是一顿打吗？反正到了这个家，也不是第一次挨打了。 为了女儿，没什么的。 一边想着，她把两个女儿都抱在了怀里。 老太太直到骂累了才回屋歇着，员外家给到她手里的银子，绝不会给三房拿去还钱。 只要他们还不出钱，到时候顾柒那个贱丫头还得卖出去。 老太太盘算着，却没想到，顾柒已经在为脱离这个家做打算了。 第8章 舅舅家 李员外家的人走了，老太太也不闹了，但顾有祥却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看着林氏和姐妹二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叹了口气。 在他的认知里，娘说什么就是什么，没有反驳的余地。而今天林氏和孩子们所做的，无疑是打了他的脸。 可他却不能说什么，毕竟，他是当爹的，总不能在还有希望的时候，真的送孩子去死？ 过了没一会儿，林氏的娘家也来人了。 “大哥二哥！”看着林家来的人，林氏出门迎了过去，“麻烦大哥来这一趟了，小七没跟他们走。” 顾怡和顾柒跟在林氏后面，也乖巧地叫人：“大舅舅，二舅舅。” “没被带走就好。”林氏的两个哥哥这才松了口气，“阿梅，要不你带两个孩子先回家住几天，不然你那婆婆这几天可不会给你好脸色。” 林氏只略微犹豫了一下，便点了头，回去跟顾有祥说了一声，带着两个孩子直接就走了。 林氏走了之后，家里没人干活，老太太气得直跳脚。当然，这是后话了，因为林氏走的时候，根本就没告诉老太太一声。 林氏的两个哥哥对她都很好，嫂子们也都是善良本分的人，听说林氏在婆家遭了罪，没有一个人嫌弃她，反而都安慰她不要难过，还叮嘱她们以后受了委屈一定要跟家里说。 “小七妹妹，你奶奶要是再想卖你，你就到我家来，我娶你，以后对你好，我爹娘也对你好。”顾柒的大表哥今年已经十五岁了，拉着顾柒的手，信誓旦旦地保证。 顾柒看着表哥林大木的脸，有点无奈。放在现代，这还是个中学生呢，在古代竟然就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表哥，我还小呢，不能这么早成亲。”顾柒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不过以后老太婆再敢欺负娘，我还带娘回来。” 顾柒年纪小，自然可以说些大人们不敢说的话。她在这里叫顾家老太太为老太婆，也没有一个人纠正她。要是在顾家，早就挨上一顿打了。 林氏母女三个在林家住了三天，顾有祥才过来接人。不用想也知道，家里没人干活，老太太顶不住了。 “大哥二哥，你们放心，我娘说了，这次回去一定会对阿梅好，对孩子们也好。”顾有祥赔着笑脸，向林氏的两个哥哥保证道。 “哥，我先跟他回去，放心，不会有事的。”林氏看着哥哥嫂子们，笑了笑。自己是嫁出去的女儿，不可能一直待在娘家的。 林家人自然也了解她的心思，没再多留，知道顾家三房所有的东西都留不住，也没给他们带什么东西，只给两个孩子一人偷偷塞了几个铜板。 “舅舅对咱们真好。”回去的路上，顾怡小声对顾柒说。 顾柒也点了点头：“对，所以姐姐，咱们以后生活好了，也要对舅舅家好。” 顾怡觉得顾柒说的有道理，用力地点了点头，但马上小脸就垮下来了：“可是小七，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好日子啊。家里的钱都是奶奶的，咱们干活得的东西也是奶奶的。” “会有办法的。”顾柒拍了怕顾柒的手，安慰她。 有了之前银子的先例，顾怡自然是相信她的，也没多问。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妹妹醒来了之后，总会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回到顾家，自然是免不了老太太的一顿骂，但家里有不少活等着她们干，老太太也只是嘴上厉害，没再动棍子。毕竟要是再打倒下一个，就又少了一个人干活。 到了晚上，一大家子的活总算是干完了，一家人都忙得够呛，却连一口饭都没吃上。 “爹，我饿。”顾柒看着顾有祥，开了口。 “小七，去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顾有祥看到这个女儿，只觉得头疼。以往也有这种情况，可是女儿就算是饿，也乖乖的，从来不给他添麻烦。 “爹，为什么咱们家干活干的最多，却没有饭吃？”顾柒可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糊弄过去。 “因为咱们惹奶奶生气了。”顾有祥没好气地回了顾柒一句。 “哦，咱们干活多惹奶奶生气了。那咱们以后也像二伯家一样，什么都不干，奶奶就不生气了。”对于顾有祥的说辞，顾柒显然并不买账，“或者，像大伯家一样，我和姐姐去读书，奶奶就把好东西都给我们。” 顾有祥惊得张大了嘴，却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她。半晌之后，才吐出了一句话：“这怎么能比？谁叫你娘生不出儿子……” 顾柒被顾有祥这句话惊到三观炸裂，在一旁听着的林氏更是直接红了眼眶。 “有了弟弟，奶奶就会对咱们好了吗！”一旁的顾怡终于忍不住了，吼了出来。 顾有祥只闷着头，不说话。林氏倒是干脆，直接卷起了自己的铺盖，去两姐妹的房间，跟两姐妹睡了。 母女三人躺在床上，顾柒伸出自己的小手，轻轻拍着林氏的后背：“娘，不要伤心了，以后我们不要爹了，只要娘。” “不要爹怎么行呢，没有爹的话，别人家的孩子会笑话你们的。”林氏说着，叹了口气。 顾柒正想着说些什么来安慰林氏，另一边的顾怡闷在被子里开了口：“我们不怕笑话，我们一家好好的就行了。” 一时间，屋内没了动静，谁都没有再说话。就在顾柒和顾怡姐妹俩以为林氏会这么继续安静下去的时候，林氏出了声。 “你们爹今天说错话了，明天天一亮就会找我道歉的。” 顾有祥今天说的话，确实伤到了林氏。她没给顾家添男丁，婆婆明里暗里骂她，在外面说她是不生蛋的母鸡，她都可以假装听不到。 可是今天枕边人明晃晃地把这道口子给撕开了，林氏自己也有些难以接受。 “要是爹不道歉呢？”顾柒小声问道。 “要是他不道歉……”林氏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那咱们就不要他了。” 第9章 分家吧 “娘，那要是爹明天跟你道歉的话，你就跟爹说，咱们三房分出去。”顾柒小脑袋瓜转得飞快，“咱们只要还在顾家一天，所有的东西都给交给奶奶，奶奶再拿去给大房二房，以后哪有好日子过。” 林氏考虑了一会儿：“好，我会跟他提的。” 顾柒说的没错，家里所有的活都是三房一家干的，好处却全给了大房和二房，甚至家里收成不好，卖的也还是三房的女儿。这样下去，整个三房都成了他们顾家的奴隶。 林氏嫁人的时候，顾家说了不少好听的话，顾有祥也给了她很多承诺，说以后会对她好，绝不让她受委屈。只是，这些承诺最后都喂了狗。 夜深了，母女三人都没吃什么东西，又劳累了一天，很快就睡着了。只有顾柒还坚持着在睡前进入到游戏里，把游戏里生产的作物都收获了一遍，又安排居民去做新的工作。 这四天下来，顾柒把自己的城市规模扩大了一倍，探索了两块新的区域，城市的面积变大了，又完成了不少任务。城市里现在有三个1级仓库，六栋二级民宅，三块农田、三个林场，四个餐馆，两个鱼塘，两个锯木厂和两个造纸厂，还建造了一个客栈。 铜板也有了一万五千多个，但补天石才只有两个。毕竟补天石属于特殊道具，不好获得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顾柒这几天生活也充实了不少，不再花那么多的时间来计算游戏里的数据了，只是有空闲的时候，就去游戏里看一看。 果然不出林氏所料，顾有祥翌日一大清早就来女儿的房间里找林氏了。自然是免不了说一堆好话，哄林氏开心。 “顾有祥，你去跟娘说，咱们三房分出去。”林氏倒是一点都不含蓄，直接就说了出来。 “啥？”顾有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怎么行？” “你娘不是不喜欢两个丫头吗？也不喜欢我，咱们三房分出去，她眼不见心不烦。”林氏继续淡淡地说着。 “媳妇，娘只是脾气不好，她不是这个意思。而且咱们分出去，家里的活谁干啊？”顾有祥说着，并不觉得自己哪里说得不对。 “你也知道家里的活都是我们干的？顾有祥，怡儿十一岁了，小七也九岁了，成天在家干活，却连口饭都吃不上，你看看她们的身量，像是这么大的孩子吗？”林氏丝毫没有示弱。 而正躺在床上睡着的两个孩子，其实早就已经醒了，躲在被子里偷偷听着父母的“谈判”。 “这不是大哥家的文承要读书嘛，咱们的日子自然就苦了点。等将来文承考上了……”顾有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氏打断了。 “这都多少年了？别人家的孩子，读八年书，不说功成名就，也考取个秀才了，文承呢？连个童生都没考上，咱们还要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老吗？” “等到老也是得等的，这是为顾家好。”顾有祥嘟囔着解释。 林氏实在听不下去，将顾有祥赶出房间，又关上了门。 “娘，没事，咱们自己想办法。”顾柒从床上爬起来，安慰林氏道。 林氏点了点头，摸了摸两个孩子的头。 顾柒和顾怡姐妹俩的确瘦得过分，个头也比同龄的孩子矮一大截，尤其是顾柒，看上去就像个六七岁的孩子。 也不知道顾有祥和顾家老太太说了什么，三房今天倒是有早饭了，不过也只是稀得不能再稀的粥。对于这样的饭食，他们早就已经习惯，没有抱怨。毕竟，总比一口吃的都没有要好？ 吃过早饭之后，林氏照旧和顾有祥去干田里的活，顾怡在家里忙着喂鸡喂猪，收拾堂屋和厨房，只有顾柒一人还在屋里呆着没动。 “死丫头，还不出去打猪草？死在家里干什么？”老太太的叫骂声又传了进来，“再在屋里躲懒，小心我再把你给卖出去！” “奶奶，你已经把我卖出去了，是我自己又把自己给买回来的，所以你不能再卖我了，而且我现在不是你的，不是爹娘的，是我自己的，所以你不能命令我了。”顾柒推开门走出来，说道。 “你——”老太太可不管顾柒说的那套，抬手就要找她的棍子。 “奶奶你再想打我的话，就先帮我把赎身的银子还了！”顾柒急忙说道，又往边上躲了躲。 老太太被堵得没话说，提到银子，她就更不可能松口了。 “你个小贱人，赔钱货！我管不了你，我看看你亲爹能不能管你！等老三回来了，让他打死你！”老太太一边骂着，索性也不管他了，“老二家的，别一天天懒的不动弹，去把猪草打了！” “哎呦，娘，我这几天身子不舒服……” “你去不去！” 顾柒可不管顾家的这些闹剧，她现在只想带着家人离开顾家，过上好日子。娘和姐姐对自己都好，至于爹…… 呵，这爹一心只想着顾家，不要也罢。 这么想着，顾柒又回到了房间，进到了游戏里。反正呆着也是呆着，不如琢磨琢磨游戏里还有什么能兑换出来的东西。 顾柒在游戏里的等级已经升到了5级，成就系统也解锁了。有不少成就任务是早就已经完成，可以直接提交的，但任务奖励大多是铜板。 她先把所有在生产的作物都完成了生产，又开始研究起任务来。 能够获得补天石的主线任务只有两个—— 建造三个木牌坊，任务奖励30个补天石。 提交两个客栈内的食客需求，奖励5个补天石。 第10章 你们得和离 建造木牌坊需要用到菜肴和木板，好在顾柒这几天一直让居民不停地进行生产，木板的数量倒是够的，但是建造一个木牌坊就需要180个菜肴，现在仓库里一共只有515个菜肴，还差一点。 顾柒没有犹豫，直接让两个居民去建造两个木牌坊，另外派了四个居民全部去餐馆生产，剩下的居民分别去生产木板、纸张和蔬菜。 这些基础物资，以后一定都是紧缺的。 不过好在菜肴差的也不多，十分钟之后就能生产完成第一批了。 至于客栈的食客需求，则是不定时发布的，需求可能是城市中产出的任何东西，数量也是随机的。完成了食客需求，会随机奖励一些调料，比如香油、红糖等。 客栈建设好之后，每天都会给两个补天石作为日常奖励，之前顾柒的两个补天石也是在客栈里获得的。 安排好了居民的工作之后，顾柒又去提交各种成就任务，获得了不少铜板的任务奖励，游戏中铜板的余额一下就到了。 “兑换两个铜板试试？”顾柒想着，点了兑换按钮，数量选择了2000。 这次兑换的速度明显比之前快了不少，大约花了十几秒的时间，两个铜板就出现在了手里。 看到手里的铜板，顾柒松了口气：“是货真价实的铜板就好。不过这1000：1的兑换率，想通过它发家致富，怕是难咯。” 又等了两分钟，客栈终于发布了食客需求，是152个蔬菜。 顾柒看了看仓库，餐馆生产用掉了一些蔬菜，仓库里剩下的蔬菜还有396个，提交食客需求足够了。顾柒点了提交，获得了三罐花椒。 两个木牌坊建好之后，下一个食客需求也发布了——65个木板。 顾柒提交了任务需求，获得了两罐红糖，又建造了一个木牌坊，领取了这两个任务的奖励。 一共有37个补天石了！就是三两七钱银子！顾柒兴奋地想着，甚至开始展开了对未来的规划。 紧接着，她又盯上了另一个成就任务——城市里总计居住20个居民，奖励10个补天石。 现在城市里已经有14个居民了，还差六个。顾柒点开一栋二级民宅，点击了右下角的升级按钮。 “升级材料不足，缺少棉花35个。” 系统提示弹了出来。 “棉花？”顾柒点进了建造系统里看了看，建造棉花田需要等级到达6级，而她距离六级，还差55经验值。 “没关系，再生产些东西就能升级了。”顾柒说着，又把居民全部派了出去。 再看看城市里，也没有别的能做的事情，顾柒就退出了游戏。 由于没干活，老太太又断了顾柒的饭，虽然顾怡想分给她半个白薯，但顾柒没要，她知道姐姐也吃不饱。自己能跟老太太撒泼，姐姐却不行，顾怡已经十一岁了，再有小半年就十二了，已经可以议亲了。 在自己有能力解决麻烦之前，还是不要给家人添更多的麻烦了。 到了晚上，林氏和顾有祥干了一天的活回来，家里只给他们留了两个粗面饼子和一碗没什么油水的野菜汤。当然，这已经比以前好太多了。 晚饭后，顾有祥被老太太给单独叫走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找他说管教顾柒的事。果然，没一会儿，顾有祥就来到了姐妹俩的房间里。 “小七，爹知道因为之前的事，你心里不舒服，可是你奶奶是长辈，你怎么能不听话呢？”顾有祥说着，皱了皱眉头，对这个女儿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 顾柒的伤虽然已经好一些了，但额头上还是留了一道疤没有长好。她敏锐地捕捉到了顾有祥眼底的那一抹不耐烦：“爹，是不是只要奶奶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甚至都不问我们一下？” “是不是这个家里，不管什么事，只要奶奶不高兴了，就都是我们一家的错？是不是只有逼死我们，奶奶才开心？”顾柒平静地问着。 “可你奶奶她是长辈，总不会跟你们小辈一样扯谎……”顾有祥到底还是有些心虚了，自己亲娘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就算是这样，你们怎么能说奶奶不好呢？” 在一旁坐着的林氏摆了摆手：“算了，你先回去，我劝劝孩子。” “不过今天孩子说的，你也要好好想想，咱们家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想想怎么跟娘说分家的事。” “都是顾家，娘给谁多一点都一样的，分什么家？”顾有祥倒是不以为然，转身走出了房间。 “娘，爹要是不分家怎么办？”看着顾有祥离开，顾柒问道。 林氏想了想：“那娘就带你们去舅舅家。” “可是我们不能一直赖在舅舅家的，娘，我有点不想要爹了。”说话的是顾怡，她说这话，似乎鼓足了勇气，“之前妹妹要被卖掉的时候，我差点就带妹妹离家出走去要饭了，爹从来都没管过我们的死活。” 听着孩子们说着之前的委屈，林氏的眼里又泛起了泪花：“怡儿，小七，要是你爹他不同意分家，那我就跟他说，让他休了我，你们两个愿不愿意跟着娘过？” 顾怡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娘，我愿意的，我也不怕别人说我没有爹，以后还会保护娘和妹妹！” 倒是顾柒摇了摇头：“不对，娘，你又没犯错，所以不能让爹休了你，你们得和离。” 在舅舅家待的那几天，顾柒借着和表哥表姐一起玩的机会，把这个时代的律法了解了一遍。 在这个时代，如果夫妻感情不和，女方又没有犯错，是可以和离的，和离之后二人再无关系，婚嫁自由。 而且和离之后，女方可以拿回自己的全部嫁妆，还能协议带走子女。 像顾家这种情况，如果林氏要和离的话，顾家老太太断然不会继续留着顾怡和顾柒这两个女孩子。毕竟在她看来，女孩子就是赔钱货。 第11章 想走没门！ 晚上，林氏还是睡在两个女儿的房间里。顾柒说的话，她都听进去了，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和顾有祥开口。 第二天一早，林氏和顾有祥一起去田里。他俩才刚出门，顾柒就拉着顾怡偷偷跟了出去。 顾柒想着，娘既然已经动了离开顾有祥的心思，一定不会把这心思藏太久，说不定今天就会说出来的。 果然，才离开家没多远，林氏就拉住了顾有祥。顾柒也拉着顾柒躲开了两人的视线，偷偷在旁边听着。 “顾有祥，我有几句话想跟你说。”林氏先开了口。 “媳妇，你说，”顾有祥停下了脚步，“说完咱们得快点去地里，之前你带孩子们走了几天，落下了不少活，得快点补回来。” 林氏没有理睬他的话：“顾有祥，我要说的是，咱们和离。” “我嫁给你这么多年，也没给你生个儿子，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儿，你娘也不喜欢。咱们两个和离，我带着孩子自己出去单过，也不耽误你再娶，到时候，娶一个你娘满意的。” “这……怎么能和离呢？”顾有祥没想到林氏会说出这种话，“阿梅，我们都过了这么多年了。而且，和离了，你以后怎么办呢？” “我自己带着女儿过，以后和你顾家再无关系。”林氏说完这句话，浑身的力气好像都被抽干了，也不再想着干活，转身就回家了。 顾柒和顾怡见自家娘亲回了家，当然不会继续看顾有祥，也偷偷溜回了家。 看着林氏的背影，顾有祥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会儿，也无奈地跟了上去。 回到顾家，顾家老太太看二人又回来了，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林氏一句话堵住了嘴：“娘，我要和顾有祥和离。” “和……和离？”老太太一下子愣住了，“什么和离？林氏，虽说你这些年没给家里填男丁，活做的也不好，但老三他是不会休了你的。” 农村的老太太不太懂和离，在她的意识里，女人离开男人，就只能是被休了。 林氏看着老太太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他要休了我，是我要跟他和离。” 老太太这次听明白了，猛地拔高了嗓音：“你敢？” 顾有祥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自家老娘瞪着眼睛骂林氏，而林氏低眉顺目地站在一旁。他上前拉过林氏：“媳妇，你别惹娘生气。” “想走？没门！”顾老太太明显是气坏了，“家里这么多活以后谁干？你既然嫁到我顾家来了，就是我顾家的人，别整天想那些没用的！” “家里的活，顾有祥没娶媳妇的时候，就没人干了？”林氏不卑不亢地反问着，“而且家里的活，两个孩子以后都不会做了，怡儿和小七身体都不好。” 还没等老太太发作，林氏又补充道：“大哥家的孩子要念书，不干活也没人说什么。倒是二哥家的两个孩子，年纪也不小了，一点活都不会做，也不怕让人笑话。” 老太太脸色涨得通红，却又说不出什么话反驳林氏。顾有祥不满地看了林氏一眼，急忙过去给他老娘顺气。 林氏连一个眼神都没留给他，转身又去了孩子们的房间，躲在房间里偷听的顾柒和顾怡被自家娘请抓了个正着。 不过顾柒却一点都不尴尬，拉着林氏的手进了屋，又把门关上。 “老三，她们这是要气死我啊！”门外又传来了老太太气急败坏的声音。 比起顾柒，顾怡在这个家里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明显更了解老太太：“娘，奶奶不会让咱们走的。” 林氏叹了口气，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没说话。她又何尝不知道想离开这个家的不容易？ “林氏，你想的美！别说和离了，就是你想让老三休了你，老娘也不会同意！你就是死也得死在我老顾家！” 外面的叫骂声还没停下来，林氏的身子还在微微颤抖着。 顾柒轻轻拍着她的背：“娘，没事的，我来想办法，别怕。” 林氏她们一整天没干活，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吃的。晚上，林氏和顾怡都睡着了，顾柒又进了游戏里面。 由于上次退出游戏之前，她给所有的居民都安排了生产，这次一上线，直接收各种作物就可以了。 接着，游戏等级提升到了6级，顾柒解锁了新的内容——棉花田，同时也刷出了新的任务： 建造两个棉花田，棉花田进行两次生产，奖励——100棉花，20补天石。 想着还有任务没完成，顾柒先建造了两个棉花田，又让其他闲着的居民去生产其他东西。 15分钟之后，棉花田建造好了，顾柒又进行了两次生产，领到了任务奖励，之后马上用任务奖励的棉花，去升级二级民宅。 棉花的数量只有100个，只能升级两个民宅，剩下的还得等棉花田的生产完成。 顾柒又完成了一些其他的任务，领了一些任务奖励。仓库里很快就装满了，铜板有，补天石有57个。 还没等到棉花田完成生产，手机又弹出了低电量提示。 “先睡觉，明天继续跟恶奶奶斗智斗勇！”顾柒在心底给自己打了个气，从游戏里退了出来。才想睡觉，手机里又弹出一条提示——手机已升级为lv2，游戏中物品兑换比例为950：1。 特殊物品兑换比例如下： 补天石——一钱银子。 调味品——以10：1的比例兑换。 其他物品尚未解锁。 …… 顾柒看到手机升级后更新出来的新的内容，又高兴了几分，甚至忘了手机已经没剩多少电。才刚进到游戏里，手机就自动关机了。 顾柒把意识从手机里抽出来，烦躁地揉了揉脑袋：“为什么每次没电关机的时机都这么让人抓狂……” 天色已经很晚了，顾柒想了想，也没有等手机充满电开机，而是直接睡觉了。 在古代，又是农村，晚上不睡觉好像也没什么可做的，倒不如早点睡觉，养足精神。 第12章 分家 第二天一早。顾柒起床时，天色已经大亮了。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顾怡和林氏的脸上都有几条伤痕，衣服也破了，自己被林氏护在怀里，倒是没受伤。 “姐姐，娘？”顾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奶奶她来闹了？” 顾怡眼睛红红的，低下头没有说话，林氏也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去找她！”顾柒说着，从林氏的怀里挣脱出来，跑出了房间。 顾怡想要去拦住她，林氏却伸手拉住了顾怡：“怡儿，让小七去，说不定小七真的有办法呢？” “可是奶奶要是打小七怎么办？”顾怡还是有些担心。 林氏愣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我去看看，你在屋里不要出去。” 顾柒从屋里跑出去，到了堂屋，顾家老太太坐在椅子上，二伯母正给她捶肩。不用问也饿知道，娘和姐姐今天受的委屈，一定又是这个二伯母挑拨的。 “奶奶，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们一家？”顾柒开口问道。 “放过？”顾老太太斜着眼看了顾柒一眼，“你们都是我顾家人，在我顾家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可是我已经被你卖掉了。”顾柒冷冷地看着她。 “那你以后就别吃家里的饭，别住家里的房子，”顾老太太继续说着，“还有你娘，你姐，只要还吃一天顾家的饭，还住一天顾家的房子，就得听我的话。” 顾柒低下了头：“奶奶，你把我娘和姐姐也给卖了。” 林氏已经从屋里出来了，站在堂屋门口听着。虽然小七说的话让她有些不懂，但她还是没出声打断她，比起顾家这群人，她宁愿相信年仅九岁的顾柒。 “卖了？她们能卖多少钱？”顾老太太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要是能卖上银子，我早就卖了！” 顾柒没想到顾家这老太太这么无耻，被气得红了眼睛，但还是强忍着愤怒：“那你说，要多少钱你才肯卖我娘和姐姐？” 顾家老太太可没把顾柒的话当真，随口开了个价：“她们两个加一起，起码得要五两银子。” 顾柒听了，也不再犹豫，转身跑了出去，临走前还回头看了顾家老太太一眼：“奶奶，是你自己说的，只要有五两银子，你就把她们也给卖了。” 顾柒从堂屋出来，见林氏也在门口，就知道娘一定是什么都听到了。 “娘，你带着姐姐去找村长了族长，我去想办法弄银子。”顾柒吩咐着。 林氏听了，明白了顾柒的意思。这孩子是想自己出钱，把她和怡儿也从这个家里买出来。 答应了顾柒之后，林氏带着顾怡出了门，而顾柒则往山脚下方向走去。这个方向村民一向比较少，自己就算凭空拿出什么东西来，也不会被人注意到。 她四下张望了一下，见周围没人，急忙屏息凝神进了游戏，把之前攒的57个补天石都兑换成了银子。 片刻之后，银子到手。顾柒小心翼翼地把那七钱碎银子藏在袖子里，拿着剩下的五两银子跑回了家。 顾家，村长和顾家的族长也已经到了。顾柒看到人，稍稍站定，一一行礼：“村长伯伯，族长爷爷。” “今天请您二位过来，是想让二位做个见证。我奶奶之前已经把我给卖了，现在我不算是顾家的人，不吃顾家饭，也不住顾家的屋子。” 老太太抬眼看了顾柒一眼：“没错，这丫头以后不是我顾家的人了。” “我奶奶还说了，如果有人肯出五两银子，就把我娘和我姐姐一起给卖了。”顾柒又接着说。 顾家的族长皱了皱眉，看向顾家老太太。在族长面前，这老太太还是不敢太过放肆：“族长，我家的日子也不太好过，这几年收成不好……” “丫头，你叫我们来，是来给你们做主的？”族长又转头问顾柒。 顾柒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族长爷爷，我请您来，的确是让您来给做主的，不过不是为着奶奶想买我们一家子的事。” 说罢，又问顾家老太太：“奶奶，您之前说，我娘和我姐姐两个人，给五两银子就卖的话还算不算数？” “算，当然算！”一提到钱，老太太的眼睛都亮了，也忘记了族长还在家里。 顾柒这才把手里的银子放到一旁的桌上：“好，那这五两银子给你，娘和姐姐被我买走了，以后我们都不是你家的。” 顾家老太太把银子抢过来，拿在手里：“滚滚滚，今天都给我搬走，以后你们爱去哪去哪，再也别回我顾家来！” 顾柒见目的达到了，又朝村长和族长行了一礼：“族长爷爷，麻烦您帮忙给我和老顾家立个字据，以后我们母女三人与她顾家再无关系，我们若是遇到困难，绝对不会再来顾家寻求帮助，顾家也不得再随意买卖我们，更不能使唤我们。” 族长沉默了一会儿，点了头：“好，这件事，我能做主。” 顾家老太太听说以后不能再使唤他们，犹豫了一瞬，顾柒马上补充道：“奶奶，您要是舍不得我们，现在就把银子还给我，我给人家还回去。对了，还有之前给我赎身的三两银子。” 顾家老太太一听，立马不干了：“谁说我不愿意了？族长，这字据，您帮着给立了。” 待族长立好了字据，顾柒才又看向村长：“村长伯伯，我们一家现在不是顾家人了，还得麻烦您帮我们重新立个户。” 村长见顾家自家的族长都没说什么，自然也同意了。有了顾家族长做见证，母女三人跟着村长到了镇上，重新立了户。 于是，顾家在顾有祥不知情的情况下，就把三房母女三人单独分了出去。 从官府出来，顾柒悄悄拦住了村长：“村长伯伯，还有件事得麻烦您。” 村长见顾柒他们一家可怜，自然也是能帮得上就尽量帮衬一下：“七丫头，你说。” “我们一家刚被分出来，顾家的房子不让住了，还得麻烦村长伯伯帮忙物色个房子，”顾柒说着，低下了头，“我们……也没什么钱了，现在只有七钱银子。” 第13章 新房子 村长的面色有些为难，但看着她们母女三个，还是心存不忍地叹了口气：“丫头，村东头山脚下有个房子，不过荒废了不少年了，离村里也远，你看……” 顾柒没有丝毫犹豫，就点了头：“我们不挑的，村长伯伯，只要有个地方住就行。” 到了山脚下，顾柒见到了村长说的那个房子。房子比她想的要破败得多。屋顶几乎全是漏的，门也关不上，屋子里除了一个破旧的柜子和一张几乎烂掉的木板床，别的什么都没有， “娘，今天先将就一晚，明天再收拾。”顾柒说着，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屋子后面不远处有一块垦出来的山地，大约有两亩大小。 “村长伯伯，这块地是谁家的？”顾柒问。 村长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之前住这房子的老赵头的，这两亩地是山地，也种不出什么东西。老赵头没了，地契就归村子里了。” “丫头，你要是想要这地，我就做个主，把这两亩地和房子一起卖给你。” 顾柒想了想，同意了。两亩山地的地契，加上房子的房契和地契，顾柒给了村长仅剩的七钱银子。 这两亩山地虽然种不出什么东西，但是不用交赋税，如果是旁人，起码能卖上一两银子，村长这是对顾柒特殊照顾了。 “娘，咱们有地了。”把房契地契以及刚更过名的田契交给林氏，顾柒的脸上洋溢着开心之色。 林氏和顾怡看着顾柒脸上的笑容，也不再愁眉苦脸了：“是啊，小七，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刚从顾家出来，母女三人什么都没有，顾家老太太甚至连一床被子都没让她们带走。 天色还亮的时候，顾柒和顾怡把家里的灰尘打扫了一遍，又去找了些干稻草，晚上睡觉的时候能勉强先铺一下，林氏则去村里借些粮食。 傍晚，林氏回来了。虽然村里人大多同情她们母女三人的遭遇，但真正肯伸出援手的却不多。林氏问了三户平时交好的人家，才借来了一晚糙米。 屋里又一口生锈的铁锅，和一口水缸，水缸里的水是顾柒和顾怡轮流挑回来的。 林氏把锅尽量刷干净，煮了一锅糙米粥，三人喝完粥之后，回到房间里躺到铺了干稻草的床上。 “小七，怡儿，娘这还有最后三钱银子，本来是给你们攒的嫁妆，可是现在……”林氏说着，又叹了口气。 “娘，我和小七嫁人还早着呢，”顾怡伸手搂住林氏，安慰道，“而且离开了顾家，难道我们还怕日子过不好吗？” 听着女儿的安慰，林氏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不知道带女儿出来，到底是对是错。 不一会儿，林氏和顾怡都睡着了，听着她们均匀的呼吸声，顾柒闭上眼，进入到了游戏里。 刚搬过来，家里什么都没有，她得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哪怕能稍微改善一下生活状况也好。 棉花和其他东西都已经生产好了，顾柒先把生产好的东西收入仓库，又升级了两个民宅，之后进行了新一轮的生产。 民宅升级好之后，城市内就有18个居民了，距离20个居民还差两个。顾柒看了一眼任务奖励上面标注的10个补天石，感觉生活又有了奔头。 接着，她清点了一下仓库里的东西。在游戏的前期，由于担心物资会匮乏，因此她早就建好了6个仓库，还将两个仓库升级到了二级，每种物资在仓库中的容量均为1600。 仓库里，蔬菜、木材和木板都已经装满了，菜肴和肉类还差很多。游戏里很多生产都需要提供菜肴，因此菜肴尽管一直有人在生产，但还是缺的很。 “木板兑换出来，应该能把床和屋顶补了？”顾柒想着，蹑手蹑脚地下了床，走到了另外一件堆放杂物的房间。 这间房间里，堆的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她们还没来得及收拾。顾柒怕兑换实物的动静太大，吵醒娘和姐姐，才会选在这个屋子里。 选择好了把950木板兑换成1木板实物之后，顾柒开始等待兑换进度完成。 “该不会真的只能兑换一块木板？”等待的过程中，顾柒忍不住嘟囔着，“要是这样的话，冬天之前应该也能把屋顶修好了。” 终于，木板兑换好了。看着面前凭空出现的一捆用草绳捆好的木板，顾柒松了口气：“还好不是一块。” 木板一共有十二块，每块木板宽20厘米，长度大约有两米。虽然不够修屋顶的，但总算是能先把床给修好了。 顾柒把木板的草绳解开，又把木板塞到了一堆碎布条底下，假装这些是房子里本来就有的东西，又蹑手蹑脚地爬回到了床上。 第二天一早，林氏带了银子去找相熟的人家买粮食，不多时就回来了。 总共花了200文，买到了30斤糙米和10斤粗面，这些粮食够她们挺到冬天之前了。 吃过早饭之后，顾柒带着顾怡一起去收拾储物间，把里面搁置了很久的无用的东西都搬到房子外面，这时，顾柒才假装刚发现那些木板。 “姐姐，你看，这有木板！”顾柒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把那些木板拖了出来。 看到这些木板，顾怡也跟着开心起来：“小七，你快放下，别伤了手，我去问问娘这些木板该怎么用。” 林氏看过木板时候，思索了一下：“这些木板补房顶的话，恐怕不够。离冬天还有一段时间，咱们先把床给补了。” 顾怡出门去找村里的王木匠借工具，王木匠也是热心，不但借给了她们木匠工具，还顺手帮她们把破木板床用新木板给重新搭好了。 “王叔，多谢您了。”顾柒不断地向王木匠道谢。 王木匠摆了摆手：“嗨！这没啥，你们刚从顾家分出来，也不容易，我也没什么能帮得上的，也就这手艺还算拿得出手，帮你们修修补补罢了。” 王木匠走后，顾柒看着空荡荡的厨房，主动开口：“娘，要不我去山上看看，挖些野菜，说不定还能捡到蘑菇呢。” 第14章 上山 “这……小七，山上听说有野兽，可不安全。”林氏说着，不太赞同顾柒的想法。 “可是咱家现在没有菜，这些吃的也只够吃到过冬之前，”顾柒说着，看了一眼林氏早上才换回来的糙米和粗面，“娘，山上有不少的果树，现在说不定还能摘到果子呢。” “而且我就在山脚下附近，绝对不进深山，不会有问题的。”看到林氏的表情有些松动了，顾柒又补充道。 林氏最终还是拗不过顾柒：“好，不过小七，你可千万不能进深山。要不让你姐姐陪你一起去？” 顾柒连连摆手：“不用了，娘，让姐姐在家帮你干活，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 从家里出来，顾柒一路往山上走着。现在已经到了深秋，村里的人都会来山脚下挖些野菜，留着过冬用，这时候，山脚下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挖了。 顾柒又往山上一点的地方走去，走了不久，就看到了几棵梨树。 “都这个季节了，还有梨子？”顾柒虽然疑惑，但还是走了过去，捡起一根长一点的树杈，打了一颗梨子下来。 捡起打落在地上的梨子，顾柒用衣袖擦了擦，咬了一口。梨子很甜，而且因为长在山上没人摘，早就已经熟透了，再不摘的话，估计都会烂在树上。 顾柒把身上背着的篓子摘下来，放在地上，又在篓子里扑了一层厚厚的落叶，开始手脚并用地爬树。 活了两世，这是顾柒第一次爬树。上一世的时候，顾柒只在游戏里爬过树上过墙，鼠标和键盘灵活的操作，就能到达游戏世界里的任何地方。 到了这一世，她爬树的动作就显得笨拙得多了，几次险些掉下来。好在这野生的梨树生得不高，树杈也多。 顾柒爬到树上，挑着长得好看，又没有熟得太过的梨子摘了下来，从树上直接扔到了篓子里。由于篓子里铺了落叶，梨子丢进去，并不会摔破。 摘了小半筐梨子之后，顾柒才从树上小心翼翼地下来，把篓子背到了背上，继续找其他的东西。 作为一个现代人，凭借常识，顾柒知道山里能吃的东西不会少。又走了几步，一低头，便在一颗树下面发现了几朵蘑菇。 “这种蘑菇是可以吃的，我记得以前在超市里见过。”顾柒仔细辨认了一下，还在一些蘑菇上面看到了小动物啃咬留下的齿印之后，才敢放心采摘。 这片山上的蘑菇很多，顾柒一路采蘑菇，一路顺着蘑菇多的地方走，嘴里还欢快地哼着歌：“采蘑菇的小姑娘，背着一个大箩筐……” 不知不觉中，顾柒已经走出了很远，她自己却还没发觉。直到背后背的篓子里装满了蘑菇和一些其他的野菜，顾柒抬头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才知道自己已经走进了深山。 “呼——还好没遇到什么野兽，得快点回去！”顾柒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转身顺着来时的路，往山下走去。 往回走的路上，顾柒暗自庆幸自己的方向感不差，还记得来时都走过哪里，不至于迷路。 才走了不远，头上的太阳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顾柒只觉得头顶出现了一片黑影。 “不好！”顾柒心道，小心翼翼地回头看去。 这一看，差点吓掉了顾柒的魂。她的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体型硕大的老虎，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 “虎……虎大哥，你别吃我，”顾柒一边小心地后退，嘴里一边念叨着，“我就是个在家都吃不饱饭的小丫头片子，全都是骨头，没什么肉的，一点都不好吃……” 但老虎可听不懂顾柒在念叨着什么，在它眼里，这个人类女孩儿就是一顿可口的晚餐。 顾柒小心翼翼地摸到了一颗树的边上，把篓子从背上摘了下来，趁老虎不注意，猛地往树上爬去。 她记得小时候读的一个故事说过，猫是老虎的师父，教老虎本事的时候怕老虎把自己吃了，所以没教老虎怎么爬树。 看着面前的老虎，顾柒就算是不会爬树，也不敢再犹豫了，磨破了腿也不敢喊疼。 果然，爬到了树上之后，老虎也拿她没办法了，顾柒总算是暂时安心下来，心里盼着老虎快点离开。 老虎绕着树转了两圈，转身作势要离开，顾柒也终于松了口气。 但是，她高兴的太早了。 那只老虎走到离树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住了脚步，猛地朝这棵树冲了过来。 树受到了老虎的冲击，猛地晃动起来，顾柒本能地抱紧了树干，发出了尖叫声：“啊——救命啊——” 山上的一个茅草屋里，一个长相俊美的少年听到了动静，疑惑的同时，又觉得这声音有几分耳熟，犹豫过后，还是带上了工具，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顾柒这边，老虎撞了一次树之后，似乎找到了什么门路，退开了一段距离之后，又开始准备对树进行第二次撞击。 顾柒在树上吓得不敢动，紧紧地抱着树干，甚至都开始胡言乱语了：“虎大哥，小女子错了，不该闯入您的地盘，求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紧接着，老虎又一次朝树干撞了过来，这次树干差点被撞断，顾柒也跟着又被迫坐了一次“云霄飞车”，嘴里哇哇乱叫着。 不远处的少年听到声音，脚下的动作不由得又加快了几分。 这老虎也是足够聪明，休息了片刻，又朝树干断裂的地方撞击过来。 整棵树轰然倒地，顾柒松开了之前抱着的树干，朝着远离老虎的一边猛地跑去。 但悲催的是，由于顾小七这副身子太弱了，又常年吃不饱饭，顾柒才刚跑了两步，就扭了脚。 眼看着面前的老虎越走越近，顾柒无助地坐在地上，用手撑着身子向后退去。 老虎也不心急，一步一步地朝着顾柒走来，像是在欣赏自己的猎物垂死挣扎。终于，老虎走到了顾柒面前，张开了大口。 看着老虎尖利的牙齿，顾柒也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15章 墨奕辰 预期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顾柒缓缓张开眼，自己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少年，手里拿着一根一端尖利的木棍，直接插进了老虎张开的嘴里。 “快走！”少年出声提醒顾柒，顾柒这才回过神来，拖着扭到的脚，快速挪到了远一点的地方。 木棍的尖刺从老虎的口中刺进去，直接穿过它的喉咙。老虎却并没有马上死，而是因为疼痛，两只前爪毫无章法地四处乱挥，面前的少年也被虎爪拍到了好几下。 终于，老虎的血流得多了，也没了力气，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 “它……死了吗？”顾柒小声问道。 “死了。”少年出声回答，整理了一下衣服，又走到顾柒身边，“你还能走吗？” “我……” 顾柒本来想说自己没问题，应该能走。可少年却根本就没打算听她的回答，捡起一旁她扔在地上的篓子：“背上。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我家就在山脚下那间破屋子。”顾柒不自觉地就听了他的话，把篓子背到了背上。 原来她们从家里分出来，就住在那个破屋子里？少年想着，眉头皱了皱。 这个少年，正是当初顾柒刚穿越过来时，躲在书后听她和顾怡说话的那个。 还没等顾柒反应过来，少年已经拉过她的双臂，把她背了起来。顾柒急忙伸手搂紧了他的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少年的年纪不大，步伐却很沉稳。背上背着顾柒，一只手拿着他带来的捕猎工具，另一只手单手拖着那只已经死透了的老虎。 想到他刚挨的那几下老虎爪子，顾柒有些不放心：“那个……你没事？” “没事。”少年回答着。 “谢谢你啊，不然我就被老虎给吃了。”顾柒继续说着，“你叫什么名字，也是村子里的人吗？” “墨奕辰。”少年继续回答着，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感情。 “墨奕辰？”顾柒听到了少年的回答，又重复了一遍，“你的名字这么好听，一定不是村子里的，村子里的人可取不出这种名字。” “我是山上的猎户。”墨奕辰又补充了一句。 “那这只老虎你要带回去吃吗？” “我一个人吃不完，老虎送你了。还有，以后不要往深山来。” 两个人一个问一个答，不多时，就到了山脚下。顾柒刚想给他指自家的破房子，墨奕辰就背着她朝那房子走去了。 房子的门是坏的，关不严。到了门口，顾柒朝里面大声喊道：“娘，姐姐，我回来了！” 林氏急忙出门迎了上来，看到顾柒被一个带着死老虎的陌生男子背着，顿时吓坏了。 “小七，这……你怎么了，没事？还有这位公子……”林氏被吓得有些语无伦次。 “娘，我没事，就是扭了脚，先让我们进屋再说。”顾柒出声提醒林氏。 林氏这才把两人迎进了屋里。进了屋里，顾怡也免不了惊讶一番，更多的是关心顾柒。 “娘，姐姐，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顾柒自知理亏，低下头先向二人道歉，“我见山里有蘑菇，顺着蘑菇走，走着走着就走远了。” “本来我是想快点回家的，可谁知就遇到了老虎，还好遇到了墨奕辰，这才虎口脱险。”顾柒说着，抬眼向墨奕辰看去。 他的面色虽然平静，但胸口前的衣服上，却染满了血，不知道是老虎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墨公子可是受伤了？”林氏自然也看到了墨奕辰身上的血迹，出声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伤得不重，没什么大碍，衣服上面大多都是老虎的血。” 林氏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小七这孩子不懂事，给墨公子添麻烦了。” 听了顾柒说完在山上的经历之后，林氏又是一番心惊胆战，和顾怡一起狠狠地骂了顾柒一顿。顾柒知道娘和姐姐是担心自己，乖巧地在一旁听着，不敢吱声。 随后，林氏又问了墨奕辰家住哪里，父母是做什么的，还留了他在家里吃午饭。 墨奕辰一一回答了林氏的问题。 原来墨奕辰是一年前才来到这里的，到这里时就已经失忆了，只记得自己的名字，却不记得自己是谁，家里都有什么人。 由于在村子里也没有认识的人，他又不太喜欢和人沟通，就一直住在山上的一个茅草屋里，靠打猎为生。 每隔一段时间，墨奕辰就会把打到的猎物带下山，送到镇上的酒楼里换些银钱，再买些米粮和蔬菜。由于他住得离村子远，所以村里也没有人见过他。 到了中午，林氏和顾怡去厨房准备午饭，墨奕辰帮忙剖了老虎，把虎肉分割下来，又把虎皮整张剥下来，晾在了窗边。 “墨奕辰，你平时都打些什么猎物啊？”顾柒脚扭了，只能在床上坐着，没法下地。觉得无聊，就拉着墨奕辰聊天。 “平时只能打到一些野鸡、兔子，别的野兽不好打，还容易受伤。”墨奕辰又看向顾柒，“今天也是听到你的叫声了，才过去的。” “谢谢。”顾柒又低着头小声说了一句。 “你的伤怎么样？”过了一会儿，顾柒又问。 “只是有些疼，应该没什么大碍。”墨奕辰嘴上虽然这么说，但顾柒却眼尖地从他被虎爪撕破的衣服里面看到了伤口。 “那个……墨奕辰，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先在村子里养养伤，我家还有一间房间，就是没有床，毕竟山上也不太安全……”顾柒建议道。 就在她以为墨奕辰会直接拒绝的时候，他转过头来，点了点头：“好。” 顾柒还没来得及惊讶，林氏就把做好的饭菜端进了屋里。房子里没有桌子，顾柒也没办法下床，索性一家人就把菜用木盆装好，放到床上大家一起吃。 家里仅有的两个木盆和四个木碗，是林氏买米粮的时候，问村里人要来的，一个盆里装的是炖得软烂的虎肉，另一个盆里装的是用野菜和蘑菇煮的虎骨汤。 第16章 卖虎皮 家里没有什么调料，做的虎肉和虎骨汤里，只放了一点粗盐。尽管是这样，这虎肉对她们一家来说，也算得上是美味了。在顾家的时候，她们母女三人从来都是连肉都吃不上的。 午饭过后，顾柒跟林氏说了墨奕辰要留在家里养伤的事。想着墨奕辰毕竟是小七的救命恩人，林氏也没有反对，还让顾怡把另外一件之前作为储物间的房间收拾出来，再在地上多铺一点稻草。 顾柒这才进山虽然惊险，可也带回了不少野菜、蘑菇，还有小半筐的梨子，再加上从山上带回来的这一头老虎，家里暂时不用为吃的犯愁了。 好在已是深秋了，肉和蔬菜都比较容易保存，不会很快就坏，这一头老虎，倒也不用太着急处理。 顾柒脚上的扭伤得养着。下午，林氏和顾柒去捡柴禾了，墨奕辰怕顾柒不方便，去了收拾好的另一个房间休息。 顾柒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又进了游戏里面。 按照惯例收取了生产完成的作物，顾柒又升级了两个民宅，生产了一些棉花和木板。 过了十五分钟，民宅升级完成了，顾柒也成功领到了任务奖励——20个补天石。 “终于有银子了！”顾柒终于松了口气。家里什么都缺，有了银子，总算是能放心地过个冬了。 不过游戏里的东西也不能用得太多，今天的木板，她可以假装是在房子里发现的，至于之前的银子，她还一直没跟娘和姐姐解释呢，要是再拿出什么东西，恐怕就更解释不清了。 又等了15分钟，顾柒等棉花和木板都生产完成，之后又安排了一轮生产，就退出了游戏。 手机能用的时间太短了，即便是已经升了一级，能使用的时间依旧只有50分钟。 到了晚上，林氏和顾怡回来了，捡回了不少的柴禾。 墨奕辰想过来帮忙，被林氏以他身上的伤还没好为借口，给拒绝了。 “娘，那虎皮咱们留着也没用，明天去镇上卖了。”顾柒听到外面林氏回来的声音，单脚跳着从屋里出来。 “快回去躺着去，脚还没好呢！”林氏把顾柒往屋里赶。 “虎皮可以留着，冬天做两件袄子。”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墨奕辰又出了声。 顾柒却摇了摇头：“这虎皮要是做袄子的话，也就只能做两件。可若是拿到镇上卖了，这么完整的皮子，应该能买个好价钱，卖皮子的钱买些棉花和布，这个冬天就好过了。” 墨奕辰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他倒是没想过这么多，看看顾柒家这家徒四壁的房子，也的确是该添置些东西了。 天色晚了，吃过晚饭之后，顾柒母女三个和墨奕辰分别回房间休息。睡前，顾柒又偷偷进入到了游戏里面，把作物收取了之后，又把那20补天石兑换成了二两银子，藏在了自己身上。 第二天一早，顾柒的脚不那么疼了，也能下地走路了。 “娘，我和墨奕辰去镇上把虎皮卖了。”顾柒走出房间，跟林氏说。 “卖什么虎皮，你的脚好了？”林氏又想把她赶回到房间里。 “好了，娘，我的脚全好了。”顾柒说着，还特意走了两步给林氏看。 “林婶子，我陪着小七去，她的脚要是再疼了，我还能背着她，伤不到的。”墨奕辰也出来替顾柒说话。 林氏无奈地叹了口气：“行，去，墨公子，就麻烦你照顾小七了。” 墨奕辰摆了摆手：“林婶子，你也别总叫我墨公子了，我是晚辈，您叫我阿辰就好。” 林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改了口：“好，阿辰。小七这孩子就拜托你了。” 离开家里之后，顾柒和墨奕辰还没走几步，墨奕辰就拉住了顾柒，在她面前蹲下身来：“上来。” “我……不用你背，我的脚已经没事了。”顾柒小声解释道。尽管脚还是有些疼，她却不想再麻烦墨奕辰了。 “上来。”墨奕辰没动，又重复了一遍。 顾柒没办法，只得趴到了墨奕辰的背上。 尽管背上背了一个人，墨奕辰走得还是很快，背着顾柒的同时，一手还拎着装虎皮的筐。 “墨奕辰，你说你不记得自己是谁了，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我们村子的吗？”到镇上的路程还有一段，顾柒无聊，和墨奕辰聊起了天。 “不记得了，”墨奕辰依旧是有问必答，“不过应该是有人在追杀我，我刚来这里的半年，还有人来找过我，都是些杀手模样的人，不过现在没有了。” 看来这个墨奕辰，也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过只要不给家里带来麻烦，也没有关系，还是先让他在家里住着。顾柒在心里暗自计较着。 不多时，墨奕辰就背着顾柒到了镇上，找了一家收皮草的铺子。 “你在这等着，我去卖皮子。”墨奕辰把顾柒放下，说道。 顾柒一把拉住了他的袖子：“我跟你一起去。” 墨奕辰皱了皱眉，没有拒绝，带着顾柒一起进了铺子了。 到了铺子里面，顾柒没有马上说明来意，而是先看了看着铺子里卖的其他皮草的价格。 羊皮、狗皮这种皮草是最便宜的，一张硝制好的羊皮，能卖到三两银子，至于狐皮、貂皮一类比较稀少的，则能卖到几十两甚至上百两。 “两位客官，可是要买点什么？”掌柜地带着笑脸问。 顾柒摇了摇头，示意墨奕辰把虎皮拿出来：“我们不是来卖东西的，是有一张虎皮要卖。” 那只虎的毛色虽然一般，但虎皮是一整张的，没有一点破损，顾柒在心里大概估计了一下，起码能卖上30两银子了。 掌柜的看到那张虎皮，眼睛亮了一下：“这张虎皮，客官打算卖多少钱？” “掌柜的觉得这虎皮值多少钱？”顾柒没有说价格，反而问向掌柜的。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试探地报出了一个价格：“这虎皮虽然少有，可毛色却不是极好的，10两银子，客官觉得怎么样？” 第17章 置办家用 墨奕辰刚想答应，顾柒却拦住了他，开口说道：“这虎皮，最少要五十两。” 想必也是那掌柜的看他们两个面生，又没有开出价格，觉得他们一定是第一次卖皮子，故意开出了十两银子这个价格来试探他们。 掌柜的听了顾柒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姑娘，这个价格，属实有些高了。这虎皮……” “五十两已经很公道了，掌柜的，这可是一张完整的虎皮，整个镇上恐怕都不多见的？”顾柒说着，紧盯着掌柜的的表情。要是他不想买的话，自己倒是可以再稍微降一点。顾柒想着。 她毕竟也是第一次卖虎皮，掌柜的试探她的时候，她也同样在试探掌柜的。 那掌柜的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好，五十两就五十两。姑娘，下次再有好的皮子，可得直接送到我们这来。” 顾柒点头答应了，但心里却想着，以后可没机会遇到这么好的皮子了，上山打老虎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一不小心把小命交代了，可不是好玩的。 五十两银子拿到手，顾柒和墨奕辰一起走出了皮草店。墨奕辰侧头看着身边的小姑娘，对她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初次见着她的时候，她就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说了不少奇怪的话，这次更是用自己的智慧，把一张虎皮卖上五十两银子的高价。 顾柒见墨奕辰盯着她，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把银子递了出去：“老虎是你打死的，银子给你。” 墨奕辰摇了摇头：“老虎都给你了，买了的钱也是你的。” 顾柒当然不会拒绝送到手里的银子，又把银子放回到了袖子里。 带着五十两银子，她先去粮铺买了五十斤精米和五十斤白面，一共花了一两五钱银子。又买了十斤菜籽油，花了二百文钱。 古代的油价可真贵啊。顾柒在心底感叹着，同时也知道了为什么家里做菜都只放很少的油。 买了粮食和油之后，装粮食的粮桶，盛油的油壶，装调料的调料罐子，她也一样买了几个，总供花了八十文钱。 “罐子怎么买这么多？”墨奕辰在一旁看着，虽然没有制止，但还是有些好奇地问。 “罐子是留着装调料用的，每个罐子要装不同的调料。”顾柒耐着性子解释。 墨奕辰点了点头：“哦，我没见过太多调料，林婶子做菜，好像也只放些盐。” 盐？墨奕辰的话提醒了顾柒。家里做菜用的从来都是粗盐，里面有的时候还混有沙土。虽然她大概知道粗盐提纯的步骤，但是操作起来也十分麻烦。索性现在手头宽裕了，不如直接换成细盐。 这么想着，顾柒直接去了盐铺。虽然知道古代的盐卖得贵，但是真正看到盐的价格，顾柒还是有些咋舌。 细盐要70文一斤，粗盐便宜些，但也要20文钱一斤，难怪村里的人大多都是吃粗盐的。 咬了咬牙，顾柒从袖口里摸出银子：“要一斤细盐。” 好在盐只是普通的调味品，精打细算地用，一斤细盐也够用小半年了。 “还有什么要买的？”看着顾柒买完盐之后苦苦思索的模样，墨奕辰把她手里的东西全部接过来，问道。 顾柒挠了挠头：“要买的东西太多了……” “家里的房顶得修，要买木板，还要找工匠，还有家里的碗筷也得买一些，之前用的是村里人不要的，都已经很破了。棉被也要做，不然没法过冬。还有床……” 墨奕辰听了，打断了顾柒的话：“今天一天恐怕也买不完这些东西，先多买些木板，回家之后借一套木工工具，我来打床，顺便把房顶给修好。” “之后再买些碗筷和装菜的盆，还有一口锅，我看家里的锅都快锈穿了，恐怕用不了多久。至于其他的东西，以后再慢慢买，反正离冬天还有一段时间。” 听着墨奕辰有条不紊的安排，顾柒也理清了思路：“好，就照你说的做。一会儿买好了东西，再雇一辆牛车，把东西给拉回去。” 不多时，两人买好了要买的东西，又花了十文钱找了一辆牛车，怕家里人担心，就早早地回了家。 木板她本来是不想买的，可她游戏里的木板换到现实中来，兑换比例太低，数量恐怕不够。 山上的树倒是多，不过她问过墨奕辰了，买到的现成的木板，是经过风干和一些其他工艺的，才能防水防虫蛀，直接从山上砍的树，是不能用的。顾柒这才老老实实地买了木板。 东西买了不少，林林总总加起来，全部加在一起，也不过才花了十两银子，其中最贵的，是那口铁锅，只一口锅就花了五两银子。 回到家里，林氏看到两人坐着牛车回来，还带回了一车东西，惊呆了。 “小七，那虎皮是卖出去了？”林氏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卖出去了，娘，买虎皮的钱，我给家里添置了点东西。有些东西我不会买，就没买，回来问问你和姐姐，再看看还缺什么。” 林氏急忙回屋叫了顾怡，一起帮忙把东西往屋里搬。 顾柒本来也想帮忙，却被墨奕辰给拦住了：“东西不多，我来就好。你的脚还伤着，会屋里休息一下。” 被他这么一说，她的脚似乎真的有些疼了。明明在镇上走了那么久都没什么问题的，怎么现在又疼起来了呢？ 被送回到了屋里，顾柒也不敢再乱动了，老老实实地在床上坐着，看着其他三人里里外外地忙活着。 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完了，放到了该放的位置，林氏顾怡和墨奕辰三人也来到了房间里。 “小七，这虎皮卖了多少钱？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林氏问道，语气里不免有些好奇。 “娘，你猜猜？”顾柒卖起了关子。 倒是墨奕辰，直接说了出来：“林婶子，小七聪明，买了个好价钱。这一整张虎皮，足足卖上了五十两呢。” “掌柜的看我们不懂，一开始只想给十两银子，不过好在小七机灵，才没被掌柜的给唬住。要是我去的话，保不齐就十两银子卖给他了。” 第18章 二伯母上门 听到五十两银子这个价钱，林氏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顾怡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这对于庄户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巨款。 “娘，我们买东西用了点，这里还有四十两，您收着。”顾柒把剩下的四十两银子从袖口里拿了出来，递给林氏。 林氏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小七，那之前你拿出的那些银子？” “娘，”顾柒斟酌了一下语言，“那些银子，是我意外得来的，不过来路绝对正当，您不用担心。你就当是老天在帮我们。” 看着顾柒坦然的眼神，林氏也没有再追问。既然女儿这么说了，她自然是相信的，也就没有什么好问的了。 晚上，林氏花了几文钱从村里人那里买来了一些青菜和几颗土豆，晚饭又做了一顿虎肉。有了细粮，自然没有再吃粗粮的道理，一家人晚上吃得十分满足。 睡前，林氏又把银子拿了出来：“小七，家里的银子都是你赚来的，还是你管着。还有……你们去卖皮子，这皮子可是奕辰那孩子打来的，他可有说些什么？” 顾柒当然懂林氏的意思：“娘，这皮子卖完之后，我给他了，但是他没要，说让咱们自己留着，还说要帮咱们修房子呢。” 林氏点了点头，半晌之后，又叹了口气：“唉！奕辰这孩子，是个好孩子。” “对了，娘，咱家是不是还得做几床被子？”顾柒看着铺着稻草的床，问道，“这些我不太懂，也不知道该买些什么。” “床上铺盖用的被子，咱们买布和棉花自己做就行，既然有钱，棉花就买好一点的棉花，买新棉花，做好了也能多用几年，布就用粗布就行。”林氏耐心地向顾柒解释着。 “再买点针线，回来娘自己做就行。棉花先买四十斤，薄被过几天就用不上了，直接做冬被。要有铺的，还得有盖的，奕辰的也得给做。买的棉花直接让人弹好。” 顾柒把林氏说的这些，都一一记在心里，又在心底盘算着什么时候再去镇上，家里还需要再买些什么。 又过了两天，顾柒的脚全好了，她又拉着墨奕辰去了一趟镇上。 这次去的时候，依旧是先走到镇上，之后顾柒去买棉花和布，墨奕辰去租牛车。 新棉花的价格不低，要十文钱一斤，但能用的年头比较长，做出来的被子也暖和。顾柒想了想，买了五十斤。 四十斤只够做四床冬被的，冬天难免得做几件冬衣。这么想着，她又扯了两匹浅色的粗布用来做被子，一匹深青色稍微细一点的棉布，用来做衣服，之后又买了些针线。 这些东西加在一起，也不过才一两五钱银子，顾柒付了钱之后，就在店里等着墨奕辰回来。 等了没多久，墨奕辰便回来了，帮着顾柒把东西都搬到了雇来的牛车上。 “墨奕辰，你会打家具吗？”想起他之前说的，要自己做一张床，顾柒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做个木板床还勉强能做，家具不会打。” “那咱们去买两张桌子，再买几把椅子，家里什么都没有，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顾柒一边抱怨，一边做着规划。 “还有调料，咱们得买一点，不然做出来的菜不好吃。对了，再买点菜。” “还得买些猪肉，这几天吃虎肉吃的我都有点上火了，剩下的虎肉，还是做成肉干，也好存放。” “再买几只鸡，养大了就有鸡蛋吃了，不过那里有卖鸡的，墨奕辰你知道吗？” 墨奕辰跟在顾柒后面，一路听着小姑娘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还不时回应几句。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顾柒终于把家里要用的东西给买齐了，又花掉了十两银子。 古代的调料可真贵，顾柒就只买了些花椒、干辣椒、酱油和醋，还有一小罐香油，就花掉了四两银子。不过为了吃到好吃的，也值得了！ 回到家之后，顾柒和墨奕辰把东西往屋里搬，林氏和顾怡也出来帮忙。又是一阵忙碌之后，终于把所有的东西都个给收拾好了，屋子里也被布置得井井有条。 顾柒在镇上买猪头和一些青菜，中午终于不用再吃虎肉和野菜了。由于生活条件变好了，再加上家里多了个男人，粮食的消耗量明显变多了。 本来林氏买的二十斤粮食能让母女三人支撑到入冬之前，可现在，家里一天就要消耗掉五斤左右的粮食。好在顾柒之前买了一百斤粮食回来，林氏做饭的时候也会搀一点粗粮进去，米粮倒是还暂时够吃。 吃过了午饭，一家人各自回了房间休息，还没休息多久，门外就传来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你以为我想来啊？要不是我家当家的让我来帮他弟弟看看这几个赔钱货死没死，我才不愿意到这鬼地方来呢！” 是顾家二伯母的声音，顾柒耳尖，听了出来。 果然，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了敲门声，敲门的力度之大，恨不得把门板都给拍下来：“林氏，你在家吗？” 林氏刚想下床，就被顾柒拦住了：“娘，我去。” 顾柒说着，从床上爬下来，打开了门：“我娘在屋里休息呢，没时间来跟你说话。” “你个小赔钱货，反了你了！”顾家二伯母把顾老太太的刻薄样学的入木三分，“呵，是不是后悔从顾家分出去了？你们现在要是后悔，就回去求求你奶奶，她老人家一发善心，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回去呢。” “善心？”顾柒不屑地哼了一声，“怕是家里没人干活了，才又想起我娘和我姐姐了？” 顾家二伯母被顾柒说中了心思，有点心虚：“家里怎么会没人干活？是你奶奶心疼你们……” “她会心疼我们？”顾柒丝毫不买账，既然从那个家里分了出来，就断然没有再回去的道理，“二伯母，我敬你是长辈，也不为难你。你回去，我们一家在这里过得挺好的，不用你们惦记。” 第19章 顾家造谣 顾家二伯母见顾柒的态度强硬，也不好硬闯，更不能说是她不想干活了，才想着让林氏母女三个回去做苦力。 她绕过顾柒，向屋里偷偷看去，还没等看到什么，一个身影挡住了她的视线。 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墨奕辰，顾家二伯母眯了眯眼睛：“你是谁？怎么在林氏家里，莫不是林氏偷的汉子？” 墨奕辰第一次听到村里的农妇这么骂人，脸色涨得通红：“你！我不过是借住在林婶子家里，你怎么说的那么龌龊！” “滚！”顾柒也不再客气了，从堂屋里抄起一把扫帚，把顾家二伯母直接打了出去。 顾家二伯母自然不肯吃亏，一边躲着顾柒挥来的扫帚，一边叫嚷着：“你个小贱人，不敬长辈的东西！等我告诉村里人，你在家里藏了个男人，看你们一家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顾家二伯母是走了，顾柒却隐隐担心起来。她们都已经离开顾家了，可顾家的那些人还想着在自己身上占便宜，可真是够无耻的。 顾家二伯母既然说了要把墨奕辰住在家里这件事说出去，保不准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顾柒想着，还是跟林氏商量了一下对策。 “奕辰住在家里这件事，就算她不说，时间长了村里人也难免会知道的，”林氏说着，叹了口气，“不过二嫂她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就算是分了家，互不打扰就是了，怎么还能……” “娘，顾家人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吗？”顾柒说道，“她刚才说的可难听了，还说墨奕辰是咱们偷的汉子！” 一屋子的人沉默了一会儿，墨奕辰主动开口：“要不，我还是回去山上住。” 还没等林氏说什么，顾柒就直接否决了他回山上住的想法：“先不说马上就要到冬天了，山上的条件那么差。你在我家住了也有几天了，除了顾家二伯母，别人说不定也有见过你的。” “这个时候，顾家二伯母万一真的全村去说我们家里养了男人，结果你却走了，大家反倒会认为是我们心虚，到时候传开了，指不定还能说出什么更难听的呢。” 本想着让墨奕辰先暂时离开顾家的林氏也一下子愣住了，还没说出的话直接卡在了喉咙里。是啊，让墨奕辰离开并不能解决问题。难道人走了，就能掩盖住他曾经在家里住过的事实吗？ “娘，没事的，咱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大不了别人问起，就说他是咱家的亲戚，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村子里，他们总不好再说什么闲话。”顾柒大概是知道林氏的心思，建议道。 林氏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小七说的没错，是娘欠考虑了。以后奕辰多出去走动走动，和村子里的人多认识一下，免得让他们顾家的人先说出什么不好听的。” 第二天，顾柒和顾怡就带着墨奕辰在村子里走了一圈，还领着他认识了几个人。 想着墨奕辰之前说的，要给自己做一张木板床，还有帮家里修屋顶，她们又带着墨奕辰从王木匠家里借来了木匠工具。 “小七丫头，这位是……”回家的路上，有村民试探着问顾柒。 “是我家的亲戚，”顾柒镇定自若地回答着，“我们才从顾家分出来，什么东西都没有，房子也不好，屋顶还是漏的，要收拾的地方太多，墨大哥是来帮忙的。” 一路上遇到不少人，村子里的人大多淳朴，顾柒的回答，又一次让他们想起了老顾家的丑恶嘴脸，自然就不再多问顾柒家的事了，反倒有些同情她们母女三个的遭遇。 而老顾家对于这件事还一无所知，得知顾柒家里有了个男人，老太太非但没有关心一下自己的亲孙女，反倒和顾家二伯母一起算计起，要怎样才能把这母女三人逼回顾家，再来帮他们老顾家干活。 顾有祥在一旁听着，虽然他不相信林氏和顾柒她们是不懂分寸的人，也知道这男人和她们一定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可老太太在一旁说话，他却连为自己的妻儿辩解一番的勇气都没有。 让老顾家一家人都没想到的是，顾家二伯母拿林氏家里的男人出去散播谣言的时候，却被村里人告知，那个男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野男人，而是林氏的亲戚，来帮忙的。 老顾家这一波操作，非但没有得到任何的好处，反而坐实了他们在村里人眼中“把儿媳和孙女赶出家门之后还要落井下石”的形象。 “顾老二家的，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难不成谁家来个亲戚，都要被说成偷汉子了？” “就是，被她说成野男人的那个孩子，我昨天见着了，都够当林氏的儿子了，说出来谁信？” “这老顾家就是见不得林氏和两个孩子好，当初分出去的时候，连一床被子一粒米都没给，当天晚上林氏还是来找我借了一碗米给俩孩子做饭呢。” 村里的众人你一眼我一语，说的顾家二伯母无地自容了，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了老顾家。 顾家，老太太看到顾家二伯母的狼狈样，不满地哼了一声：“老二家的，让你去把人叫回来，你叫一个孩子给打了出来，今天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还能干点什么？” “娘，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吗？”顾家二伯母哭丧着脸，“林氏以前跟我关系就不太好，我去的话，她们根本就不顾念情分的。” 老太太沉默了几秒，转头看向顾有祥：“老三，你去，让林氏带着那两个小赔钱货回来。” “小七那个小贱种不愿意回来就算了，顾怡那丫头你可得给我带回来，老二家的做饭太难吃！” 顾有祥嗫嚅了一下：“娘，阿梅她……” “我还是不是你娘？”老太太说着，朝着顾有祥举起了手。 顾有祥缩了一下脖子：“是，是，娘，我这就去。” 看着顾有祥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出家门，顾家老太太满意地眯着眼点了点头：“还是老三听话。” 第21章 烧烤 “这虎肉干晾晒好了，也是一样的味道吗？”餐桌上，墨奕辰好奇地问道。 “味道是差不多的，不过肉会更紧实，味道也会更浓、更好吃。”顾柒解释道。 林氏和顾怡也纷纷表示，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肉的做法，就是连镇上都没有过。 “那……你们知道烧烤吗？”顾柒没想到这个时代的吃食竟然这么匮乏，试探着问道。 “烧……烤？”不只是林氏和顾怡，墨奕辰也是一头雾水。 “就是把肉和蔬菜穿到竹签上，加了调料，用火烤熟了吃。”顾柒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其他几个人的表情。 “这……能好吃吗？”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烧烤。不过为了确保不是自己身边的这几个人太过于孤陋寡闻，她还是决定再去镇上的时候，亲自考察一番。 晚上，顾柒就连做梦的时候都是笑着的，她似乎看到了无数的小钱钱在向她招手。 第二天一早，顾柒起床之后先去看了自己晾制的虎肉干，确定方法没什么问题之后，只需要等肉干风干好了，就可以吃了。 吃过早饭之后，她又找林氏问了哪里能弄到羊肉。自从穿越过来之后，她经历了被卖、吃不饱饭、遭遇野兽这一系列的险境，如今家里也算是能勉强温饱了，她又馋起了现代的美食——烧烤。 尤其是烧烤中的精髓——烤羊肉串，更是让顾柒的口水都差点流了出来。 “羊肉？”林氏想了想，“镇上倒是有卖羊肉的，不过羊肉腥膻，很少有人吃，倒是羊皮能卖上价钱，羊肉倒是比猪肉便宜不少，不过就算是村里人，也很少买羊肉来吃。” 的确，羊肉如果处理不好，有一股子腥膻味，惹人厌恶。但若是处理得当，不但没有任何腥膻味，味道还会相当地美味。 墨奕辰在一旁听着母女二人的对话，悄无声息地背起了他打猎用的那些工具，从家里出门之后，直接上了山。 顾柒盘算着烤羊肉串需要用到的材料，洋葱、花椒粉、胡椒粉还有辣椒粉。 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洋葱，至于花椒、胡椒和干辣椒，顾柒之前倒是在镇上买了一些。顾柒这么想着，又去找林氏问了洋葱的事，好在这个时代是有洋葱的，不然用大葱代替洋葱，味道会差不少。 顾柒前世虽然是一个职业电竞选手，但也是个合格的吃货。虽然不是什么东西都亲手做过，但吃过的美味也不在少数，一些简单的美食完全可以做出来。 把花椒和胡椒分别用杵子研磨成粉，又分别装好之后，顾柒又去研磨辣椒。花了将近一上午的时间，她才把三种调料都处理好，可接下来又来了一个难题。 这个时代没有孜然。 没有孜然的烤羊肉串是没有灵魂的，不过这个时代没有，可不代表顾柒没有。这几天在游戏里，她提交了不少食客需求，仓库里也存了不少的调料。 她避开林氏和顾怡的视线，回到了房间里，进入游戏里面查看自己的库存。 红糖——25罐。 花椒——6罐。 芝麻——13罐。 桂皮——19罐。 孜然——11罐。 调料兑换到现实中的比例是10：1，还算合理。顾柒想着，就是不知道游戏里的一罐，兑换到现实里会有多少。 但她还是先兑换了一罐孜然出来，游戏中的孜然库存变成了1，很快，她的手上也出现了一罐孜然。 游戏里兑换出来的孜然，一罐的量和他们家里调料罐的大小是一样的，就连罐子都是一样的，不算少得过分，顾柒也终于松了口气。 “墨奕辰，快陪我去镇上买羊肉！”顾怡一边叫着，一边从屋里走了出来。 “奕辰那孩子，可能是出去了，好一会儿没看到他了。”听到顾柒的叫喊，林氏四下看了看，说道。 谁都没注意到墨奕辰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但顾柒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果然，过了没多久，顾柒才从村里借了两颗洋葱回来，墨奕辰也拖着一只体型不大的小羊羔回来了。 “你去山上了？”顾柒看到墨奕辰手里的羊，问道。自己果然没猜错，这家伙真的是听说自己想吃羊肉，就跑去山上捉羊了。 墨奕辰也不闪躲，点了点头：“捉羊不用去深山，没有危险的。镇上卖的羊是养皮毛用的，体型太大了，买的少了人家不愿意卖，最少也要花一百文买半只羊，咱们家又吃不完。” 见墨奕辰没有危险，不只是顾柒，林氏和顾怡也跟着松了口气，到底还是没说出责怪他偷偷上山的话。 “那个……墨奕辰，以后别再总去山上了，就算你有能力打猎，可冬天快到了，天气越来越冷，进山也越不安全。”顾柒开口劝道。墨奕辰也点头答应了，他知道这个小姑娘是担心他遇到危险。 “我去杀羊。”墨奕辰看到顾柒准备好的调料，知道她要做她之前说的烧烤了，主动揽下了处理食材的活。 一会儿的工夫，墨奕辰就把那只羊给宰杀好了，羊皮整张剥了下来，至于羊肉，则按照顾柒的要求，从骨头上剔下来，分割好。 顾柒把羊肉拿去用清水洗了两遍之后，又切成了均匀大小的块，装进了一个大号的木盆里，又往盆里放了切好的洋葱、盐、花椒粉、胡椒粉和一点点辣椒粉，开始腌制羊肉。 好在墨奕辰捉到的羊不大，一只羊的肉虽然不少，但也不至于吃不完了。 羊肉在木盆里腌制了一下午的时间，这一下午，顾柒在院子里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炉子出来。待羊肉腌制好，她让墨奕辰帮忙削制了一些木签子，用来串羊肉串。 一根签子上，顾柒串了七八块肉，每两块瘦肉之间，会有一块肥肉。 串了足足五十串肉串之后，她拉着顾怡去院子里新垒好的炉子里生火。等到火生起来了，烧得又不那么旺的时候，顾柒才把拿起一把肉串，搭到炉子上。 第22章 卖羊肉串 羊肉串放在炉子上烤制了几分钟之后，顾柒在羊肉的表面撒了一层孜然粉和辣椒粉，又过了一会儿，香味从院子里飘了出去。 “好香啊。”顾怡用力地吸了吸鼻子。 顾柒看着自家姐姐的样子，小小的虚荣心瞬间得到了满足：“姐姐，我还会做很多好吃的呢。” 一边说着，她一边又把羊肉串翻了一面，又撒了一些孜然粉和辣椒粉，接着，又加了少许的盐。又过了几分钟，签子上的羊肉全部都变了颜色，香味也越发地浓烈了。 羊油被高温的炉子烤出来，和羊肉的香味缠在在一起，饶是在屋里看着的林氏，也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顾柒把烤制好的羊肉串从炉子上拿起来，放到了一个盘子里，之后马上又拿了一把串号的羊肉串放到了炉子上。 “姐姐，你尝尝，”顾柒说着，从盘子里拿了一串羊肉串递给顾怡，自己又拿了一根之后，剩下的全部都送到了屋里，让林氏和墨奕辰先吃。 顾柒一边烤着下一炉羊肉串，一边咬了一口手里的羊肉，久违的熟悉感在她的味蕾中炸开，顾柒感动得差点落下泪来。 顾怡也尝了一口：“好吃！太好吃了！” 屋里，林氏和墨奕辰尝过羊肉串的滋味之后，虽然没有像两个女孩儿那么激动，但心底还是十分震惊的。 姐妹两个又在院子了忙活了好一会儿，五十串羊肉串才全部烤好。一家人围着桌子，没一会儿，就把烤好的串给吃完了，似乎还有点意犹未尽。 “娘，咱们去镇上卖这个烤羊肉串，怎么样？”顾柒又一次建议道。 “这……”羊肉串虽然好吃，但林氏还是犹豫了，“小七，这东西虽然好吃，可是镇上的人不怎么吃羊肉的，能卖出去吗？” “肯定能！”还没等顾柒说什么，顾怡就在一旁应声道，“娘，这羊肉串烤出来，还没吃到呢，就能叫大家流口水了，镇上的人不吃羊肉是因为羊肉腥膻，若是做出这样的烤羊肉串，他们一定会吃的！” 墨奕辰也跟着点头：“林婶子，要不咱们明天就去镇上试试。这盆里的羊肉，应该还够串个一两百串的，就算卖不出去，咱们自己也吃的完。” 林氏这才点了点头：“好，那就试试。” 有了这个想法，吃过晚饭之后，顾怡和顾柒一起把剩下的羊肉全部串号，一共串了整整两百串。 腌制好的羊肉不怕放，能放一宿，明天一早就去镇上卖，完全不用担心肉会不会不新鲜的问题。 林氏帮着研磨辣椒粉和孜然粉，研磨好的调料，顾柒又分别装到两个罐子里，放到一旁等着明天出门的时候再带上。 至于墨奕辰，则去帮顾柒研究炉子的事。院子里的炉子，是顾柒随手搭的，到了镇上用这样的炉子肯定不行。一来一次能烤的肉串太少了，二来这炉子也不方便搬来搬去。 “有砖的话就好了。”顾柒也一脸为难地看着地上的石头。 但墨奕辰显然没有为这石头烦心。 “有斧子吗？”他问道。 顾柒想了想，去堂屋翻出来一把卷了刃的斧子：“这个……能用吗？” 墨奕辰把斧子接过来，拿到手里：“这个正好。” 拿过斧子之后，他又去附近找了几块大一点的石头，竟然徒手用斧子把那些石头劈成了平整的块。当然，劈过石头之后，斧子也不能用了。 “这些应该就可以了。”墨奕辰把处理好的石板那了回来，试着组合了一下。 果然，这样搭成的炉子方便拆卸，也能随身携带，更重要的是，它更稳当，一次能烤的肉串也多。 顾柒看着自己的新炉子，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墨奕辰，你到底还有什么是不会的？” 墨奕辰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些事情，想到了就做了。” 墨奕辰没有告诉顾柒的是，这段时间以来，跟着她们一起生活，自己的脑子里有的时候会突然多出一些画面，应该是自己以前的记忆。 他记得自己是会武的，还读过书，但还是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什么会被追杀，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小山村。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早早地起了床，由于要带的东西不少，墨奕辰提前一天去村里有牛车的人家，花了十个铜板租了一天的牛车。 把东西都搬到牛车上之后，他赶着车带着母女三人来到了镇上。 顾柒和墨奕辰是来过镇上几次的，找好了摆摊的地方之后，他们把炉子拼装好，又把串号的肉串放在一旁，调味料也拜访好，生了火开始烤制第一炉羊肉串。 不多时，一个官差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你们是第一天在这摆摊？” 林氏和顾怡见到官差过来，忍不住有些害怕，顾柒却不怕，热情地打着招呼：“官差大哥，我们是第一次来卖东西，这里卖东西是有什么规矩吗？” 官差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在镇上卖东西，要交五文钱的管理费。” 顾柒只犹豫了一下，就从袖口摸出五个铜板来，递给那个官差。她观察了一下，其他摊位似乎一来的时候，就主动交了钱，收钱的又是官府的人，想来应该是正规的。 等那个官差走了，林氏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来摆摊卖东西还有收钱？而且一收就是五文钱，也太贵了？” “娘，不贵了的，”顾柒解释道，“咱们在这摆摊，官府收了钱，也不过是保证咱们的安全，免得有人来闹事，这钱收的合理。更何况，等羊肉串卖出去，摊位费不就赚回来了？” 正说着，第一炉羊肉串的香味已经散发出去了，顾柒熟练地撒着调料，给肉串翻面，一边吆喝了一声：“羊肉串！好吃不贵的羊肉串！” 天色亮了起来，镇上的人也跟着多了，不多时，就有一群人围在了顾柒一家的摊位边上，但大家却都在观望，没有一个人敢先买来尝尝。 第23章 赚钱 但羊肉串的味道实在是太香了，终于又一个食客忍不住问了一句：“这肉串，是用羊肉做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是用羊肉做的，不过这羊肉保证没有一点腥膻味。” 周围的人明显不相信，但又好奇，等着有人第一个买一串来尝一下。 “你这肉串多少钱？”又有人问道。 顾柒把第一炉烤好的羊肉串放到一边准备好的盘子里，又开始烤第二炉，手上没闲着：“两文钱一串。” “这也太贵了，你这一串羊肉串，都不到二两肉，就敢卖两文钱。镇上的猪肉才不过十五文一斤。” 顾柒笑着看向说话的人：“这您说的可就不对了，羊肉确实没有猪肉贵，但我这羊肉串可是放了调味料的，还用了柴火给烤熟了，怎么能和生的猪肉比呢？” 说着，顾柒见没人敢先尝试，又拿出了之前就准备好的一些木板做成的小碟子，拿了两串烤好的羊肉串，一个碟子里放了两块肉，递给了刚才问问题的几个人。 “你们若是担心味道不好，可以品尝一下。” “不要钱？”其中一个人似乎不敢相信，其他人也都没有伸手接递过来的肉。 “放心，品尝的肉串不要钱，不过也只是给你们尝个味道。”顾柒保证道。 那几个人这才敢伸手，接过肉来送到嘴里，最开始问价的那个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好！好吃！” “姑娘，给我来十……不，给我来二十串！” “姐姐，给客人拿二十串羊肉串。”顾柒看着顾怡呆在一旁，出声提醒道。 紧接着，其他尝过羊肉串味道的人也纷纷掏出了荷包。 “给我也来二十串！” “我要十串，我是最先来的！” “我……我就先要两串。” 好在他们摆摊的时候，顾柒就先去旁边卖包子的大婶那里借了十几张油纸，顾怡回过神来，一边给客人拿羊肉串，一边收钱。 瞬间，第一炉的五十串羊肉串被抢购一空，其他人见了，也纷纷生了买一串来尝尝的心思。 很快，第二炉的五十串羊肉串也烤好了，周围围过来的人更多了，只一会儿的工夫，第二轮的羊肉串竟然也一串都不剩了。 “姑娘，你这羊肉可得快些烤啊！”后面等着的人有些着急，高声喊道。 “各位客官，我们今天是第一天摆摊，准备的仓促，还请大家见谅，排好队，一个一个来，肉串还有，大家不要着急。”卖了一会儿之后，顾怡也不再扭捏，大声喊着。 从她们摆摊开始，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二百串羊肉串就被抢购一空。 “小七，咱们一共准备了二百串羊肉串，除去你拿出来让大家试吃的两串，一共是一百九十八串，收上来的钱是三百九十六文。”顾怡说着，把铜板递给了顾柒，“我刚才又核对了一遍，没有错。” 顾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顾怡作为一个农村的姑娘，从来没有上过学，更没学过算数，但算出来的竟然分毫不差。 “姐姐，以后咱们的生意做大了，你就在店里做账房先生。”顾柒把铜板收好，对顾怡说着。 “账房先生？我不行的。”顾怡连连摆手。 “好啦，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能行！”顾柒也不管顾怡说什么，拉着顾怡的手去给林氏和墨奕辰帮忙。 林氏显然还没缓过神来：“小七，咱们的羊肉串，都卖出去了？” 顾柒笑着拉住林氏的手：“都卖出去了，娘，卖了不少钱呢。” 缓了一会儿神之后，林氏的面色才恢复正常。一旁卖包子的大婶也忍不住打趣道：“妹子，你家女儿有本事，肉串做的也好，闻得我都想买呢。” 这个大婶也是个热心的，之前顾柒找她借油纸的时候，她没有半点不情愿，后来看顾柒的生意好了，还主动给她们送了一沓油纸过来。 “大婶，我们这也是第一天来摆摊，什么都没准备，麻烦您了。”顾柒说着，从袖口里数出十个铜板，“麻烦身子给拿十个肉包，我们一家可还没吃早餐呢。” 大婶收了钱，手脚麻利地给顾柒一家包了十个肉包。镇上卖包子的，大多都是这个价，素包一文钱两个，肉包一文钱一个。 林氏他们也都知道这个大婶帮了自家不少，自然是乐意在她这里买些吃食的。 吃过了包子之后，顾柒又向没买到肉串的食客说了自己明天还回来，就把东西都收拾到牛车上，离开了摊位。 “小七，咱们回家吗？”坐到牛车上，林氏问道，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顾柒当成了家里的主心骨。 “先不回家，”顾柒说着，让墨奕辰把牛车往粮铺的方向赶去，“家里的米粮不多了，咱们得再买一些，还要去把羊皮买了，再买半头羊。反正镇上的羊肉卖得不贵，不能总让墨大哥上山打猎。” 林氏赞同地点了点头。 一行人先去粮铺买了二百斤精米和二百斤白面，接着又把昨天剥下来的羊皮拿去卖了。羊皮不值钱，只卖了二百文，不过这已经不错了。 接着，顾柒又找了卖羊肉的摊贩，买了半头羊，好在羊不贵，半头羊才一百文钱。 但光是粮食，他们就花了六两银子，这一天赚的钱，再加上卖羊皮的钱，也不过才不到六钱银子。 “小七，咱们花的钱，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林氏有些担忧。虽然知道家里还有三十两银子，但是一下子花掉六两银子，她还是忍不住心疼。 “娘，买的粮食，是咱们这一冬要吃的。”顾柒解释道，“今年收成不好，粮价本来就高，到了冬天还会更贵的，不如趁早买足了。” “至于花出去的钱，咱们不是还能摆摊卖羊肉串吗？再赚回来就是了。” 想着顾柒今天只那么一会儿就赚来了不少钱，林氏也不再顾虑了：“好，小七，娘能帮你做点什么？你尽管吩咐娘就是。” 顾柒看着林氏认真的样子，也点了点头。一家人一起努力，才更有奔头。 第24章 你别哭 回到村子里时，已经快到中午了。墨奕辰帮着顾柒一起把东西都搬进屋里，去还牛车，林氏在家里准备一家人的午饭，顾怡则在一旁研磨要用到的花椒和胡椒。 顾柒看了一眼调料罐。花椒和胡椒用完了还可以去镇上买，可孜然不容易弄到，终究是件麻烦的事。一罐孜然大概能用十几天，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她也只能且用且珍惜，用完再去游戏里换了。 过了一会儿，墨奕辰还牛车回来了，还顺便在村民家里买了十几颗洋葱，他见顾柒腌制羊肉的时候用过，想来是需要的。 回到家里时，林氏已经做好饭菜了，煮了一锅羊骨汤炖大白菜，里面下了一些白面疙瘩。有顾柒在一旁指导，这羊骨汤竟也十分美味。 吃过午饭之后，一家人又开始忙碌开来，墨奕辰按照之前顾柒教过的方法分割羊肉，之后再把羊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块。顾柒就站在他的旁边切洋葱。 四颗洋葱切成小块，顾柒伸手抹了一下眼睛，却忘了手上也残留着洋葱的汁液，泪水瞬间夺眶而出。 “你别哭……”墨奕辰放下手里的刀，用衣袖手忙脚乱地给顾柒擦着眼泪。看着顾柒眼眶湿润，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 “我没事，呜呜，”顾柒不敢再自己上手了，任由墨奕辰给她擦着眼泪，“就是一不小心，被洋葱辣到眼睛了，呜呜呜。” 顾柒一边哭一边笑，惹得墨奕辰也笑了出来：“以后洋葱交给我来切。” 眼睛终于不再继续流泪了，顾柒洗干净了手之后，乖巧地坐在一旁等着。过了一会儿，墨奕辰也切好了所有的羊肉，顾柒把羊肉分了两盆装，又把准备好的腌料和羊肉混合在一起，抓拌均匀。 腌制腌肉需要的时间比较长，阮怡宁先回去房间里补了个觉，之后又进入到游戏里，完成了一波生产之后，又清点了一下自己的库存。 又提交了三个食客需求后，顾柒获得了一罐孜然和两罐花椒。以后多上游戏看看，毕竟食客任务刷新的还挺快的，总能弄到足够的孜然。顾柒想着，又退出了游戏。 再起来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林氏也早就做好了晚饭。吃过晚饭之后，顾柒和顾怡搬着木盆到院子里串羊肉串，墨奕辰就坐在不远处继续削制木签子。 过了一会儿，林氏也出来帮忙，把所有的羊肉串都串好时，天都已经黑了，她们足足串了五百多串，可把她们母女三个给累坏了。 “娘，姐姐，你们早点休息，剩下交给我和墨奕辰就行。”顾柒赶着她们回屋里休息，自己则叫来了墨奕辰。 看着顾柒熟练地搭起两个简易的炉子，又生好了火，墨奕辰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小七，这个……要怎么弄？” “像这样，”顾柒一边说着，一边给墨奕辰示范，“把羊肉串放到上面，稍微有点变色了，就撒一点点盐，再翻个面，烤到变色之后再撒一层盐，就可以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之后照着做：“可是这样，里面还没熟？” “对，只是先把这些肉串烤成半熟，等到明天摆摊的时候，烤的时间就能缩短一点。”顾柒点了点头，解释道。 看着女孩儿聪慧的样子，墨奕辰的眼里划过一丝欣赏。 又忙了一会儿，两人终于把五百多根羊肉串全部预处理完毕，也各自回了房间睡觉了。 睡前，顾柒又进了一次游戏，提交了新的食客需求，之后倒头就睡。 第二天，顾柒是被顾怡给叫醒的，醒来的时候，天色刚亮。她不太情愿地揉了揉眼睛，嘴上却没抱怨，眯着眼睛开始摩挲着穿衣服、洗漱。 一家人收拾好之后，又把东西搬上租好的牛车上，去了镇上。 这次到了昨天摆摊的位置后，顾柒先找到那个官差，交了五个铜板的摊位费，接着又开始和墨奕辰一起组装炉子。 由于羊肉串都是提前预处理过的，所以烤制的时间缩短了不少。第一炉羊肉串烤好之后，街上还没什么人，林氏便让顾怡先给旁边摊位卖包子的大婶送去几串。 人家毕竟帮过自己，送两串肉串也是应该的。顾怡自然也懂得这个道理，拿了五串肉串，给卖包子的大婶送了过去。 卖包子的大婶也没客气，收了顾怡送来的羊肉串之后，知道他们一家没吃早饭，又给他们送过来八个包子，四个肉包四个素包。 顾柒他们才刚吃完包子，很快，就有人来了：“姑娘，你们果然又来了！快！给我来二十串羊肉串！” 一下子卖出去了二十串，顾柒急忙开始烤制下一炉羊肉串，顾怡则在一旁给客人打包、收钱。 过了一会儿，市场上的人多了起来，也比早上热闹了。顾柒的摊子面前又围了不少的人，很快，烤好的串被抢购一空。 等到第二炉的羊肉串烤好之后，围在周围的一众食客又是一阵哄抢，抢过之后，不少人还在继续盯着顾柒炉子上还在烤着的羊肉串，就差当场流口水了。 由于买的人太多，顾怡和林氏也进行了分工，林氏负责给食客打包，顾怡负责收钱。 还没到中午，顾柒准备的肉串又全部都卖完了。等到把东西都收拾好，搬上牛车，顾怡才小声说：“娘，小七，咱们今天赚了有一两银子呢！” 有了之前的经验，林氏虽然也激动，但却没有那么惊讶了：“一两银子？那咱们卖六天羊肉串，不是就能把买粮食的钱赚回来了？” 顾柒笑着说：“对啊，娘，我说过的，一定会带着家里赚很多钱。” “那小七，咱们要不要再多准备一点？”顾怡和林氏一起问道。 顾柒却摇了摇头：“不，每天就只买半头羊，准备五百串羊肉串，卖完为止。” 看着母亲和姐姐不解的眼神，她只得又解释道：“羊肉串这东西，虽然一开始吃着新鲜，但卖的要是多了，时间一长，大家也就吃够了。” “咱们这样每天只做一定数量的，总会有人买不到，买不到的人第二天就一定还回来，这样生意才能持续做下去。更何况，咱们现在准备五百串就已经很累了，总不能为了赚钱累垮了身子。” 第25章 买牛车 听了顾柒的一番话，林氏和顾怡这才明白过来，点了点头。她们过了太久的苦日子，有点太急于求成了。 “小七，你说的对，是娘想岔了。”林氏主动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顾柒又宽慰了母亲和姐姐几句，赶着牛车又去了那家卖羊肉的铺子。 由于顾柒长期需要羊肉，她和老板约定好，每天中午都给她留半头新鲜的羊肉，她过来取，顺便又付了一两银子，当前十天的羊肉定金。 羊肉铺的老板忙不迭地答应了，又跟顾柒立了个契书。顾柒这才带着半头羊赶车回了村里。 “小七，要不咱们买头牛，这样以后就不用总租人家的牛车了。”回到家吃饭时，墨奕辰建议道，“咱们租一天牛车，要十文钱，还得割了草料把牛给喂饱。” “虽然租牛车的费用不高，可一个月下来，就是三钱银子，买一头牛，也不过一两多点，最多不过二两。农忙的时候，还能租给村里人耕地用。” 听着墨奕辰的分析，顾柒点了点头：“那好，明天去摆摊的时候，顺便看看牛，咱们自己有牛车了，省钱是一方面，也省得天天去外面租了。” 买牛车的事，得到了家里人一致的支持。紧接着，一家人又开始忙碌了起来，切羊肉、切洋葱的活都被墨奕辰给包揽了，顾柒和顾怡忙着鼓捣调料，林氏也终于有时间回到房间里，把之前做到一半的棉被给做完。 到了晚上，顾柒和顾怡一起做了晚饭，见林氏做针线活做得认真，谁都没去打扰。 到了吃完饭的时间，林氏也做好了两床被子，一床铺在母女三人的床上，另一床拿去给了墨奕辰铺床用。 吃完晚饭，一家人又开始一起串羊肉串，烤肉串，照旧是忙到很晚才睡。 第二天，顾柒一家早早地起了床去镇上，摆摊卖完了羊肉串之后，又去买了头牛，还顺便买了一辆牛车，一共花了三两银子。虽然贵，但是这银子却花的值。 “娘，咱们也有自己的牛车了！”回去的路上，顾怡一直都很兴奋。墨奕辰一个人赶着租来的牛车，母女三人赶着新买的牛车跟在后面。 从顾家分出来还不到一个月，家里现在就已经每个人都能吃饱饭，虽然家里还是只有两块山地，但是女儿的法子多，能带着一家人赚到钱。 如今家里又添置了一辆牛车，现在的生活，不知道比当初在老顾家时，老太太手底下讨生活的日子要强上多少。 在镇上连着摆了几天摊之后，人们对羊肉串的热情也终于趋于平静了。顾柒每天准备的500串羊肉串虽然依旧不够卖，但每天也差不多要一上午才能卖完，没再出现之前大家抢破头的景象了。 一连五天过去了，生意虽然很稳定，但是顾柒却有了危机意识。 羊肉串再好吃，可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不过是个消遣的吃食，不可能会每天都想吃的。自己现在的生意虽然稳定，但是每天也不过才赚一两银子，看来还得像个办法，再做些别的吃食。 “娘，你和姐姐先去市场上买些蔬菜，我和墨奕辰随便逛逛，一会儿到卖羊肉的铺子那边集合。”收摊之后，顾柒说着，拉了墨奕辰的手往市场的另一边走去。 顾柒带着墨奕辰先去了卖调料的铺子，买了些花椒、胡椒和干辣椒，这些东西每天都要用，用得不少，她索性多买了一点。 一路走过来脚程可不算近了，顾柒不免有些口干舌燥。 “要是有酸梅汤就好了。”顾柒说着，脑中灵光一现，问调料铺的老板，“掌柜的，有乌梅卖吗？” “乌梅？”调料铺的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没听说过。” 倒是旁边的一个大叔提醒道：“小姑娘，乌梅是药材，要去药铺买，怎么到调料铺来问？” 药材？顾柒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多半是没有酸梅汤的，乌梅自然也不可能放在调料铺卖。不过好在并不是没有乌梅。 “小七，你要乌梅做什么？”墨奕辰虽然有些好奇，但也只是问了一句，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反倒又说道，“不过说到药铺，要不咱们买个磨药材的小石磨，也好方便磨调料用。” 顾柒听了，用力地点了点头：“好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由于对调料的需求量大，家里每天都是顾柒、林氏和顾怡三人轮流用杵子把花椒、胡椒和干辣椒磨成粉，为了防止里面有过大的颗粒，有的时候甚至得磨上两三遍。 顾柒可不是那种为了省钱就宁愿多花力气的人，毕竟钱是赚不完的，但是优质的生活当然是越早享受越好。 到了药铺之后，顾柒先买了一个磨药材用的小石磨，又问了乌梅。 “姑娘家里可是有病人？”药铺的伙计看着顾柒，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顾柒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墨奕辰便出了声：“并不是用作药用，我们买这东西，有其他用途。” 伙计也是个懂规矩的，既然客人不愿意多说，他自然也就不会多问。 除却乌梅，顾柒又买了些陈皮和甘草，这些都是制作酸梅汤不可或缺的材料。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了过来：“你们为什么不肯收我的安息茴香？” 安息茴香？听到这个名字，顾柒愣了一下，随即大喜。这安息茴香，可不就是孜然吗？ 自己之前只以为这个时代根本就没有孜然，没想到又是自己找错了方向。若不是自己闲暇的时候看过一个美食博主的视频，里面顺便科普了一下，恐怕这种冷知识，自己都不知道呢。 来卖安息茴香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他手上提着一个有些旧但却干净的布袋，表情委屈地看着药铺的伙计。 药铺的伙计也是一脸为难：“小兄弟，不是我们不收，上个月你已经过来送过一次了，可这安息茴香，我们的确用不了这么多啊。” 少年的表情充满了失落和无助：“您就行行好，再收一点……” 第26章 小哥哥 “小哥哥，你这安息茴香还有多少？”顾柒终于忍不住，出声问道。 那个少年有些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顾柒：“这……我还有很多，但是没人收……” “我收了，你有多少我都收，”顾柒说着，又想了想，“不过你得给我一个公道的价钱。” 少年的表情变了又变，一开始是惊喜，后来看到顾柒身上也有些破旧的衣服，又变得有些失落了：“姑娘，这东西是药材，贵得很的，你……” “你先说多少钱。”顾柒也不恼，继续问道。 少年没办法，见劝不动顾柒，叹了口气：“这安息茴香虽然不像其他名贵的药材那么值钱，可也要二十文一两呢。” 他说着，根本没想过顾柒会买下他手里的安息茴香。 顾柒却丝毫不含糊，从口袋里摸出两钱碎银子，塞到了少年的手里：“这是定金，我说过，不管你有多少安息茴香，我全都买了。” 少年见顾柒真的给了钱，把手里的布袋塞给了顾柒，又问：“姑娘，这些大概抵得上你给的银子了，不过，你是真的需要这东西？” 顾柒也没有含糊，点了点头：“没错，小哥哥，以后再有的话，直接送到顾家村，我家住在村东头，我叫顾柒。” 墨奕辰拿起在药铺买到的东西，又付了钱之后，拉着顾柒直接离开了药铺。 “墨奕辰，你干嘛拉我走啊？我还没跟他说完呢，万一他找不到……”顾柒被墨奕辰在前面拉着走，有些不满。 墨奕辰的脸色却更难看，听着顾柒叫一个才见过一次面的人小哥哥，他心里十分不是滋味。 “他万一是坏人怎么办？”墨奕辰停下脚步，看着顾柒的眼睛问。 “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是想买他的东西罢了，”看着墨奕辰不太好看的脸色，顾柒也气鼓鼓地解释，“而且万一他真的是坏人，我再找别人买就是了。” “可是你叫他小哥哥。”墨奕辰依旧不依不饶地说着。 “我……”顾柒一时语塞，“我那不是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吗？总得有个称呼。” “你不知道我叫什么的时候，也没叫过小哥哥……”墨奕辰小声嘟囔着，拉着顾柒继续往前走着，但脚步却放慢了不少。 顾柒也终于反应过来，原来墨奕辰是因为自己叫了别人小哥哥才生气？这种感觉，说不上来是什么，但是顾柒觉得有些奇怪。 在药铺里买了乌梅、陈皮、甘草和一个小石磨，再加上那一小袋安息茴香，一共花了五两银子。 顾柒又买了干山楂片、冰糖、白糖、蜂蜜和干桂花，接下来，就可以制作她期待已久的桂花酸梅汤了。 回到买羊肉的铺子时，林氏和顾怡已经在那里等了很久了，看到墨奕辰手里拎的东西，虽然有些好奇，却也没有第一时间问出来。 “娘，这些东西一会儿回家你们就知道是做什么的了。”顾柒主动解释了一句，墨奕辰也把东西全部都放到了车上，赶着牛车回了村子。 回到家之后，墨奕辰去处理羊肉了，有了小石磨，只需要林氏一个人就能轻松地研磨好所有的调料，的确省了不少的时间。 而且顾柒则拉着顾怡，开始一起制作酸梅汤。 先取一钱陈皮，三钱乌梅，三钱干山楂片和一钱甘草，洗净放到清水中浸泡。 浸泡需要一段时间，顾柒也没闲着，又开始制作糖桂花。 先把干桂花洗净，和白糖混合到一起，上锅蒸一刻钟。桂花蒸熟之后，再找一些干净的罐子，罐子里放一层蜂蜜，再放一层蒸好的桂花，直到把罐子填满。 “这是糖桂花，不过要再放二十天才能用呢。”从镇上买的干桂花和蜂蜜，一共做了五罐糖桂花，顾柒一边把罐子仔细封好，一边对顾怡解释道。 做好了糖桂花，她之前泡在清水里的熬制酸梅汤的原材料也已经泡发好了。 从清水里把那些原材料捞出来，放到锅里，又在锅里添了半锅的水和两大块冰糖，接下来就是熬制的过程了。 先用大火熬煮半个小时，等锅里的水开了，锅中散发出一股子酸酸甜甜的味道，接着就转小火，继续熬制。 墨奕辰在一旁早就已经把羊肉和洋葱都切好了，顾柒又去腌制好了羊肉。 “这个是干什么的？”看顾柒终于闲下来了，墨奕辰用脚踢了一下顾柒从那个少年手里收上来的安息茴香的布袋。 看着墨奕辰似乎在置气的模样，顾柒竟忍不住笑了：“这个嘛……一会儿再告诉你。” 顾柒不说，墨奕辰就主动跟了上来。她走到哪，他就跟到哪。 顾柒最后实在拗不过墨奕辰，拉着他的手进屋拿上了装着安息茴香的布袋：“既然你这么闲，就帮我把这东西给处理了。” 说着，来到院子里又支起了一个小炉子，上面放上之前快要锈穿的破锅。 生起火之后，顾柒又抽掉了两根柴，等火稍微小了一点，把装在布袋里的安息茴香全部倒入锅中，小火慢慢炒着。 过了一会儿，锅里散发出了孜然的香气，墨奕辰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柒烤羊肉好吃的秘诀，竟然是这个东西。 “可是，小七，这东西，和你平时用的孜然，长得好像不一样……”虽然味道一样，但墨奕辰心底还是有疑惑。 顾柒平时用的自然，是黑褐色的细长颗粒，她喜欢把孜然捣成半颗粒状使用。可锅里的东西，虽然有孜然的香味，却是黄色的，上面还有一层白色的绒毛。 顾柒没有说话，等锅里的自然完全炒熟了之后，用一个小碗盛起一点，放凉一点之后，把炒制好的安息茴香放在掌心，轻轻一撮，外面的容貌就掉了，露出了孜然粒的模样。 “好了，剩下锅里的都交给你了。”顾柒说着，把墨奕辰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自己接着回去看着酸梅汤。 院子里，墨奕辰一个人认命地处理着一锅炒好的孜然，脸上却没有一点不高兴的神情，相反，还有一丝罕见的笑容。 第28章 大房子 “墨奕辰，”顾柒见墨奕辰又愣住了，半天没动静，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墨奕辰？你怎么了？” “哦，没什么，”墨奕辰低下头，敛去了眼底的神色，“我是在想，你想要的大房子，有多大。” 顾柒认真思索了一下：“等到过了冬天，先修一个大一点的房子，最起码家里每个人都要又自己的房间，还要有餐厅、客厅、厨房和储物间。” “等到以后嘛，以后赚够了钱，就盖一间三进的院子，还要有花园，里面种一些我喜欢的花，还有……” 看着墨奕辰还在看自己，顾柒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个……我说的是，如果以后能赚到很多钱的话。” “一定会的。”墨奕辰轻声补充了一句。顾柒这个姑娘，和他认知里的姑娘都不一样，对了一点灵动和活泼，又聪明过人，一言一行都牵动着他的目光。 和墨奕辰聊了一会儿之后，顾柒的内心也平静下来了：“我先回去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得起早呢。” 看着顾柒走到门口，墨奕辰又开口：“小七，你以后，能叫我墨大哥吗？” 顾柒只有在村里外人的面前，才会叫他墨大哥，平时都是直接叫他名字的。以前墨奕辰没觉得有什么，但白天听到顾柒叫别人小哥哥，心里总有些不是滋味。 顾柒倒是没多想，想着墨奕辰确实要比自己大不少，叫一声墨大哥，自己也不亏，她回头笑了点头：“好啊，墨大哥。” 第二天摆摊的时候，顾柒拿出了准备好的烤蔬菜。一文钱一串的烤蔬菜虽然大多数人都会嫌贵，但还是有人买一两串尝个味道。 一上午的时间，所有的东西也都卖完了，顾柒又多买了些猪肉，还有几只鸡。 第二天，顾柒的摊位上又推出了烤鸡翅、鸡肉小串和烤猪肉串。其中卖的最好的，是鸡肉小串。 鸡肉小串用的是顾柒精心调制的奥尔良口味，把洋葱、大蒜和姜烘干磨成粉，再加入盐、白糖、胡椒粉和大量的红辣椒粉，顾柒忙了整整一天，才调制出这奥尔良腌料。 虽说味道和现代快餐店的奥尔良烤鸡翅的味道还有一些差别，但是在古代，这可是没人吃过的美味。 更何况顾柒还定了三文钱五串、五文钱十串的价格，尽管一串上的鸡肉不多，还是吸引来了大量的食客。 “就是可惜了那么多的签子了。”回去的路上，顾怡小声嘀咕着。 顾柒也心虚地看了墨奕辰一眼，虽然今天赚了将近二两银子，但签子毕竟是墨奕辰一个人削出来的。 “削签子的木头又不用花钱，多削一点就是了。”看到顾柒向自己看过来，墨奕辰解释了一句。 顾怡听了，也点了点头：“对啊对啊，小七，咱们昨天买了四只鸡，一共才花了五十六文，咱们自己还吃了两对鸡翅和两个鸡腿，但是鸡肉串和鸡翅足足卖了六百文呢。” “但是猪肉串以后倒是可以少准备一些，猪肉本就贵，今天卖的时候，客人也觉得没有羊肉好吃，险些卖不完呢。” 顾柒听着牛车上自家姐姐盘算着，又看着车上顾怡精心计算过之后买的食材和调料，心底为自己让顾怡来管钱的事感到无比的庆幸。 又过了几日，天气开始凉下来了，顾柒每天准备的东西虽然都还卖的完，但她还是减少了分量。 买他们东西的，毕竟大多都还是普通百姓，到了冬天，消费能力一定会有所下降。再加上天气也变凉了，烤出来的东西如果没有及时卖掉，放凉了也就不好吃了。 不用准备那么多东西，家里也总算没有那么忙了。晚上，顾怡得空了，凑到了顾柒跟前。 “小七，我……有件事想来跟你商量一下。”顾怡犹豫着开口。 “姐姐你说。” 顾柒拉过在一旁削木签子的墨奕辰，坐下来一起听，林氏也被顾怡叫了过来。 “娘，小七，墨大哥，”顾怡看了看三人，开口说道，“咱们去镇上摆摊，也有二十几天了，这段日子下来，咱们家现在一共攒下了四十两银子。” “这银子按理说，应该再多攒一点，等到明年春天先把房子给修了，”说到这里，顾怡顿了一下，“可是我想着，马上就要入冬了，咱们做的烧烤到了冬天，又是在外面摆摊卖，生意一定不如以前好。” “以往咱们准备的食材，不到中午就一定会卖完，但是现在，准备的食材减少了一半，也每天都是中午之后才能收摊。” 听了顾怡的话，一家人陷入了深思。不只是顾怡，顾柒也考虑了几天了，心里也有了大概的想法，但她还是先问：“姐姐，你有什么想法？” 顾怡鼓起勇气，把心底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是想着，咱们不如在镇上租一间门面，开个铺子。卖烧烤，也卖些主食，生意还会更好一点。” “咱们现在的摊位费，是一天五文钱，若是开个铺子的话，虽然一次就得交半年的租金，但半年的租金只要十两银子，比现在贵不了多少。” 顾柒只知道自己的姐姐聪明，却没想到她这么有远见，甚至连铺位的租金都打听过了，还做了对比分析。这要是放到现代，再接受了高等教育，一定不亚于上市公司的财务总监。 但是，作为一个在这种女性地位不高的封建社会成长起来的女孩儿，顾怡还是有些不自信，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又看向顾柒。 顾柒这才赞同地点了点头：“姐姐，你说的事情，我也想过，先开个铺子，不过我想的是，铺子里先不卖烧烤，咱们卖另一种吃食。” 不仅是顾怡，林氏和墨奕辰也被吸引过来了：“小七，不做烧烤的话，咱们做什么？” 顾柒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神秘一笑：“咱们做火锅！” 看着大家迷惑不解的样子，顾柒又开始带着大家热火朝天地规划起来。 第29章 做火锅 要做火锅，最先准备的就是底汤和底料。 底汤可以用骨汤，也可以用清水代替。不过在古代，骨头可比肉便宜多了，没必要在这种地方省钱。 而底料，顾柒准备做三种不同的底料——麻辣火锅底料、番茄火锅底料和菌菇火锅底料。 正经的红油底料，是用牛油加上辣椒和几十种香料熬制出来的，可是在古代，耕牛是不允许宰杀的，就更别提牛油了。 而猪油或者其他动物的油，要么味道太重，要么没有牛油的那种香味，因此顾柒改用植物油，制作清油火锅底料。 可是火锅底料的配方又让顾柒犯了难，她只知道大概的做法，要想做出尽可能好吃的配方，还需要做几次试验。 天色也不早了，顾柒索性决定，先看看这个时代都能找到什么香料，之后自己再来调配方。 想着自己好像有今天没去游戏里面了，睡前，顾柒又进入了手机的界面。 还没来得及进游戏，系统就发来了一条提醒——手机等级升级到lv3，应用商店中有新的应用可安装。 新的应用？顾柒一下就精神了，打开了手机的应用商店，果然里面多了一款应用——秒懂百科。 这是一款知识分享型的应用，可以在里面查到想要查到的知识，也可以作为分享官，把自己擅长领域的知识分享给别人。 “火锅底料的配方有着落了！”顾柒一边兴奋地想着，一边点击了秒懂百科后面的下载按钮。 不多时，就下载好了。顾柒在搜索栏里输入了“火锅底料”四个字，底下马上出现了一长串的搜索内容，里面的配方五花八门，顾柒一时看花了眼。 终于找到了一个看起来材料不那么严苛的清油火锅底料配方，顾柒点了进去，看这份配方里的内容。 用料：菜籽油、青花椒、辣椒、姜片、大蒜、大葱、盐、八角、茴香、白寇…… 制作方法；…… 还没等顾柒看完，手机就自动没电关机了。 “这……”顾柒被惊得目瞪口呆，“这也太快了……” “我发誓我绝对没超过五十分钟！”虽然愤愤不平，但顾柒拿手机也没办法，又没有实体，她就算想把手机给砸了都做不到。 可能是下载新应用的过程比较费电，顾柒想着，好在她记下了大多数材料的种类，在看之前还点了收藏。 明天就先把香料买齐，至于步骤，明天制作之前再看。顾柒自我安慰着，也早早地就睡着了。 第二天，他们一家没有摆摊，顾怡和林氏去找合适的铺子，顾柒则拉着墨奕辰去买制作火锅要用到的材料。 先到卖肉的摊贩那里花十五文钱买了一斤五花肉，之后顾柒又有五文钱的底价买了摊位边上的一大堆猪棒骨。 “墨大哥，麻烦帮我拎一下。”牛车在林氏和顾怡那边，顾柒顺手把手里的肉和猪棒骨塞到了墨奕辰的手里。 墨奕辰也不恼，浅浅的笑着看她，接过东西拿在手里之后，跟在她的身后向前走去。 接着，顾柒又按照配方里的调料，去调料铺子买了相应的调料，一些调料铺子里没有的东西，顾柒也在药铺成功找到了。 接着，又买了三十斤菜籽油，割了几斤鲜羊肉，又买了些蔬菜，才去村口等林氏和顾怡。 在村口，顾柒遇到了老顾家的人。 是顾家的大伯母。 顾家大房盼着自己家的儿子有出息，一向自恃高人一定，从来不会拿正眼看人，更不屑于跟村里的人说话。 看到顾柒之后，顾家大伯母见到顾柒，端着身份没去跟她搭话，却多看了她身后的少年手里提的东西几眼，又快速走了。 “她会不会来找麻烦？”顾柒还没说什么，墨奕辰反倒先担心起来了。 在顾家住了也有一段时间了，墨奕辰也摸清了老顾家那些人的嘴脸。虽然他们也来过几次，但都没占到什么便宜。想在村里败坏母女三人的名声，也被顾柒给识破了。 “没事，他们做什么，咱们总有办法解决就是。”顾柒倒是毫无压力，她可从来没把老顾家的那些人当做过亲人，更不会顾念着亲情，就会手软。 没多久，林氏和顾怡也回来了，接着二人上了牛车。 回去的路上，墨奕辰赶着车，顾怡跟顾柒讲起了今天看的铺子。 “一共有三家铺子，是我和娘都比较看好的。有一家离咱们之前摆摊的地方不太远，原先也是做吃食的，所以有现成的厨房。” “这家铺子的租金，是二十两银子一年，但是要一次性付满一年的租金，店内也算干净整洁，能放八个大的方桌。” “还有一处，在镇上最热闹的地段，房子也大，有两层，之前是个客栈，但是租金要贵一些，半年的租金要十五两银子。” “最后一处铺子，位置不太好，周围甚至都没什么人，和第一处差不多大，但胜在租金便宜，一年只要五两银子。”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明天我也去看看，但我觉着，最好还是先租第一处，毕竟在那里咱们有不少的熟客，生意也好做。” 顾柒的想法和顾怡不谋而合，只等着第二天看过之后，确定租哪一出的铺子了。虽然顾柒有自信，无论把店开在哪，将来生意都不会差，但为了保险起见，最后一处太偏僻的铺子，她还是不考虑的。 回到家之后，墨奕辰忙着往屋里搬东西，顾柒趁机打卡了手机，找到收藏夹，又一次看起了自己之前找到了那篇火锅底料配方的文章。 等到东西都搬到了屋里，顾柒也把那份清油火锅底料的制作方法熟记在了心底。 但家里只有一口锅，她还是决定先熬制底汤。 两根猪棒骨清洗过后从中间劈开，加水、葱段、适量黄酒用大火煮开，撇去浮沫，之后再添足量的水，转小火慢慢熬制。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的过程中，顾柒也没闲着，先用高度白酒把需要用到的香料浸泡好，又处理了火锅里要煮的食材。 过了两个时辰，骨汤终于熬好了。 第30章 租铺子 看着锅中浓郁的奶白色的骨汤，顾柒无比满意，随后把骨汤盛出来装在木桶里备用，又开始制作火锅底料。 将菜籽油倒入到锅中，用小火慢慢熬，待到油温升到五成热的时候，倒入大量的辣椒粉和用高度白酒浸泡好了香料。 再用小火熬制一段时间，等香料的香味全部和国内的菜籽油融合到一起之后，锅里的底料变成了现言的红色，散发着久违的火锅的香味，无比有人。 “墨大哥，快帮忙盛出来！”顾柒一边说着，一边搬来了几个大一点的陶罐。 火锅底料里面的油不少，不能用木桶来装，因此她早就准备好了陶罐。 把制作好的清油火锅底料装好之后，顾柒又盛了半锅的骨汤进去，烧热，再用勺子盛了两勺底料进了锅里。 再之后，就是准备食材了，猪肉和羊肉切薄片，蔬菜和蘑菇切成合适的大小，土豆切片。今天没去摆摊，前一天腌制好的羊肉切成方形的小块，正好适合煮火锅。 等到锅里的汤沸腾了，顾柒搬来了几把椅子，又把桌子挪到了锅旁边：“好了，这就是火锅了。” 说完，又夹起一片薄薄的羊肉，放进锅里涮了几秒钟，羊肉变色之后就捞出来，先放进了林氏的盘子里。 林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肉片送入了口中，随即马上点了点头：“这羊肉，味道不错。” 顾柒演示过了火锅的吃法，其他人也不再犹豫了，不多时，准备的食材就已经吃掉了大半，几个人抱着吃的圆滚滚的肚子坐在椅子上，无不发出满足的感慨。 “小七，这火锅可真是太好吃了！” “是啊，咱们开了铺子，就卖这火锅，一定也能卖得很好的。” 倒是墨奕辰有不一样的想法：“小七，这锅这么大，又要让客人自己煮，是不是有些不太方便？” “等到铺子开起来了，咱们还得定制一些小的锅，能放在桌子上的那种，最好用铜锅。”顾柒说着，比了一下大小。 “铜锅？”墨奕辰沉默了一瞬，还是说了出来，“可是小七，铜锅太贵了，若是要每个桌子上都放一个的话，咱们的钱恐怕不太够……” 是了，这可是古代，冶炼技术不发达，铜的价格要高得多。不过想到现代的时候，大多数火锅店用的也都是铁锅，顾柒也不再纠结这个问题了。 “那就用铁锅，定制一些铁锅，应该会便宜得多。”她又问道，“还有铺子里的布置，也要稍微设计一下，桌椅，还有放置食物的架子……” 墨奕辰点了点头，顾怡则又在一边计算这些东西的价格了。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大家收拾好东西之后，也早早地休息了。看大家都睡着了，顾柒又一次进入了手机，先从《烟雨江南》这个游戏里，兑换出了一些纸张出来，又去秒懂百科上面搜索了其他底料的配方和制作方法。 知道自己不能一次性全部记住，她去灶下扒拉出一小块烧成黑色的柴禾出来，当做炭笔，把新找到的番茄火锅底料和菌菇火锅底料的配方全部抄录下来。 查好了需要的资料之后，顾柒又拿出一张空白的纸，在上面画出了火锅的样式。她采用的是现代铜火锅的样式，中间可以放碳，外面一圈放热汤。 做好这些之后，顾柒把纸张收好，才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草草地吃过了早饭之后，便往镇上赶去。到了镇上之后，顾柒新依次看了顾怡说的那三家铺子，犹豫了再三之后，终于定下了，就租靠近他们摆摊的市场的那个铺子。 一件的租金要二十两银子，顾怡掏钱的时候不禁有些肉疼。房主收了银子，又签好了契书，就把铺子的钥匙交给了顾怡。 “这契书上的字，咱们都看不懂，会不会有问题啊？”拿到契书之后，顾怡才后知后觉地问。 “姐姐，我看得懂的，”顾柒出声说道，“这契书没问题，放心好了。” “小七看得懂？”顾怡有些疑惑，又有些惊讶，“小七，你何时认字了？” 顾柒抿了抿唇，她会的东西太多了，身边的人又是要和她一起生活一辈子的家人，自然不可能瞒一辈子的，所以自己的本事也是时候该慢慢让他们知道了。 “就是我撞了头之后，”顾柒开口解释着，“醒过来之后，我不是忘记了很多事情嘛，但是脑袋里好像又多了一些东西。这些吃食的做法，也是醒了之后，就突然多出来的。” 听着顾柒的话，林氏又想起之前这孩子为了不被卖掉，不惜撞墙的时，伸手抱住了她：“小七，娘的小七啊！好在老天保佑，给了小七本事……” 有了林氏的话，顾柒的这一身本事，便顺理成章地成了老天保佑，赐予顾柒的。 定好了铺子之后，接下来就是准备开店要用的东西了。 铺子的面积不算小，不过八个大方桌全部摆在靠中间的位置，就显得不大了。 顾柒思索了一下，开口：“这些方桌咱们先都不要，换成同样大小的圆桌，要六张，之后再要四张小一点的圆桌。” 还要一些大块的木板，做成镂空的，图案简单些就好，把每桌都单独隔出来。有了隔断，客人就不会觉得自己和其他桌离得近了。 顾柒说着，又按照现代餐饮模式，讲了桌椅摆放的讲究。顾怡一一记下之后，又带着顾柒去布置厨房。 厨房倒是令顾柒觉得满意，有两口大锅，还有两个炉子，调料摆放的位置也都有预料出来，布置得井然有序，倒是没有太多需要改动的地方。 从厨房后门出去，还有个小院子，虽然不大，却也有两间厢房和一间柴房。厢房通常是作为储物间来用，虽然不太大，但收拾出来也能住人。 顾柒看了一圈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姐姐，我和墨大哥去定一批锅，店里其他的东西，就你和娘来添置。” 第31章 火锅店开业 顾柒拉着墨奕辰去定制火锅专用的锅，顾怡和林氏则去定制顾柒提到的圆桌和做隔断用的木板。 付了铺子的租金之后，家里只剩下二十两银子了，顾怡给了顾柒十两。游戏里倒是还攒了一些补天石，不过就算兑换出来，也解决不了多大问题，还容易解释不清，顾柒也索性放弃了依靠游戏的打算。 到了铁匠铺子里，顾柒拿出画好的图纸，又跟铁匠说明了自己想要的火锅的大小和样式。 对于顾柒拿出来的图纸，铁匠感到很是惊奇，但却没有多问。这种小的火锅虽然用料比炒菜用的大铁锅少，但却更加精细，铁匠一时不知道该如何给顾柒报价格。 “大叔，我们这次虽然只定十个，但是以后的需求量还会更多，您可得给我们一个公道的价格啊。”顾柒眯眼笑着。 “那这十个锅，就八两银子，先付四两银子的定钱。”看着两个孩子的年纪都不大，铁匠还是把价格又压低了一点。 对于这个价格，顾柒也是满意的，又买了两个超大号的茶壶，方便给火锅添汤用，之后就带着墨奕辰离开了铁匠铺。 “小七，还有什么要买的吗？”墨奕辰见顾柒停下了脚步，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把之前抄录好的底料配方拿出来，看还需要什么材料。才拿出来看几眼，就被墨奕辰给抢走收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直接拿出来呢？万一被有心人给看到了，也做出火锅来可怎么办？”墨奕辰说着，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 顾柒一时没考虑到这个问题，听到墨奕辰说的话，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墨大哥，我知道错了嘛……”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墨大哥，你也识字呀？” “那这样可真是太好了，家里有两个识字的人，以后出门办事，都方便不少呢。”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又陷入了深思。他的确是识字的，看到顾柒拿出来的纸上的字，自然就能认出来它们是什么。而且自己似乎是上过学的，好像还背过很多书，还写过文章。 但细想又想不起来了，一抬眼，看到顾柒已经走出了很远，他又急忙快步追了上去。 “纸是哪来的？”墨奕辰从回忆里抽身出来，想到顾柒手里的纸，瞬间觉得这个丫头可不简单。 “纸啊……”顾柒犯了难，要知道笔墨纸砚在古代可都不是便宜的东西，自己手里突然出现了一沓纸，虽然只有二十张，但却还是不好解释。 “想不到就别说了，到时候就说是买东西的时候遇到一个书生，问人家借的。”墨奕辰没忍住，伸出手摸了摸顾柒的发顶，“不过以后可不要再这样随便变东西出来了。” 这丫头，一定是个小仙女。墨奕辰想着，不然怎么会隔三差五就有那么多奇奇怪怪的点子呢？而且还能时不时地变些东西出来。不过自己既然知道了，当然得帮她遮掩一下。 顾柒还不知道墨奕辰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只庆幸墨奕辰没有追根究底地问下去。手机的事情她不好解释，穿越的事情就更离谱了。若不是她自己实打实地穿越了，恐怕她自己都不会相信。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什么也没说，以至于这个美丽的误会一直延续到了许多年之后。当然，这是后话了。 火锅定制好了，需要再过三天才能来取，利用这三天的时间，顾柒带着一家人把新租下来的铺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 桌椅是靠边摆放的，每两张桌子中间都有一块镂空的木板，起到隔断的作用，也为客人提供了一点私密的空间。虽然中间还能能互相看到，但总不至于觉得离得太近而尴尬。 屋子的正中间是一个调料台，上面摆放着二十个稍大一点的木碗，将来开业的时候，用来放不同的蘸料。 门口一进门的位置是收银台，客人的点单记录和每日的账册都放在这里，以后是需要顾怡来管理的。 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好一切之余，顾柒每天带着墨奕辰去市场上转一两圈，遇到熟识的食客问她为什么不继续摆摊了，她都会顺势宣传一下自家的新铺子。 短短三天时间，住在这附近的不少人都知道了顾柒一家新开了个铺子，还推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吃食，试营业的前一天，已经有不少人开始期待起来了。 顾柒对自己在试营业前的宣传和推广还算满意，去铁匠铺取了自己定制的火锅之后，又试了一下，没有任何问题。接着就是准备第二天开店要用到的材料了。 清油火锅底料、番茄火锅底料和菌汤火锅底料，顾柒一样准备了三大罐，放凉之后都放到了后厨。火锅底料里面的油很多，因此能储存比较长的时间。 至于底汤，需要每天现熬制，猪棒骨和一些耐放的食材倒是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第二天开业。 第二天一早，顾柒早早地去卖羊肉的铺子买了二十斤鲜羊肉，至于腌制好的羊肉，早就在后厨准备着了。到了店里之后，又熬了一大锅骨汤，在炉子里备上一些燃着的碳。 又把其他蔬菜和菌类洗净切好，挂上牌匾，接着，铺子的门打开，墨奕辰在门口放了一挂鞭炮，试营业就正式开始了。 牌匾顾柒没有专门找人定制，而是让墨奕辰削出一块平整的木头，请了一个书生帮忙写了“火锅”二字，只花了十文钱。 附近的熟客早就听说这家店是哪个卖羊肉串的小姑娘开的，就算不知道羊肉串的，听人说的多了，也难免有些好奇。 终于，在一众人的好奇中，三个中年男子一起走进了店里。这三个人都是顾柒摆摊时的熟客，也是因为经常买顾柒的羊肉串才认识的，今日过来，是约好了一起尝尝小丫头弄出来的新吃食。 见有人进来了，顾怡急忙上前招呼，引着三人落座，又拿出了用木板做好的菜单。 第32章 生意红火 三位食客接过菜单之后，先是被餐单制作的新颖和精巧给吸引了，待看到菜单上面的菜品之后，皱了皱眉头：“这……姑娘，不如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上面的菜品都是些什么。” 这几位食客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因此自然不会平白无故发难，就算有所不解，也还是礼貌地向顾怡发问。 顾怡自然也不卑不亢地解释着：“客人，这火锅分为三种口味，麻辣口味、番茄口味和菌汤口味，您先选择一个喜欢的锅底口味，我再给您解释火锅的吃法，如果不能让您满意的话，这一餐我们分文不收。” 三位食客对视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商量了一下，开口道：“那就麻辣口味的，几天没吃到又香又辣的羊肉串了，还怪想的。” 顾怡点了点头，去后厨吩咐顾柒先上一锅麻辣火锅汤。不多时，墨奕辰便端着火锅的托盘，用夹子把火锅放到了圆桌的正中间。 顾柒也从后厨拿出来了一盘羊肉片：“几位客官是本店营业的第一桌客人，这份羊肉，是赠送的。” 本来看着一锅汤底就要十文钱的三位客人，脸色顿时好了不少：“那就多谢姑娘了，之前你做的羊肉串味道就很不错，想来这火锅，也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 接着，顾怡用一双新的筷子，夹起薄薄的羊肉片，在锅中烫熟，又放入三位食客的碟子中，几人尝过之后，纷纷点头称赞，又把菜单拿了起来，点了两份羊肉，两份猪肉，一份菌菇拼盘，还有一份秘制羊肉粒。 接着，顾怡又说：“这便是火锅的吃法了。那边还有一些特制的蘸料，各位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自行调制。” 说着，引着三人来到了蘸料区，细心地介绍了每一种调味料的口味和特性，三个人也分别按照自己喜欢的口味，分别调制了一碗蘸料。 有了第一桌食客，很快就有了第二桌、第三桌。到了后面，不用顾怡主动讲解，食客们就开始自己探讨这火锅的奥妙了。 看着食客们吃的无比开心，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娘，上酸梅汤。” 林氏也从后厨出来，拿着用托盘装好的酸梅汤，每一位食客面前都放了一杯：“这是本店最新推出的饮品，酸梅汤。开业前三天，酸梅汤供应，即使不在店里用餐，也可以领一杯酸梅汤。” “三日之后，在店内用餐，每位客人只需要花三文钱，就可以无限续杯这酸梅汤。” 一个食客喝了一口杯子里的桂花酸梅汤，眼睛都亮了：“老板娘，你说的这无限续杯，可是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 其他食客也纷纷看了过来。这酸梅汤冰冰凉凉的，又有一股酸甜的味道，十分开胃可口，配这滚烫的火锅更为合适，解渴的同时，还解了腻。 见有人发文，林氏点了点头：“正是，无限续杯，就是想喝多少，就能喝多少。” 食客们纷纷点头，有了酸梅汤开胃，最先来的几桌客人又点了几盘肉。 一天下来，可给四人都忙坏了。虽然店里只有十个桌子，但是锅也只有十个。因此没一桌客人吃好之后，都需要快速撤桌，把桌子擦干净之后，再接待下一位客人，而后厨，顾柒和墨奕辰二人则在拼命地刷锅、刷碗、刷盘子。 到了下午，准备好的所有食材都卖完了，他们也终于能稍微歇一歇了。 顾柒累得瘫倒在椅子上，墨奕辰还算好一点，但也没有继续站着了，眉眼间也尽是疲色。林氏和顾怡跑前跑后了一整天，也不清闲。 不过顾怡倒是明显要精神一些，也不知道是年纪轻，精力旺盛，还算因为忙着算账忘记了疲惫。 不多时，顾怡就算出了一整天的营业额：“娘，小七，墨大哥，咱们今天一共招待了五十五桌客人，有三十二桌点的是麻辣底料，十桌点的番茄底料，十三桌点的菌汤底料。” “至于吃的，一共点了羊肉片一百零六份，秘制羊肉粒一百七十一份，菌菇拼盘四十份，猪肉片七十九份，各类蔬菜一共八十七份。今天一共收上了将近七两银子呢！” 顾怡边说着，语气里也充满了兴奋，而顾柒则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姐姐：“姐姐，你是怎么记下来这么多东西的？” 看着大家都盯着自己看，顾怡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客人点单的时候，我在心里默默地记着数，每种菜记到十份了，就在纸上固定的位置用炭笔划一道。” 这回不只是顾柒，就连墨奕辰也被顾怡的智慧给惊到了。 “姐姐，从今天开始，我教你写字，这样也方便以后记账。”惊讶过之后，顾柒把心里酝酿了许久的想法说了出来。 顾怡点了点头，同意了，谁都没有问顾柒是怎么识字的。大概是默认了她得了什么奇遇，才会了这些东西，又识字了。 试营业了三天时间，顾客的反响都很好，顾柒也开始加了一些新的菜品，又去铁匠铺定制了一批火锅，准备的也更加充分了。 第三天试营业结束的时候，顾怡统计了一下，三天一共收上来三十两银子，再减去买食材和调味料的钱，净赚十八两。 正式开业时，菜单换成了新的，新添加了豆腐、腐竹、粉丝、油豆皮和茴香小油条，还增加了手擀面作为主食。 而顾怡也跟着顾柒学会了不少的字，自己记账已经完全不成问题了。 几天时间过去了，顾柒的火锅店过了开业那会儿的热闹劲，营业情况渐渐稳定下来了。 虽然没有了那么多看热闹的人，但每天来火锅店用餐的人依然不少。 除了那些喜欢吃火锅的食客，每天中午还会有不少在镇上做工的人，七八个人一起，点一锅麻辣底料，再点一盘肉、一盘蔬菜和几盘手擀面，一人一杯酸梅汤，也足够他们吃饱了。 第33章 林氏怀孕 随着生意越来越红火，店里也越来越忙了。眼看着要入冬了，火锅店里一天还能有一百桌左右。 但随之而来的也有两个问题，一个就是人手不够的问题，另一个则是，马上就要到冬天了，新鲜蔬菜的供应问题。 顾柒倒是能想办法从游戏里兑换一些新鲜蔬菜出来，但是若是被有心人发现了，自己还要想办法遮掩过去。 于是，这天回到家之后，顾柒拿着从镇上买来的蔬菜种子，在家里的堂屋用几个大的木箱装了些土，放在靠近窗边能晒到阳光的位置，开始实验反季蔬菜的种植。 过了几天，这些蔬菜种子大多都发芽了，而外面的天气也越来越冷了。在忙店里的事情之余，林氏又给家里人一人做了两身棉衣和两双棉鞋。 就在顾柒盘算着要不要招几个员工的时候，林氏在火锅店里忙的时候，突然在后厨晕倒了。 “娘！”顾柒急忙在旁边扶住了她，“墨大哥，麻烦搭把手，帮我把娘扶到后面的厢房去。” 看到林氏晕倒，顾柒也有些惊慌失措，但还是保持着理智，把母亲扶到了之前收拾好，大家休息时候哦用的那间厢房，之后又去找了大夫。 好在店里这时候客人不多，也差不多要到关门的时间了，顾怡心里虽然着急，但也还是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才来到后院的厢房，问大夫林氏的情况。 看着两姐妹着急的样子，大夫笑了笑：“两位姑娘不必着急，夫人这是有孕了，是喜事。” 顾怡的脸色变了变，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顾柒的心情也是一样的复杂，但还是带着笑付了诊费，让老大夫帮忙开了几副汤药，又把大夫送了出去。 “小七，怎么办？”大夫走后，顾怡问道。 顾柒摇了摇头：“不知道，等娘醒了，先问问娘的想法。不过以后不能让娘这么劳累了，明天就贴出招工启事，招几个员工帮着忙活。” 看着躺在床上的林氏，顾怡也点了点头。 心里想着林氏的事，姐妹俩早早地关了店，又让墨奕辰帮忙从家里带了两床被子和一些换洗的衣物过来。 傍晚，林氏醒了，见两个女儿都守在自己身边，有些愧疚：“怡儿，小七，都是娘没用，干活都干不好。” 顾柒拉过了林氏的手：“娘，是小七不孝。小七开铺子赚钱，本来就是为了让娘不再受累了，可娘还是累倒了……” 看着顾柒自责的样子，顾怡拍了拍她的肩膀，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林氏有孕的事。根据大夫说的，林氏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那应该是他们分家前不久的事。 犹豫了再三，她还是把事情告诉了林氏：“娘，刚才大夫来看过了，您突然晕倒，是因为有了身孕。这孩子……” 林氏的表情也变得复杂了几分。这段时间太忙了，以至于她都忘记了自己的葵水已经迟了很久。想着自己的肚子里有了一个小生命，她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意，但是又想到孩子的父亲，这几分笑意又消失不见了。 “娘，这孩子你要是想留着，就留着，到时候孩子跟你姓林，和老顾家没关系，咱们家养得起。”顾柒最先开口表态，林氏的身体本就不好，若是再打了孩子，恐怕会落下病根。 “娘再想想。”林氏说着，又细细思索了起来。 顾柒也不急着催她，又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娘，不管这孩子留还是不留，你都不能继续在店里劳累了。” “而且咱们店里现在生意这么好，光靠咱们几个，是忙不过来的，不如请几个人来帮忙，咱们也能清闲一点。” 这件事顾柒和顾怡早就商量好了，此时说出来，也只是知会林氏一声，顺便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林氏又点了点头：“怡儿，小七，若要是找人的话，不如先去你们舅舅家，问问两位舅妈愿不愿意来。” 的确，在她们母女三人最困难的时候，只有两个舅舅还愿意帮她们一把，甚至愿意给她们撑腰，舅舅们对她们家的这份好，顾柒自然是记得的。 况且火锅店刚开起来，很多东西的制作方法并不是那么复杂，若是招进来外面心思不正的人，也会有配方丢失的风险。 这天晚上，顾柒和顾怡陪着林氏在店里住了一宿，墨奕辰则一个人回村里。临走时，顾柒从店里跑了出来：“墨大哥……” 墨奕辰回头，看着顾柒微微笑了笑：“小七，回去，外面冷。” 顾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追出来，一时也有些懵。看着墨奕辰没有丝毫失落的表情，她也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想多了。 墨奕辰到底不是自己家里的人，就算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他也不会抱怨的？可是她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对味，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开始不自觉地在乎墨奕辰的感受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在点门口挂了“歇业一天”的牌子，之后和墨奕辰一起去了舅舅家，顾怡则留在店里照顾林氏。 这次顾柒没有空着手去，在市场上割了三斤猪肉，又买了一筐鸡蛋，顾柒坐回到牛车上，指挥着墨奕辰赶着牛车往舅舅家的方向去。 没过多久，就到了舅舅家。大表哥林大木正在院子里喂鸡，远远地就看到了顾柒，直朝她挥手：“小七表妹！小七表妹！” 牛车停到了林家的院子里，顾柒拉着墨奕辰从车上跳下来：“表哥，舅舅们都在家吗？” 林大木点了点头，又看向墨奕辰：“小七表妹，他是谁啊？” “这是墨奕辰，墨大哥，之前在山里救了我，就认识了。”顾柒把墨奕辰介绍给林大木，却没注意到两个男人之间似乎已经有了火药味。 “舅舅们都在家吗？”见林大木没有回答，顾柒又问了一遍。 林大木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在，在家的，小七表妹，你们快个跟我进屋来，我爹可担心你们了。” 第34章 舅妈帮忙 顾柒点了点头，和墨奕辰一起跟着林大木进了屋里。 两个舅舅显然很关心他们最近的生活。两个村子离得远，林家的人自然不可能随时过来，只是听说妹妹带着两个女儿分出去了，不免有些担心。 顾柒和舅舅一家说了自家现在的情况之后，大家的表情都缓和了不少：“小七啊，你们过得好就行。要我说，就该早点离开顾家，也能早些过上好日子。” 看着舅舅一家是真心为自家着想，顾柒也说明了来意：“舅舅，舅妈，我这次来，其实还有一件事。” “你们也知道，我家现在开了铺子，生意还不错，但是店里太忙了。前段时期，我娘在店里忙的时候，晕了过去，结果发现是怀孕了，我也就想着，得请两个人来店里帮忙。” 顾柒还没说完，大舅妈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小七，这件事你差人来说一下就好，我和你二舅妈去给你们帮忙，你们赚点钱不容易，就不用花钱去请外人了。” “大舅妈，二舅妈，你们愿意来帮忙，那实在是太好了，但是我们家也不能一直靠你们帮扶，”顾柒解释道，“你们来店里工作一天，就有十文钱的工钱，等以后生意更好了，工钱也会涨。” 两位舅妈连连摆手：“小七，这可使不得。我们去你店里帮忙，哪有拿钱的道理呢？” 不止两位舅妈，两个舅舅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舅舅，舅妈，若是没有你们家，我们还是得花钱找人来帮忙，与其把钱给外人赚，倒不如让自家人赚到。”顾柒只得继续硬着头皮解释，“而且我们家现在的条件也越来越好了，舅妈，你要是坚持不要钱的话，那我可就去找别人了。” 两位舅妈拗不过顾柒，只得接受了她给出了一天十文钱的工钱，答应她第二天就过去帮忙。 而顾柒也没有马上就走，就和舅舅家的几位表哥聊了一会儿。 几位表哥都很热情，倒是大舅家的大表哥林大木的情绪不是很高。 顾柒和墨奕辰快要离开的时候，林大木终于抓住了顾柒的袖子：“小七表妹……我……” “表哥，你说。”顾柒把自己的袖子从林大木手中抽出来，站在他身边问他。 “你现在不用被卖掉了，家里也有钱了，那……那你以后，还会嫁给我吗？”林大木虽然年纪比顾柒大一点，但终究还是个少年。问完了这话，脸红得不行。 顾柒听完他的问题，一时间也尴尬极了：“那个……表哥，我现在还小呢，不考虑嫁人的时。而且就算是要嫁人，也得嫁给我喜欢的，也待我好的人。” “我会待你好的，”林大木又鼓起勇气补充道，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那，小七表妹，你以后会喜欢我吗？” “我……”顾柒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墨奕辰拉到了一遍。 “大木兄弟，小七以后喜欢谁，也得等到她长大以后再说，你这样问，会给她造成困扰。”墨奕辰面无表情地对着林大木。 看着墨奕辰强势的样子，林大木皱了皱眉，可感受到墨奕辰不同意一般人的气息，可他周身的压迫感，他又不敢说话了，只点了点头：“好，那小七表妹，我等着你长大再说。” 离开林家之后，顾柒的心情有些复杂。且不说她一个现代人，接受不来表哥和表妹结婚，就拿她现在的身体才九岁这件事来说，她总觉得在这个年龄被表白，有些别扭。 但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律法和习俗，林大木又没做错什么，她也没什么立场去反驳他。难道要跟他讲科学吗？ 不过好在有墨奕辰在，帮她挡过去了。她抬头看着坐在前面赶车的墨奕辰，轻声开口：“墨大哥，谢谢你。” 墨奕辰没回头，身体却是一僵。不过片刻之后，就马上恢复了。少女清甜的声音软软地在身后响起，墨奕辰觉得，自己的心似乎猛地跳动了一下。 喉头上下动了一下，他涨红了脸，没敢回头：“小七，那个林大木，你……” “她只是我的表哥。之前顾家要把我卖掉的时候，娘本来想把我嫁给表哥的，结果到现在，表哥就误会了。”顾柒解释着，叹了口气，“但是舅舅一家对我们都很好，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也只有他们肯帮我们，我……” “你只是不想让他们觉得为难，不想伤了人心。”墨奕辰主动补充了顾柒后面的话，“小七，你是个善良的姑娘。” 听着墨奕辰夸奖自己，顾柒觉得心里怪怪的，但又说不上来哪里怪。 不过对于成亲，她还真的从未考虑过。之前是一直觉得自己还小，才九岁，放到现代，可是还在上小学的年纪。 可今天林大木突然的表白，让她不得不开始注意这个问题了。这里是古代，是封建的旧社会，对女性有着极其严苛的枷锁。 男女七岁不同席，便是自己的亲表哥，也该适当保持距离，而再过个四五年，自己更是到了该议亲的年纪，到时候，自己会嫁给谁呢？ 尽管前世活了二十几年，但顾柒从来都是跟战队的队友们混在一起的，把他们当兄弟，自己也没有什么性别意识，在现代那个婚姻自由的开放时代，更是从未考虑过婚嫁的问题。可她的队友们…… 想到这里，她又独自一个人伤感起来了。后来怎么样了？他们有送自己去医院吗？如果他们及时把自己送去医院，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死，是不是就不会穿越了呢？ 她还没从这些负面情绪里抽离出来，牛车就已经停在了自家火锅店门口了。 “小七，小七？”顾怡从铺子里出来，看到顾柒的脸色不太好，关心地问，“是去舅舅家不顺利吗？” 顾柒这才回过神来：“没……没有，姐姐。去舅舅家很顺利，两位舅妈都愿意过来帮忙，我只是在想写别的事情。” 顾怡本来想问，但看到妹妹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样子，也把疑问藏在了心底。 第35章 二伯母拦车 回过神来，顾柒先去厢房看了林氏，安慰了林氏两句，又走出房间，开始收拾店里，准备明天开店要用的东西。 “墨大哥，小七是不是不太高兴？”见顾柒的情绪还是不太好，顾怡悄悄问墨奕辰。 墨奕辰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今天去林家的时候，林家的表哥，那个叫林大木的，好像是想娶小七，小七应该是还没想清楚。” 对于顾柒，墨奕辰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情，但今天林大木提出想要娶顾柒时，他的内心是不希望顾柒嫁人的。 可是，自己只是借住在顾柒家里，虽然救了她一次，可她们一家对自己都很好。但要是准确地说起来，自己最多算是个邻居，又有什么资格插手她的人生呢？ 倒是顾怡，得知顾柒是在为什么事不高兴之后，反而没那么担心了：“墨大哥，你也不用太担心，这件事，小七想好了就好，咱们也不用太过担心。小七那么聪明，一定知道什么是最适合她的。” 过了半天，店里的一切都打理好了，顾柒的状态也恢复过来了，重新变回了那个充满无限活力的女孩儿。 看到她这样，顾怡和墨奕辰也都不再担心了。林氏在店里休息了一宿，喝了大夫给开的药，也没那么虚弱了。打理好店里的事情，一家人又坐着牛车回到了村里。 才到村口，他们的牛车就被拦下了：“呦！这牛车上拉了这么多东西，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老三家的！这些东西是孝敬给娘的，我这就去叫老三。” 来人是顾家的二伯母，之前来顾柒家里找茬，被顾柒教训了一番，之后在村里散布谣言也没造成什么后果，便消停了一段时间，没想到竟然又跳出来了。 “二伯母说笑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自己家里要用的，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哪里还有多余的东西往别人家送呢？”在铺子里管了帐，应付过几个难缠的客人之后，顾怡也变得比以前更加巧舌如簧了。 顾家二伯母却不依了，直接把他们一家拦在了村口：“大家快过来看看！我们顾家老三家的，自己婆婆还在家里吃糠咽菜，她个恶婆娘却带着两个丫头片子吃香的喝辣的，这可是不孝啊！” “你看看，这牛车都买上了，还能吃上肉了！自己男人和婆婆可都在家里挨饿呢！家里活也没人干，她可好，自己在外面逍遥快活！” 顾家二伯母的话一字一句地落在众人耳中，也狠狠地砸在了林氏的心上，饶是她这么柔弱的性子，也忍不住开了口：“二嫂，我虽然已经不是顾家人了，可还敬你一句二嫂。你真当这全村的人，都是聋的、瞎的吗？” “当初怡儿、小七我们母女三个，是因为什么离开的顾家，怎么离开的顾家，大家都清清楚楚，更是有村长和族长做见证，就连户都单独立了出去。” “如今看着我们过得好了，又想着把我们家好不容易攒下的这些，全部都占为己有，让我们一家子接着给你们老顾家卖命？二嫂，我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也不容易，你放我们一条活路可好？” 本来被顾家二伯母说成是不孝，村里人对林氏的做法还颇有微词，但听了林氏的这一番话，想起他们一家之前在老顾家是过得猪狗不如的日子，又开始同情起林氏了。好不容易日子过好了，还要被扣上那么大的一顶帽子。 就在顾家二伯母有些接不上话的时候，顾家老三顾有祥也被自家老娘给推出来了。 看着面前气色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的母女三人，顾有祥心里不能说不复杂，但看到牛车上的一大块肉，他还是忍不住皱起了眉：“媳妇，这么大一块肉，你和孩子怎么能吃独食呢？而且你们隔三差五就割肉，怎么都没想着给娘送去一块？” “按照爹的意思，我们自己赚到的钱买的肉，难道自己还不能吃了吗？”顾柒站了出来，挡在林氏面前。 “这……”顾有祥本想说她们是顾家的人，赚的钱也是顾家的钱，但随即想到她们已经和顾家没了关系了，一时语塞。 “而且爹又是怎么知道我们隔三差五就割肉的？”顾柒接着问，没有给顾有祥喘息的机会。这个渣爹她也是服了，自己在家里已经苦成那个样子了，偏他还觉得做什么都是应该的，甚至还想继续带着妻子和女儿受苦。 “你大嫂上次去镇上都看见了！”提到这个，顾有祥仿佛又找到了合适的借口，“上次你们就在镇上买了一大车的东西，我是你爹，难道你连我这个爹都不想认了吗？顾小七，你这是不孝！” 顾柒直接被气得笑了出来。不孝，又是不孝，这老顾家可真是够无耻的。 虽说顾有祥这话一定是有人教好的，但是他不可能不知道，自己这话说出来，可是把亲生女儿往死路上逼。 “爹，你说的没错，我是该孝敬您。”顾柒冷笑着看向顾有祥，“但是这车上的东西，可都不是我的，都是娘的。怎么，爹，娘也该孝敬你吗？” 顾有祥面对着村民们的指指点点，羞得低下了头，心里也埋怨上了顾柒：“这怎么能一样呢？你该孝敬我的……” 顾柒猛地提高了声音：“我朝是以孝道治国没错，但是也是要父慈子孝的。父不慈，又有什么资格要求子女孝顺？更何况，大家有谁家里要九岁的女儿出去赚钱孝敬爹娘的？” 紧接着，马上就有村里的大婶开腔帮顾柒说话：“小七这丫头说的没错，别说是九岁的孩子了，谁家的孩子到了十一二岁了，不都是还要家里养着的？九岁的孩子会做什么，就该养父母了？” “对啊，况且顾有祥，你这个当爹的，养女儿了吗？现在有手有脚地就想让女儿养着了，还想让你这九岁的女儿帮你养着家里的老娘？” 顾有祥铁青着脸，狠狠地瞪了顾柒一眼，不再听村民们在说什么，转身离去，而顾家二伯母也没办法，只得也跟着走了。 第36章 收购食材 赶走了顾家的人，村民们也开始七嘴八舌地关心起了顾柒家的生活。 “小七丫头，前段时间我好想看到你们去镇上摆摊了，卖的烤……烤什么东西？”一个婶子出声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有隐瞒：“从老顾家分出去之后，家里没有粮食，也没有银钱，就想办法研究了一些吃食去镇上卖。” “现在到了冬天，摆摊的生意不太好了，我们一家人商量了一下，就在镇上租了个铺子，开了一家火锅店。之前买的肉，其实也大多是要卖给客人的。” 顾柒这看似无心的解释，也让她们一家在村里的名声好上了不少，更是为顾有祥指责顾柒的不孝变得有些无理取闹的意味了。 大家的注意力也很快被转移到顾柒一家开的火锅店上面来了，顾柒一一解答了村民们的疑惑，又在村里说了，如果村里的人有他们需要的蔬菜和肉类，他们也会优先收购，又在村子里增加了一波好感度。 但随之而来的，则是更多的人注意到了一直住在顾柒家的墨奕辰。尽管之前林氏已经解释过了，说墨奕辰是她娘家那边的一个亲戚，家里没有长辈了，才住到了家里来，但还是有不少的人对此颇有微词。 “这……奕辰这孩子没了亲人，以后多半是得在我这养着了，我其实也有给他和小七订婚的心思。”林氏无奈之下，只得解释道。这段时间墨奕辰这孩子在自己家里住着，她一个当娘的，如何看不出他对自家小女儿无微不至的关照？ 既然已经有人在讨论这件事了，不如先把两人的关系给定下来，平了村里的风言风语。若是将来两个孩子长大了，对这件事另有想法的话，那就到时候再说。 回到家里之后，林氏先跟顾柒道了歉：“小七，奕辰，刚才跟村里人说的这件事，我也没问过你们两个的意见，只是情况紧急，若是被有心人注意到了，对小七的名声也不好，所以就……” “没关系的，娘，”顾柒倒是能理解，也不太在意这件事，“我知道娘是为了我好，才跟村里人这样说的，只是委屈了墨大哥了。” 顾柒从一开始就知道，墨奕辰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但是光凭着他那一身贵气，和他那俊美的面容，就该知道他的身份一定不会简单。而自己只是个村子里的小农女，自己和他以后多半不会有什么交集的，如今和自己定了亲，倒是委屈他了。 “哪有什么委屈的？该是委屈小七你了才是。”墨奕辰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柒的头，又看向林氏，“林婶子，既然如今我和小七已经算是定了亲，我以后一定会待小七好的。” 林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的眼光果然没错，墨奕辰这个孩子，将来一定会对小七好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想到白天顾有祥的表现，这肚子里的孩子…… 林氏沉默了一会儿，终于狠下了心，看向顾柒和顾怡：“怡儿，小七，娘想好了。这孩子，娘不要了。” 一边说着，林氏的眼眶也瞪得通红，却用力控制着，不让泪水落下来。 顾柒和顾怡自然可得出林氏眼中的不舍，顾柒上前一步抱住了林氏：“娘，既然你想好了，那咱们就先养好身子，等身子好些了，再去找大夫。” 林氏点了点头，别过脸去，抬起袖子悄悄擦去了脸颊上的泪水。她的确舍不得这个孩子，哪怕这个孩子的父亲是顾有祥。可是若是留着这孩子，恐怕将来，顾家还会一遍又一遍地找上来，甩都甩不掉。 而她的孩子，断然不可能再回到那个火坑里了，不管是现在的孩子，还是以后的孩子。若是他一出生，就注定要吃一辈子的苦，倒不如不来这世上走一遭。 想通了之后，林氏的情绪反而平静下来了，就连晚饭都比往常多吃了半碗。小七他们说的没错，自己的身体不太好，这孩子不管是去是留，都该先把身体养好，不然落胎之后，身体熬坏了，还是得让孩子们劳累。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又早早地起了床，顾柒和顾怡先是小心翼翼地把林氏扶上了牛车，自己才上了车，再由墨奕辰赶着车前往镇上。 而林家的大舅妈和二舅妈也早早地就来了，她们到的时候，顾柒也才刚打开铺子的门。 “大舅妈，二舅妈，你们来啦？”顾柒跟两位舅妈打着招呼，又把人迎了进去，先给大家做了早餐，之后又开始准备开店的食材。 羊肉是每天一早由羊肉铺子的伙计送过来的，猪肉也是有专门的屠户给送，由于之前在村里说了他们需要什么，蔬菜和菌菇也会有村里人往店里送，再有顾怡给大家结算价钱。 准备好开店要用的东西之后，顾柒让顾怡先带着两位舅妈熟悉店里的布置，以及经营模式，自己则先扶着林氏去后院的厢房里休息了。 怀孕之后，林氏比以前更容易疲惫了，本来她打算自己一个人留在家里，不跟来铺子了，但顾柒不放心。一个人在家里，要是老顾家找来怎么办？万一身体不舒服怎么办？况且就算跟着到铺子这边来，也没什么麻烦的，也方便自己和姐姐照顾。 两位舅妈也都是聪明的人，顾怡只讲了一遍，就记住了七七八八，只是对于火锅这种新奇的吃法，她们还是有些好奇。 “舅妈，你们今天先试着干，到了中午，给你们留一张桌，打一锅火锅吃，让你们好好感受一下。”顾柒安顿好林氏，从后院走了出来。 两位舅妈连连摆手：“这可使不得，那些都是给客人吃的……” 顾柒笑着打断了两位舅妈的话：“舅妈，你们说的没错，这些东西都是要卖给客人的。可是你们是要在铺子里工作的，若是客人问起这些食物的味道，若是你们自己都不清楚，该怎么讲给客人呢？” 第37章 老顾家蹭饭 两位舅妈听了顾柒的话，也不再扭捏了，按照顾柒的吩咐去做，一天下来，也已经完全了解了整个火锅店的服务标准和运营模式。 到了晚上，顾柒给她们发工钱的时候，她们也没有再推辞，估计是见识到了这火锅店的火热程度，觉得自己拿这工钱，也算是应得的了，要知道这一天下来，要做的活也不少呢。 有了两位舅妈的帮忙，顾柒和顾怡也轻快了不少，顾怡只要负责点单和在前台负责收款，关店之后核算当日的收入和支出就可以了。而两位舅妈则负责上菜、传菜和打扫卫生，给客人讲解火锅的吃法和食材特色这些工作。 至于顾柒，只需要在后厨配制前面客人点的火锅底汤，准备食材的任务则全部交给了墨奕辰。这样，她也能抽出更多的时间去照顾林氏了。 又过了几天，入冬了，天气一下子变得冷了下来，冒着热气的火锅在镇上变得更受欢迎了。而顾柒种在家里堂屋的那些蔬菜，竟然也长了出来，虽然没有那些种在园子里的蔬菜长得好，但也不算太差了。 由于冬天寒冷，新鲜蔬菜的数量锐减，因此，不仅是火锅店，就是其他的酒楼，也一菜难求。顾柒本是想着模仿现代的温室大棚，改在室内种菜，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了。 “娘，姐姐，咱们明天去店里，把另外一个厢房也收拾出来，里面培上土，种些反季蔬菜出来，也好给店里的客人供应。”看着长势喜人的生菜和苦菊，顾柒决定道。 “好，你们忙店里，厢房我来收拾。”林氏侧卧在床上，说道，“我这现在整天在后院带着，也能稍微干点活，况且以前就做惯了这些，一闲下来，还觉得怪不自在的。” “娘，这件事我们来就好，”顾柒说着，拉住了林氏的胳膊，“您就好好歇着，先把身子养好了。” 是了，林氏的肚子里可还有个孩子呢。这段时间老顾家的人一直没有什么动静，她也存了一丝侥幸心理，万一这孩子留下来，老顾家不会知道呢？ 但想着老顾家那些人的丑恶嘴脸，她还是摇了摇头，罢了，就当是她和这个孩子无缘。 第二天，顾柒和墨奕辰把铺子后院的另一间厢房给收拾出来，又培上了土，给屋里里的土浇了水之后，顾柒搬来了四个炭盆，先给屋子升温，又打开窗通风，防止屋里的人煤气中毒。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这个简易版的“温室”给收拾好了，接着，便是等温度再高一点，就可以把种子种下去了。 火锅要用到的蔬菜大多都是绿叶的青菜，长得也快，因此等店里完全收不上来青菜的时候，温室里的蔬菜也该长出来了。 至于在家里种的那些，只是试验品，只够装几盘的，解决不了太大的问题。 虽然这间温室里的蔬菜也不一定能及时供应上，但顾柒还能从游戏里往外兑换啊，有这个温室做遮掩，再拿出新鲜蔬菜来，也就不那么引人注目了。 顾柒和墨奕辰一上午都在厢房这边忙活，铺子里的活，自然就落到了顾怡和两位舅妈的身上。索性两位舅妈在店里待的时间也有几天了，后厨的一些活计也能上手了，因此倒也忙得过来。 顾柒拍了拍身上的土，正准备起身，去吃个午餐，之后换了衣服再去铺子里帮忙的时候，前面铺子里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她衣服也顾不得换了，拉着墨奕辰直接来到了店里。 本该在厢房休息的林氏，不知什么时候也来到了店里，把顾怡护在身后，两位舅妈也剑拔弩张地对着一桌客人。 顾柒走了过去才看清，这哪里是什么客人？竟然是老顾家一大家子。顾家老太太斜坐在椅子上，贪婪地盯着店里的陈设看着，顾家大伯母和二伯母甚至已经在讨论这家火锅店未来的规划了。 “大嫂，要我说，这火锅店以后就不能让那些泥腿子来吃饭，以后你家大哥儿带些同窗来自家的店里吃饭，也有面子不是？”二伯母谄媚的声音，听了让人作呕。 顾柒从后面走了出来：“二伯母，这火锅店可不是老顾家的，你说这话又是什么意思？” 这女人压根没把顾柒放在眼里：“不是顾家的？顾小七，你说你姓不姓顾？这铺子是不是你们家的？还有，三弟和林氏可是夫妻呢，是一家人，这店怎么能不是顾家的呢？” 听着她无耻的言论，顾柒被气得有些发懵，林氏也两眼通红，狠狠地盯着她：“二嫂，你可别忘了，我们母女三个，都被你们老顾家给卖出去了，不是一家人了！” 听到她说卖出去，老太太的眼睛又亮了：“小七，既然说到卖出去，不如你把你爹也给买走。你爹可没跟你娘和离，更不会休妻，两个人分开住也不太合适，对不对？” “至于你爹呢，我也不多要，你看你们家这铺子，也能赚不少钱？卖你爹的话，给个五十两银子就行。”老太太的如意算盘打得好，而一旁的顾有祥竟然也没有什么异议。 被林氏护在身后的顾怡猛地钻了出来，哭着喊出了声：“我们才不要爹！我们也没有五十两银子！你走！你们走！” 在店里吃饭的食客也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纷纷指责起老顾家一家来：“你们这一家子可真够无耻的，自家什么都不做，净想着占儿媳妇的便宜。” “就是，人都卖了，还想让人家给你们继续卖命？就算是到了天王老子那里，也没有这个规矩。” “要我说，林老板，你还是趁早和那个男人和离了算了，不然被这一家给缠上，想要脱开身可就难了。”之前一直管林氏叫老板娘的人，听了这些事，也纷纷改了口。 顾柒也适时地站了出来：“多谢各位的理解，今天店里出了这种事，给各位添麻烦了。” 第38章 野男人 接着，她话锋一转：“不过不是我娘不想和离，而是顾家奶奶不同意我爹和我娘和离，我们就只能把自己买了下来，就连户头都另立了，大家放心，今天只是个意外，以后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打扰大家的用餐了。” 店里本来还有一些人，对用餐突然被打扰到有些不满，听了顾柒的这一番话，也纷纷表示能够理解了。毕竟，谁家还没有点糟心事呢？遇到这样的事，对店家一家人来说，恐怕比对他们来说要更麻烦。 老顾家那群人还在那里不依不饶，一副要把铺子占为己有的丑恶嘴脸，墨奕辰看不下去了，走上前去，一手拎一个，几个来回就把这群人丢到了铺子外面：“以后别让我再看到你们！” “你个林氏养的野男人！”顾家二伯母心有不甘，眼看着快要到手的铺子飞了，伸手就朝着墨奕辰挠去。 墨奕辰皱了皱眉头，一脚把她踢开，声音也越发地冷厉：“我和林婶子清清白白，现在更是小七的未婚夫！你这一张嘴，便凭空污人清白，可真是让人恶心透了！” 的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墨奕辰还只是个少年，林氏都够做他长辈的了，若说他们二人有什么，都不会有人相信。况且他现在可是顾柒名正言顺的未婚夫，顾家二伯母这么说，可是一点都没把林氏当个人。 偏偏顾有祥在一旁只是看着，一句话都不敢多说，甚至都不为自己的妻子辩解一下，更是让林氏寒透了心。 见墨奕辰气成这个样子，顾柒自然是理解他的。平白无故被一个没有素质的农村妇女扣上这样一顶帽子，换成谁，心里都不会好受。 “打得好！”她站到墨奕辰的身边，拍了拍手，“对了，二伯母。要不是今天看到你，我都差点忘了，上次我在镇上还真看到你了。不过是在一个巷子里，还和一个男人……” 后面的话，顾柒故意没有说出来，这样反而更引人遐想。但顾家二伯母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惨白，顾柒瞧见了，心底一惊，这顾家二伯母该不会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己可就是随口一说啊，她这胆子也真够大的。 紧接着，顾家二伯、顾家老太太都朝着她这位二伯母看去，不过这就是老顾家自己的事了，顾柒可一点兴趣都没有。 收拾完了老顾家的这一群人，顾柒带着墨奕辰回到了店里，又是一番赔罪之后，她回去后院厢房换了件干净的衣服，又叮嘱林氏好好休息，千万别动气之后，帮着前面铺子里一起忙碌起来。 老顾家来闹这么一遭，虽然没对店里产生什么影响，但对林氏的影响可不小。一整天下来，她都有些心神不宁的，就连两个女儿问她问题，她都要反应好一会儿才会回答。 “娘，你别想他们了。”顾柒知道林氏在担心什么，出言劝道，“反正我们和他们已经不是一家的了，以后也不必往来。等将来咱们攒了钱，就从村子里搬出来，等生意做大了，就离开镇上，去府城住，总能躲开他们的。” 在一旁的墨奕辰听到“府城”两个字，头突然剧烈地疼了起来，一连串地画面从脑海中划过，但又无法捋清楚头绪。怕顾柒她们看出自己的异常，他悄悄离开了房间，走到院子里，努力克制着这种头要被炸开的感觉。 脑子昏昏沉沉的，仿佛自己不属于这个地方，但是，我是谁？我应该做些什么？墨奕辰觉得自己像一片无根的浮萍，在这世间飘着，随时会被淹没。 “墨大哥，你怎么了？”少女软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清醒了一点：“小七？” “墨大哥，是我。你还好吗？”顾柒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听着少女软软的声音，墨奕辰平静了很多，是了，就算不知道自己是谁，发生了什么，他还有小七，还有现在的这些家人。 “我……没事，就是突然有些头疼。”墨奕辰恢复了正常，擦了擦头上的冷汗，看着顾柒。 顾柒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墨大哥你突然一个人跑了出来，可吓坏我了，外面这么冷，万一冻坏了怎么办？” “还有啊，你之前失忆过，说不定是脑袋里还有淤血没有散开，所以头疼应该也是正常的现象。不过这些我不太懂，对了墨大哥，你看过大夫没？说不定看了大夫，就能找回记忆呢。” 墨奕辰看着少女关心自己的样子，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提起找回记忆这件事，他本能地很抗拒。也许是之前的记忆并没有那么美好，他似乎并不想恢复记忆，变成从前的墨奕辰，他只想留在顾柒身边，做顾柒的“墨大哥”。 见墨奕辰似乎没事了，顾柒和顾怡一起收拾好了店里，带着林氏先回家了。 而此时的老顾家，由于顾柒误打误撞的那一句话，此时已经鸡飞狗跳了。 “老二家的，你给我说清楚！小七那贱丫头说的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顾家老太太狠起来，顾家没有人不清楚。 顾家二伯母吓得浑身发抖：“娘啊，我这一个月，哪去过什么镇上啊，不是在家里，就是去地里干活了！小七那个死丫头，一定是胡说的！” “那你怕什么？”顾家老二顾有德也猛地喝了一声，吓得顾家二伯母又抖了一下，“我……我这哪里是怕，我只是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 “这本就是没影的事，让她这么一说，万一村里有人听到，再信了，那我以后可怎么在村里做人了？小七这个死丫头，赔钱货，小贱人！她这是要害死我啊！”顾家二伯母一边说着，一边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顾家这一大家子的人见状，也信了几分。沉默了一会儿，顾家老太太发话了：“老三，小七这丫头口无遮拦，什么都敢说。既然我将她给卖出去了，自然是不能再管她了，你去说说。” 第39章 顾有祥上门 顾有祥看着二嫂哭得可怜，再加上自家老娘的命令，点了点头，当即就出了家门，朝着顾柒家去了。 顾柒家里，林氏正躺在床上休息，顾怡和顾柒在厨房做晚饭。煮了一大锅米饭之后，又熬了一锅鸡汤，给林氏补身子。 顾有祥来的时候，饭菜刚端上桌。 “阿梅……”顾有祥有些不敢看顾柒和顾怡姐妹俩，想林氏投去求助的目光。 “你自己来的？”林氏往他身后看了两眼，见没有其他人跟来，难得开口说了一句话。 顾有祥点了点头，木讷地开口：“我……我来看看你们。” “进来。”林氏说完，做到了饭桌旁边，顾柒和墨奕辰在一旁盛饭。 这情景，是顾有祥没见过的，在老顾家，他们三房是没有资格上桌吃饭的，而是吃的也从来都是别人吃剩下的。 顾柒多盛了一碗饭，又从卧室搬了一把椅子出来，示意顾有祥坐下吃饭。 “这……娘还没吃到这么好的……”有些拘谨地做到饭桌旁边，顾有祥又提起了老顾家的那群人。 林氏的脸色当即就不好了：“顾有祥，你要是愿意回去伺候你娘，就少往我们家来，免得看到我们吃的好，你心里不舒服。” “阿梅，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有祥解释着，随即想到老顾家每隔十来天也会炖一锅鸡汤，除了两只鸡腿给大哥家读书的大侄子，其他的也大多进了他老娘的肚子里，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既然不是这个意思，那就坐下来吃饭，要想从我家拿东西去贴补你娘，那你想都不要想。”大概是对老顾家的人彻底失望了，林氏对顾有祥也不再抱有任何想法，就连说话都硬气了不少。 顾有祥默不作声地扒拉着碗里的饭，只敢夹几口素菜。顾柒家的饭是精米饭，这在老顾家，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老顾家有时也米，但是却永远都轮不到三房。就算用精米做饭的时候，也会专门做一口糙米饭，那是给三房一家吃的。 但顾有祥却固执地认为，是自己没出息，没本事，所以才该吃糙米，以至于在顾家老太太面前，表现得更加卖命了，家里什么活都抢着做，饭吃得也越来越差。 “鸡汤是顿了给娘补身子的，前阵子娘晕倒了，大夫说是这几年过度劳累，身子亏空了。”看着顾有祥唯唯诺诺的样子，顾柒难得出言解释了一句，还给他夹了一块鸡肉。 顾有祥的眼眶有些湿润：“阿梅，这些年跟着我，你受苦了……” 说着，又叹了口气：“是我对不起你啊！” 顾柒见顾有祥终于还是有一丝良心的，难免多说了两句：“爹，你也知道娘跟着你只会受苦。既然这样，就少让老顾家那些人来打扰我们了，你也知道，娘这些年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能过上好日子。” 顾有祥难得地点了点头。这是他这么多年吃过的，唯一的一顿饱饭。要知道，他或许已经有六七年没吃过肉了，就算是过年也一样，老顾家的肉，轮不到他。 吃过了饭之后，林氏直接回房间休息区了，顾怡和顾柒两个女孩子收拾碗。看着这些，顾有祥心里不免又有些触动。以前在老顾家，除了林氏和两个女儿，别人几乎都是不干活的，只有他们三房的人在忙前忙后。 但想起出门之前老娘的叮嘱，他还是对顾柒开了口：“小七啊，今天白天你在铺子门口说的那些话……” “怎么了吗？”顾柒就知道，他不可能是单纯地过来看看。 “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想没想过会对你二伯母造成什么影响？”似乎是觉得自己占理，顾有祥的语气又强硬起来，“你二伯母一个女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污蔑她呢？” “所以爹甚至都没问我一句，就认定我说的是假话，二伯母说的就是真话了？”顾柒也毫不退缩，看着顾有祥，“爹，你这可真够偏心的。”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毕竟关系着你二伯母的名声……”顾有祥解释着，在他看来，不管事实是怎样，就是顾柒做错了，她做了有损顾家名声的事。 “那娘的名声呢？”顾柒继续冷声问道，“爹，是娘的名声重要，还是二伯母的名声重要？” “当然是你娘……”顾有祥就算再混蛋，再是非不分，也不会认为嫂子比妻子重要，哪怕现在妻子已经不理自己的了，但那毕竟是跟着自己一起吃过苦的人啊。 看到顾有祥的气势弱了下去，顾柒接着问：“那为什么二伯母说墨大哥和娘不清不楚的时候，爹你却没站出来说一句话呢？” “我只是说看到了二伯母和一个男人，你就上来兴师问罪，说二伯母因为我的一句话活不下去了！那娘呢？二伯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止一次说了这种话，娘以后在村里还抬得起头吗？” 顾柒的眼眶有些红了，但她还是紧紧地盯着顾有祥。顾有祥半天才回过神来，嗫嚅着：“可是你娘这不是没事吗……” “那娘要是真的有事了呢？娘要是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呢？你想过没有？”顾柒一句接着一句的质问敲在顾有祥的心上，顾有祥有些心虚，又觉得无力，直想逃跑。 “你走。”顾柒也没有继续问下去，背过身对顾有祥说，“我知道你没有勇气不听奶奶的话，也没有能力护住我们母女三个。” “但是，爹，你心底但凡对我们母女三个，但凡对娘，还有一丝情分的话，以后别再来打扰我们了。”顾柒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回到了房间里。 墨奕辰留在堂屋，看着手足无措的顾有祥，开口道：“顾叔，回去。” 顾有祥像是得到了什么许可似的，推开门离开了顾柒家，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老顾家。 房间里，顾柒终于哭出了声来：“娘，爹他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一家会变成这样！” 第40章 失望 顾柒本以为自己来自异世，不会对这里的人产生太多的情感，可感受到林氏和顾怡对自己的好，她开始渐渐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里，也把林氏和顾怡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可是对于顾有祥，她的感情一直都是很复杂的，本想着反正也不是他的亲生女儿，索性就当自己没有这个爹了，可或许是原主和他毕竟有着不可割舍的血缘关系？ 面对顾有祥的时候，顾柒能够冷下脸，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对这个家最有利的话，但心底的抽痛，确是最做不得假的。 对于这个爹，她在心底是抱有过期待的，也深深感受过失望，也正是因为如此，今天的这种难过的感觉，才会这么强烈。 顾柒哭着哭着，不知不觉中竟然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午夜了，林氏和顾怡都睡在自己的身边。想起晚上那会儿自己矫情地躺在林氏怀里哭的样子，顾柒觉得有些丢脸，心里还有些闷闷地，想出去走一走。 才下床走到院子里，旁边传来了墨奕辰的声音：“别在外面呆着，天气冷。” “墨大哥，你也没睡？”顾柒回头，看到墨奕辰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的身后。 “听到你起来了，就跟了出来，”墨奕辰说着，给顾柒披了件衣服，“别冻坏了。” 感受到墨奕辰的关心，顾柒的脸有些微微发烫，头也不自觉地低了下去：“墨大哥，我今天，是不是很没出息，很丢脸？” “明知道他根本就不在乎我们，明知道他心里永远都是老顾家的那些人更重要，可是，我就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 “没什么丢脸的，”墨奕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七，你之所以会难过，是因为你还在乎他，还把他当做你的父亲。这是亲情，割舍不掉的。也许等到将来哪一天，顾叔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就会回来了。” 墨奕辰说着，但他没说出口的是，或许将来哪一天，失望攒的够多了，她就不会再在乎这个人是不是她的父亲了。但这话不能说，毕竟在这个朝代，有些话一旦说出口，是会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的。 有了墨奕辰的安慰，顾柒心里好受了不少，也不打算继续待在外面吹冷风了。本打算回头进屋，一回头，却恰好装进墨奕辰的怀里。 “唔……”顾柒的额头撞到墨奕辰坚实的胸膛上，尽管隔着棉衣，也还是吃痛地叫出了声，“墨大哥，你身上好硬啊！” 被顾柒这么一说，墨奕辰似乎想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红了脸。她扶住顾柒的身子，伸手轻轻给她揉着撞得有些发红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突然转身？” “墨大哥，你还说我！”少女软着声音在他怀里撒着娇，似乎还有一丝委屈，墨奕辰的心一瞬间就软了下来：“小七，乖，是墨大哥错了。” 这额头揉了好一会儿，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出声。直到一阵风出过来，顾柒在墨奕辰的怀里打了个寒颤，这旖旎的气息才散去了不少。 “墨……墨大哥，我先回房间了。”顾柒说完，逃也似地把身上披的衣服塞进了墨奕辰的怀里，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而墨奕辰抱着还残留着顾柒体温的衣服，站在寒风里，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看来，他的小七开始学会害羞了呢。 第二天一早，顾怡看到墨奕辰的时候，眼神还有些闪躲。 真是的，不过是不小心撞了一下，怎么就躲到人家怀里去了呢？顾柒在心底暗自吐槽着。而且不过就是抱一下嘛，顾柒你可是新时代的女性，能不能有点出息！有什么可害羞的！ 可她越是在心底做着心理建设，表现得反而越怂了。 “小七，走啦。”墨奕辰已经坐到了牛车上，看着一脸别扭的顾柒，起了逗弄她的心思。 果然，被墨奕辰这么一叫，顾柒的脸变得更红了：“好……好的，墨大哥。” 这种别扭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到了镇上，进了铺子之后开始忙碌起来，顾柒才把这种别扭的心思给抛之脑后。 果然是美色误人啊！她心里吐槽着。不过手里的活多了，这种心思也就淡了。开始开店赚钱攒银子更重要！ 顾柒的火锅店生意一天比一天好，顾客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些人来了，当天都排不到号。 好在顾柒想出了一个办法——预约取号制度。 每天早上开门，只发放二百个号码，排队去到号码的，则按照取号的顺序进店用餐，不论身份，也不分高低贵贱。 至于没取到号码的，可以选择第二天再来排，也可以选择继续排队领五十个号码，提前预约下一天的火锅。 不少镇上大户人家拍了家丁过来排号，而之前每天组团来吃火锅的在镇上做工的人，也会每天轮流起早过来领号。 由于顾柒之前制定好的规则，每天排队取号的时候，大家倒也自觉遵循秩序，倒也方便了管理。 至于号牌，则是顾柒自己制作的，用削成薄片的木条，上面写上一到二百的数字，再刻上一个火锅形状的花纹，以防别人拿来假的号牌来占位置。 这种方法一经推行，大获成功，店里的活也更好分工了，大家的工作都清闲了不少，营业额也有增长。 每天的二百桌都能排满，一天下来，收入就有足足三十两银子。至于支出，每天只需要花十两银子准备各类食材和制作火锅底料用的各种调料。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下来，除去开销，家里已经攒下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太好了，过了年修房子的钱有了！”算好了攒钱的钱，顾怡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而且，也能好好给娘补补身子了！” 自从知道林氏怀孕开始，姐妹俩就一直致力于给林氏养身子，毕竟，不管是落胎，还是要养胎，都得先把身子给养好。 若是按照林氏之前说的，这孩子不要了，那落胎之后，也要坐好小月子，才不会落下病根，影响身体。 第41章 留下孩子 如今林氏的身子已经大好了，脸色红润了不少，身上也丰腴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身上除了骨头都没什么肉。 顾柒又找来大夫看过，大夫虽然建议他们留下这个孩子，等孩子生下来之后，林氏的身子也会调养得更好，但顾柒还是决定再问问母亲的意思。 对于顾家人，林氏自然是恨得，但是这个孩子，她的情感多了几分复杂。本来她还是坚持要打掉孩子的，但是当大夫开了药，顾柒和顾怡把药熬好端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刻，她的情绪瞬间崩塌，掩面大哭起来。 “怡儿，小七！娘舍不得！”她一边哭着，端着药碗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可若是让他生下来，老顾家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会继续折磨咱们一辈子！” 顾柒一把将药碗夺了过来：“所以，娘，你是因为怕老顾家过来找麻烦，才不想要这个孩子的，是吗？” 林氏红着眼睛，点了点头。 顾柒和顾怡对视了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后，顾柒开了口：“娘，你这孩子留着。” “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我和姐姐都会保护好他的。咱们现在也攒下钱了，您这肚子，要再过一两个月才能看得出来呢。到时候，如果老顾家来找麻烦，咱们就从村子里搬走，搬去府城住。” 的确，按照他们现在赚钱的速度，再过几个月，搬到府城似乎也不成问题，而且，顾柒赚钱的点子还多着呢。要知道她可是个现代人，只要把在现代见过的东西，模仿出来一两分，放到古代，都是赚钱的好办法。 这是林氏第一次在两个孩子面前把情绪发泄出来，哭过之后，心情也平静下来了：“好，小七，娘听你的，娘也确实舍不得这个孩子。” 林氏决定留下这个孩子之后，每日的补品就没断过。要知道古代的医疗技术可没那么发达，生孩子可是相当于在鬼门关走一遭。 林氏的身体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调养，虽然好了一些，但还是偏瘦弱。尤其是这段时间，又有孕期反应，胃口也不太好，顾柒便开始变着法地给她做开胃的食物。 店里的生意越来越好，顾柒又雇了两个同村的女孩儿，都是和林氏交好的人家的孩子，人也老实本分，自己则专门照顾林氏。 而顾怡的工作也清闲了不少，墨奕辰识字，能负责点单的工作，顾怡只需要收钱和算账就可以了。 几天时间过去了，一切都被搭理得井井有条，顾柒甚至开始甩手不管铺子里的事，每天只翻看一下顾怡的账本就可以了。 的确，顾柒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但有的时候，事情往往不会如她所愿，总有麻烦会主动找上门来。 这不，这天店里来了一桌衣着华丽的客人，一进门，还没落座，就对店里的陈设指指点点。 但毕竟是客人，顾怡忍着没有发作，主动上前去：“几位好，请出示一下号码牌，我们好给您安排位置。” “号码牌？”为首的一个中年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怎么，吃个饭还需要排号吗？你们的店里买的，难不成是什么人间少有的山珍海味？” 顾怡摇了摇头，依旧礼貌地解释：“您误会了，只是想来店里用餐的客人太多，您也看到了，我们的小店也不大，招待不来这么多客人，所以一天只发二百个号码牌，拿到号码牌的客人才能优先就餐。” “那我今天要是偏要你现在就准备一桌呢？要多少银子？”为首的人不依不饶，身子还凑近了顾怡几分。 顾柒往后退了一小步：“对不起，这位客人，这不是银子的事，是我店里的规矩。如果想用餐，不如明天早点差人来排号。” 那人怒了，一把抓住了顾怡的手腕：“不过就是个小餐馆罢了！我能来，是给你们面子，是你们的荣幸！知道我是谁吗？敢拒绝我？” 顾怡害怕了，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腕，却没抽回来，但嘴上却丝毫没露怯：“这位客人，我说过了，来我们店里就餐，和身份地位都没有关系，请你放开！” 话音刚落，几个工人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出示了一早排到的号码牌：“老板，来一锅麻辣锅，两盘羊肉，五份手擀面！” 抓着顾怡的手的那个中年男子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没道理几个工人都能来的饭馆，竟敢把他们拒之门外。 但已经有不少人看过来了，自己一直抓着这小姑娘的手，看起来倒像是自己欺负人似的，影响也不好。他放开了顾怡的手臂：“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我不跟你这个丫头片子说话！” “叫谁来都一样，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顾怡退后了几步，和他拉开距离，冷眼看了他一眼，随即去接待了新进来的客人。 见那几个人还没走，她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店小，招待不来您这种尊贵的客人，还是请您离开，免得在这儿待久了，再气坏了身子。” 之后，她便拿着点好的菜单，去了后厨。 把菜单交给后厨之后，顾怡没再出来，而是让店里的服务员帮忙看着前面，自己则去了后院。 这件事来的太突然了，虽然她自己是按照规矩办事的，但那几个人的穿着明显不是普通人，她也不好一个人定夺，还是得跟小七他们说一声才行。 到了后院，顾柒和林氏才吃完午饭，墨奕辰则去药铺帮林氏拿安胎药去了。 林氏之前一直劳累，身子也亏空了许多，这一胎不太稳，得吃几副汤药安胎才行。 听顾怡说了店里发生的事，顾柒细细思索了一下：“姐姐，你来陪着娘，我先去前面盯着点，免得再生事端。等一会儿墨大哥回来了，再好好问问他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可是万一真是什么大人物呢？”顾怡担心地问。 “放心，”顾柒拍了拍顾怡的手，“越是大人物，越不敢明目张胆地做出这种欺压百姓的事。墨大哥功夫高，等他回来了，咱们也省得被人欺负了去。” 第42章 特殊的客人 顾怡听了，也放心地点了点头，的确，墨奕辰的功夫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且不说他每天早上都要比她们早起一个时辰练习拳法，就说他当初能在山上把顾柒从老虎口中救下来，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顾柒到了前面店里，把顾怡换了下来之后，翻看了一下账本，又给几桌客人添了菜品，随后才看向门口的几位。 一共五个人，穿着的确比普通人强上不少。她差人搬了几把椅子送过去：“几位，若是没有号码牌，今天是没有办法用餐的，我们的食材都是依照客人的数量准备的，没有多出来的了。” “若是几位还想在店里看看，不如坐下多看一会儿。”说完之后，她转身回到了柜台，不给他们反应的机会。 几个人面面相觑，但又不好当场发作，毕竟人家小姑娘的态度也算不错了。但他们本就是为着这火锅才来的，又不想就这么离开，坐到椅子上之后，一个人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小姑娘，把你们管事的叫出来，我有话想跟你们老板谈。” 顾柒抬起眼皮看了那人一眼：“有什么事，跟我谈就成，这店里我做得了主。” “那你能现在就让我们吃上这什么火锅吗？”那人又问。 顾柒摇了摇头：“食材就只准备了够今天一天的，你们找谁，都没办法在今天再加一桌了。” 眼看着那几个人又要动怒，顾柒又补充了一句：“不过我倒是能在明天专门给你们留出一桌来。几位来的突然，我们也来不及准备不是？” 几个人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了一些。墨奕辰还没回来，自己一个弱女子，哪怕有店里这么多客人在，对上这么五个非富即贵的人，也不占优势，顾柒只得先安抚着这几个人的情绪。 不过今天给他们加一桌是不可能的了，自己制定这个规矩，就是为了公平。若今天他们只是用权势稍加威胁就能多加一桌，那别的客人一定会觉得不公平，而其他也有权势的客人，一定就会效仿，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开这个头。 过了一会儿，墨奕辰终于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店门口正襟危坐的这五个人，先是一愣，又看向柜台里的顾柒：“这是……等位的客人？” 店里稍微有些身份的客人，他也不是没见过，但是却没见过这么趾高气扬的，毕竟自家铺子也算小有名气了，来吃饭的人，哪个不是决口称赞？ 顾柒摇了摇头：“不是，几天的号码早就发完了，这几位是临时来的，想要加一桌座位。” 墨奕辰也皱起了眉头。虽然顾柒只简单解释了一句，但凭借两个人之间的默契，他也知道，这几个人恐怕不简单，或者说，多半是过来找茬的。 “小七，你去把药给林婶子送过去，前面的事我来解决。”墨奕辰说着，把手里的药包塞进了顾柒怀里，又看了那几个人一眼。 大概是墨奕辰身上的气质吸引了这几个人，为首的一个人站了起来：“这位小兄弟，可是这家铺子的老板？” 墨奕辰皱了皱眉，没有否认：“几位难道不知道，这店里有规矩，每天只招待二百桌客人，得排到号才能就餐。看几位都不是一般人，若是对店里的食物感兴趣，明天一早让家里的下人过来排个号便是。” 为首那人听了墨奕辰的话，面色稍微有些尴尬。的确，这套说辞自从他进门开始，就已经听了几遍了，但他还是不死心：“小兄弟，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们提前吃上这火锅的吗？” “有是有，但是就怕几位不愿意。”墨奕辰继续说道。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小兄弟，不妨说来听听？”那人又继续问，态度比之前也收敛了不少。 “就是等客人都走了之后，和我们店里的员工一起吃员工餐。”墨奕辰解释道，“我们的员工餐也是火锅，若是几位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等到闭店了一起吃一口，不过就是怕辱没了几位的身份。” 几人的面色都变了变，但是墨奕辰说的这番话很有技巧，以退为进，若是想今天吃，就得和店里工作的下人一桌吃饭，若是不想和员工一桌，就得等到明天。 思索了一会儿，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和其他几人商量了一下，最终有了结果：“那我们今天便等到你们闭店，将就一下，和你们的员工一起吃一顿。” 墨奕辰点了点头：“多要谢几位谅解。” 随后，便吩咐人给他们上了一些小零食，每人又给端上了一杯酸梅汤。处理好这些之后，他便回到了后院，把顾怡又给换了回来。 “小七，这几个人恐怕来者不善。”墨奕辰说着，语气里有些担心。 “墨大哥，你也看出来了？”顾柒问道，“你用什么办法应付他们的？” 墨奕辰把前面发生的事又给顾柒讲了一遍，顺便说了自己的想法：“小七，这几个人看着都像是有身份的，而且似乎很坚持今天就要吃到火锅，就算是跟员工一桌吃饭，也没有拒绝。咱们得当心一点，说不定他们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顾柒点了点头，这件事的确让人头疼：“墨大哥，这件事，多谢你了。” 墨奕辰的眸子暗了暗，伸手摸了摸顾柒的头：“傻丫头，跟我还说什么谢？为我自己的未婚妻解决麻烦，不是应该的吗？” 顾柒惊得瞪大了眼睛，看着墨奕辰带着笑意的面容，心里一个想法瞬间划过：墨大哥他……该不会是真的想娶我？ 看着顾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墨奕辰鬼使神差地在她脸上轻轻捏了一下：“回神了。” 顾柒回过神来，只觉得没脸见人。竟然在墨大哥面前这么失态，该不会让他以为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可是，自己真的没有吗？顾柒有些迷茫了。 一抬头，墨奕辰已经不在院子里了，顾柒这才晃了晃脑袋，想不明白的问题，就先搁置，等有时间了再慢慢想。 第43章 其他酒楼的 不过眼下，顾柒也没有时间来想这些杂七杂八的，外面还有五个难缠的客人等着呢，她得打起精神，可千万别被他们给绕进去。 傍晚，所有的客人都已经走了，之前来的那五个人还在等。顾柒也不着急，招呼着员工把店里收拾干净了之后，才端了两锅火锅到后院。一锅是麻辣汤底，一锅是番茄汤底。 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吃辣，所以她特意准备了两种底料，并在心里盘算着，是时候做几个鸳鸯锅出来了，不然这种情况还真是不方便啊。 而那五个衣着华贵的客人，早已等不及了，纷纷站起身来，但没人过来招呼，他们也不好直接进人家的后院。 终于，顾柒来到了前面：“几位客人，火锅已经准备好了，跟我过来后院。条件简陋，还请各位多担待。” 见顾柒迎着笑脸过来了，这几个人自然也不好意思发作，跟着顾柒来到了后院。 后院里，两个火锅放在两张拼起来的方桌的正中间，周围摆放着十二张椅子，林氏怀有身孕，不能吃太多火锅，而五个客人的位置则是提前就预留了出来。 顾柒引着几人落座，又讲解了火锅的吃法，介绍了两种汤底和几种特色食材之后，也不跟他们客气，夹起一片娃娃菜，在辣锅里涮了一会儿，放进了自己的碟子里。 那几个人也只是皱了皱眉，随即就被火锅的香味给吸引了，开始纷纷动筷，夹起盘子里的肉和蔬菜放到锅里涮熟，再送到口中。 鲜嫩的羊肉和清香的蔬菜在口中爆开，味蕾在一瞬间受到猛烈的冲击，几位客人不禁同时惊讶于这火锅的美味。 “味道不错。”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难得开口称赞了一句。对于现代的美食，顾柒对于火锅当然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因此对于他的称赞，顾柒丝毫不意外。 但很快，几个人在品尝火锅的同时，开始当场点评起火锅的汤底、蘸料和食材，用的语言都十分专业。顾柒不禁皱起了眉，看来这几个人的确是有备而来，甚至还可能有着别的什么目的。 “小姑娘，听说前段时间在市场上摆摊卖烤羊肉串的，也是你？”一个人转过头来问顾柒。 顾柒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却也知道，这几个人今天会到这里来，一定是什么都打听好的，况且自己之前卖羊肉串的事，也有不少人知道，这可是瞒不住的。她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那这羊肉串，我们可有幸尝一尝啊？”那人接着问道，语气里还有些高高在上的强迫的意味。 顾柒摇了摇头：“羊肉串的准备工作比较复杂，我的店里现在不卖羊肉串，因此没有准备，几位怕是吃不到了。” 由于有了先前被拒绝的先例，几个人对于顾柒的说辞也并不意外，虽然好奇，但还是把这份好奇暂时收了起来。 而顾柒也在几个人的谈话中听出了点什么，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懂得不是特别多，但其他四人说起来却头头是道，甚至被他们给分析出了火锅底料中的几种调料。 思及此，顾柒在心底有了猜测，但顾忌着这几个人还在，就没有说出来，只是给墨奕辰使了个眼色。 比起这几个还在桌上细细品尝的客人，员工们可都累了半天了，自然不会跟他们谦让，当然，这也是顾柒提前嘱咐好的。没一会儿，桌上的肉就被吃了个精光。 接着，顾柒又拿出了两大盘手擀面，分别下到了两个火锅里面。手擀面做的爽滑劲道，作为主食正合适。 很快，一餐火锅员工餐就吃完了，这五个客人虽然还有些不舍，却也只能起身离开。 “小兄弟，我们几个在你这里吃的这顿饭，你看该给多少合适？”为首的那个中年男人似乎觉得墨奕辰是这个店里管事的，走到他面前问道。 “既然是员工餐，当然不能问你们收钱了，还得请您多体谅才是，毕竟店里有店里的规矩，不好因为客人的身份不同就打破。”墨奕辰这几句话说的既圆滑，又充满了戾气，但几人吃了顿白食，也不好发作，只得又道了谢，才面色尴尬地离开了。 几人走了之后，顾怡给员工们发了工资，又收拾了院子里的火锅和盘子，等到员工们都走了之后，才拉着顾柒和墨奕辰进了房间。 “今天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林氏虽然没到前面店里去看过，但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几个孩子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息，主动出声问道。 “没什么事，不过是来了几个客人，不知道店里的规矩，非得今天在店里用餐。”顾柒故作平淡地解释道，“不过好在也不是不讲道理的，白天腾不出空位，晚上就跟着员工们一起吃了一顿，看来是特地为了火锅来的。” 林氏点了点头，没有多问。虽然从顾柒的话里，她听得出来，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客人，事情的经过也一定没有这么简单，但既然小七没让自己操心，说明她一定有办法解决就是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各怀心思，一路上都很安静。 回到家里之后，林氏早早地就睡下了，自从被诊出怀孕之后，她比以往嗜睡了一些。如今她已经有三个月的身子了，虽然还不显怀，但是身体上已经有了一些反应。 见林氏睡得沉了，顾柒和顾怡从房间里出来，墨奕辰也早就在堂屋里面等着了。 “小七，今天来的这几个人，你有什么看法？”墨奕辰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想先听听顾柒的看法。 “他们应该是其他酒楼的，领头的那个人应该是酒楼的东家，其他几个人都是厨子。”顾柒沉声说道。 听了顾柒的话，墨奕辰和顾怡的神色都没有太意外。的确，他们表现得实在是太明显了。 “那火锅的配方，他们能做出来吗？”顾怡有些担心，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她也听到那些人谈论了不少关于火锅配方的事情。 第44章 玄一 顾柒摇了摇头：“不太容易。他们虽然知道了里面的几种调料，但是却不知道配方，也不知道制作方法。” “火锅的制作方法分为底料和汤料两部分，是需要分别制作的，这一点，就算是店里的员工，知道的都不全面，他们如果光靠自己尝试，一时半会儿也没办法把火锅完美地复制下来，最多也只能学个一成。” 听到顾柒这么说，顾怡的疑虑也终于打消了。但墨奕辰却远远没有这么乐观，想了想，他还是开口问道：“小七，你想没想过，他们会用别的方法来对付咱们？” 听到墨奕辰说“咱们”，顾柒的心里有一瞬间的悸动，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点了点头：“是想过，但是咱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的身份……” “这个我来想办法，”墨奕辰主动应承下来，“既然他们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来，要么就是料定咱们不可能知道他们是谁，要么就是不怕咱们知道他们的身份，我更倾向与后者。”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很有可能是镇上比较大的酒楼的人，客源广，规模大，开销也多。在这个生意惨淡的季节，他们正需要一个像火锅这样能吸引人眼球的东西，来增加客流量和收入。” 在顾柒的影响下，家里的几个人对于现代的经营和管理理念都有了一定的了解，现代的一些词汇也开始信手拈来了。 “那，墨大哥，你有什么办法能查清他们的身份？”顾柒问道，同时内心还有一点担心，“若是危险的话，就……” “放心，不会有危险。”墨奕辰说着，笑了笑。 顾柒见他一脸自信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又讨论了一些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的应对方法之后，夜也深了，几个人也都回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带着几个员工在院子里忙活，墨奕辰则一个人先出去了。 街头的一家客栈里，墨奕辰看着面前的玄衣男子：“你说你是我的手下，那我交代你去办一件事。” 那男子点了点头：“主子，您吩咐。” “去查清楚昨日来火锅店一直等到晚上的那五个人，是什么来路，身份如何，可与地方势力有什么勾结。”墨奕辰吩咐道。 玄衣男子点头，随后马上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墨奕辰的神情有些恍惚。他很确定，这一幕，他见过，而且见过不止一次。看来他没有骗自己。 这段时间以来，墨奕辰的脑海中总会时不时地闪过一些画面，尤其是遇到一些似曾相识的事，或者一些熟悉的画面时。他知道，这些或许是他以前的记忆。 虽然依旧想不起自己到底是谁，经历了什么，但是他开始渐渐想起一些人，他记得自己有个两个兄长，其中一个总是笑得不怀好意，自己喊他三哥。 还有，他的母亲似乎是个极温柔的女子，父亲的身份好像很高，但是他只能在碎片的画面中看到他父亲的影子。 直到这个玄衣男子的出现，他告诉自己，他是自己的手下，叫玄一，但是却不肯说出自己的身份。 墨奕辰虽然困惑，但是玄一给他的熟悉感做不得假，虽然没有完全相信他，但是这段时间以来，自己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又听，没有贸然出现打扰顾柒一家，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 既然如此，那就先留着他，也好替自己办点事。看他的意思，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低，以后若是顾柒一家再被欺负，自己也能有尽可能地帮上忙了。 在客栈等到中午，玄一回来了：“主子查到了。” “昨日那五个人，是这个镇上最大的酒楼同福楼的人。为首的那个是同福楼的东家，其余四人都是同福楼的主厨。” “但是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奇怪，同福楼的大主厨，此次并没有过来，按照他们东家的态度，应该是很重视顾姑娘的火锅，可为什么他只带了其他四个大厨？” 听着玄一条理清晰地分析，墨奕辰点了点头，侧过头问道：“玄一，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玄一一愣，没想到话题换的这么快：“回主子，属下从七岁时就跟着主子了，至今已有十一年了。” “这么说，你从我五岁时，就跟着我了？”墨奕辰又问。 玄一脸上闪过了一丝喜色：“主子，您想起来了？”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没有，只是有的时候会忽然记起一些事情。不过看来我以前还是挺有本事的，能带出你这么得力的手下。” “对了，那同福楼，可有什么背景？” 玄一又愣了一下，果然主子就是主子，从来都会在你还没跟上他的思路时，问你问题。 但说到这同福楼的背景，玄一愣了一下。 “怎么，不能说？”墨奕辰又问。 玄一摇了摇头：“没有。回主子，同福楼的确有些背景，不过不足为惧。同福楼这位东家背后的主子，是京城的清河县主的一个远房表亲。” 清河县主？听着有些耳熟。墨奕辰的脑海中又闪过一个画面，一个小女孩儿追在他的身后，似乎，还管自己叫表哥？ 对于自己偶尔会想起一些事情，墨奕辰已经习惯了，头也不会像第一次的时候那么疼了。 看了玄一一眼，他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我先回店里，有事会过来找你的。如果实在有急事的话，你直接去火锅店找我就好。对了，这个同福楼，先不用做什么，别让她们察觉到我的身份。” 墨奕辰走后，留下玄一一个人直挠头。主子这……到底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有？ 要是说他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什么吩咐自己做事事，还是这么熟练？可若是想起来了，怎么会甘愿在一个偏僻的镇上的火锅店里，给一个小农女做未婚夫呢？ 看着墨奕辰离开的背影，玄一轻叹了一口气：“罢了，这样也好，最起码安全。” 第45章 同福楼的人 对于墨奕辰的状况，玄一也是无比的纠结。主子人没事，但是却失忆了，这让他有点困扰。 若是他没有失忆，那自己倒还可以跟他一起分析一下京城的现状，讨论一下该怎么处理眼下的事情。可偏偏他失忆了，连自己都不记得了。 这个时候若是再让他会京城，无异于送死。可是按照他的性子，一旦知道了真相，不管有没有记忆，都一定会回去，这也是为什么玄一一直都没有告诉墨奕辰他的真实身份。 主子的事情他只了解一部分，若是就这样带着主子回去，恐怕真的没命再逃出来了。 墨奕辰回到火锅店之后，看到顾柒在忙，就没打扰她。等到这一桌客人走了之后，才上前去帮她收拾桌子，往下撤火锅。 “墨大哥，你回来了？”看到墨奕辰出现在身边，顾柒甜甜地朝他笑了一下。 看着顾柒的笑容，墨奕辰愣神，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点了点头：“嗯，都查清楚了，就回来了。” “昨天来的人，是镇上同福楼的东家，和四个主厨，不过他们的大主厨没有来。而且同福楼的东家似乎和京城的人有些联系。”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火锅的配方罢了。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多半会先自己尝试着研究，研究不出来，才有可能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一款菜式的研究，没有个把月，也很难出结果，看这情况，这个冬天，咱们的火锅店暂时还不会出什么问题。” 墨奕辰点了点头，他也赞同顾柒的说法。不过就像顾柒说的，火锅底料的配方，按照他们的水准，应该很难还原出来，到时候，他们一定还会过来的。 看来，是时候提前想想办法，让同福楼背后的那位稍微消停一点了。 按照自己恢复了一点记忆，他和那个什么清河县主应该是认识的，那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低，起码是个世家之子，若是清河县主的远方表亲，那叫玄一顶着自己的名头去威慑一下，似乎问题也不大？ 不过既然同福楼现在还没有什么动作，他自然也不会去做那些多余的事。若将来真的欺负到他的小七头上了，他自然也不会留情面。 果然，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同福楼都没什么动静，也没有再派人来。顾柒也终于放心了不少，最起码过年之前，可不要再出什么事了。 林氏的肚子开始显怀了，虽然穿着宽松一点的衣服，也看不出来什么，但是走路、做事情的时候，都还是要小心一些。 考虑到林氏的身体，顾柒也不敢让她干什么活，每天陪着她在院子里走一走，或者人少的时候带她在镇上逛一逛，保持着适量的运动，这样以后生孩子的时候，才能少遭点罪。 临近过年还有一个月了，顾柒和顾怡也开始张罗着准备年货。之前家里没钱，他们只想着能熬过这个冬天就行，除了粮食，也没买其他的什么东西。 可如今条件好了，能准备的，自然是要多准备一下。现在他们在村里收肉、菜和鸡蛋，难免和村里的人有来往，过年的时候也少不得来拜年的。 铺子闭店了之后，他们去市场上买了十斤瓜子和十斤花生，到了过年的时候用大锅炒熟，招待客人，或者自己吃来当做消遣。顾柒还额外买了五斤的花生米，准备做成糖花生，分给村里的小孩子。 之后又割了二十斤猪肉，准备做成腊肉和腊肠，又买了五斤糯米粉。 “过年得吃好一点，炸麻花、炸春卷，还有红糖糍粑，都要做。”顾柒拉着顾怡和墨奕辰一路买买买，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把牛车给装满了。 “小七，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呢，现在买是不是太早了？”看着顾柒停不下来的样子，顾怡有些哭笑不得。 顾怡摇了摇头：“姐姐，你不懂。咱们现在买，东西还是和平时价钱差不多的。等到再过半个月，大家都开始准备年货了，买的人多了，这些东西卖的价格自然也就贵了。” 顾怡想了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之前在老顾家的时候，没到过年，都是离半个月过年的时候，老太太才会让二房一家去镇上置办年货，虽然置办的也不多，但价钱的确是比平时贵上一些的。 “所以说嘛，咱们等到快过年的时候，只要买一些不能久放的东西就好了。”顾柒说着，看向自家堆的满满的牛车，“那个……今天就先买这些，多了也放不下，嘿嘿……” 回到铺子后院接上了林氏，一家人又回到了村里，把东西都放好之后，顾柒开始在林氏的指导下做腊肉。 腊肉这种东西，顾柒当然是不会做的，而林氏则是做腊肉和腊肠的一把好手，往年在老顾家，过年的腊肉和腊肠都是她做的，但是做好之后，却从来都没尝上过一口。 眼看着自家亲娘又要伤感，顾柒急忙上前：“娘，咱们不想以前的事了，都过去了。你看咱们现在过得多好啊，比老顾家好不知道多少倍，他们只有羡慕的份！” 林氏这才把眼底的伤感收了起来，的确女儿说得没错，生活嘛，得向前看。若是一直盯着之前受过的苦，跟自己过不去，那自己这一辈子，恐怕都只能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一辈子快乐不起来了。 是了，她还没老呢，一辈子还有那么长，为什么不趁着现在，好好享受生活呢？毕竟现在的生活，才是自己的，若是现在整天怨天尤人，到老了，还不是会埋怨现在的自己？ “小七，要不娘也来一起做，这段时间我身体养的不错，大夫也说不用继续喝药了，能稍微做点活了。”林氏说着，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顾柒旁边，准备上手帮忙。 “娘，我和小七能做好的！”顾怡又把林氏和扶了回去，“做腊肉和腊肠要蹲在地上好久的，您现在大着肚子，可不能这么折腾。” 第46章 做腊肉 听大女儿这么说，林氏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坐了回去：“好，都听你们的。不让做腊肉，磨点花椒粉总能让我做？” 好在家里的磨，是磨药材的小石磨，就算是林氏这样的孕妇用起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顾柒姐妹俩终于没有继续阻拦。 按照林氏教的做法，先把猪五花肉切成长条，洗干净之后，在肉上扎一些小孔，用盐和花椒粉揉搓入味，之后把揉搓好的肉放入准备好的瓦罐中，肉皮朝下，一层一层地码放。 瓦罐放慢了，最上面再用一块布包裹着石头压住，以后没两天翻倒一次，半个月之后，再取出来晾干就可以了。十斤腊肉，一共做了两罐子，足够过年吃的了。 接下来就是腊肠的制作，制作腊肠比制作腊肉要复杂得多，先把肥肉和瘦肉分别切丁，瘦肉用盐水浸出血水后，和烫过的肥肉丁混合在一起，放入调料混合均匀后，要腌制一宿入味。 把腊肠的肉腌制上之后，天色也不早了，忙碌了一天的众人脸上都有了疲态，纷纷回到房间去睡觉。 第二天，顾柒姐妹俩和墨奕辰在店里忙活，林氏则主动揽下了制作腊肠后面的工序——皮肠。 皮肠，顾名思义，就是用肠衣把腌制好的肉包裹起来，活不累，但是却需要不少的时间。 制作腊肠的肠衣是买现成的，只需要用温水浸泡一刻钟，泡软后再清洗一下就可以了。之后用筷子抵着肠衣的一段，把肉塞入到肠衣里面去，肉塞紧实了之后，用棉线扎好端口，再按照15厘米长度分成小段，分别用棉线扎好分段。 完成这一步骤之后，把制作好的腊肠挂在通风处，风干半个月左右，腊肠就算是制作好了，吃的时候先蒸熟，再放凉切片，直接吃或者是炒菜的时候放一点，都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林氏把所有的肠衣都灌满，又把腊肠晾在铺子的后院空旷处之后，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之前顾柒送过来的午饭已经有点凉了。 而顾柒在前面虽然忙碌着，心里却还在担心林氏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忙得忘了时间？ 唉！自己这个娘，可真不让人省心啊。顾柒想着，忙完了手里的活，抬脚往后院走去。 “娘，你怎么还没吃饭！”看着桌上还没动的饭菜，顾柒假装生气的样子，问道，“不是说了，让你吃好饭再弄吗，又不急于这一时的！” “好了小七，我这不是看没剩多少了吗？”林氏一边轻声安慰着顾柒，一边端起了碗。 “娘，你等一下，”顾柒把碗从林氏手里抢了过来，“饭都凉了，吃冷饭对身体不好，又是冬天，您现在可是双身子的人了，不能不注意这些的。” 把饭再热一下，还需要不少的时间，林氏现在可还饿着肚子呢。顾柒想了想，索性从后厨一锅刚做好的番茄汤火锅里盛了两大勺汤出来，浇到米饭上。 番茄汤陪着米饭，不但让有些冷掉的米饭有了些温度，米粒也更加爽滑可口了，酸酸甜甜的滋味竟然让林氏忍不住多吃了一碗饭。 “娘，以后可不能再不按时吃饭了。”顾柒还是忍不住唠唠叨叨地叮嘱着。林氏在一旁不断地点头：“好了，小七，以后不会了。” 下午，忙完了店里的活之后，顾柒又带着姐姐和墨奕辰一起去采购了一番。 春联，买！麦芽糖，买！新衣服，新鞋，买！一人买两身！但凡是顾柒觉得过年该有的东西，她都买了不少。不多时，牛车又被装满了。 看着这一车的战利品，顾柒满意地拍了拍手：“这才有过年该有的样子嘛！” 回去接了林氏之后，赶着牛车回了家，顾柒炒了瓜子和花生，又把炒熟的瓜子和花生放到院子里的笸箩上面晾凉。冬天的天气冷，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就已经放凉了。 把炒好的瓜子和花生装进了布袋里，又放回到了堂屋的柜子中。 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顾柒终于没再去镇上买一车又一车的东西了。 想着过年总得多置办点东西，顾怡这个管家婆在顾柒前两次买东西的时候，可都没有拦着，默默地跟在后面付钱，但心里却肉疼得不行，这两天可花了不少银子。 不过想到铺子里的收入，花的总没有赚的多，心里有好受了一些。想开了之后，又觉得，赚这么多钱不就是为了花的吗？若是把钱都攒下来，生活却依旧过得苦哈哈的，那这钱，倒不如不赚。 自家姐姐的觉悟提升，让顾柒很是满意，毕竟，赚钱就是为了花的嘛，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转眼间，到了腊月初八，林氏忙着腌制了一些腊八蒜，火锅店里也给每个来吃饭的客人端上了一晚腊八粥。 “姐姐，咱们的铺子腊月十五的时候闭店休息，等过了正月十五再开门。”歇息的时候，顾柒跟顾怡商量着。 顾怡想了想，便同意了：“好，今天晚上告诉店里的员工，过年了，也是时候该放个假了。不过小七，咱们是不是得给员工准备些红包？听一起在镇上打工的村里人说，到过年的时候，他们好像都会收到红包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年终奖是得准备一下。姐姐，店里的员工做的都很好，咱们可不能小气，你觉得红包给多少合适？” 顾怡本想着一人给几文钱的，被顾柒这么一说，觉得似乎确实不太合适：“要么就按照半个月的工资给，一人给一百五十文，怎么样？” 顾柒思索了一会儿：“给一百文，他们来咱们这里干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一下子给这么多，似乎不太合适。不过大舅妈和二舅妈可以多给一些，她们干的活也多，给一百五十文。” 就这样，四位员工的年终奖就被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定下来了。 墨奕辰在一旁看着顾柒认真的样子，心底也多了几分暖意。这样努力的女孩儿，我一定得保护好她。 第47章 老顾家抢人 决定了闭店休息的日子后，顾柒也在门口贴出了告示，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说法，腊月吃火锅红红火火，能过个好年，这几天，店里的生意异常火爆。 有些自己订不到桌位的人，甚至和别人凑了一桌，一起过来吃火锅。好在顾柒准备的食材够多，最后的这几天倒也都够用了。 而传出这种说法的“罪魁祸首”墨奕辰，则在厨房里忙得昏天黑地。一时间，他有些后悔了，可是看到顾柒数钱数得眉开眼笑的样子，又觉得这一切都值得了。 腊月十五，接待完了最后一桌客人之后，顾柒给员工们发了红包，之后在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中闭了店。 林氏的身子已经有四个月零十天了，过了四个月之后，肚子一天比一天大，顾柒姐妹俩也不敢让她干任何的活了，倒是林氏有些哭笑不得。 “怡儿，小七，你们不用这么紧张的。大夫都说了，过了三个月，胎坐稳了，就没事的，还让我尽量多动一动呢。”看着两个女儿紧张兮兮的样子，林氏试图跟她们讲道理，“而且我以前怀着你们两个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娇贵，不还照样下地干活吗？” “停！打住！”顾柒打断了林氏的话，“娘，现在和以前能一样吗？运动的话，我和姐姐每天上午和下午各带着你出去走两圈，运动量就够了，你现在就把自己当成有钱人家的贵夫人，该怎么养着就怎么养着。” 林氏拗不过两个女儿，只好同意了。 回到村子里，一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村民，顾柒他们也一一打了招呼，不知道是谁眼尖发现了：“林氏是不是比以前胖了不少？” “是胖了点，不过我瞧着那肚子，倒像是怀了孩子。” “可不是嘛，看着像四个多月的，四个月之前，她可还在老顾家呢，说不准是真的有了呢？” 听到村民们的议论，林氏有些紧张，抓紧了顾柒的手。顾柒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安慰她：“娘，没事的，这孩子，老顾家抢不走的，没事啊。” 林氏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小七，没事，娘没事的。” 虽然嘴上说着如果老顾家来抢人，就把他们打出去，但第二天看到出现在自己家里的顾有祥时，顾柒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棍子。 “爹，你来了。”顾柒说着，却没有让顾有祥进屋的意思。 顾有祥动了动嘴，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我……我来看看你娘。” “小七，让他进来。”林氏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顾柒只得挪开身子，让顾有祥进了屋。 看到林氏之后，顾有祥不自在地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柒给他搬了一把椅子，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坐下。 房子还是那个房子，但是屋里的布置却变了，林氏养好了身子，皮肤细嫩了，身上也有了一种贵气，让他觉得不敢靠近。 “啊……阿梅，我来看看你，”他还是开了口，“听说，你怀孕了？” 林氏点了点头，没有搭话，抬手从旁边的盘子里捻了一颗瓜子送到嘴里。 “那个……阿梅，娘说让你们今年回去过年，”顾有祥又说，“还说，以后让你回去住。” “回去干什么，继续给你们老顾家干活吗？”林氏满不在乎地问道，“你告诉你娘，咱们现在都是两家人了，我在自己家里待得挺好的，就不回去了。” “可是阿梅，你怀的是老顾家的孩子，如果是个男孩儿，以后娘就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对你了。”顾有祥有些着急了。 “那要还是个女孩儿呢？”林氏对他说的话不为所动，反问道。 “是个女孩儿的话，那……那不还是你……”最后的不争气三个字，顾有祥到底还是没说出来，他知道林氏不爱听，两个女儿也不爱听。 他来的时候，小七可是拿着棍子给他开的门，要是真说出来了，说不准这个丫头片子真能把自己这个亲爹给打出去。 “你也说了，要是我这一胎生的还是女儿，你娘还是一样不待见我。”林氏继续说着，“且不说我这一胎是男是女，我跟你回去，你娘能让我过上像现在一样的生活吗？” “你也看见了，怀孕之后，两个孩子可是一点活都不让我做的，就连提个东西都要抢走，而且孩子生下来之后，还说让我在家好好把之前亏空的身子给养好。” “这……我可以去跟娘说。”听到林氏说到她之前亏空的身子，顾有祥有些动容了，说道。 “还有，我现在在家里，每隔三四天就要喝上一锅鸡汤的。小七说了，这孩子生下来，是弟弟，就送去读书，是妹妹，就放在家里宠着，养成大家闺秀，可是一点活都不能做的，你娘也能同意？”林氏又继续问。 “这……”顾有祥犹豫了，别说是顾家那个老太太，光是他听着，都觉得这该是镇上大户人家的夫人才能有的，林氏她只是一个农妇而已，“阿梅，咱们村里的人，没有一个像这样的，你这是不是太……” “爹若是觉得不合适，就回去跟奶奶说清楚，”顾柒气得都要冒火了，“既然没本事让娘过上好的生活，那娘现在生活得这么好，你总没道理让她跟你回去吃苦。” 顾有祥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别出来一句：“阿梅，你看看有哪个庄户人家的妇人向你一样的，不过就是怀了孕，就不干活了，还想让女娃娃跟人家大家闺秀学？” 顾柒眼底的怒火更深了：“那不然呢，继续给你们老顾家卖命吗？大伯家的大堂姐都能养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同样都是村里的姑娘，我顾柒的亲妹妹，没道理比她差。” 说着，顾柒又抄起了丢在地上的那根棍子，似乎随时就能打在顾有祥的身上。 “你——你个逆女！”顾有祥看着顾柒手里的棍子，有些害怕，却还仗着自己父亲的身份，质问道，“你想杀了你亲爹吗！” 第48章 只是自私 顾柒攥紧了手里的棍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在这个封建的时代，她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对顾有祥动手了，将来要面对的，是所有人的指责、唾骂，就因为他是自己的父亲。 但是放下，那她们母女三个以后就更会时不时地被老顾家找上门来，甚至任人欺负。 就在她犹豫之际，一个身影挡在了她面前：“小七，别怕。” 是墨奕辰，他站在顾柒面前，挡住了顾有祥的所有指责：“顾叔，你也知道，我练过武。是你自己回去，还是我送你回去？” “你……你，”顾有祥指着墨奕辰，手指颤抖着，却半天说不出话来，“你这也是不敬长辈！” “顾叔，我和顾柒现在只是订了婚，你可还不是我的长辈呢。”墨奕辰说着，轻蔑地笑了一下，“但是话说回来，顾叔，既然我已经和小七订婚了，就没道理看着我的未婚妻受欺负，哪怕欺负她的是她的亲爹，也不行。” 看着墨奕辰浑身充满戾气的样子，顾有祥也有点害怕了，听说这个少年可是打死过老虎的，他当然不敢拿自己的命去开玩笑。切不说这个少年，刚才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差点要打自己了。 顾有祥走了之后，房间里的气氛一下就冷了下来。顾柒猜到了顾有祥会来，却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他当真一点都不在乎她们母女三人的感受吗？ “墨大哥，谢谢你。”顾柒低着头说了一句，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小七，没事了，他就那样，”顾怡走过来，抱住顾柒的肩膀，安慰她道，“要不是他一直这样，咱们还至于离开老顾家吗？小七，不用再为他伤心了。” 顾柒这才抬起头来：“倒也不是伤心，就是有些生气，而且，还有点理解不了他。算了算了，都快过年了，大家都开心一点，不管他们老顾家的那些人！” 一家人这才恢复了热络的气氛，但是墨奕辰知道，这件事在顾柒心底到底还是留下了些什么。 夜深了，顾柒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作为一个现代人，她在这里生活的这段时间，也并非不能理解这里的人。 虽然这里封建习俗多了点，但总体上，父母也都是爱孩子的，像顾有祥这样的存在，很少，真的很少。 作为一个儿子，他一味付出，却始终没有得到母亲的爱，甚至在家里连被公平对待的机会都没得到。 作为一个丈夫，他没有照顾好妻子，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被欺负、被污蔑，都不肯站出来替她说一句话。 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也是最失败的，把女儿当讨好老太太的工具，甚至不惜听从老太太的指令，把女儿给卖掉。直到现在，看到家人们过得比以前好了，他甚至都没有感觉到一点高兴，而是在为担心，担心他老娘不满意该怎么办。 顾柒觉得心口有些闷，从床上爬起来，披了件衣服，走到了院子里。出了门才发现，墨奕辰早就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墨大哥，你怎么也没睡？”顾柒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欣喜。 “在等你，知道你今天睡不着，一定会出来走走。”墨奕辰说着，回头看向她。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少年竟然越来越懂她了，知道她为什么事烦心，知道她的心情怎么样，知道她需要什么。似乎只要她需要，他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在想顾叔的事？”墨奕辰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耳边响起。顾柒无意识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地看向他：“墨大哥怎么知道？” “猜的。”墨奕辰说。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突然安静了下来。半晌之后，墨奕辰才出声：“小七，你不用为他惋惜的，他其实只是自私。” “自私？”顾柒有些不理解。她一向不善于理解人性，前世如此，这一世也是如此。 前世的时候，她用尽办法帮队友大点好一切，却被认为是为了出风头，她只是想好好做一个职业电竞选手，又被队友说成拿着性别红利搞噱头。她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做的这些到底对不对。 “是的，他想当一个孝顺的好儿子，自己一个人的能力达不到，就拉上妻子、儿女一起，”墨奕辰出声解释道，“他只是在努力维持着他好儿子的形象罢了，甚至他的哥哥、嫂子们越是什么都不做，他心里反而会越高兴，因为那是他展现自己有用的机会。” “他不仅是在做给别人看，也是在给自己看，而其他人，都不过是他实现这一目的的……工具，罢了。”墨奕辰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害怕顾柒会接受不了，临了，回头看着顾柒。 顾柒的目光呆呆地，似乎在想着什么，半晌之后，她点了点头：“可是，墨大哥，他就没想过，过上更好的生活吗？就真的甘愿一直这么受苦下去？” “他不是没想过，只是，比起作为一个人人称道的好儿子带来的满足感，好的生活对于他来说，又算的了什么？”墨奕辰说着，叹了口气，“而且，老太太总会走在他前面的。” 顾柒点了点头，她还是不够聪明，看不懂人性，受到一点挫折，就会陷阱去，好长时间都走不出来，这样的自己，让她觉得有些迷茫。 就像现在，虽然已经来到异世了，但她还是会一遍一遍地想着前世的时候，往上那些骂她的话，她的队友对她的指责，还有他们临终前说的那些…… “小七，”墨奕辰温热的手掌附在了她的眼睛上面，“不要把自己活在别人的目光里，要活给自己看，只要你问心无愧就好。” 是啊，问心无愧就好，是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初心掺杂了太多其他的东西了呢？ 墨奕辰的话仿佛拨动了顾柒内心深处了一个开关，顾柒的眼眶一热，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墨大哥，我明白了，谢谢你。” 第49章 过年 经过了墨奕辰的安慰之后，顾柒竟然奇迹般地平静下来了。不再想着老顾家的那些事，也不去想顾有祥这个人。 就像姐姐顾怡说的，这个人从此对于她们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了。是啊，如果不是失望已经攒的够多了，又怎么会母女三个人单独离开那个家呢？ 转眼间，除夕到了，顾柒去村里熟识的人家割了几斤鲜猪肉，回家包饺子用。 下午的时候，顾柒家的年夜饭格外地丰盛，顾柒亲自掌勺，做了几道菜，粉蒸肉、八宝鸭、糖醋里脊、红烧排骨，又用腊肠和腊肉炒了几个素材，炸了肉丸子、麻花、春卷和红糖糍粑，年夜饭才算是准备好了。 一大桌子的菜让人看花了眼，只是顾柒在心底有个遗憾——没有鱼。以往每年过年的时候，不管是和家人朋友一起，还是自己一个人，顾柒都会烧一道鱼，图个好寓意。 但买年货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时代没有人吃鱼。她还特地问过林氏，才知道，因为鱼有很重的腥味，所以这个时代的人很少吃鱼，就算是酒楼里的宴席上，摆一条鱼也只是为了好看，一共也动不了几筷子。 思及此，顾柒的心思又动了，既然这个时代的人不会做鱼，那她岂不是又有赚钱的办法了？ “这……小七，咱们能吃完这么多吗？”顾怡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强忍住没让口水流下来。 倒是墨奕辰，想起了还在山上的茅草屋里孤苦伶仃的玄一，清咳了一下，出声道：“小七，我还有个朋友，能让他一起过来吗？” 朋友？墨奕辰来家里住了这么久了，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朋友。 墨奕辰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心思：“是以前的朋友，专门来找我的，不过我不记得他了，看到他之后才觉得对他有点印象。” 其实墨奕辰没必要跟顾柒解释这么多的，但是听了他的解释，顾柒的心里还是愉悦了几分：“好，你去叫他。记得快点回来啊，一会儿就开饭了！” 天色还不算晚，太阳也还没落山。得到顾柒肯定的答复后，墨奕辰一溜烟地从屋里跑了出去，只一会儿，就到了山上他曾经住过的那个茅草屋。 茅草屋里，玄一正被冻得瑟瑟发抖：“主子也没告诉过我，这山上这么冷啊！真是的，为了离主子近点，我也不至于住在山上，这回可好，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年，也不知道主子他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没忘。”墨奕辰的声音从屋外传来。 玄一看到墨奕辰，急忙把哀怨的表情收了起来：“主子，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有什么事吩咐我去做？” 他可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哪怕是在除夕夜被派去执行什么任务，也好过在这山上独自一人受冻。 “没有。”墨奕辰面无表情地说。 玄一的脸色又垮了下去，但听到了墨奕辰的下一句话之后，眼睛又亮了起来。 “小七让我喊你下去吃年夜饭。”墨奕辰说完，就现在前面走了。 玄一反应过来之后，急忙跟上：“主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顾姑娘让我去村里过年了？” “主子，顾姑娘怎么知道我的，你不是还没跟她说过吗？还有还有……” “一会儿你就说是我以前的朋友。”墨奕辰一句话堵住了玄一的嘴。 到了山下，墨奕辰把玄一介绍给众人，玄一也顺着他的意思，说自己是墨奕辰的朋友。但顾柒却敏锐地发现，他们两个人的相处并不想朋友，反而更像是主仆。 “是我的错觉吗？”看着两个人站在一起的身影，顾柒嘟囔着，但很快，墨奕辰就走了过来：“小七，什么时候开饭？” “快了快了，等我再做个豆腐。”顾柒说着，把鲜嫩的豆腐滑入调好的汤汁中，“你带着玄一大哥先去等着，最后一道菜了，一会儿就好。” “叫他玄一就行，他不喜欢别人管他叫大哥。”墨奕辰有些吃味，小未婚妻见到谁都喊大哥怎么办？ 顾柒一愣，回头看到墨奕辰满脸醋意的表情，仿佛明白了什么：“墨大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 “是。”墨奕辰干脆利落的回答竟让顾柒有些措手不及。转过头去盯着锅里的豆腐，两人之间的温度也迅速升温。 顾柒抽调灶下柴禾的一瞬间，墨奕辰递了个盘子过来。接过盘子时，顾柒碰到了墨奕辰的手，脸又刷的一下红了。 真是的，又不是第一次摸了！顾柒在心底怒吼着。但手上还是乖乖地接过盘子，把豆腐装了起来，端到了桌上。 “小七，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该不会是生病了？”看到顾柒红着脸从厨房出来，顾怡有些担心地问。 被自家亲姐姐这么一问，顾柒的脸又红了几分：“没……没有，姐姐，是厨房太热，我这是热的。” 看到跟在顾柒身后似笑非笑的墨奕辰，顾怡瞬间明白了什么：“哦，原来是热的呀。”说完，还特意看了两人一眼。 “好了，怡儿，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别闹小七了。”林氏是过来人，自然看得出几个孩子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 被林氏打断之后，大家才在做到桌边，年夜饭也算是正式开始了。 慢慢一大桌子吃的，晃瞎了玄一的眼。倒不是惊讶于菜的多，而是，这也太香了！ 想他玄一，也是在京城见过世面的，却从来没见过哪家的宴席，甚至是哪个酒楼，能把饭菜做得这么香的，光是闻着味道，口水就要掉下来了。 “玄一公子，别愣着了，快吃。”林氏见玄一有些失态，出言提醒道。 大家这才纷纷动筷。不多时，一桌子的菜就下去了一半，五个人都吃得饱饱的，实在是没有肚子继续吃下去了。 “好吃，真是太好吃了，顾姑娘，我玄一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你这手艺，比京城酒楼的大厨都强上不少，就快赶上御膳了！”吃饱之后，玄一对顾柒的手艺依然赞不绝口。 第50章 打算娶她 顾柒倒是不觉得自己的手艺有多好，不过就是占了穿越者的先机，知道的菜谱多了一点，又比古人多了解了一些食材的处理方法罢了。 倒是墨奕辰，冲着玄一调笑道：“看你说的，怎么，你还吃过御膳不成？” 玄一一愣，猛地摇头：“那倒是没有，不过就是猜了一下。吃过了顾姑娘做的饭，想来御膳应该也不过如此。” 说者无意，听着有心，玄一自以为自己已经掩饰得够好了，但还是被墨奕辰听出了他话里的端倪。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依旧和大家一起愉快地聊着天。 “姐姐，等过了年，咱们家盖个大一点的房子，现在咱们也攒下钱了，再租一个大点的铺子，把火锅店的规模扩大一倍！”顾柒满心欢喜地规划道。 顾怡也点头：“这个我也同意，可是这个铺子呢？咱们可是租了一年的租金的。” “这个铺子当然也不能空着啦，咱们再开一家烧烤店，还卖烧烤。”顾柒说着，“到了夏天，烧烤一定会卖的很好，到时候再配上凉爽的饮品。哎呀，要是有啤酒就好了！” “啤酒？那是什么，是一种酒吗？”提到酒，玄一来了兴致。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是一种酒，不过和咱们平时喝的酒不太一样。” 想了好一会儿，顾柒也没找到合适的话语来表述啤酒的味道，只得摆了摆手：“算了，我看看能不能做出来，要是能做出来，一定让玄一大哥你尝尝。” 听到自己有机会尝这种叫啤酒的酒了，玄一乐得差点蹦起来：“顾姑娘，那你可一定得记得我啊。” 一家人说说笑笑，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子时就要到了。 “包饺子了！” 大家笑着闹着，一起涌到厨房里包饺子。墨奕辰虽然是第一次学包饺子，包出来的也有模有样，相比起来，玄一包出来的，就不能只用丑来形容了。 一连包了好几个，才成功一个。最后墨奕辰实在看不下去他再浪费面皮和肉馅了，把它赶出了厨房。 饺子是胡萝卜玉米猪肉馅的，比起常规的猪肉馅，多了几分胡萝卜和玉米的清甜，当然，这也是顾柒从秒懂百科里面查到的馅料调配方法。 子时一到，包好的饺子被林氏下到滚开的水里，煮了一会儿，等饺子尽数浮起来，迅速把饺子捞出，装到准备好的盘子里。 院子里，顾柒和墨奕辰在放烟花，过年了，当然要喜庆一些，烟花顾柒自然也买了不少。 “墨大哥，这是我第一次自己放烟花。”顾柒说着。以前在城市里居住，市区里都是禁止燃放烟火的，虽然喜欢烟花，但是她也只能远远地看着。 如今终于有机会亲自放烟花了，虽然这个时代，烟花制作的远没有现代精良，更没有花样繁多的图案，但是能和自己在乎的家人、朋友们在一起，顾柒就觉得无比幸福。 “吃饺子了！”林氏在屋里叫着，几个人又纷纷回到了房间里。 晚饭吃得太饱，尽管饺子也很好吃，但一人也只吃了四五个，只有玄一一个人，接连吃了十多个饺子之后，一边叫嚷着吃不下了，一边放下了筷子。 接下来，便是守岁。林氏是孕妇，顾柒当然是不允许她熬夜的，早早地就哄着她去睡了，几个年轻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来到院子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过了一会儿，顾怡不放心林氏，回去屋里陪着林氏了，院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顾柒、墨奕辰和玄一三个人。 “玄一大哥，你家里是做什么的呀。”顾柒笑着问玄一，隐约地，她觉得这个玄一应该知道不少关于墨奕辰的事情。 “顾姑娘，可使不得，你怎么能叫我大哥呢！”玄一看着墨奕辰阴沉下去的眼神，急忙摆了摆手，“顾姑娘，你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顾柒面色古怪地看了墨奕辰一眼，也点了点头：“好，玄一。” 玄一这才按照之前墨奕辰跟他对好的说辞，回答了顾柒的问题：“我家是做生意的，很小的时候，父亲把我送去学武，后来在京城立了身，离家也很久了。”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你和墨大哥，是怎么认识的呢？你知不知道他的身世……” 这么说着，顾柒觉得自己似乎问得太多了，又补充了一句：“我认识墨大哥的时候，他就已经失忆了，之前似乎还遇到过危险，所以就想问问，既然你认识墨大哥，那你知不知道他还有没有别的亲人？” 玄一看了墨奕辰一眼，摇了摇头：“我和墨大哥认识，其实是一场意外，是墨大哥救过我，我才跟墨大哥有了过命的矫情。至于墨大哥的家，我之前也没听他说过，这次遇到墨大哥，看到他不认识我了，我还意外了很久呢。” 见从玄一这里问不出什么，顾柒索性也就不问了。墨奕辰他不想让自己知道，应该也有他自己的理由？既然如此，那就等到他愿意说的时候，也不迟。 顾柒在墨奕辰的身边静静地坐着，抬头看着夜空，心底十分平静。 自从穿越过来，忙着为自己赎身，斗渣爹，赚钱养家，改善生活，自己似乎一直在忙碌，好久都没这么平静过了。 感受这冬日冷冽的空气，顾柒微微眯上眼，享受着这久违的平静，只觉得十分满足。不多时，她竟靠着墨奕辰的肩膀睡着了。 墨奕辰也没有叫醒她，把她抱在怀里，还找了个让她躺得舒服的姿势，看着女孩儿的睡颜，他无声地笑了笑。 “主子，你真的打算娶顾姑娘吗？”玄一有些担心地问。 “不行？”墨奕辰反问道，“还是说，你觉得她配不上我？” 墨奕辰的意思很明显，顾柒是他看中的人，不允许任何人看不上。 玄一当然不会质疑自家主子的眼光：“顾姑娘配不配得上您，还得您说了算。可是，京城那边的人，可不会善罢甘休的。” 第51章 新铺子 墨奕辰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片刻之后，他才出声：“我会保护好她的。” 玄一在心底也只能干着急。主子他到底是记起来了还是没记起来？怎么总说这种似是而非的话，真是急死人了！ 倒不是玄一着急，如果墨奕辰还没有恢复记忆，那京城的情况，远比他想的要复杂得多，他自己回去恐怕都自身难保，再带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小农女…… 但墨奕辰显然并不担心这个问题，他看了一眼怀里的女孩儿：“玄一，既然我这么说了，心里就一定早有打算。你应该是了解我的，我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既然说过了要保护好她，我就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玄一沉默了，的确，他了解墨奕辰，他从来都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既然他说到了，就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 况且当年主子才只有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名动京城，成就了一番事业，没道理现在只是失个忆，就把一身的本事给忘了。 相通了的玄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对于自己的主子，他从来都是无条件的相信的，这也是为什么在那么多玄字号的暗卫中，唯独自己能够一直留在主子身边。 一阵风吹过来，在冬天的夜里，有些冷。墨奕辰又把怀里的女孩儿往里抱了抱，用身子帮她挡住了冬夜的冷风。 终于，天亮了。顾柒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太阳从山顶上爬出来，这场景十分绚丽。 “好美啊。”顾柒轻轻出声，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竟在墨奕辰的怀里睡着了。 “小七，新年好。”墨奕辰松开了顾柒，轻声说道。 “新年好，墨大哥。”顾柒红着脸，手忙脚乱地从墨奕辰的怀里爬出来，跟玄一说了句新年好之后，跑回到了屋里。 “娘，姐姐，新年好！”一进屋，看到林氏和顾怡都已经起来了，顾柒自然也十分高兴，给两人拜了年。 “新年好，小七！”在新年的节日氛围里，林氏的气色也往常更好了几分。 早饭吃了昨天剩下又热过的饭菜，虽然是剩的，但是却一样美味。 顾柒本来以为做了这么多菜，接下来的几天都得吃剩菜了，可谁知道来了玄一这么个大胃王，早餐过后，就只剩下两盘饺子还没吃完了。 收拾了厨房，顾柒又把之前准备好的花生瓜子和各种小零食准备了出来，放在堂屋的桌子上，用来招待过来拜年的客人。 过了不多时，拜年的人就渐渐来了。 虽然顾柒家的房子是离村子里最远的，但是顾柒之前在村里收菜收肉，也给村里的人带来了不少的好处，因此来拜年的人可不少。 林氏也早早地准备好了一沓红包，每个里面装几枚铜板，送给来拜年的晚辈和小孩子。 对于顾柒精心准备的小零食，大家更是赞不绝口，直说在村里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零食。对于自己的手艺，顾柒当然是很自信的，要知道，这些可都是现代人都爱不释手的网红零食。 新年第一天，顾柒姐妹两个带着墨奕辰也去了不少相熟的村民家里拜年，不仅是顾柒和顾怡，就连墨奕辰也收到了几家婶子给的压岁钱，虽然只有一两文钱，不多，但到底是庄户人家的一份心意。 转眼间，正月就过去了一半，顾柒家在镇上的火锅铺也该重新开始营业了。 正月十五晚上，吃过汤圆之后，一家人又开始准备第二天开店要用的食材。 第二天一早，火锅店才刚开门，就迎来了一大批客人，带着自己的亲朋好友，纷纷要在这新年之后开门的第一天订上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 大概是火锅店的生意太好，连带着整条街都热闹了起来。 这几天的时间，顾柒又拜托两位舅妈从林家村找了一些愿意来镇上帮忙的林家村的姑娘，工钱也是十文钱一天，两位舅妈一口答应下来。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又去看了几家新的铺子，这回手里有钱了，就不用首先考虑租金的问题，而是更多地考虑铺子的大小、地段这些方面，因此能够选择的铺子也更多了。 顾柒倒是看好了主街上的一家铺子，是一家二层的铺面，面积够大，一楼等摆下二十桌左右，二楼有十间包厢，已经打好了隔断的那种。 但是这间铺子的斜对面，就是镇上最大的酒楼——同福楼。 没错，就是年前那几个非要来店里吃火锅的人所在的酒楼。想到这里，顾柒又有些犹豫了。 又看了几家铺子之后，顾柒反复比较了一番，还是觉得同福楼斜对面的那家铺子要更好一点。其他的几家跟那家比起来，总是能够比较出各种各样的不如意。 看了一圈之后，顾柒回到了店里，跟墨奕辰和顾怡两个人详细说了今天看的几家铺子，说完自己的喜好之后，又讲出了自己的顾虑。 “没关系的，小七，你要是喜欢那家，咱们就租那里。”墨奕辰说道，“没道理因为忌讳同福楼，就放弃了最好的地段。” “况且不管将来怎么样，火锅是咱们先做出来的，他还能说出花来不成？这么多客人能给咱们做见证呢。” 听了墨奕辰的话，顾柒也算是下定了决心。没错，火锅是自己做出来的，没道理因为害怕同行的竞争，就主动退让，放弃最好的地段和最好的铺子。 况且来店里吃过火锅的客人可不在少数，也有不少客人都是有着显赫身份的，时间久了，也积攒了不少的客户资源。万一将来自己的火锅店真的出了什么问题，遭到了对方的恶意打压，也有不少食客能站出来为自己说一句话。 这么想着，顾柒就再没有别的顾虑了：“墨大哥，既然这样的话，那咱们明天就过去，把那个铺子给定下来，之后再去定一批桌椅，还有一批新的火锅。” 墨奕辰看着顾柒活泼的样子，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 第52章 同福楼打压 顾柒的行动力一向非常强，第二天一早，就约了那家铺子的房东，和墨奕辰一起过去，商定了租赁铺子的事情。 这处铺子的地段更好，房屋也更大，就连后院都更大，有两间能住人的正房，四间厢房，一间柴房和两个仓库，若是天色晚了，甚至还能在后院的房间里住上一晚。 不只是顾柒，墨奕辰里里外外看过这个铺子之后，也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和房东交涉了一番之后，顾柒终于成功谈到了一年八十两的租金，一年的租金一次性付清。这个铺子的位置在镇上的主街，价格自然要高出不少。能谈到这个价格，其实已经算很划算了。 这件铺子明显已经闲置了一段时间了，里面积了不少的灰尘，顾柒和墨奕辰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才勉强把一楼大堂收拾出来，接着，两人又回到之前的店里，跟林氏和顾怡说了新铺子的事情，接着又开始着手准备新铺子的事情了。 这次，顾柒不但定制了五十个新的火锅，还定制了五十个鸳鸯锅。又给新铺子定制了一批桌椅、放菜的架子和柜子，以及一些其他需要用到的东西。 第二天，两位舅妈给店里带来了五个村里的姑娘，长得都算周正，说话也利落。顾柒跟几个人聊了几句，几人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没有什么坏心眼，便都留下了，当天就带着五个姑娘去收拾新的店面。 一连忙了五天，新的店面收拾出来了，定制的火锅和桌椅也都送到了，又花了两天时间布置和整理，新店也终于可以准备开始营业了。 旧店面这边，顾柒也提前好几天就跟来店里吃饭的食客说明了，店铺要换个地方，还在门口贴了张公告，标注了新铺子的地址。 新铺子的地方更大，能容纳更多桌客人，店里的人手也多了不少，能忙得过来了，因此就没有了之前一天只接待二百桌的规矩，不少老客人听说了，自然是高兴坏了。 好在火锅店不需要什么手艺一绝的大厨，只要有底料，店里哪怕只有店员，都能正常运营起来。因此新店试营业期间，老店也没急着闭店。 老客人里不乏有身份背景的，一个在镇上还算有名望的举人老爷主动给顾柒的新店写了牌匾。新店自然不能只挂个火锅店的牌子了，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商量了一下，新店的名字，就叫“林氏火锅”，用娘的姓氏来命名。 新招来的店员全部都跟着顾柒在新店那边忙活，试营业一个月之后，旧店也正式闭店了，当然，闭店之后门口又贴了一张烧烤店开业预告的公告。 烧烤店开业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准备，不过这些都不急，得先把让新店稳定经营一段时间才行。 新店正式开业的这天，顾柒提前就做了促销活动，开业当面每桌都赠送一盘秘制羊肉粒，店里来了不少人。 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店里的九个员工都忙得够呛，就连顾柒和顾怡两个人也一直都没歇着。 “小七，要是以后多这么多人，是不是得再请几个人啊？”顾怡有些担心地问。 顾柒摇了摇头：“先不用，今天有赠菜，来的人自然会多一些，明天应该就不会了。再观察几天，要是人真的多，就再雇人。” 顾怡点了点头，又在账本上记了两笔刚结过的帐。自从跟着顾柒学了识字之后，顾怡也会刻意地练字，如今的字也得也算清秀好看。 顾柒有些羡慕地看着，又想起自己写出来的像鸡爪爬出来一般的毛笔字，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放弃。果然自己还是更适合用硬笔，毛笔什么的，不适合自己，还是算了。 很快，一天过去了，看在大家都辛苦的份上，这一天，每个人都领到了两倍的工钱，员工们心情也跟着变好了，以后的日子里，工作积极性也更高了。 第二天，果然如顾柒所料，店里的人没有第一天那么多了。一开始，顾柒只觉得是正常情况，没太放在心上，可是到了中午，看着店里还没坐满，她隐隐觉得情况有些不对劲。 叫来了店里一个比较机灵的小姑娘，顾柒在她耳边轻声叮嘱了两句之后，小姑娘点了点头，离开了店里。 过了一会儿，她便带了消息回来：“东家，我都打听清楚了，是对面的同福楼搞的鬼。” “他们散出去消息，说咱们的火锅，是模仿他们的，他们今天也开始卖起了火锅，有不少客人都去同福楼了。” 小姑娘说着，面色有些着急：“东家，这可怎么办啊？他们这不是故意的吗？” 顾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说：“没关系，我早就料到他们一定会做点什么，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就好，你们都不用担心，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 小姑娘点了点头，既然东家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能够解决。这么想着，她又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认真地继续工作。 顾柒得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直接去找了墨奕辰，跟他说了这件事：“墨大哥，咱们得想办法混到对面同福楼去，看看他们做出的东西，到底和咱们的火锅又几分的相似。”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去办。” 顾柒知道他有自己的办法，没有多问，又开始琢磨着，该怎么用最短的时间，把同福楼的阴谋给戳破。 自家火锅店从去年就开始做火锅了，而同福楼却现在才把这种吃法推出来，虽然这件事有不少的食客都知道，但是自家店铺之前的知名度远没有同福楼大，因此不知道此事的人，还是大多数。 第一种方法，是找老顾客帮自己自证清白。这种办法，自然是可以的，但绝对是下下策。这种做法，容易被人诟病，还容易让老顾客流失。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愿意为一家喜欢的铺子，卷入到这种风波里的。 第二种方法，就是在品质上碾压对方，但是这种方法可不可行，还得等墨奕辰想办法知道对面的味道才行。 至于第三种方法，就是利用舆论的力量，把火锅这种东西推到舆论的制高点，围绕着火锅的出现时间制造舆论，再通过民众的力量去散播对自家铺子有利的信息，来达到制衡同福楼的目的。 第53章 舆论战争 如果不是到了比较极端的境地，顾柒是不想利用舆论的，毕竟这种方法虽然好用，在后期也能为店铺带来不错的增益，但是前期，无异于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还是有很大的风险。 晚上，墨奕辰终于带来了顾柒等了许久的消息。 “关店之后再说。”他轻轻在顾柒耳边说着，语气里带着一丝轻松。顾柒心里悄悄松了口气，看来情况还挺乐观的，自己似乎不用那么太担心了。 终于熬到了关店，好在今天店里的客人不算太多，也就没有那么多需要收拾的。给员工们结了工资之后，顾柒关上了店门，没有急着回家，而是带着顾怡和墨奕辰一起去了后院的正房，林氏白天也正在那里休息。 “小七，他们店里的火锅，做法和我们的完全不一样，味道也差了不少。”墨奕辰说道，“我让玄一找了几个人进去，还没点单呢，就听到不少在同福楼点了火锅的客人的抱怨，想来到了明天，生意就能好起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自然也放心下来，又好奇地问：“那他们是用什么办法做的火锅？” “他们没看过咱们制作火锅的步骤，自然是把所有的东西放在一锅里一起煮，味道比我们的差了不少，锅底还有不少香料，很容易被客人吃进嘴里。”墨奕辰说着，差点笑出声来。 既然这样，那看来自己是不需要做什么了。顾柒想着，没有再做什么打算，便带着林氏上了牛车，一家人一起回了家。 “对了小七，我去跟玄一说一声，让人家帮忙办了事，还没跟他说声谢谢呢。”墨奕辰好像想起了什么，从牛车上跳了下来说道。 顾柒点了点头：“墨大哥你去，我们在这等着你。” 客栈里。 “主子，看顾姑娘的意思，是打算就这么算了。那同福楼那边……”玄一低声问道。 墨奕辰垂下眼眸，轻声说着：“欺负了我的人，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玄一，按我说的去做，明天一早让人把消息散出去。” 吩咐过玄一之后，墨奕辰便转身离开了客栈，毕竟顾柒她们还在等他，林氏还怀着孕，不好让她们等太久。 第二天，店里的人比第一天多了一些，但还是有不少人听了对面同福楼的话，以为自家的火锅的模仿他们的，不肯来店里吃饭，甚至有一些熟客听了这些话，虽然不信，但是又顾忌别人的看法，也不敢来店里了。 对于这种情况，顾柒是预料到了的，但是同福楼毕竟是有背景的，除非真到了鱼死网破的境地，她可不想平白无故惹上同福楼的人。 毕竟现在的情况不算太遭，等过一段时间，自己家的火锅店在品质上完全碾压同福楼之后，生意就会渐渐好起来的，到时候再为自己正名，才更有说服力。 但是她没想到的是，这种情况竟然到了中午就有了好转，中午一过，不少客人涌入了林氏火锅店，顾柒一时竟然都没反应过来。 虽然心里还是震惊的，她和顾怡还是面带微笑地招待了进店用餐的客人。 “小姑娘，还是你家火锅的味道好啊，对面的同福楼，卖的贵，还远没有你们的火锅好吃，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竟然就敢说火锅是他们研究出来的。”一个食客结账时，对顾柒说着，似乎还在回味火锅的味道。 今天来点里的，大多都是从来都没来过的客人，顾柒心里有了猜测，但是却不敢确定。 “小梅，你再去街上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人说火锅的事。”顾柒又叫来了那个机灵的小丫头。 这件事才过去一天，而且同福楼又是大张旗鼓地在镇上抹黑他们，没道理这么快形式就扭转了？ 过了没一会儿，那个叫小梅的丫头回来了：“东家，打听到了，街上的确有不少人在讨论火锅。” “有不少，是昨天去同福楼吃过火锅的食客，他们说同福楼的火锅，根本就没有他们描述的那么好吃，还有以前在咱们家吃过的人，说他们的味道照咱们家的差远了。” 顾柒点了点头，看来是同福楼的实力太差了，导致他们不但没把自己压下去，反而还给自己做了宣传。 但是这样下去，同福楼肯定不会就这么罢休的，自己本来没想过利用舆论的力量，但还是被卷了进来。顾柒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已经是这种情况了，那就顺其自然，反正自家的店没有什么可黑的点，无所畏惧。 一天忙完了，顾怡算好了账之后，一家人又回到了家里。 接下来的几天，生意都还不错，顾柒也一直让小梅留意着外面的流言，以及舆论的动向。相对的，同福楼的火锅味道差了不少，根本卖不出去。 同福楼又不要脸地出来说，是他们先做出来的火锅，林氏火锅的人有幸吃过，才仿制出来的。 又有不少同福楼的老客人，认为同福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有着几位大师傅，没必要和一个新开的火锅店计较，更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扯谎。 反观林氏火锅店，只有一个农妇带着两个小丫头，能自己研制出什么美食？一定是偷了对面的配方，又把店开在了同福楼对面。 顾柒没有让人去辩解，只是静静地等着。她总觉得，这场舆论战，似乎有人在背后推动，但是她又有些不确定，索性静观其变，先看看具体情况。 若是真的有人在帮她，她的心里大概有了个猜测。但若是她想多了，自己到时候再想办法扭转舆论，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客人若是少了，就当让自己和员工都清闲两天。 果然不出顾柒所料，又过了两天，一群在镇上做工的工人站了出来，说出了同福楼的东家在年前的时候，就带着店里的几位大厨，去顾柒家开的火锅店吃过火锅，还想着仗势欺人，差点打了店里的小姑娘。 虽然说得夸张了点，但却也算是事实，而且领头说这件事的那个工人，据说是因为同福楼的伙计收了他家的鸡，却说鸡的品质不好，不肯给之前谈好的价钱。 听到小梅带回来的消息，顾柒点了点头，心里也有了数。看来，这真的是一场有组织、有引导的舆论战争。 第54章 火锅文化 回到村里之后，晚上，林氏和顾怡都睡下了，顾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果然，墨奕辰也没有睡，在院子里等着她。 “墨大哥，是你做的吗？”顾柒开口问道。 墨奕辰沉默了一秒，点了点头。他有些不敢看顾柒的眼睛，毕竟做这件事之前，他没跟顾柒商量过，他怕顾柒会责怪他。 但很快，他知道自己想错了。顾柒柔软的小手拉住了他的手：“墨大哥，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这么多。” 那一刻，墨奕辰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小七，我不可能看着你受欺负的，你是我的未婚妻，将来是我的妻子，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人欺负你。” “所以，墨大哥帮我，是因为我是你的未婚妻，是因为我们的婚约吗？”顾柒问着，眼底的神色有些慌张。 她想知道的是，墨奕辰帮她，到底是因为她的身份，还是她这个人。若是因为身份，那以后，便和他划清界限，毕竟他在京城的身份一定不低，顾柒知道自己一介小农女，想和他走到一起，一定是困难重重的。 如果墨奕辰对自己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因为娘定下的婚约才想娶自己，才会帮自己，那她就把心底的那一丝好感压下去，以后再不提这事。 但若是为了她这个人，那她也想试着和他一起努力试试看，毕竟她可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新时代的青年，她可不觉得自己是个小农女就配不上墨奕辰了。 “不是因为婚约，”墨奕辰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小七，是因为你。” 顾柒的眼睛猛地睁大，眼底的喜悦之情掩饰不住地流露出来。她伸出手快速地抱了墨奕辰一下：“墨大哥，谢谢你！” 墨奕辰还没反映过阿里，顾柒就已经松开了他，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了。只留下墨奕辰一个人，站在冷风里，感受着怀抱里残存的少女的体温。 “小七她……抱我了？小七她是接受我了吗？”墨奕辰不可置信地问着自己，脸上也洋溢出了幸福的笑容。 之后的几天，墨奕辰的心情都十分不错，反倒是顾柒，一直在躲着墨奕辰，有的时候看到他，只是短暂地眼神对视，都会满脸通红地移开视线。 至于同福楼，由于之前墨奕辰叫玄一去散步的消息，在加上正好找到了被他们克扣了食材价钱的人，同福楼的名声一落千丈。 但是那同福楼的东家还想最后挣扎一番，推出来了一个主厨，说着火锅的配方是这位主厨家传了，不知道因为什么流落到了他人手里。但很快，这个言论又不攻自破了。 既然是家传的，为什么都没有对面做出来的一半好吃？偏偏顾柒在这个时候推出了“火锅文化”这一概念，大谈特谈自己创造火锅这种吃法的初衷，是为了让每个人都可以平等地参与和分享美好的食物。 这一战，同福楼惨败，最终以同福楼开除一位主厨，同福楼的东家又私下给这位主厨补偿了不少银子，让他担了罪名，才勉强挽回了酒楼的名声。 至于之前克扣那人卖的食材的事情，被查出来，的确是同福楼的伙计自己吃了回扣，只是被他们借了个由头罢了。这个伙计可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不但丢了工作，回去的路上，还被同福楼的东家派人暗中打断了腿。 但是后面的这些事，顾柒都不太关心了，毕竟这场闹剧过后，她店里的生意好上了不少，她也正好趁着这波热度，抓紧时间筹备一下烧烤店开业的事宜。 火锅店这边，只要顾柒自己制作火锅底料，店里的员工已经完全掌握了其他步骤。底料握在自己手里，就不怕配方被泄露出去。 烧烤店那边也一切准备妥当了，就是顾柒第一次酿造的啤酒有没有成功。 她用手机里的秒懂百科查过了，制造啤酒要用到的啤酒花，又叫蛇麻花，竟然真的被她在药铺找到了。按照搜索到的方法，花了五天的时间培育出了麦芽，之后又把麦芽糖化、发酵，十天后，顾柒自己尝了一下，已经有啤酒的味道了，但是苦味还是比较高。 终于，烧烤店开业的前一天，顾柒把发酵了足足一个月的啤酒打开了一坛，倒进杯子里，丰富的白色泡沫马上溢了出来。 尝一口，带着浓浓的麦香味，是啤酒没错了。顾柒开心得差点蹦起来，要知道她足足酿造了十坛，要是失败了，损失可不小，花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呢。 好在成功了，顾柒马上又准备了一大堆材料，开始了第二批的啤酒制作。 古代没有保鲜技术，防腐剂也没有，因此啤酒只能现做现卖，还不能储存时间太长。再加上啤酒花的价格不算便宜，麦芽处理起来也麻烦，因此一坛啤酒，顾柒就卖到了一两银子的高价。 当然，这里的一坛，是顾柒另外准备的小坛子，一坛啤酒的量，大约相当于现代一箱啤酒的量，若只是喝着消遣，也够喝一段时间的了。 但尽管如此，烧烤店开业的第二天，顾柒准备的五十坛啤酒就被抢购一空。 第一天在店里喝到啤酒的人，可是一点都不手软，这么好的东西，手慢了可就都是别人的了。好在顾柒说了这啤酒不能长时间存放，一些本想着多买一些的人才收了手。 啤酒的制作工艺复杂，发酵时间长。烧烤店里的啤酒，是按杯卖的，一杯啤酒卖二十文钱，按照顾柒准备的杯子，一小坛啤酒，能够装正好五十杯。 尽管顾柒留出了五十坛啤酒没有对外售卖，在新的一批啤酒酿造完成之前，啤酒还是卖脱销了，甚至不少人想要高价收之前的人买到的啤酒。 这一场景，竟让顾柒有些哭笑不得。当然，烧烤店里的烤串卖得也是一如既往的好，价格不算高，分量足，味道又好，再加上之前闹得沸沸扬扬的火锅店事件，烧烤店开业才没多久，就已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当然，生意好了，自然就会遭人惦记，眼看着顾柒的钱越赚越多，同福楼的那群人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但除了同福楼的那一群人，还有另外一家人，也在暗自盘算着，该怎么对顾柒的铺子下手。 第55章 顾老太太病了 村子里，老顾家听到村民们说的，顾柒家又新开了一家铺子，生意比之前还好，一个个急得都红了眼睛。 “老三，你去找小七那个死丫头，就说她奶奶病倒了，让她回来尽孝。”看着坐在一边唯唯诺诺的顾有祥，顾家老太太习惯性地吩咐着。 顾有祥本能地想答应，但想起上次去顾柒家是，那个叫墨奕辰的少年的犀利的眼神，让他有些畏惧了：“娘，小七她……她现在不听我的。” “你可是她爹！”老太太猛地拔高了声音，“小七那个死丫头不听你的，林氏那个贱人呢？你可是他男人，她敢不听？” 顾有祥本想反驳一句，让老太太不要这么说林氏，可是抬起头看到老太太的眼神，又把那句话咽了回去：“我……我去找阿梅说说……” 顾柒家里他是不敢去了，第二天的时候，顾有祥来到了镇上，早早地在林氏火锅店门口等着。 过了没多久，顾柒一家来到了铺子门口，看到等在火锅店门口的顾有祥，一家人的脸色都变了变。 “爹，你怎么来了？”是顾怡先开了口。虽然他对自己和小七都不好，也给娘造成了不小的伤害，但毕竟是亲爹，也不好一直让他在门口站着。 “先进来。”顾柒的想法和顾怡差不多，也开口让顾有祥先进了店。 看着店里干净整洁的装饰风格，顾有祥有点不敢进去，但看到顾柒他们已经走进去了，自己也不好再在门口站着，也只得跟了进去。 进到店里之后，顾柒他们可没空专门招待他，先去后厨忙活了一通之后，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员工也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店里。 忙完了火锅店的事，顾柒和墨奕辰就要去烧烤店了，火锅店这边有顾怡看着就行，顺便也让她多陪着点林氏。 临走前，她走过去问顾有祥：“爹，你早上出来之前，吃过饭了没有？” 顾有祥摇了摇头。顾柒叹了口气，安排着员工给他先准备了一些吃的，毕竟是亲爹，总不好饿死在自己的店里，说出去也不好听。 随后，顾柒就带着墨奕辰离开了林氏火锅店，走之前还特意叮嘱顾怡，顾有祥想吃什么，尽管让人拿给他，但若是提出什么条件，尤其是跟老顾家有关系的，一律不同意，更不能让他见林氏。 算好了不会再有什么遗漏之后，顾柒又去了烧烤店做前期准备。 烧烤店才开业不久，新员工还没有掌握烧烤的精髓，因此前期还得顾柒亲自盯着。等过段时间，员工们掌握了烧烤的技术，她才能真正的清闲下来。 林氏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如今孕期已经有六个月了，孕期反应消失了，食量也变得比以前大了一些，但身上还是不见胖。 顾柒和顾怡两个女儿每天变着花样地给她准备营养餐，白天的时候怕店里人多，冲撞了她，一般也不让她在店里多做，偶尔会让大舅妈或者二舅妈陪着她出去走走。 但今天顾有祥在店里，她总是有些担心，想出去看看，两位舅妈轮番劝过了，可她就是不听，无奈之下，只得顾怡亲自去劝。 “娘，没事的，你不用去看，前面有我盯着呢。”又拉着林氏坐在床上，“您说您现在，还大着肚子呢，前面人那么多，万一真给您磕了碰了，我和小七得多担心啊。” “放心，娘，小七都交代好了，爹他要是就吃东西，他想吃什么，就给什么，要是提别的条件，一律不应。” 听了顾怡的话，林氏总算稍微安心一点了，可没过多久，店里的小梅又来到了后院，给顾怡悄悄递了个眼神。 安顿好了林氏之后，顾怡从屋里出来，问小梅：“小梅，怎么了？” “东家，早上您让招待的那个人，说要见夫人。”小梅说着，语气里有些犹豫。 看来小七吩咐的的确没错，顾怡又问：“他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他……他说，他是夫人的男人，是你和小七东家的爹。”小梅说着，有点不太相信这话，因此也不太敢直接跟顾怡说。 顾怡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叮嘱道：“一会儿我去跟他说，你不用管他了负责招待别的客人就好。” 小梅很聪明，没有多问，又回到了前面店里。 过了没一会儿，顾怡就出来了，坐在了顾有祥旁边的椅子上：“爹，你找娘有什么事，跟我说就行。娘现在月份大了，情绪不稳定，受不得刺激。” 顾有祥犹豫了一下，想着大女儿从前的乖巧，开了口：“你奶奶病了，想让你们回去看看。” “奶奶病了？”顾怡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爹，奶奶病了你应该早点回去陪着照顾才是啊，怎么还有时间来镇上？” “这……你奶奶想见你们。”顾有祥继续说着，额头上却因为紧张，已经渗出了汗。 “爹，你肯定是搞错了，”顾怡轻笑了一下，听不出是嘲笑还是什么，“奶奶她一向不喜欢我们母女三个，不然也不会就这么把我们给卖了。现在她又病了，我们就不回去气她了，免得病情加重。” 若说顾有祥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她还有几分相信，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顾家老太太就是想让他们母女三个回去，把赚到的钱都拿给老顾家的人花。 “爹，奶奶还病着呢，我让人赶牛车送你先回村里，免得村里人又该多嘴多舌了，说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孝顺。”顾怡可算是抓住了顾有祥的软肋。之前顾柒叮嘱过，想要制住顾有祥，就拿他孝顺的事情来说。 顾柒内心：呵呵，你不是想立大孝子的人设吗？那我就如你所愿，让你一次性立个够，成为整个村子里最孝顺的大孝子。 顾有祥被顾怡这么一说，也没脸继续待在林氏火锅店里了，急忙起身：“那个……六丫头，你也不用找人送我了，既然你们不愿意回去，那我自己回去就行。” “别啊，爹，要不要再多吃点东西？”顾怡看着桌上的空盘子，心底也有点瞧不起顾有祥了，“对了，以后别叫我六丫头了，我又不是你们老顾家的人，没道理排第六，我现在是家里的老大。” 第56章 烧烤店被砸 说完，顾怡好像又想起什么似的：“还有，也别管小七叫七丫头了，她现在有名字，叫顾柒。” 顾柒早在立户那天，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顾柒（之前她都是没有名字的），虽然在家里，大家也还叫她小七，但是跟她在老顾家排行第七，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顾有祥听着原本听话的女儿说出这种话，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该生气还是该难过：“六……顾怡，你……” “爹，店里还有事情要忙，我就不送你了。”顾怡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留给顾有祥，转身直接回到了店里。 当然，这场闹剧闹得不大，也没有人注意这边的情况，送走了顾有祥之后，顾怡又开始忙起店里的事了。 老顾家，顾有祥回去只有自然又是免不了一顿责骂，他在心底也怨上了顾柒和顾怡这两个孩子。 要不是她们，他怎么会完不成娘交给他的事情？怎么会被骂？这下好了，娘对自己又不满了。 见顾有祥连自己的婆娘和女儿都使唤不动，顾家老太太索性也不打算继续指示他了，开始另想别的办法。但是她已经在全村人面前，把林氏母女三个全都给卖出去了，一时竟然想不到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们回来。 “娘，我有个主意。”顾家二伯母又凑了过来，“我这主意，虽然不能让她们娘仨回来，但是却能帮您把铺子给抢过来。”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老二家的，你说。” 顾家二伯母在老太太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子，老太太先是皱了皱眉，又有些不悦地看向她。 “娘，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啊！”顾家二伯母也察觉到了老太太的不悦，继续劝道。 半晌之后，老太太终于点了头：“好，就照你说的办，不过那东西，得我自己去买。” 婆媳两个也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半天，顾有祥在一边看着，也没有上前制止，毕竟在他看来，顾柒和顾怡那两个丫头片子，都已经不是顾家的人了，她们怎么样，跟他自然也就毫无关系。 顾家这边接连几天都没再来镇上给顾柒找麻烦，不过新的麻烦却找了上来。顾柒的烧烤店被砸了，虽然顾柒见情况不对，及时疏散了顾客，墨奕辰也及时制服了领头砸东西的那人，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了损失。 抓到人之后，顾柒没有犹豫，直接让墨奕辰把人送去了衙门，回到店里之后，才发现，自己调配好的一小罐烧烤料不见了。 虽然只是一小罐，但是却也算得上是大事了。墨奕辰又跑了一趟衙门，报了官，说的是那一小罐烧烤料，虽然不值多少银子，却是店里的秘方，怀疑是同行派人来砸店，趁乱偷走的。 官府见着这个少年又来了，不免有些头大，却又得罪不得。前不久来了个京城的大人，特地叮嘱过自己，这个少年身份特殊，千万得罩着点，结果今天就出事了。 烧烤店只得暂时停业两天，收拾铺子，重新定制桌椅，来补充砸坏了的那些，最主要的是，顾柒想知道，偷走烧烤料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烧烤料，说神秘，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里面不过是一些孜然粉和辣椒粉，而自己卖烧烤，更多的卖的是一种模式，把孜然公布出去，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这偷烧烤料的人，做法实在是让人不齿，先是找人砸了铺子，又趁机从店里偷走了东西，下手也太黑了。 烧烤店没事可做，顾柒就先回到了火锅店里，墨奕辰则又去找了一趟玄一。 “小七的烧烤店的事，你帮忙查一下，看看和同福楼有没有关系，”他吩咐着，“对了，我在这里的消息，京城那边不知道？” “这……不知道，”玄一摸了摸脑袋，他总有一种墨奕辰已经恢复记忆了的错觉，“主子，你就这么确定这件事又是同福楼干的？” 墨奕辰点了点头：“八成是他们。上次火锅的事，他们没占到便宜，自然不会就此罢手，不过这次，他们恐怕会做得更小心，多半不会留下把柄，恐怕官府那边也难做。” 玄一点了点头，又问：“那……主子，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玄一现在觉得，或许按照之前顾柒的处理办法，是对的，虽然会有一段时间生意不好，但是那种方法不至于太过激进，不会引起对方的反噬。反而是主子的办法太强势了，让他们吃了大亏，才会造成今天的这种后果。 玄一都明白的道理，墨奕辰又何尝不懂呢？他叹了口气，问玄一：“玄一，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从小生长的环境，让他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社会底层的民众的生活，处理起事情来，自然就不会考虑太多，只想着事情要怎么解决，反而忘了，没有权势和背景的普通百姓，是否承担得起对方恶意报复的后果。 玄一不好评判这件事情的对错，毕竟墨奕辰和顾柒两个人的出发点不同，达到的效果也不同，但，谁又知道用另一种办法处理，后果又会是怎样呢？ “主子，这个问题，或许你应该去问顾姑娘，”玄一说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主子，发生这样的事并不是你的本意，顾姑娘应该能理解的。” 回到火锅店里之后，墨奕辰一直都有些心神不宁，想问一下顾柒，又担心她会怪自己，可是不问，这个问题还一直困扰着他。 顾柒也意识到了墨奕辰情绪不太好，走到他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墨大哥，陪我出去走走。” 墨奕辰看着顾柒的脸色，似乎没有生气，点了点头：“好。” 走到了外面的街上，顾柒才开口问：“墨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既然顾柒都主动开口了，墨奕辰也不再隐瞒，点了点头：“是。小七，我在想烧烤店里的事。” “烧烤店里突然被砸，还丢了东西，应该是被报复了，小七，这件事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之前采用了那么激进的办法，刺激到了同福楼的那群人，可能事情就不会这样了……”墨奕辰说着，自责地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顾柒的眼睛。 第57章 程老板 看着墨奕辰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出了声来：“墨大哥，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呀。” “没有吗？”墨奕辰诧异地抬起头，看着顾柒含笑的眼睛，“可是小七，这些事都是因为我……” “墨大哥，是同福楼的那些人有了怀心思，和你没有关系的，”顾柒正色看着墨奕辰，“你只是帮我解决了麻烦而已。墨大哥，你说，同福楼的人起了怀心思，惦记上了咱们的火锅，这能怪你吗？” “不能，但是……” 墨奕辰还没说完，又被顾柒打断了：“墨大哥，或许你觉得，是因为之前你的做法让他们吃亏了，但我却不这么认为。” “同福楼的那个东家，在第一次来咱们的店里吃饭的时候，就问过我关于烤羊肉串的事，当时我就已经开始警惕了。所以烧烤店一开，他们会惦记上我用的调料，我一点都不意外。” “至于之前那件事的解决办法，我承认，一开始我的确是想要用更温和的办法去解决，那是因为我一个小农女，没有身份没有背景，更没有权势和财力，不敢招惹身后有背景的大酒楼。”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做出反抗，他们可能会变本加厉，要我交出火锅的配方，甚至连烧烤的方子都一起交出去，我的处境也可能会变得更艰难，所以墨大哥，你没做错什么。” 看着顾柒仿佛闪着光的眼睛，墨奕辰开口问道：“那小七，现在呢？你现在不怕了吗？” “现在啊，不是有墨大哥在吗？”顾柒说着，眯眼笑着看向墨奕辰。那一瞬间，墨奕辰觉得，自己似乎被这个古灵精怪的姑娘给看穿了，但见鬼的是，他竟然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拉过顾柒的手，墨奕辰认真地看着她，信誓旦旦地说：“小七，记住了，你还有我呢。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把你保护得好好的。” “什么嘛，”顾柒别扭地挣扎了一下，“墨大哥，谁要你保护了？我可是很厉害的，能和你并肩作战的那种！” 墨奕辰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是个小丫头罢了：“好，我的小七，以后可是要和我并肩作战的。” 他没想到，只是一句哄小姑娘的玩笑话，将来有一天，竟然成了真，他甚至都没地方后悔去。 顾柒的话很快就抚平了墨奕辰心底的不安，平静下来之后，他又问：“那小七，烧烤店这件事情，你有什么想法吗？” 顾柒点了点头：“当然早就想好了，不过我以为墨大哥会和我想的一样，顺手就帮我解决了，没想打墨大哥也会有畏首畏尾的时候。” 被顾柒这么一说，墨奕辰有些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小七，我……我这是太在意你了。” 这回换成顾柒脸红了。不过好在还在说正是，她迅速调整了情绪，平静下来：“墨大哥，这件事同福楼既然敢做，就一定不会用他们自己的人，再把烧烤拿出来的时候，也一定得找好借口，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难题。” “既然这样，咱们不妨去同福楼，主动帮上他们一把。”说着，顾柒明媚的眸子狡黠地转了一圈。 第二天，同福楼来了两位年纪不大的客人，一个容貌绝佳的少年，带着一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来就要见他们的东家。 门口的伙计是不认识这二位，可是之前跟着同福楼的东家一起去过火锅店的几位主厨，可是认识这两位的，急忙去通知了东家。 没多久，同福楼的东家就亲自把他们两个迎进了楼上的包厢里，吩咐人沏了茶之后，看向了这二位。 上次吃了一次亏之后，他可不敢小瞧面前的两个孩子了，正琢磨着怎么开口，顾柒倒是先说了话：“同福楼的东家，好久不见，上次见面是太匆忙，还没问过该怎么称呼呢。” “我姓程。”同福楼的东家开口答道。 顾柒没给他接着说话的机会，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好，那我就叫您一声程老板，我想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 “听说程老板对我手里的烧烤秘方感兴趣？”顾柒接着问道。 程老板愣住了，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说是，不就是承认了他觊觎别人手里的东西了？可若说不是，他又确实想要。 那烧烤他让人卖回来吃过了，食材都是常见的食材，但味道却是真正的美味，秘诀一定就在顾柒使用的特制调味料里面。 可如今顾柒自己把这个问题给问出来了，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纠结了半天，他才开口：“顾姑娘研究出来的烧烤，自然是美味，前些日子我差人买了回来，有幸尝到过，是不错。” 说完之后，他又看向顾柒，想让顾柒主动把话说出来，但顾柒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又怎么能让他如愿？场面一度陷入了尴尬的境地。 “顾姑娘，既然都来到我这同福楼了，我也尽一尽地主之谊，请顾姑娘尝尝我们同福楼的饭菜，如何？”程老板又问道。 顾柒这才点了头：“既然程老板有心，我自然也不好拂了程老板的面子，正巧，之前就听说这同福楼是镇上最大的酒楼，我还从来没尝过同福楼的菜式呢。” 程老板心思一动，既然顾柒同意了自己的邀请，看来烧烤秘方这件事，还有的谈，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同时心底对顾柒也多了几分瞧不起：到底是村里来了，一顿饭菜就给收买了。 程老板叫来了人吩咐下去，不多时，一桌子的精美菜品就摆了上来。果然不愧是镇上第一大的酒楼，从菜品的精致程度上来看，的确对得起这个称号。但是至于味道嘛，还得尝过之后才知道。 菜品精致归精致，但都是一些寻常的酒楼菜式，没有太多的创新，味道大多也都中规中矩。直到吃到一盘四喜丸子，顾柒的眼睛亮了一下，忍不住开口称赞了一句：“这四喜丸子不错。” 看来这丫头还挺会吃，程老板想着，又端起一盘红烧肉放在顾柒面前：“这四喜丸子是我们同福楼的大主厨烧的，还有这红烧肉也是，姑娘也尝尝？” 顾柒没跟他客气，夹起一块红烧肉，送入口中。这肉烧得火候正好，味道也调的正好。 第58章 赵福川 这个时代的红烧肉，顾柒倒也不是没吃过，但她吃到的，大多偏咸，可面前的这盘红烧肉，猪五花肉用几种香料提前煮过，去了腥气的同时，还增加了肉的香味。 肉的咸味适中，还有一丝丝的香甜气息，是加了糖的做法。肥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瘦肉也不柴，搭配到一起，的确是美味极了。 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给墨奕辰也夹了一块：“程老板这楼里的大主厨，手艺确实不错。” 夸赞的话人人都爱听，听了顾柒对酒楼里饭菜的称赞，程老板也不急着催她，直到看到她放下筷子，才试探着问了一句：“顾姑娘，拿着烧烤的秘方……” 顾柒和墨奕辰两人吃饱喝足了，她点了点头：“我今天来，自然就是为了这秘方的事。不过这红烧肉和四喜丸子实在是美味，不知程老板可否再帮我打包一份。” 提到秘方，程老板的眼睛都亮了，自然是顾柒说什么，他便答应什么，立即吩咐人下去，叫厨房再做一份，给打包好。 顾柒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和程老板天南海北地聊了好一会儿，等到打包的菜好了，才从随身带着的荷包里拿出来一个小罐子：“不瞒程老板说，这烧烤的调味料做出的食物如此美味，我自然也不好一家独占。” “这便是烧烤的调味料，下个月我打算公开售卖，也不贵，五百文一罐，这第一罐，就当是送给程老板的见面礼了。” 说完，顾柒拿起了精心打包好的菜，和墨奕辰一起离开了同福楼。 同福楼里，程老板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这个顾柒，当真是不识抬举，自己花了这么多时间来招待她，还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她就拿了只值五百文的一瓶调料来打发他？ 但气归气，手里的这罐调料他却还是舍不得扔，带着这罐调料，他又去了后厨。 “赵福川，这个你拿去研究一下！”他把那罐调料放在案板边上。 一旁正在忙碌的那个叫做赵福川的男人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把那罐调料拿起了，闻了一下，又放了回去：“坑蒙拐骗来的东西，不要再拿给我研究。” “你！”程老板瞬间黑了脸，深呼吸了几下，才平复了情绪，“这东西是对面林氏火锅的人主动给我的，不是坑蒙拐骗来的！” 说完，他转身离开后厨，继续在这里待着，总有一天他会被气死。 这个赵福川也真是的，只会做菜，没有一点眼力见。在皇宫里做过御厨又怎样？还不是被人排挤，赶出了京城，只能在这个小镇上做厨子？要不是看他菜做的好吃，早就把他给赶走了。程老板一边走着，一边气呼呼地离开。 而顾柒那边，她和墨奕辰两人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回到火锅店，正赶上午饭时间，这两份菜，也算是给顾怡和林氏二人加菜了。 晚上回去的时候，顾柒在药铺门口看到了顾家大伯母和老太太，似乎是进去买了什么东西。 “老太太真生病了？”顾柒有些疑惑，却没有多想。 林氏也思索了一下：“怕不是她生病了，若是真生病了，还能自己出来？而且看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估计是家里哪个孩子病了。” 说到这里，林氏的情绪又有些波动。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三房的人，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哪怕生病了，都没有一碗药喝，甚至还要继续干活，两个孩子有几次都差点在冬天冻死。 顾柒敏锐地察觉到了林氏的情绪，轻声安慰着：“娘，没事，咱们已经不在老顾家了，别想以前的事了，你看，咱们现在过得多好？” 林氏也点了点头，想起以前的事，更多的是对两个孩子的愧疚，还有自己的不甘心。自从月份大了之后，她的情绪也越来越敏感了，更受不得刺激，好在两个孩子把她保护得很好，她的心态也一直都不错。 在顾柒的影响下，林氏和顾怡也自立自强起来，丝毫不觉得她们单独从老顾家分出来有什么丢脸的，也不觉得家里没有男人就不行。她们自己自信起来了，村里人自然也不敢再瞧不起她们，这么久以来，甚至没有一个人敢说顾柒和顾怡是没爹的孩子。 好在娘是个开明的好娘，顾柒在心底感叹着，要是娘的性格太包子，那分家一定不会这么容易，以后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但好在，她担心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家人现在过得也十分幸福。 第二天，烧烤店又重新开门了，官府那边调查清楚了之后，已经给出了结果，是之前被同福楼开除的那个主厨，据说是因为被开除了，对顾柒怀恨在心，才找人砸了顾柒的店，还偷了烧烤的秘制调味料。 顾柒冷笑了一下，这套说辞她当然不会信。同福楼的程老板还真是个实打实的商人，人都已经开除了，成了废子了，竟然还能废物利用一遍，榨干他最后的剩余价值。 不过他也没讨到好处，之前找这个主厨帮忙办事的时候，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如今事情败露了，又花了一大笔钱，才让这主厨帮忙顶了罪。 烧烤店才刚开门，顾柒还没开始布置卖烧烤调味料的事，店里也还没开始营业，一个人就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打扰了，我找一下顾柒姑娘。”一进门，他就开口说道。 听到动静，顾柒走了过来：“我就是顾柒，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 一边说着，她引着这人到最近的一张桌子旁边坐下。 那人也不扭捏，开口便道出了自己的身份：“顾柒姑娘，我是同福楼的大主厨，我叫赵福川。” 听到同福楼，顾柒本能地警惕起来了：“不知赵主厨找我这个小女子，可是有什么事？” 虽然昨天吃过这位大主厨做的菜，的确美味，但是他可是同福楼的人，做的菜好吃，并不能让顾柒对他放松戒备。 他倒是没在乎顾柒对他的态度，从袖口里拿出了顾柒昨日带去同福楼的那罐调味料：“顾柒姑娘，这罐调味料，是我们东家昨日给我的，我闻着，应该是你们店里的东西。” “之前东家就做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作为同福楼的人，我倒是没有资格跟你说什么，但是这调料，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第59章 卖调味料 赵福川这一番话，让顾柒有些诧异：“你就不好奇这调味料里面都有什么，用它做出来的菜品是什么味道的吗？” 赵福川点了点头：“好奇是肯定好奇的，但是他坑蒙拐骗来的东西，我不会去研究，这点请顾柒姑娘放心。” 听了赵福川这句话，顾柒对他有了些许的好感，身上的戒备也放下了几分：“赵大主厨想必是误会了，这罐调料，的确是我昨天亲自送去给同福楼的。” 看着赵福川诧异的眼神，她又解释道：“程老板盯上了我这烧烤，我是知道的，有些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想必赵大主厨应该明白。” 顾柒是在试探这个赵福川，他做菜好吃，人品也端正，没必要只在镇上的一个小酒楼里，给程老板这种人做主厨，完全可以去更大的地方发展。 只要是人，就会有野心，更何况像赵福川这样的，对美食有追求的人。很明显，这个赵福川身上一定有故事，也一定是因为某种原因，才不得不留在这个小镇上。 很明显，顾柒赌对了。赵福川的眸子暗了一下：“只是，可惜了姑娘这调味料了。”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赵大主厨哪里的话？这调味料虽然是我配制出来的，但是能给更多的人带来美味，没什么可惜的。” “而且我从今日开始，也要在店里售卖这种调味料了，我的铺子一天能接待的人有限，把调味料卖出去，就算是普通人，也能在家里吃到美味了。” 听了顾柒这样一番话，赵福川的眼底划过了欣赏的光芒：“顾柒姑娘心胸宽广，倒是我狭隘了，赵某自愧不如。” 顾柒到也欣赏这个赵福川，和他探讨了一些做菜方面的问题，发现他的确对于很多食材的处理、搭配都有着独到的见解。 很快，开店的时间要到了，赵福川也得回到同福楼去，两人便结束了话题，临了，都还有些意犹未尽。 “要不要我找人去调查一下？”看着赵福川离开了烧烤店，墨奕辰走到顾柒身边问道。 顾柒犹豫了几秒钟，还是点了头：“查一下，我总觉得这个赵福川不简单，而且，他和同福楼的东家程老板，不像是一路人。” 墨奕辰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这段时间下来，顾柒知道墨奕辰有自己的人，也大概知道了，那个叫玄一的，应该就是墨奕辰身边的侍卫，既然有玄一，就一定有玄二、玄三玄四玄五…… 既然墨奕辰现在没告诉她，说明还没到时候，不过他做这些事的时候，也从来都没瞒着她，想来也是希望她多了解他一点的。 下午，墨奕辰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了他查到了所有关于赵福川的信息。 这赵福川虽然出身不高，但以前也是京城的名厨，还曾经做过御厨。不过因为他的厨艺精湛，处事却不够圆滑，在宫里生活得并不如意。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要知道，皇宫里的御厨那么多，是不会有人专门去排挤一个人的，坏就坏在他做的菜，得到了皇上的赞赏，让其他御厨感受到了深深的危机感。 由于嫉妒，其他几位有背景又会讨好人的御厨，联合起宫里的一位妃子，说吃了他做的饭菜之后，便一病不起了，把他赶出了皇宫。 这还不算，赵福川离开皇宫之后，本想找个酒楼继续做菜，但那些人过于忌惮他的实力，放出话去，如果那个酒楼敢收留他，以后这个酒楼的厨子，就再没有进宫做御厨的机会。自此，赵福川被逼出了京城，只能留在镇上，在同福楼这样的小酒楼里继续做菜。 “没想到不过是一群厨子，竟然就能在京城有这么大的权利。”给顾柒讲完了赵福川的遭遇，墨奕辰有些愤愤不平。 顾柒却摇了摇头：“虽然只是一群厨子，但毕竟是皇宫里的厨子，权利自然比别人要大了写。不过这赵福川也不容易，竟然有这么凄惨的遭遇。” “小七，你可是看上他这一身本事了？”墨奕辰不愧是最了解顾柒心思的人，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而且不只是他这一身的本事，还有他的人品。从他来送调味料这件事就能看出，他是个正直的人。过于正直的人虽然容易跌跟头，但是作为合作伙伴，一定可靠。” 听着顾柒的一番话，墨奕辰也连连点头：“可是小七，他在京城根本就无法立足，只要他出现在京城，那他所在的店，就一定会受到排挤的，你想过吗？” 顾柒转过头看着墨奕辰，甜甜地笑了笑：“我的能力，暂时还去不了京城。而且以后真的要去京城的话，墨大哥，我猜你能护住我，我猜的对吗？” 看着顾柒调皮的样子，墨奕辰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调皮了？我的小七，嗯？” 被墨奕辰突然调戏，顾柒的脸红了，扭头看向一边：“哪……哪里调皮？我……我说得，不对吗？” “对。”墨奕辰附在顾柒耳边，轻声说着。温热的气息，和他的声音一起，喷在她的耳朵上，有点痒，但更多的，是一种奇怪的感觉，让顾柒忍不住跟他靠近。 意识到自己这种奇怪的状态，顾柒的脸更红了，耳尖也有些微微发红：“墨，墨大哥，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说完，跺了跺脚，躲到了后院去。 看着顾柒害羞逃跑的样子，墨奕辰无声地笑了笑，这丫头还真是可爱，就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勾人。若不是她还小，真想早点把她娶回家，然后…… 顾柒当然不知道墨奕辰的这种心思，平复了情绪之后，她又一心扑到烧烤店上，搞事业去了。 由于顾柒把烧烤用的调味料公开拿出来售卖，虽然买的价格也不算便宜，但却还是大多数镇上住的人能接受的价格。毕竟这一罐调味料，若只是自家做菜、烤肉用的话，能用小半年呢。 眼馋顾柒的烧烤调味料的酒楼，自然不止同福楼一家，只不过其他酒楼没有同福楼那么无耻罢了，亦或者是其他酒楼没有同福楼那么大的背景，不敢轻易做这种事。顾柒的烧烤调味料一经推出，竟也有不少其他酒楼的人过来采购。 第60章 程老板求援 其他酒楼的人来买调味料的时候，本以为顾柒会不乐意卖给他们，毕竟都是开酒楼的，他们有了调味料，自然就会影响到顾柒烧烤店里的生意。可没想到顾柒不但卖了，还告诉了他们这种调味料的最佳用法，甚至还当场演示了几种使用方式。 这一番操作，又为顾柒的烧烤店赢得了一波不错的名声。就连镇上的一些其他的酒楼，也对顾柒赞不绝口。 至于同福楼嘛，虽然程老板被顾柒的这一波操作搞得心态爆炸，可是别的酒楼都在她那里买调味料，自家当然不能不去。 本着尽可能多地买些调味料回来，让别人家没有调味料可买的原则，短短三天时间里，同福楼给顾柒贡献了五十两银子。 但很快他们发现，顾柒制作的调味料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每次他们买完了，顾柒又能很快做出新的。 “既然能做出这么多，说明一定就是用市面上有的调料制作的，她能做出来，咱们凭什么做不出来？”同福楼剩下的三位主厨义愤填膺地说着，又去买了市面上能买到的所有调味料。只有赵福川冷眼看着他们的动作，冷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在赵福川看来，这群人不但坏，还蠢到家了，人家敢把这东西拿出来卖，自然也不怕你们研究，况且就算研究出来了又能怎样呢？能影响到人家铺子的生意吗？真是可笑。 的确，就算他们研究出来，对顾柒也造不成任何的影响，更何况，几天只有，在花了大量的银钱收购香料之后，同福楼的几位主厨的研究，以失败告终。 但更可笑的是，同福楼的东家，也就是那个姓程的，竟然把研究失败的原因归咎在赵福川没有参与研究上，扬言要把赵福川赶出同福楼。他这话一出，赵福川直接拎着自己专用的道具，离开了厨房，从同福楼的大门直接走了出去。 “他……走了？”程老板半天没反应过来，问身边的人道。 站在他身边的一个主厨心情有些复杂，一半是窃喜，另一半则是担忧。窃喜是因为，赵福川的手艺好，在同福楼是当之无愧的大主厨，有他在，自己就永远没办法成为酒楼的一把手，如今他走了，自己自然就有机会了。 而担忧是因为，没了赵福川，他们几个的手艺也就一般，拿手菜也都平平无奇，根本撑不起这镇上第一酒楼的名号，将来东家肯定会拿他们撒气。 “他怎么走了呢？离开我这，还有谁能要他？”赵福川的行为，让程老板有点摸不着头脑，甚至一时还不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直到一整天过去了，赵福川也没再回来，他才接受了这一事实。 而离开了同福楼的赵福川，则直接来到了烧烤店。进门之后看到顾柒和员工们都在忙碌，也没有打扰，找了一个人不多的地方，自己搬了一把椅子坐下静静地等着。 等有员工发现他了，过来询问时，他才开口：“我过来找顾柒姑娘，等她不忙了，麻烦你帮忙说一声。” 顾柒忙完了手边的活，自然也看到了赵福川，走了过来：“赵大主厨，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同福楼不忙吗？” 这次她的语气熟络了许多，赵福川也笑了笑：“顾柒姑娘，不要叫我赵大主厨了，我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主厨了。” “啊？”顾柒一时没反应过来。 赵福川这才开口解释：“程东家把我给解雇了，所以我不是同福楼的大主厨了，顾柒姑娘，不知道你这里可有适合我的位置？” 顾柒犹豫了，她也是爱才之人，不忍心赵福川的才能就这样被埋没，可是眼下，自己的两家店——一家火锅店和一家烧烤店，都不需要像赵福川这样的大厨师，若是就这么让他过来，一时间也无法发挥出最大的才能。 “可是我这小馆子也用不到那么多的菜式啊。”顾柒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赵福川却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什么菜式不菜式的，顾柒姑娘，我来你这里，就是冲着你来的，现在用不到，将来还用不到吗？” 听到赵福川这么说，顾柒也放下了心底的顾虑，接纳了赵福川：“好，赵大主厨既然这么说，那我顾柒的店里，就永远都有你的位置。” 接下来的几天，赵福川一直在顾柒的烧烤店里，跟在她身后研究烧烤，虽然他对食材的处理方法也有自己的一套研究，但是对于烧烤这种新鲜的吃法，却不是十分了解，跟着顾柒自然也学到了不少新的东西。 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已经把烧烤的方法和技巧掌握得炉火纯青了，顾柒倒是彻底清闲了下来。 “赵大厨，可以啊，这么快就把我的看家本事给学去了。”对于赵福川学习速度之快，顾柒更是赞不绝口。 反倒是赵福川有些不好意思了：“顾柒姑娘，你可别叫我赵大厨了，我虚长你二十多岁，就托大一回，让你叫我一声赵大叔。” 顾柒也不扭捏，之前之所以总叫赵大厨，是因为觉得他年龄大，自己直呼名字有些不礼貌，叫大叔显老，又怕赵福川会不愿意，既然他本人都亲自开口了，那自己当然没有什么可顾虑的：“好的，赵大叔，你也别总是姑娘姑娘地叫了，叫我小七就行。” 同福楼那边由于没了赵福川这个顶级厨师，生意一落千丈，差人来找过赵福川几次，都被赵福川给打发回去了。用他的话说，他在顾柒这里做得高兴，自在，没有什么人瞧不起他，是不会再回同福楼了。 程老板没办法，也只能干着急，赠菜、降价、造别的酒楼的谣，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却依旧无法挽回酒楼的生意，反而把酒楼的名声也给搭了进去。 接连一个月的亏损，让程老板有些撑不住了，终于，看着楼下只有三桌的客人，程老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提笔写了一封信，吹干了信纸上的墨痕，封好之后，差人快马加鞭送去了京城。 第61章 玄六 程老板往京城送去了求援的信，这件事顾柒自然是不知道的，但顾柒不知道，不代表墨奕辰不知道。 信才刚送出去，他便派人拦住了送信的人：“这件事京城那边已经知道了，回去告诉他，京城这边最近也有些麻烦，无暇顾及一个镇上的小酒楼，让他最近少惹些麻烦。” 拦住信使的人，是墨奕辰的另一个手下——玄六，当然，是他让玄一叫过来帮忙的。 玄六手里拿着郡主府的令牌，那信使见了，自然不敢不信，毕竟这郡主府的主人——安平郡主，可是清河县主的母亲，而自家东家，不过是清河县主的一个远房表亲罢了。 “那……这位大人，我们东家也是真的遇上事了，不然定不会麻烦京城那位的，求求您行个方便，就让我把这信送出去。”信使说着，就差哭出来了。 程老板本人不但贪心，性格还极差，若是谁没做好事情，骂一顿都算是轻的，甚至有的时候，就算是打上一顿，他都不过瘾，最严重的，丢了性命的都有，不过好在他头上有人撑腰，倒也没人敢忤逆他。 玄六朝他伸手——信拿来，我替你送。那信使见状，乖乖地把信递了过去：“多谢大人帮忙！多谢大人！” 玄六拿着信，几个呼吸间，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看得信使目瞪口呆，回过神来之后，又牵了马往回赶，好把消息及时送回去。 却说玄六离开之后，绕了个路又回到了镇上，到了玄一住的那个客栈，把信交给了早在这里等着的墨奕辰：“主子，信拿到了。” “怎么拿到的？”把信拿在手里，墨奕辰没有丝毫的意外，问玄六道。 “之前从郡主府的侍卫身上顺来了一块令牌，这次派上了用场。而且我还吓唬了他一下，估计短时间内都不会再给京城报信了。”玄六回道。 墨奕辰快速地看完了信的内容，先是皱了皱眉，又把信折好，收了起来：“同福楼和那个姓程的，你们继续盯着点，我先回去了。” 墨奕辰走后，玄六有些不解地问玄一：“玄一，主子这是……想起来了，还是没有？” 玄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啊。看主子说话办事，像是想起来了。可主子要是真的想起来了，不应该是这副态度啊……” 烧烤店旁边的小巷子里，本该早就回去的墨奕辰在这里努力平复着情绪。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缓缓睁开眼睛，把眼底的猩红压了下去：“京城，我一定会回去的，不过不是现在……” 情绪平复下来之后，他回到了烧烤店里，这个时候店里的人不多，顾柒正和赵福川聊天。 看到顾柒的身影，他心底的躁动似乎不那么强烈了，走过去坐到顾柒身边，他开口问道：“在聊什么，这么开心？” “聊以后的酒楼要叫什么名字，”顾柒说道，“要我说就叫福川楼，用赵大叔的名字命名，多霸气，到时候咱们带着酒楼的名号，直接打回京城去。” 赵福川在店里工作的这段时间，也会和顾柒他们聊天，对于过去，他问心无愧，自然就没有什么好遮掩的，大大方方地讲了他是怎么进的京城，怎么进的皇宫，又是怎么出来的。 这种事情，打听到的消息和听本人自己讲，完全就是两个感觉。听完了他的故事顾柒和墨奕辰都不免觉得有些唏嘘，对他的观感也更好了。 “就叫福川楼。”墨奕辰一锤定音，决定了这件事，不给赵福川再反驳的机会，“而且咱们的福川楼，很快就能开起来了。” “真的？”顾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墨奕辰。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程老板的同福楼，恐怕蹦跶不了几天了。” “可是他在京城不是……”顾柒有些疑惑，她的确是在打同福楼的主意，但是同福楼现在的境况，绝对不会就此放弃，应该先向他背后的势力求援才对啊。 “我的人把信给拦下了，送信的人也给打发了回去。”墨奕辰没有瞒着顾柒，解释道，“估计用不了多久，他们就得卖酒楼了。” 的确，同福楼现在，一天都没有几桌客人，每天采买食材的费用，三个主厨的工资，店里其他员工的工资，林林总总加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若是这样下去，程老板恐怕耗不了多久。 有了赵福川，两个店里的生意也都稳定了，又分别雇了识字的账房先生，顾怡只需要每隔几天去店里查一下帐就可以了。 开春了，天气也变暖了，墨奕辰和顾柒也在镇上找了工人，准备翻修自家的房子。 房子要推倒了之后重新建，图纸是顾柒自己在手机里搜索之后，又加以修改，自己画成的，添加了不少现代的元素，仿照的是三进的四合院样式。 对于这设计的样式，工人们直说以前从来都没见过，啧啧称奇，声称一定会把这房子给盖好，不辜负顾柒画出来的这张图纸。 这段时间，顾柒在镇上临时租了个小院子，租了四个月的时间，小院子有四间房，价格也不贵，一个月的租金只要一两银子。 顾柒家现在有钱了，自然就不会在乎这点小钱，再加上林氏的月份也大了，索性就让林氏在镇上生产完，坐好月子再回去，也免得老顾家的那群人来捣乱。 搬到新的院子里之后，林氏每天会在顾柒或者顾怡的陪伴下出门散散步，偶尔也会去市场上买些东西，或者去铺子里坐一坐，看看生意怎么样。 两个铺子都没有什么可操心的，林氏索性也不再经常往铺子里去了，毕竟自己打着肚子，每次去的时候，两个女儿都小心翼翼的。 转眼间，林氏在新院子里住了已经有半个月了，这天从外面散步回来的时候，看到隔壁巷子里一个身影似乎有些眼熟，便走了过去。 才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了那个身影，竟然是顾家的二伯母，才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打个招呼，巷子的另一边出来了一个男人，一把将顾家二伯母给抱住了：“小翠，可想死我了，怎么这么久没来找我？” 第62章 林氏遇险 看到这一幕，林氏惊得差点叫出声来，急忙转身要走，但由于走得有些急，发出了点声音，被巷子里的两人给察觉了。 顾家二伯母看到林氏，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快！不能让她走了！” 那个男人看见林氏被养得娇嫩的脸庞，不由得有些心猿意马了，再加上顾家二伯母叫的这一声，抬脚就走了过去，一把拉住了林氏的手臂：“呦，这位小娘子长得可真是俊俏啊。” 林氏只觉得一阵恶心，想甩掉这男人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你……走开！” “别急着走嘛，”那男人说着，又凑近了几分，“既然都遇到了，不如去我那里坐坐？我家离着也不远的。” “救命啊！救命！”林氏猛地喊了出来，一边趁那男人不备，用力甩开了男人的手，一手护着肚子，转身往外跑去。 男人见林氏要跑，恼羞成怒，抬脚便要追上去，顾家二伯母更是不会就此放过林氏，要知道，一旦林氏把这件事情说出去，她会被顾家老太太活活打死的。 这么想着，她竟比那男人还要快上几分，一把抓住了林氏的头发。林氏被顾家二伯母抓倒在地，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护住自己的肚子。 而她之前呼喊的那几声，正巧被来给林氏送午饭的赵福川给听到了，他听出来了是林氏的声音，急忙丢下了手里的饭桶，朝着声音的方向找来。 “东家！”看到林氏被顾家二伯母拽倒在地，他急忙冲了上去，把林氏从顾家二伯母的手里解救了出来，又把顾家二伯母推得老远。 还没等顾家二伯母和那个男人反应过来，就也一把将林氏抱在了怀里，迅速回到了他们家租的院子。 看到熟悉的环境，林氏终于忍不住，呜呜哭出了声来。听到动静的顾柒和顾怡也从屋里出来：“娘！赵大叔，我娘她怎么了？” 赵福川抱着林氏，有些不知所措，毕竟刚才救人心切，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自己抱着林氏，似乎是有些不妥。 “先把我娘送进屋里。”顾柒也看出了赵福川的不自在，主动开口说道。 到了屋里，赵福川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不过他不认识顾家二伯母，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是林氏被欺负了。 顾柒又看向林氏，林氏此时也终于哭够了，讷讷地开口：“是老顾家二房媳妇。” 看来的确是被吓惨了，也恨透了那一家子人，以前的时候，她还会顾忌面子，叫一声二嫂，现在连称呼都直接改了。 “那个男人……是她偷的汉子？”顾柒试探着问，林氏点了头：“是，我亲眼看到他们抱在一起，那个男人还问她为什么这么久不来找他了。” 想到那个男人恶心的嘴脸，林氏又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墨大哥，麻烦你去找个大夫，来给娘看看，”看着林氏不太舒服的样子，顾柒有些担心，“娘，那您摔的那一下，有没有摔到哪里？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 林氏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像没事，肚子不疼，不过有些坠坠的，小七，孩子不会有事？” “娘，别着急，墨大哥已经去找大夫了。”顾柒安慰着林氏，顾怡也握紧了林氏的手。 虽然林氏没有告诉顾柒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不规矩，但是顾柒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心里对老顾家的恨意更深了几分。 沉默了几秒钟后，林氏先开口问道：“小七，这件事要不要……” 顾柒摇了摇头：“娘，这件事您就不用管了，我来办，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他们的，最起码差点伤了您这件事，咱们就得报官！” 既然女儿说让自己好好养着，林氏也不打算再掺和了，这一次可真把自己给吓得够呛，若不是赵福川及时赶到，恐怕自己……林氏真的不敢继续往下想。 安抚好了林氏的情绪之后，大夫也请来了，给林氏看诊过后，特地叮嘱了一番：“夫人此次是受了惊吓，索性胎儿无碍，不过还是需要静养几日。” “夫人现在月份大了，不便再多喝药，也免得伤了身子。夫人的身子这段时间调养得很好，想来生产的时候也不会没力气，这段时日，好好养着便是。” 听了大夫的话，一家人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虽然看上去，大家好像都心照不宣地不提这件事了，但顾柒却在心里盘算着，该怎么样才能给顾家二伯母一个惩罚。 她顾柒虽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别人都欺负到自己家人的头上了，她当然也不会忍气吞声。顾家二伯母自己做了那种事，让她身败名裂是肯定的，但顾柒总觉得有些不够解气。 “要不咱们去教训她一顿？”墨奕辰看着顾柒认真思索的样子，建议道。 顾柒眼睛一亮：“怎么教训？” “跟我来。”墨奕辰小声说着，带着顾柒悄悄离开了院子，回到了村上。 果然，顾家二伯母做了亏心事，这个时候才回村子，还是自己一个人。墨奕辰迅速来到她的身后，手中拿着的布袋直接套到了她的头上，把她控制住之后，又朝顾柒做了个手势。 顾柒瞬间明白过来，小跑到墨奕辰的身边之后，毫不留情地一拳一拳地往顾家二伯母身上砸去。 顾家二伯母被打得怕了，一边求饶，一边还想试探着问出他们是谁。顾柒心里虽然有气，却还是一声不出，把怨气都化成了拳头，打在了她的身上。 打了一会儿之后，顾柒没力气了，索性停了下来，墨奕辰也放开了顾家二伯母，抱着她的腰，双腿一用力，径直跳到了旁边的一棵树上。 “有功夫就是好啊……”坐在了树杈上之后，顾柒才反应过来，喃喃自语了一句。她可是第一次感受到传说中的功夫，果然名不虚传。 “解气了吗？”看着顾家二伯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扯掉了头上的布袋，四处找打自己的人的样子，墨奕辰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解气了，不过，这还不够。” 第63章 陷害 这些当然不够，自家娘亲受到的惊吓，怎么是打一顿就能抵消的？ “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报官，让她身败名裂！”顾柒说着，红了眼睛。 墨奕辰也跟着点了点头：“好，不能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两人又悄悄回到了镇上，没有惊动任何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正想去报官，顾家二伯母竟然自己找上门来：“小七丫头啊，你娘在吗？” 站在顾柒家门口，顾家二伯母问道。 顾柒没有动，也没有让开的意思：“有什么事就直接说，我娘她不想见你。” 顾家二伯母尴尬地笑了两声：“呵呵，那个，小七丫头啊，昨天是我鲁莽了，不小心吓着了你娘，我来看看她怎么样了，还给你娘带了鸡蛋哩。” “我家不缺这几个鸡蛋，”顾柒理都没理她一下，“还有，我娘身体好得很，昨天大夫已经看过了，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 见顾柒丝毫不领情，顾家二伯母索性也撕破了脸：“顾柒你个小贱人！我能来看你们，是给你们脸，别闹到最后，大家都不好看！” “昨天我可看到了，你娘是被一个男人给抱走的，那个男人我可见过，是你们店里的厨子？听说这厨子啊，最爱偷腥了，竟然都偷到了主人的屋里头，啧啧……” 顾柒听着顾家二伯母这口无遮拦的话，只想上前去把她的嘴给撕烂。但顾家二伯母接下来的话，阻止了她的动作。 “这林氏可还没跟我们顾家老三和离呢，就在外面公然和男人拉拉扯扯，这话要是传出去，林氏可是要被浸猪笼沉塘的！”说完，她还挑衅地看了顾柒一眼。 顾柒强忍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几句话：“我娘不过是被赵大叔给救了，情急之下抱了一下，不过你别忘了，你可是实打实地在外面偷汉子！” “反正我的事都要瞒不住了，不如就一起说出来，我是豁出去了，我倒要看看，林氏以后还怎么做人，”顾家二伯母说着，扭头就走，“哎呀呀，厨子和自家的东家搞在了一起，这可是连话本子里都写不出来的哟。” 顾柒恨得咬牙切齿，却那她一点办法都没有。反倒是林氏在屋里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老二家的，你的事，我可以不管，也可以不告诉老顾家的人。” “当然，前提是你不在村子里乱嚼舌根，”林氏平淡地说着，“如果叫我听见村里或者镇上有人说我什么，那我可不敢保证他们会不会再多指知道点什么。” 顾家二伯母听到林氏做出了妥协，又转过脸来，想套近乎，但林氏却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还有，管好你的两个男人，如果他们打扰到我和我的女儿们的话，后果你知道的。” 顾家二伯母的脸色又白了白，打了个哆嗦，转身便离开了，这林氏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可怕？虽然看上去柔柔弱弱的，那气场可不比顾家老太太要若，甚至还有着几分若隐若现的贵气。 顾家二伯母没敢多想，转身去了烧烤店，毕竟今天出来的时候，老太太可以叮嘱过了，一定得给她买些烧烤回去，顾柒的铺子开了这么久了，老太太还没尝过烧烤的味道呢。 一进到烧烤店里，顾家二伯母就被赵福川给认了出来，不自觉地警惕了几分。 “给我来二十串羊肉串！还有那个劳什子啤酒，也给我来一坛。”顾家二伯母可没拿自己当外人，一进门便颐气指使地说道。 “一共四十文，啤酒今日没有了，得等到三日后才会有。”账房先生算好了价钱，说道。 “四十文？”顾家二伯母瞪大了眼睛，“不就是几串羊肉吗？这么贵？还有，你知道我是谁吗，敢管我要钱？这家店以后可都是我的！” 账房先生没搭理她，周围几个认识她的服务员走了过来：“这位夫人，不管是谁来店里用餐，都是需要付钱的，哪怕是东家来也一样。不然的话，帐不就乱了吗？” “况且您说着点以后是你的，那自己给自己的铺子付钱，也没什么的？” 最后，顾家二伯母被几个服务员连威胁带哄地，终于还是把钱给付了。掏出那四十文前的时候，她直觉得肉疼。 不多时，二十串羊肉串就烤好了，顾家二伯母让人把羊肉串包起来之后，带着羊肉串离开了店里，直接回到了村子里。 “丫头，你去跑一趟，把小七给叫过来，就说我有事要跟她时候。”看着顾家二伯母离开之后，赵福川叫来了一个服务员，吩咐道。 服务员不敢怠慢，急忙去了顾柒他们住的院子，把顾柒给叫了过来。 来到店里之后，顾柒听赵福川讲了顾家二伯母来买东西的事，也不免皱了皱眉头：“这件事，可能是老顾家冲着这个店来的，赵大叔，咱们得提前做好防范了。” 赵福川也点了点头，这也正是他想说的。这段时间，同福楼的那群人自顾不暇，没空来给他们找麻烦，正好他们可以专心对付老顾家的那群人。 顾家二伯母慌慌张张地跑回到了村里，一进屋就喊道：“娘，娘！我把烧烤给买回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带着拿回来的二十串羊肉串进了老太太的房间。 老太太把门关上，神神秘秘地从被褥底下掏出来一个小纸包，把纸包里的东西均匀地撒在羊肉串上，拿了一串羊肉串送到嘴里，嚼了两口之后，享受地闭上了眼睛。 “别说，顾柒这个死丫头弄出来的东西，还挺好吃。”顾家老太太说着，迅速吃完了第一串，又拿起了第二串。不多时，二十串羊肉串都被老太太一人给吃完了，一串都没剩下。 “娘，您现在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顾家二伯母殷勤地问道。 老太太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不过你还是先帮我找个大夫，随时候着，这次，我开顾柒这个小贱人还怎么逃得掉！” 第64章 官差上门 对于老顾家的阴谋，顾柒虽然不是一无所知，但心里还是有些没底。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天一直感觉到心慌。 晚上回到家之后，也一直没有消息传过来，顾柒还是有些坐立不安。 没过多久，院子外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顾柒和墨奕辰一起冲了出去，打开门，门外站着的正是玄一。 玄一也顾不上顾柒知道他和墨奕辰的关系了，迅速说道：“主子，不好了，老顾家出事了！” “老顾家的老太太走了，顾家二伯母说，出事之前，就只吃了顾柒小姐的烧烤店的羊肉串，吃完没多久人就没了。” 顾柒的脸色冷了下来，这个顾家二伯母，真够心狠手辣的，为达目的，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呢。 “那现在外面怎么说？”墨奕辰关心地问。 “食客们倒是都相信顾柒小姐，但是老顾家的人报官了，官府的人恐怕马上就回过来，顾柒小姐现在躲一躲，还来得及。”玄一一五一十地答道。 “躲？”顾柒冷笑了一声，“我为什么要躲？既然事情不是我做的，那我也好好会一会他们。” 玄一被顾柒身上的气势给震撼到了，这样的女子，陪自家主子，还真是绝配。 见顾柒不肯躲起来，自家主子似乎也没有不同意的意思，玄一便自动降低了存在感，转身消失在了另一边的巷子里。 果然，过了不多时，官差就到了，团团围住了顾柒家住的院子。 顾柒不急不躁地从院子里走出来，见到为首的那个官差，行了个礼：“官差大人，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我家就突然被围住了？” 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彬彬有礼的样子，官差竟然无法将面前的女孩和杀人凶手联系到一起。但事实摆在眼前，他还是开口问道：“你就是顾柒？”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是我。” “你涉嫌谋杀亲祖母，你和你的家人都得跟我走一趟。”官差说着，语气也温和了一点。 顾柒的表情有些为难：“官差大人，我们一家和祖母一家早就已经分家了，我也一直都没回去过，怎么会去毒害她呢？” 看到官差脸上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顾柒也适度地退让，没有让官差为难：“大人，我娘现在怀着身孕，已经有六个多月了，实在是不方便，我自己一个人跟你走一趟行吗？” 看着面前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儿，官差到底是心软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就你自己跟我们回去。” 顾柒点了点头：“对了，官差大人，我先回去跟我娘说一声，不然找不到我，她该着急了。我娘她身子不太好……” 看着女孩儿小心翼翼的样子，那官差还是答应了，心底的疑惑也越来越深，这么孝顺的小姑娘，年纪也不大，怎么可能会毒杀祖母呢？ 回到了院子里，顾柒没有去林氏的房间，而是去找了墨奕辰：“墨大哥，看来顾家老太太是真的没了，这件事多半是顾家的二伯母做的。” “你先别惊动我娘，想办法告诉姐姐一声，让她帮忙稳住娘的情绪，之后你去报官，先想办法把顾家二伯母给抓了，再慢慢找证据。” 墨奕辰点了点头：“放心，小七，牢里我也会派人打点的，一定不会让你吃苦。” 叮嘱好墨奕辰之后，顾柒又走出了院子，乖巧地跟在为首的那个官差后面，时不时地问上一两句。 “大人，我祖母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走的时候，有提到我娘吗？” “祖母真的没了吗？都怪我，不该这么久都不回去看看她的。就算她把我给卖了，可毕竟也是我的亲祖母啊……” 一路上，顾柒说了不少发人深思的话，让这官差的疑惑越来越深了，甚至开始怀疑，顾家的人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是这么个心地善良的小姑娘下的毒呢？ 到了衙门，由于老顾家的人已经回去了，顾柒只能被暂时先关押到牢里。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也没办法，在这镇上，按照惯例，都是这么做的，自己也不好搞特殊。 牢里，由于官差对顾柒的印象很不错，特地给她挑了一件干净整洁的牢房，还吩咐人给送了饭菜过来，又给她准备了一床被子。 顾柒谢过了官差之后，坦然地开始了自己短暂的牢狱生涯。当然，这牢狱生涯短暂得让她都没想象到。 当天晚上，距离顾柒进牢里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顾家二伯母就也被抓了进来。 顾柒一脸懵逼地看着被扭送进打牢的顾家二伯母，心里想着：墨大哥的动作这么快的吗？ 不过她这副表情落到一旁的官差眼里，就成了小姑娘问心无愧地进了牢房，看到自家二伯母也进来了，一时还没搞清楚状况。 “顾柒姑娘，你可以出去了。”官差亲自给她打开了牢门，脸上还带着笑脸。 “我？”顾柒迷迷糊糊地伸手指了指自己，“大人，我真的可以出去了吗？” 看到官差点了头，她也露出了笑容：“我说过的，我真的没有下毒，也没有害祖母。” 之后，表情又马上黯淡了下去：“可是祖母没了……” 看着顾柒一脸难过的表情，官差也忍不住同情这个小姑娘了：“顾柒姑娘，牢里阴冷，先出去，你表哥还在外面等着你呢。” 表哥？顾柒愣了一下，随即就反应过来了。哦，是墨大哥啊。 从牢里出来，虽然没受什么委屈，可是看到墨大哥在等着她，顾柒的鼻子一酸，抬腿往前跑去，一头扎进了墨奕辰的怀里。 “好了，小七，没事了啊。”墨奕辰拍着她的后背，轻声安慰着她。小姑娘的啜泣声听得他的心都要碎了。 看着官差有些诧异的表情，墨奕辰尴尬地笑了笑：“我和小七表妹是定了婚约的，还是小七的娘亲自给我们定下的。” 官差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这次是我们调查不足，让顾柒姑娘受委屈了。” 第65章 老太太死了 顾柒躲在墨奕辰后面，摇了摇头，没有出声，看上起似乎真的是吓坏了。 倒是墨奕辰，朝着官差行了个礼：“还要多谢官差大人这次能还小七一个清白，小七这次被吓坏了，我先带她回去了，日后定会重谢大人。” 见这少年这么有礼貌，顾柒这丫头也十分可爱，官差没有多为难他们，直接让人送他们回家了。 顾柒被抓走的消息在家里当然瞒不了多久，已经很晚了，还不见小女儿回来，林氏有些着急了：“怡儿，你跟娘说实话，小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顾怡正纠结着该怎么说的时候，墨奕辰就带着顾柒回来了：“娘，我没什么事，是老顾家出了点事，别担心了。” “老顾家？他们怎么了？小七，他们没有为难你？”林氏也是个聪敏的人，听顾柒说老顾家出事了，再结合小七这么晚才回来，心又提了起来。 顾柒怕影响到林氏的心情，没有说老顾家的事：“娘，已经很晚了，您先休息，等明天早上起来，我再跟大家细说。” 林氏拗不过顾柒，更何况，等到了这么晚，早就已经有些疲惫了，如今看到顾柒平安无事地回来了，困意也上来了，只得先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问女儿。 终于把林氏糊弄过去了，哄着林氏睡熟了，顾怡来到了院子里：“小七，你没事，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放心，姐姐，我一点事都没有，还好墨大哥去的及时。”顾柒说着，还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对了墨大哥，你是怎么把我给捞出来的？” “你被抓走之后，顾家二房一家就到烧烤店去闹事了，说是咱们烧烤店的东西吃死了人，还说是你谋害亲祖母，之后，还说了林婶子一些不太好的话……”具体什么话，墨奕辰没有说出来，不过顾柒也能猜到，不是什么好话就是了。 “只有赵叔告诉了我那个女人的姘头住在哪，我去报了官，官差就直接去抓人了，除了那个女人，顾家老二，还有她那个姘头也都被抓进去了。”墨奕辰说道。 顾柒当然知道官差抓人应该不会这么快的，看来墨奕辰应该还做了点别的什么，只不过是不方便说出来罢了。 “那……小七，他们有没有打你？我听人说，进了打牢，可都是要先挨一顿板子的。”顾怡又问道。因为担心小七到底挨没挨板子，她可是已经心神不宁一晚上了。 顾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姐姐，你这都是听谁说的？虽然我确实是被带进打牢里了，可是还没定罪呢，怎么可能挨板子？” “都是那些十恶不赦的人，进了打牢才会直接挨打呢，他们抓我，不过是因为老顾家那群人一口咬定了是我，可是你看看我，哪里像是会投毒的人，就是官差大人都没相信，自然就不会打我了。” 听了顾柒的解释，顾怡也终于放心了，可还是拉着顾柒来回检查了一遍，确认自家妹妹没有遭什么罪，才把她给放了下来。 墨奕辰看着两人姐妹情深的样子，也只是笑了笑。果然，还是生在普通人家好，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也没有尔虞我诈，姐妹就是姐妹，兄弟也就是兄弟。 天色也不早了，得知小七没事之后，顾怡也先回房间休息去了，只留下顾柒和墨奕辰二人还在院子里。 “墨大哥，顾家那个老太太，真的死了？”顾柒问道，语气里还有些不可置信。要知道那老太太惜命得很，怎么会这么就死了呢？ 墨奕辰点了点头：“顾家二房的人已经都审问过一遍了，是顾家二房那个女人的主意，不过顾有德也同意了的。” “但是一开始，老太太只是想在咱们店里的吃食上面下点泻药，拉上几天，再来抢咱们的铺子，就连药都是她自己买的。但是前几天由于林婶子撞破了那件事，所以二房那个女人应该是对买回去的肉串先做了什么手脚。” “但是现在他们只认了谋害你的罪名，杀人的罪名，他们没认。具体的，还得等杵作验过尸之后才能知道。” 听了墨奕辰的话，顾柒不禁心底生寒：“墨大哥，他们……真的敢杀人啊……” 她开始有些怕了，本以为顾家二房的那个女人只是胆子大了点，威胁一下也就不敢再做什么了，可没想到，她竟然敢为了隐瞒这件事，谋害顾家老太太。 若是自己身边没有墨大哥，说不定一家人都得被抓走，烧烤店和火锅店会被她拿到手，她偷汉子的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以后上面也没有婆母压着了，可真是好算计啊。 “小七，别怕，”墨奕辰从身后抱住了顾柒，“别怕，有我在呢。” 看着顾柒遍体生寒，冻得发抖的样子，他不由自主地就抱住了她，想用自己的怀抱给她尽可能多的温暖。 感受到墨奕辰身上的温度，顾柒的心也平静了不少：“墨大哥，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吗？” 墨奕辰点了点头，下巴碰到了顾柒的头顶：“会的，傻丫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知道在墨奕辰的怀里待了多久，顾柒终于累了，睡着了。这次她也的确是真的吓坏了，前世的时候，自己都没进过警察局，没想到重活一世，竟然就进了打牢了。 从官差出现的时候开始，她的心里就一直忍不住在害怕，毕竟这可是法律制度都不完善是古代，万一官差对她动死刑怎么办？万一墨大哥来晚了，看到的是自己的尸体怎么办？在这个时代，牢里死个人可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好像墨大哥来了，顾家二房被抓起来了，一切都过去了。 看着怀里不知何时睡着的女孩儿，墨奕辰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朝着她的睡颜靠近，犹豫了一会儿，薄唇贴上了她的额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小七，别怕，我会陪着你的。” 第66章 受了惊吓 第二天早上，顾柒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顾柒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才看到自己的床边为了一圈的人。 林氏、顾怡、墨奕辰、赵大叔，还有一个看着像大夫的人，都围在自己的床边。 那个大夫先出了声：“夫人，我就说嘛，您家这二姑娘只是受了惊吓，不碍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顾柒有些懵，自家娘亲这是以为自己出了什么事了，才给自己叫了大夫？ “娘，我就是太困了，睡得久了点……”顾柒有些心虚，解释道。 林氏点了点头，又红了眼圈：“小七，你受委屈了……”昨天的事，她都已经听顾怡和墨奕辰说过了，心里也着实是为女儿委屈难受。 “哎呀娘，您别哭啊，”看到林氏又红了眼圈，顾柒也跟着着急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快别哭了，再哭的话，以后妹妹也是个小哭包。” 虽然还不知道林氏肚子里的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但是顾柒和顾怡都希望是个小妹妹，小妹妹多可爱呀，她们俩甚至已经规划好了以后怎么宠妹妹了。 “你这孩子！”林氏有些哭笑不得了，“对了，顾有祥来了，在前院呢，光想着你了，我都没顾得上他。” 听到顾有祥这个名字，顾柒急忙从床上坐了起来：“娘，你等等，我也要去。” 林氏也没拦着她，带着一群人出了她的屋子之后，又等她梳洗打扮好，带着两个女儿一起去了前院，而墨奕辰则留下送大夫出去。 “阿梅……”顾有祥看到林氏，迎了上来。这时候的林氏，虽然大着肚子，却比他刚认识林氏的时候还要美上几分。 “顾有祥，你们老顾家的事，我是不会回去的，两个孩子也不会。”还没等顾有祥说什么，林氏就开门见山地先说了自己的想法。 “阿梅，不是让你们回去，”顾有祥说着，面色有些尴尬，“就是……我这次来，没有别的意思，想让小七这丫头回去村里解释一下，不然村里人都在说娘……” “解释什么？”林氏不满地开口。 “就是那个，下药的事……”顾有祥说着，心虚地看了林氏一眼，“娘都已经走了，以前的事情，就不要计较了，就让小七还她奶奶一个清名，这也是应该的……” “应该的？”林氏冷笑了一声，“顾有祥，你娘和你二哥二嫂差点害死小七，害死我们一家，如今不过是自己尝到恶果，还要我的小七去替你们收拾烂摊子？” 不只是林氏，顾柒和顾怡也气得够呛，还没等顾柒说什么，顾怡先开口呛道：“爹，你娘和你二哥二嫂的确是算计我们了，如今被抓走了，也是罪有应得，何来‘还’一说，又何来解释一说？” “这件事本来就是你们老顾家欠小七的，没道理让小七回去替你们正名。” 顾有祥听了大女儿的话，虽然知道她说的是对的，自己也没有什么可反驳的，但心里还是觉得她不应该这么做：“可是小七这丫头不是没事吗？又没受什么委屈，听说在牢里都没挨打，怎么就不行了？” 顾柒也冷笑了一声：“爹，要是我在牢里挨了一顿打，你会替我讨回公道吗？” “或者说，要是我们一家都因为这件事被连累了，你会帮我们说一句话吗？会像今天这样，让你的好二哥好二嫂来给我们一家说句话，还我们个公道吗？” “这……自然是不行的，我们都已经不是一家人了。”顾有祥想都没想就说了出来。 顾柒拉上林氏和顾怡转身就走：“爹说的没错，咱们已经不是一家人了，所以你也别来找我们，我们没有义务帮你们老顾家说话。” “顾柒，难道你要让你奶奶死都不能瞑目吗？”顾有祥吼道，“这件事都怪你！要不是你开的劳什子烧烤店，你奶奶她会想出这种办法吗？” “爹，看来你还是不知道奶奶到底是怎么死的！”顾柒说着，眼底流露出冷色，“去衙门看看，这个时候，应该也差不多审完了。” 说完，顾柒扶着林氏回到了屋里，再没回头看顾有祥一眼。 顾有祥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不知道该去哪，也不知道该不该走，自己的娘死了，尸体还没下葬，今天早上有官府的人过来验尸，说娘死的有蹊跷。 他只知道娘是吃了自己准备的药，还真没想过这里面还有其他的可能。可是无论如何，要是顾柒不开这个店，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 但是不知为什么，自己的娘明明死了，自己为什么却没有悲伤的感觉，他明明就是最听话的一个，也最孝顺了，不伤心是不应该的。顾有祥狠狠地拧了自己的腿一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摸着脸上的泪水，他笑了一下，这才对嘛。 带着脸上的泪水，他去了衙门，正好听到自家二哥和二嫂的判决，也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竟是二嫂在镇上真的偷了汉子，不巧被林氏撞见了，她才怀恨在心，在回家的路上，就给羊肉串下了砒霜，老娘吃了之后，自然就没有任何生还的可能了。 羊肉串的签子，是在自家的院子里找到的，二嫂的那个姘头也全都招认了，砒霜就是他买的，而顾有德对这件事虽然并不知情，但他也参与了陷害顾柒。 最后，顾有德被判处流放，二房那个女人和她的姘头，都被关押了起来，秋后问斩。村子里的人来了不少，这件事就算是以后再解释，也没有用了。 顾有祥叹了口气，转身出了人群，回到了村子里。老娘的尸体还在院子里停着，总得下葬，家里的钱放在哪，他还是知道的。 由于老太太死之前，顾家都没有分家，大房一家因为收二房的牵连，以后家里的孩子都不能参加科举了，此时正满心怨怼，当然不可能关心自家老娘的后事。 顾有祥一个人带着银钱去镇上给老太太买了棺材，又请了人帮忙置办后事。 第67章 收购同福楼 “顾家这三个孩子啊，就顾老三吃得苦最多，可到了最后，这老太太的身后事，不还得顾老三给办吗？” “是啊，也不知道这老太太是怎么想的，掏心掏肺地养出了一窝白眼狼，就这个不受宠的孩子，还能记着自己的娘是谁。” 听着席间村民们的议论，顾有祥心底有些得意，但面上却不显，还是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 终于，老太太的葬礼结束了，顾家开始张罗起了分家。二房的两个孩子，两兄弟都不想管，两个孩子被好吃懒做的爹娘惯坏了，在家里也不想干活，自己跑了出去。 但终归还是两个孩子，跑出去之后没有银钱，也没有吃的，就想着要上山摘果子，谁知道就遇上了野兽，回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了，家里谁都不想给叫大夫，就这么去了。 之后顾家大房和顾有祥分了家，田产一家一半，至于银子，顾有祥不肯拿出了，就说给老太太办后事，都用完了，好在顾家大房也存了不少私房钱，也就没有计较银子的事。 房契被顾家老大要去了，用他的话说，顾有祥可是顾柒的亲爹，就算分了家，以后也得养他老的，自己就不行了，得有个房子，顾有祥倒是也同意了，把房契给了大哥，自己开始盘算起顾柒的房子来。 在老顾家又住了几天之后，既然地都已经分好了，顾有祥当然就只种自己的地，大房一家没有办法，也只得亲自下到田里去种地，毕竟也都是曾经干过活的，之前不过是找借口躲懒罢了。 老顾家发生的这些事，顾柒一点都不关心，她只想把两个店都经营好，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 至于老顾家，只要别再给她找麻烦就好。不过反正老太太和二房的人都不在了，估计也没有什么人能再来找麻烦了。 又一个月过去了，林氏的肚子又大了一圈，而此时，镇上的同福楼终于撑不下去了，关了店，决定把酒楼卖出去。 反倒是顾柒，之前一次又一次的风波，不但没对她的火锅店和烧烤店造成任何的影响，反而给她做了广告，甚至现在说起烧烤店，不少人都会说：“哦，就是那家因为做得太好吃了，被诬陷说老板投毒的那家！” 几个月来，顾柒一家也攒下了不少银子，足够买下同福楼的了。这不，同福楼要卖出去的消息才放出去，她就带了墨奕辰直奔同福楼而去。 “程老板，好久不见啊。”一进门，顾柒笑着跟他打着招呼。 “原来是顾柒姑娘啊。”程老板面上也带着笑，可心底却对顾柒恨得要死，也不敢再小瞧这个顾柒了，“不知顾柒姑娘今天来是……” “瞧程老板说的，我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你这同福楼。”顾柒说着，自己找地方坐了下来。 程老板的脸色变了又变：“顾柒姑娘，你莫不是在与我说笑。我这酒楼，恐怕不是你一个小铺子的老板能买得起的。” “哦？是吗？”顾柒说着，抬眼看了程老板一眼，“程老板这酒楼，打算多少钱卖出去呢？” 见顾柒真的敢问，程老板心里也没底了。这酒楼他不管卖给谁，都不想卖给顾柒。咬咬牙，他狮子大开口：“一千两银子，你买得起吗？” “一千两银子，我的确买不起。”顾柒说完，站起身来，“既然程老板没有诚意，那我就先告辞了。不过程老板，等你什么时候想通了，记得来林氏烧烤找我啊。” 看着顾柒走时自信的样子，程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这顾柒姑娘到底什么意思，怎么就这么肯定自己会去找她？难道自己这铺子，除了她还没人买了不成？ 顾柒回去之后，很快，镇上就传起了流言——同福楼的东家说了，自己的酒楼和一般的小馆子小铺子可不一样，不是什么人都能买的，少一千两银子不卖。 同时还有不少人说，自己看到林氏烧烤店和林氏火锅店的顾柒姑娘去过同福楼，见同福楼遭了难，本来是想着和程东家相识一场，把酒楼给卖下来，谁知道程东家竟然漫天要价。 这两种声音一起来，就连镇上的民众们也开始议论纷纷： “别说是一千两了，他那酒楼虽然地段好，但顶天也就值个百两。” “就是就是，而且他现在生意这么差，说不定是酒楼风水不好呢，换成是我，就是二百两我都不买。” “别说二百两了，那同福楼啊，以前做了那么多丧良心的事，谁还敢买他的酒楼啊，就是五十两我都不会买，也就是顾柒姑娘人美心善，还想着帮他一把，可有的人啊，他不识相。” 短短两天时间，流言在民众之间传得很快，到最后，甚至传成了：同福楼的东家坏事做绝，酒楼卖不出去，倒搭钱都没人敢要。 流言传得多了，信的人自然也就不少，两天时间过去了，竟然一个再来问酒楼价格的人都没有。终于，程老板也开始着急了。 虽然知道街上传的留言和顾柒多半脱不了干系，但是他竟然那顾柒一点办法都没有，就算自己现在站出来解释，也不会有人相信。 最让他头疼的是，顾柒现在拿来对付他的办法，竟然还是自己之前用在顾柒身上过的，自己用的时候对她几乎没造成什么影响，可同样的办法，用在自己身上，怎么就突然又用了呢？ 又撑了几天之后，程老板终于撑不下去了，主动去了林氏烧烤店找顾柒。 “呦，程老板，这么快就来了？”顾柒似乎早就算到了他回来，早早地就在烧烤店里等着了。 程老板压着心底的怒气，皮笑肉不笑地跟顾柒打了招呼：“顾柒姑娘，上次你说的要买下同福楼的事？” 顾柒给程老板倒了杯水，没说话。 顾柒倒是不着急，但是程老板急啊，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收入了，酒楼里的伙计也都遣散了，要是酒楼再卖不出去，家里都要揭不开锅了。 第68章 福川酒楼 见顾柒一直不说话，程老板终于坐不住了：“顾柒姑娘，你要是真想要我那同福楼，我就给你一个公道的价格，五百两，怎么样？” 顾柒挑了挑眉：“程老板，你这同福楼若说是两个月前，还卖得上五百两银子，就算是两天前，也还卖得上二三百两银子，不过现在嘛……” 程老板老脸一红，的确，顾柒说得没错，他的同福楼现在根本卖不出去，能买下同福楼的，也就只有顾柒一个人。 “顾柒姑娘，你就行行好，二百两银子把我这同福楼给买下来。”程老板的语气也软了下来，半是建议半是哀求着说道。 “这同福楼，如今名声被你毁得差不多了，生意也没了，程老板，你说镇上还有谁敢接盘？”顾柒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见程老板不说话了，她又继续说道：“而且，你之前对我的火锅店和烧烤店都做过什么，我想不用我多说，有些事说出来，大家都不好看。所以程老板，我为什么要行行好？” 程老板也是万分无奈，叹了口气：“顾柒姑娘，要不你开个价，只要你开的价不过分，我就卖给你。” 顾柒轻轻勾了勾唇，她的目的达到了。红唇轻启：“一百两，不能再多了。” 程老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一百两正好是他的底线，低于这个价格，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卖的，顾柒她一个村里来的丫头，是怎么把他的心思琢磨得这么透的？ 若说之前顾柒一次又一次地躲过他的算计都是巧合，可这么多次巧合加在一起，程老板也不得不承认，顾柒的确不少一个普通的村里的女孩儿。 程老板自己当然也知道这酒楼不会太好卖，本来想着，若是有人买，能卖个二三百两就好，可谁知就因为跟顾柒置气，导致酒楼根本就卖不出去了，这才一再降低了自己的预期，当然，这些都在顾柒的计算之内。 顾柒从顾怡那里拿了银子，又带上墨奕辰跟着程老板去官府办理了手续，这同福楼的房契和地契就都是顾柒的了。 从官府走出来，程老板拿到了一百两的银票，而顾柒则拥有了一个新的酒楼。临走时，顾柒气死人不偿命地朝着程老板说了一句：“还要多谢程老板割爱了。” 程老板虽然气，但却那顾柒一点办法都没有，憋了半天，终于还是问出了心底的那个疑惑：“顾老板，我还有一事不明。” “为什么之前你的店遇到了这民众的流言，就一点事都没有，到了我这，就……”程老板的确不解，明明两个人用的办法是一样的，怎么结果相差就这么大呢？ 顾柒轻轻一笑：“程老板，因为我自始至终都没有做亏心事。” 听了顾柒的话，程老板也是一愣。是了，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遇到竞争对手，就只想着用那些阴损的手段来对付对方的呢？ 记不清了，但，顾柒说的没错，自己亏心事做得太多了，别人只不过是把事实给说出来，就已经足够让自己的酒楼垮掉了。 回到烧烤店之后，顾柒第一个先跑去了书房：“赵大叔，告诉你个好消息！” 赵福川正在指导几个新招上来的店员，纠正他们烧烤的手法。看到顾柒进来，放下手里的活计，问：“小七，什么事？” “赵大叔，同福楼被我买下来了，以后就是咱们的了。”顾柒说着，把同福楼的房契和地契拿给赵福川看。 赵福川有些不敢相信：“小七，这……同福楼真的被你给买下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所以，赵大叔，以后你又可以做你喜欢的菜了，咱们一起把同福楼变成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 想了想，顾柒又补充了一句：“同福楼这个名字不好，是程老板起的。咱们不叫同福楼，就叫……就叫福川酒楼，既然赵大叔是酒楼的招牌，当然要用大叔你的名字。” 赵福川已经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好，小七，好，都听你的。” 从烧烤店出来之后，顾柒又去了他们在镇上租的院子，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全家的人，又开始着手准备福川酒楼开业的事。 这次，就连林氏也没想到，顾柒买了那么大的一个酒楼，竟然只花了一百两银子，隐隐有些担心：“小七，那酒楼老板以前做了那么多坏事，酒楼的风水不会有问题？” 顾柒笑了笑：“放心，娘，风水有问题的那些话，都是我们找人出去说的，酒楼的风水绝对没问题，之前生意变差了，是因为赵大叔不给他们做菜了。” 林氏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好，小七，这酒楼开起来了，按理说，是不是应该有你赵叔的一份？毕竟没有他，酒楼的生意应该就不会那么好。” 不得不说，林氏的想法和顾柒想到一起去了：“娘，我正打算说这事，我打算让赵大叔占酒楼的三成股，就是说，以后咱们酒楼的收入，都给赵大叔三成，以后再去府城、京城开酒楼，也都有赵大叔的一份。” 对于赵福川这个人，顾柒是真的欣赏，而且这段时间来，他对自己家也多有照顾，对于顾柒来说，也算得上是半个家人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开始重新装修酒楼，把酒楼的装饰风格都变成了现代的简约风格，又请人重新做了牌子，定制了新的桌椅、摆件。 酒楼重新装修的时候，顾柒家在村里的房子也盖好了。按照村里的习俗，家里新盖好房子，是要请全村人吃饭的，当然，村里人又都会带些东西过来，庆祝主人家乔迁新居。 听到顾柒说要回去村里摆席，赵福川也闲不住了：“小七啊，既然是要摆席，不然就让我去做菜，我这太久没正经做菜了，手痒痒着呢。” 顾柒思索了一下，点头同意了：“那好，赵大叔，明天一早咱们买好了食材，就直接回村里去。” 第69章 新房子 第二天一早，顾柒带着赵福川来到了村里，一起跟来的还有墨奕辰、顾怡和林氏，本来顾柒不想让林氏跟过来的，毕竟大着肚子也不方便。 但家里新盖的房子，林氏还是想先过来看一眼，顾柒也只得同意了。更何况祸害人的顾家老太太也已经不在了，估计也不会出什么事，又有姐姐和自己盯着，多注意一下就是。 到了村里，给新房子上了梁之后，墨奕辰到屋外点了一挂鞭炮，村里的人也都过来了。赵福川给新屋子开了灶之后，开始做席面上的菜，顾柒则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瓜果和零食招待村里的人。 过了没多久，顾有祥也来了，不过是他自己一个人来的，顾家大房的人没有跟着。看到顾有祥一个人，顾柒也从村里人七嘴八舌的谈话中得着，老太太没了之后，顾有祥就和大房分了家，虽然还住在一起，兄弟二人却也不怎么来往了。 看到顾柒之后，顾有祥想打个招呼，却不知道该说什么，直到找到了林氏的位置，他才走了过去：“阿梅……” 听到顾有祥的声音，顾怡本能地把林氏护在了身后。林氏转头看到顾有祥：“你来了？”语气十分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顾有祥点了点头：“听说家里的新房子盖好了，我过来看看。” “是我家的。”顾怡气鼓鼓地盯着顾有祥，强调着。 顾有祥笑了笑：“怡儿啊，我是你爹，你家的可不就是我家的吗？” 他说完，看向林氏，见林氏并不接茬，又说：“阿梅，家里分家了，大哥拿了房契，家里的四十亩地，我分到了二十亩，以后就不用愁生活了。” 林氏点了点头：“那挺好的，你以后好好种田，总能养活自己，每年再攒下点，也够你养老的了。” 说完，林氏便转身要走，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回头道：“对了，要是你觉得自己还是得有个孩子，有空就去镇上把和离书签了，也不耽误你以后再娶。” 顾有祥有些气恼地看着林氏：“阿梅，我怎么会再娶呢？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 但林氏已经走远了，听不到他说的话了。看来这房子，他一时半会儿是住不进来了。 由于村子里的人不少，顾柒一共在院子里摆了整整十张桌子，每桌能坐十二个人。一些和林氏关系好的妇女纷纷撸起袖子去厨房帮忙，还有一些围着林氏聊天，顺便也照看着林氏点，毕竟月份大了行动不便，也怕她磕到哪。 不多时，便开席了，村里的人对赵福川做的菜纷纷赞不绝口，当得知赵福川就是以前的同福楼的大主厨的时候，对顾柒一家的态度就更好了，毕竟庄户人家一年都吃不上一次酒楼做的菜，更何况是镇上最大的酒楼的菜。 忙了一上午，村里的人也都走了，留下了一下人来帮忙收拾了桌子，顾柒一家也暂时闲了下来。 村民们虽然人来的多，但带来的东西也不少，大多数人家给的都是一筐鸡蛋加上几个铜钱，讨个喜气，还有的带来了一只鸡，或者一袋粮食。 村里的习俗，新房子盖好，主家请吃饭的时候，要带些食物过去，寓意着以后都能吃饱饭。所有人里，只有顾有祥一个人是空着手来的，看着众人带来的东西，不免有些尴尬。 “阿梅，家里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看着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顾有祥又凑了上来。 “你还没走？”林氏看到顾有祥，问道，今天来的人多，林氏自然不可能抽出时间来关照他，看到他还杵在这，有些不悦地皱了皱眉头。 “咱家这新房子，要忙的地方多，我留下来，也好帮着忙活一下。”顾有祥一点都不把自己当外人，笑呵呵地说。 顾柒倒是没想到，老太太没了，自己这个爹竟然也能这么无耻：“爹，这里没有什么你能帮得上忙的，你回你自己家去。” 顾有祥的神情马上落寞下来：“小七，老顾家现在的房子，是你大伯的，按理说我没资格回去住了，以后就没有房子了。你是我的女儿，该不会不管我？” 顾柒被气乐了：“呵，爹，这我说了可不算啊，这房子是娘的，房契和地契写的都是娘的名字，你要是想让我养老，等我有了自己的房子再说。” 顾柒之前就算算好了，怕老顾家让顾有祥来霸占自家的产业，因此全部写的都是林氏的名字。没想到老顾家没做什么，倒是顾有祥自己动了这个心思，这还是亲爹吗？ 也对，那个老太太的亲生儿子，当然跟她差不到哪去。顾家老大老二都是那副德行，老三只不过是看着老实罢了，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眼看着林氏也要开口赶人了，顾有祥当然不会再继续留在这里给自己没脸，转身灰溜溜地就离开了顾柒的新家。 大概是对这人的所作所为麻木了，一家人竟然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觉，搬新家的喜悦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反倒是赵福川有些担心他们一家人，看着大家似乎都没什么事，也悄悄松了口气。 把新房子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之后，村民们送来的食物大多发放不了多久，新家他们暂时又不会在这住，只能带回到镇上去了。 “娘，咱们走，等过几天我定制的家具都到了，我再回来一趟，把家里都布置好。”顾柒说着，扶着林氏出门，“你呢，就好好在镇上养胎，等你生完孩子，坐好了月子，咱们就会新房子里住。” 林氏连连点头，女儿已经都安排妥当了，她自然也就不用再忧心这些，更何况这段时日，不只是自己的女儿，就连大夫都劝自己放宽心，不要思虑过重，免得影响到胎儿。 一家人把东西都装到了牛车上，正准备离开时，一个黑影从一旁冲了出来，拦住了顾柒家的牛车。 第70章 郭阳 看到那个冲出来的黑影，顾柒吓了一跳，好在墨奕辰反应快，从牛车上跳下来，拦住了冲过来的人。 “顾姑娘，是我啊！”那人叫道。 顾柒这才看清，来的人是之前在药铺遇到的那个少年。对，就是之前顾柒从他手里买到孜然的那个。 自从那次一别之后，少年没有来村里找过她，她也没再见过这个少年。再需要孜然时，顾柒大多是在游戏里兑换，游戏里孜然的数量不足的时候，也会派人去药铺买一些。 “小……”顾柒开口，想到墨奕辰不太喜欢自己叫别人小哥哥，又改了口，“是你啊，墨大哥，快放开他。” “上次见面的时候走的匆忙，还没问过你叫什么名字。”顾柒说着，也从牛车上下来。 “我……”那个少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顾姑娘，我叫郭阳。这不是看你们要走了嘛，来的急了点……” 顾柒连连摆手：“不打紧的，不过，郭阳公子，你这次来，是有什么事吗？” 郭阳又低下了头：“实不相瞒，顾姑娘，之前您说的可以收我的安息茴香，我知道你应该是有帮我的心思，也不想再来给你添麻烦的。可是……” “可是，顾姑娘，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之前说的，我有多少安息茴香，你都收，还作数吗？”郭阳的语气里带着一点哀求，目光诚挚地看着顾柒。 顾柒点了点头：“当然作数的，而且，这安息茴香我收上来是真的有用的，就算不收你的，也要去别的地方收的。” 听到顾柒的话，郭阳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多谢顾姑娘！多谢姑娘！” “要不是姑娘肯收我的药材，我娘她就……”说着，郭阳的眼圈又有些红了。 “郭兄弟，你娘她……病了？”墨奕辰适时地问道。 郭阳愣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娘她已经病了一段时间了，得吃药，家里的继续都给娘买药了。” “那你就没想着做点别的什么赚些钱？”墨奕辰继续问。 “想是想过，”郭阳继续说着，“我也有一身力气，想着去镇上做工，能赚的多一点。可是去镇上做工，没有人愿意让我带着娘一起过去。娘又需要人照顾……” “孩子，你看看愿不愿意跟我学做菜？”牛车上的赵福川出声道，“若是愿意的话，就给我当个徒弟，今天就跟着我一起去镇上，以后也有工钱拿。” 也许是郭阳的孝心打动了他，又或者是赵福川在郭阳身上看到了什么不一样的特质，那一瞬间，赵福川决定，如果这个孩子愿意，就收他为徒。 顾柒眼睛也是一亮：“既然赵大叔都这么说了，郭阳公子，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每个月有五百文的月钱，做的好还有奖金。” “至于你娘，我可以给你们租一个院子，以后也方面你过去照顾。” 郭阳听后，只考虑了几秒钟，就一口答应下来：“好，我愿意！” 于是，回镇上的牛车上，又多了一个人。 顾柒先去了郭阳他们的村子，收了郭阳采摘的孜然，给他结了钱之后，又把他的母亲也接上，一行人才来到了镇上。 到了镇上，顾柒还得亲自去盯着酒楼的装修，就先把郭阳和他母亲安排在了他们在镇上的院子里，住在一间还算整洁干净的厢房。 林氏又挺着个大肚子，张罗着给郭阳的母亲请了大夫，重新给看了病，又开了药。 “孩子，你快跟着你师父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帮忙的，别在我跟前呆着了。”郭阳的母亲黄氏见郭阳还在屋里呆着，卡口打发他。 顾柒一家对她这么照顾，还给自己的儿子开工钱，更愿意教他手艺，虽然这些事在来的路上，大家已经跟她说过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惶恐的。 郭阳也理解母亲的心思，答应了母亲之后，也来到了福川酒楼，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嗨！你是来跟我学做菜的，现在酒楼还没开业呢，你来这也帮不上什么忙。”看到郭阳过来，赵福川大手一挥，就要赶他走。 “别啊，赵大叔，”顾柒把郭阳给拦下了，“既然郭阳公子来了，今天就顺便行拜师礼。” 顾柒知道古人都讲究这一套，没有行拜师礼，就不算真正的师徒，名不正言不顺，索性直接提了出来。 赵福川听了，也满口答应，吩咐人去准备茶水，在后院里，郭阳磕了头敬过茶之后，就正式成为赵福川的徒弟了。 店里的事郭阳帮不上忙，不过赵福川这个师父还挺负责任，有了徒弟之后，自然是要用心教的。 大厨师教徒弟，先从刀工开始。第二天，赵福川差人去买了十斤萝卜，赵福川给郭阳布置了任务——切萝卜。 所有的萝卜都要切成薄片，再切成细丝。赵福川做过演示之后，就让郭阳自己一个人去练习。 郭阳本来就是农村出来的孩子，做饭当然是会的。他之前做出来的饭，虽然不难吃，但是跟正经大厨做出来的，肯定是有很大的差别的，卖相就更不用说了。 知道师父是为了自己好，郭阳没有抱怨，带着十斤萝卜，去后院自己练习去了。 一天过去了，郭阳已经能把萝卜切成比较匀称的丝了，但是距离赵福川的要求，还差一大截。 “一天时间就能炼成这样，已经不错了。”赵福川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道。 学艺时的艰辛，他都体会过。对徒弟要求严格是一回事，他却不会对郭阳太过于严苛。 就拿切菜这件事来说，讲究的是熟能生巧，不是一天从早到晚拼命地练，就能短时间内练成的。 福川酒楼开业之前的这段时间，顾柒又在酒楼后面的一条街上，新租了个院子，给郭阳和黄氏二人住。 郭阳这几天还在练习切菜，每天依旧是十斤萝卜，刀工也比之前长进了不少。 福川酒楼开业前一天，赵福川检查过郭阳切的萝卜丝，点了点头：“行了，明天给我烧火。” 第71章 郭阳学艺 酒楼里通常都是有专门烧火的伙计的，突然被师父提到去烧火，郭阳的心里不是没有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福川酒楼开业的第一天，顾柒没有搞什么花里胡哨的促销活动，只是在门口张贴了一张公告：“开业当天在店内用餐的顾客，可获得赠菜一份。” 至于赠菜，则是顾柒和赵福川一起研究出来的松鼠鳜鱼。 古代几乎没有人吃鱼的，就算是酒楼里，做的鱼大多也都有一股腥味。但顾柒可是个现代人，当然知道鱼的美味。 从村里捉了两条鱼之后，顾柒做了一个松鼠鳜鱼和一个糖醋鱼，赵福川吃过之后，也赞不绝口。 “赵大叔，这两种菜，我只能做出大概的味道，距离真正的美味，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还得靠你再完善一下。”和赵福川一起尝过这两道菜的味道，顾柒说道。 赵福川是一个对菜品要求极其严格的人，听顾柒说过了这两道菜的做法之后，他对这两道菜品也有了自己的理解，开业前半个月开始，他开始了疯狂的试菜阶段。 终于在开业当天，这道被赵福川完美呈现出来的松鼠鳜鱼作为赠菜，被端上了每个餐桌。 福川酒楼虽然第一天开业，但是听说这酒楼是赵福川赵大主厨亲自出马，可有不少食客期盼已久了。 果然，酒楼里的菜品没有让食客们失望。虽然只有赵福川一个厨师，但是所有的菜品都是按照顾柒的吩咐，在早上就已经预处理过准备好的。 对于顾柒的这种做法，赵福川也拍手称赞，毕竟这样做大大节省了切菜的时间，厨师做菜做得更快了，客人等的时间就短，客流量也就会更大。 而他们推出的新菜品——松鼠鳜鱼，更是赢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先不说味道，光是外形，就已经足以吸引大多数人的目光了。 去骨后的鱼肉经过处理，一点腥味都没有，打上花刀，再裹上面衣，鱼肉被炸的金黄酥脆，配上酸甜口的汁，让一众食客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吞下去。 “顾姑娘，你们店里这菜，真的是用鱼肉做的？”一个食客好奇地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这菜的确是用鱼肉做的，我们店里还会有更多的鱼做的菜，味道都不亚于这松鼠鳜鱼，欢迎各位前来品尝。” 顾柒的这番话无疑在众多食客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以至于大家每隔几天都会相约去福川酒楼吃一顿，就连互相之间的问候都成了：“走啊，看看福川酒楼有没有新菜。” 当然，这是后话了。 店里，前面的生意忙得火热，后厨，赵福川一边有条不紊地做着菜，一边指点自己的小徒弟郭阳：“阿阳，炸东西的时候，油热了，柴禾就可以抽掉一些了。不然油锅里的东西，外面已经焦了，里面还没熟。” 郭阳一边迅速记忆着师父说的话，一边在三口灶之间反复忙活着。本以为烧火是个简单的活，郭阳一开始还没把这活放在心上，可师父真正开始做菜时，他才发现，一个好的厨师，对火候的讲究，可谓是十分挑剔。 一天下来，郭阳虽然手忙脚乱，但有赵福川在，也没出什么大的差错。闲下来了，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识之间，掌握了不少的菜需要什么样的火候。 开业的前几天，福川酒楼的生意十分火爆，不少人甚至都订不到位置。前面的生意怎么样，赵福川不太关心，他只关心自己手里的菜做的怎么样，还有没有再改进的空间。 五天之后，福川酒楼推出了新菜——糖醋鱼。而这五天的时间，郭阳明白了师父的良苦用心，学的更用心了。 虽然只是烧火，可这烧火的门道多着呢，短短五天，他就把烧火的功夫掌握了七七八八。 这天酒楼打烊后，看着郭阳一脸的灶灰，赵福川丢下一句：“明天不用烧火了，给我打下手，切配菜。” 虽然赵福川没有多说什么，语气里也听不出喜怒，但是师父给自己安排了新的任务，就是对自己的肯定。 郭阳内心乐开了花，但是面上却不显，谢过了师父之后，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了家。 “娘，师父说我烧火烧得已经可以了，明天开始切配菜！”一到家，郭阳就迫不及待地和黄氏分享了他的喜悦。 黄氏也跟着高兴：“阿阳，你师父器重你，东家更是对咱家有恩，你要好好学，好好干。” 郭阳用力地点了点头：“娘，我会的。” 这段时间，黄氏喝了大夫新给开的药，身体好了不少，已经能在院子里稍微走一会儿了。白天的时候，郭阳忙，顾怡或者顾柒也会过来帮他给母亲送饭，陪母亲说说话，这些郭阳都记在心里。 至于赵福川，他心里有些惊讶于郭阳这孩子的悟性。当初收他为徒，一是看中了他的孝心，孝顺的人，人品都不会差；二是看这孩子合眼缘，自己身边也恰好缺个帮手，就提出了收他为徒。 这段时间观察下来，郭阳这个孩子，不骄不躁，遇事冷静，也肯努力，最重要的是，悟性也很高，赵福川觉得，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第二天，郭阳换了件干净的衣服，毕竟不用再烧火了，身上也能干净不少。赵福川看了，满意地点了点头。 “先切葱丝和姜蒜末。”赵福川说着，先自己放慢速度演示了一遍，又把旁边的一把刀递给郭阳。 郭阳把刀拿在手上，开始认真地切葱丝和姜蒜末。有了前面一段时间切萝卜磨炼出来的刀工，一开始，郭阳切的虽然很慢，但切出来的东西却是符合赵福川的要求的。 一上午下来，他已经越来越熟练了，赵福川又让他在切葱丝和姜蒜末的同时，切一些其他的蔬菜。 到了晚上，店里打烊了，员工们收拾好卫生之后，都离开了酒楼。后厨，赵福川把菜刀递给了郭阳：“看了这么多天，自己做一道菜。” 第72章 红烧肉 接过师父递过来的菜刀，郭阳的手有些颤抖：“师父，我……” “怕做的不好吃？”赵福川看出了他的胆怯，问道。 郭阳点了点头。 “现在做的难吃，吃到菜的人，只有你和我。如果你现在都不敢做菜，难道要等将来，让客人说你做的菜难吃吗？”赵福川毫不留情地批评着他。 郭阳听着赵福川的话，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委，用力握紧了菜刀：“师父，我明白了。” 这些天来，他看师父做的最多的菜，是师父的拿手菜——红烧肉。 看得多了，虽然不一定能领略到精髓，但是最起码每个步骤，他都记在了心里。 把案板上的五花肉切成大小均匀的方块，洗干净之后，先在锅中放入清水，加入葱姜和黄酒，给猪肉焯水。 焯过水的猪肉放到一旁备用，锅中加入少许底油，放入一勺红糖之后，把五花肉放入锅中，迅速翻炒，让五花肉均匀地上色。 再加入酱油和少许的盐调味，随即马上加入热水和提前调配好的香料，炖煮一刻钟。 一刻钟后，掀开锅盖，再转大火，把汤汁收得浓稠。灭了灶下的火之后，把做好的红烧肉盛出来，装盘。 “师父，做好了。”郭阳把那盘五花肉端到赵福川面前，有些忐忑地说道。 赵福川点了点头，先是闻了一下，又用筷子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嚼了两口，细细品了味道之后，咽了下去。 “师父，怎么样？”见赵福川没有说话，郭阳有些着急。 赵福川又拿了一双筷子递给他：“你自己尝尝，说说和我做的有什么不一样。” 郭阳接过筷子，自己尝了一块，仔细思考了之后，回答道：“跟师父做的比起来，我这红烧肉做的，味道好像更重了，掩盖住了肉香味。还有，肉也不够软烂。” 赵福川点了点头，郭阳说的没错，的确，跟自己做的红烧肉比起来，这份红烧肉的确是差的太多了。不过这孩子第一次做菜，能做成这样，有自己的五六分水准，已经不错了。 要知道之前同福楼那些趾高气扬的“大厨”，一个个眼高于顶，鼻孔都要飞到天上去的，做出来的菜，还不及自己的一半。 在赵福川这里，做他的徒弟，如果菜做的不行，可以学，可以慢慢练。但若是人品不行，那便是连跟在他身边烧火都不够资格。 “先回去，明天我再教你怎么给菜调味。”赵福川说着，打发着郭阳走了。 郭阳走之后，他又把这份红烧肉装进了食盒里，带着食盒去了顾柒他们的院子。 院子里，林氏在屋里呆不住，坐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正跟顾柒和墨奕辰聊天，顾怡去查账了，还得一会儿才能回来。 “小七，奕辰，”赵福川走了进来，看到林氏也在院子里，“林东家也在啊。” 想起上次被赵福川抱回院子的事，林氏的脸有些微微地红了：“赵大主厨，店里这段时间这么忙，辛苦你了。” 赵福川倒是没注意到林氏的脸色，挥了挥手：“嗨！忙点好，忙点赚的钱不也多嘛！” “对了小七，你猜我带来了什么？” 顾柒可是早就闻到了味道：“是红烧肉？” 赵福川见她猜出来了，也不继续卖关子了，把食盒拿到了桌上：“尝尝？” 顾柒回到房间里拿了几双筷子出来，递给了林氏一双之后，又给了墨奕辰一双。 夹起一块肉送入口中，顾柒细细品着红烧肉的味道。 嗯？这味道不对。 不只是顾柒，林氏和墨奕辰也尝出了这红烧肉的味道，和赵福川以往做的不太一样。 “这红烧肉，怕不是赵大主厨做的。”林氏放下了筷子。 这段时间以来，赵福川日日往家里送饭菜，自己的嘴都被养刁了。虽然这红烧肉的味道也不算太差，可她也是吃不下去了。 赵福川则一脸高兴地点了点头：“还是林东家会吃。没错，这的确不是我做的，是我那个徒弟做的，第一次就做成这样。” “郭阳做的？”顾柒也很是诧异，要知道，郭阳跟着赵福川学艺，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不是切萝卜就是烧火，根本没做过一道菜。 赵福川点了点头，笑容里还有点小骄傲：“没错，我看人的眼光果然准，这小子是个好苗子！” 墨奕辰虽然不懂这些，但是这红烧肉吃起了，跟普通酒楼的大厨做的，也能够相媲美了：“看来郭阳兄弟很快就能做菜了。” 赵福川摇了摇头：“还差得远呢，若是一般的小酒楼，这个水平已经足够了，不过作为我的徒弟，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听着赵福川的侃侃而谈，墨奕辰也被他的认真和热情给感染了。侧头看向同样认真的顾柒，一种久违的满足感在心底油然而生。 若是能一直这样下去，也不错。他想着。可是，想到自己的身世，想到京城的那些人，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有的时候，不是他想过平静的生活，那些人就会遂了他的心意的，若是等到将来他们找上门来，还不如自己主动找过去，提前解决了这些麻烦。 是啊，不能让小七也卷入到这危险中来，他一定要保护好这个姑娘的。 过了一会儿，赵福川离开了，还带走了他徒弟做的那半盘红烧肉。 “赵大叔还真是性情中人，新收的徒弟做的半盘红烧肉，他竟然这么宝贝。”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 林氏倒是能理解赵福川的做法：“这教徒弟啊，就跟教自己的孩子一样。赵大主厨这是把郭阳当成自己的孩子了，自己孩子做的东西，就算不够完美，也是值得珍惜的。” 林氏说得没错，这半盘红烧肉，赵福川带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细细品尝着，感受着郭阳做这份菜时候的用心，同时也在心里记下了还有哪里不足，想着以后讲给那孩子听。 第73章 林氏生产 第二天，郭阳早早地就到了酒楼的后厨，见赵福川还没来，熟练地拿起刀，开始切葱丝和姜蒜末，顺便也准备着其他的配菜。 赵福川一到店里，看到的就是郭阳勤奋的样子，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阿阳，过来，”赵福川招呼郭阳道，“我教你切肉。” 赵福川说着，拿过来一块准备好的猪里脊肉，给他演示猪里脊肉的切法：“不同的切肉方法，都会影响肉的口感，进而影响到整个菜品。切肉看似简单，实际上里面的门道也深着呢。” 演示了一遍之后，郭阳便开始认真地练习起来。切肉比切菜可要复杂多了，要观察肉的纹理，找好下刀的位置，还要切得大小一致，形状好看。 花了一上午时间，郭阳才算掌握了方法，但操作起来，却依然吃力。 店里的生意忙，赵福川也只能看到的时候指点郭阳一两句，更多的，也只能靠他自己摸索了。 福川酒楼有赵福川亲自坐镇，顾柒又找了个账房先生，店里的伙计也都是统一培训过的，因此不会出什么差错，她也就不再去店里继续盯着了。 而烧烤店和火锅店也都有专门的人负责，不需要每天都过去看，隔几天去看一次就好。 转眼间，林氏的肚子大了起来，眼看着随时要生产了。顾柒提前找好了稳婆，又在手机的秒懂百科里查了许多关于妇人生产的知识。 但查的越多，她心里就越没底。按照秒懂百科上面的资料库，在没有现代医疗条件的情况下，产妇生产，无异于过鬼门关，能遇到的风险可太多了。 看得多了，顾柒的心思也越来越重，甚至林氏这个即将临盆的产妇，都比她要轻松几分。 “小七，是在担心林婶子吗？”墨奕辰发现了顾柒的异常，单独问她道。 顾柒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是，我听说，妇人产子都是很危险的……” 墨奕辰笑了笑，安慰她：“小七，不要太担心了，林婶子不是第一次生产了，想必一定很有经验。” “而且，你现在是关心则乱，都到了这个时候了，也不能不生啊，与其在这里担心，不如多做些准备，以免到时候手忙脚乱。” 墨奕辰的话点醒了顾柒，她点了点头：“是啊，我在这干着急也没用。” “墨大哥，谢谢你啊！”一边说着，她快速跑出了家门。 都说妇人产子是极耗体力的，林氏的体力虽然比以前好上不少，但是也不能不做准备。 顾柒到药铺了，买大价钱买了一颗三十年份的人参，准备回去之后切成参片，不仅能提神，还能补充体力。之后又提前找好了大夫，负责林氏生产之后的身体调养。 做完这些之后，她才安心了不少。毕竟，秒懂百科里搜索到的内容，大多是现代的网友自己上传的。 况且就算是现在很权威的医生、学者，他们做的推断，也是基于现代的情况来推断的，对于古代，他们未必真的了解。与其一味地依赖搜索到的内容，不如多问问这个时代的大夫。 一转眼，顾柒穿越过来已经有半年多了，已经把自己完全当做了这个时代的人，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真正的家。 时间久了，她也渐渐发现，自己似乎不再依赖手机，也不再觉得没有网络的日子会无聊了。 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没隔几个小时，都会关心手机里的游戏里，有什么东西可以生产了，还有什么任务没做完。 可是现在，如果不是有必要的东西要从游戏里兑换，或者有什么资料要查，她几乎都快要忘记手机的存在了，反而在现实中过得越来越充实。 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顾柒开始研究起适合夏天的菜，给酒楼开发新菜品。 毕竟春天已经快过去了，天气也渐渐热了起来。火锅店和烧烤店的生意更好了，可是相比之下，以大鱼大肉为主的福川酒楼的生意，就要逊色了一些。 这天，顾柒刚做好一份口水鸡，还没来得及尝味道，主屋那边，林氏就发动了，顾怡也迅速过来让顾柒过去陪着林氏，自己则去请早就已经找好了的稳婆。 “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柒看上去比林氏还要紧张。 看着顾柒着急的样子，林氏反而笑了出来：“小七，娘现在才开始发动，等到孩子生出来，还得小半天呢。” 看着林氏的笑容，顾柒也平静下来了，是了，前几天还找大夫看过，胎位是正的，胎儿也很健康，想来应该也会比较顺利。 过了没多久，两个稳婆都来了，顾柒一个小姑娘，没有经验，只能到外面去帮忙烧热水，给林氏准备参片和吃的。 顾怡也回来了，跟着顾柒以前忙前忙后，同时又焦急地盯着屋里的情况。 产妇生产的时候，不能受凉，因此就算是她们姐妹两个，也不能随时进去看，免得林氏吹了风，落下月子病。 至于墨奕辰，更是只能在院里里面等着了。忙活了大半天，顾柒听着屋里传来了林氏的叫喊声，有点坐不住了。 “小七，别着急，娘会没事的。”顾怡伸手拉住了她，“当年娘生咱们的时候，环境比这还差呢，娘也都挺过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也只得继续等着。 屋里，林氏的叫喊声又一次传来，院子里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你不能进去！”墨奕辰挡在顾有祥面前，拦住了他往里面冲的脚步。 面对这个少年，顾有祥有些害怕，但嘴上却依旧理直气壮地叫嚷着：“我得进去看看，阿梅在给我生孩子，我是孩子他爹，凭什么不让我进去？” 听到了顾有祥的声音，顾柒和顾怡心底皆是一沉。 “姐姐，我出去把他赶走！”顾柒说着，起身来到院子里。 不只是顾柒，顾怡和墨奕辰也都十分担心，顾有祥的出现，会不会影响到林氏的情绪？万一真的因为他，在这个时候出了什么差错，该怎么办？ 第74章 是弟弟 顾柒走到院子里，眼神冷漠地看着顾有祥：“你走，我娘正在生产，受不得刺激，你就别来添乱了。” “你这死丫头，怎么跟你老子说话呢？”顾有祥猛地拔高了声音，撒泼的样子，竟然颇有几分顾家老太太的姿态。 顾柒不悦地皱了皱眉：“墨大哥，把他赶出去。” “死丫头，你敢？”顾有祥依旧不依不饶，甚至还是吵嚷起来，“阿梅，你是在给我生孩子，这死丫头竟然想赶我走！你看看这孩子被你惯成什么样了？” “顾有祥，你个杀千刀的，给我滚！”林氏自然早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动静，身上的疼痛折磨着她，她也不只哪来的力气，破口大骂。 “谁给你生孩子！这孩子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我自己生自己养，跟你们顾家没关系！” “赶紧滚！别再来祸害我和孩子们了！奕辰，把他给我打出去！” 屋里，稳婆一边用帕子给林氏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劝着：“夫人，您先别骂了，把力气攒着点。” “等孩子生出来，咱们有的是时间骂他，不急于这一时的。” 顾柒和顾怡在外面也只能干着急，墨奕辰见顾有祥这么无耻，对他也不再客气了，直接拎着他的衣领，把他丢了出去。 “哇——” 终于，屋子里林氏的叫喊声停了，传来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稳婆一打开房间的门，顾柒和顾怡一下子就围了上去，异口同声地问：“我娘怎么样？” 稳婆先是一愣，随即笑了：“两位小姐放心，夫人没事，小公子也平安。” 姐妹两个这才松了口气，争着要到屋里去看林氏。 “两位小姐得稍等一会儿，等着屋里收拾干净了，再一个一个进去，夫人刚生产完，不能见风。”稳婆又劝道。 为了林氏着想，姐妹两个听说了母亲没事，也没在急着要进去了。 “姐姐，她刚才说的是，小公子？”半天之后，顾柒才反应过来。 两姐妹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不是妹妹啊……” 林氏成功生下了个男孩儿，让姐妹两个宠妹妹的想法破灭了。 但她们很快就接受了这个事实，毕竟不管是弟弟还是妹妹，都是娘生出来的。 “等以后弟弟长大了，就送弟弟去念书，然后考个秀才。” “考秀才哪够啊，起码得考个举人老爷！” 院子里，墨奕辰听着两姐妹的话，忍不住插了一句：“要不，考个状元，我亲自来教，一定让他成为我朝年纪最小的状元。” 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都以为墨奕辰是在说玩笑话，可后来才知道，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想着还被关在门外的顾有祥，顾柒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如果林氏生的是个女孩儿还好，顾家人都不喜欢女孩子，也不会再过来纠缠。 可生的是个男孩儿，看顾有祥的样子，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虽然顾老太太是没了，可顾有祥这气势，可丝毫不比顾老太太弱啊。 “姐姐，一会儿你先去陪着娘，我去把那个人赶走。”对于顾有祥，顾柒打从心底里不认可他。 以前面子上过得去的时候，她还会叫一声爹，现在，她觉得顾有祥不配。 推开院子的门，顾柒走了出去。果然，顾有祥还没走，正靠在墙根底下坐着呢。 “小七，你娘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顾有祥见顾柒出来了，开口问道。 “是男孩还是女孩有那么重要吗？”顾柒问道，虽然明知道他的答案，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也好让自己死心。 顾有祥理所应当地回答：“当然重要了，女孩儿将来是要嫁出去的，不能算是我们顾家的人，男孩儿的话……” “你走。”顾柒开口，“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不是你们老顾家的人。” “凭什么？”顾有祥拽住了顾柒的衣领，“你一个丫头片子，懂什么？这孩子是我的！” “你个死丫头，是不是成心想让我们顾家绝了后？你娘都没说这孩子不是我的，哪有你说话的份？” 顾有祥的无耻，顾柒算是见识到了。原来她这个爹可从来都不是什么老实人，之前那么隐忍、憋屈，不过是没触及到他的利益罢了。 看着顾有祥丑恶的嘴脸，顾柒为她娘觉得不值：“好，那就等娘亲自跟你说，这孩子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拽下了顾有祥扯着她衣领的手，转身回到了院子里，狠狠关上了院子的门。 墨奕辰看着顾柒被抓得发皱的衣领，脸色瞬间就变了：“小七，他欺负你了？” 顾柒摇了摇头：“没事。” 墨奕辰见顾柒这副样子，怎么能放心得下，转身就要出去教训顾有祥。 “墨大哥，别去了，”顾柒说着，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事。” 顾怡已经在屋里陪着林氏了，对外面的事情还不知道，顾柒又特意叮嘱了墨奕辰：“墨大哥，我没吃亏，就是这件事解决起来有些麻烦。” “娘刚生产完，姐姐最近也有不少事情要忙，就先不要告诉她们了。” 听了顾柒的话，墨奕辰也不得不停住了脚步，看着这顾柒的眼神，点了点头，又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衣领。 犹豫了片刻，墨奕辰开了口：“小七，不管有什么事，受了什么委屈，都不要瞒着我，我们一起面对，好吗？” 看着墨奕辰皱在一起的眉头，顾柒点了点头：“墨大哥，谢谢你。” 墨奕辰的手还在顾柒的衣领上没放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一时有些暧昧。 顾怡恰好从屋里走出来，看到这一幕，别过脸去，咳嗽了两声。 “咳咳。” 顾柒猛地后退了两步，红着脸快速地看了墨奕辰一眼，又转向顾怡：“姐姐。” “小七，娘醒了，你也进去看看弟弟。”说着，她又欲言又止地看向门外。 “姐姐，我先进去了。那个人……不用理他就行，让他在外面呆着。”顾柒说完，快速地进了屋里。 第75章 赶走顾有祥 到了林氏生产的房间里之后，看到林氏的气色不错，顾柒一直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娘，你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顾柒坐到林氏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林氏的手，问道。 林氏摇了摇头：“生的时候疼得要命，现在已经好很多了，过几天就没什么感觉了。” “之前生你和怡儿的时候，生完孩子，在床上躺个三两天，就能下地干活了，小七，娘的身体没这么弱的。” 顾柒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不行，娘，你这回必须得在床上躺满一个月，把身体给调养好。” 看着自家的小女儿难得撒娇，林氏当然舍不得说出拒绝的话：“好，小七，娘听你的，这回坐足了一个月的月子。” “娘的小七这么能干，都让娘过上了有钱人家夫人的生活了，娘当然得把身体给养好了。当你和怡儿都成婚了，娘还能帮你们带孩子呢。” 关心过了林氏之后，顾柒也去看了弟弟。虽然之前她和姐姐一直都想要个妹妹，但是看到弟弟的样子，也喜欢得不得了。 刚出生的小婴儿，身上皱巴巴的，皮肤也红红的，着实说不上有多好看，但是在顾柒看来，只要是自家的，就都是最好的。 逗了一会儿弟弟之后，顾柒又给喂着林氏喝了鸡汤。至于顾有祥的事，就先不要拿来烦母亲了，先让母亲把身子养好再说。 但是顾柒不说，不代表林氏就不知道。犹豫了再三，林氏还是问了出来：“小七，你爹他……” “娘，以后那个人不是我爹。”顾柒的脸色有点不太好，但是却没在林氏跟前发作。 看小七这样子，不用想，林氏也知道顾有祥一定是又说了什么混账话，惹得小七不高兴了。 “小七，顾有祥他又说什么了？”林氏问着，脸色也跟着有些不好看了。这个顾有祥，还真是阴魂不散，自己之前怎么就瞎了眼，觉得他是个老实人呢？ 见自家娘亲已经猜出来了大半，顾柒叹了口气，只得说了出来：“他不知道从哪得知您今天生产，跑过来想抢孩子。” 林氏丝毫不意外，叹了口气：“这些天先不要理他，等我出了月子，再跟他说清楚。小七，你弟弟是绝对不可能给他的。” 顾柒也用力点了点头：“对，娘，这孩子跟您姓，姓林，不是他们老顾家的孩子。” 林氏的身体还虚弱着，需要多休息，顾柒只在房间了待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在这个时候还没入夏，天气也不算很热，林氏坐月子的时候，就算不能经常开窗通风，房间里也不会太过闷热。 安顿好了林氏之后，顾柒出来跟顾怡也把顾有祥的事情说了一遍，顾怡听了之后，气得眼睛都红了。 “小七，他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娘还在屋里受罪呢，他想着的就只有娘生下来的孩子！”顾怡说着，气都喘不匀了。 顾柒一边帮着姐姐顺气，一边安慰着：“姐姐，咱们不管他，娘说了，这孩子以后姓林，跟老顾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墨奕辰也附和道：“没错，我现在就出去，把他给赶走，不让他在咱家门口呆着。” 顾柒没有阻止他，毕竟，她也老早就想把顾有祥给赶走了。但是嘴上再怎么不承认，顾有祥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如果自己动手赶人，一定会遭人诟病的。 墨奕辰打开院子的门，才走出院门去，顾有祥看到了，就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他有些不确定这少年是不是冲着自己来的。但是看着他来者不善的眼神，顾有祥还是有些害怕了。 墨奕辰看到顾有祥这副样子，当然也知道，顾有祥一定是怕自己的，主动开口：“顾叔，是我请你回去，还是你自己回去？” 顾有祥尴尬地笑了笑，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土：“我自己回去，自己回去。那个，阿梅她……” “林婶子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墨奕辰丢下这一句话，又回到了院子里，重重地关上了院子的门。 顾有祥吃了一鼻子的灰，朝着那扇关着的门挥了挥拳头，愤愤不平地离开了这个小院，又回到了村里。 来镇上这一趟，没见着林氏，孩子也没见着，甚至都不知道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顾有祥心里有气，却无处发泄。 这些年来，家里老母亲的眼里总是看不见他，以前还有林氏陪着他一起吃苦受罪，可现在林氏带着孩子单独出去过了，他就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老娘也去世了，家里没人骂他了，他竟然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 这么想着，他又回家拿起了锄头，去地里把地里的活又干了一遍。以前是给家里干活，现在家也分了，再干活，就是给自己干了，但顾有祥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 看着自己的地旁边，是大哥家的地，春天都快过去了，地里的活却只干了一半，他想了想，没去管。 晚上回到家里，果然大哥和大嫂找了过来：“老三啊，你看，我和你大嫂都这么多年没干过活了，眼看着都要入夏了，这地里……” “大哥干不过来，可以花钱找人帮忙，村里不少人家都是花钱找人的。”顾有祥说着，没打算搭理他们。 “这……”大哥顾有才的脸色不太好看了，“老三，咱们再怎么说都是一家人，家里有人能干活，怎么能去外面请人呢？” 顾有祥却明显不吃这一套：“大哥，咱们已经分家了，不算一家人了。” 听了顾有祥这话，顾有才还没说什么，他大嫂先急了：“顾有祥，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呵，分家了就不是一家人了？林氏和你家那两个丫头不还跟你分家了吗？哪次你去镇上吃饭，她问你要过钱？” “要说分家，你还住着我们家的房子呢，有本事你今天就搬出去啊？” 听大嫂这么一说，顾有祥有些心虚了：“帮你们干活也不是不行，但是也不能白干。” 第76章 顾有祥的威胁 看着老娘去世之后，弟弟和以前截然不同的嘴脸，顾有才心里的落差感也很大。 但是没有办法，自家的银钱不算多，要请人的话，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那就这样，今年春耕，你帮我们一家把地里的活给干了，这房子就再让你住半年，家里的饭也给你留一口。” 顾有祥琢磨了一下，似乎也还算合理，就点了头：“好，不过说好了，就只有春耕的活，以后我可就不管了。还有，给我留的饭，要管饱，起码得有两个菜。” 兄弟俩像谈生意似的，谈完了地里的活，竟然谁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由于要帮老大干活，顾有祥倒是一连半个月都没再去镇上打扰顾柒一家，甚至就连他这个人都要被一家人给淡忘了。 林氏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每天进补的东西就没断过，大夫也来看过了几次。 这次怀孕期间，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就把她照顾得很好，生产之后，恢复的比之前更快了，就连之前落下的毛病，也好了大半。 终于，在大夫的建议下，林氏可以每天出来走一走了。 至于顾柒的弟弟，经过了这半个月的时间，也长开了不少，小脸粉粉嫩嫩的，皮肤也十分光滑。 虽然还只是小小一个，但是却把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给萌得不行，每天都争着来看弟弟，丝毫没有之前嫌弃他不是妹妹的样子了。 “小七，咱们得努力赚钱，将来送弟弟去读书，”看着弟弟熟睡的样子，顾怡轻声说道，“之前听顾家人说，读书得用不少银子呢。” 这半年多来，顾柒开了一家火锅店，一家烧烤店，再加上现在的福川酒楼，每个月都有不少的进账。 再刨除去给赵福川的分成、购买食材的成本、店面的维护费用，以及员工的工资，一个月的净利润，也有足足三百两。 虽然林氏怀孕的这段时间，姐妹俩花了不少银钱给林氏补身体，但是这半年下来，也攒下了差不多一千两的银子了，这在以前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她们做到了，只花了半年的时间，就已经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虽然这些变化离不开顾柒的那些现代理念，但是林氏、顾怡和墨奕辰的努力，也必不可少。 见林氏身体恢复的不错，顾柒也开始着手准备带着一家人回村里自己的房子住了。 自己的房子毕竟要比这里大不少，而且再过半个月，镇上租的这个院子也到租期了。 花了几天时间把院子收拾好之后，顾柒怕林氏吹到风，就租了辆马车，让顾怡和墨奕辰一起带着林氏回了村里，自己则打算再花些时间，把院子好好打扫一下。 整理好了院子，顾柒也跟着回到了村里。新房子里早就已经布置好了，该有的家具一样都不缺，就连摆件也添置了一些。 住进新房子里，林氏还有些不敢相信，想想这半年来家里的变化，和他们共同付出的努力，她又安心了些。 换了新房子之后，林氏、顾怡和顾柒每人都有一间自己的房间，墨奕辰当然也有房间。 除了每人的卧房之外，还提前预留出了弟弟的卧室、书房，以及顾怡的账房，还有一间留出来专门给林氏做绣房用。 剩下的四间空着的房间，留了一间客房出来之后，其余三间房暂时用作储物室，毕竟以后家里的东西会越来越多，库房是必不可少的。 安排好了一切之后，顾柒做了两道菜，大家一起吃了一口之后，就早早地休息了，搬家可是个体力活，虽然看上去也没多少东西，但是搬起来也着实累人。 第二天一早，顾柒又早早地起了床，熬了一锅浓稠的米粥之后，又从一个坛子里夹了几块自己腌制的黄瓜，喊着大家出来吃饭了。 小黄瓜酸甜爽口，大家都多吃了半碗粥。 既然已经搬回来了，林氏也快要出月子了，接下来，就该置办弟弟的满月酒了。 “小七，要不你给你弟弟取个名字。”林氏说着，她没读过什么书，自己不会给孩子取名字。 顾柒思索了一下，既然是自己的弟弟，那由自己来起名字，也说得过去：“娘，弟弟就叫文宣。林文宣，怎么样？” “林文宣……”林氏念叨着这个名字，脸上露出了笑容，“好，这个名字好，就叫林文宣。” 定好了小文宣的名字，顾柒姐妹两个也开始在村里张罗开了，通知了村里关系好的人，来家里吃小文宣的满月酒。 听说林氏生产了，关系好的妇人大多都会关心两句，听着村里人的关心，顾柒心里也是美滋滋地，一一笑着回应：“多谢婶子的关心，我娘她这次恢复得很好，身子也养得好。” 除却这些和林氏本就关系好的妇人，村里的其他人听说林氏生产了，也无不道一声喜。 整个村里，唯一不高兴的，恐怕就只有老顾家的顾有祥了。听说林氏生了个儿子，他有些坐不住了，当天晚上就找到了顾柒家的新房子这边。 看到出现在家门口的顾有祥，顾柒和顾怡可一点都不意外。 “你来干什么？”顾柒冷眼看着他，问道。 顾有祥一开始还有些心虚，可看到顾柒之后，想到自己可是顾柒她爹，气势马上又拔了起来：“我当然是来看我儿子！” 顾柒看着他，并没有给他开门的意思：“你走，这里没有你儿子。” 情况一时僵持不下，这时，林氏听到动静，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小七，怡儿，你们回来了？” 顾有祥看到林氏开了门，想往院子里面挤进去：“阿梅……” 林氏避开了他，却也没让他进门，甚至好像都没看到他一般。待两个女儿进门之后，她又把院门给关上了。 顾有祥又怎么甘心，在外面用力拍打着院门：“阿梅，你开门啊，阿梅！” “阿梅，你开门让我看看儿子！难道你想让村里人说儿子没有爹吗？” 第77章 顾有祥搬进来了 院子里，林氏的身子一僵。是啊，如果将来有人问起文宣的父亲，那自己又该作何解释？ 旁人问起还好，总能解释得清的，若是文宣自己问起呢？若是将来文宣懂事了，顾有祥再找上孩子呢？ “娘……”顾柒看着林氏，心底也有些犹豫，她想的也正是这些问题。 小孩子是最没有分辨是非对错的能力的，若是顾有祥隔三差五地找过来，再加上有心人的挑拨，难免会在小文宣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什么阴影。 “小七，怡儿，要不咱们跟他谈谈，只要他以后能安安分分的，不再这么过分，他提出什么要求，咱们考虑考虑。”林氏没有把话说死，她也怕顾有祥真的做出什么让大家都难堪的事来。 顾怡和顾柒知道母亲的顾虑，也都点了头，先把林氏扶回到了房间里，顾柒又去给顾有祥开了门：“别在外面吵了，进来，娘说要找你谈谈。” 听到林氏说让他进去，顾有祥伸手把顾柒拂到一边：“呵，你个死丫头，之前还敢教训我？你娘还不是得把我请进去？” 顾柒没有理会顾有祥的举动，也不屑于再跟他多说一句话，关上了门之后，带着顾有祥到了林氏的房间。 “阿梅，我想看看儿子。”进到林氏的房间里，顾有祥一开口，就先提到了儿子。 林氏垂下了眼睛：“顾有祥，之前我说过，这儿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跟你们老顾家都没关系。” “不过，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文宣他小的时候，的确需要一个父亲，所以我才决定要跟你谈谈。” 听到林氏的话，顾有祥更得意了：“阿梅，你要是早这样想多好？咱们本就是夫妻，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林氏轻笑了一下，摇了摇头：“顾有祥，你还是不了解我。” “我之所以肯和你谈，可不是向你妥协，也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是看在文宣的份上，也看在你我二人夫妻一场的份上，让彼此都体面些。” “我倒是不怕村里人说什么，文宣长大了若是问起父亲，我也自有办法跟他解释，就算是你天天来闹，大不了我们一家搬走，再把你送到官府就是。顾有祥，你奈何不了我的。” 顾有祥的表情僵住了，是啊，现在的林氏和以前可大不一样了，若是真的惹恼了她，他们一家搬去镇上住了，自己哪有时间天天去？而且还有墨奕辰这个门神…… “阿梅，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有祥又堆上了笑脸，“只要咱们一家能好好的，我以后一定对你好，也对孩子好。” “现在顾家也分家了，以后我不和大哥来往了，就和你们过。地里的活也不用你干，还有……” 林氏被气得笑了出来：“顾有祥，我们家现在过得好好的，你当我们真的需要你回来吗？你记住，是你自己想求着回来的。” “你想回来也不是不行，但想回我们家，就要守我们家的规矩。具体的，让小七跟你说，这个家里，小七和怡儿都能做主。我累了，要休息了。” 顾有祥愣住了，是啊，林氏现在的生活，可不比镇上有钱人家的夫人差，别说下地去田里干活了，就连在家里，也是什么都不用做的。 “走。”顾柒在一边提醒他道，带着顾有祥离开了林氏的房间。 想到自己的命运又掌握在顾柒这个女儿手上了，顾有祥搓了搓手，讨好地笑了笑：“小七，我……” “想回来跟我们住可以，家里的房间也多，不缺你住的地方，也不少你一口饭吃，”顾柒面无表情地说着，“顾家分给你的地，你自己种，到了秋天田里的收成，我们也一分钱都不要。” “但是要想再这个家里住，就得守我们家的规矩。”顾柒说着，看向顾有祥。 顾有祥点了点头，继续讨好地笑着：“这是自然的，小七你说，爹一定都照做。” “首先就是弟弟，我和姐姐自会教导，你只需要扮演好一个父亲的角色就够了，不需要插手管弟弟的事。”顾柒说着，“再有就是镇上的三个店，若是过去吃饭，自然不会有人管你要钱，但若是敢对店里指手画脚，被打出来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顾有祥连连点头：“不会的，不会的。” “还有最后一条，虽然你回来住的，但是你要知道，这里的房契、地契还有镇上的铺子都是我娘的，虽然你和娘没和离，但是也不在一个户上了，所以这些东西都跟你没关系，你最好不要打这些东西的主意。” 顾有祥虽然心里有些遗憾，但为了儿子，也为了自己能住进来，还是点头答应了。 “那间是你的房间，明天我给收拾出来，后天就搬过来住。”顾柒随手指了一间里主屋较远的杂物间，说道。 能住进这么大的房子里，顾有祥也顾不上挑剔了，点头答应了之后，又问：“小七啊，我能看看你弟弟吗？” “弟弟还小，现在正睡觉呢，等你以后搬过来，有的是时间看。”顾柒说着，头也不回地回到了房间里。 顾有祥讨了个没趣，见没人搭理他了，也只得灰溜溜地回到了老顾家，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哥，之前你说过要让我多住半年，还管我饭，可顾柒这孩子说，家里有了弟弟了，非要我回去，我就不在家里继续住了。”回到老顾家，顾有祥跟顾有才说着。 顾有才在心里松了口气，想着，终于把老三给送走了，就又听他说：“不过之前你答应我的饭可不能不作数。” “我不再吃你家的饭了，你们以后就省了银子，不如就折合成银子给我。” 顾有才瞪了他半天，才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老三，你真的一点亲情都不顾念了吗？你忘了娘生前是怎么说的了吗？” 顾有祥可不管这些：“大哥，娘都已经走了，现在也没人能再偏颇你了。你要是不给银子，我就继续在这住着。” 第78章 孩子姓林 看着顾有祥这无赖的样子，顾有才也是无可奈何，回到房间里，摸出了一钱银子，递给了顾有祥：“这回行了？” 顾有祥把银子拿到手里掂量了一下：“大哥，这也太少了？” “嫌少就还给我。”顾有才怒了，“大不了我再管你半年饭！” 顾有祥急忙把银子收好：“那就谢谢大哥了，我后天就搬走，不打扰你们一家了。” 顾柒家里，和顾有祥谈好了条件之后，她又回到了林氏的房间里，把这件事跟大家说了一遍。 若是顾有祥真的能消停下来，那家里也不差这一个屋子，若是他还继续这么无耻下去，打出去就是。 第二天，顾柒和墨奕辰去镇上买了张木板床和一个柜子，差人给送到家里来，又把那间杂物间给收拾出来，把新买的床和柜子给摆放了进去。 之后又拿出了备用的铺盖，把床铺好，屋子里里外外洒扫了一遍。 第三天，顾有祥就搬了进来，和顾柒想的一样，他什么都没带，空手过来的。 “你没有换洗衣服吗？”顾柒问道。 顾有祥一愣：“没、没有，小七，家里没给我准备衣服吗？” “没有，自己去镇上找人做。”顾柒没好气地说着。 顾有祥一愣，才想说林氏不就会做衣服吗？但张了张嘴，又把这话咽了下去。 顾柒他们一家身上穿的衣服，都是镇上成衣店买的，就连林氏自己的衣服，都不是自己做的了，又怎么会给他做衣服？ “小七，我……没钱……”顾有祥又看向顾柒。 顾柒才不会相信他真的没钱：“没钱自己想办法，我说过，这个家里的东西，你都不要打任何主意。” 顾有祥没办法，只得又去老顾家一趟，把自己之前的换洗衣服都拿了过来，还有自己房间里的被褥、农具和箩筐，也一并拿了过来，差点没把顾家老大给气吐血。 在家里住了几天，顾有祥也一直没再闹出什么事了，顾柒也渐渐放心了。 之后，就是给自家弟弟置办满月酒了，满月酒决定在镇上的福川酒楼办，至于席面，当然还是由赵福川来做。 除了村里关系好的人，顾柒还邀请了一些自己店里的老主顾，提前空出来了二楼所有的包间。 墨奕辰也早早地通知了玄一和玄六，一方面来凑个热闹，另一方面，也是怕有人闹事，提前让他们做好准备。 很快，到了林文宣的满月酒这天，顾柒提前安排好了车，接了村民们到镇上酒楼里，而林家村的两个舅舅，也早早地就派人去接了。 到了中午，人都到齐了，也正是开席。村里的人到了镇上大多有些拘束，吃饭的模样也都斯文了不少。 席间，有人问起孩子的名字，林氏浅浅一笑：“叫文宣，林文宣。” 问名字的妇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笑：“好，这名字好！” 倒是顾有祥，在一旁听到了孩子的名字，憋得满脸通红，直接站了起来：“阿梅，孩子怎么能姓林呢？” 顾柒马上变了脸色：“之前就说过了，这孩子跟你们老顾家没有关系，当然要根母亲姓林。” “这是我儿子，是我顾家的种！”顾有祥扯着脖子朝顾柒喊着，“是不是你这个小贱蹄子撺掇的，不然我的孩子怎么能姓林？” 听到顾有祥的话，林氏的表情也变得不那么好看了：“顾有祥，我之前说过，你既然想住在我们家，就得守家里的规矩！这孩子跟我姓林，是我决定的。” 看着林氏威严的样子，一股自卑感从顾有祥的骨子里渗出来，他冷笑了一声，开始口不择言：“呵，林梅，我说你怎么突然让我回来住了呢？” “不让这孩子姓顾，难道说着孩子真的不是我们老顾家的种？之前就听二嫂说，你和这酒楼里的厨子不清不楚，你个贱……” “啪！”还没等他说完，林氏一个巴掌扇到了顾有祥的脸上。 “你给我滚！”林氏吼道，明显是气坏了。 顾有祥也愣住了，没想到林氏柔柔弱弱的，竟然敢打自己，也顾不上这是什么场合了，抬手就要朝林氏扑过去。 一直候在一旁的玄一和玄六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两人齐齐出手，把顾有祥拉住了之后，直接扔到了酒楼外面的街上，还特意叮嘱了门口的伙计，不要再让这个人进来。 被丢出去之后，落地时的疼痛感让顾有祥找回了理智，他疯了似的要往酒楼里面闯：“阿梅，我错了！是我说错了话，你再给我个机会！” 酒楼里，林氏冲着各位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让大家见笑了。” “嗨！林妹子你可别这么说，顾家那群人，我们早就看清楚了，没一个好东西。” “就是，算算这孩子的大小，你怀孕的时候，可还没跟他分家的，听听他说的那是什么话！” 村民们七嘴八舌的安慰，让林氏心里好受了不少。酒楼外面，顾有祥一个人叫了一会儿，见没人搭理他，索性灰头土脸地回了村子里。 顾柒家一家人都到了镇上，院子也落了锁，顾有祥到了家门口，进不去院子，也只能在门口蹲着，等他们回来。 到了傍晚，一辆辆牛车把村民们送回到了村子里，墨奕辰也终于赶着牛车送一家人回来了。 看到他们回来了，顾有祥也急忙站了起来：“阿梅！阿梅……” “玄一、玄六，把他给我扔远点！”墨奕辰在前面赶着车，回头吩咐道。好在他早有先见之明，把玄一和玄六一起给带回来了。 玄一和玄六飞身下车，走到顾有祥身边，把顾有祥给架了起来，往山脚下走去。 没了顾有祥在门口，顾柒扶着林氏打开了院门，顾怡抱着小小的林文宣紧跟在后面。 虽然席上林文宣只露了一面，但是一天没在家里呆着，他们也都担心孩子会不会不习惯。 好在小文宣虽然小，却也不认生，这个时候已经在大姐的怀里睡着了。 第79章 渣爹卖惨 顾有祥被玄一和玄六给扔到了山脚下，破口大骂了一阵之后，眼看着天色就暗了，也没有人过来找他，他才真的怕了。 要知道这山上可是有野兽的，要是到了晚上，野兽下山的话，那自己…… 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趔趄着往村里跑去，由于太过害怕，路上还跌了两跤。 终于到了顾柒家的门口，院子的门紧闭着，屋里还是不是传来欢快的笑声。而顾有祥之前带来的东西，换洗衣服、农具、还有他睡过的被子，都被丢出了门外，似乎在告诉着他，他这个人真的被赶出来了。 犹豫了再三，顾有祥敲响了院子的门：“阿梅，小七！” “开门啊，我回来了，让我进去！” 敲了一会儿之后，院子里一直都没有动静，屋里的人似乎也并没有要出来的意思。顾有祥敲累了，索性也停了下来，靠着院墙坐在了地上。 入夜，春天的夜晚还是有点凉的，顾有祥拉过一旁的被子，把自己裹住，抵御着夜晚的寒冷，心里又有些愤愤不平了：“孩子都不跟我姓，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就把我给赶出来了。” “以前也没见阿梅这么刻薄，她一向都很听话的，都怪顾柒这个死丫头，天天撺掇她娘不学好。” 白天折腾了一天，顾有祥也累了，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顾柒开门时，看到顾有祥竟然还在院子外面，心里猛地一惊，关上了院门回到了房间里。 “娘，他还在外面，好像睡着了。”顾柒低声说着。 林氏也皱了皱眉：“还没走？” 这可就麻烦了，顾有祥一直赖在自己家门口，这是打定了主意要缠上自己家。想到昨天在酒楼里他说过的话，林氏的情绪也有些低落：“咱们也不能让他一直赖着……” 顾怡在一旁听着，也记得来回跺脚，说不出话来。母女三个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出来什么办法。 “再让墨大哥叫人给扔出去，”顾柒说着，叹了口气，“扔的次数多了，他知道怕了，就不会回来了。” 林氏摇了摇头：“这虽然也是个办法，可是小七，他可聪明着呢。他知道他是你亲爹，你不可能真的打他，也不能对他做什么，真要一直缠着咱们，咱们也没办法……” 还没商量出个办法，门外就传来了一阵声响。 “咳，咳咳，我女儿她，不给我开门，我没处去了，咳，”顾有祥一边咳嗽着，一边跟村里路过的人诉苦，“这丫头是个记仇的，我不过说了她娘两句……” 顾柒猛地打开了院门，看到顾有祥正裹着被子，跟村里人说话，心底有些不悦。不用想也知道，一定又在抹黑自己了。 顾有祥看到顾柒从院子里出来，眼神明显闪躲了一下，口中说的话也停了下来。而周围的村民们看顾柒的眼神，也有些负责，似乎还带着些不赞同。 “你怎么在这？”顾柒开口问道，做出一副自己并不知道顾有祥在这里的样子。 “小七，我……”顾有祥眼神变了变，“我昨天敲了一夜的门啊，你怎么就是不让你娘来给我开门？我可是你爹啊！” “顾柒啊，你这丫头，就算再怎么气，也不能把你爹给关在门外啊？都把你爹给冻病了，你这可是不孝。”已经有好事的村民开始开口指责顾柒了。 被亲爹给坑了的顾柒，现在心情不好，十分不好，这顾有祥实在是无耻，竟然先入为主，让村民们直接有了自己把亲爹关在门外不管不顾的印象，自己现在再说什么，恐怕效果都十分微小。 “顾叔，你昨天不是说你要去老顾家住吗？”墨奕辰不知什么之后也走了出来，“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昨天忙了一天了，睡得早，也睡得沉。” 墨奕辰说着，垂下眼眸，目光冷冷地看着顾有祥。顾有祥愣住了，这少年的眼神，竟然让他十分畏惧。 “咳，那个，是啊，我本来是想去大哥那里，毕竟阿梅还在生气呢，”顾有祥顺着墨奕辰的话说道，“可大哥说，都分家了，我的房间已经占上了，没地方睡了。” 墨奕辰看了周围的村民一眼，轻轻碰了顾柒一下，他知道，流言的杀伤力可从来都不小，尽管村里的这些人都只是些没有分辨能力的愚民，但他也不能让小七处于这风口浪尖之上。 顾柒自然也知道墨奕辰是什么意思，的确，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自己一家恐怕在村里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光是自己不孝的名声，就够喝一壶的。 “你先进去，一会儿我去镇上请个大夫来看看。”顾柒说着，叹了口气，“娘昨天也气坏了身子，我一直陪着，没听到外面的声音。” 村里的人听到顾柒说林氏也气坏了身子，又想到了顾有祥昨天在酒楼里说的那些话，竟然觉得他被关在门外一整夜实属活该，而顾柒还想着帮他请大夫，这哪里是不孝？ 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大家也纷纷散开了，各回各家，而顾家这边，顾柒把顾有祥送回到了他之前住的房间，没再给他好脸色。 “墨大哥，我去镇上请个大夫，看看娘恢复得怎么样，”顾柒说着，准备出门，“顺便也看看顾有祥他到底是真病了还是装的，要是装的，我要让全村人都知道他装病算计亲生女儿！” “好，我去赶车。”墨奕辰听了，跟上了顾柒的脚步，坚持陪着她一起出门。 看着跟在自己身边的墨奕辰，顾柒的心里划过一阵暖流，是啊，还有墨大哥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站出来替自己解围。 若是将来真的嫁给他，或许也不错。顾柒想着。虽然这具身体现在才十岁，但是再过四年，也是可以成亲的年纪了。 就是不知道，墨大哥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他的家人能接受自己吗？若是不能的话，那自己又该如何呢？ 第80章 得寸进尺 一路上，顾柒的思绪有些混乱。坐在去镇上的牛车上，她几乎想了一路。 “算了，不想了。”到了镇上，顾柒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我才十岁，离嫁人还早着呢，现在想这些做什么？” 在镇上请了大夫之后，顾柒和墨奕辰又赶着牛车带着大夫回到了家里。 先给林氏看过了之后，大夫给林氏开了两副补身子的汤药，虽然产后恢复得不错，但是最好还是要再调养一下。之后，顾柒又让大夫去给顾有祥看一下。 但结果让顾柒失望了，顾有祥并没有装病，他是真的冻病了，虽然只是风寒，却叫他抓住了趁机在村里的人面前诋毁顾柒的机会。 又给顾有祥开了方子之后，顾柒和墨奕辰送大夫回了镇上，又拿着方子去药铺开了药之后，才回到家里。 顾有祥病了，只能现留在家里养病，尽管家里没有一个人欢迎他，但是他却浑然不觉，每天变着花样在家里找存在感。 又过了几天，林氏终于看不下去了：“顾有祥，你喝了几天要，病也好了，该离开我们家了。” 听到林氏这么直接地赶自己走，顾有祥直接愣住了，他本以为林氏不会拉下脸直接让他走，那他就能一直装傻充愣，继续留在家里，可没想到，他还是失算了。 “阿梅，我……我们是一家人啊。”顾有祥嗫嚅着，“之前的确是我错了，可是阿梅，村里的人都骂媳妇，我……是我混账，我气昏了头，一时说错了话。” 听着顾有祥没有半点诚意的话，林氏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顾有祥，我是看在你冻病了的份上，才留你多住了几天，你不要得寸进尺。” “阿梅，求求你了，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骂你了，也不管家里的事，不管是儿子还是什么，只要你决定好了，我绝对不会多说什么。”顾有祥继续哀求着，“而且阿梅，你想想，我要是这时候搬出去了，村里人该怎么说你，怎么说小七？” 无耻！林氏在心底暗骂了顾有祥一句。他到底还是不是个男人，为了在家里继续住，竟然拿自己的亲生女儿做威胁。是啊，只要他们还在村里住，或者，哪怕搬到了镇上，只要顾有祥说点什么，顾柒都得背上不孝的名声。 “顾有祥，这是最后一次了，”林氏沉默了良久，说道，“若是你再做出任何对这个家不好的事，或者再给家里添麻烦，下一次，我可不会手软了。” 顾有祥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又说了一堆好话，保证自己以后绝对不会再做出什么不该做的。 “娘，其实你不用太在意他们怎么说我的，实在说的难听，咱们可以搬到镇上。” 林氏的房间里，顾柒看着林氏明显被气到的样子，安慰道。 林氏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是，她怎么舍得顾柒受委屈呢？况且，有些伤害一旦造成了，可不是换个地方，或者过一段时间就能过去的。 “小七，你不知道的，若是真的叫他们抓住了话柄，会影响你一辈子的。”林氏说着，叹了口气，“不过他若是再敢做什么，娘亲自把他赶出去。” 好在这段时间，顾有祥也终于消停了下来，有了之前被丢出去的经验，他也不敢再作妖了，本本分分地在家里住着。 又过了两个月，林氏的身子彻底养好了，也经常出门走动，和村里人的关系都不错，每隔两天还会去镇上的店里看看。 顾柒和顾怡也都有事情忙，顾柒忙着在福川酒楼和赵福川一起研究酒楼的新菜式，而顾怡则忙着对这几个月的账目。 由于林氏生产，再加上生产后需要休养，顾怡每次去店里的时候，都只是大概看一下账目，已经攒了差不多三个月的账目没有仔细核对过了。 虽然店里的账房，自己大多都信得过，但是如果自己太长时间不去核对的话，难免会让有心人钻了空子。 忙前忙后差不多一个月，终于把镇上的事都料理完了，顾柒和顾怡也能稍微歇一歇了。 这天，吃过晚饭之后，顾柒收了碗筷之后，才离开厨房，正想回自己的房间，就听到顾有祥跟林氏开口说道：“阿梅，你现在身体也恢复好了，咱们毕竟是夫妻，是不是也该住一个房间了？” 顾柒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是该离开，还是该继续听下去，毕竟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母亲自己的选择。 但是好奇心和对母亲的担忧让她停住了脚步，顾有祥不是什么好人，她真心不希望母亲再和这种人有什么瓜葛，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尽快和离。 “顾有祥，我说过，我这里只是给你提供一个住的地方，你最好不要妄想不属于你的东西。”林氏冷着声音说道。 顾有祥有些小，但还是说了出来：“阿梅，这个孩子跟着你姓林了，我……我也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不想就这么没了后。” “那就和离，”林氏继续说道，“我也不耽误你，和离之后你再娶一个，用不了多久就能有儿子的。” 顾有祥叹了口气：“阿梅，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我……唉！我怎么会娶别人呢？” 顾柒听着母亲能自己应付过来，没有继续听下去，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林氏看着顾有祥，一字一句地说：“顾有祥，你想要儿子，早干什么去了？” “你要记住，你的儿子，是被你老娘亲手折磨死的，所以，以后我林梅的孩子，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和你们顾家都不会再有任何关系！” 林氏说着，眼眶有些发酸，转过身去，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没错，林氏之前也曾经是有过一个儿子的，只是那个孩子，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没了。 这件事是她心中多年的痛，就连顾怡和顾柒都不知道，这也是她这么怕和顾有祥扯上关系，最后还是留下了这个孩子的原因。 第81章 林氏的过去 那是林氏嫁到顾家的第二年，林氏被诊出了怀有身孕后，顾有祥本来是高兴的，毕竟这可是他的第一个孩子。 但顾家老太太不但没有半分关心，甚至还把所有的活都交给他们三房来做，顾有祥一个人当然是做不过来的，他又不肯对老太太说一个不字。 于是这样夜以继日的劳累下去，林氏的身体越来越差，孩子的营养也跟不上，眼看着已经怀胎到第八个月了，老太太甚至不肯给她补补身体，还骂她干活不麻利。 终于，这个孩子没挺到出生，就没了，是个男孩。林氏流产之后，难过了好一阵，再之后，虽然又生了顾怡和顾柒，却一直被老太太骂成不生蛋的母鸡。 听到林氏说起那个死去的孩子，顾有祥的手也有些微微颤抖。是啊，那也是他的孩子啊。 他怨他娘吗？当然怨啊，怎么能不怨呢，那可是他的第一个儿子，就这么没了。 他不但怨他娘，甚至还有些怨林氏，要是林氏能不那么听他娘的话，不干那么多活，多哭一哭闹一闹说不定孩子就不会没了。 顾有祥一味地把所有的过错都安在别人身上，却从来都没想过，如果不是自己在家里的一位忍让，或许家里的活，就不会全部落在三房身上。 如果不是他对老太太言听计从，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妻子、女儿，那林氏也不会在受了委屈之后，还默不作声。 包括现在，他沦落到这种无家可归的境地，也都是他咎由自取。哪怕当时，他能同意林氏说的，跟老顾家分家，说不定早就跟着顾柒一家过上好日子了。 但顾有祥也知道，失去孩子，最难过的人，还是林氏，他从来没为林氏做过什么，如今，竟然连责怪林氏的借口都没有。 看来阿梅是不会再接受我了。这么想着，他只得无奈的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顾有祥大概是想通了，几次暗示林氏都遭到了拒绝之后，索性也不再打林氏的心思了，每天早出晚归，忙活着他自己的那几亩地。 而顾柒和顾怡每天除了忙酒楼的事，最大的乐趣，莫过于看弟弟了。 林文宣已经四个多月大了，也开始会叫人了，最先学会的就是叫娘，再之后，就是叫姐姐。 看到两个姐姐来了，小小的林文宣朝着她们伸出了自己短短的胳膊：“姐、姐姐。” 小文宣说话还是有些吃力，一次只能说一个字或者两个字，但也很努力地再表达自己的想法了。 “小文宣，想没想姐姐啊？”顾柒洗过了手，把小文宣抱在了怀里。 “想、二姐。”小文宣奶声奶气地回答着，尽量把每个字都说清楚。 “真乖。”顾柒说着，摸了一把小文宣头上新长出来的软软的头发。 逗弄了一会儿小文宣之后，顾柒和顾怡又到了顾柒收拾出来的一间办公室里，讨论起了火锅店和烧烤店的规划。 顾柒已经做好了大概的规划，打算做现代餐饮的连锁模式，把火锅店和烧烤店开遍全国，但是具体方法，还有待商榷。 把这个想法和顾怡说了之后，顾怡也觉得可行，只是还有不少细节需要详细规划一下。 “姐姐，咱们以后肯定不能一直住在村里的，等小文宣长大一点了，可以读书认字了，为了让弟弟读书方便，咱们也要搬到镇上的。”顾柒说着，“所以咱们三年内的目标，就是在府城开两家火锅店和两家烧烤店。” 顾怡也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我们还得计算一下，在府城开店需要的钱，以及多久能够回本。” “虽然这段时间，咱们也攒下了不少的银子，但是这些银子，要想在府城立足，也不知道够不够，若是不够的话，还差多少。” 顾怡说的这些，顾柒也都考虑过，之所以找顾怡说这件事，也是因为在这方面，顾怡比她要更擅长。 当然，林文宣读书的事，是经过了家里人全票同意的。当然，这个家里人，可不包括顾有祥，在这个家里，顾有祥说什么、想什么，都是没有人在意的。 大概是顾有祥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索性也就不再发表自己的观点了，其他人说话的时候，他也只是听着，从来不主动说话。 对于这种情况，顾柒无疑是满意的，看来顾有祥总算是知道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地位了。若是他以后也不继续作妖的话，那这个家里，还不差他的一个屋子。 和顾怡商量好了下一步的规划之后，顾怡又有新的事要忙了，又恢复了早出晚归的生活。 而顾柒则开始研究一些新的菜式。之前推出了一些菜式，除了一些配方比较特别，或者步骤毕竟复杂的，其他的菜式已经有别的酒楼开始仿制了。 而且，她心里还有个想法，除了要把火锅店和烧烤店开到镇上，她也想把福川酒楼一起带到镇上。 赵福川赵大叔是有才华也有梦想的，对做菜也有追求，她觉着，不能让他的才华在这个小小的镇上被埋没了。 对于顾柒的想法，墨奕辰也十分赞同：“小七，不管你想做什么，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我就陪着你一起。” 这之后，顾怡开始每天打听着镇上的房价、物价、工人的工资，给新店做起了规划，而墨奕辰也动用了自己的能力，打听镇上都有什么人的势力，尽量在背后默默帮顾柒铺路。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秋天又要到了，不知不觉间，顾柒已经在这个家里生活了快一年了。 这一年间，又母亲、姐姐和墨大哥陪在身边，还多了个弟弟，顾柒觉得自己过得十分充实。 这一年，自己做起了生意，这是自己之前无论如何都想不到的，她带着家里过上了越来越好的生活，教姐姐识字，还教会了弟弟说话。 没错，只有半岁的小文宣已经会说话了，虽然说得还不太清楚，但是已经能够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思了。 第82章 牛寡妇 看着小文宣一天一天的变化，顾柒只觉得他似乎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得多，开始试着教他认字。 果然，小文宣认起字来也很快，虽然有的时候也会记不住，但是，他还只是个仅仅半岁的孩子啊，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当然，墨奕辰也注意到了林文宣和一般孩子不同的聪慧，索性直接亲自教导他，闲暇的时候，会读书给他听，还会给他解释书中的意思。 而小文宣也乐意听墨奕辰读的书，还缠着他问书里的意思，久而久之，竟然也能摇头晃脑地背几句诗了。 七月末，顾怡终于整理出了一份完整的计划书，详细地写了在府城开一个店，需要多少资金，要解决多少麻烦，有什么人要打点，甚至还计算了多久能收回成本。 顾柒把计划书看了一遍之后，心里也有了数：“姐姐，咱们现在攒下了多少银子？” “这半年的花销，比之前要大一些，酒楼和两个点的收入也都稳定，现在一共攒下了一千八百两的银子。”顾怡说道。 顾柒在心里算了一下，按照顾怡的规划，在镇上开一个烧烤店或者火锅店，如果店面和镇上的火锅店一样大的话，前期投入大概需要四百两银子，开业前三个月需要一百两左右的流动资金来维持店铺的正常经营。若是要开一个酒楼，投入大概就需要上千两了。 顾柒对于自己赚钱的能力自然是有信心的，可是也要考虑风险。若是全家搬到镇上去住，买一个够全家人生活的院子，一般的院子大概需要二三百两银子，稍微大一点的，就需要四五百两了。 稍微思量了一下，顾柒做了决定：“姐姐，咱们争取在入冬之前，在府城开第一家火锅店，等到火锅店开始营业了，咱们就搬到镇上去住。” “开业前期，让火锅店一半的老员工过去帮忙，顺便带带新员工，大概两三个月的时间，员工就能适应工作节奏了。” 顾怡当然是支持顾柒做出的决定的，而且她的想法和顾柒的也相差不大，在府城开店，需要考虑的问题多，冬季本来就是餐饮行业的淡季，如果火锅店能抢在入冬之前开，再加上它热气腾腾的特点，一定能吸引不少客人。 做好了决定之后，顾柒也开始在镇上找房子。毕竟，如果把生意做到了府城，他们在村里住，着实有些不太方便。况且，若是搬到了镇上他，他们的生活条件也能改善不少。 可是，看着他们才盖起来的第一个房子，才住了不到半年，顾柒又有些舍不得。毕竟，这曾经是他们的家啊。 站在顾柒身后的墨奕辰似乎看出了顾柒心里的不舍，开口轻声道：“小七，有家人的地方，就是家。” “就算你们将来离开了这个地方，只要一家人还在一起，心中没有隔阂，往一个方向努力，家就不会散。” 顾柒听了墨奕辰的话，心底也有不小的感触。是啊，只要人还在一起，住在哪里似乎也不重要了，自己又何必对着一个房子伤感呢？ 想通了之后，顾柒又恢复了活泼快乐的模样。而她身后的墨奕辰，却觉得有些落寞。 是啊，只要家人的心里没有隔阂，家就不会散。但是，若是有了隔阂呢？那这还能算是家吗？ 想着想着，他不由得自嘲地轻笑了一下，是啊，自己还有家吗？ “墨大哥，那就说好了，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谁都不能离开的哦！”顾柒不知道什么时候转过了身来，抓住了墨奕辰的手。 墨奕辰抬眼看着面前的姑娘，她正认真地盯着自己看，眼睛里似乎闪着某种光，让自己觉得温暖。 是啊，他还有小七，有小七在，他就依旧有家。 “好。”他回握住顾柒的手，微微点头，“小七，我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入夜，周围很安静，就连风声都没有，少年和少女的手紧紧握在一起，给彼此力量，也给彼此信任和希望。 又过了几天，顾柒也物色了几个不错的院子，回到家里的时候，才走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站着一个陌生的身影，似乎在和林氏说着什么。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顾柒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这才看清，来人是村里的一个寡妇，年纪不大，好像是姓牛？ “小七，你回来了？”林氏看到顾柒回来，脸色才好了一点。 “姐姐，求求你了，你就让我进去！”那个姓牛的寡妇哭哭啼啼地拉着林氏的袖子，苦苦哀求着。 林氏又皱紧了眉：“我说过了，这件事你不应该来和我说，而且，我家也养不起你一个闲人。” “我……我不是闲人，姐姐，我能伺候你的，我也能干活，我……” 没等她说完，顾柒就拉开了她拽着林氏袖子的手，把她推到了一遍，关上了院子的门。 到了屋里，顾柒疑惑地开口：“娘，你跟她认识？” 林氏摇了摇头：“虽然认识，但是也只是点头之交，平时甚至都不怎么说话的。” “那她怎么……”顾柒还是十分疑惑，“而且，她还管你叫姐姐？” 村里的人，就算关系再去亲密，如果没有亲戚关系，叫人的时候也都会带上姓氏的，这个牛寡妇叫林氏姐姐，着实有些奇怪。 林氏重重地叹了口气：“小七啊，她今天上午突然过来，上来就管我叫姐姐，还说要来给顾有祥做妾，这……” 顾柒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那这件事，他知道吗？” 林氏摇了摇头：“他这几天都是早出晚归的，快要秋天了，地里的活也不少，我还没来得及问他。” 顾柒点了点头，心里却觉得，这件事恐怕不简单。思来想去之后，她还是去找了墨奕辰：“墨大哥，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村里有个姓牛的寡妇，今天突然过来求我娘，说要给顾有祥做妾，我想，她这恐怕不是自己的主意。” 第83章 捉奸 墨奕辰听了之后，迅速吩咐人去查了。虽然一时半会儿还没有调查结果，但是顾柒的心里有了猜测，这件事，要么就是顾有祥有了什么心思，要么就是有心之人盯上了自家的钱财。 晚上，顾有祥从地里回来，和顾柒一家一起吃过晚饭之后，依旧没和大家有什么交流，就要回自己的房间里去。 “顾有祥，”林氏叫住了他，“有件事我想问你。” 顾有祥的脚步一顿，马上带上了笑脸：“阿梅，你问。” “今天家里有人找来，说要给你做妾，你怎么想？”林氏问道，也没说来的人是谁，眼睛紧盯着顾有祥的表情。 顾有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阿梅，这件事你做主就好。我是想再要个孩子，要是你同意的话……” “啪！” 林氏用力拍了一下桌子：“顾有祥，你记住了，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 顾有祥被吓得瑟缩了一下：“我……阿梅，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 听着顾有祥的话，顾柒忍不住眯了眯眼，难道顾有祥还真有胆子去外面找小寡妇？还是说，娘只是误打误撞地挑破了他的心思？ 晚上，天色已经深了，墨奕辰听完了玄一的话之后，敲响了顾柒的门：“小七，睡了吗？” 顾柒满心想的都是牛家那个小寡妇的事，怎么可能睡得着？听到墨奕辰的声音，顾柒起身穿好了衣服，打开了门：“墨大哥，这么晚了，你怎么也没睡？” “走，带你出去看戏。”墨奕辰说着，拉起了顾柒的手，离开了家。 墨奕辰的功夫不错，几个呼吸间的工夫，就带着顾柒来到了离顾柒家不远处的一个小院子里，跳到了房顶上。屋里传来了一男一女的说话声。 那男人的声音，无疑就是顾有祥了：“我说过了，以后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的，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怎么这么心急？” “我能不急吗？你个死鬼，光顾着自己快活了，也不想想人家！人家现在有了你的孩子，要是……要是被发现了，那……那我可怎么活啊！”这女子的声音娇滴滴的，似乎是在埋怨男人。 “他果然一早就跟这个小寡妇勾搭上了！”顾柒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看来她果然没冤枉顾有祥，只不过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大胆，在自家眼皮子底下，就敢出去偷人。 “你……怀孕了？”顾有祥惊喜地问，“我我我，我又要有儿子了？” “可不是嘛，你什么时候迎我过门？”小寡妇继续说着，“我可听说了，你那媳妇，过得像个员外夫人一样，我要是嫁给你，不也能跟着享福了？” “那你过去，可就是做妾了，不是委屈你了？”顾有祥继续花言巧语地劝着小寡妇，“你再等等，等我把家里那个母老虎哄好了，让她把正房娘子的位置给你让出来。” “你就净会哄我，顾郎，能嫁给你，做妾我也愿意的。”小寡妇嗔怪地说着。 随后，房间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衣物摩擦的声音，紧接着，一阵让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也传了出来，顾柒直接气得红了脸：“这……也太不要脸了！” 墨奕辰在顾柒身后，伸手把她环在了自己的怀里，捂住了她的耳朵：“别听。” “墨大哥，你也不许听！”顾柒气呼呼地说着。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那咱们先走，一会儿牛家的长辈过来，咱们在这被发现了，可就不好了。” 没错，墨奕辰发现这件事之后，马上就差人去叫了牛家家族的长辈过来。 虽然这小寡妇的男人已经死了，家里也没什么正经的长辈，但偷人这事，可是给整个家族蒙羞，牛家家族里的长辈自然是得管的。况且，收拾了这个小寡妇，那牛家的房子和田产，他们可就有理由收回来了。 为了避免麻烦，墨奕辰带着顾柒又悄悄地回了家。 果然，没过多久，村子里就开始鸡飞狗跳地乱了起来，顾有祥和那小寡妇的哀嚎声也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林梅妹子啊，快开开门！”村里也派了人过来叫人了，来人一边敲门，一边焦急地叫着。 林氏也被吵醒了，穿好衣服出了门之后，看着已经穿戴整齐的顾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小七，怎么回事？” 顾柒斟酌了一下，开了口：“娘，是村里牛家那个小寡妇偷人被抓了，村里人来叫……” 听到顾柒说牛家的小寡妇，林氏还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小七，这件事跟你和奕辰有关系吗？” 林氏这么问，并不是在责怪他们，而是想问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免得到时候两个孩子太过被动。 墨奕辰也开了口：“婶子，今天那个女人来了之后，小七觉得不太对劲，本来就想着调查一下，结果就发现了……” “我也只是叫人去牛家族里报了个口信，别的没做什么，这件事跟咱们家没有关系的。” 听墨奕辰这么说，林氏也放心下来了，去给外面敲门的人开了门：“是李家嫂子啊，这是怎么了？你先进来喝口水再说。” 来人见林氏一副才睡醒的样子，也开始着急起来：“妹子啊，这……你家顾有祥他、他和人偷情，被人给抓住了！” 林氏做出一副惊愕的样子：“嫂子，你是说，顾有祥？” 说着，又回头去叫顾柒：“小七，你去看看，你爹在不在房间里！” “林梅妹子，你和顾有祥……不住一起？”李家嫂子也是十分惊愕，忍不住问了一句。 林氏无奈地低下了头：“嫂子，不瞒你说，其实我们和顾有祥早就分家了，只是还没有和离罢了。现在也只是他没地方住，才给他空出了一件屋子。” 听了林氏的话，李家嫂子也点了点头。这是，顾柒已经去顾有祥的房间看过回来了：“娘，爹没在房间里。” 听了顾柒的话，林氏的神色一凛：“小七，咱们过去看看。” 第84章 搬家到镇上 林氏带着顾柒两人跟着李家媳妇来到了牛家那个小寡妇的院子那边。顾有祥和那个小寡妇被抓了个正着，两人都没穿衣服，只在身上裹了一床被子。 “顾有祥他媳妇来了！”人群中不知道谁叫了一声，大家自动给林氏让开了一条路。 这时，大家才不约而同地发现，现在的林氏，和一年前的林氏已经大有不同了，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周身的气度，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夫人，从骨子里透出一种高贵的气息。 “媳……媳妇。”看到林氏过来，顾有祥忍不住轻颤了一下，眼底也有一丝的心虚。 林氏低头看了两人一眼：“顾有祥，我之前说过，你要是再给家里惹什么麻烦，就给我搬出去。” “媳妇，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再给我个机会！”顾有祥此时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了，“我不能没有你，不能离开家里啊！” “那她呢？怎么回事？”林氏说着，看了旁边的小寡妇一眼。 小寡妇见林氏看自己，娇滴滴地叫了一声：“姐姐，你就行行好……” 顾有祥看着林氏阴沉的脸色，拉了小寡妇一下，赔着笑脸开口道：“媳妇，我……我也想有个儿子，不想就这么绝了后，她都已经怀孕了……” 林氏被顾有祥的不要脸给气乐了：“呵，顾有祥，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想要儿子？” 顾有祥看到林氏笑了，以为她这是要松口了，忙不迭地点了点头：“阿梅，她进门之后，不会跟你争什么的，家里该是你的还是你的，以后……” “这么看重她，那让她进门做个妾，不是委屈她了？”林氏冷笑这开口，嘲讽他道。 顾有祥哪懂得看林氏的脸色，这时候只觉得她心胸大度：“媳妇，你这是决定成全我们了？” “成全你们，”林氏长出了口气，“当然！” “顾有祥，今天有这么多人看着，我也不拐弯抹角了，明天天一亮，你跟我去镇上和离，回来之后，你愿意娶谁都是你的自由。” 顾有祥愣住了：“这怎么能行，和离了我住哪里？” “你住哪里，关我什么事？顾有祥，我早就说过，我们已经不是一家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以后也不用孝敬你！”林氏说完，霸气地转身，拉着顾柒的手回了家。 一路上，顾柒偷偷抬头看了林氏好几次，见林氏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波动，才放心下来。 第二天，由于顾有祥和小寡妇偷情的事已经被村里的人抓了个正着，再加上林氏早就和顾有祥分了家，谁也不能说她什么。 林氏和顾有祥去和离的时候，大家甚至都觉得林氏做的没有什么不对的，全村人没有一个劝她多忍让一下的。 而顾有祥就算脸皮再厚，偷情被抓到了，也没脸在林氏家里继续住着了。 当然，这不是因为他的脸皮不够厚，而是因为他舍不得小寡妇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林氏生的那个儿子跟林氏姓了林，自然就不能算是他的孩子了，而看现在的情形，自己要是不合理，林氏是不会让自己给小寡妇一个名分的。 要是没有名分，这小寡妇还不得被牛家的一众人给沉塘？那自己的儿子岂不是又没了？权衡了一下，顾有祥也乖乖地跟着林氏去镇上合理了。 合理之后又回到了村里，林氏终于松了口气，没有大哭大闹，就在院子里静静地坐着，坐了足有一个时辰，看到两个女儿在自己身边陪着，欣慰地笑了。 “怡儿，小七，自从娘出嫁之后，心里已经许久都没有这么平静过了。”她说着，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这笑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绚丽夺目。 终于，顾有祥不在家里赖着了，一家人都轻松了不少，不过这村里，顾柒却不想再住下去了。 林氏和顾有祥和离，虽然顾有祥没捞着什么好处，村里也没什么人说闲话，但是村里的人再看林氏的时候，眼神里总有着一丝同情或者可怜，这种眼神顾柒不爱看。 他们自己的人生，自己觉得幸福就够了，没必要在意别人的看法，若是别人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了，他们自然也可以选择搬走，顾柒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 她把自己的想法和林氏说了之后，林氏也点头同意了：“咱们的店都在镇上，在村里住着也确实不方便。小七，你多费心，这段时间留意一下镇上有没有合适的房子，要是价格合适，就买下来。” 顾柒当然是早就在留意了，之前只不过是没来得及和林氏说，如今林氏也提出要搬出去了，顾柒带着墨奕辰花了几天的时间去看了镇上的房子，最终以三百五十两银子的价格，在镇上买到了一处宅子。 新宅子面积不小，一共有三处院子，每个院子都有两间正房和四间厢房，除去这三处院落之外，宅子里还有厨房、马厩、柴房和一排下人房以及杂物间。 这处宅子原先的主人，是一家商人，据说生意做大了，搬走了，这处宅子急着出手，就便宜了顾柒。 把宅子买到手之后，顾柒先添置了一批家具，把之前屋子里的家具都搬了出去。倒不是旧的家具不能用了，只是既然已经有条件了，顾柒不太想用别人用过的东西。 至于那些不用的旧家具，能放到下人房的，顾柒全部都安排到下人房了，至于用不上的，则卖到了家具铺，添了点银子，又置办了一套新的家具。 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收拾好了宅子，顾柒带着一家人搬到了新房子里。 离开了村子，牛车也就用不上了，顾柒把牛车卖给了村里需要牛车的人，若是以后再有出行需求的话，再买辆马车便是，总要比牛车舒服不少。 至于顾有祥，听说他和离后执意要娶小寡妇过门，还想住进小寡妇家里，被牛家的人要了一大笔彩礼，才不追究他和小寡妇偷情的事。 当然，这些事，顾柒他们可就一点都不关心了。 第85章 买下人 搬到了镇上之后，宅子大了，家里也没有以前好收拾了，再加上林氏要照顾林文宣，顾柒和顾怡又有生意上的事要忙。 收拾好家里的第二天，墨奕辰就建议道：“小七，要不家里买几个下人。” 顾柒听到“下人”两个字，有些不赞同地皱了皱眉，毕竟在她的认知里，人与人生来平等，有些接受不来买卖人口。 可家里的确需要一些人，不然光靠他们几个，是忙不过来的。 “墨大哥，这些事我不太熟悉……”顾柒说着，看向了墨奕辰。 墨奕辰摸了摸她的头：“那就交给我来办。” 果然，有墨大哥在，自己能省心不少，不过她还是叮嘱道：“墨大哥，给家里买人这件事，咱们要求不高，只要人品好就行，也别吓着人家，到咱们家来，只是帮忙做些事，不用当牛做马……” “我知道的。”墨奕辰点了点头，顾柒的善良，他一向都是知道的，因此也不会让她难做。 只一下午的时间，墨奕辰就把人给带回来了，两个粗使婆子，负责宅子里的洒扫，四个大丫鬟，顾柒和顾怡一人一个，林氏两个，还有一对中年夫妻，男的能当门房，那妇人负责做饭。 由于家里只有自己一个男人，林氏又是个和离了的，为了避免别人说什么难听的，除了那对夫妻之外，其余的人，墨奕辰选的都是女子。 墨奕辰挑选的人，顾柒自然是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把人都安排好了之后，她才发现，只有墨大哥身边没有人。 “墨大哥，你自己呢？”她出言问道。 墨奕辰倒是如实说了：“小七，之前你见过的玄一和玄六，他们都是我的人，以前就跟着我的。不过那时候我的记忆还没有恢复，没想起来，所以就没告诉你们。” 对于墨奕辰的坦诚，顾柒无疑是满意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又问：“所以墨大哥，你现在记起来了？” 墨奕辰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记起来了，不过小七，我的身份可能会给你带来麻烦，你怕吗？” 顾柒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墨大哥，既然你没有告诉我，一定有你的道理，我能理解的，也不怕什么麻烦。只是，如果你有什么事，不要瞒着我，好吗？我愿意和你一起面对的。” 看着少女闪着光的眼睛，墨奕辰也点了头：“好，小七，我们一起面对。” 新家里，林氏带着林文宣单独住在住院，顾柒和顾怡住在一处，墨奕辰自己单独住一个院子。几个大丫鬟住在住院的偏房里，其他的人住在靠近宅子门口的下人房，安排妥当之后，家里也终于平静下来了。 顾有祥倒是时不时得带着他新娶的那个小寡妇来酒楼里吃上一顿，顾柒倒是不差他这一顿的饭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而顾有祥也只敢来吃几顿饭，多了可就不敢做什么了，毕竟顾柒和墨奕辰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至于墨奕辰的手下玄一和玄六，为了避嫌，他们两个不住在府里，另外被墨奕辰安排了住处，只有墨奕辰吩咐他们做事的时候才会出来，顾柒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甚至开始习惯了。 转眼间，又到了深秋，去年的这个时候，正是顾柒差点被卖掉，把母亲和姐姐给买下来，离开老顾家单过的时候，再看看现在，自己家已经过上了有钱人的生活。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和探讨，顾柒和顾怡在府城还算热闹的地段租了一间铺子，一年的租金要二百四十两银子，这在府城已经算便宜的了。 府城的铺子租金比镇上贵了这么多，物价自然也贵，顾怡又根据府城的人的消费能力和物价水平，重新给即将要开业的火锅店定了价，随后便是装修、招聘新员工。 所有的新员工被老员工带着培训过之后，店内的装修也完成了，新的火锅店的布置和镇上那家相差不大，但是要更精致一些。 府城也有不少人吃过这火锅，甚至还有的人听说了这火锅新奇的吃法，为了吃一顿火锅特地差人来到镇上排队，因此这林氏火锅店一开业，还没开始宣传，就已经吸引了一大批客人了。 为了方便来府城，家里又添置了一辆马车，好在墨奕辰的手下玄一和玄六都会赶车，也就没再单独请车夫。 在府城的新店里盯了一段时间之后，新店在入冬之前也能正常经营了，顾柒也终于放心下来，看来就算在古代，连锁的模式也是行得通的。 入冬了，一家人又添置了不少的冬衣，备了足够的银丝碳。 由于家里的地方大，顾柒还特意收拾出来一间闲置的储物间，鼓捣起她的反季蔬菜。 去年的时候，她就已经尝试过种植反季蔬菜了，有了一定的经验，今年更是大获成功。 当然，这件温室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蔬菜，其实大多是顾柒从手机里兑换出来的。但是在冬天拿出蔬菜，还是一件很不寻常的事，难免要做些掩饰。 果然，由于顾柒的生意已经做大了，有不少人也盯上了她店里的新鲜蔬菜，甚至开始旁敲侧击地打听这蔬菜的来源。 每次被人问起时，顾柒也只是神秘一笑，并不多说什么。人们问得多了，也知道，能在冬天拿出新鲜蔬菜，顾柒当然也有自己的办法，既然是秘诀，当然不能随便告诉别人的，索性也就放弃了继续打听。 转眼间，弟弟林文宣已经八个月大了，而林氏的奶水也开始不足了。虽然小文宣现在也能自己吃一些辅食，但是多吃几个月的奶，对身体会更好一点。 “要不，请一个奶娘。”墨奕辰看着顾柒发愁的样子，建议道。 顾柒摇了摇头，她是不想请奶娘的，倒不是怕小文宣将来和林氏不亲，而是担心外面请来的人会不会有什么疾病，自家弟弟的吃食，还是得多上点心的。 第86章 新年快乐 “墨大哥，你有办法弄来一些牛乳吗？”顾柒问道。如果没有母乳，那牛乳无疑就是最好的选择。 墨奕辰点了点头：“这个倒是容易弄到。” 说罢，就安排下去，叫人去找牛乳了。解决了小文宣的吃食，顾柒的心事也跟着少了一件。 小文宣倒也争气，虽然才八个月大，在这个别的孩子还在牙牙学语的年纪，他不但已经学会了说话，甚至已经开始读书识字了，这让一家人都十分惊讶，更加坚定了要让小文宣去读书的心思。 家里，林氏是在村子里长大的，虽然这一年来，也认了些字，但毕竟文化程度有限，而顾怡和顾柒懂得虽然多一点，但是要想教导小文宣，还是差了点的。毕竟在文学这方面，她们可就要逊色一些了。 好在家里还有墨奕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不但饱读诗书，格局也不小。顾柒跟着听了几天，也被深深地折服了，墨奕辰的才华，别说是教导小文宣了，就是让他直接入朝为官，估计也毫不逊色。 “墨大哥，你当初被追杀，是不是因为你太优秀了？”顾柒开玩笑似的问了一句。 墨奕辰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小七，还真让你说中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只要我够优秀，就能做更多的时，能为父……家里人分忧。可是没想到，这一身的才华，竟然也能给我招来灾祸。” 顾柒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没想到墨大哥的遭遇竟然如此坎坷，她试探着开口，又问道：“那……是你们家敌对的家族做的？” 墨奕辰摇了摇头：“不，是……我的兄弟。” 说罢，他叹了口气：“小七，这些都过去了，之前的种种让我明白了许多，现在我的身边有你，你们就是我的家人。若是他们不来招惹我，那个家，我不回去也罢。” 墨奕辰的满是释然的语气里，还隐藏着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失落。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但其实，早就被顾柒给看破了。 “墨大哥，你不会不甘心吗？”顾柒轻声问道。 会不甘心吗？当然会啊！墨奕辰的心底无声地诉说着，可是就算再不甘心，自己也不能带着小七去涉嫌，更不能让那些人有机会伤害到自己了。如果自己受伤了，小七会难过。 见墨奕辰久久没有说话，顾柒握住了他的手：“墨大哥，如果你想回去的话，等到将来有一天，你准备好了，就回去。”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管是你自己回去，还是带着我一起，都不要让自己受伤，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看着面前少女一心为自己着想的样子，墨奕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了：“好。小七，墨大哥答应你，一定不会让自己受伤。” 说完，他又在心底补了一句，也不会让你受伤，我的小七。 转眼间，又到了年底，顾柒这次买的年货，比去年更甚，毕竟家里地方大了，能放的东西也更多了。 到了快过年的时候，火锅店和烧烤店都放了假，顾柒带着所有的员工到福川酒楼吃了顿好的之后，福川酒楼也一起放了假。 过年的时候，赵福川、郭阳母子二人也被顾柒给接到了家里，毕竟大家彼此之前都熟悉，过年这喜庆的日子，凑到一起热闹热闹也不错。 这个新年，顾柒过得十分开心。有亲人和朋友在身边，生活也越来越好了，顾柒从心底里觉得开心。 唯一担心的，大概就是墨奕辰了？只是因为太过优秀，就让他的兄弟对他痛下杀手，他的身世背景一定不简单，以后要遭遇的危险，恐怕也会更多。 但是这些危险，顾柒是不怕的，她只怕墨奕辰会离开这个家，自己一个人承受这些。 煮了饺子，大家一起吃过了饺子，又放了烟花。渐渐地，夜深了，本来说好要守岁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睡着了，只剩顾柒和墨奕辰还醒着。 “小七，要不要跟我去房顶上看星星？”墨奕辰小声伏在顾柒耳边问道。 顾柒眼睛亮了起来：“好啊！” 墨奕辰起身，伸手揽过顾柒的腰身，把她抱在了怀里，直接带着她到了房顶上。 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墨奕辰抱了，但是这次，顾柒难得地红了脸。 坐在房顶上，两人抬头看着浩瀚地星空，世间的一切烦恼反复都消失不见了。 之前只听人说星空能治愈一个人内心所有的伤痛，但是顾柒从来没有在这么安静的时候看过星空，此时看来，心底的确无比宁静。 “小七，新年快乐。” “墨大哥，新年快乐。” 两个人的声音同时响起，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笑了出来。 又沉默了一会儿，顾柒开口说了一句：“墨大哥，我十一岁了。” 墨奕辰没接话，但耳根有些红了。是啊，不知不觉中，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小七在一个月前也过了十周岁的生日，过了年之后，就已经十一岁了。 “小七，再过三年，等你长大了，我就娶你过门。”终于，墨奕辰闷闷地说了一句。 顾柒噗嗤一声小了出来：“墨大哥，我还小呢，而且，成亲太早了，对身体不太好，所以……” 说着，顾柒自己的脸也红了：“所以墨大哥，你得多等我几年了。” 在屋顶上坐的久了，顾柒忙了一天，也开始打起了瞌睡，和去年一样，她又在墨奕辰的怀里睡着了。 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少女，墨奕辰无声地笑了笑，又抱着她从屋顶下来。屋顶上风大，他怕她着凉生病。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顾柒是在自己房间里睁开的眼，一睁眼，看见的就是墨奕辰守在自己的床边。 “墨大哥？”她有些懊恼，说好的要一起守岁，结果自己又先睡着了。 “嘘——”墨奕辰嘘了一声，“大家都还没睡醒。” “小七，新年快乐。”他守在这，只是想跟她说新年的第一声新年快乐，“我先回去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第87章 四皇子 这是顾柒在这里过的第二个新年，比起之前，顾柒感觉自己的幸福感提升了不知多少倍。 新年过完了，所有的铺子也都重新开业。镇上的铺子经营得一直很稳定，不需要顾柒多费心。 至于福川酒楼，赵福川也寻觅了不少的厨师，教了他们酒楼的招牌菜，自己则专心带徒弟，只有酒楼忙不过来的时候，才会出手。 跟着赵福川学了这么久，郭阳的手艺也已经拿得出手了，但赵福川对自己徒弟的要求，可比对一般厨子严格得多，依旧每天给他布置不少的任务。 至于府城开的那家火锅店，由于有之前的口碑，开业的时间把握的也正合适，再加上新颖的吃法，只三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回本了，并且盈利也十分可观。 趁着开春，顾柒和顾怡又挨着火锅店租下了一间铺子，直接开了第二家烧烤店。 不过在府城，她们倒是没有明目张胆地暴露自己的身份，都是从原先的店里调了店长过去，也免得府城的人看她们只是两个小姑娘，来找麻烦。 不得不说，她们的考量还是很有道理的，的确，她们身为女子，年龄又小，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府城，很容易吃亏。 不过顾柒不知道的是，墨奕辰已经暗中帮她们打点过了，只要是顾柒开的店，就不过有人太过为难。 转眼间，春天就要过去了，府城的火锅店和烧烤店收入都十分可观，新店的店员也都本分听话，不会因为东家不在就自做主张，坏了店里的规矩。 而此时，林文宣也满一周岁了。现在的林文宣，说话已经不成问题了，也学会了自己走路。 “小七，要不还是帮文宣找个老师。”墨奕辰建议道，“我现在能教的东西有限，若是给他找个好老师，这还是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顾柒犹豫了一下：“墨大哥，这件事还是让文宣自己决定，虽然咱们的想法都是让他读书，可是如果他自己不喜欢的话，走这条路也不会快乐。” 听了顾柒这一番话，墨奕辰觉得，自己似乎有些羡慕林文宣了，是啊，若是能选择自己的路，一定会快乐不少。 自己生在那样的家庭，生来就是没有选择的，可林文宣只是个普通家庭的孩子，他有选择的机会，那不如就让他决定自己的人生。 虽然小文宣现在还小，但他聪慧得很，经过了墨奕辰半年的教导，也懂得了不少的道理，想来应该能够自己做决定了。 小文宣一周岁生日的第二天，就被全家人团团围住了，他滴溜溜地转着眼睛，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两个姐姐：“娘，大姐二姐，你们直接说。” 顾柒被小文宣奶声奶气的样子给逗笑了：“文宣，姐姐要说的事，希望你考虑好了再做决定。” “你很聪明，在读书方面也很有才华，但是姐姐想问你，你是真心喜欢读书，想走这条路吗？” “或者说，你将来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想做什么事？” 说完之后，顾柒觉得，自己说的这些似乎太过深奥了，也不知道小小年纪的林文宣能不能听得懂。 林文宣只稍微想了一会儿，抬起头，一字一句地回答了顾柒的问题：“姐姐，我喜欢读书，喜欢书里的学问。我想好了，将来要当官，当很大的官。” “为什么？”对于林文宣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想法，顾柒一方面有些意外，另一方面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对于小孩子来说，当官可是一件很有诱惑力的事。 甚至对于一些大人来说，当官的诱惑力都是难以抵挡的，就拿之前的顾家老太太来说，为了让孙子读书，几乎把整个家都赔进去了，不过她的大孙子不怎么争气就是了。 但林文宣的回答，又一次刷新了顾柒对他的看法：“姐姐，我听墨哥哥说了，咱们家之前很穷的，是姐姐们和娘一起努力，才有了我现在的生活。” “可是现在，还是有很多很穷的人，有些官不好，百姓就会跟着受苦，那些人不像姐姐一样聪明，就只能这样活着了。” “所以，我想当大官，这样就能让大家都过上和我们一样的好日子。” 看着林文宣认真的眼神，顾柒觉得，是自己浅薄了，文宣才这么小，心里就装了这么多东西，她作为姐姐，着实有些自愧不如。 而墨奕辰看着林文宣的眼神也变了，他之前只知道文宣聪明，却没想到他竟然有这样一颗兼济天下的仁爱之心。 自己是因为出身无法改变，从小被教导，心里才有了天下苍生，可林文宣呢，他只是一介布衣只子，自己也不过给他读过一些书，教他识了几个字，他竟然就能有这样的觉悟。 墨奕辰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文宣，你所想的，将来一定能做到。” 林氏、顾柒和顾怡也跟着点了点头，纷纷表示愿意尊重小文宣的决定。 第二天，墨奕辰便提出了，要主动给小文宣找个老师，顾柒没有拦着，她知道，墨奕辰给找的老师，一定是能给小文宣带来帮助的。 府城，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墨奕辰和一位老者相对而坐。 “四皇子殿下，你回，老夫说过，以后不会再收徒了。”老者说着，叹了口气。 墨奕辰却并没有放弃：“老师，你该见见那个孩子。” 老者固执地摇了摇头：“殿下，京城的消息，想必你是知道一些的，我老了，不想再掺和这些事了。” 看着老者有些沧桑的背影，墨奕辰再一次开口：“老师，我没打算回去。” “至少现在，我没打算回去。虽然有不甘心，但是那皇宫，我不喜欢，那些年，我也不快乐。” 老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半晌没有说话，看着墨奕辰的眼神，有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情愫。 “老师，算我求你了，你见见那个孩子，就见一面。”墨奕辰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第88章 林文宣拜师 良久之后，终于，老者出声了：“既然殿下这么坚持，那就见一面。” “我说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再收徒了，见这一面，也好叫殿下安心。” 墨奕辰给老者行了一礼：“多谢老师。” “不过，老师以后不要再叫我殿下了，叫我奕辰，以后，我墨奕辰只是个普通人。” 老者的眼底划过一丝黯然，没有多说什么。 当朝四皇子墨奕辰，是所有皇子里面最聪慧的，也是最适合当帝王的。曾经，这位四皇子是他最得意的学生，可是现在…… 看着墨奕辰离去的身影，他又叹了口气：“奕辰啊，你倒是看得开，可是他们呢？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回到家之后，墨奕辰单独找了顾柒：“小七，明天你带着文宣跟我一起去见个人。” “是给文宣找的老师？”顾柒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是，但是他不一定会答应，今天也只是答应了我，会见文宣一面。” 顾柒点了点头，看来墨奕辰找的人，必定不是等闲之辈，既然如此，那人家自然也有高傲的道理，文宣只是一介布衣之子，就算拜不成师，也没什么的。 因此，顾柒也没吩咐林文宣准备什么，第二天直接带着林文宣跟墨奕辰来到了府城。 到了这偏僻的小院落，墨奕辰敲响了门，不多时，便有一个书童模样的人来开了门：“是来找先生的吗？” 墨奕辰点了头：“学生昨天跟先生说好了的，今天特来拜见。” 书童便引着他们进了院子里面。 顾柒本想继续抱着林文宣，但林文宣却挣脱了，坚持自己走进去：“姐姐，我既然是来拜见先生的，怎么能被你抱着进去呢？” 院子里，老者听到了这稚嫩孩童的声音，对这个孩子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到了院子里，一个老者端坐在正厅主位的椅子上，墨奕辰带着顾柒先行个礼。 林文宣看了一眼墨奕辰，有样学样地，也在老者面前行了个礼：“学生林文宣见过先生。” 林文宣行礼行得很认真，不过由于他年纪小，身量也小小的一个，这些动作做起来，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可爱。 “你叫林文宣？”老者问道，“今年多大了？” “回先生，才过完一岁生日。”林文宣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老者点了点头，才一岁的孩子，聪慧是聪慧，可年纪太小了，若是再大一点，自己可能会考虑，这么小的孩子，不一定有耐心听自己讲那些乏味的东西。 再看旁边的那位女子，据说是林文宣的姐姐。从进门来，她便不骄不躁，没有急着让林文宣表现什么，对自己的态度也十分恭敬。 “你就是顾柒？”老者又问道。 顾柒点头：“回先生，小女子就是顾柒。” 看着顾柒的眼神没有任何的闪躲，老者点了点头，又问：“你姓顾，你弟弟为何姓林？” “回先生，我母亲和父亲在弟弟出生之前就和离了，因此弟弟是跟母亲姓的。”顾柒如实回答道。 老者对顾柒的家事没有那么感兴趣，又问了林文宣几个简单的问题，这孩子都对答如流，没有任何的不耐烦。 倒是墨奕辰有些急了：“先生……” “奕辰，你这性子，可不如从前了。”看着墨奕辰难得紧张的样子，老者似乎发现了什么，笑道。 “林文宣，你跟我进屋来，我有些问题要单独问你。”说罢，老者便起身，往屋里走去。 林文宣也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随老者进了屋。 “小七，别担心，先生他不会为难文宣的。”墨奕辰出声道，但实际上，他比顾柒还要紧张。 看着墨奕辰紧张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墨大哥，我没紧张呀。” “文宣现在年纪还小，就算先生不肯收他为徒，将来凭着他自己努力，参加科举，也定会有不小的成就。” 听了顾柒的话，墨奕辰也举得，的确是自己反应过度了。之前只想着，林文宣这么好的天赋，浪费了难免会有些可惜，可却忘记了，只要他足够优秀，不管老师是谁，都会成就一番事业的。 时间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房间的门终于打开了，老者带着林文宣走了出来，又叹了口气：“奕辰，这孩子，老夫收了。” 林文宣此时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先生，我以后都能跟着你学东西了吗？” 墨奕辰此时却是高兴坏了，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林文宣的脑袋：“文宣，以后要叫老师了。” 林文宣的眼睛顿时瞪得大大的，直接朝老者跪了下去，磕了个头：“老师！” 之前听姐姐说，这次过来，只是试试，顺便见见世面，自己的年纪还小，他本来以为老师根本不会收自己这个学生的。 看到小文宣激动的样子，老者的心也跟着软了：“文宣，你现在还小，先跟着奕辰读书认字，半年之后，再来我这里上课。” “至于拜师礼，奕辰，你去准备。” 顾柒自然也是十分高兴，朝着老者行了一礼：“多谢先生！” 老者摆了摆手：“顾柒姑娘不必多礼，是文宣这孩子和我眼缘。” 不多时，墨奕辰就准备好了拜师要用的东西，林文宣在墨奕辰的带领下，磕了头敬过了茶之后，就正式成为了老者的弟子了。 “奕辰，你留下陪我说说话。”拜师礼结束了之后，老者又开了口。 墨奕辰早就又心理准备了，今天老师定是有不少问题要问自己的，转身看向了顾柒：“小七，你带着文宣先回去，我陪先生说说话。” 顾柒点了点头，又带着墨奕辰给老者行了礼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处院落。 顾柒走后，墨奕辰在老者面前有些不自在：“老师……” “这姑娘不错。”老者却没有为难她的意思，“能把林文宣教的这么好，是个好的。” 说到林文宣，墨奕辰又不禁好奇起来：“老师刚才在房间了，都问了文宣什么？” 第89章 府城 不仅墨奕辰好奇，顾柒也十分好奇，回去的路上，问起了林文宣这个问题。 “老师给我讲了许多朝堂上的事，各方势力错综复杂，但却也有规律可循，其间还问了我自己的看法。”林文宣回答道，“哦，对了，还讲了好多关于天下苍生的道理，但是有些我没有听懂，问了老师，老师说以后会讲给我听。” 院子里，墨奕辰有些惊讶：“老师，他才是个一岁的孩子，你就给他讲这些？” “当初可是你求着把他往我这送的。”老者摸了摸胡子，“至于怎么考核这孩子，是我自己的事。” 墨奕辰心底有些郁闷，偏偏老师说的又没错。 “放心，这孩子比你们想的要聪慧得很。朝堂上的事，我只说了个大概，他就能从里面分析出利弊来。” “虽然有些观点太过稚嫩的了，不过这孩子到底年纪还小，只要心思是正的，这些都不打紧。况且我今天跟他讲这些，没指望他都能听懂，不过是想看看他的定力，还有对知识的渴望罢了。” 听完了老者的解释，墨奕辰也松了口气，是啊，老师就算再苛刻，也不至于这么为难一个一岁的孩童。而且很明显，文宣也通过了老师的考验。 “不过奕辰，那个叫顾柒的姑娘，你是怎么想的？”老者又抛过来一个问题。 “我会娶她。”墨奕辰的声音很坚定，眼神也认真了起来。 老者点了点头：“既然决定好了，就要早做打算。你母妃是个性子好的，虽然不会为难她，但是她的身份……” “老师，我已经认定了她了。”墨奕辰说道，老师说的这些，他都想过。 老者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既然你心里有数，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这孩子，一向是个有主意的。但若是做不到，早点放下，也好过伤了人家。” 听着老师的教诲，墨奕辰点了点头。又和老者聊了一会儿之后，便回了家。 “小七，”一回到府里，墨奕辰就先找上了顾柒，“文宣怎么说？先生这次的考校，似乎是难了点。” 顾柒笑了：“墨大哥，你怎么担心成这样?” “放心，我问过文宣了，虽然有很多东西他没听懂，不过先生说了，他还小，以后会慢慢教给他的。” “不过墨大哥，这先生的来头，是不是不小，一上来就给文宣讲了那么多朝堂上的事……”顾柒说着，有些担忧地看向墨奕辰。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这位先生，是曾经的帝师傅子恒，也是当朝几位皇子的老师。” 听到这位先生的身份，顾柒也着实吃了已经，她猜到了这位先生的身份可能会很高，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是帝师。那墨奕辰的身份…… 顾柒开始有些犹豫了，能接触到帝师，说明墨奕辰的身份，跟皇室多多少少也会有点关系，那他以后又会走上一条什么样的路呢？自己真的适合跟在他身边吗？ 墨奕辰也注意到了顾柒情绪的变化：“小七，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顾柒点了点头，比起未知的未来，她还是更愿意相信墨奕辰，毕竟到目前未知，他帮助了自己不少，也从未欺瞒过自己。 至于以后，若是墨奕辰真的做了对不起自己的事，哪怕是碍于他的身份，顾柒觉得，作为一个接受过现代教育的新世纪女性，她也能毫不留恋地转身就走。 文宣拜了师，之后自然是继续跟着墨奕辰读书认字，而顾柒和顾怡也开始忙了起来，镇上的帐要查，府城的帐也要查，家里的各项进账和出账，都要核算清楚。 他们家的情况，是不适合请个管家的，毕竟管家是男人，自己家里一家人都是女人，名声不好听，这些事也只得都落在了林氏和顾怡的头上。 家里的事，林氏还管得过来，店里的事就全都得顾怡一个人忙活了。 到了六月末，镇上的火锅店、烧烤店还有同福楼加在一起，除去各项费用，半年一共赚了五百五十两银子，较上一年少了一些。 大概是由于店开的时间长了，大家对于这些新奇的吃法，热情也没有那么高了，所以收入也就趋于了平稳。 而府城的火锅店和烧烤店生意都不错，顾柒本以为这半年过去，府城的两间店，只能勉强回个本，要到下半年才开始能有收益，可顾怡算了一下，这两家点在五月初就已经完全回本了。 五月和六月两个月，刨除去各项费用，店里的生意一直都不错，到六月末，一共竟也有四百两银子的收入。 “小七，咱们家现在一共有两千二百两银子，之前家里的花销比较大，所以赚的多，花的也多。”顾怡说道。 这两千二百两是存下的银子，至于家里的钱，林氏手里应该还有不少，估计也够一家人一年的吃穿用度和各项开支。 “姐姐，我想把福川酒楼也开到府城。”顾柒沉思了一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次，顾怡难得沉默了一阵，仔细思量后，开了口：“小七，我知道你的心思，只是，福川酒楼如果开到镇上，恐怕不会像火锅店和烧烤店这么快赚到钱。” “火锅店和烧烤点本身，是占了吃法的优势，咱们这里的人，没见过这种食物的吃法，自然会觉得新鲜。可若是开个酒楼，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效果了。” 顾怡说的，顾柒自然也明白：“姐姐，我明白你的意思，这事本来是不急的，只是我想着，半年之后，文宣就要去府城读书了，到时候咱们有个酒楼在府城，也好让文宣中午能好好吃个饭。” “而且，赵大叔以前可是御厨，他的手艺连皇上都夸赞的，别说是到镇上开酒楼了，就是到京城开酒楼，也不会比别人逊色。再加上咱们酒楼有不少特色菜，虽然不会一开始就有那么多客人，但是也不会太差。” 第90章 马车被拦 顾柒说的这些，顾怡自然是都明白的，她想了一会儿：“可是小七，咱们手里的现银虽然不少，但是五个店的经营都要银子，若是再开店，大约只能拿出来一千七百两。” 府城的各项开销都大，这么一来，一千七百两银子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了。 见顾柒没说话，顾怡又劝道：“不过小七你也别急，这不还有半年的时间呢？若是想把生意做到府城，总得再考察一下的。” 顾柒想了想，也点了头。把福川酒楼开到镇上，一方面是为了弟弟读书能方便一点，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赵福川赵大叔。如果现在开不起来，等以后时机合适了再开便是。 听说了顾柒想把福川酒楼开到府城，赵福川沉寂许久的心也跟着动了：“小七，若是钱不够的话，这四百两你先拿去用。” 顾柒犹豫着，没有接：“赵大叔，您怎么把之前给您的分成都拿出来了？”她记得清楚，上一年年底，给赵福川的分成一共是四百三十两。 “嗨！我这孤家寡人的，哪里用得着这么多银子？”赵福川不由分说地把银票塞到了顾柒手里，“更何况，除了这分成，每个月我还有二两银子的月钱呢，够花了。” 听赵福川这么说，顾柒也不扭捏了，接过了银票：“赵大叔，那我可就不跟你客气了。这酒楼要是能开起来，你就占四成，要是没开起来，银子我再还给你。” 生意上的事，赵福川懂得不多，他只是个厨子，索性就由着顾柒了。 有了赵福川送来的四百两银子，在府城开酒楼的事，也基本上敲定下来了。两个月之后，顾怡找到了合适的铺面，谈好了价格之后，以九百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租下了那间铺面。 那铺面的地段也极好，是府城最繁华的地段，因此客流量自然就不用担心。至于员工，顾柒也早有准备。 因为本就有开分店的计划，镇上的福川酒楼之前就已经培养出了八个厨师。 府城的福川酒楼开业，赵福川自然是要带着郭阳过去亲自坐镇的，镇上只留四个水平不错的厨师，另外四个厨师跟着他们一起去府城。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装修又花了一个月的时间，随后府城里，福川酒楼就热热闹闹地开业了。 新店开业，顾柒和顾怡又是免不了一阵忙碌。前期费用的计算，客户口味的调研，还有菜品满意度的调查。 一个月下来，酒楼的生意十分不错，而且不知道是哪个食客认出了在酒楼里做菜的赵福川，一时间，福川酒楼里的大主厨是曾经的御厨的消息，也跟着流传了出去。 这个消息，虽然给酒楼增加了知名度，但是顾柒却隐隐有些担心。且不说赵福川会不会介意这件事，御厨身份被是把双刃剑，虽然能带来一些慕名而来的客人，却难免会有人抓住赵福川为何从宫里出来这件事不方。 这天晚上，酒楼打烊之后，顾柒单独找了赵福川：“赵大叔，最近那些传言，你应该也都听到了。” 赵福川倒是看得开：“小七，既然我已经决定跟你把酒楼做大，开到府城，就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一些的打算。” “他们说的没错，我之前的确是御厨，这也恰好证明的了我实力，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我早就知道，到了府城，一定很快就被认出来的。不过这样也好，我总不能因为害怕面对过去，就一辈子隐姓埋名？” 看着赵福川的状态不错，顾柒心里也松了口气。是她担心地太过了，赵大叔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心态倒是比她好上不少。 这一个月下来，酒楼的生意尚可。顾柒本来以为，酒楼开业前两个月应该是亏损的，因此自然早就准备了银钱来垫付员工工资。 但实际上，才开业一个月，由于福川酒楼的菜品新颖，再加上后来赵福川的身份被人认了出来，第一个月的生意虽然没有那么火爆，但是刨出去各项开支，还赚了几十两，这已经让顾柒很意外了。 见福川酒楼没什么需要自己担心的，顾柒和顾怡索性便先回了镇上。 回去的路上，顾柒拉着顾怡正说着对福川酒楼未来的规划，马车却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顾柒沉声问道。 “二小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也压低了声音回答，生怕前面的人知道马车上是两位姑娘。 “问问他是谁。”顾柒又吩咐道。 车夫壮了壮胆，问前面的人：“这位公子是何人？为何拦住我家的马车？” 拦车的是个男子，他倒是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只是问道：“马车里，可是顾家的姑娘？” 车夫倒也机灵，急忙回答：“公子认错了，我们这是林家的马车，没有什么顾家的姑娘。” 那男子倒是没有被车夫的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但还是转身走了：“不管车上是谁，我有句话想带给顾二小姐。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别惦记。” 那男子走了之后，车夫才送了口气：“二小姐，他走了。” 顾柒点了点头：“嗯，先回去。” 虽然不知道那人的来头，但是能在回镇上的路上拦住自己的马车，还留下这么一句话，想来身份背景一定不会太简单。 但是看他似乎并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只是警告了自己一番，难道是自己在府城开的福川酒楼影响到了谁的利益了？ 这么想着，顾柒直接拿了随身携带的纸笔，给还在府城的赵福川写了信，让他多留意一下店里，有什么情况要及时告诉她。 写好之后，马车也到了镇上，顾柒把那封信交给了车夫：“麻烦您把这封信送到府城，一定要亲手交给赵福川赵大叔，越快越好！” 才经历了这么一遭，车夫也不敢懈怠，拿了信之后，把马车从马上卸了下来，快马加鞭又把信送回了府城。 看着车夫离去的背影，顾柒这才安心了些。 第91章 流言 府城，赵福川收到了顾柒送来的消息，也的确多留意了一些。好在观察了一段时间，的确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才写信让顾柒放心。 而此时，距离林文宣拜师已有差不多半年的时间，再过几天，就要送他去跟着老师读书了。 去上学的前一天，顾柒和墨奕辰带着他去买笔墨纸砚。这些东西家里倒不是没有，只不过家里那些，都是之前买来记账用的，是最便宜的。 虽说傅子恒老先生不会计较这些，但墨奕辰却坚持说，既然读书了，就一定得给林文宣准备一套属于他自己的文房四宝。贵不贵不打紧，重要的事，得适合文宣。 到了府城一家卖纸笔的铺子，顾柒和墨奕辰带着林文宣进去之后，店里的伙计抬头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的穿着似乎不像什么有钱人，只抬了抬眼，指向了角落里：“最便宜的纸笔在那边，自己拿。真是的，没钱还学别人读书，也不怕穷死！” 对于伙计的恶劣态度，顾柒还没说什么，墨奕辰的脸色明显有些不好看了：“照你这么说，寒门还出不了举子了？” 许是觉得墨奕辰不太好惹，那小二“哼”了一声之后，没有说话。 墨奕辰只是觉得他有些势力，却并没有真的想与他计较，自顾自地帮文宣挑起笔来。 林文宣人小，手腕力道不足，因此选笔自然要花些心思。 仔细挑选了一会儿，墨奕辰选定了两支笔毛较软，笔杆也偏细的毛笔：“这两支，多少钱？” 那伙计只看了一眼：“这两支笔可都不便宜，买不起的话，赶紧放回去，别乱碰。” “你怎知我们买不起？”墨奕辰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这伙计的态度，他从一开始就喜欢不起来，只是觉得没必要跟他计较罢了。 “这两支笔一共要三十两银子，你们买得起吗？”伙计说着，还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 顾柒虽然惊讶于那两支笔的价格，却觉得若是给文宣读书用，三十两银子的笔倒也不算贵了，才想付钱，却被墨奕辰给拦住了。 “你莫不是当我们不懂，想诓我们不成？”墨奕辰说着，看向了那个伙计，“这两支笔做工虽好，但笔头用的只是普通的狼毫，笔杆也只是红木，怎的就值三十两了？” 说罢，墨奕辰拉着转身就走，径直进了对面的一家卖纸笔的铺子。 “呵，两个穷鬼罢了，买不起就说买不起。”店里的伙计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语气酸酸地说了一句。 顾柒看了看墨奕辰：“墨大哥，那两支笔真不值三十两？” 墨奕辰点了点头，带着顾柒和林文宣去了对面的一家铺子：“没错，那两支笔虽然适合文宣，却都不算贵，加在一起，最多也就值十五两银子。那家的伙计，定是觉得咱们不懂，才抬高了价。” 另一家的铺子，态度明显好了不少，价格也更公道了，但给林文宣买了笔墨纸砚，也花了四十两银子。但是顾柒却一点都没心疼，毕竟花在教育上的钱，是对未来的投资，多少都不算多。 之前那家铺子的伙计看到顾柒他们提着一堆东西从对面铺子里出来，悔得肠子都要青了，不过这也无济于事了，这家人恐怕再也不会进自己家店里买东西了。 买好了东西之后，顾柒和墨奕辰又带着礼物上门拜访了傅子恒先生，随后才带着林文宣回家。 林文宣开始上学之后，生意上的事变都落到了林氏和顾怡的头上，顾柒则负责每天跟墨奕辰一起接送文宣上下学。 能多跟弟弟相处，顾柒高兴还来不及，只是最近，的确有些事让她头疼。 之前赵福川的身份被认出来，她和姐姐回来的时候又被拦了马车。本以为已经过了一段时间了，应该没事了才对。 但是最近，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消息，赵福川是因为做的菜出了问题，才被赶出的皇宫这件事，竟然在府城流传开了。 一时间，福川酒楼的名声毁誉参半，来酒楼的人虽然多了，却有不少是专门找茬的。这些人也不点菜，进门就开始阴阳怪气挑毛病，不少来吃饭的人，也对福川酒楼产生了怀疑。 府城不比镇上，在这里，没有人认识顾柒，也不知道顾柒的名号。这是好事，却也带来了一些弊端。 好处是，福川酒楼的事，并没有影响到火锅店和烧烤店，但同样，顾柒作为幕后的老板，也没有办法用自己的名气和声望来解决福川酒楼的麻烦。 “小七，我去查一下。”墨奕辰主动说道。赵福川虽是御厨，但是他被从宫里赶出来的原因，一般人是没办法知道得这么详细的。 顾柒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虽然她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是竞争对手做的，但是那天拦马车的那个人留下的那句话，还是让她有些介意。 没过几天，墨奕辰这边也查出来了。虽然这件事的确有府城这边酒楼的手笔，但是真正针对酒楼的，却是京城那边的势力。 之前赵福川能在镇上一直做得好好的，无非是因为姓程的跟清河县主是表亲，赵福川的一举一动也算是在京城那些人的眼皮子底下，所以才没有插手。 但现在不同了，福川酒楼已经开到了府城，若是再放任他下去，说不定哪天，他真的会回到京城来。 之前在京城的时候，赵福川的实力就是碾压他们所有人的存在，这些厨子可没有一个人希望赵福川再回到京城来。 不过这调查的结果中，有一件事却让墨奕辰觉得奇怪，虽说所有的事情都合情合理，但是整件事里面，却似乎都有清河县主的手笔。 “玄一，去查一查，这件事和季清婉有没有关系。”墨奕辰沉声吩咐道。 “是，主子，”玄一答应道，“可是主子，万一真和清河县主有关系的话……” 墨奕辰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到时候再说，我有点怕那丫头已经知道小七的存在了。” 第92章 危机公关 从玄一那里回来，墨奕辰就被顾柒跟拦住了：“墨大哥，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 见墨奕辰不说话，顾柒又问：“是有什么危险吗？” 墨奕辰这才摇了摇头：“这倒没有，是京城那边的人知道了酒楼开业的消息，这才让人散出了这种流言。” 顾柒听后，不免有些自责：“这些我之前是想到过的，只是我没想到，府城这边才开业不久，京城那些人这么快就能知道……” “跟府城这边其他的酒楼也有些关系。”墨奕辰又补充道，但到底还是没把他之前关于清河县主季清婉的猜测说出来。 不过很快，顾柒也有了主意。既然那些人想拿赵福川御厨的身份做文章，那倒不如直接把这层身份搬到明面上来。 之前赵福川虽然被从皇宫里赶了出来，但是说到底还是被排挤出来的，宫里的贵人并没有给他安上什么罪名，他做的食物也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严格来说，也算是他主动离开皇宫的。 但是这件事毕竟关系到赵福川的隐私，还得他本人点头同意才行。 赵福川虽然有些介意自己之前的经历，但也知道，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考虑过之后，还是同意了。 他明白，若是他自己都不敢面对，这件事就会成为别人攻击他的武器。 有了赵福川的同意，顾柒做起来也就没有了任何后顾之忧，当天晚上回去，便琢磨出一套滴水不漏的文案通稿出来。 危机公关这一套，顾柒可太有经验了。毕竟前世的时候，他可是唯一的一个女性职业电竞选手，虽然她自己没什么感情经历，但是却总是被一些无良媒体抓着女性的身份做文章，各种绯闻层出不穷。 之前还是俱乐部的公关团队给她写通稿，到了后来，她写通稿的能力已经轻车熟路了，甚至不亚于公关团队的职业水准。 文案通稿写好了之后，她先把写好的东西给了赵福川，叫他一定提前记好上面的内容，之后又找到墨奕辰：“墨大哥，关于福川酒楼的流言，还得再激烈一点才行。” “这……”墨奕辰有些犹豫了，“小七，你就不怕万一没达到预期的效果，福川酒楼以后会收到影响吗？” 顾柒摇了摇头：“墨大哥，若是这件事不彻底解决，那福川酒楼，和赵大叔，以后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受人诟病。” “之前的流言，你虽然没说，但是我也能猜到，一定是你让人压下去了，这样只能把疑问留在人们心里。等到将来再被翻出来，又是一桩麻烦。” 见顾柒看得明白，墨奕辰也吩咐了下去，让下面的人给这流言再添一把火。 又过了几天，福川酒楼终于被舆论推倒了风口浪尖的位置，每天虽然还是有食客来吃饭，但大多数人都只点一两个最便宜的菜，到了店里，也不急着吃东西，见到伙计便拉着问东问西，还有不少，干脆就是来看热闹的。 看着福川酒楼的生意越来越差，铺子里的伙计和厨师都十分焦急，不过顾柒却丝毫不慌。 等到这天的收入跌到之前预测的谷底的时候，她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回可以了。” 翌日一早，福川酒楼一开门，还没等有人进来，酒楼的大主厨赵福川站了出来，大大方方地出现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看到赵福川出现，酒楼门口围观了几天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毕竟大都数人都知道，当着人家的面讨论，终究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 但是赵福川仿佛并不在意这些，清了清嗓子：“很抱歉由于我的个人原因，给大家带来了这么多的困扰。今天我出来，就是想跟大家坦诚地聊一聊，关于我的身份，也关于我的过去。” “我叫赵福川，没错，就是最近被讨论的最多的那个赵福川。之前一直没有出来说什么，是因为我之前一直觉得，我只是个厨子，做好厨子该做的事，烧好菜就足够了。” “可是自从我们福川酒楼开业以来，出现了太多不明真相的讨论，这些讨论不但给酒楼的声誉带来了损害，还伤害到了一些在酒楼里工作的同僚、朋友，因此，我今天决定站出来，解释清楚这一切。” 赵福川说着，看了众人一眼。这些人有的只是单纯的食客，有的是府城的人，来看热闹的，有的是京城那些人的眼线，当然，还有各大酒楼里面安插进来打探福川酒楼的情况的。 深吸了一口气，他继续说道：“的确，我之前是做过御厨，是从京城的一众厨子里，通过层层选拔，最后获得了入宫当御厨的机会。” “但是在宫里，我只待了一年零三个月，就主动离开了。不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误，也不是因为能力不足。只是，那段时间，我过得不快乐。” “作为一个厨子，厨艺是我最引以为傲的东西，但是在皇宫里，有太多做菜之外的事需要我去考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虑之后，我想清楚了，这样的生活并不适合我。但没想到就是因为这段过去，竟然造成了大家的误会。” “至于为什么离开京城，其实是因为我自己的一点私事，还望大家谅解，也希望大家多多支持福川酒楼的生意。” “对于这段时间给大家造成的困扰，从今天起，每桌进店用餐的客人，赠送本店新菜品——水煮鱼一道，消费满十两银子，再赠送樱桃肉一份。” “赠菜活动一共进行三天，欢迎大家前来品尝，我们福川酒楼，也接受各位食客的建议和指正。” 这赠菜的活动，自然也是顾柒早就规划好的，为的就是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把福川酒楼的名声在府城打响。 围观的众人听了赵福川的那一番话，不少人对福川酒楼已经有了改观，再听说还有赠菜活动，心思也纷纷活络了起来。 显然，顾柒这次的策划很成功，赵福川回到店里之后，很快，就有不少人也跟着进了店。 第93章 顾有祥再上门 店里，食客们大多点了一两样菜，又纷纷议论起来： “既然赵主厨能这么坦诚地告诉我们，那他自然和那些传言说的不一样。” “对啊，这儿的菜咱们之前是吃过地方，的确都十分美味，也没有谁吃出什么问题。” “要我说啊，肯定是有人嫉妒赵主厨，才这么诋毁他。不过这水煮鱼和樱桃肉，又是什么？” “管他呢？福川酒楼出的新菜品，味道一定不错。而且，反正是赠菜，不要钱的，当然得来尝尝了！” 短短一天之间内，福川酒楼在府城名声大噪，不但之前的负面评价没了，竟有不少人主动帮福川酒楼说好话。 之后的三天，生意更是好到不行，就连郭阳都开始上手做菜了，就算是这样，顾柒又从镇上临时借调了两个厨子过来，才忙得过来。 赠菜活动结束了之后，店里来的客人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火爆了，但也还是不少，福川酒楼经历了这一场风波，竟然误打误撞地在府城立了足。 顾柒这段时间一直忙着生意上的事，墨奕辰也没闲着，他的记忆已经全部恢复了，自然也做了更多的部署。 这段时间，他一边小心地隐藏着自己的行踪，一边通过玄一和玄六暗中联络他的一些旧部，同时尽可能多地打听京城那边的消息。 自己离开京城已有两年之久了，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想必太子已经建立起威望了，自己之前的那些旧部，又能剩下多少呢？ 看着站在窗口的墨奕辰，玄一终于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主子，你到底记起多少了？” 墨奕辰转头看了看玄一，轻笑了一下：“都记起来了。玄一，你怎么和以前一点都没变？” 主子他……全都记起来了？玄一的心里又惊又喜：“那主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城？” “自然是等一切都准备好了。”墨奕辰回答道，“我还活着的事，如果他们查到了，不用再瞒着，不过记忆恢复这件事，先不要透露出去。” 说罢，在玄一震惊的眼神中，墨奕辰离开了客栈，又回到了福川酒楼，等顾柒接林文宣回来，一起回家吃晚饭。 自从林文宣上学之后，每天中午都有福川酒楼的伙计给他送牛乳和辅食过去，当然，也会给傅子恒老先生送一餐午饭。 对此，傅子恒老先生虽然没有拒绝，但还是谢过了顾柒，同时对顾柒的印象又更好了一点。 林文宣在傅子恒老先生这里读书已经有三个月了，傅子恒也一直用心教导他，教他读了不少的书，有读不懂的，都十分耐心地帮他解读。 “老师，姐姐来接我了，学生告退。”听闻顾柒来了，林文宣收拾好东西，给傅子恒行了礼，便离开了傅子恒的院子。 看着林文宣离开的小小身影，傅子恒点了点头：“这孩子不错。” 一开始，墨奕辰来求他收徒的时候，他本来是不情愿的。自己辞官隐居在府城，就是想要远离朝堂上的这些事。至于年少时的思想和抱负，也早就在朝堂上的尔虞我诈中，被磨平了棱角。 可看到林文宣这个孩子，听着他说出来的话，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候的影子。这孩子心性坚韧，也有耐心，若是加以教导，定能有所作为，说不定能做到自己之前没做到的事。 这么想着，傅子恒也就破例收下了这个孩子，随着自己和这个孩子的相处，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把林文宣当成自己的半个孩子，开始为他盘算未来了。 林文宣从院子里出来，就看到了自家的马车，还有在马车边上站着的顾柒和墨奕辰。 “二姐！墨大哥！”他迈着小短腿朝他们跑了过来，“二姐，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今天没什么事，就想着早点过来了。文宣，今天有没有听先生的话？”顾柒问道。 林文宣点了点头：“有的，二姐，先生说我读书读得很好，等到再大一点，就可以考童生了。” 古代的科考制度，从孩童时候开始读书，开蒙之后就可以考童生了，考过童生之后，便可以考秀才。 若是考取了秀才的功名，名下的土地可都是能免除赋税的，这也是为什么在村子里，不少人家宁愿省吃俭用，也要供一个秀才出来。 回家之后，顾柒先让林文宣去陪陪林氏。自从林文宣去府城读书，他和林氏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这些顾柒都看在眼里。 好在林氏也知道林文宣读书是为了将来能有更好的发展，虽然舍不得儿子小小年纪就要吃苦，但是却从来都没说出来过。 “娘，姐姐说你要多吃点肉。”晚饭的时候，林文宣笨拙地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林氏的碗里。 林氏摸了摸林文宣的脑袋：“你还这么小呢，娘哪里用得到你给夹菜？快吃你的。” “老师说了，要孝敬父母。虽然我年纪还小，但也能帮娘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而不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就可以放任自己被娘和姐姐们照顾。”林文宣一字一句地认真解释着。 看着儿子听话的样子，林氏觉得无比欣慰，一顿饭，一家人吃得其乐融融。 但很快，外面门房的通传打破了屋内的气氛。 “夫人，外面有人求见，奴才问过了，他说他姓顾。”门房没有擅自把人放进来。主家的事他知道的虽然不多，但也听说过一些，自然不会擅自做这种决定。 听到“姓顾”这两个字，大家都沉默了，这顾有祥，不会又找过来了？ “我知道了，我自己去看看。”林氏说着，示意门房先下去，又把林文宣送回了房间。 孩子还太小，她不想文宣受到顾有祥太多的影响，可若真是顾有祥找上门来，那他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叫人收拾好了碗筷之后，林氏带着顾柒和顾怡一起去了前厅，又叫人把人请到了前厅。不管他是为了什么来的，总得先问清了缘由。 第94章 顾有祥被骗 顾有祥在门房的带领下，走到了宅子里，心里突然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林氏能住这么大的宅子，自己干嘛这么早就闹着要分出来呢？ 若是自己还没跟林氏和离，那现在也该是镇上的员外老爷了？顾有祥越想越是懊恼。 看到林氏穿着明显比之前好上不少的衣服出来，顾有祥开了口：“阿梅，你最近……挺好的吗？” 林氏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之后，点了点头：“挺好的，没有旁的人在周围烦我了，过得倒也自在。” 林氏说完，没有继续说别的什么，就坐在椅子上，等着顾有祥自己说出他这次过来的目的。总之，林氏才不会相信顾有祥是特意来看自己的。 “那个……阿梅啊，是这样的，我媳妇最近不是要生了吗？我家的条件不太好，房子也小，实在不适合养胎，你看你在村子里的那个房子……”顾有祥终于把自己的目的说出来了。 林氏想都没想就拒绝了：“顾有祥，那是我的房子，你要是喜欢的话，就自己盖一个一模一样的。” “还有，咱们两个已经和离了，之后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再叫我闺名，恐怕不太合适，就和店里的员工一样，喊林夫人。” 顾有祥的脸色瞬间就不太好看了：“阿梅，你也讲讲道理，难道你要看着我的儿子冻死吗？” “顾有祥你可别忘了，你的第一个儿子是怎么死的！”林氏的声音也拔高了一些，“顾有祥，你和别人的儿子怎么样我不管，但是想打我房子的主意，没门！” 林氏的拒绝本来就在情理之中，但是很显然，顾有祥不是这么想的：“林氏，你以前从来都不会这么斤斤计较的，现在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个房子吗？” 林氏也冷笑了一声：“呵，是啊，就是一个房子。顾有祥，你既然看不上这一个房子，又何苦过来求我？” 顾有祥这个人自私惯了，在他看来，别人为自己做什么，都是应该的，但是要想让他做点什么，可就太难了，他总能找到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 “来人，送客！”林氏沉声吩咐道，转身就离开了正厅，甚至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愿意留给顾有祥。 顾有祥被赶出了林氏家，只得回去了顾家村。 “媳妇，那个林氏可真够狠毒的，不过就是一个房子，竟然都不肯借给我们。”回到村子里，顾有祥跟小寡妇吐槽起林氏来，似乎之前低三下四求林氏借给自己院子的，根本就不是他一样。 “哼，就知道你一点本事都没有！”小寡妇一边说着，一边又红了眼眶，“她不肯借，你直接买下来不就好了？” “我也真是命苦啊！本来以为，嫁给了你，你就能带我过上好日子，可是没想到，我嫁过来之后，反而过得更苦了！呜呜呜……” “媳妇，你别哭，”顾有祥最吃小寡妇这一套了，一把将她抱在了怀里，“咱们再想想办法，这不还早着呢吗？” “你也就惯会说好听了。”小寡妇娇嗔了一句，“若是早知道嫁给你之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我，不如不嫁了。” “之前自己一个人过日子，虽然清苦了点，但也不算太累。可现在呢？肚子里有了一个孩子，可生活却还和以前一样。顾郎，我们该拿什么养这个孩子啊……”一边说着，她又惆怅地叹了口气。 顾家村的事，林氏不关心，也不好奇。顾有祥走后，她沉声吩咐下去：“以后这个人再来家里，就直接打出去，不用知会我。” 吩咐好了这些，林氏又问顾柒：“小七，咱们在村子里的那间房子，要不要直接卖给村里的人？不然这样下去，顾有祥总惦记着，也不是回事。” 林氏说的，顾柒自然也想过，可是想着这可是他们自己家的第一间房子，又有些舍不得了。 “娘，先别卖了，等以后再说。”顾柒说道。 除了顾柒，顾怡、林氏和墨奕辰其实也都舍不得那第一间房子，自然是舍不得卖的。 转眼间，一年又到了底。这一年下来，家里又攒下了不少的钱，林文宣也学到了不少知识，虽然才只有两岁，整个人却明显变得更稳重一点了。 “小七，今年咱们家在镇上和府城的店，收入都不错，到年底，发完了员工的奖金，一共攒下了四千两银子了，等过了年，就能再开两家分店了。”顾柒算完了一年的帐，对顾柒说道。 这也的确是他们之前定的目标，眼看着就要实现了，大家心里的喜悦也都不少。 但有些人高兴，有些人，在这新年的喜庆氛围下，却高兴不起来。 想着就要过年了，顾有祥去了福川酒楼，叫人帮忙打包了两个菜之后，回到了村里。 回去的路上，他还想着，自从上次被林氏赶出来，这福川酒楼虽然自己还能白吃白喝，但伙计对自己的态度，却明显变差了。 他不知道伙计态度变差，并不是因为知道了林氏家里的事，实在是他白吃白喝的次数太多了，还总提一些无理的要求。 到了家，他还没敲门，就听到了门里面有动静：“黄大哥，顾有祥那个傻子，还以为孩子是他的呢，还说要把林氏的房子给我要过来。” “不过我看，他恐怕是没有这个本事，人家林氏不把他给打出来就不错了。所以咱们现在，还是得先把他手里的钱给骗出来才行。” 在门外听着这些话，顾有祥已经听得火冒三丈了。小寡妇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且，他们还想骗自己的钱！ “嘭！” 顾有祥一脚踹开了门：“你个贱人！你竟然敢骗我？” 屋里，小寡妇正衣衫不整地和一个男人靠在一起，见到顾有祥进来，眼底划过了一丝慌乱，不过很快，她又笑了：“顾郎，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我之前只说我有了孩子，可从来都没说这孩子是你的。不过既然你想要孩子，这孩子生下来姓顾，不就是你的了？” 第95章 要走了吗 听说孩子不是自己的，顾有祥怒不可遏，冲过去要打小寡妇，却被她身边的那个男人掀翻在地，脸上又挨了一拳。 “顾有祥，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那男人一边说着，一边把顾有祥狠狠地踩在了脚下。 “唔——你，你放开我！”顾有祥奋力挣扎着，却碍于他和那个男人力量的悬殊，始终动弹不得。 “顾郎，你就别挣扎了，现在这样不好吗？”小寡妇继续劝着，“孩子跟你姓顾，没人跟你争。你现在住的房子也是我的，何必闹得那么难看呢？” …… 镇上，顾柒一家对顾有祥的情况一无所知，当然，就算是知道了，他们也只会觉得顾有祥活该。 到了年底，要忙的事情自然很多，哪里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家的事。 林文宣虽然还小，但也断了奶，等到过了年，也有两岁了，顾柒正盘算着要不要在府城也买一处宅子。 不过这话她倒是没在家里说过，毕竟府城的宅子贵得很，家里攒下些钱，也不容易，还是等府城的铺子收益再高一点，再考虑这件事。 过了年，顾柒一家先带着林文宣去给傅子恒老先生拜年，又送了不少的礼物，老先生自然是高兴的，说的话也多了两句。 “林夫人，文宣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大有所为，你们家把孩子教的都很好。”傅子恒老先生说着，满意地点了点头。 至于傅子恒老先生的身份，顾柒从来没跟家里人说起过，毕竟老先生的身份太高，说出来她怕吓到家里人，也怕家里的人怀疑到墨奕辰的身份。 与此同时，京城。 不知从何时起，百姓里关于失踪已久的四皇子的传言也越来越多了。 大概是由于上一年的收成不好，不少百姓都说是因为四皇子死了，才没有人保佑他们。 但也同时出现了另一种说法，说的是四皇子还没死，只不过是心灰意冷，不想回来罢了。 “阿元，你去查查，老四到底死没死。”东宫，太子坐在主位上吩咐道。 当年，他派出的人明明回复说，墨奕辰已经死了，之后他也陆续派人去找过，虽然也没找到什么，可是，三年过去了，也一直都没什么动静，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 “是。”那个叫阿元的回道，消失在了东宫。 三日后，府城的一间客栈里，玄一看着墨奕辰的背影，开口说道：“主子，京城那边来人了。” “哪边的人？”墨奕辰开口问道。 玄一继续回答：“是太子身边的，叫阿元那个。相府也有动作，不过碍于太子的眼线，还没敢派人出来。” 墨奕辰轻笑了一声：“呵，我这个大哥，还真是没有耐心啊……” “玄一，准备准备，过不了多久，咱们就得回去了。” “回去？”玄一虽然心里有疑惑，但还是点了头，主子的话就是命令，自己安心执行就是。 新年之后，顾柒又忙着在府城另选地段，开烧烤店和火锅店的分店。由于有之前两个店的口碑在，新店开业十分顺利，甚至都不用顾柒亲自去盯着。 至于烧烤店和火锅店需要用到的调味料、底料等材料，顾柒也按照墨奕辰的建议，分别找人完成不同的步骤，节省了自己的时间，还避免了配方的泄露。 福川酒楼的菜式，她倒没有刻意隐瞒做法，毕竟菜品好学，但若想做出美味的味道，却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这一点，她放心得很。 转眼间，林文宣已经过完了两周岁的生日，生日宴结束之后，当天晚上，墨奕辰突然把顾柒和林文宣都叫了出来。 “文宣，小七，我想教你们一些防身的招式。” 林文宣忙不迭地点头：“好，墨大哥，文宣跟你学，学会了就能保护好娘和姐姐们了。” 顾柒听着林文宣的话，心里满是感动，但还是有些疑惑：“墨大哥，怎么突然要教我们？” 墨奕辰开口解释道：“咱们家的生意越做越大，以后难免有我不在你身边的地方，你们若是自己遇到什么危险，会写功夫，也不至于受伤。” “其实我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不过以前的时候，文宣的年纪太小，不适合学武，现在他已经两岁了，学一些也正合适。” 顾柒这才点了点头，和林文宣一起跟着墨奕辰学武的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林文宣就被早早地叫了起来，先从锻炼身体开始。 家里的宅子够大，两人在墨奕辰的带领下先绕着宅子跑了十圈。跑完了这十圈之后，林文宣已经累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顾柒的身体素质要好一些，再加上这些年也没荒废了锻炼，因此跑完十圈之后，只缓了一会儿，便缓过来了。 前十天先提高身体素质，待顾柒和林文宣的身体素质都提高了一些，便开始每天跑步之后扎马步。 对于顾柒来说，扎马步简直是一种折磨，尽管觉得苦，她还是咬牙坚持下来了。倒是小小的林文宣，耐性不错，也从来没喊过累。 再之后，墨奕辰教了顾柒一些防身的功夫，顾柒学的也很快，虽然说不上有多厉害，但是防身却够用了。 至于林文宣，他年纪还小，从现在开始练，倒也能学得一身不错的功夫。墨奕辰教了他一套拳法，叮嘱他要好好练。 “墨大哥，你是不是要走了？”看着墨奕辰的身影，顾柒问出了声。 墨奕辰缓缓转身，看着顾柒，半天没有说话。 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墨奕辰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少年了。五官长开了，脸上褪去了稚气，比之前更加成熟了，也更加英俊了。 看着墨奕辰精致的面容，顾柒一时间晃了神。片刻之后，才再次开口：“墨大哥，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不会拦着你，也不会劝你什么。” “只是，如果你真的要走的话，走之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看着少女希冀的眼神，墨奕辰点了点头：“好，小七，我不会瞒着你的。” 第96章 奇怪的客人 得到了墨奕辰的答案，顾柒总算是安心了一些，但心里又有着隐隐的担忧。 这两个月，墨奕辰在家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每天都有不少事情要忙。想来，他是真的要离开了？ 几日后，京城那边终于有了消息。 “主子，京城那边都部署好了，咱们现在要是回去的话，能得到朝堂上起码一半的人支持。”府城的小客栈里，玄六向墨奕辰汇报着京城的情况。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把消息放出去。” 东宫，听到下属汇报的消息，太子把茶盏狠狠砸在了地上：“你们是怎么办事的？之前不是说老四已经死了吗？” “这……太子殿下，说不定这件事本来就是假的，只是我们过度担心罢了。”下属战战兢兢地说着，生怕太子埋怨到自己头上。 “假的？人都要回来了，难道要等我见到了人，你们才告诉我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太子踹了下属一脚，“一群废物！” “皇兄不必动怒，不过就是个墨奕辰罢了，回来了又能怎么样？”一个声音从屋外传了过来，随后，三皇子便走进了屋里。 “三皇弟你说得倒是轻巧。”太子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之前墨奕辰的声望，咱们可是都知道的，你就一点都不担心？” 三皇子轻轻摇了摇头：“担心倒是担心的，不过皇兄，咱们能把他赶出京城一次，就能赶出去两次。况且他离开京城这么久，还有谁愿意像之前一样支持他？倒是皇兄这两年来苦心经营的名声，可千万不要毁在这个时候啊。” 听着三皇子的话，太子的怒火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来人，安排下去，看着点各家的动向，一有异常，马上汇报给我。” 府城。 一转眼，夏天很快就要过去了，到了初秋，这天，傅子恒老先生亲自把林文宣给送了回来，顺便拜访了顾柒一家。 “老先生，您怎么还亲自来了？”看着傅子恒老先生过来，林氏急忙起身迎接。 “林夫人。”傅子恒老先生向林氏打了招呼，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今天亲自过来，是为了文宣的事。” “文宣这孩子聪明，跟我学的也不错，虽然年纪小了点，但学识却不差，今年秋天可以试试报名童生试了。” “这……孩子会不会小了点？”听了傅子恒老先生的话，林氏有些隐隐的担心。 傅子恒老先生却摇了摇头：“年纪是小了点，但是学问可不比别人差。而且这次报名，也只是让他去试一试，中不中都不打紧的。” 傅子恒老先生走了之后，林氏思考了半天，还是决定征求一下林文宣的意见，再做决定。 “娘，我想考。”听了林氏说的，林文宣回答道，“老师说，我可以去试一试了，我觉着我应该可以的。” 看着林文宣懂事的样子，林氏觉得十分欣慰：“好，既然文宣说考，那咱们过两天就去报名。” 童生考试要连着考五天，每天分别出结果，考过了才能参加下一场的考试，想着为了接送林文宣考试方便，一家人商议了一下，便直接拍板，在府城租了个院子。 院子不大，足够一家人住的，反正也只是临时住所，倒也不必苛求环境。 决定好了之后，第二天顾柒和顾怡就去府城租好了院子，院子的位置离考试的地方也不远，一共有三间正房和三间厢房，足够一家人住了。 把租来的院子稍微打扫一番之后，第二天，顾柒就把一家人都接到了府城，直接住进了这个小院子里。 借着这段时间，她也正好好好考察一下府城的生意。 童生试报名之后，考试的时间定在了八月初三，距离考试还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林文宣依旧每天去跟着傅子恒老先生学习，并没有特意为童生试准备什么。 倒是顾柒去富川酒楼视察情况的时候，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听赵福川赵大叔说，这人已经纠缠他很久了，甩也甩不掉。 一开始赵福川还会稍微应付两句，时间久了，也嫌烦了，索性告诉了他，这福川酒楼的东家其实另有其人。这下可好，那人知道赵福川不是东家之后，又开始缠着问东家是谁。 “这种人赶走就是。”顾柒说道，她还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因此这样的人，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的。 赵福川苦笑了一下：“小七，要是能赶走，我早就赶走了，哪还轮得到你说？” “那人看穿着就像是个有身份的，应该是哪家的公子。他每天都来，来了之后也不干什么别的，就点一大桌子的菜，就算吃不完，也要都打包走。” “除了打听的多了点，他倒也没做什么别的，我这就算是想赶人，也没有借口啊。况且，他是真喜欢咱们酒楼的菜啊。” 看来是个难缠的家伙，顾柒想着，又开了口：“我今天就在这呆着，他要是再来，赵大叔你差人来叫我，我倒要会会他。” 这不，才过了中午，那人就又来了。 “小七，那位公子又过来了。不过你还是不要过去了，他也只是问的多了点，没造成什么麻烦。”赵福川做完了菜之后，过来跟顾柒说道。 不过顾柒倒是开始好奇了：“没关系的，赵大叔，我就过去看一眼，不会暴露身份的。” 赵福川见拦不住她，索性就由她去了。 顾柒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正听到那人正在拉着自家的伙计问东问西：“你们东家是怎么想出来这种设计的？可真是妙啊，真想跟你们东家认识一下。” “董公子，你可放过我，我们东家我都没见过，求求您别再问了。”伙计哭丧着脸，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里面的人倒也没再继续纠缠下去：“好，你也别太难过了，总有见到的一天。” 看着包厢里的情形，顾柒差点没笑出来，这个四处打听自己的公子，看着年纪不大，还长了一张娃娃脸。 第97章 妥妥的富二代啊 就是他在打听自己？为的还只是自家铺子的设计？ 顾柒看得出，这位董公子并没有恶意，再加上自家酒楼里一半的伙计都已经怕了他了，索性敲响了包间的门。 “姑娘，请问有什么事吗？”董公子身边的小厮打开门，看到顾柒站在门口，问道。 这小厮的态度倒还不错，没有仗势欺人，也没有丝毫瞧不起自己的意思。 “我来见一见你家公子。”顾柒笑着开口道。 小厮愣住了，这位姑娘并没有说自己是谁，还一进来就要见自家公子，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倒是那个董公子要比自家小厮机灵不少：“顺才，还不快把姑娘请进来？” 那个叫顺才的小厮虽然不明白，但还是按照自家公子的吩咐去做了：“姑娘，请进。” 顾柒走了进去，也没客气，直接坐到了那位董公子对面的位置上。 “姑娘能来，实在是董某的荣幸。”那董公子说着，朝着顾柒拱了拱手。 顾柒笑了：“董公子，小女子只是路过，进来看看，不知道董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董公子愣住了：“姑娘，难道你……不是这福川酒楼的东家？” 顾柒没有说话，看了他一眼之后，拿了一只干净的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顾自地喝了两口，才问：“董公子凭什么觉得，我会是这福川酒楼的东家？” 董公子沉默了一瞬，说道：“我觉着，这福川酒楼的东家一定是个奇人，再加上之前我几次打探，都未能得知东家的真实身份，想来就算是个姑娘，也不奇怪。” “那真是太遗憾了，你认错了。”顾柒说着，又接着问：“不过，你找福川酒楼的东家做什么？” 见顾柒虽然没承认身份，却又问了问题，董公子心下也明了了几分：“姑娘，不满您说，我家也是做生意的，见这酒楼经营得好，董某心生敬畏，便想着向酒楼的东家讨教一番。” “哦。”顾柒说着，又喝了一口茶水，随后便起身，留下了一句话，“我叫顾柒。” “顾姑娘，在下姓董名钰，是京城人氏，家中……” 还没等董钰说完，顾柒就已经走出了这间包厢。 “公子，这位顾柒姑娘……”顺才在旁边还是一脸的不解。 董钰却笑了：“顺才啊，这位顾姑娘，就是福川酒楼的东家。” “啊？”顺才呆呆愣愣地问了一句，“可是公子，她……她刚才说过她不是啊……” “笨！”董钰拿起折扇，敲了顺才的头一下，“她那么说，是诓我们的，想看看我们的态度罢了。” “走，咱们明天再来。”说着，董钰吩咐顺才叫人把剩下的饭菜打包带回去，自己先在前面走出了酒楼。 第二天，董钰果然又来了，一进门，他也没急着点菜，先找了赵福川赵大主厨：“赵主厨，我想见见顾柒姑娘。” 赵福川呵呵笑了两声：“跟我来，小七已经在等着你了。” 福川酒楼的后院，顾柒早就已经过来了。她料到了董钰今天一定还会过来，并且会来找她，因此便提前做了些准备。 “顾柒姑娘。”看到顾柒之后，董钰朝她行了个礼。 顾柒也还了个礼：“董公子。” 两人客套了一番之后，终于进入了正题。 “顾柒姑娘，我家本来在京城，我此次来到府城，是想做出一点成绩给家里看的，奈何一直没有方向。”董钰说着，苦恼地挠了挠头。 顾柒见他的确很苦恼的样子，便问到：“那你想做些什么？” “我也不知道，”提到这个，董钰更苦恼了，“来之前想了一些，但是都摸不清门路，最近看姑娘这酒楼开的不错，想着，要不要也开个酒楼？” 顾柒却摇了摇头：“董公子，你只看到我这酒楼装饰的好，新菜品多，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的厨子好。” “若是没有一个好的厨子，酒楼的菜式再新颖，装修的花样再多，都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酒楼罢了。只有厨子好了，酒楼才能做出自己的名声，其他的东西，都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听顾柒说完，董钰又叹了口气：“唉！实不相瞒，我这次是跟家里吵翻了才出来的，若是做不出什么成绩来，可真没脸回去。” “董公子家里是做什么的？”顾柒好奇地问道。 董钰想了想：“家里的生意比较多，粮食、布匹成衣、珠宝首饰、胭脂水粉，都有做。” 顾柒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已经惊呆了。这到底是什么家庭，竟然涉猎这么广？ “那你最开始想做什么？”顾柒接着问。 这回董钰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自然是做女人的生意！衣服、首饰、胭脂水粉，都很赚钱的。” “那你有多少本钱？”顾柒又问，“还有，这府城的消费能力和京城比如何，你考察过没有？若是做生意，要花费多少，你计算过没有？” 董钰摇了摇头：“没有……我手头只有五千两白银，至于顾柒姑娘你说的这些，我都没考虑过……” 果然，顾柒又被他一开口那五千两白银给惊到了，这……妥妥的富二代啊！ 不过她并没有急着开口，毕竟这种情况下，比的就是耐心，谁先开口，谁就输了。 终于，董钰的定力还是差了一点，他开口问道：“顾柒姑娘，若是要开铺子，你可有什么好的建议？” “建议倒是有不少，不过董公子，我的建议可不便宜啊。”顾柒说着，又看向了他。 “顾柒姑娘尽管开价便是，我……我赚了钱之后，就能付得起了。”董钰说着，想着自己“仅有”的那五千两银子，又低下了头。 “董公子，你的思路没错，衣服首饰，还有化妆品这些东西，女人家的确喜欢，想要赚钱也容易，”顾柒沉默了许久，终于缓缓开口，“不过，若是要做这些，你可有什么能吸引人的东西？” 听了顾柒的话，董钰也开始思考了起来。 第98章 我要三成股份 自家的生意在京城一直都不错，若说能吸引人的东西，那必然是有的，可都不是自己的。要是自己来想的话，恐怕还需要一些时间，但是似乎并不难。 “顾柒姑娘，我能画出一些衣服和首饰的设计图，保证够新颖。”董钰说着，又抬起了头，眼神里充满了自信。 听着董钰的话，一个新的想法在顾柒的脑海里迅速成型了，她缓缓点头：“开店的策略我可以给你，不过我不要钱。” “我要你店铺的三成股份。” “股份是什么？”董钰听懂了顾柒的意思，只是对于股份这个词，还是有些不解。 “就是说，咱们要开的这个店，你出钱，我出方法，这店你占七成，我占三成。”顾柒解释道。 这回，董钰没有思索那么久，直接就答应了：“顾柒姑娘，我同意，那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顾柒也不急：“制定策略要一些时间，你画图纸也要时间。这样，三日后，还在福川酒楼见面。” 合作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接下来，顾柒一个人可完成不了那么多的工作，还得找姐姐顾怡才行。 “姐姐姐姐，你又有的忙了！”一进院子，顾柒就拉着顾怡说了起来，同时还不忘把墨奕辰也叫了过来。 听顾柒说了她的想法之后，顾怡虽然觉得新奇，但却没有否定她：“小七，你说的这个美容会馆，虽然好，可是得花不少银子？” 顾柒点了点头：“银子是得花不少，不过不是咱们出。” 说罢，她又把自己和董钰之间的合作告诉了顾怡。顾怡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这董公子什么来头，真的能出这么多银子？” 墨奕辰听了之后，也问：“小七，你说的这董钰，可是京城董家的那个？” 顾柒点了点头，看向墨奕辰：“他家的确是京城的，墨大哥，你认识？” 墨奕辰摇了摇头：“不认识，不过听说过，董家是做生意的，而且在商户里口碑也不错，若是和董家的人合伙做生意，应该没什么问题。” 顾柒点了点头：“姐姐，墨大哥，要不三日之后，你们也跟着一起过去看看，总归是咱们家的生意。” 顾怡倒是一口答应下来了，毕竟她也想亲眼看一看这个董钰董公子。倒是墨奕辰，却犹犹豫豫地拒绝了：“小七，我还有些别的事，等以后有机会再见。” 墨奕辰不想去，顾柒倒是也没强求，更没问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只和姐姐一起在府城找了铺子，又写了美容会馆的详细计划书。 既然要制定美容会馆，那护肤品和彩妆可是必不可少的。对于这些，顾柒的了解虽然有限，但是手机里的秒懂百科却能给她提供不少的资料。 先花了半天的时间把古代化妆品的发展史了解了一遍之后，她又抄录了几个用中草药作为原料的药妆的方子。 把写出来的东西收好之后，顾柒又去逛了府城比较大的几家胭脂水粉铺子，还买了一些卖得最好的胭脂水粉回来。 果然，这个时代的化妆品种类少，颜色也比较单一，就拿面脂来说，各家卖的面脂，无不是比谁家的更白，实际涂到脸上，反倒显不出气色来。 至于口脂的颜色，就更少了，除了大红色还是大红色，其他的品类也更不必多说。 看完了手里的东西，顾柒心里也有了数。董钰既然能拿出衣服和首饰的图样，那自己就负责化妆品和护肤品好了。 不多时，顾怡也回来了：“小七，那个董钰公子，打算花多少钱开铺子？” 听顾怡这么问，顾柒就知道，这铺子的租金一定不会太低，索性直接问道：“姐姐，你看的铺子，一年的租金都要多少钱？” 顾怡一一跟顾柒说了自己看的那几家铺子：“这几家，最便宜的一家一年租金也要一千四百两，地段好一点的，就要更高。” “不过倒是有一家在福川酒楼的斜对面，以前是一家客栈，面积够大，只是，一年的租金要一千八百两银子，收拾起来也麻烦。” “收拾起来麻烦这件事不打紧的，这铺子租下来，不管原先是什么样，都得好好收拾一番，东西多反而麻烦，”顾柒说道，“姐姐，钱这方面你不用担心，只是，前期的规划就麻烦你了。” 顾怡摇了摇头：“这有什么麻烦的？小七，要是还有别的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接下来的两天，顾柒在府城里买了不少制作化妆品要用到的原材料，买不到的，也尽可能用其他东西替代了，接下来，就开始了研究。 到了晚上，她还真的制出了一瓶面霜和两种不同颜色的口脂。 “姐姐，你快来，我给你化个妆。”看着自己的成果，顾柒把顾怡拉了过来。 “小七，我化什么妆呀。”顾怡本能地想躲，长这么大了，这些胭脂水粉的，她还从来都没用过呢。提起化妆，她想到的就是以前的顾家大伯母那脸像是掉进面缸里的样子。 “放心，不会给你画丑的！”顾柒不由分说地把姐姐拉进了自己的房间。自从跟墨奕辰学武，顾柒的身手比之前好了，力气也大了不少，顾怡拗不过她，只得跟她进了屋。 按着顾怡坐在椅子上之后，顾柒先给姐姐洁了面，又薄薄的涂了一层她新研制出来的面霜，之后薄薄的扑了一层粉。 接着，又给她涂了自己新研制出来的口脂，是胡萝卜橘色的，再用口脂给她上了腮红，整个妆面就算是完成了。 “姐姐，你看看。”顾柒说着，塞给了顾怡一面铜镜。 顾怡看着镜子里的人，不免有些惊讶：“小七，这……我这么好看？” “姐姐，你本来就好看，”看着自家姐姐惊喜的样子，顾柒也跟着高兴，“可惜我现在只能先做出来这些，不然还能让姐姐更好看的。” 没一会儿，林文宣也从先生那里回来了，一进门，看到顾怡的样子：“大姐怎么变好看了？” 惹得顾怡和林氏直接笑了出来：“没想到文宣还挺细心。这都看出来了？” 第99章 化妆品 顾柒接过图纸，一张一张地翻看起来，果然，这个董钰还是有点本事的，设计出来的东西的确够新颖。虽然并没有跟着现在的潮流，但是顾柒觉得，这些图纸上的东西若是做出来，足够引领潮流了！ “姐姐，你看看？”顾柒看完之后，又把那些图纸递给了顾怡。 给顾怡看，不是让她看样子，而是让她看一下这些东西要想做出来，大约需要多少钱，要是批量制作的话，需要多少资金。 顾怡有着自己无法匹敌的商业头脑和计算能力，这些都是她先天的优势，顾柒知道她擅长，索性就让她去做了。 自己不过是借了穿越者的身份，能够想到一些古代人想不到的，再加上有手机在，已经算是开挂的，但是自己不擅长的地方，顾柒也不会逞强。 不多时，顾怡也看完了这些图纸，开口问道：“董公子，这些东西，你打算做成什么样的？首饰用什么材质，衣服用什么面料？” 董钰虽然家里条件不错，但却不是那种游手好闲的二世祖，在家里经过了长时间的耳濡目染，还是有一些商业头脑的：“顾怡姑娘，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自然是有的。”顾怡也没跟他兜圈子，“比方说这首饰，若是用纯金材质打造，上面镶嵌上好的珠宝玉石，那打造一个首饰要花的钱就不少，不过也能卖上更高的价格。” 还没等董钰来得及高兴，顾怡又继续说道：“但是，府城能花大价钱买一套头面的人恐怕不多，这样一件首饰，若是卖出去，赚的是不少，若是卖不出去，可能三个月都收不回本钱。” 董钰也听明白了，低下头深思了一会儿，说道：“所以顾怡姑娘的意思，是这些衣服和首饰，都用便宜一些的材料制作？” 顾怡又摇了摇头：“这些衣服和首饰的图样都很精美，自然有用最好的材料制作的价值，只是不是全部。” “咱们要开的店，里面既得有高价格高品质的衣服首饰，也得有稍微便宜一些，普通人也能买得起的，这样才能赚到更多人的钱。” 顾柒这时候也拿出了自己写好的计划书，递给了董钰：“董公子，这份计划书，你先过目一下。” 董钰结果顾柒的计划书，翻看起来。越看，他的眼睛越亮，翻到了最后一页，还有些意犹未尽。 “顾柒姑娘，你写的这些，我们都能实现吗？”董钰说着，抬起头来看着顾柒。 顾柒点了点头：“目前只能实现一部分，不过将来说不定全部都能实现。董公子是从京城来的，对胭脂水粉这类的东西可有了解？” 董钰沉默了一瞬，自己之前在家的时候，就喜欢鼓捣这些女人家的东西，衣裳首饰，胭脂水粉，这些他都有研究，甚至还给自家铺子提供过不少的帮助。 但是，父亲每次看到他鼓捣这些，都会斥责他不务正业，只知道围着女人用的东西打转。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就应该每天去铺子里算账，和各大家族的公子打交道。 这也是为什么董钰会不顾家里，自己拿着五千两银子跑出来，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就算不按照家里的安排做事，他也能做得很好。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看着顾柒：“顾柒姑娘，胭脂水粉我也懂得一些。” 顾柒松了口气，还好董钰自己就懂，不然还得想办法找懂的人来看一看自己做出来的东西。 作为对比的样品，顾柒是在府城买的，虽然已经是她能买到的最好的了，但是她却不知道，这些东西拿到京城，又算什么水平，心里自然是没底的。 “董公子看看这些，”顾柒说着，把之前在府城买到的东西递了过去，“比起京城的东西，这些的品质怎么样？” 董钰结果顾柒递来的东西，仔细研究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顾柒姑娘，这些胭脂水粉虽然也不算太差了，但是和京城叫得上名号的铺子里卖的东西比起来，还是差了一些。” “京城的东西，粉质比这些更细，口脂的颜色也更浓郁一些。”董钰说着，把手里的东西又放到了桌子上。 顾柒点了点头，心下也有了计较：“董公子，那你再看看这几样东西呢？” 说着，她这才拿出了自己新制出来的面霜和两种口脂。 看到这三样东西，董钰瞬间来了兴趣，一一试过了之后，惊喜地问：“顾柒姑娘，这些东西，都是你做出来的？” 顾柒点头：“没错，时间紧迫，就只做出了这三种，品质也不是最好的。” “已经很好了！”董钰说着，取了一点面霜涂抹在自己的手背上，“这膏状的东西是什么，虽然不能让皮肤变白，但是抹上之后，似乎能让脸变得更水润。” “是面霜，”顾柒一一给他解答着，“还有这两种颜色的口脂，和市面上卖的口脂的颜色都不大一样，但是若用这两种颜色上妆，效果也会不同。” 两种口脂一种是水红色，一种是胡萝卜色，都是曾经在现代卖得很火的热门色号。至于色料，则是顾柒从不同的花瓣里面提取出来的。 顾柒一边说着，又给顾怡化了个妆做示范。 看着上过妆的顾怡，董钰的眼神有些呆住了：“这……这也太好看了……” 董钰到底是个男子，也没好意思盯着顾怡看太久，但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静。顾怡听着董钰情不自禁的赞美，竟也红了脸。 顾柒和顾怡长得本来就都不错，只是年纪小了点，还没长开，此时上了妆的顾怡，却隐隐有倾国倾城的模样了。 董钰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开口问道：“那……顾柒姑娘，你可还会做别的？” “会是会，可是有些东西的制作方法我不是很熟练，所以还需要人帮忙。”顾柒说着，又一一列举出了面膜、散粉、高光、修容粉这些东西，听得董钰更加激动了。 第100章 租铺面 “顾柒姑娘，制作胭脂水粉这方面，我大致都了解一些，交给我就好了，至于那美容会馆……”董钰又问道，顾柒的计划书是好，但是似乎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 “姐姐，你带着董公子去看看铺子，到时候选在哪，由董公子来决定。”顾柒说道，她自己还想再研究一下，看看还能不能做出别的东西来。 “董公子，请。”顾怡起身，引着董钰出了房间。 看过了之前顾怡比较看好的那几处铺子，顾怡又给董钰说了价钱、优劣势、地段方面的问题。 “顾怡姑娘，这些房子，哪个比较好收拾一点？”董钰问道，“若是格局好，能早点装修完毕，花的钱少不说，还能早点开业。” 这道理，顾怡当然也是明白的，她轻笑了一下：“董公子，店里的设计是由小七负责的，设计图还没画好。” “不过不管选哪处，听小七的样子，都是得重新装修的，这道工序省不了。要想时间上能快一点的话，不如选里面布置简单一点的。” 董钰也点了点头：“是了，顾柒姑娘的计划书里面写的，这美容会馆还能帮客人上妆，一定得是两层的，才方便一点，不如就选这条街上之前做客栈的这家。” 董钰的选择跟顾柒的出奇一致，直接选了福川酒楼斜对面的那间铺子。由于之前是做客栈的，那铺面的面积够大，又在府城最繁华的一条街上。 虽然租金贵了点，但只要生意够好，不愁赚不回来。 选定了铺面之后，顾怡就差人联系到了这铺面的主人。在京城耳濡目染了那么多年，谈生意的本事，董钰还是有的。 不多时，这铺面竟让董钰以一千五百两银子一年的价格给租了下来，不过签的是五年的契约，每年付一次租金。 跟着董钰一起租下来这件铺面，顾怡也觉得自己学到了不少，对董钰也高看了一眼。 之前看他的长相，只觉得他不过是个手里有钱的富家子弟，看过他的设计图之后，觉得这人或许有点才华。可今天跟着他一起谈下了铺子，顾怡才发觉，自己跟他的距离还远着呢。 “顾怡姑娘，租铺子的事，还要多谢你了。”进了新租的铺子里面，董钰朝着顾怡拱了拱手。 顾怡却摇头说道：“要说，还是董公子自己能力出众，竟然把这铺子每年的租金压下了三百两银子。” “这铺子，本来是开客栈的，他要是想租出去，免不得要大改动一番，”董钰解释道，“因此，想租这铺面的人不会太多，他按照一年一千八百两的租金，若是一个季度没有租出去，便损失了四百五十两的银子，若是半年没有租出去，便损失了九百两银子。” “而我往下压了三百两的价格，五年也才少了一千五百两，若是中途不租了，还要付给他半年的违约金，这样算来，他倒是划算的。” 听了董钰的解释，顾怡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董公子，这装修恐怕还得花上一两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咱们得开始把货品准备出来了。” “那就还要麻烦顾怡姑娘了。”董钰客气地说道。毕竟在这府城，他人生地不熟，首饰打得好的匠人，衣服做得好的裁缝，他都不认识，自然还得请顾柒和顾怡两姐妹来帮忙。 顾怡也没推脱，一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三天的时间，顾怡就把府城手艺好的首饰匠人列了张单子给董钰送了过去，还附上了每个人的优势、习惯和收费标准。 对于顾怡这么高的工作效率，董钰还是大吃一惊的：“顾怡姑娘，这些都是你这三天整理好的？” 顾怡点了点头：“没错，但是时间紧迫，而且府城的成衣铺也多，大多都是有自己的制衣师傅的，所以我只找到了打造首饰的匠人。” 董钰自然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那不如我们就找一个自己的制衣师傅，这样也免得跟别的成衣铺抢人了。顾怡姑娘，你可知道下面的镇上或者再下面一点的村子里，有没有手艺好的绣娘？” 董钰一句话点醒了顾怡，是啊，不过是个制衣师傅，她大可不必在这府城里找。村子和镇上都有不好手艺不错的妇人，做衣服的价钱还比府城便宜不少。 至于董钰说的给自家店里也找一个制衣师傅，她是没想过的，不过这样一想，倒是自己目光短浅了。 似乎看出了顾怡的自责，董钰主动开口安慰道：“顾怡姑娘，其实做的已经很好了。若是我来做，说不定做不到这样的，我也只是动动嘴皮了，真要出去跑，恐怕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顾怡当然听得出，董钰这是在安慰自己：“董公子，这件事的确是我考虑的不够周全……” “顾怡姑娘，你可千万别这么说，”董钰虽然是在安慰顾怡，可他说的也都是真心话，“你也是第一次做美容会馆，当然不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尽善尽美。” “你看着似乎比我小不少，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不会，只知道跟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呢。” 顾怡听着董钰不顾形象的自黑，忍不住笑了出来：“董公子，我只是觉得自己还能做得更好一点，其实你不必这样的。” 看着顾怡终于笑了，董钰心里也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见不得顾怡自责和难过。 忙了一天之后，顾怡也先回了家。忙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休息两天了。既然决定在镇上或者村子里找制衣师傅，那就要容易得多，顾怡也不着急了。 转眼间，已经到了八月，离林文宣的童生试也没几天了。 顾柒画好了设计图纸，先让董钰去找师傅，先把铺子的隔断按照她画的打出来，剩下的事情，要等林文宣考完试再说。 毕竟，生意上的事虽然重要，却也大不过自家弟弟的童生考试。 第101章 童生试 林文宣一个人考试，全家都跟着忙活起来了。考试要连着考五天，每场考试都要考两个时辰。 林文宣还不到三岁，一家人最担心的，就是小孩子熬不了那么长时间，至于考试结果，倒是其次。 “小七，婶子，你们也不必太担心了，”墨奕辰在一旁劝道，“我问过老师了，文宣跟着他念书的时候，能坐住两个时辰的。” 墨奕辰一边说着，一边细心地给林文宣准备笔墨，他担心的，是林文宣力气小，写那么久的字，会不会累。 “娘，姐姐，我没问题的。”林文宣也在一旁说道，“还有墨大哥，你们放心好了，若是累了，我就歇一会儿。” 听着林文宣轻松的语气，一家人都觉得，似乎是自己多虑了。 转眼间，就到了林文宣考试的日子。顾柒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一大壶酸梅汤和一大壶水，还给林文宣烤了一些好嚼的小饼干。 虽然早上也吃过饭了，但是顾柒怕林文宣一紧张就会渴会饿，特意多准备了一些。之前她也跟墨奕辰打听过了，考场里是能带吃的进去的。 送林文宣进了考场，顾柒才发现，他们一家里面，好像只有小小的林文宣是最不紧张的了。 听说顾柒的弟弟要考试，董钰倒是没缠着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自己去安排铺子装修的事了。按照顾柒画出来的图加上自己的理解，他吩咐过工人之后，铺子的装修就开工了。 京城，董家。 “来人，去看看少爷回来了没有。”董老爷吩咐道。 过了不多时，小厮就回来了：“老爷，少爷还没回来。” “这个兔崽子，竟然一声不吭就走了，去问问，少爷走的时候，说了些什么？” 小厮继续回复道：“禀老爷，小的刚才问清楚了，少爷说他去府城做生意了，将来还要把生意做到京城来。走的时候，就带了顺才一个人，还有……还有五千两银子……” 董老爷被气笑了：“呵！五千两银子够干什么的？还做生意？不管他，过几天银子花光了，就知道回来了。” 而此时，董老爷口中“银子花光了就会回来的兔崽子”董钰，正在府城热火朝天地搞事业。 “阿嚏！” 盯着施工的匠人们把一楼整理出来之后，董钰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抬起手揉了揉鼻子：“肯定又是老头在说我坏话了！” 这铺子本是分为一楼和二楼两层的，二楼上面还有一间阁楼，面积不大，只能放些东西，当做储物间用。 但是按照顾柒的图纸，似乎是要把三楼也给扩出来，因此二楼董钰也没急着让人动工，只等顾柒的弟弟考完童生试，再做决定。 终于，五天过去了，林文宣考完了最后一科，从考场里跑了出来。 “考得怎么样？”一家人异口同声地问道。之前几门考试，怕影响林文宣的情绪，大家尽管心里着急，却都没敢问过林文宣关于考试的问题。 林文宣思索了一会儿，回答：“具体考得怎么样，我也不好说，只不过试卷不算太难，我都答上了。” 说完之后，林文宣又扑进了林氏的怀里：“娘亲，我好累啊，我要回去睡觉！” 才两岁半的孩子，就连着考了五天童生试，保持这么多天紧张的情绪，也是够难为他的了。 林氏抱起林文宣：“文宣啊，咱们一会儿再睡，得先去先生那说一声。” 林文宣趴在林氏的怀里，小声地应着：“对哦，娘亲我太累了，把老师给忘了……” 听着林文宣稚气的话语，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出来。 到了傅子恒老先生的家，见林文宣实在太困了，林氏就抱着林文宣进了老先生的院子。 “老先生。”看到傅子恒老先生，林氏把林文宣放了下来，朝老先生行了礼。 傅子恒也点了点头，看着在一旁直打瞌睡的林文宣，忍不住笑了：“文宣啊，考得怎么样？” “啊？”林文宣听到了老师的声音，精神了不少，“老师，我都答上了，不会给老师丢人的。” 傅子恒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两岁多的小娃娃，就知道什么是丢人了！” “林夫人，你先带着文宣回去，这段时间孩子也累了，就让他休息一段时间，一个月之后放榜了，再回来上课。” 听老先生说放榜了再让林文宣回来上课，林氏不免有些着急，老先生这意思难道是，若是林文宣没考上，就…… 傅子恒自然也看出了林氏的担忧：“林夫人不必担心，孩子还小，第一次考试，若是这次他就考中了，可是我朝年纪最小的童生了。若是考不中，也正常。” 林氏这才放心下来，带着顾柒和顾怡两姐妹拜别了老先生，回家去了。 至于墨奕辰，则留在了老先生的院子里。待林氏带着一家人都走了，他才开口：“老师，我准备回去了。” 听了墨奕辰的话，傅子恒笑了：“殿下，你早该回去了。” 墨奕辰皱了皱眉：“老师，我说过的，你以后叫我奕辰就好。我这次回去，不是为了争那个位子。” “但是太子他不合适。”傅子恒说道，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墨奕辰自然明白老师的意思，他点了点头：“老师，我不会去争那个位子，但是，我会把不合适的人拉下来，不然将来受苦的，还是这天下的百姓。” 看着墨奕辰认真的样子，傅子恒也终于松了口气：“奕辰，放心去，去做你应该做的。” 墨奕辰恭恭敬敬地朝着傅子恒行了一礼：“老师，我再过大概一两个月就会回去了，还要麻烦你多照顾文宣和他的家人们。” 傅子恒挥了挥手：“嗯，我会的，你放心好了。” 二人又在院子里坐了良久，墨奕辰才起身，拜别了老师之后，回到了顾柒家，看着她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顾柒很好，这样的生活也很好，可是他却不能再留恋了。他得回去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才能守护好他们。 第102章 试营业 顾柒一家对于墨奕辰的部署虽然一无所知，但却也感觉出了一点不同。尤其是顾柒，在知道了傅子恒老先生的身份之后，再结合墨奕辰最近频频外出，她知道，墨大哥恐怕在家里待不了多长时间了。 不过她也并没有多问，毕竟墨大哥答应过她的，如果要离开，会提前告诉她的。 因此顾柒也没想太多，想着因为自家弟弟考试，已经把董钰晾了差不多有半个月了，她又去新铺子看了看。 “顾柒姑娘，你可算是来了！”看到顾柒过来，董钰急忙迎了上去，“之前你只送来的图纸，一楼我就按照我的理解让人给布置好了。” “二楼还没动工，我看你画了，阁楼似乎是要改造一下？”董钰试探着问道。 顾柒现在一楼看了一圈，点了点头：“董公子，一楼布置得不错，和我规划的完全一致。至于阁楼怎么改造，我自己去和工人们说就好。” 董钰点了点头，对于顾柒，他自然是放心的。打造首饰的师傅，顾怡早就已经找好了，他也亲自去联系师傅先打造了一批首饰。 其中两套首饰，他花了大价钱，用了最好的材料打造，打造了两套头面，打算作为镇店之宝。 其他的首饰则大多都是镂空的金饰或银饰，辅以价格稍微低一点的玉石玛瑙，做出来倒也精美。 一共八套首饰，除了作为镇店之宝的那两款，其他的，每一样都打造了二十件，虽然不算多，倒也暂时够用了。但就算是这样，打造首饰也花掉了一千两银子。 “啧，以前怎么没觉得钱这么不禁花。”看着手里仅剩了两千五百两银子，董钰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在由于之前在家里的时候，他认识的人不少，也积攒了不少资源，能拿到的原材料的价格，都已经尽可能地低了不少了。 在顾柒的指导下，又过了十来天，铺子的装修也基本上完成了，只需要再稍微布置一下就好。 一楼的卖东西的地方，按照不同的分区，摆放了不同样式的柜台，又用一些小物件和花花草草作为装饰，竟也别有一番风味。 至于二楼，顾柒做成了一个个的隔间，每个隔间里面摆放了两张椅子和两张躺椅，再加上一个大梳妆台，上面放着一面大大的铜镜，又预留出了摆放化妆品的位置。 三楼原本的阁楼被顾柒扩大了两倍，单独分出了两个房间出来，留着休息用，剩余的部分，全部改成了储物间，用于存放货物和原材料。 由于化妆品的原料比较娇贵，顾柒特意给屋顶做了防水，屋里也做了防潮处理。 董钰肉疼地给工人结了工钱，又付了顾柒订做的那些物件的钱，手里只剩下两千两银子了。 好在这时，顾怡也从镇上找了几个制衣、刺绣都不错的绣娘，带到了府城来。顾柒也又做出了几种新的化妆品，每一样都让董钰眼前一亮。 眼看着马上就能开业了，董钰心里也终于轻松了不少。 制衣需要用到的棉布和丝绸，是董钰亲自去谈的，由于供货商和董家有私交，倒也同意了让董钰一个月结一次帐，先给他送了一批货过来。 送过来的丝绸和棉布，不管从颜色方面还是从品质方面，董钰无疑都是满意的，拿着图样让几个绣娘一人做了一身衣服之后，董钰做主留下了其中的四个人，其他几个人，给了制衣的钱，便让她们回去了。 倒也不是其余的人做的不好，只是还没有达到董钰的要求罢了。对于董钰的做法，顾柒也表示理解，毕竟铺子里用不了那么多绣娘，当然得挑能力强的。 尽管这四个绣娘都是镇上的人，但由于董钰给开出了一个月二两银子月钱，再加上每件成衣或绣品有十文钱的提成，四人都没有什么异议。 索性府城里镇上也不远，每天多走一段路就是了。若是四个人结伴，还能租一辆车，算起来也不贵。 忙完了准备工作之后，美容会馆又挑了个好日子，终于开业了。 开业之前，董钰和顾柒顾怡三人也在府城做足了宣传，吸引了一众夫人小姐的注意。 开业之前要试营业三天，试营业的第一天，店里果然来了不少的人。大户人家的小姐们成群地结伴进了店，才刚进店，就被店里新颖的衣服款式和首饰给吸引住了。 “这镯子可真漂亮，还有这耳环，可是京城都没有的样子！” “这钗子我喜欢，可惜是银的，显不出贵气来。” “可别这么说，这钗子虽然是银的，可是你看上面镶嵌的玛瑙，恐怕都比银钗子贵了，说不定比金钗卖的都要贵呢。” 只半天的时间，店里就卖出了三件耳环，两个镯子还有一套银质的头面。 至于衣裳，董钰一共画了十种款式，再加上市面上的一些寻常的款式，四个绣娘在开业前赶工了几天，倒也做出了不少，可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卖出了一半。 看着店里的生意红火，董钰乐得合不拢嘴，再想着之前顾柒做出来的化妆品都还没开始卖，心里也开始期待了。 到了中午，董钰才出面，站到了正中间的位置，按照之前顾柒给他写好的说辞说道：“大家好，我是这美容会馆的东家董钰。” “这美容会馆既然叫这个名字，自然如它的名字一般，美容，既让容貌变得美丽。三日后美容会馆正式开业，会送给各位一个惊喜，届时还希望大家来捧场！” 董钰的话音刚落，众人又纷纷议论起来，约定好了三日之后一定要再来看看。 下午闭店之后，顾怡在一旁算店铺的流水，董钰则清点了一下库存，吩咐下去要补货的数量。 “补货不用这么着急，今天是第一天营业，顾客第一次见这些东西，自然会冲动消费。但今天你说了开业当天的惊喜，明天和后天就不会再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了。”顾柒在一旁补充道。 第103章 正式开业 听着顾柒的解释，董钰点了点头。的确，由于他们之前做足了宣传，第一天试营业，府城知道消息的夫人小姐大多都来过了，因此东西自然卖了不少，至于后面两天，虽然也会有人来，但绝对不会出现第一天这种状况了。 这么想着，董钰只让人告诉了店里的四个绣娘要补一批货，却并没有那么着急了。 第二天和第三天，来店里的人虽然没有第一天这么多，但也不算少了。不过卖东西的人却明显减少了不少。 董钰没有马上把绣娘赶制出来的衣服拿出来补上，店里现在摆着的那些，倒也还够卖。 终于，到了正式开业的这天。 顾柒早早地就准备出了一大批做好的面霜、口脂、腮红和粉底，她知道，这东西一旦拿出来，就算他们定价不低，也一定会卖得很快。 果然，开业这天，董钰在铺子门口先燃放了两挂鞭炮之后，一开门，一大批顾客就涌了进来。 “请大家有秩序地进店，不要拥挤，”店里的伙计大声招呼着，“新品发布会正午才开始，大家可以先看看别的东西！” 好在顾柒早就料到了这个情况，提前给店里的伙计做好了培训，才没造成人挤人的状况。 进到店里的人听到了伙计的招呼，纷纷四散开来，去看自己感兴趣的东西了。 但是更多的人，则围在了一个没有摆放任何东西的柜台前面议论开了。 “既然说新品到了正午就会发布，那发布了之后，肯定是要直接卖的，一会儿肯定会摆在这里。” “是啊，那群傻子，就让他们先逛，一会儿新品上来，咱们肯定能第一个抢到！” “要说是新品，我倒觉得说不定是他们在卖关子罢了。还说什么让容貌变美，不过就是些胭脂水粉，有什么稀奇的？” 有些人期待值直接拉满，但也不乏一些人对这美容会馆即将推出来的东西并不太抱希望的。 但不管怎么说，美容会馆的新品是什么，到底有什么功效，还要具体看过才会知道。 终于，到了正午，顾柒带着一整套化妆品从后院走了出来，站到了铺子的最中间。 随着旁边的伙计喊了一声：“美容会馆新品发布会，正式开始！”周围的人又迅速围了上来。 看到顾柒手里的瓶瓶罐罐，不少人露出了期待的神色，但也有人对此不屑一顾。 “要我说，不过就是把寻常的胭脂水粉换了个瓶子装，看起来神神秘秘，实际上也不过如此。” 听到这种声音，顾柒倒也不气，直接朝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 是个年轻的姑娘，脸上虽然也上了妆，但还是能看得出皮肤状态并不好。 “这位姑娘，我们的东西你还没用过，怎么就知道不好呢？”顾柒开口问道。 那姑娘一愣，没想到顾柒会直接问自己。不过她倒是也不心虚，直接开口道：“胭脂水粉这些东西，我用过的可不少。别说府城了，就连京城最有名的铺子里卖的，也不过就是那几种样式。怎么，你还能做出什么新奇的东西不成？” “我这东西，的确和胭脂水粉差不多。不过到底新奇不新奇，姑娘亲自试试不就知道了？”顾柒说着，朝她笑了笑，“不如就这样，我给姑娘上个妆，您体验一下，再做评论，如何？” “你……不会趁机让我买你们的东西？”那姑娘说着，警惕地看了顾柒一眼。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自然不会，若是姑娘不满意，不买就是了。” 她认得出来，这位姑娘头上的簪子，是从自己的美容会馆里卖出去的，由此看来，倒是个不差钱的，估计是之前对现在仅有的化妆品失望了，才会说出这种话。 听到了顾柒的保证，那位姑娘索性直接走上前来：“是你说的，绝对不会强迫我买你的东西。如果你说话不算话，哼，我家在府城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顾柒朝她轻轻笑了一下，随即安顿她坐下，把手里的帕子打湿，给她擦了脸，把她之前在脸上涂的东西都给擦掉了。 这姑娘的皮肤的确不好，肤色暗沉不说，脸上还有不少的斑。 不过这些对于顾柒来说，都只是小问题。她给这位姑娘的脸上先涂了一层面霜，均匀大圈地在她脸上把面霜涂匀之后，又给她上了薄薄的一层粉底。 这粉底是顾柒特制的，里面用的都是纯天然的植物成分，颜色调的也自然，至于遮盖力，更是不错。 只上了一层粉底之后，这姑娘脸上的斑就几乎被完全遮住了，气色也好了不少。 看着她的变化，周围的人无不惊叹出声：“这也太神奇了？她现在看上去就像没上过妆一样，不过可真是好看！” “是啊是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也要买！” 坐在椅子上的姑娘听到了众人的议论，动了一下，却被顾柒按住了肩膀：“姑娘，妆还没上完，一会儿你再看。” 听到顾柒的声音，她也忍住了自己的好奇心，继续任由顾柒在她脸上折腾。 其实在顾柒给她涂面霜的时候，她对顾柒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已经改观了。那面霜涂在脸上，冰冰凉凉的，完全没有自己之前用脂粉的时候那种不适的感觉。 接着，顾柒又给她上了腮红和口脂，挑的都是适合她的颜色。又用较浅的一个腮红的颜色给她涂了眼影之后，画好了眉，整个妆容就算完成了。 随着顾柒放心了手里的东西，一旁候着的伙计也适时递过来一面铜镜。 那姑娘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这还是我吗？” 不仅这个姑娘不敢相信，周围的其他人也都有同样的想法。 一个姑娘俏皮都地开口：“姑娘，刚才那个姑娘到底被你给藏到哪里去了？” 倒是还坐在椅子上的这位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对不起，之前我没见过你们的东西，就直接说了东西不好，是我错了。” 第104章 化妆品大卖 顾柒却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姑娘，你是消费者，质疑我们的产品是应该的。也总不能我们说什么东西好，都不让人看到东西，就把东西卖给你们？”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对这美容会馆的印象也更好了几分。 接着，顾柒又一一介绍了几款产品的性质、功效、保质期和存放方法，又说了这些东西的价格，便让人把东西都摆到了柜台上。 每种产品，顾柒给定的价格，都在一两银子到五两银子之间，算不上便宜了。 这个价格，就算放到京城，也能在最有名的铺子里，买到上好的胭脂水粉了。 但店里的人虽然觉得贵，买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手软。 之前道歉的那个姑娘走到了顾柒身边：“姑娘，刚才给我用过的那几样东西，能卖给我吗？” 顾柒早就料到了她会买自家的东西，急忙吩咐伙计：“刚才这位姑娘用过的几样东西，你去拿新的过来。” 那位姑娘却连连摆手：“不……不用新的，就用之前我试用过的就行。” 顾柒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这些东西就当做送给姑娘的了。” 还没等那姑娘说出反驳的话，顾柒又接着说道：“多亏了姑娘肯让我给你上一次妆，大家才知道了我这东西这么好用，姑娘可就不要再推脱了。” 那姑娘也是个聪明的人，她自然知道，就算是没有自己，店里也一定准备了别人来做演示，不过是自己的皮肤状态更差一点罢了。 结果顾柒差人包装好递过来的化妆品，她心里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又在店里卖了三套衣服，和一整套银的头面。 正式开业的第一天过去了，店里的伙计收拾好了东西之后，董钰和顾怡开始一起清点起了店里的存活数量和销售收入。 只半个时辰的工夫，两人就把这些数据全部整理好，清点出来了。 之前试营业的三天，一共收上来一百一十两银子，减去成本，赚的其实是不多的。 但开业这一天，店里的东西又卖出去不少，一共收入了九百三十二两银子，减去物料成本和人工成本，剩下的利润也有差不多五百两了。 “顾怡姑娘算术这么快，可是有专门学过？”看着顾怡整理出来的那部分，董钰问道。 顾怡摇了摇头：“没有专门学过，不过就是之前家里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我帮着算算账，时间长了，也就快了。” 顾柒内心：姐姐，你明明是一开始算术就很快的！ 董钰听了，心里更是诧异。顾怡一个女子，还是从村子里长起来的，竟然就有这样的天赋！若是这样的女子在京城，一定又是一代才女。 整理好了店里之后，董钰又把之前吩咐几个绣娘赶制出来的衣服给补了上去，顾怡也十分详细地记下了每个绣娘做的东西的种类和数量。 做好这些之后，顾柒和顾怡回了家，董钰就在美容会馆的后院里将就着睡了。 之前刚到府城的时候，他吃饭去福川酒楼，每次都点不少的东西，住的也是府城最好的客栈。 但开始开店之后，他才知道了被他流水一样花掉的银子，竟然也能做这么多事，竟然也学会节俭了。 顾柒本来建议他在府城租个院子，但是想到租院子还要花钱，他索性把美容会馆的后院给收拾出来了，自己和顺才一人一个房间，倒也能将就。 至于吃饭，当然是去福川酒楼蹭饭了。顾柒在自己的铺子里有股份，那自己蹭福川酒楼几顿饭，想必她也不会介意。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美容会馆的生意依然红火。每种化妆品的做法，顾柒分步骤找了不同的人来做，倒也能供得上货。 美容会馆的生意好，顾柒自然是高兴的，但是，这还不够，顾柒还有下一步的规划。 “墨大哥，我想买几个人。”看到刚从外面回来的墨奕辰，顾柒冷不丁地开口。 墨奕辰看向顾柒，点了点头：“也好，家里是得多几个人照顾。” “不是的，墨大哥，”顾柒摇头解释道，“是我和人合开的那家美容会馆，我想买几个女子，在店里做工。” 墨奕辰想了想，点了头：“好，明天我带你去挑。” “不过小七，既然是在店里做工，在府城或者镇上找人，付工钱就好了，没必要买人？” 墨奕辰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心里的疑惑给问了出来。虽然顾柒忙美容会馆的事，他没有跟在身边，但是小姑娘每天都会把一天发生的事讲给自己听，自己倒也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顾柒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不是的，墨大哥。这几个人我想教他们化妆，一般的人，我不太放心。” 想着顾柒出神入化的化妆技巧，墨奕辰也明白了顾柒的意思。他也不知道顾柒这小丫头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天天在自己的脸上涂涂抹抹，几下就能让自己变得更好看了。 甚至有好几次，墨奕辰看到化过妆后的顾柒，险些有些把持不住。 第二天，墨奕辰带着顾柒去找了府城比较有名的人牙子，顾柒亲自挑选了六个看着机灵，模样也算周正的丫头，付了银子之后，这些人就算是她的了。 “奴婢见过主子，请主子赐名。”几个被买下来的丫头齐声朝顾柒行礼。 “你们以后，是要在我的店里做事的，所以也不用叫我主子，平时叫我东家就好。”顾柒说着，皱了皱眉头，“至于名字，你们以前叫什么，还叫什么就行，我这人没那么多规矩。” 听了顾柒的话，几个丫头的眼底都有些欣喜，急忙又朝顾柒行了个礼，齐声道：“谢东家！” 看着几个丫头乖巧听话的样子，顾柒自然也十分满意。虽然对古代买卖人口的事情接受度还是不高，但是最起码，她能善待自己买回来的人，让她们得到应有的体面与尊严，也算是给这个时代做出一点点改变了。 第105章 什么时候回京 把几个丫头带回到家里之后，顾柒先亲自教了几天，便打算让她们几个先去铺子里，从伙计做起。 “明天开始，你们去美容会馆的化妆品柜台干活，若是不会说，自有人来教你们，一个月有三百文的月钱。”顾柒说道。 几个丫头脸上都露出了惊喜的神色：“东家，我们在店里干活，还有月钱拿？”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现在只是做伙计，月钱拿的少了些，以后会给你们安排别的工作，赚的也能更多一点。既然你们是我的人，只要不做对不起我的事，我就断然不会亏待你们。” 那几个丫头连连点头，齐声说：“谢谢东家！” 第二天，送这几个丫头去店里的时候，顾柒主动找了墨奕辰：“墨大哥，你要不要跟我一起我美容会馆看一看？” 墨奕辰犹豫了，之前顾柒倒也提过几次，但是他都没有答应一起去，原因无他，只是因为顾柒的那个合作伙伴，似乎是他认识的人。 不过想着自己很快就要离开了，恐怕也陪不了小七多久了，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墨奕辰还是没有说出拒绝她的话。 “好，小七，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墨奕辰说着，走到了顾柒的身边，“你的美容会馆开了这么久，我还真没去看过呢。” 顾柒听到了墨奕辰的回答，脸上的笑容也更明媚了几分：“好，墨大哥，咱们现在就走。” 说着，她拉上了墨奕辰的手，招呼上几个丫头，一起出了家门。 和顾柒想必，这几个丫头到底还是拘束了一些，毕竟顾柒虽然让她们叫东家，还给她们开月钱，但说到底，还是她们的主子。 能得一个对自己好的主子可不容易，她们都是老实本分的人，断然不会因为主子对自己好一点就生出什么野心来，她们只会感激顾柒，除此之外，就再无别的心思了。 到了美容会馆，顾柒先安排了几个丫头的工作，并找了店里原来的伙计来教她们，随后带着墨奕辰在一楼转了一圈，又带着他上了二楼。 “墨大哥，这二楼，我打算做成化妆间，”顾柒一边走，一边给墨奕辰解释着，“每一个房间能同时给两到三个人化妆，到时候还会有专门的化妆师。” “所以小七，你买的那些丫头，是想让她们跟你学化妆技术，将来在店里做化妆师的？”墨奕辰果然聪明，一下子就猜到了顾柒的想法。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 “对了，墨大哥，你还没见过董钰呢，我带你跟他认识一下。”顾柒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墨奕辰去了后院。 墨奕辰倒是坦然，毕竟，早晚都要见到的，这董钰要真是京城的那个董家的董钰，说不定还会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对小七恭敬一点。 到了后院，董钰正在忙着该新画出来的衣服的设计图，看到顾柒来了，只抽空跟她打了个招呼。 顾柒也不恼，拉着墨奕辰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他。毕竟，能在一件事上这么用心的人，大多都比较纯粹，这样的人，自然也是顾柒愿意与之相交的人。 终于，董钰修改好了设计图，才想起来顾柒还被自己晾在了一边，而且，她似乎还带了什么人过来？ 放下纸笔，董钰转过身去，看到那个面容俊美的少年，惊得半天没说出话来。 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颤颤巍巍地开口：“四……四、四……” 墨奕辰轻咳了一下：“咳！想必你就是小七之前跟我提到过的，董钰董公子？” 董钰木讷地点了点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墨奕辰，心里更是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四皇子他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墨奕辰，是小七的未婚夫。”墨奕辰又开口说道。 “墨、墨公子，你好。”董钰尴尬地笑了笑，“那个，我……” “董公子，我们之前是认识吗？”墨奕辰继续问道，“我之前受过伤，有些事情不记得了，若是有得罪的地方，还请董公子见谅。” 失忆了？董钰想着，又上下打量了墨奕辰一下，心里却松了口气：“墨公子，我们之前的确是见过的，不过也只见过几面，如若你不嫌弃，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董钰是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不管墨奕辰是真的失忆了，还是装的，自己只要不拆穿他，不公开说出他的身份就可以了。 毕竟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就算理官场上那些人都远远的，但是多少也还是知道一些皇室的秘辛。这位四皇子殿下，如今在京城里可是把一潭水都给搅浑了。 的确，两年前这位四皇子殿下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百姓心中，都是有一定的地位的，但是，两年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在大家的心里消失了。 如今京城的形式，他很明显地感觉到似乎是有什么人在推动着时局的发展。若这个人是四皇子的敌人，他一时还有些看不明白。 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四皇子自己呢？董钰有些不敢想了，若真是四皇子自己搅乱了京城的时局，那只能说，这四皇子殿下，可不是个普通人。 几个人又说了一些生意上的事，墨奕辰主动开了口：“小七，我与这位董公子有些话要说，你不用管我们就好。” 顾柒自然知道墨奕辰是什么意思，主动回避了，回到了店里看看新来的这几个丫头活干得怎么样。 看到顾柒走后，墨奕辰又恢复了冷清的神色，淡淡地开口：“没想到京城董家的公子，竟然会放着荣华富贵不享，跑到了府城来做生意。” 听到了墨奕辰的话，董钰心里一惊，但面色上却不显：“董钰也是没想到，竟然会在这小小的府城，遇到四皇子殿下。”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说话。 过了半晌，董钰才开口问：“四皇子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回京？” 墨奕辰叹了口气：“大概就是这段时间了。” 第106章 童生试放榜 “而且，就算我不回去，也会有人想着逼我回去。”墨奕辰说着，眼神里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在这件事上，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权利。” “那顾柒姑娘呢？你和她又是怎么回事？”董钰又问道。虽然他和顾柒只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但是和顾柒顾怡姐妹两个接触了这么长事件，早就已经把她们当做了自己的朋友，此时免不得要多问两句。 听到董钰问的话，墨奕辰小了：“小七对于我来说，自然是极重要的。等我做完了我该做的事，会回来接她的。” “在这之前，就麻烦你帮我多照顾她一下了。你们董家世代都是皇商，此时你帮我这个忙，到了以后……” 墨奕辰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董钰给打断了：“四皇子殿下，恕难从命。” 在墨奕辰诧异的目光下，董钰继续说道：“我照顾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完全是处于我和她们姐妹二人的交情，和殿下无关。” “而且我奉劝殿下，你若是一定会回到那个位子上，不如早点放手，顾柒不是个甘愿待在后宫里的女子。而且，我董钰虽是董家的人，可这皇商的名头，我不在乎，我完全可以靠自己把生意做大。” 听了董钰的话，墨奕辰笑了：“董钰，有你这样的朋友在她身边，我也能够放心了。” “你且放心，我不会坐上那个位子，而且，我也不会做任何对不起小七的事。只是我的身份，暂时还是不要让她知道，我怕会给她带来麻烦。” 看着墨奕辰认真的眼神，董钰也点了点头：“希望殿下您说话能算话。” 和董钰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墨奕辰又回到了前面的店里，心里想着，看来这个董家的公子是个好的，有他在，自己也能放心一些了。 至于董钰，他一个人在后院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过了好半天，他才喃喃自语了一句：“董钰啊董钰，你是怎么敢跟四皇子殿下顶嘴的？是嫌命长了吗？” 店里，顾柒正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的店里一群女子在挑选喜欢的化妆品。 自己选的那几个丫头倒也上道，见那个小姐喜欢什么东西，便主动拿出试用装，在自己的手臂上试色给小姐们看，一会儿的工夫，就已经卖出了几样东西了。 “小七，在看什么？”墨奕辰走到了顾柒的身后，问道。 顾柒指了指化妆品柜台那边：“你看，这才一会儿，她们就学会卖东西了。” “墨大哥你说，若是她们没有被卖，都是自由身，是不是也能做出一番自己的事业呢？” 顾柒的话让墨奕辰陷入了深思，是啊，买卖人口的情况太严重了，这件事谁都没办法解决，更无法避免。 毕竟有些家庭，的确是因为吃不上饭了才会卖儿卖女，这样的家庭，若是朝廷一纸公文下来，不允许再买卖人口，那他们绝对会因为贫穷冻死、饿死。 可若是任由这种情况继续下去，又会有不少的人趁机敛财，谋取利益，这件事本来就有两面性，一时间还真无法解决。 “小七，你说得对。”墨奕辰思考了良久，叹了口气，“但是有的时候，很多人都无法选择自己的身份。”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也感叹了一句：“要是能人人平等就好了。” 这句话，从这一刻起，深深刻进了墨奕辰的心里，这也导致以后的几年、几十年，他一直都在为了顾柒的这一句话，做了不少的努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又在铺子里待了一会儿，墨奕辰和顾柒一起回了家。 到了家里之后，墨奕辰拿出了一张房契来，交给了顾柒：“小七，这是我在府城的一处宅院，虽然没有咱们在镇上的院子大，但是也差不多了。” 顾柒连连摆手：“墨大哥，这是你的东西我，不能要的。” 墨奕辰笑了笑：“小七，给你你就收着就是了。而且，我在你家里住了三年，给家里添一处房产，不也是应该的吗？” 见顾柒的表情有些松动了，他又接着说：“而且，文宣要在府城读书，家里的生意也都在府城，搬过来也能方便一点。” 顾柒犹豫了良久，终于还是接过了那张房契。看房契上面的地址，倒是离福川酒楼和美容会馆都不远。 但是她知道，墨大哥开始为自己家以后做打算，也说明，他的确是要走了。 去墨奕辰给她的宅子了看过了之后，顾柒对这宅子自然也是满意的，虽然没有之前在镇上的宅子那么大，但是布置得却极为精巧，空间利用也更合理一些。 和林氏说过了之后，林氏思考了一会儿，也同意搬到府城来，于是搬家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一家人忙活了几天，终于在林文宣的童生试放榜之前，搬好了家，又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妥当了。 转眼间，就到了童生试放榜的这天。顾柒一家倒是没有人着急，就连林文宣这个考生本人也一点都不着急。 倒是家里的门房见几个主子都这么韵清风淡，终于按捺不住，从家里出去，和一群人挤着等放榜。 到了放榜的时间，大红榜贴了出来，那门房才意识到一个十分严重的问题——他不识字。 “小哥，你能不能帮忙找找我家少爷的名字？”他无奈地像身边的人开口求助。 “你家少爷？”那人看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会找吗？” 他嘿嘿笑了两声：“我……我家少爷第一次考试，我这不是着急吗，自己先过来了，忘记了我不识字……” 他说着，语气里掩饰不住地尴尬。 那人似乎是找到了自家少爷的名字，面上有了笑容，由于心情好，语气也好了不少：“你说说，你家少爷叫什么名字？” “我家少爷叫林文宣。”门房说着，紧张兮兮地看着那人。 那人的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你不是在诓我的？这林文宣可是童生试的榜首！” 第107章 榜首 门房愣了一下：“榜首？那就是中了？” 男人点了点头。 “多谢小哥！多谢！”门房一边道着谢，脸上也笑开了花，直接往回跑去。 顾柒家里，林氏带着几个孩子才准备出门，正好碰上从外面赶回来的门房。 “夫人，我去看过了，小公子中了！”门房急忙说道。 “中了？”顾柒也是吃了一惊，“可有看名次？” “名次？”门房愣了一下，“二小姐，我不识字，是让别人帮着看的，那人说小公子是什么……榜首？” 听到门房的话，林氏也着实惊讶了一下：“文宣中了榜首？这……小七，怡儿，我不是在做梦？” 倒是林文宣在一旁出了声：“娘，老师说过我这次考得不错，中了榜首也是情理之中的。” 墨奕辰也在一旁补充了一句：“婶子，既然文宣已经考中了榜首，一会儿知府应该会亲自过来，咱们也就先不要出门了。” 林氏这才回过神来，连连点头：“好，奕辰，你懂得多，就听你的。” 一家人又退回到了宅子里，顾柒留在最后面，给了那去看榜的门房一两碎银子。 门房连连摇头：“二小姐，这可使不得啊，我不过是心里着急，可不是图这点赏钱……” 顾柒会心一笑：“拿着，既然是你去看的榜，这赏钱也是你该得的，只要在家里做得好，以后给你赏钱，你收着便是。” 门房这才把赏钱收下，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果然，过了没一会儿，知府的轿子就停在了林宅门口。 门房自然是得了林氏的口信，早早地就在门口候着了，见到知府的轿子，急忙叫人给林氏递了话，自己则恭恭敬敬地站在门口等着。 知府慢悠悠地从轿子里下来，走到门口，问：“这里可是林文宣的家？” “回大人，正是。”门房回道，“夫人和小公子已经在等着大人了，还请大人随我进去。” 说着，门房战战兢兢地把知府引到了正厅。 他是第一次见到知府这么大的官，心里难免有点害怕。不过想到自家小少爷已经是童生了，连知府大人都得亲自上门来见，心里的胆怯又少了几分。 到了正厅，见到知府过来，一众人纷纷起身，行礼：“见过知府大人。” 知府点了点头，看向了众人，最后目光落在了林文宣身上：“你就是那个小神童，林文宣？” 林文宣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回大人，正是学生。” 看着面前这个不到三岁的孩子，知府顿时起了考校的心思，问了他一些学问上的问题，林文宣都对答如流。 知府满意地点了点头，拍手道：“好！好啊！小小年纪就能又此学识，是我朝之幸啊！” 林文宣又朝知府行了一礼：“学生多谢知府大人抬爱。” 知府此次过来，除了例行公事要拜访一下童生试的榜首之外，还存了为难林文宣的心思。 林文宣之所以能成为榜首，抛开他的学识不讲，批改试卷的人，也存了让林文宣成为当朝最小的童生，乃至最小的秀才的心思。 知府当然也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心里其实是不屑的，在他看来，弄这些花架子出来，选出来的人也未必真的能为国家和百姓做出什么贡献，心里自然是不喜的。 但今天见到了林文宣，他心里对林文宣的偏见自然就都不见了，只觉得这孩子的确担得起这童生试的榜首。 才三岁的年纪，就能有如此成就，看他家里人，也都是知书达理的，再加上他还有个老师教导，将来必成大器。 知府走了之后，一家人才松了口气，墨奕辰也从后院走了出来。 他的身份特殊，自然是不方便的知府面前露面的。且不说知府是站在哪一边的，光是解释自己和顾柒一家的关系，恐怕都解释不清，以后说不定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倒不如先躲一躲。 林文宣考上了童生，有了这一层身份，就可以参加院试，考取秀才功名了。 但下一场院试的时间是在一年半以后，因此倒也不急。等到那个时候，林文宣的年纪稍微大一点了，再决定到底考不考也不迟。 知府走了之后，林文宣跟着林氏一起去了傅子恒老先生家里。其他人倒是都没跟着，毕竟林文宣考上的童生，大家的担心也都少了一些，索性也不凑这个热闹了。 顾怡见家中也没有什么别的事了，索性去了美容会馆，昨天的帐还没对完，今天得多忙一会儿了。 顾柒和墨奕辰则留在了家里，看着墨奕辰，顾柒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墨大哥，那个傅子恒老先生，是不是你的老师？” 墨奕辰笑了笑，没有马上回答。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算是。” 听着墨奕辰的回答，顾柒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既然墨大哥说傅子恒老先生算是他的老师，那就说明，傅子恒老先生应该不是他正式的老师，他应该和皇室没什么关系？ 看着顾柒沉思的样子，墨奕辰张了张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什么来。他就要离开了，应该好好和小七告个别的。 可是若是真的当着她的面说出来，他又有些不忍心。如果就这么和小七说出来，她会难过的？而且，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还会相信自己吗？ 好在没一会儿，顾柒就主动找了话题，说起了生意上的事，之后，又说到了林文宣。 顾柒在心里暗自庆幸，还好这个弟弟这么聪明，也懂事，不但在家里知道替母亲和她们姐妹两个分忧，在先生那里，学习也很刻苦。 “小七，我还有些事情要做，先出门一趟。”和顾柒聊了一会儿，墨奕辰又说道。 顾柒也没拦着他，她知道墨奕辰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可能一直陪在自己的身边，就像自己大多数时间也都不在家里一样。 看着墨奕辰离去的背影，顾柒轻叹了口气：“墨大哥，你真的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第108章 墨奕辰回京 这段时间墨奕辰的种种迹象，都传递给了顾柒一个信号——他要走了。 不过顾柒相信他，相信他一定不会不告而别。至于以后，反正自己现在还小，以后两人若是还有机会能相见，那就到时候再说两个人的事。 晚上，墨奕辰回来的很晚，他回来的时候，顾柒已经睡着了。 他悄悄潜进了顾柒的房间，看着她熟睡的面容，笑了笑，在心底无声地说了一句：“小七，我会回来娶你的。” 接着，便在顾柒的桌上留了一封信，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收拾好了自己的一些贴身衣物之后，墨奕辰便叫来了玄一：“时候差不多了，走。” “主子，这就走了？”玄一有些不可置信，“您……不跟顾柒姑娘告个别吗？” 墨奕辰笑了笑：“不了，免得她再难过。” 夜色正深，墨奕辰带着玄一等人，趁着夜色离开了府城，回到了京城的一间小客栈里。 此时，客栈里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了，见到墨奕辰出现，纷纷行礼：“见过四皇子殿下！” 看到客栈里的一众人，墨奕辰微微点了点头：“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这群人，正是墨奕辰这一年多来，通过手下玄字号的暗卫重新联络起来的旧部，如今见到这些人，他不免也有些动容。 “殿下安然无恙，才是我等最欣慰的事，如今殿下也回来了，不知现在，殿下有何打算？”为首的那人，正是当朝丞相，尹文柏。 墨奕辰朝他点了点头，这一年的时间，他也有暗中和相府的人接触过，自然明白相府的态度。不过这里面的有些人，恐怕和以前不同了。 沉默了良久，终于有人问了出来：“四皇子殿下，您失踪了这么久，可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才没办法回来？” 墨奕辰摇了摇头：“这件事我一时也说不清楚。” “我醒来的时候，受了伤摔到了脑袋，不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了。后来玄一找来，我虽然恢复了一部分的记忆，但是对于之前到底是怎么受伤的，还是想不起来。” 丞相尹文柏也咳嗽了两声：“殿下连夜赶回来，想必一定也累了，大家有什么话不妨以后再问，只要知道殿下回来了就行。” 不多时，客栈里的人都散了，只留了墨奕辰和几个得力的手下。 “丞相大人留步。”看到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墨奕辰才出声把尹文柏留了下来。 “殿下还有何吩咐？”等周围没有别的人了，尹文柏才出声问道。 “丞相大人，刚才问起我是否遇到危险的那个人，你最近多留意一下。还有，对外就说我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至于我父皇那边，我还得想想办法……” 尹文柏的眼里有一丝诧异：“殿下就这么相信我？” 墨奕辰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丞相大人从前帮过我不少，我自然是记得的。” 尹文柏这才点了点头：“殿下的意思，臣都明白，那人我自会派人盯着的，还有几个我不能确定到底是那边的，也都有派人跟着了。” “至于皇上那边，殿下放心，臣已经安排妥当了，明天一早，就会有人来接殿下进宫。” 听着尹文柏的话，墨奕辰也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丞相大人考虑的周到。” 的确，从知道墨奕辰的消息开始，尹文柏也在京城有动作了。虽然相府一直被太子那边的人盯得紧紧的，但是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的人，又岂是无能之辈？ 他不但暗中派人去跟墨奕辰接触，私底下也在帮他联络旧部，就连在皇宫里，也早就给皇帝递过消息了，只说在府城似乎看到了四皇子的踪迹，有皇上保驾护航，他自然也能名正言顺地跟府城那边的人联络。 这不，一收到四皇子墨奕辰会在今晚回来的消息，他就派人连夜进宫，把四皇子已经找到，正在派人接回来的消息告知了皇上。 第二天一早，果然，宫里就派了人接墨奕辰进宫。 看到来人是父皇身边跟着的大太监，墨奕辰不疑有他，便跟着他走了。 再一次回到这富丽堂皇的皇宫，他的心里不能说是没有触动的。 到了御书房，他看到皇上的背影，躬身行礼：“儿臣墨奕辰，见过父皇。” 皇上这才缓缓转身，看着墨奕辰，点了点头：“怎么才回来？” 皇上这话，可不是嫌他进宫的时间晚了，实际上是在问，他这四年都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 墨奕辰当然知道皇上是什么意思，却装作故意听不懂：“父皇，儿臣昨夜赶路回来的，今天早上起得晚了。” 皇上被墨奕辰给气笑了：“呵！你这小子，倒是比以前机灵了。” “老四，这几年，你是怎么过的？”见墨奕辰跟他绕圈子，皇上索性直接问道。 “回父皇，”墨奕辰说着，沉默了一瞬，“之前一直没有回来，是因为我失忆了，忘记了自己是谁。” “不过后来我的手下玄一找了过来，我才渐渐想起了一些事，直到去年才想起了自己的身份，但还有一些事情依旧想不起来。” 皇上听他说了这些，面色也有些动容，毕竟之前丞相尹文柏也说过，他派去的人和四皇子接触的时候，发现四皇子似乎并不认识他们。当时皇上就有怀疑过，如此说来，倒也合理了。 “那既然想起来了，为什么不回家？”皇上又问。 墨奕辰低下了头：“父皇，儿臣想起自己的身世之后，本来是想直接回家的。可……” “可是，似乎有人阻止儿臣回来，而且儿臣还受过伤，养了一段时间，直到丞相大人找人接到儿臣，儿臣才……” 听了墨奕辰的解释，皇上点了点头：“你先去休息，一会儿朕让太医过去给你看看。” “谢父皇。”墨奕辰谢恩，行礼，退出了御书房。 看着墨奕辰离开的身影，皇上又重重地叹了口气：“这孩子，应该是受苦了。” 第109章 墨奕辰回京（2） 离开了御书房之后，墨奕辰循着记忆回到了自己的寝殿，稍微收拾了一下，便直接睡觉了。 在皇宫里，他可不敢做什么，自己才回来，周围都是各路人马的眼线，他也只能谨言慎行，免得叫人抓到把柄。 好在朝中还有不少支持他的人，他此次回来，倒也不算是孤立无援。 御书房里，皇上思考了许久，还是吩咐了下去：“来人，查清楚四皇子这几年到底都去了哪，做了什么。还有，看看之前可有人阻碍他回京。” 那人得了皇上的命令，很快便下去了。皇上则坐到桌子后面，又批改了一会儿奏折，才回去休息。 墨奕辰既然敢说，那这些事情必然是不怕查的，况且他一年前就为回京做足了打算，就算有人查，查到的也一定和他说的一样。 第二天一早，四皇子回京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百姓们也奔走相告，一时间，四皇子墨奕辰的名字又被大家想起来了。 皇上自然也是给了墨奕辰许多赏赐，以弥补他这几年流浪在外的生活。不过这些在墨奕辰看来都不重要，皇上现在还没有信任他，毕竟是在外面待了几年，帝王难免都会有猜疑之心。 因此，这些天他也没出去走动，没和任何人联系，只呆在自己的寝殿里，待的闷了，就出去御花园里走一走，看看风景。 对于墨奕辰这些天的表现，皇上无疑是满意的，再加上传回来的调查结果，确实与墨奕辰说的无异，他自然也就放松了下来，主动来到了墨奕辰的寝殿。 “老四，你现在也回来了，不要总闷在房间里，也该适当出去走一走。”他说着，走出了一副慈父的样子。 看到皇上亲自来了，墨奕辰低头行礼，回道：“回父皇，儿臣这几年没有回京，之前的玩伴想必都疏远了，也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没有认识的人没关系，你是皇子，自然该认识一些人，免得以后在朝堂上，连个帮你说话的人都没有，”皇上继续说道，“这些天应该也有人给你递了拜帖，相见的就见一见。” 墨奕辰这才点头，答应了下来。皇上有此番举动，的确是对自己放心了，说出这番话，无疑是想看清楚朝堂上群臣的态度。 对于现在的太子，他自己其实也不是特别满意的，但太子没有什么错处，也不好废了。只是最近一年，太子笼络朝堂的手，伸得有点长了，再加上之前墨奕辰说自己之前想回京收到了阻挠，让他不得不多想一些。 而墨奕辰这边，得到了皇上的首肯，他自然也可以开始做自己的事了，毕竟自己废了这么多的心思回到了京城，可不是为了回来当个混吃等死的皇子的，若不是为了回来扳倒那个人，自己又何苦和小七分离呢？ 想到小七，墨奕辰心里自然又是一阵甜蜜，脸上也有了笑意。 府城，顾柒可就没那么开心了。 墨奕辰走的当天，顾柒在桌上看到他留的信的时候，急忙跑去了他的房间，发现人早就已经走了。 “难道这就不算不告而别了吗？”顾柒瘪着嘴拆开了信，信上面只写了他要离开一段时间，让顾柒不要担心，等他回来，并且还说了没隔一段时间，一定会送信回来的。 看过了信，顾柒才稍微好过了一点，又把墨奕辰回去的消息告诉了林氏和顾怡。 “奕辰这孩子走了？”林氏有些懵，“他说他去哪了吗？这孩子也真是的，走了也不知会一声。” “娘，是他家里人找过来了，”顾柒解释道，“他家在京城，家里人走得急，来不及回来说一声了，但差人送了信过来，以后也还会和咱们保持书信联络的。” 林氏见顾柒说得轻巧，心里却有些着急。这孩子也真是的，一点都不担心自己的婚事。说到底，墨奕辰也是和小七订了婚的，可现在，人家的家在京城，到时候说不定家里还会再给他定一门亲，那小七岂不是会耽误了嫁人？ 看着林氏担心的表情，顾柒抱起了她的胳膊：“娘，你就放心好了，墨大哥说了，他会回来的，现在回家，只是家里有些事需要他出面解决。” 对于墨奕辰这孩子，林氏自然是放心的，听顾柒这么说，她索性也不再担心了：“小七啊，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到时候嫁不出去，可不要哭鼻子啊。” “才不会哭鼻子呢！”顾柒撒娇地说，“若是嫁不出去，我就不嫁了，一辈子陪着娘。” 顾怡也顺势凑了过来：“那我也不嫁了，我也要陪着娘和妹妹。” 林文宣在旁边也跟了一句：“娘，文宣也不嫁了。” 林文宣年纪还小，虽然圣贤书读得多，但这些事情，还分得不是特别明白。他这话一出，惹得一屋子的人哈哈大笑起来。 “文宣啊，哈哈哈，”顾柒一边笑着，一边努力跟林文宣解释，“姑娘家才叫嫁人，哈哈，你是男子汉，该娶媳妇的，哈哈哈哈。” 听着二姐的话，林文宣羞得脸色通红：“我……二姐，你怎么连三岁小孩都笑话！” 一时间，家里的气氛好了不少，连带着，墨奕辰离开的伤感也被冲散了一些。 过了几天，家里的生活又恢复了平静，林文宣照例每天去跟着傅子恒老先生读书，林氏照看家里，有的时候回去铺子里看一看。 至于顾柒和顾怡，则整天围着美容会馆打转。 又过了一个月，顾柒之前买的那几个丫头也都练就了一手化妆技术，美容会馆开始增加了化妆的新业务，吸引了一众小姐夫人过来消费，顾柒也适时地推出了新产品——眼影和修容粉饼。 顾柒做出来的这些东西，可是以前从来都没有过的，一时间生意做得火热，再加上董钰和顾怡两个生意方面极具天赋的人一起经营，一个月的净利润竟然达到了一千八百两银子。 第110章 商标 美容会馆生意越做越大，名号也越来越响亮，他们的产品自然也引来了不少同行的效仿。 不过顾柒推出的产品，不管是护肤品还是彩妆，都是经过很多事尝试与调整，彩妆也是经过不断试色，最后才推出的成品，再加上自己有手机里搜到的资料加持，自然不是别人能轻易模仿的。 虽然别的胭脂水粉铺子里，也推出了不同颜色的口脂，但是口脂这东西，可不是什么颜色涂到嘴上都能显得好看的。 而美容会馆卖的衣服和首饰，款式自然也是无比的新颖，哪怕别人花了一段时间仿制出了仿品，人家也会很快推出新的样子，永远都能第一个吸引到消费者的眼球。 “东家，隔壁街的成衣铺又把咱家新做出来的衣服样子给仿出来了，而且用的面料还比咱们家的好，价格却是一样的。”店里的伙计出去打探了一圈，回来说道。 听到这个消息，董钰有些着急，要知道这些衣服的款式，可都是自己花了不少心思才设计出来的，如今竟让人直接抄了过去。 顾柒倒是要淡定一些，这个问题她已经注意到了，自己家出新款式的速度虽然不满，但是别人抄袭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 虽然给自己家的店带来的损失有限，但是这毕竟是董钰的心血，被人就这么拿去用了，心里那面会有些不是滋味。 “咱们的美容会馆，得有个商标。”思索了半天，顾柒说道。 “商标？”对于这个新词，董钰和顾怡都没听过，问道，“小七，这商标又是什么？” “这样，咱们店里出品的所有衣服和首饰上，都在不起眼的地方做上带有咱们铺子标记的相同花样的印记，来证明是咱们店里卖出去的。”顾柒解释道。 伙计有些听不明白：“可是顾东家，就算咱们印了，那别的铺子也会跟着做，这样又有什么用呢？” 董钰却在顾柒说完的时候，就听明白了：“如果这样做的话，他们肯定不会写咱们店铺的名字，到时候大家都会之后，这衣服的样子是咱们先做出来的，而他们是仿制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她就是要做出品牌效应。有了这个品牌效应，姑娘们在买衣服首饰的时候，会把这标记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你看，我的衣服是美容会馆出品的。 若是其他铺子的衣服，也写上美容会馆的字样，马上就会被人诟病，若是不写，一群姑娘凑到一起，穿仿品的姑娘，马上就会被认出来的仿品。 不管是什么年代，人的攀比心都是不会变的，顾柒恰好利用了这一点，让自己铺子坐拥“美容会馆”这一商标，形成品牌连锁效应。 董钰的行动力一向不差，听顾柒说完，立刻开始动手设计商标了。 一下午的时间，就画好了几个图样，让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挑选。 两姐妹和董钰一起商议了一会儿，终于选定了一个云朵形状的图样，云朵的右下角用楷体写着“美容会馆”几个小字。 定好了样子之后，顾柒马上吩咐下去，新做的所有衣服，领口里面和袖口里面都用金线绣上这个商标的图样。 店里新打造的首饰，也在内圈或是不起眼的地方，打上相同样子的图样，就连新定制的化妆品和护肤品瓶子的底部，也都让师傅烧上了这个花样。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董钰又让顺才去找人在府城宣传这件事，只一两天的时间，“商标”这个概念就在镇上传开了。 对于这个结果，顾柒等人自然是满意的，其他店铺做的仿品，销量自然而然地变差了，而自家铺子里，也来了更多的客人。 不过虽然明目张胆地制作仿品的铺子少了，暗中还是有人仿制他们的衣服，偷偷地卖给那些买不起正品，却还是有虚荣心的姑娘。 “这些人不用理会，”顾柒跟店里的人说道，“这些姑娘，就算是没人卖假的，也不会来店里消费，就任他们去。” 顾柒没有说的是，等到时间长了，就算自己店里不说什么，姑娘们也都会为了找优越感，自己想尽办法证明自己卖的东西是真的，挑出来假货哪里不一样，这样的争议，只会给自己的美容会馆带来知名度。 “小七，你是怎么想到这么好的办法的？”顾怡一脸崇拜地问顾柒道，“要知道我和董公子两个人，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出这么好的解决办法。” “嘿嘿，”顾柒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就是恰好想到的，没想到竟然真的会这么好用。” 店里的事情解决完了，顾柒又给墨奕辰写了信，说了最近发生的趣事，又把自己解决了铺子里的糟心事这件事写到了信里。 信写好之后，顾柒用墨奕辰给他的信鸽，把信送了出去。 京城，墨奕辰此时正在和一众人议事，信鸽突然飞了进来，闯入了一众人的视线。 看到这熟悉的性格，墨奕辰轻轻笑了笑，心道：“小七果然没有忘了我，还知道给我写信。” 把信从信鸽腿上拿了下来，他没有急着看，而是看向了大家：“大家接着说。” 一个人出声问道：“殿下，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吗？” “是，”墨奕辰回答道，“不过和咱们谈的事关系不大，大家接着说。” 终于，和这些人谈完了事，墨奕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迫不及待地打开了信，仔细阅读起来。 小七这段时间过得不错，美容会馆遇到了一些困难，但都被她完美地解决了，她的小七就是这么棒，聪明能干，还很有智慧。她的脑袋里总能想到一些别人想不到的东西。 墨奕辰一连把信看了好几遍，才小心翼翼地收起来，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又给顾柒写了回信，把信寄出去之后，他才重新看起了手中其他的信函。 要早点回到小七身边才行啊，他想着。 第111章 分店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顾柒虽然一直和墨奕辰保持着书信来往，但是对墨奕辰在做什么却一无所知，这让她不免有些心慌。 不过好在几个店里都有的忙的，她倒也没有太多时间用来伤春悲秋。知道顾柒惦记着墨奕辰，顾怡和董钰也都在想办法分散她的注意力。 过了两个月，顾柒也习惯了墨奕辰不在身边的生活，开始红红火火地忙起了事业。 火锅店和烧烤店那边有林氏看顾着，顾怡和顾怡都不用担心，福川酒楼有赵福川赵大叔和郭阳两个人在，倒也出不了什么岔子。顾柒也渐渐把重心放到了美容会馆上面。 有董钰的设计创造能力，顾怡对商业的敏感性以及顾柒那些现代的经营理念和思路，很快，美容会馆的月净利润已经达到了四千两银子，并在府城开了一家分店。 为了保证店里的供货量，美容会馆还请了十个制衣师傅，八个绣娘，以及五位打造饰品的师傅，就连学徒也收了二十个。 “小七，照这样经营下去，到年底，咱们的净利润能有三万两银子，明年可以考虑在京城开个分店了。”顾怡算过之后，跟顾柒和董钰说道，语气有些难以抑制的兴奋。 “董钰大哥，你家就是京城的，你可知道，在京城租一个这么大的铺子要多少钱？还有，京城里员工的月钱是多少？”顾怡又问道。 这段时间，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和董钰相处久了，互相之间也熟悉了，虽然是合作伙伴，但他们的相处却更像好朋友。 因此，他们之间的称呼也有了变化，不再像之前那样姑娘、公子地叫了，没有外人的时候，一般都直接叫名字。 这段时间来，董钰到也和她们说了不少京城的事，因此姐妹两个对京城的经济形势也有了一定的了解。 但是到底是没亲自去过，顾怡对京城的许多事情都只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还有很多细节没有办法确定。要知道，有的时候，很多细节上的问题，能让一个铺子直接宣告破产，既然决定把美容会馆开到京城，那她必须谨慎。 听了顾怡的问题，董钰也有些脸红了：“顾怡，你问的这些，我现在也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答案。” 看着顾怡不解的眼神，董钰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解释：“我们家世代经商，铺子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而且铺子里做活的，也大多是家生子，一个月的月钱也不多的。” 顾柒和顾怡对视了一眼，果然，有钱人的生活，她们还真想象不到。 “罢了，还是到时候咱们自己去京城看看。”顾怡说着，轻叹了一口气。 倒是董钰有些不解：“咱们要是回京城开分店，直接用我家的铺子不行吗？能省下不少钱呢。” 顾柒却摇了摇头：“董钰，咱们最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是说好了的，你出五千两银子和衣服首饰的设计，我和姐姐出方案，就算是把分店开到京城，这个最好也不要变。” 看到董钰还有些不明白的样子，顾柒接着说：“我的意思是，这美容会馆，不管开到哪里，都是我们几个人共有的。且不说你家里愿不愿意把铺子拿出来给你开美容会馆用，若是真的开了，以后这美容会馆，你家里会不会把它算作你董家的产业？” 听着顾柒的解释，董钰这才恍然大悟。他之前一心想着把这美容会馆做大做强，却忘记考虑了这方面的事情。 的确，他以前在家族里的时候，虽然跟着家里的长辈学到了不少，但是却从来没考虑过这种问题。 家里所有的产业，都是以家族为单位的，这种他个人和别人合伙开铺子的事，他也是第一次做，难免会有考虑不周。 “顾柒，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董钰说着，低下了头。 顾柒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在意：“没关系，你之前也没考虑过这种情况，这也不能怪你。同样，我们也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直接说出来就好。” 听着顾柒的话，董钰尴尬地挠了挠头，自己竟然还要一个年纪比自己还小的姑娘来安慰，说出去也真是够丢人的。 不过离再开分店的时间还早，这些也都不用太急着准备，等时机合适了再有所行动也来得及。 而且，说到京城，顾柒心里还是有一丝向往的，毕竟墨奕辰现在就在京城，若是能把美容会馆的分店开到京城，是不是也就离他更进一步了？ 虽然两人现在没有办法见面，但是只要墨大哥答应自己会履行他们之间的约定，不放弃她，那她也愿意为了他而努力。 林文宣跟着傅子恒老先生学习也异常努力，家里两个姐姐都这么优秀，他自然也有了更加上进的想法。再加上老师对他的教导，他的目标也越发地明确了。 曾经的林文宣，只想着为一方百姓寻得庇护，尽自己的能力，给百姓带来一些改变。 但是现在，他的想法变了，目标也变了。虽然只有不到三岁的年纪，他却知道，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有一天，能做到那个位极人臣的位置，为天下的百姓谋福祉。 对于林文宣的这些改变，不只是林氏，顾柒和顾怡也都看在眼里。虽然林文宣从未说过什么，但是作为姐姐，她们相信他。自己的弟弟一定是足够优秀的人，配得上那个位置。 晚上，顾柒回到家里，收到了墨奕辰通过信鸽送来的回信，回信的内容不多，只说了他现在一切安好，若是不出意外，过了新年，应该就能回来了。 等他回来，或许就不走了，他会等顾柒慢慢长大，亲自迎娶她做自己的新娘。 看着墨奕辰的回信，顾柒的心里既担忧又甜蜜。 担忧的事，墨大哥这几次的回信，都没有跟她说过他在哪，在做什么，这让顾柒有些担心。甜蜜的，自然就是墨大哥说，他快要回来了。 第112章 分府 墨奕辰一直没有说自己在做什么，在顾柒看来，无疑就是，他做的事情一定是有一些危险的，不然也不会连自己也瞒着，甚至一个字都没有提到。 的确，顾柒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她一向很聪明，对这方面的感觉也很准，只是，她就算知道墨奕辰在做危险的事，身处府城，里京城还远，她也一点都帮不上忙，只能在心里告诉墨大哥，自己一切安好，不让他再为了担心自己而分神了。 京城，墨奕辰的处境也的确如履薄冰，小心翼翼地发展着自己的势力。 皇上自然是乐意看到几个皇子相互制衡的，但是也仅限于相互制衡。 对于墨奕辰回来，他自然是极为高兴的，毕竟太子这几年发展起来的势力到底让他有些忌惮，他需要有人来平衡一下太子的势力，这个时候，墨奕辰回来，再合适不过了。 而墨奕辰自然也是知道皇上的心思的，因此，在皇上面前，自己虽然也笼络了朝堂上的一些官员，但是在明面上，却不会做得太过，引起皇上的猜忌。 若是说四年前，他或许还会把皇上当做父亲，但是现在的他不会了，在这冰冷的皇宫里，他学会了不去渴望亲情，不去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若说亲情，自己有小七，还有小七的家人就足够了。 倒是太子，自从墨奕辰回来之后，便开始频频犯错，这也是因为他太心急了，总想快点把墨奕辰赶走。 但墨奕辰的能力，从几年前就表现出来了，自然不是他做些小动作就能得逞的，因此他的这些目的非但没达到，还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 太子府内，太子看着面前的一众人，沉声问道：“你们真的听清楚了，老四他还没想起之前遇刺时候的事？” 一个人站了出来，回道：“太子殿下，四皇子殿下确实是这么说的，而且看他这段时间的作为，应该是没想起来。”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是啊太子殿下，应该是你多虑了，若是他想起来了，怎么可能如此淡定？” “对啊，要是我，肯定干脆就不会回来了！” 太子这才放心了一些，点了点头：“好，那我们也不着急，从长计议，我就不相信他什么都能做得好。” 太子问到的那些人，正是墨奕辰回来当晚，出现在客栈里的那些，也是丞相目前派人盯着的那几个。 几个人出了太子府，马上就有眼线去丞相府报信了。 丞相听了，点了点头，表情上似乎也没有多少意外：“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这件事先不用急着告诉四皇子殿下，免得咱们也被盯上。之前四皇子殿下就有所怀疑了，想必咱们不说，殿下也会有所防备。” 皇宫里，墨奕辰正在自己的书房里看书，算算时间，皇上这会儿该派人过来了。 由于他说自己的记忆还没有完全恢复，每隔几天，皇上都会派太医过来，给他诊治，还时不时问起关于他刚离京一两年的事。 时间久了，墨奕辰也有所察觉了，难道父皇对于自己被刺杀这件事，也知道什么内情？ 不得不说，他怀疑的还是有道理的，皇上的确是知道一些内情，但是却不知道具体是谁做的。 虽说帝王无情，但墨奕辰毕竟还是自己的儿子，又是自己曾经引以为骄傲的儿子，这样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这么久，若说没有其他几个皇子的手笔，他是不信的。 不过他关心墨奕辰，却不是全然心疼这个儿子，更多的还是为了他自己。几个皇子生在帝王家，可以争，可以抢，甚至也该有野心。 但是他却不能怪一味地放纵，若是今天有人能够通过残害兄弟来取得夺嫡的优势，那么明天，就能刺杀皇上得到皇位，皇上到底还是怕的。 墨奕辰从来都是聪明的，这么关键的事，他只稍微思索了一下，便想明白了，也知道这是一个扳倒太子的好机会，但是他却不能直接说出来。 说得太直接了，难免会引起皇上的猜忌，反而让皇上因为猜忌而对太子更加偏颇，这不是墨奕辰想看到的。 不得不说，帝王家还是太复杂了，没有兄弟，没有父子，大家都只是对方手里的工具，有用的时候，便对你好一点，没用了，甚至能直接当做牺牲品。 墨奕辰对这些看得太透彻了，因此反而不抱希望了。若说之前，知道刺杀自己的人是太子派来的，他或许还会不解，会难过，甚至会去找太子问个清楚明白。 但是现在，他不会了，他知道，太子之所以会这么做，是因为他只有这么做，才会放心地坐在太子的位置上，哪怕自己心里根本没想着要跟他争。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了，墨奕辰来到了御书房求见皇上。 听到墨奕辰求见，皇上的动作缓了一下，半晌之后，才缓缓开口：“让他进来。” 走进了御书房，墨奕辰附身行礼：“儿臣墨奕辰，见过父皇。” 皇上叹了口气：“老四啊，可是想起来什么了？”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没有，父皇，儿臣此次前来，是想从皇宫里分府出去。” “哦？”皇上对墨奕辰这番说辞似乎有些意外，“老四，这件事不急的，你的记忆还没恢复，现在分府出去，恐怕有些……” “父皇，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只是记忆还没有恢复，而且儿臣想着，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记忆，忘了就忘了。”墨奕辰说着，语气也格外地平淡，“况且别的成年的皇子早就分府出去独住了，我是因为一直没回来，才耽搁了。” “现在儿臣已经大了，和小时候到底不同，在宫里走动，也难免有不方便的地方，还请父皇恩准。” 墨奕辰的这番提议，也的确合情合理，皇上看着自己这个最优秀最出色的儿子，沉默了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好，既然你坚持，那就分出去。” 第113章 搬出皇宫 只两天的时间，皇上便定好了四皇子府的位置，还御赐了不少金银珠宝，以及太监宫女等人若干。 其他的人，墨奕辰都没有留，只留下了两个侍卫，毕竟不好直接拂了皇上的面子，留下这两个人，也是为了让皇上放心。 对于墨奕辰的做法，皇上无疑是满意的，只花了两天的时间，自己这个儿子便搬出了皇宫。 墨奕辰走的时候，皇上觉得自己心里似乎空了一块，但又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搬离了皇宫之后，墨奕辰在行动上也终于不再束手束脚了，一时间，来拜访的人也多了些。 这些人是主动来拜访的，皇上自然不会怪罪什么，正相反，他甚至比较乐意看到这样的景象。 书房里，墨奕辰和丞相尹文柏相对而立。 “丞相大人，这段时间劳烦你帮我四处周旋了。”墨奕辰开口道。 尹文柏摇了摇头：“殿下不必客气，这都是臣的分内之事。不过，之前殿下……” “嘘——”没等丞相说完，墨奕辰把手指竖在唇边，压低了声音，“有人。” 尹文柏也是一惊，后背都被冷汗湿透了。 倒是墨奕辰还算比较淡定，缓缓开口：“我的身子已经无碍了，但是之前的事依旧记不起来，劳烦丞相跑这一趟了。” 尹文柏能做到丞相的位置，当然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殿下不必介怀，圣上这也是关心你，想早些查明这件事的隐情。” 片刻之后，墨奕辰听着那人离去的声音，松了口气：“丞相大人，他走了。” 尹文柏直接跌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面色有些不太好看：“殿下，刚才我们说的，他……” 墨奕辰轻轻小了一下：“放心，他一来我就发现了。不过我这个大哥，耐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差，估计是得到你来的消息，就马上派人过来了。” 尹文柏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干笑了两声：“还请殿下见谅，臣只是一个文臣，这等事经历的不多。” “不怪你，”墨奕辰继续说着，“丞相大人趁着我刚搬入皇子府这个时候过来，也算是明智之举，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盯得这么紧。” 又和尹文柏说了一些别的事之后，尹文柏也就离开了四皇子府，关于四皇子府里发生的一切，他都只装作不知道。回到丞相府之后，也一句都没有提起过关于墨奕辰的任何事。 墨奕辰这边自然是早就知道太子的动作的，但也只当做不知道。一个人的动作多了，难免会露出马脚，他等着他的太子皇兄亲自把破绽送到他的面前。 虽然搬出了皇宫，墨奕辰的行动方便多了，但暗中盯着他的人也更多了，因此他行事只能更加小心，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甚至和顾柒的联络都变少了。 府城，顾柒一直都没有收到墨奕辰的信，心里难免有些着急，偏偏这个时候，美容会馆也出了新的问题。 这段时间，不断有人说用了自己美容会馆里的面霜，出现了脸上起红疹子的情况。顾柒倒是一一核实过了，她的面霜的确没有问题，每个买过面霜的顾客也都安排人做了回访，的确是没有人出现这种情况。 可这种声音却不像是空穴来风，这让顾柒不得不警惕起来。自家的美容会馆本就树大招风，现在这些言论，明显是对自己不利的。 “董钰，这件事你怎么看？”后院里，顾柒问道。 董钰苦笑了一下：“这件事我觉得应该是有人可以散布出来的消息，毕竟咱们店里护肤类和彩妆类的产品，每一份卖出去的，都有登记，现在看来，不可能是咱们的东西出了问题。” 看着顾柒也一脸着急的样子，董钰又接着说：“这件事，我来想办法查一查，若是知道是谁做的，说不定就有应对的办法了。” “你有把握能查清楚吗？”顾柒问道，心里有些想墨奕辰了，也不知道墨大哥到底是什么身份，每次查到的东西，都是又快又准，还真的帮了自己不小的忙。 听着顾柒问出来的话，董钰也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顾柒，你真以为我有那么大本事？” 店里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来美容会馆买东西的人，一时间竟然也变少了不少。只有一些用过美容会馆出的产品，且皮肤问题有所改善的顾客，还一如既往地相信他们。 这让顾柒不免有些感动，这些顾客能在自家店最危险的时候，没有听信流言，坚持和自己站在一起，已经是十分难得了。 这样低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三天，董钰的调查也一筹莫展：“顾柒，顾怡，这次咱们可能得做好心理准备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上面给咱们施压的人，应该不是府城的其他同类型的铺子，而且对方似乎来头很大，我想了很多办法，甚至都动用了我家族的关系，都没能查到什么。” 顾柒点了点头，表示理解：“董钰，这件事，或许是我拖累你了。” 董钰的家族在京城，听他偶尔说起，也知道一定是个大家族，自然是没有什么人敢得罪他的，他的家族也犯不上和一个小小的美容会馆过不去。 那惹到所谓的“大人物”的，就只有可能是自己了。虽然自己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但是或许是因为自己招惹了墨大哥？顾柒想着，对董钰也有些愧疚。 “顾柒，你别这么说，”董钰说着，“要不是有你和顾怡在，说不定我早就把五千两银子花光，乖乖回家了。” “放心，就算结果没那么好，到时候我拿着银子回去，在京城重新开一家美容会馆，到时候还算你们一半的股份，到了京城，有我的家族罩着，就算是皇亲贵族，也不敢轻易动咱们的美容会馆。” 听着董钰的话，顾柒和顾怡都惊呆了，愣了一会儿，才问：“董钰，你家里到底是做什么的？” 第114章 皇商 顾柒和顾怡之前只听董钰说过他家是京城的董家，却没仔细打听过，也只知道他们家什么生意都会做一些，且都做得不小，可听他这口气，似乎这京城的董家也大有来头。 听着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的提问，董钰尴尬地挠了挠头：“那个……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皇商？” 顾柒惊叹的同时，心里也有了底：“董钰，既然你家是皇商，那如果你在府城出了事，你的家族一定会管你的，对？” 董钰点了点头：“顾柒，你是又有什么办法了吗？要是有办法的话，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配合的。” 看着董钰严肃的神情，顾柒笑了出来：“倒也没有什么危险的事，不过是想，让你公开一下身份，顺便发布一份店里的东西没有质量问题的声明罢了。” “这声明我倒是已经写好了，不过若是之前发布出来，可能效果不大。要是加上你的身份的话，就更有说服力了。” 没等顾柒再说什么，董钰就一口答应下来：“顾柒，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声明由我来发布，再同时公布我的身份，那背后为难的人想必也会忌惮几分。” “可是，若是那人没办法找美容会馆的麻烦了，那他会不会报复到你们家？” 董钰的担心是有理由的，毕竟对于四皇子墨奕辰的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尽管墨奕辰之前保证了，不会给顾柒带来麻烦，但他总觉得，这次的麻烦，一定跟墨奕辰脱不开关系。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顾柒笑着说，“我们家也是正正经经的人家，平时多注意一些就是了。若是那人真的敢动我和我的家人，直接报官就是。而且，墨大哥也快回来了。” 眼下已经到了冬天，还有不到两个月就要过年了，墨奕辰说过过了新年就回回来，如今时间也越来越近了，顾柒也开始一天天地期待起来。 董钰看着顾柒乐观的样子，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顾柒还不知道墨奕辰的身份，就已经遭受到这种不明的攻击了，若是让她知道了，恐怕遇到的危险会更多。 好在自己的身份还有些用处，目前来看，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第二天，董钰便让人去街上散布了“美容会馆要发布声明”的消息，到了中午，店里倒还真来了不少的人。 不过这些人都不是来买东西的，只是过来凑个热闹，看看美容会馆背后的老板到底能说出什么来。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董钰从后院走了出来，走到了一楼最中间的位置。 看了一眼围在周围的人，他清了清嗓子：“欢迎大家莅临美容会馆，董某人在这里，对大家的到来表示感谢。” “今天我肯出来，自然是为了这几天闹得沸沸扬扬的，关于我们美容会馆的产品质量有问题的事。”董钰说着，顿了一下，“在这里，我向大家保证，我们美容会馆的产品，没有任何质量问题，更不会造成不良反应，请大家放心购买。” “凭什么你说我们就信啊？”一个声音大声反驳道。 接着，又有不同的声音出现了： “就是就是，谁不知道你们美容会馆的东西，涂了之后脸上起疹子？若是真起了一脸疹子，还怎嫁人啊？” “对啊，你说没问题就没问题了？你有证据吗？我可是见过那起了一脸疹子的姑娘了，太可怜了。” 等周围的众人议论够了，董钰才回答了他们的问题：“既然能在这里说我们的产品没有问题，我自然是有足够的自信的。” “来我们美容会馆消费过的顾客应该知道，我们美容会馆的化妆品和护肤品品类，没卖出去一个产品，对顾客的信息都是登记在册的。” “面霜卖出去的数量本就不算特别多，这几天我们也一一核对过了，的确不是我们的产品出了问题。” “既然你说你们都有登记，那你就把登记的册子拿出来给大家看看啊！”最开始叫嚣的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 董钰的眸色沉了一下，果然，这场针对美容会馆的行动，是有组织、有预谋的。 他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东西虽然是我美容会馆卖出去的，但是对于顾客的身份信息，我们有权保密，还请大家谅解。” 董钰的话音刚落，一个姑娘就主动站了出来：“董公子，我买过这面霜，并且已经用完了两瓶了，我能作证这面霜没有任何问题。” 有了第一个，很快，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姑娘也站了出来，愿意给美容会馆正名。 “多谢，多谢大家！”董钰一边说着，心里也划过了一股暖流。 “谁知道这些人是不是你提前找来的？”那人仍旧躲在人群里挑拨着，其他人本来对美容会馆的印象已经好转了，听她这么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又换上了怀疑的表情。 倒是董钰，他直接笑了出来：“且不说这几个姑娘本就是我们店里的顾客，我董钰做生意，还用不着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京城的董家，想必大家都应该听说过？”董钰说着，“我便是董家的嫡子，此次来镇上，只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罢了，没必要为了赚钱，就做这些丧尽天良的事！” 店里瞬间安静了，几秒钟之后，站在前排的一个姑娘小声问了出来：“董公子，是……是京城的那个皇商董家吗？” 董钰点了点头：“没错。” 能到美容会馆消费的人，也大多是有家族背景的，对这些大家族多少也都会了解一些，此时听了董钰的话，心里的天平又开始往美容会馆那边倾斜了。 看到大家的反应，董钰终于松了口气。他之前一直不肯利用家里的名号，就是怕有人说，他是京城董家的孩子。但现在看来，倒是他狭隘了，之前忌惮别人的话，只是因为自己不够自信。若是自己自信了，不管别人说什么，他都能泰然处之。 第115章 时装秀 董钰这些话一出，之前还有些质疑美容会馆的人马上就换了个态度：“董公子，之前不知道这美容会馆也是你们董家的产业，实在是……” “这位姑娘说错了，”董钰解释道，“美容会馆，是我和朋友一起开的，算不得董家的产业，不过若是东西真的出了问题，大家只管来董家找我就是了。” 尽管他这样解释了，还是难免会有人把美容会馆和董家联系在一起。不过这也不算是坏事，他和顾柒的背景到底还是弱了点，若是能和自己的家族扯上点关系，哪怕只是莫须有的关系，也算是有个庇护了。 只一天的时间，董钰和顾柒顾怡三个人便成功扭转了镇上的风言风语，让美容会馆的名声重新好了起来。 这次公关危机之后，当然要借着美容会馆在这段时间内名气的提升，再进行一场活动，抓住潜在客户的眼球。至于活动内容，顾柒提出了“时装秀”这一概念，她才只简单介绍了一下时装秀的形式，董钰和顾怡就接连想出了不少的想法。 看着两人在一旁兴奋地讨论着，这场时装秀要准备什么样的衣服，配哪些首饰，甚至连配套的妆容，以及模特同款妆容化妆品的营销方案，两人也顺便给做好了。 董钰和顾怡两个人的能力都很强，顾柒自然也就乐得清闲，在一旁一边嗑瓜子，一边听他们讨论，是不是还会插句话进去。 只一下午的时间，六套新服、饰品和妆容的搭配，就已经制定好了，饰品用的是店里现有的一些饰品，有热门的款式，也有一些销量不是特别好的。 至于衣服，董钰为了这次的时装秀重新设计了六套不同风格的衣服，样样精美。让绣娘连夜做出来之后，董钰对衣服的成品也相当满意。 模特选的是店里现有的化妆师，也就是之前顾柒买的那六个丫头，至于妆容方面，则是顾怡搭配了衣服和配饰之后，她们自己设计的。 第二天，模特秀就开始了，董钰特意在一楼铺子的正中间留出了一大块地方，方便模特展示身上的衣服。 听说这场时装秀的人不少，有的是想来看看这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时装秀，到底有什么新奇的东西，也有人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思过来的。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是美容会馆的老客户了，他们自然是知道，只要是美容会馆推出来的东西，就一定不会太差，早早地就过来了，占了靠前的位置，就等着这场时装秀开始了。 二楼的楼梯口，顾柒打了个响指，吸引了楼下的人注意，这时，第一个姑娘从楼上的屏风后面走了出来，在楼梯口的位置，向楼下行了个礼，提起裙摆，缓缓走下了楼梯。 这模特的动作，都是顾柒、顾怡和董钰三个人一起设计过的，一颦一笑见，尽可能地体现出衣服和妆容的美感。 到了一楼之后，她走到最中央提前留出来的位置，缓缓地转了个圈，让大家都能看清她身上的衣服，又做了几个动作，随后又行了一礼，便转身走到了董钰左手边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下。 随后，后面几位模特也依次出场。姑娘们走出来的时候，董钰找来的一位琴师会在二楼弹几首节奏缓慢的曲子，顾柒也安排了一个音色好听的伙计，介绍模特身上的衣服、首饰和妆容。 过了好一会儿，六个姑娘都已经展示完毕，做到了最前面的一排座位上，这时，也要提前安排好的伙计，把她们打造今天的妆容用到到的化妆品，都摆到了她们身边的小几上。 “这衣服，也太好看了！刚才的第二件，还有最后一件，我都好喜欢！” “但是我更喜欢第一件，第一个姑娘戴的那些首饰，我之前看到本来是不太喜欢的，觉得有些普通了。可是搭这衣服，还有她的妆容，也太好看了！” “是啊，没想到好多首饰搭配好了衣服和妆容都这么好看，原来是我们不会搭配。呜呜呜，看来以后得多学着点了……” “我我我，我六件都想要！就是不知道卖得贵不贵……” “你呀，我都只敢买三件，你看那衣服的料子，可是上好的丝绸，一定不会便宜的。” 听着众人议论了一会儿，顾柒也不卖关子了，缓缓从二楼走了下来。 “各位能抽空来参加我们美容会馆的时装秀，我们美容会馆不胜感激，借着这个机会，决定举行一场回馈新老顾客的活动。”顾柒说着，站到了众人面前。 环顾了一下四周，她微微一笑：“今天在我们美容会馆的所有消费，满三十两，就减五两银子，满五十两，减十两银子。” 看着那些姑娘们蠢蠢欲动的表情，顾柒接着说：“若是满一百两，减三十两银子，还能获得美容会馆的会员卡一张。” 三十两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美容会馆做出这么大的优惠，各位小姐不能说不心动，一个看起来不差钱的姑娘开口问道：“这会员卡又是什么？” 顾柒开口解释道：“这会员卡，自然是代表这我们美容会馆的会员身份。会员卡分为三个级别，分别是银卡、金卡和玉卡。我们今天消费赠送的卡，就是银卡。” 顾柒说着，把这三种卡片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卡片不大，是长方形的，正面是美容会馆的商标，背面是编号，上面挂了穗子，方便让人随时佩戴在身上，样式也十分美观。 和顾柒给卡片定的级别一样，银卡是用银子做的，金卡为了保证硬度，是用金和银的合金做的，至于玉卡，则是用玉石做成的，而且用的还是上好的玉石。 这些东西其实早就做出来了，只是因为之前发生了这么一大堆事，错过了推出会员卡的最好时机。不过借着这次的时装秀，顾柒抓住了机会，把会员卡给推出来，竟也达到了更好的效果。 第116章 会员卡 看到顾柒拿出来的会员卡，一个姑娘怯生生地问了一句：“这会员卡，是用银子做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持有店里的会员卡，消费可以积分，每个季度都有积分换礼品的活动。除此之外，银卡可享受美容会馆全场九八折的优惠，金卡可享受全场九五折的就会，玉卡可享受全场九折的优惠。” “活动仅此一天，若是过了今天，再想办理会员卡，银卡需要消费满一百两银子，或者消费任意金额，再加上十两银子才能办理。” “那金卡和玉卡呢？”又有人问了一句。 顾柒继续解释道：“金卡需要在有银卡的基础上，累积消费满三千两银子才能获得，至于玉卡，需要累积消费满五万两银子才能获得。” 对于这庞大的消费数目，众人虽有些咋舌，但也并不是不能立即。 “那金卡虽然不是用纯金做的，但里面到底是有真金子的，恐怕那么一小块就能值几十两银子。” “我家是做玉石生意的，这美容会馆的玉卡，用的可是好玉，也就是说，每一块都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玉牌，只是料子，一块就要至少几百两银子了。” “其实大家算一算，咱们一人一个月怎么也得买上一两件衣服了，再加上护肤品和首饰，一个月怎么也得十几两银子。若是家里姐妹几个都来美容会馆买东西，再加上平时孝敬长辈的，也不过一年就能有一张金卡了。” 除了分析会员卡的价值的，还有人算起了要多久才能得一张更高价值的会员卡。 接着，六位姑娘又依次介绍了她们此次妆容所用到的产品，又说了按照搭配成套购买的优惠价格。自然，又有一群姑娘被成功种草了，开启了买买买模式。 至于这次的新品衣服，由于几位模特身上的衣服都是赶制出来的，因此自然是没有现货的，只能提前预定。 但是提前预定也有提前预定的好处，董钰特意准备了一套说辞，这定制的衣服，可以按照不同人的身材和喜好来调整尺寸和颜色，避免了很多成衣容易出现的问题。 听到这套说辞，大家购买的激情也被调动起来了。本来有的姑娘很喜欢一套衣服的款式，但是对那衣服的颜色却不喜欢，董钰这么一说，也排到了订购衣服的队伍里去。 一时间，店里的伙计都忙碌起来了，好在化妆品这边，是六个当模特的姑娘负责，倒也分担了不少。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姑娘们买起东西来，从来都是要挑挑拣拣很长时间，不过付钱的时候倒是爽快得很，才过了中午，就有七个姑娘凑齐了一百两银子的东西，爽快地付了钱，拿到了会员银卡。 今天店里的这次活动，想凑够一百两，还真不是多难的事，新出的六套衣服，一套就要二十五两银子，贵是贵了点，但是算上满一百两减三十两银子的优惠，姑娘们倒也不觉得贵了。 再加上搭配好的成套的化妆品、护肤品和首饰，加在一起，顾柒之前是算过价格的，一套下来，基本上都在九十两银子左右。 这种情况下，姑娘们自然会再买些绣帕、荷包这些东西，凑够一百两银子，当然，这也在顾柒的计划之内。 一天下来，大家都累坏了，关了点之后，顾柒、顾怡和董钰三人来到了后院，开始算今天一天的营业额。 花了一段时间，董钰计算好了今天的总收入和每种商品的单项收入，顾怡也统计好了各项上品的销售额。至于顾柒，由于她的计算能力远不如顾怡和董钰，因此她只统计了一下会员信息。 算清楚了之后，顾怡开了口：“小七，咱们的活动虽然是满一百两银子减三十两，但是实际上，用了这个优惠的顾客，实际上购买的商品金额一般都在一百一十两左右。” 董钰听了，也十分惊讶：“所以说，咱们卖出去的东西，还多了不少？” 顾柒点了点头：“董钰，你再算一下咱们店里现在的库存，明天肯定要再补一批的。而且我还有个想法，咱们现在虽然有打造首饰的师傅和制衣师傅，但出品的速度，还是有些慢了。” “所以顾柒你的意思是……”董钰一边统计着库存商品的数目，一边问道。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我想建个工厂，咱们批量生产，这样将来就算开再多的分店，也不用担心供不上了。”顾柒解释道。 这时，董钰也统计好了库存商品的数量：“顾柒，之前买的不好的那些首饰，竟然都卖出去了不少，果然你这时装秀的法子的确好用！” 美容会馆在府城一共有两家店，虽然时装秀是在一个店里举行的，但是优惠活动和会员卡赠送活动，却是两个分店同时进行的，因此数据自然要好好统计一下，毕竟举行时装秀的这个点的销量一定会更好一点，另一个店的销量，顾柒一样很关注。 开工厂的事，顾柒只是先提了一下，她知道这件事做起来不容易，肯定不是说做就能做到的，她又看了统计出来的数据，心里也有了数。 “小七，今天卖的那些首饰款式，是不是要再多做一点？”顾怡也问道。 顾柒却摇了摇头：“只补之前数量的一半就好。” 这次，不仅是顾怡不理解，董钰也很是疑惑：“顾柒，经过了这么一场时装秀，那几样首饰一定会流行一段时间的，为什么不多补一点？” 顾柒笑了笑：“这几样首饰之所以能吸引到她们，是因为和衣服、发型搭配到了一起，再加上今天这么大的活动力度，她们觉着，今天不买就亏大了，买的时候当然不会考虑太多。” “但实际上，她们之前也看过这些首饰，跟其他款式比起来，这些款式并不能太吸引她们，不然的话，也不会等到今天才买。所以她们今天大多都是冲动消费。” 第117章 红宝石头面 顾柒的话，顾怡和董钰都听明白了，只是他们却有些无法理解。 想了想，董钰又问道：“可是顾柒，咱们铺子里的首饰，一套可不便宜，就算是你说的冲动消费，如果真的不喜欢，她们也不会买的……” 顾柒又笑了笑：“董钰，咱们铺子里一套首饰要多少钱？” “银饰要卖到十两银子上下，金饰贵些，一套最少也要二十二两了。”董钰回道。 顾柒又问：“你再想想今天的活动，只要买满一百两银子的东西，就能少付三十两，如果你是买东西的姑娘，会怎么想？” 董钰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如果我是来买东西的顾客，一定会觉得，只要凑够一百两银子，这一套首饰就算白给的，哪怕样式不喜欢，也不要紧！”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样。而且咱们店里的东西，样样精美，哪怕有些样式卖得差一点，也只是因为，顾客在店里跟其他样式比起来，更喜欢其他样式。” 这次的优惠活动，由于顾柒他们是提前做过策划的，为了平衡满减活动的折扣，衣服的定价其实是偏高的，化妆品的组合里，也有几样是利润率比较高的单品。 这样看来，这次的活动，还顺带着帮他们清了库存，这结果，三人都是十分满意的。 一天下来，两个店加在一起，一共收上了三千四百两银子，办理了三十二张会员卡。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姑娘都能一次性拿出来七八十两银子买这么多东西，只定一件裙子的也大有人在。 算下来，除去办这场时装秀的花费和制作会员卡的成本，仅这一天的净利润，竟也有一千两银子。 “之前那些不太好卖的饰品压在仓库里，其实给店里带来了不小的资金压力，现在咱们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资金收回来了，新的一批饰品制作，哪种样式做多少，还有新产品要做多少，都得好好规划一下。”顾柒说道，毕竟他们之前在这方面的规划比较弱，已经吃过一次亏了。 这次的活动，让美容会馆的名气提升了一大截，到了第二天，来店里的人也多出了不少，买东西的虽然没有那么多了，但是来化妆和护肤的人却多了许多。 看着店里的经营情况一切正常，顾柒本想先回家去休息一会儿，才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楼下传来了一个声音：“那套头面，拿给我看看。” 这声音引起的顾柒的注意，毕竟自家美容会馆也算是个不小的铺子了，但那声音，听上去却带了一丝清冷，似乎她要看的那套头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顾柒循着声音看去，是个十六七岁模样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两个丫头，看起来应该是出身不凡的。 那女子虽然算不上是极漂亮的那种，但是周身的气质不俗，让人忍不住多看两眼。她要看的那套头面，正是董钰最开始设计出来，用了最好的材料打造出来，当做镇店之宝的那两套之一。 似乎察觉到了顾柒的目光，那女子抬头看了顾柒一眼，视线正好和顾柒对上，两人的目光只交叉了一秒，那女子便把头转回去了，面色没有丝毫的波澜。 倒是顾柒忍不住心惊了一下，虽然自己并不认识对方，但是她刚才看自己的那一眼，似乎有着某种情绪在里面。 但此时，伙计已经将她要看的那套头面给拿出来了，那女子也没有再看顾柒，看向了那套首饰。 “姑娘，这一整套首饰，包括一对累丝金钗，两只嵌红宝石的金簪，一个步摇，一对耳环，三支发梳，再加上额饰，是我们店里最好的一套了。”伙计给她介绍着，心里有些忐忑。 在店里待了这么久，他当然知道，这两套头面，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东西是好，可价格也是高得离谱。 东家把这两套顶级的首饰摆在这里，自然是没打算卖掉的，可看这姑娘的样子，似乎是真的买得起的。 把几样首饰一次拿起来看过了之后，那女子把手里的步摇放了回去：“这东西的样式，比宫里御赐的也不差呢。” 那步摇的确好看，是镂空的蝴蝶形状的，蝴蝶的翅膀上镶嵌着小颗的红宝石，末端也用红宝石点缀着，造型大胆，但却出奇地好看，估计没有哪个女孩子肯拒绝这样一套首饰？ “这一整套首饰，要多少钱？”跟在那女子身后的一个丫头问道。 伙计如实地报出了这套首饰的价格：“这一整套首饰，要三千两银子。” 听到价格，那丫头皱了皱眉头：“这也太贵了。” “彩蝶，这东西是好东西，贵一点自然也应该，”那女子说着，朝伙计点了点头，“劳烦您把这套头面包起来，一会儿差人给我送过去，我只是出来随便逛逛，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 随后，她留下了地址，便带着两个丫头离开了。便是走路，她看上去都和府城的姑娘不同，那种优雅的姿态，似乎是被刻在了骨子里一般。 看到她走出了美容会馆，顾柒才从楼上走下来。 伙计看到顾柒，也找到了主心骨：“东家，这套红宝石的头面，刚才有人要买，还说让人一会儿……” “嗯，我知道，”顾柒说着，点了点头，“一会儿差人送过去。” 虽然在二楼，他们说话顾柒听不真切，但是看她的意思，这头面她应该是要买下来了。 “啊？”伙计似乎没太明白顾柒的意思，“可是东家，这不是咱们的镇店之宝吗？” “噗嗤——”顾柒直接笑出声来，“之所以让它当镇店之宝，除了因为它好看之外，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贵。” “不过就算再贵，既然摆出来了，就是要卖的，镇店之宝这种说法，只是说给别人听的罢了。这套红宝石的首饰卖出去也好，都在这摆了这么长时间了，顾客估计都快审美疲劳了，也该换一套了。” 第118章 年度汇算 那伙计也不是个笨的，听了顾柒的解释之后，也明白了，吩咐人把那套头面仔细包装好之后，打算过一会儿自己亲自送过去。 “对了东家，刚才那个顾客，恐怕不是一般人。”想到之前那个女子说的话，伙计补充了一句，“她刚才说，咱们这套首饰，比上宫里御赐的也不差。”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她的身份不低，咱们最好不要多问，免得招惹祸端。对了，一会儿去送东西的时候，赠送一瓶面霜。” 说罢，顾柒便离开了美容会馆，回到了家里。 本来她还有些不确定，可听了伙计的那句话，她心下了然了几分，刚才她看自己的眼神，绝对是有情绪在的。 而且，能跟皇宫扯上关系，还见过御赐之物，想必她的家族也不差，说不定她是认识墨大哥的。顾柒想着，心里也有些忐忑不安了。 不得不说，顾柒虽然有的时候的确喜欢胡思乱想，但这次，还真让她给猜中了。这个女人，的确和墨奕辰有关，这次也的确是冲着她来的。 美容会馆的那套作为镇店之宝的红宝石收拾卖出去了，一时间引起了府城了一片轰动，毕竟，那套首饰虽然贵，但却都是府城姑娘们无比期盼的存在，甚至有些待嫁的姑娘，也会幻想着若是自己带着这套头面出嫁，该是何等的风光。 如今，这套头面竟然就这么被卖出去了，在府城引起了不少人的讨论。 “那红宝石的头面真的卖出去了？可知道买这套头面的人是谁？” “那天我在店里，有个姑娘带着两个丫头看过那套头面，随后伙计就给包起来了，不过那姑娘看着可不像是咱们府城的人。” “不是府城的？那她为什要来府城，难道是为了专门买这一套首饰？” “我可听说了，那一套首饰要三千两银子呢，咱们估计这辈子都买不起了……” 顾柒倒是没想到，自己信口胡诌出来的“镇店之宝”，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了府城千万少女的梦。 “顾柒，那套头面卖出去之后，咱们美容会馆账面上的钱，现在就已经有了整三万两银子了，是不是该考虑下一步要怎么办了？”董钰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的确，不过在这之前，董钰，你还得再做一套首饰出来，补上之前红宝石首饰的空缺。” 就算顾柒不说，董钰心里也是有这个想法的，毕竟自己的设计能力从来都不弱，再设计一套首饰，完全不是问题。而且，他也早就有再设计些新的首饰出来的想法了。 如今顾柒已经说了，再加上之前的“镇店之宝”也卖了出去，董钰又开始埋头画图了。 这次，董钰画图的时间有些长，直到快要过年了，他才把一沓首饰的样品稿拿了出来。 他设计出来的首饰，和往常一样，依旧每件都很精美，但是，其中的一套首饰，让顾柒和顾怡都有些移不开眼。 “这……董钰大哥，这套首饰你一定花了不少心思？”顾怡问道，“要是哪个姑娘能把这套首饰戴上，那简直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姑娘了。” 听着顾怡的话，董钰无声地笑了笑：“的确，这套饰品花了我不少的心思，所以我想，咱们把它做成美容会馆真正的镇店之宝。” “这套饰品，我会亲自找人来做，材料我也会亲自去找，不用店里的钱。”董钰又补充道。 顾柒想了想，摇了摇头：“董钰，既然是店里的镇店之宝，那自然是要用店里的钱的。” 董钰摇了摇头：“顾柒，你就别跟我争了，这套饰品对于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听他这么说，顾柒才放弃和他继续计较了，既然他想自己做，说明这套首饰对他来说一定是很重要的，要么是为了情怀，要么，就是为了很重要的人。 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顾柒都不会主动去问，毕竟两人虽然是合作伙伴，也是朋友，但那是董钰的隐私，顾柒不会去干涉。 还有七天就要过年了，顾柒早早地就给美容会馆放了假，一直到正月十五才开门。 闭店之前，她个每个员工都包了厚厚的红包，才把店里打扫干净，关上了店门。 其他员工都放假了，但顾柒、顾怡和董钰这三个东家，可还有的忙的。 美容会馆到年底，也经营了小半年了，如今竟也成了府城里数一数二的店，这让三人都觉得十分自豪。 尤其是董钰，他在府城的这半年时间，学到了不少，也成长了许多，最重要的事，他靠着自己的双手攒下了第一桶金，还结实了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 “顾柒，顾怡，能认识你们姐妹两个，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我是真的很感谢你们。”董钰感慨道。 对于董钰的用词，顾柒已经见怪不怪了，倒是顾怡还坚持帮他纠正：“董钰大哥，前世修来的福分不是这么用的。” 看着顾怡的侧颜，董钰的脸一红，不敢再去看她了。 “姐姐，你就不要纠正他了，反正现在还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呢，”顾柒调笑道，又看向董钰，“董钰，咱们今天留在这，可不是为了感慨人生的。” “今年的年度汇算，咱们得争取在过年之前做完，若是盈利能力强的话，也该考察一下京城的市场了。” 听着顾柒的话，董钰也没空害羞了，马上投入了工作状态。顾怡也不甘示弱，迅速做起了数据分析。 只有顾柒这个只懂理论的战五渣在一旁看着，等着两人的分析结果。 对于顾柒这种行为，董钰和顾怡早已习惯了，他们也从来都没抱怨过。 毕竟，他们是合伙的朋友，自然是要互相协作的，顾柒在处理账务方面不强，但是她总是能想到一些奇妙的想法，在美容会馆危机的时候，也总能把局势扭转过来。 美容会馆这个店里的灵魂，也正是顾柒这巧妙的经营思路，这就足够了。 第119章 财务报告 很快，一大组数据就被董钰和顾怡给算出来了，顾柒看了看他们二人做出来的报表，由于这两个月美容会馆为了应对舆论危机，采用了新的营销方案，临近年底的两个月，美容会馆的利润几乎翻了一倍，到现在，他们一共有四万两银子的资金了。 顾柒看了看董钰，又看了一眼顾柒，说道：“董钰，姐姐，我的意思是，咱们现在账上的银子，留出来四分之三，作为店铺以后的经营和管理使用，剩下的四分之一咱们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比例来分红。” 她说完，有些担心地看了一眼董钰的表情。虽然她和董钰的关系已经很好了，但是毕竟在生意上还只是合伙人，在谈这件事的时候，还是得提前说好才行。 毕竟留三万两银子在店里，是为了让美容会馆能更好地经营和发展，就是不知道董钰能不能理解。但很快，董钰的话证明了，是她多虑了。 “顾柒，我自己一个人来到府城，就是想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的，若是为了让咱们的美容会馆更好地发展，别说留四分之三了，就是把这四万两银子全都留着，等过了年开分店，我都没有意见的。”董钰说着，笑了笑。 他年纪虽然比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都大了几岁，可长了一张娃娃脸，笑起来竟然有几分可爱。 顾柒听董钰这么说，心里也松了口气，同时还觉得，是自己心胸狭窄了。 “好，那既然这样，咱们今年就不分红了！”愉快地决定好了之后，顾柒又和顾怡一起仔细研究了店里的其他数据。 有了这些数据的对比，顾柒自然是能看出来美容会馆的经营情况的。 分析了这半年来的数据，顾怡建议道：“小七，这些数据，咱们要不就全部记录下来，装订成册，再把今年的经营状况和利弊都写下来，等到明年年末的时候，好拿出来作为比较。” 听了顾怡的话，顾柒心里大为震撼：厉害了，我的姐！这要是放在现代，不就是财务报表和财务报告吗？ 她能肯定，如果自己的姐姐生在现代，一定能成为上市公司的首席财务官，这能力，实在是太强了！ 数据都是现成的，至于装订成册，和后面的其他任务，自然也就落在了董钰的头上，原因无他，顾怡觉得董钰的字比自己好看。 至于顾柒，没错，她纯粹是因为自己懒，不想写那么多字，而且，财务报告这种东西，自己可不擅长，就交给董钰这个整天和生意打交道的皇商之子，这种事交给他，再合适不过了。 忙完了美容会馆这边，董钰倒是能稍微休息一段时间了，但是顾柒和顾怡却还要整理烧烤店、火锅店和福川酒楼的经营数据。 好在这几个店铺平时是林氏在打理，店里也都有专门的记账先生，由于都是餐馆，促销活动少，也简单，这里面的数据当然就不像美容会馆这么复杂。 顾柒和顾怡要做的，就是把账目对一边，看看这一年来，一共营收多少，净利润是多少，就足够了。 忙完了这些，新年也到了，顾柒一家一起在府城过了新年，守岁的时候，顾柒在自己的房间里又不小心睡着了。 京城，墨奕辰看着满天的烟花，心里对顾柒的思念也有些止不住了。 但是，他现在还不能回去，自己回京也有一段时间了，皇上也开始把一些朝堂上的事交给自己处理，当然，盯着他的人也不少，墨奕辰的一言一行都得十分谨慎。 “小七，再等等我，最多一个月，我就能回去看你了。”墨奕辰喃喃自语道。 按照他的计划，再过一个月，他折去了太子在朝堂上一大半的势力，太子一定会有动作，到时候自己只要装病一段时间，一来是做给皇上看，以此让皇上主动打压太子，二来，则是给自己一个喘息的时间，也好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 这段时间，他生活得很压抑，也越发地怀念回京之前，和顾柒一家一起过的那段生活了。 但是他知道，如果想将来一直那样快乐地生活下去，想没有后顾之忧，想保护好他在乎的小七，和他在乎的那一家人，自己现在必须有所作为，而不是像一个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这么想着，他提笔又给顾柒写了一封信，让信鸽送了出去，坐在院子里看着星空，心里想着：小七这丫头，守岁的时候，一定还会睡着。 睡梦中的顾柒无意识地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在床上翻了个身，又继续熟睡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看到停在窗外的鸽子，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墨大哥来信了！” 她手忙脚乱地把鸽子腿上绑的信拆了下来，去看信上的内容。 “小七，新年快乐，我一切都好，再有一个月就能回来，勿念。墨奕辰。” 信虽然短，但是却足够让顾柒兴奋的了，要知道这段时间都没收到墨奕辰的信，她心里一直担心着呢，如今知道墨大哥好好的，她也终于安心了不少。 给鸽子抓了一把小米之后，顾柒找来了纸笔，提笔给墨奕辰写回信，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她都想一一分享给墨奕辰，不知不觉间，竟然洋洋洒洒地写了整整四页。 看着自己竟然写了这么多字，顾柒的手腕也有些酸了，也只得收了笔。 吹干了纸上的墨迹之后，她把信折好，又放进了鸽子腿上的信筒里。 鸽子本就不大，之前送的信大多都比较小，这次由于顾柒实在是写了太多东西了，这信鸽飞起来的时候，竟然都有些吃力了。 “这……墨大哥该不会收不到信了……”顾柒不免有些担心。 不过，就算收不到也没关系，反正墨大哥还有一个月就回来了，到时候自己还能讲给他听。这么想着，顾柒心里又高兴了起来。 从床上爬起来之后，她洗了脸，又换了衣服，一蹦一跳地到了前厅。 第120章 镇店之宝 看着顾柒高兴的样子，顾怡忍不住打趣了她一句：“小七，瞧给你高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的墨大哥回来了呢！” 顾柒的笑容更大了：“姐姐，墨大哥给我写信了，他说他再有一个月就回来！不过姐姐，我都有墨大哥了，你什么时候也给我找个姐夫啊？” 顾怡打趣她，她自然也不能示弱，一定得反击回来才是。要知道，林氏现在已经在为顾怡的婚事操心了。 “你这小妮子，也不害臊……”顾怡的声音弱了下去，脸也红了，都快要把脸埋到饭碗里了。 “小七，你就别逗你姐姐了，”林氏难得说了一句，“不过怡儿啊，你也是，年纪可不小了，可有看得上眼的男子？” “咱们家现在条件好，若是你有喜欢的，又怕受委屈，招赘也不是不行。”林氏说着，又看了顾柒一眼，“奕辰那孩子，家世一定是比咱们好的，小七就只能嫁出去了。” “娘——”顾柒也扭捏地说了一句，“我现在还小呢，就算是嫁，也得晚几年再嫁。” 对于顾柒和墨奕辰的婚事，林氏自然是不担心的，的确，正如顾柒所说，她的年纪还小呢，而且，也不知道奕辰那孩子在京城到底怎么样，和小七之间的事到底还能不能顺利。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要担心的，她现在只要看着两个孩子过得好，就足够了。 过了年，几个铺子也都得开始准备开业了，正月十五，过完了元宵节，美容会馆也举行了新活动，这次活动的力度当然也很大。 毕竟，新年刚过，各家小姐手里一定都是有不少银子的，董钰又设计了不少新年主题的衣服和首饰，吸引了一众人来买。 活动结束之后，顾柒一天一天地梳着墨奕辰回来的日子，董钰则一头埋进了制作镇店之宝的事情上，好在活动结束了之后，店里的经营又恢复了和平时一样的水平，只顾怡一个人看着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倒是京城的董家，董老爷到过年也没等到董钰回来，问了下人：“公子这半年就没回来过吗？” 下人小心翼翼地应到：“回老爷，少爷一直没回来过，也没人给少爷送过银子。” 下人们也摸不清董老爷对自家少爷的态度，按理说，少爷离家这么久，就算老爷再忙，也该是不是关心一下才是。 听下人这么说，董老爷皱了皱眉头：“不应该啊，五千两银子能花这么久？” “派人去找找，别是钰儿出了什么事，这小兔崽子，可真不让人省心。”说着，董老爷转身回到了书房，也有些着急了。 这小子一声不吭地就走了，说是要去做生意，可五千两银子，能做什么生意？现在人没回来，也没要钱，难道真的出了什么意外？董老爷想着，也有些后怕。 到了月底，下人终于带回来了消息：“老爷老爷！打听到了，少爷在府城做生意呢，开了个什么……叫美容会馆的铺子，好像还挺有名的！” “美容会馆？”董老爷听着，皱了皱眉，“这又是什么？可打听清楚了，他那五千两银子，占了几成？” “打听清楚了，老爷，”下人继续说着，“小的找到了少爷身边的顺才，少爷在那美容会馆里占了五成，另外占五成的是一个姑娘。” “老爷，这美容会馆开的可真不错，在镇上几乎人人都知道，而且已经开了两家分店了，听说才说，少爷还打算把这美容会馆开到京城来呢！” “开到京城来？”董老爷笑了笑，但表情明显好了不少，“他才赚了几个钱，就想在京城做生意了？” “这……听说赚了几万两银子……”下人说着。 这次董老爷可真的跌破了眼睛：“几……几万两？你没听错？” 那下人又点了点头：“没听错，老爷，是顺才说的，那铺子里的一件衣服，要二十几两银子，府城的姑娘都都抢着买呢！” “哈哈哈哈，这小子，还真有出息了！”董老爷笑道，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行了，他想做什么，就有他去，这董家将来交给他，我也能放心了！” 看到自家老爷高兴的样子，下人也终于松了口气，老爷没生气就好，说不定过两天一高兴，还能给自己涨月钱呢！ 府城。 已经到了月底，顾柒一直在盼着墨奕辰回来，每天看着外面的街道，望眼欲穿。 而董钰也终于把一整套首饰做好了。这次，他用的是上好的红玉和羊脂玉，做出来的首饰，贵气中又透露出一种典雅的感觉。 比起金饰和银饰，这套玉饰显得更高贵了一些，却不会让人觉得俗套。对于成品，不仅仅是董钰，就连顾柒和顾怡也觉得十分完美。 “我这辈子，恐怕再也看不到更好看的首饰了。”顾怡忍不住感叹着。 “要不，你戴上试试？”董钰看着顾怡眼底的艳羡，开口问道。 顾怡急忙摇了摇头：“不行不行，这可是店里的镇店之宝，怎么能让我戴呢？” “你长得本就好看，戴上这套首饰，一定会更好看的。”董钰说道，眼底也有了几分温柔的神色。 听着董钰的话，顾怡有些害羞了，虽然她一直都知道自己长得不差，但是听到别人夸自己好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倒是董钰看顾怡的眼神，被顾柒敏锐地捕捉到了，再看看自家姐姐害羞的模样，顾柒心里自然是有些高兴的。 毕竟，董钰的为人，顾柒是知道的，看来自家姐姐的终身大事终于有着落了。 但她也没高兴得太早，董钰的人品虽然没有问题，但那是作为朋友和合作伙伴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谁知道他会不会和这些古人的想法一样，觉得自己家族大，就要三妻四妾，好开枝散叶？ 顾柒可不会这么轻易地就把自己的姐姐交出去，若是董钰真的对姐姐有心思，他还是要考校一番，才能放心的。 第121章 董钰回京 不过这件事倒也不急，毕竟董钰还没说什么，也没有什么越矩的行为，顾柒当然也不可能主动把这件事给挑明了。 美容会馆的两个分店的经营情况都很稳定，他们也该开始琢磨工厂和京城分店的事了。不管是建立工厂，还是在京城开分店，都只是他们的一个设想，要提前做的功课还有很多。 出了正月已经有好几天了，天气也开始变暖了，虽然一直在忙碌着，但顾柒的心思，却还在墨奕辰身上。一连等了几天，顾柒还是没等到墨奕辰回来，心里不免有些焦急了。 看着顾柒着急的样子，林氏开口安慰了她两句：“小七啊，你也不用太着急，奕辰那孩子既然答应你了，一定不会食言。或许现在是被什么事绊住了脚，一时间走不开了。” 顾柒叹了口气：“娘，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啊！” “墨大哥我是了解的，一定不会做出说都不说一声就抛弃我这种事，可是，我现在担心他会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顾柒说着，垂下了头，要知道之前墨奕辰之所以会出现在那个小山村里，就是因为被人刺杀，现在他回去了，会不会…… 顾柒不敢继续往下想了，如果墨大哥真的已经遭遇不测了，她可能没有办法接受这种结果。 一连几天，顾柒都有些闷闷不乐的，直到墨奕辰的信再次送了出来，顾柒一直悬着的心才算落了下来。 “小七，很抱歉我这次要食言了，最近京城这边出了点事，我一时走不开，没办法按照约定回去找你了。” “我现在没有任何危险，不用为我担心，就算不在你身边，我也会继续跟你保持联络的。另外，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看了墨奕辰的信，顾柒虽然有些失落，但却终于放心了不少。既然墨大哥一时无法回来，那自己也该好好努力，把铺子做大才好。 说不定不用等墨大哥回来找自己，自己就已经把铺子开到京城去了，说不定就有机会能和墨大哥见面了呢？ 这么想着，顾柒又有了干劲，急吼吼地把建立工厂提上了日程。现在和之前不同了，他们手里有足够多的钱，足足四万两银子呢，真想建个工厂出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按照董钰的说法，若是想建个工厂，实行集中管理和生产，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买一个庄子。 一个庄子买下来，庄子里的人就也都算是自己的了，只要给一部分工钱，就能完成集中生产，而且还不用担心泄露他们的机密这件事。 他们虽然在府城，可若是买庄子的话，京郊的庄子反而离得更近一些。对于京城的事，顾柒和顾怡知道的都不多，董钰虽然知道一些，但也没比她们姐妹两个强上多少。 “顾柒，顾怡，要不我回家问问我爹？”董钰问道，说起来，离家已经半年多了，他还怪想家的。 现在，他也算是小有成就了，回去看看，应该不会被骂了？ 董钰的提议的确不错，若是他们自己去京城打探情况，人生地不熟的，且不说会不会被骗，京城的人也一定不会把具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他们。 但是若是董钰去问他的父亲，那就不同了。毕竟董钰可是董家的嫡子，当爹的哪有坑儿子的？这样一来，他们也算是省下了不少的时间。 见顾柒和顾怡都认同了自己的提议，董钰也兴奋起来：“那我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走！” “不急，”顾柒拦住了他，“董钰，你离家这么久了，这次回去，得给你家里人带些东西才是。” “这……”董钰还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被顾柒这么一说，愣住了，“可是，我该带什么回去呀……” 看着董钰呆呆的样子，一旁的顾怡忍不住笑了：“董钰，你不是说你家里还有两个姐姐？不如就带些铺子里卖得好的衣裳首饰回去。” 顾柒也接过话来：“没错，至于你家里的长辈，若是女子，就带些美容养颜的护肤品，若是男子，便从福川酒楼带些冷着也好吃的吃食。” 董钰的眼睛也亮了起来：“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咱们铺子里的东西，本来就是极好的，这样送出去，也算是提前给咱们打响名号了。” 顾柒和顾怡可是一心想着他该带什么东西回去比较得体，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无语，都这种时候了，他的眼里竟然还只有生意。 不过董钰说的也没错，让美容会馆的东西借由董家小姐和夫人的身份传播出去，这名声，自然很快就会被打响了。 花了一天的时间，顾柒和顾怡给董钰准备好了回家要带的东西，便送他和顺才上了马车。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顾柒拉了一把还在发愣的顾怡：“好了，姐姐，咱们也该回去了。” 见自家姐姐的眼神有些不对，她心思一动，又补充了一句：“姐姐，董钰他又不是不回来了。” “你……胡说个什么……”顾怡下意识地反驳着，声音却明显弱了下去，又迅速抬眼，四下看了一下。 好在周围也没有别人，顾柒压低了声音：“姐姐，你是不是喜欢董钰？” “小七！这话不能乱说的！”顾怡低声说道，脸也跟着红了，“董钰大哥家里是皇上，我这身份，是配不上的。” 看到顾怡自卑敏感的样子，顾柒心里觉得有些难过：“姐姐，你只说你喜不喜欢，先不管配不配得上。” 顾怡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点了头：“小七，这件事你既然知道了，就算是为了姐姐好，也要当做不知道，好不好？” “毕竟是我的一厢情愿，我和他身份相差这么多，他将来要娶的人，一定得是极优秀的……” 看着顾怡失落的样子，顾柒开口问道：“姐姐，你就这么看重身份吗？在我看来，你已经很优秀了，没有你配不上谁，只有谁配得上你。” 第122章 姐妹吵架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的眼睛亮了一下，但也只是一下。 董钰的身份，她是知道的，而她自己，只是一个能赚些钱的小农女罢了。 见姐姐还是没有完全接受自己的说法，她又问了一句：“那……姐姐，你有想过，想来要嫁给什么样的人吗？”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脑海中第一个闪现出来的人，就是董钰。是了，她喜欢董钰，除了董钰，已经再想不到自己想要嫁给谁了。 “够了，小七！”心里的钝痛让她忍不住呵斥了顾柒一句。但是这话才说出口，顾怡就已经后悔了。她当然知道小七是为了自己好，可是她…… 话都已经说出口了，自然也就收不回来了。听着顾怡的斥责，顾柒心里也不好受：“姐姐，我不说就是了……”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努力了这么久，让自己家里的生活越来越好了，也让母亲和姐姐都找到了努力的方向，甚至都有了自己的事业，可是，为什么姐姐的骨子里还会有这种配不上别人的想法？ 难道，在这个时代，不同阶层之间的鸿沟，就这么难以逾越吗？那自己和墨大哥，会不会也因为身份的差别，最后分道扬镳呢？ 心里想着这些事，顾柒的情绪也跟着变差了，自己一个人往回走去。顾怡跟在顾柒后面，不敢说话，她怕自己再说出什么让小七伤心的话。 到了美容会馆，顾柒只随便看了一眼，便回了家，顾怡也跟着回了家。 林氏本就聪明，见两个女儿一起回来，却没有像以前那样亲热，反而有些心思各异的样子，心下明白了几分，看这样子，一定是姐妹两个吵架了。 同住在一起，姐妹两个难免会有摩擦，虽然之前两人关系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但是对于两个女儿的性子，林氏自然是了解的。 不过她们现在吵一架也好，免得把矛盾藏在心里，将来积攒得多了，姐妹两个反倒离了心。 这么想着，林氏索性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把空间留给了顾柒和顾怡。 顾柒回过神来，才发现林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习惯性地转头看向顾怡，刚想问什么，却觉得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尴尬，这个时候说话，会不会有点奇怪？ 但是顾怡终于忍不住了：“小七，对不起，我不应该吼你的！” 说着，顾怡的眼眶也跟着红了，看着姐姐着急的样子，顾柒也叹了口气，走过去轻轻抱住了顾怡：“姐姐，我没生气，真的。” 听到顾柒的话，顾怡心里也平静了不少：“小七，我刚才只是着急了，我……我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才……” “姐姐，我都懂的，我只是心疼你。”顾柒说着，过了良久，才把顾怡松开。 看着顾怡的眼睛还有些红红的，顾柒想了想，还是继续说道：“姐姐，其实你真的很优秀，没必要看不起自己的。” “虽然我们的出身不能自己决定，但是，我们不比别人差，身份上也不比别人低一等，况且，你现在的成就，也能拿得出手了。” 顾怡听着，心思动了动，但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小七，我们现在过得虽然好了，可是跟京城的那些大家族的人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试试怎么知道？”顾柒又说道，“姐姐，三年前的时候，你想过我们一家会搬到府城来住，一个月光是给家里的下人开月钱，就得花几两银子吗？” 顾怡摇了摇头：“这……我还真没想过，那个时候，几两银子够花一年的了，怎么可能想这些事情？” “这就对了，”顾柒笑着说道，“姐姐，你怎么知道，我们将来不会过上更好的生活，身份比现在更高呢？” 顾柒的话总是有一种神奇的感染力，顾怡细细思考起来，似乎还真是这个道理。只是…… “可是小七，董钰大哥家里到底是皇商，他家里人会让他娶一个没有身份的女子吗？而且，他也未必喜欢我……”顾怡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已经有了一丝期待了。 “姐姐，就算是皇商，那也是商人，只不过是跟皇族做生意罢了，和我们没什么区别的，又怎么会瞧不起咱们？”顾柒继续安慰着，“而且，若是董钰对你有心，将来一定会跟你说的。” 顾柒没有直接告诉顾怡董钰的心思，一来是想再考察董钰一段时间，二来，自己也只是猜测，万一真的猜错了，到时候姐姐和董钰之间得多尴尬？ 倒是顾怡，听了顾柒的这一番话，心里也好受了许多：“小七，谢谢你。今天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得继续困扰下去呢。” “没关系的，你是我的姐姐嘛。”顾柒笑着说道。 看着顾柒天真可爱的样子，顾怡又不免有些自责：“可是我竟然还那么对你，真是不应该！” “小七，要是以后再有这种情况，你……你就骂我，狠狠地骂！” 看着自家姐姐自责的样子，顾柒心里又开始心疼了：“姐姐，我也知道你心里一直想着那些，一定不好受。你可是我的亲姐姐，我怎么会真的和你生气呢？” 很快，姐妹两个就和解了，林氏在自己的房间里，看到她们姐妹两个又开始有说有笑了，也欣慰地笑了笑。 倒是一旁服侍林氏的侍女有些不解：“夫人，大小姐和二小姐闹矛盾了，您都不劝劝的，好在她们姐妹两个又和好了，若是一直僵着，这以后……” “不会的，”林氏出声道，“我之所以没去劝，就是知道她们一定能自己解决矛盾的，我自己的女儿，我最是了解的。” 看着侍女不解的样子，林氏摇了摇头：“你跟着我的时候，我们一家已经在镇上了，但是之前，也是过苦日子的，那个时候，一家人一起熬过来了，心自然是在一处的。” “若是她们之间真的有什么不可调和的大矛盾，我自然是会劝的。刚才她们回来的时候，怡儿一直跟在小七后面，一副自责的样子，想来两人也僵不了多久。” 第123章 董家 那侍女听了林氏的话，才知道，原来在这个家里，林氏是最拎得清的，甚至姐妹两个的小心思，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最为可贵的就是他，她不会随意插手两个女儿的生活，更不会自作主张地替她们决定什么。 至于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闹了这一次之后，关系仿佛变得更好了，经过了顾柒的开导，顾怡也变得更加自信了起来。 “小七，你说得对，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我可不低他一等。不过等他回来了，你可得想办法帮我问问他的意思。”顾怡说着，心里也十分忐忑。 顾柒则一口答应下来了：“放心姐姐，包在我身上！” 对于董钰的态度，顾柒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只是之前不知道自己姐姐的心思，所以才一直没有说出来罢了。 傍晚，董钰也坐着马车到了京城，马车停在了董家门口，门房见只是普通的马车，本想让车夫把马车停远一点，不要挡着自己家的大门。 可看到马车上下来的人的时候，惊讶地叫出了声：“少、少、少爷，您回来了？” 董钰点了点头，又问：“我爹在家吗？” 那门房点了点头：“在，在的。少爷您先进来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叫老爷！” 毕竟是回自己家，董钰也不用人带路，自己进了董府的大门，熟练地往前厅走去，顺才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他，手里还提着之前准备好的东西。 听说董钰回来了，董老爷吓了一跳：“回来了？你看清楚了，是少爷吗？” “千真万确啊，老爷！”那门房急得都快哭了，“少爷还没进门就问起你了，现在正在前厅等着呢。” “快去叫上夫人和两位小姐，我这就过去！”董老爷快速吩咐着，前脚已经出了房门了，“这小兔崽子还知道回来！就因为他说走就走，夫人已经跟我分房睡半年多了……” 董老爷到了前厅，董老爷看到董钰的身影，眼眶也湿润了。之前说要好好收拾他的话，此时也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他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钰儿？” 董钰看到董老爷过来，也在站了起来，动作有些局促：“爹。” 看着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董老爷点了点头：“钰儿，你瘦了，也长高了。” 董钰挠了挠头：“爹，我是长高了，不过可没瘦，这半年我在外面吃的可好了。” 董钰这话一出，董老爷也顾不上伤感了，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个小兔崽子，你娘天天在家里吃不下睡不着，都跟我分房睡了，你可好，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都不知道给家里送个信！” “爹，您消消气，”董钰自知理亏，赔着笑脸劝着，“我这不是回来看你们了吗？而且我还从府城给你们带了东西呢。” 董老爷傲娇地侧过头去：“哼！一会儿你娘来了，你自己跟她解释！” 不多时，董夫人带着两个女儿也过来了，看到董钰，她急忙跑上前去：“儿啊，你可算回来了！你可知道这半年来，娘是怎么过的？” 一边说着，董夫人拉过董钰的手，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钰儿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好在现在回来了，以后娘多说说你爹，不让他再训你了。” 和自家老娘比起来，两个姐姐简直要正常多了，站在董夫人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只偶尔抬头看董钰一眼。 “对了娘，我给大家都带了礼物回来。”董钰另计一动，想出了这套说辞，“顺才，快把东西拿过来！” 果然，看了董钰带回来的东西，就连自家亲娘都被吸引走了目光，也不再在他身边打转了。 “这个首饰可真好看，还有这个口脂，之前可从未见过这种颜色的！” 不止董夫人，董钰带回来的那些东西，两个姐姐也都爱不释手。 “阿钰，这些东西，真的都是你从府城带回来的？”大姐董莹问道。 二姐董媛也跟着看了过来，先不说衣裳首饰，光是这化妆品和护肤品就足够让他们惊讶了。 “大姐，二姐，我带回来的这些东西，都是我和朋友在府城开的美容会馆里的东西。”董钰说着，语气里还有些小骄傲。 听着董钰的话，董莹的眼睛亮了一下：“阿钰，这东西做得这么好，为什么不到京城来卖？” 董钰笑了笑：“大姐，不瞒你说，我们的确有把这美容会馆开到京城来的打算，只不过是对京城的环境都不是特别熟悉，还得再谨慎一些。” 董老爷在一旁听着，赞同地点了点头，果然，董钰出去了半年，做事比之前稳重了，考虑的也更多了一些。 但董莹却有些不解：“阿钰，咱们董家世代在京城，哪还有什么不熟悉的？你那美容会馆开到京城来，直接用自家的铺子，人也用自家的人，家里也能帮衬一把，哪还需要考虑那么多？” 听着大姐这俨然把美容会馆当做自家的语气，董钰也明白了，之前顾柒的担心果然不无道理。 他摇了摇头，开口解释：“大姐，美容会馆毕竟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而且我既然说过要出去自己做出一番事业来，自然是不会让家里帮忙的。” 董老爷也赞同地点了点头：“莹儿，钰儿说得不错，这毕竟不是家族的产业。不过钰儿，有什么家里能帮上忙的，你也尽管开口，不用有那么多顾虑。” 董钰点了点头，倒是二姐董媛在一旁撇了撇嘴：“咱们家虽是经商的，可也是皇商，何必出去和别人合伙做生意？阿钰你不如把人家那份还回去，这么好的东西，咱们自己一家做，多好？” 董钰不悦地看了二姐一眼：“二姐，当初我们可是提前说好的，作为商人，最该遵守的就是信用，难道二姐要让我做个言而无信的人吗？” 董媛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合伙做生意，你出了多少，别人又出了多少？阿钰，你得多为家里考虑考虑。” 第124章 董家的媳妇 董钰听了这话，表情也不太好看了，还没等他说什么，董老爷就不紧不慢地开了口：“媛儿，按你这说法，那就让人家把五千两银子换回来，以后这美容会馆和钰儿、和董家没关系，你看怎么样？” “这怎么行！”董媛有些急了，“阿钰出了银子的，还跟着忙了半年，凭什么给五千两银子就能打发了？” “那二姐凭什么觉得，给我的朋友点钱，就能把她们打发了？”董钰见父亲站在自己这边，也反问道。 “我……”董媛说着，冷哼了一声，“我们家是什么身份，你的那些朋友又是什么身份？这怎么能比？” “好了媛儿，”看着弟弟马上要发作的样子，董莹也帮忙劝道，“就像你说的，阿钰出了钱出了力，难道人家就没有付出吗？” 见家里的人都不站在自己这边，董媛索性也不再说话了，低着头站到了一边，但看上去还是明显有些不服气。 对于这个二女儿，董老爷不想多说什么，但心里还是暗自庆幸，好在没有把家族的生意交到她的手里。 董钰的两个姐姐都比他大不少，大姐董莹比他大九岁，二姐董媛也比他大六岁。 董老爷之前一直担心董钰年龄太小，担不起家族生意的担子，本想着培养自己的大女儿接手家族的生意，就连董莹的婚事，都是招的赘。 家族里的生意董莹虽然也能帮得上一些忙，但奈何她对商场上的敏感性还是太差了，只能勉强帮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至于董媛，虽然她比董莹聪明不少，但她的心气太高，且性格上也有些自私，董老爷和董夫人教导了多年，她倒也收敛了一点。 可自从九年前她嫁给了户部尚书的嫡子之后，跟家里的联系少了，性子也越发的跋扈，甚至开始瞧不起商人。 自己的女儿是高嫁，自家的身份再高，也不过是个皇商，户部尚书确是可以随时拿捏自己的，董老爷看在眼里，却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无奈叹息。 董钰见二姐终于没再说话了，脸色也稍微好了一点，又把给其他人准备的礼物纷纷拿了出来，才说了自己回来的目的。 “爹，我这次回来，其实还是有些别的事的。”他犹豫着开口，一边又看着自家老爹的脸色。 董老爷一边吃着董钰带回来的点心，一边点了点头，示意董钰继续说。 倒是董媛又嘟囔了一句：“不是说要靠自己吗？到头来还不是得家里帮忙。” 不过她这话却没人接茬，大家都自觉地当做没听见了。董媛自讨了个没趣，直接离开了前厅，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看到董媛离开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董钰又继续说道：“爹，我想问问，要是在京城郊外的地方买下一个庄子，要多少钱？” “要多大的庄子？”董老爷问道，语气里没有丝毫的意外。 “这……”董钰在心里快速算了一下，很快给出了答案，“不用太大，二百人左右的就行，地也不用太多。” 董老爷思索了一下：“这样的庄子倒是不贵，不过钰儿，这庄子，是用来做什么的？” 董钰这才跟董老爷说了顾柒提出来的建立工厂，对商品实行集中生产的想法。 董老爷听了，也连连点头：“钰儿，你这朋友的确聪明，能想出这么好的办法。若是以后有机会，不妨带到家里来住上几天，我也好会会这位少年。” “爹，这恐怕不太方便，顾柒她是个姑娘。”董钰说道，“对了，刚才您吃的那些吃食，都是她开的酒楼里面做的。” “姑娘？”董老爷更惊讶了。 倒是董夫人的心思动了动：“钰儿，这顾柒姑娘年纪几何，可曾婚配？” 听着董夫人这么问，董钰只觉得后脊梁发凉，且不说他喜欢的是不是顾柒，他可不敢跟四皇子抢人。 “娘，顾柒姑娘虽然还未曾婚配，不过已经定亲了。”董钰说着，连连摆手，“不过她有个姐姐叫顾怡，也是十分聪明，处理账务甚至比我都要快一些。” 看着董钰说起顾柒的这个姐姐的时候，眼睛都要放光了，董夫人哪里还能不明白董钰的心思？ “那她这姐姐，多大年纪了？”她又问道，“钰儿啊，虽说你年纪还不算大，不急着成亲，但你要是喜欢，就算她这姐姐年纪比你大一些，也不打紧的。” 听着董钰的描述，董老爷和董夫人下意识地就觉得，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年纪一定不会太小。不过难得有让自家这傻儿子上心的，董夫人自然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董钰苦笑了一下：“娘，顾怡姑娘比我还要小两岁呢。” 董老爷和董夫人对视了一眼，眼底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惊讶的同时，董夫人又问道：“钰儿啊，这顾家，还有没有别的女儿了？” “哎呀，我怎么没多生两个儿子呢！这种人家的姑娘，都是咱们董家的媳妇该多好。” 看着自家夫人的样子，董老爷有些哭笑不得了：“好了夫人，咱家钰儿也不错，最少也能给你娶一个回来。” 看到父母的态度，董钰也没有什么顾虑了，又跟父母说了顾柒家里的一些情况，还特意叮嘱了一句：“爹，娘，以后有机会见面的时候，一定记得，是林家，不是顾家。顾柒和顾怡只是因为名字用久了习惯了，才没有改姓。”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董老爷和董夫人自然不会因为顾怡家里的这种情况，就瞧不起她们，反而心里更心疼这两个姑娘了。 董钰在家里住了两天，和董莹一起帮着处理了一些家族生意上的事，又顺带着打听了在京城租铺子、请人的价钱。 第三天一早，他便跟父母和大姐告别，踏上了回府城的路。 “钰儿啊，有空记得回来看看，记得把那林家的姑娘也带回来。”临走之前，董夫人还特意叮嘱了一句。 “放心，娘，我们很快就会把美容会馆开到京城来的！”董钰说着，在马车上挥了挥手，便离开了。 第125章 礼物 傍晚，董钰终于回到了府城，到了美容会馆的时候，铺子已经快要关门了。 见顾柒和顾怡都没在店里，他索性差人把给她们带回来的京城的东西直接送去了林宅，之后又收拾了一下带回来的其他东西，先去休息了。 赶了一天的路，董钰也累得不行，虽然坐得是马车，但是毕竟路途远，时间久了也不舒服。 林宅里，顾柒和顾怡收到了董钰差人送过来的东西，一共两个包裹，分别写了顾柒和顾怡的名字。 “小七，董钰大哥他回来了！”顾怡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 对于姐姐的激动，顾柒是能理解的，若是有人告诉她墨大哥回来了，说不定她会表现得比姐姐还夸张。 “姐姐，你先别急，明天就能看到他了。”顾柒一边打趣着顾怡，一边拆开了董钰送来的包裹。 董钰给顾柒带的东西，大多都是一些京城常见，在府城却不常见的吃食，还有一些京城里热卖的胭脂水粉的样品，顺便还附上了字条说明。 看着顾柒那个包裹里的东西，顾怡本以为自己的包裹里应该也是差不多的东西，便也动手拆开了自己手里的包裹。 “这是……” 看着包裹里被埋在一些点心吃食下面的一个红木做的盒子，顾怡有些懵了。 顾柒自然是早就知道董钰的心思的，看到姐姐的包裹里有不一样的东西，当然一点都不意外，她轻轻碰了碰顾怡的胳膊：“姐姐，打开看看？” “这……万一是他放错了呢？”顾怡有些不敢相信，小声嘀咕着。 “姐姐，这两个包裹上，可是特意写了名字的，”顾柒揶揄地笑了笑，“快看看，这可是人家董公子特意送给你的。” 顾怡被顾柒说得红了脸，把那红木的盒子拿了起来。打开盒子，只见里面装着的，是一只通体碧绿的玉手镯，虽然顾柒不懂玉，但是这镯子，看着就不像是便宜的。 “这……小七，这是董钰大哥送我的？”顾怡自然也看出了这镯子价值不菲，惊讶得捂住了嘴巴。 “姐姐，你要想知道董钰的心思，明天去店里问问他不就好了？”顾柒笑着看向自家姐姐，姐姐哪里都好，就是在感情方面，有点太不自信了。 “这……小七，我哪里敢问呀。”顾怡说着，轻轻叹了口气，“我可真是没出息……” “好啦，姐姐，我帮你问一问就是了。”顾柒说着，也不再打趣顾怡了，轻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我顾柒的姐姐这么优秀，董公子一定会喜欢的。”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又羞红了连，索性直接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第二天一早，顾柒自己一个人来到了美容会馆。至于顾怡，由于害怕自己因为太紧张，会在董钰面前丢脸，索性根本就没过来。 美容会馆才刚刚开店，看到顾柒过来，店里的员工纷纷朝她行礼：“东家。” 顾柒点了点头，问了一句：“董钰呢？” “东家，董东家在后院呢。”一个激灵的丫头回答道。 顾柒听了，直接去了后院，看到董钰一个人在后院里不知道在研究什么，顾柒清了清嗓子：“咳咳。” 董钰回过头，看到顾柒站在院子里，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顾柒，你来了？” 说完，他又朝顾柒的身后看过去，没见到顾怡的身影，问了一句：“顾怡姑娘呢？” “我姐姐她今天没过来，”顾柒解释道，“董钰，你最近好像很关心我姐姐呀。” 听到顾柒这么问，董钰红了脸：“顾柒，我……我就是想问问顾怡姑娘，我给她挑的礼物，她可还喜欢？” “那个镯子？”顾柒明知故问道。 董钰点了点头：“对，就是那个！我看那镯子适合顾怡姑娘，就给她带回来了。” “哦——”顾柒拉着长音，看着董钰露出了着急的表情，才继续说道，“姐姐她好像挺喜欢的。” 听着顾柒这么说，董钰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得知自己送的礼物顾怡喜欢，董钰心里也踏实多了，脸上的表情也放松了不少：“顾柒，那你姐姐要什么时候过来？我还有不少京城的事要讲给你们听呢。” 顾柒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董钰，半天之后，董钰终于无奈地妥协了：“顾柒，你想问什么，就问。” 听董钰这么说，顾柒也没跟他客气：“董钰，你是不是喜欢我姐姐？” 听到顾柒这么直接的提问，董钰有点懵，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这么问话的，起码要先铺垫一下的？ 但他还是正色回答了：“是，顾柒，我的确是喜欢顾怡姑娘。这次回家，我也跟我的父母提了，我父母都同意了，本来我是打算先问问顾怡姑娘的意思的。” 听到董钰这么坦诚的回答，顾柒的心里也踏实了一点：“你是一时兴起，还是真心喜欢我姐姐？董钰，你该知道的，我就这么一个姐姐，自然不可能让她受委屈的。” 听着顾柒问的话，董钰的表情也严肃起来：“顾柒，我是真心喜欢顾怡姑娘，想娶她为妻，绝对不会让她受任何委屈的。” 对于董钰的回答，顾柒自然是满意的，只不过这些还不够，她又问：“那你可有别的女人？” 这个问题，简直让董钰惊掉了眼珠，顾柒可是个姑娘家，竟然就这么直接地问出来了？果然，这样的女子，果然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了的。 “我……没有！”董钰说着，自己也红了脸，“我只喜欢顾怡姑娘一个人，只娶她一个，将来也不会有别的女人的。” 看着董钰诚恳的样子，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董钰，作为合作伙伴，又是认识了这么久的朋友，我愿意相信你，不过，若是你将来做了对不起我姐姐的事，我也一定会跟你翻脸。” “不过姐姐的婚事，还是得我娘做主，什么时候有时间，你自己去和我娘说。” 第126章 女儿喜欢 听着顾柒的话，董钰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可是顾柒，那顾怡姑娘她……她要是不愿意怎么办？” 顾柒忍不住扶额叹了口气：“你们两个真是要急死我了。董钰，你亲自去问我姐姐，不就知道她怎么想了？” “可是……” 顾柒是真的有些恨铁不成钢了，怎么这古代人对待感情问题都这么含蓄？ “董钰，你礼物都敢送，怎么连句话都不敢问了？”顾柒直接问道。 “我，我这就去！”听了顾柒这句话，董钰也想明白了，抬脚便要出门。 才走出美容会馆，又折了回来，到了柜台边上，挑了几件首饰：“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给我包起来，记到我的账上。对了，还有这对耳坠子，这些都包在一起，再给我装个盒子。” 顾柒探头看了一眼，董钰挑的，都是适合已经成婚的妇人的首饰，想来是要送给娘的，看来这小子还算上道。 挑好了东西，董钰这才出了门，直奔林宅去了。 到了林宅门口，董钰让门房通报了之后，在外面等着的时候，心里涌起了一丝退意，他开始有些害怕了。 要是顾怡姑娘对自己无意怎么办？林氏不喜欢自己怎么办？自己挑的礼物得体吗？穿这件浅色衣服是不是有些轻浮了？ 他挪了挪脚，但最后还是没有离开，既然决定好了，自己要是这个时候退缩了，恐怕以后再想接近顾怡，也会更难了？ 终于，门房出来了：“董公子，请进，夫人已经在前厅等您了。” 董钰朝着门房行了一礼，道过谢之后，便跟着门房来到了林宅的前厅。 到了前厅，董钰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林氏，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董钰见过林夫人。” 林氏点了点头，又吩咐一旁的侍女给董钰添了茶水和点心，便吩咐董钰坐下了。这董钰，她曾经听两个女儿说起过，是她们在美容会馆的合伙人。 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看着他那略显稚嫩的脸庞，林氏自然是觉得这孩子还不错：“董小公子是来找怡儿的？” 董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很快又摇了摇头：“林夫人，我这次来，其实是来找您的。” 林氏心里虽然疑惑，但却没有说出来。虽然她在经商这方面比不上两个女儿，但在为人处世这方面，却从来都不差，尤其是又在镇上和府城浸淫了这么多年，见的人多了，自然也学了不少。 接着，董钰把自己精心挑选的礼物递到了林氏面前：“林夫人，我第一次上门，给您带了些礼物，希望您能喜欢。” 林氏旁边的侍女看到林氏的示意之后，收了这礼物，又站到了一边。 林氏却是不在乎礼物是什么的，第一次登门，能给自己带礼物，说明礼数是周全的，在林氏看来，董钰也还是个孩子，能做到这些，自然是值得夸赞的。 “董小公子说是来找我的，可否说说，是为了什么事？”林氏又问道。 “我……我这次上门，是想问问夫人，顾怡姑娘的婚事，夫人可有开始考虑了？”董钰说着，声音越来越小，脸也跟着红了。 林氏这时怎么会还不明白董钰的意思？对董钰这孩子，她心里是满意的，但毕竟才只见过第一面，而且，最重要的是，这董钰自己喜欢，若是怡儿不喜欢，也是不行的。 “这事，还得看怡儿的意思，”林氏不急不缓地说着，“怡儿的年纪虽然该议亲了，但是我这做母亲的，还是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心仪之人，不求大富大贵，一辈子平安喜乐就够了。” 董钰也听明白了林氏的意思：“夫人，我、我心仪您家的大小姐，顾怡姑娘，今天过来，就、就是想特意问问顾怡姑娘的意思的。” 由于紧张，董钰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的。 林氏叫来了身边的侍女，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两句话，又看向董钰：“董小公子，你今天早上，可是见过小七了？” 董钰点了点头，没有隐瞒。林氏又说：“既然小七能让你过来，那说明她是认可你的，不然的话，恐怕直接就替她姐姐回绝了。” “一会儿我让怡儿过来，问问怡儿的意思，若是怡儿同意，我自然不会阻挠，可若是怡儿不愿意，也希望董小公子不要纠缠。” 听了林氏的话，董钰连连点头：“林夫人放心，若是顾怡姑娘不愿意，那以后我自然会注意分寸，以后还是朋友。” 过了不多时，顾怡便也来到了前厅，看着董钰也在，心里忍不住慌了一下。 但看着坐在主位上的母亲，她稳了稳心神，走进了前厅。 “娘，您叫我什么事？”她问道，克制着自己不去看董钰。 “怡儿，董小公子今天过来有事找你。”林氏说着，拉着顾怡的手，让她坐在了董钰的对面。 “董、董钰大哥，你怎么来了？”顾怡快速地看了董钰一眼，又低下了头。 董钰此时心里慌得不行，自然美注意到顾怡的这些小动作：“顾怡姑娘，我……我想来问问，我给你带的礼物，你还喜欢吗？” 顾怡点了点头，头低得更低了：“喜欢，多谢董钰大哥。” “喜、喜欢就好。”董钰说着，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 林氏自然看得出，自家女儿对这个董小公子，也是有心思的，看着这两个人怎么也说不到正题上，林氏心里也直着急。 “怡儿，董小公子这次来，是想问问你的婚事，他有求娶你的意思。”林氏索性直接说道。 被顾柒影响得多了，她也学会了直来直去，毕竟，有些事情，拐弯抹角那么多，反而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听了林氏这话，顾怡惊讶地抬起头看了董钰一眼，马上又红着脸把头低下了：“单凭娘亲做主……” “你要是不喜欢，那我就替你拒绝了。”林氏说着，便要开口拒绝。 顾怡急忙抬起了头：“娘，女儿喜欢！” 第127章 蟹粉豆腐 说这话的时候，顾怡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看着林氏似笑非笑的眼神，她的脸刷的一下，变得更红了：“我……娘，我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便跑出了前厅，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倒是董钰，听到了顾怡的答案，终于松了口气：“多谢林夫人。” “董小公子，我一个做娘的，也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希望你对怡儿好就行。”林氏说着，看董钰也越发满意了。 “林夫人，你就别叫我董小公子了，听着怪生分的，就跟我爹娘一样，叫我钰儿。”董钰说着，对林氏也亲近了几分。 “还不是你先叫我林夫人的。”林氏说着，掩嘴笑道。 董钰也机灵，马上改了口：“林伯母。” 林氏点了点头，又问了董钰一些他家里的情况，以及他未来的打算。 这些问题，董钰当然是都认真考虑过，一一回答了林氏的问题之后，又说了自己的打算：“林伯母，我和顾怡姑娘的事，前段时间回家的时候，我已经跟我父母说过了。” “既然您和顾怡姑娘都同意，那我这就给家里写信，我爹娘早就想过来了。” 林氏点了点头，没有拒绝。毕竟大女儿怡儿已经十五岁的，既然有了两情相悦的人，也是时候该把婚约先定下来了。 虽然林氏一向尊重两个女儿的意见，在她们的事上，也不会过多插手，但是有的时候她也会着急，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别说定亲，成亲的都大有人在了，她也旁敲侧击地问过顾怡，只是这孩子好像一点都不上心似的。 如今看来，倒是自己这个当娘的，一直都没摸清女儿的心思，不过好在这两个孩子没有错过，也算是了了她的一桩心事。 和林氏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董钰便主动离开了，毕竟店里的事情现在顾柒一个人在盯着，自己也是太兴奋了，来的比较急，也没顾上店里，现在得赶快回去才是。 美容会馆里，没一会儿，顾柒看到董钰满面笑容的回来，就知道，这事一定是成了。 “回来了？”顾柒跟董钰打了个招呼。 董钰点了点头：“顾柒，你姐姐她答应我了，林伯母也同意了！” 姐姐的心思，顾柒自然是早就知道的，可她没想到，自家娘亲竟然也能这么快松口，难道娘也早就看出来了？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顾柒又问。 董钰自然也没有隐瞒：“之前我回家的时候，已经跟我家里人说过了，既然你们一家人都能接受我了，我自然是打算早点让我父母过来，把亲事先定下来。” “至于成亲嘛，还是得看你姐姐的意思，她想什么时候成亲，我们就什么时候成亲。” 听着董钰的话，顾柒也没什么异议，只要他是一心对姐姐好就行，其他的细枝末节，她不太懂，也就不掺和了。 在美容会馆里又忙了一会儿之后，到了中午，顾柒就先回到了家里。 看着顾柒回来了，林氏倒也不太意外：“小七回来了？这会儿也该吃饭了，你去叫怡儿一起过来吃饭。” 顾柒应了一声，便直接去了顾怡的房间。 “姐姐，娘让我来叫你吃饭了。”顾柒敲响了顾怡房间的门。 顾怡在房间里扭捏了半天，才开了门走了出来：“小七，娘还有没有说别的什么？” 顾柒摇了摇头：“没有呀，姐姐，你想问的是不是董钰的事？” 顾怡的脸又红了：“小七！” 闹归闹，姐妹两个也没有耽搁，很快就来到了前厅。 她们到了之后，菜也布齐了，正巧，郭阳也正从福川酒楼过来，给她们添了个菜。 “东家，这是我师父做的新菜，蟹粉豆腐，小公子的那份已经送过去了，这份给您送来尝尝味道。”郭阳说着，把蟹粉豆腐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到了桌上。 林氏谢过了郭阳之后，又开口留郭阳一起用餐，不过被郭阳拒绝了：“东家，我先前已经吃过饭了，现在正是酒楼里人多的时候，我得赶紧回去了。” 林氏自然知道酒楼里这个时候离不开人，也就没再留他。 待郭阳走后，她点了点头：“郭阳这孩子不错，做事用心，心思也细。” 比起林氏，顾柒的心思则全放到了那蟹粉豆腐上。用蟹黄和蟹肉炒制出来的汤羹呈现出金黄色，再搭配上煎出金黄色脆壳的豆腐，光是看着，就足以让人流口水了。 吃过了午饭之后，顾柒还有些意犹未尽：“赵大叔的厨艺越来越好了。” 下午，顾怡自然是不好再继续会房间里躲着了，看着自家娘亲揶揄的眼神，和妹妹八卦的小表情，她有些无奈：“娘，小七，你们别这么看着我了……” 林氏收回了目光，又继续说道：“怡儿，钰儿可说了，用不了多久，他家里的人就会过来提亲的，到时候，你还能躲着不见吗？” “这么快？”顾怡有些愣住了，“可是，娘，我还小呢。” “姐姐，只是先定亲，”顾柒适时地插了一句，“而且，你就不想和董钰定亲？” 顾怡的脸又红了：“小七！” “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顾怡小声说着，“而且我之前都以为，董钰大哥不会喜欢我的，哪里会想到……” “姐姐，我说过你不用自卑的，其实董钰早就喜欢你了，只不过是你自己没发觉罢了。”顾柒说着，捂着嘴偷笑了一下。 听了顾柒的话，顾怡心里也明白了几分。 想明白了之后，顾怡下午直接和顾柒一起去了美容会馆帮忙，要知道，董钰可还有很多事没跟她们说呢。 到了美容会馆，看到顾怡过来了，董钰也有些惊讶。他是了解顾怡的，本来以为，她害羞成这样，应该会躲自己两天的。 此时看到顾怡过来了，他的心里有些忐忑，但更多的却是高兴。 “怡儿，顾柒，你们来了？”他说着，放下了手里的活，迎了过去。 第128章 京城现状 听着董钰对自己的称呼变了，顾怡的小脸又是一红，不过却没有退缩：“董钰大哥，我该早点过来的。” 董钰摇了摇头：“没关系，现在来也不算晚。” 想着还有正事没说，董钰带着顾柒和顾怡去了后院，三人围坐在了后院的桌子旁。 “怡儿，顾柒，京城的情况我大概打听了一遍，现在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董钰说道，“不过我在家里只待了两天，时间有限，所以了解的不算全面。” 顾柒点了点头：“这个不打紧的，咱们现在只要有个大概的预算范围就行。” 董钰这才接着说：“我打听过了，若是在京城想租一个这么大的店，一个月的租金，最少需要五百两，当然，我说的是地段不算太差的。” “至于员工的月钱，这个京城和府城相差得倒不是特别多，京城的员工，一个月的月钱最多也只有二钱银子，咱们先按照二十个员工算，一个月就是四两银子。” “还有之前，顾柒你说过想建工厂的事，我也打听过了，若是想买下一个稍微小一点的庄子，八千两银子就够了，连人带地都是咱们自己的。我爹说我们董家有一个庄子可以卖给咱们，不过若是顾柒你觉得该避嫌的话，咱们自己找应该也不难找。” 一口气把这些都说完了，董钰喝了口水，又看向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 在董钰说的时候，顾怡就已经开始算了起来，而顾柒则在琢磨着，若是真的在京城开店，要采用什么样的经营方式，才能让分店最快回本，要知道，京城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时间一天都不能浪费。 “庄子的事，既然你家里能提出把庄子卖给咱们，想来在这方面也是分得清楚，讲道理的，倒也没什么好避嫌的。”顾柒说着，“不过这京城的店租，着实比想象的要贵了点，各项费用也都高。” 之前董钰给顾柒带回来的京城的胭脂水粉，都告诉了她每一样的价格，虽然也不算高得离谱，但是那些东西，和自己家美容会馆的东西比起来，着实逊色了不少。 这时，顾怡也算好了，叹了口气：“小七，董钰大哥，我算了一下，如果咱们要把美容会馆的分店开到京城，每个月的房租和其他支出，大概需要五百五十两银子，一年就是将近七千两银子。” “还有店内的装修、装饰，还有店里要摆出来的货品，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我大概估计了一下，也得要二三千两银子呢。” 光是开店，就得要一万两银子，这个钱倒不是没有，只是他们一共也就只有四万两银子，还得留出来一部分维持府城的两个美容会馆正常经营下去。 “这件事先不急，董钰，你家里人不是过一段时间会过来吗？到时候咱们先谈谈买庄子的事。”顾柒说道。 的确，他们现在需要的供货量越来越大，若是还不能完成集中生产，在成本上花的钱，就会越多。 董钰觉得有道理，便答应下来了，至于顾怡，她从来都是相信顾柒的判断的，自然也没说反对的话。 只是对于工厂，顾怡和董钰实在是陌生，终于，顾怡问了一句：“可是小七，这工厂若是建立好了，生产出来的东西，质量达不到咱们的标准该怎么办？” “到时候要是需要工厂批量供货的话，咱们肯定是要制定相应的规定的，”顾柒解释说，“而且，只要有了庄子，咱们还可以把招来的制衣师傅安排到庄子上住。” 顾怡这才点了点头，的确，他们的东西，有了图纸，倒也不是特别难制作。 索性之前的半年美容会馆的收益不错，在京城开个分店，就算是前期经营得不那么好，想维持下去一段时间，他们手里的资金也还是绰绰有余的。 和董钰讨论好了这件事之后，顾柒本想着和顾怡一起回去，看着看着顾怡和董钰两个人正眉目传情，她也不好出言打断他们，自己一个人悄悄溜走了。 顾怡和董钰自然也注意到顾柒溜走了，不过他们都没做声。过了良久，董钰才叫了一声：“怡儿，其实我很早之前就想告诉你了，只是怕你不愿意接受……” “怎么会？”顾怡有些不敢相信，“董钰大哥，我到现在其实还有些不太相信呢，甚至怀疑这只是一场梦。” 看着顾怡难得迷糊的样子，董钰忍不住笑了：“怡儿，你不是在做梦，这是真的，我喜欢你，想娶你为妻。” 顾怡自然知道这是真的，用力点了点头之后，不敢去看董钰那灼热的眼神了。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顾怡也离开了美容会馆，回到了家里。 顾怡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到了晚饭的时间，林文宣也从傅子恒老先生那里回来了。 “大姐，你回来了？”看到顾怡回来，林文宣主动打了个招呼，“娘说过会儿就能吃饭了，大姐你先吃些点心。” 一边说着，林文宣用自己的小手拿了一块点心，塞到了顾怡的手里。 “文宣，二姐的呢？”看到小文宣的动作，顾柒故意问道。 “二姐也有！”林文宣说着，又去够盘子里的点心。 顾柒连忙摆手：“文宣，不用啦，二姐还不饿呢。” 家里有这么个聪明懂事的弟弟，顾柒和顾怡也都觉得十分幸福。 过了一会儿，林氏出来了，菜也布齐了，一家人便一起动了筷子。 吃过了晚饭之后，林文宣回到房间里去看书了，林氏虽然心疼他这么小的年纪，就要读书到这么晚，但还是没有阻止他。 虽然自己只是个妇人，但是林氏知道，自己的这个儿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这个时候，自然是得吃些苦。 林文宣回到房间里之后，顾柒才开了口：“娘，下午的时候，董钰跟我和姐姐说了京城的情况，我的意思是，想把福川酒楼也一起开到京城去。” 第129章 福川酒楼分店 顾柒的提议，顾怡是猜到了的，毕竟最开始用赵福川赵大叔的名字作为酒楼的招牌的时候，顾柒就说过，要把福川酒楼开到京城去。 现在这个时机，倒是正合适，福川酒楼有了这几年的积累，手里的现金流也充足，最重要的是，有了董钰在，美容会馆已经计划在京城开分店了，借着这个时机，把福川酒楼也开到京城，倒是正合适。 林氏也点了点头：“小七，怡儿，娘知道你们有自己的想法，能做出这个决定，一定也是认真考虑过的，当然会支持你们。” “只是，这件事，娘觉得，你们还是得先问问赵大哥的意见，毕竟他是酒楼的主厨，也是合伙人，京城又是他的伤心地。” 酒楼这边，最近都是林氏在负责的，和赵福川的关系熟络了一些，知道赵福川把自己打了四岁，孩子们也都叫他赵大叔，林氏便不再那么生分地叫他赵主厨，而是改叫了赵大哥。 林氏的话，顾柒自然也考虑过，包括之前把福川酒楼开到府城之前，也是跟赵福川谈过的。但是对于赵福川来说，京城和府城对于他来说，到底还是有着截然不同的意义的。 之前来府城的时候，赵福川没有任何的犹豫，但是京城，到底在他心底留下了伤痛的地方，不说顾柒他们，恐怕赵福川自己都无法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气再回到京城，重新站上自己事业的巅峰。 “娘，既然你每意见的话，那我这几天就找时间去和赵大叔谈一谈。”顾柒说道。 若是赵福川同意把福川酒楼给开到京城，那他们现在就得开始做准备了，若是他不愿意，顾柒当然也能理解，毕竟他的心里有不可触碰的伤，顾柒当然不会去逼着他做决定。 现在家里不缺钱，酒楼经营得也不错，总的来说，顾柒对现在的生活还是满意的，若是赵大叔为难，也没必要一定把酒楼给开到京城去，比起这些名声和成就，她觉得更重要的，是她和身边的人的感情。 过了几天，顾柒便去了福川酒楼。看到顾柒过来，赵福川很是意外：“小七，今天有空过来了？” 顾柒笑了笑：“最近都没什么事，赵大叔，我今天过来，是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赵福川放下了手里的活计，又叮嘱了郭阳两句，便带着顾柒去了后院：“小七，有什么事你就说。” 顾柒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赵大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和董钰一起开的美容会馆，过一阵要去京城开分店了，想问问你，咱们的福川酒楼，你想不想也开到京城去？” 顾柒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她不想给赵福川造成太大的压力，若是赵大叔为了自己，宁可自己心里不舒服也同意了这件事，她恐怕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 听了顾柒问的话，赵福川犹豫了：“小七，这……你想好了吗？” “赵大叔，其实我想了有一阵子了，就是因为拿不准主意，才特地来问一问你。”顾柒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赵福川的表情。 赵福川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小七，我是没什么问题，只是，咱们的酒楼若是开到京城，一定会被针对的。我……” 顾柒摆了摆手：“赵大叔，你不用担心这个问题，我自有解决的办法。” 赵福川点了点头：“可是小七，若是影响到你们合伙做的生意……” 顾柒笑了笑：“赵大叔，董钰家其实大有来头，他的家族可是皇商，不会因为这个受影响的。” 赵福川这才放心下来：“既然这样的话，小七，若是你有打算了，就开始准备，我没什么意见的。” 见赵福川不像是勉强的样子，顾柒点了点头：“那好，不过赵大叔，要是你不想去京城的话，也不用勉强的。” 赵福川笑着摇了摇头：“小七，其实我已经没有那么在意京城了，之所以一直没想着回去，不过是觉得，只要能做出最好的菜，在哪里都一样。” “而且，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那些人恐怕也早就把我给忘了？” 赵福川说得轻松，但是心情也跟着沉重了几分，毕竟那些人，恐怕永远都不会忘了自己。不然福川酒楼刚在府城开业的时候，怎么会出那种事？ 但这些，都不是阻挡他前进的理由，他不是个受了点挫折，就甘愿所在一个角落的人，正相反，若是还有机会，他比谁都想要证明自己。 对于京城，他心里也有恐惧，有伤痛，也会本能地去抵触，但是他知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他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回到那个位置，拿回京城第一名厨的名号，重新证明自己的实力。 知道了赵福川的想法之后，顾柒离开了酒楼，又回到了美容会馆。 赵大叔之前说的，他的名声可能会给自己造成影响这件事，她之前的确是欠考虑了，之前她一直没把这件事当回事，但是赵大叔今天说出来，她才想到了刚来府城的时候，那些人对福川酒楼充满了恶意的讨论。 若只是有一个福川酒楼，还不打紧，但要是再加上美容会馆呢？在府城，她或许能不出现在人前，但是到了京城，总有人有办法能查出福川酒楼背后的底细，自己恐怕想藏也藏不住。 看到顾柒回来了，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凝重，顾怡主动问了一句：“小七，可是不顺利？” 顾柒摇了摇头：“倒不是，主要是我之前忘了考虑一件事，今天赵大叔提醒了，我才想起来。” “若是咱们真的把福川酒楼也开到京城，恐怕京城之前针对赵大叔的那群人不会放过他，说不定连带着美容会馆也……” 顾柒和顾怡倒是早就把福川酒楼未来的打算告诉董钰了，可是董钰这会儿却有些听不明白：“怡儿，顾柒，你们说的那群人，是什么人？” 第130章 议亲 想着董钰还不知道赵福川的事，顾柒索性又把赵福川的事从头到尾跟董钰说了一遍。 董钰听过之后，才恍然大悟：“难怪我之前看赵大叔那么眼熟呢！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当年的那个京城第一名厨！” “京城第一名厨？”顾柒和顾怡同时问了出来。 虽然知道赵大叔之前在京城的事，但是对于他在京城的这些名号，还有取得的成就，赵福川可从来没对他们说过。 看着顾柒和顾怡惊讶的样子，董钰又问道：“你们不知道吗？” 顾柒和顾怡一起摇了摇头：“毕竟京城的事，我们不是特别了解，赵大叔也没有细说过这些。” 董钰听了，也点了点头：“是啊，当时京城的人谁都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京城，不少酒楼都觉得惋惜呢，想必他也是不愿意提这件事的。” “不过顾柒，真没想到，当年京城的传起人物，竟然被你给遇到了，顾柒，你的运气还真是好。” 顾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倒是顾柒问了一句：“董钰大哥，若是福川酒楼开到京城，真的会像赵大叔说的那样，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吗？” 董钰点了点头：“赵大叔的担心的确没错，若是贸然把福川酒楼给开到了京城，说不定真的会被那些人施压，打压得抬不起头来。” “不过现在倒是不用考虑这些问题了，毕竟，美容会馆虽然不是董家的生意，可是不是还有我在吗？他们再怎么只手遮天，也不过是个厨子，手可没办法伸得那么长。” “怡儿，顾柒，若是福川酒楼在京城真的被打压了，直接报我的名号就好。” 董钰倒是没有私藏，毕竟自己的名号这么好用，总不能看着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在这烦恼？而且，自己和顾怡的婚事，很快就能定下来了，都是一家人，自己帮忙也是应该的。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跟你客气了。”顾柒说着，脸色也好了不少，不再有之前的那种焦虑了。 有了董钰的保证，顾柒也没了顾虑，开始准备起来了。 开分店之前，不止是福川酒楼，火锅店和烧烤店的所有分店的账册，都是要再核对一遍的，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这几家店，平时都是林氏在打理的，赵福川和郭阳也都会帮忙，倒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再加上过年的时候，才刚核对过一遍，因此倒也忙得过来。 花了几天的时间，顾柒和顾怡一起把帐对完了，除了每年的分红，几家店加在一起，账面上一共有一万二千两银子，到京城开个酒楼，倒是足够了。 资金的问题不用担心了，顾柒又开始写起了京城的福川酒楼分店和美容会馆分店的计划书，包括店面设计、经营方式、宣传手段等，事无巨细，都一一写了出来。 至于顾怡，出了要计算资金的分配和使用方法，还得忙着准备自己的人生大事。 董钰的父母接到了董钰的信之后，几乎是马上就回了信，定了来府城的日子，马上就要见未来的公婆了，顾怡的心里紧张得不行。 很快，就到了董钰的父母来府城的这天，顾怡和董钰一起在美容会馆里等着，顾柒倒是不在，她在家里陪着林氏。毕竟，林氏也是第一次见未来的亲家，当然也没什么经验。 “怡儿，我爹娘人很好的，”董钰看着顾怡紧张的样子，忍不住笑道，“你不用这么紧张，他们在信里就说过了，都很喜欢你的。” 顾怡用帕子打了他一下：“能不紧张吗？董钰大哥，你去我家见我娘的时候，就一点都不紧张吗？” 董钰被顾怡说得哑口无言，的确，他去林宅见林氏的时候，也是打了无数次的退堂鼓的，到最后，还是自己做了好长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进的林宅。 到了中午的时候，一辆马车终于停在了美容会馆的门口，马车里下来了一对衣着华丽的中年夫妇。 那对夫妇先进了铺子里，四下看了一圈，妇人满意地点了点头：“老爷，这美容会馆做得的确不错，布置得新奇，东西也精巧。” 听到了前面的声音，董钰带着顾怡走了出来：“爹，娘，你们来了怎么也不叫人知会一声？” 顾怡虽然紧张，但还是给董老爷和董夫人见了礼：“顾怡见过伯父伯母。” 董夫人虽然是第一次见顾怡，但是之前董钰可跟她说了不少顾怡的事，如今见到人了，更是喜欢得不行，上前就拉住了她的手：“你就是怡儿？之前听钰儿说过很多次了，今儿可算是见着了。” 顾怡见董夫人如此和善，心里的紧张也少了几分，陪着董夫人说着话，又带着董夫人去了二楼。 至于董老爷，他虽然对这些女子的东西懂得不多，但是家里的产业多少也都涉及一些，倒也不是一窍不通。 但是对于美容会馆的经营方式，他倒真是没见过的，索性就让董钰给他仔细讲讲，顺便也看看自己这个儿子来府城这么久，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在美容会馆里绕了一圈之后，董老爷感叹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心思玲珑的同时，也终于发觉，自己的确是老了，是时候让孩子自己闯荡一番了。 在美容会馆里待了一会儿之后，董钰和顾怡就带着董家夫妇二人去了林宅。 到了林宅门口，自然有门房早早地看到了马车，提前去前厅知会林氏了，林氏又整理了一下衣服和收拾，问顾柒：“小七，你再帮娘看看，可还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顾柒忍不住笑了：“娘，您现在已经很好了，就是太紧张了。” 林氏讪笑了一下：“我这不是第一次给女儿定亲嘛，而且人家又是京城来的。” 说话间，董家夫妇已经进了林宅，跟着门房的脚步来到了正厅。 看到来的人，林氏带着顾柒起身走了过去：“两位想必就是董老爷和董夫人？快请！” 第131章 顾怡定亲 董老爷和董夫人见到林氏，也给林氏行了礼：“林夫人，幸会。” 两家人寒暄了一会儿之后，董夫人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林夫人，您这女儿，我只见一面，就喜欢得不得了。” “您也知道，我们夫妇二人今天过来，就是来给钰儿和怡儿定亲事的，您看这……” 林氏见董夫人都主动说话了，自然把话接了过来：“董夫人，钰儿这孩子我自然也是满意的，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怡儿自己也喜欢，我这个做娘的，也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我的女儿将来能平安顺遂就好。” 董夫人连连点头：“会的，林夫人，我们董家别看在京城也算个大家族，可其实也就是个做生意的，不像那些别的家族，表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全是腌臜事。” 对于董夫人的直爽，林氏也是十分满意，两人又交谈了一会儿，便把董钰和顾怡的婚事给定了下来，又给两个孩子定了亲。 一切谈妥了之后，时候也不早了，林氏主动留了董老爷和董夫人：“二位亲家不如就在宅子里先将就一宿。” 董老爷摆了摆手：“不了，我们去铺子里跟钰儿一起住一晚就好。” 顾怡又劝了一句：“伯父伯母，铺子里睡得到底不舒服，家里也有院子，就在家里住一晚。” 见林家人诚信留他们，董老爷和董夫人自然就没有再拒绝：“那好，就麻烦林夫人了。” 董老爷和董夫人留下了之后，没过多久，福川酒楼就送来了饭菜，众人一起吃过了晚饭之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至于董钰，当然还会回去美容会馆后院里他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董老爷和董夫人在府城逛了逛，又看了顾柒的火锅店和烧烤店，到了中午，才离开了府城。 董夫人倒是想多待几天，可家里实在还有不少事，实在是没有时间，再加上顾柒也说了，她将来会把这些铺子都开到京城，她才没有把火锅和烧烤都吃个遍。 “小七啊，你说我怎么就没有两个儿子呢？”临走的时候，董夫人拉着顾柒和顾怡的手不方，“你和怡儿都这么优秀，要是我有两个儿子，把你们两个都给娶回来多好？” 顾怡有些害羞地低下了头，倒是顾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董夫人，董钰大哥娶了我姐姐一个人，我们以后也算是一家人了，都没差的。” 她看得出董夫人对自己和姐姐都是真的喜欢，但也知道，她不过是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还是尊重董钰的想法的，所以也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话说上几句。 送走了董老爷和董夫人之后，董钰和顾柒顾怡姐妹两个有开始研究建工厂的事了。 这件事说简单也简单，但是说难自然也有难的地方。 董老爷走之前，把董家的一个庄子的地契留给了董钰，庄子不算大，只有一百亩水田和一百亩旱地，一共八十户人家，至于价格，董老爷只要了五千两银子。 “这庄子，咱们还得具体看过之后，再决定怎么规划，而且庄子里的人都种惯了地，若是让他们做别的活，他们会不会有怨言？”顾怡说出了心里的困惑。 不只是顾怡有这个想法，顾柒和董钰也都在为这件事担心。 想了一会儿，顾柒也点了点头：“等什么时候有时间，还是亲自过去看看。” 转眼间已经到了二月末了，墨奕辰也一直没再送信回来，不过顾柒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急了，她很快就会去京城，到时候两人也就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顾柒和董钰定了三月初六一起去京郊的庄子上看看状况，早上去，当天晚上就回来，对于这一点，不管是董钰，还是林氏，大家都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庄子现在已经算是买下来了，早一点开工，就能早一点赚回本钱，这一点，大家都是明白的。 但是，就在他们出发前的一天，店里来了一位客人，正式之前买下那套红宝石首饰的客人。 这次她来的时候，董钰也在店里。看到那女子，他惊讶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表情，转身离开了柜台的位置。 那女子走上前来，看到店里有多了一套首饰，而且竟然全部都是用红玉做的，满意地点了点头：“伙计，这套首饰给我拿过来看看。” 伙计有些为难：“姑娘，这套首饰我们不卖的。” “不卖？”那女子皱了皱眉，“那这套首饰要多少钱？” 伙计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姑娘误会了，这套首饰，是我们店里的镇店之宝，不对外出售，和钱没关系。” 那女子愣了一下，半天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随手指了柜台里的一套首饰：“那就这套。” 伙计把那套首饰拿了出来，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就叫伙计给包上了。 顾柒看在眼里，待那女子走出了美容会馆，她才找来了董钰：“董钰，你认识她？” “不认识。”董钰下意识地摇头，说道。 “那你躲什么？”顾柒问道，心里的疑惑更深了。 “我……我在京城还是挺有名的，我怕她认出我来。”董钰小声解释道。 顾柒点了点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她是京城的！” 美容会馆外面，那女子才出了门，就随手把那套收拾丢给了她右手边的丫鬟：“你们拿去分了。” 那丫头明显高兴了许多，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县主，这首饰还挺好看的，您真的不留几件吗？” “呵，”被称作县主的那个女子冷笑了一声，“你见我合适戴过和别人一样的首饰了？” “不过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开的铺子，买的东西也配本县主用？” 她说着，头也不回地径直往前走去。身后的两个丫鬟急忙跟了上去，丝毫不在乎那县主之前说的话，毕竟，有新首饰，在他妈看来，可比那不值钱的自尊心要重要多了。 第132章 庄子 美容会馆里，董钰被顾柒盯了这么长的时间，终于败下阵来：“顾柒，她的身份的确特殊，我只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是什么身份？”顾柒追问道。 董钰叹了口气，继续回答：“那女子，是清河县主。她的母亲是大长公主的女儿，安平郡主。这大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因此郡主府在朝中也是有一定的分量的。” 听了董钰的解释，顾柒点了点头，她总觉得这清河县主似乎对自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敌意，但是以自己的身份，恐怕很难和那位县主有什么交集，顾柒想着，心却有点乱了。 董钰看着顾柒的样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把之前想说出来的话给憋回去了。 罢了，以四皇子的能力，一定会把顾柒瞒得好好的，不会给她带来麻烦，这清河县主突然出现在府城，说不定也只是巧合罢了。董钰想着，又叫来了顾怡，陪着顾柒说了一会儿话，自己则去准备去京城要带的东西。 虽然只是去一趟庄子上，但要带的东西却不少。庄子上的人口、房屋、田产都要重新登记造册，自己作为新主子第一次过去，赏赐一番是必要的。 他们得了解一下庄子上的人都能做什么，也方便以后分配工作，这些都要花不少时间，因此还得准备这几天在庄子上住需要的东西。 花了一天的时间，董钰便把他能想到的东西准备好了，除了顾柒和顾怡的换洗衣物是她们姐妹两个自己准备的，干粮是同福楼那边送过来的，其他东西，都是董钰亲自准备的。 至于跟着去庄子上的人，除了董钰身边的顺才，他们决定只带一个车夫，顾柒和顾怡再带上自己身边的丫鬟，就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林氏便亲自送三个孩子离开府城，虽说两个女儿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但是这次毕竟是去京城，虽然只是京郊的一个庄子，她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娘，你就放心，墨大哥教了我功夫呢。”顾柒拉着林氏的袖子撒娇道。 林氏点了点她的额头：“就你这三脚猫的功夫？小七，若是真的遇到危险了，你们就躲得远远的，可千万别逞强，听到了吗？” 顾柒听话地点了点头，答应了，董钰也说了不少让林氏放心的话，林氏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点。 看着三个孩子坐着马车离开，她心里虽然依然担心，但也知道，孩子们都长大了，总不能因为担心，就一直把她们留在身边。 府城到京城的距离倒是不远，若是只到京郊的庄子，半天时间就够了。 大家都不想在路上浪费太多时间，索性便让车夫快些赶路，才到中午的时候，便到了庄子上。 董钰提前给庄子上管事的人递了消息的，因此马车才在庄子上停下来，便有人上前迎接了。 看到董钰第一个从马车上下来，他谄媚地笑了笑：“想必这位公子就是咱们庄子的新主子了？” “我姓周，是这庄子上的管事的，公子有什么想了解的，尽管问我就是。” 董钰点了点头，又招呼顾柒和顾怡下了马车：“这两位，也是这庄子的主子，这位是顾柒姑娘，这位是顾怡姑娘。你先安排下去，我们几个要在庄子上住上几天，要四间房就够了。” 那姓周的管事点了点头，随即安排了下去，不一会儿，屋子就收拾好了，又有人引着他们去了临时休息的房间。 一路上，顾柒也在观察着庄子的情况，倒是没看出什么不一样的，的确如董老爷所说，这个庄子不算大，人口、房屋、田产都不算太多。 但是让她感到疑惑的是，这个庄子里，似乎大家的情绪都不是太高，对于庄子里来了陌生人，似乎也不觉得奇怪。 周管事身边来给他们指路的人还在，顾柒没有声张，只是暗中示意顾怡和董钰稍微注意一下，顾怡和董钰也都点了点头，没有做声。 到了给他们安排好的地方，董钰主动开了口：“你先回去，一会儿我们自己四处看看，有需要的，再让人去喊你们。” 那人点了点头，离开了安排给他们的院子。 见那人走了，顾柒让人在外面看着，自己则和顾怡、墨奕辰一起进了堂屋。 “姐姐，董钰，你们觉不觉得这庄子上有什么不对的？”顾柒小声问道。 顾怡倒是没看出什么，倒是董钰眉头皱在了一起：“的确不对劲，现在正是春耕的时候，但庄子里的人却没多少在种地。虽说庄子上的天地不多，可也不至于这么多人都闲着。” 顾柒也点了点头：“没错，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觉得这里的人状态不太对，不像是正常生活的时候该有的状态。”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心了，他们看到咱们的时候，似乎没觉得奇怪，也没有好奇。” 经过顾柒这么一提醒，董钰和顾怡也不免多想了几分。 “可是小七，按理说，这之前是董家的庄子，不会来太多外人才对呀。”顾怡问道。 董钰心里有了猜测：“这只能说明，有人经常带人进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至于外人来做什么……” 停顿了一会儿，董钰才叹了口气，继续说：“好在咱们带了这里之前登记人口的册子，明天核对一下就知道了。” 好在周管事给他们安排的院子还算干净整洁，他们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能住了。在各自的房间里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三人便决定先出去看看。 才出了院子的门，之前送他们过来的人很快就走了过来：“几位可是要在庄子里看看？” 三人对视了一眼，眼中的情绪不言而喻：他们一直都被人盯着。 不过他们到底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贵公子和娇小姐，董钰清了清嗓子：“在屋里休息了一会儿，这会儿想出来走走，就随便看看，你们不用跟着就行。” 那人听了董钰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下去。 第133章 情况不对 看到那人退下，三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还好自己这主子的身份，在庄子上到底还是有点用的。 对于庄子上的地形，几人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这还得得益于董老爷之前留下的地图。这是这种情况下，这图肯定是不方便拿出来的了。 虽然那人不再跟着了，但是他们谁都不能确定，暗中是不是还有什么人在跟着。 循着记忆，顾柒他们去了几处比较肥沃的水田附近看了看，倒是有人在田里劳作，不过看起来，似乎不像是村里的普通村民，更像是请来的长工。 “董钰，这庄子的田产不多，之前每年的收成都怎么样？”顾柒小声问道。 由于这庄子，顾柒打算用来建工厂，因此之前的产业对她来说并不重要，庄子之前的账册，只让董钰大致看了一眼，至于结果，她也没有问过。 “这个庄子之前每年都亏损，就连庄子上的人的生活，都得我爹从董府拨银子贴补，每年大约要补贴五百两银子。”董钰也小声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但心里也有了数。 按照之前董老爷留下的资料，这庄子上一共有八十户人家，总人数也只有三百余人。 至于田产，虽然不多，但是一共也有二百亩了，只要收成不太差，一年的粮食倒是也勉强够庄子上的人吃的。 但是按照董钰说的，每年要给庄子上补贴五百两银子，平均到每家，也有六两多银子了，这些银子，对于一个庄户人家来说，可算得上一笔巨款了。 这么想着，顾柒又去看了另外几处田产，果然，和这里的情况基本都一样，而且看上去，这里的收成根本就不想之前董老爷说的那样，连年收成都很差，虽然现在才春耕，但是这土地，看上去绝对不像是收成差的样子。 从外面绕了一圈，天也快黑了，三人也回到了院子里，才到院子里不久，晚饭就送过来的。 送饭的，还是之前的周管事，见到周管事过来，他们可一点都不意外，看来，庄子里的确安排了人盯着他们。 按理说，这庄子不过是换了个主子，他们竟然就这样提防，这让顾柒不得不起疑心了。 “周管事若是没什么事，不妨坐下来一起吃一口。”这么想着，顾柒主动邀请了周管事。 周管事连连摆手：“顾柒小姐，这可使不得的，我是下人，哪能可主人一桌吃饭啊。” 顾柒笑了笑：“我的规矩没有这么多的，我们身边的人也都能上桌吃饭。” 周管事刚才也只是客气一下，见顾柒这么说，便顺着顾柒的话做了下来：“那小人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吃饭的时候，三人也开始试探性地问了这位周管事一些问题。 “周管事，我们今天第一天过来，还有不少人没见到，想问问，这庄子上一共多少户人家，多少田产。” “你也知道，上一任主人虽然给了我们账册，但那账册毕竟是之前的了，到了我们这里，自然是要重新统计一下，免得有遗漏。”董钰先问道。 周管家陪着笑回答：“董公子，说来也巧，这庄子的上一任主人也姓董，是个商人。这庄子一共六十九户人家，人不多，一共也就二百多人，至于田产，倒是有一百亩旱地和一百亩水田。” 董钰点了点头：“这么说，庄子每年产出的粮食，该是够庄子上的人吃用的了？” 周管事的脸皱在了一起：“哎呦，董公子，这哪里够啊？” “你是不知道，别看我们都是庄户人，这一年的吃用，可多着呢，再加上这几年粮食的收成也不算好，这……” 周管事这一出，可算得上是明目张胆地要了。 不过董钰却没接他的话茬，反倒是顾怡问了一句：“收成不好，那每年能收上多少粮食？” “这……”周管事一时语塞，毕竟这个问题他没想过新来的主子会问，自然就没准备答案。 想了好一会儿，他才说：“这一百亩水田和一百亩旱地加在一起，每年的收成只有五千两粮食，根本就不够啊！” “五千两？”顾怡眯了眯眼睛，“周管事，我们今天在庄子里随意走了走，这田可都是有人种的，二百亩地，一年只产五千两粮食？” 听着顾怡的问话，周管事心头一惊：“这……顾怡小姐，你不种地，哪里知道这些事？这田地的产量……” “我的确不种地，可是周管事，就算是最差的田地，亩产也有近百斤，怎么到了你这里，上好的田地，二百亩地只种出五千两粮食？”顾怡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问道。 “这……”周管事急得汗都留下来了，“顾怡小姐，许是我记岔了……” 顾怡倒也适可而止地没有继续问，反倒是顾柒说了一句：“周管事，明天一早，把庄子上所有的账册送过来，既然接手了这庄子，账册总是要看一看的。” “但这账册，一定得记录真实，我们也会亲自核查一遍，至于庄子以后怎么经营，我自有打算。” 听了顾柒的话，周管事可算是送了口气，放下了碗筷：“是，顾柒小姐，我这就去准备。” 待周管事走了之后，几人草草吃过了晚饭，叫人把碗筷收拾下去，确定外面没有人偷听之后，董钰才说道：“顾柒，明天他们拿来的账册，一定是假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我要的就是假账册。而且这个周管事，一定有问题。” 董钰和顾怡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小七，你有什么打算？” 顾柒也没瞒着他们：“董钰，这庄子咱们才接手，手里没有什么证据，只要这假账册他们能拿出来，就可以算背主了。” “就是不知道咱们这几个人要想查明庄子上的真实情况，会受到什么样的阻挠，要是能弄到真的账册就好了。” 一边说着，顾柒还叹了口气。 第134章 假账册 董钰旁边的顺才试探地问了一句：“顾柒小姐，要不我去想办法把真的账册找出来？” “你？”顾柒有些疑惑，“顺才，就算真的去找账册的话，也得我去。我毕竟会一点功夫，又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敢那我怎么样。要是你去的话，万一被发现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倒是董钰笑了笑：“顾柒，你可别小瞧了顺才，他的功夫不差的。当初我自己一个人出来，之所以只带了顺才，就是想着万一遇到了危险，不至于被人打死在外面。” 听着董钰的解释，顾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着顾怡脸上的笑容，董钰竟一时看呆了。 顾柒也没打扰他们，拉着顺才到了一边：“顺才，他们最近肯定看咱们这几个人看得紧，你等到晚上的时候，想办法去那周管事的住处看看能找到什么。” “不过就算找到了什么，你也先不要打草惊蛇，等明天我们拿到了假账册之后，再想办法把真的账册给拿出来。” 顺才点了点头：“顾柒小姐，你就放心，我肯定能把那账册找到的。” “不过你也别太着急，就算找不到也没关系的，咱们还有别的办法，最紧要的是得保证你自己的安全。”顾柒又叮嘱了一句。 顺才自然知道顾柒姐妹两个和自家主子一样，都是极宽厚的人，点了点头：“顾柒小姐，我功夫好着呢，一定不会让自己有事的，我还得保护你们和公子呢。” 听他这么说，顾柒也算放心了。到了晚上，顺才自己一个人偷偷溜出了院子，其他人则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的两个丫头便被派了出去，和庄子里的人聊聊天，顺便打探消息。只有顺才被留了下来，以防那周管事真的会对几人动手。 过了一会儿，周管事就带着两个人过来了，那两个人手里都有一摞厚厚的账册。 “公子，二位小姐，账册给您送过来了，您看？”周管事笑着问道。 董钰点了点头：“周管事，先坐下等一会儿，这账册我们要看一会儿。” 周管事点了点头，在一旁坐下，眼里却满是不屑。 不过就是几个半大的孩子，还学人家看账册？倒是我多心了，还以为他们真能看出什么，可是让人连夜做的账册。周管事心里想着，也有些心不在焉了。 董钰倒是没太多心思关心周管事，之所以把他留下，不过是为了给外面打探消息的两个丫鬟争取更多的时间罢了。 他把手里的账册分成了三份，分别递给了顾柒和顾怡一份：“怡儿，顾柒，咱们三个一起看，能快些，别让周管事等久了。” 顾柒和顾怡也都接过了自己的那一份账册，认真看了起来。 顾怡和董钰算数快一些，看的是庄子上这些年的账目，至于顾柒，看的则是庄子上人员的变动。 足足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他们终于把全部的账册都看完了，周管事看着他们，有些坐立难安了。 这……他们到底会不会看？看着像是会看的模样，可若是真的会看，该不会真的给他们看出什么来？ 董钰抬起头，正看到周管事神色紧张地盯着自己的鞋面，开口道：“让周管事久等了。” 周管事抬起头来，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笑：“这……董公子和两位顾小姐都看完了？” 董钰点了点头：“看是看完了，只是这账册里的许多东西……” 周管事的表情又紧张起来：“这……” 看着周管事变来变去的表情，董钰又继续说出了后面的话：“具体的细节，我们还得再核算一边，周管事还请先回去，等我们核算好了，明天再让人带我们在庄子里转一转，核对一下。” 周管事又松了口气，心想，好在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至于在庄子里看，这几位主子总不能把每个人都清点一遍？ 不过很显然，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顾柒的打算正是把每个人都清点一遍，重新登记造册。 待周管事走了之后，两个丫鬟也回来了，一进门便拉着顾柒和顾怡紧张兮兮地进了顾柒的屋里。 “快说说！”看这两个丫鬟紧张的样子，顾柒就知道，她们一定是打听到了什么。 “二小姐，奴婢打听到了，这庄子上，每年都会被发卖掉不少人，我们两个过去的时候，没说咱们是来干什么的，他们以为咱们也是来挑人的。” “那可问道了人都卖到了哪里去？”顾怡也问道。 另一个丫鬟也马上回答道：“回大小姐，这我们倒是没问出来，只知道之前都是那个周管事带着人过来看的。而且这庄子上的粮食，都不用他们种，每年留给他们的也都不多，只能勉强吃上一口。” “还有，这整个庄子里的人，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多，实际上只剩下三四十户人家了，家里的孩子稍微大一点的，也都不在身边了。” 两个丫鬟七嘴八舌地讲了她们打听来的消息，听得顾柒和顾怡都有些心惊。这庄子里的人一开始或许还抱有希望，但时间久了，也就麻木了，看到来人，或许只会庆幸，自己家没有年龄合适的孩子。 顾柒和顾怡叮嘱了两个丫鬟，千万不能表现出异样之后，便打发她们两个出去了，之后又找到了董钰，说明了这个庄子的情况。 “这……”董钰也有些无法接受，“他怎么敢！” “董钰，这件事咱们恐怕得从长计议了，”顾柒小声说道，“之前这庄子是董家的，他们都敢这么做，若是把他们逼急了，他们说不准会对咱们做出什么来。” 董钰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明天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先把村里看一遍，其他的事，等顺才拿到账册再说。” 顾柒点了点头，又叮嘱了顺才两句。现在的形势明显对他们不利，为了生命安全，他们也得更小心一些才行。 第135章 查账 前一天晚上，顺才已经去周管事住的地方绕了一圈了，也大致知道了一些东西摆放的位置。 至于那真的账册，周管事前一天晚上带着人连夜做假账册的时候，他清楚地看到，真账册被他放到了床板下面的一个暗格了。 这也就意味着，晚上的时候，他没办法拿到账册，只能等到白天周管事不在房间里的时候，再找机会行动。 不过好在顾柒也有安排，明天上午，他们会以视察庄子的产业为由，把周管事暂时拖住，这段时间，也是留给顺才唯一的能拿到账册的时间。 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大家也都早早地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周管家早早地就带着人过来了，来的时候，顾柒他们还没吃完早饭。 看到周管家过来，顾柒放下了碗筷，朝着他点了点头，起身道：“周管事今天来得倒是早，稍等一会儿，我们吃过早饭，咱们便开始。” 周管事听了，也只得赔着笑脸在一旁等着，待顾柒他们三人吃好了，他才上前问了一句：“顾柒小姐，昨天我送来的账册，可是有什么问题？” 昨天他们说的那几句话，一直在周管事心里萦绕着，他可是一宿都没睡好，生怕这账册被她们看出什么来。 “先看过了庄子里的情况再说。”顾柒说着，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周管事也只得跟着，又问道：“那……咱们从哪开始？” 顾柒笑了笑：“周管事，你让人带着我这个丫鬟去清点田产，我们先跟着你清点一下庄子上的人口。” 周管事心里虽然慌得不行，却也得点了头：“是，几位跟我来。” “不急，”顾怡又出了声，吩咐自己身边的丫鬟，“琴儿，去把之前准备的东西带上。” 琴儿是一直跟在顾怡身边的丫鬟，听到自家小姐这么说，转身回了屋里，拿了一个匣子出来。 “这是？”周管事有些看不明白了。 顾怡轻笑了一下：“周管事，我们几人初来乍到，总得给下面的人一些赏赐不是？” 按道理来说，他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但是周管事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不过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也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思了。 顾柒身边的丫鬟杏儿跟着周管事派来的人去清点田产了，对于田产方面，顾柒都是不太担心，毕竟田地总量就那么多，总不能他们凭空把田地变没？ 因此他们着重要注意的，还得是庄子上的人口。他们这次来，其实是带了庄子上所有人的身契的，为的就是核对一下人员的变动。不过这些，他们可不会跟周管事说。 在庄子中间找了一处大一点的亭子，顾柒他们索性停了下来：“周管事，这庄子上的人可不少，不如你去将人都叫来，我们就再这里核对一下。” 周管事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董公子，两位小姐，这个时候，村里人可都在干活呢。” 董钰可不吃他这一套：“只是登记个名字，耽搁不了多久。只要是来的，都有赏钱拿，你让人吩咐下去。” 周管事听到赏钱，眼睛都亮了，急忙叫人吩咐了下去，不多时，就来了不少人。 董钰清了清嗓子，看向了众人：“大家应该已经都知道了，前不久这庄子被我买下了，也就是说，我是这庄子的新主子。” “今天我也是第一次来，所以想跟大家认识一下，大家按照顺序来，一家人一起登记，到前面直接说名字叫什么，家里有几口人，每个人都有一钱银子的赏钱拿。” 听到董钰的话，庄子里的人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站在最后面的一个人小声问了一句：“新东家，这赏钱，真是给我们的？” 董钰点了点头：“没错，登记过之后，就直接把银子给你们。” 他的话音刚落，顾怡也配合着打开了琴儿手里的匣子，看到匣子里装得满满的碎银，大家也更相信他们一些了。 很快，庄子里的人就有序地排起了队，顾柒很快就注意到，排在前面的，都是些年轻力壮的，有几个面孔顾柒之前见过，正是之前在庄子里种田的那些人。 那些人一一带着家属上前，报上了自己的名字，领了赏钱，便回到地里干活去了。 顾柒的记忆里稍微好一点，不过董钰也不差，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些人的身契，根本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他们的名字也不在之前周管事给自己的账册上面。 看着一旁紧张兮兮的周管事，顾柒和董钰都没做声，继续做着登记。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顾柒他们终于把所有的人都登记了一遍，总人数一共有一百四十六人，但是除了那些根本不是庄子上的人，一共只有三十六户，总人数也只有九十四人。 发完了赏钱，匣子里的银子还剩了一半，周管事贪婪地看着剩下的那些银子，还没来得及说话，顾柒的问题就直接砸了过来：“周管事，之前你给我们的账册，庄子上的人，一共应该有六十九户，二百余人。” “可现在，我们自己统计过了，一共只有六十二户，人数也只有一百四十六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周管事的心一沉，没想到他特意多叫了些人过来，还是差了这么多。 “这……顾柒小姐，许是之前统计得都不准确……”周管事说着，头也更低了一些。 顾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跟着周管事一起回到了他们住的院子。到了院子里，杏儿也正好从外面回来。 “杏儿，田产情况可都统计清楚了？”顾柒问了一句。 杏儿点了点头：“小姐，都统计清楚了，和账册上记录的都一致，不过至于往年的产量，这个和账册上的差别有些大了。” 听着杏儿这话，周管事更紧张了：“顾柒小姐，之前的主子查得不仔细，大概是下人们做账做得也不仔细，您看……” 第136章 我信你个鬼 现在，周管事可不敢再把顾柒他们三个当成普通的少年看了，看着认真的程度，说不定都要把自己扒下一层皮来。 顾柒盯着周管事看了一会儿，笑了：“周管事，你不用这么紧张，这庄子上之前的事，自然是归之前的主子管的，不过既然我们来了，庄子上的一切事务，都要重新登记造册。” 周管事听了，也才算松了口气：“是，顾柒小姐说的是，咱们这次一定给小姐记得清清楚楚。” 这时，顺才也从外面回来了，董钰和顺才对视了一眼，彼此相处多年，自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走上前去：“今天也着实是辛苦周管事了，周管事先回去，今天暂时没什么事了，若是有事，我们再差人去找你。” 周管事听到董钰的话，连连点头，退出了他们的院子。 看着周管事走远了，顾柒才问到：“顺才，账册可是拿到了？” 顺才点了点头：“顾柒小姐，账册拿到了。不过东西太多了，我怕引起别人注意，就直接放到了咱们的马车上。” 拿到了账册，顾柒也不想再和这个周管事多做纠缠：“那咱们现在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顺才答应了一声，和董钰去收拾带来的东西，以及周管事之前送来的假账册，顾柒和顾怡带着两个丫鬟也分别去自己的房间里收拾了东西。 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上了马车之后，他们甚至都没跟庄子上的人打一声招呼，直接把车朝着庄子外的方向赶去。 这周管事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之前这几个人还想着把帐查明白，甚至连自己在人数上作假都查出来了，怎么这个时候突然放自己回来了？ 还有，自己回来之前，那个董公子身边的小厮好像刚从外面回来，而且，自己今天好像一直都没见到他，所以，他是去了哪里？ 这么想着，周管事心一慌，急忙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把床板上的东西清走，打开了床板的暗格。 果然，东西不见了，庄子上真正的账本全都没了，一定是那几个人干的！不能让他们离开庄子！ “来人！”周管事朝门外叫了一声，很快就有人进来了。 “那个董公子，和旁边的那两个丫头，现在在哪？”周管事沉声问道。 “管事大人，刚才有人看到他们架着马车出去了。”那人回答道，见周管事似乎不知道这件事，心底有些惊讶。 “出去了？”周管事心一凉，“快叫人拦住他们，不能让他们离开！” 周管事的心里慌得不行，他知道自己现在叫人拦车，恐怕来不及了，但若是真的叫他们出去了，那自己恐怕就活不成了…… 这庄子虽然不大，但是要想从庄子里出去，也得需要一段时间，眼看着路程只剩一小半了，顾柒的信才放下，就看到身后有人追了上来。 “小七，这可怎么办……”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顾怡的语气有些害怕了。 “姐姐，别怕。”顾柒说着，握紧了顾怡的手，“放心，咱们能出去的。” 顺才也在一旁劝着：“顾怡小姐，我功夫好着呢，护送你们出去不成问题。” 虽然顾柒嘴上安慰着顾怡，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的，眼看着后面追过来的人从一个变成了两个，再变成了现在这样，看上去起码得有十二个人了？ 马车上拉了东西，自然就没办法跑得太快，而来的这些人的速度可不慢，眼看着两伙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了。 顾柒从马车里钻了出来，看着后面的人，朗声说道：“各位，我们几人临时有点事，就先行离开了，各位就不用送了。” 果然，顾柒这话一出，后面跟着的那些人动作一齐顿了一下，马车和这些人的距离也就稍微拉开了一点。 “周管事说让我们来告诉董公子和两位顾小姐，来这一趟不容易，几位还是再多住两天。”为首的那人说着。 顾柒哪里会不知道，这是那周管事铁了心不想让自己离开了。 虽然真的账册顾柒他们还没看过，但是依照周管事现在的举动，他们也知道，周管事这算是跟他们撕破脸了，绝对不会让他们就这么离开。 “公子，要不我下去……”顺才心里着急，说道。 但他的话才说到一半，便被董钰打断了：“顺才，先不用着急，咱们马上就要出了这庄子了。” 但后面跟着的人还是紧追不舍，顾柒又说了一句：“回去告诉你们周管事，我们几个人就不劳你们送了。” 说完，顾柒就钻会到了马车里，看着表情也同样凝重的顾怡和董钰，叹了口气：“董钰，姐姐，咱们恐怕出了这庄子，也别想马上把他们给甩开。” “的确，来之前我确实没考虑过这种情况。顾柒，怡儿，一会儿咱们出了庄子，直接去我家，毕竟我家要大一点，他们也不敢直接追过来。”董钰提议道。 这个提议也很快被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统一了，毕竟现在可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可不能再出任何岔子了。 果然，那些人一直追到庄子外面，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到了庄子外面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那群人的速度不慢，怎么也甩不掉，甚至还把他们的马车给围了起来。 “公子，我去。”顺才说着，看了董钰一眼。 董钰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去。” 顾柒也很快跟了上去，走到顺才的身边：“顺才，虽然我学武的时间不长，但是也会个一招半式，能帮到你一点。” 顺才见顾柒坚持，也没有再说别的：“顺才先谢过顾柒小姐了。” 那群人看到马车上有人下来，语气也嚣张了不少：“几位，周管事不过就是有些事要跟几位说，只要几位肯回去，一定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 顾柒在心底默默吐槽了一句：我信你个鬼！ 第137章 马车被拦了 顺才看到了过来的人，做出了防备的姿势，倒是顾柒不紧不慢地往前上了两步：“若是我们不回去呢？” 那人依旧没把顾柒放在眼里：“那就只能跟几位说声抱歉了。” 说着，他便伸手朝顾柒抓过来，想要先抓住顾柒作为要挟。但顾柒早就看透了他的动作，侧身躲过他伸过来的手，反手抓住了他的胳膊，借着上半身的力气，直接把他从马上拉了下来。 还没等那人来得及反应，她又拿出了之前准备的防身用的匕首，抵到了他的脖子上：“让他们离远一点。” 那人的眼里此时没有了之前的嚣张和轻蔑，看着离自己的脖子只有几毫米距离的匕首，心里也开始害怕了。 “快点！”顾柒说着，匕首在他的脖子上划出了一条血痕。 “你们先回去！”脖子上传来的疼痛让那人更加害怕了几分，急忙命令道。 那些人看着他被顾柒要挟着，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开始往后退去。 “顾柒小姐，你能先放开我吗？”那人央求着，生怕顾柒的手抖一下，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顾柒冷笑了一下：“呵，早放我们走，不就没事了？偏要逼我出手。” “顾柒小姐，是小的有眼无珠，小的不敢了。”那人继续说着，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回去告诉姓周的，既然是奴才，就该有奴才的样子，”顾柒说着，松开了匕首，一脚将他踹远了一些，自己也退后了两步。 顾柒刚才能一下制服这人，并不是因为顾柒功夫比他厉害，而是因为之前那人没有防备，让顾柒占了先机，但现在，顾柒心里还是要忌惮几分的。 听着那人嘴上答应了，顾柒才快速地回到了马车上。 “快走！”她低声叮嘱了车夫一句，又吩咐顺才跟上。这庄子上不安全，只有离开了这庄子，她才能稍微松一口气。 后面的人没再追上来，顾柒他们终于成功从庄子里出去了，大家的心情也都稍微放松一点了。 “顾柒，怡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这庄子上会这样……”马车出了庄子，董钰一脸愧疚地说道。 顾柒摇了摇头：“董钰，这不怪你的，别说是你了，恐怕董老爷之前也不知道这庄子上的恶奴竟然敢这般欺上瞒下。” 听顾柒这么说，董钰也叹了口气：“的确，董家的产业太多，别说庄子上了，就是一些铺子，恐怕也很难把帐算清。” “董钰大哥，董家家族本来就大，恐怕就是帐算明白了，里面或许还有好多说不明白的事，”顾怡也劝道，“这些事并不是你的错，你也不要想太多了。” 董钰点了点头，的确，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有很多事没办法自己做做主，更何况自己了？就算是想要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成果的。 而且现在，最应该解决的，还是眼下庄子上的问题。他想了想，又问：“顾柒，怡儿，现在的情况，按理说咱们应该先去报官，但是我想着，还是先去我家一趟。” 顾柒和顾怡自然都没有异议，他们人虽然出来了，但却不知道庄子上的人会不会想办法报复，眼下还是先找个落脚的地方，董府便是最好的选择。 从庄子里出来，马儿跑了许久，也累了，他们也不急，便叫车夫慢慢赶车，往京城董府的方向去。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才走了一会儿，后面就又有人追上来了。 这次追上来的人，可比之前庄子上那些人要凶狠得多，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长得凶巴巴的大汉，径直拦在了马车前面。 “二小姐……”车夫的声音有些颤抖，叫了顾柒一声。 顾柒本想出声，却被董钰拦住了：“你们两个先别出声，咱们不知道他们的来意，先别让他们发现车上有女子。” 顾柒和顾怡点了点头，董钰的确心细，这人还不知道是半路拦路的，还是周管事派来的，让他知道马车上有女子，危险就更多了几分。 “这位兄弟，我们只是过路的商人，不知可是哪里得罪了？”董钰沉声问道。 “老子就是看你们不爽！”那大汉吼道。 “这位兄弟，我们现在的确急着回家，身上只有些银钱，都给你留下，还请你行个方便可好？”董钰又问道。 那大汉没动，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片刻之后，又问：“你们有多少钱？” 董钰快速清点了一下身上所有的钱：“这次出来的急，身上的钱不多，只有二百两，不过我可以给你一枚玉佩，价值千金。” 听到董钰只有五百两，那大汉似乎觉得少了：“才五百两，你觉得够买你马车上那两个小妞的命吗？” 听到他这句话，三人皆是神色一凛，果然，这人也是周管事派来的，不然怎么会对马车上的情况了如指掌？ 一边说着，那为首的大汉已经带着几个人往马车这边靠拢过来了。 顺才想都没想，直接跳下了马车，和那大汉缠斗在了一起，又叫道：“公子，你们先走！” 顺才的功夫虽然不差，但是对方的人多，足有八人，一时间竟也让他有些招架不住。看着顺才被困在几人中间，董钰心里慌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董钰，你先带着姐姐去董家叫人，我留下帮顺才！”顾柒快速帮董钰做了决定，也跳下了马车。 “小七！”顾怡惊呼了一声，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她只得红着眼睛吩咐车夫：“牛叔，再快些，去董家！” 听着顾怡的声音，董钰也回过神来，抓住了顾怡的手：“怡儿，咱们离董家已经不远了，顾柒他们会没事的。” 顾怡心里不好受，但还是点点头，她知道，发生这样的事不能怪董钰，也不能怪董家，只是，她现在担心小七，心里乱得不行。 “董钰大哥，我……”一边说着，顾怡的泪水再也憋不住了，直接从眼眶里落了下来。 第138章 董家支援 董钰看着顾怡的泪水，笨拙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反复说着：“怡儿，别怕，会没事的，咱们就要到家了。”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董钰自己心里也怕得不行，活到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之前在京城的时候，他是董家的小公子，谁见到他都得让着几分。 可是现在，褪下了董家公子这个身份，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只要自己干涉到了别人的利益，别人是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这么想着，董钰的情绪也有些低落了。 可是感受这顾怡微微颤抖的手，再想想顾柒和顺才…… 不行，董钰，顾柒和顺才都冒着生命危险拖着那些人呢，你不能慌，得振作起来！他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努力想办法。 “牛叔，到了前面的岔路往左走！”董钰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猛地说道。 “好。”牛叔知道情况紧急，没有问原因，直接答应道。 “董钰大哥，可是有办法了？”顾怡红着眼睛，抬头看着董钰。 董钰没有点头，又叹了口气解释道：“怡儿，咱们的马车现在跑不快，前面不远处有我们董家的另一个庄子，我奶娘就住在那个庄子上，她的男人是庄子上的管事。” “到了那里，咱们先换一匹马，再叫人先回家里送信，总比现在直接回家要快些。” 顾怡点了点头，的确，这已经是现在最好的安排了。 过了不多时，马车就停到了那个庄子前面，很快就有人过来了。 董钰急忙从马车上跳下来：“我是董钰，快把你们的管事叫来！要快！” 那人听到董钰的名字，先是愣了一瞬，随即马上反应过来：“好，公子先等一等，小的马上就去！” 见董钰着急的样子，那人也没敢多耽搁，直接去找了庄子上的管事。 这管事是董钰奶娘的丈夫，姓田，听说董钰来了，还一副着急的样子，也知道一定是有急事，半刻也没敢耽搁，直接过去了。 “公子，你怎么来了？”他一边问道，一边看向了董钰身后的马车。 “田叔，快给我换匹马，再找个人去家里送信，”董钰快速说道，“就说之前卖出去的那个庄子出事了，让我爹快点派人过去！” 虽然听不懂董钰说的是什么，但是田管事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安排下去，给董钰找的马也很快牵来了。 他们自己的车夫换上了马之后，直接赶着车离开了，送信的人也很快出发了，速度也要比他们快上不少。 又一次上路之后，顾怡的情绪也好了不少，她偷偷看了董钰一眼，却被董钰抓了个正着。 “怡儿，你放心，小七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董钰又说道，“顺才的功夫不错，小七之前不也和四……墨奕辰学过功夫吗？应该能自保的。” 顾柒这边，看到马车往京城的方向去了，顾柒也放心了一些，借着自己身形娇小的优势，也加入了战斗，帮顺才分担一下压力。 “我说，你们八个人，该不会连我们两个都打不过？”顾柒一边闪躲着，一边出言挑衅道，“而且人家还只是个弱女子呢。” 正和顾柒缠斗在一起的那人听了，手上的拳头乱了章法，顾柒闪身到他的背后，一脚踹了上去，又从另一个方向离他远了一些，让顺才有了喘息的机会。 “你个黄毛丫头，有本事给我站住！”那人直接朝着顾柒追了过来。 顾柒的身形灵巧得很，一边带着那人兜圈子，一边嘲讽了一句：“我又不傻，怎么会站着让你打？” 顺才自然知道顾柒的用意，感激地看了顾柒一眼，又投入了战斗。好在这些人的功夫都不怎么样，虽然只少了一个人，顺才也不至于太被动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柒的体力有些支撑不住了，肩膀上也挨了一拳。 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依旧没有放松半分，算算时间，马车应该已经到董家了，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就能等到接应的人过来了。 比起顾柒这边，顺才应付的也更加吃力了一点，这些人功夫虽然差了点，但是体力却比一般人强上不少，也比普通人更抗揍。 就凭顺才和顾柒两个人，想用武力制服他们八个，着实有些困难，看到顾柒受伤，顺才也分了神，肚子上直接挨了那个络腮胡子一脚。 那几个人自然也看出了两人体力不支，动作也更快了些，顾柒倒是还好，能勉强躲开那人的拳头，但顺才可就没那么幸运了，不多时，身上就挨了好几下。 “顾柒小姐，你先走，别管我了！”顺才咬着牙催促着，“公子他们一会儿就能回来了，我不会有事的！” 顾柒也知道，自己现在留在这，只会拖累顺才，毕竟自己还是太弱了。可是自己先走的话，顺才他…… 正犹豫着，一队人马闯入了顾柒的余光。看来是董家的人来了，他们来的比自己预想的要更快一些！ 来的人都是董家的护院，虽然只会一点功夫，但是人多，还带了棍子，只一会儿，便把那几个人围了起来，用棍子压在了地上。 “顺才，你没事？”带护院过来的那人把顺才扶了起来，问道。 顺才摇了摇头：“死不了，公子和顾怡小姐都回去了？” 那人点了点头：“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都快叫人打成猪头了。” 他数落完顺才，又看向站在一旁的顾柒：“这位就是顾柒小姐？实在抱歉，我们来晚了。顾柒小姐可有受伤？” 顾柒摇了摇头：“我没什么大碍。你们来的已经不算晚了，我姐姐和董钰现在怎么样？” “顾怡小姐和董钰不放心你们，报了官之后也要过来，现在应该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我们几个是骑马过来的，要快一些。”那人回答道。 顾柒听了，也放心了一点，走到被压着的那几个人面前，问道：“可是那姓周的派你们过来的？你们和那姓周的是什么关系？” 第139章 你是董家的人 那几个人听了，面色一变：“什、什么姓周的？我不认识！” 顾柒自然早就料到了这几个人不会承认，又问：“那你们为什么要拦我们的马车？” “当然是为了钱！”那人说着，抬头看向了顾柒，“你们的马车一看就像是有钱人的，拦车不过是想抢些钱罢了，我们没想着伤人，是你们先动的手！” “你胡说八道！”旁边一身是伤的顺才冲着他吼道，眼睛也瞪得红红的。 顾柒朝着顺才先摇了摇头，安抚了一下顺才的情绪，才又问：“我们都说过会给你们钱了，那时候你们可没有放过我们的意思啊。” “而且，你知道车上那位公子是什么人吗？” 为首的那个大汉愣了一下，但他身后的小弟凑了过来，小声说了一句：“老大，有董家呢。” 那大汉仿佛心里有了底，扭头哼了一声：“你别问了，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那小弟说的话，声音虽小，却还是被顾柒听到了。看到这大汉这副样子，她忍不住笑了：“看来你还真不知道，自己拦的是谁的车啊。” 顾柒的话音刚落，远处，一辆马车便驶了过来，车上还有一个大大的“董”字。马车靠近了这里，缓缓停在了顾柒的身边。 紧接着，顾怡和董钰依次从车上下来，看到顾柒没事，顾怡一把将顾柒抱进了怀里：“小七，你可吓死我了！呜呜呜……” “好啦姐姐，我这不是没事吗？”顾柒也只得拍着顾怡的背安慰着她。 至于董钰，看过了顺才之后，又回到了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身边：“顾柒，你没受伤？” 顾柒急忙摇了摇头：“没有，绝对没有。” 见顾柒反应这么激烈，顾怡作为她的姐姐，自然看出来了些什么：“小七，你伤到哪了？” 顾柒心虚地看向了一遍：“姐姐，我真的没受伤……” “小七！”顾怡的语气也严厉了起来。 看着自家姐姐真的要生气了，顾柒这才小声说：“我……就是肩膀挨了一下，还有后背上……”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的眼眶又红了。 好在有董钰在：“怡儿，咱们先带小七和顺才回去，好不好？一会儿官差就来了，这里的事有人处理。” 顾怡点了点头，愤恨地看了地上那群人一眼，扶着顾柒上了马车。紧接着，顺才也被董钰扶着上了马车。 为首的那个大汉看到他们坐的是董家的马车，人都傻了，愣了半天，才讷讷地问了旁边的护院一句：“你们……是董家的人？” 护院没有理他，但是眼前的这些也足以证明一切了。 马车上，看着顾怡担心的样子，顾柒笑了笑：“姐姐，我伤得不重的，真的没事，顺才伤得才重呢。” 好在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董家。董老爷和董夫人听说了这件事，内疚得不行，亲自出来接他们。 “小七，你没事？”董夫人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两个姑娘进了董府，“怡儿，真是对不起，要不是之前没好好查这庄子……” “伯母，这不能怪你们的，”顾怡也是个明事理的，“他们能做出这种事，一定会把你们都蒙在鼓里，董家的产业这么多，一个一个查，哪里查得过来呢？” 董夫人见顾怡并不怪自己，也没有因为这件事和董钰产生隔阂，心里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后怕得不行。 得知顾柒受了伤，她又马上加了府医过来，先给顾柒和顾怡安排了住处，又让府医带着一个医女过来给顾柒看了看身上的伤。 顾柒身上一共只有两处伤，一处在肩膀上，另一处在后背，好在伤得都不算特别重，只是看着吓人。 “小七，疼不疼？”上好了药之后，顾怡看着小七伤处红肿的样子，心疼地问。 看着顾怡都要皱到一起的眉头，顾柒咧嘴笑了一下：“姐姐，现在已经不疼了，你放心，我以后好好练武，绝对不会再受伤了。” 顾怡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的确，那样的情况，他们自然是谁都不放心顺才一个人留在那里的。尽管顺才只是个下人，但是在他们的眼里，下人的命也是命，甚至和别人也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自己是小七，想必也会跳下马车？顾怡想着，更是说不出指责顾柒的话了。 比起顾柒，顺才可就没这么幸运了。 董钰的院子里，顺才趴在董钰的床上，嘴里嘟囔着：“公子，这是你的床，我不能躺的。” “闭嘴你，”董钰说着，瞥了顺才一眼，“之前在府城的时候可没见你这样，怎么到了家反倒讲起规矩来了？” “嘿嘿，我这不是怕老爷和夫人知道吗……”顺才说着，脸上的表情太大，扯到了伤口，“嗷！好疼！” 又过了一会儿，府医从顾柒哪里过来了，又小心翼翼地帮顺才处理好了伤口。 顺才的身上挨了不少拳脚，手臂和后背上几乎都被伤盖满了，脸也肿得像个猪头。 尽管府医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顺才还是疼得龇牙咧嘴，直到府医处理好了伤口，叮嘱他这几天要按时换药，不能洗澡，最好也不要下地，他还有些晕晕乎乎的。 好在还有董钰在旁边，把府医说的这些都记了下来。他和顺才虽是主仆，但更像是朋友，二人之间也没什么间隙，相处起来倒也轻松。 况且现在顺才因为自己才受伤的，董钰本就自责，此时更是觉得，自己来照顾顺才也没有什么不对的。 过了一会儿，晚饭时间到了，董钰先让人给顺才送了清淡的食物，自己才去了前厅。 这件事出在庄子上，虽然庄子已经不是董家的了，但是要想解决这件事，还是得从根本上来解决，看来自己是时候和父母好好谈谈了。 到了前厅，董老爷、董夫人、顾柒和顾怡都在，姐姐董莹也在，此时正满脸笑容地和顾怡说着什么，看到董钰过来了，她朝董钰笑了笑：“阿钰来了？” 第140章 董老爷道歉 董钰点了点头，做到了董老爷身边的位置，朝着大姐点了点头。自己从小就和大姐亲近，大姐待自己也一直都不错，如今看来，大姐似乎对怡儿也是满意的。 见董钰过来了，前厅也安静了下来。董钰沉默了一会儿，本想先说点什么，董老爷却先开了口：“钰儿，这件事，是咱们董家对不起林家姐妹两个，我在这里，给你们姐妹两个赔罪了。” 说着，董老爷站了起来，朝着顾柒和顾怡躬了躬身。 顾柒也急忙拉着顾怡站了起来：“董老爷，这件事其实不怪你们的，毕竟那周管事是这样的人，我们谁都想不到的。” 顾柒和顾怡虽然大度，但是董老爷也是诚心想向她们姐妹两个道歉，今天能有这一出，虽然主要责任在周管事，但是若是董家之前能查得严一点，今天也不会出这样的事，顾柒也就不会受伤了。 听着顾柒和顾怡的话，董老爷的心里也宽慰的不少，这时，董钰也适时地站了出来：“爹，经历了这么一遭，儿子也发现了家族里在管理上有不少的漏洞。” “这次能发现庄子上的事，虽然顾柒和顺才都受伤了，但好在人没事，咱们也都算是一家人，就不要讲那些虚的了。” 听了董钰的话，董老爷坐回到了座位上，又问：“那钰儿，你有什么看法？” 董钰这一路上都想了很多，直接开口回答：“爹，这次反映出来的问题，其实是我们董家整个家族里的问题，咱们得重视。” “这次是事情是被我们碰上了，倒也是好事。我本来就是董家的人，知道情况不对，能及时回家来找人。若是买下庄子的是别人，知道这庄子上的人和董家有关系，哪怕周管家再嚣张一点，恐怕也不敢轻举妄动的。” 董钰说着，看向了董老爷。见董老爷点了头，他又继续说道：“像我们这种大家族，产业多，自然就有的赚钱，有的不赚钱。赚钱的倒还好，可不赚钱的产业，难免里面有什么内幕。” “我们今天虽然算是遇险，但也知道了董家产业里，我们不知道的一面。这周管事若是知道我是董家的公子，恐怕就又是另一副嘴脸了。所以爹，咱们董家的产业，恐怕得重新清查一遍了。” 听完了董钰的话，董老爷又点了点头：“钰儿，你说得对。” 对于董家产业里这些说不明的东西，董老爷并非一无所知，但是他之前一直觉得，若是能让产业做得更好，下面的人就算不那么规矩，也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若是能得到产业里的好处，自然会更卖力，这也相当于变相提高了产能了。可是董老爷倒是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会有向周管事这样的人。 私藏庄子上的产出，变卖庄子里的人口，做假账应付上面来骗取补贴的银子，这些每一样都是董老爷不能容忍的。更别说这周管事在事情败露只有，竟然还想着杀人灭口。 “来人，去官府问问，可抓到人了？”董老爷叫来了人，他想知道这周管事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叫来的人走了之后，他又看向了董钰：“钰儿，依你的看法，咱们董家若是想查账，可有什么好的法子？” 董钰摇了摇头：“爹，我只是暂时有一个想法，至于具体的，还得再想想。” 不过听了董钰和董老爷父子两个的话，顾怡倒是有了一些看法。不过到底是在别人家，自己是个女子，又是个外人，她有些不知道该不该说。 看着顾怡有些犹豫的样子，到底还是董夫人心细一点，主动看向了顾怡：“怡儿，咱们董家和别人家不同，对女子没有那么多约束。若是你有什么好的看法，不妨说出来听听。” 顾怡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了董夫人一眼，随即就释然了。毕竟董家不比普通人家，家族底蕴够深厚，胸怀也就够宽广。 他们有足够的实力，不需要在一个女人身上找自己那卑微又弱小的自尊心和自信心，因此府里的女人自然也就比别人家更轻松了一点。 这么想着，顾怡索性直接说了出来：“董老爷，董夫人，我虽是个外人，但是对于查账这件事，我想着，其实有更好的办法，不用亲自去一个一个地查。” 听着顾怡的话，董老爷的眼睛都亮了：“怡儿姑娘，说来听听！” 顾怡点了点头，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咱们可以先请些不相干的人，在店里待上一天，根据店里平均的客流量和客单价，来推算一间铺子一天的收入，若是和账本是差别不大，就可以先不用查这一家。” “至于庄子和其他产业，也都可以如法炮制，这样一来，要检查的产业就能少一些，咱们可以把时间更多地放在查那些有问题的产业上。” 听到了顾怡的看法，董夫人和董老爷的眼睛都跟着亮了。半晌之后，董老爷才摸着自己的胡子：“好，好啊！” “怡儿姑娘，钰儿，董家的产业早晚都要交到你手里的，这段时间，你就多出去转转。” 董钰自然没有推脱，他已经不是一年前那个什么都不懂的贵公子了，现在的他，也知道了自己应该给家里分担一些了。 几个人一边说着，一边用了晚饭。晚饭之后，顾柒本应该回去养伤的，但是躺了一下午的她，只想出去四处走走。 顾怡自然也没有阻拦，毕竟顾柒身上的伤并不算太重，而且，自己这个妹妹，可不是轻易就能管得住的。 见顾柒自己出去了，顾怡索性开始帮董钰制定起了查账的方案。虽然只是查账，但是也得讲究方式和方法，对于这方面，顾怡可以说，算得上有发言权了。 在纸上写写画画了好一阵，顾怡完成了方案的初稿，本想着先拿去给董钰看看，正巧顾柒从外面回来了，顾怡一把把顾柒拉了过来：“小七，你看看这个。” 第141章 查账计划 顾柒接过了顾怡递过来的东西，忍不住调笑了一句：“姐姐，你这还没嫁呢，就开始帮董钰分担了？” 听着顾柒调笑的话，顾怡红了脸：“小七，咱们现在只在人家家里呢！而且，我就是想到了一些东西，想办一下董钰大哥嘛。” 顾柒笑了笑，没说话，开始帮顾怡看起她写的方案。 看过了这份查账方案初稿的全部内容之后，顾柒把东西还给了顾怡，又问道：“姐姐，你这方案好是好，也不会惊动到那些人，可是要耗费的人力物力都不少。而且，对于董家的产业有多少，你问过董钰吗？” 顾怡摇了摇头：“还没有，所以我只是先大概写了一下我的思路，具体的方案，还得问过董钰大哥，才能确定下来。” 顾柒这才点了点头：“现在看来，倒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若是董家的产业太多，执行起来恐怕有些难度。” “而且姐姐，按照你的方法，让人去店里暗访，自己算出销量，如果没有足够的人手，恐怕很难在一天之内完成，一旦中间走漏了风声，结果可就难说了。” 这道理顾怡自然也懂，之所以让顾柒帮忙看，也正是因为有这方面的担心。 这么想着，看着顾柒去休息了之后，顾怡索性直接去找了董钰。 之前顾怡在晚饭时候说的方法，董钰也一直在琢磨，此时看到顾怡过来了，急忙迎了上去：“怡儿，你怎么来了？” 顾怡也没有跟董钰绕圈子，直接问了出来：“董钰大哥，我过来，是想找你问一下，你们董家的产业大概有多少？” 董钰自然明白了顾怡的意思：“董家产业虽然多，但是人手也够用，但是我担心的，是这件事的保密问题。” 果然，大家担心的都是同一个问题，想要解决这个问题，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尽可能把调差和计算的时间缩到最短，最起码这样，在消息传出去之前，就能差不多账目查清楚了。 “董钰大哥，不然这样好了，”顾怡建议着，“咱们先把董家三年内的帐算明白，再按照不同的产业制定相应的计划，让不同的人去调查。” “若是你们家能信任我的话，我也可以帮忙的。当然，我也只是建议一下，若是你们觉得不合适的话，我也……” 还没等顾怡说完，董钰就抓住了顾怡的手：“怡儿，咱们以后是一家人，没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父母也都没有把你们当外人。” 被董钰猛地拉住了时候，顾怡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董钰大哥，我……我知道了，你能不能先放开我？” 董钰这才反应过来，放开了顾怡的手，慌忙地解释了一句：“怡儿，我、我刚才太着急了，就……” 看着董钰急着解释，脸都憋红了的样子，顾怡忍不住笑了：“董钰大哥，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呀！” 其实按理说，顾怡和董钰两个人的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只是还没有定婚期，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只要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举止稍微亲密一些，也没什么。 但顾怡和董钰两个人，都是那种比较腼腆的，谁都不敢主动迈出第一步，就连两个人定亲，都还是双方家里的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有了这么一个小插曲，顾怡和董钰都有些尴尬，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还是董钰先开了口，给顾怡讲起了董家的生意。 谈到生意上的事，两个人都有了精神，之前的尴尬瞬间也随着两人的交谈，渐渐烟消云散了。 有了庄子上这件事作为教训，董老爷当然也同意把董家所有的生意好好查一遍，既然董钰和顾怡主动担起了这个担子，他当然不会在一旁干看着，早就把书房的钥匙给了董钰，还跟董钰说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 董家的产业的确不少，光是京城，就有四十多家铺子，种类更是涉及了各行各业。除此之外，在京城郊外，董家还有十几个庄子，恐怕除了皇家，也再难有谁比董家的产业更多了。 除去这些之外，董家还有不少和别的家族合伙的产业，但是这些，暂时不算在他们这次查账的范围内。 京城之外的产业这次也恐怕很难顾及到，而且那些产业虽然也不少，但是和京城的比起来，恐怕加在一起，也没有京城一个铺子赚的多，毕竟京城的物价就要高出不少，董钰索性也暂时不去查了。 有了规划之后，董钰拉着顾怡进了房间，把董家所有的产业一一讲给了顾怡听。除了铺子和庄子之外，董家其余的收入，便是那些送进宫里的了。 送进宫里的东西，账目上写多少，基本上也就是多少了，没什么好查的。毕竟那些东西想送进去，自然是要层层打点的，这些银子少不了，但那些东西的价格，也要比一般百姓用的高出来不少，因此倒是能赚上一些的。 把这些产业一一给顾怡讲过了之后，很快，顾怡和董钰就达成了一个共识——先查京城的这些铺子。 毕竟比起铺子，下面的庄子的帐查起来就要容易许多，光是看账本就能看出不少东西。 庄子上的账目，若是想要作假，可要比铺子难上不少，而且他们突然过去查，庄子上的人准备的时间也不够。 就拿之前的周管事来说，虽然也准备了假的账目，但是他做得实在是太过分了，顾柒他们还是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到时候就算是想补救，也来不及的。 这也是为什么那个周管事这么急着杀人灭口，毕竟事情一旦暴露了，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谈完这些，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顾怡和董钰毕竟还没有成亲，董钰也不好再留顾怡在自己的房间里了。 亲自把顾怡送了回去之后，董钰又问了顾柒的伤，知道顾柒没什么事之后，也放心了一点，又和顾怡越好了第二天见面的时间，便回去先休息了。 第142章 周管事被抓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的早餐便有人早早地送了过来，吃过了早餐之后，顾柒想自己去街上看看，毕竟自家的产业马上就要开到京城来了，她也得提前做一下功课。 至于董家查账的事，她虽然也知道，但是比起自己的姐姐，她来帮忙就有些不合适了。 姐姐将来是要嫁到董家的，是董家未来的儿媳妇，也算得上是半个董家的人，自己可不是董家的媳妇，该有的分寸感，顾柒自然是有的。 至于顾怡，吃过了早餐之后，便按照约定的时间，直接去了董钰的院子。 董钰自然是早早地就等着顾怡了，看到顾怡过来，他起身走了过去：“怡儿，你来了？” 顾怡微微低下头，小声地“嗯”了一声，又问：“董钰大哥，那咱们今天先把账本看了。” 董钰当然是没什么异议的，先去帮顺才上了药，又吩咐一旁的小厮，一旦顺才有什么情况，马上去找府医，再派人去书房找他，便带着顾怡一起去了书房。 董家毕竟不是那种酸腐的读书人家，女子也是可以出入书房的，并没有那么多规矩。 到了书房里，董钰找出了京城的铺子三年之内的所有账册，按照不同的经营类型分好了类别，和顾怡一起看了起来。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他们两个各看完了两家铺子的账册，坐得久了，难免有些疲惫。 “怡儿，出去走走，吃完午饭，休息一会儿再回来接着看。”董钰放下手里的账册，对顾怡说道。 顾怡点了点头，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董钰大哥，京城这三年来的经济形势和物价，我都不太了解，正好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给我先讲一讲。” 董钰自然没有拒绝，吃饭的时候，也跟顾怡详细说了京城这些年的经济形势。作为都城，京城的经济形势倒算得上稳定，物价的波动也不算大。 顾怡之前看账本的时候，发现了几处不寻常的地方，午饭的时候，也正好提了出来。 她看的这两家铺子，都是精英珠宝首饰的，按道理来讲，珠宝首饰的损耗应该不大才对，但是这两家铺子，每个月的账目上，都有几千两银子的损耗，且并未写明原因。 “我看的这家首饰铺子和一家成衣店，也都有相似的情况。”董钰听了，也说道，“这个情况，咱们还是得让人亲自去铺子里看看才知道。成衣店有些损耗倒是不足为奇，但是首饰铺子……” 吃过午饭之后，董钰索性带着顾怡在家里的花园里散了散步，毕竟长时间的工作并不能让工作效率提高，劳逸结合才是正确的工作方式。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们又回到了书房。虽然账目上还有许多疑点，但是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把账本看完。 董钰和顾怡分别准备了一个本子，把账目上不明白的地方记了下来，方便以后查的时候用来核对。 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两人又分别看了几家铺子，见天色不早了，也就没有继续熬夜。毕竟时间还有的是，他们也不急于这一时。 傍晚，董家照旧是一家人一起吃的晚饭，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也都到了前厅。 知道董钰和顾怡在书房里忙了一天，吃饭的时候，董老爷问起了他们看账本的事：“钰儿，怡儿，这么多铺子，三年的账本可不少，要不我找些人来帮你们。” 董钰看向了顾怡，毕竟这工作量的确太大了，他怕顾怡累到。而且他们这次过来，其实是为了美容会馆的事来的，结果到了现在，怡儿却帮自己家处理这些账务上的事，他的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 看着董钰投过来的关心的目光，顾怡的心里一暖，朝着董老爷轻轻摇了摇头：“伯父，其实也没多少，我和董钰大哥用不了几天就能看完的。不过之后的事情，还得伯父帮忙才是。” 听顾怡这么说，董老爷对顾怡的印象更满意了，心里不由得想着，董家一定是祖坟上冒青烟了，才让董钰这小子找了个这么好的媳妇。 顾怡说得的确没错，京城里的铺子一共有四十七家，他们今天一天就已经看完了八家了，其中还有三家是账务繁杂的大店。 这中规模的大店，足有三个美容会馆那么大，在董家所有的产业里，也只有九家，因此看账本这种事对于顾怡和董钰这两个计算方面都极具天赋的人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在外面打探情况，董钰和顾怡在家里继续看账本。至于董老爷和董夫人，自然也没有闲着，他们得配合官府处理周管事和庄子上的事。 那周管事之前本以为董钰和顾柒顾怡姐妹两个只是买下庄子的普通人，就算是打杀了，自己瞒下来也没人会发现。 就算自己做事不周全，露了马脚，只要自己把老主子董家给搬出来，官府还是要给几分面子的。 至于他这次找的人，自然也是之前合作过许多次的人，他本以为不会出什么事，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自己招惹的，竟然是董家唯一的公子。 也是他这几年作威作福惯了，只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京城的皇商董家，却连董家都有什么人都没打听清楚，甚至董钰来到庄子上只有，听到这位公子姓董，他都没联想到什么。 那几个人被董家的人抓了之后，倒是也自觉，知道抓自己的人是董家的人，自然也就想到了董家一定不会继续庇护那个周管事了，索性把周管事这些年做的事一股脑地全部说了出来。 庄子上，周管事对于这些事还一无所者，正等着那些人来给自己回复呢，但派出去的人没等到，却等来了抓人的官差。 知道自己被抓起来之后，他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招惹了什么人。 起初他还不肯承认，嚷嚷着自己之前可是董家的人，但是看到董老爷出现在自己面前，他的心直接凉了。 第143章 不用留着了 看着面前的人，周管事的身子低得更低了，唯唯诺诺地叫了一声：“老、老爷……” 董老爷点了点头，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你就是周管事？” 对于这个人，董老爷倒真是没什么印象，毕竟那个庄子本来就小，又没什么收成。但是没想到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也能接着自己的名号，在外面作威作福。 “说说，都做了什么。”董老爷继续说道。 那周管事见董老爷肯和自己说话，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老爷！我知道错了，我只是虚报了庄子上的账目。可是，那几个人实在是过分！他们……” 董老爷皱了皱眉：“周管事，说话之前先想好了！” 周管事有点拿不准董老爷的心思了，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老爷，奴才不敢骗你啊！” 董老爷背过身去，又问：“那你可知道，那买下庄子的董公子是什么人？” 周管事听到董老爷这么说，一时间愣住了。 之前买下庄子的董公子？他仔细想了一下，那董公子叫董钰，是从府城过来的。不对，董钰？糟了，董家的嫡子也叫董钰，难道？ 到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周管事心里又凉了半截，抬起头看着董老爷的背影，缓缓出声：“老爷，您就再绕过我一次……” 周管事的账本早就被顺才给拿到了手，此时也在董老爷的手里。至于之前顾柒他们调查过的庄子上的产业和人口，还有哪些假的账册，也被董老爷给要来了，这周管事说与不说，倒也不是那么重要了。 从牢里离开之后，董老爷差人去和官差说了一声，周管事这个人不用再留着了。 至于之前被周管事卖掉的庄子上的人，周管事自己的账册里一笔一笔都记得清楚，董老爷自己搭了些银子，把人给换了回来。 除了这些，在官府的帮助下，董家还查到了一些其他的事。这周管事在庄子上一共娶了一个妻子和两房妾室，把他们都养在了外面。 庄子上卖人得的银子，还有之前克扣的补助，他也都拿到了外面的家里。 这周管事养在外面的这些家人，自然也都被董老爷当做逃奴论处，给送进了大牢。 花了几天的时间，董老爷终于把庄子上的事全部处理好了，有些被卖得远的，或者已经遭遇不测的孩子，实在找不回来，也挨家给了银子，安抚了他们的家人。 至于周管事找的那些人，若是只是来庄子上做事的，全都给送了出去，帮着周管事做过恶的，自然都一起送去了牢里。 这些人的命运，从此就不是董老爷和董家说了算了，既然是逃奴，最少也得是流放。 处理好了这些，银子花的不多，毕竟之前周管事存起来的赃款被找了出来，倒也能勉强平个账。但是董老爷也属实没花过这么多的心思去办一件事了。 回到府里，董老爷到了书房，董钰和顾怡都在这里，他索性直接说了这件事。 听到董老爷已经把庄子上的事处理好了，顾怡又惊又喜，毕竟这庄子已经不是董家的了，就算是董家不管，让他们自己去处理，也没什么不对的。 对于自家老爹的做法，董钰也十分高兴：“爹，董家在京城的这些铺子的账本，我和怡儿再有一会儿就能看完了，等查完了铺子的帐，我们就去庄子上再看一看。” 过了一会儿，顾怡看完了手里的账册，先离开了书房，回到房间里把庄子的事和顾柒说了。 “董老爷已经帮忙处理好了？”顾柒自然也是有些惊讶，“姐姐，这几天我也考察了一下京城的市场，等过一阵，工厂建好了，咱们就把铺子开到京城来。” 把铺子开到京城来，顾柒也是存了一点小心思的，她知道墨奕辰在京城，而且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若是她到了京城，是不是也有机会能和墨奕辰见一面呢？可是自己已经来京城这么久了，难道墨大哥不知道吗？而且，自己好像也没听到任何跟墨大哥有关的消息。 不过想归想，眼下要做的事情还多着呢，顾柒倒也没时间考虑太多，就连思念墨奕辰，也只能在忙碌之余，抽空想一下。 董家那些铺子的账册，顾怡和董钰两个人已经全部看完了，批注之后的账册，也还到了董老爷的手里。 后面的事情，只要董家安排好了，倒也不用他们两个亲自盯着，又在董家休息了两天之后，三人便离开了董家，又折回了庄子上面。 上次来的匆忙，又遇到了周管事，庄子上的地形、将来的布置还有许多别的安排都还没来得及做。 花了半天的时间，马车才停在了庄子上。没了周管事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庄子上换了一副景象。 比起之前，庄子上的人更有活力了一些，大概是因为家人们都被送了回来，这里也更有人情味了。 看到顾柒他们一行三人过来，不少人认出了他们：“看，咱们的新主子来了！就是新主子找了董老爷，才把咱们的家人送回来的！” 一时间，不少人都围了上来。听着那些人叫着主子，顾柒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有些不好意思：“大家不用这样，我们也没做什么，是那周管事欺人太甚了。” 顾柒这话一出，自然又是不少人跟着附和。好在这些人都是有分寸感的，知道主子过来一定也有自己的事，没耽搁他们太久的时间。 没了碍事的周管事，顾柒他们这次再来，比之前顺利了不少。 先是把在庄子上整个绕了一圈，把庄子的平面图画了下来，接下来，就要开始进行工厂的规划了。 这一部分，自然是由顾柒来负责。工厂这个概念本就是顾柒提出来的，顾怡和董钰虽然也都认可，但是毕竟没亲眼见过，对于工厂，他们并没有一个具象的概念。 倒是顾柒，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吗？ 第144章 规划工厂 凭借这在前世的新闻、广告和纪录片里看过的为数不多的工厂的样子，顾柒先在庄子的平面图上划出了一整块地，准备当做工厂的厂房。 好在这庄子上虽然地少，但是布局还算规整，旱地和水田都分布在庄子的东南面，西南面是粮仓。 虽然居民居住的比较分散，但是东北角却完全是空出来的。 董钰和顾怡也看明白了顾柒的意思，琢磨了一会儿，董钰问道：“顾柒，要不咱们把庄子上的人住的地方，给整合一下，这样能用的地就多了。” 顾柒倒是也想过，但是这样做，一定是有一些人要搬家的，她担心会引起一些人心里的抵触。 虽然周管事被抓起来的，没有人在他们身边碍眼，但是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这庄子上还真缺个管事的。 就在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董钰过去开了门，是一个中年男人，见到董钰，他先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又说：“几位主子，你们今天过来了，大家想让你们做主，再选个管事的出来。” 听到他这么说，顾柒的心思一动，既然庄子上的这些居民主动提了选个管事的这件事，那自己一会儿倒是可以顺便提一下重新规划庄子的事。 “大叔，你挑个地方，一会儿让大家都过去。”顾柒走了过来，说道。 那人答应着，又朝他们行了礼，便转身走了。 那人把地方挑在了庄子是的议事厅，董钰和顾柒顾怡三人早早地就过来了，坐到了主位上。 过了没一会儿，庄子上的人也都渐渐到齐了。倒也不是所有人都来了，一家大多只来了一两个人，但是议事厅也很快就被填满了。 等到人都到齐了，顾柒才开口：“想必大家已经知道了，这会儿把大家叫来，就是想给庄子上选出一个新的管事的。” 众人纷纷点头，有些摸不准顾柒的心思。 顾柒倒是不慌不忙，观察了他们一会儿之后，又开口：“这庄子上，我也只是第二次来，对大家都不熟悉。有谁觉得自己和邻里关系不错，能够胜任这管事的，可以举个手示意我一下。” 听了顾柒这话，众人更懵了，这……之前选管事的，从来都是主子说是谁就是谁，还从未有过这种选法，这女娃娃莫不是在消遣他们？ 见众人都不敢说话，顾柒也知道，这毕竟是古代封建社会，他们都只是奴仆，自然是没有这个胆量的，索性，她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有谁觉得别人合适的，也可以说出来。” 这话一出，倒是之前来给他们递消息，提醒他们选个管事的出来的那个中年男人被不少人推举了出来。 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前面，有些不知所措，只得朝着主位上的三人先行了个礼。 “大叔，你叫什么？”顾柒问道，并没有因为他的局促，就觉得他不合适。 听到顾柒的问话，那人稳了稳心神：“回小姐，奴才姓王，在家中排行老三，别人都叫我王老三。” 顾柒思索了一下，又问：“你家里都有什么人？” “奴才家里只有媳妇和一个女儿，不过媳妇的肚子里还有一个，之前看过大夫了，说是男孩。”王老三又回答道。 说完，他抬头看了顾柒一眼，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说了出来：“之前我那女儿被周管事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说是做姨娘，好在小姐你们来得及时，才没让我们老两口和女儿分离。” 顾柒看着他，又问了一句：“既然是去大户人家做姨娘，那以后就是半个主子了，你们为何不愿意？” 王老三叹了口气，似乎早就想到了顾柒会问：“顾柒小姐，说是去大户人家做姨娘，那大户人家，可是吃人的地方，奴才的女儿虽然也是奴籍，但是在庄子上，最起码平安。” “这去了别人家，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将来我们想看她一眼都难。过得好也就罢了，若是过得不好，受了委屈或者遭了陷害，将来连个说的人都没有啊！” 顾柒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片刻之后，她又看了一眼庄子上的人，问道：“王老三当管事的，大家可有什么异议？” 大伙儿的严重纷纷划过了一丝诧异，随即都咬了咬头，还有个年轻的出了声：“顾柒小姐，王叔可是认字的，这管事的，就敢让王叔来当。” 王老三认字这件事，倒是给了顾柒一个惊喜，看来以后很多事，也能让他帮忙了，自己也不用事事操心。 选出了管事的，顾柒索性又说了自己对庄子上的规划。 对于工厂这个概念，她倒是没有和这些人说，毕竟说了他们也不一定能理解。 先是让男人们回去问一下，自家的妻子和女儿有多少是会女红的，又有多少是针线活好，能做衣服的。 之后，又说了以后在庄子上，会提供一些别的工作给他们，只要做得好，就有银子拿。 这些人听了，自然是高兴的。待大家都散了之后，顾柒单独把王老三留了下来。 “王叔，这庄子上的人，你可都熟悉？”顾柒语气客气地问道。 倒是王老三有些受宠若惊：“顾柒小姐，您是主子，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 顾柒摇了摇头：“王叔，虽然我是主你是仆，但是按照年纪来说，我该叫您一声叔的。” “把您留下，其实是我还有别的事想问。咱们庄子上的地形我大概看过了，大家住的太分散了。我想着，若是能把房子修得规整一点，空出来的大块土地，我还有别的用。就是不知道大家会不会……” 王老三也是个明白人，听了顾柒这么问，也知道顾柒的意思了。他笑了笑：“顾柒小姐多虑了，其实大家也早就有这个想法，只是之前一直没钱修房子，这才作罢了。” 听了王老三的话，顾柒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毕竟搬家也不是件小事，若是大家心里不愿意，就不好了。” 第145章 回府城 王老三笑着摇了摇头：“这怎么会呢？几位主子之前来的时候，都已经给过了赏钱，今天又说了会给大家找新的活计，咱们庄子上的人自然也都不是不识抬举的。” 有了王老三这话，顾柒心里自然也就放心了一些：“王叔，那你先把这件事跟大家说一下，等过一段时间，我找人来把房子给盖好，到时候搬家，大家也不至于太忙乱。” 王老三答应下来，便离开了议事厅，而顾柒则和董钰顾怡两个人又商议起了盖房子的事。 由于庄子上之前被卖掉的人，大多都被重新找回来了，但和最开始的记录还是有些差别，自然是又重新统计了一遍。 那种一家人一起被卖出去的还好，最起码还能一起找回来。但更多的人家，孩子被卖了，自己又无力反抗，郁郁而终，被卖出去的人，也有因为变故死在外面的。 这几年下来，庄子上的八十多户人家，到了现在，只剩了六十三户，总人口数也只剩下了二百零二人，其中有三十多个都是不满十四岁的孩子。 这结果虽然让人有些唏嘘，但却已经很好了，最起码他们发现了这件事，找回了一些人，也没有让剩下的人继续遭受这种苦难。 有了具体的人数，顾柒也开始设计庄子上的居民区。 按照庄子上的人的习惯，每家的院子里，是一定要留一块地作为菜地的，活动空间也要尽可能地大一点。 对于这二百多人来说，庄子的面积足够大了，顾柒自然也就不会吝啬。 为了在房屋居住面积不变的前提下，尽可能地扩大空间，顾柒把居民区的房子都设计成了二层的小楼。 一楼分为一个堂屋、一个厨房和三到四间卧室，至于二楼，则作为储物空间使用。 楼梯采用的是外楼梯，考虑到房子的支撑结构，二楼的面积也比一楼要小一些，只有三间屋子，按照顾柒的计划，其中一间作为柴房，一间作为粮仓，剩下的一间可以用来放些杂物。 由于有了外楼梯，房顶上也可以放些别的东西，比如冬天晾制腊肠腊肉，都可以在房顶晾了。 每户人家的院子都和之前一样，分为前院和后院，院子的大小倒也和之前差不多。 经过了顾柒的重新规划，庄子上空出来的面积倒是大了不少。画好了图之后，顾柒又画出了房屋的图纸，便叫董钰去离得近的地方找了些工人，先把房子给盖出来。 董钰找的工人不少，当然也都是手脚麻利的，盖这些房子，也只需要一个月左右。 不过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里住上一个月，和那个工头谈好了价钱，又交代了一些其他的事情，顾柒他们叮嘱了管事王老三跟紧一下进度，便先回了府城。 三个孩子一走，就是十几天，林氏虽然知道几个孩子本事都大着呢，可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娘亲，董大哥的家就在京城，姐姐他们要是有什么事，也能去找董家。”林文宣虽小，但是也已经能帮林氏分忧了，看着林氏着急的样子，耐心地安慰道。 林氏倒是没想到，自己心里的焦虑竟然已经被只有三岁的儿子给看出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宣，娘知道。只是从来没跟你姐姐分开这么久过，有些心慌罢了。” 林氏担心，林文宣何尝不担心呢？姐姐们走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心里也着急，有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想。 但是老师说过，他是男子，要有担当，将来才能成大事。所以在林氏面前，他从来都没把自己担心的情绪表现出来过，娘亲本来就够着急的了，自己可不能再添麻烦。 直到傍晚，马车停在了林宅的门口，这对母子才终于放心下来。 林氏听到门房说顾柒他们回来了，急忙带着林文宣出来迎接，看到三个孩子都好好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小七，怡儿，快让娘看看。走了这么久，怎么都瘦了？” “娘，我们没事，就是庄子上的事比较多，多住了两天。”顾柒和顾怡说着，不约而同地把他们遇到的危险给瞒了下来。 看着林氏还有些红红的眼睛，顾柒打趣道：“娘，我们才出去十几天，你就要哭了。那将来姐姐嫁人的时候，可怎么办呀。” 这回不只是林氏的眼睛红了，顾怡和董钰的脸，也都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乱说！”顾怡说着，用手里的帕子拍了一下顾柒，“小七，你不也得嫁给你的墨大哥？” 提到墨奕辰，顾柒沉默了一瞬，是啊，墨大哥怎么还没有消息？ 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和顾怡一起跟着林氏回了家，说起了庄子上的事。至于董钰，自然也被林氏留在了家里一起吃晚饭。 提到他们要做的这个工厂，林氏也觉得十分新奇，听顾柒解释过了之后，她也问了一些问题。 “小七，既然要做成集中生产的工厂，那原材料需求的可都不少，之前你们的供货商还能继续供货吗？还有这价格……”林氏倒是不担心产出的商品能不能卖出去，毕竟对于自己的女儿，她可是十分相信的。 但她提出的问题，也是工厂运行的关键所在。既然是工厂，原材料的需求一定是极大的，供货商能否持续稳定地供货，也十分重要。 知道林氏的担心，董钰开口解释道：“林伯母，丝绸布匹这些都不用担心，我之前找的供货商，在江南都有仓库，每年给京城的大铺子供的货也都不少，至于价格，我可以试着再谈低一点。” “珠宝玉石这些，就算做了工厂，需求量其实也比不上京城专门做首饰的铺子的，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就是化妆品这方面，我不太懂，都是顾柒和怡儿在负责，不过相信问题也不大。” 林氏这才点了点头，随后，顾柒也说了自己的想法：“娘，其实化妆品的原料这方面，我还有一些其他的打算。” 第146章 军营 “美容会馆里现在做的化妆品，原料基本上都是花卉、植物和一些药材，我想着，要是能在庄子上种写需要的植物出来，倒是能剩下不少的钱，也可以防止配方泄露。” 不得不说，顾柒这个想法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只是她不知道庄子是有没有会种这些东西的人。 不过倒是也不急，毕竟庄子上的房子还没盖好，真想做这些，怎么也得等工厂庄子上的居民都搬完了家，把其他地方收拾出来，再重新规划。 吃过了晚饭，董钰又回去了美容会馆，林氏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怡儿，小七，你们这次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顾柒和顾怡皆是一愣，随即达到：“没有啊。” “大姐二姐，你们说谎。”林文宣虽然年级不大，但是心思却完全不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被弟弟这么说，顾柒和顾怡有些抬不起头来，过了半天，顾柒才支支吾吾地解释：“娘，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就是庄子上之前的那个管事的，不知道我们和董家的关系，想借着董家的名头欺上瞒下，私吞了庄子上的财产。我们去董家待了几天，其实也是顺便考察一下京城的市场。” 听着顾柒的解释，林氏心里大概知道了怎么回事。虽然顾柒没有说的那么详细，但是她也知道，事情一定不会是她说的那么简单。 不过好在两个女儿都平安地回来了，她也就没再想着追究，只说了一句：“以后你们再出去，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一定要记得给娘递个信回来。娘虽然认字不多，可文宣认得。” 顾柒和顾怡都点了点头：“好，娘，以后我们不会再让您担心了。” 林文宣看着两个姐姐难得乖巧的样子，忍不住又补充了一句：“也不能让我担心了。你们两个做姐姐的，竟然让三岁小孩担心你们。” 听着林文宣奶声奶气的话，不只是顾柒和顾怡，林氏也忍不住跟着笑了出来。 一家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之后，顾柒和顾怡赶路赶了一天，也都累了，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到床上，顾柒有些睡不着了。在京城没听到任何跟墨奕辰有关的消息，墨大哥也已经有一个月没联系自己了，那他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顾柒自然是相信，墨奕辰一定不是渣男。当然，如果他真的是渣男，自己倒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了，直接一刀两断就好。她更担心的是，墨奕辰会不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此时，被顾柒担心着的墨奕辰已经不在京城了。 西北边境，军营主帅的营帐里，玄一走到了墨奕辰的身边：“主子，天色不早了，先休息。” 墨奕辰沉默了良久，点了点头：“好，等我制定好这个计划。” “明天我亲自带兵从侧面突袭，你和玄三负责正面迎战，尽可能地拖住他们的时间。这场仗早该打完了，咱们也好早点回去。” 玄一虽然有些担心，但还是听从了墨奕辰的吩咐。离开了墨奕辰的营帐之后，他又去找了玄三，说了主子的计划。 “这……会不会太冒险了？”玄三迟疑地问道。 玄一摇了摇头：“玄三，从找到主子之后，我就一直跟在他身边。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主子一定是有把握的，我们只要听命行事就好。” 玄一心里知道，墨奕辰之所以想这么早回去，是因为答应了顾柒姑娘要早点回去找她。 本来他们在新年之前就能赶回去的，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临近新年的时候，太子竟然还做了不少的小动作，不知道从哪找来了人，说是曾经和墨奕辰相处过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墨奕辰曾经和敌国接触过的意思。 墨奕辰自然是有办法证明自己的，但是如果他这么做了，顾柒和她的家人、朋友，就都会被牵扯出来，这又是墨奕辰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他只得选择了另一个证明自己清白的方法——亲自出征讨伐敌国，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和敌国的人有任何往来。 但是这样，答应好顾柒会回去找她的事，就又得食言了。比起让顾柒过早地出现在京城这些人的视线里，墨奕辰果断地选择了后者。 虽然他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护顾柒周全，但是他不敢赌，更不会用心爱之人的安危去赌。相比起来，出征讨伐敌国的难度就要小得多了。 毕竟敌国不管是从国力还是从兵力上来说，都要远低于他们，取得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而太子要的，恰好就是这时间。他等的是墨奕辰离开京城之后，好重新在京城扩展他的势力，为之后的夺嫡做准备。 他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不过，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久了，他还是有点太自以为是了。 墨奕辰怎么会猜不到他的心思？离京之前，他早就已经提前做了部署，所以无论太子做什么，都只是在做一些无用功罢了。 做好了第二天的战略部署之后，墨奕辰熄了烛火，躺到了床上，也失眠了。 本想着早点和小七相见，可谁知道，却离小七越来越远了。 在军营里，他没办法给小七送信。之前在京城的时候，各大家族送信的鸽子多，倒也没人会注意到他的这只，一路上也都有人盯着。 可到了这西北的军营，若是一只鸽子飞出去，可就太引人注目了。出来的急，没来得及给她送个信说明情况，也不知道小七是不是等得着急了？ 还有林文宣，那孩子怎么样了？明年应该可以参加院试了，依照他的才华，考取秀才不成问题。 到底是白天累了一天了，想着想着，墨奕辰终于睡了过去。而身在府城的顾柒，却一直熬到了天亮，都没有一丝睡意。 看到外面天色已经两了，她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索性出去跑了两圈，回来又练了一套拳。 这次出去，她明白了会功夫的重要，自然也就不会懈怠了。墨奕辰教她的拳法，她又开始练了起来。 第147章 李长生 练过了拳之后，顾柒的心也跟着静了许多，之前因为墨奕辰而产生的烦闷情绪也跟着淡了一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顾柒去前厅吃了早餐，便早早地和顾怡一起去了美容会馆。 虽然他们离开这么多天，但美容会馆也没出什么岔子，生意还是一如既往地好。 毕竟他们亲自培养出来的人，总不至于老板几天不在，就乱了阵脚。只是，最近那个清河县主似乎经常过来，每次都买不少的东西。 “清河县主？”顾柒心里有些疑惑，眼前又闪过她和清河县主之前的那次短暂的对视。 “董钰，你对京城比较了解，能不能给我讲讲，这清河县主是个什么样的人？”顾柒回头问董钰道。 董钰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毕竟要说清河县主的事，就一定绕不开墨奕辰的身份。可是之前墨奕辰曾经说过，不想让顾柒知道他的身份，而且这对于顾柒来说，也的确是最好的保护方式。 “顾柒，我家虽然在京城，但是对这清河县主真算不上了解，”董钰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了隐瞒，“这清河县主的母亲安平郡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可到了清河县主，关系就远了。” 顾柒听明白了董钰的意思，点了点头：“也许是我想多了。” 店里的事情自然有董钰和顾怡打理，顾柒也没闲着，趁着这段时间，把庄子上其他位置的安排与布置都设计了出来，等到庄子上的居民搬完家，就可以开工了。 转眼间，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庄子上新盖的房子也差不多快盖好了，是时候该去看看了。 “董钰，咱们这次去，除了盖工厂的厂房，还有不少其他事情要安排，要不干脆提前点过去。”顾柒建议道。 董钰倒是也知道这个道理，可是他们才回来半个月，美容会馆一直没有人，他有些不放心。 看到董钰纠结的表情，顾怡说道：“不然这样好了，董钰大哥，这次就我和小七过去，你在家里盯着美容会馆，我们这次去之前，提前规划好，最多天就回来。” 董钰考虑了一会儿，想着庄子上已经换了管事，一定不会出现之前那种事了，索性便答应了下来。 接下来，便是提前规划。这次去庄子上，除了验收新房子的进度，还有就是和盖房子的工人商议厂房的修建。 更重要的，则是在庄子上的人里面找些能在工厂工作的人，制衣师傅、绣娘还有打造首饰的师傅，他们都需要不少。 至于制作化妆品的人，倒是不用担心。毕竟比例调配好了，化妆品这东西倒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庄子上的人本就是他们的，身契都在他们手里，自然不用考虑泄密的事。 做好了规划之后，第二天顾柒和顾怡又准备了一些要带的东西，隔天中午便出发了。 到庄子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听说她们姐妹两个过来，王老三自然是带了人过来迎接。 哦，不。现在应该叫王管事了。 “王叔，辛苦了，这么晚您还亲自跑一趟。”顾柒从马车上下来，说道。 王管事摇了摇头：“我们做下人的，哪里说得上辛不辛苦。顾柒小姐，你们这次来，是……” “是有些事想过来看看，”顾柒说道，“王叔，今天有些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明天上午你过来找我，我和你详细说说。” 王管事也是个有眼力的，知道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赶了一路的车，一定也累了，索性没有多问，直接送她们去了安排好的房间，送了饭之后，也没叫人再来打扰。 “小七，你这看人的眼光还真准，”吃过了晚饭，顾怡说道，“这王管事，的确是个能担得起事的。” 顾柒却摇了摇头：“倒也不是我看得准，只是之前庄子上没了管事的，只有这王管事能站出来向咱们求助，可见是个有胆识的。换成别人，谁敢来贸然和咱们说话？” 顾怡想了想，觉得顾柒说得倒也在理，可自己一时间就想不到这些，这可能就是自己和小七之间的差距。 天色不早了，姐妹两个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直接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王管事便带了一个年轻人来了姐妹两个的院子。 他们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到中午了，想必是王管事怕顾柒和顾怡休息不好，没敢来得太早。 见王管事过来了，顾柒招呼顾怡出了房间，做到了院子里，又看向那个年轻人：“王叔，这位是？” “哦，顾柒小姐，这是李家的孩子，叫长生，”王管事急忙介绍道，“我让这孩子跟在我身边，也好帮我忙活忙后。” “长生，快见过两位小姐。”王管事说着，轻轻碰了碰李长生的胳膊。 李长生虽然有些愣愣的，但是王管事一提醒，他也很快行了个礼：“长生见过顾柒小姐、顾怡小姐。” 虽然这行礼的姿势有些滑稽，但是顾柒和顾怡都不在意这些，也就没有纠正他。 接着，顾柒便跟王管事说明了她们这次的来意：“王叔，这庄子我们买下来，其实是想要做一个工厂，来生产我们铺子里卖的东西。” “这次来，就是想先在庄子上找一找，有没有能给工厂干活的人，在咱们工厂里干活，是给工钱的，不管是庄子上的人，还是外面找来的人，工钱都一样。” 听顾柒这么说，王管事的眼睛也跟着亮了：“顾柒小姐，你说，咱们需要什么样的人？我马上就去问问！” 庄子上的人都不富裕，如今主子发了话，给了他们赚钱的机会，他们自然是想要把握的。 “王叔，咱们首先需要的，是制衣师傅和绣娘，庄子上有会做针线活的女子，都可以领来给我们看看，”顾怡站了出来，说道，“今天可以先领些布回去，按照图样做出成品来，我看过了之后，再做评判。” 第148章 招工（上） 顾怡这话说得中肯，但是却也公平。王管事听了，点了点头：“这是应当的，顾怡小姐，除了做针线的，可还需要别的人？” 庄子上会做针线活的，毕竟大多都是女人，这庄子虽然不算太大，可这一个庄子全靠女人做活养着，听起来实在是太不像话了点。 “自然是有的，”顾怡笑了笑，继续说道，“还有就是需要些打造首饰的师傅，就是不知道咱们庄子上可有会做的？” “这……”王管事的语气有些犹豫了，毕竟打造首饰需要用到金银珠宝，他们这些庄户人家，可没机会碰这些东西，“我先去问问，晚点再来给小姐答复。” 顾怡也点了点头：“还有就是，如果方便的话，王叔顺便帮忙问问，庄子上可有会养花的。再其他的，都是有力气、心细就能做的，倒也不着急找，王叔，你先去问问。” 王管事点头答应着，又带着李根生离开了院子。 离顾柒她们的院子远了点，李根生讷讷地问了一句：“叔，我会做木头的簪子，还会用木头做小动物，您觉着我行吗？” 王管事回头看了李根生一眼：“这话你刚才当着主子怎么不说？” 李根生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这……叔，当着主子我不敢说……” 王管事叹了口气：“你这孩子，我之所以带着你过去，就是想让你在主子面前露露脸。咱们主子仁厚，就算你这本事不行，他们也不会打骂你，又没做错事，有什么好怕的？” 李根生咧嘴嘿嘿笑了两声，点头答应着：“叔，我记住了。” 对于这小子，王管事也有些无奈，他平时也不爱跟人说话，就喜欢自己鼓捣木头，可偏偏自己的女儿就看上了这个愣头愣脑的小子。 不过说起来，他用木头做的那些小玩意倒还真不错，这么想着，王管事又多说了一句：“根生，明天你再跟我过去的时候，把你做的那些玩意给带上，给主子瞧瞧。” 根生只点头答应着，王管事也不知道他到底明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罢了，自己也就只能帮到这里了，以后的事，还得看这小子自己的造化。 随后，王管事又挨家去通知了顾柒要招人的消息，听说需要制衣师傅和绣娘，倒是有不少人都心动了，毕竟有工钱拿的。 “要我说，这缝衣服、绣花，咱们谁不会啊？看来咱们这主子，是发了善心了。”一个大婶说着，眉毛都快飞起来了。 倒是旁边的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摇了摇头：“缝衣服绣花倒是容易，可是听说这做出来的东西，都是要放到铺子里卖的，做得不好肯定是不行的。” 那大婶倒是看得开：“嗨！不行就不行呗？没听刚才老王说嘛，没人能领一匹布，做出来要是合格，就给工钱，要是不合格，衣服就是咱们的，这工夫也不算白费。” 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有些手艺本就好的年轻媳妇，也开始跃跃欲试了。 顾柒她们带去的布，一定是极好的，庄户人家可能从来都没穿过那么好的料子。就算是真的做坏了，也算是有新衣服穿了。 这边，庄子里的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这，顾柒和顾怡则去了新的居民区，看看新房子的进度。 之前和工头约定的，是一个月只能完工，现在算来，也有差不多二十天了，房子应该快盖好了才是。 虽然庄子上只有六十三户人家，但是顾柒却规划出了八十个院子，以防将来庄子上的人变多，或者有人临时借住。 到了新的居民区，顾柒和顾怡四下走了走，大多数的房子都已经盖好了，没盖好的也只差上梁了。 等上好了梁，再修了院墙，大家也就可以陆续搬进来了。 看到顾柒和顾怡过来，工头停下了手里的工作，走了过来：“小姐，您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嗯，这边还有多久能完工？” “用不了多久了，”那工头笑着回答，“再有个两三天，房子就都能改完了，院墙得再修天。” 顾柒点了点头，对这进度十分满意，又拿出了工厂厂房的图纸：“师傅，您看看这个房子盖出来，要多少时日？” 那工头接过了顾柒递过来的图纸，看了一会儿，面色有些不解：“小姐，这房子，是要做什么用？” 倒也不怪这工头觉得奇怪，顾柒设计的厂房，并排一共有六个房子，房子的面积很大，中间的隔断却不多，工头一时间竟看不出是做什么的。 面对工头的提问，顾柒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倒是顾怡灵机一动：“这房子盖出来，自然是有我们自己的用处，师傅，您只管说能不能盖就好。” 工头也知道，是自己问得太多了：“能，自然是能的。” “那工钱？”顾怡又问道。 “两位小姐肯看得起我们，工钱自然也好说。”那工头连连点头，他看得出来，顾柒和顾怡都不是一般人，先讨好一下，总没错。 顾怡这才满意地点了头：“师傅，我们姐妹两个，还会在庄子上待上三天，等这边的活快完工了，有什么不明白的，只管过来问就行。” “若是我们走了，有什么事就找庄子上的管事，自然能联系上我们。” 和工头交涉完毕之后，顾柒和顾怡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新房子的进度看过了，王管事也去村里帮忙问了招工的事，之后也没什么需要担心的了。 晚上，晚餐自然是又准时地送到了姐妹两个的院子里，比起之前的几顿，晚餐多了一碗鸡汤。 “这庄子上本就不富裕，他们还……”看着这碗鸡汤，顾怡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顾柒也沉默了一瞬，她们只是说了有可能会给庄子上的人提供工作，他们就如此回报。 “放心，姐姐，以后他们也都会富起来的。”顾柒说着，心里也暗自下了决定，一定要让这些人的生活更好一点。 第149章 面试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才起床不久，院子里就来了不少的人。来的人大多都是女子，他们虽然来了，却不敢贸然开口询问。 不多时，王管事带着李长生也过来了。看到院子里的人，他又看向了顾柒和顾怡：“顾柒小姐，顾怡小姐，这……” 顾柒倒也没让大家等太久，从屋里拿了纸笔出来，做到了院子里早已摆好的桌子旁边，顾怡则做到了院子最中间，开了口：“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先回答我的问题，之后去旁边等着领材料。”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自发拍好了队，一个接着一个站到前面来，回答顾怡提出的问题。 这些问题倒也简单，无非是名字叫什么，家里都有什么人，会做些什么，手艺怎么样之类的。 这些人做的东西好坏，看他们身上的衣服，也能看出一二，顾怡也就依照她看出来的，让自己身边的丫鬟给他们拿了不同的布料和针线。 至于顾柒，则把这些人的信息，一一记录下来，也方便以后交工的时候查验质量。 花了一上午的时间，来应聘制衣师傅和绣娘的女工都记录好了，他们也都领了东西回到了自己家里。 倒是院子里还有一个男子没走，看到空荡荡的院子，他局促地搓了搓手：“主……主子，我……” “没关系，慢慢说，”顾怡也不着急，耐心引导着他，“说说你叫什么，都会些什么就行。” 听着顾怡的引导，那人也放松了下来：“回主子，我叫宋大力，之前被卖出去，给人搭理过花园，会……会养花。” 说完，他连头都不敢抬。自己虽然会养花，但是这庄子上可不适合弄个花园出来，也不知道王管事和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难道这两位小姐自己家里有花园，想找人打理？ 倒是顾柒姐妹两个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对视一眼之后，顾柒问道：“你都打理过什么花？” “牡丹、芍药，还有玫瑰，只要是花园里有的，都打理过。”宋大力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若是在这庄子上开个花田，你可能种好？” 宋大力愣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顾柒竟然真的想让他在庄子上种花，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能，能的。” 听了他的回答，顾柒又接着问了他一些关于花草的问题，他也都能对答如流，可见的确是有真本事的。 “好，你先回去，”顾柒说着，把他的信息也记录了下来，“若是打理两亩地的花田，需要多少人帮你，只管告诉王管事。至于你的月钱，每个月四钱银子。” 听到自己竟然有四钱银子的月钱，宋大力的脸色露出了笑容，急忙朝着顾柒和顾怡笨手笨脚地行礼：“谢谢主子！谢谢主子！我一定好好干！” 宋大力也走了之后，王管事给身边的李长生使了个眼色，李长生犹豫了半天，才终于开了口：“顾柒小姐，顾怡小姐，我……我……” 看着李长生吞吞吐吐的样子，顾柒自然也看得出他是不自信，鼓励他道：“李长生，你会什么，只管说就是。” 李长生点了点头，又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气，直接说了出来：“顾柒小姐，我会用木头做簪子！” 听李长生这么说，顾柒倒是来了兴趣。虽然店里的首饰大多都是金银和珠宝玉石制作的，但是木饰倒也的确是紧俏的东西。 “可有做出来的簪子，能给我瞧瞧的？”顾柒问道。之前美容会馆里也的确考虑过做些木饰来卖，但是找到的雕刻师傅，手艺大多都达不到顾柒的要求，也就作罢了。 听顾柒这么说，李长生的信心又足了一些，从袖口中把自己带来的东西尽数放到了顾柒的桌上。 这些东西，光是木簪，就有三支，每支的形状都不同，但却都精美异常，看得出来，是下了功夫的。 除了木簪，还有一对木镯，和一些用木头雕刻出来的其他小玩意。其中，一只小兔子吸引了顾柒的注意。 这小兔子虽然不大，但是却雕刻得栩栩如生，就连细节都十分精巧。 “你是用什么做的这些？”放下了手里的东西，顾柒问道。 “回顾柒小姐，用的匕首。”李长生答道，又紧张兮兮地看了顾柒一眼。 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李长生，之前店里一直没有合适的雕刻师傅，因此一直没有准备木料。等我们下次过来，给你带些木料，你只管做就好，工钱不会少的。” 李长生听了，之前紧张的情绪也终于放松了下来，笑了笑说：“顾柒小姐，我就是喜欢这些东西。要是小姐觉得有用，我就多做些。” 李长生这份质朴与憨厚，是天生的，顾柒看的出来，自然也愿意与他打交道，同时心里也明白了王管事会把他带在身边的缘由。 看过了这些人，顾柒和顾怡倒是暂时也没什么别的事了，索性便叫王管事和李长生先离开，她们还得整理一下人员信息，以及今天给出去的材料。 王管事走了之后没多久，午饭便送来了，姐妹两个这才发现，由于刚才工作得太投入，不仅是自己，就连庄子上的人也没发现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这不，回到家去之后，大家才发现，今天竟然忘记给两位小姐准备午饭了，急忙做好了送了过来。 吃过午饭之后，顾柒又重新整理了手边的资料，顾怡也计算了给出去的布匹的数量、成本，同时也重新规划了庄子上做活每个人的工钱。 这些看上去微不足道，但也都是十分重要的，提前一点做好，总好过以后算起账来，自己乱了手脚。 至于之前在这里领过材料的人，回去之后，无不惊叹于这布料的精美。除了布料精美，他们每个人领了材料之后，都是拿到了图样的，顾怡小姐带过来的这些花样，他们更是见都没见过。 第150章 清河县主 但实际上，顾怡给他们的花样，只是美容会馆上个季度的畅销款衣服和帕子的图样罢了，为的也是想看看他们的手艺到底如何。 用这些图样，有店里的实物作为对比，更能准确地反应出他们制衣和刺绣的实力。 花了一下午的时间，这些东西总算是都整理好了，顾怡又用线把顾柒写好的这些资料装订成册，他们此次过来的工作，也算完成了。 休息了一晚之后，顾柒和顾怡一早便去新的居民区看了一眼，房子已经都盖好了，只差一部分的院墙还没沏好。她们去找了王管事，让他通知大家可以开始搬家了。 只一下午的时间，大家就都搬得差不多了，原先的屋子空了下来，仓库也终于可以开始动工了。 又和工头详细说了要注意的地方，并详细标注了哪个地方要留出多大的空隙来，剩下的事，就交给工人们了。 顾柒一共设计了六间厂房，其中两间是作为化妆品生产的厂房，另外四间，分别是制衣房、绣房、首饰房和包装厂房。 每一间厂房看上去都差不多，但是各自却都内有乾坤，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但是等厂房盖好了，顾柒再定制了配套的桌椅和其他工具，便完全不一样了。 六间厂房的外面，还有两间大仓库，建成了二层的样子，每间仓库共有十二个屋子，每个屋子都很大，顾柒打算分别用来存放不同品类的商品，并进行分别归纳。 离工厂较远的地方，她打算开出几亩地来，用来种花。这样既不会破坏庄子上本来的土地，自己的原材料也有了着落。 忙完了这些，他们又在庄子上休息了一晚，翌日一走，便赶着马车离开了庄子。 走之前，顾柒和顾怡只跟王管事打了招呼，并让他有什么事情自己拿捏就好，若是急事，就直接派人去府城找他们。 王管事连忙答应着，送走了她们两个。 这次出来的时间虽然短，但是该解决的事情也全部解决了。坐在马车里，顾柒和顾怡小睡了一会儿。 毕竟，这几天是真的累，住的有不是自己住惯了的屋子，难免会休息得不好。 迷迷糊糊间，只一上午的实际那，马车便停在了府城的美容会馆前面。 顾怡摇醒了还在迷迷糊糊地睡着的顾柒：“小七，醒醒，咱们到家了。” 顾柒这才睁开了眼睛：“姐姐，到家了？” 顾怡点了点头，搀着顾柒下了马车。 毕竟还没入夏，吹到了风，顾柒也清醒了不少：“这么快就到了？” 看着顾柒迷糊的样子，顾怡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不然呢，你这个小懒虫还想再等多久？” 揉了揉眼睛，顾柒和顾怡一起进了美容会馆，刚进来，就听到了前台的争执声。 “我不管，这铺子既然有她的份，我今天就要见到她！难道我想见个人，还要看你们的眼色不成？”一个女人傲慢但却并不急躁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便是店里伙计哀求的声音：“县主，这真不是不让您见啊，只是我们东家的确出门了，县主不在这里啊！” “一个女人，出门？”那个声音的主人又问道，“她能去哪？” 这女子正是之前来过店里的清河县主，看这架势，明显就是来找茬的。若是她没猜错的话，这位县主恐怕是冲着自己来的。 顾柒刚想走过去，却被人拉住了袖子。 她回头看去，皱了皱眉：“董钰？” “嘘——”董钰急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先跟我去后院。” 到了后院，顾柒更是一头雾水了：“董钰，你干嘛拦着我？” “顾柒，你是不是傻了？那可是清河县主。”董钰说着，又看向了顾怡，“怡儿，你快说说你妹妹。” 顾怡倒是也有些不解：“董钰大哥，就算她是县主，可咱们又没招惹她，她没必要跟咱们过不去？” 听了顾怡的问话，董钰有种有口难言地感觉。他们几个倒是没招惹这清河县主，可是招惹了清河县主的人，此时却躲到京城去了，把这烂摊子留给了自己。 偏偏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能说，一旦说了，还不知道以顾柒的性格，会做出什么。 但是这次，顾柒却罕见地没多问，只点了点头：“董钰，那我和姐姐就从后门走，先回家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林宅找我就好。” 对于顾柒的理解，董钰心里忍不住松了口气，看着顾柒和顾怡离开之后，自己又到了店里。 清河县主还在和前台的伙计对峙着，董钰清了清嗓子：“呦！这不是清河县主吗？什么风把您给出过来了？” 清河县主看了董钰一眼，眼神里闪过了一丝不屑：“你是谁？也配跟本郡主说话？” “我是谁不重要，县主只需要知道，这铺子是我的，我和我店里的客人说话，有什么问题吗？”董钰说着，不慌不忙地看向了清河县主。 清河县主自然是认识董钰的，只是瞧不上他商人之子的身份，不想和他说话罢了。 “顾柒呢？”她倒是也不客气，直接对着董钰问出了这个问题。 “县主找顾柒有什么事吗？”董钰问着，忍不住替顾柒捏了把冷汗，又补充道，“前几天庄子上有些事没处理完，顾柒去庄子上了，现在还没回来。” 清河县主瞪了董钰一眼，没说太多的话，转身带着两个丫鬟直接离开了美容会馆。 林宅，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到了家之后，先是去见了林氏，随后便各自回房间休息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董钰也来到了林宅，听说顾柒和顾怡都在休息，索性就在前厅里等一等。 过了一会儿，到了晚饭时间，顾柒和顾怡也来到了前厅。 “董钰大哥，你怎么来了？”看到董钰，顾怡的心里有些惊讶，问道。 “过来看看，顺便说一下清河县主的事。”董钰回道。 倒是顾怡一下就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对了，董钰，这清河县主，一共来了美容会馆几次？” 第151章 清河县主（下） 董钰叹了口气：“几乎每两三天就要来一次，每次都会买东西。咱们之前离开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来了。” 顾柒听出了一丝不对劲，不过林氏也在，她也没急着问。等到晚饭之后，林氏带着林文宣回了房间，她才看向董钰：“董钰，这清河县主，是不是冲着我来的？” 董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知道顾柒聪明，这种事，多说多错。 但这次，不仅是顾柒，顾怡也意识到了这清河县主来得不寻常。可看样子，清河县主和董钰的确不像是熟识的样子，难道是因为墨奕辰？ “董钰大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这么想着，顾怡也直接问了出来。 她和董钰的关系，比顾柒和董钰要更亲近一些，有些话，顾柒不好问得那么直接，但是顾怡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 听着顾怡问出的话，董钰苦笑了一下，这姐妹两个都太聪明了，估计自己答应四皇子隐瞒身份的事，也瞒不了多久了。 不过现在，还不是让顾柒知道的时候，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皇家的事，我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不过顾柒，还有怡儿，这清河县主一向跋扈，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和她正面遇上。” 顾柒和顾怡自然都知道，董钰一定是知道什么没有说，但是董钰既然这么回答了，一定是有他不说的原因，她们自然也不会再继续追问。只是这清河县主，以后得更小心一点才是。 看着董钰也跟着一筹莫展的样子，顾柒索性主动安慰道：“姐姐，董钰，没事的。那清河县主想来，让她来就好了。” “反正她每次过来，都得买东西。给咱们送银子来，为什么不要？只要咱们店里的东西没问题，她也没办法拿咱们怎么样。” 听着顾柒这么说，董钰和顾怡也放心了一些。但顾柒心里还是有些担心的。 虽说这清河县主每次都会买不少东西，但是刚才只是瞥了一眼，她就发现了，清河县主花出去的钱，除了第一次过来买的那套首饰，其他的都戴到了身边丫鬟的身上。 由此可见，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美容会馆，这清河县主都是瞧不上的。 能把自己和京城的人联系到一起的，顾柒只能想到墨奕辰，此时也不免开始怀疑墨奕辰的身份了。莫非，他和皇家有关系？ 怀疑归怀疑，顾柒现在联系不上墨奕辰，也只能暂时把这疑惑也压在心底。毕竟，这段时间还有不少事需要他们忙的。 时候不早，董钰也没在林宅留到太晚，又回了美容会馆，顾柒和顾怡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不过这次，她们倒是都没多想什么，毕竟这清河县主虽然来者不善，但是毕竟还是能躲过去的，也没给美容会馆带来什么损失。 第二天，顾柒和顾怡倒是早早地就去了店里，清河昨日才刚来过，今天一定不会再来，趁着这时间，她们也好跟董钰详细说一下庄子上的事。 到了美容会馆，顾柒先把庄子上的状况和董钰说过了之后，又把她之前记录下来的册子给董钰看了。 随后，她便去了二楼给自己留出来研制配方的屋子，不在这继续给姐姐和董钰当电灯泡了。 美容会馆既然想开到京城去，现在这些东西，肯定是不够看的。 虽说现在美容会馆只在府城有两家店，但也有不少京城的人特意来府城买铺子里的东西，识货的人可不少。 若是到了京城，店里的化妆品种类和色号还是一成不变，虽然短时间内能吸引到一些人，但是时间久了，这些产品也就不够看了。 因此，顾柒想趁着这段时间，多研制出一些腮红和口红的色号，面霜也做出了主打不同功效的产品。但是除了这些，顾柒最想做出来的，还是面膜。 只是这里毕竟是古代，没有很好的防腐技术，包装方面也十分欠缺，面膜就算是做出来，怎么卖也是件麻烦的事。 但是这件事困难，并不代表顾柒就要这么放弃了，只是比起开发其他的产品，研发面膜的确更为复杂，因此倒更急不来。 一转眼，十天时间过去了，这期间，清河县主又来过了两次，当然，每次都没见过顾柒。 她说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毕竟也是有县主封好的人，不好在店里做出有辱身份的事，因此店里的生意并没有受到影响。 反而是顾柒抓住了这个店，大肆宣传，说京城的清河县主经常出入美容会馆，每次都买不少东西，引得府城的姑娘们纷纷效仿，沈易反倒还更好了。 府城的一处院子里，清河县主听到这种传言，鼻子都要气歪了。她扬手把手里的茶杯扔了出去：“顾柒这个小贱人！不过一介商女，她怎么敢！” “县主，您息怒，当心气坏了身子。”清河县主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劝道。 清河县主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反手又给了这丫鬟一个耳光：“你也帮她说话是不是？当我没看出来，她那铺子里的东西，你们都喜欢得紧呢！” “果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她做出来的东西，也就能讨你们这种人喜欢！” 清河县主一边骂着，一边转身回了房间了，不一会儿，房间里又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那丫鬟捂着自己被打的脸，沉默了半晌，回头看着清河县主的房间，眼神里划过一丝黯然，半天才缓过神来。 不过顾柒这招用过了之后，清河县主倒真的不敢再频繁地去美容会馆了。 之前她去的时候，倒也不会有人特意注意她。毕竟她的身份虽然高，气质也出众，但是长相实在没什么特点，只能说长得不丑。 府城虽然不比京城，但是长得好看的姑娘也不在少数，因此她抛开身份，倒是也不会引起什么人的注意。 但是顾柒这消息一放，大家都知道了京城的县主来了府城，自然都想要看上两眼。 第152章 招工（下） 别说了府城的姑娘们了，就是男人，都听到了这个说法，纷纷去美容会馆里买东西，讨自己的夫人、女儿开心。 甚至有不少人逢人便说：“你知道吗？我买给我夫人的东西，可是美容会馆里出来的，就连京城的县主都用呢。” 清河县主不来了，董钰和顾柒顾怡姐妹俩也算是终于能清静一段时间了。 又过了没几天，庄子上的王管事也派人送了信过来。 庄子上新的居民区已经全部建好了，大家也都搬进了新房子里面。工厂的厂房还在修建，估计要等过一段时间才能建好。 至于之前顾柒和顾怡发下去的那些布匹材料，也有不少人已经把衣服和绣帕做了出来，就等着他们过去验收了。 “咱们都过去，”董钰想了想，说道，“现在店里也没有什么大事，倒也不是离不开人。” 顾柒和顾怡都点头同意了，又回家和林氏说了之后，便定了出发的日期。 对于两个孩子隔三差五就得出去，林氏自然是早就习惯了，有了前面两次的经验，她也渐渐不在像之前那么担心了。 定好了日期之后，他们安排好了店里的事情，又准备了些东西。 其他的东西，倒是没什么要准备的，只是之前庄子上那个李家的李长生说他会雕刻，顾柒想着给他找些好的木料，让他做些首饰出来，看看成品怎么样。 董钰自然也听顾柒说起过这个人，心里也是有些好奇的，这次过去，也是想亲自见见他做出来的木饰。 京城的铺子里倒是也有卖木饰的，但是一个雕刻师傅，是要经过几年甚至几十年的磨炼，才能做出合格的木饰，再加上好的木料大多昂贵，因此木饰的价格可不低。 若是这庄子上真的有拥有这等天赋的少年，那对于他们来说，可是一笔无形的财富。 东西都准备好了，也到了他们定好的出发的日期，他们一早便上了马车，朝着庄子上去了。 到了庄子上的时候，已经过了晌午了。他们三人赶车的时间不短，自然是要休息一会儿的。 王管事给他们安排了两个院子，又让人送了饭菜过来。 第一天，他们休息得不错，顾柒设计的院子也十分合理，住得也比之前舒服了一些。 到了傍晚，三人都休息好了，索性便在居民区走了走，又去工厂的地方看了看。 厂房已经在建了，虽然现在只打了地基，地面上的部分还没盖多少，看不出进度，但是听工头说，再有不到一个月，这六间厂房，也就都能建好了。 对于这个进度，顾柒自然是满意的，看过了厂房之后，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院子里。 第二天一早，才用过早饭之后，王管事就带着一群女子来了，这些女子手里大多都带着她们做好的衣裳和绣帕。 王管事先给顾柒他们行了礼，有些歉意地开口：“董公子，两位小姐，本来不该这么早过来打扰的，只是大家都有些着急，我……” 顾柒他们来的消息并没有刻意瞒着，庄子上的人大多都是知道他们已经过来了的，因此自然也想早点问问，自己做出来的东西合不合格。 顾柒能理解他们的心情，点了点头：“无碍的，王叔。一会儿我按照之前登记的名字叫，叫道名字的，把东西放到那张桌子上就行。” 顾柒坐在院子的一边，拿着之前登记好的册子，而另一张桌子旁边，坐的是董钰和顾怡两个人。 对于这些衣服、帕子的做工，顾柒的确看得不如他们二人精细，索性也就不给他们添乱了。 见众人都听明白了，顾柒便开始念了名字。念到名字的人，一一走到顾怡和董钰那张桌子前面，把手里的衣服或者绣帕放下。 顾怡和董钰自然也都一一看过了之后，再做出决定。好在之前他们便商议过方法了，因此顾柒手里的册子上，是给每个人都标了序号的。 董钰这边自然也有一个对应的空本子，但是只标了序号，并没有多余的内容。 每看过一件衣服，顾怡和董钰商量过之后，便给这些成品衣服或者绣帕分出等级，再记录在手里的册子上。 若是做的符合标准，就先把衣服留下，并在衣服的袖口处标上相应的序号，再给制衣的人结了这件衣服的工钱。若是不合格，这衣服就算送给制衣的人了。 比起之前发放布料，检查成品要更耗时一些，一上午下来，才只看完了一半。 还没有念到名字的人虽然都有些着急，但是当着几位主子的面，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只用眼睛看着他们。 “大家不要急，检查衣服这件事本就细致，自然是要慢慢来的。”顾柒开口解释道，“大家先回去吃个午饭，没检查到的，下午再带衣服过来就好。” “就是，就算咱们自己不吃饭，也不能让主子饿着肚子呀。”有人也意识到是她们着急了，说道。 好在庄子上的人大多都是质朴的，听了这话，便带着衣服离开了院子，没有一个人因为自己白等了一上午抱怨一句。 吃过了午饭，三人都休息了一会儿，剩下还没检查到的那些人才过来，想必也是觉得主子们都辛苦，想让他们多休息一会儿。 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顾怡和董钰两个人才终于看完了所有的成衣和绣帕，也都一一做了记录。 最后留下的，有十二个帕子，和八件衣服。其他有些衣服做得倒也不错，只是距离铺子里需要的标准，还差了一些。顾怡和董钰也都在册子上做了记录，若是她们肯多练习，倒也是能作为工厂的制衣师傅的。 做完这些，天色已经暗了，院子里的人也都散了，只有王管事和李长生两个人还在院子里没有走。 “李长生，你在啊，”看到李长生，顾柒笑着打了个招呼，“刚才人多，没看见你。我们这次过来，给你带了几块木料，你先做些东西来看看。” 第153章 春芽 看到顾柒拿出来的那几块木料，李长生的眼睛都要直了。虽然之前他雕刻用的都只是普通的木料，但见到这几块木料，他本能地就觉得亲近。 “这……顾柒小姐，我要是雕坏了……”虽然对这几块木料爱不释手，他还是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了顾柒。 “没关系，尽管去做。”顾柒说道，“你平时用普通木头怎么做的，用这料子就怎么做。至于款式，就做你喜欢的。” 这几块料子虽然比一般的木头要好，但也不知他们之前找来的最好的，因此就算是做坏了，顾柒也不心疼。 毕竟一个雕刻这东西，不同的木头手感不一样，很多技巧方面的东西也，也都需要多做一做才能更熟练，因此就算是李长生真的雕坏了，她也不会贸然责怪他。 得了顾柒的保证，李长生这才敢接过这些料子：“顾柒小姐，我一定会好好做的。只是……” 他犹豫了一会儿，又抬头看了看顾柒：“若是我没浪费料子，能不能自己留一支簪子？” 顾柒当然也不是小气的，只是觉得好奇：“你这簪子，可是要送人？” 他点了点头，小声说了一句：“我……我想送给春芽……” 顾柒挑了挑眉，没有继续追问，没想到这小子看着呆呆愣愣的，竟也有了心上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顾柒还没说什么，王管事就往李长生的头上敲了一下：“你这傻小子，春芽那丫头哪里用得上这么好的簪子？” “叔，这木头好。”李长生也不恼，看着王管事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王叔，若是他真能做好，他的手艺可比这一根簪子值钱多了，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就给他留一根。”顾柒笑着解围道。 李长生听了顾柒这话，又是写了顾柒他们几人一番，随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几块木料，离开了院子。 “王叔，这春芽姑娘，是谁家的女儿？”李长生走了之后，顾柒也抑制不住自己八卦的心思，向王管事打听道。 王管事的老脸一红：“顾柒小姐，春芽是我家那个丫头。前些日子不是给卖出去了嘛，现在找回来了，没想到这小子还惦记着我这丫头呢。” 一边说着，王管事见几位主子爱听，又给顾柒他们讲了自家闺女和这愣头小子的事。 听王管事这么一说，顾柒也有了印象，他这女儿被之前的周管事卖给了一个大户人家做姨娘，虽然这丫头没有从了那人，但毕竟是进过门了，回来之后名声多少也会受些影响。 而这李长生，之前就只喜欢一个人跟木头玩，小的时候就和同龄的孩子玩不到一起去，自然也就受了些排挤。 只要春芽瞧见了他做的这些东西，帮他赶走了嘲笑他的人不说，还夸他雕得好看。 这小小的善意，被年少的李长生记在了心里，没隔一段时间，就给小春芽送自己雕刻的小玩意。 一来二去，两个孩子也熟识了，相互之间话也多了些。李长生还是不爱说话，也不爱和别人一起玩，只有在面对春芽的时候，话才稍微多了点。 到了十一二岁，李长生虽然木讷，但看到别的女孩子都戴首饰，自然也知道女孩子家大多都是喜欢这些的。 春芽十二岁的时候，李长生花了两个月的时间，雕了一支木簪，在她生日的时候送给了她。 簪子的款式并不繁杂，形状也只是一直小白兔，但是春芽却换洗得不行：“长生哥，你知道送女孩儿簪子是什么意思吗？” 李长生当然不知道这些，只是愣了一下，挠了挠头憨笑道：“嘿嘿，送你簪子，你就高兴。” “呆子！”春芽把簪子紧紧握在手里，转身跑回了家。 之后的每一年，李长生都会送春芽一支木簪，他的手艺越来越好，雕刻的攒着也越来越精致了。但春芽最喜欢的，还是十二岁那年的那支白兔的木簪。 听王管事说，春芽被卖的那天，抱着那支白兔的木簪，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哭了半宿。 听王管事说完这些，顾柒不免有些唏嘘：“好在春芽被找回来了，李长生也是个重情的，不在乎外人乱嚼舌根子。王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王管事也跟着点了点头，他本来是有些瞧不上这愣头小子的，但经历了这么一番，自家女儿的名声算是毁了，也只有这小子还像之前一样，丝毫不在乎这些。 左右他们二人也互相喜欢，自己也没必要做这打鸳鸯的棒，平时也多提点一下李长生，毕竟女儿过得快乐才是最重要的。 听完了这些，顾柒他们三人的八卦之心得到了满足，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呢。 王管事自然也没打扰他们，叫人送了晚饭之后，也离开了这院子。 拿着这些收回来的衣服，顾怡和董钰就连吃饭都没了心思。还是顾柒强行把他们按到桌子前面：“你们两个要是不好好吃饭，熬坏了身子，那我就把美容会馆一关，以后都别做生意了。” 两人被比自己年纪小的顾柒给教育了一番，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乖乖吃过了晚饭之后，才点了蜡烛，给收回来的那些衣服和绣帕按照做工的好坏分不同的等级。 这些东西，白天的时候他们只来得及大致看上一眼，细节方面还有不少要仔细看的，要花费的时间自然也就不少。 好在他们之前做了规划，没件衣服和绣帕，收上来的时候，都做了标记，因此再分类检查的时候，也就省了不少的时间。 衣服只收回来八件，纵使每件都要花些时间来看，倒也用不了太久，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顾怡和董钰两人，就已经检查过了所有衣服的细节。 大多数衣服都是没有问题的，只有一件，粗略地看，做得倒是精细，但是看衣服内衬的走线，就明显不如其他的地方用心了，内衬缝的也没有那么平整。 第154章 质量不合格 “这……”顾怡有些犹豫了，按照店里的要求，这种质量的衣服，是达不到在店里售卖的标准的，可是看这衣服表面上的做工，能看出来是有做好衣服的能力的。 不止顾怡，董钰也犯了难，这件衣服的针线虽然不是最好的一件，但在八件衣服里面也能算上乘，若是就这样舍弃，恐怕有些可惜。 就在他们二人犹豫了时候，顾柒走了过来：“这件不要了。” 顾怡有些诧异地看向顾柒：“小七，这……若是咱们好好说说要求，她应当也能做好的。” 董钰虽然没说话，但是很明显，他和顾怡的意思也差不多。 顾柒轻轻摇了摇头：“姐姐，她的手艺确实没问题，但是又问题的是态度。” “咱们这只是第一次来收衣裳，她就已经开始做表面功夫了，能看得出，她是有浑水摸鱼的心思的。” “且不说咱们店里本来的制衣师傅，村子里的人，还有庄子上的人大多都是自己做衣服的，怎么会不知道衣服的内衬也需要做好？若是将来这种衣服真的放到店里卖了，买到衣服的人，看到衣服的内衬，还会再相信咱们货品的质量吗？” 听了顾柒这番话，顾怡和董钰都沉默了，片刻之后，董钰发了话：“这衣服，明天送回去，至于工钱，就不用往回要了。顾柒说得对，质量方面咱们不能有任何披露。” “若是因为她手艺好，这次只说上两句便算她合格了，那以后抱有这种侥幸心理的人，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若是检查出来，损失的只是些布料，一旦没检查出来，放到了铺子里，那损失的，就是我们的信誉了。” 顾怡也是聪明人，自然也能想明白这个道理，默默地把那件衣服放到一旁，只是心里还有些可惜。 这么算下来，庄子上能选出来的制衣师傅只有七人，再加上现在店里的制衣师傅，也不过才十七人。按照小七之前的想法，实现集中生产，是远远不够的。 “姐姐，先不用担心。”顾柒看出了顾怡的顾虑，“庄子上这些人肯定是不够的，咱们还得再去别处找一找。而且，美容会馆的学徒，现在也有能单独做衣服的了。” 这些，顾柒自然早就考虑过，因此这次能在庄子上选出七个人出来，她已经很满意了。 看过了衣服，剩下的就只有绣帕了。不过天色已经不早了，看绣帕可比看衣服要费眼睛，索性顾怡和董钰也没打算再继续熬夜，休息好了之后，白天再检查。 不过是十二方帕子，一天的时间也，也足够检查完了。这么想着，顾怡便催着董钰回了他自己的院子，她和顾柒也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顾柒吃过早饭之后，就拿着昨晚挑出来的那间不合格的衣服去找了王管事，和王管事说明了原因之后，王管事自然也表示理解。 衣服虽然不要了，但是工钱却已经付过了，想必做这衣服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怨言，王管事便一口答应下来，自己去找她说。 解决了这件事之后，顾柒索性去工厂的厂房附近看了看，顺便找找适合做花田的土地。 至于董钰和顾怡，自然是留在院子里继续看那些绣帕合不合格了。绣帕的图案，都是顾怡分配下去的，分配的时候，也综合考虑了这些绣娘的实际水平。 花了差不多一天的时间检查下来，这些帕子绣得倒是都合格，只是水平略有差别罢了。 至于后面的工作，就要简单一些了，他们也有时间慢慢安排。顾怡和董钰这边忙完了，顾柒也从外面回来了。 她选的厂房的面积不小，周围的环境她也都看过了，面积够大，又适合做花田的地方，的确让她找到了几处，只是对于花卉种植的土壤和环境要求，她不太懂。 虽然也能从手机上查到一点，但是毕竟时代不同，而且能查到的资料也都有限。虽然顾柒有个手机，但是手机并不能联网，里面的内容都是内置好的，自然不可能有问必答。 “小七，你回来了？”看到顾柒进来，顾怡拉着她坐在了一边，“怎么去了那么久，中午吃过饭了没有？” “吃过了，和工人师傅一起吃的，”顾柒说着，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对了，姐姐，厂房附近空着的地，我都看过了，只是若是要开出一块花田的话，咱们还得需要懂这些的人来帮忙。” 董钰想了想，也点了点头：“没错，要说别的事，咱们还能算有点经验，种地的话，庄子上自然也有懂的人。可摆弄花草，咱们的确得找更专业的人来指导一下才行。” “这件事交给我就好，要是想找专门做这些的，府城能找到的人不多，还是得从京城找，我问问我爹，有没有合适的人能给咱们推荐一下。” 自从董老爷和董夫人亲自过来给董钰定了亲事之后，董钰对于利用家里的资源，也没有那么抵触了。毕竟，自己虽然用了家里的资源，但是也不是直接从家里拿的。 没必要明明有更省时间的办法，他们还偏要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去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若是自身的能力不差，便是借一些力，也没人能说什么。 只有弱者才会不停地在意别人的眼光，在意自己做什么，会不会遭到别人异样的眼光。能力足够强的人，是不需要从别人的认同上面找自信的。 接下来的两天，顾柒和顾怡接着在庄子上住着，顺便把选出来的制衣师傅和绣娘都分好了等级。 而董钰则去了董家，找董老爷问了花田的事，董老爷自然是给他推荐了两个人。 当天，董钰带着人回来之后，按照顾柒在地图上画出来的位置，分别让这两位师傅看了土地，最终，终于定下了一处最适合做花田的地方。 这块地一共有四亩，听起来不大，但是作为花田，已经足够大了。 第155章 开垦花田 开垦花田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事，选定了土地之后，还得对土地进行一系列的调养，等到土壤适合种花了，才算完成。 之前庄子上那个给人打理过花园的宋大力也被顾柒叫了过来，让他趁机多个跟两位师傅学一学，另外让他再找些愿意做花田里的活的，跟着他干。 宋大力自然是乐意的，毕竟种花比种田的月钱也不算低了。这四亩花田，他一个人定是打理不过来的，索性又叫了几个愿意干的人一起。 选好了人之后，宋大力带着他选出来的这五个人去见过了顾柒，毕竟是给主子做事，虽然主子让他自己选，但是还是要给主子看过得好。 宋大力找的这些人，都是有力气，又心细的男子，同时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对此，顾柒自然是满意的。 有了这些人打理花田，顾柒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担心的了。两位种花的师傅的工钱，自然早就已经付过了，想着反正也没什么事，他们便离开了庄子。 离开之前，顾柒叮嘱了王管事几句。若是有不那么要紧的事，送信去府城就好，若是有要紧的事拿不准主意的，就差人去府城找他们。 之后又特地说了，等厂房和仓库全部建好之后，让王管事一定要及时告诉他们，随后，他们的马车便驶离了庄子。 虽然倒现在也没弄明白顾柒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但是王管事愿意相信顾柒，毕竟从现在来看，她的确给庄子上带来了改变。 对于这三个主子，王管事是愿意相信的，也相信他们做出的那些东西，能带着庄子上的人越过越好。 距离工厂建好，还需要一段时间，顾柒他们也没必要一直待在庄子上，回到了府城之后，自然也有不少事等着他们。 美容会馆这边的事算是暂时尘埃落定了，但顾柒还得筹备福川酒楼在京城开分店的事。 赵福川赵大叔虽然以前在京城待过一阵，但是毕竟已经是很久之前了，京城已经变了很多。 去过了一次京城，顾柒自然也打听了不少消息，再结合福川酒楼账上的钱，在京城开个规模差不多的酒楼，她倒是有信心。 和美容会馆不同，酒楼要想在京城站住脚，不需要那么多花样繁多的营销方法，比的更多的，是实力。 只要能让客人吃到满意的菜品，自然就会有名声，因此对于福川酒楼，顾柒做的规划就是，按照之前在府城开业时的策略——赠菜。 这方法虽然简单，但是对于一个酒楼来说，的确是最有效的。毕竟，搞了不少花里胡哨的宣传，结果菜品却并不能让客户满意，最后只能关门的店，在现代比比皆是。 顾柒前世的时候虽然没开过饭店，但是却也跟风去不少网红餐厅打过卡，绝大多数餐厅的味道都一言难尽，只是卖个噱头罢了。 作为踩雷数次的“美食评论家”，顾柒对于这些没有产品作为基础的营销，是不屑的。况且在这消息传播速度并没有那么快的古代，别家都没有什么营销方法的前提下，赠菜就能吸引足够的顾客了。 至于酒楼的选址，顾柒自然也有中意的位置，并且打听了那附近铺子的租金。 既然要把带着赵福川把酒楼开回到京城，那铺子的面积一定不能小，起码要比府城的福川酒楼大一倍才行。 但若是这样的话，铺子的租金也不会太低，一个月的租金，起码要八百两银子。再加上后期装修，京城那边，不管是物料，还是人工费，都比府城贵不少。 因此现在账上的银子虽然不少，但还是要精打细算，免得中间出了什么纰漏，资金流周转不过来。 这些天顾柒在忙着联络京城那边食材供应，而顾怡，则在计算着福川酒楼未来在京城开店的每一笔花费。 至于食材供应这方面，庄子上虽然也能提供一些食材，但是一个酒楼需要的食材可不少，还是得找专门的人供货才行，一来能保证不会有食材紧缺的情况，二来，也能保证货品稳定。 这个钱，是绝对不能省的，顾柒谈了几天，又找几个她觉得可以合作的供货商要了报价，综合考虑过之后，选择了其中的四个供货商。 拿到报价单之后，顾怡也很快算出了酒楼经营方面的花费：“小七，按照他们给出的价格，咱们一个月食材方面的花费，大概在两千两左右，装修的费用若是还按照府城这边的风格，一千两足够了。至于店租……” 顾怡絮絮叨叨说了一堆，听得顾柒有些头大：“姐姐，你就告诉我前三个月经营，一共需要多少银子就行。” 看着顾柒明显有些累的样子，顾怡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她倒是忘了，顾柒这些天也一直在忙着，此时一定是没有脑子听自己说这些具体的数字的。 自己也是习惯了，一时间竟然忘记了顾柒可是她的亲妹妹，就是不听这些具体的明细，也一定会相信她的结论。 “小七，咱们要是想在京城立足，前三个月经营的所有开支，一共需要大约一万两左右。至于收入，我只算了大概的数目，保守估计，回本是没有问题，甚至还能赚上一点。” 顾柒点了点头：“那就没什么别的问题了。府城这几家店，每家留五百两作为流动资金，其他的，都提出来。” “至于食材，我和几位供货的老板都沟通过了，他们那边都能选择月结的支付方式，咱们的资金流也能更宽裕一些。” 前期的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顾柒和顾怡现在只等庄子上的厂房建好，招好工人，就能去京城选美容会馆的店面了，顺便把福川酒楼的店面也选好。 好在要等的时间也不是很长，顾柒和顾怡都不着急，只是这事得跟赵福川赵大叔说一声，也好让他早做准备。 这么想着，第二天一早，顾柒便早早地出了门，直接去了福川酒楼。 第156章 陌生男子 去的路上，顾柒一路都在琢磨着，该怎么跟赵大叔开口。虽然赵福川之前说过了，他同意把酒楼开回到京城，心里也不会有什么情绪波动。但是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方，顾柒还是有些担心。 就在她分神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肩膀猛地被旁边路过的一个男子撞了一下。 顾柒迅速闪到了一边，警惕地看着撞她的那个人。虽然这看起来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甚至只是普通的摩擦。但是顾柒心里隐隐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果然，那个男子也回过头来看着顾柒，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 顾柒四下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个地方并不算宽敞，来往的人也不多，是两处院子中间的过道，而旁边的这两处院子，都是很久没有住过人的了。 怎么办？顾柒心里想着，不免有些心慌。她虽然会些功夫，可毕竟也只能防身，这人看着就不简单，周围又没有什么能躲的地方…… “小姑娘，你撞到我了。”那人见顾柒迟迟没有动作，一边说着，一边朝着顾柒走了过来。 顾柒一边往后挪着自己的脚步，一边做出弱小无助的样子：“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男子并没有停下，反而继续朝着顾柒靠近：“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你……缺银子吗？”顾柒又问道，一边不懂声色地跟他拉开距离。 “呵，”那人轻笑了一下，“小姑娘，你可真会说笑。” “银子我倒是不缺，不过，我缺个丫鬟。”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顾柒伸出了手。 顾柒自然不会让他得逞，侧身徐晃一下，随即转过身拔腿就跑。 快点，顾柒！只要跑到人多的地方，他就不敢做什么了！一边想着，顾柒的速度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那男子倒是没想到顾柒还留了一手，愣神的工夫，顾柒已经跑出很远了。 “呵，真以为你逃得掉？”他冷笑了一声，随即身形微动，追了上去，几秒钟的工夫，便挡在了顾柒的面前。 “你想干什么？”顾柒的声音冷了下来。 “干什么？”那人玩味地念着这几个字，“当然是，找你要赔偿了。” “至于这赔偿么……”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柒，“本来应该要你的命的。不过，小姑娘，我改主意了。” “我现在，想要你的人。” 听着他的话，顾柒不禁一阵恶寒：“我已经定亲了。” “不是还没成亲吗？”那人继续说着，“而且跟你定亲的人，最后也不一定会娶你，你若是真白白等他这么多年，岂不是亏了？” “他会的！”顾柒固执地说着，眼神也变得更加坚定了。 或许是她眼睛里的情绪太过明显，那男子有些恼了：“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哪来的自信？呵！不知天高地厚！” 一边说着，他抓住了顾柒的肩膀，把她压在了墙上：“看来你还是没搞清楚状况，你今天若是不从了我，可就只剩死路一条了。” 顾柒的肩膀被抓得生疼，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他的眼睛：“谁让你来杀我的？” 见顾柒这个时候还能保持冷静，那人有些意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不妨猜猜？” 顾柒没有说话，若说和她有仇的，除了在京城牢里等待流放的周管事一家，就只有那个清河县主了。 “猜不到了？”那男子的气息喷在顾柒的脸侧，顾柒轻轻扭过了脸。 但是他很快又贴了上来：“让我来杀你的，是墨奕辰，你的墨大哥啊……” “不可能！”顾柒想都没想，就反驳道。顾柒从来都是相信墨奕辰的，相信墨奕辰一定会兑现对自己的承诺。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墨大哥真的变了心，也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信就算了，以后有机会，你可以亲自去问问他，”那男子说着，仿佛又想到了什么，“不过小姑娘，你若是不答应我的话，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看着他明显有些放松了警惕，甚至有些逗弄猎物的意思，顾柒没有恼，而是找准了机会，屈膝直接朝他胯下顶去。 “啊！”那男子吃痛，后退了两步，伸手捂住了被被顾柒狠狠地顶了一下的那处，眼睛也因为疼痛变得通红。 顾柒没有丝毫的犹豫，抓住机会直接跑过了这条小路，到了街上人多的地方，又用最快的速度去了福川酒楼。 到了福川酒楼，顾柒心里那种恐惧的感觉，才一股脑地涌了上来，连喝了五杯茶水，才把自己慌乱的情绪压下去。 “小七，怎么了？”赵福川看出了顾柒的异样，见她情绪好些了，才主动问道。 顾柒摇了摇头：“没什么事的，赵大叔。就是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变态，好在我会些功夫，才没吃亏。” 赵福川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后怕：“小七你没受伤？” 顾柒摇了摇头，赵福川这才放心下来：“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小七，以后你和怡儿出门，还是尽量坐马车，毕竟你们都是女孩子，单独在外面走，有些不安全。” 顾柒倒是把赵福川这话听进去了，今天的事的确够惊险的，本来想着住的地方里福川酒楼不远，没必要坐马车，却没想到自己竟然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柒见赵福川没那么忙了，才去了后厨：“对了赵大叔，我今天过来，是有事想跟你说的。” 赵福川放下了手里的菜刀：“小七，你说。” “是这样的，咱们福川酒楼，我打算在下个月在京城租个铺子，装修好之后，就开分店，赵大叔您觉得怎么样？”顾柒问道，语气里还带了些小心翼翼。 赵福川起初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我自然是没问题的，小七，你尽管安排就好。不过郭阳那孩子，我得问问他的意思。” 顾柒心里这才算踏实了：“好，那店里人员安排的事，就都您说了算了。” 第157章 郭阳的选择（上） 赵福川倒是没有推脱，毕竟顾柒在美容会馆里有不少要忙的，除了偶尔过来提供一下新菜品的思路，基本上很少主动过来了。 店里大大小小的事，大多都是赵福川在管，林氏白日里无事，也会经常过来，因此京城分店的人员安排，还是得赵福川说了算才是。 “小七，你今天要是没什么事，就先在店里待一会儿，过了中午店里不忙了，我让郭阳送你回去。”对于顾柒来的时候遇到危险这件事，赵福川心里还是忍不住地担心。 顾柒自然不会因为自己侥幸逃脱了，就逞强，点头答应：“也好。赵大叔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就行。” 中午，顾柒自然是在福川酒楼跟着员工一起随便吃了点东西。她虽然是东家，但也没什么可矫情的。 最开始刚从村子里出来的时候，她也是吃过苦受过累的，带着姐姐和娘，母女三人撑起一家烧烤店，中午也是吃不上一口热饭的。 现在生活虽然好了，但是她们母女三人并不会因此去讲究那些排场。只要能生活得健康快乐就行，没道理因为比以前有钱了，就变得那么娇气。 过了中午，酒楼里吃饭的客人也少了些，赵福川这才走到郭阳身边：“阿阳，你先别忙了，先把小七送回林宅去，一会儿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郭阳放下了手里的活，目光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按照师父说的去做了。 赵福川看到郭阳离去的身影，心里有些隐隐地担心。郭阳这孩子哪都好，踏实肯干，人也聪明，但就是太听话了。 自己让他做什么，他就会做什么，就算不知道原因，只要是自己说的，他就都会去照做。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若是到了京城，他总有些不放心。 过了一会儿，赵福川把郭阳剩下的活都干完了，又等了一会儿，才见郭阳从外面回来。 “师父，您找我什么事？”郭阳走到赵福川面前，恭恭敬敬地问道。 赵福川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笑了笑：“不是什么大事，咱们福川酒楼过一段时间，会去京城开分店，我想问问你的意思。” “你是想跟着我去京城，还是想继续留在府城？”赵福川问完，转头看着郭阳。 “京城？”郭阳的语气有些惊讶，之前福川酒楼开到府城的时候，他就觉得，顾柒一家都是顶了不起的人，竟然能把酒楼从镇上开到府城。 可现在，师父竟然告诉他，福川酒楼要开到京城去了，他心里大为震撼，思索了一下，还是回答：“师父去哪，我便去哪。” 赵福川听了他这话，倒没有立即答应，而是反问道：“阿阳，那你说说，若是去京城的话，咱们要带那些人，把那些人留到府城？还有，府城的酒楼以后该怎么经营，怎么管理？” “这……”郭阳挠了挠头，他自从拜师之后，每天除了想着怎么把菜做好，再没想过别的，如今师父突然一问，直接把他给问住了。 仔细思考了一下，郭阳回答道：“师父，若是去京城开酒楼，一定要带咱们最好的几个大厨，至于府城……要不让周厨师带着几个学徒留在府城？” 说完，他又觉得自己说得不对，叹了口气：“师父，我做好菜就行了，这生意上的事，我哪懂呀。” “厨艺上面的事，该教的，我已经都教给你了。这生意上的事，你也该学学了。”赵福川说着，拍了拍郭阳的肩膀。 “我？”郭阳有些不敢相信，“师父，这……徒儿从来没接触过这些，完全不懂啊。而且……” “就是不懂，才让你学，”赵福川说道，“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无非就是这酒楼不是你的，你不用花太多心思。” “把心思放在厨艺上是没错的，但是阿阳，师父已经一把年纪了，又无儿无女。若是你对经营一窍不通，将来你叫我怎么放心把这酒楼的股份给你？” 听着赵福川的话，郭阳瞪大了眼睛：“师父，这……这不合适。” 赵福川笑着摇了摇头：“没什么不合适的，阿阳，我既收了你做徒弟，该多为你考虑一下的。” 见郭阳的表情依旧比较为难，赵福川笑了笑，又说：“阿阳，就算你不要我留下的这些东西，若是将来到了成亲的年纪，就算是为了给家人更好的生活，也得有个自己的酒楼，到时候总不能找人来帮你管理？” 郭阳沉默了，师父说得没错，自己学了这一身的本事，为了让家人过上更好的生活，难保不会自己开个酒楼，这些东西，早晚都要学的。 见郭阳开始认真思考了，赵福川满意地点了点头：“阿阳，你也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反正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 “若是你跟着我去京城，那就多跟着我和你林姨学一学，我们自然也都会尽量教你。若是你想留在府城，那府城的铺子就完全交给你打理，也能学到不少。” “这件事，你晚上回去，也和你娘多商量一下，阿阳，师父希望你能多为自己想一想，而不是一味地我说什么是什么。” 郭阳点了点头，一边思索着，一边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开始处理起晚上要用的食材，但心思却活络了起来。 他之前想的的确太少了，只想着顾柒小姐和师父对自己有恩，自己要好好学厨艺，在酒楼里努力工作，报答他们的恩情才行。 但是今天，师父的一席话点醒了他，是啊，自己不能把报恩当作生活的全部，而忽略了人生中的其他事情。 顾柒一家还有师父不仅是自己的恩人，更是时刻在关心着自己的人，若是自己因为这执念过得不好，他们也会为自己担心的？ 这么想着，郭阳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师父说得对，到底怎么选择，他还得回去和母亲商量一下，毕竟自己只有母亲这一个亲人了，不管怎么选择，母亲都一定是要跟着自己的。 第158章 郭阳的选择（下） 晚上，郭阳下工之后，直接回到了家里。 “娘，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郭阳坐到了母亲黄氏的旁边，轻声说道。 黄氏点了点头：“可是和你师父有关的事？” 自己的这个儿子，黄氏最清楚不过了，若不是和师父有关的事，他多半是不会说出来让自己烦心的。 郭阳也点了点头：“是的。娘，师父今天和我说，福川酒楼马上就要去京城开店了，师父问我想去京城，还是想留在府城。” 黄氏听了，沉默了。半晌之后，她才问到：“阿阳，你师父可有说别的什么？” “师父说，若是我跟他们一起去京城，就让我跟着他和林姨学学怎么经营酒楼。若是我留在府城，府城的福川酒楼就留给我管。”郭阳如实回答道。 “这……阿阳，经营酒楼这些，你可什么都不会啊，”黄氏说着，有些犹豫，“而且你师父都去了京城，若是你自己留下了，岂不是……” 郭阳摇了摇头：“娘，您不用考虑这么多。师父这么说，其实也是替我考虑的，就是因为两种选择对我都好，师父才会让我自己选择。儿子今天来问您，就是想问问您是想留在府城，还是想去京城。” 黄氏听了，又是沉默了许久，最终长叹了一口气：“阿阳，要不你还是跟你师父去京城，我自己留在府城就行。在这里住久了，邻居也都熟识，无碍的……” 听着黄氏的话，郭阳明白了黄氏的心思。娘是想留在府城的，毕竟之前病了那么久，后来去了镇上，也没在镇上住多长时间。好不容易身子好点了，也认识了一些邻居，自然是不想挪动的。 “娘，我都说过了，你不用考虑太多的。师父的意思是，若是我不留在府城，府城也是要留人的，不管我去哪，都是在帮师父和林姨一家分忧。”他一边劝着，一边观察着黄氏的表情。 听了郭阳的话，黄氏也是一愣。的确，她太在乎郭阳和赵福川之间的师徒关系了，反倒钻了牛角尖。 赵福川是真心疼爱自己儿子的，自然不会因为距离远了，两人就生疏了。若是这样的话，儿子能留在府城陪着自己，自然是最好的选择。 见黄氏没再有什么异议，第二天，郭阳便去福川酒楼告诉了赵福川他的选择。 对于郭阳的选择，赵福川是想到了的，毕竟对于他来说，现在的他去京城，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他太年轻，也太单纯，到了京城，若是那些人知道他是自己的徒弟，难免不会从他身上下手，自己若是一时顾不上，让他有了危险，那可是后悔一辈子的事。 见郭阳做了决定，这段时间赵福川也不再让他一直在后厨忙了，索性带着他去了林宅。 林宅里，由于之前出门遇到那个陌生男子，顾柒之后都没有再出过门。顾怡出门的时候，她也特意叮嘱着，一定要让人跟着，要么就等董钰来接。 对方想对付的是她，只要她不出门，危险就会小一点。不过这些，她并没有告诉林氏，毕竟说出来也无济于事，只会让她也跟着担心。 赵福川带着郭阳来的时候，顾柒正和林氏在前厅说话，见到他们过来，不免有些意外。 “小七也在啊，”赵福川先和顾柒打了个招呼，又看向了林氏，“林妹子，我今天过来，是想着让你先带我这个徒弟学几天。” “真么，福川酒楼马上就要把分店开到京城了，以后府城的生意，就交给阿阳来打理，不过他之前没管过铺子，所以……” 林氏自然也明白赵福川的良苦用心：“赵大哥放心好了，郭阳是你的徒弟，也算是我的晚辈，这段时间让他跟着我就好。正好我这两个女儿都不着家，有阿阳在，身边还能热闹点。” 听她这么说，赵福川又跟林氏道谢了一回，便让郭阳直接留在林宅了。 “林夫人……”自家师父走了，郭阳一个人留在这里，有些手足无措。 他和顾柒顾怡倒是还能说上两句话，但是林氏对他来说，到底是个相当于长辈的存在，他多少有些局促。 林氏也看出了他的不自在，主动开口缓和了气氛：“阿阳，我这也没太多的规矩，你不用紧张。” “今天暂时没什么事，你先回去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每天早上过来我这里，我带你出去学些你师父教不了你的。” “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多说多问，不要怕犯错误，更不要把问题憋在心里。咱们都是自家人，现在出错，总好过以后造成更大的损失不是？” 听着林氏的话，郭阳也没那么拘谨了：“多谢林夫人！” “以后叫林姨。”林氏又不厌其烦地纠正了他一会。 在府城的这段时间，郭阳倒是也会经常来林宅送些赵福川新做的吃食，但是对于林氏，他总是有着一种恭敬。 林氏是不喜欢这种带着距离感的恭敬的，她和赵福川也都纠正过郭阳几次，但是郭阳却固执地坚持着这种叫法，索性他们也不继续纠正，各叫各的。 但今天，林氏又把称呼这件事提了出来，明显是有着另一种意味的。郭阳倒也上道，点了点头：“林姨。” 听到郭阳改了称呼，林氏这才算满意，虽然郭阳是赵福川的徒弟，自己定然会好好教他，但是她还是不太喜欢这孩子跟自己不亲近。 又叮嘱了郭阳几句，林氏便让他先回了家，自己也回房间休息了。 顾柒自己一个人在前厅呆得无聊，索性又回到房间里，开始看之前顾怡算出来了福川酒楼京城分店开业的财务分析。 之前因为有太多的事要忙，所以才一直没认真看过，现在总算是闲下来了，自然是要好好研究一下的。 这些东西，顾柒虽然不擅长，但是也不至于看不懂，更何况，重点的地方，顾怡都已经用大一号的字，给标注出来了，就是怕顾柒看起来不方便。 第159章 我有话问你 全部看了一遍之后，顾柒不禁感叹，姐姐果然就是厉害，每一种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计算了相应的财务风险，并且还依照产生损失的概率，来算了大概的营收比和费用。 这个数据，相对真实经营情况来说，已经算得上是最接近的了，虽然只是预测出来的，但是却无限贴近真实情况。 在这个没有大数据的时代，所有的概率，都得亲自去收集数据，再取得相对准确的结果。能算到这个程度，顾怡着实是不简单。 花了一天的时间，顾柒看完了这一沓厚厚的数据，也做好了下一步的规划。 由于顾忌着之前遇到的那个男人，顾这几天也一直都没有出门。好在也没有再发生什么其他的事，她也才算放心了不少。 郭阳这些天每天都会过来，林氏既然说过会好好教他，除了教他识字，看店里的账目，甚至和一些合作方谈事情的时候，也会带上他。 郭阳跟林氏学得很顺利，但是顾怡却发现了顾柒的不对劲。自己这个妹妹虽然相信她和董钰，对生意上的事也十分放心。但是，就算如此，她之前也从未这么久没来过店里。 “小七，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顾怡试探地问道。 顾柒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最近的表现，终究还是被姐姐猜出来了。这个时候，再隐瞒恐怕也无济于事，顾柒思考过了之后，还是把自己之前的遭遇告诉了顾怡。 顾怡听后，也沉默了：“那……小七，你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柒摇了摇头：“还不能确定。不过姐姐，我已经有猜测了。” 顾怡知道顾柒心里有数，也就没再多问，但还是多嘴说了一句：“小七，要不家里还是再买一辆马车，你以后出门，最好不要自己一个人，也尽量不要走人少的地方了。” 不用顾怡说，顾柒也知道这个道理。若真是清河县主针对自己，她在京城的势力，可是自己想象不到的。以自己的身份，当然惹不起那位县主，所以，也只能尽量躲着点了。 顾柒又点了点头：“姐姐，你说得对。不过这件事，还是先别告诉娘和弟弟了，免得他们也跟着担心。” “现在看来，他是冲着我来的，并没有对别人动手。所以……” 顾怡当然也懂顾柒的担心，一口答应了下来，不过心里却盘算着，得问问董钰，这清河县主到底什么来头了。或者更准确地说，墨奕辰到底什么来头。 第二天，顾怡出门的时候，带着顾柒一起出了门，尽管家里美容会馆并不远，但她们还是叫车夫赶了马车。 到了美容会馆之后，顾柒先是问了这些天的生意，虽然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自己毕竟这么多天没来了，自然是得多问一问的。 由于忙着建工厂和筹备京城新店开业的事，美容会馆近期一直都没做什么促销活动，因此每日的营业额和收入都算稳定。这也给顾柒减少了不少的工作量。 见到顾柒来了，董钰急忙上前问：“顾柒，京城新店的产品，你准备了几样，和府城的可有什么差别？还有，咱们……” 还没说完，顾怡就轻轻拉了一下董钰的袖子。董钰侧头看向顾怡，马上就把要问顾柒的事抛到脑后了：“怡儿，怎么了？” “董钰大哥，一会儿你跟我去后院，我有些事想问你。”顾怡说道。 董钰点了点头，怡儿有问题想问他，当当然得回答。至于问顾柒新产品的事，倒也不急于这一时。对于顾柒的创造能力和责任感，他还是很信得过的，现在问只是好奇罢了。 索性，他也不问了，直接跟着顾怡去了后院，见顾怡关上了铺子的后门，才有些后知后觉地问：“怡儿，你想问我什么？” 顾怡也没跟董钰兜圈子，直接问道：“董钰大哥，关于墨奕辰的身份，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顾怡都问得这么直接了，董钰知道，就算是继续瞒下去，也无济于事了。而且不管是怡儿还是顾柒，都是比常人聪明不少的姑娘。 之前她们并非全然不知，只是从来都没问，现在怡儿突然问起，难道是因为，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怡儿，是不是最近发生了什么？”董钰问道，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顾怡点了点头：“董钰大哥，你就跟我说说就行，我不会告诉小七的。” “这次的事，是冲着小七来的。她虽然聪明，但却是个光明磊落的人，遇到这样的事，难免会冲动。就算是为了她的安全，我也会尽量瞒一瞒她。现在问你，不过是想早做准备罢了。” 听了顾怡的话，董钰更无法拒绝了：“怡儿，墨奕辰离开府城之前，曾经跟我说过话，他隐瞒身份的原因，也是怕给顾柒引来祸端。没想到现在还是……” 思索了良久，他又叹了口气：“怡儿，他的身份，我不能说得太详细，只能告诉你，他是皇家的人。至于那清河县主，她从小便一心爱慕墨奕辰。不过她是从哪知道的顾柒的消息，我就不知道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顾怡听到这些，还是不免有些心惊。皇家的人，那……就算不是皇子王爷，恐怕也是个世子了。 沉默了良久，她点了头：“董钰大哥，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董钰没再说什么，和顾怡一起离开了后院，又回到了店里。 顾柒正在二楼忙着给新品的口脂和腮红试色，没注意到这二人的异常，只当他们小情侣两个，去后院说悄悄话了。 董钰把这些说出来之后，心里的负担也小了点。而且他告诉了顾怡，并不算违背了对四皇子的承诺。四皇子墨奕辰只说，让他帮忙瞒着顾柒就可以了。 他本以为，墨奕辰走个一年半载就该回来了，自己瞒着顾柒也不算困难。可是到了现在，他还没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第160章 包装 这么想着，董钰索性给家里写了封信，隐晦地问了京城那边四皇子的消息。 顾柒担心墨奕辰这件事，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是谁都不敢问她，毕竟万一真让她再伤心难过，可谁都没有办法把墨奕辰凭空变出来。 与其这样，不如多给她找点事情忙，这样，独自烦闷的时间自然就少了。 直到中午，顾柒才从实验室出来，还神神秘秘地带了几个瓶瓶罐罐。 “董钰，姐姐，快来看看我做出来的新品。”顾柒说着，拉着董钰和顾怡一起去了后院。 董钰打开了一个罐子，看着里面半透明的膏体，凑近闻了闻，还带着淡淡的花香。 用手指轻轻蹭了一点，涂到手背上，质地很水润，但是若是涂在脸上，则会显得油光有些重了，并不合适。 “顾柒，这个是什么？”董钰把这小罐子放下，问道。 “这是唇膏，”顾柒解释道，“这唇膏有保护嘴唇的效果。若是上妆之前，嘴唇太干，就涂一点到嘴上，上唇妆的效果会变得更好。” “就算是不上妆，涂一点唇膏再出门，也会显得气色好一点。”顾柒一边说着，一边给姐姐顾怡涂了一点到嘴唇上。 顾怡的唇形本就好看，是那种便是不上妆，也很耐看的那种类型。眼下涂了唇膏，嘴唇变得更加饱满、有光泽了。 “这东西好啊！”董钰激动得拍了一下大腿，“这样一罐，就算每天用一次，也能用上几个月了。而且又不会显得太红，这样就算是平时不上妆的姑娘，也能用得到。” 的确，董钰说的，正是顾柒想要达到的效果，若是想扩大市场，就得把自己才产品线拓宽到足够包揽更多类型的消费者。 随后，她又展示了剩下几种产品，除了几个新的口脂和腮红色号，她还做出了纯露。 这次拿出来的，只有玫瑰纯露和柠檬纯露。这两瓶纯露，也是她花了小半个月的时间，才做出来的。 之所以耗时这么长，是因为她为了找到适合蒸馏纯露的器具，做了不少的试验，材料也浪费了不少。 不过好在最后还是成功了，自己也有了经验，以后只要用对了方法，自然就可以批量生产了。 讲完了纯露的功效和用法，董钰虽然觉得产品不错，可是对包装却不太赞同：“顾柒，这纯露用罐子装固然好，可是毕竟是水状的，会不会有些不太好取用？” 顾柒愣住了，她的确忘了考虑这个问题：“这……要是有滴管就好了。” “滴管？”董钰又听不明白了，“顾柒，要不你说说，这滴管长什么样子？” 顾柒苦笑着摇了摇头：“算了，我随便说说的，有点异想天开了。” 的确，这个时代既没有玻璃，又没有橡胶，滴管这东西，恐怕是做不出来了。 董钰也看出了顾柒的苦恼，主动说道：“顾柒，你先不用担心这件事了，包装的事，我可以帮忙想一想。” 既然董钰开口了，顾柒自然不会跟他客气，毕竟自己还有不少半成品正在研发当中。 “行，对了董钰，你再顺便帮我想一想，有什么材料，能做得尽可能得薄，还要尽量柔软，对皮肤还不要有伤害。”顾柒说完，把问题留给了董钰，自己又回到了实验室里。 “尽可能薄？”董钰仔细思索着，“若是用蚕丝，倒是能做出来这种东西，可是怡儿，你知道顾柒要用这东西做什么吗？” 顾怡也摇了摇头：“我哪里知道？小七这丫头的想法一向很多，不过只要能把东西做出来，我相信她一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有了董钰的帮忙，顾柒也能更投入地去研究下一个产品了。有一个靠谱的合作伙伴就是好，不会拖后腿不说，还能帮忙解决不少的麻烦。 又在实验室里忙活了一下午，知道顾怡来敲门，顾柒才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看到外面的天色有些暗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姐姐，我一时忘了时间。” “不打紧的，下午的时候，我让董钰大哥陪我又去买了辆马车，之后又买了几个下人。一个车夫，还有两男两女，都是会功夫的，能当护院。” 顾柒在心里暗自感叹顾怡考虑得周全，收拾了实验室里器具和产品之后，就挽起了姐姐的胳膊，和她一起回了家。 顾柒这些天的反常，林氏并非没有察觉，只是她知道，以女儿的聪明，一定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只是有些事不愿说出来，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既然女儿们都知道心疼自己，不想让自己太过担心，那自己便少问一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大事，相信她们也不会瞒着自己的。 在林家，大家彼此之间的信任，就像是把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一张网，看似松散，但实际上，却坚韧无比，轻易不会被扯破。 在家里吃过了晚饭之后，林文宣又说了一件事，让大家大为震撼。 “娘，先生说，再过两个月，就可以给我报名明年的院试了。若是这次能考好的话，就是本朝年纪最小的秀才，将来的科考之路也会顺利。”林文宣看上去虽然还是小小一个，但是说出来的话，却和同龄孩子大有不同了。 林氏看着儿子沉稳的样子，点了点头：“文宣，那你是怎么想的？” 林文宣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才回答：“娘，我想试试。” 既然儿子也想试试，林氏当然不会反对：“好，那等过两个月能报名了，娘就带着你去报名。文宣，你就只管跟着先生好好学就是了，别的都不用操心。” 对于自己的弟弟有出息，顾柒和顾怡都是十分高兴的，她们对林文宣的关照可一点都不必林氏少，弟弟是家里最小的，当然得宠着点了。 林文宣说完了这些，就回到自己的书房里看书去了，姐妹两个也都各自回了房间。 林氏也没再前厅继续呆着，早早地回自己的院子休息去了。这段时间要教郭阳，白天的时间自然比往常更忙，因此她休息得也比之前更早了。 第161章 新店装修 又过了几天，官府的公文也下来了，正式确定了院试报名的时间。 林氏带着林文宣也开始准备开了，虽然家里的生意马上就要做到京城去了，但却一时不会搬家过去，因此林文宣的考试，还是要在府城报名的。 林文宣准备院试报名的时候，京城郊外的庄子也传来了消息，之前顾柒叮嘱的那几间厂房已经快要建好了，再有两三天就能完工。 董钰告诉她们姐妹两个这个消息的时候，她们都高兴得不行，也都开始做去京城的准备了。 要准备的东西不少，不过好在顾柒他们早就已经算好了大概的时间，倒也不会手忙脚乱。 几人把东西准备好，来到庄子上的时候，厂房也刚好盖完，就等顾柒过来验收了。 顾柒四下看了看，大体上还算满意，有些小的细节和她之前想的略有差别，不过却也不妨事，不会影响将来的生产。 “顾柒小姐，您看这……”工头试探性地暗示着顾柒，心里也有些忐忑。 这种房子他也是第一次盖，从里到外都是按照图纸盖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合不合格。 顾柒也是爽快的人，没有为难工头：“师傅，一会儿我会让人跟你把剩下的工钱给结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 工头连连摆手：“不辛苦不辛苦，顾柒小姐，我们赚的就是这个钱，有的忙我们才能吃饱饭，怎么能说辛苦呢？” 安排好了人去给工人们结账之后，顾柒又按照厂房里的尺寸花了一批工作台和置物架的图，准备定做出来。 图一画好，董钰便亲自去京城，找靠谱的铺子定做了顾柒要的这些东西。至于顾柒和顾怡，则又去看了开垦好的花田。 三亩地的面积着实不小了，之前他们请来帮忙开垦花田的师傅在几天前就已经走了，不过那宋大力倒是学到了不少，还带出来了几个能干花田里的活的小伙子。 对此，顾柒自然是满意的，跟宋大力说了她所需要的花卉和其他植物的种类、数目之后，就让他自己设计了。 虽然花田里的花是用作生产的，但是美观性上，也马虎不得，能做得精致的东西，就尽量好好布置一番。 当然，这跟顾柒后面的规划也有些关系。 京城的姑娘们与府城、镇上的都不同，她们大多从小便在家里养尊处优，没经历过什么磨难，自然也没见过太多城市之外的地方。 不管是对于庄户人家的劳作，还是化妆品的制作，她们一定都会觉得十分新奇。一旦有能亲眼看一看的机会，自然也不会放过。 若是他们把这化妆品工厂的概念先建立起来，等到时候，把能让消费者参观工厂，保证材料和制作的透明这一点作为卖点，尽可能地提高自家产品在同类型产品中的地位。 顾柒本来是想再多建几个厂房，用来生产火锅店和酒楼要用的原材料的，但是庄子上的面积毕竟没有那么大，再加上，生产食品的厂房，最好离化妆品厂房要远一些，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好在酒楼需要的东西没有那么多，火锅店和烧烤店，要等过几个月稍微稳定一点，才会来京城开分店，因此倒也不着急了，顾柒决定再等等更好的机会。 在庄子上待了两天的时间，顾柒他们索性直接去了京城，毕竟还有不少事要做，比如，看铺面，买人，找装修的工人。 到了京城之后，顾柒和顾怡去找了几家比较中意的铺面，依次弹了价格。跟着董钰学了不少，顾怡砍起价来，也有了几分董钰的影子。 终于，忙了一天之后，美容会馆的分店，被顾柒定在了一条相对来说还算繁华的街边，至于价格，也被顾怡软磨硬泡，从六百两银子一个月，砍到了四千五百两银子一个月。 除了美容会馆的铺子，福川酒楼京城分店的铺子，顾柒和顾怡也选定了，租金也不便宜，一个月也要五百多两，比起美容会馆的铺子，这里装修需要花的时间和金钱都要更少一些。 谈好价格只有，又分别和房主签了契书，各付了半年的租金之后，她们拿到了也钥匙，率先去了福川酒楼分店的那个铺子。 铺子原先也是个酒楼，共有三层，二楼和三楼是包间，一楼是大堂，自然和一般的酒楼都是一样的。 福川酒楼本就是风格相对传统一些的酒楼，除了有一些比较新颖的现代菜式，酒楼的布局方面，倒没有那么特殊。 整体的布局不需要变动太多，只是在装饰上多花些心思，就可以了。 和负责装修的师傅沟通好了之后，酒楼这边顾柒和顾怡也没再盯着，又去了美容会馆的新店面。 装修工人，是董钰先前就联系好的，至于董钰，他去找了人牙子，说了自己买人的需求，让人牙子帮忙打听去了。 顾柒和顾怡到了美容会馆新店的店里的时候，董钰也恰好过来：“小七，怡儿，福川酒楼那边，你们都交代好了？” 顾怡点了点头：“那边的事情本来就不算特别多，最要紧，也是最麻烦的，还是美容会馆的布置。” 府城的美容会馆的布置，是顾柒依照府城那个铺子的结构，量身定制的，若是想再做一个一模一样的出来，一定是行不通的。 好在顾柒早就考虑到了这个情况，不但带了之前府城美容会馆两个店面的设计图，还带了纸笔。 仔细丈量了铺子每层的尺寸和布局之后，她才开始动笔，不多时，便先把结构给画出来了。 “这样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先开始动工了？把隔断先打出来，后面的再慢慢画？”之前有过监工的董钰问道。 “我还得再看看，毕竟一旦定稿了，建好再改的难度就大了。”顾柒说道。 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好了每个分区的功能性，顾柒这才放心地把初稿交给了董钰，让董钰安排人先开工。至于后面的，她也有了计划。 第162章 熟悉厂房 董钰说得的确没错，先找人干着，后面留给顾柒的时间就多出了不少。 随后，董钰又带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去打造家具的铺子，前些天定制的工作台和置物架已经全部都做好了，董钰也自己看过了一个遍。 让顾柒再看一遍，不过是为了更保险一点。确定这些东西没有别的问题之后，顾怡又结了尾款，直接让人把东西用马车拉到了庄子上去。 在京城前前后后一共忙了两天，他们终于把眼下需要做的事情的都做好了，至于美容会馆的布局，顾柒也把二楼的详细图给画了出来，提前给了装修工人。 至于一楼的布局，倒是不用着急。毕竟一楼的展示区都是开放式的，需要动工的地方不算特别多，等到后期多放些柜台和衣架，就能把不同的分区给分开。 而且装修工人就是先忙完这些，就得需要些时间，顾柒只要利用好这段时间，把一楼的设计图画好，就不会耽误太多。 准备回庄子上的时候，顾怡忍不住感叹了一句：“咱们三个这两天的时间，就花了一万多两银子！” 若是几年前的董钰，一万两银子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个数字罢了，并没有太多的实际意义。 可是现在听来，董钰不免也有些感慨万千。好在自己离家出走之后，遇到的是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他们肯相信自己，也愿意帮自己，这才有了自己的今天。 “其实之前我爹说过，若是咱们想租铺子，董家有几处铺子，是可以租给咱们的，”董钰说着，“可是我想着，那几处铺子，虽然赚得不多，可也都开得好好的，所以就……”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董钰，咱们自己能做到的，没必要事事都让伯父伯母跟着操心。不过以后咱们工厂里生产出来的东西，倒是也可以放在董家的铺子里卖。” “这……不太好？”董钰有些迟疑地问道。毕竟这工厂，自己只占一半，顾柒这么说，难免会有给自己家行个方便的嫌疑。 “想什么呢？”看着董钰的表情，顾柒就知道，他又想岔了，“我是说，咱们的工厂，除了供自己铺子的货，也可以接别的铺子的代工。” 这种方法，董钰和顾怡听着都新鲜，急忙又追问了起来：“顾柒/小七，你说的这代工，又是什么？” 顾柒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道：“咱们工厂现在的工作任务是，每天生产产品，送到铺子上去，之后再由店里卖掉。” “可是，实行了集中生产之后，咱们的产量一定会大大提升，自己家的店，一定卖不完这么多东西的。” 听着顾柒的话，两人连连点头，这也是他们之前担心的问题之一，但是顾柒说，这个问题她有解决的办法，索性，他们也没再担心过了。 看到两人点头，顾柒又继续说道：“所以，咱们的工厂，将来一定还要接其他的订单的。就拿衣服来举例子，若是有的成衣店想生产一批衣服，但是他们店里没有制衣师傅，咱们就可以把整笔订单接下来。” “但是这样的订单，只是其中一种盈利模式，咱们还不但可以代为制作，甚至可以出设计方案。先预选几种基础款的服装款式，在客户需求的基础上，做出改动……” 听着顾柒说出这些，董钰和顾怡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心思也跟着活络了起来，甚至董钰已经在心底把顾柒说的这些，打了个腹稿出来。 虽然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听到顾柒的奇思妙想了，但是带来的震撼，却不亚于第一次。 马车到了庄子上之后，董钰一刻钟都不敢耽搁，直接跑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差人拿了纸笔，快速地记下了顾柒之前说的那些，又加上了自己的思路。 至于顾柒和顾怡，则指挥着人把带回来的工作台和置物架，按照顾柒设计好的，摆放到了厂房里相应的位置。 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之后，厂房也更像样一些了。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本想叫人去把之前选好的制衣师傅和绣娘都叫来，但看着天色也不早了，这才作罢。 “顾柒小姐，要不还是叫她们过来，庄户人家休息得都晚，不打紧的。”王管事见顾柒他们似乎有些着急，主动说道。 顾柒也知道，是自己着急的样子，让王管事误会了，摆了摆手：“王叔，真不用。” “叫她们过来，就是想给她们先讲一讲这厂房的构造罢了。毕竟针线布匹还没送过来呢，就算我早早地就讲完了，也没办法开工不是？” 王管事点了点头，这才放心下来。顾柒和顾怡又自己转了一圈，见厂房没有什么别的纰漏，也回到了院子里。 至于针线和布匹这些材料，在他们出发之前，就已经跟供货商订好了货，已经在送来的路上了，预计再有个天就能到。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早早地就起了，吃过早饭之后，王管事叫来了之前通过了考核的制衣师傅和绣娘，顾柒和顾怡分别带着她们去了制衣工厂和刺绣工厂，给大家讲解每种东西的用途，以及工作规范。 在工厂里工作，每一步都是有着严格的规范的，对于这一点，大家都没有怨言。 毕竟主子给她们的工钱可不少，她们当然得好好做，对得起这份工钱才是。 待所有人都听明白了之后，顾柒分别在制衣师傅和绣娘里面选了一个年轻、机灵的，当做管事的。 “主子，我们……都需要做点什么？”这两个年纪不大的姑娘，也是第一次管别人，难免有些不自信。 顾柒笑着和她们解释：“你们两个的工作要更多，因此每个月会多二钱银子的月钱。” “至于工作内容，除了每天要检查大家做出来的东西是否合格之外，还得负责库存的管理，一会儿我会带你去仓库，不懂没关系，我慢慢讲给你们听。” 第163章 化妆品工厂 这两个姑娘听了，这才放心了一点，听顾柒说完了她们需要做什么之后，又跟着去了仓库，知道了每种东西的位置，又明确了仓库这边的规矩。 “现在不熟悉没关系，毕竟仓库里现在什么东西都没有，估计你们也记不住，”看着两个人努力记忆的样子，顾柒笑了笑，说道，“等到时候，针线和布匹过来了，东西都放进来，你们自然就能记住了。” 好在这边的仓库要存放的都是一些布匹、衣物和绣品，只要做好的防火和防潮，把每样商品按照类别分好，登记好数目，别的到没有太多需要注意的。 至于另一个仓库，顾柒打算用来放化妆品和首饰，需要注意的就多了一些。毕竟这些东西原材料就要更加娇贵一些，自然得找靠谱的人来好好管理。 眼下该交代的都交代好了之后，顾柒又让王管事找了些心细又肯吃苦的年轻姑娘，交代了第二天带过来她们的院子里。 顾柒并没有说明原因，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想顺便看看这些姑娘的反应，从而考察一下她们的人品。在她的工厂里工作，哪怕只是个普通的女工，人品也得过得去。 至于其他要招的人，大多都是些男子了，顾柒和顾怡两个人都是女孩子，多少会有些不方便，当然，更多的是，顾柒怕那些人仗着年龄和性别的优势，不听她们的。 因此要招的其他人，顾柒都交给了董钰，他出面会更方便一点，也能省下更多的时间。 顾柒说过要几个心细的姑娘之后，第二天，庄子上适龄的姑娘几乎都跟着王管事来了顾柒和顾怡的院子。 一众姑娘见到顾柒和顾怡之后，纷纷行礼，依次上前做了自我介绍。 大多数姑娘的自我介绍倒是都规矩，人也老实，但还是有五个姑娘，上前回话的时候，话里话外说了不少自夸的话。 无外乎就是，自己会照顾人，伺候过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家里还有其他人，不用担心父母，想让姐妹两个把她带在身边，不再留在庄子里。 对于存了这样心思的姑娘，顾柒倒不能说她们做错了什么，也无权评判她们的行为，毕竟，每个人都有选择过更好的生活的权利。 只是，这庄子上的姑娘，她们才只见过几面，哪怕是身边真缺人，也不会听她们说了几句，就直接把她们带到身边的。 看着那几个姑娘充满期待的眼神，顾柒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她们的幻想：“我们这次要选出来的人，是要留在庄子上的工厂工作的。” 之前努力推销自己的几个姑娘互相看了一眼，随即，其中四个姑娘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眼底的神色也跟着黯淡了。 只有一个姑娘勇敢地抬起头看着顾柒：“顾柒小姐，若是想留在工厂工作，做的是什么？之前那些做衣服好的，和绣花好的，都能在工厂工作，我们做的都不好……” “放心，我自有安排，”顾柒说着，对这姑娘不免也高看了一眼，“若是有谁想留在工厂工作，午饭过后，来我的院子里听我讲解。若是不愿意来的，我也不会强求。” 说完，顾柒便让她们各自回去了。她也知道，若是让她们在工厂里工作，并不是每个姑娘都愿意的。 有的姑娘思想比较保守，觉得女子不该在外面抛头露面，或者不愿意出去干活，只想在家里绣绣花，做做家务，当然，也有些姑娘心比天高，只想着跟个富贵的主子，不屑于工厂里的工作。 不管原因是什么，顾柒都会尊重她们的选择，毕竟，强扭的瓜不甜，若是人实在不够，从外面买些就是，她也不缺人干活。 果然，到了下午，来顾柒院子里的姑娘少了一半，之前那五个想跟在顾柒和顾怡身边的姑娘，自然是只来了一个，其他的姑娘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看到剩下的这些人，顾柒点了点头，上午让她们都做了自我介绍，对于这些姑娘的第一印象，顾柒还是记得的。 之前的确有几个姑娘，给顾柒的第一印象不是特别好，那几个人大概是听说要在工厂工作，都没轮到顾柒动心思，下午竟一个都没过来。 剩下的姑娘一共有十四人，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对于顾柒来说，暂时够了。 又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人再过来了，顾柒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也开了口：“上午我说过了，咱们留下的人，是要在工厂里工作的，你们可都想好了？” 姑娘们纷纷点头：“想好了。” 听了姑娘们的回答，顾柒这才起身：“走，我先带你们熟悉一下庄子上的工厂，若是有不明的，你们随时问我，不用太拘谨。” 说着，顾柒便带着这十四个姑娘去了工厂。 她们首先去的，是制衣工厂和刺绣工厂，虽然工厂还没开工，但是已经有模有样了。顾柒先是跟她们解释了什么是工厂，又介绍了每样东西的作用。 随后，她便带着一众人去了下一个厂房——化妆品工厂。 这个厂房和前面两个不同，操作台和架子明显更多了，整个厂房被分成了四个部分，每个部分都是独立的，相互之间，都有隔板遮挡，而且还多了许多形状各异的瓶瓶罐罐。 “这里就是咱们的化妆品工厂，主要生产护肤品和彩妆，也是所有工厂里，要求最严格的一个。”顾柒说这，看了众人一眼。 姑娘们都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些姑娘都不笨，顾柒这么一说，她们便知道了，为什么之前王管事去说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定要心细的姑娘。 先前那个问过顾柒问题的姑娘，此时又小心翼翼地问道：“顾柒小姐，您说的化妆品，可是胭脂水粉？” 顾柒点了点头：“是，但又不完全是。” “不过现在不急，你们每个人的工作，都得重新分配一下，对了，你们里可有认字的？” 姑娘们对视了一眼，都摇了摇头，只有两个姑娘小声说，自己认得自己的名字。 第164章 招工完成 对于这个结果，顾柒并不意外，毕竟这是古代，只有有钱人家，会让女儿读一点书，认得几个字。农村或者庄子上的人，就算是男子，大字不识的也不在少数，更别说是女孩子了。 “不识字不打紧，若是你们想学，以后我会安排人来教你们。”顾柒说道，“另外，现在制衣工厂和刺绣工厂各需要两个人，主要负责给成衣好绣品分类、计数，你们可有谁愿意去的？”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似乎拿不定主意，终于，又有人问道：“顾柒小姐，是不是除了这四个人，其他的就都留在这个工厂了？”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不过以后你们若是觉得自己的岗位不合适，也可以调换。” 听了她的话，这才有四个姑娘站了出来，表示她们想去制衣工厂或者刺绣工厂工作。 这四个人的工作，顾柒交给了顾怡带她们去熟悉，自己则开始分配其他人的工作。 先前想跟在顾柒身边的那个姑娘，此时也留在这十个人之中，顾柒对她有印象，看向了她：“你叫夏蝶？” 那姑娘点了点头，应了一声，有些紧张地看着顾柒，生怕自己之前的表现让顾柒小姐不满，取消了她留下工作的资格。 不过好在这夏蝶之前表现得虽然明显了一点，却没有太急功近利，得知并不是给两位小姐选丫鬟之后，也没有失落或者气馁。 看得出，她是真的想赚点钱补贴家里的，而不是像另外四个姑娘一样，只想跟个好主子，过更好的生活。 看到夏蝶一脸紧张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笑：“别这么紧张，你胆子够大，也聪明，就暂时当化妆品工厂的负责人。” 夏蝶有些受宠若惊，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反复想顾柒道谢。其他姑娘倒是没有嫉妒她，有几个素来和夏蝶玩得好的，还很为她高兴。 “不过虽然是负责人，你的工钱，和大家的都一样，一个月三钱银子，月末还有奖金。第一个月是试用期，若是做得好，以后每个月的月钱，涨到五钱银子。”顾柒又说道。 这月钱，她给得可不低了，在镇上和府城，一个成年男子干一天的体力活，才只拿十几个铜板，之所以给他们开出这个工资，无非是觉得，她们要做的工作，配得上这个工资。 对于化妆品的制作，这些姑娘可说得上是一窍不通，不过好在顾柒早有心理准备，先讲了化妆品工厂的特殊条件——进入化妆品工厂，一定要在进门处的隔间先更衣净手，不得带进去一丝的灰尘。 每个人都有自己固定的工作区域，不得去其他隔间走动，更不允许把制作化妆品的原料随手乱放。 听了顾柒的这一番话，姑娘们对自己这个主子也有了新的了解——严格。 对于工厂的产品质量的把控，顾柒无疑是最严格的，几个姑娘也都把她说的这几点牢牢记在了心里。毕竟，谁都不想只干一个月，就灰溜溜地被赶回家里。 看着大家都上了心，顾柒也就放心了。自己毕竟不能每天都在这里盯着，只有这些姑娘把这规矩记在心里，她才能稍微放心一点。 至于化妆品的制作方法，虽然不难，但是却复杂，顾柒打算以后让人过来，一样一样地教给她们，这件事急不来，总得有个过程。 另外，花田里的花还没种好，原材料暂时只能和之前一样，从外面采购，需求量大了，这价格自然也就能往下压一压了，顾柒打算，回去府城就找之前的供应商好好谈谈。 花了两天的时间，顾柒和顾怡分别给所有的女工做好了岗前培训，而董钰也招到了足够的男工人。 男工人一共十人，大多都是认一些字的，其中两个会算账的，负责管理工厂的账目，董钰对他们的要求不高，只要把每一笔收入和支出，以及每件东西的来处和去处记明白就好。 剩下的八个人，负责管理两个仓库，各个厂房从仓库取东西、送东西，都由他们负责，当然，把产成品从仓库送到铺子里去，也归他们管。 除此之外，每一间厂房，以及每个仓库，也都有自己的账册，有专门的人负责记录。 现在，前期的安排基本上已经结束了，除了做首饰的那个厂房因为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还空着，其他的厂房等原材料到了，就能开工了。 做完了这些，庄子上也没有太多要做的事了，顾柒他们三人索性就回了府城一趟。 顾柒和顾怡先去看了林氏，说了这些天在京城和庄子上的事。林氏一边听着，一边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顾柒他们虽然聪明，但毕竟年纪不大，有些事情，还是考虑得不到位，有了林氏的提点，竟也有了些其他的思路。 得着两个女儿待不了多少天还会走，林氏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开分店有许多事要忙，两个孩子能抽空回来看看自己，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娘，文宣的院试报名准备得怎么样了？”顾柒关心起了自己的弟弟。 林氏笑了笑：“没什么问题的，文宣虽然年纪小了点，但也有了童生的身份，要准备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傅老先生也帮忙看过了，没有问题的。” 听林氏这么说，顾柒便也不担心了。自家弟弟的本事，她们都是知道的，只要报名没有问题，中个秀才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 看过了林氏之后，姐妹两个又和董钰一起开始忙碌起来。找首饰师傅，把府城的人匀到庄子上去，前前后后，要忙得可不少。 好在他们三个分工明确，只几天的时间，董钰就找到了六个首饰师傅，算上之前铺子里的五个师傅和二十个学徒，人数也不少了。 他们讨论后决定，府城只留一个首饰师傅和四个学徒，其他人都搬到庄子上去，若是他们愿意，就在庄子上给他们的家人也安排住处，若是不愿意，每个月放四天假，让他们回来陪家人。 第165章 常永言 把自己的想法和铺子上的几位师傅以及学徒们说过之后，大家也都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最终，首饰师傅府城只留了一个，学徒留了五个。至于制衣师傅和绣娘，府城这边分别留了两人，剩下的过一段时间都直接跟着顾柒他们去庄子上。至于之前负责化妆品的，更是一个都没留在府城。 比起之前，他们的工资也涨了，但需要做的事也更多了。毕竟是有经验的老员工了，到了庄子上，他们还得多指点庄子上新招上来的人。 没几天时间，府城的事就已经全安排好了。至于福川酒楼这边，郭阳虽然跟着林氏学了没多久，但是他毕竟也是个聪明的，现在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赵福川也放心随时跟着他们去京城了。 确定好了人员，顾怡和董钰也都重新敲定了供货，他们便定下了去府城的日期。 毕竟这次规模比较大，兴师动众的，需要给大家更多的准备时间，因此启程的日期定在了半个月之后。 在美容会馆里把一切都安排好之后，董钰留在美容会馆里，顾柒和顾怡则坐上了马车，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顾柒和顾怡还在讨论着之前没敲定的一些事，丝毫不肯浪费时间。可马车走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 “大小姐，二小姐，前面有人拦路。”车夫一边回话，声音也有些颤抖。 顾柒心头一紧，也大概知道了拦路的是什么人。之前那人就拦过自己一次，不过没有得逞。没想到现在…… “继续走。”顾怡出声道，这里毕竟不是太偏僻的地方，只要自己和小七都不下车，那人也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车夫倒是想继续走，但是这里的路窄，那人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僵持了半天，他终于开口了：“顾二小姐，可否下车一叙？” 果然，就是之前顾柒遇到过的那个男子。 “我妹妹不在车上，”还没等顾柒回答，顾怡便抢先答道，“而且，这位公子，您应该称呼林二小姐。” “不在车上？”那男子轻笑了一下，“既然林二小姐不在，那我就得去林宅亲自拜会一下了。不过姑娘你可以放心，我这次来，就是有有事想找你妹妹谈谈。” 听到他说要去林宅，顾柒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行！不能让家人也卷进来，而且，也不能让娘和弟弟也跟着担心。 “你等等！”她说着，不顾顾怡的阻拦，从马车上跳了下去，“我就在这，你不用去我家。” “顾柒小姐果然爽快。”那男子说着，似笑非笑地看向顾柒，“既然如此，顾柒小姐请。” 顾柒没有动：“谈谈可以，不过我有条件。第一，我不去人少的地方，我怕你会趁机害我。第二，你不许找我的家人。” “好。”那男子一口答应了。 见他答应得这么快，顾柒有点不敢相信，狐疑地看着他。 他笑了笑：“顾柒小姐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今天本来也不是找麻烦来的。若是不放心，咱们去福川酒楼谈，如何？” 顾柒点头答应了，心里想着，这人果然把自己的底牌都摸透了，提出去福川酒楼，一来是想让自己放心，二来也是在向自己透露，他们知道福川酒楼是自己的。 顾怡虽然担心，但是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再加上那人提出的地点在福川酒楼，这样倒也能安全一点。 看着他们往福川酒楼的方向走去，顾怡也只得先回了家。 到了家里之后，郭阳正帮着林氏看账册，顾怡跟林氏撒了个娇，说想吃林氏做的糕点了，把林氏支去了厨房，随即走到了郭阳旁边。：“郭阳，我有个事想请你帮忙。” “顾怡小姐请说，谈不上帮不帮忙，都是我应该做的。”郭阳说道。 “是这样，小七现在在福川酒楼，正和人谈事情，不过那个人之前对小七的态度有些不善，我们一直瞒着我娘呢，不想让她担心。所以……” 顾怡的话才说到一半，郭阳便领会了顾怡的意思：“顾怡小姐，我和林夫人打个招呼，就说去看看师父，这就过去。” “娘那边我来说，这些账册我帮你看了便是，你快些过去。”顾怡说着，又叫人给他准备了马车。 郭阳见顾怡确实着急，也猜出了，事情恐怕并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索性便直接离开了。之前林夫人不管生意的时候，铺子里的账可一直都是顾怡小姐管的，把账册留给顾怡小姐，一定出不了什么岔子。 见郭阳离开了，顾怡心里才稍微踏实了一点，处理完桌子上剩下的账册，便坐在一旁乖乖地等林氏回来。 福川酒楼，顾柒带着那男子进了酒楼，到了二楼的一间包厢，又叫人上了酒楼的招牌菜。 两人相对而坐，谁也没说话，气氛一时间也变得有些微妙了。 等到菜上了大半，顾柒开口：“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顾柒小姐是个聪明人，既然这样，我也就不和你绕圈子了，”他这才开口，“顾柒小姐之前是有未婚夫的？可是顾柒小姐，你可知道你这位未婚夫的身份？” “他是什么身份，我不感兴趣。”顾柒淡淡地说道，“如果你是因为这件事来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了。” 那男子轻笑了一下：“看来顾柒小姐很有自知之明啊。你这未婚夫走了也快一年了，到现在都没回来，更是没给你写过一封信，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再继续等他了。” “哦？”顾柒挑了挑眉，看着他，底气也足了许多，果然，她和墨奕辰联系的事，其他人都是不知情的。 这么想着，她又说道：“没想到这位不知道叫什么的公子，对我的事真是了如指掌啊。” “在下姓常，名永言。”那人适时地答了一句。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说：“上次我也说过了，我对顾柒小姐很有好感，自然是得多了解一下了。” 第166章 糕点好了 两人说话间，郭阳已经到了福川酒楼，进了门之后，他直接去了后厨，找到了赵福川：“师父，顾柒小姐来了多久了？” “有一会儿了，阿阳，怎么了？”赵福川看到自己的徒弟突然过来，心里不免有些奇怪，问道。 “顾怡小姐让我过来看看，”郭阳如实说道，“看顾怡小姐的样子，好像挺着急的，师父，顾柒小姐的包厢还有多少菜没上？” “还剩三道菜了，阿阳，一会儿你亲自送过去。”听郭阳这么说，赵福川也有些担心，叮嘱道。 包厢里，听着常永言的话，顾柒沉默了。这……的确是个非常好的借口，她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 “所以，顾柒小姐考虑得怎么样了？”常永言又追问道。 顾柒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常公子说笑了，我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商女，哪里配得上常公子呢？” 顾柒这话虽是在拒绝，但是却又没那么直接，不会把他直接惹怒。 常永言听了，自然对顾柒更感兴趣了几分，这个女子和他之前见过的都不同，她有一种异于常人的聪明，只可惜，是个女子。 “顾柒小姐不必妄自菲薄，只要我喜欢，没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他说着，露出了自以为迷人的微笑，“而且，我家虽然也是官宦世家，却没那么多的规矩，将来顾柒小姐入了府，也没有太多的约束。” 这常永言长得倒也不错，若是寻常的姑娘看着他这张脸，听着他说出这些话，恐怕早就沦陷了。但是顾柒是谁啊？ 且不说她本就是穿越过来的，接受过二十一世纪先进的科学技术的教育，只说她已经和墨奕辰那样的绝世美男相处过那么久了，常永言这张脸在她这，已经有些不够看了。 “常公子想得太早了。”顾柒淡淡说了句，也没多解释什么。 常永言却有些不依不饶了：“顾柒小姐，墨奕辰的身份，我不方便说，但是你得知道，你和他已经没有可能了。” “他之前曾经失忆过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在这之前，他是有未婚妻的，而且他和她的未婚妻，可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你今天不答应我，以后，也等不到他回来了，将来你恐怕给他做个妾，都不是件容易的事。” 顾柒怔愣了一下，所以，墨大哥的身份真的高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有那个未婚妻…… 墨大哥的记忆早就已经恢复的，但是他却从来都没跟自己提过，就连后来给自己传信，也一直说让自己等他回来。所以，这个常永言说的话，到底能信多少？ 不过顾柒却并没打算和他耗下去，直接开口：“常公子多虑了。从墨大哥走的那天，我就有了心理准备，知道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只是，就算我等不到他了，我顾柒也不愁嫁，你凭什么认定了，没了墨大哥，我就一定会答应你？这世上有不是只有你们两个男人。” “可是凭顾小姐的身份，想找到比我身份地位更高的，恐怕就不容易了。”常永言回答道，语气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优越感。 顾柒被他的自信给逗笑了：“所以呢？” “所以跟着我，我能给你更好的生活，能解除更高阶层的人。”他继续说道。 顾柒点了点头：“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不过常公子，我虽然只是一个小商女，但是现在也不缺铅花，自认为生活过得也不错。” “至于更高阶层的人……你知道我们美容会馆现在的顾客，都是些什么人吗？若是真的想接触，凭我的本事，一样能做到。” “所以将来的事情，就不劳常公子替我费心了。哦，对了，尝尝这菜，福川酒楼的菜做得不错。” 顾柒的话，让常永言无言以对。他的确对顾柒动了心思，甚至觉得，这样一个女子，做她的正妻，也不会让他觉得失了身份。但是他从来都没想过，顾柒竟然会不愿意。 “顾柒，你——”常永言有些恼羞成怒了，桌子下面的手也攥成了拳头。虽然顾柒说得没错，但是在他看来，她还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这是，包厢的门被敲响了，随后，郭阳从门外走了进来，把托盘上的三道菜摆到了桌上：“公子，小姐，你们的菜齐了，请慢用。” 看到郭阳出现在这里，顾柒知道，一定是姐姐安排的，心里暖了不少，她朝郭阳点了点头：“好，你先下去，有事的话，我会叫你的。” 看到顾柒之后，郭阳也放心了不少，默默退出了房间。他突然进来打断了这一下，之前常永言的怒气也消了几分。 “常公子，你也不必动怒，我这个人一向有话直说，”顾柒又解释了一句，“你家的门户对于我来说，还是太高了。” “既然你说你了解过我，想必也一定知道，我这人受不得委屈，自然不可能高嫁的。之前和墨大哥定亲，也是想着将来成亲了，也住在自己家。若是一开始就知道他的身份这么高，我是不会和他定亲的。” 听了顾柒的话，常永言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顾柒小姐，我懂了。” 说完，他便起身走出了包厢，走到前台丢下了一锭银子之后，离开了福川酒楼。 顾柒在二楼的窗边看着，也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脯，喃喃自语道：“可算把他给送走了……” 前台负责收款的伙计看着这一锭银子，有些为难。这人是顾柒小姐带来的，按理说该记到顾柒小姐的账上，这银子…… 郭阳见状走了过来：“收着，所有的菜都按照正价算，多出来的算作小费。” 那伙计听了，点了点头，照郭阳说得做了。这郭阳可是赵福川唯一的徒弟，按照他说的做，准没错。 林宅，林氏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终于把糕点做好了，给顾怡端了过来：“怡儿，你尝尝。” 第167章 郭阳救场 顾怡接过林氏手里的盘子：“娘亲，你对我最好了！” 林氏点了点头，看到郭阳已经不在院子里了，自然知道，顾怡这丫头一定故意把自己支走的，但还是问道：“郭阳那孩子呢？” “哦，郭阳他刚才看完了这些账册，说要去看看赵大叔，我就让他先过去了。”顾怡假装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心里却一直挂念着顾柒的情况。 林氏知道顾怡的心思，若不是顾柒出了什么事，她一定不会让郭阳出去的，而且这两个孩子这几天都是同进同出，今天却只有顾怡一个人回来了。 但她没有点破，毕竟怡儿这么做，就是为了瞒着自己，自己又怎么能不配合呢？ 好在过了没多久，顾柒终于回来了。看到顾柒回来，顾怡急忙快步走了过去：“小七，你回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给了顾怡一个安心的眼神，又和林氏打了招呼：“娘，我还有些铺子上的事要和姐姐说，一会儿到了吃晚饭的时候，您差人来叫我们。我怕我们又忘了时间。” 一边说着，她还调皮地朝着林氏眨了眨眼睛。看着小女儿这副古灵精怪的样子，林氏也知道，一定是没什么要紧的事了，索性也放心了下来。 到了顾柒自己的房间了，顾怡急忙问道：“小七，那个人是不是就是之前你说的那个？他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的确是那个人，不过姐姐你放心，他这次真的没把握怎么样，只是和我说了些话。” 顾怡又追问道：“那他都说了什么？” “这么嘛，”顾柒挠了挠头，做思考状，“他跟我说，墨大哥在京城的身份很高，还有个未婚妻，让我不要打墨大哥的主意了，还说让我考虑嫁给他。” “不过姐姐你放心，我已经彻彻底底地拒绝他了，我说了，之前找墨大哥就是想着他没有家人，成亲了不受委屈。所以以后，我也不会嫁给门户太高的。” 顾怡这才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不过小七，那人到底什么来头？之前你说过他会功夫，而且……” 顾柒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叫常永言，名字是他告诉我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而且，他家里应该是做官的，官职应该也不会太低。” 顾怡又点了点头：“小七，他说的话你也别太当真，毕竟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想伤你。而且墨奕辰是什么人，咱们都知道。” “且不说他的身份，他的记忆其实早就恢复了，若是真的有什么未婚妻，肯定早就跟你说了，他又不是那种不负责任的。说不定是那个女子觊觎你墨大哥的美色，让他来找你麻烦的呢。” 虽然没有说这女子是谁，但是想想她们之前接触的京城的人，姐妹俩都知道，这从中作梗的多半就是那个清河县主了。 顾怡嘴上虽然安慰着顾柒，但是心里却把这件事记了下来，想着明天一定要找董钰问一问，他知道的京城的事要多一些。 要是墨奕辰真的有什么未婚妻，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让自己的妹妹受了委屈。 而且，墨奕辰似乎是有很久没有给小七写信了，也不知道是因为身份的原因，这个时候不方便送信过来，还是真的打算冷落小七了。 顾怡的这些心思，顾柒当然不会知道，她此时心里乱的很。对于墨奕辰，她自然是相信的，可是此时，却又有些动摇了。 墨奕辰对自己的感情，她丝毫没有怀疑，可是，他瞒了她太多事了。这些事，她更希望听墨奕辰亲自告诉他，而不是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 墨大哥没有告诉自己这些，不管是因为对自己不够信任，还是因为怕影响到两人之间的感情，亦或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在顾柒看来，她都能够理解。但是，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觉得，他不够坦诚。 府城，一处不起眼的院子外。 常永言敲了敲门，走进了院子：“季清婉，我答应你的事都已经办完了，希望你也能说话算话。” “常永言，你敢这么跟本县主说话？”清河县主怒视着面前的人，要知道，自从她有了封号之后，还没有什么人敢直接叫她的名字。 常永言冷笑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 “你！”季清婉说着，平复了一下情绪，“常永言，你说你已经把我交代的事办完了，不过我可听说，这顾柒现在还活着。” “县主只说，让她永远消失在你和四皇子中间，不管她是不是还活着，最起码你的目的，我已经帮你达到了，不是吗？”常永言反问道。 “你就这么肯定？”季清婉有些不相信，问道，“顾柒活着一天，我就永远都不会放心。” 常永言轻笑了一下，解释道：“不过县主以后不必担心了，毕竟，顾柒以后会嫁给我，四皇子还是你一个人的。” 听了这话，季清婉才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奕辰哥哥那边，我会让母亲跟他说的。” 听到了清河县主保证的话，常永言这才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走到院子门口的时候，清河县主的声音又从后面传了过来：“不过常公子，你父亲要是知道，你这么早就给自己留好了后路，甚至背着他用整个常家做了赌注，心里会怎么想呢？” 常永言离开的脚步顿住了：“季清婉，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自作主张，这件事的后果，你承担不起。” “我当然不会，只要我得到了我想要的，别的我都不在乎。”季清婉轻飘飘地说着，语气里的威胁却半分不减。 常永言又沉默了一瞬：“县主放心便是。” 说完，他便推开了院门，直接离开了这处院落。从自己答应和清河县主合作起，他就已经做足了准备，也摸透了清河县主的性子。她那威胁的话，可不止是说说而已。 第168章 出发 这季清婉虽然是个县主，但是脑子却不大聪明，所有的事都随着性子来做，丝毫不会顾忌别人。 以前的时候，安平郡主对她的管教还算严厉，她自然也能收敛一点，但随着年龄大了，再加上季家人的一味的恭维和骄纵，就是安平郡主的话，季清婉也不听了。 这季清婉虽然一向无所顾忌，但是却也有例外。这个例外，便是四皇子墨奕辰。‘’ 她从几岁的时候，就喜欢跟在墨奕辰身后，尽管墨奕辰从来都不搭理她，但她却依旧乐此不疲，甚至大言不惭地说，将来要嫁给他。 八岁的时候，季清婉得了清河县主的封号，便越发地目中无人了，甚至把墨奕辰身边出现的其他女子全都赶走，手段也十分狠毒。不过这些，墨奕辰没关心过，自然也就不知道。 到了季清婉十二岁的时候，她主动向墨奕辰表明了心意，却遭到了墨奕辰的拒绝。 墨奕辰本以为，自己拒绝了季清婉之后，她就会主动放弃，不再纠缠自己。可谁知道，季清婉反倒做了更过激的事。 她借着自己县主的身份，用自杀这种事，去找皇上，想让皇上给自己和墨奕辰赐婚。季清婉这番举动，的确惹恼了皇上，但是，她毕竟还是皇上的表外甥女，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 最后，皇上只能松口，说她现在的年龄还太小，等到她及笄之后，若是想法还没有变，就会考虑给二人赐婚，更是保证了，在那之前，不会让墨奕辰娶正妃，这件事才作罢。 季清婉的这番举动，虽然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但是却让皇上彻彻底底地厌弃了郡主府，就连安平郡主，他也见得少了。也正是从这件事之后，郡主府在京城的地位也跟着一落千丈。 不过那件事之后没过多久，墨奕辰就遭遇了刺杀，从此在京城里没了音讯。 按理说，这件事本就该到此为止了，但是这清河县主竟然到了十七岁一直都没有成婚，恰好墨奕辰又回来了，她自然是不肯放弃的。 墨奕辰先前只想着让朝中的人和其他的皇子贵族不要发现顾柒的存在，这个远房的表妹早就被他忘到了爪哇国去，也正是这一点的疏漏，竟然让清河县主查到了他和顾柒的事。 至于这常家，常永言的父亲是文官，在朝中也有着自己的势力范围，墨奕辰失踪后，他便投靠了太子。 按时常永言有自己的想法，他在心底里更相信四皇子。毕竟，五年前的四皇子就能让太子如此顾忌，甚至不惜痛下杀手。那现在，四皇子回来了，太子的位子恐怕坐不了多久了。 京城的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顾柒还一概不知，自然也就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冥冥之中被卷入到了这个旋涡的中心。 此时，她正舒舒服服地趴在床上，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算自己到年底能赚多少钱。 “姐姐，京城的房价一定很贵。”顾柒一边问道，一边又塞了一块糕点到嘴里。 这里虽然是古代，但是经济秩序已经有了雏形了。京城的物价、工资水平以及铺子的租金，都要比府城高出一大截，因此这房价，恐怕也比得上现代的北上广和二线城市的差别。 “贵是贵，不过小七，以咱们的铺子赚钱的速度，还是能买得起的。”顾怡解释道，“而且最贵的地方，也就只有那么几条街。若是真的去京城住，咱们家里有马车，就算住得偏一点，出行也不会不方便。” 顾柒点了点头，姐姐这话说得倒是没错。京城虽然大，但是最繁华的那几条街，其实都是些王公贵族，和高官住的，就连作为皇商的董家，住得也稍微偏了一点。 这么想着，顾柒又有了动力，拿了一个本子写写画画，到了傍晚的时候，已经把京城的美容会馆分店和福川酒楼分店后面半年的经营规划，以及活动策略，给全部写出来了。 一转眼，半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顾柒之前在福川酒楼里跟那个常永言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他果然没有继续打扰自己。 看来那个清河县主，只是想恐吓一下自己罢了，顾柒想着，又开始帮忙往马车上放东西。 这次要去庄子上的人多，顾柒和顾怡带着两个丫鬟坐一辆马车，董钰带着顺才坐一辆。至于要带去庄子上的人，庄子上来了三辆马车，董家又派了两辆过来。 但就算是这样，董钰还又从外面租了三辆马车，才勉强够用。好在要带的东西，他们都提前分批派人送去庄子上了，不然再多五辆马车，恐怕都不够用。 这次他们的人多，东西也多，自然不可能像之前赶路赶得那么快。上午收拾好东西出发，一直到了傍晚，才到庄子上。 王管事早就带着人等着迎接他们了，见到顾柒他们果然带人过来了，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董公子，二位小姐，你们可算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王叔，这次人比较多，赶路也不如之前快，让您等急了。” 王管事连连摇头：“顾柒小姐，这哪里敢说等急了呢？大家的住处都已经安排好了，不如先让大家安顿下来？” 到了这事，王管事才感叹顾柒的明智之举，好在之前修建居民区的时候，多留出了那么多院子。本来他还觉得，就算是庄子上有人成亲生子，分出去住，这么多院子，也太多了些。 但是现在看来，顾柒小姐还是有先见之明。这次来庄子上的人，一共有六十个，其中有三十二个，是铺子里之前的学徒，大多都是些年轻人。 这些人，顾柒划出几个院子来，按照性别分开安排。每两个人分配了一个房间，当做集体宿舍。一共四个院子，就足够他们住了。 至于剩下的人，都是带着家人过来的，又都是之前铺子里的大师傅，自然是得分配院子的。 这次过来的人一共有九户，因此又分配出去九个院子。 第169章 员工宿舍 “王叔，你放心，他们不会一直住在这里的。”顾柒看着王管事若有所思的样子，开口解释了一句。 毕竟之前规划出来的居民区，院子虽然多出了不少，但是当时说的，是等到庄子有人成亲生子，分给庄子上的人的。可现在，府城的那些员工和学徒一过来，原本还富余很多的院子，就只剩下两个闲置的了。 王管事听顾柒这么说，知道她是误会了：“顾柒小姐，您这说的是哪里话？” “且不说这庄子上的年轻人成亲生子，都还要几年的时间，就说这些个院子，都是小姐你们给盖的，我们这些人虽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也知道，庄子上的事，主子们一定都有自己的安排。” 听王管事这么说，顾柒也没再坚持，点了点头：“王叔，等庄子上的工厂稳定下来了，我再找人来，单独建个员工宿舍，这院子，以后还是给庄子上的人住的。” 王管事对顾柒说的话一向是相信的，听她这么说，心里也为庄子上的这些人高兴。 带来的这些人先把东西都搬进了院子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 王管事也让人给送了吃食过去。顾柒他们到的晚，庄子上早就过了吃晚饭的时间，因此也只是谁家有多出来的干粮，就送过去一点。 好在来的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娇贵的，自然也吃得苦，再加上顾柒也带了些能充饥的点心，大家勉强吃了点东西之后，便早早地休息了。 第二天，又花了一天的时间安顿下来，好好休息了一天时候，转天顾柒便带着他们去看了工厂的厂房。 见到这几个厂房之后，大家无不感叹——这厂房里面的设施分布得井井有条，每一处都明确了用途，把所有的工作都安排得十分合理。 顾柒只简单介绍了一下，大家就都熟悉了起来，又和之前在庄子上挑出来的工人们熟悉了一下，只等之前定好的布料和其他材料到了，就可以开工了。 “东家，这地方可真好，昨天我娘出去走了走，今天就认识了不少人。”一个负责做衣服的妇人说着。 这妇人的丈夫早几年的时候干活出了意外，又没钱治病，去得早，丈夫没了之后，一直是她带着年幼的儿子，和婆婆相依为命。 她的婆婆倒是个明事理的，几次劝儿媳改嫁，不过她一方面觉得儿子太小，离不开自己，另一方面又担心婆婆，因此也就一直这么过了。 好在去年，美容会馆招制衣师傅，她的手艺不错，被挑中了，家里的生活这才渐渐好了起来。 如今顾柒把工厂开到了庄子上，问有谁愿意过来，她回去问过婆婆之后，婆婆自然是愿意跟着过来的。况且她婆婆也知道，这次跟着过来的，还有美容会馆的一个打造首饰的师傅。 那男子和自己的儿媳年纪相仿，之前一直没娶妻，似乎有想和自己儿媳相处的意思。这么一琢磨，她便做了决定，一家人一起跟着来庄子上。 听到自己员工的反馈，顾柒心里也放心了一些，看来自己的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不妥。不只是这些员工，员工的家属们似乎也都能很快熟悉这个地方。 花了两天的时间，顾柒和顾怡带着员工们熟悉了庄子上的一切，又叮嘱王管事每个月按照人数给他妈分配米粮和蔬菜肉蛋，花销都从走庄子上的帐。 之后，工厂开工需要的原材料也都运了过来，可以开始正式生产了。 至于要生产的东西，顾柒制作了一个规划表，里面详细记录了每样商品需要的种类，每种款式数量是多少。这样，既方便工人们制定生产计划，也方便仓库核对管理。 工厂这边，之前的老员工都有能力管理好，顾柒他们三人便直接去了京城。 京城这边，美容会馆和福川酒楼的铺子基本上都已经装修完毕了，董钰也按照顾柒后面补充的图纸，提前定制了柜台、桌椅、衣架等东西。 把铺子里打扫一遍，重新布置好之后，只要商品准备齐全了，挂上牌匾，随时都可以开业。 京城这边一切都顺利，顾柒给家里写了封信，让林氏不要太担心，顺便又说了京城这边铺子的事，让她转告赵福川赵大叔，福川酒楼随时都可以开业了。 林氏那边得了消息，也和赵福川一起开始准备开了，要带去京城的人手、开业前几天要准备的菜谱，这些都得提前规划好。 好在郭阳跟着林氏学了这么多天，虽然还不能独当一面，但是也比以前强了不少了，很多事情他也能帮得上忙。 看着自己这个徒弟的进步，赵福川打心底里高兴：“林妹子，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林氏摇了摇头：“赵大哥，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现在本就没事，阿阳这孩子虽然是你徒弟，但是也算得上是我的晚辈，多提携一下是应该的。” “况且，这福川酒楼，也有我林家的一半，我当然不能当个甩手掌柜，不是吗？” 赵福川点了点头：“林妹子你要这么说，倒也没错。不过妹子，小七他们现在都在京城，以后可能在府城待的时间也少了，你考没考虑过，跟着一起去京城生活？” 林氏认真想了想，摇了摇头：“暂时先不急。赵大哥，我听小七他们说过，京城的房子不便宜，物价也高。小七他们现在自己在那边，本就不容易，我去了，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也不多。” “更何况，文宣现在还在府城念书，我想着，不如等明年文宣考完了院试，再做打算。那个时候，小七他们在京城的声音，应该也稳定下来了。” 见林氏自己早就有了打算，赵福川也就不跟着操心了：“那好，我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得走了，到时候阿阳还得麻烦你多帮衬一下了。要说这时间也是真快，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还在烧烤店的后厨烤串呢。” 第170章 赵福川回来了 听着赵福川的话，林氏忍不住笑了出来：“赵大哥，那个时候我还大着肚子，等文宣出生呢。明明自己身体就不太好，还一直想着去店里帮忙，也不怪怡儿和小七那个时候总说我。” 听着林氏的话，赵福川侧头看这她的侧颜。的确，这几年，若说变化最大的，就是林氏了。 或许是骨子里本就有着不服输的精神，短短三年的时间，她就已经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妇，变成了独当一面的女老板，周身的气势，也丝毫不输那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在这府城，任谁见了，都是得叫一声林夫人的。 但赵福川到底还是个知礼的，心里虽然有些感慨，还是不动声色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两人又说了几句之后，他便让郭阳送林氏先回了家。 赵福川自己一个人坐在酒楼里，看着外面的街道。这府城，他待了也有两年了，过惯了安逸的日子，险些被磨去了棱角。 好在小七提醒了他，现在，他已经不缺底气了，是时候回到那个地方，拿回本就属于他的一切。 清点好了人数，东西也收拾好，出发之前，赵福川回头看着众人，最后一次问道：“我再问大家一遍，若是去了京城，在福川酒楼里做菜，以后，大家可就都没有进宫做御厨的机会了，你们……真的想好了吗？” “这件事不是小事，你们还是再好好想想，若是谁想离开，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本就……” 赵福川的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老赵，你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几个？什么御厨，谁稀罕啊！” 其他人的语气虽然没有这么不可一世，但是表达的意思，却都大同小异：“赵主厨，我们什么水平，心里都有数，也就是咱们酒楼里的菜色新颖，再加上有你的提点，才能做出菜来。” “对啊，这御厨，就算我们不在咱们福川酒楼当厨子，也轮不到我们几个。” “干嘛这么妄自菲薄？要我说，在酒楼里做厨子也是烧菜，当御厨也是烧菜，能有什么区别？难道宫里的贵人就不食五谷不成？” 一群人打着哈哈，气氛瞬间被缓解了。看着大家一团和气的样子，赵福川不禁有些感慨，果然，小七在人员管理这方面，还是很有一套的。 最开始招聘员工的时候，顾柒就把人品这一项考核标准，列在了专业能力的前面，起初赵福川还有些不解，可是现在，他没有任何的疑问了。 再加上顾柒制定的福利制度，让自己的员工能拿到的薪资以及其他的员工福利，几乎都要赶上其他酒楼的两倍多了，这样的酒楼，自然会让员工不由自主地维护。 赵福川带着人去了京城，顾柒和顾怡自然早就在那里等着他们了。至于美容会馆，现在还在铺货阶段，有董钰盯着，倒也没有她们姐妹两个什么事。 “赵大叔，快来！”看到赵福川的马车，顾柒挥手叫道。 赵福川从马车上下来，走到顾柒跟前：“小七，怡儿，怎么这么早就出来等着？” “反正也没事，怕赵大叔你找不到路，就出来等着了。”顾柒说着，吐了吐舌头。 赵福川忍不住笑了：“你这丫头，惯会逗我。你赵大叔我在京城待了多少年了，会有我找不到的路？” 看着赵福川还有心情开玩笑，顾柒这才放心。看来京城这个地方给赵大叔带来的伤痛，已经被时间慢慢治愈了，自己也可以稍微放心一些了。 京城的分店要比府城大不少，赵福川带着人前前后后熟悉了一圈之后，又和顾柒商定了开业前几天的活动和菜谱，随后，便敲定了开业的日期。 人都是从府城带过来的，开业前几天应该也不会有太多的客人，现在已经足够了，其他的准备工作也不多，因此开业的日期就定在了五日之后。 听说顾柒姐妹俩的福川酒楼要开业，董家董老爷特地把她们姐妹二人请到了董府，问她们是否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顾怡摇了摇头：“董伯父，其他的都准备好了，现在只差一个牌匾了。” “这开门做生意，牌匾最是重要了。丫头，你们这酒楼叫什么名字，我找人给你们写一个。”董老爷问道。 且不说顾怡是他们董家未来的儿媳妇，就说上次过来的时候，顾怡帮了董家不少的忙，这一块牌匾，他是一定得帮的。 姐妹两个都不是京城的人，想求一块牌匾，估计是没有什么门路的。而自己认识的人多，找人写块牌匾，不过就是开个口的事。 “叫福川酒楼。”顾怡回答道。 “福川？”董老爷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你们这名字取得倒是好。这京城前几年有个厨子，也叫这个名字，还是当时的京城第一名厨，倒是敲了。” 听着董老爷的话，顾柒和顾怡都没有什么意外。不过顾怡还是笑了笑，回答：“董伯父，不巧。我们这酒楼的主厨，就是赵福川赵大叔。” “什么？”董老爷一听，惊得直接站了一来。 但很快，他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咳咳，那个，怡儿，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怡点了点头：“是真的，当时我们在镇上的时候，还是小七坚持要留下赵大叔的呢。” 听着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说了她们和赵福川之间的事，董老爷这才恍然大悟，点了点头，又问：“那……小七，怡儿，我能去见见这赵主厨吗？” “伯父想见，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这几天忙着准备开业的事，恐怕赵大叔也很忙，没时间单独招待您。”顾柒答应道。 “没事没事，我不用单独招待，就是想见上一面。”董老爷连连摆手道。 董老爷这么说，顾柒和顾怡自然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带着董老爷直接来了福川酒楼。 看着在酒楼里忙前忙后的赵福川，他叹了口气：“真没想到，他竟然真的回来了。” 第171章 京城分店 顾柒看到董老爷的眼眶有些湿润了，忍不住问道：“董伯父，您和赵大叔认识？” 董老爷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头：“我认识他，但是每天吃他做得菜的人那么多，他估计不记得我了。” “当年赵主厨还在京城的时候，我可是每隔几天，就要吃上一顿他做的菜，这也算得上一种交情？只是，后来出了那样的事……” 董老爷还在那边独自感慨，顾柒已经十分懂事地把赵福川给叫了过来。 等到董老爷回过神来，看到赵福川站在自己面前，有些不知所措，半天才讷讷地叫了一声：“赵……赵主厨。” 赵福川盯着他看了几眼，语气有些不太确定地问：“你是……那个做生意的？” “您记得我？”董老爷听着赵福川的话，眼睛亮了起来。 赵福川笑了笑：“嗨，我也没想到，回到京城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会是你，没想到你还能记着我这个厨子。” “京城第一名厨，很多人都记得的，”董老爷有些语无伦次了，“不过赵主厨，每天来吃你做的菜的人这么多，您该不会都记得？” 赵福川摇了摇头：“来吃菜的人的确很多，但是谁是真心喜欢的，我做了这么多年的菜，还是能看出来的。我记得你那时候每次来，都要给您夫人带几样菜回去。您夫人现在？” 董老爷也跟着笑了：“我夫人现在很好，前段时间还抱怨，好久没吃到您做的菜了，这回她以后可有口福了。” 这时候，一边的顾柒顺势拉了一下赵福川的衣袖：“赵大叔，董伯父是董钰的父亲。” 得知了这样一层关系，赵福川和董老爷倒也热络了起来。说了一会儿话之后，董老爷知道以后能见面的机会还多，倒也没在这里留太久，去找人帮福川酒楼写了牌匾。 这件事本来还需要他费一番口舌，但是现在不同了，得知酒楼的主厨是赵福川，倒是有不少人愿意写这个牌匾。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终于，在一众人的期待中，福川酒楼正式开业了。 顾柒和顾怡照例没有露面，把开业的流程定好之后，赵福川自己一个人宣布了福川酒楼开业的消息。 而此时，顾柒提前联系好的供货商，也早就把食材送到了后厨，后厨的一众大厨也都忙活开了。 尽管赵福川已经离开京城这么多年了，但是这几天随着他回到京城的消息扩散开来，不少人的目光都放在了福川酒楼上，因此这开业的第一天，自然也是忙得不行。 虽然这超出了大家的预期，但是赵福川却没有慌，熟练地把任务分配下去，又快速地做好了一道又一道的菜。 好在赵福川也是见过大场面的厨子，自始至终都十分淡定，没出任何差错。看着自家主厨都如此淡定，其他人自然也不那么着急了，都有条不紊地忙了起来。 一天下来，大家都忙得不行，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喊累。毕竟大家都知道，刚开业，生意就这么好，这是好事。 有了这么好的开端，他们只有尽可能地提供优质的菜品，才能最大限度地留住顾客，让福川酒楼长长久久地经营下去。 几天的时间过去了，福川酒楼的生意渐渐稳定了下来，虽然还会有不少慕名而来的人，但是却也不会像开业前几天那样了。 “赵主厨，之前你可没说过，你在京城的人气这么高。”一个厨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之前大家只知道你当过御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京城还有这么多人记着你呢。” 赵福川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心底也起了波澜。是啊，如果自己一直在那个小镇上呆着，不再想着回到京城来，他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在京城，还有这么多人等着自己回来。 不过现在的赵福川和以前不同了。能有这么多人喜欢他的菜，他在提供菜品的同时，也会和人谈上两句。 自己之前不懂人情世故，一心扑在精进自己的厨艺上，吃过了这上面的亏，自然知道，在京城发展有自己的人脉的重要性。他本就有着先天的优势，自然该好好发挥才是。 而且，他现在不是自己一个人了，林氏一家人跟自己的关系都不错，他自然是希望将来自己的人脉能尽量帮上她们。还有自己的徒弟，郭阳，他得多给他留些门路。 赵福川的事，京城的人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对于这样的一个厨子，心思纯粹，厨艺又高，自然是没人会讨厌得起来的。因此之前就喜欢赵福川的手艺的老顾客，自然就跟他走得近了些，也会提点上他两句。 面对这些人的善意，赵福川一边满口答应着，一边还会吩咐后厨多赠一道菜。短短半个月的时间，福川酒楼就培养出了一批熟客，还都是对外宣称，若是跟福川酒楼过不去，就是跟他过不去的那种。 福川酒楼经营得很顺利，美容会馆这边的进度同样也不差。 福川酒楼开业之后，工厂里的第一批货品也生产出来，包装好，运到了京城的铺子里。 顾柒顾怡和董钰三人花了些时间，把所有的货品都摆好，又招了新的店员，让他们带过来的老店员给新店员进行培训。 培训了七天的时间，大家都熟悉了店里的业务，美容会馆京城分店也正是开业了。 开业第一天，美容会馆的生意说不上多好，但是也有顾客进来看看。但也只是看看，一天下来，只卖出了两件衣服，和一套首饰。至于那些化妆品，一件都没卖出去。 “顾柒，要不咱们在京城也办一场时装秀？”董钰心里有些着急，问道。 顾柒却摇了摇头：“不急，再等两天再说。” 见顾柒一副淡定的样子，顾怡和董钰也不再着急了。在经营这方面，顾柒一向是比他们两个有办法的，既然她说再等两天，那就再等两天便是。 第172章 木簪 又过了两天，美容会馆里的人稍微多了点，东西也比以前卖得多了一些，但是和府城比起来，却还是差了许多。 之前在府城的时候，铺子一开业，就在府城爆红，生意从来都没差过。董钰和顾怡虽然没说，但是心里还是在一直默默着急。 顾柒当然也看得出来他们的心情，主动开口道：“董钰，姐姐，咱们才到京城，店里还没有足够的顾客，现在做活动，效果并不是最好的。” 听顾柒这么说，董钰也没了那么多顾忌：“可是小七，这京城的铺子，租金可是府城的好几倍，多开一天，就多赔一天的钱。”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不过如果咱们没把握好做活动的时机，那损失的可就不只是几天的租金了。” 见董钰实在担心，顾柒索性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董钰，咱们的店之所以在府城的时候，能那么快站稳脚跟，除了咱们的东西本就比别人的好，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府城的东西比不上京城。” “咱们的衣服、首饰一摆出来，直接就把府城所有的成衣店、珠宝店给比下去了。但是现在是在京城，咱们店里的衣服，拿出去和成衣店的衣服比，董钰，你觉得如何？” 董钰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的确，顾柒说得没错。京城和府城的情况毕竟不同，自己之前的优势，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自己画的这些衣服的样子虽然好看，但是京城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衣服，别的诚意铺子里的衣服，也都很好看，都有他们自己的设计风格。而不像是府城，衣服的款式就那么几样。 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是想要脱颖而出，靠着几件好看的衣服，几样好看的首饰，是不行的。 “那小七，你有什么办法？”顾怡也问道。 “办法是有，不过不是现在。”顾柒说着，看了看店里来来往往的人，“等顾客比现在多一倍，就差不多了。” 听着顾柒的分析，董钰反倒不急了，顾柒能想到这些，说明之前是做过预测的，这样的状况也在她的预料之内。尽然顾柒都没慌，说明她的解决办法，一定能打破现在的窘境。 又过了两天，庄子上的人递了消息过来，之前他们给李长生带去的那几块料子，他把簪子给雕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顾柒的眼睛一亮：“董钰，姐姐，咱们块钱看看！” 那几块料子，虽然值钱，但是也都是花些心思就能找到的料子。他们这么激动，完全是对李长生手艺的期待。 董钰想了想：“好，咱们明天就过去。索性现在店里的贵客不多，咱们一时不在，他们也能忙得过来，出不了什么岔子。” 第二天一早，三人便坐上马车朝着庄子上赶去。这李长生的手艺，只有顾柒和顾怡见过，董钰可是从来都没见过的。 早就听他们说有这么个人了，董钰也一直都想看一看他做出来的木饰，到底能不能和京城那些大的首饰铺子里的雕刻师傅做出来的相媲美。 还不到中午，他们的马车就到了庄子上。王管事自然早就派人过来迎接了，一见到顾柒他们，来迎接的人快速上前，带着他们去找了王管事。 “王叔。”几人分别跟王管事打了招呼。 王管事跟他们简单寒暄了几句，随即就把李长生给叫了出来。 比起之前，李长生明显自信了许多，见到顾柒他们之后，一一给他们行了礼：“顾柒小姐，顾怡小姐，董公子。” 随后，不等几人问，他便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帕子，小心翼翼地打开，帕子里面包的，是四支木簪。 看到这四支木簪，董钰的眼睛都移不开了。 这四支木簪都是选用花卉作为样式，雕刻得栩栩如生，每一处细节，都处理得十分细致，正题的形状，也是精心琢磨过的，十分精巧。 这四支木簪的样式，分别是玉兰花、芍药、梅花和睡莲。每一支都有自己独特的韵味，丝毫不输京城那些大的首饰铺子里卖的那些木饰。 “顾柒小姐，之前您说我能自己留一支，我……我想把这支玉兰花的留着，行吗？”见几位主子对这些木簪似乎都十分满意，李长生这才问道。 顾柒爽快地点了头：“当然可以，这可是咱们之前说好的。” 顾怡也轻轻拽了一下还沉浸了这木饰的精美中的董钰，轻咳了两声：“李长生，你这手艺的确不错，至于工钱，就按照京城收拾铺子里的雕刻师傅给。” 董钰被顾怡拽了一下，这才回过神来，也符合道：“没错，至于以后雕刻的样式，若是你有自己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想法雕刻就可以。或者你要是想让我们给图纸，也可以。” 李长生听到了几位主子肯定的答复，这才把那支玉兰花的木簪收了起来，谢过了主子之后，才说：“董公子，样式我自己想，不用图纸就行。你们想要什么样的首饰，只管告诉我就行。” 看着被李长生收起来的那支玉兰花的木簪，董钰心里又是一阵肉疼。本来就只有四支木簪，现在被李长生拿回去了一支，就只剩三支了。 不过董钰也只是心疼一时，毕竟只要李长生还是他们的人，这簪子以后多着呢。按照京城请首饰师傅里的雕刻师父的价格，董钰给李长生定下了每月一两二钱银子的月钱。 “这……董公子，这也太多了。”李长生听到了自己的工资，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花了半天的时间，才让情绪横扫微平富起来。 “不多，这是你赢得的，还得辛苦你才是。”董钰解释道，但是心里还在惦记这那根玉兰花的簪子。 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又和李长生商议了一下簪子的样式，定下了几个样式之后，只等新的木料送来，李长生也可以正式开工了。 三人没在庄子上待太久，和李长生说过这些之后，又去看了其他的几个工厂的生产进度，便直接回去了。 第173章 优惠活动 回到了美容会馆里，顾柒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思考了好一阵，才打开了房间的门：“董钰，安排下去，明天开始做活动。” 听到顾柒的话，董钰急忙带着顾怡走了过去：“小七，这活动，要怎么做？还和之前在府城一样吗？” 顾柒摇了摇头：“这里是京城，府城那套行不通了。” “咱们之前在府城的店，卖的东西比起别人家，是要贵上一些的，而府城的消费能力就摆在那里，所以稍微给一些折扣，让消费者觉得占了便宜，自然能提高销量。” “但是在这京城，咱们店里东西的价格，和别人家本就差不多，若是这个时候降价，或者给折扣，只会让消费者认为咱们的东西不值钱。” 董钰认真地听着顾柒的话，点了点头，又问：“那，顾柒，你的想法是？” “做限量版。”顾柒说着，又解释道，“董钰，之前我让你单独放起来的那套衣服，明天可以摆出来了。” “我这些天去其他成衣店看过，那套衣服设计得足够新颖，其他店里的衣服，都没有类似的样式，只要摆出来，一定会有人问的。” “那若是一摆出来，就让人给买完了，岂不是达不到宣传咱们店铺的目的了？”董钰还是有些担心，毕竟现在店里的客流量本就不多，若是在做限量款，谁都不想让更多的人跟自己抢，当然会瞒得紧紧的。 顾柒轻轻一笑：“若是这限量款的购买资格，得是先给店里推荐两个顾客呢？”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和董钰都纷纷表示，又学到了。 “这套衣服，限量五十套，卖完直接绝版。前十名的购买资格，只需要给店里推荐两个顾客就好。之后的十名，则需要给店里推荐三个顾客。至于这最后的三十套，当然是先到先得了。”顾柒一边说着，一边让董钰把活动的参与方式安排了下去。 而顾怡也在一旁算开了：“小七，要是按照这个方法，咱们店里最少能多出五十个新顾客来，这样，店里的生意就能更好一点了。”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姐姐，可不止五十个。” 顾怡疑惑地看着顾柒，她对自己的算数能力可是很自信的，况且这么简单的数字，自己必不可能算错。 “姐姐，你想想，能被我留下做限量款的衣服，谁看了会不想买？”顾柒歪头看着顾怡，问道。 顾怡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小七，衣服只有五十件……” “衣服的确只有五十件，但想要资格的顾客，可不是一次性就能拉到两个人的。若是她拉来的人也想要这资格呢？”顾柒又反问道，“若是前面十个名额满了，被拉来的二十个人都想要后面的名额呢？” 顾怡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那就是一下子多出八十个人了！而且若是后面的人也想参与……” 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顾怡不由得在心里暗自给顾柒竖了个大拇指。 顾柒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而且咱们这活动一做，不出半天，估计半个京城都能知道，咱们铺子出了限量款的衣服，谁不想来看一眼呢？” “可是小七，若是后面介绍了顾客，却没有得到购买资格的人，对咱们这活动不满，该怎么办？”顾怡到底是心思细腻，又提出了问题。 “这个好办，”顾柒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堆小木牌，“送储值卡。” “储值卡？”顾怡一愣，看着顾柒手里的东西，问出了口，“也是一种会员吗？” 顾柒拿出的这木牌，形状样式，都和之前府城的铺子里的会员卡长得十分相似，只是材质上有所不同。 “不完全一样，”顾柒耐心地解释道，“储值卡是咱们店里新推出的一种购买方式。顾客花钱购买储值卡，再用储值卡进行消费。” “不过储值卡和会员卡不同，储值卡不享受会员折扣，也不享受会员待遇，且可以和会员卡同时持有。但是店里会有专门针对储值卡进行的活动，比如，下一次限量款衣服的预定权。” 听了顾柒的讲解，顾怡觉得自己都要被吸引到了，董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安排好了活动的事情回来了，听着顾柒说了这些，忍不住问了一句：“顾柒，这些你早就安排好了？”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而且现在做出来的储值卡，你看看木料眼熟不眼熟？” 董钰拿起了一块小木牌，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才恍然大悟：“这……是李长生做的！” “没错，是用之前做木簪的边角料做的。就算是最普通的储值卡，也得能体现出咱们店的档次来。”顾柒说着，语气里还有些小得意。 知道了储值卡是做什么的，顾柒又说了自己接下去的方案。 介绍了顾客却没有抢到限量款服装购买资格的人，可以参加店里的储值卡充值限时优惠活动。充值五百两银子，赠三十两。充值一千两银子，赠七十两。充值两千两银子，赠一百六十两。 美容会馆每天只发放一百张充值卡，且充值优惠活动，只有参加的介绍客人的顾客才有资格参与。最重要的事，持有储值卡的顾客，有优先预定下一款限量商品的资格。 “可是顾柒，之前你不是说，若是降价，就显得咱们店里的东西不值钱了吗？”董钰疑惑地问出了声。 顾柒忍不住笑了：“董钰，若是她们买了储值卡，咱们店里的东西降价了吗？” 董钰摇了摇头。 “咱们店里的东西价格没变，只是他们卡里的余额变多了，就算再有钱，谁还会嫌自己的钱多呢？”顾柒说着，“而且，你想想这么一来，明天能收上多少钱？” 董钰这才恍然大悟：“顾柒，你这招，可真了不得，不动声色就掏空了她们的钱包，而且她们还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顾柒不以为然地摊了摊手：“她们本来就占了便宜。” 第174章 储值卡 顾柒说得也没错，毕竟账户余额里多出来最少三十两银子呢，差不多够买一件衣服的了。 安排好了活动的内容，第二天一早，美容会馆就早早地开了门，那套限量版的衣服，也被摆在了店里比较显眼的位置。 果然，没一会儿就有两个一起来的姑娘看到了这套衣服，叫来了伙计：“伙计，这衣服多少钱，给我们两个一人拿一套。” 那伙计面露为难的神色：“二位姑娘，这衣服一套要八十八两银子。” 先前说话的那个姑娘以为伙计是怕她们觉得衣服贵，爽快地摆了摆手：“没关系，贵是贵了点，可这衣服漂亮，就这件了，两件都我来付钱。” 伙计这才按照之前董钰吩咐好的开口：“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衣服是店里限定的款式，只卖五十套。这前十套的购买资格，得往店里介绍两个顾客才行。” “这么麻烦？”那姑娘皱了皱眉，似乎对这种参与方式有些不耐烦。 伙计也是个会看人脸色的：“姑娘，这毕竟是店里的第一套限定款，以后还会出别的款式，要不咱们再看看别的？” 倒是另一个姑娘拉住了她的袖子：“颖姐姐，这衣服这么好看，不买实在是可惜了，而且全京城只有五十件呢。” “不然这样，我认识的朋友多，你先在店里等着，我去把王家的两个姐姐叫来，再叫两个别的朋友，咱们的资格不就有了？” 听她这么说，先前说话的那个姑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淑儿妹妹，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被称作淑儿的这个姑娘摇了摇头：“怎么会呢？我还等着颖姐姐给我买衣服呢。” 看得出这两人关系极好，淑儿说完，便叫上了自己的丫鬟，离开了美容会馆，一旁的伙计也松了口气，看来东家这方法果然还是有用的。 “姑娘，您先来给您和那位姑娘登记一下，再看看店里还有没有合你心意的东西。”一边说着，伙计一边引着这姑娘到了前台，让前台的伙计给她做了登记。 淑儿还没回来，就又有两个姑娘先后看中了这套衣服，分别找伙计问了衣服的价格。得知了参与方法之后，也忙不迭地过来登记之后，出去找人了。 倒是最早过来的这个姑娘有些担心。一旁前台的伙计看着，笑着说了句：“姑娘不必担心，您来的比她们早不少，她们找人还得一会儿，这衣服就该是您的。” 听了伙计这话，她也放心了下来，又在美容会馆里逛了逛，没一会儿，就被化妆品柜台的口脂吸引了。 见她在化妆品柜台这边打转，化妆品柜台这里安排好的女伙计急忙上前来帮忙讲解，还用试用的样品帮着她试了颜色。 等那个淑儿姑娘带着四个姑娘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买了好几样化妆品了。 “颖姐姐，又看到什么好东西了？”淑儿姑娘凑过来问道。 “淑儿妹妹，你看这化妆品，每一样都好看，可比其他铺子里的胭脂水粉好多了，你看这个……” 还没等她说完，淑儿就把她拉了过来：“好姐姐，人我都找来了，这胭脂水粉又没有限定款，咱们一会儿再看好不好？” “你不知道，我带着人过来的时候，恰好碰到去找人的郭家二小姐，差点把王家姐姐给抢走。” 听她这么一说，颖姑娘也不敢耽搁了，带着淑儿姑娘找来的四个姑娘去前台做了登记，付了衣服和化妆品的银子，终于把两件衣服拿到了手里。 至于被淑儿姑娘拉来的四个姑娘，一开始是有些不情愿的，但是看过了美容会馆里的东西，之前的不情愿都消失殆尽了。 不过看了一圈之后，她们的目光还是聚集到了那件限定款的衣服上面。自己本来就是被拉来的，自然知道规则，她们又急忙去前台登记了。 前台的伙计也适时解释道：“几位姑娘，这件限定款的衣服，前十套要给店里介绍两个顾客，就有够没资格，之后的十套，要给店里介绍三个顾客，才有购买资格。” “至于后面的三十套，就得等到下午未时开始售卖，先到先得。眼下已经有八位姑娘登记过了，若是不快点，恐怕就抢不到前十套了。” 听伙计这么一说，几人也不敢耽搁，快速登记好，便离开了美容会馆。 过了一会儿，美容会馆里的人越来越多，店里不断有人看中这款限定款的衣服，出去找人来获得购买资格，被拉来的人，自然也想着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得到一个购买资格。 还没到中午，店里已经快要人满为患了，而前二十套衣服也早就已经卖完了。买到衣服的姑娘，都十分得意，而没买到衣服的，则要低落许多。 这时，顾柒从二楼走了出来，站在楼梯口轻轻咳了两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随后说道：“大家喜欢我们美容会馆的衣服，我自然是十分高兴。可这衣服的数量有限，因此实在没办法让所有人都如愿了。” “不过已经介绍了足够顾客，并且成功登记的人，虽然今天没办法获得这套衣服的有限购买资格，但是可以参加店铺的储值卡优惠活动。” 顾柒说完，又把储值卡优惠的活动说了一遍，又不少人听了，都十分心动。毕竟，哪怕只要储值五百两银子，店铺就白送她们三十两呢。而且有了储值卡，还能优先享受下一套限定的衣服的购买权。 只是这储值卡每天只发放一百张，在这数量的刺激下，不少姑娘连思考的时间都省了，争先恐后地挤到前台排队，根据自己的邀请记录，纷纷表示要办理储值卡。 不多时，最后一个排队办储值卡的人终于办理完毕，储值卡一共发出去了九十二张，和顾柒预测的数目大致相同。 而前台的伙计，也按照之前顾柒叮嘱了，根据储值卡上面的编号，登记了每张储值卡里的储值金额和赠送金额。 第175章 生意好转 忙了一天下来，五十套限定款的衣服当然全部都买了出去，而且后面的三十套几乎是在发售的一瞬间就被抢购一空。 至于没抢到限定款衣服的人，虽然有些气馁，但是很快就被店里其他新奇的东西吸引了视线。更何况，美容会馆可是说了，再过一个月，还会推出两款新的限定款的衣服，大家很快就又充满了期待。 到了晚上，美容会馆关门之后，顾怡和董钰一起算了一下白天各种商品的销量，以及店铺里的一些其他数据。 由于白天来的人太多了，因此统计这些数据的时候，就算是顾怡和董钰两个人一起，也花了些时间。 把数据都统计好之后，顾怡更惊讶了：“小七，咱们店里今天……今天一共来了起码三百个新顾客！而且这还只是被老顾客邀请过来的！” 对于这个数字，顾柒一点都不意外，这种营销方式在现代一点都不新奇，她只是利用了这个时代人对现代的套路一无所知的信息差，稍微借鉴了一下而已。 除了新顾客有所增加，美容会馆今天一天的营业额，也十分可观。 出去那五十套限定款的衣服之外，化妆品一共卖出去了一百二十件，衣服卖了三十多套，首饰也卖出了八十多件。最重要的是，今天准备的一百张储值卡，也全部卖完了。 光是储值卡，店里就收上来了将近七万两银子。大多数的人选择的都是储值五百两的金额，不过也有不差钱的，选择了储值一千两甚至两千两。 有些顾客本来是没打算购买储值卡的，但是名额都拿到了，想想那三十两银子的赠送金额，心里就不由自主地动摇了，再看到储值卡的木牌上那小巧精致的符号，索性直接储值了五百两。 至于吸引了那么多人的符号，其实是顾柒用来标序号的阿拉伯数字，就连店里负责记录的前台工作人员，也花了很久的时间才认清这些字符。 除了储值卡的收入，店里今天的总销售额，一共也有一万二千两，除去布料的成本和工厂的费用，再减去庄子上和店里的员工的工资，净利润一共也有差不多四千两呢。 “太好了，这样就暂时不用担心资金周转不过来了。”算好了账上的银子之后，看着这七位数的余额，大家都松了口气。 “董钰，算算时间，庄子上的员工，工作了差不多也有一个月了，明天先去把他们这一个月的工钱给结了，之后把这份生产任务表给送过去。”顾柒说着，拿出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生产任务计划表。 这计划表，顾柒早就已经做好了，不过今天一天，她都在店里观察顾客的喜好，自然是根据京城这边姑娘们的喜好重新调整过的。 “好，”董钰说着，接过了顾柒手里的那几张纸，看过之后，有些疑惑，“顾柒，这……会不会有些太多了？咱们才刚做过活动，后面一个月生意虽然会好转，但是这么多恐怕卖不完……” 顾柒摇了摇头：“放心，若是准备的少了，恐怕还不够卖。” “你想想，今天有那么多人充值了储值卡，又了解了咱们的会员制度，自然是想早点消费达额，加入会员的。更何况，这钱购买了储值卡，就相当于花出去了，再用储值卡的钱买东西，可就没那么心疼了。” 听着顾柒的话，董钰这才恍然大悟：“所以顾柒，你打的竟然是这个主意！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呢？” 顾怡在一旁笑了笑，没有说话，毕竟按照董钰的节俭程度，想让他多花一分钱，比登天还难，自然是没有办法对这种顾客心理感同身受的。 第二天，董钰带了四千两银子到了庄子上，先把上一个月的员工工资给结了，剩下的钱留给了王管事，让他代为保管，这样就不用每次都单独带钱过来了。 随后，他又把顾柒制定的生产计划，下发给各个工厂的负责人，叮嘱了一番之后，又抽查了每个工厂生产出来的产品，就回到了铺子里。 又过了两天，美容会馆来的顾客一直都不少，还有不少新顾客慕名而来。见店里的生意终于稳定下来了，顾柒也能放心地离开一段时间了。 毕竟离家这么久了，她和顾怡两个人都有些想家了，之前是店里有事走不开，现在终于能闲下来了，自然是得回家看看，也不能总让母亲和弟弟为她们担心不是？ “董钰，我和姐姐想先回府城一段时间，后面的经营方案，我都写好了，一会儿再检查一遍，晚上给你。”顾柒主动找董钰说了这件事。 董钰自然也表示了理解：“怡儿你们两个出来也这么久了，林伯母在家一定很担心你们，是该多回去陪陪家人的。” “至于店里的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己也能顾好的。若是有什么拿不准的，就让人去府城给你们送信，反正离得也不远。” 顾柒也点了点头：“好，我们会在下一次店铺活动之前回来的。董钰，咱们的美容会馆一定会越做越好的。” 到了晚上，顾柒又把自己制定的经营计划方案完善了一下，交给了董钰，第二天就和顾怡一起收拾好了东西，又去福川酒楼找赵福川叮嘱了一番，第三天一早，就坐上了回府城的马车。 把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送走之后，董钰又回到了店里，看着店里生意兴隆的样子，不禁有些感慨。 自己之前还一直担心店里生意的事，没想到顾柒早就想到这些了，还提前安排好了后面的方案。看来自己还是有些沉不住气，需要向顾柒姐妹两个学习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比起之前，董钰变得谦逊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再遇到问题的时候，虽然也会着急，但是不会像之前一样焦虑了，也不会盲目自信，觉得自己能解决一切的问题。 这一点，董家的人，以及董家的合作伙伴，都是看在眼里的，对董钰，也更信任了一些。 第176章 回家 不过当然，这种变化是潜移默化的，董钰自己虽然没意识到，但是他身边的很多人和事，都已经在默默地发生了改变了。 见店里的生意没什么大问题，他索性去二楼找了一间空房间，开始看起了顾柒写的经营方案。大体看过一遍之后，他对顾柒接下来一个月、一个季度甚至半年的计划，都有了大体的方向。 至于里面详细的内容，他还没来得及细看，顾柒走之前也说过，方案的实施细则，只着重看这一个月的就可以，毕竟后面的方案，可能还会根据这个月的经营情况进行调整。 又看完了这一个月的具体经营方案，以及顾柒对铺子的分析和预测，天色已经到了傍晚了，董钰这才起身，看了看店里的情况，等到店里没有客人了，叫伙计关了店门，回到了董家。 府城。 顾柒和顾怡坐了一天的马车，终于到了林宅门口。 从马车上下来，姐妹两个却有些犹豫了。这么长时间没回来，虽然中间也有给家里写信报平安，但是也不知道母亲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 “姐姐，你敲门。”顾柒轻轻碰了一下顾怡的胳膊，说道。 顾怡也有些心虚，摇了摇头：“小七，还是你敲。” 姐妹两个正纠结着，林文宣已经放学回来了。看到顾柒和顾怡站在家门口，便叫了她们两个：“大姐二姐，你们回来了？” “文宣？”看到林文宣，姐妹两个仿佛找到了救星，“我们也是才刚到家。” 林文宣也没戳破她们两个，主动帮她们解了围，上前叫了门，带着她们回了家。 看到两个女儿回来了，林氏自然是高兴得不行：“小七，怡儿，京城的事都忙完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娘，京城那边暂时稳定下来了，我们两个这次回来，能多待一段时间。”顾柒说着，和顾怡一人抱了林氏的一边手臂，撒娇道。 林氏忍不住笑了笑：“你这孩子，都多大人了，还撒娇？也不怕人笑话。” “不怕，我跟我娘撒娇，谁敢笑话我？”顾柒一边说着，一边把林氏的手臂抱得更紧了。 姐妹两个难得回来，林文宣也正好放学，林氏特意叮嘱了厨房晚上多做两个菜，一家人来到了前厅，说了最近发生的事。 这一个月的时间，林氏在府城也没闲着。顾柒姐妹两个和赵福川都走了，郭阳虽然跟着林氏学了不少，但是府城的福川酒楼，还得林氏帮着管理一番才是。 美容会馆林氏也会去看两眼，顺便查查账，顾柒和顾怡虽然没跟林氏说过这些，但是林氏也知道两个女儿的不易，自然是能帮上多少就帮多少。 除了这些，林文宣的院试报名，也报上了，考试时间在明年的春天，距离现在，只有不足一年的时间了，因此林文宣读书的时间，也比以前更长了。 好在顾柒和顾怡这次回来，终于能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了，林氏也没继续拉着她们说话，让她们早早地去休息了。 回到家里之后，顾柒和顾怡在家里陪了林氏几天之后，到底还是闲不住，主动帮着林氏把生意上该干的活都干完了不少。 之后，她们又去了美容会馆，看了这个月的账目，自从有了工厂之后，店里的开销少了一笔付给弑父们的工资，所有的生产成本都直接走工厂的帐，计算起来，也方便了不少。 府城这边的两家美容会馆分店，每隔一段时间，也会根据库存数量，把需求提交给工厂，再有工厂进行生产，把包装好的商品直接送到店里来。 时间久了，集中生产的优势就体现出来了，庄子那边也传来了消息，不少人都愿意学一门手艺，资源去工厂做了学徒。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顾柒也没亏待这些人，让人去庄子上递了消息，所有的学徒，只要是认真学习认真工作的，每人每月发放一钱银子的补贴，等到工厂再招人的时候，也能参加工厂招人的考核。 这个消息一出，庄子上瞬间沸腾了，不少人甚至为了这每个月的一钱银子，想去工厂里做学徒。不过听说发放这一钱银子还要有考核，得认真工作才有，不少抱有混日子心思的人，又退缩了。 除了美容会馆的事，福川酒楼这边，顾柒和顾怡也忙前忙后跑了不少次。郭阳之前跟着林氏学，虽然学的也算快了，但是林氏的教导方式，还是过于温柔了。 但顾柒却不同，她不怕郭阳犯错，直接把任务丢给郭阳，让他自己去完成。毕竟福川酒楼家大业大的，就算是郭阳谈丢了一笔生意，造成的影响也不大，毕竟，这样才能让他快速地成长起来。 在顾柒和顾怡这样魔鬼般的磨砺下，终于，郭阳很快就可以独当一面了，虽然有的时候还是会犯些小错误，但是都无伤大雅。 而且有些小错误，吃亏的此时多了，他自己就会记住了，顾柒只明确地告诉过他一次，也就没有刻意去纠正了。 很快，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京城那边，董钰每隔天就会写信过来，每次寄信，都是两封一起寄过来。 一封信是汇报店里的经营情况以及各项经营数据，包括收入、支出、各项费用，甚至还包括顾柒制定的那些经营计划的完成度。 至于这另一封信嘛，是单独写给顾怡的，顾怡每次收到信，都羞答答地把信藏起来，再拿回到自己的房间里，自己偷偷地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也是有男朋友的人，顾柒却明显感受到了这个世界对单身狗的恶意。 想到男朋友，她不禁又有些伤感了，墨奕辰已经很久没和自己联系过了，她现在已经把店开到京城了，都还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按理说，自己的阵仗真么大，他应该会看到的？难道说，他真的像那个清河县主说的那样，早就已经有了婚约了？ 第177章 怡儿她害羞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京城那边的美容会馆，也该筹备下一个活动了。 顾柒和顾怡这才恋恋不舍地跟林氏告别，上了马车，往京城赶去。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一年已经过去了一小半了，顾柒他们在京城的生意也有了起色，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但是，墨奕辰却依旧杳无音信。 顾柒和顾怡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美容会馆的生意依旧很好，到了店里，顾怡带着顾柒先去看了这段时间的经营数据，又问了董钰这段时间店里的情况。 “店里的声音都不错，顾柒你说得没错，之前买过储值卡的顾客，这一个月的消费明显比其他人要高出一些，而且后面几天，也陆续有人办理会员、购买储值卡。”董钰把这段时间店里经营的情况讲给了她们，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现在，已经有别的店在学咱们这个储值卡的模式了。”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只要咱们这个形式推出来了，储值卡就会成为一种新的购物形式，甚至会培养出顾客的购物习惯。” “不过现在来看，咱们的储值卡做的精致，别人家一时仿不出来，因此哪怕他们的储值卡有赠送金额，甚至是有其他的优惠，咱们的优势都摆在眼前。” “顾柒，你怎么知道别人家的储值卡都有优惠？”董钰惊讶地问道，毕竟这件事，他可从来都没说过，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刚到京城，自然也不会有时间打听这件事。 顾柒笑了笑：“商业上常规的竞争手段，不难猜。不过咱们没有必要参与到价格战争里去。毕竟之前我说过，京城的人最不缺的，就是钱。” “再过一两个月，等大多数同类型的店都有了储值卡这种方式，竞争就会变得更激烈，所有的店铺赠送的金额也会随之增加。” “但是这样恶性竞争下去，他们的利润空间也会被压缩，办理储值卡的人越来越多，消费的人也就越多，他们需要提供的商品自然也会随之增加。” “若是商品质量不变，那就必须要增加成本，利润就会变得更低，甚至会低到没有利润。当然，还有另一种办法，就是降低商品质量。不过这些，咱们都不用理会。” 后面的话，顾柒没有继续说，但是很明显，董钰和顾怡都懂了。尤其是董钰，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所以顾柒，等到他们的质量都变差了，哪怕卖得再便宜，大家也都不会买账，咱们的顾客也就都回来了。”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不。等这些恶性竞争的铺子，有一家破产倒闭了，大家就都不会再信任有高额优惠的储值卡，咱们的储值卡，会被抬到一个新的高度。” 看着顾柒的样子，董钰突然觉得，自己从未看清顾柒的心思，似乎她早就到了一个自己无法企及的高度。之前还担心顾柒的身份会不会配不上墨奕辰，现在看来，能配得上她的男人，估计只有墨奕辰一个了？ 看着董钰有些失落的样子，顾怡难得拉了拉他的手：“董钰大哥，小七一向很聪明的，从小便是这样。” 听着自家未来的媳妇儿安慰自己，董钰自然是高兴的，只是这安慰的话，怎么听着这么扎心呢？ “怡儿，我知道，只是我这么笨，你将来会不会嫌弃我？”董钰说着，也拉紧了顾怡的手，生怕她会跑掉。 “你……”顾怡一时语塞，“说这些干什么……” 一边说着，她想把自己的手从董钰的手里抽出来，但是奈何董钰握得太紧了，她没抽出来，反倒跌进了他的怀里。 顾柒自然是一直注意着他们二人的小动作，看到姐姐的耳根开始红了，脚底抹了油似的离开了房间，还体贴地替他们关了门：“姐姐姐夫，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顾柒的这句姐夫，在董钰听来，可是十分顺耳。倒是顾怡，脸更红了：“董钰大哥，你……你快放开我！” 董钰这才后知后觉地松了手，扶着顾怡到一边坐下，看着脸红得不像话的顾怡，小声问道：“怡儿，要不我给你倒点水？” 顾怡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董……董钰大哥，你先出去，我想自己待一会儿……” 董钰点头答应了一声，给顾怡倒了一杯水，便离开了房间，正和在房间门口暗中观察的顾柒撞了个正着。 “小七你……”董钰压低了声音问道，脸也开始红了。 顾柒尴尬地笑了笑，跟着董钰一起去了楼下：“董钰，你怎么没多和我姐姐待一会儿？” “怡儿她害羞，让我出来了。”董钰回答道，心里也有些懊恼，怎么自己就直接出来了？该好好哄哄未来的媳妇的。 对于董钰这直男的做派，顾柒表示，她早就已经习惯了，看来自己这个神助攻，是在是带不动这连个队友啊。好在董伯母和自家娘亲都给力，给他们定好了亲事，不然他们恐怕还得互相折磨几年。 索性，她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起了董钰铺子里的事。 “之前你准备出来的那些化妆品新品，庄子上提前了两天送过来，不过我还是按照你定好的日期上架的，现在庄子上所有的生产任务，也都已经完成了。”董钰一样一样地跟顾怡说着。 “新品化妆品虽然是之前在府城已经卖过的，但是反响却很不多，销量也好，昨天我派人制定了新的生产计划，挑的都是一些畅销的产品和库存量比较少的产品。一会儿你看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正好明天得去庄子上给员工结月钱，我一起给送过去。” 对于董钰的能力，顾柒从来都是放心的，看过了他制定的生产计划，又添了几样东西，转头问道：“这个月的两款限定款衣服，都准备出来了？” 董钰点头：“准备出来了，那件藕粉色的罗裙准备了五十件，淡紫色的百褶纱裙，准备了一百件。已经发过公告了，后天开始发售。” 第178章 她猜对了 顾柒点了点头：“这次的限定款衣服，抢购的人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多了。” 董钰也点了点头，毕竟和上次拿出来的衣服比，这次的两件衣服，虽然都精致漂亮，但是却远远没有上次的那款衣服惊艳。再加上由于自家之前推出了储值卡，不少成衣店都在效仿，自家店里的东西自然就不具备优势了。 “不过也不用担心，这一百五十件应该是能卖完的。”董钰说道，“毕竟之前不少人买了储值卡，是有优先购买的资格的，依照那些姑娘的性格，既然舍不得浪费掉邀请人的名额，来办理了储值卡，自然也不会放弃这次优先购买的资格。” 董钰说的，正是之前顾柒想到的，也正是因为如此，在知道自家铺子短时间内会被同行冲击的情况下，她还敢做出拿出一百五十套限定的衣服来卖这一决定。 说话间，顾怡也从楼上下来了，脸上的红色也褪了下去：“小七，可还有什么我能做的？” 顾柒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什么要忙的，而且这段时间，店里应该会清闲一阵子。姐姐，等我把生产计划再完善一下，咱们去福川酒楼看看。” 提到福川酒楼，顾怡笑着点了一下顾柒的脑袋：“你啊，就是馋赵大叔做的菜了。” 顾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没有否认。把手边在写的生产计划写好之后，交给了董钰，就忙不迭地带着顾怡出了美容会馆。 到了福川酒楼，赵福川让人带着她们先去了包厢，过了没一会儿，姐妹两个喜欢吃的菜就送了上来。 姐妹两个赶了一天的车，到了京城之后，又处理了不少美容会馆的事，此时自然是饿极了，填报了肚子之后，顾柒和顾怡都露出了满足的表情。 “果然还是赵大叔做的饭好吃啊。”顾柒摸着自己吃撑了的肚子，感叹道。 顾怡也没好到哪里去，但还是打趣道：“你呀，就是个小馋猫。” “那你就是大馋猫。”顾柒毫不客气地回嘴。 时候不早了，已经到了晚上，正是晚饭的时间，后厨忙得很。赵福川只来得及上来打声招呼，便回到了厨房。 包厢里只剩下姐妹两个了，顾柒沉默了一会儿，问出了困扰自己许久的问题：“姐姐，我现在把福川酒楼开到京城了，美容会馆也开到京城了，墨大哥他应该能知道了？” 顾怡沉默了。之前董钰跟自己透露过，墨奕辰是皇家的人，顾柒做了这么多，在京城不会一点动静都没有，按理说，他应该知道了，可是怎么还没有任何动静呢？哪怕来偷偷看小七一眼都不行吗？ “姐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看着顾怡沉默的样子，顾柒又问了一句。 顾怡摇了摇头：“小七，我其实并不知道什么。”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可是小七，你想过没有，若是墨奕辰和你想的不一样，你又当如何？” 说完这话，姐妹两个都沉默了。这个问题，顾柒在心底问过自己无数遍了，可是今天被顾怡问出来，又是不一样的感觉。是啊，自己又当如何呢？ “若是不一样的话，那我就自己过呗。”顾柒故作不在乎地笑着说道，“反正姐姐你还没成亲呢，我也不着急，将来万一能找到更好的呢？” 看着顾柒脸上的笑，顾怡只觉得心思有些酸涩，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对墨奕辰的感情有多深，她心里的想法，一定不会是像表现出来的这么漫不经心。 但是这个时候，她更不能表现出什么，这样只会让小七更难受罢了。 “对，我们小七这么聪明漂亮，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她说着，上前摸了摸顾柒的头，把她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天色不早了，她们也没在福川酒楼继续逗留，这里晚上有不少有权有势的人过来吃饭喝酒，到底是有些乱的，她们两个又是姑娘家，在外面自然还是要小心一些。 离开的时候，顾柒耳尖地听到了隔壁包厢的人在说话：“这四皇子也是不容易，才回来没多久，刚过完年就被派去打仗了，要我说，还是太子有手段。” 四皇子？回来没多久？太子？不知道为什么，顾柒迅速把这几个词串到了一起。之前墨奕辰说过，他之所以会被刺杀示意，是因为家里的兄弟派人追杀他。 而且，他也的确回京没多长时间，也是过完年之后，和自己失去了联系，难道，墨大哥他真的是？ 现在细想过来，似乎她第一次带墨奕辰和董钰见面的时候，董钰也有些不自在，想来他一定也是知道些什么的？ 心里有了猜测，顾柒的脚步也加快了不少，回到了美容会馆，铺子已经打烊了，董钰正在整理白天的账册。 “董钰，我有话问你！”顾柒快步走了过去，“墨大哥的身份，是不是跟皇家有关？” 董钰愣了一下，随即看向了顾怡。顾怡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是自己说的。 董钰叹了口气，果然，按照顾柒的聪明程度，就算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一定能猜出来的。 “顾柒，如果是的话，你有什么打算？”董钰问道。 “我……”顾柒犹豫了，是啊，如果是的话，她会怎么做呢？假装不知道此事？还是直接把墨奕辰从心里赶出去？ 这两者，她都做不到，那就算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呢？顾柒又气又急，甚至红了眼眶。 顾怡最是见不得自家妹妹这副样子了，小七一向是个有主见的，又是家里最坚强的，此事眼睛都红了，可见心里也是不好受。 “董钰大哥，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小七，小七也不是小孩子了。”顾怡说着，又叹了口气。 董钰自然也知道，墨奕辰的身份不可能一直瞒下去，索性直接说了出来：“顾柒，其实墨奕辰就是之前失踪已久的当朝四皇子。” 听到这个答案，顾柒苦笑了一下，果然，她猜对了。 第179章 经营稳定 看到顾柒这副样子，顾怡心疼，董钰也跟着着急，叹了口气，又把之前发生的事都告诉了顾柒： “顾柒，这件事我早就知道瞒不住你，可是四皇子他说过，不让你知道，才是对你最好的保护，所以之前我瞒了你，抱歉。” “不过你和四皇子的事，我觉着，还是等他回来，你们自己好好谈谈，再做决定。之前你和他失去联络之后，我问了京城的情况，才知道，年初的时候，太子用了些手段，把他派去边境带兵打仗了。” 顾柒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虽然自己早就有了猜测，可是听到真相的这一刻，她的心里还是很乱，有无数问题想要问，但是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这样沉默了许久之后，她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也是她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那个清河县主，和他真的有婚约吗？” 听到顾柒的问题，董钰心里松了口气，能问这个问题，说明她还是在乎和墨奕辰之间的感情的，四皇子的一片苦心也算是没有白费。 “婚约是没有的，不过就是当初清河县主以死相逼，才让皇上勉强松了口，但并没有赐婚，只说等到清河县主到了十四岁再说。”董钰一边回答着，一边暗自庆幸，自己之前那些京城的八卦总算没有白听。 听着董钰的回答，顾柒的表情总算是松动了一点，压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仿佛也一瞬间消失不见了。 “董钰，我其实大概能够理解墨大哥的，虽然会怪他，但是……”说到一半，她轻笑着摇了摇头，“总之，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看着顾柒的情绪好了不少，顾怡和董钰也在心里庆幸，都到了这个时候了，的确应该告诉她。不然以顾柒的性子，让她自己猜来猜去，反倒容易造成更多的误会，不如直接把真相告诉她，也免得中间再有什么人挑拨离间。 弄清楚了墨奕辰的身份，外面的天色也早就黑了，董钰便离开了美容会馆，还帮姐妹两个锁了门。 京城的房子贵，若是租个院子，租金也不便宜，租的时间短还好，若是租的久一点，那租金都够在府城买个小一点的院子了。 索性顾柒和顾怡便没在外面租院子住，直接在美容会馆的后院收拾出了两间正房，当做姐妹两个的卧室。 之前在府城的时候，董钰为了省些开销，也是一直住在铺子的后院的，顾柒和顾怡当然也没那么多讲究。况且她们两个在京城没什么认识的人，住在店里，倒也安全一些。 董钰走了之后，顾柒和顾怡洗漱之后，直接回到了各自的房间，早早地休息了。忙了一天，她们也都累了。 这天晚上，顾柒难得睡了个好觉，没有再做什么乱七八糟的梦，也没有再在半夜惊醒了。大概是知道了墨奕辰的身份，知道他心里是有自己的，也更安心一些了？ 第二天，董钰一个人去了庄子上，顾柒和顾怡自然是早早地起了床，盯着店里的生意。 虽然他们想出来的储值卡的方法已经有其他店铺开始学了，对店里的生意也造成了一些影响，但是店里的客流量和营业额还是能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水平。 顾怡花了些时间仔细研究了这一个月的账册，顾柒就在旁边耐心地等着。看着她把账册放下，急忙问道：“姐姐，可看出什么了？” 顾怡也的确有了些发现：“咱们刚走的那几天，店里的生意一直很好，大概是从半个月之前，日销售额开始下降，大概过了五天，就稳定下来了。” “看今天店里的经营情况，应该是和前几天差不多，可见，外面的那些店铺，对于咱们还是有一些影响的。”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是有影响的。不过姐姐，这是好事。” 顾怡有些不解，看向了顾柒。顾柒轻笑了一下，解释道：“姐姐再看看，咱们账面上的银子，这些天有多少是用现银消费，又有多少是用储值卡消费的呢？” 这些数据，顾怡自然是早就记在心里了：“前面半个月，几乎每天的收入都有一大半是用储值卡消费的，现在每天用储值卡消费的金额，都不到总收入的十分之一。” 顾柒又点了点头：“这就对了。储值卡的确能刺激顾客消费，但是这种刺激消费的方法不能一直用，咱们得尽可能提供顾客需要的商品和服务，才能长远地发展下去。” “现在在其他店铺开始降低价格来占领市场的时候，咱们的日收入还能稳定在这个水平，以后自然也不会更差。等到顾客对他们的营销厌倦了，姐姐觉得，咱们的美容会馆，又会怎么样？” 听着顾柒这略带俏皮的反问，顾怡伸出食指戳了一下顾柒的额头：“你个小机灵鬼，都知道拿你姐姐打趣了？下次这账册，你自己看好了。” 顾柒听了，连连求饶：“姐姐，你可饶了我！这么多账目，让我看，我得累死，我哪有姐姐聪明呀。让我出出主意还好，让我看账本，还不如杀了我……” 一边说着，顾柒飞快地逃走了。顾柒看着自家妹妹落荒而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自家妹妹这个性子十分跳脱，倒不是真的不会看账目，只是在这方面，自己和董钰的确要比她强上一些。 顾柒和顾怡这姐妹两个不同，顾怡对账目上的数字有着异常敏锐的嗅觉，从一个数据的微小的变化，她就能发现其中的原因，以及影响这项数据变化的因素。 但是顾柒则不同，她对这些数字的感觉没有那么灵敏，但是对于宏观市场上的风向，她却把握得十分到位。 尽管这里的确有她前世活的那二十年的影响在里面，但是更多的，却是她本就聪明，不然前世就算是再多活二十年，恐怕也做不到她今日这般的成就。 对于她们二人之间的差距，顾柒和顾怡都再清楚不过了，因此配合起来，倒也十分默契。 第180章 设计新品 下午，董钰从庄子上回来了，又和顾柒顾怡二人敲定了第二天的活动形式与内容，便让人出去散了消息。 第二天一早，美容会馆自然是早早地开了门，这次新推出了两款限定款衣裙，也早早地摆了出来。 虽然他们只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宣传推广，但是从早上过来的人数上来看，效果已经很明显了。光是开门的时候过来的客人，就已经比平日的两倍都要多了。 “小七，这一百五十套，会不会准备少了？”顾怡有些担心地问，毕竟上次做活动的时候，店里都没来这么多人，她有些担心。 顾柒摇了摇头：“不，姐姐，物依稀为贵。而且这次来的人虽然多，但是却不一定是人人都想要这裙子的。” 顾怡听了，仔细看了看这两件限定款的裙子，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这两件裙子，比起上一次的限定款，要普通一些，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这两件裙子值得她们用掉这次的资格。” 果然，对衣服、首饰、化妆品的样式，女人总是有着天生的灵敏，她们总是能注意到一些男人注意不到的细节。 果然，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店里的人来了不少，但是真正对这两件裙子感兴趣的，却并不是很多，一上午的时间，只卖出去了四十几件。 “小七，万一卖不完怎么办？”顾怡问道。 “卖不完就卖不完咯，限定款又不是一定要在当天卖完的，”顾柒解释道，“之前给大家营造出这种感觉，是为了让消费者觉得，这裙子不早点买，就买不到了。” “可是时机上，这限定款的衣服，只是数量上有限制，其他方面，是没有任何限制的。这两件裙子今天若是卖不完，明天接着卖便是，直到卖完为止。” 听着顾柒这么说，顾怡才知道，顾柒是巧妙地偷换了概念，自己也险些被绕了进去。 不过这两件限定款的裙子卖得一般，店里的其他东西倒是卖出去了不少，甚至还有新来的顾客，特意问了店里的储值卡怎么办理。 听说店里的储值卡是充值多少就有多少，并没有额外赠送的金额，不少姑娘都放弃了办理储值卡的心思，索性直接用现银付了钱。 店里的人虽然多，但是伙计也多，一切都十分有秩序，顾柒和顾怡索性也没继续盯着，回到了后院的房间里。 “姐姐，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的。咱们店里这几天的销售数据，和我之前预测的其实差不多，”顾柒说道，“到了晚上，这两件衣服加在一起，应该能卖出去至少一百件。” 顾怡自然是在心里算过，和顾柒得出的答案是一样的，不过顾柒没说这些之前，她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有些忐忑。 听顾柒这么说之后，她的心里反倒平静多了。 在后院休息了一会儿之后，顾柒和顾怡一起吃了点东西，顾柒便去了二楼自己的实验室，开始鼓捣还在实验中的新产品。 至于顾怡，当然是又回到店里，帮着董钰一起看店里的经营情况了。 终于，一天的时间过去了，到了晚上，店里的人也渐渐都走了，美容会馆这才闭店打烊，顾柒也从楼上下来了。 “董钰，姐姐，怎么样？”她问道。虽然人在实验室里，但是她的心里可是一直记挂着店里的经营情况的。 “你猜。”顾怡也难得买了个关子。 看着顾怡脸上藏不住的笑意，顾柒也配合着回答：“我猜的话……咱们店里准备的限定款衣服都卖完了。” 听着顾柒的答案，顾怡上前一把抱住了顾柒：“小七你好聪明哦！” 倒是董钰在旁边笑着：“怡儿，顾柒之前其实都算好了，就连店里要上架几件衣服，都是认真分析过的。” “这我当然知道。”顾怡说着，“就是夸夸小七嘛。” 见她们两个姐妹感情这么好，董钰自然是不好意思上前打扰的。待她们姐妹两个说够了话，他才不动声色地挤到了顾怡的身边。 这段时间下来，顾怡和董钰相处的时间长了，自然要更亲近一些了。 看完了白天的销售数据之后，顾柒对于这个结果自然是满意的：“除了储值卡办理的数目比我预测的要少一些之外，其他的和预想中倒没什么出入。” “对了董钰，从今天开始，你有半个月的设计时间，咱们下个月七夕的时候，推出两款七夕主题的裙子。至于配套的首饰，我让李长生做一些出来。” 董钰点了点头：“设计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能卖出去吗？现在外面的那些店……” 听着董钰担心的语气，顾柒笑了笑：“董钰，你还没发现吗？现在只要是个成衣店，或是胭脂水粉的铺子，不管规模大小，都在做储值卡充值的活动。” “这种营销方式有一个好处，就是能快速收上来银子，但是也有一个缺点，如果店的规模不够大，那么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所有的顾客都用储值卡进行购物，那么他们很有可能几天甚至半个月都收不到银子，到时候……” “到时候他们就离倒闭不远了，自然也没钱退给储值卡没花完的人。”董钰结果话来。 的确，这种运用大量的现金流来运营的方式，并不适合规模比较小的店，若是大店运营得好，就算是赚得不多，但也能靠着庞大的资金流运营下去。但是小店，却能最快地反应出这种经营方式的缺陷。 “放心，等到京城的消费者明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自然会重新按照商品的质量来选择消费的对象，到时候正赶上七夕，咱们现在准备，不晚。”顾柒说完，又回去研究她的新化妆品了。 董钰也不敢耽搁，索性直接在美容会馆的后院里搬了一张桌子，开始设计新的衣服图样。按照顾柒的说法，这次的活动，可是能让美容会馆在京城名声大震的，自然得好好设计才行。 第181章 新包装 对于接下来针对七夕的营销活动，顾柒是上了心的，化妆品和护肤品这边，也开始认真研发新品了。 今天这次限定款衣服的数量，她其实定得是有些冒险的。若是真有个万一，这限定款的衣服没卖完，那以后店里再出限定款，也不会再有那么足的噱头了。 索性到了最后，一百五十件裙子到底还是全部卖光了，但是他们不能一直抱着这种侥幸心理，还是得多花点心思，拿出真正能吸引消费者的东西才行。 不过这段时间来，店里倒是积攒了不少的资金，顾客也多了不少，不管怎么说，他们暂时不用担心铺子倒闭的事了。 距离七夕还有一个月的时间，顾柒给出的研发时间是半个月，剩下的半个月的时间，全部都是留给生产的。 化妆品这方面，彩妆部分，顾柒早就已经定好了产品，配料表和生产计划都已经送到工厂去了，只是护肤品这边，她之前做出来的纯露，还没有合适的包装。 之前董钰说会帮忙想，但是几个人想了不少办法，似乎都不能很好地解决纯露包装的问题。这到底是个头疼的事，若是包装的问题没办法解决，那恐怕纯露一时就没办法摆出来卖了。 这么想着，顾柒索性又做了一款面霜和一款眼霜，若是纯露没办法在七夕之前完成批量生产，那就用这两款来代替。 过了三天，董钰已经画好了两套七夕主题的衣裙的初稿，比起京城现在流行的裙子，这两套衣裙的风格要更为灵动一些，用料选的也都是丝绸和薄纱。 看到这两张初稿，顾柒自然是满意的：“这两套衣服，一共做四种颜色，浅蓝、浅紫、浅粉和浅绿色，把细节画好了，就让工厂开工。” 董钰点了点头，对于自己的设计，他从来都是有信心的。才准备离开，他又折了回来：“对了顾柒，之前你问的薄的料子，南方那边的人已经用蚕丝做出来了，过两天应该就能送到。” 听到董钰这话，顾柒的眼睛都亮了。前世的时候，的确有不少化妆品品牌做出来的面膜，用蚕丝膜布作为噱头，她之前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 可是董钰现在说，已经做出来了，她倒是真的开始期待了。这膜布甚至都不需要像现代的面膜一样那么薄，只要足够柔软，就够了。 又过了两天，一沓蚕丝做的薄而柔软的料子送到了美容会馆。董钰才把这东西交给顾柒，顾柒便一头扎进了自己的实验室里，半天没有出来。 直到傍晚，顾柒才从实验室里钻了出来：“董钰，姐姐，我知道纯露要怎么包装了！” 美容会馆此时已经打烊了，店里除了几个还在收拾的员工，倒是没有外人。 董钰和顾怡听了，急忙走了过来，比起董钰一脸期待的样子，顾怡倒是关心地问了一句：“小七，你这么久没出来，饿不饿？” 被顾怡这么一说，顾柒还真饿了，肚子也不争气地跟着叫了一声。 “那个，姐姐，咱们要不去赵大叔那吃点东西，边吃边聊？”顾柒说着，伸手抓了抓头发。 顾怡自然是同意了，况且今天有董钰跟着，她们倒是也不用顾忌福川酒楼的其他客人了。 到了福川酒楼，赵福川看到顾柒他们来了，自然是做了几样菜，吩咐人送进了顾柒专属的包厢里。 “顾柒，你说的那个解决方法，是什么？”董钰已经憋了一路了，此时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 “董钰，今天你让人送来的那些东西，不但能做成面膜，还可以做成化妆棉，化妆棉可以蘸取纯露湿敷，这样就不用担心不好取用的事了。”顾柒解释道。 董钰有些摸不着头脑，道理他都懂，可是…… “顾柒，这东西是用蚕丝做的，为什么要叫‘棉’？”他一边问着，又说，“而且你知道光是那么一点，要多少钱吗？” “多少？”顾柒问道，她知道这东西做起来恐怕不容易，成本又高，现在听董钰这么一说，恐怕要比自己想得要贵许多。 “光是今天我给你拿来的这一点，就要三十两银子。”董钰苦着脸说道。 倒是顾柒有些不敢相信：“什么？才三十两？” 一时间，包厢里的空气安静了。董钰也懵了：“顾柒，这东西，难道你还想卖到天价不成？” 看着董钰不敢相信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董钰，一会儿咱们回去，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 这顿饭，董钰吃得有些心不在焉的，一心惦记着顾柒说的面膜啊，化妆棉啊这些。 终于，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都吃好了，他们三人便直接离开了福川酒楼，回到了美容会馆。 一进美容会馆的门，顾柒就到了二楼的实验室，把自己做好的那些东西拿了下来。 “董钰你看，你拿回来的这些东西看起来虽然少，但是足有一百多张。”顾柒说着，拿起一张裁好的面膜布递给了董钰。 “这种薄厚，正是我需要的，一张布料的面积不小，若是做面膜布，能裁出十二张，若是做成化妆棉，那就更多了，一张布料能做出上百张呢。” 仔细研究过了顾柒递过来的面膜布，董钰才知道，自己之前的确是想岔了，没想到那边送来的这么点东西，竟然能做出这么多面膜和化妆棉来。这样算来，倒是真的不算贵了。 随后，顾柒又拿出了一瓶用瓷瓶装好的纯露，展示了纯露搭配化妆棉的用法。 董钰也点了点头：“这样的确是不错，只是顾柒，这化妆棉毕竟是用蚕丝做的，是不是得换个名字？” 顾柒也觉得的确得换个名字，只是这名字，她实在想不出来。 倒是顾怡想了一会儿，建议道：“要不，就叫化妆片，只差一个字，到时候再宣传一下咱们的化妆片是用蚕丝做的，自然能卖得上好价钱。而且咱们的纯露，可以再搭配一个小勺子，方便顾客定量取用。” 第182章 流言 不得不说，顾怡这主意的确不错，直接就被董钰和顾柒全票通过，采纳了。 至此，化妆品这一品类，七夕的新品就算是定下来了，衣服那边有董钰在，估计这两天也能有完整的设计图出来，只等工厂那边生产就可以了。 三日后，董钰那边的服饰设计图已经完成了，顾柒也重新调整了一下配方。确定好这些的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就去了庄子上。 把新的设计图和生产计划交给了各个工厂之后，顾柒又找了李长生：“李长生，之前让你设计的簪子样式，你设计好了没有？” 李长生点了点头，拿出了四个用普通的木头雕刻的木簪，这四个木簪雕刻得十分精美，顾柒看了连连点头：“不错。不过李长生，这种木簪，你一天能做多少个？” 李长生想了想，开口回答：“这种样式比较简单，若是做得快，一天能做二三十个，做得慢的话，一天也能做十个了。” 顾柒点了点头，带着他去仓库领了新到的木料：“这三种木料，你尽管用，不用怕雕坏了，这半个月的时间，四种簪子都尽量多做一些。” 李长生有些不解：“可是顾柒小姐，若是雕坏了，这料子也值不少钱呢……”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李长生，这木料虽然值钱，但是被雕刻出来之前，终究也只是一块木头罢了。真正值钱的，是你的手艺。” 李长生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答应了顾柒的话。只是他心里还有有些担心，自己的手艺真的值那么多钱吗？之前自己只做了四支木簪，用的还是主人家提供的木料，上次董钰少爷过来的时候，就给了自己一两银子。 似乎是看出了李长生的担忧，顾柒又主动补充了一句：“李长生，这木簪，是店里七夕节的时候要卖的，一支起码能卖得上十几两银子的价格，给你的工钱再高，我们都是有的赚的。” 她知道李长生淳朴，自然不会让他为难，这样一说，他便不会再觉得拿了钱心里不安了。 交代好了生产计划之后，顾柒和顾怡在庄子上待到中午，吃了午饭过后，才离开庄子，回到京城的美容会馆里去。 距离七夕节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店里最近也没什么事，董钰又打发姐妹两个回府城陪林氏了。 把顾柒和顾怡送到了马车上，董钰不由得多嘴了一句：“顾柒，怡儿，要不让林伯母也搬到京城来，咱们店里现在生意不错，赚的钱也不少，不如直接在京城买个院子，你们也不用来回跑了。” 顾怡笑了笑：“倒是也想过，不过文宣还要在府城读书，实在是不方便，还是等他明年考完试再说。” “要不我让我爹在京城给他找个好点的老师？”董钰建议道。 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对视了一下，不由得笑了，不过却并没有直接告诉董钰实情。还是顾怡开了口：“董钰大哥，文宣现在的老师已经足够了。” 听顾怡这么说，董钰只当她是不愿意麻烦自己，自己却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顾柒和顾怡走后，他便回了一趟董家，和董老爷说了这事。 “帮亲家找个好老师，这件事是得做的，钰儿，这回是你提醒了我了。”董老爷说着，认真考虑了起来，“文宣那个孩子，是个有灵性的，不到三岁的时候就中了童生，一般的老师，恐怕是教不了的……” 见自家老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董钰也没再多嘴，继续忙店里的事情去了。 顾柒和顾怡走了之后，才过了两天，就有一家饰品店因为储值卡赠送的金额太高，店里没有利润，就提高了所有商品的价格，导致口碑全面崩盘了。 这家店的做法，很快就被其他饰品店知道了，利用这件事狠狠地打压了这家店一番，不少办过储值卡的顾客，也纷纷上门退款。 这样一来，他们原本好不容易收上来的钱，又得悉数还回去了。他们自然是不想还的，但若是不换，那些顾客便要一起去报官，到底，这家店只撑了三天，就关门了。 有了第一家，就有第二家、第三家，短短十天的时间，京城已经有七家规模不够大的店倒闭了，其中有四家成衣店，一家胭脂铺子，还有两家首饰店。 看着这些铺子纷纷倒闭，董钰也是十分心惊，看来顾柒考虑的的确比自己要远多了，若是自己的话，一定就跟着这些点一起竞争了，到最后，恐怕也落不得好。 除了这些倒闭的店，其他规模比较大的店，虽然没有倒闭，没有涨价，但是衣服收拾的质量，却明显变差了一些。 消费者当然也不是傻子，一次两次的，这暗亏也就咽下了，后面也都纷纷退了款。 在这京城的铺子一片慌乱的景象中，美容会馆倒成了唯一的清流，没有赠送金额，商品质量也没有问题，最重要的事，这储值卡的方法明明就是美容会馆先想出来的，被别人用了，甚至都没出来说些什么。 消费者都能看出来的事，没道理其他店的人看不出来，一夜之间，不少受了损失的大的成衣店把这件事的矛头对准了美容会馆。 “若是这美容会馆不搞这劳什子储值卡，那咱们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事，我看着美容会馆就是心黑！” “美容会馆里的东西到现在都卖得这么贵，我们店里的东西虽然质量差了点，但是毕竟便宜呀。” …… 听着伙计从外面传回来的话，董钰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就是这样，这件事还能绕到他们美容会馆的身上。 之前顾柒说过这件事，他没太放在心上，看来现在，顾柒之前准备好的澄清文案，该派上用场了。 看着董钰这哭笑不得的表情，回来传话的伙计心里也没了底：“东家，这件事，你可有解决办法了？” 董钰点了点头：“自然是早就有了，咱们顾柒董家，可是个能掐会算的。” 第183章 风波平息（上） 董钰的这句玩笑话，伙计没有听懂，不过也没太放在心上。他也知道几个主子之间关系好，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就不用去了解那么多了。 董钰这边倒是也按照顾柒之前的吩咐，没有马上出面澄清，任由这流言继续发酵。店里的生意虽然也受到了一点影响，但是影响不算太大。 按照顾柒的说法，这还不够，得让他们闹起来，闹得整个京城都知道才好。董钰倒是也说过顾柒这是不嫌事大，但是他从心底里却是认同顾柒这个做法的。 终于，又过了三天，那些流言传得越来越广，美容会馆的生意也跟着惨淡了不少，每天来店里的顾客，最多也只有三十几人了。这不，就连董家的人也听说了这件事。 当天晚上，董老爷就把董钰叫到了书房。 “爹，您找我？”董钰来到书房，问道。 董老爷点了点头：“钰儿啊，你们那个美容会馆，最近生意怎么样，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听到自家老爹这么问，董钰一时没往那些流言上面想，随口答道：“生意还行，和我们预想的差不多，爹，我们这边没啥需要帮忙的。” 董老爷皱了皱眉，只以为是董钰不好意思跟家里开口：“钰儿，有困难你就直接说，咱们董家也不是那些斤斤计较的人家，自然不会因为帮了你们一点小忙，就想着占什么便宜的，你们不要有什么顾虑。” “啊？”董钰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大概是这流言传到了董家了，“爹，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 董老爷哼了一声：“哼！你这小子还想瞒我？要不是别人告诉我，我都不知道你们的店出了这么大的事。” 董钰又有些哭笑不得了：“爹，您误会了，这件事我们有办法解决的。顾柒一个月之前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了。” 听到董钰这么说董老爷才知道是自己多心了：“那这些，该不会都是你们安排的？” “当然不是，”董钰摇了摇头，“若是生意能一直稳定，谁会安排这么一出啊。虽然这件事对我们的影响不大，但是这几天，也是亏损的。不过我们推出的储值卡那种方法，从最开始的时候，顾柒就知道一定会有人模仿，并且会用价格打压我们。”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任由他们去竞争，我们不会再加大优惠力度，总会有小的铺子因为恶性竞争而破产的。但是最要紧的，是有铺子破产之后，我们面临的舆论压力。” “至于这个，爹您就更不用担心了。顾柒这次回府城之前，就把准备好的澄清文案给了我，只需要按照上面的说，大家自然会相信我们的。” 董老爷听了董钰的说辞，也不跟着担心了，反倒好奇起他们的解决办法来。 倒是董钰卖了个关子：“爹，这是商业机密，不能告诉你的。而且，等到时候我们发了公告，让大半个京城的人都知道我们美容会馆，你自然也就知道了。” “小兔崽子，跟你爹还商业机密？”董老爷笑骂了一声，倒是也没再继续追问。几个孩子心里有数就好，他也不想过多干涉。 离开了董老爷的书房，董钰心里也有了盘算。这件事自家老爹都知道了，那现在在京城里也一定传开了，看来是时候该发布声名了。 而且距离七夕只有六天了，美容会馆的七夕新品活动，也只有三天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发声明扭转舆论，的确是最好的时机。 因此，第二天一早，董钰便派人去发布了消息，并说明自己要对储值卡一事给大家一个解释。同时，他也派人去府城给顾柒和顾怡送了消息。 果然，这消息一传出，美容会馆附近的人顿时多了起来，不少人直接进了店，等着听董钰的说辞，还有些不愿意进来的，也都在附近观望。以至于美容会馆附近的酒楼和茶楼，不多时就坐满了客人。 见人来得差不多了，甚至一些比较大的成衣店或者饰品店的掌柜都已经在不起眼的地方落了座，董钰这才走了出来。 在美容会馆门口站定了之后，外面街上的喧嚣也渐渐平息了下来，大家都等着看董钰能说出些什么来。 众人的目光都汇集到了美容会馆的门口，汇集到了董钰的身上。不过他并没有怯场，作为董家的人，这点胆识他还是有的。 “大家或许不认识我，在这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董钰，这美容会馆的东家之一。这段时间京城的传言，其实我早就听说了，只是觉得，这件事清者自清，所以一直没放在心上。” “今天之所以站出来解释这件事，并不只是因为我们美容会馆的生意受到了影响，而是储值卡这件事给其他店铺都带来了或多或少的损失，因此我觉得自己有责任出来说明一下。”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传言，让我们自己的店受到了影响，其实我是不担心的，我一直认为，只要店里的产品够好，总会有喜欢的人来购买。” “但是对于其他老板的损失，我们美容会馆很过意不去，所以特意来解释一下关于大家对于储值卡的疑问。” 董钰说着，看了看外面的众人。大家也都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对于他前面的说辞自然是认可的，只是，他们对美容会馆的态度，还得取决于董钰后面怎么解释储值卡的出现这件事。 对于这样的场合，董钰本就是十分擅长的，再加上有顾柒精心润色过的文案的加持，此时心里自然是十分自信的。 “储值卡的确是我们美容会馆最先推出的，只是，我们最开始推出储值卡这种购物方法，目的是让顾客以后来店里消费，能够省去带银子的麻烦。”面对着众人的目光，董钰缓缓说道。 “从一开始，我们店里的储值卡就是没有什么优惠金额的，和用银子来买东西，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为的不过是方便罢了。” 第184章 风波平息（下） 董钰的话音刚落，就马上有人跳出来反驳：“没有优惠？我可是听说了，你们家的储值卡，储值五百两银子，就赠送三十两，不然我们家也不可能赠送五十两的！” 看着发问的人，董钰笑了笑：“请问您是？” “你管我是谁！”那人气鼓鼓地说道，还别过了脸去。 董钰也没有继续问他，而是自顾自地解释：“这位老板想必是误会了，我们只有第一天拉了顾客过来，却因为名额不够没买到限定款衣服的顾客，购买了储值卡才有赠送的金额，算是给那些顾客的补偿，再之后可就没有了。” 董钰的话把那人怼得哑口无言，店里的顾客也有几个人站了出来帮腔道：“就是，我先前不知道这美容会馆，来得晚了，买了五百两银子的储值卡，就是五百两银子。” “对呀，之前我还抱怨过，别人家的储值卡都有金额赠送，只有美容会馆没有，现在看来，金额倒是赠送了，东西也变差了。” 大家这么一议论，美容会馆的名声，一下子就挽回了大半，之前对美容会馆颇有微词的人，也都纷纷改观了。 只是那些蒙受损失的店铺却不肯就这样善罢甘休。且不说美容会馆到底是只想自己店铺方便一点，还是别有用心，他们的店可是实打实地损失了，没道理现在美容会馆名利双收，自己却只能吞了这口气。 董钰岂能看不出这些人的心思，又开了口：“至于之前店里有损失的各位掌柜，这件事我们的确也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推出了储值卡这种购物方式，没有提前和各位说明，结果反倒让大家误会了。” “对此，我们美容会馆也是有心做出补偿的，有愿意接受补偿的，晚点可以去店里找前台的伙计，具体的补偿方案，咱们再详谈。” 不得不说，这一招以退为进一下子就堵住了那些人的嘴。话说得虽然是自己家铺子有责任，但是明事理的人一听，都知道这件事的错处的确不在美容会馆。 毕竟，大家都是做生意的，本就是竞争关系，没道理谁家店里有什么新的活动或者新的经营方法，都要提前告诉别人。 这话一出，店铺大一点的，稍微有些名望了，自然是不好意思开口要这补偿的，也没脸在这继续待下去了。 至于那些店铺比较小的，则是顾柒早就算好的他们的目标群体，也即将成为他们的工厂的第一批客户。 该说的都说完了，董钰也回到了店里，吩咐大家打起精神来，毕竟过不了多久，这消息就会传遍整个京城，店里的生意自然也会跟着好起来了。 果然，到了中午，美容会馆的人便多了起来，伙计们都比平时更忙了，不过便是忙些，他们也高兴，毕竟店里生意好，到了月底发月钱的时候，东家给奖金也大方得多。 店里的客人多了，他们之前备的货险些没够，又几个色号的腮红和口脂已经卖断货了。 好在店里的店员都是经过统一的培训的，耐心地给客人做了解释：“姑娘，咱们家再过至多七天就会补货的，若是真的喜欢这个色号，不妨留个地址，等到货了，我们再差人去知会一声？” “您也可以看看这几个色号，这个藕粉色，特别衬您的气色……” 董钰坐在后院，一边听着伙计不断过来报备商品库存，一边接待者过来了解赔偿方式的其他店铺的掌柜。 “我也知道大家都遭受了损失，我们美容会馆的想法是，愿意对大家店里的生产和经营方面提供一些帮助，这具体的方法，若是大家想了解，三日后晚上，我会在福川酒楼详细介绍。” 董钰正说着，又有个伙计从前面过来了：“东家，面霜也卖完了，还有十几个顾客没买到，吵着要呢。” 董钰歉意地看了后院众人一眼：“大家也看到了，今天店里实在是忙，我这边的确抽不开身来，这……” 这些人到底还是明事理的，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董公子，您先去忙，反正我们都亏损这么久了，也不差这一天。” 董钰这才回到了店里，又让伙计给这些人送了写好的帖子，上面写了详细的时间地点，这些人这才离开了美容会馆。 好在之前工厂都制定了严密的生产计划，对于店里的客人问的问题，董钰都能准确地回答上来，一直忙到了很晚，客人们才恋恋不舍地离去。 美容会馆里的东西大多是京城其他铺子没有的，之前美容会馆的名声不响的时候，京城的姑娘们要么是不敢轻易尝试，要么是不知道有这么一家店存在，现在知道的人多了，生意自然好得不行。 傍晚，顾柒和顾怡也收到了董钰送过来的信，看过信上的内容之后，顾怡有些担心：“小七，你说董钰大哥他能处理好吗？那可是京城，和府城不一样的……” 顾柒轻轻笑了笑：“姐姐，你这是关心则乱。你也说了，那可是京城，没有谁比董钰更了解京城了？” “而且算算日子，也的确到了时间了，现在店里的生意应该已经完全恢复，甚至变得更好了。” 尽管顾柒已经这么说了，但是顾怡还是有些担心，吃晚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不知是顾柒，林氏也看出来了：“怡儿，若是不放心，你和小七明天便过去京城。” “娘？”顾怡惊讶地抬起头，“我和小七本来还打算多陪您几天的……” 林氏笑着摇了摇头：“本来你们店里七夕节的活动也该到了，过几天还要走的，也不差这几天。我这有文宣陪着，郭阳那孩子也经常过来，没事的。” 听林氏这么说，顾怡这才点了点头：“那娘，我和小七明天就过去，若是没什么事，过了七夕，我们就回来，这次回来之后，暂时就先不过去了。” 对于女儿的事业，林氏从来都是支持的，也知道两个女儿的孝心：“我现在还年轻，你们也该多出去闯闯，等将来我老了走不动路了，你们就是想出去，都没机会喽。” 第185章 危机解除 姐妹两个自然都知道林氏这么说，只是想让她们宽心一些，不过这次美容会馆面临的危机，不只是顾怡，顾柒也有些放心不下，再加上接下来的七夕活动，这可以算得上是开店一来，美容会馆面临的最重要的时刻了。 好在家里人一直都很支持她们，第二天一早，她们便带上了林氏给她们准备好的吃食，又一次去了京城。 一路上，顾怡几乎都要把担心写在了脸上，这次的事，若是一个没处理好，可能美容会馆也就离关门不远了。 虽然她们现在的实力，或许已经不在乎一个美容会馆了，但是这美容会馆，到底是他们三人一起做起来的，从府城到京城，承载了三个人一起的努力与艰辛。 “姐姐，你其实可以稍微放心一点的，”顾柒安慰着，“毕竟能当我未来姐夫的人，实力一定不会差的，再加上咱们之前就已经提前准备好解决方案了。” 听着顾柒的安慰，顾怡心里也稍微好受了点，点了点头。 终于，马车在中午之前停在了京城的美容会馆前面。看着店里络绎不绝的客人，顾柒和顾怡终于松了口气，看来危机已经成功解除了。 看到顾柒和顾怡过来，董钰虽然还在忙着店里的事，但还是马上抽身出来，接她们两个到店里：“怡儿，你们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早上我才让人送了消息去府城，俱是怕你们担心……” “姐姐担心你，”顾柒抢着说道，“从昨天收到你递来的消息开始，姐姐就开始担心了，所以我们就提前几天过来啦。” 董钰听了顾柒的话，不由得有些感动，拉过了顾怡的手：“怡儿，谢谢你……” 一旁的伙计终于看不下去了，人不知打断了一句：“东家，王夫人问面霜什么时候能补货……” 顾柒急忙把人拉到了一边：“去告诉那个王夫人，新的面霜明天中午之后就会到，还有什么事，来找我就行。” 作为顾怡和董钰恋爱路上的助攻小能手，顾柒自然是不会让任何人打扰自家姐姐和未来的姐夫培养感情的。 至于顾怡和董钰，自然是被顾柒推到了后院，好好叙旧去了。店里的事，顾柒虽然没有一直关注，但是毕竟之前做过周密的预测，又有生产计划在，店里的事自然是能帮得上忙的。 一边解答着顾客的问题，顾柒也抽空翻看了一下这段时间来的账目。 好在只有昨天一天的账目比较多，花了些工夫，倒也全部看完了，顾柒心里也有了新的计较。 她之前的预测果然不够准确，对于许多商品的规划也并不完善。毕竟事实和她的想法到底还是有些出入，她之前的计划还是太保守了。 从昨天店铺的经营数据来看，店里的生意比她预料得要好得多。毕竟她之前只是分析了店铺影响力对经营情况的影响，并没有考虑到消费者情绪对于消费能力的影响。 现在开来，消费者虽然会根据市场上的反响和个人喜好选择来进行消费，但是比起这些，每一个消费者都是单独的个体，也大多十分感性。 因此这次的公关危机，顾柒采取的解决办法，意外地让大家产生了同理心，美容会馆的知名度也跟着一跃而起。虽然是误打误撞，但是这毕竟也是大家一起努力过后的结果。 好在，顾柒没有自己一个人忙多久，顾怡和董钰就都出来帮忙了，顾柒就知道，就算是把这两个人赶走，他们也一定不会耽搁多久，就回来帮忙的。 毕竟这两个人不开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他们眼里，生意似乎就是最重要的事，这一点，两个人倒是默契。 一起忙了一下午的时间，顾怡和董钰处理店里顾客的需求，顾柒又重新制定了一份生产计划，加急送到了工厂，免得过两天活动的时候供不上店里的需求。 到了傍晚，美容会馆关了门，大家才能好好休息一会儿。顾柒和顾怡来的时候，赶车就赶得比较急，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疲惫感也跟着上来了。 好在董钰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知道没办法在店里最忙的时候劝着她们去休息，就让店里的伙计算准了时间，去福川酒楼打包了几样饭菜回来。 吃过了晚饭之后，董钰也没在店里待太久，把后院留给了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让她们好好休息了。 该忙的事情，他们早就已经忙完了，其他的事也不急于这一时，顾柒和顾怡自然是早早地就休息了，养足了精神，好准备之后的事。毕竟这几天，他们可有的忙的。 府城。 傍晚的时候，林氏收到了京城这边美容会馆送过来的消息，知道这消息一定是和两个女儿错开了。 不过看到信上说的，店里的事情解决得很好，生意变得好了起来，甚至比之前预想的好药好不少，林氏也款了心，几个孩子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危机成功地解决了，接下来，也没有那么多需要担心的了。 女儿这边不需要她跟着担心，儿子就更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林文宣还是每天跟着先生读书，傅子恒老先生还不止一次夸奖过他聪慧。 在家里，他也能照顾到母亲的情绪，乖巧得很，林氏自然是没有什么遗憾了，儿女双全，家里的生活也过得越来越好了。 她现在需要操心的，大概也就只有府城的福川酒楼以及烧烤店和火锅店了。不过好在郭阳学得也快，能帮她分担不少。 第二天，林氏也没闲着，几个儿女都有各自的事情在忙，她也不能落后太多。 在府城，她倒是也租了两个院子，单独生产烧烤店和火锅店需要用到的底料和调味料，以便这些东西能及时供应。 为了保证配方不会泄密，参与这些工作的人，她都是找靠谱的人牙子单独买的人来进行不同步骤的生产。 眼下，府城的烧烤店和火锅店都已经开了三个分店了，镇上的分店也扩大了规模，需求量增加了，人手自然也需要得更多了，自然是得再买些人回来。 第186章 顾家村的短工 林氏大概算了一下，按照现在的规模，再买四个人，就足够支撑现在的生产了，不过等到过了年，林文宣考完试，他们一家或许就会去京城定居了，到时候，烧烤店和火锅店的分店是一定要开到京城的。 况且现在就已经有不少食客从京城过来，特意来烧烤店和火锅店吃东西了，他们也不止一次建议过林氏，把分店开到京城去，他们也不用走那么远了。 这些建议，林氏其实也都听了进去，心里也有了自己的打算了。对于把分店开到京城这件事，她还没有和孩子们说过，不过想必就算是不说，他们也都一定不会反对的。 这不，一早上，她便去了约好的人牙子那里，去看新来的这批人。 林氏的要求也不高，踏实肯干，不会背主就行，其他的，倒是没有太多的要求。 到了人牙子暂住的院子里，她看过了人牙子新带来的人，挑了六个看中的，付了钱正准备离开，旁边房间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站到她面前比比划划，嘴里还支支吾吾地叫着。 那人衣衫褴褛，身上也脏兮兮的，破败不堪的衣服下面，还隐约能看到一些纵横交错的伤口。 看到这人突然冲了过来，林氏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拿出帕子掩住了鼻子，身后刚买来的下人也立即挡在了她前面：“你是什么人？可别惊扰了夫人！” 人牙子也叫来了旁边屋的人：“严婆子，你屋里那个哑巴又跑出来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给林氏赔不是：“林夫人，这人是从严婆子从顾家村买来的短工，没什么见识，这次只买了三个月，过几日就要送回去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顾家村？”林氏问着，听到这个许久没有听到的地方，不少回忆都涌上了心头，再看那人，似乎也觉得有些面熟。 那人牙子点头应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那男人看着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别的什么东西，不过林氏心里想着这些人该怎么安排的事，一时间倒是没注意到。 安排好了新买的这些人，林氏回到了林宅，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想起白天那个男人，似乎他们早就认识一样。可是，自己和顾家村早就没了联系，而且，顾家村什么时候都穷到要让人出来把自己卖做短工了？ 他们离开镇上的时候，念着之前顾家村不少人对他们都有过照顾，还特意叮嘱了镇上的福川酒楼的人，一定要多照顾一下顾家村的人。这么想着，林氏心里的疑惑更深了，索性决定过些天有时间了，亲自去镇上看看，打听一下顾家村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过了两天，府城的事都安排妥当了，林氏便带了两个人一起回了镇上，索性府城和镇上离得也不远，一个半时辰的工夫，也就到了。 到了镇上，林氏先去镇上的火锅店和烧烤店看了一圈，账目和生意都没有问题，随后，她才去了福川酒楼。 和福川酒楼的掌柜的攀谈了一会儿，她也了解到，这几年来，有福川酒楼的照顾，顾家村过得越来越富了，村里人的生活也变得越来越好，大家都记着他们一家的好呢。 “那可有听说顾家村有人出来把自己卖做短工的？”林氏索性直接问道。 福川酒楼的掌柜的愣了一下，随即摇了头：“这……不应该？虽然我对村里的人不太了解，但是按理说，顾家村应该已经没有穷成这样的人家了。” 正说着，一对男女走进了酒楼里面，看到这两个人，林氏倒是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这女人，正是之前顾有祥找的那个牛家的小寡妇，那小寡妇长得虽然年轻，也算得上好看，但是却有几分尖酸刻薄的模样，倒是好认。 只是这男人，却不是顾有祥，看起来比顾有祥高大了不少。想到顾有祥，林氏愣了一下，是啊，太久没想起这个人，她都快要忘记顾有祥的样子了。 现在想来，之前在府城人牙子处遇到的那个做短工的哑巴，不正是顾有祥吗？只是自己对他的印象早已模糊了，再加上他现在狼狈的样子，早就脱了相，自己才没认出来。 这么看来，顾有祥在村里过得似乎也不好，新娶的老婆跟着别人一起进出酒楼，吃香的喝辣的，他却得把自己卖出去做短工。虽然只是做短工，但是就算只买过一次，从此便也是奴籍了。 这么想着，林氏不由得有些唏嘘，又和掌柜的聊了些店里的事，看过账册之后，又尝了尝酒楼里的招牌菜，确定菜品的质量没有下降之后，才离开了酒楼。 知道了顾家村的情况之后，林氏便没打算再去顾家村了，这次来镇上，也就当做林氏过来考察一下镇上这些铺子的经营情况，考察过之后，也就直接回到府城了。 她这一来一回，连一天的时间都没花上，回到家里的时候，还没到晚饭的时间，林文宣也还没从先生那里回来。 不过想着自己和顾有祥到底曾经是夫妻一场，她还是暗中派人去人牙子那里打听了顾有祥的消息，看他这样子，嗓子哑了，身上的伤也不少，想必不少自愿的。 果然，不多时，出去的人就打听消息回来了。 “夫人，奴婢去找那个姓严的人牙子问的时候，那严婆子怕惹上麻烦，就全跟奴婢说了。”回来的人回话道。 “这个短工从两年前就开始卖给她了，一开始就是哑的，每次出来卖，都是一个年轻的妇人带着，据说是她家里人。至于他身上的伤，也不是做工的时候弄的。” 听着下人的回话，林氏也有些心惊，难道那小寡妇，竟然敢…… 不过毕竟自己和顾有祥已经没关系了，这件事她不想再管，索性便打发了下人下去，至于顾有祥，既然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现在受的苦，也是他应得的，他的事情，林氏自然不会和几个孩子再多说什么。 第187章 代工业务 顾有祥的事，林氏也没有再刻意去打听，毕竟要做的事还有不少，她可没这个闲工夫管那些不相干的人。 府城这边的几个铺子，在林氏的打理下，都井井有条，生意也是一天比一天好，不只是顾柒和顾怡，林氏也有自己的事业要忙，平日里也是不得闲的。 京城这边，顾柒听说董钰已经约了几位掌柜在福川酒楼见面，谈工厂的事，心里难免有些忐忑，毕竟这种事情，他们可是第一次做，而且之前在整个京城，都没有先例的。 “顾柒，要不你和怡儿也一起个跟着过去。”董钰建议道，不止是顾柒，他心里也没底。 做生意这么久了，他之前要么是和供货商谈价格，要么是跟顾客打交道，跟同行做生意，他也是头一回。 顾柒本来就担心，索性就直接答应了，毕竟这个方案是自己提出来的，对于现代那些代工厂的套路，她也要更了解一点。这个时候自己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晚上，顾柒他们三人早早地就来到了福川酒楼提前给他们留好的包厢里，董钰也抓紧时间给顾柒和顾怡讲了之前和其他掌柜交涉的过程。 “这次能过来的掌柜，一共应该有九位，在京城的铺子都不算太大，其中还有四家已经关门歇业了。”董钰说着，“他们并不是普通的消费者，对咱们一定是有一定的抵触情绪的，所以咱们这次不一定能成功。” 顾柒点了点头，这点她当然也知道，这次不过是一次尝试罢了。 不多时，掌柜们就来了。之前领了帖子的一共有九个人，但是到场的，却只有八个。对于这样的结果，顾柒他们并不意外。 一番寒暄之后，终于，有人问起了今天的主题：“几位既然是美容会馆的东家，那之前说的补偿的事……” 谈判这件事，从来都是谁能沉得住气，谁就能笑到最后。既然已经有人问起了，顾柒也缓缓开了口：“既然大家问起了，那我们也想先了解一下，大家这段时间来的损失情况。” 见美容会馆的确有诚意，大家索性也都说出了自家的损失： “我们的成衣铺子已经关门六天了，之前办理的储值卡，钱都给退了，现在发不出月钱，店里的伙计和师傅都走了，只能暂时关了门。” “你这还算好的，我们是首饰铺子，师傅不但不开工了，还一直追着要工钱呢。若不是董公子说有补偿，我现在已经把店里的那些首饰便宜卖了。” “我还好，只是亏了些钱，现在店还勉强开着……” 听了大家店里的情况之后，顾柒点了点头，情况和她想的差不多，而且这些人对于自家铺子的态度，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恶劣。 索性，顾柒直接说了自己的解决办法：“我们美容会馆的确是想着帮大家解决问题的。现在大家的情况，大多都是资金不足，没办法给店里的师傅开出工钱，因此铺子就算继续开着，恐怕也没什么东西可卖了。” 众人纷纷点头，看向了顾柒，眼神里带着些疑惑。 顾柒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美容会馆可以给大家提供代工服务。至于这代工服务，就是你们提供你们的需求，我们的人给你们做出来成品。” “比如，你们成衣铺想要买一款衣服，只需要把图纸给我们，提交需求的数量和质量，我们便会报出一个价格，并按时给你们交货。” “虽然是给大家补偿，但是人工的费用毕竟不少，不过考虑到大家店里现在的情况，代工的费用可以让大家每月的月底结一次。” 听了顾柒的话，大家的心思都动了，但是却还是有些疑惑，终于，最开始的那个成衣铺子的掌柜最先问了出来：“顾柒小姐，您说的这个法子的确好，只是……这衣服的图纸，可是每家店最重要的东西，直接给你们……” 至于这点，顾柒自然是早就想到了的，继续解释道：“这位掌柜考虑得不无道理。我们既然说出了能够提供这个服务，那么不管是衣服首饰的图纸，还是胭脂水粉的配方，只要是铺子里给我们的，我们都能够和大家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保证不把东西泄露出去，更不会给其他人用。” “另外，我们每个月还会推出了几款常规款式的衣服首饰，各位可以选择自己中意的款式，再加上其他元素，直接批量定制，但是这种基本款式，版权就是我们美容会馆的了。” 听了顾柒的解释之后，大多数的人纷纷表示会考虑一下，毕竟这可不是小事，得多想想才行。 但是铺子已经关门的那四个铺子的掌柜，却留了下来。别的掌柜还能再慢慢从这场损失中缓过来，但是他们的铺子，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 “董公子，还有两位小姐，你们这代工业务的具体方案，能不能再详细跟我们讲讲？”他们问道。 董钰自然不会拒绝，直接按照他们准备好的说辞，给他们讲解了代工业务的详细内容，并提供了不同的方案供他们选择。 这四位掌柜本就已经没了本钱，店里的人也快走光了，基本上只剩下几百两银子，甚至还有人已经在外面欠了钱。 “钱的问题大家不用担心，工厂这边，我们可以稍微宽限一些，到下个月月末再向大家收取第一笔的费用，至于商品的销售和推广方面，我们也会给大家提供一定的帮助。”董钰说道。 得了董钰的保证，几位掌柜也都没有什么犹豫的了，毕竟，他们已经没有更多的选择了，不如选择相信美容会馆一回。 当即，四位掌柜便和美容会馆签了契书，详细约定了他们需要的商品种类、样式、交货时间以及付款时间。 签好了契书之后，他们也离开了福川酒楼，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福川酒楼的客人也少了不少。 第188章 七夕新品 “怡儿，顾柒，咱们先回店里，把生产计划定下来，咱们还得再商量一下，该怎么帮他们把东西卖出去。”董钰说道。 他十分清楚，若是交了货之后，几家的生意依然没有好转，那他们就还是没有办法交付尾款，到时候业务是展开了，但是却赚不到钱，可就得不偿失了。 尽管在福川酒楼，几人都一直在和几位掌柜周旋，但饭菜还是吃了一些的，因此此时倒也没饿着肚子。 回到了美容会馆，顾怡先计算了四个掌柜列出来的货品需求，好在大家报出来的需求量都不算多。 这四个掌柜，两个是成衣店的，一个是首饰店的，还有一个是做胭脂水粉的。 其中一个成衣店的掌柜定制了二百套成衣，其中五十套用自家的图纸，第二天会送过来，另外一百五十套则选用美容会馆提供的常规款。 至于另一个成衣店的掌柜，由于他店里的人都已经没有了，因此全部选择了店里的常规款式，和之前那个掌柜一样，都是第二天白天再来店里挑选款式。 至于首饰店的掌柜，做了这么多年，手里自然是有些图纸的，他选了几样店铺里的招牌样式，定了一些货。 那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本想着做些京城里这几年卖的多的货品，却被顾柒给拦住了：“这位掌柜，您不妨明天来我们店里看看，再做决定。” 那掌柜的思索了一下，便点头同意了。的确，若是用京城买了这么多年的方子，确实卖不出什么花样来。 美容会馆的出现，打破了京城这么多年的平衡，他们推出的新品深受大家的喜欢，甚至不少点已经开始仿制他们的东西了，只不过因为配方的差异，做得并不如他们精细。 之前顾柒和董钰可是说了，若是用他们的花样或者配方，那做出来的东西，可是和美容会馆里在售的商品质量一致的，若是商品质量有差别，则可以全部退货。 若是自家铺子里的化妆品也能用美容会馆的配方，那和其他铺子比起来，可就有了绝对的优势。这么想着，他便也想着，第二天一定要去美容会馆亲自看看。 这美容会馆他其实早就想去了，可是毕竟之前和美容会馆是竞争关系，若是去了美容会馆，难免会被人诟病。不过现在不同了，作为合作伙伴，去看看才是理所应当的。 不都是，顾怡便把数据统计了出来：“这四家掌柜一共定了三百件成衣，五十块绣帕，三十件首饰，另外那个胭脂水粉铺子的掌柜只定了二百件货，还没确定款式。” 顾柒点了点头，第一批订单，这个数量已经不小了。尽管在自家的铺子里，这不过才是两三天的销量，但是这毕竟才是个开始。顾柒的目标，可是完成大半个京城的集中生产。 至于销售方案，顾柒既然选择了这些口碑受损的店铺作为自己的第一批顾客，顾柒当然是有办法能让他们把东西卖出去。 “小七，你真的有办法把东西帮他们卖出去？”顾怡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只要让大家知道，这东西是咱们美容会馆做的，就可以了。” “这……他们能同意吗？”董钰也有些担心。 “当然不会这么直接，”顾柒解释道，“这件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我来解决就好。而且就算真的没卖出去，咱们就当亏损了，这点钱咱们还是赔得起的。” 听顾柒这么说，董钰和顾怡自然也没什么好阻拦的，毕竟她说的没错，就算全部亏损了，这点银子，自家美容会馆用不了几天就能赚回来。 第二天一早，美容会馆才开门，几位掌柜便来了，顾柒和顾怡自然早就准备好了当做常规款的衣服和首饰样式，以及化妆品种类。 花了些时间，几位掌柜都确定了自己需要的每种货品的数量，又在顾怡的带领下挑选了面料。颜色，顺便敲定了一些细节，这才补充好了完整的订货单。 “几位掌柜，咱们的第一批货，三日后便能送到各位的店里，今天各位可以在店里多看一看，店里忙，恐怕就没时间招待各位了。”顾怡歉意地说道。 几个掌柜自然不会计较这个：“顾怡姑娘，您能抽时间来帮我们确定这么多细节，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没过多久，董钰就过来了，毕竟今天是七夕活动开始的第一天，消息早就放出去了，估计过会儿，店里的客人就该多起来了。 果然，七夕推出的新品才摆上来没多久，一些早就得了消息的客人，便陆陆续续过来了，对于新推出了商品都十分感兴趣。 两款七夕主题的衣裳和首饰不多时便被抢购一空，还预定出去不少。倒是化妆品这边，由于大家对新品并不了解，因此也不敢盲目消费。 好在顾柒提前做了准备，过去亲自给顾客们做讲解：“想必大家对这新品并不了解，我来给大家讲解一下。” 化妆品这边出的新品，有玫瑰纯露、润唇膏和浅紫色的腮红，以及一款奶茶色的口脂。 这几样东西，的确让人看上去并不敢马上购买，不过好在顾柒早有准备，亲自演示过了纯露和润唇膏的用法之后，她拉过来一个面色偏黄的女伙计。 给那女伙计上了轻薄的底妆之后，顾柒对着大家说道：“这新的腮红和口脂的颜色，自然要让大家看了才知道。” 一边说着，她给这女伙计上了新品的腮红和口脂。一瞬间，这姑娘的气色明显提升了，嘴上的颜色虽然不浓郁，但是却也很好看。 “这紫色的腮红，颜色虽然和常规的不同，但是轻扫在面颊中间的位置，就算不上太浓的妆，也能提升气色，若是上妆的话，和红色系的腮红搭配来用，效果会更好。” “至于这口脂，若是谁想试试，也都可以试用一下，我就不多说了。” 顾柒说完，便离开了化妆品的柜台，不多时，这些化妆品也卖出了不少。 第189章 工厂交货 美容会馆里的东西，着实让几位掌柜开了眼，没来过之前，他们只以为这美容会馆不过是东西多了点，亲眼看过之后，他们终于知道自己差在哪里了。 见店里实在忙，几人也没在这里多待，看了一圈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开始重新部署三日后新来的货品要摆在什么地方。 美容会馆这边，顾怡和董钰也按照几位掌柜的需求，详细制定了新的生产计划，再加上一些店里卖得好的东西，差人送到了工厂。下午的时候，店里要补的货也从工厂送来了，但是一送过来，又马上被抢购一空。 “小七，货不够了，”顾怡找到了顾柒，“咱们之前定的生产计划，远远不够，现在是继续补货，还是……” 顾柒摇了摇头：“不用补那么多，按照之前定的数量来就好。毕竟一样东西再好，若是多了，也就不值钱了。” 顾怡领会了顾柒的意思，这才点了点头：“可是小七，现在店里的新品几乎都没得卖了，这对店里会不会有影响？” 顾柒想了想，又问：“那其他商品呢？今天卖出了多少？” “也卖出了不少，但是远没有新品卖得多。”顾怡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那就好，下一批货，工厂那边明天中午会送过来，这之前，把之前准备好的七夕之后要上架的产品提前上架。” 这些产品没什么太大的特点，不过是些新色号的彩妆品，和一些常规款式的衣服，最新奇的，也不过是一个多功能的彩妆盘。因此提前上架这些商品，并不会造成太大的轰动，却也填补了没有新东西卖的空缺。 新上架的那些商品虽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是更多的人还是把心思放在了七夕主题的商品上。 且不说那些商品明显新颖了许多，光是七夕主题，就足够吸引不少姑娘来买了，最起码能讨个好兆头。 第二天中午，七夕新品补的货到了，商品才上架不久，不知道消息是从哪里传来的，还没到关店的时间，就被抢购一空了，甚至还有不少顾客在问，下一批货要什么时候才能补货。 “各位顾客，明天就是七夕了，也是这次七夕活动的最后一天，明天中午也是七夕活动期间最后一次补货。”顾柒耐心解释道，“不过这些商品如果大家真的喜欢的话，七夕之后，也都会恢复原价在店里出售。” 听到了这番话，不少姑娘都平静了不少，她们之所以着急，无外乎是怕这些东西等到以后就买不到了。 经过顾柒这么一解释，大家购买其他商品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虽说这些商品过了七夕之后，价格恢复原价，会变得更贵一些，但是这些京城的姑娘小姐们，最不缺的就是钱，只要能买到，就算是贵一倍，也完全不会手软的。 终于，又过了一天，七夕活动结束了，美容会馆的销售额也成功翻了好几倍。 “小七，咱们美容会馆以后的口碑，应该就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了？”顾怡问道，心里也有了底气。 顾柒点了点头：“美容会馆这边，应该是不会再出状况了，现在要紧的是，明天工厂交的货能不能让客户满意。” 的确，第二天就是给客户交货的时间了，对于自己的产品，他们当然是有信心的，但是万一货品的质量客户不满意，他们还得再跟工厂和客户方面协调才行。 不过这些东西，纠结再多也没有用，毕竟客户的喜好是很难把握的，自己能做的，就是做好品控和售后，在客户提出问题的时候，能够及时解决就够了。 第二天，到了交货的时间，四个掌柜都早早地来到了美容会馆的后院，等着货品从工厂送过来。 到了中午，这四个掌柜之前订的货终于送到了美容会馆里面，足足装了两辆马车。看到货送过来了，几位掌柜的心情都有些激动，还带着些忐忑。 毕竟他们也是第一次用这样的方式来找人代工，难免会有些不信任。好在对方是美容会馆，东家之一董钰，又是董家的公子，大概是只有这个认知，能让他们稍微放心一点。 “几位掌柜，按理说在出货之前，我们这边应该先给各位每款出一个样品的，可是这几天店里忙，几位掌柜的铺子也等不了这么久了，所以就……”顾柒一边说着，一边指挥着庄子上来的人卸货。 把所有的货品都抬进了美容会馆的后院，她一边检查货品，一边又说着：“这些就是几位掌柜订的货了，大家看看可还满意，若是满意的话，签了字就能直接带回去了。” “那若是不满意呢？”一个成衣店的掌柜问道。 顾柒倒是没有恼，笑着回道：“若是不满意，那我们自然是会负责修改，重新做一批出来。不过各位放心，这东西，自然是按照咱们之前签订的契书上面的要求来制作的。” 一边说着，不同的货品包裹也都放到了四个掌柜面前，他们四个也急不可耐地拆开了面前的包裹，认真检查了每一样货品的质量。 看到几位掌柜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顾柒心里也终于松了口气，看来这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不过顾柒小姐，我有一个疑问，”另一位成衣店的掌柜问道，“我们在你这里订货，可比自己找制衣师傅的价格要低太多了，之前你们也说过，这算是给我们的补偿，那以后，价格是不是就……” 顾柒听明白了他的顾虑，摇了摇头：“这价格既然定下了，自然就不会再变了，以后还是这个价格。我们美容会馆本来就是要给京城的铺子，和府城的两个分店同时供货，一次性购买的丝绸布匹都不少，价格自然也是会稍微低一点的。” 听了她这解释，那位掌柜也恍然大悟：“是啊，顾柒小姐，你不说我还没想到，这样一来，以后我们铺子若是一直在你这里订货，师傅不用请了，布匹材料也不用单独去买了，还真是省了不少的麻烦。” 第190章 就我不知道 顾柒笑了笑，没说话。这位掌柜说的，也正是她的本意，自己有着这个时代唯一的工厂，不管是原材料，还是人工成本，都比一般的铺子低不少。 若是只开店，自己又能在京城开几个店呢？倒不如把工厂发展起来，把京城的各个铺子都发展成自己的客户，只要给他们略低于他们店里的成本的价格，中间的差价，便都是自己能赚到的。 当然，工厂后面的发展，顾柒还有别的打算，不过这些都得等眼下的生意稳定下来再说。 几位掌柜对自己拿到的货都没有什么异议，便在顾柒准备好的收货单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吩咐人带着货回去了自己的铺子。 顾柒把收货单给收好，也去了店里。 看到顾柒过来，董钰和顾怡都围了上来：“顾柒/小七，怎么样？” “放心，货没问题，几位掌柜都签了收货单，把货品收下了。”顾柒回答道，“不过接下来，他们店里的商品估计会不太好卖，咱们还得帮忙才是。” 果然，这几个掌柜的店里，新品一上架，的确吸引了一些顾客，可与此同时，却也有顾客指出，说这几家铺子里的几样，和美容会馆的一些款式有些雷同。尤其是那家卖胭脂水粉的铺子，新品化妆品很快就被发现，几乎和美容会馆的化妆品一模一样。 这样的说法一直持续了几天，倒是有不少褒贬不一的说法，有些人认为这些铺子的新品和美容会馆里的东西太相似了，明显是学了人家，骂起来可谓是毫不留情。 当然，也有些人觉得，不管这东西是不是学来的，做工总归还是不错，价格又不比美容会馆里的东西贵，只要自己穿在身上好看，那便没什么。 就在支持两种说法的人都要打起来了的时候，终于，美容会馆又一次站了出来，给出了解释。 “各位，大家近期讨论的这四家铺子，都是我们美容会馆的合作商铺，至于大家觉得款式有雷同的产品，也都是在我们美容会馆进行了授权的基础上，几位掌柜进行了调整而成的。”董钰又一次站在众人面前，解释道。 “至于生产的过程，自然也是在我们美容会馆的工厂里，所以做工和美容会馆的产品都是一样的，大家不同担心质量问题，可以放心购买。” 听了董钰这一番话，有些人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做，不怕自己的生意被抢走吗？” 董钰轻轻笑了笑：“大家都是做生意的，自然是要合作共赢，我们提供的只是一个生产的过程。而且一个铺子最重要的，是原创设计，我们提供图样的，只是些比较基础的款式，这没什么的。” 的确，董钰的这番话也起到了双赢的效果，不仅美容会馆的名声变得更好了，就连那四个在美容会馆订货的铺子，生意也跟着好了起来，甚至有顾客专门为了和美容会馆同等的质量，来买东西的。 尝到了甜头之后，几个掌柜自然觉得，美容会馆提供的这个解决方案的确不错，马上又下了一批订单，这次的订单，足有第一批订单订货量的几倍。 几天之后，当这四个掌柜拿到了第二批货的时候，之前还有些犹豫的几个掌柜，也纷纷亲自来了美容会馆，下了第一笔订单。 再之后的两个月的时间里，美容会馆的工厂几乎包揽了京城一半中小型铺子的代工生意，工厂的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董钰他们又买下了一个更大的庄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顾柒和顾怡见一切都稳定了下来，便没在京城多呆，交代了董钰几句之后，便回了府城，这次回去，她们打算暂时不来京城了，毕竟来来回回地折腾，也是麻烦。 顾柒和顾怡走的时候，几个相熟的掌柜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亲自过来相送。 “两位小姐这次离京，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我们这次回去，若是铺子上没什么要紧的事，估计要到明年才会回来了。”顾柒回答道，“不过董钰还在京城，各位若是有什么事，找他也是一样的。” “是是是，生意上的事，我倒是不担心的，”问这话的掌柜继续说道，“不过，在下冒昧地问一句，顾怡小姐，可许了人家？” 一时间，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其他掌柜都是机灵的，早就看出顾怡和董钰之间的关系似乎不一般，旁边的人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他一下，提醒他不要再问了。 那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又补充了一句：“顾怡小姐，我家里有个儿子，年纪和你也相仿，若是你担心铺子的事，我儿子多，让他入赘也可以。” 终于，顾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位掌柜，实在是抱歉，我姐姐已经定亲了。” “定亲了？”那掌柜有些诧异，“可是怎么从来没见过顾怡小姐的未婚夫？” 顾怡这才从尴尬中缓过神来，轻轻咳了两声，补充了一句：“关于未婚夫这件事，还得问董钰大哥。几位，我和小七还得赶路，就先走了。” 看着马车越走越远，董钰走到了那个掌柜身边，黑着脸说道：“怡儿和我是上半年的时候在府城定的亲，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董钰这话一出，自然就有不少掌柜出来应声： “知道知道，自然是知道的。” “就是，董钰公子平时对顾怡姑娘那么照顾，一看就是关系不同寻常。” “是啊，我女儿私下里和顾柒小姐关系不错，还问过这件事，说是两人在府城一起经营铺子的时候看对了眼，家里也有意，就给定了亲。” 先前那个掌柜见大家竟然都知道，也懵了，半天才讷讷地问了句：“就我不知道？” 好在董钰也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知道了就好。” 说完，就回到了美容会馆里面，把尴尬留给了那个掌柜自己。 第191章 怕是不行了 马车到府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柒和顾怡回到了家里，自然免不得要到林氏面前腻上一会儿的。 林氏见两个女儿回来了，也是高兴，拉着她们说了不少的话，还说了许多林文宣在家里的趣事。 知道两个女儿能在家里多待上一段时间，若是京城没什么事，大概过年之前都不会走了，林氏也终于能放心一些了。虽然知道两个女儿都是有能力的，但是每次她们出门，林氏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担心。 不多时，林文宣也回来了，一家人一起吃了晚饭之后，林氏考虑到两个女儿坐车回来辛苦，就让她们回自己的房间里休息了。 第二天，顾柒和顾怡起床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林文宣也早就出了门，去跟着傅子恒老先生读书。 穿戴洗漱好之后，姐妹两个来到前厅，果然，林氏早就在这等着了。 “娘，您怎么也不差人去叫我和小七一声？”顾怡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 “这不是想着，你们第一天回来，让你们好好休息，多睡一会儿吗？”林氏说着，吩咐人把一直温着的早饭端了上来，陪着两个女儿一起用了早饭。 顾柒和顾怡一直都是让人省心的，光是拿起床这件事来说，大概是因为姐妹两个是在村子里待过的，都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若不是前一天累了或者睡得晚了，早上起床从来都不会晚的。 大概也是知道孩子们的这个习惯，林氏才会放心放纵她们偶尔睡个懒觉。 才吃过早饭，母女三人正说着话，门房便过来通传了：“夫人，有个姓严的婆子过来，说有事找您。” “姓严的婆子？”林氏仔细想了想，似乎并没有想到，又问，“她可有说她是做什么的？” “她倒是没说，不过这人小的之前见过，好像是个人牙子。”门房回道。 听他这么一说，林氏倒是想起来了，好像之前买下人的时候，的确是有个姓严的婆子，自己也是从她那里见到顾有祥的。 “让她进来。”林氏说着，叹了口气。 见到母亲难得露出这副表情，顾柒有些担心地问：“娘，可是有什么事？” 林氏知道瞒不过，索性直接跟顾柒和顾怡说了：“前段时间，我见着顾有祥了。” “他……不是在村里吗？”顾柒有些不解，按理说，若是娘亲一直在府城，恐怕没什么机会和顾有祥见面的。 “这话一时半刻也说不清，而且这姓严的婆子恐怕就是为了他来的，罢了，一会儿再和你们细说。”林氏话音刚落，那姓严的婆子就被门房引着来到了正厅。 “见过夫人，见过二位小姐。”严婆子进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林氏点了点头，让严婆子坐下，又问：“不知您这次过来，是……” “不瞒夫人说，这件事，我只是过来传个话，也不知道传得对不对，”严婆子说着，小心翼翼地看了林氏一眼，“夫人之前让人来打听过的那个人，这两天不太好，恐怕是不行了。” “我想着，既然夫人之前问过，想必是认识的，所以这次过来，只是来知会夫人一声，没有别的意思。” 听严婆子这么说，林氏有些头疼，又问：“那他的家人呢？没人管他吗？” 严婆子一愣：“夫人，您这话说的，他哪有什么家人啊？” “那带着他出来卖做短工的人，是他什么人？”林氏又问道。 严婆子摇了摇头：“夫人，这我倒是没问过的，不过那对夫妻，看着就不是好相与的，每次只管把人买过来，拿了钱，到了日子再来领人就是。” 听了严婆子的话，林氏有些心惊，而顾柒和顾怡也猜出来了大概。不过她们两个却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 若那严婆子说的人真的是顾有祥的话，那之前他娶的那个小寡妇难道又再嫁了？而且他还宁愿卖身也要养着小寡妇？ “严婆子，麻烦您过来一趟了，这件事我知道了。”林氏笑着道，又让身边的丫鬟送了严婆子出去，出门的时候，还给严婆子塞了点碎银。 严婆子见了银子，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忙不迭地答应了，不会再把这件事说出去。 严婆子走了字后，顾柒和顾怡才敢开口问：“娘，那个严婆子刚才说的，是顾有祥？” 林氏点了点头：“没错，之前我在府城见到他，险些没认出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成这样的。” 一边说着，林氏索性把自己之前去镇上，还有派人打听到的消息都和两个女儿说了。 “本来这件事我是不打算告诉你们的，毕竟已经分开那么久了，咱们没必要管他的，说出来也只是让你们烦心罢了。”林氏说着，语气里有些无奈。 “娘，之前你这么想的确没错，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顾柒说着，语气也跟着严肃了起来，“您已经和他和离了，自然可以不用再管他的死活。” “但是我和姐姐不行，哪怕已经重新分家了，可是就算不从情面上，从法理上来讲，我和姐姐都是得对他负责的。” “若是他一直没出现在咱们面前，咱们不知情也就罢了，可现在知道了，总不能给以后留下把柄。文宣将来是要科举的，咱们家万万不能让这件事绊住他的脚。” 林氏听了，也连连点头：“小七，是娘考虑少了，只想着咱们已经和他没关系了。只是现在这情况，要不要让文宣也准备一下？” 顾柒摇了摇头：“文宣倒还好，毕竟他年纪还小，再加上他从出声开始，顾有祥就没养过他一天，这件事就别告诉他了。至于怎么办，娘，您就不用管了，交给我和姐姐。” 一边说着，顾柒心里也有了计较，离开正厅之后，和顾怡商议了一番，便让车夫牵了马车，去严婆子处，花钱把人买了回来，又从外面请了大夫。 人虽然接回来了，但是顾柒却并没有带着他回林宅，而是在外面单独租了一处宅子，把他安顿了下来。 第192章 安顿下来 “大夫，怎么样了？”见大夫诊完了脉，顾柒上前问道。 大夫摇了摇头：“他这身子消耗得太厉害了，才三四十的年纪，身子已经像是个六七十的老头子了。我也只能先开副方子，勉强给他吊着一口气罢了。” 顾柒谢过了大夫之后，又给了大夫药钱，让他帮忙先开几副药，便送大夫出了门。 “小七，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大夫走了之后，顾怡问道。 看着躺在床上半死不活的顾有祥，顾柒也是头疼。的确，接下来怎么办还真是个棘手的事。 不管从情理上来讲，还是从个人喜好上，顾柒都不想收留顾有祥，可是现在看来，自己若是不收留他，真的让他死在外面，将来被人扒出来自家和他的关系，多少张嘴都说不清楚。 别的顾柒倒是不怕，她唯一怕的，就是这件事会影响到林文宣的科举之路。 “先养着，听大夫的意思，应该没多少天了。”顾柒说着，叹了口气，和顾怡一起出了屋子。 离开了这个院子，顾柒忍不住叮嘱顾怡：“姐姐，这件事若是有人问起，如实说便是。” “不管咱们怎么想，在外人看来，顾有祥他就是咱们的父亲，这一点无论咱们怎么否认，都是无法改变的，所以，直接承认就是。” “好。”顾怡点了点头，“可是小七，若是他没撑过去……” “人各有命，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顾柒淡淡地说道，“咱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病得很重了，这不是咱们造成的，咱们也尽到了子女应尽的义务。” “姐姐，我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不过你一定得记住，不管别人怎么说，咱们没有做对不起他的事，也从来都没有不孝。” “从一开始，咱们就没有抛弃他，他想来一起住，咱们也是同意了的。后来他想再娶，自然是要和娘和离，两家人分开过了，总不能时时关注着，也从来都没想到过，他后娶的居然会做出这种事。” “这些我都知道的。”顾怡点着头，有些不明白小七为什么突然和自己说这些。 “但是别人不知道，”顾柒继续解释道，“姐姐，我最担心的，就是你和娘。你们两个耳根子都软，别人说些什么，说的次数多了，你们就会想着，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顾怡这才恍然大悟：“小七，多亏这个家里有你。咱们现在快点回去，得和娘说说才行。” “还有，要不和文宣也说一下，这件事若是真有人问起，文宣若是什么都说不上来，未免也太被动了些。” 顾柒没有拒绝顾怡的提议，姐妹两个都加快了脚步。 顾有祥那边，顾柒派了个小厮在那边照顾他，也安排了大夫每天过去给他检查身体，就没有做别的更多的事情了。 到了家里，顾柒还没来得及跟林氏说什么，就看到了家里来了人，而且来的人还是自己并不欢迎的那位常永言常公子。 “你怎么来了？”对这位常公子，顾柒并没有什么好脸色，顾怡也跟着戒备了起来。 虽然隔得时间久了，但是这个男人的样子，顾怡还是认得的，现在他出现在了自己家里，姐妹两个的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顾柒姑娘，我知道自己之前做的事让你有些误会，不过我今日过来，真的只是过来看看你，顺便拜访一下林伯母。”常永言说道，看向了顾柒。 “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顾柒的语气淡淡地，听不出什么情绪。 常永言没动，似乎是还有什么话想说的样子，就站在那里看着顾柒。 “常公子，今天我们家里有些家事，真的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招待你，若是有事，你改天再来。”顾柒只得开口又说了一遍。 顾有祥的事就已经足够让她焦头烂额了，没想到这个常永言竟然又来了。顾柒自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他怎么还没完没了地往自己这里来？ 常永言见顾柒这么严肃，终于挪动了脚步，离开之前，只给顾柒留下了一句：“顾柒小姐，我明日再来找你。” 终于把常永言打发走了，顾柒急忙走到了林氏的身边，问：“娘，他刚才都跟你说了什么？” 看到了两个女儿的套路，林氏自然也明白了一点，看来定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刚才那位常公子和自己的女儿有过什么过节。 “倒也没什么，只是说了点闲话，小七，那个常公子说和你是朋友，这次过来，也是找你的，是不是有什么麻烦？”林氏问道，语气里有些担心。 顾柒摇了摇头：“没事，没什么麻烦的。不过娘，顾有祥的事，我还得跟您说几句。” 一边说着，顾柒又把之前跟顾怡的那套说辞拿出来，反反复复地跟林氏强调了好几遍。 看着女儿紧张的样子，林氏无奈地笑了笑：“小七，你这都已经说了四遍了，娘现在就是背，也能背出来了。” “放心，娘之前虽然耳根子软，但是现在可不一样了，不会谁说两句都跟着信了。顾有祥的事，你就不用担心了，别人说别人的，咱们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看到林氏的态度，顾柒心里的担忧也淡了一些，索性带着顾柒回了自己的院子。 “姐姐，还有一件事，”她思索了一会儿，说道，“若是顾有祥真的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小寡妇和她那奸夫，咱们是一定得报官抓起来的。” “虽然他们的生活怎么样，都与咱们无关了，但是能堵住众人的嘴的唯一办法，就是通过咱们替他讨回公道这件事，证明咱们没有不孝。” “小七，我能理解的，”顾柒说道，“而且那小寡妇着实可恶，顾有祥虽然人差劲，但是对她可真是没的说，她也真够歹毒的。” 的确，对于这种歹毒的人，顾柒自然不会心慈手软，但更重要的是，等到将来，她可不能让人顺着顾有祥的这条线，把林文宣的身世背景给挖出来。 第193章 好好养病 虽然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得通，但是却还是得折腾一番的，林文宣年纪本来就小，这个时候，可容不得他出任何的差错。 这边，顾柒和顾怡又派人去顾家村附近和镇上分别打听了关于那个小寡妇的事。 不打听还好，顾柒一打听才知道，这小寡妇和她那个奸夫的事，也就只够顾家村的人不太知道，也没有人关心顾有祥。这二位，只要是出了顾家村，根本就不会跟人瞒着她和那奸夫之间的关系。 “小七，你可有什么打算了？”顾怡问道。 “姐姐，不用太担心，”顾柒转而安慰她道，“我已经有办法了，这段时间不用管别的，咱们只管照顾好顾有祥，别让人挑出错处就行。” 具体的解决办法，顾柒倒是没有详细说，但是顾怡却也能够放心了，小七说有办法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让他们失望过。 第二天一早，顾柒便带着顾怡早早地出了门，才离开林宅不远，马车就让人给拦下了。 “顾柒姑娘，今天可得空了？”常永言的声音从马车外面传了过来。 顾柒皱了皱眉头，怎么这个常永言还没走？ “常公子，我以为，之前我跟你说的够清楚了。”她说着，并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顾柒小姐误会了，我这次来，不是来找麻烦的，是真的有事想跟顾柒小姐说。”常永言的语气听起来，倒是诚恳，甚至还带着些请求的意思。 “小七，别理他了。”顾怡小声说道，对于这个男人，她到底还是有些惧怕，生怕他再对顾柒做出什么来。 顾柒自然也不想再和这个常永言见面，但是只要她不下车，常永言就一直挡在马车前面，顾柒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了。 “常公子，我们家这几天，是真的有家事要处理，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您能否行个方便？”顾柒试探地问道。 常永言听了，倒真的让开了，但随即又问：“那不知顾柒姑娘什么时候才能处理好这家事？” 顾柒思索了一下，才回了他：“短则十天半月，长的话，估计就得要几个月了。” 常永言没再说话，任由顾柒的马车离开了。待马车走远了之后，他才叫来了一直跟在身边的一个小厮：“去查查，这林家最近可发生了什么大事？” “公子，奴才看着，这顾柒就是在躲你，她家看起来，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那小厮有些不情愿，“而且公子，您是什么身份，那个野丫头竟然敢如此对你，要不奴才派人去教训……” 这小厮的话还没说完，常永言一记眼神过来，就让他噤了声。 “若是你不想跟在我身边，就回常府去，我身边还不差你这一个人。”常永言说着，头也没回，径直走在前面，回到了自己住的院子。 那小厮不敢再说什么，亦步亦趋地跟在了自家公子身后。别人不了解他家公子，他可是最清楚不过的。 常永言平时看上去虽然儒雅随和，甚至还有几分书卷气，但私底下可是个十分记仇的，光是惩治下人的手段，就有几十种，他可不想落得那样的下场。 常永言离开之后，顾柒和顾怡也终于松了口气，去了安顿顾有祥的那个院子里，问过了负责照顾顾有祥的小厮。 “回两位小姐，这人昨天喝了药之后，睡了大半天，晚上醒了一回，也没吃多少东西。今天上午倒是醒了，但是吃下去的药，又吐了一半。”小厮回道。 顾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和顾怡一起进了顾有祥的房间。 顾有祥这会儿醒着，看到顾柒和顾怡进来，似乎花了好长时间辨认，认出了她们之后，张开嘴“啊，啊”地叫着，却说不出话来。 顾柒看着躺在床上的顾有祥，心情有些复杂。对于自己的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虽然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实际上和他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的亲缘关系。 对于他，顾柒失望过，怨过，恨过，可是到了现在，看到他吃尽了恶果，顾柒反倒高兴不起来，似乎觉得，这个人过得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你不能说话了？”顾柒问。 顾有祥一边叫着，一边用力点着头，手努力地抬起来比划着，但顾柒看不懂。 “我会帮你报官，把他们抓起来的，至于你身上的伤病，还得看大夫怎么说。不一定能治好，若是能治好，我会给你一笔钱，到时候你自己回村里去。”顾柒又说道。 对着这样一个人，哪怕他跟自己毫无关系，她都没办法硬下心肠来，说出太难听的话。 看着自己这两个女儿的变化，以及她们和自己越来越远的距离，顾有祥这一刻才知道，自己之前错得有多离谱。 可是已经晚了，一切都回不去了。他身上的伤和病，都是长年累月积攒下来的，这些年，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体恐怕是不行了，也不知道到底能撑到什么时候。 没想到真的病倒了，倒是自己之前一直瞧不上的两个女儿派人把自己找了回来，还找人照顾自己。也不知道阿梅过得怎么样了，离开了自己，她一定过得很好？ “娘现在过得很好，每天都有事情做，出去跟人谈生意，也能自己管铺子。姐姐定亲了，是京城的董家，不过就算和你说了，你恐怕也不知道。” “还有弟弟，他去年中了童生，过了年就要准备院试了，若是院试通过了，就是我朝最小的秀才。但是他是林家的孩子，你就别想了。” 顾柒和顾怡一件件地跟顾有祥说着家里的事，顾有祥也连连点头，顾柒说什么，他就听什么，听到之前的家人过得好，他倒也能稍微宽慰一点。 到了中午，小厮送来了熬好的药，喂着顾有祥喝下，这次他倒是全喝了下去，气色似乎也好了一些。 “你好好养病，我和姐姐有时间，就会过来看你。”顾柒说完，见顾有祥听明白了，便和顾怡一起离开了房间。 第194章 提前准备着吧 两个女儿离开之后，顾有祥静静地靠在床上，想着自己这些年做的事。 是啊，这些年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么？成亲之前，他见过的阿梅漂亮、知礼，说话也比一般的村里姑娘强上不少。 他自然是喜欢那个姑娘的，可是成亲之后，为了表现出自己的孝顺，阿梅跟着自己受了不少的委屈，她却什么都没说，把一切都咽到了肚里。 阿梅的委屈，他都是知道的，可是在那个时候，这点委屈跟他的虚荣心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呢？再之后，小七被卖，阿梅带着孩子跟他分家。 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背后，他一次又一次让阿梅和两个女儿寒了心，自己也没落得半点好处，就连自己拼了和他们一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得的儿子，竟然也不是自己的种。 说来，这些恐怕都是报应？也不知道自己祖上是积了什么德，在生命里最后的弥留之际，竟然还能见到女儿，还能听她说一说她们这些年的生活。 心里平静了，顾有祥的身体情况倒也跟着稳定了下来，能把药都喝了，每餐也能吃下些东西。 府城，常永言的院子里，小厮终于打听到了常永言想要的消息。 “公子，林家倒是没有什么事，只是奴才费了好些心思才打听到，这顾柒小姐的父亲好像是给找到了，现在身体不太好，被顾柒小姐给安顿在外面的院子里了。”那小厮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常永言的脸色。 常永言听后，点了点头。至于顾柒的父亲，他自然是知道的，之前为了了解顾柒，他可是破费了一番心思。 这个结果，他自然也是满意的：“小七果然是善良，之前她这个爹这么对他们一家，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她还能以德报怨，果然是我看中的人。” 小厮在一边听着，自然是知道，这顾柒，自家公子是真的动了心思，不管她身份到底如何，自己以后可不能妄议了，上次说了那样的话没被惩罚，已经是自己命大了。 顾柒和顾怡回到家里之后，又和林氏商议过之后，让林氏把顾有祥的事和林文宣说了，毕竟林文宣从小就没有关于父亲的记忆，又自小懂事，从来都没问过关于他亲生父亲的任何事。 到了晚上，林文宣从先生那里回来，林氏才委婉地和林文宣说了顾有祥的事。 林文宣倒是没有任何诧异：“娘，其实我之前能大概猜到的。姐姐姓顾，我却跟您姓林，所以我爹肯定不是死了。只是没想到，你和姐姐们以前过得那么苦。” 林氏把林文宣抱在了怀里：“文宣，难为你了，这么小的年纪，就要想这么多的事。这件事只是告诉你一声，你年纪还小，便是有什么事，也影响不到你的，你二姐只是担心，若是你什么都不知道，难免会被人打个措手不及。” “娘，文宣晓得的。”林文宣也回抱住林氏，难得地撒了个娇，“而且文宣聪明，多想一些，也不会累的嘛。” 林氏倒是成功地被林文宣逗笑了：“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自己聪明的？” “那娘亲，你说我到底聪明不聪明嘛？” ……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和顾怡几乎每隔一两天就会去安顿顾有祥的院子里看看，也会和他说说话，但是每次都不会在那里待太久。 毕竟虽然回到了府城，但是她们也有不少的事要忙。但尽管如此，顾有祥也十分满足了。 一晃眼，十天的时间就过去了。顾柒和顾怡这次去的时候，带了大夫给顾有祥看诊。 大夫诊了脉之后，从屋里走出来，摇着头叹了口气。 “两位小姐，你们……提前准备着。”说着，又摇了摇头。 “这……”顾柒有些没想到，又追问了一句，“大夫，这些天，我看他的状态一直都挺好的，吃饭也吃得多了些，怎么这么快就……” “唉！小姐，不瞒您说，”大夫解释道，“病人状态好了，其实是心里放松了，看起来就比之前好了些。可他的身子，不是一天就变成这样的，我来给他看诊的时候，就已经太晚了……” 大夫一边说着，一边无奈地摇着头。顾柒和顾怡也不免有些唏嘘，给大夫拿了诊金之后，就送大夫出了门。 对于这个结果，她们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觉得太突然了，毕竟也是一个生命。 送走了大夫之后，顾柒和顾怡谁都没有跟顾有祥说起这件事，毕竟看到顾有祥的样子，她们都觉得，若是现在告诉他，未免有些太残忍了，不如就让他了无牵挂地走了。 大夫来过看过了，却什么都没有说，顾有祥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他虽有心在最后的时间里做些什么，弥补之前犯下的错，但是这副残破的身体，却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又过了几日，终于，一天早上，小厮早上起床的时候，发现顾有祥躺在床上，已经没了气。看表情，走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痛苦的，倒也算安详。 他依照顾柒的吩咐，去林宅送了消息，便又回去等着了。 常永言这边，自然是小厮去送消息的时候，便也知道了顾有祥没了的消息。 “你说，小七现在刚没了父亲，正是伤心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我去安慰她，她是不是得感动死了？”常永言问着自己身边的小厮，心思也跟着动了。 “公子说得是，那顾柒小姐是个心善的，定会被公子打动。”小厮只管顺着常永言说道。 常永言这边的心思和小动作，顾柒自然不知道，也没心思理会，眼下要处理的，自然是顾有祥的后事。 顾家村那边，老顾家只剩下大房一家了，依照老顾家那些人的性子，多半是不会管顾有祥的死活的，倒也多余去说。 至于他后娶的那个小寡妇，就更别指望了，这顾有祥的后事，自然是又落到了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身上。 第195章 小七知道了 西北边境，捷报又一次传来。 主帐里，听着下面的人带回来的消息，墨奕辰的表情却没有一丝喜悦。 又过了一会儿，玄一走进了营帐：“主子，顾柒小姐应该已经到京城了。” “什么时候的事？”墨奕辰急忙问道，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应该有一段时间了，”玄一回答道，“运粮草的车今日才到，我和他们聊了几句才知道，福川酒楼已经在京城开业几个月了。” 墨奕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那……能不能让他们帮忙带个信回去？” “会不会太冒险了？”玄一虽然了解自家主子着急的心情，还是问道。 墨奕辰沉默了，的确，这太冒险了，万一被发现了，那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恐怕都会功亏一篑。况且，再有几个月，这场战争应该就能结束了？ 但是小七已经去过了京城，自己的身份估计也瞒不住了，到时候，她会不会怨自己？ “主子，要不我送信回去找人隐晦地问问？”玄一提议道。 说道找人问问，墨奕辰倒是想到了一个人，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玄一，一会儿我写一封信，你让他们带去府城。” “主子，你是想问傅老先生？”玄一试探着问道。跟在墨奕辰身边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个蠢笨的。 人在府城，又不怕被发现和墨奕辰之间的关系，还能解除到顾柒一家的人，大概就只有傅子恒老先生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现在这个情形，也只能让老师帮忙了。京城的形式我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小七她心里怎么想的，不问清楚，我心里不安。” 一边说着，墨奕辰快速落笔写了封信，先是向老师问好，又隐晦地问了顾柒的事，吹干了墨迹之后，便装进信封里封好，让玄一送了出去。 京城，皇宫。 看着边境传回来的战报，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奕辰虽然离京这么多年，可这能力，却一点都不比之前差啊。” 一旁侍候皇上多年的老太监听着皇上的话，却不敢随意搭话，毕竟伴君如伴虎，万一哪句话说错了，那自己的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你觉得，太子和四皇子比起来，如何？”他不说话，不代表皇上不想知道他的想法。这不，见他没吱声，皇上的问题马上就跟过来了。 “回皇上，太子殿下敦厚，四皇子殿下果敢，他们二人……” 话才说到一半，就被皇上打断了：“谁要听你说这些被那些庸才说过无数遍的？照实说，朕恕你无罪。” 得了皇上的保证，他才敢说出心里话：“皇上，太子殿下的行事固然挑不出什么错处来，但是之所以能被封为太子，无非是占了个年长。” “既然皇上想听实话，奴才自然也不敢欺瞒。这有了四皇子殿下珠玉在前，太子殿下未免就显得格局小了些，还需要历练一番才行啊。” 老太监这话说到了皇上的心坎上，的确，自从墨奕辰回京之后，太子的许多事，办的都让他觉得有些看不过去，甚至，他已经在考虑这个皇位到底该传给谁了。 “那你说，这天下，是太子当得，还是四皇子当得？”皇上又接着问道。 “这……奴才不敢妄议，”老太监推诿道，“皇上，您这皇位传给谁，都不会辱没了祖宗的基业，况且您身体还好，这事不急。” 虽然皇上让他照实说，可是该有的分寸，他还是得有，不然在这宫里，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听着老太监的回答，皇上叹了口气：“唉！我这身子，已经大不如前了……” 皇上的心思，其他人自然是一概不知的，墨奕辰远在边境，这想着该怎么尽快地赢下来，用最短的时间结束这场战争，好回府城和小七团聚。 太子则一心想着，该怎么把自己这个弟弟完全扳倒，让他再无和自己争抢的能力。 至于顾柒，知道了墨奕辰的身份之后，她心里反而平静了不少，再加上顾有祥离世，一堆事情等着她忙活，自然就顾不上别的了。 去寿材店买了一副上好的棺椁替顾有祥收了尸之后，林氏带着林文宣去找傅子恒老先生告了假，在之前安顿顾有祥的院子里停灵数日之后，林氏暗中差人联系了顾家村的村长，还是决定将顾有祥带回顾家村下葬。 “娘，趁着还没下葬，我和姐姐得去报官，他虽然已经死了，但毕竟也算是被人害死的，没道理让凶手逍遥法外。”顾柒说道。 林文宣在一旁听着，也搭了话：“二姐，这件事还是我去。” “文宣，你太小了。”顾柒不赞同地看着林文宣，林氏和顾怡也都不太同意林文宣的说法。 “姐姐，我年纪虽小，但是这么做，也是有我的道理的。”林文宣缓缓解释道，“我今年虽然才三岁，但是已经是童生了，和知府大人是说过话的。” “而且虽然其他人没说过，但是我却知道，他们见我学问上没什么可为难的，背地里其实没少拿我没有亲生父亲说事，甚至还说过母亲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这件事若是我亲自去和知府大人说，知府大人看在我的身份上，也会帮衬一二。更重要的是，也能堵住那些小人的嘴。” 听了林文宣的话，一家人都思索了起来。的确，他这话说得不错，让林文宣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只是…… “文宣，明天我和小七陪你一起去。”终于，顾怡开口说道。林文宣毕竟还是个三岁孩子，哪怕身边有下人跟着，母女三人还是不放心让他自己一个人出门的。 见母亲和两个姐姐都被自己说服了，林文宣也放心了一些。之所以说这些，除了他有自己的考量之外，作为家里最小的一个，他也想为家里多做点什么。 而眼下，替生父讨公道这件事，没有谁做能比他更合适了。毕竟他也知道，两个姐姐对顾有祥其实终究还是有些抵触的。 第196章 下葬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顾怡便带着林文宣去了府衙，求见知府大人。 到了府衙门口，林文宣给门口的官差行了个礼：“大人，麻烦通传一下，就说学生林文宣求见知府大人。” 林文宣的名字，在府城还算是比较有名的，那官差自然是听过的，见这小神童亲自过来了，也没敢耽搁，急忙进去通传了。 不多时，知府大人便从府衙里出来亲自迎接：“文宣，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看到林文宣身边的两位姐姐，他也和她们打了招呼：“两位姑娘，不知今天过来，是……” “知府大人，我和姐姐是陪文宣过来的。”顾柒开口解释道。 林文宣也适时地开了口：“大人，学生有一事，想求大人做主。” 见林文宣说得诚恳，知府大人急忙将几人迎了进去，让他们坐下慢慢说。 林文宣虽然年纪小，但到底是读了不少圣贤书的，整件事说下来，倒是有条有理，知府听了，眉头也皱了起来。 “文宣，你这父亲，可是从来都没养过你一天的，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他问这话，一半是好奇，另一半，其实是存了为难林文宣的心思的。 但是以林文宣的聪慧，岂能瞧不出他是什么意思？他只思索了一下，便从容地回答：“回大人，学生在家里的时候，母亲和姐姐虽然从未细说过，但是学生也能猜到一些。” “再加上之前在镇上住的时候，也听过一些那家人的事，结合起来，知道的便多了。现下出了这样的事，姐姐们怕影响我读书，本是想瞒着我，自己去报官的，结果不小心被我听到了。” 林文宣这些话，虽然一句都没有说顾有祥的不是，但是知府却知道，这男人能够因为一个姓氏就抛妻弃子，想来也不是个好的。 “那你可怨你的父亲？”他又问道。 这回，林文宣想的时间长了一点：“回大人，学生其实是有些怨的，但却不是因为自己。” “虽然和生父从未见过面，他对我也没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但是学生不笨，知道他一定是伤过母亲和姐姐的心的。” “但是现在他尸骨未寒，害他如此的人却还在法外逍遥快活，学生以为，这事件该有个公道。” 听林文宣说完这些，知府忍不住拍手说道：“好！这事件的确该有个公道！两位姑娘，你们可有证人能证明这些？” 看到知府大人的态度，顾柒知道，这件事是成了，点头回答道：“回大人，民女之前是准备直接报官的，自然是找好了证人。” “镇上福川酒楼的掌柜、顾家村的村长、还有牙行的严婆子都能作证。” 知府点了点头，果然，林文宣的这两个姐姐，也都是做事有条理的，这样的家庭，能养出林文宣这样的孩子，也不奇怪。 “你们先回去，这件事，三日之后，本官自会给你们答复。”说罢，便吩咐人下去调查清楚，把人抓回来，又送了他们姐弟三个出了府衙的门。 办好了这些，顾柒和顾怡带着林文宣回了家里，和林氏说过了之后，大家心里也都松快了不少。 “等过几天村子里那边商量好了，就带回去下葬。”林氏说着，又叹了口气，“没想到他竟落得了这样的下场。” “娘，都过去了，”顾柒安慰着，“这是他自己选的，怨不得别人。而且，咱们过好自己的生活就好了。” 又过了几天，村里的消息传了回来，给顾有祥下葬的地方找好了，就葬在顾家的祖坟。有家族的长辈在，顾家老大也说不出什么来。 与此同时，知府那边也递来了消息。那小寡妇和她的奸夫已经被捉拿归案了，在牢里，两个人被分开审讯，果然，只吓唬了一下，便都松了口。 这两个人可真是应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若是都不松口，恐怕这审讯还得费一番工夫。 可这两个人生怕自己做过的事败露，互相攀咬起来，竟把这两人做过的伤天害理的事全都咬了出来。 知道了这些之后，林氏也忍不住感叹了一句：“果然，这恶人还是得有恶人磨，坏事做尽了，老天都看不过眼去。” 得知顾有祥这几年过得并不好，一家人的心情却没有什么波动，似乎这件事已经和他们无关了，只是一件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最多值得唏嘘两句。 安葬好了顾有祥之后，林氏带着三个孩子去村长家里道谢，又给了村长一些银钱：“村长叔，这件事还真是多谢你了。” 村长摇了摇头：“没什么的，这顾家老三，本就是村子里的人，我们村里该做这些。倒是你，都已经和离了，还带着孩子们忙前忙后的。” “是孩子们心里过意不起，觉得是因为太久没回来，才让他遭受了这些。”林氏也解释了一句。 寒暄了一阵之后，村长便送一家人离开村子。 到了村口，还没离开村子，一阵打骂声便传了过来，还伴随着婴儿的啼哭。 “哭哭哭，你还有脸哭？也不看看你那爹娘做的都是什么事！明天就把你发卖了出去，别在这碍眼！” “这是？”林氏有些疑惑地问道。 村长有些不好意思，解释道：“这是那小寡妇的孩子，之前都以为是顾家老三的，谁知道竟是那奸夫的孩子。” “若我说，这孩子卖出去也好，不管以后是做什么，总好过留在这村子里。” 林氏也点点头：“是啊，才两岁不到的孩子。不说这村子里有没有人愿意养他，便是长大了，大家说的话，也都不会太好听，在这村里留着，也是伤心。” 一旁的林文宣听到了这些，拉住了林氏的衣袖：“娘，要不咱们把他买回去。咱家不缺钱，以后也不告诉他这些，就当买个下人回去。” 倒是村长有些惊讶：“这……林夫人，这孩子毕竟是他们二人的孩子，你们不介意吗？” 第197章 主角光环 林氏抿着嘴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可孩子毕竟是无辜的，去看看。” 到了小寡妇之前住的那处房子，见到那孩子之后，林氏就心软了。 小寡妇和奸夫被抓了之后，这孩子就一直没人管，眼看着都饿了一天了。而且听说，之前那小寡妇对孩子也一直不怎么上心，平时也是想起了才会给弄点吃的。 都一岁多的孩子了，到现在还不会走路，也不会说话，见到人也不哭不闹，呆呆愣愣的。 “这孩子你们想卖掉？”林氏主动开口问道。 牛家这几个妇人见到林氏，不敢做声了，只有一个年纪大些的，支支吾吾地回答着：“夫人，这孩子留在这里，也只能饿死，不如卖出去，让他自己讨条生路……” 牛家的这些人，自然都知道林氏和顾有祥的关系，也知道是小寡妇敲了这位林夫人的墙角，面对林氏，自然是有些心虚的。 听他们这样说，林氏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这孩子我带走，要多少两银子？” 林氏做出这个决定，大家都是没想到的，毕竟，这孩子的父母，可是害了顾柒他们的父亲。 见大家诧异，林氏也解释了一句：“孩子总归是无辜的，在村子里养着也不是回事，不如跟我回去，给我家文宣做了伴读，家里也不缺这一口饭吃。” “夫人，若是您要带走，我们怎么好要你银子呢，”牛家那妇人陪着笑脸说道，“我们想把孩子送走，也是想着孩子可怜，在村子里养着，万一饿死……” 林氏也没有推脱，上前抱过那孩子：“既然如此，这孩子我就带走了，以后和你们牛家，和顾家村，都没有关系了。” 说罢，抱着这个小小的孩子，带着自家的几个孩子离开了村子。 坐在回去的马车上，林氏巧巧掀开这孩子的衣服看了看，果然，小寡妇被抓走之后，这孩子也着实受了一番折磨，衣服下面，全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这么小的孩子，纵使他的父母犯了滔天大错，可那些人也下得去手？ “娘，等这个小弟弟把伤养好了，就让他陪着我去老师那里念，”林文宣主动说道，“多听些圣贤书，以后也能明事理。” “好。”林氏自然是答应了，就算是林文宣不说，她心里也有这样的想法。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至于这孩子以后的造化，就得看他自己了。 林氏一行人没在村里和镇上多留，当天便直接回了府城，又给带回来的那孩子找了大夫，看了身上的伤。 好在都是皮外伤，好好养一养，就没什么大碍了。回到家之后，林氏便把那孩子安排在了林文宣卧房旁边的厢房里，请了个嬷嬷照顾。 这孩子没有名字，之前父母都在的时候，也没给他取个名字。索性，林氏便之间把名字给取了，跟家里姓林，名字就叫福瑞，取个吉祥的名字，将来也能顺遂些。 忙完了顾有祥的后事，一家人终于能松口气了，以后也不用再担心任何人因为顾有祥的事找上他们一家了。 不过顾柒还没放松太久，下面的人便来通报，那个常永言又来了，只说要见顾柒，已经在前厅待了许久了。 “他怎么没完了？”顾柒说道，站起身来，“我去和他说清楚。” 倒是顾怡还是有些担心：“小七，要不你还是别去了，等天色晚了，他自然会走。我怕……” 顾柒拍了拍顾怡的手，摇了摇头：“姐姐，就算今天躲过去了，那明天、后天，他还会继续来，若是他打定主意要见我，躲是躲不过去的。而且这是咱们自己家，不会有事的。” 安抚过了顾怡之后，顾柒便自己去了前厅。 在前厅等了许久的常永言看到了顾柒的身影，急忙站了起来：“顾柒姑娘，你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嗯。最近家里事多，怠慢了常公子了，常公子别见怪。” 常永言顺势点了头：“没关系，我都知道的。顾柒姑娘，这段时间你也是辛苦了，节哀。” 听他这么说，顾柒就知道，自己家里的事，一定是被他调查了个一清二楚了。 不过顾柒并没有忙着解释，让他误会也好，自己也好把这件事当个借口。不然自己家里这些糟心事，就算是想说清楚，也是要费些口舌的。 “常公子，既然你知道这些，那想必应该也能理解我的心情。若是没什么要紧的事，我就先回去了。”顾柒说着，低下了头。 常永言看着顾柒这副样子，似乎这样的顾柒是他从来都没见过的，莫名的，他觉得有些心疼。 “顾柒姑娘，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过得好不好。”他说着，语气也放轻了许多。 “有劳常公子费心了。”顾柒继续漫不经心地应付着，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 但是常永言岷县没有想走的意思，反倒又问：“顾柒姑娘，你这里，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的？我也想为你做点什么。” 顾柒摇了摇头：“没什么事了，而且都是些家事，常公子插手恐怕有些不妥。” “没什么不妥的，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必担心这个。”常永言想都没想，便直接说了出来。 倒是顾柒，听到常永言这话，人都傻了：“常公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上次说的那些，我认真考虑过了，的确是我想的太少了，顾柒姑娘，你和寻常的女子是不同的。”常永言这才解释道，“你放心，既然我能做这个决定，就一定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的。” “等我们定了亲，哪怕是成婚之后，若是你想继续做生意，或者做别的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至于我家里，也都不会与你为难。” 顾柒愣在了原地，没有言语，但是心里一惊被雷得外焦里嫩了。这常永言，该不会真的看上自己了？她想着。 这算什么？主角光环吗？这样的主角光环能不能不要！ 第198章 来信 “顾柒姑娘？”见顾柒发愣，常永言又叫了她一声。 顾柒这才回神，有些无奈地开口：“常公子，我们之间的距离，若是想消除，并没有你说的那么简单的。而且，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这个想法，不是因为一时新鲜？” “你不相信我？”常永言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可置信。作为常家的公子，他从未被人如此拒绝过，心里其实是有些接受不了的。 “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顾柒说道，“常公子，女子嫁人可不是小事，不能随随便便就决定了的。这件事，你还是莫要再提了。而且我现在，也不适合谈论这些。” 常永言听顾柒说这些，虽然没太理解，但是也知道，林氏虽然已经和顾有祥和离的，但是顾有祥毕竟还是顾柒的父亲，现在顾有祥才死，和顾柒说这些，的确是有些不太合适了。 “那……顾柒姑娘。我不急着问你，你再好好想想。不过刚才我说的那些，我全部都能做到。”常永言索性又说道，没有给顾柒再拒绝的机会，直接离开了。 常永言这些举动，顾柒还真挑不出什么无礼的来，只是就结果来看，他可绝对不是什么善茬。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是一阵头疼。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顾怡见顾柒回来了，急忙问：“小七，他不是来找麻烦的？” 顾柒摇了摇头，不过想到他说的那些话，又点了头：“也算是来找麻烦了。” “啊？”顾怡听了，心都跟着提起来了，听顾柒讲完，心下也明了了几分。 “小七，这常永言，真的说出了，愿意娶你这种话？”顾怡问道，“他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还没等顾柒回答，她便又摇了摇头：“小七，你这么聪明漂亮又能干，有人喜欢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只是这个常永言，他之前毕竟是和咱们家有过节的。” 听着自家姐姐对自己的描述，顾柒无奈地笑了：“姐姐，哪有那么多人喜欢我这种强势的女子的？别的不说，就跟你比，想要和你结亲的人都已经排到董钰眼前了。” 听着顾柒和自己逗趣，顾怡也追着她打闹起来。姐妹两个闹了一通，之前因为常永言变差的心情也好了一些。 不管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顾柒只拿自己才刚丧父做借口，便能避开他的那些问题了，能拖一时是一时。 到了这个时候，顾柒猛地想起了墨奕辰来。若是墨大哥在的话，会承认自己的身份吗？若是有他护着，是不是自己就不用处理这些了？ 从前想到这些的时候，顾柒心里的确是有几分怨墨奕辰的。可是自从得知了他的身份，她倒没再抱怨了。 毕竟身为皇子，身边有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行事也有许多不得已的地方，身边还有个一直盼着他去死的兄长，他过得，也十分不易。 常永言这边，离开了林宅，他想着顾柒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嘴角不禁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对自己的态度虽然一般，但其实已经好了不少，现在只是父亲才去世，心情不好，看来得多来安慰她一下，好好培养感情才是。 林宅里，顾柒还不知道自己对常永言的态度已经被常永言解读成了可以培养感情的关系，此时她正在自己的房间里担心着墨奕辰。 虽然知道他的能力，但是那毕竟是战场，刀剑无眼，危险还是一直都有的。 另一边，一匹快马停在了府城的一处院落前面，马上的人进去院子里送了信，便很快离开了。 院子里，傅子恒老先生看着信上的落款，轻轻笑了：“这小子，可算想起我这个老师来了。” 不过这信里的内容整个看下来，虽然句句在问老师的近况，可实际上，却隐晦地问了顾柒一家的情况。若不是了解他和顾柒一家的关系的，还真看不出来。 傅子恒老先生被气笑了：“呵！脑子都用到这了！” “老师，是墨大哥的来信？”林文宣试探着问。能让老师用这种口气说话的，估计也就只有墨奕辰了。 傅子恒老先生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这个学生聪慧，也不瞒着他：“明天来上学的时候，让你二姐来送你。” 林文宣一听，哪里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二姐一直在等着墨大哥的消息，如今终于有了消息了，她应该终于能放心了？ “谢谢老师。”恭恭敬敬地给傅子恒老先生行了礼之后，林文宣便收拾了东西，回了家。 吃过晚饭之后，林文宣看了顾柒一眼，说道：“二姐，明天你送我去老师那里上课，老师应该是有事想跟你说。” 顾柒先是愣了一下，随即便答应了：“哦，好。” 是啊，墨大哥对自己还是很上心的，对自己的家人也都很好，就连帝师都能亲自请来给文宣当老师，自己却质疑他们之间的关系，真是不应该。 第二天，一家人一起吃过早餐之后，顾柒一早就送林文宣去了傅子恒老先生那里。 院子里，老先生早就在等着了，看到顾柒，他点了点头，朝着顾柒招了招手。 “老先生。”顾柒朝着傅子恒行了一礼。 傅子恒点了点头，也还了一礼：“顾柒姑娘，进来身体可好？” “都好，没什么不好的。”顾柒答道，对于老先生会问这种问题，感到有些不解。 寒暄了两句之后，傅子恒便直接说明了让她过来的意思：“丫头，你也去过京城了。关于墨奕辰那小子的事，你知道了多少？” 顾柒思索了一下，还是说了实话：“老先生，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大概是都知道了。” 傅子恒点了点头，沉默了几秒，又问：“那，你是怎么想到的，可有什么打算？” 顾柒摸不清楚老先生的态度，试探着问道：“老先生，您的意思呢？别人的不清楚，墨大哥最在乎的，就是您了。” 看着顾柒这份机灵的劲儿，傅子恒笑着摇了摇头：“我老了，哪管得了这么多？” 第199章 这就让我娘安排 见傅子恒老先生不肯多说，顾柒索性也耍起了无赖：“老先生，不瞒您说，墨大哥走了也有一年了。” “前半年的时候，他还会给我写信，我也有个盼头，但是现在，已经半年没有消息了。我毕竟是个女孩子，到了年纪，就该嫁人的。” “他若是回来的早，那还有的商量，若是再等个年才能回来，别说是我了，我娘也不会让我在闺中待成老姑娘。” 听着顾柒这回答，傅子恒直接气笑了：“你这话说的，分明是拿老夫逗趣的。真这么恨嫁，怎么不见你相看人家？” 顾柒眼珠一转：“哦，我回去就让娘给我安排。” “胡闹！”傅子恒笑骂了一句，却不见生气，“奕辰的事，既然你知道了一些，那应该也知道，他现在不便往回写信。” “至于你以后的选择，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会逼你做选择，毕竟那个位置，若是你觉得怕了，想要退缩了，也能理解。” “只是这个，你看一下，他费了老大的劲才送回来的，直接给你送信，怕你被发现被为难，这信反倒送到我这来了。” 一边说着，傅子恒把墨奕辰送回来的信递给了顾柒。顾柒却愣住了，所以墨大哥心里也是一直想着自己的？ 接过了信之后，顾柒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这信写的虽然隐晦，但是却满篇都在打听自己的现状，还问了自己是否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能不能接受他。 看过之后，顾柒把信折上，重新递给了傅子恒：“老先生，其实，我只有两个问题想问。” 见傅子恒老先生点了头，顾柒才问出了口：“第一个问题，墨大哥他失忆之前可有订过婚约？第二个问题，有个清河县主来找过我几次，他知道吗？” “清河县主来府城了？”傅子恒猛地坐直了身子，“丫头，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听你提起过？” “有一段时间了，”顾柒回答道，“从今年年初的时候，清河县主就来了府城，来过我在府城的美容会馆。” “后来，她私底下想找过我几次，董钰大概是知道些什么，便帮我推脱了一番，都让我给躲过去了。再之后，她便找了一位常公子来找我麻烦。” “这件事，我怕家里担心，只告诉了姐姐一人，娘和文宣我都瞒着呢。” 傅子恒听了，沉思了许久，才问：“那常公子，可是京城常家的常永言？” 顾柒点了头，看来这常家的确大有来头。 傅子恒又大量了顾柒一番，心里虽然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若是顾柒真的受了伤，那必定瞒不住家里人，想必是有惊无险。 “丫头，这常家在京城还算有些权利，不过却是太子那边的，你且当心着些，”一边想着，他又叮嘱了一句，“至于清河县主，你不用太担心，她和奕辰是没有婚约的，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罢了。” “不过那孩子心气高，又没有她母亲那般的心胸，性子有些自私，难免会做出过激的事，奕辰回来之前，你躲着些便是。” 听了傅子恒的话，顾柒点了点头：“先生，我晓得的。这清河县主倒是还好，现在估计已经回了京城了，只是那位常公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已经找过我几次了。” 至于常永言找她的原因，顾柒并没有说，并不是觉得这原因不好说出口，怕人误会，而是她自己根本就不相信，常永言找她真的是为了追求她。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依照常永言的城府，他此番行动，必定是有着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的。 “这件事，我找之前在京城的老友问问，常家或许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也说不定。”傅子恒又说，“不过奕辰之前瞒了整个京城，却把清河县主给忘了，我也忘了还有这么一茬，的确是疏忽了。” “现在看来，常家估计也知道了这件事，丫头，你这身份，恐怕瞒不了多久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只管往我这来。” “等文宣考完试，我想着，既然你们的生意都在京城，就直接搬去京城定居，也免得将来太被动。” 顾柒点了点头，的确，她也是这么打算的，但是想到傅子恒老先生，她又问：“那先生，您呢？” “学生都去京城了，我自然是要跟去的，”傅子恒笑着说道，“而且你这丫头，该不会以为我从京城出来隐居，在京城就连一处宅子都没有了？” 听着傅子恒老先生对自己毫无隐瞒地打趣，顾柒心里也稍微踏实了一点，又听他叮嘱了自己不少，便离开了。 说这些的时候，林文宣被傅子恒老先生打发到房间里自己温书，对于他们之间的对话，倒是一概不知的。不过光是用猜的，也能猜到，一定是与墨大哥有关系。 倒是顾柒，从傅子恒老先生那里回来之后，一直心事重重的，直到顾怡问起，她才回过神来：“姐姐，我没事。” “还说没事，这一上午了，都没什么精神。”顾怡说着，叹了口气。 顾柒摇了摇头：“真没事，而且墨大哥写信了，因着给我写信不方便，便把信送到了傅老先生那里，问了我的近况。” “不过，京城的局势，恐怕比咱们想的都要复杂太多了，我一时间有些事情想不明白罢了。” 顾怡见顾柒不像是说假话的样子，这才放心：“小七，若是想不明白，就暂时先不用想了，毕竟咱们现在还没去京城，想这么多，也未必用得上。” “等到了真的需要面对这些的时候，许多事情自然便清晰了。”顾怡说着，拍了拍顾柒的肩膀。 顾柒也点了点头，自己的确是思虑过重了，反倒有些看不明白。不过有件事情总算了弄清楚了，那清河县主和墨大哥，的确是没什么关系。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提婚约了，自己也不必再为了这事烦心了。 第200章 月饼礼盒 转眼间，又入秋了，府城了京城的美容会馆同时推出了中秋的活动，除了一套中秋主题的衣裳首饰之外，只要购物满三百两，就赠送一盒由福川酒楼出品的月饼礼盒。 这个活动瞬间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这月饼礼盒，包装精美不说，里面月饼的馅料，更是和以往不同。 相比于寻常的豆沙、五仁这些馅料，这礼盒里的月饼，共有九个，分为奶黄留心、椰蓉牛乳、清香绿茶三种馅料，一经推出，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这月饼礼盒若是在福川酒楼买，每天只有三十个订购的名额，而且只有九个月饼，就要十五两银子。可若是在美容会馆消费赠送，可是没有名额限制的。 因此距离中秋还有十几天的时间，府城和京城的美容会馆一共三家店，营业额都翻了一倍。 毕竟美容会馆虽然作为在京城一种铺子中的新起之秀，的确会遭到一些质疑，但是福川酒楼则不同。虽然也才入驻京城没多久，但是主厨赵福川，可是已经名扬京城许多年了。 因此京城的贵妇们，哪怕并不认可美容会馆那些新奇的东西，冲着那月饼礼盒的赠品，多多少少还是买了一些的。 这也正是顾柒制定的营销方案，用福川酒楼的月饼礼盒作为打开新的阶层这一市场的敲门砖，只要京城的贵妇们用过了美容会馆的产品，自然便会消除她们的偏见。 不得不说，这一步，顾柒走得不错，的确达到了预期的效果。 到了中秋前五天，面膜正式上架，一共有五款功能各异的面膜，面膜液和面膜布分开包装，用的时候再混合在一起。 五款面膜每天供货一百份，果然，一经上架，只要货品摆到柜台里，只一刻钟的工夫，一定会被抢购一空。 这次活动，顾柒和顾怡并没有去京城帮忙。有了之前几次的经验，便是她们不去，董钰也能忙得过来。 更何况，美容会馆现在的评价已经是正向的了，工厂的订单也越来越多，只要品控不出问题，其他的事，董钰都能解决。 中秋节的前一天，常永言又上门了，还带了两盒福川酒楼出品的月饼礼盒。 人家拿了礼物上门，顾柒自然不好意思把人往外赶：“常公子，你怎么来了？” “我在府城也没有认识的人，快到中秋了，就过来看看你。”一边说着，他把两盒月饼礼盒放到了桌子上。 顾柒有些无语：“常公子，这月饼礼盒，你知道，我不缺的。” “我知道，”常永言点了点头，“你那美容会馆想弄到那么多礼盒，也不容易，我想着，你应该是还没吃到，就托人弄了两盒，给你尝尝鲜。” 常永言的话音刚落，林宅的下人就断了两盘月饼过来，那月饼，正是福川酒楼的新品月饼。 常永言愣在了原地，这礼盒不知道该不该拿回来。 “常公子尝尝，这两样，和店里卖的馅料都不同的。”一边说着，她又吩咐一旁的人把这两盒月饼收起来，免得常永言太尴尬。 见常永言拿起了一块月饼送入口中，又补充了一句：“毕竟美容会馆和福川酒楼都是我自己的产业，自家留出来一口吃的，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咳！咳咳！”常永言听着顾柒的话，差点被月饼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他之前知道顾柒有几分本事，和董钰合伙经营那个美容会馆做得不错，但也觉得，董钰毕竟是首富之子，能做到这样，不意外。 可今天竟然听说，美容会馆也是她的产业，自然是有些意外的。 “顾柒姑娘，这福川酒楼，也是你的？”他问道，语气里也充满了惊讶。 “常公子不知道？”顾柒也惊讶地问，“我以为常公子之前约我去福川酒楼的时候，就是因为知道这福川酒楼是我的，想让我不要太过担心，才选了那里。” 若说之前顾柒的确是考虑了常永言的感受，那现在，她就是故意的，想看常永言在自己面前出丑。毕竟这货之前可没少坑自己。 “这……我的确是没想到，”常永言尴尬地笑着，“顾柒姑娘果然是让人意外啊。” “不过福川酒楼那边，自从到了府城之后，就一直是我娘和赵大叔在打理了，我也没露过面，不知道也是正常。”顾柒又补充了一句。 在林宅待了一会儿，常永言见顾柒似乎没什么话跟自己说，主动找了话题：“顾柒姑娘，你这美容会馆在京城开了也有一段时间了，以后可有搬去京城的打算？” “是有打算的，不过得等过了年之后，”顾柒说着，没想着骗常永言。 毕竟这件事等自己家一家搬去京城，就算是想瞒都瞒不住，犯不上扯谎。 常永言听了，又点了点头：“若是你们想搬去京城，我倒是能帮着找找合适的院子。” “我们自己找就好。”顾柒不冷不热地拒绝了，让常永言碰了颗软钉子。 常永言在京城混了这么多年了，到了现在，怎么会不明白顾柒的意思？ “顾柒姑娘，你何必和我这么见外？”他说着，语气里还有些委屈。毕竟在他看来，自己为了追求顾柒，似乎已经做出了很大的让步了。 看着常永言的样子，顾柒摇了摇头：“不是见外，常公子。按说我和你其实是没有来往的，没必要让你帮忙。” “以后会有来往的。”常永言固执地坚持着，手也握成了拳，“顾柒姑娘，你相信我，我能做得了自己的主的。” “不是因为这个。”顾柒摇了摇头，却不肯再多说了。 “那是因为什么？”常永言不依不饶地追问着，“顾柒姑娘，我说过，若是你我成婚，婚后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这还不够吗？” 看着常永言明显着急了，顾柒叹了口气：“常公子，既然你这么问了，我也不和你兜圈子。我只是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坚持要娶我。” 第201章 收到回信 常永言被顾柒问住了，一张脸也涨得通红，半天没说出话来。 “看，你也说不上来，”顾柒说着，摇了摇头，“若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答应了你，将来嫁了，我们都会过得不幸福的。” “我顾柒又不是非嫁人不可，就算是嫁，也不会是为了嫁人之后能有更好的身份地位，或者有更好的生活。至于你说的，婚后不会限制我的自由，那我若是不嫁人，就不用面对这种问题了。” “顾柒，不是因为这些！”常永言几乎是喊了出来，“我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心悦于你，想娶你为妻！” “什么？”顾柒愣住了，常永言这番举动，她想过许多可能性，唯独这个是从未想过的。 自己的性子跳脱，平日里也没有女孩儿该有的样子，按说这个时代的男人，应该不会看上自己才是。 一时间，她竟也辨不清常永言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了。可是，看着常永言毫不闪躲的眼神，顾柒有些犹豫了，他该不会真的喜欢自己？ 想到这些，顾柒也收起了敷衍的心思：“常公子，若你真的是因为喜欢才与我说这些，那我便更不能答应了。” “说实话，我与你只见过不过几次，对你并没有太多的感情，若是因为你的喜欢，就贸然答应了，这对你并不公平。而且，我现在也没心思考虑这些。” 听着顾柒的回答，常永言失落地点了点头：“那，顾柒姑娘，你愿意花些时间来了解我吗？若是了解过之后还是不喜欢，那我……” 顾柒摇了摇头：“不必了。” “为什么？”常永言不解地问，“你总该给我个机会的。” 顾柒又摇了摇头：“常公子，我以为你该知道的。京城的形势我虽然不太了解，但是却也听说过，你们常家，是支持太子的，所以，若是答应了，恐怕我以后会为难。” 常永言半天没说话，看了顾柒一会儿才说：“所以顾柒，你还是念着他的……” “不是念不念着的问题，”顾柒轻轻笑了笑，“我知道他的身份，自然就明白，我们以后怕是走不到一起去了，心里也不敢奢求。但是毕竟认识了这么久，他也算得上是我的兄长，我总不能站到他的对面去。” 听着顾柒的回答，常永言仿佛松了口气：“顾柒姑娘，若是你担心的是这个，倒是大可不必。毕竟常家是常家，我是我，我个人自然是支持四皇子的。” 常永言的这些话，顾柒自然是不信的，甚至还觉得他这解释有点过于敷衍了。 常永言见她不信，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不太好与太多人讲。 见顾柒也没有搭理自己的心思了，常永言也没在林宅待太久，识趣地主动离开了。但是对于顾柒，他并没有放弃，只是在想，到底用什么办法接近她会更好一点。 傅子恒这边，他问明白了顾柒的意思，也知道了顾柒的顾虑，自然是写了封信，封好之后，差人给墨奕辰送了过去，又问了墨奕辰归期。 自己本就是几位皇子的老师，和墨奕辰之间有书信往来也不必有所避讳，便是被人知道了，满朝文武也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墨奕辰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这段时间，他过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虽然战场上捷报频频传过来，但他的心里还是十分不安。直到老师送了信过来，他才知道，自己心里的那块石头，终于能落地了。 不管小七对他到底是什么态度，他总算是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拿了信急匆匆地回到了营帐里之后，墨奕辰吩咐玄一和玄三守好营帐，别让外人进来，便迫不及待地拆开了信。 信里，老师只告诉他京城和府城一切安好，应该是没有什么事的。关于顾柒一家，傅子恒也只隐晦地提了几句，大概是说，一切都不需要担心，该知道的，顾柒都已经知道了，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 不过有一件事，墨奕辰还是有些介意的。老师在信里只说了一句“清河县主层来府城居住月余，其间频繁出入美容会馆”，但是墨奕辰知道，能让老师在信里说的，一定没有这么简单。 这清河县主季清婉和自己自幼相识，曾经还闹着要嫁给自己，难道她去府城为难顾柒了？ 可是自己失踪了这些年，季清婉应该年纪已经不小了，早该嫁人了才是，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去府城为难顾柒呢？而且，顾柒的消息，他瞒了许多人，却唯独漏了季清婉，这么想着，他的心情有些复杂了。 半晌之后，他走出营帐，问玄三：“玄三，这些年你一直在京城，可知道季清婉的消息？” 听到自家主子的问话，玄三惊得差点跪下：“主子，您该不会真的想让清河县主做我们的主母！” “胡说什么！”墨奕辰沉下脸训斥道，“听说她前段时间去府城了，我怕她与小七为难。我回京的时间不多，也没听说她嫁了谁。” 玄三犹豫了一会儿，想着这位清河县主多半是去找未来主母的麻烦了，便把她这几年的近况和盘托出了：“主子，清河县主自从你失踪了之后，便没嫁人，说是要等你回来。” “现在您回来了，她也敢在京城和世家贵女走动了，京城那边隐隐有些言论，说她长情，您万不会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 听着玄三的话，墨奕辰皱起了眉：“这些你怎么没早跟我说过？” “主子，我们都知道未来主母是谁，这些话咱们没必要听的。”玄三解释道。 墨奕辰却摇了摇头：“不，有必要的。玄三，季清婉放出这些话的意思，无非是想借着这些留言，逼我娶她。若是不如她的意，不止是我，小七的名声也会受到影响。” 玄三听了，急忙半跪下去：“主子，是我考虑不周了。” 第202章 新工厂 墨奕辰摇了摇头：“起来，这不是你的错。毕竟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若不是老师突然提起她去了府城，我都快要把她给忘了，也是我考虑的太少了。” 说完，墨奕辰便回到了营帐里，开始考虑回京的事。收到了回信，他的心里平静多了，自然能静下心来安排战场上的事，好尽早定下回去的时间。 营帐外面，玄一和玄三面面相觑： “主子刚才是在炫耀吗？” “好像……不是。” “所以，为啥主子有那么多人喜欢，咱俩到现在了还单身？” “可能是因为没有主子那么高的身份地位。” “咱俩也没有主子聪明，你看他没有身份地位的时候，不也找到了顾柒姑娘？” “对，咱们也没有他好看。” “……” 府城这边，顾柒处理好了顾有祥的后事，没过多久，便又收到了董钰从京城的来信。 七夕的活动结束之后，其他几家从自家工厂代工产品的店，生意也跟着变好了不少。 眼下中秋节的活动又结束了，几家铺子都加大了订单量，又有不少的铺子想在自家店里下订单，有几家已经下了第一笔订单了。 虽然现在工厂的产能还能跟得上，但是按照这个趋势，恐怕用不了多久，订单就做不过来了。 这一点，不仅是董钰，就连顾柒都没想到。她之前以为古代人对于工厂和批量化生产这一概念，接受的应该不会这么快，现在的工厂产能应该是够用的了。 “小七，按照董钰大哥说的来算，咱们的营业额比之前高出来不少，工厂的业务量大了，利润应该也是有不少的，不如借此机会把工厂的规模扩大。”顾怡建议道。 顾柒也点了点头：“是该考虑了，而且董钰也有这个打算，他已经开始在京城物色新的工厂员工了，大一些的庄子也看了几处。” 他们的生意越做越大，董家也是乐意帮助的，又拿了几处大一些，但收成不太好的庄子，给他们做考虑。 倒不是董老爷舍不得那些收成好的庄子，只是若是庄子的守城本来就好，那改做工厂，就一定是得占用耕地的，让庄子上的人从种地改成去工厂工作，大家难免会有怨言。 若是庄子上的收成本就差，改成工厂，那庄子上的人不但不会抱怨，反倒会感激他们。 对于董老爷的好意，顾柒他们自然是没有拒绝的，很快就敲定了新的工厂的地址。 新工厂的地址和原工厂离得不算太远，坐马车的话，只需要一刻钟的时间，便能到了。这处庄子要大得多，而且地大多是旱地，也十分贫瘠，本就种不出多少庄稼来。 顾柒和顾怡抽出两天时间，亲自去看了，果然，已经到了深秋，地里的庄稼产量，属实有些惨不忍睹。 详细看过庄子上的地形之后，又找了些庄子上的人了解了情况，顾柒便画出了庄子上重新规划的建设图纸。 这庄子上的地，大多都是没有什么经济价值的，索性便全都不要了，改成工厂厂房的宅基地，之前粮仓的位置，改成储存商品的仓库。 至于庄子上的人要吃的粮食，每个人让人送过来，再由管事的统一分配便是。其他的地方，顾柒也详细规划了出来，又一一画了图纸。 做好了这些之后，顾柒把带有详细备注的图纸以及庄子改造计划装订成册，交给了董钰，便又回了府城。 看着顾柒交给自己的小册子，董钰有些哭笑不得。这小册子写的的确够详细，便是自己这个对建筑一窍不通的人，都能看懂个大概。 可是顾柒实在是太聪明了，把这些东西都写得这么详细，摆明了是把这件事完全交给自己来做了，她和顾怡倒是落得个清闲。 看来躲懒的计划又泡汤了，相再和心上人相处一段时间，也得等到过年了。 “小七，咱们这么坑董钰大哥，会不会不太好？”顾柒的心思，顾怡自然是看出来了。 顾柒却摇了摇头：“姐姐，咱们说好要在府城多陪娘和弟弟一段时间，自然是不能离开太久的。我这么做，是在给他减少工作量，不然他自己一个人忙工厂的事，有什么不明白的，还得来回跑，岂不是更麻烦？” 听着个顾柒的话，顾怡竟然觉得还有几分道理。不过她也说不过小七，反正是自家妹妹，自然怎么说都有理。 又过了一个半月的时间，新的庄子终于算是改造好了。这次找的工人，除了之前找的那些工人，还多了几乎一倍的人，这样开工之后，也好快一点完工。 新的工厂建好之后，一共有十五个厂房，六个仓库，工人自然也翻了几倍，所有的工序也都规范化了，比之前完善了不少。 至于之前的工厂，除了首饰厂房和包装厂房被顾柒留了下来，其他的稍加改动，就变成了制作食品半成品的工厂，给福川酒楼、火锅店和烧烤店供货，甚至还有一个厂房，专门用来酿造啤酒。 至于花田的面积，顾柒又吩咐人开了四亩地出来，种植的花卉种类又多了不少。虽然已经快要入冬了，但是按照顾柒的方法，给花田做好保暖措施，依然能让花田在冬天开出花来。 新的庄子除了工厂之外，又重新建了新的居民区，还在距离工厂不远的地方单独建了一栋小楼，里面放了工厂里出品的各种商品，还在庄子上找了人单独打理。 虽然不知道主子建这个小楼的目的的什么，但是帮忙打理铺子，就有钱拿，大家做事自然都是尽心的。 工厂建好了，京城那边找董钰下订单的铺子也多了起来，订单量一下子就翻了几倍。 看着这么多的订单，董钰不禁感叹：好在工厂扩建得及时，若是再晚几天，恐怕就已经忙不过来了。 好在过了中秋之后，店里也没有太大的活动了，再做活动，大概就是过了年之后，上新一批春季限定的商品，董钰也终于能清闲一段时间了。 第203章 婚期 距离新年越来越近，林文宣的课业也比以前紧张了不少。虽说应付院试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但是有些东西，却也要早学为好，也好在院试的时候，给考官留下一个更深刻的印象，这对他以后的仕途都是有好处的。 若是之前，傅子恒还不会太考虑这些，毕竟以林文宣这孩子的聪慧，脚踏实地地一步一步学，应付科考不是问题。 但是现在知道了清河县主季清婉曾经来找顾柒麻烦的事，也不得不防着点了，虽说清河县主和她的母亲安平郡主已经远不如以前受宠了，但毕竟还是皇族。 大的事情她们没什么话语权，但是若是在这小小的院试上面给一个府城的娃娃下绊子，还是能够做到的。 因此他便想着，只要林文宣的文章写得足够好，最好是能震惊整个京城，甚至献到皇帝眼前，那以后，恐怕就没什么人能用权势挡住他了。 不得不说，傅子恒在京城毕竟浸淫了这么多年，这些考虑都是有必要的，只是这样一来，林文宣便要每天读书到很晚了。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终于，京城送来了一封信，是董钰写的。 倒不是铺子里有什么事，而是京城那边得到了消息，四皇子打赢了仗，应该很快就能回京了。墨奕辰自然是不能轻易给顾柒送信，但是董钰却知道，顾柒一直盼着他的消息呢。 “小七，你的墨大哥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看着顾柒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下来，顾怡的语气也轻快了一些。 不过顾柒却摇了摇头：“哪有那么快？从边境回来之后，他还得去京城复命，一大堆事呢，要回到府城，估计得等到年后了。” 此时已经到了腊月，距离新年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美容会馆和其他所有的铺子，早早地就贴出了腊月十五到正月十五休息的告示，因此这段时间，每间铺子的客人都不少。 到了腊月十五，所有的铺子都收拾好，给员工们发放了年终奖，便关了门，隔天，董钰也带着董老爷和董夫人到了府城，在林宅的隔壁租了个铺子，说是要一起过个新年。 对此，林氏一家自然是没什么异议的，林氏还想着，要不要顺带商量一下两个孩子的婚事。毕竟董钰和自家的怡儿已经相识这么久了，年龄也都不小了，该考虑这些了。 董家一家也来了府城，新年要准备的东西自然也就更多了，好在家里有赵福川这个大厨，年夜饭倒是不用担心，一些糕饼果子，顾柒也都提前做好备出来了，年货当然是又买了不少。 林宅的正厅，董夫人正拉着林氏说话。 “林家妹妹，按说我是该叫你亲家的，但是我一见着你，就觉得亲近。你们家的怡儿，我实在是喜欢，这两个孩子的婚事……”董夫人先提起了这茬。 林氏心里也有这个想法，便接了话：“这我也是考虑过的，董夫人，便是你不说，我也想厚着脸皮问问了。这两个孩子也是，自己好像一点都不着急一样。” 听着林氏这话，董夫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妹子，我家钰儿其实是着急的，但是他一见到怡儿，就什么都不敢说了。” 两人对视一笑，心下都明了了。董钰和顾怡两个人，面对感情都是不敢开口的，自然这事就得落到了两家父母的头上。 想着天气太冷或太热的时候结婚，孩子们或许会遭罪，因此董夫人和林氏就大致把日子定在了四五月份，到时候再找人给看看日子，早早地把婚期定下来。 商量好了之后，她们又把顾怡和董钰给叫了过来，问过了他们的意见之后，两人只低着头笑，却不说一句话。 半天之后，还是董钰说了句：“娘，林伯母，我都可以的。” “我……我也都可以……”顾怡也跟着小声说了一句。 董夫人在心里暗骂了儿子一句，笑呵呵地把他打发走了，又拉着顾怡说了好一会儿话。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董老爷见过了林文宣，又提起了给林文宣找老师的事：“林夫人，文宣这孩子我看着实在是聪明，等到你们将来来了京城，我之前找过一些不错的夫子，都是京城有名有姓的，到时候让文宣见见？” 还没等林氏说什么，林文宣便主动说道：“多谢董伯父抬爱，只是我现在年纪还小，又有了老师，是行过拜师礼的，不好再换老师了。” “这……”董老爷犹豫了一下，“文宣，便是有了老师，跟着别的先生多学一点，也无碍的。” 林文宣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家老师的身份他是知道的，但是却不好往外说。但是再拒绝的话，难免会拂了董家的面子。 “董伯父，这些都等文宣考完了院试之后，到了京城再说，不急的。”顾柒急忙出来打圆场。虽说傅子恒老先生的身份告诉董家的人也没什么的，但是说出来，难免会给老先生带来麻烦。 听顾柒这么说，董老爷也没再提这事，但是看着林文宣年仅三岁，便如此聪慧，还是把这件事暗暗记在了心里，之前见过的那些夫子，一些学识稍微差一些的，也都被他给排除掉了。 用过晚饭，董老爷带着一家人回了自己租的宅子，忍不住感叹道：“这小文宣，真是了不得啊，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见地，现在更是我朝年纪最小的童生，再过几个月，说不定还能是年纪最小的秀才。” 董钰也跟着附和：“是啊，也不知道这孩子是哪个先生教出来的，竟然教的这么好。之前我问过怡儿，怡儿只说文宣有老师了，却没有细说。” 被董钰这无心的话一提醒，董老爷也反应过来了：“是啊，这孩子聪慧，总要有好的老师，才能学得这么好。钰儿，要不我去拜访一下他的那位老师，若是那夫子真的有才华，咱们也不用非得给文宣找个新的夫子。” 第204章 公子回来了 对于这些学业上的事，董钰不太懂，但是董老爷年轻的时候是读过几年说，还考了个秀才的功名的。 若不是再往上考，几次都没考下来，也不会继续经商了。他们董家虽说是皇商，手里有点权力，但毕竟是商贾世家，难免会被那些文人瞧不起。 至于董钰，只在小的时候读过几年书，虽说他人也聪明，但是实在学不下去科考的那些东西，倒是把经商这一套学得有模有样，董老爷也就放弃了让他读书的想法。 第二天一早，董老爷便又来了林宅，见到林氏和林文宣之后，说明了来意：“林夫人，昨日看文宣谈吐不凡，他这老师应该也是有才学的，若是方便的话，我倒是也想去拜访一下，您看？” 林氏看了林文宣一眼，有些拿不定主意。还是林文宣开了口：“董伯父，不瞒您说，我这老师其实是不太喜欢见外人的，若是您想拜访的话，我今日问问他老人家的意思，您看如何？” 董老爷听了，自然是答应下来了：“这是应该的，我若是贸然过去，的确于礼不合。” 董老爷虽是商人，但是却也是通情达理的，自然不会贸然去打扰人家。 白天，林文宣去了傅子恒老先生那里，上过了一天的课之后，说起了董老爷想过来拜访的事情。毕竟自己不能替老师贸然答应下来。 “董家？是你大姐未来的夫家，那个皇商董家？”傅子恒问道。 林文宣点了点头：“正是。老师，若是你不想见，我回去便回了董伯父便是。” 傅子恒摇了摇头：“没什么的，既然是你大姐未来的夫家，也算是你的长辈，我见一见也没什么。况且这董家的老爷也是懂礼数的，我听说过。” 得了老师的许可，林文宣自然也是高兴的，一回到家，便和家里人说了，董老爷自然也是高兴，只说第二天便要和林文宣一起过去拜会。 第二天一早，董老爷果然早早地就过来了，跟着林文宣一起去了傅子恒的院子。 到了傅子恒的院子里，董老爷见这院子不大，却没有太过轻视，毕竟能教出林文宣这样的学生，老师说不能只是生活得质朴了点。 但真的见到傅子恒本人的时候，董老爷还是吃了已经：“您……请问，您可是傅老先生？” 一边问着，董老爷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了。 傅子恒清了清嗓子：“正是，文宣是我的学生，你也算是文宣的长辈，来见见也是应当的。” 听傅子恒这么说，董老爷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这位傅子恒老先生可是帝师，就连皇帝对他都得恭恭敬敬的，现在他竟然这么客气地在跟自己说话，自己该不会是在做梦？ 这么想着，他用力恰了一下自己的胳膊，感受到了疼痛，才知道这一切都是真的。 “老先生，文宣这孩子能得您的教导，真是有幸啊，是他的福分，也多谢您肯这么用心教他。”董老爷有些语无伦次地说着。 傅子恒看得出董老爷的紧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摆了摆手：“这孩子聪明，心思也正，和我眼缘，我便收了做关门弟子，也算是继承我的衣钵。” 听到傅子恒对林文宣这么高的评价，董老爷可是一点都不担心了。文宣能有这么好的老师，自己还担心什么？要知道这满京城的夫子，可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面前的这位。 在傅子恒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字后，董老爷也不好意思再继续打扰林文宣读书，便先行离开了。 回到了自家的院子里，董夫人和董钰都围了上来：“老爷/爹，见着文宣的老师了？” 董老爷讷讷地点了点头：“见着了。” “那他这老师怎么样？”董钰又追问道。 董老爷半天没说话，过了良久，才叹了口气：“咱们啊，不用帮这孩子找别的夫子了。” “这……为什么？”董钰有些不明白，董夫人也一脸疑惑。 董老爷这才缓缓开口，解释道：“你们知道文宣这孩子的老师是谁？是傅子恒傅老先生，那可是帝师啊！” “这……是真的？”董夫人有些不敢相信，问道。 而董钰听了董老爷这话，也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应过来：“难怪怡儿之前一直不肯跟我说……” 知道了林文宣的老师是谁之后，董钰也大概明白了，这老师，一定也是四皇子墨亦辰帮忙找的，不然以顾柒一家的能力，便是林文宣再聪慧，也一定找不到傅子恒这样的老师的。 到了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的时候，董老爷终于没再说要帮林文宣找夫子的事，甚至还有些惭愧：“之前不知道文宣的老师是那位老先生现在知道了，我也能放心了，难怪文宣被教的这么好。” 转眼间，离过年只有五日了，林文宣也不用再每日去傅子恒老先生那里读书了，倒是有二十日的假期。不过便是假期，他也没有丝毫懈怠，每天依旧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读四个时辰的书。 对于林文宣的毅力，董老爷也忍不住感叹：“若是我之前读书的时候，能有文宣这般努力，说不定也能考个功名了。” 到了傍晚，厨房那边才把饭菜摆上来，门房突然来报：“夫人，二小姐，公子回来了！” “公子？”董钰没反应过来，“咱们家不是只有文宣一位小公子吗？” 门房见董家人也在，这才又解释了一句：“是墨公子，墨公子回来了！” 顾柒听了，猛地从椅子上起来：“墨大哥回来了？” 说完之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但是心里的激动却再也无法掩饰了。 林氏最能理解她的心情，此时也不拘着她了，挥了挥手：“去，快去接接你墨大哥。” 看着顾柒欢快地跑出去，董钰轻轻拉了一下董老爷和董夫人的袖子：“爹，娘，一会儿你们千万得做好心理准备，见到顾柒的未婚夫之后，千万别失态。” 第205章 是不是还在生气 董老爷和董夫人听了董钰的话，忙不迭地点着头但是却并没有把他的话太放在心上，只是以为自家儿子常规性地叮嘱一下自己罢了。 林宅外面，顾柒推开了林宅的大门，看到站在门外的人，心思五味杂陈，半天才叫了一声：“墨大哥……” 墨奕辰也看着顾柒，自己才离开一年多，顾柒就已经出落成了一个大姑娘了，让人看了都有些移不开眼。 “小七，我回来了。”他轻声开口，朝着顾柒伸出了手。 顾柒只犹豫了一瞬间，便走了过去，拉住了墨奕辰的手：“墨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我们先进去，娘和姐姐都在等着呢，还有董钰一家也来了。” 顾柒一边说着，一边偷偷打量着墨奕辰。离开了一年半的时间，他变得更成熟的，肤色也黑了一些，但是更有男人味了。 带着墨奕辰到了前厅，董老爷和董夫人见到墨奕辰，只觉得这少年生得十分俊俏，看着也有些眼熟。 再看过去，许氏感受到了墨奕辰周身自带的气势，董老爷和董夫人才反应过来，面前的这个少年，不正是当朝四皇子墨奕辰吗？ 而且刚才门房来报的时候，说的也的确是墨公子，难道这林家二小姐的未婚夫，竟然是四皇子？ 一时间，两人都懵了，但是看着自家儿子淡定的样子，应该不是第一天知道了，他们二人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是席间，说话难免拘谨了一些。倒是林家一家人显得没那么拘束。 林文宣也许久没见过墨奕辰了，之前在老师那里学习的时候，在老师的只言片语之间，倒也大概了解了墨奕辰的身份。 不过他并没有因为身份上的差距而自卑，反而想着要怎么努力，才能让姐姐和墨奕辰在一起之后，不会因为自家的身份被外人诟病。 “文宣，听老师说，你已经中了童生了？”墨奕辰问道。 林文宣点了点头，规规矩矩地回答：“是，等过了年，就要参加院试了。” 看着才仅仅三岁的林文宣就能取得如此的成就，墨奕辰也为他高兴，又考校了他不少功课上的问题，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林文宣的才学，应对院试已经足够了，若是他判断得不错，这次院试的榜首，应该也是这小家伙的了。 见墨奕辰和林家这些人十分熟络，董老爷忍不住偷偷给董钰使了个眼色，不过董钰根本就没看到，他的心思，早就被一桌子的好吃的吸引了。 对于自家儿子，董老爷最了解不过了，看来只能等过会儿再偷偷问了。不过，自己是不是该跟四皇子打个招呼？ 但是四皇子看起来并不想暴露身份，或者说，并不想跟林家的人行这些虚礼。可自己若是没有动作，会不会显得太不懂礼数了？ 在董老爷的纠结下，这顿饭终于吃完了，离席的时候，董老爷终于找到机会，朝着墨奕辰拱了拱手，看到墨奕辰朝自己点头之后，心里也终于松快了一点。 回到了自家的院子，董老爷忙不迭地问道：“钰儿，刚才那位，真的是四皇子？” 董夫人也在一旁等着，心里虽然着急，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董钰则还在回味刚才饭桌上的猪肘子，听到了自家老爹的问话，这才反应过来：“啊？哦，是啊，就是四皇子，我不是提醒过你们了吗？” 董老爷轻拍了他的后背一下：“你那也叫提醒啊？不过这四皇子是什么时候跟林家认识的？还成了顾柒那个丫头的未婚夫？” 董钰这才把墨奕辰在顾柒家里住了这几年，又和顾柒定亲的事情给董老爷和董夫人讲了一遍，解答了他们夫妇二人的疑惑。 听了之后，董夫人忍不住感叹：“没想到顾柒这孩子和四皇子殿下竟然有这样的缘分。只是若是将来她跟着四皇子回了京城，怕是会过得很难。” 董钰倒是没有这么悲观：“娘，这您就不用担心了。之前四皇子离开府城的时候，还特意过来叮嘱过我，让我帮忙照顾顾柒，想来是真的把顾柒放在心上的，会保护好她。” “而且，依照顾柒聪明的程度，断然不会让自己吃亏。还有文宣，将来若是能考取功名，那林家的身份也不会低。” 听了董钰这番话，董夫人也不跟着瞎操心了，这几个孩子都长大了，也都是聪明懂事的，能为自己的人生做主了。 倒是经过董钰这么一提醒，她才想到，自家儿子和林家的大女儿定亲，虽说两家都是经商的，自家又是皇商，可是考虑到林文宣的前程，倒的确是自家高攀了。 林宅这边，墨奕辰才回来，林氏拉着他问了不少问题，这些年都去哪了，京城的事可都处理好了，这次回来能待多久。 墨奕辰都一一回答了，并没有表露自己的身份，却也把林氏问的这些都说了。 听说墨奕辰上了战场，林氏饶是掌管几家铺子这么久，也算是见过世面了，也还是吓得够呛。 “奕辰，那你这一年，可有受伤？”林氏问着，语气更急切了些。 墨奕辰摇了摇头：“婶子，我家里有点背景，到了战场上，也不是普通的大头兵，所以不用每次都亲自上，倒是没受伤，只是一时间没办法往回写信，让你们担心了。” 关心过了墨奕辰之后，林氏索性带着林文宣和顾怡直接离开了前厅，把空间留给了墨奕辰和顾柒两个人。 从见到墨奕辰之后，顾柒一共也没说几句话，倒不是因为没有想说的，实在是想说的、想问的太多了，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到底，还是墨奕辰先开了口：“小七，你……是不是还在生气？” 听着墨奕辰的声音，顾柒的心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摇了摇头，但随即，又点了头：“嗯，生气。” 墨奕辰又往她的身边走了两步，轻声问了句：“那，要怎么样，你才能不继续生气？” 第206章 叙旧 顾柒忍不住别开了脸：“这……这你也要问？” 听着顾柒的声音，墨奕辰就知道，她已经不气了，拉过了顾柒的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个东西：“乖，不气了，我每天都想着你的。” 顾柒把手里的东西拿起来看，原来，竟是一个长成自己模样的木头小人。 “墨大哥，这是你做的？”看着这个和自己长得十分相似的木头小人，顾柒惊喜地问道。 墨奕辰却摇了摇头：“不是。我在西北军营的时候，认识了附近村子的一个老木匠，让他帮忙做的。” “起初他做得并不像，我便告诉他哪里不对，一得空了，就去找他让他帮忙改，直到改到和你一样了，我才一直把它带在身边，想你了，就看看。” 顾柒看着手里的这个木头小人，半天没有说话，最后，只点了点头。 “墨大哥，回屋，这会儿天气冷，前厅又没放炭盆，一会儿该冻坏了。”顾柒说着，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墨奕辰也急忙跟着站起来：“小七，我不怕冷的，我……我想跟你说说话。” 看着墨奕辰着急的样子，顾柒终于忍不住笑了：“墨大哥，若是说话，回屋也是一样说的。” 顾柒这话，无疑是给了墨奕辰一个肯定的答复。墨奕辰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那小七，咱们现在就回屋！” 一边说着，他拉起了顾柒的手，直接回到了林宅里他自己的房间。 墨奕辰一进门，林氏便早早地吩咐了人把墨奕辰屋子里的炭火生起来，这屋子此时早就被烤得暖暖的了。 拉着顾柒坐下之后，墨奕辰才说：“小七，之前一直没给你写信，是我不对。还有我的身份，虽然我的确没有告诉你，但是我发誓，我绝对没有骗过你……” 顾柒摇了摇头：“墨大哥，我知道你的处境艰难，没有怪你的意思。” “只是这段时间，知道了你的身份，我想了很多。我这个人，没什么大出息，你是知道的。但是对于未来的夫君，我却挑剔得很。” “之前我说过，我未来的夫君，只能有我一个女人，墨大哥，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所以……” 顾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奕辰用一根手指封住了唇：“小七，我记得的。我墨奕辰此生只娶你一个，绝对没有任何其他的女人。” “我想让你做我的正妃，其他的侧妃、侍妾、通房，我统统都不要，有你一个，就足够了。”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的心里一阵甜蜜，但还是问道：“墨大哥，我自然是知道你的心思的，可是别人呢？皇上会允许你只娶一个女子，还是一个商女吗？” “小七，你相信我吗？”墨奕辰看着顾柒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顾柒似乎是被墨奕辰的认真感动了，终于，也点了头：“我相信你。” 墨奕辰这才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小七，这些都交给我来解决。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这次出征之前，父皇便许诺了我一个条件，他自己开的口，定是不会轻易反悔的。若是他不同意，那这皇子，我不当也罢。” 有了墨奕辰的这番保证，顾柒也安心多了。墨大哥对自己的心思，自己不需要怀疑，但是他的身份摆在哪里，身不由己的事太多了，说不定哪一天，他的婚事，就已经被安排好了。 但比起这些，最要紧的，当然还是墨奕辰本人的态度，若是他不愿意，这个世界上，恐怕就是皇上，都没办法逼他做什么。 只是，之前董钰明明说过，墨大哥要回来还得等好一段时间，怎么还没过年，他就赶回来了？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又问：“墨大哥，之前我听说，西北那边的仗才打完，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回来了，那你身边那些人呢？” 听到顾柒这么问，墨奕辰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小七，原来你一直都挂念着我呢。” 见自己的心思被识破了，顾柒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只是偶然听到的……” “府城的消息可真灵通啊，”墨奕辰只调笑般感叹了一句，并没有多说什么，之后，又跟顾柒解释起来，“跟着军队回来的话，是要赶一段时间的路，大约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到京城。” “不过我是绕小路提前回来的，马跑得快，又没有其他人要相互照应，便走得快些，等到军队快到京城的时候，过去和他们会合就好。” “至于我身边的人，自然都留在了军队，毕竟我回来这件事，京城并没有人知道，他们得想办法瞒过京城那边的眼线。若是我直接回京了，得回宫复命，还有一大堆的宴会，想要见到你，恐怕就得再多等两个月了。”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这样也好，最起码你能在家里一起过个新年，等军队回来了，再偷偷赶回去就行。” 墨大哥伸手摸了摸顾柒的头发：“小七，才一年没见，你就又长高了。” “去年过年，我就没能赶回来，今天总算是能陪着大家一起过了。小七，再等等我，最多再过半年，我一定会解决掉所有的阻碍，让你能名正言顺地和我在一起。” 顾柒没有反驳，静静地听着墨奕辰说的这些。话说得多了，她和墨奕辰之间因为许久不见生出的那种生疏感也淡了许多。 只一会儿的工夫，两人便又恢复了之前打打闹闹的样子，话也多了不少，顾柒还缠着墨奕辰说了不少战场上的事。 见顾柒喜欢听，墨奕辰索性便多给她讲了一点。 时间过得飞快，两人还没说尽兴，天色便已经全黑了，两人尚未婚配，墨奕辰也不好再继续留顾柒在自己的房间里。 “小七，我送你回去。”他说着，站起了身。 顾柒这才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急忙摆了摆手：“不用了墨大哥，我自己回去。反正都在家里，就不用送来送去的了。” 第207章 院试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顾柒想着墨奕辰说的那些话，终于能安心一些了。 虽然墨奕辰陪着自己在府城过完新年之后，再过不了多久，就得回到京城去复命，但毕竟人已经回来了，以后总有见面的机会。 又过了几天，新年终于到了，这次，一大家子人终于聚到了一起，人多，也热闹。 赵福川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林氏也带着孩子们包了两样馅的饺子，这一年的新年，大家都过得很开心。 新年过了之后，林文宣便要开始准备科考了。虽说离考试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但是考试的时候，天气还冷。 考场里肯定不比家里，一定是要更寒冷一些的，林氏也早早地做了准备，给林文宣准备了好几件厚衣服，甚至还准备了护膝和被子。 “娘，不用准备这么多东西的。”林文宣在一旁看着，无奈地说道。 林氏却不赞同：“考试的时候，虽然已经开春了，但是考场里冷着呢。你又不比其他的考生，年纪小这么多，可千万不能冻坏了。” 对于林氏的态度，不仅是顾柒和顾怡，就连墨奕辰都十分赞同：“文宣，婶子说得没错，是得多准备一些，你年龄小，就算是多带些东西，也无妨的。” 见墨大哥都这么说，林文宣也只得接受了，准备考试要用的东西这件事，便全都交给娘和姐姐们了。 毕竟有墨大哥在旁边陪着，自然也不会准备出什么毛病来，而自己这几天，只要按照老师给的题目，多写写文章，去和老师多探讨学问就可以了。 转眼间，正月就到了月底，美容会馆的春季新品也该上市了。 “董钰大哥，要不你就先回去，免得误了活动时间。”顾怡劝道，董钰已经来了府城一个多月了，眼下，京城的美容会馆也已经开门经营了十几天了。 董钰迟迟没有回去，再加上马上就要做新活动了，她总有些担心铺子里的事。 不过董钰却一点都不急：“放心，怡儿，铺子里有人盯着，我等过几天文宣考完了试就回去，你不用担心。” 听董钰这么说，顾怡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好在林文宣的考试也近在眼前了，等文宣考完了试再回去，的确不会耽误新品上市。 顾怡和顾柒是不可能赶回京城的，毕竟自家弟弟考试，可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想着自己的心情，她们姐妹两个倒不好直接赶董钰走了。 倒是墨奕辰这边，当天晚上，玄一便出现在了府城，墨奕辰的院子里。 “主子，大军还有四五日，就要到京城了。”玄一说着，等着墨奕辰答复。 墨奕辰点了点头，思考了一会儿，才说：“让大军整顿休息几天，等我赶回去，再回京。” 玄一点头答应了下来，又问：“主子，您在府城可还有什么要紧的事？” 听着玄一的问话，墨奕辰笑着答道：“是文宣要考试了，我留下来多陪他两天。” 问到了原因，玄一也没有催，只感叹了一句：“没想到林家这小公子竟然如此聪慧，若是属下没记错的话，他今年才三岁？” “过了年就四岁了。”墨奕辰耐心地纠正道，心里想的却是，又过了一年，顾柒也长大了，是不是该把两个人的婚事定下来了？ 玄一离开之后，墨奕辰认真算了算日子，自己这次回京，大约得也一两个月，若是父皇能同意，那便一切都好说，但若是父皇不同意，自己也要开始准备了。 玄一来过的事，林宅里的其他人都没有察觉，但顾柒却是知道的。倒不是她的功夫有多高，实在是玄一来的这一趟，并没有刻意瞒着任何人。 等玄一走了有一会儿的时间，顾柒才去找了墨奕辰：“墨大哥，你是不是该走了？” 墨奕辰没瞒着她，点了点头：“不过不用担心，陪文宣考完试再走，耽搁不了几天的。” 顾柒却还是有些担忧：“若是实在着急，就先回去，墨大哥你回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文宣又不是第一次考试，当然，也不是最后一次，不用陪着也没关系的。” 顾柒能说出这样的话，一方面的确是替墨奕辰考虑，另一方面，则是对自家弟弟的自信。 这次院试，上了榜，就有了秀才的功名了，换做其他人家，一定是盯着儿子无论如何都得成功才是，但是在林家，这似乎只是一次普通的考试罢了。 到了林文宣考试的日子，一大家子人一齐将他送进了考场，看着其他来送考的家长，甚至有的人带了几辆马车的东西过来，林氏只觉得自己准备的还不够。 “婶子，这毕竟是考试，虽说要准备周全，但是准备得太过了，也会影响文宣答题。”看着林氏懊恼的表情，墨奕辰在一旁劝道。 倒是一旁别人家的家长听了这话，有些恼火地反驳了一句：“我家条件好，孩子考试，自然什么都得是最好的。就连带的糕饼吃食，都是前一天差人去福川酒楼新买的最新鲜的。” 林氏笑笑，没有浪费口舌反驳她，自家的条件也不差，但是她总想着低调一点，没必要事事都要出头冒尖。别人嘴上占些便宜，倒也没什么，自己家里过得好，自己知道就够了。 不过那妇人明显一副没完没了的样子，声音越来越大，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一看你们就不像是有见识的，不过是院试，一大家子都过来送，丢死人了。” “像你们这样的人，估计连福川酒楼都没进去过？看着穿的不错，想来是家里的钱为了送考撑门面，都买了这几件衣服？” “这府城，还真不是你们这群泥腿子想来就来的，看你们这样子，你们家的孩子，考多少次都考不上，还是别费这个劲了，这科考，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考得的！” 听到这妇人的话，饶是林氏这性子，也不想再继续忍下去了。 第208章 顾柒，你骗我 她掀开马车的帘子，淡淡抬头看了那妇人一眼：“这位夫人，这科考既然存在，就是人人都能参加的，是当今圣上圣明，给了大家公平竞争的机会，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配不配的？” “我家的孩子来考试，比的是真才实学，带的东西，只要够用就好，倒还真没必要和别人比来比去的。” “至于你说的福川酒楼？呵，不好意思，我家孩子考试所有的吃食，都是福川酒楼做完连夜做出来的，为的就是能新鲜一点。” 那妇人听了，脸色变了变：“呸！吹牛你！福川酒楼也是你们这样的人能进去的？还连夜赶制，你当你是谁，福川酒楼的东家吗？” 见林氏露了面，其他过来陪考的人，倒是真有认出林氏的，也出言帮腔道：“这位夫人，你面前的还真是福川酒楼的东家，林夫人。” 那妇人听了这话，起初是不信的，但是再仔细打量起林氏来，只见林氏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出挑，但是细看，却能看出是用上好的料子做的，绣花虽精致，却也十分低调。 最重要的事，林氏只说了那么几句话，在马车里一坐，周身的气势便不知道比自己强了多少。 “林……林夫人，我刚才不知道是您，您……您别跟我计较。”那妇人急忙下车赔罪，语气也不负之前那般嚣张跋扈。 林氏虽然不想与她计较，但是想着之前她说的那些话，心里还是不舒服：“若是这马车里不是我，你那些羞辱人的话就可以随便说了？” 那妇人只觉得十分尴尬，陪着笑脸继续说道：“这哪能啊？林夫人，我就是因为儿子考试，太紧张了，才说了不该说的，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了。” “这么说，反倒是我小气了。”林氏冷笑了一声，没说别的话，把那妇人直接晾在了那里，又放下了马车的帘子。 马车里，顾柒给林氏竖起了一个大大的大拇指，自家娘亲的战斗力，看来也不弱嘛。 那妇人自己在马车外面站了一会儿，继续站着也不是，回去也不是，只觉得十分丢脸。 倒是马车里，林氏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掀开了马车的帘子，看着那妇人还在马车边上，才出声：“咦？这位夫人怎么还站在这？” “哦，我……我在马车里坐累了，出来散散步。”那妇人说着，急忙溜回到了她自己的马车上。 “娘，你是不是认识她？”顾柒问道。 自家老娘的性子，她是最清楚的。若是一般的人，哪怕得罪了她，只要能够认个错，她从来都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可今天，虽然那妇人之前说的的确的太难听了，但是林氏这做法，却有些报复的成分了。 林氏也没瞒着顾柒他们：“算不上认识，只是见过几面，不过她没见过我。” “她是给福川酒楼和其他几家铺子供米粮的童掌柜的夫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和童掌柜跟咱们铺子的合作关系，有过几次来咱们店里作威作福。” “伙计说的，她是一概不听的，就连吃饭都没给过银子，直接说咱们店里和他家有生意上的往来，直接扣就好了。” 听了这些，顾怡也直摇头：“这怎么能一样呢？就算是一家的，那也得一码归一码，不然早就乱了套了！” 林氏也点了头：“这是自然，童掌柜那边，我自然是该怎么结，就怎么结的，不过她在铺子里的吃喝，我叫人另外记账，童掌柜倒没有不认，不过也没有完全照付便是了。” 顾柒点了点头：“这样下来，的确的难做。和对方本就有着人情往来，若是他们不给，咱们还能讨要一番，但他们给了，却只给一部分，咱们哪怕是看在人情的份上，也只能当做这笔账已经清了。” 林氏也点头：“没错，而且我之所以选择这位童掌柜，就是因为他的粮铺里，粮仓足够大，不过有缺货断货的情况，主食方面，咱们不能断。” “不过我也在物色新的供货商了，这段时间，郭阳一直在谈这些，这孩子学的倒也快，现在自己一个人出去谈业务，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隔得很近的另一辆马车里，董老爷听了林氏的话，也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林夫人，若是需要米粮的供应，我倒是认识几家，价格也都十分公道。” “那就多谢董老爷了。”林氏也没跟他客气，毕竟两家是亲家，小辈在生意上又有合作，以后肯定是要多走动的。 院试总共要考三场，每场考试三天，一共要考九天。这期间，考生是不允许离开考场的，因此到了中午，来陪考的便都散了。 林氏带着众人也都回了家，董老爷还惦记着之前说的，要帮林氏引荐供货商的事情，便让董夫人叫了林氏，一起说了这件事。 至于墨奕辰，把林文宣送进考场之后，就得离开了。毕竟算算时间，大军此时已经该到京城了，实在不好耽搁太久，免得引起京城的人的怀疑。 这次离开，是顾柒送的他。临走的时候，他伸手抱了顾柒一下：“小七，相信我，我能做到的，等我回来。” 顾柒在墨奕辰的怀里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墨大哥，若是你不回来，我就要去京城找你了，到时候真给你添了麻烦，你可别怪我。”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心里又是一阵甜蜜。他知道，顾柒就算去京城，也舍不得给自己惹麻烦，只是想离自己近一点罢了。 看着墨奕辰逐渐消失的背影，顾柒跺了跺脚，把身上的衣服又裹紧了一点，果然，虽然开春了，但还是冷啊。 送走了墨大哥，她也要回家了，一回头，她却对上了一堆阴郁的眼睛。 是常永言。 “顾柒，你骗我。”常永言看着她，说道。 顾柒知道，常永言一定是什么都看到了，看来这件事，应该是瞒不下去了。 不过她并没有什么心虚的：“常公子，你说我骗你，我骗你什么了？” 第209章 是哪家的姑娘 对上了顾柒的质问，常永言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向顾柒表明了自己的心意，顾柒却从未回应过，说起来，倒像是自己一厢情愿。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墨奕辰竟然提前回来了，而且，他竟然没有先去京城，而是直接来了府城找了顾柒。若不是被自己撞见了，他道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常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顾柒朝着常永言福了福身，转身回了林宅。 看到顾柒这云淡风轻的样子，常永言气不过，忍不住说了一句：“顾柒，你就不怕这件事被清河县主知道吗？” 顾柒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她回过了头：“常公子，我本以为你是个正派的人。可现在看来……” 一边说着，顾柒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见顾柒竟然不受自己的要挟，常永言很是气恼，但若是伤了顾柒，恐怕她真的会恼了自己了。到最后，他也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顾柒离开。 回到林宅，顾柒心里不能说是不担心的。但是她的直觉觉得，常永言多半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清河县主的。 但毕竟他之前也有过伤害自己的先例，常家又是站太子的，还是得多做防范的好，谁知道这常永言对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林宅门外，常永言盯着顾柒离去的地方看了好久，才带着自己身边的小厮回了自己住的院子。 “公子，咱们要把这件事告诉县主娘娘吗？”进了院子，小厮问道。 常永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告诉什么告诉？你没长脑子吗！” “可是……”看着常永言满脸怒气的样子，小厮壮着胆子继续说道，“可是公子，若是顾柒又跟四皇子殿下搞到了一起去，您可就娶不到她了……” “这还用你说？”常永言又斜了那小厮一眼，“不过就算她现在喜欢的是四皇子，想嫁给四皇子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到时候还不得乖乖地跟了我？” 见自家公子的主意正，小厮也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毕竟惹怒了自家公子，可是没有好果子吃的。 再说墨奕辰离开府城之后，只半日的功夫，便到了军队临时修整的地方，和众人汇合之后，直奔京城而去。 只花了几日的时间，便到了京城，面见了皇上，随军的几位将军又依次接受封赏。 对于这次墨奕辰亲自带兵出征的结果，皇上无疑是满意的，毕竟墨奕辰用事实证明了，他失踪的这几年和敌国并无任何关系，也没有过任何往来。 倒是太子见墨奕辰这么快就回来了，见面的时候，说话不免有些夹枪带棒。但这些，墨奕辰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只是些不痛不痒的话罢了。 太子在京城的这一年，也不好过，由于有了墨奕辰之前的安排，太子做些什么，都会被人拿住错处，朝堂上更是被不少言官联合起来上折子。 如今见墨奕辰竟然没死在战场上，还意气风发地回来了，甚至和京城朝堂上的各位高官依旧十分数落，他怎能不气？ 不过就算再气，他也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对墨奕辰做什么，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一定被不少人时时盯着，断不能在这个时候被人抓到把柄。 其他将士们都封赏完毕之后，皇上才看向了站在最前面的墨奕辰：“老四，这次你做得不错，朕很满意。” “你出征时，曾说这次若是得胜归来，并不想要什么别的赏赐，只想要朕答应你一件事，现在可以说了？” 听皇上的意思，墨奕辰此时不但说什么，恐怕他都是会答应的，太子在一旁听着，险些咬碎了牙。 不过墨奕辰可不笨，他知道，自己提的要求若是不太过分，父皇肯定会直接答应下来，若是触动了父皇的利益，怕是父皇总能想到些借口来搪塞自己。 而自己的婚事，显然属于后面一种，毕竟自己是皇子，这皇子妃的位置，可是能够很好地笼络住朝臣的。 虽然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答应，他还是试探着问了一句：“皇上，儿臣别无所求，只是想向您讨要一位皇子妃。” “哦？”听着墨奕辰的话，皇上来了兴致，“能让你开这个口，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啊？” 墨奕辰摇了摇头：“父皇，并不是什么世家贵女，是儿臣之前流落在外的时候认识的。” 皇上听了，思考了一会儿，笑着回了他：“老四，既然不是世家贵女，又不是京城人氏，那便收入府里，做个妾室便是了。若是你实在喜欢，给个侧妃的位置，也未尝不可。” 皇上的话音刚落，众大臣一片哗然，要知道，皇子的侧妃，也是极体面的了，就拿三皇子的侧妃来说，那也是个五品官家的嫡女。 现在，四皇子墨奕辰提出自己有了心仪的女子，那女子的身份并不高，只是个市井中人，却被皇上开了尊口，说给个侧妃也可以，大家都是十分震惊的。 但是对于这个结果，墨奕辰并不满意，毕竟他想要的，是以正妻之礼迎娶顾柒，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 “父皇，这……恐怕有些不妥，”墨奕辰解释道，“那女子虽然现在身份不高，但是将来却未必，还望父皇成全。” 皇上见墨奕辰如此固执，却也没生气，笑了笑：“老四，这件事以后再说，既然你没想好要什么，这件事便攒着，以后若你有什么想要的了，再跟朕提就是。” “不过你的确不小了，这段时间，朕好好琢磨琢磨，你既然已经分府出去了，是该有个正妃了。” 说罢，皇上又赏赐了墨奕辰不少金银和物件，便离开了。 墨奕辰早就知道，这件事想让皇上答应，恐怕没有这么容易，但是好在没有惹恼了皇上，看来这件事应当还有得商量。 倒是太子，在一旁听了许久，也琢磨透了，看来老四说的这个女子，对他来说，一定是极重要的。 第210章 派人去打听 “派人去打听，老四回京之前都在哪里住过，接触过什么人，”太子吩咐旁边的下人道，“对了，一定要注意，有没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女子。” “若是找到了，直接给我带过来，依照父皇刚才的态度，若是这女子当真出了事，他应当是不会管的。” 一旁的下人答应过之后，便又吩咐下去了。 而墨奕辰自然也知道，自己既然在皇上面前说了这话，那顾柒的身份，便是瞒不了多久的，太子他们查到，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他倒是也没想着继续瞒着了，等过一段时间，林文宣考试的成绩出来了，一定会在京城引起轰动的，若是到了那时候再被发现自己和顾柒的关系，就有些太被动了。 只是也不知道是京城的百姓对四皇子的婚事着实感兴趣，还是有心人有意推动，才不过短短四天，墨奕辰在皇上面前讨婚事的说辞，便传得满京城都无人不知了。 而此时，府城，林文宣也终于从考场里出来了，看着等在考场外面的家人们，急忙跑了过来：“娘，大姐二姐！” 先前和林氏起过争执的那位童掌柜的夫人，此时自然是也在考场门口等着，瞧见了林文宣，也不敢再像之前一样怠慢了。 不但主动上前打了招呼，还问了林文宣考了这么久的试，累不累饿不饿，直说这么小的年纪就要参加科考，实在是不容易。 面对这位突然凑上来的大婶，林文宣开始的确吓了一跳，但后面的问题，还是都给应付过去了。 “童夫人，我家文宣考试累了，就先回去了。”林氏微微笑着朝那童夫人点头示意，随后，便抱着林文宣上了马车，离开了考场门口。 倒是那童夫人有些不满地嘟哝了一句：“才几岁的娃娃，就参加考试，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儿子读了这么久的书，现在也已经是第二次考试了。” 正说着，童家的儿子也出来了，一见到自家的马车，便上来问童夫人讨要吃的喝的，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董夫人也是无不依的，一阵嘘寒问暖之后，赶着马车回了家。 林宅，林氏并没有急着问林文宣考试的结果，而是叫了早就找好的大夫前来，给林文宣检查了身子。 林文宣的年岁毕竟还小，考场里又冷。虽说准备了不少的厚衣服厚被，可若是小小年纪便留下了病根，那可是要苦一辈子的。 大夫看过了之后，朝着林氏点了点头：“夫人，小公子这身子没有问题，就是弱了点，我给开副汤药，不用多喝，每日早晚各服用一次，脸喝三天便好。” “毕竟是药三分毒，我这也只是稍微给小公子调养一下身子，免得以后受寒了难受罢了。” 大夫开好了方子之后，林氏道了谢，便差人把大夫送了出去，而林文宣也早就累得直接睡着了。 虽说在考场里的时候，每天也有一定的时间能休息，可到底是还在考试期间，又是陌生的环境，睡不好的。 林文宣在家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便跟着林氏一起去了傅子恒老先生家里，说了考试的情况。 听了林文宣答题的情况，傅子恒老先生终于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也有了笑意：“文宣，这段时间课业紧，倒是苦了你了。眼下院试已经考完了，你且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三月份再来上课。” 听了老师的话，林文宣在心里算了算，这样一来，自己便有差不多一个月的假期了。 “多谢老师。”给傅子恒老先生道过谢之后，林文宣便离开了这小院子。 又回到家里，林氏才终于问了一句：“文宣，你还没说过考得怎么样呢。” 林文宣一愣，是了，自己家里的确没人问过这个问题，自己也就忘了说，他尴尬地挠了挠头：“娘，老师说我答得不错，若是没有人从中作梗，这次能考上的。” 听林文宣这么说，林氏也放了心。毕竟林文宣年纪还小，早早地有了功名，也能比其他人少受几年读书的苦。 林氏想的，有些过于简单了，但是林文宣知道自己母亲的想法，并没有解释太多，自己选择的路，是一条极为艰难的道路，须得一日不停歇地努力才行的。 林文宣考试的这段时间，林氏让郭阳自己接触了董老爷推荐了那个米粮的供货商，又敲定了供货的价格，以及数量、质量。 至于童掌柜那边，林氏倒是没有专门派人去说，只是这一批的米粮用完之后，没有再在童掌柜那里订货罢了。 至于那个童夫人，果然，没过几日，便带着儿子又来了福川酒楼，照例点了一桌子的菜。 她这儿子虽然过了童生试，现在也在读书，可行事风格，却依旧和商户人家的孩子没什么分别。 酒足饭饱之后，童夫人照例要直接离开：“我家童掌柜和你们店有生意往来，这银子，直接扣出来就是。” 但是店里的伙计却拦住了她：“夫人，不好意思，我们福川酒楼和童掌柜，已经没有生意往来了。” “什么？”童夫人有些不敢相信，“你胡说！前几日我还见着你们东家了，还和你们小公子说了话呢！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中止合作的话！” 她这话一出，伙计有些犹豫了，但还是坚持让她付了钱，才能走的。 童夫人骂骂咧咧地付了钱，带着儿子直接去了童掌柜的铺子：“当家的，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和儿子在外面，让人给欺负了去啊！” 童掌柜一听，急忙从柜台后面出来：“怎么回事？在这府城，还有谁敢欺负咱们家？” 童夫人急忙把今天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当家的，这福川酒楼欺人太甚，居然还敢问我要钱，我看，他们以后是别想用咱们家的米粮了！” “就是！我这就去给你讨个说法！”童掌柜说着，百年要出门，毕竟这福川酒楼每月的供货量可不小，怎么能说不合作就不合作了呢？ 第211章 童掌柜上门 童掌柜到了福川酒楼之后，却并没有见到人，不但没见到林氏，就连近来才管事不久的那个姓郭的也没见到。 只出来一个伙计，引着他到了大堂的一处位置，又给他倒了茶水，只说主家都在忙，让他等着。 在大堂等了半个时辰之后，童掌柜终于坐不住了，叫来人问了几次，才把郭阳叫了出来。 “原来是童掌柜，”郭阳笑着拱了拱手，走了过来，“今日事忙，怠慢了童掌柜，您别见怪。” 这会儿不是吃饭的时候，童掌柜看着酒楼里一共都没有几个人，心里气得不行，但是看着郭阳满脸笑容，语气里也并没有轻慢之意，他也不好直接发作。 只是自家夫人在别人店里吃饭总记账不给钱，自己还帮忙赖账这件事，他却是不好直接开口的，思索了一下，便问到：“方才我夫人来店里吃饭，听伙计说，店里以后和我的米粮生意都不合作了，这……” 郭阳笑了笑，回答道：“童掌柜误会了。我们伙计的意思是，我们福川酒楼和童掌柜之前的帐都已经结清楚了，两不相欠，自然就不能像之前一样，因着还有帐未结，就一起挂账了。” 郭阳的解释听着没什么毛病，但是却无疑是打了童掌柜的脸，但他毕竟年纪大些，也更豁得出去：“郭阳小兄弟说得这是哪里话？现下的账都结了，以后不还是有往来的吗？按照时间算来，你们铺子该订货了，不然订得太晚，我可没太多时间准备啊。” 郭阳却并不吃他那一套，只笑着点了点头：“童掌柜说的是，若是再有需要，我自会派人知会童掌柜的。” 随后，郭阳又三言两语地把童掌柜打发走了，却并没有提两家合作究竟如何的事。 童掌柜回到家里，两天之后还未接到来自福川酒楼的订单，心下有些疑惑：这福川酒楼每天的客人都不少，按理说，上次订购的米粮早该不够用了才是，难道他们真的不跟自己合作了？ “不行，我明天得去福川酒楼一趟！”躺在床上，童掌柜有些睡不着了。 不过童夫人倒是个心大的：“当家的，这府城最大的米粮商，可就是你了，福川酒楼不从你这里订货，还能从哪订货？” “而且我不过是在那林氏面前骂了她家的小崽子几句，他们不敢怎么样的，无非就是晚一点订货。当家的，下次咱们也晚几天给他们货，让他们没米下锅，看以后还敢不敢拿乔了！” “什么？你骂了林家的公子？”童掌柜猛地坐了起来，“这事你怎么早不跟我说？你知道你闯下多大的祸吗！” 童夫人却不以为然，翻了个身：“怕什么，不过是个做生意的罢了，我看那小崽子进考场的时候，可寒酸得紧。而且我当时不知道，后来知道了，也道过谦了。” 童掌柜在屋里急得直跺脚，一夜没睡着觉，早上起来的时候，嘴上也起了两个大包。 “你跟我一起去，给林夫人好好道个歉，”童掌柜说着，把童夫人拉了起来，但想了想，又松开了她的手，“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免得林夫人看到你更生气。” “你这两天，就不要出去乱走动了，一个婆娘什么都不懂，可别出去给我惹麻烦了。” 被童掌柜这么一说，童夫人也不知道是真知道自己闯了祸，还是被童掌柜吓的，倒是真安分了。 童掌柜一大早便到了福川酒楼，伙计见了，急忙上前招呼：“童掌柜，我们掌柜还没到，劳烦您坐下稍等片刻。” 童掌柜自知理亏，此时也不敢跟伙计计较，只陪着笑脸问：“我这次来，是来找林夫人的，请问林夫人什么时候来？” 伙计想了想才回答：“夫人最近不常来，您若是有什么事，找我们郭掌柜也是一样的。” 童掌柜无奈，只得点了头。 这次，他在酒楼里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却没敢问伙计半句话。 终于，郭阳从后厨走了出来，见到童掌柜，点了点头，又把之前的客套话说了一遍。 童掌柜这回哪敢说半个不字？跟郭阳客套了一番，才问：“郭公子，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是来找林夫人赔罪的，不知林夫人什么时候有空？” 郭阳似乎早料到了童掌柜会这么说，摆了摆手：“童掌柜，您客气了。夫人之前说过，若是您来道歉，就让您请回，您家公子自幼读书，自然要娇贵一些，那件事夫人并未放在心上。” 童掌柜在商场上混了这么多年，好赖话还是听得明白的，听郭阳这话，自然知道，福川酒楼没有下订单，多半是因为这件事了。 “郭公子，这件事的确是我们的错，我那媳妇是乡下过来的，没什么见识，儿子读了几天书，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您和夫人大人有大量，万不要和我们计较了。” 郭阳又摇了摇头：“童掌柜，我们夫人您是知道的，她说没放在心上，就是不计较了，您不必担心。” 听郭阳这么说，童掌柜更惶恐了，忍不住问了一句：“那……郭公子，既然不计较了，为何你们不在我这里订货了？” 听到童掌柜的问题，郭阳笑了笑：“童掌柜说的是这件事啊。说起来，说起来，这两件事之间，其实是没有联系的，实在是童掌柜想多了。” “您应该也知道，我们福川酒楼在京城也开了分店，因此这供货的生意，自然是做了些调整的。不过童掌柜放心，若是以后有别的需求，我们福川酒楼还是会找你的，毕竟合作了许久了，彼此都熟悉。” 听着郭阳的话，童掌柜只觉得自己身上的力气都要被抽干了。要知道自己之前在府城这些经营米粮的掌柜之间虽然也能叫得上名字，但是真正成为府城最大的米粮商，还是福川酒楼来了府城之后。 便是到了现在，一个福川酒楼每月的订单，也占了自家收入的一半了，现在郭阳明确告诉自己以后不从自己这里拿货了，无疑是一棒子将他打回了原形。 第212章 生意没了 “郭公子，我……我降一成的价格，您和林夫人再考虑考虑，那你看如何？”他咬了咬牙，狠心压低了价格。 按照这个价格，他其实已经没什么能赚的了，但是现在，童掌柜是不想失去这个主顾的。最起码，得让他先把粮仓里的粮食清一清，没有了福川酒楼，那些粮食，或许放不了那么久。 可是，对于童掌柜的话，郭阳似乎没有半点兴趣：“童掌柜，不是价格的问题。我师父您知道的，他在京城有些老朋友，前段时间我已经见过他老人家的朋友介绍的供货商了。” “那边的米粮价格倒是没低多少，但是质量确是要更好一些的，本来早就谈好了，但是因着之前已经在你那里下了订单，不好食言给您造成损失，所以才……” 郭阳这话一说，直接把童掌柜后面的话也堵住了，况且他说的也基本属实，不算说谎。 童掌柜还是有些不死心，又多问了一句：“郭公子，我多嘴问一句，给你们供货的，是哪家铺子？” “京城的洪家，不知道您听过吗？”郭阳问道，语气里并未嘲讽之意，似乎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事。 但郭阳越是这样平淡，童掌柜就越是无地自容了。要知道这洪家，可是京城最大的粮商，且只做粮食生意，自己岂会不知道？ 看到童掌柜的神色之后，郭阳又不轻不重地补充了一句：“对了，洪家那边说，为了方便给府城这边供货，下个月就会把铺子开到府城来。” “府城地方小，他们过来倒是不赚什么钱，只是为了供货方便，童掌柜不必太过担心。” 童掌柜此时也只得连连点头，郭阳这话说得很明白了，无非就是连威胁带恐吓，让他知道分寸，千万不要做不该做的事。 看着样子，这洪家一定是与福川酒楼交好的，甚至很有可能跟赵福川的关系不一般，若是自己真得罪了福川酒楼，那自己这小小的铺子，到时候都不知道是怎么倒闭的。 回到家里之后，童掌柜又把童夫人训斥了一通，连着儿子一起骂了。 听说自家和福川酒楼的生意没了，童夫人也不敢闹了：“当家的，那以后我若是再想去福川酒楼吃饭，岂不是都不能记账了？” “你还惦记着记账？”童掌柜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头发长见识短的！咱家马上就没钱了，粮仓里的粮食若是卖不出去，都得烂在粮仓里，你还想着吃饭记账？以后不许出去吃，在家里自己做饭！就用自家的米！” 童夫人自知理亏，半句都不敢反驳，倒是家里的儿子仗着自己读了几天的书，嘟囔道：“这有什么难的，咱们也开个酒楼，米粮都用了，不久不怕坏了？而且还能多赚些银子呢。” “去去去！”童老爷把儿子也赶到了一边，“你当酒楼是那么好开的？找不到好厨子，没得又赔进去一笔！” 几天之后，童掌柜又暗中去了福川酒楼几次，确定了他们的确换了米粮，对这件事也没了指望，自家铺子里卖的粮食也降了价。 降价之后，这粮食卖的的确是多了些，库存的压力也小了一些，总算是能收回些银钱来。 但这样一来，其他粮铺的生意却受了影响，虽说影响不算太大，但大家也还是有怨言的。 林宅，郭阳过来找林氏说生意上的事，说起府城的粮价，问道：“夫人，童掌柜这么做，咱们要不要提点一下其他铺子，告诉他们缘由？” 林氏摇了摇头：“不必了，童夫人这件事本就是个由头，咱们想换掉他们，也不单是这一件，没什么深仇大恨，也没必要赶尽杀绝，让他们把库存清了。” “至于其他家，阿阳，你找几个生面孔，每日去其他几个铺子买些，不用买太多，让其他家别亏损太多就好。” 郭阳点了头，又和林氏详细说了店里这段时间的经营情况，便离开了林宅，吩咐人按照之前林氏说的方法去办了。 虽说这样自家会多出不少米粮，但是他们本就是开酒楼的，粮食多谢无所谓，再加上不管是林家还是自己家，都是得吃饭的，总有用完的一天。 郭阳走后，顾柒才凑了上来：“娘，那个童夫人那么说弟弟，你不生气了？” 林氏无奈地笑了笑：“当时的确是生气，毕竟她一个外人，这么诋毁我的孩子，我怎么能不气？” “不过后来想想，她不过是个没见识的，说出这些话，也只是显得她粗俗罢了，我倒是真没必要跟她置气，后面不过是做做样子，找个由头跟他们接触了合作罢了。” 顾柒也跟着点了头：“的确，童掌柜和童夫人这行事做派，虽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但是若是长久合作，还是得多考量的，现在换掉了，倒也合适。” 京城，董钰早在林文宣考完试的时候，便和董老爷董夫人一起回去了，美容会馆的春季限定商品也都摆了出来，新颖的配色和款式，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 眼下，林文宣的成绩还没出来，顾柒和顾怡自然是不好直接离开的，再加上京城那边还有董钰呢，春季限定的活动会持续一个半月，倒也不急。 不过眼下，庄子里花田的花倒是要开了，那些花的排练，顾柒都是详细规划过的，每个季节，都是不一样的风景。 “娘，等文宣的成绩出来了，咱们一起去庄子上住两天，顺便看看花田，现在正是漂亮的时候。”顾柒建议道。 林氏自然是答应了。若不是为了林文宣，她早就想去京城看一看自家女儿的工厂、花田还有京城的铺子了。 林文宣听了，倒也高兴：“姐姐，到时候，咱们邀请老师一起去。” 顾柒点了点头：“若是傅老先生愿意一起去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林文宣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二姐，到时候我去和老师说。” 第213章 院试榜首 又过了半个月，到了院试放榜的日子，尽管顾柒一家并不那么看重林文宣的成绩，但是随着放榜的日子越来越近，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这次和之前童生试放榜的时候不同，一大早，林氏就带着一家人到了府衙门口，等着院试的成绩张贴出来。 “娘，不用这么紧张的，之前童生试的时候，您可是连榜都没瞧见。”林文宣反倒是一行人里最淡定的一个，安慰林氏道。 林氏见儿子这么小一个也敢取笑她了，分辩了一句：“你还说，娘到现在都后悔着呢！” “上次你考童生试的时候，才那么点一个，两岁都不到，谁能想到你能考中啊？” 林文宣也不好继续打趣自家娘亲，和一家人一起乖乖在马车里等着。 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外面等待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放榜了！” 林氏急忙护着林文宣下了马车，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也紧紧地拉着手，生怕来往的人太多，把她们给冲散了。 几乎是没有犹豫，顾柒直接往前几名的位置看过去，果然，林文宣的名字高高地挂在榜首，位置极为显眼。 “娘，弟弟在那！”顾怡也同样看到了林文宣的名字，指给了林氏，“弟弟又是榜首！” 头一次在榜上看到儿子的名字，林氏也十分激动，抱着林文宣的手都跟着颤抖了。 许是姐妹两个的声音太大，不少人都循声看来，见到林氏怀里抱着的林文宣小小一个，先是跟林氏道喜之后，又问：“夫人，可是您家的大公子考了榜首？” 林氏笑着摇了摇头：“不，就是我这小儿子。” “这……”众人瞬间愣住了，他们中不乏有人考了几年，甚至十几年都没中秀才的，如今竟不如一个奶娃娃，此时面上自然是有些挂不住了。 但毕竟都是读书人，大多都是有素质的，不会因着自己不如人家，就出言讥讽，大多只是在得知了林文宣的年龄后暗下决心，自己得再努力一些了，可不能连个三岁孩子都比不上。 看过了榜之后，林氏没打算继续在这里逗留，带着孩子便离开了府衙门口，回了家。 到家之后，让林氏没想到的事，知府竟然早就在家里等着了，见到林氏众人之后，表情更是显得有些焦急。 “知府大人。”林氏带着几个孩子上前行礼，看着知府着急的神色，问道，“今日放榜，家里人都急着看文宣的榜，回来的晚了些，知府大人莫怪。” 知府也急忙点了点头：“林夫人，我晓得的。只是我这次来，是有些事情想问问你和文宣。” 林氏又点了头：“那自然是没问题的，知府大人请问。” 看着这一家人坦然的神色，知府到嘴边的话有些问不出口了。但想着上面的叮嘱，还有林文宣这个孩子的前程，他还是开口问道：“文宣，考试时候的文章，可是你自己写的？” 对于知府的问题，林氏或许会觉得意外，但是顾柒和顾怡姐妹两个，乃至林文宣，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这次考试他们之所以做这么多准备，怕的就是文宣的考试成绩会被人趁机做什么手脚。因此，哪怕是文章写得太好了，引起上面的注意，甚至怀疑，都比成绩直接被人暗箱操作，最后落榜要好。 听了知府的问话，林文宣也行礼答道：“回大人，文章都是学生自己写的。” 亲耳听到了林文宣的回答，知府这才松了口气，又说：“那若是再给你个题目，让你写出同等水平的文章，你可能写出来？” 林文宣又点头：“学生可以。大人，我是不是需要重新考试？” 林文宣的聪慧，让知府也觉得有些心疼了。他叹了口气：“是，也不是。” “文宣，本官是相信你有这个才华的，但是这次院试，批改试卷的都是些大人物，他们不知道这点，自然是有些不信。” “一开始他们是要取消你的成绩，但是朝中有一部分人却知道你一年半之前就中了童生，是个神童，自然是觉得直接取消成绩未免有些不公平。” “本来事情若是买闹这么大，本官出面给你担保一下，倒是不止一次这么麻烦，但是不知怎的，这件事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指名要你亲自面圣，看看你是否真有这般才华。” 知府说完这话，一屋子人都愣住了，林氏更是有些接受不了：“知府大人，文宣他才三岁半，这……这么小就面圣，孩子难免会害怕……” 知府也叹了口气，他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但是上面交代下来了，隐隐还有打压林文宣的意思。他固然是愿意帮这孩子的，但是圣明难违，自己只是个小小的知府，着实说不上什么话。 对于这个结果，顾柒心里隐约能猜到，这虽然和清河县主脱不了干系，但应该也有墨奕辰的安排。 最危险的地方，往往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若是林文宣在皇上面前露过脸，又有了我朝最年轻的秀才的称号，以后若是有什么人想动文宣，恐怕都得多想一想了。 墨奕辰之前对顾柒说的话，顾柒并没跟家里人说过。但是林文宣本就聪慧，哪怕不知道这些都是墨大哥的安排，他也能想明白，若是自己有真才实学，那这件事说起来倒是好事。 “大人，我想问一下，圣上可有说，让我什么时候去面圣？”林文宣问道，语气里并没有知府想象中的慌乱。 知府有些愣住了，要知道就算是自己在圣上面前，都是不敢高声说话，甚至连抬头都会感觉到莫大的压力的。 不过转念一下，林文宣只是个孩子，兴许还不知道对权力的敬畏，不过这样也好，起码不会在圣上面前露了怯，到时候万一什么都说不上来，以后的前途可就…… 想了想，他回答了林文宣的问题：“具体的日子倒是没说，不过最好在三月之前过去。眼下已经到了二月中了，倒是还有几天准备的时间。” 第214章 林文宣面圣 的确，若是想在三月之前赶到京城入宫面圣的话，那最多七日之后，他们就得出发了。 从时间上看，倒是来得及，林文宣朝着知府又行了一礼：“知府大人，学生知道了。只是在出发之前，我想去问问老师。” 知府点了头：“这是应该的，等你们定好了出发的时间，着人去府衙知会我一声就好。” 由于林文宣只有秀才功名，而且这秀才的功名还没确定下来，因此若是想要入宫面圣，需得有当地的知府陪同的，这次进京，知府得同他们一起去。 知府走后，林氏也没耽搁，带着林文宣直接去了傅子恒老先生那里。 虽说本来看过了榜也得来这里，跟老先生知会一声，可现在文宣还得进宫面圣，林氏难免心急了些。 到了傅子恒的院子，傅子恒已经早早地在等着了，看到林文宣过来，倒是不意外，直接开口问道：“第几名？” 林文宣规规矩矩地行礼，随后回答：“老师，是榜首。” 傅子恒满意地点了点头，看林氏的表情似乎并不轻松，就知道，他们这次过来，一定是还有其他事。 还不等他开口问，林氏就主动说了出来：“老先生，刚才知府大人来过家里，说文宣的文章写得太好了，惊动了上面，圣上想见一见他……” 多余的话，林氏并没有说。她知道，傅子恒对林氏的关心和爱护不比她这个做娘的少，她也不用在这里多嘴什么。 听着林氏的话，傅子恒的眉头皱了起来，但只片刻，便舒展开了，问林文宣道：“文宣，若是要见圣上，你怕不怕？” 林文宣点了点头：“怕倒是怕的，不过我的学问和文章都是真的，到时候圣上问什么，便是什么，我想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 傅子恒点了点头，又伸手摸了摸林文宣的脑袋：“没错，只要在圣上面前别失了礼数，其他的都没什么。” “若是见了圣上实在害怕，你就想想，当今圣上和你可是一个老师，你就当他是你的师哥就好。” 听着傅子恒对林文宣说出这种话，林氏有点胆战心惊，但是却知道，他这么教导林文宣，是有他的用意的，免得孩子到了圣前辈吓破了胆，什么都不敢说。 听了老师的话，林文宣犹豫了一下，又问：“老师，那我们这次去京城，您能跟着去吗？” 傅子恒只当是林文宣害怕，摇了摇头：“文宣，老师不可能永远陪着你的，有些事，你总得自己去面对。而且，我的身份你也知道，不合适陪你出现在圣上面前。” 林文宣连连摆手：“老师，不是让你陪我进宫。是之前二姐说，京城庄子上的花田十分好看，本想着放了榜去玩几天的。” “之前就说过想邀请老师同去，还没来得及问，知府大人就说了要让我进宫面圣的事，我想着，要么回来的时候顺便去庄子上看看算了。” 听着林文宣的解释，傅子恒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孩子！这回我是信了你真不怕了，都这个时候了，还能想着玩，不愧是我傅子恒的学生！” 又过了几日，林氏和顾柒顾怡姐妹两个准备好了路上该带的东西之后，便去告知了知府，又带上了一行人便踏上了进京的路。 傅子恒老先生是林文宣的老师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因此见到知府的时候，傅子恒也并未下车。 加上知府和一些家里的下人，这次出门，人带的不少，再加上林文宣的年纪小，因此赶路自然就慢些。 一行人早上出发，到了傍晚，才到京城。 傅子恒在京城本就有几处住所，因此到了京城，便先去自己的住处安顿了下来。 好在知府并没把心思放在林家带了多少人上，因此也没发现车队少了一辆马车。 林氏和姐妹两个自然是能在美容会馆的后院暂时安顿一下，至于林文宣和知府，自有朝廷的人负责安顿，这些都不用家里人跟着担心。 到了美容会馆，董钰看到他们过来，十分意外：“怡儿，小七，还有林伯母，你们怎么来了？来之前也没提前说一声。” 顾怡这才上前把林文宣的事说了一遍，董钰一边惊讶，一边又张罗着要给他们安排住处。 “不用忙了，钰儿，我们也住不几天，在美容会馆里讲究几日就行。”林氏急忙拒绝道。 董钰却摆了摆手：“伯母，之前怡儿和顾柒就不让我给安排，现在您来了，这后院哪里够住的？” “董家有几处闲置的宅子，都是收拾好的，也不费什么劲，位置也在这附近，您就别推辞了。” 董钰这么一说，林氏也被说动了，毕竟这次不仅是她们母女三个，还带了几个下人过来，美容会馆的后院，的确是小了点。 几人在董家闲置的院子里安顿好了之后，第二天一早，林文宣便跟着知府进了皇宫。 皇宫外面，林家和董家的人只能跟着干着急，除了等着文宣出来，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皇宫里。 内官引着知府和林文宣到了大殿，此时，早朝还没散，一众大臣都在殿前。 到了皇上面前，知府本还有些担心林文宣，见这孩子不但没有慌了神，礼数也都做得周全。 “你就是林文宣？”见了这么小一个孩子，皇上也不免有些好奇，开口问道。 知府紧张地看向了林文宣，只见他不慌不忙地回答：“回皇上，学生正是林文宣。” 见这孩子不怕自己，皇上也觉得新奇，不免多问了一句：“你不怕朕？” 一旁的知府更紧张了，急忙给了林文宣一个眼神。 “回皇上，您是国家的君主，是给百姓们谋福祉的，学生自然不怕。”林文宣回答，心里也跟着紧张了起来。 听了林文宣的回答，皇上反而笑了：“好！你这娃娃，有胆识！” 见这孩子合自己心意，皇上又随意问了几个问题，见他的才学不是假的，随口赏赐了些物品，便让吩咐内官送他们出了皇宫。 第215章 出来了 京城，董家闲置的宅子里。 林氏一家和董家众人都焦急地等待着。终于，门房传了话过来：“老爷，夫人，林夫人，文宣少爷从宫里出来了！” 听到这话，林氏才终于松了口气：“出来了？出来了就好……” 林文宣从皇宫里出来了，就说明人没事，只要人没事，什么秀才功名，什么前途，林氏都顾不上了。 其他的没了，还可以以后再努力几年，再夺回来，但若是真在宫里冲撞了贵人，身体上受了伤害，她想都不敢想。 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林文宣在知府的陪同下回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抬了几大箱子东西。 “这是……”林氏看到这些东西，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文宣，这些都是你带回来的？” 还没等林文宣开口，知府便主动说道：“林夫人，您家这小公子才学好，皇上见了高兴，便赏了些东西，还亲自赐了秀才的功名。” 听到这个消息，大家提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知府也跟着高兴。毕竟林文宣是从府城上来的，将来有了好的发展，他的仕途也能更顺遂一些。 但是更多的，却是因为他本就看好林文宣这个孩子。说过了宫里的事之后，他才发现，这院子里还有其他的人。 仔细看过之后，知府才用不确定的语气出声问：“两位可是……董家的老爷和夫人？” 董老爷也没想着隐瞒身份，点头答应：“没错，我家小儿子和林家的两位姑娘合伙做了些生意。” “钰儿和顾怡姑娘相处的不错，我和林夫人索性就给两个孩子订了婚，年前也确定了婚期。到时候知府大人可要赏脸来喝一杯酒啊。” 知府这才惊觉，原来林家竟然有这样的关系在京城，想来自身的实力也不会太差。 再看林文宣，长在这样的家庭里，竟然没有半分骄纵，待人谦和知礼，哪怕是身份地位不如他的，也从来没有表现出过半分优越感。 “林夫人，文宣这孩子，必成大器。”他由衷地赞叹了一句。 林文宣进宫面圣的事算是结束了，知府便回到了府城，而林氏一家，则打算在京城多逗留几天。 送走了知府之后，林氏带着林文宣在京城逛了逛，顾柒和顾怡则去了美容会馆，看看最近生意怎么样。 春季新品的上架自然是又引起了一阵轰动，好在这次的新品只有购买时间的限制，并没有购买数量的限制，因此倒不至于几天就卖完。 美容会馆的设计，也用了些鲜花点缀，一片春意盎然的样子，自然被许多少女所喜欢。 “怡儿，顾柒，你们之前说，咱们的工厂还有下一步的规划，却一直没告诉我，现在应该可以说了？”见二人过来，董钰急忙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本来前段时间就想告诉你的，只是家里的事太多了，给忙忘了。” “这段时间，在咱们工厂进行代工的铺子，生意都怎么样？”顾柒说着，又问道。 董钰虽然不知道顾柒为什么问这个，却还是回答道：“生意都不错，甚至比他们铺子之前的生意还要好一些。只是，最近有不少铺子模仿咱们的款式和风格，甚至连缝纫方式都开始学了。”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其他的铺子可有说什么？” 董钰摇了摇头：“没说什么，毕竟这么做的都是些大铺子，本身营业额也都不低。只是他们嘴上虽然没说，但是心里一定也都犯嘀咕了。” 出现这种情况，顾柒是早就想到过的。不管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一旦一样东西赚了钱，就会出现很多人来模仿。 而且在古代，人们还没有“版权”这个意识，就算是自家的东西被别人学了去，也只能吃了这个亏。 不过聪明如顾柒，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呢？饶是在这个没有版权保护的古代，她也能通过改变规则，最大程度保留住自己的利益。 “他们学就任他们学，”顾柒说着，转过了身，“咱们做一个品质联盟！” 虽然不明白顾柒说的品质联盟是什么，但是光看顾柒的气势，董钰和顾怡也知道，这一定是一个很厉害的东西。 顾柒所设想的品质联盟，自然是无法用三言两语解释清楚的，想了想，她又说：“这样，最近我娘和文宣也来了京城，傅老先生也过来了，正好一起去庄子上玩几天。” “到了庄子上，我再详细讲给你们，总之，这件事实施起来，难度并不大，但是效果却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 对于顾柒，两人自然都是十分信任，此时也开始期待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董钰便早早地起了，接上了林氏一家，又去接了傅子恒老先生，一行人便直接去了京郊的庄子。 除了董钰和顾柒顾怡姐妹两个，其他人都是第一次来庄子，王管事接待了众人，又让几个庄子里住着的人带着几人转了一圈。 参观过了庄子之后，就连傅子恒老先生都忍不住赞叹了一句：“这工厂建的，着实不错。还有那花田，看得出，是用了心的。” 能得到傅子恒老先生的肯定，这庄子在这个时代自然是足够新奇了。 这么想着，顾柒又把董钰和顾怡单独拉到了一边，问道：“姐姐，董钰，你们觉得咱们这庄子怎么样？” “自然是不错的，先不说工厂的产能，光是观赏性，都足够了。”顾怡回答道，说完之后，似乎猜到了顾柒的想法，“小七，你是想让人来参观花田？” 顾柒摇了摇头：“不只是花田，而是整个庄子，包括工厂。” 董钰听了，有些疑惑：“可是顾柒，工厂可是咱们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就这么给人看？” 听着董钰的问题，顾柒轻轻一笑：“董钰，你也说了，工厂是咱们最能拿得出手的了，所以才应该这个时候拿出来。若是这东西所有人都有了，再拿出来可就晚了。” 第216章 品质联盟 董钰想了想，似乎觉得也有道理：“所以，这和你之前说的什么品质联盟有关系？”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以后若是和咱们的工厂合作的店铺，会在店铺门口挂一块特制的写着‘品质联盟’几个字的牌子，用来表示这家店里的商品是在咱们工厂代工的。” “另外，品质联盟的顾客采用积分制，按照消费一两银子积一分来算，积分满500，则可以参观庄子上的花田，积分满1000，则可以参观工厂内部的生产。” “最重要的事，在庄子里的店铺消费，没一百积分可以抵扣一两银子。这样一来，咱们想消费者展示了商品的质量，又变相地促进了消费。” 听完了顾柒的话，董钰才恍然大悟：“所以这样一来，就算是那些大的铺子想学，一时半刻也学不到咱们的精髓。就算学到了，也接不到那么多的订单，一定会亏损，反而不会有人同样做工厂来跟咱们竞争了。” 的确，顾柒打的也的确是这个算盘，用自身的实力，直接劝退竞争者，同时巩固住自己现有的客户。 顾柒这个方案一说出来，便得到了两人的认可，只是有一件事十分麻烦，那便是品质联盟的会员积分。 毕竟这些铺子的东家并不是同一个人，积分的累计是个问题，积分的抵扣该怎么算更是个问题。 最后还是顾柒拿了主意：“先找各位掌柜说一下，若是愿意加入的，就一起商量。若是不愿与，以后也可以正常在工厂代工。” 至于京城的那些掌柜，既然能在京城做生意，想必也都是聪明人，自然都能知道顾柒这个品质联盟，是为了大家的利益才成立的。 至于积分的累计方法，倒是顾怡想到了个点子，就是把积分换成带有特定图案的木牌，每家再分别记账。 每个顾客消费的时候，铺子会根据她的消费额在木牌上做出相应的记号，并登记会员姓名，以免有人作假。 这样一来，只要隔一段时间统一统计一下，就能知道每位会员详细的积分。这样看上去虽然麻烦了些，但是却省了不少事。 在庄子上玩了两天之后，林氏带着墨奕辰就要回府城了，傅子恒老先生自然也要一起回去了。 送走了母亲和弟弟之后，顾柒和顾怡自然是跟着董钰一起回了京城，开始忙品质联盟成立的事。 回到京城之后，三人照了所有在自家工厂代工的铺子的掌柜，详细说了品质联盟成立的事，又征求了大家的意见。 果然，顾柒才说出了这个品质联盟代表着什么，所有人都纷纷表示，自家铺子是一定要加入的，哪怕要多花些钱，也没关系。 顾柒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大家误会了，这个品质联盟的成立，是我代表我们的工厂，对产品质量作出的一个承诺，为的是让消费者放心，自然不会让大家花钱的。” “只是，既然成立了品质联盟，我的想法是，品质联盟对会员直接采取会员制，只是这样，大家的店里需要给出一些折扣，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一边说着，顾柒又详细介绍了对品质联盟会员的规划。听过了这些规划之后，这些掌柜里没有一个人说半个不字。 在他们看来，若是能通过会员制增加营业额，那几分抵扣的这点钱，又算的了什么呢？ 商定好了之后，顾柒和顾怡回去便开始准备品质联盟的会员册。 京城的消费者多，会员册一本一定是不够的，顾柒索性让顾怡多准备几本，为了方便记录，给每个铺子发放编号，免得发出重复的会员号。 之后，每天晚上再对所有的新增会员进行整合，更新每家店手里的册子，全部按照顺序来，也方便查找。 制定好了方法之后，董钰又找了地方，赶制出了一批会员卡，每张卡上面都有不同的数字，代表的是会员卡编号。 把会员卡分给了各个店铺之后，第二天，董钰遍派人去各家店门口挂了品质联盟的牌子。 尽管京城的人还不知道这品质联盟的什么意思，但是来店里买东西的人，大多都是有文化的，从字面上，也不难理解出，这个牌子代表了这家店的质量。 挂好了牌子之后，借着美容会馆的人正多，董钰索性直接跟顾客们解释了品质联盟的意义，以及会员制度。 果然，这解释一出，不只是美容会馆，似乎整个京城的女子都知道了这件事，纷纷找挂有品质联盟牌子的店，去办理会员卡。 只一天的时间，顾柒和顾怡准备的本子就写满了大半，不过好在第一天人多正常，毕竟每个人只能领一张会员卡，到了后面，他们准备的本子，应该是够用的。 同样，因为有了品质联盟的这个说法，其他没挂品质联盟牌子，还一直在模仿工厂出品的款式的店，这段时间的生意可就不好做了。 甚至没话多久的实际那，京城的姑娘们买东西，要么就选开的比较久的老字号，要么就直接挑门口挂了品质联盟牌子的店，直接进去，丝毫不用担心产品质量问题。 只过了半个月，就有几个姑娘攒够了五百积分，兴致勃勃地去美容会馆报名，要参观美容会馆旗下工厂的花田。 参观的这部分，顾柒自然早就跟庄子上交代过了，庄子上也培养了几位负责讲解的女子，甚至还有专门的促销员。 果然，第一批参观的几个人，虽然积分还不够，不能参观工厂内部，但是回来之后，也有不少要跟自己姐妹们说的，说起美容会馆的工厂，也会眉飞色舞起来。 这样一来，更多的人对美容会馆的工厂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买买买。 过了好一段时间，众人购买的欲望才渐渐平息下来，但是工厂这个概念，在京城却已经立足了。 顾柒做这个品质联盟为的并不是这一时的利益，而是为了培养顾客的购物习惯。 第217章 爹就不掺和了 果然，品质联盟成立了一段时间之后，工厂标准的生产工艺，让大家对产品的信任度更高了。 最开始，一些大的铺子还想着联合起来，也仿照顾柒的方式，建个工厂出来，但是几个掌柜凑到一起，各家都为了自己的利益争论不休，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随后，董家名下的各个铺子，也在工厂下的订单，店门口也都挂上了品质联盟的牌子，还单独建了一个新的合作工厂，这样一来，品质联盟的产品几乎笼络了大半个京城的市场。 而此时，顾柒和顾怡正在府城和林氏商议搬到京城去定居。 搬家这件事是早就定好的，早搬或者晚搬，只是时间问题。 只是，林文宣还要跟着傅子恒老先生上课，他们一家若是搬到京城，傅老先生这边，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同意跟着一起过去。 傅子恒老先生早在多年前便已经隐退了的，因此才住到了府城来。之前林文宣也跟他提过这件事，他没有反对，却也没说别的什么。 母女三人商议过之后，还是决定，得把傅老先生请到家里来，详细问问老先生的意见，再做决定才好。 这天晚上，林氏去接林文宣放学的时候，便直邀请了傅子恒老先生来家里吃晚餐，顺便讨论去京城的事。 到了林宅，傅子恒得知了他们一家人的考量之后，笑着开口：“我倒是还好，若是文宣跟着你们去京城，我也搬回京城就是，反正又不缺住的地方。” “这……”林氏犹豫着开口，“老先生，您都已经隐退了，这样会不会对您造成什么影响？” 傅子恒连忙摆了摆手：“林夫人，您多虑了。我虽是隐退了，但若是有心人想要找，便是我躲到山里，他们也找得到。” “这隐退，只是个态度，住在府城还是京城，都不打紧的。早些年的时候，也有不少人一直上门，都让我给劝了回去。” 听了傅子恒老先生的话，众人才放心下来，开始着手准备在京城买宅子等一干事宜。 京城，墨奕辰自然也得知了顾柒一家马上就要来京城的事。之前林文宣入宫面圣的时候，他身为皇子，不方便出面。但是现在，他有点心急了，想着早点把他和顾柒的关系摆到明面上，自然就要做更多的准备。 收到顾柒的信当天晚上，墨奕辰便拿了张地契，敲响了董家的门。 董老爷看到墨奕辰的时候，有些不知所措，愣了半天后，才不伦不类地行了个礼：“四……四皇子殿下，您这次来……” 墨奕辰笑了笑：“董伯父不必多礼。我和小七的关系你知道，以后也算是一家人。” “这次过来，的确是有一件事想麻烦董家。小七他们一家过一段时间就要搬来京城了，我这里有一处院子，正适合他们一家，但是我不方便直接给他们，所以还需要董伯父帮忙才行。” 董老爷听了，急忙摆了摆手：“殿下，这点小事，哪用得着你费心？京城的宅子，我也帮着看了几处了，到时候有我就行！” 倒是董钰恰好来了正厅，接过了墨奕辰手里的地契仔细看了看，又拉了一下董老爷的袖子：“爹，还是用殿下这宅子。” “这怎么行？”董老爷有些不解，“咱们之前不是都看好了吗？地段好，离咱家也近……” 董钰又拉了董老爷一下，示意他别再多说了，又看向了墨奕辰：“四皇子殿下，您放心，这宅子我们一定会安排林家住进去。” 一边说着，他又跟墨奕辰寒暄了几句，把人给送出了董家。 送走了墨奕辰之后，董老爷才问：“钰儿，你怎么就直接答应四皇子了？” “也不是我泼冷水，以四皇子的身份，他和小七的事能不能成，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拿他的东西会不会不太好？咱们和林家早晚是一家，还是应该咱们家来安排。” 董钰这才把地契拿给了董老爷：“爹，你看看这上面的地址。而且我还挺相信墨奕辰的，他为了顾柒的确做了不少，成与不成，总得努力过了才知道。” “就像之前我自己一个人离京的时候，您恐怕也没想到我真的能做成生意？是不是那时候还隔三差五偷着骂我，觉着我把钱花光了就该回来了？” 董老爷被董钰说中了，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可是这不一样，这是两码事……” “爹，你想想文宣，”董钰又提醒道，看身边没有别人，才小心地开口，“而且爹，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皇上老了。” 董钰说出的话，董老爷虽然有些震惊，却并没有反对。他说的对，这几年，太子和三皇子的人也一直在暗示他，想要把他这个商人拉拢到某一方的势力里面去。 但是这其中的利害关系，董老爷在京城待了这么多年，又怎么会不明白？因此不管是谁对他说什么，他都从未明确表示过什么。 但是眼下的情况却不同了。 四皇子在朝中的支持者本就多，又得民心，本身的心思更是比其他几位皇子要正许多。 且不说这些，就说墨奕辰和顾柒的关系，自家和四皇子恐怕也就直接被绑到一起了，这是董老爷改变不了的事实。 好在墨奕辰并没有夺权的野心，也都为跟自己提过什么，因此董老爷倒也不会为难。 “钰儿，四皇子的态度，他可曾与你说过？”想了想，董老爷又开口问道。 董钰摇了摇头：“这他倒是没说过。不过之前，他就算已经恢复了记忆，也曾经想要一直隐居下去，陪着顾柒的。” “后面大概是京城那边有人找过来了，他为了保护顾柒不被发现，才回到了京城，所以爹，我说过，他不会害了顾柒的。” 董老爷听了，也只得点了点头。的确，四皇子是个好的，若是和顾柒这姑娘真的能成，也算是一桩好事了。 “钰儿，这件事，你自己看着办，爹老了，就不跟着掺和了。” 第218章 搬家 董钰听了董老爷这话，也知道了父亲的意思，第二天就给府城送了信，告诉顾柒已经找好了宅子，只等他们一家搬过去就行了。 对此，顾柒并没有质疑，毕竟董家本就在京城，董钰的行动力又一向很强，再加上董家对自家的照顾，这么快找到宅子，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花了几天的时间，他们把府城的东西都收拾好，又把生意上的事全部跟郭阳交代好，让他自己一个人经营，便准备离开府城了。 郭阳跟着林氏也学到了不少，这半年来，更是自己处理了不少的事情，话比以前多了，为人也更圆滑了一些，林氏倒也放心。 得知林氏一家准备搬家了，傅子恒老先生也做了准备，提前差人收拾出了一处宅子，准备搬过去。 搬家的时候，傅子恒老先生倒是没有和林氏一家一起走，而是自己单独先过去了，这样人少一点，也少一些人知道自己回京，免得再有人上门打扰。 而林家众人这边，自然是不用着急，一行人收拾好了东西，再带上仆人，足足收拾了两三天。 都收拾妥当了之后，一早上便上路，依旧是傍晚才到京城。 到了京城之后，董钰便拿了之前墨奕辰给他的地契，带着顾柒一家去了新的宅子。 这宅子，董钰虽然有地契，钥匙也拿到了自己的手里，但是却也是第一次来，心里多少有些没底。但是依照墨奕辰的聪明，一定不会做什么太明显的事？ 到了宅子前面，董钰终于放心了。这宅子的地段虽然好，但是却不大，看上去也不显眼，正适合顾柒一家住。 从外面看上去宅子虽然不算太大，但是推门进去，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整座宅子内有乾坤，一共有四处主院，偏院又有两处，花园、池塘、前厅、偏厅、库房一应俱全，厨房和下人房的位置也都安排得很合理。 看了宅子之后，不只是顾柒，林家的其他人也都十分满意。尤其是林氏，更是喜欢地不得了：“这下好了，一共有六个院子，文宣现在还小，得跟我住，再过两年，也能有自己的院子了。” “还有小七和怡儿，也不用再挤在一个院子里了，你们姐妹两个都能有自己的院子住了。” 之前在府城的宅子，虽然也不小，但是却只有三个主院，墨奕辰和顾柒尚未成婚，所以是要自己住一个院子的，林氏带着林文宣住一个院子，顾柒和顾怡自然就得住一个院子了。 “娘，我和姐姐住一个院子也可以的。”顾柒却没觉得有什么，当然，顾怡也是一样想的。 这姐妹两个自小一起受过苦，又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感情好得不得了。 看过了宅子之后，董钰又从董家叫了人，帮着一起安置了林氏带来的东西，顾柒和顾怡又出门采买了不少东西，足足花了两天的实际那，终于把一切都安顿好了。 家里剩下的杂事，交给下人就好，翌日，林氏便带着林文宣按照之前傅子恒老先生留的地址，上门去拜访了傅老先生。 听说他们一家已经安顿下来了，傅子恒老先生又问了他们的住址，听到了他们宅子的位置之后，只笑了一下，没说别的什么。 随后，他又拿出了一封介绍信给林文宣：“文宣，这封信你拿着，下个月月初去京城的阳平书院找魏先生。” 林文宣有些愣住了：“老师，这……” 不只是林文宣，林氏也有点着急，开口问道：“老先生，文宣以后，要去书院读书吗？” 傅子恒笑了笑：“以后文宣每日上午去书院，下午再来跟着我学。” “让他去书院，是想着，他现在年纪大了点了，又在圣上面前露过脸，得在京城多认识些人，也得学会该怎么和同窗相处。” “我是没有继续收学生的想法了，但是文宣总不能一直只跟着我这个老头子闷头学习？” “魏先生和我是老相识了，学识不错，为人处世更不错，文宣跟着他，能多学一点跟着我学不到的。” 知道了老师的用心之后，林文宣才接过了那封信，谢过了傅子恒之后，又跟着林氏回了家。 晚上，天色已经深了，顾柒却还没有睡。 她才穿越过来的时候，只是个毫不起眼的小农女，连自己的命运都做不了主，转眼间，竟然都能在京城买得起这样一座宅子了。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但是她知道，这些都是真的，是她和她的家人、朋友们，靠努力获得的。 “小七。”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柒吓了一跳，险些以为是自己幻听了，直到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身边的墨奕辰，才确信自己的确没听错。 “墨大哥，你是怎么来的？”顾柒问道，“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们现在住在这里？” “我们才搬过来，东西还没收拾好，没来得及跟你说……” 墨奕辰倒没打算瞒着顾柒，径直开了口：“小七，你知道这宅子后面一条街是什么吗？” 顾柒摇了摇头：“不知道。” 后面那条街，她的确没去过，不过听说好像不少高管都住在那里。 “是四皇子府。”墨奕辰继续说道，“所以，你们搬来第一天，我就知道了。” 顾柒这才恍然大悟：“所以墨大哥，这宅子是你准备的？难怪我问过董钰几次，他都没说这宅子花了多少钱！” 墨奕辰没有否认：“只是不想让婶子太早知道我的身份，免得她压力太大，所以才让董家帮忙的。小七，你不会怪我连你也瞒着？” 顾柒摇了摇头：“这倒不会，不过墨大哥，你这大半夜的来我的院子，是不是不太好？” 被顾柒这么一说，墨奕辰的脸瞬间红了，就连耳朵尖也变得红红的：“小七，我……我只是想来看看你……” 看着墨奕辰害羞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墨大哥，我逗你的！” 第219章 阳平书院 墨奕辰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小七，你又调皮！” 顾柒却满不在乎地吐了吐舌头：“谁叫墨大哥你都没告诉我一声，就替我安排好了住处？” “你先前都没问过我，怎么就知道你安排的，我就一定能喜欢呢？” 听着顾柒的话，董钰轻轻笑了笑，问：“那小七，这宅子，你还满意吗？” 顾柒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这……自然是满意的。” 墨奕辰伸手揉了揉顾柒头顶柔软的头发：“这不就对了？作为你的未婚夫，我当然得知道你都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而且，就算你不满意，大不了我再给你找第二个、第三个，总能找到你满意的宅子，不是吗？”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的心里又是一阵甜蜜，和墨奕辰聊了好一会儿之后，时候不早了，顾柒也有些困了。 看着顾柒迷迷糊糊的样子，墨奕辰心里一阵心疼，但还是叫醒了她：“小七，天色不早了，回去睡。” 顾柒揉了揉眼睛，嘟囔着：“不行，好不容易才见到墨大哥，得多和墨大哥说几句话。” 听着她的话，墨奕辰心里又是一阵心酸，握住了她的手：“小七乖，快回去睡觉。现在我们都在京城，住的又这么近，以后每天都能见到的。” 听到了这话，顾柒抬头，看到墨奕辰确确实实在自己的身边，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好，墨大哥，这次你不能骗我哦。” 墨奕辰重重地点了点头：“不会骗你的，快回去。” 看着顾柒回到了房间里，墨奕辰才离开了顾柒的院子，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主子，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玄一看到墨奕辰，问道。 墨奕辰笑了笑，没说话，直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玄一还想再问，一旁的玄六及时拉住了他：“你看主子笑得那么开心，还猜不出来吗？你个呆子！” 玄一这才恍然大悟：“所以主子这是去顾姑娘那了？” 玄六给了他一个眼神，也默默地离他远了一点，生怕自己的情商也会被玄一这个呆子影响到。 第二天一早，顾柒醒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困得都要睡着了，还要来着墨大哥不放，不免觉得有些丢脸。 可是转念一想，反正是在墨大哥面前丢的脸，又不是外人，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想想墨大哥说的话，他们以后每天都能见到了，那岂不是墨大哥每天都要偷偷溜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正想着，院子的门被敲响了：“小七，你醒了吗？” 是姐姐顾怡的声音。 顾柒急忙收拾起了自己杂乱的思绪，理了理头发：“姐姐，我醒了，你进来。” 见顾柒才起床，顾怡又借机调笑了她一番：“小七，怎么这么晚才起？再不起来，可就赶不上吃早饭了。” “姐姐，我昨天睡得晚了点嘛。”顾柒揉着眼睛从床上爬起来，换好了衣服，又叫人进来帮自己梳了头。 打理好了自己之后，她才和顾怡一起去了前厅，一家人吃过了早饭之后，顾柒和顾怡要去美容会馆看看店里的情况，而林氏则要送林文宣去傅子恒老先生那里上课。 一转眼，便到了月底，也到了之前傅子恒老先生说的，让林文宣去书院报道的日子。 林文宣虽然聪慧，但是年纪到底不大，知道自己即将要和一大群比自己大不少的人一起读书，他心里难免还是有些犯怵。 不过碍于面子，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跟着林氏一起去书院的时候，兴致并不是很高。 到了书院，林氏先是说明了来意，书院负责办理入学的书童看了林文宣一眼，好言劝道：“夫人，咱们这阳平书院，入学是有要求的，最少也得是童生才行啊。” 林氏笑了笑：“这您不用担心，我既然带着孩子过来了，自然是晓得书院的规矩的，我这儿子虽然小，但却也早就考过童生试了。” “而且我们这次过来，是找魏先生的，文宣的老师和魏先生是旧识，给写了封推荐信，让我们过来拜访。” 那书童见林氏进退有度，言语间也没有丝毫的不敬，便也不再怀疑，引着他们去找了魏先生。 魏先生见了林文宣这么一个小娃娃，心里是有些不满的，不过却没有当众发作，让周围的人都下去了之后，他看了林氏和林文宣一眼：“夫人，不是我斤斤计较，是在是我魏泽在京中并无旧识，所以……” 林文宣听着，知道这位魏先生大概是不喜欢自己，强者说了一句：“先生，给学生写推荐信的，是学生的老师，并不是京城人。” 一边说着，他把推荐信递了过去，又退了两步，站回了原来的位置。 对于这小娃娃打断自己，魏泽虽然有些不满，但是他却也觉得，不过是个娃娃，自己犯不上和他计较。 不过随即，他的视线便被那封信上的字迹吸引了，眼底也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紧接着，他伸手拿过了那封信，把信纸从信封里抽出来，仔细看过了一遍，表情变了几番，才终于叹了口气：“呵！那个老匹夫居然回来了，有意思！” “你这娃娃，叫什么名字？”他一边问道，一边看向了林文宣。 林文宣又行了一礼，答道：“回先生，学生叫林文宣。” 魏泽点了点头：“好名字，好名字！” 说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咦？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前些几日圣上亲自召见的，府城院试榜首的那个娃娃？” “回先生，正是学生。”林文宣又答道，语气里没有一丝自满和得意，似乎在说一件平常的事。 魏泽见状，对林文宣更满意了，笑着看了他一会儿，才问：“文宣啊，那你愿不愿意拜我为师？傅老头能教你的不多，我可就不一样了。” “你年纪小，又是从府城来的，这京城的局势你不懂，我同你说说。当朝宰相尹文柏，就是我的学生，还有工部尚书，礼部侍郎……” 第220章 文宣，你怎么看 听着魏泽报出了一连串的名字，林文宣并没有打断他，只等着他说完了，才开口：“先生，文宣已经拜过师了，是在是不能再拜您为师。” “这有什么的？”魏泽丝毫不以为然，“你也可以再拜一次嘛，要是把姓傅的说你，我去和他说。” 但林文宣还是坚持摇头道：“很抱歉，先生，这于礼不合。” 终于，魏泽叹了口气：“你说说你，小小的年纪，就和那傅老头一个德行，教条！” “罢了，你先跟着我学两天，我也好好教教你，免得跟着傅老头学歪了。” 见魏泽同意自己在书院学习了，林文宣谢过了他之后，便跟着魏泽一起去了教室，而林氏则先回了家，到中午放学的时候，再过来接林文宣。 到了教室，书院里的学生们早就在各自的座位上坐好了，魏泽带着林文宣进了教室，对众人说道：“这位是从府城来的，府城今年院试的榜首林文宣，以后便同你们一起上课。” 说完，魏泽给林文宣安排了靠前的座位，便离开了教室。 上午第一节课并不是魏泽的课，是另一位先生的课，所以魏泽也不便在教室多留。 先生一走，教室里便不复之前的安静了，后排的一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公子先开了呛：“呦！这府城莫不是没人了？院试的榜首竟然轮到了一个娃娃？” 听着这个公子的话，众人哄笑了起来，看林文宣的眼神也都充满了戏谑。倒是有一个少年站了出来，帮林文宣挡住了众人的目光：“那你到现在都没通过院试，岂不是连个娃娃都不如？” 最开始起哄的那个公子也站了起来：“果然府城的人就是没见识，我便是一辈子科举考不中，将来也一样加官进爵，来书院不过是个见见世面罢了。” 林文宣听这话，也知道护着自己的这个哥哥，也是从府城来的，才想说点什么，先生便进来了。 看着教室里的情形，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自顾自地讲起了课。 这位先生讲的是《大学》，学生们虽然都各怀心思，但是在先生面前，却是不敢造次的，整个课堂上，大概只有林文宣在认真听先生讲课了。 等到先生的课讲完了，之前那位护着林文宣的少年又凑了过来：“林文宣，我叫张景，也是府城来的，是去年的榜首。” “他们是看你年纪小，才这么说的，你不用放在心上，以后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他们要是再说你，你也来找我就好。” 看着面前这个叫张景的少年，倒是满眼真诚，林文宣对他的印象也更好了几分。 他点了点头，又开口：“你比我大，我就叫你一声张兄。张兄，谢谢你。不过若是他们以后再说什么，咱们不要跟他们吵，他们也就算了。” 林文宣说的这些，张景自然知道，他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明白，只是有些不平衡。咱们府城来的孩子，没有身份背景，每天都得刻苦读书，才有了一丝出人头地的可能。” “可是他们这群人，每天游手好闲，只在书院里读了几日书，将来的路却比咱们顺多了。” 听了张景的话，林文宣有些感慨，但还是劝道：“张兄，京城虽然有像他们这样的人，但是也同样有和咱们一样，没有身份背景的。若是人人都想着不公平，想着走捷径，那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咱们每日读书本就不易，若是再因为想着这些事，耽误了学习，岂不是之前的努力都白费了？” 听了林文宣的话，张景不免觉得有些脸红：“文宣，是我狭隘了，多谢你提醒我。你说得没错，是我受了他们的影响，忘了初心。” 林文宣也笑了笑：“张兄，我不过是今天才来，受他们影响的少，才看得明白些。” 几句话之间，林文宣便和这个叫做张景的少年建立了友谊。 不多时，第二节课便开始了，林文宣照旧认真听完了第二节课，之后，也到了中午。 他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便离开了书院。阳平书院每日只上午上半日的可，下午留给学生们自己温习功课。 离开了阳平书院之后，林文宣回家吃过了午餐，下午便去了傅子恒老先生那里。 到了傅子恒的院子，他还没说什么，傅子恒便问：“见到魏泽了？” 林文宣点头：“见到了。” 傅子恒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笑了笑：“文宣，魏泽说什么，你多少听听也就罢了，不用往心里去。说说，课上都学了什么？” 林文宣又回忆了一下课上的内容，回答：“今天一共上了两位先生的课，学了《大学》和《孟子》，都是之前老师讲过的。” “可是怪我让你再去学一遍这些东西？”傅子恒继续问道。 林文宣摇了摇头：“倒是不怪，只是老师，学生有些不明白。这两位先生讲的虽然也好，但是却远比不上老师，为什么我还要再听一遍？” 进林文宣终于问了出来，傅子恒也没再卖关子：“文宣，我让你去书院读书，学的可不只是书本上的东西。你想想，在书院除了上课，可还发生了别的什么？” 经过傅子恒这么一提醒，林文宣才恍然大悟：“可是，老师您是怎么知道的？” “猜的。”傅子恒说道，“魏泽这个人，虽然有学识，但是太急功近利了，他的学生，要么是才华出众的绝世之才，要么，就是高官或贵族家的孩子，这两种人凑在一起，必定是天天都有的吵。” “你今天第一天去，必然会成为个由头，不管是因着你的年龄，还是因着你的出身，总是要吵上一吵的，”傅子恒说着，又看向林文宣，“所以，对于这样的事，你怎么看？” 林文宣苦苦思索了许久，却始终没想出来，这才开口：“学生愚钝，还请老师解惑。” 第221章 年纪太小 傅子恒笑着摇了摇头，没说话。 等林文宣等得有些急了，他才开口：“这些事，可不是我告诉你什么，便是什么的，需得你自己细心看，慢慢参悟。” “且在书院读些时日，时间久了，自然就看的明白了，到时候再与我分说分说。” 林文宣虽然还有些懵懵懂懂的，但却也大概明白了老师的意思，点头答应道：“老师，我明白了。” 傅子恒笑着点了点头，也没有多解释什么，毕竟不少事情，得林文宣亲自听了见了，才能真的懂。 这几个下午的时间，傅子恒没带着林文宣读书，也没给他讲功课，反倒是把这京城各家的高官贵族介绍了一遍。 林文宣虽然不知道老师给自己讲这些具体有什么用，但却还是一一记在了心里，不敢懈怠。 在书院的时候，大概因为是同乡，新认识的同窗张景倒是对他格外照顾，但总有些人说话的时候，夹枪带棒的。 林文宣在书院里待得久了，人也都人全了，倒也摸出了些门道，自然也知道了老师之前给他讲那些东西的用处。 虽说书院里教的东西，他大多都听老师讲过，便是先前老师给写信的魏泽魏先生，讲的也比老师差得远了。 但旁的不说，光是书院里这些人的做派，家世不同，说话行事都各有不同，每个人的性情习惯也不同。 且不说人与人之间的区别，就是只拿同一个人对不同的人的态度来说，一日之内，都能变上个七八回，果真是有几副不同的面孔。 在书院待了足足一个月，书院休假的这天，林文宣一早就去了傅子恒老先生的住处。 “最近可学到了什么？”傅子恒不急不缓地问道。 林文宣仔细想了想，才点头回答：“老师，我这一个月在书院，的确认识了不少人，知道了几个人的性格习惯。只是老师，学生有一事不明。” 傅子恒丝毫不意外，点头继续说：“有什么事不明的，说出来听听。” 林文宣又继续回道：“先前学生以为，老师让我去找魏先生，是想让我和京城的学子们结交一番，但是这一个月下来，学生却发现，若是想要结交学子，却不应该跟着魏先生学。” “别的先生的学生，要么是聪慧的，要么是好学的，品行都属中上，但是这魏先生的学生……” 一边说着，林文宣抬头看了一眼傅子恒，看到老师肯定的目光后，才继续说：“这魏先生的学生，只有几个是好的，说的不好听些，其他的大多是些家里有身份有背景的，要么就是想着攀高枝的，实在是……” 傅子恒这才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个单纯的孩子，才放心让你去跟着他学一段时间，也不会被他们影响了。” “魏泽这个人我了解，虽然我和他熟识，但是他的学生，的确不堪交。你年纪小，之前又一直跟着我学，心思难免单纯了些，将来是要跌跟头的。” “这不恰好到了京城，我便想着，不如把你放出去，看看外面的人什么样，他们那些做派你不用学，但总得认得。” 之前林文宣只想着自己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派，也没琢磨透老师的心思，现在听了之后，深深地给傅子恒行了一礼：“学生多谢老师教导。” 见林文宣想通了，傅子恒又问：“文宣，你是不是还疑惑，为何我最近都不教你新的东西了？” 林文宣点了点头，却没多说什么，静静地等着老师继续说下去。既然老师已经问出来了，就一定是打算给自己解惑的。 “你现在是学识，若是要考个举人，已经足够了，只要温习好之前的功课，多写些文章拿给我看，倒是不用着急。”傅子恒解释道。 林文宣虽然点了头，但还是有些不解，又问：“可是老师，考了举人之后，不是还得考进士吗？学生自认为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听着林文宣稚气地发文，傅子恒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文宣，你今年多大？” “回老师，文宣今年四岁了。”林文宣规规矩矩地回答。 傅子恒点了点头，又说：“你也说了，你今年才四岁，若是就这么考上去，考得进士功名的时候，也才九岁。便是你考了状元郎，圣上也不会给一个九岁的娃娃封官职的。” 听着老师这话，林文宣才恍然大悟，自己之前只考虑考试、博功名的事了，却忘了自己的年纪。 的确，在外人看来，自己哪怕再聪慧，可终究还是个孩子，不堪重任的，倒不如再多等上三年再考，到时候年纪大些，也能再高一点。 见林文宣自己想明白了，傅子恒索性也就没再多嘴，只叫林文宣再在书院读上半年书，等到会试报名的时候，再回来跟着自己上课。 对此，林文宣自然是无有不依的。老师说得没错，什么小三元、两榜进士，都是些虚名，只要过了圣上的眼，将来的发展，还是得看自身到底有没有能力的。 自己的年龄小，既是优势，也是劣势，总得扬长避短才是。到时候若是有人问起，为什么考了举人之后为何没有马上参加殿试，老师倒也早就帮忙想好了理由，就只说是病了，给错过了，也不至于叫人诟病。 而这一个月期间，朝堂上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由于之前四皇子带兵出征，大获全胜归来，朝堂上四皇子的呼声也越来越高了。 皇上思前想后，最终还是让四皇子每日来上朝听政，这件事传到太子耳朵里的时候，太子的脸气得都歪了。 东宫，三皇子自顾自地走进了太子的寝殿： “皇兄，你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要动气，免得着了老四的道，再惹得父皇不快。” 太子见到三皇子，也顺了顺气：“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可是眼下，父皇越来越器重他了，说不定等哪天，连这太子之位，也一并给了他！” 第222章 谁敢说闲话 三皇子急忙劝道：“皇兄，不管怎么说，老四若想要这太子之位，毕竟名不正言不顺。你若是没有错处，便是父皇也没个理由。” 话虽这么说，可太子的心里还是不安：“这老四一直不说，也不知道他到底记不记得之前的事了。这么久了还没恢复记忆，宫里的御医也去了几趟，我觉着有些奇怪。” “皇兄不必觉得奇怪，依臣弟看，若是他真的记起了，恐怕再见到咱们两个，可就不是现在这般表情了。而且，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咱们做得干净，他口说无凭，没有丝毫的证据，便是到了父皇跟前，咱们也不必怕什么。”三皇子又说道。 而此时，四皇子府，墨奕辰正忙着写明日上朝要递上去的折子，虽然没有太多的内容，但是总要做出一副勤勉的样子，让他那两个皇兄也急上几日。 这几日，他倒是提出了不少离京城较远的百姓面临的问题，指出了现下朝政的弊端，得了不少人的赏识，更是让皇上大为高兴。 这些东西，的确是墨奕辰通过这几年的经历，亲身体验过，才提出来的，本也是想着帮百姓解决问题，但顺便能让太子和三皇子急上几日，自然也是好的。 不过俗话说得好，伴君如伴虎，墨奕辰虽是皇上的儿子，却也得事事小心，不可太冒进了，凡事都得掌握个分寸。 因此，这要紧的问题说完了，后面的每日，他只在折子上写些废话，却也每日抵折子上去，顺便观察一下两位皇兄的表情。 写完了今日的折子，墨奕辰离开了书房，转身便出了四皇子府。只片刻的功夫，他的身影便出现在了林宅顾柒的院子里。 此时，顾柒见天色晚了，本以为墨奕辰不回来了，正准备回房休息，见到墨奕辰，自然是欣喜得不行：“墨大哥，你来了？” 墨奕辰笑着看向顾柒：“既然答应过你，会经常过来，我自然不会再食言了。” “小七，过几日，等我寻到了皇兄的错处，再想办法让父皇知道，父皇自然就会把心思放在我的两个皇兄身上，自然也就没心思管我的婚事了。” “等过了这两年，文宣考中了举人，林家的门楣也就高了些，我再攒些功绩，想必到时候父皇便没话说了。”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虽然相信他，但却还是有些担心：“墨大哥，这件事恐怕没这么容易的，毕竟是给你选正妃。” 墨奕辰只笑了笑：“小七，虽说是皇子正妃，将来封了王，也是个王妃，但是，我又不继承皇位，父皇不会太苛刻的。” “这倒也是，”顾柒也点了点头，“而且我现在年纪还小呢，也不着急。只是墨大哥，若是你在这之前娶了别的女子，我们就再也不可能了。” 顾柒还是把心里最担忧的情形说了出来。都说皇家人的亲事，是自己做不得主的，不只是顾柒，墨奕辰担心的，也正是这个。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打仗回来，自己什么都没要，就只想替顾柒要个正妻的名头，怕的就是哪天父皇突然想起自己的婚事了，给自己安排个女子当正妃，这事可就麻烦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从文宣的课业，说道了林家在京城的生意，又说道顾怡与董家的婚事。 几乎是把心里话说了一遍，顾柒才依依不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而墨奕辰也依旧是看着她进了屋，才离开了林宅，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看到自家主子回来，玄一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问了一句：“主子，您天天往顾柒姑娘哪里跑，可毕竟没名没分的，要不您直接和顾柒姑娘成亲，免得以后顾柒姑娘再被人说闲话。” “只要不宣扬出去，谁敢说闲话？”墨奕辰没好气地问了一句，自己回了屋。 玄一有些摸不着头脑，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并没有错：“主子今天是怎么回事？我不过是提醒一句，该不会主子根本就不想负责？这颗不行，这不久成了顾柒姑娘说的那什么渣男了吗？” “说你是呆子，你还不愿意听，”玄六又凑了过来，戳了一下玄一的脑袋，“你忘了之前主子在皇上面前讨过正妃之位给顾柒姑娘了？” “上次皇上就没同意，主子为这事，正苦恼着呢，眼下定是没有什么好办法，你真当主子不想成婚？”一边说着，玄六很铁不成钢地看着玄一，“你这么说，不是戳主子的心窝子吗？主子没打你就不错了。” 林宅这边，由于宅子的地方隐蔽，再加上林氏一家在京城并没有太多认识的人，便是做生意，也大多是顾柒顾怡两个丫头，亦或者是赵福川出面，因此家里并没有什么人上门拜访。 这天，顾柒才回家没多久，便听门房说有人来拜访，她本以为应该是董家的人，就叫人把人放进来了。 待见到来人，她傻了眼，竟然是常家的常永言。 “常公子。”顾柒给常永言行了个礼，“不知道常公子来，可是有什么事？” “没有事就不能来了？”常永言的脸色并不好看，“顾柒，你们家这位置，选得可真是妙啊，我愣是找了好些天才找到。” “不过是随便挑的地方，”顾柒说道，“只是瞧见这宅子里面我喜欢，就定了住在这里了。常公子若是没什么事，我们家杂事多，恐怕不能招待公子了。” 看着顾柒明显的疏离，常永言苦笑了一下：“顾柒，你倒真是个胆大的这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你就不怕你和墨奕辰的事被人知道了？” 对于他的话，顾柒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知道就知道了，反正我和墨大哥也是订过婚的，名正言顺，也不算是抢了谁的。” “常公子，之前你诓骗我的事，我知道你也是帮别人办事，就不跟你计较了。这件事，你要是想告诉谁，便尽管去告诉，我顾柒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怕的。” 第223章 婚期将近 看着顾柒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常永言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倒还真的拿他没办法了。 见常永言没话说了，顾柒便也转身要走，常永言急忙叫住了她：“顾柒，你当真以为，四皇子是这么好嫁的？” “我今日来，不为别的，就是想劝你一句。以你的身份，别说是嫁给墨奕辰做正妃了，便是入他的四皇子府做个妾室，都难得很。” “我的事，就不劳常公子费心了，”顾柒说着，并没有回头，“若是因为常公子还惦记着我，那我就把话说在前头，便是我不嫁墨大哥，也不会嫁给你。” “若是因为常公子跟清河县主不好交代，那就不关我的事了，常公子大可自己去想办法，我也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说罢，顾柒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常永言。 常永言自讨了个无趣，也不好在这里多留，离开了林宅。 从林宅出来，他身边的小厮才小心翼翼地开口：“公子，依我看，这顾柒姑娘对您实在是无意，但咱们也还是不要与她交恶才是。” 常永言愣了一下，停下了脚步，朝那小厮看去：“这是为何？难道就叫我这么放弃了？” 见自己没挨骂，那小厮索性也不怕了，壮着胆又说了一句：“公子若是继续一味纠缠，难免会让顾柒姑娘恼了你，以后难免结怨。” “但是依奴才看，这顾柒姑娘，以后多半是要跟着四皇子的，且不说能不能成，可总比清河县主嫁给四皇子殿下的可能要大些，终归是四皇子心里喜欢的。咱们要结交的是四皇子，跟顾柒姑娘交好，亦或者是跟清河县主交好，公子您觉得呢？” 常永言想了一会儿，倒是想明白了，这小厮说得没错，若是得不到顾柒，哪怕是为了将来自己和四皇子能有交情，也不好闹得太难看的。 只是这么想着，难免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是滋味。 常永言走后不久，董钰便来了，还带来了美容会馆新一季度的账册来。 顾柒和顾怡分别看过了之后，也都没什么异议，毕竟之前都大概估计过营业额和利润的，只要大体数目上不差什么，便不用看得那么细。 看过了账目之后，董钰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吞吞吐吐地，半天没说出一个字。 顾怡倒是早就看出来了，忍不住问道：“董钰大哥，你可是还有别的事？不妨直接说出来，倒好过憋在心里。” 听了顾怡的话，董钰这才吞吞吐吐地开了口：“怡儿，我……” “哦，对了，咱们最近的收入不错，我想着，要不要再京城再开上一两家分店？” 听着董钰突然转移了话题，顾怡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董钰大哥，你要说的，恐怕不是这件事？开分店的事，咱们可是早就细细地讨论过了。” 董钰憋了半天，都红了脸，半天之后，才讷讷地小声说了句：“怡儿，咱们的婚期，快要到了……” “董钰大哥，你说什么？我没太听清。”顾怡难得坏心眼地追问了一句。 董钰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又重复了一遍：“怡儿，咱们的婚期要到了，该开始筹备起来了……” 顾怡掩着嘴笑了：“董钰大哥，这我当然知道，而且我们家早就已经开始准备了。” 倒是顾柒看向顾怡，问了一句：“姐姐，咱们家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 果然，顾柒或许是太久没管家里的事了，竟然连这最要紧的事都给忘了。不过也难怪，她虽有成算，但到底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哪里操持过婚事？自然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始准备的。 顾怡也笑着拉过了顾柒的手：“小七，婚事这些，娘从过了年就开始准备了，这怕到现在，连嫁衣都已经做好了。” 顾怡和董钰的婚期定在了五月中旬，算起来，也只剩下短短两个月了。 顾怡的婚事，林氏倒是不担心，董家是有信誉的人家，人品也好，自然是没什么顾忌的，但是小七的事，林氏却一直不能放心下来。 墨奕辰的身份，虽然没人给她说过，但是她不傻，有些事别人不说，不代表她不知道。 先前在府城的时候，董家夫妇两个见到墨奕辰的时候，神情有些不太对劲，她便已经大概猜出来了，这孩子的身份，恐怕低不了。 到了京城之后，墨奕辰这孩子倒是也来过家里两回，却从未提过他的父母家人，也没有提及自己和顾柒的婚事，只说自己一定会负责。 林氏便是再迟钝，也该明白了，墨奕辰这孩子的身份，恐怕是皇家的人，父母家人的身份应该是不便随意见人的。 只是若是这样，那小七的婚事，可就麻烦了。自家的身份，林氏心里还是有数的，断不管往那么高的地方攀。 她心里也一直想着，若是墨奕辰再过来，到了下一次，定是要跟他说清楚，若是他对自己的婚事做不得主，自己便做主把这婚约废止了，免得时间久了，两个孩子再生出怨怼来。 只是，墨奕辰来过几次了，每次说的话都让林氏挑不出什么错处来，倒是这才一直拖着没有退婚。 倒是顾柒，她可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墨奕辰，毕竟她了解墨奕辰，若是这件事办不成，他是决计不会开口给自己承诺的。 到了晚上，墨奕辰又一次来到了顾柒的院子里，见着了顾柒，他兴冲冲地过来：“小七，我想到办法了，这次一定能行的。” “什么办法？”顾柒也急忙问道，心里自然也是十分期待。 墨奕辰急忙回答：“小七，这件事虽然我父亲没同意，但是我想着，他多半是想靠着我的婚事，再帮我物色些适合做正妃的。” “那之后呢？”顾柒缠着墨奕辰问道。 看着顾柒着急的眼神，墨奕辰才缓缓开口：“我自然不会多看别人一眼的，小七，你知道我的。” 第224章 贵妃娘娘 顾柒点了点头：“这我自然是知道的，我问的是，你可有了什么新的办法？” “父皇不同意，但是我同我母妃说过了，”墨奕辰这才说道，“毕竟我以后又不继位，若是让母妃去和父皇说，父皇一定会答应的。” “且不说到时候文宣一定考了功名出来了，我母妃是极温柔的人，便是为了怕我父皇为难你，也会帮着你的。” 顾柒没有说话，只默默地点了点头。墨奕辰之前说起自己母妃的次数并不多，顾柒对于他的母妃，也并不了解。 墨奕辰虽然说他的母妃是个极温柔的人，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待他和待别人一定是不一样的。恐怕自己的身世，拿到了贵妃娘娘面前，都入不了贵妃娘娘的眼。 若是自己只是个不相干的寻常女子，说不定贵妃娘娘还发善心能帮自己一把，但眼下，自己要嫁的是她的儿子，这事可就说不准了。 想好了办法，墨奕辰也没耽搁，当天晚上回到四皇子府之后，便开始盘算开了。 第二天一早，墨奕辰便早早地入了宫，下了早朝之后，便知会了皇上，之后又去了后宫。 贵妃娘娘宫里，贵妃娘娘见墨奕辰来了，又惊又喜：“辰儿，你来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母妃，儿臣来看您了。” 贵妃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吩咐人招待墨奕辰，又给他端了上好的糕饼果子放到桌上来。 “母妃，这些都不用特意准备的，儿臣以后能经常过来了，又不是为着你这一口吃的？”一边说着，拉着贵妃娘娘坐了下来。 “母妃，其实儿臣这次来，还有件别的事，想来跟您说一声。”他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贵妃娘娘。 对于自己的这个儿子，贵妃可是再了解不过了。虽说有几年没见了，但是他的机灵还是一点都没变。 “说，是不是有什么事，得找我帮忙？”贵妃娘娘说着，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墨奕辰也没有隐瞒，直接点了头：“母亲说的没错，儿臣……的确是有事想找母亲一件事。” 看到贵妃娘娘面上鼓励的表情，墨奕辰才说道：“母妃，我想娶一个姑娘做正妃。” 贵妃娘娘听了之后，眉头微微皱了皱，又问：“既然能被你看中，想来脾气秉性是好的，那……她是哪家的女儿？” 墨奕辰见自家母妃似乎有同意的意思，也更大胆了些，开口道：“母妃，让您失望了。这姑娘，不是哪家的孩子，是从府城来的。” 听着墨奕辰的回答，贵妃娘娘的动作顿住了，好半天之后才问：“那……是你之前失忆的时候，在外面认识的？” 墨奕辰点了点头：“是，母妃，那姑娘，各方面都是好的，您见了一定喜欢。” 思索了好半天，贵妃娘娘才终于叹了口气：“罢了，辰儿，这姑娘，你要是着实喜欢，带回来就是。只是她的身份，实在是太低了，做不得正室。” 听着贵妃娘娘的回答，墨奕辰有些急了：“母妃，这不行的，我只要她做我的正妃！” “辰儿，你！”贵妃娘娘有些不解，追问了一句，“你这是为何？辰儿，你是皇子，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怎么偏偏要娶个平民家的女儿做正妃？” 墨奕辰点了点头：“母妃，不瞒您说，这姑娘，对我是有恩情的。” “先前我失踪在外面，没了记忆，不知道自己是谁，是那姑娘一家接济了我，不然，儿臣早在三年前，便冻死在冬天的山上，或者是被狼给叼走了。” “而且之前我忘记自己身份的时候，她家的长辈待我也极好，虽不知道我的身份，却也帮我当做亲生的孩子一般疼，还给我和那姑娘定了婚。” “儿臣知道，按理来讲，我的身份现下不同了，这婚约按照礼法来讲，自然是不做数了，儿臣却是不能负了那姑娘的。” 听完墨奕辰说的这些，贵妃娘娘颇有感慨，但却还是没松口：“若是为了恩情，给些银钱就是了。辰儿，这些年，清婉那孩子尝尝来看我，她对你是有感情的。” “可是我对她没有！”墨奕辰急的跺了跺脚，“母妃，不管你说儿臣混账也好，不孝也罢，儿臣心里有人了，不好辜负了清河县主。” 见墨奕辰说的不像是假的，贵妃娘娘又问了一句：“辰儿，你当真喜欢那女子？” 墨奕辰点了点头，却始终没有说出顾柒的名字。 “那你可想好了，若是你真的娶了她，你以后可就没有岳家助力了，朝堂上你和太子之间，必然也难以抗衡，这皇位以后……” 贵妃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看了墨奕辰一眼。 墨奕辰却十分坦然：“母妃，这些我都知道的。只是母妃，我从来都没想过那个位置，所以娶谁，也就无所谓了。”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这不一样，辰儿。他想把这个位置传给谁，和谁想得到这个位置，永远都是两回事。” “母妃，这些没什么的，是您考虑的太多了。”墨奕辰说着，便转身离开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回到四皇子府之后，玄一终于忍不住问：“主子，怎么样了？” 墨奕辰苦笑着摇了摇头：“母妃没给我答复，而且，这件事恐怕没有我想的那么容易。” “那该怎么办？”玄一问了一句，“还有主子，这件事您打算怎么跟顾柒姑娘说？” 的确，这也是墨奕辰最头疼的事。他已经在顾柒面前说了，此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她说这件事。 好在下午的时候，贵妃娘娘又让人捎了口信出来，说是要见一见这个姑娘，行与不行，都以后再说。 墨奕辰这才放心下来，把信烧掉之后，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终于挨到了晚上，墨奕辰便出了门，去了林宅的方向。 顾柒的院子里，墨奕辰站着顾柒一个人在院子里，走上前去，坐在了她身边。 顾柒侧头看了墨奕辰一眼，问道：“贵妃娘娘想来是没同意。” 第225章 凌霜姑娘 墨奕辰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对于这样的结果，顾柒自然也是预料到了的，毕竟依照自己的身份，贵妃娘娘想必也是瞧不上的。 “没关系。”她说着，语气里也听不出什么波澜。 “不过小七，我母妃也没有完全拒绝，她说，她想先见你一面。”墨奕辰继续说道。 顾柒想了想，又点了头：“这是应该的，我是晚辈嘛，娘娘总不能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就直接答应你了。” “但是我不太想让你直接去见她，”墨奕辰又说，“我怕她会为难你。而且既然母妃松口了，那不管见没见到你，就都是有得商量的。” 顾柒笑了笑：“墨大哥，之前你说过，你母妃是极善良的人，想必不会太过于为难我的。” “娘娘是有身份的人，就算是瞧不上我，估计也不会放下身段与我计较。而且墨大哥，这既然是我们两个的事，当然得我们两个一起努力才行。” 顾柒说着，表情也不似之前那么严肃了，甚至还有了笑容。 她知道，若是墨大哥执意不让自己和贵妃娘娘相见，也一定有办法能说动贵妃娘娘接受自己，但是中间或许会有些曲折。 但她要的，不过是墨大哥的一个态度罢了，若是自己和贵妃娘娘见上一面，就能省了不少麻烦的话，自己自然不会怕这怕那的，反倒给墨大哥添不少的麻烦。 在顾柒这边得了答复之后，墨奕辰也没有耽搁，直接回去给贵妃娘娘送了答复，只等合适的时间，安排她们二人见面就是。 皇宫里，贵妃寝宫。 贵妃娘娘接到了墨奕辰的答复之后，倒是没想到他答应的能这么快。 本以为他看中的姑娘是个小门小户的，听说自己要见她，得吓破了胆，墨奕辰也该护着她些，不愿意让自己相见才是。 这么想着，贵妃娘娘对这姑娘的印象倒是更好了些：“来人，去找一下陛下身边的徐公公，就说过几日我想出宫礼佛，为陛下祈福。” 对于后宫的妃嫔出宫的事，如果不是什么过分的理由，皇上都不会刻意阻拦，再加上自从墨奕辰失踪之后，贵妃娘娘已经几年都没有出过皇宫了，就是出自己的寝殿都少，自然是直接答应了。 不过到底是皇宫里的人，就算是出宫礼佛，其实也是没有太多的自由的。 从皇宫里出来，贵妃娘娘的身边，就是有六个太监和六个宫女随身跟着的，便是睡觉的时候，身边也不能离了人。 到了寺里，贵妃娘娘先是潜心礼佛了三日，晚上自然也是住在寺里给准备的院子的。 随后，便要准备回宫的了。不过贵妃娘娘也是早有准备，跟身边的宫女说了一句：“我难得出来一次，想去四皇子府看看，不知道合不合规矩。” 那宫女也是个通情达理的，四皇子是贵妃娘娘的亲生儿子，才找回来一年多，在京城还没住几天，就出去打仗了。 想来贵妃娘娘也是个苦命的，当娘的去看看儿子，便是直接告诉皇上，也没什么可斥责的，索性便同意了。 而墨奕辰这边，自然是早就跟母妃通好了信，得知母妃要过来，一早就去林宅，把顾柒暗中接到了四皇子府。 “小七，我母妃从宫里出来，是带了宫里服侍的人的，所以，可能得委屈你一下，穿一下侍女的衣服了。”墨奕辰说着，脸上还带着歉意。 顾柒对宫里的规矩虽然了解得不详细，但是也听说过宫里对娘娘们的要求，都极为严格，自然是能够理解的。 “墨大哥，这倒是没什么，只是，娘娘身边时时都会有人吗？”她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是的，就算是我和母妃单独说一会儿话，宫人离开，也不会超过半个时辰，更不会让其他人有机会进出房间。” 顾柒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之前只觉得，到了上层社会，女人们或许能过得自在一点，可是现在看来，越是高门大户，对女子的约束反而更多了。 但是这些，她却不能说出来，毕竟这里是四皇子府，人多眼杂，万一自己的哪句话传了出去，不单会给自己招来灾祸，还会连累到墨大哥。 待顾柒换好了侍女的衣服之后，玄一带着一名女子过来了：“主子，凌霜到了。” 那女子单膝跪地：“凌霜见过主子。” 墨奕辰点了点头：“凌霜，你给顾柒姑娘梳个头，收拾一下。” “是。”凌霜答应道，便带着顾柒去了另一件房间。 这个叫凌霜的女子，对墨奕辰的态度极为恭敬，墨奕辰吩咐什么，也全都照做，但是却仿佛没有一丝表情一般。 房间里，她给顾柒重新梳了个侍女的发型，面容上却没做什么调整，毕竟顾柒一会儿是要以四皇子殿下的心上人的身份见贵妃娘娘，虽然怕人发现端倪，但是也不好扮得太丑，让贵妃娘娘心生不满。 看着镜中的自己，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凌霜果然是个心细的。 “多谢凌霜姑娘了。”她开口说道。 凌霜也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顾柒自讨了个没趣，却也不恼，朝着她微微笑了笑。 凌霜却愣住了，自己对这姑娘的态度并不好，甚至可以算得上恶劣了。倒不是她瞧不上这姑娘，只是她实在不懂如何与女子相处。 但这姑娘，却不似京城其他的女子，她没有仗着自己和主子的关系，就觉得自己有多了不起，也没因为自己的身世而自卑。 哪怕面对自家主子的身份，她都能够做到不卑不亢，面对自己，没有轻视、没有讨好，就连刚才的那个笑，也是发自内心的，是真的对自己释放出了善意。 思及此，凌霜有些不知所措，最后也只得才扯着嘴角，对顾柒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实在有些勉强，她也有些不太习惯，很快，她就把这笑容收了起来。 很快，外面有人通传，贵妃娘娘就快到了，顾柒这才从椅子上起身。 第226章 未来婆婆 离开房间的时候，顾柒回头看了凌霜一眼：“凌霜姑娘笑起来很好看，该多笑笑才是。” 看着顾柒离开的背影，凌霜不免有些感慨，这姑娘果然与众不同，别说是主子了，若自己是个男子，恐怕也会喜欢顾柒姑娘？ 但很快，她就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竟敢觊觎主子的女人，真是罪过。 顾柒出了房间之后，便跟着人来到了墨奕辰的身边，等着贵妃娘娘的到来。 “小七，别怕。”墨奕辰一边说着，一边拉住了顾柒的手。 看着墨奕辰紧张的神色，顾柒忍不住笑了：“墨大哥，我不怕，你也别紧张才是。” 墨奕辰依旧紧紧握着顾柒的手：“小七，我没什么紧张的，我母妃可是我的亲生母亲。” 见墨奕辰还在嘴硬，顾柒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可是，墨大哥，你的手出了好多汗。” 墨奕辰这才惊觉，急忙放开了顾柒的手：“小七，我……我就是有点担心……” 顾柒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还没来得及开口，门口就传来了宫人的通传：“贵妃娘娘驾到——” 墨奕辰急忙起身迎接，而顾柒也跟着房间里的其他侍女一起，跪下迎接贵妃娘娘。 通传声刚落，贵妃娘娘的轿辇便进了四皇子府。 到了四皇子和贵妃娘娘见面的厅，贵妃娘娘的身边，还跟着四位宫女和两个太监。 互相见过礼之后，贵妃娘娘坐到了墨奕辰旁边的位置上，目光在墨奕辰身边转了一圈，最后落到了站在墨奕辰身边的顾柒身上。 察觉到贵妃娘娘的目光，顾柒并没有慌，也没有做出什么多余的动作，静静地站在一旁。 见这姑娘沉得住气，贵妃娘娘倒是觉得稀奇，和墨奕辰寒暄了两句之后，她看向了身边的人：“我和四皇子殿下有些体己的话要说。” 那几个宫女和太监倒也识相，主动退得远了点，那距离虽能看到人，但是却是听不到几人说话的声音的。 随后，墨奕辰也挥了挥手，让自己身边的人也都下去了，只留顾柒一个人在身边。 待身边没了人，贵妃娘娘才看向了顾柒，上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开口道：“你叫什么？” 顾柒没有动，只看向了贵妃娘娘，开口回答：“回娘娘，民女叫顾柒。”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那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家里有几亩薄田，也做点小生意。”顾柒回答道。 贵妃娘娘听后，皱了皱眉，显然，对于顾柒家里的情况，她并不满意：“听辰儿说，这几年你们家帮过他不少，我是感激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开口就是，银钱方面都不是问题。” “母妃……”听着贵妃娘娘的话，墨奕辰忍不住开了口。 贵妃娘娘能这么说，顾柒并不意外，毕竟在贵妃娘娘看来，墨大哥可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该匹配最好的女子的，而自己，着实有些不够看。 “辰儿，咱们该报答人家的。”贵妃娘娘一边说着，一边给了墨奕辰一个眼神。 顾柒自然也不会让墨奕辰为难，缓缓开口：“娘娘，墨大哥之前也帮过我们家里许多，谈不上报答不报答的。若是我们家里过得不好，我或许还真会跟娘娘开口，但是现在家里生活过得尚可，民女已经很满足了。” 听着顾柒率真的回答，贵妃娘娘竟也起不起来了，想了想，又问：“那你家里都有什么人，都是做什么的？” 顾柒依旧照实回答：“家里只有母亲、姐姐和一个弟弟，我们母女三个做些生意，弟弟读书。” 听到顾柒的弟弟在读书，贵妃娘娘的脸色才终于好看了一些，又问了她家里人的详细情况，顾柒都一一回答了，没有丝毫的隐瞒。 毕竟面前的人可是贵妃，就算是自己想隐瞒，以她的能力，也能查出来，倒不如自己坦诚一些，免得以后再惹出什么误会来。 详细问了林文宣的事之后，贵妃娘娘想了许久，才问：“你这弟弟，可是府城今年的那个榜首，皇上叫来见过的那个孩子？” 顾柒点头回答：“正是。” “读书好，将来是有前途的，”贵妃娘娘点了点头，又问，“你把生意做到京城来，可是因为辰儿在京城？” 顾柒摇了摇头：“回娘娘，这倒不是。先前虽然知道墨大哥在京城，但是把生意做到京城来，一来因着之前对赵大叔的承诺，二来，是因为姐姐的未婚夫在京城，我家和他家也有生意上的往来。” “你姐姐已经订婚了？”贵妃娘娘问道，语气里有些不可思议。 墨奕辰在旁边解释了一句：“定的是董家，婚期已经快到了，就在两个月后。” 贵妃娘娘大概是想了一圈之后，才想起来这董家是谁家，又问：“顾柒，你弟弟将来说不定是有大作为的，为何给你姐姐这么早就订了婚？若是等你弟弟高中了，说不定还能订到更好的人家。” 顾柒依旧不卑不亢地回答：“回娘娘，商人的身份虽然不算高，但我们家并不认为商人有什么丢人的，而且姐姐和董钰大哥也的确互相喜欢，两家自然就定下来了。” “若是真等文宣高中了，到时候，家里的确会有跟多的人来提亲，但若是姐姐不喜欢，就算是嫁过去了，过得也不幸福不是？” 听着顾柒的回答，贵妃娘娘小了：“你看得倒是通透。只是，我这儿子的身份，你是知道的，皇子妃这位子，可不好做啊。” 顾柒沉默了，没说话，她有些摸不透贵妃娘娘的意思了。 见顾柒没再说话，贵妃娘娘又问：“你家姓林，和御史大夫林大人家可有亲？” 顾柒愣了一下，摇了摇头：“回娘娘，应是没有的，我家是村里出来的，若是族里真的出了位御史大夫，不会不知道的。” 贵妃娘娘这才点了点头：“行了，你先下去，我和辰儿还有些话要说。” 第227章 都给娘娘买回来 顾柒没有多位，朝着贵妃娘娘行了个礼，低下头，便下去了。 凌霜自然是早就在一旁等着了，看到顾柒从前厅出来，急忙引着她去了另一处房间。 “姑娘，跟我走。”她说着，自顾自地在前面带起了路。当然，这也是墨奕辰一早就安排好的，宫里来的人，都精明着呢，就算让他们猜到了缘由，顾柒的脸，也是不能让他们看到的。 前厅，看到顾柒走了，贵妃娘娘才缓缓开口：“辰儿，这姑娘倒是聪明。” 墨奕辰只点了点头，没说话，就算是他，也摸不透自己母亲说的这话，到底是对顾柒满意还是不满意。 见墨奕辰没说话，贵妃娘娘又说：“可是辰儿，就算是我去说，你父皇也未必会答应的，甚至还可能会恼了你。为了个女子，值得吗？” 墨奕辰沉默了片刻，看向了贵妃娘娘：“母妃，小七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女孩子了。” 看着墨奕辰真诚的眼神，贵妃娘娘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泼他冷水了，只问：“若是这件事不成，你又打算怎么办？” 看着墨奕辰似乎并不打算说的样子，她只得又补充了一句：“辰儿，你若是有什么打算，最起码要跟我说一下，我是你亲娘，总不能连我也蒙在鼓里？” 墨奕辰这才开口：“母妃，就是不要这皇子的身份，我也得要小七的，我想娶她，只想娶她一个人。” 听到了他的答案，贵妃娘娘才终于叹了口气：“罢了罢了，我去跟你父皇说。只是他能不能答应，就不是我说了算的了。” “这件事你万万不可再跟你父皇提起，我亲自去说，你只管等结果就好。” 见贵妃娘娘终于同意了，墨奕辰也松了口气：“多谢母妃。母妃，小七她真的很好……” 贵妃娘娘摆了摆手：“辰儿，母妃既然答应你了，就一定会尽心帮你。至于顾柒这姑娘，虽说商女的身份有些不好看，但她那个弟弟若是有了功名，也算是读书人家，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说完这些，贵妃娘娘百年起身准备离开了。来四皇子府也有一会儿了，若是现在再不走，回宫的时间就该晚了，她是不敢多耽搁的。 几个工人见贵妃娘娘起身，也都走上前来，站到了她的身边。贵妃娘娘只又跟墨奕辰随意说了两句，便离开了四皇子府。 待贵妃娘娘和她带的那些宫人一起离开了之后，墨奕辰迫不及待地来到了顾柒所在的房间：“小七，母妃她答应了！”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看来贵妃娘娘对自己的印象还算不错，不然绝对不可能同意自己嫁给墨大哥的。 放松下来之后，顾柒卸下了之前紧张的情绪，直接跌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那就好，那就好……” 看着顾柒的样子，墨奕辰笑了：“小七，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呀。我还以为，你向来是什么都不怕的呢。” 听着墨奕辰的打趣，顾柒红了脸：“墨大哥，你又拿我开玩笑！不理你了！” 又过了一会儿，凌霜敲响了房门：“主子，府外盯着的人已经走干净的，可以送顾柒姑娘回去了。” “外面还有人盯着？”顾柒听了，先是有些惊讶，随后又觉得，似乎也没什么好惊讶的。 对于凌霜突然过来，墨奕辰心里有些不满，从私心来说，他是想跟顾柒多待一会儿的。 但眼下，凌霜已经过来说过了，他自然也不好把顾柒继续留在自己的四皇子府。 “小七，等你下次再来的时候，我带你四处看看，这次时间太仓促了，我……” 顾柒却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墨大哥，什么时候看都一样的，我懂的。” 的确，若是母妃能说动父皇，小七以后就是这四皇子府的女主人了，早一天看和晚一天看，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么想着，墨奕辰便直接送顾柒回了家，在顾柒的院子里又待了一会儿之后，才恋恋不舍地回了自己府里。 皇宫里。 贵妃娘娘回到了自己的寝殿，休息了一会儿，叫来了自己贴身伺候的人：“这次出去，听说外面新开了一家铺子，叫美容会馆，那里的东西不错。” 那宫女点头：“是不错，其他宫里的几个娘娘都在用美容会馆的东西呢，听说比寻常的胭脂水粉强上不少。” 听着身边这宫女的称赞，贵妃娘娘对顾柒的印象又好上了一些，看来这丫头还有点本事。 “这两日，你叫人给本宫买些来，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来得及买些试试。”她吩咐着，又随手拿了两件首饰给了那宫女。 宫里宫女拿了对牌虽然能出宫，但是也是有出宫次数的限制的，自己身边的宫女出宫的次数不够了，这次出去，恐怕得去疏通一下关系，自然得给些好东西的。 贵妃娘娘出手一向大方，宫里的人自然都是愿意给她办事的。过了两天，宫女就把美容会馆里卖得最好的几样东西都买了一些回来，甚至还买了一套限量款的首饰。 这套首饰制作的十分精美，只限量发售一套，名额本来被别人拿到了，但听说是贵妃娘娘想要，又肯出几倍的高价，自然是忙不迭地转让了名额。 看到宫女带回来的东西，又听她细细讲了用法和特点，贵妃娘娘一一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脸上露出了笑容：“果真不错，帮我用这些东西上个妆。” 宫女急忙拿起这些东西，开始仔仔细细地帮贵妃娘娘上了妆，还一边说着：“看来这些东西，娘娘是真的喜欢，奴婢已经很久没见娘娘这么高兴了。” “以后这美容会馆若是再有什么新鲜玩意，奴婢多打听打听，都给娘娘买回来。” 贵妃娘娘也没解释，只点了头：“下次多买一些，你们几个若有什么喜欢的，也好给你们分一分，年纪轻轻的，多打扮打扮。” 第228章 这姑娘也不错 看着自己用这些东西新画出来的妆容，贵妃娘娘不禁有些恍惚，这……还是自己吗？ 看来顾柒这姑娘研究出来的东西，果然是好东西，难怪在这深宫里的人都知道了，这么想想，这姑娘似乎也不错。 一边想着，她又让人给墨奕辰送了信，让他放心，又说了顾柒这个姑娘，自己后来想想，觉得也不错。 墨奕辰自然不会知道，让贵妃娘娘改变了想法的，竟然是美容会馆里的那些化妆品，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只要母妃愿意帮他就好。 只是，就算是贵妃娘娘，想让皇上接受顾柒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身份背景的姑娘作为四皇子的正妃，恐怕都有些困难。 贵妃娘娘还没想好这件事该怎么跟皇上开口的时候，皇上却先来了贵妃娘娘的寝殿。 用过晚膳之后，他开口问道：“之前老四说，他有了个喜欢的姑娘，你可知道？” 贵妃娘娘笑了笑：“回陛下，他也跟臣妾说过，不过臣妾觉得，那个姑娘实在是做不得他的正妃。” “辰儿年纪也不少了，是该成亲了，这不，我这段时间也看了几个姑娘，正想着帮他张罗着呢。至于他说的那个姑娘，听说是因为之前对他有恩，似乎不是真的喜欢。” 听贵妃娘娘这么说，皇上也更放心了一些：“那爱妃可有看中的姑娘了？” 贵妃点了点头，又把头低下了：“倒是有一个姑娘，臣妾觉得不错。” “哦？”皇上看了过来，“快说与朕听听，是哪家的姑娘？” “这……”贵妃说着，语气犹豫了起来，“皇上，臣妾还得问过了那姑娘的意思，才好告诉皇上。若是人家姑娘不愿意，岂不是耽误了人家？” 皇上点了点头：“还是爱妃想的周到，若是爱妃选定了人，记得来和朕说一声，朕好给老四赐婚。” “是。”贵妃娘娘一边应着，一边给皇上行了个礼。 待皇上走了，她便知道，自己得着手给顾柒安排一个身份了。这身份虽不需要太高，但是也绝对不能是个平民，还是个商女这样的身份的。 “来人，差人去给御史大夫林大人的夫人送个信，让她这两天也有时间来看看我，就说我想她了。”她吩咐了下去。 消息送出去后没多久，御书房里，皇上也得了消息。 “这御史大夫家，可有适龄的女儿？”他问身边的小太监道。 小太监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这……皇上，应该是没有的，奴才记得，林大人家里只有四个儿子，并没有女儿。” 皇上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既然不是林家，那或许是和林家关系好的其他人家？总归不是些来路不明的，贵妃选人的眼光总不会太差，那毕竟是她亲生的儿子，她总得为老四多做些打算的。 第二天，贵妃娘娘在宫里没等到林家的人，却等来了清河县主。 “轻婉怎么有空过来？”看着季清婉突然出现，贵妃娘娘的心思也沉了几分。 “娘娘，轻婉来看看您，”季清婉走到她身边，撒娇似的说道，“如今奕辰哥哥虽然回来了，可是我连一面都没见到他。对了娘娘，奕辰哥哥是不是该议亲了？” 季清婉这话，让贵妃娘娘不知道该怎么接。昨日她才和皇上说过给辰儿选个皇子妃的事，晚上才把消息送到林府，今天一早季清婉就来了。 若说这是巧合，贵妃娘娘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的。原先她还觉得季清婉这孩子不错，辰儿不在身边，她也常来陪着自己，心里的确是装着辰儿的。 可现在看来，她的确是在乎辰儿，可是对自己，眼里的算计也太明显了些，跟顾柒那个姑娘不同，顾柒不论自己问道什么，都坦坦荡荡的。 “是啊，辰儿也不小了，不过这件事，还得他自己同意才行，不然我们做什么，也都是白忙活。”贵妃娘娘说着，把手臂从季清婉的手里抽了出来。 感受到贵妃娘娘对自己明显疏离的态度，季清婉有些不悦，但想到她是墨奕辰的母亲，也只得把这种不悦压了下去，又问：“娘娘，我可是一直等着奕辰哥哥呢，您没跟奕辰哥哥说吗？”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轻婉，辰儿的婚事，我是做不得主的，还得陛下点头才行，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帮不上你不是？” 贵妃娘娘都说得这么直接了，季清婉要是再说什么，就显得太刻意了。但她一向就是个被惯坏了的性子，听贵妃娘娘说她做不了主，一分钟都没多待，直接离开了。 “娘娘，这清河县主以前来的时候，可从来都不这样。”一旁的宫女给贵妃娘娘倒茶的时候，忍不住说了一句。 贵妃娘娘倒是显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罢了，随她去，反正她以后又不给我当儿媳妇，咱们也不用在她身上费心。” “这……”那宫女有些不解，“娘娘，她和殿下到底还是有感情的，万一呢？”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没有万一，记住，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季清婉以后，也不会再来咱们这了。” 宫女听到贵妃娘娘的语气便了，也闭了嘴，没敢再多说什么。 季清婉气呼呼地离开了贵妃娘娘这里，心里也十分愤愤不平。自己可是堂堂的清河县主，她不过一个贵妃，竟敢这样跟自己说话？ “走，去找皇上，之前皇上说过，会让我和奕辰哥哥在一起的。”说着，她一甩袖子，带着人去了御书房。 到了御书房门口，季清婉说明了来意，等了好一会儿，皇上才让她进去。 “轻婉啊，听说你有事要找朕？”皇上问着，甚至都没抬头看她一眼，手上也自顾自地批改着最近的奏折。 “皇上，我是来说我和奕辰哥哥的婚事的，”季清婉说道，“您之前说过，等我大一点了，会给我和奕辰哥哥赐婚的，皇上，您说话应该是算话的？” 皇上虽然头都没抬，但是却把她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是面上却不显。 第229章 顶撞皇上 又等了一会儿，季清婉等得急了，忍不住又问了一句：“皇上，您先前说好了的！” 见季清婉还是这么没规矩，皇上皱了皱眉：“这件事朕自有考量，轻婉，你先回去。” 但季清婉却依旧不依不饶：“皇上，您是一国之君，怎么也说话不算数！” 饶是季清婉是小辈，皇上也再也忍无可忍了：“季清婉，朕之前说过，等你们都大一些再考虑四皇子的婚事，可从来都没答应你什么，你莫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被皇上吼了这一下，季清婉也猛地清醒了几分，这才意识到自己面前的事什么人。 “皇……皇上，轻婉不是这个意思，我……我只是太在乎奕辰哥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皇上被她哭得心烦，随意挥了挥手：“行了，你先回去，这件事以后我会和你母亲说，你一个姑娘家，张口闭口地说自己的婚事，像什么样子？” 季清婉怕自己真的惹恼了皇上，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得先行离开了。 看着季清婉离开，皇上的脸色也更难看了起来。看来自己还是太宽容了，纵得她一个县主也这般无法无天，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一旁的小太监见皇上的脸色不好，大气都不敢出，缩在一旁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而季清婉从皇宫里出来之后，直奔郡主府，去找母亲安平郡主告状。 “娘，皇上之前明明说过，等我到了十四岁之后，就让我嫁给奕辰哥哥的，他现在说话不算数！” 安平郡主得知自己的女儿已经找过皇上了，心里又急又气：“你去之前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有什么好说的？反正我无论如何都是要嫁给奕辰哥哥的，明明就是皇上说话不算数，他还训我！”季清婉说着，撅起了嘴，似乎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听着季清婉的话，安平郡主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这几日，你就先不要出去了。且不说之前皇上的确没明确答应过你，便是答应过，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现在和之前自然是不一样的。” “这段时间我会好好帮你物色人家，你就在家里待着，别出去惹麻烦了。” 听了安平郡主的话，季清婉不满地嚷嚷着：“娘，凭什么？您知道我的，除了奕辰哥哥，我谁也不嫁！” “而且咱们的身份，到底是皇亲国戚，皇上凭什么不让我嫁奕辰哥哥？除了我，还有谁能配得上他？” “住嘴！”安平郡主呵斥道，“你当你自己是谁？还皇亲国戚，身份再高你能高得过皇子？” “不过就差一点，”季清婉继续嘟囔着，“娘，你去求求皇上，他计算看在亲戚的面上，也得答应咱们的。” 看着季清婉这趾高气扬的模样，安平郡主抬手，狠狠地打在了季清婉的脸上：“我怎么养出了你这么个女儿？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半分贵女的样子？” 季清婉伸手捂住了脸，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安平郡主：“娘，你打我？” “我还打不得你了？”安平郡主看着她，眼里满是伤痛，“季清婉，你非得害了一家，才甘心吗？” “几年前你哭着闹着要嫁给四皇子，皇上已经恼了咱们一家了，这些年朝中大臣，还有各大家族的人对咱们的态度，我以为你能明白的，可现在……” 季清婉捂着脸哭喊道：“娘，我只是想嫁给奕辰哥哥，我有错吗！” 安平郡主叹了口气：“你错了，大错特错！” “若是普通的皇子，皇上或许能看在我的面子上直接给你指婚，但那是四皇子，他的皇子妃，一定是得能帮得上他的。你说说，除了这县主的身份，你还有什么？” “县主的身份还不够吗？”季清婉问道，语气里也充满了不解。 安平郡主摇了摇头：“你这县主身份，是皇上给的，若是他不高兴了，随时能收回去。论家世，咱们家除了跟皇上沾点亲，你父亲的家族，根本就不够看。” “来人，送县主回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走出院子一步，若是被我发现谁背着我放县主出来了，直接发卖出去！” 安平郡主的命令一下，下人们也不敢违抗：“县主，您也别为难咱们，请。” 在这个家里，到底还是安平郡主说了算，季清婉就算是心有不满，也不敢多说什么，她知道母亲说的都对，但，对于墨奕辰，她确实半点都不想放弃的。 把季清婉送回了房之后，安平郡主也是十分头疼，想了半天之后，重新梳洗之后，又换了身衣服，亲自入了宫。 不过她到底是比季清婉要聪明些，知道皇上这时应该是在气头上，她没有直接去找皇上，而是来了贵妃娘娘这里。 见安平郡主来了，贵妃娘娘一边招呼人招待她，自己也走了过来：“郡主怎么有空过来了？” 安平郡主笑了笑：“今日无事，便来看看娘娘。” 贵妃娘娘坐到了一边，点了点头：“看来郡主平日里，倒是忙得很。” 安平郡主顿时有些下不来台，“今日无事”这种说辞，本就是一句客套话，可贵妃的态度，明显就是不高兴她过来，故意那话来堵她的嘴呢。 这满京城里谁不知道，安平郡主现下不得皇上待见，平日里结交的人也不算多，每天都闲得很。 不过安平郡主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也不恼，笑着开口：“娘娘说笑了，不瞒您说，我这次过来，是因为轻婉那孩子说错了话，我这当娘的，来替她陪个不是。” 看着安平郡主的态度，贵妃娘娘的态度也跟着好了一些。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既然安平郡主主动放低了姿态，自己也就不好再端着了。 安平郡主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从贵妃娘娘对自己的态度上，她就不难猜出，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儿，除了在皇上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话，在贵妃娘娘这里，一定也给自己惹了麻烦。 第230章 郡主赔罪 这么想着，她又开口问道：“娘娘，轻婉那孩子年纪小，心里又一直惦记着殿下，您别见怪。”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等着安平郡主的下文。 安平郡主见贵妃娘娘没有开口的意思，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只是不知四皇子殿下的婚事，娘娘可是在考虑了？” “我儿的婚事，我自然是时时注意着呢，”贵妃娘娘也开了口，“前些日子倒是有个不错的姑娘，只是还不知道人家姑娘的意思。” “这……”安平郡主扯出了一个笑容，“殿下金尊玉贵，人品才学都没的说，难道还会有姑娘不愿意的？” 贵妃娘娘又开口道：“是我儿特意叮嘱的，若是有合适的姑娘，一定得等人家姑娘点头了，才能作数，若是直接求了圣旨赐婚，不过问人家的感受，和那些凭着身份逼婚的，又有什么分别？” 贵妃娘娘的话，说得安平郡主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半天才缓过来，讪笑着开口：“娘娘说得是，咱们虽在皇家，可做事也得有章法。” “轻婉那孩子，被我娇惯坏了，说话做事难免失了分寸，都是我的不是。” 见郡主都认错了，贵妃娘娘自然也不会揪着这点不放，可这季清婉，她确实彻底瞧不上了。 “郡主，我这皇儿虽说到了该成亲的年纪，可是他说了，不想娶家事太高的姑娘，只想找个普普通通的，知冷知热，会照顾人，免得以后夫妻之间闹矛盾。”她说着，也暗示安平郡主，季清婉是入不得四皇子府了。 “这……”安平郡主先是对四皇子这择偶的要求有些意外，毕竟，哪个皇子娶亲能不看身份呢？ 但随即，她便反应过来了，这恐怕不是四皇子的要求，而是贵妃娘娘特地用话堵自己呢，看来自家女儿是真的没有希望了。 安平郡主也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是，普通人家的好，咱们生在皇家，家事本就已经是一等一的了，找再高的家事，也高不过殿下了。” 贵妃娘娘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还得我儿喜欢才行。对了，郡主，轻婉年纪也不小了，婚事可有考虑了？” 安平郡主连连点头：“在考虑了，我也给她想看了不少和她年纪相仿的，不过这孩子性子倔，到现在都没挑出来。” 对于安平郡主的回答，贵妃娘娘自然是满意的。她倒不在乎季清婉是不是真的在议亲了，只要安平郡主给自己这样一个态度，让她的女儿别再继续缠着墨奕辰，别的她都不在意。 这段时间要忙的事情多，得给顾柒安排新的身份，还要安抚好皇上的情绪，贵妃娘娘本不想留安平郡主的，可安平郡主却迟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到最后，贵妃娘娘终于忍不住开口问了：“郡主今日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事？” 安平郡主这才开口：“的确有一件事，听说今日轻婉进宫来了。”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心说，这件事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我都已经不计较了，她这又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便听安平郡主说：“她刚才回去之后，我才知道，她在皇上和贵妃娘娘这里，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我才……” 贵妃娘娘这次听明白了，合着季清婉不单在自己这里这么没规矩，还去皇上面前闹了，难怪安平郡主这么急地进了宫，还求到了自己面前。 “我倒是没什么，郡主若是担心，直接去找皇上说清楚就是，左右轻婉是小辈，皇上不会和她计较的。”贵妃那话把安平郡主的话又顶了回去。 安平郡主心里着急，但自知理亏，是在是没办法逆着贵妃娘娘说，虽是为了女儿，她实在是不能把贵妃娘娘再得罪一遍了。 贵妃娘娘也是难得见安平郡主这副窝囊的样子，在心里暗爽过了之后，终于开了口：“哦，对了，今天晚上皇上要过来用晚膳，郡主不妨就留在这里一起吃个饭。” 安平郡主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连忙点了头：“多谢娘娘。” 到了晚饭的时间，皇上的确来了，看到安平郡主也在，不由得皱了皱眉。 安平郡主到底是个识时务的，当即便跪了下去：“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安平郡主，不悦地说：“起来，你能有什么罪？” “臣教女无方，冲撞了皇上，请皇上赎罪。”安平郡主没有起来，继续说道。 皇上自顾自地做到了一旁：“你都这么说了，若是朕不肯恕罪，岂不是朕的不是？” 安平郡主听了，站也不是，跪也不是，心里也越发地惊讶，自己那女儿到底说了什么？看样子，皇上似乎气得不轻啊。 倒是贵妃娘娘不想安平郡主一直待在这里，开口说了一句：“皇上，轻婉不过是孩子气了些，咱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 皇上自然也没想让安平郡主一直跪着，顺势便让她起来了，只斥责了季清婉几句，让她管教好自己的女儿，旁的也没多说什么。 待安平郡主走了，他才问：“她怎么在这？” 贵妃娘娘给皇上布了菜，才说：“下午的时候就来了，在我这里一直不肯走。大概是知道轻婉那孩子在你我面前说了不该说的，这才进宫来请罪的。” “哼，她倒是个聪明的，知道直接去找我，我一定会生气，”皇上说着，心里不免有些烦闷，“还有那个季清婉，她要是能有她母亲一分的机灵……” “好了，皇上，不说她了，反正辰儿又不会娶她，郡主也在给她议亲了，左右也气不到您。”贵妃娘娘急忙安抚着皇上。 提到四皇子，皇上的气这才消了一些，又问了贵妃娘娘看中的人，贵妃娘娘又用之前的法子给搪塞过去了，皇上也没有起疑，毕竟才过去不到一天的时间，他倒是也不用太着急。 待到了晚上，皇上走了之后，贵妃娘娘才让人给墨奕辰送了信，叫他一定得多提防着季清婉一些。 第231章 清河县主议亲 果然，到了第二天，安平郡主也放出了要给清河县主议亲的消息。季清婉在自己的院子里倒是闹过一回，不过却也无济于事。 安平郡主到底还是拎得清的，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就算是女儿会恨自己，她也不能继续纵着她了，否则将来自己一家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四皇子府，墨奕辰自然也收到了贵妃娘娘递出来的信，看到心里自己母妃写的关于季清婉的那些，他也终于能放心了，看来母妃是真的不会再想着撮合自己和季清婉了。 皇宫里，御史大夫林大人的夫人也来了皇宫里，见到贵妃娘娘，她还是一头雾水。 倒也不怪她摸不着头脑，虽然京城里的大家族多多少少都听说了贵妃娘娘要给四皇子选正妃的事，但是这林家，要说儿子，的确有几个，但是女儿确实一个都没有的，哪怕是庶女、或者同族的侄女，都没有。 “臣妾见过贵妃娘娘，”林夫人给贵妃娘娘行了礼，“臣妾愚钝，不知贵妃娘娘叫臣妾来，是有什么事？” 贵妃娘娘也急忙走了过来，拉住了林夫人的手：“夫人不必跟本宫客气，这次请夫人过来，的确是有些事想请夫人帮忙。” 贵妃娘娘说着，斟酌着语言，说了自家儿子的婚姻大事。 “夫人，说实话，本宫是有意与你家结亲的，林大人在朝堂上的态度，本宫是知道的，既然本宫提出来了，就是不想让林大人为难。” “实话说了，辰儿他是无意那个位置的，将来不会跟他的几个兄弟争什么，就算是结了亲，将来朝堂上有什么动荡，也断不会把林家牵扯进来。” 林夫人听了，也只得笑了笑：“贵妃娘娘多虑了，若是贵妃娘娘真有意结亲，这些问题，倒不足为惧，毕竟四皇子殿下的人品我们都是知道的。” “只是，我林家是在是没有女儿啊，”她说着看向贵妃娘娘，再结合贵妃娘娘之前说的，四皇子并不会去争那个位置，又试探着问，“难道是殿下看上了我家的哪个小子？” 贵妃娘娘听了，险些破功，不过也怪她没把话说清楚，既然林夫人都问道这个份上了，她也不好再遮遮掩掩了，索性直接告诉了林夫人自己的想法： “夫人，本宫倒是看好了一个姑娘，而且这姑娘，辰儿也喜欢。只是她身份稍微差了些，所以……” 林夫人也是个聪明的，此时怎么会听不出来贵妃娘娘的意思：“所以贵妃娘是想，让我林家认下这个女儿？” “倒也不至于如此，”贵妃娘娘笑了笑，“她家虽然身份不高，但也是清清白白的，本宫也只是恰好想到，她虽姓顾，但是母亲也姓林，不如你们林家认个义妹……” 若是认个女儿，林夫人说了就能算，但是让林大人认个义妹，可不是一件随随便便的事了。林夫人想了想，问：“娘娘，这事可不是臣妾能做主的，而且这位顾夫人……”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夫人，这位可不是顾夫人，也应该叫林夫人才是。而且她的儿子，是今年府城院试的榜首，叫林文宣。” 听到这个名字，林夫人着实惊了一瞬，这个名字，她前些时日，才听自家老爷说起过，听说是个才四岁的娃娃，就考取了秀才功名，在皇上面前更是对答如流，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娘娘，京城姓林的人家，可不止我们一家，您为何选中了我家？”林夫人问道，语气也有些惶恐。 贵妃娘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既然话说道这了，本宫也不瞒你。这姑娘，本宫只见过一面，她们家是帮过辰儿的，辰儿又喜欢，不然本宫何必折腾这么一大圈？” “之所以选你们家，本宫也是有私心的，抛开家世不说，本宫看中的，就是你们家没有女儿，”贵妃娘娘说着，叹了口气，“想必夫人也听说了，我还没帮着辰儿张罗呢，就已经有不少人家想把女儿往我这塞了。” 林夫人自然是听说过的，别家的且先不说，就说今天突然议亲的清河县主，听说昨天安平郡主可是很晚了才从宫里出来。 再加上清河县主季清婉从小就喜欢缠着四皇子殿下，长大一点，更是口口声声要嫁给四皇子，昨日想必是又在宫里闹了。 “娘娘，臣妾明白了，”林夫人点了点头，“臣妾这就回家和夫君商量一下，晚点会派人来宫里给娘娘答复。”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夫人，若是有了消息，直接去四皇子府，找辰儿就是，本宫毕竟在宫里，许多事都不方便。” 林夫人点了点头：“的确是臣妾思虑不周了。” 看着林夫人离开，贵妃娘娘也总算是了结了一桩心事，林夫人是个聪明人，林家她也算了结，她相信林大人会做出她所期望的选择，毕竟这件事对他们林家可是百利而无一害。 林夫人回到家之后，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林大人说了之后，林大人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这……娘娘真是这么说的？”他在屋里来回走了半天，不知道第几次问道。 林夫人点头：“没错，娘娘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看来这个姑娘，八成是定下了。” 林大人在朝为官，想的比林夫人要多写，他摇了摇头：“不行，夫人，这件事还得容我多想想，这可不是件小事。” “这……”林夫人有些不解，“老爷您是在担心什么？左右咱们林家不过是认一门亲，没有这么复杂……” 林大人摇了摇头，小声说道：“这件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夫人，四皇子现在正得民心，若是卷入了皇子们之间的夺嫡之争，将来咱们家也避不开的。” “可是贵妃娘娘说过，四皇子殿下不会去争那个位置了。”林夫人说着，也压低了声音。毕竟皇上的身体还不错，这些话，可都是不能说出去的。 第232章 准备认亲 林大人叹了口气：“话虽如此，可是现在的太子，是个没有责任感的，将来未必是明君，皇上说不定有另立太子的心思。哪怕四皇子有心远离这些争斗，可他毕竟是皇子。” 听着他的话，林夫人也明白了些什么，跟着一起沉默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林夫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老爷，哪怕咱们现在不选，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你又会怎么选？” “我……”林大人愣住了，好一会儿才嗫嚅着说了一句，“怕是到那时候，咱们家也躲不过去，总是要选一边的，我大概还是会选四皇子殿下。” “罢了罢了，既然怎么选结果都是一样的，咱们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跟贵妃娘娘交恶？”林大人说着，也坐了下来，“况且这姑娘未必真就能顺利嫁到四皇子府，于咱们，不过是多一门亲戚罢了。” 虽然相通了，但是林大人还是决定更谨慎一些，亲自去四皇子府跟四皇子谈谈，再做决定。 对此，林夫人自然是支持的，毕竟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总得细细盘算清楚了，再做决定。况且贵妃娘娘也说了，这件事做了决定，直接去四皇子府，找四皇子殿下说就好，因此自家老爷跟四皇子殿下提前交流一番，不管结果怎么样，四皇子殿下都一定能够理解。 没了这诸多的顾虑，林大人也只换了身衣服，便出发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墨奕辰听到下人通报，说御史大夫林大人来了，也十分诧异。自己回京之后，先是去北边打了场仗，回来之后，在朝堂上也并没有做太多的事。 这御史大夫又是文官，他和自己不该有这么多交集才是。不过疑惑归疑惑，他还是让人先把林大人给请了进来。 “臣参见四皇子殿下。”林大人进来之后，先给墨奕辰行了礼。 墨奕辰点了点头，还了一礼，随后又说：“林大人不必多礼，坐。” 两人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林大人开口说了来意：“殿下，臣今日前来，是为着殿下的婚姻大事而来。” 听到这话，墨奕辰皱了皱眉：“林大人，我的婚事，自有父皇和母妃做主。而且，我和令千金并未见过，恐怕有些不妥。” 林大人呵呵笑了一下：“殿下误会了，我林家并无女儿，只有几个混小子罢了。而且臣这次来，也是贵妃娘娘的意思。” 墨奕辰有些懵了：“母妃的意思？林大人，您也说了，林家并没有女儿，这……” 林大人笑了笑：“我这个林家的确是没有女儿，可是却也不是不能多个侄女出来。” 听着林大人的话，墨奕辰这才明白母妃的意思，原来母妃想的，竟然是给小七安个家世背景，看来自己的确是太年轻了，考虑事情，也没有母妃周全。 “既如此，就多谢林大人了。”他说着，朝着林大人点了点头。 林大人摆摆手：“殿下先别忙着谢，臣还没答应呢。这次过来，也是有些问题想先问明白了，才好再谈以后的事。” 对于林大人的要求，墨奕辰自然是答应的，毕竟这件事总得商量着来，哪怕自己是皇子，也不好直接要求人家按照自己的意思去做。 和林大人聊了一会儿，墨奕辰也明白了母妃的意思，母妃是想着让顾柒的母亲林氏，认林大人做义兄，对外再说祖上是有亲的，只是现在关系比较远了，倒也是一种说辞。 这样一来，顾柒姐妹两个和林文宣，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御史大夫的侄子侄女，身份也能高出一截，比起直接认义女，这样的安排，也不会让人觉得太过突兀。 至于认亲的理由，贵妃娘娘虽然没说，但是林大人却也想出了一个，就说林大人觉得林文宣这孩子未来可期，去拜访了一次，觉得投缘，再加上祖上有亲，就认下了这个义妹。 对于林大人能考虑得这么周到，墨奕辰半是敬佩半是感激，不管林大人是出于什么目的，这结果，的确对自己，对顾柒一家，都好。 说完了这些，林大人终于问出了自己的问题：“殿下，您和那位姑娘的事说完了，也该听听臣的顾虑了。” “旁的事，臣一概不关心，臣只想问，若是将来皇室动荡，皇家子嗣争权，殿下会如何？” 这个问题，就算是林大人不问，墨奕辰也早就想过，他只沉思了一两秒钟，便回答：“林大人，想必我母妃跟你说过，那个位子，我是没什么兴趣的。” “只是，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身为皇子，无论如何我都躲不过去，不过我会选一个我认为能为天下苍生考虑的人来支持，也会在这旋涡中，保住支持我的人。” 听了墨奕辰的回答，林大人才算放心了，他点了点头：“殿下如此说，那臣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今日，多谢殿下为老臣解惑。” 林大人回到家里之后，马上就安排了人，给林宅递了帖子，说明了他们夫妇二人要上门拜访的事。 “老爷，就只见了四皇子一面，您就直接同意了？”林夫人有些诧异。 林大人直接原话复述了四皇子说过的那些话，又说：“这四皇子殿下若是个一心只想逃避的，或许我还真不敢答应，这件事躲不过去，逃避只会失了先机。” “我今日见过殿下，他虽然有才华，心里也有百姓，但是的确不是个有野心的，这点我们可以放心了。但他的能力，毋庸置疑是几个皇子里最强的，若是将来真的有什么动荡，咱们家有他护着，也不会受太大的影响就是。” 见自家老爷都这么说，林夫人自然就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只是马上就要见那姑娘了，她总得准备准备的。 “老爷，您说，咱们明日过去，准备些什么好？”她问着，“这姑娘虽说出身不高，但到底将来是要做皇子妃的，咱们出手总不好太寒颤了？” 第233章 母女僵持 对于这些女人家的东西，林大人倒是一窍不通的，听着林夫人说这些，他不免觉得有些头疼：“夫人啊，这些你就自己看着办，你办事，我是放心的。” 看着林大人落荒而逃的样子，林夫人掩着嘴轻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准备起了去林家要带的礼物，以及一些其他东西。 林宅，林氏收到了帖子，不免有些意外，把顾柒和顾怡叫到了身边：“怡儿，小七，御史大夫林家送了帖子过来，说想来看看文宣。” 顾柒看过了帖子，虽然心里有疑惑，但嘴上却说：“娘，文宣是在圣上面前露过脸的，这京城有爱才之士，想要见见，也不奇怪。” “而且人家帖子都递来了，总不好拒绝？正好文宣明日沐休，让他多认识些人，也是好的。” 听顾柒这么说，林氏也点了点头：“罢了，就算是真有什么别的事，也听他们说过了，再考虑就是。” 晚上，顾柒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才准备回房间，墨奕辰便到了，直接坐到了顾柒的身边：“小七。” “墨大哥？”顾柒有些吃惊，但更多的，是欣喜。毕竟墨大哥最近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已经有两天没来了。 “小七可是想我了？”听着顾柒的语气，墨奕辰自然也有些窃喜。 顾柒低下了头，有些害羞地小声应了一声：“嗯，是……是有些想墨大哥了……” 墨奕辰倒是没有逗弄顾柒的意思，此时听了顾柒的话，还有些自责：“小七，都是我不好，这两天没顾得上过来看你。” 顾柒急忙摇了摇头：“墨大哥，你也有你自己的事，我知道的。” 看着顾柒这么为自己着想，墨奕辰心里暗暗想着，等处理好了自己在京城的这些关系，一定要加倍地对小七好才行。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墨奕辰才想起来自己这次过来的目的：“小七，见到你太高兴了，差点就忘了，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想跟你说的。” “咱们两个的事，母妃都给安排好了，大概就是这几日，应该会有人来你们家。” “娘娘她……同意了？”顾柒没想到贵妃娘娘同意得会这么快，要知道，墨奕辰可是她的亲生儿子，总得多考虑些时日才是？ 看着顾柒这般惊讶的样子，墨奕辰这笑着说：“没错，母妃她的确是同意了。而且她还说，会想办法让父皇开口同意这门亲事呢。” 顾柒花了半天的时间才回过神来，讷讷地点了点头：“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娘娘不会喜欢我呢……”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又急忙问道：“墨大哥，你说的，这几天会有人来我家，刚才娘接到了御史大夫家的帖子，该不会就是……”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御史大夫林家，母妃也是想着正好都姓林，也好有个说辞。母妃的意思是，让林大人和婶子认个兄妹，到时候你说起来，就是御史大夫的侄女了。” 顾柒听了连连点头：“这个法子好，这样一来，我的身份既不会太高，惹人注意，也不至于太低，让人诟病。墨大哥，下次若有机会见到贵妃娘娘，我得好好写写娘娘才是。” 墨奕辰摸了摸顾柒的头：“我会替你向母妃传达的。小七，一会儿你记得跟婶子说一声，让婶子也有个准备。” 顾柒点着头，又想了一会儿，细细思索着，这件事是否还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猛地，她又想到了什么，附在墨奕辰耳边小声问道：“墨大哥，咱们这么做，要是被皇上知道了，算不算欺君呀。” 问完这话，顾柒也有些怕怕的，毕竟她只是一介平民百姓，之前皇上又拒绝过一次墨奕辰的提议，她可没这个胆子糊弄皇上，搞不好可是掉脑袋的事。 听完顾柒的问题，墨奕辰敲了一下顾柒的脑袋：“想什么呢？我既然都提出来了，就说明这么做一定不会给你带来危险的。” “而且父皇他在意的，并不是我未来的妻子是在哪里出生长大，更不会是将来我们是否能够夫妻和睦家庭和谐，他在乎的，不过是皇子妃的身份是否能保全皇家的脸面。” “小七，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只管安心地等着嫁给我就好。”墨奕辰说着，眼神温柔地看着顾柒。 顾柒这才点了点头：“好，墨大哥，我信你。” 看着天色不早了，顾柒才惊呼出声：“呀！墨大哥，我得去更我娘说一声了，免得一会儿太晚了，娘都要休息了。” 说着，顾柒急忙跑出了院子，去找林氏。 看着顾柒离开的背影，墨奕辰无奈地笑了笑，也离开了林宅，回到了他的四皇子府。 林氏的房间里，听顾柒原原本本地说过了这些原委之后，林氏一时有些不能接受，缓了好一会儿，才问：“小七，奕辰那孩子，到底是什么身份？” 若是一般的人家，哪怕家里是做官的，或者身份高一些，家里的当家主母都同意了，自然也就不会那么在乎身份的。 顾柒也知道这件事瞒不过林氏，而且早晚也得说出来的，索性就跟林氏说了实话：“娘，墨大哥他……他是当朝四皇子……” 听着顾柒的话，林氏险些没直接晕过去，沉默了许久之后，才叹了口气：“小七，要不，咱们不嫁了，这婚约原本就是不作数的。” 顾柒没说话，墨大哥都为她做到这份上了，她若是退缩了，且不说她自己愿不愿意，都有些辜负墨奕辰的一片心。 就在母女二人僵持着的时候，顾怡带着林文宣推门进来了。 “娘，小七和墨大哥互相喜欢，您就别逼她了。”顾怡劝道。 林氏终于叹了口气：“怡儿，这娘又何尝不知道呢？可是这皇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咱们家的身份，将来难免……” 林氏的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却终究是有道理的。 第234章 认亲 这些问题，不单是林氏，之前顾柒和顾怡也都考虑过，就连顾柒自己，之前也纠结过要不要放弃。 但若是就这么放弃了，她心有不甘，别人或许不知道，顾柒自己心里清楚，她对墨奕辰的感情，早就无法割舍了。 林文宣看得出顾柒的为难和林氏的犹豫，也开口劝道：“娘，且不说墨大哥已经安排好了。等过几年我考取了功名，咱们家也能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 “而且依着墨大哥安排得这么详尽，可见他对姐姐是真心的，还未成婚就能如此，便是婚后，也能护得住姐姐的。” 在故意和林文宣的轮番劝说下，林氏的态度终于松动了一些：“罢了，等明天见过那家人，我再考虑考虑。” “天色不早了，怡儿，小七，你们也都回去早些休息，明天也好有精神见客人。” 林氏都已经开了口，顾柒和顾怡也都各自回了房间。既然母亲的心思已经松动了，那他们也该给她些时间，让她自己想一想，说得多了，她反倒会更坚持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御史大夫家的人果然早早地就来了。 来的人虽不多，但御史大夫林大人和他的夫人都亲自登门了，身边只带了一个侍女和一个小厮。 林氏自然是也早早地带着几个孩子在正厅等候，待见过林大人和林夫人之后，互相见了礼，又引着他们夫妇二人落座。 “学生林文宣见过大人。”林文宣首先走上前来，给林大人见了礼。 毕竟不管他们二人来的目的是什么，拜帖上写的，都是来看林文宣的，他自然也不会失了礼数。 果然，林文宣一出来，林大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告诉自己的夫人让她跟林氏谈旁的事，自己则拉着林文宣到一边谈起了学问上的事。 林文宣本就聪明，跟着傅子恒学了这么久，读的书也多，再加上林大人到底还是把他当成了个娃娃，倒也没把他难住。 见林文宣每个问题都能对答如流，林大人也不敢再小瞧这孩子了，一时兴起竟跟他谈论起了更深层次的东西。 这些东西，顾柒他们可就不能完全听懂了，索性，林夫人拉着林氏说起了林氏这两个女儿。 “夫人，我比你要大两岁，托大就叫你阿梅了，你叫我一声淑雅姐姐就好，”她说着，看向了顾柒和顾怡，“您这两个女儿，长得可真标志。” 林氏笑了笑：“姐姐谬赞了，我这两个丫头，都是从小地方长起来的，跟京城的姑娘们可比不了。” 林夫人摇了摇头：“阿梅你这可就错了，京城的姑娘看着光鲜，但背后的苦楚，只有自己知道，若是我有女儿，我倒是宁愿我的女儿过得快乐，至于别人怎么说，嘴长在别人身上，自己不往心里去就是了。” 林氏笑着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林夫人在京城这么多年，交际方面自然不会差，又拉着顾柒和顾怡说了一会儿话，问了家里的生意，以及文宣的功课。 说话间，林夫人这才拿出了两个镯子，分别套在了顾柒和顾怡的手上：“我这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这两个镯子不值什么钱，让孩子带着玩。” 林氏自然也没有阻拦，只是拿出了两个女儿早就准备好的美容会馆的一整套护肤品，送给了林夫人，又说了几句场面话。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厨房那边已经开始传菜了，林大人还在拉着林文宣说个没完，对这孩子也是极为欣赏。 林夫人歉意地笑了笑：“阿梅，你也别见怪，他就这样，见着喜欢的晚辈，总是说个没完。” 说着，便亲自去叫了林大人过来：“老爷，咱们这是在别人家，这会儿主人家都传午膳了。” 林大人这才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又忘了时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向林文宣：“文宣啊，我……” 林文宣倒是没说什么，只做了个手势：“大人，您请。” 林大人也只得顺着他的手势又回到了正厅，做到了桌子边上。 席间，他连着道了几次歉：“都怪我，看到文宣这孩子，我着实喜欢得紧，就忘了时间。” 还是顾柒笑着缓解的尴尬：“林大人这是求贤若渴，见了文宣喜欢呢，我们高兴还来不及。” 这话林大人倒是爱听，只觉得顾柒这姑娘懂事。倒是林文宣红了脸：“姐姐，我的学问还差得远呢，哪有你这么夸自家人的？” 一顿饭下来，林大人和林夫人都觉得，这家人虽说是从小地方来的，但是养出来的几个孩子，不管是教养还是礼仪，都丝毫不差，之前的顾虑也都打消了。 接着，便是林大人问了林氏老家的事，谈论了几句，便佯装认识的样子：“这么说，咱们祖上倒还是有亲的，你也算得上是我的妹妹了。” 林氏自然知道林大人这番说辞的用意，和这两人短暂地相处了过后，也想着，便是小七不嫁四皇子，自己家能认这样的亲，倒也不错。 因此林大人提出来的时候，她便也顺水推舟地答应了：“这我倒是没想到的，只是祖上虽然有亲，但到底是离得远了，这声兄长，我可是不敢叫的。” 林大人大手一挥：“这有何难？咱们祖上本就沾着亲，今日我见文宣这孩子，着实喜欢，不如就做个结义兄妹，将来两个姑娘也能多几个哥哥，将来出嫁了，也有娘家能给撑腰不是？” 几句话下来，林大人便认下了林氏这个妹妹，又约了时间，让几个孩子去林府见一见几个哥哥，这事就算是成了。 林大人和林夫人走后，林氏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放松了下来：“怡儿，小七，娘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林氏走后，留下三个孩子在前厅，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小七，刚才吓死我了，我都怕娘真的不答应，”顾怡拍着胸脯说道，“好在最后，娘还是答应了，这回你可以安心地等着嫁给你的墨大哥了。” 第235章 学绣花 毕竟是现代过来的人，顾柒听着顾怡的话，倒也不害羞：“姐姐，你还打趣起我来了？你和你家董大哥的婚期，可马上就要到了。” 大概是被顾柒说得多了，顾怡的脸皮也变得厚了一些，两个姐妹就在前厅闹了起来。倒是林文宣实在是没眼看了，默默回到了自己的书房，看起了书来。 这段时间，林文宣依旧是上午在书院读书，下午去跟着傅子恒老先生读书。 虽然没有学太多新的东西，但是他还是坚持每天花一个时辰的时间看书。 遇到不懂的地方，他问傅子恒老先生，傅子恒只粗略地给他讲一讲，便让他自己接着往下看，有什么不懂的，只管记下来。 林文宣当然也明白老师的考量，从不多说什么，至于每天坚持看书，不过是之前养成习惯了，对知识有着本能地渴求，每天不读书，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似的。 见弟弟走了，姐妹俩自然也就没再继续闹下去，一起去了顾怡的院子里。 顾怡和董钰的婚期越来越近了，距离之前定好的成婚的日子，也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这些天，她也没忙别的，几乎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绣嫁衣呢。 看着顾怡绣出来的嫁衣，顾柒不禁有些感慨，这绣工，虽然不能和自家工厂最厉害的绣娘相媲美，却也算得上上乘了。 “姐姐，你的刺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的？”顾柒忍不住问道。 顾怡红着脸笑了笑：“这不是想着该提前准备嫁衣了？刺绣我之前就会一些，过年的时候，我又跟着学了一段时间，前两个月还去工厂找人教了些技巧，这才能绣成这样。”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地有些佩服姐姐了，换做是自己，恐怕没有这个耐心？ 这么想着，顾柒把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姐姐，你说等我嫁人的时候，该怎么办呀。” 看着顾柒已经开始担心了，顾怡伸手揉了一把她的头：“小七，这嫁衣虽说是要自己动手绣，但实际上，只要象征性地绣两针就可以了，你还真想自己绣呀？” “这……不是自己绣呀，”顾柒挠了挠头，“吓死我了，姐姐，你怎么也不说清楚……” 顾怡笑着看着她：“明明是小七自己没问清楚。我这嫁衣，上面的花样也是绣娘提前帮我画好的，我照着绣就可以了，就连裁衣，也都不是我自己裁的呢。” 听着顾怡的话，顾柒才算放心下来，坐到了一边，看着顾怡又开始绣起了她的嫁衣。 顾怡捻起了绣花针，一边一针一线地绣着嫁衣，一边缓缓开口：“小七，别看娘现在不说，但是墨大哥身份的这件事，她恐怕已经想明白咱们早就已经知道了，估计过不得多久就该找你说这件事了，你可得做好准备。” 听着顾怡的话，顾柒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来：“姐姐，说不定娘会先找你呢？明明咱们两个都知道的。” 顾怡笑了：“小七，要嫁给墨大哥的，可不是我，就算咱们两个都知道，我最多也就算是帮你瞒着娘，你说娘该找谁？” “那……那我要是不承认，你说娘能信吗？”顾柒又问。 这话问的，直接把顾怡给气乐了：“小七，娘她又不傻，你说她能不能信？别说是娘了，我都不能信。” 顾柒一个人又想了半天，叹了口气：“姐姐，帮我想想办法嘛……要是娘真的不同意的话，该怎么办呀……” 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顾怡放下了手里的活，走过去拉起了她的手：“小七，你也别太着急，这第一步，娘现在是答应了，就说明后面还有商量的余地。” 顾柒点了点头，这些她当然也知道，只是她还是会忍不住担心。 见妹妹还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顾怡只得又说：“好啦小七，娘又不是不讲道理，这你知道的。只要娘问的时候，你好好跟她说，不就行了？” “而且我和文宣也都会帮你跟娘多说说的，况且，就算娘真的不同意，你的墨大哥就会放弃了吗？这件事万一在皇上面前过了明路，就算是娘想拦着，也拦不住呀。” 听着顾怡的劝导，顾柒的脸上总算有了点笑容。这一天下来，家里要招待客人，还要担心着娘的心思，顾柒过得也不轻松。 看着妹妹放松下来了，顾怡的担心也淡了一些：“小七，你要是担心自己总想着这些事，不如跟我学学刺绣。” “其实我本来也没想着自己绣嫁衣的，只是婚期刚定下来的那会儿，一直想东想西的，就想着做点什么来转移一下注意力，选了刺绣，还真挺有用的。” 顾柒只犹豫了一瞬，便点了头：“好啊，姐姐，我跟你学！” 顾怡又从一旁的筐子里给顾柒拿了一份针线，开始给她讲最基础的平针绣法，还拿了个花样子让她自己练习。 拿着绣花针绣了一会儿，虽然绣帕上绣出来的东西依旧歪歪扭扭地不成形，手也被扎了几次，但是顾柒的心里却是平静多了。 看着天色不早了，顾柒又从顾怡这里挑了几个简单的花样子，起了身：“姐姐，我先回去了，这些我自己留着练习用。” 看着妹妹离开的时候心情也好了不少，顾怡也终于能松口气了。只是母亲那里，她还得多费些心思才行。 再看看自己手里还没绣完的嫁衣，顾怡无声地笑了笑，是啊，自己都要嫁人了，小七的婚事也有了着落，还有弟弟，中了秀才，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一家的生活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跟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比起来，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几年前还没离开村子的时候，估计谁都不敢想，他们一家会过上这么好的生活。就连那个时候小七亲口告诉她，她会带着家人赚到钱，过上好日子，她都是有些不信的，只以为是小七在安慰家人呢。 第236章 娘亲同意了 顾柒拿着那些刺绣用的东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她身边的丫鬟见了，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待看清了顾柒手里的东西，才开口问：“小姐，你怎么开始刺绣了？” “唔……”顾柒看了看手里的东西，“姐姐说，学学这些东西，能平心静气，我就随便拿了一些，练习一下。” “而且姐姐现在已经在绣嫁衣了，我早晚也是得出嫁的，这些还是早学的好，免得到了要嫁人的时候，什么都不会。” 听着自家小姐的回答，小丫鬟满眼欢喜：“小姐您可终于开窍了！还是大小姐厉害，连我家小姐都能劝得动。” “不过小姐，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些了？今天家里来的客人，该不会是……来相看小姐的？” 顾柒挥了挥手：“去去去，今天来的才不是呢，御史大夫林大人是看中了文宣的才学，觉着新奇，才过来见见的，跟我的婚事可没关系。” 打发着小丫鬟进了屋，顾柒才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拿回来的这些刺绣的东西，不禁有些犯愁：自己怎么就想到嫁人的事了呢？ 又过了两天，御史大夫林大人那边送了消息过来，帮林氏一家定了去林府的日子。 林氏接到了消息之后，便叫了顾柒去她的房间里。 果然之前顾怡的猜测没有错，这件事，躲是躲不过去的，林氏不傻，而且还聪明得很，总能猜到的。 见到了顾柒，林氏打发了自己身边的丫鬟出去，又顺便让丫鬟把顾怡也叫来。 屋里没人了，她才问顾柒：“小七，四皇子虽然没来过咱们家里几次，但是我想着，这段时间，你和他应该是见过面的。” 顾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娘都一定是为这自己好的，她不能什么都瞒着她，让她自己一个人担心。 看着顾柒点头，林氏就知道，自己没有猜错，又问：“那小七，他……可对你做了什么？” 顾柒连连摆手：“没有没有，娘，墨大哥您是知道的，他……” 林氏点了点头，缓缓地舒了口气：“那就好。小七，你也别怪娘问这么多，实在是……娘心里担心啊。” 过了一会儿，顾怡也到了，母女三个把人都打发了出去，关上了门。 林氏看向了顾怡：“怡儿，你是不是也早就知道了？” 顾怡一愣，但还是如实回答了：“娘，我其实也是不久前才知道的，是董钰大哥他……” 林氏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我早该想到的，董家在京城这么多年，多少会知道一些皇家的事。” “小七，怡儿，娘问你们这些，不是怪你们的意思，只是娘总得知道，四皇子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尤其是小七，娘总不能稀里糊涂地就把你给嫁了？” 听着林氏这话，便是还有商量的余地，顾柒才开口：“娘，墨大哥说，他是真心想娶我的，绝不会让我受一点委屈。” “先前他打了胜仗回来的时候，皇上允了他一个条件，他本想说要娶我做正妃的，但是试探过之后，皇上不同意，才想着从他的母妃，贵妃娘娘这里入手。” “那贵妃娘娘能同意？”林氏问道，心里依旧十分疑惑。 “娘，贵妃娘娘已经见过我了，先前也是不同意的，但是墨大哥劝了几次，贵妃娘娘见过我之后，便也同意了，御史大夫家这条线，还是贵妃娘娘帮忙搭的。”顾柒又回答道。 林氏听了，不免有些心惊，自己的这个女儿，知道墨奕辰是四皇子之后，不但私下于他见过了几次面，甚至连贵妃娘娘都已经见到了。 但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了，她便是气，也起不出来了，索性摆了摆手：“小七啊，那你可想好了？” “皇家这门第太高了，若是你嫁过去了，受了欺负，或者将来夫君变了心，对你不好了，娘就算是再想帮你，也是有心无力了。至于御史大夫家说的，女儿嫁了也好有娘家撑腰，不过是个说辞罢了。” 林氏说的这些，别说是顾柒了，就连顾怡也是考虑过的。 沉默了一会儿，顾柒才开口：“娘，您也和墨大哥认识了这么久了，您觉得，墨大哥会是这种人吗？” “若说是危险，嫁给他，或许我真的可能遇到危险，毕竟其他皇子，的确有看墨大哥不顺眼的。但是我相信墨大哥是能护着我些的。” “墨大哥先前在京城的时候，在百姓中的声望就很高，也很有责任感，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跟咱们生活在一起，也是个十分好的人，娘，这些您都知道的。” 听着顾柒的话，林氏终于点了头：“小七，若是你想好了，娘也就没什么想再劝的了。” “奕辰这孩子……”说到一半，林氏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便止住了话头。 是啊，曾经在家里住着的那个少年，她确实是把他当做自己的半个孩子看待的，也放心小七嫁给他。可现在，他的身份便了，自己再见他，也是要叫一声殿下的。 但小七说的没错，身份就算是再怎么变，人还是之前的那个人，只要人没变，那他定然是会对小七好的。至于其他的，有四皇子护着，其他的危险，总能安然度过的。 见林氏的表情变了，顾柒就知道，她的心思也跟着便了。 “谢谢娘亲。”她说着，脸上也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看着顾柒脸上的笑，林氏的心结似乎也在一瞬间解开了：“好了，这两天早点休息，后天咱们还得去林府。” “对了小七，若是以后你和四皇子再想见面，可不要再偷偷摸摸的了，免得被发现，直接叫他来家里便是。” “知道啦！”顾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到底没告诉林氏，自己每次和墨奕辰见面，其实都是在自己的院子里的。 先前的这些事已经够娘亲惊讶的了，若是这件事再被她给知道了，她怕把自家娘亲给吓坏了。 这件事，就让它成为秘密。 第237章 请墨公子进来吧 两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林氏一家约好了去御史大夫林府的日子。 出门的时候，林氏带着两个女儿反复检查了要带的东西之后，有些紧张地拉着两个女儿的手：“怡儿，小七，娘带的这些东西，应该没有什么失礼的？” “娘，你就放心，这些东西准备得都妥当着呢。”顾柒又一次安慰道。 听着两个女儿的安慰，林氏的心里才平静了一些，带着顾柒、顾怡和林文宣一起上了马车。 不多时，马车便停在了林府的门口，林府这边，门房得了家里主人的叮嘱，早早地就在外面等着了。 看到马车停了下来，他急忙上前问道：“车里的可是林夫人，可林家的小姐少爷？” 顾柒掀起马车的帘子：“正是，劳烦您了。” 门房引着几人下了马车，又吩咐了人带着车夫去停车：“老爷和夫人早就叮嘱过了，说您四位今日会过来，让我早些在这里等着。” 一边说着客套话，门房带着几人进了林府，林大人和夫人早早地就在正厅等着了，见了几人过来，连忙起身迎接。 “阿梅，早就盼着你来了。”林夫人走上前来，拉住了林氏的手，亲切地说着。 林氏礼貌地笑了笑，带着几个孩子向他们夫妇二人问了好，坐到了一边的座位上。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林夫人把林家的几个儿子都叫了出来，见过了林氏一家，林氏也适时地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 东西虽然不算太贵重，但都十分用心。几样福川酒楼特工的酒水点心，还有几件美容会馆出品的男装和女装，再加上一些护肤品和化妆品。 东西虽然不算多，但是却把林府的每个人都照顾到了。 林家众人虽然都知道这礼物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本也没指望林氏一家能带来多贵重的东西，但是看到这些东西，着实还是吃了一惊。 林大人的大儿子已经十九岁了，年前成的婚，大儿媳看了美容会馆里出品的化妆品，简直爱不释手：“这些个化妆品可都不好买呢，之前我喜欢了好一阵，出嫁前去过几次美容会馆，都扑了个空。” 听着自己的铺子被夸，顾柒自然是高兴：“嫂子若是喜欢，以后美容会馆新出了什么东西，我都给你送来。” “小七，听你这么说，难道这美容会馆是你的不成？”林夫人也笑着开口问道。 顾柒微微点了点头：“夫人，这美容会馆，是之前我和姐姐在府城的时候，跟董家少爷一起做起来的，我们家也占一部分。” 林府的这些人这才知道，原来林氏一家，竟然有这么大的产业，再追问下去，又知道，原来福川酒楼、再加上最近在京城兴起的火锅店、烧烤店，竟也都是林家的。 倒也不怪林大人一家对他们了解的不够多，属实是贵妃娘娘来的太急了，之后林大人又听四皇子说，顾柒一家的身份不太够，才没往深处想。 现在想来，这林氏一家的家底可不薄，家里的产业这么多，再加上林文宣那不可限量的前途，就算不认自己家这个亲，将来在京城，也是能站住脚的。 现在贵妃娘娘和四皇子求到自家来，无非是想替他们先过了皇上那一关，看来四皇子的确是把顾柒这姑娘放到心上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跟你客气了，以后再有什么好东西，可得给我们留一份出来，”林夫人也适时地开口，“不过小七，咱们现在也算是一家人了，可别叫什么夫人了，该改口叫舅母了。” 见林夫人也热络了起来，顾柒自然不会拂了她的好意，顺着她的话改了口。 林氏一家晚上没有留在这里用膳，过了中午，便离开了，走的时候，倒是林大人还有点舍不得林文宣，拉着问了不少问题，才放他们离开。 林氏一家走后，林大人看着自己的几个儿子，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你看看你们几个，要是能有文宣一半聪慧，我可就能省不少心了。” 林大人的小儿子林弘文倒是个跳脱了，听着自家父亲的唠叨，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爹，人家文宣那是难得的奇才，连皇上都称赞过的。我们若是有那般天赋，早就显现出来了，哪还用等到现在？” 看着自家这“不成器”的小儿子，林大人也只得无奈叹息了一番。 到了晚上，周围没有了旁人，他才忍不住跟夫人感叹道：“夫人，这门亲，咱们算是认对了。” 林夫人也点了点头：“是啊，老爷，阿梅一家就算是不认咱们这个亲，将来的前途也是无可限量的。说到底，还是咱们占了些便宜呢。” “且不说四皇子殿下对小七那姑娘怎么样，就说她们姐妹两个的聪明能干，现在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就，将来也不会太差。” “文宣的才学，现在更是全京城都知道的，便是不认识，也多多少少听说过文宣的名字。” “还有四皇子殿下，他的确是个好的，比其他几个皇子都好，将来……” 林大人听了，沉默了良久，也点了点头：“但愿。” 墨奕辰这边，从林氏一家出门，就已经得了消息了，心也一直悬着呢。 下午，听说他们回来了，急忙起身去了林宅登门拜访。 林氏带着几个孩子才坐下，就听门房来报，说之前那位墨公子又来了。 林氏倒是不意外，自从知道了墨奕辰的真实身份，她就知道，自己一回来，那边定是能很快得到消息的。 倒是顾柒在一旁紧张得不行，偷偷看了林氏几眼。 林氏发觉了，笑道：“你这孩子，我这当娘的，还能当那打鸳鸯的大棒不成？” 看着她们二人的互动，倒是顾怡和林文宣在一旁偷偷地笑个不不停。 这墨奕辰的身份，门房不知道，但林氏却是知道的，自然不可能把他晾在门外，吩咐道：“请墨公子进来。” 第238章 成亲得等上几年呢 门房转身走了，林氏又看向顾怡：“怡儿，想笑就笑出来，可别憋坏了。” 顾怡见自己被娘亲识破了，也委委屈屈地撒了个娇：“娘，您现在也开始取笑女儿了！” 门房出去通传过之后，没多久，墨奕辰便来到了正厅，见林氏一家人都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婶子，我……我是不是来得太早了？” 知道了墨奕辰的身份之后，林氏再见到墨奕辰，也有些无所适从，一方面埋怨他拐走了自己的女儿，另一方面，却也知道他的身份太高，自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了。 这么想着，她站起身来，准备行礼。 但才站起来，就被墨奕辰给拦住了：“婶子，您这是做什么？” 林氏挥退了周遭的下人，这才开口：“奕辰，之前不知道你的身份，现在知道了，自然就不能再和之前一样了。” 看着林氏对自己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态度，墨奕辰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之前瞒了婶子，都是奕辰的错，婶子，您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林氏摇了摇头：“不是计较不计较的，殿下，咱们本就是不同身份的人，您能为了小七多番周转，是你有心了。” 听着这话，墨奕辰心里又是一阵苦涩，沉默了半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婶子，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我对小七都是真心的喜欢，对您也是真心的尊敬，这些不会因为我的身份变了，就有所改变。” 林氏犹豫着，似乎在辨认墨奕辰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是墨奕辰这个人，她是信的，她不敢相信的是，四皇子真的会把她当成亲人吗？哪怕这个人是墨奕辰，她也有些不敢相信。 看到林氏犹豫不决的样子，墨奕辰也有些急了：“婶子，难道之前我们一起生活过的那些年，都是假的不成？” “我的出身我无法选择，但是对于你们，我都是真心当成家人的，难道您不信我吗？” 看着墨奕辰着急的样子，林氏心里也不好受，但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可是那个时候，你毕竟没有这一层身份，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我知道！”墨奕辰解释道，“婶子，我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了，但是为了能和你们一直生活在一起，我才没说出来，就是怕你们会因为这一层身份，对我产生隔阂。” “后来，直到京城这边有人找过去了，我怕他们会伤害到你们，伤害到小七，才决定回到京城，等自己有能力了，再保护好你们。其实，我早就全都想起来了！” “这……”对于墨奕辰的话，林氏很是意外。 就算是墨奕辰说的这些事实还无法让林氏完全相信，但是这种话他在这里说出来，林氏就知道，墨奕辰是绝对没想着骗她的。 毕竟，这话一旦要是传出去，很有可能给他带来灭顶之灾，毕竟整个京城，就连皇上，都以为墨奕辰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 “奕辰，这话可不能再说了。”林氏说着，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早就让家里的下人都离得远远的了。 听着林氏对自己的称呼变了，墨奕辰用力的点了点头，眼眶也有些红了：“婶子，这些话在外人面前，我当然不会说的。” “罢了罢了，这些年，在我家住着，你也跟着受了不少的苦，说起来，还是我们拖累你了。”林氏不免有些唏嘘。 先前或许觉得没什么，但是现在想来，墨奕辰一个皇子，跟着自己一家从村子里生活，再到镇上开酒楼，帮忙招待客人，这些若是说出去，谁都会觉得这皇子受了天大的委屈。 偏生奕辰这孩子竟然还觉得没什么，不管他是为了小七还是为了自己家，他的确是个值得托付的。 听着林氏这些话，墨奕辰也笑了笑：“婶子，我那时候居无定所，若不是有你们，说不定都熬不过那个冬天。而且后来小七不是带着咱们都过上了好日子了？说起来倒也不算是吃苦。” “您可真别觉得我当皇子，每天过的就是锦衣玉食的生活，说起来，之前我带兵打仗，也是跟将士们同吃同住，吃的还不如咱们家里好呢。” 听着墨奕辰说起他回到京城后的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林氏知道他受了这么多的苦，叹了口气：“大家都觉得生在皇家有多富贵似的，可现在看看你的遭遇，竟像个龙潭虎穴似的。” 误会解开了，林氏对墨奕辰的态度，也恢复了之前一起住着的时候的样子，大家心里都轻松了不少。 说起顾怡还有不久就要成亲了，墨奕辰也提起了他和顾柒的事。 “婶子，之前是我的错，没有提前跟您说一声，就让我母妃擅自决定了。”墨奕辰说着，歉意地看向林氏，“若是以后有机会，一定得让我母妃过来见见您才行。” 林氏摆了摆手：“奕辰，你的心意我是知道的，至于娘娘，宫里的规矩多，若是以后有机会，自然要见见，但不必急于一时，给娘娘惹麻烦。” 到了京城之后，林氏的眼界也更开阔了些，知道的比之前多了，自然知道这宫里的不易，也知道了之前大家说的宫里的那些贵人，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光鲜。 墨奕辰原本是担心在林氏这里失了礼数，才提出的，见林氏能够理解，自然也不会继续给自家亲娘找麻烦。 “那就多谢婶子理解了，”他说着，又看向了顾柒，“至于我和小七的婚事，我母妃会去跟父皇提的，婶子只管等一等就好。” 林氏也笑着看向顾柒：“这有什么等不得的？奕辰，你对小七是真心的好，这我看得出来，既如此，那我便能放心了。” 被林氏和墨奕辰你一眼我一语这么一说，反倒是顾柒有些害羞了：“娘，墨大哥，我还小呢，就算是定亲了，成亲也得等上几年呢！” 看着顾柒难得在众人面前害羞的样子，一家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久违的和谐感仿佛终于被找了回来。 第239章 没天理啊 在林宅说了会儿话，晚上，墨奕辰自然是也留在了这里用了晚饭。 晚饭过后，林氏也没打扰墨奕辰和顾柒，带着顾怡和林文宣走了，只把顾柒和墨奕辰两个人留在了正厅。 “小七，我……”墨奕辰一开口，脸就红了，“我今天来得是不是太着急了？” 顾柒把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墨奕辰：“墨大哥，你猜呢？” 墨奕辰尴尬地挠了挠头：“这……我是听说你们回来了，过了一会儿才过来的，婶子应该没看出来？” 顾柒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墨大哥，别说是我娘了，就连文宣都看出来了！” “啊？这么明显吗？”墨奕辰有些慌了，急忙站了起来，“那……婶子不会觉得我没礼貌？” “好啦墨大哥，其实你不用担心这么多啦，”顾柒说着，按着墨奕辰坐了回去，自己也坐到了他身边的位子上，“就像你刚才说的，你都跟我们一家一起生活了那么久了，我娘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而且娘她也能知道，你是因为心里着急，才来得这么快，当然能够理解了。不过墨大哥，你刚才是不是怕我娘不让我嫁给你呀？” 被顾柒说中了心事，墨奕辰低下了头：“这……小七，我都已经想了一大堆的话准备劝婶子了，甚至想着，若是婶子坚决不同意，就等父皇赐了婚，先把你娶过来，再跟婶子好好道歉……” 顾柒听着，心里一阵甜蜜，但还是用手指用力点了一下他的头：“瞧你说的，好像我娘多不讲道理似的。” 被顾柒这么点了一下，墨奕辰也不恼：“难道小七你就没担心过吗？” 被墨奕辰问到了心事，顾柒当然不会承认，她把头往旁边一拧：“就算是我娘不同意，最后不管怎么样，我也还是娘的女儿，我娘总不会不认我的。” 看着顾柒把头转了过去，墨奕辰的语气也跟着低落了一些：“原来我在小七心里，好像也没那么重要……” 听着墨奕辰明显低落的语气，顾柒心软了，说出口的话，也转了方向：“其实也没有啦，我之前一直很担心的……” 一边说着，顾柒转过头，看到墨奕辰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才知道，自己又被墨奕辰给骗到了。 “墨大哥！”她说着，站起身来跺了跺脚，“我……不理你了！” 说完，便转身要走。 墨奕辰急忙上前拉住了她：“小七，是我不好，不该笑的。” “你还捉弄我！”顾柒被他拉住了胳膊，一时间也走不开，执拗地看着他说道。 “我错了，以后都不会了。”墨奕辰继续诚恳地承认着自己的错误。 见顾柒还一脸受伤的表情，便又拉着顾柒哄了好一会儿。 看着墨奕辰肯花这么多心思认真哄自己，顾柒竟觉得，自己似乎是真的有些无理取闹了。 “好啦，墨大哥，其实我已经没在生气了。”顾柒小声说道，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两个人有说了一会儿话，不知不觉间，天色也不早了，墨奕辰也只得离开了林宅，回到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里，一众人看到墨奕辰美滋滋地回去，差点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凌霜，我没看错，主子今天竟然是笑着回来的！”玄一拉着凌霜问了半天。 一边问着，他还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该不会是我看错了，这还是主子吗？” 墨奕辰平时虽然不会像一个冰块一样，成天都冷冰冰的，但是却也不是一个多爱笑的人。 也不怪府里的人觉得奇怪，实在是他今天回来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有些太灿烂了。 不过比起玄一这个钢铁直男，凌霜作为女孩子，心思明显要细得多。 “玄一，这几天你有没有什么搞砸的事，趁着现在跟主子说，绝对不会受罚。”她建议道。 “为什么？”玄一没反应过来，追问道。 凌霜却不打算再继续搭理这个呆子了，转身便要离开，临走前留下了一句：“主子刚见过顾柒姑娘，现在心情好着呢。” 见凌霜离开了，玄一自己琢磨了一会儿，竟觉得凌霜说的有几分道理，索性便直接去找了墨奕辰：“主子，前段时间您让我找裘家贪污的证据，我把裘家的庶子给打了。” “这我知道，你之前说过一次了。”墨奕辰有些诧异，玄一这个时候跟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玄一见主子并无什么异常的表情，便壮着胆子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打他的时候，不小心叫他知道我是你的人了。” 墨奕辰沉默了几秒钟，难怪最近裘家人对自己的敌意那么大呢，原来是玄一这里出了岔子。 “知道了，自己下去领罚。”他开口说道。 “啊？”玄一有些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句，“主子，这……真罚我啊？” “嗯？”墨奕辰觉得奇怪，质疑道。 “凌霜刚才明明说不会罚的……”他小声说着，似乎还在等墨奕辰改主意。 “凌霜还说什么了？”墨奕辰又问。 玄一只得和盘托出：“她还说，主子您才见过顾柒姑娘，现在心情好……” 听到这话，墨奕辰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今天的确心情好。” 就在玄一以为自己不用受罚了的时候，他话锋一转：“不过这和你用不用受罚，是两回事。下去。” 说完，墨奕辰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留下玄一一个人在院子里哀嚎：“没天理啊！” 皇宫里，贵妃娘娘同样受到了宫外送进来的消息，看到消息后，也终于露出了笑容。 这些天，她一直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这两家人到了一起，再生出什么不愉快，被人给看出端倪来。 好在他们两家相处得竟然还不错，不过这也恰好说明，自家的儿子选的这户人家，真是不错，面对御史大夫这样的人家，竟然也没被挑出错处来。 这么想着，贵妃娘娘也终于能放心下来了。 第240章 明日进宫一趟 顾柒的身世问题解决了，那么接下来，她也该跟皇上说一说儿子的婚事了，毕竟之前就说过要给儿子相看人家，这么久过去了，还没个消息，似乎也说不过去。 又过了两天，顾柒找了个时间，跟皇上一起吃晚饭的时候，终于说了这件事：“皇上，之前您说让臣妾给辰儿选个太子妃，如今臣妾仔细想了想，倒真找到个合适的。” “哦？”皇上顺着她的话问了下去，“那爱妃说来听听，是哪家的姑娘？” 贵妃娘娘微微颔首：“是御史大夫林家的外甥女。姓顾，叫顾柒。” 皇上点了点头：“嗯，御史大夫家的，不错。只是这御史大夫家的晚辈，好像没听说有女儿啊？” “这家跟林家本家隔得远了点，不过的确是有亲的，只是之前一直在府城，眼下才来京不久。”贵妃娘娘解释着。 见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她急忙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说来也巧了，这顾姑娘有个胞弟，叫林文宣，皇上之前是见过的，我也是因着林文宣这孩子，觉得这家庭一定差不了。” 皇上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思索了半晌，才说：“可这身世，到底还是差了些。毕竟是府城来的，这……” “皇上，虽说他们一家之前是在府城的，但是已经来京城有一段时间了，在京城也有产业，和林家本家走得也近，前些日子，我找林夫人来问过的。”贵妃娘娘又劝道。 见皇上的神态，似乎有些动摇了，她继续说道：“而且辰儿又不是太子，将来不用继承大统的，这娶皇子妃，我觉着只要娶个知冷知热，识大体的，就行了。” 这句话倒是的确取悦了皇上，的确，皇上目前身体还不错，最不喜欢听到的，就是几个皇子惦记他的位子了。 “爱妃说得有理，只是，这件事可跟老四说过了？”皇上又问道。 贵妃娘娘笑了笑：“臣妾倒是跟他说过了一次，不过瞧着他似乎不太乐意呢，这不，臣妾想着，不如先让他们自己见一见，相处一段时间，再定下来。” 皇上这才点了头：“嗯。爱妃若觉得合适，倒是可以把两个都叫到宫里来，也能陪陪你。那个林文宣我有印象，的确不是寻常家庭能教出来的。” 得了皇上这句话，贵妃娘娘就知道，这件事多半是成了，皇上走后，第二天，她便叫了墨奕辰进宫来。 “母妃，您找我？”墨奕辰一进贵妃娘娘的寝宫，便有些急不可耐地问道。 看着自家儿子这着急的样子，贵妃娘娘有些哭笑不得：“辰儿，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就失了稳重？” “您说有关于小七的事要跟我说，我哪还顾得上稳重？”墨奕辰说着，挥退了周围的宫人。 看着墨奕辰的样子，贵妃娘娘叹了口气，说道：“你父皇多半是同意了，昨天一起用膳的时候，他问了顾柒那姑娘的身世。” “我提了林文宣那孩子，又按照你之前的说辞说了，他倒是没再深究，只说让我有空把你们两个都叫到宫里来陪陪我。” 墨奕辰想了想，点头道：“娘，这么说父皇该是同意了，只等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会赐婚了。” 看着自家儿子这欣喜的样子，贵妃娘娘也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还是。 按道理讲，自家儿子有喜欢的人，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自己这个当母亲的，该高兴才是。 只是他到底是个皇子，周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有了放在心上的人，也就意味着有了弱点，有了可以被人攻击的地方。 只是看着墨奕辰高兴的样子，她就算是想提点两句，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 思来想去了半天，她还是只说了一句：“辰儿，明天你们两个便进宫来一趟，林家的消息，我会送到林府，顾柒姑娘哪里，你记得去告诉她一声。” “对了，明天带她来的时候，记得避着点人，这宫里的人多，背景也复杂，我怕她一个小姑娘应付不来。” “儿臣多谢母妃。”墨奕辰重重地点了点头，把贵妃娘娘的话记在了心里。 看着墨奕辰离开，贵妃娘娘又叹了口气。 贵妃娘娘身边一直跟着照顾的老嬷嬷劝了句：“娘娘，殿下长大了，您呀，也不用事事操心了。” 贵妃娘娘无奈地笑了笑：“怎么能不操行呢？毕竟是我生出来的，总得多照看着点啊。” 过了一会儿，她便又让人给林府送了信，而墨奕辰从宫里出来，先回了四皇子府。 待盯着他的人都走了，才又去了林宅，跟顾柒和林氏说了让顾柒进宫的事。 听到这话，林氏便知道，自己小女儿的这桩婚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只差走明路了。 “奕辰，小七，明天你们进宫的时候，代我谢谢娘娘。”林氏叮嘱道。 墨奕辰笑着回答：“婶子，是我该谢谢你们才是。” 墨奕辰走后，林府的人便来了，是林夫人亲自过来的。 “小七，刚才宫里送了消息出来，说让你明日进宫一趟。”林夫人说道。 “舅母，刚才殿下来过了，说的正是这件事。”顾柒回答道。 林夫人也猜到了墨奕辰会过来，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小七啊，殿下虽然来过了，但是有些事舅母还是得多跟你说两句，你也别怪舅母啰嗦。” “这宫里不比外面，规矩多着呢，你这次过去，应该是有殿下护着，虽说不会有什么大事，但是小事咱们也得多注意一下。” “若是见了不认识的人，你只管低头行礼，有什么话都让四皇子殿下来说，免得冲撞了哪位贵人。还有……” 林夫人拉着顾柒的手说了一大堆，直到说得有些口渴了，才意识到自己说的似乎有些多了。 “小七啊，其实也不一定会有这么凶险，殿下应该会照应着你的。”她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顾柒倒是觉得，林夫人是真的把自己当晚辈了：“舅母，你说的这些，小七都一一记下了，殿下他一个男子自然不会这么细心考虑到这些的，还得多谢舅母才是。” 第241章 顾柒进宫 听着顾柒这么说，林夫人自然是高兴的。她是真心关心顾柒这个孩子，若是她能够领情，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先前她还担心自己会不会太啰嗦了，说这么多，也不知道顾柒会不会嫌她烦。 见顾柒并不抵触，她心里倒是没了负担，索性又多说了一些，甚至把宫里顾柒可能遇到的人都说了一遍。 林夫人在林宅一直待到了傍晚，才离开，走的时候，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还是林氏劝了她；“嫂子，小七是个聪明的孩子，至于殿下，我虽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是毕竟也和他一起生活过一段时间，他该会护着小七的。” 见林氏这个亲娘都不那么担心，林夫人便放心地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墨奕辰的马车从四皇子府出来，路过林宅的时候，不动声色地接上了顾柒，随后又从御史大夫的府邸绕了一圈掩人耳目。之后，他们才一起进了皇宫。 按照规矩，马车是不能进皇宫的。到了皇宫门口，墨奕辰便扶着顾柒从马车上下来，改为坐轿。 有贵妃娘娘特意叮嘱过的宫人引路，这一路上，他们的确是没见到什么人。 到了御花园，离贵妃娘娘的寝宫就已经不远了，墨奕辰便让人停了轿，改为了步行。 从御花园到贵妃娘娘的寝宫若是走过去的话，也不过一刻钟的工夫。 本以为这段路，该不会遇到什么人了，但是不巧的事，才走了几步，前面的路就被人拦住了。 “四皇弟今日怎么有空进宫来了？”来人看向他们，开口问道。 听这人的称呼，再看看他脸上这一副欠扁的笑容，顾柒不难猜出，他大概就是墨奕辰提到过的三皇子了。 她跟在墨奕辰的身后没有做声，只行了个礼。 墨奕辰的表情也丝毫未变：“母妃昨日让臣弟和林家的小姐一同进宫，只是不知三皇兄怎么会在这里？” 三皇子脸上的笑容依旧，开口说道：“自然是觉得这御花园里的花不错，特意过来瞧瞧。四皇弟快去，免得让贵妃娘娘等急了。” 墨奕辰这才带着顾柒绕过了三皇子，继续往前走去。 才走了几步，三皇子突然出声：“之前可没听说京城哪个林家有这个年纪的姑娘，四皇弟不介绍一下？” 听着他这话，墨奕辰的心一下子崩了起来，强行镇定下来：“臣弟也不知，是母妃让我去林家接的人，我只管带林小姐进宫，三皇兄若是好奇，自己去问我母妃便是。” 三皇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墨奕辰和顾柒两个人好一会儿，心里虽然有疑惑，但是看两个人的样子，似乎真的不太熟，而且墨奕辰脸上的表情也带着些不耐烦。 看来这个姑娘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三皇子心说着，离开了御花园。 看着三皇子离开，墨奕辰这才带着顾柒快步离开了这御花园，直接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寝宫里，贵妃娘娘见二人来的这么急，急忙站了起来：“辰儿，可是遇到什么人了？” “刚才在御花园碰到三哥了。”墨奕辰说着，脸色也不太好看。 贵妃娘娘的寝宫里没有别人，他的情绪也终于能放松下来了。 “三皇子？”贵妃娘娘很是奇怪，“他怎么会在这？莫不是知道了什么？” 思索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辰儿，母妃虽然能把消息从宫里传出去，但恐怕并不能完全保密，三皇子一定是知道了你们会从这过。”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儿臣知道，不过母妃也不必多虑，三哥他一向谨慎，这次过来，怕也只是来试探一番。” “若是他们真的早就知道了，那该早就对小七下手了才是。”墨奕辰一边安慰这贵妃娘娘，一边又看向了顾柒，“小七，你也不用太紧张的。” 贵妃娘娘这才看到顾柒还站在一边，急忙叫他们两人坐下了。 “顾柒姑娘，”贵妃娘娘开口道。“上次见你的时候，周遭人太多，只匆匆说了几句话，今日叫你们来，本宫是想多看看你的。” 顾柒点头道：“娘娘，您叫我小七就好。” 贵妃娘娘听顾柒这么说，对她的好感又增加了一点：“小七，既然辰儿认定了你了，我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 “上次见过你之后，我也知道，你定是个不错的姑娘，除了身世这一点，其他的倒是都能和辰儿相配。” “只是嫁入皇家毕竟是件凶险的事，尤其是辰儿身边，可有不少双眼睛盯着呢，你可做好准备了？” 听着贵妃娘娘的话，顾柒愣住了，她本以为自己这次进宫来，贵妃娘娘是想敲打她一番的，没想到说出来的话，确实这些。 “娘娘，从知道殿下身份的那一天起，我就已经认真想过了，我想我能帮殿下分担一些的。”顾柒说着，眼神毫不闪躲地看向贵妃娘娘。 倒是墨奕辰听着顾柒叫的这几声“殿下”觉得有些别扭，皱了皱眉，开口道：“小七，在母妃这里不用在乎那些虚礼，往常怎么叫我，在这里还怎么叫就好。” 顾柒听了，有些迟疑地看向贵妃娘娘，待看到贵妃娘娘笑着点了头之后，才改了口：“好的，墨大哥。” 听着顾柒对墨奕辰的称呼，贵妃娘娘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辰儿，先前以为你不喜欢妹妹的，之前那么多女子哥哥哥哥地叫，也没见你喜欢哪个。” “母妃……”墨奕辰有些无奈，不过贵妃娘娘没有直接把清河县主的名字说出来，已经很给他面子了。 顾柒也一脸揶揄地看向了他：“原来墨大哥以前这么受欢迎呀！” 贵妃娘娘见顾柒感兴趣，自然是丝毫不留情面地说起了墨奕辰小时候的糗事，丝毫不给他留情面。 看着自己母妃和未来的媳妇一脸八卦地说着自己的事，墨奕辰也是无奈，不过好在，两人相处起来，倒也不像自己之前想的那样拘谨，这倒也是一件好事。 第242章 娘懂的多着呢 三人闲聊了一会儿之后，贵妃娘娘了解了顾柒家里的情况，竟也开始有些心疼她了。 “小七，你长到现在，倒是也不容易，你娘也是够辛苦的，好在现在生活好了一些，也不枉辛苦一场。” 听着贵妃娘娘的话，顾柒也觉得贵妃娘娘亲切了不少，似乎真的已经是自己的一个长辈了一般。 说完了这些，贵妃娘娘又忍不住叮嘱了顾柒一些宫里的事，大到哪个娘娘是谁的母妃，儿子有多大的权利，小到宫里叫得上名号的人都有什么性格和习惯。 唠叨了半天，贵妃娘娘又叹了口气：“虽说你下一次进宫不一定是什么时候，这些你一时间也不一定用得上，但是听一听总归是没坏处的。” “但是小七，这宫里宫外，有不少人盯着辰儿呢，今后可能还会有许多事，不是你们想避就能避开的，就像今日的三皇子一般。” 顾柒也连连点头：“娘娘，我晓得的，您说的这些，我都一一记下了。” 见顾柒也的确乖巧懂事，贵妃娘娘也放心地点了点头：“将来嫁了辰儿，难免会受些委屈的，你可要提前想好了。若是真嫁了，就再没有反悔了可能了。” 听着自己母妃说出这句话，墨奕辰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可听到顾柒的回答之后，他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娘娘，小七其实早就已经想好了，墨大哥待我好，就算是有别人想欺负我，我也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和顾柒说了许久的话，贵妃娘娘竟觉得自己更喜欢这姑娘了，心里也忍不住夸了几句儿子挑媳妇的眼光。 到了中午，贵妃娘娘也没留他们吃饭，直接让他们出了宫。 倒不是贵妃娘娘差这一顿中饭，只是这宫里的中饭，到底是宫里的人走动事最常用的借口，恐怕自己若是把两个孩子留下了，不多时便会有不少人过来看热闹。 到时候饭也吃不好，若是让人看出了自己这儿子与顾柒的端倪，可就麻烦了。 从贵妃娘娘的寝宫里出来，顾柒才敢悄悄问墨奕辰：“墨大哥，我怎么觉得，贵妃娘娘好像还挺喜欢我的？” 不只是顾柒自己，墨奕辰也感受到了，听到顾柒的问话，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的小七这么好，母妃当然会喜欢的。这回不担心了？” 顾柒连连点头：“不担心了，不担心了。不过墨大哥，明明之前是你自己担心比较多，搞得我还以为娘娘有多凶呢。” 听着顾柒的吐槽，墨奕辰也只尴尬地笑了笑。顾柒或许不知道，但是自己知道，自己的母妃可不是多良善的人，没想到见了顾柒，竟然这般宽容了。 好在出宫的路上，他们没再遇到什么人。到了宫外，墨奕辰和顾柒一起上了马车，送顾柒去了御史大夫的府邸。 到了林府，墨奕辰索性跟着一起下了马车，又叮嘱车夫直接回四皇子府，他则陪着顾柒一起进了林府的大门。 林夫人自然早就知道顾柒从宫里出来会到这里来，早早地就在这里等着了，但看到顾柒和墨奕辰一起进来，还是惊到了。 “臣妇参见四皇子殿下。”林夫人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很快便反应了过来，行了个礼。 “夫人不必多礼，我是怕夫人等的急了，特意送小七过来的，”墨奕辰解释道，“而且我这次过来，没有旁的人知道，一会儿也和小七一起离开。” 林夫人点了点头，拉着顾柒又问了在宫里的事情，顾柒也都一一说了，她这才放心下来：“有殿下照看着就好，小七，这下舅母也能放心了。” 看着顾柒被这么多人同时关心这，墨奕辰也觉得十分欣慰，小七现在终于不是自己一个人打拼了，除了母亲和姐姐，她还有了新的同伴，也有了更多的长辈。 在林府待了一会儿之后，墨奕辰和顾柒留在林府吃了午饭，没待太久便要离开了。 毕竟顾柒从家里出来已经有大半天了，林氏在家里一定也担心着呢。 林夫人自然能够理解，叫人备了马车，亲自看着墨奕辰和顾柒上了马车之后，才转身回府。 好在林府离顾柒家并不算太远，只一会儿的时间便到了。 虽然路途不远，但是一路上，墨奕辰也注意着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人盯着之后，才和顾柒一起下了马车，送她回了家。 “小七，你可回来了！”看到顾柒回来，一直等在正厅的顾怡急忙迎了上来，又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告诉娘，小七回来了！” “姐姐，你怎么也这么着急？”顾柒笑着拉过了顾怡的手，“我不过就是进宫一趟，没什么事的。而且先前文宣不是也进过皇宫吗？” “怎么能不急呢？”顾怡说着，看着顾柒似乎没受伤也没受委屈，心里也平静了下来，“娘比我还急呢，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哄哄。” 顾柒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知道啦——” 话音刚落，林氏也来到了前厅，看到墨奕辰送顾柒回来了，也送了口气：“小七，上次文宣进宫的时候，你不也跟着一起担心了？” 显然，她先前说的话，林氏也都听到了。 “娘，这不是有墨大哥嘛，不会有事的，”顾柒走上前去扶住了林氏，说道，“您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而且之前文宣见的是皇上，我见的是贵妃娘娘，这不一样的。” “文宣见皇上，是在大殿上见的，文武百官都看着呢，又有知府大人陪着，自然不会被人刁难，小七，你这次进宫，和你弟弟可不一样。”林氏辩驳道。 顾柒也只得无奈地笑了笑：“娘，您还懂这些呀？” “你呀，可别当你娘还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懂，这些年，我懂得可比以前多多了。”林氏说着，拉着顾柒坐了下来。 墨奕辰在一旁也搭话：“婶子，只要有我在的地方，一定能护住小七的，而且我母妃也喜欢小七呢，您以后就不用这么担心了。” 第243章 赐婚 墨奕辰和林氏一家说了一会儿话，气氛也缓和了下来，看着墨奕辰真诚的样子，林氏也总算能够放心顾柒交到他手上了。 宫里，贵妃娘娘也差人叫了皇上过来一起用晚膳，只说是有关于墨奕辰的婚事要说。 听说是关于自己儿子的婚事，皇上自然忙不迭地过来了：“爱妃，老四的婚事，可是有着落了？” 贵妃娘娘装作苦恼的样子，叹了口气：“皇上，之前臣妾跟您说过林家的那个外甥女，臣妾倒是觉得不错，也让辰儿看过了，只是……” “他不愿意？”皇上皱了皱眉，问道，“可是觉得人家身份不高，配不上他？”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这倒不是，辰儿跟臣妾说，他一向是不看中身世的，只是觉得自己和那姑娘没什么感情基础，贸然凑在一起，觉得有些不妥。” “他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臣妾觉着，辰儿心里怕是有人了。这林家的姑娘，我虽然喜欢，但若是真的……” 贵妃娘娘的话说道一半，就被皇上给打断了：“婚姻大事向来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有他喜不喜欢？” “老四他身为皇子，就该有个皇子的样子，便是娶妻，也得考虑皇家的脸面，由不得他胡来！爱妃，若是你觉得那孩子不错，就早早地给他定下来，至于他喜欢哪个，等娶了正妻，将来纳进府便是。” 皇上的话正中贵妃娘娘的下怀，贵妃娘娘听了，面上虽然不显，但心里却暗暗高兴着呢。 “是，皇上，臣妾记下了。”她说着，低下了头，掩去了眼底的神色。 见贵妃娘娘听了自己的话，皇上也不再担心，毕竟墨奕辰虽然有主见，但最是孝顺，若是他母妃说些什么，他没有不听的。 索性他也没在贵妃娘娘这里继续多留，传膳之前便离开了。 皇上走之后，贵妃娘娘身边的老嬷嬷才凑了上来，语重心长地劝道：“娘娘，您应该让皇上留在这里用了膳再走的。” 贵妃娘娘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反正找他来，也不过是说辰儿的婚事，现在婚事说完了，也算是定下来了，他留与不留，又有什么分别？” 老嬷嬷叹了口气：“可皇上本就是说要来这里用膳，还没传膳就走了，这要是传出去，难免会让人觉得您失了宠。” “那有怎样呢？”贵妃娘娘回头看了看老嬷嬷，“嬷嬷，我早就已经过了争宠的那个年纪，便是让人觉得我失宠，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若说十年前，我还会在乎皇上心里到底有没有我，但是现在，我看透了，他的心里装了太多东西，恐怕根本就没有给这后宫的任何一个人留位置。” “现在，我在乎的，不过就是辰儿过得如何。若是有人觉得我失了宠，也不用解释太多，这样其他人或许就会觉得，辰儿已经失势了，大概就不会再这么针对他了。” 听了贵妃娘娘的这一番话，老嬷嬷也知道，娘娘看得的确比自己要通透，索性也就不劝了。 果然，过了几天，皇上去贵妃娘娘那里用膳，却没等到传膳就走了这件事就在后宫传开了，贵妃娘娘宫里的人只说是皇上政务繁忙，顾不上吃饭，别的一概没解释。 而贵妃娘娘索性也连着几天没出门，知道外面都是奚落自己的人，她也懒得出门去找这个晦气，反正在这深宫之中，出不出门都没什么区别的，无非就是笼子大小不一样罢了。 渐渐地，后宫的传言越传越凶，甚至有人说，前些天看见贵妃娘娘召见了个女子，要给四皇子做正妃。定是这正妃选得令皇上不满意了，这才失了宠。 也正是因为这件事在后宫里闹开了，皇上也听到了一言半语，急忙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皇上，您……来了？”看到皇上过来，贵妃娘娘有些意外，她本以为皇上根本不会把这后宫中的闹剧放在心上。 “爱妃，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怎么都没跟朕说？”皇上伸手把贵妃娘娘拥到了怀里。 贵妃娘娘茫然地抬起头：“皇上，您说的是……” “臣妾这些日子身子不太舒服，也没出过门，可是有人说了什么？”她又继续问道。 见贵妃娘娘真的不知道的样子，皇上索性也没多嘴，又问：“之前说给老四找了林家的那个姑娘，现在如何了，怎么都没听你说了？” “臣妾让辰儿和那姑娘见了几面，他的礼数也还算周到，上次臣妾问的时候，他也说，觉得那姑娘也不错，只是……”贵妃娘娘说着，叹了口气，“罢了，再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我瞧着辰儿也不是全然不喜欢的。” 皇上点了点头：“那就是有些喜欢的。既然这样，朕便直接给他们赐了婚，免得人家姑娘觉得是咱们皇家凭着身份拿乔。” 贵妃娘娘似乎是仔细考虑了皇上说的话，这才点头：“皇上说得是，这次是臣妾疏忽了，忘了考虑姑娘家的感受。” 说话间，皇上便叫人送了纸笔过来，拟好了圣旨，直接留在了贵妃娘娘这里，让她过几天出宫一趟，亲自送到林家。 这次，皇上在贵妃娘娘待到很晚才离开，生怕在这节骨眼上后宫再闹出什么乱子来。 贵妃娘娘见皇上迟迟不走，用过晚膳之后，便假意有些不舒服，一旁的老嬷嬷也看得出来自家娘娘的意思：“娘娘，您的身子不好，就别硬撑着了。” “爱妃若是累了，就先去休息，朕再待一会儿就走。”皇上也跟着说了一句。 “可是皇上，您难得来一趟，臣妾却……”贵妃娘娘歉意地说着，却还是跟着老嬷嬷去躺着休息了。 这一躺，贵妃娘娘直躺到皇上离开，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快，给辰儿送信，说圣旨下来了，让小七那姑娘早些做准备，我三日后去林家传旨。”她一边快速吩咐着，一边顺了顺气。假睡了这么久，自然是有些累的。 第244章 顾柒接旨 待送信的人走了之后，她又下地走了几圈散了散步，又坐着休息了一会儿，这才舒服了一些。 四皇子府，墨奕辰接到了贵妃娘娘传来的消息，自然是抑制不住地高兴，连夜就来到了林宅。 绕到了顾柒院子旁边的墙附近，他纠结了半天，到底还是绕回了正门，让门房通报了，才进了林府。 林府里，林氏早就已经歇下了，此时听到通传，说墨奕辰过来了，急忙起了床披上了衣服：“这孩子怎么这么晚过来了，一定是有什么急事，快让他进来等着。” 一边说着，林氏一边快速穿好了衣服，又吩咐身边的侍女：“去看看二小姐睡了没有，若是没睡，让她来前厅一趟。” 侍女得了命令，便去了顾柒的院子，林氏也穿戴整齐，来了前厅。 “奕辰，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林氏快步走了过来，问道。 “婶子，我……这么晚过来，是不是打扰您了？”墨奕辰说着，觉得自己这么做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林氏摆了摆手：“没关系，我也才睡下不久，睡得浅，一叫就醒了。” 正说着，顾柒也过来了，本来还疑惑母亲这么晚叫她来前厅是有什么事，看到墨奕辰，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墨大哥，你怎么来了？” 墨奕辰这才想起了自己来的缘由，开口道：“婶子，小七，父皇给我们赐婚了！” 林氏和顾柒也都愣在了原地，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她们得多花点时间消化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林氏才出声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刚才，”墨奕辰说着，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灿烂了，“下午的时候，父皇到母妃那里问了这件事，直接就下了圣旨，木粉连夜便送来了消息。” “而且父皇还准许母妃亲自传旨，圣旨三日后会送到林府，我……婶子，我太高兴了，忘了时间，就直接过来了……” 知道了这件事是真的，林氏也高兴得不得了：“这不打紧的，奕辰，你能把小七放在心上，婶子比什么都高兴。” 顾柒虽然也高兴，但却没有墨奕辰表现得那么明显，只在一旁低着头偷偷地笑。 看着女儿也高兴，林氏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啊，就知道偷着乐。” “不过也好，你和你姐姐都有了着落，以后啊，我也能清闲不少，再也不用为了你们姐妹两个担心了。” 顾柒努了努嘴，试图反驳：“娘，就算我和姐姐都嫁出去了，您不还有弟弟要操心吗？” “你弟弟可比你们两个让人省心，”林氏笑着说道，“而且他还小呢，等考完科举，还得再等个七八年才该考虑婚事，我可有几年清闲日子过。” 见天色实在太晚了，墨奕辰便只跟林氏和顾柒说了些接旨要注意的事，也就没留太久，又和顾柒说了几句话，便回到了四皇子府。 看着墨奕辰离开，林氏轻轻叹了口气：“小七，你这些年，总算是没有白等啊。” 顾柒用力点了点头，自信满满地说道：“娘，我一直很相信墨大哥的。” “你呀……”林氏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天色不早了，你也让早些去睡觉。” 三日后，到了接圣旨的日子，林氏早就和林府那边商量好了，一大家子一早便去了林府，收拾妥当之后，便等着贵妃娘娘的到来。 到了上午，贵妃娘娘的轿辇才到林府，两个太监扶着贵妃娘娘进了林府的大门，林府的人并林氏一家一齐上前行礼迎接。 见着了林氏一家人，贵妃娘娘自然是满意的，虽然早就听自家儿子说过这一家人，但是亲眼见着，她觉着，确实比她想的要强上不少，自家儿子果然没有夸大其词。 贵妃娘娘拿出圣旨之后，林府的人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待她念完圣旨之后，把圣旨交到了顾柒的手上，大家才又站了起来。 能跟皇家结亲，林府的人自然是高兴的，虽然这个姑娘并不是他们林家自家的人，但毕竟圣旨是送到林府的，外面的人也说不出半点不是来。 传完了圣旨，林府的众人有些不知所措。若是平时，传旨的太监自然是要重重地打赏一番的，可这才来传旨的是贵妃娘娘，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是了。 好在贵妃娘娘也看出了他们的难处，主动开了口：“皇上让本宫来传旨，就是想着，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家都不必拘礼。” 一边说着，又看向了林氏：“您就是小七这孩子的母亲，把孩子养得这么好，本宫其实早就想着见一见，今日总算是见着了。” 林氏微微点头，又朝着贵妃娘娘行了礼：“承蒙贵妃娘娘赏识，小七这孩子虽然伶俐了些，可性子野着呢，以后还得娘娘帮我多加管教才是。” 贵妃娘娘又拉着林氏说了几句话，见这妇人身份虽然不高，但举止得体，谈吐也不凡，丝毫不像是从村子里面出来的，反倒像是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一般。 连带着，贵妃娘娘把顾柒和顾怡，连带着林文宣都夸了一遍，就连林府的这几个孩子，也都得了一两句夸奖。 跟着赐婚圣旨一起来的，还有不少赏赐，自然是也都抬到了林府。 见已经快到晌午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太监也出言提醒：“娘娘，皇上叮嘱过，咱们得中午之间回宫的。” 贵妃娘娘也点了点头，便离开了林府。 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圣旨，顾柒心里百感交集，这圣旨竟然这么简单地就到了自己的手里，自己竟然真的就这么成了墨大哥名正言顺的未婚妻，还真有些不敢想。 贵妃娘娘从林府离开回到宫里之后，这圣旨上的内容，也就不胫而走了。 毕竟，皇上并不想刻意瞒着此事，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人，适时地把这消息送了出去。 常家，常永言自然是听到了这个消息，气得连摔了两个杯子。 “出去打听打听，这不可能是真的！” 第245章 登门拜访 常永言身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立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急忙叫人去打听了。 见常永言的情绪似乎稳定一些了，才上前开口道：“主子，依我看呐，这件事多半就是真的了。” “既然圣旨都下了，顾柒姑娘以后就是真的皇子妃了，咱们若是因为顾柒姑娘热闹了四皇子殿下，那以后……” 常永言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 小厮只得退到一旁，静静地继续站着了。直到之前派去打探消息的人传回了消息，他才走上前小声地问了打探的结果。 常永言自然也是等得有些急了，见有人回来，也急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主子，”小厮走了过来，“圣旨的确是真的，不少人亲眼看到贵妃娘娘带着宫里的人往林家去了。” “贵妃娘娘？”常永言坐直了身子，“贵妃娘娘真的亲自出宫传的旨？” 一边问着，他的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不免有些唏嘘。 自己之前觉得，能让顾柒嫁给自己，是她高攀了，没想到她竟真的要嫁给四皇子了。 “还有那个季清婉，之前说什么和四皇子殿下有多熟悉，将来一定会嫁给殿下，我看她就是自作多情罢了。” 听着自家主子的感叹，小厮也跟着补了一句：“这清河县主的确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听说前段时间因为四皇子，还进宫闹过一场。” “不过好像皇上没理她，后来安平郡主又去了宫里一趟，从宫里出来，就开始安排给清河县主相看了。” “要我说，这清河县主本就是个拎不清的，如今这样也好，主子不用再担心跟她有什么瓜葛了。至于顾柒姑娘那边，主子，我倒觉得，她大概不会直接跟您闹僵。” 听着小厮的话，常永言也点了点头：“罢了，之前也是是在找不到什么靠谱的人，才找了季清婉，本以为能搭上四皇子这条线，没想到竟然这么没用。” “你去林宅下个拜帖，左右咱们要结交的是四皇子殿下，至于是谁嫁给他，本就不是咱们关心的事。至于顾柒……”常永言说着，苦笑了一下，“她本就对我无意，算了，算了……” “若是林宅那边还愿意再见我一面，咱们倒是还能搭上四皇子殿下，若是他们不愿意，恐怕咱们就得早做打算了。” 听着自家主子的吩咐，小厮只得认命地继续照做了。 林宅，常永言的拜帖送来的时候，恰好顾柒在前厅，正撞见常永言身边的那个小厮。 “你……你不是？”顾柒看向那小厮，问道，“你不是常家的人吗？” 听着顾柒问的话，那小厮连连摆手：“顾柒姑娘，您误会了，我是常公子身边的，却不是常家的人。” 听着小厮这话，顾柒不难猜出，这常家的关系，恐怕也复杂得很。 不过她对于别人家的家事倒是不那么感兴趣，因此也没有追问下去，只静静地坐在一旁，等着那小厮继续说下去。 这小厮也是个聪明的，见顾柒没说话，自然也知道她是什么意思，讪笑着开口：“顾柒姑娘，我们主子听说了圣旨的事，想过来亲自过来恭喜您一下。” 顾柒点了点头：“那直接来就是，何必多跑这一趟呢？” 小厮只得继续回答：“我家主子是怕失了礼数，顾柒姑娘您别见怪。” “他若是想来，直接来就是。若是来恭喜我的，那我自然欢迎。但是若是有什么别的事，我可就……”顾柒说着，又眯了眯眼睛。 小厮连忙解释：“姑娘您放心，我们主子真的是替您高兴，才要过来的，绝对不会再有别的事了！” 圣旨才下，林宅就来了不少的人，说是来拜访，但实际上，无不是想来看一下这位未来的四皇子妃。 墨奕辰倒是来过几次，虽然每次都成功地安抚了来人的情绪，但是来的人多了，却始终是件麻烦的事。 再加上最近顾怡的婚事也在筹备了，家里一堆的事，索性顾柒便直接闭门谢客，不管是谁来，都直接不见。 至于今天过来的这个小厮，能恰好见到顾柒，只能说算是他运起好，才得了这么一个见到主人家的机会。 好在拜帖送到了，人也见着了，顺便还得了林家的答复，自己若是回去，也有的交代了。 常家，常永言得了顾柒回复的消息后，第二天便去了林宅登门拜访。 常永言也是来过林宅几次的，之前每次来的时候，都说自己的顾柒的朋友，因此门房倒是认得他。 见到常永言过来，门房行礼道：“常公子先稍等一会儿，二小姐前阵子吩咐了，这几日都不见客，我还得通传一声。” 常永言微微点头：“有劳了。” 林宅，顾柒的院子里，顾柒正跟着姐姐顾怡一起学绣花，此时绣的已经颇有形状了。 “小七，这个叫常永言的，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怡有些担心地问，“先前不是都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也有一阵没来找麻烦了。” 顾柒摇了摇头：“昨天他们府里的人呢过来，说是为了恭喜我一下。不过不管怎么样，先看了再说。” 见顾柒想的开，索性顾怡便也不再追着问了，直接放她去了前厅。 顾柒到前厅的时候，常永言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到顾柒过来，急忙站起了身：“顾柒姑娘。” “常公子，”顾柒微微点头，“没想到常公子黑能记得我，只是这次常公子过来，可是还有别的事？” 常永言愣了一下，随即便摇了头：“倒也没有了，顾柒姑娘，只是听说了这件事，就想到了。” “顾柒姑娘，你我之间，虽然之前的确是有些不愉快，我这次来，还想再赔个罪，之前是我的错，做了可能会伤害到你的事。” “只是我希望，今后再遇到的时候，我和顾柒姑娘，还能是朋友。” 说完这些，常永言侧头看向顾柒，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第246章 常永言示好 常永言这迟来的道歉并没有让顾柒以为这只是个误会，毕竟之前的事，大家都心知肚明，倒也没必要解释得这么清楚。 大家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之后，常永言才终于叹了口气：“顾柒姑娘，其实，我是很羡慕你的。” “羡慕？我？”顾柒用手指了指自己，“常公子，您没说错，我有什么值得羡慕的？” 常永言笑了笑：“这就是你最值得羡慕的地方呀。你活得恣意，不受任何约束，过得一定很快乐？” 听着常永言这么说，顾柒才惊觉，原来自己竟然已经过得比真多人要幸福了。 虽说现在的生活都是靠自己打拼得来的，但是也得得益于林氏和别的家长不同，事事都会听自己说个明白，才做决定，而不是直接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常公子，若是你想，你也能活得快乐的。”回过神来之后，顾柒笑着说道。 常永言摇了摇头：“我不行，我周围的事太多了，总有操不完的心，也总有要担心的事。” “但总是有办法的，不是吗？”顾柒说着，看向了常永言，“若是觉得累，就不要把事事都防在心上，说不定会轻松许多。” 顾柒说的这话，虽然有客套的成分，但却也不五道理。虽然每家的情况都不同，但是顾柒知道，没有任何一个人，能独自把家庭的重担，自己一个人抗在肩上。 听着顾柒的话，常永言虽然觉得，事情或许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但是却也豁然开朗了些。 临走时，常永言又看向了顾柒，问道：“顾柒姑娘，恭喜你，能嫁给你喜欢的人了。我想，我以后也能找到真正属于我的那个姑娘。” “只是，我还是想问一句，我们算是朋友吗？” 听着他问的话顾柒笑了笑：“常公子，若是你想把我当做朋友，那我们就能算是朋友。若是你不想，以后不再见面就是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你，不在我。对于我来说，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个敌人要好得多。” 听了顾柒的回答，常永言松了口气，笑了笑，便转身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常永言身边的小厮忍不住嘟囔着：“主子，这顾柒姑娘明显是没真的把你当朋友，那以后……” 常永言却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不，她说得很清楚了。” “顾柒很聪明，甚至比你我都聪明许多。她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样的朋友，因此回答的也很巧妙。” “你说的没错，她的确不会真的把我当做朋友，也不会真的跟我交心，只是将来，她不会把我当做敌人，更不会在我上门的时候，直接把我拒之门外。这……就足够了。” 小厮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果然，自家主子的总有自己的考量。 至于顾柒，送走了常永言之后，她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跟姐姐说了前厅发生的事。 顾怡听了顾柒讲的之后，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小七，你说咱们家现在，不过就是跟皇家定了亲，就有这么多人拜访了，那真正有钱的勋贵人家，岂不是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我的傻姐姐，”顾柒笑着拉过了顾怡的手，“若是真正的勋贵人家，你以为还会有人敢这么贸然地就去拜访吗？” “不过是看咱们家突然得了这么一桩婚事，家世背景又不算高，这才想着要来结交一番。” 顾怡点了点头：“可是小七，那你为什么跟常永言那么说，常永言他……他可不是什么好人，咱们还是别跟他扯上关系的好。” “这我自然也知道，”顾柒解释道，“常永言这次来，一定是有着目的的，不达到目的，自然就不肯罢休。” “我这么说，他自然也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若是真的是有目的的，以后已经还会来，而且多半不会跟我绕圈子，会直接把话全部说出来。这样，咱们倒是少了许多和他虚与委蛇的工夫。” “至于他的目的，若是对咱们家没什么影响，便由着他去。若是对咱们家和跟咱们有关系的人有伤害的话，我自会想办法拒了他的。” 见妹妹早就有了成算，顾怡也算是放心下来了。毕竟京城不比别处，有些人，可不那么好打发的。 临近婚期了，顾怡的嫁衣也早在前几天就绣好了，再过几天，她就该嫁人了。现在想想，还真有些舍不得。 顾柒似乎是看出了顾怡的伤感，开玩笑道：“姐姐，要不你不嫁了？” “你呀，这怎么行？”顾怡说着，伸手点了顾柒的额头一下，“我只是觉得，以后就不在这里住了，有些伤感罢了。” “这有什么，姐姐反正以后都在京城的，”顾柒又开口安慰道，“若是你真的想家，就回来住几天，到时候姐夫一定会愿意陪你回来的。” 听着顾柒的话，顾怡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淡了一些，她轻轻地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哪怕我嫁人了，咱们还是一家人。” 顾柒得了这婚约，总算是能名正言顺地跟墨奕辰一起出现了，因此墨奕辰来家里的次数也多了些。 但是常永言不知道从哪得知了顾柒的姐姐顾怡要嫁人了的消息，这天一早，就亲自送了一箱东西过来，正巧撞上同样来林宅的墨奕辰。 “见过四皇子殿下。”常永言心中一喜，急忙行礼道。 墨奕辰轻轻点了点头：“你是？” “常永言。”常永言简单地介绍了自己，但是他的话音才刚落，就看到墨奕辰的脸色似乎是变了。 对上墨奕辰审视的目光，常永言有些慌了，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问题想问我的？” 墨奕辰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之前听说，好像你跟季清婉走的挺近的。” 常永言又是吓得一头汗：“没……没有的事，殿下，当时只是清河县主想让我帮忙办点事，我……” 常永言的话还没说完，墨奕辰却已经转身往林宅走去，似乎他说的那些并不重要似的。 第247章 桌子都被你砸坏了 常永言怔了一下，但随即，便跟上了墨奕辰的脚步，反正他本来也是要过来林宅的。 到了林宅门口，门房知道墨奕辰是自家二小姐的未婚夫，还是有圣旨赐婚的那种，因此便直接让他进去了。 至于常永言，虽然也见他来过几次，但毕竟是外男，还是得通传一下。 见墨奕辰先进去了，常永言虽然心有不甘，但是却也知道，自己和四皇子的身份毕竟不同，倒也没有表现出不满来。 到了前厅，两个人等了好一会儿，林氏才过来：“殿下，常公子，今日家里事多，还请两位见谅。” 有常永言这个外人在场，墨奕辰自然不会像往常一样随和，只点了点头：“夫人，那我先去找小七了，正好有些话要跟小七说。” 林氏点了点头，让人带墨奕辰去了顾柒的院子，自己则在主位上坐下，又看向了常永言：“不知常公子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 常永言笑着点了点头：“夫人，永言听说您家的大小姐顾怡姑娘不日之后便要成亲了，恰好前段时间得了些南海的珍珠，正巧给顾怡姑娘送过来，算是添妆了。” “这南海的珍珠可是稀罕物件，常公子还是拿回去，”林氏想也没想，直接婉拒了，“况且，虽说小七与你算得上朋友，但毕竟是外男，给我家里的姑娘添妆，恐怕有些不合适。” 听了林氏的话，常永言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面上也有些尴尬。但东西都带来了，总没有拿回去的道理。 两人正僵持着，顾怡从一旁走到了正厅：“常公子有心了，带了这么多珍珠过来。” “只是母亲说得没错，这珍珠我们若是收了，的确于礼不合。可既然常公子已经带来了，不如这样，我们美容会馆最近正打算收购一批珍珠，不如这些珍珠，就算是美容会馆找常公子买的，如何？” 常永言还没想好该怎么拒绝，顾怡已经在心里算好了价格，又叫人拿了银票来，直接递给了常永言身边的小厮。 小厮看着手里的这几万两银票，只觉得十分烫手，但却不敢丢掉。常永言的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能更难看了。 半天之后，他才挤出了一个微笑：“还是顾怡姑娘想的周到，这样……也好，也好。” 倒不是她们成心想让常永言下不来台，只是常家本就是站太子一边的，再加上这个常公子本就不是什么善茬，就连小七也特意叮嘱过，一定不要跟他产生什么利益上的瓜葛。 对于这种寄不需要交好，也不能交恶的人，既然他带着东西来了，是一定不能让他把东西原封不动地再带回去的，顾怡的方法，及收下了东西，又能和他两不相欠，还能让他说不出什么话来，实在是妙啊。 墨奕辰去了顾柒的院子，看这样子，明显是躲着自己呢，正厅这边，林氏和顾怡也没有留自己的意思，常永言继续在这里呆着，反倒显得有些不识趣了。 “夫人，大小姐，永言今日还有些别的事，就先离开了，下次有时间，再过来。”常永言说着，便起身准备离开。 林氏倒也真的没拦着他：“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留了，常公子慢走。” 说着，又让身边的婢女送送常公子，直接把常永言送出了林宅的大门。 顾柒的院子里，墨奕辰也十分不解：“小七，那个常永言，怎么又来了？” “谁知道呢？”顾柒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之前他来的时候，总说是来找我，现在整个京城的人恐怕都知道我被赐婚给你了，他现在还来做什么？” “而且之前他好像和清河县主走得还挺近的，难道是清河县主还惦记着你？” 听着顾柒的怀疑，墨奕辰苦笑着辩解：“冤枉啊，小七，季清婉现在已经在议亲了，她这次惹恼了父皇，还是安平郡主亲自来赔罪的呢。” “况且，就算是她真的不死心，难道还该违抗圣旨不成？就算她不知死活，常家的那小子，恐怕也不敢赌上自己一家来陪她玩。” “而且小七，我发誓，我和季清婉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记不清，躲她还来不及呢……” 看着墨奕辰认真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啦，墨大哥，我相信你的，你已经说过很多遍啦。” “不过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之前在府城的时候，常永言曾经跟我说过，他们常家虽然是效忠于太子的，但是他个人却不是。” “他那是想着要娶我，跟我说他是支持你的，我只当他满嘴胡话想着骗我，便没当回事，现在想来，倒也有可能是真的。”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一圈砸在了桌子上：“他痴心妄想！” 随着他拳头的落下，木制的桌子上直接裂开了一道缝，墨奕辰的拳头也跟着泛起了红色。 “墨大哥！”顾柒惊呼出声，急忙拉过墨奕辰的手帮他检查着，“你怎么还跟个孩子似的，难不成我还能答应他？” “况且这些你不是早就知道了，怎么现在还生气呢？”顾柒一边说着，见墨奕辰的手没受伤，又假装生气道，“你看，我的桌子都被你砸坏了！” 墨奕辰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反应的确太大了，可是一想到常永言那个混蛋竟然对顾柒动了心思，他就有些控住不住自己的情绪。 “小七，对不起。我……我明天给你带一张新的桌子过来，”墨奕辰懊恼地看着被自己砸坏的桌子，“只是，你知道的，一想到他说过那种话，我就……” 顾柒也适时地拉过了墨奕辰的手：“墨大哥，我没有真的生气，只是，就算你再讨厌常永言，也不能伤害自己的身体呀。” “你想想，之前清河县主季清婉在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时候，我也没去砸什么东西，到最后疼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被顾柒这么一说，墨奕辰也觉得有些羞愧了：“小七，我以后不会了。” 第248章 南海珍珠 吃醋归吃醋，但是顾柒说的那些，墨奕辰还是听进去了的。 “一会儿回去之后，我让玄一他们去查查，常永言和季清婉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着，可见的确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在顾柒的院子里待了一会儿之后，他们估摸着常永言应该也已经离开了，便去了前厅。 果然，前厅只剩下林氏和顾怡两个人了。此时，顾怡正指挥着家里的人挑那箱常永言带来的珍珠呢。 “姐姐，常永言走了？”顾柒问着，也看向了箱子里的珍珠，“这些是他带来的？品质还真不错。” 顾怡点了点头：“是啊，我倒是没想到，他竟然能弄来这么好的珍珠。” “不过小七，常永言来的时候，竟然说这珍珠是给我添妆来的，你说他打的是什么主意？” “娘本来都让他带回去了，我刚好路过，想着反正咱们美容会馆也得用珍珠，就花钱给买下来了，常永言走的时候，脸都绿了。” 顾柒听着顾怡说这些，也来了兴趣：“姐姐，那你花了多少银子？这么好的南海珍珠，恐怕不便宜？” 顾怡伸出一只手指，摇了摇：“小七，你姐姐可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我只说这珍珠咱们美容会馆要用，便花钱收了过来。” “不过我可不是按照南海珍珠的市场价收的，还是按照咱们之前放出来的收购价收的。那常永言哪有心思算这东西值多少钱？当然是我给多少就算多少了。” 顾柒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姐姐，还是你聪明。这价格压得够低，却又不会低得过分。这么一来，就算他将来想拿这箱珍珠说事，咱们也有个说辞不是？” 说着，顾柒也在顾怡旁边坐下，和她一起分拣起珍珠来。这珍珠的确是从南海直接运过来的，虽然色泽光滑，品相也极好，但是却明显是没有分拣过的。 箱子里的珍珠有的形状并不完美，大小也有些差别，都被顾柒和顾怡按照形状、大小给一一分出来了。 墨奕辰在一旁看着，并没有上前打扰，只和林氏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这话，直到姐妹两个把一大箱的珍珠都分拣完了，顾柒才有空搭理他。 “小七，你快陪陪你的墨大哥，这珍珠，我一个人送去美容会馆就行。”见顾柒还要跟着一起忙活，顾怡急忙按着她坐下。 顾柒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是把墨奕辰给冷落了，不过她嘴上可一向是不饶人的：“姐姐，你就是怕我打扰你和姐夫说话，才不带我的！哼！” 顾怡倒是没有否认，毕竟，她也的确是有想跟董钰多见几面的心思的。 安排人把珍珠装到马车上，她也上了马车，又让车夫赶着车直接去了美容会馆。 到了美容会馆里，顾怡又从店里叫人把这几箱分好的珍珠抬到了美容会馆的后院里。 董钰见顾怡来了，急忙走了过来：“怡儿，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殿下在家里呢，我就没叫小七跟着出来，”顾怡解释道，“而且也没多少东西，董钰大哥，快看看我这次弄来的珍珠。” 董钰打开了地上的那一个个箱子，看到里面珍珠的品质，也有些惊住了：“怡儿，这珍珠，你是从哪里收来的？” 顾柒轻轻笑了笑：“是从常家公子的手里收来的，而且价格也低得很呢。” 听顾怡这么说，董钰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看着她高兴的样子，索性也没多问，跟着她一起看箱子里的那些珍珠。 “这些珍珠，我和小七已经分拣过一遍了，这些比较大的，用来做衣服的配件，或者发饰，小一些的，用来做耳饰或者手链。” “至于这些太小的，或者形状不太规则的，要么用来点缀珠花，要么就直接拿去磨成珍珠粉，当做化妆品的原材料，如何？” 董钰自然是马上点了头：“好，就按怡儿说的办。” 说着，他又把这些东西重新整理好了之后，让人送到了工厂那边去，先送到仓库里存放起来，等出了新的图纸，到用的时候，他再亲自去安排。 毕竟是南海珍珠，收的价格再低，都是稀罕玩意，可不能给浪费了。 送过了珍珠之后，顾怡也没在美容会馆待太久，林氏和董夫人都叮嘱了无数遍了，让他们二人在婚前，一定要少见面。顾怡出来了这么久，若是回去的再晚一些，又要被林氏唠叨了。 一转眼，就到了林氏和董夫人给二人定好的成婚的日子，前一天晚上，董钰和顾怡都熬了半宿才睡着。 这天一早，顾怡就被林氏拉了起来：“怡儿，先别睡了，该起来上妆了。” 顾怡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知道了，娘。” 一边说着，顾怡迷迷糊糊地做到了梳妆台前面，任由身边的人服侍着她更衣。 等到给她换完了衣服，又洗好了脸，她的眼睛还没睁开。看着这样的顾怡，林氏也是十分无奈，只得让她坐着又睡了一小会儿。 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她才又把顾怡叫醒，让人给她上妆，这时，顾柒也把顾怡今日要戴的首饰给送来了。 顾怡亲自打开了首饰盒的盖子，看到里面的首饰，惊得说不出话来：“小七，这……是不是拿错了？” 首饰盒里装的，正是他们曾经在府城的时候，摆在店里那套镇店之宝，整套首饰是用红玉和羊脂玉打造而成，设计得也十分出色。 “姐姐，没错，姐夫特意叮嘱过的，说今天一定让您戴这一套。”顾柒说着，亲自把盒子里的首饰拿出来，一样一样给顾怡戴上，“至于府城那边，姐姐您也不用担心，咱们美容会馆，以后就没有镇店之宝了。” “这怎么行？”顾怡心里虽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担心生意上的事。 顾柒笑着劝她：“姐姐，之前需要镇店之宝，是因为咱们美容会馆的名声还不够大，现在满京城的人，没有不知道美容会馆的，这镇店之宝有与没有，也就不重要了。” 第249章 顾怡成亲（上） 见顾怡还是担心，顾柒又多说了一句：“况且，之前姐夫去府城把这套首饰拿走的时候，就说了，这套首饰本就是为了和你成亲才打造的，现在到了该把它拿走的时候了，大家都羡慕着呢。” 听顾柒这么说，顾怡的脸也跟着红了：“那……就戴着……” 又过了一会儿，顾怡打扮妥当了，林府的林夫人也从外面进了顾怡的屋子。 按照规矩，女子出嫁的时候，得有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帮忙梳头插簪，林氏没有什么亲戚，本来正头疼这件事，林夫人恰好找来了，身份上倒也正合适。 梳好了头，又把所有的首饰都戴上之后，众人便出了顾怡的屋子，只留了一个婢女和喜婆在屋子里陪着她。 没过多久，董家的人便到了，董钰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便是来接新娘的花轿，再后面，又是吹吹打打的几十号人，再加上男方家关系近一些想要过来凑热闹的宾客。 到了林宅门口，林家的人本就少，倒是没在拦董钰上花太多心思，只一人问了个问题，就把董钰给放进去了。 顾怡的房间里，看着顾怡身穿红色嫁衣的样子，尽管隔着一层喜帕，看不见脸，董钰的心还是猛地动了一下。 “怡儿，我来了。”董钰走到顾怡身边，向她伸出了手。 顾怡的头低得更低了，半晌之后，也终于伸出了手，把手放在了董钰的手里。 终于抓住了顾怡的手，董钰忍不住把手抓得更紧了，还没等顾怡来得及反应，就直接把她拉了过来，往外走去。 顾怡低呼了一声，急忙跟上了董钰的脚步。一旁的喜娘也急忙吩咐旁边的婢女道：“快跟上你家小姐。” 董钰拉着顾怡出了屋门，带着她拜别了林氏，又听林氏训了话，便出了林宅。 尽管知道女儿离得近，将来总能见着的，但是送女儿出门的时候，林氏还是不免落了几滴泪。这是她第一次送女儿出嫁，自然是不舍的。 跟着顾怡一起离开林宅的，还有林氏给顾怡准备的嫁妆。在京城的一众贵女中，顾怡的嫁妆虽然不算太多，但是也有十八抬。 再加上两家也认识了许久，孩子们更是有着生意上的往来，自然不会因为嫁妆多少，就怠慢了顾怡。 因此林氏在给顾怡准备嫁妆的时候，花的心思不算多，只把现有的家产平分成了三份，一份等到将来留给林文宣，剩下的两份就是顾柒和顾怡的嫁妆。 因此顾怡这十八抬嫁妆，看着虽然不多，但是每个箱子里，却也都装得满满的，前面几个箱子里，装的大多是衣服首饰，布匹绸缎。 但是最后面的几个箱子里，分别装有十万两银票、御赐的一些珠宝首饰，以及京城、府城和镇上各两家铺子的房契地契，还有林氏到京城之后置办的一个庄子。 这些东西摆出来，就算是董家，也觉得顾怡的这嫁妆，实在是太多了些，比自家给的聘礼还要多出一些来。 接亲的队伍从林宅出发，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阻碍，顺顺当当地到了董府。 董老爷和董夫人带着董钰的大姐董莹亲自出门来迎接，进了董家的门之后，在众宾客的注视下，董钰带着顾怡认了人。 到了吉时，喜宴正式开始，喜婆在一旁说了一大堆的吉祥话，又让两人拜了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在一众宾客的道喜声中，顾怡和她的嫁妆便都被送去了董钰的也院子里。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新娘子这嫁妆，可真多啊，你们董家这首富的名号，到底是不是真的？” 来人都是跟董家关系好的，自然也都知道这句话是句玩笑，实际上是在说董家这媳妇儿娶的好呢。 但董钰的二姐董媛的脸色却变了变，酸了一句：“不过是有几个臭钱罢了，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小姐了？” 倒也不怪她心里不舒服，作为董家唯一一个嫁出去的女儿，她出嫁的时候，东西虽然也不少，但是却是比不上顾怡的。 董家的许多生意关系重大，董媛又是个眼界浅拎不清的，董老爷自然不敢把京城的铺子和给她，只给了她两个庄子，和几个府城的铺子。 董莹这句话的声音可不小，不只是周围的宾客，就连顾怡都听到了，要离开前厅的脚步也跟着顿住了。 好在董钰知道自家二姐的性子，伸手握住了顾怡的手：“怡儿，没事的，我先送你回房间去。” “阿钰，你是今天的主角，现在离席恐怕不太好，我送弟妹回去。”董媛也怕顾怡多心，跟了过来。 董钰这才点了点头：“那就多谢大姐了。” 带着顾怡离开了前厅，董媛才开口安慰道：“弟妹，我家的情况，我也不知道阿钰跟你说过多少。董莹她一向就是这样，懂的少，说话还难听，就是我们自家人，都不爱听的。” “今日来的人，都是我们董家熟识的，自然都知道她的性子，也不会因为她说了这几句，就觉得你不好，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左右她一年也不回来几次，要是心里实在难受，你就当家里没有这个人。” 见董媛这几句话说得真切，顾怡心里的芥蒂也消除了：“大姐，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哪里得罪了二姐，听您这么说完，也就放心了。” 董媛也见过顾怡几次了，知道她一向善解人意，心里必定还委屈着呢，拍了拍她的手：“弟妹，你放心，在我们家，一定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一边说着，她带着顾怡到了董钰的院子里。董家早就在董钰的院子里给顾怡和董钰准备好了婚房，为了不破坏布置好的婚房，董钰这两天，都搬到了次卧去住。 从绣帕底下的缝隙看到床上的大红喜被，顾怡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自己竟然真的嫁人了。 第250章 顾怡成亲（下） 喜宴结束还得等上许久，董媛怕顾怡一个人觉得无聊，特地留下多陪了顾怡一会儿，跟她说了些话之后，才想起来：“弟妹，你是不是还饿着肚子呢？” 一边问着，她又吩咐了屋外的婢女去准备些吃食来，果子点心都多备一些。 “大姐，出门的时候，我娘其实给我准备了一些吃的，让我身边的婢女拿着了，不过一路上我光顾着紧张了，竟忘了饿。”顾怡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女子嫁人，大抵都是如此的，”董媛笑着安慰她道，“我也是嫁过人的，虽然我那时候是招的赘，但是除了不用去别人家，其他的也都是一样的。” “好在我是在自己家，若是渴了饿了，直接叫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弟妹，这以后也是你的家了，家里的人你也只管吩咐就是。” 顾怡点了点头，知道大姐这是真心实意地为着自己好。 等厨房那边送来了吃食和茶水，董媛也得会到前面去招呼客人了，又叮嘱了顾怡两句才离开。 董媛离开之后不久，顾怡果然开始饿了，好在有董媛提前叮嘱，吃食准备的多，她挑了两样自己喜欢的吃了点，倒也没饿着。 到了傍晚，董钰才回到了婚房。 听着开门的声音，顾怡也跟着紧张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感受到董钰坐到了自己的身边，顾怡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还是董钰先开了口：“怡儿，我总算是娶到你了。” 董钰的身上有着淡淡的酒味，却不难闻。大姐夫帮他挡了不少的酒，他倒没喝多少，最后直接装醉从席面上逃了下来。 众宾客也都知道他这是惦记着自己的新娘子呢，索性也就没戳穿他，由着他去了。 “董……董钰大哥。”顾怡的声音有些颤抖，还带着一丝她自己察觉不到的娇羞。 “该改口了。怡儿，以后要叫夫君。”董钰又凑近了几分，从旁边的桌上拿过了喜称，挑开了盖在顾怡头上的喜帕。 饶是他已经想象过无数遍顾怡戴着这套首饰，穿着嫁衣的样子，真的看到的这一刻，还是看呆了。 直到顾怡红着脸低下了头，他才把喜帕放到一边，急忙拉住了顾怡的手：“怡儿，我怕不是娶了个仙女回来。” “夫……夫君。”顾怡小声叫了一声，头低得更低了。 看着顾怡害羞的样子，董钰拿过一边准备好的合卺酒，递给了顾怡：“怡儿，我们是夫妻了，在自己夫君面前，不用害羞的。” “咱们是要一起生活一辈子的，若是有什么，你直接说就好，我们家的人都很好的，你就当这里是自己家。” 听着董钰的话，顾怡心里也有了安全感，小声说了一句：“夫君，我……有些饿了。” “先前没吃东西吗？”董钰急忙问道，又看了看桌上的吃食，果然没有几样是顾怡喜欢的，再加上自家厨房的厨艺远比不上林家的。 “来的时候，我已经叫人准备了吃的东西，怡儿，咱们先把这合卺酒喝了。”董钰说着，和顾怡一起喝了合卺酒，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 过了不多时，厨房也送来了热的饭菜，董钰在席间也没吃多少东西，陪着顾怡又吃了一点，见顾怡吃饱了，才叫人把东西都撤了下去。 把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出去，董钰才又看向了顾怡：“怡儿，我们……” “我……我去沐浴！”顾怡说着，急忙站了起来，避开了董钰的眼神。 董钰轻轻笑了笑：“怡儿，这屋里就我们两个人了，不如……我陪你一起？” 顾怡红着脸点了点头，没有拒绝。 董钰走上前去，帮她把头上的钗环都摘了下来，又小心翼翼地帮她褪下了喜服。 顾怡身上的衣服每少一件，她的脸都要红上几分，待整个身子同董钰的一起没入浴桶的时候，脸已经红得像个熟透的虾子了。 浴桶里的水温本就高，看着顾怡身上不着寸缕的样子，董钰也没了沐浴的心思，直接把她从浴桶里抱了出来，擦干了身上的水，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回到了床上。 “怡儿，别怕，”他说着，轻轻吻了她的额头，“我小心一点，不会弄疼你的。” “嗯。” 房内，喜烛亮了一夜。 第二天，顾怡醒过来的时候，腰还是酸痛的。 看到顾怡醒了，董钰急忙上前扶她起来：“怡儿，还累不累？若是累的话，就多睡会儿，娘刚才让人过来说了，不用过去太早的。” “还不都怪你！”顾怡红着脸在董钰胸口捶了一下，“快扶我起来洗漱，我才嫁过来，怎么能第一天就起这么晚呢？” 洗漱好之后，顾怡换好了衣服，去给董老爷和董夫人敬了茶，又认了董家的一些其他长辈。 见她还有些乏，董夫人也没拉着她说太多的话，便放她回去休息了。 林宅，把顾怡送出了门之后，家里顿时冷清了许多。才短短一日的时间，林氏就开始有些伤感了。 “娘，姐姐再过两天就回门了，很快会见到的。”顾柒在一旁安慰道。 林氏也点了点头：“这我倒是不担心，你和怡儿也不是第一次离开家了，只是，这次毕竟不同，她这一嫁出去，以后就是别家的人了……” “谁说的？”顾柒努了努嘴，反驳道，“娘，不管姐姐嫁到哪里去，都还是我们家的人，永远都是！” 林氏有些愣住了，看向了顾柒，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毕竟从小，她听到的就是，女儿嫁出去，就是夫家的人了。 见林氏还在发愣，顾柒又问道：“娘，就算姐姐嫁人了，那若是将来她受了欺负，难道咱们就不管了吗？难道就因为嫁到了别人家，她就不是你的女儿了吗？” “这当然不是！”林氏脱口而出，这才意识到顾柒想表达的是什么。 片刻之后，她笑了笑：“小七，是娘想的太多了，不管你们到了哪里，咱们永远都是一家人。” 第251章 你就这么讨厌我 听着林氏的话，顾柒无声的笑了笑，她有些庆幸，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来，有这样的家人和朋友，似乎也并没有一开始想的那么遭。 两天后，终于到了顾怡和董钰回门的日子，林氏虽然不再担心了，但是这两天却也一直盼着呢。 不只是林氏，顾怡一回到家，眼圈就红了：“娘，小七，文宣！” 看着女儿红了眼睛，林氏也有些收不住情绪了：“怡儿，你这两天在董家过得可还习惯？董家的长辈们待你可还好？” 顾怡抹了抹眼睛：“娘，女儿在董家一切都好，公公婆婆待女儿就像亲生女儿一般。” 一边说着，她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自己一回家就哭，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董家人欺负了自己呢。 董钰陪着顾怡在家里待了一天，直到傍晚才离开。林氏本以为再和女儿分别，依旧会不舍，但是到了女儿要走的时候，她的心里反倒平静了许多。 大女儿这次回来，似乎就和平时回家没什么不同，况且家里还有生意，董家也是明事理的，并没有因为顾怡嫁了过去，就不让她管生意上的事了。 这样一来，两个女儿尽管晚上不在一个家里住了，但白天却还是能每天都见着的，倒也和之前没什么两样。 董家本就喜欢顾怡，顾怡嫁过来了之后，董夫人倒是也经常过来林氏这里走动，顾怡也能时不时就回家一趟，根本没有寻常人家的那么多避讳。 时间久了，林氏倒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毕竟顾柒说得没错，不管女儿嫁到了哪里，都还是自己的女儿。 姐姐的婚事总算是忙完了，顾柒也一心扑在了事业上，帮着林氏又在京城开了几家火锅店和烧烤店的分店，自家也又买下了两个小庄子，改成了食品工厂。 林氏一家来京城也有半年的时间了，有了董家这样的亲家，和林家又沾了亲，在京城也算是能立得住脚了。 这段时间来，顾柒在生意上倒是没遇到什么棘手的事，但是常永言却来得一次比一次频繁了，每次都是赶着她才到家一会儿的时间过来，她就是想躲，也不是每次都能躲过去。 终于有一天，顾柒才从外面回来，还没进家门，就被常永言给拦在了门外：“顾柒姑娘，你在躲我？” 顾柒也实在是被他缠得烦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常公子，你也知道我是在躲你，我也就直说了，以后你别再来找我了。” 常永言听了，做出了一副受伤的表情：“顾柒姑娘，你就这么讨厌我？” 顾柒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这不是讨厌不讨厌的问题。常公子，你也知道，我已经订婚了，有未婚夫了，你该避嫌才是。” “我知道，”常永言说着，点了点头，“顾柒姑娘，我每次和你见面的时候，要么就是当着长辈的面，要么就是在人多的地方，不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而且，我也知道你已经订婚了，还是圣上亲自下旨赐的婚，我……就算我还对你有心思，也知道，我们之间没有缘分了。我只是想与你交好，这难道也有错吗？” 若是不认识常永言的人，听着他说出的这番话，再看着他脸上三分受伤气氛隐忍的表情，一定会觉得，他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而顾柒，就是那个“负心汉”。 顾柒穿越后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竟有些手足无措了。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这常永言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现在看来，还颇有手段。 “常公子，你还是请回，”顾柒说着，叹了口气，“我最近很忙，不管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之，我是没空陪你玩了。” 看着顾柒退缩的样子，常永言竟还笑了一下：“顾柒姑娘，我想你真的是误会了，我能有什么目的呢？不过是想看着你过得好罢了。” 顾柒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常公子，如果你能消失，我会过得更好的！” 说完，头也不回地转身回了家，还重重地关上了大门。 门房见顾柒带着气回来，急忙上前问道：“二小姐，可是今天生意上出了什么问题？” “没有，”顾柒顺了顺气，“对了，以后那个姓常的再来，就说我不在家，家里的人都不在家，别再让他进来！” 门房虽然有些不解，但还是答应了下来。自家二小姐平时虽然强势了一些，可性情确实温和的，若不是那常公子做了什么惹她生气的事情，她怕是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果然，顾柒才回到自己的院子没多久，常永言便又敲响了林宅的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常永言，门房也是十分无奈：“常公子，我家小姐不在家，夫人和公子也不在。” “顾柒姑娘她才刚进去……”常永言倒是没想到，林宅的这个门房倒是能把瞎话说得这么自然。 “常公子，您也别为难我，这是我家小姐刚刚交代过的。”门房面不改色地继续说道。 常永言叹了口气：“我也知道顾柒姑娘还在生气，怕是会不让我进去。那就劳烦您通传一下，就说永言刚才说错话了，给顾柒姑娘赔个不是。” 说完这些，常永言朝着门房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门房倒是没想到他这么快离开，只是他说的那些话，也不知道该不该小姐说。 正纠结着的时候，墨奕辰也到了林宅的门口，门房似乎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殿下，您可算来了！” “怎么了？”墨奕辰也是摸不着头脑，“可是小七出了什么事？” 门房这才把刚才常永言说的那些话告诉顾柒：“殿下，刚才小姐进去的时候，可气得很呐，这话我也不知道该不该说，现在您来了，还是您帮我拿个主意。” 知道了不是顾柒出了什么事，墨奕辰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这件事我去跟她说，以后再见到那个常公子，不用理会他就行。” 第252章 交给我来解决 墨奕辰到顾柒的院子里的时候，顾柒正躺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活像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小七。”墨奕辰轻轻叫了她一声。 顾柒听到墨奕辰的声音，只抬眼看了他一眼，就又躺了回去：“墨大哥，你来了啊。” 墨奕辰搬了把椅子坐到了她的身边：“还在因为常永言生气？” 顾柒摇了摇头：“倒不是生气，墨大哥，我觉得我好想拿他没办法。” 顾柒一边说着，一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把门口发生的事又跟墨奕辰讲了一遍。 “墨大哥，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我总觉得他应该是那种狠起来六亲不认的人，可……” 看着顾柒苦恼的样子，墨奕辰顺势摸了摸她的头：“可是他迟迟不表明想干什么，你心里不安，是不是？” 顾柒点了点头，看来墨大哥果然是足够了解她，连她的心思都猜得这么透。 “墨大哥，我不喜欢常永言这个人，特别不喜欢。”她说着，低头戳了戳手指。倒不是她自己没办法解决问题，只是，她也有想依靠别人的时候。 “放心好了，以后不用理他，交给我就好。”墨奕辰笑着说，对于顾柒对他的这种依靠，他自然是高兴的。 顾柒这姑娘太要强了，什么事情都想自己做，遇到什么困难，也都想着该怎么自己去解决，很少主动去找别人帮忙。 有的时候，墨奕辰就算是想帮忙，也得先考虑一下，会不会因为自己好意的举动，伤害到顾柒的自尊心。 听到墨奕辰说这话，顾柒心里自然是高兴的，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可是墨大哥，这样真的没关系吗？常家可是……” “我说没关系，就一定没关系，怎么，小七不相信我了？”墨奕辰笑着问顾柒，片刻之后，又补充了一句，“也是时候让我那两个哥哥着急一下了。” 知道了墨奕辰也有自己的打算之后，顾柒总算是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把这件事丢给了墨奕辰去解决了。 至于墨奕辰，在跟顾柒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自己的对策。常家在自己还没失踪的时候，可就是坚定不移地站在太子那边的。 若是想要拉拢到自己这边来，难度一定不低，而且，就算拉拢过来，这样的人，墨奕辰的不敢用的。 所以墨奕辰并没有动拉拢的心思，只是，依照太子和三皇子那多疑的性子，自己只要能稍微离间一下，也相当于给他们增加了不少的阻力。 在顾柒的院子里才待了一会儿，前厅那边就有婢女过来招呼顾柒和墨奕辰二人去用晚饭了。 墨奕辰只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他能和自己的小姑娘在一起的时间太少了。 拉着顾柒从躺椅上起来，墨奕辰附在她的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小七，我好想早点把你娶回家啊。” 顾柒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墨……墨大哥，你说什么呢！” 往前厅去的时候，顾柒想了半天，还是说了一句：“墨大哥，我姐姐才刚嫁出去，娘好不容易才习惯了一些，我得多陪她一段时间呢。”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的心情更加愉悦了，看来，他的小姑娘也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呢，都已经开始想他们什么时候成亲才合适了。 吃过了晚饭，墨奕辰便没在林宅多留，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才在书房坐下不久，玄一便从外面回来了：“主子，有消息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说。” “您回京不久，清河县主就陪人调查了您这些年的行踪，虽然调查到的不多，但是……”玄一说着，抬头看了墨奕辰一眼。 墨奕辰也点了头：“这些我都知道，是我疏忽了，不是你们的错。” 玄一这才继续说了下去：“清河县主得了调查结果之后，就去了府城，在府城住了几个月，而且属下还查到，这几个月，常家的常永言也在府城，虽然住的地方和清河县主的宅子并不近，但是似乎是一直有联系的。” “查到缘由了吗？”墨奕辰又问道。 玄一摇了摇头：“还没有，常永言谨慎得很，做事几乎不留痕迹。对了，清河县主查出来的这些事，就是常永言帮她查的，不过这些好像常家并不知道。” 玄一知道自己的脑子远没有墨奕辰够用，因此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他索性也不多想，只原原本本地告诉主子，从不做什么多余的事。 墨奕辰听了，也只是点了头：“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玄一走后，墨奕辰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看来，这件事比他想的要有趣得多。 自己才回京不久的时候，就已经有消息泄露出去了，查到消息的人竟然还是常家的公子常永言，足以见得常永言这人手段了得。 至于常家，自始至终都是一心为太子效力的，若是知道了自己的消息，太子和三皇子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这就只能说明，常永言帮清河县主查自己的行踪，用的并不是常家的人脉。 但，他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常永言这个人，墨奕辰了解的虽然不多，但是也知道，他绝对是个无利不起早的。 知道了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没有选择把这消息告诉家族，反而自己瞒了下来，还和清河县主搭上了线，看来，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他都一定是瞒了常家什么事的。 再想想之前，小七似乎也说过，常永言曾经说，他和常家的立场不同，是支持自己的，这话虽然不能全信，但是也并不是全无可能。 “凌霜！”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键之后，墨奕辰朝着外面喊了一声。 很快，凌霜就出现在了墨奕辰的面前：“主子，有何吩咐？” “明天一早去常府递拜帖，就说我与常家公子常永言是旧识，特地上门拜访。”墨奕辰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是。”凌霜应到，转身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第253章 四皇子上门 第二天一早，四皇子府的人去常府递了拜帖，搞得常府众人人心惶惶。 “这……”看着这如烫手山芋一般的拜帖，常家的老太爷也有些手足无措，“快把永言叫来，问问是怎么回事！” 不多时，常永言便被叫到了前厅，看到前厅这么多人，主动开口问道：“祖父，不知今日突然叫永言过来，是有什么事？” 常家老太爷严厉地看着他：“永言，我问你，你跟四皇子可有什么交情？” 常永言想都没想，便摇了头：“没有，祖父，我和四皇子只远远地见过一面，并没有什么交集。” 一旁常永言的四叔怒了：“你还说没有交情？人家拜帖都递过来了，看看你给家里捅了多大的篓子！” 老太爷也十分为难地看着常永言：“永言，咱们家你是知道的，若是这件事让太子殿下知道，恐怕将来都不好过啊，若是真的有什么，你现在说出来，大家也好帮忙一起想办法。” 看到这一大家子的人咄咄逼人的样子，常永言叹了口气：“祖父，永言是不会骗您，也不敢骗您的，我和四皇子的确不认识。” “若硬要说的话，四皇子现在的未婚妻，叫顾柒的那个，我在府城的时候，曾今见过那女子，也追求过，不过她早就已经拒绝过我了，难道是因为这件事？” “四皇子不像是因为个女人就为难别人的。”常家老太爷摸着胡子摇了摇头。 他们常家虽然支持太子，但是老太爷对于四皇子却也足够了解，只是毕竟已经选了边站了队，哪怕知道对方更优秀一些，此时也已经无法改变了。 对于墨奕辰的突然上门，常永言也疑惑着呢，想了一会儿，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祖父，或许他根本就是故意的，做给太子殿下看的？” 老太爷沉默了半晌，点了点头：“看来应该是这样了，常旭，你现在就让人去给太子殿下送个信，让太子殿下帮忙拿个主意。” 这常旭是常家老爷子的二儿子，膝下无儿无女，在家里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从来都是老爷子说什么，便做什么。听了老爷子的话，他便马上下去安排了。 常永言只觉得自己在这前厅呆着有些多余，本想跟他二叔一起离开，却被老爷子叫住了：“永言，这四皇子本就说要来见你的，你就留下等着。” 常永言自然是不敢违抗老爷子的命令的，只得留在了前厅，和这一家子人一起等着墨奕辰过来。 墨奕辰递的拜帖上只说了今天回来，却没有说具体的时间，常家的老爷子怕出什么差错，只得让一家人一直等着，等到了中午，门房终于过来通传，四皇子到门口了。 而此时，常旭也回到了前厅，走到了老爷子的身边：“父亲，太子殿下说，等见过了四皇子，让您去见他，再商议对策。” 老爷子点了点头：“好了，我知道了，去坐着。” 常旭回到了自己的座位，墨奕辰也到了常家的前厅。一众人纷纷从座位上起来：“见过四皇子殿下。” 墨奕辰扫视了众人一圈，总算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常永言的身影，不过他却并没有多看他，只是朝常家老爷子点了点头：“常大人，许久未见，您的身体还这么硬朗啊。” 常家老爷子连连摆手：“殿下说笑了，我这把老骨头，可活不了几年了。不知殿下今日突然过来……” 墨奕辰笑了笑：“哦，只是突然想起，之前曾见过你们家的公子一面，今日路过，就过来看看。” 听墨奕辰的话和自家孙子说的相差无几，常家老爷子也没怀疑什么，朝着常永言招了招手：“永言，快来见过四皇子殿下。” 常永言这才走了过来，给墨奕辰行了礼，接着，就被安排到了墨奕辰身边的位置，常家一大家子的人饿着肚子陪墨奕辰说了好一会儿话，才终于把他给送走了。 “爹，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四房的人问道。 不止是四房，整个屋子里的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此时，常永言倒是清醒得很，墨奕辰来的时候，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他眼底的威胁。 “祖父，几位叔叔，若是没什么事，永言就先告退了。”说罢，他便离开了前厅。 见常永言的神色没有什么异常，四皇子也没看他几眼，常家的人总算是相信，他不过是被四皇子拿来当幌子了。 常家老爷子又叹了口气：“罢了，我先去见太子殿下，看看太子殿下怎么说。” 对于常永言，常家的人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似乎这个人和常家根本没有关系一样。 常永言待在自己的院子里，心里也算是松了口气，墨奕辰这次过来，显然是为着自己的。至于原因，不用想，当然就是因为顾柒了。 看他的意思，自己若是安安分分地，不再打扰顾柒一家的生活，那他也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否则，恐怕整个常家都会受到牵连，而那时，他在常家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一边想着，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四皇子竟然如此看重顾柒，竟然愿意亲自帮她解决这种小麻烦。” 他本以为，墨奕辰贵为皇子，就算看中了顾柒，也不过是有一点喜欢，并不会太放在心上，但是现在看来，他错了，顾柒对于墨奕辰，的确很重要。 “主子，要不您再想办法找顾柒姑娘说说？”一旁的小厮又建议道，看着自家主子苦恼的样子，他总觉得自己也要跟着遭殃似的。 常永言摇了摇头：“不成，四皇子既然敢来，就一定叮嘱了顾柒，让他不要再见我。现在已经走到这一步了，或许我该找的，不是顾柒。” “那是？”小厮问道，他也有点摸不透自家主子的心思。 常永言看了小厮一眼，开口解释道：“我前前后后做了这么多，为的不过就是能搭上四皇子这条线，现在他既然已经注意到我了，我也就没必要通过顾柒找机会了。” 第254章 常家 见自家主子有了主意，小厮也不再多嘴，乖乖站到了一边。 四皇子府，墨奕辰从常府回去之后，就吩咐了下去：“玄一玄六，你们两个去盯着太子和三皇子，看看他们有什么动作。” “凌霜，你去林宅把顾柒姑娘请过来，就说我有事找她。” 吩咐完这些，他便一头扎进了书房。 林宅，顾柒看到凌霜过来，十分惊讶：“凌霜姑娘？你怎么来了？” “顾柒姑娘，殿下有事找你，让我来接你过去。”凌霜依旧面无表情地回答着。 对于凌霜，顾柒在四皇子府见过，也算是认得了，自然不会怀疑，回到房间了换了一身衣服，便跟着她离开了。 到了四皇子府，顾柒在墨奕辰的院子里等了足足一刻钟，墨奕辰才从书房里出来：“小七，你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嗯，墨大哥，听凌霜说，你有事找我？” 墨奕辰让人搬了一把椅子过来，示意顾柒坐下：“倒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小七，我今天去过常府了。” “常府？”顾柒有点不太明白墨奕辰的意思，问道。 “对，就是常府，”墨奕辰又强调了一遍，“只是我觉得，这常府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小七，常永言之前跟你说过关于他家里的事吗？” 听墨奕辰问起，顾柒努力地回忆着，摇了摇头：“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他倒是有一段时间经常到我们家来，但是好像真的没太说过关于他家里的事。” 说完之后，她便觉得墨奕辰这话问的似乎有些蹊跷：“墨大哥，怎么了吗？”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这次去，发现了一件事。常永言和常家的关系，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他和家里的关系，好像并不好，”顾柒也想起了之前常永言跟她提起过关于家里的事，“之前在府城的时候，他曾经说过想娶我的话。” 顾柒说着，抬头看了没有错一眼，见墨奕辰的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变化，才接着说道：“那个时候，他说，若是将来我嫁了他，还是可以继续做生意，他家里也不会管我的。” 话音才刚落，墨奕辰的俊颜就在顾柒的面前猛地放大，接着，她的唇上痛了一下。 “墨大哥，你干嘛咬我？”顾柒伸手挡住让墨奕辰咬了一下的嘴唇，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墨奕辰也知道自己是气急了，有些冲动了，转过了头去：“以后，不许再说嫁给别人的话。” 听着墨奕辰略带孩子气的话，顾柒忍不住笑了：“墨大哥，我还能嫁给谁？只是他当时确实是这么说的，要不你再去找他出出气？” 听着顾柒这么耐心地哄他，墨奕辰反倒气不起来了，伸手拿开了顾柒挡在唇上的手：“让我看看，咬疼了没有？” “小七，我……我就是太着急了，不想听你说这些……”墨奕辰说着，也有些懊恼。 好在他到底还是心疼顾柒的，就算是咬了她，也收着力道呢，顾柒只上唇有些红，连皮都没破。 “好啦，墨大哥，其实根本就不疼的，”顾柒笑着解释了一句，“只是你以后不能再这么要我了，我……咱们两个还没成亲呢，这样你叫我以后怎么见人呀。” 墨奕辰被顾柒说得，脸又是一红，小声嘟囔着：“以后不会了……” 好在顾柒也并没有继续纠结这件事，又问道：“墨大哥，你说你觉得常永言和常家的关系不太寻常，可是发现了什么？” 墨奕辰这才又严肃起来：“的确，常永言看上去，不太像是常家的人。” “从前我只听人说过，常家的小辈，只有常永言这一个孩子，是常家老三常宇的嫡子。但是昨日，我瞧着常永言似乎和常家的任何人都不亲近。” 知道顾柒并不了解常家的这些人，墨奕辰索性把常家的人都给顾柒讲了一遍：“常家老太爷曾经是朝堂上说得上话的人，哪怕现在已经辞官了，在朝堂上依旧有自己的势力。” “但是常家老太爷的这几个儿子，却远不如他，只有三儿子常宇稍微有出息一点，是个文官。老二常旭平时在京城并没有什么存在感，至于这老四常栋，就是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墙头草。”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又问：“那常家老大呢，怎么没听你说起过？” 听顾柒提起这个人，墨奕辰也怔了一下，半晌才叹了口气：“常家老太爷的这个大儿子，倒的确是有些真才实学的，本来也有着大好的前途。” “他十九岁的时候，就中了进士，也曾入朝为官，当时京城的人都说，他或许会超过常家老太爷。不过，九年前的时候，他得了一场重病。” 说罢，墨奕辰又叹了口气，对于常策这个人，他是有些印象的，自己那个时候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却也记得，他曾是多么温和的一个人，路过御花园看到他练字的时候，还曾教过他写字。 “那……后来呢？”顾柒又问，似乎是感受到了墨奕辰的伤感，声音也放低了一些。 “后来啊……”墨奕辰说着，似乎是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后来他的院子起了一场火，他和他的妻子，还有只有十岁的儿子，都在那场大火里……” 墨奕辰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顾柒却也能猜出来后面发生了什么，她走到墨奕辰的身边，拉住了他的手：“墨大哥，你和他认识？” 墨奕辰摇了摇头：“不算认识，不过是有过几面之缘罢了。” “只是几面之缘，就能让墨大哥如此惋惜，可见他的确是个好人。”顾柒说道，也跟着叹了口气。 见顾柒也跟着伤感起来了，墨奕辰急忙把自己的情绪收了收：“好了，不说这些了。小七，我要说的是，常永言和常宇，似乎并不像是一对父子，彼此之间生疏得很。” “对常家的这些人，常永言似乎这和常旭走得稍微近一点，而且，我好像听到常永言叫常旭二叔。” 第255章 小七把我当什么了 听到墨奕辰说的这些，顾柒也皱起了眉：“如果他是常宇的儿子，那应该叫常旭二伯才对呀。” 墨奕辰也跟着点了点头：“没错，现在想来，之前常府大房的那一场大火，或许并不是意外，而常策的儿子，也可能没有死。” “你的意思是说……”顾怡惊得捂住了嘴巴，不敢再多说什么。 墨奕辰见顾柒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环住了她的身子：“我也只是猜测罢了，小七，你不用害怕的，我这里很安全，哪怕是说些大逆不道的话，也不会有人听到的。” 听着墨奕辰的声音，顾柒才放松下来，别看她平时一副女强人的模样，但实际上，她胆小得很，若只像是平常那样做些生意，讨论一些别人家的八卦，她倒是没什么怕的。 可现在，她听到的可是大家族的秘辛，心里难免有些打鼓。不过经过墨奕辰这么一提醒，她倒是想起来了，她可是未来的四皇子妃，将来出了什么事，可都有墨奕辰帮她顶着呢。 “那……墨大哥，如果常永言真的是常家大房的儿子，你……”顾柒说着，有些担心地看向墨奕辰。 墨奕辰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等调查清楚了再说。小七，如果你……我知道这有些委屈你，但是，若是常永言再找你的话，你能不能旁敲侧击地问一问，关于他们家……” 话说到一半，墨奕辰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还是不要让顾柒掺和进来的好，毕竟顾柒好不容易想让自己帮忙解决一次麻烦，自己可不能再给她添更多的麻烦了。 “好。”还没等墨奕辰反应过来，顾柒就一口答应下来了。 “小七，你……”墨奕辰有些意外，他倒是没想到顾柒能这么痛快地答应的。 看着墨奕辰诧异的神色，顾柒笑着解释：“墨大哥，常永言的事我之所以来找你，并不是因为我怕了他了，也不是自己解决不了。只是，他这一次次地过来，时间久了，我觉得麻烦。” “而且，我早晚都要嫁个你的，你之前不也说过，会帮我解决这些麻烦的，所以我就想着，干脆让你帮忙算了，”说着，她又抬头看着墨奕辰，“所以墨大哥，你那些话，该不会只是说说的？” “当然不是！”墨奕辰迅速否认道，“小七，我是真的关心你，想多为你做点什么的。” “那不就对了？”顾柒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我也想帮墨大哥多做些什么，所以墨大哥，以后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好。”墨奕辰说着，把顾柒搂进了怀里，可是却总觉得顾柒这话说的虽然没毛病，却好像哪里不太对。 待他把顾柒送回了家，凌霜才斗胆问了一句：“主子，您确定顾柒姑娘是真的喜欢你，才答应嫁给你的？” “当然！”墨奕辰甚至都没思考，直接回答道，“怎么，你觉得不是？” 凌霜犹豫了几秒钟，才说：“可是主子，今天下午的时候，你不觉得顾柒姑娘说的那些话，不像是要嫁给你，倒像是要与您结义似的？” 凌霜的这句话直接把墨奕辰给噎住了，这么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不过他可不会就这么承认：“小七只是年纪小，用词不当罢了，而且，她要是不喜欢我，怎么会等我这么多年？这些年喜欢她想娶她的人，可多着呢。” 见自家主子这么自信，他和顾柒姑娘的婚事也板上钉钉了，凌霜索性也不多事了，只回了一句：“是属下多心了，主子您早点休息，属下告退。” 凌霜倒是离开了，可墨奕辰却彻底睡不着了。先前凌霜说的话，一直在他耳畔环绕。 “所以小七到底是把我当什么？”躺在床上，墨奕辰嘟囔着，“是携手一生的伴侣，还是真的把我当成大哥了？” 被这个问题困扰着，墨奕辰折腾了半宿，才堪堪睡着，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一对熊猫眼自然是十分瞩目。 进来找墨奕辰的玄一看到他这副样子，直接愣头愣脑地问了一句：“主子，您挨打了？” 这嘴快的，玄六拦都没拦住。 “说，什么事。”墨奕辰的脸色更差了，问道，“若是没什么重要的事，哼……” “是……是这样的，主子，”玄一急忙说道，“昨天您从常府出来，常家老太爷就去和太子见了面，半个时辰才分开。” “可听到说了什么？”墨奕辰问道。 玄一摇了摇头：“没有，他们虽然是在酒楼见的面，但是周围却有不少人守着，属下没能凑近探听一二。” “不过他们见面的时候，三皇子也在那个酒楼，似乎是和他们一起的。” 玄一说完这些，玄六也开了口：“没错，而且主子，昨天晚上，三皇子连夜进了宫。” 听着这两个属下带回来的消息，墨奕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这件事先不用管了，我自有打算，你们先退下。” 玄一和玄六也直接告退了，除了墨奕辰吩咐的事情，他们也还有许多其他的事情要做。 四皇子府里的人，有些是换上赏的，还有些，是太子和四皇子想尽办法塞进来的，真正能帮墨奕辰做事的，也就只有凌霜和他们这些玄字号的暗卫。 而顾柒这边，自然也把墨奕辰的话放在了心上，第二天一早，便去吩咐了门房，若是常永言再来，不用拦着了，还像之前一样找自己通传一声就好。 不过常永言倒是有些怕了，没在来林宅，而是着人打探了四皇子的动向。 得知墨奕辰最近大部分时间都在四皇子府，他也让小厮去四皇子府送了拜帖过去，不过时间却定在了四日后。 倒不是常永言不心急，只是墨奕辰昨日才来过常府，还特意提到了他，他行事总得小心一些，免得被常家的那些人抓到了把柄，再借机找他的麻烦。 第256章 我是来吃饭的 四皇子府，墨奕辰收到了拜帖，打开看了里面的内容，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这个常永言，果然不简单，就连递拜帖，用的都不是常府的人，的确叫人抓不住把柄。”墨奕辰感叹了一句。 不过他却不打算这么早见常永言，叫来了玄一，把拜帖递给了他：“给他送回去，就说我这几日事多，不见客。” 玄一点了点头，并没有多问，直接照做了，倒是一旁的凌霜有些不解：“主子，您不是想见他的吗？”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的确是想见他的，但是若是太着急了，让他看出了我的意图，那我反倒被动了。” “而且我觉着，见不见这一面，于他，可比与我重要多了。” 听自家主子这么说，凌霜也领会了主子的意思，点了点头：“属下知道了。” 说完，便转身要离开了，但墨奕辰又叫住了她：“凌霜，你昨天说，小七他那我当结义兄长，可有什么依据？” 听着墨奕辰这么问，凌霜心里“咯噔”一下，心说：糟了，主子果然把这事放在了心上，早知道我就不多嘴了。 “主子，是我多虑了，顾柒姑娘想来是真心喜欢主子的，并没有拿主子当兄长。”说罢，凌霜脚底抹油一般溜出了墨奕辰的院子。 京城，常永言在外置办的别院里，得知四皇子拒了自己的拜帖，常永言还不死心，追问玄一：“四皇子殿下可还说了什么？” “殿下说了，这几日事多，不见客，”玄一直接复述了墨奕辰的话，“常公子，我们殿下应该也不是针对你，这些时日他也没见过别人。” 常永言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心里却想，四皇子殿下果然够坦荡，便是不想见自己，找的借口都这么敷衍，连根自己虚与委蛇都不屑。 “主子，要不还是去找顾柒姑娘，”小厮又建议道，“依奴才看，这四皇子殿下，可不是那么好见的。” 小厮的话音才刚落，别院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常永言沉默了几秒，收起了脸上的表情：“去开门。” 待看到门外的人，常永言愣住了：“二叔？” 门外正是常永言的二叔，常旭。 “永言，你是不是还想着做些什么？”常旭倒是没跟常永言兜圈子，直接问道。 常永言没说话，只是看着常旭：“二叔是来劝我的，还是来警告我的？” 看着常永言这副警惕的样子，常旭苦笑了一下：“有区别吗？” “有，”常永言解释道，“若是来劝我的，那就是只有二叔知道这件事，说明二叔还那我当侄子。若是来警告我的，那整个常家，应该都知道了？” 常旭沉默了半晌，长叹了一口气：“永言，不管怎么说，常家是你的家，你执意要做些什么，不管对你，对常家，都没有半点好处。” “二叔，你放心，若是不成，我绝对不会连累常家，”常永言说着，背过身去，“若是二叔信我，就不要把我做的事告诉家里，跟着那样的人，常家才是真的毁了。” 见劝不动他，常旭也十分无奈：“可是永言，你得知道，哪怕他坏事做尽，凭着咱们常家的力量，都无法撼动他半分，你一个人又怎么……” “唉！”常旭说着，又摇了摇头，“永言，你得知道，若是你做了决定，常家帮不了你什么，我……我也帮不了你什么。” 听着常旭的语气，常永言便知道，他不会继续管自己了，这才转过身：“二叔，我不需要你帮我什么，跟不需要常家做什么。只要常家别给我添乱，就算是帮我了。” 见自己这个侄子这么坚决，常旭也实在是没有办法，转身离开了常永言的院子。 看着二叔离开，常永言掩去了眼底的失落，在这个家里，恐怕也只有二叔还会在乎自己？ 不过，对于这个家，他早就已经失望到了极点了，哪怕是二叔再来劝自己，他也不会再对常家抱有哪怕一丁点的希望了。 “走。”一边说着，常永言起身朝门外走去，又叫上了一直跟在身边的小厮。 “主子，咱们去哪？”小厮跟了上去，问道。 “去福川酒楼，”常永言回了一句，“吃饭。” 常永言选了福川酒楼，可不单是因为福川酒楼的饭菜好吃，他是想着，看看有没有机会能遇到顾柒，或者林家的其他人。 他想着怎么想办法跟顾柒见面，却不知道，顾柒也在想办法找他呢。 今日一早，顾柒便吩咐了所有的铺子，只要常永言进店，就会有人直接去林宅给自己送信，就连美容会馆都叮嘱到了。 这不，常永言才到福川酒楼的包厢里坐下，点了几个菜，还没等菜上齐，顾柒就已经到了福川酒楼。 不过顾柒却没有直接去找常永言，而是去后厨找了赵福川：“赵大叔，人还没走？” “放心，没走呢，”赵福川说着，并没有停下手中的活，“他一来我就让人去林宅找你了。” 顾柒点了点头，在后院找个地方自顾自地等着了，直到听盯着的人说常永言准备离开了，才绕了一圈到酒楼的正门口，装作才刚到的样子。 常永言从二楼的包厢出来，本以为今天不会见到顾柒了，才走到酒楼门口，恰好看到顾柒从外面近来，急忙喊住了她：“顾柒姑娘！” 顾柒听到常永言喊她，才朝他看去：“常公子？” 一边说着，她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常永言急忙走了过来，清了清嗓子：“顾柒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来吃个饭，并不知道你会来这里。” 顾柒面上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心说：你当然不知道我会来这了，我可是专程过来堵你的。 “常公子，是不是我上次说得太过了？”看着常永言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顾柒也配合着做出了歉意的表情。 “我……顾柒姑娘，你上次说过之后，我回去也反思了一下，我之前，的确做的有些不妥。”常永言说着，又低下了头。 第257章 我刚才没露馅吧 见顾柒的态度有所转变，常永言心中有些暗喜，又顺着顾柒的话说了几句，若是不知道的，或许还真以为两个人就在这几句话之间，就冰释前嫌了。 “之前是我误会常公子了，只是我今日还有些事，若是常公子得空了，记得去家里坐坐。”顾柒又跟他寒暄了一句，福了福身，转身进了福川酒楼。 常永言也没拦着顾柒，带着小厮直接离开了，回到了自己的宅子里，他才忍不住感叹一句：“顾柒姑娘果然还是善良。若我是个平常人家的孩子，一定不忍心欺骗她的。” 小厮看了常永言一眼，到底还是没把心里的问题问出来，他心里觉得，自家公子心里还是念着顾柒姑娘的，不过，他还想多活几年，这种事，还是少知道的好。 至于顾柒，进了福川酒楼之后，等常永言走了，才又离开了福川酒楼，坐马车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她问身边的小丫鬟：“怎么样，我刚才没露馅？” 小丫鬟连连点头：“没有，小姐，您就跟真的是恰好遇到常公子一样。” 顾柒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 既然把话给常永言放下了，顾柒知道，后面不用自己再做什么，常永言也一定会找时间来林宅的，毕竟，她可不相信常永言一点目的都没有。 只要他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在知道自己还有机会的情况下，他就一定会再来跟自家攀关系。 果然，顾柒猜的并没有错，两日后，常永言果然又来了林宅。 门房看到常永言过来，先是进去通传了一番，便带着常永言进了林宅的大门。 一路上，门房一边带路一边说着：“常公子，您虽然是客人，可我还是想劝您一句，我们家二小姐脾气好着呢，能把她都给惹生气了，您以后还真得注意着点，免得以后娶不到媳妇。” “上次是我说错了话，”常永言笑着说道，“前些天在福川酒楼遇到了你家二小姐，我已经道过谦了，好在顾柒姑娘宽宏大度，并未与我计较。” 把常永言带到了正厅，门房也就没再多说什么了，看常永言这个样子，应该也是个懂礼数的，也不需要他一个做下人的多嘴。 而顾柒此时也已经在正厅等着了，见到了常永言，先开了口：“常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常永言笑了笑：“顾柒姑娘，我是个闲人，什么时候能没空？” “你不用管常家的事吗？”顾柒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常家孙辈，不是就你一个孩子吗？应该有许多事的。” 常永言的表情变了变，但马上就恢复了正常，摇了摇头：“常家的事，自有长辈们管，祖父身体还好着呢，家里父母和几位叔伯操持得过来。” 他虽然没多说什么，但是顾柒却听出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到底还是有些无奈。 不过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顾柒虽然好奇，也知道若是问得太多了，难免会露出端倪，也就没再继续问下去：“这样也好，若是常家的事真的得你来管，我倒不敢与你见面了。” “是因为……太子殿下？”常永言试探着问道。 顾柒倒是没什么可隐瞒的，直接点了头：“自然是因为这个。常家本就是太子那边的，虽然你之前说你自己并不是，但是，也是脱不开干系的。” “你不管家里的事，咱们之间的往来，还能纯粹一点。不过这些话，我也就只敢在自己家里说上几句，和外人，我可是不敢多议论的。” 听着顾柒的话，常永言点了点头：“那我就多谢顾柒姑娘信任了。” 听了他这句话，顾柒也知道，自己算是获取了常永言的信任了，以后再旁敲侧击地想问出点什么，也能容易一些。 “对了，一会儿墨大哥要来，常公子若是不忙，就留下来用个午饭？”顾柒又问道。 听到顾柒说墨奕辰回来，常永言自然是一口答应了下来，要知道，他上次给四皇子府递拜帖没递进去，现在心里正着急着呢。 “那永言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过了一会儿，墨奕辰也到了林宅，看到常永言也在这里，还有些诧异：“常公子也在？” “见过四皇子殿下。”常永言起身，给墨奕辰行了个礼。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到了中午，常永言也跟着顾柒他们一家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过后，见墨奕辰和顾柒一起去了顾柒的院子，常永言自然也就没有留有再多待了，索性便离开了林宅。 顾柒的院子里，顾柒屏退了周围的人，才开口：“墨大哥，我刚才问过他了，常家似乎从来不让常永言插手家里的事。” “而且说起常家的长辈，他似乎也并没有多热络，似乎在说别人家的事一样。不过我怕他察觉，也没问太多。” 墨奕辰点了点头：“看来我想的没错，只是他和常家关系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原因到底是什么，还不能确定。” “不过我已经让人去查了，相信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的。小七，你也不用为了这件事去可以接近他，他……不是什么好人。” 顾柒点了点头：“墨大哥，我知道的，我肯定会先保护好自己的呀。” 看着顾柒自信满满的样子，墨奕辰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了他几天的问题：“小七，你为什么答应嫁给我？” 听着墨奕辰的问题，起初，顾柒有些疑惑，毕竟她以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他们两个似乎都早就应该心知肚明的。 但是转念一想，是啊，自己和墨大哥的婚事，一开始是为了堵住村里人的嘴，被林氏给定了亲，到后面，在一起生活的时间长了，也就都默认了这门亲事。 只是，自己是个现代人，心思又细腻，墨奕辰的心思，她是知道的，可自己的心思，墨大哥知道吗？ 见顾柒没说话，墨奕辰有些着急了，又问了一句：“小七，那你就说，你为什么叫我墨大哥？” 第258章 去江南差一下 听着墨奕辰问出这个问题，顾柒噗嗤一声笑了：“是你让我叫的呀，你忘记了吗？” 见墨奕辰没反应过来，顾柒又说：“之前我不知道郭阳叫什么的时候，管人家叫了小哥哥，也不知道是谁吃醋，非得让我改口。” 被顾柒这么一提醒，墨奕辰也想起来了，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他此时也是十分无奈。 “所以小七，你一直只把我当成大哥？”他试探着问道，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生怕得到的是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看着墨奕辰这副模样，顾柒也是无语急了，走到了他的身边，踮起脚尖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笨！”说完，她低下头，害羞地跑开了。她可是个女孩子，都主动亲他了，他应该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看着顾柒跑开的身影，墨奕辰有些不敢相信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顾柒唇上温热的感觉还在，原来不是幻觉啊。 这么想着，他竟在顾柒的院子里傻笑了出来，再想找顾柒，却发现，她早就已经跑回到了房间里。 “原来小七也是喜欢我的，”墨奕辰喃喃自语道，“我就说嘛，小七肯定也是喜欢我的。” “都怪凌霜乱想，害得我也跟着担心了那么长时间……” 知道这件事是个误会之后，墨奕辰也没再继续纠结下去，不过心里却暗暗记下了，下次再去找小七的时候，得让她把称呼给改过来，可不能总叫墨大哥了。 不过墨奕辰也没有时间继续纠结下去了，才回府没多久，玄一就回来了：“主子，你让查的事，有眉目了。” “九年前，常家长子常策病倒的前一段时间，太子似乎经常去常府，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属下也是费了些心思才打听到的。” 墨奕辰点了点头：“那关于常策的妻儿呢，查到多少了？” 玄一摇了摇头：“没查到，主子，常策的妻子姓安，虽然没有躲显赫的身世，但到底也是个五品官。” “但九年前常家那场大火之后，安氏的父亲就辞了官，居家搬迁到了江南，现在京城里已经不大有人记得他们了。” 墨奕辰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吩咐道：“派几个人去江南查一下，记得，让脸生的去，万不可让人发现。” 玄一点头答应了：“那就让玄十四和玄十六去，只是主子，你是不是觉得，常策一家的死，和太子有关系？” 墨奕辰没有说话，但也没有否认。 玄一一向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对于这件事，他却明显有自己的想法：“主子，这件事就算查出来，或许也说明不了什么，属下觉得，咱们没有必要把时间花费在这件事上。” “而且，毕竟是去江南，身边一下子就少了两个人，这……” 墨奕辰摆了摆手：“并不只是为了查明真相这么简单，玄一，我知道你的想法，只是，这件事还关系着一些别的，我以后会告诉你的。” 玄一点头道：“是。主子，我脑子笨，很多事情想得都慢，不过只要主子决定好了，我自然是站在主子这边的。” 从墨奕辰的院子里离开之后，玄一就着手安排了去江南的人，又从别处调了两个人，安排在府里。 常府，常永言从林宅出来之后，倒是没有再去他的别院，直接回了常府。 常旭看到常永言回来了，起初是有些意外，但到底还是没说什么。他知道，常永言肯跟他再说几句话，已经是念着亲情了。 旁的，他管不了什么，就算管，也未必有用，还会把常永言和常府之间仅存的这点淡薄的亲情消耗殆尽，倒不如随他去。 就算是他搞砸了，牵连到了常府，也权当这一切是报应，这是常家欠他的。 “主子，咱们是回来住吗？”到了常永言在常家的院子里，常永言身后的小厮才问到。 常永言点了点头：“嗯，先在这里住几天。” 说着，他看向了身后的小厮：“你……跟着我多久了？” “六年了。”那小厮答道。 常永言回过头，没有说话。半晌之后，才又问：“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不给你取名字吗？” 小厮摇了摇头：“不知道。” “因为一旦有了名字，就是人了，”常永言说着，叹了口气，“是人，就会有感情，有羁绊。我护不住你，等将来也有一天，你找到能护住你的主子，记得让他给你取个名字。” “主子，奴才只有你一个主子。”那小厮急忙说道，常永言的这话，让他觉得有点害怕了。 看着小厮这害怕的样子，常永言笑了笑：“跟了我这么多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是什么好人。” “现在想来，好在顾柒姑娘不喜欢我，不然我连她都护不住，只能连累了她。” “之前选了你跟在我身边，看中的，无非就是你机灵，这些年，你也帮我做了不少事。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就走，只要别说和我有关系，还能活得好好的。” “主子，你是个好人。”看着常永言落寞的背影，那小厮半天才说出了一句。 的确，跟着常永言这么多年，他知道，自己的主子心狠手辣，做过不少坏事，还害了不少人。但是对于自己，他却从来只是吓唬吓唬就罢了，就算是打骂，也从来都不下重手。 自己本事常家送到主子身边的人，主子一开始是不喜欢自己的，几次想把自己打发走。主子讨厌常家，这是他后来才知道的。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过了几个月，他开始让自己帮他做事了。 知道主子做的这些事的时候，一开始，他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时间久了，摸透了其中的规律，倒也不那么怕了。 甚至在主子喜欢上顾柒姑娘的时候，他还期待过，他能够娶到顾柒姑娘，和她一起过上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天不遂人愿，或许是没有缘分，又或者是，主子的心里藏了太多的事，到底，顾柒姑娘还是要嫁给别人了。 第259章 你是嫌命太长了 见小厮在一旁发愣，常永言忍不住出声提醒了一句：“喂，就算是我真的死了，也得等上几年呢，你不用这么早就盘算。” 小厮回过神来：“主子，我……我没想这个。奴才只是觉得，主子心里的事太多了，不妨说给奴才听听？” 常永言呵呵一笑：“你还真是嫌命太长了，这也是你能听的？”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进了自己的房间，早早地休息了。 小厮自己一个人在院子里愣了半天，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生气，语气也和平时无异，似乎并没有威胁自己的意思，甚至还有几分关心在里面。 难道是，主子埋在心里多年的事，知道了会给人带来杀身之祸不成？ 这小厮本就机灵，再加上跟在常永言身边这么些年，大宅子里的腌臜事见过不少，再加上常府的确特殊，跟皇家都能扯上点关系，被常永言这么一提醒，也不敢细想了。 几天后，常永言再次去了林宅，这次，他特地打听过的，四皇子今日要去宫里陪贵妃娘娘，不会去找顾柒。 倒不是他不想见四皇子，只是之前几次见到四皇子的时候，他明显感受到，四皇子并不想见自己，若是见面的此时多了，难免会被他察觉到自己的意图。 到了林宅之后，顾柒并不在家，只是门房还是让他先到正厅去等着了，还告诉他顾柒一会儿就会回来。 此时，顾柒正在美容会馆跟姐姐姐夫一起商议秋季新品的新包装，见自己房里的丫鬟过来，说了常永言已经在家里等着了，也不着急看包装的事了，急忙起身准备回家。 听到常永言的名字，顾怡有些担心：“小七，那个常公子他……” “姐姐，你就放心，他现在有事想求我帮忙，不会对我做什么的，而且还有墨大哥呢，他不敢的。” 顾怡摇了摇头：“那也不行，你今天早上才说，四皇子殿下他今日要进宫，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一时半会也是出不来。” “咱们家里你和娘都是女子，只有文宣一个男人，年纪又这么小，你叫我怎么放心呢。” 见顾怡为难的样子，董钰也开了口：“怡儿，不如咱们陪小七一起回去，若是那常永言真有什么想法，我身边的顺才也能应付得来。” 听董钰这么说，顾怡也没有推辞，直接带着董钰和妹妹一起回了家。 怕常永言在家里等得久了先离开，顾柒特地叫车夫把车赶得快了点，饶是这样，他们到家的时候，常永言也等了足有两刻钟了。 就在他怀疑顾柒是不是又在躲着他的时候，顾柒从正厅外面进来了，身后还跟了两个人。 “常公子，我今日不在家，不知道你回来，回来的晚了点。”顾柒说道，让姐姐和姐夫做到了对面的座位上，又给他介绍：“这是我姐姐顾怡，你应该见过的。” “这位是我姐夫董钰，”顾柒又继续介绍道，“姐夫，这就是之前和你说过的常永言常公子。” 董钰和常永言互相客套了两句，见时候不早了，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顾怡也开口问道：“小七，娘也不在家吗？” 顾柒点了点头：“是啊，娘去庄子上了，食品工厂也要换新包装，还得准备下个月中秋的月饼，娘和赵大叔一早就过去了。” “庄子离得远，这个时候，恐怕他们也才到没多久，应该得明天再回来，也不知道常公子今天过来，我也是到家之后听门房说了，才知道常公子来了。” 听顾柒这么说，常永言有些不好意思：“是我没提前说一声，打扰顾柒姑娘了。” “没关系的，常公子，”顾柒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你也说过，我们是朋友，不用那么客套的。” 见时候不早了，顾柒索性让人去厨房传了晚膳，还叫人送了一壶酒过来。 一路上，顾柒把墨奕辰交代的事也跟顾怡和董钰说了，顾怡这才明白，为什么自家妹妹明明对那常永言那么不放心，却还是坚持要赶回去。 自己这个妹妹她是知道的，哪怕别人没说什么，但只要是她认定了的事，就一定会竭尽所能地去做好。 不多时，晚饭就摆了上来，林氏不在家，厨房准备的本就不充分，也不知道家里回突然多出来这么多人。 把家里的食材凑了又凑，才备出了四个菜来。林家一向节俭，想来是有多少人就准备多少吃的。 看到桌上这四个菜，别说是顾柒，就连墨奕辰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小七，要不我让人去福川酒楼再打包两个菜回来？” 倒是常永言拦住了他：“董公子，不用了，咱们几个人这四个菜倒也够了。” 顾柒也起了身：“姐夫，我先去厨房看看，你陪常公子先喝两杯。” 说着，她便直接去了厨房。要知道，在林家，顾柒才是厨艺的巅峰，厨房里的食材虽然不够，但是要想再凑出两个菜，应该也是不难的。 不过得看厨师是谁，普通的厨娘，还真没有这个本事。 到了厨房，顾柒看了看剩下的食材，只有些没用完的肉馅，半块豆腐，半颗圆白菜，还有几根胡萝卜。 顾柒挽起袖子，洗了手之后，拿了两个胡萝卜，让厨娘擦成细丝，自己则把豆腐和肉馅搅和到了一起。 再加上极细的胡萝卜丝，简单调味过后，加了适量的面粉，用手挤成球形，炸了一盘丸子出来。 “这……还能这么做？”一旁的厨娘看得目瞪口呆，她倒是没想过，丸子竟然还能用这么简单的食材做出来。 “尝尝？”顾柒说着，递给了她一颗丸子。 结果丸子之后，厨娘直接送入了嘴里，轻轻咀嚼了两家，眼睛都亮了：“二小姐，这……果然好吃！” 顾柒笑了笑，没说什么，自己这是这两年做菜做得不多了，要知道福川酒楼最开始开业的时候，最初的菜谱，就是她和赵福川赵大叔一起研究出来的。 第260章 糖醋丸子 做好了丸子之后，顾柒把丸子放在一边，让它自然冷却，这样表皮会变得更酥脆。 随后，她简单把半颗圆白菜切了切，又切了一些年前储藏起来的腊肉，清炒了一下，调味汁放了些盐，就已经足够美味了。 把清炒的圆白菜装盘之后，顾柒又调了一个酸甜口的汁，待汤汁浓稠后，把丸子再次下入锅中，翻炒几下，便成了一道糖醋丸子。 “送到前面去。”顾柒吩咐道，自己则洗了手，先回去自己的房间换了衣服。 待顾柒再回到正厅的时候，那两道菜已经摆到了桌上，董钰和常永言的眼睛都在那两道菜上盯着，已经移不开了，但是还是顾忌着顾柒还没回来，谁都没有动筷。 “快吃，等什么呢？”顾柒笑着招呼道，伸手先夹了一个丸子，放到了自己的碗里，尝了味道之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果然，自己的厨艺一点都没有退步。 见顾柒夹了一个丸子，董钰和常永言也顾不上矜持了，纷纷伸出了自己的筷子。 “好吃！”常永言先发出了感叹，他还是第一次吃顾柒做的东西，“顾柒姑娘，你这厨艺，都能赶得上福川酒楼的大厨了！” 顾怡在一旁笑了笑：“常公子还不知道，这福川酒楼才开的时候，招牌菜就是我们家小七研究出来的。” “就是那个……松鼠鱼？”常永言问道。 顾怡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小七的本事太多，若是说起来，那可就没完了。 一顿饭下来，六个菜竟然一点都没剩，董钰和常永言也都喝了一些酒，话也多了一些。 “姐姐，你和姐夫今天就住在家里，”顾柒开口道，“一会儿我让车夫去董家说一声。” 顾怡看向了董钰：“夫君，你觉得呢？” “那咱们就住在家里，”董钰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喝了些酒之后，他的脸上也有了红晕。 不过董钰的酒量可不算好，才喝了几杯，就醉了。顾怡只得让顺才帮她一起，把董钰扶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我姐夫酒量不太好，常公子你见谅。”顾柒开口缓解了尴尬。 常永言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该说抱歉才对，先前不知道。” 见常永言也有了醉意，顾柒的胆子也大了一些：“常公子，刚才我姐夫说的，其实也有些道理，你这么聪明，也有才华，为什么不去参加科考呢？” 听着顾柒问的话，常永言愣了一下，随即苦笑道：“顾柒姑娘，参加科考又何尝容易？总不能是，我去参加了，就能考上。” “可是总要试试的呀。”顾柒又接着说道。 常永言沉默了半晌，还是摇了摇头：“顾柒姑娘，你才来京城不久，许多事情了解得都不透彻。” “就拿这科举考试来说，或许在京城里，大多数人都会认为，科举考试是最公平的选拔方式了。可实际上呢？” “若是没有任何背景的寒门子弟，想靠着科考搏个功名，或许不是什么难事，普通官员或者世家的孩子，也大多会选择参加科考，证明自己的能力。” “就连像你姐夫这样的人家，董老爷之前也是读过书，参加过科举的，可是我……和他们都不一样……” 说话间，常永言的眼神也变得迷离了些。 “这有什么不同的？”顾柒佯装不解，继续追问道。 看着顾柒这好奇的样子，常永言笑了笑：“顾柒姑娘，你也是个聪明人，我不能与你说得太详细，可是你要知道，在科举考试中，想在榜上划掉一个名字，可比加上一个，要容易太多了。” 饶是心里有了猜测，顾柒也只觉得，无非是常家有意打压他之类的理由，却没敢往这上面想。 “这……怎么可能？”她轻声说着，似乎无法相信常永言说的话。 “没什么不可能的，”常永言继续说着，“顾柒姑娘，四皇子是个好人，若是他能继承大统，那你以后，也多半不会有什么危险了。” “否则的话，”一边说着，他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不该与你说这些，可是，那些人手眼通天，连朝廷命官的人命官司都敢瞒下，若是再坐上了那个位子，届时……” 听着常永言说出的话，顾柒又是一阵心惊，面上虽然已经露出了惊慌的神色，但口中却还说着：“墨大哥说过，会保护好我的。” “他是个有能力的，说过的话，也一定会做到的，”看着顾柒似乎是要被吓坏了，常永言也没再多说什么，“顾柒姑娘，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也会保护你的。” “竭尽我所能的那种。” 常永言突如其来的告白，让顾柒不知道该怎么接，再看看他似乎已经有些不清醒了，她也起身：“常公子，你喝醉了。” “顾柒姑娘，我家公子喝醉了，我这就扶他回去。”一旁的小厮也很有眼色，急忙上前解了围。 看着小厮扶着常永言离开，顾柒才松了口气。先前她只知道，到了京城，的确会遇到一些危险，但是听常永言说的这些，自己之前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送走了常永言之后，顾柒又去了顾怡的院子：“姐姐，姐夫睡着了？” 顾怡摇了摇头：“没有，你姐夫酒量虽然不好，但还不至于醉。刚才我和顺才送他回来，他还特地叮嘱顺才去前厅盯着点。” 顾柒点了点头：“常永言走了，姐姐，董家可认识什么在朝堂上有地位的人？” 顾怡想了想：“应该是有的，不过我还得问过才知道。小七，是常永言说了什么吗？” 顾柒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常永言说过的话，都告诉了顾怡。董钰在屋里听到了动静，披了件衣服，也出来了： “他说的这些，我倒也有所耳闻，只是许多事情没有证据，就算之前有过流言，也都被压下去了，现在更是没人敢提起。” “流言？”顾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看向了董钰。 第261章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董钰也没有隐瞒：“我记得那时候我还小呢，一次参加宴会的时候，听人说的。好像是哪个伯爵府的宴会。” “当时我只记得，有几个官宦人家的夫人谈话的时候，提起过常家长子常策的妻子，说她长得漂亮，又有才情。” “不过听说她嫁人之前，太子曾经想纳她做侧妃，被安家给拒绝了，后来怕太子逼婚，才嫁给了常策。” “不过也有人说，她和常策早就议亲了，是太子想横刀夺爱。但那时候，常策的嫡子应该也有八九岁了，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件事。” “所以，是在常家那场大火之前，你听人讨论过？”顾柒追问道。 董钰点了点头：“没错，具体时间我可能记不清了，但是应该是只过了一年，常家就突然起了大火，常家大房一家三口都死在大火里了。”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常永言呢，你那是可有听说过关于常永言的事？” 墨奕辰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常家老三本就不算出色，京城里也没人关系，就连他成亲的时候，也没请什么人。” “大概是他成亲的时间和常策成亲的时间离得近，常永言……他大概应该和常家嫡长孙常永安年纪差不多。” 顾柒仔细思索着这其中的关系，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不过董钰倒是猜到了顾柒的想法：“小七，你是不是怀疑，常永言就是当年死在大火里的那个孩子？” “其实之前也有人怀疑过，可是当年，尸体都找到了，再加上常家老三确实也有一个儿子，所以后来也就没人再提起这件事了。” “知道了，姐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顾柒诚恳地说着。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顾柒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一团乱，她知道，常家的事一定不简单，或许比自己猜测的还要更加复杂。 只是，她得快点把这些告诉墨奕辰才行，也不知道墨大哥要什么时候才能从宫里出来，她一个人干着急也没有用。 之前墨奕辰说过，从宫里出来，不管多晚，也一定会到顾柒这里来看看的，顾柒索性就坐在床边等着。 一直到了午夜，顾柒等得困了，趴在床边的桌子上睡着了，睡着睡着，身边出现了一个人影：“小七，怎么在这睡着了？” 见顾柒睡得熟，他也没吵醒她，轻轻把顾柒抱了起来，放到了床上。 似乎是感受到自己被抱起来了，顾柒嘟囔了一句：“墨大哥，怎么还没回来……” 看着顾柒睡着了还皱着眉的样子，墨奕辰有些心疼了，伸手抚平了她的眉头，却不小心把顾柒给吵醒了。 “墨大哥？”看到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里的墨奕辰，顾柒又惊又喜，“我……我不是在做梦？墨大哥你回来了？” 看着顾柒这憨憨的模样，墨奕辰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袋：“当然不是在做梦了。” 顾柒吃痛地低呼了一声，随即想起了自己还有事要找墨奕辰：“对了，墨大哥，我有事要和你说！” “我也有事要和你说。”墨奕辰也看着顾柒，说道。 见墨奕辰不慌不忙的样子，顾柒开始着急了：“墨大哥，我要跟你时候的事，很重要的！” 墨奕辰却伸出了一根手指，直接封住了顾柒的唇：“小七，先听我说好不好？” “以后能不能不要再叫我墨大哥了？这样叫，好像我是你的哥哥似的。” 顾柒嘟着嘴看向墨奕辰：“墨大哥，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听我说什么？” “叫我奕辰。”墨奕辰执拗地纠正着她的叫法。 “墨奕辰！”顾柒有些着急了，“凭什么你让我怎么叫我就怎么叫？” 见顾柒真的要生气了，墨奕辰也不再逗她了，不过是个称呼，早晚都能改过来，若是现在不好改，索性等把她娶过来之后，一并改了。 “好啦，不气了，不是说还有是要跟我说吗？”墨奕辰耐着性子哄道。 顾柒这才把之前常永言说的话都告诉了墨奕辰，之后，一并把后面董钰说的话，也尽数告诉了墨奕辰。 “这……”墨奕辰也被惊到了，他只想过这里面或许有隐情，但是听了她说的这些，他便知道，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小七，常永言真的说了他们连朝廷命官的人名都能瞒下这话？”墨奕辰看着顾柒的眼睛，又问了一遍。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他就是这么说的，那个时候他虽然有一点醉意了，但是看着还是清醒的。” 沉默了良久，墨奕辰叹了口气：“小七，谢谢你。”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些，可能好些事情，我还得多查上许久呢。” “墨大哥，其实没什么好谢的，我也是碰巧问出来的。”把这些都告诉了墨奕辰，顾柒也轻松了许多。 “不要再叫墨大哥了，好不好。”墨奕辰依旧在纠结称呼的问题。 顾柒倒是没想到他还惦记着这件事，值得答应了下来：“好啦，我知道了。不过……我都已经叫习惯了，总不能让我一下子就改过来？” 墨奕辰点了点头：“那你慢慢改。” 说完了这些，顾柒也有点困了，又打了一个哈欠。先前一直在等墨奕辰回来，等到睡着了，睡得也不踏实。 如今总算是把心里的事说出来了，困意也上来了。 “墨大哥，我要睡觉了。”她躺回到床上，眯着眼睛说道。 “要叫奕辰……”墨奕辰小声说了一句，不过看着顾柒困成这副样子，他这句话，估计她应该也听不到了。 在顾柒的床边又陪了她一会儿，墨奕辰也没在她的房间里待太久，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主子，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玄一看到墨奕辰回来，急忙问道，他可是早就得到主子从宫里出来的消息了。 “去了小七那里。”墨奕辰回答道，又朝书房走去。小七刚才说的事太重要了，他得安排人做些布置才行。 第262章 哪怕是为了顾柒姑娘 玄一紧跟着墨奕辰的脚步：“主子，倒不是属下多嘴，只是您和顾柒姑娘还没成婚呢，大半夜的就偷偷往人家院子里去，对顾柒姑娘的名声不好。” “反正她早晚都是你的主母。”墨奕辰随口说了一句，对玄一单身多年的心灵造成了一万点暴击。 不过先前那句，怼玄一的成分居多，墨奕辰自然是比谁都要更在乎顾柒的，每次偷偷溜进顾柒的院子时，都分外注意，甚至都没让顾柒院子里的丫鬟看到过。 到了书房，墨奕辰这才开口吩咐道：“玄一，把玄三、玄六和凌霜都叫来，我有事要说。” 玄一没有迟疑，马上就出去叫人了，不多时，玄一带着他们三人一起来到了墨奕辰的书房：“主子。” 墨奕辰看了他们一眼，点了点头：“这么晚把大家叫来，是因为刚才我从小七那里回来的时候，听说了一些事。” “是顾柒姑娘说的？”玄一问道。 话音才刚落，脑袋上又挨了凌霜一下：“你这个猪脑子，主子从顾柒姑娘那里回来，还能是听谁说的？” 对于自己下属之间的小动作，墨奕辰权当没看见，也不去管，他要的是听话忠心的下属，而不是一群木头。 “玄一，之前派到江南去的人，可有什么发现了？”墨奕辰先问道。 “玄十四和玄十六已经找到了当年的安家，不过好像安家已经没落了，生活得并不好。”玄一回道。 “现在他们两个在安宅附近租了个宅子住着，也一直找机会打听安家的情况，目前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所以我才一直没跟主子您汇报。” 墨奕辰听了，点了点头，又问玄三和玄六：“那关于常策当年的儿子的事情，打听得怎么样了？还有，太子最近可有什么动向？” 玄三和玄六对视了一眼，最后还是玄三开了口：“主子，太子最近没什么动作，似乎消停下来了。” “不过常家死了的那个孩子，似乎大家都已经忘了他了，就连和常家一直交好的人家，都说对常策的那个孩子没什么印象。” 墨奕辰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思索了一会儿，又开口：“毕竟是在京城生活过十年的人，哪怕只是个孩子，也不该一点痕迹都没有的。” “玄三，你和玄六继续查，从和他同龄的人入手，旁敲侧击地问。” “主子，您是怀疑……”凌霜说着，眼底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小七从常永言那里问出了点东西。虽然常永言说得没有那么详细，但是常策的死，大概有太子的手笔。” “还有一件事蹊跷得很，当年安氏嫁给常策的时候，太子曾有过想纳她做侧妃的想法，但是后来，她却嫁给了常策。” 听到这话，几人更震惊了：“主子，这件事咱们查了这么久都没查出来，顾柒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凌霜也觉得纳闷：“对啊，若常永言真是常策的孩子，他断不会跟顾柒姑娘说这件事的。” 墨奕辰这才开口：“是董钰说的。董钰小的时候跟着家里人参加宴会，曾听人讨论过。” “所以主子才说，让我和玄三找和常永言年纪相仿的人来打听，”玄六也反应了过来，“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们都还是孩子，难免会记住一些的。” “没错。”墨奕辰说道，“从这里入手，或许能调查得更快一点。” “我总觉得，我那个太子哥哥，瞒了我，瞒了父皇许多事，或许，这是个机会。” 吩咐下去了之后，玄一、玄三和玄六都离开了墨奕辰的院子，只有凌霜还没走。 “主子，您还是不打算去争一争那个位子吗？”她开口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凌霜，你知道我的。” “哪怕是为了顾柒姑娘？”凌霜又问道。 这次，墨奕辰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开口：“没错，哪怕是为了小七，我也不会去坐那个位子，小七喜欢自由。” “可是主子，你想过没有，把太子拉下来，那个位子总得有人坐的。”凌霜说着，“若是真的废了太子和三皇子，那剩下的几个皇子……” “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墨奕辰打断了她的话，“我这么做，一方面是为了江山社稷考虑，另一方面，也是帮我和小七减少些威胁。” “至于以后皇位是谁的，这是父皇要考虑的，知道太子无德之后，他总得再选出一个来。他的身子骨还好着呢，总能养个能管得了天下的儿子。” 见墨奕辰这么执拗，凌霜也不再多劝了，主子的性子，她是知道的。恐怕若不是为了顾柒姑娘，他一辈子都不会回到京城的？ “那主子，您现在做的这些，顾柒姑娘她知道吗？”她又问道，“要不要派人去保护顾柒姑娘的安全？” “派人就不必了，”墨奕辰说道，“我做的事情，我跟小七说过一些，而且她现在已经有了未来皇子妃的身份，越是在显眼的地方，实则越安全。” 知道主子有自己的考虑，凌霜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退了下去。 院子里只剩下了墨奕辰一个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京城看似一片繁华，风平浪静，但实际上，早就暗潮涌动了。 各大世家都有自己的盘算，太子、三皇子也都在朝堂上渗透了不少是势力。 这些做派，他本是不屑的，但是如今，为了把太子和三皇子彻底扳倒，他也只能暗中发展属于自己的势力。 好在眼下，他已经拿到了一部分太子和三皇子结党营私、收受贿赂的证据，但，这些还不够，远远不够。 至于父皇，恐怕他们几个之间的明争暗斗，父皇是知道的，只是不想管，或者只是不想改变现状罢了。 但是事情总要有个结果，或许，用不了多久，就到了出结果的时候了。 这么想着，墨奕辰又长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第263章 失手了 几天后，江南果然传回了消息。 被派去江南的玄十四和玄十六写信回来，说找到了当年被安家遣散的一个下人，打听到了一些事情。 二十年前，安家大小姐和常策在元宵的花灯会上偶遇，互相看对了眼，常策回家便央求老太爷帮忙议亲。 两家本都说定了，就差下聘了，太子却突然来到了安府，说想求娶安家大小姐。 安家本以为太子想让安家大小姐做太子妃，劝了自家女儿一段时间的，但安家大小姐心里念着常策，始终不愿意。 之后太子再来的时候，才说明，是想纳她做侧妃，安家纵使官位不高，也是不想让女儿做妾的，哪怕是给皇子做妾。 再加上自家的女儿对太子也并无好感，安家也不想将来卷入到皇位的争夺之中，于是便拒了太子，催着常家下了聘。 几年后，便是常家那场大火，安家大小姐也跟着死在了火里。再之后的事情，安家的下人也都不知道了。 只知道在大小姐死后没多久，太子来过安府一次，太子走后，安家的所有下人都被连夜遣散了，第二天，安老爷便辞了官，带着家人举家搬迁了。 “那这些年，安家可有死过什么人？”墨奕辰看完信上的内容后，又问道。 “这倒是没有，”玄一在一旁达到，“不过倒是安家三公子在听说姐姐遇难之后，受不了刺激，疯了。” “听玄十四说，那位安三公子因为一直犯疯病，外面的人家，没人愿意把女儿嫁给他，就娶了府里的一个丫鬟，到现在还时常疯疯癫癫的。” 墨奕辰点了点头：“不用再查下去了，让玄十四回来，另外，告诉玄十六，安家的那个三公子，和他的家人，想办法带出来。” “这……会不会有些不妥？”玄一问道，毕竟，偷偷把人绑出来这件事，他们的确没做过。 “若真像你说的，那安家三公子已经疯了，安家定然不会花太多心思去找，”墨奕辰解释道，“而且，就算是找，也定然不会大张旗鼓地找。” 听自家主子这么一分析，玄一竟也觉得有道理，索性没有再多担心什么，直接向玄十四和玄十六传达了主子的命令。 墨奕辰手下的这些人，能力强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忠诚，主子吩咐下来的事，无论对错，他们都一定会按照主子要求地去完成。 若是有什么不明白的，也都会直接开口问墨奕辰，只要墨奕辰能给出解释，也都不会多问，更不会阳奉阴违地糊弄了事。 过了几天，玄十四回京了，而玄十六则还留在江南，想着该怎么不动声色地把安家三公子和他的家眷给带出来。 毕竟这种事，玄十六也是第一次做，自然还不熟练。 好在安家现在没落了许多，家里的护院仆人也没有多少，只要他进去绑人的时候，这安家三公子不做声，被发现的可能就不大。 这么想着，玄十四走后的第二天，他便在深夜潜入了安宅，摸到了安家三公子的院子里。 安家三公子本来睡得很熟，但玄十四才到他的院子里，他便惊醒了，直接从屋里出来，很快就找到了玄十四的位置。 “阁下深夜前来，所为何事？”安家三公子沉声问道，看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疯了的人。 玄十六心里一惊：“安三公子莫慌，我家主子吩咐的，让我请您回去。” “你家主子？”安三公子皱了皱眉，“是谁？为什么找我？” “公子到了就知道了。”玄十六说着，也观察着这个安三公子，想找机会对他动手。 但安三公子的观察却异常敏捷，察觉了他的目的，开口道：“我奉劝你一句，若是你就这么直接把我带走，安家半夜突然丢了个人，哪怕这人是个疯子、傻子，也是要光明正大地找上一找的。” “若是阁下没想好，那就等想好了再来。”说着，安三公子似乎一点都不忌惮他，转身回了房间。 玄十六也是十分无奈，看来这个安三公子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不但不是疯子，反而异常清醒，可是，安家为什么放出来消息说他疯了呢？ 索性，他也拿这安三公子实在没办法，便先离开了安宅，回到了他租的那个宅子，打算先给主子传个信，再做打算。 第二天，墨奕辰在林宅时，玄一便找了过来：“主子，玄十六来信了。” “失手了？”墨奕辰问道，毕竟，若是玄十六得手了，应该不会往回写信，现在应该在回来的路上才对，除了这个，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玄十六再往回传信的理由。 玄一点了点头：“是。” “也不能怪他，毕竟这种手段咱们也是第一次用，难免生疏，”墨奕辰想着，又说，“实在没办法，就把人抢过来，反正江南离这里远，等安家的事传到京城，咱们也该把人送回去了。” 玄一这次没有这么快答应，神色也有些古怪：“主子……玄十六说，这安三公子，没疯，还聪明得很。” 说着，他又把玄十六和安三公子之间的对话跟墨奕辰讲了，这次，轮到墨奕辰惊讶了。这个安家，还真是给了他一个惊喜啊。 思索了一会儿，他拿定了主意：“告诉他，他的亲外甥还活着，另外，就说我是常策的旧友，想托他关照一下这个后辈。” “他的亲外甥？”玄一的语气里带着疑问，“可是主子，常永言的身份，咱们还没调查清楚呢，这……” “没调查清楚又怎么样？”这次是顾柒开了口，“且不说常永言的身份本就有可能是常策的儿子，有了个也由头，把人带回来，可就容易多了。” 玄一又一次被深深地折服了，果然，这个世界上能配得上自家主子的，也只有顾柒姑娘了，这脑回路，和自家主子可真是绝配。 “还不快去？”见玄一还愣在原地，墨奕辰忍不住催了一句。 第264章 你外甥还活着 玄一干笑了两下：“主子，我这就去！” 江南，安宅。 得了自家主子的消息，晚上，玄十六又一次去了安三公子的院子。 同样，安三公子依旧是一听到动静，就起来了：“阁下想好理由了？” 这话听得玄十六想吐血，搞得好像他昨天回去之后，是去编什么瞎话了似的。 “我家主子说，他并没有想害安家的意思，”玄十六表情镇定地说着，“另外，我家主子让我给你带个话，你的亲外甥还活着。” 安家这一辈，只有安家大小姐一个女儿，这亲外甥，不用玄十六多说，安三公子也能明白的。 听到玄十六后面这句话，安三公子的情绪明显有些激动：“你是说，永安？” 看着他的情绪不太对，玄十六本能地觉得，这件事一定不简单，索性也没多说什么刺激他，只点了点头。 安三公子似乎花了些时间，才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是啊，永安毕竟是常家的孩子，常老爷子就算是再狠的心，也不至于……” 一边说着，安三公子猛抬起头，眼睛也红了几分：“你家主子到底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事？还有……” “主子叮嘱过，不能随意暴露他的身份，”玄十六继续说着，还一边注意着他的情绪，“不过安公子可以放心，我家主子是常策公子的一位旧友，最近也是偶然得知此事的。” 听着玄一的话，安三公子的情绪似乎平静了些，又问：“可是如果我给你走了，我的妻子一定也活不成，你可想过该怎么办？” “主子叮嘱过，让您带着夫人一起去京城。”玄十六回答道，“本来还打算花些手段的，但是看安公子如此聪慧，想必应该有办法把夫人带出安宅。” 安三公子无奈地笑了笑：“谈何容易啊……” “不过你说的没错，若是我想，倒还是有办法的，不过这位公子，若是我离了这安宅，该怎么找你？” 听安三公子这么问，玄十六就知道，自己已经成功了，只要能说动这安三公子，他自有办法能够出来，就算他出不来，只要他肯配合，自己也有的是办法。 “这个安公子不必担心，”玄十六继续说道，“只要安公子能离开安宅，躲开安家人的眼线，我自然会主动找安公子的。” 安三公子点了点头。玄十六见自己说动了安三公子，转身便要离开。 走之前，他听到安三公子留下了一句话：“你做事还算正派，我信你一次，信你不是他的人。” 这话虽然听得玄十六一头雾水，但他也识趣地没多问，毕竟这理由，本就是自家主子暂时编出来诓他的，自己说的越多，越容易被他看出破绽。 玄十六离开之后，安三公子的眼神也变得晦暗了，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之后，又重新回到了房间里。 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他轻轻叹了口气：“萍儿，这个地方，咱们该离开了。” 两日后，安宅的厨房着了火，火势虽然不大，也没伤到什么人，但是安三公子的院子因为没什么人照料，安三公子的夫人被烟给呛到了。 安家的人虽然也从外面找了大夫，但是大夫一时间也到不了，“疯了”的安三公子倒是知道护着媳妇，直接抱着媳妇跑了出去，家里的下人拦都没拦住。 “怎么能让他跑了呢！”安老爷在家里急得直跺脚，“那个叫萍儿的也跟着他一起出去了，这可怎么是好啊！” 安夫人在一旁安慰着：“老爷，您也别着急，我刚才听下人说了，萍儿那个贱丫头，被烟呛到了，已经上不来气了。” “老三一遇到事，本就疯疯癫癫的，身上也没有银子，就这么呆着她出去，估计也是活不成了。” “而且这离京城远着呢，没有路费，老三又是那个样子，走不远的，老爷，你也别太担心了。” 听着安夫人劝的这些话，安老爷也无奈地叹了口气：“罢了，再让人找一找，若真是找不到，就随他去。” 而此时，那个“疯疯癫癫”，身上还没有银子的安三公子已经带着媳妇躲到了一个偏僻的小路，还眼尖地躲开了所有安家派出来找他的下人。 “安公子，随我来！”玄十六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安三公子没有迟疑，马上就跟了上去，到了离安宅不远的一处院落，才松了口气，放心下来。 “安公子，您夫人怎么样，要不要我帮忙找个大夫过来？”玄十六说着，有些不太放心。 安三公子摇了摇头：“无碍，我只是封住了她的穴道。” 说着，又解开了萍儿的穴道，看着萍儿悠悠转醒，安抚了她两句，才又跟玄十六说道：“我跟你回去可以，但是我的夫人，是得安顿在别的地方。” 玄十六点了点头：“这没有问题，主子先前说过了，您的夫人若是您想自行安顿，也可以。” 安三公子对他的不信任，玄十六能够理解，毕竟，谁会完全相信一个一开始想把自己绑走的人呢？ 商议好了之后，他们也没在江南待太久，毕竟安家就算是没落了，还是有些能力的，现在安家满大街地在找人，他们自然是不会在这里多留的。 好在玄十六早就准备好了马车，马车看上去没什么特殊的，不会引人注目，但里面却有一个夹层，藏个人都不成问题。 把安三公子和萍儿藏好之后，玄十六便赶着马车离开了江南，直奔京城而去。 离开了江南之后，玄十六便让安三公子和萍儿从马车的夹层里出来了，自己也在当地又找了个车夫。 马车上，萍儿有些不解地问：“三公子，咱们这是要去哪？” 安三公子对着她笑了笑：“去京城，有永安的消息了。” 听到永安这个名字，萍儿的眼眶湿润了，一行泪直接从眼角滑落：“永安？那小姐她……” 看着萍儿这副样子，安三公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萍儿，大姐已经不在了……” 第265章 小七，谢谢你 听到这句话，那个叫萍儿的眼眶迅速红了，扑到安三公子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半天之后，才停了下来： “永安还在就好，他是小姐的骨血，小姐生前，最担心的就是永安了……” 玄十六在一旁看着，大概知道了安三公子之前说的，若是安三公子离开了安宅，这个萍儿也活不成了的原因。 原来，这个萍儿竟是之前那位安大小姐身边的婢女，想必是早就该被灭口了的，却被安三公子给保了下来。 见玄十六一直往这边看，安三公子不动神色地把萍儿护在了身后，和玄十六对视着。 玄十六倒是没有移开目光，反倒笑了笑：“安公子不必多虑，我家主子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徒，答应了你的，就不会食言。” 倒是被他护在身后的萍儿怯生生地问道：“三公子，他就是来接咱们离开的人吗？” 安三公子点了点头：“他的主子，是姐夫的好友。” 听着安三公子这么介绍，萍儿倒也不怕了，从安三公子身后探出头来：“那你这次找三公子，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我家小姐和姑爷的事，还是只为了永安那个孩子？” 听着她的问话，玄十六倒是没有隐瞒：“都有，我家主子只是觉得常公子的死有蹊跷，也是调查过之后才发现了后面的这些事。” 萍儿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片刻之后，又问：“那你家主子是什么人？能帮小姐和姑爷平报仇吗？” 问出这话的时候，萍儿的眼睛亮了，神色也急切了几分。 这回，倒是玄十六沉默了，这种问题，他没有办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更不能随随便便保证。 一旁的安三公子也看出了玄十六的为难，主动帮他解了围：“萍儿，大姐的事情，是爹太懦弱了，以后，不要再提了。” 但是萍儿却没打算绕过这个话题：“三公子，你也不让我再提了吗？那你为什么愿意带我离开江南，难道不也是因为没放下小姐吗？” 见萍儿真的是护主心切，玄十六也叹了口气：“安夫人，安家的事我们知道的还不完全，许多事情还没有查清楚。” “常大公子和安大小姐具体是被谁害了，我们还不能确定，况且，我也只是主子身边的一个护卫，做不得主子的主，还请您见谅。” 听了玄十六的话，萍儿这才意识到，的确是自己太冲动了，也低下了头：“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江南离京城不近，若是玄十六自己一个人，一天的时间，便足够到京城了。 但是带上安三公子和萍儿两个人之后，萍儿又是个弱女子，恐怕想要到京城，最少得两天的时间了。 而京城那边，玄十六出发的时候，就送了信，墨奕辰自然是早早地就在四皇子府等着了。 如果他猜的没错，害死常策和他妻子的人，多半就是太子了，就算不是，也一定和太子脱不了干系。 只是，自己和太子毕竟是兄弟，哪怕京城大多数人都知道他们水火不容的关系，安三公子会知道吗？会不会因为自己皇家子弟的身份而忌惮自己？ 墨奕辰的这些考量并不多余，毕竟这个安三公子看起来一定知道不少事，如果他不信任自己，或者，觉得自己只是想利用他，有别的目的，那想让他说出什么，可就不是件容易的事了。 倒是顾柒见墨奕辰这几天都愁眉不展的样子，多问了一嘴，知道墨奕辰在担心什么之后，索性说道：“墨大哥，我倒觉得，你不如把你的想法直接和那安三公子都说了。” “我的想法？”墨奕辰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你想从安三公子这里知道关于常家的事，本来就是为扳倒太子的势力做准备的。” “可是，这……”墨奕辰依旧担心，“若是直接告诉他，那他岂不是更不会说了？” “墨大哥，听你们描述的，我倒觉得这安三公子是个聪明人，”顾柒继续说道，“你们不远万里地找到了江南，还指名要安三公子来京城，他难道就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吗？” “若只是常策普通的朋友，找到了常策的儿子，最多只是照拂一下罢了，怎么会花这么多心思？况且，这些事情都不是轻易能查出来的？” 墨奕辰点了点头，觉得顾柒说得有道理，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样，安三公子在见到玄十六的时候，心里想必一定有猜测了，这种情况下，他还能跟着过来，心里应该也是有自己的计较的。”顾柒又继续说道。 墨奕辰也是聪明人，不等顾柒说完，便也领会了顾柒的意思：“所以小七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坦诚一些，直接说了自己的目的，他或许为了给他姐姐报仇，还会帮我。” “若是我不肯说出自己的目的，他反倒会觉得我不够坦诚，瞒了他太多事，心里必然会觉得不安，反倒不会与我合作了。”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墨大哥，你想把太子扳倒的理由，就算是直接说出来，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心里坦荡，说出的话自然也就有说服力。” “而安三公子和他身边的那个萍儿想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公道罢了。墨大哥，其实你也不用考虑太多了。”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也觉得安心了不少，点了点头：“小七，谢谢你。” 倒是顾柒被他突然道谢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墨大哥，你……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谢谢？” 墨奕辰温柔地笑了笑：“就是觉得，有你在身边，很幸运。小七，好像只要有你在，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我……” 看着墨奕辰的笑容，顾柒都要沉溺进去了，好在最后还是回过神来：“墨……墨大哥……” 叫完之后，又想起之前墨奕辰似乎说过，叫她不要再叫墨大哥了，随即便改了口：“奕辰，其实我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好啦。” 第266章 皇家，谁又是干干净净的 一边说着，顾柒开始一样一样地数自己的缺点：“我就只是有点小聪明，但是也贪吃、喜欢偷懒，遇到困难的时候，也会想着逃避……” 看着顾柒仔细数自己缺点的样子，墨奕辰忍不住笑了：“小七，哪有人是完美的呀？在我看来，你已经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姑娘了。” “那要是有比我还好的呢？”顾柒不依不饶地问着。 墨奕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不会有了。就算有的话，她们也都不是小七呀。”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只觉得甜到了心里，自己的墨奕辰的心里，竟然是这么不可替代的存在，看来自己之前很多的担心，多有些多余了。 两天后，玄十六带着安三公子和萍儿终于到了京城，墨奕辰也没去林宅，而是在皇子府里等着玄十六带人回来。 到了京城，安三公子便主动开了口：“公子，可否容我些时间，去安顿我夫人？” 玄十六自然是答应了：“安公子请便。若是安公子不知道该如何安顿，我家主子在京郊倒是有几个庄子，需要的话尽管开口。” 安三公子婉拒了：“不必了，我自有安排。” 听说安三公子要把自己送走，萍儿倒是不同意：“三公子，我不走。” 安三公子耐着性子哄着：“萍儿，虽然他这么说，可他主子到底是什么人，咱们还不知道，我怕会有危险。” “有危险又怎么样？反正咱们都已经跟着来了，难道还能比安家更危险吗？”萍儿说着，扬起了脸，“三公子，若是不能亲眼见着小姐的大仇得报，萍儿会死不瞑目的。” 听着萍儿的哀求，安三公子到底还是心软了：“可是萍儿，若是真的有危险，你……” “我不怕，”萍儿坚定地说，“就算不是为了小姐，三公子您对我有恩，我也不能自己躲起来，让你一个人去。” 听着萍儿的话，安三公子和萍儿僵持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败下阵来：“唉！罢了，不过你一定要时时跟在我身边，知道吗？” 这次，萍儿倒是没有反驳，点了点头：“好，三公子，我听你的。” 见他们二人商议好了，玄十六又重新让他们上了马车，亲自赶着车去了四皇子府。 马车在四皇子府停下来之后，看着四皇子府的牌匾，安三公子和萍儿的表情都变了变。 萍儿只是有些惊诧，但安三公子的反应，却明显不同寻常。 “你主子是……四皇子？”安三公子说着，眼睛瞬间变得通红，看向玄十六的眼神也变了，“是皇家的人？” 玄十六也被他这副样子给惊到了，但是还不至于害怕，淡然地回答道：“没错，我家主子的确是当朝四皇子。” “安公子，若是我家主子执意不想让你知道身份，有一百种办法，但是，主子不是这样的人，我们也不想对您有所隐瞒。” 一旁的萍儿觉得玄十六说得有道理，再加上这一路来，他都没有为难他们半分，伸手拉了拉安三公子的袖子。 安三公子这才回过神来，却还是没有进去的意思：“若是这样的话，这门，我就不进了。” “我安家虽然无权无势，却也不想卷入皇子夺嫡的风波里，请见谅。” 说罢，他便转身要走。玄十六虽然着急，却没上前拦他，只焦急地看着皇子府的大门，心说，主子怎么还不出来？ 这是，皇子府的大门开了，墨奕辰走了出来：“安公子，我找你来，和夺嫡并无关系。” 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安三公子就算不用回头看，也知道，这一定就是四皇子了。 他冷笑了一声：“呵，你们皇家的人，又有谁是干干净净的？” 墨奕辰叹了口气：“安公子不妨进府一叙，若是听我说过了缘由之后还是决定离开，那我绝不拦你。” 安三公子回头看着墨奕辰，一时间晃了神。这少年，和他以往见过的皇家子弟都不同，他的眼睛干干净净，没有任何的算计。 但是，他毕竟是皇上的儿子，又能好到哪去呢？这么想着，他忍不住开了口：“若是我真的进去了，四皇子还会放我出来吗？” 墨奕辰继续开口：“安公子，这时间还是有王法的，我既然说了，就绝对不会逼你做什么，更不会把你困在府里。” 见他的表情有些松动了，墨奕辰才又开口：“若是我想强行把你留下，不需要你进府，只在这里，就能做到，安公子应该知道的。” “若是安公子还不放心，那不进我这皇子府也好，你另选个地方，酒楼也好，或者什么别处都可以……” 还没等墨奕辰说完，安三公子便打断了他的话：“好，我跟你进去。” 倒是墨奕辰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安三公子这么轻易就答应了，本以为还得费些口舌，但……他未免转变得太快了？ 见墨奕辰的表情惊讶，安三公子开口解释了一句：“我的确不信任四皇子殿下，但是这里毕竟是京城，别的地方，还未必有你这四皇子府安全。” 安三公子说的的确在理，叫人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但是或许只有安三公子自己知道，他心里一惊有些信任墨奕辰了。 到了四皇子府，墨奕辰把人带到了正厅，又吩咐人送了吃食和茶水过来。 他们毕竟远道而来，想必应该也乏了。 对于四皇子府的食物和水，安三公子倒是没有这么担心，毕竟若是四皇子真的想对他们做什么，犯不着这么煞费苦心。 不过安三公子明显没有这个闲心吃东西，他直接开口问道：“永安呢？” 墨奕辰不紧不慢地开口：“安公子莫急，我也是前段时间发现常家有些端倪，才开始调查这件事的。至于永安……” “我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他现在在常府，叫常永言，是常家三房的孩子。” 听墨奕辰这么说，安三公子直接站了起来：“三房的孩子？那……那他多大了！” 第267章 他是永安 “三房的孩子？那……那他多大了？” 听着安三公子的问话，墨奕辰也并没有隐瞒，直接回答：“今年刚好十九岁。” 听了墨奕辰的话，安三公子愣了半天，才缓过神来：“不，他不是常永言，他、他就是永安！” 听着安三公子肯定的语气，墨奕辰忍不住问道：“安公子何出此言？” “我先前也的确是这么想的，不过我虽然认识常策，常永安我却并未见过。也是上次无意间去了常府，看他与常府的人关系似乎并不好，才有的猜测。” “况且，安家三房的确是有个孩子的，和常永安的年纪也相仿，若真是，这么多年京城为什么一直都没有人发现？” 安三公子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信任面前的这位四皇子殿下。 半晌之后，他才苦笑了一下：“因为，那常永言一出生身体就不好，还不到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只是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常家三房在京城中认识的人本就不多，家里有什么事也没什么人知道。况且像常家这样的人家，孙子病死了，总归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常老爷子就给瞒下了。” “那京城难道就没有一个知情的吗？”墨奕辰问道，语气也有些气愤了，“这偌大的京城，他一个常家就能只手遮天了？” “知情的，自然都是一些亲戚，”安三公子说着，又摇了摇头，“常家的亲戚本就不多，就连我知道这件事，还是我夫人萍儿后来告诉我的。” 墨奕辰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那……安公子，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见墨奕辰终于问到了这个问题，安三公子没有马上回答，想了一会儿，才说：“四皇子殿下，我接下来的打算，我还没想好。” “你能告诉我永安的消息，我很感谢，虽然还不能完全信任你，但是，我能相信，你不会伤害我们。” “至于其他的，你先不用跟我说，我需要些时间好好想想，等想好了自会来找你的。” 墨奕辰也没逼他：“好，那安公子在京城可有落脚的地方？” 安家离开京城也有许多年了，在京城自然早就已经没了宅子，再加上安三公子又是个“疯子”，出来的时候，自然是没带多少银子的。 好在他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也没有盲目逞强：“那就劳烦四皇子殿下帮忙安排了。” 墨奕辰自然是早就安排好了，给安三公子安排的住处是个不大的宅子，虽然不大，却也有四间屋子，他们夫妻二人住，倒也足够了。 至于伺候的人，安三公子一个都没要，在安家的时候，自从他“疯了”之后，就把院子里的下人打发干净了。 萍儿本就是做丫鬟的，自然吃得了哭，家里遭了变故之后，安三公子也没那么娇气，院子里的事，从来都是他们夫妻二人自己做的。 安顿好了安三公子之后，墨奕辰才又去了林宅，找了顾柒。 “墨大哥，你怎么来了？”看到墨奕辰过来，顾柒有些意外，“你今天不是要见那个安公子吗？” 墨奕辰笑了笑，上前摸了摸她的头：“已经见过了。” 看着墨奕辰心情不错的样子，顾柒又问：“那他可是愿意帮你了？”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没有，哪有那么快的？不过就像小七你说的，他见我态度坦诚，并没有太过抵触，反而还有些信任我了。” 听墨奕辰这么说，顾柒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那就好。对了墨……奕辰，他有没有提起常策当年那个儿子的事？” “我正想跟你说，”墨奕辰说着，拉着顾柒坐下，“他问到常策的儿子，我把常永言的事给他说了。” “但是他告诉我，常家三房根本没有孩子。原本是有一个，可是还没满六岁，就病死了，所以……”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也惊呼出声：“所以常永言他真的是……” 墨奕辰点了点头：“应该没错了。” 之前虽然他们也有所猜测，但是由于墨奕辰派人四处打探过消息，常家的人不多不少，都能对的上，只以为常永言或许是和当年的常永安关系好，才和家里闹得这么僵。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的直觉是对的，这常家，竟然有胆子瞒下这么大的事！ “我那太子哥哥，真是好手段了。”墨奕辰说着，叹了口气。 顾柒也跟着叹了口气：“那这么说，常永言这些年在常家，岂不是过得很艰难？” 听着顾柒语气里的感伤，墨奕辰不干了，难得地撒起了娇：“小七，你心疼他？” 看着墨奕辰这满脸醋意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我哪有？明明是你自己乱想。” 一边说着，顾柒又问道：“不过奕辰，若是常永言再来，我用不用再说些或者问些什么？我倒是不太想让你和他走得太近，他心思太沉了……” 这个问题，墨奕辰也思索了许久了，顾柒说的这些，他当然也想过。 常永言这个人心思深沉，若是用好了，的确能帮自己不少的忙，但同样的，若是一个不小心，行差踏错，也会给自己带来不少的麻烦。 能想这么多，说明墨奕辰还是动了拉拢常永言的心思的，不为别的，就为着他是常策的孩子，为着他和太子有着深仇大恨。 “小七，等到下次他再来的时候，我单独跟他说几句话，我想跟他聊聊安家人的事。”想了半天，墨奕辰还是跟顾柒说道。 对于墨奕辰做出的决定，顾柒自然不会反对，毕竟这是墨奕辰自己的事，他有做决定的权利。 而且，她的墨大哥可是极谨慎的人，既然他已经说出口了，说明他早就已经在心里想清楚利弊了，自己只需要支持就足够了。 “那，墨大哥，若是他再来，我就让人去四皇子府找你？”顾柒问道，“还是我直接告诉他，说你想见他？” “让人去找我。”墨奕辰思考之后回答，自己直接当面跟他说，还能省去不少的麻烦。 第268章 殿下，你都知道什么 墨奕辰的回答正和顾柒的心意，她也不愿意夹在中间做个传话的，要是意思传达错了，自己倒里外不是人。 和顾柒说过这些之后，墨奕辰也没在林宅留太久，毕竟安顿好了安三公子和萍儿，自己府里还有许多事没做呢。 作为当朝四皇子，他可没有那么清闲，虽说皇上并不会给几个儿子太多政务，但是墨奕辰却是要处理军务的。 自从上次带兵之后，皇上虽然把兵符收了回去，但是朝中武将不多，因此军中的一些事务还是让他暂为代管了。 对于这件事，太子和四皇子可是眼红了许久，但无奈本就是他们把墨奕辰推出去的，陷害不成，反叫墨奕辰得了好处，他们也就只有眼红的份了。 回到四皇子府之后，墨奕辰把手头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才又叫来了玄一：“玄一，常家那边最近盯着点，安三公子在京城这件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不过依照太子的能力，恐怕早晚能查出来，毕竟安三公子不可能一直不出门，咱们业得早做打算了。” 玄一点了点头，只觉得自家主子考虑得周全：“是，主子，我这就告诉兄弟们，让大家都多注意一下。” 三日后，常永言终于又来到了林宅，门房通报的时候，顾柒特地让自己身边的丫鬟去四皇子府送了信，又让门房把人带到正厅去等着。 待她换了一身衣服之后，才来到了正厅：“常公子，让你久等了。” 常永言摇了摇头：“是我该向顾柒姑娘道歉才是，上次我吃醉了酒，给顾柒姑娘添了麻烦。” 顾柒连忙摆手：“哪里有什么麻烦？常公子，不过是醉了酒，没什么的。” 听顾柒这么说，常永言敛起了眼底的神色，那日他喝了些酒，胆子的确大了些，但却清醒着呢。 那日他借着酒意对顾柒说了告白的话，他多希望顾柒能够把那些话当真，哪怕就只有一瞬间，哪怕她因此疏远了自己都行。 和她保持着这种不远不近的朋友的关系，不能做出任何逾矩的事，甚至还得把自己的心思小心翼翼地藏好，他觉得有些累了。 顾柒哪里知道他这么多心思，招呼人摆了点心果子，又给常永言倒了茶水之后，才说几句话的工夫，墨奕辰便到了。 看到墨奕辰过来，常永言有些不自在地站了起来：“四皇子殿下，我……来的不是时候，我不知道您今天要过来……” 越说，常永言越觉得自己这话说得不对。顾柒是他的未婚妻，哪有什么时候会不会过来的说法？倒是自己，显得有些多余了。 再加上，之前四皇子对自己的印象就不好，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让四皇子对自己稍微改观一点，这样一来，恐怕…… 还没等他纠结完到底是离开，还是厚着脸皮继续待在这里时，倒是墨奕辰先开了口：“常公子，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常永言半天才反应过来，但随即又有些担心，四皇子找自己，莫不是发现了自己对顾柒的心思，特地过来敲打一番？ “走，聊聊？”墨奕辰说着，便往偏厅走去。他可不管常永言的这些花花心思，毕竟，就算他对小七有好感又怎么样，小七心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在这方面，墨奕辰一向是十分自信的，他坚信，无论对手多么强大，小七都只是他一个人的，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抢走。 见常永言被墨奕辰带走了，顾柒索性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毕竟，等他们聊完了之后，墨奕辰自会来院子里找自己，至于常永言，当然是从哪来回哪去。 偏厅，常永言跟在墨奕辰身后，有些手足无措。 “坐。”墨奕辰指了指一旁的椅子，自己先坐到了主位上，“你既然是小七的朋友，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常永言这才坐了下来，又问：“殿下今天突然来找我，是为了顾柒姑娘，还是为了什么别的事情？” 常永言也是个聪明人，这个时候，当然不会自作聪明地跟墨奕辰兜圈子。 墨奕辰也说明了来意：“倒不是为了小七。常公子，我其实是有些事情想要问你的。” “你……真的是常永言吗？”他问着，看向了常永言。 常永言也回看着墨奕辰：“殿下，我若不是常永言，还能是谁呢？” 墨奕辰也知道，若他真的是常永安，那这件事恐怕就是埋在他心里最深的一件事了，若不是足够信任，他不会对任何人讲的。 “那，江南安家，常公子可听说过？”墨奕辰又问。 这次，常永言的神色有了波动，语气也急了起来：“你把安家怎么了？” “殿下，不管我，或者常家做了什么让您不高兴的事，我都愿意一力承担，安家和京城早就没有关系了！” 见常永言这么着急地维护安家，墨奕辰心里也确定了七八分：“你先别急，安家在江南还好好的，不过我的属下前段时间从江南回来，听说了一件事。” “这安家，之前是在京城的，不知为何突然去了江南，而且到了江南之后，安家的三公子就突然疯了。” “疯了？”常永言喃喃自语道，眼眶也跟着有些红了，但是看着面前的墨奕辰，却又不知道该不该给他说，或者更多的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殿下，你都知道什么了……” 墨奕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问道：“那你呢？常公子，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常永言犹豫了再三，终于说出了口，“殿下，我的父母，是被太子给害死的。我本来该叫常永安，而不是常永言。” “之前，我的确一直想着投靠到你的门下，借你的能力帮父母报仇，所以才主动结交了清河县主。” “季清婉？”墨奕辰有些疑惑了，“她和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常永言继续说道：“清河县主说，皇上早前已经允了她做你的正妃，只要我帮她忙，就会帮我见到你。” 第269章 你爹娘的教训还不够吗 “正妃？”听着常永言说出来的话，墨奕辰不屑地笑了一下，“不过是她自己的臆想罢了，我以为常公子这样的人，应该不会信的。” 常永言羞愧地低下了头：“这……殿下，除了清河县主，我实在是再找不到一个和殿下有关系的人了。” “就算知道清河县主说的可能不全是真的，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也只能试一试了。” 墨奕辰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跟常永言继续纠结，听他说了这些，也知道，常永言对自己并没有什么欺瞒的。 “那你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太子做过这些？”墨奕辰又反问道，“你也知道，太子毕竟是我哥哥，我不可能因为你的一句话，就跟他反目成仇。” “证据……我确实没有，不过殿下，若是你不信我说的这些，何必跟我提起安家呢？”常永言说着，又问道，“殿下，安家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见常永言难得一副小心翼翼地哀求的样子，墨奕辰倒也没打算真的为难他：“你三舅舅来京城了，有时间过去看看。” 说着，把手里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塞进了常永言的手里，转身便要离开。 “我三舅舅？”常永言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急忙追出去问：“殿下，是安家的我三舅舅？”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既然自己提起安家，常永言还会有情绪波动，说明他一定是在乎安家的某些人的。 那么后面的时候，自己也就不用再多说什么了，相信他自己会知道该怎么做。 至于安家还有常永言，且先看看，说不定他们知道的真相，真的足以将太子扳倒，那这样，自己也就算是没有了后顾之忧了。 从墨奕辰这里拿到了地址，常永言倒是没有直接过去，他还没想好要用什么样的身份，或者说，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自己过去的亲人。 倒是常永言离开之后，墨奕辰直接去了顾柒的院子。 “谈完了？”顾柒早就在等着他了，见他进来，开口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 “奕辰，你怎么跟他说的？”见墨奕辰没再多说什么，顾柒反倒有些好奇了。 墨奕辰笑了笑：“倒也没怎么说，就问他知不知道安家。” “安家离京之后，出了不少的事，但是这些，京城的人却都是不知道的。我只随便提了一件，他就直接说了。” “那他，真的说他就是常永安了？”顾柒又问道，语气里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奕辰，你跟他说的到底是什么事呀？” “我告诉他，安家离京之后，才到江南，安家的三公子就疯了，”墨奕辰继续耐心地说道，“才说完这个，他就全都说了。” “而且他还说，他父母的死，是太子害的。虽然他现在拿不出证据，但是这件事当时闹得这么大，我觉着，该不会只有他和安家的人知道。” 听着墨奕辰说的这些，顾柒点了点头：“那，奕辰，你也要小心一些才行呀。” “还有，你……就这么把这些都告诉我了，就不怕我知道的太多吗？” “你知道了又如何？”墨奕辰眯眼笑着，看着顾柒。 见墨奕辰这副轻松的模样，顾柒也生了逗弄他的心思：“告密呀，若是我告了密，那……” 还没等顾柒说完，墨奕辰又开了口：“小七，你会吗？” 不得不说，墨奕辰还是足够了解顾柒，他这话一出，顾柒先前想的那些逗弄他的话，全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我当然不会。”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也到了吃饭的时间，墨奕辰索性留在林宅和林家人一起吃了饭，才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圣旨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顾柒现在的年纪也不小了，墨奕辰便开始琢磨起什么时候把顾柒娶过来的事。 倒是顾柒还不知不觉，毕竟在她的认知里，要到十八岁才算成年，二十岁猜到法定结婚年龄，再多等个几年都不晚。 甚至她觉得，姐姐和姐夫已经算是结婚很早了，毕竟姐姐今年才十六岁，在她看来，还小呢。 而自己，今年也才不过十四岁，结婚这件事啊，离她太远了。 转眼间就到了秋天，家里的几个铺子都要做新活动，不只是顾柒，林氏、赵福川，还有顾怡和董钰夫妻两个，都跟着忙活了起来。 而此时，庄子上的菊花也开得正好，又有不少人开始排队预定，等着去工厂赏菊了。 不得不说，在商业上，顾柒的确有些头脑，现代的商业理论，被她拿到古代来，再结合一下时代背景，效果比她想的要好上不知多少。 见顾柒忙，墨奕辰也很少在白天去打扰她了，一般只等晚上吃饭的时候，过去林宅和她一起吃个饭。 若是之前，他倒还能跟着她一起忙活，但是现在，这里的京城，自己的身份又是皇子，出面帮忙的确多有不便，甚至还会带来不少的麻烦。 倒是常永言，上次墨奕辰给过他地址之后，他才回到常府，就被常家老太爷给关在了府里。 “听说，你去了那个林宅？”他问道，表情十分严肃。 常永言虽然不知道老太爷是怎么知道的，更不知道是谁告的密，但是他却懂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个时候再追究，也已经没有意义了。 “是。”他回答道，抬头看着老太爷，“所以，祖父，以后我去哪，都得提前跟您报备吗？” 老太爷被他气得咳嗽了两声：“你个孽畜！你若是去别的地方，自然是不用跟我报备，随便你去哪都行，但是这林宅，若是我再听说你去，我……” 想着自己就这么一个孙子，老太爷憋了半天，都没说出什么来，最后只留下了一句话：“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门了，在家里好好反思反思。” “你爹娘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咱们常家，若是安安稳稳地听命于太子殿下，可保几代昌盛。” “若是跟四皇子扯上了关系……罢了，你自己想想！” 第270章 小少爷，您还活着 听老太爷提起自己的父母，常永言的手在身侧攥成了拳，眼睛也瞪得通红，却不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知道自己这个孙子的脾气倔，说完这话，常家老太爷没有再管常永言，倒是叮嘱了家里的下人，最近半个月，万不可把常永言放出去，就让他在府里老老实实地呆着。 看着常永言离开之后，他才问身边的人：“那个跟着公子的人呢？” “回老太爷，公子来之前，奴才给了赏钱，就让他先回去了。老太爷，以后还跟着公子吗？”下人回复道，又看向老太爷。 老太爷摇了摇头：“不用跟着了。还有，那个人，处理了，这件事万不可再让第三个人知道。” 听着老太爷的吩咐，下人虽然心惊，却还是按照他的吩咐去做了。同时心里还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跟老太爷的时间比较长，不然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不能活命的。 常永言在常府里接连被关了半个月，墨奕辰自然是知道的，毕竟他可一直盯着常府和安三公子暂住的院子呢。 依照常永言的性子，知道了安三公子的住处之后，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去拜访才对。都半个月过去了，他还没有行动，多半是常家出了什么问题。 这些天，安三公子倒是带着萍儿生活得自在。 白日里天气若是好，就带着萍儿出去街上看看，或者买些菜，两人自己做些吃食。 在江南的时候，他们二人被关在小小的院子里太多年了，早已忘了自由的感觉。 现在，他们虽然住在不大的院子里，周围也都是四皇子的眼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限制他们的自由。 好在安三公子也是个知道分寸的。虽然他离京已经这么久了，容貌上有了些变化，再加上京城的人或许早就忘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但是他却也不敢在外面待太久。 毕竟，这里是京城，是他姐姐死的地方，他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半个月过去了，常永言终于从常府里出来了，一出来，就直接去了之前墨奕辰给他的地址上的院子。 一旁的小厮忍不住问了一句：“公子，要是常家的人再跟着……” “不会再跟着了，”常永言丢下了一句，随后，像是怕小厮不懂一般，又解释了一句，“祖父那个人，总是有着莫名的自信，他大概觉得，跟我说过之后，我就会害怕。” “而且，就算再派人跟着也无妨，从今天开始，咱们不回去了。” 从常府里出来，常永言就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反正自己在外面也有住的地方，手头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自己生活用的话，也足够了。 听了自家公子的安排，小厮才算放心了一些，跟着自家公子一起到了安三公子的住处。 看着面前的院子，常永言犹豫了再三，终于敲响了门。 过了半晌，门从里面被打开，看着门外的人，安三公子一时间愣了神，半天才试探着叫了一句：“是……永安？” 看着开门的人熟悉的脸，常永言的眼眶也湿润了，嘴唇颤抖了两家，艰难地叫出了那几个字：“三舅舅。” “快！快进来！”安三公子拉着常永言进了院子，又关上了门。 “永安，你和小时候比起来，变了些，长得更像你娘了。”一边说着，他拉着常永言往屋里走去。 到了房间里，他才叫了萍儿：“萍儿，你看谁来了？” 萍儿这才转头看来，见到常永言之后，也愣了神：“小少爷？” 确认来人是常永言之后，她的眼泪直接掉了出来：“小少爷，您还活着！太好了，您还活着！” 看着面前这两个曾经最熟悉的人，常永言百感交集，半天说不出话来。 倒是萍儿，拉着他说了不少。 “小少爷，当年小姐出了事，我作为小姐的陪嫁，常家和安家的人，都是想把我杀了灭口的。” “还是三少爷心好，为了保住我的命，情愿娶了我，倒是我辱没了三少爷……” “小少爷，这些年你过得可好？常家待你可好？常家现在……” “萍儿姑姑，那……你们呢？”常永言拉过萍儿的手，反问道，“你们这些年在常家过得……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安三公子接过了话茬，“我毕竟是老头的亲儿子，他还能亏待了我？” “倒是萍儿吃了些苦，我想着，大姐和姐夫都走了，身边唯一一个惦记着她的人，若是也……” “不过，永安，以后得叫舅母了，萍儿之前虽然是大姐身边的丫鬟，现在也是我的正房夫人。” 至于萍儿对他们舅甥二人的称呼，安三公子也懒得纠正了，之前才成亲的时候，他也试着纠正过几次，但是萍儿就是不愿意改。 索性，他也不管那么多了，和萍儿各叫各的。安家已经没落成那副样子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什么人计较这个了。 听了安三公子的话，常永言自然是改了口，又说：“我在常家自然是也没受什么委屈，毕竟，我也那老头的亲孙子，还是唯一一个孙子，他能拿我怎么样？” 二人相视一笑，毕竟许久不见了，初见时的激动褪去之后，彼此之间，难免会有些生疏。 再加上这二人都不是话多的，因此倒都是萍儿在问，两人时不时地插上两句。 好在本就有着亲，再加上萍儿从中调和，过了没多久，那种疏离感便消失不见了，常永言也主动说起了京城这些年的变化。 听常永言说着京城现在的时局，说着他这些年认识的人，经历的事，安三公子不禁有些感慨，当年那个小娃娃，现在长大了，也成熟了。 “永安，你现在也不小了，可有心仪的姑娘？”作为长辈，安三公子最关心的，自然就是自家外甥的婚事。 听着安三公子这么问，常永言的脸红了：“三舅舅，我……今年才十九，我还没到成婚的年纪呢，这些都不着急的。” 第271章 见着永安了 安三公子毕竟是过来人了，听着常永言说的话和他的表情根本就不相符，索性又问了一句：“真的没有？” “永安，你可不能骗舅舅啊，舅舅这么远过来，不就是为了你来的？” 在安三公子的亲情攻势下，常永言到底还是败下阵来：“三舅舅，我……之前是有一个喜欢的姑娘的，只是……” “只是什么？”安三公子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喜欢你就去提亲啊，常家的人要是不帮你，舅舅我亲自帮你去议亲。” 常永言自然知道自家舅舅是一心为了自己好，可毕竟…… 他还是摇了摇头：“三舅舅，我喜欢的那个姑娘，她是未来的四皇子妃。” “什么？”安三公子有些愣住了，“四皇子他也做这横刀夺爱的事？我还以为他和太子不同呢！” 见舅舅急了，常永言急忙解释：“三舅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四皇子殿下先认识她的，那个时候四皇子殿下被人追杀，失去了记忆，已经和那姑娘订婚了。” “后来，四皇子殿下被京城的人找到了，接回到了京城，我本来以为，以他的身份，该不会再回来娶这个姑娘才是。” “见到那姑娘之后，我才发觉，我对她动了心。但是，她对我却无意，再之后，四皇子殿下说动了贵妃娘娘，竟然真的让皇上给他们两个赐婚了……” 听着常永言说的这些，安三公子虽然有些唏嘘，但也知道，这件事有颇多的无奈，也只能开口安慰道：“永安啊，你还年轻，以后总能再遇到喜欢的姑娘的。” “听你这么说，四皇子殿下是个有担当的人，这姑娘将来能嫁给他，也是有福分，将来不会受苦的，你该为她高兴才是。” 常永言也点了点头，把安三公子没说出来的话补全：“总好过嫁给我，跟着我一起进了常家这个虎狼窝。” 叙过了旧，常永言才又问：“三舅舅，你刚才说，常家从来不让你们出去，那……你和舅母是怎么到的京城？” 对于这一点，安三公子没有隐瞒，把从自己在江南第一次遇到玄十六，到跟着玄十六回京，见着了四皇子的所有事情都给常永言讲了一遍。 “原来殿下那么早就知道了？”常永言喃喃自语道，心里也不免庆幸，好在自己对殿下并没有隐瞒什么，不然的话，殿下恐怕就不会让自己过来见三舅舅了。 知道了三舅舅是跟着四皇子的人过来的，常永言自然也就明白了安三公子的心思，他的心里，恐怕也一直没把母亲的事放下，不然怎么会来京城呢？ 这么想着，他索性直接跟安三公子说了自己的打算，说完之后，又看向安三公子：“三舅舅，现在若是说还有谁能与太子的势力抗衡，恐怕也只有四皇子殿下了。” “可是永安，你怎么知道，四皇子就一定会对付太子呢？”安三公子问道，对于四皇子，他还有有些疑惑。 “三舅舅，四皇子殿下他和太子不同，他的心里是有天下苍生的，就算是不想争夺皇位，也一定不会让皇位落入太子这样的人手里。”墨奕辰解释道。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况且，当年四皇子遇刺失踪，杀手正是太子的人找的，好在殿下遇到了顾柒姑娘，才安安稳稳地活了这么多年。” 听自家外甥都这么说，安三公子这才放心了些。这些天他在外面，也不是没听人说过这些闲话，但听归听，却没有全信。 但是比起外面的那些人，自家外甥的话，他是坚信不疑的，永安自小就聪明，既然选择了四皇子殿下，自然就有他的道理。 “永安，你先回去，等明天，我亲自去四皇子府，再好好跟四皇子殿下商议一下，看看殿下是什么态度。”说着，安三公子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盘算。 四皇子既然不远万里把自己从江南接了过来，前前后后也花费了不少是心力，总不能只是想让他们舅甥二人见个面，别的什么都不做？ 常永言在安三公子这里待的时间也的确有些长了，索性就先离开，等以后再过来。 离开了安三公子的院子之后，他没有会常家，而是直接回了自己在外面置办的宅子。怕常家的人再来烦自己，又让身边的小厮给常家送了信过去，就说自己出去玩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回家。 至于墨奕辰那边，常永言是一点都不担心的，殿下既然单独找自己谈了话，又给了自己这个地址，这应该算是释放了一种友好的信号了？ 而且，在安三公子那里的时候，他还有一点没有说，那就是四皇子对顾柒的感情。 若是太子还是太子，以他那种把四皇子视为眼中钉的性子，总有一天会把注意达到顾柒身上，就算是为了保护顾柒，四皇子也一定得主动对付太子。 第二天，安三公子一早就来了四皇子府，说有事要找四皇子殿下。 前一天常永言和安三公子见面的时候，墨奕辰就已经知道了，因此自然也是一大早就等着安三公子过来了。 因此安三公子到了四皇子府，倒没有等多久，就见到了墨奕辰。 比起之前，安三公子的态度客气了不少：“殿下。” 墨奕辰点了点头，对他的态度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刻意的讨好，也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转变而为难他：“安三公子这是有了新的想法了？” 安三公子点了点头：“对。殿下，我见过永安了。” 虽然知道这件事四皇子一定早就得到消息了，但是安三公子还是又说了一遍，随后才问：“殿下，您真的打算对付太子？” 墨奕辰想了想：“没错，而且现在这个情形，就算是我想多，他会让我躲吗？” “我之前也想过，要不就留在镇上，和小七做一对平凡的夫妇，永远不管京城的事了，只是……” 说着，他叹了口气：“只能说，有些事情，并不像想的那么简单。” 第272章 咱们的眼线还有多少 “若是说为了百姓能有个好君主，或许我早就回来了，但是更多的，是我想保护小七。” “别的不说，我这张脸是藏不住的，哪怕都已经躲到了府城、镇上，还是有人能认出来，若是我不强大起来，谁也保护不了。” 墨奕辰这话，安三公子倒是认同，看来这四皇子倒是个有情有义的，为了自己心爱之人，甘愿放弃平静的生活，回到京城来。 “那殿下可有什么打算？”安三公子又问，“我知道，在殿下的心里，太子是不够资格坐上那个位置的，但是，国不可无君……” 墨奕辰并不想谈论这个问题，只摇了摇头：“父皇他现在身体还好，这件事现在考虑，为时过早了。” 但是安三公子却也有自己的坚持：“可是殿下，皇上总有老的一天的。” “眼下所有皇子之中，只有你是最有能力，且最能为天下苍生着想的，殿下，您该早做打算。” 墨奕辰却还是摇了摇头：“安公子，且不说父皇现在身体还好，现在，除了我、太子和三公子，父皇还有别的儿子。” “就算真等到父皇老的一天，我的那些弟弟也该长大了，总有一个能担大任的，总之，这个人不会是我。” 听着墨奕辰的回答，安三公子沉默了许久，又叹了口气：“既然殿下坚持，我以后就不会再提及此事了。” 对于这个国家以后的皇帝是谁，安三公子并不是那么在意，他在意的只有墨奕辰有没有能力帮他们，还有常永言的未来。 现在看来，四皇子自然是有能力的，或者说，他和四皇子算是有着共同的敌人。 而且，就算按照墨奕辰自己说的，他将来绝对不会继承皇位，且不说将来的事会不会有什么变故，计算他不继承皇位，地位也绝不会太低，足够庇护永安了。 一想到常永言在常家的处境，安三公子就直心疼，曾经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全被太子给毁了。 想到这些，他险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一旁的墨奕辰也意识到了有些不对劲，急忙叫了他一声：“安公子，你不要紧？” 安三公子被墨奕辰的声音拉回了神智，无奈地笑了笑：“殿下，他们说我疯了，其实不是编的，我……的确是疯了，有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自己。” 这点墨奕辰自然早就看出来了，看来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可不小。他抿了抿嘴，艰难地开口问道：“所以，安公子，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啊……”安三公子说着，长叹了一口气，半晌之后，又摇了摇头，“殿下，我今天有些不舒服，等下次。” “下次我再过来的时候，一定把当年的事，全部讲给你听。” 墨奕辰自然不会急于一时，他知道安三公子的情况并不太好，再加上安三公子并不是他的属下，最多也只是合作关系，他自然不会太过逼迫于他： “好，安公子，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就算是自责、悔恨，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向前看。” 听着墨奕辰劝解的话，安三公子有些意外，不仅意外与四皇子对他的宽慰，更意外的是，四皇子对自己的尊重。 这种最终，他从未在任何一个皇室之人的身上看到过，在他的认知里，皇家的这些人，从来都是把其他人当做物件来看待的。 也正是这个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自己的外甥会在皇室这趟浑水中选择四皇子来支持，果然，他和其他皇室中的人并不一样。 相反，他更像是一个普通人，能够体会普通人的疾苦，也并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不过安三公子倒也没诧异多久，毕竟多年来良好的教养让他很快就回过神来，跟墨奕辰说了告辞的话，便起身离开了。 安三公子走后没多久，玄一正从外面回来：“主子，又打听到一件事。” “说。”墨奕辰皱了皱眉，本能地觉得，玄一带回来的消息并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消息。 “之前您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和常永言年纪相仿的人吗？玄六从钱家六公子哪里听说了些消息。” “常家的那场大火之后，钱家六公子曾在京城的一处别院又看到过常策的夫人。” “确定吗？”墨奕辰又问了一遍，似乎是想确定这消息的真实性。 玄一点头回答：“钱六公子说得很肯定，他见着了安氏之后，回去和钱大人说了，还被钱大人狠狠地打了一顿，叮嘱他这件事绝对不能说出去。” “当时钱家跟常家、安家都有来往，不过现在也投靠了太子，玄六还是连威胁带哄地，才逼着钱六公子说了实话。” 半晌，墨奕辰才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能得到这个消息已经不容易了，就算再查下去，恐怕也查不到更多的消息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把这个消息告诉安三公子和常永言，毕竟安氏是他们的亲人，他们有知情权。 但是，本该死了的人出现在另一个地方，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太子把人保下来的。 若是常家，那保的只能是常策，而不会是安氏。毕竟虎毒不食子，若是有机会，常家老太爷估计也是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就这么死。 但是至于太子，他把安氏偷梁换柱从常家换出来的目的，墨奕辰不敢去想，也不想知道。 “主子，这件事若是告诉了安三公子和常永言，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玄一也忍不住问道。 墨奕辰沉默了，是啊，就算人活着又怎么样呢？被太子从常府里带出来，还不是被囚禁着，被…… 想到这里，墨奕辰也摇了摇头：“罢了，以后再说，太子那里咱们的眼线还有多少？” “只有四个了，”玄一继续回答道，“太子谨慎得很，身边用的人，但凡是个生面孔，都很难近身的，这四个是我之前安排在东宫四年，现在才能勉强打探些消息的。” 第273章 安氏没死 听着玄一一汇报这些，墨奕辰点了点头，对他做的这些十分满意：“玄一，这些年，辛苦你了。” “不过我这么多年没回来，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还活着？” 听着墨奕辰问的话，玄一伸手挠了挠头：“主子，我就是想着，若是你真的被刺杀成功了，太子肯定会最先找到你的尸体，之后这件事就瞒不住了。” 这件事上，玄一倒是难得聪明了一回。或者说，他本就不笨，只是情商低了点，再加上四皇子府根本就没有笨的人，倒显得他不太聪明了。 难得听到主子夸奖，玄一也有些得意，连带着话也多了起来，跟墨奕辰说了不少他不在京城时自己做的事。 这些年，光凭着玄一一个人，墨奕辰手下玄字号的暗卫没有散，京城各个高官家了，也大多被玄一安插了自己的眼线进去。 当年玄字号的暗卫里，也有不少人嘲笑他，说他傻，毕竟主子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他做这些，未必会派上用场。 可玄一却觉得，主子一定没死，总有一天能回来。自己虽然办事能力差了一些，脑子也不够灵活，可若是什么也不做，等主子再回来京城的时候，就太过被动了。 听着玄一说了半天，墨奕辰的嘴角也上扬了起来，倒也没嫌玄一烦，更没有打断他。 直等玄一说得累了，他才起身：“我去小七哪里了。” 玄一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的确有些多了，不过好在主子没有说什么，看来主子今天的心情不错。 听墨奕辰提到顾柒，玄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对啊主子，你可以问问顾柒姑娘嘛，这种事情，顾柒姑娘总能想到好办法的。” 墨奕辰倒是也被他给提醒到了，嘴上虽然没说，但是脚步?快了一些：“若是有什么事，就去林宅找我，我晚饭后再回来。” 林宅，墨奕辰到了之后，直接去顾柒的院子里找了她。 见墨奕辰直接来了自己的院子，顾柒也十分惊讶，毕竟之前他总是怕在林氏面前试了礼数，都是在正厅等着自己的。 “墨大哥，可是有什么着急的事？”顾柒急忙走上前去，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件事比较着急。” 顾柒叫一旁的丫鬟送来了茶水，又给墨奕辰倒上了一杯：“墨大哥，你慢慢说，不管是什么事，也不差说几句话的工夫不是？” 喝了口茶水之后，墨奕辰缓了缓情绪，才说：“小七，之前我让人去打听了和常永言年纪相仿的人，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什么，果然给打听到了。” “就在常家那场大火之后不久，有人在常府以外的地方看到过常永言的母亲，安氏。” 听墨奕辰说完这些，顾柒的瞳孔也跟着放大了，她几乎是瞬间就相通了这里的关键：“所以，太子他……” 后面的话，顾柒没有说出来，实在是这件事太让人震惊了，她有些不敢相信。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问：“会不会是当时那人年纪太小，看错了？” 墨奕辰摇了摇头：“不会，我手下的玄六反复确认过了，这件事那人印象十分深刻，甚至还被家里人呵斥过，不会错的。”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顾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又问：“那……安三公子和常永言知道这件事吗？” “还不知道，”墨奕辰又摇了摇头，“小七，我来就是想问你这件事的。” “一开始我觉得，安氏毕竟是安三公子和常永言的亲人，他们有知情权，可是若真是这样，这……对他们来说，未免也太过残忍了……” 说着，墨奕辰叹了口气。 看着墨奕辰愁眉不展的样子，顾柒也跟着叹了口气：“奕辰，你……太子的事情，你能查到多少？” “不多，不过若是想查，也能查到一些。”墨奕辰看着顾柒的眼睛回来。 顾柒点了点头，又说：“你先想办法查一查，这人还在不在京城，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 “另外，常永言这边你先不要告诉他了，他毕竟年轻，我怕他受不得刺激，再做什么傻事。” “至于安三公子……”顾柒说着，想到了什么，“奕辰，若是你有机会再见到他，可以试探着问一问。” “原先我还有些想不明白，若只是安氏死了，哪怕是被人害的，安三公子或许会悲伤、难过，但是却不至于疯。” “但现在，若是安三公子也知道这件事，这就说得通了，有的时候，人活着，比死了还要痛苦。” 听着顾柒的分析，墨奕辰心里也没有那么混乱了：“小七，你总是能帮我解决这么复杂的问题。” 顾柒摆了摆手：“奕辰，这其实算不上多复杂的问题的，不过是你当局者迷罢了，若是这件事只是一件旁人的事，你也能看得清楚的。” 有了顾柒的提点，墨奕辰心里也有了新的思路，几乎是在顾柒这里待的短短一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想好了回去之后要怎么做。 在林宅吃了晚饭之后，顾柒知道墨奕辰心里一定还惦记着这件事，便也没再多留他，赶着他离开了。 回到了四皇子府之后，墨奕辰马上叫来了玄一：“太子那边继续盯着，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常去的地方，另外，查查安氏现在还在不在京城。” “是。”玄一见主子恢复了之前英明果断的样子，索性也不多问，直接按照他吩咐的去做了。 至于墨奕辰，他直接去了书房，抬笔便写了一份参太子的折子。 折子上只用了一大堆辞藻，说太子私德不修，却并未罗列原因，更没有什么具体的证据。 毕竟，太子的证据太好找了，他只管把折子递上去，等到皇上问的时候，证据自然就有了。 哪怕只是毫不起眼的小事，只要表明一个态度，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和太子之间没有硝烟的战争，算是打响了，就足够了。 第274章 我会快点长大的 墨奕辰本以为，自己这折子递上去之后，父皇多半只会私底下找他问上两句，再随便安抚自己说些什么，也就罢了。 毕竟，之前太子和三皇子参自己的折子也递上去不少，想来父皇应该是不喜欢看着他们几个兄弟之间相争的。 不过墨奕辰自然是也早有打算，若是自己一个人上折子参太子，父皇或许还能私下息事宁人，但若是他能煽动更多人一起上折子呢？ 但是，让墨奕辰没想到的是，他的折子才递上去，皇上看了折子上的内容，就直接让人找了太子，在御书房足足待了半天，才有人见太子灰头土脸地出来，脸色难看极了。 太子被皇上斥责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得最多的事。甚至有不少官员在暗自猜测，皇上是不是真的要改立太子了？ “主子，太子过来了。”四皇子府里，玄一对墨奕辰说道，“我替您回了他？” 墨奕辰想了想，点了头：“嗯，就说我病了，最近不见客。” 这已经是太子第三次过来找墨奕辰了，前两次都被玄一以自家主子不在家给搪塞过去了。 这次又被拒绝，他有些气愤：“你家主子分明就是不想见我！你帮我转告他，这件事，我知道是他的手比，别以为耍这些花招就能改变什么。” 面对太子的愤怒，玄一倒是淡定了不少：“太子殿下，我家主子可是什么都没做，您这么说，未免有点太咄咄逼人了？” “而且您也说了，不管我家主子做什么，您依旧是太子。殿下，请回。” 见墨奕辰家一个护卫都能如此对自己说话，太子也是实在没办法，只得先行离开了。 倒是玄一，看着太子离开，又开始担心起自家主子了。 “主子，您这么躲着太子，也不行啊，”玄一叹着气说道，“您是没看见太子刚才的脸色，我总觉着他是憋着什么劲呢。” 看着玄一着急的样子，墨奕辰笑了笑：“我都没急呢，你急什么？” “我和我那个太子哥哥本就不是一路人，没必要多见的。而且现在，是他着急了，想见我，我有什么可怕的？” “可是主子，你就不怕他背地里做些什么？”玄一又问，“他之前可是……” “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墨奕辰打断了他的话。 玄一愣了一下：“哦，都准备好了，主子，您猜的果然没错，太子在京城养外室的宅子，都被我们给找出来了，一共有三处……” 墨奕辰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继续说下去了：“就算是他想做些什么，我也得有能让他拿捏住的把柄不是？” “这次我不过是递了个不痛不痒的折子，后面的事情，我想，大多是父皇安排的？” “父皇或许是想敲打敲打他，又或者是真的对他不满了，不过这些暂时不重要，重要的事，哪怕他真的追究这一张折子，再把事情闹到父皇那里去，玄一，你要想想，我折子上写的，又多少是能拿出证据的。” 听着自家主子的解释，玄一这才了然地点了点头：“所以主子，您让我们先不着急查安氏的事，反而去查太子到底养了多少外室，都养在哪里，为的就是收集证据？” 墨奕辰点了点头，不过他也有些担心，自己才递了个折子，父皇就斥责了太子，倒是把自己推上了风口浪尖，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行事便越要小心谨慎，万不能被人挑出错处来。 这件事，墨奕辰并没有说出来让顾柒担心，但是去林宅的时候，还是被顾柒问起了。 “奕辰，太子的事，是不是和你有关系？”吃过午饭后，顾柒在自己的院子里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关系。” 听到墨奕辰给了肯定的答案，顾柒又问：“所以，你就只上了折子参了太子一次，皇上他就……” 墨奕辰点了点头，倒也没打算刻意瞒着顾柒：“这消息之所以能传出来，我想，应该是父皇有意为之。” “父皇召见他的地方是御书房，旁人根本近身不得的，若不是父皇刻意放的消息，这件事不会被任何人知道。当然，除非是我那太子哥哥主动说出去的。” 顾柒也点了点头：“但是他根本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做任何有损自己名节的事，对吗？” 的确，现在墨奕辰回来了，太子自然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谨慎，对自己的名声更是注重得不行，不然也不会一次次地来找墨奕辰了。 又沉默了一会儿，墨奕辰才说：“小七，我其实是有些担心的。这次太子虽然受了斥责，看上去我是没什么事，但是我不知道父皇在盘算什么。” “若是之前，他一向是不喜欢我们兄弟相争，但是这次……我也有些弄不清楚，他到底是对太子失望，还是对我有些忌惮了。” 听着墨奕辰说这些，顾柒握住了他的手：“奕辰，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只要你自己问心无愧，哪怕全世界都在质疑你，你也不用怕，只要坚持自己要做的事就好了，你还有我呢。” 听着顾柒难得说的情话，墨奕辰回握住了顾柒的手，终于问出了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小七，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嫁给我？” 听着墨奕辰这么直白的问话，顾柒的脸也跟着红了：“我……奕辰，我还小呢，这……还早，还早……” 见顾柒害羞了，墨奕辰虽然有些再逗弄她两句，但是却也有些不忍心了，只得作罢。 按说顾柒今年已经满十四周岁了，在古代已经算是成年了，但是她的身体毕竟还没长开，现在成婚，确实太早了些。 不过，自己虽然还小，墨奕辰却不小了，他今年都已经二十一岁了，若是再等上自己四年…… “墨大哥，我，我会快点长大的。”顾柒又补充了一句，像是在宽慰墨奕辰一般。 第275章 安三公子来了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的眼睛都跟着亮了：“小七，此话当真？” “哪……哪有你这么问话的。”顾柒小声嘟囔了一句，转过身去，不敢去看他了。 不过还没等墨奕辰得到答案，玄一便找来了：“主子，安三公子来了。” 听到安三公子这几个字，墨奕辰神色一凛，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随后，又拉过了顾柒：“小七，我得先回去了。” 顾柒看着墨奕辰这副歉意的表情，倒是笑了：“奕辰，你不用感到抱歉的。” “你看，咱们两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忙，我生意上的事忙起来，也顾不上你不是？” 像是怕墨奕辰觉得自己是在安慰他似的一般，顾柒又补充了一句：“就像是，我们两个人都有自己的事业，但是我们两个将来成婚在一起，却是一个家庭。我不觉得两个人在一起了，就得为了家庭牺牲掉自己的事业。” “就像奕辰，若是我嫁给了你之后，你会让我不再管生意上的事，乖乖地待在四皇子府，做你的皇子妃吗？” “这当然不会！”墨奕辰急忙否定道，“小七，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谢谢你能够理解我。” 顾柒笑着伸手拍了拍墨奕辰的肩膀：“快去，安三公子还等着呢。” 待墨奕辰走了之后，她才嘟囔了一句：“墨奕辰怎么长得那么高，差点就够不到他的肩膀了。” 一边说着，她又看了看自己的身量，无奈地叹了口气，自己明明都已经过了十四岁了，营养也不缺，身高却还是在一米五几，就连姐姐顾怡都要比自己高出一头。 再看看胸前的两个小团子，也没有丝毫发育的迹象，顾柒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一件十分重要的事——自己好像还从来都没来过例假。 这么想着，她直接跑去问了林氏：“娘，我想问您一件事。” 把自己想问的事情问了之后，林氏也愣住了，是了，小七都已经十四岁了，怎么还没来月事？ 之前她一直觉得小七还小，便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但是不知不觉见，已经过去几年了，小七也已经成年了，现在还没来月事，的确说不过去了。 一般的姑娘，十一二岁的时候，便都会来月事了，最晚十三岁也该来了，但是小七这个情况，着实让林氏有些头疼。 “娘，要不找个大夫看看。”顾柒开口建议道。 林氏却急忙摇了摇头：“这不成的，小七，若是你年纪轻轻就因为这种事找了大夫，将来难免……” 说到一半，林氏又叹了口气：“而且咱们在京城，认识的人也不算多，万一找了大夫，那大夫又是个口风不紧的，将来麻烦着呢。” 说罢，林氏又看了看顾柒：“不过小七你也别急，说不定只是你来的比较晚。娘这几天找些人问问，若是能找人给看看最好，实在找不到，娘就带着你去府城、去镇上看。” 听林氏说了这些，顾柒也明白林氏的顾虑，这毕竟是古代，在这个时代，对女性的约束太多了，这种事情的确马虎不得，一个不小心，就是声名俱毁。 不过林氏也算是心细，在京城若实在找不到靠谱的大夫，那不如就回府城，或者镇上。 一来是回去之后，那些人未必会知道顾柒的身份，离京城又远，京城的人也很难知道顾柒看过病。二来，则是他们在府城和镇上相熟的人、相熟的大夫都多，也保险一些。 “好，娘，我听您的。”顾柒乖巧地点了点头，像是怕林氏担心一般，又补充了一句，“娘，我其实也没太担心的，就是觉得自己好像一直没太长个子，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林氏倒是真把顾柒说的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顾柒离开之后，就出了门。 而此时，四皇子府。 墨奕辰匆匆赶回来时，安三公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见墨奕辰风尘仆仆地从外面回来，急忙起身：“殿下，先前不知道您不在府里。” “不妨事的，”墨奕辰摆了摆手，“我方才是去我未婚妻那里了，离得也近。” 提到“未婚妻”这三个字的时候，墨奕辰的脸上也带了笑容，表情都跟着柔和了许多。 “安公子，坐。”一边说着，墨奕辰引着安三公子坐了下来，自己也坐到了主位上。 坐下之后，安三公子也不跟墨奕辰兜圈子，直接开了口：“殿下，上次我说过，我这次来的时候，会把当年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实在是当年的事太过复杂，再加上大姐她……每每想起，我都十分心痛，上次在您面前失态了。” 墨奕辰摆了摆手：“她毕竟是你的亲人，若你一点难过都没有，我反倒觉得你有些可怕了。” “安公子，咱们毕竟都是凡人，都有生死离别，你……节哀。” 墨奕辰说得诚恳，安三公子能体会到的，他点了点头：“多谢殿下体谅。” 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他才有缓缓开口：“想必殿下已经知道了，我大姐出嫁之前，太子来我家提过亲。” “大姐和姐夫二人本就两情相悦，来提亲的虽然是太子，但是大姐却是不愿意的。” “父母也曾经劝过，但无奈大姐以死相逼，坚决不愿意嫁给太子。再加上我们家也是后来才弄清楚，太子是想去她做侧妃，并不是正妃，这件事也就作罢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这些，我的确略有耳闻。” 得知墨奕辰知道这些，安三公子并没有多惊讶，这件事是大家都知道的，只要能找到当年的人，就不难打听出来。 四皇子连自己都能找到，想必也是做过调查的，这不足为奇。 这么想着，安三公子又缓缓开口：“但是殿下不知道的是，在大姐和姐夫定亲之前的一次诗会，太子想办法把大姐骗到了一处偏院，想要对她……” “不过好在姐夫来的及时，这才没让他得逞，那次，我恰好看到了，姐夫还威胁我不准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第276章 常家往事 听着安三公子说的这些话，墨奕辰不免觉得有些心惊，他本以为太子只是因为没有得到安氏，为了泄愤才害了常策一家三口的性命，没想到他竟然早就起了别的心思。 但再联想到之前钱家公子说的，安氏可能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这一切，似乎就又说得通了。 “那，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墨奕辰又问道，“你们安家，还有常策，就没打算再追究吗？” 安三公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安家除了我，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姐夫说的让我不要告诉任何人，也包括了安家的人。” “至于姐夫，这件事若是追究起来，大姐一定也会被搅和进来，对她的名声影响太大了，姐夫也就不敢去追究什么了。” “本来想着，大姐既然嫁给了姐夫，以后出门也都有姐夫陪着，几乎也就没有了和太子再碰面的机会。再加上那件事之后，大姐也一直害怕，生怕这件事被人知道了，所以就……” 安三公子说的这些，墨奕辰都能理解，这样的事对于女子来说，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若是真被别人知道了，宣扬了出去，安家大小姐以后恐怕走到哪，都会被人指指点点。 “那，后来呢？”墨奕辰又问道，若是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恐怕也就不会有九年前的那场大火了。 “后来……”安三公子回忆着，又叹了口气，“后来没过多久，太子也娶了正妃，一年多之后，听说是因为没有孩子，又纳了一个侧妃和两房侍妾。” “太子在东宫里有这么多女人要应付，倒确实把我大姐抛之脑后了，大姐和姐夫倒是过了几年安稳的日子。” “再后来，永安长大了一些，在京城的同龄人里也算是有才华的，聪明伶俐，任谁见了，都是要夸上两句的。” “就在九年前，宫里的一个游园会上，太子听人闲聊间提起了永安，说那孩子生得好，还说是大姐养得好，让太子想起了，京城里还有大姐这么一个人。” “但是那时，大姐已经嫁给姐夫多年了，心里对太子的提防自然就淡了一些。那次游园会之后不久，太子趁着姐夫不在家的时候，登了常府的门。” 一边说着，安三公子的拳头也跟着攥紧了：“那个畜生！他……他到了常府之后，借口要去姐夫那里拿东西，直接去了姐夫的院子，把大姐给……就在姐夫的房间里……” 看着安三公子猩红的双眼，墨奕辰似乎也能感受到他的那种愤恨和心痛。 “那常府就没有人知道吗？”他问道，声音也轻了许多。 “他们？”安三公子冷笑了一声，“他们当然是知道的，大姐看到太子的时候，早就叫萍儿出去找人帮忙了，可是那群人，趁着姐夫不在家，任萍儿怎么求，都不愿意触怒了太子。” “而且，他们还把急着回去找大姐的永安给拦了下来，院子里一个人都不让进去，就眼睁睁地看着大姐被……” 听完这些，墨奕辰更心惊了，不仅是因为太子的所作所为，更是因为常家人的冷血无情。 “安公子，若你说的这些属实，我不会放人他逍遥法外的，”墨奕辰沉重地开口道，“就算他是太子，是皇上的儿子，也不该逃脱法律的制裁。” 听着墨奕辰的话，安三公子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殿下，我……不管能不能成，先谢过你了。” “就算将来大姐和姐夫的事没办法定论，我只想求你将来多照顾照顾永安，他这些年过得不容易。” 墨奕辰自然也是一口答应了下来：“安公子，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的。” “我小的时候曾与常大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他还教过我习字。当时他说，他有一个儿子，和我年龄相仿，若有机会，一定介绍给我认识。” “只是，我却一直都没等到，再后来，便是我被刺杀，一直被追杀到离京城很远的一处小村落，受了伤，又失去了记忆。” “若是没有这些变故，或许我再早一点，就会着手调查常大公子的事了。” 对于墨奕辰说的这些，安三公子是相信的。来京城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听人说了不少四皇子的事。 不仅是外面的人，自家外甥常永言也给他讲了不少，这样看来，四皇子倒真是个不错的人，生在皇家，却没有其他皇家人那般的算计，倒也算出淤泥而不染了。 “不过，安公子有没有想过，既然常永言有机会活下来，那令姐会不会也有活着的机会？”想了想，墨奕辰又问道。 安三公子愣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尸骨是我和爹亲自去辨认的，应该是没机会了。” “而且，就算大姐活着，想必也是太子搞的鬼，若真是这样，我倒情愿大姐就和姐夫一起死在那场大火里……” 说这话时，安三公子的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墨奕辰却也没敢多问，毕竟若是问得太多了，被他察觉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得了这个后果。 “殿下，我知道的，已经都告诉你了，不过这些年我时不时有些恍恍惚惚的，或许有些事情记得不太清楚，若是再想起来什么，还会再来同你说的。” 一边说着，安三公子站起身来：“我夫人煮了汤在家里等着我呢，殿下，我就先告辞的。” 墨奕辰也站了起来：“那安公子，我就不留你了，若是有了什么新的消息，我再着人去告诉你。” 送安三公子离开之后，墨奕辰坐在书房里发了一会儿愣，直到玄一来叫，他才回过神来：“玄一，你刚才说了什么？” 见自家主子这副样子，玄一有些哭笑不得：“主子，我来叫您吃饭，已经说了两遍了。” 墨奕辰这才点了点头：“哦，好，那就走。” 去正厅的路上，玄一见主子的神色还有些恍惚，开口问道：“主子，你是不是还在想常家的事？” 第277章 有多少人是被灭口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对，而且我有些想不明白，常家老太爷到底是怎么想的，连自己的儿子都舍得去送死，就为了讨好太子？” “若是有不得已呢？”玄一问道，即便是跟在墨奕辰身边这么多年，看了不少大家族和皇宫里的事，他还是本能地不想把人想得太坏。 墨奕辰摇了摇头，否定了他的想法：“能有什么不得已的？常家也是大家族，在朝堂上也有些地位的。” “若是太子真的逼迫了常家什么，常家老太爷便是去父皇面前告状，父皇也是得安抚一番的。” “若是真为了自己的儿子好，哪怕申请辞官，几个儿子都运作一下，外放到别处，也不会过得太差。” 玄一也想不明白，索性不去想了：“主子，这些我都不懂，但是顾柒姑娘叮嘱过了，不管有多忙，你都得好好吃饭。” 正说着，他们也正好到了正厅。 听到玄一提起顾柒的名字，墨奕辰才放下了脑子里这些杂乱的东西，做到餐桌边上，挑了几样爱吃的东西，夹了一些到自己面前的碟子里。 认认真真地吃完了这餐饭之后，墨奕辰马上又回到了书房：“玄一，你可知道有什么人是在几年前和常家交好的吗？” 这些，玄一自然都是知道的，又把京城这几年的情况跟墨奕辰细细说了一遍。 果然，常家这两年交好的人，大多都是和太子有来往的，而且这些年来，常家从太子那里得到的好处，似乎也不少。 对于常家这件事的内情，墨奕辰心里是有怀疑的，他总觉得，常永言或许知道些什么，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一直和常家保持着这么尴尬的关系。 但是他并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若是自己说了，以玄一的性子，说不定会直接去常府把常永言给拉过来。 “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想法？”玄一倒是先问了，不得不说，跟着墨奕辰这么长时间，玄一果然够了解他。 墨奕辰摇了摇头：“没什么，玄一，你早些休息，明天还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听墨奕辰这么说，玄一也知道，主子多半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只是暂时不想告诉自己，索性便直接退下了：“是。主子您也早些休息才是。” 见玄一走了，墨奕辰也没有继续留在书房，而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但躺到床上，他却睡不着，这些天的一件件事，一直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夜色越来越深了，墨奕辰也知道，自己得休息好才行，直接强迫自己不在去想，才勉强能睡着。 第二天醒来，想着这些事，墨奕辰又是一阵头疼，就连吃早餐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常家的事情过去了太久了，当年和这件事有关的人，也大多不在京城了，他有心调查，却不知道该从哪入手。 “奕辰。”一道声音从身边传来，是顾柒的声音。 听到顾柒的声音时，墨奕辰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愣了几秒钟，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小七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了。 “小七，你怎么来了？”墨奕辰又惊又喜，开口问道。 顾柒把手中的食盒放到了一边，从食盒里拿了些点心出来：“刚做了些凤梨酥，想着奕辰你应该没吃过，就给你带了些过来。” 一边说着，顾柒拿起一颗凤梨酥，直接送到了墨奕辰的嘴边。 看到顾柒手里的吃食，墨奕辰鬼使神差地张了嘴，就这顾柒的手，就把那块凤梨酥吃进了嘴里，唇角还碰到了顾柒的手指。 感受到顾柒指尖的温度之后，他的脸猛地红了，差点被那块凤梨酥呛到。 看着墨奕辰这副样子，顾柒忍俊不禁：“奕辰，你慢点吃，还有不少呢，又没人跟你抢。” 把一块凤梨酥细细地嚼碎了咽下去之后，墨奕辰又喝了口水：“小七，你不是在忙秋季活动的事吗？我以为你这几天都没时间的。” “活动的事都已经安排下去了，执行起来也不用我样样都亲自盯着，”顾柒说着，在墨奕辰的身边坐了下来，“而且，奕辰，你昨天晚上都没过去吃饭。” “若是以往，你不过来都会派人来说一声的，再加上昨天你见过了安三公子，想必是知道啦什么让你心烦的事情。” 被猜中了心思，墨奕辰也没有半点的不好意思：“是啊，小七，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让我心烦倒不至于，但是确实挺棘手的。” 顾柒也没有问，静静地等着墨奕辰的下文。若是平时，墨奕辰早就主动跟她说了，但是这次却没有，顾柒等得久了，才看向墨奕辰：“奕辰，这次是不是不能跟我说了？” 看着顾柒不掺杂任何多余心思的眼神，墨奕辰有些为难，这些肮脏的事，他本能地不想让顾柒知道。 但是，他却也不想瞒顾柒任何事情，犹豫了半天，才开口：“小七，倒也不是不能说，只是我觉得，这些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听着墨奕辰为难的语气，顾柒大概猜出了一些：“太子他……是不是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奕辰，跟我说说，其实我并不像你们以为的那样懂得那么少，这些事情，也没什么不好说的。” 听着顾柒用这么淡然的语气说出这些，墨奕辰反倒觉得是自己的心思复杂了：“小七，是我想的太多了。” 跟顾柒说过了安三公子给自己讲的那些之后，见顾柒的脸色虽然有些气愤和惊讶，却并没有半点觉得这件事上不得台面的神色，墨奕辰觉得，或许的确是自己被世俗的眼光给束缚住了。 “奕辰，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不是已经不多了？”顾柒问道，声音异常地冷静。 墨奕辰点了点头：“的确不多，玄一他们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到太多有用的东西。” 见这结果和自己猜测地一样，顾柒索性又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你觉得，有多少人是被灭口了呢？” 第278章 找大夫 听到顾柒这句话，墨奕辰一怔，是啊，尽管他是太子，能通过自己的手段和权势封住一些人的嘴，或者把一些人赶出京城，但，毕竟还不是全部。 那么，又有多少人是被灭口了呢？若是从这个方向去查，倒是比一味地追查当年的真相，要更容易得到些什么。 “小七，谢谢你！”墨奕辰说着，一把将顾柒报到了怀里，“是你提醒了我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顾柒还没反应过来墨奕辰说得是什么，只觉得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伸手轻轻拍了拍墨奕辰的胳膊。 墨奕辰也反应过来，自己的确是太激动了：“小七，我……” “奕辰，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顾柒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墨奕辰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小七，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顾柒倒也没有继续追问，只点了点头：“那就好。奕辰，那我就先回去，若是你心里烦闷了，或者想找人说说话，只管来找我就是。” 顾柒从四皇子府回来时，林氏还在外面没有回来。 之前顾柒跟她提过月事的事，她把这件事放在了心上，本想着找董家的董夫人问问，但是想着顾柒和顾怡毕竟是姐妹，若因为小七的事，董夫人误会了怡儿，也是添乱。 不过随即，林氏又想到了林府的林夫人，虽说是认的亲，但是她看得出，林家众人倒是真拿自己这几个孩子当亲戚了，再加上小七有了这婚约，两家的利益也分不开了。 林夫人见林氏过来，虽然有些意外，但还是高兴的：“阿梅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前段时间叫你来，你还正忙着呢。” 林夫人自然知道，林氏既然过来了，就一定是有事的，不然以她那淡然的性子，就算是人了亲，也不会往来的太频繁。 林夫人在这京城里这么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看人的本领，基本上是见到一个人，说上几句话，便能把人的脾气秉性摸个透彻。 林氏倒也不是个扭捏的，直接开口说明了来意：“嫂子，不瞒您说，我这次来找你，确实是有些不太方便跟外人开口的事。” 听林氏这么说，林夫人是高兴的，这么看来，林氏并没有把自家当做是外人，不然也不会不找别人，单找到自己这来。 还没等她再问什么，林氏又说道：“是为着小七的事。这孩子从小跟着我吃苦，受了不少的罪，也就是这几年，我和她爹和离了之后，才过了几年好日子。” “小的时候，她和她姐姐两个，吃的、穿的都不好，小七长得本就比同龄的孩子要小一些，眼看着长到十四了，看上去还像个十一二岁的孩子似的，我便一直当她还没长大了。” “也是她前段时间跟我说了，我才反应过来，这姑娘都这么大了，还没来过月事呢。可毕竟是关乎着姑娘家的名声，也不好在外面找大夫看不是？” 听林氏说了这些，林夫人也点了点头：“阿梅你说得没错，这的确不是小事。若是你不说，我本还以为，是小七生得身子骨就小呢。” “不过这事也急不来，我娘家嫂子先前身子也有些毛病，待我回娘家问过之后，你再带着小七来我这，就说是带着孩子来玩的，不声不响地就帮着小七看了。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也好早些调养。” 林氏感激地点了点头：“那就谢谢嫂子了。” “我本想着，若是京城实在找不到合适的大夫，我就带着小七去府城，或者去镇上找人看，就说是回去照看生意的，到了小地方，也不会被人给认出来。” 听林氏盘算的也十分细致，林夫人拉过了林氏的手：“阿梅，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为了孩子好，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带着几个孩子也不容易。” “放心，小七现在也是我的外甥女，我定会给她找个好的大夫，仔仔细细地把身子给调养好了。” 得了林夫人的保证，林氏也放心了许多，这京城的人和事，自己才来不久，难免有了解得不全面的地方，但林夫人就不同了，她在京城这么多年，什么事没见过？若她说了有办法，自然不会是随口胡说的。 林氏心里惦记着早点回去跟小七说这件事，午饭也就没留在林府用，直接回了家。 到了门口，林氏随口问了门房一句：“二小姐回来了没有？” “回来了，夫人，”门房回答道，“二小姐回来已经有一会儿了。” 林氏点了点头，便直接去了顾柒的院子。 看到自家娘亲才从外面回来，顾柒急忙问：“娘，您这一早出去做什么了？前些时日不是都忙完了吗？” “你还管起你娘来了？”林氏笑骂了一句，“还不是为了你的事，我想了半天，觉得还是得找合适的人问问才行。” 说罢，她便说了自己去林府找了林夫人，又把林夫人说的话，尽数转告给了顾柒。 “这林府的亲，虽然是咱们认下的，但是林夫人也的确是你实打实的舅母了，小七，咱们可得把你舅母对你的好记在心里。”林氏说着，又多叮嘱了两句。 顾柒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娘，女儿晓得的。” 有了林夫人的这句话，顾柒这几天索性也就没再出门，老老实实地在家里待了几天。 墨奕辰虽然也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但是有了方向之后，倒也不会像之前一样手足无措了，每日晚饭之前，也都会过来陪顾柒一会儿，吃过了晚饭再回自己的四皇子府去。 对于这个自己未来的女婿，林氏本来还有些担心，害怕他的身份太高，小七嫁过去之后难免要受些委屈。 可经过了这段时间，亲眼看到了墨奕辰对顾柒的照顾还和之前一样，甚至比之前还要跟细心了，林氏也终于能放心一些了。 一连在家待了几天，就在顾柒都有点待不住了，想溜去铺子看看的时候，林府终于传来了消息。 第279章 药膳方子 得了林府送过来的消息，林氏自然是没有耽搁，直接带着顾柒就去了林府。 林府的门房自然也是早早地就候着了，一见着林氏带着顾柒过来，急忙迎了上去：“林夫人，表小姐，你们可来了，夫人正等着呢。” 林府的下人叫自家夫人从来都是直接叫夫人的，因此对林氏称呼为林夫人，倒是没什么不妥。 进了林府，林府的下人直接引着二人去了林夫人的院里，见林氏和顾柒过来了，林夫人也是急忙从屋里走了出来：“阿梅，小七，你们可来了。” “嫂子。” “舅母。” 林氏和顾柒分别给林夫人见了礼，才跟着她进了屋，坐在了林夫人左手边的位置。 还没等林夫人说，顾柒就眼尖地看到了坐在林夫人右手边的一个妇人，这妇人不像是林家的人，倒像是客人。 屏退了屋里的下人之后，林夫人才开口介绍：“阿梅，小七，这位是我母亲闺中密友的女儿，吴涵，是宫里吴太医的女儿。” 说罢，给那位介绍了顾柒。顾柒笑着朝她点了点头，两人便算是认识了。 这个吴涵，想必就是林夫人找来给自己看病的？自己的这位舅母考虑的也算是周全，太医的女儿，应当是懂些医理的，能被林夫人找来给自己看病，应当不是泛泛之辈。 再加上有两人母亲的这一层关系在，自然也就不用担心这事会被传出去了。 “姑娘，我给你切个脉。”吴涵也不扭捏，走到顾柒身边，直接开口道。 顾柒点了点头，把左手伸了过去，待吴涵把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上，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又说：“换另一边。” 又是一刻钟之后，她才点了点头：“姑娘的身体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发育的慢了些，应当是年幼的时候，身子欠缺了。” 听着吴涵的话，林氏也多问了一句：“那这对小七以后可有什么影响？” 吴涵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只是发育的比常人要晚两年，不过是不是不能调养过来。” “我给姑娘开个药膳的方子，每日吃着，吃上三个月，便会有所好转。”说着，她拿过了一边的纸笔，写了两个药膳的方子出来，递给了林氏。 接着，又叮嘱了一些需要注意的，再三宽慰了林氏和顾柒，只说顾柒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也不宜进补，日常生活中温补着就好。 听她这么说，林氏终于能放心了：“如此，便多谢吴大夫了。” 听着林氏的称呼，吴涵倒也笑了出来：“我呀，也就只有给咱们女子看病的时候，才能听人叫上这么一声大夫。” 毕竟，身为女子，又是长在高门大院里，有许多事都做不得，便是想行医，又能有多少机会呢？ 看过了顾柒的病之后，吴涵也没留太久，直接离开了林府，倒是林氏和顾柒被林夫人留在林府用了午饭。 “知道小七的身子没什么问题，我也算是能够放心了。”席间没有外人，林夫人也感叹了一句，“阿梅你先前来跟我说的时候，我还真担心了些时日。” 倒是顾柒，像是这事跟自己没什么关系似的，只挑桌上自己喜欢的吃。 看着这孩子没心没肺的样子，林氏也有些无奈：“那吴大夫说，小七发育的会比比人慢两年，可我瞧着，怕是心性也比别人小几岁，可半点都不知道愁呢。” 看着顾柒这无忧无虑的样子，林夫人倒是喜欢：“孩子嘛，想得太多，倒徒增烦恼。” “反正咱们小七的身体是没问题，阿梅，回去之后，你就按照那药膳方子，好好给小七养养身子，总能养好的。” 吃过午饭之后，母女二人也没在林府留太久，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回了家。 到家之后，林氏把那药膳的方子抄了几份出来，最开始的一份仔细收了起来，一份送去了厨房，还有一份，则带在身上出了门。 出了家门之后，林氏直接去了福川酒楼，酒楼里的人也都认得林氏，自然是对她客客气气的。 “赵主厨在吗？”林氏拉了个伙计问道。 那伙计连忙点头：“在的，夫人，赵主厨正在后院歇着呢。” 林氏这才去了后院，找了赵福川：“赵大哥。” “妹子，你怎么来了？”看着林氏过来，赵福川急忙走了过来，问道。 “是这样的，赵大哥，”林氏说着，拿出了自己抄好的方子，“这个药膳方子，您帮忙看看，能不能做得好吃些？” 赵福川看了看林氏手里的那张药膳方子，有些纳闷：“妹子，是你病了？” 林氏摇了摇头：“不是我，是小七。” “我这不是瞧见小七都十四了，身量也不见长。前些日子不是认了林府的亲，就托林夫人找人给看了看，说是小的时候亏欠了，给开了个药膳的方子温补着。” 听林氏这么说，赵福川也动了。林氏虽然说得隐晦，但是以他对林氏的了解，若情况不是那么严重，林氏是不会找人帮忙的。 “妹子，这方子我一会儿看看，等改好了，就给你送过去。”说着，他把那张方子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袖口里，又给林氏打包了些新做出来的点心吃食。 知道林氏着急回去，赵福川也没有多留她，把她送到了门口，叮嘱了几句，便又回到了后厨，按照那方子认认真真地研究了起来。 而此时，顾柒正对着厨房才做出来的第一份药膳做心里建设。 这药膳看上去虽然没什么，但是闻着却又一股中药味，直让人倒胃口。可这毕竟是给自己补身子的，总不能辜负了娘亲和舅母的一份心意。 “算了，就当药吃，还能比药难吃不成？”做好了心理建设，顾柒用勺子盛了一小勺，送入了口中。 硬着头皮把这药膳咽下去之后，顾柒无奈地叹了口气。若说有多难吃，倒也不至于，不过，可真算不上好吃啊。 第280章 改良方子 林氏从福川酒楼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顾柒与药膳做斗争的样子，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小七，你倒不如快些吃。” “把这些东西吃完了，再吃些你喜欢吃的，嘴里的味道就不会那么苦了。而且反正一天就这一顿，吃完了就没有了。” 林氏说的这些，顾柒又何尝不知道？但是知道归知道，真到了吃的时候，她还是会本能地抗拒。 “娘，我知道这是好东西，可是……真的不好吃啊。”顾柒说着，无奈地又送了一勺进嘴里。 好在一晚药膳已经被她吃了大半了，还剩没多少就要吃完了。顾柒索性把心一横，将剩下的药膳全都盛在了勺子里，直接送入了口中，强行咽了下去，随后马上又喝了一大口茶水漱口。 看着女儿把药膳尽数吃完，林氏满意地点了点头：“小七，这些天你就先忍一忍，反正吃不多少天的。” 听着自家娘亲轻飘飘的语气，顾柒无奈极了：“三个月啊，娘亲……足足九十天呐！” 看着顾柒生无可恋地哀嚎，林氏只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一连吃了七天的药膳，身体上的变化顾柒没感觉出来，只觉得舌头都要尝不出味道了。 终于，这天一大早，赵福川就来了林宅，还带了一堆的食材。 “妹子，我先去厨房把东西做好，这方子我研究过了，改进之后的方子也找几个相熟的老大夫帮忙看过，保准和之前的效用一模一样。”赵福川跟林氏打了个招呼之后，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不多时，一份药膳便做好了，顾柒也坐到了前厅，等着“受刑”似的坐在座位上。 紧接着，一份药膳和一些其他的吃食被一起端到了桌子上。 顾柒掀开了药膳的盖子，只觉得今日的药膳和往常闻起来似乎有些不太一样，那难闻的药味好像比往常好闻了一些。 不过她并没多想，盛了一勺药膳之后，闭着眼睛就往嘴里送。 还没等她吞下去，药膳接触到舌头，她便疑惑地睁开了眼睛，吃了一勺之后，还又盛了一勺仔细品了品。 “娘，我大概是吃这药膳把舌头吃坏了，”顾柒说着，看向了林氏，“我怎么觉得，这东西变好吃了呢？” “哈哈哈，小七，你可不是舌头坏了，”正厅外传来了赵福川的笑声，“这药膳，可是我特意改良过的，怎么会不好吃呢？” “赵大叔？”顾柒惊讶极了，看了看赵福川，又回过头去看林氏，“娘，您是什么时候让赵大叔帮忙改方子的，我怎么不知道？” 还没等林氏说话，赵福川便主动说了：“小七啊，你娘可是一拿到方子就来找我帮忙改进了，她一早就知道，这东西要是不好吃，你定是不愿意吃的。” 听赵福川这么一说，顾柒瞬间感动极了，伸手抱住了身边了林氏：“娘，你对我可真好！” “还有赵大叔，谢谢你，赵大叔。”一边说着，顾柒把头埋进了林氏的怀里，不动声色地抹去了眼角的泪光。 “好了，小七，这新的方子我已经教给你家的厨娘了，一会儿福川酒楼就要开门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赵福川说着，又多看了林氏和顾柒一眼，便离开了林宅。 这次，顾柒终于痛快地把药膳吃完了，还不忘抹了一下嘴巴：“果然还是赵大叔做的东西好吃，就连药膳也能做得这么好吃。” 林氏也笑道：“你赵大叔是个心细的，许多事情都能顾及到，让他帮忙看，我倒是也放心。” “不过说起来，小七，还多亏了你当年看人这么准，才让咱们在京城开了这么大的一件酒楼，还结识了赵大哥这么好的人。” 四皇子府。 墨奕辰从顾柒这里得到了新的思路之后，便回去让人调查之前有可能接触过常家那件事的人，现在都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果然，才不过数日，就有了新的消息。 “主子，当年和常家交好的一些小家族，有的现在依附于太子，还有的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像安家一样，举家搬迁，到离京城远远的地方去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就这些吗？” 玄一摇了摇头：“主子猜的没错，的确不止这些。属下还查到，就是那场大火之后，和安家交好的盛家还有阮家，都在不久之后被歹人灭了门。” “灭门？”墨奕辰狐疑地看向了玄一，“可属实？这么大的事，当年怎么没人质疑过？” 玄一又点了点头：“的确属实，当年也不是没人质疑，只是这件事皇上交给三皇子去查了，查到最后，说是这两家得罪了江湖上的人，到现在还是悬案呢。” “我那三哥是怎么查的？这两家的府邸可都搜查过了？”墨奕辰又问。 这回玄一倒是摇了头：“这属下就不知道了，不过应该是没有的，听说三皇子只走了个过场就得了结论，皇上对这个结论应该也并不认可。只是两家的人都死了，也没人伸冤，也就到此为止了。” 听着这些，墨奕辰叹了口气，又问：“就没有一个人活下来吗？哪怕是年幼的孩子，或是恰好在外的什么人？” “没有，”玄一说着，声音也沉重了几分，“想必他们的人就是怕将来再生变故，每个人都核实过身份了，就连家里的下人也都一一找回来灭了口。” “当年的卷宗，我想办法看过了，两家死的每个下人都有名有姓，和家里登记在册的一木一般，没有半点偏差。若是平时，府里难免会有出去采买的，没道理这么整整齐齐。” 墨奕辰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玄一，你试着让人先接触一下现在远离京城的那些人家。” “另外，今天晚上跟我一起出去一趟，咱们去探一探当年的盛府和阮府。” “是。”玄一点头答道，倒也领会了主子的想法。 若是当年太子和三公子沆瀣一气，那盛府和阮府一定是没有仔细搜查过的，说不定还留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第281章 夜访盛府 得了墨奕辰的命令，玄一把事情都安排下去了之后，到了晚上，便换上了夜行衣，和墨奕辰一起暗中离开了四皇子府。 他们首先去的是盛府，说起来十年前的时候，盛府在京城里还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可就是这一场灭门浩劫，让整个盛家在京城都不复存在了。 墨奕辰带着玄一不动声色地接近了盛府，四处看过之后，知道这里并没有人盯着，也稍微放心了一些，直接进了府里。 这盛府明面上看上去，的确是被搬空了，府邸也荒废了许多年，看起来确实是很长时间没来过人的样子。 “挨个房间看看。”墨奕辰低声吩咐着，和玄一两个人分开，往不同的方向去找了。 盛府不算小，足有七个院子，按照院子上还挂着的牌匾上面残缺的字，也能依稀猜出院子的主人是谁。 正厅和偏厅都看过了，没有任何东西留下，玄一去找各个院子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而墨奕辰则直接去找了仓库和书房。 虽然盛府空旷，但杂物却多得很，想把一处查仔细了，也需要花些时间。 一晚上过去了，墨奕辰和玄一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主子，盛大人和盛家长子的院子，我都翻遍了，的确是没找到什么。”玄一说着，有些苦恼。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明天再来，盛家的仓库倒还好，还有不少东西，不过书房却是像被人搬空了一样。” “若是真被他们拿走了什么东西，这么多年过去了，想必也一定被销毁了，断然不会再给我们留下。” 玄一觉得主子说得在理，但却还是忍不住问：“那主子，咱们明天还来吗？盛家的书房都给搬空了，也不会给我们留下什么了。” 听着玄一的话，墨奕辰笑了笑：“当然得来，毕竟还有别的地方没找呢。” “不过我也只是个猜测，说不定找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猜测？什么猜测？”玄一急忙追了上来。 墨奕辰难得有耐心，给玄一解答：“玄一，若你是盛大人，你知道自己最近的处境，一个不甚就会惨遭杀害，那你会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哪里？” “自然是最不起眼的地方。”玄一脱口而出，随即也明白过来了，“所以主子的意思是，盛大人倒不会把东西放在书房或者自己的房间这种地方？” 墨奕辰又点了点头：“本来我还不确定，但是看到书房被搬空了，这说明，盛大人一家被灭门，应该确实是知道了什么的。” 趁着天还没亮，墨奕辰和玄一二人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了四皇子府。 换下了夜行衣之后，墨奕辰洗了个澡，觉得有些疲惫，就又去补了个觉。毕竟是一宿没睡，若是现在再不去补交，这一天都不会有精神。 更何况，晚上他还得出去呢，这个时候就更需要休息了。 林宅，顾柒一家正忙着准备给林文宣报名会试。 距离先前傅子恒老先生送林文宣去书院，已经过去了半年了，会试也又开始报名了。 林文宣这才终于从书院出来，重新回到傅子恒老先生这里跟着老师读书。 第一日上课之后，傅子恒开口问他：“文宣，这半年，你都学到了些什么？” 在书院待了半年，这半年的时间，傅子恒也断断续续地给他讲了些东西，再加上年龄的增长，林文宣自然不会像半年前那么懵懵懂懂了。 “老师，这半年学生在书院学习，认识了不少的人，”李文轩回答道，“这里面有些人是真的想学习，考个功名，但是也有些人，只是来混日子的。” “学生本以为，人一生下来，身份就各有不同，便是后天有心弥补，也始终是有隔阂的。” “可是现在看来，那些出身好的，似乎也并不比我们高贵多少，若是一味这么浪荡下去，将来或许过得还不如我们家呢。” 傅子恒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有呢？” 又被老师问道，林文宣才犹豫着开口：“还有就是，老师，经过了这半年在书院的学习，学生明白了一些朝堂上的事，更知道该谨言慎行。” “对于那些跟朝堂上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人，将来难免会接触到的，也大概知道了以后要怎么相处。” 听林文宣说出了这些，傅子恒算是放心了：“好，好，你这半年在书院里，就算是没白待。” “好了，旁的你都先不用考虑，你现在还小，只管读书就行了，等你到官场，那还得几年呢。” 对于会试，林文宣其实是有些怕的，毕竟之前考试，考中了无非就是个童生秀才的，虽然稀罕，但是之前在村里、镇上，也时常能见到秀才的。 可是这会试，若是考中了，就是举人，要叫举人老爷的。林文宣自己觉得，他才四岁，好像还没到要做举人老爷的年纪，应该是不太容易考上的。 而且，先前跟着老师学的时候，他还不觉得，去书院看过之后才知道，书院里的那么多学生，又不少都是考过几次都还没考中的。 这样一来，对于这即将到来的会试，林文宣倒是难得地紧张上了。 看出了林文宣的紧张，傅子恒也没说什么，这孩子先前从来都不知道紧张，这也不好。 文宣还小，应该像年轻人似的，活泛点，不该被他带成这么随性的性子，将来入了官场，也周转不来。 倒是林氏，看着儿子每天都要读书到很晚，也跟着心疼起来，每天在家里不是煮鸡汤，就是给林文宣做新的衣服、护膝。 “小七，你说文宣这么小，不会把身子给熬坏了？”林氏问着，语气里都透出了浓浓的担心。 林氏担心林文宣，这顾柒自然是理解的，毕竟林文宣也是自己的弟弟，看他这么拼命，顾柒也跟着有些心疼了。 不过她还是笑着劝了林氏两句：“娘，文宣年纪虽然小，但是若是晚上能看书不困，说明没到睡觉的时间呢。” 第282章 信筒 见林氏的表情没有先去那么紧张了，顾柒又说：“而且，现在离会试也就只有不到两个月了，文宣就算是日日读书，也不会两个月就把身子熬坏。” 一边说着，顾柒又应承下了会多给文宣做些好吃的，林氏才终于放心了。 盯着顾柒吃完了药膳，她才回了自己的房间。这药膳虽是赵福川给改良过的，吃起来也十分美味。 不过对于顾柒吃药膳这事，林氏还是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得自己亲自盯着才行。毕竟再好吃的东西，若是天天吃，也难免会吃腻的。 一脸吃了小半个月的药膳了，林氏每日在家里看不出来，但实际上，顾柒可一直都在变化着呢。 个头长高了一些，皮肤比以前好了，就连胸前的两个小团子，也比之前鼓起来了一点。 这些变化太小，顾柒和林氏也没精力每天都拉着顾柒去照镜子，母女两个倒是谁都没发现。。 倒是晚上墨奕辰过来吃饭的时候，盯着顾柒看了半天，才终于开口憋出了几个字：“小七，你是不是长高了？” “真的吗？”顾柒又惊又喜，饭也不吃了，直叫人把尺子拿出来，重新测量一下身高。 结果这一量，顾柒直接笑了出来——自己不过吃了几顿药膳，竟然足足长高了三厘米。 “奕辰，我真的长高了！”顾柒开心地只转圈，直到赚得迷糊了，才被墨奕辰给按了下来。 吃过晚饭之后，墨奕辰没打算在林宅待太久。 顾柒倒是也没拦着他，只说了一句：“奕辰，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在忙？” “若是实在忙的话，其实也不必每天专门来陪我的，反正以后总是要成亲的，也不少这一顿。” 听顾柒说得在理，但却执拗地不肯少来或者不来：“小七，我最近的确有些事情要忙，但是却也不至于吃个晚饭的时间都没有。” “我可不是那种为了工作，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压榨出来的人，小七，你放心，以后我每天下午，都会准时过来吃晚饭的。” 顾柒倒也没追问墨奕辰每天都在做什么，毕竟自己有自己的事，墨奕辰也一定有他自己的事，再加上他的身份特殊，有些话就算是问了，或许也不能说。 因此，倒不如不问，只要两个人之间彼此够坦诚，那谁都该是有一些隐私的。 墨奕辰离开林宅之后，先是回了自己的四皇子府，处理了一些工作，看着外面的天色暗了下来，这才招呼着玄一换上夜行衣，两个人等天完全黑了，才离开了四皇子府。 到盛府附近的时候，墨奕辰似乎比之前要跟谨慎了，仔细检查过之后，确定了没有人盯着，才敢带着玄一一起进了盛府的院子。 这次，他们没有再挑盛大人的书房或者物资来找东西，而是从小一点的院子开始查起。 一晚上下来，墨奕辰和玄一依旧没有什么收获，只得宽慰了玄一两句。 倒不是他们查的不仔细或者能力不行，实在是这盛府太大了，别说是墨奕辰和玄一两个人了，就算是再多来两个，这么大的府邸，怕是一时半会儿也查不完。 之后的几天，墨奕辰依旧每天晚上带着玄一去盛府，继续调查盛家灭门的事。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五天之后，玄一和墨奕辰在盛家一个庶女的院子里找到了一个信筒。 这个信筒虽然是在这庶女的院子里找到的，却不像是女子用的东西。 而且这个信筒是被机关锁住的，若是要用的时候，除非把机关打开，不然信筒夹层里的腐蚀性液体，就会把里面新的内容直接给化了。 “这个先带回去，”墨奕辰说着，把信筒递给了玄一，“顺便明天天亮了再找几个懂机关术的，看看能不能把这信筒个打开。” 玄一点了点头：“是。” 虽然还不知道信筒里的东西是什么，但是墨奕辰的直觉告诉他，这里一定是有用的东西。 见墨奕辰准备休息了，玄一愣头愣脑地又问了一句：“主子，那阮家呢，咱们还去吗？” “当然得去。”墨奕辰想都没想便回答道。 看着玄一迅速垮下来的脸色，他才又说：“不过不是现在，搜查盛府已经够累的了，先休息几天再说。” 得了墨奕辰这句话，玄一才终于放心了一点，转身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这么多天过去了，他终于也能睡上一个好觉了。 得了这个信筒之后，还不懂顾柒问，墨奕辰便把这些天做的事情告诉了顾柒。 看过那信筒之后，顾柒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东西我先前也没见过。” 休息了两天之后，墨奕辰的精神和气色都好了不少，这才着手准备去阮家的事。 有了先去去盛家的经验，墨奕辰也知道，阮家那边想必应该也是没有什么人把守的，索性自己也不直接去了，只让玄一自己找两个人跟着。 但这次，一连过去了七八日，阮家之前住的房子都要被他们翻个底朝天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也只得作罢了。 对于这个结果，墨奕辰并不意外，他从一开始就只掉，找不到东西一定是比找到些什么的几率要大的。 至于那个带机关的信筒，墨奕辰也的确找了几个会机关术的匠人，却没有一个人能把信筒给打开。 那个自称是京城最厉害的机关术师傅的，倒是差一点就打开了，不过感觉这信筒似乎有些不对，才及时停了动作，免得信筒里面的东西被破坏了。 “公子，要把这东西留在我这，我再多研究几日？”那师傅试探着问道。 但墨奕辰是不放心把这东西交出去的，摇了摇头：“不必了，打不开就算了，我也不是非得要开这信筒。” 时间过得飞快，一转眼，秋天就要过完了，眼看着就到了林文宣要考试的时候。 虽说林家和之前一样，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这次，顾柒总觉得有什么不同。 第283章 考前准备 或许是因为林文宣终于走到了会试这一步，家里人的气氛也跟着紧张起来了。 到了林文宣进考场的前两天，就连顾怡和董钰，都提前到林宅去住着了。 对此，董老爷和董夫人也没说什么，甚至还直表示支持，毕竟文宣考试可是大事，大家都得全力支持才行。 林文宣本来还只是稍微有点紧张，毕竟傅子恒老先生也说了，他的才学，应对会试可是完全够用的。 但看着一大家子都在为他忙前忙后，甚至连大姐和姐夫都跟着搬了过来，他竟也开始有些焦虑了。 “文宣，不用想太多。”墨奕辰倒是看出了林文宣的想法，主动找他说道。 林文宣有些疑惑地抬头看着墨奕辰：“墨大哥？” “我……其实也没想太多的，只是这两天，看着家人都在为我的事忙，万一我没考中……” 墨奕辰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文宣，家里人做这些，只是为了让你有个舒适的备考环境，考试的时候才能更好地发挥自己学到的知识。” “若是你因为这反倒紧张了，岂不是得不偿失了？而且，你学的东西，都已经在你的脑子里了，并不会因为你着急紧张，就多一丝一毫。” 林文宣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墨大哥，我明白了。我不应该被外界的事情影响了情绪的，这样反倒是对不起家里人，只要我把该做的事情做好了，不管结果如何，也都问心无愧了。” 见他相通了，墨奕辰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他回去看书了。 比起乡试和院试，会试的考试要更为严苛，进考场之前，每个考生都要经过一系列的检查，才能带着东西到考场里面去。 而且只要进了考场，一待就是七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房间，期间吃饭、睡觉甚至如厕方便，都得在自己的房间里。 想着林文宣的年纪好小，自己一个人在考场里待七天，家里人都担心着呢。 如今天气也冷了，又怕他在考场里受了寒，顾柒倒是又想了一堆办法。 “奕辰，娘，你们看我做的酒精灯，”顾柒把自己刚做好的酒精灯拿了出来，“这酒精灯比寻常的炉子安全不少，文宣自己用，咱们也能放心一些了。” 这个时代还没有玻璃，酒精灯是顾柒用琉璃做的，贵是贵了点，但是对于他们家来说，还不至于连一盏琉璃灯都用不起。 有了酒精灯，林氏又给林文宣准备了两个汤婆子，这下就不怕他写字的时候冻着手了。 顾怡也给弟弟缝了一床厚厚的被子，还有几件厚衣服，护膝也准备了两对。 准备好了衣服被子这些，剩下的，就是吃的了。 在吃这方面，顾柒可是从来都不含糊的。考试前一天，她便拿出了自己鼓捣了好久的风干蔬菜，切成了小颗粒。 接着，又和了一大盆的面，擀成了细细的面条，蒸到半熟之后又风干了半天，等到面条里的水分干得差不多了，才烧了一大锅菜籽油，把处理过的面条下到了油锅里。 只一会儿的工夫，面条就变得金黄酥脆，顾柒也及时地把面条捞了出来，按照林文宣的分量分了三十份，用油纸装好。 “小七，这是什么？”看着顾柒鼓捣了大半天，墨奕辰终于忍不住问道。 不只是墨奕辰，林氏、顾怡和董钰在一边，也疑惑了许久了，只是看她一直在忙前忙后，才不敢贸然问出来打扰她。 看着大家困惑的眼神，顾柒这才发现，自己忙起来竟然把别人都给忘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这个叫做方便面，是给文宣准备的吃的。” 说着，她拿起一块面饼，放到碗里，和早就分好份的风干蔬菜一起用热水冲泡。 泡了两分钟之后，又加入了准备好的酱料和调料粉，把碗里的面条拌匀，又拿了几双筷子：“做好了，大家尝尝。” “这就好了？”林氏忍不住感叹道，最先接过了筷子，又去一边拿了几个小碗，往自己的碗了挑了一点面，尝了一口。 其他人自然也是好奇极了，见林氏尝过了，也就不再客气，几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一小碗面给分完了。 “小七，这方便面可真好吃，”尝过了方便面之后，顾怡忍不住感叹道，“不仅好吃，还很方便呢，我可从来都没想过，做一碗面会这么快！” 顾柒身边的董钰也连连称赞：“是啊，小七，这方便面这么好吃，你怎么没拿到福川酒楼里去卖呢？” 若是董钰不问，顾柒的确是没想过要把方便面拿出去卖的，但是他这么一问，顾柒也觉得，自己是该仔细想想了。 但是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摇了摇头：“这方便面的成本并不低，而且为的就是一个方便，只适合平时在家里没时间准备吃食，或者赶路的人。” “就算是再好吃，它也是比不上酒楼里现煮的面条的，放到酒楼里卖，大家也只是吃个新鲜罢了。” 听顾柒解释了一番，董钰点了点头，又问：“那不如包装好，卖给没时间做饭的人家？” 听到董钰这个问题，还没等顾柒说什么，林氏就先开了口：“阿钰，咱们刚才也看到了，这方便面又是要煮，又是要炸的，成本不会太低。” “若是大户人家，可不会有没人做饭的这种情况，普通家庭的话，大概也不会花这个价钱就为了吃上一口面？” 听了林氏的话，董钰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岳母，这倒是我考虑得少了。” 说话间，顾柒也已经把准备好的方便面的调料包收好，又分好了包装，装了起来。 “先不说这个了，文宣明天就得进考场了，现在准备送文宣考试要紧，”她说着，把装好的三十份方便面递给了墨奕辰，“这个方便面我的确是有拿出去卖的想法的，但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卖，等文宣考完试，咱们再讨论。” 第284章 送考 对于顾柒的话，大家都很是赞同，又去给林文宣收拾考试要用的东西了。 第二天就要考试了，林文宣自然是懂得劳逸结合的，也没看书到太晚，到了晚饭的时间，自己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吃过了晚饭之后，顾柒带着林文宣，给他细细地讲了酒精灯的用法，又告诉了他泡面要怎么吃。 好在林文宣聪明，顾柒才只说一遍，他就全记住了。 才说完这些，林文宣就又被林氏拉去清点要给他带的东西了。 看着这一大堆东西，林文宣忍不住惊叹道：“娘，您这是要把家给我搬到考场里吗？” 还没等林氏说什么，门房又过来通传了：“夫人，赵主厨来了。” “赵大哥来了？”林氏一愣，随即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想来应该是赵大哥知道文宣要考试，来给送些吃的，林氏想着。 她猜的果然没错，赵福川一进林宅，就直奔林氏和林文宣的院子来了，看着林氏和林文宣都在，他也放下了手里的两个大大的食盒。 “妹子，我给文宣送些吃的过来，”他说着，把食盒的盖子也打开了，“考场里吃不到热的，我就多做了些糕饼，就算是冷着吃，也都是绵软好消化的。” “还有这个绿豆糕和栗子糕，可以泡了热水吃。文宣年纪太小了，我想了想，还是没给带太多干粮，免得吃了肠胃不舒服，考试结果不打紧，可别伤了身子。” 听赵福川这么说，林氏和林文宣的心里，都暖暖的。 “多谢赵大叔。”林文宣说着，朝着赵福川行了一礼。林氏也跟着说了不少道谢的话。 赵福川倒是摆了摆手：“嗨！文宣，妹子，你们就别跟我见外了。” “先前在镇上的时候，要不是有你们一家照顾着我，我赵福川哪里还能有今天？之前小七不是说了嘛，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听了赵福川这话，林氏连连点头：“对！就是一家人！赵大哥，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哥哥，将来，就让文宣和小七他们给你养老！” 听着林氏说的话，赵福川觉得心里有些尴尬，不过他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伸手挠了挠头：“妹子，我看你们家也挺忙的，我一个粗人，只会做点吃的，别的也帮不上，就先回去了，等明天早上再过来一起送文宣进考场。” 林氏也确实还有不少要忙的，就没有亲自送赵福川，又拉着林文宣把进考场要带的东西全都看过了，仔仔细细地叮嘱了一遍，这才放心。 收拾好了东西，天色也不早了，为了让林文宣能休息好，林氏也急忙催着他去睡觉了，倒是她又和女儿女婿几个，把东西又给检查了一遍。 第二天一早，林氏早早地就起了，或者说，她这一晚，根本就没怎么睡着。 先是去厨房亲自准备了早餐，看时候差不多了，林氏又轻手轻脚地把家里人都叫了起来。 吃过了早餐之后，一家人把准备好的东西都装到了马车上，不多时，墨奕辰、董家夫妇还有赵福川便陆陆续续地都来了。 见人都到齐了，林氏索性就招呼着大家一起出了门。 不多时，就到了考场外面，来考试的人的确不少，几乎要把街上围了水泄不通了。 好在街上马车是有专门的道路的，虽然马车也多，但林氏一家却并没有受什么影响。 毕竟出来的早，没多久，就到了考场外面。 考场外面，林府的林大人和林夫人也赶了过来，要送文宣考试，林氏带着文宣在马车里跟他们打了招呼，又道了谢。 林氏没急着让林文宣下马车，已是深秋了，早上的天气冷得厉害。反正考场开门之后，留给考生入考场的时间还有不少，倒是不用着急的。 直到考场开了门，来送考的人看着一部人考生进了考场，周围的人少了点，林文宣才被一群人护着下了马车。 把林文宣送到门口，董钰和顾怡顾柒姐妹两个提着林文宣要带进去的东西，林氏也朝看守考场的考官行了个礼： “大人，我家孩子还小，这些东西，他自己一个人拿，有些费劲，还请大人帮衬一把。” 那考官看到林文宣，先是疑惑，怎么这么小的孩子也来参加会是，随即就想起来了：“哦，你就是之前府城出的那个小榜首！” “正是学生。”林文宣说着，不卑不亢地行了个礼。 考官点了点头：“这位夫人，知道您家公子年纪小，上面早就交代过了，您把东西放到这里就行了。” 说着，又对林文宣和他带的东西进行了例行检查，才叫了早就准备好的人，帮他把东西拿到了他自己的考场。 进去之前，林文宣转身，看着面前的这一群人，开口道：“娘，大姐，大姐夫，二姐，墨大哥，赵大叔，舅舅，舅母，还有董家的伯父伯母，多谢你们今天来送文宣考试。” 说完，又朝他们深深行了一礼，才转身进了考场。 待林文宣进去之后，那考官才在这一大家子人中看到墨奕辰：“四、四、四……四皇子？” 墨奕辰点了点头，示意他低调一点：“我陪我未婚妻过来看看，这就走了。” 还没等那考官反应过来，他便转身回到了马车上，倒是林氏又说了好些感谢的话，才带着大家离开了考场。 看着这家人离开，那考官点了点头，果然是知书达理的人家，孩子教的也好，将来一定是个大有所为的。 文宣都已经进去了，再等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总不能在这里等上七天，等他出来？ 这点，林氏倒是看得通透，不像是别人家的好些家长，看着自家的孩子进去了，舍不得，非要在考场外面再站上半日。 要她说，这不是成心给孩子添堵吗？孩子看不到还好说，若是窗户朝着街边，看到自己的父母在外面站着受苦，哪里还有心情考试了？ 第285章 常家出事了 回到了家里之后，一家人的心情可并没有轻松多少，要知道，林文宣还得在考场里待上七天呢。 虽然吃的用的都给他准备齐全了，可那考场里毕竟阴冷，文宣又那么小，虽然独立性也算强了，但还从没自己一个人生活过。 当然，除了这些，文宣的考试结果，大家也都是有担心的。 看着大家担心的样子，墨奕辰开了口：“文宣进考场之前，咱们都已经尽量给准备妥当了，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至于这次考试，我也问过老师了，以文宣的能力，榜上有名绝对不成问题，说不定还能再哪个榜首回来。” 虽然知道墨奕辰说这话是为了安慰他们，难免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大家也还是稍微放心了些。 董老爷也跟着点了点头：“对，孩子都已经进去了，咱们现在看不见，担心也没有用，不如先把他出考场可能用到的东西都准备起来，也免得在家里呆着担心。”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劝着，林氏心里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些，点了点头：“抱歉，的确是我担心过度了，让大家也跟着紧张。” 董夫人拉过林氏的手，轻轻拍了拍：“你呀，可别这么说。你是文宣的亲娘，你不着急，才奇怪呢。” 在林宅待了半天，吃过午饭之后，林大人和林夫人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董老爷和董夫人也没多留，他们也有些生意上的事要处理。 至于顾怡和董钰，董老爷和董夫人本是想着让二人在林芝多住几天，多陪陪林氏，但顾怡也是个有分寸的，知道自己一直住在娘家，董家难免会被人说闲话，便也跟着一起回去了。 一大堆人都走完了，文宣也还在考场里考试，家里又变得冷冷清清的。 “婶子，我今日无事，就在这多陪你们一会儿。”看着家里没了人，墨奕辰主动开口。 林氏笑了笑：“奕辰，你有心了。” “不过这家里的人啊，总归是越来越少的，我现在就等着文宣长大，娶个媳妇回来，家里能热闹点。” 听着林氏的自我安慰，顾柒有些自责，自己和墨奕辰订婚也有一段时间了，大概过不了多久，就也要嫁出去了，到时候，家里就只剩下母亲和弟弟了。 墨奕辰看出了顾柒的心思，轻轻拉住了她的手：“小七，就算是你以后嫁了过来，咱们也能常回家来的。” “我是皇子，想住在哪就住在哪，没人敢说我的闲话的。” 这两人的互动，林氏反正是没眼看的，索性就让顾柒陪着墨奕辰，自己去准备林文宣回来可能会用到的东西了。 考场里冷，就算准备了足够的衣服被子，也难免会冻着，因此伤寒的药得准备一些，厚衣厚被也得再做几套。 这些还有七天才用，时间上不着急，林氏自然就不会自己用，吩咐人出去成衣店，拿了林文宣的尺寸，去定做了几套出来。 再之后，就是一些需要准备的药膏。若是冻伤了，得有冻疮膏，若是烧水的时候不小心烫伤了呢？烫伤膏也是得准备一些的。 还有吃的，文宣在考场里能吃的东西就那些，回来之后，肯定得是好好吃一顿的，不过这个不着急，等过几天交代好厨房的采买就好。 林氏去忙了，墨奕辰便自顾自地拉着顾柒说起了话。 到了下午，厨房开始准备晚饭的时候，玄一突然过来了：“主子，常永言说要见你。” “常永言？”墨奕辰这才想起来，自己差点把这个人给忘了，“他在哪？” “他跟着我来林宅了，现在在外面呢。”玄一回答道，“我不知道方不方便，就让他在外面等着了。” 还没等墨奕辰说什么，顾柒便先开了口：“让他进来。墨大哥，一会儿你们若是有什么要说的，就去你的院子，家里可一直给你留着院子呢。” “给我留院子做什么，反正将来咱们两个是要住一个屋的。”墨奕辰嘟囔了一句。 本以为顾柒听不清的，可回头看见顾柒的脸红了，墨奕辰的脸也跟着红了起来。 常永言来到正厅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两个人的脸红得不像话的样子：“顾柒姑娘，殿下，你们两个……是不是生病了？” “咳咳，”顾柒清了清嗓子缓解了尴尬的气氛，“没有，是这炭火烧得太足了，我们两个是热的。” “炭火？”常永言四下看了看，“这屋里并无炭火啊。” “对……对啊，”顾柒眼珠一转，说道，“就是因为先前炭火烧得足，太热了，方才让人拿下去了。” 听说常永言过来了，林氏也放下了手里的活，来了前厅，客套了两句：“常公子有段时间没过来了。” 常永言见林氏出来，又行了个礼：“见过林夫人。前段时间林小公子准备会试，我想着，您这里该是忙不过来的，便没过来打扰。” 有顾柒和墨奕辰在，林氏倒是不用亲自陪客人，便又回去自己的院子了。 前一天晚上一宿没怎么睡，现在也忙了半天了，再加上惦记着林文宣，林氏也实在是没什么胃口，索性便先睡下了。 前厅那边，她让人告诉顾柒，晚饭不用等她，让人给她送到院子里就好。 听着下人来说，顾柒倒是不太意外，点头答应了。倒是常永言有些不解：“林夫人她……” “我娘她身体有些不舒服。”顾柒回答道，并不想说太多。 “那用不用叫大夫来看看？”常永言又问，看得出，是真心关心。 顾柒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天着急文宣，没休息好。” 听顾柒这么说，常永言倒是能理解了，也很识趣地没再多问什么。 离晚饭还有一点时间，常永言也的确有事想找墨奕辰说，墨奕辰便直接带着他去了林宅给他准备的院子，而顾柒也回了自己的房间。 到了墨奕辰的院子里，墨奕辰看着常永言，开口道：“常家出事了？” 第286章 你父亲是个好人 听着墨奕辰问的话，常永言摇了摇头：“那倒没有。” 墨奕辰心下了然，又问：“那是你自己有事找我？” 这回，常永言点了头：“没错。殿下，舅舅是不是把事情都跟你说了？” 墨奕辰没有否认：“没错，我的确都知道了。” “那……殿下可有什么想法？”常永言试探着问。 墨奕辰虽然已经决定调查常家的事了，在心里也接受了常永言和安三公子这两个人投靠自己，但是对常永言，他还是有些芥蒂的。 见墨奕辰没说话，常永言也知道，是自己问得太多了：“殿下，我……我只是担心……” “我知道。”墨奕辰又开口说道，“你担心我和你非亲非故，不愿意为这件事冒险，这无可厚非。” “殿下，我不是这个意思……”常永言急忙开口想解释，但是却又发现，自己的解释似乎也十分苍白。 两人沉默了半晌，墨奕辰才说：“常永言，我既然把你三舅舅接来了，也见了你，你该知道我的想法的。” “你也是个聪明人，但是有的时候，不要过于聪明了。”说着，他又叹了口气，“你们常家这摊子事，管起来的确费力不讨好，我本是不想管的。但是，你父亲是个好人。” 听墨奕辰说了这些，常永言的眼圈红了，他从座位上起身，直接跪在了墨奕辰面前：“殿下，永言从此以后只听命于你一人，绝无二心，只希望殿下能帮我报仇，置太子于死地！” 听他说的这么决绝，墨奕辰几乎只一瞬间就做了决定：“罢了，你先起来。” “常永言，除了你舅舅说的那些，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 常永言跪在地上没有动，半天之后，才说出了一个字：“是。” 还没等他想好该怎么说，院门就被敲响了。 墨奕辰拉着常永言从地上起来，又去开了门，是顾柒过来了。 “奕辰，晚饭好了，你们有什么事，等晚饭之后再说，别饿坏了身子。”说着，她觉得院子里的气氛似乎不太对，也没多留，说完这些，就离开了。 看着顾柒走了，墨奕辰知道，常永言大概是还没想好，也主动开口：“先去吃饭，吃过了饭，去我那里。” 被顾柒打断了一次，常永言的思路也断了，再加上墨奕辰这么一提醒，他也确实饿了，便跟着墨奕辰去了前厅。 顾柒早就在前厅等着了，见两人过来，才吩咐厨房上了菜。 晚上的菜并不算丰盛，只有四个菜，一个汤和一道甜品。好在菜式虽然不多，但是做得却都精致，味道也十分不错。 吃过了晚饭之后，墨奕辰和常永言便提出了要离开。顾柒自然是知道他们还有事要谈的，再加上天色也晚了，他们两个男人留在自己家，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便送他们离开了。 前两天忙着给林文宣准备考试的东西，顾柒也是累了几天了，今天终于能松懈下来，索性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四皇子府。 墨奕辰带着常永言回来，直接去了书房，又让玄一在外面守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见墨奕辰如此谨慎，常永言心里是感激的，他没想到四皇子竟然能做到如此细心。 “殿下，我也就不瞒着你了。想必舅舅也和你说了，当年太子进了母亲的院子时，我是在家的。”常永言主动说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本来我是想找你问问了，但是想着那个时候你还小，再加上这件事对你来说，太过残忍了，你……未必会记得。” 常永言抬头看着天空，叹了口气：“是啊，就是因为太过残忍了，所以，怎么会忘呢？” “殿下，那日太子来的时候，本来只说是路过，顺便来找父亲拿什么东西。之后，他和祖父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但是随后，他就去了母亲的院子。” “那常家的人……”墨奕辰本想问常家的人没有阻止吗？但是话说到一半，才反应过来，但凡常家的人曾经阻止过，事情也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果然，墨奕辰猜的没错，常永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当时是想冲进去救母亲的，母亲的贴身丫鬟萍儿也跑出来叫了人，但是……” “但是常家的那群豺狼，他们把我拦在了外面，不让我进去，还说什么，不要打扰了太子殿下！” 虽然已经猜到了些许，但是墨奕辰听到常永言亲口说这些的时候，还是不免觉得心惊。 常永言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平复了一会儿情绪，才继续说：“后来，太子跟常府要人，想把母亲接走。” “三叔撺掇着祖父答应了，但是父亲和二叔都不同意，母亲也寻了几次死，但是都被父亲救下了。” “本来父亲已经安抚好了母亲的情绪，但是后来有一天，我们大房的院子突然起火了，叫人来救火，也一直没人来。” “那你还记得那次大火里，还发生了什么吗？”墨奕辰接着问，尽管知道这样问可能会触及到常永言的伤心事，但是这些，总是得弄明白的。 常永言也知道墨奕辰的用意，但是他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我本来是在门口拍门呼救的，但是后来被人给打晕了，再醒来的时候，他们就说我是三叔的孩子。” “我也曾想着反抗过几次，但是他们根本就不会给我出常府的机会，只要我提起父母，就会打我一顿，再饿上几天。” “这常府里，也就只有二叔还会稍微在意一下我的死活，大概是对我父母的愧疚。” 说完这些，常永言沉默了。这段往事，他本不想再次提起的，但是既然四皇子有要帮自己为父母报仇的想法，自己也不可能瞒着他。 看着常永言这副样子，墨奕辰想安抚他两句，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了半天，他还是觉得，安氏并没有死在那场大火里的真相，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了。 第287章 方便面 跟墨奕辰说完了这些，常永言也没在四皇子府留太久，便提出了要离开。 把常永言送到了门口，墨奕辰有些担心地问了一句：“常永言，你就这么到我这来了，若是常家的人再知道，会不会对你不利？” 常永言摇了摇头：“这件事四皇子就不用担心了，早在上次他们发现我和顾柒姑娘往来，把我关了一段时间之后，我就不在常府住了。” “而且，大概是他们常家做尽了丧良心的事，除了我，常家孙辈别说儿子了，便是连个女儿都不曾生出来，常家老太爷可不会让我这么轻易就死了，我若是死了，他们常家的香火不就断了吗？” 听常永言语气轻松地说出这些话，似乎是在说别人家的事一般，墨奕辰也只能点了点头：“那，你一切保重。若是有什么需要，来找我就是。” 常永言这才朝着墨奕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永言，先谢过殿下了。”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四皇子府。 待常永言走后，玄一才问：“主子，那咱们现在，要做什么？” 墨奕辰看向玄一，神秘地笑了笑：“现在啊，什么都不用做。” “啊？”玄一有些没反应过来，追上了墨奕辰的脚步，“主子，什么都不用做是什么意思啊？” 墨奕辰本不想与他解释，但是看着他满脸的求知欲，还是开了口：“玄一，你就没发现，我这个太子哥哥，做起残害百姓的事情来，半点手软都没有？” 玄一点了点头：“发现了，他也太猖狂了些。” “那就对了，”墨奕辰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他太猖狂了，所以总觉得自己手眼滔天，做事情的时候，根本就不会想到万一被捅出去的那一天。” “所以，咱们与其抓着十年前的事情查下去，不如查查最近的事，或者，不如等他再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也好掌握最全面的证据。” 听墨奕辰解释过了之后，玄一才恍然大悟：“主子，您这办法还真是妙啊，咱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等着他犯错就可以了。” “可是主子，他万一一直不做那些事，该怎么办啊？” 墨奕辰无奈地看了一眼玄一：“你觉得以他的性子，会突然收敛吗？” 玄一沉默了，的确，像太子这种人，就算是犯了错，也有一大堆人替他遮掩，哪怕皇上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大多也都训斥两句了事，他怎么会收敛性子呢？ 知道了主子的意思之后，玄一索性把还在外面调查的人先收回来了一半，又调了两个人去宫里，时刻注意着太子的动向。 墨奕辰和常永言聊过了之后，顾柒倒是没主动过问，毕竟林文宣再过几天就要出考场了，再加上对于墨奕辰，她从来都是十分信任的，这件事就算自己不知道，也不打紧。 而此时，考场里，几位考官正对着一包从林文宣那里要来的方便面啧啧称奇：“这东西，老夫可从来都没见过，没想到这孩子竟带了这么方便的东西。” “是啊，还有他的那个什么灯，用酒就能点着，要不是那小榜首还得用，我都想一起带回来了。” “可问了他的东西都是从哪来的？”先前说话的那个年纪大一点的考官问道。 回话的人摇了摇头：“没有，那孩子还在考试，若是我问了，怕影响到他答题。” 老者干咳了几声掩饰尴尬：“咳咳，这东西实在是太稀奇了，老夫差点忘了现在还在考试……” “不过听说这小榜首的姐姐，是四皇子殿下的未婚妻，这些东西是四皇子殿下帮忙准备的也说不定。”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却也每个定论，也只能等着考试结束了，再想办法打听了。 好在顾柒给林文宣准备的方便面都是多出来的，就是怕不小心弄坏了，或者掉了，自家弟弟会吃不饱，因此考官拿了一包，倒也不会让林文宣饿着。 终于，到了会试的最后一天，林氏一家照例早早地过来等着了，和他们一起来的，自然还有送考的那些人。 到了考场外面，来接考生出考场的人，比送考的时候还要多，林氏等人把马车停在了离考场比较近的地方，也不吵嚷，只耐心地等着。 终于，不知道谁喊了一声：“考生出来了！” 一群人朝着考场出口的地方蜂拥而去，顾柒自然也不例外，拉着墨奕辰的手，直接就挤了进去。 在这考场外面，可没人管你是不是皇子，想要挤进去，靠得还得是顾柒的本事。 见顾柒挤进去了，顾怡和董钰也急忙跟了上去，毕竟这个时候和进考场不同，可以等人少了再进去。 若是文宣出来的早，却没看到家里的人，被这么多人给挤着了怎么办？ 四人终于挤到了离考场门口比较近的地方，等了没多久，考场的门就开了，顾柒一眼就看到了众多考生里林文宣的身影。 好在考场的考官也不放心林文宣自己一个人出来，还有个考官赚专门看顾着他，给他提着进考场的时候带的东西。 “文宣！”顾柒挥了挥手，朝着林文宣的方向喊了一声。 听到了自家姐姐的声音，林文宣朝这里看了过来，又转头对身边的考官说了句话，才朝顾柒这个方向走了过来。 接到了林文宣之后，顾柒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可算了落了地：“文宣，在里面有没有冻着？吃饭可吃饱了？” 一旁的考官心里只觉得奇怪，别人家的家长，看到孩子出来，问的都是考得怎么样，怎么这小榜首的姐姐先问吃的怎么样？ “二姐，我在里面一切都好，几位考官对我也多有照顾。”林文宣回答道。 顾柒这才从那考官手里接过了东西：“多谢考官大人了，我家孩子年纪小，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请您见谅。” 见顾柒礼数周全，再看看林文宣的年纪，那考官道也能理解，为什么一出来就问吃的好不好了。 第288章 新铺子 “我们也没额外照顾什么。”那考官说着，又问出了心里的疑惑，“只是，这位姑娘，不知道那方便面……” 听到考官问起方便面，顾柒并不意外，这些考生考试时候，都是有人盯着的，考官自然也知道他们都吃了什么。 “这方便面是我做出来的，想着文宣年纪小，吃干粮伤肠胃，才做了这方便面。”顾柒解释道。 那考官点了点头：“这方便面好是好，就是一份的分量太少了点。” 听这考官说的话，顾柒不免觉得有些好笑，但还是回答了他的问题：“这方便面，我是打算在京城卖的，不过这次给文宣带的，是按照他的食量准备的。四岁的孩子，一餐吃不多少，准备多了难免会浪费。” 那考官听了，一拍脑袋，暗骂自己蠢。是了，自己怎么把这一茬给忘了，人家家里给孩子准备的饭，当然不够他们几个大人吃了。 “那姑娘慢走，这方便面将来一定会大卖的。”考官也说了两句吉祥话，才把人给送走了。 马车上，林氏正和林夫人、董夫人几个说着话，去接林文宣的人里，墨奕辰和董钰都是男子，定会把顾柒顾怡姐妹两个都护得好好的，文宣也能好好地接出来。 不多时，就见四人护着林文宣从人群里挤出来了，董钰的手里还拿着林文宣从考场里带出来的东西。 把林文宣接到了马车上，一群人围住他又是问了一大圈，在考场里吃的好不好，睡得好不好，有没有受寒，有没有好好戴护膝，唯独就是没问考试成绩的事。 便是林文宣想说，也一直没找到机会说考试的成绩，不过反正他心里是有胜算的，见家里人不关心，也就没多说什么。 至于这一大家子人，想的无非就是，若是考中了，那是好事，就算是没中也不打紧，文宣才四岁，以后准备的时间还长着呢。 况且，还没听说过谁家有四岁的举人老爷呢，所以倒是真没人把林文宣的成绩当回事，只关心他的身体有没有熬坏了。 一群人热热闹闹地跟着一起去了林宅，林文宣全须全尾地回来了，先前林氏准备的那么多东西，倒是用不上了。 不过吃的却是少不了的，赵福川亲自去了厨房，做了不少好吃的，大家倒是都有了口福。 林文宣到家之后，先是去了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之后，又换了身衣服才出来。 “各位长辈，实在抱歉，考场里不能洗澡，文宣已经七日没洗澡了。”见大家都在等他一个人，林文宣不免有些脸红。 见林文宣害羞了，大家更是稀罕地不行，拉着他说了好写话，知道林氏出来打圆场，说文宣考了这么多天了，一定累了，才让他去休息了。 这会试的考试时间已是冬天了，考完试之后，过不了多久就要过年了，因此放榜也得等到正月十五之后了。 林文宣回家已经又三天了，顾柒才觉得，似乎忘了些什么，吃饭的时候变顺口问了一句：“对了，文宣，这次考试的题难不难？” 见二姐终于问道跟考试有关的事了，他才开口回答：“不算太难，都是老师之前讲过的，我也都答上了。” 顾柒点了点头：“嗯，那就好。不过就算是没考好也不打紧，咱们还小呢。” “若是考上了，也多歇两年，沉淀沉淀，你这么小，若是五六岁就中了进士，皇上也是不能让你做官的，反倒耽搁了。” 林文宣听了，又点了点头：“二姐说得没错，先前老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转眼间，就到了年底，这段时间，家里终于没有别的事了，顾柒便开始研究起方便面的销路来。 就像她之前说的，这东西的成本不便宜，更不可能卖得便宜了，因此普通家庭是吃不起的。 若是富贵人家，除非是像科考进考场这样的情况，想必是瞧不上这方便面的。 想来想去，顾柒也只觉得，在这古代，方便面似乎只适合赶路的人吃。 但不管怎么说，有了目标人群，顾柒也想出了合适的方法，这方便面的销路，是不用愁了。 先前她以为，这方便面的需求应该不会有多大，但是问过墨奕辰之后才发现，还是自己狭隘了。 且不说那些驿站送信的和镖局的镖师，光是京城里的大户人家每年走亲戚，赶路都得个把月的。 有了初步的想法之后，顾柒又开始找新的铺子了，还没等她决定好新的铺子要租在哪里，墨奕辰就给了她一沓房契和地契。 “奕辰，这是……”顾柒犹豫着，没敢接过来。 墨奕辰又往前递了递，见顾柒还是不接，直接塞到了她的手里：“小七，这些都是我自己攒下的，反正以后也都是要交给你的，正好你现在用得到，就先拿去用。” 既然都已经递到自己的手里来了，顾柒随手翻了一下，这些铺子，竟然都是京城上好的地段，她只觉得更烫手了。 但是墨奕辰都已经给她了，她就算是想送，恐怕也送不回去了，只得叹了口气，从里面抽出一张：“墨大哥，这张我拿着，其他的就当我替你保管。” “不过这一处铺子，我也不白拿，你这铺子，我分给你五成的股份，等到明年年底赚了钱，就给你分红。” 知道小姑娘要强，墨奕辰没有拒绝：“好，都听你的。” 虽然铺子有了，但是要想开张营业，还得有不少的准备才行。 按照顾柒的一贯风格，铺子需要重新装修，另外，货品也得备齐。 既然要赶路的人的生意，就不可能只有方便面这一种东西卖。这不，看过铺子之后，顾柒画好了装修的布局图纸，便又去鼓捣货品了。 做生意这么久，顾柒也赶过几次路了，各种情况多多少少都遇到过，因此对于商品的确定，也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按照顾柒的想法，这店里，大到棉被毛毯，小到马掌螺丝钉，只要是出行用得上的，都能在这一家店里买到。 第289章 过年 这想法固然是好，可是执行起来，却有一定的难度。若是这些东西都在一家店里卖的话，定是要找不同的人来做。 这样一来，麻烦不说，若是检查的不仔细，中间还容易出差错。 但是，有些东西，的确是自家工厂里做不出来的，顾柒也只得另想办法。 好在已近年底了，一时间也找不到装修工人，这铺子若想开起来，最早也得到明年二月份，因此顾柒倒是还有不少的短时间。 倒是墨奕辰看着顾柒列出来的商品清单，只夸赞她准备得周到。 大户人家出门，一般都得准备个七八日，才能启程，就算是有经验的镖师，出门也得准备个两三日。 若是有个这样的铺子，那只需要采买一两趟，就能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这铺子的生意，一定不会差的。 腊月十五，顾柒自然是早早地把所有的铺子都关了门，准备过年的一众事宜。 本想着墨奕辰过年的时候，是要进宫参加宫宴的，得到初一下午才能从宫里出来，林氏就琢磨着带着孩子们会镇上，顺便也看看自己娘家的两个哥哥。 但还没等他们开始收拾东西，宫里便传来了消息，让顾柒跟墨奕辰一起进宫参加宫宴。 “这……小七，这可怎么办呀。”林氏急得团团转，“这参加宫宴，和之前可不一样，小七，奕辰他说什么了没有？” 看着林氏着急的样子，顾柒也急忙上前安慰：“娘，放心，啊，没事的。墨大哥都跟我说过了，不过就是去待上两个时辰，没别的事的。” “而且我们两个一起进宫，到了晚上宫宴结束，还能赶得回来和大家一起包饺子的。” “年三十晚上就能回来？”林氏问道，先前她可是听说，要到新年过了，正月初一才可以出来的。 “那是之前，”顾柒笑着解释道，“之前是墨大哥一个人，现在我也要去，若是让我一个人出来，难免有些不好看。但留在宫里的话，我们两个到底还没成亲，不合礼数。” 听了顾柒的解释，林氏点头想了想，也放心了一些。 后面几天，顾柒依旧是被董家、林府分别叫过去说了半日的话，无非就是告诉她，进了皇宫，要怎么应付宫里的事。 到了腊月二十三，墨奕辰更是跟林氏打过了招呼，直接把顾柒接到了四皇子府去住。 跟林氏说过之后，见林氏还在犹豫，墨奕辰索性多说了一句：“婶子，让小七提前两天过去，我好找人稍微教她点宫里的规矩。” “而且我知道分寸的，府里府外也都早早地就找人盯着了，外人是不会知道小七住在我那里的。若是婶子不放心，不如陪着小七一起过来？” 听墨奕辰这么说，林氏哪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连忙让顾柒跟着墨奕辰走了。 知道了顾柒要跟墨奕辰一起进宫，他们也只能在京城过年了，好在府城和镇上的各个铺子，也都在腊月十五就歇业了，林氏索性派人把娘家的两个哥哥都接了过来。 到腊月二十三的时候，顾柒的两个舅舅家都已经到了京城，在林宅暂住下了。 跟着一起来的，自然还有舅舅家的几个表哥。 大舅家的大表哥林大木来的时候，本来还是一脸兴奋，但是见到顾柒之后，便开始有些说不出话了。 “小七妹妹，你现在变好看了，还定了亲……”说着，林大木低下了头，“挺好，挺好的，嘿嘿……” 想着之前这个表哥还说过要娶自己，顾柒也不免有些尴尬，只得应了两句：“表哥你在家也挺好的，什么时候娶个表嫂回来？” 听了顾柒问的话，林大木的头低得更低了。倒是墨奕辰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拉过了顾柒的手：“表哥，我和小七还有事，就先失陪了。” 林氏之前往镇上送的信，早就跟两个哥哥家说了墨奕辰的身份，也说了在京城认了亲的事情，此时面对墨奕辰，林大木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了。 见墨奕辰带着顾柒走了之后，他还失落了一阵，直到他娘叫他，他才回过神来。 “大木，你是不是心里还想着小七呢？”顾柒的大舅母见周围没有人，直接问道。 林大木犹豫了一会儿，摇了摇头：“娘，小七现在都已经订婚了，而且，她现在身份高了，也有钱了，我自己也知道配不上她，已经不想着了。” 大舅母叹了口气，自己的儿子，她自己当然最清楚了。可是她却丝毫没有怪顾柒，也没有怪林氏。 毕竟是自己之前乱点鸳鸯谱，想着跟林氏亲上加亲的，结果反倒让自己的儿子放不下了。 这两年，林氏虽然带着孩子离开了小镇，但是却没有忘记帮扶自己的兄弟，顾柒的两个舅舅家都在镇上的铺子做了管事，每个月除了银钱，还有额外的分红，生活也跟着好了不少。 对于这些，舅舅和舅母都都是感激的，只是林大木…… “大木，等咱们回了镇上，娘托人好好给你相看一番，你也不小了，找到个和心意的，就把婚事办了。”大舅母又劝道。 之前也劝过几次，但是林大木却一直推三阻四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这心理，怕是还想着顾柒呢。 本以为这次又要被林大木用什么理由给搪塞过去，但没想到，林大木却直接答应了：“好。娘，等过了年咱们回去，我就听您的，给你找个儿媳妇。” 大舅母先是一愣，随即连着答应了几声：“哎，哎，好，其实镇上早就有几家来咱们家问过了，有李家的女儿，还有……” 大舅母后面说的这些，林大木都没仔细听，不过想想，这几年在婚事上，他的确是有些混账了，让母亲跟着担心了这么久。 对于顾柒，他一开始或许是有些不甘的，但是在此见到顾柒，说了几句话之后，却有释然了。 自己之前印象中的顾柒，是个娇弱的小女儿，需要人时时护着才行，但是现在看来，那只是自己印象中的顾柒罢了。 第290章 参加宫宴 四皇子府。 顾柒跟着墨奕辰过来之后，才发现，自己的房间早就被墨奕辰给收拾出来了，心里不禁暗骂了他一句腹黑。 “在想什么？”看着顾柒想得出身，墨奕辰凑过去问了一句。 顾柒也无奈地叹了口气：“墨奕辰，你是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好，要把我给骗过来了？” “我可没有，小七，你误会了，”墨奕辰连连摆手，“我只是想着，这毕竟是你以后的家，总得提前给你收拾个屋子出来。” “小七，你竟然把我想成这样的人，我可真是太难过了，心都开始疼了呢。” 看着墨奕辰把这颠倒黑白的本事发回的淋漓尽致，顾柒也是无奈，偏偏她看着这样的墨奕辰，愣是发不起火来。 “奕辰，你可不能骗我哦。”她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又回头看着墨奕辰。 被顾柒这么一说，墨奕辰反倒有些心虚了：“的确是很早之前就收拾好的。” 这句话他倒是没有说谎，墨奕辰一早就想着该怎么把顾柒骗过来住了，所以早早地就收拾好了屋子，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有得逞罢了。 见墨奕辰的眼神没有闪躲，顾柒也相信了几分，又参观了一下自己的四皇子府的房间。 房间的一切装饰和摆设，都是按照自己喜欢的风格布置的，可以看得出，墨奕辰的确是用心了的。 看他为自己做了这么多，顾柒也就没打算继续追究下去了。 不过墨奕辰把顾柒接过来住，可并不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规矩，也确实是得教的。 顾柒虽然懂得一些规矩，但是应付常人还好，进宫的话，只见贵妃娘娘，也不会出什么问题，只是这次是参加宫宴，顾柒会的那些，恐怕就有些不够用了。 至于来教顾柒规矩的，是贵妃娘娘从宫里送出来的一个老嬷嬷，这老嬷嬷是宫里的教养嬷嬷，负责教规矩的，现在给顾柒请来，倒也合适。 那嬷嬷看上去可不是个慈眉善目的，一看就十分不好相处的样子，不过顾柒却并没有在乎这些，她只要把规矩学会就好，至于宫里的这些人，她躲还来不及呢。 好在顾柒本就聪明，任那嬷嬷再严厉，也没有机会大骂她，只三无日的时间，顾柒就把该学的都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不至于说做得有多标准，但是起码不会出错了。 日的时间，能学到这样，已是不易了，就连教规矩的嬷嬷嘴角也不免露出了一抹笑容来。 终于，到了除夕的这一天。 一大早，顾柒和墨奕辰便换了衣服，进了皇宫。 从进宫门的那一刻起，顾柒的心就跟着提了起来，一路上都十分谨慎小心。 宫宴得到正午才开始，墨奕辰得先带着顾柒去拜会皇太后、皇后，之后再去贵妃娘娘那里。 好在顾柒和墨奕辰还没有成婚，毕竟算是客，太后和皇后都只问候了两句，没有多说什么。 到了贵妃娘娘这里，顾柒就要自在不少了。毕竟，贵妃娘娘对她来说，可是这皇宫里魏硕不多的一个熟悉的人。 才到贵妃娘娘这里不久，顾柒一盏茶还没喝完，外面就有宫女进来通传了：“贵妃娘娘，荣妃娘娘请顾柒姑娘过去。” 顾柒还没反应过来，贵妃娘娘就皱了皱眉头：“去回了，就说顾柒姑娘在我这里，我还有好些话要说，今日不便过去了，旁人问，也都这么回了。” 那宫女点了头之后，便转身退下了。 听了贵妃娘娘的话，顾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宫里的这些人，表面上是叫你过去，实际上，不过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罢了。 待那宫女退下后，贵妃娘娘才开口：“小七啊，在这宫里，旁边我帮不了什么忙，但以后只要是你来这宫里，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提前让人处理好。” 顾柒急忙摆了摆手：“娘娘，这可就太麻烦了，这些事情我都应付得来，您就安心。” 之后又陆陆续续来了几拨人，全都被贵妃娘娘用先前的说辞给打发走了。 终于到了正午，宫宴开始的时候，贵妃娘娘这才起身：“辰儿，小七，咱们该动身了。” 到了宴会厅，这里的人大多也都到齐了，只有皇上和皇后两个人还没常出现在这里，眼下，只等皇上过来，宴会便可以开始了。 又过了一会儿，皇上终于来了，宫宴也正式开始了。 皇上先是说了些话，接着，便是一些歌舞节目。顾柒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趣，但又不敢擅自离开座位。 “小七，是不是不喜欢这些？”一旁的墨奕辰低声问道。 顾柒愣了一下，原来墨奕辰已经这么心细了吗？ 她轻轻点了点头，又问：“这还得多久才能结束呀。” 墨奕辰也无奈地摇了摇头：“得一直到宫宴结束，还得差不多两个时辰。” 顾柒听了，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但是面上却不显，只乖巧地点了点头。 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宴会上的食物，顾柒也尝了一些，虽然说比外面做得好上不少，但是也并没有什么太新颖的，都是些寻常的菜式罢了，只是做得要更精美一些。 坐了这么久，顾柒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见参加宫宴的其他人也，也都在进进出出，索性便问了墨奕辰。 从这宴会厅出来，顾柒终于得意透一口气，才准备休息一会儿就回去的时候，顾柒转头看向说这话的人。 “见过太子殿下。”顾柒一边说着，一边行了个礼。按理说，太子的作为离得这么远，该很难碰上的才对。 但这太子倒像是不知道顾柒烦他一样，围着顾柒问了不少问题。 对于太子，顾柒是半点都不想回答的，只是周围看着的人太多了，她不能失了礼数，于是咬着牙把太子提的问题一一都回答了。 好在很快，顾柒便找到了个空档，溜回到了宴会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这才顺了顺气。看来这皇宫，果然不能随意走动。 第291章 吃饺子喽 墨奕辰一早就知道顾柒是觉得这大殿里憋闷，出去透气了，见她这么快就回来了，忍不住问了一句：“小七，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顾柒本想跟他说自己遇到太子的事，但是想了想，又觉得，太子只是跟自己说了两句话，并没有为难自己，若是这个时候告诉他，反倒显得自己小题大做了。 而且现在还是在皇宫里，难免被别人听到，再用这件事做文章对付墨奕辰，就不好了。 想过了之后，她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一会儿再说。” 见顾柒不愿意多说，墨奕辰也没有多问，这里毕竟是皇宫，谨慎点总没错。 终于把这一个时辰给熬过去了，天色也跟着暗了。 由于要把顾柒送回去，墨奕辰索性也不留在皇宫里过年了。临走之前，他们又去贵妃娘娘的寝宫里，跟贵妃娘娘告别。 贵妃娘娘也没说什么责怪的话：“走走，要不是我不能随意出宫，我也想出去过年呢，总在这皇宫里待着有什么意思。” 贵妃娘娘这话虽然是无心，只是安慰两个孩子不用太在意她，但是却被顾柒记在了心里，不过这也是后话了。 从皇宫里出来，顾柒也终于松了口气：“奕辰，这皇宫，我可是真的不想再来了。” 墨奕辰也跟着点头：“好，以后咱们能不来，就都不来了。” “不过小七，你还没跟我说，刚才宫宴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遇到什么人了吗？” “你怎么知道？”顾柒有些意外，墨奕辰怎么能猜得这么准？ 看到顾柒意外的表情，墨奕辰笑了笑：“这宫宴，你一定是觉得无聊，才出去透透气的，按说应该在外面多待一会儿的。” 见到太子的事，顾柒也没想着瞒着墨奕辰，再加上他自己也已经猜出来了，索性就直说了： “我才离开不久，就遇到了太子，太子问了我几句话，我是不想跟他待在一起，才回来的。”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不禁皱起了眉，之前宫宴的时候，他没留心，现在想来，的确是顾柒才离席不久，太子就也跟着离席了。 不过顾柒回来之后，太子倒是没急着回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 “小七，太子这个人，狡诈得很。以后再见到他，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最好一句话都不要说。” 听着墨奕辰的叮嘱，顾柒也点了点头，她早就从墨奕辰这里听说过太子的事迹，怕都来不及呢，自然不可能跟他产生什么交集。 但看着墨奕辰关心的样子，她还是重重地点了头：“好，奕辰，我听你的。” 终于，马车从皇宫门口到了林宅，墨奕辰从马车上跳下来，又伸手把顾柒给拉了下来。 从皇宫里出来，看着熟悉的林宅，顾柒叹了口气，带着墨奕辰进了屋：“我们回来了！” 听到了顾柒的声音，屋子里的人“呼啦”一下，全出来了，把两人拉进了屋里之后，林氏先问道：“奕辰，小七，你们饿不饿？” “锅里给你们留了饭，都说宫宴的饭菜根本吃不饱，我现在就去给你们热上。” “娘，不用了，”顾柒急忙拉住了林氏，“现在天色也不早了，宫宴的东西就算再少，我们俩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而且一会儿就要吃晚饭了，晚上还得包饺子呢，不着急的。” 墨奕辰也跟着劝上了两句，林氏才同意了两人的说法，又开始准备起了晚上的年夜饭。 赵福川把徒弟一家也接到了京城，和林氏一家一起在林宅里过年，这年夜饭，自然就是赵福川来掌勺了。 这样一来，其他人倒是省了心，毕竟赵福川的手艺，可是整个京城都无人能比得上的。 至于食材，林氏早就吩咐厨房，按照赵福川的要求，给提前准备好了，等天色又黑了一点，赵福川便带着徒弟郭阳一起去了厨房，开始忙活了起来。 林宅的厨房虽然大，但是有厨房原本的人帮忙打下手，别人若是再想进去帮忙的话，倒也会显得拥挤了些，索性大家也没没去添乱。 不多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就做好了，大家围在一张桌子旁，吃着美味的年夜饭，不禁有些感慨。 林氏之前可是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在京城自己的宅子里过年，周围还有这么多人陪着自己。 更没想过，自己的两个女儿，能有这么好的婚事，不仅嫁的门户好，最重要的事，女儿过得幸福。 吃过了年夜饭，下人把桌上的东西都扯下去之后，一家人便开始包饺子了。 这次，大家可都没让赵福川师徒两个单独忙活，而是像以往一样，一家人围在一起，一起包饺子。 在这京城，但凡有点声望的人家，大多都是不会自己动手做饭的，哪怕除夕夜的饺子，也都是让下人去做的。 毕竟“君子远庖厨”，他们可都端着架子呢。 不过墨奕辰觉得，像顾柒家这样就好，一家人一起做点什么，高高兴兴的，日子过得也顺心。 这次的饺子，顾柒依旧是拌了三种馅料，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照顾大家的口味，最重要的是，她三种口味都想吃。 一大家子人一起热热闹闹地包完了饺子之后，到了子时，别人家都燃起烟花爆竹的时候，林宅的饺子也下了锅。 “文宣，跟表哥去放烟花。”顾柒开口把林文宣赶出了房间。 这烟花是她特意给林文宣买的，比起爆竹，烟花总归要安全一些的。 林文宣虽然平时稳重，但毕竟也是个孩子，有些孩子心性，看到烟花，也是手痒想要放上一次的。 得了顾柒的允许，他便去叫上了舅舅家的几个表哥，一起去放烟花了。 等烟花都放完了，饺子也出了锅。 由于赵福川的手艺好，晚上的年夜饭，大家都吃得饱，因此饺子都是没包太多，煮出来也只有三盘。 “吃饺子喽！”随着林氏的一声招呼，大家又都围了上来。 第292章 没看错吧 几个大人都只象征性地吃了两个，倒是稍微小一点的几个孩子看着美味的饺子，直想着多吃几个。 但毕竟吃过饭了，个个都是眼睛大肚子小，就连林文宣也没能例外。 吃过了饺子，接下来便是守岁了。林氏思索了一会儿，把顾柒叫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被林氏叫过去，顾柒还有些不解，开口问道：“娘，您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林氏点了点头，又叹了口气：“小七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又和奕辰有了婚约，说不定过了年，就该成婚了。” “这大概是你在家里过的最后一个年了，娘……有些舍不得。” 一边说着，林氏用手背抹了抹眼睛。 见自家娘亲伤心落泪了，顾柒急忙安慰：“娘，没事的，您要是真舍不得啊，我就把墨大哥给骗回来，您看怎么样？” 听着顾柒这不着调的安慰的话，林氏也破涕为笑：“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的？” 顾柒笑了笑，没说话。娘亲暂时不想这件事了就好。 至于就算嫁出去了，以后也会经常走动，想回来就回来这种话，顾柒没再说。她知道，就算她说了，娘也多半会觉得，自己是在安慰她。 至于具体如何，就等将来有了结果，让她自己看过了之后，总好过现在给她说这些空话，再让她担心更多。 陪着林氏说了会儿话，把林氏哄睡着了之后，顾柒才蹑手蹑脚地从房间里出来。 才出了林氏的院子，她便看到，墨奕辰竟然一直在院子外面等着她呢。 “奕辰，你怎么……”顾柒有些意外。 墨奕辰笑了笑：“我想着，婶子该不会跟你说太久，就等着了。” 顾柒点了点头，又想到墨奕辰会武，听力也比常人要好这件事，又问：“那，奕辰，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墨奕辰也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所以，小七，你什么时候嫁给我？” “我……再等等。”说这话的时候，顾柒的脸也跟着红了，“奕辰，我……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说这话的时候，顾柒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若是墨大哥等得着急了，那就先嫁给他。 只不过这圆房嘛……还是得等上几年，等自己身体发育好了再说。 顾柒家里还有不少长辈在，再加上墨奕辰的身份也和之前不同了，因此这次守夜，墨奕辰也没再像之前那样，陪着顾柒一起守到天亮，而是安顿好了顾柒，便直接回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新年过了之后，顾柒也开始忙了起来，新的铺子要忙着准备开业的事，她也四处打听了不少。 这一忙起来，她便有些顾不上墨奕辰了，甚至有几次都把墨奕辰晾在了一边，自己就去忙铺子的事情了。 一开始，墨奕辰能够理解，并且十分支持，但几次之后，他便也开始找顾柒撒娇了：“小七，你又把我给忘了……” “奕辰，对不起，我……”顾柒说着，心里也有些愧疚。 这段时间，实在是烦心的事太多了，顾柒一时间也有些忙不过来。 看着顾柒愧疚的样子，几乎是一瞬间，墨奕辰就心软了：“小七，我不是想要怪你，只是，你其实也可以找我帮忙的。” “找你帮忙？”顾柒说着，看向了墨奕辰，但很快就摇了摇头，“奕辰，我知道你是想帮我，但是我现在忙的，都是生意上的事，你恐怕……” “所以小七，你是需要我帮忙的了？”墨奕辰说着，眼睛里也有了笑意。 还没等顾柒回答，他便已经叫来了玄一，把顾柒现在遇到的麻烦事都吩咐了下去，让他找合适的人来帮忙解决。 在顾柒的目瞪口呆中，墨奕辰拉着她到一边休息，一边说：“小七，其实你的墨大哥，比你想的要有用得多，所以，你不用担心，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的。” 是啊，他虽然是个皇子，但可不是个普通的皇子，顾柒想着，脸上也露出了笑容：“奕辰，我也不是个什么时候都会可以逞强的人，谢谢你能帮我。” 其他的麻烦都解决好了，顾柒又亲自找了个合适的掌柜，她的小铺子就风风火火地开业了。 这次开业，顾柒并没有刻意宣传，但是不知怎么的，这铺子的未来的四皇子妃开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东家，这……您看该怎么办？”掌柜的拿不准问顾柒道。 顾柒想了想，才说：“不用刻意瞒着，若是没人问，就不用说，有人问起的话，照实说就行。” “若是有人买东西，就正常接待，因为我的面子过来的，跟人家说清楚，别的就没什么要注意的了。” 这铺子开业的时候，顾柒就知道，这件事是瞒不住的，因此倒也看得开。 掌柜的听了顾柒的话，也觉得的确是自己考虑的太多了，来东家都没说什么，想必是早就有想法了。 这场风波过去之后，这铺子虽然有些生意，但开的也有些不温不火的，每日虽然也有收入，但却谈不上有多红火。 看来这铺子大概就会这样开下去了，顾柒想着。 但她也没时间操心铺子的事了，毕竟林文宣会试的榜就要出了。 这次，林氏一家虽然在意，也刻意记了放榜的时间，却没有之前任何一次紧张了。 虽说之前他们似乎也没有多紧张。 毕竟在林氏等人看来，林文宣还是太小了，考不上才是正常的。而在墨奕辰和顾柒看来，林文宣多半是能考上的，因此就更不担心了。 放榜这天一早，林氏便吩咐车夫套了马车，一家人早早地就去放榜的地方等着了。 等了有半个时辰，终于有官差带着榜来了，那榜才张贴上，大家便都看到了林文宣的名字。 那张榜的最上面，榜首的位置，“林文宣”这三个字格外的醒目。 “这……”林氏懵了，急忙看向身边的女儿，“小七，娘没看错……” 看着林文宣又拿了会试的榜首，顾柒虽然也有些意外，但还是比林氏要淡定一些：“娘，您没看错，是文宣。” 第293章 会试榜首 直到扶着顾柒的胳膊稳了稳身子，林氏才又抬头往那张榜看过去，似乎是想再确认一遍。 见林氏难得这个样子，顾柒也有些哭笑不得，不过还是随着她去了。 看过了榜之后，顾柒他们也没在这里逗留，直接回家去了。 回去的路上，顾柒见林文宣还是像往常一样淡定，不由得开口逗了他一句：“文宣，你可知道这榜首是什么意思？” “第一名的意思呀，”林文宣说着，看向顾柒的眼神也有些茫然，“二姐，有什么不对吗？” 顾柒脸上的笑容就算是想收，也收不起来，给他解释道：“你看到今天那张榜了吗？” “在那榜上有名字的，无不是经过了十年寒窗苦读，才能在那张榜上有一席之地。可是文宣，你才五岁，就排在了他们所有人的前面。” 说着，顾柒又正色看向林文宣：“二姐和你说这些，并不只是想说，你比他们都强，让你骄傲自满的。” “只是文宣，你得知道，你能排在他们前面，并不是你比他们努力得多，而是你要比常人聪慧一些。若是你像他们一样努力，等到了他们的年纪，也应该能做得更好。” 林文宣听着，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二姐，我明白了，我不会辜负了我这一身的才华，更不会辜负了母亲、姐姐还有老师的培养的。” 听着林文宣这么说，顾柒也更放心了一些。林文宣这孩子从小就懂事，如今更是只听她说了两句，便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到了家里，倒是有不少人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林氏带着顾柒和林文宣出去看榜的时候，并没有惊动其他人，但是先前一起来送林文宣考试的大家，也都惦记着放榜的日子呢。 这不，他们分别派了人一大早就在放榜的地方守着，人则直接去了林宅。 林氏他们回去的慢了些，此时，大家已经知道了林文宣会试的成绩了，无不十分惊讶。 尤其是林大人，知道了林文宣的成绩之后，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再见到林文宣，自然又是拉着他说个不停，直到自家夫人提醒，才尴尬地挠了挠头。 “林大人这是惜才，是真性情。”董老爷在一旁解围了一句，又顺手把林文宣给解救了出来。 顾柒在一边也说了一句：“舅舅，文宣今日一大早就出了门，先前考试也考了许久，还没休息过来呢。” “等过一段时间，我和娘带着文宣，亲自去府上拜访，到时候让您和文宣多说些话。” 听顾柒这么说，林大人更是高兴了，连连点头：“好！好！还是小七你想的周到。” 得知林文宣考取了会试的榜首，大家都十分高兴，纷纷表示，得给林文宣庆祝一下才是。 不过这些都被顾柒给婉拒了，她只跟大家说，文宣年纪还小，性子还不定，若是因为一次会试的榜首就大肆给他庆祝，他难免会骄傲自满。 这个说法，倒是被大家接受了，也就没人再提给林文宣庆祝的事了。 虽然不给林文宣专门庆祝，但是中午的时候，顾柒还是跟着赵福川一起，去厨房里鼓捣了几样新鲜的吃食出来。 看到他们鼓捣出来的新菜，大家直呼，这次来可算是有口福了。 吃过午饭只有，大家也没在林宅留太久，各自回了家。 忙了一上午，林氏和顾柒也累了，再加上林文宣的年纪本就小，也都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了。 虽然顾柒有意隐瞒，但是林文宣考取了会试榜首的消息根本就瞒不住。 一时间，“林文宣”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也不知道是谁想起来了林文宣曾经被皇上亲自召见过，于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了，今年考取会试榜首的，是个五岁的娃娃。 随着林文宣身份的揭开，很快又有人查到了林宅，来递帖子拜访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一开始，林氏和顾柒还会因为抹不开面子，见了几个来拜访的。 但是这些人过来，大多是觉得林文宣考中了会试榜首，觉得稀奇，想过来看一眼。 这还算好的了，更有甚者，是朝堂上有一席之地的官员，想把林文宣收入门下，当自己的门生，又或者是想让林文宣和自家女儿结娃娃亲的。 但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顾柒都不是很喜欢这些人。 来的时候，见了林文宣，他们的嘴可是一个赛一个的甜。 “这小文宣了，转念再考个状元，前途可就不可限量了，定是世上年纪最小的状元。” 但是转过头去，说的无非就是，林文宣看上去和一般的孩子没什么两样，莫不是撞了大运，才考了榜首。 那些带着目的来的，被林氏和顾柒婉拒之后，说的就更难听了：“真当他们自己是怎么回事了？考了个榜首，也是泥腿子出身，见着机会都不知道抓住，以后还能有什么大出息？” “娘，以后再来人，只要是想来看文宣的，咱们都不见了。”晚上，顾柒等着林氏把林文宣哄睡了，才说。 林氏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那些人还真是，不见也罢。” “先前是想着，文宣难免要进入官场的，可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人。但是见着了，才觉着，就算是得罪了，也无妨。” 见自家娘亲看得清楚，顾柒也高兴：“是啊。这些人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就不说了，而且，娘，他们把文宣捧得太高了，什么话都敢说，若是文宣当真了，将来难免会栽跟头的。” 母女两个合计好了之后，第二天开始便闭门谢客了。 再来人的时候，门房自然也是早早地想好了说辞——比如，公子去老师那里了，不在家；或者夫人带着公子和小姐一早就出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 林宅早早地表明了态度，大家也都不是傻子，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渐渐地也就没人来了。不过，林文宣这个名字，却着实是在京城响了一段时间。 第294章 方便面火了 林文宣这边的风波才平息下来，顾柒本以为自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但谁知道自己先去开的那个铺子突然就火了。 那卖出行用品的铺子，本来一直不温不火的，顾柒也就让它先那么开着了，不赔钱就行。 毕竟自己现在也不缺钱用，只是觉得京城缺这么一个铺子，就开了一个，若是成就成，不成就算了。 但是会试的成绩出来之后，先前考场里的那些考官看到榜首林文宣的名字，又想到了之前看林文宣吃过的方便面了。 这不，经过这些人的宣传，倒是让更多的人知道方便面了，只是知道归知道，大家却不知道这东西要去哪里买。 到后来，还是一个镖局的镖师说的，新开的那家叫“行万里路”的铺子里，似乎是有那种叫方便面的东西卖。 那镖师先前虽然听店里的伙计推销方便面，但是也是觉得，无非就是另一种干粮，而且价格还要贵一些，就没有买。 但是现在一听，也动了心思，把铺子的地址告诉了那些人之后，便又回去买了十包方便面。 回去镖局之后，他将信将疑地拆开了一包泡面，又烧了一壶热水，试着自己泡了一下。 尝到方便面的味道的时候，他着实被这来自未来的美味给惊到了，原来面条还能这么吃！ 而是这吃法实在是方便，像他们这种常年在外面赶路的人，若是赶路的时候，能有一包方便面，只需要烧一锅开水，再准备一副碗筷，就能吃到热腾腾的面了。 以前的时候，在路上，能吃到一口热的，都不容易了，更何况这方便面还这么美味。 那镖师索性直接算了一下自己下次出门的时间，要出门多久，第二天一早，便又去了铺子，打算直接买足够的方便面先准备着。 但是他早上才到铺子，就发行这铺子和之前大有不同了，才只是早上，就来了不少的人。 这……那镖师在心里有些犯嘀咕，现在才出正月，按理说不该有这么多人要出门才对呀？ 终于从人群中挤了进去，他直接去到了柜台前面，从袖子里拿出了准备好的银子：“伙计，要十五包方便面。” 一旁的人听了，急忙看了过来：“想要方便面得去排队，没见我们都排队呢吗？” “这么多人？”那镖师愣住了，“以前也没这么多人买方便面的呀……” 这些来买方便面的人，有的和这个镖师一样，是镖师或者驿站的人，买些方便面屯着，准备路上吃。 但是还有些人是书生打扮，买了方便面，估计也是想着中午能剩下做一顿饭的时间了。 铺子里生意火爆，顾柒当然是第一个知道的，因为，先前做出来的方便面很快就不够用了。 虽然先前铺子生意一般的时候，她并没有多失望，也觉得这是一件十分正常的事。 但是现在方便面突然火了，顾柒也并没有觉得这又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亲自去工厂盯了一下方便面的生产，就叫大家加大了产量，尽量早些交货。 没过多久，这方便面的吃法自然是也传到了宫里。 御书房里，皇上尝过了这一份方便面之后，啧啧称奇：“好，好东西！这种方便面若思能大力推广，可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啊！” 于是，几天后，皇上的嘉奖和圣旨就一起过来了。 接了圣旨之后，顾柒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方便面竟然惊动了上面的那位。 上面的那位，也是吃过了方便面之后，一打听才知道，做出了方便面的这个姑娘，正是前段时间贵妃给墨奕辰定下的未婚妻，还问自己讨了圣旨呢。 这么想着，他对顾柒也越发地满意了，下旨赐了一大堆的东西，又鼓励了顾柒，让她大力发展方便面的制作和销售。 既然皇上都点名表扬过了，顾柒这下还有什么放不开手脚的？ 而京城里的其他铺子，见方便面卖的好了，也都眼红地惦记起了方便面的配方，但是听说皇上都亲自尝过了，他们索性也不敢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通过了这么一件事，顾柒竟然一夜之间就被京城的上流圈子给接纳了，但是对于这些，顾柒可不感兴趣，也就一一拒绝了。 时间就了，进城的人也知道，顾柒的性子冷淡，有什么宴会，都是不爱去的，索性也就不上门打扰她了。 忙完了这些事之后，二月也已经快过完了，顾柒一边感叹着时间过得快，一边还会又多研究出了几种不同的方便面的口味。 至于皇上赏赐的那些东西，她也都和之前一样，给收到了仓库里。 顾柒这边的生意越来越红火，墨奕辰调查的事，也是越发地顺利。 本来以为，太子什么的人调查起来，一定是有难度的。就算知道他们疑点重重，真的执行起来，也一定是十分不易。 但是太子到底是太过自信了一点，在皇宫外面养的那两个外室，竟然都没留一个人保护她们。 有了这条线索，剩下的事情查起来，就要容易多了，只几天的工夫，玄一就把这两个女子的资料都给查清楚了。 “主子，太子养的这两个外室，一个之前是妓馆的头牌花魁，被太子赎了身之后，就一直被安排在外面了。” “至于这另一个，是个平民家的姑娘，被太子强占了身子，又被关在了院子里。” “关她的院子有两个侍卫把手，但也只是一般的侍卫，还有个老嬷嬷专门看着她的。” 听了玄一说的这些，墨奕辰又问：“那这女子的家人可知道此事？” 玄一摇了摇头：“不知道，这女子的父母还在找她呢。” “不过主子，这女子现在已经怀孕了，若是真的想在她身上做文章，她若是为了孩子，恐怕不会帮您。” 墨奕辰也沉默了，的确，若是有了个孩子，他还真没什么把握。 “还查到什么别的了吗？”墨奕辰皱了皱眉，又问。 玄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女子起先是想报官的，太子也正是因为这个，才把她给关了起来。” 第295章 还有福川酒楼呢 墨奕辰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却并没有说自己后面的打算。 玄一见他并没有想多说的意思，便也没问太多。对于自家主子，他从来都是了解的，主子不说的时候，多数情况是早就已经想好了。 不过既然太子的外室已经调查清楚了，墨奕辰也有了下一步的行动。 他先是亲自去那个太子强抢来的女子住的地方附近亲自观察了几日，这女子有了身孕，虽然月份还不大，但是身边却也一刻都不离人了。 看她不太情愿的样子，想必这应该也是太子安排的，并不是她的本意。 这处院子的附近，虽然有太子派来的侍卫把守着，但是周围却也是有别的人家的。 墨奕辰乔装过后四处打听了一下，附近的人家的说辞各不相同，但大多是说她是一户有钱人家少爷养的外室，少爷怕她找去闹，才给看了起来。 “可是我听说，这家的女子好像是已经怀孕了，若是外室怀了孩子，那少爷还不给接回去？”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多说一点的大娘，墨奕辰问道。 那大娘摆了摆手：“你是不知道，这大户人家啊，要是外室有了孩子，家教严一点的，大多都是去母留子的。” “而且你是不知道，前些日子的时候，这外室还挖空了心思想跑出来闹腾，听说是想把孩子弄掉了，让男人心疼她呢！” 说这话的时候，大娘也是一脸鄙夷，朝着那外室的门口看了一眼。察觉到门口的侍卫朝这边看过来了，她才收回了视线。 和大娘又打听了一些关于这院子里的女子的事情，墨奕辰才假装还有别的事，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从那里离开之后，墨奕辰怕身后有人跟着，并没有马上回四皇子府，而是先去了个茶楼，在茶楼里待了一会儿之后，又找了个偏僻的地方除了伪装。 见时候不早了，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他便直接去了林宅。 “奕辰，今天怎么来的这么早？”看到墨奕辰过来，顾柒有些意外。 知道他这段时间都在忙，每天都在赶着时间过来，待不多久，就又该走了。 见顾柒这么惊讶，墨奕辰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愧疚。最近的事情的确太多了，自己竟然也有许久没有好好陪过小七了。 “今天有些事情要办，出去了一趟，”墨奕辰解释道，“办完事情之后，就直接过来了。”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都顺利吗？” 见顾柒没有过问太多，只问了这一句，墨奕辰想了想，还是决定多说一些： “都挺顺利的。是玄一他们查到了太子在京城养的两个外室了，我今天过去，就是亲自打听些消息。玄一他们是暗卫，不太好露面的。” 听墨奕辰说了这么多，顾柒也知道，这件事是自己可以知道的，索性又多问了一点：“所以奕辰，这个外室你亲自去打听消息，是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没错，”墨奕辰说着，拉过了顾柒的手，“太子的这个外室，并不是自愿跟他的，是他从外面抢来的。” “现在这女子的父母还在找失踪的女儿，而且她也试着逃出去几次，但是都没有成功。” 听了这些，顾柒的眼睛一亮：“所以，奕辰，只要咱们想办法把这女子救出来，不就有了太子强抢民女的证据了？” “按理说的确是这样，”墨奕辰说着，叹了口气，“不过……” “不过什么？” 见顾柒追问，墨奕辰又说道：“不过这女子现在有了身孕。” 顾柒也陷入了沉思：“所以奕辰，你是怕这女子有了身孕，将来生下了孩子，有了牵挂，反倒接纳了太子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他担心的正是这个。 两人一起陷入了沉默，这个情况的确不容乐观，若是那女子真的因为孩子的关系接纳了太子，说不定还会反咬一口。 还没等两人想出什么，林氏便派人来叫他们吃晚饭了。 “先去吃饭，吃过饭之后再想办法，”顾柒说着，站起身来，把墨奕辰也拉了起来，“奕辰，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看着顾柒脸上的笑容，还有她向自己伸出的手，墨奕辰心里也松快了许多：“好，听你的。” 吃饭的时候，顾柒突然想到了什么，匆匆扒了几口饭，就放下了筷子：“娘，墨大哥，我吃好了。” 林氏一见顾柒这样子，就知道她又是要忙什么事去了，开口呵斥了她一句：“有什么事吃完饭再去。” 见自己的借口被戳穿了，顾柒吐了吐舌头，乖乖地坐回到了座位上，重新拿起了筷子。 “小七，不管是什么事，都不急的，”墨奕辰又夹了些菜到她的碗里，“先前你还叮嘱我要好好吃饭，怎么你自己反倒忘了？” 听着墨奕辰用这种略带些责备的语气哄着自己，顾柒更不好意思了，低下头认真地吃完了碗里的饭，又跟林氏道了歉。 等大家都吃完了，她才又拉着墨奕辰去了自己的院子。 “奕辰，你先前说，那女子在院子里出不来，你也没办法打听到更多了？”她问道。 见墨奕辰点了头，她又问：“既然那女子在院子里出不来，那别人可进得去？” “这倒是进得去的，”墨奕辰说着，想起了白天的时候，那位大娘跟他说过的，“听说先前，太子没空出来，为了讨她的欢心，还特意给她找过一个戏班子去给她唱戏呢。” 顾柒思索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奕辰，你想办法先转移太子的注意力，再把我给送进去。” “既然咱们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不如直接去问清楚，也免得咱们在这里担心。奕辰，你说呢？” 墨奕辰看向顾柒：“若是让我缠住太子几日，倒是不难做到。只是小七，把你送进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这个我来想办法，奕辰，你别忘了，我还有福川酒楼呢，随便找个理由进去，还不是件容易的事？” 第296章 安胎套餐 的确，顾柒说的这个办法，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看守那院子的侍卫，还有院里里伺候的人，都是普通人，就算是顾柒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再加上墨奕辰也一定会派人贴身保护顾柒的安全，这个办法，简直是一点漏洞都没有。 但是墨奕辰却还在犹豫，这个方法好是好，但却还是有一定的危险性的，他有些不放心。 看出了墨奕辰的犹豫，顾柒又问了一句：“奕辰，你是在担心我吗？”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小七，那院子里里外外可都是太子的人，你叫我怎么放心？” “而且你现在的身份毕竟和之前不同了，京城里也有不少人认得，若是被认了出来……” “放心，奕辰，我会做好伪装的。”顾柒说着，“我就只是帮你探探路，会避开太子的那些人的，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见墨奕辰还不松口，顾柒也着急了，索性直接拿来了一套自己放在房间里的化妆品，在自己脸上鼓捣了一阵，竟真的变了样子。 看着面前的小七变成了个尖嘴猴腮，脸上还长满了雀斑的丑姑娘，就算是墨奕辰也忍不住惊叹了一句：“小七，你这是会易容了？” 顾柒摆了摆手：“才不是呢，不过就是化妆罢了。” 跟墨奕辰解释了这化妆的奇妙之处，她把脸上的妆给卸掉了，又看向墨奕辰：“奕辰，这回你该放心让我去了？” 墨奕辰犹豫了许久，终究还是点了头：“好，不过小七，你不能自己一个人进去，身边得带个人。” “好。”顾柒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毕竟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考虑，自己怎么能就这么直接拒绝了他的好意呢？ 见顾柒答应了，墨奕辰又说：“还有一件事，你得自己想办法进去，在这期间，我可以完全配合你。” “只是，若是实在混不进去的话，这个方案也就只能取消了。” “好。”顾柒又答应道。这个就算是墨奕辰不说，她也会主动放弃的，毕竟她可不会为了一时逞能，连累到身边的人。 见顾柒都答应下来了，墨奕辰也放心了不少。小七本就是个知道分寸的姑娘，答应自己的事情，也从来都不会食言。 既然已经答应了这件事，有些事情，自然是得早做安排的。 墨奕辰在顾柒的院子里又陪了顾柒一会儿，便离开了林宅，回到了四皇子府。 “玄二。” “属下在。”玄二出现在了墨奕辰的面前。 “这段时间盯着太子点，三日之后尽量别让他离开皇宫，”墨奕辰沉声吩咐道，“若是实在没办法，就给他找点麻烦。” “是。”接了主子的命令，玄二又消失在了原地。 跟玄一这个话痨比起来，玄二不太爱说话，但是能力却十分出众，不管是多难的事，只要交给他办，就没有办不好的。 交代好了玄二之后，墨奕辰又叫来了凌霜：“凌霜，明天开始，你去林宅跟着小七。” “是顾柒姑娘有什么安排了吗？”凌霜并不笨，问了一句。 墨奕辰点了点头：“记住，她走到哪，你就要跟到哪，一定要确保她的安全，必要的时候，就算暴露身份也没关系。” 墨奕辰这边紧锣密鼓地安排下去了，顾柒也没闲着。 第二天，她就去了福川酒楼，让赵福川帮忙在酒楼里推出了一系列的养生套餐。至于套餐的菜谱和搭配，自然又是顾柒提供的了。 这养生套餐里，分为不同的类型，对应着不同的人群。有给老人吃的强身健体套餐，给小孩子吃的补充营养的套餐，最重要的是，有给孕妇吃的安胎的套餐。 要知道，孕妇可是需要忌口的，有了身子之后，许多东西都不能吃了，难免会觉得辛苦。但这安胎的套餐一出来，既满足的孕妇的口腹之欲，又补充了孕期需要的营养。 短短几日的工夫，这安胎套餐便又在京城里掀起了轩然大波。当然，这里面也少不了顾柒和墨奕辰两人暗中派人推波助澜的功劳。 太子那个抢来的外室，因为自己之前闹腾过两回，胎一直都不稳。周围伺候着的人知道太子紧着这个主，也都小心着呢，生怕出了什么差错，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这不，听说了福川酒楼出了这安胎的套餐，而且还能日常吃，比吃药都要强上不少，自然就来订餐了。 看着这两个人终于出现了，顾柒压住心底的喜悦，开口说道：“两位客官有所不知，这安胎的方子，须得刚做好的时候吃菜有效，不如两位客官请夫人亲自过来……” 还没等顾柒说完，那丫鬟模样的人便开口呵斥道：“你懂什么？我家夫人岂是能随便来这地方吃饭的？” 顾柒倒是没有生气，笑了笑接着说：“这位姑娘，您误会了，只是这安胎的套餐，若是出锅超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再吃，效用就没有了。” “我们这酒楼里倒也有不少世家夫人亲自过来用餐的，每天还都得预定呢。” 听了顾柒这话，两人有些为难了。太子再三叮嘱过，一定不能让那女子走出院子半步，而且，就算自己说了要带她出来吃饭，她也未必会配合。 这么想着，那丫鬟又试探着问了一句：“我们家夫人实在是不方便出来，不知你们酒楼能不能派人过去做给夫人吃？多少银钱没有关系，只要夫人能吃到就好。” 见她终于提了出来，顾柒面色不便，但是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这……我得去问过主厨才行，我也不能擅自做决定的。”她犹犹豫豫地说着。 “好，那你快去！”那丫鬟说着，拉过顾柒的手，往她的手里塞了一锭银子。 顾柒这才转身去了后厨，把那银子拿出来一看，嗬，足够二十两，看来这些人还真是舍得。 “姑娘，她竟敢用银子来侮辱姑娘您，用不用我出去把她给打一顿？”看着顾柒手里的这二十两银子，凌霜气愤地问道。 第297章 夫人，吃饭了 听着凌霜这句话，顾柒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霜，这要是在四年前，恐怕我巴不得人家侮辱我呢。” 凌霜愣了一下，想到之前听主子说过的，和顾柒一家之前一起过的日子，也理解了顾柒话里的意思。 “顾柒姑娘，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他们也太不尊重人了。”凌霜手忙脚乱地解释着。 看着凌霜着急了，顾柒知道她是误会了：“他们的确是有些太嚣张了。不过凌霜姑娘，我并不是怪你的意思，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但是别说，他们出手还挺大方的，这样的人，自然是得多宰他们一点。” 一边说着，顾柒又朝着凌霜眨了眨眼。凌霜也心领神会地笑了笑：“姑娘，我明白了。” 顾柒和凌霜自然都是经过顾柒精湛的化妆术精心打扮的，此时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顾柒假装去后厨问了，凌霜则凑到了前面来：“这位客官，不瞒您说，咱们福川酒楼里预定过的客人不少，就算是能给您家夫人订到，恐怕也得排到几天后了。” 听到凌霜这么说，那丫鬟极了：“这怎么行，我家夫人是一定要今天就吃到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您也知道，我们这安胎的套餐可不便宜，但凡是来订餐的，也都不差这些钱。”凌霜说着，语气也十分为难。 听到这，那丫鬟的态度也好了不少：“姐姐，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求求你了！” “我们家夫人脾气不好，要是今天出来没订到她想吃的，回去她一定会打死我的！” 一边说着，那丫鬟都快要哭出来了。 “好好好，你别急，”凌霜也配合着做出同情的样子，“我帮你想想办法就是，这是若是想让你家夫人今天就吃到，这价格恐怕就不会便宜了。” “要不我亲自去与你家夫人说说，让她不要为难你，可好？” 那丫鬟思索了一会儿，咬了咬牙：“姐姐，你且帮我想想办法，不管多少钱，只要能订到就好！” 这时，顾柒也从后厨出来了，看到凌霜给她使的眼神，走上前去：“今天恐怕是做不成了，不过倒是能订到明天的，董家愿意让一个名额出来。” 那丫鬟急了，也顾不上思考是哪个董家，董家有没有孕妇了，忙问：“那今天呢？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凌霜给了那丫鬟一个安抚的眼神，拉着顾柒去了一边，小声说：“姑娘，我按照你的意思说的，她刚才可说了，不管多少钱都行。” 顾柒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咱们今天就能进去了。” 两人嘀咕了一会儿，凌霜才又拉过了那丫鬟：“倒是有个夫人愿意把给女儿定的安胎套餐让出来，但是她出的价可不低。” “姐姐，你说。”那丫鬟问道。 凌霜犹豫了一下，才开口：“那夫人要一百两银子才肯让。不然你还是订明天的，这套餐本来也不值这个钱的……” 那丫鬟却丝毫没有拒绝：“我订了！不过去做套餐的厨子，能不能选女子过去？我家夫人总不能见外男？” “这……好。”凌霜答应着，语气似乎有些为难。 过了一会儿，她带着顾柒从福川酒楼里出来：“姑娘，酒楼里有名的大厨都是男子，能做好菜的女子，就只有这位林姑娘了，往常就是我给林姑娘帮厨，今日就我们两个跟你们回去。” 听了她的解释，那丫鬟也不再怀疑，点了点头：“好，那就走。” 两人带着顾柒和凌霜七拐八拐之后，终于到了那院子附近，将二人请了进去。 进了院子之后，顾柒也不问其他的，直接找到了厨房，带着自己带来的食材去处理了。 见顾柒去了厨房，凌霜当然不会自己留在外面，也跟着进去了：“姑娘，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做饭。”顾柒说着，继续处理着手里的食材，又把一些青菜塞给了凌霜，“把这些拿去洗了。” 凌霜点了点头，她知道顾柒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便听从她的吩咐，去洗菜了。 食材都处理好了之后，顾柒便烧起了火开始做饭，这安胎的套餐做起来简单，只半个时辰就做好了。 “姑娘，请夫人用餐。”她把所有的饭菜放到了一个托盘上，从厨房里端了出来。 那丫鬟也不避讳她，直接引着她进了屋，凌霜也伸手帮忙把饭菜放到了一旁的桌上。 “夫人，吃饭了，今天是奴婢特意从福川酒楼给您订的安胎的套餐。”那丫鬟走到里屋说道。 “我不饿。”一个虚弱的声音从房间里传出来，声音虽然不大，但是顾柒和凌霜都听清楚了。 “夫人，这饭只有趁热吃才有效，我扶您出去。”那丫鬟说着，便要拉屋里的人起来。 听声音，屋里似乎是挣扎了一番，最后还是被丫鬟拉了出来，坐到了桌边。 看着满桌的饭菜，那女子本来是不想吃的，但是问道饭菜的香味，却也有了些胃口。 “夫人，这套餐，是我们福川酒楼最新推出了，您尝尝。”顾柒一边说着，上前给那女子布菜。 那女子这才看到顾柒和凌霜，她朝着她们两个笑了笑，也不好意思拂了顾柒的好意，拿起筷子吃了几口。 大概是因为太久吃不下东西，她身体虚弱，吃不了太多。 大概吃了小半碗饭之后，她放下了碗筷，跟那丫鬟说：“你去帮我拿点水来，我有些吃不下了。” 见那女子总算是能吃点东西了，丫鬟也放心了一些，出去给她倒水了。 趁着那丫鬟出去的空档，那女子急忙抓过了顾柒的手。 看着她的动作，凌霜急忙上前一步，却别顾柒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夫人，您……” 还没等顾柒问出什么，就听到了那丫鬟的脚步声。这院子不大，倒个水也用不了多长时间。 那女子急忙往顾柒的手里塞了个东西，接着便松开了顾柒的手。 第298章 燕秀 顾柒也来不及看手里的东西是什么，急忙收到了袖口中。 那女子接过丫鬟倒的水，喝了两口：“我吃饱了，扶我回去休息。” 说完，她又回头看了顾柒一眼：“这饭菜做得不错，不过你们明天不用来了，我这孩子，就算是有神医在，也保不住。” “夫人，您快别这么说！”那丫鬟说着，把那女子扶回了房间里。 片刻之后，她又从房间里出来：“今天真是麻烦两位姐姐了，这是今天的饭钱。” 说着，她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了顾柒的手里，之后又拿了两锭二十两的银子，给顾柒和凌霜一人一个： “明天还得麻烦两位姐姐过来一趟，我家夫人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吃过饭了，今天总算是吃下了一些。” 顾柒和凌霜自然也收下了银子：“这你放心，我们两个既然收了银子，自然是会过来的。” “不过这来时的路，我实在是记不得了，明天……” 听顾柒这么说，丫鬟也笑了笑：“姑娘，明天还是这个时候，你们只管在福川酒楼等着，我亲自去接你们。” 说完，又叫了辆马车，亲自把二人送回了福川酒楼。 待那丫鬟走远了，凌霜也确定了附近没有人盯着了，两人才除了伪装，一起去了福川酒楼给顾柒专门留的包房里。 “姑娘，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那女子要对你不利呢。”凌霜说着，看向顾柒，“不过，她那时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说？” 顾柒这才点了点头，把她塞给自己的东西拿了出来。 是一块绣帕，帕子里面包着一块平安锁，绣帕上面还用炭笔写了字。 凌霜也凑了过来，念着帕子上面的字：“吾乃京城桃坨山庄人氏，本名燕秀，被人掳到此处囚禁，望好心人相助。父母名为……” “姑娘，她这是求助？”凌霜有些诧异地看向顾柒。 顾柒沉默了许久，点了点头：“大概。不过现在还不能确定，明天再去一次，闻问清楚。” “若是她知道自己是被谁关在这里的之后，还是执意想要离开，那她和咱们的目的，反而是一样的了，这样最好。” 晚上，凌霜把顾柒送回了林宅之后，又去了一趟四皇子府，跟墨奕辰说了白天的事，又把绣帕拿给他看。 墨奕辰思索了一阵，也说了和顾柒一样的话，随后便叫凌霜回去顾柒身边了。 第二天中午，顾柒和凌霜自然是早早地就做好伪装，在福川酒楼等着了。 果然，没等多久，那丫鬟就来了，带着他们又去了那院子。 顾柒这次一样没有多问，只是到了院子里，做好了饭之后，让凌霜去拖住了那丫鬟一段时间，自己则进了燕秀的房间里。 “夫人。”顾柒轻声叫了一声。 燕秀回过头，见到顾柒，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亮了起来：“你是昨天那个……” “对，是我。”顾柒点头应到。 燕秀苦笑了一下：“姑娘，你也别叫我夫人了。你今日过来，是不是有事想问我？” “你怎么知道？”顾柒又问道。 那女子叹了口气：“我这屋子，平日里都是有人看着的，你今天既然进来了，一定是把人引走了，也定是看了我给你的那个帕子。” “若是胆小怕事的，恐怕昨天之后，就不会再过来我这里了，所以姑娘，你是想帮我，又有些不明白的地方，才特意过来问的？” 顾柒点了点头，果然，这女子十分聪慧，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她就猜到了自己的来意。 “燕姑娘，我今日过来，只想问你两件事，”顾柒这才开口问道，“你可知道自己是被什么人关在这里的？” “还有您肚子里的孩子，您打算……” 听了顾柒的问题，燕秀倒是没有隐瞒：“姑娘，说来你可能不信，把我关起来的人，是当朝太子。” “若是因为太子位高权重，你怕了，不想掺和进来，我也不会怪你。既然想求你帮忙，我总不能瞒着你的。” “至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我是不会生下来的。” “姑娘，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将来若是有这个孩子在，我对他的看法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你放心，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他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的。” 燕秀的确也够坦诚，她知道顾柒能进来的时间不多，也没说什么废话，只把自己知道的，和自己的想法都跟顾柒说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顾柒到底是什么人，能不能帮她，但是这是她离逃出去最近的一次了。 听了她说的这些话，顾柒也被她打动了，握住了她的手：“燕姑娘，你放心，我会救你出去的。” “不过不是现在，你这些天只管好好吃饭，把身子养好了，三日之内，定会有人来接你出去。” 说完这些，顾柒听着外面有动静，也没敢在房间里停留太久，又回到了厨房。 有了顾柒的保证，燕秀今天可算是能好好吃饭了。那丫鬟看着也高兴，若是自己伺候的这个主子没事，自己也就不用掉脑袋了。 燕秀吃过午饭之后，那丫鬟照例把她们两个送回了福川酒楼。 到了包厢里，顾柒问凌霜：“凌霜姑娘，刚才你和那丫鬟是怎么说的？” “我说咱们明天之后就不能过去了，她问原因，我就假装为难，并没有多说什么。”凌霜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好，咱们两个现在的身份，是时候该消失了，以后也不能再用了。” “那个燕秀，我已经问过了，她确实是想逃出来的，等晚上回去，你叫殿下到我这里来，咱们再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凌霜点头答应了，却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姑娘，若是他们查到了福川酒楼，会不会怀疑到你身上来？” 听着凌霜关心自己，顾柒自然是高兴的，不过这件事，她倒是一点都不担心。 “放心，这件事我早有打算。”她笑着拍了拍凌霜的肩膀。 第299章 这东西你可认得 跟顾柒相处了这么多天，凌霜越来越喜欢这个姑娘了，也越来越觉得这个姑娘与自家主子相配。 她和京城的其他姑娘都不同，没有架子，也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就连对待家里的下人，也都十分谦逊有礼。 姑娘还说，人与人之间应该是平等的，不应该因为出身不同，就分出三六九等来。能有这般见地的女子，着实是不简单。 送顾柒回了林宅之后，还没到晚饭的时间，凌霜便又回了四皇子府一趟，把墨奕辰也叫了过来。 墨奕辰过来时，林宅已经做好晚饭了，饭桌上，三人很默契地谁都没有提这件事。 毕竟，他们暗中谋划的这事，林氏还不知道，他们谁都不想让林氏也跟着担心。 吃过晚饭之后，墨奕辰和凌霜都跟着顾柒去了顾柒的院子。 “奕辰，这几天就想办法把那燕姑娘接出来，她父母那边，也尽量保护好了。”顾柒开口说道。 墨奕辰点头答应了，又问：“那你呢？福川酒楼那边都安排好了？” 顾柒也点了点头：“都安排妥当了，明天一早，我和凌霜之前做的那些，就都会被抹掉。” “对了，凌霜，安胎套餐的食谱，你给那丫鬟了？” 凌霜点了点头：“都按照姑娘的吩咐给她了。” 听着凌霜的回答，顾柒又坏笑着问：“那她给了多少银子？” 凌霜倒是没直接回答，而是从怀里拿出了厚厚的一沓银票，交到了顾柒手里：“先前一直忙着，倒是忘记给姑娘了。” 顾柒接过那些银票，随意翻了翻，每张的面值都是一百两，这么厚一沓，起码有一百张了。 “这太子身边的丫鬟，还真有钱。”顾柒说着，把这些银票拿出一半来，交给了凌霜：“这些是给你的，一会儿天黑之前，全换成现银，免得再出什么差错。” 凌霜见顾柒给了她这么多，一时间有些不敢接，还是墨奕辰开了口：“小七给你的，你拿着就是。” 顾柒也劝道：“就是，这钱可是你自己坑来的，当然得拿着了。我这还有不少产业呢，不差钱。” 顾柒让凌霜全部换成现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银票她虽然只粗略地看了一眼，但是也能认出是太子身边的人开的钱庄的。 这么大一笔钱，若是将来从自己活着凌霜手里流出去了，一定会引起太子的注意的。 因此，还不如趁着现在太子还不知道此事，抓紧时间给换成现银，能多坑太子一笔，顾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显然，凌霜也想明白了这件事，又问：“姑娘，那剩下的银票呢？” “剩下的我留着，等燕姑娘救出来，让燕姑娘拿着当证据。”顾柒回答道。 墨奕辰听了，也忍不住称赞了一句：“还是小七考虑的周到。” 见两个主子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凌霜索性也不多问，去钱庄把五千两的银票全部换成现银，又雇了辆马车绕着京城转了两圈，才去别的钱庄分了几次重新换成了银票。 第二天一早，福川酒楼就传了消息出来，酒楼里新出的养生套餐的方子流出去了，以后福川酒楼也不会继续卖养生套餐了。 “这……掌柜的，就算方子流出去了，以后我们还会在福川酒楼订，怎么就不卖了呢？”一大早过来订套餐的人有些不理解。 “对啊，这方子是怎么流出去了，报官了没有啊？” “就是就是，要是以后我们再想吃这套餐，该去哪里吃啊！” 赵福川亲自站了出来：“各位莫慌，这次方子的事，是我们酒楼内部出了问题。” “酒楼里的两个签了死契的帮厨厨娘胆大包天，竟然把方子拿出去卖了，不过大家放心，这两个厨娘，我们福川酒楼昨天已经送到庄子上处置了。” “这套餐的方子本就不算多繁琐，我想着既然方子已经流出去了，不如直接公布出来，大家若是想吃，就在家里自己做着吃，也省得往我这酒楼跑了不是？” 说罢，赵福川便让等在身后的伙计把几张方子张贴在了福川酒楼门口的布告板上，若是有需要的，只管过来抄一份便是。 虽然这些订餐的人，多多少少都琢磨过养生套餐的方子，但是如今人家大大方方地摆出来了，大家多少都有些不好意思。 “那两个厨娘拿着这方子，应该是卖了钱的，”见大家都还在犹豫，赵福川索性又说道，“不过她们也说不清楚那户人家在哪。” “厨娘之前做的菜，用的都是我们酒楼里分好了的食材，卖出去的方子，难免会有差池，我们福川酒楼也不想追究到底是谁买了这方子，只是怕比例不对，没了功效，所以，就直接告诉大家了。” 赵福川说完，也不看众人的反应，直接回了后厨，留掌柜的和一个伙计组织大家排队抄写。 好在能订养生套餐的，也都不是小气的人，抄完了方子之后，每个人都留下了或多或少的银钱。 多的有几十两之多，少的也有七八两了。 凌霜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在外面围观了一会儿，粗略算了算，来抄方子的人，就没有空着手的，一共大约有百来人。 这样算来，这方子，又卖上了最少一万两银子。 “难怪姑娘能赚这么多钱，换成我，可没有这么多心思。”凌霜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转身离开了福川酒楼。 得知福川酒楼这边，顾柒已经安排好了，墨奕辰也开始了行动。 把燕秀救出来，可就简单多了，不过却也得提前安排一下。 福川酒楼这边闹得正热闹，墨奕辰便派人带着燕秀亲手写的那个帕子还有平安锁，按照地址去找了燕秀的父母。 “大娘，这东西您可认得？”玄三见到了燕秀的母亲，拿出了这两样东西。 看到那平安锁，燕秀的母亲眼泪直接落了下来：“这……小伙子，这平安锁，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玄三没说话，把绣帕又往前送了送。 第300章 救出燕秀 燕秀的母亲认识的字不多，却也能看个大概，只得又把燕秀的父亲也叫了出来：“当家的，你看看这个……” “还有这平安锁，的确是秀儿的。”说着，她伸出袖子摸了摸眼角。 燕秀的父亲也看了那帕子上的字，连叹了几口气：“小伙子，你可知道秀儿现在在哪？” 玄三犹豫了一下，点了头：“知道。大爷，若是带走燕姑娘的是位高权重的人，你们……” 燕秀的父亲摆了摆手：“小伙子，秀儿失踪后没多久，我和她娘就大概猜到了。” “我家秀儿自小长得就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要俊俏一些，这么久没回来，恐怕是已经……唉！” “不管怎么样，人还活着就好，无论如何，她都是我们的女儿。要是能找回来最好，找不回来，也只能怪我们老两口没本事了。” “我虽是个粗人，但是也懂得礼义廉耻，说句大不敬的话，哪怕带走秀儿的是天王老子，我也不会因为害怕他的权势，就害了旁人的。” 见这夫妻两个的眼神都很清明，玄三也不再跟他们兜圈子了：“大爷，大娘，这东西，是我主子让我给送来的。” “主子他也是无意间知道了燕姑娘的事，所以才让我来问清楚你们二位的意见，若是能够一致对外，那他就会帮忙把燕姑娘救出来。” 听到玄三这话，这夫妻两个，竟直接跪了下来：“多谢恩人！若是真能把秀儿救回来，我们老两口，就算是给恩人但牛做马……” 玄三急忙把二人扶了起来：“大爷大娘，快起来。” “主子他也只是实在看不得那人作恶，才决定帮一把的。只是若是燕姑娘能平安出来，能不能帮忙指认那人的罪行？” “好，我替秀儿答应你了！”燕秀的父亲一口答应了下来。 得了燕秀父母的答复之后，墨奕辰也没有其他的顾虑了，第二天夜里，直接就派人去放倒了院子门口的守卫，又迷晕了屋里伺候的人，直接把燕秀给带了出来。 被带出来的时候，燕秀的醒着的，考虑到她毕竟是女子，因此去的时候，是玄一玄三带着凌霜过去的。 把人接出来之后，玄一和玄三回了四皇子府，凌霜则带着燕秀去了林宅。 “姑娘，我们这是在哪？”燕秀轻声问道，随即又掩住了嘴，“这……我是不是不该问？若是不方便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凌霜回答道，“这里是林宅，救你出来的人，是林家二小姐和四皇子殿下的人。” 燕秀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一句话就问出来了，她看向凌霜，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燕姑娘，今天太晚了，先休息，你的屋子早就给你收拾好了，”她说着扶着燕秀到了一个干净整洁的房间，“等明天上午，我再带你见林家二小姐，她会与你细说的。” 燕秀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不管自己现在在哪，总算是脱离了太子的势力，走一步算一步。 想着第二天还要见人，燕秀就算是毫无睡意，也强迫自己睡了一会儿。 第二天一早，凌霜见燕秀醒了，给她送了早饭，吃过早餐之后，就带着顾柒进了燕秀的房间。 看着顾柒，燕秀想要起身行礼，却别顾柒给拦住了：“燕姑娘，你身子不好，就不用在乎那些虚礼了。” 燕秀也没跟她客气，毕竟自己的身体，她清楚得很。 “林姑娘，燕秀有一事不明，”她说着，看向了顾柒，“你为什么要帮我？” “燕姑娘，咱们两个其实不是第一次见面了。”顾柒笑着说道。 “不是第一次？”燕秀皱了眉，仔细思索着，“难道之前去那院子里的，也是姑娘您？” 顾柒点了点头：“燕姑娘，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有很多疑问。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的没有恶意的。” 见燕秀的情绪还算稳定，顾柒也没有瞒着她：“你在那院子里被关得久了，或许还不知道，我是四皇子的未婚妻。” “太子他德不配位，我们救你，一方面是实在看不下去他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是想让你帮忙作证，把他从那个位子上拉下来。” “那四皇子殿下……”燕秀依然有些疑惑。 “四皇子并不想要那个位子。”顾柒说着，又把自己如何跟墨奕辰认识，墨奕辰回到京城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挑着能说的，给燕秀讲了一遍。 “其实殿下本不想掺和这架势的，”凌霜也开了口，“但是他毕竟是皇子，他想隐居到府城，和姑娘两厢厮守，但是太子可不会让他安安稳稳地活着。” 听着他们说了那么多，燕秀也点了点头：“我懂了。你们说的这些，我信，不管是因为什么，我都会帮你们的。” 见燕秀这么轻易地就信了，顾柒忍不住问了一句：“燕姑娘，你就不怕我们是特意跟你说的这些，哄骗你帮我们作证的？” 燕秀也笑了：“你知道我为什么信你们吗？” “虽然之前不认识四皇子殿下，也不知道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但是，太子是个彻头彻尾的渣滓！败类！” 说这话的时候，顾柒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燕秀眼底的恨意。 花了许久的时间，燕秀平复了一下情绪，看向她们，又说：“而且，你们救了我，别说是让我做个证了，就算是真的利用我，我也没有半点怨言的。” 听她这么说，顾柒就知道，这燕秀是个拎得清的，自己不用太担心了。 “放心，我们会保护好你的，”她说着，拉过了燕秀的手，“太子这段时间被殿下的人给缠住了，一时抽不开身来，但是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你不见了。” “你的父母，殿下已经派人暗中保护起来了，他们也知道你还活着，燕姑娘，你可有什么打算？” 燕秀思索了许久，才开口：“林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太子发现我不见了，一定会去我家找我的。” 第301章 找个院子 “我想在京城租个院子，把我爹娘接过来。以太子的性格，一定想不到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的。” 顾柒点了点头：“好，我帮找找附近的院子，再叫人把你爹娘给接来。” “那就多谢林姑娘了。”燕秀说着，松了口气。 大概是紧张了太久了，说完这些，她竟晕了过去。 “燕姑娘！”顾柒和凌霜同时惊呼出声。 凌霜离得近些，上前扶住了她，把她放回到了床上，又伸手探了她的脉搏。 “凌霜姑娘，你懂医？”顾柒问道，她先前可一直都没发现。 凌霜摇了摇头：“只懂一点，还得找正经大夫来看才行。” “顾柒姑娘，你先看着她，我去殿下那边找府医过来，外面的大夫最好还是先不要找。” 顾柒点了点头：“好，你去，我在这看着。” 不多时，府医便到了，仔细看过了之后，开口说道：“这姑娘只是精神紧张过度，再加上怀孕，之前也没有休息好，睡着了，没什么大碍的。” “我给写两个方子，一个是安胎的，另一个是安身的，也能温养着身子，按时给她服用就行。” 顾柒接过了方子，又问：“这孩子，她多半是要打掉的，若是这样的话，身体该怎么调理？” 府医思索了一会儿，斟酌着开口：“她现在身子这么弱，若是打了胎，恐怕也难挺过来。” “还是得把胎先稳住，身子养好了，再做打算。” “多谢您了。”顾柒说着，让人把府医给送回了四皇子府。 等了一会儿，燕秀果然醒了，见顾柒和凌霜都在身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是不是又晕倒了？” “是，大夫给你看过了，没什么大碍，就是身子亏空得久了，得补回来。”顾柒说着，伸手扶着她靠在了榻上。 “这段时间你也别想别的了，只管好好养着身子就是。” 叮嘱好了之后，顾柒又给她留了一个负责熬药的丫鬟，和一个使唤的小丫头，便离开了燕秀的院子。 燕秀不会在林宅里住太久，顾柒也得开始帮燕秀看附近的院子了。 晚饭的时候，墨奕辰过来了，顾柒也就顺嘴提了一下这件事。 墨奕辰听了，面色古怪地笑了笑：“小七，有件事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 “啊？”顾柒看向了墨奕辰。 “那个，这附近的所有宅子院子，都是我的。”墨奕辰说着，不敢看顾柒。 想着之前董钰给自己送这宅子的地契时，说附近还有别的宅子，也都合适，原来竟是墨奕辰在这等着自己呢。 “奕辰，你早就算计好了的，是不是？”顾柒问道。 墨奕辰见躲不过，也只得点了头。 本以为会被顾柒骂一顿，但是墨奕辰才做好心理准备，却听到顾柒突然笑了。 “小七，你不生气？”墨奕辰诧异地抬头，问道。 顾柒摇了摇头：“奕辰，若是之前的话，我倒真的有可能生气。但是现在嘛……” “我知道你是因为在乎我，才会做这些的。而且还特意布置了这么多，就是怕我和我娘多心。其实，我是感谢你的。” 听着顾柒这么说，墨奕辰心里前所未有地高兴。 “好了，奕辰，吃过晚饭只有，你带我去看看宅子。”她说着，拉着墨奕辰去了前厅。 吃过晚饭之后，墨奕辰索性带着顾柒，把这附近自己的宅子都看了一遍，也算是提前带她熟悉家产了。 “小七，其实这些房契，我之前都已经给了你的，我一开始就没想着瞒着你，是你没仔细看……”看过了所有的宅子之后，墨奕辰小声解释了一句。 顾柒笑了笑，没太在意这件事。的确，墨奕辰之前就已经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给了自己了，他对自己的确是足够信任的。 “奕辰，燕姑娘一家，就住林宅隔壁的那个院子。”想过了之后，顾柒主动建议道。 “林宅隔壁的那个院子？”墨奕辰问道，“会不会太小了点？” 顾柒说的那个院子，墨奕辰是知道的，那个院子不大，只有四间房间、一个正厅和一个偏厅，算得上所有的宅子里最小的一个了。 听了墨奕辰的问话，顾柒摇了摇头：“不会，就只有燕姑娘和她父母三个人住，房子太大了，他们反倒拘谨。” “而且这里离你的皇子府和我家都近，也能照应着点。” 听了顾柒的解释，墨奕辰也没再反对：“好，那就这里。” 商量好了之后，墨奕辰把顾柒送回了家之后，自己也回去了四皇子府，又吩咐人去接燕秀的父母了。 虽说他和顾柒都觉得，那个院子里伺候的人害怕太子迁怒，肯定不敢第一时间告诉太子燕秀丢了的事，但是太子早晚还是会发现的，因此他们自然也是得早做打算。 墨奕辰这边安排下去了之后，顾柒这边也告诉了燕秀，院子已经给她找好了的消息。 燕秀自然是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得知给她找的院子就在林宅和四皇子府附近，她心里也更放心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最起码现在，里四皇子近一点，对她和家人来说还是比较安全的。 第二天，燕秀的父母都被接到了顾柒给他们收拾好的院子里安顿了下来，燕秀的身体情况也比前一天要稳定一点了。 “燕姑娘，你的身体还有些虚弱，要不在留在我这里多住几天？”顾柒见她还是有些虚弱，问道。 燕秀摇了摇头：“顾柒姑娘，反正我现在也只能躺着，在哪躺着都一样的。而且，我也有许久没见我父母了。” 见她坚持，顾柒也没再劝，只叮嘱了人每天按时去给她送药，便让人把她送去了隔壁的院子。 隔壁的院子里，燕秀的父母自然是早就在那里等着了，许久不见女儿过来，也有些心急。 “当家的，你说，秀儿现在怎么样了？这么久见不到人，别是出了什么事。”燕秀的母亲说着，在院子里来回走着。 第302章 一家团聚 燕秀的父亲虽然也着急，但到底还是要稍微淡定一些：“你现在着急也没有用啊，先前不是也知道了，女儿一定是遭了罪的。” 正说着，院子的门本敲响了，燕秀的母亲急忙跑去开门。 看着被人搀着走下马车的燕秀，她的眼睛直接湿润了：“秀儿！” “娘！”燕秀也跟着红了眼眶，“爹，娘，秀儿不孝，让你们担心了！” 燕秀的父亲听到了声音，也走了过来：“秀儿……” “爹！” 许久没见面的一家人抱着哭成了一团，就连燕秀的父亲，也落了泪。 见女儿身子这么虚弱，燕秀的父母也没让她站在门口说话，把她扶到了屋里，才问了她失踪之后的事情。 “爹，娘，女儿是被太子给带走了。”等父母平复了一下情绪，燕秀才开口说道。 虽然猜到了些许，但是亲耳听到燕秀说出太子的时候，他们还是免不了震惊了一会儿。 “秀儿，真是太子？”燕秀的母亲试探着问，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燕秀艰难地点了点头：“是，他无意间看到我之后，便不顾我的意愿，强行把我掳走了。” “便是后来，我求他让我回来见父母一面，跟父母告个别，他怕我趁机逃跑，根本就没同意。” “他这个畜生！”燕秀的父亲骂了一句，话才出口，又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爹，救我出来的是四皇子殿下和林宅的顾柒姑娘，顾柒姑娘是四皇子殿下的未婚妻。”见父亲这么谨慎，燕秀解释了一句。 “这里离四皇子府和林宅都近，还是很安全的。我能出来，也多亏了顾柒姑娘肯帮我。” 燕秀的父母听了，这才点了点头：“若是四皇子殿下，那秀儿，咱们就不用怕了。” 燕秀虽然被关了许久，对京城的局势不太了解，但是燕秀的父母却是知道一些的。 对于墨奕辰，他们也很有好感，自然是相信的。更何况，不管墨奕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百姓口中说的差别到底有多大，不管怎么说，是他把自己的女儿救出来的。 听父母说了些关于四皇子墨奕辰的事情，燕秀也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好人了。 燕秀这里，顾柒不放心她的身体，特意给她派了一个小丫鬟过来，帮忙照看她的身体。 看着女儿虚弱成了这个样子，燕秀的母亲终于忍不住问道：“秀儿，你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弄的？太子他可是经常打骂你？” 燕秀摇了摇头：“被他关在那个院子里的时候，我害怕，不敢忤逆他，所以他也不曾打骂我。不过我的身体，却是和他有关的。” “爹，娘，”燕秀犹豫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说了出来，“我……怀了他的孩子……” 听到燕秀这句话，燕秀的母亲直接坐在了地上，伸手摸了一把眼睛：“作孽啊！秀儿，我的秀儿！” “娘……”燕秀急忙上前去，想把母亲拉起来，“娘，是我自己不想要这个孩子，才折腾自己的身体的。” “而且怀了孩子之后，我心里难受，吃不好，也睡不好，所以才……” 缓了好一会儿，燕秀的母亲才平静下来：“秀儿，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我……”燕秀想了想，咬了一下嘴唇，“娘，这个孩子，我是不会要的。” “之前顾柒姑娘找大夫给我看过了，说我身子太弱，得把身子养一养才能打掉孩子。” “我想着，我这身子，以后一定是不能嫁人了。等到帮着四皇子殿下和顾柒姑娘做了证，扳倒了太子那个渣滓，我也就了无遗憾了。” “到时候，若是家里还愿意养着我，我就留在家里。若是爹娘怕被人指指点点，觉得为难，我就绞了头发，出家做姑子去。” 听着燕秀的话，燕秀的母亲又把她抱在了怀里：“秀儿，爹娘养着你，咱们哪也不去，就在家里，啊。” 燕秀这边，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而四皇子府，墨奕辰却突然接到了进宫的口谕。 “玄三，我进宫一趟，林宅和燕秀一家那边，你照应一下，千万别被人钻了空子。” “是，主子。”玄三答应了一声。 墨奕辰又想了一圈，实在想不出父皇让他进宫的原因，索性也不再想了。 毕竟这口谕也算是圣旨，接到了是躲不过的，这么想着，他便直接离开了四皇子府。 皇宫里，皇上早就在御书房等着他了。听人通传说墨奕辰过来了，他头也没抬，半天之后，才问了一句：“老四，来了？” “嗯。”墨奕辰应了一声，没说别的，也没问原因。 “这次来的倒是快。”皇上又说了一句。 “今天恰好在府里，手边也没别的事。”墨奕辰又回答道。 见他依旧是这副沉稳的样子，皇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满意地点了点头：“奕辰啊，你是朕的这么多儿子里，最优秀的一个。” 墨奕辰没说话，静静地等着皇上的下文，他知道，皇上把他叫过来，应该不是要夸他的。 “老四，这段时间，你参太子的折子，未免太多了些，”见墨奕辰不说话，皇上只得开了口，“太子他的确是有些做得不对的地方，但是你抓着他的一点错处不放，是不是有点……” “父皇，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墨奕辰直接堵住了皇上还没说完的话。 看着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才解释了一句：“太子是我的皇兄，我参他并不是因为跟他有什么私人恩怨。” “正相反，我之所以参他，也是为了皇家的尊严考虑，”墨奕辰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皇上的神色，“父皇恐怕还不知道太子皇兄在宫外养了外室的事情。” “什么？”皇上听了，直接站了起来，“老四，这话可不能乱说！” 墨奕辰苦笑了一下：“父皇，若只是普通的女子，我也没必要一定要让您管了。” “只是皇兄他养了几个外室，其中有一个，是怡红院的头牌花魁。” 第303章 荒唐 听着墨奕辰说的这些，皇上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荒唐！简直荒唐！” “来人，把太子给朕叫来！” “父皇，您现在叫皇兄过来，他肯定不会承认的。”墨奕辰在一旁说道，“不如您派人把那女子赶走了，再提点两句，想必皇兄也是一时糊涂，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皇上本就在气头上，听墨奕辰这么添油加醋地一说，更气了：“等等，先把那女子给朕抓到宫里，关起来！至于其他的……” 说着，他看向了旁边的墨奕辰：“老四，其他的，你去处理了。给些银子能走的，就打发了，赖着不肯走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就是。” “是，”墨奕辰点头应到，又问，“父皇还有别的事吗？” 皇上摇了摇头：“没别的事了，你先回去。” 从皇宫里出来，墨奕辰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自己这段时间的布置，都没有白费。 这段时间，他花了不少心思。要知道，父皇一向看重他们兄弟间的争斗，自己三番五次餐太子，一定会引起他的注意。 虽然这样做冒险了点，还与可能引起皇上的不悦，但是要知道，比起他们兄弟之间的矛盾，皇上更看重的，就是皇家的尊严和脸面。 太子养外室，传出去本就是有损皇家威仪的事情，但是这种事情可大可小，若那外室是良家女子，只消皇上一句话的事，给太子做个妾室或是通房，再斥责两句，这事也就过去了。 但坏就坏在，太子养的那外室，竟然是从妓馆里出来的，这样一来，饶是皇上，也无法接受了。 况且这件事墨奕辰只需要给点出来，剩下的让皇上自己去查，一旦发现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只有自己被太子蒙在鼓里，那这次，太子的罪责虽然不至于多大，但是可就彻底失去了皇上的信任。 况且，这才只是个开始，墨奕辰手里还有不少牌没亮出来呢。 皇宫里，皇上派出去的人很快就查到了那妓馆女子的住处，抓了人直接送到了宫里。 听到下面的人汇报此事，皇上气得又摔了不少的东西。 御书房里，皇上还没消气，便有下面的宫人通传，说太子过来了。 太子这位外室身边的人倒是机灵，那外室一被带走，就急忙给太子送了信。 “父皇，儿臣知错了，特来请父皇恕罪！”御书房外，太子跪在阶下，高声说道。 “他这消息知道的倒快。”皇上冷笑了一声，眼底也露出了对太子忌惮的神色。 一旁的宫人看着皇上生气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迁怒到了自己。 这边皇上明显是没打算见太子，可太子却一声接着一声，在外面不肯走了。 “来人！”被太子吵得心烦，皇上叫来了身边的人，“把太子带回去，禁足东宫两个月，等候发落。” “至于那女子，带去交给皇后处置。” 听着皇上下了命令，那人也不敢耽搁，直接吩咐了下去，把太子给带走了，又亲自押着抓来的那个外室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得知自己被禁足了，太子还有些不敢相信，但是等了许久都没见皇上出来，他开始慌了。 “本宫只是养了个外室，这也不算是什么大错，父皇不该这么对我的！”他自言自语地念叨着，语气里却是掩盖不住的慌乱。 没过多久，三皇子也去了东宫：“皇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来了？”太子对于三皇子的出现有些意外，自己才被关起来不到一刻钟，他来的怎么这么快。 “我今日本来是进宫来陪我母妃的，听说父皇生气了。等我过来的时候，问过了父皇身边的人，才知道……” 三皇子说着，发觉了太子看自己的眼神不对，猛地抬起了头：“皇兄，你不信任我？” 还没等太子说什么，他又开口说道：“皇兄，你是知道我的，若是我真的有那个心思，就绝对不会一得到消息就过来，特意引起你的怀疑！” 听着三皇子的话，太子也打消了心里的疑虑：“父皇刚才说，让我在东宫禁足两个月，等两个月之后，再听从发落。” “皇兄可知道是因为什么？”三皇子又问。 “因为我养的那个外室，”太子说着，叹了口气，“可是父皇是怎么知道她的？而且，若真是因为她，父皇也不该罚的这么重。” 三皇子思索了一会儿，试探着问：“可是因为她的出身不好？” “皇兄，若是因为她的出身，就说得通了，父皇一向看重皇家的威严，自然是容不得烟花之地出来的女子的，哪怕是外室，恐怕都不行。” “可是都已经三年了，父皇若是有心调查，早就该知道了，早怎么没问过这件事？”太子问道，语气里还有些不甘心。 这话说完，他和三皇子连个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片刻之后，抬起头异口同声道：“是老四！” “这次是我大意了。”太子说着，叹了口气。 他在京城养的那个外室，之前并未刻意隐瞒，若是有心调查，还是很容易查到的。 不过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养的这个外室的出身，会成为墨奕辰攻击他的点，因此也从来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皇兄，你也别急，等过一段时间，父皇的气消了，我再去劝劝，”三皇子出言安慰道，“你毕竟在太子的位子上坐了这么多年了，若是真的动了你，朝堂上便会动荡，想必父皇心里也清楚。” 太子也只得点了点头，自己被关在东宫出不去，现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四皇子一个人了。 而此时，皇后寝宫，看到皇上送来的这个人，皇后起初还有些不解：“曹公公，这是？” “皇后娘娘，这女子是皇上让奴才给您送来的，说是让您代为处置了。”曹公公说着，又解释了这女子的来历。 “太子？他好大的胆子！”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皇后娘娘也是气得够呛。 第304章 处置外室 这太子本是宫里一个嫔的儿子，皇上看皇后无子，才在太子六岁的时候把她抱到皇后身边教养，记在了皇后的名下。 对于太子，皇后并没有管教过太多，毕竟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 直到这孩子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她才会偶尔差人给他送些东西，但是大体上还是不太关心的。 之前皇后只觉得，这个孩子虽然不是自己生的，但是记在自己的名下，将来继承了皇位，还是要叫自己一声母后的。 可是现在看来，他竟然闹出了这么大的事，恐怕将来难当大任，皇上把这女子送过来，是在提醒自己也该早做打算了。 “劳烦曹公公了，这人就留下，处置好了，我自会去和皇上说的。”皇后笑着对曹公公说着，又让身边的宫女亲自把曹公公送出了门。 曹公公一走，皇后就变了脸色，看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女子：“你就是太子养在外面的那个？” 那女子还以为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磕起了头：“皇后娘娘饶命，我和太子殿下是真心相爱的，求求皇后娘娘救我一命。” 皇后冷哼了一声：“你当你是什么身份？救你一命，你也配？” 那女子眼珠一转，继续说道：“娘娘，您是太子殿下的母亲，您也不想看到太子以后伤心难过？” 且不说皇后对太子本就没有几分真感情，就直说这女子竟然敢用这事拿乔，来威胁皇后，皇后都不会容她继续活着了。 “伤心难过？为你？”皇后冷笑了一声，“你可知道太子的东宫里有多少侧妃侍妾？不说这些，光是他养在外面的外室，也不止你一个。” 见那女子不信，皇后娘娘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怎么，难道还要太子亲自来和你说吗？” “你被带到宫里来这么久了，太子连问都没问一句，怎么，你还觉得他有多在乎你呢？” “不！不可能，一定是你们不让他见我！”那女子心里虽然信了几分，但还是垂死挣扎道，毕竟这是她的最后一丝希望了。 若是太子还能在乎她一点，帮她说上几句话，那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留在太子的东宫了，等到将来太子继位，自己再生个孩子傍身，总不会太差。哪怕没有孩子，也该是个嫔妃的。 但是她想得还是太简单了，要知道太子的东宫里，哪怕只是个最低等的侍妾，也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 之前太子哄她的那些甜言蜜语，也都是为了让她能够死心塌地跟着自己，随口说的罢了。 “来人，带她去东宫门口，”皇后冷冷地命令着，“让她亲眼看看，她在太子眼里到底算个什么！” 那女子听了，心里有了一份希冀，但更多的，还是恐慌。 看着有人带着那女子离开了，皇后身边的宫女才问：“娘娘，您就不怕太子真的把她放在心上了？” 皇后娘娘笑着摇了摇头：“呵，虽然我和他并不亲近，但还是有几分了解他的。他和墨奕辰可不一样，他绝对不会为了个女人堵上自己的前程。” “而且，就算他真的有几分在乎这女子，可别忘了，他现在正禁足呢。” 一旁的宫女听了，连忙笑着恭维道：“娘娘这一招，真是妙啊，这样一来，就算处置了这女子，旁人也只会说娘娘您宽厚仁慈。” 皇后笑了笑，没再继续说这个话题。 “走，去贵妃妹妹那看看。”说着，她便出了自己的寝宫。 眼看着太子就要失势了，成年的皇子里，大抵也只有墨奕辰是能如得了皇上的眼的？ 而且这次太子的事，里面还是隐约能看到一些墨奕辰的手笔的，要说他对那个位子一点都不心动，皇后是不信的。 皇宫外，林宅。 墨奕辰从皇宫里出来，就直接来了这里。 “小七！”看到顾柒之后，墨奕辰险些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到了跟前，却还是只拉了她的手。 “奕辰，你……”看着墨奕辰有些反常的样子，顾柒想了想，问，“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墨奕辰点了点头：“嗯。我才从宫里出来。” “现在吗？”顾柒问，“这么早，是皇上让你进宫的？” “是，”墨奕辰又点头，“他本想着让我退一步，不要再跟太子在朝堂上针锋相对，但是这次，我们之前找到的那些证据，正好能用上了。” 听墨奕辰细细说完了刚才在宫里发生的事，顾柒这才知道，这一上午的时间，墨奕辰都经历了什么。 “这次，皇上就算是不罚太子，都有些说不过去了。”顾柒说着，心里也松了口气。 “父皇会怎么罚他，我还不知道，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不过可定不会太轻就是。”墨奕辰说着，又看向了顾柒。 “正好用这段时间，咱们也能把一些事情好好调查清楚了。” 顾柒当然也知道墨奕辰说的是什么事，只是这件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还有一堆困难要克服。 “奕辰，你会因为困难，就放弃吗？”顾柒轻声问道，她突然很想知道墨奕辰的答案。 墨奕辰几乎是没有犹豫，就轻轻摇了摇头：“不会。” “因为常策？还是因为安家？”顾柒又问。 这次，墨奕辰似乎是思考了许久，才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都不是。” “我坚持查这件事，其实只是想要一个真相，或者也可以说，是为了这时间的公平与正义。” 听着墨奕辰的答案，顾柒笑了：“奕辰，有没有人说过，你活得很纯粹？” “现在有了。”墨奕辰说着，转过头看着顾柒，“小七，现在你说过了。” 宫里的事，墨奕辰没有刻意去打听，要知道太子的事还没解决，皇上这个时候正忌惮之着呢。 况且太子到底被怎么罚了，不需要他亲自去打听，总会有人把消息给他送出来。 至于送消息的是谁的人，就得看他现在对谁来说比较有用了。 第305章 皇后拉拢 在林宅里待了半天，墨奕辰也部署好了后面的事情，吃过了晚饭之后，便离开了林宅，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而此时，四皇子府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了。远远看上去，是从宫里出来的人呢。 “四皇子殿下，杂家可等了你许久了。”看到四皇子回来，那宫人陪着笑脸说着。 “抱歉，让公公就等了，”墨奕辰说着，朝那公公点了点头，“先前出去办了点事，不知道公公过来，还请公公见谅。” 那公公也不生气，只点了点头：“四皇子殿下，杂家今天过来，是有事要和你说的。” “上午您出了皇宫之后，没多久太子就去请罪了。” 听了这些，墨奕辰点了点头：“皇兄他也是有心了，想必这次也是一时糊涂。” 听墨奕辰这么说，那公公也跟着直着急：“哎呦殿下，这话也不是这么说的。皇上叫您来宫里这事，一般人可都是不知道的，至于您和陛下说了什么，就更不该有人知道了！” 一边说着，那公公又大胆提醒了一句：“而且这次太子在御书房门口跪了许久，陛下都没见他一面，直接让他在东宫里禁足两个月呢！”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墨奕辰并没有急着表现出什么，而是反问道：“所以公公来跟我说这些，是想表达什么？” 听了墨奕辰这句话，那公公也知道了，这四皇子殿下可不是真糊涂，只是不想懂罢了。 “殿下，是皇后娘娘让我来的，”那公公压低了声音说道，“而且皇后娘娘处置了太子那个外室之后，就去找贵妃娘娘叙旧去了。” 这回墨奕辰听明白了，看来是皇后觉得太子大势已去了，想着跟自己母妃搞好关系，再卖自己一个好。 毕竟明眼人看来，太子这次出事，和自己脱不了干系，这个时候哪怕自己解释说自己没有这个心思，恐怕也不会有什么人信。 “麻烦公公替我谢谢皇后娘娘，有劳公公了。”墨奕辰说着，又让身边人送了这位公公出了四皇子府。 “主子，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玄一知道自己不算聪明，主动问道。 “没什么，皇后想拉拢我。”墨奕辰淡淡地回答了玄一的问题。 “皇后？”玄一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又问，“那皇后就不怕贵妃娘娘将来抢了她的位置？” 墨奕辰笑着摇了摇头：“不会，母妃一向不愿意去争这些，她是知道的。而且，父皇需要皇后身后的家族，自然就不会去动她的位置。” “后宫的这些事，和朝堂的关系可紧密着呢，不是谁得宠，就能给谁位分的。” 听了墨奕辰的解释，玄一似乎是懂了：“所以主子，这就是为什么你不想继承皇位？” “的确有这方面的关系，”墨奕辰说道，“我虽然算得上聪明，能力也比太子要强上一些，但是若是真的让我去做那个位子，我并没有不借助任何家族，就能管理好整个国家的把握。” “但是若是为了江山社稷，让我去牺牲掉我和小七之间的感情，我做不到，也不会去这么做。” 听着墨奕辰说出这些话，玄一对他更加钦佩了几分。要知道那个万人之上的位子，没有人会不动心，但偏偏自家主子看得通透。 知道太子暂时被禁足了，墨奕辰的动作也不再像之前那么束手束脚的，少了个太子，对他来说，算得上是解决了不少的麻烦。 但是他却并没有掉以轻心，要知道，太子虽然被禁足了两个月，但是三皇子可还在外面呢，他可比太子要难搞得多。 这么想着，他又单独拍了两个人去盯着燕秀一家的院子，只要有生人想接近这个院子百米以内，都全部赶走。 倒也不是墨奕辰太敏感了，毕竟燕秀家附近的其他宅子，除了四皇子府和顾柒家，其他的大多都是没住人的。就算是住了人，住的也是墨奕辰身边的暗卫或者亲信。 这种情况下，若是再有人想要接近，就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了。 安顿好了燕秀一家，墨奕辰又去见了安三公子。 许久不见墨奕辰过来，安三公子已经怀疑，墨奕辰是不是已经把他给忘了。 “安公子，前段时间有些事情给绊住了脚。”墨奕辰说着，先道了歉，“不过现在总算是能空下来了。” 安三公子点了点头：“无碍的，殿下若是有要紧的事，就先忙你的事。我大姐的事情，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在乎是一时半刻的。” 墨奕辰也没有解释太多，只说：“太子现在被禁足了，禁足两个月，这段时间，我尽量多找些证据。” “不过令姐的事情，年代毕竟太久远了，就算证据找齐了，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翻案。” 对于墨奕辰说的，安三公子自然表示理解，他也知道，这是京城，各个家族、各方势力的关系错综复杂，即便墨奕辰是皇子，也有许多事情是他办不到的。 “结果已经不重要了，我现在只想太子受到惩罚，”安三公子说着，情绪又有点激动了，“我在这里，就先谢过殿下了。” 安三公子的这句谢，墨奕辰并没有推辞，这句谢，他当得起。 接下来的两天，他把手下的人全部安排了出去，只为了暗中调查当年常家和安家的事情。 布置好了这些，已经是两天后了，手边的事情少了一些，他又去了林宅。 “奕辰，最近不忙了？”晚饭的时候，顾柒开口问了一句。 林氏虽然并不担心两人的婚约只是，但是最近，见墨奕辰往家里来的少了，也有些好奇，跟着一起看了过去。 墨奕辰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嗯，最近的事情少了一些，以后又可以每天都过来了。” “不过估计两个月之后，又有的忙的。婶子，小七，我想和小七尽量早点成婚。京城的局势有些乱，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第306章 顾怡怀孕 听墨奕辰说想早点成婚，林氏自然是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毕竟自家女儿已经十五岁了，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 好在早早地就被墨奕辰给定了下来，将来这两个孩子在一起，自己也能放心一些。 只是小七的身体…… 先前那吴涵吴大夫给开的药膳方子，顾柒已经照着方子吃了一段时间了，顾柒自己倒是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不过这调养身体，也不是一朝一夕能调养好的。毕竟顾柒这身子，也是先前在顾家被苛待了十年之久，才变成了这副模样的。 林氏正担心着这件事，第二天，林府的林夫人就给她送了帖子过来，说翌日要带个姐妹来林宅跟她说说话。 看着这帖子上的内容，林夫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看来自己的这个嫂子，也把小七的事情放在了心上，至于她说的姐妹，自然就是那吴涵吴大夫了。 想着顾柒的身子是因为小的时候生活不好猜这样的，林氏也开始有些担心顾怡的，想着第二天吴大夫要过来，索性就让人去董府送了消息，让顾怡明天也回来。 第二天一早，顾柒和董钰就一起回了林宅，看着林氏早就在等着了，顾怡开口问道：“娘，这么着急让我们回来，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林氏连连摆手：“也不是多大的事，只是小七和怡儿的舅母今天过来，还带了朋友来，我就想着，让小七和怡儿都过来见一见。” 董钰点了点头，没有多想什么。 不多时，林夫人带着吴涵便到了。 把两人迎到了屋里之后，林氏又转头看了看董钰：“阿钰，你若是没什么事，就自己走走看看，今天来的客人多，可不能让人们找不到人不是？” 董钰点了点头，便去了顾怡的院子。 林氏房里，林氏先是带着两个孩子见过了吴涵吴大夫，接着，又说出了心中的顾虑。 听林氏说完，吴涵上下打量了顾怡一眼，才开口道：“我这么看，倒是没觉得哪里不好，不过具体的，还是地细看过了，才能得出结论。” “那就也有劳吴大夫了。”林氏说着，又给吴涵行了个礼。 闲聊了几句后，吴涵便要先给顾柒诊脉。 把手腕搭在了顾柒的脉搏上没多久，就听到了她“咦？”了一声。 “吴大夫，小七她……”林氏问着，心里也还是没底。 “夫人，您不用担心，”吴涵笑着回答，“顾柒姑娘的身体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这段时间的药膳吃下来，顾柒姑娘的身体，的确好转了一些，发育速度也跟了上来。” 听吴涵这么说，林氏才觉得放心了一点：“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夫人，我先前给的那药膳方子，就不用继续吃的，毕竟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吴涵说着，还不忘叮嘱一句：“至于以后，还是尽量少用药或者不用药，慢慢养着。” 有了吴涵的这句话，顾柒和林氏的心里，也都能送口气了。 给顾柒看过了之后，吴涵又让顾怡坐在了身边。 切了一会儿脉象之后，她突然问：“顾怡姑娘，你是才成亲半年？” 顾怡点了点头，这件事整个京城都已经知道了，没必要隐瞒什么。这大夫既然是母亲任认可的，想必也不会把这些说出去。 正当顾怡思考着，吴涵又问：“顾怡姑娘，上次来月事是什么时候？” “这……”顾怡仔细回忆了一下，才开口回答：“上次来月事，是在上个月的月初。” 听她这么说，吴涵又示意顾怡换一只手。 仔细看过脉象之后，她才说：“顾怡姑娘的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姑娘，你现在已经怀孕半个月了，以后可得多注意一些。” “我？”顾怡问道，吴涵说的那些话不亚于一颗炸弹，在顾怡的心里炸开了花。 见顾怡不敢相信，吴涵又点头道：“没错，的确是有身孕了，不过月份还小，若是一般的大夫，还看不出来，所以得仔细着些。” “我给你开个安胎的方子，你先喝着，每日晚膳的时候喝一次就好，连喝七日就足够了。毕竟是药，用多了，对胎儿也不好。” “多谢吴大夫！”顾怡连连向吴涵道谢，心里也是高兴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去找董钰，跟他分享这件事。 这吴涵帮了自家这么大的忙，林氏自然是早早地就备了厚礼，留吴涵和林夫人在家里用过了午膳，下午的时候，又亲自送二人离开。 送走了二人，顾怡才有机会开口跟董钰说孩子的事：“阿钰，我……怀孕了。” 董钰听了，激动地连话都说不出来：“怡儿，这……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才和我说？” “咱们两个昨天还……会不会对孩子不好？” “今天才知道。”顾怡红着脸低下了头，“刚才那个吴娘子帮着看的，才半个月。” “那个吴娘子？”董钰仿佛明白了什么，“所以她是娘请来给你看身子的？” “才不是呢！”顾怡用手中的绣帕轻轻地打了董钰一下，“是林夫人瞧着小七长得小，怕是之前在顾家的时候吃了苦，伤了身子，才找来给小七看的。” “先前小七吃了一段时间药膳调养身子，这不今天来给复诊，娘就把我给叫来了，想着我和小七是一起长大的，会不会也有些不足。” 顾怡给董钰解释了，却瞒下了顾柒的身体状况。就算董钰是自己的相公，可关于小七的隐私，她还是不会随便说的。 况且董钰也是个知道分寸的，对于顾柒的事情并没有多打听，得知顾怡的肚子里已经有了小宝宝，对她紧张地不行。 顾怡有身孕的事情，董钰和顾怡急着回董家告诉董老爷和董夫人，晚饭也就没留在林宅用，直接回去了董家。 知道顾怡的身体没问题，而且现在也已经有了身孕了，林氏自然是高兴的，两人要走的时候，她也没拦着，只多叮嘱了顾怡几句，又嘱咐董钰一定要看着她，万不可让她再乱跑了。 第307章 等答复 顾怡和董钰回道董家之后，董老爷和董夫人自然也是十分高兴，忙让人出去买了不少的好吃的，要给自家儿媳妇补补身子。 林氏这个亲娘自然也是高兴，想到自己马上就有外孙了，更是给女儿送去了不少补身子的好东西。 四皇子府，墨奕辰也得到了顾怡怀孕了的消息，恰好手边的事也忙得差不多了，便来了林宅。 看到墨奕辰过来，林氏并不觉得意外：“奕辰来了？小七在院子里鼓捣她新研究的眼霜，我去叫她出来。” 墨奕辰摆了摆手：“婶子，小七在忙着，不着急叫她。” “我今天没事，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等一会儿她忙完了再找她就好。” “今天过来，是听说顾怡姑娘有了身孕了，特来给您贺喜的。” 一边说着，他拿出了准备好的礼物，是从四皇子府的仓库里找出来的一株百年灵芝。 这百年灵芝还是之前他打了胜仗，皇上赏赐给他的，虽然名贵，不过他拿到手里也一直没什么用，就随手放到仓库里的。 现在顾怡怀孕了，这灵芝正好拿来给她补补身子。 林氏知道墨奕辰的性子，也没跟他客套，道了谢之后，就把这灵芝替顾怡收下了，只等有时间了，再给顾怡送过去。 之前墨奕辰提到过想要尽快跟顾柒成亲，林氏虽然担心女儿的身子，但是吴涵吴大夫已经来给看过了，她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而墨奕辰这次过来，也正是为了这件事：“婶子，眼下我手里的事情大多忙完了，今天一早就让人给母妃送了信，等母妃给了答复，婶子您再看看日子，看小七什么时候嫁过来合适。” 林氏虽然愿意，但是又要嫁女儿了，心里难免还是会有些伤感的。 “奕辰啊，虽说我也是拿你当自己的孩子看待，但你毕竟是皇家的人，你们皇家的规矩多，还是按照皇家的规矩来，免得坏了规矩，到时候你和小七都难做。”林氏考虑了之后，开口说道。 听着林氏推心置腹的话，墨奕辰心里也是十分感动：“那就多谢婶子体谅了。只是具体要怎么做，我也不大清楚，还得等母妃给我回了信，才知道。” “但是婶子放心，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让小七受一点委屈的。” 林氏点了点头：“这点我是相信的，奕辰，我们家你也知道的，自然是没有太多的讲究，只要你将来能待小七和现在一样，就足够了。” 到了中午，顾柒的眼霜虽然还没制作好，但是毕竟到了吃午饭的时候了，自己要是继续在房间里研究不出来，等到娘亲叫人来喊自己，可就又惹娘亲生气了。 到了正厅，顾柒才发现，墨奕辰竟然也在家里。 “娘，墨大哥来了，你怎么也没去叫我？”顾柒说着，坐到了林氏的身边，撒着娇问道。 “是你墨大哥让我别去叫你的，奕辰今天不忙，能在家里多待一会儿。” “真的？”顾柒惊讶地问道，又看向墨奕辰，眼神里带着探究，“墨大哥，你最近不是都在……” “忙完了，”墨奕辰笑着点了点头，“小七，这几天我能多来陪陪你和婶子了。” 林氏也掩着嘴笑道：“奕辰啊，你多来陪陪小七就好，我都是老婆子了，还用什么人陪？” “娘，你可一点都不老，咱们两个一起出去，别人都以为你是我姐姐呢。”顾柒急忙又补充了一句。 听着顾柒的恭维，饶是林氏也忍不住红了脸，吃过午饭之后就急忙离开了正厅，把空间留给了这对小情侣。 先前林氏在的时候，顾柒没敢说太多，怕林氏知道了再担心。现在周围没有别的人了，她也放心地问了出来：“奕辰，你之前的那些事……” “都已经交代好手下的人去做了，出不了什么纰漏，”墨奕辰回答道，“有玄一和玄二盯着，如果有什么情况，他们都会随时汇报给我的。” 听墨奕辰这么说，顾柒就知道，他已经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对了，小七，上次来的时候，没来得及跟你说，那件事之后，太子被禁足了，禁足东宫两个月。”说着，墨奕辰还低头看了一眼顾柒。 “禁足两个月？”顾柒问道，有些不敢置信，“奕辰，这件事……有这么严重吗？” 墨奕辰轻轻一笑：“这要看谁来说，怎么说了。” 听墨奕辰说过了在宫里发生的事之后，顾柒也不得不惊叹，墨奕辰竟然能把事情做得这么滴水不漏，实在是令人钦佩。 如果不是墨奕辰，恐怕换个人来做这件事，都不可能成功的？ “可是，奕辰，如果你没有按照皇后所预想的那样，去继承皇位，那皇后会不会对你……”顾柒说着，语气里有些担心。 “小七，这些你都不用担心，”墨奕辰抬手摸了摸顾柒的头，“皇后不管这皇位最后是谁继承，皇后始终都是皇后，对她来说，倒没什么太大的差别。” “而且，我也没有什么错处能让人拿捏的，就算她真的对我不满，也没办法做什么。” “再加上皇后无子，太子并不是她的孩子。若是我真的继承了皇位，她还得忌惮我的母亲，毕竟我的母妃是贵妃，位分上没比她低多少。” “她现在是没有其他更好的人可以选了，再回选择我和我的母妃来拉拢，若是我也没这个心思，她再等几年，还能选一些年纪更小的皇子，对她来说，才是最有利。” 不得不说，墨奕辰对皇宫里这些人的关系，看得倒是十分透彻，也知道怎么做才是对自己和自己身边的人最有利的。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一举把太子扳倒，让他再无翻身之地。至于那些暂时支持太子，站在太子一边的人，等太子倒了，自然也就树倒猢狲散。 唯一有点麻烦的，大概就是三皇子了，他可比太子要聪明得多，也难对付得多。 第308章 定婚期 不过墨奕辰唯一担心的，就是三皇子会不会坚定地站在太子这边。以他的谋略，要是他能给太子出谋划策，说不定还真能在这场风波中把太子完好无损地给保下来。 若是他和太子并不是一条心，那墨奕辰反倒能够放心了。毕竟自己的这个三皇兄聪明，又有心机，这点可不只是自己一个人知道。 对于三皇子，皇上也同样了解，所以他不可能放心把储君之位交给一个这么能算计的人的。 但是这件事急不来，若是太早了，难免会引起皇上的怀疑，认为自己是别有居心。 又过了几天，墨奕辰才进宫，见到皇上的时候，他特意一晚上没睡觉，脸上还带着疲态。 “父皇，我……”墨奕辰说着，做出欲言又止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看了皇上一眼。 “说。”看他这样子，皇上也猜到了，他要说的不是什么好事。 “父皇，这件事我说了之后，您先别急，皇兄的本意或许并不是这样的。”墨奕辰说着，才开口说了燕秀的事情。 “皇兄其他的外室，给些钱财，再吓唬一下，倒是都赶走了，只是有个姓燕的女子，却说是皇兄把她关起来的，还不让她与家人联系。” 接着，他又把之前调查到的燕秀的事情，尽数跟皇上说了：“父皇，这燕家姑娘的父母，我倒是暂时安抚好了，之后后面的事情，儿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 “混账！”皇上气得抬手砸了一个砚台，“他真以为这皇位已经是他的了？这才只是太子，就敢藐视王法了，将来要是真的……” “罢了，你先回去，那燕家，你多给些钱财，先安抚着。”皇上说着，又叹了口气，“燕家那个姑娘，将来……罢了，让朕再想想，想好了再告诉你。” 说完这些，皇上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一般，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自己选的这个太子，如今已经胆大妄为到这种地步的。 太子在他面前的时候，从来都是唯唯诺诺，自己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他以为，太子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的。 而且，抛开胆子不提，这几个皇子小的时候，他可都是给找了老师学了不少知识，也都学过为君之道的，不说别的，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该清楚的才对。 墨奕辰离开之后，皇上把自己一个人关在御书房里想了许久，想了许多问题。 这些年来，自己是不是对几个孩子的教育出现了问题，是不是对他们的陪伴还不够？还是说，太子他是不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 也许是太在意自己身下的这个位置了，他从来都没有信任过任何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时时防着，结果到头来，却被自己亲自立下的储君给瞒了个彻底。 皇上的这些心思，墨奕辰能大概知道一些，而且这里面也有他的一些语言暗示的成分在里面。 从宫里出来之后，墨奕辰先去了林宅，带着顾柒去了燕秀一家住的地方。 “燕姑娘。”看着燕秀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的气色，顾柒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顾柒姑娘，四皇子殿下，你们来了？”燕秀看到这两个人一起过来，有些意外，急忙起身要行礼。 “燕姑娘，你快坐着，你的身体还没好呢。”顾柒说着，把她扶回到了椅子上。 燕秀抬头看了一眼墨奕辰的脸色，见他并没有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才顺着顾柒的动作，坐了回去。 等燕秀的父母也出来了，墨奕辰才开口：“燕姑娘，你的事情，我已经和父皇说过了，太子现在虽然只是被禁足，但是想必父皇不会这么轻易放过的。” 燕秀听了，愣了一会儿神，才点了头：“好，我知道了，多谢殿下，多谢顾柒姑娘。” 说着，想到了自己之前受的那些委屈，眼眶又红了。 “哎呀，秀儿，你可不能哭啊，大夫说了，这个时候哭，对身子不好。”燕秀的母亲急忙拿出帕子，给燕秀擦了眼泪，又小声哄道。 燕秀点了点头，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把情绪收了回去。 缓了一会儿只有，她才又开口：“顾柒姑娘，我想求你一件事。” “大夫说，我的身子再养几天，就差不多了，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我想……” 顾柒握住了燕秀的手：“燕姑娘，我明白的，如果你想好了，那过几天，我就帮你安排。” 听着顾柒答应了，燕秀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姑娘你了，多谢。” 从燕秀这里离开，顾柒的心情有些复杂，燕秀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表面上看，的确是太子一个人的过错，但是实际上，却和这个社会的阶层制度脱不了干系。 不管怎么说，燕秀受到的伤害，已经永远无法挽回了，但好在墨奕辰已经开始做了一些事情，尽量不再让更多的人受到同样的伤害。 回到家之后，顾柒又重新给燕秀找了个大夫，特意叮嘱过，帮她落了胎之后，一定得把她的身子给调养好。毕竟，她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 皇上还没想好要怎么处理太子，安置燕秀一家，贵妃娘娘却从宫里送了信出来，说会给他们选一个离得近的日子，早日让他们完婚。 皇家的规矩虽然多，但是墨奕辰只是个皇子，若是他自己不想，倒是也可以办得简单一些。 选好了日子，下聘，在皇子府成亲，第二天进宫去谢恩就可以了。只是，选好的日子，还是得经过皇上同意才行。 好在皇上早就发过话，说墨奕辰的婚事交由贵妃娘娘全权做主，因此这日子，贵妃娘娘也就自作柱状地选好了，之后才让人去和皇上说了。 对于这个日期，皇上自然也没什么不同意的，毕竟墨奕辰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别的皇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别说是正妃了，侧妃侍妾都有一堆了。 日子定了下来，墨奕辰便迫不及待地去林宅下了聘。 第309章 确定婚期 光是从聘礼上，就足够看出贵妃娘娘和墨奕辰对顾柒的重视。 且不说是皇上按照惯例赏赐一些的东西，墨奕辰自己也准备了不少，贵妃娘娘也特意从宫里送了不少的东西出来。 下聘那天，一共一百零八抬聘礼尽数抬进了林宅里，京城的人见了，无人不说一句，这未来的四皇子妃真是好福气，竟能嫁给四皇子墨奕辰，将来过得也一定不会太差。 虽说皇家给的聘礼都不会少，但是不少人家想让自家的女儿入皇子的眼，上下打点都得花费不少，至于聘礼有多少，就更不敢奢求了。 对于京城这些人说的话，顾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因为她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这四皇子妃的身份，靠得并不是运气。 她和墨奕辰本就两情相悦，既然相处得开心，家里人又不反对，也都十分支持，那他们在一起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至于其他的人怎么说，那些对自己并不了解的人随意的猜测，大家都觉得完全没必要，反正总归是些不认识的人，随他们说去。 一抬抬的聘礼抬进了林宅之后，把林宅的正厅和偏厅都堆满了，还又抬了六个箱子去顾柒的院子里，才勉强放得下。 “奕辰，这会不会太多了？”林氏问道，心里有些担忧。 虽说贵妃娘娘和墨奕辰早就已经帮自家女儿重新安排了身份，但是若是有心人调查一下，自然不难查到，这身份，只是为了让顾柒能够顺利进入四皇子府罢了。 然而现在，墨奕辰下聘的时候，带来的聘礼实在是太夸张了，这样一来，会不会给顾柒带来麻烦？ “婶子，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墨奕辰说着，朝着林氏行了个礼，“小七是我放在心间上的姑娘，这些聘礼，我只觉得不够，并不算多。” “而且，关于小七的身世，就算有人怀疑，他们也拿不出任何证据来，不是吗？” “况且不管我给的聘礼是多是少，小七她都注定是我的四皇子妃，这个身份摆在这里，总会引起人的嫉妒的。” “若是我聘礼给的少了，小七难免会被人看不起，至少现在这样，他们就算是想对小七说点什么做点什么，还得考虑一下我。” 听着墨奕辰解释的这些，林氏倒也能坦然地接受那些聘礼了。毕竟，她相信墨奕辰有保护顾柒的心思，也绝对有护住顾柒的能力。 聘礼下过了之后，顾柒和墨奕辰的婚期也定在了三个月之后。 三个月之后正值初夏，天气不冷不热，四皇子府的花也大多都开了，作为婚期正合适。 收了聘礼之后，顾柒也很少出门了，耐心地待在家里，等着出嫁的那一天。只有铺子里有事的时候，她才会过去看上一眼。 之前顾怡出嫁之前，顾柒跟着她学了两天的刺绣，虽说也没学出什么来，但是却也是能在自己的嫁衣上绣上两针的。 比起林氏和顾怡，顾柒在这方面的动手能力，实在是差得太多了，所以只能让工厂里最好的绣娘把嫁衣做好，自己到时候象征性地绣两针，走个形式就好。 她倒也不是完全没想过像姐姐顾怡一样，亲自绣嫁衣，但是想想自己的水平，若是自己绣的话，恐怕这辈子都不用嫁人了，还是别给大家添乱了。 下聘的日子才过了两三天，宫里就传了消息出来，让墨奕辰进宫。 传消息的，是皇上身边的太监，墨奕辰认得，恐怕这次进宫，是皇上要跟他说燕家的事了。 他猜测得果然没错，到了宫里，皇上早就在御书房等着了。 “儿臣参见父皇。”规规矩矩地行了礼之后，墨奕辰站在了一边，没说太多的话。 皇上沉默了一会儿，才开了口：“老四，太子做的这些事，若你是我，你会怎么办？” 听着皇上这么问，墨奕辰也有些惶恐，想了想，才开口：“回父皇，儿臣不是您，不能替您做决定，更不敢揣测您的想法。” “只是，儿臣觉得，错了就是错了，皇兄或许有自己的原因，但是他的确是给别人造成了伤害。” 听了墨奕辰的回答，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他还以为，自己的这个儿子会害怕自己怪罪，不敢说太子的不是呢。 “那如果我这次原谅他一次呢，老四，你怎么想？”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说你的真实想法，我不想听那些敷衍的话。” 有了皇上后面的一句话，墨奕辰心里便知道，皇上是不可能就这么放过太子了，心里也放心了些：“皇兄虽然做错了，但是想必也有他自己的理由和不得已之处。” “但是父皇一向英明果断，若是父皇觉得该原谅皇兄，也一定是有父皇的理由的，只是儿臣愚钝，还没领会父皇的意图罢了。” 墨奕辰这几句话说得极有水平，既没有否定皇上的想法，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并不赞同，甚至还连带着把皇上恭维了一通。 “行了，老四，我知道了。”皇上说着，点了点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先回去。” “可是父皇，”墨奕辰站在原地没有动，“燕姑娘一家，您打算怎么安置？” “儿臣在京城给燕姑娘一家找了个院子暂住着，他们一家着实是可怜，儿臣才把燕姑娘带走，第二天就有人带着武器去了燕姑娘的家里。” “好在儿臣去得及时，才没让燕姑娘的父母死在贼人的刀下。” “怎么现在才说？”皇上说着，本来已经松弛下来的表情又严肃了几分。 墨奕辰犹豫着，低下了头：“父皇，儿臣本来是没想说的，只以为是路过的土匪强盗，而是也都出手处理干净的。” “只是，前两天，有人追到了他们现在的住处，好在我府里的一个侍卫恰好在附近，这……” 后面的话，墨奕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知道，说到这里，皇上就该懂自己的意思了。 第310章 废太子 至于他说的这些话有几分真几分假，皇上根本就无从考证，或者说，根本就不会去考证太多。 墨奕辰才把燕秀接出来的时候，的确有人去找过燕秀的父母，不过那些人去得完了，燕秀的父母早就已经被墨奕辰的人个给接走了。 但是那些被派去的人，墨奕辰却让人给当场解决了，顺便处理好了尸体。 燕秀才被救走的时候，墨奕辰并不知道此事，那些人，大概是跟看护燕秀有关的太子的手下派来的，或许是怕自己失职被太子责罚，才动了这个心思，想通过燕秀的父母，把燕秀找回来。 这下命令的人到底是谁，墨奕辰并不想知道，总归是跟太子脱不了干系就对了。 电光石火间，皇上也想了许多，最后只叹了口气：“那燕姑娘，可说过愿意进宫，或者给太子做个侧妃？” 墨奕辰为难地点了点头：“父皇，燕姑娘说，现在只想把孩子打掉，之后剃了头发，去当姑子。” 皇上听了，也点了点头，对这燕秀燕姑娘的印象也好了不少。 “这样，老四，燕姑娘那边，你多费点心，派人保护起来，至于太子……你且告诉他们，朕不会轻饶了的，让他们放心。” “儿臣替燕姑娘一家，多谢父皇。”墨奕辰又给皇上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 从皇宫里离开，墨奕辰并没有去林宅，而是直接去了燕秀一家住的那处院子。 “燕姑娘，我从皇宫里出来。”墨奕辰直接上前说明了来意，“父皇让我转告，说他绝不会轻饶了太子的。” 若是太子是别人，那在动之前，皇上还真得考虑考虑，但毕竟是他，他的亲生母亲没有任何的身份背景，因此也没有各种错综复杂的家族关系。 就算是因为这件事剥夺了太子的权利和身份，那朝堂上站在太子一边的那些人，总不能在朝堂之上不顾礼义廉耻，公然维护太子？ 至于这太子之位，还不是自己给他的？若是那天他的太子之位被收回来了，那些先前支持他的官员，自然不会豁出去惹皇上生气，也要去不痛不痒地说上两句。 毕竟皇上不是别人，自己不一定哪句话说错了，真的热闹了皇上，那以后的仕途，多半是就到此为止了。 能被太子看中，燕秀自然也不笨，很快就从墨奕辰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那就多谢四皇子殿下了。” 既然皇上已经给了答复，墨奕辰就不会去主动猜这件事，免得影响到自己身上。 但是墨奕辰不着急，不代表别人也不急，这不，才过了一天，皇上就下了旨，说太子品行不端，不配做太子之位，削了他的太子身份不说，连他手里的政务也一并剥夺了。 要说太子的手之所以能伸得那么长，他手里的这些政务功不可没。 先前皇上觉得，太子毕竟是储君，得多与人来往，不能失了储君的威严。但眼下出了这档子事，皇上才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看着皇上有些自责，皇上身边的一个老太监忍不住劝道：“陛下，人和人毕竟天性不同。虽是同样的教育长大的，可走到最后，还是得看选了哪条路。” “哦？”皇上挑了挑眉，饶有兴趣地看向了那老太监。 见皇上愿意多问，那老太监也乐意说：“皇上，您从小就给了二皇子殿下最好的教育，对他可以说是十分细心了。” “且不说跟比人比如何，就说跟四皇子比，这些年来，二皇子可比四皇子殿下多做了不少的荒唐事？” “反观四皇子殿下，中间失踪了那些年，自己一个人也过来了，若不是有人找到了他，说不定真的要流落在外面一辈子了。” 也不知道是因为听了老太监的话，还是真的相通了，皇上点了点头：“是啊，这些年，是朕亏欠了老四的。” 二皇子虽然失去了太子的名号，但是皇上对他的惩罚，却远远不及如此。他的禁足期还没过，也不知道两月之期一到，自己从东宫里出来，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么。 “快！去叫三皇子！”二皇子见传旨的太监走远了，才叫身边的人道。 不多时，三皇子被人给叫了过来。见到了二皇子，他的眼底也不复以往的尊敬了，直接开了口：“皇兄，不知今日叫臣弟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看着三皇子对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二皇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是却还是硬着头皮把这件事跟三皇子说了。 “所以皇兄是找我帮忙想办法？”三皇子说着，眨了眨眼，“皇兄，有些事情，我早就劝过你的，是你自己觉得没事，不听，这可就怪不得臣弟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沉默了许久，二皇子终于沙哑地开了口：“太子现在已经不是我了，若是你惦记那个位置，就去父皇面前好好表现，别在我眼前晃。” 三皇子却还是只笑了笑：“二皇兄真爱开玩笑，我早就跟皇兄说过，我不可能害皇兄的。相反，我还得帮皇兄呢。” “帮？”二皇子冷笑了一声，“我都这样了，算是彻底让父皇恼了，你还能怎么帮我？” 三皇子看了眼左右，轻轻附在了二皇子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 听了三皇子说的话，二皇子的表情也没有之前那么沮丧了，眼底闪过一丝邪恶的光芒：“还是皇帝的法子好，既然父皇对我已经失望了，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让那个父皇对他更失望！” “皇兄且在宫里等着，这段时间切记，一定不要做别的什么多余的事了，只等着我的消息就好。”三皇子说着，眼底也划过一丝暗芒。 他帮太子，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撺掇他和墨奕辰斗，也有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 只是，墨奕辰毕竟不是一般人，恐怕不是这么容易就能对付得了的，看来自己还得早做准备才行。 第311章 太子认错 三皇子和二皇子到底不同，他比二皇子更聪明，也更清醒，他可不会觉得自己的身份地位会永远这么稳固，所以行事处处小心谨慎。 因此他的这些心思，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样一来，哪怕他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只要二皇子能把太子的位子给保住，将来他也不会过得太差，最少也还是个王爷。 两个月很快就过去了，皇上本想着，等太子，哦不，现在是二皇子了。 等二皇子解了禁足之后，再惩戒一番，若是他再不知悔改，哪怕把他贬为庶人，也不能再让他这么胡来了。 不管怎么说，二皇子毕竟还是他的儿子，做出了这种事，他这个做父亲的，也有责任。 至于燕家，他让墨奕辰给了不少的补偿，又保证了他们一家的安全。虽然这些都不足以弥补，但是作为皇帝，他能做到如此，也足够了。 对于皇上的补偿，燕家自然是接受了，他们本以为，皇上会因为这是皇家的丑闻，选择压下此时，甚至还可能会灭口。 但是皇上并没有，最起码，他还能够承认二皇子做的是错的，至于补偿是多石少，都无法抹平女儿受到的伤害，自己一家也没有能力和皇室做对，也就这么算了。 但是对于四皇子，燕秀一家是感激的，若是没有四皇子，恐怕燕秀现在还被关在那个院子里，将来还得把孩子给生下来，至于生下孩子之后身体怎么样，还能活多久，这就没有人知道了。 “爹，娘，咱们回去。”知道了结果，燕秀拉了拉父母的衣袖，说道，“等回去之后，咱们找个地方重新生活，我不想待在京城了。” 皇上给的补偿，就算他们一家搬到一个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也够他们用一辈子的了，听女儿这么说，燕秀的父母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第二天，他们便离开了墨奕辰的院子，早早地坐上了离开京城的马车。 走之前，他们没有惊动任何人，只在那院子主屋的桌上留了一封信，说明了他们的决定。 院子里，顾柒和墨奕辰听说燕秀一家离开了，赶过来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看过了桌上燕秀的父亲留下的信，顾柒和墨奕辰都沉默了，是了，离开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小七，你会不会觉得，父皇对他的惩罚，有点太轻了？”看着顾柒若有所思的表情，墨奕辰问道。 顾柒先是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墨奕辰会这么问。但随即反应过来之后，又能够理解了。 墨奕辰这个皇子，和其他的皇子可不太一样。 “其实能理解的，”顾柒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就算是错得再离谱，就算他是一个国家的君主，恐怕也不会为了一个平民，直接杀了自己的儿子？” “但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做得更决绝，”墨奕辰说道，“这样的事情，不值得被原谅。” 听了墨奕辰的话，顾柒抬头看着他，轻轻开口：“不。” “奕辰，如果是你的话，你绝对不会让你的儿子犯这种错误。” 墨奕辰无声地笑了笑，果然，最了解自己的人，还是小七。 燕秀一家离开京城的第二天，也就是二皇子解开禁足的日子。 皇上本就在犹豫到底怎么处治他，若是什么都不做，显得自己太过偏颇了，别人看不过去。可是，他真的不想失去一个儿子，哪怕是这样的儿子。 但是这二皇子却不知怎么的，突然就开了窍，才解开禁足，就主动去御书房门口跪着了。 “他可有说什么？”皇上问身边的宫人道。 身边的宫人摇了摇头：“回皇上，二皇子殿下并未说什么别的，只是说知道自己犯了错，哪怕您不见他，他也该跪。” “他真是这么说的？”皇上问道，心里想着，看来自己这个二儿子，道也不是完全不可救药，想来应该是真的知道错了。 “罢了，出去看看。”说着，他便站了起来，往御书房外走去。 出了御书房，见到了二皇子，皇上定了定神，看了他一会儿，才问：“你现在到朕面前跪着，是什么意思？” “父皇，儿臣知错了。”二皇子低着头，说道，并没有多解释什么。 “那你倒说说，你错在哪了？”皇上表情未变，问道。 二皇子本能地想解释，但随即就想到了之前三皇子说过的话：“皇兄，若是父皇问你错在哪了，就是给你机会，你可千万不要想着撇开干系，不承认自己做的事。” “那些事情，父皇既然问了，想必是早就调查得一清二楚，你若是推脱，倒是叫父皇觉得你并不是真的知错。” “皇兄，你只管把这些错处都认下来，你毕竟是父皇亲立的太子，父皇他现在只是对你失望了，若是你认错的态度好，这失望总能一点一点地抹平的。” 沉默了一会儿，二皇子定了定心神，开了口：“回父皇，儿臣不该在宫外养外室，也不该不顾皇家的名声和尊严，与风尘女子有所牵扯。” 说着，他抬头偷偷看了皇上一眼，见皇上的脸色有所缓和，才接着说：“儿臣错得最大的，是对燕姑娘，不该凭借着自己的身份，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听二皇子说了这些，并无一句是为自己辩解的，皇上倒也真的相信他是诚信认错了：“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二皇子心里虽然惶恐，但是听着皇上的语气比一开始好上了一些，才斟酌着开口：“父皇，这一切的错都在儿臣，若是要怪，也只怪儿臣一个人。” “至于那些女子，还请父皇不要为难她们，儿臣自会与她们断绝了关系，以后也定不会在做这等荒唐事了。” 听了这么多，皇上也总算听到他说了句人话了，叹了口气：“旁的人，朕都帮你打发了，不过那个风尘女子着实有些不识抬举，朕交给皇后处置了，你自去问你母后。” 第312章 三皇子的阴谋 皇上的回答，二皇子并不意外，只点了头：“是。” 见二皇子难得如此顺从，没有之前的假意逢迎，也并无出言狡辩，皇上也难得地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年少的时候也是聪明伶俐的，自己也曾对他予以厚望。现在虽然是犯了错，但若是能改，这江山交给他，倒也不是不行。 倒不是皇上认为墨奕辰真的不如二皇子，先去他的确想过，要不要改立太子，但是墨奕辰回来这么久了，他也反复问过，知道墨奕辰是真的无心继承皇位的，也就歇了这个心思。 “你先回去，”他说着挥了挥手，“既然知道错了，总该付出代价，至于怎么罚，等朕想好了，再差人去告诉你。” “是，父皇。”二皇子答应着，朝着皇上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既然已经不是太子了，那东宫就不能继续住了。由于他被立为太子的时候，年纪还不大，因此在宫外并无府邸。 重新修建府邸也需要些时日，因此这段时间，二皇子便还是暂住在东宫里，只等宫外的二皇子府修建好，就要搬出去了。 回到东宫之后，二皇子终于能够放松下来了，之前在皇上面前装了那么久，他的脸都要僵了。 “三皇弟莫非是骗我的？”他有些疑惑地自言自语道，“我都按照他说的做了，怎么父皇好像根本就没有恢复我太子之位的打算？” 正说着，三皇子也过来了：“皇兄，可是父皇叫你回来的？” 看到三皇子过来，二皇子心里的疑惑也打消了一点：“没错，是父皇让我回来的。” “只是，皇弟，父皇他并没有恢复我的太子之位，似乎还要对我做出处罚，可是哪里不对？” 听了二皇子的话，三皇子在心里暗自骂了一句太子蠢笨，又说：“皇兄不必着急，父皇说这些的时候，可是气着的？” “这倒不是。”二皇子说着，又仔细想了想，但终究是没想出什么来。 “折旧对了，”三皇子说着，点了点头，“皇兄也说了，你在父皇面前说过了这些，父皇便不气了，只是错误毕竟犯下了，就算是想恢复你的太子之位，也得有个由头不是？” 二皇子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皇弟说得在理。” “皇兄，这段时间，不管父皇说什么，你都只管听就是，千万不要忤逆父皇，免得再惹他不快。至于其他的事情，有臣弟呢。” 听三皇子这么说，二皇子有些急了：“可是皇弟，父皇若是让我搬出东宫，我也照搬？” “我现在最起码还在东宫住着，一旦搬出了东宫，在宫外有了皇子府，以后再想回来，恐怕就难了。” 看着二皇子一脸为难的表情，三皇子也只得耐着性子解释：“皇兄，且不说父皇会不会以为这件事对你不满。” “眼下你才犯了错，老四可时时盯着你呢。你现在虽然还在东宫住着，但是名不正言不顺，那些文官难免会说些难听的。” “但若是搬出了东宫，到了宫外，一来，能堵住悠悠众口，二来，到了宫外，身边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亲信，周围盯着的人少了，行事也能更方便一点。” 二皇子听了，思索了良久，才点了头：“皇弟所言在理。只是，老四的事……” “皇兄，这件事臣弟自会处理妥当，你现在行事多有不便，还是少做事的好，搬离东宫之前，最好和我也少来往一些。” 二皇子虽然有些不解，但却也没多说什么，不管怎么说，自己落难的时候，也就只有三皇子还愿意与自己走动，还给自己出谋划策。 虽然对三皇子也并没有那么信任，但是目前看来，自己按照三皇子说的去做，倒是的确让父皇对自己的态度好了一些了。 见二皇子答应了，三皇子才放心地离开了东宫。 从皇宫里出来，三皇子身边的侍卫才多嘴了一句：“殿下，二皇子他如此蠢笨，皇上怎么会立他当太子？” “呵，”三皇子冷笑了一下，“他不过就是跟着老师学习的时候，有点小聪明罢了。” “再加上那个蠢货不管有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父皇大概是觉得，把太子之位给他，自己能放心一点。” 侍卫听了，忍不住抱怨了一句：“那这对殿下岂不是很不公平？” 三皇子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跟了我这么久，你怎么还这么天真？” “你真当这皇家有什么公平可言？老四倒是聪明，人也正直。真要说起来，他比谁都适合做储君，可是现在，还不得被排除在外？” 听了三皇子的话，那侍卫也不再言语了。是啊，这皇家，和一般的家庭可不一样，即便是亲父子、亲兄弟，彼此之间，也尽是算计。 回到三皇子府之后，三皇子也开始着手布置开来，若想让墨奕辰不再跳出来坏了他们的好事，最好的办法，无非就是让他永远消失。 但是这个办法，之前他们不是没用过，操作起来，难度实在太大，况且还是在现在这个墨奕辰声名大振的时候。 既然没办法让他消失，那就让他暂时滚得远远的。 上一次本想着让他死在战场上，没想到他虽然失忆了，武功却半分都没落下，竟然还打了胜仗回来。 那么这一次，自己得计划得更周密，让他再无翻身的机会，最起码，得让他年都没办法回京才行。 这么想着，三皇子走到桌前，提笔写了一封信，吹干了信上的墨迹，又叫来了暗处的人：“这封信，务必亲手送到平州国的太子手里。” “是。” 把信送了出去，三皇子也稍微安心了一些，这下，墨奕辰就算有多大的神通，也逃不掉了。 而此时，墨奕辰对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密谋还丝毫不之情，此时正在筹备和顾柒的婚礼呢。 距离二人的婚期，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许多事情都得开始准备起来了。 第313章 墨奕辰进宫 临近婚期，顾柒的嫁衣也已经绣好了，只等着到了日子，自己遍嫁入四皇子府，成为墨奕辰的妻子。 但是，眼看着两人就要成亲了，就在距离大婚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的时候，墨奕辰却被一纸诏书叫进了宫。 “小七，不用担心，我现在进宫去，中午吃饭之前一定会回来的。”墨奕辰安慰顾柒道。 起初，顾柒还没觉得哪里不对，毕竟墨奕辰是皇子，自己和他大婚的日子也将近了，想必皇上自然是有些话要跟他说的。 但是已经过了中午，墨奕辰却还没回来，顾柒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若是过问大婚的事，那多半是贵妃娘娘来叫，皇上一向不关心此事的，就算关心，也多半只会让皇后代为过问一下。 但是这次，是皇上亲自把人给叫走了，而且都已经过了中午了，墨奕辰还没回来，这件事明显有些不对劲。 想到这里，顾柒也顾不上准备午饭了，直接去自己的院子里找了凌霜：“凌霜姑娘，你可有办法联系到宫里的人？” “宫里？”凌霜有些疑惑，又问，“顾柒姑娘可是有事想找贵妃娘娘？还是等主子回来再说，算算时间，主子也该回来了。” “来不及了，要问的就是墨奕辰的事。”顾柒说着，眉头也皱了起来，又跟凌霜说了自己的猜测。 “这……不会，”凌霜说着，语气里也充满了不确定，“说不定是主子在皇上那里回了话，又去看了贵妃娘娘呢？” “若是真的在贵妃娘娘那里，他就算是赶不回来，也一定会送个信回来，叫我不要担心的，”顾柒说着，摇了摇头，“而且早上他走的时候，还特意说了让我不要担心。” “如果只是一般的事情进宫回话，我怎么可能担心呢？向来奕辰一定是早就知道了。” 听顾柒这么一说，凌霜也冷静下来思索了一会儿，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顾柒姑娘，你先跟我回四皇子府，玄一能联系到人往宫里递消息。” “至于林宅这边，咱们也留个人，若是主子回来了，好告诉主子咱们在四皇子府，也别让主子着急。” 见凌霜安排得妥当，顾柒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按照她说的办了，自己也跟着一起去了四皇子府。 四皇子府里，玄一找了人给宫里送了信之后，三人就在墨奕辰的院子里静静地等着，生怕有什么不好的消息。 等了两刻钟的时间，还不见人回来，大家都不免有些着急了。 “奕辰他毕竟是皇子，又那么聪明，就算有什么事，也一定能化险为夷的，想必是我想多了。”顾柒说着，声音却不免有些颤抖。 话音刚落，先前去送信的人回来了：“宫里出事了。” “怎么回事？”玄一猛地站起来，问道。 “京中驿站的人误拆了主子的信，给送到了皇上那里，”那人回道，“今天早上皇上叫主子进宫，也是因为这件事。” “那他现在在哪？”顾柒也问道，“还有，贵妃娘娘呢？你见到娘娘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信上是什么，属下不知，知听说主子现在已经被软禁起来了，任何人都见不到。” “至于贵妃娘娘，一听说这件事就晕倒了，太医和皇上都在贵妃娘娘的寝宫，属下也没见到贵妃娘娘。” 听着这人回复的这些话，顾柒虽然着急，却也只得叹了口气：“宫里的事，还劳烦你多盯着点，一有什么动静，记得及时告诉我们知道。” “还有贵妃娘娘，要是能有机会见到贵妃娘娘的话，记得帮我问问娘娘，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安排好了这些，顾柒才惊觉，墨奕辰不在，自己只是个名义上的皇子妃，在这里吩咐的这些，他可会按照自己的吩咐去做？ 但是还没等她想太多，那人遍行了个礼，答应了下来：“是。” 许是看出了顾柒的疑惑，玄一主动解释道：“顾柒姑娘，其实，咱们皇子府的人，都是把你当成主母的。只是主子不让叫，说得您嫁过来之后才能改口，不然会坏了你的名声。” “先前的确是有些人不太愿意认您这个主母的，但是主子和我们说了不少你的事情，还说过，若是将来他真的遇到了什么困难，你一定是第一个想办法帮他的。” 说完这些，玄一在心底又补了一句：主子当初说的，果然没错，顾柒姑娘的确是个可托付的。 听着玄一解释的这些，顾柒的心里也暖了不少，比起之前，似乎也没有那么慌乱了。 “玄一，墨奕辰突然被叫到了宫里，想必查出来的事不会小，你跟着他的时间最长，你且说，他是不是真的做过什么会惹皇上不快的事？”顾柒问道。 玄一急忙摇了摇头：“这自然是没有，主子一向不想和皇家牵扯太多的。” 听着玄一的回答，顾柒眯了眯眼：“那就是蓄意陷害了。” 凌霜闻言，也问：“顾柒姑娘可是有什么猜测了？” 顾柒点了点头，但却没说话。 直到玄一和凌霜二人等得急了，她才开口：“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件事应该是三皇子做的。” “二皇子才被免去了太子之位，这个时候不宜有太多的动作，但是三皇子就不一样了，他能做的事太多了。” “不管是为了皇位，还是为了帮太子，这件事，三皇子都没办法洗脱嫌疑。而且，怎么就那么巧，奕辰恰好就有信送来，恰好这信走的还是驿站，恰好还被人看到了，呈给了皇上？” “而且这错处，得足够大，若是不够大，在太子养外室这一事面前，都可以被皇上轻易饶过，但若是错处足够大了，皇上只会更气。” 玄一心里也有了猜测，但却不敢相信，只得又问顾柒：“所以，顾柒姑娘，这信上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顾柒看了玄一和凌霜一眼，缓缓开口：“这信上写的，多半是，通敌叛国。” 第314章 信件 “什么？！”不只是玄一，就连凌霜也不免惊讶地叫出了声。 “我也只是猜测，”顾柒说着，又叹了口气，“而且这个办法，他们之前也用过一次，不是吗？” “只是上一次，他们想着让墨奕辰死在战场上，所以并未可以捏造什么证据，只是在皇上的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罢了。” “但是现在，既然有早就种下的种子，直接浇点水让它发芽就好了，不是比重新捏造一件事，要来得更快吗？” 听了顾柒的猜测，玄一站了起来：“顾柒姑娘，我这就让人去查那个驿站，还有其他的写了主子名字的信件。” 顾柒想了想，便点了头：“嗯，查查。” 得了顾柒的准许，玄一也马上吩咐了下去，不多时，便有人带着调查的结果回来了。 问过了调查的结果之后，玄一回来回复：“顾柒姑娘，那驿站的人的确和三皇子有些关系，只是咱们没有证据。” “还有，果然又查出了几封写了主子名字的信件，而且，姑娘您猜的没错，是从北边送来的。” “那发信的地址，都是有记录的，咱们的人看过了记录，是北边挨着平州国的一个小镇，想必和平州国应该脱不了干系。”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信呢？” “都带回来了，顾柒姑娘，这信该怎么处理，你可有什么吩咐？”玄一又问。 听玄一说信都带回来了，顾柒摇了摇头，果然，这三皇子够聪明，竟然连这一步都想到了。 “把信送回去，不要惊动驿站的人。”顾柒吩咐道。 “送回去？”玄一有些不解，迟疑着问道，“可是，姑娘，这信上可都是对主子不利的内容。” “玄一，这信若是真的拿走了，回过头来，皇上就一定会收到驿站的账册，若是真追问起这几封信，却找不到信在哪，你觉得皇上会怎么想？” 说完，也不去看玄一惊讶的表情，又接着说：“若是在驿站没找到，难免要彻查四皇子府的，到时候来查的人，又是谁的人，谁能知道？” “这要是真查出什么东西，可就有口难言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重要新，玄一又是一阵心惊：“顾柒姑娘，这件事，的确是我欠考虑了。” 顾柒摇了摇头，并没有怪他的意思：“这不怪你，是设计这件事的人太阴险了。” “只是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宫里的情况到底怎么样，不知道奕辰的处境，许多事情咱们也不好操作。” “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就有消息了。”玄一也只能这样安慰着她。 倒是凌霜到底是要心细一点，知道顾柒从中午就没吃东西，眼下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了，便吩咐人准备了些吃食点心过来，免得一会儿顾柒饿坏了，再伤了身子。 凌霜想得周到，但顾柒却是顾不上这些的。墨奕辰出事，她还没敢让林氏知道，免得林氏也跟着着急。 走的时候，就只说墨大哥有事找她说，才匆匆忙忙地去了四皇子府。 眼看着天都黑了，顾柒又让凌霜去给林氏带了口信，就说她今天住在四皇子府了，大婚的一些规矩比较烦琐，现在得开始准备了。 先去从驿站拿回来的那些信，又按照顾柒的吩咐给送回去了，并没有以惊动任何人，只是玄一还是有些担心：“顾柒姑娘，现在信是送回去了，只是，这样一来，这些信不久还得落到皇上的手里了吗？” “是啊。”顾柒说着，却没有之前那么沉重了，“咱们就是得让皇上看到。” “玄一，我问你，这四皇子府的人，都可靠吗？” 听了顾柒的问话，玄一毫不犹豫地点了头：“顾柒姑娘，别的我不敢说，但是这四皇子府，可是绝对可靠的。” “四皇子府里的每个人，主子都能叫上名字来，就没有一个是主子不认识的。” 顾柒点了点头：“那就好，玄一，吩咐下去，这几日四皇子府闭门谢客，不管是谁来，都不见。” 玄一虽然不明白顾柒的用意，但是她既然说了，自己就会把这件事给办好。 好在顾柒知道玄一和凌霜心里都疑惑着呢，倒是给他们解答了：“这信若是到不了皇上的手里，皇上能想的可就太多了。” “但是可别忘了，三皇子想捏造奕辰和敌国有信件往来，有来，也得有往才行。咱们若是在这信上做了手脚，便是本来就没有，皇上也会认为有。” 说到这，饶是玄一再不聪明，也知道了顾柒的意思：“所以顾柒姑娘是说，若是咱们部刻意隐瞒这信件，主子就还有可辩解的。” “没错，”顾柒说着，又点了头，“而且，这件事本就经不起推敲。” “你们想，若是奕辰真的和敌国有书信往来，怎么会光明正大地通过驿站送信，还是同一个时间，在同一个驿站里发现了这么多信，是不是有点太不寻常了？” “若是皇上有心调查，这件事，奕辰多半不会有事的。” 见顾柒安排得周全妥当，二人也稍微放心了一点。 到了晚上，眼看着夜就要深了，凌霜本想催促着顾柒早些睡觉，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是啊，主子和顾柒姑娘的感情这么好，想必这个时候，顾柒姑娘一定睡不着的？ 正想着，之前派去宫里盯着的人回来了。 “怎么样？”顾柒急忙起身上前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属下见着贵妃娘娘了。” “娘娘说，是皇上查出了主子与敌国有书信往来，便把主子叫到宫里关起来了。” “贵妃娘娘也是今天上午才得到的消息，听说等明天天一亮，皇上就要主子送进天牢了。” 顾柒想了想，又问：“那天牢可允许探视？牢里的环境怎么样？” “天牢也是允许探视的，”玄一解释道，“至于牢里的环境，主子毕竟是皇子，想来应当不会太差。” 顾柒点了点头，心里有了盘算：“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早些休息。” 第315章 天牢 顾柒的话一出，凌霜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明白了顾柒的意思：“顾柒姑娘，您要去看主子？” 听着凌霜有些惊讶的语气，顾柒也回问了一句：“怎么，不行吗？” 凌霜摇了摇头，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倒不是不行。只是顾柒姑娘，那可是天牢……” “若是别的女子，别说是天牢了，便是一般的牢房，都要绕着走的。而且这次，主子的事或许不会小，顾柒姑娘就不怕受到牵连吗？” 顾柒笑了笑：“凌霜，你也说了，那是别人，我自然不会害怕这些的。” 凌霜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但是听了顾柒的话，也愣住了。是啊，顾柒姑娘和一般的女子，怎们能一样呢？ “顾柒姑娘，是我多虑了。”凌霜也释然了一些，“既然姑娘想好了，那就早点休息，明天还有不少事呢。” 这天晚上，顾柒虽然心里担心得不得了，但还是早早地就睡下了。凌霜说得没错，尽管天牢是可以探视的，但是想顺利进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因此，她今天晚上就更得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好等到明天再跟那些人斗智斗勇。 第二天一早，顾柒自然是早早地就起了，经过了一夜的休息，她的精神也十分不错。 “顾柒姑娘，咱们什么时候过去？”玄一和凌霜走上前来，问道。 “越早越好。”顾柒说着，精神也跟着紧绷起来了。 听顾柒这么说，凌霜和玄一也没耽搁，凌霜拉着顾柒进了房间，帮她梳洗，玄一也很快安排了一桌的早餐。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顾柒就被凌霜收拾妥当了，看着桌子上这满满一桌子的吃食，不由得皱起了眉：“早饭就不吃了，时间本就不多，得抓紧些才是。” 凌霜正不知道该怎么劝，倒是玄一拦住了她的路：“顾柒姑娘，不管怎么说，早饭还是得吃的。” “若是等主子回来了，知道您因为他的事就不吃早饭，到时候属下就又要受罚了。” “再说了，咱们就算这个时候出门，想尽天牢，但是也是得先去找丞相大人的，这个时候，丞相大人还没起来呢。” 顾柒本就是个容易心软的，听玄一这么一说，变更觉得推脱不了，索性先坐下早饭吃完了。 吃过早饭之后，顾柒带了个帷幔遮住了自己的脸，就跟着玄一和凌霜一起出了门。 丞相那边，玄一一早就送了信，此时自然是帮他们都上下打理好了。 到了天牢的门口，两个守卫正在门口说着话。 看到顾柒来了，他才站起来：“什么人？” “我们是来看人的。”顾柒开口道。 “看人？你们？”那守卫看了顾柒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说，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天牢是什么地方？这里关的可都是些求凶极恶之徒，不是你们这些姑娘家能来的。” 见着守卫的确没有什么恶意，顾柒也掀开的自己的帷幔：“我是四皇子的未婚妻，是来看四皇子的，还请您行个方便。” 见着了顾柒，那守卫虽然依旧十分吃惊，但是到底没说出什么，只行了个礼：“既然顾柒姑娘决定好了，再属下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还请姑娘您做个心里准备。” 顾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进了天牢。 天牢里，之前的侍卫找了个熟悉天牢里面地形的人带着他们，直接去了关押墨奕辰的牢房门口。 才一天不见，墨奕辰明显憔悴看了许多，他知道这一定是二皇子或者三皇子的阴谋，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有点晚了。 “奕辰……”顾柒轻声交了他一声。 听着顾柒的声音，墨奕辰的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但是却并没有起身。 顾柒有些纳闷，试探着又叫了一声墨奕辰的名字。 墨奕辰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刚才应该是小七真的来了，才不是什么幻听，更不是做梦。 “小七，你怎么来了？”他快速走到顾柒的面前，问道。 看着墨奕辰的样子，顾柒的眼眶湿润了：“奕辰，你昨天没回家，我……我来看看你。” “别哭。” 看着顾柒哭了，墨奕辰也只能跟着着急。伸手擦去了她脸上的泪水之后，他才说：“小七，你相信我，我没有做错事，等父皇调查清楚了，就会放我出去的，到时候，你在家里等着我去娶你。” 顾柒胡乱地点着头，小声说：“我都让人调查过了，奕辰，我会尽快想办法让你出来的。” 听着顾柒说自己已经调查过了，墨奕辰很是惊喜，压低了声音问：“小七，你都做了什么？” 见领着他们过来的人站得比较远，顾柒才小声把自己做的事情和调查到的东西全部告诉了墨奕辰，又问了墨奕辰在宫里的事情。 原来，那天墨奕辰才到宫里，皇上就直接把他软禁了起来，根本就没有给他解释的机会。等到信件到了手里，更是直接把他丢进了这天牢。 天牢里关押的大多都是死囚，环境自然不会太好。尽管因为他是皇子，已经把牢房给他收拾干净了，里面的东西也大多都是新的，但是却还是十分简陋。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眼看着时间就要到了，墨奕辰快速安排着：“小七，出去之后，就按你之前安排的去做，我这边你不用太担心。” “还有就是，你一定得小心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两个做事有些不择手段，我怕他们趁我被关起来，就对你不利。” 顾柒点了点头：“放心，我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还有凌霜呢。” 这时，给他们带路的狱卒也走了过来：“四皇子，顾柒姑娘，时间到了。” 听了那狱卒的话，顾柒和墨奕辰也没打算为难这狱卒，又说了两句道别的话，互相道了珍重，顾柒便离开了天牢。 从天牢里出来，顾柒只觉得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抬手当了一下太阳。 这时，天牢外面一个人走了过来：“原来是顾柒姑娘，可是来看四皇弟的？” 第316章 让人把信送来 看到来人，顾柒愣了一下，回想了许久才想起来，这个人她只在之前的宫宴上见过一面，是三皇子。 “见过三皇子殿下。”顾柒只行了个礼，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三皇子也不着急，点了点头：“不过，顾柒姑娘，如果我是你，这个时候还是也要离四皇弟远一点，免得受了牵连。” 听了三皇子这话，顾柒身后的玄一和凌霜都跟着紧张了起来。 虽然他们对顾柒都十分信任，知道她一定不会在这个时候弃自家主子不顾的。但是三皇子说的这些，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有些担心。 毕竟，他说的这些，也都是事实。 但很快，顾柒就亲自打消了他们的疑虑。 “我的事，就不劳三皇子殿下费心了，至于牵连，就更谈不上了，毕竟，皇上圣明，想必不会冤枉一个好人的。” 说完，顾柒又行了一礼，带着玄一和凌霜快步离开了，没给三皇子再说什么的机会。 对于这个三皇子，顾柒总觉得这个人心机太重，人有阴暗得很，不想与他接触过多。 看着顾柒离开，三皇子勾唇笑了一下，无奈地摇了摇头：“倒是个有性格的，只可惜啊，太天真了。” 一旁的小厮见自家主子这副玩味的表情，凑上去问了一句：“主子，您喜欢？” 三皇子摇了摇头：“只是觉得有些有趣罢了，不过这顾柒姑娘长得也确实不错，我想，二皇兄应该会喜欢的。” “是，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小厮点头答应着。 顾柒既然都走了，三皇子也没再进去天牢看墨奕辰，毕竟他和墨奕辰本就不是一路人，墨奕辰又聪明着呢，他可没必要特意进去给自己添麻烦。 至于墨奕辰身边的人，他承认，的确有几个聪明，能力又强的，但是只要离了墨奕辰，一样好对付得很。相信过不了几天，自己这个四皇弟就能彻底解决掉了。 至于二皇兄……解决掉了墨奕辰，那这个蠢笨的二皇兄，自然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若是之前，三皇子还会顾忌一些，毕竟当初的太子背后可有着皇后和一众朝堂上的支持者。 但现在不同了，太子已经失势了，墙倒众人推，自己只需要给个提示，那些识趣的，自然不会抱着这么一个要背景没背景，要能力没能力，身上还有一堆污点的皇子。 顾柒从天牢里离开之后，先回了家一趟，自己昨天晚上就没有回家，林氏不可能一点都不担心的。 尽管墨奕辰那边还有许多事要做，但是起码得在家里先露个面，让母亲放心一点。 回到了林宅，林氏看到顾柒回来了，身后只带了凌霜一个人，不由得问了一句：“小七，奕辰呢？” “墨大哥被皇上叫进皇宫了，说是有别的事，所以才让凌霜送我回来。”顾柒解释了一句，表情也和平时无异。 林氏听了，也点了点头：“是啊，你们的婚期越来越近了，皇上虽是一国之君，但也是奕辰的父亲，该过问一下的。” 听到林氏这么说，凌霜和躲在暗处的玄一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就连林氏都知道，皇上是墨奕辰的父亲，但是皇上呢？ 只是一封来路不明的信件，还没查清楚，甚至连一句解释都不听，就直接把自己的亲生儿子关进了天牢，还是在他还有一个月就要大婚的时候。 但是凌霜和顾柒并没有表现出来，皇子被关进天牢这件事，往往不会很快有消息传出来，就算二皇子和三皇子再恨不得墨奕辰死，但是没有皇上的准许，也不敢轻易把这件事说出去的。 顾柒回来的不算早，和林氏说了一会儿话，也到了吃午饭的时间。 虽然没什么胃口，但是为了不让林氏担心，顾柒还是尽量多吃了一些。吃过午饭之后，她便借口说要设计下个季度要推出的新品，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 “顾柒姑娘，若是林夫人问起来你在研制的新品，你……”凌霜有些担心，毕竟墨奕辰的事也只能瞒得了一时。 “能瞒一时也好，先瞒着，”顾柒说着，也叹了口气，“而且我这新品，之前就在研制了，实在不行，还能说是研发失败。” “只是我有点担心，若是奕辰不能在大婚之日前出来，我总要跟我娘解释的。”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是啊，本来他们还有一个月就大婚了，所以，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玄一，先给宫里送个信，让贵妃娘娘不用太担心，”顾柒沉着冷静地安排着，“还有，一定要叮嘱贵妃娘娘，千万别找皇上求情，也别在皇上面前提起墨奕辰，只当不关心此事就好。” 玄一虽然不明白顾柒的意思，但是还是照做了，让人把消息带进了宫里。 贵妃娘娘收到了顾柒送进来的消息，一半的感慨，一半是感激。 在宫里过了半辈子，她当然知道这种事意味着什么。若是一半的女子，此事恐怕早就急着解除婚约，甚至恨不得直接随便找个人嫁了。 但是顾柒却没有，她不但丝毫没有退缩，还主动帮忙想办法解决问题，甚至都不忘关心一下自己。 贵妃娘娘是个聪明的人，得了顾柒的消息，自然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虽然得知消息的当天，贵妃娘娘记得晕倒了，但是知道了顾柒的想法之后，很快就打起了精神来，吃过了太医开的药，身体也好了一些。 又过了两日，果然，皇上查到了驿站，发现了其他的几封信，气得又在御书房摔了不少的东西。 “让人把信送来！”发泄过了之后，他沉声命令道，“朕倒要看看，老四他到底要做些什么！” “是。”一旁候着的宫人应了一声，急忙退下去了。 信从驿站拿到皇宫，还需要些时间，等皇上看到信，估计就要等到第二天了。 皇上在御书房里坐了一会儿，才起身：“走，晚上去贵妃那里用膳。” 第317章 臣妾也相信陛下 一旁伺候的人险些没反应过来，刚才皇上说的，是去贵妃娘娘那里？ 但是看着皇上已经起身了，他也顾不上想皇上刚才说的是哪里，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到贵妃娘娘的寝宫的时候，贵妃才喝过药，正准备躺下，就听到外面的人通传，说皇上来了。 “快扶本宫起来。”贵妃娘娘看向身边的宫女，说道。 宫女也跟着高兴了起来：“娘娘，皇上还肯过来，说明殿下的事情一定还是有转圜的余地的。” “住口！”贵妃娘娘低声呵斥了一句，“一会儿不管皇上说什么，都千万不要提起殿下一个字，知道吗？” 宫女虽然有些不解，但是毕竟也是跟了贵妃娘娘许多年的人了，足够了解贵妃娘娘，既然娘娘说了，那就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的，自己若是贸然说了什么，说不定还会给自家主子添麻烦。 宫女才扶着贵妃娘娘起来换好衣服，皇上也进来了，看着她脸上还带着病色，心里的怒气倒消了几分。 是啊，不管墨奕辰到底做了什么荒唐事，他也不该迁怒到他的母亲的。毕竟墨奕辰和其他皇子不同，失踪的这些年，身边也没人教导，真的养坏了，也不是贵妃的错。 “皇上。”贵妃娘娘给皇上行了个礼，“不知道皇上今日过来，所以臣妾歇息的有些早了，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摆了摆手：“是朕临时起意要来的，不怪你。” 说罢，又朝外面挥了挥手：“传膳。” 一顿饭的时间不算长，皇上只随意吃了点，填饱了肚子，但是他却明显发现，贵妃娘娘吃得不多。 见贵妃竟然一句话都没有问自己，皇上也觉得有些奇怪：“爱妃就没有什么想问朕的？” 贵妃抬头，做出不解的表情：“回皇上，臣妾不知道该问什么。” 听着她这有些懵懂的语气，皇上只觉得有些好笑。是啊，自己在期待着什么呢？难道自己希望她能替她的儿子请罪，让自己饶过了她的儿子吗？ 她不说，自己倒也不用太为难了，自己该感谢她才是。只是这样一来，皇上自己的心里倒有些不是滋味了。 贵妃娘娘明知道皇上说的是什么，但是想着顾柒之前给她递进来的消息，也打定了注意，自己绝对不能在这件事上表现出任何的主动。 “爱妃就一点都不担心？”皇上终究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贵妃娘娘这才叹了口气：“担心的。” “那为什么不问？”皇上看着贵妃的脸，问出了压在心底的疑问。 贵妃也抬起头，轻轻笑了一下：“因为臣妾相信奕辰，他虽然离开臣妾身边这么多年，但是臣妾知道，他是个好孩子。” “而且，臣妾也相信陛下。” 皇上盯着贵妃看了一会儿，竟然觉得，他也有些相信她的话了。是啊，若不是自己也同样对墨奕辰抱了这么高的期望，又怎么会这么生气呢？ 看着皇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复杂了，贵妃娘娘也适时地退了一步，没把皇上逼得太紧：“若是他真的犯了错，陛下也不必手软，我……能理解的。”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贵妃娘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是在努力克制着什么。 饶是皇上，此刻也被贵妃娘娘如此识大体给打动了：“爱妃，老四的事情，朕会亲自查清楚的。不过你也要多注意身子，要好好吃饭，可千万别把身子熬坏了。” 听了皇上难得的关心，贵妃娘娘努力笑了笑：“多些皇上关心，臣妾知道了。” “臣妾今天只是恰好刚吃了药，嘴里苦，才没胃口的。” 听着贵妃娘娘带有些讨好意味的解释，皇上自然是十分受用的，又说了两句安慰她的话，便离开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回去的路上，跟在皇上身边伺候的宫人见皇上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了，试探着开口：“皇上，您觉着，这四皇子是不是真的通敌了？” 皇上回头看了他一眼，难得地没有生气。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事朕还得再看看，按理说，老四不会做这种事的。” 那宫人也点了点头：“是啊，而且到现在，只是找到了写给四殿下的信，倒是没听说四殿下给那边去过信，是故意的也不一定行呢。” 这宫人只是顺着皇上的意思说了两句，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皇上明显是又想到了什么。 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之后，他避开了所有的人，叫来了自己的心腹：“明天一早，把老四带来我寝宫的偏殿，我有话想单独问他，不要惊动任何人，天牢那边，也想办法瞒下。” “是。” 第二天一早，三皇子看着自己手里要送进宫去的那几封信件，心里有些郁闷，小声问驿站那边过来的人：“这些信都还在？” 驿站那边的人点了点头：“都在的，殿下。” “一封都没少？”三皇子似乎有些不甘心，“你不是说，之前有老四的人过来打探过消息的吗？” 那驿站的人也有些纳闷，这信明明就是自家主子安排下的，怎么这个时候，又希望他不见呢？ 可是他也只得回答了三皇子的问题：“殿下，之前的确是有人来调查过，只是小的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四殿下身边的人。” “行了，你先回去，”三皇子无奈地挥了挥手，“都到了这个时候了，这信反正得给父皇送过去，要是不出什么变故，老四还是躲不过的。” 说罢，他亲自带着那几封信，跟着皇上派来的人，一起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三皇子还被告知，皇上近来有些累了，还没起，让他把信留下就好。 三皇子也不疑有他，只以为皇上最近是被墨奕辰给气着了，这些天都休息不好。把信放下之后，他也没有多逗留，直接离开了皇宫。 而此时，皇上寝殿的偏殿，墨奕辰已经被带来了，此时正坐在皇上的对面。 “父皇。”墨奕辰叫了一声，又垂下了眼睑。 第318章 留了后手 皇上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他淡定，坦然，眼里没有慌乱和不甘，只有平静。 是啊，这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儿子。看着这样的墨奕辰，皇上的心里也冷静了一些，冷静下来之后，也发现了这件事的确有许多逻辑不通的地方。 “老四，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皇上开口问道，语气也温和了一些。 墨奕辰有些诧异地看着皇上，愣了好几秒之后才开口：“儿臣以为，父皇已经查清楚了。” 墨奕辰这句话，看似是不明所以，但实际上，却有以退为进的意思。 听他这么问，皇上自然不可能承认自己被气昏了头，根本就没想着他可能是被冤枉的事，只开口说道：“但是朕更想听你说说。” 看皇上的态度，墨奕辰就知道，顾柒之前的推测一点都没错，看来自己这次，应该是有惊无险了。 好在小七之前处理得好，没有让自己的人轻举妄动，只要这里面没有自己的人参与进来的任何证据，整件事情联系起来，就算不是皇上，是个随便什么人，也都会明白这其中的关联的。 虽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样子还是要做一做的，墨奕辰苦笑了一下：“父皇，儿臣不认识平州国的人，也从未跟平州国有过信件往来。” 看着墨奕辰的眼神十分坚定，没有半分的闪躲，皇上对他的信任，又多了几分，又问：“那你可有什么要问的吗？” 听皇上问出了这句话，墨奕辰急忙问出了自己心里的问题，语气还有些急切：“父皇，儿臣的确有要问的。” “母妃怎么样了，她的身体一向不好，受不得惊吓，这次……不要紧？” 皇上一开始听他的语气有些着急了，本来有些不满，但是听到了他的问题之后，脸上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的确是自己多心了，墨奕辰怎么可能通敌呢？ “你母妃她没事，”皇上回答道，“朕已经去看过她了，你不用担心。” “只是现在还缺些证据，还得委屈你在天牢里多待两天了。” “儿臣不委屈。”墨奕辰回答道，听说了贵妃娘娘的身体没什么事之后，他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 跟墨奕辰说过话之后，皇上又派人不动声色地把墨奕辰给送了回去，墨奕辰从天牢里出来，再回去，全程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就连负责天牢的守卫和狱卒也都没有发现。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皇上知道，若是墨奕辰真的是无辜的，那这背后，一定有别人推波助澜，想要陷害墨奕辰。 不管这人是谁，他都得防着点，这对墨奕辰来说，也是一种保护。 待墨奕辰被送回天牢之后，皇上才去了御书房，看了三皇子送过来的那些信件。 新送过来的那些信件，都是从平州国送过来的，经过鉴定，也的确都是平州国的太子亲笔所写。 只是信里的内容，看上去似乎是在强调他和墨奕辰两人的关系和之前的交流，但是仔细推敲，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倒像是在可以引导什么似的。 而且这几封信寄来的日期，离得也十分的近，又都是通过一个驿站送过来的，这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查！给朕查这个驿站！”皇上放下这些信，沉声命令道。 先前看到了信件，他的确是太气愤了，结果竟然让人拿捏了自己的情绪，若不是贵妃那一句无心的话，自己险些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是，对自己了解得这么清楚，又能在这件事上做文章的，想必也是自己身边的人，至于具体是谁，在没查出来之前，皇上也不敢轻易定论了。 但是既然说了要查，就一定是要花些时间的。不过皇上考虑得也十分周全，对外只说宫里贵妃娘娘病了，四皇子近日都在宫中，也算是给他遮掩了几分。 皇上要查驿站，这件事做的本来十分隐蔽，但是却还是被三皇子给知道了。 “这……怎么会！”他十分气恼，“父皇怎么会这么快就想到了？难道他就这么信任老四？” “主子，要不要找二皇子殿下想想办法？”身边的下人建议道。 三皇子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二皇子现在还住在宫里，人多眼杂，我还是少去的好。” “可是听说，二皇子府已经修葺好了，再过至多两日，二皇子就得从宫里搬出来了。”下人又回道。 听了下人回话，三皇子才点了点头：“那就等他搬出来再说。” 至于驿站这边，三皇子这么聪明，自然不会只做一种打算，知道皇上已经怀疑到了驿站，他也只得采取了最后的一种办法。 “按照我之前说的去做，那信，应该还有？”他问道。 下人点头应了一声，便退下去了。 两日后，二皇子的府邸已经能住人了，他也没了继续赖在东宫不出来的理由，只得从宫里搬了出来，住进了离皇宫不算远的二皇子府。 二皇子搬家的这一天，三皇子亲自过去送了贺礼，但是他可不只是去送贺礼的，而是去跟他商议对付墨奕辰的事。 “什么？父皇怀疑了？”听三皇子说明了事情的原委，别的事二皇子一概没听明白，却只听明白了皇上已经怀疑这件事了。 三皇子在心底又把他狠狠地鄙夷了一番，但是面上却不显：“皇兄别急，臣弟自会安排好的。” “而且，就算真的查出来了，也只能查到臣弟身上，绝对不会牵连到皇兄，皇兄大可放心。” 听三皇子这么说，二皇子倒是放心了点：“倒是让墨奕辰给躲过去了，真是可恶！” “谁说他躲过去了？”三皇子不怀好意地笑了笑，“皇兄，可别忘了，臣弟还留了后手呢。” “哪怕父皇相信他，把他给放出来，只要这样……这后果，也够他受的了。” 听三皇子详细说了自己的反感，二皇子也跟着笑了起来：“好！皇弟，就照你说的做！” 第319章 无罪释放 三日后，皇上的人终于把对那驿站的调查结果送到了御书房。 “陛下，那驿站的确不对劲。”负责调查的人说道。 “可查到了背后的人？”皇上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径直跪了下去：“陛下恕罪，属下无能，没查到背后的人。” 听他这么说，皇上也十分头疼，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搬弄这些的，必然也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自己这个时候为难一个属下，也解决不了问题不是？ “你先起来，”皇上说着，叹了口气，“是我怀疑的太晚了，这不怪你。” “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那人见皇上并没有要罚他的意思，心里十分感激，又起身回话：“回皇上，起初属下只是觉得这几封信都是从一个驿站里出来的，就先比对了信件上的内容、时间，又对照了每封信在驿站的记录。” “经过比对，属下发现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这些信件，都是七日之内送出的，到驿站的日子，也都挨着，而且里面的内容也都大同小异。” “属下本想着跟驿站的人核对一下送出的具体日期和时间，但是问过驿站里的人之后，再来的时候，那驿站已经人去楼空了。” 听到这里，皇上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就没想着找找当初的人？”他问道。 那人摇了摇头：“找了，不过属下找到的人，似乎对这件事都不知情，只说这驿站不做了，也有人给他们结清了工钱。” “但是先前给找信件，在驿站里回话的那个，属下倒是再没见着过。” 皇上点了点头，看来，这件事已经很明了了：“好了，朕知道了，明天把老子给放出来，他就要大婚了，在这之前，就不要再生事端了，你亲自盯着点。” “是。”那人答应着，又退了下去。 把人打发走了之后，皇上又亲自去了贵妃娘娘那里，告知了她这件事，虽然贵妃娘娘一直没说，但是他知道，贵妃娘娘一定因为墨奕辰吃不好睡不着，自己还是去告诉一声。 贵妃娘娘的寝宫，听皇上亲自告诉自己，墨奕辰明天就要放出来了，贵妃娘宁激动得不行：“这……是真的？臣妾莫不是听错了？” “是真的，”皇上又解释了一句，毕竟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墨奕辰才会被抓起来这么多天的，“爱妃，等奕辰从天牢里出来，朕会好好补偿你们母子两个的。”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皇上，臣妾不要补偿，皇上这么做，也是为了江山社稷和天下的百姓，这是皇上该做的。” 贵妃娘娘这话说得诚恳，皇上也十分受用。在贵妃娘娘这里吃过了晚膳之后，他又拉着贵妃娘娘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回到了自己的寝殿。 等到皇上走了，贵妃娘娘才急忙关上了门，吩咐身边自己信任的宫女：“快给四皇子府送信！” “娘娘，殿下不是还没出来吗？这信……”宫女有些不解。 贵妃娘娘恨铁不成钢地看了她一眼：“殿下是还没出来，但是他没出来，难道这四皇子府就没人了？” 听着自家主子的话，这宫女才想起来之前顾柒姑娘递进宫里的消息，要不是顾柒姑娘，娘娘和殿下恐怕还不能这么顺利地度过这一关。 “娘娘，女婢明白了，奴婢这就去安排。”她说着，便退了下去。 林宅，顾柒已经心事重重地等了好些天，终于等到了一封从宫里递出来的信。 “顾柒姑娘，贵妃娘娘有信送出来了，我才收到信，就给你送过来了。”玄一说着，把手里的信递给了顾柒。 顾柒自然也是着急的，得知贵妃娘娘终于送信出来了，急忙把信拿到了手里，但是真的要看的时候，却有些犹豫了，生怕是什么不好的消息。 看出了顾柒的犹豫，凌霜劝了一句：“姑娘，若真的是不好的消息，恐怕就不是娘娘来告诉你了，该整个京城都知道了才是。” 听了凌霜的话，顾柒笑了笑：“是我想的太多了。” 看过了信之后，顾柒也终于能够放心下来：“奕辰他没事了，娘娘说他明天就能回来了！” 说这话的时候，顾柒的语气有些激动，要知道，她已经压抑了太多天了，如今知道墨奕辰没事了，终于能把情绪宣泄出来了。 这天晚上，顾柒心里的石头虽然放下了，但是却依旧激动得睡不着觉。 第二天一早，顾柒依然很有精神，虽然知道墨奕辰从天牢里出来，多半是得先去见皇上和贵妃娘娘，不可能这么快就回来，但是却还是一早就在家里等着了。 天牢里，守卫接到了释放四皇子的命令，毕恭毕敬地打开了墨奕辰的牢门：“四皇子殿下，这些日子多有得罪了。” 墨奕辰轻轻摇了摇头：“谈不上得罪，还要多些你这些天的照顾才是。” 从天牢里出来，他虽然惦记着小七，但也知道，他自然是得先去见皇上的。 再次看到墨奕辰，皇上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愧疚，先去他连调查都没调查一下，就直接把他给抓了起来，关在了天牢里，着实是委屈他了。 “老四，这次陷害你的人，朕没抓到，他们太狡猾，部署得也到位，让他们给逃了。”皇上说着，一脸歉意地看着墨奕辰。 墨奕辰摇了摇头：“弄清楚了真像就好，若真的是狐狸，早晚有一天得露出尾巴的，父皇不必太过担忧。” “那你有什么怀疑吗？”皇上又问，他想听听看墨奕辰的看法。 听着皇上问自己，墨奕辰倒是有些意外，斟酌过之后，才开口：“父皇，儿臣以为，这件事应该是平州国的人所为。” “他们这么做，恐怕是想分化我们父子、兄弟，让我们彼此之间产生隔阂，待我们内里乱了，他们要是趁机发动战争，那岂不是……” 墨奕辰说的，的确有道理，但是皇上却觉得，这个孩子还是有些天真了。这件事虽然跟平州国脱不了干系，但是，自己身边也未必干净。 第320章 直接去林宅 且不说那平州国离京城本就远，知道京城这么详细的情况有多不容易，就说他们选的人，就有问题。 四皇子在百姓中的呼声虽然高，但是却是个最没野心的，他们又怎么会选中四皇子墨奕辰来陷害？这目的性，未免太明显了点。 “罢了，老四，你先回去，这几天，你受委屈了。”皇上说着，又叹了口气，倒是真的动了几分让墨奕辰继承皇位的心思。 且不说他有没有野心，这孩子在战场上是个有谋略的，回到京城之后，多番作为也都是为了百姓和天下谋划，是个能担大任的。这天下交给他，自己也能放心得下。 在皇上这里回了话之后，一离开皇上的人的视线，墨奕辰便急忙快步去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贵妃娘娘的寝宫这边，墨奕辰才走近，就有眼尖的宫女看见了，急忙进去通报给了贵妃娘娘。 “辰儿！”贵妃娘娘听说自己的儿子来了，急忙走出了寝宫，亲自出门迎接。 “母妃！”墨奕辰也快走了几步，扶住了贵妃娘娘，“母妃怎么出来了？之前不是身子还不好吗？” 听着儿子关心自己，贵妃娘娘红了眼眶：“辰儿，你可算是出来了，你可知道，母妃这几天担心死了……” “还有小七那孩子，前些天也一直帮你忙前忙后呢，你这次回去，可得好好陪陪她。” 听着贵妃娘娘说的这些，墨奕辰也点了点头：“母妃，这些我都知道。” “我被关进天牢的第一天，小七就来天牢看过我了，里里外外的事情，也都是小七帮忙安排的。” “小七去过天牢了？”贵妃娘娘十分错愕，“这……她一个娇滴滴的姑娘家，怎么能去天牢呢？辰儿，莫不是你的人不懂事，跟她说了什么？” 墨奕辰摇了摇头：“母妃，这都是小七自己的意思。而且，若不是有小七，儿臣这个恐怕不能这么顺利的出来。” 说到这次变故，墨奕辰的脸色变了变：“母妃，您一个人在宫中，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听墨奕辰这么说，贵妃娘娘也明白了一些，在后宫这么多年，她岂能不知道这宫里都是些什么牛鬼蛇神？ “辰儿，母妃这边你大可不必担心，皇后对二皇子算是彻底失望了，最近把心思打到了你的身上，自然也会多照拂我一点。” “那便好。”墨奕辰说着，也稍微松了口气。 在贵妃娘娘这里没说上几句话，贵妃娘娘就赶着他离开了：“昨天我给小七递了消息，她知道你今天能出去，这时候想必正等着呢，你还是快点出去。” “母妃这边，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进来陪我，等你和小七成婚之后，再一起进宫来看我就是，可别叫小七那姑娘等久了。” 墨奕辰一边点着头，心里也实在是惦记自己家的小姑娘，便离开了贵妃娘娘的寝宫，直接出宫去了。 从皇宫出来，玄一自然是早就在宫墙外面候着了，见墨奕辰出来，急忙让车夫把马车赶过来：“主子，您可算是出来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上了马车，又吩咐道：“直接去林宅，今天快些赶车。” 玄一自然是知道主子的心思的，应了一声之后，便赶着马车去了林宅。 回去的路上，墨奕辰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偶尔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的也都是街上的人对着自己的马车指指点点。 自己的马车虽然不算是华贵，但是却也是有着四皇子府的标识的，这些平民对着自己的车驾这样肆无忌惮地讨论，莫不是自己被关起来的这些天，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玄一，这几天可发生了什么大事？”墨奕辰问道。 “要说最大的事，就是主子您的事了。”玄一回答道，并没有多想，也没有注意到街上的人的异样。 不过毕竟还在街上，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墨奕辰也就没有多问。 到了林宅，门房早就在门外候着了，看到四皇子府的车驾，急忙过来迎接：“殿下，二小姐在正厅等着呢。” 墨奕辰点了点头，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进了门。 到了正厅，看着墨奕辰回来，顾柒直接站了起来：“奕辰！” 墨奕辰此时也顾不上什么礼数了，快步走上前去，直接把顾柒紧紧地抱在了怀里：“小七……” “还好有你在，小七，谢谢你。” 许久未见墨奕辰，顾柒心里一直惦记着他，为他担心着呢，此刻也顾不上什么娇羞了，把头埋在了墨奕辰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奕辰，我只是不希望你出事。” 顾柒的心思，墨奕辰自然是知道的，也正是以为如此，他比之前更珍重顾柒了。 见周围还有人看着，墨奕辰这个时候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松开了顾柒之后，又跟顾柒说了事情的原委，以及皇上问他的话。 听着墨奕辰说自己是如何应对的，顾柒心里也是十分欣慰，看来墨奕辰果然是明白自己的意思，按照自己做的那些去说了，这样一来，皇上倒是再也不可能去怀疑他了。 “对了，小七，最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墨奕辰问道，又说了自己这一路回来察觉到的异样。 玄一在一旁听了，猛地发现，自己竟然连这个都没发现，直接在墨奕辰面前跪了下来：“主子，是属下失职！” 墨奕辰摆了摆手：“倒也不怪你，你那时候心里着急着呢，自然顾不上。” 听墨奕辰这么说，顾柒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倒是没听说发生了什么事，而且昨日我做四皇子府的马车出去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呢。” 墨奕辰思索了一阵，点了点头：“那看来，就是今天的事了。” 只是他今天才从天牢里出来，在宫里也只待了不到半日的时间，难道就是这半日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不过，若是真的跟自己有关，皇上该在他出宫之前把他拦下才对呀。 第321章 信件遗失了 几个人正毫无头绪的时候，门房门房突然来报：“小公子回来了。” “文宣回来了？”顾柒有些意外，“这才不到晌午，他不是该在先生那里读书吗？” “这……小的也不知，只是小公子好像挺着急的，说是有什么事要跟二小姐和殿下说。”门房说完，便退了下去。 不多时，林文宣也到了前厅，看到自家二姐和墨奕辰都在，他自己拿杯子倒了一杯茶水：“二姐，墨大哥，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话。” 听林文宣这么说，顾柒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可是跟你墨大哥有关系的？” 林文宣点了点头：“没错。” “二姐，墨大哥前段时间是不是被抓起来，关到天牢了？”林文宣说着，抬头看了看顾柒，有看向了墨奕辰。 顾柒知道，自己这个弟弟本就比常人聪慧许多，自然也没想着一直瞒着他：“是，文宣，之前我是不想让娘担心，所以也没告诉你。” 墨奕辰也十分不解：“的确是有这么件事，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父皇也下过命令，不许任何人说出去，怎么……” “二姐，我没想怪你，”林文宣说着，叹了口气，“只是，我今日在街上听说，有个之前在驿站做工的人，不小心夹带出了一封写给墨大哥的信。” “那信被他给遗失了，后又被另外的人捡到，上面写的，是墨大哥和平州国太子图谋储君之位的事。” 听了林文宣这话，在场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要知道这信件本就是被伪造的，怎么可能不小心夹带出来，又恰好被人捡到？定是算计好了，故意陷害的。 “那之后呢？”顾柒又问道，既然林文宣能说出来墨奕辰进过天牢，想必之后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 “之后便是那捡了信件的人，在街上说墨大哥通敌叛国，被郭大人撞见了，便让人直接把人给抓了起来，言辞间不小心透露了墨大哥被抓进天牢的事。” 听完了林文宣说的这些，墨奕辰才开口：“这郭大人，是二皇子的人。” “倒也未必，”顾柒说着，摇了摇头，“奕辰，先前我让玄一找人调查过了，那驿站背后，是三皇子的人。” “而且二皇子才犯了错，被皇上给罢免了太子的身份，想必他该不会轻举妄动的才是。” 墨奕辰点了点头，顾柒分析得，的确很有道理：“的确，三皇子之前一直都是支持二皇子的，但他心思一向让人猜不透。” “现在看来，他或许是表面上支持二皇子，背地里在借二皇子的身份做掩护，培养自己的亲信也说不定。” 虽然知道是谁做的，但是这些天，皇上的调查早就惊动了三皇子，他也早就一切能追查下去的痕迹给处理干净了，饶是他们能推断出一切，也没什么说服力的。 “罢了，先不想这些了。”顾柒说着，又看向了墨奕辰，“奕辰，相信这消息用不了多久，就能传进宫里的，到时候，皇上免不了还得诏你进宫。” 提起这事，墨奕辰又是一阵头疼，自己马上就要大婚了，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分这一个月吗？ “便是父皇诏我进宫，他应该也是相信我的，毕竟，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觉得，这陷害的手段未免太低级了点，更何况是父皇。” 顾柒却颇为不赞同：“奕辰，他们应该是知道皇上会相信你，才刻意这么做的。” “刻意？”墨奕辰又陷入了深思，“他们这么做，就不怕惹恼了父皇吗？” 林文宣也开口说了自己的想法：“我倒是和二姐想的一样。” “墨大哥，二皇子和三皇子本就一直针对你，这次他们没能得逞，许是没办法了，才只能出此下策的。” “毕竟，你现在从天牢里出来了，不但没让皇上厌弃了你，反倒还赢得了皇上的信任，这可和他们的计划背道而驰。” “三皇子现在这么做，虽然是铤而走险，但是却是好算计。眼下他做的这件事，虽然会惹得皇上不快，但是若是想堵住京城百姓的悠悠众口，皇上就算是再信任你，恐怕也……” “文宣，我明白了。”墨奕辰又叹了口气，才从天牢里出来，刚松懈下来，就又来了这么多事，墨奕辰只觉得有些头大。 想了想，林文宣还是壮着胆子多说了一句：“而且，就连墨大哥你都知道郭大人是二皇子的人，那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皇上想必也会这么觉得。” 听完林文宣这句话，墨奕辰的心猛地一跳，是了，之前他从未往这里想过，倒是林文宣一个孩子想的周全。 “他这是想让我和二皇子鹬蚌相争！”墨奕辰低呼了一句，“文宣，多些你的提醒，不然我还真想不到这些。” 林文宣摇了摇头：“墨大哥，这毕竟是你们皇家的事，你被裹在其中，当局者迷罢了。” 这件事来势汹汹，自然不是能轻易解决的，一屋子的人又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墨奕辰也冷静了下来：“玄一，你差人去街上暗中打听一下，看看百姓们都是如何看待这件事的。” “父皇想必很快就会知道这件事，明天一早，就一定会有文官给父皇递折子，这些人等明天早朝的时候，我也都会尽数记下，到时候玄一你也派人去查查。” “是。”玄一答应着，把墨奕辰交代的事情记在了心里。 交代好了玄一，墨奕辰又看向凌霜：“凌霜，这段时间一定要保护好小七，千万别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小七，你这些日子，也暂时先不要出门了，有什么事就交代凌霜去做，若是有了什么新的消息，我也会来告诉你。” 顾柒点了点头，知道自己身手不好，会的这点功夫根本就不顶用，也就不出去给大家添麻烦了。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恐怕是想让我自证清白，把我给调离京城，再趁机做点什么。”墨奕辰说着，神色难得的严肃。 第322章 难道父皇不想打仗 听着墨奕辰说了这么多，顾柒更担心了：“那……奕辰，你可有什么办法吗？” 墨奕辰摇了摇头，表情依旧淡然：“还没有。” 顾柒看着墨奕辰淡然的表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儿只有，才又开口：“要是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一定要和我说。” 墨奕辰看着顾柒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有些艰难地开口：“小七，对不起，我可能不能按照之前约定好的时间娶你了。” “这没什么的，我又不会跑，早晚都是你的，”顾柒轻声说着，又叹息了一句，“眼下最重要的是，奕辰，你没事就好。” 下午的时候，墨奕辰给宫里的贵妃娘娘又送了个信，说了宫外的情况，之后又对自己的下属重新做了安排，在林宅用了晚餐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回到四皇子府，玄一有些担心地开口：“主子，您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不方便跟顾柒姑娘说？” 墨奕辰苦笑着开口：“现在已经不是我有什么打算了，玄一，有些事情，是由不得我的。” “若是我能选的话，我倒不希望去打仗，毕竟平州国和我们之间的关系还算稳定，若是贸然开战，一定会劳民伤财。” “可是主子，若是不打，你的名声该怎么办？”玄一问道。 墨奕辰看向玄一，摇了摇头：“玄一，你觉得，一方百姓的安定，和一个皇子的名声比起来，哪个更重要一些？” 玄一有些说不上来了，若只是个普通的皇子，那自然是百姓更重要一些，但是这个皇子是自己的主子，他是那么好的一个人，玄一说不出口。 “看，玄一，你其实都知道的。”看着玄一的表情，墨奕辰就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 “而且父皇知道我是被陷害的，自然不会太过于苛责，反而二皇子和三皇子他们两个的日子不会那么好过了。” “倒是我，正好借此机会做个闲散王爷，等过两年这件事淡了，也就过去了。就是，有点委屈小七了。” 知道自家主子已经做好了打算，玄一也不再说什么了。虽然他觉得有些可惜，但是这毕竟是主子自己的决定，而且，也是目前看来，最好的办法了。 第二天，墨奕辰猜的果然没错，早朝的时候，就有不少的文官上了折子，参四皇子墨奕辰通敌叛国，并且言辞凿凿，有理有据，让皇上十分头疼。 “众爱卿说的这些，朕都知道了，只是事情具体如何，朕还得好好调查一番，不能这么草草地定论。”皇上无奈开口安抚着朝臣的情绪。 虽然头疼，但是他也看出来了，在朝堂上带头参墨奕辰的，可大多都是站太子那边的人。 作为皇上，他倒是不反感自己的儿子有自己亲近的人，哪怕是朝臣，但是这样利用朝政打压兄弟，他还是十分不喜的。 可这件事终究是没个证据，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先把这不满压在了心底。 早朝过后，皇上就急忙给四皇子府下了旨，要求墨奕辰进宫。 墨奕辰只来得及叮嘱玄一两句，也没时间去林宅和顾柒说了，就急忙跟着传旨的太监进了宫。 到了御书房，墨奕辰走到了皇上的面前，淡淡地开口：“父皇找我。” 皇上点了点头：“老四，可知道朕为什么找你？”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大概能猜到。父皇，是不是和京城的传言有关？” “没错。”皇上说罢，也没再说些别的，静静地等着墨奕辰的下文。 等了半天，也不见墨奕辰说什么，他才又开口：“老四，你到现在，还觉得这些都是平州国的人做的？” 墨奕辰摇了摇头：“平州国的人，手恐怕没办法伸得这么长。” “不过父皇，这些现在恐怕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父皇下旨惩罚我。” 听他这么说，皇上有些意外：“老四，朕知道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惩罚你？” “为了平息百姓的情绪，也为了和平州国之间的和平，为了边境的百姓免收战乱之苦。”墨奕辰一字一句地说着，似乎自己受些罚并不算什么。 “呵，呵呵，”皇上自嘲地笑着，“那老四，你倒是说说，朕该怎么惩罚你？” 墨奕辰也笑了笑，眼神依旧清澈，也看不出有什么不甘来：“若是父皇叫儿臣说的话，不如给儿臣封个藩王，打发到封地去。” “儿臣要是孑然一身，贬为庶人倒也不是不可以，反而会更合适一些。只是父皇，儿臣先在有未婚妻，若是贬为庶人了，就太委屈她了，还请父皇理解儿臣的私心。” 听墨奕辰用这种口气说出这些，皇上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老四，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墨奕辰没有回话，但是他的表情却在向皇上表示，他已经考虑好了。 藩王，说得好听，是个王爷，但是历来藩王的封地都是些苦寒之地，受封之后，无召不得回京，就是想出封地，也得向封地的官员请示，和坐牢几乎无异。 “罢了，你先回去，这件事让朕好好想想。”皇上说着，摆了摆手。 待墨奕辰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又开口：“老四，你若是肯带兵出征，就再好不过了。你的话，朕会好好想想，朕也希望你回去之后，能好好想想这句话。” “是。”墨奕辰答应着，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出了皇宫。 从皇宫出来，墨奕辰一路上的心思都十分沉重，他知道父皇的意思，父皇还是想保住他的，或者说，还是不希望他一个人受这等委屈。 但是，他不愿意，不愿意为了皇室的内斗，把无辜的百姓牵扯进来。 墨奕辰才离开皇宫，几个守在宫墙外的人就迫不及待地离开，分别去了二皇子府和三皇子府。 “这么快就从宫里出来了？”三皇子说着，皱起了眉，“难道是父皇不想打仗？” 第323章 公子且看着就是 三皇子虽然平时看上去不着调，但是也是关心着朝政的，这个时候，自然也能猜到皇上不想打仗的理由。 墨奕辰之前才打仗回来，虽然说是胜了，但是打仗毕竟劳民伤财，此时国库正空虚着呢。 至于边境百姓，三皇子并未考虑在内，毕竟在他看来，那不过是些平民罢了，还不足以引起他的注意。 “殿下，要是皇上不让四皇子带兵出征，该怎么办？那咱们的部署，不就都白费了吗？”一旁的小厮着急地问道。 三皇子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若是父皇让他带兵出征，那最好。但若是不打仗，父皇这么注重皇家名节，自然也是得堵住悠悠众口的，你以为他墨奕辰能有什么好下场？” 那小厮知道自家主子是在炫耀自己的聪慧，也跟着附和了一句：“还是殿下考虑得周去，到是小的狭隘了，一时间竟没想到这个。” 听着小厮的恭维，三皇子自然是十分受用的，想着二皇子估计还想不通这件事的关键，又提笔写了封，递给一旁候着的小厮：“这个送去二皇子府上，我那蠢笨如猪的二皇兄，此刻应该正在发脾气呢。” 那小厮忙不迭地结果了信，急忙送去二皇子府上。 而此时的二皇子府，正如三皇子预测的那般，二皇子以为他们的部署都白费了，一边气着皇上偏心，一边又摔了府里的不少东西。 好在那小厮来的及时，二皇子看过了三皇子写的信之后，情绪才平复了下来：“替我多些三皇弟记挂，回去。” 二皇子和三皇子正筹划着怎么才能让墨奕辰永无翻身之日时，墨奕辰已经回到了四皇子府。 换了一身衣服之后，他便马上去了林宅，要知道，小七可还等着他呢。 和顾柒说过了皇上的话以及自己的打算之后，墨奕辰本以为顾柒会问一些与将来生活有关的，却没想到，顾柒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 “奕辰，你可有想过，他们会怎对付你？” 墨奕辰愣住了，他的确是想过的，但是却是没打算告诉顾柒知道的。 “奕辰，你直说就是。”顾柒又说了一句。 墨奕辰想了想，是了，顾柒反正是不会害自己，更不会离自己而去，反正自己都已经做好了决定，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他们……多半是觉得我会领兵出征，像上次一样攻破谣言？”墨奕辰分析着，“这样一来的话，我想，他们应该会很希望我死在路上。” 墨奕辰说这些的时候，语气很平淡，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 “所以奕辰，你不想带病打仗，除了你之前说的那些考量，是不是也想到了这个？”顾柒问。 墨奕辰本来确实是没想到的，但是顾柒这么一说，似乎也有些道理。 看墨奕辰的神色，顾柒就能猜出个大概，看来墨奕辰之前还真是没想。 沉默了一会儿，她又开了口：“可是奕辰，你想过没有，哪怕你主动退缩，他们恐怕也不会就这样放过你，说不定还……” “可是不退缩又有什么办法呢？”墨奕辰苦笑着，心里觉得顾柒不了解自己，“难道，真的让边境的百姓为皇家几个皇子的争斗陪葬吗？” 看着墨奕辰明显是误会了的样子，顾柒还是决定解释一句：“墨奕辰，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造成的。” “我的意思是，就算你不打算开战，边境的百姓也未必会逃过这一劫。若是能如你所愿，那自然是好，但是，你也得多做个打算。” “难道那平州国还能主动打过来？”墨奕辰很是不赞成，但是话才说出口，心里就“咯噔”一下子。 是啊，自己的确是没有通敌叛国，但是之前的事情来得太突然，让他没时间仔细想，自己的三皇兄怎么会和平州国的太子有来往？ 若是三皇子真的为了皇位和平州国的太子有什么图谋，那这场仗…… 再想想自己刚才对顾柒的态度，墨奕辰心里有些内疚：“小七，我……我不是故意凶你的。只是……” “奕辰，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不会怪你的。”顾柒说着，叹了口气，“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没有别的意思，也没有不把百姓当回事。” “你知道的，我和我的家人，都不是什么大人物，都是从平民百姓一点一点爬起来的，自然不会像那些本就自认为高贵的人一样，不把人命当回事。” “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一定不好，需要自己一个人好好想想，我要说的只有这么多，余下的，你自己想想，我就不打扰了。” 说罢，顾柒转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看着顾柒离去的背影，墨奕辰的心里只剩下了懊恼，是啊，自己该最了解小七的才是，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心软最善良的姑娘，自己怎么能误会她呢？ 便是现在，她说不定都委屈死了，还要想着先安慰自己，自己这次可真是太不应该了。 她现在该是已经恼了自己？可是这个时候，自己若是贸然过去，说不定她会更生气。 罢了罢了，先回去好好想想，等小七的气消了，自己再过来看她就是。 墨奕辰这么想着，便又离开了林宅，回到了自己的四皇子府。 回到四皇子府的时候，倒是有个人早就在四皇子府等着了。 “常功子？”看着不请自来的常用言，墨奕辰十分纳闷，“你怎么会来？” 常用言微微低下了头：“殿下，我听说了最近的事，有些担心，就来看看你。” 常用言这么说，墨奕辰并不意外，但是他知道，常用言担心的，恐怕不是自己，而是他父母的冤情能不能得以重见天日。 “这次是我不小心，才着了他们的道，”墨奕辰说着，“这次虽然有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但是却也不像你以为的那么糟。” “殿下何出此言？”常用言问道，有些不解。 “常公子且看着就是。”墨奕辰神秘一笑，没再说话。 第324章 受封平王 见墨奕辰这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心下也放心了几分：“既然殿下已有打算，那永言便相信殿下。” 让人送常用言离开了四皇子府之后，墨奕辰又看向了玄一：“玄一，之前让你收集的二皇子迫害常策一家的证据，有多少了？” 先前收集到的证据，已经足以指证二皇子了，但是之前墨奕辰摸不准皇上的心思，也就一直没把证据拿出来。 这么大的案子，自然得留到关键的时候，一举扳倒太子，把他犯下的罪行坐实、坐死，让他再无可能翻身才行。若是拿出来的时机不对，可就白费了这些证据，常策和安氏的仇，也无法得报了。 听着自家主子问话，玄一也急忙回道：“回主子，证据基本上都齐了，只是常策的夫人安氏的下落，属下还没追查到。那些证据，属下一会儿整理好了，就差人给主子送过来。”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有反驳：“去，离京之前，咱们送我二皇兄一份大礼。” “那三皇子呢？”玄一又问，语气里有着明显的不甘心。 这次主子遭到如此诋毁，可不是二皇子一个人的功劳，三皇子才是这暗中真正推波助澜的人。 “放心，我这个三皇兄，才是真正让父皇不放心的人，就算我被他们赶出了京城，父皇也不会信任三皇兄的。”墨奕辰淡淡地笑了笑。 二皇子必定是蹦跶不了多久了，想想他马上就要带着顾柒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他心里竟还有些隐隐的期待。 对他来说，这京城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他巴不得早点走。现在想来，自己的结果，竟和之前打定主意陪着小七一直在府城生活的时候如出一辙，倒也算不上多差。 一连等了四五天，皇上才下了决心，把墨奕辰又叫到了宫里：“老四，你可想好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回父皇，儿臣想好了。” “那林家的姑娘呢？可也愿意跟你走？”皇上又问了一句，心里有些诧异。 到了这个时候，墨奕辰也不想再瞒着了：“父皇，那林家的姑娘，就是先前儿臣跟您提过的，儿臣喜欢的姑娘。” “只不过先前父皇没有同意，也没有多问关于她的事，后来我去求了母妃，再加上林大人着实喜欢文宣，母妃才帮儿臣定下了这婚事。” “小七她……她也喜欢儿臣，会一直跟着我的，她的家人对儿臣也很好，先前对儿臣多有照顾。儿臣还没有身份的时候，他们都不曾嫌弃我，更何况现在呢？” 听着墨奕辰说的这些，皇上起初有些诧异，但是很快就能够理解了，看来自己这个儿子，的确是爱惨了那姑娘。 “既如此，我也就不劝你了。”皇上说着，叹了口气，“老四，朕的这些个儿子里，你是最让朕感到骄傲的。” “既然你不愿意留下，那就走，明天朕就下旨，只是，这些天多陪陪你母妃，等一个月之后再走。” “谢父皇！”墨奕辰跪在皇上面前，一字一句地说着，语气里也没有丝毫的后悔。 从宫里出来，墨奕辰又去了林宅。 “皇上真的同意了？”顾柒问道，她以为皇上会使些手段留住墨奕辰呢。 墨奕辰点了点头：“父皇一向了解我，若是我打定主意的事情，他知道不管做什么，都是拦不住我的，倒不如一开始就直接答应。” “明天父皇就会下旨，一个月之后咱们才离开，这几天，小七你陪我进宫多陪陪母妃。” “好。”顾柒自然不会不答应。 要知道墨奕辰一旦被封为藩王，就不能再轻易会京城了，以后也再难见到贵妃娘娘了。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派了人去四皇子府宣了旨，封了墨奕辰为藩王，封号“平王”，封地恰好是之前和顾柒一起生活的那个镇。 对于墨奕辰，虽然封的是藩王，但是皇上对他也算格外宽容了，给他的封地面积还算大，若是在封地之内，去哪里都是不需要跟人报备的。 至于想要出封地，也只需要只会当地的官员一声，至于当地的官员，皇上也都会在这一个月的时间，换上自己的人，或是本就和四皇子亲近的人。 除了无召不得回京，其他的，已经是尽可能地给了墨奕辰最大的自由了，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补偿。 接了圣旨之后，墨奕辰倒是没有什么不高兴，还让人给了传旨的太监不少的茶水钱。 这封藩王的圣旨，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传旨的时候，一群太监推诿了一番，才落到了这个小太监头上，他来的时候，还担心会不会被四皇子给迁怒呢。 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这么回事，但是他也没敢多问，拿了茶水钱，又说了两句吉祥话，便匆匆离开了。 圣旨既然已经下来了，接下来就是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城。 下午的时候，林宅倒是来了客人，是林文宣的老师傅子恒老先生。 “傅老先生怎么来了？”顾柒还觉得有些诧异。 傅子恒老先生却十分自来熟：“我要是再不来，岂不是以后都看不到我的学生了？” 听说自己的老师过来了，林文宣也急忙出来相见：“老师。” 看到林文宣出来，傅子恒也点了点头：“顾柒丫头，你们一家以后有什么打算，是跟着四殿下一起走，还是？” “文宣还小，要考试也得等个两年，我们自然是想着和殿下一起离开的。”顾柒恭敬地回答道。 对于顾柒的回答，傅子恒老先生似乎十分满意：“好，那你们走的时候，差人知会老夫一声，老夫跟着你们一道。” “这……老先生，会不会太折腾您了？”顾柒问道，心里确实高兴的。 听顾柒问出这话，傅子恒老先生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这丫头，怎么说话呢？” “老夫本来隐居地好好的，是为了什么才回来京城的？要是连要教的学生都不在京城了，老夫还留在这里干什么？” 第325章 母妃明天就生病 听着傅子恒老先生这有些傲娇的解释，顾柒也知道，自己的确想错了，急忙开口道歉：“抱歉，老先生，是小七的错。” “我们大概会一个月后离开，若是老先生在京城有什么没办完的事，我们多等上几天也可以。” “我能有什么没办完的事？京城这些人，我躲还来不及呢。”听着顾柒道歉，傅子恒老先生自然也不会揪着不放，笑呵呵地说道。 顾柒听了，也点了点头：“那我们出发之前，自会去知会老先生。” 这边才送走傅子恒老先生没多久，董家人也上门了。 这次董家来的，可不止是董钰和顾怡，董老爷和董夫人跟着一起来了。 “董家伯父伯母，姐姐姐夫，你们怎么也来了？”看着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的人，顾柒也是十分意外。 “听说了皇上下旨的事，爹娘说要来看看。”顾怡出声解释道。 一行人到了正厅，还不等林氏问，董夫人就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亲家，我想着，四皇子既然封了王，以后小七必然得跟着一起去封地的，怡儿和小七两个以后再想见面，可就不容易了。” “这不，我和我家老爷商量过了，不如我们董家也跟着一起搬过去，咱们两家住得近一点，以后就跟一家似的，多好？” 听着董夫人说的这些，林氏十分感动，但是却也知道分寸：“亲家母，这会不会有些不妥？且不说钰儿和怡儿两个孩子，您的两个女儿不都在京城？” 董夫人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我那大女儿是招的婿，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过去的，小女儿嫁了人之后跟家里并不亲近，住在哪都一样。” “那董家的生意……”林氏还是有些不放心。 还没等林氏问完，董老爷也开了口：“董家的生意自然是找些亲信看顾一番，以后有时间，抽空回来看看就是，亲家不用担心。” “就是呀，我们董家现在已经是首富了，也不缺银钱，儿女幸福才是首要的，亲家只管放心就是。” 听董老爷和董夫人说了这么多，林氏也不好再拒绝，而且她的心里还是隐隐高兴着的：“好，好，多些亲家了。” 说着，林氏有些感动，险些直接哭出来。 董家的人在林宅里待了很久，到了晚上吃过了晚饭，才离开。 离京之前，他们有一个月的时间，不管是安排生意，跟亲友告别，还是收拾东西，都足够了。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早早地把生意都安排好，赵福川是福川酒楼的招牌，这次恐怕就不能跟他们一起走了，酒楼里的有赵福川在，自然是不需要顾柒有任何担心的。 至于美容会馆，自然是有董钰和顾怡来安排人手。 烧烤店和火锅店也被林氏安排得妥妥当当，至于工厂那边，好在庄子上的人都是信得过的，又有几个管事的在，也能相互制衡，再加上顾柒、顾怡和董钰以后也会定期过来查看，自然是不会有问题。 安排好了生意上的事，已经是五天后了，顾柒又陪着董钰进宫一趟，离开之前，贵妃娘娘想再见顾柒一面，一方面是想表达感激，另一方面，也是有些话想问问她的意见。 到了宫里，这宫里的人对墨奕辰的态度和之前可大不相同了，大概是以为墨奕辰失了势，对他们的态度也都十分敷衍。 不过他们二人对此倒是不太在乎，毕竟，这皇宫以后恐怕也来不了几次了。 到了贵妃娘娘的寝宫，贵妃娘娘拉着顾柒说了好一会儿话，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有些冷落了。 待说到了自己真正想说了，贵妃娘娘反倒有些犹豫了。顾柒也看出了贵妃娘娘的犹豫，开口问道：“娘娘可是有什么别的想说的？” 贵妃娘娘抬头看了顾柒一眼，心里惊讶于这姑娘的聪明，到了嘴边的话，却更难说出口了。 “娘娘不用有什么顾虑，直说便是。在小七看来，娘娘可不是什么宫里的贵人，而是小七的长辈。”顾柒笑着开口，宽慰了贵妃娘娘一句。 听着顾柒说出“长辈”这两个字，贵妃娘娘的心里又暖了几分，这才开了口：“小七，之前辰儿过来的时候，我没有说，就是想等你来了，问问你的想法。” 说这话的时候，贵妃娘娘也没有再自称“本宫”，似乎是抛开了她贵妃的这个身份。 “我想着，若是辰儿去了封底，我就像皇上请一道出宫的圣旨，跟着你们一起去封底生活，小七你觉得……” 说着，贵妃娘娘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会不会是给你们添麻烦？不过小七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总得回去跟你娘商量一下的。” “当然可以！” “不行！” 顾柒和墨奕辰的声音同时响起。这句不行，自然就是墨奕辰说的。 “辰儿？”贵妃娘娘有些不解地看向墨奕辰。 “母妃，父皇是不会同意的，您若是去跟他说，说不定他还会怀疑什么。”墨奕辰沉声分析道。 听着自家儿子的说辞，贵妃娘娘也犯了难：“辰儿，母妃在这宫里，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若是以后连儿子都见不到，我……” 看着贵妃娘娘一筹莫展的脸庞，顾柒又开了口：“娘娘，小七倒是有个办法，只是有些委屈娘娘了。” 听着顾柒说她有办法，墨奕辰和贵妃娘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不约而同地开口：“小七你快说！” “若是娘娘因为四皇子被封王前往封地要离开，皇上自然是不会同意的，但若是因为娘娘身体不好，又放心不下儿子，想看着儿子成亲生字呢？”顾柒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听着顾柒说的，贵妃娘娘的眼睛一亮：“这个好，辰儿，你说呢？” 顾柒的鬼点子一向很对，饶是墨奕辰，也觉得这个法子不错，点了点头：“母妃，您想好的就好。只是行事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些。” 得到了儿子的肯定，贵妃娘娘的心情也好上了不少：“好，那母妃明天就生病！” 第326章 赵福川的心思 看着贵妃娘娘高兴起来的样子，墨奕辰也不再阻拦，笑着点了点头：“好。” 到了中午，墨奕辰本打算吃过午饭就直接带着顾柒离开，到了快要传膳的时候，宫人突然来报，说皇上也过来了。 听到宫人的通传，贵妃娘娘急忙把自己高兴的样子收了起来，顾柒也从随身携带的小口袋里拿出了补妆用的粉饼，在贵妃娘娘的面中压了几下，让贵妃娘娘的气色看上去没有之前那么好了。 好在顾柒的手脚够快，皇上过来的时候，贵妃娘娘面上已经是一片忧郁之色了。 “儿臣参见父皇。” “民女见过皇上。” 墨奕辰带着顾柒一起给皇上行了礼，皇上这才正眼看了顾柒一眼，点了点头：“听说你和老四已经认识许久了？” “是，民女的确和殿下相识了许多年了。”顾柒低头回答着。 对顾柒的回答，皇上倒也算得上满意：“抬起头来让朕看看。” 顾柒不敢反驳，也只得抬起了头。不得不说，顾柒如今也出落得越发漂亮了，在京城里也算得上是一等一的美人。 “听说你愿意跟着老四一起去封地，你可知道，去了封地之后，就不能随意走动了，每月的份例也没有多少，是没什么好日子过的？”皇上面色严肃，又问。 顾柒点了点头：“回皇上，民女是知道的。” “民女自己有些产业，跟着殿下过去了之后，若是殿下过得不好，也能贴补一二，不至于让殿下受了苦。” 顾柒的回答虽然只是应付皇上的，但是她自己却也是这么想的。 显然，皇上对她的回答也是十分满意：“既如此，那朕便放心了。” “这件事的确是委屈你和老四了，你们且先在封地待上一两年，将来未必就没有转机。” 听皇上这么说，墨奕辰便知道，皇上应该是还有别的打算的，只是他心里却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高兴。看来自己想远离这朝堂，还得从长计议啊。 皇上既然赶着饭点来了，自然是要在这里用膳了，传膳的时候，菜色也多了不少。 因为皇上在的缘故，顾柒也谨慎了许多，一顿午饭吃了半个时辰，却根本就没吃饱。 吃过午饭之后了，皇上见贵妃娘娘的面色不太好，再加上他来这里也只是想见见顾柒，索性便离开了。 待皇上走远了，贵妃娘娘才终于松了口气：“可算走了！” “翠珠，快叫小厨房再做些吃的来。”贵妃娘娘安排道，又问：“辰儿，小七，你们也都没吃饱？” 顾柒知道贵妃娘娘这么问，主要是为了照顾自己，便跟着点了头，不然反倒显得自己太不识抬举了。 过了一会儿，贵妃娘娘寝宫里的小厨房重新送了吃食过来，顾柒这才如愿填饱了肚子。 既然贵妃娘娘已经决定要跟着一起走了，那现在反倒也没什么离别的话要说了，只是中午的时候皇上过来了一趟，他们出宫的时候，天色也已经暗了下来。 走出宫门的时候，一个身着盔甲的士兵模样的人擦着他们的身子骑马进了皇宫。 “许是边境来信。”墨奕辰回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顾柒有些诧异：“难道是边境出了什么问题？” 墨奕辰笑着摇了摇头：“应该不是，边境现在可安定得很，应该是有什么别的事。” 两人都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匆匆离开了皇宫，白天在宫里待得太久了，一大早就赶过来了，现在已经快到了吃晚饭的时间。 让顾柒没想到的是，晚饭竟然是赵富川大叔亲自过来做的。 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摆到了桌上，赵富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妹子，其实你没必要跟着小七一起回去的。” “我之前是御厨，也认识些宫里的人，打听了皇上的意思，四殿下这次去封地，最多也就待个一两年。” “而且文宣还得读书，将来若是入官场，还是得在京城的，要不就别跟着折腾了。” 说这些的时候，赵福川的眼神有些飘忽。 不过林氏也心思重重，倒是没注意到：“赵大哥，多谢你为我考虑这些了。” “文宣的老师说了，他现在还小，若是要参加考试，也得再等个两年，年纪大一点了再说。而且这两年，他的老师也会跟着我们回去的，毕竟傅先生本就是为了文宣才来的京城。” “而且，不过就是搬回到镇上也好，我娘家哥哥也都在镇上呢，若是将来奕辰还有机会回来的话，我们再一起回来就是。” 听林氏这么说，赵福川也不好再劝什么，心里自己计较了一会儿，才开口：“要不我也……” 林氏没在意，顾柒倒是看明白了点：“赵大叔，你就在京城好好呆着，帮我和我娘把产业守好了，我们总有一天要回来的。平时你若是得空了，去镇上看看我们就是。” 看着顾柒的眼神，赵福川只觉得自己似乎要被这个小姑娘看穿了，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了头：“好，小七，叔听你的。” 赵福川之前在京城是有妻儿的，只是因为当年的变故，他被人从宫里赶了出来，在京城再无立足之地，妻子便带着儿子离开他了。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没有再娶的心思，再加上顾柒给他找了郭阳这个徒弟，一身的本领也能传承下去，倒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倒是这几年来，他和林氏相处得久了，觉得林氏一家都是十分不错的人，这林梅妹子也是个苦命的人，跟她也有些惺惺相惜了。 先前他还觉得自己只是个厨子，和林氏的身份有些不太匹配，但是现在，自己在福川酒楼里是有股份的，也算是福川酒楼的东家了，自然就又动了心思。 现在在饭桌上，被顾柒这一眼看过来，赵福川有些无地自容，毕竟惦记着人家的娘，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他这心思，却是再也瞒不住了。 第327章 边关急报 顾柒看出了赵福川的心思，却没有说，毕竟已她对赵福川大叔的了解，他是个不错的人，且不说生意上，就是生活中，她也觉得赵大叔是个值得托付的。 但是现在却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毕竟墨奕辰才被封王，他们一家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还有许多事情需要料理。 况且她还不太清楚母亲的心思，若是林氏也有这个心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之前渣爹对林氏的影响太大了，顾柒怕林氏对婚姻产生恐惧。 而且距离离开也只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这么短的时间，顾柒不觉得林氏能想清楚，便擅自做主决定，这件事还是暂时不要说了，免得林氏再胡思乱想。 赵福川对林氏一家也是了解的，见顾柒没说什么，当然也没往坏的地方想，反倒很快就明白了顾柒的意思，自己也没有再提，只是这几天来林宅越发的勤了。 每日来帮忙做晚饭，平时也帮忙收拾些要带走的东西。 好在顾柒一家不比之前了，家里有钱了，只带些细软走就好，其余的，都等回了镇上再置办就好。 但饶是如此，几天下来，也收拾出了不少的东西，走的时候，得三辆马车才能拉走。 至于要带走的人，四皇子府的人不算，光是林宅的主子加上下人，就得三辆辆马车，更别说还得算上董家的人了。 宫外，顾柒和墨奕辰已经做好了随时出发的打算，宫里，贵妃娘娘也按照计划一病不起了。 到了今日，贵妃娘娘已经病了有三日了，几个太医都看过了，也都开了方子，只说贵妃娘娘是郁结于心，还得自己能想得开才行。 皇上此时在御书房也正忙得焦头烂额，前几日墨奕辰和顾柒才离开皇宫，边境就传来了战报，平州国似乎在往边境调兵了，具体的情况还不明朗。 “皇上，您也得注意身子，可别累坏了。”一旁的宫人小心翼翼地劝道。 皇上叹了口气：“罢了，先去贵妃那里瞧瞧。” 贵妃娘娘的寝宫，贵妃正按照顾柒之前教她的办法，用粉底把脸涂得惨白，又用偏深一点颜色的腮红轻扫在颧骨最突出的地方，营造出一种病态的感觉。 听到皇上的脚步声，她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要下地行礼。 “爱妃不必多礼。”皇上上前扶住了贵妃娘娘，看着她有些吓人的脸色，皱了皱眉：“才几日的工夫，怎么就这样了？”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臣妾无碍的。” 皇上听她这么说，自然是不信，问旁边的宫女道：“太医怎么说？” 宫女唯唯诺诺地开口：“回皇上，太医说是心病……” 听了这话，皇上岂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这几日，就让老四住在宫中，多陪陪你。” 贵妃也识大体地摇了摇头：“不必了，皇上，若是见多了，臣妾就更舍不得了。” “只是皇上，臣妾想求您一件事。辰儿到封地安定下来之后，定是要与那林家姑娘完婚的，臣妾……” “臣妾能不能去看看，皇上，您知道的，臣妾此生最想看到的，便是辰儿成亲生子了。如今生子是看不到了……” 听着贵妃娘娘的话，皇上的心也软了几分：“爱妃，你怎能说这么丧气的话？老四将来必然是子孙满堂的，等到那时，朕让他把孩子送回来给你瞧瞧就是。” 听着皇上的话，贵妃又无奈地笑了笑：“我倒宁愿他玩几年再生孩子，也不要子孙满堂，一儿一女就足够了。” 皇上也愣住了，是啊，这可是皇家，孩子多了，难免遭人惦记，到时候一个看顾不好，也是伤心事。 自己已经是皇帝了，可是也还是免不了失去了几个孩子，有的是还未出世就离开了人世，有的是幼年夭折。 最可惜的，要数前皇后所出的大皇子了，到了而立之间，在战场上丢了性命。 “爱妃先别急，朕好好想想，不会让老四受委屈的，也不会让你受委屈的。”皇上说着，探上了贵妃娘娘的额头，“这几日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贵妃娘娘也摇了摇头，知道自己不能装得太过了：“臣妾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只是没什么力气，胃口也不太好。” “皇上，臣妾真的没事，太医虽然说是病了，但是臣妾现在也不发热，身体好着呢。” 看着贵妃娘娘这么认真解释的样子，皇上不免有些无奈：“生病也不是就一定要发热，爱妃且先宽心些，好好吃药，不要想那些伤神的事了。” 考虑到贵妃娘娘还病着，皇上也没在这里多留，他心里也知道，他在这里待久了，贵妃顾忌着他在，一举一动都不自在，也休息不好，便早早地离开了。 离开贵妃娘娘的寝宫的时候，两个宫女的悄悄话钻进了他的耳朵：“你说，咱们四殿下都封王了，会不会带着贵妃娘娘一起去封地呀？” “不能，那封地离京城可远着呢，咱们娘娘哪受得了这个苦？” “可是殿下还没走呢，娘娘就已经这样了，要是走了，娘娘的身体岂不是要熬坏了？” 还没等这两个小宫女讨论出个结果来，皇上身边的宫人便上前喝到：“主子的事也是你们这等人能议论的？” 那两个小宫女吓了一跳，齐齐跪下：“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奴婢知错了！” 皇上心里正想着那两个小宫女的话，此时也没心思罚她们，只随意斥责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了，但是心里倒真的有了放贵妃出宫的想法。 按照律法，若是皇子被封王，倒是可以把生母接出宫去，在王府养老的，这在礼法上也没有不合适的地方。 回到御书房之后，正想着这件事，门外便又响起了一道声音：“陛下，边关急报！” “平州国将领率领十万大军压境，向我军宣战了！” “什么？”皇上急得直接站了起来，“快把战报拿给朕看看！” 第328章 率兵出征（上） 看过了战报之后，皇上才被迫接受了这一事实，无奈地叹了口气，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 “陛下，臣才把战报送到京城，就听到京城有人议论此事了，似乎还对四……平王殿下颇有微词。”来送战报的，是个年轻的小将，对于京城的流言，他不是没有疑惑。 要知道，这战报他可是快马加鞭才送到京城，怎的京城的百姓一天时间就都知道了？ 皇上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但眼下，却不是追究的时候，只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把周围的人都打发走了，他才长叹了一口气：“他们……他们这是在逼朕啊……” 第二天，墨奕辰和顾柒自然是从百姓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同样的，他们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奕辰，边关的消息传到京城，恐怕不会这么快，你先进宫打听一下，探探虚实。”顾柒快速地说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小七，你先在家等我，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先回来告诉你的。” 墨奕辰才到皇宫门口，就恰好看到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这小太监正是皇上派来找他的。 “公公，父皇找我？”墨奕辰问道。 那小太监心里也着急，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用力地点头，又急忙转身给墨奕辰带路。 到了御书房，皇上自然是在那等着了，看到墨奕辰这么快就到了，先是有些意外，但是想着他在宫外应该也听到只言片语了，又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看着皇上一夜之间苍老了这么多，墨奕辰开口问了一句：“父皇，平州国宣战的事，是真的吗？” 皇上点了点头：“是真的，辰儿，这次的事，是冲着你来的。” 听着皇上的这声“辰儿”，墨奕辰有些动容，这个称呼，只有自己小的时候，父皇叫过。 “朕是昨天才收到的战报，可是昨天战报到达京城之前，这件事便人尽皆知了，想必百姓说了些什么，你也都知道了。”皇上说着，看向了墨奕辰。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儿臣知道。父皇，朝中正是用人之际，儿臣自愿领兵出征！” 听着墨奕辰说出这句话，皇上百感交集，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父皇，儿臣知道此去凶险，也定会当心。只是，若是儿臣不去，平州国攻占我我国的城池，受苦的还是我国的百姓。”墨奕辰知道皇上的心情复杂，难得地多说了一句。 听着墨奕辰说的这些，皇上又叹了口气：“辰儿，你之前说过，你不愿意出征的。而且，你和林家那个姑娘，你们两个……” 听到皇上提起顾柒，墨奕辰的面色也温柔了些：“父皇，儿臣之前不愿出征，是不想因为儿臣的缘故挑起战争，让百姓流离失所。可是现在不同了，平州国并不会因为儿臣不愿出征就退兵，不是吗？” 听着墨奕辰的分析，皇上点了点头：“既如此，辰儿，今天跟你母妃和未婚妻好好告别，别让大家担心，明日，便率兵出征，迎战平州国。” “儿臣遵旨！”墨奕辰单膝跪下，应道。 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英姿勃发的模样，皇上满意地点了点头，恐怕也只有这个儿子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了。 等到将来自己撒手人寰的那一天，也只有把皇位交给这样的儿子，他才能够放心。 确定下了要带兵出征的事，墨奕辰也没有耽搁，差人给贵妃娘娘带了话，自己从皇宫里出来，便直接去了林宅。 看着墨奕辰急匆匆地回来，顾柒心里也知道了，这传言恐怕是真的。 “小七，我可能得离开一段时间了。”墨奕辰说着，心里还有些担心。 顾柒虽然也不愿意墨奕辰去打仗，但是却也无法阻止。不得不说，在背后策划这一切的人，实在是妙啊。 京城本就缺兵少将，能带兵出征的人少之又少，绕老绕去，多半还是得绕到墨奕辰身上。再加上之前那封被人捡到的信件，更是让百姓觉得，平州国这次进宫，和墨奕辰脱不开干系。 若是墨奕辰亲自去打败平州国，谣言自然是不攻自破，但是若是换成了别人去，墨奕辰通敌叛国的名声，就算是坐实了，以后恐怕也不会有机会翻盘。 如此一来，这简直就是逼着墨奕辰离开京城，但是平州国到底是小国，就算墨奕辰带兵出征，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回来了，所以，他们必定还留了后手。 顾柒能想明白的问题，墨奕辰自然也会想明白：“小七，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二皇兄和三皇兄他们两个，恐怕是想在路上置我于死地。” “毕竟我之前打过仗，他们是知道我的能力的，自然不会用平州国这样一个弹丸小国拖住我，他们想让我死。” 对于墨奕辰说的这些，顾柒虽然觉得心惊，却并不意外。皇家本就亲情淡薄，二皇子和三皇子又是那般有心计又有野心的人，能做出这样的事，不奇怪。 带兵出征本就耽搁不得，能让墨奕辰晚走一天，跟顾柒说清楚，已经算是皇上宽容了。 倒是本来在装病的贵妃娘娘听说了平州国竟然真的发兵，皇上和自己的儿子被逼得没办法，竟然真的得墨奕辰亲自出征，急得真病了。 要说这宫里的弯弯绕绕，贵妃娘娘可比谁都清楚，自然知道这一去的凶险。但是她着急可没用，那些虎视眈眈想害墨奕辰的人，并不会因为他多担心一分，就放弃了害人的想法。 但是，在这宫里为墨奕辰担心的，可不止贵妃娘娘一个，晚上，墨奕辰回到四皇子府之后，四皇子府就又来了几个人，但是这几个人走的却不是正门。 “平王殿下，我们几个是陛下派来保护你的。”为首的一个行礼道。 看着面前的这四个人，墨奕辰不消试探，便知道这几个人的武功高强，甚至不在自己之下。 第329章 率兵出征（下） 这四个人，想必就是父皇身边负责保护皇上安全的大内高手了，但是父皇竟然就这样把人给了自己？ “那父皇那边……”墨奕辰问着，皱起了眉。 “平王殿下放心，皇上身边自然是还有四人的。”为首的那个人又回答道。 墨奕辰听了，又是一阵心惊，父皇竟然把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抽调了一半，来保护自己，思及此，他的心里不免有些感动了。 不过他也并不是矫情的人，此行凶险异常，能多几个人在身边，也是好的，这样一来，反倒免了父皇为自己担心。 “既然如此，这一路上，就仰仗几位了。”墨奕辰朝几个人回了礼，又让玄一帮他们安排了在军中隐匿的身份。 毕竟这些大内的高手都是暗卫，是不能随意出现在人前的，而且，一旦他们暴露，有心之人很快就能发觉，皇上身边一定少了人了，说不定还会给父皇带来危险。 安排好了这几人的新身份之后，墨奕辰又细细地看过了皇上给他的战报，直到夜深了，才熄灯休息。 墨奕辰马上就要领兵出征了，林宅这边，本来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东西，自然是不用接着收拾了，墨奕辰这一走，短时间应该是回不来，就算回来了，估计也得论功行赏，以后多半是不用去封地了，那他们也就没必要现在跟着忙活了。 第二天一早，皇上就当着群臣的面宣了旨，任命墨奕辰为将，率军出征，前往边境抵御平州国的侵犯。 这圣旨一出，群臣自然是不敢说什么，况且大家心里都心知肚明，墨奕辰是不可能通敌叛国的，至于是谁的阴谋，可就没人敢说了。 同样，百姓们也很快得到了消息，之前针对墨奕辰的流言蜚语也都不攻自破。 早朝结束之后，皇上亲自率领百官送墨奕辰离京，前往战场。 顾柒一家自然是也早早地来了，看着骑在战马上的墨奕辰，顾柒心里有些骄傲，这是她的男人。 但是想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手段，她又有些担心了。 “顾柒姑娘，主子让我转告您，不必为他担心，他一定平安归来。”玄三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顾柒的身后，小声说道。 而即将走出城门的墨奕辰似乎也感受到了顾柒的目光，勒住了马，回过头朝着顾柒的方向看了一眼，挥了挥手。 顾柒此时也顾不上问玄三为什么没跟着一起走了，踮起脚尖用力地朝着墨奕辰挥手：“殿下，你要早点回来！” 送走了墨奕辰，顾柒的心里觉得有些闷闷的，回到了林宅，才发现玄三竟然也跟着回来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走？” 玄三倒是不意外顾柒会这么问：“顾柒姑娘，玄字号的暗卫里，属下的武功是最差的，主子让我在京城护您周全。” 顾柒皱了皱眉：“我在京城还能出什么事？而且，你的武功就算差，能差到哪去？多一个人总能多一分保障。玄三，你现在过去，应该还能追得上……” “姑娘，就让玄三留下，”凌霜也在一旁劝道，“主子让玄三留在京城，也是想着万一有人对你不利，有玄三在，他也能安心。” 玄三连连点头：“没错，而且，顾柒姑娘，说句不能跟外人说的，皇上把他身边的人，抽了几个保护主子，所以主子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 玄三后面说的这个，倒是着实让顾柒惊到的，不过这样一来，她倒是能安心了。 “罢了，既然你们都这么说，就留着，帮我跑跑腿，打探些消息也是好的。” 边境，平王墨奕辰率五万大军支援的消息传了过来，边境驻守的将领也终于松了口气。 平州国带了十万兵马过来，已经在城外叫嚣了三日了，他心里虽然憋闷，想出城迎战，但是眼下，他手里只有三万人马，若是贸然迎战，和送死无异，他不能拿手下士兵的生命开玩笑。 如今听说朝廷的增援很快就到了，他心里也有了底，当即带了三千兵马出城，去探探平州国的虚实。 平州国本以为对面大齐国不会这么快迎战，因此出战的人数也不算多，只有五千兵马，边境的这个将领是个老将，带兵打仗自有自己的一套，不多时的功夫，就把平州国的人击退了。 这一站，虽然双方都只是试探，也都没什么死伤，但是却让将士们士气大涨。 “那平州国不过区区十万人，也想打赢咱们大齐，简直是天方夜谭！”晚上，那老将在众将士面前说道，“咱们的平王殿下马上就带着兵马来了，这次，定要踏平平州国！” 边境传来了第一次捷报，墨奕辰在路上收到消息，满意地点了点头：“再快些，日夜兼程，争取明天能到军营！” “殿下，咱们还是先休息一夜，明天白天再赶路。”墨奕辰身边的小将建议道，这小将，正是皇上派到墨奕辰身边的那个领头的人。 倒不是他觉得墨奕辰一个皇子有多娇气，只是他们这一路走过来，才行了一日，就已经遭到了三波埋伏，且一次比一次凶险，可见背后的人是花了大价钱的。 白日里还好，大家都是高手，有个风吹草动都能马上发现。但若是夜里赶路的话，即便武功再高，感官也都会受些影响。 再加上敌暗我明，万一被偷袭了，损失将不可估量。 听了那小将的话，墨奕辰也不再坚持：“好，那就到前面先找个开阔的地方休息，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好在休息了一夜之后，墨奕辰身边的暗卫和皇上派来的人出去绕了一圈，又解决了两伙杀手，第二天再赶路的时候，总算是没再遇到什么麻烦。 京城，二皇子府，二皇子接到第五份刺杀失败的消息，气得脸都要绿了：“废物！一群废物！这么多人，连个墨奕辰都杀不死，都是干什么吃的！” 闻讯赶来的三皇子听着二皇子愤怒的声音，鄙夷地摇了摇头，却还是走了进去。 第330章 到达边境 看着三皇子进来，二皇子到底还是收敛了一点，毕竟他也不想让三皇子看见自己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 “皇兄何必这么生气呢？咱们要是想在路上就把老四给弄死，本来就不容易。”三皇子笑着走上前来，劝道。 “这么多人，都弄不死他一个？”二皇子说着，语气里还充满了怀疑。 听着二皇子问出这种话，三皇子也是一阵无语，看来自己这个二皇兄果然是脑子不太够用，一心想对付墨奕辰，却连墨奕辰的底细都没摸清楚。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三皇子可没打算现在就跟二皇子撕破脸：“皇兄恐怕还不知道，这老四的功夫可高着呢，身边又有几个得力的手下护着，想要伤他，可并不容易。” “不过好在平州国那边，我早就跟平州国的太子打点好了，定不会让他就这么平平安安地回来。” 听着三皇子说的这些，二皇子也不再拿手下的人撒气了：“三皇弟可是有完全的把握？这次要是还不成的话，等他回到京城来，咱们可就没有机会了。” 听着二皇子这质问的口气，三皇子饶是再能隐忍，此刻也有些不悦了：“二皇兄若是觉得臣弟这方法不好，那就自己去找人下手，免得到时候再出了什么差错，全都怪到臣弟头上。” 听出了三皇子的语气不好，二皇子虽然不高兴，但是也知道，这一切都是三皇子着手安排的，自己只不过是花钱雇了两批杀手罢了，算起来，要是直接让他自己想办法的话，自己或许还不如三皇子。 “皇弟，是皇兄着急了，这件事自然还是得你来办，换成别人，皇兄怎么能放心呢？” 尽管这兄弟两个人都心照不宣地说着违心的话，但是表面上却还维持着一团和气的样子。 三皇子知道，现在不是动二皇子的时候，自己还得再忍一忍，而二皇子对自己的能力，也十分清楚，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墨奕辰的对手，后面还得靠三皇子帮他办事。 安抚好了二皇子之后，三皇子也没在二皇子府继续待下去，毕竟他对二皇子的智商可是相当鄙夷的，生怕自己待的时间长了，智商也会受到二皇子的影响。 边境，由于之前双方试探性地打了一仗，第二天，平州国和大齐国也都各怀心思，先休战了一天。 到了傍晚，墨奕辰带着军队终于到了边境，老将军亲自前来迎接：“恭迎平王殿下！” 墨奕辰从战马上下来，摆了摆手：“将军快请起。这里是战场，咱们就不用在乎那些礼节了，一切以战场为重。” 这老将军之前只听说过墨奕辰在战场上的事，并没跟他打过交道，心里对这些皇家出来的人，到底还是有些成见的，但见墨奕辰竟然如此随性，这成见也少了几分。 “殿下，营帐已经安排好了，您先休息，明天再讨论一下作战方案？” 墨奕辰摆了摆手：“我手下的士兵们赶路辛苦，让他们好好休息一夜的，至于我和其他将领，一会儿去我的营帐里商讨一下应敌策略。” “老将军，这里的战场，所有的情况都瞬息万变，可不会给我们休息的机会。” 那老将军听了，心里对墨奕辰也高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殿下说得有理，我这就去叫其他将领，等殿下安顿好了，就带人过来。”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有阻止：“半个时辰之后过来即可，都是男人，没什么太多需要整理的。既然都到了这里了，自然是要一切从简的。” 这句一切从简，墨奕辰可不只是说说而已，既然决定出征，人也已经到了，自然是要和将士们同吃同住，坚决不能搞特殊的。 到了安排好的营帐，墨奕辰只除了铠甲，用湿帕子简单擦了一下身子，有换了身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东西，就等着老将军带人过来了。 而玄一也带着墨奕辰带来的几个将领在墨奕辰的营帐里等着了。 不多时，老将军也带了人过来，给墨奕辰见过礼之后，又说了这几天平州国的举动。 “平州国这次进犯来的蹊跷，这么多年来，平州国一直安分得很，兵力也不如我们大齐，各位可有什么看法？”墨奕辰问道。 老将军想了想，率先开了口：“回殿下，这平州国这次来的确实蹊跷，不过听说这次下令的，是平州国的太子。” “平州国的国君近日病了，太子掌权，才下了这样的命令，只是这平州国的太子也不是个蠢笨的，怎么会自寻死路，下这样的命令？” 的确，就算是平州国的太子和二皇子或者三皇子有勾结，也该不会拿自己国家的百姓的性命做筹码才对。 这么想着，墨奕辰又问：“那可又听说平州国得了什么先进的武器，或是跟周围什么别的国家结盟了？” 老将军摇了摇头：“这倒是还没听说，主要是平州国这次来的太突然了，臣还没打听过这方面的事。” 墨奕辰点了点头：“还劳烦老将军打探一二，若是我猜的没错，平州国明日便会出兵，届时我们先不要应战，老将军意下如何？” 听墨奕辰说了几句话，老将军也知道，墨奕辰的确是懂战场上的东西的，并不是来捣乱，自然也就听从了他的意见： “殿下放心，臣这就去安排。至于这次战争，自然也是殿下来全权指挥。” 对于这个结果，墨奕辰自然是满意的，他的能力足够打赢这一仗，不然他也不会不自量力地开这个口。 商议过了对策之后，其他人便都从墨奕辰的营帐里退了出去，见周围没人了，墨奕辰便提笔给顾柒写了一封信。 离开京城才不过短短三日，他就已经开始想自己的小姑娘了。想起了顾柒，他的脸色都柔和了几分，心下也暗暗决定，一定得尽快结束这场战争，早点回去跟小七完婚。 第331章 新应用 写好了信，他等信纸上的墨迹干透了，才把信装进了信封了，又交给了他身边负责送消息的一个属下，让他把这封信送回京城，直接送到林宅。 那人拿到了信，没有耽搁，直接离开了。 京城，林宅。 墨奕辰离开已经有三天了，顾柒虽然担心，却知道墨奕辰一定不会有事的。 但是比起能随时得到各处消息的顾柒，宫里的贵妃娘娘可就记得不行，直接病倒在了床上。 听着玄三从宫里打探出来的消息，顾柒也跟着着急：“要是我能进宫跟贵妃娘娘说说话就好了。” 听着顾柒的话，凌霜的眼睛一转：“姑娘，您是未来的平王妃，是可以进宫的呀。” “可以吗？”顾柒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她对皇宫里的这些规矩了解得不多，有不喜欢背那些繁文缛节的条条框框，因此每次有什么事，都得周围的人提前教好了，自然是不知道宫里太明确的规矩的。 “是呀，您和主子虽然还没成婚，但是该有的规制，却是都有的，自然也是可以进宫的。”凌霜解释道。 听了凌霜的解释，顾柒便放心了下来：“那我明日就进宫去看看贵妃娘娘。” 打定了主意之后，顾柒便开始琢磨着该给贵妃娘娘带点什么。 之前在现代的时候，她记得有个同学家里是中药世家，据说是有不少调养身体的药膳方子，贵妃娘娘现在这个样子，要是有个安身的药膳方子，就再好不过了。 这么想着，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调动意念打开了被她冷落了许久的手机。 手机才打开，一条全屏的提示就弹了出来—— 手机等级已提升到lv23，应用商店中有新的应用可安装。 “升了这么多级？”顾柒有些摸不着头脑，要知道自己之前看的时候，手机的等级才5级，“难道这手机是不用才会升级？” 不过她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点进了应用商店，看到有两个应用可以安装，也没细看都是什么，直接点击了下载按钮，之后又切换到了秒懂百科应用，查找起了药膳方子。 不多时，药膳方子还真被她给找到了，顾柒把找到的两个药膳方子都抄录下来，想着一会儿自己拿去找人帮忙看看这两个方子是否有用，再找赵大叔帮忙调整一下口味。 毕竟，药膳一般都是不怎么好吃的，想着之前她吃的第一顿调养身体的药膳，顾柒还是觉得一阵后怕。好在赵大叔帮她调整了口味，不然还真是难以下咽。 查找好了这些，顾柒关上了秒懂百科，又去看应用商店里的那两个新的应用的简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着实把她给吓了一跳。 这两个应用，其中一个是一款游戏，名字叫做“和平精英”，是一款模拟战争的游戏，分为单人模式和团队模式，是以现代战争为背景的一款游戏。 另一个应用，则是一个化学实验模拟的app，名字也十分简单粗暴，就叫做“实验室20”，在这个app里，只要是现实生活中存在的物质，都可以在这个虚拟的实验室中用化学式的形式进行反应，形成新的物质。 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应用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是顾柒就是觉得，好像自己得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不多时，两个应用都下载安装完成了，手机又弹出了一条提示—— 手机等级已提升到lv25，手机中物品兑换到显示的比例为10：1。 虽然看上去10：1的比例还是有些夸张，但是比起之前的100：1，现在已经明显有诚意得多了。 但是现在的顾柒已经过了那个缺少物资的时候，因此她并未放在心上。 “还是先看看新应用能做些什么。”一边想着，顾柒准备打开新安装成功的应用。 新应用还在加载界面，手机的屏幕却突然熄灭了。 “！”顾柒低声骂了一句，“忘了这个手机电量的设定了！” 手机一旦关机，只有等充满电才能重新开机，顾柒倒是也不急，趁着充电的这个时间，又去鼓捣她新得到的药膳方子了。 好在这个时候天虽然已经黑了，但是街上的医馆还没关门，顾柒索性让玄三拿了这药膳的方子，去找几家跟四皇子府相熟的医馆，帮忙看一下方子是否能用。 不多时，玄三便回来了：“顾柒姑娘，这方子的确没错，只是……这方子你是从哪得来的？” 听着玄三的询问，顾柒笑了笑：“之前在一本书上看到过，就记了下来，没想到还真的给用上了。” 见玄三没有多问，顾柒又去了自己院子里的小厨房，把自己刚做好的一份药膳端了出来，放凉了一些，自己先尝了尝味道。 这一常，顾柒的眼睛都亮了。这比起之前吴大夫给开的药方，自己抄下来的这个药膳方子，简直要好吃太多了。 或许是因为药材的比例掌握得好，又或者是配方里可以缓解了药材的苦味，这份药膳几乎都没有什么药味，虽然比不上酒楼里的珍馐美味，但是最起码不会让人难以下咽。 “凌霜，你也尝尝！”顾柒拉着凌霜过来，尝了她自己做出来的药膳，“等明天早上，咱们去找赵大叔把药膳的方子给改良一下，一定会更好吃的。” 凌霜尝过了之后，也连连点头：“是啊，姑娘，赵主厨的手艺好，自然是能把这方子改得更完美了。” 第二天一早，凌霜帮着顾柒递了进宫探望贵妃娘娘的帖子，而顾柒，则拿着自己的药膳方子，去了福川酒楼。 “赵大叔，快来帮我看看这个方子该怎么改进一下！”一进福川酒楼的后厨，顾柒就直接走到了赵福川的身边。 从顾柒的手里接过方子，看着上面的药材，赵福川皱起了眉：“是药膳？” 顾柒点了点头：“对，是药膳，一会儿我进宫看贵妃娘娘要用的。” 第332章 新游戏 “小七，今天就要的话，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赵福川说着，却并没有责怪顾柒的意思，着实是他之前有过改药膳方子的经验，知道药膳方子修改起来不容易。 “赵大叔，这个方子和之前的那个不一样，你先做来尝尝。”顾柒说着，朝着赵福川眨了眨眼。 听顾柒这么说，赵福川也没再犹豫，快速按照方子上的步骤，做了一份出来，尝过了之后，心里也有了计较：“小七，你等我一会儿。” 仔细尝过这份药膳的味道之后，赵福川也明确了修改的方向，毕竟这是一份安神用的药膳，里面药材的药性都不算太强，改动的时候也能更大胆一点。 由于有了顾柒的出现，福川酒楼的调料不少，有些也是有药用的，因此赵福川也通些药理，这份方子让他自己改，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好在早上福川酒楼还没什么客人，赵福川也能放心地自己一个人忙活，不多时，第二份药膳就做了出来，他尝了一口之后，摇了摇头，又开始了第三次的尝试。 顾柒在一旁看着，也十分好奇，拿了一套新的餐具，尝了这第二份做出来的药膳，味道已经好了许多了，就算是放在酒楼里卖，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但是看赵福川大叔的样子，对这结果似乎并不满意。 又等了一会儿，凌霜已经去宫里递帖子出来了，直接按照顾柒的吩咐来了福川酒楼找顾柒。 凌霜到的时候，赵福川手里的第三份药膳刚刚做好，他尝了一口之后，终于点了头，又去重新找纸笔，把新的方子誊写了下来，交给了顾柒：“小七，这就是新的方子了。” “多些赵大叔，你这方子完成的正是时候！”顾柒说着，把那份药膳方子小心翼翼地放进了袖子了，又拉着凌霜一起把剩下的第三份药膳给吃了个精光。 果然，不愧是京城第一名厨，做出来的菜就是好吃。就连这么匆忙改出来的药膳，都比别家酒楼一般的菜要强上不少。 从福川酒楼出来之后，顾柒又回林宅换了身衣服，便跟着凌霜一起进了宫。 如今墨奕辰带兵出征，二皇子又被免去了太子的身份，不能随意出现在宫里了，这皇宫里倒清净了许多。 跟着宫人走了不远，顾柒便来到了贵妃娘娘的寝宫。 贵妃娘娘躺在床上，听说顾柒来了，急忙坐了起来：“快让小七进来！” 顾柒才走到门外，自然是听到了贵妃娘娘的声音，也不等着一旁的宫女请她了，直接就进了贵妃娘娘的卧室。 “娘娘，您的身体可好些了？”顾柒问道，顺势做到了一旁宫女准备好的小凳子上。 贵妃娘娘看到了顾柒，脸色可算是好了一点了：“本来说好的装病跟着你们走，结果一不小心还真病了，我这身子还真是不争气，让小七你也跟着担心了。” 顾柒摇了摇头：“说什么担心不担心的，娘娘您是墨大哥的生母，自然也是我的长辈，我怎么能一点都不关心呢？” 听着这话，贵妃娘娘又叹了口气：“辰儿那孩子，领兵打仗是有些本事的，本来没什么值得担心的，可是……” 说到一半，贵妃娘娘又停住了，她不知道后面的话跟顾柒说，到底合不合适。万一这姑娘不懂皇家的这些弯弯绕绕，听了这其中的危险，再吓跑了可怎么办？ 顾柒似乎看出了贵妃娘娘的顾虑，轻轻笑了笑：“娘娘放心，墨大哥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人，听说……” 说到这里，顾柒四下看了看，又凑近了一点，才继续低声说：“听说墨大哥走之前，皇上也给墨大哥派了贴身保护的人，这一路上，定是会平安的。” 听着顾柒小声在自己耳边说的这些，贵妃娘娘的眼睛也跟着亮了起来：“当真？” 顾柒点了点头：“是玄三说的。” “娘娘，那平州国不足为惧，墨大哥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在这之前，您可得好好调养身子，千万别把身子给熬坏了，不然墨大哥不得心疼死？” 贵妃娘娘常年在宫里，难得听到这么质朴的话，连连点了点头：“小七你说得是，我也知道我这是急得，惦记着辰儿，就是吃不下饭，现在好了，听你说完，我也能放心了，身体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见贵妃娘娘的心情好了，顾柒就知道，自己这一趟算是没白来，又借了贵妃娘娘寝宫的小厨房，给她亲手做了一道药膳，又把药膳的方子给了贵妃娘娘身边最亲信的大宫女，陪着贵妃娘娘说了一会儿话，才提出要离开。 还没等顾柒走出贵妃娘娘的寝宫，玄三突然从门外进来了，看到顾柒之后，急忙拦住了她：“顾柒姑娘，有主子的信。” 看他神色这么着急，顾柒急忙问：“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三这才知道，是自己的神色吓到顾柒了，他并不是因为信上的内容急，而是急着来宫里告诉顾柒，神色才有些慌张的。 “没事，主子一切平安，是我急着找姑娘。”玄三说着，咧着嘴笑了一下。 顾柒接过信看过了之后，也知道墨奕辰此刻已经安全抵达边境了，心里更是放心了不少，恰好还在贵妃娘娘这里，便把信又给贵妃娘娘看过了，好让她安心。 离开皇宫回到家里时，已经是下午了，顾柒把这封信收好，又给墨奕辰写了回信，让玄三托来送信的人给带回去，便一头钻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要知道昨天手机里刚安装的两个应用，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呢，现在终于有时间里，可得好好研究一下。 把自己关到房间里之后，顾柒吩咐人说不要来打扰她，自己则又打开了手机。 至于那个叫做和平精英的游戏，她再熟悉不过了，虽然只是个手机游戏，但是和她之前做职业选手的时候打的游戏却是差不多的类型，不过模式要更多一些。 第333章 储物空间 游戏里面是模拟实景战争的模式，有各种各样的现代化武器，顾柒前世的时候也玩过一段时间，还曾经感叹过，原来手机游戏也可以做得这么逼真。 对于游戏的玩法，她当然是完全不陌生的，只是，她有些好奇，这个游戏里的武器，也都能兑换到现实中吗？ 这么想着，她进入了游戏，先加载了一张底图。 顾柒选择的模式是生存模式，通过躲避或者击败敌人，并躲避其他伤害，达到一定的时间，就能获得胜利。 之所以选择这个模式，是因为在这个模式里，她能最快地获取到更多的资源，也能实践一下，现代化的武器是否也能兑换成实物。 有了这个想法，顾柒在游戏中并没有太注重和敌人的拼杀，而是保护好自己，尽可能多地搜集资源。 只十分钟的时间，她就已经拿到了一把手枪和一把自动步枪，几百发子弹，两颗手榴弹和二十几瓶止痛药。 “子弹兑换到现实时间，还是太危险了，被人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顾柒喃喃自语道，选择了兑换止疼药。 随着她的意念波动，游戏里，她背包里的止疼药的数量少了十个，但是现实中，却也没有得到止疼药。 “怎么回事？”顾柒皱了皱眉，“难道是因为游戏类型的关系，对可兑换的物品有限制？” 正想着，由于太长时间没有移动，顾柒在游戏里被敌人发现了，一颗子弹直接打在了她的身上，手机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ga over”，游戏结束了。 顾柒悻悻地退出了游戏，心里忍不住犯嘀咕，物资没兑换成功，游戏还输了，这是个什么事啊。 但是，她才退回到游戏的主界面，就发现了游戏的主界面有一个背包形状的图标，点进去之后，发现里面正是之前她兑换出来的那一瓶止痛药。 “这……能拿出来？”顾柒有些犹豫，但还是用意念操控着，试图把止痛药拿出来。 果然，她成功了，那瓶止痛药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顾柒兴奋极了：“果然可以！那这么说的话，那些枪支弹药岂不是也都能拿到现实里了？” 但随即，她又想到，既然自己的东西能从这个背包里拿出来，那是不是说明，也可以放回去？ 这么想着，顾柒的意念一动，果然，那瓶止痛药有回去了，这让顾柒觉得十分不真实，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真的把东西拿出来了。 反复试验了几次之后，顾柒才确信了，自己的确是在这个和平精英游戏中获得了一个储物空间似的背包。 “好了，这回万一将来奕辰被千夫所指，被父兄迫害，我也能拿出武器，抱他周全了。”顾柒想着，心里踏实了不少。 不过这些现代化的热武器，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拿出来使用的，毕竟这些东西的威力太强，一旦面世，就意味着无尽的战争和死亡。 思及此，顾柒就更不会让自己的秘密被更多的人知道了。关上了和平精英之后，她又打开了另一个叫做实验室20的app，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这个app的用法和它的名字一样，十分简单粗暴，只要写出化学式，再填上反应条件和催化剂，就能在app中自动生成反应物，生成的反应物也会出现在app自带的一个仓库里。 同样，生成的东西也一样可以按照比例兑换到现实世界中，只要知道反应的原理，再复杂的化学反应，都能够在实验室20中完成。 虽然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实验室能派上什么用场，但是顾柒也知道，这个东西是有大用处的，心里也不免有些庆幸。 由于熟悉了两个新的应用，顾柒这次使用手机的时间也不短了，很快，手机就发出了低电量提醒，顾柒也关上了手机，走出了房间。 此时，天色已经黑了，早就过了晚饭的时间，好在林氏知道顾柒没吃晚饭，特意让厨房给她热着呢。 这次，她没按时吃晚饭，倒是没被林氏指责，毕竟林氏也知道她白天进宫了，回来一定累得够呛，自然也就没催她。 吃过了晚饭之后，顾柒也确实感到了一丝疲惫，索性又会房间休息了。 边境，墨奕辰又带着众将领们在自己的营帐里商讨起来。 “殿下，臣已经打探过了，平州国并没有和其他国家结盟，至于新武器，也没听说，只是听说，这次出兵，是平州国太子一意孤行的决定。”老将军说道。 白天的时候，平州国又派出了五千士兵在城门外叫嚣，但是任他们怎么喊，墨奕辰也没迎战。 毕竟这个时机，是最适合打探敌情的，而老将军也不负众望，打探到了他想要的消息。 “辛苦老将军了，”墨奕辰点了点头，嘴角也扬起了一丝笑意，“明日开始，应战。” 不管平州国到底有没有新的武器，最起码，他们的士兵只有十万，不会再多了，就算是有援军，一时半会也过不来。 对付这样的对手，墨奕辰还是很有把握的。 墨奕辰下了命令之后，众将领都十分赞同，要知道将士们都是十分有血性的，听着平州国的士兵在外面骂了一整天，早就想出城应战了。 有了墨奕辰的命令，大家的热情都十分高涨，研究好了作战方案和应敌策略之后，墨奕辰又针对平州国士兵的特点，做了一些具有针对性的战术准备，大战一触即发。 第二天，墨奕辰手下的一个小将带着三千人出城应战，对面的平州国士兵足有五千人，但是有墨奕辰在战术上的安排，大齐国的三千人在气势上丝毫不输。 还没到中午，平州国的五千士兵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匆匆逃了回去。 第三天，第四天，依旧是大齐国这边接连取胜，每一战都是以少胜多。五日之后，墨奕辰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平州国和大齐国边境相邻的一个小城池。 对此，大齐国的将士们再无一人质疑墨奕辰的能力，丝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之词。 第334章 京城，皇上收到了战报之后，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不少，但是和战报一同收到的，还有他派到墨奕辰身边的那几个高手送回宫里的信。 “五波杀手！他们可真下得去手啊，这可是他们的亲兄弟！”皇上拿着信的手有些颤抖了，他甚至不敢相信，买通杀手刺杀墨奕辰的人，会是自己另外的两个儿子。 但现在，也由不得他不信了，事实摆在眼前，好在自己预料到了这种情形，提前派了人去保护墨奕辰，墨奕辰自己的功夫也不差，不然的话，恐怕他真的会死在出征的路上。 皇上会收到信这件事，墨奕辰自然是知道的，不过他却并没有太在意。 父皇已经把人借给了他，自然是得知道这些人都做了什么，遭遇了什么，况且自己行的端做得正，并没有什么是不能让皇上知道的，因此也就没有插手，让他们直接把消息送回去了。 此时，墨奕辰正带病入驻新攻下的城池，和其他几个将领一起安抚城中的百姓，稳定民心，维持城内的秩序。 “殿下，咱们已经攻下了一座城了，您看上去好像并不高兴。”老将军跟在墨奕辰身边，看着墨奕辰一脸紧张的模样，试探着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这座城攻下来，未必是好事。” 听着墨奕辰的话，老将军急忙看了过来：“殿下何出此言？” 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老将军已经不敢再将墨奕辰当做普通的青年来看了，他是出身皇族没错，但是却没有一点皇家人的毛病，反而能力更强一些。 听老将军发问，墨奕辰也解释道：“我到边境才不过十日，咱们和平州国交手，也只有六场。” “这六场打下来，咱们每一场都是以少胜多，但是平州国那边，我粗略算了一下，损失并不大，死伤最多不超过三千人，按理说，没道理现在就把这座城池让给咱们的。” 听墨奕辰一说，老将军也意识到，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同寻常，攻占城池的喜悦，也瞬间被冲刷掉了一大半：“殿下，那咱们现在该如何？” 墨奕辰勾唇轻轻一笑：“既然知道对方有所图谋，不如，将计就计。” “老将军，你去暗中下令，让将士们都退回城内，这座城池里，只留一千人来维持秩序，并且也得做好随时撤退的准备。切记，让留下的将士们一定要以自身安全为重，该撤退就撤退，切不可逞强。” “若是有人问起其他的将士们都在何处，就说回去打扫战场、运粮草了。” “是。”老将军应道，按照墨奕辰的吩咐安排了下去。 很快，大齐国的士兵就一批一批地悄然撤回了自己之前的城池，并没有让城中的百姓发现任何端倪。 至于墨奕辰，则留在了这座城池里，若是他这个朝廷派来的王爷都走了，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他留下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战争是平州国的太子挑起来的，但是这城中的平州国的百姓却是无辜的，因此墨奕辰并没有为难城里的百姓，反而命令士兵好好安顿百姓，切不可引起恐慌。 对于墨奕辰这一做法，城中的百胜也纷纷称赞，他们本以为破城之后，他们面临的将会是流离失所，或者沦为他人的奴隶，从未想过他们还能像之前一样生活。 很快，一天时间过去了，城中并没有发生什么异常的情况，到了第二天早上，墨奕辰早早地就起了床，在这敌人的城池里，他可不敢懈怠半分。 果然，到了第二天，这城里的百姓见他们并没有为难平州国的这些人，胆子也大了起来，有几个人也开始混在百姓里面打听大齐国军队的情况。 “主子，要不要抓起来？”玄一在一旁小声问道。 墨奕辰想了想，摇了摇头：“不用着急，再等等。” “可是主子，若是再等的话，恐怕就抓不到他了。”玄一有些不赞同，“现在这座城池已经是咱们的了，那人很用可能混到咱们的军队里去。” “玄一，所有出城的地方，我都派人守住了，这座城的百姓咱们虽然都好好安顿了，但是，我可没打算放人出去。”墨奕辰说着，他早就打算好了。 “而且，这个人若是现在在这里抓了，会引起城中百姓的恐慌不说，他背后更大的鱼，可就钓不到了。” 听着墨奕辰解释的这些，玄一红了脸：“主子考虑得对，是我没搞清楚情况，就乱说话。” “也不算是乱说话，”墨奕辰大概是心情不错，安慰了一句，“玄一，你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考虑。” “而且，你的脑子一向不太够用，自然不是真的想给我添乱，我都能理解的。” 听着墨奕辰起初说的那些，玄一本来一脸的感动，但是听到后面自家主子毫不留情地说他的脑子不够用，他的面色也开始尴尬了起来。 “那个，主子，”他挠了挠头，“这种大家都知道的事，以后您就不用特意说出来了……” 城中的那几个人在打探大齐国的军队所在，墨奕辰自然是预料到了的，也派了自己身边的几个人打扮成了百姓的样子，装作不经意间给他们提供了消息。 这个消息，可都是墨奕辰精心杜撰过的，包括大齐国的军队在什么地方，城中的军队有多少人，运来了多少粮草，分别藏在哪里，每一样都有十分精准详细的数据。 而他派出去的人，也都十分机灵，用普通百姓的口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一点一点地把那些假的情报透露了出去。 “主子，消息散出去了。”最后一个人回到了墨奕辰的身边，说道。 墨奕辰满意地点了点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今天晚上就要动手了。” 看着墨奕辰面上一片轻松地说出这些，他身边的人也跟着有了底气，各自去了各自的位置，等着平州国的人过来。 第335章 入夜，墨奕辰和几个属下在城门附近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听到城门外有动静。 同样，守城的士兵们也听到了这动静，跟着警惕了起来，纷纷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但是很快，城里过来了七八个人，手里都拿着抹了迷药的汗巾，趁着那些守城的士兵们都注意着城外的动静，趁机把几人给迷晕了。 “主子，以后守城的士兵，是不是得加强一点了？”看着城门附近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的士兵，一个属下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咱们今天本就是想印他们进来，城门口的守卫要比平时松懈不少。” “而且，难道你们都没发现吗？这几个人，可都不是等闲之辈，咱们的士兵注意着外面的动静，没听到他们几个的声音，也有情可原。” 经过墨奕辰这么一说，几个人倒是都发现了，这几个平州国的人，武功都十分高强，更重要的是，他们的隐匿身形的能力，似乎要比一般的习武之人强上不少。 根据这些，墨奕辰不难知道，这些人恐怕就是平州国为了探听对手的情报，特意培养出来的探子了，有这样的人在，也难怪平州国这么轻易地就放掉了一座城了。 果然，那几个平州国的人放到了城门口的守卫之后，便上前打开了城门，把城门外的人放来进来。 城门外，正是对面的平州国的将领和他集结好的平州国的军队。粗略地看上去，外面的平州国的军队，大约得有一万人。 “这么多人！”玄一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句，“他们还真不怕被发现！” 果然，那些人都被城里的这几个人引着进了城，直奔之前墨奕辰之前杜撰好的军队和粮仓的方向去了。 等到城门口没人了，他才吩咐手下去把守卫的士兵叫醒，并关闭城门。至于那几个放平州国军队进来的人，虽然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再加上白天的时候墨奕辰刻意观察过，自然是能认出这几个人的。 看着这些人分成两部分分别行动开了，墨奕辰轻轻勾起了嘴角：“该收网了。” 平州国的人来的时候，将军下的命令本来是把大齐国的粮草一口气全都烧了，但是这次带兵过来的将军却不这么想。 要知道，这些年平州国的收成并不好，粮食产量越来越低，连年减产，百姓们已经快要吃不起饭了。 因此，这次带兵过来的小将军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听说大齐国运来了不少粮食，起码够十万大军吃上半个月的，他便想着，若是能把这些粮草留下，都运到自家军营里，岂不是能省下一笔军费？ 这笔军费若是省下了，那节约下来的粮食，不管是上交国库，给百姓见面赋税，还是下发下去，作为贫困地区百姓的口粮，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粮食谁都不许烧，等把城池拿回来，咱们把粮食留下。”那小将军沉声安排道。 听小将军这么说，众人纷纷点头，自然是十分同意的。 到了城里“存放粮食”的地方，小将军随手拉开了一个仓库的帘子，入眼的确是一个空空如也的仓库。 “这……”小将军的眉头一皱，“糟了，中计了！咱们快走！” 这时，墨奕辰带着一直埋伏在周围的弓箭手也现了身：“现在才想走，恐怕是晚了点。” 看着周围明晃晃的箭头，小将军一瞬间慌了神：“你早就知道了？” 墨奕辰笑了笑：“不算早，白天才知道。” 城里一共留下了一千人的兵马，埋伏在这里的，有五百人，另外五百人则埋伏在另一个地方。 但是墨奕辰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因此留下的士兵都是弓箭手。把平州国的军队引入了包围圈之后，尽管敌方足有五千人，但是弓箭手们占了优势，自然是没什么可怕的。 那小将军看了墨奕辰好一会儿，才出声：“你……就是大齐国的平王殿下？” 墨奕辰没有否认，点了点头：“正是本王。” 小将军垂下了头：“所以现在，你是打算杀了我们吗？” “这倒不是，本王一向不喜杀戮，若是你们肯投降，本王自然是不会伤害你们的。”墨奕辰说着，看向了那小将军。 那小将军似乎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拒绝了：“平王殿下，我恐怕不能答应。” “我是平州国的将领，没有不战而降的道理。” 对他的回答，墨奕辰并不意外，他看了看周围的士兵，又问：“但是现在的局面，想必你也看到了，你真的要带着你手下的士兵们送死吗？” 小将军又沉默了，半晌才高声说：“若是有谁想要投降的，本将今天只当没看见。” “平王殿下，你说的没错，我死事小，但是我手下的士兵都还有家人，我不能替他们做决定。” 看着自己的将领竟然如此为自己考虑，本来有一些蠢蠢欲动打算头像的平州国士兵此刻也没了声响，把差点说出的话咽回到了肚子里。 对于这样的结果，墨奕辰自然是满意的，转向了玄一：“把他们待下去，关押起来。” 听到墨奕辰说不杀他们，小将军有些意外，毕竟，这么多人要是不杀，只关起来，光是吃喝都要花不少钱，墨奕辰怎么会做出这种决定？ 不过他来不及多想，就被玄一带着关进了这座城池里的牢房。 由于这座城池本就地处边境，难免会遭遇战争，因此牢房也够大，关下他们，倒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另一边，由于有了墨奕辰提前的叮嘱，自然是也早早地把那些人统统带去了牢房。 “主子，刚才我真怕咱们和他们真的打起来。”玄一说着，松了口气。 墨奕辰笑了笑：“他们不敢。” “虽说咱们埋伏的弓箭手只有五百人，哪怕都是埋伏好了的，又懂事弓箭手，但是对上五千人，还是没什么胜算的。” “主子，那你还？”玄一茫然地看着墨奕辰，自家主子做事，可是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 第336章 给点钱打发了 看着玄一这无比惊讶的表情，墨奕辰笑了笑：“是有些冒险了，不过虽然没有胜算，却也能让他平州国的一万人马折损一半。” “而且，我这次，也是在赌，赌那些平州国的人不知道我这城里到底有多少兵马。” 听完墨奕辰的解释，玄一也明白了，是了，从昨天开始，主子就一直在往外散播消息，让平州国的探子以为，大齐国这次的所有兵马都已经在城里了。 这小将军看到自己的人被包围了，定会以为大齐国的大本营已经挪到了城里，后面还有几万兵马等着呢，若他是个能善待属下的将军，自然也不会拿自己手下这一万条性命来冒险。 这次，墨奕辰赌的是人性，若是赌赢了，他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完全拿下这一座城池，顺便抓了对面的一万人做俘虏。 若是赌输了，那他也能拿到先发优势，自己手下的这一千人虽说不一定全部都能全身而退，但是最起码能保住一半，而对方带来的这一万兵马，恐怕也得折损一半就去。 很显然，这一次，他赌赢了。 想明白了这些，玄一又问：“那，主子，咱们抓住的这些人，你是不是还有别的用？” 玄一考虑得没错，这么多的人，若是只是关着，自然是不能不管人的死活的，每天都要吃不少的粮食，若是就这么养着这样一群人，开销可不小。 不过这件事，墨奕辰还真没仔细想，他只是不想这样随意滥杀无辜罢了，毕竟那些人虽然都是平州国的人，却也都是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等我想到再说。”墨奕辰说道，没再解释太多。毕竟，这些人不能随意放走，总得让他们干点什么，若是什么都不做，朝廷可不会管这些俘虏的开销。 说完之后，墨奕辰就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毕竟已经到了深夜了，为了部署今天的事情，墨奕辰已经花了不少的精力了，现在看来，似乎是没有什么别的事了，他也终于可以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准备明天平州国的进攻了。 去休息之后，墨奕辰还特地交代了玄一，一会儿他派出去的人抓到了那几个平州国的探子，记得一定要留活口，等着第二天他亲自去审讯。 看着墨奕辰回到自己的营帐，玄一觉得，自家主子现在似乎比之前更有人情味了。 之前墨奕辰对他的手下虽然也都不错，在几个皇子和那些世家子弟里，已经算和善的了，但是做什么事的时候，却也不会跟属下交代太多，更不会解释什么。 但是现在，他竟然会耐心地把自己做一件事情的动机、考虑到的结果，还有可能造成的后果，以及后续的打算都跟玄一解释一遍。 应该是顾柒姑娘的功劳，玄一想着，心里对自己的这位未来的主母也更加崇拜了一点。 而此时，京城，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心怀鬼胎地谋划着，要怎么让墨奕辰神不知鬼不觉地死在战场上。 二皇子到底是脑子不太够用，能想到的，无外乎就是找人把他给杀了，以绝后患。 对于自己的这个二皇兄，三皇子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不管他说什么，自己只听着，若是他想做什么，也都任由他折腾，根本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劝他说要收敛一些，免得被父皇拿到把柄。 毕竟，边境那边他已经全部安排妥当了，墨奕辰多半是没命回来了的，父皇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盯着他们两个盯得紧，这个时候，他才不会好心提醒二皇子。 若是二皇子被皇上抓住了什么把柄，那对他来说，可是再好不过了，墨奕辰死在边境，到时候皇上再恰好发现二皇子谋害平王的证据，那储君之位，岂不是就是他的了？ 三皇子的打算的确是好，他这个以的心思一向很多，并且从不会把自己的心思轻易地说出来，以至于在百姓心中，皇上的这个三儿子，是个极和善的。 哪怕是到了现在，朝中还有不少的人，都以为三皇子只想将来当个闲散王爷呢。 对于二皇子和三皇子的这些心思，墨奕辰虽然没有刻意去打听，但是却也能猜个大概，因此并不是很上心。 而京城里，顾柒却格外注意这两个人的动向。她可不是个只知道谈恋爱的傻白甜，真的以为墨奕辰只要去打了胜仗，一切的危机就动能解决了。 她和墨奕辰都知道，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主意，若不是让他死在路上，就一定是想让他死在战场上，毕竟和两个人都是阴狠的，哪怕是对自己的亲兄弟，也不会手下留情。 墨奕辰远在边境的战场上，顾柒只能通过书信和战报了解到一点他那边的情况，现在她能做的，也只用注意着京城这边两位皇子的情况，只希望能尽量帮到他一些。 几天过去了，玄三不断从外面带消息回来，二皇子的动作不断，这几日就花大价钱买了不少江湖上的杀手。这顾柒倒是不意外，毕竟二皇子看起来就不是个聪明的，估计也就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 但是三皇子这几日来，却一点动作都没有，似乎是真的打算置身事外了一样，这才是真正让顾柒觉得担心的。 “姑娘，要不要把那些杀手都拦下？”看到打探回来的消息，凌霜问道，“玄字号的其他暗卫虽然都跟着主子走了，但是四皇子府还是有些能用的人的。” 顾柒摇了摇头：“我担心的不是这个。” “奕辰的功夫不错，身边又有那么多人护着，二皇子找的这些杀手，虽然也有武功高强的江湖中人，但是却都是伤不到他的。不过，咱们能解决，还是别让他们去给奕辰找麻烦了。” “这些人，玄三，你去交涉一番，若是花些银钱能让他们停手的，给点钱打发了就是，毕竟，我想他们也不想与咱们为敌？” 对于顾柒的做法，玄三也十分认同。虽说主子有自保的能力，但是麻烦当然还是越少越好。 第337章 安排好了之后，二皇子找的这些杀手算是解决了，毕竟，墨奕辰现在虽然被封为了藩王，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只要这次能够打胜仗，皇上一定会赏赐他的，不可能只让他做一个藩王。 且不说坊间有不少传言都说，皇上有意让墨奕辰做储君，将来继承皇位，是墨奕辰自己不愿意做，才请封了平王，对于未来储君之位的议论，墨奕辰的呼声还是很高的。 这样一来，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江湖中人，他们都该知道，哪怕将来继承皇位的不是这位平王殿下，那他将来在朝中的地位，也不会太低的。 况且墨奕辰的武功高强，想要刺杀他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江湖中人自然也都是不愿意与这位风评十分不错的平王殿下结仇的。 至于接了这任务的杀手，除了极个别的是为了二皇子给出的高额的佣金，更多的，则是但是自己若是不接，会被二皇子用身份来打压报复。 顾柒的这个方法，虽然只花了些银钱，却也释放了一个信号，那就是，墨奕辰无意与江湖中人结仇，只是不想惹麻烦。 但现在麻烦找上了门来，他也不是个怕事的，若是收了这银子，就意味着站到了平王殿下的这一边，若是二皇子再想找麻烦，平王殿下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 玄三去找那些杀手心平气和地谈过了之后，果然，结果和顾柒想的差不多，几乎是所有的杀手都接受了这个提议，这样一圈下来，顾柒虽然花了两万两银子，但是却也为墨奕辰奠定了江湖上的基础。 至于这两万两银子，自然是从顾柒的私房钱里出的，四皇子府虽然也能拿得出这两万两，但是上了四皇子府的账，每一笔钱的花销，都是要记录好，送回到宫里的，顾柒自然不会去惹这个麻烦。 况且现在对于她来说，两万两银子虽然不算少，但是拿出来却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了，钱这个东西嘛，画完了再赚就是。 至于那些原本是为了钱的杀手，听说不用去杀人了，还能拿到钱，自然是乐意的，拿了玄三给的钱，就愉快的跑路了。 到了最后，就只有两个人还没改变主意，其中一个，本就是二皇子的亲信，玄三怕打草惊蛇，也就没有找他。 另外一个杀手，则是害怕将来二皇子继承皇位，自己会被报复，而且他对自己倒是十分自信，觉得自己能杀得了墨奕辰，对此，玄三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墨奕辰有写信回来的时候，提醒他多注意一下。 料理好了这些杀手的事，顾柒却并没有放心，边境的捷报一个接着一个地传过来，一转眼，墨奕辰已经走了快两个月了，他在边境和平州国交战，已经胜了十二场，无一败绩，城池也已经拿下了两座。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顾柒的心里就是不踏实。 “姑娘，您担心的是三皇子那边？”凌霜跟在顾柒身边时间长了，也把她当成了主子，自然是能猜到一点她的心思的，见顾柒一连几天愁眉不展，主动问道。 顾柒也没有否认，毕竟凌霜是自己人，这点事情，没有必要瞒着她。她点了点头：“没错，三皇子城府极深，现在有一只没有动作，我倒是真的有些担心了。” 凌霜听了，没有一味地宽慰她，毕竟顾柒的担心一点都不多余，要知道，三皇子可是个狡猾的老狐狸，现在她们人在京城，没办法得知边境的所有消息，形式难免有些被动了。 但是顾柒说这些，也并不是想听凌霜安慰，毕竟，她已经开始着手做准备了。 “凌霜，这几天你去买个庄子，不用太大，能放东西就好。”顾柒有条不紊地安排着，“趁着现在还没乱起来，先囤粮，切记，要暗中收粮，不要叫人给盯上。” “这一万两银票你先拿着，只要价格高于市价，有多少要多少。”说着，顾柒把手里的一万两银票交给了凌霜。 “姑娘，你是担心他们会在粮草上做文章？”凌霜问道，心下有些惊讶，她没想到顾柒会考虑得这么长远。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这次负责粮草调配的，是户部尚书的嫡子。” “可是户部尚书的嫡子，娶的不是董家的女儿？”凌霜又问道，她记得顾柒和董家的关系可是十分不错的，她的大姐也是嫁入了董家。 顾柒点了点头：“到那时户部尚书是二皇子那边的人。” “而且，董家的这个二小姐董媛嫁人之后，和董家并不亲近，甚至还有些瞧不起自己的娘家，所以如果粮草真的出了问题，就算董家出面去求，恐怕也没有转圜的余地。” 听着顾柒说了这些，凌霜也不敢再耽搁，拿了银票，便去按照顾柒的安排买庄子，收粮食了。 安排好了这些，顾柒手里的私房钱就已经捉襟见肘了，好在眼下马上就到六月底了，美容会馆也该分红了，京城的美容会馆生意一向很好，再加上还有工厂的收入，这分红定是不会太少的。 不用为钱担心，顾柒自然也就没有了什么后顾之忧，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又打开了手机。 这些天，她几乎是每天都要在和平精英这个游戏里刷上一个小时的生存模式的，两个月的时间，她已经攒下了不少的物资，光是枪支弹药和一些其他的热武器，都够组成一个百人的中队了。 但是这些东西，可都是留着给自己和墨奕辰自保用的，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拿出来的。 顾柒攒这些东西的考量，自然是如果有一天，二皇子真的得了势，要制他们与死地，有了这些东西，他们哪怕在封地拥兵自重，也足以让他们过上太平日子了。 但是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结束了游戏之后，顾柒一边等着手机充电，一边掰着手指头数着墨奕辰离开的日子。 “奕辰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第338章 春闱报名 不过顾柒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悲春伤秋，很快，又一件事让整个林宅的人都有些猝不及防。 林文宣先前考取了举子之后，由于年纪太小，本打算等上几年再考的，但是皇上却不知怎的突然想起他来了，竟然直接替他报了名，让他参加第二年的春闱。 “这……不都说春闱报名很麻烦的吗？”顾柒傻了眼，她倒是不知道，皇上怎么有空管他们家的闲事了。 这件事说大不大，但也不算是小事了。皇上虽然没有下旨，却也是派了宫里的公公来林宅送消息的。 “顾柒姑娘，这春闱的报名，的确是有些麻烦，但若是圣上开了口，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看着顾柒似乎并不是很高兴的样子，那公公忍不住又问了句，“顾柒姑娘是不想让林小公子继续考了？” 顾柒姑娘急忙收起了自己的表情，笑着摇了摇头：“怎么会，我就是太惊讶了……” 一边说着，她从旁边的丫鬟手里拿过了一个荷包，塞到了公公的手里：“皇上还急着文宣，我自然是感激的，还劳烦公公帮我多感谢皇上的好意才是。” 那公公捏了捏顾柒递过来的荷包，自然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林小公子才华斐然，将来定是我大齐的栋梁之材。顾柒姑娘，可不能让林小公子的才华埋没了。” “多些公公提醒。”顾柒又点了点头，让身边的小丫鬟送走了公公，才卸下了脸上的笑容。 这消息皇上既然让公公出来送了，就说明，一定是瞒不住的，况且，皇上本身也不想瞒着。 很快，下午林文宣回来的时候，也知道了这个消息：“娘，二姐，你们不用太担心。既然皇上都已经说了，那我明年肯定是得去考试的，而且只能考好。” 这个道理，顾柒和林氏自然都是知道的，皇上突然开口让林文宣参加考试，这是他们都没想到的，也直接打乱了他们之前做的规划。 “傅老先生有说什么吗？”林氏有多问了一句。 林文宣点了点头：“老师说，我这次考试，只管拿出我的真是水平来。若是落榜了，倒也没什么，毕竟我年纪还小，就算是皇上也不会责怪我。” “若是考中了，多半会被皇上召进宫，给哪个小皇子当伴读，等到过两年，年龄大一点，应该也会有官职的。” 听着林文宣说的这些，顾柒和林氏虽然不是很满意，但是这样也算是不错了，等到将来文宣大一点了，不会少了他的机会。 虽然事情的发展和他们最初的想法有些偏差，但是顾柒知道，皇上是不会害墨奕辰的。 毕竟，他可是一国之君，犯不上为了陷害一个年纪和自己孙子一样大的娃娃，连脸都不要了。 林文宣的年纪虽小，但因着本身就聪明，再加上有名师教导，自然是早早地就学会了为自己的未来打算，因此只要不是什么大事，关于林文宣的事，林氏和顾柒都不会干涉太多。 很快，贵妃娘娘也从宫里传了消息出来，顾柒这才知道，原来皇上特意帮林文宣报名，竟也有自己的原因在。 想着自己一向乖巧听话的四儿子因为被兄弟陷害，在距离大婚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候，突然就去打仗了，他的心里也有愧疚，这才想着，既然墨奕辰喜欢这个姑娘，那他就多补偿这个姑娘一点。 得知原因的顾柒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兜兜转转了半天，最后的原因，竟然还是在自己这里。 不过这样也好，知道了皇上的动机是好的，顾柒也就没有了任何的顾虑。反正文宣总是要考的，况且，六岁的状元和九岁的状元，好像也没有什么差别，不都只是个孩子？ 想通了这点之后，顾柒反倒不纠结了，这段时间她得忙着多储备点物资，除了粮食之外，还得囤点药材，尤其是外伤用的。 对于药材和医理这方面，顾柒可谓是一窍不通，毕竟她前世的时候就没接触过这些，虽然有手机在，但是秒懂百科能查到的东西也有限。 在现代，中医已经没落了许多了，哪怕是一些医学院里特别开设的中医课程，讲的理论也都不是非常全面了，再加上随着时间的流逝，中医的不少东西也逐渐失传了。 因此，顾柒在秒懂百科里查到的那些半吊子的东西，她自己也不敢乱用，对于自己不熟悉的东西，她觉得，还是量力而行。 先去她给凌霜拿了一万两银子，凌霜很快就买到了一个符合顾柒要求的庄子。庄子面积不算小，但是庄子里面有一座山，山地居多，庄子里也种不出什么东西来，因此庄子的主人才想着尽快转手，倒是让凌霜低价给买到手了。 “姑娘，庄子里原先就有四个大粮仓和六个小粮仓。大粮仓每个能放两万斤粮食，小粮仓只能放两千斤。今天早上第一批粮食收上来，粮仓已经都装满了。” 听着凌霜的汇报，顾柒皱了皱眉：“新建粮仓的话，得要多久？” 凌霜自然也考虑过这个问题：“属下已经找了两个工匠了，若是还按照之前庄子里的样式建两万斤的大粮仓，人手足够的话，天就能建好。只是姑娘，这样还是赶不上咱们收粮的速度。” 顾柒沉思了一会儿：“明天我亲自去看看，你安排一下，让那两个工匠也带着人过去，咱们得重新规划一下。” “至于这两天，粮食先不要收太多，收上来的，先放在工厂的备用仓库里，若是备用仓库放不下，就先送到董家去。”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凌霜说着，又退了下去。 凌霜离开之后，顾柒便又开始思考该怎么储存粮食的问题了。最好的办法，当然是建一个大仓库，但是建大仓库的话，恐怕又得浪费掉不少的时间。 要是有快速建仓库的办法就好了。顾柒想着，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是了，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第339章 钉子 有了想法之后，顾柒也不再苦恼了，只等着第二天到了庄子里看过实际情况，再化出图纸来。 第二天一早，顾柒早早地就醒了，吃过早饭之后，跟林氏打了声招呼：“娘，我去新买的庄子上看看。” “又买庄子了？”林氏愣愣地问了一句。 女儿太能赚钱了，自己给她攒的这些嫁妆有些不够看了怎么办？ 林氏虽然有些焦虑，但是看着自家小女儿恢复的活力的样子，到底还是高兴的。 要知道，自从墨奕辰走了，小七的心里一直都有心事，只是怕大家担心，才一直没有说出来。 她这个当娘的，没次想问的时候，看着小七强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都又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下去了。 顾柒出门的时候，凌霜也带着她先前找的两个匠人过来了：“姑娘，就是这两位师傅。” 顾柒点了点头：“那咱们现在就过去，正好我也有了些想法，等到了庄子上再与你们细说。” 这两个匠人来的时候，见顾柒是个女子，还如此年轻，还惊讶的一下，现在听她这么说，倒是没有任何瞧不起她的意思，反倒觉得这女子聪慧得很。 这些在京城里做久了的匠人都人精似的，也见过不少能代家族掌事的世家嫡女，自然不会像小地方的人一样，觉得女子就该在家里待着，伺候好家里就可以了。 对于这两人的态度，顾柒无非是满意的，她不会去计较两人的真实想法，或者对她态度好的原因这种细枝末节的东西。 毕竟，若是每一个细节她都要想上半天，那她要管的事情岂不是太多了？况且这只是两个暂时合作的匠人，若是做得好，那就还有继续合作的机会，做得不好，那就换更合用的就是。 很快，几人乘坐的马车就到了庄子上，庄子上的管事也早早地就在等着了，见几人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庄子上除了耕地之外，还有什么平整的地方，适合盖房子的？”客套了几句之后，顾柒直接开口问道。 “这……”那管事的有些犯难，“主子您是打算盖多大的房子？奴才这就去给您找地基。”顾柒摆了摆手：“不是房子，我想在庄子里盖一个临时的粮仓，面积得大。若是有合适的，还劳烦您再带个路。” 听顾柒说完了这些，庄子的管事也不好再问什么，安排了人带着顾柒他们在庄子里绕了一圈。 这个庄子上的土地不多，人也就不算多。绕了一圈之后，顾柒选中了一块离山脚比较近的平坦的地，又跟两个匠人说了自己的想法。 “就这里了，”忙碌了半天的顾柒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两位师傅，若是盖木屋，人手够用的话，要多久能盖好？” “木屋？”两人虽然心有疑惑，但却还是回答了顾柒的问题，“姑娘，若是木屋的话，只要两三日的时间，多少木屋都能盖出来。” 听到了这个回答，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咱们就在这块空地上，建一个大的木粮仓。” 庄子上的粮仓，是圆形的，每个粮仓占的面积都不大。 不过这种粮仓，一般都是储藏庄子上的人一年的粮食的，装不了多少，顾柒也能理解。 这个时代若是要盖粮仓，得考虑三件事，一是防潮，防止粮食因为储存不当而发霉；二是防老鼠，三则是防歹人。 但是到了顾柒这边，庄子是自己的，再派四皇子府的人过来守卫，自然是不用防歹人的。 至于前面两点，顾柒收上来的这些粮食，若是能用得上，估计在秋收之前就得全部运走，若是用不上，等到快过年的时候，按照市价分批放出去就是。 因此，她这粮仓，只要稍微做点防潮和防鼠的处理，就不用担心太多了。 选定了土地，顾柒让庄子上的管事的找人丈量了一下这块地的面积，自己则从凌霜手里拿过了纸币，快速地画了一张草图。 草图画好之后，顾柒把相应的数据标注好，递给了两位匠人：“二位师傅看看，可还有什么不懂的地方？” 两个匠人拿过草图之后，先是惊艳了一番，毕竟这图出自顾柒之手，布局十分合理，又有设计感。但是，两人对视的一眼，都看出了彼此心中的疑惑，便一起开了口：“小姐，这图是没什么问题，只是……” “若是盖木粮仓，这么大的木板，恐怕不太好找……” 这个问题，顾柒自然也是想过了的，她朝凌霜示意了一下，拿出了自己准备好的东西：“二位师傅看看这个。” 凌霜手里拿着的，是一盒钉子，虽然数量不多，却是顾柒连夜找人做出来的。 “这是……”那两个匠人拿着钉子研究了一会，又经过了凌霜的讲解，终于明白了这钉子是做什么用的，惊讶地连连赞叹：“妙啊！若是有了这东西，还有什么是造不出来的？” “这钉子的数量现在还不多，不过我已经通知工厂赶制出来一批了，想必明天就能批量生产，至于其他的材料，也劳烦二位开始着手准备。”顾柒说着，让凌霜帮忙交接剩下的事情，自己则先离开了庄子。 最重要的事情解决好了，其他的事情有凌霜在，顾柒根本就不用担心。 倒是那两个匠人，直到顾柒走了，才回过神来：“这……姑娘，若是我们自己想买这钉子，您看，要怎么买？” 那两个匠人说着，脸上也带了讨好的神色。 凌霜勾唇一笑，还好顾柒姑娘直到会有这么一出，早就安排好了，她淡淡地开口：“这第一批，我们姑娘自然是得紧着这边用的。” “不过两位师傅也不用着急，这钉子现在已经开始批量生产了，以后会在京城的‘行万里路’铺子里进行售卖，届时大家都能买到。” 听了凌霜这话，两个匠人又是一番心惊，原来那个最近十分火爆的“行万里路”，竟然就是哪位姑娘的。 第340章 不过凌霜并没有理会那两个匠人的反应，顾柒姑娘很优秀，这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确定好了施工方案，两个匠人当天就出去定制了许多的木板，尽管有钉子，但是他们还是尽可能地定制了面积更大的木板，这样的话，工作量也能尽可能地减少一点。 而顾柒那边也交代了工厂，开始批量生产钉子，前两天生产出来的钉子先给庄子上送过去，后面生产出来的，再往店里送，况且这东西，顾柒还没想好要怎么定价。 毕竟这钉子是用铁做的，价格肯定不能太低。但是这个时代的铁的纯度远不及现代，做出来的钉子，用上几年多半是会生锈的，一般家庭大概也不会出太高的价格来买？ 除了钉子之外，顾柒还想过做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说，螺丝。但是螺丝和螺母的纹路要完全契合，在这个时代，应该是很难批量生产的，她也就只能想想了。 新的粮仓建好之前，凌霜又陆续收了之前谈好了几家供应的粮食，不多，一共只有几千斤，都被她分批运到各个工厂的仓库里去了。 五天之后，新的粮仓终于建好了，顾柒给的银子不少，那两个匠人也舍得用材料，光是粮仓的墙，就用了三层的木板。 新建成的粮仓不小，顾柒在心里大概计算过，若是用这个粮仓存放粮食的话，起码能存五十万斤的粮食。 五十万斤的粮食在京城，算是不少了，但是若是作为军用的粮草，恐怕只够边境的将们士吃上十几天，这么看来，还是不够。 “这样的粮仓，再建几个，”顾柒说着，叹了口气，“至于位置，凌霜，你去跟庄子的管事说，就像这么大的地方就行，粮食也要继续收。” “实在没有地方的话，庄子上前些年他们自己开荒出来的那些旱地给占了，庄子上原来的粮仓里的粮食，就当是整个庄子的吃用，算是给他们的补偿。” 凌霜知道顾柒的担忧，找了庄子上的管事的说了这件事，管事的自然没有不同意的道理：“凌霜姑娘，主子真这么说的话，那些旱地就都用了。” “这旱地，本就是之前庄子上粮食产量不够，大家都吃不饱，才开出来的，就算开出来了，也种不出多少东西。” “现在主子心善，能让大家都吃上饭了，那这些旱地，还留着它干什么？主子要是有用的话，尽管拿去就是了。” 凌霜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回去跟顾柒汇报了一下情况之后，便又去找了之前的两个匠人安排了。 那两人听说顾柒还要修建几个一样的粮仓，自然是高兴的，都没犹豫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把那两个匠人又请回到了庄子上，凌霜也一直忙着收粮食，期间顾柒去过一次，到粮仓里看了看。 “凌霜，之前的粮仓里，粮食也是这么放的？”看着那些摆放得不怎么规整的粮食，顾柒皱着眉问道。 凌霜点了点头：“姑娘，一直都是这么放的。庄子上的管事的来过一次，说了得换成高一点的袋子，能放得更多一些。” 顾柒现在可算明白了，为什么庄子上那么大的粮仓，就只能存放两万斤的粮食。 “从工厂调些人手过来，把这些粮食重新装一下，用一样大小的布袋，每个袋子装一百斤粮食，把袋口缝上，摞起来放。”顾柒吩咐道。 凌霜点了点头，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姑娘，之前庄子上的人说过，若是把粮食摞起来，容易生虫，还可能会变质。” “不会，我有分寸，”顾柒说道，“具体怎么放，等你找好了人，重新装好了，我再过来，这里面有门道的，只要放好了，里面的粮食就不会坏。” 自己这仓库建的本来就高，若是不把空间都利用起来，也就没必要建成这个样子了。 不过，粮食堆得太高，怎么拿下来，还真是个问题，这么想着，顾柒又忙不迭地去找人做了两架稳定性极好的梯子。当然，图纸依然是她从手机里找出来的。 梯子做好了之后，凌霜从工厂找来的人也已经装好了不少粮食了。 到了庄子上，凌霜正对着地上这些装好的粮食犯愁呢，余光瞥到顾柒走了过来，急忙迎了上去：“姑娘！” 顾柒点了点头，自然也猜到了她是在为什么犯愁，直接走上前去，检查了他们封好的口袋，又亲自做了示范。 “就是这样，从最里面开始，一个叠着一个摞起来，等到摞到了上面够不到了，就一个人在下面递，一个人踩着梯子上去搬。” 一边说着，顾柒又顺便演示了一下这两架梯子的使用方法，便看着他们忙活开了。 有了顾柒的师范，大家的速度也都快了不少，再加上这个粮仓里的粮食还不算多，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已经整理好了一半了。 “姑娘，您这个办法好，”点数的时候，凌霜咧着嘴笑道，“这样一袋是一百斤，摆的又规整，只要数一下有多少袋，就能知道粮仓里有多少粮食了！” 顾柒倒是没有因为这个沾沾自喜，但是凌霜说得没错，这样一来，的确是方便了许多。 凌霜在顾柒的身边跟得久了，有时候难免都会觉得自己就是顾柒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似乎早就忘了自己也是个武功高强的侍卫。 很快，第一天整理好的粮食的数量已经数好了，一共是四万多斤的粮食。 由于现在粮食还不多，顾柒并没有摞得特别高，怕下面没有支撑，最顶上的掉下来。 但仅仅是这四万多斤粮食，只占了整个粮仓的粮仓十分之一的位置，况且，这些粮食的上面，还能再堆上去十几斤，丝毫不成问题。 “粮食收得怎样了？银子还够花吗？”看着凌霜也闲下来了，顾柒想说点什么，但是一开口，就不自觉地问出了这两个问题，又看向了凌霜。 第341章 见顾柒突然看向自己，凌霜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地上这些加起来，再加上有一些还没送到的，一共收了十万斤粮食了。” “还有一家粮食非常多，他一个人就能拿出十五万斤的粮食，不过他报出的价格高了一点，要十五文钱一斤，都和市面上零买一个价了，所以属下想着等等。” 说完这些，凌霜才想起来，顾柒一共问了自己两个问题，急忙又补充道：“钱还够的。” “姑娘您之前给了我一万两的银子呢，这个庄子买的便宜，一共才花了一千二百两，两个匠人帮忙建粮仓，再加上材料费，一共花了一千六百两。” “至于这些天收粮食，算上最早收的那些，加在一起收了有二十万斤了，花了两千四百两银子，剩的还有不少呢。” 听着凌霜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的话，顾柒从一旁拿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她，又问：“那可还有付了银子，粮食却没送来的？” 凌霜摇了摇头，把一整杯茶水喝掉之后，又把杯子送了回去：“这倒是没有，不过有人认出来我是四皇子府的人了，想来应该是不敢。” 一转眼，一个月的时间就过去了，顾柒庄子上的粮仓一共建了五个，在凌霜和工厂的人的一起努力下，新建的这几个仓库，也填满了大半。 由于顾柒收的粮食实在是太多了，尽管庄子上的人都不错的，但是她还是有些不能完全放心，索性庄子上的粮仓，让凌霜去四皇子府找些侍卫，来守着这几个粮仓。 大概是因为用了顾柒教的方法，一个仓库全部装满，足足装了一百二十万斤的粮食，这个结果饶是顾柒，也觉得十分惊讶了。 从开始收粮食到现在，顾柒一共收上来了四百多万斤的粮食，虽然凌霜已经尽量压低价格，让顾柒别亏太多了，但是这么多的粮食，也花了不少的银子。 好在美容会馆的分红拿到手了，不然的话，还真没有多余的钱来做这些。 这期间，墨奕辰一直都有给顾柒写信，战报也频频地往京城送。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墨奕辰又打了三场胜仗，不过最后一场的时候，平州国出站的是一个老将军，大概是被打得有心理阴影了，这场平州国迎战大齐国的五千兵马，竟然派出了两万人应战。 尽管最后还是打赢了，但是这一场赢得并不容易，伤亡也过半了。虽然平州国那边也没好到哪里去，但是从墨奕辰的字里行间，顾柒能看出，他是有些自责的。 给墨奕辰谢了回信之后，顾柒才又问玄三：“三皇子还没有动作？” 玄三点了点头：“的确，而且这段时间三皇子也不总去二皇子府了。” 听着玄三说的，顾柒勾唇一笑：“他们两个之间到底还是有嫌隙的。” 玄三的话说完，凌霜也开口问了一句：“姑娘，之前说能一次性卖给咱们十五万斤粮食的人，又降价了，直接降到了十文钱一斤。” 前两天那人把价格降到了十二文钱，顾柒觉得还算合理，本想着让凌霜从自己的手里拿钱，去把他的粮食收回来，但是没想到他竟然又降价了。 “再等等，”顾柒说着，有看向了玄三，“那个人，玄三你也帮忙查一下，我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边境，墨奕辰正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些平州国的俘虏在田间开荒、种地。 朝廷给发的粮饷想来不够士兵们吃饱的，一般都会在当地再买一些，或者自己开荒种点东西，倒也不求能种出多少来，不饿肚子就可以了。 “殿下，咱们的粮食不多了。”老将军看着墨奕辰在这里，走了过来。 “朝廷的粮草最多再过半个月就能到了，至于他们，”说着，墨奕辰指了指那些在田间劳作的俘虏们，“那些荒地里种的都是土豆和白薯，三个月就能收获，到时候就不用担心吃的了。” “殿下还懂农耕？”老将军有些意外了，这些事情，他可能了解的没有这么详细。 墨奕辰笑了笑：“之前失忆的那几年，在村子里待过一段时间，自然就懂了。” 他没有多解释什么，老将军也没再多问。 才打的那场掌，虽然赢了，但是却赢得十分憋屈，不少士兵都倒在了战场上。 虽然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来战场上打仗，随时都有可能送命的，但是看到战友倒下，他们谁都不好受。 尽管平州国的手段也不光明，但是这一仗下来，所有人都能明显地感受到，大齐国这边的士气低落了许多。 “明天先休战一天。”墨奕辰说着，叹了口气，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不过墨奕辰一向是一个很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的人，只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到了晚上，又把所有的将领叫到了自己的营帐中来。 “平州国一定还留有后手，”墨奕辰环顾了一圈，说道，“这场下来，虽然咱们的死伤过半，但是平州国死的人，只会比咱们多，我目测了一下，大概得有七八千。” “这几个月下来，平州国看似是在迎战，实际上，却好像在等什么东西。要知道平州国的士兵一共就十万人，就算再从他们的都城派兵增援，也不会太多。” “现在，有一万人被咱们俘虏了，战场上死亡和重伤的，也有一万多了，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停战的意思，似乎还想再多输几场。” 听了墨奕辰的分析，众人也回过神来，是啊，平州国这次挑起战争，的确是有些奇怪。 “殿下，那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年轻的将领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我们不能再这么跟他们打下去了，明天先不应战，且看两天再说。让他们先有所行动，咱们再应对，免得太被动了。” 对于墨奕辰的话，大家自然都是同意的，毕竟他的能力有目共睹。 指定好了下一步的计划，大家都离开了墨奕辰的营帐，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帐，他又开始想顾柒了。 第342章 平州国本就不大，国土较大齐只有四分之一，人口自然也更少一些，再加上地处北方，一年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冷的，作物产量也低，国力自然就更不如大齐了。 但平州国山地较多，再加上受环境影响，也产些名贵的山珍和药材，因此每年给大齐国纳贡，换得了和大齐通商的自由，平州国的百姓也能吃到从大齐买来的粮食，这才不至于活不下去。 但是现在，平州国和大齐几年之内都没有任何的摩擦，矛盾就更谈不上了，平州国若是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我，向大齐宣战，岂不是费力不讨好？ 这件事，别说了墨奕辰了，就连军营里的一个百夫长都能想明白，因此在作战的时候，大家也都比往常更谨慎，眼下墨奕辰宣布了暂时停战，大家反倒松了口气。 京城这边，顾柒在不动声色间已经手握了五百万斤的粮食，这大概也是她能收到的最多的粮食了，而且，也足够了。 “主子，那人的粮食现在八文钱一斤就肯卖，他已经又来找我属下两次了。”凌霜走进了顾柒的房间，说道，表情也有些不好看。 顾柒了然地点了点头：“底细查清楚了吗？” 凌霜摇了摇头：“查了，不过……玄三说，他也查不到。” 听了凌霜的回答，顾柒勾唇笑了笑：“这就有意思了。” “凌霜，你去回了他，就说不是价钱的问题，他能给出的粮食太少了，若是能翻上几倍，我们自然是收的。” “这……”凌霜有些不解。 “去，”顾柒给了她一个眼神，又点了点头，“对了，记得提醒他，粮食要好，不得有滥竽充数的，明日我得亲自验过粮食才收的。” 凌霜虽然还有些迷糊，但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姑娘，属下这就去办。” 过了一会儿，凌霜从外面回来了：“姑娘，您猜的果然没错，那人说了，粮食要多少有多少，保准姑娘能满意。” “他还说什么了？”顾柒心下有了计较，又问。 对于顾柒猜出了那人还有别的话，凌霜也不觉得意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人还说，为了表达诚意，明天就能先给姑娘三十万斤的货，连验货的地址都给了属下了。” “好，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咱们亲自过去看看，”顾柒说着，伸了个懒腰，“对了，今天让玄三盯着点城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凌霜去之前，还有些不明白顾柒的意思，但是见了那人之后，便明白了几分，自然早就安排下去了：“姑娘，属下已经跟玄三说过了。” “聪明！”顾柒打了个响指，眼神狡黠地看着凌霜，“你也早点睡，明天还有的忙呢。” 凌霜点了点头，转身要走，走之前，又突然回头：“姑娘，您就不怕那人身后有背景，明天咱们去，再遇上危险吗？” 听着凌霜问的这话，顾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凌霜，你是觉得，你自己护不住我吗？” 凌霜急忙摆了摆手：“这自然不是，姑娘，若是真有危险，属下拼了命也会护住你的。” 顾柒只是跟凌霜开个玩笑，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凌霜，既然我跟你说过，我要亲自去了，那自然就是都考虑到了的。” “我虽然不像你们那么厉害，但是这几天，也跟着奕辰学了些拳脚功夫，也都时时连着呢，不至于被几个歹人吓破了胆。况且，不是还有你和玄三嘛。” 先前凌霜觉得，顾柒姑娘的确是他们主母的不二人选，人聪明，能理解自家主子的难处，心思细腻，点子也多。 但她终究是个小姑娘，便是主子不说，自己也得小心点，时时护着，如今听了这么一番话，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母，似乎比她想的要更厉害。 这么想着，她不由得更敬佩顾柒了。 第二天，顾柒带着凌霜和玄三一起出门了，出门的时候，她特意带了顶帷帽，遮住了面容，还让玄三打扮做普通侍卫模样。 倒不是顾柒过分小心了，凌霜虽是四皇子府的人，但平时不常露面，许多人都并不认得她。 但是顾柒就不一样了，尽管她在京城的时候也，额不是日日都要出门的，但是毕竟曾是被圣旨赐婚的未来四皇子妃，哦，现在改叫准平王妃了。 再加上她的美容会馆，顾柒倒也跟不少世家小姐打过交道的，京城里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她自然是要谨慎一些的。 从家里出来，顾柒他们按照约定的时间到了卖粮食的人定的验货的地点。 路上，玄三小声跟顾柒说：“顾柒姑娘，这粮食，您可不能买。” 顾柒点了点头：“我知道，昨天让你去查，就是想知道这粮食的来路。” “您早就知道粮食的来路不对？”玄三也有些惊讶了。 顾柒点了点头，隔着帷帽看不出表情：“若是普通的粮商，哪怕是家里急用银子，也不该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的，最起码不会赔本卖。” “所以这粮食只能是来路不正的，他们想急着脱手，将来真的查出什么，也只会查到买家头上，要真的买了，到时候都是麻烦。” “顾柒姑娘知道就好。”玄三应声道，还想说点什么，正瞧见那卖粮食的也带人过来了，便闭了嘴。 知道顾柒不会买这人的粮食就够了，至于其他的事，他都可以等一会儿回了林宅再说，毕竟这人已经走到跟前了，若是被他听到了什么，起了疑心，反倒对他们不利。 “这位就是要买粮食的姑娘？”那人说着，朝顾柒看来。 隔着帷帽虽然看不清顾柒的面容，但是却隐约能看到，她梳的是姑娘的发型。 顾柒点了点头，朝凌霜看了一眼。 凌霜会意，急忙走上前去：“我们家姑娘也到了，能让我们看看你的粮食了？要真是陈粮，或是以次充好的，我们可是一粒都不会要的。” 第343章 凌霜的口气说不上多好，或许是因为有顾柒在的关系，甚至还有几分嚣张。 对面为首的那人听了，脸色也有几分难看：“要真是不好，我会今天让你们过来？” 凌霜还想说什么，顾柒拉了她一下，上前半步开口道：“若真是不想买，我也不会亲自过来了。” “只是你们这价格给的实在是比别家低太多了，又三番五次地来催促，莫不是这粮真有什么问题？” 顾柒这话问得轻飘飘的，但是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了那人的心上。愣了半晌之后，他才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笑了笑：“姑娘您说笑了，这粮食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我这粮食，都是府城的庄子上产的，本也没想着一次性卖出去，但是奈何家中突逢变故，急需银钱，这才催促的急了点。” 听着那人的话，顾柒没做声，只盯着他看。 那人见顾柒这般态度，有些急了，又开口：“是我家里的……” 还没等他说完，顾柒便出言打断了他：“是自家的粮食就好。” 说罢，便做出等着他开仓库的门验货的样子，似乎对他家里的变故并不关心。 那人见顾柒终于说话了，这才松了口气，吩咐人打开了仓库的门，把顾柒他们一行三人请进了仓库里面。 仓库里，所有的粮食都是用箱子装着的，顾柒转头让玄三挑了两个不相邻的箱子打开，自己亲自上前去检查里箱子里的粮食。 仔细看过了粮食之后，她转过头来，看着卖粮食的那个人，开口问道：“这样的粮食，你一共有多少？” “这……”那人有些犹豫，“姑娘，您若是想要粮食，要多少我就有多少。但若是问我有多少粮……我那庄子可不小，一年的收成，恐怕你会吃不消啊。” 顾柒皱了皱眉：“你只管说便是。” 那人一愣，似乎没想到顾柒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又试探着问了一句：“姑娘，您要这么多粮食，是想……” 顾柒轻笑了一声：“京城的福川酒楼，知道吗？” 听到福川酒楼，那人的面色一变，但很快就又恢复了之前的表情，笑着问：“这福川酒楼的菜色可是京城的独一份，我自然是知道的。姑娘您是？” 听着顾柒报出了福川酒楼的名号，凌霜和玄三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若是提到了福川酒楼，那就和自报身份无异了。 看着那卖粮食的人的反应，顾柒的心里又确定了几分，继续开口：“菜色的确是新鲜，但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气还带了几分不屑，看着那人的表情又变了变，才继续开口：“再过三个月，福川酒楼就会成不值一提。” “姑娘是想做酒楼？”那人又问，似乎是想从顾柒这里知道些什么。 话问出口之后，等了半天，也没听到顾柒回话，他干笑了两声：“这个……是在下僭越了，姑娘见谅。” “不过姑娘，这福川酒楼，可是未来平王妃的产业，恐怕没那么容易……” “平王妃？”顾柒用十分玩味的口气念出了这三个字，轻笑了一声，“她一个商女，也配？” 说罢，便转过身去：“这生意你若是不想做，我大可找别人，大齐可不只你一个卖粮的，本姑娘还不差这点银钱。” 见顾柒要走，那人才慌忙开了口：“姑娘，我那庄子，有良田千倾，去年一年的收成，可是有几百万斤。” “眼下虽然已经卖出去了一些，可现在手里剩下的，也足有一百多万斤，姑娘您看？” 听到这个数目，顾柒的心里十分吃惊，但还是不动声色地问道：“全部按照八文钱一斤的价格？” 那人忙不迭地点了头：“没错，就按八文钱一斤卖。” “好，那你清点出具体的数目，三日后我自会派人去和你签订契书，提完货之后，银钱少不了你的。”顾柒说着，带着凌霜和玄三直接离开了这仓库。 走到一个拐角处，顾柒带着两人上了早就在那里等着的马车，才一把掀了头上的帷帽：“凌霜凌霜，本姑娘刚才的演技怎么样？” 凌霜也终于松了口气：“姑娘，您刚才可真是吓坏属下了。” “不过刚才您的演技，还真是这个。”说着，凌霜学着顾柒的样子，伸出了一个大拇指。 就连玄三也忍不住笑了笑：“顾柒姑娘聪慧过人，想必那些人早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绝对不会知道是您在收粮食的。” 不多时，玄三确定后面没有人跟着，才让车夫赶着马车回了林宅。 一进林宅，顾柒就急忙把人带到了偏厅，看向玄三：“玄三，今天咱们看到的这些粮食，他们是从哪运来的？” “户部尚书府的别院，离户部尚书府不算近，一般人很难知道拿出院子是尚书府的。”玄三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那些粮食，我今天看过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从国库里出来的。” “我虽没种过几天地，但毕竟是村子里出来的，不至于什么都不懂。他那粮食，的确是比市面上卖的粮食要好上一些，但是却明显是陈了一年的。” 玄三几乎是瞬间就反应过来了：“这么高品质的粮食，还是陈了一年的，就只能是国库里出来的了！寻常人家这种米，当季就买才能买出高价的。” 顾柒点了点头：“而且他说他的庄子有良田千顷，既然是两天，能种出这等粮食，怎么可能才几百万斤的产量？” “光是我问他的那些问题，他就答得漏洞百出，再加上我提到福川酒楼的时候，他明显是有些在意的。” 玄三又点了点头：“我这就去盯着。” 这次，顾柒倒是拦住了他：“不用去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是谁，盯不盯的，倒是不重要了。” “凌霜，等一会儿我拟个契书出来，三日后你去让他把契书签了。至于玄三，你想办法和墨奕辰那边联系一下。” “若是粮草真的出了问题，这几天该有消息传回来了。” 第344章 听了顾柒的吩咐，玄三点了点头，面色也有些沉重。 看了大家一眼，顾柒无奈地笑了笑：“希望这次是我多心了，或许那些粮食，并不是运往边境的粮草。” 平心而论，顾柒宁愿自己准备的这些东西都落空，哪怕自己的银子都打了水漂，也不希望墨奕辰在边境出现任何问题。 林宅里，除了林文宣每日依旧要读书，林氏时不时得去福川酒楼看一眼，就没有别的什么事了。 至于美容会馆，自由董钰和姐姐顾怡照看着，若是真有什么事，也会差人来告诉自己，这些顾柒都暂时不用担心。 三日后凌霜还要去和那卖粮食的签订契书，顾柒眼下也没有别的事，便直接去把契书写好了。 既然是契书，一经签订便是有法律效力的，哪怕是凌霜去签，顾柒自然不会让她受到波及，契书里面把能考虑到的所有情况，都清清楚楚地写在了上面。 一张简单的契书，顾柒写了足有半个时辰，直到自己觉得实在没什么可补充的了，才递给了凌霜：“凌霜，你帮我看看还有没有什么不妥的？” 凌霜接过了契书，看完之后，眼睛都亮了：“姑娘，这契书实在是太妙了！” “这契书上写明了，要交易的粮食，是他们自己家庄子上当年的产出，若交付的粮食有任何不妥，则交易作废，他们还得赔咱们一半的银子！” 看着凌霜高兴的样子，顾柒也跟着点了头：“没错，若是将来真的查到了四皇子府或者我的头上，只要这契书一出，便能证明咱们是不知情的。” “而且，咱们不会真的要他们的粮食，契书签订好之后，你直观跟他说，具体什么时候，把粮食运到哪，都得等我的通知，至于银子，倒是可以先付给他一部分。” 凌霜听了，点头答应着，又问：“姑娘，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想法？” 顾柒轻轻一笑：“凌霜，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 “我想的是，若是墨奕辰那边真的出问题了，你让玄三直接带着这张契书进宫，把契书逞给皇上，这件事他绝对不会姑息的。” “到时候，咱们现在囤的粮，也正好能派上用场了。” 顾柒的打算的确十分周全，即使是凌霜又想了一会儿，也没想到有什么不妥的。 三日后，凌霜按照顾柒的吩咐，带着契书去找那卖粮食的人签了，那人大概看了一眼，见顾柒在契书上面写的内容虽然细致了点，但也都比较寻常，没有什么特别的，便直接签了名字，又按了手印。 带着契书回到林宅的时候，凌霜恰好遇到从外面回来的玄三。见玄三一脸着急的样子，凌霜多问了一句：“玄三，可是出了什么事？” 玄三点了点头：“先进去，见了姑娘再说。” 听玄三这么说，凌霜也不敢再耽搁，带着玄三直接进了林宅，去了顾柒的院子。 “姑娘，玄三来了。”走到院子里的时候，凌霜没有直接进顾柒的房间，而是在房门外面喊了一声。 她走的时候，顾柒还没起床，玄三又是个男子，直接带他进去，自然是有些不妥的。 顾柒在房间里听到了动静，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就从房间里出来了，看到站在院子里一脸焦急的玄三，开口问道：“是边境有消息了？” 玄三点了点头：“顾柒姑娘，您猜的果然没错，边境粮草告急，前日粮草好不容易运到了，但是数量不对。” “差了多少？”顾柒面色一凛，急忙问道。 “差了几乎一半，”玄三说着，表情也有些难看，“这次要运到军中的粮食，本该是三百万斤，往常这么多粮食，最少也得五十辆车才能装下。” “但是粮草运到的时候，是主子发现不对的，运送粮草的车，只有四十二辆，主子便下令检查里车上的粮食。” “只有前面和后面的几辆车的粮食是没有问题的，中间的车上，粮食里馋了不少的沙子，甚至有的袋子里，是往沙子里面掺了点粮食。” “就算是这样，所有的货物加在一起，总重量也只有不到二百万斤，主子已经快马加鞭把消息送回来了，想必现在皇上也该知道了。” 顾柒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又问：“玄三，如果我现在进宫面圣的话，皇上会不会见我？” “不好说，”玄三回答道，“不过如果通过贵妃娘娘，倒还是有可能的。” “那我若是跟他说粮草的事，他会不会对你家主子起疑？”顾柒又问。 这回，玄三沉默了。 帝心难测，皇上究竟会怎么想，谁都不能保证，这个时候顾柒若是进宫，皇上应该不会苛责她或者墨奕辰，但是以后呢？ 正想着，门房过来通报：“二小姐，常家少爷来了。” “常用言？他怎么来了？”顾柒心里虽然有些疑惑，却没有把人赶出去的意思，“先带他去偏厅等着，我等等就过去。” 回到房间里简单换了身衣服之后，顾柒带着凌霜去了偏厅。 “顾柒姑娘。”常用言朝她行了个礼，敛去了眼底的情绪。 “常公子，”顾柒回了一礼，才问，“常公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常用言笑了笑，回答：“是殿下给我送了消息，说让我按照之前商议好的，进宫面圣，递交证物。” 常用言说的，自然就是前太子，也就是现在的二皇子对常家大爷常策一家做的事，这件事的确由常用言去最为合适。 “他还说什么了？”顾柒又问。 若是只告诉常用言去进宫递交证据，他大可不必特地过来告诉自己一遍，想必是还有想跟自己说的。 “顾柒姑娘还是一如既往地聪明，”常用言感叹了一句，才又开口，“殿下还说，让我过来看看你，若是你有什么想做的，不用顾及太多，只管去做就好。” 顾柒研究粮草的事情，上次回信的时候，有在心里提到，想必墨奕辰也只打她在顾虑什么。 第345章 如今他特意通过常用言过来告诉自己，一来是想告诉她，不用担心皇上的想法，他有能力让皇上不起疑，二来，则是信里不好写太多，通过常用言来传达，是想让她运用好常用言进宫面圣的这个机会。 “那你打算什么之后进宫？”顾柒问道。 “证据都带着了，只等见过顾柒姑娘之后，就进宫。”常用言说道，“顾柒姑娘可是有什么要叮嘱的？” 见常用言问，顾柒也没跟他客气：“进宫要怎么说，墨奕辰之前都大概跟我提起过，只是，若是皇上问起常家，你打算怎么说？” 提到常家，常用言的面色也冷了下去：“我是不会为常家求情的，若是真要论罪，他们也是共犯。” 常用言的态度，顾柒是早就知道的，但是若是他在皇上面前这个态度，恐怕会引起皇上的不快。 “我没有让你求情的意思，”顾柒说着，叹了口气，“若是皇上问起，你就说，这样残害儿子、兄弟的家，对你来说，早就不是家了。” 听了顾柒的提醒，常用言的意识也清醒了一些，是了，这件事牵扯到常家，皇上一定会问到的，自己可不能太情绪化了，反倒办坏了事。 常用言也是个聪明人，只是父母的事情，是他的软肋，每每提及一次，都是痛彻心扉，情绪也会被波及到。 “多些顾柒姑娘提醒，”他又朝着顾柒行了个礼，“那永言就去了。” 顾柒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林宅。 待常用言走后，玄三才问：“顾柒姑娘，您刚才让他说的那句话，可有什么别的用意？” 要知道，就算常用言不说那句话，皇上也不会继续包庇二皇子的，而且他的真是情绪若是表露出来，一样能达到应有的效果，这样一来，反倒显得顾柒的提醒有些多余了。 但是和顾柒相处了这么久，玄三知道，顾柒姑娘绝对不会做任何多余的事，更不会像那些自作聪明的世家女子一样，随意指点别人的所作所为。 “玄三，若是皇上在这个时候听到‘残害兄弟’这几个字，你觉得，他会想到什么？”顾柒勾唇问道。 一时间，几个人都沉默了，心里的那个答案，谁都没有说出来，但是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凌霜，玄三，准备一下，咱们明日进宫面圣，”顾柒说着，又看向了玄三，“等到下午，你去宫里想办法让消息传到皇上耳朵里，就说我有办法解决粮草的问题。” 玄三答应了之后，便转身离开了林宅，先给宫里的贵妃娘娘递了消息，有准备了进宫的一应事宜。 皇宫里，看着自己面前的常永言，以及刚递到自己手里的厚厚的一沓证据，皇上强压住心底的怒火，坐回了龙椅。 沉默了半晌，他才叹了口气：“这么多年，委屈你们一家了。” 常永言沉默着，没有说话。自己的确是委屈，这么多年来，父母的死时时在眼前划过，而整个京城的人，却都已经不记得当年的常永安了。 就连他自己，也得管那些个他恨着的人叫父亲、叫祖父，看着那罪魁祸首来自己家里发号施令，趾高气扬的样子。 皇上见常永言没有说话，自己也知道，哪怕是自己的儿子，犯下了这等打错，也是没办法姑息的。 再加上前脚刚送来的边境粮草出问题的消息，还说不准有没有二皇子的手笔呢。 “常永言，这件事，朕绝对不会轻饶，一定能给你个满意的答复，”皇上说着，想了想，又问，“只是常家……你是怎么考虑的？” 皇上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再像一个上位者，也不像是君主，反倒像是一个长辈一样，常永言听得出他语气里的疲惫。 “皇上，永言的父母遇害的时候，永言只想跟着一起死了。这样的家族，父亲害儿子，亲弟弟害亲哥哥，我……早就不把那里当成家了……” 按照之前顾柒提醒他的，常永言说完了这番话，低下了头，压抑住了眼底的愤怒，没再多说什么，但是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皇上点了点头：“朕知道了，你的父母不会就这么枉死的。你父亲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说完这些，皇上又陷入了深思，倒不是想常家大爷的事，他在琢磨常永言刚才的那句话，亲弟弟害亲哥哥，皇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过了一会儿，皇上回过神来，让常永言先出了宫。 调查短缺的粮草去向的人还没回来，他便先看起了常永言带过来的这些东西。之前只是草草地看了一眼，现在再看，竟发现，自己的这个二儿子，果然是好本事啊。 把手里的东西放下，外面又有人来报：“皇上，林家表姑娘顾柒姑娘明日想进宫面圣。” 皇上本来心情烦着，听说有人面圣，本不打算见的，但是听到了顾柒的名字，还是多问了一句：“她可说了有什么事？” “回皇上，这奴才倒是没细问，”那宫人说道，“不过应该是与平王殿下和粮草的事情有关，顾柒姑娘也给贵妃娘娘那里送了信，奴才路过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听说跟粮草有关，皇上不免又想起了墨奕辰离开之前无意间说的一句话：“父皇别看小七是个商户女子，但她的家业，可都是自己攒起来的，就连弟弟，也是她亲自教导的。” “这女子这般聪慧，说不定真的有办法，让她明日早朝之后过来。”皇上吩咐道，对顾柒还真的抱了一丝希望。 毕竟，这姑娘对自己的四儿子的确是情真意切，要是没有万全的把握，她应该不敢拿粮草说事的。 林宅，顾柒听说皇上同意了他进宫，也安心了几分，进宫这么大的事，她自然不可能瞒着林氏的。 晚上，林宅吃晚饭的时候，顾柒跟林氏和林文宣说了这件事。 “这……会不会有危险？”林氏有些担心。 顾柒摇了摇头：“娘，放心，不会的。” 第346章 “我这次进宫，是去帮皇上解决问题的，他自然不会让人伤害到我，而且，墨大哥给我留了人的。”顾柒说着，又多安慰了林氏几句。 林文宣在一旁虽然也有些担心，但是也知道自家姐姐说得有道理，跟着一起劝了林氏一会儿。 到吃完晚饭的时候，林氏总算是不再多说什么了：“小七，就算身边有人保护着，你自己也得多留心一点，毕竟是皇宫。” 顾柒忙不迭地答应着也，又把林氏送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回头，她便看到，林文宣还在自己身侧看着她，她竟有些不好意思了：“文宣，你也早点去休息。若是不困，就再看一会儿书。” “二姐姐，”林文宣这才开了口，“你进宫只管去见皇上，至于其他人，都躲着点走。” “我知道便是我不说，贵妃娘娘和墨大哥身边的人也都会护你周全的，但是……罢了，二姐，你可别让一个五岁的孩子为你担心。” 听着林文宣这十分老成的话，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些天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一些：“你呀，还知道自己是个五岁的孩子？” “行了，进宫之后会有皇上身边的公公带路的，我自己也会注意，躲着点人走，这下放心了？” 顾柒说着，伸手摸了摸林文宣的头。林文宣如今也已经五岁了，个子比以前高了些，由于林家吃的好，营养足，他现在已经差不多长到一米二了。 在他自己看来，他应该已经算得上是个大孩子了，如今突然被姐姐摸头，还有点不自在。 “二姐，我回去看说了。”林文宣小脸一红，转身跑回了房间，他身后的小书童见少爷回去了，也跟着进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顾柒便早早地穿戴整齐，拿好了东西，吃过早餐之后，便带着凌霜和玄三出了门。 到了皇宫门口，早朝还没有散，宫门口早就有公公等着了，看着林家的马车过来，那公公急忙迎了上去。 “可是顾柒姑娘的马车？”公公扬声问道。 顾柒示意车夫停了车，回答：“正是顾柒，劳烦公公了。” 一边说着，顾柒从马车里下来，朝着那公公行了个礼。 “哎呦，顾柒姑娘，您将来可是王妃，这礼杂家可受不起。”那公公嘴上这么说着，却笑得满脸的褶子都要堆到一起了。 “顾柒姑娘，皇上可早就让我在这等着了，只等早朝一下，就带姑娘进去，还请姑娘再多等一会儿。” 顾柒笑着点了点头：“应该的，倒是我来得玩了，叫公公等了许久。” 不多时，早朝散了，那公公带着顾柒避开了下朝的官员们，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带着顾柒进了皇宫。 才走没几步，顾柒遍看到了三皇子的身影，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带路的公公，那公公也会意，带着顾柒走上了另一条路。 “可不知道三皇子看没看到我。”顾柒想着，但随即又想到，两人反正也没打照面，便没再多想，只等着见了皇上，把粮草的事说了，好快点回家。 那公公带着顾柒又走了一会儿，总算到了皇上的寝宫。 “顾柒姑娘，请进。”那公公说着，凌霜和玄三两个人留在了外面。 顾柒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皇上住的地方，自然是不会让他们两个也跟进去的。 同意，既然是皇上住的地方，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然皇上岂不是随时都有可能丧命了？ 进了皇上的寝宫，让顾柒没想到的是，贵妃娘娘也在这里。 “民女顾柒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顾柒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虽然她也不喜欢动不动就下跪，但是这毕竟是古代，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万人之上的君主，自己脖子上的脑袋他都能说了算的那种。 “起来，”皇上说道，又让人给她看座，之后才问，“顾柒姑娘今日进宫找朕，是为了何啊？” “是为了平王殿下。”顾柒语气平缓地说道，“昨日民女收到了平王殿下写的信，言语见提到了粮草的事，所以民女就自作主张来面圣了。” “哦？”皇上见她如此坦诚，没有丝毫隐瞒，倒是有些诧异了，“那你可知道这粮草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有什么好办法？” “民女知道皇上想必也在为粮草的时担忧，若是帮不上忙，岂会进宫来给皇上添乱？”顾柒反问道。 见皇上没有生气的意思，才继续说：“殿下只说了粮草可能有困难，这件事倒是好解决，若是国库里的粮食不够，民女手里也有些粮食，不多，却也有几百万斤了，总能应一时之急。” “不过，民女今天却不单单是来送粮食的，还有一件事，民女有些猜测，自己做不得住，还请皇上帮忙定夺。” 顾柒前面说能送粮食的话，让皇上十分欣慰，也不管她后面要说的事会不会带来麻烦，大手一挥：“说，也让朕听听，到底是什么事，若是有什么顾虑，朕替你做主。” 顾柒这才把手里的那张契书拿了出来：“皇上，这个请您过目。” 皇上接过了契书，草草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只有粮食总数的那一栏高得吓人。 但是他知道，若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粮食购买的契书，顾柒是不会特意拿到自己面前来看的。 但是他实在看不出这契书有什么不妥的，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口问一下，顾柒便主动开了口：“皇上，这粮食，应该是国库里出来的。” “这……当真？”皇上问道，面色也更严肃了几分。 顾柒沉默了几秒钟，才开口：“多半是，皇上，这些粮食，民女亲自去看过的。” 说着，顾柒又把自己的见解尽数说了出来，但是却隐瞒了自己收粮食的原因。 听了顾柒的分析，皇上也信了几分：“这么说，他们真的有这么大的胆子，敢私自倒卖运往军中的粮草！” 第347章 顾柒没有搭话，静静地等着皇上的下文。 果然，皇上也没想着等顾柒说些什么，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边境收到的粮食只有很小的一部分是能正常吃的，其他的都被掺了沙子，若是把沙子挑出来再吃，又要浪费一番工夫。” 一边说着，皇上也叹了口气，他的几个儿子之间难免会有争斗，这他是早就知道的，只是没想到，有人会借着这争斗，让整个边境的士兵、百姓都陷入苦难之中也在所不惜。 尽管顾柒没有说，也没有任何人在自己面前说过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件事一定和二皇子脱不了干系，至于三皇子，说不定这件事里面也有他的手笔，就算是没人跟他说过，他也知道，三皇子跟二皇子一向走得很近的。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得趁早把运往边境的粮草的问题给解决了。 之前运送过去的粮草，虽说也有一百多万斤，但是几乎全部都被毁了，自然是不能再吃的。 若是能尽快把粮食补上的话，边境守城的那些将士们去周边的城池尽可能多地收些粮食，倒是来得及，但是要去哪里找这么多的粮食呢？ “顾柒，你刚才说的，你那里有足够的粮食，能暂时拿出来救急，是真的吗？”皇上问道。 虽然他十分不想求助于顾柒这么一个小姑娘，但是眼下，似乎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了。作为一国之君，他得为他的百姓负责。 顾柒点了点头：“民女不敢期满皇上。” “而且，皇上，若是这次让民女跟着过去，那掺了沙子的粮食，民女也有办法把沙子全部除去，变成可以吃的粮食。” “可是你一个姑娘家……”皇上有些犹豫，他是真的在为顾柒的安全担心，毕竟，若是顾柒在去边境的路上出了什么意外，等墨奕辰回来，他没办法跟他交代。 “皇上，民女身边有平王殿下留给我的人，安全方面不会出问题的，”顾柒笑着说，“而且殿下一个人在边境，民女最近总有些心神不安，这次去了，只看看殿下过得好不好，就回来。” 听她提起墨奕辰，皇上竟也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了：“那顾柒，这次运送粮草的任务就交给你了，毕竟你也算是平王妃，由你去，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你这番前去，朕会派两千御林军随行，至于粮草……”皇上着实头痛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就算是朕找你买的，按照市面上的价格来算。” “只是现在还没收赋税，所以国库里……”提到赊账的问题，就算是皇上，也难免会有一点不好意思。 顾柒能看出皇上的难处，摇了摇头：“皇上，造成这样的结果，您也一定十分苦恼，所以这粮食的价格，按照我收粮食时的价钱来给就好了。” “具体的，等民女从边境回来，再叫人整理好了账册给您送过来，毕竟具体的账目有些复杂，民女也有些记不清了。” 对于这批粮食，顾柒并没有说不要钱，毕竟也不是一笔小钱，这本就是皇上的疏忽，他该付出一点代价的。 而且，有了自己给出的线索，他也一定能很快把丢失的粮食都找回来，到时候国库里不会连买这几百两粮食的银子都拿不出来。 听顾柒这么说，皇上也不会拒绝，反倒还觉得这姑娘十分识趣，又给了她些赏赐，把运送粮草的日子定在了两日之后，便让顾柒出宫了。 “这顾柒姑娘，真的是帮朕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啊。”顾柒走后，皇上忍不住感叹道。 一旁的贵妃娘娘也跟着点了点头：“这姑娘的确聪明，辰儿的眼光一向不错的。” 经过了这么一出，皇上心里对顾柒身世的那点不满，也都尽数消散了。就想墨奕辰之前说的，林文宣将来一定会有大作为的，那顾柒的身世，自然也会跟着水涨船高，不会存在配不上谁的问题。 顾柒从皇宫里回去之后，让凌霜去庄子上吩咐人尽快搬出三百两粮食装车，两日后出发运往边境。 得知顾柒也会跟着一起过去，凌霜十分不赞同：“姑娘，这粮食有皇上派的人亲自运送，就算您不跟着，也不会出问题的。要不您这次就……” 顾柒却摇了摇头：“凌霜，既然说了要去，我就一定会去的。而且，我这次可不只是运送粮食，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要做。” 见凌霜的面色还是有些不好，顾柒难得地撒娇道：“凌霜，我都已经好久没见到墨奕辰了，有三个月了？我这次其实是有私心的，我想过去看看他……” 听顾柒这么说，就算是凌霜，也想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拦她了，毕竟可是两个差一点就要成亲的人啊。 劝好了凌霜和玄三之后，顾柒又安抚好了林氏和林文宣，才终于能放心地出发。 花了两日的时间，凌霜帮顾柒整理好了出发要带的东西，庄子那边，也都把所有的粮食全部装车完毕了。 等皇上派的两千御林军到了庄子附近，顾柒便带着粮食直接出发了。 从京城到边境，若是快马加鞭，一天一夜的时间便足够了，若是大军赶路，两天也能到了。 但是顾柒他们运送粮草，不止是人需要休息，马拉着这么重的东西，也是需要足够的休息，才能继续上路的。 因此，去边境的路上，他们就得花掉八天的时间，而且，这已经算是快的了。 尽管顾柒心里着急，她也知道，这个时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省的。好在出发之前，他们已经给身在边境的墨奕辰送了信，告诉了他粮草送达的大致时间。 这一路上，顾柒身边除了凌霜和玄三，还有十几个四皇子府的侍卫，皇上派来的两千御林军对顾柒也十分照顾，顾柒倒是没吃什么苦。 第七天晚上，大家找到了地方休息，顾柒特地问了剩下的路程，好在路上也没有遇到什么耽搁时间的事情，第二天傍晚，就能按照预期到达了。 第348章 想着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墨奕辰了，顾柒的心情也更加激动了几分，这一晚上，她几乎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一早，才听到门外有动静，顾柒就直接从床上爬了起来，上前开了门。 门外，凌霜正端着一盆给顾柒洗漱用的热水，准备敲门。见顾柒直接开了门，眼底还有些乌青的颜色，忍不住笑了出来：“姑娘，您该不会是一宿都没睡？” 顾柒撇了撇嘴，倒也没有否认：“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睡得着啊。” “对了，很明显吗？”想着凌霜的话，顾柒又问了一句。 凌霜摇了摇头：“不仔细看，还是不太看得出来的。” “姑娘，一会儿我给您梳头的时候，用热帕子帮您敷一下眼睛，保准主子在跟前，都看不出来。” “凌霜你个死丫头，又那我寻开心！”顾柒嘴上骂着，却并没有半分责怪凌霜的意思。 经过了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凌霜之间，似乎更像是亲密无间的姐妹了。和这样的主母相处，凌霜也觉得十分舒服，心底不免有些暗自庆幸。 洗漱过后，凌霜给顾柒梳头的时候，顾柒又眯了一小会儿，顺便由着凌霜给她敷了一会儿眼睛，待到出发的时候，看上去已经精神了许多。 又赶了一天的路，一行人终于到达了边境，军营那边前来迎接的人是个小将军，见了从马车里下来的顾柒，不由得皱了皱眉：“怎么是个女人？” 一旁的玄三见他的态度并不算好，上前一步，说道：“这位是平王妃，奉旨特来护送粮草的。” 那人明面上倒是没再说什么了，但是对顾柒却还是有些成见，小声嘀咕了一句：“一个女人护送什么粮草？我看是护送她还差不多。” 玄三自然是听见了，本想上前再说点什么，却被顾柒给拦住了：“无妨，咱们是来送粮草的，如今粮草送到了，一路上也相安无事，大家都歇歇。” 那小将军是认得玄三的，见玄三对顾柒言听计从，再加上顾柒的确是被圣旨赐婚的平王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去安排了众人休息的地方。 顾柒和凌霜是女子，自然是单独安排的营帐，对于这一点，顾柒还算满意，赶路时间久了，也确实有些累了，便回去先休息了。 玄三见顾柒去休息了，直接找了那小将军：“殿下呢？” 那小将军虽然不满玄三带了个女人过来，却也不得不回答：“殿下这几日为粮草费心，现在正在营帐里清点这些天的账目。” “咱们军营里，有许多粮草都是问周边城池的百姓和官府接的，全部打的欠条，只等着官粮到了，好还上，军营里事多，恐怕没空照顾那个王妃了。” 玄三又皱了皱眉头：“私藏粮食的人没有这么快抓到，皇上手里的证据还不足，你以为国库里现在能拿出来这么多的粮食？” 还没等那小将军发问，玄三又说：“今日送来的这些粮食，全部都是王妃自己拿出来，给军中救急的。” 小将军惊得长大了嘴，但第一反应还是不相信：“她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多粮食？” “呵，”玄三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殿下是因为什么来边境的？平州国又是因为什么突然发兵的？” “王妃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殿下走后不久，就开始囤粮了，就是怕有个什么万一，自己还能拿出粮食来救急。” 那小将军觉得有些羞愧，却还是嘴硬：“那她用的不还是平王殿下的钱？” 玄三摇了摇头：“先前殿下失忆的时候，被王妃给救了，是王妃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大家子做生意，才养活了殿下的。” 那小将军这才觉得顾柒的确是有些本事，但却还是不服：“她一个商女，怎么配得上殿下的？不过是先前救过殿下，挟恩图报罢了，这等人……” 这次，玄三是真的不高兴了，脸色也沉了下来：“不是每个商女都有能力救下殿下的。这次王爷出征，我身上并无官职，自然是说不得你什么的，但是你这话若是传到王爷耳中，届时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先去王妃救王爷的时候，根本就不知道殿下的身份，从一开始就没想着回报。而且，单凭王妃能把弟弟培养成整个大齐年纪最小的举人，你还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商女吗？” “当初王爷落魄的时候，你没跟在身边，自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这我不说什么。只是，从今天起，你吃的每一粒米，都是王妃花了银子，花了精力，亲自送到军中的。” 那小将军自知理亏，也不说话了。先去他是先入为主，见顾柒一个姑娘家跟着来了边境军营，本能地以为她是来捣乱的。 但是玄三可是平王殿下身边的人，自然不可能这么维护一个一无是处、只知道添乱的女子，看来这女子在平王心的确是有些地位的，自己少招惹就是。 这么想着，那小将军总算是消停了下来，带着玄三去了墨奕辰的营帐。 营帐的门被推开，墨奕辰见到玄三，直接站了起来：“玄三，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小七……” “主子，王妃也来了。”玄三朝着墨奕辰行了个礼，说道。 “小七也来了？”墨奕辰皱了皱眉，“不是说了让你们在京城等着的吗？这里这么危险，你怎么就没劝劝她呢？” “凌霜劝过了，但是皇上亲口说了，让王妃来护送这批粮草，”玄三回答道，“而且京城那边，也是王妃查到了粮草的问题出在哪，上报给皇上的。” 墨奕辰听了，点了点头：“若是这样的话，父皇恐怕是担心本王不在京城，户部尚书那边的人会找小七的麻烦，所以才让她过来了。” “走，带本王去看看她。”说着，墨奕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走去。 一旁跟着一起进来的小将军急忙提醒了一句：“殿下，不先看看粮草吗？” 第349章 墨奕辰冷眼看了他一眼：“王妃护送过来的粮草，不会再出任何问题了。” “先把前几日借来的粮食还上，没有了外债，账目也能算得明白点。” 那小将军看着墨奕辰的眼神，才知道，自己恐怕是说错了话，看来刚才玄三提醒得果然没错，自己是该谨言慎行一些。 外面，玄三和墨奕辰还没走远，那小将军便又听到了玄三的声音：“主子，皇上让王妃过来，其实还有一件事，那些掺了沙子的粮食，王妃有办法复原。那些粮食的数目不小，皇上的意思是，让王妃过来帮忙的。” 营帐里，那小将军听了，又是一惊，若是玄三说的是真的，那这平王妃的确了不得，要知道那可是百万斤粮食，若是都变成能吃的，能给军队省下不少的开销。 这的确不是一般的商女，有哪个普通的商女有这般本事的？ 待走得离那营帐远了一点，墨奕辰才问：“玄三，刚才那些话，你是故意说的？” “啊？”玄三决定将装傻充愣进行到底，“主子，顾柒姑娘的确说过这话，不信一会儿你亲自问。” 墨奕辰笑了笑：“先前你们顾忌着我和小七还没成亲，都是叫姑娘的，怎么刚才突然叫上王妃了？” 玄三见瞒不过，挠了挠头：“主子，这不是顾柒姑娘第一次来军中，又是女子，属下怕她被人看不起，帮她立立威嘛。” 墨奕辰又岂会不知道，玄三这么做，定是有人说了什么，玄三又怕他知道了，在军中弄出什么大动静，才自己把事情处理了。 “以后要是有拎不清的说些什么，敲打一番就是，小七为军中做的事情，他们早晚得知道，就算是有偏见，也是一时的。”墨奕辰淡淡地说了句，算是默许了玄三的行为。 “是，主子。”玄三答应得十分欢快。 不多时，便到了顾柒的营帐，想着自己已经有几个月没见着顾柒了，墨奕辰竟觉得有些紧张。 犹豫了再三，墨奕辰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好在凌霜早就听到了门外的动静，直接开了门，看到墨奕辰，也是十分意外：“主子？” 营长里，顾柒听到了凌霜的声音，能让她叫主子的，可只有墨奕辰一个人，她直接从床上起来，快步走到了门口，看到许久没见的人，呆住了。 一路上，她攒了一肚子的话想对他说，但是看到了人，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愣了半天，才叫了一声：“奕辰，你……瘦了。” 听着顾柒的声音，墨奕辰仿佛才回过神一般，一把将顾柒抱进了怀里：“小七，谁叫你来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 “知道，所以我担心你呀。”顾柒把脸埋在墨奕辰的怀里，小声说着。 “你都来了这么久了，每次写信都麻烦，看到信之后，给你写了回信，我还得算着日子看你收到信没有，等得都要急死了。” 听着顾柒这么直接地倾诉自己的新生，墨奕辰的耳尖有些微微发红，嘴上最燃没说什么，却把顾柒抱得更紧了。 至于凌霜和玄三，在两个主子抱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十分识趣地溜了，把空间留给了这对许久未见的小情侣。 平复了一会儿情绪，墨奕辰才把顾柒松开，问了她京城的事。 顾柒自然是十分有耐心，墨奕辰问什么，她便给他说什么，从家里的情况，生意上的事，收粮食的事，再到贵妃娘娘的身体状况，事无巨细，都说了个清楚。 “没想到我才出来几个月，京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 墨奕辰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想了想，又问：“那二皇子呢？你来的时候，可有听说些什么？” 顾柒摇了摇头：“我进宫面圣的时候，只在常永言进宫之后一天，想来皇上的手脚也没有那么快的，不过等过一段时间，常永言应该会写信过来的。” “但是奕辰你放心，我已经叮嘱过常永言，让他在皇上面前狠狠地上了眼药了，二皇子这次是翻不了身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小七，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我也不全是为了你，”顾柒说着，拉过了墨奕辰的手，两人并排坐在了她的床边，“若是你受伤了，我知道了一定会紧张，会伤心难过，所以，我是为了我自己猜做的这些。” 虽然知道顾柒是强词夺理，但是墨奕辰却还是没忍心反驳她，只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顾柒他们到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眼下和墨奕辰说了会儿话，天都要黑了。前一天，她就没怎么睡着，再加上天色也暗了，困意自然就上来了。 “小七，你早些休息，”看着顾柒哈欠连连的样子，墨奕辰也不好再拉着她说话了，“反正你人都已经来了，这次就多呆些时日，省得回去了也是日日想我。” 顾柒的脸有些红了，但是却还是抵挡不住困意：“嗯，奕辰，你也回去早些歇息。” 从顾柒的营帐里出来，凌霜自然是在营帐外等了好一会儿了，以她对自家主子的了解，他可是十分心疼顾柒姑娘的，天黑了自然会离开的。 “凌霜，这些时日，有劳你了。”墨奕辰看到凌霜，说了一句。 凌霜也笑了笑：“主子，这些都是属下应该做的，况且，主母很好。” 这些时日跟顾柒朝夕相处，凌霜的性子变得开朗了些，脸上的笑容也多了，对于这个主母，她是真心喜欢的。 从顾柒的营帐处离开，墨奕辰又回到了自己的营帐，果然，所有的将领都在这里等着他了，见他回来，先去那小将军主动问道：“殿下，王妃可说了什么？” 墨奕辰摇了摇头：“王妃连着赶了八日的路，现在累了，已经歇下了。” 那小将军还想说点什么，但随即想到，王妃毕竟是个女子，能连着赶这么久的路，已是不易，便把要问的话咽了下去。 第350章 但是话虽没问出口，他的心里可是一直惦记着先前玄三说的，王妃会的能把粮食从沙砾里挑出来的法子呢。 但是顾柒却不知道这些，墨奕辰走后，她便睡着了，这一晚，许是见过了墨奕辰，心里踏实了些，她睡得格外香甜。 第二天一早，顾柒才起床，就看到先前接他们进军营的那个小将军正在自己营帐外不远的地方打转，待她洗漱过后，那小将军竟还没有走。 “凌霜，你去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找我。”梳头的时候，顾柒吩咐道。 凌霜给顾柒梳了一个简单的发型，便往外走去。 “小将军，可是有事找王妃？”凌霜问道。 凌霜可还记得这小将军昨天见到顾柒时候说的话，对他的印象并不算好，若不是顾柒叫她出来问，她是绝对不会和这人说一句话的。 那小将军见到凌霜，想到之前他对顾柒并不恭敬的态度，也有些不好意思：“这位姑娘，王妃她醒了吗？” 凌霜嗤笑了一下：“要是没醒，就不会让我过来问了。” 小将军被凌霜说得又是一愣，脸憋得更红了：“姑娘，昨日听说王妃有能把掺了沙子的粮食复原的法子，不是王妃……” “王妃的事情，自有王爷来安排，就不劳小将军费心了，”凌霜冷着脸继续说道，“反正粮食送到了，你们现在也不缺粮吃，早一时晚一时又有何妨？” “倒是小将军你一个将军，就这么闲的？” 小将军急忙摇了摇头：“不不，我也有事情的，只是在下实在是好奇……” 看着凌霜对他的态度着实说不上多好，他也只得先行离开了。 凌霜这才回到了营帐中，跟顾柒说了那小将军的事情。 顾柒听了，笑了笑：“定是玄三和奕辰知道我受了委屈，才特意说出去的，就让他们等着去。” 话虽这么说，但是顾柒却没有真的打算让他们等那么长的时间。 吃过早饭之后，顾柒就去找了墨奕辰，详细问了上一批被毁坏的粮食的事情。 “小七，你真的有办法把那些粮食都复原？”墨奕辰似乎有些不相信，又问了一遍。 顾柒点了点头：“我既然说能，自然就是有办法的，奕辰，你什么时候见我乱承诺过什么？” 听着顾柒信誓旦旦的话，墨奕辰笑了笑：“是啊，我家小七最厉害了。” “谁是你家的！”顾柒低声说道，羞红了脸。 从墨奕辰的营帐里出来，他直接带着顾柒去了存放粮食的粮仓。 见到两人过来，负责管理粮仓的人急忙行礼：“见过平王殿下，王妃娘娘。” 尽管两人还没成亲，但是顾柒知道，让军营中的人叫她王妃，这是墨奕辰在给她立威呢，因此并没有解释什么。 “把前一批掺了沙子的粮食拿一些过来，给王妃看看。”墨奕辰出声安排道。 粮仓这边的人听了，面面相觑，都不太明白墨奕辰是什么意思，好在之前的那个小将军时时注意着粮仓这边的动静，知道墨奕辰带着顾柒过来了，也急忙赶了过来。 “王爷叫拿就赶紧去拿，没看王妃还等着呢？”说着，又转过头朝着顾柒和墨奕辰讨好地笑了笑。 虽然之前对着小将军的确是有些意见，但是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柒也只得给他回了个微笑。 这下可好，那小将军直接走了过来：“王妃娘娘，之前是在下有眼无珠，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不要跟在下计较。” 人家都已经这么说了，道歉的态度又诚恳，顾柒自然不会继续跟他过不去了，开口说了句：“小将军也是为军营考虑，无妨。只是以后还是不要随意评判别人了。” “是，是。”小将军连声答应着，见粮仓的人拿了一袋粮食过来，急忙给顾柒让出了位置，自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顾柒拆开了那一袋粮食，蹲下身去伸手在粮食里搅动了几下，果然，这粮食里面，沙子和粮食混合的十分均匀，若是用寻常的办法，像挑出来，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其他的粮食也都是这样吗？”顾柒又问道。 “回王妃，上次送来的粮食，大多都是这样的，只有前后各两车的粮食是好的，但是一共也只有十几万斤。”粮仓那边的人回答道。 运来的粮食和沙子加在一起，一共有二百多万斤，剩下的二百万斤，尽管里面有沙子，但是粮食也不少，还真不能直接扔了。但是若是一点一点挑出来，也不是个办法。 “有盐吗？”顾柒蹲在地上沉思了一会儿，回头看着墨奕辰问了一句。 不只是墨奕辰，旁边的小将军的表情也有些微妙了，但想着顾柒之前的话，还是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正纠结着怎么回答，顾柒也反应了过来。 是了，这可是古代，盐的价格不低不说，还不能随意买卖流通，这边境军营里，自然是不可能有大量的盐的。 怕墨奕辰和那小将军为难，顾柒又补充了一句：“粗盐也行，能弄来吗？” 两人的面色这才缓和了一些：“王妃娘娘，若是细盐，咱们这只有厨房有几斤，还得时不时出去采买。” “粗盐的话，倒是相对容易弄到，只是不知道娘娘要多少。” 听小将军的话，顾柒就知道，盐的问题，多半是能解决的。 其实她手机的实验室里，就能弄到足够的盐，只是，若是真的弄出来，盐的来路没法解释，反倒容易给自己招来灾祸。 放下手里的粮食，顾柒站起身来，走到了墨奕辰的身边：“要的不算少，把这一袋粮食里的沙子挑出来，起码得要几十斤的盐。” “不过这盐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且先想想办法。而且这件事也不急于一时，反正现在也不缺粮吃，实在不行，我让皇上派来的人送封信回去，皇上应该会帮忙的。” 起初听到几十斤这个数目，那小将军着实心惊了一番，但听说是可以重复使用的，他又来了兴致。 第351章 “娘娘，这方法，您能不能跟我说说？”他说着，眼底也流露出了对知识的渴望。 想了想，他又挠了挠头：“殿下，既然娘娘说了这盐是可以重复利用的，不如就先去伙房把做饭用的盐拿来用着？” “那今天晚上吃什么？”墨奕辰的心思也动了动，却还是问道。 那小将军的脑子转得也快：“留出今天用的就好了，明天末将出银子，再让采买的人出去买点，做不过是十几斤盐的事，就算浪费了也不心疼。” 说完之后，他看到顾柒还在一边，又急吼吼补充了一句：“王妃娘娘在呢，不会浪费的！” 见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墨奕辰终于点了头：“去，顺便把明天买盐的银子给伙房负责采买的人。” “末将领命！”那小将军说着，迫不及待地溜去了伙房。 见那小将军走了，墨奕辰才问顾柒：“小七，你有把握的，对？” 顾柒点了点头，凑近了墨奕辰的耳朵，小声说：“奕辰，其实我是能拿的出盐的，只是……” “嘘——”墨奕辰把食指竖在了顾柒的唇上，阻止了她后面的话。 “小七，这些话你以后都不要再说了，知道吗？” 在村子里的时候，这小丫头就不止一次凭空拿出东西，有的时候是调味料，有的时候，是新奇吃食的方子，或者家里一些不起眼的小东西，他知道，顾柒一定是有办法的，但是他绝对不会窥探她的秘密。 被墨奕辰这么一说，顾柒有些感动，墨奕辰是知道自己的小秘密的，而且还愿意帮她守着，这样的男人被她遇到，只能说是幸运。 不多时，那小将军就拿了盐过来：“殿下，娘娘，末将把盐拿来了！” 他也知道分寸，没有把伙房的盐全部拿过来，只拿了一半，大约有五六斤的样子。 “奕辰，去取个不漏水的木盆来，再准备一个炭盆，上面能架东西的那种，还有一个大一点的陶盆。”顾柒吩咐道。 听了顾柒的话，墨奕辰马上就去准备了，多年来两人之间的默契，让他一瞬间就明白了顾柒想要的是什么东西。 不多时，东西就都找来了，顾柒让小将军帮忙拎着那袋粮食，还有其他的东西，一起去了墨奕辰的营帐里。 由于带来的盐不多，顾柒只取了三碗粮食用来实验，先把粮食装进木盆里，用清水淘洗两边，洗干净之后，把水倒出去一部分，再一点点往水里加盐。 这方法，着实说不上有多复杂，顾柒运用的是不同密度的东西，在盐水中的浮力不同，来把粮食和沙子给分开，只是古人不懂这些物理原理罢了。 旁边的小将军看着顾柒把盐加到水里，惊得眼睛都瞪大了，急忙小声问墨奕辰：“殿下，这盐都放到水里了，真的能再弄出来吗？” “王妃说有办法，就一定可以。”墨奕辰虽然心里也有些没底，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依旧一脸淡定地回答着。 看着墨奕辰都一脸淡定，那小将军反倒觉得是自己大惊小怪了，继续静静地看着顾柒的动作。 那一罐的盐有五六斤，顾柒加了一小半的时候，终于，沙子依旧沉在盆地，但粮食开始飘上来了。 看来这办法有用！顾柒心里一喜，又继续小心翼翼地加了少量的盐，看着沙子依旧沉在盆地，而粮食则全部飘起来了，伸手招呼墨奕辰和那小将军：“就是这样，把粮食拿出来就可以了。” “若是以后大量地操作，这盐就先不着急提炼出来，继续按照刚才的步骤，往里放混了沙子的粮食就好。” “只是放之前，一定得洗赶紧，不然的话，这盐水被污染了，挑出来的粮食也还是不干净的。” “还能提炼出来？”那小将军惊讶地问道，心里想着，这王妃果然厉害，竟知道这么多自己不懂的。 “当然能了，不过难免会有一些损耗的。”顾柒笑着回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已经把浮在水面上的粮食全部捞了出来，放在一旁准备好的另一个容器里面。 之后，她又静置了一会儿，把盐水倒入了陶盆里，只留下沙子在木盆的盆底。 “过来帮我生个火。”她朝那小将军招了招手，那小将军也懂事，帮着把炭盆给生了起来。 掺了沙子的粮食顾柒本就是先洗过的，因此这盐水里面没什么杂质，算得上干净，只需要蒸干了水分，就能重新得到细盐了。同样，粗盐提纯也是同理，这就是为什么顾柒之前说，若是有足够的粗盐，也一样可以用。 蒸干陶盆里的水分着实花了点时间，担心炭盆在屋里放着会引起一氧化碳中毒，顾柒便把这些东西都挪到了营帐外面，先前捞出来的那些粮食，也都摊在了一个簸箕上面在外面晒着。 花了一个时辰，陶盆里的水分可算是蒸干了，留下的便是盆里那些白色的晶体状的东西。 小将军看了觉着新奇，伸手就想去拿一点来看看，却被顾柒打了回去：“底下就是火，爪子不想要了？” 小将军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多些王妃提醒……” 顾柒这才起身：“等一会儿放凉了，拿东西把盐磨碎了，装起来，还能一样用。” 说完，顾柒遍转身回了墨奕辰的营帐。跟着忙活了一上午，顾柒也有些乏了。 墨奕辰自然是最了解她的，看她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便抬腿跟了上去：“小七可是累了？反正下午没什么事，就在我这里休息一下。” 那小将军灭了火之后，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金尊玉贵的平王妃竟然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在这里忙活了一上午，心里有些懊恼，也钻进了墨奕辰的营帐：“王妃，这都晌午了，要不我去给您买点好吃的回来？” “军中伙房做的饭不好吃，出了军营走不多远镇上有个小酒楼，属下这就去给您定两个菜。” 第352章 顾柒摆了摆手：“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既然都来了，自然是大家吃什么，我就跟着吃点。” “小七，军中的饭菜，的确有些……”墨奕辰也有些不赞同，自己捧在手心里疼的姑娘，怎么能吃那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呢？ 她这次过来，且不说带来了粮食，还能帮忙解决这些掺了沙子的粮食的问题，是大功臣，便是每餐都差人去外面买，也没人敢说什么。 “奕辰，我不好破例的，若是我今日破例了，那以后军中再来什么大人物呢？都要出去买吗？”顾柒反问道。 见墨奕辰的脸色依旧不好，她才又开口：“若是伙房做得真那么难吃，那就那些食材回来，咱们自己做，总行了？” “王妃还会做饭？”那小将军又惊得差点掉了下巴。 看着小将军惊讶的样子，墨奕辰十分受用：“这你就不知道了？王妃还开了酒楼呢，现在酒楼都开到京城来了，叫福川酒楼，里面许多菜式，都是王妃帮着研究出来的。” “福川酒楼？是御厨赵福川掌勺的那个？”小将军问道，他也是京城人氏，知道这些并不奇怪。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再说别的。 那小将军听了，先是惊讶了一会儿，随即反应过来了，急忙跑去伙房，拿了不少食材回来，就连调味料也一样拿了一点。 “王妃，属下把食材给您拿过来了，有用得着属下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看着这小将军快手快脚的样子，顾柒有些哭笑不得：“墨奕辰，这小将军到底是谁家的，怎么这么实诚？” “是贺家的贺知，”墨奕辰回答道，“这小子没什么心眼，让他爹丢给我历练来了。” “是京城的那个贺家？”顾柒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个贺家。” 贺家历代从军，出了不少武将，这贺知倒是和贺家人一样，心里只有战场，倒是没什么别的心思。 既然食材都已经拿来了，顾柒遍直接把墨奕辰营帐旁的一个小厨房收拾出来，简单地炒了几个菜，把凌霜和玄三叫来之后，又招呼着贺知一起吃了。 这小厨房先前墨奕辰也不怎么用，只有忙得忘了饭点，或者伙房的饭菜实在难以下咽的时候，会烧点热水来泡方便面。 当然，这军营里，泡面也是金贵的东西，墨奕辰离开的时候，特意让玄一准备了二十包，被发现偷吃泡面后，还被其他将领要去了几包，现在已经只剩下最后两包了。 贺知这小子本就话多，吃饭都堵不上他的嘴：“殿下，一想到您回去之后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末将就羡慕啊。” “羡慕什么？”墨奕辰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等打赢了仗班师回朝，你要是想吃，去福川酒楼吃就是。” 贺知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殿下，您可别打趣我了，那福川酒楼的饭菜，要是顿顿吃，我可吃不起。而且不说银子够不够，那位子也不好订呀。” 看着贺知这困扰的样子，顾柒到底还是没忍心，开口说了句：“等到你们打赢了仗，班师回朝的时候，京城的王府也该修建好了。” “到时候让王爷亲自设宴，福川酒楼的厨子掌勺，大家都来热闹热闹。” 听到顾柒这么说，贺知马上就高兴起来了。这贺知年纪倒也不大，看着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放在现代，还是个高中生呢。 虽然顾柒自己也不大，但毕竟是活了两世的人了，又马上要成亲了，看这贺知小将军，就像是看一个小孩子一样。 吃过了午饭之后，贺知小将军便主动开溜了，他可不打算继续在这当电灯泡了，而且，一上午时间都在这里看平王妃挑粮食了，他还有不少事没做呢。 “小七，你要是还困的话，就再休息一会儿。”墨奕辰拉着顾柒会了自己的营帐，又指了指自己的床。 看着墨奕辰的床，顾柒心里有些异样的情绪，低下头小声问：“在……这里吗？” 墨奕辰点了点头：“嗯，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王妃，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我……我才不困！”顾柒说着，红着脸跑出了墨奕辰的营帐，带着凌霜回了自己的营帐。 玄三倒是留在了墨奕辰这里，看着顾柒和凌霜走了，才问：“主子，平州国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 “哦？”墨奕辰问着，看向了玄三，“你看出来了？” 玄三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平州国的国力不强，若是没什么意外的话，这时候他们早该投降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错，我也觉得平州国这次发兵有些不太对劲，只是现在看来，还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京城那边呢，可有什么动静？” 玄三摇了摇头：“倒是没有，主母在京城的时候做了不少的事。先前二皇子买了不少杀手来刺杀主子，让主母花银子给压下去了。” “花了多少银子？”墨奕辰又问了一句。 玄三：“……” “主子您关心的是这个？” 墨奕辰笑了笑：“总不能让小七亏上不是？” 沉默了一会儿，玄三才说：“一共有几万两银子，不过主母说不算多，但是属下觉着，肯定比二皇子花的银子要多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主母说，三皇子那边一直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说不定是憋着什么大动作呢。” 墨奕辰又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让玄三先回去了。 这次顾柒带着玄三他们过来，的确给他帮了大忙，要知道他人在边境，哪怕随时都能传信，但是信里却不能说太多，免得别人发现。 现在顾柒带着人亲自过来了，倒方便了他直接了解京城的情况。再加上顾柒是奉旨前来送粮草的，任谁都不会想到，她还能顺便给他带来这么多的消息。 毕竟，就算远在京城的三皇子，也没能想到，顾柒自己在京城，早就为墨奕辰考虑了这么多了。 第353章 在军营里休息了两天，顾柒也熟悉了这边的环境。 平州国在大齐国的北边，气候要比大齐国寒冷一些，冬季来得也更早。墨奕辰他们已经占领了平州国的几座城池，因此他们所出的地界，便要比之前更靠北一点。 好在两国之前就有通商，货币是通用的，大齐国这边军队无法买到大量的盐，贺知小将军便派人在平州国这边还没完成交接的几个城池，把市面上能买到的粗盐都买了过来。 粗盐的价格比细盐要便宜得多，只一天的时间，贺知就已经收到了六十斤的粗盐，至于银子，自然又是他自掏的腰包。 贺家虽然不像顾柒这么有钱，但是买盐的这几两银子，他还是付得起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些盐还远远不够，之前看王妃用盐水来挑粮食，只三万的粮食，就要用掉差不多两斤的盐。 但是掺了沙子的粮食足有两百万斤，自然不可能让人一碗一碗地挑，因此需要用到的盐，也就增加了许多。 晚上，贺知提着买到的六十斤粗盐回到了军营，直接去找了顾柒：“王妃娘娘，末将今天只买到了这些，您看看还差多少？” 顾柒打开贺知手里的布袋，大致看了一下拿粗盐的纯度，皱了皱眉：“粗盐的纯度不高，这些盐，得有五六十斤？” 贺知红着脸点了点头：“是，有六十斤。王妃娘娘，若是不够的话，明天我再多派几个人，去别的城池看看。” 顾柒点了点头：“这些粗盐若是提炼成细盐的话，可能就只剩一半了，我昨天也大概算了一下，咱们用盐虽然得节省着一些，但是若是单次分出来的粮食太少，反倒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这就得不偿失了。” “但也不能盲目地加大粮食的量，数量多的话，分的恐怕就没有那么细了，所以我算的，是以半袋粮食，也就是五十斤，为一次的量。” “若是这样的话，一次就需要四十斤盐，若是换成粗盐的话，就得翻上一倍了。而且，要想效率高一点，还得几个木盆再多加些人手，一起来做，才能最快把这些都弄完。” “至于具体的人手调配，就得贺将军你来安排了，毕竟我才来军中，对大家的分工都不太熟悉。” 贺知听着顾柒说这些，在一旁用力地点着头，把她说的每一点都记在了心里，细细回想了一遍，才猛地问出了声：“王妃娘娘，您刚才……是不是说了把粗盐提炼成细盐？” 顾柒点了点头，没有否认。毕竟粗盐提纯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也不需要借助太多现代的科学技术，说出来让人知道，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的。 见顾柒如此淡定，贺知又是瞪大了眼睛：“娘娘，这……如果真如你所说，粗盐能提炼变成细盐，那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 顾柒只笑了笑，没说话。 据她所知，现在这个时代，百姓吃的盐，都还是通过盐矿开采出来的，若是她再说了盐能从海水里提炼出来，则又是大功一件。 但是顾柒懂得藏拙，墨奕辰现在本就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若是只是粗盐提炼技术的话，对墨奕辰和自己来说，的确是有利的，还能在百姓中奠定一个好的基础，但是若是自己展露的太多，那皇上可就不会觉得他们有多纯良了。 “王妃娘娘，我明天先派人去收粗盐回来，再把负责挑粮食的人手安排好，最多再有三日的时间，再来找您，看看具体该怎么做。”贺知说着，压住了心底的兴奋，从顾柒这里离开了，直接去了墨奕辰的营帐。 “殿下，王妃娘娘说，她能把粗盐提炼成细盐，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啊，咱们要不要上报朝廷？说不定皇上还会给娘娘封赏呢。”贺知建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是先不要声张。” 贺知十分不理解：“殿下，这是好事啊，为什么要瞒着？” 这贺知的确被贺家养得十分单纯，或者是，武将世家，弯弯绕绕没这么多，想的自然就少了点。 “贺知，你知道京城有多少人盯着我们两个吗？”墨奕辰轻声开口问道，“若是这个时候上报朝廷，那二皇子和三皇子又会怎么想？” “我……没想这么多。”贺知小声说着，低下了头。 是了，平王殿下本就是因为二皇子和三皇子的陷害才被迫在成婚前不到一个月领兵到边境，而且，若不是平州国主动进犯，平王殿下本来都想吃了这个亏，成婚之后直接带着家人去封地，远离京城这个权利的漩涡了，自己怎么还劝他邀功呢？ 看着贺知愧疚的样子，墨奕辰也安慰了他两句：“不过也不是不能上报朝廷，但是得王妃自己写信回去才行，我不能再牵扯进来了。” “咱们现在能收到的盐肯定是不够的，若是实在没办法了，倒是可以把粗盐提炼成细盐的法子上报上去，再要来些盐，就说用来试验，这样，两个问题不都解决了？” 贺知听了，眼睛一亮：“是了，还是殿下聪明！末将这就去告诉王妃娘娘！” “回来！”墨奕辰叫住了抬腿要走了贺知，“我能想到，你以为王妃就想不到？” 贺知尴尬地摸了摸头，原来平王殿下和平王妃都这么聪明，怪不得这两个人凑到了一起呢，看来只有自己才是真正的铁憨憨啊。 三日之后，贺知准备好了十个足够大的木盆，又从粮仓和伙房分别调了十五个士兵出来，负责跟着顾柒一起帮忙分离沙子中的粮食。 其他的事情也都准备好了，只是这粗盐，算上他第一日收到的六十斤，这几日下来，他几乎派人跑遍了附近所有的城池，一共也只收到了二百二十斤。 “王妃娘娘，末将最多也只能弄来这些了。”贺知说着，叹了口气。 “足够了，”顾柒笑了笑，“三日前，我已经让皇上派来的御林军往宫里送信了，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有二百斤粗盐送过来。” 第354章 “真的？”贺知惊讶极了，他没想到顾柒竟然行动得这么早，“娘娘，这粗盐是从哪送来的？” 顾柒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是附近的城池，毕竟粗盐这东西哪里都有，皇上总不能特意从京城给我送过来就是。” “今天天色已经晚了，也看不清楚，贺小将军，明天一早，你让人带着东西在粮仓外面等着，我先教大家粗盐提纯的技术。” “娘娘，这技术，您真的打算教给我们？”贺知问道，语气里还有些不确定。 听着贺知问出的问题，顾柒有些摸不着头脑：“当然得教给你们，不然全部都我来做吗？我不得累死。” 贺知见顾柒丝毫没明白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句：“娘娘，这技术，若是教出去了，岂不是人人都会了……” 这回，顾柒倒是笑了：“你不也说了，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若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却不让人知道方法，技术还在权贵手里私藏着，盐价如何能降下去？” 贺知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王妃娘娘是早有打算的。这么想着，他心里对顾柒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京城，皇宫里。 皇上此时已经收到了顾柒通过御林军送回来的信，除了粮草已经尽数送到之外，顾柒还提到了关于把之前损毁的粮食还原的事情。 “要用到盐？”皇上有些纳闷，“而且这顾柒还说，粗盐能够提纯，变成细盐？这怎么可能！” 一旁的宫人上前小声道：“皇上，左不过就是些盐，不然就给她一些让她试试？若是真有这法子，那岂不是咱们大齐之幸事。” 即便那宫人不说，皇上也正有此意，点了点头：“也对，反正朕的御林军还在，晾她也翻不出什么花样来，就算是囤积了大量的盐，不过也就是些钱财罢了。” “皇上，瞧您说的，这顾柒姑娘的生意做得可好了，三百万斤粮食都拿得出来，哪里会缺这点粮食？”那宫人有笑着说了一句，退到了一边。 这个宫人，正是之前玄一安排进皇宫里的，本来是想让他留在二皇子，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身边，但是没想到却阴差阳错地到了皇上面前。 想着这人以后或许会有用，玄一只叮嘱了让他好好伺候皇上，又时不时地让他送些消息出来，便没有再多联系了。毕竟皇上跟前，想做些小动作，还是比较容易被发现的。 但是联络虽然少了，这人留在宫里，还是能派上些用场的。 皇上倒也没思索太久，直接让附近的城池给顾柒先送二百斤的粗盐过去，又让御林军去盯着，随时往京城汇报。 没过几天的时间，回去送信的御林军就又回到了边境，跟着一起过来的，还有皇上让周边城池送来的二百斤粗盐。 “顾柒姑娘，这粗盐真的能变成细盐？”回来负责盯着的御林军也问道，似乎并不是太相信的样子。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你离开的这几天，我已经把粗盐提纯的方法教给了军营里的人了，一会儿你跟我去一看便知。” 顾柒也知道，皇上既然送了粗盐过来，就一定会派人盯着，这无可厚非，而自己，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前两日，她已经把粗盐提纯的技术教给了贺知小将军找来的人，现在已经开始提纯粗盐了。 粮仓这边，之前收上来的粗盐已经提纯了一半了，旁边的袋子里装了约有五六十斤提纯好的细盐，还有许多粗盐还没开始提纯。 “王妃娘娘，您来了？”见到顾柒过来，贺知小将军主动走了过来，“这些粗盐现在已经提纯了一半，若是想全部提纯完成，还得需要个两天的时间。” 顾柒点了点头：“嗯，我就是来看看。这位是皇上派来的御林军，特地过来看看你们提纯粗盐，让他们继续提纯就好。” 听了顾柒的吩咐，贺知便吩咐他们继续手头的工作，那御林军在一旁看了一会儿，也明白了大致的步骤。 待亲眼看到粗盐被提纯成细盐，他还是十分吃惊，直到亲眼看到细盐被提纯出来，才彻底相信顾柒真的有这样的本事。 “顾柒姑娘，您说的这粗盐提纯的技术，能不能写成文字，好让我带回到京城去？”那人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这自然是可以的。不过这些天，除了提纯粗盐，我还得忙着挑粮食的事，等军中忙完了，自会让你们带着粗盐的提纯技术，和提纯好的细盐回京城复明，皇上那边，你们如实回复就是。” 顾柒带御林军来这里，就是想让他们亲眼看到粗盐提纯的过程，好能够安心，眼下，打发了他们，自然该忙活那些混了沙子的粮草的事情了。 又过了两天，提纯出来的细盐已经有整整一百斤了，顾柒也没耽误时间，皇上派人送来的二百斤粗盐，她让贺知分出一半的人来跟着她学习怎么用盐水分离出粮食里的沙子，另一半的人，则继续提纯粗盐。 好在这方法也不算难，只要调配出浓度合适的盐水，就可以反复使用了。 教会了方法之后，顾柒也乏了，回到了自己的营长里休息了半日，才恢复了些精神，去墨奕辰的营帐里和他一起吃了晚饭。 由于军中的伙食实在太差，顾柒过来之后的这几日，墨奕辰和顾柒他们这些人的餐食，都是顾柒自己做的，就连贺知也每天准时过来蹭饭。 晚饭时，顾柒特意问了一下粮仓那边的进度。 “回娘娘，今天是第一日，大家还都不太熟练，所以今日的进度不算太大，一下午的时间，只分出了四百斤的粮食出来。”贺知如实回答道。 顾柒点了点头：“今天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调制浓度合适的盐水了，好在有了这第一天，咱们也知道了盐水的正确浓度，以后也不会耗费这么多的工夫了，速度也能更快一些。” 贺知连忙点头：“末将这就去让人加快动作，争取早日收工。” 第355章 顾柒笑着摆了摆手：“贺小将军，不急。天色暗了也看不清楚，倒不如让大家都早些休息，养足了精神，明天再干也不迟。” “王妃娘娘说得在理。”贺知小将军点了点头，便下去安排了。 方法都交了出去，顾柒倒是清闲了不少，这几日的工夫，倒是抽空把粗盐提纯的技术给写了出来，并写出了一些相应的细节。 而粮仓那边，这几日的进度也十分显着，又是六日的时间过去了，皇上送来的那二百斤粗盐也全部提纯完成，投入了使用。 顾柒再去看时，被挑出来的粮食已经有几千斤了，晾晒好重新装袋送入粮仓的，也有七八百斤了。 按照这两天的速度来，只需要两三个月，就可以全部完成了。 如今是七月末，顾柒算了算时间，应该能在过年之前赶回去。只是，不知道战场上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平州国似乎一直在拖延着时间，不知道到时候墨奕辰能不能跟着自己一起回去。 最近一个月，大齐这边因为粮草的事情暂时休战，平州国那边竟也没有什么动静，似乎并不急着进攻似的，丢失的这些城池，仿佛也好像是故意送出来的。 “奕辰，你说这会不会是三皇子想在京城有什么动作，才和平州国串通好了，让平州国这边来拖住你的？”晚饭的时候，顾柒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这应该不能，常永言已经把二皇子残害朝廷命官的证据交了上去，证据确凿，父皇不会不惩治，至于三皇子……” “父皇的身体尚且不错，而且他并不信任三哥，甚至对他颇有顾忌，这一点，他应该也是知道的，不会做无用功。” “况且就算是三皇子真的有什么布置，平州国的太子我见过几次，他可不是什么傻子，会用平州国这么多的城池来换取和三皇子交好。” 顾柒听了，点了点头：“是啊，所以奕辰，你担心的是，平州国会不会留了什么后手，对吗？” “是啊，但是我已经打探过了，”墨奕辰继续说道，“但是平州国那边，并没有发现什么新的武器，我也是因为觉得蹊跷，才暂时停战的。” 这件事听起来的确有些棘手，顾柒想了想，到底还是没把准备好的枪和其他热武器拿出来，只安慰道：“奕辰，眼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但一直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接下来的两个月，墨奕辰又带兵和平州国交手了几次，又拿下了两座城池。粮仓那边，贺知小将军又加派了些人手，眼下，粮食的问题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 顾柒又带着人一面晾晒尚未晒干的粮食，一面又把那些盐水重新蒸发干，变回了细盐，差人和粗盐提纯的方法一起送回了京城。 至于先前护送顾柒来边境的那两千御林军，也被顾柒一起给劝回了京城，一来是皇上身边始终缺了人，还一缺就是几个月，这总归是不妥的。 二来，顾柒既然已经在边境军营里了，自然又墨奕辰的人能把她保护好，这御林军，也就不需要了。 几日后，两千御林军回到了京城，进宫复命。 “皇上，属下已经把顾柒姑娘说的那个粗盐提纯的方法给带回来了，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一百斤用粗盐提纯出来的细盐。”御林军首领说道。 皇上点了点头，又看了他带回来的东西，这才问：“这方法，你们亲眼看过了，的确能用？” 御林军首领继续点头回答：“没错，皇上，属下是先看到顾柒姑娘教军中的人提纯细盐，只是中间的步骤有些烦琐，才让顾柒姑娘帮忙全部写下来的。” “好，朕这就找人试一下，若是真的可行，那我大齐国的盐价，便能降一些，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了。”皇上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欣慰。 随后，皇上又问了边境那些粮食的事，得知掺了沙子的粮食已经全部复原了，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顾柒离开京城的这几个月，皇上顺着她留下的线索，终于查到了户部尚书府上，只是户部尚书府的那个别院，早就在这件事之前，便被户部尚书给了他的嫡子做私产，倒是没办法直接惩治户部尚书。 再加上这户部尚书也够聪明，被查出来之后，直接替儿子去皇上面前辞了官，又把罪责推到了他那嫡子的贴身小厮身上，又亲手把儿子打了一顿，关了半个月。 粮食找回来了，这处置的方法，也着实让皇上说不出什么来，只得把户部尚书斥责了一顿，就此罢休了。 粮食既然已经回来了，那国库里，自然也就不缺银子了，皇上早就按照粮食的市价备好了银子，只等顾柒一回来，就把银子给她。毕竟人家一个小姑娘，拿出这么多粮食来救急国库，也不容易，总不能让人家吃亏？ 至于先前常永言代常家长房状告二皇子的事，皇上也基本上调查清楚了，这些事情并不难调查，只是之前他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信任了，从未想过他会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来。 不过之前，他一直在忙粮草和顾柒提到的粗盐提纯的事情，无暇顾及此时，现在终于把其他的事情都解决好了，也有空惩治二皇子了。 二皇子犯下的事不小，若是个普通人犯下此等过错，怕是死不足惜，但二皇子毕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总不能亲手送儿子去死。 思前想后之后，皇上最终忍痛下了决心，下旨将他逐出皇族，贬为庶人，发配到西北苦寒之地，此生不得入京。 这样的惩罚，对于一个锦衣玉食长大的皇子来说，已经够重了，虽然做这些，并不难为常家挽回什么，也远远补偿不了常家，但是，这已经是皇上能做到的最多的了。 只是，这道圣旨还没送出皇宫，皇上就突然病倒了，三皇子是第一个赶到皇宫的，直接拦下了传旨的太监，把那圣旨收了起来。 第356章 皇上这病来得蹊跷，发病时，人突然就陷入昏迷了。身边伺候的宫人还没来得及去请太医，三皇子又恰好赶来了，轰走了屋里伺候的所有人。 “这……三皇子殿下，皇上身边总得留两个人伺候啊。”皇上寝宫里，听了三皇子的命令，宫人们十分不解。 “我自会照顾好父皇。”三皇子说道，毫不留情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先前玄一安插进宫里的人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但是他也只能给墨奕辰留在四皇子府的人送了信，又亲自去了一趟贵妃娘娘的寝宫里。 “皇上是真的病了？”贵妃娘娘显然也不太相信，毕竟皇上的身体一向很好，这次病倒又没有任何的征兆。 那宫人也十分无奈：“奴才也以为皇上不可能是简单的生病，只是三皇子现在不让任何人接近皇上，奴才也实在是没办法呀。”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你且先回去，若是有什么异动，再来知会我知道，这段时间一定要隐藏好自己，千万不要让三皇子看出端倪来。” “你自己在宫里也不容易，若是被发现了，我们这边倒是其次，你自己……总之，你要保护好自己。” 大概是跟顾柒相处的时间长了，贵妃娘娘也越发地在乎这些下人的安危，这番话听到那宫人的耳朵里，他也不免对墨奕辰和贵妃娘娘更衷心了。 待那宫人走了之后，贵妃娘娘才差人去太医院打听，既然是病了，那就一定得有太医诊脉才是，若是能知道是哪个太医诊的脉，便能顺藤摸瓜，查清楚原委。 不多时，贵妃娘娘派去的人也回来了：“回娘娘，给皇上诊脉的，是苏太医，不过苏太医去了皇上的寝宫之后，就没出来过。” “对了娘娘，奴婢还听说了一件事，皇上今天早上本来是拟了旨要送出宫去宣读的，可是这圣旨并未送出宫门，应该是……三皇子给拦下了。” 贵妃娘娘皱了皱眉：“那可知道圣旨的内容？” 那宫女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圣旨被拦下了，皇上又突然病倒，看来这三皇子，的确是有异心了，这么想着，贵妃娘娘也起了身：“让人远远地去皇上寝宫外盯着，若是看到有人进出，马上告诉本宫知道，本宫去皇后那里一趟。” 贵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安排好了盯着皇上寝宫的人，便跟着贵妃娘娘一起去了皇后娘娘的寝宫。 看到贵妃娘娘过来，皇后也十分意外：“妹妹怎么今日有空过来了？” 贵妃娘娘笑了笑，又点了头：“臣妾前段时间病倒了，如今身子骨才好了一些，便想着来娘娘这里看看，先去娘娘不是还跟臣妾说，要多走动走动的？” 皇后见贵妃娘娘话里有话，也不动神色地点了头：“难得妹妹没忘了本宫，快些进来，尝尝本宫新做的杏仁酥，看看和外头那福川酒楼卖的，有什么差别。” 说着，她拉着贵妃娘娘进了自己的卧室，又挥退了所有的下人，只留了一个贴身宫女在屋里。 “娘娘，皇上病倒的事情，您可听说了？”贵妃娘娘这才开口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也是才知道不久，三皇子倒是有孝心，一听说皇上病倒，就直接进宫来侍疾了。” 贵妃娘娘皱了皱眉，又问：“娘娘当真以为，这三皇子只是来侍疾的？” 听着贵妃娘娘问的这话，皇后也是一愣：“妹妹这话何意？难道……” 说着，又笑了：“妹妹多虑了，就算是皇上这个时候病倒，也不会病急就立三皇子为储君的，他的心思太多了。” 听皇后这么说，贵妃娘娘便知道，她得到的消息，一定是处理过的，索性直接说了出来：“娘娘，皇上今天早上往宫外送了道圣旨，之后没过多久就病倒了，而且是昏迷不醒，紧接着，三皇子便进了宫。” “据臣妾所知，这圣旨到现在也没送出宫去，而且，皇上的寝宫里现在，只有三皇子一人。” “你说的都是真的？”皇后听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了，直接抓住了贵妃娘娘的手。 贵妃娘娘重重地点了点头：“娘娘，您现在也别管我的消息是从哪来的了，这圣旨上的内容是什么，臣妾还不知道，不过三皇子这次来的，太蹊跷了。” 皇后意识到了自己的事态，松开了贵妃娘娘的手，又叹了口气：“唉！不瞒妹妹说，这圣旨上的内容，本宫倒是知道个大概的。” “应该是对二皇子的处罚，前段时间，皇上派人来知会过本宫，说是要把二皇子重新记到她生母名下，别的没多说，只说让他继续记在我的名下，对我会有些不好。” “所以三皇子此举是为了二皇子？”贵妃娘娘皱着眉问，“不过也不应该，若是二皇子此时被处罚了，三皇子不是应该高兴的吗？”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妹妹，这你就有所不知了，依我看，皇上这次对二皇子的惩罚，应该不会太轻，说不定是封了藩王直接赶到封地去了。” 提起封藩王，皇后有些歉意地看了贵妃一眼，见她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才继续说：“这次也不知道二皇子是又犯了什么错了，能把皇上气成这样。” “若是二皇子还稳稳留在京城，三皇子就算是做了些什么，也能让二皇子那个蠢货来做遮掩，但他若是离开了京城，三皇子的心思可就暴露无遗了。” 贵妃娘娘还是有些不理解：“娘娘，可是现在，且不说朝廷，便是后宫，又有谁不知道三皇子的那些心思呢？” 皇后又摇了摇头：“的确，朝廷官员，各大世家，还有后宫的妃嫔，大家都知道，所以也不用瞒着。” “不过，这整个大齐国的百姓还不知道啊，三皇子此举，恐怕就是为了维护自己在百姓心目中的那个闲散皇子的形象，好赢得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第357章 贵妃娘娘这次没有说话，要说二皇子犯的是什么错，皇后娘娘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而且，不但是知道，这件事情，还是自己的儿子亲手查出来的。 想必皇上给二皇子的处罚，应该不止是逐出京城这么简单，说不定，他连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了。 残害朝廷命官啊，再加上强抢官员家眷……若他不是皇子，那可是杀头的罪过。 但是这些，她并没有打算说出来让皇后娘娘知道，毕竟早晚要宣旨的，她也没必要提前在皇后娘娘面前多说一嘴。 但是最起码，三皇子的意图，他们是明白了，既然想把二皇子留在京城，那么皇上的病短时间之内就一定不会好。 “妹妹，等稍晚一点，本宫亲自过去一趟，探望皇上，若是有什么消息，本宫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皇后娘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这也是她现在唯一的办法了。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有劳娘娘了，臣妾之前说过，辰儿无心那个位子，但是却也不想让二皇子和三皇子中的任何一个，有机会继承皇位，残害百姓的。” 贵妃娘娘在皇后这里没待太久，便回了自己的寝宫，才坐下没多久，去盯着皇上寝宫的人就回来了一个：“娘娘，三皇子出来了一趟，跟一个宫人说了些什么，又回去了。那个宫人要盯着吗？”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盯着点，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常。” 下午到了晚膳的时候，三皇子才终于离开了皇宫，只是走之前，他特意交代过，皇上的寝宫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而苏太医，则还在皇上的寝宫里没有出来。 而此时，贵妃娘娘知道三皇子已经离宫了，特意让人去给皇后娘娘送了消息，皇后便直接去了皇上的寝宫。 “皇后娘娘，三皇子殿下有令，皇上的寝宫不准任何人随意进出。”门口的守卫拦住了她。 “哦？”皇后娘娘看了他一眼，“连我也不能进？” “是。”那守卫回答道。 皇后后退半步眯了眯眼：“之前怎么没在御林军里见过你？而且，本宫怎么不知道，这三皇子还能管皇上的御林军了？” 那守卫的头低得更低了：“皇后娘娘恕罪，属下并非御林军，而是三皇子殿下的府兵。殿下担心皇上的安危，特叫属下在此守着的。” “放肆！”皇后猛地提高了声音，“本宫倒想知道，三皇子此番是什么意思！是觉得皇上身边有御林军守着不够安全吗？还是，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呢？” 说这话事，皇后周身的气势都变了，本就是母仪天下的人，不会连这点气度都没有，只是这些年，在后宫里待着，总得做些伪装的。 “怎么，本宫现在想见见皇上都不行了？皇上到底是病了，还是出了别的什么事？”说着，皇后看向了门口的那个守卫，“还是……你们有事瞒着本宫？” “不……不是的，”那侍卫的气势更弱了，“娘娘，实在是殿下吩咐过，属下不敢……” “若是他怪罪，只管让他来找本宫，”皇后说着，也不顾他的阻拦，径直往里走着，“本宫倒不知道，这宫里什么时候也能由他做主了。” 那侍卫到底还是不敢真伤了皇后娘娘，只得眼睁睁地看着皇后娘娘进去了。 但是眼下，皇后娘娘都已经进去了，他就更不敢离开了，更不能分出心神来找机会给三皇子通风报信了。 先前贵妃娘娘说了皇上此次生病的异常之后，皇后娘娘这次过来，也带了不少人，不过都留在了寝宫外面守着，那侍卫便更是进退两难了。 到了寝宫里，苏太医见皇后娘娘进来，急忙迎了上来：“下官恭迎皇后娘娘，娘娘……” “起来，”皇后心里着急，也不等他行完大礼，直接把他给拉了起来，“皇上现在如何了？” 听皇后娘娘这么问，苏太医的面色有些古怪，似乎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是说。”皇后娘娘说着，面色也有些不好看了。 苏太医这才松了口气：“娘娘，您可算来了，皇上这情况不算严重，若是用了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便能马上醒过来。” “不过这毒可不能长期使用，到底是对龙体不好了。”苏太医说着，叹了口气。 “毒是你下的？”皇后又问。 苏太医吓得直接跪了下去，连连摇头：“娘娘饶命啊，下官怎么敢做这种事。到底是谁下的毒，下官真的不知道啊。” “娘娘，您就别为难下官了，上午三皇子殿下在的时候，只说让我留在这看着，别让皇上的身体出了麻烦，现在您又过来了，下官……” “三皇子还说什么了？”皇后心里一阵烦躁，又问道，“还有，这里现在有解药吗？” 苏太医又摇了摇头：“下官诊过了脉就开了方子，不过并不曾有人进来送药。” 想了想，又说：“娘娘，下官斗胆问您一句，三皇子今日有给您送过消息吗？” 听苏太医这么问，皇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三皇子敢做这些，定是让这些人以为，自己是默许了的。 “苏太医，若是没有解药，能不能让皇上暂时醒过来？”皇后问道。 苏太医点了点头：“能倒是能，不过皇上得遭些罪。” 苏太医是进宫二十年的老太医了，对于他，皇后倒还算信得过，索性便直接说了：“苏太医，本宫也不瞒你了，本宫今天上午得到的消息是，皇上病倒了。” “而且现在，皇上寝宫里里外外，没有一个是皇上的人，更没有本宫的人。就连寝宫门口的守卫，都不是御林军，而是三皇子府的府兵。” 苏太医听着，惊出了一身冷汗：“所以娘娘，您对三皇子殿下做的事情，都是不知情的？也不是为了二殿下？” 贵妃娘娘冷笑了一声：“苏太医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二皇子也不是我亲生的，我会为了他冒这种险？” 第358章 听着皇后娘娘的问话，苏太医又是一阵脸红，实在是这些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再加上三皇子也并没有说谎的样子，他来不及思考罢了。 被皇后娘娘这么一提醒，他反倒冷静了下来，是了，先去三皇子说的那些，在逻辑上虽然能够自洽，但是现在看来，却漏洞百出。 “皇后娘娘，那现在该怎么办？”他小声问道，尽管皇上的寝宫里空无一人，他还是十分害怕被人听见。 “先让皇上醒过来，国不可一日无君，哪怕皇上是真的病倒了，也得有人管朝政，这件事，本宫不好擅自做主。”皇后说道。 也好在苏太医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说皇上能通过解药之外的其他方法醒过来，因此三皇子也并未把他的药箱收走。 苏太医从药箱里拿出了一套银针，开始给皇上施针，只一刻钟的工夫，皇上便缓缓醒了过来。 “唔……朕这是怎么了？”皇上强撑着身子，从床上做了起来，“头怎么这么疼……” “皇上，”皇后扶住了皇上，小声说，“您小声些，别叫外面听见了。” “皇后？”尽管不知道皇后为什么这么说，他还是把声音压低了一些，自己的这个皇后，的确对自己从来都没有异心的。 “皇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低声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臣妾一件一件说给您听，您千万别激动。” 待皇上点了头之后，她才把今天宫里发生的所有事，都说了出来。 “所以，圣旨没送出去？而且我从上午开始，到现在都是昏迷不醒的？”听过了之后，他问道。 皇后点了点头：“没错，最开始是贵妃娘娘发现的，告诉了臣妾。臣妾刚才进来的时候，门口的侍卫，是三皇子府的府兵。” “好啊，朕可是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老三先按奈不住了，”他苦笑了两声，“朕可真是养了两个好儿子啊！” “皇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皇后急忙安抚住皇上的情绪，“您病倒了，朝政的事情怎么办？依臣妾愚见，肯定是不能让二皇子或者三皇子监国的，这事臣妾做不得主，也只能想办法让苏太医把您弄醒了。” 提到了这件事，皇上总算是冷静了下来：“朕这就拟一道旨，让丞相尹文柏监国，眼下储君未立，老三又没有传位的圣旨，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臣妾明白了。”皇后点了点头，“皇上，您还有什么别的打算？还有什么别的是臣妾能做的吗？” 皇上点了点头：“皇后，朕现在也只能相信你和贵妃了。” “老四被朕派去了边境，但是朕知道，他是绝对不会通敌叛国的，这次是老二和老三给他设的套，让他不得不去，朕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明日这个时候，你再来，给朕带些解药过来，再配些一样的毒药，记得不要从太医院拿药，那里肯定已经有老三的人了。” “另外，朕醒过的消息，也千万不能再让第四个人知道了，朕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些什么。至于今天那道没传出去的圣旨，你先把圣旨的内容想办法宣扬出去，就算没有圣旨，也够他们忙的了。” 说话间，皇上已经拟好了圣旨，又把那道问责二皇子的圣旨的内容尽数告诉了皇后。 但是眼下，皇后已经没空为了二皇子做的那些荒唐事感到惊讶了，这皇宫里，真是兄弟不像兄弟，儿子不像儿子，她已经觉得有些麻木了。 至于皇上新写的那张圣旨，也没有表现出是皇上今日才写的，只说若是皇上的身体出现任何状况，皇后可凭此圣旨让丞相监国，看起来倒像是提前准备的。 “若是有人质疑，就当是朕神通广大提前算到了，”皇上说着，把那圣旨交到了皇后娘娘的手里，“皇后，辛苦你了。” 皇后摇了摇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但眼下，她进来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苏太医虽然能通过施针让皇上暂时醒过来，但是却也只能让他醒来一刻钟，交代好了这些事，皇上便又陷入昏迷了。 “娘娘尽管放心，下官明日知道该怎么跟三皇子说的。”许是为了让皇后宽心，苏太医特意多说了一句。 皇后点了点头：“有劳了。” 怕外面的人觉得她进来的时间太长，怀疑到什么，皇后娘娘藏好了那道圣旨，便走出来皇上的寝宫，看着门口守卫的那个侍卫，说了一句：“什么时候皇上醒了，差人去本宫的寝宫里知会本宫一声。” “是。”那侍卫唯唯诺诺地回答，此时他只想把皇后娘娘赶紧送走，好给自家主子报个信。 终于，在他热切的目光中，皇后总算是走出了他的视线范围，他这才敢去找三皇子留在宫里的人，给他送了消息过去。 而皇后离开了皇上的寝宫之后，也没有马上回自己的寝宫，而是一转身，去了贵妃娘娘那里。 贵妃娘娘自然早就知道皇后娘娘会过来，因此早就等着了，见皇后过来，急忙把她拉进了屋里。 三皇子府，三皇子自然也是很快就收到了消息，急忙赶进了宫里，进到皇上的寝宫的时候，苏太医才把之前皇上写过圣旨的桌面还原成本来的样子。 看到三皇子这就过来了，下了一跳：“殿下，您回来了？今晚是要陪着皇上吗？” 三皇子摇了摇头：“母后来过了？” “皇后娘娘的确来过了。”苏太医回答道，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常一些。 三皇子又问：“那母后可曾问了些什么？你又是怎么说的？” 苏太医又点头回答道：“娘娘只问了皇上什么时候能醒，别的都没多问，只待了约有两刻钟便离开了。下官都是按照三殿下的吩咐说的，并没有说别的。” 三皇子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她还说了别的什么没有？” 苏太医摇头道：“这倒是没有，下官说了并不确定皇上什么时候会醒，娘娘也没多问，只说明日还会过来。” 第359章 听了苏太医的回答，三皇子点了点头：“明日母后再来的话，你就告诉她，父皇的身体不是很好，不能经常来打扰。” “这……”苏太医有些犹豫，若是连皇后都不让进来了，自己又出不去，那还有谁能帮忙传递消息呢？ “嗯？”三皇子见苏太医迟迟没有答应，转身看了他一眼。 怕三皇子看出端倪，苏太医也只得先答应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都到齐了，却迟迟没看到皇上过来。 三皇子见时机正好，正打算说点什么，却听到外面宫人通传：“皇后娘娘驾到！” “皇后？她来干什么？”三皇子正疑惑着，皇后已经走到了大殿之上。 朝堂上的一众官员虽然不知道皇后为什么会突然过来，但也只得跪地行礼。 “本宫今日过来，是有一道圣旨要宣读。”皇后说着，转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的贴身宫女。 那宫女得了皇后的眼神，便拿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身体大不如前，若有任何状况，则凭此诏书命丞相尹文柏监国，大齐皇子不得忤逆，钦此。” 宫女念完了圣旨，大殿内一片寂静，片刻之后，三皇子才猛地喝到：“这不可能！” 不只是三皇子，便是丞相尹文柏也是一脸的不相信，皇上怎么会命他监国呢？ “尹大人，接旨。”皇后并没有理会三皇子的叫喊，轻声对尹文柏说道。 尹文柏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得上前接了圣旨。 “皇后娘娘，父皇昨日病倒，至今未醒，这圣旨是哪来的？”三皇子快步上前，问道。 一旁，三皇子一派的大臣也纷纷议论道：“是啊，而且皇后娘娘虽是皇后，但毕竟是个女人，后宫可不能干政的。” “这圣旨，该不会也是假的？” 三皇子自以为能通过这种手段拦下这道圣旨，却不知道皇后根本就没把他的这些把戏放在眼里。 “圣旨上盖有皇上的玉玺，是真是假，诸位一看便知。刚才三皇子问我这圣旨是哪来的，呵，自然是皇上给本宫写的。”皇后说着，看了一眼周围咄咄逼人的众人。 “什么时候写的？”三皇子又继续问道，他自信皇上从来没醒过，怎么可能写出这样一道圣旨？ 皇后轻轻一笑：“三皇子，你在怀疑什么？这圣旨，皇上早就放在我这了，还特地叮嘱我一定得放好了。” “不过，三皇子既然也知道皇上至今未醒，刚才怎么不说呢，让大家白白在这里等了半天。” 一时间，舆论被逆转了，本来没往深处想的众人，也开始怀疑起了三皇子的心思。 “你！皇后娘娘，就算您是皇后，可是后宫不得干政，这圣旨由你来传，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又一个人在三皇子的授意下站了出来，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本宫并未干政，”皇后又出声道，“本宫只是帮皇上传了个圣旨，怎么能说是干政呢？” “难道诸位对皇上亲自下的圣旨上的内容有什么异议吗？” 皇后和三皇子对峙期间，已经有不少人看过了圣旨，这圣旨的确是真的，不止玉玺是真的，就连皇上的字迹也没有任何问题。 眼下这个情况，若是再不同意，便等同意抗旨了，尽管皇上还病着，没有醒过来，但是抗旨这种事，他们可是不敢的。 见众人都不说话了，皇后娘娘也没在前朝多逗留，直接转身出了大殿，回到了自己的寝宫。 送完了圣旨，前朝的事自然就不用她再担心了，只是晚上过去的时候，皇上叮嘱了她要带些解药和相同的毒药过去，这可就让她犯了难。 这毒的解药好找，苏太医已经给了配方，但是毒药的方子，苏太医虽然也给写了一份，他却是不太能确定的。 苏太医毕竟是太医院的太医，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本是，对毒药的配置，着实不算太在行。 皇后娘娘正发愁呢，外面宫女进来通传，说贵妃娘娘来了。 “快让她进来！”皇后急忙说道。 让她更没想到的是，贵妃娘娘此次过来，恰好就给她带来了她正需要的毒药的方子。 “娘娘，昨日三皇子叮嘱了一个宫人，臣妾让人盯着那宫人了，见他去了太医院，之后臣妾身边的宫女把他拿的要给抄了一份回来，娘娘您看看？”贵妃娘娘说着，把袖中藏的药房递给了皇后。 皇后接过药方，只觉得上面的几味药有些眼熟，似乎是前不久才看过似的。再加上这药方是从三皇子接触过的人哪里弄来的，她急忙掏出了苏太医给她写的方子，对比起来。 “是了，这就是那毒药的方子！”皇后说着，语气有些激动。 “好妹妹，谢谢你了！若是没有你送这方子过来，本宫还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皇后说着，抓住了贵妃娘娘的手，反复道谢。 贵妃娘娘也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对娘娘有用就好。” 方子有了，只是这药，却万万不能从太医院里拿，皇后便派了人把消息送到宫外，让人带了足够的药进宫。 由于派的人拿着皇后的令牌，因此出入宫门的时候，都没有被人盘问，那些药材倒是成功地带进来了。 皇上跟皇后说的，皇后自然早就已经告诉贵妃娘娘了，只是她们两个都不知道皇上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不免有些担心。 但是皇后到底是亲眼见过皇上的，劝贵妃娘娘道：“妹妹放心，皇上知道是三皇子做的，而且，皇上也并不怕他，让我们做这些，应该是有自己的打算。” 是啊，皇上一向是很有主意的，再加上现在，虽然大家都明知道是三皇子做的，但是却一点证据都照不出来，就算是把皇上的毒解了，也无法治三皇子的罪，反而还会打草惊蛇，叫他更加警惕了。 想着皇上昨日叮嘱的事情，她又拉过了贵妃娘娘：“不过妹妹，还真有一件事，是你能帮忙的。” 第360章 听了皇后的话，贵妃娘娘连忙点头：“娘娘请说，若是有什么臣妾能帮得上忙的，臣妾自然不会推脱。” 现在，对于皇后来说，贵妃已经可以算得上是最值得相信的人了。 “妹妹，那圣旨上的内容，皇上昨天告诉我了，是贬斥二皇子的，”皇后说着，又把圣旨上的具体内容详细告诉了贵妃娘娘，“妹妹，皇上现在还不能醒过来，因此自然是不能直接再下一道圣旨的，这圣旨上的内容，咱们能尽可能多地让人知道。” 贵妃娘娘虽然早就猜到了皇上对二皇子的惩罚，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做出一副十分吃惊的样子：“二皇子到底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竟让皇上直接把他贬为庶人！” “皇上对几个皇子一向都是很宽容的……”贵妃娘娘小声呢喃道，眼底也露出了些许的不可置信。 “妹妹，这件事说来话长，皇上只大概跟我说了事情的经过，”皇后为她解答道，“这件事虽然听起来离谱，但是能让皇上下旨，还能让三皇子不惜给皇上下毒来拦下圣旨，应该假不了。” 说着，她又把自己知道的，都尽数告诉了贵妃娘娘。说到二皇子，她又是一阵叹息，毕竟这孩子曾经是养在她的名下的，就算是在没有母女情分，也难免会叹息一番。 “娘娘不要伤心了，”贵妃娘娘也出言安慰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能在京城做出这种事，显然也是没把你的处境放在心上的。好在皇上是在乎你的，让他重新记在了生母的名下，也给娘娘免去了不少的糟心事。” 听着贵妃娘娘的劝解，皇后点了点头：“是啊，还是妹妹你看得明白。” 送完了方子，贵妃娘娘也没在皇后这里待太久，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寝宫，想着之前皇后交代的事情，又找了几个心腹来，把事情吩咐了下去，相信用不了几天，圣旨上的内容就能传开了。 圣旨上的内容只要在宫里传开，用不了多久，京城的其他人也就能听到些风吹草动，毕竟，世界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而且，就算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人有心想拦住消息，但是可别忘了，皇宫外面可还有常永言呢，相信都不用贵妃娘娘特意说些什么，他也会主动配合的。 而皇后娘娘这边，得了贵妃娘娘送来的方子，没过多久，她派出去的人便从宫外把足量的药材带回来了。 贵妃娘娘把药材按照相应的分量缝成了一个个的小布袋，全部缝在了自己的一件外袍的里面，好方便带进皇上的寝宫，另外单独留出了一份解药的药材，到了下午，亲自煎成了汤药，又用一个不透气的双层食盒，装在了下面一层。 至于食盒的上层，她放了一碗十分秾郁的鸡汤，做好了这些，也到了晚膳的时间，等到宫人来报，说三皇子已经离开了皇宫，她才动身去皇上的寝宫。 这次她再去的时候，果然，皇上寝宫门口的那个守卫竟然要求检查她带的东西。 “怎么，本宫难道还会弑君不成？”皇后虽然不满，但还是打开了食盒的盖子。 秾郁的鸡汤味散发了出来，那侍卫看到里面果真只有一碗鸡汤，再加上她毕竟是皇后，总不好贴身检查，也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到了寝宫里面，皇后急忙让苏太医关好所有的门，又把那碗解药拿了出来，喂皇上喝了下去。 果然，这碗解药才喂进去不久，皇上便悠悠转醒的，看到皇后和苏太医都在跟前，开口问道：“已经过了一天了？” 皇后点了点头：“皇上，已经过了一天了。” 说着，又上前扶着皇上起来：“臣妾今天一早便去了大殿传旨，如今是丞相监国，皇上大可放心。至于那圣旨上的内容，有贵妃妹妹帮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在宫里传遍的。” 皇上点了点头，觉着口中的味道有些苦涩，自己把皇后拿来做掩护的那碗鸡汤给端过来喝了，之后才问：“皇后，这次你过来，可带了药材？” 皇后点了点头：“带了，只是，苏太医需要回避一下。” 苏太医自然也是个懂事的，主动去了外殿，把内殿的空间留给了皇上可皇后两个人。 皇后把外袍脱下，找了把小剪刀，把缝在外袍上的一个个小布袋都剪了下来：“皇上，这红色的布袋，里面是毒药，绿色的布袋，里面是解药，每一份臣妾都按照分量给分好了。” “臣妾怕进来的时候引人注意，才用了这个办法，而且臣妾今日来的时候，外面的守卫果然要求查看臣妾带来的东西。”说着，皇后娘娘又叹了口气。 皇上点了点头，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倒是辛苦你了。” “从明日开始，你便不用日日过来了，”皇上想了想，又说道，“毕竟朕一直不醒，你却日日过来，也让人觉得奇怪不是？” “可是……”皇后皱了皱眉，觉得有些不妥。 皇上抬了抬手，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继续说道：“朕并不是不让你帮忙，只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以后不让你从正门进来罢了。” “看到那扇窗子了吗？以后每天还是这个时候，朕会让苏太医给朕服下解药，把药渣从窗口送出去，你帮朕把药渣处理了，若是还有什么别的消息，也都会从那个窗口送出去，若是这个窗开着，朕便醒着，若是关着，便是没醒。” 听皇上说了这些，皇后才点了头：“好，皇上，臣妾听你的。” “只是这毒药对身体毕竟不好，哪怕解了毒，也还是会有余毒残留在身体里的，皇上还是尽量少用些。” 皇上又点头道：“朕知道，可是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放心，很快就会解决好的，朕总不会真怕他一个狼子野心的皇子。” 见皇上心里也有打算，皇后放心了一些，也没有再说别的。 第361章 既然已经确定下了以后的联络方式，皇上倒是也没有什么急事需要吩咐皇后的了，只关心了一下边境的战时以及之前顾柒提到的粗盐提纯的方法，便让皇后离开了。 三日后，二皇子被贬为庶人的事情，果然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但是却始终没有传到宫外。 贵妃娘娘知道，这一定是三皇子用了什么法子，但是她也不是吃素的，这几日，让皇后娘娘以皇上病重为由，安排了宫妃的家人进宫探望。这样一来一去，宫里进进出出的人多了，消息自然就带了出去。 若是平时进出宫门的宫人，三皇子还有办法能拦得住，或者能让他们带不出消息去，但这些日子进宫来的，可都是京城里大家族的人，甚至还有诰命夫人，他可没这个胆子敢做些什么。 就这样，又几日过后，皇上对二皇子的惩处，便在京城传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民间的百姓对于这件事情，自然是十分高兴的，皇上对二皇子的关心不够，自然不知道他都做了什么混账事，但是京城中的百姓对这位曾经的太子，可是早就怨声载道了，听说他即将被贬为庶人，都十分高兴。 “这二皇子做了这么多的坏事，如今送算是遭报应了！” “先去我一直以为，二皇子仗势欺人，都是皇上默许的，现在看来，只是皇上被蒙蔽了，知道了之后，这惩罚，果然大快人心！” “不过我可听说了，皇上下了旨之后突然病倒了，这圣旨才一直没传出来，该不会是气病的？” “嗨！别说是皇上了，就是我，有这么一个儿子，我都得活活气死，再气活过来，这叫什么事啊。” “但是我怎么听说，是因为有人不想让圣旨传出来，才有了皇上的这场病呢？听说皇上身体一向很好，这次可病得蹊跷啊。” …… 经过了几日的发酵，再加上京城许多人在暗中的推波助澜，京城里人人都在讨论这件事，传到最后，竟然成了，皇上是被二皇子的人给软禁了，为的就是让他撤回圣旨。 贵妃娘娘的寝宫里，听到贴身宫女从宫外带回来的消息，忍不住笑了：“这些百姓倒是聪明，虽然猜的不完全对，但是也差不太多了。” “娘娘，那咱们现在？”那宫女又问道。 贵妃娘娘摇了摇头：“先不用管，三皇子需要一张传位诏书，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皇位，这样一来，只要诏书不下，皇上便不会有任何的危险。” “那皇上要是下了诏书呢？”宫女有些不明白，又问道。 贵妃娘娘无奈地笑了笑：“不会。皇上也知道，依照三皇子那狠毒的性子，若是自己下了传位诏书，那自己才是真的离死不远了。” 虽然还是没太听明白，但是宫女却没有再问了，毕竟知道的太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就是现在，她也已经觉得，自己知道的够多的了。 这些天，皇后自然是每天都去皇上寝宫后面的那处窗户旁边转一圈，帮他处理药渣，再汇报京城和宫里最近的动向，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此时，顾柒送回京城的粗盐提纯的方子和提纯之后的细盐，也被御林军送回到了京城。 御林军回到京城之后，才知道宫里最近发生的事，知道皇上亲自下了旨，让丞相监国，他们把粗盐提纯的技术和提纯之后的细盐交给了丞相之后，便直接去了皇宫。 对于皇上突然病倒的事，他们是不相信的，只是眼下，不管是宫里还是京城都没出什么乱子，看来皇上应该是有什么打算的。 两千御林军虽然不多，但是却也不少了，尤其这两千人都是有些功夫的，就这么进了皇宫，倒是十分引人注目。 到了皇上寝宫的门口，这些人便被拦住了，紧接着，三皇子从皇上的寝宫里走了出来：“父皇在休息，各位还请暂时回去，不要打扰……” “回个屁！”一个声音从人群中传来，“你说休息就休息？你当你是谁啊？” “我们跟了皇上这么多年，会没有你了解皇上？快说，皇上到底怎么了？” 见自己根本糊弄不了这些御林军，三皇子也只得说道：“不满各位，父皇现在因病晕倒了，各位便是围在这里，父皇也醒不过来不是？” “若是什么时候父皇醒了，我自会马上去告知各位，还请各位见谅。” “既然四皇子殿下说皇上昏迷了，那可否让我们看一眼？”又一个人站出来问道。 三皇子有些犹豫，毕竟，若是不让他们看，未免显得自己太心虚了，可若是让他们看，万一真的看出什么端倪来，又该如何是好？ 正犹豫着，皇后也来了。 “母后。”三皇子朝着皇后行了个礼，心里却在暗骂皇后来的不是时候。 “这些天辛苦你日日都在这里守着了。”皇后只淡淡地点了点头，对三皇子说道。 “母后来看父皇吗？”三皇子又问。 皇后又点了头，看到寝宫门外的两千号人，皱着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几日皇后都没有明面上过来，因此三皇子早就打消了对皇后的怀疑，此时见皇后过来，也没有防备太多。 “母后，他们想来看父皇，只是父皇现在，实在是不适合探望啊。”三皇子低头回答道。 “没什么不适合的，这些人是御林军，都是皇上的亲信，该让他们看一回的。”皇后不动声色地回答道，余光却在看三皇子。 但是显然，这并不是三皇子想要的答案，他又开口：“可是母后，父皇现在需要休息，若是……” “既然都已经昏迷不醒了，外面有些动静，自然是吵不到他的，”皇后说道，“若是因为这些人去看了皇上，皇上便醒了，那咱们得让他们早点过来便是。” 听了皇后这番话，三皇子想反驳，但是却丝毫找不到反驳的手段，也只得按照皇后的吩咐，让他们挑几个人出来，跟着皇后进了寝宫。 第362章 许是知道皇上三皇子的人就在附近，这几个人跟着皇后进了皇上的寝宫之后，并没有问什么，知道皇后带着人到了内殿，让苏太医关上了门，皇后才开口说道：“御林军相当于皇上的亲兵，皇上自然是最信任你们的，现在你们都回来了，本宫自然也能够放心了。” 跟着进来的期中一人，是御林军的首领，听皇后这么说，急忙问道：“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又叹了口气，转头看向苏太医：“苏太医，拿解药来。” 接着，又看向了那御林军的首领：“这件事，等一会儿皇上醒了，亲自解释给你们听。” “本宫虽是皇后，却也只是一介妇人，对于这些政事虽然知道，但是却也不是全然了解，还是让皇上跟你们说更为合适。” 不多时，皇上便醒了过来了，看到面前的几人，也明白了是自己派出去的两千御林军从边境回来了。 “你们回来了？可是粗盐提纯的法子有了着落？”皇上开口说话时，还是有些虚弱。 “皇上，属下回来了，粗盐提纯的法子也带回来了，已经交给丞相了。您的身子现在如何了？”御林军的首领问道，语气里还有些担心。 皇上摇了摇头：“没什么大碍，这毒虽说对身体有些损伤，但是将来调理好了，也无碍的。” 想了想，又问：“那顾柒姑娘，可有跟着你们一起回来？” 御林军的首领摇了摇头：“皇上，军营中的粮食还没处理完，顾柒姑娘得过些时日再回来。” 终于见到了皇上，御林军的首领也问明白了自己离开的这段时日，京城都发生了什么。 “可是皇上，京城里可还有三千御林军呢，三皇子他怎么就……”御林军的首领还是有些不解。 皇上无奈地笑了笑：“朕的那三千御林军在京城，行事难免有所不便，倒是你们才从边境回来，顾忌没有那么多，倒是硬闯进来了。” “皇上，那您现在有什么打算，属下一定全力配合。”御林军的首领又说道。 “老三不可能一直让我昏迷着，早晚得让我醒过来的，”皇上说着，又叹了口气，“不过他行事一直谨慎，哪怕是现在这种境况，说话做事也没有留下任何把柄。” “但是他若是想名正言顺地继位，早晚得找我讨要圣旨，届时，我若是不应，他一定还有后手，总会露出破绽的。” “可是陛下毕竟是九五之尊，这样行事，难免委屈了些。”不只是御林军的首领，皇后也有些困惑。 皇上又摇了摇头：“皇后有所不知，就算朕今日不受这委屈，饶过了老三这一次，可老三的秉性如此，将来难免还会起什么乱子。” “哪怕将来朕令立了太子，老三他也一定不会消停的，朕这么做，也是为了免除后患，哪怕身子受些损伤，也没什么的。” 听到皇上这么说，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得依着皇上的意思办了。 有三皇子的人盯着，御林军以后，恐怕再难接近皇上的寝宫半分，好在宫里还有皇后在，许多事情倒也方便了不少。 边境，半月之后，顾柒也终于带着人把所有的粮食都晾晒好，重新收进了粮仓里，有了这些粮食，就足够边境的将士们过冬了。 如此一来，京城那边国库倒也不吃紧，想必等自己回到京城，皇上也该把买粮食的钱给自己了。 先前顾柒离京之前说的，要按照当时收上来的价格卖给皇上，还说需要些时日整理账目送入宫中，实际上是知道还没到税收的时候，国库里未必能拿得出银子。 眼下，已经到了十月份，京城已经入冬了，而边境地处大齐国北边，就要更冷一些，现在已经开始飞雪了。 “小七，御林军回京城之后，迟迟没有送消息回来，”营帐里，墨奕辰说道，“而且眼下边境这边越来越冷，你也早些回去京城。” 顾柒点了点头：“奕辰，我知道的。御林军直属皇上，若是御林军都没送消息回来，或许是京城出了什么事。待我回到京城，打探清楚情况之后，再给你写信。” 既然决定好要送顾柒回京了，墨奕辰又亲自去给顾柒准备了路上要用的东西和食物，把启程的日期定在了三日之后。 三日后，一切都准备妥当，顾柒便带着玄三和凌霜，又在墨奕辰派出的一千兵马的护送下启程回京。 回京的路上倒是没出现什么意外，由于并不像来的时候那般着急，回去的时候，顾柒一行人走得比来时慢了不少。 回到京城时，已是半月之后了。 护送顾柒回京的一千兵马到了京城之后，便直接启程回了边境，没有在京城过多逗留。 回到京城之后，顾柒直接回了家里，她走的这三个月，林氏一直担心得不行，如今终于看到女儿回来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七，你回来了？快让娘看看，瘦了没有？离家这么久，过得可还好？”林氏拉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看了好一会儿。 顾柒虽然之前也经常离开家，但是却从未离开林氏这么久过，直接一头扎进了林氏的怀里：“娘，小七可想您了！” 到家之后，顾柒拉着林氏说了好一会儿话，又讲了不少自己在边境遇到的趣事。 吃过了晚饭，她才问：“娘，文宣，最近京城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 林氏想了想，才说：“你这么一问，京城最近的确是有些不同寻常。” “听说这宫里，皇上病了，现在是由丞相尹文柏大人监国，这些，都还是娘从林夫人那里听说的。” “皇上病了？”顾柒一愣，“听墨大哥说，皇上的身体一直很好，怎么就突然病了？” 林氏摇了摇头，她虽住在京城许久了，但是能接触到皇宫里的人自然不算多，因此对皇上突然生病这件事，知道的也就没有那么全面了。 第363章 皇上突然生病，并且是一病不起，这件事一定不简单。顾柒正想着，林文宣也开了口：“二姐，文宣还听说了一件事。” “听说皇上生病的那天，本来是有一道圣旨要下的，是贬黜二皇子为庶人的圣旨，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出来，皇上就病倒了。” “哦？”顾柒看向了林文宣，“文宣，这件事你是从哪听说的？” 顾柒本来还纳闷，为何常永言早在自己出发之前，就已经把证据递进了宫里，怎么都三个月过去了，皇上还迟迟不对二皇子做出惩处呢？ 林文宣听了顾柒的问题，也急忙回答道：“是听我先前在书院上课时的同窗说的，二姐，虽然我现在回去跟着老师读书了，但是和之前的同窗也时有走动，自然能听得一些事情。” “对了，文宣还听说，这次皇上病倒，是三皇子进宫侍疾，而且每天白天都待在宫里。二姐，这件事是不是和三皇子有关系？” 顾柒想了想，还是点了头：“若是我猜的没错，这件事应该是和三皇子脱不了干系的。” “文宣，若是有人问起，你可千万别往外说，这件事我得先告诉你墨大哥，具体的，等他回信之后，再做打算。” 墨奕辰点了点头：“二姐，文宣知道的，自然不会出去乱说什么。只是，你也得提醒墨大哥多做准备，在边境也要多加小心。” 晚上，顾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先给墨奕辰写了信，详细说了自己目前得知的京城的境况，又让凌霜找个稳妥的人，亲自送出城去，才算放心。 给墨奕辰的信送出去了，宫里的情况，顾柒总得想办法打探清楚，眼下，她唯一能问道宫里消息的人，大概就只有贵妃娘娘了。 “玄三，现在能和贵妃娘娘取得联系吗？”顾柒问道。 玄三想了想，低头恢复道：“顾柒姑娘，属下可以试试，不过具体能不能联系得上，属下也不能确定。” 顾柒点了点头：“嗯，你去，尽力就好。若是不行，我再想别的办法。” 顾柒回来之前，大概能猜到京城应该是不太平，但是却没想到是这么大的事，一回来就弄得自己心力交瘁。 第二天，玄三送了消息过来：“顾柒姑娘，贵妃娘娘联系到了，知道您回来，贵妃娘娘特地给您请了一份帖子进宫。” “现在皇宫还能进？”顾柒十分惊讶，她本以为皇上大病，皇宫里到处都是三皇子的人，进宫应该很困难才对。 “贵妃娘娘应该也有自己的办法，顾柒姑娘就不用担心了。”玄三回道。 拿到了进宫的帖子，顾柒便带着凌霜去了一趟皇宫。 这次进宫，顾柒的确感觉得到，宫里的人都更加谨慎了。 好不容易到了贵妃娘娘的寝宫，看到顾柒进来，贵妃娘娘的眼泪差点直接落了下来：“小七，你终于回来了！” “贵妃娘娘，小七回来了。”顾柒说着，语气虽然没有那么激动，但是脚步却也快了几分。 顾柒走上前去，拉住了贵妃娘娘的手：“娘娘，京城现在到底是怎么了？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贵妃娘娘叹了口气：“唉！这件事，说来话长啊……” 知道顾柒是自己人，且是现在唯一能和墨奕辰取得联系的人，贵妃娘娘也没有什么可瞒她的，把自己知道的，和京城最近发生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了。 听贵妃娘娘说完了这些，顾柒不免一阵唏嘘：“没想到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说完了京城的事，贵妃娘娘又开始关心边境了，问了顾柒过去的这三个月可还习惯，墨奕辰在边境过得怎么样。 顾柒也都尽数回答了，知道墨奕辰过得不错，处境也并不艰难，贵妃娘娘也放心了许多。 “只是，娘娘，小七还有一件事没想明白，这平州国的太子就算是跟三皇子有交情，也犯不着用举国之力来帮三皇子这么多。”顾柒又问道。 这件事不仅是他，就连墨奕辰也一直都没想明白。今日恰好进宫，顾柒便想着，顺便问问贵妃娘娘，看看贵妃娘娘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贵妃娘娘想了一会儿，看向了顾柒，缓缓开口：“小七，你和辰儿是不是觉得，平州国一定还留有后手？” 顾柒点了点头，没有否认：“只是，奕辰已经派人查探过了，并没有什么发现。” 贵妃娘娘点了点头：“这的确是有蹊跷。不过，若是他和三皇子早就打成了约定，只是在边境拖住辰儿足够的时间，待三皇子继承皇位后，再把城池还给他，也不是说不通。” 顾柒思索着，又问：“可是那平州国的太子就没想过，万一三皇子失手了，并没有继承皇位，那他们平州国的那些城池，岂不是就白丢了？” 贵妃娘娘又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三皇子或许还许给了平州国太子别的东西，只是咱们一时间还不知道罢了。” “但是现在，想这么多也无用。小七，听皇后娘娘说，皇上其实很想见你一面的，只是眼下的处境，并不合适，等到这件事解决好了，定会给你应有的赏赐。” “对了，还有之前朝廷欠你的买粮食的银子，现在是丞相尹文柏监国，你去尹府讨要，自会有人给你的。” 顾柒点了点头：“娘娘，这些对小七来说，都不算太重要，小七过几天有时间，抽空让凌霜带着账本去尹府，把账给结了就好。” “只是……皇上大概得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听顾柒提到了这件事，贵妃娘娘又是叹了口气：“这个，恐怕得看三皇子愿意让皇上什么时候醒过来了……” 弄清楚了自己想知道的事，顾柒在宫里也没多留，见天色不早了，便带着凌霜离开了贵妃娘娘的寝宫，往宫外走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宫外了，一个人影突然拦住了顾柒的去路：“顾柒姑娘什么时候来宫里了？” 第364章 顾柒停下来脚步，看向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皱了皱眉。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进宫待了一段时间，都能恰好遇到三皇子。 况且，贵妃娘娘可是恰好打听了三皇子每日什么时候都在哪里，按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皇上的寝宫才对，怎么都不会出现宫门口。 想来，应该是知道了顾柒进宫，特意在这里等她的了。 “民女顾柒，见过三皇子殿下。”顾柒行了个礼，侧身便要绕过他出宫。 “顾柒姑娘见着本宫，就这么急着走吗？”三皇子不依不饶地堵住了顾柒的去路，笑眯眯地问道。 顾柒不动声色地后退了两步，跟他拉开了些距离：“三皇子殿下见谅，顾柒出门的时候，跟母亲说过会及时回去的，自然耽搁不得。” 似乎是察觉到顾柒在躲着自己，三皇子又上前了两步：“若是本宫不让你走呢？” 顾柒心里有些害怕，却也只得干笑两声：“顾柒觉得，殿下应该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宵小之辈。” 倒不是顾柒真的有多怕他，眼见着自己已经能看到宫门了，凌霜和玄三都在宫门外等着自己，若是三皇子真的对自己做了什么，只要大声呼叫，他们两个就能听见的。 只是眼下的情形对自己和墨奕辰以及贵妃娘娘都很不利，还不是跟三皇子撕破脸的时候，顾柒也只得忍了。 好在三皇子也只是过来试探顾柒一下，见顾柒的神态一切如常，也不好继续拦着路，只得让开了一条路：“既然如此，本宫就不耽误顾柒姑娘出宫了，顾柒姑娘，请。” “多些三皇子殿下。”顾柒回了一句，快步走了过去。 还没走两步，身后又传来了三皇子的声音：“顾柒姑娘怕我？” 这是三皇子第二次问顾柒这个问题了，这次，顾柒依旧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沉默了半晌，没打算再跟三皇子说些什么，也没有回头。 “顾柒姑娘，你送回京城的把粗盐变成细盐的法子，本宫已经知道了，只是父皇现在还病着，等到父皇行了，本宫自会让父皇重赏你的。”三皇子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说道。 顾柒轻笑道：“民女本来也不是为了什么赏赐，才把这方子呈上去的，这件事就不劳三皇子费心了。” 顾柒这话，在外人看来，多少有点不识抬举了。要知道，四皇子平王墨奕辰如今在外征战，她只是一介商女，没有四皇子庇护，在京城自然就无依无靠，哪里来的底气这么跟三皇子说话？ 但是显然，顾柒也并不在乎，说完之后，便之前离开了。三皇子也不恼，看着她离开皇宫，还眯着眼睛笑了一会儿：“这顾柒，有点意思，不过，可惜了……” 宫门外，玄三和凌霜正在马车边上等着顾柒，见顾柒神色有些慌张地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姑娘，怎么了？” “回去说。”顾柒小声说道，拉着凌霜的手，一起上了马车。 “玄三，咱们直接回四皇子府，要快。”顾柒低声吩咐道。 在顾柒身边待的时间久了，玄三自然也了解顾柒了几分，听她的语气似乎是有些着急，也没多问，直接让车夫赶着马车，用最快的速度回了四皇子府。 到了四皇子府，顾柒让车夫赶着马车先回去林宅，自己则带着凌霜和玄三去了内院。 “凌霜，玄三，宫里的事情和咱们之前听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同，不过皇上对这些却都是知情的。”顾柒说道。 玄三有些纳闷：“既然皇上知道，为什么还由着三皇子……” “因为还没有证据，”顾柒说着，叹了口气，“皇上现在将计就计，每天都要反复服用毒药和解药，要的就是证据，而且，三皇子的手，伸得似乎比咱们知道的更长。” “粗盐提纯的方子，我是让御林军直接带回来给皇上的，御林军回来之后，虽然见过皇上一面，但是那方子却是直接给了丞相尹文柏大人，可是三皇子竟然也已经知道了。” “姑娘，这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凌霜问道。 “因为，”顾柒顿了一下，随后，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出宫的时候，遇到三皇子了。” “什么？” “什么！” 凌霜和玄三同时惊呼出声。 “姑娘，他没对你做什么？”凌霜关切地问道。 顾柒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我遇到他的时候，离宫门口已经只有几步路了，若是他想加害于我，我只要大喊两声，你们便能听到。” “但是，他却提到了粗盐提纯的方法的事，似乎是已经知道我把方子送回了京城，还说要等皇上醒来之后，替我要赏赐。” “难道尹文柏大人那里，也被安插了三皇子的人？”玄三猜测道，“尹文柏大人一向细心，身边的人也都是精心筛选过几次的，这三皇子也太狡猾了些！” 顾柒却摇了摇头：“我看未必，我送粗盐提纯的方子回京城，并没有背着什么人，而且，护送方子的，又是皇上的御林军，这其中的关系，不难猜到。” “皇上身边一定是有三皇子的人的，因此三皇子一定是早就知道了我手里有粗盐提纯的方子，并且会送回到京城来。他此番特意在宫门口拦住我，也未必不可能是在试探我。” 凌霜也点了点头，又补充道：“亦或者，是让我们主动疏远尹文柏大人。” “尹文柏大人向来是殿下最信任的，眼下又是丞相监国，他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咱们现在能用的最强大的助力了。” “若是因为顾柒姑娘的粗盐提纯的方法的事，咱们与尹文柏大人生了嫌隙，咱们在京城必定会孤立无援，那三皇子的目的，岂不是就达到了？” 顾柒点了点头：“凌霜说得没错，玄三，凌霜，给我找纸笔过来，我得再给奕辰写封信，另外，贵妃娘娘还与我说了一些她对边境的事情的猜测，我也一并告诉奕辰。” 第365章 听了顾柒的话，玄三和凌霜更不敢耽搁，用最快的速度给她找来了纸笔。 为了节省时间，顾柒也没用毛笔，而是用了自己制作的炭笔，这样一来不用研墨，二来，也不用等墨迹干透了，再把信送出去。 这次给墨奕辰写的信，足足写了十几页纸，乍一看，满篇写的都是顾柒对墨奕辰的思念之情，可顾柒想传达的消息，也都藏在这信里了。 “姑娘，这样的话，就算是信别截住了，别人看不懂信里写的是什么，也就不会拦着姑娘您的这封信送往边境了，真是妙啊。”凌霜说着，也会心地笑了出来。 信写好之后，玄三便直接找人送了出去，这次走的只是普通的驿站，并没有用特殊的渠道。 眼下，京城里到处都是三皇子的耳目，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能随时被人知道，若是走普通驿站，三皇子或许会觉得他们送出的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信，说不定还能顺利地送出去。 顾柒的信送出去的第二天，三皇子的手下果然来报：“殿下，平王的未婚妻送了封信去边境。” “谁送的？”三皇子问道，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意外。 “不是谁送的，”那人回道，“是通过驿站送出去的，而且，似乎是早就写好了的。” “哦？”三皇子疑惑地问道，“何以见得？” 那人又低头回复道：“那信，属下捏着，得有十几页，又是昨天傍晚便送来驿站了，而且是从四皇子府送出来的。” “可是昨天咱们派去在林宅周围的人回禀说，那未来的平王妃回林宅的时间，和她从皇宫离开的时间是对得上的，而且马车进了林宅，就没再出来。” “就算是她是现写的信，十几页的信，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写好送到驿站来，而且她若是真的从皇宫里知道了什么，也不会蠢到通过驿站来送信的。” 三皇子点了点头，却还是没有放松警惕：“那信，你们可派人看过了？” 那人摇了摇头：“还未曾，属下回来找您，正是想请示此事。” 三皇子点了点头：“让人抄一份送过来，若是没有什么不妥的，就让人送过去，免得让他们起了疑心。” “是。” 顾柒写的信足有十几页，每页都写得满满的，饶是三皇子手下的人找了五六个人一起抄写，也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抄完。 抄写完成之后，他们又将那封信重新封好，大家都觉得自己抄的那份并没有什么问题，便按照三皇子先前的吩咐，给送出去了。 等信送出去后，过了好一会儿，重新抄写的信上的墨迹才干透，三皇子派来的人又重新排好了顺序，送去了三皇子府。 “主子，信已经抄好了，内容也没什么问题。”那人把那十几页的纸递给了三皇子。 “念给我听听。”三皇子吩咐道。 那人拿起第一页，看了两眼，有些羞耻地开口：“主子，这……这信上的内容，大多都是些思念之词，属下……属下有些念不出口……” “我看看。”三皇子伸手把那些纸拿到了手里，随意翻看了两页，果然如他的属下所说，顾柒写的信里，只说了如何想念墨奕辰，言辞也十分肉麻，酸得很。 “罢了，你先下去。”三皇子吩咐道，把这信随手放在了桌子上。想来，是自己想多了，他想着。 知道这封信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再加上三皇子吩咐手下的人抄写信上的内容耽搁了些时间，因此，驿站的人加快了送信的速度，原本需要十几天才能送到的信件，竟然六天的时间，就已经送到了边境。 墨奕辰收到信的时候，看到顾柒给他写了这么长的信，十分吃惊，要知道自己两天前才收到顾柒写来的第一封信，还是快马加鞭送过来的。 仔细看过了这第二封信之后，墨奕辰便发现了这信的不同寻常，顾柒用极其隐晦的语言，把京城的现状十分详细地告诉了他，字里行间都是思念之情，但是却是不动声色地传递了消息。 而此时，京城，三皇子府。 三皇子处理完了手边的公务，随手便看到了前几日放在桌子上的下边的人抄录下来的信件。 许是觉得无聊，他伸手拿过那封信翻看了一下，起初还没觉得有什么，但是看着看着，便发现不对了。 有些话，顾柒在心里反复说了许多遍，甚至有的时候，会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寻常人写信，定是不会这么写的。 若说顾柒不通辞藻，可她的弟弟就是当朝最年轻的举人，姐姐也是商界奇才，不该是这样的草包才对。 这么想着，三皇子又自习读了两边，才发现这信里暗藏玄机。 “好你个顾柒！”看明白了心里的内容之后，三皇子不免有些咬牙切齿，“没想到！没想到你竟然……” 林宅。 “姑娘，你说主子能收到那封信吗？”凌霜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问这个问题了。 “应该是能的。”顾柒回答道。 “姑娘，你每次都说能，可是却从来都不说为什么。”凌霜又问道，“这驿站里，不知道被三皇子安插了多少人，三皇子万一把信拦下了怎么办？” “他一定会拦下的，而且这信上的内容，也一定会知道。”顾柒又回答道。 “啊？”凌霜这回懵了，“姑娘，那您还说三皇子会收到？三皇子可聪明得很，若是看过了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的。” 顾柒笑了笑：“凌霜，三皇子有那么多事要忙，一封以顾柒的名义从四皇子府寄出的信，他会亲自跑去驿站看吗？” 凌霜想了想，摇了摇头：“这倒是不会，不过姑娘，他会让人抄下来的呀。” “这就对了，若是让人抄下来，这信抄完，可需要不少时间。”顾柒又说道。 “那就多找几个人才抄呀。”凌霜又说道，心里也为顾柒着急，“姑娘，咱们要不要再写一封，找人快马加鞭送过去？” 第366章 看着凌霜着急的样子，顾柒也不再逗弄她了：“凌霜，你就是太着急了。你想，我这信，若是没从头到尾读过，一般人可是看不出什么端倪的。” “一封从驿站寄出的信，本就不是什么背人的，三皇子自然不可能花费太多精力在上面，若是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让人重新封好寄出去就是了。” “这信足有十几页，若是多找些人分开来抄写，哪怕一人抄写三页，也未必能看出什么，而且信上的内容，可都是慢慢的思念之情，一般人看了，都不屑于念出来的，自然也就不会看仔细了。” “哪怕三皇子再细心，这信上的内容一层层地递上去，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他也会觉得信是没问题的，等他发现了，恐怕奕辰已经收到信了。” 凌霜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有道理，只是，万一三皇子真的恰好知道了呢？” “这就要看运气了。”顾柒说着，叹了口气，“若是他真的知道了，咱们再想送信出去，就更难了。” 三皇子的府兵虽然不多，但是却也不算少了，虽然跟墨奕辰的手下比起来，根本算不得什么，可是拦住个送信的信使，却也是绰绰有余的。 三皇子身边的人，玄字号的暗卫除了玄三都被他带走了，剩下的侍卫，还得保护四皇子府和林宅，的确没有把握成功地把信送出去。 先前顾柒刚回来时，送出去的那封信，是追上了返回边境的大军，跟着大军一起回去的，若是再送信过去，恐怕没那么容易。 “姑娘，主子就算是收到了，回信也要好几天，咱们怎么才能知道这信到底送没送到主子手里？”玄三也问道。对于这件事，他的担心可不比凌霜少。 “这个简单，”顾柒说着，打了个响指，“玄三，你这些天盯着点三皇子就行了。” “盯着……三皇子？”玄三皱了皱眉，这个方法，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没错，就是盯着三皇子，”顾柒又重复了一边，接着，解释道，“若是三皇子知道了信上的内容，把信给拦下了，自然会得意万分。” “若是那信没拦下来，那他就该怒不可遏了。若是他到最后都不知道信上的内容，自然就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的，最多过个十几天，就算是再慢的驿站，信也该送到了。” “还是顾柒姑娘聪明。”玄三忍不住赞叹了一句，“属下这就去三皇子府附近盯着。” 玄三的功夫虽然跟其他人比起来稍微差了点，但毕竟是玄字号的暗卫，去三皇子盯个梢，还是不会被发现的。 只过了一个时辰，他便回来了：“姑娘，信应该是已经送到边境了。” “这么快就知道了？”顾柒十分惊讶，她本来以为，得盯个几天才能知道的。 玄三点了点头：“没错，三皇子正发脾气呢，现在三皇子府可是鸡飞狗跳，他几今天都没顾得上进宫。” “属下去的时候，正听见三皇子正砸东西呢，还……还骂姑娘您，之后便让人去把信拦下，过了一会儿，又有人回来，说信已经送到了边境，拦不住了，他便更加怒不可遏了。” 听着玄三回报的这些，顾柒笑了笑：“信送到了就好。” “不过姑娘，这些天您可得小心些了，三皇子没拦住那封信，说不定会报复您，而且，信上的内容他知道了，宫里……”玄三又说道。 顾柒脸上的笑容不减：“宫里不用担心，我敢保证，贵妃娘娘和皇后娘娘做的那些事，他一件都不知道。” 顾柒在写信的时候，不仅用文字隐藏了信息，更深一点的东西，用的是数字对应字母组成拼音的形式来传达的，这个方法，他只告诉过墨奕辰和林文宣两个人，便是连姐姐顾怡都不知道的。 三皇子是个地地道道的古代人，根本就不会知道拼音这种东西，更不可能破解这其中的秘密了，因此这些东西，只有墨奕辰本人看到了，才能看懂。 顾柒送信的之后，便想到过信可能被拦截的事，宫里贵妃娘娘和皇后的打算事关重大，顾柒不敢轻易冒险，只得用了这种办法。 “对了，玄三，进宫告诉贵妃娘娘一声，我给墨奕辰送信的事，三皇子已经知道了，让娘娘早做安排。”顾柒又吩咐道。 虽然她有信心信上的内容三皇子一定看不懂，但是三皇子此人猜疑心很重，既然知道自己给墨奕辰送了消息，就一定会有所怀疑。 既然怀疑了，哪怕他从信里无法得知什么，但是却一定会加派人手，紧紧叮嘱林宅和皇上的寝宫，若是再有什么风吹草动，他一定是第一个知道的。 玄三点头应下了：“顾柒姑娘考虑得是，我此时趁着三皇子府还乱着过去，一定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若是再晚一点，恐怕就会被发现了。” “没错，也是你去得巧，三皇子一定还不知道，咱们已经得知这件事了，”顾柒说着，心里也是十分庆幸，“见了娘娘，你就照实说，三皇子并不知道娘娘在宫里所做的事情，不过一定会猜疑，叫娘娘行事多加小心。” “属下明白。”玄三说完，便直奔皇宫去了。 这段时间，顾柒也没打算出门，惹怒了三皇子，她可不敢在随意出去了，谁知道三皇子看上起笑眯眯的，生起气来，会不会把自己撕碎了呢？ 没过多久，玄三便送完了消息回来了：“顾柒姑娘，属下回来的时候，看到有几个人正往林宅这边过来，想必应该是三皇子的人。” 顾柒心下了然，并不觉得惊讶：“那玄三，你没和他们正面遇上？” 玄三摇了摇头：“没有，顾柒姑娘，属下从皇宫方向回来，看到他们过来，便没有露面，绕了路赶在他们前面回来了。” “不过姑娘，他们一定是为了你过来了，要不您先去四皇子府住一阵，暂且避一避？” 第367章 听着玄三的建议，顾柒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 “他们本就是为了盯着我才过来的，定是要时时像三皇子汇报的。我若是去了四皇子府，倒是躲开了他们的实现，但是林宅躲不开，林宅里的其他人也躲不开。” “玄三，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但是这里虽然有三皇子派来的人盯着，不是也有奕辰派的人保护着么？” “且不说三皇子她现在只是敢盯着我，并不敢真的对我动手，便是他真的要对我动手，不也有你们时时在身边保护我，对吗？” 玄三点了点头，还想再劝两句，顾柒又说：“而且，既然他已经派人来了，若是看不到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与其这样和三皇子无休止地周旋下去，不如就大大方方地让他们盯着，时时汇报回去，咱们只管过咱们的，不必理会他们，平时说话谨慎些便罢了。” 玄三这才点了头，是了，顾柒姑娘顾虑地很对，若是继续与三皇子周旋下去，主子留下的人本就不多，这样一来就又要耗费不少人力，结果还未必如愿。 “顾柒姑娘，玄三定会保护好您的，等主子回来了，就娶您做我们的主母。”玄三单膝跪下，十分郑重地说道。 “姑娘，凌霜也会保护好您的！您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凌霜也跟着说道。 看着他们两个人如此衷心，顾柒十分欣慰，她扬起嘴角笑了笑：“谢谢，谢谢你们。” 顾柒回来已有半个月了，眼下，已经到了腊月，天气一天比一天冷了，林宅周围有三皇子的人每天盯着，顾柒倒也乐得清闲，索性便不出门了。 林氏和林文宣那边，顾柒知道瞒不住，也是为了一家人的安全着想，索性便全都照实说了。 林文宣自小便懂事，知道的也比同龄的孩子多一些，更是懂得体谅家人：“二姐，我你就不用担心了，别忘了，文宣可是明年要参加春闱的，还是当今圣上亲自给文宣报的名，他们不会轻易对我下手的。” 顾柒点了点头，她先前也考虑到了这点，因此对文宣也还算放心。 林氏虽然一向小心谨慎，从不去招惹麻烦，但是对于顾柒此次的举动，却并未责怪：“小七，娘知道，你这么做也一定有你的道理。” “奕辰那孩子在皇家的处境不易，和三皇子终究不是一路人，你做得没错。反正眼下也到了冬天了，烧烤店和火锅店的生意都不错，又有福川大哥照看着，便是娘一个月都不去看，也出不了岔子。” “娘……”顾柒眼眶一红，扑进了林氏的怀里，“谢谢娘，谢谢您能理解小七，谢谢您不怪小七任性，给家里惹麻烦。” 看着顾柒这娇憨的样子，林氏忍不住笑了：“怎么能怪你呢，娘又不是是非不分的，分明是那三皇子欺人太甚，都欺负到我女婿头上了！” “好了，小七，快别哭了，再哭可就成小花猫了，”林氏一边说着，一边用帕子帮顾柒擦了擦眼泪，“娘知道你心疼奕辰那孩子，娘也心疼啊。” “若是以后有什么娘能帮得上忙的，小七可得及时跟娘说，娘也想帮你们做点什么。而且，做不过是家里多了几双眼睛盯着，咱们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可怕的。” “就算他是皇子，咱们没做错事情，他还能冲进家里，喊打喊杀不成？” 听着林氏的话，顾柒又噗嗤一声笑了：“娘，您当真不怕三皇子吗？” 林氏笑着刮了一下顾柒的鼻子：“若是说之前，娘倒还真的会怕，可是一想到奕辰也是皇子，还是几个皇子里面最优秀的，娘就觉得，皇子和咱们普通人也没什么两样。” “而且娘来京城这么久，见过的人也多了，皇家的事情也听说了不少，他们不过是比普通的家庭大了一些，人多了一些，没什么不一样的。” 见自家娘亲如此看得开，顾柒也没了顾虑：“娘，现在已经到了腊月了，再有半个月，家里所有的谱子都要闭门歇业一个月，等到正月十五再开门营业，倒也不耽误什么。” “小七，若是真的有麻烦，所有的谱子都关了，娘也不心疼，”林氏说着，揉了揉顾柒的脑袋，“咱们只是暂避锋芒，躲他几个月，家里还不差这点银子。咱们林家，和之前不同了。” 来京城的时间虽然不算长，但是林家崛起得十分迅速，有了顾柒的工厂和美容会馆，再加上那几个炙手可热的吃食谱子，以及那个包揽了无数奇思妙想的“行万里路”的谱子，林家的财富虽说比起董家来还差了一些，却已是一般商贾人家远远比不上的了。 更重要的是，这林家，可不是普通的商贾人家，林家那个年仅五岁的小公子林文宣，可是当朝最年轻的举人，不，不止是当朝，是大齐国建国以来，最年轻的举人。 这样的资质，皇上亲自给他报名了明年的春闱，若是中了进士，不管名次如何，将来的前途，都是不可限量的。 再加上林家又养出了顾柒这个未来的平王妃，不少人都上赶着巴结呢。 现在在京城里提起林家，虽然有些人依旧看不起，但却也只敢背地里说两句，当着林氏或者和林氏交好的人的面，可是连个屁都不敢放的。 不过，林氏提到银钱，顾柒才猛地想到，自己之前送粮食去边境，皇上还欠着她银钱呢。 自己一回来，便听说皇上病倒了，再加上突然得知了这么多事，得帮墨奕辰送消息，再后来，便是跟三皇子周旋，她竟一时把这件事给忘了。 “凌霜，之前存粮食那个庄子的账本，你可都整理好了？”顾柒问道。 “早就整理好了，”凌霜说着，把账本找了出来，递给了顾柒，“姑娘，您怎么突然想起这个来了？” 顾柒嘿嘿笑了一下：“这不是娘亲突然提到银子嘛。” 第368章 顾柒的话让凌霜有些摸不着头脑：“姑娘，是家里的银钱不够用了？” 顾柒连忙摇了摇头：“这倒没有，咱们家这么多产业，每月都有不少进项，自然不会不够用的。” “不过凌霜你也忘了？皇上可还欠着咱们银子呢。” 顾柒说着，又拿起手中的账本，在凌霜面前晃了晃。 凌霜这才恍然大悟：“是了，小姐，咱们送去边境的粮食，可都是小姐您从自己的庄子上拿的粮食，都是咱们花钱买回来的呢。” 顾柒点了点头：“是啊，被三皇子盯了这么久，每天都在家里待着，我都有些闷了，咱们明天出门，要银子去。” “可是姑娘，皇上不是病了吗？”凌霜小声问道，“咱们这银子，找谁要呀？” “当然是——丞相大人了，”顾柒狡黠地笑了笑，“皇上现在病了，丞相监国，自然是要代皇上处理一应事务的，国库自然也归丞相管。” “眼下已经过了秋收时节，各地的税收也该早就收入国库了，咱们现在过去，自然能收回银子来。” 看着顾柒高兴的样子，凌霜也忍不住笑了：“姑娘说得是，咱们明天就去找丞相讨债去。” 虽然三皇子的人也盯着自己家许多天了，但是除了每天给三皇子汇报她的一举一动，倒是也没做什么，她自然是得给这些找点乐子的。 若是自己出了三皇子府，他们自然是得跟着的，但是若是自己去的是丞相府，他们又没办法进去，甚至是到了丞相府附近，就会被发现。 这样一来，便是进退两难的境地，若是不跟着，三皇子定会怕自己甩开了他的眼线做些什么，若是继续跟着，又会惊动丞相。 但是这些，都不在顾柒考虑的范围内，她要考虑的，只是怎么给这些人找麻烦罢了。 再加上，国库欠她的银子，也的确该还回来了，自己送出去的粮食可不少，足够三百万斤呢，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饶是自己再有钱，也不会不拿三百万斤的粮食当回事。 既然是去要银子，顾柒自然得谨慎些，从凌霜手里拿过账本之后，又重新检查、核对了一遍，见没什么差错，才把账册收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顾柒早早地便起了，梳妆完毕之后，加上了凌霜和玄三，便一起出了门。 三皇子派来盯着她的人见她终于出门了，也急忙跟了上去。这几日每天看顾柒在家里待着，他们都要无聊死了。 这顾柒在家里倒也呆得住，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除了练字就是绣花，是在没什么好看的，最多得空了去厨房鼓捣一些没见过的吃食出来，那吃食闻着倒是香，可他们也吃不到啊。 顾柒出了林宅之后，并未做马车，而是选择走着去丞相府。丞相府和林宅离得并不算远，若是步行，脚程快些，一刻钟的时间便能到了。 哪怕是走得慢些，最多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工夫，顾柒想多走走，也就没有做马车出来。 许是在家里待久了，哪怕外面天寒地冻，顾柒出来一路边走边看，还是觉得有趣。 去丞相府的路上，倒是有不少小商贩在叫卖，顾柒瞧见了一个卖糖葫芦的，还给自己和凌霜、玄三一人买了一根。 玄三这个大男人拿着一根糖葫芦，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到最后，只得把手里的糖葫芦塞给了凌霜，这糖葫芦在他手里，竟如同烫手山芋一般。 在街上逛了好一会儿，顾柒才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身后三皇子派来的那几个人跟着的方向，出声道：“走，去丞相府。” 不多时，顾柒带着凌霜和玄三便到了丞相府的门口，敲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门房听到有人敲门，看到是顾柒，愣了一下，随即问道：“这位姑娘，您今日过来，可有拜帖？” “劳烦先生禀报丞相大人，就说顾柒求见。”顾柒行礼道。 门房只觉得顾柒这个名字听着耳熟，一时间却没想起来在哪听过，但这姑娘看着十分懂礼数，他自然也不好怠慢了：“姑娘稍等，在下这就去通报我家老爷。” 门房回去了丞相府，顾柒便带着人在门外静静地等着。 至于先前跟着顾柒的那几个人，发现顾柒要去的是丞相府，到了丞相府附近，怕被人发现，也就没敢再跟着，回去告知了三皇子。 “丞相府？”三皇子额头上的青筋又跳了两下，“尹文柏这个老狐狸，把他的丞相府围得跟个铁桶似的，想进去恐怕不容易。” “你们就在外面守着，只要她从丞相府出来，就立刻跟上，想办法弄清楚她都和丞相说了什么！” “可是殿下，平王妃和丞相说什么，肯定是在丞相府里说了，属下……”负责跟着顾柒的人支支吾吾地说道。 “你们自己去想办法！”三皇子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咬牙切齿，“实在不行，就抓了她问，你们几个大男人，还怕她一个小姑娘不成？” 几人对视了一眼，心思都有些沉重，但这毕竟是主子的命令，他们不敢多说什么，只得应了声，便离开了。 到了丞相府附近，终于有一个胆大的先开了口：“其实，这平王妃也是挺天真的一个小丫头，每日也不做些别的，殿下何必这么针对她？而且，将来若是平王得了势，咱们现在得罪了她……” 有人先说了，其余几人也都纷纷附和，可是主子的命令若是不完成，他们也是无法交差的。 终于，先说话的那个人又有了注意：“我倒是有个办法。一会儿我去引开丞相府的守卫，等人被我引走了，你们再想办法去探听清楚。” “这样，既不用在平王妃面前露面，又能交差了不是？” 其他人却有些不以为然：“你以为丞相府的守卫，是你说引走就引走的？” 那人咧嘴一下：“兄弟，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虽然武功不如诸位，但是轻功却是一绝，一般人鲜少能有追得上我的。” 第369章 听他这么说，其余几个人只略作思索了一会儿，就答应了，毕竟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总得试一试才知道能不能行。 若是真的失败了，那也就只能按照三皇子说的，直接去问顾柒了，但是这样，就一定会跟顾柒交恶的。 他们这一来一回的工夫，丞相府的门房已经通报完毕了，正从丞相府里出来，恭恭敬敬地朝着顾柒行了个礼：“原来是平王妃，是小的失礼了，还望平王妃不要怪罪。” “丞相大人已经在府里恭候多日了，平王妃娘娘快跟小的进来。” 顾柒轻轻一笑：“我和平王殿下虽有圣旨赐婚，却还未大婚，现在算不得平王妃的，先生您也不必多礼。” 对于顾柒的谦逊有礼，丞相府的门房自然觉得她十分不错，识大体懂进退，是能当得起平王妃这个位置的。 再加上刚才他去通报的时候，自家主子可是说了，这位平王妃可是研究出了能把粗盐变成细盐的法子，前段时间才让御林军把法子送到京城来，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啊。 丞相府的门房带着顾柒正往里走的时候，丞相府的上空突然略过一个黑衣人影，紧接着，丞相府里几个身影便跟着追了出去。 顾柒不免心虚了一下，如果她没猜错，这个人，应该是跟着她过来的。 但是丞相府的门房却好像见惯了一般，对着顾柒笑了笑：“平王妃娘娘莫怪，最近京城里总有些宵小，咱们丞相府的守卫也严了不少。” “平王妃，请。” 顾柒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才走到丞相书房的门口，顾柒就又听到了两声重物落地伴随着惨叫的声音。 这次，丞相府的门房笑了笑，没说话，只做了个“请”的收拾，顾柒遍顺着他的意思进了丞相府的书房。 书房里，桌子后面的人看到有人进来了，开口道：“想必这位就是发明了粗盐提纯术的平王妃了。” 顾柒没有否认，点了点头：“顾柒见过尹大人。” 顾柒虽有圣旨赐婚，但是却还没有举行婚礼，名字也尚未写进皇家玉碟，尹文柏的这声平王妃，是尊敬，也有抬举的成分。 但是眼下，皇上大病未醒，尹文柏监国，倒也当得起顾柒行个礼。 尹文柏虽不是第一次见顾柒，却是第一次正眼瞧她。先前墨奕辰要娶她的时候，尹文柏只以为，是一个小户人家的女儿，殿下为了报恩罢了。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或许和自己想的不同，看来这个女子，的确是配得上平王殿下的。 想了想，尹文柏把之前顾柒派人送来的粗盐提纯的方法找了出来，开口问道：“顾柒姑娘，不瞒您说，这方法下官看了，但是却又几处不明白的地方。” “这盐溶到了水里，烤干了水分，就能重新变成盐，那若是溶到了别的东西里，能不能变回来？若是糖溶到了水里，能不能把水分烤干了，重新变成糖？” 不得不说，尹文柏能做到丞相这个位置，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且不说别的，就说他这种善于思考的能力，便是许多人都没有的。 顾柒也开口回答了他的问题：“丞相大人问的问题，我也只能解答一部分，毕竟许多事情，我也还不知道答案，需要实践过才能知道。” 顾柒斟酌着，尽量用古代人能听懂的话，给尹文柏解释了粗盐提纯的原理，又大概解释了溶解的原理。 尹文柏听后，觉得十分新奇，又问：“顾柒姑娘，这些，都是你自己研究出来的？” 顾柒摇了摇头：“有些是，有些不是，我也是看过不少书，得到的启发，才有了这个发现。” 尹文柏听了，又是连连点头：“能得顾柒姑娘这样的人才，是我大齐之幸，是天下之幸啊！” “顾柒姑娘，您刚才说的那些，叫什么……物理知识，能不能写下来，下官好修订成册，供更多的人学习？” 问完之后，尹文柏觉得似乎有些不妥，毕竟这是顾柒自己的东西，他竟然都没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就替人家决定了。 想到这里，尹文柏的老脸一红，又开口：“顾柒姑娘，下官……不是那个意思，这毕竟是您的东西，若是不方便，也绝不用勉强……” 先去听尹文柏直接替她做了决定，顾柒虽然也没想把这些东西藏着不告诉别人，心里到底还是有些不痛快的，但是见他这么快就道了歉，心里的那点芥蒂也就消失不见了。 “尹大人，倒不是我不愿意拿出来，只是……”看着尹文柏着急的样子，顾柒才继续说道，“只是我今天过来，是有别的事的。” “顾柒姑娘，您说。”尹文柏急忙问道。 顾柒回头看了一眼凌霜，示意她把账本拿过来。 接过账本之后，顾柒把账本递给了尹文柏：“尹大人，先去军中的粮草运送出了问题，我从私库里拿出了三百万斤的粮食送去了边境军营里。” “离京之前，皇上答应过我，说这粮食，算是朝廷找我买的，按照我收粮食时候的价格来算。现在我人回来了，账册也整理好了，请尹大人过目。” 听顾柒这么说，尹文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顾柒姑娘，这件事，下官其实是知道的，不过看到您便想到了粗盐提纯术，一时间给忘了。” “不过这银子可不是个小数目，得从国库里清点出来，顾柒姑娘，等下官准备好了银子，派人给您送到家里去，可好？” “至于这账册，就不用看了，皇上生病之前，还和下官探讨过此事，说过要按照市面上卖的粮食的价格来算，绝对不会让顾柒姑娘吃亏的。” 顾柒却摇了摇头：“尹大人，既然我之前说过，按照我收粮食的价格来算，自然不会随意改变主意的。” “而且我也不是过来讨债，只是这粮食虽然是用我的私房钱买的，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拖得太久的话，我手里也缺钱用不是？” 第370章 听着顾柒的话，尹文柏也只得点头：“是是是，顾柒姑娘说得对，眼下已经收过赋税了，这银子，自然很快就会送到顾柒姑娘手里的。” “只是这写书的事……” 顾柒笑了笑：“尹大人，这些物理知识，有些是我看书的时候看到的，有些是我自己整理出来的，若是全部都写下来，恐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写完的。” “不急，不急的，只要顾柒姑娘愿意写，时间不是问题。”尹文柏陪着笑脸答应道。 顾柒这才点头：“那就好，反正我这些天也没事情做，若是得空，就写一点，权当是练字了。” 顾柒离开的时候，尹文柏亲自她送到了丞相府的门口，离别时，又多说了一句：“顾柒姑娘，您送过来的粗盐提纯术，是利国利民的良方。” “只是皇上现在还病着，这么大的事情，下官也让不好擅自替皇上做主，等过一段时间，皇上醒了，自会封赏顾柒姑娘的。” “还有那物理书，若是顾柒姑娘写好了，下官也一定会在皇上面前帮姑娘请赏的。” 顾柒笑了笑：“尹大人这么说，倒像是我为了赏赐才写的书了。” 尹文柏连连摇头：“不不不，顾柒姑娘心怀天下，当然不会为了区区赏赐就写书。” 对于尹文柏这个人，顾柒有点摸不透，但是却知道，他对自己绝对是没有恶意的。 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她看到丞相府门外，墙根底下，五花大绑地捆着两个人，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了。 一旁的门房看到顾柒过来，急忙行礼：“平王妃娘娘，家里进了两个小贼，小的正教训他们呢。” 顾柒点了点头，心里却知道，这两个人应该是三皇子派来的：“若是丢了重要的东西，送到官府去便是。” “若是没丢东西，教训一下就是了，不要闹出人命来，谅他们以后也没这个胆子了。” “平王妃娘娘说得是。”门房说着，上前给他们两个解了绳子。 “看你们以后还敢不敢乱闯，还不快谢谢王妃娘娘！”说着，又踢了他们两脚。 那两个人把头低得低低的，根本不敢让顾柒看到他们的样子：“多些王妃娘娘，多些王妃娘娘。” 顾柒觉得好笑，却不敢笑出声来，没有搭理这两个人，便带着凌霜和玄三离开了。 回到了林宅，玄三敏锐地感觉到，之前三皇子派来的人有变动。 “顾柒姑娘，三皇子派来的人，只剩一个了。”玄三小声说道。 顾柒笑着给他解惑：“另外两个，刚才不是在丞相府的墙根底下挨打吗？” 先去玄三并没有注意挨打的那两个人，只以为是乱闯丞相府被抓住了，现在想来，丞相府是什么地方，怎么可能有不要命的小贼随意乱闯呢？ “玄三，你去把他叫下来，就说我有话跟他说。”顾柒玩心大起，吩咐玄三道。 “这……姑娘，是不是有些不妥？”凌霜问道。 顾柒却摇了摇头：“玄三，之前在丞相府外挨打那两个，跟你比起来如何？” 玄三马上回答：“他们两个的功夫一般，便是属下以一敌二，也完全没有问题。便是凌霜，也比他们两个强上不少。” 顾柒点头道：“这就对了，现在剩下的这个，一定是他们三个里面功夫最差的。” 凌霜有些迷糊了：“这……姑娘，这您是怎么看出来的？” 顾柒又神秘一笑：“既然决定了一个人引走丞相府的人，剩下的去打探消息，那他们决定留在丞相府的，一定不会是功夫差的。” 见顾柒说得有几分道理，玄三便按照顾柒的吩咐，飞身上了顾柒院子外的树，只一个呼吸间便找到了藏在树上的那个人。 “阁下，我们家姑娘有话跟你说，还请下去一叙。”玄三说着，拎着那人的衣领，直接飞身回到了院子里。 那人此时早就被吓傻了，落地之后，急忙跪在了顾柒面前：“平王妃娘娘，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您饶了小的这一次。” 一边求饶，那人在心里一边骂着三皇子：连这平王妃身边有什么人都没打探清楚，还想让他们逼问出消息来，这不是让他们送死吗？ 看着这人害怕的样子，顾柒到底是有些不忍了：“你也不用害怕，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这么做，也不是你的本意，是你主子吩咐的，对不对？若是这样，我就更没必要怪你了。” “多些平王妃娘娘，小的这就离开，以后绝对不来打扰娘娘！” “这倒是不必，”顾柒出言制止道，“你若是走了，还会有别人过来，你的主子若是想盯着我，我是躲不过去的。” “我今天出了趟门，想必你是得给你的主子交差的，对？”顾柒又问道。 那人点了点头，却没说话。 “但是丞相府毕竟不是什么好进的地方，若是你没办法交差，他一定会为难你的，到时候你还得过来与我为难。” “既然这样的话，你就直接回去告诉你主子，我顾柒去丞相府，是去要银子的，就是先前朝廷找我买粮食的银子。”顾柒说罢，便转身往房间里走去。 那人愣了好一会儿，才出声道：“平王妃娘娘，您为什么帮我？” 顾柒没有说话，直接回了房间里，倒是凌霜给他解释了一句：“我们家姑娘心肠软，早就知道你们盯着她了。” “先去她说，这也是你们的差事，若是做不好，难免会受责罚的，她是体谅你们不容易，才一直假装不知道。今日是回来的时候，看到另外两个人在丞相府被发现，挨了打了，知道你们肯定没有交差的，才特地把你叫下来的。” 那人听着，眼眶红了，朝着顾柒的房间跪了下去，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平王妃娘娘的恩情，小的记下了。” 说罢，便飞身离开了林宅，往丞相府的方向而去，刚才听顾柒身边的婢女说，他的两个兄弟挨了打，他得赶紧去看看才行。 第371章 才到丞相府附近，他就看到了他的两个同伴正鼻青脸肿地从丞相府的方向跑过来，急忙上前拦住了他们：“你们两个没事？” 那两人也摇头道：“没想到丞相府的守卫竟然这般森严，都已经派了那么多人去追你了，竟然还留有后手。” “是啊，若不是平王妃给我们二人说情，咱们回去交差，再挨上三皇子殿下一顿打，恐怕连命都没了。” “不过，咱们现在要怎么办？就这么回去，还是……” 来找他们那人叹了口气：“先去三皇子殿下还说让咱们逼问平王妃，平王妃身边还有高手护着呢，咱们根本就不是对手。” “好在平王妃心善，刚才在丞相府的时候，她看到你们二人挨打，特地让她身边的侍卫把我抓下去，不但告诉我你们的消息，还顺便说了她来丞相府做什么，让咱们有的交差，免受责罚。” 那两人听了，面面相觑，还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她说的？可是她平白无故为什么要帮咱们，难道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对啊，咱们可是三皇子殿下派去盯着她的，她会有这么好心？” 看着这两人猜疑的态度，先前那人也十分无奈：“你们两个快把心思歇歇。” “人家平王妃心善，特地告诉我们这些，你们反倒还猜疑上了。而且，你们也不想想，三皇子殿下是什么好人吗？” “若是平王妃打定了主意不管咱们，咱们还有什么别的脱身只法不成？不管怎么说，咱们现在总算是有得交差了，不用再被三皇子责罚一次。” 一边说着，他对三皇子也有了怨言，虽然之前也知道三皇子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他也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但是被顾柒感化了这么一遭，他竟也生出了些负罪感。 决定好了之后，三人又合计了一番，想着反正丞相府附近不可能出现任何一方势力的眼线，他们二人挨打的事情也不会传出去，就决定说，是在顾柒回林宅的时候，他们三人把人拦了下来，才逼问出消息，就被顾柒的侍卫拦下了。 跑得快的逃脱了，跑得慢些的，便挨了这顿打。 回到三皇子府之后，他们便按照之前商量好的，跟三皇子汇报了消息，并未多说别的。 果然，对于那两个人身上的伤，三皇子果然问起了，听说是被顾柒身边的侍卫打的，起初有些不相信。 没挨打的那个小声说了句：“殿下，平王妃身边的侍卫，或许是平王离京之前给她留下的，功夫的确不差。” 三皇子思索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们可看清楚你们长什么样了？” 那人急忙摇头：“绝对没看清楚，也不知道我们几个是殿下派去的人。” “我们几个去的时候，都是遮了面的，属下跑的快，没被抓住，他们两个被抓住打了一顿之后，都看不出来原先长什么样了，自然是不会被认出来的。” 三皇子这才放心：“那就好，以后还是你们几个盯着顾柒，你先过去，他们两个等身上的伤养好了再去。都退下。” 听到三皇子说了这话，三人才终于放心了，一起离开了三皇子府。 “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出了三皇子府，那两人问道。 先前见过顾柒的那人想了一会儿：“这次毕竟是平王妃帮咱们解了围，人家对咱们有恩，尽管咱们是三皇子殿下的人，也该去谢谢人家的。” 有了他这句话，另外两个人也附和道：“对，这份恩情咱们得记下，以后三皇子殿下要是想对她做什么，咱们提前告诉一下，就算是还了恩情了。” 先前那人应了一声，但是心里却已经不太想继续给三皇子卖命了。虽然这么想，但是当着这两个人，他是绝对不会说出来的，毕竟他们现在还都是三皇子的人，若是自己的真实想法被三皇子知道了，三皇子的手段，他可是知道的。 商议好之后，三人便回到了林宅，这次，他们没有再偷偷摸摸地蹲在顾柒院子的院墙外偷偷摸摸地看，而是直接落在了顾柒的院子里。 自从那人走了之后，顾柒便已经猜到了，他们一定还会回来的。不仅是因为三皇子的命令，他们自己但凡有点良心，都会回来道一声谢。 “平王妃娘娘，我们三个这次来，是来感谢您的大恩大德的！”为首的人带着身后两人直接跪在了顾柒的面前。 顾柒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的，你们毕竟也没真的做出伤害我的事，我也不过是看不得有人因为我受到伤害罢了。” 听顾柒这么说，这几个人便更加羞愧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憋了半天，其中一个人才开口：“平王妃娘娘，我们几个毕竟是奉命行事，还得听三皇子殿下的命令，继续留在这里的，若是您不想我们几个在这给您添堵，我们也可以……” 顾柒又摇了摇头：“这倒是无妨的，毕竟也是你们的任务，我不会怪罪你们。” “而且我顾柒行得正坐得端，也没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自然是不怕别人知道我都做了什么，你们也不必怕我觉得为难，之前怎么样以后还怎么样，我只管当做你们不存在就是。” 有了顾柒这话，这三个人也能稍微安心一些了，齐声说道：“多些平王妃娘娘！” 把这三个人打发走了之后，顾柒又带着玄三和凌霜进了房间里。 “顾柒姑娘，其实你没必要对他们这么客气的，”玄三说道，“毕竟是三皇子的人，就算承了咱们的情，也未必能为咱们所用。” 顾柒笑了笑：“我倒也没想把他变成自己的人，不过，我现在时时刻刻都得被三皇子的人盯着，若是能让三皇子的人稍微靠拢我一点，以后行事也方便一些。” 玄三听了，缓缓地点了头：“顾柒姑娘考虑得是，这几个人看上去的确不像是大奸大恶之人。” 第372章 的确，顾柒说得对，既然三皇子一定会派人盯着，那她不必一定要把三皇子派来的人收做自己人，只需要让这些人悲伤愧疚之情，那么她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会更加方便一些，说不定还会有意外的惊喜呢。 而此时，三皇子府，得知顾柒是去要银子的，三皇子还特地叫人核实了一下这件事的真实性，得知之情送去边境的那批粮草的确是出自顾柒之手，他也只得相信了。 不过…… “顾柒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这么轻易就拿出三百万斤粮食？”对此，三皇子十分不解。 一旁的人开口解释道：“听说是她拿自己的私房钱鼓捣的，恰好想做什么粮食的生意，结果粮草就出问题了，先去她在宫里也是这么跟皇上说的。” 三皇子虽然没有完全相信，却也点了头：“罢了，不管这件事是真是假，反正粮草都已经送到了，人也会来了，再追究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且看看她还会不会做些别的什么。” 眼下马上就要过年了，顾柒倒是还真没什么别的事，每日除了在家做些吃的，就是出去采买些年货，至于三皇子派来的那三个人，她就权当不存在，只是在做吃的的时候，还是会让玄三给他们送一点尝尝味道。 才短短三天的时间，这三个从三皇子那边过来的人，就已经被顾柒用一些点心给俘获了，纷纷动了以后跟着顾柒的心思。 他们三人的心思，顾柒自然是能猜到一些的，但是她却没想着让这三人跟着自己，毕竟是跟过三皇子的人，顾柒可不敢轻易收下。 正琢磨着以后怎么逗弄这三人的时候，门房过来通报，说丞相府来人了。 “可说了来的是丞相府的什么人？”顾柒问了一句。 门房回答道：“是丞相府的管家，还带了东西。二小姐，这……” 顾柒点了点头：“先把人请进来，让管家在偏厅稍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来。” 门房应声后，便退下了。 顾柒也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收拾妥当了，也去了偏厅。 顾柒院墙边上的书上，三人小声嘀咕道：“平王妃去见客人了，咱们是跟还是不跟？” “这……要不就别去了？” “不行，还是跟去，万一有什么重要的事，咱们给跟漏了怎么办？” “可若真的是对平王妃不好的事，咱们要不要回去告诉三皇子殿下？还是不跟去了，到时候就说不知道，三皇子也不会怪罪。” “还是跟着，若是没什么要紧的，就回去复命，要是三皇子殿下知道到了，会对平王妃不好，咱们就不说，毕竟平王妃对咱们是有恩情的。” 三人合计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决定悄悄跟过去。 三人才到偏厅，丞相府的管家就敏锐地发现了几人，看向了顾柒，才想说什么，顾柒便冲他摇了摇头：“我家虽然不大，人却不少，也是热闹。” 既然顾柒知道这几人的存在，又不是很忌惮，丞相府的管家也不好多说什么，让人把装着银票的盒子拿了过来：“平王妃娘娘，这银钱，是按照您先前送来的账册上的数目，核对好之后，给您送来的，您清点一下？” 顾柒点了点头，示意凌霜清点盒子里的银票数目，又说：“没想到尹大人办事这么快，才三日，就送来了，我本以为起码得十多天呢。” 丞相府的管家也笑了笑：“平王妃娘娘，本就是您用自己的私房钱给我大齐的国库填了窟窿，我们可没道理继续拖欠您的。” “不过老奴今日过来，除了送银钱，还有别的东西，是丞相托老奴给您送来的。” 说着，他又挥了挥手，身后的人也把捧着的东西露了出来。 “平王妃娘娘，这些笔墨纸砚，都是丞相大人给您的，说是您要忙着写书，这些自然是紧缺的，丞相府虽然不算富裕，但也不能让顾柒姑娘破费了不是？”丞相府的管家笑着说道，把东西递给了站在一旁的玄三。 玄三见东西都递过来了，也只得接到了手里，接过之后，才猛地想起，顾柒似乎还没说这东西到底要不要，又看向了顾柒。 顾柒虽然答应了丞相写书，但是现在还没开始动笔，没想到丞相竟然就先送来了不少笔墨纸砚，她虽然心里只骂丞相老狐狸，但是面上却还是笑着谢过了丞相送来的东西： “虽说我顾柒还不差这点东西，但是由此也能看得出尹大人的急切啊，管家记得帮我谢过尹大人。” 管家自然听出了顾柒话了的讽刺和自嘲的意味，也不敢多待，说了声告辞，便匆匆离开了林宅。 “顾柒姑娘，这……”玄三抱着那些东西，拿也不是，扔也不是，只得求助地看向了顾柒。 顾柒看着那些东西，也是十分咬牙切齿：“留着，送到我的书房里去！” “丞相大人给的可都是好东西，笔墨纸砚都是上等的，不要白不要。不就是写书吗，我明天就开始写！” 说罢，便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里。索性被三皇子的人盯着，又临近年关了，给丞相写几本物理书，也算是打发时间了，等到皇上行了，还能凭借这基本物理书，给自己博得个好名声，何乐而不为呢？ 至于物理书上的内容，别忘了顾柒还有个手机呢，若是实在想不起来了，直接去秒懂百科上面查一下现代初中和高中的物理教程以及教辅书，不就解决了吗？ 顾柒倒是没什么烦恼了，只是树上的三个人又犯了难。 “刚才丞相府的管家说让平王妃写书，这……是要写什么书？” “不知道啊，先去平王妃也没提过，咱们要不要跟三皇子殿下说？” “别说了，要是说了，三皇子殿下一定会问咱们写什么书的，到时候咱们怎么说？” “可是毕竟送了这么多笔墨纸砚过来，这个咱们怎么解释？” “要不，下去问问？” “好，问问。” 第373章 决定下去问问的三人落到了顾柒的院子里，犹豫了半天，还没想好怎么开口，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们实在是问不出口。 大概是他们在院子里磨蹭了太久了，顾柒有些看不下去了，才吩咐道：“凌霜，去问问他们来干什么。” 凌霜也觉得这三人的行径有些好笑，应了声“是”后，捂着嘴出了屋门。 “你们三个，还有什么事？”凌霜走到院子里，问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问了出来：“这，姑娘，刚才丞相府的人来找平王妃娘娘……” 见凌霜没有接话的意思，他们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道：“丞相府送来了不少笔墨纸砚，还说让平王妃娘娘写书，这是何意？” 凌霜倒是没想到他们问得这么直接，也有些绷不住的，强忍着笑意：“你们每日在这里盯着王妃娘娘看，王妃娘娘知道是你们的任务，从未说过什么。” “现在看不明白，都开始直接问了是吗？要不要我请示王妃一下，收拾出个院子给你们住，再叫你们家主子一起住进来啊？” 这三人本就自知理亏，被凌霜这么一说，也有些无地自容了：“姑娘，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平王妃娘娘对我们有恩，我们怎么会恩将仇报呢？只是，我们兄弟三人不知道写书这件事能不能说出去。” 顾柒虽然在房间里，却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动静，此时也走了出来：“丞相大人不过是得知了本王妃还有许多和粗盐提纯类似的法子，想让本王妃写出来，等皇上醒来，上报皇上，再推行下去。”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算是秘密，不过，毕竟都是我自己想出来的法子，在这之前，若是几位方便的话，我还是不太想让人知道的。但说与不说是几位的自由，我不会过多干涉。” 说完这话，顾柒便转身回了房间，没再多看这几个人一眼，凌霜，见顾柒回去了，也急忙跟了上去，却被那几个人叫住了。 那几个人见顾柒不愿意多说什么，索性心一横，把自己的想法直接告诉凌霜了：“姑娘，我们兄弟几个知道平王妃娘娘是好人，自然是不想害娘娘的。” “只是丞相府到林宅距离不近，就算我们不说，我们主子也会有别的办法知道丞相大人给平王妃娘娘送了笔墨纸砚过来，到时候再问起，我们总得有个说辞不是？” 凌霜轻轻一笑：“我们姑娘说了，怎么说是你们的自由，她不会多加干涉。况且，这林宅里，又不是只有我们姑娘一个人会读书认字，随你们怎么说就是。” 说完，也学着顾柒的样子，头也不会地回了房间。 顾柒虽然人在房间里，但是却把门外的对话都听得一清二楚，对于凌霜的应对方法，也十分满意。 而门外的那三个人，听了凌霜的话也得到了启发：“是了，咱们怎么就没想到呢，送进林宅的东西，也未必就是给平王妃娘娘的。” “对呀，这林宅的小公子，才考取了举人功名，等到过了年要参加春闱的，说是给小公子的不就好了？” 愉快地商议好之后，他们便派了一个人回去四皇子府复命。 “丞相给林文宣送了笔墨纸砚？”三皇子说着，语气里带了质疑。 “是的，殿下，我们几个盯着平王妃的院子，只看到丞相府的管家送银子来，丞相府送来的笔墨纸砚，都进了林文宣的院子。”来人淡然地回道。 说完，又大胆猜测了一番：“许是想到要给平王妃送银子，想起来他家的小公子明年要参加春闱了？” 三皇子思索了一会儿，点了头：“或许是，你们再去盯着，顾柒做了什么，一定要事无巨细，全部告诉我，我就不信抓不到她的把柄！” “是！” 这三个人回来复命的时候，起初心里还有些忐忑，有些心虚，但是从三皇子府出来之后，想到三皇子那恨不得顾柒出点什么事的表情，他们心里的那一点心虚也都跟着消失不见了。 “喂，你们说，三皇子这样的人，以后咱们要不别给他干了。”回到顾柒的院子里，一个人终于开口说道。 另外两个人虽然也动了心思，但都还有些犹豫，毕竟三皇子可不是一般人，若是背叛三皇子被他知道了，他们的下场…… 但是，大约是这几个人都过不去自己内心的那一关，沉默了半天，谁都没有再说什么。对于他们来说，这可不是小事，和普通的奴仆换个主子简直是天差地别。 接下来的几天，顾柒倒是没再出门，在古代已经过了几年了，再加上今年过年墨奕辰也回不来，她对过年这件事也就没有那么热衷了。 要买的年货，她列好了一张单子，让家里的下人照着拿着单子出去买齐了，自己再动手做些吃食，也就足够了。 至于做出来的吃食，她还是会照例留给树上那三个人一些，却从不多说什么，时间长了，几个人倒是都习以为常了。 到了腊月十五，家里的铺子都关了门，员工们也都早早地放了假。 临近年关，傅子恒老先生也给林文宣放了假，让他在家里多休息几天，等过了年，就直接在家里看书，等春闱之后再做打算。 对此，林文宣和林家的其他人自然是没有什么不同意的。 不过，墨奕辰在边境回不来，顾怡嫁了出去，两个舅舅家的儿子也都娶了妻，大舅舅家的大儿子林大木的妻子有了身孕，自然是不方便过来的，这样一来，家里的人骤然少了。 知道林家的情况，董家本来是想让林家过去一起过年的，但是林府却先了一步，林大人叫林夫人直接邀请顾柒一家过去林府过年。 毕竟是认过了亲的，林大人是林氏名义上的哥哥，也算是一家人了，过年的时候带着两个孩子去热闹热闹也好，林氏只想了想，便直接答应下来了。 第374章 好在大家都在京城，离得也近，就算是去林府过年，林氏也只需要在年三十的这一天带着两个孩子过去，初一再回来就可以了。 本来赵福川也是要跟着林氏一家一起过年的，林氏还没想好要怎么跟林夫人说让赵福川也一起过去过年，府城便来了信。 是赵福川的徒弟郭阳写来的信，信上说他的母亲黄氏的身体最近一直都不太好，实在不方便带着母亲过去京城，只能留在府城过年了。 赵福川一方面是觉得把徒弟和生病的母亲一起留在府城实在是不太放心，另一方面也是知道，林氏一家去林府的话，恐怕不好安顿自己，便决定今年过年回府城陪着徒弟一起。 赵福川来找林氏说的时候，林氏的心里十分愧疚：“赵大哥，若是因为林大人和林夫人，其实你不必回府城的，你是我们家的朋友、合作伙伴，和家人没什么两样的，又不是下人，我和林夫人说一下就好。” 赵福川摇了摇头：“妹子，你误会了，我顾虑的不是这个。” “阿阳若是因为别的原因不来一起过年，我倒是不会过去陪着他，只是，他母亲现在身子不太好，我心里总有些不安，他年纪也不大，我担心若是有个万一，他自己乱了手脚。” 赵福川说得的确是他担心的，他说得已经很委婉了，毕竟黄氏的身体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虽然说郭阳拜了赵福川为师之后，家里的条件好了不少，黄氏的身子也调养得好了一些，但毕竟是积年累月的病，身子一时调养好的，却还是比正常人要差一些的。 虽然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这件事，但是却也都心知肚明，黄氏若是不生病还好，万一再生个病，说不定那天就要撒手人寰了。 先前顾柒急着处理边境粮草的事情，林氏也有京城的生意要忙，几个月之前郭阳来信的时候，提到过黄氏的身子不太好，林氏和赵福川也都去信问过，但是郭阳回信的时候，又说没什么大碍。 但是林氏和赵福川两人又何尝不知道，郭阳这么说，只是不想让他们太担心罢了。 不只是赵福川担心，林氏心里也牵挂着黄氏的身体，赵福川说了这个理由，林氏也没有再拦着他：“赵大哥，等你到了府城，记得给我们写封信，具体什么情况，一定得及时告诉我们。” 赵福川点了点头：“放心，妹子，我不会瞒着你的。而且，我回去之后，若是阿阳那里真的有什么状况，有我在，他也能安心一点。” 做了决定之后，赵福川也没有在京城多待，腊月二十一的时候，便启程去了府城。 京城和府城离得不远，只一天的时间就能到，路上走的也都是官道，没有什么不安全的，林氏和顾柒他们也能放心。 到了腊月二十三，林氏便收到了赵福川送来的信。 “小七，你赵大叔来信了。”吃午饭的时候，林氏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黄婶子的身体怎么样了？”顾柒问道，她也知道，赵福川回去府城，为的多半就是这件事。 林氏沉默了半晌，叹了口气：“不太好，不过也不像我之前想的那么差。” “先去郭阳找大夫给看过了，你赵大叔回去之后，又找大夫给看了一遍。若是用好一些的药材好好养着，最多也只有个年了。” 听着林氏的话，顾柒也沉默了，她头一次觉得，死亡离一个人竟然这么近，这种认知让她觉得有些心慌。 “娘，问问赵大叔大夫给开的都是什么药，咱们从京城找些好的药材和补品给送过去。咱们现在的条件好了，那些银钱，总比不得生命珍贵。”顾柒说着，又叹了口气。 林氏也点了点头：“嗯，一会儿给赵大哥回信的时候，我会问的。” “黄大嫂子今年也才五十多岁，只比我大了十几岁，怎么就……” 想到这里，林氏不免又是一阵伤感。 “娘，人有悲欢离合，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即便不是现在，也会是以后，”林文宣也开口安慰道，“与其为改变不了的事情悲伤，倒不如珍惜当下，不在生命中留下遗憾，免得以后再后悔。” 林文宣到底是读了不少的书，道理也懂得不少，听了他的话，林氏心里的悲伤也少了两分：“是了，等到过了年，文宣考完了试，咱们就回府城住一段时间，说不定黄大嫂子有咱们陪着，身体又好了呢？” 一家人的谈话，同样也传到了三皇子派来盯着顾柒那三人的耳中，他们三人也都各自有了自己的想法。 年纪最小的那个先开了口：“两位哥哥，我想好了，三皇子让咱们做的，都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平王妃是好人。我不想再做让我以后后悔的事，所以……” “可是咱们以前毕竟……平王妃她会接受我们吗？”轻功好的那个，是他们三人中年级最大的，他轻声问道。 先去说话的那个人摇了摇头：“不知道，但是我不想再当三皇子的手下了。” “两位哥哥，咱们虽说是三皇子的手下，但是毕竟是排得比较靠后的，本事也不大，知道的三皇子的事不多，若是咱们主动提出来，三皇子会不会放咱们离开？” 他才说完，其他两人便摇了头：“弟弟，三皇子为人十分谨慎，若是我们主动提出来，他说不定会觉得咱们知道了什么，才提出要离开的，这样对咱们反倒更凶险。” 沉默了一会儿，年纪最大的一个说道：“不如这样，咱们还是先听三皇子安排，但是报给三皇子的事情，都暗中做些修改。而且有了咱们这层身份，若是三皇子想做什么对平王妃不利的事，咱们也能先知道。” 其他两人毫不犹豫地就点了头：“没错，像平王妃这么好的人，哪怕能救平王妃一次，咱们兄弟三个哪怕赔了命，都值了。” 第375章 而此时，回到院子里的顾柒还不知道，就因为自己刚才的一番话，竟然收获了三个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下属。 但是顾柒现在可丝毫没有把这三人收为己用的想法，三皇子对自己虎视眈眈，目前来看，最好的状况，就是大家都安于现状，谁都不要多做什么。 要知道三皇子这个人不但为人阴险狡诈，做事细心谨慎，对周围的人和事的感知也十分灵敏，京城里谁家有什么风吹草动，他都会从里面嗅出点什么来。 转眼间，就到了除夕。上午，林府派人来接顾柒母女三人，三人在林府和大家一起吃了年夜饭。 林氏早就顾虑到，像林府这样的大户人家，除夕夜是不会亲自进厨房包饺子的，因此早就准备好了饺子，还在外面冻了一夜，做成了速冻水饺。 林氏的好意，自然也被林府的众人感受到了，纷纷夸这饺子好吃。 由于是第一次在林府过年，林氏给林府的几个小辈都准备了红包，红包的面额也不小，每个红包里都有一张十两的银票。 到了顾柒和林文宣这边，林大人和林夫人倒是准备了一些其他的东西，给顾柒准备的，是一套样式新颖的头面，给林文宣的，则是一支的紫毫笔。 除夕过完了之后，第二天，也就是春节这天下午，林氏便带着孩子们回了自己家。 接着，便是去一些相熟的人家拜年，走亲戚，给关系好的顾客送年节礼，倒也有不少事要忙。 这些事，顾怡和董钰帮着忙活了不少，林氏就没让顾柒和林文宣跟着往外跑，她知道顾柒的处境不易，再加上林文宣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要考试了，自然是耽搁不得的。 春闱的时间定在了正月二十，算起来，过完年也就只有二十天，就要考试了。 虽说傅子恒和林家众人，都不想让林文宣这么早就参加这场春闱，但是毕竟皇上已经帮着报了名了，他们总不能抗旨的。 到了正月十五，京城里过年的喜庆淡了一些，家里的铺子也都重新开门营业了，林氏和顾柒也开始为林文宣准备起了考试要用的东西。 由于有了之前考试的经验，衣服、被褥、暖炉这些，自然是早就准备齐全了。 府城那边，郭阳的母亲黄氏的身体似乎是不太好，赵福川也没急着回来，吃食方面，除了顾柒给准备的方便面，林氏也自己做了不少的糕点。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可是到了正月十七这一天，林文宣却突然发起了烧。 “娘，我没事的，考试也能正常参加。”林文宣躺在床上，声音有些虚弱。 林氏也记得团团转：“小七，这可怎么办啊，文宣他这个样子，别说考试了，就是连出门，我都不放心。可这春闱考试，是皇上亲自给报的名……” 顾柒知道这件事不能随意处理，轻轻抱了抱林氏：“娘，您别担心，我先进宫一趟，问问贵妃娘娘该怎么办。” “就算是皇上亲自报的名，皇上只是看中了文宣的才学，若是文宣真的病了，不能考试，想必他也不会怪罪的。” 顾柒本是不想出门的，但是眼下，为了弟弟，她也实在什么更好的办法了，只得让玄三先去给宫里的贵妃娘娘送了信。 不过，贵妃娘娘的回信顾柒没等到，倒是等到了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竟然已经醒了，听说顾柒已经回京了，还关心过他的身体，还特意派了宫里的人来告诉顾柒一声。 “醒了？”顾柒听了，脸上也露出了高兴的表情，“皇上是真命天子，吉人自有天相，醒了是好事。” 虽然不明白皇上给自己送这个消息是什么意思，但是既然见到了皇上身边的人，顾柒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是，公公，顾柒还有一事相求。” 那公公也笑得像一朵花一样：“顾柒姑娘，您将来可是平王妃娘娘，可别这啥奴才了。” 顾柒又说了两句漂亮话，这才把林文宣突然病了的事情说了出来。 那宫人犹豫了一会儿，才开了口：“顾柒姑娘，这件事，奴才也做不得主，还得回去回禀了皇上，才好回复您。” 顾柒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只是之前不知道皇上已经醒了，我便给宫里的贵妃娘娘送了信，让她帮忙问问皇后娘娘的意见，眼下公公来了，倒是让顾柒有了主意。” 一边说着，她又让身后的丫鬟给这宫人塞了一个荷包，里面自然是又装了不少的银子。 那宫人摸到了荷包里的银子，十分满意地离开了。 顾柒本以为，要等到春闱考试的前一天，才能得到宫里的回复，却没想到，第二天就等来了宫里的御医。 “平王妃娘娘，臣是皇上派来给小公子看病的。”来的是苏太医，顾柒虽然不认识，但是却也挺贵妃娘娘提起过。 “劳烦苏太医了。”顾柒说着，把苏太医请进了林文宣的院子里。 苏太医来之前，顾柒也找了京城里其他医馆的大夫看过，不过由于京城里的医馆大多才开门，好的大夫都被大户人家请走，去请平安脉了，剩下的医术都一般。 来的大夫只看了两眼，给林文宣开了一副退烧的药，就离开了，顾柒心里还真是十分没底。 好在这个时候，苏太医过来了，他亲自给林文宣诊脉之后，又拿过一边的纸笔亲自写了药房，交给了身边的药童。 等到他从林文宣的床边离开，顾柒和林氏才上前问：“苏太医，文宣这到底是怎么了？” 苏太医叹着气摇了摇头，看的顾柒和林氏十分着急，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见她们母女的表情更紧张了，苏太医也知道是自己的反应让她们二人误会了，又急忙开口解释：“平王妃娘娘和林夫人不必担心，小公子没什么大碍的。” 苏太医虽然这么说，但是顾柒想着他之前的反应，自然是不太相信的：“苏太医，您就直说，文宣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第376章 苏太医被顾柒这么一问，也有些哭笑不得：“平王妃娘娘，臣可不敢欺骗你，小公子真的没什么大碍的。” “不过林小公子这次是出了水痘，毕竟是有传染性的，这春闱考试，恐怕是不能参加了。” 说着，苏太医又叹了口气，似乎是十分可惜的样子。 不过顾柒和林氏倒是彻底放心了：“文宣没事就好，春闱考试什么的，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嘛。” “可是，平王妃娘娘，林夫人，这春闱考试若是错过了一次，就要再等三年啊。”苏太医说着，也觉得十分痛心。 林氏倒是轻松地笑了笑：“苏太医，多些你的好意，只是，文宣他今年毕竟才六岁，再等三年，也不过是个九岁的孩子，等得起的。” “若是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了，我这当娘的，自然会跟着着急，可他还是个孩子呢，多等几年，就当是给他的磨练了。” 被林氏这么一说，苏太医才反应过来，是啊，林文宣才这么小，他跟着着什么急呢？ “林夫人说得是，便是再等三年，文宣小公子九岁的时候中了进士，那也是我大齐年纪最小的进士了。”苏太医的语气轻松了许多，让身边的药童去抓药，自己又跟林氏和顾柒讲起了水痘需要注意的事项。 “还有一点，不知道林夫人和平王妃娘娘有没有出过水痘？若是没有出过的话，恐怕也会染上，到时候……” 苏太医的话才说到一半，林氏就急忙接过话来：“苏太医不用担心，我是出过水痘的，小七六岁的时候，也出过了。” 等到药童抓药回来，苏太医又叮嘱了两句，才离开了林宅，回皇宫里去了。 一回到皇宫，苏太医便直接去了皇上的寝宫：“皇上，林家的小公子林文宣出了水痘，今年的春闱怕是参加不了了。” “水痘？”皇上的眉头皱了起来，“倒是可惜了，不过反正那孩子还小，再等三年也等得起的。他母亲和姐姐可有说什么？” 苏太医如实回答道：“林小公子的母亲和姐姐倒是通透，一开始只担心小公子的身体，知道只是水痘之后，才放心，而且，林氏说了，就算再过三年，林小公子的年纪也不大，只是这次让皇上失望了。” 皇上听了这话，自然是高兴的，摆了摆手：“生病这件事，他们自己也做不得主的，罢了，也都是命数，说不定那孩子三年后再考，能考得更好些。” 说罢，或许是体恤林文宣的病情，皇上又亲自开口，赏赐了林文宣不少的药材和补品，让人送过去了。 待寝宫里没了外人，苏太医才上前：“皇上，臣再给您诊个脉。” 皇上伸出手递了过去：“朕身上的毒都已经解了，能有什么事？” 苏太医这才小声说：“皇上，虽然三皇子给您吃了解药，但是他不知道您反复服用解药和毒药这么多次，所以之前臣也没敢说您身子有亏……” “以后这件事万不可再提起！”皇上的语气也严肃了几分，“你只需要给朕开药调理就好，朕这寝殿里，就连朕也分不清，到底谁是朕的人，谁是别人的人。” 苏太医点了点头：“臣明白，臣会小心的。” “只是皇上，这身子不是一天能调理回来的，您万不可让除了臣之外的人再看您的脉象，不然……” 皇上自然也知道其中的利害，点了点头：“朕知道了。” “对了，你能不能看出来林文宣那孩子的水痘，到底是怎么得的？朕之前打听过，那孩子的身体一向挺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苏太医听皇上这么问，先问了一句：“皇上您是怀疑，林小公子这次是故意病的？” 皇上点了点头，又很快摇了头：“我只是觉得他这次病得不同寻常，时间赶得也巧。” “正月初十的时候，三皇子就让朕醒过来了，不过他明示暗示了朕不少，朕都没有答应立太子的事，再加上朕醒过来这件事刻意让皇后过来撞破了，他没有办法，才只得告知外面的。” “前几天，朕曾经提到过，要重赏顾柒，紧接着这顾柒的弟弟林文宣就因病无法参加春闱考试，还是朕亲自给报的名，很明显是想让朕恼了顾柒他们一家。” 苏太医起初还没多想，但是听皇上这么一说，心里也十分惊讶：“皇上，难道是三皇子他……想借机打压平王殿下？” “臣的医术虽然算不得多高明，但是却能看得出，林小公子的水痘，应该是从别处传上的，臣本来还以为，是过年这段时间，林小公子出去玩染上的。” 听苏太医这么说，皇上心里也有了猜测，叫来了一直守在寝宫外面的御林军：“派两个人出去调查一下，林宅附近可有什么人才出现过，还有林小公子这些日子都去过哪，见过什么人？” “是。”那人回复道，马上下去安排了。 皇上虽然已经醒了几天了，但是身体却一直不太好，毕竟之前吃的毒药，对身子是有影响的。 眼下三皇子虽然处置不了，但是二皇子却还是得处置的，这件事三皇子就算怎么瞒着，也只能瞒住一时，毕竟，二皇子做的那些事，可都是有实打实的证据的。 之前皇上刚“醒过来”的时候，三皇子一直在身边伺候，皇上曾经问过他关于那道被藏起来的圣旨的事情，三皇子并未承认。 皇上手里没有证据，也只得斩了负责传旨的那个宫人。那宫人能让三皇子把圣旨拿走，想必应该是三皇子的人，眼下，也只能一个一个的除了。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上先听过了朝堂上的官员们报上来的大大小小的事，才问丞相：“丞相，朕病倒的这段时间，京城可有什么大事吗？” 丞相尹文柏自然知道皇上的心思，也知道他在这个时候问出来是什么意思：“回皇上，的确有一件大事。” 第377章 见皇上点了头，尹文柏才继续说道：“皇上，年前的时候，顾柒姑娘从边境回来了，臣已经按照她送过来的账本，把之前她借给国库的粮食给结算清楚了。” “还有，顾柒姑娘送回来了用粗盐提纯的细盐，臣今天知道皇上早朝回来，特意带着呢，至于方法，顾柒姑娘也都亲自整理成文字版了，臣派家里的下人试过，的确是好用的。” 说着，尹文柏又呈上了粗盐提纯的方法，和提纯之后的细盐。 皇上见了，也觉得新奇，虽然之前在顾柒送回来的信上了解过一些，但是毕竟没亲眼看到过，此时看到了，也不免多看几眼。 “好！好啊！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事，这顾柒虽是女子，却也心怀天下，实在是难能可贵啊！”皇上说着，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 朝堂上的这些官员，不管是谁的人，看到皇上的态度，也不免多位顾柒说两句好话，看来这位未来的平王妃，果然不简单。 皇上见朝臣的态度也十分明晰了，正打算按照心里打算好的来赏赐，尹文柏又开了口：“皇上，先去顾柒姑娘来送账本的时候，说过这类似的方子，她还琢磨出了不少，打算花点时间，都写出来，进行全国范围的普及。” 皇上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当真是如此说的？” 尹文柏又点了头，还把顾柒这几天写出来的前两章的初中物理呈了上去：“正是，顾柒姑娘还提到了什么……义务教育？” “臣虽然没太明白她的意思，但是这些知识，的确是我大齐需要的，这是顾柒姑娘这几天写出来的一小部分，后面还会有更多。” 看过了那两章物理知识，皇上也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来人，快，把这些给朕抄录一份！” “皇上，这已经是臣亲自抄录过，给皇上送来的了，原版还在顾柒姑娘的手里，以后再有新的部分，臣也会给皇上送来。”见皇上有些失态，尹文柏主动提醒了一句。 皇上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才又问：“那她说的那个什么……义务教育，又是什么意思？” “回皇上，顾柒姑娘说，那只是她的一个设想，未必能实现，”尹文柏说道，“她说，她希望有一天，所有的孩子，不论出身贵贱，不论是男是女，都能平等地拥有接受教育的权力。” 尹文柏的话音才刚落，就马上传来的反对的声音：“这不是胡闹吗？若是不分高低贵贱，这世界不久乱了套了？” “就是，女子还能接受教育？简直是让人笑掉大牙了！荒唐至极！” “这顾柒虽然是被赐婚的平王妃，但毕竟还是个商女，竟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还真是不知廉耻！” 听着朝堂上这么多反对的声音，尹文柏竟不知道把顾柒说过的这句话说出来，到底是对是错了。 他听到顾柒的这个设想的时候，只觉得她的胸怀博大，觉得这设想的，的确是一个太平盛世，只是，他却忘了考虑人们本能的偏见。 对身份比自己低的人的偏见，还有，对女子的偏见。是了，自己本就身居高位，又是男子，自然不会时时感受到这种偏见，也难怪顾柒说这话的时候，会说这件事很难实现。 尹文柏还想说些什么，皇上却先开了口：“可笑？荒唐？呵，朕倒不知，朕的朝堂上竟然都是你们这些迂腐之辈。” 被皇上斥责了，这些人自然是不敢再说什么了，但是心里到底还是不服的。 “众爱卿既然说了，人生来本就该是有高低贵贱的，那不妨说说，若是你们自己生在低贱的人家，又改如何？” “何侍郎，你来说说？”皇上点了一个刚才吵的最欢的人，问道。 这个何侍郎，家境出身贫寒，靠着科举才一路到了京城，花了十年的时间，终于在朝堂上有一席之地了。 听到皇上提到了自己，他本想反驳两句的，但是一想到自己本来的家庭，实在是说不出反驳的话，若是说出身低贱的人本就不该身居高位，那他便是第一个该辞官的。 见他红着脸低下了头，皇上又冷笑了两声：“先祖制定的科举制度，本就是为了打破阶层，让真正有才华的人得到重视，结果你们听听，你们说的都是什么东西，竟没有一个小姑娘看得透彻！也难怪人家小姑娘说这义务教育实现起来困难。” “还有，众爱卿家里都是有女儿的？若是让你们以后都不准给女儿请教书先生，从此大字不识一个，你们又有几个能同意的？” 皇上的话音刚落，就又有人站出来反驳了：“皇上，女子无才便是德啊……” 他还没说完，就马上有一个武将出来反驳：“你放屁！” “郝大人，谁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女儿？你没有女儿，你当然不在乎了，若是让你儿子特不能识字，你还不得急了？” “我虽是个武将，大字不识几个，家里的儿子女儿，却都是找了先生教的，就算是女儿家，多认几个字，不也能多懂几分道理？” 说话的这个武将是程家的，他家的小辈都教导得很好，不说儿子，便是女儿也是上过战场的，这话由他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见之前反对的人都歇了心思，皇上也不管他们到底是真心认可了，还是实在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又开了口： “不管出身如何，是男是女，只要是我大齐的子民，只要他们强大了，那么我大齐就会强大，各位还有什么异议吗？” 等了一会儿，见还没有人说话，皇上才满意地点了头： “既然如此，那朕就封顾柒为博安郡主，赏黄金千两，锦缎千匹，京城皇庄两处，并于京城设郡主府。” 说完，也不看朝臣的反应，便让身边的宫人宣布了退朝。 对于皇上的这个决定，朝中的一众官员都十分惊讶，即使是尹文柏，也没想到皇上会直接封顾柒为郡主。 第378章 皇上走后，倒是有不少人上前来巴结尹文柏，却也有眼红的，说他怕是得了博安郡主的青眼，以后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对于宫里发生的事情，顾柒还毫不知情，自从苏太医离开之后，她就一边跟母亲一起照顾弟弟，一边继续写丞相大人托付给她的物理书。 到了中午的时候，门房来通传说宫里又来人了，顾柒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苏太医不是昨天才走吗？” 门房急忙解释：“二小姐，不是苏太医，是……是个公公，那公公说，是来咱们林宅传旨的。” “传旨？”顾柒有些疑惑，毕竟先去给林文宣送的药材和补品，都已经送过来了，她实在想不到能有什么圣旨是传到林宅的。 “对啊，二小姐，不过我瞧着那公公的样子，像是好事，”门房说道，“而且那公公还特意说了，一定得您和夫人都过去。” 既然是宫里来的人，顾柒当然不敢耽搁，叮嘱了下人要好好照顾林文宣，便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换了身衣服，就去了前厅。 到了前厅，林氏已经到了，那公公才高声说道：“顾柒，林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家女顾柒，知书识礼，贵而能俭，无怠遵循，克佐壶仪，轨度端和，敦睦嘉仁，着即册封博安郡主； 其母林氏，教子有方，封为一品诰命夫人，钦此。” “博安郡主，林夫人，接旨。” 顾柒先是愣了一下，听了那公公的提醒，急忙带着母亲一起接旨谢恩，又让人给了公公赏钱。 送走了公公，林氏还没缓过神来：“小七，娘……真的是诰命夫人了？还有，你成了郡主了？” “娘，这圣旨总是真的？”顾柒说着，把两封圣旨一起塞到了林氏的怀里，“既然是皇上赏赐的，娘不用担心，接着便是。” 林氏虽然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却还是点了头：“小七说得对，既然皇上的圣旨已经下了，还能收回去不成？” 等了不多时，顾柒的赏赐也从宫里送出来了，顾柒这才知道，自己被册封成郡主，竟是因为粗盐提纯的方法，和这才写了两章的物理书。 “丞相大人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顾柒躺在自己的院子里，长长地叹了口气。 树上的三个人听到顾柒的叹息，也忍不住出来问：“平王妃娘娘，皇上册封是好事，以后再也没人敢拿你的身份说什么了，您不高兴吗？” 看着这三人突然出现，顾柒先是笑了笑，又摇了摇头：“这也未必是好事，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高高在上的身份的。” “就比如我，若是真的给了我这么高的身份，我反倒会觉得受之有愧，而且，成了郡主，往后一举一动就都有人盯着了，难免会不自由。” 每天负责盯着顾柒一举一动的三人：…… “你们三个的难处，我是知道的，这件事三皇子估计很快就会知道，你们早些回去复命，写书的事……反正我是在丞相府的时候，随口答应丞相的，你们就当不知道。”顾柒又开口说道。 这三人早就已经打定了主意，以后都听顾柒的了，见顾柒已经给他们安排好了，自然没什么异议：“多谢平王妃娘娘。” 离开了林宅之后，这三人忙不迭地去了三皇子府，到三皇子府的时候，三皇子并不在府上。 三人倒也没耽搁，把这件事告诉了三皇子身边的亲信，便又回去了顾柒的院子里。 而此时，三皇子正为另一道圣旨忙得焦头烂额。 皇上派人去林宅传旨的同时，另一道贬黜二皇子为庶人的圣旨，也跟着一起送出了宫。 等到三皇子得了消息，已经晚了，传旨的宫人已经到了二皇子府的门口，让二皇子府的门房通传过之后，也不进府，就在二皇子府门口，当着不少的百姓的面，直接念了圣旨上的内容。 等到三皇子赶到的时候，二皇子已经是一个庶人了，他心里一边恼恨皇上，一边忧心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会不会把他给供出来。 “皇兄，你先去我府上。”三皇子上前扶住了二皇子，“一会儿我进宫跟父皇求情，说不定他只是一时生气，等到气消了，一定会恢复你的皇子身份的。” 二皇子虽然蠢笨，却也不是个傻子，早在两个月前，皇上刚病倒的时候，三皇子就拿了一张圣旨来他这里，并以此要挟，让他交出了自己在朝堂上所有的力量。 眼下，自己对三皇子已经没有用了，他可不会相信，往日用一张圣旨威胁自己的皇弟，会这么好心去进宫帮自己求情。 “皇兄，臣弟不会害你的，”三皇子坚持解释道，“之前让你把朝堂上的力量交给我，也是因为你太在乎老四了，已经迷失了心智，臣弟别无他法。” “但是现在，臣弟不能眼看着你被贬为庶人啊，臣弟不为别的，就只是为了你我之间的兄弟情，也会去向父皇求情的。” “老三，我已经没有什么能给你的了。”二皇子说着，叹了口气。 “皇兄，臣弟不图你什么，臣弟是一心为你好啊，”三皇子见二皇子的口气松动了，又诚恳地说道，“难道皇兄就从来都没相信过臣弟吗？” “皇兄，就算你认命了，可是你的儿女，他们没了你的庇护，以后可就都是没有身份的庶人了，你甘心吗？” “还有老四，你就真的甘心眼睁睁地看着他顶替你做上那个位子吗？”三皇子又添了把火，“皇兄，之前看到这圣旨的时候，臣弟就已经在调查了，这件事，说不定跟老四有关系。” 听到三皇子提起了墨奕辰，二皇子的眼睛里又充满了怒气：“墨奕辰！” “皇弟，你当真会去父皇面前替我求情？哪怕父皇会因此怪罪你？”他又2问道。 三皇子看着二皇子的眼睛，郑重地点了头：“皇兄，臣弟从来都没有骗过你。” 第379章 二皇子自然是不信的，但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庶人了，想要翻身，能依靠的，也只有这个三皇弟了。 自己这个三皇弟隐藏得的确很好，这么多年，他竟然都没有看透他的心思，曾经还也为他是真的一心想要辅佐自己。 但是现在看来，自己可一点都不了解这个弟弟，他想要的，恐怕更多。更让二皇子感到无力的是，他很明确地知道，自己无论是心计还是能力，都远不及三皇子。 他斗不过三皇子，这是显而易见的事。但是眼下，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若是能帮上三皇子，万人之上的那个位子他是不敢肖想了，哪怕能当个王爷，也总好过像现在一样，当一个随便什么人都能踩一脚的庶人。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四皇子墨奕辰扳倒，他可没有忘记，自己落得这步田地，到底是拜谁所赐。 二皇子几乎都没有考虑，就做出了选择：“好，皇弟，我信你。” 的确，二皇子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是三皇子虽然能把二皇子接到自己的皇子府，但是二皇子的那些皇子妃、侧妃、侍妾和一众子女，他确是无法安置的。 好在这些年下来，二皇子自己也攒了些钱，手里有一点私产，便把他的那些老婆孩子分别送到了京城的几处宅子里去。 这些女人除了二皇子正妃和两个侧妃是曾经上过皇家的玉碟的，逃不掉，其他的侍妾知道二皇子已经被贬为庶人，已经开始考虑自己的出路了。 之前他还是皇子的时候，就算不继承皇位，也是会封王的，自己跟着他，总有好日子过。但是现在不同了，跟着个庶人，就算他手里还有些银钱，也总有花完的时候。 得知竟然还有些人不愿意继续跟着他，甚至已经有胆子大的，提出要一封和离书，宁愿回娘家去，二皇子气得又发了一通脾气。 不过眼下他住在三皇子府，屋子里的东西都不是他自己的，就算生气，也没有东西可砸。 “滚！不是想走吗？都滚！” 三皇子自然早就听下人来报，说二皇子正在发脾气，急忙过来：“二哥先别急。” “你之前福利的侍妾和通房，若是这个时候愿意跟着你，也算是患难见真情，你留着便是。若是不愿意跟着你，说不定以后还会背叛你的，不如直接卖了。” 听三皇子这么说，二皇子也动了心思，只是，他的侍妾里面，有不少人都是官员家的女子，直接卖了，总归是有些不妥。 三皇子看出了二皇子的迟疑，继续说道：“皇兄，不管他们进你的皇子府之前是什么身份，只要成了侍妾，说得好听点，是半个主子，但实际上，不还是奴婢吗？” 二皇子本还觉得，毕竟是跟过自己的人，若是就这么卖了，一来是怕她们有的人娘家有势力，会找自己的麻烦，二来，也是觉得有点可惜。 但是听三皇子这么一说，若是发卖几个奴婢，心里自然好受了许多。 “好，皇弟，这件事我听你的，你帮我处置了。” 二皇子后院的这些人，三皇子自然是知道都是些什么身份的人，他等的就是二皇子的这句话。 那些女子若是娘家有些身份和势力的，他就卖个好，把女儿给人家送回去，就当是交个好了，若是没有家世背景的，要么发卖出去，要么送给其他官员，用来笼络人心。 至于三皇子会怎么处置这些人，二皇子并不关心，也不在乎，有了三皇子的那些说辞，他也相信了这些人以后也终究是会背叛他的，心里也生出了些厌烦。 在三皇子府里住了几天，二皇子没什么别的事，终于忍不住找三皇子问道：“皇弟，你到底打算怎么对付墨奕辰？还有，父皇那边……” “二哥别急，”三皇子笑了笑，“现在墨奕辰的未婚妻顾柒才被封了郡主，我若是这个时候去找父皇，父皇恐怕不会给我好脸色看。” “什么？郡主？”二皇子十分惊讶，“她不过就是个商女，父皇怎么会封她当郡主！” “说是她研究出了粗盐提纯的法子。”三皇子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句。 二皇子的心思动了动，对于粗盐提纯的法子并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顾柒被封为了郡主，说不定是皇上为了墨奕辰，可以抬高了她的身份，才封了个郡主。 这么想着，他对墨奕辰的恨意又加深了几分，但是想到顾柒，想到之前见过顾柒的那寥寥几面，那女子生得倒是漂亮，周身的气质与京城一般的女子也都不同。 若是她是自己后院的人，能把她压在身下…… 二皇子想着，身上的某处也起了反应。 “皇弟，你可知道这顾柒每日都做些什么，什么时候会出门？” 听着二皇子的话，三皇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这个皇兄，他最了解不过了。 之前还是皇子的时候，二皇子后院的莺莺燕燕就有一群，还在外面养了不少外室。甚至他后院里的不少侍妾，都是他半威胁半诱惑才骗进府里的。 “二哥，这话你问臣弟可算是问对了，”三皇子笑着说道，“先去怕她给墨奕辰送信，臣弟早就让人盯着她的院子了，有什么消息，每日做了什么，都会第一时间送过来。” 二皇子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倒是正和他意。现在在三皇子府住着，不能随意出门，身边没有女人伺候，他的确是有些不满。 但是毕竟是寄人篱下，他总不能主动提出这种要求，要知道他的这个三皇弟，可不会答应他的所有要求。 “那皇弟，你说若是这顾柒出门了，咱们能不能想办法带回来？”二皇子又问道，“若是墨奕辰回来，知道她的女人已经跟了我，又是什么样的滋味呢？” “二哥喜欢那个顾柒？”三皇子并没有马上答应他，而是先问了一句。 二皇子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第380章 不过三皇子也不等二皇子回答：“若是二哥喜欢，我让人带回来送给二哥就是，正好跟在二哥身边伺候了。只是墨奕辰这次恐怕回不来了，二哥看不到他的感受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臣弟想跟二哥商量一下。” 二皇子点头：“皇弟你说。” “之前二哥后院的侍妾，只有三个愿意留下的，其余的，臣弟都帮二哥处理了，”三皇子说道，“只是还有不少庶子庶女，二哥恢复身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可是二哥的几个庶女已经到了待嫁的年纪，恐怕耽误不得。” “皇弟的意思是？”二皇子虽然蠢，当然也不会傻到觉得三皇子是在为他操心。但是现在，除了听三皇子的安排，二皇子别无他法。 “二哥，将来你回到朝堂上，也是需要不少势力的，不如就趁此机会将这些庶女都嫁出去，先笼络住一些官员。”三皇子主动说道。 怕二皇子不同意，他又加了一句：“而且，有我这个三叔看护着，就算嫁了出去，她们也不会被苛待的。” 二皇子这种自私到骨子里的人，自然不会把自己的庶子庶女当回事，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听三皇子说能用自己的庶女笼络住一些朝堂上的官员，他的心思马上就跟着动了。 虽说他知道三皇子是在利用自己剩下的这些子女，可是女儿毕竟是她的女儿，等到将来自己回到朝堂上，女儿的岳家，自然也是得帮着自己的，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就不用处处受制于三皇子了。 “皇弟，就按照你说的办，只是还要麻烦你帮忙周旋了。”二皇子又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皇弟啊，还好我在京城还有你，不然，谁能替我打算得这么周全呢？” 三皇子笑了笑：“二哥，这都是臣弟该做的。” 林宅，林文宣在顾柒和林氏的照顾下，水痘已经退了，只是身上还有些印字没有消下去。而外面，也正是春闱考试的最后一天。 “文宣，这次考试没赶上不要紧，还有下一次呢，你的年纪小，在多学三年，把只是巩固牢固了，再考试心里也能有底一些。”顾柒在林文宣的床边劝道。 见母亲和姐姐都这么关心自己的身体，林文宣笑了笑：“姐姐，娘亲，其实我这次本就没打算考试。” “先前本来不久打算对外称病，找个由头把考试错过去吗？只是皇上亲自帮我报了名，这个办法不能用了，没想到竟然真的病了，倒也病得及时。” 听着林文宣的话，顾柒的表情严肃起来：“文宣，这话可不能乱说！” 见顾柒的表情变了，林文宣也知道是自己说错了话：“姐姐，这话我也只在家里说说，我知道姐姐的顾虑，不会让这话传出去的。” 顾柒点了点头：“文宣，若是这话被有心人听到，再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咱们林家，恐怕会遭受灭门之灾啊。” 的确，林文宣的春闱考试是皇上报的名，若是被人知道林文宣说了这种话，那岂不是说皇上报名报得多余？ 而且，若是被皇上知道了，难保他不会觉得是林家众人故意让林文宣生病的，到时候，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而且，也不只是这个原因，”顾柒想了想，又说道，“文宣，我和娘都不希望你生病的，不管原因是什么，都不希望。” 林文宣也郑重地点了点头：“姐姐，我知道的，以后文宣一定好好照顾自己，健健康康的，不会再让大家担心了。” 顾柒伸手摸了摸林文宣的头：“文宣最懂事了。” 宫里，皇上之前派出去的御林军也回来了：“皇上，查到了。” “之前林家拜年的路上，林小公子本来被保护得很好，但是有一个小乞丐往林小公子的马车上塞了一件染了水痘的人的旧衣服。” “那小乞丐对这件事印象十分深刻，找他的人说，只要做了这件事，便给他五十两银子。再加上水痘并不是什么要命的病，那小乞丐为了银子，便没多想。” 皇上听了，点了点头：“这小乞丐的确罪不至死，不过是想生活得好一点罢了。背后的人，可找到了？” 御林军又点头回道：“找到了，皇上，指示人害林小公子的，是三皇子府上的人。” 对于这个结果，皇上一点都不意外，他竟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一个蠢笨如猪，什么混账事都敢做，另一个心思缜密，野心却大到能冒着被砍头的风险给自己下毒了。 他知道，这两个儿子，一个都留不得了，但毕竟是他的骨肉，心里还是有些不舍的。 想着林文宣本来今年就能下场考试，却被这么搅合了，皇上开口便要给林文宣赏赐。 好在一旁的宫人拦住了他：“皇上，这恐怕不妥。” “奴才听说，顾柒姑娘和林氏有了封号之后，京城里那些老顽固原本就有些说辞，现在去林宅给林小公子送赏赐……” 皇上想了想，他说得的确有道理，便点了头：“是朕考虑得少了。” “不过东西还是要给的，让顾柒找时间进宫谢恩。另外，郡主府不是已经在建了吗？以后要赏赐的东西，全都送到郡主府去。” 顾柒在林宅得到消息的时候，还惊讶了半天，再三跟传旨的宫人确定：“皇上说的，是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宫谢恩？” “郡主，皇上确实是这么说的。”那宫人倒也有耐心，又或者是知道顾柒的身份已经不是自己能够拿乔的了。 顾柒让身边的人给了那公公打赏：“那我明日就进宫，公公记得替我多谢皇上。” 在顾柒院子里守着那三个人知道，宫里来人这么大的事，他们是瞒不住的，请示了顾柒之后，就把消息带到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得知顾柒要进宫谢恩，急忙找了二皇子：“二哥，林宅有人送消息过来了，你不是想要顾柒那个丫头吗？现在有机会了。” 第381章 三皇子说这话的时候，负责看着顾柒院子的那三个人还没走，自然把这些都听进了耳朵里。 尽管他们心里已经把顾柒当成了自己的主子，知道三皇子一定是筹划了什么对顾柒不利的事情，但是却并未表露出一丝异样。若是被三皇子给看出来，恐怕他们今天就很难走出三皇子府了。 听到三皇子提到顾柒，二皇子的眼睛都亮了：“皇弟，你真的能把顾柒让给我？” 三皇子听了，犹豫了一瞬，毕竟，顾柒的确是难得的绝色，心思活络，人也聪明，还知道不少有用的点子。 把这样一个奇女子拱手让给二皇子，他的确是有些惜才的，但是，毕竟也只是个女人，想着自己将来还有用得着二皇子的地方，三皇子点了点头。 “既然二哥喜欢，那这女人，臣弟自然是得帮二哥得到的。二哥现在若能得到顾柒，说不定就有留在京城的机会了。” “此话怎讲？”二皇子一开始想要的的确只是顾柒这个人，但是听三皇子说，能通过顾柒留在京城，他自然是得好好问一问的。 “顾柒刚被父皇封为博安郡主，又写出了奇书，说明父皇是看重她的。若是二哥你成了博安郡主的郡马爷，自然是得留在京城的。” 二皇子对依靠女人留在京城虽然有些不悦，但是却知道，这的确是一个行得通的办法。 皇上是一定得要顾柒手里的那本奇书的，自然不可能让顾柒离开京城，若是自己把顾柒弄到手，哪怕先暂时委屈一下，入赘到郡主府，自然是不用离开京城了。 再加上自己曾经的皇子的身份，哪怕她依靠郡马爷的身份在京城行走交际，京城的这些人也得对他恭恭敬敬的，毕竟是皇上的亲儿子，万一将来还有翻身的机会呢？ 心思活络起来之后，二皇子也有些急不可耐了：“皇弟，快说说，我要怎么才能得到她？” “二哥不必着急，我的人才送回来消息，顾柒明天要进宫面圣，等到她见过了父皇，出宫的时候，宫里自会有我的人趁机把她迷晕，送到三皇子府来。” “就算她现在是郡主了，又是墨奕辰的未婚妻，可毕竟是个女人，只要把身子交出去了，人不就是二哥你的了？” 说完这些，他又吩咐负责盯着顾柒的那三个人：“你们继续回去盯着，顾柒进宫了，就回来复命，明天之后就不用继续盯着顾柒了。” “是。”三人齐声答道，随即马上离开了三皇子府。 回到了顾柒的院子外面，三人知道，这件事一定得告诉顾柒，毕竟事关顾柒作为女子的清白。 但是，犹豫了半天，他们却没想好该怎么说。 倒是玄三，从他们回来，就已经注意到他们了。 “顾柒姑娘，他们三个应该是去了三皇子府刚回来，好像有话想给您说。” 顾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从三皇子府回来，就有话想对自己说，想必是知道了些什么，但是却不好开口？ “玄三，你去问一下。若是真有事跟我说，就让他们直接下来告诉我，不必纠结太多。若是没什么事，不用管就是。” 玄三应了一声，便飞身去了树上：“王妃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 为首的那个人见玄三亲自过来了，略微有些尴尬，笑了笑：“的确是有些事想告诉平王妃娘娘的。” “王妃说了，若是有事跟她说，不用纠结，直接下去说就是。” 有了玄三带的这句话，这三人也不再犹豫，直接从树上下来了：“平王妃娘娘，我们兄弟三个有一件事得告诉您。” 顾柒倒是没有因为这三人是三皇子的人，就对他们有成见，更没有丝毫的看不起他们：“你们直说便是。” 三人这才把先去在三皇子府听到的事情尽数告诉了顾柒，就连三皇子打算怎么对付顾柒，都一字不差地说了。 听着他们说的这些，顾柒有些心惊。 “二皇子不是被贬为庶人了吗？他怎么在三皇子府？” 果然，贵妃娘娘和皇后猜的都没错，当初拦下皇上贬黜二皇子为庶人的圣旨，果然是三皇子的手笔。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平王妃娘娘，要不您就称病，别去宫里了，您若是去了宫里，三皇子在宫里的可不少，我们担心……” 虽然知道他们说的应该都是真的，但是玄三在一旁听着，还是问了一句：“你们是三皇子的人，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故意想来还我们家王妃的？” 为首的那个听玄三这么问，倒也没有生气，毕竟他说得没错，自己的确还是三皇子的人，他们不信任自己，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和两个兄弟早已下定决心，不再为三皇子做事了，因此，还是决定解释一番。 “平王妃娘娘对我们兄弟三人有恩，明知道我们兄弟三人是三皇子的人，却从未为难过我们，我们心里记着平王妃的好。” “而且平王妃娘娘心系百姓，哪怕对我们这种抱有目的的人，都十分善良，平王妃娘娘是个好人，我们也不想平王妃娘娘这样的好人出事。” “虽然我们兄弟三人之前是三皇子的人，但是上次受了平王妃娘娘的恩惠之后，我们兄弟三人知道了三皇子对平王妃娘娘有恶意，就已经决定了不再帮三皇子做任何坏事了。” 见他们不像是说谎的样子，玄三又问道：“那你们先去怎么没说？” 为首的那人又解释道：“先前我们本来是想说的，但是平王妃娘娘收自己行事坦荡，没有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我们才想着明面上接着为三皇子办事，若是知道三皇子有什么打算，再来告诉平王妃娘娘。” 玄三一早就知道，这三个人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是之前顾柒给他们施恩，他还是颇有微词，但是听了他们心里真正的想法，也不得不感叹一句，自家主母的眼光果然够长远。 第382章 既然已经知道了三皇子的阴谋，玄三主动开口：“顾柒姑娘，我这就给贵妃娘娘送信，让贵妃娘娘想办法保护你。” 顾柒轻轻摇了摇头：“不用了，贵妃娘娘在宫里的处境也不容易，而且这件事咱们也没有证据，就不要给贵妃娘娘添麻烦了。” “明天进宫的时候，我会让凌霜贴身跟着我，自己也会做些防护的手段，小心一些就是。” 顾柒的话音刚落，周围的五个人的声音便一起传来了： “不行！” 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先是凌霜开了口：“姑娘，要不你想办法把玄三也带着，我虽然有功夫，但是却远不及玄三，若是来人武功高强，我怕保护不了姑娘。” 玄三也开了口：“对，顾柒姑娘，若是你担心我侍卫的身份不方便进宫，我……你可以给我找一套裙装，我扮成女子跟着你。” 另外三个人却还是连连摇头：“平王妃娘娘，不是我们兄弟三人非得拦着您，我们之前跟着三皇子，自然知道，这皇宫早就漏的跟筛子似的了。” “宫里处处都有三皇子的人，哪怕我们明天不去通报，他也能马上知道您进宫的时间，就算您身边有两个人保护着，恐怕也……” 见身边的人都这么关心自己，顾柒的心里一暖，对他们的信任也多了几分：“你们三个，真的决心以后都跟着我了？” 那三人点了点头：“没错，平王妃娘娘，就算是以后有更多的危险，我们兄弟三人也愿意跟着平王妃娘娘，永不背叛。” 顾柒点了点头：“若是这件事被三皇子知道了呢？” “那大不了就是一死！”为首的那人毫不犹豫地说道，身后的两人目光也十分坚定，似乎并不惧怕。 顾柒满意地笑了，看来这三个人，自己不用太过顾虑了。 “既然你们决定跟着我了，我自然不会不顾你们的死活的。” 说着，顾柒看了他们三人一眼：“若是你们没打算跟着我，明天之后，很有可能会被三皇子灭口，不过，我有办法保住你们三人的性命。” 三人早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命运，现在在顾柒的院子里，早就已经觉得，自己能多活一天，都已经是赚到了，听顾柒说他们还有活命的机会，眼睛一亮：“平王妃娘娘，您说的是真的？” 顾柒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跟着我了，就跟凌霜一样，改口叫姑娘。” 三人互相看了看，似乎是觉得叫姑娘有些不妥，齐声开口：“主子。” 反正几人已经决定跟着自己了，顾柒也不去计较称呼的问题，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方法：“我这方法虽然能让你们活命，但是却得受点皮肉之苦，你们可愿意？” 那三人点头：“愿意。主子，我们三个死都不怕，还会怕受皮肉之苦吗？不过主子，您最好别和三皇子正面对上，三皇子这人十分阴险，而且记仇。” 顾柒忍不住笑了：“我现在已经被他记恨上了，再怎么躲，都是没有用的。而且，这件事不需要我出面，只是以后，你们得换个身份活着了。” 听了顾柒的话，三人在顾柒面前直接跪了下来：“谢主子！” 见这三人愿意接受自己的安排，顾柒才说出了自己的办法。 “明天早上，我离开林宅的时候，会安排玄三把你们三人都打赏，之后再给你们三人每人一颗假死药。” “之后，你的轻功要好一些，过一刻钟左右，直接去三皇子府，跟三皇子说，我身边有个功夫极强的侍卫保护着，你们被发现了，其他两个人都死了。” “把消息带到之后，你找个机会把假死药吃了，三皇子亲眼看到你死在三皇子府，自然会相信，还一定会让人把你的‘尸体’扔出三皇子府。” 说完，顾柒又看向了另外两个人：“以三皇子谨慎多疑的性子，他一定会来确认这件事的真实性的，等到他离开一刻钟的时候，你们吃了假死药之后，躺到林宅旁边的巷子里，三皇子看过你们的‘尸体’之后，想必不会主动处理的。” “这样一来，他不会再想着怎么灭口的事，你们的性命也保下来了。不过既然是做戏，就得做得真，所以你们难免要受些内伤的。” 见顾柒这么为自己着想，三人纷纷表示，自己不怕受伤，一切都听顾柒的吩咐。 安排好了这些，这三人还有有些担心顾柒在宫里的处境。 这三人的担心，顾柒自然看得出：“放心，我的功夫虽然不急玄三和凌霜，但是却也有自保的能力。” “若是你们不信的话，咱们去个人少的地方，我亲自让你们看看。” 这几个人虽然知道顾柒身上的底牌最好不要露出来，但是心里还是担心，若是顾柒身上的底牌并不像他们想的那么强大，那等遇到了危险，可就晚了。 于是，玄三便主动带路，带着几人去了京城郊外的一座山上，这山上荒无人烟，离有人住的地方又远，就连猎人都很少来这里打猎。 到了地方，顾柒这才从手机的储物空间里拿出了一把手枪，上了膛之后，对准了前面百米远的一块巨大的石头，扣动了扳机。 “砰！” 随着一声巨大的枪响，那块石头直接碎成了一堆碎石块。 顾柒身边的这五个人的眼睛都瞪大了，他们竟不知道，顾柒手里还有威力这么大的东西。 见几个人欲言又止的样子，顾柒才说：“这东西我是偶然得到的，只有这一个。而且威力虽然大，却容易招人惦记，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拿出来用的。” 几人这才放心地点了头。 紧接着，顾柒又拿出了一把精致小巧，却十分锋利的匕首，给几分看过了之后，又收了起来：“这回你们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了？” 大家纷纷点头：“姑娘/顾柒姑娘/主子，之前是我们多虑了。” 第383章 见大家对她都放心了，顾柒便把手枪和匕首都收回了手机里的储物空间，这储物空间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 好在这手机里的仓库和之前在游戏里的兑换系统不同，兑换好放在仓库里的东西，只需要她动一动意念，就能在一瞬间把东西取出来，所以就算是临时遇到什么危险，也完全来得及拿武器出来。 但其他人不知道顾柒的这个储物空间的存在，只以为这些东西都是她随身带着的，还特意叮嘱她，这些东西一定要藏好，千万不能让人发现了。 给大家看过自己保命的底牌之后，顾柒等人便回了林宅，这一路上，玄三都十分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确定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出去过，才放心地带着他们回去。 三皇子为人虽然十分谨慎，但是在某些方面却也十分自负，比如，他自认为以自己对待属下残暴的手段，没有人敢背叛他，这倒是让顾柒钻了个空子。 这段时间，顾柒倒也一直都没有断了和墨奕辰之间的联系，墨奕辰那边一切都好，有了顾柒送过去的京城的情况，他也没有以前那么担心了。 皇上醒来之后，恰好赶上林文宣病了，顾柒这些天要忙着照顾弟弟，还得忙着写书，再加上又突然受封成了郡主，眼下还得进宫谢恩，这些事赶到了一起，她还没来得及告诉墨奕辰。 看着天色还早，还剩下了一些时间，顾柒便去了书房，开始给墨奕辰写信。 把京城里发生的事情都交代好了之后，顾柒想了想，还是没有把三皇子打算和二皇子联合起来对付她的事告诉墨奕辰，她怕墨奕辰为自己担心。 虽说平州国的兵力不算强，但是墨奕辰毕竟是要亲自上战场的，若是因为自己的事分了心，在战场上受了伤，顾柒光是想想都觉得心疼。 写好信之后，顾柒把信装进信封里封好，交给了玄三：“这封信，你先交给送信的人，但是不要马上送出去。” “等咱们明日离开林宅进了宫，再让人给奕辰送过去。咱们的人一定被三皇子盯得死死的，但是明天三皇子的注意力应该会放在我身上，这封信他应该没空注意。” 玄三接过信，又问了一句：“顾柒姑娘，信上可有什么重要的事？” 顾柒摇了摇头：“倒也没什么太重要的事，不过就是京城最近发生的一些事。便是我不送信过去，他早晚也都会知道的。” 尽管顾柒这么说，但是玄三还是把信小心地收起来了。虽然都是京城人人都知道的事，但是他可知道，京城最近的事，没有一件是小事，三皇子未必就会让这消息到达墨奕辰那里。 顾柒提出的这个方法的确不错，明天，倒确实是把消息送出去的最好时机。对于顾柒的话，玄三早就不会去质疑了，按照他吩咐的做好之后，想着顾柒明天进宫一定会十分凶险，又去四皇子府调了四个侍卫过来。 第二天，顾柒一出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一个十分陌生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会儿，仔细看了看，发现那女子十分高大，再看面容，才反应过来，这竟是女装的玄三。 顾柒忍不住笑了出来：“玄三，其实你没必要女装的，上次我问过贵妃娘娘，我进宫是能带几个侍卫的。” 玄三点了点头：“这我知道，但是顾柒姑娘，我毕竟是主子身边的人，跟着你的话，容易被认出来，所以才打扮了一下。至于您要带的侍卫，我昨天回了一趟四皇子府，这会儿他们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打扮成女人的模样，玄三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表现得却不是很明显。 顾柒知道他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点了点头，没有反驳。 吃过早饭之后，顾柒换了身衣服，又让凌霜按照郡主的规制给自己梳了头发，戴了合适的首饰，便打算出门了。 出门前，她把原先三皇子府的那三个人叫了出来，给他们三人每人一颗假死药：“这假死药不需要解药，服用过后一炷香的时间便会生效，六个时辰之后，药效自然就过了。” “一会儿我会让玄三先把你们打伤，服药的时间你们自己把握，等到药效过了，自行回来就好。” 说罢，她又看向玄三：“玄三，一会儿你只需要把他们打成轻微的内伤，外伤让他们自己弄出来就好。另外，再派两个人盯着林宅和四皇子府，若是三皇子派人挪动他们，咱们也好知道人在哪里。” 虽然顾柒对三皇子会怎么处理这三人的“尸体”已经有了自己的推测，但是还是会怕自己的猜测和实际上有偏差，万一这几个人假死的时候，被三皇子派人给埋了，自己却不知道，这假死不就变成真死了？ 玄三点了点头，又去四皇子府找了两个擅长隐匿，但武功却不高的侍卫，把顾柒吩咐的事情安排了下去。 回来之后，他打伤了这三个人，便带着顾柒出门了。 顾柒离开林宅之后，这三人为了演得更逼真一些，特意去林宅旁边的巷子里又打了一架，在巷子里也制造出了一些打斗的痕迹，直到几个人身上伤痕累累了，才罢休。 此时，顾柒已经离开林宅有一段时间了，算算时间，已经有差不多一刻钟了，轻功好的那个又叮嘱了另外两人：“我现在去三皇子府，按照主子安排的，跟三皇子复命。” “你们两个等我走了一刻钟左右，就把假死药吃了，之后躺在这个巷子里就好，之后是生是死，就看咱们的造化了。” 两人答应后，轻功好的那个人便离开了林宅，去了三皇子府。 而此时，顾柒也到了皇宫门口。从马车上下来，宫门口就有宫人在一旁候着了，见顾柒过来，急忙上前：“杂家见过博安郡主，郡主，皇上已经在御书房等着您了。” 顾柒也行了个礼：“是顾柒来晚了，有劳公公了。” 第384章 由于早就知道顾柒将来要接触这些，因此，哪怕知道顾柒不喜欢规矩，墨奕辰也还是找人教了顾柒一些，再加上凌霜懂得也不少，因此在礼节方面，顾柒倒是从未出过错。 再加上顾柒现在不缺银子，对来送消息的宫人，打赏起来一向很大方，因此走到哪里，都十分受欢迎。 由于知道此次的凶险，顾柒身边除了凌霜和做女子打扮的玄三，还带了四个四皇子府的侍卫。 她现在的身份和以前不同了，作为皇上亲封的郡主，的确是可以带侍卫进宫的。 顾柒进了皇宫之后，宫门内，一个小宫女看了他们一眼，便转身从角门溜出了宫。顾柒看到了，却并未声张，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个小宫女，应该就是三皇子府埋在宫里的眼线之一。 先去那三个人说，这皇宫早就已经漏的跟筛子一般，到处都是三皇子的人，现在看来，果然没错。 而此时，三皇子府。 三皇子算着，此时顾柒应该已经离开林宅了才对，可却迟迟不见人送消息过来，心里有些着急了，正准备叫人出去看看，就见远处一个身影直奔三皇子府而来。 待那人到了三皇子府自己的院子里，三皇子才发现，这人竟受伤了。 还没等他开口问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便先开了口：“三皇子殿下，顾……顾柒她，已经离开林宅去宫里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表现出了十分费力的样子。 “你怎么才过来？”三皇子说着，语气十分不善，尽管看到他受伤了，但是语气里却还是有责怪他的成分，“她走了多久了？” 那人早已不在乎三皇子是否生气了，继续断断续续地回答：“回三皇子殿下，顾柒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大概一刻钟的时间。” “属下今日来的晚了些，是因为顾柒身边有个武功十分高强的侍卫跟着，大概是上次顾柒去丞相府的那次，属下为了问到消息，打草惊蛇了。” “这次，那侍卫发现了我们三人，另外两人为了让我能脱身出来给您复命，已经……死了。” 三皇子皱了皱眉，他先前可没听说顾柒身边有什么厉害的人呢，难道是墨奕辰给她留下的？ 可若是墨奕辰留了人，那上次他的人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抓到顾柒？ “他身边的侍卫是什么人？”三皇子又问道。 那人想了想，顾柒离开的时候，玄三是作女子打扮的，便开口说道：“回三皇子殿下，那侍卫是个女子，属下之前从未见过，是今天才出现的。那女子的身形不一般女子要高大一些，应该是自幼习武的。” 那人在进三皇子府之前，就已经把顾柒给他的假死药提前吃了，此时再说话，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说一句完整的话，都需要许久。 但是三皇子却并不在乎，在他看来，不管顾柒身边跟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在皇宫里布置的人足够多，武功高强的也有不少，今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失手。 再加上这个人，他是准备灭口的，自然不会开口让人给他疗伤。至于剩下的两个，既然是被顾柒身边的那个侍卫打死的，倒是让他更省心了。 假死药从服药到发作，只需要一炷香的时间，那人说完了该说的，便断了气。 三皇子眼看着他断了气，嘴角露出了一抹残忍的微笑，转身吩咐：“看看他死绝了没有。” 话音刚落，身边便马上又两个人过来，仔细检查过了之后，回复道：“殿下，已经断气了。” 三皇子点了点头：“既然人都死了，扔到乱葬岗去。” 二皇子此时也在三皇子的院子里，听到三皇子的吩咐，有些吃惊：“皇弟，这人怎么说都是给你做事的，做了这么多，也算是立了功，不安葬一下吗？” 二皇子自己觉得，平时他自己做的事，都是写不是人的事，但是就算是这样，他也觉得，人都死了，怎么也得埋一下，毕竟还是为自己做事的人，没想到自己的这个三皇弟，竟然比自己还要心狠。 这么想着，二皇子不禁打了个冷战，心里忍不住想着：不行，将来还是得找个机会把三皇弟除去，这人太残忍了，心狠手辣，若是我将来落到了他手里，一定没有活路的，说不定死后都不得安生。 不得不说，在某种程度上，二皇子真相了。 三皇子回头看了二皇子一眼，轻轻一笑：“二哥，我身边为我做事的人太多了，他做的这些，不算什么，毕竟就算没有他，这样的小事，也有的是人能做。” “二哥心善，但是，这么多人，我若是一个一个安葬，臣弟可处理不过来。况且，不过是几个奴才，犯不着这么在乎。” 三皇子把这话说得轻飘飘的，让二皇子有些无法反驳。二皇子也不想反驳，毕竟他现在人都住在人家府里，自然是不好跟他对着干的。 让人把地上那具“尸体”扔去乱葬岗之后，三皇子便找人去宫里送了消息，告诉宫里的人一切按照安排的来做。 之后，又叫了两个随从跟着自己：“走，去林宅那边看看，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骗我。” “主子，想来他是没有胆子骗您的。”两个随从说着，却还是跟上了三皇子的步伐。 三皇子点了点头：“只是去确认一下，晾他也没有那个胆子骗我。” 从三皇子府出来之后，三皇子做上了马车，到了林宅附近的时候，那两个人服用的假死药也已经生效了有一会儿了。 三皇子找了一会儿，才在林宅附近的巷子里找到了那两人的“尸体”。 “去看看。”三皇子吩咐道。 他身边的两个随从得了三皇子的命令，急忙上前，仔细检查过之后，回来复命：“回主子，这两人已经死绝了。” “看着样子，似乎是在这巷子里打斗过，而且这两人身上的骨头都断了几根，死前也都和之前那人一样，受了严重的内伤。” 第385章 听到下面的人检查过后报给自己的消息，三皇子才算放心，点了点头，回到了马车上：“走，回府。” 那两个随从对视了一眼，壮着胆子问：“主子，那这两个人的尸体，要不要……” 三皇子皱了皱眉：“就在这放着，若是处理了，岂不是告诉所有人我来过了？等过一段时间，顾柒的那个侍卫自会处理。而且就算是被人发现，查也只会查到顾柒头上。” “是。”得了命令，那两个随从便驾着马车带着三皇子离开了林宅附近的这个小巷子，回到了三皇子府。 三皇子自以为他做的一切都万无一失，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都已经被玄三事先看排好的人看在了眼里。在他回三皇子后，先去顾柒留下的那封信也被送出了京城。 而此时，皇宫里，顾柒已经到了御书房，见到了皇上。 让顾柒没想到的是，皇后和贵妃娘娘此时竟也都在，似乎是在刻意等着她一般。 见顾柒过来了，皇上挥退了周围所有的下人，只让顾柒一人进了御书房，还特意让自己的亲信关上了御书房的门，去御书房外守着。 顾柒进去之后，先依次给皇上、皇后和贵妃娘娘行了礼，又问：“皇上此次召臣女进宫，臣女还不知道是为了哪件事。” 皇上倒也不恼顾柒这直来直去的性子，开口回答了她的问题：“博安，朕的身子刚好，按理说，的确是不用进宫来谢恩的。不过这次，朕的确是有两件事得亲自跟你说，才能放心。” 顾柒点头：“皇上请讲。” “前段时间，朕给了你郡主的封号，郡主府也在建了，就在你现在住的宅子隔壁。按说那地方本来是老四的，但是想来把那宅子一起给你，他也不会不同意，朕就自作主张的决定了，你们现在住的宅子，等到将来郡主府建好了，也可以把院墙拆了，一起扩进去。” 自从知道自己得了郡主的封号之后，顾柒就知道，皇上应该是会在京城赏赐郡主府的，却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为她考虑，把郡主府设得这么近。 “臣女多些皇上赏赐。”顾柒自然表达了自己的感激，知道皇上应该还有别是事要说，便静静地等着皇上接下来的话。 皇上叹了口气，也开口了：“这第二件事，便是关于你弟弟林文宣的。” 提到林文宣，顾柒的心里咯噔一下，弟弟因为出了水痘没有参加春闱考试，皇上该不会是生气了，或者怀疑自己家什么了？ 不过想到这件事自己家坦坦荡荡，尽管不知道文宣的水痘到底是怎么得的，她心里也坦然了：“皇上请讲。” “文宣那孩子，朕的确是十分喜欢，这才擅自帮他报名了春闱，倒也忘记考虑了他年龄尚小，是朕欠考虑了。” “不过他这次的病来得蹊跷，朕派人查过了，的确不是正常生病。” 尽管听出了皇上没有怪罪的意思，顾柒也知道，若是皇上真的以为林文宣生病是自己家里设计的，将来难免会回过头来怪罪，急忙跪了下来： “皇上，臣女家里之前考虑到文宣年龄太小，的确是打算三年之后再让他考的，但是皇上帮他报名之后，臣女一家感激皇恩浩荡，一直让弟弟用功读书，争取考个好名次，这次文宣生病，实属意外。” 见顾柒也算诚恳，皇上开口道：“博安先起来，这件事不怪你们家。” “朕知道你们无心也无力追究林文宣生病的原因，就让人去查探了一番。既然查到了，朕也没打算瞒着你。” “正月初十，你们家出门拜年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小乞丐，那小乞丐往里林文宣的马车上塞了一件衣服。这小乞丐是收了三皇子府一个侍卫的五十两银子。” 顾柒站起身来，却还是十分心惊，没想到三皇子对于自己一家的顾忌，竟然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但是细想想，也不难理解，毕竟自己是未来的平王妃，不管墨奕辰支持谁，总归是不会支持三皇子。再加上文宣是收过皇上夸奖的，未来不可限量，虽说让他生病，只能让他晚三年参加科举考试，但是，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许多事情了。 先前皇上说，把自己的郡主府设在了林宅附近，就表明了并不反对自己和墨奕辰婚约继续。现在又主动把这件事告诉自己，说明皇上已经动了立墨奕辰为储君的心思。 但是顾柒知道，墨奕辰虽然心系天下，心系大齐的百姓，却并不想当皇上，更不想扎进兄弟相残的漩涡中。 “皇上，先去臣女去边境送粮的时候，见过平王殿下，殿下说过，等这次他得胜归来，就带臣女去封地完婚。”顾柒说道，也替墨奕辰表明了心思。 皇上听了顾柒的话，沉默了一会儿，再开口时，语气里已经带了疲惫：“博安，老四的心思，朕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这天下，朕不放心啊。” 顾柒笑了笑：“皇上万寿无疆，膝下还有几个皇子，若是悉心教养，必有能担大任的继承人的。” 顾柒说的这话，皇上虽然爱听，但若放在顾柒离京之前，他的确不会这么着急。眼下，虽然别人都说他还能再活许多年，足够培养出一位储君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次反复中毒，他已经损伤了身子的根本了。 但是眼下，墨奕辰不愿意，顾柒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愿，他总不好再逼迫他们，转而又问：“那博安觉得，朕的哪位皇子能当大任？” 顾柒犹豫了，毕竟涉及到朝政，她不敢擅自揣度皇上的心思。 皇上也看出了顾柒的犹豫：“博安心系天下，便是平时想些奇思妙想，也都是为百姓着想，和一般女子不同。若是有什么想法，博安只管说，就当是闲话家常，朕不会追究的。” 得了皇上的这句保证，顾柒心里才松了口气，决定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第386章 “皇上，臣女以为，九皇子年纪尚小，六皇子虽然年长一些，但自小是养在生母身边的，臣女有幸见过一次，觉得他的性子太过怯懦，只怕在朝堂上难以服众。” 皇上倒是第一次听到顾柒的这种说法，其他人给自己意见的时候，倒有不少人提过六皇子，但理由却都是六皇子性子软，好把控。 这样的人做储君倒不是不可以，他不会，也没有胆子夺权，能让人稍微安心一些，但若是继承皇位的话，他真的会是个好皇帝吗？ “博安，你继续说，”皇上又开口问道，语气也柔和了许多，“那七皇子和八皇子呢，他们两个怎么样？” 顾柒点头继续回答道：“回皇上，七皇子和八皇子年纪相仿，一个六岁，一个七岁，虽然年龄也小了点，但性子还未定。” “臣女建议，将七皇子和八皇子都记在皇后娘娘名下，让皇后娘娘亲自教养，除了教他们为君之道，还要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 “将来继承皇位的皇子，在当一个好皇帝之前，首先得是个好人，另外，两个皇子若是一起长大，感情也会亲厚些，就像一般家庭里的亲兄弟一样，将来不管哪个皇子继位，另一个也不会有怨言。” 听了顾柒这番话，皇上只觉得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拍着手大笑道：“好！博安啊，你说得好，这些年朕一直苦恼的事情，没想到竟然让你一番话给朕说醒了！” “博安，朕得好好赏赐你一番，赏……”说道一半，皇上尴尬地笑了两声，“朕倒是忘了，你才受封为郡主，最近不好太打眼。” “之前你弟弟林文宣生病的事，是朕教导儿子出了问题，该给些补偿的，只是朕怕若是再有御赐的东西进了林宅，会给你找来记恨，所以给林文宣的补偿，还有今日给你的赏赐，就都送到未建完的郡主府里去。” 见皇上如此替自己考量，顾柒当然能猜到，一定是有人在皇上面前说了什么。 “谢皇上。”顾柒说道，眼里的感激也做不得假。 接下来，皇上又问了顾柒一些关于粗盐提纯的问题，还有关于先前丞相尹文柏提到的她正在写的那本物理书，以及她提出的义务教育制度。 见皇上对这些感兴趣，顾柒一一回答了他的问题，皇上竟和她讨论得火热，不知不觉间，竟已到了中午。 “皇上，要传膳吗？”门外，有宫人敲门问道。 皇上这才发觉，竟然已经到中午了：“摆驾皇后的凤仪宫，一会儿朕跟皇后、贵妃和博安郡主去凤仪宫用膳，另外，把七皇子和八皇子也一起叫过来。” 顾柒给皇上提的意见，皇上倒是真的听进去了。 他想着，若是这两个孩子有一个能有墨奕辰那么聪明，那自己只要再活个六七年，就能放心把这江山交出去了，哪怕不及墨奕辰，再过十年，这两个孩子，也能够独当一面了，因此，的确得早些教导。 吃过了午饭之后，皇上也没留顾柒在宫里待太久，便让人送她离开了。 贵妃娘娘有些不放心，皇上离开之后，又让身边一个有些拳脚功夫的宫女急忙跟了上去。 果然，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一个宫人从旁边的宫殿里出来：“林公公，皇上身子有些不舒服，让您马上回去。” 负责送顾柒出宫的林公公自然是不信的：“皇上刚才特意叮嘱了杂家，让杂家亲自送郡主出宫。” 那宫人见林公公不上当，便拿出了一块玉佩：“林公公，皇上说知道您会这么说，特地让奴才拿这块玉来找您。皇上还让奴才给您带句话，皇上身边，只有公公您一个得用的人了。” 林公公看到那块玉佩，伸手拿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的确是皇上从不离手的贴身玉佩，难道皇上的身子真的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 那宫人见林公公信了几分，又催促道：“公公快些去，奴才亲自送博安郡主出宫，绝对不会出差错。” 顾柒也知道，哪怕躲过了这个小太监，后面或许还有不少人等着自己呢，林公公跟着，自己的人也不好动手，便主动开口：“公公若是担心，还是回去皇上身边，我身边跟着的人，都是有些本事的。” 见顾柒这么说，脸上的表情也十分自信，林公公这才稍微放心了一些，拿着那玉佩便离开了。 林公公走了之后，那小太监才朝顾柒点了点头：“博安郡主，这边走。” 顾柒点头跟上之后，才走了一小段路，便发现，这根本就不是出宫的路，索性停下了脚步：“公公这是要带本郡主去哪里？” 而此时，贵妃娘娘派来的宫女也赶到了，急忙走了过来：“公公，奴婢是贵妃娘娘宫里的，贵妃娘娘是郡主的婆母，有些话让奴婢转达给郡主，后面的路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说罢，便拉着顾柒往另一条路上走去。这宫女顾柒是认得的，她转身朝自己带来的人点了点头，便跟着那宫女走了。 但是几人才没走几步，先去那小太监便从袖口里拿出了两把袖珍的小刀，朝着顾柒身边的宫女刺来。 那宫女虽会写拳脚功夫，却也只能堪堪避开，嘴里喊道：“郡主小心！” 见她躲开了，那小太监也不恼：“姐姐，奴才是奉主子的命令，请郡主过去说两句话，不会伤害郡主，您若是当没看见，奴才便不会伤你的性命。” 那宫女瞪着小太监：“呵，我倒是第一次见着这么请人的！” 这宫女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顾柒却知道，这一定是三皇子的阴谋，上前拉住了那小宫女：“这位姐姐，你先回去贵妃娘娘那里，顺便帮小七跟娘娘道谢。” “我身边的人都是有本事的，一定不会有事，快走。” 那宫女听顾柒这么说，却还是担心：“可是郡主，你……” 第387章 顾柒见无法说动她，便附在她耳边小声说：“回去告诉娘娘，是三皇子的人，我进宫之前就知道了，而且已经想好了自保的办法。” 那宫女见顾柒能说出背后人的名字，神情也十分镇定，才点了头，问那小太监：“你是哪个宫里的，可能保证郡主娘娘的安全？” 那小太监点头：“奴才是淑贵人宫里的，自然能保证郡主的安全，还望姐姐行个方便。” 听了小太监说完了这些，那宫女才装作将信将疑的模样，回头对顾柒说：“郡主，若是在宫里受了欺负，只管来找我们家娘娘，娘娘一定会帮您做主的。” 说罢，才离开了这里，转身往贵妃娘娘的寝宫跑去，这一路上，倒是的确没有人拦着她。 待那宫女走后，顾柒才说：“本郡主下午还有事，就没空跟公公去见人了。出宫的路本郡主记得，就不劳公公费心了。” 顾柒的话音刚落，身后便站出来两个四皇子府的侍卫，和那太监缠斗在了一起，但那小太监的身手比他们预料的要好上不少，另外两个侍卫也急忙加入了战斗，才勉强缠住了小太监。 “姑娘，咱们快走。”凌霜说着，和玄三一起护着顾柒离开，至于那四个四皇子府的侍卫，一会儿他们会自行出宫的。 顾柒没有犹豫，跟着凌霜和玄三一起离开了此地，往宫门的方向走去，只要能顺利离开皇宫，到了皇宫外面，凌霜和玄三有的是办法能带着顾柒快速离开。 眼看着他们就要走到宫门口了，又有两个人从暗处飞身而出，凌霜和玄三为了保护顾柒，急忙迎了上去，那两人却不恋战，反而一心想把凌霜和玄三引走似的。 凌霜和玄三自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打算不理这两个人，回头再找顾柒时，顾柒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还没等顾柒来得及反应，他就朝着顾柒撒了一把迷药。 “草！”顾柒在心里骂了一句，还没来得及想别的，便失去了意识。 待凌霜和玄三再想追时，那人已经离开了皇宫，直奔三皇子府而去。到了三皇子府附近，自然是有不少三皇子培养出来的暗卫守着的，凭借凌霜和玄三两个人，恐怕很难把人救出来。 凌霜急得不行：“玄三，怎么办，姑娘她被迷晕了，不会吃亏。” 玄三虽然也着急，但想想顾柒身上的东西，开口安慰道：“凌霜，别怕，姑娘有自保的手段。” “可是姑娘毕竟是女子，现在被迷晕了带到三皇子府，我怕……”凌霜说着，几乎要哭出来了。 听凌霜这么一提醒，玄三才想到事情的关键所在。三皇子一开始的计划，就是让二皇子先占了顾柒的身子，这样，顾柒就没办法嫁给墨奕辰了，以后也就成了他们的人。 “凌霜，你先回林宅等着，我想办法进三皇子府去看看。”玄三说着，便转身要进去。 凌霜虽然想阻拦，但是心里毕竟还担忧着顾柒：“玄三，你一定哟啊小心，如果能看到姑娘，先想办法让姑娘醒过来，姑娘若是醒着，就一切都好办。” 玄三点头答应了凌霜之后，收敛了身上的气息，又在三皇子府后门初打晕了一个府里的下人，扮做下人模样偷偷溜进了三皇子府。 玄三的伪装技术一向很高，收敛了身上的气息之后，完全看不出是一个武功高强的暗卫，和普通人几乎没有差别。 再加上他刻意装扮了一番，敲晕的又是三皇子府一个负责洒扫的三等小厮，自然没被任何人发现。 进了三皇子府之后，他避开了众人的视线，摸到了二皇子的院子附近，四下打听了一番，才知道，顾柒还没被送过来，便在这里等着了。 等了有大约一炷香的工夫，三皇子才带着两个婆子把顾柒带了过来，而玄三也趁机摸进了三皇子的院子里。 看着顾柒被那两个婆子架着，他强忍着不冲出去的冲动，盘算着该怎么把人弄醒。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二皇子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皇弟，人带来了？” 三皇子点了点头：“带来了，这丫头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会功夫的丫头，差点把我的人打伤。” “二哥，趁着她还没醒，快进去把事办了，等人醒了，恐怕会再出什么意外。” 二皇子却不以为然：“能出什么意外？怎么，她会功夫？” 三皇子摇了摇头，倒也释然地笑了：“只会些拳脚功夫，身上搜过了，也没有武器。但是她若是醒了，一定不会乖乖就范的，所以二哥还是……” “晕着玩，跟死人似的，有什么意思？”二皇子说着，看向架着顾柒的那两个婆子，“把人弄醒。” 三皇子明显有些不悦了，要知道，这可是在自己的府上，二皇子一个庶人，竟然对自己的人大呼小叫：“二哥，若是你想要刺激的，等她醒了再来一次就是。眼下重要的，是先把她的身子破了。” 玄三躲在暗处听着二皇子和三皇子的争论，心里暗骂这两人的无耻，又从地上捡了一块小石子，趁着没人注意，用力打向顾柒的小腿。 顾柒此时被两个婆子架着，打小腿并不容易让她受伤，但是这个石子打过去的痛觉，足以让顾柒清醒过来了。 那个石子打到顾柒腿上的瞬间，顾柒感觉到痛，瞬间从昏迷中醒了过来，身子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引起了那两个婆子的注意。 “谁！”三皇子也发觉了周围有人存在，猛地转过头去看，扫视了院子一圈后，把视线定格在玄三的身上。 “你，过来。”他说着，指向玄三。 顾柒眯起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自己被两个婆子架着，离三皇子有些距离，但是离二皇子却很近。 再看到扮做下人的玄三这缓慢地往三皇子这个方向挪过来，顾柒知道，眼下三皇子应该是分不出心照看到自己的。 第388章 几乎没有思考，顾柒从手机的仓库里取出了一把军用匕首，迅速划伤了两个婆子的手臂，趁着二皇子还没来得及反应，把匕首抵在了二皇子的脖子上。 “皇弟救我！”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二皇子吓得瑟瑟发抖，叫了出来。 而此时，玄三也终于挪到了三皇子面前，一掌朝着三皇子打去，但三皇子已经有了防备，往后退了几步，虽然受了这一掌，却并没有受太重的伤。 “呵，”三皇子捂着胸口抬头，看向顾柒，“顾柒，你觉得，一个庶人会对我有什么威胁？” 顾柒也轻笑道：“一个庶人的确是没有什么威胁，不过三皇子殿下，若是我死在里你的府里，你觉得皇上会不会找？” 三皇子的脸色变了变，心里开始怪罪二皇子，若是他早点按照自己说的做，现在顾柒已经成了他的人，自然会服服帖帖的了。 与此同时，二皇子还没想明白一个问题，顾柒手里的那把匕首，到底是从哪来的？为什么自己的人没搜出来！ 二皇子见三皇子并没有救他的意思，也壮着胆子威胁顾柒道：“顾柒，我虽是个庶人，可毕竟是皇上的儿子，你可得想好了！” “闭嘴！”顾柒说着，匕首又贴近了二皇子的脖子一点，“本郡主出宫的路上，被一个庶人劫持了，难道本郡主还杀不得一个庶人了？” 听了顾柒的话，二皇子心里更害怕了几分，身子也开始颤抖起来。 三皇子眯了眯眼睛，在心底暗骂了一句：“废物！” 二皇子虽然被贬为了庶人，顾柒杀得，但三皇子却杀不得，就算是庶人，二皇子也是他的亲兄弟，他若是杀了二皇子，便会落下弑兄的骂名。 但若是此时不去顾忌二皇子的姓名，他到的确是能把顾柒留下的。说实话，顾柒这等奇女子，若是二皇子实在无福消受，那岂不是就成了自己的？ 顾柒不是傻子，光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三皇子恐怕会为了留下自己，把二皇子给牺牲掉了。 “三皇子，你可得想好了，”顾柒挟持着二皇子往门口走了两步，开口说道，“若是二皇子死在了你的府中，你要怎么对外面的百姓交代。” “若是告诉大家，人是本郡主杀的，那就等于告诉所有人，你抢了弟弟的未婚妻。若是不把本郡主牵扯进来，被贬为庶人的二皇子死在了三皇子府……” 顾柒知道，以三皇子的智商，应该能想出许多种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但是眼下情况紧急，顾柒也只能冒险，先误导他的思路，让他钻进这个进退两难的死胡同里去。 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三皇子只要仔细想想，就能反应过来。不过顾柒也没想糊弄他多久，只要自己能够离开三皇子府就够了。 见三皇子还在琢磨，顾柒又开口：“先去从宫里出来的时候，皇上告诉本郡主一件事。” “听说初十那天，有个小乞丐往我家弟弟的马车里塞了一件衣服。” 三皇子心里又是一惊，没想到皇上已经查到了。他做这件事的时候，十分谨慎，特意找了府里的生面孔，做完这件事之后，便把人给灭口了，没想到竟然还是被皇上给查到了。 看来父皇是已经盯着我了，他想着，也知道二皇子今天是一定不能死了。既然以后还有用得着二皇子的地方，那现在总得装装样子的。 “博安郡主，你先把我二哥放开，咱们有话好好说。” 见三皇子终于替自己说了一句话，二皇子也稍微安心了一些，知道自己今天应该是不会死了。 “放开？”顾柒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三皇子，我们现在可是在你的府里，我放开了他，还走得了吗？” 说完，又看向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玄三：“玄三，带上他一起走。” 见二皇子还想挣扎，顾柒受伤稍稍用力，他的脖子上边出现了一道血痕。 “老实点！今天我们要是能安全离开，自会把你放了。若是我们走不了，呵……” 二皇子又紧张起来了：“皇弟，你不能不管我啊！” 而三皇子听到了玄三的名字，心又沉了几分，没想到竟然是老四手下的玄字号暗卫，竟然是老四派人回来了吗？ 玄字号暗卫的本是，他是知道的，若是硬碰硬，恐怕也讨不到好。 见三皇子的表情松动了，顾柒又开口道：“三皇子，若是本郡主今天能安全离开，就当从未发生此事。” “玄三，我们走！” 玄三也没有犹豫，抓起顾柒和二皇子，便飞身离去。 玄三离开的瞬间，三皇子府的暗卫也都蠢蠢欲动，三皇子沉声喝到：“让他们走！” 玄三的轻功极好，几个呼吸间的功夫，两人便已经离开了三皇子府，落到了三皇子府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子里。 凌霜也在这里等了许久了，看到玄三带着人回来，终于松了口气：“姑娘，您可算是回来了！” 拉着顾柒上下看了一会儿，凌霜才注意到被他们带出来的二皇子：“他他他……姑娘，你们怎么把他也带出来了？” 此时，二皇子已经被吓晕了。玄三把他丢到地上，顾柒也冷笑了一声：“平时买凶杀人倒是勤快，没想到这么怂。” “别管他了，咱们回去。” 但是凌霜却没打算就这么放过二皇子：“他这样的人，竟然敢惦记姑娘？玄三，把他给废了，让他永远没办法惦记女人！” 玄三也看他不顺眼许久了，点了点头：“凌霜你先待郡主回去，这边我会处理的。” 待凌霜和顾柒离开之后，玄三才蓄起内里，猛地往二皇子的命根子上打去。 这一下打下去，命根子虽然没断，但是以后恐怕是永远都用不了了。 做完这些，眼见着二皇子就要疼醒了，玄三也转身离开，追上了凌霜和顾柒，送他们一起回了林宅。 地上，二皇子悠悠转醒，虽然觉得某处疼痛难忍，但是亲自检查了一下，并未发现什么异常，站起身来，扶着墙又走回了三皇子府。 第389章 有凌霜和玄三两个人护着，再加上之前三皇子到底还是有些顾忌顾柒之前说的话，他们回去倒是没受到什么阻拦。 回到了林宅，顾柒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倒也有空关心别的了。 “玄三，之前三皇子身边过来的那三个人，怎么样了？” “都派人盯着呢，盯着的人才送了消息过来，送信的那个被丢去乱葬岗了，咱们的人一直守着。至于另外两个，还在巷子里，三皇子只让人检查了一下，没有动。”玄三沉声回复道。 听玄三说完这些，顾柒心里暗自庆幸，三皇子的行事风格，和自己猜测的差不太多，点了点头：“让咱们的人盯紧点，人一醒，就给我送回来。” “是。” 到了晚上，几人服用的假死药的药效才过，分别从各处醒了过来。见这几个人醒了，考虑到他们身上还有伤，玄三派出去盯着的人便把他们带回了林宅。 见这三个人都活着回来了，顾柒满意地点了点头：“都活着就好，你们这几天先不要做别的，去我的庄子上先把伤养好了。” 三人纷纷摇头：“主子，玄三兄弟下手的时候，留了余地的，我们三人伤得并不重，不需要特意养伤。” 顾柒见他们坚持，也没有强求。开口又向问点什么，才猛地意识到，她还不知道这三个人的名字是什么。 “之前一直没问过，你们都叫什么名字？” 三人齐齐摇头：“主子，我们兄弟三个先前在三皇子府，只有编号，没有名字，还请主子赐名。” 顾柒又点了点头，没有名字倒的确省了些麻烦。这三个人若是本来有名字，换名字的话，顾柒担心他们会不习惯，若是不换，自己心里难免会介意。 略作思索之后，顾柒便给他们取了名字：“以后你们就是林家的人，就跟家里姓林，至于名字，按照年龄来，分别叫林风，林水，林火。” 虽然这名字取得随意了些，但这三人还是十分高兴：“多谢主子赐名！” 尽管林风林水和林火三人坚持说自己没事，但是顾柒还是先让他们去庄子上修养一段时间，且不说他们身上还有伤，三皇子此次回去之后，说不定还会让人盯着她，这三个人，可绝对不能被三皇子发现。 毕竟，顾柒自己有郡主的封号，三皇子明面上奈何不了她，但是要是想对付几个暗卫，还是十分容易的。 先去顾柒离宫的时候，让那宫女回去贵妃娘娘身边报了信，贵妃娘娘没敢耽搁，直接就去找了皇上。虽然这有些不合规矩，但是为了顾柒，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什么？”皇上听了贵妃说的这些，震怒道：“马上派人去三皇子府！无论如何都要把博安郡主带出来！” “这个逆子！朕倒要看看他想做些什么！” 贵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回来报信的路上花了些时间，贵妃娘娘的寝宫里皇上的寝宫也不近，等皇上得到消息的时候，顾柒已经安全地离开三皇子府了。 不多时，皇上派出去的人便回来了：“皇上，郡主不在三皇子府。” “属下等人查探过了，似乎是平王殿下身边的暗卫跟着郡主，已经把郡主带回去了，现在郡主并没有危险，属下也没敢擅自惊动三皇子殿下。” 听闻顾柒没事，贵妃娘娘松了一口气，身子也不听使唤地软了下来，身后的宫女急忙扶住了她：“娘娘，您不要紧？” 皇上也不似之前那么紧张了，见贵妃娘娘是真心担心顾柒，也开口道：“爱妃不用着急，朕会替博安讨回公道的。” 贵妃娘娘一脸疲态地摇了摇头：“皇上，顾柒这孩子本就优秀，现在已经被三皇子惦记上了，您若是真的为她好，不如不去管这件事，冷着她一段时间，三皇子自然就会歇了心思。” “而且辰儿离京的时候，给她留了一个会功夫的婢女和一个暗卫，是之前皇上准许他自己培养的玄字号暗卫，玄三，这段时间她少出去走动，应该不会有事的。” 皇上心中虽然依旧气恼三皇子的做法，但是也知道贵妃娘娘说的这些有道理，自己在宫里得到的消息总是慢人一步，不可能时时看顾住宫外的人。 更何况，顾柒还没走出皇宫呢，就已经遭遇了这么多危险了，看来这皇宫，已经不是他的皇宫了。 “爱妃，朕会听你的，暂时不管这件事，不过这也只是权宜之计，三皇子仗着自己的身份如此行事，朕不会坐视不理的。” 贵妃娘娘知道皇上这么做，不止是为了朝堂的稳定，也是为了墨奕辰和顾柒，又行了个礼：“臣妾多些皇上体恤那两个孩子。” “臣妾这次过来，尾箱皇后娘娘请示，就直接来找了皇上，还要去找皇后娘娘告罪，臣妾先告退了。” 贵妃娘娘的话音刚落，皇后的声音便从外面传了进来：“妹妹说的哪里的话，这本就是危及性命的凶险之事，若是再去本宫那里请示一通，只怕会误了时机，本宫怎么会因为这个就怪妹妹呢？” 皇后先前就存了和贵妃娘娘交好的心思，再加上顾柒在宫里面见皇上时，说的那一番话，她的确能感觉到，平王夫妇的确是无心皇位的。 况且，她还向皇上举荐了七皇子和八皇子。这七皇子，便是皇后所出，皇后本以为七皇子年纪尚小，是无力争夺皇位的，再加上她入宫这么多年，知道夺嫡的凶险，便也歇了这个心思。 之所以跟贵妃娘娘交好，不过是觉得，墨奕辰若是继承了皇位，替自己和儿子寻个庇护罢了。 但是眼下，顾柒给皇上提的建议，让两个孩子一起长大，都养在自己身边，谁更优秀，便让谁来继承皇位，将来念着一起长大的情谊，也不会互相猜忌。 皇后想着，顾柒能跟皇上提出这个建议，想必这也是墨奕辰的意思。 第390章 顾柒和墨奕辰他们二人这么做，自然不可能只因为七皇子是皇后所出，想要巴结皇后，要知道，一个对权利没有渴望的人，是不需要可以巴结什么人的。 他们这些年，也为大齐的百姓做了不少实事，提出培养七皇子和八皇子，是真心想为大齐培养出一位明君。 皇后都能看明白的事情，皇上自然也不会看不透，既然如此，三皇子此人怕是不能再留着了。 几日后，西北边境，墨奕辰收到了顾柒从京城送来的信，起初是十分激动的，和几个将军议事的时候，心思就已经几次飘到那封信上面了。 但几次拿起那封信，才发觉，这封信似乎比以往薄了不少，心下觉得有些蹊跷。 “几位将军，本王的未婚妻从京城送了信来，应该是有重要的事情，不如等本王先看了信，咱们再商议攻打平州国的事情？” 见墨奕辰的表情十分严肃，几位将军自然是同意了。这位平王殿下虽然十分宠爱未来的平王妃，但却是个有分寸的，平王妃也十分识大体，年前还帮他们解决了粮食的危机。 既然平王殿下当众说出了这件事，必然是察觉到了什么，几位将军怎么会不同意？ 当众拆开信之后，墨奕辰快速看完了信上的内容，说的都是最近京城发生的事。但是和以往不同，这封信上，顾柒并未写任何私人的感情，用词也十分简洁，只写了两页纸。 墨奕辰先去就问过了这封信送出的时间，又让人把负责送信的人找来了：“这封信怎么送得这么快？王妃还有说什么别的吗？” 那人是墨奕辰的亲信，自然如实回答了：“回殿下，这封信是王妃让玄三给属下送来的，只说等她进宫之后，再把信送出去，一定不会有人阻拦。” 墨奕辰的心猛地一沉：“糟了！小七进宫一定会有危险！” 听墨奕辰这么说，在场的人都开始担心了：“殿下，王妃娘娘她会有什么危险？” “既然王妃娘娘能算到信能送出来，想必也是有所准备的，殿下不必太过担心，而且王妃娘娘这次进宫，有凌霜姑娘和玄三贴身保护，还带了四个府里的侍卫。”送信的侍卫又说道。 但顾柒准备的越充足，墨奕辰反而越是担心，他眼下不在京城，不管有什么危险，都得他的小姑娘独自一个人面对。万一…… 正想着，营帐外又有人通传：“殿下，御林军首领来了。” “快请进来！”墨奕辰站起来吩咐道。 很快，御林军首领进了营帐：“平王殿下，皇上怕您担心，特地让下官秘密送了消息过来。博安郡主一切安好，请殿下放心。另外，皇上有意封三皇子为藩王，封地应该也在西北。” “本王知道了，替本王谢过父皇。”墨奕辰说道，心里也算是安心了。 那御林军首领本就是秘密来的，消息送到了就得马上回宫，皇宫里的情况有些复杂，他不太放心，而且，他还不能让三皇子的人知道自己来过军中。 西北并不是什么富庶之地，和平州国临近，先前顾柒在心里提到，二皇子被贬为庶人，皇上的圣旨上，是下令发配到西北的，而现在，又有意把三皇子的封地放在西北，是有他自己的用意的。 先前他们陷害墨奕辰的时候，皇上就已经怀疑他们私通平州国，把这个消息送给墨奕辰，一方面是告诉他，对平州国不必手软，尽可能打压平州国，让平州国以后没有再起兵的能力。 另一方面，也是试探二皇子和三皇子，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胆子再联合平州国做点什么。 墨奕辰这次出征之后，西北边境的人基本上就全都是亲王的了，若是二皇子和三皇子真的有什么举动，消息也会第一时间传回到京城，一旦三皇子有什么不臣之心，只要掌握了证据，皇上便能马上做出应对之举。 那御林军首领离开营帐后，几个将军心里有许多疑惑，却又不知道该先问哪个。墨奕辰这才跟他们说了顾柒信上写的内容。 “京城最近发生了不少的事。过了年之后，父皇醒过来了，而且查出之前并不是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 “另外，父皇昏迷之前，曾经下了一道贬黜二皇子为庶人的圣旨，但这道圣旨并未送出皇宫，如今父皇醒了，这圣旨也送了出来。” “还有一件事就是，本王的未婚妻顾柒因为研究出粗盐提纯术，又编写了一本物理书，能给我大齐百姓带来不少便利，父皇封她为博安郡主。小七进宫谢恩的时候，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不过眼下已经安全了。” 墨奕辰虽然只是陈述了一下事实，并未多说别的，但是在场的几个将军心里却已经有了猜测，知道京城的这些事，跟三皇子应该脱不了干系。 虽说这些事远在京城，但是他们收拾平州国的动作，也得加快一些了，免得拖得时间久了，再生什么变故。 商议过了军中的事情，其他将军都离开了墨奕辰的营帐，只有贺知小将军还没走。 “殿下，王妃娘娘在京城，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贺知小将军虽然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但是贺家毕竟也在京城，贺知小将军只是不愿意去想，也不屑于理会其他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不代表他一点都不了解。 “京城里盯着我的人一定不会放过用小七威胁我的机会，”墨奕辰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她现在受封成了郡主，过一段时间，就会有自己的郡主府，父皇应该会给她一批府兵。” 贺知也点了点头：“殿下，若是您和平王妃娘娘有什么用得着我，用得着我贺家的地方，尽管开口。” 墨奕辰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贺知，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 “末将先去对王妃不敬，王妃不但不追究，还把粗盐提纯术教给了末将，这是末将的意思，也是家父的意思。” 第391章 墨奕辰知道，贺知这么说，就是代表贺家站队了，他点了点头：“本王知道了，贺知，带我谢谢贺家。” 贺知的想法倒是简单，若是几个皇子真的没有办法和平共处，贺家一定得选一边站队，他在边境的这段时间，也算是深知墨奕辰的脾气秉性，知道他把大齐百姓放在心上，那贺家不如就站平王这边。 本来贺知还没有下定决心，但是顾柒来边境的这一趟，让他对平王和平王妃二人更加崇敬的，索性就给家里写了信。 贺知的父亲是朝堂上的三品将军，对朝堂上的形势也十分明了，收到了贺知的信之后，几乎没有犹豫，便给了贺知回复，算是正式站在了平王这边。 由于三皇子那边虎视眈眈的盯着，顾柒之后的一段时间，几乎都没有再出门，只是隔三差五地去隔壁看看自己的郡主府建得怎么样了。 好在三皇子知道顾柒身边有得用的人，没有再不自量力地派人过来盯着她，因此，一个月之后，林风、林水和林火三人在庄子上养好了伤之后，便回到了林宅，成了顾柒明面上的侍卫。 好在这三个人先前一直都是暗卫，便是执行任务，也一般是这三个人在一起，因此三皇子府并没有什么人记得这三人的长相，就连三皇子本人，也都没正眼看过他们三个。 “你们再仔细想想，三皇子那边的人，有谁能认出你们的？”顾柒又问道，她还是想更稳妥一些。 林风想了想，回道：“主子，我们兄弟三人每次给三皇子复命的时候，都是低着头的，见过我们兄弟三个的脸的，应该只有三个人，是三皇子府的暗卫，编号分别是十三、二十二和七十一。” “另外，我们三个进府的时候，三皇子府的管家曾经给画过画像，不过那个时候，我们才十二岁，和现在的样子有点区别，这画像应该在三皇子府管家卧房隔壁的一间放人员档案的房间里。” 见他们说得还算详细，顾柒点了点头：“好，这件事我会处理，反正最近我不常出门，倒是不急。” 既然是以后要跟在自己身边的人，顾柒当然得为他们的生命安全负责，绝不会让任何隐患存在。 问过了具体情况之后，顾柒又单独找来了玄三：“林风、林火和林水这三个人以前在三皇子府只是普通的暗卫，见过他们的人不算多，你去帮忙处理一下。” “三皇子府的管家手里应该有他们三个的画像，你想办法给毁了，另外，有三个暗卫曾经见过他们，编号分别是十三、二十二和七十一，你也处理一下。” 玄三点头应下了，这样的事情，他坐起来并不算陌生，之前帮墨奕辰处理一些事情的时候，也有过类似的情况，顾柒找他算是找对人了。 两天后，三皇子府的管家的的房间突然起火，三皇子查来查去，起火的原因只是管家房里的蜡烛不小心倒了，倒是没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不过管家隔壁的房间倒是不小心烧到了一些府里暗卫的卷宗，不过也不是那么重要。 反复查过之后，三皇子也没查出什么来，便相信了这只是一场意外，不再去多想了。 转眼间，春闱的榜已经放出来了，天气也逐渐转暖。 林文宣先前虽然出了水痘，但是有顾柒和林氏看顾着，水痘退了之后，身子也好了不少，身上的印字也渐渐地消了。 “文宣，先去皇上查出来你生病的原因了。”看着弟弟恢复了健康，顾柒才决定把真相告诉他。 林文宣自己也猜到了一些：“是三皇子？” 顾柒点了点头，同时，心里也为自己弟弟的聪慧和懂事感到心疼。 文宣的确喜欢读书，也有读书的天赋，但是他现在还只是个六岁的孩子，或许，她该劝着母亲先给文宣一个快乐的童年，等到大一点再读书也不迟。 “文宣，这些年，苦了你了。” 林文宣却摇了摇头：“姐姐，文宣不觉得苦。我年纪虽小，但是却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我在做的，是我自己喜欢的事情，所以姐姐不必觉得愧疚，这是文宣自己的选择。” 听着林文宣的安慰，顾柒的心里才好受了一些：“对了文宣，皇上知道这件事之后，是给了你补偿的，不过先前皇上才封赏了咱们家，不好直接派人给赏赐，所以封赏的东西就直接送到了郡主府。” 林文宣这些天虽然一直在家里，但是京城的所有事情却都是知道的：“姐姐，您现在风头正盛，皇上不反对您和墨大哥的婚事吗？” 顾柒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皇上还特意把郡主府建在了咱们家隔壁。” “你墨大哥没有夺嫡的心思，对皇上也是一片赤诚之心，皇上现在经历了这么一遭，应该是清楚了，所以也没有反对我和他的婚事。” 林文宣年纪虽然小，但是对京城的形式看得却透彻：“姐姐，你得防着点三皇子的人。” 顾柒轻轻笑了笑，还是决定告诉林文宣真相。自己被掳走的事情，为了怕林氏担心，顾柒并未在家里细说，只说和三皇子起了冲突，让林氏小心一些。 给林文宣讲完了自己从宫里出来的所有遭遇之后，林文宣又是心惊又是心疼：“姐姐，要不咱们先离开京城。” 郡主府建成，还得需要几个月的时间，皇上若是赏赐府兵，也一定是得养在郡主府里的。 顾柒想了想，便答应了林文宣的决定：“好，那咱们就先回府城去。” “你郭阳哥哥的母亲身体不太好，咱们过去陪陪他们。不过姐姐现在是郡主了，若是想去府城，得告诉皇上一声。” 当天晚上，顾柒便派人给宫里送了信，一封信是给皇上的，另一封，是给贵妃娘娘的，信上的内容大致一样，只说是旧友的母亲病重，他们想回府城多陪陪黄氏。 第392章 这样的理由，皇上自然不会阻拦，还特地派了二十人护送他们回府城，直到他们回来。 对于皇上的做法，顾柒觉得十分暖心，皇上是怕三皇子再做些什么，才特地派人来保护自己的。 花了几天的时间收拾东西，由于顾柒一家只打算在府城待上几个月就回来，因此只带了些衣服和日用品，以及路上吃的和用的东西，旁的东西到了府城都可以重新采买。 至于下人，林氏和顾柒只一人带了一个丫鬟，林文宣带了林福瑞这一个小厮，又带了门房和两个车夫，便出发了。 至于顾柒身边负责保护她的凌霜和玄三，还有林风、林火和林水三人，自然也都是要跟着的。 虽然林宅的下人大多都留了下来，但是再加上皇上派来的人，林林总总加起来，人可不少，原先府城的房子，一定是不够用的。 花了三天时间到府城之后，林氏带着家里的下人先回了原先在府城的家，顾柒和林文宣则去了一趟牙行，在原先的宅子附近，买了个二进的院子。 新买的院子足够大，顾柒先安顿好了皇上派来的二十个侍卫，又找人把院子重新打扫了一遍，才让林氏带着人住了进来。 安顿好之后，已经是三天过去了，先去郭阳和赵福川听说林氏一家回府城了，一直想过来，但是顾柒他们忙着收拾房子，倒是还没倒出时间来见郭阳和赵福川。 眼下没别的事了，他们便主动去了郭阳家一趟。一进院子，便闻到了一股浓浓的汤药的味道。 “顾柒小姐，夫人，你们来了？”郭阳看到他们过来，急忙打招呼。 顾柒点了点头：“听说你母亲的身子不太好，我们来府城住一段时间，多陪陪她。” “其实你们不必特意过来的。”郭阳说着，低下了头。 赵福川听说顾柒来了，也从福川酒楼赶了过来：“小七，家里都安顿好了？” 顾柒点头答应了，又对郭阳说：“也不是特意过来的，不过京城最近不太平，我们才想着来府城暂避锋芒。” 听到顾柒这么说，赵福川又问：“小七，前几天京城传来消息，说你被皇上封为郡主了，这事是不是真的？” 顾柒倒是没避讳，点头道：“的确是真的，我先前给皇上送去了粗盐提纯的法子，现在又要帮皇上编写物理书，皇上便给我封了个博安郡主。” “这不，别看我人到了府城了，皇上要的书还是得写的，写好了有专门的人送到宫里去。” 除了物理书，皇上对顾柒提出的义务教育制度似乎也十分感兴趣，先去顾柒进宫的时候，皇上问了不少关于义务教育的问题，若是顾柒猜得不错，这义务教育，以后也一定会推行的。 只是皇上现在还没明着说，顾柒也不知道这件事将来到底会交给谁来办，也就没有在别人面前再提起。 郭阳这些时日忙着照顾母亲，对京城的消息并没有太关心，听说顾柒竟然是郡主了，对顾柒似乎更恭敬了些。 看出了郭阳的变化，顾柒虽然没拦着他，却还是说了一句：“郭阳，以前我们家一穷二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是咱们一起努力奋斗，才有的今天的产业，以前咱们之间什么样，以后还什么样就行。” 赵福川也上前拍了拍郭阳的肩膀：“就是，阿阳，你是我的徒弟，咱们和小七一家，是关系最近的人呢了，可不能因为这个就生分。” “师父，徒弟知道了。”郭阳回答道，似乎又想到了多年以前，顾柒收他的安息茴香的时候的样子。 是啊，就算顾柒现在是郡主了，可她以前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自己怎么能因为身份的原因，就跟她生分呢？ “顾柒姑娘，是我想错了。”郭阳笑着说道，对顾柒的称呼，也变成了最初的称呼。 看到郭阳想明白了，顾柒自然也是高兴的：“我们这次回府城来，就多住一段时间。” “文宣要三年之后才考试，奕辰也去边境打仗了，我们一家在京城待着也不自在，还得时时提防着别人的算计，不如就在府城多陪陪你们。”林氏也补充道。 在院子里寒暄过之后，林氏又带着顾柒和墨奕辰进屋看了黄氏。 黄氏的身体虽然不好，但是由于有儿子陪着，看上去精神却不错，屋子里也收拾得干净整洁。若不是黄氏的确比之前瘦了许多，几乎都看不出她是个病人。 “林家妹子，多些你们能回来看我。”黄氏握住了林氏的手，满眼都是感激，“若不是你们肯帮郭阳，我这老婆子恐怕看不到这一天啊。” “现在唯一遗憾的就是，恐怕看不到阿阳娶妻生子了。不过他现在的能力比以前强了不少，将来也一定不会再有什么变故了，我也能安心了。” 林氏也回握住了黄氏的手：“老姐姐，您快别这么说。是人哪有不生病的？病了就好好治，总能治好的。” 黄氏虽然早已知道自己身体的状况，但也知道林氏是为了安慰自己才说的这些，便也没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应了她的话。 虽然身子一天比一天虚弱，但是黄氏的心情却一直不错，精神头也十足，看着自己儿子过得好，她心里也没什么遗憾了，病情恶化的也不像一般人那么快。 郭阳给黄氏找了府城最好的大夫，那大夫来看过几次，用了最好的药温养着，但还是隐晦地表示，黄氏最多恐怕也只能撑上一年了。 林氏一家在府城安顿下来了，顾柒把先去皇上赏赐的一些名贵药材都送到了郭阳家，每隔几天，林氏也会去郭阳家陪黄氏说说话。 至于顾柒，除了偶尔会去美容会馆和几个铺子看看，大多数的时间，她都留在家里写书。 到了三月末，第一册物理书终于写完了，顾柒看着手中厚厚的一沓纸，满意地点了点头：“玄三，这些帮我送去京城。” 第393章 玄三翻看了一下纸上的内容，是之前顾柒提到的物理知识，这段时间跟在顾柒身边，他也跟着学了不少。 这些东西，是要送到京城，递到皇上面前的，容不得半点差错。 玄三把这厚厚的一沓纸装进了一个匣子里，封好之后，有用布缠了几圈：“郡主，那属下现在便去。” 玄三的轻功不错，若是由他来送的话，一来一回，只要两天的时间，便能把东西送到。 京城危机四伏，皇宫里的人，顾柒就更不信任了，因此，她让玄三把东西直接交给丞相尹文柏，丞相毕竟在京城任职多年，自由他自己的手段，交到丞相手里，顾柒也能放心一些。 两日之后，玄三便从京城回来了，但脸色却有些不太好看。 “怎么了？路上不顺利？”顾柒问道，语气里也是说不上的担心。 玄三摇了摇头：“没有，属下这次去的小心，并未遭到阻拦，郡主写的物理书，已经顺利送到了尹大人的府上。” 这物理书就算是丢了，顾柒也没什么可惜的，毕竟这些东西都在自己的脑子里了，只要宣扬出去自己送到京城的书丢了，拦了书的人自然不敢拿出来，不过是再花些时间重新写就是了。 同样，玄三不可能不知道这个道理，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奕辰那边……” 玄三的脸色更差了：“郡主猜得没错。” “属下这次回京城，恰好带回了边境的战报，主子那边的确出了些状况。” “咱们离京之后，主子在边境带兵又攻下了三座城池，半个月前攻下第三座城池之后，便拿下了平州国几乎三分之一的国土。” “不过后面几天，直到七日前，就再也没赢过一场，而且……” “而且伤亡惨重，并且三皇子又趁机在朝堂上诋毁奕辰了，是不是？”顾柒问道，语气也冷了下去。 玄三点头回答：“郡主猜得没错。” 听了玄三的回答，顾柒的心里又是一阵气恼，墨奕辰亲自出征去边境，是为了保大齐的百姓一方安宁，但是背后私通敌国挑起战争的人，却在京城里诋毁他的名声！ “奕辰在心里还说了什么？”顾柒又问，“他们是在哪座城池开始吃败仗的？” “打到凉城之后，便迟迟攻不下来了。”玄一又回答道，“而且现在朝堂上，由于三皇子的刻意诋毁，有些官员已经不相信主子了，皇上也无法说动大臣再派兵增援。” 顾柒点了点头，皇上的考量，她倒是能够理解：“奕辰是不是提出了议和？” “主子在战报里的确建议皇上议和，”选手那说着，叹了口气，“可是郡主，您是知道的，这场战争到了现在，虽然我们平州国这么多的城池，但是若是没有增援，我们现在是处于劣势的，议和虽然能停止战争，但是对主子不利。” 即便玄三不说，顾柒也能想到，若是这个时候议和，那之前打下来的平州国的城池，就得全部还回去，战争虽然停止了，百姓们也得到了最好的保护，但是大齐国将士们的血就白流了。 而且，这样一来，三皇子又可以趁机制造谣言，说墨奕辰是为了战功刻意让平州国挑起战争，再伙同平州国做了一场戏。 “玄三，奕辰在信里有没有提到，大齐士兵伤亡这么重，是不是有什么蹊跷？” 听了顾柒的话，玄三的眼睛一亮：“郡主，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玄三这次回京城，看到的是墨奕辰送到京城的战报，那战报还得送到宫里，因此玄三只看了一遍，没办法带回来。 顾柒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之前去边境的时候，我曾问过奕辰，平州国是否有什么新的武器，但是当时打探到的消息是，并没有。” “平州国的地形图我仔细研究过，凉城虽然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但是如果我们大齐的士兵谨慎一些，没有贸然进攻的话，伤亡也不会过于惨重。所以我怀疑……” “我这就去信问问主子。”玄三说着，转身要往外走。 顾柒却出言拦住了他：“先别去了。” “若是真的有什么蹊跷，奕辰在战报里不会不提。凉城本就易守难攻，现在再想打探消息，比之前要难上百倍。” “之前我被三皇子掳走的时候，三皇子曾经信誓旦旦地说，奕辰一定回不来，我当时还不相信，想来这是他们早就安排好的。” “平州国一定是早有准备，却把准备的东西都留在了凉城。所以前面的那十几座城池，都是他们故意输给我们的，为的就是把我们大齐的士兵引到凉城。” “等大军到了凉城，没办法打探到凉城的消息，他们再把准备好的秘密武器拿出来，这场仗，多半是打不赢了。” 顾柒说到这里，眼底有些许但是，但更多的，却是愤怒：“三皇子真是好算计！” 玄三也慌了神：“郡主，那……主子会不会有危险？” 顾柒平复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玄三，陪我去一趟京城，之后咱们马上出发。我得去边境看看。” 玄三有些犹豫：“郡主，这太危险了……” 顾柒眯了眯眼：“玄三，我之前拿出来的东西，你还记得吗？” 玄三神色一凛，是了，顾柒之前拿出来的那个武器，杀伤力极强，她能保护好自己。 见玄三的表情有了变化，顾柒又说：“若是平州国也有类似这样的武器呢？我之前就有这样的怀疑，若真的是这样，恐怕就只有我能破这个局了。” 尽管还是有些担心，但是玄三知道，顾柒说的办法，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了。 “郡主，属下一定会誓死保护您的安全的。” 玄三这么说，就代表着他同意了陪顾柒入京，再去边境帮墨奕辰。 这时凌霜和林风、林水、林火四人也从门外闯了进来：“姑娘（主子）！我们跟您一起去！” 第394章 看着凌霜他们四个，顾柒满眼都是感动：“这次去边境，会很危险。” 她没有直接答应他们，也没有劝他们留下来，只是把具体的情况摆在他们面前，让他们自己做出选择。 但是四人丝毫没有畏惧：“姑娘（主子），我们不怕危险，带我们一起去！” 看着这几个人真诚的样子，顾柒终于点了头：“好，我带你们去。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一定得听我的。” “好！”四人齐声答道。 既然决定把这几个人当成自己的伙伴，顾柒也决定告诉他们一些事情，虽然她不会把自己手机的事情说出来，但是有些东西，是时候分给他们了。 “明天我和玄三先去京城，进宫跟皇上说明此事，再去边境。你们四个直接启程去边境，先去看看边境的具体情况。” “另外，我有东西要给你们，都跟我来。” 说着，顾柒进了自己的房间，背了一个大号的背篓，带着他们去了一座人迹罕至的荒山上，这才从背篓里拿出了四把手枪和一把步枪。 “接下来我说的话，你们一定得听好了，”顾柒说着，语气十分严肃，“这东西，叫枪，是热武器，威力比咱们平常用的冷兵器强上千百倍，想必你们之前也都看到过了。” “之前我没有拿出来，一是怕这东西给我带来不必要的灾祸。二是因为，强的杀伤力太大了，若是在这个时代面世，必然会造成生灵涂炭。” “但是现在，我怀疑，平州国或许是造出了枪来，威力或许不如我手里的这些，但是对付使用冷兵器的士兵，也足以造成灭顶之灾了。这样的话，墨奕辰就太被动了。” 听着顾柒的话，几人都点了点头。 随后，顾柒又教了这几个人手枪和步枪的使用方法，几人学得都很快。这几把枪，顾柒是装了消音器的，就算是使用，也不会有太大的声响。 待几人都能熟练使用枪械之后，顾柒又叮嘱他们：“到了边境，你们先观察一下具体的情况，只要不是危及生命的情况，都不要把枪亮出来，一切等我到了再说。” 几人在山上练完了枪，回到了家里，顾柒先前拿出来的几把枪，就交给了凌霜和林风、林水、林火四人，至于玄三，顾柒打算从宫里出来，再拿给他。 第二天一早，凌霜带着林风、林水和林火三人便早早地离开了府城，顾柒也去找林氏说了大概的情况。 “娘，墨大哥现在遇到了一些困难，女儿得去帮他。”顾柒说着，乞求地看着林氏。 “可有什么危险？”林氏问出口之后，便沉默了。这可是去战场啊，怎么会没有危险呢？ 顾柒急忙竖起了三根手指：“娘，我发誓，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娘，您也知道，我一向会做些旁人没见过的东西。现在墨大哥遇到了一点点困难，我就是去帮帮他，绝对不往战场上凑，您就答应我嘛。” 林氏终于叹了口气：“罢了，你这孩子，娘就算是不答应，你也得找机会去。记住了，一定得注意安全，把自己保护好了。” 顾柒连连点头：“放心，娘，有玄三他们跟着呢。” 从家里出来，先去皇上派给顾柒的人也都跟着出来了：“郡主，皇上说过，让我们贴身保护您！” 虽然有些无语，但是顾柒还是没有拒绝，毕竟自己身边正是缺人用的时候，多了这二十个人，不管是林氏，还是其他关心自己的人，也都能放心一些。 跟林氏告别之后，一行人便出发了。 由于顾柒出来的早，到京城的时候，天还没黑。有了郡主的身份，她进宫倒是容易多了。 带着人进了宫，皇上听说顾柒来了，急忙让人带她来了自己的寝宫：“博安怎么有空过来了？” “皇上，臣女要去边境。”顾柒直接说出了自己此次的来意。 皇上愣住了，似乎是没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博安，刚才可是朕听错了？” 顾柒又重复了一遍：“皇上，您没听错，臣女要去边境帮平王殿下。” “博安，你这不是胡闹吗！”皇上忍不住斥责了她一句，“边境现在都够乱的了，你先做过去，朕怎么保证你的安全？” “若是你真的受伤了，到时候，朕拿什么跟老四交代？” 虽然被斥责了，但是顾柒听得出，皇上是担心自己的安危：“皇上，先前臣女送来的第一册物理书，您看过了吗？” 提到物理书，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一些：“朕最近正在看，已经看了五章了。博安，这些知识，都是利国利民的啊，你做得不错。” “谢皇上夸奖。”顾柒说着，又行了个礼，“皇上既然看过了，应该知道，臣女懂得不少。” “昨天的战报，玄三已经跟臣女说了，臣女怀疑，平州国应该是有了新的武器，才能暂时压制住我国的将士们。” “但是臣女懂得虽然多，一时间也无法全写出来，边境的将士们和百姓们等不得。皇上，臣女此次过去，是去帮忙的，只是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若是臣女有办法，就把办法告诉平王殿下和守城的将士们，绝对不亲自去前线。若是没有办法，臣女就马上回来，绝不在危险的地方逗留，还请皇上准许臣女去边境！” 顾柒说这番话的时候，皇后和贵妃已经到了皇上寝殿的门口，她们二人本来是过来劝顾柒的，但是听了顾柒这番话，竟然说不出不让她去的理由了。 “妹妹，咱们还是先回去。”皇后先出了声。 贵妃娘娘也点了点头：“好，娘娘，这件事，就凭皇上定夺，但愿这孩子真的有办法破了这个局。” 寝殿内，皇上思索了许久：“博安，边境的事，朕也着急，但是朝堂上这么多人盯着，朕没办法派兵增援。” “若是你真的有办法退敌，朕……” “皇上，臣女不要赏赐，”顾柒打断皇上的话，“臣女只希望百姓们能免受战争之苦，平王殿下能安全回来。” 第395章 听了顾柒的这番话，皇上的眼眶湿润了：“好，博安，朕给你两万兵马，你带去前线。见着平王，告诉他，不管结果如何，一定要活着回来。” 顾柒朝皇上行了个大礼：“臣女，遵旨！” 第二天一早，顾柒带着两万精兵从皇宫出发，前往边境。 离开皇宫的时候，皇上带着皇后和贵妃亲自送行，百姓们并不知道顾柒是何人，朝中一些官员的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很明显，这些人都是支持三皇子的。 “这领兵的，竟然是个姑娘？”京城的百姓议论纷纷。 待看到顾柒去军营里领了两万精兵出来，议论得更激烈了。 好在皇上也暗中让人去散播了消息，不多时，这消息便在百姓中传开了。 “这姑娘是皇上前段时间新封的博安郡主，这次是要去西北边境退敌的。” “听说平王殿下连败几场，她一个姑娘，就带两万人马，怎么退敌？” “你们还不知道，这博安郡主，是平王殿下的未婚妻，圣上下旨赐婚的平王妃，平王有了危险，她便亲自去宫里请命呢。” “是啊，别看人家博安郡主是个姑娘，你们知道她是怎么被封郡主的吗？人家向皇上进献了粗盐提纯成细盐的方法，你们没发现，盐价比以前低了吗？” “这……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而且这博安郡主还写了一本物理书，里面有不少利国利民的好法子，这次她能亲自请命去边境，说不定也是有什么好办法，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写到书里罢了。” 顾柒坐在马上，听着周围的百姓的议论，便知道，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不然自己昨天才进宫，消息怎么会传得那么快？ 拜别了京城的众人之后，顾柒便带着这两万精兵赶往边境。 出了京城之后，负责带兵的一个小将军便骑马到了顾柒身边：“郡主，末将给您准备了马车，您去马车上坐着，能舒服一些。” 顾柒摇了摇头：“不用了，咱们离边境太远，晚到一日，便多一分凶险，骑马能快一些。” “趁着我头几日身子还能挺住，尽量快点赶路，若是后面我实在撑不住了，再坐马车。” 听了顾柒的话，那小将军便知道，这位博安郡主并不娇气，心里的担忧也少了一些：“郡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和末将说一声就好。” 顾柒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顾柒带着两万精兵，和自己身边的人，日夜兼程地赶了两天的路，到了第二天晚上，那小将军看她面色憔悴了不少，主动提议道：“郡主，咱们今天晚上找个客栈休息一下。” 顾柒这次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好，再有一日就能到了，今天晚上让大家都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找客栈，自然是只有顾柒他们才能去客栈休息，两万精兵依旧和之前一样，原地休息。但是和之前比，他们今天晚上能睡个好觉。 到了客栈，顾柒去了自己的房间，叫小二送了热水过来，先洗了个热水澡。 连着骑了两天的马，顾柒大腿内侧都已经被磨破了。好在之前预料到了这个轻快，凌霜提前帮她准备了药膏。 涂药的时候，顾柒忍不住想：早知道就让凌霜也跟着了。 涂好了药之后，顾柒换了身衣服，下去跟玄三和那个小将军一起吃了晚饭。见顾柒走路的姿势有些奇怪，那小将军便知道，顾柒多半的骑马磨破了腿了。 “郡主，明天早上咱们早点走，您坐马车，一天的时间也能到的。”他开口说道。 顾柒也没有逞强，点头答应了：“先去我没骑过这么久的马，是我拖累大家了。” 那小将军摇了摇头：“郡主客气了。若不是郡主主动跟皇上提出要去边境，我们这些人，都没办法过去的。” “末将先前看了战报，就想过去了，不过朝臣都不容易派兵增援，还有人觉得，这是平王殿下自导自演的阴谋。” “旁的不说，末将的弟弟就在边境，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听他这么说，顾柒抬头看了他一眼，竟发现他长得有几分眼熟：“你弟弟，叫什么？” “贺知。”那小将军回答道，“末将叫贺同。” 顾柒忍不住笑了：“说起来，将军的弟弟，本郡主也认得。先去来边境送粮的时候，和贺知小将军有过几面之缘。” 贺同十分惊讶，又问了顾柒不少关于贺知的问题，得知贺知之前在边境一直过得很好，也稍微放心了些。 看着天色不早了，他也没有继续缠着顾柒问什么，早早地就让顾柒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顾柒就被玄三叫了起来。 起床穿戴好之后，腿虽然不像之前那么疼了，但是还是十分不适。 好在贺同早就给她准备了马车，顾柒也没有矫情，坐进了马车里面。 待贺同集结了军队，便上路了。 尽管顾柒坐了马车，但行军的速度并未慢多少，到了傍晚，一行人也终于到了边境。 凌霜他们四人出发得早，又是轻装简行，此时已经在军营里待了两天了，估计着顾柒他们今晚会到，墨奕辰带着他们早早地在城门口迎接。 看到墨奕辰的身影，贺同有些惊讶，翻身下马：“末将参见平王殿下。” 听到外面贺同的声音，顾柒也顾不上腿疼了，急忙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奕辰！” 墨奕辰见到顾柒，也顾不上别的了，急忙扶着贺同起来，又快速地飞身到顾柒身边：“小七！” 先去看到凌霜他们，知道顾柒要亲自过来，墨奕辰是十分不赞同的，本来准备了不少责备的话，甚至想等她到了，就让她直接回去，但是看到了人，这些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自家的小姑娘不畏艰险，一路上吃苦受理地来找他，终于见到了人，自己怎么忍心一见面就说让她不高兴的话？ 尽管心里还是不赞同，墨奕辰还是拉过了顾柒的手：“小七，我先带你去营帐里。” 第396章 到底是没打声招呼，就直接过来了，顾柒也有点心虚，便顺着墨奕辰了：“好。” “对了奕辰，这是贺同将军，是贺知的哥哥。皇上这次让我带了两万精兵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嗯。”墨奕辰答应了一声，却没多说什么。 顾柒跟在墨奕辰的身后，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跟着她进了主帐。 至于这两万精兵该如何安顿，自然有玄三来安排。玄三是跟在墨奕辰身边的老人了，也陪他上过不少次战场，这些事情做起来，自然不会生疏。 到了墨奕辰的营帐了，墨奕辰拉着顾柒坐到了他的床上：“小七，你……” 知道墨奕辰终于要对自己说教了，顾柒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奕辰，我腿疼。骑马磨破了，现在还没好呢。” 墨奕辰忍不住失笑：“知道疼你还来？” “我想来帮你。”顾柒说着，眼睛里有着抹不去的坚定，“奕辰，我或许知道平州国手里有什么东西，我能帮你。”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先是一愣，随即眼神又黯淡了下去：“小七，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而且……” 顾柒摇了摇头：“奕辰，你先别胡思乱想，我并没有打算拿出和他们一样的东西，我有别的办法。” “不过，你还是先跟我说说战场上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我先听听看，和我猜得是否一样，咱们再做打算。” 这次，墨奕辰终于没有拒绝：“好，你今天先休息，明天一早，我讲给你听，顺便带你到城墙上去看看。” 顾柒点头：“好，我都听你的。” 先去凌霜过来的时候，墨奕辰就已经将顾柒的营帐给安排好了凌霜也早就把营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晚上，凌霜亲自给顾柒做了些吃的，虽然不及顾柒自己动手做的那般美味，但是却也比军营里的伙食强太多了。 吃过饭之后，疲倦感也上来了，顾柒索性没继续打听边境的情况，反正人都已经到这里了，墨奕辰也答应了明天会跟自己详细说。 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顾柒早早地就起了，被凌霜按着洗漱梳妆之后，便直接去了墨奕辰的营帐。 顾柒去的时候，军营里的一众将领都在墨奕辰的营帐内，看到顾柒过来，有的惊喜有的意外。 “王妃，您真的来了！”贺知小将军先出了声。 顾柒点了点头：“既然大家都在，不妨跟我说说平州国现在是什么情况。” 对于这位平王妃，大家都和她相处过，也有一些了解，知道她不是那种乱来的人，便耐心地等着墨奕辰把最近的情况都给她讲了。 “小七，上次送战报回去的时候，我们连败了三场，每次伤亡都十分惨重。凉城的地势险要，我们在地势上不占优势，前面几次进攻，都是做足了准备的。” “但是，平州国应该是有什么厉害的武器，寻常的盾牌挡不住那种武器的攻击，不少兄弟们都死在了战场上。” 提到这个，大家无不十分心痛，但是伤亡已经造成了，即便是现在追悔，也永远无法挽回失去的生命。 “能给我描述一下他们的武器吗？”顾柒又问，虽然心里有了猜测，但是她还不敢妄下定论。 “王妃娘娘，他们那东西使用的时候，会伴随着巨响，还有火光，不过由于离得太远，我们无法看清到底是什么。”一个老将军主动说道。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又补充道：“而且这东西，听到响动之后再躲，就已经来不及了。最开始的几天，由于没摸清楚对面的新武器的特性，我们吃了不少亏。” “那现在呢？”顾柒马上追问道。 墨奕辰叹了口气：“现在平州国逼得我们不得不迎战，不过我们换了更厚的盾牌，增强了防御，感觉到地面震动，就近躲起来。伤亡虽然还是有，但是已经较之前少了许多了。” 盾牌能挡住一部分？那看来平州国虽然有热武器，但是威力却远不如现代的火器。想到这里，顾柒也能放心了。 “奕辰，带我去城楼上看看，还有些问题，咱们边走边说。” 墨奕辰没有拒绝，毕竟这是之前就答应过顾柒的。 到了城楼上，顾柒才发现，之前她只知道凉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看了才知道，凉城的地势和这边有着巨大的落差，地面比这里高出了许多，几乎都有一座城墙那么高了。 站在城墙上远远地看过去，凉城的城墙都要比他们高出不少，便是大齐军队不迎战，平州国有热武器，又有足够的兵力，就算是用远程武器攻城，也能把大齐的军队逼出城门。 而这种地形，知道大齐的军队出了城门，几乎就是任人宰割了。 这一点，墨奕辰不是不知道，因此最近几天，只是象征性地派出点人去，迷惑一下平州国守城的将领。但即使是这样，伤亡人数依旧在增加。 “奕辰，军中还有多少人了？”顾柒小声问道。 墨奕辰知道顾柒应该是有了办法，也毫不隐瞒地如实回答：“这仗已经打了半年多了，一路上也死伤不少，再加上这几天牺牲的兄弟，军中现在一共只有不到七万人了。” 尽管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估算，但是听墨奕辰把“不到七万人”这几个字说出来的时候，顾柒的身子还是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要知道当初墨奕辰出征的时候，只带了五万人，再加上边境原本在此守城的三万人马，一共也只有八万人。 眼下，虽然平州国的城池拿到手了，但是伤亡却也不小，若是顾柒没提到，恐怕墨奕辰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这里。 反观平州国，最开始攻打大齐国的时候，平州国太子就派了十万精兵，半年多打下来，后方也一直有支援，眼下在凉城里的，恐怕已有二十万大军了。 看着墨奕辰眼底的担忧，顾柒安慰道：“奕辰，这凉城，咱们不求能拿下来，只要在战场上不出于劣势，争取到对谈和有利的局面，就不会有问题。” 第397章 墨奕辰点了点头，看顾柒并不十分着急的样子，急忙问道：“小七，你有办法，对不对？” 顾柒笑着点了点头：“我应该是有办法的，不过还是得见着平州国的武器再说，或许他们的武器，和我想的不太一样。” 墨奕辰沉思了一会儿，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好，再过大约一个时辰，凉城那边就要开始进攻了，到时候在城楼上，也能看到。” 顾柒这才放心地点了头。 一个时辰后，墨奕辰觉得快到时间了，便带着顾柒到了城楼上。这里离凉城还有一段距离，即便是有军队中的千里眼，也看不清凉城的城楼上的景象。 顾柒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进身侧的口袋里做掩护，从手机的仓库里拿出了一个军用的高倍望远镜，仔细观察了对面凉城城楼上的情况。 果然，凉城已经具备了热武器。顾柒仔细观察了一下，城楼上有三架火炮，每个火炮后面，都有三个负责操纵火炮的士兵。 凉城的城墙上面负责把手的士兵不多，每隔两米才有一个人，但是这些士兵手里，却都有一把手枪。 不过，与其说是手枪，倒不如说这东西，是在古代史书里出现过的火铳，枪口比前代的枪要粗许多，使用起来也远没有手枪方便。 看过之后，顾柒把望远镜递给了墨奕辰，开口问道：“凉城开始进攻的时候，城楼上会被波及到吗？” “城楼上虽然会被波及到，但是只要前面的军队还顶得住，影响倒是不大。”墨奕辰说着，学着顾柒的样子把望远镜放在眼前。 待看到了望远镜里清晰的画面，他惊呆了：“小七，这……” “只有这一个。”顾柒低声说道，“和你们那个千里眼原理差不多，不过能看得更远，更清楚。” 墨奕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这东西的来历，既然顾柒能拿出来，又说了只有一个，就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不会主动给顾柒添麻烦。 “今天先休战，把免战牌挂上，咱们回去商量一下对策。”见墨奕辰看清楚了对面的情况，顾柒说道。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跟着顾柒下了城楼。 “郡主，可有制敌的办法？”贺同早就在城楼下面等着了，看到顾柒和墨奕辰下来，急忙问道，贺知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王妃娘娘，您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 顾柒还没来得及回答，城外就响起了轰隆隆的声音，是火炮的声音。 “奕辰，咱们的城楼，离凉城的城楼，有多远？”顾柒问道。 “具体有多远，我没丈量过，不过按照地图上来看的话，应该是有八千米的。” 说完这些，墨奕辰又去安排了外面的防御：“李将军，你带两千骑兵出城，还像之前一样，在前线跑动，尽量多拖延一会儿。” “末将领命！” 安排妥当之后，墨奕辰便带着顾柒回了营帐，又让贺家兄弟去叫了其他将领过来。 等到人齐了，墨奕辰才说：“刚才我和郡主已经上城楼重新查探了一下地方的情况，郡主有了新的想法，还想再听听各位的意见。” 这些将领过来之前，顾柒还没来得及跟墨奕辰交流什么，听了墨奕辰的话，只觉得，这个男人果然够了解她。 既然墨奕辰愿意相信她，她自然也不能辜负了墨奕辰的信任，看着面前的一众将领，顾柒清了清嗓子：“刚才我去城楼上看过，现在已经能确定平州国的新武器到底是什么了。” 说着，顾柒拿出几张纸，把自己看到的凉城城楼上的火炮和手枪的样子都画了下来。为了节省时间，她并没有用毛笔，而是用的炭笔。 用现代素描的手法，只寥寥几笔，就勾勒出了火炮和手枪的样子。 画好之后，顾柒把这几张纸展示给他们：“这就是平州国的新武器。这个是火炮，大约有一米高，是平州国威力最大的武器。” “这个火炮的攻击范围，我还不能确定，不过听殿下说，平州国开始进攻的时候，城楼有的时候也会被波及到，但却不会有太大的伤亡，想必攻击范围，应该不会超过两座城池城楼之间的距离。” “还有这个，应该是火枪，它比起火炮来，要小得多，一个士兵就能拿到手里，因为可以跟随人移动，所以也更危险。” 顾柒说完这些，一个将军连连点头：“郡主说得没错，那个火枪，攻击力的确很强，我手下的不少士兵就是死在这个东西之下，只一下，就能毙命。” 听那将军说完，众人面面相觑：“平州国有这么厉害的东西，那咱们岂不是不可能打赢了？” 顾柒又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平州国的武器虽然强大，但咱们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火炮和火枪的威力巨大，是因为他们里面有火药，火药爆炸时候能产生巨大的威力，用这个威力作为动力，便是热武器的原理。” “但是这热武器也是需要瞄准的，攻击的范围也有限定，如果没有对准人，或者超出了射程范围，也不可能造成伤害。” “另外，将士们受伤，一定程度上，也是因为身上的铠甲不够坚固，如果做出更牢固的铠甲，也能抵挡火枪的伤害。” 先去说话的那个将军马上接话：“原来如此。郡主，末将之前能从战场上或者回来，就是因为那次上战场的时候，穿了家里祖传的一件金丝战甲，但是身上还是青了好几块。” 听这个将军这么说，顾柒先是眼睛一亮，看来在古代的确有办法能做出来防子弹的东西。 不过……那将军说，他的金丝战甲是祖传的？看来想要做出来，成本恐怕不会太低。不过，顾柒来之前，也已经早有准备了。 “这位将军，能否借您的金丝战甲一看？”顾柒问道。 虽然能拿出来大批的防弹衣，但是若是直接拿出来，倒显得她别有用心了。 第398章 倒不如先看看这金丝战甲是用什么做的，看过之后，再假装自己受到了启发，“做”出了一批防弹衣，这样一来，倒省去了许多的麻烦。 那将军知道这金丝战甲关系这军中上千万将士们的性命，即便是祖传的东西，这个时候也，也不再隐藏了。更何况，顾柒只说要借来看看，并没有说要直接拿走。 不多时，那将军就把他的金丝战甲取了回来：“郡主，末将这金丝战甲，是用金丝混了柔韧无比的蚕丝制成的，里面或许还有别的东西，末将不太清楚，只知道这是别人送给末将的曾祖父的。” 顾柒点了点头，伸手接过了这件金丝战甲，果然，这金丝战甲虽然柔软，却十分坚韧，的确能抵挡住子弹，研究过之后，她把金丝战甲还给了那个将军。 “本郡主虽然无法做出一模一样的东西，但是可以试试用别的东西来代替一下，若是真能做出来挡住火枪的铠甲，咱们大齐国士兵的伤亡也会大大降低。” “多谢郡主！”营帐内的一种将领齐齐跪了下去。 “快起来！”顾柒急忙说道，“本郡主既然到了军中，自然不是来玩闹的，你们不必如此。” 安抚好了一种将领的情绪，顾柒带着墨奕辰去了自己的营帐，想了想制作防弹衣需要的材料，她又问：“奕辰，咱们现在有办法能弄到铁或者钢吗？” “钢？”听到了这个自己未曾听说过的名词，墨奕辰皱了皱眉头，“小七，钢是什么？” “铁矿都归朝廷管，我自己是弄不到的，如果私自开发铁矿被发现了，是重罪。” 顾柒叹了口气：“若是这样，恐怕就有些难办了。” “小七，你还没告诉我，钢到底是什么东西。” 顾柒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给他解释：“钢就是一种精炼出来的铁，比起铁，钢更不容易被腐蚀，强度也更高。不过刚才你说，咱们连铁都不容易弄到，钢就更别想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又问：“所以，小七，你有办法应敌，对不对？”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我手里的确有一批防弹衣，但是这东西的来路不好解释，若是原材料也无法弄到，恐怕……” “你……有多少？”墨奕辰没有问顾柒手里防弹衣的来历，而是直接问了数量。 “我现在能拿出来一百套。”顾柒说道，“只是这防弹衣，里面是用钢板和铁丝制成的，若是不解释清楚做法和来历，将来怎么更皇上交代？” 墨奕辰沉思了一会儿，又问：“那你说的钢，若是有了铁，咱们自己能做出来吗？” 顾柒想了想，点了点头：“能是能，不过不太容易，而且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 “容我去想想办法。”墨奕辰说着，转身便往外走去。 对于墨奕辰的能力，顾柒一向是知道的，他既然说了去想办法，就一定能给自己弄到东西来。 转身出了营帐，顾柒叫来了玄三。 “郡主，有什么吩咐？”玄三问道。 顾柒先看了看四周，又让凌霜守住营帐，才拿出了一套防弹衣和一把手枪：“这个是防弹衣，你先穿在身上，能放火枪打出了子弹。” “这个枪你带上，之前我教过你怎么用，你的轻功好，想办法摸到凉城，弄一把他们的枪回来。记住，弄不到不要紧，一定不要惊动了凉城的人。” 玄三点了点头：“属下明白了。” 玄三的轻功本来就好，就算是没有手枪和防弹衣，去凉城的地界偷一把手枪回来，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但是敌方毕竟有热武器，一旦被伤到，在古代就是致命的，若是不给他这些东西，顾柒自然不会放心让他去冒险。 到了下午，城外的炮火声总算是停了下来，先前带兵出城的李将军也会来了。尽管已经尽可能地想办法避免了被打中，但是伤亡还是难免的。 先前跟着李将军出城的两千骑兵，会来的时候，人还剩下一千五百多，但是马却只剩不到一千匹了。 “郡主，平州国收兵了，”李将军看到顾柒，说道，“若是他们再不收兵，恐怕末将也撑不了多久了。” 李将军应敌的方法，是墨奕辰跟众将领们一起研究出来的，只要人骑在马上跑动起来，被打中的几率就会更小一些，若是马被打中了，人就马上撤回来，毕竟，若是没了战马，人移动的速度毕竟有限。 “李将军辛苦了。”顾柒安抚道，“殿下出去找材料了，若是顺利的话，说不定咱们很快就有制敌的办法了。” 不多时，墨奕辰也从外面回来了：“小七，你要的东西，我带回来了。” “好，奕辰，你跟李将军说一下平州国的新武器，我先去试着做一下防弹衣。”顾柒说着，便带着东西回了自己的营帐。 虽然没有钢，但是墨奕辰找到了尽可能符合顾柒要求的铁板，还有许多铁丝。 “凌霜，林风，你们两个进来帮忙，”顾柒招呼道。 凌霜和林风听到了顾柒的吩咐，进了营帐：“姑娘（主子），属下能做点什么？” 顾柒把那些铁丝拿出来，把编铁丝的方法教给他们：“就是这样，把铁丝编成和这个铁板差不多大就可以了，先编四个出来。” 说完，她自己又去拆了一床棉被，把里面的棉花取出来，也是做成和钢板差不多的大小，叠得厚厚的。 几个人在营帐里鼓捣了许久，终于，顾柒做出了两件勉强看得过去的防弹衣：“走，看看玄三回来了没有，出去试试防弹衣。” 顾柒带着人出去的时候，营帐外已经围了一群人了，若不是林水和林火在外面守着，恐怕已经有人想要进去一探究竟了。 “让各位久等了，”顾柒笑着开口，“防弹衣本郡主的确是做出来了，不过能不能防住火枪，还得等火枪到了再试试。” “火枪？”有人发出了疑惑的声音，“郡主，若是能弄到火枪的话，咱们直接用火枪不就行了吗？” 第399章 顾柒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不过她还是摇了摇头：“火枪恐怕一时半会儿还造不出来，我只是派人去了凉城，先找平州国的人‘借’一把出来。” 墨奕辰环视了一圈，见玄三并未跟在顾柒身边，小声问：“小七，你让玄三去的？” 顾柒点了点头：“放心，给了他防身的东西，不会有危险的。” 果然，又过了一刻钟，玄三也从外面回来了：“郡主，东西拿到了。” 顾柒接过玄三手里的那把火枪，拿到手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又问：“可有什么别的发现？” 玄三摇了摇头：“暂时没有。凉城的守卫虽然不多，但是由于地势的关系，贸然进犯还是会马上被发现。” “属下这次去，是走的山路，等了小半天的时间，才偷袭了一个带了枪的平州国守卫的士兵，拿到了他身上的东西。” 说着，又递给了顾柒一个布袋：“还有这些，里面的东西属下不认识，就也给郡主拿回来了。” 顾柒研究了一下这手枪的构造，比火铳要高级一些，虽然不能完全实现自动化，但是和中国古代最早的笨重的火铳比起来，也方便了不少，最起码，平州国的手枪，已经做出子弹了。 那布袋里面，装的就是子弹，这手枪没有弹匣，使用的时候，里面只能装一发子弹，其余的子弹，都得装在布袋里，随身带着，因此遇到敌人，一旦一枪打不死，很容易失了先机。 “就是不知道平州国那边，一共有多少枪和炮。”顾柒说着，叹了口气，“不过咱们还是先试一试，这防弹衣到底有没有用。” 说着，她又吩咐人找了个木头人来，给木头人套上了自己做的防弹衣，退后了十米左右的距离，给玄三带回来的手枪装上了子弹。 “大家都散开一些，我的枪法没有练过，或许会打不准，离远一点，也免得误伤了大家。” 顾柒这么说，其实只是客气的说法，毕竟这手枪和自己之前拿出来的有区别，第一次用，难免会打不准。 而且这个说辞，也合情合理，就连身边的将士们都是第一次见这东西，自己若是直接说她能用得十分熟练，岂不是会让人怀疑自己和平州国的关系？ 待周围的人都退开之后，顾柒才举起了手枪，对准那穿了防弹衣的木头人，开了第一枪。 随着“砰”的一声枪响，果然，顾柒射偏了。好在附近并没有人，子弹打中了后面的一根旗杆，旗杆直接从中间裂开了。 “这威力竟然这么强大？”众人都十分惊讶，但却没有一个人诟病顾柒的枪法，毕竟在他们看来，顾柒也是第一次用，难免会有些不熟练。 用过一次之后，顾柒也找准了窍门，重新装了子弹，再开第二枪的时候，终于打到了防弹衣上。 这木头人，顾柒刻意找的比较重的木头，被子弹打中之后，木头人晃了几下，终于稳了下来，顾柒这才放下枪，带着人走上前去仔细检查。 那防弹衣前后各一块铁板，铁板外面交替地铺着两层棉花和两层铁磁编成的密网。顾柒这一枪打过去，只穿透了第一层的铁丝，并未在铁板上留下痕迹。 “多试几次。”顾柒说着，又让人分散开来。 有了先前的经验，顾柒接下来的几枪再没出现过打偏的问题，而且开枪的部位都比较集中。 一连打了六枪，顾柒又带人上前查看，这防弹衣被果然能够挡住这种手枪的子弹。被打中三次的地方，铁板有些开裂，但是里面的木头人却没有任何的伤痕。 至于被打中一次或者两次的地方，铁板上要么没有痕迹，要么只有划痕，看来，这个方法的确可行。 “咱们的防弹衣成功了。”顾柒宣布道，语气也松快了许多。 周围的将士们脸上也露出了喜悦的色彩：“郡主，那咱们是不是就不用再怕平州国的手枪了？” “对！咱们直接打过去，把他们的手枪都抢过来，杀他个片甲不留！” 见将士们这么高兴，顾柒虽然也不想扫了大家的兴致，却开始提醒道：“不过这防弹衣虽然成功了，却还是不能完全保证大家的生命安全的。” “这防弹衣虽然能防住子弹，但是同一个部位最多也只能承受三次子弹的冲击，若是再多一次，或许还是会伤到你们。” “另外，这防弹衣只能防止你们身上中弹，防不了头上中弹。还有大家可别忘了，平州国不只有火枪，还有火炮，咱们还得多想点办法。” 听到顾柒的话，将士们的情绪平静了下来。虽然不似之前那么激动了，但是他们也没有之前那么沮丧：“郡主，上战场哪有不受伤的？郡主能做出这东西来，就已经帮我们挡了不少的伤害了。” “不过郡主说得也有道理，我们都听郡主的！” “奕辰，这些材料还能弄来更多吗？”顾柒转头问墨奕辰道。 墨奕辰想了想，便点了头：“能，不过得往京城写信告诉父皇一声。” 这顾柒自然是知道的：“写，照实说就行，就说造铠甲和盾牌。” “我把炼钢的方法一起写出来，之前给皇上写的物理书里面提到过，不过并没有写详细的方法，这次把方法送上去，看看皇上能不能帮忙练出钢来。” 当天晚上，墨奕辰和顾柒便把信写好，让玄三带着信回了京城。 这信自然是又送到了丞相尹文柏的手上，让尹文柏送进皇宫，递交给皇上。 看到顾柒果然有应对平州国的法子，还能说出平州国的武器是什么，皇上心里十分高兴：“丞相快派人去建这个……钢铁厂，尽快把博安和平王要的东西给练出来！” 尹文柏点头答应了，又提议道：“皇上，依臣之见，这钢铁厂，不如就建在西北，一来能改善一下西北百姓的生存环境，二来，离西北军营也王殿下若是用，也方便不是？” 第400章 皇上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就按你说的办，另外，让平王的人先把消息送回去，再从国库里拨两万两银子出来，给他们送过去，钢铁厂建成之前，让他们先从附近采买一些。” “臣遵旨。” 边境，墨奕辰已经派人去周边的城池尽可能多地采买符合顾柒要求的铁板了，虽然数量不多，但是也聊胜于无。 五日下来，顾柒已经带人做出了三十件防弹衣，倒不是防弹衣做得慢，实在是材料不够。 这时，玄三也从京城回来了，还带回来了皇上的信，以及两万两银票。 “主子，郡主，皇上在西北这边建了一座钢铁厂，现在钢铁厂已经按照郡主给的方法建好了，用不了多久就能炼出郡主要的钢板来。” “另外，皇上还让属下带回来两万两银子，说是让咱们先应应急。” 皇上这两万两银子来得正好，有了这两万两银子，和皇上对他们造防弹衣这架势的允许，他们也能放开手脚来做了。 又过了五天的时间，附近能用的铁板几乎都被墨奕辰派出去的人买完了，终于，顾柒带人做出了整整五百件防弹衣出来。 而此时，西北的钢铁厂也炼出了第一炉钢，铸成了顾柒想要的钢板，送外了边境的军营中。 “郡主，皇上说您需要大量的钢板，这是第一批铸出来的钢板，一共二百块，请您过目。” 顾柒挑了几块检查，和现代炼钢厂做出来的钢板虽然还有些区别，但是却也足够了。顾柒点了点头：“这段时日，辛苦各位了。” “这样的钢板，军中还需要许多，这几天只要有钢板，就尽量快些送过来，等到打赢了平州国，本郡主自会向皇上替你们请功。” 有了钢板，新做出来的防弹衣自然又比之前强上了不少，但是防弹衣生产的速度，也得跟上了。 “奕辰，不如让百姓帮咱们做？”顾柒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这倒是可行，但是万一百姓不愿意帮咱们做呢？毕竟这以前也是平州国的城池，恐怕没那么容易说动他们的。” 顾柒想了想，又问：“那你们驻扎到这里的时候，百姓们可有什么怨言？” 墨奕辰摇了摇头：“这倒是没有。小七，你先去试一试，若是不行，咱们再想办法。” 顾柒点了点头，带着凌霜先去找了贺知：“贺小将军，陪我出去走一趟。” “好勒，王妃娘娘！”贺知说着，便跟了上去。 顾柒皱了皱眉头，还是纠正了他一句：“贺将军，我现在跟平王殿下还没成亲，之前殿下让你们叫王妃，其实是为了帮我树立威信的。” “但是现在，我跟军营里的大家都熟悉了，也就不用那么见外，所以这王妃还是先别叫了。” “那叫什么？”贺知一时没反应过来。 顾柒也挠了挠头：“直接叫我名字。或者跟平王殿下身边的人一样，叫顾柒姑娘也行。” 贺知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才讷讷地开口：“王妃娘娘，之前他们叫您姑娘，是因为您是平民，但是现在您都有封号了，我还是和我哥一样，叫郡主。” 顾柒噗嗤一声笑了：“你这不是知道该叫什么吗？” 贺知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这不是之前一直叫王妃，叫习惯了嘛。而且，将来总要改口的。” 带着贺知出了军营，顾柒一路上也和贺知说了他们要做的事情，顺便向贺知打听了城中百姓对他们大齐人的态度。 事实上，城里的情况比顾柒想得要好得多。平州国的皇上年纪大了，难免有点任人唯亲，因此许多事情坐的并不得民心。 就拿边境这些城池来说，由于皇上并不在意这些城池，这边的官员便和地方的乡绅勾结，压榨百姓，造成的结果必然是百姓们民不聊生，对于这些官员，自然是早就怨声载道。 而墨奕辰带兵破城之后，并没有让士兵打扰到百姓，反而还率先惩治了地方官员和富户，恢复了城中的经济，按照大齐的律法重新规范城内秩序。 这样一来，曾今的这些平州国的城池的百姓，在接受了新的制度带来的好处的时候，对于自己成为了大齐人这件事，也就没有那么抵触了。 当然，当地的富户还是有些怨言的，但是墨奕辰早就找到了他们作恶的证据，把他们全部绳之以法了，至于翻不起什么风浪的人，也不去过分斥责，反而还赢得了一个仁善的名声。 带着贺知到了城中之后，顾柒并没有忙着找人，而是去城中张贴告示的地方，贴出了自己准备好的告示。 “军爷，俺不识字，你们贴的这是什么啊？”有好奇的率先凑上来问道。 贺知也按照之前顾柒教他的说道：“这位是咱们大齐的博安郡主，郡主最近需要些东西，想找人帮忙做出来。” “这东西做来也简单，郡主会找人来教大家，若是有想来的，到前面来排队报名。” 说完之后，百姓虽然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想上前报名。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做，谁都不想浪费时间帮郡主做什么东西。 见大家的反应都和顾柒预料的一样，贺知又说道：“这东西虽然简单，但是郡主说了，做一件，便有两文钱的工钱，做得多，得的也多。” 听了这话，百姓们互相看了看，不少人马上便上前排队了。 这座城池毕竟才经历过战争不久，大家都穷，听说能赚钱，自然都来了兴致。 虽然有不少人来排队，但是许多看上去就不能踏实干活的，还是被顾柒直接劝走了，最后，只选出了五十人出来。这五十人有男有女，最小的，只有十三岁。 选好了人之后，顾柒便带着他们去了提前准备好的一个大院子里面，凌霜和林风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看到顾柒他们带人进来，凌霜和林风主动安顿好了这些人，又问顾柒：“郡主，今天就开始吗？” 第401章 顾柒点了点头：“今天就开始，钢铁厂已经建好了，钢板应该很快就会送过来，若是不早一点准备其他的东西，恐怕来不及。” 制造防弹衣的紧急性，凌霜和林风自然都是知道的，安顿好这五十个人之后，便差人去军中拿来了早就准备好的铁丝和棉花。 顾柒一个女子单独在军中，到底是有些不方便，凌霜要跟着顾柒一起回去，照顾顾柒的生活起居，林风则留在军营外，负责教顾柒招募上来的这些百姓制作防弹衣的材料。 这五十个人都是顾柒亲自挑选出来的，手脚利索，做事也不偷懒。再加上顾柒找人做东西，是按照件数付钱的，因此这些人做起活来也就更努力了。 晚上，林风教会了这些人编铁丝，又安排一些女子去絮棉花，只一晚上的时间，便做出了一百件防弹衣所需要的材料。 做好的原材料需要和钢板放在一起，外面再用布来固定，这个步骤虽然也费时，但是顾柒却没打算让外面的人帮忙做，而是在军营的后勤营里找了二十个会些针线的士兵，一起来完成。 两天之后，第一批用了钢板的防弹衣就已经做好了，再加上顾柒之前带着人做的，一共有六百件。 “奕辰，这些先给上战场的兄弟们发下去，谁愿意冲在前面的，优先给发防弹衣，这样伤亡也能降低一些。”顾柒找来墨奕辰，说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他才想走，便又被顾柒拉住了：“先别急着过去，奕辰，我这里的防弹衣，效果能更好一点，一会儿你拿去给你身边最能信任的人，别声张出去。” 墨奕辰表情严肃地点了点头：“我还是不拿出去了，一会儿我带人来找你拿，让他们直接穿在身上。” 墨奕辰知道这件事的重要程度，顾柒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拿出来的防弹衣，他知道一定是好东西，而且，还是这个时代拿不出来的东西，因此更要保密。 这些防弹衣，他只敢让他手下玄字号的暗卫知道。 从顾柒的营帐里出来，墨奕辰带着那六百件防弹衣去分发了下去。每个将领一定是有一件的，剩下的则发给了愿意冲在前面的士兵。 “这防弹衣现在是给你们了，不过等你们从战场上下来，如果防弹衣没有损坏，就把防弹衣交给下一批人，自己先退到后面去。”墨奕辰说着。 拿到防弹衣的一个士兵出声道：“殿下，我是个孤儿，没有父母亲人。我不怕死，我能一直站在前面！” 他这话说完，不少人跟着附和起来，这场战争，他们谁都不想后退半步。 墨奕辰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就算你们不怕死，一场仗打下来，也总会累。只有保存好体力，才能更好的杀敌，大家说是不是？” 墨奕辰这番话说完，军队中再无一人反对，都接受了他的安排。 倒是一个老将军细心地发现了问题：“殿下，您和您手下的这些副将，都还没拿防弹衣呢。” 墨奕辰摇了摇头：“不用担心我们，郡主下一批做出来的防弹衣，会先给我们留出来。现在做出来的，先紧着上前线的将士们穿。” 听了这话，众人感动得热泪盈眶。 安顿好了这些人之后，墨奕辰才带着手下二十几个玄字号的暗卫去了顾柒的营帐。 营帐里，顾柒早就把防弹衣从手机的仓库里拿出来准备好了，看到墨奕辰带人过来，把防弹衣分发了下去：“这防弹衣你们一定要收好，而且，最好不要让其他的人看到。” 几人重重地点了头：“属下明白。” 除了墨奕辰带来的这二十几个玄字号的暗卫，顾柒身边的玄三、凌霜和林风、林水、林火三人，以及先去皇上给他的二十个护卫，用的也都是顾柒自己拿出来的防弹衣。 分发完防弹衣，墨奕辰和顾柒把人都打发走了之后，墨奕辰才问：“小七，刚才人多，有一件事我没跟你说。” “先去军中发防弹衣的时候，贺同和贺知两兄弟没有领军中发的防弹衣，能不能……” 顾柒知道墨奕辰的意思，贺家这兄弟两个也是好的，愿意把危险留给自己，再加上这兄弟两个也算是自己人，给他们两件防弹衣也无妨。 “奕辰，一会儿你跟他们两个说一声，让他们两个自己来找我就好。” 听到顾柒的话，墨奕辰会心一笑：“好，小七，谢谢你。” “真是的，跟我还说什么谢？”顾柒脸色微红，转过头去，小声斥责了墨奕辰一番。 军中的事情繁多，墨奕辰也不能在顾柒这里留太长时间，又陪着顾柒说了一会儿话之后，便离开了顾柒的营帐，去和贺同贺知兄弟两个转述了顾柒的话之后，便去安排防御部署了。 这几天大齐国的将士们应敌的时候，明显有些敷衍，相信平州国的人也一定能看得出来，若是猜得不错，他们应该会以为，大齐士兵已经拿他们没办法了，这几天，随时都有攻城的可能。 若是之前，墨奕辰还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现在，有了防弹衣，不用担心将士们会随时在敌人的枪下丧命，墨奕辰也更好放开手脚部署了。 至于对方的火炮，顾柒查阅了不少的资料之后，心里也有了应对的办法。 不过她并没有宣扬出去，只是找墨奕辰借了一支二百人的队伍，决定夜深了再出城行动。 此时，墨奕辰的营帐里。 “殿下，虽然咱们现在有了郡主做出来的防弹衣，能抵挡住平州国的火枪了，但是平州国还有火炮。” “而且，咱们的防弹衣也只能抵挡一时，只要他们还有火枪，咱们就攻不下凉城，后方又没有援军，说不定朝廷还会断了咱们的粮草，这也不是个办法啊。” 看着众将领愁眉苦脸的样子，墨奕辰坚定地摇了摇头：“皇上也是有增援的心思的，不然怎么会郡主一说要来，皇上就排了两万精兵随行？” 第402章 听了墨奕辰的话，大家纷纷陷入了深思，但却还有人不是很赞同：“殿下，这两万精兵，不是一路随行，保护郡主的安全的吗？” 墨奕辰笑了笑：“且不说父皇现在有没有给小七赐府兵，就算是赐了府兵，按照规制，郡主的府兵应该是五千人，不可能有两万人这么多。” “而且，小七虽然被封为博安郡主，但却和宫里出生的那些金枝玉叶不同，虽然身份也尊贵，却毕竟是平民出身，哪里用得着这么多人保护？” “想想她上次来的时候，身边跟了多少人？而且那些人，有不少是负责运送粮食的。” 众人听了，纷纷点头：“殿下说得有道理。所以这两万精兵，其实是皇上迫于朝堂上的压力，无法轻易增援，才借着郡主要来，给咱们送来的？” 墨奕辰点头表示肯定，又说：“没错，大家想想，即便朝堂上满是反对的声音，父皇都在想办法给咱们送援军，岂会轻易断了咱们的粮草？” “这毕竟是大齐的江山，咱们保卫的是大齐的国土，同样也是大齐的子民，皇上不会置大家于不顾的。” 墨奕辰毕竟是平王，皇上的亲儿子，也是皇上最喜欢的儿子。有了他的这句话，众人也都安心了不少，齐齐朝着京城的方向单膝跪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而此时，墨奕辰给顾柒挑的二十人，也由贺知带着，来到了顾柒的营帐外面。 “贺知小将军？”看到领队的是贺知，顾柒有些意外。 贺知笑了笑：“郡主，殿下说您有对付火炮的法子，我想跟着来看看。” 贺知的好奇心，顾柒是知道的，自然没有瞒着他的意思：“好，咱们等晚上再行动。” “晚上？为什么？”贺知挠了挠头，问道。 “要布置一些东西，而且得在城外布置。若是现在出城，容易被平州国发现，不好脱身。”顾柒解释道。 贺知点了点头，对顾柒说的对付火炮的法子更好奇了。 先去他以为顾柒说的应对火炮的法子，应该是用做防弹衣的方法，做一个足够大的盾牌，来挡住火炮的攻击，但是想过之后，又发现，火炮的攻击点，似乎无法预测。 想来想去，都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也就越发地期待着看顾柒能拿出什么好东西来。 “郡主，那末将需要帮忙准备什么吗？”贺知又问。 顾柒点了点头：“去准备些工具，铁锨铁铲，还有培土的工具，都准备一些，一会儿要用的。” “末将领命。”贺知应道，便下去准备了。 入夜，顾柒看时间差不多了，便叫上了贺知：“时候到了，通知兄弟们集合，咱们现在出城。” 顾柒身边没带太多人，只有凌霜和玄三跟着，带上贺知和二百人的队伍，一行人看起来并不显眼。 到了城门口，顾柒出示了墨奕辰一早就给她准备好的令牌，城门口负责把守的士兵便马上给她开了城门：“郡主，属下听了殿下的吩咐，已经再次等候多时了。” 顾柒点了点头，忍不住又叮嘱了一句：“本郡主带人出城的事，除了殿下，千万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属下明白。郡主，这些平王殿下先前也跟属下说过一次的。”那士兵行礼道。 带着人出了城之后，顾柒看向贺知：“贺知小将军，你帮我指一下，咱们和平州国交战的位置，大概在哪里？” 贺知借着月色往前看了看，指向前面：“就在前面，大约三千米处，先去殿下下了命令，为了减少伤亡，一律不许离开三千米以外。” 顾柒点了点头：“那你带路，到三千米处就停下来。” 城门口处距离凉城约有八千米，凉城之间基本上都是平地，光是用眼睛看，顾柒还真不知道三千米有多远。 但是贺知就不同了，作为一个带兵打仗的将军，尽管他年纪轻，打仗方面还有许多不足，但是丈量个距离，却不在话下。 只是…… “郡主，要不末将给您牵匹马来？”贺知说着，看向了顾柒。 三千米的距离可不算斤，顾柒又是个姑娘家，也不知道能不能跟着他们走过去。 顾柒皱了皱眉：“大晚上的，你是怕平州国发现咱们的难度太高了吗？” “不用管我，本郡主以前在村里的时候，还经常上山呢，不过就是三千米，我能走过去。” 听了顾柒的话，贺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叫了身后的人跟上，便开始带起了路。 顾柒的体质虽然比一般的女孩子要好许多，但是毕竟没有功夫傍身，走得也就慢了点。走到三千米处的时候，已经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了。 “郡主，到了。”走在最前面的贺知停下了脚步。这一路走过来，顾柒丝毫没有喊累，更没有耽误大家的速度，贺知的心思又增添了几分佩服。 听到贺知说到了，顾柒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丝毫不顾忌形象。她也是累坏了，自从搬到了京城之后，她可有段时间没有这么大的运动量了。 “贺知，从这里开始，沿着和城门平行的方向，挖一米深的沟，宽度能站两三个人即可。” 说着，顾柒检查了一下这里的土地质量，不算太软，但是也不至于硬到不好挖，她满意地点了点头。 “就挖一条沟？”贺知有些疑惑。 “不是一条。”顾柒笑着说道，“这只是第一条。从这里开始，往凉城的方向，每隔二百米，挖一条沟，一共挖五条。” “现在时候毕竟不早了，咱们早点挖完，也好早点回去。而且，若是挖得太多了，容易被凉城的平州国人发现。” “是，属下这就去安排。”贺知答应道，便转头去安排人挖沟了。 顾柒也没闲着，众人开始挖沟之后，她坐在带上歇了一会儿，体力恢复了一点之后，便起身四下走了走。 见前面十几米的沟已经挖得初具模型了，她又说：“新挖出来的沟，再来两个人，把周围的土给夯实，免得一震就往下掉渣。” 第403章 尽管是在古代，修筑防御工事的难度比起现代来，要高出不少，但是顾柒还是尽可能地想办法，让这防御工事尽可能地更结实一些。 花了一晚上的时间，顾柒终于带着这二百人把五条沟都挖好了，每条沟也都足够坚固。 眼看着天都快亮了，顾柒检查过之后，也终于松了口气：“好了，可以了，咱们回去。” 贺知也点了点头，把人都叫了回来：“回城！” 的确，天马上就要亮了，比起深夜，这个时候已经隐约能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了，若是再不离开，就很容易被敌人发现了。 顾柒和贺知带着这二百多人出城，只带了大量的工具，武器带的并不多，一旦被发现了，顾柒很难带着所有人全身而退。 但若是让顾柒自己一个人回去，她心里恐怕会愧疚一辈子，倒不如大家都安全一点，少生事端。 回去的时候，大家都比来的时候要记得多，终于在天亮之前赶回到了城中。 才进了城门，城门口的守卫便凑过来小声跟顾柒说：“郡主，殿下一直在您的营帐里等着呢，已经差人来问过三次了。” 听着这守卫的话，顾柒的心里又是一暖：“好，本郡主知道了。你们也都辛苦了。” 到了城中，大家的情绪也都松懈了下来，顾柒回过头来，看着大家：“需要大家做的，大家都做的很好，咱们大齐的士兵再上战场，也无需再怕平州国的火炮了。” “大家都跟着我忙了一夜，想必也都累了，都快些回去休息。” 这二百士兵齐齐朝着顾柒行了礼，又道了声谢，便转身各自回了营帐。 看着大家都走了，顾柒也带着人转身回了自己的营帐。 营帐里，墨奕辰还在等顾柒回来，看到营帐的门动了，急忙放下了手中的兵书，走了过去：“小七，你回来了？” 顾柒走了进来，点了点头，朝着墨奕辰走去：“是，奕辰，我回来了。” 墨奕辰上下打量了一下顾柒，拉着她在床边坐下，又问：“一切都顺利吗？你可有受伤？” 顾柒笑着摇了摇头：“这么多人跟着，我怎么会有事？” “奕辰，城外的布置都已经做好了，只要再做出特制盾牌，就不用再怕平州国的火炮了。” 顾柒虽然疲惫不堪，但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还是十分兴奋。 看着顾柒如此可爱的样子，墨奕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忙了一夜了，先休息一下。” “之前你不是说了，制作特制的盾牌，得需要钢铁厂出产的加厚钢板吗？反正那东西一时半会儿也送不到，你不如先休息一下。” “可是，这件事耽误不得……”顾柒不是很赞同。 “没关系，”墨奕辰笑了笑，“小七，我分得清轻重的。” “只是现在的确是没有材料，你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休息一下，如果材料今天白天能送到，我马上来叫醒你。你忙了这么久，一夜都没有睡，总得睡一会儿。” 顾柒思索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的确是没有办法反驳墨奕辰，再加上自己的确是累了，若是继续等下去，起码要等上两个时辰，才知道钢铁厂会不会把加厚钢板送过来。 “那好，我先睡一会儿，”顾柒叹了口气，同意了墨奕辰的提议，“不过若是加厚钢板送来了，你可一定得马上叫醒我。” “若是今天钢板没能送过来，还按照你之前的安排，别让士兵超过三千米处，我带人挖出来的防御工事，在三千米以外的地方。” “好。”墨奕辰一口答应了下来。 有了墨奕辰的保证，顾柒的精神也终于松懈了下来，躺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凌霜和玄三跟着顾柒一起出的城，也被墨奕辰打发去休息了，他自己又重新给顾柒的营帐附近安排了保护她的人。 顾柒到了军营里之后，难得睡得这么熟了，三个时辰过去了，天色已经大亮了，营帐外，负责把守的士兵们得了墨奕辰的命令，还没有一个人去打扰顾柒。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顾柒睡足了，才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顺着外面透进来的光，她知道，时候一定已经不早了。 穿好衣服之后，顾柒自己简单梳了一下头发，从营帐里走了出去，看到营帐周围有人守着，便知道，一定是墨奕辰派来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顾柒问道。 “回郡主，才过巳时。”离得最近的一个士兵回答道。 而稍远一点的一个士兵，看到顾柒从营帐里出来，就已经悄悄离开，去给墨奕辰送消息了。 听着士兵报给她的时间，顾柒皱了皱眉，自己竟然已经睡了整整一上午了？看来，还是耽误事了。 正想着，墨奕辰也过来了：“小七，你起来了？饿不饿？” 顾柒本来正想着自己没能按时起来的事，被墨奕辰这么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回来之后，似乎就没吃早饭，现在已经过了中午了，现在的确饿得不行。 军营中的伙房肯定是没多少剩下的吃的，现做的话，又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好在顾柒上次来这里领教过了伙房的手艺之后，这次再来的时候，额外多带了不少方便面，本来是打算自己离开的时候，留给墨奕辰的，没想到自己先用上了。 “我去泡个方便面。”顾柒说着，抬腿便往营帐里走。 墨奕辰没拦着她，也跟着她进了营帐：“顺便给我也泡一包，我中午没吃饭，饿。” 顾柒诧异地看了墨奕辰一眼，墨奕辰岁是皇上的亲儿子，可是，要知道从前，他没这么娇气的，怎么自己一来，就…… “好，奕辰，你要什么口味的？”虽然心里疑惑，但是顾柒还是一口答应下来了。 “跟你一样的就好。”墨奕辰看着顾柒，毫不犹豫地说道。 “和我一样的？你确定？”顾柒眯了眯眼睛，从自己带来的方便面箱子里，拿出了两包藤椒口味的方便面。 第404章 墨奕辰又点了点头，似乎对方便面的口味并不感兴趣。但是顾柒却是知道，他吃不了太辣的口味的。 想了想，她还是放回去一包藤椒口味的方便面，又重新拿了一包番茄牛腩口味的。 烧水的时候，顾柒又问：“奕辰，你怎么没叫我起来？害我睡到这个时候……” “你忙了一夜了。”墨奕辰十分坚持，“而且，钢铁厂也没有人送东西过来，我才没有叫你，想让你多休息一会儿。”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的心里甜甜的：“可是军中的其他人会不会觉得，我才来没几天，就开始睡懒觉了，这样……” “不只是你，”墨奕辰解释道，“贺知、玄三和凌霜，以及跟着你出城干活的二百士兵，都被我派去休息了。” “贺知一开始还不肯去，坚持说自己不累，还想上战场呢，被我给拦下来，塞去营帐里睡觉了。” 想着贺知有点憨憨傻傻的样子，顾柒忍不住笑了，这的确像是他能干出来的事，这个贺知小将军，还真是一腔热血啊。 说话间，水已经烧好了，顾柒拿了两个碗，里面放上面饼，又分别放上调料包之后，用两块薄木板盖住。 “再等三分钟，就可以吃了！”顾柒搓了搓手，满眼都是期待。 这个藤椒口味的方便面，是最新推出的口味，顾柒只在研发的时候尝过几次味道，确认了和前世某方便面品牌做出来的味道最像，就开始批量生产了，在古代，她还没正经吃过藤椒口味的方便面呢。 墨奕辰看着顾柒这副可爱的模样，就像一只盯着自己的事物的小猫一般，忍不住又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终于，三分钟过去了，顾柒掀开了改在面碗上面的木板，把两碗面端到了桌子上面来，又递给了墨奕辰一双筷子。 “怎么不一样？”看着两碗面明显不同的颜色，墨奕辰问道，他先前明明说了要和顾柒吃一样的。 “这碗是你的，”顾柒把番茄牛腩口味的那一碗推到了墨奕辰面前，“我的这个是藤椒口味的，对你来说太辣了，你可能吃不了这么辣……” 说着，顾柒看到墨奕辰有些哀怨的小眼神，心底一软，主动把自己的面碗也往前推了一下：“那个，奕辰，你要不要尝尝我的？” “好！”墨奕辰脸上的哀怨瞬间不见了。 他用筷子从顾柒的面碗里挑了几根面出来，送入了嘴里，咀嚼了几下之后，眼泪差点直接出来。 “辣！好辣！不过也好吃！” 看着墨奕辰这副样子，顾柒努力地憋住笑，谁能想到，人前严肃正经的平王殿下，私底下是这样的？只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相机，不然顾柒真想把墨奕辰的样子给录下来。 “这个藤椒口味的方便面，是最新出的，我也带了几包，”顾柒一边忍着笑，一边给墨奕辰介绍道，“你以后要是自己想吃，又怕辣，可以放半包酱料。” “之前看贺知能吃比较辣的东西，这几包藤椒口味的方便面，本来是给他带的。” “不许给他！”墨奕辰抓住了顾柒的手，“我都没有的东西，怎么能给他呢？” 顾柒忍不住失笑道：“奕辰，你是在吃醋吗？” 墨奕辰也顺势点了点头：“没错，小七，我就是在吃醋。你来军中，自己男人都顾不上，还想着给别人带吃的！” 墨奕辰难得不讲理的样子，竟还有些可爱。不过，可爱归可爱，这可不是他无理取闹的理由。 “墨奕辰，你说话要讲良心的哦，”顾柒眯了眯严重，正色道，“我这次来边境，是为了谁？你怎么就为了几包方便面计较上了？” “我……我没有，”墨奕辰心虚地低下了头，“小七，我错了嘛……” “不过小七，这方便面就算给他，也不能直接给。你知不知道，在军营里，方便面有多受欢迎？你得多收他一笔银子，把运费也收出来。” 有了顾柒这几年的科普，墨奕辰对现代的很多东西都有了概念，算起账来，跟顾柒比也有过之而不及。 顾柒看了墨奕辰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奕辰，我之前有没有说过，如果你不是王爷，去做生意的话，一定是个大奸商。” 墨奕辰也不反驳，只笑了笑：“小七，我又不是谁都坑的。” “好啦，我这次过来，就是怕你以后吃不到好的，给你带了一整箱方便面呢，给贺知的，就只有那几包。”顾柒也不再逗他了。 “真的？”墨奕辰眼睛瞬间亮了。 要知道顾柒不在的这段时间，军营中伙房做的饭菜，在他眼里，几乎和猪食无异，他手里的方便面又不多了，只能每天无视掉这些事物的味道，尽量多吃一些，填饱肚子。 现在，终于等到顾柒来了，墨奕辰心里一边担心着顾柒的安危，另一方面也有些窃喜，顾柒来了，他就能吃上好吃的饭菜了。 只是，小七她毕竟是个女孩子，不可能一直陪着他在军营里待着，总得回去的。一旦她离开了，那自己的吃的…… 尽管这样，墨奕辰也不能为了自己的口腹之欲，就自私地把顾柒留在边境军中，这毕竟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随时都有可能打起来，到时候，自己难免有看顾不到的时候。 现在看着顾柒带给自己的整整一箱方便面，还有不少腌菜、泡菜，墨奕辰觉得，生活又有了盼头了。 “小七，等做好了特制的盾牌和防弹衣，你就先回京城。”墨奕辰开口说道。 顾柒却摇了摇头：“奕辰，我还不能走。” “其实你不用担心我的安全，平州国士兵手里的火枪，我手里也有，而且威力比他们的强上百倍。不过奕辰，这东西我不能拿出来。” 听着顾柒的描述，墨奕辰也点了点头：“若是比那东西威力还要强上百倍，这东西，的确还是不要面世的好，免得再引发战争，到时候不好收场。” 第405章 知道顾柒有保命的手段，墨奕辰心里的担忧也淡了几分。但是，他还是不想让顾柒把这种武器拿出来。 若是让皇上知道有这么厉害的武器存在，这武器还在大齐手里，难保他不会产生征战他国的心思，届时战火连天，受苦的，还是最无辜的百姓。 且不说大齐国的皇上，别的国家的人知道了这种武器的存在，必然也会争先恐后地研究出类似的东西来，到最后，谁都落不得好，只能说满盘皆输的局面。 既然如此，倒不如把这东西好好地藏起来，想办法用现有的装备打赢平州国。就算将来别的国家知道平州国有火枪和火炮，但是大齐国毕竟打赢了平州国，这样一来，他们反倒觉得，这火枪和火炮也不过如此，反倒就没有那么重的执念了。 对于墨奕辰的想法，顾柒自然是十分理解并且支持的，作为这种先进武器的拥有者，她是最不希望这些武器面世的。 虽然有了制敌的办法，但眼下，本来说好会送来的加厚钢板一直都没有送过来。顾柒心里虽然着急，却也能理解。 毕竟这里是古代，交通和通讯都不发达，难免会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给耽搁了，若是能送信还好，一旦因为什么别的原因耽搁在路上，信送不出来，能做的，也只有等着了。 好在顾柒也并没有等太久，太阳快落山的时候，钢铁厂的人终于到了，还带来了顾柒要的加厚的钢板。 “郡主，小的们来迟了，请郡主责罚。”负责运送钢板的人齐齐跪在了顾柒面前，说道。 顾柒摆了摆手：“虽然迟了一些，不过东西送到了就好。至于要不要责罚，本郡主只想问一下，按照时间，这些东西今天上午是能送过来的，为什么到了晚上才送到？” 为首的人听了顾柒的话，知道就算顾柒责罚他们，应该也不会罚得太重，心里也就不那么害怕了，开口解释道：“回郡主，这钢铁厂是郡主向皇上进言，为了边境能抵御平州国才建起来的。” “小的也知道，边关战事吃紧，郡主正是需要这些钢板的时候。不过昨天晚上，钢铁厂来了个新的户部巡官，说是以后负责钢铁厂的所有事宜。” “今天天没亮的时候，小的正带人装车的时候，这个新来的李巡官坚持要重新检查一遍运送的钢板，折腾了整整一上午，才让我们走。” 顾柒皱了皱眉头：“这个李巡官，是从哪来的？” “是从京城来的，也确实有皇上御笔亲自写下的调令。”钢铁厂来的那个人叹了口气说道。 说完，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过郡主，这个李巡官虽然是皇上派来负责管理钢铁厂的，但是他对钢铁厂似乎并不熟悉，还多次提到过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顾柒又皱了皱眉头，看来这件事，果然又被三皇子搅和进来了。 “你们几个先休息一会儿，今天天色也不早了，马上就没太阳了，也看不清路，你们现在回去，也是危险，今天就在军中留一夜。” “至于这个姓李的户部巡官，我去跟平王殿下说一下，一会儿还有些问题得再来问你们。” 为首的那人带着后面的人朝顾柒磕了个头：“郡主，小的们随时候着。” 顾柒先让这几个人跟军中的将士们一起把送来的几百块钢板装到准备好的仓库里，又去找了贺知手下的一个士兵，让他给钢铁厂来的这六个人找一个备用的营帐，让他们休息一夜。 随后，她便去了墨奕辰的营帐：“奕辰，我有事要和你说。” 墨奕辰的营帐里，不少将领都在，看到顾柒就这么进来了，大家虽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但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顾柒自然也看出来了，自己来的似乎不是时候，但是任都已经进来了，也见到了这些人，若是这个时候再退出去，自己岂不是会更尴尬？ 于是，她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各位将军也都在？正好，本郡主也有事要跟将军们说。” 说着，她走上前去，做到了墨奕辰身边的位置上。若是以前，她或许还会注重些规矩，不随便乱坐。 但是现在不同了，她不再是那个只能顶着“未来平王妃”名头的小姑娘了，她现在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平王身边的位子，还是坐得的。这是她为自己挣来的荣耀。 “郡主，难道是钢铁厂把东西送来了？”前排的一个将军问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钢铁厂的确把东西送来了。” “这次送的晚了些，不过也是有原因的。皇上新派了个户部巡官到钢铁厂，负责钢铁厂的全部事宜，昨日李巡官才到，各项事务都不熟悉，难免手忙脚乱了些。” “不过这加厚的钢板既然到了，本郡主自然得把应对平州国的火炮的方法告诉各位将军。” 听到顾柒这话，众人大喜：“多些郡主！” “郡主，先前您做出了防弹衣，现在防弹衣虽然损坏了几件，但是末将按照您说的方法，把坏了的防弹衣拆开拼了拼，又拼出了几件能用的，而且现在，咱们已经连着几天死人了，就连受伤的都少了许多。” “现在听郡主说，连火炮都能防住，想必平州国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要咱们有了防弹衣，不怕他们的子弹，再防住了火炮，那这仗用不了多久，就能打赢了！” “可是咱们毕竟没有火枪，可不能大意啊……” “没有火枪有什么大不了的？咱们不怕他们的子弹了，直接冲进去跟他们拼杀，杀死了平州国的杂碎，把火枪抢过来，不就有火枪了吗？” 听着众人的议论，顾柒脸上的笑意也更浓了几分，等众人的议论平息下来，她才清了清嗓子：“以后的事情，自然是得等到以后再说。咱们先考虑眼下的情况，我这就把抵御火炮的方法告诉大家。” 第406章 众人听到顾柒说话，也都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听着，生怕自己一不留神，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话。 “这几天，本郡主仔细观察过了，平州国的火炮用的也是弹药，而且没发射一枚火炮，需要装填新的弹药，再重新进行瞄准，射击。” “这样一番操作下来，需要足足一刻钟的时间。虽然我根据观察算出来的不一定准确，但是平州国的进攻频率，也差不多就是这样。” “至于火炮的射程，若是地图上的数据都是准确的，凉城距离咱们的城门之间，有八千米的话，那火炮的射程，最远不会超过四千米。” “我昨夜已经亲自带人去城外修建了防御工事，再搭配上加厚的钢板，足以抵御火炮的冲击。” 说着，顾柒又把防御工事的图画在了纸上，讲给了众人听：“就像这样，如果看到火炮发射的火光，就跳进就近的沟渠中，再用钢板封住头顶，这样一来，火炮的冲击就伤害不到咱们的将士。” “而且平州国除去城楼上的三门火炮，带到战场上的，只有五门火炮。只要五门炮都响过之后，他们至少需要一刻钟的时间，再能再次发射火炮。” “这一刻钟的时间，足够咱们的将士们做许多事情了？”顾柒说着，看向墨奕辰。 墨奕辰也点了点头：“郡主说得有道理，各位就按照郡主说的，去安排新的战术。” 众人的脸色也都有了喜色：“这下好了，等打完了这场，咱们就有底气跟平州国议和了，相信咱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不多时，墨奕辰营帐里的一众将领便都离开了，各自去给各自的士兵安排战术。 等到营帐里只剩下墨奕辰和顾柒两个人，顾柒才开口说道：“奕辰，刚才……” “小七，你想说的，是不是那个户部巡官的事？”墨奕辰敏锐地捕捉到了阴谋的气息。 顾柒点了点头：“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奕辰，我方才问过钢铁厂过来的人了，这批钢板送来得迟了这么多，是那个新来的李巡官在刻意拖延时间。” “而且听钢铁厂的人说，这个李巡官虽然的确是接了皇上的调令过来管理钢铁厂的，可是他来了之后，屡次提到了三皇子。这次，恐怕又是……” “恐怕又是三皇子找了什么借口，让皇上不得不派人过来，结果他又借机安插了自己的人！”墨奕辰接过了顾柒的话，“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是要造反吗？” 这话听得顾柒心头一震，要知道，在这个时候，造反可是不能轻易说出来的。尽管是在自己面前，但是墨奕辰这么说，也足以见得，他的确十分生气了。 “奕辰，现在还不能着急。这件事咱们就算知道是三皇子的阴谋，可是咱们没有证据，若是咱们先做了什么，也是理亏。” “而且，你以为光是咱们知道吗？皇上想必也是知道三皇子的心思的。就想先前在宫里，皇上明知道是三皇子给他下的毒，但是却还是因为没有证据，也奈何不得他。” 听着顾柒的劝说，墨奕辰总算是平静了几分：“父皇在宫里，也是不易。小七，你说的这些我都懂，只是我还是气，气他那大齐的江山和百姓做筹码，来算计他个人的得失。” 顾柒重重地点了点头：“所以，大齐的江山，就更不能落到这样一个人的手里了。” “那钢铁厂那边？”墨奕辰还是有些担心。 “奕辰，我过来，也是想问问你的意思，”顾柒又说道，“钢铁厂的核心技术，除了我，也只有皇上是真正掌握的了。三皇子就算派了人来，恐怕也看不出什么门道。” “钢铁厂的人也不是傻子，知道你和三皇子的对立关系，因此，总要选一边站的。现在看来，他们选的是咱们这边，若是我这边给钢铁厂下命令，跨过那个李巡官，也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这样一来，将来难免会被皇上知道，到时候，皇上会不会……” “父皇不会的。”墨奕辰笑了笑，“小七，就照你说的做，辛苦你了。” “这没什么的，我来这里，不就是为了尽可能多地帮你一点吗？”顾柒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看着顾柒似乎不知疲惫的样子，墨奕辰觉得眼眶有些温热的感觉，一把将顾柒搂在了怀里：“小七，等这场仗打完了，我那也不去，就在家里陪着你。” “等我我班师回朝，就像父皇请命，娶你过门，以后咱们两个过自己的日子，再也不叫任何人来打扰我们，可好？” 顾柒把脸埋在了墨奕辰的怀里，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也有些沙哑了：“好。” “所以奕辰，咱们得努力，争取能早一些打完这场仗，早点回去。” 从墨奕辰这里出来之后，顾柒又找了先去帮忙安排营帐的那个士兵，让他带路去找了钢铁厂的那几个人。 看到为首的那个人，顾柒开口问道：“如果本郡主没记错的话，你就是钢铁厂的管事的，对？” 那人点了点头，随即又马上摇了头：“郡主，小的之前的确是钢铁厂的管事的，可是这李巡官来了，就没有小的什么事了。” 顾柒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又说：“你们这次肯过来，本郡主也就知道你们的态度了。” “这个李巡官，毕竟是个文官，不懂战场上的事。这战场上，时间就是将士们的生命，以后，若是再有类似的情况，想办法搪塞过去就是。” “李巡官再有什么说的，只管推到本郡主身上，若是真出了什么差错，本郡主亲自去向他赔罪，再回京城去皇上面前请罪。” “不过，若是因为他李巡官的原因，耽误了军需，本郡主也会亲自写信回京，请皇上定夺的。” 听了顾柒的话，那人眼睛也跟着亮了：“郡主这么说，小的就明白了。多些郡主提点。” 第407章 见这人态度明确，顾柒心里也放心了不少，又问：“之前的那种普通的钢板，做了多少了？” “回郡主，已经做出五千块了，小的虽然人离开了钢铁厂，但是钢铁厂却没有停工，还在继续生产。按照郡主之前的吩咐，只等做到一万块，就给郡主送来。” 顾柒点了点头：“应该两天左右就能送过来了？这个要快，这是将士们保命的东西。” “另外还有一件事，我只单独和你说。咱们的钢铁厂，做的虽然是比铁的硬度更高的钢，但是，如果没有皇上的圣旨和我的命令，绝对不能造兵器，明白了吗？” 那人听了，先是疑惑，细想之后，心里不禁一阵恶寒：“郡主，私造兵器可是重罪！” “所以我才私底下跟你说，”顾柒压低了声音，“三皇子派人来钢铁厂，无非是看重了钢铁厂炼出来的钢，如果没有圣旨，还不是我亲自站在你面前跟你说了，不管是谁叫你造兵器，都万万不能造！” 那人这才明白顾柒的意思：“所以郡主，您是怕有人借着您的名头，栽赃陷害您？” “郡主您放心，这钢铁厂虽然来了个李巡官，但是厂里做什么，都还是小的说了算，绝对不会给那些歹人机会来害郡主您的！” 顾柒点了点头：“本来负责管理钢铁厂，虽然需要费些心思，但也不是多麻烦的事情。现在这个局面，是本郡主没想到的，倒是要辛苦你们了。” “能为郡主做事，小的们不辛苦。”那人回答道，言辞间也十分诚恳。 “郡主和平王殿下所做的一切，小的都看在眼里，小的虽然没读过什么书，却也知道，郡主做的，都是实打实的为我们老百姓好，我们心里都记着郡主的好呢。” “好，你们也早些休息。”顾柒说完，便离开了他们的营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虽然白天休息了三个时辰，但是下午又忙了许久，顾柒也累了，简单地洗漱过后，躺到床上，前一秒还在跟凌霜说话，后一秒便直接睡着了。 看着这样的顾柒，便是凌霜都忍不住有些心疼。 “姑娘，男人们的事，您非要掺和进来也就算了，还把自己搞得这么累。”凌霜叹着气，帮顾柒掖了掖被子，自己也躺到了一边的榻上，合上了眼睛。 而此时，军营里的其他地方，将士们可都没睡觉，都在根据顾柒提出来的思路，连夜重新指定作战计划。 就连墨奕辰都没有休息，他的营帐里，没隔一会儿，就会有个将军进来跟他汇报他们新的战术，请墨奕辰帮忙分析。 “殿下，您看这样行吗？我打算让大家趁着对面不放炮的时候，直接冲到敌营里去，抢几把火枪回来。不过殿下，这防弹衣可得给我手下的人多分一点。” 墨奕辰无奈地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 “郡主说了，现在不适宜有大规模的行动，等再过两天，钢铁厂那边送钢板过来，咱们能再增加几千件防弹衣，到时候只要不让你手下的兵涉险，任你怎么折腾。” 那将军尴尬地挠了挠头：“末将明白了，殿下，末将这就去重新安排。” 有了墨奕辰在中间协调，终于，在子时之前，大齐的士兵成功指定了全新的作战计划。 有了近乎完美的防御，大齐国这边新制定的作战计划比之前更激进，也更能造成平州国的伤害。 大概是因为两者忙了一天一夜，顾柒累到了，第二天，顾柒几乎睡到中午才起来，而此时，大军已经出城迎战了。 “城外迎战的将士们可回来了？”吃早饭的时候，顾柒已经是第三次问凌霜这个问题了。 凌霜有些哭笑不得：“姑娘，恐怕没这么快。而且属下已经听过了，平州国已经放了三轮火炮了，若是您的方法真的不好用，都用不了三轮，只两轮下来，咱们大齐的士兵恐怕就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顾柒点了点头，继续喝粥。虽然知道凌霜说得有道理，但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自己带人修建的防御工事，虽然看上去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但是她在现代的时候毕竟没上过战场，也没见过真正的防御工事长什么样子。 唯一能了解到这方面信息的，除了电视剧，就是游戏了。她带人修建的东西，充其量也不过是照猫画虎，看上去的确是像了，但是有没有用，还得等用过之后，才能有定论。 就在她满心焦急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的声音：“大军回城了！” 顾柒急忙起身，从营帐里走了出去，叫住了先去叫喊的那人：“大军回城了？今天战况如何？” “郡主！”那士兵看到顾柒，先行了个礼，才说，“回郡主的话，大军已经回城了，这次虽然有些死伤，但是平州国比咱们还要惨，这可是咱们打到凉城下之后，第一次打胜仗！” 这士兵的年纪不大，说这话的时候，眼底也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看来，自己修建的防御工事，的确是有用的。 顾柒也笑了笑：“好了，本郡主知道了，你快去报信。” “姑娘，这回您放心了？”凌霜跟在顾柒后面，捂着嘴笑着说道。 顾柒倒是也不避讳，点了点头：“放心了，看来平州国撑不了多久了。” 没过多久，消息就送到了墨奕辰的营帐里，墨奕辰知道了这个消息，自然也是十分激动：“快！送战报去京城！” “对了，郡主为军中做的，全部照实说，再把众将军都叫来，早些制定下一步的攻城战术！” “是，殿下！” 一刻钟后，负责送战报的士兵已经快马加鞭离开了边境。 而此时，墨奕辰的营帐里，众将军也到齐了。 众人犹豫了一会儿，终于，一个老将军往前走了两步，上前问道：“殿下，这场仗赢下来了，咱们接下来还要做些什么，郡主可有提起过？” 第408章 这老将军问出这句话的时候，顾柒恰好被墨奕辰派去的人请过来，顺势便进了营帐：“将军，本郡主虽然会做些东西，但是对行军打仗的事情，却是不太懂的。” “我能做的，也只是帮你们挡住平州国的武器的伤害，至于战场上的事，自然是得看将军们的安排了。” 众人听了，都有些感动。 顾柒这段时间，除了帮他们修建了防御工事，制作了防弹衣，还帮着大家分析了平州国的武器以及战力、攻击范围这些。 这些东西，可是他们从来都不懂的，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但是顾柒却十分有耐心，一点一点给他们讲解，并提出应对之法。 眼下，她这么说，一来是知道，平州国的武器起不到作用，士兵已经构不成什么威胁了，另一方面，也是主动把这场战争的功劳，让给这些将军们。 在场的这些人虽然都是武将，但是却不会连这个都看不出来，纷纷朝着顾柒行礼：“末将多些郡主这段时间的鼎力相助！” 京城。 看着一张接着一张的捷报，皇上脸上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些。 顾柒才到军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就扭转了局势，大齐国的士兵甚至还缴获了不少平州国的火枪，甚至在顾柒的训练下，枪法比平州国的士兵还要准。 连着几场打下来，大齐虽然也有伤亡，但跟平州国比起来，简直要好太多了。 接连打了几日，平州国也只能靠自己还有几门火炮，再借着地形的优势，暂时退守凉城，局面一时僵持不下，但大齐还是明显占优势的。 皇上又看了一遍手中的战报，把战报放下，点了点头：“老四和博安都不错，可惜啊……” 皇后在一旁急忙接话道：“皇上，不如等平王回京了，让他多教教七皇子和八皇子？” “这样也好，”皇上笑着点了头，“朕的日子，应该是不多了，若是等到朕……等到那时候，新帝继位，若是老四肯做个摄政王，朕就真的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 “皇上，您别这么说，”皇后急忙反驳道，“太医说了，您这身子，只要按时吃药，好好养着，总能养好的。” “呵，”皇上摆了摆手，“他们那是怕朕生气，治罪于他们，故意挑好听的说呢。” “皇后，你也别劝朕了，朕自己的身子，自然是自己最清楚了，这段时间，老七和老八被你养得很好，你辛苦了，做得不错。” “过两天，带这两个孩子过来给朕看看，朕也得看看他们都学到了些什么。” “臣妾遵命。” 而此时，边境，大齐的士兵已经在和平州国的士兵在凉城这里僵持了三日了。 平州国的士兵虽然不出来，但是大齐的士兵却也没办法更近一步。要知道，再往前走，就是平州国的火炮的攻击范围了。 平州国早就做好了打算，把所有的士兵撤回到城内，一旦大齐攻过来，就直接用火炮来炸。 尽管知道平州国的意图，但是大齐国这边，却没有一个人有办法破这个局。 “殿下，不然，就议和。”终于，有人建议道。 打到这里，双方僵持不下，若是议和，平州国也占不到便宜，不过，大齐也得不到太多的好处就是了。 只要有了第一个人说出了这个想法，其他人便接二连三地符合起来。 “是啊，殿下，议和，再僵持下去，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咱们早点议和，也能早点回家，殿下，您不也着急回去跟郡主成婚吗？” 即便是这些将军们不说，墨奕辰心里也动了议和的心思。 这场仗打了太久了，若是再打下去，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就连城里的百姓，也时刻都在担惊受怕。 可是…… “殿下，您是不是担心三皇子？”贺知凑到墨奕辰身边，小声问道。 墨奕辰点了点头，幅度不大，只有贺知一个人能看到。 随后，他又看向众人：“议和的事，本王会考虑，但是本王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还得请示过父皇，才能做决定。” “大家的心情，本王都理解，本王的心思和大家也都是一样的，还请大家不要着急，再耐心等上几日。” 把人都打发走了之后，墨奕辰把贺知单独留了下来：“贺知，三皇子的事，你知道多少？” “殿下，末将知道的不多，我都是听我哥说的，”贺知回答道，“先去我哥带人护送郡主回来的时候，跟我说过，他们早就想来了，但是三皇子说了好多话，让人以为您和平州国有关系，皇上也迫于压力，无法给边境增援。” “就连他这次借着护送郡主的名头过来，还有不少人在朝中议论纷纷呢。” “不过听说皇上对三皇子也起疑心了，不过也拿他没办法……对了殿下，这个你可别和别人说啊，我也就跟你说说我知道的。” “放心。”墨奕辰说着，便出了营帐，往顾柒营帐的方向走去。 “小七，刚才大家提到了议和。”墨奕辰进了顾柒的营帐，说道。 顾柒想了想，也点了头：“现在这个僵持不下的局面，议和的确不失为一种结束战争的方法。只是……” “只是就这样议和，平州国说不定还会伺机卷土重来，而且，咱们还不知道三皇子和平州国之间的关系。”墨奕辰顺着顾柒的话说道。 顾柒又点了点头：“我担心的就是这个。” “不过奕辰，还是先写信回京，把利弊都分析清楚，让人亲自送到皇上手里。这样，不管皇上做什么决定，咱们都不用再为难了。” 墨奕辰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当天晚上，墨奕辰便写了一封信，详细说明了边境目前的局势，以及情况分析，并提出了让皇上定夺是否现在议和。 写好信之后，他把信封好，便叫身边的亲信送去了京城，还特意叮嘱，一定要亲自送进宫，交到皇上的手里才行。 第409章 信寄出去了之后，墨奕辰便下令，暂时休战。 平州国龟缩在凉城不敢出来，那他索性就让大齐的将士们也休息一段时间，等到京城那边有了新的消息，他再重新做部署也来得及。 大齐国的士兵知道墨奕辰的意思，也知道自己手里有足以抵挡平州国的东西，这几天倒也能踏踏实实地休息。 但平州国的士兵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们得一天十二个时辰，轮番守在城墙上和城门外，提防着大齐国会不会突然进攻。 虽然他们有火炮，但是若是被大齐国的士兵钻了空子，攻到了城墙底下，便是有火炮，也无济于事了。 才五天的时间，平州国便人心惶惶，士兵们也都疲惫不堪了。 而此时，京城。 皇宫里，皇上也拿到了墨奕辰差人送回来的信，陷入了深思。 御书房里，丞相尹文柏在一旁站着，等着皇上的决断。 “尹爱卿，以你之间，朕当做什么决定？”思索了半天，他问道。 尹文柏犹豫了半天，才小声说：“皇上，臣不敢妄言。” 皇上被他这句话气笑了：“尹爱卿，朕让你说，你直接说就是了。若是朕已经有了决断，还会让你说吗？” 尹文柏听了这话，脸红了：“皇上，臣知道皇上的意思，只是……臣也无法替皇上决定啊。” 皇上又叹了口气：“是啊，若是这个时候议和，那平州国自然不会服气，咱们除了打下来的这几座城池，拿不到半点好处。” “况且，平州国和咱们大齐的交界处，现在是凉城，本就易守难攻，谁知道他们答应了和谈之后，会不会突然反咬我们一口？” “可是若是继续僵持着，受苦的，就是我大齐的百姓了。其实这些老四在心里都说得很明白了，他也是实在无法做这个决定，才会写信回来让我做抉择。” “皇上您在位这么多年，一心为了大齐的百姓，四皇子是尊敬您，爱戴您，才写这封信的。”尹文柏应和了几句。 皇上无奈地看着他：“尹爱卿，你又是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的了？” 尹文柏干笑了两声，没多说什么。 纠结了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皇上提笔写了一封密信，让人送了出去。 “尹爱卿，把信送出去，”皇上说着，又叹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这件事总该有个决断，朕老了，就交给平王去做。” “皇上，这……”尹文柏接过信，有些不知所措。收到信不过短短一个时辰，皇上就已经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了，似乎一下子苍老了不少。 “朕给了平王一个月的时间，若是这一个月过去了，还没有办法攻下凉城，便由平王负责和谈之事。”皇上说道。 “最差的结果，无非也就是这样了。好在博安做出了防弹衣，又想出了抵御火炮的法子，就算真的在凉城这里议和，只要加强防御措施，也能保边境百姓一方安定。” 尹文柏也点了点头：“的确，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 结果皇上写的密信，尹文柏让人亲自把这封密信送往边境，交给了墨奕辰。 墨奕辰收到这封密信，已经是三天之后了。看了信上的内容之后，他把信丢进了一旁的炭盆里，亲眼看着那封信化为了灰烬，才去了顾柒的营帐。 “小七，父皇给我回信了。”屏退了其他人之后，墨奕辰才开口说道。 “皇上怎么说？”顾柒也十分关心皇上的态度。 “父皇差人给我送了密信，这信上的内容，除了你，父皇不准我告诉任何人。”墨奕辰说道，这才告诉了顾柒密信上的内容。 “利弊父皇都已经知晓了，他在密信上说，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想办法攻下凉城，如果一个月的时间到了，还是没有办法的话，就由我和平州国议和。” 听墨奕辰说了信上的内容，顾柒才算稍微放心了一些。这样看来，皇上对墨奕辰也算是够宽容的了。而且，皇上的确是为仁君，能够把百姓的疾苦放在第一位。 凉城能否攻下的重要程度，顾柒早就知道，若是真的没办法攻下，不只是大齐国会吃亏，边境的城池，也都随时面临着危险。 想想这些城中的百姓，他们都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顾柒实在无法狠下心来，置之不理。 “奕辰，这凉城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若真的想要攻下来，也不是全无办法。”顾柒开口说道。 听着顾柒的话，墨奕辰倒是先紧张了起来：“小七，你先说，这办法对你来说，会不会有危险？” 听着墨奕辰问出的问题，顾柒一愣，她没想到墨奕辰最先考虑的，竟然是这个。 “奕辰，我的确有办法帮你攻下凉城，可是，若是我有危险，这凉城难道你就不要了吗？那咱们大齐国边境城池的百姓，又该怎么办？” 墨奕辰语气十分严肃：“小七，若是你会面临危险，那就不要做。” “大齐国的边境和百姓，我会想办法保全他们，但是，如果攻下凉城的代价，是让你面临问下，那这凉城，我宁可不要。” “小七，别让我担心，好吗？” 听着墨奕辰的话，顾柒的心里十分感动。但是她已经决定了的事，即便是会有些危险，即便是墨奕辰会担心，她也还是回去做。 自己有这个能力帮助这些人，她身上便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责任感和使命感。这种感觉，是她曾经从未感受过的，但是看过了边境的这些将士们、百姓，她觉得，自己也能做点什么。 “奕辰，我的办法虽然有些风险，但是我又办法保护好自己，这是攻下凉城的唯一办法了，咱们试试，好吗？” 顾柒说着，抬头看向墨奕辰：“奕辰，我也想为大齐的百姓做点什么。若是将来有一天，因为咱们没有攻下凉城，平州国回过头来，残害了大齐的百姓，我心里会自责的。” 第410章 墨奕辰的面色有些沉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不过，他倒也没有反驳，只是还在思考，顾柒说的理由，到底值不值得她涉险。 “奕辰，你就答应我，我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的，好不好？”顾柒说着，伸手拉过了墨奕辰的胳膊，轻轻摇晃着。 被顾柒这么一拉，墨奕辰乱了心神，表情也柔和了下来：“小七，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奕辰，我不是意气用事，是真的想为百姓做点什么。我有这个能力，总不能真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将来有一天死在敌人的抢下。”顾柒说着，语气也严肃了几分。 墨奕辰又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妥协了：“唉！真是那你没办法……” “小七，你若是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既然是在军中，你得给我立下军令状，我才能答应你。” 顾柒连忙点头：“奕辰，你说。” “第一，不能单独行动。不管去哪里，你身边都得带着人，起码得把父皇赔给你的侍卫带着。如果实在不方便带太多人，最起码也得让凌霜和玄三跟着。” “好，这条我答应。” “第二，所有的行动，都得提前告诉我，不能擅自行动，得我知道了所有的细节，确定你不会有危险，才能行动。一旦被我发现你擅自行动，那我就马上反悔，直接找平州国和谈。” “这个也没问题。” “第三，一切都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小七，不管是什么危险，都不要犯糊涂，你一定得活着。” 墨奕辰说完这条，顾柒陷入了沉默。但是随即又想了想，若是真的遇到了危险，人少的话，她手里的武器，足够对付他们了。若是人多的话，哪怕自己不管身边的人，恐怕也没办法独活。 最终，她还是点了头：“好。” 见顾柒都答应了，墨奕辰心里虽然还是担心，却也没有继续阻拦她了。 他把顾柒拥入怀中，轻轻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小七，你要记得，我会担心你。所以，别让自己出事。” 既然已经决定了帮墨奕辰攻下凉城，顾柒自然是得做些功课的。 当天晚上，顾柒便叫凌霜去找墨奕辰拿了地形图，仔细研究了起来。 “玄三，从咱们这里，出了城到凉城，只有城门外这部分是平原，其他地方都是山地？”顾柒问道。 玄三也算是墨奕辰的副将，对于这些自然是熟悉的，他看了地形图之后，点了点头：“没错，郡主，周围的确都是山地。” “不过凉城的地势很高，附近的山地除了猛兽比较多的山，大多都有平州国的人埋伏着。先去主子也想过从山地摸进去，不过都没有成功。”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能摸清楚平州国在附近的山里都埋伏了多少兵力吗？” 玄三摇了摇头：“属下不知。山地的地形本就复杂，就是主子，也无法探清楚。” “况且平州国在这里的布置，应该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们对山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咱们贸然进去，过于被动了，为了避免将士们丧命在山里，主子也未曾仔细打探过。” 顾柒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后面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看着天色不早了，顾柒把地形图收起来之后，便休息了。 之前答应过墨奕辰，不会擅自行动，她自然不会食言。休息了一夜之后，第二天一早，顾柒便去墨奕辰的营帐找了墨奕辰。 “奕辰，我想知道山里的详细情况。”顾柒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对于顾柒，墨奕辰总是十分信任的，他直接点了头：“好，我安排人去打探。” 还没等墨奕辰走出营帐，顾柒就拉住了他：“等等，我还没说怎么打探呢。” “之前缴获的火枪，不是已经教会了一些人怎么使用了吗？挑枪法好的去，带足了子弹。” “我需要知道的，只是平州国距离凉城多远的山地里埋伏了士兵，埋伏了大约多少人，具体的地点，大概在什么地方。如果可能的话，尽量不要惊动他们。” “而且，先别急着让他们走，我给他们准备点东西。” 墨奕辰点了点头：“好，都听你的。不过小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顾柒想了想：“帮我找些布。黄色、绿色和黑色的，这一类的颜色，多给我找一些，颜色越多越好。” 顾柒跟墨奕辰说过之后，还不到中午，墨奕辰便找来了顾柒要的布，果然，花花绿绿什么颜色都有。 顾柒仔细挑选了一番，从那些布里面挑出了自己需要用到的四五个颜色，留下了一部分只有，又一样剪下了一个布头交给墨奕辰：“这几种颜色的布，再给我找一些来。” 交代完之后，她便领着凌霜回了营帐，把那些布剪成一块一块的，又重新拼接，缝成了一套衣服，也就是顾柒自制的迷彩服。 “姑娘，这是做什么？”凌霜虽然跟着顾柒一起做，但是还是有些好奇。 顾柒开口解释道：“若是在山地里行走，他们穿着普通的铠甲，很容易就会被人发现，若是外面传了这个，走在山林里，能方便隐藏自己。” 听顾柒这么说，凌霜再看这身衣服，也觉得十分有道理：“姑娘，您也太厉害了！” 到了晚上，墨奕辰选出了枪法最好的一百人，把缴获的枪和子弹分给了他们：“你们这次的任务，是尽可能详尽的弄清楚平州国在山林中的埋伏。” “郡主说，一会儿还有东西要给你们，本王也有几句话要叮嘱你们。若是遇到危险，记住，活下来最重要，只要活着回来，都算是功劳。” “殿下，属下遵命！”一群人齐齐跪了下来，说道。 这是，顾柒和凌霜也带着一百套缝好的迷彩服过来了：“凌霜，玄三，把这些东西给兄弟们发下去。” 顾柒说着，趁着凌霜和玄三发迷彩服的时间，又把迷彩服的用法和功能讲了一遍，接着，又和墨奕辰一样，着重强调了，让他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第412章 “从这里到凉城，便是从城门出去，也得走上八千米，更何况他们走的还是山路，一路上还得打探清楚平州国的部署，还要隐匿身形，避免被人发现。” “这样算来，恐怕至少也得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就算打探清楚了情况，如果进山之后走不了多久就有平州国的士兵埋伏，他们就不可能白天出山，不然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顾柒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咱们毕竟离得远，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能联系到我们。”墨奕辰说道，平息了顾柒心里的担忧。 睡了大半天之后，顾柒倒也不困不累了，亲自洗手做了点吃的，招呼着大家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她便回到营帐里，开始对着之前那张地形图写写画画起来。 墨奕辰见她在忙，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陪着她，顺便看看她写的东西。 虽然顾柒写的这些，他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看着顾柒认真的样子，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打断她的思路，只是把问题记在心里，等顾柒忙完了再问她。 忙了半宿，顾柒倒是不觉得累，但是看着旁边的墨奕辰，已经是在努力撑着了。 墨奕辰本就陪着顾柒熬了一宿，白天，顾柒睡觉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一旁守着，只瞌睡了一小会儿。 “奕辰，你早点休息。”顾柒放下手中的纸笔，开口说道。 墨奕辰晃了晃脑袋：“小七，我想陪着你。” 顾柒无奈地笑了笑：“好，没不让你陪着我。” “可是奕辰，我累了，我该睡觉了。所以，你也回去睡觉，好不好？” 墨奕辰这才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小七，我看着你睡了，我再回去。” “那得乖乖回去哦，可别再向下午似的，不然大家都以为我对你做了点什么呢。”顾柒又撇了撇嘴。 墨奕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待看着顾柒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也离开了顾柒的营帐，回自己的营帐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顾柒气得很早，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同样，墨奕辰也起得很早，更准确地说，他是被人叫起来的。 看着顾柒也起了，他急忙走了过来，面带喜色：“小七，你醒了？” 顾柒点了点头，看着墨奕辰的脸色，也猜出了个大概：“奕辰，可是有消息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正想去找你，咱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快带我过去！”顾柒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看着顾柒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墨奕辰忍不住失笑道：“小七，只是得到了消息，他们现在正往回赶，没有这么快的。” 顾柒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悄悄吐了吐舌头：“那……还要等多久啊……” “用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墨奕辰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柒柔软的发顶。 果然，半个时辰后，先去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虽然比起出发之前，这些人身上要狼狈一些，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泥土，脸色也有些疲惫，但是他们脸上高兴的情绪，确实遮掩不住的。 顾柒仔细地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都没少，很好！很好！” 这一百人的队伍里，领头的那个听了顾柒的话，心里觉得奇怪，便直接问了出来：“郡主，您不先问问我们打探的结果吗？” 顾柒又笑了笑：“打探平州国埋伏的消息，的确是你们的任务，但是比起任务，更重要的，是你们的生命。” “任务完不成，还有别的办法，还有以后的机会，但是生命失去了，可就是永远的遗憾了。” 听着顾柒的话，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博安郡主和平王这两人，和皇上其他的人果然不同，他们实打实地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多些郡主，属下幸不辱命！”众人齐齐跪了下去，齐声说道。 顾柒之前想的是，这些人多多少少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但是他们竟然摸清楚了平州国在山林里所有的埋伏，这是顾柒没想到的。 叫来了凌霜、玄三和林风、林水、林火，顾柒把他们分配下去，对照着地形图，一一对应派出去的士兵打探到的消息，并做上相应的标注。 花了些时间，顾柒终于把平州国所有的布置，都一一对应好了。 “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摸清楚这些。”顾柒忍不住感慨道。 见这位博安郡主这么随和，这些士兵也没了之前的拘谨，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也是侥幸。这山林许久没有人进去，平州国派来负责埋伏的士兵早就待够了，他们也根本不觉得会有人进来。我们是半夜进去的，自然没有惊动他们。” “对对对，这其实还得益于郡主给我们做的这身衣服。这身衣服一穿，便是在山林中随意行走，都不会被平州国那些人发现！” “可不是嘛，就算他们听到了动静，只要往地上一趴，他们平州国的人就算再怎么仔细看，也都看不到我们了。还是郡主厉害。” 顾柒笑着摆了摆手：“算不上厉害，这其实也是本郡主跟自然界的小动物学到的。” “小动物？”众人齐声问道。 顾柒这才开始解释：“自然界的小动物们，为了保护自己，都有隐藏自己的办法。比如说竹叶青，只要藏在主子上，咱们就很难看到它。” “还有一种蝴蝶，叫枯叶蝶，为了怕自己被人抓到，它的一面翅膀便长成了枯叶的颜色，遇到危险，就藏在满是枯叶的树上，这样一来，敌人就看不见了。” 听顾柒说完这些，众人只觉得更钦佩顾柒了：“所以郡主做了这衣服，是为了让我们和山林融为一体，那些平州国的士兵就算察觉到了有人，但是山林里到处都是绿色的，咱们再藏在其中，他们看花了眼，自然也就看不到我们了。” 第412章 “从这里到凉城，便是从城门出去，也得走上八千米，更何况他们走的还是山路，一路上还得打探清楚平州国的部署，还要隐匿身形，避免被人发现。” “这样算来，恐怕至少也得需要一天一夜的时间。而且，就算打探清楚了情况，如果进山之后走不了多久就有平州国的士兵埋伏，他们就不可能白天出山，不然就太容易被发现了。” 顾柒点了点头，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可是，咱们毕竟离得远，若是他们出了什么意外……” “放心，我有办法让他们能联系到我们。”墨奕辰说道，平息了顾柒心里的担忧。 睡了大半天之后，顾柒倒也不困不累了，亲自洗手做了点吃的，招呼着大家一起吃了晚饭之后，她便回到营帐里，开始对着之前那张地形图写写画画起来。 墨奕辰见她在忙，也不打扰她，就在一旁陪着她，顺便看看她写的东西。 虽然顾柒写的这些，他心里有些疑惑，但是看着顾柒认真的样子，他到底还是没忍心打断她的思路，只是把问题记在心里，等顾柒忙完了再问她。 忙了半宿，顾柒倒是不觉得累，但是看着旁边的墨奕辰，已经是在努力撑着了。 墨奕辰本就陪着顾柒熬了一宿，白天，顾柒睡觉的时候，他也一直在一旁守着，只瞌睡了一小会儿。 “奕辰，你早点休息。”顾柒放下手中的纸笔，开口说道。 墨奕辰晃了晃脑袋：“小七，我想陪着你。” 顾柒无奈地笑了笑：“好，没不让你陪着我。” “可是奕辰，我累了，我该睡觉了。所以，你也回去睡觉，好不好？” 墨奕辰这才乖巧地点了点头：“好。小七，我看着你睡了，我再回去。” “那得乖乖回去哦，可别再向下午似的，不然大家都以为我对你做了点什么呢。”顾柒又撇了撇嘴。 墨奕辰忙不迭地点头答应了。 待看着顾柒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之后，他也离开了顾柒的营帐，回自己的营帐里休息去了。 第二天，顾柒气得很早，天还没亮，就起了床。 同样，墨奕辰也起得很早，更准确地说，他是被人叫起来的。 看着顾柒也起了，他急忙走了过来，面带喜色：“小七，你醒了？” 顾柒点了点头，看着墨奕辰的脸色，也猜出了个大概：“奕辰，可是有消息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正想去找你，咱们派出去的人，回来了！” “快带我过去！”顾柒的语气也轻松了不少。 看着顾柒难得露出孩子气的一面，墨奕辰忍不住失笑道：“小七，只是得到了消息，他们现在正往回赶，没有这么快的。” 顾柒也知道，是自己心急了，悄悄吐了吐舌头：“那……还要等多久啊……” “用不了多久，最多也就半个时辰。”墨奕辰说着，伸手摸了摸顾柒柔软的发顶。 果然，半个时辰后，先去派出去的人都回来了。 虽然比起出发之前，这些人身上要狼狈一些，身上多多少少都沾了些泥土，脸色也有些疲惫，但是他们脸上高兴的情绪，确实遮掩不住的。 顾柒仔细地看了一遍，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都没少，很好！很好！” 这一百人的队伍里，领头的那个听了顾柒的话，心里觉得奇怪，便直接问了出来：“郡主，您不先问问我们打探的结果吗？” 顾柒又笑了笑：“打探平州国埋伏的消息，的确是你们的任务，但是比起任务，更重要的，是你们的生命。” “任务完不成，还有别的办法，还有以后的机会，但是生命失去了，可就是永远的遗憾了。” 听着顾柒的话，众人心里又是一阵感动。博安郡主和平王这两人，和皇上其他的人果然不同，他们实打实地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多些郡主，属下幸不辱命！”众人齐齐跪了下去，齐声说道。 顾柒之前想的是，这些人多多少少能打探到一些消息，但是他们竟然摸清楚了平州国在山林里所有的埋伏，这是顾柒没想到的。 叫来了凌霜、玄三和林风、林水、林火，顾柒把他们分配下去，对照着地形图，一一对应派出去的士兵打探到的消息，并做上相应的标注。 花了些时间，顾柒终于把平州国所有的布置，都一一对应好了。 “没想到你们真的能摸清楚这些。”顾柒忍不住感慨道。 见这位博安郡主这么随和，这些士兵也没了之前的拘谨，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起来。 “其实我们也是侥幸。这山林许久没有人进去，平州国派来负责埋伏的士兵早就待够了，他们也根本不觉得会有人进来。我们是半夜进去的，自然没有惊动他们。” “对对对，这其实还得益于郡主给我们做的这身衣服。这身衣服一穿，便是在山林中随意行走，都不会被平州国那些人发现！” “可不是嘛，就算他们听到了动静，只要往地上一趴，他们平州国的人就算再怎么仔细看，也都看不到我们了。还是郡主厉害。” 顾柒笑着摆了摆手：“算不上厉害，这其实也是本郡主跟自然界的小动物学到的。” “小动物？”众人齐声问道。 顾柒这才开始解释：“自然界的小动物们，为了保护自己，都有隐藏自己的办法。比如说竹叶青，只要藏在主子上，咱们就很难看到它。” “还有一种蝴蝶，叫枯叶蝶，为了怕自己被人抓到，它的一面翅膀便长成了枯叶的颜色，遇到危险，就藏在满是枯叶的树上，这样一来，敌人就看不见了。” 听顾柒说完这些，众人只觉得更钦佩顾柒了：“所以郡主做了这衣服，是为了让我们和山林融为一体，那些平州国的士兵就算察觉到了有人，但是山林里到处都是绿色的，咱们再藏在其中，他们看花了眼，自然也就看不到我们了。” 第413章 顾柒点了点头，心里也十分满意。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迷彩服，自然也就不会特意去防备。 再加上平州国的士兵穿戴的都是普通的铠甲，若是自己观察，即便他们是埋伏起来了，还是很容易被发现。这样一来，消息得到的就容易多了。 终于，新的带有标注的地形图绘制好了，顾柒开口让那些去打探敌情的士兵先去休息，自己则拿了新的地形图，拉上了墨奕辰，回了自己的营帐。 拿着地形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顾柒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奕辰，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攻下凉城了。” 墨奕辰也凑了过来，盯着顾柒手里的地形图看了一会儿。顾柒手里的那张图，为了方便自己看，有许多地方，都用了特殊的符号，敌军的数量，也是用的阿拉伯数字进行标注。 看了一会儿之后，墨奕辰还是没有头绪：“小七，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顾柒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考虑墨奕辰了。不过好在墨奕辰聪明，学东西也快，顾柒只给他讲解了一遍，他就把这份地形图记在了心里。 “所以，小七，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墨奕辰问顾柒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完全全把指挥权交到了顾柒的手里，他能够完全信任顾柒，自然也就放心让顾柒去安排。 “现在还不急，”顾柒说道，“奕辰，山林这边，我来安排，不过还需要你配合我。” “咱们最近安静了太久了，平州国难免会起疑。尽管现在，咱们已经摸清楚了他们在山林中的埋伏情况，但若是他们真的怀疑到了，难免会有变动，所以行动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这边，你让贺知带上百人，跟着我就可以。皇上派来保护我的那二十个侍卫，还有我身边的几个人，我也都会带着，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我们明天天亮之前出发，挑没有埋伏的地方走，到这里，”顾柒说着，指了指地形图上的一处位置，“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你算着时间，等我们到了，你就派人带兵出城，逼平州国应战，之后攻城。” 墨奕辰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顾柒有些诧异：“奕辰，你都不问问，我是要做些什么吗？” 墨奕辰笑了笑：“你会告诉我的。” 的确，墨奕辰把顾柒的心思猜得十分透彻。 顾柒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让人带兵出城，是为了干扰平州国，但是，攻城却是真的。” “今天晚上，你让之前随我出城的那些人再带一些人出城，把防御工事再往前挖两千米，平州国现在龟缩在凉城不敢出来，咱们半夜修建防御工事，应该不会被发现。” “明天，咱们大齐的士兵出城之后，有防御工事做掩护，能暂时躲过平州国的火炮的攻击。” “届时，我那边也该布置好了，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平州国所有会使用火炮的人，等到他们的火炮不能用了，就不得不出城迎战了。” “记住，只要平州国出城迎战，让枪法好的兄弟们冲在前面，再派两队身法好的掩护他们，防弹衣一会儿全部都发下去，这一仗之后，咱们也用不到这么多防弹衣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小七，你选的这个地方，虽然地势比较高，视野好，但是离凉城的城墙，也有两千米，怎么可能解决得掉凉城城墙上的火炮手？” “我有自己的武器，这个距离，足够了，”顾柒说道，“所以，奕辰，我这次不能带太多的人。” 墨奕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好，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像之前我做的那种迷彩服，你找人多做一些，让跟我进山的兄弟们都穿上，免得被人发现。”顾柒想了想，说道。 听到顾柒给出的答案，墨奕辰起初是震惊的，但是震惊过后，又联想到顾柒之前拿出来的许多东西，随即又能接受了：“好，小七，我相信你。” “不过那东西，尽量不要让贺知看到，也不要让除了你身边之前的人知道。” 顾柒严肃地点了点头：“奕辰，我知道。” 从顾柒的营帐里出来之后，墨奕辰便开始安排第二天攻城要准备的事情。 他先是去找了贺知，让贺知带上二百精兵配合顾柒的行动，并命令贺知，一切的行动，都全权听从顾柒的指挥。 之后，他又去找了些会针线的士兵，让他们再缝制出一百件迷彩服来，这样，再加上之前顾柒做出来的那些，顾柒他们进山，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安排好了这些，已经到了下午了，墨奕辰自己在营帐里泡了一万方便面，随便吃了两口，又去亲自点了两万精兵出来。 这次攻城，有顾柒在，一定会成功，墨奕辰决定亲自带兵。他要和他的小七携手作战，共同进退。 听说终于要攻城了，还是平王殿下亲自带兵，大家的情绪也都被调动了起来，但是还是有许多将军有些担忧：“殿下，平州国毕竟有火炮……” “放心，本王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墨奕辰回答道。 “这……殿下，到底是什么办法？”又又问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不能说，不过大家放心，本王不会拿两万士兵的命来开玩笑。” 见墨奕辰有把握，其他将军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按照墨奕辰安排的，去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到了晚上，太阳下山之后，负责修建防御工事的一支队伍悄悄出了城，开始了工作。 这次的工作量比之前的要更大，因此墨奕辰下令，如果修建完防御工事之后，没有办法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就在防御工事里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和大军会合，趁机回城。 这样一来，大家的压力也都小了不少，干活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第413章 顾柒点了点头，心里也十分满意。这个时代的人，没有见过这样的迷彩服，自然也就不会特意去防备。 再加上平州国的士兵穿戴的都是普通的铠甲，若是自己观察，即便他们是埋伏起来了，还是很容易被发现。这样一来，消息得到的就容易多了。 终于，新的带有标注的地形图绘制好了，顾柒开口让那些去打探敌情的士兵先去休息，自己则拿了新的地形图，拉上了墨奕辰，回了自己的营帐。 拿着地形图仔细研究了一会儿，顾柒的脸上露出了释然的表情：“奕辰，我想，我们很快就能攻下凉城了。” 墨奕辰也凑了过来，盯着顾柒手里的地形图看了一会儿。顾柒手里的那张图，为了方便自己看，有许多地方，都用了特殊的符号，敌军的数量，也是用的阿拉伯数字进行标注。 看了一会儿之后，墨奕辰还是没有头绪：“小七，这些，都是什么意思？” 顾柒这才意识到，自己忘记考虑墨奕辰了。不过好在墨奕辰聪明，学东西也快，顾柒只给他讲解了一遍，他就把这份地形图记在了心里。 “所以，小七，你的办法到底是什么？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墨奕辰问顾柒这个问题的时候，完完全全把指挥权交到了顾柒的手里，他能够完全信任顾柒，自然也就放心让顾柒去安排。 “现在还不急，”顾柒说道，“奕辰，山林这边，我来安排，不过还需要你配合我。” “咱们最近安静了太久了，平州国难免会起疑。尽管现在，咱们已经摸清楚了他们在山林中的埋伏情况，但若是他们真的怀疑到了，难免会有变动，所以行动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我这边，你让贺知带上百人，跟着我就可以。皇上派来保护我的那二十个侍卫，还有我身边的几个人，我也都会带着，绝对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我们明天天亮之前出发，挑没有埋伏的地方走，到这里，”顾柒说着，指了指地形图上的一处位置，“大约需要一个时辰，你算着时间，等我们到了，你就派人带兵出城，逼平州国应战，之后攻城。” 墨奕辰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了。 顾柒有些诧异：“奕辰，你都不问问，我是要做些什么吗？” 墨奕辰笑了笑：“你会告诉我的。” 的确，墨奕辰把顾柒的心思猜得十分透彻。 顾柒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虽然让人带兵出城，是为了干扰平州国，但是，攻城却是真的。” “今天晚上，你让之前随我出城的那些人再带一些人出城，把防御工事再往前挖两千米，平州国现在龟缩在凉城不敢出来，咱们半夜修建防御工事，应该不会被发现。” “明天，咱们大齐的士兵出城之后，有防御工事做掩护，能暂时躲过平州国的火炮的攻击。” “届时，我那边也该布置好了，会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平州国所有会使用火炮的人，等到他们的火炮不能用了，就不得不出城迎战了。” “记住，只要平州国出城迎战，让枪法好的兄弟们冲在前面，再派两队身法好的掩护他们，防弹衣一会儿全部都发下去，这一仗之后，咱们也用不到这么多防弹衣了。” 墨奕辰点了点头，心里还是有些疑惑：“可是小七，你选的这个地方，虽然地势比较高，视野好，但是离凉城的城墙，也有两千米，怎么可能解决得掉凉城城墙上的火炮手？” “我有自己的武器，这个距离，足够了，”顾柒说道，“所以，奕辰，我这次不能带太多的人。” 墨奕辰沉思了一会儿，终于点了头：“好，那我还需要准备什么？” “像之前我做的那种迷彩服，你找人多做一些，让跟我进山的兄弟们都穿上，免得被人发现。”顾柒想了想，说道。 听到顾柒给出的答案，墨奕辰起初是震惊的，但是震惊过后，又联想到顾柒之前拿出来的许多东西，随即又能接受了：“好，小七，我相信你。” “不过那东西，尽量不要让贺知看到，也不要让除了你身边之前的人知道。” 顾柒严肃地点了点头：“奕辰，我知道。” 从顾柒的营帐里出来之后，墨奕辰便开始安排第二天攻城要准备的事情。 他先是去找了贺知，让贺知带上二百精兵配合顾柒的行动，并命令贺知，一切的行动，都全权听从顾柒的指挥。 之后，他又去找了些会针线的士兵，让他们再缝制出一百件迷彩服来，这样，再加上之前顾柒做出来的那些，顾柒他们进山，也有了一定的保障。 安排好了这些，已经到了下午了，墨奕辰自己在营帐里泡了一万方便面，随便吃了两口，又去亲自点了两万精兵出来。 这次攻城，有顾柒在，一定会成功，墨奕辰决定亲自带兵。他要和他的小七携手作战，共同进退。 听说终于要攻城了，还是平王殿下亲自带兵，大家的情绪也都被调动了起来，但是还是有许多将军有些担忧：“殿下，平州国毕竟有火炮……” “放心，本王已经有解决的办法了。”墨奕辰回答道。 “这……殿下，到底是什么办法？”又又问问道。 墨奕辰摇了摇头：“还不能说，不过大家放心，本王不会拿两万士兵的命来开玩笑。” 见墨奕辰有把握，其他将军也不再多说什么，纷纷按照墨奕辰安排的，去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到了晚上，太阳下山之后，负责修建防御工事的一支队伍悄悄出了城，开始了工作。 这次的工作量比之前的要更大，因此墨奕辰下令，如果修建完防御工事之后，没有办法在天亮之前赶回来，就在防御工事里原地休息，等天亮了，再和大军会合，趁机回城。 这样一来，大家的压力也都小了不少，干活的时候，也就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了。 第415章 顾柒只沉默了两三秒钟，便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还不能走。” “可是郡主，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贺知也跟着着急起来。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顾柒又问。 “最近的，只有一刻钟就能到了，远一点的，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听了贺知的回答，顾柒又问：“那个探子已经抓到了？” 贺知又点了头。 顾柒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贺知，那个探子，带到里此地往北八百米处，直接就地正法，尸体不用掩埋。” “一会儿我会让我身边的那二十个侍卫从另一条路走，他们的功夫不错，身上也都带有武器，你们也不用刻意隐瞒他们的行踪。” “那郡主，您呢？”贺知又问道。 顾柒笑了笑：“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只要他们发觉有人下山了，一定会以为是我走了，必然会跟过去。” “至于这里，让兄弟们尽量不要动，都隐藏得好一点。若是被发现了，等人走近了再开枪，尽量做到一击毙命。” “我身边还有凌霜和玄三跟着，而且，我也有保命的本事，你们保护好自己就好，不用太担心我。只要兄弟们能拖住那些埋伏的人一段时间，咱们就能攻下凉城！” 贺知见顾柒并没有改主意的心思，也只得点了头：“好，那郡主，您保重。” 说罢，便转身按照顾柒的吩咐去做了，处置那那个探子之后，又让大齐国的士兵们分散开来，找好掩护自己身形的地方，静静地守在原地，保护这顾柒。 而此时，顾柒已经又打掉了平州国的两个火炮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看着已经和平州国士兵打成一团的大齐国士兵，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平州国这边，火炮手被顾柒打掉了，没能及时发射出炮弹，耽误了最佳时机，此时，大齐国的士兵在墨奕辰的带领下，已经攻到了凉城底下，和平州国的士兵混在了一起。 若是平州国这个时候再开炮，那伤害到的不仅是大齐国的士兵，还有不少自己人，这样一来，他们竟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他们的火炮手只要一有动作，就一定会突然暴毙，因此，剩下的几个还能操纵火炮的火炮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 顾柒在这里狙击了这么久，不仅眼睛有些酸痛，手也已经抬不起来了，但是却还是不敢把视线从战场上移开。 而此时，埋伏在山林里的平州国士兵也发现了顾柒从身边调走的那二十个侍卫。 “那些，就是大齐国那个郡主身边的人，咱们快跟上去！”本来已经接近顾柒的位置的一队人急忙调转了方向。 “将军，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咱们离得远，也看不到那个郡主在没在那里。”队伍里的一个士兵问道。 为首的那个被叫做将军的，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那你带十个人，先去之前说好的那个地方看看，若是那里没人，就去告诉其他队伍，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告诉我。” “遵命！” 先前说话的那个士兵应声之后，便带着十个人往回赶去，而那个将军，则追着顾柒身边的二十个侍卫而去了。 那士兵带着十个人才接近贺知带人围的保护圈，马上就被发现了。 不过贺知并未轻举妄动，待看清他身后并没有跟着的人，才悄声招呼了几个伸手好的兄弟：“等他们进了咱们这个圈，就把他们解决了，尽量别开枪，免得引来更多的人！” 几个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悄悄挪动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的人呢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危险，正在搜寻着周围是否有人。 “我看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要是有人的话，咱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为首的那个士兵摆了摆手：“咱们得看仔细些。先去藏在他们队伍里的那个兄弟说了，大齐国的那个郡主给他们准备了的衣服，能让他们隐藏在山林之后，就像隐身一样。” “不过那毕竟也只是一身衣服，咱们仔细找找，耐心点，尤其是看到动的东西，及时追上去看看。他们就算能隐藏自己，还能一直不动不成？” 藏在他们身边灌木丛的贺知听了，忍不住叹息，看来平州国也有脑子够用的，只是，可惜了…… 等到那些人走得再近一点，贺知带着人马上行动，直接制服了这些人，用冷兵器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将军，这些尸体，要怎么办？”待人都死绝了，旁边的士兵问道。 贺知想了想，也下了命令：“把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先留着备用，一会儿可能用得上。至于这些尸体……找几个人，拉到远一点的地方，用叶子盖住，这些尸体暂时还不能让人发现。” 安排好了负责处理尸体的人，他又让一个人去告诉顾柒一声，接着，便又带着人在山林里等待。 顾柒得到了消息之后，得知只来了十个人，心里也有数了，看来第一批人，已经被她派出去的二十个侍卫给引走了。 那二十个侍卫下山的路，是她预先设计好的，那些人很容易就会跟丢。一旦跟丢了，他们只会更加坚信，他们要找的博安郡主，一定就在队伍里，反而会在那里浪费掉更多的时间。 不过，他们能派出几个人来这里查探一下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顾柒是没想到的，她一直都以为，平州国不擅长战术，这种级别的手段，应该能瞒住他们的。 但是显然，他们也并不认为顾柒会在这里，不然也就不会只派十一个人过来了。 “做得不错。”顾柒也丝毫不吝惜她的夸奖，“既然衣服都留了下来，告诉贺将军，如果遇到他们的人找上来，就找些人换上这衣服，告诉他们，我已经下山了。” 第415章 顾柒只沉默了两三秒钟，便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还不能走。” “可是郡主，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贺知也跟着着急起来。 “他们离这里还有多远？”顾柒又问。 “最近的，只有一刻钟就能到了，远一点的，也不过半个时辰就能赶到。” 听了贺知的回答，顾柒又问：“那个探子已经抓到了？” 贺知又点了头。 顾柒想了想，很快就给出了解决方案：“贺知，那个探子，带到里此地往北八百米处，直接就地正法，尸体不用掩埋。” “一会儿我会让我身边的那二十个侍卫从另一条路走，他们的功夫不错，身上也都带有武器，你们也不用刻意隐瞒他们的行踪。” “那郡主，您呢？”贺知又问道。 顾柒笑了笑：“他们本来就是冲着我来的，不是吗？只要他们发觉有人下山了，一定会以为是我走了，必然会跟过去。” “至于这里，让兄弟们尽量不要动，都隐藏得好一点。若是被发现了，等人走近了再开枪，尽量做到一击毙命。” “我身边还有凌霜和玄三跟着，而且，我也有保命的本事，你们保护好自己就好，不用太担心我。只要兄弟们能拖住那些埋伏的人一段时间，咱们就能攻下凉城！” 贺知见顾柒并没有改主意的心思，也只得点了头：“好，那郡主，您保重。” 说罢，便转身按照顾柒的吩咐去做了，处置那那个探子之后，又让大齐国的士兵们分散开来，找好掩护自己身形的地方，静静地守在原地，保护这顾柒。 而此时，顾柒已经又打掉了平州国的两个火炮手，揉了揉有些酸痛的眼睛，看着已经和平州国士兵打成一团的大齐国士兵，终于松了口气。 由于平州国这边，火炮手被顾柒打掉了，没能及时发射出炮弹，耽误了最佳时机，此时，大齐国的士兵在墨奕辰的带领下，已经攻到了凉城底下，和平州国的士兵混在了一起。 若是平州国这个时候再开炮，那伤害到的不仅是大齐国的士兵，还有不少自己人，这样一来，他们竟也没有办法了。 而且，他们的火炮手只要一有动作，就一定会突然暴毙，因此，剩下的几个还能操纵火炮的火炮手，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他们都不想在这个时候丢了性命。 顾柒在这里狙击了这么久，不仅眼睛有些酸痛，手也已经抬不起来了，但是却还是不敢把视线从战场上移开。 而此时，埋伏在山林里的平州国士兵也发现了顾柒从身边调走的那二十个侍卫。 “那些，就是大齐国那个郡主身边的人，咱们快跟上去！”本来已经接近顾柒的位置的一队人急忙调转了方向。 “将军，这会不会是调虎离山？咱们离得远，也看不到那个郡主在没在那里。”队伍里的一个士兵问道。 为首的那个被叫做将军的，听了这话，也觉得有道理：“那你带十个人，先去之前说好的那个地方看看，若是那里没人，就去告诉其他队伍，若是有什么情况，及时过来告诉我。” “遵命！” 先前说话的那个士兵应声之后，便带着十个人往回赶去，而那个将军，则追着顾柒身边的二十个侍卫而去了。 那士兵带着十个人才接近贺知带人围的保护圈，马上就被发现了。 不过贺知并未轻举妄动，待看清他身后并没有跟着的人，才悄声招呼了几个伸手好的兄弟：“等他们进了咱们这个圈，就把他们解决了，尽量别开枪，免得引来更多的人！” 几个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便悄悄挪动了自己的位置。 外面的人呢显然还不知道自己身边的危险，正在搜寻着周围是否有人。 “我看这里不像是有人的样子，要是有人的话，咱们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动静？” 为首的那个士兵摆了摆手：“咱们得看仔细些。先去藏在他们队伍里的那个兄弟说了，大齐国的那个郡主给他们准备了的衣服，能让他们隐藏在山林之后，就像隐身一样。” “不过那毕竟也只是一身衣服，咱们仔细找找，耐心点，尤其是看到动的东西，及时追上去看看。他们就算能隐藏自己，还能一直不动不成？” 藏在他们身边灌木丛的贺知听了，忍不住叹息，看来平州国也有脑子够用的，只是，可惜了…… 等到那些人走得再近一点，贺知带着人马上行动，直接制服了这些人，用冷兵器结束了他们的生命。 “将军，这些尸体，要怎么办？”待人都死绝了，旁边的士兵问道。 贺知想了想，也下了命令：“把他们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先留着备用，一会儿可能用得上。至于这些尸体……找几个人，拉到远一点的地方，用叶子盖住，这些尸体暂时还不能让人发现。” 安排好了负责处理尸体的人，他又让一个人去告诉顾柒一声，接着，便又带着人在山林里等待。 顾柒得到了消息之后，得知只来了十个人，心里也有数了，看来第一批人，已经被她派出去的二十个侍卫给引走了。 那二十个侍卫下山的路，是她预先设计好的，那些人很容易就会跟丢。一旦跟丢了，他们只会更加坚信，他们要找的博安郡主，一定就在队伍里，反而会在那里浪费掉更多的时间。 不过，他们能派出几个人来这里查探一下是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顾柒是没想到的，她一直都以为，平州国不擅长战术，这种级别的手段，应该能瞒住他们的。 但是显然，他们也并不认为顾柒会在这里，不然也就不会只派十一个人过来了。 “做得不错。”顾柒也丝毫不吝惜她的夸奖，“既然衣服都留了下来，告诉贺将军，如果遇到他们的人找上来，就找些人换上这衣服，告诉他们，我已经下山了。” 第416章 “是，郡主，属下明白了。”那士兵朝着顾柒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而此时，凉城城下，战况依旧十分焦灼。平州国的士兵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再反观大齐国这边，士兵们个个激情饱满，杀敌也十分勇猛。再加上有顾柒做出来的防弹衣，伤亡人数也被很好地控制住了。 城墙上，平州国的将军看着平州国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眼看着大齐国的士兵就要破城了，他终于下了命令：“把所有的火炮和炮手都接进城。之后，关城门！” “将军，这……”一旁的士兵显然有些不情愿。 城下的那些人，都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将军下了这个命令，就是决定守城，放弃这些人的生命了。 “若是有别的办法，本将军也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保住凉城，保住咱们平州国的天下。” “是。”那士兵应了一声，便去送了消息。 不多时，火炮和会操作火炮的火炮手就已经全部被撤回到了城里，就在战场上的平州国士兵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城门已经缓缓关上了。 平州国的士兵本就出于劣势，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在拼死撑着了，看到身后的城门缓缓关上，心里也都划过了一丝绝望。 他们，被自己的国家放弃了。 就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墨奕辰举了举手，示意大军撤回来，又朝着平州国的士兵大声喊话：“平州国的人听着，若是现在投降，愿意为我大齐效命，本王便赦你们无罪，等到战争结束，就派人接你们的家人过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墨奕辰的这句话，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落下的一颗石子，在众人心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不少人心动了，他们的国家已经放弃了他们，想活下来，他们别无选择。 但是，城楼上面，平州国的将军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选择，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将：“火炮手怎么还没上来？” “将军，火炮手马上就到了。”那副将说道。 “快点把火炮手接上来，每个火炮手周围，派十个人贴身保护着，”那将军又命令道，“他们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武器，攻击范围比咱们更远，只要保护好火炮手，咱们直接炸碎了他们！” “是！”那副将应声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再去操纵火炮，但是将军说得没错，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城下，越来越多的平州国士兵放下了武器，举起手，朝着大齐国的军队中走来，墨奕辰也马上派人将这些士兵带了回来，虽然并未给他们武器，却也没有杀任何一个人，而是分出了一队人马，送他们会大齐国的城内。 这些人现在虽然投降了，但是未必都肯为大齐国所用，还得等墨奕辰亲自盘问过之后，再决定他们的去留。 而此时，新的一批火炮手也已经到了城墙上，站到了火炮的旁边。 山林里，顾柒皱了皱眉头，看来平州国的人也学聪明了，每个火炮手周围，都有至少十个人围着，还是贴身保护，几乎没有留出一丝的缝隙。 现在，她若是贸然开枪，平州国的人就会知道她的方向，也就有了防备的方向，她再想打掉敌方的火炮手，恐怕就更难了。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山林里那些平州国埋伏下的士兵，虽然能尽力拖延一段时间，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顾柒轻轻闭了闭眼睛，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痛感，又在瞄准镜里找准了一个火炮手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但是，顾柒开枪的一瞬间，手臂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枪射偏了，尽管顾柒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胳膊不要移动，却还是只打到了那个火炮手的胳膊。 凉城的城墙上，那个火炮手急忙伸手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坐到了地上：“不！不要！别杀我！将军，我不干了！不干了！” 那将军也皱了皱眉：“带下去，换个人上来！” “大齐国是人现在已经被我们影响到了，大家都不要怕！他现在已经打不准了，咱们不会再死人了，趁着这个时候，给我炸他们！” 城下，战场上，墨奕辰看到这一幕，也知道，顾柒的体力大概是到了极限了。 “往后撤，撤到防御工事附近，准备抵御火炮！”他沉声命令道，带着队伍退后了许多。 好在昨天已经派人连夜修了防御工事，因此他，他们也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 而顾柒失手了这一次之后，愣了两秒钟，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旁边的凌霜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顾柒，轻声问道：“姑娘，要不换我来。” 顾柒倒是也想换人，但是凌霜和玄三这两个人，手枪和步枪的准头还行，但是用气狙击枪来，准头总是差那么一点，这个时候，顾柒不敢冒险。 她又抬了抬胳膊，觉得自己的胳膊似乎有千斤重，自己这个状态，若是继续撑着，恐怕还不一定有凌霜打得准。 顾柒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凌霜，你来。” 一边说着，她从凌霜的手里接过望远镜，看向凉城的方向。 “平州国的这个将军还不算太笨，凌霜，尽量瞄准火炮手打，打不准也没关系，奕辰手里也有一个望远镜，刚才我那一枪打偏了，他应该已经有哦了防备了。” “若是一枪打不中，就多大几枪，一定要把他们的火炮手全部消耗掉。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那个将军。若是那个将军死了，咱们和平州国的谈判，恐怕会更麻烦。” “姑娘，我明白了。”凌霜说着，开始认真地在瞄准镜里瞄准。 第416章 “是，郡主，属下明白了。”那士兵朝着顾柒行了个礼，便退下了。 而此时，凉城城下，战况依旧十分焦灼。平州国的士兵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剩下的人越来越少，眼看着就要支撑不住了。 再反观大齐国这边，士兵们个个激情饱满，杀敌也十分勇猛。再加上有顾柒做出来的防弹衣，伤亡人数也被很好地控制住了。 城墙上，平州国的将军看着平州国的士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眼看着大齐国的士兵就要破城了，他终于下了命令：“把所有的火炮和炮手都接进城。之后，关城门！” “将军，这……”一旁的士兵显然有些不情愿。 城下的那些人，都是和他们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将军下了这个命令，就是决定守城，放弃这些人的生命了。 “若是有别的办法，本将军也不会这么做，但是现在，只有这样，咱们才能保住凉城，保住咱们平州国的天下。” “是。”那士兵应了一声，便去送了消息。 不多时，火炮和会操作火炮的火炮手就已经全部被撤回到了城里，就在战场上的平州国士兵还没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城门已经缓缓关上了。 平州国的士兵本就出于劣势，到了这个时候，已经是在拼死撑着了，看到身后的城门缓缓关上，心里也都划过了一丝绝望。 他们，被自己的国家放弃了。 就在他们万念俱灰的时候，墨奕辰举了举手，示意大军撤回来，又朝着平州国的士兵大声喊话：“平州国的人听着，若是现在投降，愿意为我大齐效命，本王便赦你们无罪，等到战争结束，就派人接你们的家人过来，让你们一家团聚！” 墨奕辰的这句话，如同平静的湖面上落下的一颗石子，在众人心里激起了一圈圈的涟漪。不少人心动了，他们的国家已经放弃了他们，想活下来，他们别无选择。 但是，城楼上面，平州国的将军似乎并不在乎他们的选择，他转头看向身边的副将：“火炮手怎么还没上来？” “将军，火炮手马上就到了。”那副将说道。 “快点把火炮手接上来，每个火炮手周围，派十个人贴身保护着，”那将军又命令道，“他们一定是有了什么新的武器，攻击范围比咱们更远，只要保护好火炮手，咱们直接炸碎了他们！” “是！”那副将应声道。 虽然他也知道，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愿意再去操纵火炮，但是将军说得没错，这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城下，越来越多的平州国士兵放下了武器，举起手，朝着大齐国的军队中走来，墨奕辰也马上派人将这些士兵带了回来，虽然并未给他们武器，却也没有杀任何一个人，而是分出了一队人马，送他们会大齐国的城内。 这些人现在虽然投降了，但是未必都肯为大齐国所用，还得等墨奕辰亲自盘问过之后，再决定他们的去留。 而此时，新的一批火炮手也已经到了城墙上，站到了火炮的旁边。 山林里，顾柒皱了皱眉头，看来平州国的人也学聪明了，每个火炮手周围，都有至少十个人围着，还是贴身保护，几乎没有留出一丝的缝隙。 现在，她若是贸然开枪，平州国的人就会知道她的方向，也就有了防备的方向，她再想打掉敌方的火炮手，恐怕就更难了。 而且，留给她的时间也不多了，山林里那些平州国埋伏下的士兵，虽然能尽力拖延一段时间，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又不是傻子，早晚会发现事情不对劲。 顾柒轻轻闭了闭眼睛，缓解了一下眼睛的酸痛感，又在瞄准镜里找准了一个火炮手的位置，扣动了扳机。 但是，顾柒开枪的一瞬间，手臂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这一枪射偏了，尽管顾柒尽力控制着自己的胳膊不要移动，却还是只打到了那个火炮手的胳膊。 凉城的城墙上，那个火炮手急忙伸手捂住胳膊上的伤口，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坐到了地上：“不！不要！别杀我！将军，我不干了！不干了！” 那将军也皱了皱眉：“带下去，换个人上来！” “大齐国是人现在已经被我们影响到了，大家都不要怕！他现在已经打不准了，咱们不会再死人了，趁着这个时候，给我炸他们！” 城下，战场上，墨奕辰看到这一幕，也知道，顾柒的体力大概是到了极限了。 “往后撤，撤到防御工事附近，准备抵御火炮！”他沉声命令道，带着队伍退后了许多。 好在昨天已经派人连夜修了防御工事，因此他，他们也能保证大部分人的安全。 而顾柒失手了这一次之后，愣了两秒钟，心里也十分不是滋味。 旁边的凌霜用望远镜看到了这一幕，看着身边疲惫不堪的顾柒，轻声问道：“姑娘，要不换我来。” 顾柒倒是也想换人，但是凌霜和玄三这两个人，手枪和步枪的准头还行，但是用气狙击枪来，准头总是差那么一点，这个时候，顾柒不敢冒险。 她又抬了抬胳膊，觉得自己的胳膊似乎有千斤重，自己这个状态，若是继续撑着，恐怕还不一定有凌霜打得准。 顾柒叹了口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凌霜，你来。” 一边说着，她从凌霜的手里接过望远镜，看向凉城的方向。 “平州国的这个将军还不算太笨，凌霜，尽量瞄准火炮手打，打不准也没关系，奕辰手里也有一个望远镜，刚才我那一枪打偏了，他应该已经有哦了防备了。” “若是一枪打不中，就多大几枪，一定要把他们的火炮手全部消耗掉。记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那个将军。若是那个将军死了，咱们和平州国的谈判，恐怕会更麻烦。” “姑娘，我明白了。”凌霜说着，开始认真地在瞄准镜里瞄准。 第417章 很快，凌霜的前两枪打出去了，打死了敌方的两个火炮手，地方又慌了。 平州国的将军也没有办法，只得增加了保护火炮手的人的数量。 第三枪，凌霜打偏了，打死了一个护着火炮手的士兵。 “他们是从这个方向打的，所有人，站到这里来，保护火炮手！”平州国的将军大喜，加盟说道。 “姑娘，我……”凌霜看向顾柒，语气也十分自责。 顾柒摇了摇头：“凌霜，这不怪你。平州国的这个将军不是等闲之辈，便是我活着墨奕辰，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 “姑娘，要是我刚才那一枪打中了就好了，”凌霜说着，语气里也是说不出的失落，“若是我打中了，最起码他还猜不出我们在哪里。” “平州国将军身边的那个副将，杀了。”顾柒并没有说太多安慰凌霜的话，而是直接给她下了命令。 这个时候，情绪化太重是没有用的，顾柒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来帮凌霜忘记刚才的失误，找回自信。 “凌霜，你的枪法并不算精湛，能打死两个，已经很好了。现在，打他身边的副将，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姑娘！”凌霜说着，又重新拿起了枪。 凌霜正努力瞄准的时候，顾柒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凌霜，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开枪。” “若是被他们察觉到咱们打得小心，难免会觉得咱们的子弹不够用，倒有了拿捏咱们的心思。” “这狙击枪，我现在还能拿出来两百多发子弹，足够你用的了。” 有了顾柒这句话，凌霜也大胆了许多。第一枪开出去，并没有打中，不过她很快调整状态，开了第二枪，正中那个副将的心脏。 这回，平州国的将军真的知道怕了。看来情况和他想的并不一样，大齐国的人想要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来人！保护本将军！”他说着，一脚踢开了脚边副将的尸体，又从一旁拉来了几个士兵，挡在了自己面前。 平州国的将军这一举动，瞬间让不少士兵寒了心，火炮边上操纵火炮的士兵也都停下了动作。 “别停下来！”那将军又吼道，“快点把大齐的人都炸死！他们不死，我们就活不下来了！我们会一个一个都死在这里！” 听着将军的话，众人都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可是刚才，城外那些投降的兄弟们，都活下来了……” 那将军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了佩刀，找到了人群中说话的那个人，抽刀砍下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众人这时候真的知道怕了。即便是投降能活下来，他们也得活到投降的那一刻。 现在看来，若是自己再有投降的想法，恐怕还没等大齐国的人来杀自己，自己说不定就会死在自己将军的刀下。 几个火炮手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是这个时候，墨奕辰已经带着大军做好了部署，第一轮的火炮发射出去，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他们竟然把那沟挖到这里来了？”平州国的将军这才看清楚了城外的情况。 另一个副将凑过来小声说：“将军，只要咱们还有火炮在，他们就攻不过来，城就破不了。” “废话，这我当人知道！”将军说着，瞪了那个副将一眼，“但是咱们也伤不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 副将听了，也只得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自己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被将军挑出错处，倒不如默默地降低存在感。 “姑娘，现在怎么办？”凌霜又问道。 凌霜的话音刚落，贺知也过来了：“郡主，现在山里离得近的五队人马都被我们骗下山去了，不过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末将暗中派了两个人，穿了他们的衣服跟过去了，一旦有什么动静，那两个兄弟马上就会回来报信，郡主，到了那个时候，末将就必须保护您撤退了。” 顾柒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好，告诉兄弟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柒派出去的二十个侍卫，虽然早就叮嘱过他们要走什么路，遇到各种状况要怎么应对，但是顾柒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此时，山林里的另一处。 二十个侍卫正按照顾柒吩咐的，在山林里东躲西藏，还时不时地开一两枪，和平州国的追兵拉开些距离，顺便缴获一些平州国士兵身上的武器和弹药。 他们已经在山林里绕了大半个时辰了，走的虽然是下山的路，但是却是最复杂的一条，为的就是多给顾柒拖延一些时间。 “将军，他们走的路，是不是有些不对？”一个平州国的士兵看出来端倪，问道。 “若是着急下山撤退，那他们该走最快的路，可是属下看来，他们倒像是在躲咱们。” 那将军不以为意：“他们当然得多咱们。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走最方便的路，就一定会被咱们发现，那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那士兵想了想，自家将军说得也有道理，索性也就没再怀疑什么。 “快些跟上，离得近些就打，千万别让他们再跑了，这些人找起来可不容易！” 平州国的士兵才追上来，侍卫中领头的一个便小声提醒：“大家注意，他们追上来了。” 这二十个侍卫都是经过顾柒的训练的，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付这一队已经死伤不少的平州国士兵，已经足够了。 这一队平州国士兵，原本有五百人，但是这一路追下来，已经只剩下不足三百人了。几人身上都穿着防弹衣，对上平州国的士兵，自然少了一些束手束脚。 待后面的平州国士兵走近了，他们也没有犹豫，为首的那个侍卫喊了一声：“保护郡主！” 随后，两个兄弟带着假扮成顾柒的那个兄弟先从前面走了，余下的人，则和平州国的这些人激战起来。 第417章 很快，凌霜的前两枪打出去了，打死了敌方的两个火炮手，地方又慌了。 平州国的将军也没有办法，只得增加了保护火炮手的人的数量。 第三枪，凌霜打偏了，打死了一个护着火炮手的士兵。 “他们是从这个方向打的，所有人，站到这里来，保护火炮手！”平州国的将军大喜，加盟说道。 “姑娘，我……”凌霜看向顾柒，语气也十分自责。 顾柒摇了摇头：“凌霜，这不怪你。平州国的这个将军不是等闲之辈，便是我活着墨奕辰，面对这种情况，也没有办法。” “姑娘，要是我刚才那一枪打中了就好了，”凌霜说着，语气里也是说不出的失落，“若是我打中了，最起码他还猜不出我们在哪里。” “平州国将军身边的那个副将，杀了。”顾柒并没有说太多安慰凌霜的话，而是直接给她下了命令。 这个时候，情绪化太重是没有用的，顾柒只能用一个又一个的命令，来帮凌霜忘记刚才的失误，找回自信。 “凌霜，你的枪法并不算精湛，能打死两个，已经很好了。现在，打他身边的副将，给他点颜色看看。” “是，姑娘！”凌霜说着，又重新拿起了枪。 凌霜正努力瞄准的时候，顾柒的声音又从旁边传来：“凌霜，觉得差不多了，就直接开枪。” “若是被他们察觉到咱们打得小心，难免会觉得咱们的子弹不够用，倒有了拿捏咱们的心思。” “这狙击枪，我现在还能拿出来两百多发子弹，足够你用的了。” 有了顾柒这句话，凌霜也大胆了许多。第一枪开出去，并没有打中，不过她很快调整状态，开了第二枪，正中那个副将的心脏。 这回，平州国的将军真的知道怕了。看来情况和他想的并不一样，大齐国的人想要他的命，简直易如反掌。 “来人！保护本将军！”他说着，一脚踢开了脚边副将的尸体，又从一旁拉来了几个士兵，挡在了自己面前。 平州国的将军这一举动，瞬间让不少士兵寒了心，火炮边上操纵火炮的士兵也都停下了动作。 “别停下来！”那将军又吼道，“快点把大齐的人都炸死！他们不死，我们就活不下来了！我们会一个一个都死在这里！” 听着将军的话，众人都愣住了，半晌之后，才有一个声音小声说道：“可是刚才，城外那些投降的兄弟们，都活下来了……” 那将军更是怒不可遏，直接拔出了佩刀，找到了人群中说话的那个人，抽刀砍下了那个士兵的脑袋。 众人这时候真的知道怕了。即便是投降能活下来，他们也得活到投降的那一刻。 现在看来，若是自己再有投降的想法，恐怕还没等大齐国的人来杀自己，自己说不定就会死在自己将军的刀下。 几个火炮手又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但是这个时候，墨奕辰已经带着大军做好了部署，第一轮的火炮发射出去，并没有造成任何的伤亡。 “他们竟然把那沟挖到这里来了？”平州国的将军这才看清楚了城外的情况。 另一个副将凑过来小声说：“将军，只要咱们还有火炮在，他们就攻不过来，城就破不了。” “废话，这我当人知道！”将军说着，瞪了那个副将一眼，“但是咱们也伤不了他们，现在的情况，对咱们十分不利！” 副将听了，也只得默默地退到了一边。眼下没有什么好的办法，自己说得越多，就越容易被将军挑出错处，倒不如默默地降低存在感。 “姑娘，现在怎么办？”凌霜又问道。 凌霜的话音刚落，贺知也过来了：“郡主，现在山里离得近的五队人马都被我们骗下山去了，不过他们肯定很快就会发现不对劲。” “末将暗中派了两个人，穿了他们的衣服跟过去了，一旦有什么动静，那两个兄弟马上就会回来报信，郡主，到了那个时候，末将就必须保护您撤退了。” 顾柒点了点头，心情有些沉重：“好，告诉兄弟们，一定要注意安全。” 顾柒派出去的二十个侍卫，虽然早就叮嘱过他们要走什么路，遇到各种状况要怎么应对，但是顾柒还是不免有些担心。 此时，山林里的另一处。 二十个侍卫正按照顾柒吩咐的，在山林里东躲西藏，还时不时地开一两枪，和平州国的追兵拉开些距离，顺便缴获一些平州国士兵身上的武器和弹药。 他们已经在山林里绕了大半个时辰了，走的虽然是下山的路，但是却是最复杂的一条，为的就是多给顾柒拖延一些时间。 “将军，他们走的路，是不是有些不对？”一个平州国的士兵看出来端倪，问道。 “若是着急下山撤退，那他们该走最快的路，可是属下看来，他们倒像是在躲咱们。” 那将军不以为意：“他们当然得多咱们。咱们这么多人，要是走最方便的路，就一定会被咱们发现，那岂不是死路一条了？” 那士兵想了想，自家将军说得也有道理，索性也就没再怀疑什么。 “快些跟上，离得近些就打，千万别让他们再跑了，这些人找起来可不容易！” 平州国的士兵才追上来，侍卫中领头的一个便小声提醒：“大家注意，他们追上来了。” 这二十个侍卫都是经过顾柒的训练的，虽然训练的时间不长，但是对付这一队已经死伤不少的平州国士兵，已经足够了。 这一队平州国士兵，原本有五百人，但是这一路追下来，已经只剩下不足三百人了。几人身上都穿着防弹衣，对上平州国的士兵，自然少了一些束手束脚。 待后面的平州国士兵走近了，他们也没有犹豫，为首的那个侍卫喊了一声：“保护郡主！” 随后，两个兄弟带着假扮成顾柒的那个兄弟先从前面走了，余下的人，则和平州国的这些人激战起来。 第418章 这群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两把以上的手枪，身上的子弹更是数不胜数。对上平州国的这些人，他们用山林里的树木和石头作为掩体，只一刻钟，就把这将近三百人的队伍解决了大半。 “将军，他们太厉害了，咱们顶不住啊！”平州国那边，一个士兵喊道。 那将军早就已经躲在一棵树后面，缩着头不敢出来了。 “不打了！撤退！快撤退！”他声音颤抖地喊着，话音才刚落，一个子弹就打到了他靠着的那棵树旁边的地上，吓得他直接跌坐了下去。 “把武器和弹药都扔下，我们就绕你们一命！”为首的那个侍卫喊道。 这个时候，平州国的将士们也别无他法，纷纷扔下了武器，离开了这个地方。 平州国虽然会给这些士兵都配武器，但是也只是每两人一把枪，十发子弹。这些士兵一旦没了枪，基本上等同于丧失了战斗力，已经不足为惧了。 那些逃走的平州国士兵沿着来时的路逃了一会儿，终于遇到了另一支平州国的队伍。 看到这群人狼狈的样子，为首的一个将领上前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那个将军看到这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走上前去哭诉道：“何副将，您可算是来了！” “大齐国的郡主带的那些人，太厉害了！我带的这五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这几十个人了！” 何副将皱了皱眉头：“那他们有多少人？” 先去那个将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这……我也没看清，之前追过去的时候，看着也就只有二十多个……” “二十多个？”何副将也十分诧异，“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那将军又马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去追的时候，确实没看到多少人，他们也很着急走，一路都在逃，是在护着他们的那个郡主。” “但是后面我们追得急了，真的打了起来，根本就没看清他们有多少人，只看到了几个人影。” “何副将，您快带人跟着我走一趟，他们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咱们走得快点，还能把他们追上。” 何副将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确定那个郡主也在？” 那个将军用力点了点头：“确定，那个郡主确实在，而且那些人都十分顾忌他们的郡主的安危。” “可是你们五百人就被他们打成这样，我的队伍，也不过只有两千余人，现在过去，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何副将又问道。 “何副将，之前咱们的兄弟说了，他们进山的时候，只带了二百多人，又是精兵，我们五百人自然不敌。” “但是加上您这两千人，他们这些人可就不是对手了。何副将，若是咱们部快点，那郡主可就下山了！”那将军又催促道。 何副将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了他：“好，那咱们就先跟上去，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等人再多一点再动手。” “我已经让人去报信了，再过不了多久，还有两支队伍，一共三千人能过来，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的。” “不过现在过去，一切都得听我的，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那将军忙不迭地点着头，因为手里没有了武器，主动走到了队伍末尾的位置，留了原本跟着自己的士兵在前面带路。 贺知这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郡主，您先前派出去的人，跟平州国的士兵交手了，平州国损失惨重。” “不过眼下，平州国的何副将正在集结人手，打算带五千士兵过去，围剿他们。”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们知道我方的具体人数吗？” 贺知摇了摇头：“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派这么多人过去了。” 听着贺知的话，顾柒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放心，若是真的有危险，我已经告诉了他们通往山下最快的路，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郡主，若是平州国的人发现不对……”贺知还是有些担心。 顾柒轻轻一笑：“只要他们能顺利下山，平州国的人就没有机会发现不对了。” “我本来的计划是，解决掉平州国的火炮手，让平州国的火炮失去攻击力，咱们的大军就能顺理成章地攻城了。” “但是现在看来，平州国的将军已经发现了我的意图，现在再想击毙剩余的火炮手，已经十分困难了。好在我还留有第二手的方案。” “先去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山上的伏兵，大约有两万人左右，我身边的侍卫下山的路，是通往战场上的。” “按照我和平王说好的安排，今天攻城的人虽然有两万人，但是还有五千人也随大军出城了，此时应该正守在山下，并且已经解决掉了从那处下山的一千人的平州国伏兵。” 贺知这才恍然大悟：“所以，郡主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只要郡主派出去的人下山，马上就会有人接应，而且连武器也准备好了！” 顾柒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他们能带出去的人越多越好。就算咱们大齐在正面战场上攻不下凉城，若是解决了这山林里所有的埋伏，也一样能拿下凉城。” “等到山下等着的兄弟们解决了他们带出去的平州国士兵，手里的枪和子弹也一定不会缺，到时候，再杀进山里，跟咱们接应，那个时候，山里剩下的平州国士兵，已经改变不了局势了。” 不得不说，顾柒的计划的确周密，贺知放心了之后，也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郡主，那您现在用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贺知指了指狙击枪。他早就开始好奇了，不过当着别的士兵的面，他怕郡主并没有打算让人知道这东西，所以才一直忍着没问。 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忌讳的。 第418章 这群人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两把以上的手枪，身上的子弹更是数不胜数。对上平州国的这些人，他们用山林里的树木和石头作为掩体，只一刻钟，就把这将近三百人的队伍解决了大半。 “将军，他们太厉害了，咱们顶不住啊！”平州国那边，一个士兵喊道。 那将军早就已经躲在一棵树后面，缩着头不敢出来了。 “不打了！撤退！快撤退！”他声音颤抖地喊着，话音才刚落，一个子弹就打到了他靠着的那棵树旁边的地上，吓得他直接跌坐了下去。 “把武器和弹药都扔下，我们就绕你们一命！”为首的那个侍卫喊道。 这个时候，平州国的将士们也别无他法，纷纷扔下了武器，离开了这个地方。 平州国虽然会给这些士兵都配武器，但是也只是每两人一把枪，十发子弹。这些士兵一旦没了枪，基本上等同于丧失了战斗力，已经不足为惧了。 那些逃走的平州国士兵沿着来时的路逃了一会儿，终于遇到了另一支平州国的队伍。 看到这群人狼狈的样子，为首的一个将领上前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 前面的那个将军看到这人，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走上前去哭诉道：“何副将，您可算是来了！” “大齐国的郡主带的那些人，太厉害了！我带的这五百人的队伍，就只剩下这几十个人了！” 何副将皱了皱眉头：“那他们有多少人？” 先去那个将军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这……我也没看清，之前追过去的时候，看着也就只有二十多个……” “二十多个？”何副将也十分诧异，“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那将军又马上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先去追的时候，确实没看到多少人，他们也很着急走，一路都在逃，是在护着他们的那个郡主。” “但是后面我们追得急了，真的打了起来，根本就没看清他们有多少人，只看到了几个人影。” “何副将，您快带人跟着我走一趟，他们现在应该还没走远，咱们走得快点，还能把他们追上。” 何副将皱了皱眉，觉得事情并不简单：“你确定那个郡主也在？” 那个将军用力点了点头：“确定，那个郡主确实在，而且那些人都十分顾忌他们的郡主的安危。” “可是你们五百人就被他们打成这样，我的队伍，也不过只有两千余人，现在过去，和送死又有什么分别？”何副将又问道。 “何副将，之前咱们的兄弟说了，他们进山的时候，只带了二百多人，又是精兵，我们五百人自然不敌。” “但是加上您这两千人，他们这些人可就不是对手了。何副将，若是咱们部快点，那郡主可就下山了！”那将军又催促道。 何副将思索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答应了他：“好，那咱们就先跟上去，不过为了稳妥起见，还是得等人再多一点再动手。” “我已经让人去报信了，再过不了多久，还有两支队伍，一共三千人能过来，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有三头六臂，也插翅难逃的。” “不过现在过去，一切都得听我的，千万不要擅自行动，听明白了吗？” 那将军忙不迭地点着头，因为手里没有了武器，主动走到了队伍末尾的位置，留了原本跟着自己的士兵在前面带路。 贺知这边也很快收到了消息：“郡主，您先前派出去的人，跟平州国的士兵交手了，平州国损失惨重。” “不过眼下，平州国的何副将正在集结人手，打算带五千士兵过去，围剿他们。” 顾柒点了点头，又问：“那他们知道我方的具体人数吗？” 贺知摇了摇头：“若是知道的话，恐怕也不会派这么多人过去了。” 听着贺知的话，顾柒也稍微放心了一些：“放心，若是真的有危险，我已经告诉了他们通往山下最快的路，他们不会有危险的。” “可是郡主，若是平州国的人发现不对……”贺知还是有些担心。 顾柒轻轻一笑：“只要他们能顺利下山，平州国的人就没有机会发现不对了。” “我本来的计划是，解决掉平州国的火炮手，让平州国的火炮失去攻击力，咱们的大军就能顺理成章地攻城了。” “但是现在看来，平州国的将军已经发现了我的意图，现在再想击毙剩余的火炮手，已经十分困难了。好在我还留有第二手的方案。” “先去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山上的伏兵，大约有两万人左右，我身边的侍卫下山的路，是通往战场上的。” “按照我和平王说好的安排，今天攻城的人虽然有两万人，但是还有五千人也随大军出城了，此时应该正守在山下，并且已经解决掉了从那处下山的一千人的平州国伏兵。” 贺知这才恍然大悟：“所以，郡主已经把一切都计划好了？只要郡主派出去的人下山，马上就会有人接应，而且连武器也准备好了！” 顾柒轻轻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所以，他们能带出去的人越多越好。就算咱们大齐在正面战场上攻不下凉城，若是解决了这山林里所有的埋伏，也一样能拿下凉城。” “等到山下等着的兄弟们解决了他们带出去的平州国士兵，手里的枪和子弹也一定不会缺，到时候，再杀进山里，跟咱们接应，那个时候，山里剩下的平州国士兵，已经改变不了局势了。” 不得不说，顾柒的计划的确周密，贺知放心了之后，也终于问出了埋藏在心里许久的问题：“郡主，那您现在用的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边说着，贺知指了指狙击枪。他早就开始好奇了，不过当着别的士兵的面，他怕郡主并没有打算让人知道这东西，所以才一直忍着没问。 现在，周围已经没有别人了，他自然也没什么忌讳的。 第419章 顾柒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在这军营里，她和贺知也算得上熟悉了，虽然对贺知还称不上足够了解，但是她知道，贺知是个好将军，是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里的。 “贺知，这东西，我能告诉你是什么，不过，你得保证不说出去，”顾柒说着，看向了贺知，“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太多东西了。” 贺知直接点了头：“郡主，你放心，末将不会和别人说的。这东西的威力，虽然你还没跟末将说过，但是末将也能大概猜到一些，所以刚才才没问，现在问出来，也只是因为我个人比较好奇罢了。” 听了贺知的保证，顾柒也算是放心了，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趴在这个位置，从这个地方往外看。” 说着，顾柒指向了先前凌霜待着的地方，示意他通过瞄准镜看过去。 贺知通过瞄准镜看到凉城城墙上的景象，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郡主，这……这这，这是……”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东西，叫狙击枪，也是火枪的一种，能够远距离进行射击，威力也比一般的火枪要强上不少。” “不过这狙击枪，只在我这里有一把，除了这一把，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找不到第二把一模一样的了。” “那有了这狙击枪，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贺知说着，心底也是一阵吃惊，“好在这东西在郡主您的手里，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还不得天下大乱！” 见贺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顾柒也就没了顾虑：“没错，虽然射程最多只有两千多米，但是这个东西的威力，的确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所以，贺知，我把它拿出来，也只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以后，你就当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等到战争结束，我会主动把它给毁了，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贺知点了点头，虽然听到顾柒说，要毁了这狙击枪，他心里有些心疼，但是他也知道，留着这样一个东西在世界上，终究会是个隐患。 博安郡主能有这样的心思，他是高兴的，但心里还是会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最终，贺知也只留下了这一句感慨。 “会结束的。”顾柒也轻声附和道。 山林的另一边，何副将已经带着手下的这两千人顺着先去那个将军指的路追了过去，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顾柒手下的那二十个侍卫，却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能被皇上选来给顾柒做侍卫的人，不管是武功还是能力自然都是不差的，顾柒先去给他们讲的山林作战的战术，都是按照游击战给他们讲的，他们自然也都理解得很快。 再加上之前有对战五百人的经验，此时看到两千人的队伍追上来，半点都不觉得惊慌。更何况，这两千人，也只有一半有武器。 “队长，现在怎么办？”其他人问道。 队长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上这两千人，咱们还有胜算，若是再来更多的人，恐怕咱们就打不赢了。” “眼下，咱们的任务是，在山里消耗尽可能多的人，再把剩余的人引到山下，这样，山下的兄弟们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其他人都点了头，纷纷表示赞同。 队长快速交代了战术之后，先让几个人隐藏了身形，接着，用外面那个何副将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问身边的人：“郡主已经送出去了？确定已经到山下了吗？” 旁边的人点头回答：“队长，郡主已经安全送出去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到山下了。” 队长这才点头：“那就好，咱们也快点走，尽量不要和山上的人再起冲突。郡主虽然下山了，但毕竟还在城外，咱们得保证郡主的安全。” 何副将听了这些，也没有了之前的耐心，若是继续等下去，恐怕还没等到增援的兄弟们到，就先把人给放走了。 “将军，我看他们也没多少人，要不直接去抓人。”一旁的士兵出声建议道。 “万一有诈呢？”何副将沉声问道。 那士兵又说：“就算是有诈，这山上，最多也只有五百多大齐士兵，咱们可是有两千人呢。” 何副将纠结了一会儿，眼看着那些人要动身走了，才命令道：“所有人，对他们展开围攻！” “他们的郡主虽然下了山，却还在城外，等消灭了他们，就把那个郡主抓回来！” “不过，这群人狡猾得很，你们不要里他们太近，看到人就开枪，只要杀死人，回去之后，都有赏！” 有了何副将的命令，平州国的这些士兵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倾巢而出。 但是他们的这一动作，这落入了侍卫队长的算计中，这些平州国的士兵丝毫不懂的隐藏自己，在山林中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顾柒的这二十个侍卫纷纷瞄准，几乎是一枪一个，只要打死了人，就马上隐蔽身形，再趁机从他们的尸体把武器摸走。 为了避免何副将看出端倪，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一边打人，一边撤退，距离山下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也才打死了三四百个平州国的士兵。 “一群蠢货！”何副将看着脚下的这些尸体，“你们这么多人，连着几个人都抓不住？” 旁边一个士兵小声嗫嚅道：“将军，他们好像无心应战，咱们部靠近他们，他们就一个劲地往山下去，所以才……” 何副将也杀红了眼，怒吼道：“都给我上！给我灭了他们！” 剩下的一千多士兵得了命令，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却还是都冲了出去，而此时，其余几队人马也恰好赶到了。 “何副将，现在是什么情况？”看着一地的尸体，刚过来的两个将军问道。 何副将叹了口气：“他们狡猾得很，刚才打得太保守了。” “而且他们大齐的那个郡主很快就要出了这座山了，但是这条路是通往城外的，就算出了山，咱们也能给抓回来。” 第419章 顾柒沉默了几秒钟，最终还是决定告诉他。在这军营里，她和贺知也算得上熟悉了，虽然对贺知还称不上足够了解，但是她知道，贺知是个好将军，是把百姓的安危放在心里的。 “贺知，这东西，我能告诉你是什么，不过，你得保证不说出去，”顾柒说着，看向了贺知，“因为这件事，关系到太多东西了。” 贺知直接点了头：“郡主，你放心，末将不会和别人说的。这东西的威力，虽然你还没跟末将说过，但是末将也能大概猜到一些，所以刚才才没问，现在问出来，也只是因为我个人比较好奇罢了。” 听了贺知的保证，顾柒也算是放心了，朝他招了招手：“你过来，趴在这个位置，从这个地方往外看。” 说着，顾柒指向了先前凌霜待着的地方，示意他通过瞄准镜看过去。 贺知通过瞄准镜看到凉城城墙上的景象，吃惊得张大了嘴巴：“郡主，这……这这，这是……”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这个东西，叫狙击枪，也是火枪的一种，能够远距离进行射击，威力也比一般的火枪要强上不少。” “不过这狙击枪，只在我这里有一把，除了这一把，这个世界上，恐怕都找不到第二把一模一样的了。” “那有了这狙击枪，岂不是天下无敌了？”贺知说着，心底也是一阵吃惊，“好在这东西在郡主您的手里，若是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还不得天下大乱！” 见贺知知道这件事的严重性，顾柒也就没了顾虑：“没错，虽然射程最多只有两千多米，但是这个东西的威力，的确不是这个时代该有的，所以，贺知，我把它拿出来，也只是想早点结束这场战争。” “以后，你就当从来都没见过这个东西，等到战争结束，我会主动把它给毁了，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贺知点了点头，虽然听到顾柒说，要毁了这狙击枪，他心里有些心疼，但是他也知道，留着这样一个东西在世界上，终究会是个隐患。 博安郡主能有这样的心思，他是高兴的，但心里还是会隐隐觉得有些可惜。 “希望战争早点结束。” 最终，贺知也只留下了这一句感慨。 “会结束的。”顾柒也轻声附和道。 山林的另一边，何副将已经带着手下的这两千人顺着先去那个将军指的路追了过去，他们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是顾柒手下的那二十个侍卫，却早就已经发现了他们的存在。 能被皇上选来给顾柒做侍卫的人，不管是武功还是能力自然都是不差的，顾柒先去给他们讲的山林作战的战术，都是按照游击战给他们讲的，他们自然也都理解得很快。 再加上之前有对战五百人的经验，此时看到两千人的队伍追上来，半点都不觉得惊慌。更何况，这两千人，也只有一半有武器。 “队长，现在怎么办？”其他人问道。 队长想了想，压低了声音说道：“对上这两千人，咱们还有胜算，若是再来更多的人，恐怕咱们就打不赢了。” “眼下，咱们的任务是，在山里消耗尽可能多的人，再把剩余的人引到山下，这样，山下的兄弟们的压力，也能小一点。” 其他人都点了头，纷纷表示赞同。 队长快速交代了战术之后，先让几个人隐藏了身形，接着，用外面那个何副将刚好能听到的声音问身边的人：“郡主已经送出去了？确定已经到山下了吗？” 旁边的人点头回答：“队长，郡主已经安全送出去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到山下了。” 队长这才点头：“那就好，咱们也快点走，尽量不要和山上的人再起冲突。郡主虽然下山了，但毕竟还在城外，咱们得保证郡主的安全。” 何副将听了这些，也没有了之前的耐心，若是继续等下去，恐怕还没等到增援的兄弟们到，就先把人给放走了。 “将军，我看他们也没多少人，要不直接去抓人。”一旁的士兵出声建议道。 “万一有诈呢？”何副将沉声问道。 那士兵又说：“就算是有诈，这山上，最多也只有五百多大齐士兵，咱们可是有两千人呢。” 何副将纠结了一会儿，眼看着那些人要动身走了，才命令道：“所有人，对他们展开围攻！” “他们的郡主虽然下了山，却还在城外，等消灭了他们，就把那个郡主抓回来！” “不过，这群人狡猾得很，你们不要里他们太近，看到人就开枪，只要杀死人，回去之后，都有赏！” 有了何副将的命令，平州国的这些士兵也都纷纷行动了起来，倾巢而出。 但是他们的这一动作，这落入了侍卫队长的算计中，这些平州国的士兵丝毫不懂的隐藏自己，在山林中简直就是一个个活靶子。 顾柒的这二十个侍卫纷纷瞄准，几乎是一枪一个，只要打死了人，就马上隐蔽身形，再趁机从他们的尸体把武器摸走。 为了避免何副将看出端倪，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一边打人，一边撤退，距离山下还有几百米的时候，也才打死了三四百个平州国的士兵。 “一群蠢货！”何副将看着脚下的这些尸体，“你们这么多人，连着几个人都抓不住？” 旁边一个士兵小声嗫嚅道：“将军，他们好像无心应战，咱们部靠近他们，他们就一个劲地往山下去，所以才……” 何副将也杀红了眼，怒吼道：“都给我上！给我灭了他们！” 剩下的一千多士兵得了命令，虽然心里有些不情愿，却还是都冲了出去，而此时，其余几队人马也恰好赶到了。 “何副将，现在是什么情况？”看着一地的尸体，刚过来的两个将军问道。 何副将叹了口气：“他们狡猾得很，刚才打得太保守了。” “而且他们大齐的那个郡主很快就要出了这座山了，但是这条路是通往城外的，就算出了山，咱们也能给抓回来。” 第420章 “两位将军，你们先去派人通知山里其他的人，务必要将这些大齐人都剿灭在山里，活捉他们的郡主！听说这个郡主，还是大齐平王的未婚妻。” 听了何副将的话，两个将军都点了点头，分别派人去请求增援了，自己带来的人也紧跟着何副将的兵马，跟着追了出去。 而那二十个侍卫，则把游击战的战术贯彻到底，绝对不跟平州国的这些人产生正面冲突，只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开枪。 若是之前，他们或许还会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平州国竟然埋伏了两万人在山上，想困住大齐，这样的行径，也够阴险的了。 因此，在顾柒提出，让他们用这种战术，以少胜多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提出质疑。毕竟，顾柒的一句话，让他们所有的质疑都消失了。 “这是一种战术，眼下咱们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用的武器，是他们用来对付咱们的，能赢他们，是咱们的本事，没有什么不光彩的。要说不光彩，也是他们埋伏在先。” 博安郡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几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但是他们都觉得，这话简直说道他们心坎里去了。 这二十人一路“逃”到山脚下，又剿灭了几百平州国士兵，但是剩余的平州国士兵，却也有四千人之多。 眼看着要走出山林了，几人也不再恋战，飞身出了山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大齐士兵。 带领这队五千人的士兵的，正是贺知的哥哥，贺同。 “贺将军，这些枪和弹药，快给兄弟们发现去！”侍卫队的队长说着，和其余几人一起，把缴获的枪和子弹递给了贺同。 虽然他们杀死的人不少，但是一人却拿不了太多，只带了不到一百把手枪出来。 但是这些，对于贺同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五十个士兵带了手枪和子弹，而且每个士兵的身上都穿了防弹衣。 至于顾柒手下的这些侍卫，即便手里没有了枪，赤手空拳也都可以以一敌十，更何况他们的身上还有佩刀或者佩剑。 “枪都给我们了，那你们呢？”贺同问道。 “我们还有自己的武器，”侍卫队长说着，“我们自己的武器，早就用得顺手了，这枪给士兵们，比给我们要更有用。” “贺将军，他们现在就要追下来了，快把枪发下去。” 贺同带的这些人，都是接受过枪法训练的，拿到枪之后，没有半点犹豫，便跟着贺同一起出去了。 剩下的人也都跟在了这二十个侍卫后面，虽然手里没有枪，却也有别的兵器。 “兄弟们，一会儿进了山里，按照我说的几个位置，先去找武器，拿到了枪之后，见到平州国的人不用客气，击毙了人之后，拿了武器再递给没有武器的兄弟。” 虽然先去缴获的枪没办法全部带下来，但是他们也早就藏好了，不会让它们重新落到平州国的人的手里。 听说自己也能有枪用，这些人亦是十分兴奋：“是！” 待何副将带着四千人下了山，遇到了贺同带着的这五千人的队伍，才傻了眼。要知道他们人数虽然有四千，但是手里的枪却已经不足两千了。 再看贺同带的士兵，前面的这些人可都是有枪的。而且，这枪更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该死！中计了！”何副将愤怒地吼道，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中计了，他也无可奈何。 好在现在看来，平州国这边的武器是比较多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拼死一搏了：“给我上！” 但是大齐国这边，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可都不是吃素的。有手枪的士兵频频开枪，平州国损失惨重，而没有手枪的士兵，身上有防弹衣，也就有了安全感，看到有死掉的平州国士兵，马上去摸他们身上的武器。 即便是没有摸到武器的，也挥着长刀奋勇杀敌。 至于侍卫队，更是格外勇猛，不多时，脚下就堆了十几具尸体了。 “快退！回山里！”何副将喊着，转身带头回了山里。 贺同也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人直接冲进了山林。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追人，而是先按照侍卫队长说的，把他们藏在山林里的武器都赵全了，才继续追何副将的队伍。 不过半个时辰，何副将的队伍就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除了何副将和那三个将军，就只剩下寥寥数十人了。 而大齐国的队伍，也基本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了一把手枪。 “何副将，现在该怎么办？”一将军出声问道。 何副将也慌了神，他现在就算知道了对方的策略，但是看过了对方的战力，他可不觉得平州国剩下的人，能奈何得了这些人。 “何副将，咱们山里还有一万余人，咱们不用怕！”一个士兵说道。“您可是将军身边的人，您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这士兵的话，何副将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有什么办法？他们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就算咱们山里还有一万多人，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怎么会？”旁边的一个将军问道，“何副将，咱们的人在山林里已经埋伏许久了，对这山林也熟悉得很，只要他们还在山里，咱们就还是有机会的。” 何副将绝望地摇了摇头：“晚了。” “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些大齐人对山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咱们连他们什么时候进山摸的地形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恐怕早就摸清楚咱们的埋伏了。” “不然，咱们也不可能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屡次在他们身上吃亏。别的先不说，听说他们今天会攻城，若是大齐真的有人有这等谋略，战场上，咱们说不定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这话说完，几个人又面面相觑：“想出这个办法的，该不会是大齐的那个郡主？” 第420章 “两位将军，你们先去派人通知山里其他的人，务必要将这些大齐人都剿灭在山里，活捉他们的郡主！听说这个郡主，还是大齐平王的未婚妻。” 听了何副将的话，两个将军都点了点头，分别派人去请求增援了，自己带来的人也紧跟着何副将的兵马，跟着追了出去。 而那二十个侍卫，则把游击战的战术贯彻到底，绝对不跟平州国的这些人产生正面冲突，只躲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开枪。 若是之前，他们或许还会觉得这样的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是平州国竟然埋伏了两万人在山上，想困住大齐，这样的行径，也够阴险的了。 因此，在顾柒提出，让他们用这种战术，以少胜多的时候，他们谁都没有提出质疑。毕竟，顾柒的一句话，让他们所有的质疑都消失了。 “这是一种战术，眼下咱们没有别的办法，而且，用的武器，是他们用来对付咱们的，能赢他们，是咱们的本事，没有什么不光彩的。要说不光彩，也是他们埋伏在先。” 博安郡主说这句话的时候，虽然几人都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言论，但是他们都觉得，这话简直说道他们心坎里去了。 这二十人一路“逃”到山脚下，又剿灭了几百平州国士兵，但是剩余的平州国士兵，却也有四千人之多。 眼看着要走出山林了，几人也不再恋战，飞身出了山林，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早就等在这里的大齐士兵。 带领这队五千人的士兵的，正是贺知的哥哥，贺同。 “贺将军，这些枪和弹药，快给兄弟们发现去！”侍卫队的队长说着，和其余几人一起，把缴获的枪和子弹递给了贺同。 虽然他们杀死的人不少，但是一人却拿不了太多，只带了不到一百把手枪出来。 但是这些，对于贺同来说，已经足够了。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五十个士兵带了手枪和子弹，而且每个士兵的身上都穿了防弹衣。 至于顾柒手下的这些侍卫，即便手里没有了枪，赤手空拳也都可以以一敌十，更何况他们的身上还有佩刀或者佩剑。 “枪都给我们了，那你们呢？”贺同问道。 “我们还有自己的武器，”侍卫队长说着，“我们自己的武器，早就用得顺手了，这枪给士兵们，比给我们要更有用。” “贺将军，他们现在就要追下来了，快把枪发下去。” 贺同带的这些人，都是接受过枪法训练的，拿到枪之后，没有半点犹豫，便跟着贺同一起出去了。 剩下的人也都跟在了这二十个侍卫后面，虽然手里没有枪，却也有别的兵器。 “兄弟们，一会儿进了山里，按照我说的几个位置，先去找武器，拿到了枪之后，见到平州国的人不用客气，击毙了人之后，拿了武器再递给没有武器的兄弟。” 虽然先去缴获的枪没办法全部带下来，但是他们也早就藏好了，不会让它们重新落到平州国的人的手里。 听说自己也能有枪用，这些人亦是十分兴奋：“是！” 待何副将带着四千人下了山，遇到了贺同带着的这五千人的队伍，才傻了眼。要知道他们人数虽然有四千，但是手里的枪却已经不足两千了。 再看贺同带的士兵，前面的这些人可都是有枪的。而且，这枪更是怎么看怎么眼熟。 “该死！中计了！”何副将愤怒地吼道，但是这个时候，即便是知道中计了，他也无可奈何。 好在现在看来，平州国这边的武器是比较多的，这个时候，也只能拼死一搏了：“给我上！” 但是大齐国这边，不管是将军还是士兵，可都不是吃素的。有手枪的士兵频频开枪，平州国损失惨重，而没有手枪的士兵，身上有防弹衣，也就有了安全感，看到有死掉的平州国士兵，马上去摸他们身上的武器。 即便是没有摸到武器的，也挥着长刀奋勇杀敌。 至于侍卫队，更是格外勇猛，不多时，脚下就堆了十几具尸体了。 “快退！回山里！”何副将喊着，转身带头回了山里。 贺同也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人直接冲进了山林。不过他们并没有急着追人，而是先按照侍卫队长说的，把他们藏在山林里的武器都赵全了，才继续追何副将的队伍。 不过半个时辰，何副将的队伍就已经被冲的七零八落，除了何副将和那三个将军，就只剩下寥寥数十人了。 而大齐国的队伍，也基本上每个人的手里都有了一把手枪。 “何副将，现在该怎么办？”一将军出声问道。 何副将也慌了神，他现在就算知道了对方的策略，但是看过了对方的战力，他可不觉得平州国剩下的人，能奈何得了这些人。 “何副将，咱们山里还有一万余人，咱们不用怕！”一个士兵说道。“您可是将军身边的人，您一定有办法的！” 听着这士兵的话，何副将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有什么办法？他们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就算咱们山里还有一万多人，恐怕也奈何不了他们了。” “怎么会？”旁边的一个将军问道，“何副将，咱们的人在山林里已经埋伏许久了，对这山林也熟悉得很，只要他们还在山里，咱们就还是有机会的。” 何副将绝望地摇了摇头：“晚了。” “难道你就没发现，这些大齐人对山里的地形十分熟悉？咱们连他们什么时候进山摸的地形都不知道，而且，他们恐怕早就摸清楚咱们的埋伏了。” “不然，咱们也不可能在这短短半天的时间，就屡次在他们身上吃亏。别的先不说，听说他们今天会攻城，若是大齐真的有人有这等谋略，战场上，咱们说不定也讨不到什么便宜啊。” 这话说完，几个人又面面相觑：“想出这个办法的，该不会是大齐的那个郡主？” 第421章 几人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又传来了一个女声：“没错，就是本郡主。” 听到这个声音，何副将和其余三位将军的后脊梁一凉，缓缓转过头去，入眼的，便是顾柒带着凌霜等人，身后还跟着两百人的队伍。 “你……你……”何副将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柒轻轻笑了笑：“是不是没想到本郡主在这里？” “你猜的没错，这的确都是本郡主的主意，而且，本郡主自始至终就没下山。” 何副将懵了，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愣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问道：“所以，我们刚才追的，到底是……” 顾柒轻轻笑了笑：“是本郡主手下的侍卫队，一共只有二十人。不过可别小看了这二十人，他们不管是武功还是枪法，都十分厉害。” 何副将听了这话，受了刺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去追二十个侍卫，还中了大齐国的埋伏。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方才在山上，仅仅是二十个侍卫，就让他们平州国折损了一千余人。 “来人，带几位将军下去休息，几位将军忙了半天了，也该我们大齐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顾柒的话音刚落，身后便走出了几个士兵，压着几个平州国的将领下去了，又派了几个人专门看着他们。 看着这几个人心灰意冷的样子，顾柒“好心”地走上前去：“几位将军不用担心，本郡主保证，我们大齐绝对不会苛待俘虏。先去在我们大齐的那些平州国俘虏，可是每天都有饭吃，住的地方也不错。” “呸！妖女！你别想骗我们给你卖命！”一个小将军禁不起刺激，出言骂道。 不过顾柒也不恼，这些人反正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了，最多也只能骂上两句。 倒是那个何副将十分识时务，看了顾柒两眼：“郡主，能输到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若你是个男子，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顾柒笑了笑：“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我们大齐的皇上圣明，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齐国女子的地位，就不会比男子差太多，有才学的女子，也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不过，顾柒并没有打算和他说太多，毕竟，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留了几个人看着这几个平州国将领，便带着人去找贺同领的队伍，和大家会合，再去一一剿灭平州国在山上的埋伏。 山上虽然还有不少平州国士兵，但是这些平州国的士兵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远比不上贺同带来的这五千精兵。 顾柒没走多远，就成功和贺同等人碰了面。 “郡主，先前那些人没剩多少，已经被打散了，末将估计，这山上的埋伏应该已经不足一万五千人了。”贺同说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而且他们的位置我们都知道，就算是有变动，本郡主也能预测出他们的行动轨迹，只要把他们逐个击破，就能顺着山路攻进凉城。” 顾柒带着贺知、贺同两位将军，还有玄三和侍卫队的队长商议了一番，顺着规划好的路线，很快就尽数剿灭了山林里平州国埋伏下的人。 尽管还有些人跑掉了，但是跑掉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手里也都没有武器，就算逃走了，也成不了气候，只要把通往凉城的路拦住，倒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解决了山里的平州国士兵，顾柒又快速下达了命令：“贺知贺同两位将军，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贺知将军，你带着二百精兵下山，找平王殿下会合，让他假意从战场上撤兵，并带着人从山路攻进凉城。” “至于贺同将军，你带着人收好通往凉城的路，等到大军一到，就听平王殿下的指挥，攻城。” “郡主，您就别跟去了。”贺同建议道。 贺知也说：“对啊郡主，虽然您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但是战场上毕竟太危险了，殿下也会担心的。” 顾柒点了点头：“我也的确没想着过去。从这里分开之后，我带着我的人，把俘获的平州国的几个将军和这些士兵带回到军营里去。” “你们此去也一定要小心，我在军营里等你们回来。” “会的，郡主放心。” 得了两人肯定的答复，顾柒就带着自己的人和俘获的平州国俘虏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山下。 山下自然也是有一些人守着的，人不多，只有几十个，是顾柒担心有万一，特意吩咐守在这里的，一旦有了情况，好及时去军营里搬救兵。 此时看到有人下山，他们先是紧张了一会儿，待看到顾柒带着人平安的出来，脸上也并无焦急的神色，甚至还带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平州国人的时候，那点紧张也都消失了几分。 “郡主，您回来了？那贺知将军呢？”有嘴快的先问了出来。 “贺知和贺同两位将军去攻城的，这些是平州国的俘虏，你们先带下去。”顾柒说着，指了指身后捆着的这些人。 军营里的士兵也都纷纷点头：“郡主忙了一天了，一定累了，快去休息。这些俘虏，属下都知道怎么处理。” 顾柒也没跟他们客气，她自己是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 从山上走下来，腿已经开始软了，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见那些士兵带着俘虏离开了，顾柒也终于不用硬撑着了：“凌霜，快，扶我一把。” 在凌霜的搀扶下，顾柒半边身子摊在凌霜身上，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营帐，直接摊在了床上，根本不想起来。 “姑娘，我叫人送些水来，您泡个澡，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身上会疼的。”凌霜看着直心疼，却还是说道。 顾柒无力地摆了摆手：“凌霜，你家姑娘我现在就已经浑身疼了。” 凌霜走上前去，帮顾柒轻轻地捏着胳膊和肩膀：“姑娘，泡了澡明天就不疼了，不然要疼上好几天呢。” 第421章 几人的话音刚落，身后便又传来了一个女声：“没错，就是本郡主。” 听到这个声音，何副将和其余三位将军的后脊梁一凉，缓缓转过头去，入眼的，便是顾柒带着凌霜等人，身后还跟着两百人的队伍。 “你……你……”何副将惊得说不出话来。 顾柒轻轻笑了笑：“是不是没想到本郡主在这里？” “你猜的没错，这的确都是本郡主的主意，而且，本郡主自始至终就没下山。” 何副将懵了，看着面前的这些人，愣了半天，才声音颤抖地问道：“所以，我们刚才追的，到底是……” 顾柒轻轻笑了笑：“是本郡主手下的侍卫队，一共只有二十人。不过可别小看了这二十人，他们不管是武功还是枪法，都十分厉害。” 何副将听了这话，受了刺激，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没想到他竟然带着这么多人，去追二十个侍卫，还中了大齐国的埋伏。 让他更没想到的是，方才在山上，仅仅是二十个侍卫，就让他们平州国折损了一千余人。 “来人，带几位将军下去休息，几位将军忙了半天了，也该我们大齐尽一尽地主之谊了。” 顾柒的话音刚落，身后便走出了几个士兵，压着几个平州国的将领下去了，又派了几个人专门看着他们。 看着这几个人心灰意冷的样子，顾柒“好心”地走上前去：“几位将军不用担心，本郡主保证，我们大齐绝对不会苛待俘虏。先去在我们大齐的那些平州国俘虏，可是每天都有饭吃，住的地方也不错。” “呸！妖女！你别想骗我们给你卖命！”一个小将军禁不起刺激，出言骂道。 不过顾柒也不恼，这些人反正都已经成为了阶下囚了，最多也只能骂上两句。 倒是那个何副将十分识时务，看了顾柒两眼：“郡主，能输到你的手里，我心服口服。若你是个男子，一定会有一番作为。” 顾柒笑了笑：“女子如何？男子又如何？我们大齐的皇上圣明，相信用不了多久，大齐国女子的地位，就不会比男子差太多，有才学的女子，也能实现自己的价值。” 不过，顾柒并没有打算和他说太多，毕竟，眼下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留了几个人看着这几个平州国将领，便带着人去找贺同领的队伍，和大家会合，再去一一剿灭平州国在山上的埋伏。 山上虽然还有不少平州国士兵，但是这些平州国的士兵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身体素质，都远远比不上贺同带来的这五千精兵。 顾柒没走多远，就成功和贺同等人碰了面。 “郡主，先前那些人没剩多少，已经被打散了，末将估计，这山上的埋伏应该已经不足一万五千人了。”贺同说道。 顾柒点了点头：“没错，而且他们的位置我们都知道，就算是有变动，本郡主也能预测出他们的行动轨迹，只要把他们逐个击破，就能顺着山路攻进凉城。” 顾柒带着贺知、贺同两位将军，还有玄三和侍卫队的队长商议了一番，顺着规划好的路线，很快就尽数剿灭了山林里平州国埋伏下的人。 尽管还有些人跑掉了，但是跑掉的人毕竟只是少数，手里也都没有武器，就算逃走了，也成不了气候，只要把通往凉城的路拦住，倒也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解决了山里的平州国士兵，顾柒又快速下达了命令：“贺知贺同两位将军，接下来，就拜托你们了。” “贺知将军，你带着二百精兵下山，找平王殿下会合，让他假意从战场上撤兵，并带着人从山路攻进凉城。” “至于贺同将军，你带着人收好通往凉城的路，等到大军一到，就听平王殿下的指挥，攻城。” “郡主，您就别跟去了。”贺同建议道。 贺知也说：“对啊郡主，虽然您的能力大家都知道，但是战场上毕竟太危险了，殿下也会担心的。” 顾柒点了点头：“我也的确没想着过去。从这里分开之后，我带着我的人，把俘获的平州国的几个将军和这些士兵带回到军营里去。” “你们此去也一定要小心，我在军营里等你们回来。” “会的，郡主放心。” 得了两人肯定的答复，顾柒就带着自己的人和俘获的平州国俘虏顺着来时的路，回到了山下。 山下自然也是有一些人守着的，人不多，只有几十个，是顾柒担心有万一，特意吩咐守在这里的，一旦有了情况，好及时去军营里搬救兵。 此时看到有人下山，他们先是紧张了一会儿，待看到顾柒带着人平安的出来，脸上也并无焦急的神色，甚至还带了几个五花大绑的平州国人的时候，那点紧张也都消失了几分。 “郡主，您回来了？那贺知将军呢？”有嘴快的先问了出来。 “贺知和贺同两位将军去攻城的，这些是平州国的俘虏，你们先带下去。”顾柒说着，指了指身后捆着的这些人。 军营里的士兵也都纷纷点头：“郡主忙了一天了，一定累了，快去休息。这些俘虏，属下都知道怎么处理。” 顾柒也没跟他们客气，她自己是真的已经累得不行了。 从山上走下来，腿已经开始软了，胳膊也酸得抬不起来。 见那些士兵带着俘虏离开了，顾柒也终于不用硬撑着了：“凌霜，快，扶我一把。” 在凌霜的搀扶下，顾柒半边身子摊在凌霜身上，一步一步地挪回了自己的营帐，直接摊在了床上，根本不想起来。 “姑娘，我叫人送些水来，您泡个澡，不然明天早上起来，身上会疼的。”凌霜看着直心疼，却还是说道。 顾柒无力地摆了摆手：“凌霜，你家姑娘我现在就已经浑身疼了。” 凌霜走上前去，帮顾柒轻轻地捏着胳膊和肩膀：“姑娘，泡了澡明天就不疼了，不然要疼上好几天呢。” 第422章 过度劳累之后是什么感觉，顾柒自然是知道的，她可没忘了之前第一天跟墨奕辰学武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先去那么说，实在是太累了，沾了床之后，就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儿，这才跟凌霜撒娇的。 “好嘛，我就再趴一会儿，就一小会儿。”顾柒嘟囔着。 不过，凌霜还是本着为顾柒的身体负责的原则，兑好了洗澡水之后，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拉到了浴桶前面。 看着浴桶里冒着热气的水，顾柒也不再继续耍赖了，反正人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她试了试水温，便在屏风后面褪去了衣衫，进入了浴桶之中。 浸入了热水之中，顾柒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她发出了一声轻叹，心里暗自想着，以后可再也不受这种累了。 自己都已经是郡主了，再有什么事，还是能交给别人做的，就都交给别人做好了。 泡过澡之后，顾柒身上的确舒服了许多。擦干了身子，再躺回到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而另一边，山林里，墨奕辰也早就和贺知碰了面，带着人和贺同的人会合了，三人一起带着大齐国的队伍近了山林，杀入了凉城。 进入凉城之后，他们并未对百姓做什么，反而分出一部分人手保护好百姓，其余的人，直接杀入了平州国的军营，生擒了平州国驻守在凉城的几个将领，包括在城墙上只会的那个将军。 那个将军先前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让将士们寒了心，此时见凉城已经被大齐国破了，反而觉得，与其跟着将军死守，到不如投降做个俘虏，这样不管以后他们是继续在大齐生活，还是回到平州国，最起码还有个善终。 而且，若是能和家人团聚的话，他们倒是宁愿做个大齐人了，早就听说大齐皇帝爱民如子，呼声最大的平王殿下也是心系百姓，这样的国家，谁不想来呢？ 便是大齐国自己的国民，说起自己的国家，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有了顾柒的神助攻，凉城攻下得异常顺利，由于平州国的军心早就散了，到头来，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大齐国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接连解决掉了自己国家那么多的火炮手。 这能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武器，自然是早就被顾柒收了起来，除了顾柒自己的亲信和墨奕辰外，唯一的知情者贺知，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墨奕辰等人花了一夜的时间，安抚好了凉城城内百姓的情绪，又接管了凉城的军营，至于原本的平州国的士兵，墨奕辰并没有把他们全部关起来，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若是心系家人，就离开凉城，隐姓埋名回到平州国去，届时，大齐自会说他们已经全部战死了，只要他们自己不把消息泄露出去，就不会被当做逃兵处置。 若是愿意留下的，等到两国和谈完毕，百姓们都安定下来，墨奕辰也会想办法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大齐来，尽量让他们一家团聚。 墨奕辰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不少平州国的士兵听了，几乎都愿意留在大齐，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实在放心不下父母妻儿，这些人也在大齐士兵的看管下，连夜离开了凉城，返回了平州国的地界。 第二天一早，凉城也基本上恢复了之前的秩序，仿佛这场战争并没有给这座城池带来什么影响，凉城的百姓见墨奕辰这个大齐的平王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善良，心系百姓，也都安心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而墨奕辰，也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骑上了马，往大齐国的军营赶去，自己忙了一天一夜，但是之前听贺知和贺同所说，小七也受了不少的累，他想回去看看她。 终于，墨奕辰赶到了顾柒的营帐外面。大概是因为前一天累坏了，顾柒此时还没起床，凌霜也已经开始在营帐外做早餐了。 看到墨奕辰过来，凌霜急忙起身行礼：“主子，姑娘还没起来。”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不会吵醒她的。” 说着，他便走进了顾柒的营帐。 尽管墨奕辰已经放轻了脚步，但清晨的空气毕竟比较凉，顾柒还是察觉到了，她揉了揉鼻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明显呆着不可置信。 “奕辰？你回来了？”她说着，还伸手戳了一下墨奕辰的俊脸。 “是真的，你回来了！” 墨奕辰坐到顾柒的床边，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嗯，我回来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顾柒把头埋在墨奕辰的怀里，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时候我也该醒了。不过是昨天太累了，今天才会懒床。” 墨奕辰又揉了一把顾柒的头，满眼都是心疼：“以后不会让你再累到了。” 听到屋里的说话声，凌霜也知道顾柒此时应该是醒了，端着做好的早餐，进了营帐：“姑娘，您先吃点东西，昨天您睡得早，晚饭都没吃。” 顾柒低下头，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好凌霜，我知道啦。” 听说顾柒昨天没吃晚饭，墨奕辰急忙给她盛了一碗粥，喂她吃完之后，又问：“小七，你还饿不饿？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柒摇了摇头：“昨天回来之后泡了澡，身上现在只有一点点疼了，奕辰，我没那么娇气的。对了奕辰，凉城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墨奕辰却不听顾柒的解释，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姑娘，哪怕受一丁点委屈，他都心疼得够呛。 他一边轻轻给顾柒按摩胳膊和腿，一边给他讲了他们后面攻打凉城的事。听到凉城那边一切都顺利，顾柒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没白忙一场，凉城攻下来了，现在总算是能安心了。” “对了，奕辰，现在战报应该已经送出去了，大概多久能到京城？” 墨奕辰的动作猛地一顿，看到顾柒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小声说：“小七，我早上忙着过来，忘记安排人送战报了……” 第422章 过度劳累之后是什么感觉，顾柒自然是知道的，她可没忘了之前第一天跟墨奕辰学武功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先去那么说，实在是太累了，沾了床之后，就想在床上多赖一会儿，这才跟凌霜撒娇的。 “好嘛，我就再趴一会儿，就一小会儿。”顾柒嘟囔着。 不过，凌霜还是本着为顾柒的身体负责的原则，兑好了洗澡水之后，把她从床上拖了起来，拉到了浴桶前面。 看着浴桶里冒着热气的水，顾柒也不再继续耍赖了，反正人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她试了试水温，便在屏风后面褪去了衣衫，进入了浴桶之中。 浸入了热水之中，顾柒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被打开了，她发出了一声轻叹，心里暗自想着，以后可再也不受这种累了。 自己都已经是郡主了，再有什么事，还是能交给别人做的，就都交给别人做好了。 泡过澡之后，顾柒身上的确舒服了许多。擦干了身子，再躺回到床上，不多时，便睡着了。 而另一边，山林里，墨奕辰也早就和贺知碰了面，带着人和贺同的人会合了，三人一起带着大齐国的队伍近了山林，杀入了凉城。 进入凉城之后，他们并未对百姓做什么，反而分出一部分人手保护好百姓，其余的人，直接杀入了平州国的军营，生擒了平州国驻守在凉城的几个将领，包括在城墙上只会的那个将军。 那个将军先前的所作所为，早就已经让将士们寒了心，此时见凉城已经被大齐国破了，反而觉得，与其跟着将军死守，到不如投降做个俘虏，这样不管以后他们是继续在大齐生活，还是回到平州国，最起码还有个善终。 而且，若是能和家人团聚的话，他们倒是宁愿做个大齐人了，早就听说大齐皇帝爱民如子，呼声最大的平王殿下也是心系百姓，这样的国家，谁不想来呢？ 便是大齐国自己的国民，说起自己的国家，也有一种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有了顾柒的神助攻，凉城攻下得异常顺利，由于平州国的军心早就散了，到头来，竟然谁都没有注意到，大齐国到底是用什么东西，接连解决掉了自己国家那么多的火炮手。 这能在千里之外取人性命的武器，自然是早就被顾柒收了起来，除了顾柒自己的亲信和墨奕辰外，唯一的知情者贺知，也知道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把这件事烂在了肚子里。 墨奕辰等人花了一夜的时间，安抚好了凉城城内百姓的情绪，又接管了凉城的军营，至于原本的平州国的士兵，墨奕辰并没有把他们全部关起来，而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去留。 若是心系家人，就离开凉城，隐姓埋名回到平州国去，届时，大齐自会说他们已经全部战死了，只要他们自己不把消息泄露出去，就不会被当做逃兵处置。 若是愿意留下的，等到两国和谈完毕，百姓们都安定下来，墨奕辰也会想办法把他们的家人都接到大齐来，尽量让他们一家团聚。 墨奕辰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不少平州国的士兵听了，几乎都愿意留在大齐，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实在放心不下父母妻儿，这些人也在大齐士兵的看管下，连夜离开了凉城，返回了平州国的地界。 第二天一早，凉城也基本上恢复了之前的秩序，仿佛这场战争并没有给这座城池带来什么影响，凉城的百姓见墨奕辰这个大齐的平王果然如传言所说的那般善良，心系百姓，也都安心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而墨奕辰，也在太阳刚出来的时候，就骑上了马，往大齐国的军营赶去，自己忙了一天一夜，但是之前听贺知和贺同所说，小七也受了不少的累，他想回去看看她。 终于，墨奕辰赶到了顾柒的营帐外面。大概是因为前一天累坏了，顾柒此时还没起床，凌霜也已经开始在营帐外做早餐了。 看到墨奕辰过来，凌霜急忙起身行礼：“主子，姑娘还没起来。” 墨奕辰点了点头：“我进去看看，不会吵醒她的。” 说着，他便走进了顾柒的营帐。 尽管墨奕辰已经放轻了脚步，但清晨的空气毕竟比较凉，顾柒还是察觉到了，她揉了揉鼻子，缓缓睁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面上明显呆着不可置信。 “奕辰？你回来了？”她说着，还伸手戳了一下墨奕辰的俊脸。 “是真的，你回来了！” 墨奕辰坐到顾柒的床边，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嗯，我回来了。是不是吵醒你了？” 顾柒把头埋在墨奕辰的怀里，摇了摇头：“没有，这个时候我也该醒了。不过是昨天太累了，今天才会懒床。” 墨奕辰又揉了一把顾柒的头，满眼都是心疼：“以后不会让你再累到了。” 听到屋里的说话声，凌霜也知道顾柒此时应该是醒了，端着做好的早餐，进了营帐：“姑娘，您先吃点东西，昨天您睡得早，晚饭都没吃。” 顾柒低下头，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好凌霜，我知道啦。” 听说顾柒昨天没吃晚饭，墨奕辰急忙给她盛了一碗粥，喂她吃完之后，又问：“小七，你还饿不饿？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柒摇了摇头：“昨天回来之后泡了澡，身上现在只有一点点疼了，奕辰，我没那么娇气的。对了奕辰，凉城现在怎么样了？” 但是墨奕辰却不听顾柒的解释，在他看来，自己的小姑娘，哪怕受一丁点委屈，他都心疼得够呛。 他一边轻轻给顾柒按摩胳膊和腿，一边给他讲了他们后面攻打凉城的事。听到凉城那边一切都顺利，顾柒也松了口气：“总算是没白忙一场，凉城攻下来了，现在总算是能安心了。” “对了，奕辰，现在战报应该已经送出去了，大概多久能到京城？” 墨奕辰的动作猛地一顿，看到顾柒投来疑惑的目光，他才小声说：“小七，我早上忙着过来，忘记安排人送战报了……” 第423章 “什么？！”顾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可从来都没想过，堂堂的平王殿下墨奕辰，有着这么丰富的带兵打仗的经验，竟然在这个时候忘记送战报回京了？ “我……太想你了。”墨奕辰说着，声音更小了。 终于，顾柒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奕辰，这件事该不会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 墨奕辰急忙伸手捂住了顾柒的嘴，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小七，只要你不往外说，就没人知道的？” 顾柒一边笑，一边说着：“平王殿下，想让本郡主不往外说，可得给点封口费哦。” 见顾柒笑得狡黠，墨奕辰直接俯身过去，用自己的唇瓣封住的顾柒的嘴。 顾柒愣住了，她竟然没想到，墨奕辰会采用这么独特的“封口”方式。不过这个方法，她倒是受用得很。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认真地回应着他，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营帐里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两度。 “小七，等咱们回京，我就娶你过门，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墨奕辰轻声在顾柒耳边说着，声音也带了些沙哑。 “好。”顾柒轻声回应着。 这时，营帐外传来了贺知的声音：“殿下，郡主，我哥让我来问问大营是驻扎在凉城，还是暂时不动。” 贺知回来得比墨奕辰晚了一会儿，到了军营里，也是打听过了之后，才知道墨奕辰来了顾柒的营帐，作为一个年纪不大的武将，贺知自然还是个愣头青，竟然直接在外面喊了出来。 墨奕辰和顾柒一惊，急忙分开。 “他……应该没听见什么。”顾柒问道，语气里还有点心虚。 比起顾柒，墨奕辰就要淡定多了：“放心，反正咱们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应该也是刚到，不会多想什么的。” 顾柒的脸更红了：“那……那你自己出去，就说我累了，还在休息呢。” “对了，别忘了战报的事！” 墨奕辰也知道，顾柒的确得多休息一会儿，给她拉了拉被子，便自己出了营帐。 “殿下，您出来了？”贺知问道，探头探脑地想往营帐里看。 墨奕辰却挡住了他的视线：“郡主昨天累着了，现在还在休息你，你小声一点。” 贺知连忙点了点都，也放低了音量：“殿下，是末将考虑不周，是该让郡主好好休息，咱们去别处说。” 墨奕辰淡定地点了点头，带着贺知便去了他自己的营帐。 “凉城那边，本王考虑过了，暂时就先这样，只留两万人，别让凉城出了岔子就好。若是贸然把军营迁到凉城，百姓们难免会恐慌。” “况且凉城本就易守难攻，咱们既然已经攻下了，平州国想来也没有什么攻城的办法，才敢笃定咱们拿不下凉城，两万人倒也足够了。” “至于后面的安排，我还得禀告给父皇之后，才能做决定。” 贺知听了，又问：“殿下，您还没往京城送战报吗？” 墨奕辰又淡定地摇了摇头：“咱们这次缴获了平州国的武器，本王打算把缴获的火炮和火枪，各送一件回京城，战报就和这两样东西一起送回去。” “毕竟是武器，哪怕是缴获的，咱们也不能私藏，自然得禀告父皇才行。” 贺知用力点了点头：“还是殿下您考虑得周全。” 见贺知深信不疑的样子，墨奕辰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把没送战报的事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这个借口虽然是墨奕辰临时想到的，也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中午的时候，墨奕辰便派了两千兵马亲自护送这两件武器和战报，一起送回了京城。 眼看着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边境的战事也终于平息下来了，顾柒和墨奕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小七，不然你先回去府城，等我班师回朝，就去府城接你们，咱们就成亲。” 顾柒想了想：“奕辰，和谈需要很长时间吗？” 墨奕辰摇头道：“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若是父皇同意和谈，会把和谈的详细内容都写下来，我只需要和平州国的人见面说明一下就好了，只要平州国的人答应了条件，我就可以先回京城了，后面的事情，专门有礼部的人负责。” “既然时间不长，那我就先给我娘亲写封信报个平安，在这里等着和你一起回去。”顾柒听了，说道。 墨奕辰想了想，索性边境这边也没有别的危险了，有凌霜陪着，哪怕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顾柒在这里也不会无聊，安全更是有保障，索性也就同意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有点想不明白，”顾柒又说道，“这场仗打下来，平州国的武器储备着实是惊到我了。先不说那十门火炮，光是火枪，他们就有两万余把，奕辰，平州国不是很穷吗？” “小七，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许久了。这火枪和火炮的来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最起码，得先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是平州国的人自己做的，还是……” 墨奕辰说着，看向了顾柒，他想听听顾柒的想法。 顾柒也叹了口气：“奕辰，我不觉得这东西是平州国自己做出来的。虽然对平州国的了解不算多，但是，平州国的铁矿比起大齐来，不及大齐的百分之一，武器也是常年缺乏的。” “但是这制造火枪和火炮用的铁，都是纯度很高的铁，放在大齐，已经是钢铁厂建造出来之前，能炼出来的最高品质的铁了。试问，平州国去哪里弄到这么多的铁？” “就算是从别的国家买到的，除了大齐，还有哪个国家有这么多的铁，能卖出去给别的国家？而且，平州国真的有那么多的钱吗？” 听了顾柒这一连串的问题，墨奕辰也点了点头：“这么说，武器应该是从别处弄来的，或者，是别人提供的了。” “小七，这件事先别声张，我暗中派人去查查。” 第423章 “什么？！”顾柒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可从来都没想过，堂堂的平王殿下墨奕辰，有着这么丰富的带兵打仗的经验，竟然在这个时候忘记送战报回京了？ “我……太想你了。”墨奕辰说着，声音更小了。 终于，顾柒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奕辰，这件事该不会军营里的人都知道了……” 墨奕辰急忙伸手捂住了顾柒的嘴，声音也压低了一些：“小七，只要你不往外说，就没人知道的？” 顾柒一边笑，一边说着：“平王殿下，想让本郡主不往外说，可得给点封口费哦。” 见顾柒笑得狡黠，墨奕辰直接俯身过去，用自己的唇瓣封住的顾柒的嘴。 顾柒愣住了，她竟然没想到，墨奕辰会采用这么独特的“封口”方式。不过这个方法，她倒是受用得很。 她轻轻闭上了眼睛，认真地回应着他，两人的呼吸变得急促，彼此的气息纠缠在一起，营帐里的温度似乎都跟着升高了两度。 “小七，等咱们回京，我就娶你过门，让你成为我真正的妻子。”墨奕辰轻声在顾柒耳边说着，声音也带了些沙哑。 “好。”顾柒轻声回应着。 这时，营帐外传来了贺知的声音：“殿下，郡主，我哥让我来问问大营是驻扎在凉城，还是暂时不动。” 贺知回来得比墨奕辰晚了一会儿，到了军营里，也是打听过了之后，才知道墨奕辰来了顾柒的营帐，作为一个年纪不大的武将，贺知自然还是个愣头青，竟然直接在外面喊了出来。 墨奕辰和顾柒一惊，急忙分开。 “他……应该没听见什么。”顾柒问道，语气里还有点心虚。 比起顾柒，墨奕辰就要淡定多了：“放心，反正咱们也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应该也是刚到，不会多想什么的。” 顾柒的脸更红了：“那……那你自己出去，就说我累了，还在休息呢。” “对了，别忘了战报的事！” 墨奕辰也知道，顾柒的确得多休息一会儿，给她拉了拉被子，便自己出了营帐。 “殿下，您出来了？”贺知问道，探头探脑地想往营帐里看。 墨奕辰却挡住了他的视线：“郡主昨天累着了，现在还在休息你，你小声一点。” 贺知连忙点了点都，也放低了音量：“殿下，是末将考虑不周，是该让郡主好好休息，咱们去别处说。” 墨奕辰淡定地点了点头，带着贺知便去了他自己的营帐。 “凉城那边，本王考虑过了，暂时就先这样，只留两万人，别让凉城出了岔子就好。若是贸然把军营迁到凉城，百姓们难免会恐慌。” “况且凉城本就易守难攻，咱们既然已经攻下了，平州国想来也没有什么攻城的办法，才敢笃定咱们拿不下凉城，两万人倒也足够了。” “至于后面的安排，我还得禀告给父皇之后，才能做决定。” 贺知听了，又问：“殿下，您还没往京城送战报吗？” 墨奕辰又淡定地摇了摇头：“咱们这次缴获了平州国的武器，本王打算把缴获的火炮和火枪，各送一件回京城，战报就和这两样东西一起送回去。” “毕竟是武器，哪怕是缴获的，咱们也不能私藏，自然得禀告父皇才行。” 贺知用力点了点头：“还是殿下您考虑得周全。” 见贺知深信不疑的样子，墨奕辰的心里也松了口气：总算把没送战报的事给糊弄过去了。 不过这个借口虽然是墨奕辰临时想到的，也的确省了不少麻烦，中午的时候，墨奕辰便派了两千兵马亲自护送这两件武器和战报，一起送回了京城。 眼看着一年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半了，边境的战事也终于平息下来了，顾柒和墨奕辰的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小七，不然你先回去府城，等我班师回朝，就去府城接你们，咱们就成亲。” 顾柒想了想：“奕辰，和谈需要很长时间吗？” 墨奕辰摇头道：“用不了太长的时间，若是父皇同意和谈，会把和谈的详细内容都写下来，我只需要和平州国的人见面说明一下就好了，只要平州国的人答应了条件，我就可以先回京城了，后面的事情，专门有礼部的人负责。” “既然时间不长，那我就先给我娘亲写封信报个平安，在这里等着和你一起回去。”顾柒听了，说道。 墨奕辰想了想，索性边境这边也没有别的危险了，有凌霜陪着，哪怕自己没有太多的时间，顾柒在这里也不会无聊，安全更是有保障，索性也就同意了。 “不过，还有一件事，我有点想不明白，”顾柒又说道，“这场仗打下来，平州国的武器储备着实是惊到我了。先不说那十门火炮，光是火枪，他们就有两万余把，奕辰，平州国不是很穷吗？” “小七，你说的这些，我也考虑过许久了。这火枪和火炮的来路，我已经派人去查了。最起码，得先弄清楚这东西到底是哪来的，是平州国的人自己做的，还是……” 墨奕辰说着，看向了顾柒，他想听听顾柒的想法。 顾柒也叹了口气：“奕辰，我不觉得这东西是平州国自己做出来的。虽然对平州国的了解不算多，但是，平州国的铁矿比起大齐来，不及大齐的百分之一，武器也是常年缺乏的。” “但是这制造火枪和火炮用的铁，都是纯度很高的铁，放在大齐，已经是钢铁厂建造出来之前，能炼出来的最高品质的铁了。试问，平州国去哪里弄到这么多的铁？” “就算是从别的国家买到的，除了大齐，还有哪个国家有这么多的铁，能卖出去给别的国家？而且，平州国真的有那么多的钱吗？” 听了顾柒这一连串的问题，墨奕辰也点了点头：“这么说，武器应该是从别处弄来的，或者，是别人提供的了。” “小七，这件事先别声张，我暗中派人去查查。” 第424章 尽管没有证据，但是墨奕辰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而且先前那次，三皇子和平州国的太子通信的内容，恐怕不止是为了陷害自己那么简单。 十日后，火炮和火枪也和战报一起，被送到了京城。运送这些东西的时候，墨奕辰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装填任何弹药，只单独找了身边玄字号的暗卫玄六，让他亲自带上五十发火枪的子弹，送去京城皇宫里，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由于火炮的体积过大，重量也不轻，因此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倒是玄六单独送的子弹，先到了皇上手中，因此，皇上也算是提前得到了边境得胜的消息。 但是玄六并没有说得太详细，皇上也只知道，这次大军能够取胜，还多亏了他亲封的博安郡主顾柒。 眼下，平州国的凉城已经失守了，除了接受和谈，他们也没有别的可以选择的。若是不接受和谈，那么，恐怕整个平州国都会被大齐收入囊中。 对于灭了平州国这件事，大齐国的皇上并不是很热衷。一来，大齐的国力虽然强，但是打仗毕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想一直打下去。 再加上平州国地处西北，无论是气候还是地产，对于大齐来说，都没有什么稀奇的，因此对于这平州国的国土，皇上也并不想要。毕竟国土越广，他就要为越多的百姓负责人。 不但如此，这个时候贸然收复了平州国，势必会引来其他国家的注意，到时候，其他国家趁着大齐元气还未恢复的时候，趁机进攻，这并不是大齐国想看到的景象。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上便在朝堂上说了边境送来的消息。 “平王已经带兵攻下了凉城，并在博安郡主的协助下，尽数缴获了平州国的武器，现已将武器数量尽数报给了朕，也送回了一门火炮和一把火枪。众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听了皇上的话，朝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朝臣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一部分文臣和几个武官主张趁机收复平州国，但是大多数的人，却是支持和谈的，不过对于和谈的条件，大家的意见明显就比较不统一了。 “既然是和谈，当然得以和为贵，咱们攻到凉城，又缴获了这么多的武器，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得体现我们的大国风度。” “体现个屁的风度！是他们平州国先招惹咱们的，咱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他们技不如人，才会输给我们，难道叫我们把东西都送回去吗？” “就是！难道打了这么久，咱们大齐的士兵流的血，死的人，就这么算了？得多让平州国赔点银子物品！” “可是平州国本就不富裕，若是再给我们赔款，他们的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皇上坐在上面，听着底下朝臣们议论纷纷，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较。待听得差不多了，底下的大臣们也都快要吵起来了，他才清了清嗓子。 “众爱卿说的，朕都听到了，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但是平州国虽然本就不富裕，却也不至于吃不起饭，去还狼子野心地来攻打我大齐，自然不能这么轻轻放过，叫人以为我大齐好欺负。” “但，平王现在打到了凉城，一共占领了平州国大大小小共十九座城池，又缴获了这么多武器，咱们拿的也不算少了。” “既然是和谈，就要有个和谈的样子，朕决意，将凉城让出来，还给平州国，但平州国需要每年进贡我大齐牛羊各一千，众爱卿可有疑义？”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咱们攻占了平州国这么多城池，几乎占了平州国一小半的国土，只还一座凉城，是不是有点太……” “哼！”皇上不悦地哼了一声，“他平州国若是不打这场仗，我会惦记他那点贫瘠的土地？这是给他们的教训，让他们再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承担得起后果吗！” 那个大臣听了，也退了下去：“皇上圣明。” 和谈的条件定好了之后，退朝之后，皇上又细细思索了许久，加上了许多看似无关紧要，却对两国百姓都有利的条件，诸如让平州国和大齐之间通商等。 这些，都是他之前看了顾柒写的东西之后，才联想到的，顾柒写的虽然是物理书，但是里面多多少少还是会涉及一些现代的知识和时代背景，这些，也都给了皇上很多启发。 之后，他又亲笔写了信，把何谈的一应条件全部写在了信里，让人送去了边境。这次，皇上的信是大张旗鼓地送出去的。 毕竟，边境已经打了胜仗，和谈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更不会有不要命的去拦下这封信。 果然，这封信在三日后，便顺利地到了边境军营中。 “小七，皇上提出了和谈的条件。”墨奕辰看过了信之后，第一个找到了顾柒。 “这次和谈，要还回去几座城池？”顾柒问道。 既然提出了和谈，必然是得拿出诚意的。大齐几乎攻陷了平州国一半的国土，若是一座城池都不还，平州国百姓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墨奕辰倒是没有直接告诉顾柒，而是反问道：“你猜猜看？” 顾柒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应该不会超过三座？” “凉城是一定要还的，除却凉城易守难攻的特性之外，据我所知，凉城还是平州国除却国都之外，最富庶的城池了。至于其他的，应该是随便的一两座相邻的城池？” 墨奕辰笑着摸了摸顾柒的头：“父皇心里提到了，只把凉城还回去，多一座都没有。” 顾柒抬头看着墨奕辰，有些惊讶。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只还一座城池，难免会被人说小气，没想到皇上竟然有这种不惧他人看法的魄力。 第424章 尽管没有证据，但是墨奕辰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三皇子脱不了干系，而且先前那次，三皇子和平州国的太子通信的内容，恐怕不止是为了陷害自己那么简单。 十日后，火炮和火枪也和战报一起，被送到了京城。运送这些东西的时候，墨奕辰留了个心眼，并没有装填任何弹药，只单独找了身边玄字号的暗卫玄六，让他亲自带上五十发火枪的子弹，送去京城皇宫里，亲自交到皇上手中。 由于火炮的体积过大，重量也不轻，因此路上耽搁了不少时间，倒是玄六单独送的子弹，先到了皇上手中，因此，皇上也算是提前得到了边境得胜的消息。 但是玄六并没有说得太详细，皇上也只知道，这次大军能够取胜，还多亏了他亲封的博安郡主顾柒。 眼下，平州国的凉城已经失守了，除了接受和谈，他们也没有别的可以选择的。若是不接受和谈，那么，恐怕整个平州国都会被大齐收入囊中。 对于灭了平州国这件事，大齐国的皇上并不是很热衷。一来，大齐的国力虽然强，但是打仗毕竟是一件劳民伤财的事，若不是必要的情况下，他也不想一直打下去。 再加上平州国地处西北，无论是气候还是地产，对于大齐来说，都没有什么稀奇的，因此对于这平州国的国土，皇上也并不想要。毕竟国土越广，他就要为越多的百姓负责人。 不但如此，这个时候贸然收复了平州国，势必会引来其他国家的注意，到时候，其他国家趁着大齐元气还未恢复的时候，趁机进攻，这并不是大齐国想看到的景象。 第二天，早朝的时候，皇上便在朝堂上说了边境送来的消息。 “平王已经带兵攻下了凉城，并在博安郡主的协助下，尽数缴获了平州国的武器，现已将武器数量尽数报给了朕，也送回了一门火炮和一把火枪。众爱卿可有什么想说的？” 听了皇上的话，朝堂上一时间议论纷纷，朝臣们也都有自己的想法。 有一部分文臣和几个武官主张趁机收复平州国，但是大多数的人，却是支持和谈的，不过对于和谈的条件，大家的意见明显就比较不统一了。 “既然是和谈，当然得以和为贵，咱们攻到凉城，又缴获了这么多的武器，不好再咄咄逼人了，得体现我们的大国风度。” “体现个屁的风度！是他们平州国先招惹咱们的，咱们只不过是正当防卫，他们技不如人，才会输给我们，难道叫我们把东西都送回去吗？” “就是！难道打了这么久，咱们大齐的士兵流的血，死的人，就这么算了？得多让平州国赔点银子物品！” “可是平州国本就不富裕，若是再给我们赔款，他们的百姓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皇上坐在上面，听着底下朝臣们议论纷纷，心里也有了自己的计较。待听得差不多了，底下的大臣们也都快要吵起来了，他才清了清嗓子。 “众爱卿说的，朕都听到了，大家说得都有道理。但是平州国虽然本就不富裕，却也不至于吃不起饭，去还狼子野心地来攻打我大齐，自然不能这么轻轻放过，叫人以为我大齐好欺负。” “但，平王现在打到了凉城，一共占领了平州国大大小小共十九座城池，又缴获了这么多武器，咱们拿的也不算少了。” “既然是和谈，就要有个和谈的样子，朕决意，将凉城让出来，还给平州国，但平州国需要每年进贡我大齐牛羊各一千，众爱卿可有疑义？” 大臣们互相看了看，一位大臣站了出来，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咱们攻占了平州国这么多城池，几乎占了平州国一小半的国土，只还一座凉城，是不是有点太……” “哼！”皇上不悦地哼了一声，“他平州国若是不打这场仗，我会惦记他那点贫瘠的土地？这是给他们的教训，让他们再有什么想法的时候，好好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承担得起后果吗！” 那个大臣听了，也退了下去：“皇上圣明。” 和谈的条件定好了之后，退朝之后，皇上又细细思索了许久，加上了许多看似无关紧要，却对两国百姓都有利的条件，诸如让平州国和大齐之间通商等。 这些，都是他之前看了顾柒写的东西之后，才联想到的，顾柒写的虽然是物理书，但是里面多多少少还是会涉及一些现代的知识和时代背景，这些，也都给了皇上很多启发。 之后，他又亲笔写了信，把何谈的一应条件全部写在了信里，让人送去了边境。这次，皇上的信是大张旗鼓地送出去的。 毕竟，边境已经打了胜仗，和谈的事，也没什么不能让人知道的，更不会有不要命的去拦下这封信。 果然，这封信在三日后，便顺利地到了边境军营中。 “小七，皇上提出了和谈的条件。”墨奕辰看过了信之后，第一个找到了顾柒。 “这次和谈，要还回去几座城池？”顾柒问道。 既然提出了和谈，必然是得拿出诚意的。大齐几乎攻陷了平州国一半的国土，若是一座城池都不还，平州国百姓以后的生活会很艰难，的确有些说不过去了。 墨奕辰倒是没有直接告诉顾柒，而是反问道：“你猜猜看？” 顾柒仔细想了想，试探着问：“应该不会超过三座？” “凉城是一定要还的，除却凉城易守难攻的特性之外，据我所知，凉城还是平州国除却国都之外，最富庶的城池了。至于其他的，应该是随便的一两座相邻的城池？” 墨奕辰笑着摸了摸顾柒的头：“父皇心里提到了，只把凉城还回去，多一座都没有。” 顾柒抬头看着墨奕辰，有些惊讶。这的确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只还一座城池，难免会被人说小气，没想到皇上竟然有这种不惧他人看法的魄力。